第一章 没落家族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从入定中醒来的时候程正咏舒了一口气,终于能将灵气聚于体内,突破凡体,成为一名修士了,虽然只是练气一层。她略皱了眉闻了闻身上的气味,起身推开房门吩咐侍女小梅打来一桶水。 小梅一边倒水一边催促道:“小姐,快点吧,又到月初了,家主要去修炼院呢。” “还早呢。”程正咏低低应了声,加快速度洗好澡,让小梅帮着穿了衣,梳了头,打理妥帖后又由小梅陪着往修炼院去。 小梅跟在她身后,默默的想:小姐哪里有六岁幼童的样子!一年以前她刚来时,小姐还活泼些,自从那件事情过后,她就慢慢的沉寂了下来,好像将她身上属于孩童的生气也带走了。现在的她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的,好像有无数的心事,只有和三小姐程正可在一起时有些笑容。她没有了孩童的娇憨,倒是有几分成人的感觉,做什么都不慌不乱,颇有经验和阅历的样子,甚至有点沧桑的感觉。想到这她摇摇头,还是小孩子呢,小姐只是受了些打击罢了,慢慢的就好了,什么沧桑的太离谱了,她怎么会这么想呢?小梅因为想着事情落后了几步,她提步跟上程正咏。 给刚学着修炼的孩子配上侍女,这也是程家的规矩,凡十五岁以下的幼童都会有一个侍女,服侍起居和接送去修炼院。当然这是有灵根的孩子才有的待遇,无论主家、分家;没有灵根的,便是主家的孩子也只能学些认字什么的凡人的本领,到十五岁就要打发到分家,更别谈有侍女服侍了。程家的规矩立了不知道有多少年,虽然现在没落了,也一代一代的遵守着。 程家只是个依附千道宗的小家族,但以前兴盛时也曾出过金丹修士,主家也有几十家人。现在程家的祖宅就是那时候建筑的,独自占据了勉强算是长山山脉的一座小峰,山峰虽不高,灵气也算可以。为了家族子弟的修炼,又在灵气最好的位置建了修炼院,像家主程大伯这样的筑基修士便经常在此闭关的。而像程正咏这样的练气低层弟子每日里早上来此修炼,以辟谷丹充饥,晚上便各回各宅。练气期低阶的修士还不能完全摆脱睡眠,而且反正都是练气低层,并不怕互相干扰。直至修炼到练气五层,就能够或是进入千道宗,或是在此分得一间屋子继续修炼。 修炼院入门是一间门房,住了管理修炼院的修士,现在是一个练气一层的修士住着,只看着院子而已。入了大门是一座宽敞的院落,院里有一棵很老的槐树,想来当年家族繁盛时每日也有几十个练气弟子在此修炼。现在家里的修士也只剩了几个了,平日修炼也不再院子里,一间堂屋,尽够了。 堂屋位于院子右边,一座带了两个梢间两个次间的房子,颇类似于前世的大宅子的正房样式。入了堂屋,大伯,堂兄,堂妹还有两个族兄都已盘坐在蒲团上了。大伯居前,面对着他们几个,堂兄、堂妹和她的蒲团在大伯面前的第一排,两个族兄又排在了他们后面。 堂妹程正可年纪还小,刚刚学着修炼,顽皮的朝她眨眨眼睛,给她示意,程正咏嘴角牵出一丝笑容,赶紧到堂兄旁边的蒲团上坐下。 此时,大伯才掀了掀眼皮道:“怎么这时候才到?” 程正咏答道:“昨晚打坐突破了,故而才晚到。” 大伯招手令程正咏走到近前,扣住她手上的经脉输入一些灵气,灵气在她体内转了一圈又回到大伯体内,没过多时便赞许的点点头:“一年突破练气,也算可以了。修炼之道在于持之以恒切不可懈怠,知道吗?” 程正咏答“知道了。” 大伯又道:“你既然已经突破练气,也算是真正地修士了,我便传你《法华经》,你先记好。” 程正咏应了。大伯便将练气一层的口诀授予她,又逐字逐句,细细讲解,程正咏很快就记下。 《法华经》用于练气期打基础最好,适合所有灵根的修士,凡千道宗及其附属家族的练气期弟子大都修炼这部经法,只有那些终生困于练气期的才会转修别的功法,以求能得到更大的攻击力或者别的效用。 待大伯提点了练气层的修炼方法后,引导程正咏体内的灵气运行了一个周天并令她自己打坐修炼了一个周天无碍后才又分别指点了堂兄和堂妹,然后才是两个族兄。 看着这五个孩子,程家的族长、程正咏的大伯不禁有些叹气,家族还是太小了,以前也曾出过金丹修士,但是到了他手上已经没落很久了,这一代只有这么几个有灵根的孩子,其中只有大儿子程正玄和侄女程正咏能有所成就,另外的三个包括小女儿正可能修到筑基都是祖宗保佑了。幸而正玄是颇好的两灵根,正咏虽是三灵根,却是相生的火土金三灵根,且都有九成以上的纯度。这两个孩子都修炼刻苦,未必没有机会修至结丹。到时家族也可恢复昔日的荣光。 大伯又看看这虽然经常打扫维护,但是仍然显得空旷和陈旧的院落。这个院子经常使用尚且如此,那些空起来的院落更是破败。就算是使用法术打扫维护,也除不去许多年没有主人而显现出来的寂寥之感,越见浓重的暮气笼罩着这个家族。所以,他更加希望家族里能够出现高阶修士,重新带着家族走向辉煌。 程正咏倒不觉得刻苦有什么难的,她不过多活了许多年罢了。程正咏在原来的世界里是个宅女,最爱的是动漫、游戏等,也爱看个小说,修仙的小说也胡乱看了些,自然知道穿越修仙什么的。她前世也曾如大多数人一样成长,有过顽皮的童年和娇憨的少女时代,但是后来长时间的宅在家里,使得她变得越来越有耐心,也越来越懒,不愿意动弹。现在将每天的时间都花在修炼上,其实也算是符合她的本性了,自然坚持的下去。而且,她的心中怀有一个隐秘的愿望,前世的修仙小说里的主角,最后大多都举霞飞升了。如果她也能如此,说不定能回到前世去看看。 不管程正咏的心理怎么成熟,她的身体毕竟还是小孩子,打坐过几个周天后就醒来了。右边的堂妹刚刚学着聚气,盘坐也并不舒服,不一会就泄气的嘟了嘴。然而伯父在,她不敢像平日那样练一阵玩一阵,只得又宁心静气继续努力;左边的堂兄练气四层,又得伯父着意培养,不会像她一样还会撑不住醒来,自始至终都一动不动。程正咏赶紧又沉入到修炼中去了。 家族小也有好处,大伯严正,处事还算公平,虽然修炼资源主要供给作为家主培养的堂兄,但是也并不缺少她很多,家里没有那么多争端,兄弟姊妹之间相处也融洽。 到了戌时,侍女们都等在院门外了,程正可欢快的和她道了别,拉着她的侍女也不等哥哥就要回主院。她年纪还小,贪玩又贪吃,怕是今日磨得伯母准备了大餐。 正玄已经九岁了,到底是大哥,一把揪住她:“急急忙忙做什么,怎么不叫你正咏姐姐也去?”正可才扑到正咏身上:“姐姐我错了,姐姐也去嘛。”程正玄摇摇头,正咏妹妹只比正可大一岁,却要懂事很多,听小巧说“父母早亡的孩子早当家”,正咏懂事是叔父早亡的缘故么?若是让程正咏知道他的想法,恐怕也要笑一笑:他评论正咏懂事成熟,他自己还不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正咏摸了正可的头,拒绝道:“我就不去了。”并且逗她道:“这样正可不是正好可以多吃些吗?”虽然都算是本家,但也是分开过的,没有天天去别人家的道理。正玄又劝说了几句,见她坚持,也不意外,只好随她去。 回了院子,程正咏也照旧见不到母亲。程正咏的父亲程和宽在去年便死了,她清晰的记得那时母亲冯月月是怎样的伤心欲绝,哭昏过去。救回来以后就不再理人,连亲生的女儿也不愿见,重新经历一世而再次享受父母宠爱的她也渐渐的变得孤单、沉寂。所幸,程正咏也不是真正的五岁娃娃,那时小梅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她有了侍女服侍她洗漱穿衣,照顾她。可以说程正咏是小梅一手带大的,那时小梅也不过十三岁。 这天夜里仍是服了颗聚气丹继续坐到床上修炼。反正她也不是真正地孩童,并不贪玩,修炼又很舒服,便一直修炼到睡去。 日子便这样一日一日的过,修炼院里的那棵老槐树仿佛永远不会老。改变的也只在于每月月初大伯来督促练功时正可便收敛些,大伯不来了,正可便调皮些。 到了程正咏八岁时的夏月,堂哥练气六层,便由大伯送去了宗门,只剩下她带着堂妹和族弟修炼。两个分家来的堂兄满了二十也不再来修炼院了,去了山下的家族铺子,或者去了别处。而分家又送来个五岁的四灵根娃娃。 两个小娃娃没有大人管着,都不愿意修炼,叽叽喳喳的说话,程正咏也没有了修炼的心思,正想着宗门的事,程正可就扑过来:“咏姐姐,大哥为什么要去宗门,宗门那么好吗?哥哥去了就见不到他了。” 程正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抱住她:“有宗门当然好了。”具体有什么好处就说不出来了,便逗正可:“正可想哥哥了就努力修炼呀,正可也进了宗门不就可以见到哥哥了?” “才没有那么简单呢!我听我爹爹说了,宗门两年一选,要年不足十五岁,并且达到练气五层才能入宗门。”分家来的小胖墩程浩装着大人的摸样叹口气道:“正咏姐姐有希望,你我就不要想了。”程浩的爹爹是分家的族叔,有练气五层的修为,管着家族的一处产业,所以消息也算灵通。自从他来后正可就有了玩伴,常常一起拌嘴――哥哥、姐姐都太严肃了,玩不到一处。 “才不是的,程浩你自己不行,可别拖上我,我虽然也是四灵根,但是灵根都不错,未必不能入宗门。”正可又在程正咏的怀里滚了滚:“咏姐姐,你说是不是?” 程正咏弹弹她的小鼻头:“是、是、是,不过要努力才可以哦。” 程正可响亮的答了声,乖乖的在蒲团上坐下修炼,程浩吐吐舌头也开始努力。 程正咏托着腮,看着远处天上的云彩想:宗门到底是怎么样的呢?是不是像前世的修仙小说说的那样,一个大门派里分了好多不同的职司,比如什么膳宗、礼宗、兵宗、法宗的?曾经在书上看到:千道宗是中州第四大派,实力雄厚,不知道其他四大派又是什么样的?青云宗、诀云宗、长生门,三个排在千道宗的前面的宗门,是不是比千道宗还要厉害些?听说,除了中州外还有沧州,云洲,淇洲三大洲,那么它们是不是也和前世的地球一样处在一个圆球上? 程正咏第一次觉得自己除了修炼外还有了很多问题。 第二章 离别家族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过了好几天,程大伯才回了家,结束了修炼院里放羊的日子。 程大伯回来的第一天就带来了堂兄被智善真人收为弟子的消息,对他们几个道:“想来你们也知道,我们家是附属于千道宗的小家族,千道宗是我们中州第四大派,门下弟子五千。一直以来对我们这些依附的家族多有照顾。凡千道宗所属,在十五岁前达到炼气五层者皆可入宗门,这是别处都享受不到的待遇。而如你们兄长这般优异者就可一入门便得金丹真人收为入室弟子。你们虽然没有兄长这般好资质,但也不可懈怠,更不可自弃,须知修炼一途资质固然重要,但是悟性,机缘也是缺一不可。你们现在能做到的就是勤奋,只要能入宗门,前程皆不可限量!” 程正咏几个齐齐答:“是!” 程正咏以前只知道努力修炼,然后入宗门,以便更好的修炼,却不知入了宗门也有这许多的不同,像堂兄这样一入门就是精英弟子的,光是听起来就比普通弟子强许多。她自然也希望将来入宗门的能高一些,以后的修仙之途也更好走一些。她想着:堂兄程正玄今年十一岁练气六层,可入金丹真人门下。宗门选弟子两年一选,我若是能在两年后十岁时达到练气五层的修为限制,那么是不是也能拜个金丹的师傅?两年的时间修为涨上两层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我已经活过一世了,比堂兄这个小孩要强些。她前世时就是个宅,最是耐得了寂寞,现在更是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修炼上了。 然而,世人修仙强调灵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就算程正咏基本上将时间都花在了修炼上也没能在十岁那年达到练气五层的入门条件。 又过了两年,程正咏经过两年的发奋已是练气六层。很快又是开宗门选弟子的时候了,大伯提前几日就告诉正咏,让她这几日不必再来修炼院,好好陪陪母亲。因为进了千道宗,没有练气八层的修为是不许随意出宗门的。 难得不用修炼,程正咏坐在小院的石桌旁,托着腮透过院中桃树的叶子看着天空,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生在程家,有家族的庇护,不需要为修炼担心,却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大,别的修士又是怎么修炼的?所知的都只来自书本、玉简。 小梅端来一只托盘,将一杯灵茶,一碟灵果放到石桌上,灵果就是来自于院里的桃树,它已经很老了,据说从家族建立时就已经存在了。 “小梅你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小梅双手把托盘抱在怀中:“小姐,我从十三岁开始服侍您,外面什么样早不记得了,想来是没有府里好的。” 程正咏偏过头打量她:“你今年已经二十了呀,我去了千道宗你不是就要打发出去了?二十岁嫁人是不是已经有些晚了?” “小姐,你小小一人儿说什么嫁人?”小梅又笑着道:“寻常人家自然是有些晚了,但是像我们这样服侍过仙子、仙师的却不一样呢。” 小梅没说有什么不一样,正咏也没有问。听说大伯以前的有个侍妾就是小时候服侍的侍女,她母亲也曾是父亲的侍女。爷爷曾要为父亲娶个修士女子做妻子,但父亲坚持娶了母亲。服侍过修士的侍女便是嫁不了主家做妻妾,也能娉给分家――低阶男修若是娶不了同是修士的女子,也是极愿意娶这些侍女,比外面娶得的寻常女子要强些。 发了一阵子呆,小梅又来催促她去睡,明日要早起听族长训诫,然后去宗门。 这时,她从那以后从未见过的母亲将房门打开了,招手叫她。 程正咏住的院子也是中间一间堂屋,连着左边的房间,给母亲住着,她自己住了右边的梢间。房子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是都是很早之前建造的,在角落的地方,总会留下岁月的痕迹。程正咏进了母亲的房间,房中陈设色色俱是父亲在世时的样子,母亲的容颜也从没有老去,大概是父亲曾为母亲弄来驻颜丹的缘故。她的美不是像伯母那样经过修为提升祛除体内的杂质而焕发出来的光彩,而是作为一个凡人就有的,见之不忘的美。但是,失去父亲后,她虽然还是保持了美貌,但是这种美却带上了几分虚幻和脆弱。 母亲示意程正咏坐下:“自你父亲故去后,我再没有管过你。幸好你那时正好五岁,有了侍女服侍,我也不用操心。我知道我这个母亲做的不称职,我不知你可曾怨过我,可我一颗心都在你父亲身上,再放不下其他。”她的脸上满是怀念,语音也发飘:“如今你也要入宗门了,这是你父亲留下来的,今日便交给你。”说着递了一个乾坤袋过来。 程正咏记得父亲还在时,一家人也曾和和睦睦,母亲也曾抱过自己,也曾和父亲一样逗弄过自己。她也不是不期望能在此世的父母身上感受到爱,她刚刚接受这一对新的父母不久,父亲就已经去世了,然后一切都变了。现在她也不知道要对这一世的母亲说什么,眼中难掩黯然,双手接过乾坤袋。 沉默了一响,母亲大概也觉得无话可说,就让她回去。她走到门边,母亲又交代了一句:“好好修炼。”程正咏回头,母亲坐在以前惯常做的位子,脸上神情恍惚,时而露出微笑。以前父亲还在时,他坐在正对着门的主位,左边是母亲,右边是她,一家三口围着圆桌坐下。父亲是个爽朗的男子,喜欢逗她说话,又时不时深情的看向母亲,两人眼光脉脉相接。而她则笑盈盈的托腮看着这对恩爱的夫妻,在他们回过神来时,刮脸羞他们。 可惜那样的时光,那么的短暂。 程正咏回了屋,打开乾坤袋,里面一瓶丹药,一件法器,几只玉简,几张符?便没有其他了。丹药是练气期和筑基期都可用的聚灵丹,寥寥几颗。聚灵丹是比聚气丹好上许多倍的练气期辅助修炼丹药,程正咏手上也有两颗,是她修为提升时家族奖励的。法器是一把飞梭,金属性,正咏用正好。这件法器虽然算不上顶好,但是练气期用也够了。一个玉简是《草药入门》,一个是《阵法入门》,还有就是修炼心得和中州概貌,符?倒是几张落木萧萧,风起云涌,隐身符等练气期难得的符?。属于父亲的私人物品,连他曾经做过记录的玉简都没有,想来是被母亲收走了。虽然她看不到玉简里的内容,但是也能凭借此物时时怀念他。 程正咏此前并没有法器,也没有符?,练气五层以下的修士更是连法术发不出,除了身体强健些,与凡人并没有区别。家族子弟要么入了门派才能学习这些斗法技能,要么就是进门派无望了,在家族中学习。 程正咏此前没有学过,就干脆放到一边,躺倒在床上,想起母亲来。母亲看来也并不是不爱她,只是心思都放到父亲身上了,父亲走了,就把她的心都带走了。陈正咏对母亲没有怨恨,或许因为他们是她的第二对父母,她也不是真的离不开父母的小孩子。或许是她穿越前也是个成人,虽然不赞同母亲的作法,但是能过理解这样的深情。但是,这么深的感情真的好吗?一个人走了,就留下另一个人,心如死灰。母亲,她和父亲也有他们的故事吧。 次日一早,小梅就来服侍程正咏,其实正咏已经十二岁,就是以前还小时也并不需要事事服侍,何况现在?只是这都是最后一次了,也不好拦她,由着她给正咏梳了个望仙髻,其实正咏还是喜欢垂髫,虽然心里苍茫,但她还算是小孩子呢,早就做过一遍成人的她也不那么积极的希望长大。正咏坐在镜子前,摸了摸新梳的发髻,将一只带有灵气南珠钗送给了小梅,全了主仆一场。她用怀念和感伤的语气道:“记得刚来时,你比我还淘气,现在已经这么稳重了。” 凡是有灵气之物,大多被修士得去了,凡人都很难的拥有,小梅叩头谢了,笑道:“小姐比我还小呢,口气就这么老气横秋的。以后,我就不能服侍小姐了,就最后一次送小姐吧。” 送程正咏的路上,小梅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小姐,我仗着服侍你这么多年说一句。你总是闷闷的很难开怀,旁的事情也很少能有让你费心的。你年纪也不大呢,为什么不能将心思放开些,和别的十二岁小姑娘一样开开心心的?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关心着你的人,也有许多值得高兴的事情,何必将自己困在那件事情中不得解脱?我今日逾矩了,请小姐责罚。”说着她跪了下来。妄自议论主人是不对的,往常都会受到处罚。 程正咏恍惚了一阵。小梅刚来时很活泼,总是和她说说笑笑的。后来她越来越沉默,小梅也渐渐的谨守主仆之别,她们其实除了日常的生活,没有别的交流。她还以为她和小梅之间的主仆之情也淡薄的很,没想到她还是关心着她的,最后要走了,也要冒着惩罚劝她。 回过神后,程正咏伸手扶起小梅:“你也是为我好,怎么能责罚你?而且,你说的对,人生中不是只有一件事情而已,这件失败了,已经没有可能挽回,不如做好别的事。”她想到大伯怜惜她丧父,对她一直是慈爱的;伯母也曾提出要照顾她;堂兄每次传回来的信息里总会问到她;而正可,她那么可爱,和她在一起总是能令她开怀。 此时天还早,正可和程浩都还没到,修炼院里只有家主大伯等着她,见她来了先拿了一个乾坤袋给她:“你现在也修炼小有所成了,本来去年就该教你符?,法器的用法,但是没去宗门前也用不上,不如纯正心思好好修炼。现在你要去宗门,按照惯例,家族奖励你一件法器,一些符?,还有丹药、灵石等,用法都在玉简里。你去了宗门也不能懈怠,好好修炼,光大家族。” 正咏应了。 大伯拿出一只大盘往空中一抛,只见那盘迎风暴涨,很快涨到像她院里的石桌大小,大伯先踩上土黄盘,又令程正咏坐好,带出土黄色蓝色和金色的遁光往东北方飞去。 那里,正是千道宗的所在。 大伯带着程正咏每日辰时出发,戌时休息,飞行途中细细指点到了宗门该怎么做,如何与人相处等等。大伯虽是着意培养堂兄,每月堂兄修炼所用都要比她同阶时多出许多,但也不是不管她,只是家族太小,培养不起罢了。如此飞了三日才到了千道宗山门下。 所谓的山门是一座石制的牌坊,屹立在此已不知有多少年,风雨在它上面留下了一道道痕迹,极目所望,沧桑感迎面而来。此时,山门牌坊前架了半人高的平台,高台上摆了两张桌子,一张高椅。高台有两道台阶,一道通向广场,一道通向山门,高台后可见玉阶一直绵延到了云间。高台前的广场上熙熙攘攘都是依附千道宗的家族修士送来子弟,时不时就有筑基修士携五颜六色的遁光从天而下。一个筑基修士与大伯拱拱手:“程兄也带子侄来入宗门么?” 大伯客气道:“比不上王兄家族兴旺啊,次次宗门选弟子都有子弟入选。” 那王姓修士摸摸胡子:“程兄太自谦了,令子可是一入山门便拜到了智善真人门下,我家几个小子可比不上。这次这个小姑娘年纪也不大,将来前途也不可限量,程兄家族之兴指日可待啊。”两句话说的王家两个子弟都对着程正咏侧目而视。 大伯谦虚道:“我家两个孩子都还差的远呢。”说着令她拜见王姓修士:“来,见过你王家伯伯。” 程正咏上前一步,行了个晚辈礼:“程正咏见过王家伯伯。”又对着王家两子一辑:“见过两位世兄。” 王姓修士也令两个子弟拜见。那两人一人名王令祈,一人名王令祝。 大伯也夸奖了两句,就道:“巳时快到了,我们往前面去吧。” 王姓修士道也要往前去,就一道了。 第三章 进入宗门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没一会儿,从山门里飞来一队筑基修士,落到高台上,修士们都长得男俊女美――修仙不仅可以祛除身体里的杂质,令灵气滋润肌肤,改善面貌,还可提高一个人的气质,自来修仙者少有不美的。领头的男修掏出两件法宝,依次摆到桌子上。又凌空飞来一位手执拂尘的中年修士,也落到高台上。前面那一队五名修士,齐齐躬身,口称“师父”。能被筑基修士称为师父的必是金丹修士无疑了。程正咏第一次看到金丹期的修士,不由细细打量:只见那金丹修士面貌三十许,在俊男美女众多的修仙界算不上出众,只堪堪平头正脸而已,但是他身着白衣,外罩蓝卦,白衣蓝卦上皆绘了八卦,又用同色的暗线绣了道文,不过略略装饰的门派服装穿在他身上,只觉仙风道骨,气质不凡。或许这就是金丹修士的气势? 正打量着,大伯拉了她一下,让她以后不要随意直视高阶修士,那样不礼貌。这时,那金丹真人一振衣袖,一片压力迎面而来,程正咏不禁惶恐,莫非被发现了?可是看看王家两位修士,皆是不堪忍受的样子才放下了心,想来金丹修士人人敬畏,打量他的人多了去,未必在乎自己看的那几眼。 那金丹真人见四下寂静,没有人再说话了才收回了威压:“本君是千道宗善渺真人,今日开宗收徒由本君主持,志阳,开始吧。”话毕便坐到最后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再不看一眼。 那位名叫志阳的领头弟子恭敬地答了是,才便转过身来吩咐师弟师妹们。五名筑基修士各司其职:叫志阳的大概是大师兄,统筹全局;剩下四名,一名走下高台令今日要入宗门的弟子排成一队,一个接一个的上高台分别测试;两项测试均有一名弟子在桌后看着;最后一名则指点过了测试的弟子入宗门。 看到要测试了,程正咏正觉得这和大伯平日说的不一样,就听到那王姓修士解释:“虽是有测试,但是只要未过十五岁,修为达到练气五层的都是可以进宗门的,这测试,也只是测得年纪、修为两样。”王姓修士自从见到后就随时都乐呵呵的,他长的身宽体胖,面目慈祥,倒是适合随时都笑眯眯的样子。 那王令祁却道:“叔叔说过,这练气五层入宗门是千道宗对咱们依附家族的照顾,可若是有散修混入呢,却又如何分辨?” 王姓修士笑道:“你以为今日这山门广场是随意能进的?这可是只有咱们手握令牌的依附家族修士才不会为禁制所拦截。散修要入门还得等明日过了门派考验呢。” 三个小辈皆受教。程正咏想:昔日百~万小!说上所说,禁制可以阻拦特定的人出入,有的甚至可以反击外面的攻击。今日一见,果然神奇。 过了一会儿,王姓修士对大伯拱手道:“我先带着两个孩子去。” 大伯也拱手:“请。” 待王姓修士走远了,大伯才对程正咏道:“此去要好好修炼,有事就去上善峰找你堂兄,若是你堂兄不在,就想办法传讯给宗门山下的坊市最尾的一间门上标着程字印的店,那是家族所开的。王家那几个子弟,可结交便结交,不可结交就不必理会。须知人心不古,对人切不可太过坦诚,也不要轻易与人结怨,但是一旦结了怨便尽量除去,不要留后患,知道吗?” 程正咏以前只在家族修炼,没想到修士也与前世的凡人一样有各种纷争,甚至比凡人更残酷,前世的凡人可没有一旦结怨便要人死的。就问道:“修士之间便没有互相信任的?结了怨怎么就一定要除去呢?” “修炼物资总是有限的,修士之间为了机缘、灵物,便是夫妻反目成仇的也不知有多少。既然结了怨自当要速速除去,不然等着别人先来杀你么?至于能互相信任的修士也不是没有,但是就算是朋友也需记得未可全抛一片心,灵物在前,人心可经不得考验。”又指点道:“以后你自己要学着分辨。你看刚才那个王姓修士脸上随时都带着笑,但是他杀起谁来脸上也是笑着的,反而能令人放松警惕,不提防他。” 程正咏以前虽然自怨自艾,总是觉得自己很失败,也很少关心修炼以外的事情,但是没想到真实的修仙界这么残酷,她默然道:“大伯所言,我都记下了。” 大伯便推她:“去吧。” 很快就轮到到程正咏,她上了高台先登记名字,测过年纪,又测过修为,无误后,那位指点修士入山门的女修就让她从另一边下了高台:“先爬过玉阶,等着有人来接。” 程正咏站在望不到头的玉阶前,玉阶上都是十五岁以下的小修士吭哧吭哧的爬着。这一幕逗笑了她。她不禁愣住,以前,就是偶尔心情好时也只是带了一抹笑而已,自从父亲死后,她从没有笑出声过。 听到那个指点她的女修轻声笑道:“这个小姑娘还挺要面子的嘛,居然还不愿意爬玉阶。”她只好也认命低头爬起,成为其中的一员。她一边爬一边数,爬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爬完了玉阶,正好有一千九百九十九步。爬完台阶的小修士大多都毫无形象坐在地上,只有两三个能笔直的站着。 一名女修含笑看着他们。 程正咏对女修行了个道礼:“这位师姐,不知我们是在此等所有人上来还是先怎么呢?” 女修笑道:“先要等所有的入门弟子都上来,然后去拜见掌门,给祖师磕头。” 一名男修问道:“若是有那资质好的呢?” “资质好的弟子自有山下的师叔报到掌门和各位师祖、师叔处,师弟这么问莫非是单灵根?” 那男修却不答。程正咏听了女修的话,才发现女修竟是结丹修士的弟子。可是,看她年纪修为,并不如堂兄那样出众,或者她另有让人刮目相看处吧。 到了午时,已经没有再上来的修士了,此时入门的修士已有了四十来人。守台阶的师叔接到传讯就将他们集合到一处,道:“你们都随我来。” 千道宗有五大峰,五峰中间是一片大广场,名叫传道场,正对着山门的方向有一座立在高台上的大殿,颇类似前世游山时见到的道观里的大殿,但是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建造的,似玉非玉,似金非金。从外表看来只有一间殿,这一点也像是供奉三清的道观。与大殿并立的是一座宝塔,相对于大殿的辉煌,这座宝塔却显得有些陈旧和灰暗,不知做什么用的。大殿和宝塔左右有一圈高可入云的石柱,从大殿和宝塔的方向环绕了半个传道场,大殿后有台阶往上通向的是门派第一高峰,大殿前的高台上站了一位中年修士,气势与山门下那位结丹修士相若。 师叔将一干人等带到了传道场:“见过掌门,今日新进弟子四十三名已经带到。”待掌门示意后又转过身对他们这群人道:“先拜掌门。”众弟子齐齐拜下。 掌门抬抬手令他们遥拜中间的山峰,最后才道:“尔等今日入我千道宗,是为我千道宗弟子,需遵守宗规,勤奋修炼,以求大道。”然后又道:“周琳、王凡峰、史晴你们三人资质上佳,分别拜入我派结丹真人门下,是精英弟子。但也当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其余人等皆为普通弟子,但也不要气馁,须知修仙大道走到最后靠的不仅是资质。柔清你带他们去清泉峰。”那个问资质的男修赫然在精英弟子之列。其余的普通弟子都跟随着娄清柔前往清泉峰。 娄清柔带着这四十来个弟子十人一组坐了停在广场旁的木鸟,才介绍道:“此鸟名木隼,是专给我们这样不能借助法器飞行的练气修士用的。” 有修士兴奋的问:“那么是不是出门都可以租一只来用?” 娄清柔一边教众人启动木隼一边笑道:“这位师弟要失望了,木隼的路线是设计好的,只能来往于清泉峰小广场与其他各峰小广场、传道场之间,是门派给我们的福利,免费用的。” 大家都来自于修仙家族,并不怎么畏惧这位师叔的身份,见她称各位普通练气弟子都是师弟师妹,又好说话,纷纷问了各种各种问题,有问她师承的,也有问门派弟子份例的,还有问门派五峰的。娄清柔都一一回答。 清泉峰是靠近山门的两座山峰之一,玉阶就从山下一直到这两峰之间。这位娄清柔师叔一路带他们上山,一路回答他们的问题:“我是掌门弟子,常常帮着传个话什么的。大家都知道我们千道宗是中州第四大派,却不知千道宗这名字的来历。我们千道宗兼糅并纳,取得就是道有三千的意思,共有五峰,中间的得道峰,是宗门核心所在。另四峰分别是莜竹峰、上善峰、清音峰、清泉峰,除了清泉峰是给你们普通弟子住,是结丹师叔驻守外,其他四峰都有元婴道祖坐镇。你们平日里只在清泉峰活动就是,峰上执事殿、传道宫、藏经阁、演武堂都有,每月还有筑基修士给咱们练气修士讲道,可以选择去或者不去。练气八层以下是不许出山门的,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山峰下还有坊市,是宗门和宗门弟子所开,交易安全。至于弟子份例嘛,”娄清柔卖了个关子:“你们一会儿就知道了。” 说着已到了小广场,娄清柔就让大家下了木隼:“好了,我们到了执事殿,先领门派身份牌、门派服饰、弟子份例再去弟子居所。” 那日,娄清柔师叔――后来才知娄师叔是掌门之女,也是他的弟子,在清泉峰做执事――教他们领了门派身份牌等物之后便有执事分别送他们去了男院、女院执事处。清泉峰地势较其它四峰平坦,普通弟子住的都是依山而建的三、五间房间的小院,也有陡峭处的院里不是房子而是山洞的。男院、女院各占山的一边,分别有一名积年的筑基修士做掌院执事管理,这些修士多数已经难以进阶,便留在清泉峰做执事,为家族后辈赚些灵石,平日也住在院门口。 第四章 准备试炼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清泉峰上,练气修士住山腰以下,筑基修士则住在山峰上端,驻守的结丹真人住山顶,中间是执事殿、传道宫及宫前传道广场等,坊市又在练气修士住所的下面。 自从入了门派,程正咏仍如在家时日日修炼,除了堂兄在她入派的第二天就来看她和下山买了一套聚灵阵外,轻易不出院门,只每月初应邀和同住一个院子的师姐妹一起去传道宫前的广场上听道。她终于开始尝试着和其他弟子交往,虽然没有像以前那么沉默,但是也很少加入她们的小话题,渐渐的她们就不再来邀她了。 如此过了半年,无论是父亲留下来的、家族赠送的还是门派每月发放的弟子供奉里的聚气丹都用完了,聚灵丹还剩了几颗。程正咏当年没有如愿在十岁入门时还不觉得沮丧,毕竟与堂兄资质有差别,勤奋又相当,要赶上他很难。但是现在却是切实的感受到了资质的拖累,三灵根不算很差,但是此地灵气浓度不知比家里高了多少,修炼起来仍是觉得增长不大,只能靠每日一粒丹药填补。现在丹药要用尽了,只剩了辟谷丹、清心丸之类的辅助丹药,程正咏便要考虑去领门派任务赚取修炼物资了。 程正咏到了执事殿对执事师兄行了一礼:“请问师兄,门派任务在哪里领取?” 执事师兄一指左边墙上的大石屏:“任务都在那边发放,看好了就来我这里领取。”程正咏见那石屏很类似前世随处可见的滚动播放屏,所有没有被接走的任务都在石屏上滚动播放。她仔细看了,发现有许多任务都不适合她:首先她只有练气六层,凡是要出宗门送信、寻宝的任务都不能接;其次,还是修为不及,有许多在宗门内但要求修为的任务比如临时照看灵兽等都不能接;最后,就是要求照顾洞府之类耗时过长的也不能接,毕竟她还要留出时间修炼。能接的只有收集灵露之类的小任务,可惜报酬不高。 那个师兄可能是见此时执事殿的修士不多,也可能是想对漂亮师妹献献殷勤,追过来问道:“师妹怎么会在此时领任务呢?” “师兄为何这么说?”程正咏疑惑。 执事师兄惊讶道:“师妹难道不知道?五年一次的练气试炼又开始了,你我练气弟子均可参加。” 程正咏又行了一礼:“我是去年才入的宗门,不知这试炼的事。可否请师兄讲解?” 大约会来做执事的都能说会道,兼热情会交际,问话的又是一位漂亮师妹,这位执事师兄滔滔不绝一直说到执事殿主事看过来才意犹未尽的住了嘴。 程正咏谢过执事师兄,便拾阶回洞府。从执事师兄处得知,这试炼是在传道场上的试炼塔中进行,整个塔都是一个大阵,可做练气和筑基弟子试炼所用。练气试炼在每五年的春季,筑基试炼三十年一次,那时便将筑基练气试炼一起进行。这种试炼是门派锻炼弟子所用,奖励颇丰:凡试炼所杀妖兽直接兑换法器、丹药、灵石,表现突出者门派另有奖励,当然精英弟子不在此列。而且试炼结束之后,若是有灵草,直接可以到执事殿换取丹药,比自己炼制或者请人炼制强上许多。 这样的话,就不需要去接任务了,虽然程正咏的修为在门派里算是低微,不敢肖想额外奖励,但是听说光是杀妖奖励就够接下来一年的修炼所需了。只是不知试炼具体怎么进行,要有所准备才好。 正想着,接到一张堂兄的传讯符,令她速速回去洞府。程正咏就捏了个轻身术。此术能令练气弟子略略腾空,加快速度。 推开房门,堂兄端坐在桌前。程正咏先倒了杯水给堂兄,又给自己倒了杯,才坐下:“正玄哥找我有什么事么?” 这个堂妹来了宗门后好像性子要活泼、主动一些,程正玄问道:“你可知练气试炼要开始了?” “今日去执事殿准备领任务,听执事师兄说起过,只是还不知试炼到底怎么进行的呢?” 程正玄听她要去领任务,就皱了眉:“任务不要领了,试炼过后我会帮你安排。我先给你讲讲试炼的事。试练塔共有九层,一至三层为练气试炼所用,从下往上难度依次递增。你修为不显,只在一层就够了,尽量杀些妖兽换积分,觉得有余力可去二层,虽然在塔中若有性命之忧时可将玉牌捏碎,就会直接传送出来,但是也千万不要勉强,须知每次试炼都会有人陨落,便是受伤过重也是会影响修炼,甚至终生难以寸进。至于准备嘛,只要平日修炼扎实,法器熟练,符?充分就不会有问题。”说完又问:“你法器祭练的如何了?” “前不久才将两件法器都祭练完。” “还是差了些,这段时间就不要修炼了,好好熟悉法器,练习法术。这里有一些符?和丹药你拿着。” 程正咏推辞:“我修为低,去山下坊市换些就够了,大不了只在试练塔一层就是。正玄哥你练气九层,又是智善真人之徒正要好好表现才是。” 程正玄却不许她推辞:“我自有师尊赐符?、丹药,你不必忧心,拿着就是。” 程正咏这才接过。 程正玄又细细叮嘱一番才走。 程正咏将身上的东西清点了一番:法器两件,一件是父亲留下来的飞梭,金属性法器,形似前世博物馆里见到的织布用的梭子,以梭上之线困敌,这件法器她祭炼最多,用起来最顺手,一件是家族给的小印,是土属性的,只略略祭炼过;符?的话,有父亲留下的,大伯给的,以及堂兄给的,其中父亲留下的和堂兄给的都是高阶符?,大伯给的倒是练气期常用的火球符,润雨符,平日在门派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准备试炼的话就不够了。还有就是法阵了,只有一件低级聚灵阵,还是来了门派才买的,只做平时修炼所用,因为洞府中自带的就有防御阵。但据堂兄所说,试炼塔虽名塔,但是每层各成天地,一样有山川河流,日月交替。在其中试炼,每夜都得睡在野外。程正咏想起大伯带自己来宗门时也是时时宿在野外,想到他那时候在野外露宿的布置,还得有一套防御法阵,一套隐匿法阵才好。 程正咏立时便下了山。要买符?、法阵,还是要趁早才行,根据她前世的经验,试炼越近只会越贵。 山下的坊市比程正咏上次来时修士要多些。程正咏穿过几家店铺,后面就是专给门派弟子摆摊的地方,砌出了一个一个的石台。这里摆摊不需要任何费用,比门派商店还要便宜些,甚至还会保障交易安全。只是摆摊的弟子多是练气弟子,卖的也多是练气期用的,筑基弟子要买什么还是要去门派商店。 练气弟子身家大都不丰,卖的也是几颗丹药,一些材料,还有个专卖可爱小灵兽的师兄,面前摆了个一只装了小火狐的笼子,笼子边围了两个练气女修,其中一个女修想摸一摸,只是那狐狸脾气不大好,女修要摸,它就龇牙裂嘴,十分不情愿,那女修就要打退堂鼓了。那师兄急忙推销道:“这么漂亮的火狐可不常见,看这颜色多么纯正!就是脾气不好,难道结了契它还能不听你的?” 女修有些犹豫:“师兄说的倒是,只是这火狐才一阶,还是幼狐,只能平日里养着玩,试炼用不上呢。” “这次试炼是用不上,可这火狐幼崽就有一阶,等长成了就是三阶灵兽,相当于筑基初期。到时就是用一阶灵兽的价买了三阶灵兽,不是很划算?”那师兄说的也是,只是要把一阶灵兽养到三阶不知要花多少丹药、心力,可算不上划算。 那两个女修想来也是普通弟子,买了灵兽估计就买不了别的了,犹豫了阵还是没有买。 程正咏也想要只灵兽。她从前世起就喜欢小动物,只是一直宅在家,养了狗怕不能遛它,只养了一只猫。但是想想,不说一只灵兽多贵,就是自己抓了只免费的,每日也不用喂好的丹药,兽粮丸总是要喂的,算下来也要不少灵石。她现在连修炼的灵石都要一块一块的去赚呢,哪里来的闲钱养灵兽?只好对着小火狐叹了一气。她的心性渐渐开朗,慢慢恢复了些女孩明快,也有心情养宠物了。 那个卖灵兽的摊位之后空了几个摊位,就是一个女修,面前摆了几叠符?。这却很少见。来此摆摊的要么就是东西很少,要用仅有的一点身家换急需的,要么就是专职摆摊,什么都有些的。像这个单单卖符?的大概是符修。 程正咏猜测这位符修修为或许不高,卖的符?都是些低阶符?。其实后来两人熟悉了才知道,这位符修不是画不了中阶符?,只是成功率很低,加上要准备试炼,就把中阶符?都留了下来,只卖低阶的。 来买的人很少,但是这些低阶符?却正合程正咏所需,就问道:“师姐,这些符?怎么卖?” “低阶五行符和传讯符一块灵石两张,蹑空符、急行符、防御符要三块灵石两张。” 程正咏讨价道:“不知我若买的多可否便宜些?” 那女修爽快道:“若是能买二十块灵石的符,我就再送你几张。” 买完符,程正咏又向一位筑基老修士买了一套防御隐匿复合阵,价格比单买两套阵法还贵些,但是她不懂阵法,不会布阵中阵,只能用复合阵。 第五章 试练塔(一)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一个月后,掌门诏令所有练气弟子齐聚传道场,场上的宝塔已经被启动,发出青色的光芒,塔前是一座传送阵,大概就是试练塔的入口了。广场上顿时人头攒动,排了许多列,精英弟子单独又排了一列。程正咏估计这些练气修士有三千人了,滞留在外的练气修士不多,筑基修士大概是练气修士的三分之二,金丹修士是筑基修士的二十分之一。千道宗毕竟是中州第四大派,收的弟子灵根都尚可,又专门有一峰的元婴道君善炼丹,筑基丹也不缺,凡是入派弟子大多早晚都有一天能筑基。而筑基弟子要结丹就难得多。算来也符合大伯说的门派有五千人了。 程正咏进宗门半年多,也知道掌门是金丹修士,掌门之上还有元婴长老才是门派真正的决策者,但今日才算是亲身见到,果然要比当初入门时见到的那个修士更仙风道骨些。但见娄掌门先躬身请示过首座长老,才对他们这些见到元婴修士激动不已的弟子们喊了声:“肃静!” 待练气弟子都安静了才接着道:“我等修士,除了修为外,也当历练心境,练习斗法,我派一直以来注重历练弟子。今日尔等进试练塔试炼应当勉力而为,不可辜负宗门期望。”又说了些奖励事宜,强调宗门弟子应爱护同门,凡残杀同门者皆从重处置的话。然后问道:“可有什么问题?” 有弟子问:“可否结队进塔?” “传送进塔后众弟子都是分开在一层外围的,但是之后都要往一层中心的传送阵去,肯定会有弟子相遇,若是遇到同门就应当互相扶持。” 另有弟子又问了几个问题,掌门一一解答。 之后掌门见下面的弟子没有问题了,又请示了首座长老,令筑基期的执事弟子带着练气弟子一队一队的进了传送阵。因为练气期的执事弟子也要参加试炼。 程正咏进传送阵时就在身上拍了张防御符,因为传送阵是随机传送的,谁也不知会不会传送到那个妖兽的嘴边。 她的运气还好,被传送到了一片树林边,林边只有一只一阶的跳跳兔,这种妖兽随处可见,甚至放不出任何法术,只是弹跳力惊人而已。程正咏一手放出飞梭,梭线飞了出去缠住跳跳兔,但是跳跳兔一蹬腿就避了过去。见此,她又飞出几根梭线,缠住跳跳兔的身体。 程正咏见它长得可爱就不想杀它,想将它直接收入乾坤袋。那跳跳兔见她放松了梭线,立刻蹬腿朝程正咏扑去,差一点就咬到她了。程正咏连忙闪开,不敢再发善心,再次用梭线缠紧它,另一手捏了两张符扔了出去,跳跳兔被缠住跳不起来就无可奈何的只能被动挨打,很快奄奄一息,程正咏收紧梭线结束了它的性命,就将它的尸体收到乾坤袋中,离开了树林。 程正咏按照掌门所说,一路分花拂柳的穿过树林往中间传送阵走。这试炼塔也不知是何人设下,山川河流、树木繁花、妖兽灵草皆囊括其中,一幅春天万物生发的景象。程正咏一边欣赏,一边注意周围的动静,又遇见了几只妖兽,幸好都是单只的一阶妖兽,只除了一只是二阶的毒牙蛇,费了一番力气才杀了,其他的都轻松搞定。 程正咏走到一池水塘边,池中的水波光粼粼,青山在望,衬着几朵荷花娇艳欲滴。程正咏认出那荷花正是父亲所留下的《草药入门》中注解过的九瓣莲,这九瓣莲,有九瓣花瓣,每片花瓣的颜色皆不同。炼丹、炼器都可以,一般练气修士很难得到。程正咏记得堂兄拜的金丹师父也善于炼丹,堂兄自然也学了一些,便准备摘了这九瓣莲。还好,她试炼前想到要摘取草药,翻看了这个玉简。 她刚靠近池塘,从池中窜出了三只浅水鳄:一只二阶的浅水鳄带着两只一阶的。这种妖兽一般生活在浅水中,最高也只能长到两阶,可以离开水,但是却不能离岸太远,想来就是有危险也不难逃脱。她先贴了一张护身符,放出飞梭。奈何妖兽太多,而练气期一次只能控制一件法器,只好先用飞梭困住那只二阶浅水鳄,再发符?攻击两只小妖兽,且战且退,将三只妖兽引了岸上。如此缠斗了一会儿,见斗不过了,收了二阶妖兽身上的梭线,转而去攻击小妖兽,拼着硬挨了二阶浅水鳄一击,希望能绞杀一只一阶小妖兽,为逃跑赢得时间,但却只是伤了它。程正咏也不恋战,趁着这空隙又忍痛用掉一张隐身符才施展轻身术逃掉。程正咏逃到山边时灵气耗尽,就找了个岩洞布下防御隐匿阵,开启了防御功能,打坐恢复灵气。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此时,程正咏灵气已经恢复了八成,也不点灯免得招来妖兽――这些低阶妖兽还没有摆脱野兽向火的习性,夜里可不好杀妖,反正练气修士借着月亮的微光也能勉强视物。 突然,洞口传来灵气的波动,那是有人或者妖兽闯入了她布置在洞口的防御阵。 程正咏想了想,收拾起打坐用的蒲团,小心的听着阵外的动静。 一个女修捂着右胸,跌跌撞撞的逃到岩洞边,却进不了洞,想来是有同门在此布下了阵法休息。她想向那同门求助,然而刚刚触动阵法就再也支撑不住了,直接昏过去。程正咏只感觉到灵气的波动,之后又听到有什么砸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好半天都没有动静了,她等了一会儿,带好符?、法器,准备好随时出手,便出了阵。 程正咏见一位修士趴地上,从她打扮来看是位女修。翻过那女修一看,这人却是卖给她符?的那个符修,不知是不是和她一样遇上了成群的妖兽,才会受了这么重的伤。既是同门,又是认识的人,程正咏便打算救她。 程正咏先把她搬到山洞里,输入灵气检查了一下,发现她体内灵气运行通畅,只有少数地方有点阻塞。外伤就是右胸上不知被什么妖兽咬出的大口,血流了一路。这名修士昏迷,有一半的原因是失血过多。都是女修也不用避讳,程正咏先倒了些药液,清洗了伤口,再撕了一件平日不用的衣服包扎好了,然后拿出了一颗小还丹,想到伯父的话,叹了口气又放了回去,换成一颗回气丹。小还丹是筑基期都可以用的疗伤丹药,程正咏也只有堂兄给的几颗,这女修经脉并未受损,给她用浪费了。况且就如大伯所说,对人不可全抛一片心,人心难测,还是藏拙为好。 程正咏喂那女修吃了丹药,又将灵气输入她体内,引导她疗伤,主要是止血。 不一会,血就停住了,女修悠悠醒来:“多谢这位师姐救了我,不然就要被妖兽啃了。” 程正咏收了手,笑道:“师姐不认识我?我一个月前在师姐处买了许多符?。” 那女修道:“原来以前就有缘分。我模糊记得师姐好像喂了我一颗灵药,不知是什么灵药?”听来却有几分试探的味道。 程正咏收了笑容,神色淡淡:“只是一颗回气丹而已,都是同门,本应互相扶持,师姐不需还我丹药。不知师姐为何受这么重的伤?” 女修叹道:“哪里是同门就会互相扶持的?我原先也遇上个师兄,便一起结队杀妖兽,谁知遇到了一群四只烈火兽,我们修为不够,便要逃走。那师兄说要同时分开逃,好分散妖兽。谁知他却趁我抵挡烈火兽的时候单独逃走了,剩下我独自面对四只妖兽,不然哪里会受这么重的伤。”说着挣扎了起来,给程正咏行了一礼:“我是被那师兄害到了,才起了提防之心。师姐可不要怪我。”说着拿出了一颗回气丹还给她。 程正咏听了她的话,也觉得可以理解,便不再怪她。也不接她的丹药:“一颗回气丹而已,确实不需要你还。” 女修却坚持道:“师姐就当我不愿欠因果吧。”这话程正咏第一次听说,只知道前世里的神话中传说成仙要了却因果,但此世修仙却是与前世里传说的成仙大相径庭,莫非也有因果? 女修见程正咏面色困惑,便解释道:“师姐难道不知我们修仙修的是道,也是长生。所谓道就是顺应天道,自然也有因果。欠下了因果,到了结丹结婴时,可都是要化为心魔的。” 程正咏收了丹药:“既然师姐要还丹药是为了不欠因果,那么那位抛下师姐自己逃命的师兄怎么就不怕欠下因果呢?” 女修冷笑:“这世上就是有那种短视的人,更何况当时他只记得逃命,哪里想得到因果,而且也不是所有的修士都怕因果二字,那些资质低微,一辈子都不能结丹、结婴的修士更是不怕了。” 程正咏沉默了一刻,又问:“不知师姐是何修为,现如今我们同居这山洞,总不能你叫我师姐,我也叫你师姐吧。”虽然门派里除了有师承的弟子,普通弟子都是以修为论师兄弟姐妹,但是因为练气八层以下的修士看不透与自己修为相差不大的修士的修为,遇见这种情况都只管师兄师姐的叫。现在见她的伤一夜便好,并不影响明日猎兽,程正咏就想与她同行,自然就不能这么随便了。 [bookid==《红楼炮灰攻略》] 第六章 试练塔(二)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女修爽快道:“我叫何涵,练气七层,是个符修。” 程正咏也自我介绍:“我叫程正咏,练气六层。堂兄拜在智善真人门下,我自己却只是个普通弟子。见过何师姐了。” 那何涵有些疑惑她为何还要介绍她的堂兄,但是想想她自己被人抛下的经历,也就明白了,道:“程师妹有礼,我欲与师妹结伴,不知师妹意下如何?” “我一人也对付不了成群的妖兽,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于是两人一人疗伤。一人静静打坐,这样过了一夜。第二日,两人便结伴出发。 程正咏见这位师姐为人和气,且在试炼塔中也不怕她杀人夺宝,昨天已经告诉她自己的堂兄是精英弟子,想来就是要送她去给妖兽吃也要掂量掂量,便将昨日遇见九瓣莲的事告诉了她。 何涵商量道:“浅水鳄属水,在水边怕是难以对付,我们两人配合也不熟练不如先杀两只其他的妖兽练习一下。” 程正咏却道:“这里离那水塘有段距离,我昨日逃命时很看到几只妖兽,不如我们一路杀妖兽过去,也不用特意找。” 这两人虽是女修,但都是利落的人,很快就在杀妖兽的过程中熟悉起来,配合默契。程正咏斗法稍逊,但是飞梭却善困,那位何师姐符?一出,便是二阶妖兽也不敌,两人正好互补,就是遇到三只成群的妖兽也轻松斩杀。 到了池塘边,两人商量由何涵上前将浅水鳄引出水,程正咏再用飞梭困住二阶浅水鳄,然后再帮何涵杀那两只一阶的浅水鳄。 何涵捏着几张符走近池塘,三只浅水鳄像昨日一样浮上了水面,那只二阶的对着何涵喷出一道水剑,何涵一边回给它一道烈火熊熊,一边后退,二阶浅水鳄愤怒的跳上了岸。程正咏趁着它还未落地时,从飞梭上分出几道梭线缠住它。她昨日已知浅水鳄不比跳跳兔,皮糙肉厚,也不指望伤到它,只要它不去给何涵捣乱就好。 何涵仍用此法引出另外两只一阶浅水鳄,其中一只带着伤,正是程正咏昨日打伤的那只。妖兽不比修士,没有丹药疗伤,就算只有皮外伤也好不了那么快。何涵引着两只小妖兽,一边用飞剑防止它去攻击程正咏一边只管将杀伤性最强的金、火两系符?扔上去。程正咏也用符?帮着攻击那只受伤的浅水鳄,过了一会儿受伤的那只就倒了地,一动不动,再过一会儿,另一只一阶浅水鳄也死了。 两人便开始专心对付那只二阶的浅水鳄,程正咏将它困的死死的,何涵将木、火两系的低阶符?夹在一起扔过去,火势大了起来,但是也只能让这只浅水鳄觉得有些烫。想来何涵本意是想节省符?的,但是浅水鳄皮太厚了,何涵只得又拿出中阶符?,这才伤了它。 正在这时,一位二十四、五岁的男修走了出来,面带贪婪的看了水中的九瓣莲一眼,便将两人杀死的两只一阶浅水鳄收入乾坤袋,也不看她们,只说了一句:“多谢两位师姐赐妖兽。”就拿出一只纸折的小船,放入水中,小船立时变大,变成了前世在苏州看到的乌蒙船的样子。 何涵和程正咏一对眼,程正咏表示她应付的来这只受伤的二阶浅水鳄,何涵却让她先困住,不要再攻击它。她悄悄向那个男修走去,从他身后扔出一道困灵符。男修觉察到,向旁边闪去,但是,何涵堂堂一个符修的灵符又岂能让他轻易躲过去?灵符飘到男修身上,将他困住。困灵符与程正咏的飞梭不同,飞梭只是一件中品的法器,被飞梭困住,只是行动不了,还可以像那只二阶浅水鳄一样左冲右突;而一旦中了困灵符,在灵符效果解除前,全身灵气都动用不了,更何况行动了。当然困灵符只能对同是练气期的修士有效,而且被困修士的修为高出困人修士越多,困灵符作用的时间越短,越容易挣脱。看这修士半天都不能动,估计他的修为不会高出何涵。 何涵拖着男修,把他送到了二阶浅水鳄的嘴边,浅水鳄一口就咬下了男修的一只手。修士猎取妖兽是为了用它们的皮毛骨骼制作法器、乾坤袋,但对妖兽来说,修士充满灵气的身体何尝又不是大补之物?程正咏问:“何师姐,不是不能同门相残么?” 何涵却反驳道:“此人要与我们争那九瓣莲,我们自是不能相让。但要是他将我们手中有九瓣莲的消息传了出去,就会引来觊觎,虽是不让残杀同门,但在这试炼塔中,让人消失的方法多得是。我昨日不是才经历过?”其实,她还怕这位师妹心太软了,她不得不留下后患。 程正咏却想起临入宗门时大伯说的话,喃喃道:“一旦与人结怨,就应该尽快除去。” 何涵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正是如此。” 虽然程正咏自从那日伯父说过那些话后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但是她的性格毕竟是前世养成的。那一世,除了执法机关,普通人都是不能杀人的,否则就会有相应的惩罚。杀妖兽倒还可以接受,但是杀修士程正咏就有些不适应。 何涵看了看她难受的样子就让她去摘九瓣莲,自己守着浅水鳄吃人:“你上了船,就用灵气催动,控制行进方向。” 程正咏略略放松梭线,让浅水鳄方便吃那男修,并拒绝道:“我还是守着浅水鳄吧,万一它吃完了又要伤人,我的飞梭也好对付。”又低声:“总是要适应的。” 何涵便催动乌蒙船,摘了九瓣莲,将三朵九瓣莲放到事先准备好放灵草的玉盒中,就回了岸。 何涵将装了两朵九瓣莲的那只玉盒递给程正咏:“九瓣莲是你发现的,杀浅水鳄也依赖你的法器良多。” 程正咏也不推辞,接过玉盒:“要是没有何师姐,我一个人也杀不了浅水鳄,更得不到九瓣莲。只是我堂兄善炼丹,我欲把这九瓣莲送给他,就多谢师姐承让了。下次再遇到什么就多分给师姐一些,或者用妖兽抵也可以。” 何涵举起那纸船笑道:“师妹就将这纸船抵给我好了。” 程正咏自然没有异议,只是从没见过这个,便问:“这是什么?” 何涵一边将那个男修乾坤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将留了法器和一些符?等物的乾坤袋丢给浅水鳄,一边解释道:“不知程师妹是否知道符?也是分了好几种的,像我们用的落木萧萧、隐身符等都是战斗用的符?或是战斗辅助符?,还有就是平时传讯用的传讯符。这两种都是常见的符?,练气期的修士也可以画。但是像这个可以在水上行的小船,或者在空中飞的鸟类,都是筑基或者金丹修士才能制出的,而且也有次数限制。还有一种是将妖兽生魂封在符纸上或者玉牌里,需要时便放出来战斗,一般都是金丹以上修士制作出来给小辈自保用的叫做封印玉符。另外有一种特殊的符?叫做法宝符?,元婴道祖才能制作,而且也不是我们能用的。” 程正咏才知道符?也有这许多种:“我原来还在想,师姐筑基后是不是也是要用法器飞行呢?没想到这些问题符修都能解决。” 何涵笑着打趣:“你其实是看到我使用飞剑有疑问吧!其实我是纯正的符修,这飞剑也只是练气期用用,筑了基以后就不会再用了。” 程正咏听了她的话,问道:“莫非还有不纯正的符修?” 何涵解释道:“符修就好比剑修,何为符修?以符入道的就是符修。何为剑修?以剑入道的就是剑修。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符修和剑修就不能使用法器、法宝了。不然,你让丹修和器修怎么战斗呢?只是,只专注于符或者剑的就算是纯正的符修和剑修了。” 两人说着又将从那位男修的乾坤袋中的到的东西分了――主要是几块灵石。看来普通弟子身家都不丰,那只小船估计是他偶然得到的,其他的就没有什么好东西。分完乾坤袋,两人便转回头向一层中心走去。 慢慢的,也遇到过三五一群的同门。但是彼此并不打招呼,一是并不认识,二是现在毕竟是竞争关系。 到日落时分,两人正往杂草深处寻去,准备找一处地方过夜,迎面遇到一只二阶铁嘴鹰追赶一位女修,那女修手臂受了伤,不好再御使法器,丢出一张符?阻了铁嘴鹰一下便大呼着朝他们奔来。何涵捏了几张符:“铁嘴鹰虽然只是二阶,但却是变异风属性,颇难对付,你小心。” 程正咏一边答了一边祭出飞梭。 不待铁嘴鹰飞近,程正咏就丢出飞梭,梭线缠住铁嘴鹰的翅膀,程正咏和何涵忙趁此丢出符?:其中何涵先丢出一张木符,接着是一张火球符,木生火,火势顿时大了起来,烧着了铁嘴鹰的羽毛。铁嘴鹰顿时大怒,挣脱了梭线的束缚,越过那女修对着两人扇出一阵风刃。这时何涵就放出一张水涌符加上一张土墙符,瞬间垒砌起土墙,就防住了风刃。被追的女修总算脱出了被追的状态,转身丢出一张定身符又将铁嘴鹰定住了一会儿,程正咏赶紧重新困住铁嘴鹰。接下来,程正咏不再丢灵符攻击,专心困住妖兽,何涵和女修专职攻击。过了好一会儿,程正咏灵气将近才杀了那妖兽。 第七章 试练塔(三)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三人收了妖兽,找了一处杂草众多的地方,布下阵法,这才互通了姓名。那女修自称沈浩冰,练气五层。据她所说,他们原来有五个人同行,被一群毒牙蛇追赶,又误入了铁嘴鹰的领地。毒牙蛇倒是退走了,追赶的却变成了铁嘴鹰。众人合力灭了几只,见不敌,就纷纷捏碎玉牌传送了出去,只有她没有把玉牌随身放好,铁嘴鹰又追得急,更是没有时间找玉牌了。 程正咏无语,明明入试练塔前掌门就提醒过,这位沈师妹也太马虎了。 沈浩冰交代完,就到一边疗伤去了,程正咏见何涵符用得好便向她请教。 何涵盘坐着,掏出几张符?道:“其实要将符?用得好也简单,一是灵气精微控制,这个练好了,法术、法器、符?都用得好,另一个是五行相生相克,两种或者多种符?结合来用,要比单一符?强许多。另外,就是要注意当时的环境,像在土地上用土属性的符和在树林里用木属性的符,效果就会好的多。陈师妹看起来也是出自修仙家族,怎么会不知道。”她一边说一边演示。 程正咏只好不好意思的笑笑。她毕竟是重生的,观念已定,前世与这里完全不一样,不是不知道五行相生相克,但是却不会着意注意这些。 第三日,程正咏和何涵见沈浩冰只是过于活泼、马虎了些,并没有时下女修的娇气,又不差法器、符?,就邀请她同行,沈浩冰欣然应允。 三人在往中心去的途中,也看到了几队的修士,也有实力不济的的整队覆没;有的只有一两名队友捏碎玉牌逃了出塔;更有一处草木被焚烧,地上泥泞不堪,树上也留下了剑痕,是非常激烈的斗法痕迹。而一位男修则趴在泥里,四周散落了几具妖兽尸体,生死不知。 何涵输入灵气检查了一下,那男修没有死,但是大概用了什么超出境界的法术,经脉受损严重。三人也救不得,便分了地上的妖兽尸体,帮男修捏碎了玉牌,送他出去。只期望,出了塔,宗门会有办法救他。 一路走,一路杀妖兽、采集灵草,到了第五日黄昏,三人才赶到了传送阵。传送阵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并没有妖兽靠近。阵旁已有几队修士,各自布下法阵休息,都是打算第六日传送去第二层的。有一队人只有三个人,领头的人站了起来,大概想找人一起组队去第二层,但是发现是三个女修,其中一个还只有炼气五层,便打消了想法,又坐了回去。 门派里的修士有一半来自依附门派的家族,而这其中又有大概一半是女修,另一半仙台会入门的修士中女修却是寥寥。相比于男修,女修更容易为外物所迷,被感情所困,修为往往比不上同龄的男修,高阶的修士里女修也比男修要少很多,又加之女修大多天性不爱斗法,很多男修只愿意对女修献献殷勤,却看不起女修,也不愿与女修同行试炼。 三人也在传送阵旁找了处地方,布下阵法休息。 沈浩冰问:“虽说试练塔有阵法加持,自成天地,但是入塔试炼的炼气修士可是有三千人,怎么一路走来,并没有遇到很多同门啊?” 何涵笑道:“练气期的同门确实有三千,但是大部分都在头一、二日就去了二、三层,反倒是一层的修士最少,所以遇到的不多。” 程正咏奇怪:“这是为何?” 何涵解释说:“这就要从修士入门说起了。我等修士入门,大致有三种途径:一是如我二人一般,来自于依附宗门的家族,到了练气五层直接入门;二是通过入门考验的修士,多是散修;三是门派高层的晚辈或是有游历在外的同门见到有资质好的推荐入门的。第三种往往都是精英弟子,数量却是最少的,就不说了。第一种最多,你们也知道我派对依附家族十分宽容,入门多是练气五层,少有六层的。每次入门不过三、四十人,这三、四十人平均两年就会突破一次,十年大多就有练气八层的修为了。也就是说大概入门十年以下的修士都只有五、六、七层修为,算起来有一、两百人,而第二种入门的大都是八层以上修为。总的算来,加上历年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进阶八层的,门派里现在七层及以下的修士有三四百人。而今日已是第五日,同门们不是已经去了第二、三层,就是实力不济出了塔,还停留在二三层的可不就少了。” 程正咏以前从未注意过这些,听了何涵的话才恍然大悟。 第六日清晨,程正咏一行待几队人纷纷传送走后才进了传送阵。何师姐特地嘱咐一定要将玉牌挂起来,二层要比第一层危险的多,要能将玉牌随时捏碎才好。 出了传送阵,沈浩冰笑道:“幸亏只有入塔的传送阵是将人分开传送的,否则,单我一人可不敢来第二层。” 程正咏道:“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是要安全些,不过沈师妹还是要小心。” 正说着,三只剑齿虎扑了上来。试练塔一层的二阶妖兽多是带着两个一阶的小弟,二层可就没有一阶妖兽了,扑上来的三只全是二阶妖兽。三人就有些手忙脚乱。程正咏的飞梭困大于攻,她修为不济,法器也只是刚刚祭炼好,一次只能困住一只妖兽,干脆就换成一只小印,砸向左边的那只剑齿虎。何涵拿出一柄飞剑――正是杀浅水鳄时用的那个――一边向中间这只剑齿虎扔符?一边让沈浩冰靠近她,帮她对付最后一只。 但是,沈浩冰修为还是太低了,也没有什么杀敌的经验,没一会儿就手忙脚乱。何涵喝令她只管攻击剑齿虎,她用飞剑帮她扰敌,想等程正咏解决了手上那只,再来帮沈浩冰。程正咏这才发现这位何师姐的灵气控制哪里是精微,简直就是精妙了!沈浩冰趁着何师姐骚扰剑齿虎的空隙拿出一只玉符抛出,对着玉符结了几个印,放出了一只斑斓大虎的魂魄,沈浩冰一指剑齿虎:“大虎,去。”那只虎魂听了她的命令,向剑齿虎攻去。何师姐见那只剑齿虎有了大虎对付,收回了飞剑,专心对付中间那只。虽然有了大虎的帮忙沈浩冰还是被剑齿虎的临死反扑伤到。她到第二层本就勉强,一时惊慌失措,便将玉牌捏碎了,立时就被传送出塔。 幸好此时右边那只剑齿虎已经被大虎伤的奄奄一息,何涵一张锐金符结果了它,就只需专心对付面前的那只,过了一时,两人双双结束了战斗。 程正咏问:“沈师妹用的可是封印玉符?怎么看来并没有说的那么厉害?” 何涵想了下道:“我也没有用过,不知怎么会如此,但是想来是因为境界之差吧。听说我们练气期也可以使用法宝,但是却发挥不出一成的威力,就是法器原也该是筑基修士使用才算是物尽其用,炼气修士总不能一直用战斗符?这种消耗品,这才用了法器。” 何涵想了想道:“沈师妹还是太嫩了些。”又指着右边那只剑齿虎的尸体问:“程师妹,这只剑齿虎先放到我这里吧,待出了塔再分给沈师妹,你觉得呢?” 程正咏道:“正该如此,就听何师姐的。”其实将剑齿虎分给沈浩冰有两个原因:一是塔中每层的妖兽种类都是固定的。将剑齿虎分给沈浩冰,也是她到过第二层的证明;二是,那位沈师妹能拿出封印玉符,身份恐怕不简单,二人都不愿得罪她。 只剩下两日便可出塔,二人百般小心,只在第二层的外围活动,遇到大群的妖兽就躲起来,若只是一、两只落单的才会冲上去杀了它。如是平安度过了一天,到了第七日午时,两人还是被五只疾风狼堵住了。她们二人合力杀了一只,最后见实在躲不过了,双双捏碎了玉牌。 出了塔,程正咏向何涵施了一礼:“都是我连累了师姐。” 何涵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觉得我若是和同是七层的师兄、师姐组队便有可能坚持到最后。但是我已经被抛下了第一次,难保没有第二次,还是和师妹组队安心些。”又道:“那只疾风狼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两人相视而笑,只觉得距离被拉近了不少。果然,一起打过架,是增进友谊的方法之一。 正说着,有筑基期的师叔来让她们去检查乾坤袋。两人这才知道师门为防有人交换妖兽作弊,都是一出塔就检查乾坤袋的。 何涵对负责检查的师叔道:“这里有一只剑齿虎是沈浩冰,沈师妹所杀的,只是她出塔时来不及收。不知可否计入她的名下?”那位师叔愣了愣,可能从没见过何涵这样的修士吧,但不知是不是知道沈浩冰的身份,将那只剑齿虎记给了她。 检查完乾坤袋,领了奖励的灵石、丹药,何师姐又去另一位负责收灵草的师叔处用灵草换取丹药。而程正咏却想着请堂兄帮着炼丹,便去看积分。 第八章 药园任务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试炼的积分是这么算的:进了一层就有十分,到了二层就是二十分,三层就是三十分。杀了一只一阶妖兽有一分,二阶妖兽三分,三阶妖兽五分,变异妖兽则按照所处等级分数翻倍。而坚持到了最后出塔时间,就会有十分的加分。程正咏有共有一阶妖兽十九只,二阶妖兽十一只,总分七十九分。何涵得分八十二分两人都排在了百名外。程正咏知道,等其他二、三层的修士出来了,她们两人的排名就不知道会掉到哪里去了。 两人换好丹药,看了榜单,就一起回去清泉峰。在练气院的入口处交换了住址和传讯符,程正咏住丙十二院三号,何涵住乙五院二号,便各自回了洞府休息。连着几日白日里杀妖兽,晚上又宿在野外,需要时时警惕,确实累了。何况,最后的额外奖励也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过了几日程正咏收到了堂兄的传讯符,让她去上善峰。程正咏思忖:“这是堂兄为我找到任务了。”到了上善峰,程正玄直接将她领到药园前,用玉符开了药园,走了进去,指着一园子的灵草说:“我们一峰的结婴祖师善炼丹,我师父也善此道,峰上有许多这种药园。这一园里种的都是普通灵草,也不难照顾,方法都在玉简里。你每日只需用附带的阵法布场雨,给灵草浇水,再另外照顾下就够了。这里也有屋子给你居住。”说着拿出一块玉简,连同开药园的玉符给了她:“这玉符是出入药园禁制所用,没有玉符是进不来的。” 程正咏转眼细细打量这药园,口中问道:“门派任务不是都通过执事殿发放么?我直接来守药园可会有人闲话你?” 程正玄大步走向药园里的一个小屋,不耐道:“你怎么还是这么不通世事呢?这种事各峰都有,许多师兄师姐将好差事照顾给自己的族人。怕什么?”这就好像前世里的那些裙带关系了,想来只要她不出差错,没有人会来找麻烦。程正咏听到不会影响到程正玄便不再说了。 陈正玄想起了什么,停步问她:“你试炼所得的灵草呢?我明日炼丹,正好帮你一起炼了。” 程正咏听得此事,才想起将灵草交给程正玄,不好意思的说:“我还没恭喜正玄哥取得二十六名的好成绩呢!” 程正玄脸上才又有了笑容:“也不算什么,你好好修炼,下次入试练塔估计也差不多这个成绩。” 程正咏点点头,又想起了九瓣莲:“我在试练塔一层时遇到了九瓣莲,正玄哥你拿去用吧,我也用不上。” 程正玄吃惊:“试练塔一层竟有九瓣莲?这种灵草旁边往往都有妖兽守护,你怕是得来不易吧?” 程正咏扯了棵杂草,一边揪着一边道:“幸好是在一层,只有一只二阶浅水鳄带着两只一阶的守护,我与一位师姐侥幸杀了它们,便得了九瓣莲。”又将有修士欲夺宝,反被两人喂了浅水鳄的事告诉了他。说完又紧张的问:“不会有人发现吧?” 程正玄无所谓的说:“这种二十五、六岁还停留在练气七层的修士终生也只能混个筑基而已,能有什么人注意到?”又摸了摸她的头,赞道:“这位何师妹行事倒是果决,不过这种人阅历丰富,又善断,你若与她交往需要留个心眼,在利益面前,难保她不会舍弃你。” 程正咏将他的手甩开:“何师姐也不是一味趋利之人,我们后来遇到一位重伤的师兄,也把他送出了塔。” 程正玄笑道:“我也只是提醒你罢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又问:“这九瓣莲一共有几朵?是不是还在那何师妹手中?我想用灵石和她买了,这九瓣莲虽然年份不算很高,但是用来炼一种叫清荷丸的辅助筑基的丹药正好。” 程正咏想了想:“我记得她用灵草换丹药时并没有把它拿出来,想来还在她手中。我先问问她。”说着给何涵发了一张传讯符。 一会儿何涵回了传讯符,却说她欲请人用九瓣莲炼药,不想卖。 程正咏便问程正玄:“何师姐估计也是要炼这清荷丸,而且请你炼制还比她自己找人炼制划算些,堂兄何不帮何师姐炼了药,让她用其中几粒作为回报,她必是愿意的?” 程正玄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她就又发了传讯符,何涵同意用一粒作为交换。 程正玄令她今日便把行李收拾了搬来此处居住,顺便去取九瓣莲。 程正咏先去了何涵的洞府取莲,告知她搬去上善峰居住的事,然后才回了洞府。 练气院的洞府才住了半年,只比刚入门派分得时多了一床被子,一个蒲团,以及桌上的一套茶具。程正咏都收了。同一个院子的师姐妹虽是一起住了半年,但她一心修炼,且刚来时性格还没有大的转变,并没有什么来往。开始时她们还来拉她一起去听道,后来见她无趣也不来了,算不得熟悉。但还是告知了搬洞府的事,并请她们代为照顾。因为她虽搬离了此处,但在筑基前,这处洞府仍算是她的。 给程正玄送去了九瓣莲,程正咏就开始了守药园的生活。每日早上起来,洗漱完就给灵草除草,顺便收集灵露,然后将死去的灵草补种上,最后用阵法浇水,个别特殊的灵草就特殊照顾下。这就花去了上午的两、三个时辰,剩下的时间可以自行修炼。灵露也可添加在丹药中,也可调制出一种灵茶。 其实守药园的报酬并不算很丰厚,加上弟子份例和堂兄的补助也不过堪堪够修炼,但是比她自己能接的任务要好些。堂兄将她弄来此处是因为此地灵气比清泉峰还要浓厚,于修炼更有利。 就这么过了五年,又到了练气试练的时候。这五年里,堂妹程正可终究没能如愿入宗门,大伯已打算等她到了练气八、九层时送她和程浩一起参加入门试炼。堂兄两年前练气圆满时,智善真人就赐下了筑基丹,他本人也炼好了清荷丸,花了一年的时间,于一年前筑基成功,正式成为筑基修士。好友何涵也已经练气十层,她本人练气九层了。 已经经过一次试炼就熟门熟路了,程正咏与何涵约好进了试练塔便用传讯符联系,在一层会合。两人没有停留,第一天便到了第二层。以前将两人清出塔的二层二阶妖兽现在也只能给她们制造些小麻烦,两人杀了些赞积分,第四日到了第三层。 第三层偶尔会遇到三阶妖兽,相当于筑基初期,但是三阶妖兽还未开启灵智,又不像人类修士般可以使用法器、符?,此次二人修为和斗法都有了进步。特别是程正咏,上次试炼回去后,仔细琢磨、锻炼灵气控制。飞梭也祭练的更熟练了,不只能困,也能绞杀。 二人并不特意招惹三阶妖兽,游刃有余的走到了最后。她们两人在第七天的午时就到了三层中心,等着到了出塔时间那里就会启动传送阵,将她们传送出去。 此时,三层中心却有个十阶的男修,在叫卖妖兽。二阶的五块灵石,三阶的七块灵石,明码标价。有几个同门凑上前去,却不打算买。这种价格,比在门派外的坊市上卖要贵得多,甚至比出了塔向门派换取丹药灵石还要贵些。要知道,门派试练除了历练弟子也是变相的给门派弟子发放修炼用的灵石和丹药,只要努力就会有。 所以,那些没有灵石的,或者觉得买了妖兽得不到额外奖励的,还有笃定一定可以得到额外奖励的修士都不会去向他买。程正咏虽不知道她能不能得到额外奖励但也没打算买,想来若是被人举报,就得不偿失。她还是问何涵需不需要,何涵道:“我们手上的妖兽虽然拿个好名次很难,但是若只想要得到额外奖励却尽够了,何必冒那个风险?”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队修士,其中有个衣着华丽的胖胖的男修,队中的其他同门都对他有些唯唯诺诺。他一来就看到了卖妖兽的摊子,便想将妖兽全部买下来。 那卖妖兽的师兄拦道:“我也是来历练的,师兄与我留几只,我才好与检查乾坤袋的师叔交代。” 那胖男修觉得他说的有理,若是一只妖兽都不留,怕是会引起宗门的注意。便留了七、八只,将其他的都买了下来。 到了申时,传送阵开了,众人纷纷从传送阵中出了塔。其它一层、二层及三层中没有赶到传送阵的修士等了一刻钟才捏碎玉符出来了。 众人先后登记了灵兽,有觉得一定拿不到额外奖励的就先走了,剩下的修士都在等着最后的结果。 最后排名出来时,众人都围着看。程正咏两人的积分在总排名里排到了五十名开外,但也进入了除去二十来名精英弟子的奖励榜。 第二日,一众炼气弟子再次汇聚传道场,听掌门宣读获奖弟子名单。那位胖男修赫然是第一名。奖励分了几等,特等是第一到第三名奖励八百低阶灵石,一等是四到十五名,奖励六百低阶灵石,二等是十六到三十名,奖励四百低阶灵石,三等是三十一到五十名奖励两百低阶灵石。程正咏和何涵都在第二等里。 程正咏回了药园――在她修为达到练气八层时,堂兄就给她换了个灵草品级更高,报酬更丰厚的药园。休息、疗伤之后就开始准备后年的宗门大比。 第九章 宗门大比(一)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宗门之比,分为大比之年和小比之年,大比之年百年一次,元婴修士主持,练气、筑基、金丹修士均会参加;小比之年十年一次,由金丹修士主持,只有练气修士参加。这两种宗门之比都是要在擂台上比过,其中练气期的前百名发放筑基丹。当然,筑基和金丹期修士另有奖励。 两年之后正是大比之年,参加宗门之比的金丹和筑基修士,说是比试,其实更多的像是切磋,并没有什么要求,若是运气好便可得到高阶修士的指点。练气修士却要求练气八层以上修为,毕竟八层以下的修士,胜率低,斗法也没有什么可看之处,练气之比最重要的还是发放筑基丹。 程正咏提前两年准备,预备花一年的时间将修为提高到练气十层――修为是斗法之本,另外一年就用来练习斗法。她斗法虽比五年前强了许多,但是由于一直在药园中修炼,从没有出过宗门,更不曾与人争斗。这些斗法的经验都是在试炼中与不会思考的妖兽搏斗积累的,与人类修士的斗法有很大的区别。堂兄为她找了个利于修炼的差事,却使她少了与人相争的机会,她的斗法不说比那些散修入门的差,就是较之常出门的家族修士也差了很多。 一年之后,程正咏出了关,修为虽然大进,却也没有达到练气十层。练气修士还不能断绝食欲,也不能控制身体中的秽物的排除,更何况她还有差事。说是闭关,其实只是关闭了药园,除了每三个月要交灵草的时间,并不与外来往罢了。这次闭关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结果,但是程正咏仍是决定出关练习斗法,只是改成了上午照顾药园,下午去演武堂与同门切磋,晚上回药园接着修炼。 如是过了一年,程正咏终于在大比之前进入了练气十层。 大比开始后,先是金丹期的比试,这是不许炼气弟子去旁观的,因为金丹修士施法之威,炼气弟子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挡。程正咏和其他的练气弟子一样,只在第一日去报了名就回来了。 花了半个月的时间,金丹修士才比完了,接下来的是筑基修士之比。筑基修士之比分了前、中、后三段进行比试。程正咏与何涵相约去看了两日就不再去了,筑基期的比试固然精妙,看了也颇有收获,但是毕竟有境界之差,看多了都差不多。最后结果传来,筑基期比试前几名中的普通弟子有好几位被金丹修士看好,收为了弟子。 程正咏不知道还能这样拜师的,就有些跃跃欲试。何涵道:“你是有守园的差事,从不出宗门,就是宗门里也不常往来才不知道,元婴、金丹修士都是要收弟子,传下道统的。弟子从哪里来?除了入门测试时收的好资质的弟子,就数这种比试时收的最多,所以宗门有这种活动,从来都是人人争先的。” 程正咏还是有些兴奋:“那么,我们练气之比也有人直接被收为弟子的么?” “哪有那么容易的?练气之比倒也是有被收徒的,但实在是少的可怜,你就不用打这个注意了。你想想你和我和那些散修相比,起码有家族支持,你堂兄也一直提携你。” 程正咏这才按下了有些兴奋的心情,笑笑:“说的是,我可多亏了堂兄,不然今日怕不能有这等修为了。” 何涵虽然也是来自于依附宗门的家族,但是她的家族里只剩下她一个修士和她母亲两人了,她从小便自己赚取修炼所需,可比她难多了。幸好她们家传下来的制符之术品级还算高,她又有天赋,可以用卖符?的灵石支持修炼。 两人来到传道场,大殿前已竖起了十个擂台。金丹之比只有一个,筑基之比有三个,练气之比已需要十个擂台了。门派练气修士有三千,除去八层以下的和种种原因不能参加的,怎么也有两千修士参加比试。 首先开始的是选拔赛,一人守擂,其他的人挑战。在选拔赛期间,每人最多可以守擂三次,但一旦守住了五场就可以晋级循环赛。 程正咏两人混在人群中观看,第一个擂台上守擂的是一名十层巅峰的男修,看来二十出头,很可能已经在十层停留了一些年了。第一个上前挑战的是一位九层的修士。那位九层修士一挥灵剑,直接攻向十层男修。何涵摇摇头指点程正咏:“像这种打擂台的,都是最前面的和最后面的最难打。前面有自恃实力高的修士,想要快点守了擂,早点取得循环赛的资格,最后的则是要争取最后几个名额,往往会很拼命。我们今日先看看,明天再来守擂。” 果然,那个守擂的修士很快就将九层修士逼出了擂台。又有二个九层或者十层的上来了,但都败于守擂修士之手。何涵道:“你看到没?来挑战的大多是低于十层的,真正有实力的不会来碰他这个硬茬。反正他们基本上可以算是能稳稳的晋级了,何必与人结怨。” 这个守擂的修士胜出已经没有悬念,两人换了个擂台继续看。这次守擂的修士看起来二十出头,只有九层,一把剑却使得出神入化,挑战的修士根本找不到他的剑会从那个方向出来。程正咏想起前世看的小说里说剑修斗法最厉害,便问何涵是不是真的。 何涵还没有回答,旁边一人嗤笑道:“师妹是从哪里听道的什么剑修斗法最厉害?台上这人也不是剑修!我们千道宗练气期的剑修基本都在莜竹峰,而且基本都是精英弟子,不会来与我们争这筑基丹。其实我们千道宗练气期大都是修的所有灵根皆可修的《法华经》,这部经书适于打基础,但是却没有什么攻击手段,所以大家都会另外练几手罢了。当然,若是从练气期起就坚定的要做剑修、符修、器修、丹修、阵修、体修的就另有功法。像我等,都是在筑了基之后才会专修一法。台上这位师兄剑用的好,可不能就算作是剑修了。” 在说话的这一会儿,那位被程正咏误以为是剑修的修士就已经将挑战者挑出擂台了。 看来这位用剑的修士确实很厉害,半天都没有修士再上擂台。过了好一会儿,人群中走出个八层修士,丢了几张符便认了输。用剑修士守满了五场,得到了循环赛的资格,向四周抱拳团团行了一礼,就下了擂台。 然后何涵贴了一张蹑空符和一张急行符,飞身上了擂台。何师姐的十层修为加上能将这一手用的好的可不多,这需要精微的灵气控制,立马镇住了一干修士。何涵先登记了身份牌,扬声道:“何人来赐教?” 一名练气八层的修士叫了声:“我来!”也跟着上了台。不知说了几句什么,何涵面上不显,但程正咏知她已经生气了。估计是那男修觉得何涵是女修,嘴里有些不干净。果然,何涵一出手就毫不留情,几张符?一出,那位八层修士立马狼狈的下了台。 何涵冷笑:“就你这样也敢口出狂言!”那男修犹有不甘,口中喊道:“你一娘们,给我等着!”气急败坏的穿过人群逃走了。 再上台的修士可不敢胡言乱语,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口称师姐,彼此客气一番才你来我往的动起手来。未几,还是何涵技高一筹。毕竟何涵专用符?,比那个用法器的修士快了些,所消耗的灵气却要少得多。她冲那位修士行了一礼道:“承让。” 第三、第四个挑战者都是练气九层的修士。何涵的实力摆在那里,其他十层的修士宁愿等下一次守擂也不愿白白消耗灵气啃这块硬骨头。反倒是九层的修士希望撞了运气,能将她打下来。 最后那个上台的还是个八层修士,挡了何涵一回就下了擂台。至此,何涵也取得了循环赛的资格。 之后几天,何涵仍陪着她过来,也可看看以后的对手。一直到了练气之比的第三日,走过了几个擂台,才选定了一处。 擂台上是两个九层的男修,一个是二十来岁的青年摸样,另一个看起来却是中年的摸样,青年修士使一只长鞭,中年修士使幡。中年修士看来是积年的练气修士,灵气精纯,控制力也比较精准。渐渐的,青年男修便落了下风,只能回防,未几,无奈的认了输。 看守擂台的筑基师叔就宣布此场中年修士得胜。 何涵一推程正咏:“上吧。” 程正咏点了一下头,飞梭的梭线一点地,又提气施了个轻身术,落在了擂台上。她先与筑基师叔行了一礼,才向那中年修士道:“在下程正咏,请兄台赐教。” 中年修士回了一礼:“师姐言重了。”他见程正咏修为比他高,便抢先放出了幡。程正咏早看出他的幡旨在迷惑敌人,贴了一张宁心符,减小幡的影响,又贴了张隐身符从擂台上消失了。那个男修拿出一张大范围攻击的风起云涌符,希望将她炸出来。却先一步被梭线困住了手,中年修士一手要控制幡,另一手就挣不脱了,只好先收了幡,挣脱了手上的束缚,放出一柄飞剑与程正咏斗了起来。此剑虽然也不错,但比那张幡差了许多。只要他不用幡就简单了,飞梭的梭线有形胜无形,正好克制飞剑。她一收梭线,缠住了飞剑,另一手捏了符?。中年修士知道只要自己一动手,符?就会出手,飞剑也会断了,颓然认了输。 程正咏微笑着收回了飞梭和符?。ps:那个,发现还是只会在这里通知:昨天收到正式签约的通知,但是加班到好晚,来不及加更了。所以,今天有加更,大概在下午两点之后。燕子周末一般都用来码字,如果码忘了……乃们就等等吧~~ 第十章 (加更)宗门大比(二)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又有两名修士上了场。但是程正咏的飞梭控场能力颇强,同阶修士都挣不开。符?又是堂兄赞助的中阶符?,要么就是从何涵手上买的――何涵的制符之术是家传的,比其他人制的符要强上一些。程正咏的理解是:符修的职业加成。而且,真正修为高、手段也好的如何涵之流多在前两日就已经胜出了,今日挑战的多是八、九层,也没有什么看家手段的修士,其中以八层最多。这两个修士正是八层的,程正咏轻松胜过。 第四个上擂台的却是一个认识的修士。程正咏在大比的前一年几乎每天都到演武堂练习斗法。演武堂正是给同门平日切磋用的,也是分了练气、筑基两大块,练气区有一名筑基修士坐镇,筑基区则是几名筑基后期修士坐镇。程正咏去了几次便发现,但凡她要上场,十次里就有一、两回对战同一名练气九层的男修。按说她平日都在药园,门派中都很少走动,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结的怨。时间长了,程正咏就躲着他。此修后来可能药准备大比,闭关冲击练气十层去了,就没有再见过他。 如今此修也有了十层修为,上场后也是规规矩矩的先朝看守擂台的筑基修士行了礼,又与程正咏彼此行了一礼才拿出一柄大斧。他并不像其他修士那样驱使法器,而是直接拿在手上,就朝程正咏当头劈下。程正咏忙使用轻身术闪开,招出飞梭,也不去困他的大斧。她曾多次与此人斗法,自然知道困不住的。按照程正咏的推断,此修大概走的是体修的路子,一是锻炼体魄,以增强抗打击能力,二是攻击手段类似于前世的侠客。像这些体修、剑修把重心放到了斗法上,往往会更难进阶,但却会换来更强的攻击力。 程正咏对上此人不敢硬抗,拍了张防御符,凭着轻身术和灵活的身法,左右躲闪他的攻击,再用符?扰敌。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渐渐地,那个男修就有些焦急了,程正咏早早放出飞梭,却不知为何没有困他。男修与程正咏已斗法多次,自然知道她的飞梭厉害,唯恐她会有什么后手。思及此处,男修不再保留,扛起大斧,抡起一阵旋风。 程正咏正是留有后手,之所以摆在明面上,又迟迟不发动,就是为了引出那男修的此招。根据她与男修的斗法经验,他像凡世的武者一样使用平常的招式时,是不会耗费很多灵气的,但是一旦使用此招,虽然可以破解程正咏的飞梭,但是所耗费的灵气就太大了,并不能支持他再用一次。虽然不知男修的修为提升后,这一缺点能否改善,但程正咏不想明日再去与人争那最后的名额,那只会更危险,只能拼了。 程正咏一收飞梭,那些炼至无形的梭线顿时将那男修紧紧捆住,男修果然使不出旋斧的那一招,左冲右突,也只断了几根梭线,然而梭线实在太多了,程正咏怕他弄坏梭线,又朝他不停的扔符?,男修也只好灰头土脸的认了输。他问道:“和你一起试炼的那位女修呢?她也很厉害,怎么不见她去演武堂?” 程正咏这才知道这个男修是个武痴,见了她和何涵在试炼中的表现,便想一战。估计是想和何涵一战吧,她只是顺带的。 这场擂台虽然赢了,但是程正咏使出了无形线,灵气也差不多耗尽了。赶紧吞了颗补灵丹打坐,双手各握了一块灵石恢复灵气。但是这个休息时间有限,只有一刻钟,程正咏只恢复了两成灵气。 程正咏打完坐,站了起来,环视台下,希望能上来个修为低些,能力弱些的修士。但台下的人见她上一场打的精彩,且出人意料,纵使知道她灵气不多,也不敢上场。 一个女修却在此时上了场,这女修是她练气六层那次试炼中和何涵一起救了的沈浩冰。现如今,她已有练气九层的修为,仍是使一根飘带。那飘带的用法与飞梭有些类似,也可困敌,但是沈浩冰修为还差些,来往了两个回合就败在了程正咏的手下。 到这时,程正咏终于在两百入围弟子之列了。她最后对筑基修士行了一礼,下了擂台。何涵和沈浩冰都在等她。 二人一起去了何涵的洞府。程正咏对何涵和沈浩冰行了一礼:“多谢了何师姐与沈师妹相助。” 何涵和沈浩冰相视一笑,何涵道:“你是运气比较背罢了,第四个上场的男修本身不算厉害,只是修了些炼体之术,所以才难对付了些。我看你灵气耗尽,便请沈师妹上去凑个名额,要谢便谢沈师妹好了。” 沈浩冰摆摆手:“我们也是一起试炼过,两位师姐还救了我的命呢,我现在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况且我也没有放水。” 程正咏问:“不知可会耽误师妹的比试?不然我就罪过了。” 沈浩冰无所谓:“此次主持试炼的元婴道祖是我的长辈。而且,我是精英弟子,肯定是不能入选循环赛的,反正筑基丹也不会少了我的。我这次不过是被逼着来锻炼斗法罢了。”她虽说的是元婴道君长辈,却并不显得骄傲或者倚势凌人,所以,程正咏两人也既不谄媚也不唯唯诺诺。 程正咏听了她的话,知道她真的只是举手之劳,并不损失什么,就玩笑着道:“那么一直以来,我们都叫错你了,该叫你沈师祖才是。”拜在元婴道祖名下,就算她是练气修为,辈分也等同金丹修士,所以程正咏才这么说。 沈浩冰却急急忙忙道:“千万别叫我师祖,可把我叫老了,我们只修为论交就可以了。”何涵和程正咏哪里真的愿意叫一个修为还不如她们的人师祖?略略推辞一下,便应了。 又闹了一阵,程正咏告诉何涵那个体修找她比试的事。 何涵笑道:“我还要自己赚灵石呢,忙得很,谁耐烦理他?” 程正咏看了几天的比试,又亲身比过一轮,颇有体会,她问道:“既然体修、剑修、符修等这样厉害,那为何较之道修少之又少呢?” 何涵道:“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管修炼了,这些你经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沈浩冰点头道:“正是呢,你这样只管修炼可不行。祖爷爷常说,心境一定要跟的上修为才好,否则容易陷入瓶颈,到了筑基、结丹时也容易出问题。筑基时还好,只是不易成功罢了;结丹时若是不察,可是有可能道消人亡的!” 程正咏点点头,虽然大伯、掌门等都强调过心境的重要性,但是她修炼以来,从未遇到过这种问题,渐渐地就不再重视了,没想到不修心境的后果这么严重!至于她问何涵的问题,既然她转移话题不想回答,程正咏自然不会不识趣的去问。只好又去问沈浩冰:“听说历练心境是要出外游历的,是不是?” 沈浩冰道:“也不是只有这一种方法,但是出外历练是最简单有效的。我一个师兄,自从筑了基,就一直在外闲晃,修到现在已经结了丹,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瓶颈的。” 三人又闲话了几句,一张传讯符飞来。沈浩冰哀嚎:“又是来催我上擂台的!” 沈浩冰还是很活泼,大概只有像她那样头上有元婴长辈罩着的修士才会在这个残酷的修仙世界养成这样无忧无虑、马马虎虎的性子吧。幸好这个师祖为人并不娇蛮,与她结交也不叫人讨厌。更何况,程正咏估计何涵和自己打着一样的注意:结交元婴修士的后辈,就算并不图她什么,也会少了找麻烦的,若是有事能帮一把自然是最好的。 五日后,一百名守擂成功的晋级修士齐聚传道场,向执事殿派遣的筑基修士登记姓名、修为以及领取的号码牌。此时广场上的十个擂台团团摆出。循环赛阶段也不是要与每个人比一场。只有五天,每天通过领取号码牌来决定对手,每天每人比一场,通过计数来算出前八十名。 程正咏头一场的运气颇好,对手是一名练气八层的修士。虽说能守过五场擂台的八层修士不会简单。而且此修善用符?,扔起符?来就像不要灵石一般。其实一般练气修士的主要攻击手段也是符?和法器,因为法术最耗灵气,全用法术的话,往往打不完一场就会灵气耗尽。而用符?是最节省灵气的,当然也是最耗灵石的。符?就是按照一定规律将法术画在符纸或者兽皮上,到用时只需用少许灵气激发就可。那位八层修士大概就是借着符?众多和一些运气才能守擂成功进入循环赛。 循环赛上他可就没有符?节省灵气的优势了,程正咏借着修为之差,很快就将他清了出擂台。 第二、三、四日,程正咏的对手都是练气九层的修士。虽然练气期里八层的修士最多,但是进入了循环赛,却是九层的最多。这几位修士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程正咏都是只斗了几个回合。而且,只要祭出透明梭线,也就能将他们困死。今天弄封面弄的我郁闷死了,决定接下来游戏去。 第十一章 强作侍妾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只剩下最后一场了,只要能胜出就能得到筑基丹,一旦筑基成功,就再也不是最底层的修士了。程正咏比完第四场回到药园,坐在园子里的石桌旁,心里放松不少。她决定好好休息一下,迎接明天的比赛。 然而一位筑基修士的到来,打破了此刻的宁静。他在药园外发了一张传讯符。 程正咏打开药园的阵法:“不知师叔前来,所为何事?” 那修士自我介绍是清音峰执事堂的执事弟子,清玄道君传召程正咏前去。清玄道君正是主持此次大比的元婴修士,也就是沈浩冰的祖爷爷。 程正咏感到奇怪,不知为了什么事能蒙这位元婴道君传召,若是为了第一次试炼中救了沈浩冰一事,又不大像,毕竟此事已经过去了七、八年了,总不会到今日才想起来奖励她。 一路上程正咏向那位筑基修士打听:“师叔可知道清玄道君传召我是为的什么事?”一边问一边塞了几块灵石。 那筑基修士捏了捏,皱着眉,可能嫌少了,但还是答道:“我也不知,元婴道祖行事,哪里是我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能知道的?” 程正咏见那修士一边要收灵石,一边又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不由心中暗恨,但是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又赔笑着塞了几块灵石:“不知清玄道君传了几个弟子前去?” 那修士又接了,但这次总算有实质的内容能回答她:“这我知道。能蒙清玄道祖传召的只有师侄一人而已,将来师侄青云直上,可别忘了师叔我啊。” 程正咏不接他的话,只与他互相谦虚、吹捧了一番。心道,看来不是为了当年之事了。因为,若是要为此赏赐她,也不能漏了何涵。不过,如那位筑基修士所言,元婴道祖传召总不会是坏事。更有可能是看中她哪样资质,要给她个机缘,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了。程正咏终于稳定了情绪,甚至开始猜测那位元婴道君给她的机缘会是什么?若是能给她找个师傅就太好了! 那位筑基修士将程正咏送到了清玄道君的洞府前,自有服侍清玄道君的侍女来接。这些侍女多是练气后期修为,长得年轻貌美,不知为何把青春浪费在这里。 清玄道君的洞府名玄清宫位于清音峰之巅,整个洞府建造的富丽堂皇,颇类似于程正咏前世所参观的那些宫殿。进入洞府,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池塘,池塘中开满了九瓣莲。有的刚刚打了花蕾,似青涩的小丫头;有的含苞待放,似亭亭玉立的少女;还有的开直颓靡,似风骚的少妇。莲花掩藏在滴翠的莲叶间,一阵风过,莲叶如举,莲花似舞,立刻将这富丽的宫廷,变换成江南七月的水乡。 荷塘上架起曲曲折折的小路,掩映在莲叶间,看不清通向何处,只看到莲花彼处露出了宫殿的一角。那名侍女没有带她走这条路,而是沿着荷塘边的道路而行,穿过了几个小型建筑群才来到中间的大殿。 殿中坐了两名修士,一名就是那位清玄道君,端坐在正对门的主位上,背后挂着松鹤图,座位上垫着不知是什么妖兽的皮毛,看上去很柔软。他的样貌只有三十许,看起来青春正盛。另外一位坐在客座上,包裹着一身黑衣,披着黑色的斗篷,看不清长相,但是程正咏的心里还是暗暗猜测,莫非这位就是自己未来的师傅?不知是宗门里的那位真人? 那名侍女分别对着清玄道君和那男修行了一礼:“练气修士程正咏带到。” 殿上两位修士这才将目光集中到了程正咏身上。可能是觉得程正咏肆意打量的目光有些无礼,都放出了威压。程正咏立时觉得身上压力大增,汗如雨出,没一会儿便双膝跪了地。她涩声道:“清泉峰弟子程正咏见过清玄道祖,见过这位师祖。”一句话,让她说的断断续续的。 清玄道君先移开了目光,笑了两声:“好了,杨风兄,不要吓到人家小娃娃。” 那位名叫杨风的修士才哼了一声,移开了目光,。 程正咏终于觉得好了些,这才知道元婴修士之威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捏死她跟捏死只蚂蚁一样。在这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她才想到她前面的肆意打量有多么的危险。 清玄道君一指杨风,向程正咏介绍道:“这位是杨风真人,来自于散修之城上原城。” 程正咏一面觉得元婴道祖与金丹真人兄弟相称有些奇怪,一面心里暗暗有些不妙的预感。但也只得重新向杨风真人行礼道:“见过杨风真人。” 杨风真人一甩袖子出了大殿,留下一句:“你自己和你派弟子说吧,清玄兄,我先走了。” 清玄道君留不住他,转回头笑眯眯的对程正咏道:“今日杨风真人见了你的比试,十分欣赏你,欲纳你为侍妾,我明日就遣人送你去杨风真人那里。” 程正咏只觉得一道晴天霹雳打到了自己身上。她前世一直活到了二十八岁,没有男友,也没有结婚。这其中,固然有她太宅,少与人接触,难以碰到合适的人选的缘故,但同时也是因为她一直不愿放弃少女时代对爱情的美好期望,希望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一人,执手白头,相伴到老。 现在竟然只凭了一句“欣赏”就让她跟了一个不知年龄、不知长相的男人,甚至还只是一个侍妾!程正咏前世看过的修仙小说不多,但也知道那些侍妾们都是鼎炉,个个都没有好下场!不是被吸干修为变成人干,就是修为大减,终生难以寸进。好一点的终于摆脱了侍妾的身份,也只能了此残生。她正要筑基,修仙之途才正要开始,她怎么能甘心! 这样的安排,程正咏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哪怕刚刚感受过元婴道君的力量,她还是抬起头,颤声道:“弟子……弟子不愿。” 清玄道君收起他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元婴道君的威压扑面而来:“让你一个练气弟子给金丹修士做妾可是抬举你,你有什么不愿的?” 元婴修士的威压让程正咏冷汗淋漓,难以开口,她这才知道,前一次清玄道君留了手。但她还是坚持涩声一字一字的道:“我虽是个修士,但也是个女子,怎能忍受随意与人做妾!杨风真人,弟子不敢高攀!”她此时在心中骂道:清玄老儿,若是有个化神修士让你奉献菊花,难道你也欢欣鼓舞,喜不自胜的接受? 清玄道君冷笑,正要说话,沈浩冰却从殿外跑了进来,扑到清玄道君的身上:“祖爷爷,我听说你召来了程师侄,是不是要奖励程师侄在试练塔中救过我一命的事?” 清玄道君笑着训斥道:“都多大了,还这么没规矩!”顿了半响才道:“程正咏能被杨风真人看中,可不就是福气?我令她跟着杨风真人就当是奖励她了。”可能是不愿疼爱的玄孙知道自己强逼程正咏的事,将一句话说的模模糊糊的。 沈浩冰叹道:“原来程师侄要拜到杨风真人门下,恭喜师侄了。”这祖孙两人都刻意忽略杨风不属于千道宗的事,作为千道宗弟子的程正咏又怎么会拜入他的名下。 清玄道君慈爱的摸摸她的头:“好了,你看到我没有把你的程师侄怎么样,可放心了?”又对程正咏指使道:“程正咏,你回去就收拾收拾,明日我便派人送你去上原城。” 程正咏虽然不知道清玄道君为什么会不愿让沈浩冰知道要送她去做侍妾的事,但是机会摆在眼前,能拖一时是一时,便大胆道:“弟子若去了上原城,就难以再回宗门了,弟子想要比完大比。而且弟子父亲已亡故,只剩下母亲,还是个凡人,一旦相别,也不是何日才能再见,怎么也该回家道别才是。”清玄道君当着沈浩冰的面不好拒绝,便答应了她。想来是认为程正咏只是个小小的练气修士,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吧。 沈浩冰便要亲自送程正咏,理由还是今日一别,再难相见。 出了大殿,沈浩冰一直将程正咏送到清玄宫门口。程正咏请她留步,沈浩冰不理她,拉着她,从道上拐入了一处少有修士经过的地方,道:“这些日子我会绊住祖爷爷。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你要自己想办法。或者能请动元婴修士说项,或者是献给那杨风真人能打动他的宝物,否则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程正咏低声问:“清玄道君不是元婴修士么,怎么会需要送我给杨风真人讨好他?” 沈浩冰对她说的话有些难堪,但也是事实,反驳不了。她解释:“那位杨风真人虽然只有金丹后期的修为,但是他的一项秘术颇为厉害,元婴修士也奈何不了他。本来我的祖爷爷虽然奈何不了他,但也不怕他。然而有一味我高祖需要的灵药只有他的手上有,所以……” 程正咏冷冷接道:“所以,既然他只是要一个练气女修而已,不如送过他。反正门内的女修多如牛毛,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说完,程正咏自嘲的笑笑:“对不起,我不该迁怒给你,我只是,我接受不了。” 沈浩冰默默无语了一阵,还是道:“无论如何,你救过我,我便还你一次。”一觉睡到十点过,更新~~ 第十二章 各出对策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沉默了一响,程正咏打起精神又问:“沈师祖,不知什么样的灵物能打动杨风真人?” 沈浩冰摇摇头:“我也不知,我只知道,他是金火双灵根。” 程正咏郑重谢过她,便要走。沈浩冰却叫住她:“程师姐,我们是不是再不能做朋友了?” 程正咏道:“沈师祖叔是元婴道祖的血缘晚辈,怎么会差程正咏一个朋友?程正咏不敢高攀。” 沈浩冰失落道:“那些人不是冲着讨好祖爷爷来的,就是在背地里嘲笑我,说我刁蛮。只有你和何师姐在知道我是祖爷爷的晚辈时,还是单纯的当我是朋友。” 程正咏很想吼:“我和何师姐也是冲着你的祖爷爷来的!”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沉默着走了。 程正咏发了两张传讯符分别给堂兄和何涵,等她回到了药园时,两人都已经到了。 程正咏将清玄道君欲使她给杨风真人当侍妾的事和从沈浩冰处得来的消息告诉了两人。何师姐叹道:“这事真不好办,无论是请元婴修士还是献上宝物都难。元婴修士不是那么好请的,就是搭得上线,没有点家底也是请不动的;灵物也难得,你们家现在只有筑基修士,献上的宝物人家也未必看得上眼。” 程正玄道:“无论如何,总要试试。我明日就去请师父,不行就先回家族,和父亲商量看看。” 程正咏站起来,急道:“家里哪里能有献给金丹真人的宝物!要我说,不如去求求首座长老,说不定还有希望!” 何涵道:“首座长老正在闭关,哪里有时间理你!便是去求了,难道还能为了你一个练气修士得罪同门师弟!” 程正咏大恨:“修为,都是因为我的修为太低了!若是我能修到金丹,看谁能拿我去当侍妾!” 程正玄叹道:“若是我们家族没有没落,能有个金丹修士坐镇,也不会如此!” 何涵道:“现在说这些也是无用,我们还是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吧。程师叔,就照你所说的做。程师妹,你既然知道修为不济,就更应该做好明天比试的准备,赢得筑基丹,才能更进一步!而且,你既然用比试推脱,那么就一定不能缺席!” 程正咏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若是智善真人和大伯都没有办法怎么办!” 何涵拉住她:“若是都没有办法,你就只能去做侍妾。难道你做了侍妾就不需要再修炼了吗?你要想清楚,你修仙到底是为了什么。对于我们修士来说,没有什么比提升修为、得道飞升更重要的了!无论此事结果如何,你都要去面对,不如从现在开始做好能做的事情,面对最后的结果。” 程正咏想起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还是个刚刚从母体中分娩出来的婴儿,而前世就那样过去了。慢慢的她发现这是个修仙的世界,那时她感到多么的惊奇!五岁开始修仙,灵气从经脉中穿过,总也留不住的气恼。第一次能汇聚灵气,突破练气时的惊喜。十二岁初入门派时的震撼。程正咏发现她已经慢慢的融入了这个世界。前世已经过去,而这个世界比前世更残酷,但也更纯粹。她已经找到了她想要追求的东西。 程正玄和何涵将她已经平静下来,才松了口气。程正玄便离开了。 程正咏拉着何涵问道:“侍妾不是都充作鼎炉的吗?难道还能继续修炼?就算能修炼也不都是会化作别人的修为。” 何涵??宓目醋潘?骸肮值滥慊岱从痴饷创螅??匆晕?且?龆β?∷?嫠吣闶替?褪嵌β?模∥颐钦?佬奘渴遣换崾褂枚β?模?退愦佣β?砩系玫搅诵尬??且彩遣淮康模?挥行靶薏呕嵴饷醋觥!?p>  程正咏这才知道自己从前世小说上的得到的结论不正确,先入为主害死人啊!但是,就算不是鼎炉,她也不愿意给别人做侍妾,怎么也是前世男女平等、一夫一妻社会长大的,她便道:“就算不是鼎炉,我也不要做什么侍妾,还要侍奉别人,最关键的是没有自由!修仙是为了长生,也是为了能自由自在的活着。若是给他做侍妾,我还不如舍去一身修为,回家嫁人呢,起码还是个嫡妻。” 何涵取笑道:“你竟也想到嫁人了?不过,我是无论如何要修仙的。我们家的修士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便是与人做妾,我也要修炼下去!” 程正咏叹道:“如果不是此事逼到了头上,谁会想要嫁人!不过对我来说还是自由更重要,不自由,毋宁死!不过只要有机会,我也会去争取的。” 何涵沉默了一响:“谁不想要自由?但是,有多大的实力才能有多大的自由,我们这些修为低的小修士,也只能人摆布。好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比试。” 比试的最后一日,程正咏也想打起精神来专心比赛,然而,效果却不佳。这一日,她的对手是个练气十层的女修,斗法并不厉害,只是家底丰厚、符?众多罢了。程正咏不在状态,没有几个回合便输给了她。 下了擂台,程正咏就收到了程正玄的传讯符,说他的师父不愿意出面,也没有办法改变元婴修士的决定――这也在意料中。程正玄打算立刻就回家族,与伯父商议。 比赛的最后一天宣布得到筑基丹的前百名,看来清玄道君没有动什么手脚,何涵五场都赢了,排在前列;程正咏四赢一输,排在了不前不后的位置。 然后就是最后一项:循环赛里没有胜出的修士,若有觉得自己的实力超出百名得到筑基丹名额中某人的,可以向他挑战,取代他的名额。毕竟每人五场比赛比出前百名,并不能令每一个修士与其他所有修士都比到,难免没有运气好的混在其中。这也给了落选者一个机会。 虽然这时候向别人挑战会得罪人,但是为了筑基丹也顾不得了,自然有心有不甘的落选修士挑战。筑基丹十年一发放,这次错过就得等上十年。虽然程正咏输了一场,但是她练气十层的修为摆在那里,挑战者也多是修为较低的循环赛入围者,她没有收到挑战。那八十名里换下了几个,终于确定了筑基丹的最后发放名额,并且这些修士都获得了使用专门用于筑基的洞府的资格。 程正咏一领了筑基丹就与何涵分了手,回了药园。何涵已经练气圆满了,她拜托程正玄炼制的清荷丸也早已炼制好了,准备再过些时日就要闭关筑基,程正咏就不好再打扰她了。 程正咏收拾了手上的东西,打算第二日就回家族。她留在宗门中等待堂兄与伯父的商议结果也不安心,虽然她并不相信伯父能有什么好办法。但是,有希望总比没有好。 收拾了东西,她便前往清泉峰执事殿,希望他们能找一个临时照顾药园的弟子,她愿意把此修照顾药园期间所该收到的灵石都给他。条件丰厚,很快便找到了一个愿意照顾药园的弟子。程正咏也不愿意等到明天,直接出了执事殿便下了山。 练气不比筑基,当日伯父送她来门派时,带着她一起夜宿昼行,也只花了三日就到了,现在她日夜兼程,用法术和符?赶路,用了七天才回到了家族。 入了家门,先去伯父的院子拜见家主,出来的却是堂兄。原来,伯父几日前就已经出发了去上原城。程正咏惊喜的问道:“莫非已经找到推辞的方法了?” 程正玄道:“我们家中也曾出过金丹修士,后来先祖陨落在外,大部分身家也都随之落在了外面,但也有几件至宝,留在了家中。我们家自那以后就无人能修至金丹,宝物也慢慢的用出去了。只有一件宝物,一直收藏在家中,不愿换出去,也不敢使用,以免受到觊觎。此次父亲就是将这件宝物阴阳录献给那位杨风真人。” 程正咏满怀希望的道:“希望那位杨风真人能看在宝物的份上放过我!” 程正玄上下打量她一眼道:“其实,杨风真人看上你也不是没有原因的。父亲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你拥有聚灵之体,与你双修,可以加快吸收灵气的速度。比之与其他人双修效果还要好得多。” 程正咏呆呆的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大家一起大比,门派里女修众多,怎么就看上我了。” 程正咏整个身子都趴在了桌子上:“我记得小时候测灵根,也是用了专门的法器的,怎么这体质就可以一眼看出呢?” 程正玄瞟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个真正的修士一样有点常识!”但还是解释道:“无论是灵根,还是特殊体质,都是只有元婴修士和金丹修士用神识扫视时才会看得出,其他人都要用特定的法器、法宝才能测出来。元婴修士和金丹修士平时难得一见,就是见到了也不会那么无聊的随便使用神识。” 今天死活开不了网页,这时候才发上来…… 第十三章 聚灵之体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接口道:“我们家族也培养不起筑基以上的修士,所以伯父才送了我去千道宗。而你,给我安排了一个守药园的任务,除了试炼和大比没有办法外,其他时候都让我呆在药园里修炼,避免和高阶修士接触,减少体质曝光的概率。” 又问:“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不把我体质的事情告诉我呢?我也能有个防范啊。” 程正玄答道:“你可记得我们小时候在家里修炼时,父亲从来不告诉我们外面的事情,就是要我们保持心思纯正才能好好修炼。不把这件事告诉你也是这个原因,你从小心思就重,要是知道了体质的事,只会一直放在心上,反而不利于修炼。而且你那时候闷闷的,也不爱走动,见到高阶修士的机会也小。这件事我们能防范的已经防范了,被杨风真人知道,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程正咏突然想起入宗门时测过灵根,就问为何那时没有测出她的体质。 程正玄不耐烦的道:“并不是所有测灵根的器具都能测体质。家里会测体质,也是因为那位金丹先祖曾娶了一位有这种体质的女修,便是高祖母。便将这聚灵之体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每隔几代就会出现一两位具有这种体质的修士的缘故。”说完程正玄便令程正咏先回原来的小院休息,等待大伯带回来的结果。 程正咏回了院子,先去给母亲磕头。她自从去了千道宗,就是达到了练气八层可以出门的条件,也没有回过家族。在她心中,自从她拒绝她的靠近后,就与这位母亲不亲。 母亲让她进了屋,屋子里的陈设还是没有改变,但是母亲的容颜已经渐渐老去了。对着她惊讶的目光,母亲笑着道:“我当年嫁给你父亲时就已经有三十多岁了,过了这么多年也有五十多了。以前你父亲为我求来一粒驻颜丹。我才能保持青春美貌二十来年。现在驻颜丹的药效已经过了,样貌也就和年纪相称了。” 程正咏没想到母亲的年纪已经这么大了,她为以前没有好好和她相处感到惭愧。就算母亲那时不理她,她也可以继续腻着她的,让她感觉到她是被需要的,那么母亲也不会孤单这么多年。她拉着母亲的手道:“那么,以后我也给母亲找来驻颜丹吧,这样母亲就会永远那么美的陪着父亲。” 冯月月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不用了,我已经孤单了十五年了,也不想再孤单下去。很快,我就能去陪你父亲了,只是等着见你最后一面。” 程正咏觉得十分茫然,虽然这位母亲自从父亲去世后,就没有再照顾过她,但是突然听说她将要过世,程正咏的心里就非常失落。或许是为了得到又失去过的母爱吧! 冯月月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你已经长了这么大了。也像我年轻时那么漂亮。希望有一天,能有一个人像你父亲爱我一样的爱你。”其实程正咏长得像父亲,远远没有母亲的美貌。但是在母亲眼里,自己的孩子总是最好的。 这或许是冯月月作为一个母亲,所能给出的最好的祝福吧。程正咏或许以前羡慕过,或者期望过这样的感情。但是看着她的母亲,独自憔悴了十五年,想到她可能成为别人的侍妾,程正咏只觉得深情犹如洪水猛兽。她还没有那么强大的内心,可以包容一份那样的感情。 从冯月月的话里可以看出,她并不知道他的女儿要送给别人做侍妾的事。或许是大伯和堂兄见她时日不多,不愿意刺激她。但更大的可能是,他们看不起作为凡人的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告诉她,即使是那个要被送去做侍妾的是他的女儿。 程正咏一边焦急的等待最后的结果一边努力集中精力修炼。希望能够早日练气圆满,然后筑基。虽然筑基修士在金丹、元婴修士的眼里还是算不了什么,但也算是朝着自由、朝着不受制于人的生活更近了一步。就算大伯送去的宝物不能令金丹修士满意,她只能去做侍妾,修为高一点,在金丹修士的手下也能活的更久一些。 程正咏还是有些定不下心来。虽然堂兄说送给杨风真人的宝物很是不凡,但是程家是在太小了,那位金丹高祖也是太遥远的人物,他的宝物未必能打动杨风真人。就是收了礼物,他也未必会放过身具聚灵之体的她。 但是除了修炼,她什么都做不了。这不能把握命运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过了两个月,大伯才从上原城中回来。并没有说起与杨风真人交易的事,只是看起来老了很多。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位筑基修士,据说是杨风真人的侍从,来接正可去杨风真人处的。 一起来到前厅迎接大伯的伯母立刻瞪住了她,眼神冷冽。就算是她也曾经疼爱过程正咏,但是本该是她的命运落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作为一个母亲,这是她所不能原谅的。 程正可已经是十九岁的大姑娘了,听说侍妾的人选换成了她,大哭着跑走了。那怕刚开始时,她为了安慰程正咏数了许多给金丹修士做妾的好处。 程正咏正要去哄她。伯母拦住了她:“她要代替你去受苦,你还要嘲笑她么?”平时和蔼的伯母变得有些可怕。 大伯面色疲惫的斥责道:“什么侍妾,正可是要嫁给杨风真人为妻的!” 伯母脸色大变,立刻喜气洋洋起来。 大伯向那位筑基修士告了罪,请他先去第一进的客院休息,又说晚上再给他接风,让伯母去准备,这才带了程正咏与程正玄进了他的院子,又找来了程正可。此时,正可已经知道她是要嫁与金丹修士为妻。或许是因为对高阶修士的向往,她没有再生气了,只是有些扭捏。 大伯让他们先进了屋,启动了防御,防窃听的阵法,确定没有修士窃听的到了才端坐到主座上,又让他们各自坐下。道:“现在要和你们说的是程家的秘事,听了要好好记住,而且不可外传!”又特地看了正可一眼:“知道吗?” 待三人答了,才接着道:“我们程家也算的上历史久远,但一直都算不上兴盛。直到出了紫胤真人,才渐渐兴旺起来,紫胤真人娶的妻子,也是金丹真人,号紫璇,也是我们家聚灵之体的来源。两位真人在世时,我们也算是附近的一大家族。这座山头也是那时划归我们家的,还有这房子也是那时候修建的。” 正可蹭到父亲身边:“这些事情,家族里的书库里也有,只是不知道什么是聚灵之体。” 大伯摸摸她的头:“书库里是都有。到了你们这一代,正咏和正可都是聚灵之体。那日杨风真人去了千道宗,正遇上宗门大比,就发现了正咏的体质。” “我这次去求见杨风真人,献上阴阳录,杨风真人似乎完全没有意外。想来他早就从什么地方得到了先祖的手札,知道我们家有这么一样宝物。我这次献上宝物请他放过正咏,却不想,他宝物和聚灵之体一样也不想放弃。我修为低微,只能无可奈何的答应。想不到,他又主动提起换侍妾为妻。这么一来,却是正可更合适一些。正咏筑基是迟早的事,但是正可能不能过得了入门选拔还是两说,家里哪里有筑基丹给她?”他又问程正咏:“你不会怪我偏心吧?” 程正咏心道:我正求之不得呢。自然是说:“大伯此举是为了家族考虑,我又怎么会有不满?何况大伯为了换我不为侍妾,拿出了家族至宝,我要感谢大伯才是。” 大伯叹息:“那位杨风真人,早就瞄上了我们家的宝物,便是不为你,也迟早会被他想法弄到手。更何况,我们家只有你们三人,只要你们能争气,还有什么不能换的。” 最后叮嘱他们:“杨风真人吩咐,此次事了,就说是以正可换了正咏就是,宝物的事就不要向外透露了。”最后又单独将正可留了下来。 程正咏与程正玄出了房门,便在院子里坐下。程正咏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这件事终于解决了,只是不知正可以练气修士的身份嫁给金丹真人,能不能过得好。” 程正玄皱眉道:“杨风真人只派了一位筑基修士来接,怕是不会重视这门亲事。但正可毕竟是金丹修士之妻,只要她好好修炼,又有体质之利,筑基恐怕也不会有问题。到那时,她也算配的起金丹真人了。”因为女修少,高阶女修更少,许多金丹真人的妻子都是筑基修士。 程正咏又问:“那日心里着急也没有详说,只知道聚灵之体对双修之人有利,却不知对本人有什么好处?” 程正玄倚靠着院子里的树,他作为家族的下一任家主培养,一向持身端正,爱护幼妹,干什么都不徐不疾,少有这么随性的时候。他道:“聚灵之体,本身就是易于吸收灵气的体质,难道你没有发现你吸收灵气的速度比同资质的修士快,修炼也比他们轻松吗?而且在战斗中恢复灵气的速度也快于一般人。”程正咏原本还以为是她勤奋的缘故。但是,修仙之人,又有几个是不勤奋的!太讨厌了,昨天早上公司的网速太慢,好久都传不上文章,所以我决定以后都在草稿箱设置时间更新了。 第十四章 尝试筑基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又疑惑:“我修炼虽然比同阶的要快一点,但是也没有快到要受到觊觎的程度啊。” 程正玄道:“我说了几次,你应该去把那几本修仙基础的书好好看看!这种聚灵之体,会随着修为的增高,吸收灵气的速度也会变快。那位杨风真人和聚灵之体双修,相当于金丹的修为利用聚灵之体吸收灵气,不是比一般修炼来说快得多?”程正咏羞愧,她完全不知道啊。 过了一会儿,正可出来了传话:“爹爹让我和正咏姐姐先回去,让大哥陪他去给那些个基修士接风。” 又拉了程正咏:“姐姐去我院里坐坐?” 程正咏估摸着正可有话要问她,便答应了。 正可拉着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才问她:“正咏姐姐,你说那位真人长得什么样啊?” 程正咏不想她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笑着把以前正可同仇敌忾的骂杨风真人的话拿来逗她:“你不是说过嘛,长得奇丑无比,而且肯定缺爱。” 正可用粉拳锤她:“正咏姐姐你太坏了!那时候哪里知道他会换妾为妻嘛。你不是见过他吗,你快告诉我吧!” 程正咏道:“我也只是见过那位杨风真人一面,并没有看清他的相貌,只记得他看起来三十来岁,一身黑衣,披着斗逢。” 程正可双手托着腮:“我程正可的夫婿一定不止修为高强,还是相貌堂堂之人!”这可与那日正可劝自己的不一样。大概对于这一世的人来说,能嫁给金丹修士为妻,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故而能有许多美好的期待。而做侍妾,却是低下的事,所以连那人都会被丑化。 程正咏怕她期待过高:“不论杨风真人长相如何,你嫁了人之后,可不能像在家时这么任性了!” 正可不耐烦的捂住耳朵:“知道啦,爹说了一边,你还要说一遍,大哥和娘还要再各说一遍,烦死啦!” 程正咏摸了摸她的头。 过了几日,那筑基修士就将正可送走了,大伯去送了嫁。 其实又怎么能算是嫁人呢?修士成婚,没有一纸婚书为凭,都是摆过双修大典庆贺的。此时正可嫁过去,既无双修大典,也不通告亲友,竟如做妾也没有多少分别了。伯母哭的昏了过去,作为母亲,是不是修士也没有多少差别。 送走正可没多久,冯月月就病倒了,程正咏日夜守在她的床边,没几日她就去了。临走前拉着程正咏道:“母亲不是修士,也没有用,前几日你要被送走做妾,我也做不了什么。现在,虽然你堂妹抢了你的丈夫,但是没有做妾就好。我一个姑婆就是做妾被人打死的,要知道,妾是做的得的!你大伯这些年,待你我母女不薄,你也不要怪他。”程正咏这才知道,母亲早就知道了此事,她也并不是不关心自己,只是作为一个凡人,她无能为力。 程正咏将冯月月葬到了后山的坟园里。这座家族坟园,葬的大多是像母亲这样的凡人,反而修士,很多都像那对金丹先祖夫妻一样,陨落在外面,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程正咏一直在家族中呆到大伯回来,便想向他此行,出去游历。 大伯道:“你是知道你这体质的,还是留在门派中更安全。何况,你已经练气十层了,等修炼到了练气圆满就可以直接借灵气充裕的门派洞府尝试筑基,在外面反而来不及。” 程正咏不想留在宗门中就是不想待在一个有人知道她的体质的地方,她会觉得没有安全感。但是,不知为何大伯反而说门派里更安全呢? 大伯看她疑惑,便解释道:“宗门里知道你这体质的只有玄清道君和你堂兄,这两人都不会随意告诉别人。你回去后就直接闭关,谁又能知道你的体质的事?” 程正咏恍然大悟,便和程正玄一起回了宗门。在大伯送嫁的这段时间里,家中也有些不安宁,程正玄一直在家族中坐镇。 回了宗门,程正咏给何涵发了一张传讯符,告知侍妾之事已经解决。却没有收到回讯,想来她已经准备好一切事宜,放心闭关筑基了。 程正咏又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吃了无数的丹药,将修为提升至练气巅峰。原本丹药不该这样没有节制的吃,因为这样光靠丹药提升的修为会不稳定,也不利于丹毒的排出,但是程正咏等不急了。要闭关筑基,自然不能再留守药园,程正咏不得不遗憾的与来守药园的师弟交接了,回去清泉峰她原来的洞府。药园的守园弟子之所以选择练气弟子,就是因为练气弟子不能像筑基弟子那样连续打坐几天或者几个月,炼气弟子也是需要饮食、洗漱的,否则几天过去了,整个人都臭了。程正咏以前所谓的在药园闭关,也只是关闭药园,每日以辟谷丹充饥,不再进出罢了,每日还是要照顾灵草的。而闭关筑基,往往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药园自然要另选弟子来照顾了。 此前何涵已经筑基成功,正式成为筑基修士了。听说她要闭关筑基,便找了一日,将自己的筑基心得传授给她。堂兄也送来了筑基要用的清荷丸以及他当年从他的金丹师父处得到的筑基心得。程正咏都细细研读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就去了清泉峰后山开辟出来的给练气、筑基修士用的闭关洞府,其中有一排灵气最好的洞府,专门提供给练气修士筑基用的,并且不需要任何灵石。这便是大门派的福利了。 程正咏先在专用于筑基的洞府前面的管理处,测了修为,出示了使用洞府的凭证,才被放行,进入闭关区域。远远的,几个洞府看起来就像是在山间凿出的石洞一般,只在洞口处用石砖仔细砌筑了,从外面看粗糙的很。每个洞府都与相邻洞府离得很远,想来是为了保持灵气的充裕,避免筑基时夺取了别的修士的灵气,影响旁边的修士筑基。 程正咏将自己领的号码牌拍在对应的洞府门口,打开禁制,进了洞府。洞府里四处倒是处理的平平整整,却只有一间,只做闭关用,怕是防止有修士利用闭关洞府修炼吧。程正咏将后来换取的一套中阶聚灵阵摆上,按上灵石,便坐下来专心打坐。 程正咏面上表现的平静,心里还是有些发慌。但是这次的事情让她认识到,没有实力,就没有话语权。便如母亲,只是个凡人,家族中有什么事情,从来没有想过告诉她,哪怕此事关系到她的女儿。但凡她是个修士,也不会如此。还有侍妾的事,那位清玄道君嘴上装的和蔼可亲,却连询问她的意见都没有,一旦不如他的愿,便要强力逼迫她。若不是沈浩冰搅了局,她连向堂兄、大伯求助的机会都不会有,直接便被送走了。想要把握自己的命运,就要有相应的实力。因此程正咏还是坚持闭了关。 程正咏先服下宁心丹,稳定心神,专心打坐。待灵气运转渐渐加速,直至体内灵气充裕,再也不能吸收更多的灵气为止,此时吸收来的灵气从她的经脉中穿过又回到了空气中。她保持着这种状态过了十多天,渐渐地入定。一些前世与今生的事情一一的从眼前掠过。 前世,她是母亲的爱女,也被父亲寄予厚望,希望她能够成才。但是她大学毕业后,只找了个一般般的工作,没过两年,又受到排挤,被公司扫地出了门。自此她便宅在家中,成为啃老一族。父母的面貌出现在眼前时,她才发现,她努力的融入这个世界,努力地遗忘前世的父母,只是因为愧疚。他们含辛茹苦的将她拉扯大,又送她去上学。但是她却没能回报他们什么,后来还要他们为她担心,经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接着是这一世的父母。在她还是个小婴儿时,他们爱她,照顾她。她也努力的接受他们,立志在长大后回报他们,再不犯前世的错误。但是,还来不及等她长大,父亲就去世了,也带走了母亲的心。她终究没有能够弥补这个遗憾。 最后是玄清道君和杨风真人,这两个差点造成她婚姻悲剧的人。在她的意识里,玄清道君脱去了伪善的外衣,显得有些狰狞,他一直喊着,要送她去做侍妾,做鼎炉。而杨风真人,她原本可能成为她夫君的男子,还是一身黑衣,看不清相貌,但是那种阴森冷酷感依然挥之不去。 待这些幻象消散后,程正咏才舒了一口气,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何涵和程正玄都没有说过的状况,但是这些事情更坚定了她筑基的决心。 程正咏先服下了第二颗宁心丹,然后服下清荷丸,待药效发挥后,最后服下了筑基丹。筑基丹一从喉咙处滑下,便散作无数灵气。有些会进入,滋润她的身体,改变她的体质,这也是筑基前最后一次改变体质,排除秽物。从此后她再也没有了饮食需求,也不会有后续的问题,甚至长时间闭关没有梳洗,也只会落上一层灰,振一振衣袖,便都干净了。另外的大部分灵气却会分作几股,进入经脉。它们在经脉中横冲直撞,一路挤压扩张着经脉,一路向丹田奔去。程正咏只觉得她经受着经脉一寸寸打断的痛苦。她咬牙坚持着,知道这是为筑基时吸收灵气做准备。新人写文好辛苦的说,我昨晚来大姨妈了还得弄今天的更新,感觉这几天本来就没有几个的推荐变少了,若是谁觉得我的文还可以就收入书架,顺便投个票吧,忍痛卖萌中~~ 第十五章 筑基失败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待全身的经脉一一被挤压扩张过后,灵气才慢慢的汇聚到丹田。同时,无数外界的灵气也都朝着她涌来,经过扩张后的经脉进入丹田。丹田里渐渐溢满了灵气,但是外来的灵气依然绵绵不绝。这些灵气在丹田中互相挤压,也挤压着丹田。就好像一个气球中装满了空气,但仍是继续向气球中充气的话,这个气球就会慢慢的扩张变大。假设这个气球很结实,也不会破裂,但是它的弹性又是有限的话,气球扩张到极限,还继续充气,那么被压缩的就会是空气了。接下来的结果,任何一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中学学过物理的人都会知道:气体挤压到了极限就会变成液体。 丹田就好比那个不会破的气球,灵气就是气球中的空气,渐渐地灵气在丹田中转化成了液态。但是过了一会儿,这种转化就停止了,筑基丹中的灵气用尽,而那些汇聚来的灵气形成的三色霞光也很快消散了。云驻雨收,天一下就变了。 程正咏筑基失败了,但是前期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只是败在了最后一步,她进入了练气十一层。练气十一层是一种很少有的情况,一般修士修炼到了练气十层圆满便可筑基。若是筑基成功了自然就变成了筑基修士;若是失败了,还会停留在练气十层。只有很小的概率,像程正咏一样,败在了最后一步才会进入练气十一层。练气十一层再服用筑基丹,筑基的概率会大大增加,当然也可能会进入练气十二层。练气十二层服用筑基丹基本可以肯定一定会进入筑基期。练气十一层和十二层都是已经完成了筑基的前面几步,身体的很多状况都和筑基期无异了,只是修为没有达到而已。 程正咏不禁有些泄气,但是幸好堂兄给的资料齐全,也针对这种情况进行了讲解。程正咏立刻谨守丹田,将丹田中的灵气分流出去,进入各个经脉,慢慢滋养经脉的破损处。如此过了一个月,经脉才修复了,并保持了扩大后的状态。程正咏安慰自己:虽然这一次筑基失败了,但是从练气期到筑基期的改换体质,扩充经脉这一关已经经历了,经脉也经拓宽了,以后再筑基就不用经历这两步,也不会有经脉一寸一寸断裂的痛苦了。而且,练气十一层怎么也比练气十层厉害些,下次筑基的概率也会增加。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失望,练气十一层也是练气期,只有进入了筑基期才能继续修炼,壮大实力。而筑基丹还要再等九年后宗门小比才会发放。程正咏觉得自己在宗门中等不了那么久。 在药园闭关的两个月,她一直战战兢兢地,生怕清玄道君忽然想起她来,强迫她与某个弟子双修――这也是前世的修仙小说中常常可以看到的桥段。大伯能拿出家族至宝换她一次,却再也没有第二件家族宝物能救她了。虽然她知道清玄道君这些门派师长总要维持表面的仁慈和公正,一再强迫她的可能性不大,留在宗门中也比在外要安全些。但是明知有一位元婴道君知道她的秘密,就好像有一座大山压在她的头顶上,而且这座大山还没有办法法抗,这使得她更向往外面的世界。况且她的修为停留在练气十一层,无法精进,留在宗门中也是没有益处,不如出宗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不能总停留在伯父和堂兄的保护之中,只有经历过风雨,海燕才能长大。 程正咏出了闭关的洞府,先给程正玄和何涵发去了传讯符,通知两人她筑基失败,已经出关的事。其中给何涵的传讯符没有能够发出去,估计她外出了,不在宗门。 传讯符分为了好几种,程正咏用的是最基础的一种,只能给方圆百里的人传讯,一旦所需传讯的人不在这个范围内,就会传讯失败,适合在宗门中使用。还有传讯范围更广的千里传讯符和万里传讯符,用于远距离传讯,这是按照传讯距离远近划分的。另外还有特殊的一对多传讯符,可以针对特定的群体传讯,也有远近和传讯对象多寡之分,多为门派炼制,分为求救符、小型宗门传讯符和大型宗门传讯符。求救符,顾名思义,就是用作弟子求救同门的,范围小,传讯对象也只有最近的二十人;小型宗门传讯符是用作小范围内,一般是宗门内召集弟子所用;大型宗门传讯符也用作召集弟子,但是一次可以召集所有宗门内和宗门外的弟子,传讯范围可达到整个中州,比如宗门试炼、大小比等的前两个月便会使用大型宗门传讯符召集在外弟子。 程正咏回了清泉峰的炼气弟子洞府,她既然已经与守药园的弟子交接过,自然就不能再回上善峰。刚到了洞府门口,就见到堂兄已经等在那里了。程正咏没想到他对自己筑基失败的事会如此在意,心里一阵发虚,想到他这么多年来的照顾,更加觉得对不起他。不由嚅嚅的道:“我筑基失败了,对不起正玄哥这许多年的照顾,也对不起大伯的悉心栽培。” 程正玄让她先开了洞府进了屋,才道:“其实我隐约也觉得你会筑基失败,前段时间你还是有些浮躁了,练气圆满也是靠的丹药。我本来以为你坚持闭关,便是已经下定了决心,没有干扰了,没想到那件事情你还是放不下,有了心结。” 程正玄有些不明白,在这修仙世界中,历来都是强者为尊,无论是女修依附高级男修成为侍妾,还是男修依附高阶女修成为男宠,都并不少见。当然,五大宗门里这种事情不多,但也是有的,不过那些人大多都是自愿的。千道宗号称道有三千,各种道都有人修习,但是像这种逼人做妾做宠的却不多,毕竟道虽有三千,但却不是三千道都可通仙途。 程正玄只能将程正咏的情况归为个例。 这种事情对于在此土生土长的人或修士来说虽然有低人一等的意思,但是没有程正咏想的那么厉害。一是她受到前世婚姻自由的影响,而此地的俗世却是颇类似前世的古代,婚姻之事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前,男女都大多没有见过。修仙界虽然凌驾于俗世之上,但是许多弟子也是出自俗世,自然也会受到俗世的影响,这种事情在他们看来便没有程正咏那么严重。当然这也并不是说在这修仙世界中就没有不愿随意与修为相差太大的修士双修,受制于人的修士。 另外一方面就有些乌龙。程正咏一听玄清道祖让她做侍妾,第一反应就是被送去做鼎炉,实在是前世的小说毒害太深了!就是后来明白了这其中的差别,也不能令她放心,谁知道那些高阶修士表面上看起来光风霁月,暗地里又是怎么做的! 总之,程正玄就得出了程正咏反应过激,影响到了筑基的结论。 程正咏一听堂兄的推论,就顺水推舟的提起了筑基时出现的幻象,当然只有这一世的父母和清玄道君、杨风真人的两段。 程正玄叹气:“筑基时出现幻象,这种难的一遇的事情都让你碰上了,看来此事对你的影响还是太大了。寻常人筑基哪里会有出现幻象的事情,我也就没有告诉你:一旦这种情况发生,就不该再服用筑基丹,强行筑基了!” 程正咏沉默了一会儿,道:“难道就没有出现幻象又筑基成功的?” 程正玄道:“也不是没有,但是,那些都是惊采绝艳、万里挑一的人物,我们寻常修士怎么敢肖想这种运气!”又道:“你以为这些幻象是什么?这都是你的心魔,也是心结和执念,一般在金丹、结婴时才会出现。当然,若是进了引发心魔的幻阵,或者其他用于引发心魔的方法,还有就是有了大的突破的时候,也会有心魔幻象出现。只要能够解开心结,放下执念,那么就不会有问题,反而会有所突破,譬如那些有了幻象也能筑基的人物,或者那些成功金丹、结婴的修士。相反,若是执迷不悟,轻则走火入魔,重则道消人亡。你这次没有被心魔困住,实在是运气,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你的修为低微的缘故。一般来说,修为越低,越容易摆脱心魔,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心魔就不存在了。” “请教正玄哥,又该怎么消除心魔与执念呢?” “所谓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我们修士,只要修为一直能提升便没有了生、老、病、死之苦,剩下的,无非就是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若是执着于一事、一人、一物,相应的,解决的、得到了,执念自然就会消除。这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程正咏暗忖,她所执着的三件事,其实可以算做是两类:一类是父母,子欲养而亲不待。另一类就是受制于人没有自由。第一类她永远也没有办法解决,她既回不到前世,补偿前世的父母,也不能令今生的父母起死回生,再孝敬他们。第二类,除非有一天,她能够修至金丹乃至元婴才能解决。而结丹、结婴之路何等漫长,而心魔不解决,又谈何结丹、结婴!自从昨天求过票票后,推荐变多了,我决定以后都要求一求,免得你们忘记了~~ 第十六章 山下坊市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只好又问:“若是这心魔一时之间解决不了呢?” 程正玄微笑道:“你可知,我等修士,不管是道修、丹修还是以其他方式证道的修士,虽然所修之道不同,却都是要求修炼心境的?盖是因为,增强心境,便可以减少外物的羁绊,若有一日能够超脱物外,什么浮生七苦,什么求不得都不会再在意了,自然就没有了心魔。” 程正咏听了他的话,呆呆的,想不出真正的超脱物外是什么样的:“如果真的超脱物外了,不是什么父母,什么家族,都不要了,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程正玄叹道:“超脱物外,说起来简单,但是哪有那么容易达到!至少连那些传说中的飞升者,也没有听说有谁能够完全没有什么在意的。这话也就是听听罢了。不过修炼心境,确实可以减少心魔的入侵。” 什么超脱物外都离程正咏太远了,她现在只想着能筑基,就又问:“不知怎么样才能修炼心境呢?” 程正玄答道:“至于修炼心境,便在平时的一言一行,所见所闻上。”又迟疑的看了看她才继续道:“出外历练,增长见识,开阔胸襟,便是修炼心境最简单的方法。但是你现在修为还低,又出了这种事,怎么好出外游历?” 程正玄记得游历可以修炼心境的事沈浩冰也提起过,想来是很有用的,她本人也很想出去见识一番,便笑着辩驳:“我修为虽不高,但是宗门弟子练气八层就可外出,想来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正是出了这种事,所以才更要离开宗门。毕竟此事出在宗门中,我若是不能离开一趟,怕是永远也不能释怀,谈何筑基?并且下次门派小比发放筑基丹距今还有九年的时间,总是呆在宗门中,修为也不能寸进,不如出外游历见识一番。” 程正玄思索道:“你说的也是,不过筑基丹的事却不需要等那么久,我向师傅磨一磨,或许能帮你弄到一颗。” 程正玄一直是一副出色族长继承人和和蔼兄长的形象,程正咏第一次听到他还有“磨一磨”的时候,不禁忍笑着,惊喜道:“真的吗?筑基丹的发放不是有定例吗?” 程正玄摸摸她的头:“规矩是这样定的,但是哪位元婴道君、金丹真人手上没有几颗筑基丹以作奖励之用?更何况我们上善峰上下大多善炼丹,筑基丹也是在我们这峰炼制的,师长们留下几颗还不简单?”又道:“你既然打算出宗门游历,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记得先去执事殿登记,领取千里传讯符和求救符。明日来上善峰,我会给你准备些丹药。而且也不要在外太久了,觉得准备好了筑基就回来吧。” 程正咏知道筑基丹事其实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他师父手中有也未必会给他,不然每个精英弟子都可以为自己的亲朋求来了,但她也只能谢过堂兄了。 第二日,程正咏先去了执事殿,这次接待的是位练气女修。她得知程正咏要出外历练,便先拿出一张表格让她填写。她在表格上填上姓名、修为、外出原因――自然是游历。又连同门派发放的身份玉牌一起交给女执事。因为修为有提升,又测试了一遍。女修对着表格一施法,那张表格便飞入了她身后的房间里入库了。在千道宗,大概其他门派也是的,对每位弟子都会从入门开始有一份详细的档案,每次到执事殿登记修为的变化,或者出外游历什么的都有有记录。当然,也可以不去登记,宗门没有强制要求。但是一般都会去登记,因为宗门针对不同修为弟子的弟子份例发放也不同,练气期每一层都会有变化,筑基期分前、中、后三种修为也会有不同。而登记出去游历便可提前领取一个月的弟子份例和一定数量的千里传讯符、求救符、门派传讯符――门派传讯符也属于万里传讯符的一种,只是对象固定为宗门执事殿,一定程度上保障了弟子的安全。 然后女修核对无误后,又拿出她当初入门时留下的精血玉牌,请她重新留下精血,并解释道:“其实每有一次大的修为增长便需要重新留下精血,比如练气突破到筑基。师姐虽没有筑基,但是练气十一层很多地方都与寻常练气期不同了,以前留下的精血不能指示师姐的生命迹象。当然金丹以上修为的修士的精血就不是我们执事殿能够掌控的了。”大概留了精血的弟子总要再问一下,所以她不等程正咏发问便先解释了。 说完这位女修又提醒道:“我们练气期弟子损失了精血还是要花上些时日才能补回来,在这期间斗法什么的都会打个折扣。师姐若是不急,不如在宗门里等些时日再出门。” 程正咏出外历练前还需先回趟家族,自忖在此期间都属于千道宗的势力范围,应当不会遇着什么事,仍是决定今日就出发,但还是谢过她的好意。 程正咏到了上善峰,从程正玄手中接过几瓶丹药,一叠符?,还有几张千里传讯符和一张万里传讯符。他道:“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若是遇到什么求救同门也解决不了的问题,又离得远了,就使用这张万里传讯符,我已经在上面留下了我的一缕神识。” 程正咏知道万里传讯符至少要金丹期的修为才能制作的出来,这枚符恐怕的来不易。她不禁想:大伯和正玄哥待我不薄,这些我都只能记在心中,有朝一日,实力强大了,再思报答。她又将一枚传讯符递给堂兄,请他在何涵回来后给她。 程正玄欲言又止,但还是道:“这个何涵恐怕交好与你的目的并不单纯。” 程正咏道:“每个人做一些事情都会有自己的目的,哪里会有真正单纯的友谊?她也不过是想借借你的光而已,便如借清玄道君玄孙的势一样,与我们并没有什么损失。况且,若是我与她的性格并不相投,恐怕有光她也不会来借。” 程正玄点点头:“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犹豫了一下,又给了她一张折成纸鹤的符:“此符叫做御灵符,注入灵气便可变成一只飞鹤,带着你飞行,速度堪比筑基期,不过使用次数有限。” 程正咏看他犹豫哪里不知他有些舍不得:“这种符我也听何师姐提起过,很是难得,再说我已有传讯符救命,寻常练气弟子出门也没有这么多的保命手段,我也用不着这个了。” 程正玄道:“再难得也是要给人用的。而且你就算有了传讯符,能让同门赶去救你,也是需要时间的,还是需要有个这样的逃命手段。” 程正咏这才接了。 出了宗门,她先往宗门下的坊市去。上次她赶着回家族,没有来过这个坊市。这个坊市是属于千道宗名下,在此开店的也多是千道宗和宗门附属的家族。程正咏按照大伯曾说过的,找到坊市尾部的一间店铺牌上印有一个小小的“程”字的店。 程正咏打量这家店,单单的一间铺面,没有什么客人,陈设已经有些岁月的痕迹了,半人高的柜台上趴了一个练气一层的伙计。看到程正咏走了进来,殷勤的迎上来打了个肥诺:“这位道友不知道要买些什么?我们店虽小,但也有些适合您的东西,有聚灵丹、宁心丹、冰清丸、回气丹,便是固本丹、培元丹也有。法器的话,有各种属性的,包括……” 程正咏不等他的话说完,就打断了:“我亦是程家人,不知七族叔在不在?” 那伙计收起谄媚的笑容:“原来是二姑娘,恕小的眼拙,竟没认出来。七叔在楼上,我去请他下来。”那伙计一口叫出她来倒不奇怪,现在入了千道宗的程家人只有她和堂兄两人。大伯在十多年前,祖父和父亲相继离世的时候,就回禀宗门,回了家族。而那位七族叔的儿子程浩要等入门测试过了才能入门。 程正咏道:“七族叔是长辈,还是我去见他吧。” 正说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修士顺着楼梯慢慢的走了下来。程正咏并未收敛气息,店里来了一位练气高层修士程七叔怎么会不知道?他也听到了刚才的问答,自是知道程正咏的身份,便问:“二姑娘来此,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交给我去办?” 程正咏行礼:“我想回趟家族,但我的修为却只是练气期,不能使用法器飞行,想着七族叔回家总要用马车,便想借来用用。” 程七叔忙不迭还礼,并摸摸下巴上浓密的胡子笑:“我正打算明日送些东西回家族,不如二姑娘替我跑一趟?” 程正咏笑:“我正好借二叔的马回家,只是不知道要送什么回家族,我又该如何同大伯说?” 程七叔拿出一块玉简贴在额上,将需要交代的事情录入其中,并将它与一只乾坤袋一起交与程正咏:“要告知族长的事情俱在此玉简中。”又牵出一匹灵兽:“这是一只马兽,性情温顺,类似于俗世中驼物负人的马,但是要比马快得多。”仍然求推荐票和收藏~~若是有啥要说的就在评论里唠叨几句吧~ 第十七章 遭遇邪修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告别了程七叔,收好乾坤袋和玉简就上了马兽,每日太阳升起是赶路,太阳落了山,就宿在客栈或者野外。经过两次试炼,她对于在野外住宿已经很有经验了。 这日她在山岭上寻了一处开阔的地方,仔细检查过周围,没有什么妖兽,才停下休息。毕竟这里不是人迹罕至深山,有人来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妖兽愿意留在这里。她先在外面布上了防御隐匿阵,然后一边警惕一边打坐休息。到这时她已经不需要睡眠,用灵兽赶路也不用耗费很多灵气,打坐休息,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恢复。 天暗的更沉了,马兽骚动起来,程正咏也感觉有些阴冷。按说,修仙之人,经过练气期的修为每一次提升都会排出秽物,慢慢的改变体质。据她了解,从练气到筑基,其实就是从凡人道修仙者的转化过程,只有进入了筑基期,才能真正被称之为修仙者。所以,练气期除了体质好、长寿些,与凡人并没有什么区别,筑了基,寿命才会大幅度的增加。而且,练气初期也会感受到冷热,到了她这种一脚跨入筑基期的修士,是不会因为外界的天气变化而感到寒冷的。所以,此时林中必然有什么古怪之处。 以程正咏练气十一层的修为,虽然在练气期可以横着走,但是在整个修仙界中,还只是一名蝼蚁,遇到个筑基修士就必死无疑了。她收了防御隐匿阵,解开马兽的套索,让它自由的活动。这兽一经人类收服驯化后便不用担心它跑远了,如果没有被那种不知名的东西啃了的话,只需一吹哨子,便可将它唤来。程正咏自己则爬上了一棵树,尽量的收敛气息躲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那种阴冷的气息渐渐加重,程正咏的心也渐渐凝重了起来。然后她又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势,仿佛来了一名金丹修士。这两者一经碰撞,程正咏立刻被震伤了心脉,昏倒了,从树上掉下去。 到了第二日,程正咏才渐渐地苏醒过来,吐出几口血,每动一下,都有一阵剧痛。但她还是忍着痛,缓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从随身的乾坤袋中摸出一粒小还丹,艰难的举到嘴边吞了下去。幸好出宗门时堂兄为她准备了充足的丹药。来不及布阵,她倚靠着摔下来的那棵树,打坐疗伤。 昨日的两股气息都有金丹之威,幸好她离得远,两边又都忽视了她。就她这修为,对那两人来说,就如同蝼蚁一般。饶是如此,她也受了这么重的伤,骨骼多处脱臼,有些地方甚至断裂了,幸好她现在是个修士,不然很快就流血而亡了。现在,这些伤,虽然让她行动困难,但是调理几日就能好了,倒是心脉受损有些难办。 疗伤了一个时辰,她终于能够行动了,先是在不远处找到了那只马兽,但是已经倒在了地上,口边还有未干的血迹,身体已经冰凉了。只能再去找匹代步的灵兽了。 无缘无故受了伤,程正咏觉得该找回点补偿。她顺着那若有似无的气息找了过去。她身体受创,徒步走了一个时辰,树林才渐渐变密,那种阴冷的气息也渐渐地浓重起来。程正咏放出飞梭,将几张符?捏在手中,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只见林中炸出了一个大坑,坑中的一颗高大的乔木,齐根断成几截,那种阴冷的气息也更加令人难受了。一名身着黑衣,裹住了头脸的男子斜趴在地上,旁边是一座乌黑的微型宝塔。 程正咏所在的这片大陆叫做中州,中州上有大片适宜于耕种的土地,养活了大量的凡人,那些凡人互相争斗,建立起大大小小的国家,而修仙者凌驾于凡人之上。修仙者以门派为单位,加上一些散修,通过或强或弱的门派形成了一个一个的利益团体。这些利益团体互相作用,彼此争斗和依存,组成了中州上现在的修仙界。而修仙者的存在,除了从生源上一定程度的依赖凡人外,从资源上却是主要依赖灵脉,而灵脉与山脉往往是一体的。在中州大陆上主要有三座大型的灵山,中州五大派中除了炼器派位于南边的海岛彤源岛上外,其他四大宗门都位于这三座山脉之上。中州最北边的岐山上的修仙大派是青云宗,从西北高原绵延而下一直到中州中部的长山养育了长生门和千道宗,而中州最西部的西山盘踞了剑修宗门诀云宗。这座山临近分隔了中州和沧州的海峡,是阻挡沧州魔修与邪修的主要防线。 魔修与邪修到底是怎么样的,程正咏不知道,中州大陆上的大部分修士,特别是底层修士也不知道。只有筑基以上修士才会参加过百年前的邪修攻击中州的那一战。那时活着回来的筑基修士很多都结了丹,或者陨落了,现在的筑基修士里只有少数才见过邪修。 程正咏偶尔也会到藏经阁复制几块玉简。相比其他人喜欢复制些修炼心得,各种法术以及技艺,程正咏更倾向于一些讲述中州概貌,修仙界传说之类的一些东西。她记得前世听说过的一句话:要了解一个世界,首先应该去了解它的历史。藏经阁炼气弟子层里没有修仙界的历史书,但是却有不少传说、传闻。程正咏在修炼之余,就把它当做是前世的网文看,倒也有一些趣味。其中有一本《管垣仙人略闻》中曾说过这位管垣仙人修为还低微时,曾遇到过来自沧州的邪修。解释说,所谓邪修是那些所修功法,极其残忍,不容于世的一类修士。大多数邪修修炼,都是用人或者修士的身体或者魂魄为主要媒介。寻常修士在靠近时会感到不适。虽然这《略闻》中的内容被程正咏定性为不尽不实的文。但是其中关于邪修的描述倒是与这位趴在地上的修士很有些类似。她按下这里距沧州有几万里,怎么会有邪修的疑惑,不禁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按照前世小说的套路,在这种时候,她很可能会得到一些不寻常的宝器,灵器之类的东西,反正会有些好处,此世的修士称之为机缘。但是她的常识又告诉她,她更可能被对方一掌劈死。鉴于这名邪修能与一名金丹修士斗的那么激烈,他的修为不会低于金丹期。 程正咏小心的走近那名邪修,预防这位邪修像传说中那样装个死,再来夺她的舍什么的。然而一直到她走近,那位邪修也没有动静。她先将宝塔踢得远远的,后来证明她这个举动有多傻,都是前世的电视剧毒害太深了!她将手指按到邪修颈侧的大动脉上,发现他没有死,只是晕过去了。程正咏在救醒他,以期报答和趁机杀了他防止被他害死之间艰难的选择着。最终,理智战胜了前世那些不靠谱的小说,她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把刀,将它插入了邪修的心脏。 正在这时,邪修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手握住那把刀,一手招过宝塔。宝塔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变成了十倍大,当头向程正咏罩去,若是被它砸到了,就必死无疑了。程正咏眼看躲不开了,干脆双手握住刀,用力插进了邪修的心脏。那只宝塔在半空中失去了依凭,恢复了原来的大小,落了下来。 程正咏正要松口气,却突然见邪修的身上飞出一道光,没入了她的胸中。她立刻昏了过去,正好扑到了邪修的尸体上。 程正咏觉得自己处在一个神奇的地方,到处都是一种神奇的溶液,她就在这中溶液中。这种液态粘粘的,拍一拍,陷下去一块,很快周围的液体就会将它填补上,让她玩的不亦乐乎。玩了一会儿,她又觉得无聊了,便想往前游。但是这种粘粘的液体阻力很大,她努力了很久,也只游出了一小段距离,不由觉得有些沮丧。正在这时,这个神奇的地方进来了另一个生命体,飘在液体上,而不像她一样可以浮在溶液中。它长得像一团乌云,黑漆漆的一团,气势汹汹的向她飘来。程正咏知道它比自己强大的多,不禁有些瑟瑟发抖。 那些液体的海却突然掀起了层层波涛,一波一波的向乌云涌去。波涛每打过乌云一次,乌云就削弱一点,一阵波涛过后,乌云便缩小了很多,颜色也变淡了。程正咏见液体海已经为了自己先打了头阵,便勇敢的向乌云游去。说来奇怪,这次,液体海的阻力似乎消失了,她很快就到了乌云的旁边。一口咬住了它,并示意液体海再来一阵波涛。在程正咏和液体海的通力合作下,终于将乌云消灭了干净。程正咏困了,很快沉入了梦乡。 次日,程正咏醒来,打了个哈欠,站起来。站起身却发现她趴在一个邪修的尸体上睡了一夜,觉得恶心透了。她隔着一块兽皮捡起了那只宝塔,想放入邪修的乾坤袋中却发现打不开。程正咏拍拍自己的额头,估计那位邪修在他的乾坤袋中下了禁制――一般高阶修士都会在自己的乾坤袋上下禁制。所以低阶修士是打不开高阶修士的乾坤袋的,不过一般高阶修士死了,他的乾坤袋就可以随意打开了,想来这个邪修的乾坤袋另有法门。她便用一块兽皮将那个乾坤袋和宝塔,以及从邪修身上搜来的其他的一些东西包了起来,塞入了袖中。又扔了几张火球符,烧了他的尸体。听编编说下周有强推,好高兴啊,不过我还是没有忘记求推荐票~~ 第十八章 回到家族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没有了马兽代步,身上又有伤,只得先找个集市买个代步的工具。 程正咏一边往有人烟的那地方走,一边想起梦中的那一场争斗,想来那就是夺舍了。所谓粘粘的液体组成的望不到尽头的海,就是意识海,意识海中那个小小的自己就是她本人的意识了也叫神识,那乌云就是邪修的意识。但是按照一般事物发展的规律,邪修的修为相当于金丹期――这一点不仅是她的感觉,也是有依据的。那个邪修与金丹修士相争,输的很惨,但是那个金丹修士应该也被他打跑了,因为连他的东西都没有拣,便宜了程正咏。邪修实力比程正咏强多了,她本人又没有修炼过神识什么的,那么邪修的神识也相应的应该比她强很多才是。两人光从意识来看符合这个推理,但是程正咏的优势在于主场有个意识海。她突然想到这个意识海很强大,甚至强大的有些不同寻常,如果修士的意识海都这么强大的话,所谓的夺舍,除非是元婴修士夺取练气修士的身体,否则根本不可能成功,这可与那些传说不符合。程正咏总结了一下,总的来说就是两种可能,一种就是所有修士的意识海都很强大,占据主场优势,不易被夺舍。另一种可能就是只有她的意识海这么强大。理论依据还是那些小说,灵魂经过了穿越时空的锻炼,意识海超出寻常人的强大。虽然小说一般不靠谱,但是这一次她认为小说还是有那么一点依据的。 发现了这一点,她意识到,发挥好了,这将是她的一大优势。另一方面,她也决定以后更谨慎一些,机缘不是那么好得的,不能凑的热闹就不要凑了。就像这一次,她若是没有穿越的优势,就挂了。 程正咏找到了一家农户,这些农户大多是修仙家族的旁支,因为没有灵根也不愿意离开修仙的世界,就只能做些辅助主家的事情。久而久之,很多几代都没有出过灵根的就沦为了农户,以种植灵米为生。因为即便是很多不需要修为的事情,修士们也更愿意雇佣有修为的练气修士。 程正咏花了几块灵石,从这家喜出望外的男主人手中买走了耕佬兽。耕佬兽的脾气比马兽暴躁些,但是没有灵力的人也可以驱使。于是有人便捉来经过驯化卖给这些农户,用以帮助耕种,偶尔也会用它来拉车或者载人。当然,他的速度比起马兽差多了,但是更适用于农户,也适合她现在重伤未愈的状态。 前前后后花了近二十日,程正咏才回到了家族。她先去拜见了大伯,将七叔托付的乾坤袋交予了大伯。大伯接了乾坤袋:“我正在想,这个月的收益也快到了呢。”又道:“你这次筑基失败也不要灰心,修仙之途,要稳打稳扎才能保证以后不会出问题。”看到她有些犹犹豫豫的,便和声道:“你想出外游历的事,正玄已经告诉我了。你的想法不错,我也不会拦着你的。” 程正咏却偷偷看了他一眼才吞吞吐吐的道:“我不是在犹豫这个。我回来的路上碰到邪修了。” 大伯一听,站了起来,焦急的问:“你竟遇到邪修了?有没有受伤?”他伸出两指搭在程正咏的手腕上,过了一会儿,皱了眉:“伤了心脉,还损失了精血。你先不要急着出去游历了,养好了伤,恢复了精血再说。” 程正咏道:“精血的损失是出宗门时留下精血玉牌时失去的,按说,这段时间应该恢复了才是,怎么还是缺损的状态?” 大伯道:“你怎么不养好了再出宗门,游历也不急在一时啊!本来你的精血一直在恢复,但是哪知你会遇到邪修,经脉受损,哪里还恢复的了精血!”又问:“你是怎么遇到那个邪修的?讲与我听听。” 程正咏便将她如何在野外休息,如何被两道气势震伤了心脉晕过去,又如何找到那个打斗的地方,杀了邪修,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包括夺舍那一段。虽然她不想提起穿越的事,但是想来修士的识海强弱也是有差别的,还可以用天生识海强大混过去,而且这个世界里涉及神识的知识很少,她自己去找比大伯这个积年的老修士去找难得多。说完,她将邪修的那一包东西递给了大伯。 大伯接过仔细看了看,才问:“你说与邪修争斗那人有金丹期的修为?” 程正咏点点头:“从他的气势判断,应该是的。” 大伯责备她:“从这位邪修的本命法宝来看,恐怕也是金丹修为了。两个金丹期的修士相争,你正该躲得越远越好才是!便是争斗结束了,你既然还能感觉到邪修的气息,那么就是说明虽然他受了伤,但还是没有走远,你怎么反而凑上前去呢?幸好,你只是心脉略有受损,那名邪修的功法可能也有问题,才没有夺舍成功。那些金丹修士谁没有两手保命的手段,便是看到躺在地上的高阶修士,不论邪修还是正道修士,以后都不要上前!” 程正咏垂头丧气,默默听训,并再次决定:以后碰到这种事,一定躲得远远地,再不凑上去。 又听大伯喃喃的道:“那位金丹修士虽是差点杀了邪修,但是恐怕本身也受伤颇重。而且最后又被邪修吓走了,才能保留了一身宝物给你拣。”这些倒是与程正咏的推断类似。 之后大伯又教训她:“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就躲远点,看到邪修也尽量往高阶修士的方向跑,但是也不能离的近,总之越远越好。这些能穿过诀云宗守护的西山山脉的邪修,就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你修为低微,还是能避者避,知道吗?” 待程正咏点头后,大伯收起邪修的乾坤袋:“这些邪修之物,就放到我这里,我帮你想办法出手了。” 程正咏原本就打算将之交给家族:“反正我也用不着,大伯只管拿去就是。”又问:“大伯,您似乎很了解邪修?不如给我讲讲,我在外游历时万一遇到,也好有个应对。” 大伯道:“还需要什么应对,只管逃命就是。”但还是讲道:“我也是两百年前,与同门一起被师门派往西山阻挡邪修时见过。我是和送你入宗门时见过的那个王姓修士一起被派去的。那一战,各派的筑基修士损失惨重,金丹修士也死了十几位,甚至连元婴修士也有陨落的。”叹了口气,大伯接着道:“邪修其实也与我们正道修士一样,都是有门派、有功法的人类修士,各个修为阶段的划分也与我们一样,但是邪修所修习的功法却不能容于世罢了。比如有一个炼魂宗,专门抽取凡人或者修士的魂魄,用以修炼和炼制法宝、法器。还有一个驱灵门,用修士的尸体炼成炼尸以供驱使。另外还有合欢宗,专门修炼采阳补阴和采阴补阳的功法,害人不浅!” “其实几万年以前,邪修宗门与正道宗门同处于中州大陆,但是邪道宗门屡屡危害到正道弟子,搅得整个修仙界都不安宁。几个大型的正道宗门一怒之下,联合整个正道,合力将邪修驱赶到荒芜的沧州,之后许多年又大力围捕残留在中州的邪修。到了今日,中州大陆上已经再难见到邪修了。” 讲完邪修的事,大伯便催她去疗伤。程正咏还没听到关于神识的事呢,怎么肯离开?她问道:“听大伯所说,邪修所修炼的功法都是很损天和的,所以他们的神识往往都叫正道修士更弱?” 大伯道:“正是这个道理,不然你以为你怎么会侥幸从那邪修手上逃脱?不过你也是运气了些,那名邪修的神识竟连练气修士都比不过。” 程正咏就是要抓住这个费解的地方才好提出她与邪修神识争斗的事:“可是我与那名邪修争夺时却发现,他的神识之强大远不是我可以比拟的,我只是靠着识海之便才侥幸胜了他。” 大伯听了也不赶她了,感兴趣的问:“这么说来,你的识海竟是比寻常修士强上许多?本来这种事不该告诉别的修士,包括我。但是既然情况特殊,你便与我说说你与邪修神识争夺的情形。” 程正咏将意识深处发生的事情告知了大伯,只是将识海弱化了几分,不然太过惊世骇俗了。 大伯听了,兴奋的道:“这是好事!虽然你的神识与同阶修士相若,但是有了强大的识海做后盾,只要你着重锻炼,以后必然会强过别的修士。那么,不论是你的神识探测的距离,还是抵抗高阶修士的威压都会有好处。我记得家中就有一枚锻炼神识方法的玉简,找到了便与你。” “我看那些前辈传记,有些人炼成神识攻击,便可出其不意,克敌制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大伯道:“这样也是有的,只是这种功法难寻,而且修炼起来艰难,容易走火入魔。便是练成了用神识攻击的方法,一旦对方强过自己,就会受到反噬。神识上的伤是最难好的。我建议便是将来你得到了一本这样的功法也最好不要练,若是一定要练,就要循序渐进,万分小心,且不要对修为高于自己的修士出手。你要牢记这一点!” 程正咏答应了,然后被大伯赶去了修炼院。再求推荐和收入书架啊~~ 第十九章 路过俗世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住到了修炼院背后的闭关石窟里。自从程正咏以及堂兄、堂妹离开家族后,修炼院里就只剩下旁支送来的几个小萝卜头。看到他们,她就想起了曾经堂兄、堂妹和她一起在这院子里修炼的日子了。如今三人已经各奔东西,不知正可是否还好? 程正咏花了几日略略修复了心脉的伤。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就向大伯要来了典籍院的同行许可,日日来此查找关于神识的书籍。可惜大多是些老调重弹,比如:神识可以随修为的增强而自然增长。只有一本书提到了神识可以通过锻炼或者修炼特殊的功法来提升。但是修炼起来很危险,容易陷入魔障,只有少数心思纯正的人才能成功。 程正咏自认为做不到心思纯正,又没有功法,加上大伯特意叮嘱过,只好放弃了,专心疗伤。 一日,程正咏的伤势已经好了八成了,大伯给她送来了两块玉简,道:“这一块是修炼神识的方法,一块是一部敛息的功法。你既然要在外历练,又修为不高,还是需要会些敛息之术才好。这套功法是家族传下来的,比你现在能在门派中找到的要好得多,只是修炼起来有些特殊的要求,不过正好适合你。以你现在的修为,修炼好了,就是装个筑基修士也不成问题。但是切记不要在修为高出你太多的修士面前使用,容易被人觉察,甚至可能会认为你别有用心。”并再次叮嘱她量力而为:“你终归是有宗门的修士,何必与那些散修争得你死我活?实在不行,只依靠宗门,也只是多花些时间便能筑基。” 待程正咏答了,又道:“我这段时间要外出,你若是要离开家族,就不必再报给我了。这是卖了那位邪修的宝物所得。”说着将一袋灵石给了她。 程正咏迫不及待的将神识探入了修炼神识方法的玉简,发现这不是一部功法,而只是讲述了怎么修炼神识。程正咏不禁有些失望,但是想想这样的话就基本上没有了陷入魔障的危险了,可以放心练习。程正咏想到神识可以慢慢练,紧要的是学会敛息之术,扮猪吃虎也是出奇制胜的一宝。 但是看了敛息之术的玉简后发现,还是要先锻炼神识。所谓这部敛息之术的限制之处,就是需要比别人强大的神识,不然大家神识都差不多,或者比她强,她隐藏的修为就会被一眼看出来。一般的敛息术只对修为不高出施术者一个小层的修士有用,但是这部敛息术只要她的神识高出对方,对方就看不透她隐藏的修为。怪不得大伯说这部功法适合她,它虽然很强大,但是对别的修士来说还真是鸡肋。不过修炼到了最高阶,她就可以向上一个大阶段的修士隐藏她的体质。就是说如果她筑了基,她的体质便可瞒过金丹修士。这样就已经好很多了,毕竟整个中州的元婴修士也只有几十位,平常她也见不到。 仔细阅读了一遍神识的修炼方法后发现,首先需要排除杂念,放空头脑,沉浸到无意识之中。保持这个状态,调动神识,向某一个方面集中,有点类似于使用玉简。在可以令神识全部单方面集中后,程正咏发现,这样比全面铺开神识探测的范围要远得多。之后,慢慢的控制神识集中到某一个物体上,探测这个物体;或者某一个修士的旁边,收集他的信息,窃听他的话而不被发现。 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程正咏终于可以自由的集中调动神识了,关于神识的修炼也有了小成。她以后就可以不入定,直接锻炼神识。便开始了敛息之术的学习,敛息之术有部功法,只需要按照法决修炼即可。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装不了筑基修士,但是装个练气九层却没有问题。程正咏便觉得可以出外历练了。 离开家族之前,程正咏查到中州之南与炼器门隔海相望的地方有一大片沼泽,名叫云梦泽。那里有许多长山山脉所没有的妖兽和灵草,吸引了许多练气期和筑基期的修士,甚至偶尔会有金丹修士入云梦泽寻宝。紧挨着云梦泽有一座城,叫做云梦城。此城为炼器门所建造,为去云梦泽寻宝的修士提供各种便利。而且各门派都开有商铺在此,很多门派修士也会选择去那里历练。 适合炼气弟子的试炼之处不多,程正咏的第四大派弟子之名也不适合去其他大派的势力范围内。云梦泽,这一个熟悉的名字吸引她前往。 离开家族后,程正咏去了最近的凡人镇子,她打算雇一辆马车。以她练气期的修为要去云梦泽,必然要途径俗世。用灵兽赶路太过惊世骇俗了,便是最接近凡世中马的马兽也与它差异很大。而且,这个世界的凡世类似于前世的古代,女子抛头露面视为不守妇道,她虽然不怕,但也不想多惹麻烦。呆在马车里正好也可以继续修炼神识,只需将一切事宜交给车夫就好。 进了镇,太阳也渐渐要落山了,程正咏无视周围指指点点的人,直接到了镇上唯一的客栈。入了客栈门,无论是店掌柜、店小二还是在一楼吃饭、闲坐的客人们都呆呆的望着她,只差没有流口水。她这才想起,修仙无丑女。就算本来长相不佳的,经过练气期的几次修为提升,排出秽物,皮肤越来越光洁,头发越来越乌黑柔顺,整个人的气质也慢慢提升起来,看起来都会比凡世女子美丽几分。便是不如凡世女子美貌的,也会以气质取胜。程正咏的父母长相都不错,其中母亲很是貌美。她没有遗传到母亲的美貌,但是从小长在修仙界,近二十年的修士生涯让她看起来气质出众,凌然不可侵犯。那些凡人男子也只敢盯着看,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程正咏走到柜台边,道:“一间上房。”丢过去一颗小银锭。这些金银之物都是在家族中拿的,对修士没有什么用处,行走俗世却是必不可少。 掌柜这才回过神来:“仙子请稍等。”也不递钥匙,出了柜台,亲自要领她去客房。 程正咏问:“你们也知道修仙者?” 掌柜一边殷勤的帮她打开房门,一边道:“怎么不知道?我们镇子临近仙山,偶尔会有像仙子一样气质非凡的人物来。故而小老儿也认得仙子、仙师了。” 程正咏点点头,留他讲一讲俗世里的事情:“我这次要从俗世里过,你给我讲一讲吧。”说着拿出又一锭银子:“讲好了,这锭银子便是你的。” 掌柜高兴道:“小老儿也知道的不多,仙子不嫌弃,我就讲一讲。我们这里属于陈国,与留国接壤。陈国是个小国,留国是个大国,故而我们国家一直依附于留国。除了留国,这里还有两个大国,赵国和楚国,每个大国都有无数的小国依附。各国的风俗不一,但都是遵从男子在外劳作,女子在家主持家务的习俗,便是我们这样的乡下地方也是男耕女织,女子少有抛头露面的。只有那些游侠儿里的女子才不会被这种习俗所束缚。至于这附近的家族,小老儿也知道些,不知仙子要不要听?” 程正咏知道这个掌柜是提醒自己,便道:“多谢掌柜的。我不在这附近停驻,附近的家族不提也罢。不知掌柜知不知道云雾镇?”云雾镇是离云梦城最近的凡人小镇。 掌柜道:“此镇应该不在陈国的范围内吧?我不知道这个镇子。” 程正咏觉得可以理解。便将许诺的银锭给了掌柜。又请掌柜指点一下出租马车的地方。 掌柜道:“我陪仙子去吧,现在那里还没有关门呢。” 程正咏与掌柜一起去了马车行,掌柜与马车行值守的人打了招呼:“这位小姐要挑一辆马车。把你们这里赶车的都叫过来吧。”应程正咏的要求,不再叫她仙子,便称之为小姐。 值守的人道:“李老头,怎么单带了个妞来挑马车啊?这世道还有单身在外的小姐?” 掌柜惊恐的看了程正咏一眼,见她垂眼不动声色,急急地对值守的人道:“嘴里怎么没有个把门的!这可是贵人,贵人的事少打听,小心惹祸上门!”又对程正咏求情道:“这人只是嘴贱,您别与他计较。” 值守的人见掌柜这么惊恐,也直觉不对,连连作揖道歉。 程正咏道:“他既已经道了歉,我怎会与个凡人计较。叫他把赶车的人都集中过来。” 值守的人一溜烟去了,带过来十几个人:“赶车的都在这里了,请小姐挑选。” 程正咏对那十几个人道:“我要雇人送我去云雾镇,云雾镇离此地不知几万里远,不愿去的皆可散去了。”十几个人里立刻只剩下一个年轻男子了。 程正咏问他:“你叫什么名字?若是送我去了云雾镇,便要离家几个月,甚至一年多,你可有什么要求?我会尽量满足你。” 男子道:“我叫鲁平,愿意送小姐去那么远的地方,是因为我的母亲重病。若是小姐能够先付一部分钱给我,再远我也去的。” 程正咏沉吟道:“你倒是孝心可嘉,这个简单,你先带我去你家看看,说不定我就可以救你母亲。”又让掌柜不必跟来。走过和路过的,别忘了收藏和票票~~ 第二十章 驱车风波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鲁平喜出望外,忙将程正咏引到他的家里。鲁平家在小街上,前面是商铺,后面是院子,看来以前也过得不错。可能是为了给母亲看病,家中已经没有什么家具了,四处破破烂烂的。一个小姑娘在病床前伺候,床上的病人皮肤蜡黄,眼神枯寂,嘴唇干裂,小姑娘正给病人喂着水。 鲁平将程正咏让到病床前,介绍道:“侍奉母亲的是我妹妹,鲁容。”说着指着病床上的妇人:“这是我母亲,她自从一年前,身体就开始慢慢的虚弱,现在病的骨瘦如柴,连床都起不来了。” 他坐到了床边,摸了摸母亲枯瘦的手,语气轻柔:“这位小姐要雇我送她去很远的地方,我可能一年多都回不了家。不过她说她懂医术,说不定就能救您了。” 妇人在病中久了,声音也变得暗哑:“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说不定就回不来了,不去。我一个老婆子,半截入土的人了,便是被老天收了去,也不冤,哪里要巴巴的请来个姑娘来救我。” 鲁平还要再劝,程正咏制止了他,道:“我不懂医术,能不能救你母亲还要看看才行。至于去云雾镇,你们一家自己商量了就是,我不会逼迫你。”说着俯身握住妇人的手,送了一缕灵气进去。 鲁容看起来也不希望哥哥去那么远的地方,但也是巴巴的望着程正咏,希望她能说母亲有救。 程正咏收了手,迎着兄妹俩期待的目光:“令高堂是劳累过多,以至于油灯枯竭。救倒是可救,只是救转过来也只能多活三、五年。” 鲁平想来早有预料,声音平静:“便是只能多活五年也是好的。请小姐施术。”鲁容也松了口气,点点头。 程正咏道:“我用灵气为令高堂滋润心脉及各个脏器,也会留一小股灵气在她的身体中,直到她寿终都不会有病痛的困扰,只是我一旦渡入了灵气,你送我去云雾镇的事情便不许推脱,我能让你母亲好起来,自然也能让她病下去。”程正咏倒不是怕找不到人送她,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是此人侍母至孝,想来人品不差,她不想半道中还要提防车夫,或者半道换人。 鲁平兄妹二人听了她的话,才知她竟是一名仙子,两人齐齐跪了下来:“请仙子救我母亲。”鲁平又道:“仙子救了我的母亲,我自然要送仙子去云雾镇,以报答仙子。” 程正咏将灵气输入妇人的体内,替她滋养各个脏器,最后留了一道灵气在她体内。妇人的脸色渐渐好了起来。立刻便从床上坐了起来:“谢谢这位仙子替我治病,只是小儿年轻,怕是跑不了那么远的地方。” 程正咏冷哼一声,屋中鲁家众人,立刻便感到喘不过气来:“刚救了你便要反悔么?” 鲁平艰难道:“仙子,我为仙子驾马车是应该的,请仙子不要收回给我母亲治的病。” 程正咏收了威压道:“明日卯时到客栈来。”又丢了几锭银子:“这是定金,明日换匹好马,换辆新车过来。”便出了门,但是神识一直锁定了鲁家。 只听鲁容声音愤愤:“这位仙子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鲁平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怎么不讲道理了?人家说好了治了病便要我为她赶马车,我们也都同意了。但是一旦治好了,母亲便反悔。怎么变成了人家不讲道理?”这个鲁平的心性倒是很不错。 鲁母却有些生气:“你们答应了,我却没有答应,什么反悔不反悔的!” 鲁平苦劝:“君子一诺千金,我也是读了圣贤书的人,母亲难道要让我做那等反复无常的小人吗?更何况,我一路跟着仙子哪里会有什么危险!” 程正咏听了几句,走远了便听不到了。她深思这件事,她处理的不当:若是一开始便不提治病的事,想来鲁平还是要感恩戴德的送她;她为鲁母治病,一方面是为了施恩与他,另一方面也是见他孝心可嘉,不愿让他陷入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境况。谁知,治了病,鲁母却要反悔。只是这时,她也不必以威压压人,显得她过于蛮横了,直接抽了鲁母体内的灵气就是。想来便是不抽鲁母体内的灵气,鲁平这个深受圣贤之书影响的君子,也还是会送她去云雾镇。到底是历练不够,处事也不够圆滑。 次日,鲁平果然赶着一辆崭新的马车等在客栈门口。他身边站着鲁母和鲁容,两人眼中都带着愤恨。程正咏毫不在意的上了马车,这两人与她就好比她与金丹修士,差距甚大,没什么需要在意的。旁边有一些人对鲁母居然能下地走路啧啧称奇。鲁母却向众人哭诉道:“我宁愿不要治好这病,累得我的儿子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呢!”“那仙子说若我儿子不送她,她便要让我再生病了,我儿子不得不去啊。” 程正咏见她颠倒黑白,喋喋不休,索性下了马车:“你既不愿意让你儿子去,我也不勉强。昨日我治好你之前便说了:我若治好了你,你儿子便要送我去云雾镇。你儿子、女儿都是同意了的,今日你既然反悔,我便收回为你治病所耗的灵气,想来也没有谁可以说我处事不公的。”说着便要收回灵气。 鲁平连忙跪倒:“请仙子不要收回灵气,我母亲、妹妹不懂事,请您不要计较。” 程正咏冷哼道:“你放心,我便是收回了灵气,你母亲也不会病死,还是会活够五年,只是从此缠绵病榻,再也别想起身了!” 鲁母卧床已久,好不容易能与常人一样,甚至比常人还要硬朗,哪里还愿意终日躺在床上?嚷嚷道:“我既然已经好了,你怎么还可以让我生病!你妄为仙子。”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大声道:“鲁大嫂,你好没道理。仙子治好了你,你不感激也就罢了,反而要反悔。现在仙子容你反悔,只是抽回原来所耗的罢了,你还是死不了,却诬赖仙子让你生病。莫非你先前的病也是仙子造成的?” 另有一人道:“就他们家为了给她治病,家财都耗光了的状况,仙子不给她治病,她家小子难道就不给仙子赶车呢?我们原来都是不知是为仙子赶车,不然哪里轮得到她家小子?” “就是,这鲁大嫂死了丈夫,从前凶悍些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对着仙子浑,仙子是她能得罪的?” 众人议论纷纷,鲁母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的, 程正咏便道:“现在还是给你选择,要么给我驱车,要么我收回灵气。” 鲁平正要说话,程正咏制止了:“便让这位疼惜子女的鲁大嫂决定,免得下回,还说答应的不是她。” 鲁母嚅嚅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众人轰然而笑。 程正咏装作想了一气:“算了,我也不要离散人家母子,也不收回灵气,另找人为我驱车罢了。凡为我驾车者,先付一百两银子的定金,到了云雾镇再付二十两金子。”说着把银子和金子出示给众人看。 众人踊跃上前,纷纷表示愿为仙子驾车,鲁母也喊:“让我家鲁平为仙子驾车!” 程正咏对着鲁母轻笑:“不怨我离散你家骨肉?” 鲁母道:“不怨。” “不嫌路远?” “不嫌。” 程正咏这才道:“罢了,就让鲁平为我驾车好了。这是一百两银子,昨日给你们的银子换了马车便不算到定金里了。” 鲁母欢喜的接了银子,又道:“仙子能保证我家鲁平的安全吧?” 程正咏道:“去时自然不会让他出事,回来时他只一个人,如何能保证。你若是不放心便把银子还来,我找别人就是。” 鲁母犹豫了一下:“就让鲁平去。”说完拉着鲁平去一边说话了。 程正咏仍是进了马车,闭目养神。 除了镇子,程正咏向他交代:“从今日起,一切事宜都由你打理。我会每日告诉你行进的方向,你只管安排好住宿,最好每晚都能住到客栈中。这是一百两,不够了就来我这里支取。” 鲁平默默接了银子,欲言又止。 程正咏道:“你是不是要问我,为何故意弄了客栈前的那一处?” 鲁平点头:“我是有信义的人,答应了仙子,自会为仙子驾车。仙子何必还要羞辱我的母亲?” 程正咏道:“若是她能像你一样守信义,又怎么会受到羞辱?何况,你虽是守信帮我驾车,但是你的母亲和妹妹却怨恨我,你可能像现在这样安心驾车?” 鲁平道:“不能。我会牵挂家里。” 程正咏道:“其实我确实不必这样,我是修士,我要让你帮我驾车,便是你与你的家人一样对我心怀怨恨又能怎么样?何况,此事是你们违约在先,就是杀了你们,用凡人的话说,也不怕天谴。” 鲁平震惊道:“仙人就是能为这点事都能杀人的吗?” 程正咏道:“你可曾见过除我以外的修士?” 鲁平道:“见过。” 程正咏道:“你以后还会见更多,你看看他们可会一言不合便杀人。”说完,程正咏便闭了眼练习神识。驱使神识去感受周围的一切事物,慢慢的练习把神识分为几股等等。最近卡文啊,卡死我了,幸好有存稿!于是卡文的我就打劫下走过路过的各位的收藏和票票吧~~ 第二十一章 云梦城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通过一段时间的练习,程正咏觉得其实神识攻击之法也可以通过慢慢练习学得。比如将神识集中到某一处就可以窃听别人的谈话;但若是集中神识抽过某个修士,不就是等同于攻击他的神识了吗?不过这样一来练习时只要循序渐进就没有问题,但是攻击之时还是要小心而为,不然也会受到反噬。 于是程正咏就开始慢慢的练习起瞬间集中神识和利用神识搬动物体,攻击路过的小动物了。于是鲁平常常发现有兔子或者飞鸟在他们经过时突然晕了过去,省了他再去找食物。 这一路走了好几个月,有的地方很贫困,如陈国与留国的边境;有的地方很富裕,比如留国的国都。在经过留国的国都时,程正咏发现这里也有修士,但是她没有感觉到有筑基修士,只有几个练气期的。出城的时候有两个修士鬼鬼祟祟的跟了上来,程正咏让鲁平将马车停在路旁,藏起来,她独自呆在马车里等那两人。 等了一会儿,两名修士走近,一个练气五层,一个练气七层,五层修士叫嚷道:“马车里的,出来吧,交出乾坤袋,饶你不死。” 程正咏出了马车,祭出飞梭,立刻便绞断了叫嚷的修士的头。七层修为的修士转头欲跑,程正咏仍是用梭线困住了他:“这点修为也敢不知死活的来打劫我?” 七层修为的修士虽然面上一片恐惧,但仍然强撑着喊道:“我爷爷是筑基修士,他不见了我必然会来找我的!你放了我一切好说,不然他一定会为我报仇!” 程正咏语气平淡:“我等着。”说完这绞杀了他。然后捡了两人的乾坤袋,施了一个火球术,烧了两人。她喊来鲁平,让他掩埋了痕迹,立刻驾车走。 鲁平哆哆嗦嗦的驾着马车飞一般的逃走,程正咏淡淡道:“这就吓到了?俗世里一次征战不是死的人更多?” 鲁平道:“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都是为了私欲。别告诉我战争是为了民族大义什么的,还不是弄权者的游戏。” 鲁平道:“最后那个人,明明你捉住了他,为何还要杀了他?他不是说只要你放了他,就不会让他爷爷杀你了吗?” 程正咏轻笑:“我情愿放过一百个凡人,都不愿意放过一个修士。你听他说的好听不会杀我,若是我放了他,他立刻便要叫他爷爷来杀我,如果他真有这么个爷爷的话。那么我只会死的更快!” 鲁平默默无语,半响道:“仙人的世界都这么残酷吗?” 程正咏笑了笑不答。 经过了差不多五个月的跋涉程正咏终于到了云雾镇,在镇子里找了个客栈,程正咏便把许诺的金子给了鲁平,并提醒他:“这里也有很多修仙者,你可以去问问有没有人要去长山山脉的,或者是千道宗,载着修士总比载着凡人安全些,只需担心偶尔有修士打劫而已。” 不待鲁平道谢,她便进了客栈,准备第二日上云梦城。 从云雾镇去云梦城只需要穿过一道迷雾即可,这道迷雾便如长山外围的天然迷阵一样,是为了防止凡人误入。这个靠近云梦城而云雾笼罩的小镇也因此而得名。云梦城半边陷入了云梦泽中,隔绝凡人的迷雾一部分便是来自云梦泽。 云梦城属于炼器门的势力范围,炼器门在这里设了飞艇,每日一个来回,以供门下弟子出入。每几年一次的弟子之选,也会在城中举行初选,之后才会移至炼器门所在的彤源岛。除了炼器门的绝对掌控权,城中并不禁止其他的门派修士和散修出入以及进入云梦泽。很多修士,特别是散修会来这里猎兽、寻宝。除了炼器门,也有其他的家族和门派在这里开店。 程正咏第一次进入云梦城时,正好飞艇,她立刻便被空中的飞艇震惊到了。炼器门的奇思妙想竟能制造出穿越云梦泽、跨越海峡的交通工具,这可比千道宗中的那几架木隼震撼多了,不愧是专攻炼器的宗门。 程正咏决定来此时就做了功课,知道宗门中有几家店开在此处。按照宗门的规定,凡是在外历练的弟子均可向宗门的店铺求助。但是一来,她只是想找个住处,顺便了解一下此城;另一方面,求助同门就必须出示给他们门派身份玉牌。她并不想将自己在此处的消息传开。毕竟她身怀体质之秘,难保没有人无意中传出。虽然她现在也知道了,便是与人双修,对她也并没有实际的坏处,但她已经被吓到了,不想受制于人。 这时,右边的一群人里出来了一名年轻男子,程正咏观察了下,竟是个凡人。她便不动声色的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那名男子走到程正咏面前施了一礼:“这位仙子,不知是不是第一次来云梦城?” 程正咏心知她对云梦城了解不多,这一点是没有办法瞒过他人的,便道:“正是,不知你找我所为何事?” 男子语带恭敬:“我姓何,仙子叫我小何便可,我是本地人,对云梦城非常熟悉,想为仙子做个向导。” 原来这人是个地陪,程正咏新到一处,也确实需要这么个人,给她一些指点。但是她又想起前世里,有那种强行消费,然后再坐地起价的人。虽然这人没有修为,但是旁边那群人似乎与他是一伙的,难保没有个严密组织。她新来乍到,未必斗得过此地的地头蛇,便指了那一群人问:“那些人都是做这个的?你们引路要价几何?” 小何瞟了同伙一眼,答:“我们都是为进城的仙子、仙师引路的,引路的报酬自然是随仙子打赏了。”此人在这云梦城中迎客也有许多年了,论起世情,比程正咏还要多知道几分,怎么会不了解她的顾虑:”道友放心,我们都是受雇于城中居卫所的,这居卫所是炼器门所开设的,凡是要在云梦城中租住的修士都会住到居卫所所开的院子里。我们就是为仙子引路的。” 程正咏听了咋舌:这炼器门竞在云梦城中搞起了垄断了。不过想想又觉得可以理解,这座城毕竟是炼器门所建筑,手笔大些也不算什么。而且修士要常驻,洞府总是少不了的。这一项不显山不露水,但是赚头却十分稳定,而且也有利于炼器门掌握城中修士的动态。而将店铺分给各个门派和家族,则是为了吸引修士来此,他一个门派总不可能把生意做尽了,也有利于云梦城的繁荣――云梦城繁荣了,也是炼器门的一大进项。 况且,其他的宗门肯定不会让炼器宗独享云梦泽,而有云梦泽在,就一直会有修士来此冒险、猎兽,也会自然而然的形成市场。如其这样,不如干脆建立一座贸易之城,邀请各门派、各家族进驻。一方面给了中州大陆上各派的面子,让他们也有得赚。另一方面也能保持炼器门超脱的地位。在地理上讲炼器门具有一定的优势,但是也不那么绝对,毕竟隔了一个海峡和一个云梦泽。虽然这对高阶修士不算什么,但是一个门派中最多的还是低阶修士,而飞艇可以保障炼器门和云梦城来往畅通,才是真正将两者联系起来的纽带。 虽然程正咏对修仙界的常识总有些迷迷糊糊,但是云梦城中的情形却仅仅凭着打听到的一些信息和拜前世的阅历所赐,猜的不离十。 程正咏令小何详细解说一下云梦城中的分布。从他的口中得知,云梦城大致分为了三个部分:一块是来云梦城修士的住所,灵气最好,统归炼器宗门下居卫所所管辖,靠近进入云梦泽的南门。一块是贸易区在最中间,连同南北两门,各个门派包括炼器门的店铺均在此处。最后一块是城中居民的住所,就在她现在入城的北门边。像小何家就位于此处,范围最小,灵气最稀薄。这些原住民,都是炼器门的附属家族的没有灵根或者灵根微弱的后代。也有散修搬来此处,向他们买了屋子住的。 最后他又道:“当然,仙子若是觉得住在居住区太过拘束,或者住的时间短,不需要租房,贸易区也是开了客店的,但是价格就比不上居卫所实惠了。” 程正咏和他聊了一气,加上她不像别的修士,给自己的定位还是来自于平凡人,也能和一个凡人说笑两句:“你受雇于居卫所,却又介绍别的客店,不怕受罚么?” 小何做这一行,自然精乖,见她比一般修士和气,也不拘束,有点放得开:“居卫所可不只是管租房子的,城中的治安、管理包括炼器门招收弟子的初选,都归它管。何况,仙子愿意住在哪里,是仙子的自由,只要不在城中闹事,居卫所并不干涉。” 程正咏听了点点头,心道:怪不得在介绍城中划分时没有一个行政区,原来和居卫所合到一起了。 没一会儿,到了居卫所的管理处,小何先上前对那名管理弟子道:“仙师,这位仙子来租洞府。” 那名管理弟子有练气六层的修为,见到程正咏的修为有练气九层,也并不恭敬,懒洋洋的道:“名字、修为、来处,一一报上来。” 程正咏有些生气,这一世的修仙界是个阶级分明的社会,基本上修为决定了一切。那名男修见她修为高出了三层,也敢仗着炼器门这样托大。但是此地并不是千道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忍气答道:“冯茹,练气九层,来自千道宗。”冯是母姓,茹是前世之名,千道宗炼气弟子三千,想来也没有谁能查到有无此人。咳咳,这个星期上分类强推,还没有加更庆祝,今天就加一更吧~之后几天也可能会加更,第一更时间不变,加更定在晚七点半。看我这么勤奋,各位不要大意的留下票票,书架包养我吧~~话说分类强推到底在哪里可以看到啊? 第二十二章 寻求组队(加更)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那名管理修士听到千道宗几个字,态度才端正了很多,收起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但也没有逢迎。他指点程正咏看左边墙上的地图:“所有的洞府都标记在这张地图上了,青、蓝两色表示洞府的不同灵气浓度,图形大小则反映了洞府的大小。租一间洞府所费的灵石除了与以上两项有关外,还会随着所租时间的长短而变化。”说着就有些不耐烦:“总之,已经租出去的洞府是灰色的,没租出去的洞府都亮着。不知道友要租个什么样的院子?” 程正咏道:“我对灵气没有要求,院子也是小些的好。时间嘛,先以一年为期吧。不知有没有推荐的?”此地的灵气浓度都低得很,而且她已经练气十一层,更无所谓这个了。 不想那名管理修士却想岔了,上下打量她一眼,心说:来自中州第四大派,没想到是个穷鬼。但仍是尽职的指了一个很大的图案,道:“此处是一个大院落,住了许多修士,都是每人一间,价格是最低的。” 程正咏摇摇头:“我想要单独的院落,道友帮我挑一处最小的吧。” 管理修士指了一处:“就这里。” 程正咏同意了,问过租金,一年只需要一百块灵石,算不上多。交了灵石,管理修士将开启院落的玉符交给了她,还有一间修炼室的防御玉符,道:“若是要继续租下去,在租期到期之前就要先来此处续租,不然会强制收回。” 租好了院落仍是由小何领她前去,他告诉程正咏,来此做管理修士的都是炼器宗的外门弟子。因为此地虽然背靠云梦泽,很有油水,但是灵气不显,外门弟子多是来此赚了灵石再回去修炼。“那位仙师的脾气不大好,幸好你没有撞上去。当然,您是千道宗的仙子,自是不怕的。” 程正咏似笑非笑:“那位道友的脾气不好,我的脾气却不差啊,你怕什么?反而,我还要谢谢你的提醒呢。”程正咏拿不准他是不是故意不提醒的,便半真半假的说了一句。 小何苦笑道:“进去前,我真不知是这位师兄当值,不然,可不敢不提醒仙子。” 程正咏听了他的话,便也不怪罪他了,只让他再讲讲,云梦城的见闻。 好半天才到了住处,程正咏立在门前问他:“怎么居住区这么大?城中得有多少修士啊?” 小何答道:“居住区虽然归居卫所所管,但是居卫所却不在居住区,而是在商业区。” 程正咏点点头,验过玉牌无误后便给了小何两块灵石作为报酬。 程正咏进了院子,发现这座院子实在小的很,一桌几凳和一颗桂树便将院子占满了。房间也只有三间,中间待客,右边一间是修炼室,左边的一间就随意处置了。 程正咏关好院子,按照小何的介绍,把院子外的铭牌翻到了与欢迎打扰的一面,关好禁制,便进了屋。从云雾镇一路使用轻身术到云梦城,她累坏了,决定先好好休息。 程正咏打算先花一天在城中闲逛。如无意外,这几年她都会呆在云梦城中,那么就应该先对这座城有一个感性的了解,光靠昨日小何的那一番说辞可做不得准。她决定四处看看,也找一找千道宗的店铺所在地,以后若是需要求助也方便。 她先在居住区中晃了一圈,然后去了各种店铺集中的中央大道一块,没有要买的,她就没有进人家的店铺,只是发现几乎所有的店前挂着收各种云梦泽出产的牌子,想来此地出产独特,运往他地很有可赚,价格想来不错,她决定以后在云梦泽中得的东西就卖到这里来。 然后去了小市。小市也在贸易区,专门划分出来一块给没有店铺的人交易。要摆摊,就要到小市门口的管理处交一块灵石,便可租的一块摊位,摆上一天。当然你若是彻夜不出,第二天继续摆,也不会有人来查。小市听着和宗门中清泉峰下的坊市摆摊点类似,但是却有着本质的不同,宗门中摆摊点是为了方便门派弟子,不收费,还会保证交易安全,杜绝欺诈,买的东西可以到门派商铺中免费鉴定。便是不小心买了不值当的货,也可找门派商铺出面,收回多付的灵石。而在这里,鱼龙混杂,除了要收费,也是不管买好买坏,都是买定离手,买到好的,自然是运气,若是被骗了,管理的修士也是不管的。 最后程正咏去了万事屋,凡是有谁需要什么妖兽或者灵草,都可以通过万事屋发布任务。当然,要花些灵石。 这里的任务分了即时类和非即时类两类。即时类任务是指直接便可以接了做的任务。比如招照看摊位的伙计,或者雇人打扫之类的。另一类非即时类任务是不能像在门派中一样先接了,然后再去做的。这里的修士,都是先估量任务发放屏中的任务需要哪些东西,然后组队去猎取,或者采集到这些东西,再来交任务,获得任务奖励。非即时类任务,往往一旦交任务,都是同时交几个任务的。 程正咏自然不想接这些即时类的呆在云梦城中的任务,如其如此,她还来云梦城做什么,门派里这种任务有的是,而且还更安全。她想接一些去云梦泽中的任务,而这些任务一般不适合单人做。从这一两日的见闻中可知,云梦城虽是炼器门管理,但是城中各种修士都有,难保没有杀人越货的,在云梦城中他们还需要遮遮掩掩,不敢明目张胆,但是出了云梦城,她一个修士很容易被瞄上。而且云梦泽是一大片沼泽,外围树木繁茂,里面都是水泽。云梦泽中充满了瘴气,其间环境,她一个人很难应付的来。云梦城完全是依靠城中的法阵隔绝瘴气的,而且越是深入云梦泽,瘴气越厉害,对修士的伤害越大,练气和筑基修士都是在云梦泽的外围两圈捕猎的。对于这片沼泽,修士们没有办法竭泽而渔,云梦泽可以源源不断的产生利益,这也是炼器宗肯把它对全中州修士开放的原因之一。 程正咏必须找人组队,但是此地的修士可不像宗门中还规定不许同门相残,利益的驱使下,随时都有翻脸的可能。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泄气,好在此次出来前,她也是做好了准备的。她总不能一直依靠门派,修仙大道终归要她自己一步一步的去走。更何况她前世活了二十八年,加上今生的年纪,也有快五十年的阅历了,总不会比别的修士差。 程正咏开始搜寻那些寻找队友的牌子。她不打算进那些有筑基修士带队的队伍,她才刚来,队里若是有人仗着修为对她杀人夺宝什么的,她就没有能力反抗了。还是找个全是炼气修士的队伍安全些,她也不想抢人家的指挥权,便仍是把修为压在了练气九层。 找了好一会儿,才在角落里找了一队要去采集葛藤的队伍。葛藤是一种生在在最外围的多年生植物,明镜湖边最多。 程正咏向那位守在牌子边的练气七层修士表示有入队的意愿,并询问他队中的情况。那位修士见她有练气九层的修为,便不敢怠慢,行了一礼道:“这位师姐,我们队中有一位练气十层的修士带队,在练气期的队伍中也是少有的,这样也能保障队友的安全嘛,我们炼气修士嘛,也就是做做最外圈的任务。”她虽然没有穿千道宗的道袍,但是那位修士见了她的气质,也能估计出她是有门派的修士,只是出来历练而已。这种修士大多不愿意冒险,故而他着重强调的就是安全。 程正咏继续问:“若是加入了你们的队伍,去了一趟云梦泽总不会只收获些葛藤吧,其它的东西怎么分配?” 一名练气十层的修士走了过来,大概就是练气七层修士所说的带队修士了,他面上看来有三十岁,也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自然是按劳分配,谁出力多,就分得多。” 程正咏沉吟:“按劳分配听着是最公平的,只是谁的功劳大,能分多少,却是不好说。” 那个十层修士斜睨她:“我们队伍现如今就只有我和李海两人,除了你还要再招两个人,到时分配东西,总要大家都无话可说才可。” 程正咏放下了心,她最怕的是原来就有一伙人,单她一个新人,若是同伙所有人对她动手的话,便是她有练气十一层的修为也抵不过人多势众。 那十层修士斜睨她一眼:“我本不欲招收女修,看你修为不错才破的例,你若是没有几手本事,便是进了队,我也要将你开除的。” 程正咏含笑:“不如找个地方比划一下?” 男修狐疑的看了她几眼:“不用了,进了云梦泽别怯了场就好!我姓洪,洪伟元。这小子叫李海。你也报个名。”说着拍了李海一掌。 程正咏答道:“我叫冯茹,不知是不是要在这里等队友招收齐?” 李海对她总是有些漫不经心,看不起她是女修:“不用,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可以了。冯道友有事就请便吧。明日午时在这里会合便可。” 程正咏不去计较他的态度,以后同行他总会改观的。她想了想,还是盯一下这两个人为好,免得他们搞什么鬼。便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算了,反正我初来乍到也没有什么事,不如就在此处看看,也见识一下。” 洪伟元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随便你,我却是要去小市摆摆摊,明日午时再来。”话完,就走出了万事屋。加更来啦~~,瞪眼求票票和书架~~ 第二十三章 炼器掌门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便与李海闲聊:“这万事屋莫非也是炼器门所开设的?这种独门生意,想来不会便宜了别的门派。” 李海一双眼睛溜溜的向人群中扫来扫去,口中道:“正是呢,这云梦城是一万年前由炼器门第二十三代掌门主持修建的。听说连云梦泽、云梦城的名字都是他取得。万事屋也是的,又奇怪又贴切。” 程正咏听了如当头一棒,莫非这位掌门也是穿越人士?云梦是程正咏前世所在省的一个市的名字。据史料记载,那里在许多年以前是一片汪洋大泽,名字也叫云梦泽。云梦泽中物产丰饶,是当时一个大国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程正咏当年一听云梦泽的名字便止不住的向往,前世的家大概回不去了,能到一个叫着同样名字的地方也是好的。 程正咏有些悲伤,同时也有一种有了同伴而不孤单的欣慰。便继续向他打听:“那位掌门叫什么名字?建造了这座城方便了多少修士!” 李海转头看了她,他的眼睛不老实,但是面上仍是显得纯良:“年代太就远了,我也不知他的名字。冯道友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城中心的市政厅,哪里有许多云梦城的资料,可以随便查看,听说这也是这位掌门提议的。原来云梦城的管理也是在市政厅中,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何,将管理的权力与居卫所合二为一了。大概是城中的灵气稀薄,没有高阶修士愿意驻守吧。市政厅也就变做了保管资料和纪念这位掌门的地方了。” 程正咏听到“市政厅”这几个字就觉得好笑,想不到这位穿越同仁,竟是个魔兽迷。她记得,她曾有一个朋友也是这样,每到一处市政厅都会去读史料以获得成就。 程正咏接着急切的问:“后来呢,这位掌门有没有化神飞升?”看这位同仁的样子,大概就是走的技术流的路子,一般这种人最后都会携美而去的。 李海叹道:“那位掌门听说灵根不好,但是修炼到快,年方一百就结了丹,二百岁时接手了掌门之位,之后建造了云梦城。规划了云梦泽中练气期和筑基期所能进入的范围,我们现在还在沿用的就是这位掌门的功德了。若是结了婴,便又是一位惊采绝艳的人物了。但是,他还来不及结婴,便在五百岁时陨落了。” 程正咏有些不信:“这样的人物怎么会轻易陨落?金丹期活到五百岁寿元才过了一半吧。” 李海也不生气:“我骗你做什么?这位掌门的生平在市政厅里有呢。” 程正咏叹道:“我不过觉得有些可惜罢了。李道友与我讲一讲这位掌门是怎么陨落的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李海想了想:“我们修士修行,就是一个‘争’字,与天争,与人争。陨落不过是平常事。那些高阶修士的事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位掌门当年的事却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传出的消息很多,我也就知道一些,对与不对却不敢保证。听说这位掌门年轻时便有这么高的修为是因为他得到了一件仙家灵器,可以直接将灵物炼化成灵气。本来谁有这么件宝物不是捂得紧紧的?但是,谁让他娶了那么多侍妾呢?其中有一位将此事传扬了出去,天下闻风而动,就连本派的修士也不会放过他呀,那位掌门便在争夺中陨落了。” 程正咏听得一阵无语,你说你这么一个好好地技术流孩子,干嘛非要走流的路线啊?这叫什么,女人娶多了的后果?程正咏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句活该! 程正咏正准备套些他与洪伟元的情况,便见一男一女两位修士走了过来,都是练气九层,男修俊美,兼之气质温润,观之可亲;女修带着面纱,看不清面貌,感觉冷冰冰的。两人穿着统一的服饰,应该是同一个门派的修士。 李海忙站起来,问道:“两位可是要入队?”那位女修并不开口,都由男修作答:“正是,我们两人修为不高,想找个队伍容身,只在最外围活动。” 李海道:“我们这队正符合两位的要求,修为最高的是一位练气十层的男修,叫做洪伟元,他去了小市。另外两位名队员便是我李海和这位冯茹,冯道友。她也是今天才加进来的。我们练气的队伍就是在最外围猎取些妖兽,采些灵草什么的。次外围哪里是我们练气修士能去的!” 男修点点头:“正是呢。”又自我介绍道:“我叫孙唐风,这位是我师妹叫钟凝宁,我们都是来自千机派的。” 程正咏知道千机派,这个门派中都是些阵修,规模不大,但在阵法方面很有些成就。虽是小派,但是与炼器宗交好,据说城中的飞艇上的阵法便是千机派出的力。千机派这些年发展的很好,隐隐有中州第六大派的势头。 李海一听,笑容更深:“原来是千机派门下的高足,有了两位同行,我们出入云梦泽也更安全了。” 孙唐风面容柔和,似是不好意思的笑了声:“我不是阵修,也称不上什么高足,倒是我这位师妹阵法造诣颇为不凡。”钟凝宁瞟了他一眼,仍是一言不发。 孙唐风便问道:“我们要做些什么任务?只是为割些葛藤走趟云梦泽的话怕是划不来。” “洪伟元已经规划好了路线。”李海说着拿出一张地图。从地图中看出,云梦泽由内至外由从深至浅的由半透明的绿色覆盖:云梦泽内部都是墨绿色,也没有什么标示;次外圈则是浅绿色,表示是筑基修士可以进入的范围;最外圈是水绿色,炼气修士只能进入这个范围。浅绿色和水绿色的范围还标出了一些山丘、湖泊、水泽等等,有些地方还表示出妖兽的种类。李海指着地图道:“我们从云梦城出发,路经百鸟林、火蚁岭等直到明镜湖,然后再绕过火蚁岭返回。这一路不仅可以得到葛藤,还有青林鸟的尾羽、火蚁卵等等。可以交好几个任务呢,当然你们若是有异议也可以提出来,大家都在一个队里,人人满意才好。” 钟凝宁吐出一个名字:“铁木林。” 孙唐风回头柔声道:“师妹,我们出来试炼会有好久呢,铁木林不急在一时,下次去也是可以的。” 李海也道:“这次的路线是规划好的,铁木林离了路线远了,这次就不去了。下次我们再选个离那里近的路线嘛。” 钟凝宁便点点头。 孙唐风又问:“所获得的收益怎么分配呢?” 李海解释:“冯道友也是今日才加入我们小队的,她也问过这个问题。洪伟元说过了,我们所有的收获包括任务所得,都是按照功劳分配,谁出的力多,得到的便多。当然,出力多少不好判断,但是若是能让一半以上的人同意,那便是没有问题了。” 孙唐风便点点头:“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和师妹还要回去收拾一下。” 李海收了地图:“大家都有些未竟的事,明日午时在这里集合。对了,云梦泽中的沼气很厉害,大家注意带上冰清丸。”四人便打算各自回去了。 李海欲发一张传讯符给洪伟元。 程正咏想了想,其他的东西倒是很充足,但是可以克制瘴气的冰清丸却只有一瓶,还是堂兄炼制的,比市面上的冰清丸好上几分,她不打算拿出来,便打算再去买上几瓶。这种云梦泽中的常备丹药想来小市中也有,顺便将招到两位队友的事告诉他。便道:“我也要去趟小市,不如替你带话吧。” 李海眼中一转,道:“也没有什么,只是通知他找好了队友,明日便可出发。” 程正咏又问他那种地图那里有卖的。李海答道:“就在这万事屋里便有卖的,五块灵石一份。”又道:“这里也有人将地图卖到小市中的,不过要十块灵石一份。赚的就是有人急需地图不计价格的灵石。”程正咏想起前世玩魔兽时,也常常将急救的学习书高价在拍卖行中出售的事。没想到这里的修士商业头脑也不差啊。 程正咏买了冰清丸,价格比在门派中要贵些。这倒是情有可原,这里对这种丹药需求大,市场也大,凡是丹药、符?、法器都比别的地方贵些,而云梦泽中的出产倒是要便宜好多。 她传了话,便回了洞府,也不管洪伟元抱怨队里女修太多了。事实上她很高兴队里来了位女修,虽然她冷冰冰的,但是看上去可不像是没有几手本事的人。 次日,五人在万事屋集了合,一起往城外走去。 云梦城的一半镶在了云梦泽中,城中有阵法隔绝瘴气,出了城便是云梦泽,五人各自吞了一颗冰清丸,抵挡瘴气。他们预计今日要走过百鸟林,便要加快速度。离城近的地方,人来人往,没有什么妖兽,几人各自分散着走。好一会儿,到了百鸟林,各类妖兽才渐渐多了起来,李海道:“我听别人说,以前百鸟林里的鸟飞起来时遮天蔽日,所以才叫百鸟林。现如今来的修士多了,鸟也少多了。” 三人要在林中捕些青林鸟,这种鸟的尾羽也是挂了榜的任务。今天为感谢若水流光童鞋的打赏,有加更~~说实话,这文自从分类强推以来成绩不太好,每天求的推荐票这几天也基本没有,真的好伤心,这时候看到若水同学的打赏,我瞬间觉得满血满蓝原地复活了~~ 第二十四章 火蚁灵虫(加更)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青林鸟只有二阶,也不用摆什么阵法,看到了就各出手段。程正咏祭出飞梭,梭线每次一出便缠住一只,虽然可以立时绞杀,但她不愿暴露这件法器的厉害之处,只让李海杀了。洪伟元看起来更擅长防御,一旦有鸟儿飞近,便将一面盾牌砸上去,震晕它,再行斩杀。孙唐风与钟凝宁互相配合,钟凝宁摆出阵盘,一挥手间便可将青林鸟困住,孙唐风便出手用一柄剑类法器结果了它。程正咏觉得他其实一个人也能杀了那只青林鸟,只是为了不让钟凝宁落单罢了。钟凝宁一个阵修,单论斗法到底弱了些。或者他们也是和她一样,示人以弱也说不定。没一会儿便收集到了足够的鸟羽。 五人出了林子,便各自摆下阵法休息。虽说钟凝宁是阵修,但是除了她的师兄,其他人都没有互相放下芥蒂。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五人商量了值夜的时间,虽然也不相信谁,更不可能真的放心把安危交给别人,只是各自打坐,随时警惕。 第二日,继续前进,路上渐渐遇到了更多的妖兽,皮毛、骨骼有用的妖兽便斩杀了,取皮、取骨,没有什么利益的便不浪费时间。午时到了火蚁岭。 这里是难得的一片小丘陵,被火蚁占领了。火蚁是一种只有一阶的小虫,单独遇到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是火蚁岭的火蚁却是数以百万计,这么多只一起扑上来,连筑基修士也难以应付。若不是为了取火蚁的卵,他们一行也会像别的修士一样避开这里。 火蚁卵,据说可以用来炼制一种特殊的丹药,只对火灵根的修士有用。程正咏便打算收集一些,堂兄既有火灵根也会炼丹,送给他正好。便与其他几人商量:“我们多收集一些火蚁卵吧,除了交任务的外,其他的都可以卖给我。” 洪伟元抬头问道:“莫非冯道友擅长炼丹?还是有火系的灵根?这炼出来的丹药并不是所有有火灵根的修士都能用的。” 程正咏一边握紧飞梭一边随口回答:“我不会炼丹,收集火蚁卵只是为了家中的一位兄长。” 洪伟元点点头:“有多的分给你便是了,只是其他的东西就要少分你一些。” 程正咏同意他的提议:“正该如此。” 钟凝宁先在火蚁岭外布置了一个防御阵,这样,要是被火蚁追赶,防御阵也能阻挡,使几人能逃脱。 五人中,洪伟元在前,举着一面盾牌防御;钟凝宁在中间用阵法控制周围的灵气,不使之产生波动,引来火蚁;程正咏与李海各居左右,拿出法器,随时准备出手;孙唐风则在最后,防止后面有什么突袭。这种安排互相牵制,谁都满意,不怕中间有谁暴起发难。 一行人进了火蚁岭,只见火蚁岭上长满了火棕树,上半部分葱葱郁郁,下半部分却已经被火蚁啃得只剩下主干了。火克木,那些树没有死就是因为本身就带有火属性,砍了回去,也是一种炼器的材料。 五人找了一处巢穴,李海立刻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没有灵气的铲子挖了下去。虽然百般小心,但还是惊动了火蚁。李海快手将巢穴中的火蚁卵往乾坤袋中一装,五人立刻各自朝来路狂奔而去。 但是可惜火蚁全追着李海而去了,他的修为又是最低的,几人不得不回身帮他抵挡。洪伟元用手中的盾牌向火蚁砸去,但是这种实质的防御手段对这些小飞虫几乎没有用;程正咏也用飞梭的梭线来回抽,一次也只能灭掉几只。反而是钟凝宁扔了几张火球符,烧着了几只。孙唐风立刻喊道:“用法术或者符?!”几人立刻明白过来,纷纷用法术攻击。且战且退,待李海进了防御阵,钟凝宁立刻拿出阵旗,运转法阵,那些飞虫进不了阵,便只能在阵外打转。 钟凝宁的面纱似乎除了隔绝神识还有一定的防御效果,除了她,其他人的脸上手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火蚁留下来的烧伤。几人各自摸了伤药,便坐下来打坐,等待火蚁自行离去。 看着徘徊在阵外的火蚁,程正咏提议:“这一次取的火蚁卵还不够交任务的,却要受这种伤。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有能一次性将火蚁引出的方法就好了。也不用全部引出来,引出大半就可以了。或者有什么针对火蚁的药,能令它们失去行动力就可以了。” 钟凝宁想了想道:“我可以设置一个阵法,几位将火蚁引入阵中,我再关闭阵法,不就可以了?” 孙唐风大力赞同:“这个办法好,火蚁进了阵,就算漏掉了几只,我们的再去挖火蚁卵就要轻松很多了。”一边说一边偷眼观察钟凝宁的神色。 洪伟元哼道:“这个办法好倒是好,不知谁去引来火蚁?而且火蚁岭上的火蚁数以百万计,一次怎么可能引得完?” 程正咏低头思索,最后拍了手:“不如这样,钟道友,你同时多设几个法阵,除了李道友修为最低留下来给你护法,其他的道友各分一个方向引火蚁。各位怎么看?” 几人都同意了,洪伟元、孙唐风与程正咏各分了一个方向。程正咏分得左边,洪伟元的防御最好,便在中间,孙唐风居右,只等阵外的火蚁离去,几人便要实施这个办法。 过了好久,那些火蚁发现伤不了他们,才不甘不愿的离开了。 钟凝宁便在原有的法阵前依次布下了三个反向防御阵。指着这三个阵,声音清冷的道:“你们三人引来的火蚁分别进入者三个阵。引来了火蚁只管穿过各自的反向防御阵进入我所在的这个防御阵。我会在你们经过法阵后再运转法阵,这样便能避免没进阵的火蚁追着各位。”三人各自记下自己法阵的位置,同时分为三路向着火蚁岭掠去。 程正咏施了一个轻身术,进了火蚁岭。也不用故意去引,那些火蚁自发的跟着她。她加了一道防御符,看那些火蚁足够多了才转身回去。她带着身后浩浩荡荡的火蚁回到法阵边时,另外两名修士都还没有回来。她心里咯噔一下,想起自己忘了放慢速度了。不过可以推到功法上去,她便不再纠结了。 她经过属于自己带的火蚁的法阵,进入了最后钟凝宁所在的那个法阵。钟凝宁看起来常做这种事,时机把握的刚刚好,大部分的火蚁都被困在阵中了,只有少数几只徘徊在阵外。程正咏让钟凝宁开了阵,她先出去将几只火蚁灭了,以免影响后面的修士。 刚杀完火蚁,洪伟元也引着火蚁群来了,进了中间的阵。程正咏直接在外面帮他把漏网的几只杀了,跟着进了阵,打坐调息,让李海去接应孙唐风。 孙唐风到的最晚,带来的火蚁却是最多的,程正咏连忙出了阵,与李海一起接应他。一边帮他抵挡火蚁,一边将火蚁引到右边的阵中。 三人进了防御阵,钟凝宁急急拿出一颗冰清丸,一颗回气丹给他服下,又拿出药膏帮他涂在伤口上祛除火毒。孙唐风的脸上手上被火蚁伤的厉害,衣服上也有几处灼伤的痕迹,他虽然面上不好看,但是风度依旧。孙唐风打坐一会儿才慢慢恢复过来。钟凝宁手上关心,嘴里却什么都不说。程正咏心里叹了口气,问他:“孙道友,你怎么会一次引了这么多火蚁?” 孙唐风道:“我原本也没有不自量力的引那么多,谁知看到洪道友从左边来,路过我面前过去了,那些追着他的火蚁便有许多追上我了。”此次与上一次火蚁追着李海不同,李海是因为拿过火蚁卵,所以火蚁都追着他去了。现在没有人偷火蚁的卵,便是谁近就追谁了。 程正咏和钟凝宁立刻便对着洪伟元怒目而视,钟凝宁生着气,语气自然更冷:“洪道友,你引不了那么多火蚁,就该量力而行,怎可嫁祸给我师兄!” 程正咏愤愤接口:“他恐怕不只是想嫁祸给孙道友,没听到吗?他是从左边来的,恐怕是先想嫁祸给我,谁知我速度快,没有嫁祸到,便转头去找了孙道友。洪道友,你这就不厚道了,虽说我们是第一次组队,但是这样嫁祸给我们,这队就组不下去了!别忘了,你还在钟道友的阵中呢!” 洪伟元大概想不到,这两个女修竟这样咄咄逼人。他原本想将火蚁引给程正咏,削弱她的实力,想来另外两人与她非亲非故,也不会帮她出头,在这云梦泽中也不怕她闹,这样那三个便不能联合在一起了,也不会对他造成威胁。若是她死在林中,那就更好了,女修有一个就够了。虽然这位冯茹道友没有说,但是谁看不出她是门派修士?得了她的身家也是大赚一笔。没想到她竟有些本事,连找都找不到,只好将这祸水引给孙唐风,却是让他们三个联合到了一起。 形式比人强,洪伟元不得不放下一直以来的高傲,解释说:“我走的中路,自然引的火蚁多了些。左拐右拐都是在躲避那些火蚁罢了,并没有要引给冯道友的意思,也没想引给孙道友。事实上,我被火蚁追得急,根本就没有发现孙道友。你们让我去了中路,现在又怪我引得火蚁多了,连累你们。我也觉得这队组不下去了,反正,来路安全的很,不如我们各自散了。”说完,给李海使了个眼色。这是给若水流光童鞋的加更~~么么~~又看到若水童鞋的评价票,啥都不说了,明天继续为若水童鞋加更吧~~ 第二十五章 明镜湖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李海连忙劝和:“进这云梦泽总是要组队的,可不仅仅是为了人多,收获的多,这里打劫的也多,若是不能一同来去,难保不会被盯上,我可不敢一个人回去。反正,我不同意解散队伍。”又对程正咏和孙唐风那对师兄妹道:“洪道友修为高,来往的练气队伍往往都看到他也不敢随意惹我们,这时候分开了,可不是好事。” 钟凝宁正要说话,孙唐风拦住了她,与程正咏对看了一眼,道:“李道友说的也是,我们就将这一次的路线走完了再说吧,以免引来觊觎。” 五人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灵气,仍让钟凝宁留在法阵边主持,以免有修士路过使坏放出火蚁。其他人都进了火蚁岭。此时火蚁岭的前半部分的火蚁都被引走了,只剩下零星几只。几名修士分头找火蚁的洞穴。 程正咏仔细挖开一处巢穴,将火蚁卵小心翼翼的收起来。其中有一只火蚁卵比其他的卵要大一些。程正咏将它单独拣出来,对着光看了一下,之间半透明的卵中有一个小小的黑点,好像前世小时候养过的蚕卵。她的心里不禁有些伤感,一个不注意,竟让一枚树枝划破了手指,一滴血滴到了火蚁卵上,从卵中传出“好温暖”这样的信息。没想到,她无意间竟让这枚卵认了主。 她现在知道灵兽是不能装到乾坤袋中的,她以前在宗门中试炼时还闹出过笑话,不过没有人知道罢了。只是不知道灵虫可不可以?为了以防万一,她翻出一只灵兽袋,将火蚁卵放入了袋中。这灵兽袋还是她从打劫她的修士手中得到的。 洪伟元一边走过来,一边道:“冯道友,你莫非有什么发现?一个蚁穴而已,耽误了这么久。” “没什么,只是看到母蚁了,我们捉了蚁卵就不要再动母蚁了,留下它繁衍,下次来时才能再有火蚁卵。”程正咏随口答了,将灵兽袋收好。 洪伟元狐疑的看了看她:“母蚁也是可以入药的,但是收的少,就是捉了,这一时半会儿又卖给谁去?便是火蚁卵,这次收了,下次再收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谁耐烦去捉它。” 程正咏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又去找下一个蚁穴。花了半天的时间,经过地毯式搜索,半个火蚁岭的卵几乎都让几人收走了。 一行收好火蚁卵,又砍了几节火棕木,其中程正咏狠狠的收了一整棵火棕树,引来众人的侧目。在她看来,这只火蚁卵孵出的小火蚁以后的粮食就全靠它了,她还没有打算专门为它准备食物。 在火蚁岭外找了一处藏好,孙唐风便给钟凝宁发了一道传讯符,过了一刻钟,便见火蚁岭上半山都是怒气冲冲的火蚁,钟凝宁也悄悄的来与他们会合了。 程正咏奇怪她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问道:“你是怎么没让那些火蚁发觉的?” 钟凝宁虽然冷,但是对队伍里的另一个女修还算柔和:“我先布了个绝灵阵,才放了它们离去。没有灵气,它们自然就不知道我在何处了。” 几人绕过火蚁岭继续向明镜湖走去,途中又经过两个地方,也收获了一些材料和常见的药草。第五日才到了明镜湖边。 明镜湖果然不愧明镜之名,湖面如洗,宁静无波,俨然一面巨大的镜子,湖边的绿草、藤蔓、矮小的灌木和高大的乔木倒映在湖面上,隐隐绰绰,仿佛多了几分风姿。偶尔有来喝水的鸟儿,才给明镜湖带来一丝波澜,一圈一圈的波纹向四周散去,打乱了倒影。绿树静湖,恍若仙境一般。 葛藤就长在明镜湖边,缠绕在灌木上,枝条垂到了明镜湖的湖面上。几人纷纷动手,从根部割了几丛便停了手。李海道:“葛藤中偶尔会藏着厉害的妖兽,若是我们不小心碰到了就不好对付了。湖边还长有一些其他的灵草,大家可以分开采一采,两个时辰后再到此集合。” 几人分了三伙,分别到湖边寻找灵草。程正咏一直保持着和那师兄妹两人可以看得见的距离。她可不敢落单,难保那位洪道友和李道友不会突袭她。 程正咏在湖边发现了一种浆果,很像前世的蓝莓,蓝的水灵灵的,十分可爱。她便想摘上几串。这时,一只羽毛翠兰的鸟儿朝她飞了过来。那只翠羽的鸟儿速度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她的面前。程正咏连忙离开浆果,以示对浆果没有企图。这时却从身后发出了一张符?,直冲翠羽鸟儿而去。 程正咏转身,果然看到洪伟元和李海躲在她的身后。她冷笑着道:“两位道友好巧啊,采灵草竟然正好采到了我的身后!” 洪伟元哼了一声,手上的攻击不停:“说这些做什么,还不快来帮忙对付这只翠鸟!” 李海赔笑:“正好,正好而已。冯道友,一只翠鸟的价值可不菲啊。” 这时孙唐风和钟凝宁也听到动静走了过来。孙唐风道:“这只翠鸟虽然只是三阶妖兽,但是平日只在明镜湖周围活动,速度又快,难以捕捉。这个蓝果是它最爱的食物,两者都有剧毒,练气修士中了毒,一时半会儿难以行动,若是救治不及时,甚至可能丧命。不过它虽是三阶妖兽,价值却极大。” 程正咏只读了父亲留下来的《草药入门》,还是为了门派试练才读的。那上面记载的草药也算丰富,但是像葛藤和蓝果这种云梦泽中特有的灵物却没有记载。那两名修士估计正是看中了他们初来乍到,对云梦泽中的妖兽、灵草不熟悉这点,利用女修喜爱可爱的事物,引来翠鸟。所以明明不屑于女修士,仍是让她和钟凝宁入了队。若不是她及时退让,很可能她已经中了毒!想通这一点,程正咏心中大恨,这两人两次三番设计于她,真当她好欺负么! 孙唐风看她暴怒,隐蔽的扯了下她的衣袖。那两个人除了设计程正咏,还连他们师兄妹两人也没有放过,想来他们两人已有了对付洪伟元和李海的计划了。 洪伟元见他们三个只顾着说话,没有来帮他们对付翠鸟的意思,不由得有些不高兴:“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上来帮忙?捉了翠鸟自然也有你们的一份。” 三人互相看看,程正咏道:“洪道友要捉翠鸟自然请便,我们三个畏惧翠鸟的剧毒不敢上前,你们若是捉到了,也不用分给我们三个了。” 洪伟元听了她的话,立刻眼睛突出,停下了攻击。李海一人对付翠鸟,根本抵挡不住,连声喊着:“快来帮忙,我不行了。” 洪伟元连忙举起盾牌,但是来不及了,翠鸟的毒液还是沾到了李海的手上。见到一击得手,翠鸟便远远的飞走了。李海找出一瓶丹药,吞下几粒,又将解毒的药液倒在了手上,程正咏却趁机用兽皮隔着摘了几串蓝果,用玉盒装好。 洪伟元对他们三人怒目而视:“你们既然进了队,怎么可以看到我和李海苦苦支撑,却袖手旁观,坐视队友受伤。” 孙唐风仍是笑的温文尔雅:“不是出力多者多得嘛,我们三人不出力,自然是不想要这样东西了,何况,不能坐视不理、袖手旁观,难道就可以故意引诱,落井下石吗?” 洪伟元恨声道:“你!” 孙唐风接着道:“你待如何?难道要打一场不成?你们那里可是有一个受了伤。我们三人虽是修为不如你,但是都是灵气充沛,无人受伤呢。” 李海道:“洪道友,何必与他们计较。我们两人中一人受伤,也难以回城,还要与他们一同回去呢。” 孙唐风嗤笑:“李道友倒是看得很明白嘛。” 李海语气诚恳:“孙道友也不要咄咄逼人,我所说的路上很有可能被打劫也不是虚话,有些是专门盯着那些回城的队伍的,没有我们两个,你们三人也难回去。” 孙唐风回头看了钟凝宁与程正咏一眼,道:“那好吧,我们之中有个不擅斗法的阵修,另一个也是女修,便与你们同路回去。不过,你可不要再打什么鬼主意,否则……” 孙唐风留下半句没有说,率先找了一处休息。那两个人也坐下恢复灵气和疗伤。 程正咏对钟凝宁道:“我们两个女修在这附近走走吧,往日看到的都是山,难的见到这么纯净的湖。”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笑,大多是程正咏在说,钟凝宁偶尔才应两句。看到草药,两人也摘了,用玉盒装起来。从眼角的余光中,程正咏看到,洪伟元两人嘀嘀咕咕,或许再打什么坏主意。 在湖边过了一夜,几人便往回走,仍是由洪伟元走在最前面开路。过了一会儿,程正咏道:“这里怎么看起来和地图上的路线不一样?”她疑惑的看了看洪伟元:“你不会是带错了路吧?” 洪伟元毫不心虚:“这地图制作的时间久远,有一两处发生了变化也不奇怪。” 程正咏悄悄的拿出飞梭:“是吗?” 洪伟元不答,只是加快了速度。 没一会儿,几人到了一处洞穴前,洪伟元道:“这里是我发现的,过了这个洞,就和地图上一样了。几位有没有兴趣进洞一探啊?”说着便猝起发难,要将程正咏推进洞里。 哪知程正咏早有准备,飞梭一出,便将他困了个结实:“你可不要乱动,我这飞梭可是捆过练气十层的炼体修士!”为感谢若水流光童鞋的评价票,今天还是有加更,乃们手中的推荐票票呢?还等什么,快向我砸上来吧~~ 第二十六章 小市摆摊(加更)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洪伟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大喊:“你不是练气九层的修士,你是筑基修士!我有眼不识长山,请你放过我吧,这次入泽所得,我一分不取,都送给你!” 程正咏笑笑:“晚啦!”手上却不放松。 洪伟元突然面露凶光:“既然你不愿意放过我,那就不要怪我了!” 说着滚出两颗球,冒着烟,程正咏吓了一跳,松了飞梭,洪伟元立刻挣脱了出去。去不想被早埋伏在侧的透明梭线捆住了。孙唐风也驱使灵剑过来,一剑结果了他,:“这只是烟幕弹而已,凡人的玩意。” 再说另一边,看到洪伟元要推程正咏,李海也接着驱使短刀直奔钟凝宁而去。他是想挟持武力最弱的钟凝宁,让他们投鼠忌器。然而钟凝宁作为一个阵修,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阵盘一转,临时阵立刻启动,李海再也找不准钟凝宁的位置。孙唐风也祭起了灵剑,实力相差过大,没几个回合,便斩下了李海的头。刚结束了李海便看到了丢烟幕弹的一幕。 三人分了那两人身上的东西,这散修没有多少灵石,只有这次的一些收获。想来两人这次铤而走险,是为了洪伟元的筑基丹,散修想得到筑基丹简直是千难万难。倒不是筑基丹多难炼制,而是有几味灵草难寻,各大门派也着意控制,筑基丹少有流落在外的。便是偶尔有散修炼制了,每一粒也是卖到几千灵石的高价,而且也可遇不可求。但是这不是他们害人的理由,杀了也不可惜。 其中装了任务物品的乾坤袋被孙唐风收了起来,他道:“这个乾坤袋便暂时放到我这里吧。交了任务,奖励的灵石三人平分,冯道友没有意见吧?” 程正咏并不愿意做这出头之人,若不是洪伟元两人犯到她的头上,她只打算一直做个队员而已:“我无所谓,反正我不耐烦当这劳什子队长。” 钟凝宁怀疑的问:“你真是筑基修士?为何混到炼气修士的队伍里?” 杀了这两人,程正咏心情颇好,她神秘的笑笑:“你们猜?” 孙唐风不屑:“我猜不是的,练气修士去的地方可没有多少筑基修士需要的东西。而且,如果你是筑基修士怎么会被几个烟幕弹骗到。好了,你们看这两人的尸体怎么处理?” 钟凝宁面色更冷,道:“他们不是想送我们喂妖兽么,便让他们尝尝喂妖兽的滋味!” 程正咏与孙唐风都同意这个处置办法。喂完妖兽,三人找了一处地方休息。 孙唐风仍是护着钟凝宁,问她:“你到底是何修为?是何身份?若是不弄明白,我们也只能回了城便分道扬镳。” 程正咏难的遇到两个门派修士,要知道一般在云梦泽中除了炼器门的门派修士都是筑基期的,练气期除了原本是这附近的,光是来此的路上就要花费大半年时间,一般没有筑基的门派修士都只在门派周围活动。他们三个是云梦泽中难的的别派练气期门派修士,兼之行事也合得来,程正咏自然不愿意与他们分开。便收了敛息术,恢复了原有的修为,道:“我的修为是练气十一层,我来自于千道宗,至于我的名字,各位还是叫我冯茹吧,冯是我的母姓。我在宗门中得罪了一个长辈,可不想被抓到。” 两人理解的点点头,宗门中确实有各种争斗的,宗门长辈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和善,两人对这一点深有体会。 钟凝宁又问:“莫非你筑基失败了,才得到练气十一层的修为?” 程正咏点点头:“正是如此,下一次筑基丹的发放还要再等上七、八年,我又得罪了人,难保不会被暗中下手,我便直接出了宗门游历。” 钟凝宁沉默了一会儿:“总是有这样的事,宗门也不见得就公平了。” 程正咏见她情绪低落,便拿出火蚁卵:“你们看,这是我在火蚁岭中无意间得来的。我不会养灵虫,你们帮我出出主意吧。”孙唐风见她转移钟凝宁的注意力,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钟凝宁立刻便被她吸引了注意了,顾不得伤感了。接过火蚁,小心翼翼的放在手上,拨弄了两下:“这颗卵被你放到灵兽袋中时间长了,有些虚弱。你难道不知道灵虫的卵不能一直放在灵兽袋中,偶尔也要放出来透透气吗?”说着责备的看了程正咏一眼。 程正咏笑笑:“那时不是还有两个讨厌的人嘛,我懒得向他们解释,便一直放在了灵兽袋中。再说了我对养灵兽、灵虫一点都不会。所以才要向你讨教嘛。” 钟凝宁这才放过她,道:“现在最好能给它找个火灵气充裕的地方修养才能让它活下来。”顿了一下,想到此时的条件不允许,又道:“或者,给它喂饲主的血也是可以的。”说完就把卵递到程正咏面前,一眨不眨眼的看着她。别看钟凝宁看上去冷淡,其实也就是个软软的妹子,程正咏在她的目光下败退,只好扎破了手指,给它挤了一滴血。果然,火蚁卵变得活跃起来,其中又传来渴求的信息,生命的迹象也渐渐明显。 孙唐风插嘴道:“看这粒卵比寻常的火蚁卵要大一些,估计是只变异的火蚁卵。但是只有这一只,就是变异火蚁可以进阶到三、四阶,也难当大用,除非你能再找一只母蚁,繁殖蚁群,才能在斗法中帮助你。你怎么会想到收一只火蚁当灵宠呢?” 程正咏无语,看来还是不要指望男修士理解女修的小小情怀,哪怕这个男修看起来怎么的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她还是回答道:“这只火蚁卵也是无意中得到的,我从来没想过让它做战斗宠物。我拣火蚁时,被什么扎伤了手,正好一滴血滴到了它上面,与它结了主宠之契。既然有这个缘分,便当养只宠物罢了。” 钟凝宁点头:“正是,等它孵化出来,顶在头上作个装饰业不错。”程正咏看看彼此都只有一个道髻一支簪的头,确定自己是被软妹调侃了。 孙唐风忍笑,右手握拳,抵着唇咳了一声,道:“这里不安全,我们灵气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赶紧赶到天黑前找到回城的路,回到安全的道路上去。” 三人拿出地图,对照了一会儿周围的环境,发现他们现在在靠近次外圈筑基区的地方,花了一番功夫才又回到了预定的道路上。 在回去的路上固然遇到了几队目光凶恶的队伍,但是程正咏把修为显示为练气十层,那师兄妹二人也把门派身份玉牌挂到了外面,三人修为也不低。那些人没有把握在他们放出门派求救符之前杀了他们,便都不敢下手。 几人安全回了城,先去万事屋交了任务,每人分了一百多块灵石。累了这么些天,大家都打算先好好休息两天。两伙人交换了传讯符,约定第三日再联系。 程正咏一回了屋子便便将自己扔到了床上。虽然以她现在的修为已经可以不睡觉了,但是前世二十八年,加上今生十多年的习惯,让她保留了床这一家具。 睡了一天,便什么都恢复好了,她决定整理一下乾坤袋。 首先是她一开始带过来的丹药、法器、灵石以及一些生活必需品放了一只袋子。一些将来可能用到的材料还有送给堂兄的珍稀,或者云梦泽独有的草药放了一只袋子。这只乾坤袋里的东西最少,但是会随着时间慢慢的增多。其它的大略分了炼丹和炼器的分了两只乾坤袋。幸好被打劫过几次后袋子也多了,不然哪里来这么多乾坤袋? 分好了东西,她又拿出火蚁卵喂给它一滴血。现在火蚁卵全靠她的血养着,没有回云梦城时钟凝宁每天都会督促她给它喂食,分开那天还特意嘱咐过她。自从将火蚁卵从灵兽袋中放出来后,就一直收在袖中。程正咏决定趁早给它在灵兽袋中做个窝,待它孵化出来后,就可以从这种状态中解脱出来了。现在她只能继续需要持续一个月的每日一喂血的日子。 既然多的材料没有用,她便打算将它们卖掉。逛了几家店后,她发现都压价压的很低,连出售价的一半都不到。程正咏虽然是有门派的修士,但是出门前也只能提前领一个月的灵石,之后的门派弟子份例暂时是领不到的。总不能住了一年,没有灵石了又回宗门取了灵石再出来吧。她虽然在前一次的宗门试炼中收获的灵石颇多,又有额外奖励。但是为了冲击练气十层和准备大比花的差不多了。练气期的大比也是只有筑基丹的奖励,没有灵石的。幸好她离开家族时,大伯给了一些,但是她手上加起来也只有四百来块,,交了一年的房租加上这次任务的来的只剩下四百多块了。这些材料也是她辛辛苦苦在云梦泽中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怎么肯这么低价的卖出去? 她决定去小市看看。 程正咏花了一块灵石,在小市口的管理处领了一块令牌。找了一处两边都没有人的摊位,按下令牌,摊位上的禁制就打开了。她将令牌收起,从乾坤袋中材料和灵草一样一样的取出来,放到摊位上。摊位后面还很人性化的有个凳子,程正咏坐下,拿出父亲留下来的那个《阵法入门》的玉简看了起来。她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前世菜市场的大妈。 第二十七章 徐泽旭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之所以要看《阵法入门》是因为她见识过钟凝宁的阵法后觉得实在是很有用,阵法运用的好了,以一对多,以弱胜强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反正她现在没有筑基,修为也不会有进益,不如研究一下杂学。 程正咏正看到费解处,听到有修士问道:“这位道友,这些灵草怎么卖?” 程正咏摆摊前也仔细看过别的摊位上的价格,对比商铺中的买价,高了许多,之比卖价差了些。她其实并不希冀能卖出多高的价,但也不愿意压价太多引起小市中摆摊众修的愤怒,便只比别的摊位略低些,指着摊位上的几种灵草道:“这几种普通的灵草,年份也不高,五块灵石一株。”又指了其他几种道:“这几样是我在明镜湖边摘的,要贵一些,八块灵石一株。”最后又单独拿起一株月见草道:“这株灵草虽然也不罕见,但是难得的是有百年的年份,我们练气期能得到这株灵草可不容易,少了三十块灵石我是不卖的。” 问价的修士是个老修士,也不知停留在练气期多少年了,虽然程正咏修为比他高,但语气中仍是不自觉的带出了一丝尊敬。 老修士摸摸胡子:“你们这些年轻人有胆量深入到明镜湖,可算是了不起了。不知你有没有见过翠鸟?” 程正咏脸上立时没了笑容:“我们也是为了葛藤才去的,那翠鸟剧毒,谁敢招惹?那先生不买东西就请到别处去吧。” 老修士笑道:“这里便是我惯常摆摊的地方,小友占了我的位子呢。” 程正咏却不吃他这一套:“都是领了令牌进来摆摊的,自然是先到先得。谁能说某个位置是自己的?老先生还是再找一处吧,明日早点来,不就可以占这个位置了?” 老修士也不生气,道:“小友说的是,我便摆在小友旁边好了。”说着就在她左边的摊位上摆了起来。 摆好摊,老修士又向她搭话:“小友常常要去云梦泽吧?这摊便不能常摆,而且小友年纪轻轻就有了九层修为,想必还要趁着年轻多多修炼才是。摆摊的时间就更少了。” 程正咏放下手中的玉简:“您老到底想说什么?一次性说完吧,省的耽误我百~万小!说。” 老修士笑着道:“我就想,既然小友没有时间摆摊,何不将这些都倒卖给我,两利啊!” 程正咏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再说吧。”想来那位老修士也是小市上混精了的人,也不会出多高的价。 程正咏看到介绍做阵签、阵旗的材料。阵签、阵旗一般用桦木做,桦木中正平和,稍加祭练便可承载五行灵气。做阵签、阵旗时,先将它削成固定的形状,然后经过炼制,成为空白的阵签、阵旗。最后将五行灵气灌注到空白的阵签中,就成为了五行阵签。将五行阵签按照一定规律摆成阵,然后将法阵的运行方法和路线刻入阵旗中,就成为了一套完整的任何修士都可以用的法阵,程正咏以前用的聚灵阵等都是这样来的。而阵盘则是用来临时布阵的,将阵签摆出,便可用五行阵盘和自身的灵气来控制法阵的运行。 不过只有阵修修炼了特定的功法才能转化灵气制作出五种阵签,控制所有种类的临时阵。像程正咏只有木、火、金三种灵根,其它两种阵签也能做出来,但是成功率却很低。临时阵也只能控制用木、火、金三种阵签摆的法阵。看到这里,她打算回去后便试着做做阵签看。 一直摆摊到日落时分,摊位上的东西也卖出了五分之一。这里的摊位上大多都是云梦泽里的出产,东西多了,便卖不上价了。想来要是可以将这些运到长山,价格一定会高上好多。 第二日,程正咏先去了,花市政厅费了几块灵石,将里面介绍那位掌门生平的以及云梦泽周围环境的、云梦城建成历史的玉简都复制了一份,打算一边摆摊一边看。 程正咏再进小市,果然看到那位老修士占着她昨天的摊位。她转头仍是找了一个两边不靠的位置摆摊,主要是为了阅读清净。 想到今日孙唐风师兄妹两人也休息好了,便发了一张传讯符,将店铺收购价格低廉和她昨日摆摊的成果都说与了两人听,随他们选择。 没一会儿,便收到了传讯符,符上说他们两人也不愿低价将辛苦得来的灵草和材料卖给店铺,但是也不愿意耽误修炼。便想请程正咏代售,愿意分出一份灵石给她作为报酬。一会儿孙唐风便会送灵草和材料过来,具体分成数额到时商议。 随后果然见孙唐风过来了,递给她两个乾坤袋。许诺愿意十中抽一分给程正咏。程正咏却道:“我倒愿意免费给钟道友售卖,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说完故意看着孙唐风。 孙唐风还是那么一副温文的样子,甚至没有一丝好奇:“不知道友有什么要求需要用到我师兄妹的?” 程正咏见他这样,大感到无趣,“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想学些杂学。上次任务中见了钟道友的阵法,心向往之。希望能向她学习。” 孙唐风皱眉道:“那是门派所传,不能外流。冯道友不能让我师兄妹为难啊。” “我既没打算做阵修,也不打算把阵法学的怎么出神入化。我便是想学成也没有那个条件不是?只是我一个人靠着一本《阵法入门》恐怕难有进步,有些费解之处也需要有个人请教。所以,我只是想请钟道友教我一些基础的阵法知识,顺便教我一些小窍门什么的,将我领进门罢了。总比我自己一个人摸索的好。”程正咏一摊手,语气却有一分真诚。 孙唐风听了就不再纠结,甚至语气里有几分责怪:“冯道友说话何必大踹气,令我误会。只要不是想学门派秘技,教些阵法基础想来是没有问题的,我回去同师妹商量一下便可答复道友。” 程正咏道:“另有一事,我们三人得来的东西大多都是一样的,分开售卖不是很妥当,不如合在一起,卖的的灵石分作三分,孙道易你看如何?” “若是寄卖外的东西某人取得多些呢?” “多的那一份自然是要估价,从卖出的灵石中扣除的。还有卖剩下的,也是分成三份,还给两位。” 孙唐风道:“如此正好,我回去和师妹商量好了便传讯给你。” 待他走了,程正咏仍是一边看从市政厅中复制来的玉简,一边守摊。陆陆续续有人来买时才收起玉简,与他们讨价还价。 她先看的是徐掌门的生平。徐掌门,名徐泽旭,号阳旭真人。九十八岁结丹成功,成为炼器门的一代新星。作为炼器宗弟子,他的炼器水平自然是很好的,又常常会有一些奇思妙想,炼制出许多有名说完作品。不如连通云梦城和炼器门的飞艇,便是他在任炼器门掌门期间与千机派王颖南合作的作品,至今无人能超越。 两百岁时,徐泽旭通过竞争做了炼器门的掌门。不同于他的前任门,也不同于他的继任者们,他在做掌门期间没有唯唯诺诺的当首座长老的传话筒,而是提出了许多革新。修建云梦城收敛资源便是其中的一项。像这种能带来利益的革新自然是受到了当权者的首肯。他亲自规划了云梦城程正咏吐槽,这位仁兄肯定不是建筑或者规划专业的,看这城粗糙的。命名了主要的功能建筑和街道等。又以拍卖的方式将商铺卖给了大大小小的门派和家族,让他们也能分一杯羹,当时还不是中州第五大派的炼器门需要以此来平息他们的不满。他将居住区这一块牢牢地握在炼器门手中,一以掌握云梦城中的修士的动态,即便这座城经历了万年仍是如此。 这座城不仅源源不断的保障了炼器门的收入,同时也保障了它作为一个海岛门派与中州大陆的流通性,这就意味着来自整个大陆的资源和生源。保障了炼器门的地位,让它在他死后不过两千年便一跃成为了中州五大派之一。 很多人都奇怪,为何这位不到百岁便结丹的天才,终其一生,从未结婴成功过。这是一个未解之谜。 在他五百岁时,这位年轻的天之骄子陨落了,原因是他拥有一件仙家灵气,引起了整个中州大陆,甚至是沧州的修士的觊觎。连他冉冉升起的,在中州地位越来越高的师门也没能保住他。 “一颗新星就这样在他正要大放光芒之时沉寂了,山河也为他哭泣。” 当某一次在云梦泽休息时,程正咏将她从市政厅里的资料中归纳出的这段话念出时,众人都觉得有趣,孙唐风都认为她可以去俗世里说书了,连钟凝宁都露出笑容。 程正咏正看得起劲,便收到了来自钟凝宁的传讯符。她同意教她阵法,不过是外出捕猎时,或者另外找个空闲的时间,同时将约定的会头时间改到了七天之后。 七天后,三人从云梦泽中得来的东西卖的差不多了,便按照约定去了孙唐风师兄妹两人的院子。今天好像是分类强推的最后一天,谢谢编编能给我这次机会,让我这文能让更多的人看到,虽然成绩不咋好,愧对你,谢谢啦~~还是提醒各位走过路过的别忘了书架和票票们~~ 第二十八章 师兄师妹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两人租的院子比程正咏的大些,院中像程正咏的院子一样有一棵树,一桌几凳,又多出了一架藤,藤上结着红艳艳的果实。想来居卫所出租的院子,大多都是这个格局。 孙唐风将她引进了堂屋,三人分头坐下。程正咏先拿出灵石:“这是这段时间售卖所得,共计一百五十三块灵石,包括我自己收取了火蚁的卵和几根火棕木等共计十五块灵石,按照我们所约定的三人均分,每人五十一块灵石。其中孙道友的收入去掉一成,便是四十一块灵石。”说着分出两份灵石推给他们两人:“这是两位的份。” 两人将各自的灵石收取了。程正咏又问:“两位不知还有没有兴趣再进云梦泽?” 孙唐风迟疑道:“我们倒是想修炼尽快提升修为,只是……” 程正咏接口:“只是怕时间久了,灵石又不够用?其实两位来此,最重要的还是为了历练吧?若只是为了在门派外找个修炼之处,整个长山山脉、西山山脉都可选择,哪里用得着来这个灵气稀薄的地方?” 孙唐风低头抿了一口茶:“实不满冯道友,我们师兄妹二人都是迫不得已离开门派的,我们的处境想来道友也猜到了一些:灵石倒也有一些,但是支持我们两人修炼到炼气圆满却是不够的。同时我们也是想四处游历一番,便来了此处。” 程正咏两手交握,置于颌下:“两位与我处境类似,又都是门派修士,许多观念相同,也能说到一处去。我便想与两位结队,也多打听了一些,希望两位道友不要见怪。” 孙唐风与钟凝宁对视了一眼,孙唐风也没承诺到底见怪还不见怪的话,只道:“冯道友请问。” 程正咏道:“两位的修为在练气期也不算低,很可以争一争筑基丹的名额,这在各派都是类似的。想来两位想提升修为,为的就是筑基丹之争。我冒昧问一句,不知你们门派的筑基丹发放还需几年,急或不急?若是急的话,自然不能常去云梦泽做任务耽误修炼,两位也最好找个灵气充裕点的地方。若是不急,倒不如多去云梦泽,只用每次任务做完,多休息几天便是,正好我摆摊,你们修炼。其实云梦泽中灵气不知比城里充裕了多少,只要队友放心,晚上就在那里修炼也是可以的。” 两人听了她的话,沉吟了一阵。钟凝宁对孙唐风点点头,孙唐风便道:“冯道友说的很是,筑基丹的发放时间也还远,不如一边做做任务,一边修炼。只是我们三个人的队伍有点小啊,但若是再招人又遇到和洪伟元、李海那样的修士,处处需要提防就不好了。” 程正咏却轻笑:“历练么,这也是其中一部分嘛。而且,我们也不需要招很多修士,只一、两名就够了。只要注意不要招到那种与别的队伍有牵扯的修士就好。这样,就算他有些什么小心思,我们三个也弹压的住。” 孙唐风听了赞同:“也是,我们三人中,师妹善阵法,可困可迷;冯道友的飞梭很是厉害,在最外层中的妖兽,想来没有困不住的,一二阶的妖兽甚至可以直接绞杀;我嘛,没有什么长处,但是攻击也还不错。这么一来,我们三人的队伍只有攻击还差些。当然,若是能招个擅长防御的修士也不错。” 几人议定,便立刻打算去万事屋写个牌子招人。程正咏道:“今日我们还是得三人都去,看看任务屏上有什么合适的任务,也好确定路线,招人时也方便些。”孙唐风与钟凝宁都同意。 三人进了万事屋,找了一处靠墙的地方,摆下写着“招人组队”四个大字的牌子,便开始一边查看滚动屏幕上的任务,一边讨论哪些任务是可接的,最后还拿出云梦泽的地图,查看哪些任务可以顺路一起做。 正讨论着,一个练气八层男修上前道:“你们招人组队?可有什么要求?” 程正咏先答道:“我们要招两个擅长攻击或者防御的修士。不过先说明,我们队里已经有了两位女修,你若是不愿意便算了。” 男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离开了。程正咏叹道:“修仙之道原本没有男女之差,也不知世人为何如此偏见,都看不起女修。” 孙唐风道:“此人不招进来也好,就是勉强进了队,心里看不起女修,以后难保不会出问题。” 钟凝宁却不同意:“但若是招了进来,见了我和冯道友的本事,自然就不会看低我们了。” 程正咏却摇头:“这可不一定。有些人看不起女修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便是见了我们两人的手段,也不见得就会改变。” 钟凝宁不知想起了什么,恨声道:“都怪有些女修士娇娇弱弱的,只会一个劲往男修身上凑,本事半点没有,才败坏了所有女修的名声!”说着,不再看孙唐风,转到程正咏另一边站着。 孙唐风大概也是觉得有些亏心,摸摸鼻子不再说话。 程正咏只好再次招呼两人看地图:“这些任务,我们最好也是接些最近才发放的。一来许久没有人完成的任务肯定很危险,二来近段时间的任务想来大家还来不及做,也防止有队伍先于我们完成了。你们觉得呢?” 孙唐风知道程正咏是转移话题,自然接口道:“冯道友所虑甚是,这里的采集露泪花任务和收集银角蛇的角任务还有刮取风鲤兽的鳞的任务都在一条线上,而且师妹需要的铁木树正好可以在这里找到。我们就走这条线吧。” 孙唐风虽然有讨好钟凝宁的嫌疑,但是他所指出的这条线也不差,程正咏自然同意。 确定了路线,程正咏便让他们两人先回去,招人的话,只需她一个人就可以了。钟凝宁却表示,按照约定,程正咏帮他们卖了东西,她就该教程正咏的阵法了。正好,她修炼了几日,有些倦了,趁此教了程正咏也好。 孙唐风有些犹豫,程正咏却道:“也好,我这几日正看得糊涂呢,正需要钟道友给我解惑。”又对孙唐风密语:“令师妹正在气头上,一会儿我会劝着她。而且,总不能让她永远呆在你的身后吧?她自己有些经验才是真的对她好。何况这里有我看着,能出什么事?”孙唐风这才独自走了。 钟凝宁看着孙唐风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失落的对程正咏道:“冯道友,你是不是觉得我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可亲近,却是颇有些小性的人?” 程正咏摇摇头:“你们的事我都不知道,如何说起?想来你怪罪你师兄也是有原因的。你师兄既然做错了,受些冷遇又怎样?也是他该得的。只是你若是喜欢你师兄,就不能一味的冷着,反而把他推远了。” 钟凝宁目光茫然:“喜欢吗?我也不知道。只是他长得好,修为高,门派里的练气女修都缠着他。因为我在俗世时便与他是邻居,又一起入的门,他对我和气了些,那些师姐师妹们便都来难为我。本来我只与他寻常交往,平日里也只管修炼,不去理会就好。谁知道,妒忌竟能让堂堂一个女修士连个俗世女子都不如,竟做出……,所以他为了补偿我,才格外对我好,我也是因为这事才变得不爱说话。我不想呆在门派中,他便陪我来云梦城。他是不是喜欢我,我是不是喜欢他,我也说不清。” 程正咏叹道:“我也不知是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女修修仙原就比男修难得多,不光是世人看不起女修,同时很多女修心性没有男修坚定,兼之不爱斗法,容易动情,所以女修要有所成就,便要比男修更努力、更执着,而且也不能轻易为感情所困。我当日万心俱丧时一个师姐曾问我,我修仙是为了什么?若是你觉得迷茫了,也可以问问自己。” 钟凝宁喃喃道:“我修仙是为了什么?我修仙是为了什么?”又坚定道:“我修仙是为了长生,是为了大道,是为了不受欺辱,是为了堂堂正正的活着。”说着,竟是一句比一句坚定。 她又道:“我是不愿与兄姐一样浑浑噩噩随意配人,不愿像长姐一样一生困于后院的咫尺之地而修仙的。我想拥有更广阔的天地!” 说完她对着程正咏行了一礼道:“多谢冯道友,若不是因为冯道友的一席话,我必然还被困在那个怨恨和猜忌的圈子里走不出来。” 程正咏受了她一礼:“想我当日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也是多亏了我那个师姐和我堂兄开导我。今日几句话也不过是借用的罢了。不知孙唐风道友如何?” 钟凝宁轻笑:“他么,其实喜欢与不喜欢并不重要,我总是有我的道路要走。若是今后还能如今日一般同行,或许有一日会在一起;若是将来分道扬镳了,那就是缘分不够,珍惜今日便够了。而且,对于修士来说,只有修为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修为,一切都是妄谈。” 程正咏也点头:“是的,只有修为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我当日修为够了,那些人哪里敢如此!” 两人相视而笑。钟凝宁道:“趁着现在没有人来,我先教你阵法吧。”今天晚了一点,但是仍然厚着脸皮求票票~~ 第二十九章 火蚁小火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说着拿出平日用的五行阵盘在周围设了个隔音阵,钟凝宁阵法造诣不凡,可以让阵内修士交谈的声音传不出去,阵外的声音却可以传进来。她解说道:“阵法最早是由修士向外探求天地的奥秘,向内省视自己的内心,推演出来的。最早的阵法名八卦阵,正名为九宫八卦阵,九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易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阵法只是其中一种妙用而已。”钟凝宁平日不爱说话,但是说起阵法倒是滔滔不绝。 “所谓八卦是指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分别对应天、地、雷、风、水、火、山、泽,是万物衍生的物质基础。八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此阵可破。后来的很多阵法也是从八卦阵中衍化而来。很多地方都是类似的,或者简化,或者衍生。” “我们现在用的阵法不是以前的那种八卦阵衍化出来的阵法,而是五行阵法,利用控制五行灵气的变化来摆阵。虽然也分休,生,伤,杜,景,死,惊八门,但是却比之八卦阵要简单也容易理解的多。我能教你的也是五行阵,八卦阵只有像我们门派里的高阶修士才会研习,也只有进入修仙古迹才遇到。我先摆个最常用的聚灵阵给你看吧。” 说着拿出阵签,摆了个聚灵阵,指点道:“虽说只要按照图形便可将阵法摆出来,但是,只有透彻的了解了它才能随意变阵,发挥出阵法的真正实力。就比如这个聚灵阵,寻常的聚灵阵可以汇聚五种灵气,而我们现在的修士往往灵根数量少于五灵根,那么这样摆阵就很浪费,非对应灵根的灵气根本吸收不了。”说着在原来的法阵上变动和减少了一些阵签,道:“你看,摆成这样就少了木灵气了,没有木灵根的修士用它修炼就会好很多。而且摆阵也不能完全照着书上来,人家一看便可破了,法阵也是需要结合地形、地势以及当时某种灵气的浓郁程度的。你先照着这个阵学。”说着分了她一些阵签。 正一人教一人学,听到一个男声问道:“你们可是要招收队友?” 钟凝宁开了阵,程正咏仍是把说与前面那个修士的话同他讲了一遍。此人皱了皱眉:“算了,反正也没有别的队伍愿意收我的。” 程正咏看看他,有练气八层的修为,奇道:“你的修为不算差啊?怎么会没有队伍收你?” 男修神色晦暗:“我与一个十几人的队伍有了过节,其他的小队不敢收我。” 程正咏与钟凝宁对视了一眼,仍是由程正咏讲道:“先说清楚,我们队里有两个女修,你若是嫌弃便不要来了,若是进了队却做出些里通外合的事情,我们几个也是不会饶你的。不怕告诉你,我们队里这三人都是门派修士,求救符一出,这附近多的是在此历练的门派师叔。” 男修气恼:“我看起来就这么像打劫的?你们若是怀疑我,我走了便是。” 程正咏拦住他:“你若不是那种修士自然就不怕的。我也只是先把话说在前头罢了。” 男修犹豫了一会儿,可能是觉得离了此处也没有队能收留他,便忍气留了下来。 程正咏介绍了队里的修士:“我叫冯茹,练气十层,擅困;这位叫钟凝宁,阵修,练气九层;还有位孙唐风道友是位男修,练气九层,擅攻。你的名字和擅长也该告与我们知道吧?反正,我们这一队,是不是适合呆,我和钟凝宁道友有没有些本事,进一次云梦泽就知道了。” 男修道:“我叫徐凡,练气九层,擅长火法。也有一柄法器,攻击尚可。“ 程正咏好奇道:“哦?如今修仙界都用惯了法器,难得遇到擅长法术的修士。给我几张你的传讯符,我们再招一个修士,便将入云梦泽的时间通知你。” 许凡面上一红,道:“我的传讯符都用完了,而且去云梦泽的哪里,不是需要全队的人同意吗?” 程正咏给了他两张符,示意他留下神念,回答说:“这次我们三个先制定了路线,就去南坳摘泪露花。下次若还是一起组队,便征得全队的同意。” 许凡将传讯符交还给了程正咏,先离开了。 程正咏仍向钟凝宁学习阵法,请教道:“我也曾试过炼制阵签,但是效果却不太好,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钟凝宁道:“你使用桦木做的空白阵签?桦木的阵签凝炼起来最简单,控制好灵气的量,仔细将灵气顺着纹理灌入便可,没有什么技巧。” 程正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总想着灵气越多越好,所以每次都是灵气灌入过多爆开了。” 钟凝宁笑道:“每只阵签所能容纳的灵气都是有限的。以后你可以尝试使用各种属性明显的材料做的空白阵签,这种阵签用起来效果更好,只是凝炼时也是需要仔细灌入灵气,一旦不小心,就容易灵气爆裂,损坏阵签。” 说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个男修,衣着考究,就算不是哪个门派的修士也是来自某个家族,自称名叫魏铭,练气七层,有一件法器攻击颇强。面对队中有两个女修的问题,他倒是毫不在意,反而说话有些油嘴滑舌,对两人很有些殷勤,不过也不是大事,便招了进来。 程正咏与钟凝宁商量了一番,决定明日卯时出发,便传讯通知了许凡、魏铭两人。 这一队人出了云梦城便往南去,几人都不是第一次进云梦泽,各自都有准备,夜伏昼出,一路上遇到妖兽也是各自斩杀,新来两人对程正咏三人仍是有些戒备。 进了云梦泽的第三日,宿在了东沙滩边的空地上。许凡和魏铭各自找了个地方休息,程正咏却是在钟凝宁的防御阵中寻了一处坐下,几人轮流值夜。程正咏从袖口里掏出火蚁卵,给它喂血。 魏铭摸着下巴:“冯姑娘,你还是这么用心的养这只小火蚁啊?火蚁有什么好?别说斗法没有用,连个漂亮的外表都没有,哪里适合你这样的姑娘家养啊?你不如养只小火狐什么的,又可爱,毛色又漂亮,不是比这只虫子好多了?” 程正咏故意叹口气:“我这只小火蚁不过是偶然得到的。买火狐养火狐也是要灵石的,我可养不起。” 孙唐风接口道:“魏道友这么热心,不如送冯道友一只?” 魏铭立刻被噎住:“我倒是想啊,只是囊中羞涩。”说完,还装模作样的叹着气。程正咏几人看他出手就知道,他不是那种缺灵石的散修,身家恐怕比程正咏与孙唐风、钟凝宁三人还要丰厚些。这人嘴上对着女修十分殷勤,但若是真要让他出点血,他却是不愿的。程正咏倒不是真想要他送火狐,不过这人几天来口上花花的实在讨厌,想噎他一下罢了。孙唐风估计也是看他讨好钟凝宁颇有些生气,便出口帮腔。 徐凡仍是在打坐,见魏铭被噎住,连动也不动,一直争分夺秒的修炼。相比于魏铭嘴上说是不介意队中有女修,实际却不当一回事的态度,程正咏倒是更看好徐凡些。虽然开始时也是不觉得程正咏与钟凝宁二人能有什么本事,但这几日观察下来,发现程正咏的飞梭用起来很是不错,钟凝宁的阵法虽然目前没有帮上什么忙,但是对付大群妖兽和伏击,还是阵修更有优势些,他的态度便改变了不少。程正咏觉得徐凡虽然对大多数的女修的改观仍是不多,但是至少尊重有本事的修士,无论男修女修。 喂给火蚁的血很快被吸收了,但是今日火蚁卵却没有只在喂血时变得透明一点,之后又恢复,而是越来越透明。程正咏忙叫钟凝宁:“钟道友,你快来看看,火蚁卵是不是要孵出来了?” 孙唐风与钟凝宁都凑上来查看,魏铭也想上前,奈何被防御阵挡住,只好悻悻的坐了回去。钟凝宁仔细看了,道:“似乎是的,不过有些力量不足,你再滴几滴血试试。” 程正咏依言滴了几滴血,火蚁卵也越来越透明,里面也传来欢欣努力的情绪,最终破壳而出。刚出生的小火蚁还有些站不稳,趴在程正咏的手上,过了一会儿才站了起来,把它的壳吃了,便停在程正咏的手上不动了。 钟凝宁催促她:“现在该给它取个名字了。” 程正咏想了想:“既然是火蚁,那么就叫小火吧。”孙唐风与钟凝宁面色一僵,都对她取名的能力感到无语,不过这是她自己的灵宠,两人都不好说什么。 孙唐风不好评价火蚁的名字,便说起了它的养法:“小火蚁才刚出壳,还不能飞,养上几天就好了。待它能飞了,再放入灵兽袋中,那时也可以喂火棕木了。” 程正咏念起小火蚁,仍是收回了袖中,似笑非笑的看着孙唐风:“孵化要一个月的时间?” 孙唐风无赖的一摊手:“忘了算上它原本呆在蚁穴里的时间嘛。”程正咏知道是他们见她上次隐瞒修为而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便也不追究。 孙唐风与钟凝宁两人仍是和前几天一样一人警惕一人修炼。抱头,今天晚了,各种作揖~~ 第三十章 露泪花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一夜无事,在天明时分却发现被一群沼泽鳄鱼围住了。钟凝宁立刻开了防御阵,让徐凡与魏铭进了阵。又在防御阵外加了个迷踪阵。 这些沼泽鳄鱼比程正咏试炼时遇到的浅水鳄还要难缠些,均有三阶,兼之皮糙肉厚,一般修士都不怎么愿意遇着它,更何况是一群了。 钟凝宁道:“总是这么呆在阵里可不是办法,我这防御阵在阵里也是不能向外攻击的,且只抵挡鳄鱼一时的攻击而已,便是我能再布一阵也无济于事。” 孙唐风沉吟:“这些沼泽鳄围住我们,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放弃,我们几个还是得出去各个击破,杀它一番。这样吧,师妹留在阵中接应,我们四人分为两组,轮流出阵冲杀。各位意下如何?” 程正咏自然没有意见,徐凡与魏铭对视一眼道:“我们两人一组。” 孙唐风看他二人一眼,语气平淡,“也好,冯道友,我们先去吧。”说着接过钟凝宁递过来的让他们在迷踪阵里不迷失的木签便出了阵,程正咏紧随其后。 钟凝宁又在迷踪阵前面紧挨着处另布了一个小型的迷踪阵,程正咏与孙唐风便站在大型迷踪阵里攻击。在钟凝宁布阵之时,小型迷踪阵里边已经有了三只沼泽鳄了,此时三只沼泽鳄正在阵中四处冲撞,间或使出法术,攻击法阵,想来已经完全被迷踪阵迷惑了。程正咏祭出飞梭,将阵中一只沼泽鳄困住,不使其躲闪,而孙唐风趁机用灵剑攻击沼泽鳄。然而沼泽鳄的皮实在太厚了,孙唐风的灵剑也只能略伤了它,沼泽鳄也狡猾,纷纷顺着两人攻击的方向吐出法术。虽然钟凝宁已变换了小迷踪阵,但仍有一些向孙唐风过来,孙唐风闪身避过。程正咏道:“用火法或者金法攻击。” 孙唐风便换了一只法器,是一只红色的环,扔出去可以环上带火攻击沼泽鳄。程正咏一手控制飞梭,一手也放出火球术来帮他,过了一会儿,便杀了这只沼泽鳄。一般修士猎杀沼泽鳄都是为了它的一身皮炼器,少有像这只沼泽鳄一样一身皮皆是烧伤、割伤的痕迹。不过几人被大群沼泽鳄围杀,逃命才是最要紧的,也顾不得这些了。 杀了一只后,两人皆轻松了很多,如此这般将剩下的两只也杀了后,钟凝宁开了小型迷踪阵,两人进了阵收了沼泽鳄的尸体,回了防御阵。放下沼泽鳄的尸体便各自吞了一粒补灵丹,打坐恢复灵气,这么一会儿,程正咏的灵气便只剩下两成,孙唐风怕是连一成也不剩了。徐凡与魏铭便接着出了阵。 程正咏因为有体质之利,又加之她实际的修为有十一层,比孙唐风恢复的快得多。就一边割下沼泽鳄的皮和牙,一边观察起徐凡与魏铭两人。 徐凡使了一只大锤,加上练气期对法器控制没有筑基期灵活,本来该擅长近战攻击的。但是这柄大锤颇为不凡,想来到了筑基期使用也是一柄上等的法器。徐凡竟能通过大锤发放法术,且火系、木系两系皆可,想来是因为他有这两系灵根吧。 魏铭则灵活狡猾的多,一面玄黄镜耍的很是不错,从镜子放出法术来,兼他身法灵活,常常躲过沼泽鳄的攻击。等两人杀了一只,捡了尸体,钟凝宁才又放进一只沼泽鳄。这两人一次只需应付一只,比程正咏与孙唐风轻松多了。 待孙唐风恢复好,徐凡与魏铭也杀完三只进了阵。孙唐风把那被六只沼泽鳄弄坏的迷踪阵修补了一番,程正咏与孙唐风便又出了阵。 两组人轮换着杀了几番,那群沼泽鳄才退去了。钟凝宁立刻收了阵,五名修士便匆匆离开了这里。 程正咏看了看孙唐风与钟凝宁,路上竟然遇到了这么大一群的鳄鱼,要知道练气修士虽然也是进的云梦泽捕猎,但是由于是在云梦泽的最外层,沼泽很少,怎么会突然聚集了这么多的鳄鱼?他们是否还应该去采那露泪花? 程正咏神色忧虑,“我们遇到这么大一群的鳄鱼,想来竟是有些反常,不知是不是从次外圈来的?” 魏铭不以为然,“有可能,冯姑娘不是打了退堂鼓吧?” 不待程正咏回答,徐凡便狠狠道:“现在退回云梦城可不行。本来你们入一次云梦泽就要休息十天半个月,这次奖励最丰厚的露泪花竟也要放弃!我知道你们都是门派修士,但我徐凡却不是。若是想着门派中的安逸,就不要来云梦泽!” 程正咏苦笑一下:“你们两位倒是嘴快,我不过问一句罢了。若是云梦泽中有了什么变动,我们也好有些准备,才不会事到临头慌乱啊。” 徐凡哼了一声:“我家世代居住在云梦泽边,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变动,一群鳄鱼而已,沼泽中不是很常见么?也值得大惊小怪。” 孙唐风也道:“我赞同冯道友的想法,这群鳄鱼出现的确实有些不寻常。不过,不管什么原因,我们只是有些准备而已,便是没有变动,也不耗费什么。灵石固然重要,但也要有命才能享用。” 徐凡与魏铭这才没有再说什么。之后一路还算太平,五人在入云梦泽的第七天到了据说生长着露泪花的山坳。 魏铭道:“这一路不是很太平么?女人就是爱大惊小怪。” “防患未然而已,莫非魏道友还有什么损失不成?”程正咏更加觉得那魏铭讨厌了。 徐凡讥笑道:“什么损失,他一天不磨磨嘴,便闲的慌。”说完又道:“露泪花一向长的隐蔽,我看还是分开找的好。”说着选了个方向,便要过去。 魏铭拉着他:“你也说过你家世代居住在云梦泽边,谁知道你是不是了解露泪花长在哪里,会不会藏私!”说着便要跟上去。 程正咏懒得理那两人,对孙唐风、钟凝宁两人道:“露泪花是做一种幻药的主材,本身就有三阶妖兽守护。我们便是找到了,一个人也摘取不了,真不知这两人闹什么?”说着指了一处:“我往那边去,找到了互相发讯吧。”说完带着小火一路寻去。经过几日的修养,小火已经可以飞了,但是却不愿呆在灵兽袋里,程正咏只好将它随身带着。 孙唐风与钟凝宁都点头:“我和师妹分别去另外两边。” 程正咏正在寻找,突然听到南边传来呼救声,立刻施了轻身术,奔了过去。孙唐风与钟凝宁也相继到了。只见徐凡正在与一只妖兽缠斗,魏铭不知为何只在一圈内打转,也没有出手攻击。 钟凝宁惊呼:“迷兽,魏道友被它迷住了。” 孙唐风也不出手,闲闲的道:“徐凡道友与魏道友真是好运气,这么快就找到露泪花了。” 徐凡知道他不承认摘得了露泪花,他们三人便不会出手,加之他也快支持不住了,只好老实的道:“露泪花在魏铭手中。” 孙唐风满意的笑笑,分别看了程正咏与钟凝宁一眼。钟凝宁拿出阵签,立刻便在周围布了一阵,程正咏也使出飞梭,想困住迷兽,然而梭线快靠近迷兽时便软了下来。钟凝宁提醒她:“这迷兽身体自带迷阵,你直接这样是困不住它的。不如将它引到我的阵中来,看我与它的迷阵谁厉害。” 孙唐风却道:“这迷兽可是天生会迷阵,不是寻常妖兽。你若是困住了它便罢,若是困不住可是会受到反噬的,怎可这么冒险!”说着只管用火环向迷兽攻去。 程正咏也同意:“既然这样就不要再用阵了,我们几人又不是应付不来,何必要你冒险?”便一边用符?组合攻击,一边用飞梭的无形线在迷兽的身体周围布下陷阱。然后趁着孙唐风与徐凡攻击时,终于困住了它。见此,孙唐风与徐凡立刻加大了攻击,杀了迷兽。 迷兽一死,魏铭自然脱了困。他仍是油嘴滑舌的稽了一礼:“多谢几位道友救了我,可惜我们还没见到露泪花便遇到了这只妖兽。”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程正咏似笑没笑:“魏道友还不知道这只妖兽的名字吧,我告诉道友哦,这只妖兽名叫迷兽!魏铭道友知道它为什么叫迷兽吗?因为它擅长迷阵啊!魏道友知道这迷兽常常出没于那里吗?”说到这,程正咏收起笑脸,恶狠狠的道:“它不幸就是露泪花的伴生兽!” 钟凝宁也难得开口,冷冰冰的道:“奉劝道友还是将露泪花交出来的好。” 魏铭看向徐凡:“是不是你告诉他们的?”说着就要找徐凡的麻烦。 徐凡冷笑:“你真以为你骗得过他们?你真以为门派修士就什么都不懂?你以为不承认我们摘了露泪花,他们会花费力气救你?少天真了。” 魏铭道:“明明摘花时你同意过了我两人均分!” 徐凡冷声:“我何时同意了?我不过没出声而已,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笨?” 魏铭怒道:“你!” 孙唐风微笑道:“好了两位道友不要争了,快把露泪花交出来吧。然后我们就该返回云梦城了。” 魏铭这才不情不愿的交出了露泪花。 程正咏与钟凝宁咬耳朵:“你说这魏道友穿着、法器都不差,也不像是那等穷散修,为何这么吝啬,也不过几十灵石而已,竟做出这等事情来。” 钟凝宁也低声道:“我哪里知道,只能说世上什么人都有吧。” 急急忙忙的发表,忘了道歉了,今天又晚了,以后一定头天晚上就设定定时发表,握拳! 第三十一章 炼器(一)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回了云梦城,先去交了任务,分了灵石,几人便打算各自回住处休息。魏铭拦住众人:“各位,不是还有些多的材料嘛,要不要我帮各位出手啊?保证比卖给店家多上一成收入。” 徐凡有些犹豫,他要花时间修炼,根本没有时间去小市慢慢卖,一向都是比卖店高一点的价卖给别人,比魏铭的出价还要低些。但是魏铭此人,他也信不过。 孙唐风笑道:“我和师妹二人都是交予冯道友卖的,就不劳烦魏道友了。“ 徐凡问:“冯道友,托你卖,怎么分成?“ 程正咏道:“我反正都是无事,便在小市里摆摊,卖价大约比卖店高出三成,我只在售价里抽取一成。“ 徐凡听了毫不犹豫:“那便交予你来卖好了。“ 魏铭急了,“我先提出的,应该卖与我才是吧!” 徐凡看了他一眼,“我信不过你,你出的价也比不上冯道友,你还好意思纠缠。" 魏铭急道:“什么信不过我?”他也不再缠着许凡,怒问程正咏:“你怎么抢我生意?” 程正咏摊手:“徐道友愿意交与我卖,关我何事?你若是愿意提价,想来他也是愿意卖给你的。”说完不理他,向徐凡解释:“因为我们几人一队去得云梦泽,分的东西都是差不多的,所以都是合在一起卖,所得的灵石分成几份罢了,当然,少了什么都是估价另算的。若是许道友同意,我便为道友卖了。” 徐凡想了一下,便同意了,“也好,我这里还有一对冰火狼的尖牙,原本要留作炼器的,现在用不上。算作多少?” 程正咏思索了一下,“卖出了价再加到你的那一份里。“说着拿出一个本子和碳条,只见上面记道:某年某月某日,孙唐风减去一株寒烟草十二块灵石,钟凝宁减去风叶木三叶草十五块灵石,冯茹减去风叶木天青花十八块灵石。在其后添上:徐凡加上冰火狼牙一对。然后道:“我们下次猎兽前算一次灵石。” 几人纷纷散了。 程正咏便开始了入云梦泽狩猎一次,休息十来天的生活。在休息的这段时间里便在小市中摆摊,同时看看收集来的传记,摆弄下阵法。现在程正咏已经能制作一阶上品的阵签,已经是她这个修为的极限了。也会摆十几个常用的阵法,和从钟凝宁处学来了变阵,平时用也尽够了。 一日,她见一位中年修士专门卖符和一些符纸、符笔。程正咏便问:“道友是不是擅长制符?我想学习制符,不知道友这里有没有教制符的书?” 中年修士热情的道:“有。我直接从我用的书里复制一份就是。”说着拿出两只玉简,又拿了两只空白的玉简复制了一份。道:“这一只玉简里讲的是制符的基础,另一只里是常用的符?画法,从低阶到中阶都有。一共四十块灵石。” 程正咏知道这个价格也算合理,“我还需要一只符笔,一些符纸。道友给我挑支略好些的符笔吧。” 中年修士拿起一支符笔,“这支符笔使用桦木做杆,青林鸟的尾羽做笔头,算的上是支中等的笔。不过要价六十块灵石。”说着递给程正咏看。 程正咏看了看道:“我刚学制符而已,还不知天赋如何呢?这支笔着实贵了些,道友给我挑支便宜的吧。” 中年修士收了那只六十块灵石的符笔,另选了支,“这支虽然不如刚才那只好,不过用的是银鼠毛,适合初学者。不过画出的符不如刚才那只画出的好,要价也只是三十块灵石。” 程正咏满意了,“我随意学学罢了,要是有这个天赋,再来道友处换支好笔。”又指了他摊上的符纸道:“我在道友处买了符笔和制符的书,道友送我一叠符纸罢。” 中年修士犹豫了一下道:“这样,道友再加五块灵石,我送道友一叠符纸。要知道,平日里这些符纸都是十二块灵石一叠的。”程正咏同意了。 自此,程正咏便开始了依葫芦画瓢,学习制符之术。只是学了一个月,画坏了无数的符纸,也只制作出了一些五行符。看来她于制符之道却是没有什么天赋,若是加大练习量,说不定也可以练出来。奈何她就算是在门派中,有门派弟子份例可以领时也不富裕,哪里来那么多灵石可以浪费?只好停了制符之术的学习,仍是摆弄下阵法。 自从程正咏摆摊从不吆喝,也不招呼修士来看,只一边摆摊一边练习阵法,成为小市一景后,也有要买阵法的人来问她。她一纸传讯符到了钟凝宁处后,钟凝宁就常常将做好的法阵放到她的摊上售卖,许给程正咏一成的收入。像这种两利的事情,程正咏向来不拒绝。 如此过了两年,到了炼器门收徒的时候。云梦城中修士仿佛一夜之间就多了起来,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在此之前,炼器门便告之城中修士,会关闭云梦城南门,禁止城中修士再进入云梦泽中,原本已在云梦泽中的修士也要尽快返回,云梦泽将作为门派入门考验地使用。另外,还贴出通知,炼器门只招收练气期的弟子。考验分为两种,凡是要参加炼器考验的修士均需要自备炼器材料,包括兽皮、兽牙或兽骨、木材、以及一块精铁还有硝水等等。 此事前的最后一次狩猎,程正咏与徐凡都告知其他人,他们打算参加此次收徒考验。孙唐风奇道:“冯道友,你不是有门派么?” 程正咏笑道:“反正炼器门的入门考验之一是学习炼器,之后也不禁止退出。现在好多修士都会趁此来学习炼器。我便是有门派也是不妨的。” 徐凡上下打量她道:“就你这力气也要学炼器?为何非得向炼器门学?” 程正咏任他打量,不同声色,“便如我学习阵法找了钟道友一般,向炼器门学习未必能学到什么门派秘法,但是总比在外面随意找个地方学要系统的多。我虽不想成为什么炼器大师,但是有了系统的教学,以后有了深入学习的意愿也方便的多。” 徐凡点头:“这倒也是。” 程正咏道:“我对这一道完全没有了解。但是看许道友似乎颇有心得,考验中还要许道友多多提点才是。” 徐凡上下打量下她,踌躇道:“提点你倒也是可以的。从这两年看下来,你也算值得一交。不过,我不打算交灵石通过学炼器入门,我会过另一种试炼入门。” 程正咏笑笑,这许道友还是这么直白,有时能噎死人,不过处长了,知道他没有恶意,她也不介意了。 于是约定炼器门考验期间,程正咏与徐凡参加考验,孙唐风与钟凝宁闭关修炼,魏铭直接退出了队伍,据他说是回了家族。 炼器门正式收徒考验的那天,管理收徒的居卫所的后院排起了长队,按照收徒的途径不同排了两队。一队是与程正咏的打算一样,经过一段时间的炼器的学习,选择有炼器天赋的修士收入门中。这些人是要先交灵石学习炼器的,修为不一。另一队不需要交灵石学习炼器,但是与非炼器宗门一样,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验,确定有修仙的资质、悟性才可,大多都有八层以上的修为。幸好此时徐凡的修为已经突破有练气九层了,在这些修士中算是中等。 程正咏排在学习炼器的那一队中。因为这一队不光要报名,还要交灵石,另一队只需报名即可,那一队修士过关速度很快。过了一会儿,她便看到那一队报完名,有三个筑基修士带着许凡他们飞出了云梦城,进入了云梦泽。 程正咏收回目光,很快就轮到她了。交了一百灵石,便进了屋子。从屋子中修士的窃窃私语中得知:此次报名的人很多,会带他们回炼器门中学习炼器之术。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几名炼器门的练气修士进来,“各位,此次考验会在我派的响水丘举行。各位随我来。“ 一众人鱼贯出了屋子,到飞艇前,炼器宗修士道:“各位也停留在云梦城中有一段时日了,当知此物名叫飞艇,乃是我派第二十三代掌门徐泽旭炼制。此物之精妙可称得上空前绝后,各位就是通过这飞艇进入我派。好了,大家一个一个都上飞艇吧。“ 程正咏真实的体会到《魔兽世界》中坐飞艇的感觉,只觉飞艇慢慢升空,云梦城中来往的修士慢慢的变小。飞艇升到一定的高度后,便往云梦泽的方向飞去,渐渐地远离了云梦城。路过云梦泽时,她才感觉到它的庞大和秀美。飞艇穿过云梦泽上空的迷雾时,炼器门修士提醒道:“这雾中的瘴气只有金丹以上的修士才能抵挡,不过各位不必惊慌,飞艇有自带的法阵可以隔绝瘴气。“ 从雾中看去,朦胧可以看到云雾泽的样子,有高大的乔木,也有一片一片的水泽,各种妖兽在其中往来。想来前世消失于千年前的云梦大泽也是这般的瑰丽和生机勃勃。飞了半日才到了云梦泽的另一边。从飞艇上看下去,一片海边浪吹沙滩的风光。其间有修士在此,仔细一看却是另一队考核的队伍。炼器门修士解释道:“他们这一队会把修士送到不同的地方,只有猎取了足够分数的妖兽并且还包括特定种类妖兽的修士才算过第一关。”今天终于不会晚了,扭捏的求票票~~ 第三十二章 炼器(二)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有人拱手问道:“不知我们这一队要怎么考呢?” 炼器门修士道:“这却是不好透露,不过既然要学炼器,想来各位只要炼器的天赋好,总是能入门的。”这话就如同没说一样,但是他态度好,其他修士也不好说什么。 待飞艇进了彤源岛,众人才发现,炼器门之所以建立在这座岛上,是因为此地有一座活火山,从火山中时时喷出零星的火气,远远的便可以看到烟雾缭绕其上。 除了这座火山,炼器门中仍有三座山,想来,这三座山才是修士日常修炼和处理门派事物的地方。 飞艇在炼器门的山门前停下。 然而下了飞艇,炼器门修士却没有领着众人进山门,而是来到山门左边的一座十分平坦的小山上,就是前面所说的响水丘了。可以看到响水丘上建了许多屋子,想来接下来的一个月,便是住在此处了。炼器门修士道:“我们门中修士初学炼器都在此处。待会儿上了山,我会将各位交给管理此处的岑师叔,各位只管好生学习炼器之术便可。”说着便到了管理处。程正咏发现教他们炼器的是位筑基后期修士,发现不了她的体质,提着一路的心才放下了,也暗暗觉得那一百灵石交的值得。 炼器门修士对着这位岑师叔行了一礼:“岑师叔,这次参加炼器考验的修士都在此处了,共一百二十一人,请师叔安排。” 岑师叔点点头:“恩,你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去了。” 炼器门修士对着岑师叔又行了一礼,才径直回了门派。 岑师叔让众人进了院子,道:“我知道每次招收弟子的考验中都会混有别派修士或者不打算入炼器门的散修,我想看看都有那些人?”程正咏四顾,发现没有人上前。可是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隐瞒的,她便上前一步站了出来。接着才陆陆续续又有两个人也站上前来。 一人问:“岑前辈,我是散修,但是并没有决定入不入炼器门。”另一人发现这个解释不会得罪岑师叔,也道如此。 岑师叔点点头,问程正咏:“你呢?也是没有想好入不入炼器门?” 程正咏道:“小辈不是的,小辈是千道宗弟子,仰慕炼器宗的炼器之术,故而趁着收徒考验来学习一番。” 岑师叔道:“哦,你这小辈是千道宗哪位真人门下?” 程正咏道:“小辈没有拜师,只是清泉峰上的普通弟子。” 岑师叔道:“也罢,炼器门的入门炼器之法只是寻常,你们学了也无所谓。我门与千道宗互为友派,你也可称我师叔。好了,你们三人归队吧。”待三人归了队,岑师叔又道:“今日你们先各选一处休息,从明日起来院中学习炼器之术。” 便有千道宗弟子前来引领来此考验的修士选屋子,两人一间堪堪够住。程正咏与另一位名叫褚琴女修同住一屋。 天色已晚,各自收拾好便睡下了。 第二日,众人齐聚院中,岑师叔已经等在院子里了。待卯时一过,开始教授炼器之术。 “炼器之术,始于上古之时。原本修士修行,也是只练习法术,斗法之高低,全凭法术之高低。后来随着修仙之法的发展,才慢慢有了炼器、制符、炼药、阵法、机关这修仙五术。也有了后来的器修、符修、药修、阵修以及剑修、幻修等等各种不同的修炼之道。你们中间有些人以后会进入炼器宗会成为器修,有些人则只是学些炼器之法。无论如何,炼器之术的产生,发展,乃至器修的出现,都是因为法器、法宝乃至飞升之后的修士使用的灵器,都是用作斗法的。可以说是斗法手段的日新月异带动了炼器之术的发展。你们中有的人就算不成为器修,将来修至金丹,若是能自己炼制本命法宝,却比捡现成的法宝,或者请人炼制都要好的多。” “好了,下面便说说炼器的材料。你们中很多人都在云梦泽中狩猎过,取下妖兽的皮、牙、爪子或者其他的一些身体部分卖给别的修士或者商店。这些,包括一些特殊的木材和一些矿石,都是炼器的材料。然而炼器的材料却不仅仅只是这些,有些花、灌木、以及灵液都可以辅助炼器。我们门中的一位前辈曾经说过:我们现今用于炼器的材料都只是一小部分,还有很多等待着修士们的发掘。希望将来你们中也有人能突破固有的思路,发现更多的炼器材料。炼器材料除了可以根据来源分为来自妖兽、木材、矿石以及其他外,还可以根据炼器时的用途分为主材、次材、胶合剂等。其中主材、次材往往都不固定,可能炼制这种法器的主材是另一种法器的次材。” “最后要介绍的是炼器的几种基本法门。炼器之初,首先要处理材料,或是清洗,或是硝制,或是烘干,或是锤炼。做好前期的准备后,才是正式炼器。根据主材的处理不同,炼器的方法也有不同。炼器之法,主要分为两派,一派是熔炼法,将主材熔炼至液态,再根据所炼制法器的形状,制成相应的法器。另一派是自然法,不改变主材原有的状态,只根据所需炼制法器的形态通过锤炼、削制、修补等方法修改主材,以达到尽最大可能保持主材原有特性的目的。万年前,修士炼器都是使用第一种方法,自然法是我派前辈发明的。你等可以选择一种炼器之法修习。” “好了,若是有问题可以提问。” 一名修士问道:“前辈,不知哪种炼器之法更优胜一些?” 岑师叔答道:“熔炼之法毕竟经过了久远的发展,更成熟一些。但是,自然法保持了主材的原有特性,炼出的法器性能更好一些。不过在炼制法器阶段,这点优势聊胜于无,只有炼制法宝了才会有明显的区别。而且,自然法炼制的法器若是使用妖兽身体的一部分作为主材,形状有限,毕竟它要保持材料的原有特性,就不能对主材修改过多。当然自然法经过一万年的发展,在某些地方进行了一些弥补,但是炼制法器的多样性仍是不如熔炼法。” 另一位修士问道:“不知可不可以两种方法都学习?” 岑师叔笑道:“在本次考验中只准学习一种,考验之期可是只有一个月,小心贪多嚼不烂。当然,若是入了我炼器门,自然是可以两种都学习的。” 还有修士问:“请问前辈,不知如何才算通过了试炼?” 岑师叔道:“这件事半个月后才会通知,这半个月只要老老实实学习炼器之术即可。”说完,微笑道:“不过你们中有修士的入门名额却不会等到半月后才确定。”想来有些炼器天赋好的修士,在学习炼器之初便会表现出来,自然就可以提前入门了。 分说完,岑师叔便令四名筑基初期修士分别将学习两种炼器之术的修士领到两间炼器房中,分别教导。程正咏选了自然法,因为她推测,自然法是她的同乡,炼器门第二十三代掌门徐泽旭发明的,结合了前世的知识,想来她学起来更容易些。而且两种炼器之术的差异随着所炼之器等级的提升也会差距越来越大,她不会短视到认为自己不能结丹,修仙之途总要一步一步走过。当然,若是有机会,应当两个都学会才是。不过与她同住一房的褚琴选了熔炼法,多数修士都选了熔炼法。 进了炼器房,大家各选了一处熔炉。一直不愿意进灵兽袋的火蚁小火,从她的头上飞下来绕着熔炼打转。之后的几天只要程正咏进了炼器房,它便守着熔炉不离开,以岩浆为食。指导他们的两位修士看了一眼,大概觉得这么一只小火蚁吃不了多少吧,便没有说什么。但是离开炼器门前,程正咏发现她那个熔炉的熔液比其他修士使用的熔炉里的熔液浅了不止一圈。喝了几天熔岩后,小火就沉睡了,程正咏扒拉它也不醒。 待众修士各自选了熔炉后,两位修士中一位道:“我姓杨,这位姓于,这一个月就是我们两人指导各位炼器之术。” 众炼气修士齐声道:“见过杨前辈、于前辈。” 杨姓修士接着道:“诸位,岑师叔也讲过,不论是学习自然炼器法还是熔炼炼器法都是先要学习材料的处理,那么就请各位把准备好的材料拿出来吧。” 程正咏将事先准备好的材料拿出来,大多是进云梦泽中取得,从四人要卖的东西中扣除的,只有少量是请教过徐凡后购买的。所以这些材料多是兽皮、兽牙、兽骨,加上一些木材,几块矿石。其他人的情况与她类似。 杨姓修士见众人都拿出了材料才道:“诸位也知道,不同的材料处理方法也不同。你们需要准备,兽皮、兽牙、木材、矿石这几种基本材料。材料种类准备不齐的,不管你是与同来试炼的修士换也好,还是到我门的商店买也好,希望明日能补齐。”这章和接下来几章都会有点枯燥,都是我瞎掰的理论知识。 第三十三章 炼器(三)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其次是硝制,多用于皮革类材料。硝制皮毛多使用硝水,现在用的硝水多是用矾石和食盐混合成的。根据所需要的皮革的柔软程度的不同,加入硝水的浓度也不同。在炼器宗,我们将皮革的柔软程度分为了五级,对应不同浓度的硝水,以便初学者掌握。但是皮革的柔软程度除了和使用硝水的浓度有关还受到皮毛的种类的影响,这些都需要你们自己在以后的炼器生涯中慢慢掌握。我要求你们硝制一块柔软程度为五层的皮毛用作以后炼器。” “然后是木材的处理,包括干燥、防火、防水、防腐、防虫。主要是干燥,分为风干燥、热干燥、冷干燥三种,顾名思义,风干燥是使用风系法术干燥、热干燥则使用火系法术干燥、冷干燥则是用水系法术将木材冰冻干燥。这三种干燥的方法各有优劣,你们今后可以自己摸索。至于防火、防水、防腐、防虫,并不是所有的木材都需要经过这些处理,有些木材本身就有这些特性,只要有一两样处理就可以了。处理的方法,目前仅限于涂抹特定的材料。我也要求你们干燥一块木材,有条件的可以试试防火等处理。” “最后要说的是锤炼,矿石的处理方法。一般矿石都是开采出来的,本身带有很多的杂质,只有少量高阶的矿石才会完全没有杂质,这就需要在炼器之前进行处理。除了清洗外,我们还需要将矿石进行锤炼,以去除杂质,甚至可以将凡铁炼制为精铁。我派有位前辈曾经与人打赌,做到了。那些学习熔炼法的道友就是炼器时直接熔炼出杂质的,不需要这一步。锤炼法虽然耗时长,而且要求炼器的修士的力气,但是处理出来的矿材性能更好一些。说到这里,我提一句,没有力气的修士学不好自然炼器法的,明日之前可以考虑转修熔炼法,过时就不候了。”说着看了唯一的女修程正咏一眼:“同时,我也要求你们在这三天锤炼出一块精铁。“ “以上都是主材、次材的处理办法。炼器使用的胶合剂很多,今天没有办法一一说完,但是总的来说也是只有粉末胶合剂与液体胶合剂两种,处理方法就是磨粉和炼液。好了,你们可以开始处理材料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单独询问我和于师弟。” 程正咏从来没有试过自己的力气,不知道大不大。但是她是修士,想来使用灵气,就是力气不佳也是可以锤炼金属的。她就这个问题询问了于姓修士,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那么就不用转修熔炼炼器法了。 头三日,就是给他们处理材料的时间。程正咏先照着炼器门修士给出的皮毛柔软度和硝水浓度的比例处理出毛皮,又用火系法术干燥出一块木头,最后就是锤炼精铁了。 熔炉和铁钻、铁锤都是炼器门提供的,熔炉中的岩浆就是出自炼器门中的火山,考虑到参加考验的都是练气修士,丹田之火还不足以用于炼器。 程正咏提了提铁锤,果然很重,她勉强提的起来而已。她便将灵气灌注到右臂,向铁钻上的精铁块上砸去,精铁块飞过几名修士远远的落了地。好在早有别的修士也出过这种状况,大家都比较警醒,也没有修士抱怨。 程正咏捡起精铁块,放到铁钻上,觉得不能这么砸下去。她本来就比那些男修的力气差些,需要使用灵气才能锤炼,像他们那样慢慢摸索的话,肯定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处理好这块铁。这种自然炼器法是她的同乡带来的,或许前世中有什么可以启发她。对了,这个所谓的锤炼,很像前世看到的打铁。她不禁回忆那些铁匠是怎么打造精铁的:他们往往都着上身,肌肉纠结,有力的右臂抡起铁锤,砸在铁块上。一锤下去会在旁边点一下,卸力。然后又抡起第二锤。有时候会轻轻的在铁块上锤一下,利用铁块的受力不均匀来给铁块翻身。是了,只要控制好力量和受力的区域就不会把铁块砸出去了,而且可以利用头一锤未尽的力量来发动第二锤,这样就要省灵气的多。 她再次将灵气灌注到右臂,学着前世铁匠的样子微微弓着身,以手臂为圆心发力,抡起锤子轻柔但是有力的锤到精铁块上。果然,它没有再飞出去。利用锤子未尽的力气在旁边砸了一下,用反作用力发起第二锤。就这么一遍一遍的锤下去,灵气耗尽时便打坐恢复灵气,灵气恢复了就继续锤,眼见着精铁块越来越小,她也学会了给精铁块翻身。有的修士发现她的锤炼之法很省力气,也学着她这么做。 第三天的时候于姓修士走到她的身边:“你这个精铁块锤炼的差不多了,再锤上一百下就可以了。不过,你的锤炼之法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方法简单,程正咏也不可能捂着,她道:“我从千道宗来此时要途径俗世,我曾见过俗世里铁匠打铁。这个锤炼之法也是从铁匠打铁中来的。” 于姓修士点点头:“你能从中摸索到锤炼之法也算是有悟性了。” 程正咏趁机问道:“我每一锤都是轮圆手臂发力,时间长了便容易酸软,影响锤炼的效果。不知可有改进之法?” 于姓修士笑笑道:“既然手臂发力容易疲软,何不试试用其他地方发力?” 程正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打铁时中心集中右边身体,出力的也是右手臂为主,还有哪里可以出力呢?对了右腿!程正咏只觉眼前一亮,左右腿立于地上,若是小腿发力,力量传递到手臂,然后再到铁锤,那么就容易的多了。 第三天日落时,大多数的修士都准备好了杨姓修士要求的主材,只有几名修士没有准备齐。对此,杨姓修士道:“没有准备齐的修士是不会选入我门了,可以明日乘飞艇离开。不过,若是想继续学习炼器之术也不是不行,就需要你们自己抽时间把材料准备好。明日离开的修士来此登记。“ 有修士问道:“若是明日离开,交的灵石可否退还?“ 杨姓修士冷笑:“你们交灵石学习炼器,明日离开的修士是自己学不下去了离开,怎么可能退还灵石?“ 程正咏发现有几个打算明日离开的修士打消了主意。只有一名修士材料准备的实在差了太多,难以补上,不知道他会不会离开? 第四日,由于姓修士教众修士缝制乾坤袋。乾坤袋由兽皮所制,不同的兽皮制作的乾坤袋容量不一样。乾坤袋用一块兽皮叠起来,接口处用各自准备的兽筋缝起来。于姓修士道:“之后可以将缝线处粘合起来,绘上法阵就可以了。粘合的方法不一,你们可以来我这里取粘合剂。“程正咏没有用粘合剂,前世时她曾见过有用烧了火的铁条封口的,便将火灵气集中到右手食指与拇指之间,轻轻来回捏过缝线,就粘好了。几个打起铁来舞舞生风的男修对制作乾坤袋简直是一筹莫展,好不容易才做好了。 第五、六日由杨姓修士教用兽牙或者兽骨做匕首。程正咏用的是徐凡当日托她卖的冰火狼牙。按照杨姓修士要求,程正咏先将兽牙借助熔炉沿着它原有的形状略略修饰,然后加上胶合剂给匕首开锋,她觉得熔炉里的熔液过于暴躁了些,而她本身就有火灵根,便将火灵气集中到手上,一次一次抹过预计的刷过胶合剂的锋口,结果果然比其他人借助熔炉做的好些,只是耗时要长的多。加上她做的是双匕,最后一个才完成。匕首的握手用了一截火棕木,两者正好合适。 第七、八两日又是于姓修士教做木鸟。木鸟像是木隼的简化版,制作木鸟的方法混合了一定的机关术,虽然他们不会机关术,但是只需要按照配方做便可了。制作木鸟,需要将木头削成各种部件,然后再组装起来。在木鸟的肚子里放上灵石,便可以用神识控制它飞行了,基本上没有什么用。但是做成了大家都很高兴,加上众位参加考验的修士年纪都不很大――一般门派的入门试炼都有年龄这一关,都很开心的让它们比着飞。其中程正咏的木鸟做成了翠鸟的样子,飞的最快。 第九、十、十一日,杨姓修士教众修士炼制一把铁锤。程正咏便想趁此炼制一把炼器锤,很多估计自己选不上的修士都和她有同样的想法,离了这里,再找一个有熔炉、有器具的地方炼制一把炼器锤就不那么容易了。杨姓修士想来也考虑到了这个,公布了一张炼器锤的配方,供程正咏等人选择。她拿出前些日子锤炼好的精铁块,扔进熔炉里煅烧一会儿后,运起控物术放到铁钻上,抡起锤子便开始敲打。反复锤打后将精铁块炼制成圆柱状,装上榆木的柄,再使用胶合剂令它可大可小,并具有其它的效用,这件法器就炼成了。继续枯燥的瞎掰知识,明天就没有这个了。 第三十四章 炼器(四)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第十二、十三、十四日,杨姓修士拿出了几种配方,这些配方都需要混合几种炼器材料,而不是像前几日一样比较单一。程正咏选了一个炼制阵盘的配方,这个配方需要的五行材料,正好她都有。先用桦木做基盘,然后镶上精金矿做金、龙柏树的树干上的木头做木、一块水精做水、熔岩做火、黏土做土。再在其上刻上相应的刻度和阵法,这个五行阵盘就做好了。 第十五日,众修士又聚在管理院里。岑师叔道:“在过去的半个月里,各位已经学到了基本的炼器之法,也在我门的修士的帮助下炼制了一些法器。现在,我宣布真正的考验:在接下来的十五日里炼制一柄中阶的法器。这件法器炼制成功后交到我这里来,由我评定各位是否适合我炼器门。好了你们可以去准备了。” 程正咏虽然没有入门的压力,但仍是希望能炼制出一件好的法器,作为这段时间学习的成果。看看剩下的材料,最后终于决定结合她前段时间学习的阵法,炼制一件防御法器。 程正咏的的法器交的不算早,也不算晚,在倒数第三天交上了,主要是琢磨那个自动产生防御罩的法阵花费了不少时间。在这之前已经有一些修士达到了要求入了门,也有的炼出了法器,但是却没能入门的。 程正咏将一只木质的古朴发簪双手奉给岑师叔,岑师叔感兴趣的拿起来看看:“是防御法器么?不错,防御法器要比攻击法器难炼制的多,你的炼器之术也算小成了。”说着对着发簪施了个火球术,遇到发簪张起的防御罩一部分反弹了,一部分吸收了。他点点头:“达到中阶上品了。可惜你已经有了宗门。” 程正咏压抑住得到赞誉的兴奋,躬身道:“晚辈鲁钝,当不起师叔的称赞。何况这次考验中有不少修士做的比晚辈好多了,晚辈该恭贺炼器门收得佳徒才是。” 岑师叔笑笑,道:“你明日可乘飞艇离开。我会传讯值守此处的弟子,你今日可以在我门中转转。” 程正咏施了一礼:“晚辈正想见识一下炼器门。” 程正咏下了小山,直奔炼器门坊市。无论是火山还是其它三座山都是炼器门的宗门重地,她自然不会不识趣的要求参观,不过宗门下的坊市总是值得一逛的。这里虽然不像炼器门中的经法阁一样收集了中州大陆上的最多最好的炼器配方,以及各种炼器法门,但是相对于炼器门外来说也已经是很多了,而且她学的是自然炼器法,想来别处难得有这种炼器法的配方。她的目的就是希望能买到尽量齐全的炼器配方。 程正咏进了炼器门的商铺,让掌柜给她找来炼器配方。掌柜直接搬出两本兽皮书,问道:“道友是来进行入门考验的吧,怎么不等入了我们宗门,再去经法阁抄些,不是比在我这里买要便宜的多?” 程正咏道:“我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入炼器门,想到这里的配方最全,所以想收集一些。” 掌柜了然道:“原来如此,不知道友学的是那种炼器法?宗门中有规定,不是所有的配方都是能卖的。” 程正咏道:“你们门派中的机密配方我自然是不奢望得到的,你只管把能卖的找出来吧。我两种都想要。” 掌柜将两本书推给她:“这是我派前辈编纂的两系法器配方,都是可以卖的。”程正咏翻了翻,果然,自然炼器法起步晚,配方也要比熔炼炼器法少很多。 程正咏又问:“不知还有没有可以卖的其他配方?还有炼器技巧的书有没有?“ 掌柜摇摇头:“能卖的配方都在这里了,其他的配方,就是我派修士也只能在各自师尊和经法阁中学到的。至于炼器技巧的书也有两本,你等着。”说着找了两本兽皮书出来。 程正咏确认过后问:“不知一共要多少灵石?” 掌柜道:“若是我派修士都有九折的折扣,道友自然是没有的,一共四百二十块灵石。” 这要价不算贵,但是也基本上是她的全部身家了,她忍痛付了灵石。又向掌柜搭讪:“不知除了常用的炼器材料,你们这里有哪些不常用的,我新学炼器,想见识见识。” 掌柜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的灵石已经掏干了,便道:“反正你也不够灵石买了,不如去门派弟子摆摊的地方看看,那里也有好多材料,还可以向他们买一本《常用炼器材料大全》。” 程正咏果然在摆摊的地方见到有修士叫卖这本书,也见到了许多稀奇的材料,包括火蚁磨的粉,药草炼出的汁液,柠木的浆汁,连一些特殊的湖水都有卖的。 回到云梦城中,程正咏给钟凝宁发了传讯符,告知他们师兄妹她试炼回来的事。过了几日,徐凡也回来了,带来他已经被炼器门收入门墙的消息。程正咏原本以为他入了门便不会再和他们入云梦泽了,哪知他一回来就催着要做任务赚灵石。想来也是,她作为门派修士还不是要做任务赚取灵石以供修炼。 几人仍是在万事屋碰头,孙唐风和徐凡去看任务屏,程正咏便拉着钟凝宁向她展示自己炼制的乾坤袋、匕首、木鸟、阵盘和发簪。钟凝宁对木鸟和阵盘尤为感兴趣。程正咏道:“这个木鸟只能指挥它飞行,没有什么大的用处,又不能神识绑定,你若是喜欢我送给你玩。” 钟凝宁道谢接过,仔细看看:“这个阵盘炼的很不错,五行也凝实。” 程正咏得意道:“可惜只是第一次炼制,还有不足之处,只是个低阶法器,不过我自己用用还行罢了。你看我的发簪,教我们炼器的岑师叔说了,是个中阶上品的防御法器呢。不过多亏了你教我阵法,不然我可炼不出。”说的得意洋洋的。 钟凝宁接过发簪看了看:“样式也大方,不如送给我?” 程正咏犹豫了一下:“好吧,就当谢你教我阵法了。我帮你簪上吧。”说着将发簪插到钟凝宁的发上。她们两人不像别的女修,头上有许多花样,都是只绾了个道髻,插了一根簪。 这时,徐凡走过来,拿了那一对匕首,仔细摸了摸锋口,道:“想不到你也有些炼器的天赋,学的是自然炼器法吧?” 程正咏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学的是自然炼器法?这种炼器之法炼器门以前也少有外传的。” “我家先祖以前学过,传给了我。”徐凡难得一笑,却让人感到分外难过。 接了任务,几人便出了云梦泽,一路上程正咏都在表达她对徐泽旭的滔滔不绝的仰慕之情,从他规划了云梦泽到他建立了云梦城,从他炼制的飞艇到他发明的自然炼器法,从他辉煌的一生到他狼狈的死去,还把她从市政厅的资料中总结的生平念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所以说,老老实实的炼器,娶一个老婆就够了,肯定不会发生后来泄密的事,这就是老婆多了的后果!” 钟凝宁被她逗笑了:“这怎么是老婆娶多了的后果?那些侍妾都是修士,怎么能做出那样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呢?” 程正咏狡猾的眨眨眼:“怎么不是老婆娶多了的后果?他娶了这么多的女修,他将这些无欲无求的女修变成爱着他女人,而女人一旦多了就会有矛盾,有妒忌。一个妒火中烧、因爱生恨的女人谁也料不到她会做些什么。我看那个女修未必不是想要与徐泽旭同归于尽。” 孙唐风凑趣:“看来女人还是惹不得的。” 程正咏斜了他一眼:“放心,女修惹得。只要你不要惹她动情又始乱终弃。”说完又叹道:“徐泽旭这一生是悲剧的,被自己的女人背叛死去,但同时他也是成功的,多少元婴道君都不能像他那样万年、十万年的被修士铭记,只要提起云梦城,只要提起自然炼器法,甚至只要提起炼器门,所有人都不能忘了他。就算那场纷争中活下来的人怎么歪曲历史,也不能否认他的功绩。” 一直都沉默无言的徐凡看了她一眼道:“没想到你竟是个难得的明白人,你不相信那段生平介绍里的,炼器门无力维护徐泽旭的话?” 程正咏道:“相信不相信又有什么重要的。他的功绩,永远都没有人能抹去。就算那些人害了他又怎么样?到他们被遗忘时,徐泽旭还记在亿万修士的心中,这就已经是最大的报复了。” 徐凡瞪着她看了半天。或许这个徐凡就是她的同乡的后代,或许不是。但是就像她说的,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在那些人死后一切都已经有了定论,不需要后人再做些什么。 在没有灵石的鞭策下,程正咏终于对进云梦泽做任务积极了一些,好在孙唐风师兄妹都在前不久修至了十层,现在正在冲击十层圆满。徐凡在参加试炼前就有了九层的修为。虽然他们只有四个人,但是两个十层一个十一层一个九层,在云梦泽的最外圈也基本没有什么危险,也不怕有人打主意。又提到了徐泽旭的生平,他在本文中会是一个常常出现,但是已经死去的重要配角,话说当初写他的生平的时候写的我好爽啊,特别是他最后走了流流线,死去了的时候。ps:今天一觉睡到九点半,时间晚了,但仍是拦路求票票~~ 第三十五章 匆匆出城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半年后,炼器门要举行宗门小比,徐凡离队准备参加,这也是他加入炼器门的重要原因之一:筑基丹的发放。程正咏继续开始了在云梦城各个地方的闲晃,也借炼器门的地方炼炼器。一段时间后终于晃不住了,又找了孙唐风师兄妹两人组队去云梦泽。这次只有三个人,实在太少了些。果然,三人在杀一只三阶寒冰蟾的时候被围攻了。 对方一队有七个人,修为从练气七层到练气十层不等,好在练气十层的只有一个。三人自认为在云梦泽中来往已有将近三年,应付的了这一队人,便不想向在此历练的师叔们求救了。一般在云梦泽中除了炼器门的门派修士都是筑基期的,只有他们三个各有各的原因,是云梦泽中少有的别派练气期的门派修士。 钟凝宁转动阵旗,原本为对付寒冰蟾摆下的防御阵立刻就启动起来,三人在阵中不惧攻击。留下那七人应付寒冰蟾。钟凝宁又在防御阵外布上隐匿阵、迷踪阵,程正咏与孙唐风出了内层的防御阵,趁着他们在对付寒冰蟾时突袭。程正咏一出飞梭,便了结了那个七层的修士;孙唐风也一出灵剑便重伤了那个炼气十层的修士。 剩下的六名修士分了两波,三名修士牵制寒冰蟾,此时它已是垂死挣扎。另外三名修士攻击法阵。程正咏与孙唐风配合杀了那名十层的修士,剩下的修士见领头的死了,纷纷四下逃命。 但是钟凝宁早布下了法阵等着了。四人入了阵,只有一名修士逃脱。杀了困在法阵里的四名修士,三人分了法器、灵石和丹药,剩下的寒冰蟾和材料仍是交给程正咏卖。又一把火烧了那些修士的尸体。程正咏皱眉:“可惜跑了一个,不要找来筑基修士寻仇才好。” 孙唐风不以为然:“不过是些打劫的修士,能有什么筑基修士寻仇?跑了就跑了,下次遇到再杀了就是。” 待跑完这一趟任务,回去云梦城时,程正咏便把修为压到了炼气九层。交完任务回家时却发现有个筑基初期修士在租住的洞府附近徘徊。他接到了传讯,便藏了起来。程正咏估计那张传讯符上便是她已经回来的消息。她此时神识强度等于筑基期的修士,所以笃定这个修士没有见过她,后面也没有人跟踪,便装作路人的样子,从租住的洞府门口走过,直奔孙唐风师兄妹的院子。以她的神识强度,隐藏的修为便是筑基中期修士也发现不了。 他们这里倒是没有修士来,估计是这两人常常穿着门派服饰,一般门派服饰不仅是一件防御法器,同时是身份的象征,那个筑基修士不敢动手。而她不愿让人认出是那个千道宗的程正咏,自从出了家族就再没有穿过门派发放的衣服了,从来都是一身布衣,连法器都不是。那个筑基修士以为她没有宗门,所以才敢设伏她。 敲了敲院门,孙唐风开门看到是她,奇怪道:“不是刚刚分开么?有什么事也可以用传讯符呀?” 程正咏不理他直接挤进了院子,进了堂屋。此时钟凝宁也出来了,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程正咏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了,才道:“上次我们杀的那帮修士,果然有筑基修士找来了,正在我院子门口设伏我呢。” 孙唐风看着她这幅不请自来的样子,双手抱胸:“好歹你也是千道宗弟子,怎么怕成这样?” 程正咏瞪他一眼:“不到万一我不想暴露我是千道宗弟子的事,反正这里我也差不多呆了有三年了,离了这里去别处也好。你们不是也快练气十层圆满了?快要回门派了吧?总之,不要再进云梦泽了,最好与门派商铺也联系联系。” 钟凝宁也坐了下来,给她添了茶水:“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我们都省的。” 程正咏拿出这一次收货的乾坤袋和以前没有卖出去的东西,道:“这些拿到外面去比这里要有价值的多,我就用灵石补给你们了,你们估个价吧。” 孙唐风扫了一眼,道:“一共给我们一百七十块灵石差不多了。” 程正咏付了灵石,拿出几张传讯符:“你们以后去千道宗便来找我。”又拿出几张道:“这些给徐道友,其中一张是道别的符。” 钟凝宁收了符,也拿出几张:“这是我和师兄的,你若是有机会去千机派,也来找我们。”又有一些水、木属性的阵签:“知道你这两种做不好,这些都是给你用的。” 程正咏又拿出洞府的禁制玉牌托他们两个月后帮她结束租赁,修士的贵重些的东西都是带在身上,她遗落在这个临时洞府里的只有一套茶具,是最初从家中带出来的,她虽然可惜,但也只能放弃了。 最后,她借钟凝宁的屋子换了一身襦裙,请她帮她梳了个适合这件襦裙的发式,出了孙唐风两人的院子,便直奔云梦城外而去。 程正咏在云梦城中混了两年,渐渐磨光了二十年修仙养下来的气质,在她可以收敛之下,再也没有修士能一眼看出她是门派修士了。经过两年的修炼,她的敛息之术已经练到了中阶。她把修为压制到练气八层,又换了一身衣裙,匆匆运起轻身术来到云雾镇。 在云雾镇中的客栈中投宿了一晚,夜间一边打坐一边放出了神识,隐约听到客栈的大堂中有修士在打听一个练气十层的女修。程正咏做好准备,随时应付有人来敲门。 果然,没一会儿就听到敲门声。程正咏开了门,门外是几名练气六、七层的修士。她不耐的问道:“各位道友,这么晚敲门可是有什么事?”虽则她是被追捕的一方,但也不能表现的太畏缩了,反而是强硬和无赖点,更符合她此时的散修身份。 一名练气修士越过她,朝屋子里左右看看,道:“没有什么事了,打扰道友了。”说着就要去敲下一间客房。 程正咏翻了个白眼,缩回了屋子,关上门,仍是用神识关注他们的行动。 因为这云雾镇紧邻贸易之城云梦城,常常有许多修士从这里经过,特别是不能借助法器飞行的练气修士,他们常常要在云梦镇的客栈中住上一晚。程正咏所在的这个客栈是聚集修士最多的客栈,甚至偶尔会有筑基修士住在这里。这些修士大多是散修,桀骜不驯,可不都像程正咏所表现的不耐而已。 果然,程正咏通过神识看到那几个敲门的练气修士被一间客房里的修士直接扔了出去,好不狼狈。一名敲门的修士叫嚷道:“我们是依附炼器门的吕家,你也敢在炼器门的地盘上动手!我告诉你,我们家的筑基长辈今日就在镇里!”说着便要跑下楼去。 他不说便罢,既然已经说了,客房里的筑基修士岂能让他这么跑了?他又被抓了起来。筑基修士道:“你一个练气修士也敢对我无礼,我倒要看看你那筑基长辈来了有能有什么话说。”其他的来敲门的练气修士一哄而散,想来去找那个带队的筑基修士了。 程正咏没想到一个云梦泽里的打劫的修士而已,先是让筑基修士在她的住处设伏她,现在又摇身一变成了炼器门的依附家族的修士。也不知入没入炼器门,想来是没有的,不然不会只有他的家族这么一点动静。但是这个资质不佳的修士想来在家族中也有些地位,出动了这么多人来为他报仇。 刚想到这里,有一位筑基修士上了楼,直奔那个挟持了敲门修士的客房。先是行礼寒暄道:“不知道友贵姓?家中晚辈不成器,得罪了道友,万望见谅。” 客房中的筑基修士松了手,一推被挟持的修士:“我一介散修可不敢与你们家族修士互通姓名,令家还是好好教导一下家中弟子为好,不要放了出来,却连点长幼尊卑都不懂。” 程正咏分明“看到”那名家族筑基修士的脸皮抖了抖,压着刚被放回去的练气修士给客房中的修士行礼:“还不快谢谢这位前辈的教导!”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的。 客房中的修士拦道:“不敢受他这礼。我这个散修也只求不要再来打扰我便罢。” 筑基修士松开了那名晚辈,咬牙道:“那就不打扰了。”说着退出了客房,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名晚辈道:“回了家族自己去领罚!”又吩咐其他修士继续敲门找人。 有其它的修士问道:“族叔,您也是筑基修士,为何任由那名修士夹枪带棒的?” 筑基修士道:“这些散修修到筑基的没有一个好相如,况且本就是我们的修士做的不对。别忘了,我们今天的目的是来抓那个跑掉的女修!” 程正咏估计没有找到她还得再找一遍,不由暗暗警惕。但是或许是得罪了筑基修士,那些吕家修士没有再敲门。 第二日早上,程正咏思量了一下,吕家肯定会让人堵着云雾镇的进出口,这时候出镇肯定会引起怀疑。不过总不能再回到云梦城中,那样等于是等着吕家的来抓,除非使用求救符或者向门派商铺求救。不知怎么的,程正咏就是想试试用自己的力量逃掉。而且,就算这时有宗门里的筑基修士出面处理,又是那名练气修士抢劫在先,但是为了和炼器门的友派关系,难保不会让她失点血。所以,她今天一定要出城。 程正咏先去了马车行租车,这里的凡人已经习惯了有修仙者光顾他们的生意,他们也乐意接待修仙者,因为他们一般出手都很大方。程正咏这次还是选了个年轻的看起来经验不多的赶车人。在这一章里,程正咏表现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不得不说这很大程度上是穿越的影响,我觉得我遇到这种情况也觉得自己可以应付,主角定律嘛,不过她会受到教训的!再次拦路求票票~~ 第三十六章 不死不休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马车出镇时被拦了下来。听到一个声音道:“车里的道友,请撩开帘子给我们看一下。我们吕家正在找一个杀了我家弟子的女修。”这吕家修士吃了昨日的一顿教训,今日倒是客气了许多。 程正咏撩开车帘,嘻嘻笑道:“可看清楚了我可是杀了你家子弟的女修?”她穿着一身端庄的襦裙,但是这番做派却与端庄没有半点关系。正好昨日扮演了冷漠的散修,今日便换个风格。 不出她所料,检查来往修士的吕家众修中混了那日逃掉的那名修士,被夹在期间,看起来有些落魄,想来是被迁怒了。她早就用了曾经发现的几种颜料,略略修饰了脸型和眉眼――这都是前世带来的本领,加上她整个人的气质的改变,相信那个见过她的修士也认不出她了。 果然见那名逃掉的修士摇摇头,她便被放行了。 车夫一路赶着马车,带着她往北面千道宗而去。走了半日,程正咏却对车夫道:“转头往西去。” 车夫奇怪道:“仙子不是要去陈国么?怎么又要往西去?” 程正咏冷冷道:“我有些事先要去趟西山。你只管赶车,金银少不了你的,其他的理它做什么?” 车夫本就是担心许诺的金银。既然金银照给,路线却要短上许多,正是求之不得。 话说那吕家,死的是家主的血缘晚辈。和程正咏一起杀人的是一对千机派的师兄妹,他们家修为最高的也只是筑基后期,不敢动孙唐风两名修士,所以才兴师动众的来抓她。因为仅仅只是抓一个练气修士而已,所以只派来一名筑基初期修士带着一队练气修士。头一日,听道安插在云梦城各处来报程正咏回了万事屋交了任务。因为云梦城中不许私斗,加之估计她会回租住的洞府,筑基修士便在她的洞府处埋伏,想悄悄将她掳走。没想到这名女修竟然发现了,根本就没回洞府。筑基修士为防她逃掉,只好分了几名修士盯着云梦城,他自己带人连夜赶到云雾镇,询问马车行。令练气弟子去几家客栈找。只在他追连夜出城的修士那么一会儿,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晚辈就得罪了筑基修士。 接下来几日堵着出镇和进云梦城的出入口也没有逮着那名女修。从云梦城入云梦泽的出城口也没有看到那种相貌那个修为的女修,想来也没有借入云梦泽逃走。这么一来,筑基修士就认为她很可能仍在云梦城中,这就为程正咏的逃跑赢得了时间。 修仙界女修较男修少的多,散修聚集的云梦城中的女修就更少了。这么守了十来天,见过的女修也只有百数人,那名筑基修士基本可以肯定那个女修已经出了云梦城了。他眼见完成不了任务,要受到家主的责罚了,便将当时逃走来向他们报讯的修士提来询问,却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他思来想去,发狠道:“你最好仔细想想,找不出哪个女修是,最好也要找出哪个女修最像。否则,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在生命受到威胁时,这名修士也只能将前后百名女修一一仔细回忆,最后道:“最像的应该是在云雾镇第二日一早出镇的风流女修。” 筑基修士点点头,那么就是三号了。他暗想,幸亏他早有准备:家族中有一样追踪法宝,传是许掌门炼制的,可以追踪百种不同的子标,而他吩咐将这百种子标分别粘到了这百名女修的衣服上。修仙界可不像凡世,修士们一般并不经常换衣物,想来还可以追踪。 他取出这件法宝,输入灵气,果然见那女修在往西山的路上。带上练气修士会影响速度,他便一个人祭起飞行法宝追去。 日夜兼程走了半个月,程正咏估计吕家修士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便弃了车,令车夫仍是赶车去西山,她却抹掉了脸上的修饰,换了门派装束,挂出门派身份牌,又绾了个道髻,插了根自己炼制的防御木簪,最后将修为显示为筑基期,开始用纸鹤赶路。 飞鹤是有使用次数限制的,所以最好不要走走停停。程正咏自使用飞鹤起,便一直用灵气控制飞鹤飞行。这纸鹤毕竟是给筑基修士用的中阶符?,所耗费的灵气对筑基修士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她来说却有点多,不得不一直靠补灵丹恢复灵气。 筑基修士追到他那日从法宝上看到的地点,再使用法宝查看时却发现那名女修已经换了衣服,法宝已经指示不了她的位置了。但是只有两天,想来她也走不远,筑基修士便开始沿途四处搜寻。 不久便发现了那名车夫,但是车中却没有修士的灵气波动。他在车前停下,问道:“车中的女修呢?” 车夫见他从空中落下,言辞严厉,不由瑟瑟发抖:“三日前那位仙子就独自离开了,只吩咐我继续赶去西山。” 筑基修士也不难为他,问道:“那名女修往哪个方向去的?” 车夫往南一指,道:“南方啊,那位仙子说是有些事来不及了,她一个人先赶过去,让我到了西山再送她回长山。” 筑基修士心道:这个女修倒是挺会胡诌的,又善伪装,还是得小心为是,不能让她再跑了。 程正咏飞了五天,已经用神识探的后面有筑基修士追来。见前面有一处山谷,急急驱动纸鹤便要落下,找一处藏起来。 筑基修士按照车夫指的方向,往南找了很久也没有发现女修的痕迹。想到她的狡猾,肯定如出云雾镇一般又换了个方向,这才多花了一倍的时间找到了一名女修。 程正咏的纸鹤虽然号称是有筑基修士的速度,但是由她这名练气修士使来,速度到底差了许多,这才会被追上。 程正咏下了纸鹤,便找了一处山洞藏起来,设下了隐匿阵与防御阵,期望这名筑基修士不要看出来。 筑基修士找到她时,正见一名千道宗筑基女修,盘在阵中打坐。她见到筑基修士,面上不悦道:“道友先是急急追赶我,现在又满山搜寻我,莫非是想打劫?我千道宗弟子也不是好惹的!”说着捏出几张符?,做出一副符修的样子。 筑基修士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她,道:“道友此言差已,我只是在找一名练气女修罢了。道友若是看到不妨告诉我。” 程正咏蛮横道:“练气女修?没看到。便是看到了,我又为何要告诉你?” 筑基修士虽是有些怀疑,但仍是客气的道:“这名练气女修杀了我家一位子弟,道友看到万望告诉我。” 程正咏却有些漫不经心:“好说。既是如此,我若看到了,告知你便罢。” 筑基修士继续试探:“不知道友是哪位真人名下?” 程正咏瞟了他一眼:“智善真人。怎么,道友又不需要去追寻那名女修?” 筑基修士退出了山洞,程正咏正要松一口气,又见筑基修士面目狰狞的回来了。他用手中的玉如意指着程正咏道:“差点又叫你骗过了!你还是不要再反抗,乖乖跟我回去领罪吧。” 虽是生命受到了威胁,程正咏还是有些好奇,她装作愤怒的样子,“我本就是千道宗女修,哪里骗你了?道友还是说个明白为好!” 筑基修士狞笑:“虽然不知你为何能将修为显示为筑基初期,但是你的手段还是练气修士,这是骗不了人的!”程正咏心知他指的是纸鹤的飞行速度。 程正咏恼羞成怒:“我就是全靠嗑丹药提升的修为又如何?我们千道宗不差灵石,我嗑得起,你管的着么?”丹药在修行中使用普遍,但是也不能一味的用丹药提升修为,否则少了外界灵气的冲刷,经脉就会比同阶修士窄,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使用法器、法术威力不足。所以,她才有此一说。 “这也可以解释你的飞行速度。但是你既是智善真人的弟子,又吃的起丹药,不缺灵石,为何用的法阵却只是个练气期用的低阶阵?” 程正咏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坏了,立刻又要胡诌个原因。但是筑基修士已经从她那一下停顿中都看出来了,动了动手中的玉如意道:“是不是筑基修士,也不是靠说的,动动手就知道了。”说着就要扔出法器。 程正咏抽出头上的发簪,扔了出去。这根发簪与她送给钟凝宁的类似,是她后来在云梦城中借炼器门的炼器房炼制的,比钟凝宁那只还要好些。 这只发簪挡了筑基修士一击就断了,程正咏趁此跑出山洞。先发出求救符,然后一边扔符?,一边连连扔出几只盾牌――也是她在云梦城中炼制的――抵挡攻击。符?的攻击效果不佳,防御法器也只能堪堪抵挡住。 筑基修士没想到她真是一名门派修士,但是他肯定她不是千道宗的弟子。若她是千道宗弟子,当日便可在云梦城中求救同门,哪里需要等到现在? 程正咏心中其实也在暗暗后悔,当日就该到门派商铺中寻求庇护,而不是逞强。一直以来,她虽是修为低微,表现的也算谦逊,但是面对此界修士时,总是有种优越感,就是面对修为高于她的修士时也缺乏真正的敬畏。这次,她也是盲目的觉得可以逃过,不能不说是这种心理作祟。当日在云雾镇中发现不对就该回云梦城中求救的! 经过她几次欺骗,想来就是摆出千道宗弟子的身份,给他看了身份玉牌,那位筑基修士也不会相信。便是信了,也不会放过她,这必然是一个不死不休之局。我看的不管是修仙,还是别的升级类的小说,作者给主角安排大追杀时往往都是差距特别大的那种,然后让主角各种奇思,各种爆发,然后看的特别爽。在我这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没办法,主角虽然有穿越人士的优越感,却没有相对应的实力,她就是个成长中的废柴,来个金丹修士她就死翘翘了,摊手~~ 第三十七章 绝灵山谷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练气修士到底是差了筑基修士一个大境界,她手中的防御法器也不是无限的。一边防御一边后退一把一把的符?被扔了出去,很快还是被筑基修士打伤了。程正咏吐出一口血,转身放出纸鹤。 筑基修士见她要跑,冷笑一声也上了飞行法器,一边追一边攻击。 程正咏吞了一粒小还丹,几颗补灵丹,吐出一口精血,驱使纸鹤尽快的飞行。虽然这里不靠近灵脉,附近很可能没有千道宗的师叔在此,但她只能这样指望了。虽然可以传讯回门派,但是一来距离太远来不及;二是除了大伯和堂兄,师门里也没有谁会为了她一个练气修士特地赶来此处。 筑基修士见她用精血喂那纸鹤,速度猝然提升。想到这个女修诡计多端,情急之下,直接扔出玉如意,砸到了她的身上。程正咏本就受了伤,被这一砸,直接就昏了过去,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的坠入了山谷中。 筑基修士按下法器,便要下山谷去寻她。但是下到一定距离后,发现罡风猎猎,灵气混乱,他拿出防御法器抵挡,竟也不能平安下到谷底。只好在山谷边守着,以防万一那名女修有什么办法上来了。 过了一天,来了一位筑基修士,向吕家修士问道:“道友可见到一位练气十一层的千道宗女修?”门派发放的求救符,千里传讯符上都会有该弟子的基本信息。 吕家修士一惊,莫非那名女修真的是千道宗修士?只是她为何当日在云梦城中不向门派师叔求助呢?他感到不能理解。但还是否认道:“我今日才到了此处,没有见过你说的那名女修。” 千道宗修士却把他的吃惊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道:“哦?那么道友是为何到此呢?这里可没有什么灵气。” 吕家修士一指山谷道:“我偶然发现这山谷中罡风颇盛,以为会有什么宝物,那知根本下不到谷底。” 千道宗修士很感兴趣:“是吗?那么我们再下去试试。”若是那位师妹掉入了山谷中也要下去将她捡起来。当然,如果真有宝物那就更好了。吕家修士既然说自己是来寻宝的,自然不好拒绝。 千道宗修士带着吕家修士试了试,果然还是抵挡不住罡风,只好放弃了,他推断程正咏已经死在罡风里了。千道宗修士厉色道:“我派师侄既然发了求救符那么就不会离开。道友正好在我师侄失踪处,少不得要请道友走一趟了。 不说这千道宗修士怎么向云梦城中打听,又怎么要求吕家赔偿。程正咏此时在谷底却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她可没有有些女主的好运,有一只聪明的灵宠为她摘来疗伤灵草。她唯一养的灵虫小火只能在她身边焦急的飞来飞去,却没有办法。当日在云梦泽中她的灵虫被逃走的那个修士看到过,为了伪装,她自然是将小火收起来的。但是在掉入山谷中时,她唯恐自己这次会死去,小火也会一直被困在灵兽袋中,便将它放了出来。 程正咏身上的伤,有开始时筑基修士打出来和砸出来的,还有经过罡风层时刮伤的。幸好千道宗弟子福利好,每名修士三套的门派弟子服也是不错的法器,加之她在云梦城三年也得了一些宝物,其中一件就是穿在里面的法衣,又在脖子上挂了自己炼制的防御玉牌。总之,她知道要与筑基修士斗法起,就将能挂在身上的防御法器都挂上了,这才保住了她一命。 谷中灵气充裕,程正咏就这么趴在地上一个月,也慢慢的好些了。终于有一日她醒了过来,虽然不能动,但她控制神识开了乾坤袋,取出了丹药瓶。小火还是一颗卵时就喝了她那么多血,唯一看的到的好处就是与她心意相通。在她的指挥下,用六只小爪子颤颤巍巍的抓了一颗比它还要大的小还丹,喂给了她。吞了一颗小还丹,她又晕了过去。之后连着几天,小火都自动自发的天天给她喂丹,有了小还丹的药效,她的伤势也好的快了些。又过了几天她便真的醒来了,可以坐起来打坐疗伤了。 程正咏内视了一番,发现虽然灵气纠结,但丹田还是完好的,这要多亏了筑基虽然失败,但是对经脉和丹田的改造已经完成了。这也是她虽然昏迷着,但是能缓慢的从外界吸收灵气修复身体的原因。但是经脉没有丹田那么强韧,破损的厉害,骨骼也有几处断裂。 程正咏先控制灵气恢复骨骼,这是最容易修复的伤,然后慢慢的滋润修复经脉。又花了一个月才好的差不多了,灵气也运行如常。 程正咏这才有心思打量这山谷。山谷处在三座山之间,也被山挤成了三叶草形。也不知被谁深深往下挖了数十尺,整成了平地,不知原来是用作干什么的。但是现在已经年代久远了,山谷里长满了杂草,混杂了一些灵草,年份从几年到几百年不等,程正咏甚至发现了一株上千年的灵草。她一边将灵草收入玉盒中,一边带着小火四处寻找出路。山谷里竟连一只妖兽都没有,只有一些小动物。 但是找了一圈,还是只能借助纸鹤飞出去。她试着连连贴出蹑空符,腾空了十几尺,便被罡风压制住了。令小火飞上去也不行,那次在炼器门里喝饱了熔岩后小火便一直沉睡,醒来后就进阶了,成为了二阶妖兽,它还没有成年,想来长大后也能成为三、四阶的灵兽,但是对付这罡风还是差了些。看来想要出谷,头一个要解决的就是罡风。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位吕家修士才没能抓住她,这罡风竟然是福也是祸了。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暂时按下,专心在谷里养伤和寻找出路。 程正咏每日花些时间打坐疗伤,其他时间就一边摘灵草一边沿着岩壁探索山谷。一日在北边的叶子处发现了一处山洞,程正咏拿出飞梭小心翼翼的进了山洞,发现这里是一名修士的坐化之地。可能是因为山谷上空已经有了罡风,便没有在洞府门口布置禁制,程正咏轻易的就进了洞。山洞分了几间石室,有直通入口的起居室,起居室分别通向修炼室、炼丹室、收藏室等,俨然一个完整的洞府。其中修炼室的石床上端坐着一具尸骨,衣物还是完好无损的穿在尸骨上。 能削出这么一个山谷,布置出罡风,这名修士的修为不会低于金丹期。一般修士都会把终生的积藏带到坐化地,若是能得到一名金丹修士的积藏,那么她这趟被追杀就太值得了! 程正咏对着尸骨行了一礼,口中道:“前辈容禀,晚辈是千道宗弟子程正咏,偶然来到此处,也是与前辈有缘。法宝等物乃是身外之物,死不带去。今日晚辈欲取前辈的积藏,望前辈谅解。”说完从尸骨身上摸出几个乾坤袋。 一般修士死去,布置在乾坤袋上的小型禁制也会消失。程正咏打开乾坤袋,将其中的东西倒出。她扒拉了一下,只有一些法器,却没有发现传说中的法宝,也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衬得上金丹修士的物品。她又打开另外两个乾坤袋也是如此。 程正咏这才知道,这座洞府不是开辟山谷的修士的坐化之处。这名坐化的修士和她一样都是偶然来此,却终生困于此处,最后寿元尽了。程正咏不禁有些惶恐,她的修为还比不上这位筑基修士呢,难道她也要终生被困在这里吗?她觉得有些绝望,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何去何从。若是不能从这座山谷出去,她拿了这些积藏又有什么用处呢?而且不出谷就没有筑基丹,筑不了基,那么她也只能活上百年而已,最后像这位前辈一样坐化在这里。她的眼前不禁出现了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女人,一步三喘,最后死在了这里的画面。 程正咏呆坐了很久,小火一直在她身边飞来飞去,最后停在了她的鼻子上。终于程正咏叹了口气,挣脱了眼前的幻象。无论如何总要试试,就是只有一丝希望她也不该放弃。况且,她不是一个人,还有小火会陪着她。程正咏伸出手,小火落在了她的手上,蹭蹭她的手心,她不禁莞尔。多亏了小火提醒她,不然就要被心中的绝望引出心魔了。 程正咏开始整理地上的物品,高阶法器只有三件,一件攻击法器拂尘,高阶下品,可聚可散,防不胜防,也可用作飞行;一件防御法器小盾,高阶上品。程正咏仔细看了看上面刻着小盾的名字叫浑天盾,是一件不错的防御法器;还有一件飞行法器,叫神行舟,高阶中品。这三件法器放到装常用物品的乾坤袋中,其他的法器都只有中阶差的远了,程正咏也没有仔细看,直接和以前炼制的试验品法器以及反打劫得到的法器放在一起。 地上散落了很多丹药,想来这位修士擅长炼丹。过了这么许多年,很多丹药都不能用了,只有几种筑基期难的的丹药和一种结丹期使用的大还丹和行气丹保存良好。程正咏将它们一一收好,废丹也另外装了,这些可以给小火当零食。 然后是一些玉简和兽皮书。她仔细浏览了一下这些玉简和书,说不定出谷的方法就在其中。这些玉简和书中,有两本功法,都不怎么样,程正咏翻翻便罢;还有一些是修士见闻,她收起来准备以后再看;最有价值的是几只炼丹的玉简。其中一只玉简叫做《本草经》,收录了几万种灵草等用于炼丹的用材;还有一本《千金丹方》记录了上千种丹方;最后是一本《炼丹方法详略》,讲述炼丹术,还有这名修士的一些炼丹经验记录等,有了它程正咏就可以自学炼丹了。她将这三块玉简复制了一份,收到送给堂兄物品和不常用物品的乾坤袋中;最后是一本兽皮书,讲述的是这名筑基修士的生平。若是有出谷的方法,必然在这本书上。有危险就有收获,作为亲妈,我怎么能让我们家的正咏白白受到一场追杀呢? ps,我还以为我定时了……没想到忘了,各种作揖~~ 第三十八章 学习炼丹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第三十八章炼丹秘技 另外就是一些中、高级符?如“落木萧萧”、“冰天雪地”、“剑光烁影”等,还有一套程正咏目前炼制不出也使用不了的高阶聚灵阵、防御阵等也分别收好。 最多的是一些炼器材料和玉盒装好的灵草。其中炼器材料只有一些,包括一种灵露,和一种灵浆。最多的是灵草,甚至有一些是几千年的灵草。程正咏抱着它们心里砰砰的跳,现在市面上的万年灵草已经很少见了,这些几千年的灵草的价值可是不菲的! 程正咏又搜寻了炼丹室和收藏室。好东西都已经收到了筑基修士的乾坤袋中,收藏室里的东西寥寥,程正咏随意装到了乾坤袋中。炼丹室里最醒目的是一只炼丹炉,程正咏仔细看了看,竟是一只法宝,叫青灵鼎,其中封印了一颗火石,不用灵火就可以用作炼丹。但是程正咏目前的修为堪堪只能发动这件法宝而已,根本就不能用来炼丹。程正咏只好在那些比较差的法器中找到了一只中阶下品的炼丹炉,用作以后炼丹用。 这样一来炼丹室里就没有了灵火,她原本想借灵火炼制几件法器的想法就实现不了了。 将整个洞府都搜刮了一番,程正咏回到修炼室,开始翻看那位筑基修士的生平记录。 这名修士名叫朱成,是一名来自于俗世的散修,他因偶然得到的一本修炼功法走上了修仙之途。他初到修仙界时也碰了很多壁,因为灵根不好也没有那个门派愿意收他,只好一直在云梦泽中狩猎以供修炼。后来在一场机缘中得到了那三本炼丹的玉简,他也颇有些炼丹的天赋,生活这才慢慢的变得好起来。经过了十年的努力,他终于收集到了炼制一炉筑基丹的灵草,并且炼制成功,在四十二岁那年成功的筑基。成为了筑基修士,加上有一手不错的炼丹术,他也在散修中混很好。唯一的遗憾是资质不佳,修炼起来效果甚微。他便把精力放到了外出寻找机缘上,希望能借此突破,终有一日能成为金丹修士。 大概这个生平也是被困在谷中时写的,前半生的经历写的很简略,几处探索过的密地也只稍稍记录了下关键之处。倒是后面在山谷中的生活写的很详细。 朱成是在追捕修士时掉进山谷的。当时被追捕的修士将他引到了这里,两人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斗,最后那名修士趁他不察,将他打下了谷。 朱成落在山谷中后,慢慢养好了伤,便开始了寻找出谷的路。他先是发现了罡风,失落了一阵子。但是身为散修,本就要经历比门派修士更多的挫折,他没有向程正咏一样差点陷入心魔。后来他振作起来,打点精神,利用谷中的灵草炼药,每日飞到罡风层查看。前后经过了近一百年的努力终于发现每十年就有一天谷中的罡风会变弱,这时候他就可以离开山谷了。 但是到了此时,朱成的年纪已经大了,寿元也只剩下了不到一百年。在这山谷中,灵气充裕,远胜他原来的洞府。山谷中有也无数的灵草,可供他炼丹,辅助修炼。他在这山谷中的百来年中修为也增长到了筑基后期。同时居住在山谷中,没有世俗的干扰,更利于修炼。于是朱成便决定干脆在山谷中闭关,冲击结丹。他试了两次,但是都失败了,最终坐化在这里。 程正咏合上兽皮书,能找到出谷的方法,她十分高兴。掐指算了算,十年中罡气最弱的一天正在十个月后。但是还有一个问题,那一天的罡风身为筑基后期修士的朱成抵挡的住,练气十一层的程正咏却未必抵挡的住。也就是说,她还得找能抵挡罡风的办法。 程正咏首先想到的是从朱成处得到的防御法器浑天盾,她本就要祭练来用,现在更是决定将它祭练到最熟练的程度。另外就是在《千金丹方》上找到一种临时增强防御的丹药叫金身丹。这么一来程正咏必须要学习炼丹了。 首先要学习处理灵草。她以往不管是在门派试练中还是在云梦泽狩猎者,采到了灵草,都是放在玉盒中保持药性。但是卖的灵草多了,也没有那么多的玉盒来盛装,便渐渐学了点简单的灵草处理方法。《本草经》这一玉简中不仅记录了上万种灵草,而且对每一种灵草的采集和保存方法都有详细的讲解。它将灵草也按五行属性划分,当然木属性的最多。不同属性的灵草用不同属性的器具采集,不同属性的盒子盛装最能保持药效,只是玉盒是最通用的,五种属性的灵草都可以放入其中保存。除了用盒子保存外,对于保存时间短,很快就要使用的灵草可以直接干燥存放,短时间内也不会损失药效。 程正咏将为百年以上灵草腾出玉盒的百年年份一下的灵草进行了干燥。又打造了一些金属盒,锯了一棵桦木树做了一些木盒,用黏土烧制了一些土盒,将一千年份以下的这三种属性的灵草装入了这些盒子。抱着腾出来的盒子出了洞府到山谷中找炼制低阶丹药的灵草去了。 程正咏先找来了聚气丹的灵草,主材是三叶草,正好山谷里有一丛。加上程正咏从云梦泽中的到了灵草,正好配了五十多份。 她兴冲冲的来到炼丹房,准备学习炼药。她将小火从青灵鼎上赶开,小火自从见了青灵鼎,确切的说应该是封在青灵鼎下的火石后就没有离开过,其实这颗火石也是它发现的。程正咏不顾小火的愤怒将青灵鼎收起来,将另一只法器炼丹炉青铜鼎放在了地上,这时候她才发现了一个问题。朱成是使用青灵鼎炼丹的,没有灵火也无所谓。但是青灵鼎她用不了,就只能用这只青铜鼎,那就需要灵火了。程正咏将目光转到还在生气的小火身上,这里只有它跟灵火有点关系了,道:“小火,你喝了那么多的熔浆,能不能喷出火来啊?” 小火更愤怒了,这是什么主人,它作为一只火蚁,只能用它的嘴和爪子给修士造成点烫伤和火毒,怎么可能会喷火!它决定现在就让这个无良的主人尝尝火毒的滋味! 程正咏一手挥开小火,仔细思考取代火种的办法。她走遍了整个山谷,就没有发现有地火的地方,唯一能产生灵火炼丹的就是封在青灵鼎低的火石,这个她可没有办法取出来。程正咏又掏出青灵鼎正反看了看,赶走绕着青灵鼎打转的小火。可惜小火太执着了,她就干脆将小火扣在倒置的青灵鼎中,将青铜鼎放在青灵鼎的上面,试着催动两只鼎将火石产生的热量给青铜鼎用,结果比单用青灵鼎还累。 程正咏泄气的向后躺倒在地上,放空脑袋。过了一会儿,她开始掏乾坤袋,各种东西散了一地。终于在暂时用不着的材料资源袋中找出了一块石头,这也是从朱成手中得到的。这颗石头通体火红,摸着热热的,输入灵气后热度越来越高,渐渐地要冒出火来。程正咏想起朱成的手札中写道,他在一次机缘中的到了两块火石,其中大的那块被他封入了青灵鼎中,想来这就是小的那块了。 程正咏收起青灵鼎,不管被关押后愤怒的扯她的头发的小火,掏出手札,查看将火石封入鼎中的方法。虽然这样浪费了些,但是为了炼丹也顾不得了。不过,这种封印了火石的炼丹炉比用地火炼丹还要容易操作些,因为封入了火石的炼丹炉受热更均匀一些,需要神识控制的地方也少一些。 她先仔细练习了一下手诀,待熟练后,打出手诀将火石封入了青铜鼎中,便准备开始炼丹。 程正咏先吃了颗补灵丹恢复了灵气,然后仔细阅读了《炼丹方法详略》上关于聚气丹的炼制方法,包括材料、火候、手诀等等确定熟练了才开始炼丹。先打出手诀控制青铜鼎预热,待热度达到《炼丹方法详略》上的要求后,运起控物术揭开炉盖,快速的将切末的三叶草倒入鼎中。 她又探出神识进入青铜鼎中,细细感受三叶草融合的状况。差不多后,又揭开炉盖,放入其它的几种辅料。过了一会儿各种灵草都融合在一起成为了一滩药液。 刚开始的顺利大大的鼓舞了程正咏,她加大灵气的输入。突然听到鼎内发出“碰”的一声,炸炉了。 程正咏揭开炉盖,鼎里不见半颗成丹,只有一滩黑乎乎的药液,冒着热气。小火也飞到鼎低转了一圈,嫌弃的飞走了。 程正咏叹了口气,将这些药渣送到洞府外全部倒掉,又施了个清水术,清洗了青铜鼎,才回到了炼丹房。用一把废丹贿赂了小火,让它不要来捣蛋。 程正咏又仔细想了想《炼丹方法详略》上的步骤,没有出差错啊,到底是哪里不对呢?她有拿出《详略》又仔细的看了看,在聚气丹的炼制方法旁,是朱成做的注解,各种灵草数量的差异、火候的大小、放入灵草的时间甚至是炼丹炉的差异等,都会影响成丹。而这些是玉简上没有办法一一讲道的,需要学习炼丹的修士自己慢慢摸索。待程正咏看到朱成的注解上说他第一次炼丹也炼了七炉才炼成了一炉丹药,顿时恢复了信心。又是学技能~技多不压身嘛~~好久没有求票票了,路过的准备好票票没~~ 第三十九章 出谷准备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又用炼了一炉,失败了,但是程正咏却感觉到她在慢慢的接近那种快要成丹的微妙的感觉。她的神识进入炼丹炉,甚至进入药液中慢慢体悟丹药渐渐凝结的过程。 就这样,程正咏炼一炉废一炉丹药,炼到第十三炉时终于成丹了。在这一炉中,她感觉到了灵草的融化与融合,加大灵气的输出后,药液在火石的热度下慢慢凝结,又在手诀的指引下缓缓收缩合成一颗一颗的聚气丹。待聚气丹凝结成形后,程正咏打出手诀,封印了这炉丹。 按照《炼丹方法详略》上讲述,炼丹既可以即时开炉也可以将刚炼好的丹封印起来。当然封印会让丹药慢慢的变得更加凝实,药效更好。但是像聚气丹这样的低阶丹药很少会有修士向她一样封炉。她只是第一次成丹太高兴了不想因为掌握不了开炉的时间而废掉而已。 过了一刻钟,程正咏开了炉。将这几颗聚气丹捡起来,啃了一口,细细体悟与她曾经吃过的那些有什么不同。将这几颗丹药装了起来,程正咏又开始炼制第十四炉。这一炉她不会再封炉,开炉的时间她总是要掌握的。 她略略减了两味辅料,这炉丹果然也成丹了,但是毁在了开炉这一关。而且药液炸到了她的身上。小火见此,在她的头上飞来飞去的嘲笑她。 程正咏洗了脸和青铜鼎继续努力。又废了几炉丹,她终于能从头到尾的炼出聚气丹了。每日白天炼丹,晚上打坐休息,等将五十多份的材料用完,她终于将成丹率控制在了三成。对比朱成的注解,她果然是炼丹的天赋不佳啊。 程正咏休息了一天,继续疗伤。经历过失败之后的成功格外有成就感,若不是有伤在身,估计她要连日连夜的练习炼丹术了。 之后又凑出了二十来份的聚灵丹,四十来份的冰清丹,四十来份的净灵丹,五十来份的回气丹。补灵丹最多,足足有一百多份。程正咏一一炼过,都在炼了十来炉后掌握了方法和药量、火候等,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补灵丹最常用,所以干脆把那一百多份都炼完了,炼制出了几十瓶,成丹率达到了四、五成。 然后程正咏便打算练一练筑基期丹药试试手。谷中低阶的练气期用的灵草和一些结丹期用的灵草比较多,筑基期用的灵草最少。估计是被朱成采了,连小年份的都没有留下,造成谷里的筑基期灵草缺少。 筑基期的灵草,程正咏在云梦泽中也很少见到。她将山谷整个翻了个遍,最后只凑出了五十来份的小还丹,七十来份的行气丹,固本丹连一份都凑不出来,筑基丹的主材之二玉髓芝和紫猴花倒是有,但是没有天灵果也炼不成。 程正咏不得不万分小心,先用行气丹练习,用完了七十多炉的灵草后,成丹率终于保持在了二成。又炼制了小还丹,成丹有十七炉。若是还有筑基期的丹药可以练习的话,成丹率应该会达到三成。 用练气期和筑基期的丹药炼制了一个多月,熟手后,程正咏终于打算开始炼制金身丹。 她选了一天,先宁心静气的打坐一会儿后,拿出一把废丹贿赂小火,让它出去玩。然后慢慢的给青铜鼎输入灵气,热炉。她将手伸入炼丹炉内感受了一下,差不多了,便揭了鼎盖,将切好或者磨末的灵草分三次倒入了炼丹炉中。一边输入灵气,一边用神识关注炼丹炉内的情况。灵草进入炼丹炉后不久便停止了融合,这是因为热炉不够的原因了。 程正咏换了一炉草药继续,这一次热炉够了,药液也凝结了,但是打手诀的时间早了,这一炉又废了。 第三炉却是废在了开炉上。 前前后后废了七炉丹,第八炉终于成丹了。炼制金身丹的灵草也只剩下了十三份,最后成丹了二炉。总共成丹三炉,共计二十三颗金身丹。 因为炼制金身丹所以需要的热度更大,灵气也耗费的巨大。周围的土墙被火光映衬的一片红红的,程正咏隐约看到墙上刻了什么东西。当时集中注意力炼丹,她便没有细看。 程正咏施了一个火球术,照在对面的墙上,果然看到上面乱七八糟的刻了一些东西。有些是怨恨的话,有些是炼丹时的一些体悟,有些是每日飞上罡风层时的一些变化的记录,还有些干脆是一些疯话。程正咏在炼丹室的四面墙上仔细找了找,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她发现了几个不完整的丹方,还有对已有丹方的改进。这些她都一一抄录了下来,并且决定立刻试试改了的固本丹方。 程正咏立时在炼丹炉前的蒲团上坐下,又觉得有些不对。她拿起蒲团,竟然在蒲团下发现有一张折起来兽皮。 这张兽皮磨损的很厉害,看起来是很久前的东西。程正咏展开一看,竟是一部功夫,一部炼体的功法。功法的角落里写着,这部功法乃是朱成一次与人一起探索密地时得到的,他就是为了这部功法追杀那名害他掉入山谷的修士的。他将这部功法藏在此处,就是不希望他辛苦的来的东西,有朝一日被别人得去。 程正咏对朱成的守财有些无语,但是得到这部功法她还是很高兴的。因为据朱成所说,他就是修炼了这部功法才能抵挡罡风,自由出入山谷。这么一来程正咏只要练成了这部功法,就不需要等到八个月后罡气最弱的那天出谷了。当然,朱成是筑基修士,程正咏是练气修士,也可能就算她练成了也只能在罡风最弱的那天出谷。 于是程正咏也不炼固本丹了,反正她暂时也用不上,开始了炼体术的学习。炼体之术不仅要根据法决,在体内运行灵气,用灵气滋养锻炼身体,同时还要进行一些锻炼。 于是,谷里寂寞了几百年的小动物们,每天早上都可以看到一个女修在跑步,一只小火蚁也被她威逼来陪着她锻炼。她经常跑着跑着,看到一株草药,冲上去采了,小心翼翼的装起来,再接着跑。从刚开始的什么也不背,慢慢的换成了背着一棵合抱粗的树干。偶尔她也会在草地上进行仰卧起坐什么的,都是锻炼身体的方法么。 经过了几个月的锻炼,程正咏的炼体之术小成了。不知道抵挡攻击和罡风的效果如何,但是以后再锻造什么金属的时候,就不用灌注灵气也可挥得动的锻造锤了。相信下次从山谷上空掉下来也不会摔得那么严重了。 程正咏再用蹑空符上到半空中,展开浑天盾。罡风还是强烈的抵挡不住,看来只能再等两个月出谷了。 半空中的罡风倒是对炼体颇有好处,比她每日折腾有用多了。事实上,按照炼体功法上所说,在罡风、烈日、激流等的作用下,炼体更快,效果更好,但是她现在哪里有那个条件啊?就是唯一沾的上边的罡风,因为她手中的蹑空符只有那么几张,已经用完了,也只能望罡风而兴叹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除了每日继续锻炼,娱乐小动物。她便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征集小火为免费劳动力,利用它对灵气的感应,誓不放过每一株适龄的灵草、灵花。不过她都很小心的保留了那些年份没到的,这个山谷目前只用她出入,这些灵草、灵花长大后都是她的。 之后,她利用这些低年份灵草炼制了一批练气期和筑基期的丹药,包括改良后的固本丹和专为小火准备的火阳丹。 最后,无所事事的她,将所有的灵草、灵花、炼器材料都梳理了一遍,将炼器材料都进行了基本的处理。还利用谷中的木材制作了十来架飞鸟,分别做成不同的鸟类。 到了最后两天,她终于准备起来。将能带上身的防御法器都带上身,不能的进行稍稍祭练,准备随时可以扔出去。她的门派弟子服,一件在入谷时已经毁掉了,另外两件都被她穿上了身。最后她还是觉得忘了什么,转到修炼室看到那具尸骨时,程正咏终于知道她忘了什么了。她将尸骨身上的衣服和佩戴的玉佩、戒指都取了下来。衣服是一件法器,比她的门派服还要好些,她虽然不想穿死人的衣服,但是在罡风中披上抵挡一会儿也是好的。玉佩是件防御法宝,可惜发现的晚了,祭练时间不够,还不如浑天盾。戒指竟是一个空间物品,可能是哪次寻宝得到的,可惜空间很小。程正咏就说按照朱成的手札,他去过那么多地方,不该只有这么点积藏啊,原来好东西都在戒指里。这个朱成来自俗世,受到俗世一些习俗的影响太深了,又是藏炼体功法,又是把好东西隐藏起来,这明显是想要将它们拿来陪葬嘛。 戒指里都是些没有记载在手札中的好东西,有一瓶丹药、有一件法宝、两只玉盒里装着的两株万年灵草,还有一块千年的玉髓。因为戒指里的时间是停止的,所以丹药也没有因为经过了时间而变质,正是一瓶冲击结丹的青云丹;法宝是一件破禁之物,叫破禁珠。只这四样就抵过了乾坤袋中的无数了。 程正咏将这三样收到了乾坤袋中,有把常用的法器、符?、丹药等放入了戒指中,因为她发现从戒指中取东西要比从乾坤袋中取要快上几秒。斗法中,特别是高阶修士的斗法中,快上几秒,很可能能够救命。 程正咏最后对着朱成行了一礼,念道着:你也别怪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如便宜了我!她在洞府外给他挖了个洞埋了。哈哈,她终于转运要捞好东西了~~我能剧透她好东西其实都不敢拿出来用么,摸摸可怜的娃~~我也好可怜,将票票砸给我吧~~最后,说一下,昨天那一章我定时发布了,但是不知道怎么没定时上,到了公司打开看时发现的,这才传了上去,我错了。 第四十章 遇到剑修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终于到了罡气最弱的那一天,程正咏挂着满身的防御法器,披着从朱成身上扒下来的法衣,一手拿着浑天盾,一手放出一只纸鹤。小小的纸鹤迎风而长,很快就变作一只真的灵鹤的大小了,触感也与真的灵鹤一般无二。 程正咏跨上了纸鹤,带着她从山谷中和朱成身上搜来的家当,慢慢往山谷上空飞去。 进入了罡风层后,风刮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她便先吃了金身丹,立刻觉得好多了。向手中的混元盾输入灵气,它就渐渐涨大起来,程正咏躲在盾牌后面,一边吃补灵丹一边维持盾牌的防御,同时运转炼体之术,抵挡罡风。 纸鹤稳稳的向上飞去。突然,罡风中的灵气变得混乱起来,纸鹤一翻,程正咏便要掉下去了。她连忙用两腿夹住了纸鹤,控制它飞起来,躲避混乱的灵气,向旁边飞去。 幸好混乱的灵气是一段一段的,只要小心的躲着走就只需要抵挡罡风了。罡风猎猎作响,混元盾渐渐支撑不住了,有风漏近了她,撕扯着她的衣服和身体。挂在身上的防御法器终于发挥了作用,纷纷放出防御罩,又纷纷被罡风扯坏了。她挽髻时忘了另外再插根没有防御功能的发簪,头发被罡风扯开,顺着风飘荡。 程正咏终于控制纸鹤回到山谷外时,身上披着的朱成的法衣和外面一层的门派弟子服都烂了,里面那件也破了几处。身上挂的防御法器也都坏了,不过有些是从朱成处得到的,有些是炼器时用来练手的,还有些是反打劫得来的,坏了也不心疼。倒是浑天盾上有了一处裂缝,程正咏看了很是心疼,不过她本人就会炼器,以后找点东西修补了就是。至于那件防御法宝,当然是更不能用了,不仅耗费灵气巨大,而且太显眼了,还不如直接喊:“我有好东西,快来抢劫我!” 程正咏找到她原来蹲过的山洞,换了一身衣服,将身上挂的破烂取下来,能回收的回收,不能回收的扔掉。将散落的头发绾好,整了整衣裙,把修为仍是压制在练气九层,出了洞,便往北走去,想找个最近的凡人镇子。 但是走了好久都没有发现有镇子。想到那三座对凡人来说显得有些诡异的山,程正咏也觉得可以理解。只是现在在俗世,到处都有人烟,不好使用法术赶路。程正咏也实在是不想向农家买牛代步,它还没她自己走的快呢。 正一筹莫展,打算暂时先用十一路赶路的时候,程正咏发现了一架修士雇佣的马车。使用神识后发现,车里是一位练气十层的男修,背着一把剑。鉴于此处靠近西山诀云宗,他又背着剑,程正咏推断他是诀云宗的剑修。一般的修士就算使剑也不会没事把剑背在外面。 程正咏欢快的一使轻身术拦住了马车,对着马车里的剑修行了一礼道:“请问道友可是诀云宗弟子?” 马车的帘子被撩开了,现出一张英俊但生人勿近的脸,和一件蓝白剑袍的衣角。程正咏觉得这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不是像门派里的有些师兄那样因为修仙提升气质而英俊,也不像孙唐风那样,游戏花丛,游刃有余,脸上永远带着温润的笑容而英俊,是真正的相貌英俊。如果一定要用一个人来比如的话,那就是前世游戏里第一次出场的慕容紫英。他第一次出场时踩着一柄飞剑从天而降,一阵剑光掠过,众多妖族纷纷倒地而亡,就这样将前世的程正咏惊艳了。 而此时,程正咏见到这名剑修的第一感觉,也是惊艳。 她恍惚听到有人说了一句什么话,却没有听清,只呆呆的道:“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做慕容紫英?” 突然,一个冷冷男声将她惊醒:“什么慕容紫英?我叫燕一决,乃是诀云宗弟子。” 程正咏立刻恢复过来直接走到车前,便要上马车。难得遇到一个长相、气质都和慕容紫英相仿的修士,还和他一样是使剑的,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 燕一决将剑横在面前一拦道:“你是何人,你想干什么?” 程正咏这次记起她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冯茹,是千道宗弟子。这附近没有镇子,我也租不到马车,道友不如带我一程呀。” 燕一决皱眉,脸色冷峻:“慕容紫英又是何人?” 程正咏挤着要上马车,随口说道:“让我上去了,路上慢慢说吧。” 燕一决想了想,让开了:“到了下一个镇子,你自己去租一辆马车。” 程正咏嘻嘻笑着,也不回答。小火从她头上飞起来,绕着燕一决飞了一圈,才落在了程正咏的头上,好像不明白主人为何对这个男修反应这么大。 程正咏主动解释:“慕容紫英是我曾经听说过的一个故事里的人物,他是我最喜欢的人物。”这话她说的一脸梦幻。 听了这句话,男修脸上有点可疑红色,掩饰的训斥:“你一个女修,怎么可以随便说喜欢一个男子!” 程正咏看到他脸红,笑得更厉害了:“怎么不可以?反正他只是个故事人物而已呀。”这句话,她说的又高兴又难过,话里带着无尽的惆怅。 她说着将慕容紫英的惊艳出场给他描述了一番,道:“他是不是很英俊?是不是很惊艳?”说着又一脸梦幻的道:“就连他弹抚衣角的动作都很帅!”说完就紧盯着燕一决正要抚衣的手。 燕一决强忍着要抚平衣角褶皱的动作,收回了手。程正咏遗憾的叹了口气,还以为可以看到现场版呢。 燕一决的额角上忍无可忍的爆出了青筋,道:“你看清楚我不是那个慕容紫英,不是你所说的故事中的人物。我也不会剑阵,更不会什么一剑化万剑的千光残影剑,那是金丹修士才能做到的!” 程正咏遗憾的叹气:“对不起,我其实也知道现实中没有慕容紫英这个修士,但是你的气质和长相真的跟我的想象一样,所以忍不住就激动了。” 她既然道了歉,燕一决也懒得追究,道:“以后不要把我当成此人便可。” 程正咏又激动了:“可是有时候就是忍不住啊!” 燕一决已经忍耐不住了,他一指车外:“再这样,就只好请道友出去了。” 程正咏住了声,做了个封住嘴的动作:“我尽量。” 两日后到了下一个镇子,燕一决坚决的请程正咏下车去租马车。 程正咏耍赖:“反正我们的路线一致,不如节约一点,共用一辆马车好了。”好不容易蹭上了,她才不想放弃! 燕一决面无表情的问:“道友可是缺金银?我这里还有一些,送与道友好了。” 说到这个份上,程正咏脸皮再厚也不好再赖着,遗憾的下了马车。她刚一下来,马车便在燕一决的催促下绝尘而去了。 程正咏心想:“要不要这样子啊?”小火也飞到了她的鼻子上,嘲笑她。 程正咏捻起小火,放入袖子中,走到马车行去租了辆马车。然后催着车夫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前赶上了燕一决。 燕一决看到她,一张脸拉的长长的。程正咏把头探出了马车,道:“道友,好巧啊。”说着吩咐车夫,让他一定要一路都跟着燕一决的马车。 于是,程正咏每一天都跟着燕一决。燕一决走,她也走;燕一决停,她也停;燕一决住客栈,她也住客栈;燕一决露宿在野外,她也露宿在野外。而且,就算燕一决从早到晚、从头到尾冷着一张脸,坚决不应声,她也坚持每天和他打招呼。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两位车夫凑在一起烤火时的窃窃私语了,两人都认定程正咏在追求燕一决,并且都觉得燕一决太过绝情了,无论如何,程正咏也算是个美女。 凡人的议论,燕一决自然不放在心上,但是这种猜测还是让他感到很暴躁。当然,冰山就是暴躁了,也是一座暴躁的冰山,从外表一点都看不出来。 过了几天,燕一决终于觉得这么被粘着,又被这样议论着,很是受不了。很显然以他的年纪来说,他冰山的功力还不够,在这天露宿在山林中时,他用剑指着程正咏,冷冷的问:“你要怎么样才不跟着我?” 程正咏想了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他。是因为他长得像慕容紫英?不是的,其实程正咏很清楚的知道燕一决不是慕容紫英。是因为逗他时他的反应有趣?不是的,程正咏其实不是那么无聊。是因为她真的与她同路?不是的,程正咏很闲,也没有目的地,她并不是非要去某个地方。 想了半天,程正咏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什么要跟着燕一决,她只是想跟着他罢了。 燕一决见她不出声,以为她又是有什么鬼点子。他将剑往前递了递,道:“说,你要怎么样才不跟着我?” 程正咏回过神来,笑的意味深长:“你和我打一架,比试一番,我就不再缠着你。”这一战之后,就当自己做了一个遇见偶像的美梦,梦醒了,人也该醒了。 燕一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打一架,就不用被粘着,很是划得来,便答应了。 燕一决与程正咏将决战的地点定在了距离夜间露宿点几里外的山上。 虽然这一路有些无赖,但是程正咏对待比斗还是很认真的,她直视燕一决:“那么明日一早,我在山上等你。” 燕一决回视她:“必当携剑相候。”美男,口水~~我真的好喜欢我们家紫英哥哥~~如果是真的紫英,我好怕会写走形,所以这个不是正・紫英~~既然美男出场了,我决定遣美男来向你们要票票~~都有美男出场了,难道你们还要舍不得么? 第四十一章 剑修比斗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第二日一早,程正咏就向山上走去。而燕一决早在她之前就已经等在山上了。 这是一座不大的山,山上都是青翠的松树,偶尔会有一丛丛的灌木。此时正是秋天,灌木的叶子都落了,只有松树的针叶衬着枯黄的草地显得更浓绿了。枝间时见鸟儿飞来啄食松果,小火快乐的忽前忽后飞在她的身边,偶尔还要去追一追秋虫。 这座山真的不大,程正咏没有用法术,也只花了一刻钟的时间就走到了山顶。 程正咏收了小火到袖中,在身着蓝白剑衣的燕一决面前站定,道:“我来了。”山风吹起燕一决的衣袍,他伸手抚了抚。 燕一决抽出剑:“那么开始吧。” 两人各自向后退了两步。程正咏一抹右手,拿出飞梭,抛出飞梭,梭线立刻飞出,向燕一决缠去。乾坤戒是难的的储存之物,以她现在的修为不一定保得住,好在那朱成本人大概也是同样的想法,整个戒指被做旧,看起来平凡无奇,也不怕被识破,甚至只要精血认主,便再不怕掉落。 燕一决也不用剑去挡,闪身避开,可是梭线也紧跟着他而来。这柄飞梭程正咏用了好几年,也祭练了好几年,用来如臂指使,燕一决若是想仅仅靠着身法避开却是不能的。显然他也看出了一点,手在剑上一抹,挽了个剑花,穿过飞梭,直接向程正咏刺来。 程正咏知道这一剑避不过,将飞梭换到了左手,而右手上多了一面有裂痕的盾牌。浑天盾在程正咏手中涨开,挡住了那一剑。 她立刻收了浑天盾,仍是控制飞梭去困他。却在中途趁着燕一决躲避时,转向困住他的剑。 燕一决试着控制剑,但是却发现剑动弹不了。他干脆松了剑,又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只剑来。 程正咏见此,轻笑了一声,收了他的剑,道:“此剑暂时放在我这里。” 燕一决青着脸不理她,又向她刺去。程正咏不再使用盾牌,而是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件法器,也不驱动它,直接当它凡铁一般,又挡了一剑,见它坏了便直接扔掉。 燕一决见此,收回剑,当头向她劈下。 程正咏却不再找东西抵挡,而是运起轻身术,直接到了燕一决的面前。她轻声道:“困住你了。” 果然早就布下的透明梭线,已经将燕一决牢牢的困住了。 燕一决犹不放弃,指挥剑仍是劈向她。 程正咏叹道:“真是不乖。”收紧了梭线,劈向她的剑就直直的从空中落了下来。 燕一决冷着脸,看着她道:“我输了。” 听得这句,程正咏松开了梭线,将原本收起的剑还给了他。她调笑道:“可使寸寸折,不能绕指柔。”说着将小火放了出来。 燕一决不理她的调侃,接了剑,又从地上捡起了另一把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下山去了。他突然听到一声惊呼,转过头,不见了程正咏。 燕一决走上前查看。却见程正咏从一处洞穴中冒出了头,笑着道:“我在这里。”小火也从山洞中飞出来,落到了她的头上。 燕一决认定这又是她的恶作剧,脸色更加难看,道:“我走了。” 程正咏连忙叫住他,“哎,我不逗你了。我在这个山洞里发现有灵气波动,说不定此处有一个密地,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下去看看?”又道:“当然了,我答应过你比完一场就不再跟着你的话是算数的,你也可以不来。” 燕一决走近这个山洞,其实是一个山坑。他凝神仔细感受了一下,确实有灵气波动,不过很细微。他没想到,这个女修虽然修为低于他,但是不仅比试胜过他,连神识也要强过他,不禁有些沮丧。 程正咏得意的道:“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燕一决点点头,略略缓和了难看的脸色:“像这种发现了密地的事都是唯恐别人知道,分走自己的好处,我自认为也做不到冯道友这般。明明我已经要走了,不知冯道友为何要叫住我。” 程正咏道:“这里的灵气波动虽然微弱,但是我不相信你完全没有感觉。而且我若是在你走前都不出现,你难道就不会怀疑吗?既然怀疑了,自然会返回来寻找。到了那时候,就成了你在暗,我在明。你若是对我出手,我就难以防范了。不如邀请道友同去呢,也叫道友记我一个情。” 燕一决却嗤笑:“你难道不会先走了再回来么?” 程正咏装作哀叹的样子:“我为什么没有想到!算啦,还不知道里面怎么样呢。说不定什么都没有,也说不定里面有很多机关,很危险,我一个人去会被困在里面呢。”说着想起被困在前面山谷里的经历,决定也不后悔了。两个修士,就算被困住了,也不会那么无聊。说着想起一直陪着自己的小火还在袖子中,把它放了出来。 小火得见天日,对主人两次三番将它收起来的行为十分生气,飞到她的头上,开始扯它的头发。自从学会这一招,它只要生气了,都会和程正咏的头发过不去。 燕一决低头暗笑,道:“好吧,我就承冯道友的情,一起一探这密地。”顿了顿又道:“你我先下山安顿那两个凡人。” 两位修士下了山,令两名车夫去前面镇上等他们。若是一个月之后还是没有出现,就不必再等了,拿着定金随便去哪里都可以,先前的协议作废。 安顿好车夫,两人便从山坑处挖起。程正咏手中正好有一把铲子,两人轮流挖了几天,终于感觉灵气变的浓郁了些。原本此时程正咏已经挖的有些不耐烦了,见到渐渐变的浓郁的灵气,终于兴奋了起来,挖起来也用动力了。而燕一决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冷冷淡淡、不紧不慢的样子。 又挖了一天,终于没有泥土可以挖,出现的却是大块的玉石。程正咏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道:“莫非所谓的密地和机缘就是这块玉石?好吧,看这大小,还是能做一两百个玉盒的。”小火飞到玉石上转了一圈,好像也表示同意。 燕一决白了她一眼,蹲下,敲了敲玉石道:“这块玉石,名叫三嘉重玉,可是炼器的好材料,用来做玉盒委实浪费了些。这次便是没有别的收获,有这块玉石也不错。” 顿了顿又道:“冯道友,我正想炼制一把玉剑,作为养护的本命法宝。不知道友可否将这块玉石让与我,我愿用其他的东西补偿道友。”对于其他的修士来说,只有结了丹,才能选用已有的法宝或者直接炼制一件法宝作为本命法宝,但是剑修却不同。他们一身修为都在剑上,甚至可以从练气期开始温养选定的剑,当然也可以待有了合心意的剑之后再换剑,而且这个剑也并不是一定要是法宝。经过他们长时间的温养,就算最开始不是法宝,到他们修至金丹,宝剑也温养的相当于法宝了。 程正咏站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玉石,道:“这块玉石就算是用一半来炼剑,想来也是绰绰有余了。燕道友何必要整块?而且,我也会炼器,碰到这么个难得的炼器材料可舍不得放弃。” 燕一决见她不同意,也不再要求。只道:“你站左边,我站右边,我们一起使力将它撬起来。这块玉石只有一尺见方,但是三嘉重玉的密度很大,单人很难搬的动。” 程正咏依言站到了左边,甚至不用使用灵气,就合力将这块玉石搬了起来。这都是炼体的效果啊!变成了怪力女,程正咏心里不禁泪流。 燕一决用剑――对于这两人来说,只有燕一决的剑是最犀利的――沿着玉石的纹理将它分成了两半,一半给了程正咏,这二人便打算下山。 走到山腰时,两名修士对视了一眼,程正咏运起轻身术,燕一决提气,都向山上冲去。小火被惯性带落到了地上,拍拍翅膀跟了上来。 站在挖出了玉石的坑前,程正咏仔细向四周看看道:“被我们挖走的玉石是一处阵签,所以这座山正在慢慢的向外溢出灵气。”说完想起前面将她困住的山谷,这几天正是罡风正弱的时候,这两处会不会有什么联系?那处的山谷是不是也是一座大阵?想到这里她又觉得不像,因为她已经在那山谷里呆了十个月也没有发觉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而且去过那么多密地的朱成在其中呆了一百多年也没有发现,想来这两处没有是什么联系的。 燕一决见了她发呆,只当她想到了什么办法,道:“我的阵法之术只是尔尔,除了灵气的波动和增强也看不出什么。不知冯道友可有什么发现?” 程正咏道:“我也只是学了些阵法基础罢了,这座大阵我可看不出来。” 燕一决点点头:“这座大阵设在俗世,从这里经过,感觉不到任何不对。若不是我们这次比试,也不会感觉到灵气的波动而发现它。这座大阵必不是金丹以下修为的修士能布下的,想来其中的宝物不俗。” 程正咏也赞同:“正是。而且阵法是从自然万物中演化出来的,也同这世间万物一样,有涨有落,有盈有亏。这几天应该就是它隐藏灵气的效力最弱的几天。不然,我们就是上了山,站在这阵眼上,也发现不了。” 燕一决问道:“那么该怎么破阵呢?” 程正咏笑道:“这座阵,就凭我们两人可破不了。不过,既然已经破坏了一处阵眼,灵气也已泄露,还是可以试着找一处最弱的地方进入的。” 又道:“这山上的阵签肯定不止一处,我们分头找找吧。只看哪处灵气波动最厉害就是了。”周末又起晚了~~活活,不过燕美人暂时还摆脱不了程正咏的~~ 第四十二章 密地破禁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带着小火,满山找了一遍,竟没有再找到一处阵签。传讯问燕一决,他也说没有找到。 两人再次在山坑前集合。程正咏拿出阵盘道:“这个大阵想来不简单,能让我们找到这一处就已经是难得的了。不如这样,我用阵盘推演一番,看能不能找出破绽。” 程正咏的阵法也只是学了些基础的东西,不过好在推演找出阵法的薄弱之处比破阵要简单上不知道多少倍。毕竟阵法之道万变不离其宗,根据灵气波动的强弱推断出薄弱之处还是可以的。而且这一阵旨在隔绝灵气,没有什么危险。布置之法与绝灵阵想来有些相似之处。 程正咏一边推演一边用树枝在地上计算,写了又擦,擦了又写,幸亏前世时学的是理科,计算能力不错,不然还真学不了这个计算演阵法。燕一决也不打扰她,抱了剑,靠着一棵树养神。程正咏的头一直摇来晃去,小火嫌呆在那里累得慌,停在了燕一决的头上,燕一决也不赶它。 两个时辰之后,程正咏从地上站了起来,托着阵盘,往山南跑去,燕一决也起身跟了上去。 燕一决见程正咏在一处山壁前蹲下,又开始在地上写写算算。这么跑了三、五处,程正咏终于在一处石壁前站定,指着石壁道:“这里就是一处入口了。” 燕一决仔细摸摸石壁,没有发现任何机关或者禁制的痕迹,转过头来脸色凝滞的看着她。 程正咏解释道:“这里的禁制岂是那么容易看出来的?此处的禁制不解决,看起来永远都只是一面山壁。”说着又蹲在地上算起来,却是越算眉头越紧。 良久,她叹了一口气,收起阵盘,“这里没有任何灵气的波动和泄露,我只能根据方位等计算,怎么也算不出来了。” 燕一决道:“就没有其他的方法吗?” 程正咏笑道:“有是有,只是不那么管用。” “无论什么方法,管不管用还是要试过才知道。” 程正咏点点头,道:“燕道友说的是。这方法之一就是直接攻击禁制,所谓一力降十慧,只要攻击够了,就可以破除禁制。” 燕一决听了有些懊恼,身为剑修,一身修为都在剑上,攻击也较同修为的其他修士要厉害些,所以剑修遇到这种状况,首先想到的就是直接攻击。他身为剑修却要程正咏提醒这点,实在太松懈了。其实他是被程正咏这个凭着计算便找出入口的技术流孩子带弯了,习惯性的就想用技术性的方式解决问题。 燕一决在程正咏的示意下,挽了个剑花,一剑劈向石壁。却如泥牛入海,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但是也没有对石壁造成任何伤害。 “所以说,凭借你我的修为这个方法是没有任何用处的。”程正咏这才慢悠悠的道。 燕一决脸板的的更严了,问道:“第二种方法?” 程正咏踌躇道:“第二种方法嘛,我有一件宝物,对于破禁有奇效,但是却希望道友能够立个心魔之誓。”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其实程正咏倒不是不愿意一开始便拿出破禁珠来,只是宝物动人心,难保此人不动手抢夺。此处又离他的师门近,就算是抢不过,将消息传出去,也不是一定得不到的。 燕一决垂了眼,问:“不知道这个誓言该怎么立。” 程正咏道:“请燕道友以心魔发誓,不会以任何方式抢夺我这件宝物破禁珠,也不会以任何方式将我手中有破禁珠的消息透露出去。”程正咏前世看小说、电视时发现,经常有人立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誓言,然后钻了誓言里的漏洞。所以,她会尽量让这个誓言没有漏洞。 燕一决抬头,脸上还是没有丝毫表情,“我燕一决今日以心魔立誓,不会以任何方式抢夺冯如道友的宝物破禁珠,也不会以任何方式将她手中有破禁珠的消息透露出去。否则,终生修为不得寸进。” 程正咏满意的点点头:“那么我开始了。”说着走到石壁前,拿出破禁珠,向其中输入灵气。随着输入的灵气渐渐增多,破禁珠发出五彩的光芒照向石壁,石壁上也慢慢的显露出禁制的痕迹,银色的线和晦涩难懂的文字密布在石壁上。这里竟是用古禁制封的入口,那么,先前的巨大的绝灵阵应该也是古阵法了,这里想来是古修留下来的遗迹。程正咏第一次真正后悔叫转燕一决了,不然,传讯叫来堂兄,这里的东西都是她们两兄妹的了。不过既然已经是一同来找这处遗迹,那就只好继续下去。 破禁珠是法宝,所需的灵气甚巨,程正咏渐渐供应不上了,甚至来不及吃补灵丹。她对燕一决道:“燕道友,我的灵气不够了,请你助我一臂之力。”现在禁制还没开,想来他也不会耍什么花样,对她不利。 燕一决走到她的身后,将手抵在她的后心上,灵气源源不绝的经过程正咏流入了破禁珠。破禁珠的光芒更甚,石壁上的禁制慢慢松动,开始有了瓦解的迹象。 程正咏一收破禁珠,吞了几粒补灵丹,拿出小印向禁制砸去,虽然她后来也炼制了其它的法器,但是这方小印是最开始得到的,祭练最多,攻击也要强一些。她对燕一决道:“这种状态只能维持一刻钟,快攻击。一旦禁制破开,我们就赶紧进去,不然禁制会自己慢慢修复。” 听了她的话,燕一决也抽出剑来,对着石壁像往日在门派中练习一样顺序放出剑招。攻击了快有一刻钟,石壁上才破了一个洞。燕一决与程正咏闪身进了洞。 进洞前,程正咏先将小火收入袖中,给了它最后几颗废丹安抚它,又在身上拍了张防御阵,谁知道洞里有没有后招等着他们?小火也完全帮不上忙,不如收起来。 进入洞中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果然从前面飞来几只刀,组合成品字行,程正咏两人无法躲过,只能拿出法器抵挡。燕一决用剑拨开飞刀,,飞刀的力道很大,燕一决只能让它稍稍偏离原来的轨道,避开了他,同时他被飞刀的力道反震,伤到了心肺,嘴角流出了血。程正咏则用飞梭的梭线缠住飞刀,梭线被飞刀带着向程正咏射来,幸好经过梭线的阻扰,飞刀堪堪停在了程正咏的面前。 两人刚要松一口气,从头顶却掉下来一块精铁板。程正咏与燕一决翻身向前滚,堪堪躲过精铁板。两名修士回头,只见那金属板慢慢收了回去。程正咏捡起飞刀道:“虽然精铁还算常见,但是这么大一块精铁也算的上难得,可惜了。” 燕一决已经坐下打坐,“这里应该再没有机关了,我们在前面开禁制时已经将灵气差不多用完。如其想这些,还不如赶紧回复灵气,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机关需要应付。”程正咏灵气耗费最多,依言打坐恢复灵气。 待灵气都恢复的差不多后,两人并肩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程正咏将浑天盾拿在手中。 走着走着,渐渐迷失了自己,周围都是雾茫茫的一片,程正咏找不到一直走在身边的燕一决了。她知道这是入了迷阵了。 程正咏将小火放了出来,想看看灵智不佳的它能不能凭着本能出这个阵。小火打了个转,晕迷迷的落在了她的衣服上。程正咏只好继续将它收到袖中。 这里的阵法都不是她能够破解的。程正咏想起钟凝宁曾经说过,像这样的迷阵,如果不能破解,又找不到阵眼或者八门的所在的话,不如宁心静气,抱元守一,只要不被迷阵里的幻象所迷惑,自然就可以破阵而出了。 程正咏立刻盘坐下,吞了颗宁心丹,抱元守一。她慢慢的放空头脑排出杂念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突然,眼前出现了前世母亲的笑容,她来叫程正咏起床。她道:“小懒虫,快起来了。不然,上学又要迟到了。”说着掀开了被子。程正咏揉揉眼睛,娇声道:“好啦,妈妈别叫了,我马上起来了。”说着就要爬起床来。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她觉得她好像已经长大了,已经是一个成人了。这么想着,果然她的身体变高了,走出房门时,隐隐听到父母在小声的说话。她停下了脚步,倾耳去听。母亲担忧的声音响起:“老头子,怎么办啊,茹茹自从离开那个公司后就呆在家里再也没有出过门。这老是不工作也不是回事啊,现在我们能养着她,以后我们去了,她该怎么办呢?” 程正咏听到这,觉得头痛欲裂,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说的这个茹茹不是她。她是程正咏,不是这个在家里啃老茹茹。 然后她就变成了个婴儿,一个奇怪的,有着成人思维的婴儿。摇篮边有一对夫妻,他们很恩爱,伸手逗逗她,又互相看了看对方,相视而笑。男子看起来二十多岁,对着她做了个鬼脸,“咏咏小闺女,看这里,看这里。”女子三十许,制止了他的鬼脸,嗔道:“她还小呢,哪里懂这些?”又摸了脸上不存在的皱纹道:“我就老了!”男子拥住她,不高兴的道:“你哪里老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初次见到时的摸样。” 程正咏觉得,这个注视着这一切的婴儿也不是她。她不是茹茹,也不是咏咏。她是谁呢? 程正咏想的头疼欲裂,终于昏了过去。 ps,我忘了曾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叫做,父母是孩子摆不脱的魔咒。这是我选择父母作为她的心魔的原因,特别是她的心智在前世时已经形成了。她曾经也是个在普通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在对不起父母时,她的愧疚更深,甚至不愿意承认,并且心魔越来越严重。所以,我要对所有读到这里的朋友说,一定要孝敬父母,就算他们有些决定不那么和我们的心意,但也是以他们的方法对我们好,千万不要像正咏一样,等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时候后悔! 第四十三章 古修洞府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再说另一边,燕一决也渐渐发现他的前面没有路了,回过头也找不到来路。走在他旁边的自称冯茹的女修也不见了。他对阵法的了解没有程正咏多,也没有尝试用什么指路,仍是沿着原来的方向向前走。 渐渐地,他的脚步迈不开了,迷迷糊糊的倒了地,然后做起梦来。梦中是他的父母,他们的穿着比他初离家时好了许多,绫罗绸缎绕身,白玉翡翠压衣。他们一脸谄媚的对他说:“阿决,你怎么回来了?仙人不要你了吗?”说着变了脸,狰狞的道:“你回来干什么?还不快回去好好伺候仙人,这个家已经不需要你了!” 不是的,母亲还是慈爱的,父亲也是关心他的。只是时间长了,便可看出他们对待他有一丝恭敬,也有一丝谄媚。他是他们的儿子,但他也是仙师。他是仙师了,他就不再只是他们的儿子了。他看着自己的父母和兄长姐妹一家人父慈子孝、和乐融融,那其中却再也没有了他的位置。 然后,他在回门派的时候遇上了个女修,她拦着他的马车要求他带她一程。女修坐在他的旁边盯着他看,道:“你是慕容紫英,你是慕容紫英,你是慕容紫英……” 不是的,我不是慕容紫英,我不是慕容紫英,我是燕一决。 是的,我是燕一决。 燕一决睁开了眼睛。他还在甬道里,那名自称程正咏的女修就在他后面不远处昏迷着,他们离入口处也不远。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剑,指着她。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收回了剑,放入背在身后的剑匣中。这里的机关阵法都不俗,后面肯定还有很多难过的关卡,留着通晓阵法的她总比他一个人闯的好。他拿出一颗冰清丹,喂给程正咏,又将灵气输入她的体内。过了一会儿,程正咏悠悠醒来。 她先吞了一颗行气丹打坐梳理混乱的灵气。这座迷阵好生厉害,虽然不直接攻击入阵的修士,但是却会直接让修士沉入心魔之中,这只与心魔相关,与修为无关,只要修为不超过这座阵的极限的修士入阵都会如此。若是一旦沉入心魔,不能摆脱的话,就永远出不了阵了。 稍稍将混乱的灵气压下,程正咏站起来对燕一决行了一礼:“多谢燕道友,若不是燕道友援手,我可能就此困死在阵中了。” 燕一决想到梦中景象,声音更加冰冷,“不过是后面还需要用到你罢了。” 程正咏苦笑,她当然知道是因为这个,但是这位燕道友也太直接了。是的,她就算昏迷了,也知道刚才燕一决对她动了杀心。有门派的修士一般不会主动杀别的修士,更不会去打劫。因为这些到了最后都会变成心魔,修为也会难以进步,更别说结丹、结婴了。为了那些他们不一定看得上眼的东西断绝修仙大道,这种事情他们是不会去做的。但是,如果这个诱惑够大,那些门派修士也不介意杀几个修士。 而现在,只看这里的阵法、禁制等就知道这里的宝物必然众多,自然能吸引燕一决动手。同时,也是因为这里的各种防御不凡,燕一决才不会杀她,因为后面说不定还要用到她。 两人继续往前走,但是再也没有什么机关迷阵了。走了一刻,前面的墙上出现了一扇门。程正咏上前仔细摸了摸,道:“又是一处禁制。” 燕一决问:“不能破开吗?” 程正咏拿出五行阵盘看了看,回答道:“这处禁制比门口那道还要厉害些。而且今天破禁珠已经用过一次了,不能再用。”她得到这件法宝的时间还短,祭炼的还不够,而且,炼气修士就算勉强可以使用法宝,驱动起来也是十分费力的,幸好这只是一个辅助法宝,比之金丹期斗法用的法宝和炼丹炉之类的要容易驱动些。 燕一决点点头,两人继续往前走,转过一个拐角,豁然开朗,是一处圆形石厅。石厅的墙上的四个方向挖出了方形的孔洞,洞里分别放着一颗明珠,发出微弱的光芒。抬头可见石厅的拱顶上镶嵌着一块一块的铜镜,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拱顶。明珠的微弱光芒经过了拱顶上镜子的反射,将这间石厅照的纤毫毕现。 石厅的中央是一只圆形的石桌,石桌四周是四只石椅。桌上放着六样宝物:两件法宝、两只玉简、两瓶丹药。 程正咏问:“燕道友,我们是现在分了这六件宝物,还是将这里整个搜索一遍再一起分?” 燕一决沉吟了下道:“不知冯道友要怎么分?能够进到这里可是多亏了道友精通阵法,以及道友的破禁法宝。”却不提他救了程正咏的事。 程正咏暗骂,但是也只得推辞,“虽说这一路我出力多些,但是,只是前面道友救了我一命之事就可以抵过这许多了。当然是平分。” 燕一决又问:“不知谁先选?” “反正这里法宝、玉简、灵药各两件,玉简可复制,一人拿一样原件,一样复印件;法宝和灵药轮流先选,也是一人一件。道友以为何?” 燕一决点头:“这样也公平。”说着两人各摸起了一块玉简,复印了一份,将复制件丢给了对方,然后都将目光放到了法宝和灵药上。 两件法宝皆是剑器,一柄玉剑,是个未完成的剑胎,一柄金属性的剑;两份灵药,一份是紫宸丸,一份是断缘液。燕一决犹豫了一会儿道:“我是金系单灵根,欲选这柄金属性的剑,但是紫宸丸又是对剑修极其有用的丹药。我想选这两样,另外在其他的宝物中补偿冯道友可好?” 程正咏犹豫了一会儿,燕一决看来对这两样势在必得,他是剑修,上一次的比斗赢了他,不代表生死相博也能赢他。而且此地离决云宗太近,若是不依他,难保不会生变。虽然自己也有金灵根,也想要金属性的剑,但是另外两样也不差,便同意了。 石厅可通向四间石室,不知道为什么禁制都没有打开。程正咏两人一一搜寻过,从甬道入口处逆时针算起,第一间是修炼室、第二间是炼器室、第三间是灵兽室、第四间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看的出来,此地是某个修士的洞府,但是此处也许是被废弃了,也许是居住在此的修士再也没有回来过,这四间石室里什么都没有留下来。程正咏有些失望,原本看到这里有炼器室,还以为会有关于炼器的书籍、玉简留下来呢。 程正咏便与燕一决商量,“想来有禁制的那一间就是库房了。我的破禁珠乃是一件法宝,上次用了还得修养几天才能再用,不如这几天我们各自选一间石室休息,待破禁珠能用了,再来试试。” 燕一决同意了,选了第四间不知道做什么用的石室。程正咏则选了炼器室。 程正咏进了炼器室,开了禁制。他们试了试,石室的禁制的控制都在里面,从里面很容易就打开,但是从外面就没有办法攻入,他们推测就算是金丹期也打不开。这间石室中间是一个火坑,其间自然就是地火,正对着门的方向修了一潭水池,池中水光泠泠,可见这间炼器室比她从前在绝灵谷中用的炼丹室要齐全的多,至少不用她用不太熟练的水系法术洗东西了。 程正咏在靠近入口的空地上坐下,开始打坐,过了两个时辰,就觉得体力充盈,精神良好,纠结混乱的灵气也都恢复了,她便开始使用这间石室里的灵火,修补混天盾。自从它在罡风中损坏后,程正咏就没有找到有灵火的地方可以修补。现在这间石室里的灵火乃是最顶级的地火,正当用。 这只浑天盾很明显是用熔炼炼器法炼制的,所以也只能用熔炼法修补。程正咏控制浑天盾靠近灵火,让灵火修补破损处。但是灵火突然大了起来,气势高涨,似乎要吞了浑天盾,程正咏只好急忙收回了它。以前她无论是炼丹还是炼器都没有直接使用灵火过,炼丹有封在丹炉底的火石;而炼器无论是在炼器门还是云梦城中都是使用的熔岩,这些熔岩甚至可以作为炼器材料的一部分。因此她从来没有学习过控火之术,竟然让这灵火反扑了,不过这也说明这灵火是有意识的。 程正咏想收服这灵火,如此之后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随时炼丹炼器,不用受没有灵火的限制了。 收服灵火的办法在《炼丹方法详略》中也有提及,她有仔细阅读了,才开始收服灵火。程正咏从丹田中逼出一缕丹田之火,一般来说练气修士是没有丹田之火的,有火灵根的修士除外,而且这一缕丹田之火也是十分微弱的。 程正咏控制灵火慢慢的靠近地火。那地火见到这同是灵火的丹田之火显得十分感兴趣,与它互相厮磨了一会儿,慢慢的渡到灵火上,程正咏知道这是收服的开始了。但是她毕竟不会控火之术,地火又收回到了火坑之中,变得十分暴虐,在火坑中左冲右突,火势也变大,窜出了火坑几尺。 收服灵火至此失败了,修补浑天盾也不成了。程正咏在等待破禁珠恢复的这几天,只好祭练新得到的几件法宝、法器。法宝虽然祭练了也用不上,但是从此时开始祭练,到了筑基之后再用就要好用的多。 ps,发现我喜欢上了在每章后面说些话。其实,在写到燕一决这一个长相、习惯和紫英哥哥很像的人物时我就知道他不会是真的紫英。他们最大的区别是紫英有一股侠气。不论同人里对琼华派怎么诟病,他们都是一群自认为斩妖除魔,维护正义的人士。紫英在这样的教育下长大,有我文中修士所没有的正义感,以及对朋友的毫无芥蒂的义气,可以为了朋友四处奔波,为了苍生尽自己所有的力量。燕一决不是不好,但是和慕容紫英比起来就差远了。但这仅不是他自身的原因。他处于这么一个修仙世界,修士都是自私的,在没有利益的情况下,他对一个认识没几天的人也还好,很有忍耐力笑~。但是他身上也有修士中普遍存在的自私自利,虽然不管是为了心魔还是本心,他不会主动去做些什么,但是在觉得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也是会去掐灭苗头的。最后,冷脸帅哥燕一决出来求票票、求加书架了~~ 第四十四章 再次筑基(一更)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三天后,破禁珠已经恢复能用了,几件法宝也粗粗祭练完了,她便出了炼器室,叫出燕一决。 两人再次来到库房前。 程正咏从乾坤戒中拿出破禁珠,仍是照着破洞府门口的禁制的方法破禁。但是直至程正咏两人的灵气用完,库房前的禁制仍是纹丝不动。两人歇了一口气,程正咏道:“燕道友,恐怕这道禁制以我们两人的修为破不了了。” 燕一决也点头,突然放出手中的门派传讯符。他道:“这里的东西,还是交给门派为好。”说完就回去了第四间石室。 程正咏只好也放出了门派传讯符,心中咬牙,这位诀云宗弟子倒是对宗门感情颇深,她还想着这次得不到库房里的宝物,可以留待以后再来呢。她虽然对门派没有怨念,因为没有门派就没有她的今日的修为。但是想到清玄道君的所作所为,她就觉得不甘愿。突然她眼前一亮,拿出堂兄交给她的万里传讯符,将此间的信息细细告知他,若是能让他的师父智善真人带人来此就更好了。万里传讯符和门派传讯符等是不会被禁制所阻拦的,两人也不担心门派里收不到。至于这里距离决云宗近、千道宗远,两派如何分配这些宝物的问题,自有师门长辈操心,她也管不着。 发了万里传讯符,程正咏想到这里面的宝贝要归门派所有,和她没有什么干系了,不禁有些心疼。她不甘心的在库房门口四处寻摸,左右墙壁以及门顶都摸遍了,最后在地下找到一处凹陷处,摸出了一块非金非玉的令牌。她欣喜若狂的将令牌按到门上,门却没有开。 一盆冷水浇下,她也冷静了下来。虽然不知道要怎么用这块令牌,但是她直觉的知道没有这块令牌就绝对打不开库房。而且,决云宗距离这里更近,金丹修士不到一个月就会到,他们这种修仙几百年的修士肯定能看出这座库房的奥妙之处,到时候会不会逼她交出令牌?若是不交,那些金丹修士有的是办法对付她。但是,若是交出去了,不说她自己不甘心,就是门派长辈来了,见到一座空空如也的库房,会不会迁怒到她也是个问题。 相反若是她能保住这块令牌,让师门长辈手中握有更大的筹码,得到更多的宝物,想来她的奖励也不会少。 那么怎么样才能保住这块令牌呢?程正咏想到了四间石室。这四间石室,每一间都有一道不下于金丹期的禁制,甚至可能更高。但是,决云宗也算是千道宗的友派,友派的长辈要见她,她可不能一直呆在石室中不出去见礼。这就需要一个借口。 程正咏一拍头,筑基啊,这是现成的借口啊,她真是在外游历久了,连这个也忘了。而且距离宗门下次发放筑基丹还有五年,而她已经二十五岁了,不想再继续等下去。因为一般来说精英弟子的筑基时间在二十岁左右,她的堂兄就是不到二十岁就筑了基,这固然也是这些精英弟子的资质很好,门派一般在他们修至十层圆满时就会发放给他们筑基丹,当然一般是通过他们的师父,同时也是因为在这个时间筑基,对他们以后的修仙之路更有利。而二十五岁以后筑基,每晚一年,对以后的影响也越大。正好她刚得到的断缘液,正是可以用作筑基的灵物。虽然,堂兄说过要为她弄来筑基丹,但是筑基丹在各个门派都是严密控制之物,岂是那么容易能得来的? 程正咏又将修炼室和灵兽室都细细搜寻了一遍,连地面和石室的顶都没有放过,难保不会有像库房那样隐藏的宝物,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闭关前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到了第四间石室前,通知燕一决她要趁着师门来此前的这段时间闭关筑基。 燕一决听了打开石室的禁制,板着脸上下打量她,“冯道友,你的修为不是练气九层,而是十层圆满。”这句话他说的十分肯定,也十分生气。 程正咏笑道:“行走在宗门外,总要留个心眼。我对燕道友隐瞒修为没有恶意,还请燕道友不要介意。而且,我也不妨告诉你我的真名,我叫程正咏。” 燕一决听的沉默,原来这个女修虽然是将他当做另一个她喜爱的人,也还是警惕的。想到那句“慕容紫英是我最喜欢的人物”,他不禁有些脸黑。 但他还是问道:“莫非你要用断缘液筑基?为何不等你师门长辈来了再请他赐你筑基丹?你将这个库房上报宗门也是一大功劳,他应该不会拒绝你才是。而且,断缘液虽然可以用来筑基,甚至可以强化丹田和经脉,但是留待将来所用不是用处更大?更何况,此种灵液需要配合其它的灵药一起服用,才能解决它的后遗之症。程道友何必心急。” 程正咏却道:“我二十岁时就已经炼气圆满了,到今日已经二十五岁,我已经不想拖下去了。我困于练气期已久,却是等不得了。而且,我向师门要求其他更好的奖励不是也可以?”顿了顿又低头道:“至于后遗之症,反正我喜欢的慕容紫英永远也不会真的出现,那后遗之症有或者没有,又能有什么区别?”说完哀怨的看着燕一决。好吧,程正咏承认她是故意的。 燕一决听她又提慕容紫英,脸彻底黑了,回头就关了禁制。至于她的哀怨什么的,他才不会相信这个满口谎言的女修。 程正咏想要立刻闭关,原因自然不是什么等不得。修士也是要修炼心境的,加上她游历了四年,心境自然不是四、五年前可比的,怎么会连这一时的等不得?至于断缘液的后遗之症,她也听过说,不过是男断白虎、女斩赤龙罢了。这种后遗之症,她不仅不在意,反而求之不得。她的体质永远都是一个隐患,要等她的修为达到不怕这隐患的地步还需要好久,这期间难保不会再出现侍妾之事。有了这后遗之症,就都解决了。 她没有将小火放出来,让它趁此好好修炼。它上一次是借着熔岩突破二阶的,毕竟不是靠它自己修炼,修为不算凝实,下一次进阶可没有这么容易。 程正咏这次筑基仍是上一次的顺序,先服用清心丹,然后打坐平心静气,调理灵气。待灵气溢满身体后,保持这种状态十几天,直至心中再无杂念。然后再将断缘液吞服。吞服灵液之前,程正咏有过一丝的犹豫,毕竟服用了这灵液,她就再也不能和其他的女修一样,与一个男修结为双修道侣,共探修仙大道。但是想起那日在玄清宫中的屈辱,她还是毅然决然的服下了断缘液。 断缘灵液进入咽喉后,所爆发出来的灵气比服用筑基丹更浓郁也更精纯。它们一路经过经脉向丹田而去,同时滋养着经脉和丹田,程正咏觉得丹田和经脉也更加凝实了。因为上一次筑基已经扩张过经脉了,她也不用再次经历经脉寸断的痛苦。 渐渐地,丹田里的灵气充裕,无数灵气仍是向丹田涌来,在丹田里互相挤压,扩张着丹田。后来,丹田终于扩张到了极限,涌进来的灵气只能一步一步的被挤压,终于被挤压到了临界点,一点一滴的凝结为液态的灵气,和上一次筑基时留下来的液态灵气混合在一起。慢慢的,液态灵气越来越多,最终断缘液所化的灵气和无数来自外界的灵气都在丹田里变作了液态。她知道转换灵气这一步已经完成了。 程正咏已经成为了筑基修士。她继续打坐,稳定刚刚转化的灵气。此时,在这座山中,以及这间洞府之中弥漫着淡淡的三色霞气,正是程正咏成功筑基的标志。 不说山外的凡人见到了这种霞气,怎么跪倒膜拜。在洞府中,先到的决云宗金丹修士见了冷哼一声。他到此之后也尝试过破除库房门口的禁制,但是没有能够如愿。过了几天才发现了令牌的事,没有令牌这位金丹修士也打不开库房的禁制。所以,他让燕一决将当天的事细细复述了一遍,听到程正咏在他离开库房门口后还多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找他讲要筑基的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块令牌必是让那名千道宗的女修拿走了,然后又为了躲避他们闭关筑基。这次库房宝物的大部分必然要让与千道宗,他很不高兴,自然程正咏也叫他记恨上了。 他对燕一决道:“燕师弟,我看那名女修已经筑基成功了,想来不日就要出关,你给她发张传讯符催促一下。我怎么也是友派的长辈,她总是该见见的。”只要能先一步拿到令牌自然就好说了。 燕一决虽然觉得这个办法不一定管用,但是同门师兄发话了,他自然要遵从。就算他是元婴修士的弟子,他也只有练气修为,也要服从门派师兄。而且这位师兄的性子可不怎么好。 程正咏这一打坐就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心里平和,什么都不需要考虑,丹田中的灵气也慢慢的变得驯服。 终于程正咏站了起来,筑基已经成功的结束了。她觉得精神饱满,身体轻盈,挥手之间充满了力量。伸手接过停在面前的一张传讯符,轻轻输入灵气,传讯符里传来燕一决的声音,请她筑了基便出炼器室拜见友派长辈。她掐指一算,筑基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算是短的了。然后又放出了小火,见它这段时间还算老实修炼,点了点头。 ps:哇咔咔,终于筑基了,也终于写到了我最期待的部分,斩赤龙,斩赤龙~~我每月那个的时候好想修仙斩赤龙啊~~最后,为了庆祝本书上了九大分类同好榜,今天加更,加更时间在通知的正常更新时间,晚十点~~话说这个榜还是我问了编编之后才找到在那里的……最后的最后,走过路过的,别忘了收入书架一番哦~~ 第四十五章 智善真人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当然不会就这么将令牌送到诀云宗修士手上,也发了一张传讯符,说明刚刚筑基,修为有些不稳,要继续闭关稳固修为。不能拜见友派长辈,只能请他谅解了。 虽然没有亲见决云宗的金丹修士见到这张传讯符有多么的生气,程正咏也想象的出来。但是此人她若是不得罪,那么就不好和宗门交代了。想来宗门派来主持此事的修士也快到了,程正咏决定趁着这几天巩固修为,继续祭炼一下得到的几件宝物,特别是几件法宝,还要想一想筑基之后该修习哪一系的功法。 程正咏的三系灵根中金系最好,本来也是最适合修炼金系功法,但是其它的火、土两系灵根也很不错,她并不想放弃。先不提三系同修的困难,除非她能得到一本正好是这三系的功法,否则是不行的。一般来说修士只能修习一种主要功法,和数种辅助功法或者基础功法。千道宗练气弟子修习的《法华经》就是一种基础功法,它没有其他的专一功法有争对性,但是却能平衡各方面的素质,加强修士的道心。所以在练气期修习《法华经》到了筑基期转修其他的功法是千道宗所提倡的。另外,像程正咏修习的敛息之术就是辅助功法,专门争对某一项能力。 而主要功法就是指导灵气运行,提升修为所用。主要功法除非是一套功法分出的几部,如传说中的《枯荣决》包含《枯木决》和《生机决》,或者一系相承的功法,可以逐步修习。其它的主要功法如果中途要换功法,就只能先将原本练的化掉,重新修炼。所以主要功法的选择很重要。 程正咏想起在这间洞府中得到的玉简还没有来的及看,她不禁一边祈祷这里正有一部火、土、金三属性的功法,一边掏出了玉简。 这两块玉简,一块正是一部功法,不过是一部金属性的剑修功法,叫《万剑诀》,想来正适合燕一决;另外一块玉简也是剑修功法,叫《太极心诀》,没有属性,而这部《太极心诀》正好是原本。两部功法都是天阶功法。 功法一般分为天、地、人三阶,每一阶也分作上、中、下三等。《法华经》是基础功法,不入阶。但是并不是天阶功法就一定是最好的,比如程正咏修习的敛息之术,虽然很精妙但是也很鸡肋,只能划归到人阶中等。但是对程正咏来说,许多地阶乃至天阶的敛息功法都比不过。 程正咏看着这部《太极心诀》中的“太极”二字倒也没有太吃惊。她有一个初步的想法,世界的起源都是类似的,它们的发展也遵从相同的规律。所以偶然有一些相同的东西出现,并不稀奇。就比如这个世界的古阵法同样讲求太极分两仪,两仪分四象,四象分八卦;比如这个世界中的俗世分明就是她前世里的封建时期,只是两个世界后来各自有了不同的发展方向,一个是工业文明,一个是修仙文明。 摸着这部没有属性的《太极心诀》,程正咏感慨万千,不知道是不是该修习这部剑诀做一个剑修。 若是要做一个剑修,那么就要专修一剑,这个没有问题。但是听这部剑诀的名字就知道,它讲求的是一个圆润的剑意。太极循环,转换过来就是灵气的循环。这与当今修仙界追求单一不同,宗门中不知道有没有古时的资料。若是没有,那么她若是修习这部剑诀能够得到的指点也少。 突然程正咏想到,太极并不是这个世界独有的,她的前世也有啊!在这个世界里得不到很多指点,但是她有前世上下五千年总结出来的经验和智慧啊。她决定了她要修习这部功法,剑法除了心诀上所记载的,还可以试试前世学的健身用的太极剑法。而且那玉剑的剑胎也没有属性,正好可以温养做本命剑。 又过了五天,千道宗派来的修士终于到了,正是堂兄程正玄的师父智善真人,此次应程正玄的请求,他也同行,智善真人干脆将几个徒弟都带上了。师徒几人进了洞府,程正玄便给程正咏发了传讯符。 一位师姐取笑道:“程师弟,莫不是担心你那堂妹?” 程正玄过了五年更加稳重了,他笑笑道:“正咏她此前从没有出过门,此次出来就五年未归,我有些担心她。”虽然只字不提决云宗修士,但是几个师兄弟姐妹都知道他到底担心什么,也都无话,只跟紧了智善真人。 程正咏接到传讯符,欢喜的出了炼器室。此时智善真人正与决云宗领头的金丹修士寒暄:“含林真人,没想到这次竟是你代表决云宗处理此事,劳你久等了。”说完又令弟子见礼,最后道:“我那位师侄孙呢?” 程正咏接了传讯符就出了洞府,此时上前行了一礼道:“程正咏见过师叔。”又对和堂兄一起站在智善真人后的几位同门道:“见过几位师兄师姐。堂兄别来无恙。”程正咏见那智善真人的衣服基本样式还是千道宗的门派服饰,只是多了一些修饰。他看起来器宇轩昂,又很温润和善,但是她知道这只是他愿意展示出来的样子。 智善真人上下打量她,点点头,“筑基了?很好。你这次为宗门寻得宝物,宗门不会亏待你的。” 程正咏低头称是,退了下来。 含林真人冷哼一声,话语里透了十分的不满,“快叫你的好师侄交出令牌,我们也好快些打开库房,向师门交代。” 智善真人看向程正咏,她双手将令牌奉给至善真人,道:“我在此间得到的令牌只有此物,不知是不是含林真人所说的令牌?”说完又对含林真人行了一礼:“含林前辈,晚辈此前在炼器室闭关筑基,之后又要巩固修为,没能出来和您见礼,望您见谅。” 含林真人见程正咏又是见礼又是解释,自然不好再发作,冷哼了一声也不答话。燕一决站在他身后默默无语,只觉得宗门怎么会派出这名师兄主持此事,到现在也不让他见过智善真人,显得他很没有礼貌。 智善真人这才知道为何这个脾气不好的含林真人没有先将库房席卷一空,不由赞赏的细细打量了程正咏一番。 因为此前程正咏的三件门派弟子服都损坏了,所以她此时穿的是一件没有任何属性加成的道袍。相貌还算美,但在这美人众多的修仙界中也不显。虽是刚刚筑基,身上的灵气也算凝实,想来之前的巩固修为之说也不完全是借口。还有一只小火蚁趴在她的头上,一动不动。 他对着二弟子道:“明惠,将那件青丝护甲作为她有礼有识的奖励给程正咏。” 智善真人的二弟子蒋也是他唯一的女弟子,上前将青丝护甲给了程正咏,还对她眨眨眼睛。 程正咏知道她是因为她是程正玄的堂妹所以表现的和她亲近些,忙忙称谢,接过青丝护甲。 含林真人有些不耐他的做派,“你要奖励你宗门的弟子是你自己的事,现在有了这令牌,还不快去开那库房?” 智善真人也不生气,只道:“我们匆匆赶了这些天的路,还要好好休息一番,库房的事明天再说吧。”说完不看含林真人,直接进了第一间石室。程正咏和他的三位弟子都跟了上去。此时,这四间石室,第一间修炼室归了智善真人师徒;第二间锻造室是分给了程正咏;第三间灵兽室住了燕一决;第四间石室被燕一决让给了含林真人。 智善真人在修炼室中坐定,三名弟子都侍立在两边。他令程正咏将发现此处的事细细告诉他。 程正咏道:“弟子在一处地方遇到决云宗弟子燕一决,因那处没有城镇,租不到代步的马车,于是请他捎带了弟子一程。之后因目的地相同,也一路同行。到了此山,弟子和他有了点龃龉,便在此山比斗,发现了一处灵气泄露处。弟子在游历的这几年中懂了一点阵法,找出了洞府的入口。” 智善真人听到这里,笑问:“哦,但是洞府口的禁制可不是练气期能破开的,你又是用了什么办法?” 程正咏略略犹豫了下,道:“弟子曾得到了一件破禁之物,正好可以破开门口的禁制。” 她见智善真人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便接着道:“进了洞府之后经过两道机关、一座迷阵,见到了那间库房,便到了这间石室。石室里只在大厅中有几件宝物,我与那燕一决分了,库房便传讯给了宗门。”顿了顿又道:“我就是用了宝物中的一种灵液侥幸筑了基。” 智善真人道:“你所说的我都了解了,待库房中的东西取出后,我做主给你一样奖励。正玄,你们堂兄妹两人也有许久没有见面了,你今天不用在这里伺候,退下自己说话去吧。” 程正咏兄妹两人行礼退下,进了炼器室。程正玄埋怨道:“你上次不是被追杀么?还发了求救符。后来没事了怎么不想办法告知我?累我替你担心。” 程正咏道:“我是掉入了一处密地才脱离了追杀,从那处出来不久就到了这里,哪里来得及向你报平安啊!”说着摆出蒲团请程正玄坐下。 程正玄又接着问:“你这几年都游历了什么地方?这么久都不回去?” ps:加更送上~~以后周末和节假日的更新都在晚十点了。哎呀今天还忘了跟各位说元旦快乐~~希望大家新的一年里有新的收获上学的成绩更好,上班的工资更多。同时希望本文推荐多多,收藏多多,乃们知道是什么意思吧,对吧~~ 第四十六章 兄妹夜谈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道:“我这几年也没游历什么地方,都在云梦城中。”将在云梦城中的经历大略说了一遍。说到追杀一事,程正咏有些不敢看程正玄的眼睛,“再不做这样的蠢事,若不是正好落入一处密地,难保就不会就此消亡了。” 程正玄也觉得她鲁莽,但她自己已经得到了教训,就不再说她了,问起了筑基的事。 “这次筑基很是顺利,大约是前一次已经将经脉拓宽,身体已经有了准备的缘故,才三个多月就成功了。”程正咏有些得意。 程正玄却皱了眉,“你用来筑基的灵液是什么灵液?有些灵液虽然可以筑基,但是会有一些附带的效果,不是能够乱用的。况且我来此前已经向师父请求过奖励你筑基丹,虽然你马上二十五岁了,怎么这么几个月也等不得?” 程正咏避重就轻的道:“当时的情况哪里容我等你们来?我若是没有个好的理由闭关,令牌早就被决云宗的含林真人拿去了,库房里的宝物也搬干净了。” 程正玄却要问到底,“就算如此,也不能拿你以后的修炼之路这样啊!到底是什么灵液?” 程正咏只好不情不愿的告诉他:“是断缘液。不过给我用不是正好吗?” 程正玄叹了一声,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程正咏见此,还是怕他生气,献宝一样拿出在云梦泽中搜集的各种不常见的灵草道:“正玄哥你看,这都是我在云梦泽中得到的。这是火蚁卵,可用来炼制一种争对火灵根的丹药。还有这是蓝果,一种生活在云梦泽中的有剧毒的鸟儿的食物,本身也有剧毒。虽然不知道可以用来炼制什么丹药,但是你可以自己研究一下嘛。还有……” 程正玄抬手制止了她的献宝行为,一一将这些东西接过来,道:“我不生气,也不怪你,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只是以后还是凡事给自己留条后路,若是你以后想与人双修怎么办?” 程正咏沉默了一会儿道:“以后再说吧。况且我们宗门,本就不提倡双修。用了断缘液,斩断情丝,不是正好么?”心中还偷偷说,还可以不用来那个,前世里的女生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自己呢。 程正玄道:“斩断情丝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不过你已有了决断,我就不说什么了。”看了看她头上顶着的火蚁问:“这是你的灵宠?怎么不选个厉害点的?” 程正咏摸了摸小火,“我本来没有想养灵宠的,这只火蚁是取火蚁卵时偶然让它认了主。既然有缘,便养着了。”她见程正玄主动转移话题,很是高兴。又拿出从朱成处得到的三本丹药的书道:“正玄哥既然擅炼丹,这几本书正是炼丹的,你复制一份吧。” 程正玄接过这几本书,翻了翻,笑道:“这几本书也算有用,我先拿去复制。看来你这几年收获也不错。” 程正咏眨眨眼道:“还有呢。”说着拿出青灵鼎递给程正玄,道:“我也学了下炼丹,成丹率总是不高。这个宝鼎是和那几本书一起得到的,也给正玄哥你吧。” 程正玄推辞不受,“你既然也学了炼丹,这个宝鼎就该留着自己用,我已经有了师父赐予的炼丹炉了。”又问:“你所说的成药率不高是怎么回事?” 程正咏仍是将青灵鼎推给他,“我还有个炼丹炉法器呢,你不会以为我是用这个丹炉炼的丹吧?我可催动不了它。而且这件法宝我现在用起来也是很吃力,不如那个法器炼丹炉好用。况且我一个普通弟子使用法宝,不是招人嫉恨嘛,你用着才符合身份。” 程正玄这才接过,又示意她回答前面的问题。 程正咏道:“我是为了炼制金身丹学习炼丹的。”说着将她炼了多少份的什么丹药都说了一遍,又说了各种丹药的成丹率,道:“我看了朱成前辈的笔记,实在是比他差远了。” 程正玄好笑道:“按你所说,这位朱成前辈是个天才了,不是我辈可以比拟的。不过普通炼丹师初学炼丹,这个成丹率也算可以了。我当初也只比你高上一点点而已,你也不可灰心。不过,炼丹终究是技艺而已,包括你学的阵法和炼器,都不可沉迷,须知修为才是一切的根本。” 程正咏点头受教。 程正玄又问道:“你既然已经筑了基可有想过以后的主修功法的问题?不若你此次的奖励就求我师父赐给你一套好的功法吧。” 程正咏却道:“我已经决定好要修哪部功法了。就是从这个洞府中得到的一套天阶功法,正好适合我。” 程正玄感兴趣的道:“是什么功法?说来我也参详参详。” 程正咏拿出《太极心诀》的玉简递给程正玄。程正玄看了皱眉,“是一部剑修的功法?这部功法倒是很不错,但是要配合相应的剑器。而且这种修炼之法与如今修仙界的主流不同,你可有把握能修炼的好?” 程正咏拿出玉剑剑胎,道:“这也是在这洞府中得到的,正好可以配合这部剑诀。至于与现今的主流不同嘛,我学阵法时也听钟道友讲过一些古时的情况,虽然离现今的修仙界时代久远了,但是想来还是能够找到一些资料的。” 程正玄见她有了计划就点点头,不再多说。只是提醒她:“这次的奖励你可以先想想,法器你也不缺了,可以要求些别的东西。” 程正咏迟疑了下,道:“我想要求入莜竹峰学习剑法。听说那里是宗门中剑修记载最多的地方。” 程正玄道:“这个要求我师父可能不好办,他与那边的交情不深。不过要去莜竹峰可以通过他们的考核,只要过了,就算是莜竹峰弟子。” 程正咏疑惑道:“考核?有什么要求,怎么样才算是过了呢?” 程正玄道:“具体的我也不知,不过莜竹峰上下都是剑修,考核也是关于剑修之法吧。我们宗门中,除了得道峰和清泉峰,其他三峰都是各有所长。就像我们上善峰,除了精英弟子,普通弟子要入此峰必要擅长炼丹才可。” 程正咏好奇道:“那么清音峰擅长什么,还有其他的技艺和修炼之道没有一峰吗?” 程正玄摇摇头道:“你这次回去好好给我读读修仙界的常识和门派相关介绍。清音峰擅长制符。其他的技艺和修炼之道,门中自然还是有修士修习,只是没有修士能够既有此长,又有元婴修为,更愿意主持一峰的罢了。除了坐镇这三峰的,门中其他的元婴修士都在主峰修炼。” 程正咏想了想,觉得能通过考核进莜竹峰是最好不过的了,便同意了这个提议。她转头看到坑里的灵火,想起了收服它的事情,“正玄哥,这火坑里的灵火可是高阶的地火,你看看你是否能够收服。” 程正玄仔细观察了一下灵火,问道:“你是不是自己先试过了?” 程正咏点头道:“我那时还是练气期,又没有学过控火之术,没能将它收服。” 程正玄好似看到了她吃瘪的样子,笑着道:“我现在便教你控火之术,你来将它收服吧。我已经有了你给我的青灵鼎,里面不是有一颗火石嘛,我也用不着这灵火了。”说完,将控火术的口诀复述给她。 程正咏将口诀记下,细细体悟了一番,便对着灵火实验控火之术。试了一番,那灵火还是那么的桀骜不驯,不愿听从她。 程正咏转头对着笑眯眯看完全程的程正玄哭丧着脸,“正玄哥,你看我笑话!” 程正玄道:“看来你这次历练成果颇佳,你现在总算不像小时候那样总是装作一个小大人了,明明小小年纪,却是一直那么严肃,修炼也从不松懈,不像正可那么爱玩。你现在活泼了许多,想来心结就算没有解开,你也看开了些。” 程正咏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啊,那个时候,明明没有人强迫自己,但是神经一直都绷得好紧,总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迫着,只能寄情与修炼中,只有和何涵这个朋友在一起时才松懈些。虽然也笑,但很少有真正开心的时候,哪里像现在这样轻松?明明她原本也是个爱说爱笑爱吐槽,有时候也爱故意戏弄别人的人。 见她发呆,程正玄也不打扰她,细细观察地火。最后发现,这地火被人束缚在了这里,他与程正咏谁也弄不走的。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但是也不得不暂时分别,程正玄还会、要回去服侍师父了。 见他回来,智善真人问他:“不是让你今日好好和你堂妹说话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程正玄恭敬道:“弟子已经和堂妹叙过旧了,该说的也已经说过了。”说着拿出蓝果道:“弟子的堂妹历练的前三年就是一直呆在云梦城,这是她在狩猎中得到的一些外面没有的灵草灵果中的一样,也有剧毒。不知是不是师父所说的那种灵果?” 智善真人取过灵果,仔细看了看,道:“正是这种灵果。你堂妹有没有说过是从云梦泽的何处得来的?” 程正玄摇摇头,道:“没有说过,只说是一种剧毒鸟儿的食物。若不是见这种灵果有些奇异之处,加之想到我也会炼丹,想来她也不会去采。” ps:昨天通宵看小说去了,今天光磨爪子没有写一个字,我太松懈了!!晚上加油~~ 第四十七章 浮云一诀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智善真人点点头道:“你这个堂妹不错,明日你再问问她吧。她有没有说过想要什么奖励。” 程正玄迟疑的看了看他。智善真人见他一副很难开口的样子,不高兴的道:“莫不是有什么过分的要求?” 程正玄赶紧道:“那倒不是,原本她一身皆为宗门所赐,为宗门找到宝物也是应该的,不敢要什么赏赐。只是我堂妹欣羡剑修招式犀利,也想做一名剑修,想入莜竹峰。不过我已经告知她入莜竹峰需要经过考核。她也理解了。” 智善真人仍是不高兴的道:“既然如此,本座便向掌门师兄求求情好了。” 程正玄知道智善真人与莜竹峰不睦,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道:“我在师妹所住的炼器室发现了一处地火,乃是极品的地火,可是不知被何修士困在此处,弟子取不出来。” 听得他这话,智善真人的其他两名弟子都蠢蠢欲动,他们都学了炼丹,有了一样好的灵火能令炼丹之术更进一步,也能随身携带,方便的多,自然都想要。 智善真人看了看三个弟子,答应取出宝物后,就收服这个地火,分出三份,分别给三个弟子。以后再收弟子,也可以再分出灵火给他们。 程正玄道:“启禀师傅,这个灵火是弟子的堂妹发现的,她也学了炼丹和炼器。请师傅将这灵火也分一份给她。” 智善真人将得灵火,心情大好,点头答应了。问他:“你那堂妹的炼丹天赋如何?” 程正玄道:“具她所说,她是初学,练气期的丹药成丹率在四、五成,筑基期的成丹率在二成以上。” 智善真人道:“她炼制筑基期丹药时还是练气修士吧?这个天赋不算顶好,但是也不错。可惜了,她一心学剑,要去莜竹峰。” 第二日,程正咏出了炼器室,和堂兄他们一起站在智善真人身后。两个门派的修士各居石桌的一边。燕一决轻轻推了含林真人一下,提醒他。含林真人不耐的道:“这是我派江河剑君的弟子,昨日智善道友急着休息,他还没有与你见你呢。一决,还不快见过智善真人?” 燕一决这才得以拜见智善真人。 智善真人也不会与他计较,虽然燕一决是元婴弟子,本门的金丹真人也要叫一声师弟,但是他是别派长辈,自然不用如此了。智善真人笑道:“这便是与我师侄一起发现此处洞府的燕一决?果然是少年有成。”这句不算是什么好话,但是燕一决也只能默默无语。 之后,智善真人与含林真人就库房中宝物的分配据理力争起来。含林真人蛮横的很,一定要求五五分成。智善真人结丹成功也有几百年,手中又握有开启库房的令牌,怎么会同意?但是,这里毕竟是西山,是决云宗的地盘,两派也是友派,闹得太僵也不好。最终确定千道宗占了六成,决云宗占四成。 商议好分成,两名金丹修士就带着弟子来到库房前。智善真人将令牌按在库房门上,两名金丹修士一起施法,库房门上的禁制闪现,门从中间分开,渐渐向两边滑去。 两名金丹修士各令弟子守在门外,进了库房。 等了两个时辰,智善真人与含林真人才各自出了库房,智善真人面上不显,但是含林真人却是一脸喜气洋洋,想来库房中宝物不少。 一出库房,智善真人就道:“程正咏,你堂兄说你要成为剑修。现在你的奖励有两个选择。一是我向掌门师兄求情,直接让你入莜竹峰学剑;二是从这次库房所得中奖励你一样,这洞府的主人想来是个剑修,宝物也多是剑修所用。”其实智善真人是不想将这次所得宝物便宜莜竹峰,这个程正咏是三弟子的堂妹,勉强也算与他有些关系。 含林真人狐疑的看程正咏一眼道:“这个丫头要学剑?何不来我决云宗。”他自以为说的有趣,笑了起来。 程正咏偷偷翻了个白眼,与燕一决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道:“我派中剑修也不差,只能谢过含林前辈的好意了。”又回答智善真人道:“弟子不愿被人说道,想通过考核进莜竹峰。” 智善真人道:“那么你想要哪种宝物?剑器还是心得,或者是灵药?” 程正咏对智善真人施了一礼,道:“弟子想要剑修心得。”她修的是古修之法,自然是最需要剑修心得了。 智善真人将一块玉简给了她。对含林真人拱手道:“我们还要在这里盘桓一天,明日再走。不知含林道友是直接回门派还是也要先留些日子?” 含林真人还礼,道:“此处也算是我宗门的范围,我们打算将此处利用起来,留作他用。” 智善真人道:“那就先借用贵派的地方了。”说着回了石厅。 智善真人出手将那地火收服了,依照前言给程正咏和他的三个弟子各分了一缕。他们之后只要好生温养这地火,不出几年便可用它炼丹、炼器了。智善真人之后便回了修炼室。 过了一会儿,程正咏正在炼器室修炼,收到了一张传讯符。她打开了禁制,请等在门外的燕一决进来。 燕一决进了炼器室,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来是有两件事,一是复制的玉简,既然我们各自选了要修的功法,那么复制件就此毁去吧。二是我答应让我选那两样东西,便将后面的所得多分你一件。然而,库房里的宝物都归了门派,我所说的话也不能不算数,你既然要做剑修,想来我也是能许你一件不算差的东西的。你可有想要的?” 程正咏想了想,道:“我这几天才决定要做剑修,对剑修的东西不甚了解,也不知道该要什么。”说完突然想到她修炼的功法的,道:“对了,我所拥有的那部剑修功法,与今时不同,你们是剑修门派,想来这方面的东西或者资料很多,若是能给我一份古剑修相关的东西就很好了。” 燕一决也思索了会儿,“这种资料我们门派里应该有,也没有明确说不许外传。但是以我的修为大概也看不到,有些难办。” 程正咏笑道:“我现在也用不上,等几年之后你筑了基,自然就可以看到了,到时候给我也不妨。” 燕一决点头答应了,又当着程正咏的面将那复制的《太极心诀》毁去了,因为复制件不可再次复制,所以这世间的《太极心诀》大概只剩下程正咏手中的这一份了,因为这玉简上有什么禁制,第一次只能看到练气一层的心法口诀,所以所谓的复制玉简,也只有练气期一层的内容。程正咏也毁去了《万剑诀》的复件。 仅仅过了几个月,两人都觉得好像过去了很久,彼此都有很大的改变,除了这些该交代的事情之外,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事完结之后,两人各回门派,大概也再难有交集,程正咏再也见不到这张酷似慕容紫英的脸。 沉默了一响,燕一决终于抬头看着程正咏问道:“我真的那么像那个慕容紫英吗?” 程正咏也直视燕一决,缓缓的,但也是坚定的道:“燕一决,你不是慕容紫英,就算你长得像他,气质像他,连习惯也像他。但是,你是燕一决,不是慕容紫英。你不是他,你是燕一决。浮云在一决,誓欲清幽燕1的燕一决。” 燕一决仍是沉默着看着她,眼中也一丝疑惑。 程正咏继续道:“你做过的有些事情,慕容紫英永远不会去做。慕容紫英一定会做的事情,你也不一定会做。” “所以,我不是慕容紫英?” 程正咏没有回答,只继续道:“我以前看你的长相,看你的气质,还有你的一些小习惯,就把你当做慕容紫英。但是,我已经明白了,是不是一个人,不是看他的长相,不是看他的气质,也不是看他的习惯,而是看他做的事。所以你永远不是慕容紫英,你是燕一决。” 燕一决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你不如直接说我比不上慕容紫英。” 程正咏摇摇头,“不是的,你不是比不上他。你做的都是你该做的,都没有错;但是他也没有做错,他也是做了心中想做的。只是你们是不同的人,所以会做不同的事。” 还有一句,程正咏没有说出口,那就是:所以到此为止吧。 遇见你就像做了个美好的梦一样,虽然我知道你将我对慕容紫英的仰慕之情当做的爱情,但是其实这又有多少区别呢?虽然我一直都告诉自己你不是慕容紫英,但是一直以来我都在你的身上找他的影子。现在,我终于确切的了解到你不是他,不是慕容紫英。在此期间,对你造成的困扰,我只能默默的说一声抱歉。 我终于知道,这个世界是没有慕容紫英的。如果真的有慕容紫英这么一个人,那么也不会在这个残酷并且残忍的修仙世界。 我的梦,两世的梦做了终于醒了。 听到程正咏最后说的那些话,燕一决本来应该是高兴的,没有任何一个修士,都不会喜欢被当做被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有些怅然。但是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 1宁知草间人,腰下有龙泉。浮云在一决,誓欲清幽燕李白《在水军宴赠幕府诸侍郎》 ps:写到莫容紫英,我是无意的,只是写到那里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他。但是我知道,紫英哥哥只存在于游戏中,只存在于我们的心中,这个世界上没有莫容紫英。所以,燕一决只是燕一决,他不是慕容紫英,但是他也是独一无二的。今天看小说看忘了,发晚了,鞠躬道歉~~ 第四十八章 回到门派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第二日,智善真人便带着程正咏和几个弟子回宗门。他放出一叶舟,在空中变大,带着几名弟子纷纷上了舟,但是程正咏还没有飞行法器,玉剑也没有祭练够,甚至功法都没有转化完,只好摸摸鼻子仍是用练气期的法子,用蹑空符和轻身术上了舟。 程正玄问她:“你没有飞行法器吗?” 程正咏道:“剑修不都是用剑飞行?我那把剑还没有祭练够呢。” 蒋凑上前来,“其实也可以用其他的飞行法器吧,还是专门的飞行法器耗费灵气更少,飞的也快。” 程正玄却道:“反正她自己会炼器,想要什么样的,她自己炼去,而且剑修专修一剑,飞行速度也不必一般的飞行法器差。”又对程正咏介绍道:“这是我二师姐,蒋;那边侍奉师傅的是大师兄芮鹏彦。” 程正咏连忙对着蒋行了一礼道:“见过蒋师姐了。” 蒋一直都是很活泼的,她避过程正咏的礼,拉了她的手道:“师傅只有我一个女弟子,偏偏大师兄和你堂哥都严肃的紧,都与我说不来。在那个洞府中我就想和你交往了,只是一直赶的急,竟没有空。你既是小师弟的堂妹,那也算是我师妹了,以后我们可要多多来往。”程正玄见她们两人说话,便走开了。 程正咏见了这个热情的师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请她讲讲门派里的事。她道:“我四、五年没有回去,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变化。” 蒋不以为然的道:“宗门里还不是那个样,能有什么变化?” 程正咏很是怅然,“我以前在宗门中也没有四处走动过,除了试炼和大比,都呆在药园中,门派中的许多事都不知道。”又道:“我回门派之后是要过莜竹峰的考核的,不知道师姐有没有了解?” 蒋道:“我一个炼丹的,对他们剑峰能有什么了解?不过,那考核好像也不难,通过者十有七八,就跟我们上善峰差不多。我也主持过上善峰普通弟子的选拔,只要弟子的炼丹天赋不是很差,都不会被淘汰,想来莜竹峰也是如此。” 程正咏听了她的话,觉得安心了些,她前世也学过剑法,想来练剑的天赋也不差。 两人又说了些门派里的其他的事。之后,蒋回去侍奉智善真人,程正咏则抓紧时间修炼,将练气期的修为转化成《太极心诀》的修为。《太极心诀》的口诀是从练气一层开始的,好在她已经有了筑基期的修为,又是使用的基础功法《法华经》,不需要化去修为,只需要将《法华经》修炼出的修为转换成《太极心诀》的修为而已。她筑基比精英弟子慢了许多,加上剑修的修炼时间也比普通弟子少上许多,正该利用一点一滴的时间好好修炼,提升修为,就算经过俗世、灵气不佳,她也是如此。 过了三个月,终于回到了门派。程正咏离开门派也有四年多了,山门前的牌坊还是充满了沧桑感,今年不是收家族子弟入门的时候,山门前的广场上空荡荡的。 智善真人带着她们一路经过那条她曾经爬过的玉阶时,程正咏听到蒋的声音,道:“想当初我们都是从这玉阶上爬过的。” 小舟落在了传道场上,几人下了舟,程正咏对智善真人行了一礼,“多谢师叔带我回宗门。” 智善真人一摆手,道:“顺手罢了,我是你长辈,带你回来也是应该的。”说完就直接凌空回了上善峰。芮鹏彦和蒋对她含了含首,追着回了上善峰。 程正玄嘱咐她道:“你回来就先去执事殿登记修为,同时打听一下莜竹峰的事,也好早作准备。” 程正咏笑道:“我知道啦,而且我也在外历练过了,你不要总是操这么多的心了。”又问他:“你们都是要这样时时侍奉师傅吗?” 程正玄道:“不是的,不然怎么有时间修炼?我们只需帮师傅管理好洞府,师傅有事时听从传召罢了。在外没有多的石室,才时时和师傅呆在一起。” 程正咏点点头表示理解:“那么我先去了,如果时间不忙,我也会记得回趟家族的。” 程正玄与她便各自回了各自所在的山峰。 程正咏回来第一件事还是去执事殿,这次是名筑基修士接待她。她对执事弟子道:“师兄,我四年前出门游历,在宗门外筑了基,现在特来禀告。” 执事弟子拿出一块玉简,“这位师妹,报上你的名字,上一次登记的修为,我也好寻找你的档案。” 程正咏道:“上一次登记是在离开宗门时,我的名字是程正咏,上一次的修为是练气十一层。” 执事弟子将她的名字写在玉简上,立时便有她的档案从库房中飞了出来。执事弟子核对后道:“不错,你先测个修为,我将这几年的弟子份例发放给你,还有筑基期的弟子服和一些其他的东西。”虽然执事弟子只凭看的就知道她是筑基初期,但是按照规定还是要先行测过。 程正咏测了修为,正是筑基初期。其实筑基期大致分为初期、中期、后期,但是初期也分为筑基一层至三层;中期分为筑基四层至六层;后期分为七层至十层圆满。她所登记的初期就是筑基一层,弟子份例的改变也要等她到了筑基中期,不像练气期,每一层的改变,所发放的弟子份例都不同。 执事弟子将她的这几年的弟子份例都给了她,足足有两千来块低阶灵石,她一下子便有许多灵石了。执事弟子道:“不知道师妹是什么时候筑的基,但是弟子份例的发放都是按照登记的修为来的,还望师妹见谅。另外,师妹已经是筑基修士,修炼所需的丹药都按市价的九成折算成了灵石,这也是有先例的。”这个虽然是执事殿占了便宜,但也是应该的,程正咏自然不会说什么。她选了一个飞行法器,《太极心诀》修炼的时日还短,练气期的修为还没有转化完,玉剑的祭练也不够,她正缺一件飞行法器。 执事弟子又拿出一份灵石等物,“这是筑基的奖励,二百块灵石和一些筑基期的丹药,还有三套筑基弟子服,另外师妹还可以选一样法器。”筑基期的丹药要比练气期少上很多,这也是可以理解的,练气期用的主要是聚气丹、聚灵丹,所需灵草都很常见,除了主要的几位灵草要是年份以上外对年份也没有要求,故而能够炼制的多得多;但是筑基期用的固本丹和培元丹主要灵草要五十年以上的年份,辅助灵草也要十年以上,能发给弟子的丹药就少了。 程正咏收了灵石、丹药,又看了看门派弟子服。诀云宗的门派弟子服直接就是剑袍,上身是白色里衣,深浅两色的镶边,深蓝色的外褂;下身是深蓝的裤子,白色的后裾,深蓝的的前摆,最后加一个蓝色的头冠。千道宗的弟子服也是蓝白两色,而且要简单的多:里面是上下一体的白色衣袍,镶有蓝边,外面是蓝色的褂子。无论是精英弟子还是普通弟子的门派弟子服都是一样的,练气期和筑基期的弟子服只在纹饰上略有区分,练气期里面的白衣上只有一道浅蓝的镶边,褂子上也只绣了几朵云纹,筑基期则在白衣上有深浅两道镶边,白衣和褂子上都有云纹。程正咏伸手摸了摸,料子倒是一样,触手丝滑,却又很坚韧,是一件法器。这一点,五大宗门都是一样的。 执事弟子见她摸那衣服,便道:“按照规定,在宗门中练气期和筑基期是一定要穿门派弟子服的,师妹刚回门派也算情有可原,但是回去后,还是要换上为好。” 程正咏笑道:“我那三件门派弟子服,在游历中都损坏了,所以没有穿,并不是故意了。” 执事弟子点点头:“师妹的弟子服以后坏了,可以拿来执事殿换,只需略略收些灵石而已。” 程正咏谢过他的提醒,道:“我这次也算是修为有大的提升,不需要再留精血吗?” 执事弟子笑道:“师妹不知,练气十一层除了修为还处于练气期,其他的大多都与筑基期类似,所以不需要再留精血了。”说完,他又想到什么,道:“差点忘了,该给师妹换个洞府了。”说着将筑基期的院子分布图拿出,让她自己选择。 程正咏选了一个靠近山顶的洞府,为丙十五院,距离其他的院子要远些,筑基期的修士终于能够有一个独立的院落了。 执事弟子将院落的禁制牌给了她,又将原来练气期洞府的禁制玉牌收回,反正她的家当都在身上。这次到执事殿的目的就只剩下了入莜竹峰一事了。 她便问执事弟子:“不知师兄知不知道入莜竹峰的考核什么时候举行?有什么要求?” 执事弟子似乎十分惊讶,“师妹想做剑修?那刚才为何不选一把剑?”又道:“莜竹峰的考核每年都有,在每年的五月份,距今还有两个月。要求嘛,只要是筑基弟子都可参加。” 程正咏又问:“那么考核要考些什么呢?我也好做个准备。” 执事弟子向来是消息比较灵通的一群弟子,蒋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但是执事弟子却会有些了解。他道:“还能是什么?不过是看看有没有练剑的资质罢了。考核的内容就是舞全一套剑法,在考核开始前一个月,他们会将考核中的剑法发布出来,到时去领了就是。” 程正咏谢过他,一路找着去了新的洞府。 ps,今天,家里和公司双停电,所以,晚了。好倒霉啊!!所以,乃们原谅我没? 第四十九章 入峰考核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筑基期的洞府果然要比练气期好上很多,不像练气期几人合用一个院子,是一个独门的小院,推开院子,院子里有石桌小树,对着院门的是三间屋子,整个院落和她在云梦城中租的院子差不多,只是要大一些。 程正咏将中间那间当做待客的中堂,左边那间是修炼室,右边是炼丹炼器室。她两个月后就要通过考核进莜竹峰,这个洞府被她当做临时的住所,并没有将东西一一拿出来仔细收拾。 收拾好洞府,她先给大伯发了张千里传讯符,报告自己平安回来的事。又给自己在门派中唯一的朋友何涵发了一张传讯符,告知她自己已经回来的事,便进了修炼室。她先将小火放出来散散,自从它被孵化出来后就没有进过灵兽袋,除了喝了熔浆沉睡的那段时间。程正咏这次回来前勒令小火闭关,在灵兽袋里修炼,虽然她只是把它当做一个朋友,而不是一个战斗灵宠,但是就像人类一样,没有足够的修为,寿元也不会长。看来效果还不错,小火也没有像以前那样,一出来就生气了,她打算以后让它在灵火袋中修炼十日便放出来放风一日,小火没有以前活泼,她还有些想念呢。 筑基期的洞府灵气要比练气期浓郁很多,比得上她曾经呆过的药园,所以筑基弟子如果不是真的要学炼丹、制符等并不会要去参加各峰的考验入峰。 至于功法,练气期的内容都相对简单不难理解,她已经练到了练气四层了,但是由于当时没有条件,附带的剑法基础她一样都没有练到。不过,这也可以以后慢慢补上,不需要着急。 没一会儿,何涵便到了她的新洞府,程正咏将她请了进来,迎进中堂,分主宾坐下。何涵看起来没有什么改变,还是十岁的样子,修为也是筑基一层。 程正咏打量完她,道:“何师姐还是这么年轻美貌,看起来没有什么改变。” 何涵笑道:“你呀,还是这么呆。我们修士,便是不修炼驻颜的功法,看起来也是年轻貌美的。外表所显示的年纪只与寿元的多寡有关,我今年不到三十,寿元连十分之一都没有过呢。你自己也还不是十的样子。” 程正咏自从入了宗门就没有再照过镜子,更没有关心过自己的外貌。前世的习惯让她还以为自己是二十五的女人了,没想到竟然还能保持十的样子。她摸摸脸,道:“一直都没有注意,还以为看起来老多了。” 何涵问她这几年的经历,程正咏将两处密地隐去,将云梦城中的经历给她叙述了一遍。她听的很是神往,道:“这个云梦城这么有意思?以后一定要去见识见识。”又道:“你学了阵法和炼器?有些技艺傍生也不错。” 她也讲了她这五年的事,因为她母亲一个凡人在家,所以她历练之处都在宗门附近,两年后就回了宗门,又通过了清音峰的考验,进了清音峰。说到这,她将新的住址告诉了程正咏。 聚过后,程正咏便开始了门派里的筑基修士的生活。每天早上在院子里练习基本剑法,其实该叫做剑法基础动作,和前世一样包括了劈、点、截、斩、撩、抹、云、扫、穿、刺、提、带、架、压、格、挂、崩、挑以及腕花、绞剑。幸好,她前世跟着奶奶学过太极剑法,这些动作都有基础,也难不住她。 前世她从六岁开始,每天早上陪着奶奶去公园和她的朋友们一起练剑,直到她十二岁时奶奶去世为止。过了这么多年,她以为她已经将这些忘记了,没想到却是历历在目。一整套太极剑法的动作她都记得。只是此世的身体此前没有练过剑,还需要从基本的动作一一锻炼起。 这些动作虽然枯燥,但是却是剑法的基础,还可以当做炼体了。 练剑至辰时末,便回屋修炼,或者炼丹或者去门派里的藏经阁查阅些剑修的资料,可惜并没有找到古剑修的内容,只能希望入了莜竹峰之后,莜竹峰的藏经阁里有古剑修的内容。到了酉时又练剑至申时,然后又是修炼。这么过了一个月,剑法的基本动作总算熟练了。她便又按照前世的记忆练习剑法的基本步法,弓步、马步、朴步、歇步、虚步。这些都是《太极心诀――练气篇》里没有的,她估计此世剑修的剑法与前世的剑法区别很大,没有这些步法的要求,但是练了总比不练好,也是她的优势了。 莜竹峰考核前一个月果然将要考核的剑法公布出来了,任何想入莜竹峰的筑基修士都可以去领一本。程正咏翻了这本剑法,很基础,类似于前世大学里教的同学戏称的《玉女剑法》。她花了七八天就练熟了,但是接下来几天还是和基础剑法动作一起,早晚练一遍,甚至分拆动作,模拟对战,以保障一个月后,务必能入莜竹峰。 到了莜竹峰考核的那天,她与其他想进莜竹峰的弟子都到了莜竹峰下的小广场,广场前是执事殿。包括她在内,参加考核的弟子不过十一名修士,都是筑基初期。一般来说,会参加这个考核的弟子都是筑基之后就想做剑修的,加上每年都考,门派每年筑基的弟子也不多,所以每次参加考核的修士也少,主持考核的弟子也只是筑基期。 到了辰时,有三名筑基修士各自御剑来到小广场上,中间的是一名气质冷冽的女修,筑基后期修为,其他两名男修都是筑基初期修为,他们穿着四件套的剑袍,英姿飒飒。女修环视十一名参加考核的修士,道:“各位师弟师妹都是来参加我莜竹峰考核了,废话也不多说,你们排成一列,将发给你们的剑法演练一遍。不合格者直接剔出。” 程正咏等人依言排成一列,待左边的男修说“开始”后,纷纷抽出长剑,演练剑法。这些人演练的速度有快有慢,劲道有软有硬,姿势有正确有不对的。演练完后,两名修士被剔除。 女修又道:“接下来是对战,你们两两对战,多的那个与赵师弟对战。” 低下修士哀鸿一片,他们都以为演练完剑法就过了,哪里知道还要对战,只有程正咏早有准备。 女修见他们喧哗,皱眉道:“剑修本就注重斗法,若是不会对战,要你们修炼剑法何用?再有喧哗者直接剔出。” 众修不敢再说话,两两捉对,程正咏很不幸的是多出来的那个。 五对修士,分别对战,并不以输赢论,有的输了留下来了,有的赢了被剔除,还有的对战两名修士都留了下来。程正咏那对是最后对战的。 程正咏与那名赵姓修士对面站定,她自我介绍道:“程正咏,三个月前刚刚筑基成功,师兄手下留情。” 赵姓修士笑道:“赵志一,筑基两层,有舒师姐看着,可不敢留情。不过,按照规定我也不会使用灵气,师妹放心就是了。” 待另一个男修叫了开始后,程正咏抢先攻了上去,左步跨前右手拉后直刺,赵志一退后一步将剑挑起,程正咏立刻变刺为抹,攻击他的胸部。赵志一立刻收回剑,当胸压下。如此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程正咏此世学剑的时日毕竟短了,修为也不及,便被赵志一将她的剑挑了出去。 留下的那个男修道:“赵师弟放水啦。” 舒性女修哼了声,没有说什么,将程正咏的名字记到了过了试炼的修士中。 赵志一向程正咏道:“师妹的剑法不像是只练了一个月而已。” 程正咏笑道:“我自两个月前便借了剑修的书,开始练习基本动作,那套剑法也是整整练了一个月。” 赵志一道:“师妹倒是剔透。” 三名考核修士考核完后,就离去了,让过了考核的六名修士明日到莜竹峰执事殿报到。程正咏将自己成功入莜竹峰的消息告知了程正玄和何涵两人,也收到了他们的回讯。 第二日程正咏收拾了洞府,只住了两个月,并没有什么东西。她先到清泉峰执事殿交还了洞府,接待她的还是那日那名男修。他一边接过禁制玉牌道:“恭喜师妹如愿进入莜竹峰。” 程正咏开心的道:“多谢师兄了,特别是师兄两个月前的提点。” 执事男修摆手道:“那算什么提点,都是大家都知道的内容。” 程正咏这两个月已经将飞行法器祭练好了,乘着法器到了莜竹峰的执事殿。修改了身份玉牌上的信息,领过了剑袍和洞府玉牌,如是没有修炼功法,还可以去藏经阁领取莜竹峰免费发放的功法,便一路找去新的洞府。这剑袍的品质比门派弟子服还要好些,大致样式和诀云宗弟子服类似,不过外褂要长些,一直到了腰以下,颜色也略有些变化,内衫是浅蓝色的深蓝镶边,外袍是蓝色的白色镶边。裤子也是浅蓝色,前摆是深蓝,后裾是白色镶深蓝的边。 从执事殿听说,莜竹峰的剑修,筑基弟子除了闭关的外,每日都要做早课,这是必须去的;每三个月一次筑基后期弟子,内容除了修炼还有剑修心得,可以选择去或者不去;除了入峰未满一年的修士,每一季都要在演武堂打满五场。甚至,莜竹峰的弟子排行都不仅是根据修为,还要看考斗法能力。 总之,莜竹峰不愧是专门的剑修一峰。 ps:现在才是门派生活的正式开始~~在此期间正咏也会真正的融入门派中,交到更多的朋友。所以,乃们原谅我的迟到吧。其实我都要觉得我定的发布时间都只是空话了…… 第五十章 莜竹峰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次日,程正咏按照执事殿的提示,在卯时之前来到莜竹峰广场,这个广场在半山腰不是前面山脚下考核时所用的广场。它说是小广场,比清泉峰讲道的广场还要大。前面依山的就是功法楼和传道宫,其中,功法楼广场的左边,传道宫在右边,一层的高台与广场差了五尺有余。此时,朝阳缓缓的从天边升起,映红了云彩,一两缕阳光挣脱云层的束缚,照射在了广场上。 其他的师兄师姐陆陆续续也到了,广场上的修士分为了三个阵列,分别排列好。卯时一到,便有主持早课的弟子,带领三波修士做早课。这时明显可以看出来,这三阵列的修士,第一阵列是入莜竹峰不久的,先要练习剑法基本动作,再练习成套的剑法;第二阵列是练习剑法的修士,动作口令都是一致的,就像前世电视里的僧人练习棍法一样,只是剑已经能离手发出剑气了;第三阵列的修士参差不齐,占地最广,基本都是各练各的,剑法威力更大,已经明显区别于前世的剑法了。 这时,那名叫赵志一的修士走到他们六个新入峰的弟子面前道:“你们六个跟我来,先要教给你们剑法基础,然后你们才能跟着第一波做早课。” 果然是最基础的动作,就是程正咏先自己练习过的劈、点、截、斩、撩、抹、云、扫、穿、刺、提、带、架、压、格、挂、崩、挑以及腕花、绞剑。六人中只有程正咏先自己练习过,动作很是标准,其他修士都要赵志一一一改正。 赵志一看了看程正咏的演练动作道:“看来你说自己先练习过两个月不算虚言,动作很标准嘛。明日你就到第一块早课阵中去。”其他五名修士只能羡慕。 赵志一道:“你们什么时候能将剑法基础练到她的程度,也可以提前去第一个早课群。当然,就是练不到她那个程度,半个月后也是能去的,不过嘛。”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是剩下的五名修士,练习更努力了。 第二日,程正咏就进入了第一个早课群,算是最早进入早课群的修士了,受到了其他修士的注目。这一个群体中,先要将基本动作各练习一百遍,然后练习考核那天的那套剑法。就这么过了半个多月,到了的日子。 没过一个月,就是修士的日子。程正咏和其他修士一起,参加完早课,便没有离开,多数第一阵列的修士都没有离开,离开的都是第二、第三阵列的。 过了一刻钟,便有金丹修士来此。 传道宫的地基起的很高,他落在传道宫前留出的讲道用的高台上。环视已经规规矩矩的坐在传道宫前的众位修士,开口道:“我道号明辉,今日给众弟子讲道。众位都是剑修,还有的是半个月前刚入门的剑修,有没有谁能说一说剑修与其他修士的不同?” 底下一名弟子道:“剑修修为都在一剑上,不同于其他修士。” 还有弟子道:“剑修斗法强过同阶修士,特别是生死相博。” “剑修一剑可破万法。” 结丹修士抬手制止了众位弟子的发言,道:“你们说的都对,但是都是微末表象,都不是本质。剑修修为都在一剑上,失去了剑,不仅修为大降,而且斗法能力也会差了许多。但是我们毕竟不是剑修门派,不是诀云宗,大多修士都不是纯正的剑修,剑对我们的影响没有那么大。剑修的斗法一般来说是要强过同阶修士,但是并不绝对。剑修一剑确实可破万法,但是那需要足够的修为,付出比用对应方法多出一倍的努力。所以你们说的都对,但是又都不对。” “那么,剑修与其他修士的到底区别在哪里呢?不是斗法什么的表象,而是道心。所有选择做剑修的我们,都忠于自己的剑,都有一颗渴望战斗的心。虽然不同的剑修有不同的剑心,用不同的方法战斗,但是至少这一点是相同的,都是剑道,这与其他的符修、阵修、术修等都是一样的。” “怎么样寻找属于自己的剑心呢?这个就需要大家自己在修炼中慢慢摸索,别人是没有办法帮忙的。” 后面的话程正咏没有听下去,她的道心是什么呢?《太极心诀》要求要修一个圆润的剑意,而所谓太极是阐明宇宙从无极而太极,以至万物化生的过程。太极的阴阳两极如两个阴阳鱼循环往复,生生不息。那么这是不是和自己的道心符合呢?她没有答案,就像这位金丹修士所说的,她需要在修炼中慢慢摸索。 金丹修士又说了一些关于剑心的事,最后的时间照例是留给弟子提问的。这一环节完结后,金丹修士道:“今天的就到这里了,下一次是由明光真人给大家将解剑器的养护知识。” 众弟子对他行礼,感谢他今天的讲道,然后他便离去了。 讲道结束后,程正咏仍是回了洞府。莜竹峰的弟子是最少的,相对的福利也好过其它几峰,程正咏的洞府虽然还是一个独立的小院,但是面积却大多了。院子有两进,第一进是待客的堂屋,左右各有一个小间;第二进的院子稍大些,仍是三间房。这样,修炼室、炼丹室、炼器室以及以后的养剑室都可以分开了。 关好洞府禁制,进了修炼室,程正咏自从决定做剑修以后,只想着将练气期的修为转化,尽快修炼筑基期的内容,剑术一途也只是每日的早课和每晚自己的加的晚课,从来没有想过剑修到底是怎么样的。不同的修士有不同的道心,却大致分为了剑修、术修、符修、器修、阵修、丹修、医修、幻修等几类,对剑修的理解也是很肤浅,流于表面。修习《太极心诀》一方面是因为这部功法是天阶功法,一方面是因为有前世的基础更容易理解。那么,《太极心诀》的道是不是自己追求的道呢?一部心法会不会左右修士的道呢?后一个问题有前人的经验,但是答案却不尽相同。她该顺应这部功法,接受它的道,还是该突破功法的限制,寻求自己的道呢? 程正咏又从乾坤戒中取出玉剑剑胎,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温养和祭练,剑胎也隐隐有了灵气,她一挥手,剑胎便从手中飞出,绕了一圈才回到她的手上。只是这样还不够,它虽然是一件法宝,但也是一件没有完成的法宝,她这段时日都是用的以前自己炼制的一把剑。程正咏决定一定要听听下一次的讲道,这件剑器不仅需要温养和继续炼制,还需要完善。 这是两个急需解决的问题,虽然她现在还没有将练气期的心诀练完,她还是决定明天早课完后去藏经阁借些书看看,或者去传道宫请驻守的修士解惑。 藏经阁就在广场前,程正咏结束早课后沿着左边的台阶上了高台。从下面看高台上的修士让人觉得敬畏,但是高台也只有三尺宽,向下看去,也有俯视的感觉。藏经阁和传道宫与清泉峰里的相比要矮一些,只有三层,每层十尺余。最上面是歇山的坡屋顶,四角飞起,和每一层翘起的飞檐上都挂着铃铛,随风发出清脆的响声。 藏经阁入门是一间小小的开间,开间里有一名筑基师兄驻守。他坐在桌子后面津津有味的抱着一本兽皮书翻看,桌子上放着登记用的纸和笔。程正咏看了纸上前人的笔迹,拿过笔登记了姓名,问道:“师兄,我是不是可以进阁了?” 守阁的师兄终于分出一些注意力给她,诧异的问道:“你从来没有来过?对了,前段时间新进峰了几个修士,看来你就是其中一个了。给我你的身份玉牌。”说着放下书伸出手来。 程正咏将身份玉牌递给守阁师兄。他检查了她的身份玉牌,登记了一些信息,便将玉牌按在桌上一处凹陷处,道:“以后来藏经阁,登记了姓名,将身份玉牌在此处按一下便可。”说完,守阁师兄又捡起兽皮书。 这个师兄也太爱百~万小!说了,程正咏无奈,只好继续打断他:“可否请师兄讲一讲藏经阁中的分布,我第一次来,还不知道呢。” 守阁师兄从书中抬起眼来,道:“除了第三层,一、二两层你皆可以去。一楼左边是剑器知识和一些炼器入门的玉简书籍,右边是前人的经历;二层左边是剑诀功法包括一些辅助功法,右边是修炼心得,讲解等等;三楼是金丹期修士的东西,而且有禁制,你也上不去的。” 程正咏奇道:“还有炼器的玉简书籍?不知道有没有炼器室可以租用。” 守阁师兄奇异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是怎么能连这基本的事情都不知道的。这下子,他也不百~万小!说了,只顾着打量这朵奇葩:“你来莜竹峰这么久了难道不知道剑修多少对炼器、养剑有一手?而且这峰上的明光真人就是善炼器的?” 程正咏觉得有些羞愧,虽然回宗门前堂兄让她看看修仙界的常识书籍,但她还是没有看。都筑了基了,对宗门各处的了解勉强也只有清泉峰那一块而已。 看到程正咏面上的窘迫,守阁师兄没有再用那种眼光打量她,告诉她道:“再往上走就可以看到炼器房,我峰弟子都可以借用。”说完拿起书,不再理她。 ps:错过昨天的槽点了。对,就是《玉女剑法》。我记得我大学的体育课上学过,因为只有女生需要学,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别称,原本的名字,大概除了老师,已经没有谁记得了。说到这个剑法,不得不说到我大学的体育课。每学期都要学健美操!乃么,我完全没有乐感啊!每次体育课考核都是最后几个过的,有木有!好不容易有一个学期学《玉女剑法》不需要乐感,我想快点过,老师不同意,怕我耽误其他的同学,结果我一次就过了!说到心伤难免激动了……弱弱的说,我已经不打算为发迟了文道歉了…… 第五十一章 传道解惑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绕过开间,从后面的楼梯去了第二层的右室,查看翻阅心得等等,一直到日落都没有找到关于道心的答案。只好先回了洞府,进行晚课――对着木桩练习剑法基本动作。经过了三个月不间断的练习,她现在做这些动作,不仅仅只是标准了,而且有力有气势,每一式过去,都会在木桩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第二日,程正咏早课完仍是去藏经阁,先去一层的左室找了一本玉剑养护的玉简和一部炼器基础。玉剑养护是为预习下一次讲道准备的,炼器基础则是因为她正好没有学过熔炼炼器法,若是有时间也该学一学。又去了右室借了几本前人的传记。她将这五本玉简和五块灵石放到守阁师兄的面前,请他复制一份。她以前在清泉峰也复制过玉简,知道一次可以复制五只玉简,每复制一只,需要一块灵石。 守阁师兄对她印象颇深,见了她道:“你怎么今日又来?若是修炼上有什么问题就该去传道宫请教啊。”看了桌上的玉简和灵石,又笑道:“师妹,这是练气期的标准,筑基修士一次只能复制三只玉简,每只两块灵石。” 程正咏窘迫的又拿出一块灵石,将两只人物传记的玉简还回去。回来时六块灵石已经收好了,三只玉简整齐的放在桌上,玉简的原件大概已经被师兄拜托来藏经阁的修士带回去了,他本人仍是坐在桌子后面,沉浸在书中,没有看她一眼。 程正咏不禁感激这位师兄的体贴,她现在觉得没有那么窘迫了,收起桌上的玉简,听从师兄的意见去传道宫。从前她修炼的《法华经》很基础,并没有什么疑惑不解的地方,也就不需要去传道宫,这还是她第一次进传道宫。 传道宫是与功法楼并立的一座小楼,甚至外观也是一模一样。但程正咏发现传道宫的布局与功法楼不同,入门是一座大厅,没有守宫的修士,只有一部楼梯通向二楼,大堂两边标示出筑基初期的字样。想来这传道宫的每层是按照修为划分的,二楼就是筑基中期,三楼是筑基后期。程正咏看了一层两边,都是划分出来的一间一间的小房间,每间房间里都有一名筑基中期的修士。有的闭目打坐,有的则有初期修士向他们请教。 程正咏捡了一间里是女修的进了,她先对女修行了一礼道:“师姐有礼。我想向师姐请教道心的问题。” 女修还礼,道:“师妹请讲。” 程正咏困惑的道:“我们筑基之后的修炼功法自有其道,但是每个修士也都有自己的道心,不一定和修炼功法完全相同。那么我们是该顺应功法里的道呢还是应该发展出自己的道?” 女修一听笑了,忙又掩住嘴,“一个修士的道心,很多时候会受到很多方面的影响,功法只是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方面而已。而且,同一种功法,不同的人修炼,会有不同的理解,这也会带到道心中,也是世间没有完全相同的道心的缘故。况且,道心是随着修炼自然而然产生的,不是我们可以随便决定。”说着有些戏谑的道:“师妹有些太过忧心了呢。” 程正咏听了才知道自己想左了,过于执着于道心反而不如顺其自然。解决了这些天来一直困扰她的问题,心里立刻觉得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既然来了一趟,她便又问道:“我刚学做剑修,除了每日早课和自己加的晚课就是转化练气期的修为,其他的并不是很了解。请教师姐,剑修修行还该做些什么?” 女修大概被她前面的问题娱乐到了,笑盈盈的道:“你是半月前刚入莜竹峰的?剑修入门,就是先要将你提到的这两样做好,这都是基础。其次就是要选一件符合要求的剑器,我们剑修的能力都在剑上,剑好不好,符不符合功法灵根等很重要。但是,也不用急,暂时没有好剑,等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剑后再换也是可以的。等将练气期的修为转化完后,功法上就会有相应的剑招,照着练就是了。我们与寻常修士不同的也就是在剑上了。” 程正咏谢过她,便离开了传道宫。 再次日,程正咏去了炼器房。炼器房的在莜竹峰的背面,入口是一座很高的依山的一层大厅。程正咏在大厅处交了使用炼器室的灵石,绕过大厅的隔墙,是几间在山壁上开凿出的炼器室,她选了一间没有人的石室进了。 莜竹峰的炼器室里很是完备,有一处装着灵火的火坑,还有一潭水穿过了所有的石室。另外在石壁上挖出了一些空格,还有一个专门的架子做盛放材料用。 程正咏先拿出乾坤盾,用堂哥教给她的控火术控制灵火慢慢熔炼破损处,将裂开的小缝补好,又趁着熔炼没有完全冷却,加入了铁精末。这样乾坤盾经过了她的修补,也不会掉等阶,只要再经过她重新祭练,效果就与原来无异了。比那些不会炼器的修士慢慢温养修复要快的多,效果也更好。 之后,她取出玉剑剑胎,这把玉剑还需要继续炼制。便是现在就可以看出它属于法宝的资质,炼制好了后想必也会流光溢彩,光华环绕。她打算加些灰粉,以掩盖它的光华,不然她还不敢用它。 这把剑胎已经有了剑的原型,平平的,没有开锋也没有开刃。总长长二尺七寸,宽一寸,不过没有开刃,也没有剑郭,剑茎、剑格,更别谈剑匣了。要一次性将剑炼制好,程正咏没有那个打算,也没有那个能力,而且,她也并不想给剑开锋开刃――剑修毕竟与前世的剑客不同,并不完全以锋利取胜,她所修的《太极心诀》也没有什么要使用剑锋剑刃的招式,甚至在她前世所理解的太极之意中,反而有一种顺应的意思,不开锋的剑可能更适合些。她打算先用三嘉重玉雕刻出剑柄,剑匣则可以暂时用从云梦泽中得来的铁木制作,本来还是用同是玉的三嘉重玉最好,但是太过招摇了些。 程正咏拿出雕刻好的剑柄的三个部分,先将剑茎接上剑身,又套上剑格。调整好之后,将削下来的玉屑熔炼成液态,用以固定,加上熔剂,剑茎和剑格和剑身连成了一体。最后在剑茎上按上剑郭,用同样的方法固定,剑的主要部分就完成了。此时的剑形状优美,造型完整,看起来也很古朴,没有时下的许多花样。她记得赵志一的剑格就是一条蜿蜒的飞龙。 程正咏想了下,用铁木削出了剑匣的两半,中间挖出放剑的位置,最后将三嘉重玉融化了一些,薄薄的在内里铺了一层,又雕出法阵,最后将两半剑匣和在一起。她没有再用胶合剂,而是用锤炼出的精钢做成的套环套在在剑匣外的两处凹陷处,牢牢将剑匣箍住,再在匣口和匣末处也用精铜固定。 说起来炼丹、炼器、阵法、符?中,程正咏的符?天赋最差,炼器最好。她在这间炼器室中修补乾坤盾,完善玉剑,不知时间的流动。待这些都做好后,才发现她已经缺席了五天的早课了。程正咏掐算了一番,看看今日的时间早课过了,但是晚课又还早,索性又用铁木刻了一支平平无奇,只在末尾处有点弧度的簪,绘上法阵,补上各个部分,炼制成一支防御发簪。这种发簪她已经做过好几个了,做起来也驾轻就熟,费不了一天的时间,做好后换下了头上的没有任何作用的木簪。 第二日,程正咏在早课结束后,向主持第一个早课阵列的师兄郑重道了歉,告知这几天都在炼器房故而没有来参加早课。 师兄听了不以为意,“虽然早课是要求所有筑基期修士都来参加的,但若是不来参加,也不会有谁专门去查。师妹以后要炼器只管去就是了,不用专门告假或者事后来报告。” 程正咏谢过。 这时候,赵志一踱过来,“程师妹擅长炼器么?卫师兄,你的师父明光师伯不是擅长炼器?” 程正咏怎好与金丹真人比肩,只好谦虚道:“以前游历时学了一点点,不敢称擅。” 师兄似乎没有怎么在意他的说法,“我师父确实擅长炼器,但是可惜我没有学到半点,不然与师妹交流下也是好的。” 程正咏与他们精英弟子向来不熟,这位师兄也只是客气而已,她只是笑笑,也不需要说什么。 赵志一对着师兄道:“既然程师妹善炼器,以后倒是可以在你师傅处做任务。明光师叔不是常常感叹你们几个师兄弟姐妹没有人善炼器,他那里差个侍奉炼器的弟子么?” 师兄道:“不知道师妹合不合他的眼缘就是了。这么多年发放了多少任务,招了多少擅长炼器的弟子侍奉,从没有被看中的。不过师妹若是有意,不如来试试,说不定就可以被收为入室弟子。这次这个弟子还有三个月就满期三年了。” 程正咏谢过两人,言道以后必定会去试试。她还有些灵石,而且一旦接了这个任务就不能自由修炼,至于做入室弟子,她的功法想来也没有几个修士能指点。这个弟子做了,除了多了些弟子份例和一个靠山外,其他的好处并不显。她在外历练那么久后,没有练气期那么想找个师傅了。ps:今天在公车上补充资料的时候,突然想到些有趣的情节,然后我十分激动的决定把后面出现的某个老美人配给谁谁谁。哎呀,现在不说。我不算是剧透吧? 第五十二章 明光真人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第二次讲道的时间很快就来临了,讲道的正是这位明光真人。程正咏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位明光真人的寿元估计已经有三百来岁了,看起来是个中年人。面目宽阔,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嘴唇很厚,下巴上还有一尺的黑须,显得他既威严又宽厚。他没有穿剑袍,而是一身宽松的道袍长及脚踝,脚上踏着八卦履,一副修道人的模样,甚至背上也没有背着剑匣。 他在传道宫前的高台上坐下,环视周围,开口道:“本座道号明光,今日为各位弟子讲解剑器的养护。” “众所周知,对于我剑修来说,最重要的一样是修为,另一样就是剑。我们剑修与道修,甚至与符修、器修等不同的一点就是我们剑可以随着修为和温养而增长加强。这等于说别的修士要等结丹后才能有本命法宝,而我们在修行的最初就能够拥有了。所以,正确的温养和养护我们的剑就很重要了。” “首先要说的是,剑的养护和温养是不同的。养护,是使用外在的方法和养剑之物来对剑本身有一个增强和护理;而温养则是利用修士本身的修为和精血滋养祭练剑器,也可以增强或者修复剑器。温养剑的方法和温养其他法器、法宝类似,方法也简单,所以也不用多说。今日要讲的是剑器的养护。” “要养护各位的剑器,首先要了解你的剑。剑材质、属性等等不同,用以养护剑器的材料就有所差别;用不用的材料来养护剑器,也会产生不同效果。比如,金属矿石做的剑,用金属性之物会让它更加锋利;而用木精养护木属性的剑,能使之生发。总之,养剑要用对症之物。” “养剑的方法无外乎几种,大致分为三类:一是炼制,与炼器之法相通,将特定的材料炼入剑中,获得或者增强某方面的属性;二是渗透,将某样材料渗入剑中,效用也是相同的;三是磨砺,可以稍微修改剑的形状,也可以增强剑的锋利度等。” “这三种的具体方法如下:首先是炼制,……” 明光真人滔滔不绝的说了许多,有些是她在借来的书上看到过的,有些则没有记载。她便只将书上没有的内容细细记了下来。 然后,明光真人道:“所以说,养护剑器的方法与炼器许多地方都是相通的,一个擅长炼器的修士养剑也不会错,而所有的剑修多多少少都该知道些养剑之法,也算是对炼器有些了解了。”说完他弹了弹衣,又微笑着道:“你们中若是有善炼器的或者想学炼器的可以来应征侍奉本座炼器,想来我还是可以指点指点你们的。”程正咏听了他的话,觉得三个月后会有许多同门接这个任务,她便不打算去凑热闹了。只是为什么这位真人的笑总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明光真人最后道:“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发问。” 程正咏立刻便站了起来,“请教明光师伯,师伯所讲到的都是五行属性的剑的养护,不知若是剑器没有属性又该怎么养护?是不是只能用无属性之物?” 明光真人摸摸胡须道:“无属性的剑倒是很少见,这种剑器自然是可以用无属性之物养护,事实上所有属性的剑器都可以用无属性之物养护。不过无属性的剑器也可以根据需求使用有属性的材料养护。” 又有弟子问:“听师伯所讲,炼制养剑,需要使用炼器之法,将养剑材料融入剑中,像我等不会炼器的又该怎么办?” 明光真人理所当然的道:“自然是学会炼器之法了,不然就只能用其他的方法养剑。事实上,这种方法也是精通炼器的剑修提出来了。” 底下的弟子又问了些其他的问题,这场讲道才结束了。 两个月后,程正咏终于将练气期的修为都转化完,正式开始修炼筑基期的口诀,修为也能渐渐的随着修炼增加。这时候,程正咏才感觉到聚灵之体的作用。本来,虽然筑基修士的住所灵气比练气期浓郁好多,但是修为的增长所需的灵气也加倍得多,她修为的增长也该难出数倍。但是聚灵之体对灵气吸收的同时也加倍了,她现在修为的增长比预计的速度要好一些,但是也比单灵根、二灵根要差的多。在这种时候,丹药反而减少了,程正咏不禁重新考虑要炼丹了,本来她见成丹率不高,打算练了金身丹之后就不再炼了。不过她此次一次性领了四年多的弟子份例,炼丹也不急。 有了剑修的筑基初期修为,她便可以习得《太极心诀》中剑术,第一个就是御剑术。学了御剑术就可以用剑而不是用从执事殿换得的飞行法器飞行了。剑修的剑一般是没有自带的飞行功能的,只能用御剑术飞行。 她修炼了筑基期的口诀之后,就可以控制飞剑离手,发出剑气了,自此被分到了第二群做早课的弟子中。她跟着第二群里练习剑术,原来筑基初期的许多剑术都是一样的,比如御剑术、巨剑决、破云斩等。不过程正咏练的《太极心诀》里多出一个三杀斩,她便在晚课时将剑法基础的练习次数减至五十遍,剩下的时间就练习三杀斩,三杀斩是一剑出三杀比破云斩还要厉害一些。虽然剑修的院子比在清泉峰上大很多,但是对于练习剑术来说还是小了些,她只觉得好想将前后两进院子合成一个啊。 就这么又过了半年,每日除了早晚课就是修炼,偶尔去藏经阁复制几份前人传纪作为消遣。她回宗门时领取的和这几个月的份例终于在每日一颗固本丹下用的差不多了,程正咏不得不去执事殿接些任务。 说到弟子份例,程正咏初来时,练气六层,弟子份例为每个月二十三块灵石,聚灵丹五粒,聚气丹一瓶三十粒,回气丹两粒,辟谷丹两粒,净灵丹五粒。修为每增加一层,灵石增加三块,聚灵丹增加两粒。筑基初期的弟子份例有一百块,固本丹却只有五粒。程正咏练气期时,除了冲击练气圆满和炼气圆满后,每日都是两粒聚灵丹或者聚气丹辅助修行,弟子份例加上看守药园所得以及堂兄时不时补贴些灵药,勉强够修炼;筑基之后也是每日一粒固本丹,加上没有了补贴,就是以后接了任务怕是也吃不起每日一粒了。从练气到筑基,光靠弟子份例永远都不够。虽然宗门中每隔几年都会有试炼和大小比变着法的奖励弟子,提供修炼所需,但是大多都是争对练气期,而且也是有限的。所以大多数的普通弟子,要么买卖些东西,要么就是接些任务领取报酬。 莜竹峰的执事殿与清泉峰相差不大,都是在左面墙上挂了发放任务的石屏。程正咏仔细比较这些任务,都不怎么合心意。要么要离开门派,要么需要的时间很长,都很耽误修炼。这时一个任务翻了出来,程正咏看了一愣。 正是那个明光真人招侍奉炼器弟子的任务。 一般来说这种可以和结丹真人近身的任务都很吃香,因为可能会被金丹真人看中收为弟子,便是不被收为弟子得到些指点也是好的。一旦发放立刻就会被接走才是,怎么这个任务按照那位明光真人的弟子所说已经发放了半年了都没有人接呢? 程正咏想了想,这个任务倒比其他的任务更合适些,虽然一旦真人召唤就必须要去侍奉,时间限制的很紧,但是这位真人也是要修炼的,并不怎么耽误她。而且她也可以趁机学习熔炼炼器法,磨砺炼器之术:修仙也要长于一门技能才好,而她的炼器天赋是所以修道技能里最高的。她便将这个任务接了。 办好这个任务的手续后,执事弟子问道:“师妹怎么会接这个任务呢?”说着一脸同情。 程正咏奇怪道:“我还奇怪为什么没有人接这个任务呢,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执事弟子一脸原来这么回事的了然,“原来师妹不知道啊,这个任务什么都好,也能得到指点。只有一点不好,就是明光真人炼器时脾气不太好,动辄责骂,久而久之所有修士都知道了,也没有谁愿意接这个任务了。” 但是执事弟子又怕她不情愿,“不过师妹放心,明光真人只是责骂而已,并不会欺辱弟子。而且,有过明光真人的关照,凡是有弟子有接这个任务的意向,要第一时间办好手续,不许反悔。”说完乐呵呵的看着她。 程正咏无语,明明那位明光真人看起来很是威严的样子,怎么会有强迫弟子接任务的时候。虽然她也不想找骂,但是既然接了这个任务又不能退,自然就只有硬着头皮上了。想来这位明光真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骂人。 请执事师兄指点了明光真人的洞府,出了执事殿,程正咏收起戒指直奔那里而去。 莜竹峰的规划是位数最多的筑基期普通弟子住山脚;山腰以上都是结丹修士的洞府,他们的弟子也住在洞府中;而驻守一峰的元婴道君则住在山顶;执事殿、传道宫、藏、早课广场等都在山腰。 到了洞府门口,有两名筑基弟子值守,她告知接了任务的事,请他们通传。这两名师兄也是一副同情的样子,程正咏摸摸鼻子不知道该说啥。 ps:明光真人就是我给小正咏找的师父,咋样?不过拜师的道路是曲折的,正咏~~我不会让你好过的的! 第五十三章 熔炼法(一)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很快,洞府里走出一名筑基中期的男修,正是那位主持第一个早课阵列的师兄。他接了程正咏进来,道:“师妹既然接了这个任务,想必以后也要常常打交道。我是明光真人的首席大弟子,卫山瑜。只知道师妹姓程,不知师妹的尊名是那几个字?” 程正咏听他说的尊重,连忙摆手,“不敢,我的名字是程正咏。” 卫山瑜停了脚步,“程正咏,可是智善真人下的三弟子程正玄的妹妹?” 程正咏答道:“程正玄正是堂兄,可有什么不妥?”她腹议道:这个明光真人就是与智善真人不合的那个么?他名下的弟子竟然连智善真人名下的几个弟子都清清楚楚的,这是怎样的相爱相杀啊? 卫山瑜提步道:“没有不妥,只是认识你堂兄,又听你的名字与他类似罢了。”只是类似都能让你停步吗? 程正咏一边腹议一边道:“请教卫师兄炼器侍奉弟子要做些什么呢?” 卫山瑜带着她一路走一路道:“不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说着指了前面的一处大殿道:“这是师父的住所,旁边就是炼器室,你以后就主要在此处侍奉了。” 又指了另一边道:“那边是我们师兄弟姐妹几个的住所。你今日便搬来这最末那个院子,这一年都住在这里了。” 程正咏道:“还要住在这里么?”那不是基本上时时都要听从召唤? 卫山瑜道:“正是,侍奉师父必然会浪费些修炼的时间,搬来此处也算是一个补助。” 程正咏觉得还是比较想住在山下,但是只能谢道:“那么就要谢过真人的体恤了。” 介绍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卫山瑜停了下来,“师傅此刻正在修炼,不能见你,你只管先搬过来。听说你原本就会炼器?若是要用炼器室也可以用旁边附带的那间的。” 程正咏谢过,便回了洞府搬家。她这一年都已经搬了三个地方了。 那厢卫山瑜就将她是智善真人弟子的堂妹的事禀告了明光真人。明光真人无所谓道:“这都拐了多少个弯的关系了。何况,只是侍奉炼器而已。” 卫山瑜心道:什么侍奉炼器,以前也没见你炼器还要弟子侍奉,只是收了五个弟子没有一个肯学才急了,发了这么个任务。所谓侍奉炼器,就是选弟子罢了。 明光真人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说她不一定有那等天赋,就是她炼器不错,得了我的青眼收为入室弟子又如何?我和那智善不睦,原就与你们底下的弟子无关。况且我难道还没有这么点肚量吗?”说着又问:“就是你半年前提过的会炼器的那个女修?” 卫山瑜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只答了是。 明光真人摸着胡须若有所思。 给明光真人弟子的洞府自然比山下的洞府要好很多,不仅灵气要好些,而且院子也要大些。一共有一排五间房间,前后的院子,前院大些,后院则可以种些灵草。 毕竟不是自己的院子,程正咏只略微布置了下。分出中堂、修炼室、炼丹室。这里灵气这么好,不炼白不炼啊。 第二日早课完,程正咏回了明光真人的洞府,便受到传召,让她去炼器室侍奉。 进了炼器室,两边高高的架子上摆了无数的材料,种类繁多,有些甚至是她在云梦城中没有见过的,还有一小架放着兽皮书和玉简。中间就是灵火炉,靠里是水池,灵火炉和水池间是一块石案。此时炼器室没有人,只在石案上放了一张兽皮,上面列出了所需准备的材料,要求她先做前期的处理。 程正咏依照兽皮上的要求,将所需的材料一一准备好,只有一块矿石,不只是要熔炼还是锤炼,她没有动。她这些年虽然自学了些熔炼炼器法,但是并不系统也不甚熟练,不敢糟蹋明光真人的东西。 她才处理好这些材料,明光真人便进了炼器室。程正咏连忙行礼道:“弟子程正咏见过明光师伯。” 明光真人点点头,走到案前,仔细翻看她处理过的材料,果然都处理的不错,桑木是用火干燥的,基本上完整的保留了它的属性,其它几样都不错,待看到矿石时,发问道:“怎么它没有处理?” 程正咏回答:“弟子学的是自然炼器法,对于熔炼矿石只是了了,也不知道真人要用那种方法炼器,故而不敢处置。” 明光真人转头看她,“自然炼器法?你的炼器之术是向炼器宗学的?” “正是,弟子游历到云梦城时正赶上炼器门收徒,便趁机学了些。” 明光真人感兴趣的道:“哦?那么成绩如何?我记得学习炼器完后要炼制一件法器交上的。” 程正咏听了笑道:“弟子炼制了一件中阶上品的防御发簪。” 明光真人看向她头上的发簪,“就是这一件么?” 程正咏摸了摸发簪道:“与我头上这件类似,不过原件送给了一个朋友。”说着又拿出了一支同样的发簪呈给明光真人。 明光真人接了在手中翻转来仔细看了看,点头道:“炼制的不错,你初学炼器若是能炼制成这样,天赋也算不错了。”言下之意是怀疑她第一次炼制出的那支不若现在手上这支。 程正咏也不辩驳,原来那件虽然不如手上这件,但是也差不多了。况且她还要侍奉明光真人一年的时间,有没有炼器的天赋,时日久了,自然就可以看出来了。 明光真人看着她道:“我的炼器之术乃是熔炼炼器法,与自然炼器法有许多不同,不知你能不能适应。” 程正咏又行了一礼表态,“弟子早想学习熔炼炼器术,只是奈何没有机会,只能胡乱跟着书本学些,现在有这样的机会自然求之不得。” 明光真人坦然受了她一礼,“既然如此,当时为何又是选的自然炼器法呢?” “弟子其实两种都想学,奈何只能选一种,便选了炼器门外基本学不到的自然炼器法。”对于明光真人的问题多多她有些无奈,垂头这么答道。 明光真人转回头,不再看她,道:“你既然要侍奉我,自然要教你些基础,但是能不能学得会、学的好就要看你自己的了。”说完不再理她,拿起那块矿石,熔炼出杂质。 程正咏站在他身后仔细观察,只见他控制灵火从灵火炉中腾起,矿石在灵火的煅烧下慢慢融化,矿石中的杂质,扑簌簌的落了下来。过了一些时间,矿石融化完,杂质也祛除干净了。趁着矿石还在融化的状态,明光真人用灵气控制这块矿石溶液,缓缓的将它拉扯成三尺长。然后丢开了灵火,随着矿石溶液慢慢冷却和凝结,一步一步的修改它的形状。渐渐的可以看出明光真人炼制的是一把剑器,有了剑脊、剑刃和剑锋。之后他又招手拿起程正咏先干燥好的木块,小心的控制灵火雕出一整个完整的剑柄,然后将两者熔合起来,成为一件完整的剑器。 整个过程也只有两个时辰,程正咏看的目不转睛。 炼制完成后,明光真人看了她一眼,“你先炼制一把剑来给我看看。” 程正咏问道:“是用熔炼炼器法吗?”态度不知比之前要恭敬多少,完全是被他这一手镇住了的样子。 明光真人见目的达成,眼里有了笑意,踌躇了一下,道:“各炼制一件吧。”说完出了炼器室。 程正咏拿了刚炼制好的剑仔细看了看,整个剑浑然一体,毫无瑕疵。虽然所用的材料不算高阶,炼制出的也只是一把上阶上品的法器,但是从中可以看出,明光真人的炼器之术不凡,有炼器宗师的水准了。 程正咏见猎心喜,恨不得立刻便用明光真人展示的方法炼制一把剑器试试,总算还记得早课的事,给卫山瑜发了一张传讯符,告知早课请假的事。 此时,卫山瑜正在明光真人处侍奉,接了传讯符只看了一眼,便用灵气烧了。 明光真人喝了一口茶,也不看他,问道:“是那程正咏发给你的?” 卫山瑜道:“正是,她说她不去参加明日的早课了。” 卫山瑜见明光真人虽然不说话,但是明显看出是十分满意的样子,忍不住道:“师傅真的要收那程正咏?” 明光真人放下茶杯,看着他道:“你是我的首席大弟子,我向来对你的要求最高,怎么能连这点分辨都没有?若是她够的上我收徒的标准,就是收了她又如何呢?那时,我就是她的授业之师,难道还能不我向着我?再说,都是同门,我与智善的恩怨原本就与你们底下的弟子无关,你向着我这个师父我自然是欣慰的,但是为此而仇视一个无关的甚至可能以后是你师妹的人就不明智了。” 卫山瑜听他的意思,对程正咏目前还是很满意的,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明光真人又道:“我吩咐你的事呢?还不快去办?” 卫山瑜只好诺诺退下。 明光真人又端起茶,他分明看到他炼器时程正咏眼中的光芒,想来是个爱炼器的。又打破平日的作息,只为了新的炼器之法。再看看,若是资质不错,便把她收入门墙,以弥补作为炼器宗师,却连个爱炼器的弟子都没有的遗憾。 ps:今天居然能定时发布,太高兴了!所以大家看出来正咏在拜师一途上的阻力没?话说这个师父是不是不太有特点呀?我看别人的师父都是什么顽童型之类的,这个明光真人没有别的师父那么让人映象深刻啊?话说这个月都没有留言的了,我守着每个月的可送的分,只觉得好荒凉啊…… 第五十四章 熔炼法(二)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不眠不休的炼制了四日,程正咏终于用熔炼法炼制好了一把剑。回屋休息了一晚,参加了早课,又用了一日多的时间用自然炼器法炼制了一把剑器。第六日将这两把剑器托给卫山瑜呈给了明光真人,便告退了。 明光真人接了剑,先拿起自然炼器法炼制出的那把剑,上下打量。此剑金锐,将矿石里的金精大部分萃取与此,即便是未曾开锋,也能感觉到它的锋利,算的上是法器中的上阶。炼器门收徒中所教的不过是些最基础的东西,这位名叫程正咏的弟子只凭借这些,便能炼制到这个地步,算的上是难能可贵了。 他又拿起用熔炼炼器法炼制的另一把剑。看的出此剑炼制的还很稚嫩,有很强的模仿的痕迹,明光真人看到这里笑笑,没有达到他这种程度,想和他那样直接拉液成剑,熔接剑柄,恐怕是不能的,自然是失败了。好在她还知道变通,虽然此剑由于一开始的方法不当,只有下阶,但这剑终于还是炼成了。 次日,明光真人又将程正咏招来,道:“你这把自然炼器法炼制的剑还算勉强入眼,另外那把就差远了,就你这个天赋也只有勤勉一途可走。你再去炼制一把来,三日后交来。这把再炼不好,浪费我的材料,就休怪我惩罚你了!” 程正咏红着脸告退了,三日后又交来一把剑。这把剑规定的时间很是仓促,她没能仔细翻阅资料,回忆上次炼剑的过程,但是炼制的还算顺手,比上一把好多了,希望这次明光真人能够满意。 明光真人看了不置可否,放下后告知她道:“你既然已经会炼剑了,那么这次从执事殿来的委托就交给你了。你要炼制金剑二十把,火剑二十把,木剑十把,水剑两把,另有其它不需要提炼五行之精的剑三十把。” 虽然明光真人没说好,但是他也没有骂人,看来这把剑还是能入眼的。但是教她炼剑,就是为了抓个劳力,才是找侍奉弟子的缘故么?程正咏心下腹议,嘴上问道:“不知道可有时间限制?要用那种炼器之法?” 明光真人道:“时间不限,炼器之法也不限。不过每月初至少要送十把成剑连带剑匣到执事殿。材料都在炼器室,你去吧。” 程正咏在炼器房中果然看到地上摊着一堆材料,新旧不一,有的完全没有经过处理,有的可能是为了保存处理了一半,材料种类从矿石、兽骨、灵木不一而等,种种皆有。看来首先就是要处理材料了。 程正咏干燥木头,清洗兽牙、兽骨,将它们一一处理,按照属性分类。她每日早课完就来炼器室,到了自己规定的晚课时间就离开,前后花了三四天的功夫才将这些材料处理完。果然,金属性和火属性的材料最多,木属性次之,水属性也有一些,其余两属性就很少了。从来源来说,还是这种属性混杂,不易提炼五行之精的兽骨最多。 处理好材料,程正咏便开始正式炼器了。她先将小火拿出来放到灵火炉旁,自从处理材料时正值上一次修炼十日放风一日的时间到了,她将小火放出来后,它便趴在灵火炉旁不动,到了一日尽了,她要将小火收起来,却明显感觉到它更喜欢在灵火炉边修炼。程正咏突然想到小火是火属性的灵虫,自然是灵火炉边修炼更为有利,它以前喜欢青灵鼎底的火石,现在喜欢灵火炉便是因为如此。自此,她每次来炼器室都会先将小火放出来,让它在灵火炉边修炼,才去做别的事情。 程正咏新学熔炼炼器法,自然想用熔炼炼器法炼剑以作练习,但是也不能像上一次一样只出个下阶糟蹋材料。所以炼剑前,她先将明光真人的示范和自己上一次炼剑的过程回忆一遍。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明光真人示范的熔炼炼器法看起来很是潇洒,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用前世的话说,就是很是装逼。这是现阶段的她来说是不用想了,绝对做不到的,这不仅需要对炼器之法的绝对熟练和掌控,还需要强大的修为作为基础。就像她练气十一层时最多也只能制作出中阶上品的阵签一样,修为的增加不仅仅是离道更进一步,对各项技艺的理解也更进一步,它本身也是支持技艺的基础。钟凝宁作为纯正的阵修,对阵法的理解也更进一步,凭借阵修的优势可以在练气期时作出二阶的阵签,但是再高就不行了。 然后就是她自己的炼制过程。她开始时羡慕明光真人炼器时的流畅,自然也是学他用控物术和控火术直接煅烧矿石,她勉强能同时实施这两个法术,之后也是直接用灵气拉扯溶液。她见明光真人毫不费力就将溶液拉扯成形,以为没有那么难,哪知道她自己实施起来却感觉溶液之间的吸引力很大,溶液又是无形,她难以控制成剑的长形。只好去了灵火,将溶液放置到案桌上。此前她也看过两本熔炼炼器法的书,知道一般熔炼炼器法是要让熔液在案桌上慢慢成形的,甚至还会部分熔化仔细调整。她仍是用灵气控制熔液慢慢成形,没有了控物术和控火术干扰,在她专心控制下,虽然熔液间吸引力还是很大,但是终于有了剑的形状。就是有一两处不太好的地方,再用灵火熔了慢慢修整即可。 此次炼器自然也是只能按班就部,依照一般炼器法的步骤来。那么明光真人演示的意义何在呢?只是为了镇住她么?好吧,她承认,看了这一遍,她的理解比从书上得来要深刻的多,但是绝不仅仅是如此。 程正咏突然想到那一架子的书和玉简,或许书中会有答案呢?于是她这一天没有炼器,尽百~万小!说去了。到了晚课前,她收起小火离去时,虽然没有从书上找到什么真意,但是觉得已经有些把握了。 次日再来,程正咏放下小火,便去先挑了一块矿石,控火、控物煅烧它去除杂质。之后将熔液放置到案桌上,控制它成形,部分煅烧修正。之后,直接用剩余的一部分熔液煅烧形成一体的剑柄,在剑郭处留下穿剑穗的空洞。再之后就是剑匣,剑匣是盛剑之物,自然要属性相和或者相生。她用土属性的材料做了剑匣。 这一次用去了三天,休息一日用来修炼,之后又是如此。到距下个月还有十天时只炼制了五把剑。若是还是用熔炼炼器法怕是时间不够,她只好以两天一把剑的速度,用自然炼器法补足了剩下的五把剑。还好自然炼器法已经很熟练了,炼制一把用不了两天。 将十把剑交到执事殿,程正咏在回来的路上不禁想,一个月要交十把剑,相当于三天就要炼制出一把剑来,对于初学者有些难,若不是她自然炼器法很是熟练,肯定交不上,更何况其它人了。想来那些不愿意接这个任务的修士不仅是不想被骂,还是因为就算进了金丹修士的洞府也少有时间修炼吧。 她哪里知道,给以前的侍奉弟子的任务没有她的重,不过也是开始时没有修炼时间,之后也会慢慢的加任务,一直都不会有修炼的时间的。长期这么高压下来,加之明光真人很是严格,没有完成便要责骂惩罚,久而久之,没有人愿意来侍奉他学习炼器了。 不过,她只是初学,速度慢些也是理所当然的,以后一定会有提升的空间。真人既然布置下这个任务,自然是留够了时间的,她将速度提升了,自然就会有修炼的时间的。 之后几个月,月月如此。先用熔炼炼器法炼制剑,每炼制好一把修炼一日,不足十把的就在最后几天补上。即完成了任务,也没有落下修炼,虽然修炼的时间少了。 这样每个月用熔炼炼器法炼制的剑在增加,剑的品阶在提升,她的修炼时间也在增加。第七个月时这些剑就都是用熔炼炼器法炼制的了。第八个月将剩下的十二把剑一起炼制完,交给了执事殿。 程正咏回去后,被招到了明光真人处,明光真人道:“你这八个月炼器都是按时完成,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于炼剑一途想来也有所得的。” 程正咏一想,到了此时,她已经对各种类型、各种属性的剑都了如指掌了,不仅是它们各自的锻造方法,还有对剑本身的理解也更进了一步,这与她的修炼一途也是极为有利的。 想明白这些,程正咏真心实意的对着明光真人行了一礼,道:“弟子原来不知师伯命弟子炼剑还有这等真意,谢过师伯了。” “什么真意,不过是炼剑顺带的罢了。”停了停,明光真人又厉声道:“以后两年的时间,执事殿来的委托都交给你了,除了剑,想来还有其他的法器,你自己趁着这几天多自学些,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只能炼制些下阶法器丢脸。” ps:今天老板给我们放假,我一觉睡到了十二点过,发晚了,各种道歉!乃个,这章也是胡诌的东西过多了~~不过最后那段,乃们不觉得明光真人挺好玩么,有点隐性傲娇啊~~ 第五十五章 紫芝灵草(第一更)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这之后,头一个月没有来自执事殿的委托,想来这些日子送去的八十二把剑够它分发奖励弟子一段时间了。她终于不用一个月的大多数时间都泡在炼器室,但是还是时常去炼器室学着用熔炼法练习些别的法器。用自己以前搜集来的和炼剑剩下的材料,从不熟练到熟练,将各种类型法器都炼制了一件,也算有些心得了,只等委托上门。 她这几个月一直早出晚归,除了卫山瑜再见不到其他几个明光真人的弟子。这日炼完器,便想去清泉峰下的坊市看看时,迎面走来一名女修,程正咏见了,发现正是那日在传道宫中请教的那位。她连忙站好行礼道:“见过师姐。” 女修站住,上下打量她道:“你就是侍奉炼器的弟子?”目光带着深深的审视。 程正咏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这些精英弟子的地位比她高,她不愿得罪,只低头回答道:“正是,谢过师姐上次的解惑。” 女修的目光并没有变的更柔和一些,打量完她,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就走了。 程正咏更加的奇怪,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明明记得上次请教时,这个女修还是很热情,眼神也很温和、明丽的,不知为何此次变得这么锐利。但是这里于她来说只是一个做任务的地方罢了,过了两年就会离开,她一个普通弟子和这些精英弟子也不会有多少交际,不喜欢她便不喜欢吧,她也没有什么损失。 出了明光真人的洞府,她从背后抽出那把临时用的剑,站了上去,使出御剑术往清泉峰的坊市而去。 一是这段时间修炼的不多,二是被炼器困着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炼丹,所以,她这段时间就没有把炼丹一事提上日程。此次去坊市,也是去看看有没有炼制固本丹的灵草,虽然每日都吃固本丹都修为不利,但还是能多些丹药帮助修炼也是好的。 她在坊市外落下,直接进了摆摊的地方,先在这里找找,因为要比前面的商铺便宜些。 程正咏走了一圈,只买到一些固本丹的辅助灵草,而且也只有几株,她只好进了门派商铺。 开在这的门派商铺有几家,除了一间茶楼,另外几家,一家是专卖灵草丹药的,一家是专卖法器及材料的,一家是专卖法阵、符?的,还有一家专卖各种材料的。程正咏进的自然就是专卖灵草、丹药的那家。 铺子里的修士只有两三个,大多都是筑基期,各自在一个柜台处交易。程正咏扫了一眼便直奔一个前面没有修士的柜台,向柜台前的伙计道:“给我配上五十份的固本丹的灵草,十份的回灵丹的灵草。”小还丹以前炼制的还剩下一些,倒是不用再炼制了。 在师门里做伙计的多是依附家族里的修士,就算入不了门,做个伙计也是肥差。那伙计手脚利索的给她配好,报出灵石道:“一共是九百二十五块灵石,您是门派弟子,打九折就是八百三十三块灵石。” 程正咏早知道灵石不够,但还是装出一副意外的样子,想了想道:“我这里有一株三百年的紫芝,是我在外游历狩猎时偶然得到的,不知道你们收不收?”这紫芝自然不是在云梦泽中得到的,而是来自于那个有罡风的灵谷,而且这紫芝也不是什么最好的灵草。但是好的灵草不说她舍不得拿出来,而且也不敢拿出的。灵谷里的事情,她说过,但是实际的情况却连堂兄都没有告诉。 旁边有师兄道:“师妹有三百年的紫芝?这可算是难得的了,我正好要找这一味灵草,不知师妹可不可以直接卖给我?” 程正咏转身,见是一名面容姣好的男修,穿着门派服饰,显得温文尔雅。她为难的看了看他,又看了伙计一眼道:“可是我先提出来卖给商铺的,现在转口卖给你恐怕不妥。” 男修微微笑道:“师妹虽然提了,但是那伙计并没有应声不是?而且我的出价比商铺的出价还要高些。”说着眼睛略略收缩,目光有些寒冷。 程正咏仍是沉默不答,男修的目光便扫到伙计的身上。 那伙计只有练气五层的修为,接到他的目光便有些瑟瑟,也不敢开口。 程正咏见他如此做派,不说他所谓的比门派商铺出价高可能只是虚言,恐怕还会暗抢。程正咏不想招惹上此人,见那伙计也是唯唯诺诺,便想了想对他道:“听这位师兄所说,这紫芝也是难得,何不请掌柜出来?是不是该卖给门派商铺也该是掌柜说了算。” 那伙计如梦初醒,连忙去叫掌柜。男修看着她道:“师妹太小心了些。我叫陈书安,同门师兄妹正该多来往才是,师妹以后有灵草也记得卖给我。”又问:“不知师妹的名字是那几个字?” 程正咏自然不想将名字报给他,只笑笑罢了。陈书安见她不答,暗自咬牙。看那掌柜过来,占不到什么便宜,就走了。 掌柜是个中年修士,想来是积年的筑基修士,眼界也广。程正咏拿出装了那株紫芝玉盒,呈给掌柜。掌柜接过,开启玉盒细细看了看道:“这株紫芝怕是有三百六十年以上了,虽然紫芝不是常用灵草,但是有这个年岁也算难得,我便出五百块灵石,师妹看怎么样?” 程正咏在云梦泽中摆了两三年的摊,自然知道这个价格不算高,但是也合理,便接受了出价。又问道:“我曾去过云梦泽,走时匆忙,带出一些材料,我又用不上,不知道掌柜这里收不收?” 掌柜奇道:“云梦泽?道友去过云梦泽?云梦泽中的东西自然是有多少收多少了。” 程正咏早将当日带出来打算以后摆摊的东西挑出有用的,将其他的单独装在一个乾坤袋中。掌柜打开乾坤袋看了看道:“虽然这些出了云梦泽价格就会翻倍,但是你这些东西很是零碎,筑基期的很少,我出三百七十块灵石。” 这个价格已经超出预期了,程正咏自然没有不同意的。她将差的五十五块灵石补上,收了固本丹和小还丹的灵草出了商铺。 难得出来一趟,也到了清泉峰,自然要去见见何涵。她不想上清音峰,就给何涵发了传讯符,约在清泉峰一处名叫观忘亭的地方见面,也不用御剑术,一步一步走上了清泉峰。 她在清泉峰呆的时间也不算长,入门半年多堂兄就给她在上善峰找了个差事,而后一直到筑基没有成功才又在清泉峰住了几个月,便出去游历了,回来后两个多月就入了莜竹峰。前后加起来在清泉峰连一年都没有住满,但是这个山峰却是她目前为止第二喜欢的山峰,感情仅次于莜竹峰。毕竟,她入门一来的第一个洞府就在这里,之后就算住到了上善峰,也很少出门,基本没有与那里的修士往来,更对那座山峰没有什么了解。 她一路走,一路沉浸在思绪中,眼中所见的是从前走惯的路,经常往来的执事殿在山岚中露出了一角。她转上小路,走向小亭。 背后一直有修士跟着她是知道的,但是她一直以为是走在身后的修士而已,没想到,她转上了小路,那人还是跟着身后。此人怕是来者不善,程正咏不动声色的继续往前走。她的神识经过锻炼早就超出了一般修士,才能发现他,想来那位修士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被发现了。 程正咏突然转身,跟着她的就是和她搭话要买她的紫芝的陈书安。程正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师兄好雅兴,也要去小亭观景么?” 陈书安道:“比不上师妹啊,不知师妹还有没有几百年的灵草啊?师兄我可是愿意高价收的。” 程正咏心中冷哼,还是道:“陈师兄愿意出什么高价呢?比如那株紫芝。” 陈书安喜道:“师妹莫非不满意刚才店铺的出价?也是,这种店铺向来店大欺客。若是让我出价,怎么也有四五百块灵石。” 程正咏故作忧虑道:“陈师兄出的好高价,可惜师妹刚刚才将紫芝卖了。一株三百年的紫芝已经是难的了,哪里还有其他的灵草,只能以后有了再卖与师兄了。我还要去观忘亭,师兄请留步吧。”说着转身便往观忘亭走。 耳边忽然听到有风声,程正咏原本就戒备着,立刻出剑挡下攻击。道:“陈师兄莫非不知道宗门有规定,不许同门相残么?” 那陈书安见此,也不再装了,露出了本来面目,道:“我若是杀了你,就地埋了,又有谁知道?只要你将那紫芝送与我,我本不欲杀你,哪知你不识好歹。”说完又一转眼珠道:“听说师妹一年前曾去了一处密地,得了不少好处,你若是能交出来,再委身我做妾,我便留你性命。” 程正咏最恨有人用做妾威胁她,听了他的话冷笑道:“好处,自然是有的,这边就是,只看你有没有命用。”说完换出玉剑,更为凌厉的攻了上去。 修士们相传,剑修斗法最厉害,这话虽然不对,但是也是有根据的。虽然那男修是筑基二层的修为,比程正咏的修为高了一层,但是也只能与她斗个旗鼓相当。 ps:哇咔咔,我觉得我的文里坏人很少啊,这算是一个吧~不过,和主角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另外,昨天睡起太晚,急着发文去了,没有看到的打赏,所以感谢打赏的加更定在今天,晚上七、八点的时候第二更~~ 第五十六章 跟踪打斗(第二更)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陈书安久攻不下,不禁有些焦急,又拿出些什么东西向她扔去。 程正咏闪身躲避,剑招就有些不及,被陈书安压制住了。程正咏换了左手执剑,只招架不进攻,右手摸出阵签,便要向他扔去,想用一个阵困住他。 这时,何涵到了,她乘坐了一只小舟,转瞬就到了眼前,看了他二人一眼,掏出一把符?就向陈书安扔去。 陈书安见她来了帮手,新来的女修的手段也是不俗,自知今日是什么都得不到了,便大叫道:“一时误会而已,两位师妹不要动气嘛。”说着收了法器便要逃走。 程正咏一剑拦住他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你今日便将命留下吧。”又对何涵道:“何师姐帮我!” 何涵拉住了她,“我来时已经看到有巡查弟子往这边来了,别说些喊打喊杀的话。我们将此人交给巡查弟子便罢。” 程正咏便不再说什么,只拦住陈书安不让他跑。 果然一会儿一队巡查弟子便到了,为首的修士打量了三人道:“你们为何在门派里斗殴?” 程正咏此时收了剑,陈书安便扑到巡查弟子面前道:“师兄,这两人打我一个!” 何涵温和的笑道:“几位师兄想来是看到了我的遁光的,我才刚来,就见这位师兄欺负师妹,便伸了一把手。可不敢当这二打一的罪名。” 巡查弟子点头道:“是看到有遁光往这里来。”又转向程正咏道:“这位师妹,你说说你们两人为何斗殴?” 程正咏面色冷凝,道:“我先前在门派商铺中买些东西,但灵石不够,就将以前得到的一株三百年紫芝卖给商铺。那知这位师兄横插一杠,说要用更高的价买。但是我既然说了要卖与商铺怎能无信?这位师兄就记恨上了,趁我和师姐约在这里,便要强买。不说我没有别的百年灵草,就是有,他那个出价我也不能卖啊。他便要杀我,又口里很不干净,我自然就要抵抗了。幸好师姐来了,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巡查弟子便问陈书安:“师弟,你承不承认这位师妹所说?” 陈书安叫屈道:“我的出价比商铺高,将灵草卖与我有什么不可以?谁知道这位师妹这么凶悍,她是剑修,手段狠着呢。” 程正咏一伸手,冷笑道:“说到手段狠怎么比的过师兄?见打我不下,便偷袭我,被我闪过,只扎到了我手上。”她手上赫然是一根针。这根针若是扎到丹田或者经脉上,立时便能阻碍灵气。虽然手段简单,但很是阴毒。 陈书安见辩不过了,转转眼珠又道:“她去过密地,她得到过机缘。我将此事告知师兄,师兄便卖我一个人情吧。” 程正咏道:“你以为人人都似你一般?还说什么交出机缘,委身为妾便放我一命的话。我是得到机缘了,可惜都用了,一瓶灵液筑了基,一把剑胎已经祭练了。莫非师兄要杀我得剑么?难道不知道剑修炼制过的剑除非是死否则别人都用不了?”程正咏怕这些人心存觊觎,先给他们戴了一顶高帽,又干脆将所得的机缘说了出来。这些机缘他们都是没用的,自然就不会觊觎了。 巡查弟子听了,与身后的修士互相交换了个眼色,道:“师弟,你欺辱同门先,欲杀人夺宝在后,今日我便要拘了你去执法殿。”说完几个巡查弟子提了陈书安便要走。 程正咏拦着他们问道:“我还有话问此人,你从何处得来我得到机缘的消息?” 陈书安一双眼睛怨毒的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等着,总有修士眼红你的机缘来取你性命的!” 程正咏苦笑道:“除了手中的剑和几年游历增长的见识,我还有什么可以机缘?”说着摸了摸玉剑道:“这把剑只是个上品法器罢了,我自己就可以炼制出来,只是合我的功法,才高看它一等而已。罢了,想来那些要抢剑的人见了这剑会打消念头也不一定。” 她这把剑已经被她祭练的光华内敛,看起来也就是上阶法器的样子,所以今日才敢拿出来。瞒不了明光真人那样的结丹修士,糊弄这些筑基修士总是没有问题的。 巡查弟子听了安慰她,“师妹放心,师门里像这种败类还是少的。” 陈书安不甘心道:“那么奖励呢?你为师门寻得库房的奖励呢?” 程正咏奇怪道:“此事智善师伯让我保密的,你怎么会知道?算了,你既然疑心我的得到什么天大的好处,我便告诉你罢了。” “那个洞府,我和一名诀云宗弟子一起发现的,四样东西也是他拿得好些,毕竟那里靠近诀云宗,我怎么敢抢?之后智善师伯到了,确实奖励我了一件法衣。”看众人脸上不信的样子,又道:“另外让我选一样宝物。我又不傻,其他的东西我一个普通弟子也守不住,当时我已经决意做剑修,就要求了一份功法心得。” 陈书安不敢相信就为了这些得不到,没有用的东西,将自己弄去了执法殿。他心里有后悔,更有怨恨,只叫道:“你骗人!肯定还有宝物,你交出来,你交出来……” 巡查弟子封了他的口,对两人点点头登上飞行法器离开了。 程正咏叹了口气,看着何涵道:“我们还去观忘亭么?” 何涵道:“怎么不去?”又问:“你怎么将那些机缘都说了出来?” 程正咏道:“反正此事已经泄露了,如其不明不白的遭人嫉恨,不如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我本来就没有得到什么可以分给别人的机缘,何必担着这个名头?” 又道:“不知道智善真人会不会找我去问,反正这事不是从我这里传出来的,我总不能不明不白的受着,他想来也怪不到我的头上。” 出了这事程正咏心情不好,两人说了几句便散了。 回了明光真人洞府里的临时小洞府,程正咏心情也差不多平复了,她打算立刻炼丹。精英弟子的福利真的要比他们普通弟子要好很多,不仅每月的弟子份例要多些,住处也要好些,还有专门引水做的炼丹室,除了没有灵火,其他的都是齐全的。 程正咏掏出青铜鼎放出小火,开始炼丹。因为已经炼制过了,各种步骤都很熟悉,到晚课前已经炼制了十炉,成功了四炉。可能是因为运气好和修为增加的缘故,成丹率颇高。 晚课之后修炼,第二天仍是炼丹,六十份灵草到晚课前都炼制完了,其中固本成丹率保持在三成多的样子。固本丹十八炉得到一百一十三粒,回灵丹没有炼制过,但是也练出了两炉,十三粒。这个成丹率可比在外面买丹药要便宜些。 固本丹暂时够用了,但是她还是将服用固本丹的频率改为三天一颗,服用丹药过多,对修为也是没有好处的。 之后就该考虑演武堂比斗的事,前几个月因为她要炼器,明光真人已经打招呼将她演武堂斗法的次数押后了,也就是说接下来这三个月她一共要比斗九场。于是,炼丹后的几天,她每天早课完便直接去演武堂。 演武堂设在低阶弟子最多的清泉峰背后的山腰,是清泉峰最陡峭的一段,程正咏进了演武堂。她记得以前为了大比也来这里磨练过斗法技巧,对这里算是比较熟悉了。她直接找到管理筑基期斗法的师兄道:“这位师兄,我前几个月因为要炼器耽误了斗法,明光真人特许现在来补上。我不知我莜竹峰弟子每季斗法有什么要求没有。” 执事弟子看到传说中接了炼器任务的傻缺来了,上下打量她一番才道:“此事我知道,也没有什么要求,只要每季打满三场就够了。不过师妹是筑基初期,最好也还是找筑基期的弟子斗法比较好。”说着翻了翻记录,道:“师妹这个月要打满九场啊,要怎么安排呢?”说完解释道:“因为剑修每季斗法三场是规定,我们会按照要求,尽量给师妹安排。” 程正咏想了想道:“我以后几天每天早课完就来,师兄给我安排筑基初期的修士即可,各种修士比如符修、剑修、丹修等最好都安排到。” 筑基修士沉吟道:“道修、剑修倒是好说,其他的我们门派虽然有,但是不多,不一定碰的到。” 程正咏笑道:“尽量安排罢了,没有自然就算了。” 筑基修士点点头,道:“好吧,今天正好有剑修登记斗法也要求剑修,我就给师妹安排这个吧,下一场就是了。” 筑基期的斗法摆了两个擂台,程正咏被引到左边那个等着。台上两人都是道友,其中一名修士基本是被另一名压着打,没有一会儿就认了输。 其实很多修士道修术修不分,其实道修从大的来说,什么剑修、符修、丹修、器修都是属于道修的,修炼的都是一道罢了。但是从狭义的来讲,古早前最开始修士都是术修,只能用法术战斗,慢慢的才分出来许多支,法器的发展不仅仅是带来了器修,其他种类的修士也用法器,光用法术斗法某种程度上差了使用法器的修士一筹,法术也用的少了,但是还有一支专门用法术的修士称为术修,其他专修一道的修士称为剑修、符修、丹修等等,剩下的没有专修一中技艺,也使用法器的就被称为了道修。之后还有了从海中妖修处分化传来的幻修。 台上这两人就是狭义上的道修。 ps:偶们正咏也不是吃亏的~~再次感谢魑魅生的打赏~~加更奉上~~话说我去你的主页看过,上面标示出的是女生,为嘛我两次注册时都选了女,最后还是显示的是男人啊!! 第五十七章 委托炼剑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下一场开始,程正咏上了擂台,对面是一名严肃的男修,背上背着剑,修为是筑基二层。 程正咏行礼道:“程正咏,剑修。”说着抽出剑来。 男修也回礼道:“周柏,剑修。”也抽出了剑。 程正咏先发制人,先用出巨剑决,将玉剑变大,又一式破云斩向周柏当头罩去。 周柏却没有使用剑招,而是只用了基础剑式里的“架”挡住剑,又轻轻的“点”在剑上,破云斩被凝住,这一招就轻易被破了。 程正咏见此,反而兴致更高,收回剑,使出三杀决,一剑三杀,不知道这位师兄挡不挡得住。 周柏平静无波的脸上果然有感兴趣的神色,他也使出巨剑决,又用出缠木决,缠住当中的实剑,两边的影剑失去实剑的控制,慢慢消失了。原本以为就是自己修炼的功法里有多的剑招,原来别的功法里也有,这周柏修炼的可能是木属性的功法,木主生,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程正咏前面使用破云斩,还是在迷信剑招,现在见了周柏破她剑招的方法,也知道了基础剑式用好了也是利器,后面的三杀决更多的是好玩的性质。之后自然就是主要使用基础剑式,辅以剑招,两人剑招你来我往,程正咏不仅修为差些,进阶筑基的时间也还短,没有怎么斗过法,过了一刻钟她就被周柏的剑指了喉咙,她干脆的道:“我败了。” 周柏道:“师妹去年进入莜竹峰吧?能坚持这么久也算难得。”下了擂台前又说了一句:“师妹还需想办法控制三剑中的实与虚才好。”程正咏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她学剑不久,这一招的实剑不在中间,便使不出来。只能回去之后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控制。 过了两场,执事师兄又给程正咏安排了个道修。 这个道修手中握了一把长链,程正咏学了这么久的炼器,一看就知道这长链可缠可攻,比她从前用的飞梭还要厉害些,而且这种法器对剑也有一定的克制。 程正咏仍是先发制人,不去接触他的长链,只用基础剑式在周围游走,坚持了几个回合,那道修也看出她忌惮他的长链,一抖长链便向她的剑绕去。 程正咏使出巨剑决和三杀决,带着虚影向道修而去。 这个道修没有周柏许久都浸蕴在剑中,能看出实剑、影剑,颓然后退,收回长链格挡。 于是两人就落入这种循环,道修不争对她的剑便罢,一旦要来缠她的剑,她便使出巨剑决和三杀决。但是这剑招使出来可是比基础剑式耗费灵气的多,渐渐的她便有些力不从心了。 道修缠不了她的剑,本来有些焦躁,见她灵气供应不上了,不禁大喜,又缠了她的剑两次,程正咏终于没有灵气了。虽然她有大把的补灵丹,但是演武堂的比试中是不许用的,只好又认了输。 程正咏便回去了。 接下来几日依旧,每天都斗法一、两场,直到这九场斗法都完成了。与她比斗的修为都比她高,也比她更有经验,九场中她只赢了一场而已,这个成绩不算好了。但是经过了这九场斗法,她的斗法能力逐场提升,总算不像第一场斗法前了。 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有执事殿的弟子找到明光真人的洞府,委托炼制法器。程正咏接待了,告知他以后两年的委托都由她负责。 两人攀谈中,程正咏得知,以前的炼器侍奉弟子少有负责委托的,执事弟子道:“以前的侍奉弟子,光是炼制那几十把剑就要花费一、两年的时间,至于这委托嘛,更是少有人能单独接。” 程正咏听了,问道:“以前的弟子难道不是规定了一个月要出十把剑么?” 执事弟子笑道:“那些初学炼器的,没有两个月怎么会炼器?就是会炼制了,一个月能炼制出五把就算是多的了。哪里都像师妹这样有天赋?” 听了他这话,程正咏笑笑,她要说多有天赋吧,不见得,明光真人不是从来都没有夸过她么?但是这炼器的天赋还是有一点的,至少比大多数人强些,从明光真人很少骂她就可以看出来了。 那执事弟子又不好意思的道:“我今日还想拜托师妹一件事。” 程正咏双手捧茶,喝了一口道:“哦?还有什么委托么?” 执事弟子道:“不是委托,是我私人想请师妹炼制一把剑。我们莜竹峰大多数弟子的第一把剑都是从执事殿领取的,师妹前一段时间所炼制的八十来把剑就是做了此用。” 程正咏点点头,确实如此,她的第一把剑也是这么来的。她问道:“师兄莫非是想换一把好些的?我记得前一段时间送去的剑里就有上阶的剑啊?” 执事弟子道:“那些剑都是登记有数的,哪里是我们想拿就拿的?而且属性与我也不太相合。我既然打算换一把剑,自然就是想要尽量好些的。”说着拿出拿出一块石头道:“我是土属性的,请师妹单为我炼制一把。” 程正咏拿过石头看看,却是一块玉英石,这么一块在筑基期也是难得的,她不禁有些手痒。而且,执事殿的弟子虽然不能闭关,耽误修炼,但是向来消息灵通,各方面都有点人情,帮他炼制这把剑,于她也是有好处的。程正咏道:“既然如此,我就帮师兄炼制了。但是炼制中也是会有各种意外的,不能保证一定是上阶法器,若是师兄不介意,我明日就可以开始炼制。” 执事弟子自然是介意的,但是千道宗里擅长炼器的弟子不多,他也求不到明光真人头上,程正咏是他能找的的炼器最好的了。他只好道:“师妹多费心,就是不到上阶也罢。” 既然是为他单独炼制的,那么他的具体情况就该问清楚,有点类似前世的定做。她问道:“不知师兄有哪一种或几种灵根?所修功法是哪一系的?原本用剑身的长度,还有手臂的长度各是多少?” 执事弟子奇道:“还需要知道这些么?” 程正咏解释:“这些都是影响这把剑的因素,对这些了解了,才能炼制出真正合用的属于你的剑。” 执事弟子听了这话,自然要告知她:“我是水、土、木三灵根,其中以土灵根最佳,修炼的也是土灵根的功法。”说着从背后抽出剑,道:“此剑长三尺有余,剑身三尺一寸;我的手臂长度是三尺五寸。” 程正咏看了那剑,是一把最普通的剑,问道:“那么,你使剑时时不时会感觉长度有点不够?还是已经习惯了这个尺寸?” 执事弟子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觉得剑的长度不够?” 程正咏摸摸茶杯,笑着回答道:“一般来说剑长以反手执剑,长度不过肩为准。所以我猜测你的剑长度短了些。这样的话,剑身长度就该达到三尺三、三尺四的样子。” 执事弟子听了她的话,觉得她对剑还是很有了解的,对于此次炼剑也多了些信心。起身拱手道:“那么,我先在这里谢过师妹了,他日剑成,我当以一瓶小还丹相筹。” 程正咏道:“小还丹就不必了,想必师兄消息灵通,以后若是有什么大的消息能及时告诉我就感激不尽了。”又约定取剑的时间:“师兄四日后就来取剑吧。” 执事弟子知道程正咏是着意与他交好,自然没有不应的。 刚送走执事弟子,她便被明光真人传召了。 第二次进入明光真人的堂室,她四处打量了下,很是朴素,此间摆设也是以厚重为主,除了常常侍奉在侧的大弟子卫山瑜外,另有一男一女两名弟子,女修正是那日给她摆脸色的弟子。 程正咏先向明光真人行了一礼道:“不知明光师伯传召弟子所为何事?” 明光真人垂眼问道:“刚才来的那个执事弟子请托你炼剑?” 程正咏发现这明光真人洞府内的事情都瞒不过他,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但没有表现出来,答道:“正是。” 明光真人道:“那么你那套灵根、功法、臂长、习惯对所使用剑的影响那一套又是从何而来?” 这个一些是自己琢磨的,一些就是前世的经验,但是她不能实话实说,只好道:“都是弟子自己这段时间炼剑想出来的。其实很多都是有前人的经验,弟子只是自己总结了下。” 明光真人感兴趣道:“是吗?那么这些又是怎么得来的?” 程正咏解释道:“功法的属性往往基于修士最好的那个灵根,是对剑的属性影响最大的,但是其他的属性也有微弱的隐形。为了追求剑的特定功能和性质,剑的属性往往会有一定的混杂,自然是混杂的属性符合灵根最好,因为我们修炼时吸收的灵气并不纯粹,会混杂较弱的灵根属性的灵气。至于臂长的影响,这个多基于经验,我们用的剑往往都在三尺左右,就是臂长的影响。但是臂长的影响并不绝对,一个修士若是习惯了使用短剑,硬是要根据臂长佩剑效果也没有他习惯的剑长好。另外还有一个影响因素就是手的握力,握力小的修士需用轻盈的剑,握力大的修士用重剑更好。”就像她的玉剑,对于炼过体的她来说稍显轻了些,便用了三嘉重玉做剑柄,弥补这一点。 明光真人听了,第一次夸赞她道:“你能想到这些很是不错,虽然很多都有前人的经验,但是能将之归纳总结出来也是你的本事。此剑炼制好后,你带那执事弟子一起来,我也看看。” 程正咏答了“是。”便告退了。 ps:今天早早被弄醒了,还是早点更新吧~~理论神马的有的是我在网上搜集的,有的是自己胡诌的,表追究啊~~ 第五十八章 筑基试炼(一)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第二日早课完,程正咏便琢磨怎么炼剑。玉英石是上好的土属性的材料,可以将之熔炼成剑身,但是再用它做剑柄就不够了,不过可以混杂木属性来做,接缝处就使用少量提炼出来的水精。 用了三日剑成,刘善清,就是那个委托炼剑的执事弟子,接过剑细细打量,剑身完全是用玉英石做成的,剑柄的前半部分也是玉英石,到了剑柄的后半部分渐变成铁木,接缝处隐隐看到一缕水精。剑身长三尺三寸,宽只有一尺,通体流畅,剑格古朴,他试了试,果然比原本的剑用起来合用许多。他对程正咏行礼道:“多谢师妹了,这剑很趁手。” 程正咏笑着道:“我生怕炼坏了,你满意就好。这剑也达到了上阶中品,算是我这段时间炼制的剑里最好的了。” 刘善清踌躇了会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有一个师弟,他也想请你炼剑,不知道方不方便?” 程正咏沉吟:“我也是要修炼的,炼剑也是偶一为之,你的师弟若是等的,我自然愿意炼制。”说完又似想起了什么,“明光真人听说了定制炼剑的事,要召见你,你随我来吧。” 说完带着他向明光真人的大殿走去。 刘善清有些忐忑的向她打听:“明光真人为何要召见我?莫非是为了这剑?” 程正咏安抚道:“正是。那日明光真人听了我总结的影响剑器的几个因素,起了兴致,大约会让你演示一下吧。” 进了殿,明光真人要求将剑呈上。他看了果然让刘善清演示了几个基本剑式,和两个常用剑招,就放他离开了。 明光真人对程正咏道:“看来你的理论也是有用的,但是切不可就此骄傲,炼器一途也是没有止境的。” 程正咏虽然奇怪除了让她炼器一向不怎么理她的明光真人为何说出这番教训的话,但也是诺诺答了。 待她离开后,那名给过她脸色的女修忍不住了,“师父,莫非你真要收她做弟子?她可是智善真人的弟子的堂妹啊!” 明光真人被她的话逗笑了,道:“你看看你说的,都拐了几个弯的关系了。况且此女于炼器一途颇有悟性,我已决意收她为弟子,只待这次任务完就正式收徒。你们几个以后都要待之如师妹,知道吗?” 女修的不高兴都摆在了脸上,嘀咕着:“什么师妹?我才不要这个师妹呢。” 卫山瑜见明光真人又板起脸,斥道:“师父的决定岂容你质疑,况且她和师父与智善的恩怨也没有关系,怎么可以迁怒到她?” 他是怕师傅责怪师妹才代为斥责的,哪知师妹一向倔强,被一直好脾气的师兄斥责,心里不禁难受。 明光真人叹了口气,道:“芷双,你师兄是为了你好,怕为师骂你才这样说的,但是他的话也有道理,你要听从。好了,今日也是叫你们见识见识,师傅这里不需要你们侍奉了,都去修炼吧。” 明光真人一共才四个弟子,王芷双是三弟子,二弟子和四弟子都是男修。出了大殿,不在师傅眼前了,他们都纷纷安慰她。对于这几个人来说,有了首因效应,他们都不怎么喜欢程正咏,但是师傅命他们待她为师妹,自然也只能听从。 之后,他们果然对程正咏不再视而不见,路上碰到也会主动打个招呼。程正咏开始时有些吃惊,后来也只当他们见识了她的本事,愿意和她交往罢了,也坦然视之。陆陆续续的,莜竹峰上也有修士来找她炼剑,也算一项收入。她为自己也重新炼制了一把火土金三属性的剑,反正她的功法是没有属性的,这把三属性的剑也用的。 时间匆忽而过,两年很快过去了,到了筑基试炼的时候。这一日,明光真人将她和其它的五名弟子都招到大殿来。对他们道:“再过两个月便是筑基、练气试炼,山瑜、中雅、芷双、靖儿、正咏,你们都是参加过练气试炼的,就不用我多说了。不过筑基试炼没有玉牌救你们的命,你们记住,性命才是第一重要的。嘉君,你只有练气五层,不可和其它的人争抢,只在一层就可以,若是有性命之忧,只管捏碎玉牌就是。”程正咏奇怪,怎么会将她和他的弟子并论呢?她心里隐隐有个念头,但是又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说着明光真人环视了他们一圈道:“今天,我还有件事情要宣布,我已经打算待此次试炼完就收程正咏为徒。”说完看着底下的弟子。 此事除了程正咏和孙嘉君其他弟子都知道,面上也没有什么改变。孙嘉君是这两年收的弟子,年纪还小,还是女童的打扮。她隐隐也听师兄师姐们透露过一些,而且她的院子和四师兄隔了一个,想来就是留给程正咏的。她对这个多出来的师姐没有其他弟子那种对头关系户的印象,对她也没有恶感,而且她的剑还是这位师姐帮她炼制的,非常好用。程正咏虽然本来就有一点预感,但是真正要被收徒还是呆住了,木木的没有表情。 她旁边的孙嘉君推她一把道:“五师姐莫不是高兴坏了?快拜师啊!” 程正咏才出列拜到:“谢过师伯高看。” 明光真人道:“起来吧,知道你不是那种轻狂的,现在叫师伯也可。”说着摸摸胡子。 卫山瑜上前道:“恭喜师傅收的嘉徒,炼器之术也有了传承。”说完又对程正咏道:“以后就是同室师兄妹了,恭喜师妹。” 其他两名男弟子也来恭喜,卫山瑜拉了王芷双一下,她才不情不愿的上来说了恭喜的话。 明光真人很高兴,又摸了他的胡子道:“你们几个都不爱炼器,此术也只能传给正咏。本来是打算这次任务完再收徒的,但是既然试炼赶在这里,那么试炼完就正式收徒吧。”说完他又赐了六人一些符?等物,告诫了一番。 出了洞府,卫山瑜又对程正咏道:“五师妹,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程正咏谢过卫山瑜道:“还没有正式拜师了,五师妹这个称呼就等之后再叫吧。” 王芷双面上很不高兴,道:“能拜我师父为师是你的福气,还装什么推三阻四。” 程正咏苦笑,想了想,对还没有离去的众人道:“我知道你们都不太喜欢我,原因我也想过。我他日能得明光师伯收为弟子,那么我就会做好这个弟子。我是堂兄的堂妹,我堂兄是智善真人的弟子,这一点无从改变,但是我也只是能做好一个堂妹而已。至于明光真人,更是我见过一面的师门的长辈罢了。”以后要与这些人做同室师兄妹,还是该尽力争取他们的好感。 听了她的话,几名弟子面上都柔和了些。王芷双面上变幻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最后只是哼了一声,道:“说的倒是好听。”但是这话说的弱弱的,有些逞强。 程正咏知道要改变他们的想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今日有这成果她就满意了。以后来往的时间长了,他们自然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到了试炼那一天,传道场上熙熙攘攘,弟子人数比单练气试炼还要多些。这些弟子大体分了筑基练气两拨站了,筑基弟子又分峰站队,其中清泉峰弟子最多。照旧是娄掌门讲了些注意事项和勉励的话,连首座元婴长老都没有出来,就让他们分批进入试练塔。 最先是由筑基期分队进入,程正咏注意了下筑基期弟子约有两千余,二十名修士一轮进入试练塔。 程正咏将剑握在手中,进入了传送阵。入塔仍是将弟子分散到各处,她没有在周围见到其他同门,也没有见到妖兽。筑基试炼与练气试炼不是,不是简单的杀妖兽而已。塔中从第四层开始布满了各种迷阵和陷阱,从塔的边缘到塔中心的传送阵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到达的。比如,她此时落在湖边,这个湖是真是假,可没有断论。 无论如何,她要去中心传送阵就要过这个湖,此时情况未明,自然不该御剑在空中当靶子。正好湖边有一只小船,她便上了船,使用灵气控制它向对岸而去。 小船在湖中急行,行到三分之一处时,突然有什么东西破水而出。程正咏早就暗暗戒备,一点小船,止住它前进的势头。 定睛看时,发现,水中出来的是一根石柱,上面雕着纹兽。之后,其他四根相似的石柱也依次从水中冒上来,最后中间出来一根比其它石柱要粗,也要矮的多的石柱。其它的石柱不过环抱粗,高可达出水十多尺;中间的石柱却有常用的擂台那么粗,高度刚刚出水一尺。说它是石柱,不如说是石台更恰当一些。 程正咏仔细看了看,外面环绕的五根石柱雕纹各异,栩栩如生,分别是五行瑞兽,这五根柱子想来各代表了一行属性,看来这是一座法阵了。只有过了此阵才能到达对岸。 ps:明光真人的弟子: 大弟子:卫山瑜稳重,可靠,警惕 二弟子:酆中雅feng一声文雅 三弟子:王芷双冲动,不过头脑 四弟子:安靖活泼冲动 六弟子:孙嘉君幼小可爱,小大人 第五十九章 筑基试炼(二)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学了些时日的阵法,对此也有些了解。一般阵法往往都有一行偏重,五行齐全的阵法反而要少见些,比如一般卖的聚灵阵就是五行齐全的阵法。其他的五行齐全的阵法她也听钟凝宁讲过,有一个五行衍化阵与此阵颇类似,阵中又有五个小阵,各有一行属性。 钟凝宁曾说要破此阵,必要先入阵,从内破除阵眼,然后破除五个小阵就可以出阵了。不过这个阵是金丹期才能布置出来的,在这里只是试炼弟子所用,很多筑基弟子都对阵法没有什么了解,那么强行破阵就不是唯一的出路。 程正咏入阵后,湖面上忽然掀起两人高的波涛,向她的小船打来。此船此时还有用,程正咏不能弃船,只好使出巨剑决,横着斩向波涛,那波涛停了一停,仍是向她扑来。程正咏连连出剑,只用基本剑招节省灵气,终于令波涛停落了下来。程正咏一边警戒,一边驱使小船向中心石台而去。 行了没有一里,湖上景观又变了,好像湖面上铺了层油脂似的,烧起熊熊烈火,向着小船而来。小船是普通木质的,自然挡不住这些火,程正咏只好一抹戒指掏出几张水属性的符?,向那烈火扔过去。但是也只能阻一阻它蔓延的势头,趁此,程正咏又灌注灵气到玉剑中,用剑发出灵气阻隔烈火。过了一时,那火自己就灭了。 想来支持此阵也是需要灵气的,不可能永远维持烈火熊熊的样子,所以她只要保住小船,过一段时间,就可以破了这个小阵了。 她自觉找到应对的方法,仍是要向石台而去。此时,阵中变化,水面上结了厚厚一层冰,将她的小船也冻住了。湖面上形成了奇特的景观,石柱界限以外还是波光粼粼,石柱界限以内却是冰封水冻,甚至飘起了茫茫白雪。 程正咏感到奇怪,五行衍化阵应该是有五个小阵,五个属性各一个。此阵若是算作水阵,前面已经有过了,应该是冰阵,却是一个异属性的法阵。看来,此阵并不是原本的五行衍化阵,而是一个变阵,基本原理与五行衍化阵相同,但是又有一些变化。既然原理相同,出阵的方法就没有太大的差别,不知道会有几个小阵呢? 这个小阵同前面的火阵一样,没有具体的攻击对象,或者说攻击对象太大,反而没有一个有效的手段,不如用消耗灵气来破阵。 程正咏对着风雪和湖面的冰一式一式的演示基本剑式,练习、破阵两不误。待她演示完五遍后,果然小阵就破了。湖面还原成原本的样子,她趁着下一个小阵来的间隙靠近石台。 没一会儿,下一个阵又来了。此阵却是在小船前出现了一小块陆地,陆地上长了一棵树,辨认不出树种,这是一个木、土双属性的阵了。有了前面的异属性的阵,这个复合属性的阵出现,程正咏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而且这个阵还会主动攻击,那树的枝条纷纷向程正咏抽来。她驱使小船四下躲闪,并用基本剑式回击。只是拖住而已,期望和以前一样消耗灵气破阵。花了一多倍的时间树枝的攻击却没有丝毫的减弱。看来这个阵不能这样破。程正咏手中的剑立刻凌厉起来,树枝的攻击也从她脚下的船和她本身转移到了手中的剑。这些树枝十分柔然,力道也不减。若是举剑格挡就容易被树枝缠走;但若是不格挡,就算她炼了体也不敢硬受树枝的一击。 她知道这个阵土为辅,木为主,破阵在于树于陆地生根的那个地方。但是此处被那树枝护的严严实实的,她可过不去。 结结实实挨了两击后,程正咏觉得不能这么消耗下去了。最后一咬牙,在树枝来袭时,她主动抛出了剑,趁着树枝纷纷去追那玉剑时,用新炼制出的三属性剑御剑而行,倏忽就到了树边,正好接住抛出的玉剑,使出巨剑决,将剑变大,然后又用出破云斩,一剑斩在树根处。树枝纷纷回防,但是也没能抵住这剑。树和底下的陆地开始瓦解,但是树枝仍是不甘的向她抽来。程正咏又补了一剑破云斩,此阵就坍塌了。程正咏御剑回了小船。 这一招是程正咏前世看仙剑小说学的,第一次使用效果还不错。特别是没有谁想到这么用,以后也可以作为一个奇招来用。 很快,湖面上又出现一阵。却是从水中站起来一个半身在水里的水宝宝,眼中冒着火,手里提了一把锐利的金光,是一个水、火、金三属性的阵。 此时,程正咏的灵气消耗了一半了,特别是前面使用了几式剑招,又曾逼出剑气。虽然她也使用过补灵丹恢复灵气,但是随着这几个阵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恢复的灵气还是有限。而且她受了树枝两击,身上也有伤。这个三属性的阵必然要比前面几个阵更难对付些。 程正咏挽了个剑花刺了过去。这个三属性的怪物,以水为身,以火为眼,为金为利器,她推测弱点应该是在眼睛上。她避过怪物手中的金光,一剑直指它的眼睛。 那怪物也不避让,手中的金光直冲她而来。程正咏吓得收剑抵挡,这一道金光若是受了,比那树枝的伤还要严重些。 程正咏索性远远推开,再思对策,最好能解决那抹金光才好。见程正咏退了回去,那个怪物便收回了金光,既不追,也不攻击。这阵毕竟是试炼所用,这样她也没有危险,但是她总要过湖,那么就还是得破这一阵。 这时候灵兽袋中有了异动,程正咏无奈的将小火放出来。她特地在入试练塔的前一天将小火放出来散散过,就是怕它在试炼中受伤,就打算不让它出来的。小火放出来后十分兴奋,先绕着她飞了两圈,扯扯她的头发,就向怪物飞去。 程正咏急道:“小火,快回来,那里危险。”水克火,像它这样的小飞虫,怎么都不够那水宝宝一手指的。 感受到她焦急的情绪,小火停了停,转身对着她扇了几翅膀,仍是向怪物飞去。 虽然小火作为一个飞虫,实力很弱,但是对于程正咏来说小火不仅仅是灵虫,还是它的伙伴和朋友,在有罡风的那个灵谷中,只有它陪着她,度过了那段焦躁的日子。程正咏一咬牙,驱使小船追了过去,暗暗决定此事完后,一定要关它一个月的禁闭。 程正咏一边戒备一边靠近,却发现那个怪物没有攻击小火,任由小火在它四周飞来飞去。最后,小火落到了怪物的眼睛里那团灵火上。 也不知道小火做了什么,那个怪物颓然坍塌,落入了湖中,此阵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破了。 程正咏不敢相信这阵就这样破了,呆立了半响,直到小火飞到她的眼前邀功才回过神来。程正咏捏住它摸摸,好吧,它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是很有用的。程正咏亲了它一口,拿给它一颗以前山谷中炼制出来的聚气丹。这些丹药当时所使用的灵草年份相比外面卖的聚气丹、聚灵丹来说普遍要高的多,门派中又有她得到机缘的流言,她便不敢卖,难保没有猜到她得到了许多高年份的灵草的修士,于是这些聚气丹和聚灵丹都便宜了小火。 小火几只爪子抱着比它大多了的聚气丹,整个虫晕乎乎的。小火害羞了,一头扎到她的头发里不出来。它可是只雄虫,怎么能被身为女性的主人随便亲亲呢? 这么一会儿,法阵没有再变,看来这个试炼就完成了,接下来去中央的石台就可破阵而出。 程正咏驱使小船一路无阻的上了石台,石台上空旷无物,她仔细的找了找,终于在石台边圆柱体的侧面找到了一个按钮。她无语的按了下去,把按钮设在这里是为哪般啊?难道是为了不想被找到吗? 按了按钮之后,四周的五个石柱缓缓落入水中,石台中间就升起了一个只有中间石台十分之一大的小石台,台上赫然摆着几样东西,看来就是破阵奖励了。 程正咏正要走过去,石台却慢慢的往下落,她可以肯定,石台面进入水中后,她破了半天的阵就白费了,奖励也就没有了。程正咏立刻御剑而过,都没有看清楚石台上的奖励是什么就尽数收入乾坤袋中,寻到小船落下。 奇怪的是,她刚收了奖励,石台下落就停止了,正好出了水面半尺。程正咏哭笑不得,不知道这是谁设置的关卡,这么无聊,故意将按钮设在难以寻找和离奖励很远的地方。但是进第四层试炼的都是筑基弟子都可借助法器飞行,取那奖励也难。这其实没有难为的意思,却让像她这样千辛万苦破阵、不欲在最后关头失去奖励的弟子紧张一下。太无聊! 之后上岸就没有波折,一路驱使小船到了岸上,回头时,中间的石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入水中了。 ps:哈哈,果然,小火是最可爱的! 第六十章 筑基试炼(三)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湖的这边正好是一片连绵不绝的树林,看林子里的树的长势,很有些热带雨林的样子。此时天色已晚,进林不安全,程正咏就收了小火,在湖边设下防御阵休息。 她正打坐时,程正咏的神识发觉有人走近,她停下修炼,暗暗戒备。 走近的男修发觉程正咏已经睁开眼睛了,直直的望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师妹,我可否借师妹的地方休息一晚?” 程正咏淡淡道:“不敢说什么我的地方。这里是试练塔之内,只有先来后到之分,没有谁的地方。此处也不是我独有,师兄要休息只管选个地方就是。”说完就不再看他,仍是抓紧时间打坐修炼,她又是早晚课,又是炼器,修炼的时间少了很多,只能在别的地方补上来。来此试炼的都是同门,她对于跟钟凝宁学的阵法又很有信心,想来不会被打扰到。 男修见她不理他,想说什么,但是她又在修炼,便忍住不再说话,只在这附近找了一个空地休息。 入塔的第二日清晨,程正咏早早从结束了打坐修炼,收拾了法阵就要入林,也不管那个男修。 这时候,男修却跳起来道:“师妹,怎么不等等我?在这试炼塔中遇到也是有缘,何不同行?” 程正咏想想,在这试练塔的第四层,她还有信心自保,但是她却不能只停留在第四层。明光真人已经说过,此次试炼完便要收她为弟子,她修为在筑基期算的上是垫底的,不奢望有什么好成绩,但是也不能太难看了。第五层是必然要去的,那么有人同行也好过她一个人,这样也更安全些。 程正咏便点头同意了。 那男修一边收起法阵等物,一边自我介绍道:“我叫韩浩文,是清泉峰弟子。师妹呢?” 程正咏答道:“程正咏,莜竹峰剑修。”说着,韩浩文已经整理好了,两人并肩往林中去。 韩浩文似乎颇多话,一路上说个不停,介绍完他自己的情况――听他所说,他应该是清泉峰上一名再普通不过的道修――又来打听程正咏的情况。他问道:“程师妹,你能入莜竹峰想来是资质不凡的,不知道修炼的是那种功法啊?听说莜竹峰有几种好厉害的剑修功法。” 程正咏看了他一眼道:“能入莜竹峰,只是于剑法一途有些悟性罢了,跟资质有什么关系?而且,师兄难道不知道修士的功法都是保密的吗?幸好问的是同门,若是在师门外,别人就该认为师兄别有用心了。” 韩浩文噎了一下,道:“我修炼的功法刚不是告诉师妹了么,程师妹的怎么就不能告诉我?而且你也说了都是同门嘛。” 程正咏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他,道:“师兄还是管好自己的嘴为好,不要什么事情都打听,也不要什么都到处说。”口气又缓和了些道:“修士的功法关系他擅长的法术、灵根等等,让别人知道了,只会更容易对付你。” 韩浩文难得沉默了会儿,才道:“好嘛,我再不乱说了。” 但是话多可能是他的天性,就像女人天生爱八卦一样。没一会儿,他又忍不住问:“师妹,刚才那个湖里是不是很凶险?师妹是怎么过湖的?” 程正咏随口道:“我没有过湖,只是从旁边绕过来的。” 韩浩文撇撇嘴,没有说什么,但是看他的表情明显不相信。 程正咏才不在乎他相不相信,只希望现在来点什么堵住他的嘴就好。 正这么想,林中跃出两只树雨蛙,这种妖兽只有三阶,不难对付。两人对视了一眼,一修选了一只,各自杀了起来。 程正咏自然是拔出了剑,不过是那柄三属性的剑。自从这柄三属性的剑炼制好后,她就一直将它背在背上,有人在时就用它,御剑飞行也用它。因为程正咏修习的《太极心诀》是无属性的功法,她的遁光虽然还是随着她的灵根有三种颜色,但是却偏白,并且会随着她的修为加深越来越白。她怕有人从这点判断她有什么好功法来抢,所以炼制这把剑时做了些手脚,可以掩饰她的遁光。 程正咏直接当头向树雨蛙劈去。它一跃闪过,吐出舌头,向程正咏袭来。程正咏趁此挥剑斩向这条长长的有力的舌头。树雨蛙从地上弹起来,收回舌头避过。程正咏见它在空中,将剑竖起,刺向它的肚皮。树蛙顿时大怒,皮肤上的小包鼓起来,向她喷出毒液。 程正咏在身前舞出密不透风的剑光隔绝的毒液,一直到树蛙的毒液喷完一轮。趁着它蓄势,使出破云斩劈开了树雨蛙的皮肤,它快要变成两半了。此时树蛙已经动弹不得,程正咏补了一剑,结束了它的生命。 那边韩浩文也结束了战斗,将一只带了链子的锥子收了起来。 之后在林中又遇到了几波妖兽,有单只的,也有几个一群的。这些妖兽都只有三阶,不是两人的对手。像刚开始的湖里的试炼法阵那样的考验也是再没有遇见过。 第三日,两人遇到一个三人的队伍,都是只有筑基初期。韩浩文没有和程正咏商量,就径直上去搭讪,要求加入他们。 那三人原本见程正咏是个女修就不愿让他们两人入队,不过看到她背上的剑就改变了主意。此界修士都觉得剑修斗法厉害,所以,虽然她是个女修也愿意让她入队。 程正咏虽然不高兴韩浩文的自作主张,但是对于加入这个队伍的邀请却没有拒绝,慢慢走了过去。 韩浩文对着那三个同门介绍道:“我叫韩浩文,这位师妹的名字是程正咏。” 三人中领头的修士修为是筑基三层,他道:“我叫秦叔友。”又指了他身边两人道:“这是尤岩安和柏史。我修为最高,那么就让我领队了。”尤岩安和柏史分别是筑基一层和二层。韩浩文也是筑基二层。 对于他的领队要求,程正咏和韩浩文的修为比不上他,自然没有异议。 遇到这三人前,两人对付这些三阶妖兽还要花费些时间,但是加入这个队伍后,人变多了,每一次遇到的妖兽却没有增加很多,这些妖兽很快就能被杀死。秦叔友作为队长,分配还算公正,队中的修士也服他。 原本这日未时末就能赶到中心的传送阵,但是为了多杀些妖兽赞积分,就多绕了些路,只保证在日落前到就可以了。 第二日,宿在此层中心的队伍一队一队的入传送阵,他们五人也一起进了传送阵。同练气期一样,塔里的传送阵与塔外不同,从塔外传送进来,无论多少修士一起进传送阵,传送的地方都不同;而塔里的传送阵只要是一起的,传送的地方虽然不定,但是几名修士都是被传送到一个地方。 一阵流光过后,几人就已经到了第五层的边缘。第五层看起来就是一片一目了然可以看到中心石柱的沙漠,沙漠上还有几个模糊的人形,想来是同在此层的修士。他们几人正落在四只沙蝎兽的窝里,其中还有一只沙蝎兽爸爸是四阶妖兽。 五名修士立刻祭出各自的武器,擅防,柏史站到了几人的前面,韩浩文和秦叔友各自攻击,尤岩安的法器是一盏灯,在手中转了几圈,周围起了浓浓的迷雾,暂时可以迷惑住这些沙蝎兽。 程正咏从背后的剑匣中抽出三属性的剑,直接接了一只三阶的沙蝎兽过去,她对付这些三阶妖兽已经熟练了,又有尤岩安的迷雾相助,只用基本剑式,花了点时间就将这只沙蝎兽斩杀了。此时几只三阶的沙蝎兽都被杀死了,只余了那只四阶的被h拖着。 几人解决了手上的妖兽,立刻便来围攻这只四阶的沙蝎兽。沙蝎兽属土,几人用的尽量使用木属性的法术或者法器,不然就是最趁手的。但是程正咏作为一个剑修,而且功法没有属性的剑修,不管遇到什么属性的妖兽,都是一把剑而已,有点像人们说的一剑破万法这种。 一时剑、锥子等几样法器齐飞,四阶妖兽也抵挡不住众人的围攻,很快就倒了地。 尤岩安很高兴,看着眼前的茫茫沙漠道:“在五层时总在林子里穿,不敢飞行。这里却是一望无际,正好可以飞了。” 秦叔友却道:“你以为这里就安全么?你在上面飞,冷不丁下面窜出一只沙蝎或者长沙虫,就能将你打下来。那长沙虫可是有十多尺长的,又会喷毒液,除非你飞上二十尺高才能躲过去。若是飞了这么高,我们还杀什么妖兽,这积分还要不要了?” 几人只好老老实实的在地上一步一步的走,在沙地上留下一串串的脚印。回头看时,远处的脚印已经被风沙覆盖了,渐渐地看不到了。 沙漠里的蝎子什么的爬虫很多,几人遇到过许多,越往前走,越容易碰到四阶妖兽,渐渐地四阶妖兽变多了,而三阶妖兽就少了。 这试练塔中的环境不知道是高阶修士用大神通虚拟出来的,还是取的真实的地方,反正这沙漠中的景观很真实,连夜冷昼热也是一样的,若不是他们都是修士,在这冷热变化这么大得地方呆上几日可受不了。 ps:天天上班被拦在下面,好郁闷啊~啥时候能解决这事啊? 第六十一章 筑基试炼(四)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进塔的第五天,这一队修士遇到了沙漠中的蜃楼,远方都是迷迷茫茫的,只有一座小镇在沙漠里蒸出来的雾气中清晰可见。小镇没有被围墙围起来,四处都是用厚重的土砖砌起来的的房屋,屋面较南边的房子来说更陡峭些,这是为了更容易排水,避免被雨雪压倒。这些房子散落在镇子的周围,形成一道街,街上来来往往的有修士,也有凡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突然,小镇中突然乱起来,特别是修士,赶紧关门闭户。这时远远的,来了一个修士在前逃,几个在后面追。这些修士都有金丹期的修为,服装也没有什么特色,看不出来自哪门哪派。 前面的修士被追的狼狈,落在了小镇上,平静祥和的小镇被打乱了,那些凡人和低阶修士都纷纷四下逃散。终于,前面的被追的修士停了下来,转过身来。他虽然狼狈但是面容看起来还相貌堂堂、温和有加,像个俗世里的书生一般。程正咏立刻觉得他看起来有些熟悉,但是她见过的金丹修士有限,若是真的见过就一定记得。 虽然离得远,但是他们的声音仿佛近在耳边。只听那个被追的修士恨声道:“颖南兄、宏晨兄,往日我待你们也不薄,你们的本命法宝还是我帮你们炼制的!竟也能狠心逼迫我至此!就不怕心魔缠身吗!” 被他叫出名字的金丹修士中的一名道:“你爱之若宝、时时带在身边的侍妾都能背叛你,何况我们这些只是走的近些的兄弟?徐泽旭,废话少说,交出如意宝瓶,我们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程正咏听了两人的对话,只觉得天雷盖顶,这个被追的修士竟然是炼器门第二十三代掌门徐泽旭,她的穿越同仁!而那位王颖南就是那个帮他绘了飞艇上法阵的千机派的他的好友。原来她觉得熟悉的不是面容,而是这种从异界带来的,经过了几十年熏陶,刻在骨子里的,抹也抹不去的气质。这种气质是一种前后受到教育和影响的反差,她小时候没有离开家族时,常常在镜子中看到。而这个试练塔第五层竟然能再现当日发生的事情。那么这些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呢?徐泽旭是不是再南部的沙漠被杀的? 她正浑浑噩噩的,又听得徐泽旭轻蔑道:“如意宝瓶?岂是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修士能得到的?我告诉你们,那件宝物我已经妥善的放到了一处密地,你们是别想得到的!”说着放声大笑。疯疯癫癫的道:“我待你们不薄,为何要负我!为何要负我!……”这话也不知道说的是将他的宝物的消息放出的侍妾,还是这些追杀他的往日的朋友。他一边笑一边吼,但是却很快又趁着这些修士不备,远遁而去,追着他的修士也跟着凌空飞走了。 程正咏自发现此人是她穿越同仁起就为他捏起的心才放了下来,他终于暂时摆脱了后面这些修,。想到这,程正咏又心中苦笑,逃得一时又如何呢?他最终还是被追杀死去了,留下来的只是许凡这样带着怨恨被人提防的后人。此时,她已经能确定许凡是他的后人了,因为他的眉眼间有许多今日这个被追杀的修士的痕迹。 程正咏继续抬步往前走,意识却有些模模糊糊的,但是周围的队友没有像在古剑修洞府中那样消失不见,她提醒道:“这是入了迷阵了,各自打坐静心吧。”说罢,赶紧吃了一颗宁心丹打坐。 秦叔友等修士听了,也分开打坐。在这迷阵中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幻象,很可能就会被旁人影响,反而是分开些更安全。 程正咏迷迷糊糊的看到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她才五岁,小梅才刚刚来到她的身边服侍。突然她发现她就是那个五岁的小姑娘,牵着小梅的手,眼中看着不知道是谁匆匆进了院子,对着母亲说着什么。然后母亲的神色变得悲伤绝望,晕了过去。 在程家,每个正妻都有一个侍女服侍,她五岁前的记忆里一直有个和母亲年纪相差不大的女人,她快要扶不住母亲了。程正咏连忙冲上去,一边叫小梅帮忙,一边也使力,不教母亲落在地上。 经过她们三个人的努力终于将母亲扶进了她的屋子,扶上了她的床。看着那个侍女为母亲整理好被子,程正咏懂事的问:“李妈妈,我母亲怎么了?她病了吗?怎么会晕倒?” 虽然程正咏一直表现的很懂事,但是对于这个侍女这样的大人来说,她还是太小了,还什么都不懂。她摸着程正咏的头道:“二小姐啊,你爹,你爹再也不回来了。”说着也泣不成声。 什么叫再也不会来了?程正咏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她不禁想这个再也不回来了,是不是死了?她才刚刚接受这对父母没有多久,她还想长大了孝敬他们呢。父亲怎么能这么快就走了,这是对她的惩罚么? 程正咏呆呆的站着,站了很久。她们为了照顾母亲,将她推到了旁边墙角,在她的面前来来往往。后来伯父和伯母也来了,输入灵气救醒母亲。伯母看到程正咏呆呆的站在旁边,将她搂在怀里,抱着她,对伯父道:“我们先将正咏接过去了照顾吧,弟妹现在肯定没有精力管她。”说着又心疼的摸着她的脸道:“可怜这孩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也不会哭。” 程正咏突然好像活了过来,推开伯母的怀抱,道:“我不去,我要照顾母亲,我要陪着娘。” 伯母被推开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求助的看着大伯。大伯摸着胡子叹了口气道:“她既然小小年纪这么懂事,就让她陪着她娘吧,也让弟妹知道她还有个孩子,别轻易轻生。” 伯母撇撇嘴,没有说什么。其实说起来,这个伯母虽然一直不太喜欢她母亲,但是两人也没有什么来往,彼此相安无事。伯母对她还是很好的,之后母亲不愿意照顾她,也提出过让程正咏去她的院子,让她和正可一起照顾,只是又被程正咏拒绝了。只有在后来那次,以为正可要替她做妾那一次才对她生了气――再疼她也是亲生女儿比较重要。 之后几天,程正咏每日守在母亲的床前,为她递汤递药,但是母亲虽然被大伯的一道灵气救醒,却一直目光呆滞,没有焦距,喂药也喝,喂饭也吃,就是没有反应。 直到几天后看不下去的大伯说了他的弟弟死者已矣,还有孩子要照顾的话,母亲才渐渐好了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不愿意见到程正咏了,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侍女也不见了。 就这么样,她们母女虽然住在一个院子里却从不相见有了差不多一年,程正咏对她的态度也从积极热络,努力安慰她变得冷淡了。 程正咏睁开眼睛,为什么要让她又一次经历完这些难以回首的事情呢?说起来,这个迷阵的攻击效果比她前面遇到的那个迷阵弱多了,毕竟这是为了试炼弟子。 程正咏拍拍衣服上的沙,站了起来。远处的蜃楼消失了,沙漠还是茫茫无际,只能看到此层中心处的石柱,那是为了防止有弟子在沙漠里迷路的。周围的几个队友中秦叔友和尤岩安已经醒来了,各自若有所思;韩浩文和柏史面上狰狞,仿佛很痛苦,看来还在迷障中挣扎。 程正咏向秦叔友请教:“为何这迷阵看起来不甚厉害的样子呢?” 秦叔友回过神来道:“这是试炼罢了,只会让弟子意识到自己的心结所在,并让弟子看到最真实的过往,而不会就此攻击弟子。” 程正咏点点头,确是如此,并不像以前经历的迷阵一样,恶意攻击,扭曲事实,放大恶感,让陷入迷障的修士纠缠在痛苦中不得解脱。至于真实的还原事实,她一直都自责没有在失去父亲后安慰母亲,但是经过这个迷阵,她也想起来,她不是没有安慰过,不是没有努力过,只是面对母亲的冷漠她坚持不下去,感情也变的淡淡的。这么想,她重新经历过一遍而沮丧的心情变的好了些。 韩浩文慢慢醒来,柏史紧随其后。秦叔友见队友都摆脱了迷阵,道:“好了,这一关已经过了,此时已是入塔的第六天了,我们赶紧接着走吧。” 韩浩文和柏史都沉默着走在最后,这几日来一直叽叽喳喳不消停的韩浩文难得沉默,程正咏回头看了好几遍。尤岩安打趣道:“程师妹莫非看上韩师兄啦。” 程正咏摇摇头,终于安静了,竟然有些不习惯。看来这队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结啊。 秦叔友好笑道:“这个韩师弟确实太能说了,修士里少见这么能说的。前些天也是吵到了,今天听不到他的罗嗦,却觉得耳边还在回响似的。”秦叔友不仅是队伍里修为最高的,年纪看起来也比他们几个都要大些。修仙的修士大多不会长的多壮,他也只是骨架宽大,且长了张方脸罢了,就显得比他们几个更有经验有领导能力的多。 见秦叔友发了话,尤岩安自然不会再来打趣了。过了一会儿韩浩文也恢复了聒噪的性子。ps:所有同仁兄徐掌门又出现了……另外,我这段时间没有要推荐票票结果就只有我自己投给我自己的,乃们再这样小心小火甩脸色给乃们看哦~~ 第六十二章 筑基试炼(五)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走了一会儿,程正咏发现了前面有个女修,看起来像是王芷双的样子。程正咏和他们打了个招呼,直接御剑而去。后面的几个队友也加快了速度。 程正咏近前看了,果然是王芷双。她是筑基中期,有四层的修为,应该已经去了第六层,不该还在这里啊。 王芷双看起来受了伤,还很严重,捂着胸口喘气,用一把阔剑支撑住身体。她的面前站了个男修,面如冠玉,衣冠楚楚、人模人样的,但是却对着王芷双步步紧逼。 程正咏停在王芷双的身边,收了剑,扶着她道:“王师姐,你怎么样了?”又对着面前的男修道:“你是何人?为何打伤王师姐?她可是明光真人的爱徒。”说着掩着袖子偷偷发动了一张符。 那男修见她来了,也不动容,只是摸了摸手中的扇子,大概是没有把她的修为看在眼里。他选在第五层动手估计也是因为这一层里到了最后几天已经没有谁的修为比他高,能阻止他了。 男修道:“你和王师妹是什么关系?算了,就是来了一个你也不算什么,大不了我一起收了。”说着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其实他不算难看,但是程正咏却觉得他面目可憎,猥琐至极。 程正咏最是讨厌这些男修嘴上花花的,道:“我是谁用不着你管,你最好识点相离开。不然,出了试练塔,明光真人恐怕饶不了你。” 男修哼道:“明光真人又能怎么样,只是一个小小的金丹中期修士罢了,我的叔祖可是金丹后期!你们两个还是乖乖的就擒吧,也能少受些伤,我还是很怜香惜玉的。” 程正咏冷笑道:“就算是有个元婴师祖又怎么样?以为王师姐是个好拿捏的普通弟子么?他能强迫师姐么?除非师门里的名声不要了!” 王芷双撑在程正咏身上,勉强道:“李博,想要我委身于你,你就做梦吧!” 男修火气立刻大了起来。这时秦叔友他们也赶到了,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程正咏还来不及说,李博就道:“我的师祖是元婴道祖,你们不想丢命的就不要参合到这件事情中来。”看来他还是抵挡不住这些修士群起攻之的。 秦叔友犹豫了会儿,还是问程正咏道:“反正也不关你的事,你和我们一起走吧,别趟这浑水了。” 此时,王芷双也回过头来狠狠的看着她,却分明是怕她丢下她,求人的话却说不出口。程正咏扶紧她道:“别的事情也就罢了,我也不会管。但是今日这位李师兄强迫王师姐,我是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的。”说着恨恨的道:“我此生最恨这种事情了!” 秦叔友听了,没再说什么,带着其他的几个修士离开了。 李博对着程正咏道:“还挺烈性么,我喜欢。”说着就要动手动脚。 程正咏早就暗暗戒备,但是她扶着王芷双,不好出手。王芷双直接撑着阔剑坐到了地上,道:“你不用管我,先替我挡住这畜生。” 程正咏便腾出手来,对着李博出了剑,此时自然是用玉剑了。李博的修为有筑基五层,程正咏差他一个大境界,只能仗着剑修的优势,剑剑格挡,攻击的招式也只能使用那些剑术才有些效果。这么一来,就算她一直在吃补灵丹和回灵丹,灵气也很快就跟不上了,她不禁焦急起来。她管这事的原因大部分还是因为明光真人,她们很快就是同室师姐妹,见着了此事,怎么能不管?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后悔,就算不能被明光真人收为弟子也该先把命保住啊。此时,她只能赌李博不敢违背师门之训,不敢亲手取她二人的性命。 耳边忽然听到李博惊呼:“王芷双,你这个贱人,竟然动用血禁之法!”说着越过她,直奔王芷双。 程正咏虽然不知道血禁之术是什么,但是一般这种秘术是不能被打断的。她不能让他去打扰王芷双施术,就用最后这点灵气,对着他的后背使了三杀决。 对着程正咏孤注一掷的攻击,李博只好回防,又一扇子打伤了他。 程正咏虽然没有伤了李博,但是终于阻止了他,给王芷双赢得了施展秘术的时间。 只见李博面上五窍开始流血,他一抹脸上的血,骇然道:“你这个毒妇、妖女!你等着,我一定要你嫁给我!”说着转身离去。 王芷双也接着倒了地,昏了过去。程正咏伤得不重,先自己吃了颗小还丹,又立刻给她喂了颗,输入灵气为她疗伤。看来这个禁术是杀敌一万,自损三千的招式,王芷双的伤势明显变重了。 距离试炼结束还有一天,王芷双又昏倒了,接下来她要怎么保住她们两人,安全怎么度过这一天呢?这里是沙漠,连个山洞都没有,而且随时都能从沙里冒出个妖兽来。她一个人没有了灵气,便是她灵气充裕时也不能一个人对付一群三阶、四阶的妖兽啊。 程正咏想了想,没有灵气,也走动不了,不如在此打坐恢复了灵气,才好想其他的办法。 她先将王芷双放平,遮住了脸,防止被晒。好吧,修士根本就不怕这点阳光,又是她以前的习惯作祟。这才开始了打坐恢复灵气。 这里灵气充裕,加上有她的聚灵之体的加成,恢复的比寻常修士要快些。恢复灵气后,程正咏将王芷双的阔剑收入乾坤袋中,背着她御剑二十多尺高往前走。前面的妖兽她对付不了,反而是来路上的妖兽清理的差不多。但是她既然能御剑,当然是前面的传送阵处更安全。 她在第四层中只遇到过湖中的一个考验,没有想到第五层的考验却不一定只有一个,飞了一半的路程时,就突然灵气紊乱,她和王芷双从剑上掉了下来。若是人人都可以御剑通过每一层,这个试练塔还有什么用? 程正咏从沙里爬起来,就去看王芷双,翻过她的身子,发现她一双眼睛愤怒的看着她。程正咏尴尬道:“我没想到嘛,我不是想着传送阵处更安全么,哪里知道会这样。”说着又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两颗小还丹,喂给她。 王芷双狠狠的咽下小还丹,一双眼睛不离开她,像是把那两颗小还丹当做了她,恨不得再咬两口。 吞了小还丹,被程正咏扶了坐着调息了一会儿,王芷双终于勉强能动了。她站了起来,见前面是一具巨大的尸骨,尸骨旁飞了许多秃鹰,见了她们的新鲜的肉,一个一个的都盯着她们不放。 王芷双道:“这里是秃鹫岭,这些秃鹫凶悍嗜肉,颇难对付,若是我没有受伤,收拾它们自然不在话下。只是现在……”说着又狠狠的瞪了程正咏一眼。 程正咏莫名其妙,她受伤又不是她害的。但是这个师姐的气性一向很大,她自然不会去问,道:“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我的灵气倒是恢复了,但是对付这么大一群三阶妖兽也不容易啊。” 王芷双道:“怎么对付,当然是跑了,也别用那你那寒酸的三属性的剑,就用那把玉剑,速度快些,别被追上了。” 她的三属性的剑也是把上阶法器好吧,哪里就寒酸了!虽然这样腹议,程正咏还是扶着王芷双上了她的玉剑,挥手召回三属性剑,化作一道遁光向来处飞去。 王芷双又酸酸的道:“这把剑就是你从报回师门的密地里得的?看来胎质不错呀,这速度达到法宝的等级了。可惜弄的灰扑扑的,没有一点法宝该有的气势。”说着顿了顿,可能是想到了程正咏把好好一把剑弄成这样的原因,大度道:“你放心吧,反正师傅马上就要收你为弟子了。身为筑基期的精英弟子,有件法宝也不算什么。有了金丹期的师傅,没有人再敢打你的注意了。” 好吧,其实这位师姐本性还是很好的。程正咏无语的扶着她。用了一个时辰就到了第五层的边缘。程正咏找了一处没有妖兽地方落下。布置了从内到外五个阵法:一个迷踪阵,一个聚灵阵,一个防御阵,一个绝灵阵,一个百花阵。想到这里是两个人,不知道王芷双是什么灵根,就没用她平时用的火、土、金三属性聚灵阵,随手布置了个五行俱全的聚灵阵。外面的百花阵是主杀的,若是有不长眼的灵兽进来,正好可以困住杀了。 王芷双看了她布阵,道:“居然可以复合布阵,你阵法造诣不错嘛。” 程正咏笑道:“我曾经筑基失败了,在外游历五年,多少学了一点。” 王芷双听了她的解释,不置可否,只在旁边随地一坐,打坐恢复。程正咏也受了点伤,打坐恢复,之后又沉入了修炼中。 一直到估摸着快到出阵的时间了,两人才停止了疗伤和修炼。程正咏收了四阵,只留下防御阵。两人闭目养神只待出阵。 在修炼疗伤时,这里也出现过一队修士,很快就离开了,没有注意到她们。只有偶尔有几只三阶妖兽进入了迷阵,被百花阵自动灭杀了。 收阵后没多久,就感觉到空间的动荡,很快就出了试练塔。 ps:果然要我提醒乃们才会记得投票~我以后都会记得督促乃们的!这几天公司的事有点忙,这几章都没有再检查过就发表了,若是有错字和错误处,希望大家包涵一下,能给我指出来就更好了~好像以前检查过的也有错字哦~自己有时候都没有看出来。 第六十三章 主持公道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筑基期被强制移出塔的修士有一千多人,还混杂了许多练气修士,程正咏焦急的寻找着卫山瑜等人,很快反而是他们找来了。卫山瑜见王芷双受了这么重的伤,脸上都是怒气,道:“三师妹,是谁打伤了你?”又对程正咏问道:“程师妹和三师妹在一起想必知道,到底是谁打伤了三师妹。” 不待程正咏开口,安靖便道:“师兄,还是先给师姐疗伤吧。” 卫山瑜赶紧摸出一颗灵药要王芷双服了,程正咏忙伸手拦住。 卫山瑜看着她的眼中带着戒备,酆中雅和安靖也上前一步。卫山瑜问道:“程师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正咏看着她们,心里有些苦笑,这些以后的同室师兄还是提防她,不过她本来就是加入他们比较晚,又和明光真人的对头有些牵扯,也怨不得他们。 还不待她开口,一个十岁的女童就跑了过来,道:“师兄,你们怎么这么凶,程师姐才不是坏人。” 王芷双也道:“程师妹在试炼塔中还救了我,想来她是有什么注意了。” 程正咏摸摸孙嘉君的小揪揪道:“若是王师姐的伤好了,明光师伯怎么好去讨公道?” 卫山瑜了然,道:“还是程师妹想的周到。”其实不是卫山瑜等人想不到,不过是担心王芷双的伤罢了,不是有句话叫关心则乱吗? 王芷双也道:“也对,此事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我们将装了收获的乾坤袋交给谁代领吧,赶紧找师傅去。” 程正咏主动道:“我留下吧,正好也可以照顾嘉君。” 王芷双却道:“你还和那畜生动了手,虽然师傅说了要收你为弟子,但是外面的人还不知道,难保不会找你的麻烦。还是酆师兄留下吧,顺便照顾孙师妹。” 程正咏也怕报复呢,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将装了此次收获的乾坤袋交给了酆中雅,其中的灵草她早就收了起来,打算自己炼制。 卫山瑜找管事的弟子打了招呼,就带着几人,扶着王芷双回去了莜竹峰。 进了明光真人的洞府,直奔大殿而去。 明光真人看到被众人扶住的王芷双非常震怒,问道:“芷双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说着下了主座,探手查看王芷双的伤,皱着眉问:“怎么这么严重?你使用禁术了?” 王芷双道:“师父,我被那李博欺辱,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要给我讨回公道!” 明光真人拿出一颗灵药道:“胡闹,还是你的伤要紧。快把这颗养心丹吃了。” 王芷双不接灵药,跺脚道:“我的这个伤已经养过些时日了,再晚些服这个药也可以,要赶快找首座长老主持公道才是,不然还要被那个李博倒打一把,欺上门来。” 明光真人问道:“李博,是智华真人的侄孙?具体发生什么事了?你细细说来。” 王芷双急道:“那个李博从进了试练塔就一直跟着我,后来还打伤了我,要逼我答应和他结为道侣。具体的路上说吧,赶在他之前找首座长老出面才是。” 明光真人面上的担忧反而隐藏了起来,摸了摸胡子,面色凝重的想了想,道:“也好,我好好的徒儿可不能便宜了那个小子。”说着扶了王芷双就要往得道峰去,并吩咐大弟子卫山瑜道:“山瑜,你留下来看好洞府,不要让人随意出入,若是智华真人带人找来,就说我去了首座长老处,让他来得道宫找我。” 王芷双叫道:“师父,带上程师妹吧,此事她也参与了,还是多亏了她救了我。” 明光真人于是也带着程正咏上了法宝白云,一路向得道峰而去,明光真人先让王芷双吃了养心丹,道:“丹药还是要吃的,不能显得故意找麻烦。现在你们可以讲讲到底怎么回事了吧!” 王芷双扶着程正咏道:“还能有什么?那个李博之前就向我献过殷勤,不过我可看不上他,便没有理他,还以为消停了。哪里知道他进了试练塔就四处找我,从第一天在试练塔第四层找到了我,就一直追着我。后来我使了个计谋甩掉了他进了第五层,却还是被追上了。先前他还只是一直重复些不着调的话,罗嗦些罢了,在第五层被找到后却一言不合就对我出手,一直追杀了我五天,我修为比他低,但是他只是为了逼迫我,也不是要我性命,这才挺了过来。我正伤重逃不了时遇到了程师妹,这才能有机会出手,摆脱了他。”说完有些累了,示意程正咏接着说。 程正咏道:“我在第四层遇到一队修士,就和他们一起去了第五层。入塔的第五日,摆脱了幻象前行时隐约觉得前面的女修像是王师姐,而且,看起来伤的颇重,我就急忙御剑上前,却发现王师姐被李博步步紧逼,我扶着王师姐质问他。那李博口上花花,连我也算在里面了,我自然受不了。后来李博就对我两人出手,王师姐自己坐到了地上,我只能拼着招式阻挡他而已。忽然李博喊出‘血禁之术’,要越过我直击王师姐。我虽然不知道‘血禁之术’是什么,但是也不能任由他打断师姐施法。于是,我在他背后使出三杀决,阻挡了他一下,让师姐完成了秘术。他中了秘术五窍流血,被师姐吓走了。” 明光真人听到“血禁之术”时就脸色不好,程正咏说完了,他也没有表示,只低头思索。 王芷双却道:“你还没说中途来的和你一个队的修士呢,他们居然怕了李博,就这么离去。” 程正咏苦笑道:“他们都只是普通弟子,哪里敢和有有金丹真人做靠山的李博较量?事见不平能来问一句就不错了,实不能有更多的要求。” 王芷双柳眉倒竖,还要再说什么,明光真人制止她道:“好了,得道峰到了,都不要吵了。”王芷双这才闭了嘴。 首座长老住的是得道峰之顶,叫得道宫,宫门前守门的是两名筑基弟子。见了明光真人,两名弟子也不用施礼,问道:“明光师伯,你来得道宫有什么事?” 明光真人道:“我有事请首座长老主持公道,烦请通报。” 不待这两个弟子通报,得道宫中传来一个声音道:“明光啊,进来吧。” 明光真人直接带着她们两人就进了得道宫。同是元婴道君的洞府,这个得道宫比她从前见过的清玄道君的洞府要肃穆的多,没有水塘、廊桥摇曳的荷花和温柔的侍女,也就没有了旖旎的江南景色。但是宫中宫殿庄严、花木扶疏,也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明光真人在前,程正咏扶着王芷双在后,三人穿过一条笔直的道路经过几个小殿群到了中间最庄严最大的那个宫殿,躬身道:“弟子明光,带着两名徒儿见过首座长老。” 殿内一个温和的声音道:“进来吧,我记得你只有一个女弟子,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 明光真人带着两人进了殿,指了扶着王芷双的程正咏答道:“这一个叫程正咏,我还没有正式收她为弟子。首座师伯知道我这些年来一直都发了任务,希望从中得到一个炼器天赋不错的弟子,继承我这一身炼器之术,现今终于发现这个弟子的炼器天赋很好,自然要收了做弟子的。” 说着明光真人让她们两人给首座长老行礼。首座长老看起来是个四十岁的中年人,但是却仙风道骨,很有修道人的气质。他坐在中间的主座上,目光慈祥温和,看起来没有一派支柱的气势。但是程正咏知道,这只是他愿意让他们看到的一面而已,若是真的那么温和,又怎么能支撑起这个中州第四大派呢? 首座长老见王芷双伤的重,制止了两人的行礼,道:“也好,你也算是得偿所愿、后继有人了。”他又问道:“你刚才在宫门口时说什么讨公道?是不是芷双丫头被谁打伤了?” 明光真人正要答话,首座长老抬手制止了他,道:“来了。还是待会儿一起说吧。”传声让等在门口的进来。 智华真人带着李博进殿道:“见过首座师伯,您可要给我的侄孙主持公道。”说着指了王芷双两人道:“这两个毒妇害的我的侄儿五窍流血不止,我赐了丹药才止住。”李博的脸上果然还有些流血的痕迹,他不时的揩拭着,一双眼睛偷偷愤恨的盯着程正咏两人。 首座长老道:“好了,你们两个都让我主持公道,那么今日这件事我就管了,你们各自说说怎么回事。李博你先说。” 李博道:“我心慕王师妹,以前被她拒绝,自然不敢再纠缠,此事许多师兄弟都知道,师祖可以找他们来证实。前几日试炼中,我情不能自禁,就打听过她的行踪。后来我偶然碰到王师妹,多说了几句,她就躲着我,我也不敢再打听她。之后在第五层时,又碰到了她,那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被谁打的一身是伤,我好心上前要帮她。”说到这,他一指程正咏道:“谁知道这位程师妹冲上来就对着我出手,口口声声都是要我不要伤害王师妹。我被冤枉也不敢还手,但是仗着修为,她也没有能够伤了我。我一片好心,哪知道却没有好报,王师妹竟然趁着我招架这位师妹时发动了血禁秘术,要置我于死地啊!”说完这段,他转身对着王师妹道:“王师妹,你不喜欢我就罢了,我从此不见你就是了,你为何要杀我?”说完眼里隐隐含着热泪,将落未落,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第六十四章 芷双辩驳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莫非这就是他的计谋?一边歪曲事实,一边装作情深不悔,到定了王芷双的罪,再提出不愿她们受惩罚,只要王芷双嫁给他的要求,想必那时候王芷双就不能拒绝了。 他装的倒是很像,若不是程正咏亲身经历过此事恐怕就真的被骗了,以为是王芷双对不起他,而她则不辨黑白,对师兄出手。 果然,那智华真人上前对王芷双两人道:“你们两个毒妇,伤我侄儿至此。”说着对首座长老道:“请首座长老发落这两个伤害同门的弟子!” 首座长老已经是一千来岁的修士,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就被他们师徒带动情绪,处罚她们,道:“这也只是你侄子的一家之言,且看看芷双丫头怎么说。” 王芷双听了李博的颠倒黑白,早就气的双眉倒竖,要打断他的话辩驳。却被程正咏拉着,加上她也知道在元婴道君的面前随意插嘴很不礼貌,便一直强忍着。此时见终于能说话了,一手紧抓着程正咏支撑,愤恨道:“李博的话全是歪曲事实,进塔之前,我确实拒绝了他。还以为他死心了,谁知道他在塔中故意打听我的行踪,一直对着我唧唧歪歪的,我才逃掉了。在第四层中的事,他虽然黑白颠倒,但是大体不错。但是在第五层中全不是如此,还说什么不知道我被谁打伤。自从在第五层中被你找到就一直追杀我,不真的杀我,却是要强迫我,逼我发心魔之誓嫁给你,我这才能撑到遇见程师妹。” 王芷双说着踹了口气,接着道:“之后又有一队修士过来,可是畏惧你智华真人侄孙的名头不敢出头,被你吓走了。你不仅侮辱我,见到程师妹还羞辱程师妹,最后我们两个,一个受伤,一个修为不及,只好发动了秘术才吓走你。”说完,她又道:“李博,我告诉你,就算我此生都不与谁结为道侣也绝不与你双修!” 李博原本低垂的头瞬间抬了起来,双目含火的看着她。之后他意识到了,又马上收回了目光,仍是装作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眼中带着哀怨。 程正咏却觉得首座长老的心中自有明断,他的那些装模作样的小手段怎么瞒得过元婴道君。程正咏本人因为前世的影响,虽然经过了清玄道君那一遭,但是仍然一直在这些真人、道君面前缺少该有的畏惧之心,但是对这些能够修至元婴的道君们还是尊敬的,也知道耍不了什么手段。而且这个李博 在元婴道君面前,除了表面的敬畏外,心里竟然没有半点畏惧,这些手段也能拿出来耍。 首座长老不动声色,“你们两方的说辞不一,各自都有理,若是不能拿出明证来,本座也不好断论啊。” 李博上前对着端坐在主位上的首座长老道:“弟子身上的伤绝对是出自王师妹之手,一验她的伤就知道了。” 首座长老道:“受伤这一点,芷双丫头说了是为了自保,你还得拿出其他的证据。” 智华真人插嘴道:“至少博儿的伤确实拜这两个毒妇所赐,应该是她们拿出博儿强逼她们的证据才是。”李博也顺着将哀怨的目光投向王芷双。 王芷双一脸嫌恶,还没说话,就听首座长老道:“我刚才就该说你了,还没有定罪呢,怎么能对着两个丫头一直毒妇毒妇的叫?” 智华真人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这时候王芷双的火气也降下来了:“至于李博打听我的事,虽然有证人,但是已被他提前堵死了。而在第五层被追杀的事情也有几个弟子看到了,就是不知道被你威胁的弟子敢不敢来作证了。” 智华真人道:“那么就是没有证据了?无论如何,你打伤博儿却是事实,还请首座长老降罪。” 明光真人却道:“我徒儿的伤除了可以验出李博的伤的来处外,还可以验出她到底是被谁所杀,不如验上一验?” 李博脸上有些慌乱,忙低下了头掩饰。 智华真人虽然被他蒙蔽,但是毕竟还是有几百年的历练,比之老道多了:“这也只能验出是哪类法器所伤罢了,恐怕不能确定伤那丫头是是谁吧?”李博听了这话才抬起头来。 明光真人却胸有成竹:“只要验出是哪类法器所伤,统计门中使用这种法器的弟子,一一验证过去总是能寻找到凶手的。” 程正咏这时却上前一步道:“弟子从一个朋友处得到了一种录音符,将当时的对话录了下来,不知道可否作为凭证?” 李博抬头:“你一个普通弟子为何要讨好明光真人?”意思是明光真人给了她好处,让她捏造事实。 智华真人也接口道:“你且说出实话,我自然保你,难道明光真人还能收你为弟子不成?” 王芷双冷笑道:“正好这位就是我未举行过收徒仪式的师妹,我师父早就打算收她为弟子了,你们的挑拨离间可惜没有什么用!” 智华真人冷然道:“明光师弟倒是出的好本钱,做的好大的牺牲。”说完这话扫视了程正咏一眼。程正咏听了这话也暗暗着恼,这不是说她资质太差么? 明光真人淡淡道:“我收徒没有那些弯弯道道,她虽然是三灵根,但是炼器天赋不差,我收为弟子正是要继承衣钵。” 李博听了这话却有些嫉恨,明光真人发任务收徒已经有一百多年了,来来往往就看上了程正咏,看来这位师妹的炼器天赋真是不差,才能得到明光真人的青眼。他可不想这个叔祖,迷迷糊糊的难的聪明一回,还真以为明光真人会为了这个事情收徒。 这时智华真人对李博说了些什么,他眼睛一亮,装作哀愁的样子对王芷双道:“王师妹,你既然这样讨厌我,我就不再追着你了,你我的缘分就当尽了吧。” 王芷双服了灵药后伤势越来越好,此时已经很有精神了,她嫌恶的道:“呸,谁跟你有什么缘分?” 智华真人勉强的对明光真人咏道:“算了,师弟,只要你把你这个徒弟转给我,我就不计较你们伤我博儿的事了。” 明光真人看看李博,有些了然,道:“我找个有炼器天赋的徒儿已经有百年了,怎么可能转给你?再说了,此次的事还未有明断,还不知道要处罚谁呢。” 程正咏自从听了智华真人的话后,一张脸绷的紧紧的,心思翻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她突然道:“智华真人,你莫不是觊觎我的聚灵之体吧,想收了我好配给你的好侄孙。不知师叔是否知道,已经有好多同门都知道那个古修洞府是我报回师门的,也有同门知道我用了其中一样灵液筑了基。恐怕没有谁知道我用来筑基的灵液是断缘液,而且是没有服用任何辅助灵药的断缘液。可惜,你的算盘打空了!” 殿上的几名修士听了她的话都吃了一惊,明光真人痛惜的看着她,连王芷双都面带同情。一直看着他们争来争去的首座长老叹了口气,道:“罢了,程正咏我问你,你可恨宗门?可恨清玄师弟?” 恨或者不恨,程正咏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历练之后,她已经了解到,这种事情在那个宗门里都是寻常的,而且,侍妾也不是她以为的那样,至少没有断了她求仙问道之路。她低头想了会儿道:“无论如何,是宗门培养了我。没有宗门,就没有我现在的修为,所以不恨。至于清玄道君,我不敢恨。” “不敢恨,那么还是恨的吧。罢了,是他强逼你,你有恨也是该的。只是这个修仙界想来如此,你要理解。”要怎么理解呢,若是这种事情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她大概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她偏偏曾经被逼为妾,这种侮辱让她怎么理解? 首座长老又道:“你那张录音符给我吧,录音,摄像原来差不多,我大概可以能将当时的景象还原出来。”这个录音符是她偶然起性讲给何涵听,说起前世这种可以录制声音图像的方法,问她可否做出来。之后两个月程正咏都忘了,却收到何涵制作出的录音符,当时还有许多瑕疵,她们两人讨论了很久才有这比较完善的录音符。没想到听首座长老的话,这修仙界中原本就有这种符,并不是她两人原创的。 首座长老对着录音符施了一个口诀,输入灵气,连着用了几张,当日的景象立刻从程正咏的视角栩栩如生的出现在眼前。黄沙满地中,李博对着两人步步紧逼,吓走普通弟子,对着两人出手,后来是李博忽然越向她的身后,她转身阻挡,最后李博五窍流血,王芷双委顿在地。后面还有她救助王芷双,一直到她打坐恢复灵气才算是结束了。 首座长老对李博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博沉默,智华真人喃喃道:“不是真的,这张符肯定被他们做了手脚。” 首座长老道:“低阶修士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么,这种符那里能做手脚?”程正咏不禁庆幸,在这个世界没有后期制作一说。 首座长老道:“你以前被这个晚辈蒙蔽就罢了,现在见了他的本来面目竟然还是执迷不悟。不用多说了,李博追杀强逼同门,按照门规,废除修为,逐出宗门。” ps:苦逼的我昨天加班,赶着末班车回的家,今天还要继续加班。昨天收到编编的qq下个星期本书还要上分类强推,好高兴~~看了看所剩无几的存稿,我表示以后一定要努力写文,每天都要写!不能再吃存稿了!咳咳,另外,下个星期一还是加更一个,表示下上榜的兴奋~~所以,乃们这些不提醒就不给推荐票、不收入书架的,要懂的! 第六十五章 邪修卧底(加更)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智华真人心痛的看着李博:“为什么?在我还是筑基期时你就来投奔我,我让你入宗门,结丹后又只有你一个弟子,你为何要骗我?” 李博此时已经万恢俱丧,冷笑道:“为什么骗你,因为你好骗罢了,我说是你的侄孙,你就真以为我是你的晚辈。你又笨又好骗,不骗你骗谁?” 智华真人此刻心如刀绞,他为了这个自以为是侄孙的骗子,给了他多少好东西,得罪了多少同门?他只是以为这是一直帮助他、照顾他、可以将活下去的机会让给他的兄长的孙子,所以他也回报似的万般维护他,甚至会牺牲自身利益只为了他。没想到,在一开始就是骗他的。 他双目赤红,声音梗塞:“那么,你怎么知道我兄长一家的事情?”他似又想起了什么:“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李博已经不再掩饰,桀桀笑道:“还能是什么呢?”说着越笑越猖狂:“当然是杀了啊。谁叫他们和你一样好骗呢?” 程正咏奇怪,此时他为鱼肉,生死都在别人手中,怎么还去挑衅一个金丹真人呢? 此时受到传召的巡查弟子已经到了,领头的正是那日发现她与人打斗的修士。他领着一队巡查弟子先对着首座长老行礼,便要将李博带走。 首座长老却道:“慢着。”拿出一件环形的法宝,将李博套住,道:“此人可能是沧州来的邪修,若不是他胆大来了我的得道宫还发现不了!他的修为是筑基期不假,但是恐怕有什么阴毒的手段能过逃脱,还是谨慎些好。赵翔,你将他交给执法长老,让他慢慢审问。”又对智华真人道:“此修潜伏到我宗门,怕是有什么目的,还是要先行审问。你兄长一家的仇之后再说。” 智华真人已经渐渐冷静下来,面无表情的施礼道:“谨遵首座长老之谕。我先回去了。”说着便出了殿。 首座长老叹道:“这个智华,还是鲁钝了些。死心眼的人最容易钻牛角尖,希望他没事吧。”又对明光真人道:“你们这一辈里,除了那几外,我就最看好你。你能在没有师承的情况下以那个年纪修到金丹,不知道比别人强了多少。” 明光真人道:“也是多亏了首座长老的提携。此事已了,我带弟子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王芷双已经不用程正咏扶着了,她突然开口道:“还有那几个被吓走的弟子,也很可恶。” 明光真人看了她一眼道:“这种历来寻常,你叫你程师妹说给你听吧。”王芷双将目光转向程正咏。 程正咏道:“一般修士遇到这种事情都不愿意管,散修更是如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还是好的,有些修士专门打劫,还有更可恶的。反而是门派里这种事情少些,就是路见不平,装作没看到的普通弟子也是有原因的,他们都怕被报复,若是永远能像今日这般处事公正,想来还是会有几个同门出头的。” 王芷双听了沉默了一路,最后道:“那么你为什么愿意帮我呢?” 程正咏笑了一声,道:“一半是因为我们很快是同室师姐妹,不能见而不救,另一半的原因是我曾经的经历让我恨透了这种修士。”她注定要成为明光真人的弟子,自然不能让王芷双觉得她别有用心,这才撕开心里的伤痕。 王芷双听了同情道:“看来你当时比我可怜的多,我还有师父帮我呢,你却没有谁依靠。” 程正咏却笑道:“我怎么没有谁帮我?我堂兄和一个师姐也帮我想办法,大伯甚至为了我将家族中唯一剩下来的宝物献了出去;我堂妹最后代替我嫁给了他那个修士。” “这样啊。”王芷双听了沉默,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 回到莜竹峰的洞府,明光真人将所有的弟子,包括程正咏这个预备弟子都召集起来,将这次的事情讲了一遍。说到试炼塔中李博的逼迫,道:“芷双,你这次鲁莽了些。为师教你秘术,是为了让你逃命用了,这次你明明可以先与他虚与委蛇一番,出了塔,自然就不怕他了,哪里要用到这自伤之术?你的伤势经过了养心丹,暂时是压下来了,但是对你的损伤还是极大的。你原本还说要出去游历,暂时就不要去了,先把伤势养好了才是。自从上次你进阶后,就不愿意老实修炼,你也该巩固一下你的修为了。” 听了明光真人的教训,王芷双虽然固执,脾气也不太好,但也只能低声应了是。 明光真人对程正咏救助王芷双一事,颇为赞许。他摸着胡子,赞许道:“正咏此事做的不错,马上就是同室师姐妹了,就当这样彼此爱护才对。你能在情况危急时想到将当时的情景录下来作为凭证,这也很好,到底是历练过的。你那个录音符是怎么制作出来的?要知道一般的录音符、成像符是只有元婴修士才做的出的,就是符修也只能在金丹后期才勉强可以制作。” 何涵将录音符制作好后可是给她送了好几张,感谢她提出的思路。她立刻从乾坤戒中取出一张奉给明光真人道:“此符乃是一个同门师姐制作的,我只是提出了些想法罢了。” 明光真人看了她手上的戒指一眼,想来是觉察到她这枚戒指有储物功能。程正咏自从来做炼器侍奉弟子就将它取下了,筑基试炼时才戴上,试炼之后匆匆忙忙的忘记取下来了。这枚戒指的原主人也是筑基修士,不知道他怎么弄的,从中基本感觉不到多少灵气――若是完全没有灵气,反而更让人怀疑。明光真人不愧是金丹修士,竟从她取物的速度和微弱的灵气变化中觉察出来了。不过,他没有说什么。 明光真人虽然不会制符,但是以他的修为还是能看出此符中的关键之处的。他抚须赞道:“你这个想法才是此符的关键之处。记录声音的波动变化,之后再还原可比强硬的用灵气直接记录声音简单许多,难怪筑基期也能画的出来。依我看,这个符记录声音比以前的那种符要清晰些,只是记录时间跟不上罢了。”原理其实学过物理的都知道,但是此界修士习惯了什么都付诸于灵气,反而在技巧上差了些。 说完感兴趣的问:“你那个朋友是谁?虽然你有了想法,但若是她的制符之术不高恐怕也制作不出来。” 程正咏答道:“她叫何涵,是我以前练气试炼时认识的。” “何涵?”明光真人想了下,“我记得几百年前,我们宗门里有个擅长制符的筑基修士,也是姓何。那时候我才练气期,在他手中买过许多符,比其他修士卖的符要好用许多。可惜后来就没有听说过他了,想来是寿元尽了。这个弟子莫非是故人之后?” 程正咏细细想想何涵先后告诉过她家的情况,道:“弟子不知道她是否是师伯的故人之后,但是也听她说过她家的情况。她也是依附宗门的家族子弟,只是家中已经彻底没落了。她是最后一名修士,与一个凡人母亲相依为命,自小就自己琢磨制符之术,换取修炼所需。” 明光真人,沉吟了会儿:“竟是这么艰难么?我在清音峰也有几个师兄弟相熟,她的制符之术这样好,不若推荐给他们。若是能成为精英弟子,她的状况想来要好上许多。” 听说此事,程正咏很是为何涵高兴。王芷双见了,酸酸的问:“你就这么为你那个师姐高兴么?” 程正咏正色道:“自与何师姐相识以来,她帮助我颇多。她能够成为精英弟子,我自然是为她高兴的。” 王芷双生气的道:“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你还没正式拜师呢。而且,嘉君和你这么要好也没有见你想着她。”说完撅了嘴,对着明光真人行了礼,口称“告退”就出了大殿。 程正咏终于知道王芷双是妒忌她对何涵比对她好了,她心中默默的想:“你以前不是看不上我吗?” 孙嘉君对着程正咏做了个鬼脸,好像在表达她的不满。也对着明光真人行了一礼,禀告道:“师父,我回去修炼了。”待明光真人允许后也离开了。 明光真人笑看几个弟子闹别扭,这是程正咏融入她们的表现。他道:“芷双说的也是,既然试炼结束了,也该让你正式拜师。”他吩咐卫山瑜道:“山瑜,你准备一下,明日就请执事殿来主持拜师仪式吧。” 卫山瑜应了。 明光真人接着讲得道宫中的发生的事情,说到那个李博很可能第沧州邪修,隐匿在千道宗时,明光真人思索了一时,道:“看来沧州又有异动,很可能又要来侵犯我们中州大陆了。虽然临近沧州的西山有诀云宗驻守,但若是沧州倾力来犯,只靠着诀云宗是不行的,可能你们都是要被派出去参战的。趁着现在还有几年时间,你们各自提升修为、磨砺斗法。我这里有些邪修与魔修的资料,待我整理好了,你们一人拿上一份,仔细看看,魔修、邪修的有些法门与我们正道修士大相径庭,可不要轻易着了道。” 他又看了看门下的弟子,道:“幸好你们都没有出去游历,宗门之外已经不安全了。”并要求卫山瑜看住王芷双:“她还是鲁莽了些,又很冲动,不要让她暗中偷偷出了宗门。” 卫山瑜又应了。安靖插嘴:“师父,邪修与魔修有什么区别?” 明光真人看了他一眼:“魔修中有一些并不是人类修士,而是偶然来此魔物。一些人修摒弃道,学习它们的功法,也是魔修。邪修与魔修最大的不同是,邪修与正道修士一样也是修道的,只是修的是邪道,不为正道所容罢了。所以,那个潜伏的邪修才没能那么容易就被发现。” 安靖还要问,被卫山瑜拉住了:“你要问的这些,师父整理的资料里都会有,你不会自己看么?” 明光真人笑着摇摇头:“靖儿的性子也要磨一磨,我们剑修虽然没有别的修士那么要求严格,但是也要性子平和冷静些才好。” ps:加班到现在,还要继续。拼着被老板骂,整理了这章发上来,比预定时间晚了,抱歉~~此章加更是为了感谢要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书童鞋的礼物,么么~~ 第六十六章 梅花五桩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几人出了大殿。酆中雅叫住几人道:“几位师兄师妹的试炼奖励不要啦?”将几人的乾坤袋还给了他们。程正咏打开看了,换得的灵石、丹药都在里面。 酆中雅看着她神色不明:“我看师妹的灵草全部自己收了起来,莫非要找你的堂兄帮你炼制?”卫山瑜和安靖都看了过来。 程正咏道:“我自己也学了些炼丹之术,打算自己炼制些丹药。” 卫山瑜听了十分有兴趣,他是大师兄,既然师父吩咐了,就不能像另外两个一样直接将不满摆出来。他道:“师妹擅长炼丹?早知道我也将灵草留下来,请师妹炼制好了。” 安靖接口将他想问的也提了出来:“你的炼丹之术莫不是跟你堂兄学的?都是传自智善?” 程正咏敛眉掩下黯然之色,“不是的,我在外游历时是练气十一层,也不怎么需要修炼,就将杂学都学了一遍。我的炼丹之术只是尔尔,成丹率也不高,不敢接卫师兄的灵草。” 话毕,酆中雅提了剩下的一个乾坤袋,要给王芷双送去。程正咏拦道:“我来送吧。王师姐生我的气,正好可借这个去给她道歉。” 程正咏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对她颇有微言,但是她只能一直谨守本分,还得和他们处好关系。她要做明光真人的弟子,他们就是她的师兄师姐了,关系不好,一直对她有意见可不行,也会影响明光真人对她的看法。到时候,她一个新收的弟子,自然比不上这些已经侍奉了他许久的得力弟子了。 程正咏一边给何涵发了传讯符,告知她明光真人所说要推荐她成为清音峰金丹真人弟子的事,一边往王芷双的洞府去。 她送了张传讯符进去,王芷双可能磨蹭了会儿才来开门。她倚门问道:“乾坤袋呢?拿来吧。” 程正咏笑道:“就不请我进去坐坐?”说着故意一脸傲娇的道:“说来,我还救了你呢。” 王芷双伸手打了她一下:“就你贫!进来吧。”说着让开了门。 程正咏将乾坤袋递给她进了院子。王芷双的院子格局和她现在住的类似,也是前后各有一个小院,不过她的前院要开阔些,院子里连根草木都没有,不像是女修的洞府。院子平整,只沿着院子的围墙放了五根铁木墩,想来也是练功用的。程正咏指了铁木墩道:“这么矮,你怎么炼剑呢?” 王芷双一挥手:“这个不是用来炼剑的,是用来练习身法的。”说完,上了铁木墩,给她演示了一番,得意洋洋的道:“我自己琢磨的。怎么样?” 程正咏看到她衣袂翻飞,动作灵活,也算有成效,让她想起了前世里的梅花桩。真的梅花桩她的没有见过,但是看到电视上演过,书上也有描述。有系统的梅花桩当然比她这一字排开练习要好用的多。 她就提了出来:“何不摆成五瓣梅花形?这样前后左右都练习到了,身法转换不是更灵活?” 王芷双立刻一拍手,道:“对啊,我就想到用木桩练习身法,只在方寸之地移动,没有想到这个。”其实梅花桩说起来简单,但是若没有想到,就总是觉得差了那么一点,而这一点就是差距所在。 说完这话,她就好像魔怔了,一直喃喃的道:“那么该间距几尺呢?五瓣梅花形要怎么摆呢?” 程正咏拉住她,在地上画了个草图:“这个好解决,画一画不久知道了。”想到这个世界里没有角度一说,都是用直角的两个边长代替。解释道:“只要保障五个桩中每两个相邻的距离一样就可以了。” 王芷双敲敲头:“这么复杂?我摆不来啊。这样吧,我要两个桩之间的最大间距是二尺七寸,你给我算出来吧。” 好吧,程正咏无语的给这位王师姐打上了不爱动脑的标签,默默的低头在地上算起来,将各桩之间的间距算好给她:“你看,这样就清楚了,两个铁木桩之间的间距,最大的是四尺三寸七分,最小就是二尺七了。画法在这里:先立一根木桩,然后下画一尺五寸九分,再左右各延伸两尺一寸八分半立两根木桩。第一根木柱下画四尺一寸五分,左右延伸一尺三寸半立第四和第五根桩。” 王芷双看了犹豫:“可是,我想尽量挨着墙一点,剩下的空地我要用来炼剑呢。” 程正咏道:“那么反着立也是一样的。先立两根相距二尺七寸的木桩,然后取中间垂线――垂线就是两边都不偏的线――到四尺一寸五分就立第三根木桩,这根线上到垂点一尺五寸九分的地方左右延伸两尺一寸八分立第四到第五根木桩。”她一边说一边画,将各处的尺寸都标注了,看起来一目了然。 王芷双埋怨:“这就简单多了,哪里用你说那么一堆,显得我很笨似的。”说着就要动手。 程正咏默默的想:好吧,这个世界不用学数学,更不用学几何,她的要求不能太高。 帮着王芷双立好木桩,她上去前后走了几圈,看起来没有一字排开的木桩走的飘逸,道:“不错,果然好用多了。” 她从木桩上跳下来,拍了拍程正咏的肩:“你果然很有想法嘛,那个传音符还被师父表扬了。”所以你又开始吃明光真人的醋了么? 王芷双请她进了堂屋,分主宾坐下。程正咏问道:“你不生我的气啦?” 王芷双否认:“哪里生气,我才没有生气呢。”说完立刻转移话题。 王芷双的屋子一排也是五间,中间这间就是待客的堂屋。堂屋里装饰的不是绘画和花草,而是沿着屋子布置了几件兵器,枪、棍、剑、戟都有,并不仅限于剑器。程正咏觉得自己的脑海里出现了“叮”的一声,一个柔和的女声道:“恭喜你发现了恩皮西的新属性:武痴!奖励一百经验,等级提升。”程正咏努力将这些奇怪的想法赶出大脑。 王芷双一拍她面前的桌子:“你摇什么头?难道我说的不对?” 程正咏吓了一跳:“我没听到你讲什么,你再说一遍吧。” 王芷双赌气背过身去:“没听到就算了。” 程正咏好声道:“我刚才看你的屋子去了嘛,不要生气了。”见她肩膀动了动却没有转身,便接着问:“你这些兵器都会用吗?”说着拿起一杆枪。 王芷双一把抢过去,仔细放好:“这些都是我从俗世带来的,都是我家传的。”说着又有些黯然的道:“我们家就剩下我一个了,我修了道,家中就再没有人了,不如带过来。” 程正咏见她情绪低落,知道是引起了她的伤心事,便说些别的将她从此事上引开:“我在试炼塔中见你用的剑是一把阔剑,很少见呢。” 王芷双拿出她的那把剑,递给程正咏:“知道你这种会炼器的都对这剑很感兴趣,就借给你看看吧。” 程正咏接过剑,左手握住剑柄,右手在剑身上划过:“这柄剑长三尺,宽三寸有余,重十二斤三两这里用的是古时的计重单位,一斤等于十六两,若是没有点手劲还拿不起来。” 王芷双虽然情绪还是不高,但她点点头道:“我原本还以为你不用灵气拿不起来呢,看来你和我一样都是练过体的。” 程正咏继续道:“此剑是精金矿所制,锐利难挡,看了这剑就知道师姐一定是金灵根,而且很可能是金属性的单灵根。” 王芷双露出一丝笑容:“猜的还挺准的嘛。” 得到她的肯定,程正咏越说越高兴:“剑脊不显,剑身两道血槽,增强了杀伤力。”她一边说,一边扯了根头发对着剑一吹,果然断了:“吹发可断。虽然灵剑要做到这一点不难,但是不用灵气就能这么锋利的可不常见。”她本人用的玉剑,说是开锋,其实那锋还是钝的,要凭此杀人可不行。程正咏摸了摸剑柄等处,剑格是很威严庄重的腾龙,剑郭上系剑穗的空洞已经断开了。她接着道:“看这剑的磨损程度,怕是用了许多年,还曾落入凡人之手――想来凡人是不懂得保养这把灵剑的,幸好剑身还是很完好的。”说着抬头问她:“既然磨损这么严重,怎么不换个剑柄?” 说完才察觉到王芷双的神情怔怔的,刚提升的心情又低落了,想来是她又说到了她的伤心事。这把剑恐怕也是来自她的先人。 程正咏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却说不出来。一般她遇到这种情况,直接转移话题,不会施舍什么廉价的同情心。但是她今天,看到一把好剑太兴奋了,居然没有注意到,两次引得她伤心。她几次蠕动嘴唇,话到了嘴边,却觉得那些话那么的苍白无力,就像她曾经经历过的一样。此刻她对王芷双又多了一分真心。 明光真人的几个弟子不太待见她,而她又怎么真的对他们毫无芥蒂?她虽然努力和他们处好关系,但是心里并不是很接受,行动上也带出了几分。比如她叙述塔中的事情时,有意无意的将自己先摘出来,一是对他们对她不信任,所以她谨守本分之时也要多解释几句;另一方面,就是她对这些以后的同门也没有付出那么多的信心,防着他们误解。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程正咏放下剑,起身告辞。出了门,最终她还是回身道:“逝者已矣,能有足够的追思就够了。”停顿了下,她又问:“王师姐,你的剑可有名字?” 王芷双还是有些呆呆的:“没有。这剑也不知道是哪一代传下来的,一直都没有名字。” 程正咏直视她:“若是有一天王师姐能够正视过往了,不妨给它起个名字,给过去一个结局。”ps:所以,今天还是加班,修改了下发上来了!还以为昨天加班要通宵呢,结果老板在凌晨时让我们回去了,今天继续!周末就这样森森的…… 第六十七章 正式拜师(一更)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第二日拜师,程正咏按照要求沐浴更衣,穿了一身新送来的精英弟子的剑袍――比普通弟子的剑袍多了些纹饰,被王芷双引到大殿。途中,她深呼吸了几次,王芷双轻笑着问:“莫非你很紧张?没事的,我当时也是如此。” 程正咏努力扯出一丝笑容,但是却失败了,只好承认:“是的,我确实挺紧张的,能够拜得明光师伯为师,实是以前不敢想的。”王芷双也做过几次引导拜师之人,知道很少有修士能够淡定的走完这一路,待进了大殿就好了,所以也不再安慰她。 大殿里明光真人也是换了莜竹峰的剑袍,将剑匣背了,面色严肃,看起来比他平常的打扮锐利的多。余下弟子按师兄弟姐妹的排行站了两列,都寂静无声。王芷双将她引入大殿后,轻轻地在她身后拍了下,站在了卫山瑜之后。 程正咏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在明光真人座前跪下,磕了三个头,额头贴在地上,道:“弟子程正咏拜见师父。”话音中难掩一丝颤抖。虽然她筑基之后就没有想过要拜师,当日明光真人宣布要收她为徒时她也显得淡定,但是此时正式拜师了才觉得激动。这个世界上她又多了一个人关心,多了师兄弟姐妹扶持,她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更加紧密了。想到这里,她就渐渐平静了下来。 明光真人脸上带出一抹笑容,点点头:“好,今日收得佳徒,本君很高兴。” 这时,有执事殿安排来见证和主持此事的执事托着檀木案送上了一杯灵茶。 程正咏接过茶,恭敬的递到明光真人面前:“师父请喝茶。” 明光真人接了茶,喝了一口,训诫道:“程正咏,你今日入我门下,成为我门下的入室第五弟子,当努力修炼,并友爱同室师兄弟姐妹。”说完让她站了起来,将第五个弟子洞府赐给了她。她原本的筑基期洞府也被执事殿收回。 主持此事的执事弟子也站出来道:“今日我千道宗弟子程正咏,入明光真人名下,成为精英弟子,当谨守师门之训,尊敬师父,维护宗门,须知,精英弟子也是宗门的脸面。他日修炼有成也当光大师门。” 这拜师的仪式就完了。见证的执事弟子给了她一个新的门派身份玉牌:“恭喜师妹拜得师父。精英弟子的份例从下个月就可以领取了。”说完又恭喜了明光真人,接了他的赏赐就离开了。 拜师对于此界修士来说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一旦拜了师门,也就基本等同于终生都是此人门下,叛师的行为是正道所不齿的,所以,中州历来叛师的就只有那么几个而已。这种保障对于卫山瑜几个,特别是几个男弟子来说比明光真人的耳提面令要可靠的多。他们也终于对程正咏热情了些,纷纷围了上来,恭喜她拜师,恭喜明光真人收徒。这几句话说的比试炼前明光真人提出此事时真心的多。 王芷双拍了拍她的肩:“好了,以后就是同室师姐妹了,不用再听你叫那干巴巴的‘王师姐’了。” 程正咏无奈:“是,三师姐。”又道:“我记得我在传道宫向师姐请教时,你可是很温柔耐心的,之后遇到时也是冷傲的,完全不像熟悉之后的冲动、迷糊的性子。” 王芷双一摊手:“那个啊,在外面还是要维持一下形象的,熟人就算啦。” 卫山瑜也笑:“她呀,能在外面的修士面前维持那么一会儿就不容易了。” 孙嘉君只有十一岁,修仙的孩子都长的慢,她身量还小,只到了程正咏手肘的位置。她拉住程正咏的衣服:“五师姐,我今年长高了,要换个新剑。” 程正咏摸摸她的头:“好。” 明光真人看到这,觉得她们联络感情差不多了,发话道:“好了,以后你们就是同室师兄弟姐妹,有什么话多的是时间说。嘉君的剑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练剑已有一年,也该熟悉你以后的佩剑了,不该再用正咏给你准备的小剑。” 孙嘉君诺诺答是,上前接过明光真人为她准备的佩剑。她能够不经过筑基后的莜竹峰考核直接入门,一方面是她的资质很好,另一方面也是她的骨骼等适合练剑。她小小年纪只练了一年的剑就已经有模有样,得其三味了。而明光真人为她准备的佩剑也是精心炼制的一把适合女修的细剑法宝。 明光真人又对程正咏问:“按说,收你为徒后就该赐你一件宝物的,但是你本身就会炼器,也不知道你缺什么,可需要为师给你炼制一把佩剑?目前,想来你还炼制不出法宝的。” 王芷双插嘴道:“五师妹的剑器就是一件不错的法宝。师父,你还是另外想一个吧。” 明光真人的目光转向王芷双看了看,又转回到程正咏的身上。 都是擅长炼器的修士,程正咏自然知道明光真人的意思。她双手将玉剑奉上:“这是我在那个古剑修洞府中得到的,制作剑身的材料弟子看不出是什么。” 明光真人接了玉剑,赞了一声:“好剑!”细细摩挲:“这剑身是玻璃翡翠玉所制。现在已经基本上找不到好的玻璃翡翠玉了。”说着他皱眉道:“这剑原本该是透明无色的,怎么现在看起来灰蒙蒙的?” 程正咏咬了下嘴唇:“弟子以前只是个普通筑基修士,不敢将这剑拿出来招摇,就用了一点灰粉炼制了下。” 明光真人点点头:“还好,灰粉是可以去除的。” 他继续看那玉剑,更生气了:“这个剑柄是你自己按上来的?简直是糟蹋了这柄好剑!这就是你学了这么久熔炼之术的结果?剑柄到剑身的灵气转换完全不行!”说着,劈头盖脸的将她骂了一顿。 程正咏以前听说明光真人将侍奉炼器的弟子骂的没有修士肯来做了,她还觉得这个说法夸张了些,明光真人只是对待炼器之术有些严肃和严厉罢了。现在她知道了,这个说法一点都不夸张,甚至不足以形容明光真人此时的状态。 程正咏眼角瞥到其余几个弟子嘴角都带笑,其中以王芷双和孙嘉君为甚。她狠狠地瞪了她们两人一眼,垂头听训。 待明光真人终于从炼器之道到对待剑的态度都一一对她批判了一遍,才住了口。卫山瑜赶紧给他奉上茶,他喝了两口。程正咏才解释:“我新得到这剑时,它还只是个剑胎。弟子给它装上剑柄时也还没有向师父学炼器之术,不知道这灵气转换的道理。之后又想着用着还行,便打算有一日能炼制法宝了再换也不迟。” 明光真人诧异到:“你向炼器门学炼器时他们也没有教?这就有点不厚道了。算了,他们也是为了保持炼器门的优势。”又问:“用来做剑柄的三嘉重玉还有没有?”说着吩咐其余弟子都退下了。 程正咏将只裁下了一个角的三嘉重玉拿了出来,递给明光真人:“本来有好大一块,我和那个诀云宗的剑修分了。”想到燕一决那一张冷脸,她笑了下。 明光真人瞪了她一眼:“这个三嘉重玉也是好东西,你拿着都浪费了。”说着斜眼瞟她:“莫非你对那个诀云宗的弟子有想法?” 明光真人面上带了一丝忧色:“你怎么就那么冲动呢?断缘液的附带的效果可不好解,难道你一生就这样么?” 程正咏怅然道:“我对那个燕一决没有想法。”就是有想法,那也是对曾经喜欢过的虚构人物的崇敬,与爱恋无关。“至于断缘液,我也是慎重考虑后服用的,并不是冲动。我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一定会承担后果,就是解开不来附带效果,终生与情爱无缘也不后悔。”说的一脸倔强。 明光真人点点头:“女修往往耽于感情,你能专心修炼也好。” 程正咏回过神,将三嘉重玉献给明光真人。 他拒绝道:“你自己收好吧,只要裁下来一块重新做个剑柄就是了。” 程正咏坚持:“这个留在我这里浪费了,师父用来才正好。” 明光真人才收下了,他将玉剑也收了起来:“你这柄剑我给你重新炼制一番,加些东西才好。” 突然想起来什么:“我记得你不是火、木、金三属性么,怎么这柄剑是无属性的?” 程正咏既然拜了他为师,功法的问题总是要向他请教的:“弟子修习的功法就是没有属性的,用这柄剑正好。”说着奉上了《太极剑诀》。 明光真人探出神识看了看,遗憾道:“可惜我看不到。想来你也只能看到同境界的功法吧?” 程正咏点点头。 明光真人让她将已经看到过的功法默了下来,他听了感叹道:“竟然是古功法,与现在的修炼之道颇有不同,可惜我指点不了你什么。”又告诫她,修习这这个功法会比较艰难,她需要坚持不懈才可以。 最后,明光真人道:“三日后我再将你的剑还你。”说着也让她出了大殿。 ps:所以我是忙完了了来修改的,包括下一章~就是将表达不清出的,以及错字改了下,内容没变。话说我终于忙完了回来补觉,结果就被我妈妈一个电话叫起来了,之后就睡不着了,只好爬起来码字和修改…… 第六十八章 夕照玉剑(二更)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三日后,明光真人果然将玉剑还给了她。她接过剑,仔细看了看。剑身两边开锋,剑锋和剑刃处还是钝的,剑身不知道加了什么材料,带出一抹嫣红。整个剑柄都换了:她原本的剑格没有装饰,现在则来了几道云纹,剑格的两边也随着云纹修饰成弧形;剑茎带着纹理,便于用手握住;剑郭处略比剑茎粗些,两头稍细,在末尾穿了一个孔系着黑色短剑穗。 程正咏抬头看明光真人,他道:“你试试可还好用。” 程正咏比划了下:“很好,比我原来的趁手多了。” 明光真人高兴的摸摸胡须:“为师炼器比你多了许多年!既然我没有什么好给你的,就送你一个剑穗吧。此剑穗是用黑丝所制,可以稳定灵气。” 程正咏行礼谢过师父。 明光真人又问她:“宝剑也需要取个名字,你可有想法?”他刚说完,同时侍立在侧的卫山瑜脸上便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但他很快掩饰了过去,程正咏没有看到。 她老实的请明光真人赐名。 明光真人摸摸胡须,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此剑以玻璃翡翠玉为胚,混入三火金精尘而成剑,晶莹剔透,唯有一抹红晕带着隐约的金光,宛若夕阳照晚霞,不若就叫晚霞吧。” 程正咏大汗,这个名字也太俗气了吧,她绝对不接受的!但是她也不敢完全改了师父的起的名字:“晚霞?其实弟子觉得夕阳晚照,叫夕照更好。”晚霞好俗,只好偷了前世小说里一把刀的名字,幸好那个作者也不能找她要版权! 对于程正咏的反驳,明光真人也不生气,似乎是早已料到了。他咀嚼了“夕照”两字一会儿:“果然还是‘夕照’好。” 又给了她一小袋的玉粉:“这是从三嘉重玉中提炼出来的,你用来保养夕照也好。” 程正咏出大殿时觉得卫山瑜一直追随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些哀怨,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回去的路上正好遇到来此的王芷双,便将殿中的事情讲给她听了。王芷双听了大笑:“大师兄啊,他就是没有拒绝师父给他的剑赐名,所以才这样的。” 程正咏十分好奇:“莫非师父给每个弟子的剑都赐了名?大师兄的剑的名字到底有多难听啊?” 王芷双一边说一边笑,几句话让她说的断断续续的:“师父好像有给弟子的剑赐名的爱好。除了六师妹还小,现在其余的弟子的剑都被过赐名了。不过,除了大师兄老老实实的接受了外,其余的弟子要么拒绝了,要么改名了。你知道大师兄的剑叫什么名字吗?叫三尺剑。”说道最后,那笑声越来越大了。 程正咏道:“三尺剑?这个名字还好吧,很简洁呀,总比我的晚霞好听点。” 王芷双好不容易忍住了笑,解释道:“师兄的剑虽然是平常的三尺长,一寸宽的剑,但是也炼制的很威武大气,剑格更是一条盘龙。结果这柄威武的剑就叫了这么一个一点气势都没有的名字,他当然对我们几个拒绝师父起的剑名的师弟师妹们哀怨了!” 程正咏听了也觉得好笑:“那么其他两位师兄的剑叫什么名字?” “二师兄的剑是袖里剑,叫藏锋,师父起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他本来就是看起来文雅,其实特别阴险,起个剑名也是的。四师弟的剑是一把通体火红的剑叫照胆,师父起名叫火精。至于我的剑嘛,你也知道,目前没有名字,师父起名叫巨剑!” “我觉得师父给你的剑取的名字就是直白了些罢了。” “就是嫌弃直白了呗,”王芷双撇撇嘴,:“谁不想给可能要用一生的剑取个好点的名字?我们算是好的,师父宽宏,就是驳了他取的名字也不生气。莜竹峰有些师父给弟子的剑指定的名字是不能更改的,若是取了奇怪的名字,那才叫郁闷。” 程正咏感兴趣的问:“莫非有谁的剑的名字特别难听?” 王芷双想了想:“那倒是没有。”所以,明光真人你其实是知道自己取的名字不好才容许弟子改的么? 闲话了一会儿,王芷双问她:“你可想好要接什么门派任务了没?” 程正咏奇怪:“我们千道宗弟子不是不用做任务么?”她做了精英弟子,弟子份例和师父的赏赐就够她修炼了,便没有想过任务的事。 王芷双上下打量她:“大师兄一直说我是个迷糊不管事的,没想到你更甚!不用做门派任务的是普通弟子和练气期的精英弟子。发给普通弟子的份例有限,不用规定他们也要做任务以供修炼;练气期的精英弟子要专心修炼,所以不用做任务。你两样都不靠,还不打算做任务么?” 程正咏默,虽然堂兄提了几次让她看看一些介绍常识的书,但是她都懒得去看,并且决定以后也不去看!她问王芷双:“精英弟子的任务可有什么规定?” “门派的福利好,按照规定精英弟子只需要一年做满一件任务即可。像我在传道宫给弟子解惑一个月就是我去年接的任务。” “那么大师兄去年的任务就是带领弟子做早课了。这些都是有修为限制的吧,可惜我做不了。” 王芷双想了想:“在莜竹峰的筑基初期任务可不多,你去执事殿问问吧。” 程正咏突然一拳砸在手心:“对了,我给师父管理炼器室算不算任务?若是算的话就太好了!” 王芷双也道:“就是啊,我看好多筑基初期的精英弟子也是直接在师父处做任务的,我们去问问师父就知道可不可以了。”说完拉着她又回到了大殿,此时卫山瑜已经不在大殿了。 明光真人见他们一起过来了,便问:“你们两个急匆匆的,可是有什么事?” 王芷双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师父,五师妹想问问你,她可否将管理你的炼器室当做每年的任务?” 明光真人语重心长的道:“师门要求你们每年都做任务,是为了让你们和宗门里的弟子熟悉,融入宗门。你觉得这个任务合适吗?” 王芷双跺脚:“怎么不合适,管理炼器室不是要和执事弟子打交道吗?其他许多筑基初期的不也是在师父洞府找个任务交差么?” 明光真人面色一沉:“我不管其他的弟子如何,我的弟子必须在我的洞府外找任务。” 程正咏拉住王芷双,不让她继续往下说:“其实还有个任务适合我,莜竹峰不是有个炼器房么,我可以申请去做管理弟子。” 王芷双想想也觉得合适,便不再说了。 程正咏想起前几日收到何涵的传讯符,将她叫了去细细询问了明光真人的话。最后感激她告知先人的事情,但是拒绝了拜师的帮助。言道她习惯了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没有师傅在宗门里修炼虽然辛苦了些,但是并不艰难,她不想拜师。这些话她说的有些落寞,程正咏也觉得可以理解。家族渐渐败落的状况他们家也一样,只是比她好点罢了。 程正咏将此事告知了明光真人。明光真人一叹,也没有再说什么。 次日程正咏果然去了执事殿,询问炼器房值守弟子一事,接待她的就是请她炼过剑的刘善清。 他先祝贺了程正咏成为精英弟子:“我早知道凭着你的炼器之术早晚会被明光师伯看中的。” 对于炼器房值守弟子一事,他解释道:“这个差事其实不算好,不像传道宫等处的任务,是需要随时驻守在那里的,程师妹不如换个任务。” 程正咏思索了片刻:“我们莜竹峰合适的筑基初期任务不多,就这个吧。你们要安排至少两个弟子轮守的吧?” 刘善清道:“这个倒也是,反正只有一个月。” “那么今年你就将我排上去吧,最好在下个月后,到时候通知我就是了。” 拜师的事情她虽然告知了堂兄,但是并没有传讯给大伯。原本她游历回来就该回家族禀报大伯,但是入莜竹峰和炼器侍奉弟子的任务连在一起,她回宗门几年都没有回去过家族。现在又拜了师正该禀告大伯,她便打算趁此回家族看看。 将回家的事告知明光真人,并得到他的允许后就御剑回去了。 不想时不觉得,上了路却感到有些归心似箭,她终究将这一世的家族当成了真正的家。从宗门到家族的路她走了几遍,这次是最快的。她的夕照是一件法宝比大伯的飞行法器还要快一些,而且也不用带人,只两天的时间就到了家。她站在家族的大门前,这扇大门经历了几千年的风霜,已经有些斑驳了,诉说着这个家族的起落历史。 大伯早知道她已经回了宗门,感觉到有筑基修士来此就猜到可能是她回来了,出门一看果然是她:“站在门外干什么?回了家就直接进来啊。” 程正咏随着大伯进了他的院子,给他跪下:“正咏感谢大伯一直以来的培养,我今日不仅筑了基,还拜了明光真人为师,以后必将光大家族。” 大伯扶起她,连声道:“好!好!好!你有今日也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以后也要尊师为父,不可忤逆。” 程正咏应了。 几年不见,大伯也留起了短须,面目也渐老,但是精神很好,他摸摸下巴上的青茬:“现在我们家也是有三个筑基修士了,以后难保再出两个金丹真人,分家近几年送来的有灵根的子弟也渐多,家族之兴就在眼前啊!”大伯的灵根也不错,未必没有结丹的希望。但是他壮年之时就连连遭遇父亲和弟弟逝世,不得不从宗门中回家培养子弟,这么多年来,他的时间和精力都奉献给了家族,甚至修为难以进步。对于他来说,可能没有什么比振兴家族更重要的吧。 程正咏在家中住了几天就回了宗门,并将她以前炼制的和反打劫得来的一些法器都留在了家族中,她用不上,但是给家族中的修士用还是可以的。 ps:所以这是继续半死不过的加更,以庆祝上分类榜。 第六十九章 邪修来袭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第六十九章邪修来袭 之后过了七八年,程正咏的修为到了筑基一层的巅峰,但就是突破不了那一层的壁障,摸不到第二层的门槛。宗门奖励给她的那本古剑修心得上没有讲到,她也请教过明光真人,但是毕竟古今之差,他提出过几个方法,但是都没有用,他也说不上是为什么。 这几年,宗门外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自从千道宗将李博的事情传给其它四大宗门后,各个大小宗门就陆陆续续的传出发现邪修卧底的消息,他们大多和李博一样,从低阶修士入门,潜伏时间很长,反而不容易被发觉。若不是李博的事情爆发出来,这些卧底不知道还要潜伏多久,在有些没有元婴修士的小门派,甚至有邪修担当了重要的职位。而一年前就有小股的邪修攻击西山,还有邪修妄图从海路绕过西山直达中州内部,不过被炼器门阻挡。 在这种情势越来越紧张,正邪之战一触即发的时刻,明光真人将几个弟子召集起来,对他们道:“看现在的情形,决云宗很快就要向中州的各个大小门派发出要求增援的传讯。按照以往的惯例,我派会从莜竹峰、上善峰、清音峰三峰抽调金丹修士带领筑基弟子前往。你们都是精英弟子,只要我没有被最先抽到,你们就不会很快出战。但是你们几个都要做好准备,此次邪修准备良久,策划周密,图谋只怕不小,很可能你们最后都要被派往西山。当然,嘉君是不仅是精英弟子,而且筑基不久,可能不会被派去,但是也要有所准备,以防万一。我几年前给你们整理的邪修的资料你们都看完没?芷双?” 王芷双一边嘀咕为什么单单把我拎出来,一边犹豫了下,还是老实答道:“没有看完。” 明光真人摇头:“别的你不愿看也就罢了,但是邪修的手段与我们正道修士不同,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很容易着道。回去还是将它看完吧,你们几个也要研究研究。” 几个弟子都应了是。明光真人又单独给了程正咏一个册子,示意她看了,讲的正是古剑修的一些事情,是一个抄本。虽然程正咏是因为她的炼器天赋才被收的徒,但是明光真人这几年对她着实不错。她这几年没少仗着精英弟子的身份从藏经阁借阅一些不对普通弟子开放的功法心得等等,也没有找到多少与古剑修修行相关的东西。这个世界遗留下来的古时候的东西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多,她更加知道这本小小的册子来之不易了。 程正咏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感激的道:“劳师父为我费心了,这本册子恐怕得来不易。” 明光真人道:“你呀,这么些年了,还是这么的恭敬客气。我身为你的师父,于修炼一事上教不了你什么,为你打算也也是应该的,何况只是给明辉真人新收的弟子炼了把剑而已。这本册子我也看了,你突破不了第二层的原因也在上面。不过,这次宗门要派弟子出战,必然会需要更多的法器奖励弟子,后面这段时间你就减少修炼,多炼制些法器出来。你以前发现的那个洞府里应该还有些可以帮助你修炼的,到时候我也好再给你讨些来。” 程正咏高兴的应了。 出了大殿,王芷双挽了她的手:“这下好了,你很快就可以提升到第二层了,遇见邪修也能多杀几个。” 程正咏对她的话哭笑不得,这绝对是个好战分子。在同一个师父名下这么多年,他们也都隐约知道了她功法的事情,但是就算是同门一般也不会向别人打听这个问题,和韩浩文一样多嘴多舌的修士毕竟少。王芷双是性格有些大大咧咧,她一口说出来,也是为程正咏高兴,程正咏自然不会怪她。 她还没有说话,酆中雅就拦话:“你怎么还是那么白呢?功法的事情怎么能随便这么说?”这几年来不提本来就很喜欢她的孙嘉君和被她救了之后就和她亲近起来的王芷双――一直以来没有同室师姐妹,她其实很希望有一个,但是当时孙嘉君又太小了,和她说不来,所以,对于程正咏这个师妹还是很喜欢的――就是大师兄卫山瑜对着她也会维持对师妹的关心,六师兄是个爽直性子,也慢慢有些接受她了,只有酆中雅一直对她只有表面的客套,颇为提防。 不过王芷双不赞同他:“我和五师妹这么要好,这里又都是同室师兄弟姐妹,说说怎么了?我不在外人面前说就是了,你当我傻啊。”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卫山瑜无奈道:“二师弟看你又多嘴把三师妹气走了。五师妹你去看看吧。”酆中雅摸摸袖子低头不语。 程正咏答应了:“放心吧,三师姐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说着追了过去。 费了些口舌安慰好三师姐,程正咏便拒接了她的挽留,回了洞府,仔细看了那本册子。原来修炼古修功法不仅要将灵气汇集到丹田,还要冲破经脉上的壁垒才行。想来这些在古修看来是常识,所以她的功法上就没有提及。程正咏照着此法修炼,以前总会有的那点滞涩之感消失了,按照这个速度全力修炼,只要再有一个月就可以进入筑基第二层了,可惜明光真人要求她把重心放到炼制法器上来。 没过几个月,决云宗果然传讯中州各个门派,要求增援。首座长老将所有未闭关未出宗门的元婴、金丹、筑基、练气弟子都召集到传道场,宣布了这件事:“自从几万年前邪修被赶出中州后,他们一直心怀不满,妄图再回到中州,祸害中州修仙界。每几十年、几百年一次的邪修入侵都是整个中州修仙界的大事,中州所有门派都会支援此事。而且,此次不同以往,邪修筹谋已久,大战在即,我们千道宗身为中州第四大派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所有元婴、金丹、筑基弟子都要做好准备,随时听从宗门调遣。练气修士都呆在宗门中不许随意出宗门。从今日起,我派将开启护山大阵,严格控制弟子进出。”说完示意娄掌门。 娄掌门站出来道:“现在,愿意去往西山的师兄弟姐妹都可以当场提出来。” 此话一出,底下的弟子议论纷纷,猜测谁会被派遣,金丹真人们却没有谁张口。 娄掌门看了一圈,也没有意外:“既然没有谁主动提出愿意前往,那么我就直接宣布元婴长老们的商议结果。” 他掏出一张长帛,正要念,一个声音打断了他:“师兄,我愿往。”却是智华真人,李博曾经的师父。他看起来有些颓废,没有以前见到时的生气了,也苍老了许多,这几年过的大概不算好。 程正咏猜测的没有错,他愿意前往一方面是他曾经为了李博得罪了许多同门,李博的事情出来了,他难保不会被同门猜忌、怀疑和排挤,日子自然不好过了。另一方面却是李博这些邪修曾杀了他兄长一家,李博他暂时动不了,但是那些入侵的邪修还是可以杀了出气的。这人的有点像前世人们说的顺毛驴,只要找对了方法驱使他不难,从李博的行为中就可以看出来。这样的人脾气大多很直,出了这种事情,他被排挤也很正常,但是却不怎么会应对这种情况。 娄掌门回头看了首座长老一眼,见他和端坐在同一排的元婴长老们都没有意见――恐怕他们都对他曾经收了这么个卧底徒儿心有微词。 掌门同意了智华真人出战的要求,又把从清音峰和莜竹峰挑出的两位金丹真人公布了。分别是清音峰的彦南真人和莜竹峰的明月真人。这两位真人都是结丹好多年,经验丰富的真人,但是进阶元婴又有些困难。门派第一批派出的修士大概都是按照这个标准:在相应的修为阶段经验不错,有些分量,但是并不愿意真正把有潜力的弟子派出去。这些真人除了带上自己的筑基期的徒弟,还有各峰的十名普通弟子,清泉峰也抽调出三十名筑基弟子配给这三位真人。这些筑基期的普通弟子都是中期以上修为,门派还是要保存实力的,修为低的也不愿意派去。 明光真人不在被派出的第一批金丹之列,那么此事暂时也不关他们的事情了。 又说了些奖励事宜之后,娄掌门也公布了邪修的一些事迹和功法特点等,并且要求每一个普通筑基弟子不论在不在此次出战之列,大会之后都要向相应峰的执事殿领取讲述邪修的兽皮册子。并将这一行修士的出发时间定在了五日之后。 之后,他又对筑基弟子说了些鼓励的话,宣布了奖励的规则,主要是争对筑基期弟子:凡从邪修身上所得,弟子均可收归己有,视杀邪修的多少和在战场中的作用,另外也有奖励,包括丹药、灵石、法器等等。 有些从来没有见过邪修的弟子被掌门的话鼓动,虽然掌门强调了邪修的不同,但仍是磨拳搓掌,希望能多杀几个,换取奖励。 程正咏看了这些修士摇摇头:“这些都是没有见过邪修,没有与他们交过手的。” 安靖听了奇怪:“莫非五师妹见过邪修?” 程正咏不禁为一时失口暗暗懊悔:“哪里见过,不过师父不是提前和我们说过么?”那次被邪修伤到的事她还是不打算说,不然怎么解释呢? ps:马上要打仗了……话说,我昨天忘了在上一章里说了,我有个朋友觉得大师兄很是呆萌……有么? 第七十章 支援西山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在莜竹峰上炼了一年的器,西山的局势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千道宗又从四峰选派去了两拨的金丹、筑基修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轮到她的头上。 这日,周柏平又来取法器,与她闲聊了几句,她才知道最近这次不仅要派金丹修士前往,而且还有元婴道君带队。周柏平喝了口灵茶,舒了口气:“这些日子,执事殿忙惨了。不仅要统计伤亡,奖励弟子,调遣物资,还要准备元婴道君出行的事。”说着他低声凑近程正咏:“我告诉你,之所以要派元婴道君前往,就是因为那边也来了个元婴期的,猝不及防之下,宗门里很是损失了些弟子,连金丹真人也有陨落的!” “那么,首座长老不是很震怒吗?不知道陨落的是哪位真人?” 周柏平坐直了身:“这我哪里知道?不过,或许再过几日就会告知弟子了。” 果然,娄长门再次将筑基期的弟子聚集到传道场:“智华真人陨落的事情,恐怕众位都有所耳闻了。但是你们可能不知道,他是为了拖住元婴期邪修,为众位弟子争取时间而陨落的,不愧为我千道宗弟子!这一次,将由荣思道君带队,从各峰抽调出六名金丹真人,一百二十名筑基弟子前往西山,阻止邪修入侵。我希望你们无论是此次被抽调出来的弟子,还是将来可能奔赴西山的弟子,都要有正道修士的精神,像智华真人一样,不可堕了我千道宗的威名!”之后,自然有执事殿弟子按照名册,一一通知抽调的弟子。 程正咏等人已经知道他们的师父明光真人也在此次出行之列,他们也要去西山了,自然各自准备。出发之前,明光真人将他们叫去,细细嘱咐了一番,并且打算将孙嘉君留在门派中:“你筑基只有一年多的时间,斗法稍逊,还是留在门派中吧。” 孙嘉君却不同意:“师父,你们都去了西山就把我留下可不行,我虽然斗法稍逊,但是也不比其它刚筑基的弟子差啊,他们都去的,为何我去不得?不要说我是精英弟子的话,我的弟子份例还比他们多呢,现在不是正该为师门出力么?”她说的义正言辞,不可反驳。 明光真人想了想,让她去见识见识也好,而且西山也不是没有安全的地方,到时候给她安排一个安全些的事情,不让她出外直面邪修就好。而且身为剑修,因为实力不够就怕斗法也不行,便同意了。 到了出发那日,此次随行的金丹真人,筑基弟子都齐聚传道场,只待荣思道君前来。此次前去的莜竹峰真人除了师父明光真人就是明辉真人了,他的首徒就是当日主持入峰考验的女修舒雨霖。因为明光真人和明辉真人关系不错,他们几个弟子也与他的弟子相熟。舒雨霖作为明辉真人的首徒和唯一女弟子也与程正咏三人关系颇好。虽然她面上冷淡,不苟言笑,但是为人也很大方,很有大师姐的派头。而那位有些油嘴滑舌的赵志一赵师兄早就与他们混的烂熟了。 两位真人闲聊,底下的弟子也分成两堆说话。 等了一刻钟,荣思道君凌空降落在传道场上,令六位真人各自带着自己所属的二十来名弟子,一同前往西山。荣思道君是一位留了长长的黑须,面色严峻的道君,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 六位真人各出手段,有用云的,有用舟的,还有直接放出一方丝帕的。程正咏等人被师父带着,一路往西山而去。 因为有西山的阻隔,能够进入中州内陆的邪修很少,没有什么威胁,所以一直以来宗门对依附家族都没有什么措施。一路行来,无论是俗世还是修仙界的小家族都没有什么大的改变。 赶了几天的路,荣思道君嫌慢了,放出一只芭蕉扇,令所有金丹真人和筑基期的弟子都上了芭蕉扇,带着他们只用了十来天的时间就到了西山诀云宗的势力范围。 这一行人却不先入诀云宗的山门,先到了安置各门派弟子的总营地。将一百二十名普通弟子交予负责这里的事宜的千道宗金丹真人,荣思道君才带着六位真人和精英弟子往诀云宗而去。 到了诀云宗山门外就被巡视的弟子迎了上来,领头的是个金丹真人,对着荣思道君行了一礼:“荣思师伯,请稍待片刻,我派首座马上就来迎了。”又与六位真人攀谈。 正说着,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荣思道友,你终于到了啊,叫老夫好等!”话音未了,就已到了眼前。 荣思道君也迎了上去:“闻丰道兄也是,自上原城中一别,道兄修为又精进了。”这话虽是客气,程正咏总觉得有一番说道在里面。 两位元婴道君好一番客气,说的却没有一句落到实处的,没想到这些修道之人也打得好太极。程正咏听他两人你来我往,客套极了,不是你夸我修为进步,就是我夸你弟子成器,她听的很是不耐,面上却不敢显露,一双眼睛四处打量。她发现王芷双面上也是一片无聊之色,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同时带了笑意,却被卫山瑜偷偷的一人拍了一掌。程正咏与王芷双各自站好,保持面上的严肃,正对着对方来人。 程正咏眼睛眯了一下,在对方的队伍中发现了一个熟人,燕一决, 燕一决看起来还是一副严肃的冰山样,但是也礼貌的对她点头示意了。程正咏想起他欠自己的古剑修心得,虽说当日她不知道古修之物难得有些信口开河了,但是诀云宗身为剑修门派,借阅一两本总可以的。 却不想,他们的这一番动作都落入了元婴修士的眼中,他们对她两人站的不耐倒是没有说什么,修行不够的低阶修士常常会有这种状况。 两位元婴道君终于寒暄够了,各令小辈见礼。 受完诀云宗的接待,荣思道君一行人留在了诀云宗,他的弟子渺云真人和渺云真人的弟子都留下来侍奉,其余五名真人则会在三日后带着弟子回营地。 此晚,当师父的都在教训弟子。闻丰道君问燕一决:“一诀,你不是还未出外历练么,怎么认识了千道宗的小儿?” 燕一决恭敬的答道:“师父怎么忘了,我曾与一名千道宗的弟子一起发现了剑修洞府。” 闻丰道君摸了摸他的下巴须:“不是个普通弟子么?难道因为此事成了精英弟子?” 燕一决的声音仍是没有起伏:“当日千道宗来主持此事的真人不在此列。” 闻丰道君看着他叹气:“虽说修习剑道的都有点左性,但是就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而且,自你从俗世回来更甚,我看那个小姑娘是个难得能牵动你的情绪的。”说完,笑眯眯的看着他。这个闻丰道君比之千道宗的首座还要看起来和善些,也喜欢逗弄这个面瘫的弟子。 燕一决毫不为他的话所动,面上没有一点变化,甚至姿势都没有一点移动,就好像没有听懂他的暗示一般。闻丰道君看的很是无趣,也不逗他了:“这么说来,修习了古剑决,向你开口要古剑修心得的就是她呢?只有三灵根,却入了金丹真人的眼,想来还算是个好的,但是配你还是差了些。”一边装模作样的叹气,一边偷眼看他。 燕一决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声音还是不缓不急:“虽然当日我和她都没有了解,许下的承诺过分了些,但是我既然答应了,多多少少还是要给她个古剑修的东西。” 闻丰道君饶有兴趣的道:“这个倒是可以。不如你和她说,若是她嫁与你,我古剑修的功法楼任她来去?” 燕一决额上的青筋终于断了,他抬起了头,恶狠狠的道:“原本这是他人的私事,我不便说,但是今日不说,师父你就没完没了了!那程正咏筑基时服用了断缘液,怕是与双修一事深恶痛绝。” 闻丰道君听了可惜,但是嘴上仍是没打算饶过他:“这个不怕,只要她有朝一日结婴成功,再服下补天芝和天青花,这断缘液的后遗之症不就可以解决了。”他虽是这么说,但是却并不相信三灵根的程正咏能够结婴成功。 这边明光真人也在询问程正咏认识千道宗弟子一事:“莫不是那个和你一起发现洞府的就是闻丰道君的弟子或者徒孙?” “我恍惚记得说过是元婴道君的弟子。”程正咏想了想道。 明光真人点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与几个徒儿说起当前的局势。 荣思道君面对自己的弟子,没有了人前的和善、宽和,一张脸显得有些阴沉:“渺云,你说我千道宗如何在这西山战场占有一席之地呢?” 渺云真人弯腰恭敬的答道:“西山阻挡邪修的势力主要集中在营地,若是能得到其他几个门派派来的元婴道君的支持吗,取得营地的管理权和调配权,师父的话想来就是诀云宗的闻丰道君也要听一听。”他知道自己的师父的心结所在,为千道宗占得一席之地是真,想要压过闻丰道君恐怕也是真的。 荣思道君哼了一声:“我难道不知道?青云宗远在中州彼端,虽是第一大派,但是在西山的话语权恐怕也没有那么大,就怕西山诀云宗怕是不会放手啊,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 ps:所以这一章的亮点还是师父调戏弟子么?真是莫法,难道我写的太差了?为嘛点击那么高,推荐那么少?摔啊! 第七十一章 西山营地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第二日,果然就有练气弟子给她送来了一本《沧澜详略》,程正咏翻了翻,对那名诀云宗弟子道:“你代我谢过燕师弟。”她和他的想法一样,他们曾经的经历算不上不愉快,但是彼此的关系也没有多好。甚至因为她一直的坚持误解,将他当做另外一个人,对于他来说恐怕不是什么愿意一再想起来的事情,从他只派个练气弟子来送东西就可以看出来了。程正咏很识趣,并不想再去打扰他。 荣思道君带着六名真人,他要留在诀云宗和诀云宗的道君们一起决策战事,自然不能将六名真人都带上,在诀云宗停留两天后,除了他的弟子渺云真人外,其余五名真人都被他派往了西山总营地。 到了诀云宗的两天中,程正咏已经了解到此时的局势其实并没有传回千道宗所说的那么严重,邪修里确实来了几名元婴期的,并且一来就出了手,但是之后也和正道这边一样,坐守后方,调配全局罢了。就好像,正道和邪修斗了几万年,彼此之间早已有了默契,元婴期的道君都是轻易不出手的。 西山总营地距离诀云宗不远,筑基期只一日就可以飞达。这个营地是最大的一个,职责也不在于直接对抗邪修,而是调配的中转站,凡是来此抗击邪修的修士,首先都是集中在此处,然后按照调令分派到各处营地,甚至杀邪修的奖励也从此处发布。可以说,各派元婴道君来此之前,这里才是抗击沧州邪修的中枢。 这个营地里按照各门各派在四周划分了区域,自己建造临时的住所――对于修士来说,这是很容易的事情。目前,来抵挡邪修的主要还是五大派,其他的门派只派了几个筑基修士而已,他们的金丹修士这次才会来此。 明光真人一行在西山总营地呆了几日。程正咏也就知道了,目前邪修与正道修士还只是处于僵持阶段,元婴修士的到来就是为了打破僵持,组织有效的进攻。 她到了西山营地的第二天,诀云宗也派出了五名真人带着弟子来此,其中竟然有一个她认识的,正是当时送她去云梦城的鲁平。这个鲁平怎么会在诀云宗中?看来他也修了仙,程正咏当日与他的母亲、小妹有些龃龉,但是她倒是不怕他报复,再说当日之事乃是他的家人过分了,也并不是她对不起他们家。 次日,鲁平便来寻她,对当日的照顾感激了一番。 对于这番感激程正咏觉得接受与不接受都不大恰当,毕竟他母亲、妹妹的态度如此,于是岔开话题,只问他别后的事情。 原来鲁平在云雾镇中听了她的劝,载了个修士回西山,原本一路太平,谁知行到半途,他才发现载的修士竟有些邪门,被人围攻,之后陨落。他受伤颇重,眼看要魂断异乡,那些围攻的修士却把他带来了西山,原来他竟身具单灵根,虽是年岁大了,但是大宗门里总有办法应对这种情况,不致使他的天资被埋没,于是他也投身在了诀云宗某个真人的门下。 程正咏客气的问起他的母亲、小妹,鲁平黯然的道:“多亏了程师叔,母亲多活了五年,终究还是去了,我小妹也有灵根,也入了诀云宗,是一名普通弟子。”说着他有些迟疑:“小妹还是不怎么懂事,还请程师叔多包涵。” 程正咏点点头,不答,只要鲁容不要惹到她,她自然不会与一个别派的练气弟子计较。就询问起他是个练气修士,怎么在西山营地的事。 鲁平笑答道:“你们门派离的远了,杂事上也都是筑基修士在做。我们诀云宗里基础调度的事情虽是有筑基修士看着,但是底下的事情还是练气期的弟子做的,我也算是个精英弟子,论资排辈也是按照筑基期算的。” 聊到最后,鲁平又对她稽了一礼:“当日不知,还曾怨愤程师叔所为,待我也踏上仙途,才知师叔当日点拨我良多。” 程正咏侧身不受,“我哪里知道你有一日会踏上仙途?顺手而为罢了,不值你这一礼。” 最后,这段谈话以王芷双拉她回去结束。 “五师妹,怎么你到哪里都有认识的修士啊?”王芷双拖着她便往千道宗的位置去。 “你也知道,我曾出宗门游历过,认识几个修士很正常啊。师父找我有什么事么?”程正咏任这个师姐拉扯她,在她的映象了,她可从来没有做过传讯的角色,侍奉师父的往往都是大师兄卫山瑜。 果然,王芷双撇嘴,“师父没有叫你,来西山几日我还没有出去玩过呢,我们叫上六师妹吧。”听到出去玩,本来老实呆在程正咏头上放风的小火立刻飞了起来,表示它也想出去。 程正咏一手捏了它,想了想,“这营地虽然在后方,但是也有人巡逻,禁止无故外出的。而且外面也就是山罢了,有什么好玩的?” “我们偷偷出去嘛,不教人知道就好了。” 程正咏还是不同意,“要看山,过几天领了调令出去哪里看不到?而且,嘉君肯定还在努力修炼呢,我们怎么好打扰她?” 王芷双生气的一跺脚,“不愿意去就算了!我自己去!”说着放开了她。 程正咏反手拉住她,“好啦,这里也有小市,我们去看看?” 正说着,就接到了明光真人的传讯符,令两人回去。 “看来师父接到调令了,哼,暂且放过你。”王芷双横了程正咏一眼,当先一步,向着明光真人的暂住之所而去。 次日明光真人就带了名下弟子,及二十名普通弟子出西山总营地。却见后方飞来一队修士,领头的是金丹真人,身后十来名弟子,衣着与钟凝宁以前的门派服饰类似,都是姜黄的衣裳,其中一名女弟子隐约就是钟凝宁的模样。 程正咏立刻将钟凝宁留给她的传讯符试了张,果然是她。但是她寻来寻去,竟没有看到哪个男弟子面目与孙唐风类似。 双方速度很快,倏忽之间就看不到了。酆中雅又貌似纯良的问她:“五师妹,可是认识那里的那个男修?” 程正咏也收到了钟凝宁的传讯符,她也不急着看,只露齿一笑,牙齿森森的渗人,说起来她前世时牙齿不太整齐,可没有这一口好牙!她道:“二师兄那里话,那一队看起来像是千机派弟子,里面有个女修曾在历练时遇到过,教了我些阵法基础,看到了怎么好不打个招呼!” “是了,我记得你筑基试炼时不就曾破过阵?想来你阵法造诣也不错。”卫山瑜见师父还是闭目养神,闻如不闻,连忙打圆场,这二师弟不知怎么了,五师妹都拜师这么久了,他还争对她! 既然大师兄出了头,程正咏自然要给他面子,不会再说什么。以前她面对酆中雅的挑衅都是避其锋芒,只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如此,圣人也受不了呀。她看了钟凝宁的传讯符,无非就是句问候的话,此次相见太过匆忙,都来不及说些什么。她拉了王芷双坐到了打坐修炼的孙嘉君的身边,“三师姐,我也来修炼,你是继续看这西山呢,还是也修炼修炼呢?四师兄都快赶上你了!” 王芷双撇撇嘴,不情不愿的道:“他还差我一个小境界吧!”虽是如此也老老实实的打坐。若是让做师弟的修为赶上了她,面上就不好看了! 两日之后,一行人到了小风山营地,明光真人与守营的金丹真人交接,将弟子安排到各处,便正式开始了对抗邪修的日子。 到了小风山没几天,元婴长老的命令就下来了,各处均从被动防御转化为主动进攻。 明光真人的弟子里,程正咏和孙嘉君的修为最低,被安排了守营,并管理营地里的事宜,其余四名弟子轮流带了五名修士一队出外猎杀邪修。 这日,仍如寻常一样,带领五名普通弟子的王芷双将今日所杀邪修的数目报给程正咏,“哈,还是我们这队杀的最多,今日两名邪修,我杀了一名,周师弟杀了一名。”她回头对那名名叫周新秋的普通弟子道:“你收缴的东西呢?是登记了以后换东西,还是自己保留?”又对着程正咏哀求:“正咏,你就不能将那邪修的法器改改?我看他们的法器都消耗的好快!” 程正咏从百忙中抬起头,翻了个白眼:“就你这队的法器老是坏掉,你还好意思说?”一句话完,又埋下了头。 王芷双屈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哎呀,大的杀伤力必然需要大的消耗嘛,可以理解。”她拿出一只乾坤袋,“这是我们顺路收集的炼器材料,你看看可以炼制个啥。周师弟,你收缴的乾坤袋里可有炼器之物?也叫我师妹给你炼个新法器。” 周新秋从乾坤袋中掏出些兽骨兽牙等物,搓搓手道:“我想炼制一列刀,不知道程师姐有没有时间?” 程正咏白了王芷双一眼,“我若是炼器,不就仍是要嘉君给我代班?她会恨你的!”虽是这么说,但是仍把那只乾坤袋和周新秋的兽牙兽骨收了起来。ps:这场正邪之战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场景。但是,正咏本来就是小修士,也见不到什么大场景,尽量就从这样的小事里反映这场争斗吧~~还有,编编通知星期五上架,请支持我的朋友们继续支持我,谢谢啦~鞠躬!另外,明天加更! 第七十二章 初猎邪修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王芷双嘻嘻笑道:“好了,反正接下来我不用出去,我给你代班好了,不用那个小气鬼。”说着摆摆手,让后面的普通修士回去休息。 程正咏摇摇头,“嘉君不过是要抓紧时间修炼罢了,她的剑招等还是差了点。”说着起身去了临时的炼器室,而王芷双取代了她的位置。 出了宗门,炼器自然没有在宗门里时方便,她因为可以使用明光真人的炼器室,智善真人曾分给她的一缕灵火就很少温养,现在才算是养得差不多,她勉强可以用来炼炼器。因为灵火不足,她这段时间都不用熔炼法,只用了自然炼器法。说起来,还是熔炼法历史悠久,更为成熟,在宗门时,多用此法炼器。 三日后炼器出关时,坐在管理位置上的仍是浑身散发着不要惹我气息的孙嘉君。程正咏默,孙嘉君狠狠的盯着她,小火也感受到她的愤怒,在程正咏的头上缩了缩身子,它是因为程正咏要炼器才被放出来的。 程正咏无奈的摸摸她的头,“又被你三师姐算计了?我觉得你明明要比她聪明啊?” 孙嘉君扭头甩开她的手,“不要告诉我,这其中没有你的推波助澜!” 程正咏正色道:“嘉君,我知道你急于提升修为,但是修炼一途没有捷径,欲速而不达!若是我知道前几日我替你炼制的固本丹你要这么用,我是绝对不会帮你炼制的!” 孙嘉君嘟了嘴,她现在虽已有了二十来岁,平日里也是稳重的,但是她在师兄弟姐妹中毕竟是最小的,人人都宠溺着她。加之她天赋颇好,门派里的长辈大多都喜欢她,底下的弟子们也没有谁会违逆她,虽然修炼刻苦,但本性还是个娇气的女孩。她自入了门派,除了师父,最喜欢的就是五师姐。而程正咏不管是出于她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还是为了在当时敌视她的明光真人众弟子中拉拢一个的目的,她都对她有几分格外宠爱的。经过了这些年,她在程正咏面前也不装大人了,反而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妹妹。 程正咏捏了下她的脸,“修炼一途,不仅要提升修为,也要熟悉你的剑招。我看你的剑招其实练的也不错了,差的不过是实战罢了,不若我们求求师傅,让我们也出去杀几个邪修?”待孙嘉君筑基后,莜竹峰里每个弟子每月要比斗三场的规矩早就因为邪修入侵暂时停止了,她筑基后只是与几个师兄师姐一起喂过招而已。 孙嘉君听了,立刻摆脱了低迷的情绪,抱着程正咏的胳膊,“好哇,这营地里我早待得气闷了!我们立刻便去找师傅吧,我们不在的这几天就让三师姐替我们!”恶狠狠的说完,就要往明光真人的住处去。 程正咏拉住她,“不能都去,这里还要人照看呢!” 孙嘉君犹豫了下,讨好的道:“我留下来吧,师姐你去说。”她估摸着明光真人不会同意,他原本就不愿意带她来西山,更何况准许她出外了。希望五师姐可以说服他! 毫不反抗的任程正咏捏捏她的鼻头,孙嘉君皱着眉,摇摇她的手臂,哀求的道:“师姐……我这段时间只顾着修炼,让师父看到了肯定要骂我,你就帮帮我吧!” 程正咏享受了一会儿她的哀求才点头答应了。有时候她觉得孙嘉君在她面前越来越幼小,是因为自己故意把她当成了正可去宠溺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愧疚。正可一个练气修士在杨风真人那里怎么可能过的好呢?她深深叹气。 她没想到,没过几日,她就见到了正可,她筑了基,跟在杨风真人身后。那时,她终于冲上了筑基二层,已求得明光真人同意,和孙嘉君两人带了五名修士,在山林中寻找邪修的踪迹。 邪修与正道修士不同,他们虽然也听从元婴修士的调令,攻打西山,但是他们不如正道修士团结,彼此之间也缺乏信任,就算是同门也往往独来独往,擅长隐匿,而且单体的攻击力平均来说要高于正道修士。这也是正道中都是组织成队修士寻找邪修的原因。 在第一天中,他们没有什么收获,找了一处休息,七名修士轮流值夜。值夜总是很无聊的,那名普通弟子或许是没有经验,中途放松了警惕,便被悄无声息的放倒了。程正咏打坐时猛地睁开眼,那名邪修杀了弟子时,泄露了气息才被她捕捉到了。他竟能逃过程正咏远胜于同阶修士的神识探查,看来邪修的隐匿之法高明,不是空话。 她一发现邪修,立刻高声叫出,其余弟子均爬了起来,放出法器,背对着背围了一圈。孙嘉君探手摸了摸守夜的弟子,对着她摇了摇头。其他的弟子被叫起来时是有些怀疑的,他们之中有好几个都比程正咏两人的修为高,并不相信她能发现他们发现不了的邪修,事实上他们对自己要听从修为比他们低的弟子,就算她是精英弟子也颇有些怨气的。到这时才确信有邪修袭击他们,也真心对程正咏服了气。 程正咏对着孙嘉君点点头,手握夕照剑,扬声道:“不知是何人袭击,可否现身一见?” 自然是没有谁回答她的,不过她也没有期待躲在暗处的邪修会回答就是了。 现在她真心期待那个邪修鲁莽些,直接与她们拼杀,这样胜算要大得多,她最怕的是他趁着夜色的掩护各个击杀,消耗他们。是的,筑基修士已经可以在夜晚中视物,但是并不清晰,不能像白日一样纤毫毕现。所以,夜晚加上身法,往往能令邪修来去自如;正道修士则会选择在夜晚时休息,警惕邪修的偷袭。 孙嘉君与她相熟了十多年,彼此早已有了默契。她接口道:“莫不是个缩头乌龟?阁下的胆子太小了吧?能轻松就越过了我们的防御阵,杀了我派弟子,想来是有些本事的,竟连现身都不敢么?”说着还做了个鬼脸。 这时剩下的四名弟子都反应过来了,纷纷出言激将,甚至有和死了的那个弟子相熟的,口中的话都是辱骂。 程正咏听了这些弟子的激将和辱骂的话,觉得就是寻常人都受不了,却不知那名邪修的忍耐力如何?他若是出声,面对的就是六人围攻,不出声就要忍耐这些讳言秽语。 终于,邪修被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短促的出了一声。程正咏立刻出手,将准备着的巨剑决放出,使了个破云斩,直冲声音的来处而去。她的修为提高到筑基二层时,以前学的破云斩,三杀诀等威力都大了些,但是抡起单体攻击的威力,还是破云斩更强些。 孙嘉君也一挥细剑,出了招,和其余几个弟子则封住了声音来处的前后左右。然而邪修狡猾,只有一名弟子伤了他。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虽然只有一个人伤了他,却能让他泄露踪迹,那么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程正咏对着留下来的几人招招手,指了两个方向,普通弟子就分做了两队,分别向程正咏所指的地点而去,包抄邪修。 那邪修见躲不过了,桀桀笑道:“倒是小看你了!”一道黑影向她冲来,他明显看出,这队修士中领头的是程正咏。 邪修的本事都有些邪门,程正咏不敢硬挡,拿出浑天盾。此盾曾在绝灵谷中损坏,又在与燕一决的比斗中加重了裂痕,后来虽然补好了,但是品阶却下降了,只有高阶中品。然而,由于程正咏已经筑基,用起来的威力比练气期时大了许多。只见那只盾的周围弥漫着白色的雾气,与黑影相碰,顿了一顿,各自颤抖着分开,浑天盾光泽也黯淡了几分。 黑影来时,孙嘉君也出剑帮忙,然而,还没有来的及出手,程正咏就将黑影挡了回去。她趁此也使了一招破云斩。原本黑影在与浑天盾的交锋中就受了伤,之后又受了这一剑,立时溃散了。 黑影想来是那邪修的一件重要法器,失了这件法器,他心中大恨,“真不愧是自称正道的修士,好得很!”每一次出声或者出手他都换了一个地方。 “难道就只准阁下偷袭,我们姐妹只是斩了你的法器倒错了?”被上面五个师兄师姐宠着,就是原本一本正经的小师妹也养出了娇蛮的性子,哪里容的邪修的口气。 在这一来一往质问、辩驳之间,程正咏使出三杀决,却是往最后声音来处的左边而去。收到她的信号,左右埋伏的弟子各自出手。这一次,程正咏料对了他的位置,一剑三杀中的实剑伤到了他。筑基后,她已经能够灵活控制三剑的虚实不教人看出来了,这次果然骗过了那邪修。 孙嘉君的剑顺着她的剑而去,邪修挡住了其他修士的法器,却没能阻挡的了这一剑,终于又发出了一声闷哼。 邪修历来独来独往,性格自然非常谨慎,他原本打的一个个击破的主意,现在见他们人多势众,马上就要包围他,便要设法逃离。他的修为算来是筑基中期,加上功法的优势,程正咏又对邪修的手段只有听闻,没有实际领教过,若是单打独斗未必不能胜过她。然而在合围之下,这点优势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ps:不知道为啥,通知是今天上架,但是vip却到现在还没有开通,编编也不在线,怎么都不能让朋友们等啊,所以就先放上来了~ 第七十三章 邪修炼魂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现在,虽然正道修士包抄了过来,然而他仍是隐身在密林夜色之中,一时之间他们也找不到具体的位置,奈何不了他,兼之正道修士三面合围,背后却没有修士拦截,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然而邪修仍是唯恐背后有诈,手中的幡一招,此处立刻阴森密布,隐隐有哭号之声,心性不稳的修士立刻觉得浑身冰凉,提不起气来。孙嘉君自入门派以来,从未历练过,她筑基未久,练气期时连门派任务都没有做一个,心境未修的劣处立刻显露出来了,她只觉得那哭号之声如魔音贯耳,委顿在地。 虽然这对经历历练和邪修夺舍的程正咏来说没有什么影响,但她仍是十分焦急,若是不能破了邪修这招,他们就要反胜为败了,甚至可能都要交待在这里。急切之间,她寻思起是不是有什么可以克制这等阴邪之物的办法。克制邪物最好的当然是变异系的雷系法术法器,然而此地没有一人有雷系的灵根,虽然她身居金火灵根,也可以修习雷法,然而她练气期时学不了,筑基后又做了剑修,也没有学过。 最后程正咏灵光一闪,可以用精神攻击!只要攻击到了邪修的神识,就可以解开这种状态了。她想到音攻也是混杂了精神攻击,她自己练习的神识攻击之法只是堪堪可用,不若借助音攻。 邪修原本想要逃走,但见这些正道修士大多都着了他的道,就不急着走了。他们邪修攻击中州,固然是想重新回到资源充沛的中州。但是这么多年下来,虽然不死心,但是对能否回去也产生了怀疑,很多修士都是抱着猎杀正道修士,夺得资源,抽取魂魄等用以修炼来的,他在占了上风的情况下自然是不想放过他们了,就算杀不了程正咏杀了余下几个也是好的。 正当他要再使一法。取了受那只幡影响的修士的性命时,空中却传来了金石之声,他的头一痛,法术放不出来了。正是程正咏将攻击神识集中在她的弹剑之声上,虽然不能伤了邪修的神识,但却能阻止他再施放法术。这算是最粗糙的音攻了。 开始时金石之声凌乱不堪,只是程正咏胡乱敲击玉剑罢了,但是渐渐的,弹剑之声连成了一片,好似是一首歌谣。却是她前世时广为流传的《两只老虎》。因为这个最简单。简直是耳熟能详啊,她也就勉强可以弹出。 在这乐声中,那只幡的影响渐渐减弱,哭号之音渐停。孙嘉君扶着头,爬了起来。“五师姐,怎么回事呢?” 程正咏一边继续将这首曲子循环往复的弹奏,一边回答她,“你忘了么?我们正在对抗邪修。你快起来,趁着我弹剑,攻击他!” 孙嘉君立刻明白了此时的境况,虽然她想不通为何程正咏不受影响,但是此刻却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答了一声,立刻出剑向着邪修而去。此时也有两名弟子醒悟过来,帮着孙嘉君对付邪修。 邪修的头自从乐声响起时就开始渐渐痛了起来,这才会对幡的掌控减弱,此时哪里抵挡的了三人的攻击?被孙嘉君一剑贯穿了左肩。失去了对幡的掌控。 那只幡造成的阴霾立刻算去了。感受到这一点,程正咏也停止了弹剑,又是一式三杀决。 邪修诡秘,往往都会有些逃遁之法,他躲过了这一剑,向后方逃去,消失了,顾不得正道修士留了这个缺口是否有什么诡计的想法了。 程正咏用神识感受了下,确定那名邪修逃脱了,她惋惜了一阵,在这场较量中,邪修受到了重创,特别是神识的伤害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痊愈,但是他们却损失了一名队友,算起来还是略差了邪修一筹。她令一名弟子收起死去弟子的尸体,收束队形准备离开。 途中,她给每个人都发放了一粒下品养神丹——她只炼制的了这种级别的,在邪修的攻击中,他们虽然没有真正受到神识的伤害,但是却精神萎靡,放着不管也不好。下品养神丹虽然不能治疗神识伤害,但是对于这种境况还是很有效的。 孙嘉君吃了养神丹,但是头疼的遗症并没有消除,她出手时强行压下了不适,这时都作用出来了。她扶着头问:“五师姐,那种攻击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你没有受到影响。”其他的四个弟子也都看着她。 程正咏示意她再吃一颗养神丹,“那名邪修后来没有隐藏身形,就我对于法器的了解来说,他用的应当是邪修中常用的招魂幡。这种法器在邪修里用的很多,但是能达到他那种程度的不多,想来这人身份也不低。”几名普通弟子都露出明了的神色。 “谁要知道他的身份?师姐,你别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吧。”孙嘉君拉了拉她的袖子。 程正咏捏捏她的鼻子:“你进阶筑基的时间不长,门派里发给我们了解邪修的小册子想来没怎么看吧?” 收了手,她正色道:“邪修里用幡的很多,但是只有炼魂宗弟子的幡可以达到这种效果,影响被施术者得情绪,甚至使之陷入迷惘之中。听说,炼魂宗里修为高的修士甚至能借此攻击神识,布置修罗幻境!至于那哭号之音,则是由祭幡的魂魄而来,炼制这炼魂幡的魂魄越多,修为越高,哭号的影响力越大。” 一名普通弟子道:“我也从师门发的册子上看到过这炼魂宗,他们常用的法器、法宝除了炼魂幡,最多的就是炼魂塔了。不过师姐不愧是炼器天赋好的,这炼魂幡讲的头头是道。”他在最后不忘恭维程正咏一番。 程正咏抿嘴一笑,她曾经差点吃了炼魂塔的亏,怎么能不弄明白呢?她后来才知道,当日要夺她舍的邪修正是炼魂宗修士,那只宝塔就是炼魂塔。 虽然这名弟子对她恭维,她在宗门中还是谦虚些好,“师兄过誉了,宗门中弟子当以修为境界论师兄弟姐妹,师兄修为比我高,我可不敢当这一句师姐。”她接着讲道:“这炼魂宗修士有一点和剑修类似,金丹期时,他们的炼魂幡和炼魂塔是可以直接转化为本命法宝的,也就是说,他们金丹修士的法宝和剑修一样,都是从练气或者筑基期就开始温养的!” “师姐,你知道好多,莫非这些在册子上都有?” “这倒不是。但是既然我们要对抗邪修,还是知己知彼,多了解一些才好。”这话说的众修点头,若不是程正咏对炼魂幡的了解,可能他们近日都要被用来祭幡了。 “师姐,你还没有说为何你可以免疫那炼魂幡呢!”弟子们都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若是他们也能这样,以后遇到邪修也就更有胜算了! “炼魂幡的攻击,并不是实体,也不攻击我们的,想要对付它,一来就是在它使出之前就阻止它,这个是最有效的办法。” “说起来简单,但是,恐怕我等都没有这个实力。”一弟子道,其他弟子也连连称是。 程正咏不慌不忙,“说起来,这种攻击手段,对付的就是意志力和神识。我们遇到的多是攻击意志力的,毕竟,不能叫我们与金丹修士对手啊。”弟子们听了都暗暗思索。 一名普通弟子便问:“那么,是不是只要我们意志力强就不会受到影响了?” 程正咏点点头,“意志力越强,受到的影响越小。同时这也和道心有关,注重心境的修士也不容易被影响。”说着,她摸摸孙嘉君的头,“比如小师妹,因为是精英弟子,练气期时一味修炼,基本不需要为灵石丹药操心,都是师父的安排,这样固然能保证修炼速度,但是却会造成心境不稳。所以精英弟子筑基之后,往往都会被师父勒令除外历练,弥补心境的不足。而普通弟子,由于弟子份例不够修炼,往往要自己赚取修炼所需,所谓一言一行,皆是心念,心境在不知不觉中就会有一定的提升,反而心境要稳的多。这也是师父放小师妹你出来的原因。” “所以,或多或少,我们都受到了影响。” 孙嘉君想通后,郑重的对着她行了一礼:“多谢师姐当日提点我!不然,我还一味的呆在营地里修炼呢。” 程正咏拉起她,“我们师姐妹,何须言谢,师父也等着你醒悟呢。” 一行修士找了一处休息了一晚,事实上这晚大家都没有怎么入定,一是防范再有邪修偷袭,另一方面则是思索程正咏昨晚的话。第二日程正咏提出回营地,大家都同意了。邪修投入的弟子能力明显变高了,他们也该回报营地。 与正道修士不同,邪修前期投入的大多是没有门派的散修或者小门派的修士,争夺的中期才会将炼魂宗这样的大派修士投入。看来,这场争战确实进入中期了。 考虑到程正咏师姐妹两人第一次出来杀邪修,他们走的路线并不远,午时之前,这队修士就回了营地,结束了此次行程。 ps: 等到现在,编编终于通知我开通了上架~~立刻放上来一章。 感觉这一章解释的话比较多,情节不多哦,看起来不过瘾,明天下午我会再放上来一章的~~ 另外,《两只老虎》什么的最囧了,有木有?好吧,至少比我这个音痴好! 第七十四章 再遇正可(加更)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回了营地,程正咏令那四名弟子去登记,并安排死去的修士的事宜。她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孙嘉君求见了师父。 在师傅处理营地事宜的屋子里,她看到了另一名金丹真人,而且她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从血缘上讲,此人还是她的妹夫。 程正咏一眼就看到了跟在杨风真人身后的正可,她看起来气色不错,长大了些,头发都绾了起来,插的几只钗都是不错的法器;衣着沉静了些,没有在家时的明丽,但也是不错的防御法器。而且她也筑了基,修为也是筑基二层。看来她过的还算不错。程正咏不禁从心里为她感到高兴,她的愧疚也能减轻些。只是,程正咏皱眉,她的衣着与其它的弟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孙嘉君拉拉她的衣袖,程正咏才回过神来,两人先给明光真人施了一礼,口称:“弟子见过师父。”程正咏又对杨风真人行礼:“见过杨风真人。”之后她抬头直视杨风真人:“自我堂妹嫁与真人已有十四年不见,家中思之不胜,突然见到情难自禁,还望杨风真人不要介意。” 她根据正可的衣着和她当日嫁人的情形猜测杨风真人并不愿意将他已有妻子,却只是个练气修士的事公诸于众,也并不愿意给予她应有的尊重。虽然实力差距比较大的夫妻中,实力低的那一方往往是附属于实力高的那一方的,但是连事实伴侣都不承认就太差劲了。由正可本人来揭破这一点难免会遭到他的怨恨,毕竟是夫妻,失去了他的维护,正可的境况将更加不堪,不如让她来点出这一点,也算是她的补偿吧。相信曾经期待这场婚姻的正可已经能够明白其中的不实之处,理解她的想法。 听了她的话,杨风真人一双眼睛阴沉的看着她,虽然她已经筑基。但是仍像上一次见到他时一样,被逼的喘不过气来。 正可给她打了个眼色,恭敬的对杨风真人道:“真人,我堂姐不过是忧心我罢了,请你不要生气。” 明光真人瞪了程正咏一眼,不愉的道:“杨风道友,我这弟子也没有冒犯你吧?” 杨风真人收起了威压,也不理程正可,淡淡回道:“我看你这弟子胆子大得很。”程正咏见了他对正可的态度,暗地里咬牙。更加觉得自己做得对。 “忧心堂妹。血缘至亲之间的关怀罢了。”明光真人转向程正咏两人。“正邪之争将更加激烈,此后,杨风真人也将和我们一起驻守这个营地。” 他问道:“你们不是才出去两天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莫非遇到了难缠的邪修?” 程正咏禀报:“弟子正要禀告师父。我们当日夜里遇到了邪修的袭击,死了一名普通弟子,那邪修被我们重伤后逃走了,弟子猜测他是炼魂宗弟子。” “哦?你是从何揣度出来的?” 程正咏将当日的情形说了一遍,又说了那番炼魂宗弟子法器特征的话。明光真人摸了摸胡须,赞可的点点头,特别是听说她自行领悟了音攻之法,破了炼魂宗修士的攻击时,更是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 杨风真人也多看了她几眼。插口道:“说来,我来此时遇到了个受伤的邪修,也是被剑伤到了左肩,看来就是此人了。正可,去将他带来。” 程正可应了是。离开大殿时擦过程正咏,将一张传讯符给了她,看来是叫她私下里联系。 之后无论是审问还是回报到决云宗,或者是制定对策,自有两位真人做主,没有她和孙嘉君的事了,两人告退了出去。 孙嘉君拉住低头思索的程正咏:“那个正可就是代替你嫁给杨风真人的堂妹?你堂妹是筑基修士,嫁给金丹真人也并没有不妥啊?” 程正咏拉着她回了临时洞府,才道:“我堂妹是十四年前嫁与他的,那时她还是练气期呢,你也知道我的体质之事,我堂妹和我体质相同,他所为了不过是这个罢了,哪里对我堂妹有真心?你也看到今日的情况了,你说我堂妹能过的好么?我今日若不是点出堂妹是他的妻子,只怕还是当她是随从对待呢!”她体质的事当日试炼后对峙时被王芷双这个大嘴巴知道了,她也算有分寸,没有告诉其他人,但是告知了孙嘉君,她才知道了这事。 孙嘉君愤愤的道:“也是,这个杨风真人可不地道,就算是为了这个而娶的妻子,既然说了是娶,那就不能这么对待啊!” 说着她又想不通了,“按照你说的情况,明光真人应当只会提出纳妾,怎么会答应娶妻呢?”她突然反应过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程正咏知道她是一时口快,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她打断了孙嘉君的话,“我们也不明白,或许越是大修士,越怕因果吧。”孙嘉君勉强接受这个解释。 正说着,王芷双冲了进来,“正咏,听说你顶撞了新来的那个真人?哎呀,那个人一直板着个脸,阴森森的,很是讨厌,顶撞了也罢。你别怕,有师父在,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程正咏笑笑,若是怕他就不会戳出他掩盖的事了。何况她说出的是事实,想来那杨风真人也不会在明面上为难她。 孙嘉君这些年被王芷双带的有些八卦,她将杨风真人娶了她堂妹的事告诉了王芷双。王芷双惊讶道:“他就是当日逼娶你们姐妹的真人,怪不得这么阴森,果然不是好人!” 她又问:“你堂妹呢?过的好不好?”她叹了口气,一向开朗的脸上也有了些世事的痕迹:“要我说,你堂妹已经嫁给了他,他若是对你堂妹不错,那就算了,你堂妹毕竟要在他手下过日子,修炼也要看他的脸色。”或许这是大多数修士的观点,世情如此,恐怕正可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程正咏沉默,孙嘉君看看她,反驳道:“哪里好了,不然五师姐也不会拼着得罪他也要点破他娶了她堂妹的事实!你不知道他多过分,到现在还不愿意别人知道这个事实!” 王芷双柳眉一挑,“这就是说那个杨风真人既要实惠,又不愿履行职责?”她转向程正咏,“正咏,你要怎么帮她呢?” 程正咏苦笑:“那是杨风真人,我能怎么帮她?我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不过,我看她修为法器都不错,想来除了公布婚姻事实外,对她不算苛刻,我又戳破了这件事,她的位置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尴尬了。”说是妾,却是正经娶的;说是妻,没有起码的尊重。 三人各自沉默,最后,王芷双握拳:“若是哪个男修敢这样对我,我就一剑戳死了他!”程正咏和孙嘉君笑倒在地,果然是王芷双的风格! 话题就这样不知道被转到哪里去了,程正咏渐渐没有那么忧心了。 杨风真人带来的不仅有他的侍从,还有五十名筑基修士,他们中除了侍奉他的弟子、随从,也混杂了门派修士和散修。原本都是一日放出一队筑基修士猎杀邪修,一队修士出外三至五天,现在每日都会出去两队,每队的人数也增加了。原来加上程正咏出外的这次,前后只损失了三名弟子,现在每隔两三日都有修士在猎杀中死去,这场争夺的残酷也渐渐显露出来了。 在遇到程正可的第二日,程正咏就将她约了出来,两人谈了几个时辰。正可离开后,程正咏呆呆坐了一阵,觉得十分茫然。与她的猜测相同,杨风真人在修炼等外物上并不苛待她,但是却也没有正式承认她的身份。杨风真人的侍从们,人人都知道她是嫁与他的,但是杨风真人没有表现出对妻子的态度,她在那里不尴不尬,这些侍从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只好经常无视她。 “那么你怎么办的呢?你这么爱玩,总不能一直呆在屋子里修炼,不出来吧?”程正咏忧心的问。 程正可安抚的笑笑:“在那里,我也是结交了几个朋友的。”她好似陷入了回忆中,“我在家里时,除了父亲,谁都不怕,就是父亲也是待我极好的,只是督促我修炼罢了。刚到杨风真人处,他的态度如此,我四处受气,也曾心灰意冷过。但是,去那里之前,家里每个人都嘱咐过这种情况,而且那里也不会有人像你们一样哄着我,时间长了,自己就调整过来了。” 她拨弄下小火,自从见到它后,就爱上了它,一直不放手。她接着道:“既然那杨风真人不将我看做妻子,我就只好将自己的地位放低些,学着你和大哥的样子,表现的谦虚些,慢慢的,也有侍从和我论交。”她说的轻松,但是程正咏知道,像她这样被家里娇宠的女孩子,哪里就那么容易掰过来?想来她很是吃了一番苦头的。程正咏像她们还小的时候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却不知道说什么,她已经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时候长大了。 她问道:“那么你的修为呢?仅凭着他给你的修炼物资提升的?那么他还算大方。”程正可离家时修为在练气七层,这么多年后,丹药供应的上,到了筑基二层也算正常。 ps: 加更~~ 正可会过的好的,握拳! 第七十五章 紫胤紫璇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可看了看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道:“杨风真人偶尔也利用我的体质修炼,他通过我吸收灵气,总有灵气残留在我的体内,故而我光靠着这些灵气,还是能比较快的达到练气十层圆满的。然而,这些修为毕竟不是我自己修炼的来的,所以在练气期压制了好久,五年前才筑了基。原本,我练气十层圆满后,杨风再利用我的体质修炼,我就会因为承受不了这么多灵气而灵气暴涨,损坏经脉。他知道这一点后就没有再那么做了,由此看来,他也不算顶坏。”程正可虽然一直以杨风真人相称,但是说到这里时,她的眼中有些迷离。 程正咏心中咯噔一下,杨风真人要利用她的体质修炼,也就是说他们往往单独同处一室。杨风真人虽然阴冷了些,但也是个高阶修士,兼之面貌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丰神俊朗,正可迷恋上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爱上这么一个不将她放在眼里的人,就算他是她名分上的丈夫,却求而不得,想必她的心中也是很苦的。 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就算在他们夫妻两人中,杨风真人是修为高的那一方,程正咏还是觉得他配不上正可。她一手搁在她的肩上,“正可,这世间最没有道理可循的就是感情,不是付出就能够收获,它永远不对等。我们正可这么可爱,值得一个真正爱你的人。” 正可颤抖了一下,掩饰的挥开她的手,“你说什么啊?什么爱不爱的,我才没有爱上谁呢!”她这么说着,脸却红了。 她转移话题道:“你猜当初是怎么回事?其实杨风真人在北地的密地中得到了我们先祖的手札,这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原本修为差距过大,他自然是只打算纳妾的,谁知他在与大伯商量好后,突然感觉到危机。他若是做的太过分了些,结婴就会有问题。这才换妾为妻。” 说着她一脸神秘,“你猜我怎么知道这些的?” 程正咏摇摇头,“这种事,那位杨风真人肯定不会告诉你。” 正可拉着她,低声道:“其实先祖紫胤真人和紫璇真人都没有完全消散,他们将一缕神识封印在了手札中,这都是紫璇高祖母告诉我的!” 程正咏听了也觉得神奇,“那么高祖母就是一直在你身边喽,怪不得你变了这么多!” 一个模糊的影子渐渐显露出来,她的发式和衣着都不是今时的样子。长裙高冠。看起来很是飘逸。仿佛要随风而逝了。她先瞪了正可一眼,这才转头看向程正咏,“你就是我另一个玄孙女了?”说着化作一缕风绕着她周身转了一圈,才恢复了人形。 程正咏跪了下去:“玄孙程正咏见过高祖母!” 紫璇真人拉起了她。“何必多礼?看来你的资质要比可丫头好得多,修为也凝实,不错。”她回头瞪着程正可:“我明明告知过你,不要将我的存在告诉任何人,你不明白这任何人三字是什么意思么?” 程正可不服气的反驳:“可是正咏姐姐是我堂姐啊,她不会害我的!” 紫璇真人摇摇头,“你呀。”虽是责备,但她的语音里满满的都是爱怜,看来她很喜欢正可。 程正咏也道:“正可。以后都不可以如此了。我固然不会害你,但是你将此事告诉我,却增加了泄密的可能,到时候不一定会间接的害到谁呢。须知,所谓秘密。就是没有人知道才叫秘密,知道的人多了,就会多出风险。不仅是你的风险,别人为你保守秘密也是要冒险的!” 正可垂头丧气的点点头。 紫璇真人转头问道:“你是剑修?怎么不修炼我传下来的功法?可丫头要被那小子间接用来修炼,修不了这功法,但是你用这功法配合聚灵之体不是要比做剑修还有利些?” 正可迟疑了下,还是道:“没有禀告高祖母,其实这部功法已经失传了,家中并没有这功法。” 紫璇真人皱眉:“家族竟是败落至此么?哎,紫胤早料到了这情况,我们才将神识封存,希望能够有朝一日,帮助后人振兴家族。算了,我将此功法的口诀秘传给你们,都记住了,难保以后,后人中没有遗传到这种体质的。” 之后,紫璇真人就回去了,留下两姐妹各自默记口诀。 程正可离开时,张了几次口,程正咏奇怪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终于正可还是说了出来,“正咏姐姐,你能不能将小火送给我?”作为被要求赠送的对象,小火还一无所知的在她的手上蹭蹭。 程正咏道:“恐怕不行。小火还是颗卵时,我无意间与它认主的。你知道,这种从还是颗卵时认主的灵兽、灵虫是不能随意解除主宠关系的,除非让我损失精血。而且,小火陪伴我良多,实在不好送出去。” 其实正可也知道大概是要不来的,不说正咏对小火还是多好的,就是现在正是正邪交战之时,怎么能让她损失精血呢? 看着她失望的样子,程正咏也不忍心,“我以后再捉到好的灵宠、灵虫再送给你吧!” 正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些,答应了。 晚上时,紫璇真人又出现在程正咏的面前,她立刻从打坐中醒来,恭敬问:“不知高祖母来此有何事?” 紫璇真人徘徊了一阵,道:“剑修只在一剑,更有以身养剑,实在不适合我们身具聚灵之体的女修。” 程正咏安慰她,“其实我修炼的剑修功法也不错,乃是从一处古修洞府中得到的,叫《太极心诀》,平和为主,不伤身的。不知高祖母听说过没有?” 紫璇真人听了十分感兴趣,“哦?真是《太极心诀》,我记得我们那时有个修士就是修炼的此功法。这部功法颇厉害,但是没有属性,中正平和,你的体质却不是最合适的。”说着她笑了,“什么古修洞府,恐怕就是此人的洞府罢了。这人很有些不羁俗礼,为人随性所至,又是散修,恐怕是专门留下来寻找传人的洞府吧。” 程正咏想想,可不就是了,当日洞府中的石桌上就放了两套功法和对应的剑器已及一些灵物。她将那洞府中的情形告知了紫璇真人。她点点头,“确实像他所为,还用一本金系剑诀转移视线。不过,你选择这《太极心诀》选对了,这部功法真要炼好了,比那金系剑诀要好得多。” “但是,世易时移,这部功法的修炼已经不符合今时的情况了,我修炼时时有滞涩,达不到功法上所说的效果。”说着她突然道:“以身养剑?我们今时剑修都只是像祭练别的法器一样祭炼剑而已啊,莫非是方法的原因?” “祭炼?这方法虽然不伤身,但是却没有以身养剑厉害。你的聚灵之体,一定程度上可以抵消以身养剑对身体的损害,加之《太极心诀》功法平和,你可以试试。不过,以后最好还是找到避免伤害的方法,为好。修仙是为了大道,但也是为了长生,若是赔上了身体,就不值得的。” 说着,紫璇真人皱眉,惋惜道:“我们当时也没有多少古籍留下来,但是他既然能修炼到这种实力,库房中应该有典籍留下来,可惜被两大派分了,你自己努力下,最好能借到这些典籍,说不定能解决你的问题。” “我自己得来过两本,师父也帮我求来一本,看过后对我的修炼颇有助益。师门里的典籍,只要我努力修炼,凭着我精英弟子的身份,总是能看到的,若是解决之法在这里面,我总能得到的。” 紫璇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我们修士的功法,一般一经选择就不好更改,你自己努力吧。可丫头比你差了些,趁着我还有几年,多是帮帮她。” 程正咏同意,相较而言,她这一辈的三人中,还是正可更需要她些。程正咏犹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提醒道:“我看正可似乎对那杨风真人有了情愫,他却不是良人,高祖母还要多注意些。” 紫璇笑笑:“爱恨情仇都是修行的一部分,她总是要经历的。你放心,有我看着,不会让她出问题的。”说着又问起程正玄的事情来。 程正咏告诉她,正玄是颇好的两灵根,拜了金丹真人的师父,又跟着师父学了炼丹,过的颇不错。此时正值正邪大战,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来西山。 最后,紫璇真人离去时,告诉她:高祖紫胤用自己下了禁制,杨风真人拿了他们家的东西,就再不能对不起他们家,她不用怕他的报复。“其实,你点出正可是他妻子这一点,不令他蒙蔽世人,反而是帮他,不然饶是他再怎么心志坚定,结婴时总会出问题的。” 程正咏原本还奇怪,为何不见高祖紫胤,原来是为了后辈已经完全消散了。像这夫妻两人这样为家族后辈考虑至此的真人,在中州也算是少有的吧。 ps: 文中最近好多情啊爱的,或者过了这阵就好了?这章里最重要的就是说到正可的机缘了~~ 第七十六章 危机解除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西山的形势越来越严峻,邪修好像要把所有得实力投注在此处,务必毕其功于一役,一举攻入中州内部似的。小风山营地作为最前沿的营地之一,伴随着涌来的邪修越来越多,死伤越来越严重了。 原本营地中的筑基修士,明光真人带来了二十六人,加上杨风真人带来的五十四人,共有八十人整,到目前为止已经死去了二十来人了。短时间内不能再战斗的重伤有十来人,轻伤无数。这些筑基修士中,有许多都是死在了那一次邪修攻营中。 那一次,趁着巡营的筑基修士离开,邪修突然攻入。猝不及防之下,正道修士疲于迎战,落了下风。攻营之始,有金丹邪修放出法宝压制,正道的筑基修士更是难以应对。幸好来的金丹邪修只有两名,明光真人与杨风真人分别对战一位,才使得他们不能再压制筑基修士,两方才势均力敌起来。 那一战中,如程正咏等的精英弟子也多少受了伤,其中王芷双伤的最严重,整个右臂都不能使力。她无法再杀邪修,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对着练习场上的木桩一下又一下的练习左手使剑。 程正咏也受了伤,但是并不严重。自从和高祖母谈过以后,她就开始以身养剑,果然厉害了些,这才在邪修的攻击中堪堪避过了要害,没有伤的很严重。 虽然打退了邪修的攻击,但是这个营地已经被隔绝了。营地外邪修环伺,随时可能攻入;营中死伤过大,筑基修士得不到补充,这个营地已经岌岌可危了。营地里发了传讯符求救,却只收到让他们坚守的命令。因为邪修已经越过了小西山,他们才是需要优先支援的地方。 虽然如果放弃营地里的筑基修士,明光真人和杨风真人都可以逃回去。但是,明光真人的弟子都在此处,杨风真人虽是散修。但是能百岁出头就结丹,也是天才之辈,哪里受过这等挫折?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退缩。 要坚守这个营地、等待救援,就需要好好策划了。明光真人将他除了修炼之外的时间基本都奉献给了炼器,反而是同在金丹其停留了百年的杨风真人各种技艺都有涉猎。他将损坏了的营地里的防御阵修补、改造了,使之拥有了更大的防御力。 营地的管理更加严格,每日都有一名筑基后期的弟子拿着开启阵法的令牌,检查进出。生还的筑基修士们都分作了两拨。一拨受伤轻的要守卫营地,另外分出一队修为低的或者精通治疗的救助受伤的修士。程正咏因为擅长炼丹,和修为较低的孙嘉君都被分在了此列。 这一队中。除了程正咏和另外一名擅长炼丹的修士。都只有筑基一层。程正咏无奈的留了下来。每日,都有受伤严重的修士被运了进来,而受伤轻的,自有程正咏两个炼丹的修士将丹药发放给孙嘉君等。直接给他们服用了。 伤者帐篷总是流血最多的地方,修士的伤相较于凡人来说更容易好起来,但是也往往伤的更严重。有的修士渐渐好了,又投入到守卫营地的战斗中;有的修士却再也救转不过来。伤者增多,但是炼制丹药的灵草却无法补充,渐渐的消耗没了。程正咏偷偷将她从绝灵谷中得来的灵草也用上了,幸好她们炼制的丹药都不需要什么高阶高年份的灵草才让她糊弄了过去,没有被人发现。 这么挨了一个月,营地里能战斗的修士已经没有多少了。程正咏炼制完最后一炉丹药,将她手上曾经存起来的丹药分给了王芷双、孙嘉君和程正可,嘱咐她们仔细使用。她告知她们,这是她以前存起来的,不要都给了别人。留着自己救命。然后,她就去了守卫营地的那一拨。 王芷双的右臂在明光真人赐下的丹药下,渐渐好多了,但是却没有以前灵活,需要时间修养,而他们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王芷双坚持上了阵,她的左手剑已经能使得颇好了,遇到不好使力的地方就两手并用。 这个营地已经被邪修孤立起来了,每天都有邪修来攻。防御阵虽然能抵挡一部分,但是在一味的攻击下也会被攻破。为了减轻防御阵的压力,每天都会安排筑基修士出阵杀邪修。程正咏来此的第一天就被安排出阵,正面邪修的攻击。她和营地里的修士一起,背靠着防御阵,与邪修对峙。虽然战斗激烈,手中不停,但是她心里很安定。她右手握紧了剑,准备随时使用普通剑式抵挡;左手握了一把符箓,辅助剑式,自从筑基后,她已经很少这么用符箓了。这些都是营地里会画符的修士支持的。在邪修的压力下,整个营地空前的团结。若是中途有受伤的,就会被其他的修士护在后面,直到被守在阵旁的修士接进去。 一天战斗下来,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到了换队的时候,很多修士进了营地就瘫坐了下来,恨不得立刻睡死过去。程正咏挨到了临时住所,就倒头大睡,休息好了,才开始恢复灵气。没过多少时间,她就又要开始战斗了。 往复了三天,距邪修攻入营地过去了一个多月,终于等来了救援。远方有元婴真人倏忽而至,雷霆出手,毙杀了一圈围攻营地的邪修,这才放出飞行法器,令所有修士都上去了,带着他们回去西山总营地。而此时,幸存的筑基修士只剩下了四十来名。 这些幸存的修士被放了大休,让他们都好好休息半月才会有新调令下来。 此时的西山总营地比之她上次来时繁忙了许多,往来的修士不绝。程正咏原本在小风山营地时大多数时间是在炼丹,只有之后几天和别的修士一起出阵对阵邪修,才累了些,故而,她回到西山总营地后,休息了几天便缓了过来。 总营地又扩大了些,因为来此的修士也多了起来,邪修此次来犯的不寻常的执着已经让整个中州修仙界警惕了起来,在五大宗门的号召下,大小宗门都多少派了修士来。因为加大了奖励。也有散修来此的。西山总营地不管这些修士的身份如何,只要愿对抗邪修,都会接纳,分配到各个营地去。 程正咏一路看,一路往千道宗执事处而去。路上的修士,来自各个门派的都有,穿了不同的门派服饰,青黄绿紫,好不热闹。 程正咏的莜竹峰剑服在小西山营地的战斗中损坏了一套,她今日便是来换取的。说起来。这总营地的管理。只有总体调配。杀敌奖励等是由各派联合成立的管理处负责,物资也是从五大派中征集的。各派里的内部事宜则有各派自己派遣执事殿弟子来此主持,好比她的门派服饰,损坏了可以像在门派里一样直接就可以换取。她这几个月的弟子份例也会在此处发放。甚至还有商铺直接开到了此处的,毕竟与邪修斗了几万年,这些事情都已经极尽完善了。 从执事弟子处领了弟子份例等物,她又打听了些消息,才知道五大派又派来了元婴修士,恐怕,他们已经隐约察觉到邪修此次的入侵规模要大得多。之后,她便想去小市看看,收些灵草。原本积累的灵草都在小西山中用完了。 正要离开时,执事师兄叫住了她:“程师妹,有个别派的道友来打听过你。” 程正咏回头:“哦?什么时候打听的我?是男是女?长了什么样子?” 执事师兄摸摸头,“我没有见过,当时我在屋子里整理。是外面的师姐接待的,只听到是个清丽的女声。听说后来又来过,不过都不是我当值的时候,也没见到。或许是程师妹的某个朋友吧。” 程正咏看看这个有点憨憨的师兄,点点头,“我曾出外游历,也曾交过几个朋友,或许就是了。多谢师兄告知我这件事!”她郑重的行了一礼。 执事师兄连忙拦住她,“这是我该做的。原本师妹回来时就该告诉师妹了,但是又怕影响师妹休息,这才等到了现在。”说着,他不好意思的搓搓手,脸上也染上了红晕,“听说师妹擅长炼器?” 在这修仙界里,就算是怎么憨,怎么腼腆的修士都是有几分计较的,他所求也不算过分,程正咏自然愿意效劳。她道:“我的炼器之术不过尔尔,师兄想要个什么样的法器?” 执事师兄脸上更红,“我们做执事的,也是要轮流被派往各处的,我原本有把铁扇,但是在打斗中损坏了。虽然后来也换了件替代的,可惜我的扇子用惯了,新换的剑器不趁手。我便想央求师妹还给我炼制一把铁扇吧。” 她原本的设想里,这位师兄的法器大概是斧、锤等角力的法器,怎料竟是铁扇这样精细的。程正咏意外的挑挑眉,“我这里材料不足,恐怕需要师兄自己准备才好。” 执事师兄喜出望外的掏出一只乾坤袋,“材料我已经和同道们换足了,都在这里,师妹你看看可用不?” 像这种前人炼制过的常用法器,都是有配方的,所以准备的材料也不会错,执事师兄这么一说不过客套而已。但是她既然收了材料总要验证方可,以后有什么问题也可说道。程正咏打开乾坤袋看了看,“没有错,都准备足了,精铁也多了。”说完她看着执事师兄笑道:“多的给我做个报酬?这些时日大家打斗的多了,法器都或多或少有些损坏,来找我炼器的也多,精铁也是常用的炼制法器的材料,时常有差一点的。” “我自己不会炼器,多了的精铁我留着也没有用,师妹只管留下。”所谓多的精铁也多不到哪里去,做报酬肯定是不够的。程正咏这么说不过是还他告知有人来找的人情,说起来是他赚了,他自然乐得顺水推舟。 ps: 昨天我弟弟来了,拉着我去逛街,晚上又霸占我的电脑,然后就不能定时发布了,所以晚了。作为一个女生,我能说我真心怕逛街么? 第七十七章 再遇凝宁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自从来此的修士多了以后,这个总营地里也禁止金丹以下修为的修士飞行,程正咏慢慢的踱去了小市。这里的小市比她几个月前来时繁华了许多,也不像那时一样,摊位都是零零落落的没有几个。这里已经密密麻麻的都是摊位,守摊的修士和买东西的修士彼此讨价还价,争论声此起彼伏,俨然是一个繁华的小市了。 程正咏沿着摊位间的道路一路往前寻,凡是炼制小还丹等筑基期丹药的灵草,只要价格不离谱的都收了下来。这里的修士大多都曾被派往各处营地,收集的炼器材料里有稀有的,她也没有放过。 因为摆摊的修士太多了,摊位间分了几条道,她一双眼睛不离摊位,绕过拐弯处,进入下一条摊位间道路时,竟看到了钟凝宁。 两人相见都十分欣喜,连钟凝宁这个一向不喜欢说话的都主动打起了招呼:“还好,你没有被困在小西山,回来了。” 程正咏知道她是个不爱说话的,这么一句就是难得的关心了。她笑道:“你看,我不是没事么?”说着,一手撑着摆摊的台子,跳到摊位后面,拿出一只椅子,和钟凝宁并排坐了。 歪着头想了想,莫非那个去打听她的修士就是钟凝宁?程正咏偏头看她。 这时,钟凝宁的摊位前来了两个修士,一个在挑法阵,一个在看灵草,钟凝宁还是一副疏淡的样子,也不像其他的摆摊修士一样招呼,只待挑选的修士问价。说来修士都是有几分傲气的,但是练气、筑基修士为灵石所迫,总还是要殷切招呼的。这里交易繁华,修士们也放开了几分,更比别的地方更殷勤些。只有钟凝宁,没有问话,绝不主动开口。 程正咏暗笑,这钟道友的脾气一点没有变。还是冷冰冰的。她主动问道:“两位要找什么法阵?什么灵草?” 那挑法阵的修士是个筑基后期的,他瞟了她一眼,“好像这不是你的摊位吧?你能做主?” 程正咏转头与钟凝宁的视线对上,两人都笑了,钟凝宁的眼角弯弯的。程正咏道:“怎么不能?道友要什么样的法阵只管说,我这道友与阵法一途颇有些造诣,筑基期的阵法恐怕都炼得。”钟凝宁的本事她是信得过的,不怕这话成空。 见她话说的满,那挑灵草的修士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过来。感觉到两人的视线。钟凝宁还是没有说话。但是点了点头。表示程正咏所言不虚。 筑基后期的修士饶有兴趣上下打量钟凝宁,他的视线有些肆无忌惮,甚至是探究的看着钟凝宁的脸,视线似乎透过了面纱。虽然有面纱挡住了她的脸。看不见表情,但是钟凝宁眼中却明显的有些恼怒。程正咏也觉得这人有些无理了,她挺身挡住筑基后期修士的目光,“这位道友关注错了地方吧,有没有这个本事是看她手上的功夫的!” 筑基后期修士不以为意的收回了目光,“你们两人不是同门,交情倒好。”他点了一个百花阵,问钟凝宁会不会炼制。百花阵是主杀的阵,颇为厉害。炼制起来自然也有些麻烦,程正咏自己试过,却是炼制不了。她有些担忧的看着钟凝宁。 钟凝宁思索了一下,肯定道:“炼制倒是可以,但是没有成阵。而且炼制起来需要些特殊的材料,我自己并没有。若是道友有材料,炼制起来也不难。” 筑基后期修士挑眉,“哦,你口气倒是很大。这个阵以你筑基初期的修为恐怕有些难度吧。” 钟凝宁不为他的话所动,但是也没有多说些什么来证明她能炼制的话。筑基后期修士眼中的怀疑之色更深。 程正咏在云梦城中与她来往了两三年,是知道她的性格的。她的沉默,并不是表示她不能炼制,而是她一向不喜与人争论,只以事实说话。可是材料不够,她不能立刻炼制出来给那筑基后期修士看,所以才沉默的。 程正咏有些生气的插嘴:“这位道友若是信不过就算了,何必看不起人?若是信得过,留下材料,立刻做了,或者约好几日后来取就是了。” 筑基后期修士将目光转到她身上,程正咏才不怕他看,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半响,那个男修扶额笑了。他原本就长相俊美,这一笑犹如春花之开,满面厉色尽去,好似置身十里桃花之中,伊人的笑靥比过桃花纷落。 程正咏看直了眼,半响才回过神来,转过头嘀咕道:“莫非这人练了什么媚术不成?” 相较于程正咏丢脸的表现,钟凝宁要争气的多。她既没有被此人的笑容迷的失神,也没有不礼貌的嘀咕。她皱着眉直视那个男修,“我朋友所言,道友意下如何?” 筑基后期修士将几样东西直接丢在她的摊位上,笑眯眯的问道:“何时可以炼好?”几样正好都是炼制百花阵所需。 不管筑基后期的男修笑的多么荡漾,钟凝宁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三日后仍在此处。” 筑基后期的男修拍了拍衣摆,挑眉分别看了程正咏和钟凝宁一眼,转身就去了。 原本挑选灵草的修士也被此人的做派吸引了视线,直到此人离开后,才转头选了几株。可能是因为在他们来往的对话中看出钟凝宁的阵法造诣真的颇不错,也选了一套阵。 程正咏打量了她摊位上的灵草,都是筑基期用的上的,便有意都买下来。她问:“你这些灵草价值几何,不如都卖给我吧。我身上的灵草在小西山时都用完了。” 钟凝宁疑惑,“为何不直接买丹药呢?”说完,她恍然道:“你后来学了炼丹?我也差些丹药,你若是会炼丹便都拿去吧,只炼了丹分我些就是。” 程正咏推辞道:“我的炼丹之术不过尔尔,自己炼制些还算划得来,帮人炼制就不值了。” 钟凝宁想了想,“你看这些灵草可以分我多少丹药?若是合适就给你了。” 程正咏看了看她的眼睛,似乎有些黯然,想来她得罪了师门里的长辈。日子也不好过,这才需要到小市里卖灵草、阵盘换取丹药。 程正咏和她一起历练两年有余,知道她是两灵根,在千机派这样的小派里肯定是一入门就是精英弟子了。但是不知她得罪的是何人,连师父都护不住,或者是她师父不愿得罪人,只当没有她这么一个弟子了,这才落得这境地?看她窘困的样子,竟是连基本的弟子份例都快保不住了。 程正咏报了一个数,钟凝宁同意了。两人对彼此都有一定程度的信任。也不需要什么凭证。程正咏直接收了灵草。告知她炼好丹就通知她。 她踌躇了一会儿,终于问了出来:“钟道友,孙道友呢?上次就没有看到他在千机派来的修士之列。”以孙唐风的做派,万不会让受了他连累的钟凝宁出来摆摊。他一向都是挡在她的面前的。而且以孙唐风在门派里左右逢源的境况来看,怎么也要在其中转寰一番,不让钟凝宁连弟子份例都被克扣。 她因为收了灵草,摊位上又空出了些地方,正拿出法阵摆放的手顿住了,低声道:“他没有筑基成功,自然没有再来此处。”说完又动起手来。 “筑基失败乃是常事,我第一次筑基不也失败了么?一般来说,筑基成功的概率也只在六成而已啊!怎么看你的样子竟似天塌下来了。” 钟凝宁的悲伤溢满眼睛。有如实质,她跌坐到椅子上,慢慢说起别后的事情。 “自从那日你被追杀后,我和孙师兄便没再出门,只通知了门派商铺里的筑基修士便各自修炼。后来此事风波平了。有你千道宗的筑基修士出面,那吕家修士也不敢再做什么,我和孙师兄便回了千机派。”以前,钟凝宁都是直呼师兄,从来没有带姓叫过,看来两人确实疏远了。 “之后门派小比之中,我两人都夺得了筑基丹,先后闭关筑基,一年以后,我筑基成功,他失败了。” 说到这,钟凝宁顿了很久,才接着道:“孙师兄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再也没有找过我,甚至躲着我。我……我给他传讯,给他讲筑基失败乃是常事,叫他不必介怀,但是他都没有再回过我。后来,我看到他和破了我的脸的师姐走在一起了。” “那么,你爱上他了么?”程正咏低声问。 钟凝宁擦去一滴泪珠,“没有吧。孙师兄再不理我后,我也仔细思索过,我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或是兄妹之情,但是恋人却未满。我恼恨的多是他与我的仇人在一起,惶恐的多是失去了一个一直照顾我的人。” “听你以前的话,他似乎在门派里颇有人气,多得女修追捧,就是男修也不得不承认他资质颇好,修为长进破快吧?”程正咏见钟凝宁点头,接着道:“这样的人往往都有些自视甚高,但是他一朝筑基失败,面对的不仅是对自我的怀疑,还有他人的嘲讽。所谓站的越高跌的越痛就是如此。在你的成功的对比下,他的失败显得那么难以接受,毕竟以前他才是那个强势的一方,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有的。” 钟凝宁若有所思的点头,“你说得对。谢谢你的安慰,我觉得好多了。我在门派里没有朋友,这些话都不知道向谁倾诉。” 程正咏一直都很喜欢这个道心坚定,自立自强的朋友,见她转过弯来也很高兴,虽然修士往往自私,但是修仙之途这么长,若是没有个知己朋友,岂不寂寞? ps: 美男~~,我能透露美男后面还有很多戏份么? 另外,感谢月亮宫童鞋的打赏,谢谢啦~~不过加更就不能了。以前每次的打赏都有加更,更多的是因为那时候还有好多存稿,现在存稿用完了,马上要过年了,过年的那几天肯定写不了的,所以要留点存稿免得断更,抱歉了。摸摸~~ 第七十八章 嘉君之死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但是又听钟凝宁问道:“是不是只要给他时间接受,我们就又会回到以前那样的师兄妹关系了?那么为何他又与那个刁蛮的女人在一起呢,她可不是一个好的道侣人选!”钟凝宁这么说,那就是不止一次看到两人在一起了,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听她的话,程正咏就知道她对孙唐风真的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孙唐风不管潜意识是怎么想的,他以前却是有将钟凝宁当做未来道侣对待的倾向。钟凝宁若是不能回应他,那么他们注定回不到从前。 但是这些话却不好直说,她只好解释道:“我们都是会变的,以后怎么样却不好说。至于你说的那个刁蛮的女修,孙道友也未必是要与她结为道侣的意思。你也说了,出了你的事情后,他不是讨厌她么?他接近她的目的,恐怕是要谋求些什么吧。“ 虽然程正咏没有说白,但是孙唐风到底要谋求什么却不言而喻,钟凝宁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程正咏拍了拍她,“修士都是逐利的,这种事情也常见,算不得什么,你又不会当他道侣,何必计较。“ 钟凝宁推开她的手,“我不会。就算是再艰难,我都不会去做这种事情。” “是的,你不会去做,但是却不能这么要求别人,我们所能做的就是保持自己纯正的道心而已。” 钟凝宁抱歉的朝她笑笑,“这原本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该迁怒于你。“ 程正咏没有说话,只是笑笑而已。 之后几天,程正咏不是炼丹就是炼器,她将许给执事师兄的法器和钟凝宁的丹药都给他们送了去,又以丹药从钟凝宁处换了几个筑基期的法阵。她变相的帮助,其实钟凝宁也觉察到了,但也只是将她的好意记到了心里。 炼器门的修士都在他们门派附近的海域阻断邪修,并没有来此的。所以在会炼器的修士的缺乏之下,也有慕名来请程正咏炼器的。然而,她们休息的时间也短暂,不得不推辞了一些,专心炼制些丹药,分给了程正可。 十多日的休息过后,杨风真人的调令先下来了,她最后送别正可时将这些丹药都交给了她,“这场正邪之争恐怕要旷日持久,不知道要打到那一日。物资也会越来越紧张。这些丹药你先拿着。可惜没有遇到正玄哥。他炼丹比我强多了。“ 程正可手握丹药瓶,惊喜道:“他也来西山了么?“ 程正咏摸摸她的头,“是的,来了。我向门派里的执事弟子打听过。说是被派到了别的营地。这场战争打得久,说不定你也会碰到他。“ 最后,程正咏嘱咐了她务必仔细小心,遭遇邪修要冷静应对等等,终于目送她离去了。 战事吃紧,正可一行走了没两天,明光真人也接到了调令。 这场正邪之战,持续的比以往都长的多,已经足足打了三年。无数的人力物力被投注在了此事上。到了此时。战况愈加激烈,有的营地失守了又打了回来,有的却一直被邪修占领着。死伤的修士越来越多,金丹期的也陨落了几个。 自从一年前被派往此处营地后,程正咏就一直随着明光真人驻守在这里。再过上两个月。就有接替的修士来此,他们就可以回总营地休息一番了。 程正咏巡视营地时,见着四师兄安靖带着一队残余修士匆匆赶了回来,与程正咏打了一个招呼就进了营地。程正咏分明看到他衣冠不整,脸色有些苍白,脸上也有些严峻之色。虽然现在死伤大已属平常,她心里却莫名的有些不安,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上下忐忑中,她实在没有了巡营的心思,将巡营之事交给了副手,匆匆往明光真人的住所而去。 这个营地里有三名金丹真人主持,每日轮流一名坐镇营地中央的管理处,监督弟子,控制营地。今日正好不是明光真人当值。 走在半路时,她就收到了大师兄的传讯,看来她的预感很可能就是真的了。 明光真人的住处分了明暗两间,外间大厅的主位上自是坐着明光真人,他看起来面色沉郁,程正咏的心也咯噔一下,恐怕真的出了什么事。 程正咏进了大厅时,安靖似乎正要说什么,却被她打断了。她正要对明光真人行礼,他挥了一下手,制止了她,“不是在巡营么,怎么这么快就到了?算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时候。现在你们中没有出营地的都在这里了,靖儿,你把事情和他们讲一讲吧。” 程正咏立刻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环视大厅时,果然发现没有出营地的大师兄卫山瑜和她,还有刚回来的四师兄安靖都在这里了,二师兄酆中雅,三师姐王芷双都不在,可是怎么六师妹孙嘉君也不在呢?莫非出事的就是她? 安靖的声音一直都是很清爽的大男孩的声音,此时却带了几分哽咽:“六师妹自从上次被师父骂过后就一直呆在营地里。我这次出营地时碰到她堵着我,说她待得闷了,要随我一起去猎杀邪修,我就同意了。没想到这次遇到的邪修竟是好大一队,我们抵挡不住,六师妹,她,她陨落了!” 明光真人一掌落下,拍碎了他的座椅,声音也有些压抑,“当时是何情形,你细细说来。”明光真人一直以来都是个好师父,教导弟子尽心尽力。孙嘉君不论是灵根还是学剑的悟性都是六名弟子中最好的,甚至要超过大师兄。明光真人也对她报与了极大地期望,对她的关心远超其他弟子,甚至有几分要当做是衣钵传人的样子,她的死给明光真人带来了极大的震动。 程正咏想到了那个初来莜竹峰的小姑娘。那时候,明光真人的弟子都不喜欢她,只有嘉君腻着她,让她给她炼剑。不可否认,当时的程正咏存了几分讨好的心思,但是她本身就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这么久处下来也早已经有了感情。程正咏不禁低下了头,心中的难过不可自已。 安靖的声音渐渐低沉,当日的情形娓娓道来。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虽然随着与邪修的接触,正道修士们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慌乱,但是邪修越来越有组织,渐渐的不再落单,这给捕猎邪修带了极大地困难。就算每队出外的修士越来越多,伤亡还是高居不下。他们这一次不过是特别倒霉罢了,撞到了一队人数较多的邪修,追逃中孙嘉君这个修为最低的便被灭杀了,竟连尸身都没能带回来。原本她的魂魄也要被收了去,还是安靖拼死阻挡了。才没让她至死都不得安宁。 待安靖说完了。明光真人站了起来。来回走了两趟,终于叹道:“也是她自己不听话,怪得了谁?罢了。” 安靖立刻跪了下去,“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自大,带着六师妹出营,又没有照顾好她,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请师父责罚我!”安靖一向有些少年人的鲁莽,平日看来不算大事,但是这种危急的时候却让孙嘉君送了命。 明光真人黯然道:“你确实有错,就罚你闭关吧,一直闭关到回总营地为止。”名为闭关,却是防止他鲁莽的着邪修报仇而送命。 卫山瑜出了列。问道:“师父,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么,六师妹就这么白白死了?” 明光真人冷睨他,“你待如何?她自己不听劝,死了也是活该!” 卫山瑜之所以有此一问。不光是同门师兄妹之情,也是身居大师兄,就当担起作为大师兄的职责来,不愿让明光真人觉得他不友爱底下师妹。他受了明光真人的斥责,便不敢再出头了。 程正咏适时地提醒道:“四师兄看起来也受了伤,还没有处理;还有回来的修士,也该安排一下。” 明光真人点点头,“靖儿,你自己去处理一下吧,处理好了便留在住处闭关思过,不许外出!” 待安靖出去了,明光真人慢慢踱回主座,摆摆手,让他们都离开。 出了明光真人的临时洞府,卫山瑜看着程正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便要离去了。程正咏却拦着他道:“大师兄,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本打算问我为何不提为嘉君报仇的事。嘉君平常与我最好,难道我就不伤心么?不说我,就是师父也是十分难过的,你也知道师父有多看重她!” 卫山瑜若有所思,“既如此,那么,为何不为她报仇呢!” “报仇,去何处报仇呢?密林中哪里找去?而且当前局势,两方战争激烈,和我们一样,他们也是有金丹守营的,毅然前去敌方营地不说使我们,便是我们的金丹修士也难讨好。不要忘了,我们修仙是为了什么!若是别仇恨蒙蔽,一味的想着复仇,不仅可能陷入心魔,而且容易在争斗中被邪修的手段迷惑,一不小心就陨落了!师父已经失去了资质最好的弟子,不需要再失去几个。” “那么,就这么算了?”他低低问道。 程正咏冷冷一笑,“怎么可能算了,这一战还有的打,谁知道以后怎么样?” 卫山瑜点点头,“中雅是个隐忍的,还能忍得住,只怕芷双是个倔脾气,拉不住。她和你颇好,还听听你的话,你要把她劝住了!” 两人议定,各自回去了。 ps: 孙嘉君是怎么死的: 某燕:战争好残酷,不会写啊! 某猫:那么多孩子,死一个呗。 某燕:舍不得啊,每一个孩子都好喜欢的说。 某猫:…… 最后,孙嘉君还是死了,好舍不得啊!! 偷偷的说,其实我一度想把二师兄写死的,因为我一度不会念他的姓,⊙﹏⊙b汗 第七十九章 邪修复仇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先回来的是酆中雅,他如卫山瑜所料,没有闹出什么;又过了一日王芷双回来时,听说孙嘉君死于邪修之手,果然十分愤慨,立刻就要冲出去报仇,程正咏死活拉住了。但是,王芷双却与她闹翻了,看到她视如不见,也不像以前一样,什么话都能拿来和她说一说。 原本程正咏刚结束了一段时间的出外狩猎,接下来都该留在营地里巡视的,但是思前想后,她还是申请了继续外出的任务。 每次回来休息一日又是外出,这么过了一个多月,她就只剩下了最后一次外出的机会了。明光真人将她找了去,“我知道你为何这么频繁的外出。原本我该阻止你的,但是我见你道心自持,没有被仇恨蒙蔽,才默许你出外这么多次。没有几天我此次值守就要结束了,你好好整理一番,就不要再出去了。” 程正咏却道:“既然我出外狩猎没有问题,师父何不容许我这最后一次?虽然我也知道这么漫无目的的寻找,正好碰到的希望不大。但是,我总要努力过才能无愧于心,将来也不会觉得遗憾。” 听了她的话,明光真人沉思了一会儿,摆摆手让她出去了。 程正咏和原来一样,领着一队修士出了营地。前一个月中,她已经将各个方位都找过了,这一次,她思索了一下,还是往邪修的营地而去。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第二日到了距邪修营地百尺外的地方埋伏了起来。她对队里的修士言道:“各位大概也猜到了,我想找出当日杀了我师妹的邪修为她报仇。不过,各位放心,我不会将各位拖入危险之境。而且若是此事成了,你们每人我都有一件中阶法器相赠。”她任这些修士骚动一番。随着战争的展开,修士的不断死亡和补充,一名金丹修士带出来的也不会仅仅只是本门的修士了,何况这个营地里是来自不同势力的三名金丹修士主持的。这些修士低声议论了一番,他们都知道她是擅长炼器的。有这个资本发出这些报酬,兼之他们众她寡,也不怕她事后抵赖。 过了一会儿,有一名修士问道:“程道友要如何做呢?” “简单,我们就在这里埋伏起来,只需躲着别的邪修就是。若是那名杀我师妹的邪修出来了,我就远远的吊着,你们按照我的吩咐在前面设伏,突袭之下杀两个邪修想来还是可以的。” 众修士听了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且危险程度也不高。可以一试。因为邪修按照程正咏前世的说法就是攻高皮薄。有些特殊的本领。但是一旦破了就没有什么用了。只要能占得先机,压制住邪修,就没有问题。还是那个修士问道:“那么,离得这么远。程道友如何知道出来的邪修是谁呢?” 程正咏不打算透露更多,知道:“我离近些打探去,并保证不跟丢就是了。”她的隐匿之术已经炼到了最高层,加之神识也增强了许多,只要再近二十尺就可以监视到邪修营地出口的情况。而且这个距离也不会被金丹期的邪修发现。 程正咏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避过邪修营地里的金丹修士的神识,只保持可以观察到出入口的情况便罢。这也要得益于邪修的神识普遍不强,竟让她埋伏了一日都没有被发觉。但是那名邪修也没有出来过,她还以为这次还是和以往一样要失望而归。哪知最后那日。程正咏怕不能按时回到营地,在其余修士的催促下都要放弃了,那两名邪修却出来了。 程正咏看了看这些邪修走的方向,传讯给了其他的修士,她则运起隐匿之术。辍在后面。幸好,无论邪修还是正道修士都怕猝然遇到对方,在这密林中都飞的很慢。这么一来,她跟的很轻松,也给了其余修士设伏的时间。 那一队邪修有七八个,领头的正是杀了孙嘉君的那个。自从那日听四师兄描述过后,她便牢牢的将他记到脑海中,只希望有一日遇到他一定要将之斩杀。 程正咏远远的看到他们进了山谷,发了一张传讯符,并加快了脚步。 领头的邪修长的十分消瘦,脸颊上没有多少肉,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下巴上却飘着几缕山羊须,显得有几分刻薄。他手背过肩,警惕的停下了脚步。 一个穿着清凉,只裹住了重点部位的女修娇笑着凑上前去,挽住了他的手,“鲍大哥,可是有什么不妥?”远远的,看到他们停留,程正咏悄悄收敛气息躲了起来。 男修不理会她的亲近,静静倾听了一阵,只有山间鸣虫的叫声,偶尔响起几声鸟鸣,没有觉察到其他的动静。他这才抽出了手,道:“没事,继续走吧。”说完也不理女修。 女修撅着嘴低声说了一句:“不解风情。” 一个肥头胖脑的男修凑近她:“水妹妹,我解,我解风情啊。哥哥让你把着?” 姓水的女修啐了他一口,娇嗔着:“谁理你?”一路妖娆的追着领头的修士而去。 脸上带笑,语声娇媚似乎是那女修的特点,这一声又让胖男修骨头都酥了。他暗自骂了声“”也赶了上去。 待邪修都进了山谷,埋伏在两边山上的众修士一起发动,各色法器与法术齐飞,立刻打了邪修一个措手不及。 领头的邪修还是很镇定的,一边祭出法器,一边喝令其余的邪修退出山谷。 但是程正咏怎么会让他们得逞?她和两名修士堵在了山谷的入口,她也不攻击,只全力发动从绝灵谷中得来的防御法宝青龙佩,另两个修士攻击。一轮过后,邪修里就死了三个,只剩下领头的修士带着四名邪修苦苦抵抗。 那修士也知道他们攻击不到山上居高临下的修士,又教他们压制的飞不起来,若不能突破程正咏等的防线,今日便交代在这里了。他看出这三人中以程正咏为首,立刻招呼一名邪修防御,其余邪修都来攻击她,她立刻觉得压力倍增。 这件防御法宝虽然颇不错,奈何以她筑基期的修为耗费灵气实在太大了,这还是她一直都注意祭炼的结果。她塞了一把补灵丹在嘴里,收了玉佩,只利用防御符抵挡,夕照剑出手,同时运起巨剑决和三杀决,一剑三杀直往领头修士而去。 程正咏的一剑三杀,实剑虚剑早已不可分辨了,又是含怒出手,那领头邪修挡住了一只虚剑,终于被剩下的两剑刺入了胸膛,双目圆瞪的倒了地。 见领头的死了,剩下的四名邪修有些慌乱,那名妖娆的女修喝道:“乱什么?我们今日是不是要交代在这里就看各位的手段了!”那些邪修修炼至此也是经历了各种尔虞我诈的,听了立刻各出手段,拼死相博。 程正咏一行杀了两人,那名女修和另一名修士逃遁了。 正道修士在不损一人的情况下杀了六名邪修,都有些兴奋,一人道:“程道友好手段。” 程正咏笑道:“还多亏各位齐心协力,光靠我可不行。今日能报此仇还要多谢各位相助。” “可不能这么说,若是没有程道友探得邪修的行踪,一路报给我们,这个计划可不会成功。程道友的隐匿之术不俗啊!”那人说的一脸探究。 程正咏不动声色的道:“不过是师尊爱护罢了。” 听了这句,众修士终于想起这个修为不高的女修之所以能指挥他们,正是因为她出自中州第四大派千道宗且有个金丹师父。那些有些心思的修士立刻收起了探究的视线。 “道友承诺的?” “自不会少了各位,不过邪修逃出了两个,难保不会有人来报复。我们处理邪修的尸身,找个地方吧。’ 众修士赞同,一起动手收捡了邪修的物品分了,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尸体,往营地的方向而去。行了百里,估摸着没有邪修找来了,才停了下来。 程正咏依言拿出了各式法器十来件,任他们挑选。这些法器果然如她所说都是中阶以上。这时候这些修士都见识到了她炼器之术恐怕不俗,拿了法器,多少也感谢一声。他们都是需要法器的,不定什么时候需要请她炼制呢。 回到营地时,程正咏正赶上回总营地,她的东西都在乾坤袋和乾坤戒中,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直接上了明光真人的法宝。 明光真人看了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必然报仇,他一直阴霾的心情也高兴了些,“嘉君的仇报了?” 程正咏点头,“报了。”她知道明光真人特意问这一句就是说给王芷双听的,令她两人和好,便将报仇之事细细说了一遍。 果然,她这一句出口。从大师兄卫山瑜到四师兄安靖都十分欣喜。安靖特意对她施了一礼:“多谢五师妹报仇!不然我心里总是难安。” 王芷双别别扭扭的道:“我冤枉了你了,竟没想到也和你一样去找邪修报仇。”说着说着她就理直气壮了起来:“都怪你,也不叫上我。不然,我就是不能和你一样规划此事,也能亲手出一力!” 程正咏好笑着道歉不迭。 ps: 感谢朱老咪童鞋的pk票~~,感谢不让看就算了童鞋的粉红票~~ 话说第一次收到好激动的说~~ 第八十章 赴彤源岛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这次回到总营地,只觉得忙乱更胜以往。不过她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先是被王芷双拉着一起去领了弟子份例。自从她得知程正咏给孙嘉君报仇后,对她的态度就热情更胜以往了,这点事情也要拉着她一起。 除了弟子份例,她也想看看有没有程正玄的回讯。上次回来时她给堂兄留了传讯符委托给执事殿转达――门派里修士的亲人朋友往往都不能分在一处,委托这种传讯符的很多。在那张传讯符里,她细细说了程正可现在的境况,以及她现在的修为。今日果然看到有程正玄的回音了。言道,他虽没有见到程正可,但是得知她现在过的还好,杨风真人在物质上并不缺她什么,修为也精进了,已经是十分高兴了。至于地位,这也是需要修为做保障的,只要正可的修为能稳步提升,以后自然就好了。最后也嘱咐了她务必小心之类的话。 程正咏却仍是忧心正可对那杨风隐约有好感之事,情字最难解,希望不会出什么事,但是这女孩子的心事却不好跟程正玄讲。 除了程正玄,她也给何涵留了传讯符,却没有收到回讯,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之后,仍是去收了些灵草便呆在洞府里自己修炼,将那些炼器的委托都推脱了。这一年多的紧张战斗和邪修紧逼的压力,竟让她修炼的速度快了许多,尽管因为要长时间出外狩猎邪修,修炼时间不多,但是修炼起来却是事半功倍。这种情况不仅出现在她的身上,明光真人的几个弟子都或多或少有这种感觉,卫山瑜甚至提升了一阶,进入了筑基后期。在这场争斗里,有的修士陨落了,有的却借这压力修为突飞猛进,就算不能立时提升修为,这段时间的经历也会让他们心境提升。之后修炼起来也会更快更稳一些。可以说,正邪之争不仅是争的是中州的主权,也是一场严酷的考验,通不过就身死,通过了就能至少在修为上就会有所进益。 过了几日,总营地里突然骚动起来,各种小道消息乱飞,甚至有说看到逃回来的形容狼狈的修士的。不过,近一年来,被攻破的营地也有不少。这种逃出的修士也见了些。议论一阵就散了。只不过。不同以往的是,进出营地的修士也多了起来,眼看着就似是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了。 当日,明光真人就收到了传讯符。令他即刻带着弟子出发,支援炼器门。上了飞行法宝,明光真人才说起这次急急忙忙出发去炼器门的真相。 原来,此次邪修入侵之初,曾经突袭炼器门的范围,意图绕过西山屏障,直击中州内陆。幸而他们的行踪被炼器门发现了,在炼器门修士的阻拦之下,计划并没有成功。之后邪修的重点攻击地点还是集中在了西山山脉的范围。炼器门周围只有零星邪修。不过茫茫海域难以防守,这才逼得炼器门不得不将全部实力放在了门派周围,没有像以往一样支援西山。 谁知,这竟是另一个更大的计划的一部分。在明了不摧毁炼器门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通过海域。直接到达中州内部。于是,他们佯装放弃,只留了少数力量在中州的南海附近,却主攻西山,将正道的主要力量牵制在西山。在中州正道修士都以为他们放弃了的时候,突然抽调出主力奔赴炼器门,玩了一手声东击西、避实就虚,直扑炼器门宗门所在的彤源岛。炼器门在准备不全,弟子被分散到附近海域的情况下竟被邪修攻破了。 虽然,炼器门最终打退了邪修,阻止了他们入侵中州的脚步,但是也死伤无数,特别是低阶练气弟子,在邪修的手下全无还手之力。在战后修士缺乏、面对邪修左支右绌的情况下,炼器门只好向总营地求援,希望能派遣修士来此,共同抵御邪修。因今年来西山战况激烈,明光真人正好是唯一一个在总营地里休息的金丹真人,所以是第一个被派出来。 修士们见到了总营地里的不寻常,都隐隐有些猜测,但是没有料到竟会如此,所有修士都沉默了。竟叫他们一直看不起的、几万年前就被赶到沧州的邪修攻破了中州修仙宗门,而且是中州五大派之一,委实叫这些自恃正道的修士们难堪。程正咏都可以想得到,初闻此事的主持邪修入侵事宜的元婴们该有多么愤怒。 据明光真人所说,元婴们认为既然邪修将主力抽去了炼器门,此时在西山的力量必然空虚,不若将计就计,也乘虚突袭他们的营地,一举消灭还在西山的邪修,弥补一下正道在炼器门中的损失。 听了这话,修士们的脸色才好看了些,纷纷议论起来。程正咏正独自在旁若有所思,王芷双一拍她的肩,“在想什么呢?自古邪不胜正,我们一定会赢的。” 程正咏点头,“正是。不过,以往的邪修入侵我也听说过些,这次看起来有些不寻常啊。” “哪里不寻常啊?不就是规模大了些,投入的修士多了些么?” “正是因为规模大了才显得不寻常。你看,这几万年来,中州修士的总数都是变化不大的。一来是资源所限,只能养得了这么多修士;二来,有灵根的修士的比例基本也不会有变化,不可能突然变多,也不可能突然变少。所以一个大陆,无论中州也好,沧州也好,若是没有大的变故,所有的修士人数变化不会太大。” “而这些修士是不可能都投入到正邪之争的战场上去的。要保障修士的传承,投入的修士的比例就不能过大,不然带来的就是整个大陆修仙水平的下降,这个可比这正邪之争更重要。”这话她是传声给王芷双的。这种话在这种战争的敏感时期是不适合在明面上说出来,被普通弟子和散修听到的。 王芷双也明白,她也传声了过来。她点点头,道:“虽然我自己想不到,但是你说的我还是觉得很有道理的,投入的修士过多了,确实有些不太寻常。但是,就没可能是打着打着退不下来了,参入的修士越来越多的原因?” 程正咏摇摇头,“那些元婴修士比我知道的多多了,难道我想的到的他们就想不到?对于他们来说,控制这场战争未必不可能。虽然正道要多些,邪修少些,但是邪修手段诡秘,两方其实势均力敌。只要两方都有保存实力的想法,这场战争立刻就能停止。但是现在这样一再增加参与此战的修士,怎么都透着一种诡异。” “好吧,就算是如此吧,但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实力不够如我们,就只能听从调遣,随波逐流罢了,有时候甚至连性命都不能保障。”王芷双怅然道,不知道是不是又想起了孙嘉君。 程正咏却还在想着邪修的事,“还有一点,我也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历来,虽然邪修也有门派,几百年一次的正邪之战也是积极的参与,但是一直都是各自为政,一盘散沙,什么时候竟能弄出这样的计谋?不光是战前竟在几乎每一个大点的宗门都渗入了奸细,就是现在看起来也是有组织的多。邪道突袭中州几乎一两百年一次,从来没有过绕过西山直击炼器门的事情,更何况是攻破一个第五大宗门了!” “都说了多想无益,我们还是听从调遣便罢了吧。”王芷双自从孙嘉君的事情发生后,总有点心灰意冷的味道。 “这背后必然是有人组织的,邪道这百年来可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程正咏转头问起她。 王芷双一拍她的肩,“你莫不是疯魔了?邪修里有哪些人物我怎么知道?“ 程正咏看着和卫山瑜吩咐事情的明光真人踌躇了半刻,还是没有就这件事去打扰他。他是第一批支援炼器门的金丹修士,这一次要带去筑基修士五十来人,之后的事宜也都要他一手吩咐下来,恐怕没有时间来听她的猜测。 炼器门距离西山要近得多,明光真人带着他们飞了几日便见到了炼器门所在的南海。海上起了风,波澜万顷,一层层被风吹去,离得愈近愈见海洋的浩大。远处的海面上飘着一座岛,岛屿巨大,西南方耸立三座高山,正是彤源岛。他们的左面是临海的云梦泽,从远处看来也是葱葱郁郁的一片,虽然看不到水泽,但是终年缭绕的雾气迷迷蒙蒙,似是给她穿上了一层纱,更显出几分神秘来。 王芷双打起精神问道:“这就是云梦泽?五师妹,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在这云梦泽中历练过?” 云梦泽的美丽本就吸引了众位修士的视线,听了她的话,卫山瑜和安靖都看了过来,只有酆中雅好似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 程正咏也不理他,可能是名字的原因,也可能是她的同仁取名的原因,她对云梦泽总有中特别的喜爱。便趁着到达炼器门最后的这点时间,给这几个师兄师姐介绍起云梦泽的情况来。 ps: 又到了炼器门~~ 第八十一章 彤源见闻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明光真人一行一路顺利,很快就到了彤源岛。炼器门宗门看来真的损伤严重,连护山大阵都只是开启,让他们直接入了山门,这时才有修士来接。 来接的是个金丹女修,道号含柔,她和明光真人寒暄了几句,解释道:“这几日里很是忙乱,竟失礼与明光道友。“ 明光真人自然不会计较,还礼道:“炼器门的情形,我也是理解的,何来失礼?” 含柔真人亲自为明光真人带路,并令名下弟子带他带来的筑基修士们休息,为他们安排住处。 走在炼器门中,只觉得满目疮痍,相比她前次来时的繁忙的景象差了许多。可能已经简单的收拾过了,看不到原本山门被攻陷的惨状,但是倾塌的山门,移位的道路,萧条的广场,无一不诉说着那一战的惨烈。 程正咏等一干筑基弟子被含柔真人的弟子领到了住处。为他们领路的是含柔真人的五弟子,一名叫金良宜的女修,一路上程正咏和王芷双向她打听了许多。原来,炼器门中练气期的修士确实与程正咏推测的一样,死了许多。他们此次居住的就是空出来的练气弟子洞府,原本剩下来的练气弟子都搬去了筑基弟子处,给他们腾出空地。 王芷双大大咧咧,竟问起了炼器门被攻陷那日的情景。金良宜说到此事也是满面悲愤,她有好几个师兄师姐陨落在这一战里。毕竟是她的伤心事,王芷双意会过来也没有再问。 给这些来援的筑基修士分好住处后,金良宜便要离开。程正咏却叫住了她,向她打听起徐凡的事情来。 徐凡毕竟只是个外门弟子,与她这种精英弟子没有什么交集,程正咏也并没有指望她真的知道炼器门中有这么一个弟子,只是要问出去那里打听罢了。当时离开云梦城中时,她走得急,手中竟没有他的传讯符。 金良宜听说她曾到过云梦城更热情了两分,她积极指导程正咏去炼器门中的执事殿询问此事。 没等程正咏找去执事殿。半路就收到了徐凡的传讯符,约她观潮亭相见。程正咏按照传讯符中的指示找去时,徐凡早已到了观潮亭。此时的炼器门刚被攻破不久看,虽不至于人心惶惶,但是也没有谁会来此,只有徐凡等在此处。 她歉意的道:“没曾到过此处,也不熟悉环境,慢了些,徐道友不要见怪才好。” 徐凡上下打量她,“听说你做了精英弟子?看来过得不错。” 程正咏任他打量。谦虚道:“侥幸而已。”她问起徐凡为何突然给她发起了传讯符的事。 几年不见。徐凡没有以前那么愤懑了。也不开口让人说不出话来,只是多年的习惯改不过来了,话也总有些不那么好听。他有些不屑的道:“你不是没有我的传讯符么?总不能等着你来找我吧,只好听说来了千道宗的修士便传讯试试。” 程正咏点点头。“也是。”和他说起在西山中遇到钟凝宁的事情来。 徐凡撇撇嘴,“只见钟道友,不见孙道友么?看来两人还是掰了。孙道友明显对钟道友有意,就是曾经对不起她,也不该如此啊。”看来他们师兄妹的情况他也看在眼里,但是从没听他置喙过,这一次却为孙唐风抱起不平来。 可能是男修女修立场不同,在这件事情中,程正咏看到的都是孙唐风对不起钟凝宁。至于钟凝宁没有回应孙唐风的感情。她只认为感情不是付出就能得到的,他的付出是他的事,钟凝宁也是有权不接受的。徐凡却认为钟凝宁只享受了孙唐风对她的好,却不接受他的感情,有些过分了。钟凝宁曾对她讲过他们师兄妹的事情。但是没有她的允许她也不好外传。只好解释道:“钟道友曾因为孙道友的缘故,受过难以愈合的伤。在我看来,孙道友多是补偿罢了。就算他心悦钟道友,钟道友也不能因此而非接受不可啊。他们师兄妹的事情,我们外人怎好评论?” 徐凡看起来不以为然,但也顺着她的话,道:“我不过说上一句罢了,谁有兴趣去管别人的私事?” 在海风的吹拂下,徐凡的面色似乎更白了几分。程正咏见他面色不佳,便推测他受了伤。徐凡只是外门弟子,弟子份例不多,他虽然修为扎实,实力不错,但是性格却不太好,想来过的结结巴巴。她刚遇到他时,他连传讯符都用不起,未必有灵石买好的丹药疗伤。正值战期,丹药和法器都是紧俏的物资,更比平时贵了许多。此时一颗筑基期的小还丹对她来说却不算什么,便想帮助他一把。程正咏皱眉思索,怎么才能在不伤到他的自尊的情况下,帮到他呢? 徐凡不是多话的修士,程正咏不说话,他便也没了话说,等了一刻,便要回去了。 程正咏拉住他,“我回去宗门之后拜到明光真人名下,他便是看中了我炼器的天赋,我跟着他也学了些。那日来炼器门中学了自然炼器法,却忘了收些配方。这种配方炼器门外都是少见的,你可否帮我收集些?”说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的灵石都在西山用的差不多了,不过可以用五粒小还丹作为报答。” 徐凡盯着她看了许久,只看得她忐忑不安,检讨自己是否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为止。他最终收回了目光,淡淡道:“举手之劳。明日我我要出海巡视,回来后给你。不过你的小还丹要先给我。” 小还丹原本就是她想送给他的,法器配方不过是个接口,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徐凡接了丹药离开时,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程道友,你可知否,其实你要说谎时,废话特别多。” 直到徐凡上了法器离开了,她还是一副呆愣的样子。她明明是帮了他,却为何还要受他一番嘲弄? 程正咏回了住处时,兴致还是不高。等了她许久的王芷双不高兴的问她,“你刚才去了何处这么久?我还等你一起在这里逛逛呢。” 程正咏叹气,“见了一个朋友罢了。你怎么又要逛呢?距离你上次修为提升已有十多年,怎么不好好修炼,你也该把修为再往上提一提了。” 王芷双顾左右而言他,只抓着她的朋友不放:“朋友?你怎么哪里都有朋友呢?” “我曾在这里历练过,还来彤源岛学过炼器,认识一两个炼器门的朋友也很正常吧。” “好啦,说不过你。你的朋友莫非给了你气受?我看你不大高兴的样子。”王芷双偏头去看她的脸色。 程正咏一手推开他,“没有,是我自己觉得这世间不公罢了。”徐凡的先祖明明与炼器门有莫大的功劳,没有徐泽旭,哪里来的今日的中州第五大宗门炼器门?他为炼器门做了这么多,他的后人却只是个外门弟子,修炼艰难,落魄到连丹药都买不起。 王芷双拉住她的手,将她从回忆里中拉了出来,撅着嘴道:“我怎么总觉得你待你的朋友比我还好!” 程正咏笑笑,“他们是志趣相投的朋友,你是我的同室师姐,怎么能一样?”程正咏怕她傲娇起来又要她来哄,道:“你不是说要去逛逛么?我那年来时只在响水丘和坊市里逛过,对炼器门里也不熟悉。” 见程正咏同意她出去,也不纠缠她对谁更好的事情了,高高兴兴的拉了她的手,便要一起去。 正要出门,酆中雅却来了,程正咏规规矩矩的见了礼。王芷双却不高兴的道:“你来做什么?我正要和五师妹出去逛,你来了又要找五师妹的麻烦。” 在酆中雅与程正咏的不睦中,她一向向着程正咏,从来都是要骂酆中雅的。按说,旁人遇到这种情况几次后都不会再来自讨没趣,酆中雅却偏爱凑上前来。每次被王芷双骂了,他都是一张臭脸,看着程正咏的目光更加不善,但是下一次却还是要凑上来。 这一次也是的,他道:“大师兄去侍奉师父,叫我看住你们几个不要惹事。你要去逛也是可以的,不过必须要带上我。” 拖着酆中雅这个尾巴,王芷双怎么都觉得逛不尽兴,最后几人在坊市里找了个茶楼坐了下来。 程正咏摆弄茶具,慢慢的品茶;酆中雅也是低头喝茶,不时偷睨王芷双;王芷双则是气呼呼的转过头,谁也不理。 几人坐的是角落里靠窗的位置,程正咏透过窗看着坊市外的景色,并不去安慰王芷双。惹她不高兴的罪魁祸首在这里,她才不要凑上去替他说话。 三人间的气氛正沉闷时,程正咏却听到包厢里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其实是她的神识感应到的。她集中神识后,说话声果然清晰了许多,说的却是炼器门被攻破的事情。 其中有个女修的声音娇滴滴的,她隐隐觉得熟悉,却记不起是在那里听到过。但是她的一句话却叫程正咏惊呆了:“徐道友,多亏了你的接应,不然我们那里那么容易就攻陷了炼器门!” ps: 首先要谢谢月亮宫童鞋的平安符,两枚加倍平安啊~~ 话说昨天各种倒霉啊,先是一组做东西的成员没有弄完,害我今天要加班,然后团年的地点太远了,又太晚了,害我转了四趟车,十二点才到家! 第八十二章 海上巡上视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自那天听到不该听的话后,程正咏一直处于纠结之中。徐凡到底是不是炼器门破的罪魁祸首?她一直不敢肯定,也不敢相信。当日她感觉到包厢里有三修名士,听他们的对话,其中那名一直没有出声的修士正是姓徐,但是是不是徐凡却不敢肯定。但是想到他和炼器门的渊源,却是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想到这里,程正咏不禁有些懊恼,当时她应该等着包厢里的修士出来,确定是不是徐凡再走才是。但是,当时王芷双风风火火的,她也拉不住。 正懊悔着,王芷双拉了她道:“在想什么?我们该出发了。” 程正咏收起思绪,回了句:“没什么。”便和王芷双一起,带了一队修士,出发去海上。 因为南海的邪修还没有完全退去,他们为了防止邪修趁机登陆中州,海上的防御增强了,现在都是两名精英弟子带了十名普通弟子或者散修巡视。虽然炼器门被攻破,低下的练气期和筑基期弟子死了无数,急缺低阶修士,但是精英弟子一向都是受到保护的,虽然也死了些,但是比之普通弟子和外门弟子要少得多,这样分配起来还有许多精英弟子剩余的。 筑基期驾驭不了能够带着许多人的大型飞行法宝,一行人都是各自驭使各自的飞行法器或者御剑,在茫茫的海面上来回。 海面开阔,一览无余,远远地也可以看到别的巡视队伍。程正咏与王芷双商量了一下,将这队里的十名修士分开,各负责一小片海域。海上不像西山的密林,没有遮挡视线的东西,若是有什么意外,旁边的修士立刻赶过去也来得及。 程正咏两人则在全范围内巡视。 炼器门被攻破过去没有多久,海上的巡视很是严格,加上海上不好藏人。并没有什么邪修会在此时不长眼的凑上来,程正咏心里装着事情,颇有些心不在焉。 控制夕照剑和王芷双比肩慢慢飞行,思绪却跑了好远,琢磨来琢磨去,一时觉得徐凡很可能因恨而给邪修通风报信,一时又觉得他虽然嘴不太好,但是本性不坏,不会为了私怨而罔顾大义。因为沉入思绪太深,王芷双也不是她会防备的人。她的脸色变来变去。王芷双都要看不下去了。 她拉住程正咏。“从昨日起,我就发现你不对劲了。莫非真是你那个在炼器门的朋友说了什么?” 程正咏回过神来,歉意的笑笑,“他没有告诉我什么。我只是在想邪修入侵的事。”她不确定那个没有出声的徐姓修士到底是不是徐凡,未免牵连到他的身上,她便什么都没有说。徐凡在炼器门本就过的不好,何必让一件不确定的事找上他?更何况,此时炼器门刚被破,炼器门内修士都是一副义愤的样子,到时候未必不会,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害了他。 程正咏作为一个正道。也有身为正道该有的责任心,或者是自觉。徐凡但是作为她难得的几个朋友之一,她也是有私心的。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她不愿乱说。更何况,那种包厢都是筑基期修士常去的。下了禁制,寻常筑基期修士怎么可能听到里面的对话?光是这一点就不好解释,她还没有将她这一优势公布出来的想法。 王芷双撇撇嘴,“就你想的多。这些事情我们这种修为的修士哪里管得着?就是师父也是没有说话的余地的。想多少也没用,何必去操这个心?显得你聪明么?”说着生气的撇过头。看来昨日在酆中雅处受的气还没消。 程正咏赔笑道:“好了,不想啦。专心陪我三师姐巡视去。”她心里暗骂酆中雅,他让王芷双不高兴,却要她来哄。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他还一直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她可没有对不起他! 王芷双在外一向都是知礼稳重的,但是对着师父和几个师兄弟姐妹却很有几分傲娇。一般她生气了,都是程正咏去哄的。她虽然容易生气,但是也容易哄,程正咏已经很有心得了。王芷双可能是因为家庭的原因,特别希望得到别人的关注,程正咏只要承诺和她一起去干点什么就可以将她哄回来了。或者说,她总有种感觉,王芷双的傲娇都是因为她认为亲近的人没有关注她,傲娇的目的就是为了有人来哄着她。当然,这种傲娇是不自觉的。她虽然常常需要发个小脾气,口是心非一番,但是却没有什么坏心,很好相处,做事也爽朗,当初更是明光真人的弟子里除了孙嘉君外第一个接受她的,她也愿意哄着她。 果然,王芷双立刻就高兴了,嘴里还要否认道:“这是你说的哦?可不是我要求的!”两人高高兴兴的巡视了一圈,放出了一只小船,歇在船上。 陆陆续续的也有坚持不住的修士来到船上恢复灵气。这只船是出海前在炼器门的执事殿里领的,每个出海巡视的队伍都会领上一只。毕竟,海上不比陆地,没有歇脚的地方,而驭使飞行法器也是需要耗费灵气的,自然需要得到补充,这只船便能让修士们得到短暂的休息。 见修士们都来恢复灵气了,程正咏便拉了王芷双出去巡视,重点关注没有修士看着的地方。 说是不去想,她的思维还是忍不住拐到徐凡一事上,她突然意识到,当时和徐凡一起在茶楼包厢里的两名修士可能就是邪修。这些邪修胆子大得很,竟敢孤身深入。炼器门虽然一度被破,但是邪修也是占了突袭的便利,炼器门中死了的大都是低阶弟子,金丹期也陨落了几个。但是他们若是被发现了,绝对走不脱。看来他们不光是对自身的伪装很有信心,对那个通风报信的徐姓炼器门修士也拿捏得住,最重要的恐怕是炼器门被破,防御上一时恢复不了,叫他们钻了空子。 看来回去之后要和师父提一提防御的事,不能再教邪修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如此巡视了一日,第二日时一队修士都有些懒洋洋的。他们都是此次明光真人带来的筑基修士,没有海上巡视的经验。虽然都是修士,不再会为外面环境的变化而感到冷热不适,但是海面上风吹日晒,一日也没有什么变化,除了水里的鱼类,连只虫子都没有,时间待长了,自然无聊。 一次巡视是五天时间,这才刚过了一天,修士们的状态就这么不好,接下来四天怎么办?程正咏知道不能任由他们这样无聊下去,若是被巡视的金丹修士看到了,免不了责罚,她们两个带队的修士也落不了好。而且这些修士精神松懈,很容易就被邪修骗过了,出了事情谁负责呢? 程正咏想了想,与王芷双商议了下,不如搞个活动吧,她们两个拿出点东西来作为奖励,再请队伍里年纪最大的一名散修作为裁判,也给他们找点事情做。 此事说出来,有的修士同意,自然还有嗤之以鼻的,说是看不上这点东西。 王芷双生气了,虽然她在外人面前一向温文有礼,但是也要上去辩驳了,毕竟程正咏的提议为的是这一队的修士,奖励虽然算不得什么,但也是她们两人拿出来的。 程正咏拦住他,对众修道:“这活动也好,奖励也好,自然都不算什么。但是众位道友也看到了,各位的精神不是很好。我知道这海上的巡视无聊的紧,在山林里,我们还能寻到灵草,猎到妖兽,也有些虫鸟发出些动静来,在海上什么都没有。众位也知道,没有精神,巡视自然也会松懈,不说是让邪修骗过了,就是被巡视的金丹真人看到了也是不好的。所以,我们师姐妹才有了这个提议。” “自然,我们的目的是希望大家能打起精神来。在这里也不能修炼,有个事情做也不无聊不是?奖励也是我们师姐妹出,一瓶丹药,一件法器的,博个彩头罢了。” 这么一来,就没有反对的,原本不屑的修士也没有说什么。年纪最大的那个散修,有筑基后期的修为,寿元想来不多了,看起来便如俗世的中老年一般,头发还是黑的,但是却已经没有了少年人的光泽,面上也有了几道沟壑。就年纪、见闻来说,在这一队里也算得上德高望重。他自然不会不卖两名精英弟子脸面,问道:“不知这活动是什么?虽是要提起众位的精神来,也不能耽误了巡视。” 程正咏点点头,“自是如此。这个活动,说来无聊,这海里也是有妖兽的,不过近海的妖兽稀少的很。众位守着划分给自己的区域捕捉海里的妖兽,得妖兽多者便算赢。如何?” 众位修士虽然觉得这个活动不怎么样,但是也没有反对。海里的妖兽也是可以用来炼器的,他们闲的无聊也会去捉,何况还有奖励?这队的修士一半是散修,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果然,有修士来问奖励。程正咏道:“这样吧,这活动只是为了巡视,未免打击各位的兴致,一日一比试,当日午时算完。每日的优胜者奖励小还丹三粒。这五日的巡视完了,谁捉的妖兽最多,经历法器一件。”说着拿出她曾经练手时炼制的灵剑一柄。这柄灵剑能得她收在乾坤袋中,品阶自然不低,有中阶上品了。而且这是柄没有属性的剑,谁都能用的上。 至此,总算解决了修士们的问题。虽然海面开阔,每人分得的海域有点大,但是海面上的动静也容易被觉察。他们又都盯着海里,可算是海面上,海面下都兼顾了,不怕有邪修过来不被发现。 ps: 居然爬起来了~~ 第八十三章 朋友再友聚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巡视的几天偶尔也远远的看到邪修,但是离的远了,他们不过来,程正咏一队也按照执事殿的吩咐,并不追过去,只不让他们近前就是。 其实,巡视的这片海域,主要是西山与云梦泽之间的这一片。到了云梦泽的范围,就有沼气了,是天然的屏障。之后就是炼器门所在,没有金丹期的修为也过不去。 第四日时,遥遥的从西山中飞出好大一群修士,分了两件法宝,应该是西山派来支援的。金丹修士的法宝速度快得多,在他们的头顶倏忽而过,都看不清修士的面貌,只从领头的金丹修士的衣着上推断,其中一个是青云宗的。盖因为青云宗的宗门远在祁山山脉,听说青云宗的山头上终年冰雪覆盖,他们的门派服饰也是白色打底的。看着一群白色衣着的修士,就可以大致肯定是出自青云宗了。 这一件飞行法宝上的一半都是白色衣着,间或有几个不同的。另一队里却是驳杂的很,看不出来历。 五日的巡视完了,程正咏和王芷双便带着他们回去了炼器门,让王芷双回去,她子到执事殿交接。交上小船,程正咏又多嘴了一句,“邪修猖狂,为何不制作出令牌发给巡视的弟子呢?万一趁机邪修摸进来就不好了。” 因为不是本门弟子,又是来帮忙的,炼器门的执事弟子都非常客气,虽然觉得程正咏提出的问题不会出现,但也好声好气的答道:“不是有弟子身份牌么?进出验一验便可。” 程正咏摇摇头,“那时以前,只有炼器门本门弟子自然好说。现在西山来支援的筑基道友们什么门派的都有,还有散修,人员混杂,不是很容易被混进来么?” 因为炼器门里死了的低阶弟子多,执事殿很是繁忙,那名执事弟子原本对程正咏的废话心里有些不耐烦,只是耐着性子不愿得罪别派的精英弟子罢了。听了这话。他却上了心,疑惑道:“莫非道友见过?” “哪里见过?若是见着了,自然要抓起来,交与贵门。”说着,她裸出思索的表情,“就是我刚来贵门那日,在坊市里见到一名女修,后来想起来,觉得无论她妖娆过了,怎么看都不像是正道。和她一起的一名男修也让人觉得不大舒服。” 程正咏相信。不论这些邪修怎么装扮。总是有不大对头的地方。她虽没有亲眼见过,但是那些邪修到茶楼谈事,总是要经过坊市的,总会有修士见过。查起来也会有蛛丝马迹。她便只需将炼器门修士的目光引过去便可。 果然,执事弟子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程正咏却道:“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做不得准。但是这出入的事还是要严厉些为好,防患未然嘛。” 执事弟子点点头,“道友所说有理,我会将此事报给上面的师叔定夺。” 程正咏达到了目的,便怡怡然的回去了。出了门回来,准备到明光真人处报备一下,却被告知。明光真人巡视海上去了。 金丹真人巡视海面是炼器门破之后安排的。据说当日邪修之所以能攻破炼器门,是因为原本镇守西山营地的邪修金丹和元婴来了,惊天动地的打了一场才如此的。炼器门便怕邪修不要脸的让金丹修士对付在外巡视的筑基期弟子,便十日一轮流,派遣金丹真人也去巡视。保护筑基修士。 但是,师父来此,是客,是援,不同于程正咏这样的筑基弟子,怎么会早早的安排他去巡视呢?程正咏想不明白便不想了,师父回来自然就知道了,转身便要回去临时住处。 还没进门就收到了传讯符,来自徐凡,说是钟凝宁也来此了,邀请她一起聚聚,地点仍是定在观潮亭。 程正咏踌躇了几步,最终还是决定去。她对徐凡有疑虑,去会会他也好,说不定有什么收获。 御剑时,迎面来了一个穿白衣的男修。白色的道袍穿起来很难出彩,不是看起来做作,就是显得风流了些。偏这个男修一身白色道袍服服帖帖,穿在他身上严正的很,程正咏便多看了几眼。 等在亭里的果然是徐凡和钟凝宁,程正咏分别与他们打过招呼,几人便闲聊起来,但是徐凡与钟凝宁都不是爱说话的性子,程正咏心里也装了事情,结果场面冷淡起来,半响没有谁说话。 最终,程正咏开口问道:“徐道友,炼器门被攻破当日到底是何情形?可否请你告知我。” 徐凡疑惑的看着她,“程道友为何这么问?可是听说了什么?” 程正咏面色犹疑,迟疑道:“总觉得有些不寻常,邪修突袭的时机太巧了些。”说着她暗暗观察起徐凡的脸色。 徐凡眉头紧皱,叹了口气,“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想来想去却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他将当日的情形说了一遍。 那一日,他正好轮休,不必出外巡视,便在洞府中修炼。刚一从入定中醒来,便听得外面声音大噪。他也是谨慎的,听了一会儿没有什么特别的,才出了洞府。外面斗法之声不绝于耳,却是邪修攻入了,正与炼器门修士打斗。 炼器门自从发现邪修意图穿过西山与云梦泽之间的地带后,就一直将筑基修士放了出去,巡视海面,若有邪修来犯的,也要争斗一番。海面广阔,炼器门内的筑基修士只有原本的一半,练气期的修士因为修为不及,反而都留在了门中。若是筑基期的修士与邪修对上还好,也有一拼之力,若是练气期的修士对上了,只一个照面就身首异处。甚至还有邪修避开筑基修士,专门收割练气期修士性命的。他自然很快也加入了战团,幸而平日修为扎实,不至于身死。 邪修越来越多,炼器门的修士渐渐落入了下风,正在焦急为何没有金丹修士出面时。半空中凭空而立了几位元婴道君与元婴邪修对峙了起来。虽然离得远,但是他们的对话却仿佛近在耳边。 其实,这些对话,也没有什么新意。无非就是一方质问对方为何突袭,另一方则大摇大摆的说着成王败寇。两方各有所持,互不相让,很快就打了起来。元婴斗法威势极强,动则开山裂河,地下的弟子如何抵挡得住,一不小心就误伤一片。邪修元婴修士不顾及底下的晚辈,但是这里是炼器门的宗门所在,地下的弟子大多是炼器门元婴的徒子徒孙,如何能任由他们毁杀?炼器门的元婴道君一边与邪修打斗一边将他们呢引往别处。元婴邪修自然也看了出来,但是不知为何跟着他们远离了炼器门,没有再随手灭杀地下的弟子。 越是高阶修士越是惜命,来往了几个回合,两方都没有讨得好处。高阶邪修的手段阴损,出其不意,但是炼器门这边的元婴却要多上几位,算起来还要略胜一筹。既然不能将对方灭杀,自然就没有什么好打的。但是碍于对方虎视眈眈在旁,双方也不能对低阶修士出手了。地下的战斗中还是邪修占了上风,但也不是单方面的屠杀。局势凝滞,只等着什么来打破此时的平衡。 突然,有一团雾气,向着炼器门里领头的元婴道君而去,速度颇快。虽则他在发现动静之时就做了防备,但是奈何还是让对方得了手。那团雾气一击即走,没有被反应过来的其他炼器门元婴截住,又有邪修这边接应,得以安然立在元婴邪修的旁边。 炼器门的元婴里有人喊了出来:“魔修!” 将身体化为虚无的魔气,正是魔修的手段。但是魔修竟然出现在这里,令炼器门这边惊疑不定。 那位喊出魔修身份的元婴道君愤怒的问:“正邪之争历来都是百来年一次,只关乎正道与邪修罢了。你们魔修不是从不参与么?为何不专心寻找回到魔界的方法?” 魔修嗤笑,“我们魔修不是从不参与,只是没有正面参与过罢了。” 受伤的领头元婴冷声道:“阁下已经金丹期了吧,我听说不回到魔界,魔修的修为便只能修到金丹后期,无法结婴。不知是也不是?” 魔修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你这老头倒也有些本事,这也能知道。不过意外到了此处的魔修从来没有听说有谁会去过的。既然回不去,我何必追求那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如占了中州玩玩。”魔修的头上长角,从额头左右伸出,又向两边弯弯了一截,渐渐变细结束。那魔修没有束发,都随风飘散,显得有几分张狂。或许是刚变了魔气,绕在身体周围的气息浑浊,看不清面目,也看不清衣着,或者根本没有衣物。此魔只是立在这里,身上就有一股谁与争锋的傲气。 这时候,就变成了邪修、魔修那方在上方。那个魔修虽是金丹期,但是看来对付一个元婴并不困难,而炼器门这边的领头却受了伤。 ps: 昨天通宵看小说了,然后今天头昏昏的把这章发了上来,不管了! 第八十四章 八海上日出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最后邪修魔修是怎么退去的,徐凡没有具体说,只说了是炼器门的元婴动用了秘法,逼得魔修、邪修不得不退。 邪修、魔修退去后,派出去巡视海面的修士才回来了,只是已经十不余一二了。炼器门此战可谓损失惨重。 程正咏沉默,徐凡说的坦荡,她分辨不出他可有异色,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那个里通外敌的修士。她只好转而向钟凝宁打听起西山的事情来,“我听我师父的意思,正道也打算趁着西山空虚突袭,消灭西山的邪修,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 钟凝宁仿佛没有看到程正咏的纠结之色,淡淡道:“你们这一批支援的被送走之后,我们就从小营地里被抽调出来,没两日直接送往此处。恍惚是听说过有这么一回事,但是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炼器门破没多久,正邪之争的形势并不乐观,既然说了这番话,三人心里都或多或少有些沉甸甸的,再没有了说下去的兴致。 临走时,程正咏问起钟凝宁可有相熟的带队修士。 钟凝宁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驻足道:“我早就从我派修士里被打散了,每次跟的精英弟子都不同,没有什么相熟的。”说着目光放的远远地,脸上也没有悲伤、难过的神色。千机派如此容不下她,或者,她已经没有报任何期待了吧。 程正咏便道:“你们这一批过来了,恐怕会重新分队,我把你要过来吧,你阵法这么好,不过来帮我可说不过去。” 钟凝宁听了,眼睛一弯,点点头。她在千机派里被孤立,没有什么来往的同门,程正咏是难得的朋友,连帮她都说的这么委婉。更难得的是两人在一些观点上出奇的相似,很难没有好感。 果然重新分队,每队仍是由两名精英弟子带队,配上普通弟子或者散修十六名。程正咏这一队里的另一名带队修士她恰好见过,正是那日遇到过的青云宗男弟子叫朱清然。可能是程正咏的修为不高,只有筑基二阶,所以相对的这个朱清然的修为有筑基后期了。他的修为较高,自然正领队就是他了,程正咏没有异议,只在执事殿捧出名册。要他们自选一半的队员时提出要点两名修士入队。 “一名是千机派的女修。名叫钟凝宁。阵法造诣不俗;另一名是炼器门的普通弟子,叫徐凡,攻击也不错。”她才知道,在炼器门里凡是筑基弟子都自动升为普通弟子。徐凡并不是她认为的外门弟子。 朱清然看起来严肃,但是也颇为谦逊,只点了四名青云宗弟子,另外可点的两名弟子仍是让给了程正咏。她也不客气,翻着名册时看到了两个相熟的名字,想了半天才记起是曾经入门时叫过世兄的王令祈、王令祝。她犹豫了下,没有点他们,而是另外点了莜竹峰上熟悉的两名弟子。 程正咏与这两个世兄自第一面后就没有再见过,她练气期时受到堂兄的庇护。不太与外交往,筑基后又去了莜竹峰,更是没有机会遇见他们。她不知这两人如何,自然不能将他们点进来。 执事殿自会将剩下的八个名额补齐,然后。给了他们两只出入的令牌,他们队里修士的问题就要他们两人解决。并且,为了不让邪修混进来,队里的修士也会固定下来。之后,过不了几天就要出外了。 程正咏在巡视时总免不了驻足瞭望,极目所见,远远的海天一线,已经分不清是天蓝还是海蓝了。海上永远没有平静的时候,总有微风吹起波澜,一浪一浪的打向小船,或者被小船分过,之后又合围,向着岸边而去。 在许多个巡视的期间,程正咏已经见多了海上的日出。最开始时只是从海的尽头映出一片红霞,连那里的海水都衬映的有几分绯色。红霞的颜色越来越深,日头也在海面上露出了一线。渐渐的,太阳挣扎着往上升,每提升一些,海面和朝霞红的越深,它最后终于脱离了海的束缚,跃出了海面。此时的阳光还被云霞遮挡着,只透出一些光线,将云霞镶上了金边,就连海的波涛也染上了金色,一条一条的晃着眼睛。此时的阳光没有什么温度,连太阳的颜色也是嫩嫩的鸡蛋黄,但是早晚两霞却是一天中颜色最好的时候。 钟凝宁悄无声息的立在她的身旁,也抬眼去看朝霞。立了一会儿,终于出声道:“朝阳夕霞,真的很美啊!” “是啊,不知道海的那头是什么?”说着,她想起还没有入千道宗时在修炼院里的胡思乱想,“你说,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是不是球形的?不然,为何看不到海的另一面的景象?” 钟凝宁歪歪头,“你的这个想法倒是新奇的很,粗听起来也有些道理,但是难道我们踏的不是平地?先人曾有言,天圆地方,这是早就有了定论的。” 她原本的那个世界,不是也曾认为是天圆地方么,最后经过天文观测,还不是确立了星球是圆的这一观点?她倒觉得这个世界很可能也是依托于一个圆形的球体。程正咏想来想,越发觉得自己是对的,道:“不如我们打赌,终有一日我会走遍这个修仙世界。若是天是圆的,那么一定会有尽头;若是世界是球形,那么我沿着一个方向走去,终有一日会回到原点。” 钟凝宁听了,也不说到底打不打这个赌,望着天边怔怔看了许久,直到太阳已经爬上了半空,才道:“走遍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我辈修仙,正是要这样的大气概才是。既如此,也算上我的一份吧,千机派不待也罢,不如和程道友一起去探一探这广阔天地,是圆是方。”说着,她抬手摸了摸被面纱覆盖的脸。 “正是,何必羁绊于一派一州之间,天大地大,有那么多我们还没有看过的美景,探索过的地方。总要一一见识过了,才不枉此生。”说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笑,只觉得惺惺相惜。 “走遍整个修仙界?那也要修为足够才行,就我们现在的修为,就不要痴人说梦了。还是老老实实一步一步的修炼才是。”徐凡的嘲讽又响了起来。 程正咏转向了他,“那么徐道友你呢,你可想也看看这世界?有些事情可以慢慢做的,何必急于一时?” 徐凡眼孔收缩,只觉得她知道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管为好。” “在这种正邪之争的时候,个人的恩怨其实都该放在一边。无论别人怎么对不起,也不能忘了自己的立场!”这话,程正咏说的有些严厉。或许是他的先人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原因,她总是忍不住有些关注他,希望他不要走错了路,今日终于隐晦的说出她的怀疑。 可惜徐凡没有理她,离着她远远的开始打坐。 钟凝宁拉了她,道:“这么生气做什么,作为修士,路总是要自己去走的,别人也帮不了什么。而且,我看徐道友虽然嘴上难听些,但也是有分寸的。”说着有些探究的看着她。 程正咏勉强笑笑,她也知道自己在徐凡的事情上放了太多的注意力了。如果被怀疑的是钟凝宁,她可能就直接去问了,她们的友谊要单纯的多。 看到程正咏脸色好转,钟凝宁便去巡视最后一趟了。 到了午时,估摸着另一队来巡视的修士快来了,程正咏与朱清然最后检查了一遍,只等那一队修士过来就可以收工了。她们说前面一番话时朱清然远远的也在船上,但是炼器门发的船并不大,想来也被听了去。程正咏虽然也没有觉得丢人,但是这番誓言毕竟超过了她现在的修为,被别人听去,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之后,与徐凡争论时,他避开去巡视了,程正咏确定他没有听到。她虽然对徐凡的作为不满,但是也不希望他因为而受到处罚。她此时已经认定徐凡就是那个里通外敌的修士了。 朱清然一向严肃,这些巡视的事情安排,她并不怎么爱做,他是这队的带队修士,程正咏自然而然的将事情都推给了他。按照他处理事情的熟悉程度和那四名青云宗弟子对他的态度来看,这位朱清然在青云宗的精英弟子里也是拔尖的,很有些威信,或者常常管理师父的洞府什么的,这些管理事宜早就驾轻就熟。 虽然管理的事宜都是他在做,他对于另一个领队的也给几分面子。程正咏虽然不怎么拿主意,但朱清然凡事都会象征的与她商量一番。 此时,程正咏也看不出,他对她的一番话是何想法,不屑或者是激赏?不过他也只是另一个门派的修士,就是同在一队也过不了多久,这人的想法她揣度了一会儿,便放开了。很快,另一队修士已经到了,此次巡视结束,与来此的另一队修士照了面,两人就带着一队修士回去了炼器门。 ps: 谢谢月亮宫童鞋的平安符~~~ 今天我要上火车回家了,明天到家,但是家里没有网,我会把明天和后天的份一起上传定时发布,之后的更新时间可能就不定,但是我尽量做到不断更吧。 第八十五章 八来势汹汹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平静,在这段时间,程正咏推测邪修大部分回援西山了。但是渐渐的,巡视时来犯的邪修越来越多,后来炼器门附近的局势也紧张起来。 程正咏摸了下剑上的血迹,这已经是这一次巡视里的第二波来犯的邪修了。剑招耗费灵气较多,她现在只用基础招式对敌,也不以气御剑,单手握了剑横撩直劈,这才有血迹粘在了剑上。这也是她与邪修对战过许多回,才敢这样拿大。 程正咏抖抖剑,血珠顺着剑身而下,滴入了海水中,引得一些在浅海区难见的妖兽、凶鱼也追逐着血腥味而来。抖干净了剑上的血,便将它回鞘,仍是背在了背上。其余几名修士也结束了战斗,有的对战的邪修死掉了,也有的退去了。 程正咏这一队修士远望着乘着海浪逃走的邪修,默默地等着下一次的袭击到来。 “这是怎么呢?难道邪修见西山打不下来了,又想从这里突破?”一名修士道。 程正咏也不知道怎么了,更不知道高层的计划,他们所能做的就是按照命令,守住这里。 “想着这些做什么?做你们该做的就是。”果然,朱清然也是这么一个说法。 程正咏收了那只用来飞行的三属性的剑,落在船上,默默恢复灵气。钟凝宁的法阵大多数在海上用不上,但是有个专门水攻的阵法,可以借海里的水势,颇为厉害,在有一次的突袭中起了相当大的作用,甚至是救了大家的命。经过了那一次,一直对她在水里设阵不以为然的修士们也转变了看法。 修士们陆陆续续的回到船上恢复灵气,钟凝宁则还在修补阵法。正在这时,水里异军突变,几名邪修趁着他们刚刚打斗完,正在松懈时突袭了。 程正咏一捏剑诀。夕照在她的御使下直冲袭击钟凝宁的邪修而去,来不及使出什么剑术,只是一式直刺。她这一式自然不能对那邪修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为阻挡一时罢了。接连她这一式的是朱清然,他的法器中规中矩,是一只拂尘。拂尘的丝线在灵气的灌注下,根根如针,向着那名邪修射去。钟凝宁最开始时被邪修压制,只得驾着飞行法器躲闪,此时见邪修被阻挡住。立刻捏了手诀。法阵转动起来。纷纷发出水系法术,陷在阵中的几名邪修便受到了干扰了。此时其余的修士纷纷反映过来了,借助法阵攻击邪修。 还有一名女修没有入阵,程正咏与朱清然对看一眼。脚上就踏了三属性的飞剑,打算去拿了那名女修。邪修里的女修倒有一半是合欢宗的妖女,这些女修颇擅魅惑之术,男修对上她们,往往还没有开始打,就站了下风。当然,女修并不是不会受她们的影响,只是比男修容易些。加上程正咏心智坚定,毫不手软。近日来遇到的合欢宗女修都是她上前对上的。 那女修见到来的也是个女修,心中暗恨,待看清了程正咏的样貌,眼中光芒一闪。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使用什么魅惑之术,两手双环一叉。便迎了上来。 合欢宗的妖女除了媚功出众,其他的本事除了淫邪些,并不算强悍,对上程正咏这个剑修,一般都走不了几个回合。但是这个女修一来修为比她高些,有筑基中期的修为,二来,她修习的不仅是媚功,斗起法来,就是不用媚功也已经有了寻常邪修的程度。两人来往几个回合,程正咏只是稍稍占了上风。 另一边,那些邪修都被困在阵里,被正道修士压着打,已经死了两个了。女修看起来是这一队邪修里带头的,见此有些焦急。相比与她,程正咏在正道占上风的情况下,心态要平稳的多,只不徐不疾的拦住她就是了。 邪修的境况越来越不堪,女修急了,铤而走险的扔出了一只环想要套住程正咏,好去打破阵法,放那些邪修出来。 程正咏怎会轻易上当?她的夕照放了出去,缠住那只环,脚下的飞剑激射,穿透了女修的肩膀,她也要落在海里了,捏了轻身决缓一缓。但是,如她所料,女修召回那只放出去的环回防,她的夕照也回到了脚下,代替了三属性剑的位置。 女修一计不成,狠狠的道:“今日之事,我记住了。”说着就要遁海而走。程正咏忙用三属性剑拦住她。 正在不可开交时,海上突然风浪大作,百尺的大浪压来,在风声浪头中竟要睁不开眼了,女修趁机便要施展遁术。 这风浪起的古怪,虽然灭杀邪修很重要,但是相比来说自然还是命更重要,程正咏没有去拦女修,其他的修士想法和她一样,邪修就要离去了。 但是风浪又起了变化,变成了旋风就是程正咏前世里常听说的龙卷风的样子。旋风比龙卷风要厉害得多,因为此界的灵气,旋风起的时候,往往会形成独立的强烈的灵压,修为稍差些,便会被灵压直接压制的丹田破裂。此时无论正道还是邪修,都四下逃散,唯恐被旋转风卷上了。 但是这风又岂是那么容易逃开的?连借助法宝夕照之力逃的最远的程正咏一起都被卷了起来。奇怪的是,这几人被卷起来后,旋转风渐渐熄灭了,海涛失去了依凭,也落了下来,和平常一样只有细细的浪花向着岸边而去。此时,天色未明,只有些微的亮光,但是渐渐的,海上冒出了太阳的头,再过上一段时间,就能升出海面,在此将光芒洒向大地。 等到程正咏被旋风卷走的消息传回了炼器门,明光真人惊得站了起来。同时失踪的还有王芷双和酆中雅。一日之间,明光真人失去了三名弟子的消息,六名弟子去了四个,怎么不教他惊怒? 来会朋友的炼器门金丹真人提醒道:“是不是该将另外的弟子叫回来?” 如果程正咏正在此处,她必然可以认出来,这位金丹真人正是曾经教过她炼器的“岑师叔”。当时他还是筑基后期,现在却已经结丹成功了,而且还是她师父的故旧。 明光真人立刻传讯,要求卫山瑜和安靖立刻回到炼器门,同时别了岑真人,赶去三人失踪的地方查看,一路思来想去,想要找出这附近可有曾经结仇的修士。三名弟子同时失踪,他不禁有些怀疑这都是争对他的,弟子们只是受了无妄之灾。 先到了程正咏出事的地点,那里已经有个穿着青云宗门派服饰的金丹真人了。明光真人急急道:“青风道友,可是看出了什么?” 这位清风真人正是朱清然的师父,他皱眉沉吟了一番,道:“这旋风卷走修士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但是按照来报的弟子的说辞,这么大的旋风,以这些弟子的修为万万活不下来的,但是我徒清然的本命灯却只略略暗淡了些,没有生命危险,想来是是有什么奇遇吧。” 明光真人这才想起来查看弟子的本命灯。在宗门里,筑基和练气期的弟子都是将精血留在执事殿而已,这些精血会指示弟子的生命迹象,只要生命的迹象还在,不管弟子在外游历多久,都会一直和他们的档案一起保存下来。这些弟子档案一般都是几年乃至十来年一清理,若是没有生命的迹象才会封存起来。而像程正咏这样的精英弟子,待遇同金丹修士一样,都是留有本命灯,不过金丹修士的本命灯是留在本峰的镇守元婴修士手中,而精英弟子的本命灯则在各自的师父手中。 明光真人见到三名弟子的本命灯虽是明暗程度不同,但是都没有熄灭,不禁呼出口气,松懈了下来。若是来阻挡个邪修入侵就死了四名弟子,这种损失也太大了些。 “既然他们都没有生命危险,那么又会在何处呢?这个旋风不伤人却将他们带离,着实诡异了些。” 清风真人也道:“不知道他们被卷往何处了?既然是一起被卷走的,那么大概会在一处吧。若是能知道在什么地方也能安心些。” 朱清然是清风真人的首席大弟子,他不仅资质出众,心境也好,作为精英弟子也是有礼有节,作为大弟子关心师弟师妹,是所有弟子中最被寄予厚望的,他的安危xx真人十分关心。 明光真人的三名弟子都失踪了,他的焦心不下于清风真人,他们对看了一眼,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本命灯还可以指示弟子的位置,但是却需要付出些代价。 明光真人道:“我们彼此护法吧,我的弟子失踪了两拨,一个和你的大弟子是一起的,还是需要施法两次才好,我们一人一次。我先来。” 清风真人点点头。 明光真人掏出酆中雅的本命灯,一手逼出精血,一手捏诀,灯光摇曳不定。等了一会儿,光芒中分出一线,水平转了一圈突然无限延长,乱动了起来。明光真人和清风真人见了立刻脸色一变。 两名真人对视了一眼,清风真人也拿出朱清然的本命灯,也施了法,结果却是一样的。 明光真人叹了口气,“竟然……” ps: 表示此章发布的时候我还在火车上~~ 第八十六章 八秘境秘境(一)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醒来时身边没有什么人,她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揉揉眼睛,眼前不是茫茫无际的海水,而是一片葱郁。 毕竟是修士,清醒起来快得多。拍拍衣裳上的土,她运转灵气感受了下,竟然没有受什么伤,明明她记得昏过去时遇到了海上难得遇到的旋风。遇到此风的修士,就是有金丹的修为也是难有幸存的。而且,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极目所望,参天的绿树葱葱郁郁的,粗大的树干上纠结着枯藤,偶有新枝伸展出几片绿叶,或者开了几朵小花。绿林中看起来少有人往来,一丛一丛的杂草任意生长。程正咏从地上爬起来时甚至在杂草上压出个人形的痕迹。 程正咏将小火放了出来,逗逗它,便想让它指路,她与钟凝宁等人同时进了这诡秘的地方,很可能他们就在这里的某处。 然而小火不买账,半点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只伏在她的头上。 在这片陌生的森林里,不知道会隐藏着什么,程正咏既不敢用双足赶路,也不敢飞的太高,她祭出三属性剑,贴着灌木飞行,手中执有玉剑,以应对突然跳出来的危机。 这片森林似乎无边无际,程正咏虽然控制了速度在这遮天蔽日的森林里飞了五天,仍然没有能够离开。 程正咏停在一棵树上,不理不愿意帮忙却死赖在她的头上的小火,终于开始思考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是和一队正道修士,一队邪修一起被旋风带到此处的,但是具体在哪一片大陆,哪个地方却是不明的。而且就她飞了几天来看,这片森林固然茂盛,甚至是少有人来,但是只见连绵不绝的树和灌木、杂草,没有一虫一兽,怪异的很。她之前急切的想要出这片森林。也没有细看,现在看来,这里的植物竟有许多都是没有在什么记载上看到过的,这一点也不寻常。 莫非,真是不在中州之上了?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打断了程正咏的沉思,她抬眼看去,隐隐约约竟似有两个人,分开长草和灌木,在这森林里穿行。 在这里呆了五天才看到有个人,程正咏不禁有些激动。她一念既起。正要踏上三属性剑过去。却发现转变方向渐渐走近的两个人类是那一队邪修里的两名。 刚发现到了这处时。她还略有些谨慎;但是随着在这森林里待得时间越来越长,加上找到其他队友的急切,她的行事越来越无所顾忌了,总以为这森林里没有什么危险的。却忘了她找到的可能是队友,但是也可能是对立的邪修! 这两名邪修既然转变方向,向着她走来,肯定是已经发现她的藏身了。程正咏平常不愿动一动的脑子终于转动起来,急切的思索该以什么为筹码,寻求合作而不是去对抗。以她的手段,她打不过他们两人,但是若是她有心想逃,这两人也奈何不了她。若是一定要斗个你死我活。就只会是两败俱伤。但是她本身对于邪修并没有什么想法,而在这里,没有什么比出去更重要! 程正咏一手捏了个蹑空术,缓缓从树上飘了下来。她对对面两人的戒备视若未见,开口道:“两位道友。可摸清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么?” 这一句没有废话,点出了三位修士此时的困境。两名邪修立刻顿了一下,对视了一眼,左边那名消瘦到衣裳空荡荡的邪修道:“莫非你知道?” “我?我也不知道。不过,请问道友,我们此时最重要的是什么?正邪不两立?还是尽快脱离这样的境地?反正对于我来说,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没有命在,什么都是枉然。两位以为何?” 右边那名看起来道貌岸然、不像邪修的冷哼,“你们正道的话,我们可不敢相信,谁不知道你们正道都是些伪君子!今日留了你的命,谁知道来日如何?”说着祭出了法器。 “是不是伪君子不重要,只要我们有合作的基础,有共同的目标,那么就可以合作。我想摆脱这个鬼地方,想来道友也是如此。其他的,何不等出了此地再说不迟?”程正咏无视他们不友好的态度,但是夕照却在背上轰鸣作响。她固然想要和他们合作,但是也要摆出她并不是好惹的态度来,不可让他们觉得压了她一头。 两名邪修默然,但是温文的邪修也收回了法器。程正咏一边悄悄戒备,防止对方猝起发难,一边摆出一副笃定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这两名邪修可能悄悄传音商量好了,瘦个邪修道:“寻找出口的事情,我们两人自己就可以了,为何要带上你?” 程正咏听了他的话不但不生气,甚至心中一喜,“一来嘛,这种事情自然是人越多越好,才不会忽略丝毫线索;二来嘛,我们修士都多少有所长,我阵法不敢说比过千机派弟子,但是也是学了些的,若是遇到什么法阵,便是解不了,我也能有个应对。” 两名邪修对视了,同意了暂时的合作。程正咏便热切道:“既然有共同的目标,那么就将我们掌握的情况说一下吧。关系到出路,就不用藏私了。” 温文的邪修掩去严重的神色,看着地面:“我们刚从另一个地方过来,走着走着不知怎么的就到了此处。” 程正咏心下吃惊,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这里竟然不止一个境地,莫名就会被送到别处去?那名邪修是说谎,还是真有其事? 程正咏仔细看了邪修一眼,总觉得他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她姑且信了。 “那一处是什么样的?你们被卷来时可有什么异常?说不定这就是离开的关键。” “那里是寻常山里的景象,有一小片湖水,山丘倒是绵延不绝。至于异常,”说着温文的邪修思索了一下,鼻翼略略放大,嘴角拉得长了些,“我们两人在那边也寻摸了几天,那日休息时正在湖边。原本湖面风平浪静,突然无风起波,然后就有什么一卷,我们就到了这里。” “如此说来,这两处就该是不同的地方了,我们是不是到了某个密地?”程正咏想了想道。 温文的邪修也觉得是这么样的,若不是先有这个想法,他也不会同意和正道修士合作。见程正咏道出了这一点,眼中异色一闪而过。 程正咏见他点头,继续一边思索一边分析:“既然能有两个这样不同的密地,那么就可能会有第三个、第四个。这些不同的小密地共同组成了这处密地。而且就我们现在的遭遇来看,这些密地都是可进可出的。要出这密地,那么就要找到出去的方法。” 瘦个邪修不耐烦了,“你这不是说的废话么?” 温文的邪修按下他,眼中颇有些光芒,道:“你的分析不错。既然可进可出,那么就一定有规律可寻。” 程正咏接口:“找到了规律,那么就找到了出去的方法。”说着她与温文的邪修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喊道:“湖!” 两人面上都有掩不住的喜色。瘦个的邪修看到他们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便生了气,“就算上次被带离是因为湖的缘故有怎么样?这里难道也能找个湖出来?” 程正咏笑而不语。温文的邪修也是邪修,遇到程正咏之前,这两人里也一向是他做决定。此人看起来比正道修士还要纯良,但是既然是邪修,自然当的起这个“邪”字,哪里还有好的?此修看起来温文尔雅,但是自视甚高,此前为了有人同行才忍了瘦个的愚钝那么久,现在碰到个有些见地的程正咏,恨不得立刻杀了他才好。但是程正咏毕竟是正道修士,有这个瘦个修士在,他才好压了她一头。 见程正咏不语,他只好当起解释的职责:“重点不在那湖,而是媒介。我推断,每一个境地都会有这么一个媒介,作为出去的关键。”说着回头对程正咏道:“道友,你看我们是怎么找到这媒介?” “要快,自然是兵分三路。”说着看了温文邪修的脸色似乎不同意,便转口道:“但是此地诡异,还是一起走安全些。”安全啥呀,邪修和正道修士在一起只有互相提防的份,反而分兵安全些。但是,看这个温文的修士的样子,恐怕是不希望分兵后被她先找到了,然后不通知他们罢。 果然,她这么说了,温文的邪修虽然脸上不显,但是眼睛里却流露出满意的神色。他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瘦个邪修自然没有异议。程正咏又问:“不知道友对于这一处的媒介可有什么想法?” 温文邪修祭出飞行法器,慢慢飞行。他道:“上一处里都是山丘,只有那湖是出口。这一处都是树木,若是有不是树木的自然就是了。”他说的波澜不惊,又敛了眼皮,但是嘴角却是翘起的。 ps: 表示此时我已经下了火车,家里木有网!正在存稿过年中! 第八十七章 秘境秘境(二)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夜间休息时,程正咏在离这两人稍远的距离处布了阵。他们清理出一片空地,架了枯枝来烧。反正这片森林里也没有妖兽,什么危险的东西都没有,若是有修士被吸引来了此处反而更好。 程正咏一边打坐一边暗自警戒,毕竟正邪不两立,要说这两名修士对她没有点劫杀的想法是不可能的。 不光是两名邪修与程正咏没有什么话说,就是两名邪修之间也没有交谈,彼此提防。 遇到邪修后的第十日,三人都有些疲惫了,对于原本的猜测也产生了怀疑,特别是瘦个的邪修表现的越来越暴戾,程正咏已经几次发现他的目光不怀好意的落在她的身上了。对此,程正咏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暗自警戒,幸而温文的邪修看起来还是不徐不疾的样子。 在瘦个的邪修再次将目光转过来时,程正咏终于忍不住了。她对温文的邪修道:“道友,我还是坚持以前的观点,必然有一个媒介能让我等出入这些境地。” 温文的邪修控制法器不停,将目光转向她:“我的想法类似。不过,这么久找不到总还是有什么原因。” “管它什么原因,我只知找不到出路,我们就只能留在这里。正邪不两立,若只能留在这里,自然是杀一个够本!”瘦个邪修抽出刀。 程正咏眯眼扫视他两眼,不接他的话,只对着温文邪修道:“我们前面猜测这媒介是不同于其他的东西恐怕不妥。这里都是树或者藤,而且我仔细看了,这些树的种类多样,且没有哪一样是独一棵。” 温文的邪修目光闪了闪,点点头:“这个我也注意到了,确实如此。”然后他又道:“我们虽然找了十日,但是为了仔细没有遗漏,速度不快,或者有没有找到的地方?” 程正咏摇摇头,“我到不觉得。我们虽然找的慢。但是基本都是直线行进了。”突然想到前世看到的一些描述和理论,她又添了一句:“至少,以我们现在的境界看来,确实是走的直线。那么这个森林到底有多大才能让我们走十天都看不到边?我倒觉得,可能是类似于阵法或者禁制之类的让我们困在这个森林里却不不觉。” 温文的邪修听得脸色大变,“不可能!若是如此,若是如此……”后面的话不知道他是说不出来还是不敢相信。 这下连瘦个的邪修也紧张起来,转着眼睛四下打量。 程正咏沉重的点点头,“这样的可能很大,而且我的阵法是和一位千机派的道友学的。听她将确有这样的事情。” 瘦个邪修仿佛被提醒了一般。大叫道:“你不是说你懂阵法么。怎么没有看出来!留你何用?”说着提刀向程正咏劈来。 因为到了这里之后就是独自一人,程正咏便将小火放了出来陪伴自己,后来遇到这两名邪修也称不上是同伴,便也没有将它收回去。幸而小火变的乖了些。一直老老实实的在她头上修炼。被邪修的刀带起的灵气扫到,小火立刻扑棱这翅膀飞离了程正咏的头,躲到了她的后脑勺。看来它也是个窝里横的,只敢对着程正咏发脾气,现在被别人的灵气扫到也只敢躲着。 程正咏见了小火的怂样生气了,一招手,背上的剑立刻出鞘,格挡住。她对温文的邪修道:“此时可不是内讧的时候,道友。请你约束约束一下你的朋友。”自家的灵宠怎么能被别人欺负呢? 温文的邪修原本沉浸在打击和思索中,被她这么一提醒才转醒过来,喝道:“昌高仓,住手!杀了这位道友我们更回不去!” 瘦个男修这才不情不愿的收回了刀,嘴里还是不依不饶的道:“你最好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程正咏冷哼一声,“我一个剑修难道还怕了你不成?不过是因为被困在这里。需要大家同心协力,不想同你计较罢了。” 温文的邪修也道:“自然,道友乃是为全局着想。道友既然学过阵法,前面为何没有看出来?可有解决之法?”温文的邪修虽然自负,但是该放低姿态的时候也做的下来。这一路,程正咏在寻找出路上总是压了他一头,他心里不是不恨的,但是为了借她的力,他一直掩饰的很好,此时更不会得罪她。程正咏也从他的眼中隐隐约约的看出了一点,但是同在一条船上,只要还没有出这个鬼地方,就不怕他动手。 程正咏解释道:“这样大,又这样精密的我怎么看出来,恐怕就是元婴修士或者精通阵法的金丹修士都只能凭借经验看出来一二。我连这到底是禁制还是阵法都不知道!至于解决之法,没有。”禁制和阵法的原理有相似的地方,有些作用也类似,比如都可以用作防卫洞府。但是仔细算来却相差颇大。而且,只有金丹修为以上了修士能布出禁制来。 两名邪修听得“没有”两字,都惊呆了,心里万灰俱丧,瘦个男修又要举刀,被温文邪修拦了下来,道:“虽然没有办法破这鬼东西,但是道友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吧?” 程正咏微微一笑,“办法是没有的。不过此间主人既然留了出入口那么就是给我留了一条生路,只看找的到找不到罢了。” 瘦个邪修见她故意捉弄自己早就一肚子的气,眼神恨恨的看着她。程正咏在他的目光下泰然自若,她要让他知道,她和他们是合作关系,并没有谁高谁一头。若是真让此修欺到头上而不还手,失去了对等的地位,这合作就成了附庸于他们了。 程正咏自顾自的靠近一棵大树,口中道:“今日就到这里罢,明日在细细寻找这些树啊藤啊的可有什么规律可言。” 她靠近的这棵树可以说是这片深林里最大的一棵,树身要十来人才能环抱,树荫远远的伸展开,葱葱郁郁的挡住了底下的阳光,这棵树方圆几里都既没有其他的树也没有杂草。 这样夺了其他植物生长的树,她这十来天已经碰到好多棵了,但是这一棵是最大的。程正咏只是想在它的树干上休憩一晚,她心里隐隐有些想法,却没有捉住。她将它们置于脑后,明日再看吧。 一边靠近这棵树,一边耳里就听到瘦个邪修的大叫:“莫非明日要一棵一棵的去检查这些树?” 温文的邪修看来也是这么想的,道:“这么多树怎么检查的过来?而且受到这不不知是阵法还是禁制的影响,怎么又知道哪些树是检查过的,那些又是没有检查过的?” 程正咏停下脚步,道:“这里可能自有其规律。我们已经经过的地方也不是没有留下痕迹,至少夜晚休憩时是清理过杂草的,但是却再没有遇到过那样的地方。” 温文邪修也道:“道友,你也说你并没有感到什么法阵或者禁制,只是根据朋友之言推断的。有没有可能是推断错了?” 程正咏经他这么一提醒,突然想起她还有件破禁的法宝。幸好无论是门派道袍还是剑袍都是宽大的流云袖,可以遮挡她的动作。她左手在袖子里覆盖住右手,从指上的乾坤戒中一抹,取出破禁珠,暗暗输入灵气。为防被这些邪修发现,她一边动作一边道:“推测错了的可能小的很,不信我就罢了。”说道这时正好两手相交,脸上变出一副不愉的表情。 温文邪修立刻道:“道友虽不是阵修,但是学了阵法,就是不能肯定也会有些感应,你既然这么说了,那么自然是有道理的,怎敢不信?”说完,他便是一脸疑惑。 程正咏点点头,脸色便好些了。输往破禁珠的灵气越来越多,最后有九成的灵气进了破禁珠才停了下来。程正咏有些吃力,灵气一空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是她的脸上却尽力装做若无其事。但是用破禁珠感应了许久,都没有什么变化,程正咏不禁觉得有些沮丧,不知道是这里的不是禁制还是她的境界差了太多的缘故。 听得温文邪修叹气,“若是能飞到上空看看就好了。”前几日找的不耐烦时他们也曾试图飞高些,希望能看到这森林的全局,但是奈何像是被什么阻挡一样,只要高出树高就不能往上飞了,就好似这里的天空就是被这些树支撑起来的一样。当时没有多想,只道这密地就是如此,但是此时想来,却觉得是处处有痕迹,但是却抓不住。 她索性也不再去想了,只道:“不能做记号,就只能看着找了,碰运气罢。”运道也是修士成功的条件之一,她这么说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程正咏仍是打算去那树上,渐渐靠近,却感觉到了一股吸引力从从上而来。还不待她惊呼出声,便和三属性剑分离了,被卷了起来,不知要被卷到何处。一直安静的趴在她的头上的小火也被飓风带离了她。它乱挥了半天爪子,还是接近不了程正咏,打了个转,也被卷走了。 两名邪修对视了一样,便控制法器,冲着那树冲了过去。 ps: 这是7号的存稿,今天一次尽量存多点,定时发,因为家里还是没有网啊! 话说我昨天到家,今天爸爸去给我牵网,但是人家说安装的工作人员回家过年过了,木有人装!所以……还是木有网,不知道啥时候会断更…… 第八十八章 秘境秘境(三)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爬起来时,小火已经拍拍翅膀再次落在了她的头上。它看起来被吓到了,牢牢抓紧了她的几缕头发不肯放松,扯得程正咏头发发紧。 待她安抚好了小火,还没有来得及打量四周,两名邪修也被卷了过来。程正咏也不理他们自顾自的往四周看去。 入眼的是一片峡谷中的荒漠,高耸的石柱或者石峰在峡谷的纵深方向连绵不绝。可能有水流曾经流经这里,冲刷着峡谷,形成成了这种奇特的景观。由于受到水的琢磨,这片土地不是沙漠,而是平滑的岩石和这些岩石组成的高耸入云的高峰。程正咏决定将称呼从原本的“石柱”改成“高台”,因为这些高台的直径巨大,她飞上去看后觉得若是将顶部削平,甚至可以作为小型的聚落。 程正咏看着这一个又一个石峰,恍惚想起前世里的一个游戏里有这样的地貌。在那里,原始的居民们通过升降梯上下高台,他们甚至用藤蔓和木板做成的软桥将这一个个的石台连接起来,形成人来人往的营地。 恍惚间,右边有一道凌厉的灵气袭来,惊起了头上的小火,程正咏随手格挡住,“两位莫非以为到了这里就算出了那密地不成?” “这里自然还没有出密地,”温文的邪修背着手怡怡然的走近,环视四周:“但是出去的办法我们已经知道了,你自然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程正咏冷笑,这种连环相扣的空间要出去可没有那么简单。不过,这些过河拆桥的邪修也没有合作下去的必要。她鼓动灵气,背后的玉剑清鸣一声,冲天而起:“既如此,那便战吧!” 说完,玉剑已在手中。程正咏勾手挽了个剑花,向着温文的邪修直刺而去。不是不能直接用灵气控制玉剑,拉远距离。但是直接手中握剑更省灵气一些,她这次要对付两个修为不下于她的邪修。便要控制灵气的消耗。 温文的邪修不仅长相平和,有着正道修士那种常年灵气滋养养成的温润感,而且做派也向着正道修士靠拢,他的攻击法器竟然是一只折扇。他右手食指与拇指一交错,折扇立刻张开,俨然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样子。可惜,扇面上画着的不是花鸟鱼虫,也不是名家笔迹,而是一条蜿蜒的河流,河流的两岸是艳丽的红色花朵。却没有枝叶。河流中没有河水。而是密密麻麻的骷髅影像。定睛看去。恍惚间,那些骷髅还在痛苦的嚎叫和哭喊。 这件法器一出,立刻有了森冷的感觉。温文的邪修轻巧的又一合折扇,挡住程正咏的剑。剑修的剑没有那么好接。他被震的退后了一步。但是此人没有变招攻击,只打开折扇,任由瘦个邪修挡在前面。他声音温和的道:“道友,我们可是有两名,修为还要高出你一些,何不束手就擒呢?看在这几日同行的份上,我必然留你一具全尸,也不会像炼魂宗的那些家伙一样将你炼成炼尸!” 程正咏原本打着的主意是先消灭温文的邪修,再杀了瘦个。这两名邪修里。一直以来做主是温文的邪修,他的修为也要高一点。若是先杀了他,对付瘦个就要容易的多。但是既然温文的邪修有意避让,让瘦个邪修挡在前面,她也无所谓。反正她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灭杀了这两名邪修。 她一边招架瘦个邪修的刀,一边与温文邪修搭话:“多谢道友好意了!不过,为了不让道友将我的元魂拿去祭炼法器,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实在打不过了,这两人也拦不住她,以玉剑的速度,总是逃得掉的。 温文的邪修面色一冷,“那就看看好了!” 程正咏不仅要对付瘦个邪修,还要提防温文邪修偷袭,最重要的是,温文邪修的法器一展开便似控制了这一段范围内的气场一般,她怎么都有些不顺畅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她与瘦个邪修斗个旗鼓相当。 看来温文邪修的法器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比她第一次正面对上的邪修的幡还要厉害些。虽然没有那些鬼哭狼嚎和对神识的影响,但是却更令人防不胜防。程正咏一转眼珠,捏了个轻身术一步退后了三尺。果然,瘦个邪修被她引诱的习惯性跟了上去。 程正咏再捏决,再退,便出了折扇的控制范围。温文的邪修脸色一变,便跟了上来。然而程正咏早有预料,抛出了浑天盾阻了一阻。她一挥玉剑,使出了巨剑决。经过这段时间的锤炼,她的剑招不仅越来越熟练,而且剑招也多了些变化。此时玉剑脱手,在空中变大,带出一道残影,而她又使了破云斩,誓将瘦个邪修立毙于剑下。 温文邪修见赶不及了,脸色大变,若是瘦个邪修死了,他大概也逃不脱。急忙之中,他来不及多思,便将折扇抛了出去,挡在瘦个邪修的面前。 程正咏的剑咯噔一声敲在了扇骨上,仿佛陷入了泥沼之中,对于玉剑的掌控在渐渐消弱。程正咏立刻集中神识,控制住玉剑,回到手中。她与温文的邪修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能肯定对方使用的都是法宝,而温文的邪修的法宝颇为厉害,控制起来更难。正是因为用的是法宝而不能正面对上她,所以选择了辅助瘦个邪修攻击。 虽然都是法宝,但是平心而论,程正咏对于夕照玉剑的掌控力要强一些,剑修虽然对于法宝的控制力没有金丹修士强,但是剑修的剑器类似于金丹修士的本命法宝,祭练之法也类似,比之普通的筑基修士使用法宝要有效的多。所以,在两件法宝相碰时,程正咏固然感觉到了对玉剑的失控,但是比之温文邪修却要从容的多。这一回合,看起两人相当,其实温文邪修吃了亏。程正咏仗着神识强大,可以立刻控制住玉剑,但是温文邪修却付出了些代价。 原本被程正咏的杀意和逼近的死亡阴影惊住了的瘦个邪修也反应过来了,他凶狠的挥刀而上。此刻他似乎尽了全力,刀身上蒙蒙的有一层灰扑扑的什么笼罩,而他的刀,刀刀凌厉。原本邪修配合他们阴毒的手段,攻击力要高出普通正道修士。之前,瘦个邪修有攻有防,相较于程正咏来说差了些,但是现在他仿佛不要命了似的,只攻不防,而程正咏既要攻击邪修又要避免被伤到,反而让她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温文邪修原本见到瘦个邪修刀上的灰雾有些不高兴他的留手――谁知道他会不会有一天用这一招来对付自己?在他看来,这刀已经沾不得了。但是程正咏此时已经被瘦个压制住了,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他摇了摇折扇,扇中爬出了一只骷髅,缓缓向着程正咏扑去。 程正咏应付瘦个邪修刚刚从容了些,要松口气了,却见爬过来一只骷髅。虽则她想着顺应修仙界的常态,渐渐习惯了杀戮,但是骷髅却是第一次见到,更何况是这种会跑会移动的骷髅。她吓了一跳,闪避不及,眼看就要被骷髅抓伤了。 程正咏见来不及用出防御法器了,想到自己好歹炼过体,运转炼体之术,强化将要被抓住的手臂。她头上的发簪虽也是防御法宝,但是需要灵气触发,这只骷髅身上只有腐蚀的气味,可是没有灵气的,这才防不胜防! 程正咏挨了骷髅一记,立刻就感觉到左臂上丝丝的疼痛,流出的血带上了污黑。 幸好骷髅逼近时,瘦个修士也惧怕的离得远远的控制刀的攻击,此时应接不上,又远远的有什么阻隔了一下,程正咏终于出剑挡了一挡,趁隙跳开了。 那只骷髅刚爬出折扇时,一群停留在此界的正道修士发觉了斗法的波动。一行修士纷纷上了飞行法器,向着这边赶来。遥遥的看到两名邪修围攻一名正道女修,领头的修士不觉加快了速度。 那位领头的修士催动法器,很快先于众修到了眼前。他来不及帮程正咏抵挡骷髅,只阻挡了它一下,为她的抽身赢取了些许时间。 此修落在程正咏身边,正是和她一起领队巡查海面的青云宗弟子朱清然。他对着两名邪修神色冷凝:“两位,同困此地,现在执戈相向,未免过早了!” 在他说话间,落后的几名修士也到了,站在了他后面,隐隐是以他为首的样子。 这两名邪修对阵程正咏一人时,用了法宝技能才算占了上风,面对这一群正道修士自然不敢放肆,但是都在筑基期,也没有胆怯。温文的邪修展开手中的折扇,摇了摇:“正邪不两立。何况,出去这密地的方法也不外乎如此。” “常言道:过河拆桥。两位这桥拆的也太早了些!”程正咏听他的意思,竟是丝毫没有隐瞒意图,甚至反以为荣,便一时气愤,脱口而出。 温文的邪修自诩聪慧,怎么会将寻找出口的方法是程正咏提出的这事说出来?他只含糊其词,却不料别程正咏这么指了出来,不禁恼羞成怒。但是对这这么些正道却是连怒都不敢发出来,脸色一时变换不定。 自从程正咏认识朱清然以来,他总是维护着名门弟子、正道中流的风范,说话、行事一向有礼有节,从不高声,也没有见过他恼怒的样子。此时,他的眼中明显有了怒意。便是发怒,朱清然也没有任何失态,只道:“既如此,那便就誓不两立罢。”他招呼了其余同道一声,便向两名邪修攻去。 ps: 继续是七号存的稿,大家保佑我不断更吧,正月初要回老家,连网吧都没有!希望我这两天能存够稿!最后,除夕了~~ 第八十九章 秘境秘境(四)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朱清然是青云宗的精英弟子,手段自然不俗。他又有筑基后期的修为,独自面对这两名邪修也不落下风。你来我往几回后,就稳稳压制住了这两名邪修。其余的正道各自寻了个地方站定,将两名邪修圈住了,不容他们逃逸,逼得两修攻击更加凌厉。 温文邪修招出来的那个骷髅在他们说话间就消散了,不知道是不是原本就是怨灵所化,没有依凭,不能持久的原因。程正咏怕他再来一回,忍了伤痛也不敢休息,只吞了几颗化污丹了事。 又过了一会儿,温文邪修见实在拼不过了,朝着法宝折扇上逼了一滴精血,又放了一只骷髅出来。程正咏这才知道,恐怕这个法宝同她的破禁珠一样,由筑基的修为使来就有颇多限制。这个骷髅的法术用过一回,一定时间内便不可再用第二回了,所以他才用精血祭了法宝。 这种骷髅虽然厉害,但若是碰不到被攻击的修士也是枉然。程正咏突见朱清然的身法变得飘逸起来,腾挪间犹如舞蹈,翩跹而过。骷髅的速度虽快,但是连他的衣袂都挨不上,更别说伤到他了。 程正咏暗自将自己与他对比了一番,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她也学着王芷双立了桩,练了身法,但是都是自己琢磨的野路子,平时斗法闪避也够了,遇到骷髅这样的就没有办法,与朱清然相差的远了去。 朱清然避开骷髅便要对温文邪修下杀手。他此时哪里还有一直维持的温文模样?目眦欲裂,满目狰狞,不闪不避,却捏了个手诀。程正咏抗击邪修也有几年了,不再是像第一次遇到邪修时什么都不知道。她看出,这个邪修不是要施展什么遁术就是意图自爆,不由得有些紧张。 这时,打斗第二次被拦截了。伴随一声:“慢着!”远远飞来一只法器环磕飞了朱清然的法器,也制止了温文邪修的施术。 一名女修落在了邪修的那一边,正是被旋转风一起卷入的那名合欢宗女修。她的声音娇媚里透着不满:“朱哥哥。不是约定好在这秘境里彼此相安无事么?你怎么对他二人出手!”说完,她还跺了跺脚。程正咏听得“猪哥哥”这个称呼,抿紧了嘴角,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意。 朱清然见打不下去了,便收了法器。面对女修的撒娇,他既没有欣喜也没有尴尬,淡定的道:“这就要问问这两位为何先对我这位同道出手了。” 女修狠狠瞪了程正咏一眼,娇声不变:“他们二人刚到这个空间,还不知道这个约定嘛。不过误会一场,让他们道歉就好了。朱哥哥太过较真了!” 此人如此歪曲事实。程正咏立刻顾不得对女修的称呼发笑了。忍不住出声道:“不如也让我砍上他们几刀,再道个歉?到时候,你们也别太较真了!”这话一出,正道里就有几个闷声发笑的。 女修又跺了脚。泫然欲泣:“朱哥哥,你看她。” 程正咏不知道这短短几天发生什么了,她记得被卷入密地前这名女修还不是这样的。那时,程正咏与她对战,她虽出自合欢宗,斗法却不输寻常邪修,行事也是干净利落,那会这样娇娇绵绵? 朱清然还是那副岿然不动的样子,对她的娇声不理不睬。这阵势打不下去了。自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招呼了同道,便要驭使法器回去。 朱清然不理这名女修,她便将这帐算在了程正咏的头上,屈指间。双环一错,又飞了出来,直击程正咏。 程正咏因着对她前后的变化好奇,一直关注这她,见她一动,便将浑天盾招了出来,挡住了金铃。但她原本就被骷髅伤了,接了女修这一击,便闷哼了一声,伤势更重。她算是对这女修无语了,感情正道和邪修之间的短暂约定只对别人有效,对她就无效了? 朱清然再好的脾气也生气了,脸也板了起来:“水道友,不要过分。否则,我便只好出手了!” 水姓女修脸色暗了一暗,撅了嘴,低声道:“不就是个认识的修士嘛,至于吗?” 朱清然不理她,见她不再出手了,便让一名同门带了程正咏――不过被她拒绝了――和这一群正道往来处飞去。 程正咏一边稳住身形,一边胡思乱想,不知道那水姓女修到底怎么了,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是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便被她甩到了脑后。绝对不可能啊,她怎么会觉得这女修爱上了朱清然呢?两边立场不同,注定了他们绝对不可能在一起,朱清然的师门也不会同意啊。更何况,看起来,这只是水姓女修的单恋而已。 她压下了心里的念头,也不与别的修士搭讪,只埋头跟着他们。 正道修士的暂居之地立在一处高台上。此界里的石峰各自危峰兀立。说是石峰,却不大,四周也都是绝壁,顶部并不平整,一路飞来,只有这一个略整齐些,用作了暂时的休息之地。 一行修士停下来后,自然是各自说了被卷来后的经历:大家都差不多,朱清然这一群修士也是在各个秘境中遇到集合在一起的。不过,他们的运气比她好多了,往往都有两三个修士被分到了一起。这些修士比程正咏早了三天到了此处,因为也有受伤的,便先停留了几日。 当然,与这两名邪修的恩怨,程正咏也向朱清然交代了一遍。她见这一群修士里有不是她和朱清然带领巡查的那一队里的,便问起了他们是如何来此的。才知道,就目前遇到的这些修士看来,那日的海上总共也就卷来了两队正道修士,正好就是程正咏和王芷双的两队。 程正咏不禁有些担心,王芷双行事鲁莽的很,也没有什么细心,更不精通阵法什么的,不知道会不会被困住,找不到出口?虽然目前还没有遇到,但是谁也不能保障这些密地里没有危险,这群修士里不就有受伤的么! 她兀自担心,却听那名修士道:“和她一起领队的似乎是她的师兄吧?旋转风将我们卷起时,道友的师兄、师姐似乎在一起,想来都来了此处。”说着有些唏嘘,这位道友的师父一下子不见了三位弟子,该是多么的担心了! 原本安排和王芷双一起带队巡视的不该是她的哪个师兄才是,怎么突然换了呢?没有听到那位受伤的消息啊?程正咏只能默默猜测是他们自己去换掉的吧? 她连忙问起那名师兄的名字,是大师兄卫山瑜?还是二师兄酆中雅?希望不是和王芷双一样有些冲动的安靖。 那名修士想了想道:“这位道友是临时换进来的,没有介绍,也没有听到他们叫名字。”说着他恍然大悟道:“对了,我听到王道友叫他二师兄。” 竟然是酆中雅?程正咏有些诧异,他不是往往几句话就能将王芷双惹毛么?他们两人带队,不是会一路吵吵嚷嚷么?不过,毕竟是同室师兄妹,酆中雅除了阴沉些,行事却很周密,若是王芷双能和他落在一起,反而要安全的多。 程正咏尽量将事情往好处想,渐渐也没有那么担心了。至于钟凝宁和徐凡,他们二修要比王芷双这个没有出过宗门的修士要多过许多历练,自然不需要她去担心。 了解了这些情况,程正咏便向朱清然告辞,她身上还带着伤,虽然吃了药也需要打坐调理一番,只让他们商量出寻常此界出口的办法再通知她。 朱清然却叫住了她:“程道友,你也是精英弟子。虽然我们也找到出这些秘境的方法,但是也只是在这里打转而已。寻出怎么能够回到中州的办法,还需要大家一起出力。这之前,这一队修士也需要你我一起领队。”这话一出,就有几名修士上下打量她,目光里隐隐有些不满。 在巡查南海时,程正咏是个领队,但这仅仅是因为她是名精英弟子而已,修为反而不如许多队员。此处没有各大宗门里的高阶修士看着,谁会在意你到死是不是精英弟子?一切只以修为论。而且,她也不像朱清然一样,带领这些修士在这些秘境里有了些时日,人人服气。更何况,以前一起领队时,朱清然虽然对她这个副领队也很尊重,但也只是尊重而已,主意都是他拿的,这会儿为何反而将她推了出来呢?其实,朱清然,你果然就是看起来正派而已么? 修为不及,能力差点,而且还受了伤,程正咏自然不会来自讨这个没趣,推辞道:“此处不比在中州时,怎能一味以精英弟子如否来论?何况我修为不及,这个领队的位置还是道友来做就好了。” 一起巡查时,朱清然就看出程正咏不是个愿意管事的,她的回答也在意料之中,他自然没有再说什么。不过程正咏居然觉得他对她的拒绝有些遗憾?以前可没看出来,他会这么的愿意放权! ps: 还是七号的存稿!把这一句“春节快乐”也存起来吧!然后传递给大家~~~ 第九十章 秘境秘境(五)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的伤势有来之前明光真人赐下的专用于治疗邪修留下来的伤口的化污丹和专门克制阴邪的清灵散。清灵散是高阶丹药,她自己还炼制不了,但是化污丹不算高阶,她后来也自己炼制了些。 她的伤口是法宝邪器留下来的,因为有阴邪之气,所以化污丹虽然可以稍稍克制,但是却解不了,用了清灵散才渐渐将那些阴邪之气吞噬了。 因为出密地的方法就是靠近不知道伪装成什么的节点——前面也叫媒介,但是贯通两个小密地,还是和朱清然他们一样叫节点更合适些。谁也不敢肯定这节点是什么,所以,不能派出修士轮流寻找,然后回来再通知大家。程正咏伤还没有好时就要每日跟着大家一起寻找,晚上回来石台休息。这还是考虑到程正咏身上带伤的结果。 修士们虽然仍是习惯夜伏昼出,但是修为越高,这种凡人的习性慢慢变淡,筑基后已经能够在夜晚借着月光视物,自然是愿意快点找到出口的。这里白日也有太阳,夜晚也有月亮,不过月亮不知为何血红血红的,挂的很低,衬着这里的泛红的土地和山岩,更加诡异。这里的月光没有中州时的明亮,但是修士们各有在夜晚照明的手段,明光石就是最简单的一种。它的光亮柔和,出产量大,价格不贵,几乎每个修士都有一两个,甚至可以用炼器之法加些填色的材料,使它发出各种不同颜色的光芒。 夜里不去寻找出路,修士们便将各自的明光石挂了出来。这些明光石被雕琢成不同的形状,有宫灯,有莲花,有扇坠,甚至还有个双鱼佩。根据造型的不同,颜色也有不同,比如小宫灯是莹洁的白光,四角上有添上了颜色。灯面上绘上了不同的图案。还有莲花,花瓣从根部由白渐渐变的粉红,甚至还像真的花瓣一样有着玫红的丝络,花蕊则是浅黄的,细密的布满了嫩绿偏黄的小莲蓬的四周。 程正咏这日伤好后便在山脚打转。这些明光石点缀在山峰上,从山脚望去仿若孤世里的萤火,虽然只是点点星火,但却是任由风吹雨打,世事变幻也坚定不变。 次日,出发时。程正咏主动提出已经伤好。为了能够早日出这诡异的密地。夜晚时也该继续寻找。 这一秘地中仍是没有动物或者妖兽,就是植物也只在一处泉眼处生长了些。石林中满目都是黄土地,死寂一片,只在偶有风来时。黄沙便吹了漫天,夹着灰尘的风穿过石林,呜呜作响。 这一日正是这样的天气,虽然修士不怕黄沙,他们用灵气隔绝,黄沙便吹不到他们的身上。但是,在这样的风沙里寻找节点,难度便增加了很多。 有些修士便提议推迟一天,待风过去了。再来寻找。 程正咏眼看着朱清然犹豫了一会儿,道:“前面我们也走过几个地方了,然而都只花了三、五天便能离开,在这里我们已经耽误的够久了,还是早日找到出口为要。” 作为耽误时间的原因的程正咏自然不好提出什么。虽然她也不喜欢在这样的天气里到处跑。一行修士驾驭法器绕着石峰低低的飞——在风沙里飞的太高才是找不自在,寻找每一处他们觉得突兀的地方。 路过泉眼时,他们纷纷停了下来。虽然修士们筑基之后已经没有对水的需求了,但是让他们一直不喝水,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更何况,这一片黄土地里,唯有这里有一小片绿地。泉眼靠近石壁,仿佛是从石壁中冒出来的一样,沿着石壁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潭。程正咏拿出一只小葫芦,装了一葫芦的水到旁边洗了洗脸。虽然没有尘埃,但是十几天不洗脸还是挺难受的一件事。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程正咏问旁边的修士:“这处石林四周被石壁隔绝,与我前面遇到的森林不同。那里的森林是没有边界的,总也走不出去,似乎是有什么禁制或者法阵似的。道友以前遇到的小密地都是怎样的?” 那名修士听了一愣,脸上立刻有了喜色,“我以前遇到的也是没有边际,莫非,这一个小密地的节点就是这石壁?” 他们两人的对话,早被其他修士听在了耳里,纷纷道:“我以前遇到的也是的,没有边际。只有这个小密地不同。” 朱清然若有所思的道:“那么我们都上去看看吧。” 结果……自然不是的。 一队修士在这漫天黄沙里寻找了一天,日落时,仍是回到了泉边休整。这时邪修也来了,程正咏看了才知,这里的邪修也不是只有水姓女修和她曾经遇到的两名。那么这些邪修都是这几日里来的,还是原本就来了?若是原本就来了,为何那一日只有水姓女修一人出头呢? 水姓女修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朱清然,她远远的就加快了速度过来,娇声喊道:“朱哥哥!” 程正咏又是被雷的一哆嗦。水姓女修便看到了她,自然没有了好脸色,“你怎么还在?” 程正咏苦笑:“难得遇到同道,我怎么能不同行?”难道这就是朱清然竭力邀请她一起带队的原因? 水姓女修嗤笑一声,细细的在她的脸上打量了一番:“也对,朱哥哥才不会看上你!”说完不再理她又去缠她的猪哥哥了。 程正咏换了个离他们更远的位置,心想:不是每个人都要稀罕你的猪哥哥好吧! 可惜妾有意,郎无情。朱清然也受不了她这缠法,便道:“休息够了,程道友,是不是该继续了?” 程正咏翻了个白眼,真要把她拉出来当挡箭牌啊!果然,他这话一出,水姓女修的眸光立刻便如刀子般一刀一刀的往她身上戳。 程正咏顶着这样的眼刀,快速的飞过一行修士,但是又和朱清然保持了些距离。 待飞的远了些,程正咏才靠近朱清然道:“朱道友,你用我来当这挡箭牌就过分了些。” 朱清然歉然道:“原本没有说清楚是我的不对,但是我们青云宗对于弟子双修一事有些严格,我实在不愿沾惹这位女修,以后也要请道友帮个忙。”又抱手施了一礼:“有劳程师妹了。”虽然千道宗和青云宗也算友派,一声“师妹”也叫的,但朱清然以往都自恃身份,从不暧昧,都是叫“道友”的,这时却来叫起了“师妹”。 程正咏摇摇头,“这种事我可不干。朱道友,你也再不可如此了。”说着飞就要离了他。 朱清然驱使法器拦在了她的前面,“程师妹,你道那水道友真的看上了我?” 程正咏停了剑,虽然她前几日还在怀疑,甚至一心否认觉得不可能。但是,看这几日的表现,水姓女修分明就是一副对他情牵梦萦的样子,难道不是么?其实仔细想想,他们之间的差距也没有那么大啊,至少没有前世的小说里的那么大,没有跨越种族,没有跨越性别,更没有跨越物种…… 看到程正咏脸上的神色,朱清然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难得的有些气急败坏:“程道友!你难道忘了?姓水的女修乃是合欢宗的妖女!这种以靠吸取男修元阳修炼的妖女怎么可能会有真情?恐怕是为了腐化我正道,夺取我正道的修为而已!” 程正咏有些囧,被腐化的是你,夺得也是你的修为好吧,不用因为不好意思就上升到了这样的高度啊。 “所以说,这些都是她的手段而已。何况正邪不两立,现在也只是暂时的相安无事罢了。” “恩恩,那么你自己加油努力,不要被她蒙蔽了。”程正咏点点头,仍是不打算帮这个忙。三角关系什么的前世看的还不够多吗?这种又复杂又没有好处的事情她才不会去干,有好处也不能干啊! 朱清然虽然没有再提这个要求,但是明显的有些不高兴了。 毕竟还要与他同行段时间,程正咏叹了口气,安抚道:“道友,其实你想的太多了。无论真假,别人有爱慕你的权力,你也有不接受的权力。反正你是男修,她总不能强迫你吧?” 虽然程正咏的话里的词汇有些听不明白,但是她的意思不仅是朱清然懂了,连在后面偷听的修士们也懂了,一个个闷笑出声。 此时朱清然的脸上有了恼怒之色,他不禁后悔刚刚为何不悄悄传音呢?被那些修士听去了这种事情!不过,都怪程道友,说的什么怪话! 后面的修士里有忍了笑的大着胆子道:“程道友,那可是合欢宗的妖女,你怎么知道人家就不能强迫……”后面几个字在朱清然视线的压迫下,只好吞了下去。 程正咏想了想,或者合欢宗的功法真的可以?这个,她可不能保证,“反正,后面的小密地也不知道与不遇到的,出了这里就是对头了,就算正邪之争结束,也是各回各地,以后谁知道还遇不遇得到呢。何况,朱道友身正不怕影子斜,岂会惧了一个妖女的伎俩?”她在最后还小小的拍了朱清然的马屁一下,无论如何,他总是这群人里修为最高的,难说还要仰仗他,不能一次就将他惹毛了! ps: 还是七号的存稿! 第九十一章 秘境秘境(六)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太阳渐渐西沉,夕阳的余晖也渐渐散去,虽然还有天光,但是已经没有太阳的影子,半空中出现了一弯月牙,斜斜的挂在天边。程正咏抬头看去果然像是一挂玉钩,她想起了一首诗,轻声念道:“始出西南楼,纤纤如玉钩。末映东北墀,娟娟似娥眉。” 朱清然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还没暗下去的天边的 那个弯月。此时的天空尚明,浅白的月亮挂在天上,不细看也看不出来。 程正咏突然反应了过来,这个小密地里的月亮原本应该是红色的,那么这个不同寻常的月亮可能就是关键了! 程正咏与朱清然对视了一眼,双双驱使法器向着月亮而去,后面的修士也跟了上来。 飞到一半,远远的也看到有邪修发现了这种情况,也驱使了法器过来。 程正咏正要停了剑说话,却见水姓女修急速飞近,招手间,一对金玲前后袭来,务必不让她躲过去。 程正咏这才想起她忘了和朱清然保持距离,让这个占有心强烈的女修误会了。 此时想这些已经晚了。然而,她虽没有朱清然的身手,但是也略略侧过身让过来第一只金玲。然后,夕照玉剑已经出鞘,挡住了第二只。她冷冷的道:“水道友,不要过分了,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着你!” 水姓女修眼中带泪。除了在海上那次,程正咏每次遇到她,她都是一副水做的样子,随时都会受到伤害,随时可以掉下泪来。或者,吸人元气的妖女都是这样的? 看到水姓女修又要秉持好女人的标准,只向男人告状,令男人出面对付“情敌”了。程正咏受不了的打断她,快嘴道:“我看出口不在这里,而是那个红色的月亮!”说着一指不知何处出现在天的另一边的红月亮。 朱清然也道:“或许是的。我们飞了也有一会儿了。但是与这个白月亮的距离仿佛一点都没有拉近。试试红月亮吧。” 正要飞近,红色的月亮在空中晃了晃,仿佛要挂不住了似的,渐渐晃的越来越激烈,最终脱离了天空的束缚,直直的坠落下来。 朱清然想到什么似的喊了一声,“不要让它落了地!”催动法器追了上去。 程正咏立刻换了夕照御使,将速度提了上来,追了过去。原本一是因为同行的都是筑基修士,速度和三属性剑类似;二是留了夕照在手可以随时防备危险。所以。她在密地里一直都在用三属性剑飞行。现在。换了夕照,差距立刻体现了出来,她的速度甚至要比朱清然还有快一点,很快就追上了他。 后面的修士有的吞丹药。有的捏诀,也竭力提升速度。最终,他们都赶在红色月亮落地前通过了出口,而邪修们还在后面。程正咏错眼间,分明看到那水姓女修可以赶得及进入出口,但是她犹豫了下,终究错过了。 一出来看到的就是茫茫无际水面。 幸好此时大家都在各自的飞行法器上,没有一出来就掉到水里。 刚刚进入这个新的密地,大家都在忙着打量这个地方。茫茫的水面无边无际。每个方向看起来都是一样的,可以想的到,在这里呆就是,只能用掐算来辨别方向了。 有修士忍不住问道:“这里一眼就看尽了,除了水什么都没有啊。怎么找这节点呢?” 程正咏看完了四周的水面,就将注意力放到了水下,“水里面。或许是在水里面。” 话音未落,水面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波澜,有一块地方水面变高,那里的水都向着四周低洼处流去。 有修士按捺不住了,想飞近看看,被朱清然拦住了:“先看看吧。” 水流越来越急,突出的那块水面也越来越高,先出现的是几枝绿枝,慢慢的一棵一棵的棵头都露了出来,之后是山石山岩,最后,看到的是一整块有山有树的圆形陆地。水流沿着山坳处分成一股一股的留了下来。 这种景象看的众位修士目瞪口呆。 然而,这片陆地的上升却没有结束,它中间高,四周低,在周围处是陡峭的流坡,流坡之外还有一圈硬质的什么东西,仿佛将这陆地箍住了。 陆地越升越高,硬质的东西之下居然是一颗头,四只脚,最后面还有一条小尾巴! 看到着,所有的修士都明白了,这片小陆地居然是在一只巨龟的壳上! “这,这,这么大的龟,会是几阶妖兽啊?” 程正咏笑了笑,修士们虽然分为正邪而对立,但是妖兽可以说是他们共同的修炼资源。所以,如若是妖兽,遇到他们这一群修士总会有所反应,低阶的会逃掉,高阶的会欺上来。就算它在这密地里从来没有见过修士,没有恩怨,也会为了大补的修士皮肉所吸引。所以,这只龟虽然巨大,但是很可能根本就不是妖兽。 程正咏一马当先的御剑飞了过去,停在了龟背上。朱清然也跟了过来,他回头道:“还等什么?各位还是上来歇歇吧。虽然飞行所耗灵气并不多,但是再少的消耗也是消耗,不能打坐就得靠丹药补!” 其余的修士如梦初醒,纷纷飞了过来。 龟背上的陆地只有一座小山,山顶凹陷处是个积水的小水潭。这里的陆地刚刚在水里泡过,表面的那一层软趴趴的,有修士没有注意,一脚陷了进去,后面的修士就纷纷和程正咏、朱清然一样先落在了树上。 有修士提议:“不如我们先把这里烤干了?” 其余的修士都点头,不然没有落脚的地方了。朱清然提醒道:“小心些,控制下火势,不要烤到了这只龟!”若是它觉得热了,又沉到水里,那就白白烤了一回。 程正咏环视这片山,“出口可能就在这龟上。” 又经过了几个小密地之后,到了一处火焰洞。此时众修士已经被这些层出不穷的小密地弄的烦恼不堪,有些修士甚至怀疑他们只能在这些小密地中穿行,永远都除不去了。 这里虽是密地,却至今没有看到什么宝物,连妖兽、灵草都没有,除了充足的灵气,没有任何可以辅助修炼的资源。他们身上虽然多少都带了些丹药、法器以及一些炼丹炼器的材料,正道和邪修也约定了暂时休战,法器没有什么损耗,但是丹药却一直都在减少,有些贫困的散修已经用完了。若是真的被困在这里,已经习惯了丹药、法器的修士们连修炼下去的信心都没有了。幸而,这些修士能够筑基,起码心智都不错,又经过了几年的正邪之战,历练也都有了,都能够压制住这种浮躁的心理。 早几日,朱清然便与程正咏商量要加快寻找出口的速度,虽然这些修士里有修为比她高的,但是同为精英弟子,朱清然若是有什么拿不定注意,又不方便公之于众的事情,还是习惯与她商议。 对于朱清然的提议,程正咏自然没有异议。她发觉到,修士们的情绪渐渐有些不对劲,彼此之间没有了刚开始的和谐,而且越来越防备,甚至在朱清然的领导下,也渐渐有了一个个的小团体。虽然在朱清然的压制和鼓励下,压下了那种出不去的不自信想法,但是,若不能尽快找到密地的出口,这种情绪早晚会爆发。到那时,别说是正道与邪修之间,就是正道修士中也会发生争斗,抢夺别人的丹药、灵石。 然而,走遍了这么多的小密地,他们完全没有发现任何有可趁之机的地方,这里也不像是他们这种筑基修为的修士能够强行破解的,除了顺应这里的规则,走遍一个一个的小密地,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唯有如此,才有出去的可能性。 当然,这番理论,他们也是这么说给其他的修士听的,并且说这样走下去,出去的可能性很高。既给了这些修士们希望,但是也没有说死,事实上,朱清然与程正咏却并没有多少把握。 埋头赶路时,程正咏对待这个密地已经没有刚刚进入时的悠闲了。那时候她虽然希望能够快些找到正道修士同行,却并没有觉得会出不去,也没有这样的危机感。现在,她有时候也会忍不住遐想被困在这里会是什么样的,再也回不到家族,回不到门派,见不到亲人,也见不到师长。她已经越来越融入这里了,她会想念他们。虽然平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在这样的时刻,她的思念却不受控制的多了起来。以前觉得感情复杂的宗门,她想起的也多是些同门间的友谊和帮助以及一些快乐的事情。 还有前世的遗憾,虽然也觉得三灵根的她很难有飞升的可能,但是心里总会有一种隐秘的期望,有那么一天,在破虚之时可以看一看那些放不下的亲人。 她和朱清然都小心的隐藏起这种焦急的情绪,以自信的面貌来面对其他的修士们。因为他们知道,若是领头的都失去了信心,这些修士们的情绪爆发的会更快。 私下里,面对彼此时才能够稍稍放松些,这种共有一个秘密的情况也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他们彼此才知道,这种不安全的感觉对他们都造成了影响:程正咏已经再次将小火放了出来,说到底,在这里,她真正能够信任的只有小火而已;而朱清然已经比密地里刚遇到时要憔悴的多,这样反而让程正咏觉得他真实的多。 ps: 七号的存稿存到今天吧,不过这章没有修改,大家将就一下吧,希望正月初四前能回来,然后尽量不要断更吧! 第九十二章 秘境秘境(七)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这个火焰洞有三人平行宽,他们出现的地点正是洞的一端。因为不同以往,只是个延伸出去的通道,而不是看似无边,但仔细感觉确实独立的空间,进入火焰洞时,有修士已经分不清这是已经出了密地,还是仍在密地中,甚至在最开始的时候纷纷陷入了狂喜。 朱清然和程正咏对视一眼,却不得不先给他们泼些冷水,若是任由他们如此,最后却发现仍在密地中,恐怕会受不了这种打击。 “各位道友,”朱清然用了些技巧提高了声音:“现在,我们还不能确定是否走出了密地。但是无论如何,这里和其他地方不同,就算没有出密地,也很可能是个突破口。希望就在眼前了!” 听了他的话,这些修士们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还能冷静下来。 朱清然继续道:“是否出了密地需要我们去验证。就算没有,出去的方法可能也在这里,请大家务必仔细些!” 受到他的鼓舞,修士们的情绪也高涨了起来,已经有修士一马当先的沿着通道向前寻了。 程正咏一边小心的避开时不时冒出火焰的火坑,一边悄悄与朱清然传音:“你真认为从这里能够出去?” 朱清然苦笑道:“是不是总要压过这一时,不能让他们乱了。他们前面太过兴奋了,若是没点希望也压不下来啊。就算不在意这些修士,他们乱起来,若是围攻我们,就算我是这里修为最高的,也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你不是还有几个同门么?难道能不听从你?”程正咏突然呵呵笑道:“现在是不是后悔收容太多修士了?”在水界之后的几个小密地里他们后来也遇到过正道和邪修,最后那些修士自然越来越多了。 “都是正道修士,总不能见到了也置之不理,何况,谁也没有料到这种情况。” 程正咏点点头,“这里太邪门了。以往听过的那些密地就算再危险也会给个痛快,哪里像这样的,危险没有,却要将人逼疯了!” 她又叹了一气,“原本我是不想和你一起做这吃力不讨好的领头,最终却还是被你拉下了水!若真是乱起来,朱道友,你可不能不管我啊!”后面这句,她说的半真半假,现在这种情况。她不能不早作打算。结个盟友。 朱清然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有出口的那些话可都是我说,你只帮个腔罢了,就是希望破灭也会冲着我来,你怕什么?” “就怕有人欺软怕硬啊!”人性如此。他们啃不下朱清然,自然会把恨意转移道程正咏身上。 “程道友,你可不是那软的!何况,我们两也算是在一条船上。” 程正咏听了这话就知他是同意了,便没有去分辨她到底是不是那软的话,与朱清然都赶去了前面。 转过一个弯的地方,就是一片空旷的石洞, 说是一个石洞,其实只是这条通道里比较宽的一段而已。这里的火势较通道的其他地方要弱得多,或许是因为如此,所以有些修士就将打斗的地点选在了这里。 那正在打斗的两方,一方是一群邪修,另一方是五名正道修士。可惜其中三名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剩下的两名正道中一名护着另外那名女修,艰难的在这群邪修的压制下寻找一丝空隙。那些邪修或许是以为这两名正道修士其中那名失去了斗法能力,已经没有了反击的可能,也逃不掉了,大部分都住了手,只留下了两名猫戏老鼠的对付他们二人。 护在前面的那名男修回头看了女修一眼,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什么都没有说,回身时抛出了手中的袖剑,旋转了一圈将合攻他的两名邪修震退。放出这一招时,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灵气,身体酸痛,已经无法动弹了,但是他仍是坚持着掐起了手诀。 看着他的手势,女修眼中涌起了热泪,喊道:“二师兄,你快停手,不是有修士过来了么?说不定就是正道修士呢!说不定就是正咏啊!” 邪修里明显也有发觉了后面也有来此的修士。领头的邪修使了个眼色,邪修里便分出了几名堵住空旷石洞的入口。那名领头的邪修也走近两名正道修士,“血禁之术么?我记得是可以打断的!” 男修冷冷的瞥着他,手上动作更快,显然是不把他的话放在眼中,甚至还安慰女修道:“来不及了。只是等着不知道是正道还是邪修的那群修士过来的这点时间我也坚持不住了。不过,你放心,这个血禁秘术已经被我改过了,是打断不了的!趁着那群修士过来牵制他们时,我便发动这法术,你直接冲出去吧。记得带上我的乾坤袋,里面还有一颗回灵丹。” 男修的灵气显然已经用尽,但是最后两句话,他勉强提气密语了女修。 女修摇摇头,一手撑起一把阔剑,另一只手伸手去拿他的乾坤袋,“我的伤吃了xx丹之后已经好多了。待我吃了这颗回灵丹,恢复些灵气,我们便一起冲出去!你快停手吧,你现在情况这么差,强行施展这个法术会死的!” 男修失笑,“我的乾坤袋也是下了禁制的,我还没死,你打不开的。”他看起来冷峻,平日里很少笑的样子,但是他此刻笑起来,却一扫往日阴郁的感觉,多了几分明媚。 女修懊恼的将他的乾坤袋放入怀中,她此刻丹田里也没有了灵气,却像个凡人一样挥舞的阔剑。她的行为自然没有能够伤到邪修,但是或许是因为她曾经炼过体,也会一些凡人的招式,那些邪修一时也无法再伤到她。 她一边挥舞着剑,一边哀求男修。男修没有停止动作,只是一直笑盈盈的用力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看到心里。快要发动这个法术时,他才低低的道:“我最爱看你这样有活力的样子,好像会发光,只是靠近就会觉得被温暖。你要好好修炼,一直走下去,直到成就大道!”话音刚落,他的手便固定到了一个姿势,血慢慢的从五官中流了出来。 女修也不再挥舞她的剑,快速的扑到了他的身上,她咬破了舌尖,用鲜血在他的身上快速的涂画起来,阻挡他的血往外流。 邪修听不到他曾经密语女修的话,直至发现这个法术打不断了才慌乱了起来,极力希望离他更远一些,然而却仿佛被困住了一样,速度变的缓慢起来,五官中也渐渐流出了血。女修见男修的法术已经完成了,她擦了一滴泪,回手阻挡了意图远离的领头邪修一下,便要听从男修的意见,趁着他为她争取到的时间,快速的离开。 程正咏的神识比这里的所有修士都要高些,她第一个发觉了前面有修士,而朱清然则是第二个。他们不知道会遇到的到底是邪修还是正道,对视一眼,行动变得谨慎了些。 但是走了一段路,程正咏突然留下了一句:“有正道被邪修围攻。”加快了速度。朱清然愣了一愣,对她的神识强度有些迷惑。一路行来,他早就发现了程正咏的神识远远超过她的修为该有的程度,但是他没有想到竟会有这么强,甚至超过了筑基后期的他。但他没有询问,也赶了上去。 程正咏赶到时,正看到靠在石壁上的酆中雅和已经转身,意图离开的王芷双。她大喊了一声:“三师姐!”对上了邪修。 堵在入口的邪修早被酆中雅的秘术和领头邪修惨烈样子吓到了,他们本就要比正道修士更加自私,也更加看重自己的性命,在面对程正咏时几乎没有什么阻力。程正咏很快穿过了邪修,抓住了王芷双的手臂,急声问道:“出什么事呢?二师兄怎么了?”虽然酆中雅一直与她为难,但是毕竟是她的师兄,他看起来仿佛失去了声息,由不得她不问。 听到程正咏的声音时,王芷双便回过了头。她强忍在眼中的热泪仿佛有了一个发泄口,立刻就化作两条细流,滴落在了地上,很快便被烤干,留下一串“兹兹”声。 王芷双反手拉住程正咏的胳膊,质问道:“怎么不快一点过来?怎么不快一点过来!” 程正咏哄她已经成了习惯,连声道:“我错了,我错了。二师兄怎么呢?” 此时,朱清然已经赶了上来,他立刻看清了眼前的形势,将那些邪修留给了后面的修士们,对着酆中雅输入灵气,然后对着期待的看着他的程正咏两人摇了摇头。 王芷双立刻崩溃了,一边喃喃的道:“他是为了救我!”一边奔过去想要给酆中雅继续输入灵气,然而,她还没有吃那颗回灵丹,也没有了灵气,只是看着王芷双。 ps: 过年各种事情,写文的事家里也不支持,相亲、工作等等,这段时间感觉心力憔悴,经常会有断更吧,不过,过了这阵就会好点的,各种抱歉吧! 第九十三章 秘境秘境(八)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王芷双心中叹气,酆中雅是她的同室师兄,他若是有事,她不会不管,但是他一直争对她,她对他的好感有限,远远比不上其他的师兄师姐。此事朱清然已经有了结果,她的心中便有了定论。但是看着王芷双现在的样子,她也没有办法继续打击她。 或许是以前顺着王芷双惯了,她又一次顺着她的意思,走近了酆中雅,将灵气输给他。 酆中雅的丹田仿佛已经枯竭,无论她怎么输入灵气都激不起半点反应,耗完二成灵气后,程正咏终于对王芷双道:“没有办法了,三师姐,你看开点吧。” 王芷双一听这话便怒了,“都怪你不早点来!你不愿意耗费灵气便罢了,我自己来。”说着一把推开程正咏,便要去开那只酆中雅留下来的乾坤袋。 她按照一般捡了乾坤袋的方法抹去前任主人的痕迹,却发现怎么都打不开。她突然惊喜道:“二师兄没有事!他没有死!” 程正咏立刻惊喜的道:“真的吗?怎么回事?” 朱清然也上前:“你们都不要急,让这位道友慢慢说。” 王芷双擦了擦惊喜的眼泪,道:“这只乾坤袋是二师兄的,他说过,他的乾坤袋上下了禁制,若是他没有事,这只乾坤袋是打不开的!” 这个理由……就算酆中雅没有死也伤到了丹田,程正咏没有把这打击人的话说出来,掏出了小还丹和清灵散喂给酆中雅,又用灵气给他化解药效。 之后,她对王芷双道:“先这样子,以后我们每日给他喂丹药,用灵气洗琢他的身体,回去后再让师父想想办法吧!”又给了王芷双一些丹药放在一只乾坤袋里给她。 王芷双接过看了便又推辞:“固本丹、回灵丹便也罢了,小还丹我这里也还有好些。”说着又想起了酆中雅,无声的收了起来,吞了颗回灵丹、小还丹。在程正咏的守护下打坐疗伤、恢复灵气。而朱清然见这里没事了,便去守着另一个洞口,防止邪修逃脱。 等了一会儿,那些正道们杀了拦在入口处的邪修,分了他们的乾坤袋。邪修虽与正道所修之道迥异,但是修的大多也都是灵气,常用的丹药也是一样能用的。朱清然与程正咏师姐妹两人都没有参与也没有去分丹药。 在这里,特别是正邪修士之间又有了那种剑拔弩张的事态,王芷双带伤又带着酆中雅,猝然遭遇邪修之时恐怕会有些危险。程正咏便没有再走到领头的位置。和王芷双一起走在了队伍的中间。他们沿着蜿蜒的通道又走了一阵。便是一个真正的石厅。 石厅里似乎有什么隔绝神识的禁制,进入石厅后才发觉这里已经有许多修士到了此处,分了正道与邪修两边站了。程正咏一行自然站到了正道的队列里。 这一路上都是王芷双扶着酆中雅,偏他还未醒来。很是不方便。刚一站定,程正咏便帮着她收拾出一块地方,铺了兽皮,让酆中雅躺下,又喂了丹药,输入灵气检查了一番,才留给王芷双照顾。 程正咏一进石厅便看到了钟凝宁,那时她要帮着安置酆中雅,只与她匆匆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此时钟凝宁见她忙完便过来道:“出口似是在这里。不过还要等上几日。” 程正咏还没有说话,王芷双便已是十分欣喜的问:“真的么?”低头又去看酆中雅,“若是能快点出去,二师兄也能早点医治。” 程正咏便给她们二人引见了:“钟道友,这是我三师姐姓王。那是二师兄姓酆。三师姐,这是我在外游历时的朋友,钟道友。” 两人见礼过后,程正咏又对王芷双道:“今日给二师兄输入灵气时,虽则也是到了丹田便消散了,但是细细感觉,还是有些许反应的。二师兄或者就在这几天便可以醒来了。” 王芷双有些恼怒:“怎么现在才说?”她虽是一副恼怒的表情,但是话语里却有掩不住的欣喜。 程正咏好脾气的解释:“都说了要细细感觉才知道么,我才刚刚反应过来呢。” 王芷双便道:“好了,我错了,错了不成么?”她又有些担忧,“二师兄的丹田没有反应,明显是损坏了,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若是他醒来知道了,会不会受得了这个打击?” “你也说还不知道怎么样,或者并不严重,可以恢复也不一定。好了,现在忧心这个也没有用,一切要等出去见了师父才知。” 王芷双还是忧心忡忡的看守酆中雅去了。 出口的事被王芷双打断了,此时程正咏又想了起来,转头问钟凝宁:“为何要等几日才能出去呢?” 钟凝宁见着他们师兄妹互相爱护,师姐妹之间也随和,便有几分歆羡,联想到自己又有几分黯然。她不欲程正咏知晓,便打起精神回答道:“我到这里时便听前面到的道友是这么说的了。算起来还有三日便可。” 程正咏凝眉,“前面到的道友说的?”她觉得此事有几分蹊跷,却又说不上是哪里。按说前面的道友也不会骗他们才是,他们自己也等在这里呢! 程正咏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该与朱清然商量一下,她也看出来钟凝宁不知为何情绪不高,便没有叙说其他的事情,只道:“我去问问朱道友。” 钟凝宁也蹙了眉:“莫非有什么不妥?” “我也不知,只是感觉罢了。” “我和你一起吧。也算同队过,我也该去和他打个招呼才是。” 朱清然听了这番“前面道友”的说辞,疑惑的道:“我从几个同门处听到的也是这么一回事。” “或许只是预感,总觉得不只是这样。”程正咏也对自己的感觉有些疑惑。 朱清然了然,“这个可能就是修士的预感吧,有时候会这样,而且往往都是对的。不过,就算这种说法有什么问题,我们也只需要和大家一起等着罢了。而且,你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危机对吧?那么就没事了。何况,我们也无处可退。” 钟凝宁听了若有所思。 程正咏点点头,她确实没有感觉到危机,那么就不会有危险?她暂且压下了心里的疑惑。 被卷入此处的都是程正咏与王芷双两队的修士,大多彼此之间认识,她们才与朱清然说了几句,便有其他的修士来打招呼。同为精英弟子,程正咏与王芷双的待遇也相若。钟凝宁则退回了原来的那一拨修士里,程正咏看去时发现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再回头,她已不再原地。 幸而,这修士虽因着她们的身份高看她们一分,主动来打招呼,但是也颇谨守着修士的矜持,只说了几句便完了,程正咏这才有空去寻找钟凝宁。 她此时与一名男修站在角落里说些什么,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竟有些激动。 程正咏走过去才发现那名男修她也认识,便是那位在西山总营地时从钟凝宁手上买了百花阵的男修。程正咏环视石厅中的众修士,他们一半都是来自程正咏的那一队,而此修莫非是王芷双的那一队?程正咏随口问了个不是她这一队的修士,“你可是王师姐那一队的?此修也是你们队里的?” 她刚话毕便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身上,回头时那名男修仍是在与钟凝宁说话。 被她拉住的那名修士看了男修一眼,“似乎不是我们那队的。” 此时钟凝宁也看到她了,示意她过去。 她给程正咏介绍道:“杨道友,你也认识。” 程正咏一礼,“杨道友似乎不是被卷入此处的两队修士,不知是如何到这里的?” 杨姓道友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似是不意外她的问题:“偶然闯入。” “杨道友先于我们陷入此处,也早于我们到这石厅,出口的开启时间也是他告知的。”钟凝宁解释道。 程正咏虽还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在这位杨道友的目光逼视下竟也不能说什么。 之后,程正咏问起钟凝宁两人聊些什么,钟凝宁有些高兴的道:“是些阵法的问题,x竟是精通阵法,与阵法一途颇有些造诣。” 程正咏皱了眉头,钟凝宁本身对于阵法已经颇有天赋了,可是听她话语里竟对这位x道友的阵法造诣十分推崇,难道此修于阵法一途比之钟凝宁更有天赋?或者是别的原因?既然此修精通阵法,为何还要在钟凝宁手中买法阵? 她将这些疑虑之处一一告知了钟凝宁,钟凝宁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所说的这些我也想到过,但是听了他的一些阵法上的见解便将它们抛之脑后了。可是此时再想来,我还是愿意结交这么一个朋友。不论他接近我的原因如何,与他,我本人都没有什么可以被他图谋的,反倒是我多了一个良师益友。” 钟凝宁这样子明显是明知对方是有目的的接近她,却为了阵法甘愿冒险,或者像她这样专修一途的修士,都有些不计后果的执着。如此看来,她能在阵法上有这么些成就,并不只是天赋的原因。 ps: 本来有很多话要说,很多歉要道,但是早上来不及了,昨天答应编编要更新但是没有做到,只能说上班第一天就加班到12点的人伤不起! 第九十四章 秘境秘境(九)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ps: 说实话,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在看这本书。我实在消失的太久了,据说编编都跳槽了。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我经历了很多事情,找工作换工作换了三次,被老妈逼婚,谈恋爱失恋。我说这些不是为自己找借口。固然,断更有这些方面的原因,但是本质还是因为我自己,就不展开自我批评了。说了这么多,其实我想说的事情只有一件。无论我多么懒,拖延症多么厉害,但是我在写这本小说之初就知道,我爱这项工作,并且我一定会完成它。虽然这并不是我谋生的手段,目前的工作也无法支持每天都能够有更新。最后,说一下,上一章那位姓杨的道友,改姓李了。就这样,谢谢观看~ 三日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这之间也陆陆续续来了新的修士,而酆中雅也在到了这石厅的第二日便醒来了。在他昏迷中时自然是对他心存愧疚的王芷双一直照料着他,程正咏只偶尔帮着输入些灵气便罢了。在他醒来之初,对着王芷双有些躲闪,但是后来不知他们又说了些什么,最终,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要比在师门中时亲近了的多,不再是一个说话直戳另一个的痛脚,一个不是躲着他,就是被气得跑掉了。 甚至偶尔,程正咏再与王芷双说起酆中雅的时候,她神色里似乎多了些什么。问及他的伤势,王芷双也释怀了许多:“二师兄自己都不急,我急些什么?他的伤是因我而起,我总陪着他就是了。” 程正咏听了有些严肃的道:“你可别做傻事!二师兄的伤势,我想无论是师傅还是我们这几个师兄弟姐妹都会放在心上。你断不可因此而自误修行!” “好啦,我知道啦。这两天我也和相熟的修士问问,据说有一种神泽果对丹田之伤颇为有效。我总为他找到就是。”王芷双拍拍她的肩,“不要总是好像你是我师姐好不好。” 这要怪谁?还不是因为她有时候太不着调了!程正咏无奈的强调:“这种灵果稀少难寻,不知长在何种地方,你一定要量力而行。帮二师兄恢复丹田固然重要,但是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第三日的辰时。大厅被封闭,正对着入口出现了一只传送阵和一片光幕,上书一行字:“逐个进入试炼!” 修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人愿意上前一试,就这么僵持着。 一刻过后,传送阵隐藏了起来,光幕上换了行字:“强行试炼!” 一阵忙闪过,大厅里的修士都不知被送往了何处,只余下空荡荡的石厅。 程正咏稳住身体。却见又是一间石厅。宽阔的石厅中仅有自己一人。她摸了摸头上,小火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程正咏四下扫视,看不出有门通往外界。程正咏不禁有些担心,匣中剑出鞘。紧紧握在手中。偏过头张望时,正前方却灵气汇聚,她连忙转过头。灵气汇聚的越来越多,猝然加快,灵光一闪,竟变成了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形。同样是筑基初期,穿着一样的千道宗莜竹峰剑袍,手中也是一柄霞光色的玉剑,剑匣负于身后。只是脸上神情僵硬,无喜无悲,仿若木偶一般。 程正咏知道这绝不是自己,只是灵气形成的幻象。却不知这是要历练什么呢? 程正咏一边正这么想着,一边等待幻象出手。过了一刻钟,却没有任何动静。她突然想到她曾经在某些地方看到过这种类似的情形,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一题可能不太好过,但是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危险。看来这个幻象的本事大约与本人相似,她所会的招式,这个幻象恐怕也都是会的,要战胜恐怕得出奇制胜,或者借助外物。但是同样,这个幻象所知所晓也不会超过本人,伤不到己身。 程正咏沉思片刻,便挽了个剑花,决意先用基础剑招试试深浅,验证自己所思是否正确。 先是一式斩剑,剑气勃发,对着幻象拦腰而去。幻象足尖轻点,不退反进,剑身撩起,顺势将程正咏的剑带偏。这个应对早在程正咏的意料之中,她顺势劈下,虽未使用剑招,但是却将“三杀决”里的技巧用了出来,虽然不能也做到一剑三杀,仍是只有一式,但这一招里却携有三剑的威势,兜头向幻象罩去。程正咏祭出此式也是试探,虽然她对自己的剑招最为了解,必会使用最合适的招式化解。但是若不动用剑招,或者不退避,以她的实力也难免会受些伤。 幻象果然不退不避,却以灵气灌注剑身抵挡住这一招,程正咏停了手,那幻象也没有主动攻击。 一式不成,程正咏并不气馁,反而欣喜。她已经摸到了这个幻象的规律:不主动,也不退避,果然是要求“战胜自己”。这就给了她机会,她至少想到了一个办法:使用那些自己不能完全招架的招式,便可以给幻象留下伤,积累之下必可胜她。只是需要更多的灵气支持罢了。她手中丹药充足,却不知这幻象所有灵气是不是也是不尽的?便是灵气不绝,她只要能给幻象留下伤,此消彼长之下,一定可以战胜她。 程正咏信心大增,立刻将剑式与剑招配合使用,招招凌厉,务必要伤到幻象,渐渐的幻象伤势越来越重,灵气的使用也渐渐有了滞涩之感。程正咏立刻吞了把回灵丹,剑招越来越快,务必要趁势追击,将幻象击杀。 可是剑式未至,幻象便闪了闪,先一步消失了。程正咏一愣,四下看看,有些不解,莫非只是这样便胜了?可能这幻象仅仅只是受了些内伤而已还不到崩溃的地步吧? 然而这时凌空又是一行字:“第一关已过,第二关半个时辰后开始。” 程正咏顾不得疑惑,立刻盘膝坐下,补充将尽的灵气,以应对第二关。 半个时辰的时间一到,身前立刻灵光闪过,出现了一只石俑。石俑出现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便朝着程正咏攻击而来。 这石俑气势仿若筑基初期,全身石头造就,仿佛是一块巨石凿刻而成。却手脚俱能活动,不知是否也与前一关一样也是一个幻想? 石俑高约八尺,程正咏盘坐于地上,就显得它更加巨大。石俑也没有使用什么招式,走进程正咏,提起右脚就向着她踏来。 程正咏打坐之时并未将夕照剑归于匣中,而是横放在腿上。石俑近到眼前时,她早已停止了打坐,不慌不忙的将灵气置于双腿之下,玉剑在石地上一点。便退出了石俑的攻击范围。 一击不成。石俑再次上前。起右脚踏下。程正咏已经起身,一抖玉剑,迎着石俑的腿击去。这石俑的材质并不出奇,不过是修仙界随处可见的三花岩罢了。虽有些灵气,却实在没有什么作用,除了砌墙,便是炼制法器也不能够。程正咏这一击只是基础的剑式,即使不能斩断石俑,也能击碎石俑的腿。但是没有想到石俑腿上灵气流动,化解了程正咏的剑势,只留下了浅浅一条痕迹。程正咏虽然惊讶,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顺势变招,一个撩式更多用了几分灵气继续击打在石俑腿上的同一位置。石俑似乎也不知道退避,仍是调只动灵气防御,反而双手向前伸出,在程正咏的头两侧开始合拢。分明是要将她的头夹扁。这一次程正咏的攻击似乎有些奏效,石俑的腿上有了一丝裂痕。 如此看来,石俑的攻击手段也不过是蛮力而已,并不会法术,但是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可以加强防御而已。 程正咏心想:若是能找到控制石俑的中枢,予以破坏,石俑便不足为惧了。虽说这种中枢的地方一般藏的紧,恐怕难以找到,但是总要试上一试。 于是,程正咏一边小心躲避石俑,一边时不时攻击它的右腿――若是真的找不到石俑的中枢,能够破坏它的行动力也是好的。在石俑腿上灵气流动时,调动神识,细细感悟灵气的流动规律。 然而,一刻钟过去了,中枢的位置仍然没有头绪。反而是石俑的右腿已经被击断,只能用左脚蹦跳着行走,而余下双手攻击。 程正咏暗自叹息一声,不再执着于行照石俑的中枢,而是专心攻击石俑剩下的那条腿。不一会儿,石俑便双腿俱废,无力行动了。程正咏想到石俑腿上灵气流动的时候,似乎是从大腿根部起,向下流动的。她趁此又出手了几剑,刚划开了石俑的身躯,又是灵光闪动,石俑划开的胸膛、一边的左腿连同废弃在远处的右腿都消失不见了。但是程正咏已经看清,石俑的身躯里也都是普通的三花岩,除此什么都没有。 程正咏虽然疑惑,但也松了口气。第一关过后只有半个时辰的休憩时间,纵然她体质特殊,回复灵气较同阶修士快一些,但是也只恢复的十之六七罢了。这一只石俑虽然攻击不是很强,但是要废其双足也是要花费些灵气的。接下来也不知是何考验,还是多多恢复灵气为上。 两刻过后,又是灵光闪过。 程正咏虽在恢复灵气,但也在暗暗警惕,灵光闪动时她已停止了从周围吸取灵气;到另两只石俑出现,她已站了起来。 这两只石俑也是一出现,便攻击到了,程正咏也已经举剑迎了上去。石俑虽是增加了两只,但是程正咏的身法也是灵动,两只石俑还奈何不了她。程正咏一边身法飘忽,躲避攻击,一边随手挽剑,击在两只石俑的腿上。她的动作仿若闲庭信步一般,却每一的攻击都在两只石俑腿上的同一位置。几乎是同时的,两只石俑失去了右腿,之后又同时失去了左腿。 之后,剑势不停,程正咏又一式击在了石俑的头部。她就不信了,这石俑没有中枢,是如何判断她的所在,如何驱使四肢行动,又如何在她攻击的时候调动灵气防御的? 可是石俑的头部碎裂后,仍然只有三花石而已。 程正咏提着剑,茫然立在空荡荡的石厅中。若是上一世,这些无法解决的事情还可以推给鬼神,说是鬼神所为。然后这一世,鬼不过是人的魂魄离开之后的一种存在形态罢了,西山邪修中她也见过,与正常修士相比,不过是没有之伤罢了。而神,也只是修士孜孜追求的境界罢了。修士感悟天道,聚气而练气、化液筑基这些都是她经历过的,而据说,固灵成金丹、金丹与元神合一而成就元婴,化神却不知如何。但是这都是凡人一步一步成就,都是有迹可循。这石俑的原理又在何处呢? 第九十五章 秘境秘境(十)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思索之时,四只石俑已至。 此时已经由不得她多想,程正咏仍是身法灵活的周旋在四只石俑之间。对付这四只石俑,她还算是游刃有余,只是略有些麻烦罢了。但是按照石俑出现的规律,下一次就是八只石俑,在下一次就是十六只。八只石俑,她还算是有一拼之力,但是十六只她觉得自己应付不来了。石俑越来越多,面对它们一拥而上的攻击,最后她必然连吃回灵丹的时间都没有。最后不是被石俑分尸,便是灵气耗尽而亡了。 心思越转越快,她突然想到,既然她已经怀疑,灵气是从躯干的位置而来,除了破坏灵气中枢可以使石俑停止动作,也可以切断腿部灵气的来源,迫使石俑失去行动力。石俑虽然看起来浑然一体,但是它的腿可以仿佛人类一样行走,那么必然有类似于人类的关节一样的位置。这个“关节”既然连接了躯干和腿,一定是石俑身上最薄弱的位置之一。 程正咏观察了石俑行走的形态,又用神识探查,果然发现这个“关节”的位置是有缝隙的,只是难以觉察罢了。她找了一个机会,调动神识,再次出手,果然卸下了石俑的一条腿,而石俑的腿却毫无损伤。 八只石俑仍然让她付出了左手手腕受伤的代价,但是却比她原本预想的要好得多。若不是她想到了这个方法,代价可不止如此。 十六只石俑一出现,程正咏就觉得压力倍增。虽然她也算是勉强找到了对付它们的办法,但是十六只石俑本身就占据了大厅一半的位置,六只石俑便可将她团团住。程正咏固然不会给它们将她合围的机会,但是十六只石俑一出,程正咏施展身法躲闪的空间就小了许多,面对的攻击却多了一倍。 “不知道这试炼是真的还是幻象。没有了门派给的试炼玉牌,若是在这里死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了?”程正咏不禁这样想:“若是在这里死去了,那么在这个世界经历的一切也会就此失去么?我的灵魂是会像这个世界所传说的那样。转世投胎经历一个新的轮回,还是会回到前世的世界投胎?若是回到前世,这里的经历是否是死亡后的一次短暂停留?这个世界如此真实,构成缜密,会像庄周梦蝶一样,只是梦一场么?或者那个前世才是一场梦?或者这个世界与那个世界各不相干?或者互为表里?或者一主一次?那么我又是因何来到这里?仅仅是一次失误?或者是命运的安排?我仍是前世的灵魂,或者已经被这个世界所认同?” 思想越来越远,程正咏已经忘记了使用身法,挥剑的手也越来越慢,几乎拿不起剑来。可是。石俑的攻击却没有慢下来。她的身边围满了石俑。整整有两圈。石俑的攻击不断。她却只会无意识的举剑招架。终于,她挡住了三只石俑的手和脚,却没有能够阻止第四只石俑的脚向她踏来。 程正咏喷出了一口血,眉头紧蹙:“为什么这么痛!为什么举不起手来?我的剑!” 她终于记起了手中剑。她是一个修士。一个剑修!既然她还没有死,剑也没有断,那么她总是应该将剑挥出去,然后再来思考生与死,这个世界与那个世界。 程正咏剩下的灵气不多——她早已经没有了吃回灵丹的时间。但是她将所有剩余的灵气都灌注到剑里。她没有使用任何一种记录在《太极剑诀》上的剑招,只是轻轻的将剑推了出去。 这一剑光华璀璨。 夕照玉剑从一个剑坯铸造为一柄剑时,使用了灰粉来掩盖它作为法宝的光芒。但是现在,这些光芒再也掩盖不了了。玉剑看起来再也不止像是晚霞西照,而是发出了耀眼的三色光芒。光华流转,再无法被错认只是一柄法器,就像珍珠无法混杂在米粒里。 这一剑很轻。好像一片羽毛,一缕风,一丝空气。程正咏感受不到一点点的重量。将剑推出去,也好像花儿盛开,叶儿打着卷落到地上一样理所当然。 这一剑很慢。它先是缓缓的从手中推出,仿佛恋巣的鸟儿一般依依不舍。然后好像迎着万丈高的洪水一样艰难的走完一圈,再仿佛流浪很久的孩子一样,匆匆的又怯怯的投入了程正咏的手心。这中间,时间仿佛被偷走了,空间仿佛易位了。 程正咏嘴角的血越流越多,四腹五脏好像移了位,但是她却好像一点都不疼。她一头栽倒在地。 程正咏感觉眼皮很重,她很努力的眨了眨,终于睁开了眼睛。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为何躺在一间三尺见方的石室中,这间石室四壁光洁,仿佛天然而成,没有发现任何出处也没有一丝人工的痕迹。幸而修仙界中,类似这种人工制作却仿佛天成之物并不少见。 程正咏不再关注。她侧过身体,玉剑依然光华流转的平行着她的手臂躺着。站了起来,她摸了摸嘴角,又试了试胸口。她没有死。她想了起来,她最后挥出了她绝对不应该能够挥出的一剑。可惜还没有看到结果,她就晕了过去。 莫非,她一剑就将那些将她逼入绝境的石俑都解决啦?程正咏又惊又喜,试着按照那时的感觉将夕照玉剑推出去,可玉剑“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没有灵气。她像一个凡人一样在身体里感受不到一丝灵气。程正咏急了。要知道,若是练气期,在极度消耗灵气的情况下还有这种可能,因为练气期依然是*凡胎。可是筑基不尽扩展经脉,而且灵气温养*,改善体质。筑基期的修士就算耗尽经脉里的灵气,*依然会有丝丝灵气残存。 程正咏心中有些乱,却依然被她压了下去。这个所谓的试炼处处透着奇怪,在第二关中她明明受了很严重的伤,不仅有石俑造成的,还有她那一剑的反噬。但是现在她除了感受不到灵气和修为的存在,一点伤都没有。可是不管如何,在第二关的最后,那么诡异的情况她都坚持过来了。现在只是感觉不到灵气和修为而已,她也一定不能就这样倒下。转念一想。这既然是一次试炼,那不能完全肯定的说一定没有伤亡,但是总是会留有一线生机,不会赶尽杀绝。这试炼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留,按照她在《管垣仙人略闻》中所知,也有一些非门派修士,成就非凡,神通广大,在世时没有收到合适的弟子,或者在世时脾气桀骜。不屑于收取弟子。又不愿一身神通就此埋没。就会设下试炼之地。他日若是有人能够通过试炼,便可继承衣钵,此修也算后继有人了。 程正咏这样一想,顿时觉得心中安定了许多。若是能够通过试炼。大小也算是个机缘了。她 稳定心神,盘膝坐下,决议好好应付接下来的试炼。 心神刚定面前的石壁上有些灵气的波动。她抬头看去,石壁上果然出现了一行字:“今有蒲生一日,长三尺;菀生一日,长一尺。蒲生日自半,菀生日自倍。问几何日而长等?” 程正咏一见,有些感慨,居然是算术题!这位前辈是要找个什么徒弟。传承什么神通呢?这种考察方法委实奇怪了些。虽然曾经学过的很多公式都忘记了。但是可以分段计算的吧? 没有灵气,程正咏也用不了乾坤袋。虽然有笔却拿不出来,程正咏只好用剑在地上划出解题的过程来:(详见章节感言) 所以,蒲与菀生长道等长所需要的时间为2又6/13天。 最后一个字刚落笔,又是灵光闪过。夕照玉剑刻下来的字便消失不见,地面上仍是一片平坦。 没有一丝停顿的,第二道题出现在了地面上。程正咏伸手摸了摸,有点奇怪,但是很快就关注到了第二道题上。 这一道竟是几何题:“竹原高九尺,末折着地,去本三尺,竹还高几何?” 这个对程正咏来说,更简单了,“还高几何”、“去本三尺”、“末”三段竹子组成了一个直角三角形,只要用勾股定理就可以解出来。 程正咏一边想一边在题后画了个直角三角形。 假设竹还高x,那么竹的垂直边长为x尺,折下去的斜边长为(9-x)尺,水平长边即为3尺。 可列出一个一元二次方程式:x*x+3*3=(9-x)*(9-x) 那么x=4 未几也有了结果:竹还高四尺。 然后是第三道题:“某仙长有弟子两名,一人诚实,一人性好说谎,且彼此知之甚深。此仙长有一宝物置于铁、木两匣之一中,令两名弟子看护,且两人皆知宝物所在。问:如何只问一次,便得知宝物所在?”这一题…… 程正咏思索了一阵,分别将这两名弟子命名为甲、乙。然后做出了一个假设:假设宝物在木匣中。那么问甲,“如果我问乙宝石在哪个盒子里他会怎么回答?” 假设甲说真话,乙说假话,乙会说宝石在铁盒中(假),那么甲会说“乙会说宝物在铁匣中”(真话)。 假设甲说假话,乙说真话,乙会说宝石在木盒中(真),那么甲会说“乙会说宝石在铁盒中”(假话)。 由此可知,一弟子说真话,一弟子说假话,只要问一弟子,另一弟子会如何说。那么一真一假,最后所说宝物所在,必为假。宝物必在另外那个匣子中。 这一题刚完,程正咏突然又感觉到了灵气,随之而来的是身体上的痛苦。程正咏觉得,除了没有伤到丹田,她的身体那里都有伤,甚至连经脉都仿佛已经裂开。 ps: 如果把这一次的秘境看做是一个中型副本,那么,接下来就是隐藏小副本了。然后这一册就可以完结,进入新地图了。我能说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要进新地图么?最后说明一下,两道算术题,乃是出自度娘,《九章算术》(貌似是的?我忘了)最后一题忘记在那里看到的了……然后就被我改成这面貌全非的样子……因为本章字数原本在3500字,如果买的话貌似要花10起点币,可是部分内容是处在百度,所以我把第一题的解法放在后面,这样就是3200字,免得多花钱。第二题是我自己做的,就算了。 解法如下: 到第二日末,蒲长为3+3/2=4.5尺,菀长为1+1*2=3尺。不足为4.5-3=1.5尺; 到第三日末,蒲长为4.5+3/(2*2)=5.25尺,菀长为3+1*(2*2)=7尺。有余为7-5.25=1.75尺; 于是,蒲与菀在第三日初与第三日末之间某时等长。期间生长速度分别为0.75尺/天,和4尺/天。 用他们生长到等长所需的生长长度除以生长速度的差,得到追齐所需时间: 2天又,1.5/(4-0.75)=6/13天。 第九十六章 悬空浮岛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恍惚听到有谁在耳边说话。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草地上,旁边跪坐着的是钟凝宁。 看到她醒来,钟凝宁脸上浮现一丝笑容,转瞬即逝:“你感觉怎么样?” 程正咏急急忙忙爬了起来,打量了周身,和第三关时一样,身体外面看不到什么伤痕,她又急急试了试,灵气是可用的,但是又仿佛有些滞涩之感。程正咏有些奇怪,向钟凝宁问道:“钟道友,你说这试炼之时经历的是真是假?我到底受没受伤?我在第二关时很是受了些伤,但是在第三关时无法动用灵气,所受之伤也一点检查不出。现在也不知过关没有,但是这伤却又似有还无。这是怎么回事呢?‘ 钟凝宁也站了起来,拍拍衣袖:“试炼我不知是真是幻,但是这伤,你调息内视一番不就知道了?” 一听她这话,程正咏便知钟凝宁竟是没有受任何伤,她的修为手段并不比钟凝宁差,但是面对那些石俑却不知比她狼狈多少,这是为何?程正咏虽然疑惑,但却更关心自己的伤势。此地虽然看起来虽只有些杂草,葱葱郁郁,别无他物,似乎没有什么危险,却毕竟不是熟悉的地方,也不知道回到中州没有? 她又盘腿驱动神识内视了一番,肩膀也垮了下来:“虽没有第二关时所受的伤那么重,却也要调息一段时间。”又问:“钟道友你看现下如何?” 钟凝宁想了想,先问道:“程道友,你的伤要不要紧?此地还算安全,你是否需要先疗伤一番?” 程正咏摸出一粒小还丹吃了,才自嘲的笑了:“我尽想着这试炼真假去了,竟然忘了吃药!我所受的伤,虽然有些严重,但是不知为何,伤势已经止住了,只需以后慢慢调息。这试炼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们还是先四下看看吧。” 又问钟凝宁:“钟道友,你之前可在这里曾见过其他人?也不知其他几位师兄师姐怎么样了?” 钟凝宁摇摇头,“我被传送过来时已经见着师姐在这里了。才唤了几声,师姐便已经醒来,不曾见过他人。” 程正咏不禁为王芷双和酆中雅担心了一番,特别是酆中雅,他已是伤到了丹田,这试炼……也不是是不是生死不计? 钟凝宁看她神情已是猜到她心中所想:“我们先在这里搜寻一番吧,能够遇到其他道友同舟共济也未可知。” 程正咏知道钟凝宁其实并不是爱与他们同行的性子,这么说全是因为她。正要施礼道谢。却传来一个轰隆的声音。震得她耳朵发疼:“过此试炼的,仅有你们两人,磨蹭什么?还不速速来见?” 话音未落,前方的半空中出现了一只浮岛。这浮岛也不知是赖何力而能够漂浮在半空之中。极目望去。浮岛似是生生用人力将一座山升至半空,岛上前面是一小块平底,一条小道通向山中,山上花木扶苏,又在花木之间露出一角屋檐,甚至水声轰隆,一条瀑布倾泻而下,落入岛下的湖中。 这虽也称得上是奇景,但是程正咏前世里什么魔幻的情景没有见过。虽比不上眼前来的真实,却也没有太过震惊。 钟凝宁素来有些淡淡的,对修炼之外的事物一向不太上心,却也被眼前这等景物有些震住。但是她只多看了几眼,便收敛了神色。只在心中暗道:“不知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做出这等景象?” 两人定了定神,对看了一眼,便默契的知道了彼此的想法:这岛似近还远,又不知有多高。看来此间主人还想在看看两人的手段。思及此处,两人都不保留,使出最快的法子,向着岛掠去。 不一时,两人便发现,只有两人全力催动法器时,与岛的距离才会缩近,否则看似在前行,浮岛却仍在远处。 钟凝宁还罢了,程正咏却是身上带了伤的,若是全速前进,必然支持不一会儿就要引发伤势了。程正咏想着就神识一动,将夕照剑收入背上的剑匣中,落到了草地上。她一落地,便又回到了原处。 程正咏不禁暗叹:“莫非我与这机缘无缘了?”却又有些不甘心。不必说只看此间主人的手段,就知能耐必将不凡,若是能学些必是莫大的助益。就是进得秘境以来,耗费的半月时光就已经是不甘心了。 程正咏正默默思索,有何方法时,钟凝宁也再她身边停了下来。程正咏不禁有些疑惑:“钟道友,你……” 钟凝宁却笑着止了她的话:“程道友,你莫多想,我可不是为你停下来的。” 程正咏听了有些奇怪:“那么,又是为何?” “道友没有发现么?在这里用法器,耗费灵气比别处要多上许多。但是我这阵盘虽然速度快,但是耗费灵气太多了,我粗粗计算了一番,要用这法器飞到岛上,恐怕灵气是不够的,所以我想换把法器试试。” 程正咏心中却仍是十分感动,要换法器,半空中也是可以换的,钟凝宁怕是要提醒她才特意停下来的。 钟凝宁看她神色却觉得奇怪,若是换个人,她或许不会多话,但是与程正咏结识已久,相处颇好,便问了出来。 程正咏满怀感激的将心中所想说了,钟凝宁却无语了:“程道友,自再次相见一来,你便没有再……,怎么又是这么没甚常识呢?除了剑修体修一类,其他修士在筑基期哪能那么容易做到半空换飞行法器的!” 程正咏估摸着,钟凝宁没说出口的那几字便是“犯蠢”,但是又确是她没的常识,自己空中换的剑,便以为其他修士都可如此。只好摸着鼻子解释道:“自筑基一来,身边多是剑修,竟没注意这个。” 钟凝宁摇摇头,换出一方丝帕,道:“我先去了,程道友小心。”眨眼便已向浮岛而去。 程正咏眼见钟凝宁的法子可行,便思索起来,自己哪个法器飞起来最不耗费灵气。她只有两样用来飞行的法器或者法宝。夕照剑虽是法宝,但是已经被她温养作为本命剑器,耗费灵气并不比寻常法器多很多,但是威力却大些。用它来飞行也比其他法器多耗费些灵气,全速飞行时速度虽快,但是耗费灵气也多。另一柄自己炼制的三属性剑,属性相合,因此耗费灵气也比用一般的飞行法器要略略少些。但是这两把剑,以所耗灵气与速度计算,以她的灵气要支撑到浮岛都很艰难。 这可怎么办。程正咏焦急的踱来踱去。突然灵光一闪:自己可是炼过体的! 自筑基以后。因转成了剑修,程正咏对炼体之术并不十分上心,但是境界在此,她略略炼了炼勉强也有中阶了。此时正好可以用来。而且,程正咏的那本炼体之术只是辅助功法,除了锻炼**,加强**防御之外,没有什么攻击手段,但是胜在耗费灵气较少。若是将灵气裹在脚上,全速奔跑,不知算不算数? 想到这里,程正咏不禁跃跃欲试。修士在外。家当都是直接挂在身上的。程正咏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她运转炼体之术,将灵气裹在脚上,快速奔跑起来。 虽然草地看起来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她仍然可以看到景物一步步后退。浮岛缓慢的在接近。程正咏便知她的方法已经奏效了,心下暗喜。 用体术奔跑,固然要比钟凝宁的速度慢上一些,毕竟她不是体修!但是灵气耗费十分之少,跑到浮岛前绰绰有余。 程正咏眼见着钟凝宁御使丝帕越来越远。快到岛前时,丝帕陡然拔高,逐步升起,直至落到岛上的平地上。她回身看到程正咏向着浮岛飞跑,想来是觉得好笑了。程正咏分明看到她嘴角弯了弯。 程正咏心下有些不好意思:自从入了门派以后,除了在那个罡风凛冽的山谷中,还从来没有这么没有形象的跑过呢。 又过了一刻钟,程正咏也接近浮岛了,她脚下不停,背上的夕照玉剑却清鸣一声出鞘,正落在她的下一步要跨的位置。之后玉剑几乎垂直升起,冲天而上,高度过了一半,才略略平缓了些,带着程正咏也落在了岛上的平地上。 她先对钟凝宁施了一礼:“多谢钟道友等我!” 钟凝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今日怎么这么多礼?”又道:“我估摸着,要从这小道上去。” 程正咏扫视一番,只有这通向山中的小道一条路,自然也没有它话。两人沿着小路蜿蜒而上。 一路上,程正咏看到了许多外面少见的灵华灵草,可惜年份较小,又顾及此间的主人,不敢摘取。小路不仅弯曲而且也长,但是两人试了试,也不能御使飞行法器上去,只好一路缓缓行来。幸而路上有这些奇花异草,倒是并不觉得乏味。 绕过一片桃林,眼前豁然开朗,也是一片平地,平地一边背着山是一栋带着几间耳房的大殿,另一面却悬空而立,悬崖与后山相接处有一汪水潭,水从山上叠落入潭中,又从潭中倾泻而下,想来就是她们曾远远看到过的瀑布了。悬崖陡峭,一边是瀑布,另一边的崖上长着一株孤零零的三尺高的树,树顶微微露出悬崖,引得两人不由自主的走近悬崖去看。程正咏叫不出它的名字来,但是真真称的上宝树芳华这几个字。 p: 好久没有更新都忘记了前面的章节名字要删除一下……话说,我觉得我们正咏的运气总是要差那么一点。别人家的女主角不管是去那个地图,总是得利最大的那个,我们正咏么,就不是那么好运了。 第九十七章 草屋论情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正要多看几眼这棵树,大殿中却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来,“还不进来?”语声淡淡。 程正咏与钟凝宁惊疑不定,哪里还顾得上看树?两人眼神交流一番,却没有什么结果,只好齐齐走到殿前,深深施礼道:“程正咏(钟凝宁)见过前辈!” 大殿正中那扇门,应声而开。程正咏两人抬起头来,殿中正中坐着的可不正是那个在西山集市里遇到的“李道友”?但是修为却仿佛在元婴期,或者是在元婴以上。两人几乎要面面相觑了。 程正咏胳膊碰了钟凝宁一下,示意她来发问,因为这位李姓前辈可是一直十分欣赏她的,一直与她阵法论交。想来就是有什么不对也不会怪罪于她。 钟凝宁不知为何,心中震惊尤胜程正咏,甚至心中有些失落。她不及想这是为何,踌躇了一会儿才道:“前辈,晚辈曾结识过一位道友,长得与前辈颇为相似,不知……” 李姓前辈打断她道:“不必猜测,正是本君。”顿了顿,又道:“你二人既然能通过试炼,本君,自然会给你们些机缘。” 程正咏自是喜不自胜,钟凝宁却是欣喜中夹杂着几丝惆怅,两人齐齐又拜下,口称:“多谢前辈!” 李姓前辈抬手,一股力道托起二人,道:“我有一门技艺,能不能学,还要看你们悟性如何,有无这等天分。” 程正咏心中其实有些猜测,因为这李姓前辈,以前隐藏修为与钟凝宁交往多是讨论阵法的。她的嘴快了些,不禁问道:“不知是何技艺?” 李姓前辈却不理睬她,只道:“后山有几处小洞府,你们自选一处。其余事等,明日再说便是。” 这就要赶她们两人出殿?程正咏还想问问这位李姓前辈怎么称呼,这里是何处,她们进入那秘境是否是他所为,那些一起进入秘境的道友们现在怎么样呢。正想开口再问。李姓前辈袖子一拂,将她两人扫出殿中,殿门也在她们眼前合上了。 程正咏撇撇嘴,挽了钟凝宁的手臂道:“钟道友,我们先去那个什么后山,找找住处吧?” 钟凝宁这才转动眼珠,挤出一个笑来,点了点头。 二人离去之后,殿中落下了一个人影,只是一个影子便可看出她是如何的风姿绰约。待她出声。音色清丽婉转:“这两个小姑娘真有趣。这天外境也能热闹些时日了!” 李姓前辈原本看到她神色微暖。听了她的话却微微蹙眉:“姓钟的丫头也就罢了,道心坚定,与阵法一途颇有悟性,正好可以传我衣钵。” 那绰约的人影掩嘴而笑:“另外那个就不好啦?我看既能过的元君的考验。那必是也不差的。何况,谁说冷着一张脸就是道心坚定了?这个话多的小姑娘身怀聚灵之体,只要随便依附个道君,元君的,还怕修为涨起来不快?但我却看她斩情断缘,想来是没得这种心思的。” “斩情断缘?”李元君若有所思,聚灵之体他早已看出,但是与他无干的事他一向不多管,便从未理会。却不知已是断了情缘。罢了一叹:“那又如何?她于阵法一道远远及不上钟凝宁,与我可没有什么相关。”若是程正咏在此,怕要疑惑:这绰约人影不知是何人物,聚灵之体也就罢了,金丹以上修士只要神识扫过便可看得出来。但是她已是斩断赤龙,绝了情缘,可是寻常看不出来的。 那绰约人影摇头道:“元君既是要继承衣钵,总得挑个看的顺眼的。小姑娘运气可真不好,竟不得你的眼缘。只能做个替补罢。” 李元君奇道:“你竟这么喜欢这个丫头?一定要将她塞到我这里?” “元君才是的呢,多少年也不改这脾气,看不入眼的人理都不愿理。明明人家已经过了考验,却还要放出那等禁制来,不就是看人家受了伤,灵气不济,想要将她拦住?可不想这小姑娘竟是学些炼体的皮毛,另辟蹊径也上了岛。这下可是由不得你不教她了!”说着拍着手笑了。 李道君也不恼,甚至见她笑靥猝开,脸上也带了些笑影:“罢了,既然能上得岛来,也算是她的机缘。我也不苛待她,只能能学得几分就看她的悟性了。”说着又哼了一声,“只是,若不是你先一步给她疗了伤,她便是会炼体之术又如何,恐怕也上不来我这上月岛。我还想问你,为何这般偏着这丫头?” 绰约人影身形微动,已是离开了殿中,留下一句:“你猜。”和一串清亮的笑声。 程正咏虽看出这李姓前辈不太喜欢自己的样子,可也不知道自己曾被这样为难过。她与钟凝宁又绕着山走了一阵,此时已经找到这所谓的洞府,不过就是间破茅草屋子,也不知是何人于何时修建,屋顶竟已经在岁月时光里,风吹雨打下,只余下些稀稀疏疏的茅草,盖不全屋顶。此时星光微露,透过屋顶上星星点点的洞看向天空,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了。 屋子里没有任何器具,一只窗也只剩下些架子,牢牢的合在窗洞上,糊窗户的纸,却早已不知了去向,只在角落里有些茅草堆积。程正咏弯腰将茅草粗粗分了两堆,伸了个懒腰:“好了,今日就先对付一番,明早修屋子去。”说着拿出个蒲团,扔在茅草上坐下,也不盘腿,两腿前伸,背往墙上一靠,彻底放松下来。自进了秘境,她就时时小心,试炼中更是神经紧绷,担心一不小心就送了命,可还没这么轻松过。此时她也不去想不知如何的王芷双两人,想也没用,不如先好好休息,明日看能不能在不喜她的李姓前辈处得些好处。 钟凝宁将她那堆茅草略略收拾过,也放了个蒲团,依旧盘着腿,却不打坐修炼,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程正咏两眼放空一阵,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位李前辈……虽然没有放出威压,我却总觉得比我在门中时见过的几位元婴师祖还要厉害些,你说他到底是何修为呢?”说着激动了:“莫非是……” 半响,钟凝宁才答了一句:“我也不知。” 程正咏不满了:“你与他比我熟多了,猜上一猜有何妨?” 许久,不见钟凝宁答话,程正咏偏过头来,却看到她脸上有些烦乱的神色。她立刻坐起身来,双腿盘好,正色道:“钟道友,你可还记得,你修仙是为了什么?” 见她问的郑重,钟凝宁也不由的正视起来,挺胸敛色答道:“为何修炼,我一日也不曾忘,只是……”说着有些犹豫:“我只是……,李前辈竟是骗我的。” 程正咏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却愈加郑重:“李前辈看中你的资质,特特折节下交,怎能说骗?此话休要再提!” 钟凝宁对她这话竟不知如何作答,只会喃喃道:“我只是……” “你只是不甘心。你将他看做知己,看做志同道合的同行者。因为这世间理解你的人这样少,所以才格外看重,格外珍惜,是也不是?”说着,心中那口气却终于叹出了声:“所以,在知道他隐瞒修为的时候才格外不能接受?皆是因为你放到他身上的心思已经超过了寻常朋友。” 钟凝宁慌忙否认:“不是的,我没有……我怎会……” 程正咏轻轻按着她的手臂:“我知道,我都知道。修仙是修心,是历练万事万物而不牵着于心。情可以有,但不该是这样无望的感情。你与李前辈差距过大,而这位前辈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有心的,不可再将一番心意轻抛。” 钟凝宁低头沉默一阵方道:“你说的是,我觉得我对前辈以前是看做志同道合的朋友,现在也是值得尊敬的前辈,即将授业之恩的前辈,或者有些过与此,但是也绝没有那种……那种……”她说着便有些说不出口,脸上也有些薄红。 程正咏点点头:“那便好。”没有那种心思自然最好,就是有也该管住。实是两人差距太大,钟凝宁才是筑基期的小修士,可程正咏敢肯定,这位李姓前辈修为绝对在元婴以上,钟凝宁在他眼中,最多只是个有些天分的晚辈,可以继承衣钵罢了。程正咏听说过一句话:“不对等,不合作。”实是因为实力差距,两人根本无法站在对等的位置上,李姓前辈眼里哪里看得到她?钟凝宁就是勉强能与他在一起,也不过是个侍婢之流。 这时,却听钟凝宁低声道:“此时我才真真知道师兄于我,也不过是个同乡与同门罢了。”又问程正咏:“程道友,你莫非经历过情事?” 程正咏笑着道:“什么情事,偶然看到有个小子还算顺眼,谁知却讲不到一处去。”说着故做骄傲的道:“若我将来喜欢上某人,他也必得一样喜欢我,与我心思一致,有话讲才可!”说着又想起了某故事中那段有名的话,兀自笑倒了。 钟凝宁却被她这段话羞的转过脸去。 ps: 最近加班,一直到周五都没有更新的。 第九十八章 凝宁拜师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这一夜两人恐怕都没有睡好。至于钟凝宁,哪怕再是冷情的女修,猝然发现自己对个男修士的情感超出寻常也要纠结一番。而程正咏,虽然觉得这里没有什么危险,但她总觉得自己是不甚受欢迎的一个,觉得不知何时,便要被赶出去,到底不敢彻底放松,这一夜就一直打坐,驱动灵气修复内伤。一夜过去总算好了十之一二。 天色微亮,程正咏两人便起身振衣,先各自洗漱一番,收了蒲团。钟凝宁趁此去割了些蒲草,铺在向阳处晾晒;程正咏却上了屋顶,将屋顶上的茅草清理干净,再将屋子清扫一番。两人这才去了大殿。 及至殿中,李姓前辈已在殿中等候了,殿中还多了两个蒲团。见两人来,各自指了一个蒲团坐下,开口道:“我这门技艺,我自称之为:‘阴阳阵术’。与现今阵术不同。” “现今阵术为何,不需我多讲,你们二人都有了解。而我这阴阳阵术来自与太古之初。可有谁知天地初分,阵法由来?” 钟凝宁先道:“晚辈派中有古籍云,现时阵法由八卦阵法而来。因其用五行布阵更为简略有效。” “那么八卦又由何而来?”李姓前辈又问。 “这。”钟凝宁摇头,“晚辈不知。” 李姓前辈正欲讲解,程正咏突然想起自己的剑诀,乃是名曰《太极剑法》。她便道:“莫不是太极化阴阳,阴阳化四象,四象分八卦?” 李姓前辈扫过她一眼:“正是。先人有云,天地分阴阳,而后有修士创四象,再有成八卦。你只是学了些阵法皮毛,又是如何知道?” 程正咏笑道:“晚辈乃是剑修,所修功法名曰:‘太极剑法’” 李姓前辈诧异的点点头:“我这技艺涿本溯源,乃是以日月之行为阵法基础,天地万物为阵法核心。所求,在一个‘意’字,你们若是能够体悟到这个字的含义,便能得其三味了。” 说着又问:“那么你们可知天地五行也分阴阳所属?” 程正咏与钟凝宁俱摇了摇头,程正咏恍惚有些印象,但是却又说不清楚。 “所谓五行阴阳之分乃是如此:木为少阳,火为太阳,此乃阳属;金为少阴,水为太阴,此乃阴属;土则阴阳各半。” 听了这话。程正咏两人皆是受教。程正咏道:“怪不得我吸收各种灵气。却觉得灵气之间或又有所不同。” 钟凝宁也道:“晚辈也曾听说过灵气有阴阳之分,但是却从没有修士能证明其真假。” 李姓前辈道:“程小道友更区分到阴阳灵气乃是功法之故。若是我推测的不错,程小道友的功法也是源自太古,但是多有变化和遗失。故而现下看不出剑气与寻常功法的差别来,待得金丹成,才会有大的变化。” “那么,若是到了金丹期,我剑法威力是不是要强出寻常剑法许多?”程正咏有些激动的问道。 “不错,”李前辈目光凌烈,略有些不悦的扫视了她一眼,原本见这程正咏于数算之术颇有天赋,又有功法之利。颇知阴阳,勉强也可做个弟子,但是又有些嫌弃她喜形于色,太没有定力了些。 程正咏早知李姓前辈不太喜欢自己,也不在意。兀自高兴着。 李姓前辈却话锋一转,“若要传我衣钵,你二人须得拜倒我名下。”对钟凝宁道:“我自有好阵修功法传授,比你这垃圾功法强多了。” 钟凝宁所修功法也称不上是垃圾功法,乃是地阶。但是谁又不希望自己的功法能够更好一些?她才不过刚刚筑基,现在换功法,也还来得及。她有些心动,又有些犹豫。她现在所在的千机门,虽是对她颇有不公,她也几乎被逼的呆不下去了。但是毕竟是养育她,培养她的师门,又有师父在上,更是从她小时便教她忠于门派,若要背叛师门,心中总是过意不去。但是想想师父,她又颇觉得有些心灰意冷。 李前辈见她意动,也不多说,转向程正咏道:“你也是一样。我固然没有完整的太古时期习剑功法,但是也有几本类似的,如此便可将你这剑法推演补充完整。想来你这剑法也不是门派中所有的,转投我门也未尝不可。” 程正咏暗自苦笑,看来自己的师傅缘分也只是如此,每个说着要她为徒的要不是看中她其他的能力,而不是修为悟性,要么就只是顺便罢了。而且这李姓也不知为何竟是觉得她改换门庭竟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似得。莫非这人觉得她生性薄凉? 程正咏心中一惊,又是一怒,但是修为不如人,她也不敢表现在脸上。只是她原本就没有叛师的打算,现在更不会如此了。她答道:“多谢前辈厚爱。只是晚辈已有宗门,也有师尊。晚辈的师尊,虽然修为比不上前辈,也不能给晚辈像前辈这么多指点。但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弟子既然对着道祖立誓,行下拜师之类,自有天地为证,不敢改门易派。况且,弟子的家族亦是宗门所管辖,颇受宗门保护。弟子从小便知要加入宗门,也算是从幼儿时便受宗门培养了。怎能背叛?”说到这里,她才知大宗门为何喜欢收拢些家族依附,弟子也过半要从中招收。乃是因为,这些弟子因为从小受到宗门影响,家族与宗门息息相关,乃是最不可能背叛的一群弟子了,而宗门所耗费的,只是时不时与这些家族一些方便罢了。 听了她这一番话,李姓前辈还不如何,钟凝宁先前的叛师之心却有些动摇了。 收不到程正咏为弟子,李姓前辈或许还不觉得如何,但是钟凝宁是他精心所选定的要传承衣钵之人怎能仍由她受到程正咏这番话的蛊惑?他首次将一股威压对着程正咏压下:“怎么?拜我这化神修士为师还委屈了你不成?不值得你背师么?”竟是化神修士?那便该称作元君了。 程正咏原是盘腿坐与蒲团之上,现在却被他压制的前胸贴着地。她顾不上腹议这些修士,一个个讲不过道理时,便要以修为压人,从金丹到化神真是没有一个有差别的。只语声艰难道:“先-修-身,再-修-仙!”前世便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说法,又有:“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不论何时。要有所成就,总是要先从自身做起。她坚持要修身,要先保持自身的品格,这李姓前辈看起来也不像是邪修、魔修的样子,总不能一掌先把她拍死吧? “先修身,再修仙?有点意思。”说着,压着程正咏的威压略略松了松。“若是不改投我门,便只是个死呢?” 程正咏现在的师傅,明光真人,虽是看中她炼器的手艺才收她为徒的。但是也从来没有亏待过她。该是亲传弟子该得的、其他弟子有的。都有她一份。她真是从来没有想过背叛明光真人,无论这李元君修为如何高。但若是面对其他无法反抗的对象,依着程正咏的性子,或许会先敷衍过去。保得命再说。但是这个李元君,若是没有先前对她品德的一番恶意揣测,她或者也假意从了――这位化神元君也不像是会长久待着中州的样子。但是现在,程正咏总觉得,不争馒头也要争口气,如何也不能叫他如愿。但是不如他所愿,他很可能或者真的会让她送了性命!这可怎么办?程正咏转头一看钟凝宁:有了!李元君看中的是钟凝宁,她只是个附带罢了。若是能劝得钟凝宁拜师,这李元君或许会放过自己吧。 程正咏先大踹了口气。才道:“晚辈觉得,有些事绝不可为,有些事却可以为。”说着就怕李元君又压得她说不出话来,急急道:“晚辈的宗门及师父对晚辈多有栽培,却从无对不起晚辈。故而晚辈不可背叛师门。但若是师门或者师门前辈逼的弟子待不下去,又是另说了。”话一完,程正咏便觉得身上一松。 “这么说背不背叛师门要看师门如何做了?”李元君颇有些意味的问道。 程正咏重重点点头:“虽然,中州之大,宗门总是要求弟子忠于宗门,背叛宗门严惩等等之类。晚辈也是出自宗门下属的家族,但是晚辈却不是那等迂腐的。这世间不论何种关系,总是相互的。弟子忠于宗门,尊重师傅;相应的,师门也该爱护弟子,师傅也需教导弟子。如此才是为宗门,为师父,为弟子之道。若是一方做不到,怎能要求另一方单独付出?”说着程正咏摇摇头,“这世间没有任何一种关系,能够单方付出而能长久的!” “这么说,若是我强令你改宗异师,便是破坏你为弟子之道?” “不敢,程正咏伏请元君成全而已!”说着起身,跪伏于地。 “呵呵呵……好,好一个程正咏。倒教我不好不成全了!”说着转向钟凝宁,“你呢?考虑的如何?” 钟凝宁想着那句“对着道祖立誓”又怕师门追查,仍是有些犹豫。 程正咏想了想,该说的道理她都说过了,忙忙拉了钟凝宁的袖子:“钟道友,我听说在中小门派,往往有出去历练却一去不回的?”在那些中小门派,对弟子可没有像千道宗这样齐全的管理。既没有这样对每个弟子都详尽档案,也不能够让所有筑基以下的弟子都留下本命神牌,而是生是死一目了然。自然有弟子想背出门派也不需告知何人,只需一直流连在外,不被宗门发现便罢了。而且若是突破个境界,便是留下个命牌也没了用。 钟凝宁听了她的话不禁哑然,她的宗门早已是逼得她在门内呆不下去了,有个师傅也形同虚设。而且既然已经有了先例,钟凝宁也不是迂腐的人。至于道君为证,就像程正咏所说,师门先对不起她,想来叛师也就叛了!起身一拂袖便拜了下去:“弟子钟凝宁见过师父!” “好!为师先受你一礼,稍后自然为你补上拜师之仪!” p: 虽然加班很辛苦,但是好在可以调休~所以,我依约前来更新啦~~ 第九十九章 拜师之仪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见钟凝宁已是跪下拜师,程正咏便觉得不便再留下来了。――这师徒二人或许另有话说,程正咏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仍是乖觉的自请退下,李元君也是毫不在意的一挥手便随她去了。 程正咏站在殿前的小广场上,心中不是没有怅然的,就算这李元君不喜她,但就这样与一个化神期的师傅失之交臂,未免可惜。但是这修仙界可不比前世,弟子拜师便当从一而终,否则视为师门叛徒。可是想想,明光真人,她便释然了,明光真人最喜爱的弟子未必是她,但是对她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为她找来与功法互相参照的古籍,做了所有作为一个师父该做的事情,程正咏自觉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想通后,程正咏不自觉的摇摇头,不可以太贪心呀!可是还是对李元君所说的阴阳太极颇感兴趣,她所修的《太极剑诀》若是能够补齐就好了。但是既然已经拒绝了拜师,自然不能奢望李元君为她补齐功法,看来还是要另寻他法了。 想起李元君所说的太极阴阳,程正咏就想,若是和前世里的那些阴阳五行知识结合起来看看,或者会有不一样的收获?想着,程正咏也不回草屋,随便找了个远离大殿的空地,席地而坐,就陷入了沉思中。 这一参悟便不知时日的流动,到了晚间,钟凝宁出了大殿,程正咏才从入定中醒过来。 钟凝宁在她面前站定,道:“师父明日便要正式收我为徒了。你可要观礼?” 程正咏站起身来,重重点头:“自然要去的。对了,还未恭喜你拜师呢!这位李元君不仅修为高,而且看起来对弟子也是极好的。更何况,他要你继承衣钵,必然倾囊相授。比你待在那千机门好多啦!” 钟凝宁却眉头微蹙,“可我猜测,师父只打算在这里对我授业,待得我学有小成。便要离开这里。师父他并不打算在中州停留。千机门,真的没有问题么?” 程正咏少有见到她如此犹豫,奇道:“我认识的钟道友可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修仙途中,哪里没有困难和挫折?若是仅仅被一个千机门所困扰,可不像是化神元君的弟子!” 钟凝宁听得一愣,是了,她已经不是那个依附于一个小宗门,甚至在小宗门里备受欺凌,有个师父也形同虚设一般的小修士了。她是化神元君的弟子。 “其实,不论你是不是化神元君的弟子。我在云梦泽遇到的、相知相交的钟凝宁。都是一个道心坚定、绝不后悔的女修。你首先是你。再然后才是谁的弟子。脱离了千机门,只会让你得到外面更广阔的世界!” 钟凝宁被她的一席话说的心潮起伏,是的,她终究是受到了宗门不公和唐师兄冷待的影响。变得都不像是她的,甚至屡次受到感情的困扰。而如今摆脱了千机门的桎梏,只会让她在修仙途中走的更远。钟凝宁此时才觉得,她身上的那些压抑和忧郁似乎一扫而空了。 钟凝宁眉头舒展,郑重谢道:“多谢道友这一席话,使我受益良多!”说着轻笑道:“可惜程道友已有了师承,不然还能做个同室师姐妹。” 程正咏也为她高兴,笑道:“做不了师姐妹,我们不还是好友么?修仙之途漫漫。未免寂寞,总是需要一二好友相伴!”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 程正咏问道:“既然是要行拜师之礼,这执礼之位该由何人担当?”此问乃是因为正式的拜师之礼,可以没有引者,却不能没有执礼。此间只有他们三人。程正咏不是不能做这执礼。但是李元君修为太高,而程正咏本人修为只在筑基期,她担当这执礼之位有些不宜。 钟凝宁明白她的意思,道:“师父他说他自有安排。” 到了大殿,等候在殿中的却不止是李元君还有一名女子。李元君的相貌自不必说,面上无须,看起来青春鼎盛,颇是英俊,然而平日里都掩盖在他的一张肃颜之下。此时将要收徒,他脸色和煦,更觉容光逼人。而那位女子,身姿婀娜,色如春花。她衣着简单,却恍若一体,头上不知是梳着何种发髻,却用青枝别起,枝上还挂着绿叶,开着粉白的小花。程正咏心想,莫非这是某种法宝不成? 见到这位女子,程正咏两人都略略怔了怔,这才先后上前拜道:“见过师父(李元君)。” 李元君点点头,露出一丝笑容:“不必多礼了。” 那女子轻轻一笑,道:“好了,拜师一礼这便开始罢!今日我便做个执礼。” 程正咏也拜过师,知道这拜师之礼自有一番规矩:若有引者――通常由师父的弟子充当,当由引者引导徒弟入殿,若无引者,此步便可省去;然后便由执礼主持正式的拜师之礼,先跪道祖,再敬茶于师父,而后拜见各位师兄师姐。 这一套流程不长,只一刻便已完成。那女子先恭喜李云君收徒。李元君面上也不由得带了些喜色:“钟凝宁,你乃是本君首徒,也是本君唯一的弟子,当传承本君衣钵,谨持本心,勤加修炼,不可堕了本君的名头!” 钟凝宁恭谨的答道:“弟子时刻铭记师父的教诲!”程正咏却心下腹议:现下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何名头呢! 李元君扫视了程正咏一眼,看她噤若寒蝉,这才一指那女子:“这是青枝。本君姓李,号元昙。乃是三合界修士。” 此言一出,程正咏与钟凝宁都是大吃一惊,程正咏拉拉钟凝宁的袖子:“三合界,这,从未听说过呀?” 钟凝宁更加没有听说过,她问道:“师父,不知者三合界乃是何处?” “道家典籍曾言,这修仙世界乃是三千个小世界组成,分三十六重天,这就不细述了。三合界乃是这三千世界中的一个中等界罢了。”李元君道。 “那么,我们所在的又是哪个世界?这中等世界,下等世界又有何区分?是否所有的世界都可修仙?这些小世界又是如何运转的呢?”程正咏想到前世,不禁怀疑,莫非那也是三千世界中的一个? 听了程正咏的问题。李元君思索片刻,便道“原本修士在小界修行,非突破本界不可得知三千世界之分。本元君乃是偶得这一洞府,加之精研古法才能穿梭于不同小世界之间。据我所观察,小世界的等级之分,大约是根据灵气的多寡来划分的,至于是否真是如此,本君也不能肯定。三千界既然有灵气多寡之分,所拥有的修士程度想来自有不同,但是是否有小世界全无灵气。无法修行。这也不能得知。而三千世界的运行。只有古典所说,三千世界相依,共同拱卫中央大世界。而据猜测,所谓修士飞升。即为飞升至此大世界。这些疑问本君也曾有过,但是都只能猜测罢了。希望飞升之后可以解惑吧。” 连化神元君都不知道,程正咏暗想,恐怕只能寄希望于有朝一日修到化神,白日飞升,才能解开她心中的疑惑吧? 钟凝宁不似程正咏挂念前世,以她的修为还是更关心本界:“师父可知本界又是何界?本界中那些魔修听说原本并不是本界修士,又是从何而来?” “其实,此地已不是你们所在的东兴界了。也不属于任何一界。乃是元昙元君的随身洞府。”青枝说着瞟了元昙元君一眼,微微笑道:“其实穿越各个小世界,并不只是元昙元君这一种方法。有时偶有机缘,修士也会莫名到了其他小世界,可惜要回去却不是那么容易的。而魔修便是最容易穿越小世界的修士。” “师门前辈也曾说。魔修都是偶然来此界的。果然如此。”程正咏突然想,若是前世真的是一个不能修仙的小世界,而她有机会能够回去,她又会做何选择呢?便是回去也已经不是前世的那个女子了,她或者还是会选择留下? 耳边听到钟凝宁又问道:“那么师父还是会回到原本三合界么?” “修士在哪里不是修行?回不回去又有何妨?” “那么师父会留下来么?”钟凝宁语声里带了些期待。 元昙元君摇摇头:“本君游历各界,其一是为了收徒,其二乃是为了寻找突破化神的契机,还有便是为了青枝。此次已经收你为徒,已算是完成了一项。可是化神的契机和青枝所需的灵物却还没有下落,自然还是要辗转各界。” 他又肃颜道:“钟凝宁,你既然已经是传我衣钵弟子,便该好生修行。我在与不在东兴界,你都当如是。” 钟凝宁也肃声答了是。 眼看着,这师父要教导弟子,程正咏本该退下,但她还有许多疑问没有得到解答,急忙问道:“请问元君,我与凝宁及其他道友是否是元君引来此秘境的?而那些未能通过试炼的修士又在何处?这些修士中有我同室师兄师姐,万望元君可以解惑。” 元昙元君道:“你猜的不错,你们都是本元君借用旋风吸至那秘境中的。本元君原本想要多收几个弟子,可惜这些修士大多不成器,能够穿过秘境且通过试炼的竟然只有你们二人,果然只是个小世界。”哼了一声又道:“至于那些没有通过试炼的修士,本君也不是滥杀之人,更不可能养着他们,自然是将他们放了出去。” 程正咏心中大喜,连忙谢过元昙元君。只是后来,她才发现,王芷双等人竟不是她所想的那般原地返回的,此间波折,实在不足道也。 ps: 今天休息,仍是被招到公司什么的。所以今天真正录入电脑的内容不多,大多在纸上,还好有这一章存稿。说个笑话吧。话说我前面加班,可能还要加上昨天打字,右肩膀很疼,于是我就想锻炼锻炼,于是趴在床上做了几个俯卧撑(这里不得不感叹自己的体力实在太差了!)结果,我的床塌了!!!!所以,我昨天在倾斜的床上睡了一晚上,早上的时候,我已经从靠近床头溜到床尾去了!严重影响睡眠呀!! 第一百章 梦泽树族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得知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程正咏便要告退。元昙元君思索了一番,点点头。她便与那名叫青枝的女子一同出了大殿。 程正咏与青枝不熟,也无甚话可说,便对她点点头,要回草屋。 青枝却出声叫住了她:“程丫头。” 程正咏有些奇怪,不知她为何怎么叫她,也太没有礼貌了些。她心中暗暗皱眉,脸上却带笑的看着她。程正咏其实对青枝的身份颇为好奇。她既不像是元昙元君的道侣,也不是他的弟子。说是随从又随便了些,更不可能是个晚辈。程正咏虽没有经历过,却也知道随着元昙元君穿越各界,不是一般修士能做的,否则,怎么会不带着钟凝宁走? 青枝眨眨眼睛:“你是不是很疑惑,我为何叫住你?” 程正咏老实点点头。 青枝眯着眼睛,丝丝笑意从眼中透出来:“你跟我来。” 这,程正咏有些迟疑,这人看起来较之大殿里随意了很多,她既不知此人是何人,也不知她是何修为,确切的说,程正咏根本看不出她的修为来,她更加不确定此人叫住她是为了什么。若是对她不利呢? 青枝不知她是如何想的,见她不动,直接上前拉着她的袖子,扯着她往后山走去:“哎呀,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程正咏想着这里也算是她的地盘,这个女子若是要对她不利,有的机会。她咬咬牙,跟了上去。 及至走到山的那一端,一片陡峭的山崖处,青枝才停了下来,自言自语的道:“这下元昙看不到了吧?”说着取下头上的青色树枝,四下里抖了抖,便有露珠状的水滴消散在空中。四周的景物也波动了一下,才稳定下来。青枝这才转身问她:“你身怀聚灵之体?” 程正咏迟疑的点点头,有些担心被困在这里。但是她的特殊体质。高阶修士都看的出来,是无法隐瞒的。 青枝点点头:“既如此,你也勉强算是我族人了。” 程正咏惊奇极了:“什么?这不可能吧,你来自三合界,而我是东兴界修士,穿越各界的可能可是十分微小的!这还是您说的。” 青枝却微笑着摇摇头:“哎呀,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不是人类修士,我乃是一株梦泽树化形。” 梦泽树是什么灵树,程正咏从来没有听说过。可是既然是灵树化形,那么怎么能说与她是同族呢?程正咏还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会是一棵树? 再看青枝。程正咏不禁觉得高山仰止。灵植化形比之妖兽不知要难多少倍。能够化形的灵树。怎么也相当有人类修士的元婴修为。 青枝见了她的表情。在她脸上轻轻拧了一下,“放心,你不是灵树,还是人类修士。不过是我族树化形之后。与人类修士结合的后代罢了。” 化形灵树与人类修士结合?程正咏觉得有些惊悚,这算是跨越种族的爱恋么?不只是那位先祖这么有勇气?程正咏只呆了片刻,问道:“前辈,你只从我身具聚灵之体便可看出来么?” 青枝点点头:“正是。我们梦泽树生来便有疏导灵气的天赋。而梦泽树与人类的后代则会遗传到这种天赋,就是人类修士所说的聚灵之体了。” 程正咏听得目瞪口呆,也有些半信半疑:“那,那我也算是梦泽树族了?可是先祖并没有留下这样的,这样的……” “哎,”青枝叹了口气。“你当知道,我们梦泽树,也叫神泽树,乃是天地三大神树之一,不仅仅吸收灵气和恢复灵气比其他物种要快的多。更能够调理灵气。若是被人类修士得到,不仅有助灵气吸收,还可以用来修补丹田损伤。神识虽然不是我们所长,但是也有些效用。其他的能力我就不说了。要是让人类修士知道你们是我梦泽树的后裔,你们还能有活路吗?更何况,我们是树呀,什么典籍,什么记载,那时人类修士弄出来的。我们的功法之类的传承,都在我们的血脉之中,哪里需要什么记载?” “可是,据我所知,我和我一个传承了梦泽树血脉的堂妹,都没有在血脉中得到什么功法和历史的传承呀?”程正咏还是有些不信。 青枝一拉她的手,“你们体内毕竟混杂了人类的血脉,不能和我们一样,修出神识便能得到传承,而是需要长辈为你们打开传承才可以。”说着,青枝一点她的额头,程正咏便觉脑内某处被点开,浩瀚的信息涌了进来。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棵树,从一颗包含在果肉里的果核开始生长。先是压在泥土里,千年万年的吸收营养,终于有一天,她发了芽,努力的顶开头顶上的石头,才终于能够看到阳光,看到这个美好的世界。但这只是开始,她慢慢的抽枝长大,从主干上长出了许多纸条。这样又过了几万年,终于有一年,她开了花,摇曳着枝条。风将花的香味送去很远很远。后来有一天,风中带来了另一棵树的气息,她觉得她恋爱了!她将自己美丽的花朵,柔软的枝条,婀娜的风姿展示给他,而他送来了自己的花粉。他们就这样结合了。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其实是结果了。可是结果的周期是如此的漫长,等不到果实长大,他已经失去了生命。她好伤心,可是并不是所有的灵树都能有如她这样漫长的生命。 这一段完结,程正咏终于摆脱了作为一棵树的感觉,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又有无数的灵树灵草从她眼前掠过,有些,她见过,可是有些不认识,也许已经在漫长的时间里失去了踪迹。她莫名的知道,这是她作为一棵树可以选择的繁衍后代的对象! 接下是无数战斗的场景:与妖兽的战斗,与人类修士的战斗;作为一棵树的战斗,化形后的战斗;伏击,缠绕,法术等等等等。 最后是休养,如何快速回复灵气,如何将战利品收归己用。 在这一切终于结束之后,程正咏睁开了眼睛,她有些不适应的眨眨眼。没想到她真的能够接受一棵树的传承,她的先祖确实是一棵树! 还来不及多想,她突然觉得体内灵气四溢,丹田饱满充盈,似是要溢出来了一样。她知道这也是境界快要突破的征兆之一――多是妖修或者练了特殊功法的人类修士的感觉。不过她刚刚接受了传承,或许是因此的缘故? 程正咏吐出一口气来,盘腿席地而坐,宁心静神,将神识沉入丹田之中,慢慢疏导灵气。 这次突破比之任何一次都要来的轻松。那壁垒似是不堪一击。程正咏引导灵气冲刷几遍。便已将经脉输通。虽是诧异,她也没有停止灵气运转。《太极剑诀》的筑基期功法,只分了前中后三境界,此时也没有功法的变化。便只将灵气又运行了几遍,待到熟练,根基凝实后才收了功法。 青枝对她突然突破的事情似是毫无意外,见她醒来,只提醒道:“你现在了解的只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其他的东西仍然在你的脑海里,只有你在需要的时候去想它,才会出现。” 这传承刚刚助她突破,竟是如此轻松。她心中大喜,对梦泽树族的传承更看重了几分:“梦泽树族的血脉有帮助突破境界的功效么?如此真是大善!” “我们梦泽树族也是天地灵物的一种,人类修士用来,对突然境界自然有所帮助。不过你这次嘛,乃是因为传承之故。改善了你经脉。但是你若是想着有我树族的血脉,以后都轻松晋级,那可就失望啦。” 程正咏听了也不失望,她得到的好处已经是极大的了。不说这次轻松突破筑基第三层,而且境界凝实,若是积累足够又有机缘随时便可再次突破,就是这“改善经脉”一条便足以让无数修士眼红了。她自然郑重谢过了青枝一回。 青枝嘴角含笑,便有些长辈的样子:“你是我族人,这些便都是你该得的。更何况,我们族人稀少,你的天赋,我看着实不错。” 想起传承中那棵梦泽树,似乎伴侣不是梦泽树族,程正咏就有些不解,“梦泽树族,族人不多么?为何要与其他种族结合来繁衍后代呢?不怕混入其他的血脉而不纯么?”她就是这血脉不纯的中间一个。 青枝轻轻叹息一声,“我们梦泽树族是三大神树之一,得天独厚。然而生长困难,要几万年甚至十几万年才能长成,然后繁衍。而且我们原本开花就不易,却对繁衍者十分挑剔,空空错过许多花期,所以我们的族人并不多。我到现在,除了一树生的姐妹,也只见过你一个族人而已。幸好,我们的血脉十分强势,几乎与多有的灵植结合,后代都会是梦泽树。这才免除了灭族的危险。” 青枝看了程正咏一眼,似是有些不满:“只有人类修士。我们与人类修士结合,产下的不是果实,而是人类的幼崽。幸好,总还算是有我们梦泽树族的血脉。” 按照程正咏所知,此时对于混血之类的,无论哪一族都是有些歧视的,她原本还奇怪为何青枝却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却原来,梦泽树族,原本就有混血的传统。她突然想到程正玄、程正可兄妹两个,问道:“但是,梦泽树族与人类结合,后代里也有没有继承梦泽树血脉的吧?而且我听说,我们家族中身具聚灵之体的只在女孩中产生。” “这有什么,我们梦泽树族本来就只有雌性,所以只有人类女孩才能传承我族血脉呀。所有不具聚灵体质的都不算是我梦泽树族。”青枝看起来颇重繁衍,她理所当然的道。 ps: 话说,码字速度变慢了,以前,周末一天啥都不干,可以码出一万字。现在么,今天早上码了一点点,然后去买菜做饭。下完1点开始码,现在也才3000字…… 第一百零一章 答疑解惑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接受了许多信息,这信息除了讲述繁衍,斗法之类,更有一些来自远古。她所修功法乃是古时功法,或者能够在这些远古的记忆里找到一些可用的地方也不一定。而改善经脉这一条,想来对正可来说很有用。她只有四灵根的资质,突破境界更加艰难。有了这传承,或许可以修至金丹,乃至元婴。她问道:“我家中一位堂妹也是梦泽树的后裔,不知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使她也能得到这些传承记忆?” “对了,还有一位后裔!”青枝有些高兴,“她不能也来此么?算了,这里不是谁都能来的。那可怎么办呢?”青枝犹疑的看着程正咏。 这,程正咏怎么知道,她试着说:“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带回去给她,然后就能触发这些传承?” 青枝摇摇头:“没有,传承之法只在我们的血脉之中。” “或者你教我如何触发?” 青枝还是摇头:“不行,用人类修士的修为来说,须得有元婴修为才可以这么做的。” 程正咏想来想,还是只有这个办法:“总有一天我能够修至元婴,那时便能为族中身具梦泽树血脉的子弟开启传承了。”说着,她又恭敬的道:“还请前辈教我。” 青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这个不需要教,只要你有了元婴修为,传承记忆里自然就会有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她还没有元婴期,不知道很正常吧?这位同族,虽然已经化形不知道多少年了,但是还是有些不通世事,只在元昙元君的大殿中才看起来正常一点。程正咏只好点点头,要是需要元婴修为才能开启血脉传承,难怪紫璇真人带来了血脉,却从来没有谁能够得到传承的。她又问起另外一个她在殿中时疑惑了许久的问题来:“前辈,你与元昙元君是何关系呢?他是你的繁衍伴侣?”这个问题问来。程正咏一点都不怕她生气,虽然只是相处了这么短的时间,程正咏却觉得她除了是一个长辈,更似一个朋友,一个不会生她气的朋友。经过了那段传承记忆,两人的关系也似拉近了好多。 青枝摆摆手,“才不是的,他是我的契约者。我还未化形时长在深山,偶然遇到他。我们灵树就是有一点不好,不能化形。便难以移动。我在深山里长了几万个青草的枯荣。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便与他结了契约,让他带我出了山。”说着她脸上浮现出欢喜的笑容来:“说起我的繁衍伴侣来,他是一棵风华绝代的灵枣树,。因为修到了灵动期,能和我神识交流。我再也没有见过能够比得上他的树了!可惜,我还没有把孩子结成果实,他就已经化形失败了。” 程正咏默然,她不知道灵动期是什么修为,也实在想象不出一棵灵枣树是如何能够风华绝代的!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记起神泽果可以治疗酆中雅的伤,但是想到用自己还在襁褓中的“族人”给他治伤,程正咏总有些别扭,踌躇了片刻。但还是问道:“那么你的果实呢?都发芽长大了吗?” 青枝叹道:“那有那么容易?我和繁衍伴侣结合时,两树修为已经将近化形了,繁衍要困难得多,只得三个果实。但也幸好他们落地没多久我就遇到元昙,化形成功。这才能够将他们拾起。若是任由他们在地下慢慢的吸收灵气,还不知要花上多少年才能发芽呢。要知道还有果实到死都不能发芽的。我用自身精血灌溉,已经有一个果实能够发芽了,我为她找了一处灵气充裕的地方。也许只要七八万年就能成年也说不定哦。”说着又高兴起来。 程正咏踌躇半响,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开口让一个母亲将孩子交给她。只好作罢。 青枝手掌轻拍,又是一阵波动。程正咏便知,她布下的禁制已经解除。她回过头来,道:“对了,忘记了告诉你,此前是为了收徒,现在那个姓钟的小丫头已经拜师,恐怕不久,元昙便要让你出这洞府。出去前或者会给你些东西,千万不要客气呀!” 程正咏无语,对着一个化神元君,她还不敢随便开口,但若是能有什么与她的功法相合的东西就好了。她最后道谢道:“想来我的伤也是前辈你调理压制的了。若非如此,我也上不了这浮岛。还未谢过前辈!” 青枝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你是我族人,也是我的晚辈,我自会为你打算一二。”说着她眨眨眼:“且看着吧!” 第日天,程正咏果然被召到了大殿。不过,经过青枝的提醒,她已是有了准备。虽然这里灵气充裕胜过莜竹峰许多倍,对她的修炼颇有裨益。但是,经过钟凝宁拜师之事,她也是有些想念亲人,颇期待再回到莜竹峰。而且,正邪之战涉及到魔修,还不知道是否已经结束,结果如何呢? 这么一想,更觉得能够回到宗门,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到了殿中时,钟凝宁并不在。元昙元君端坐在主座之上,青枝随侍在一旁。见到程正咏进来,还对着她轻轻一笑。程正咏微微低头,这位同族长辈,此时看来,还似像那么回事的样子。 元昙元君瞥了青枝一眼,又扫过程正咏,开口道:“程正咏,你能通过本元君的试炼,也算是个修仙良才了。虽未能入我门下,本君也不会让你空手而回。”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才又道:“你可有什么想要的?”这一顿,恐怕是看出了程正咏的修为进益。可是无论是青枝还是她自身都不希望被元昙元君发现自己的秘密,从而解释到她是梦泽树族的缘故。但是她便是使用了敛息之术,元昙元君也一眼便可看出,这就是境界之差。故而,她也只能大大方方的摆出真实修为。至于为何进益迅速,乃是青枝前辈关爱的缘故! 程正咏揖礼道:“晚辈此行,也颇有收获,更开阔了眼界,原该拜谢元君,不敢有他求。只是这试炼。晚辈尚有几处疑惑,想要请教元君。”她最希望的自然是与功法有益的东西,但是这是元昙元君的独门手段,是要教予钟凝宁传承下去的,又怎么会教与她?何必自讨没趣。 “哦?是何疑惑,你且道来。” “此次试炼,分为三部分。其一,乃是考察我们的斗法能力,特别是对自身技能的了解应用。晚辈自觉不难。其二,似乎是斗法能力。却又似乎是洞察力。晚辈勉强得过。其三。乃是数算及推演能力。晚辈也不知猜的对不对。尤其是第二部分,颇有不解,请元君示下。”这试炼的三个阶段,难易程度在她看来差别太大了些。尤其是第二阶段,在最后要一人面对十六只筑基期的石俑,若是没有筑基中期以上的修为怎么能够办到?而她,乃是突然悟出一式剑招才勉强过了。那么钟凝宁又是如何过这试炼的?程正咏昨日也问过青枝,可惜青枝却不知道,她只是感受到了同源的血脉,因此在发现她受伤之后,便强行突入,封住了她的灵气。治疗她的伤,使她能够继续试炼。 元昙元君点点头:“好吧,本君便为你解这疑惑。第一,第三试炼你都猜的不错。第二段嘛,乃是阵法。” “阵法?”是了。这是元昙元君为选弟子所设的试炼,为的主要便是传承一种特殊阵法,自然要考校阵法能力的。可惜她只算是勉强找到了石俑的一处弱点。阵法之类竟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这么说来她的阵法天赋不佳?可是她学起阵法来,虽然比不过钟凝宁,但是也算是修士里中等偏上的了。 元昙元君又扫了一眼青枝,道:“不错,第二试炼若是找到了方法,过之也不算难。” “可是,虽则如此,弟子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也勉强能过这试炼。参加试炼的可还有筑基中期,乃至后期的修士,怎会只有我和正咏两人在此呢?”程正咏还是有些不解。 “我这试炼,三个阶段,须得都过了才算。修士里能三者兼具的也不多。况且,我这试炼的是天赋,是悟性,又不是修为境界!若他修为高些,将石俑的修为提升就是了。”元昙元君说着便有些不耐烦了。 石俑的修为,竟是说提升,便可提升么?这如何可能呢?程正咏发现她的疑问更多了。待要张口再问,元昙元君已经不耐的道:“有些东西,你修为到了,自然就知道了,此时便是问了也无益。” 程正咏心中暗叹,到底不是自己的师父,对自己耐心有限,能够告诉自己这么多已是难得了。她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 再次拜谢过元昙元君,程正咏道:“不知钟道友现在何处,晚辈要回宗门,希望能够与她道个别。” 见她如此说,元昙元君便知道是青枝提前告诉她了。他沉思一阵,终于道:“凝宁在化去修为,不便打扰。我这里有一本古剑法,你拿去与你那《太极剑诀》互相参印吧。”略顿了顿又道:“你也可以不此时离开,就留在此处。到时候同凝宁一起出去便是。我这里少见其他修士,青枝也颇有些寂寞。”手上一送,一本兽皮古籍飘向了她。 能够留在化神元君身边,就算不是弟子,学不到什么阵法之类的,偶然得一指点也是大有裨益的,更何况还有青枝在此。程正咏自然愿意。可是还不等她揖礼作谢,就又被元昙元君扫出了门。 ps: 昨天发现一个督促自己码字快点的办法,就是将自己关到小黑屋中,果然速度快多了。昨天关了两个小时,写了3000字,今天一小时10分钟,写了2000字。我果然早就应该这么干了! 第一百零二章 平秋落月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这之后的日子便没有什么不同。钟凝宁忙着化功法,学新功法。程正咏则忙着修炼,参悟她偶然而得的那一剑,研究元昙元君所给的那一本古剑法,偶尔青枝也会来找她。 偶然得到的那一剑式,程正咏虽然有些记忆,所使用灵力的路数也记得,可就是觉得这一剑飘渺难寻,不着痕迹,无论她如何演示,都不能再使出来,只好先弃置一旁,拿出那本古剑法来参悟。这本古剑法,没有名字,翻开一看,竟是用篆字书就。程正咏来到此界,发现此界里使用的文字,与前世里的繁体字相差不大,所以学起来也不算困难。后来修仙日久,为了看懂更多的古籍,她也认真自学过小篆,但是毕竟小篆写起来复杂,已经不常用了,便只将古籍里常用的两千字学了。程正咏有些欣喜,这说明这本剑法真的是很古早时候的剑法。她仔细读下来,发现这甚至也不是一本修炼的剑修功法,而只是一本剑谱。可能是因为这本剑法的来历,乃是比程正咏的《太极剑诀》的完整版更加古老时候的一本剑法。那时剑修、符修之类的修仙分支还未从道修中分裂出去,所以就算有修士学剑,也只创出剑式,而无功法。 可正是因为如此,这本古剑法用词晦涩难懂,也有许多篆字她根本不认得,幸好,她习惯的带了一本篆字的字典,可以用来对照。如此全心投入的看了三月,这只勉强看懂了十之一二。 程正咏无奈,参悟剑式也好,研习古剑法也好,竟是没有一个能够顺利的进行下去的,心中不免有些浮躁。 此时,钟凝宁修习新的功法已经过去了五个月,她的修炼也算小成,得了元昙元君的赞许,出了关。便与程正咏约了一日相聚,也算是都散散心。 因为钟凝宁一直在元昙元君的副殿中修炼,相聚之处,便约在了茅草屋。可是这茅草屋仍是她们来的那一日的样子,程正咏也忙着研习古剑法,竟是没有抽出时间来修葺,而那日割下来的茅草也早不能用了。于是提前一日,程正咏便将茅草屋顶修葺一新。又在屋边搬来一方巨石,削了一块石板做桌子,削了四只木桩做凳子。到了约定那日。请钟凝宁在木桌前就坐。接着摆出一套茶具。将茶壶提高,慢慢的斟茶。待茶水咕噜噜的落入两只茶杯中,,将一只茶杯推到钟凝宁的面前。这才对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钟凝宁右手执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程正咏笑着道:“我知道你于茶道有些研究,可我不爱此物,只有些寻常灵茶。” 钟凝宁点点头,放下了茶杯。 两人自来熟稔,只略略寒暄了两句。程正咏早已发现她已是练气五层的修为,便问道:“化掉修为再练,是不是比之原来修炼时要轻松许多?” 钟凝宁点点:“毕竟那些修炼过程都已经经历过了。而且化掉修为也不会影响心境,只要灵气足够。进阶自然迅速。不过也只是练气五层之前。之后的,虽是比原本修来要快些,但是恐怕还是要耗费许多时日了。”虽是化掉修为重练,比之原本要多耗费许多功夫,但是钟凝宁脸色平静。不见丝毫焦虑。 她只有些歉意的对程正咏道:“只是累的程道友在此等我。” “无事,也不是只为你,我自己也愿意在化神元君旁多呆些日子呢。何况,我们刚刚经历过正邪之战,也不必寻觅着去何处历练,只要潜心修炼提升修为就好。何况,元昙元君赐予我一本古修剑法,颇难参悟。”程正咏想起那一直没有进展的剑招和古修剑法,心中不禁有些烦闷。 “那便好,听说青枝前辈颇为照顾你。” “嗯,也是我幸运。” 接下来便没有什么话说了。 过了许久,程正咏忽然“噗嗤”笑出声来。“我相信,无论是从前,我是千道宗弟子也好,还是今日你是化神元君弟子也好,我都认你做这个朋友,其他的又何必在意。” 钟凝宁也点点头,“不错,我亦是如此。” 两人相视而笑。程正咏摆手赶她:“知你现在急着提升修为,我也不留你多坐。转换功法之事自有元昙元君为你操心,我也不必多说。你只管安心修炼,早日再次筑基!” 送走钟凝宁,程正咏也回了茅草屋子。其实再见到钟凝宁前,她也是略有些忐忑,到底彼此身份不同了。但是此时再见,却发现,钟凝宁仍是那个钟凝宁,她也彻底安心了。说到底,她能留在此处,固然是因为青枝喜爱她,但更是因为她与钟凝宁是好友的缘故。身在元昙元君的洞府,少不得还是要直接间接的讨好他。这境地,竟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正可来。 程正咏摇摇头,她的境遇总是比正可好上许多了。 自此,她便更安心了几分,拿出前世里学习的劲头来,将参悟剑招与潜心研究那一剑轮换着来,若是剑招上实在没有什么进展了,就去看古剑法――理解不了,可以先背下来。若是被这两者都打击到了,就干脆修炼去。最后,虽然古剑法除了背的无比熟练并无什么进展。剑招却终于能够勉强使用出来了。 程正咏欣喜之下,便要找个地方好好演练一番。可惜茅草屋附近都是密林,没有空地,元昙元君那里,她也不敢去,山下的路她走过,都是崎岖蜿蜒的小道,于是只好沿着小路一路往上走。 一路寻到山顶,转过一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片湖面。这片湖面并不算大,大约只有浮岛下的那片湖的十分之一;这片湖也不算绿,在云梦泽中见到的明镜湖衬映着周边的绿树,更要格外幽绿几分。这片湖的风姿在于“白”。 或者是因为湖底的白色石块的缘故,也或者是因为湖边拥有着整座浮岛上仅有的一处白雪的缘故,就连湖水流动时,湖面的波纹也泛着莹莹的白光。 程正咏有些被这湖面的景色吸引住了,提剑的手也停了下来。她想了想,折了几只树枝,扔到湖中,树枝便随着湖水向着一侧流去。她先将剑归匣,足尖清点,腾跃而起,又在树枝上借力,几个起跃间,便已经到了湖那边的几块突起的石头上。 这些石块与程正咏的来路以湖隔绝,不见树木,只有潺潺的流水,透过这些石块的缝隙,叠落而下,先是在元昙元君大殿前的水潭处汇集,然后一起倾泻入浮岛下的大湖中。 这个地方,程正咏很是满意。她神念一动,夕照玉剑就自动出鞘,在半空中落下。程正咏轻轻舒展右手将它反手握入手中,灵气涌动,似推似削,平平的将剑送出。夕照玉剑脱出手中,只在一个瞬间便轮了一个平平的圆,又回到了她手中。剑虽是已经回来了,那个圆却仍是完整的,片刻后,才抖动几下,徐徐落入了湖水中。 成功了,程正咏这才露出了笑容。这一式虽然是机缘偶得,却也算是她完全自己创出的,怎么能不欣喜?她将夕照玉剑握在手中,随手轻弹几声,便决定为它取个名字,叫:“平秋月”。乃是因为此剑式初时平缓,不徐不疾,及至挥洒开来,便在瞬间构成一轮明月,圆润自在。就好似秋月落江之娴静。 自从得了此诀,程正咏就再也不整日里关在茅草屋中,每日都要趁着天色微光之时爬上山顶练练剑。之后便回到茅草屋修炼。至于那本古剑法,就算程正咏已经将它读熟了,也不能读懂里面的内容。她只好归结于她的修为只有筑基期,境界不到,无法理解其中高深的含义,于是丢在一边。 一日,程正咏收了剑,突然觉得灵兽袋有些异动,她一拍脑门:完了,竟然将这个家伙遗忘了。她急急忙忙的打开了灵兽袋,放了小火出来。小火一离开灵兽袋,自是大发脾气,先是远远的飞开,再急速的向她冲来。看那架势,似是要撞到她的脸上来,大有不把她的脸撞成一个坑是不会罢休的。 程正咏素来喜爱小火。前世里她就一直都很喜欢小动物。可惜那时候,小时年幼不准养,大了又奔波在外,不能养;而此世为了修仙,不是养不起,就是觉得养起来麻烦。可是小火一来饲养简单,只要几颗废丹便解决了它的伙食,最多再给它些火属性的东西就够了。二来,这小火毕竟是机缘偶得,又陪她许多年,颇有些感情了。修仙寂寞,便更加宠爱它几分。 此时,程正咏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微微侧了脸,任它去撞。想它一只小小的火蚁,还真能伤到她不成? 可是半途中,小火却似定住了一般,任它如何焦急的拍打它那两扇透明的小翅膀,也无法前进半步。程正咏看着就有些着急了,急忙便要走近了去查看。 却听树丛那边传来一声历喝:“站住!”那是青枝的声音。伴着这一声,她从小路那边绕过树林走来,足尖轻点,也不用似程正咏借力,便稳稳的落在了湖这边的石块上。 ps: 第一卷快要完结了,高兴~~ 第一百零三章 凝宁筑基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青枝于她是尊长,她发了话,程正咏便不好再动,只等着青枝脸带怒气的走近。 青枝先是斥责她:“胡闹,怎么能任由侍从如此?”不等程正咏解释,又有看了小火一眼,有些嫌弃的道:“这是只火蚁?怎么选了这么个侍从?” 程正咏张了张嘴,还没能说出话来,青枝就挽了她的手,语重心长的道:“你这侍从选择的可不好。我们梦泽树族,为了传递花粉,繁衍后代,还是更加愿意选择蜂类、蝶类、蛾类、蝇类的成为下属。”说着沮丧的看了程正咏一眼:“当然,你不是纯正的树族,不需要这些类的侍从传播花粉,收个火蚁也无所谓了。但是,也不能任由它这么冒犯你!” 青枝说着渐渐严厉,单手一抓,小火便落入了她手中。又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小火一动不动的伏在她的手心。 程正咏急了,她知道青枝教导她这些是为了她好,对她既似一个朋友,又有长辈的严厉,也不会真的对小火如何。但是小火毕竟陪伴她良多,实在有些不忍心。她便开口道:“除了传播花粉的侍从,我仍然需要朋友呀!小火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朋友,它帮助我良多。” “不,不,不,在妖修的世界里,你第一个应该得到的、对你来说更重要的应该侍从。它的前途皆依赖与你,也更加值得信任,至少,比朋友要可信。你也需要学会这一点。而这只小虫子,”青枝稍稍动了动小火,“你若是真的看重它,就应该更加严厉的对待它,让它学会如何做一个合格侍从。这对你对它都好。” “你除了饲养它,也需要教导它,与它交流。告诉它需要做什么,如何去做等等。这个我知道的可多了。如何饲养一个好侍从,我会传授几招给你的,我的个人经验!”青枝炫耀道。 “好啊。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也会作为一只妖修生活几年。”程正咏耸耸肩。听程正咏这么说,青枝更高兴了,连手上都放松了几分。小火也微微挣扎了一下。 “前辈,你么你也养过虫子吗?是什么种类的?”程正咏眨眨眼,偷偷看了看小火。 青枝笑了:“嗯,也有。我养了只蜂蝶。可惜没有度过灵动期,只能活上一千个叶枯日。后来我自身也是元昙元君的契约侍从,也就没有再收过任何一种侍从了。哎,还是有灵虫侍从方便许多!”语毕,轻叹。又解释道:“灵动期、化形期皆是我们妖修自己的说法。我们将妖修按照修为分为化灵、开智、灵动、化形、渡劫五个阶段。分别对应你们人类修士所说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阶。” 程正咏了然的点点头。可是。她来这里这么久了。却没有发现有任何虫类,想来青枝就算是想收个虫子侍从也不能够。似乎,这里连鸟儿都没有? “鸟类的也可以收做侍从么?”程正咏忍不住这么问。 “可以呀,鸟类虽然少有可以传播花粉的。可是有些时候会更加方便呢。你知道。我们若是不能化形,轻易不可移动,有了鸟类的侍从就方便多了。”青枝有些郁闷,“这里竟是连一只可以做侍从的妖类都没有!虫子呀,鸟儿呀,其他的妖兽都没有!” “这个随身洞府原本就是如此么?不生长妖兽的?可是这山林中枝叶繁茂,郁郁葱葱,竟都是不需要繁衍么?”程正咏奇怪的问。 青枝偏过头想了想:“不是呀,我记得元昙刚刚得到这洞府的时候。这里还是一座荒芜的山林,屹立于无尽的荒野之中。山上树木众多,鸟兽鱼虫皆有。”然后就有些疑惑了:“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山中只余下树木,没有虫子。也没有鸟儿,更没有野兽。再之后,元昙就将这座山升至半空中。” 竟是元昙元君将一座荒山变作浮岛的么?果然不愧是化神期的元君!此能堪比造物了。 “再后来,元君将山顶削平,挖了好大一个坑,渐渐的积了水就成了湖,喏,就是这座湖。原本拔山而起的凹陷的大坑就成了山下另一个湖了。说起来,我最喜欢这个跌水的瀑布了,没有什么土,都是青岩,水也很甘冽。”说着,她有些神秘的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何山顶的这个湖日日流水,却不见干枯?” 程正咏点点头:“正是,晚辈很有些好奇。莫非也是元君之能?可是因为阵法的缘故?” “不是啦,这座山有些很神奇的地方哦~以后不要光顾着修炼和练剑,也去四处转转,特别是山腰山脚的,可以让小火帮你带个路什么的哦~”青枝有些神秘的说。 看这样子是不会直接告诉自己的了。程正咏想了想,点点头。又想起前面的问题还没有解答呢。她觉得有些时候这位先辈和自己有些类似,往往一件事说着说着就跑题了:“前辈,你还没有告诉我没有各类昆虫为之传播花粉,这些植物如何繁衍呢?” “这个呀,”青枝摆摆手,“每个花开之际,我就施术,令花粉随风飘散,为之传播花粉。这都是些普通花木或者灵植,这么做也就够了。” 青枝说完便要从这崖上跃下,一挥手道:“这只小虫子,我就先替你调教调教。过两日再给你啦~” 程正咏伸头一看,崖下,正是元昙元君的那处大殿。 程正咏无奈的摊摊手,看来小火只能自求多福了。 将原本的修为化去,重修至练气五层只花了钟凝宁五个月的时间,但是从练气五层再修炼至练气圆满却花了她五年的时间。但是程正咏几乎可以肯定,元昙元君给她用了什么灵物,才使得花费的时间这样短。 无论如何,钟凝宁终于在这一天闭关筑基了。 程正咏原本想着,元昙元君修为虽高,但是也太高了些,筑基丹早已用不到了。而且他独居多年,恐怕没有筑基丹能够给程正咏使用的。所以,她表示了自己可以帮助炼制――虽然筑基之后程正咏炼制丹药的时候并不多。但是筑基丹的炼制,她恰恰听堂兄正玄讲解过,也教她炼制过。所以她自忖是完全可以胜任的。可惜元昙元君搜检库藏,仍是缺了一味主要的灵草。若是辅助的灵草缺失,还可以寻一两味替代,但是主材缺乏,那就没有办法了,只得作罢。最后还是决定由元昙元君出手,直接给钟凝宁灌注灵力。 灌注灵力筑基,对于灌注灵力的那一方来说,自然有些损伤的。所以,中州那么多元婴修士,却很少有这么为弟子做的。但是元昙元君修为深厚,自然没有这等顾虑。而能够直接帮助筑基的灵物,元昙元君虽然不缺,但是它们多少都会有些附带的作用,往往也不那么美好。于是这便成了最终的选择。 送钟凝宁闭关的时候,程正咏也在当场。送了她进去,莫名的却有些伤感。她把小火放出来,捧着它,轻轻地蹭了蹭脸。以往这种时候,它都要害羞的躲一躲。这次却是老老实实的任程正咏蹭脸。 当日,小火被青枝带走后,果然过了两天,便被送了回来。经过青枝的教导,程正咏已是学会了如何与它交流。以前,受限于她与小火的修为,凭借契约,她可以感受到小火的情绪,也可以将自己的强烈的意愿传递给它。但是修士与灵宠之间的交流,正是这样,更多的是需要依靠长时间的长处和互动,而培养出来的默契,辅助以一些简单的指令:动作、语言。这个有点类似于需要先刷好感度,然后才能驱使灵宠。 而青枝教会她妖修的交流方法,使她能够更加清晰的感受到小火的意识。 按照青枝所说,对于妖兽而言,似小火这样低等的修为,还没有能够修炼出灵识,但是每个低阶妖修都能够有简单的意识。 由此,程正咏便可以通过一些手段,更加清晰的感受到小火的情绪,意图。也能够更好的将自己的想法或者命令传递到小火的灵识中。 不过,程正咏没有像青枝教的那样去训练它。毕竟,她更多的还是觉得自己是一个人类修士。小火是她的宠物,也是她的朋友,或许还要多出一些,类似于晚辈的感觉。但是绝不是侍从,她也不觉得自己需要这么一个侍从。 所以她将自己想要和它亲近的意图传递给它,小火虽然很害羞,但仍是扭捏的同意了。 这么亲近了一会儿。程正咏便让小火回到自己的头上,向着山上随意的走去。 青枝那日的提醒她也记得。自从小火回来后,她也经常带着它满山的乱转。但是,半个月里,这一人一宠将这山林转了个遍也不曾发现什么“有趣”的地方呀? 除了元昙元君所在的地方。 可是这些地方,给程正咏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胡乱的闯进去。 程正咏想了想,这么一处地方,肯定不在元昙元君所在之处,不然青枝也不会鼓励她去找。 那么到底在那里呢? 程正咏想来想去,想起还有一个地方她还没有去过:那就是浮岛以下的地方。她停顿了脚步,转身便去了初来时登陆的片空地。 ps: 嗯,本文决定尽量将更新时间放到上午去,就拜托存稿箱君啦~感觉还是上午看到的人多一点……所以,下一更明天10点~ 第一百零四章 机缘偶得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青枝于她是尊长,她发了话,程正咏便不好再动,只等着青枝脸带怒气的走近。 青枝先是斥责她:“胡闹,怎么能任由侍从如此?”不等程正咏解释,又有看了小火一眼,有些嫌弃的道:“这是只火蚁?怎么选了这么个侍从?” 程正咏张了张嘴,还没能说出话来,青枝就挽了她的手,语重心长的道:“你这侍从选择的可不好。我们梦泽树族,为了传递花粉,繁衍后代,还是更加愿意选择蜂类、蝶类、蛾类、蝇类的成为下属。”说着沮丧的看了程正咏一眼:“当然,你不是纯正的树族,不需要这些类的侍从传播花粉,收个火蚁也无所谓了。但是,也不能任由它这么冒犯你!” 青枝说着渐渐严厉,单手一抓,小火便落入了她手中。又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小火一动不动的伏在她的手心。 程正咏急了,她知道青枝教导她这些是为了她好,对她既似一个朋友,又有长辈的严厉,也不会真的对小火如何。但是小火毕竟陪伴她良多,实在有些不忍心。她便开口道:“除了传播花粉的侍从,我仍然需要朋友呀!小火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朋友,它帮助我良多。” “不,不,不,在妖修的世界里,你第一个应该得到的、对你来说更重要的应该侍从。它的前途皆依赖与你,也更加值得信任,至少,比朋友要可信。你也需要学会这一点。而这只小虫子,”青枝稍稍动了动小火,“你若是真的看重它,就应该更加严厉的对待它,让它学会如何做一个合格侍从。这对你对它都好。” “你除了饲养它,也需要教导它,与它交流。告诉它需要做什么,如何去做等等。这个我知道的可多了。如何饲养一个好侍从,我会传授几招给你的,我的个人经验!”青枝炫耀道。 “好啊。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也会作为一只妖修生活几年。”程正咏耸耸肩。听程正咏这么说,青枝更高兴了,连手上都放松了几分。小火也微微挣扎了一下。 “前辈,你么你也养过虫子吗?是什么种类的?”程正咏眨眨眼,偷偷看了看小火。 青枝笑了:“嗯,也有。我养了只蜂蝶。可惜没有度过灵动期,只能活上一千个叶枯日。后来我自身也是元昙元君的契约侍从,也就没有再收过任何一种侍从了。哎,还是有灵虫侍从方便许多!”语毕,轻叹。又解释道:“灵动期、化形期皆是我们妖修自己的说法。我们将妖修按照修为分为化灵、开智、灵动、化形、渡劫五个阶段。你可以看做是分别对应你们人类修士所说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阶的实力。不过。对应对有些妖兽来说并不能这样。” 程正咏了然的点点头。可是。她来这里这么久了,却没有发现有任何虫类,想来青枝就算是想收个虫子侍从也不能够。似乎,这里连鸟儿都没有? “鸟类的也可以收做侍从么?”程正咏忍不住这么问。 “可以呀。鸟类虽然少有可以传播花粉的。可是有些时候会更加方便呢。你知道,我们若是不能化形,轻易不可移动,有了鸟类的侍从就方便多了。”青枝有些郁闷,“这里竟是连一只可以做侍从的妖类都没有!虫子呀,鸟儿呀,其他的妖兽都没有!” “这个随身洞府原本就是如此么?不生长妖兽的?可是这山林中枝叶繁茂,郁郁葱葱,竟都是不需要繁衍么?”程正咏奇怪的问。 青枝偏过头想了想:“不是呀。我记得元昙刚刚得到这洞府的时候,这里还是一座荒芜的山林,屹立于无尽的荒野之中。山上树木众多,鸟兽鱼虫皆有。”然后就有些疑惑了:“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山中只余下树木。没有虫子,也没有鸟儿,更没有野兽。再之后,元昙就将这座山升至半空中。” 竟是元昙元君将一座荒山变作浮岛的么?果然不愧是化神期的元君!此能堪比造物了。 “再后来,元君将山顶削平,挖了好大一个坑,渐渐的积了水就成了湖,喏,就是这座湖。原本拔山而起的凹陷的大坑就成了山下另一个湖了。说起来,我最喜欢这个跌水的瀑布了,没有什么土,都是青岩,水也很甘冽。”说着,她有些神秘的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何山顶的这个湖日日流水,却不见干枯?” 程正咏点点头:“正是,晚辈很有些好奇。莫非也是元君之能?可是因为阵法的缘故?” “不是啦,这座山有些很神奇的地方哦~以后不要光顾着修炼和练剑,也去四处转转,特别是山腰山脚的,可以让小火帮你带个路什么的哦~”青枝有些神秘的说。 看这样子是不会直接告诉自己的了。程正咏想了想,点点头。又想起前面的问题还没有解答呢。她觉得有些时候这位先辈和自己有些类似,往往一件事说着说着就跑题了:“前辈,你还没有告诉我没有各类昆虫为之传播花粉,这些植物如何繁衍呢?” “这个呀,”青枝摆摆手,“每个花开之际,我就施术,令花粉随风飘散,为之传播花粉。这都是些普通花木或者灵植,这么做也就够了。” 青枝说完便要从这崖上跃下,一挥手道:“这只小虫子,我就先替你调教调教。过两日再给你啦~” 程正咏伸头一看,崖下,正是元昙元君的那处大殿。 程正咏无奈的摊摊手,看来小火只能自求多福了。 将原本的修为化去,重修至练气五层只花了钟凝宁五个月的时间,但是从练气五层再修炼至练气圆满却花了她五年的时间。但是程正咏几乎可以肯定,元昙元君给她用了什么灵物,才使得花费的时间这样短。 无论如何,钟凝宁终于在这一天闭关筑基了。 程正咏原本想着,元昙元君修为虽高,但是也太高了些,筑基丹早已用不到了。而且他独居多年,恐怕没有筑基丹能够给程正咏使用的。所以,她表示了自己可以帮助炼制――虽然筑基之后程正咏炼制丹药的时候并不多。但是筑基丹的炼制,她恰恰听堂兄正玄讲解过,也教她炼制过。所以她自忖是完全可以胜任的。可惜元昙元君搜检库藏,仍是缺了一味主要的灵草。若是辅助的灵草缺失,还可以寻一两味替代,但是主材缺乏,那就没有办法了,只得作罢。最后还是决定由元昙元君出手,直接给钟凝宁灌注灵力。 灌注灵力筑基,对于灌注灵力的那一方来说,自然有些损伤的。所以,中州那么多元婴修士,却很少有这么为弟子做的。但是元昙元君修为深厚,自然没有这等顾虑。而能够直接帮助筑基的灵物,元昙元君虽然不缺,但是它们多少都会有些附带的作用,往往也不那么美好。于是这便成了最终的选择。 送钟凝宁闭关的时候,程正咏也在当场。送了她进去,莫名的却有些伤感。她把小火放出来,捧着它,轻轻地蹭了蹭脸。以往这种时候,它都要害羞的躲一躲。这次却是老老实实的任程正咏蹭脸。 当日,小火被青枝带走后,果然过了两天,便被送了回来。经过青枝的教导,程正咏已是学会了如何与它交流。以前,受限于她与小火的修为,凭借契约,她可以感受到小火的情绪,也可以将自己的强烈的意愿传递给它。但是修士与灵宠之间的交流,正是这样,更多的是需要依靠长时间的长处和互动,而培养出来的默契,辅助以一些简单的指令:动作、语言。这个有点类似于需要先刷好感度,然后才能驱使灵宠。 而青枝教会她妖修的交流方法,使她能够更加清晰的感受到小火的意识。 按照青枝所说,对于妖兽而言,似小火这样低等的修为,还没有能够修炼出灵识,但是每个低阶妖修都能够有简单的意识。 由此,程正咏便可以通过一些手段,更加清晰的感受到小火的情绪,意图。也能够更好的将自己的想法或者命令传递到小火的灵识中。 不过,程正咏没有像青枝教的那样去训练它。毕竟,她更多的还是觉得自己是一个人类修士。小火是她的宠物,也是她的朋友,或许还要多出一些,类似于晚辈的感觉。但是绝不是侍从,她也不觉得自己需要这么一个侍从。 所以她将自己想要和它亲近的意图传递给它,小火虽然很害羞,但仍是扭捏的同意了。 这么亲近了一会儿。程正咏便让小火回到自己的头上,向着山上随意的走去。 青枝那日的提醒她也记得。自从小火回来后,她也经常带着它满山的乱转。但是,半个月里,这一人一宠将这山林转了个遍也不曾发现什么“有趣”的地方呀? 除了元昙元君所在的地方。 可是这些地方,给程正咏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胡乱的闯进去。 程正咏想了想,这么一处地方,肯定不在元昙元君所在之处,不然青枝也不会鼓励她去找。 那么到底在那里呢? 程正咏想来想去,想起还有一个地方她还没有去过:那就是浮岛以下的地方。她停顿了脚步,转身便去了初来时登陆的片空地。 ps: 听说你们喜欢在白天出没,所以我到白天来了~ 发现一个小问题,一大早的急赶着来修改…… 第一百零五章 临别托付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钟凝宁闭关筑基十分顺利,毕竟已是成功筑基过了,经脉都已经打通变粗,也变得更具韧性。此次筑基,不过是将新的功法转换。肯定是要成功的。可是她出关不久,元昙元君便令她再次闭关。 这一次出关后,第二日,元昙元君便将程正咏两人召到了大殿。告知她们,时机已到,元君已经准备要去往他界了。 原来,元昙元君这洞府穿越各界的奥秘,正是在这秘境之上。程正咏一行人原本卷入的那个可以在各个小秘境之间转换的混合大秘境才是关键。他将自己的随身洞府与这秘境相接,便可通过这个每隔一段时间便自由改变位置的秘境去到各个小世界,而且这种转变是随机的,便是元昙元君也不能有丝毫改动。 而现在,七年的时间倏忽已过,这个大秘境又要转换位置了。 程正咏的家族、师门皆在此界,自不必说。而钟凝宁,虽然宗门不慈,但是东兴界毕竟是她的根,她也还有亲人在中州俗世,也是割舍不下。 两人不想离开此界,便只有在这几天离开元昙元君这里了。 在殿中,除了了解到元昙元君穿越各界的秘密,他对两人也多有嘱咐。 他对程正咏道:“凝宁刚刚筑基,修为差了一些,又是阵修,辅助多于斗法,你们两人结伴同游,你需多照顾她几分。” “结伴同游?这,我此次出了秘境,便要回去宗门。不过元君放心,钟道友是我好友,她不便被千机门发现,那我就带着她回去,到时候,钟道友常常做客于我千道宗便是了。” “带回千道宗?”元昙元君眼睛一眯,“不必了!我为你们两人选择了中州对面的那片大陆。你们就好好在那里游历便是!”、 “可是,”程正咏急了。她一点都不想去云州,还是希望能够回到宗门、回到家族。那里才是她熟悉的地方。 “不必可是了,你带我徒儿回宗门,若是将她师承于我的事情泄露出去,你的宗门要对付她,你又当何处?还是不必冒这个险了。”元昙元君说罢,便令钟凝宁出去大殿,只留程正咏在殿中。之后手指轻弹,不知何物没入了她的头中。 程正咏大惊:“这是什么?”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此物存在于你的识海当中,只要你对我徒儿没有恶念。就不会有任何危害。可若是你对我徒儿起了坏心。不论我身在何处。都可要你的命!” “你!”程正咏气急,简直要两鼻喷火了:“我当钟道友是修仙途中难得的知己,怎么会起坏心害她?元君这等行径未免过于妄测人心了些,也不怕我怀恨在心么?若是我请宗门长辈为我解了此物。再来害她又如何不可?就是宗门中的元婴修士解不了此物,三合界的化神修士虽少,却也不是一定找不到的!” “哼,我这禁制,便是化神修士也难解。若是你真有这等机缘,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天意如此罢了!何况你拿了我这么许多好处,又是剑诀,又是提升修为。又是洗灵根。若是真有心在修仙途中走的更远,又如何能够忽略这些因果?”元昙元君不以为然,“能让你得了这么多好处,只是给你下个禁制而已,若不是看在凝宁和青枝的份上。就凭你?” 程正咏默然,只觉得这些时日里上蹿下跳的寻觅机缘,实在是一个笑话。这些东西果然烫手。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原本她是最不愿受到束缚的,却没想到,这些机缘生生将她束缚在钟凝宁身边。 她不是不愿意与钟凝宁同行,但是自愿的和强迫的又怎么相同?她苦笑了一下:“那么,我陪着钟道友就是。但是,总有个时限吧?便是同室师姐妹出外游历,也没时时刻刻黏在一处的。我还有修仙大道要走!” 看她冷静下来,元昙元君满意的一笑,虽然他开始的时候并不喜欢程正咏,但是也不可否认,她确实也很不错,不能收到门下还是有几分可惜的:“也不必你与她总在一处,我那徒儿也不是那种没得见识能力的。只要你跟着她到她修至筑基后期便可,之后也不可随意透漏她的消息。若是她有一日修至元婴,我便将你脑中的禁制消去。” “也罢,得了这许多好处,我便陪着她走这一遭吧。算来,我也不亏。”程正咏也知道,若不是因为青枝表现出的明显的对她的偏爱,以及钟凝宁修仙至今,可能就她一个朋友,元昙元君也不会给她这么多好处。若要保守秘密,直接将她灭杀了就是。似元昙元君这样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经历了多少事的修士,杀个把后辈,实在算不得什么。 “不知元君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若是没有,晚辈还想和青枝前辈道个别。” “也没有什么,给你下禁制之事不要透露给凝宁。”元昙元君想了想道。 程正咏明白,这应该是元昙元君自己的行为,与钟凝宁无关。可是下这禁制,本身便与钟凝宁脱不开关系,怎能真的当做与她没有任何关联?这一段友谊,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纯粹了。或许从钟凝宁拜师开始就慢慢变了吧。 “晚辈明白,晚辈只说已经答应前辈,在钟道友修至筑基后期前要与她一起游历。” 出了大殿,看着等在大殿外的钟凝宁,程正咏只觉得心中的感觉复杂难言。钟凝宁没有参与其中,她也没有办法就这样怪罪她,可是……终究不一样了。 “程道友?可是有什么事么?”见程正咏只是看着她不说话,钟凝宁微微蹙眉,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叹。钟道友,你这个师父待你可真是不错!”最后两个字,程正咏说的有些重。 钟凝宁脸上笑意微闪:“我也觉得师父待我很好!” “快进去吧,怕是元君还有什么事情要嘱咐你的。”程正咏也努力的笑着。 慢慢的走了几步,面前就是悬崖。崖上长着一株梦泽树,枝叶青翠;右边是一汪小潭,瀑布叠落。穿过瀑布。就是程正咏洗灵根的那个山洞。 在洞中的那一池水中泡了半月才洗灵根成功,当日志得意满,那里想得到今日? 罢了,这好处若是别的修士,便是给人当奴仆来换也愿意。何况只是陪着钟凝宁游历至她筑基后期?就当是报酬罢。 经过化灵池洗灵根,程正咏原本的三灵根都发生了异变。原本她三个灵根,金属阴,火属阳,土乃是阴阳参半。经过洗灵池的改造,金灵根阴属更重。火灵根阳属也愈加重。丹田中的金灵气与火灵气都被分开。泾渭分明。而土灵气则居于中间。内厚外薄。程正咏灵光一闪,这不是现成的让她做成阴阳鱼么?然后加一个中心?她记得好多地方都说形成阴阳鱼状的循环,便可使之生生不息。有些故事里还说这样可以加速灵气的吸收之类的。 程正咏便将身体沉入池中,双腿盘膝。两手掐诀,将神识沉入丹田之中,调动灵气,使金火两灵气绕着中间的土灵气转动起来。 以往的时候,调动灵气,多是使用灵气来施法,或者使用剑诀之类,即是将丹田中的灵液顺着经脉流出,灵液进入经脉。就好似煤气罐中液态气体流出,自动就变成了气态的。所以虽然筑基后,丹田中灵气转为液态,但其实施法所用灵气仍是气态的,故而以“灵气”统称之。因为经常使用灵气。所以受伤时,主动的调动灵气去往经脉查看、滋养时也十分轻松。但是要使灵液在丹田转圈却颇为艰难。 液态的东西原本是没有固定形状的,盛之以何物,它便是何物的形状。此时驱动灵液,无论在何处使力,灵液都四散开来,只是三种灵液并不混杂罢了。程正咏试了几次,只有动用神识,将金、火灵气中的一种整个驱动起来才可使得它们按照她需要的那样运行。可是,这么做却十分耗费神识。便是令灵液转动,也不能同时去做其它的事情。而且这么做也不如她原本想的那样可以增加灵气,也没有任何其它效用。简直就是无用功。 程正咏在池中无事,琢磨此事几日,突然想到有个十分简单的方法。 她伸出一只手指,在池水中划了一周,手指旁的池水便随着手指也转起圈来。这池子相对于手指来说太大,故而只有手指边的池水会被手指驱动起来。若是这池子小上许多,或者转动池水的手指粗上许多,那么便可令所有的池水转动了。 所以,她若是想令丹田中的灵液转动起来,那么,只需有这么一个合适的“手指”就够了。 虽是找到了这么个办法,但是程正咏也只能试了试便放下了。因为便是令灵气转动,也只是白白耗费功夫却没有任何用处。 想着这半个月来的经历,程正咏蹲在梦泽树前一叹:“青枝,我要离开了。” “要离开么?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呀。”程正咏期待的树变青枝没有发生。青枝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是呀,好快。”程正咏对着青枝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前辈这么些日子来照顾我颇多。此时一别,也不知能够有相见之日,只能这么谢过前辈了。” “我们树族从来不会为离别伤心。可是化了形,我便也能体会到这种情绪了。”青枝想了想,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对着程正咏展开手来。 霍然是一枚果实。程正咏心中有个猜测,却不敢肯定:“这是?” “这是我的孩子。元昙元君游历各界是为了寻找机缘,突破小世界的限制,飞升上界。他也在为我找些东西,以便让我也能提升修为至渡劫期,如此他才能带着我一起飞升。可是我的孩子却属于小世界。我能够停留在小世界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可还有两个孩子需要找到适合的地方生根发芽。我有预感,我可以找到一处。可是另一个孩子怎么办呢?我们树族不怕离别,虽然离别就等于再也不能相见,可是总要他们都能好好的生长,我才能放心呀!” “我,可是我只有筑基期,我不知道能不能够好好照顾她。”或许是因为本身也有梦泽树族血脉的缘故,程正咏没有办法将它当做一个没有生命的果实。或许不是能够归为己类的存在,但也不是以往她也用过的灵果。她对梦泽树的果实怀有一种比晚辈还差一点的心态。 “可是你拥有比我更多的时间呀。虽然可能会需要好久,但是我相信你终有一天会为她找到这么个地方的。”青枝摸摸她的头:“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在这洞府里的这么多天里,我也能够看得出来,你是个守信的好孩子,你一定可以办到的。” 听到青枝的话,程正咏眼里忍不住有些泪水。她眨了眨眼睛,将它们都逼了回去。虽然修了仙,不同以往那么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了。当时青枝的话还是让她有些感动,是一种被认同,被信任的感动。她知道青枝这么放心的托付她有很大的原因是她也有梦泽树族血脉,但是这也是信任啊。她想着,在心中给元昙元君打了大大的一个叉。 最后,青枝还告诉她,她当时使用灵液筑基,却有了一些不好的作用。 程正咏知道她指的是断赤龙一事,可是她却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而青枝这么紧张的提出来,大约是因为她身为树族,很是看中繁衍的缘故吧。 可是青枝却道:“我不知道你为何不以为然。可是无论是树族也好,人类修士也好,天地造物所给的这副身躯原本就是最好的,最符合道的。你却用灵液使得身体一脉不通。虽然现在看不出来,以后可是会有阻碍的!” “阻碍?可有解决之法?”程正咏相信青枝所言不假,这种副作用若是真有坏处,不要也罢。 “当日你在试炼中的时候,我已经帮你调理过了。可惜需要金丹期才能完全解决掉,并且还需要些灵草。”青枝所报出的灵草正如程正咏支援西山的时候闻丰道君所言一致。 ps: 终于是本卷的最后一章了,4000字小肥吧~~明天开始开发新地图~~ 中州卷完结,中州的详细地图已经可以做出来了。还有简单的世界地图~~可惜每天码字都没有时间,啥时候弄个手绘的草图给大家看看吧。 第一章 初来乍到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两人离开的时候,青枝和元昙元君都没有来送,就好像她们只是平常出去玩,很快就会回来一样。 她们是通过一个传送阵出去的,这个传送阵据元昙元君所说,可以与附近最近的一个传送阵相连接,而将她们送出元昙元君的洞府。 从阵中出来,两人都略有些疲倦,但是都不敢放松。程正咏抬眼见到的是一间空旷的屋子,只有一阵,两个守卫,一名修士。屋子里没有什么家具摆设,只放了一张桌子。她小心的放出神识,探查了一番。发现,这是一个小镇,所觉察到的筑基修士包括这间屋子里的两名在内,也只有十来个。其他都是练气期,甚至有更多的凡人混杂在其中——这在中州颇为少见。 程正咏与钟凝宁对看了一眼,各自收起了藏在袖中的符箓——虽然两人都是更擅长用剑或者用阵,但是论起最快的攻击手段还是符箓。元昙元君的传送阵他自己用来自然毫无顾虑。因为以他在各个小世界来说已是巅峰的修为,自然不必惧怕任何人。可是程正咏与钟凝宁两人都只有筑基期。而且以程正咏的经验,在中州,这种传送阵极为少见,说不得就有金丹修士守护。若是不能骗过这些守卫,他们就得与人斗法了。虽然遇上金丹修士,她们也没有一拼之力,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毙,总要试着逃跑。所以在元昙元君的洞府里入传送阵前,两人已经商量好要分头逃跑了。 见到有修士等在传送阵前,看着似是要使用传送阵的样子,程正咏两人镇定了一下神色,抬步便从传送阵中踏出来。这个容纳传送阵的屋子似是“殿”的规制,却颇有些小,进深上只有两根柱子,也只有两开间,另外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开间的耳房,在中间的主殿中开了门通往向耳房。传送阵则在殿中靠后的位置。正对着大门。 两人出了传送阵,程正咏实是有些好奇,她只听说过宗门里有传送阵,却还从来没有使用过。在中州,已知的传送阵多为门派所把持,她支援西山的时候原本也是可以通过传送阵的,但是他们赶赴西山时也没有那么着急,而千道宗路距离遥远,若是将他们都用传送阵送过去,耗费颇大。故而只有在危机情况下才会使用。譬如第一批赶往西山的同门就用过。 可是。在这里。使用传送阵竟然似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似得。在这个没有多少筑基修士的镇子里竟然也有一个。甚至练气修士也能使用。程正咏心中惊叹,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异样来,径直便要出了这殿。 “道友,请到这边来登记。”还未走出大殿。却被一名守卫的修士拦了下来。 “登记?”程正咏心中稍有烦乱。这登记也有简有繁。简单的只需要登记一个名字,繁琐的却需要将身份来历都写清楚。莫非本地的势力很大,在这里管制修士颇为严格?程正咏一边在心中暗暗的思索该怎么说,以后才能圆的过来:一定要写的似是而非,怎么解释都行得通的那种。姓就用最常有的姓氏,那里都有几个同姓修士的那种…… 待程正咏迟疑着被引到了那张桌子前。守卫将一个本子一指:“这本乃是记载传送到本地的修士的。”另外那本应该就是从本地传送的修士登记的。她在那翻开的本子上一看,立刻松了一口气。那本子用的是纸张,形似凡人所用的纸,却又微微带了一丝灵气——而中州的修士用的多是兽皮——上面已经登记了一些修士。程正咏只需参照已经登记了的写一写就好了。 这登记也分了许多栏:时间。姓名,修为、来历、传送始发地,以及最后的备注。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修士都将这几栏填写完整的。有的写得很详尽,比如这个:元沐历一万三千零七年、李勇、筑基后期、上坊城李氏、望仙城。有的却写的非常简略,只写了姓名和始发地。更有的只写了个姓名的。 程正咏也依样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化名:“冯茹”。然后将桌前的位置让给了钟凝宁,并且对她使了一个眼色。 钟凝宁微不可见的点点头,也写下了自己的化名:“简宁”。 “咦,两位不是同族么?我还以为是一家里出来游历的两姐妹呢。”见程正咏两人登记了,那名守卫也没有再摆出一副严肃的脸来,嘻嘻笑着搭讪:“不知你们都是那一家的精英?我是本地卫家的弟子,我叫卫世,你们在平湖镇有什么不熟的尽可以来找我哦!” 程正咏和钟凝宁从来没有在修士里见过这么样的男子。在中州,她们只知道凡人里有这样轻佻的人。而男修,便是追求某个女修,也是矜持有礼的。断没有这样刚刚见面就这么意图明显的搭话的。 可是,家族?这里不光登记上的来历一栏,凡是填写,都写的是某城某家。这位男修开口闭口也是某家某家的,莫非这里以家族为重要的修仙单位么? 现成的可以打听消息的修士送上门,程正咏两人自然不会拒绝。她先是略有些警惕的回答了守卫修士的一个问题:“我们是表姐妹,一起出来办点事情。”然后问道:“这里最好的客栈是哪一家?我们或许要待着时日。” “客栈?出了这个门,往右拐,第一个路口左拐,那条街上都是客栈。但是要说最好的,自然是铭仙客栈。这个客栈不仅有两层的客房,还有几间小院。若是要安静,包下小院就是。”说着,他有些神秘的道:“这个客栈还有两间更加特别的小院,灵气浓郁程度不输一般的小家族修炼地,乃是为特别的修士准备的。你们若是想要,就等我值班完带你们去,保证能让你们住上,而且也不会贵。” 程正咏笑着拒绝了:“还是不用了。我们乃是来办事和游历的,无需这么好的小院。”还没有说完,这位卫世就被另一位守卫叫住了:“卫世兄,就不要再给女修献殷勤了。还不快过来,这位道友要使用传送阵。”原来这传送阵需要这守卫两人来启动。 出了殿,外面果然是熙熙攘攘的街道。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两人依着卫世所说向着右边的街道逛过去。 一路走过去,符箓店,法器店、灵宠店、茶楼应有尽有,都是只卖单一类物品,只在街的最中间与传送殿相对的,有一家标了羽毛样的印记的四层大店,似是什么都卖。 路过第二家法器店时,程正咏对钟凝宁道:“简宁,我又想去看看头钗了,我们进去看看有没有适合的。” 钟凝宁点点头。所谓买头钗不过是一个借口。她知道程正咏乃是想要再多打听些消息罢了,总不能只听那个卫世的一面之词。而法器正是程正咏所擅长的,也不怕出什么问题。若是她来打听,大约会选择阵法店吧。 进入店中,首先见到的便是一个长条形的柜台,柜台后是个陈列柜,挂了许多法器。柜台与陈列柜之间则空了一尺宽的距离给掌柜,而伙计则在柜台前招呼客人。 程正咏扫视一周,惊讶的多看了掌柜几眼。乃是因为在中州,伙计没有灵根的还能在主客是练气修士的店中见到,但是掌柜的却一定要是修士,哪怕是个练气一层的也可以。若是没有修为是开不起卖修士物品的店的,便是开得起,也没有那个修士会去买。这云州,竟然连凡人都可以开店当掌柜么? 这名掌柜虽是凡人,却感觉敏锐。他注意到程正咏的目光,又看了看店中的挂饰一眼。热情的道:“这位仙子,可是有什么想要的?我们这里卖的好法器。法衣有流仙裙、襦裙、襟子等,最好的有广绣流光裙,啧啧,那可是上品防御法器。若是想要攻击类的法器,我们有鞭、有扇、有剑、有尺等。若还想特别些,还有长绸挽成的丝带,平时作为飘带用,斗法时也灵活,保证飘飘欲仙,衬得上仙子的身份。防御的法器有帕子,有字画、有簪子、有小金盾牌,保证好看不累赘!特殊法器有……” 这个掌柜果然是生意人,介绍起自己卖的法器起来,简直滔滔不绝。程正咏听得耳朵都要疼起来了。她连忙打断道:“要不了这么多!我们要这么多裙呀鞭子呀的有什么用?你只管将簪子摆出来:样子要看,材质要贵,法器的属性要好,品阶要高!” 反正也不是真的要买,程正咏随意说着。要求开的越离谱,到时候才越好拒绝么。 “这个,仙子既然这么说,那么那些寻常的俗物想来也看不上。老儿这里正好有这么一件,乃是本店的镇店之宝,轻易不会出手的。不过嘛,仙子与本店有缘,老儿自然是要割爱的。”掌柜略一思索便神秘兮兮的凑到两人跟前道。 程正咏心中暗暗嗤笑:什么整店之宝?她敢肯定,随便来个什么修士,要求高些,这个掌柜都会有这么一套说辞。整店之宝,轻易不出手什么的,只是为了提高身价罢了。至于缘分,或许有些吧,她们到了云州,进的第一家店就是这一家,戏耍的就是他了! ps: 哇咔咔,新的地图开启~超开心~腆着脸请大家给我留一点推荐票吧~ 第二卷 第二章 宝石凤簪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故意装的有几分不耐烦,“是么,好不好可不是你说的。拿出来让我鉴赏鉴赏就知道了。” “两位仙子稍等。”掌柜说完,就转到陈列柜后,不一会儿,小心的捧着一只盒子。 掌柜将这只盒子轻轻放在柜台上。那小心的姿态引来了几个修士的围观。 “阮掌柜,这是什么宝物。平日我们来,可不见你拿出来,可是看不起我们呀?”一位女修瞟了程正咏两人一眼,特别在钟凝宁的身上停留了片刻。说起来,钟凝宁气质偏冷,又是真真的古典美女,和程正咏站在一起,往往她就是更加漂亮,更加能够吸引男修的那一个。 阮掌柜对着众位修士团团做了个揖,“不敢不敢。乃是因为这位仙子特别要求了,老儿才将这法器拿出来的。并不是怠慢仙子。”纵是被一众修士围着,被一位女修逼问,这位掌柜也没有丝毫惊慌,不缓不急的解释道。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宝物?你快拿出来给大家看看。”一名男修不耐烦的道。 听了他这么说,阮掌柜看了程正咏一眼。她知道这是掌柜在询问她的意思。可是这簪子她原本就没有打算买。这个镇子上的修士大多是练气期,筑基修士想来不超过三十之数,能够什么太好的法器?就算是上阶法器,她也自信能炼制的出来。所以,程正咏也微微点头,对掌柜示意。 见程正咏同意将这法器公开,阮掌柜也不多话,揭开了盒子上的一张符箓——她看了一眼,似乎是个封绝灵气的符箓。 盒子打开,那只簪子躺在盒子里,真真流光溢彩,十分出色。 见是只簪子,几个男修都轻轻啧了一声。不感兴趣的走了开去,只有陪着女修的那个男修留了下来。 便是程正咏自己已经炼制过无数簪子了,但还是忍不住被这簪子吸引了目光,就连钟凝宁看着簪子的神色也更关注了几分。 程正咏伸手将簪子取出,在手中把玩了两圈。细细看来,这只簪子乃是谷象的长牙所制成,簪帽上镶着许多宝石,做成了凤鸟的形状,鸟嘴上衔了一串珠子,在半截又变成了并列的好几串。宝石多是凡人使用。它们天生便带有微弱的灵气。故而凡人时常佩戴可以温养身体。但有些宝石却灵气充裕。反而对凡人不利,却可以用来炼制法器等。这根簪子上的宝石大多都灵气微弱,只有做为两只眼睛的宝石称得上灵气充盈。但是所选取的宝石属性都和谷象长牙相合,这只凤鸟工艺也很是不凡。灵动极了,便连制作为簪挺的象牙也雕成流畅的曲线。整只簪子便似一只静立的凤鸟,衔着自己的猎物,高贵而又骄傲。 上品法器程正咏自认为也打造的出来,但是似这般不仅品质良好,而且工艺精湛,颇有艺术价值的,她却知道没有那个本事。 程正咏想了想,将簪子递给钟凝宁。道:“你看看,怎么样。” 钟凝宁也欣赏了一番,“不错,可惜了。”将簪子放回了盒子里。 “是呀,可惜。”程正咏也附和。 掌柜有些迟疑:“两位仙子。这凤头簪,可是有什么不妥?” “什么不妥?这簪根步摇我看挺好的,”一直在一旁观看的女修道。她拿起凤头簪越看越爱,“掌柜的,这步摇出价多少灵石?” 阮掌柜迟疑的看了她一眼,对程正咏道:“仙子,你真的不要了么?” 程正咏见了这根步摇其实还是起了几分收藏的心思。但是她虽然是千道宗的精英弟子,弟子份例要比普通弟子多出好多,明光真人也时有补贴。但是这也只是让她修炼起来宽松些罢了。离开宗门这么久,实际上身上所有的灵石并不多。如果这个宝石凤头簪太贵的话,她就不打算要了。因为便是买了也是收藏,她已有了浑天盾和其他的法器,实在不必再买一个。 程正咏道:“这簪子的工艺颇好,不知是哪位炼器师的杰作。虽然材质不算顶好,但原本也该是个更高阶的法器才是。却不知为何生生止步在了上品下阶,实在可惜。不知掌柜的出价多好。若是合适,我便收了。” 那女修见程正咏言辞灼灼,似是说的很有道理,也有些迟疑。 阮掌柜对程正咏颇有些叹服:“没想到仙子竟是精通法器,真是佩服。”说着,却话风一转,“老儿也不知这凤头簪是什么材质什么工艺。但是,我这盒子上贴的清清楚楚乃是上品下阶的法器,不知这凤鸟步摇达到这品阶没有?” 程正咏点点头道:“确实有上品下阶。” “我这凤头簪品貌风流,光华流转,任何女修见了都要被吸引是也不是?” 程正咏又点了点头,“确是如此,连我这一向不动声色的表妹也要多看几眼。” “那么老儿我的出价就是这上品下阶、颇受女修爱重的价了。” 那一旁的女修急了:“到底是什么价?阮掌柜,你快快报来。” 程正咏却苦笑着摇摇头:“罢了,想来掌柜的报价我出不起,我买这个簪子也不合算,不如不听。掌柜只需将价值报给这位道友便是。” 掌柜的点点,忍不住道:“原本听仙子所言,还以为不在乎这价格呢。”言毕便与那名女修低声谈价。 被掌柜奚落,程正咏默默鼻子,也说不出话来。谁叫她原本就抱着随便忽悠几句的心思呢。 那位女修似是颇为爽快,很快就达成了交易,可是付灵石的确是那名一直陪着她的男修。 程正咏又有些奇怪了。在前世,男子为女子付账很常见,但是这世里,修士冷漠,若不是极亲近的关系,很少看到有修士为别人付账的。 见男修去付账了,程正咏忍不住向那女修搭话道:“道友,那是你的朋友?” 或许是买到了心仪的簪子,女修心情颇好,也不像开始那样咄咄逼人了。她道:“那是我家族里安排的,若是没有意外,以后便是我伴侣了。”说着给了程正咏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程正咏一边配合的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一边在心里抓狂,她其实一点都不懂呀!家族,又是家族。难道这里家族真的在修士中占了这么重要的位置么?可是为何要为家族子弟介绍伴侣呀?在中州,一般不是修为难以进步的修士,无论是宗门还是家族都不会贸然特意让弟子、子弟举行双修之典,因为根据经验,这往往会影响修士的道心,使之难以进益。 可是程正咏虽然有许多不解,却不敢贸然问出口,只得再把那个问题抛出来:“道友可知哪里有客栈?我们姐妹两人初来乍到,还请道友指点。” 女修将手一指,“在这个路口左转就是,客栈有好几家呢。只要别去顶头那家就是。” “那一家?” “哎呀,那一家背靠本地的卫家,欺生客!”说着吐吐舌头,悄声道:“不要说是我告诉你们的。” 程正咏点点头,忍笑着答应了。 女修还没有来得及再多透露些什么,去付账的男修已经回转。他显然已经听到了女修的话,无奈的道:“告诉你好多次了,我们现在就在卫家地盘,虽然不怕他,但是何必多些麻烦?” 女修貌似乖巧的答应了,却偷偷的对程正咏眨眨眼。 看到她,就想起了正可,曾几何时,正可也是这样可爱的性子,可惜…… 女修又拉着程正咏道:“我看你对法器颇为了解。我这里有一件碎掉的剑器,你帮我看看能不能补起来。”她嘟着嘴道:“我找了好多炼器师,都说不行。但是我看他们都没有你厉害,说不定你就知道什么办法呢。” 程正咏对这一记小小的马屁很是受用,接过她手中的那柄断剑,仔细看了看。道:“可以补起来,并且也不会降阶,只是需要一种特殊的材料罢了。”说着看了一眼男修,以这剑的长度重量来看,颇为适合这位男修。 “真的!那就太好。”女修说着拉着男修的袖子,道:“韦哥哥,你听到了么?可以补的。” 男修宠溺的拍拍她的手:“听到了。我没有长耳朵吗?可是就算可以修补,又去那么找这样一位炼器师呢?还是算了吧。我父亲已经为我寻找新的剑去了,很快就会得来的。”似乎没有人相信,程正咏也是一位炼器师,只要看到她的体型便将她否决了。 “那不一样,这柄剑……有特殊意义的。而且,好的剑,那里那么容易得?”女修说着便向程正咏打听道:“道友这么了解法器,又断言这剑可以修补,想来是知道这样一位炼器师的。不知可否介绍给我们?” 程正咏想了想道:“今日天色已晚,我和表妹还要去找客栈,不如道友给我一张传讯符,我明日找你再详谈吧。”程正咏已经打算接下这一桩委托了。 她们初来云州,人生地不熟,若是凭借她这一手炼器的本事和这个女修搭上话,以后要混入云州也要容易的多。 女修似乎以为她要谈条件,迟疑了一下,也没有多说什么,给了她一张传讯符道:“我叫贝薇薇,住在仙缘客栈。不知道友如何称呼?明天一定传讯我呀!” ps: 就酱紫,原本要找个凤头簪的样子给大家看看,但是没有符合的……但是那些簪子都好好看呀!~ 第二卷 第三章 客栈商议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两人最终选择了最普通的客栈,要了两间三楼的客房。 要好了客房,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站在客房前,程正咏道:“钟……简宁。你晚上来我房中一下吧。我有些事情要找你商量。” 钟凝宁点点头,“好的,表姐。” 程正咏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满意的一笑,进了房间。 过了一刻钟,便响起了敲门声。 程正咏开了门,将钟凝宁让进了屋子里。 钟凝宁看了程正咏一眼。伸出了手,手中正是一个阵盘。 这个阵盘不是钟凝宁以前常用的那个,乃是一件法宝,想来是元昙元君赐给她的。只见她手指微动,掐了几个诀,最后将手指在阵盘上轻轻一敲,拭了拭额上的汗便道:“好了。”想来她虽是两度筑基,可是修为仍然只是筑基初期,要操控一只法宝阵盘也是颇为费力。 听了她这一句,程正咏便知已经布好了阵。这阵乃是用法宝阵盘布成,想来威力更加不凡,竟似毫无痕迹一般。 这么想着,就听钟凝宁解释道:“我布的乃是一个复合的隔绝阵阵,既能隔绝声音也能隔绝神识。甚至可以防止金丹修士的探查。” 程正咏点点头道:“我已经用神识探查过了,一路并没有发现筑基以上的修士。不过我们初来乍到,这里的风俗又似乎与中州颇有不同,还是警醒些好。” “我也发现了,在这里似乎不论何事都要提到“家族”二字,似乎家族才是主导。而在中州,大多数家族却都只是修仙门派的附庸。”钟凝宁也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是的,那么以后我们便也装作是同一个家族出来的,我是表姐冯茹,你就是表妹简宁。” “表姐表妹却是不妨,先就这么说罢。但是不是同一家族,明日我们还是再打听打听之后决定。”钟凝宁略略思索道。 “也好。或者这里的家族都是同姓也说不定。”程正咏有些懊恼道:“早知如此,不如取个同姓的名字,便说是姐妹好了。”想了想又道:“不行,我们长相差的颇远,还是表姐妹吧。” “那么我们若是同个家族,又是那一城的呢?他们报来历的时候似乎都要说是某城某氏。”钟凝宁又道。 程正咏一挥手:“不妨,明日我们多找几个茶馆喝喝茶,听些八卦就是。我们就选个偏僻的地方,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想的却是另一件事:这里的修士似是与凡人杂居,便是一个凡人也能当个法器铺子的掌柜。这等情形。不知是只有这平湖镇如此。还是整个云州都这样?”程正咏道。 钟凝宁也附和:“这里与中州的差别也不止如此。便是一个小镇也有传送阵。在中州不知多少小点的门派没有呢。不知是这里的阵法特别出众还是有其他原因。” “这么说来,这里与中州的不同之处竟是颇多。我们言行上还是要与此地的修士保持一致才好,切不可有异于常人之处。”钟凝宁又补充道。 程正咏听了又是噗嗤一笑:“要说不同,我看最明显的不同乃是我们的衣着。你看我们的裙子。无论是襦裙也好,幅裙也好,百褶裙也好,都是广袖阔裙,颇费衣料。而这里的女修所穿的裙子,不必宽大,只要直垂而下,略有些褶皱,显得流畅就好。而上半身的衣服则要贴身些。袖子收的很紧,只在靠近手掌处放松便好。” 钟凝宁也赞同的点点头,“不错,一路上,我已经看到了好几个修士盯着咱们两人看了。” 程正咏却觉得不是这个原因。钟凝宁的相貌虽是藏在面纱之后。但是只看露出来两只眼睛就知她容貌便是在处处美人的修仙界也是十分出色的。再加上她气质泠然,不正是一个冰山美人?在中州的时候还好些,而这云州的男修比之中州却不知道要热情多少倍,自然有许多男修偷眼看她。可不是她们两人! 想到这里程正咏有些偷笑,“我却不这么看,他们对于我们的服饰,虽然多看几眼,却并不显得奇怪。想来这里也有修士这么穿着,只是不那么常见罢了。这个却不需要担心。”说着想起了那名叫做贝薇薇的女修,道:“那位贝道友似乎十分活泼热情,待我明日问上一问便知。” 说到这女修,钟凝宁道:“程道友,我们这么快便与这里的修士这样深入的接触么?会不会被发现?” “不会的,”程正咏很有信心的道:“你看,这位贝道友,为人似乎有些单纯,修为也只是堪堪筑基,年纪却至少有五十之数,比你这再次筑基的还要大些。便是和她在一起的男修,也只有筑基二层。恐怕这两人都天赋不佳,不然恐怕也不会这么早就提及双修之事。便是有什么问题,以我们两人的实力也应付的过来。” “可若是我们能够得到他们的好感,便有助于我们尽早融入云州修士中。我们目前都只有筑基期,还要在这里盘桓许久。” “确是如此,看来程道友早有考量。那么明日,我们便先去茶楼,之后去见见这贝道友。”钟凝宁道。 两人商议定了,钟凝宁便要收起隔绝阵。程正咏按着她的手道:“慢着。还有一事:我们以后都只称呼化名吧。以后也不能时时这么警惕的,还是防着有心之人才好。” 钟凝宁也觉得有理。收了阵,两人自去休息不提。 第二日,程正咏与钟凝宁依照昨日的商量,一大早便出了客栈,装作是两个随意乱逛的女修――在这里这种女修似乎十分的多――随便看到个店铺,不是你拉着我,就是我邀着你,都要进去看一看。 一路逛到昨日那个有传送殿的主街上,才在一间茶楼上停了下来。这一路她们发现,这个镇子虽然不大,但是客栈、茶楼却很多,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两人进了茶楼,便有凡人伙计,殷勤的来招呼:“两位仙子,楼上的雅座还空着,可要上去坐一坐?雅座可是会提供一碟免费的茶点的!” 程正咏在楼下大堂中扫了一扫。逛了这么久,时间也不那么早了,大堂中已经坐满了大约五分之一,可是还没有一个女修。程正咏两人虽然想离着这些修士近些,好偷听他们的谈话。但是大堂中没有女修,她们就太过显眼了些。想到这里男修的热情,程正咏果然的选择了楼上的雅座。反正动用神识一样可以听到的。 “免费的茶点?不会是些没有灵气的食物吧。”她十分随意的道,并不露出明显的意向。 伙计似是觉得颇为受辱:“我们这间茶楼可是有名的只招待修士,不是其他那些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怎么会有那等没有灵气的食物?” “是么?那就上雅座见识见识吧。”程正咏抬步便往楼上走。 雅座上赠送的茶点乃是一小碟梅子糕,确实有灵气,可是却十分微弱。 程正咏见了一笑,与钟凝宁两人落了座。这种茶楼里赠送的茶点,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有些许灵气便不错了。她没有再挑剔什么,不过也不会去吃它。这碟梅子糕,虽是有灵气,但是杂质颇多,吃了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反而要耗费时间祛除杂质。 可是,她与钟凝宁两人不吃,却还有要吃的。小火从她的头上飞了下来,落了在梅子糕上。 钟凝宁向来喜爱小火,想当初,还是她劝说程正咏用自身的血来孵化它的。见了小火这样子,她伸出手去,坏心的拨弄了两下,打扰它进餐。 见钟凝宁没有开口的样子,程正咏便专心听那伙计报茶单:“我们这里有雾凇灵茶,千松茶,骏眉茶,安吉白片、午子仙毫……”报了一串茶名。程正咏原本就不爱喝茶,这些茶,倒有大半不认识的。 正犹豫如何选择时,伙计又接着道:“除了这些常见的茶,我们还有一些专门为女修准备的花茶,例如茉莉花茶,灵栀茶,青合花茶,七莲茶……还有一些灵露。除此之外,最好的是黄芝茶,银丰茶,不仅灵气高,而且还可以调养身体呢。” 或许这里所有的生意人,包括掌柜和伙计在内都有一张巧嘴吧。程正咏略一思索,便道:“给我一杯灵露。”说着转向钟凝宁,“表妹,你要什么茶?” “就要雾凇灵茶吧。”钟凝宁答了一句,轻声的向她抱怨道:“小火也不知怎么的,以前还是颇为亲近我的。可是现在都不怎么理我了。” 这也是青枝调教的结果之一。让小火与自己更加心意相通,更加依赖自己,她自然是很高兴的。可是她也希望小火能够有几个朋友,并不是只有自己而已。钟凝宁对它来说自然不是朋友,但也算是个关心它的人,若是就这样疏远了,那就太可惜了。程正咏便将自己希望它与钟凝宁亲近的想法传达给了它。果然小火也不再只是躲着钟凝宁的手指了。 不一会儿,茶上了上来,伙计道了声:“请慢用。”就走开了。 程正咏两人便一边喝茶,一边动用神识去听楼下的修士在说些什么。 ps: 刚刚到新的大陆,可能第一个地方要多花一点章节,然后这里的一切就会慢慢的铺展开来~ 第二卷 第四章 茶楼见闻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听了一会儿,两人也发现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关心城外小山上的妖兽,说些猎杀妖兽的事情,便是关于此地卫家的消息。间或还有些云州高阶修士的最新动向。 这些谈话虽然平淡,但是程正咏与钟凝宁却听得津津有味。从这些谈话中,她们知道了不少云州的事情。 比如,现在云州风头最劲的两大天才修士,分别是青府域袁家的袁锋云,和渺云宗的郗莹。这两人都有金丹修为。而他们所属的势力也似乎不同寻常。袁家似乎势力颇大,都不称是某城袁家,直接叫做青府域袁家。而渺云宗的修士似乎都是女修。在这些小修士称来,渺云宗的修士都是某某仙子。这些男修也似乎对郗莹更加关注些,甚至有修士认为这两位天才乃是一对儿。可惜他们半个月前刚刚大打出手,并不像是情侣的样子。 再比如,此地卫家似乎背后有个十分强的靠山,并不将同是此城一大势力的苗家放在眼中。可是苗家这一代偏偏也出了一个本镇最为天才的子弟叫做苗冰凤。有些别城的家族闻风出了直系子弟来求娶,可是苗家家主并不想将她嫁出去,而是已经在为她物色侍夫了。 另外,最重要的一个消息还是再有五年,百年一出的两圣湾秘境又要开启了! 虽然刚刚从一个大秘境出来,对秘境这两个字都要反胃了。可是秘境,往往意味着机缘。既是修士,若是有可能,断然没有错过机缘的道理。程正咏与钟凝宁互相使了眼色,更加专心的听了起来。 可惜谈话的都是些小修士,翻来覆去说的不是那些天才修士又干了些什么,就是一些本地的家长里短的事情。对于这个秘境没有更多的内容,甚至连这秘境的所在地也没有提到,只除了一位修士感叹了一句:“百年一次的机缘,可惜我们都修为不及。竟是赶不上了。” 可是到底需要何等修为才能进入?修为达到后,又需要什么条件,却并没有谈及。 程正咏略有些急,但是看到钟凝宁一眼,也镇定了下来,继续去听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幸好,她们初来,便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可以带给她们许多有用的消息。 又是逛一会儿,便换一家茶楼。如此换了两家。听到的谈话都脱不出那么三样事情。钟凝宁又换了最后那家茶楼。程正咏却给贝薇薇发了传音符。约定回到客栈交换消息。 幸好,此地的传音符与中州的一样,只需用灵气激发便好。 贝薇薇似乎十分紧张那柄断剑,没一会儿。便与那个男修一起到了茶楼。 此时,程正咏等候在茶楼中的一间雅室中。贝薇薇到的时候,在雅室外敲了敲门。程正咏便迎了出来。 分了主、宾坐下,贝薇薇略微寒暄了两句,便急切的问道:“冯道友确定这柄剑是可以修补的,而且不会使品质下降?我和韦哥哥可是找了许多炼器师都不能保证不降低品质的。” 被别人怀疑,程正咏自然有些不高兴。可是还未待她说什么,那位被称作“韦哥哥”的男修便并不严厉的瞪了贝薇薇一眼,对程正咏道:“冯道友。贝妹妹性子急,并不是怀疑你。只是,”说着他赧然的笑:“只是这柄剑乃是我们两人定情之物,贝妹妹未免看重了些。” “谁看重了?”贝薇薇嗔怪的道:“我弄坏了你的剑,自然要负责修好。你可不要多心!” “好,好,好。”韦姓男子哄道:“是我多心了。贝妹妹乃是个负责的好修士罢了!” 见这两人不顾她的存在,径自打情骂俏上了。程正咏简直想藏起来,将这雅室让给他们两人。可是,她还指望借着修补剑器,和他们攀上交情,好打听些关于秘境的消息呢。程正咏只好咳嗽了两声,提醒他们她的存在。 听到程正咏的咳嗽声,韦姓男修还没有什么,贝薇薇却已是红透了脸,只是强撑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程正咏却多看了她一眼。然后,向韦姓男修道:“韦道友,不知这剑是如何折断的?可否给我讲一讲?” 不待韦姓男修答话,贝薇薇便抢着道:“我的青光子母刃磕上了他的剑,便折断了呀!” 子母刃便是以锐利著称的轻型法器,想不到贝薇薇竟是会使用这种法器。可若是能磕断韦姓男修的剑,那也必然是一柄极好的法器了。那柄断剑程正咏昨日已经见过,也是极为不错的。 程正咏仍然要求贝薇薇将剑再给她仔细看看:“好确定是不是真的能够修补。” 贝薇薇似乎仍然有些不相信她,迟疑的将两节断剑递给了她。 韦姓男修主修的灵根似是木灵根,因为断剑乃是翠柏炼制,使用的正是熔炼之法。除了翠柏还有辅助材料瘤乌根,玉英石。这皆是难得之物。而这柄剑未断之时连着剑柄长度为三尺两寸,剑格形似弯弓,透着一种古朴之意。虽然只是法器,但是剑体流畅,几种材料之间融合完全,敲击之时,仍有木鸣之声。恐怕经过许多修士的温养,几近法宝了。怪不得贝薇薇一定要修补它,哪怕程正咏如何看起来不像一个懂得炼器的人也是一定要试试看的。 可是,以这剑的品质而言,断的似是有些蹊跷。看看这两人相处,又似是有些奇怪。但程正咏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管修好剑。其余的,装作不知道好了。 “这剑可有名字?”程正咏忍不住问道。 “此剑名为秋虹。”韦姓男修回答道,看着她的目光带了一丝兴趣。 “管它叫什么名字,你只说可否能修补?”贝薇薇急切的道。 程正咏皱皱眉,只做没有听到她的话,径自道:“这秋虹剑果然剑如其名。好剑,恐怕也是一柄古剑吧?” 韦姓男修含笑点头。 程正咏继续道:“这剑从一寸处断开……”停顿了一下又道:“若要修好此剑,其他的也罢,只是翠柏、辉石两样不易得。若是两位能够找到这两样,修好此剑并不算难。” “翠柏我已经准备了,辉石也可以找来。可是。先前我们也找过一些小有名气的炼器师,他们都说须得青金石才可将这剑修补好。可是,我们只是筑基修士,那里来的此物?道友所说只需翠柏、辉石可是真的?不知位炼器师能够修补?”贝薇薇略有些怀疑的道。 再次被怀疑,程正咏更加不悦,大不了不接这件委托便是,没有这两人,难道她真的不能融入云州么?现在急的可是他们。 于是,程正咏不客气的道:“信不信随你们。”她轻轻拍打一下衣袖站了起来,作势要往外走。 “哎。冯道友莫急。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贝薇薇连忙拉住她:“这不是因为许多炼器师都修不好么?” “别的修士炼器之术尔尔。不代表我也能力不济!” “你?”贝薇薇有些惊疑道:“莫非能够修补此剑的炼器师是你?”她说着,目光怀疑的上下打量了起来。 “北云州我不敢肯定,但是整个南云州就没有几个女子做炼器师的。而且又有几个炼器师不是体格健壮的?”后面估计是一句:就你这细胳膊小腿的? 听到贝薇薇语气愈加怀疑,看到韦姓男子的目光更加兴味几分。程正咏也更加不高兴了:“怎么。不信?来来来,我们去找一间炼器室试一试便知。” 贝薇薇想了想,道:“好。想来新炼制的法器,你也做不了假!” 三人出了茶楼直奔最近的法器店。将这个镇子上的法器店都问了一个遍,才找到一间带有炼器室的。贝薇薇砸下了比平常更多一倍的灵石,才让他们答应将炼器室借给程正咏使用。 进炼器室前,程正咏道:“我不欲在这里耗费许多时间,也不炼制什么复杂的法器,只随便炼一根簪子罢。” 贝薇薇点点头。“只是试试你的手艺,簪子便好。” 法簪,程正咏炼制过了许多回,已经是驾轻就熟了。但是昨日看了那只凤簪,程正咏又有了新的体会。她花了比平时多一点点的时间便将它炼制好了。前后不过两个时辰。 贝薇薇见了法簪,也没有像预想的那样找这里的炼器师鉴定,便可以肯定这必然是刚刚炼制成的。法簪用的主材是一段火属性的红橼木,头部微曲,略有几道云纹,簪挺并不一味的取直,而是顺着纹理蜿蜒而下。簪子虽然简单,但是造型流畅,颇为可爱。虽然这只是一件中阶下品的攻击法器,贝薇薇见了却有些爱不释手。 她将簪子握在手中,道:“有这手艺,我信你。待我找齐了材料,再来找你!”说着将簪子递还给程正咏,好奇的道:“不知冯道友是哪个家族的子弟,竟有这么一手炼器术?” 程正咏便回想着今日听来的闲话,寻思着该说是那地的修士好。突然她灵光一闪道:“我的家族已经许多年闭门不出了,便是说了你也不会知道的。而且家中长辈是不让我们在外透露来历的。” 听了此话贝薇薇了然的点点头,“怪不得你与你那表妹竟是这么一副衣着。原来你们家是深山隐修,才会穿这种百年前流行的样式。”她将身上的衣服展示了一番。“现在已经流行这种样式了。比之你那种行动起来要方便的多。” 这番话果然如程正咏昨日所言。她便将新做几套衣服列入了她和钟凝宁明日的行程中。 ps: 前天,看到了水中柚子童鞋的评论,很中肯,昨天她又讨论了些问题。谢谢啦。对我的帮助很大。若不是有你的这些意见,我便是一味的埋头写文,毕竟自己便是很难一针见血的发现自身的问题的,哪怕是已经有些感觉到了。所以,我十分需要你,以及所有如你这样能够多和我交流的朋友。对于你提出的那些问题,有些及时便可修改,有些却要在之后慢慢展现,请期待。 还有,便是要感谢猫猫,谢谢你在我再次提笔以来一直督促着我,此时又被我拉着讨论剧情,辛苦啦! 么么你们! 第二卷 第五章 平湖萃贝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又是第二日,程正咏拉着钟凝宁去做衣服。 一般来说,法衣材料难得,在法器中属于价格偏高的。程正咏灵石不多便不欲考虑,而钟凝宁虽然有元昙元君赐下的许多灵石,但是她原本就一直不够富裕,也不欲大手大脚。何况两人原本就有法衣,实在不必浪费。 于是,程正咏两人便去了平常的衣饰店。各自选了几套这里最平常样式衣服。 待要付款时,老板娘收的却是灵珠。想一想,这里修道者与凡人杂居,以修仙者的货币为主要流通货币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可是灵珠是什么?昨日里两人去茶楼都是点了灵茶用,付账的自然是灵石,这个灵珠却没有见过。程正咏想了想道:“我手中没有灵珠,以灵石付款可以么?” 听了她的话,那个漂亮的老板娘高兴的合不拢嘴来:“当然可以啦。一块下品灵石等于一千灵珠。两位仙子总共需付四百七十颗灵珠,找您五百三十颗。”虽说一块下品灵石可兑换一千颗灵珠,可若是实际去兑换的时候,若要换成一块灵石,却需要远远不止一千灵珠。程正咏用灵石付账,却是老板娘赚到了。 程正咏接了灵珠,将这些珠子在手中转了一转,发现所谓灵珠就是用快要用完的灵石制成的。五行属性驳杂,这些珠子也呈现出五种不同的颜色来,煞是好看。 出了衣饰店,程正咏和钟凝宁便打算在这镇子里四处转转,然后再出镇看看。刚将镇子里的几条街转完,便遇见了贝薇薇。 贝薇薇仍是和韦姓男修一起,两人在镇子上乱逛。这个镇子实在算不上大,只有三条横街,两条竖街,碰到了实属寻常。 贝薇薇看到程正咏两人,便高兴的上来打了个招呼。问道:“两位道友要去何处?这个平湖镇我可是常来,这里的事情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程正咏看了钟凝宁一眼道:“这个镇子似乎不大。镇子里我和表妹已经逛过了,正要去镇子外看看。” “莫非要去平湖?那里风光不错,也算是本地的一处美景吧。我带两位道友去转转?”平湖么?程正咏两人昨日里听说过,却不知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大约对这镇子来说十分重要,镇子也要以之为名。 贝薇薇又回头对韦姓男修道:“韦哥哥,我要和两位道友去平湖玩,你就不要跟着了。” 这话说的毫不客气,韦姓男修却不生气,好脾气的道:“你们都是几个女修,有我跟着不是方便许多么?” “我们女修说话。你跟着像什么样子?不要不要!”贝薇薇说着便要赶人。 于是。韦姓男修离开。贝薇薇加入了两人的行列。 她特意盯着韦姓男修离开了,这才对程正咏道:“昨日所说,过两天便随我们回去方子城的事情,你和你的表妹商量的如何了?”昨日。贝薇薇一力相邀,请她随她去方子城,以便找齐修补秋虹剑的最后一样材料,便能开炉。程正咏推说要与表妹商量才能决定。故而今天一见面,贝薇薇便问了出来。 此事昨晚程正咏已经与钟凝宁商议好了。便道:“其一,我们很少在外走动,不知方子城距离平湖镇远不远?其二,我们这次出来,一方面是因为我们两人想要在外游历一番。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这百年一遇的机缘。机缘将近,所以我们也不能耽误太多的时间。” 贝薇薇皱眉:“昨日我已将需要寻找辉石的消息传回了家中。集合家族的力量,想来也很快会有消息的。你们放心,我也急着修补这剑,一定不会耽误你们太久的。” 然后诧异的看了两人一眼。道:“方子城便在这平湖镇旁,不过千里远。你们要通过这个传送阵与外界联系。莫非不知?” 她如何知道她们第一次出现在云州便是此处?这才第三天,竟是如此消息灵通么。程正咏脸色略有些凝重。若是云州的消息都传递的如此快,她们要不着痕迹的融入这里,怕有些困难呀。 见程正咏不说话,钟凝宁解释道:“我们与外界的传送阵乃是随机的。每一次出来,我们也不知道会被传送到何处。所以竟是连着平湖镇在云州的什么位置也不知。” 贝薇薇听了她的解释,满意的道:“这个好解决,待回了客栈,我送你们一张标示出了此地位置的云州地图便好。” 言毕,笑着问钟凝宁:“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说完正事,三人便一路闲谈着些衣物、法器之类的到了平湖。 从平湖镇到平湖需要绕过一座山,但实际上却并不太远。 见到了平湖,贝薇薇道:“这个湖以秀丽著称,平湖镇附近的人多有来这里游玩的。” 随着她的话,三人越走越近。平湖很大,它依靠着一座山。山水相映,果然有些趣味。但是程正咏也见过许多湖了,并不如何被吸引。 见程正咏似乎不以为然,贝薇薇一笑,指点道:“这湖之所以叫做平湖,乃是因为湖面光洁如镜,便是风起,也见不到一丝波纹。” 程正咏两人仔细一看,果然如此。 “这是为何?莫非湖下有些玄机?”程正咏问道。 贝薇薇点点头:“不错,这湖盛产一种贝类,叫做橘萃贝,这橘萃贝乃是一种有着橘黄色条纹的贝类,勉强算是一阶妖兽,但是每个超过一年的橘萃贝都会产出一棵珍珠。这种珍珠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也微微带了灵气,可以用来炼器。所以这平湖镇的主要出产便是这个。” 说着,贝薇薇带着两人走到湖边,一指平湖不靠山的那一面:“你们看!” 在平湖靠山的这一边,修出了一条道路,没入两旁的树木中。可是不靠山的那一侧却是一片滩涂。滩涂上有许多凡人,只零星有几个练气低阶的修士混杂其中。看他们的动作,正是在滩涂中捡着什么东西。而滩涂的两侧则有几个练气高阶的守卫。 这些凡人将东西捡起来后,看也不看,便扔到了背后的背篮中。而岸边似有一名修士在收着什么东西。不过修士有乾坤袋,并不会显得累赘。 “他们是在捡这橘萃贝?” “是呀,这平湖不仅是一处游乐的地方,更是一处珠场。”贝薇薇点点头。 “这橘萃贝似乎没有攻击能力,竟是连凡人都可以来珠场做工。”程正咏推测道。 “不错,橘萃贝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只会将两瓣壳合拢起来罢了。除了这些出产,这个镇子与别的镇子也没有什么区别。所以,这里的凡人也特别的多。而这个珠场乃是卫家与苗家共同所有,各占份额。” 说着,贝薇薇又有些神秘的道:“那些修士用来装这橘萃贝的可不是乾坤袋,而是灵兽袋。” “是为了活取珠子么?”程正咏配合的问。 贝薇薇摇摇头,“珠子,活取,死取没有什么区别。不过,除了珠子以外,这橘萃贝的肉质也十分鲜美,要活取才好吃。所以,他们雇佣练气五层以上的修士,将珠子取出后,选取年份正好,肉质最美的一部分橘萃贝活着送往各地。而年份太小,或者太大的,则会放生回平湖,让它们再次产珠。” 贝薇薇又指了靠近山林的一处给她们看:“那里就是放橘萃贝的地方。这种妖兽,习性奇特,喜欢生活在淤泥中。所以在这里放生,待他们慢慢的爬到那边的滩涂,便可再次怀珠了。” “这么一来便大大方便了捡橘萃贝的凡人。也不知是何人想出这么个办法的?”程正咏好奇的问道。这个办法不难,但是也要熟悉它习性才可。 “乃是我卫家一位高祖的遗德。”一个男声传来,正是第一日到云州时向她们搭话的卫家修士卫世。 程正咏几人自然早已发现了有人走近,但是只以为是路过的修士,便没有怎么在意。 但是见这卫世随意偷听她们的谈话,几人都不高兴的皱起了眉。 卫世似乎毫不在意,向着三位女修团团作了一个揖:“几位仙子,竟有兴致同游平湖。”又特别对着程正咏道:“冯道友,简道友,我们真是有缘,这么快便再次遇见了。” 贝薇薇厌恶的皱眉,对程正咏两人道:“你们不是初次出山么?怎么认识这么个人?”竟是毫不避讳在男修面前这么说。 程正咏苦笑道:“我们第一日来时,便是这位卫道友守卫传送阵,如此认识了。” 卫世似是认识贝薇薇,见她这么诋毁自己,生气的道:“贝道友,你我都是小家族的子弟,谁也不比谁高贵些,何必这么说。” 贝薇薇轻蔑的一笑:“我确实只是个小家族的旁支之女,可从来没有像你这样,看到个有前途的修士便巴巴的凑上去。这位冯道友年纪看起来不满八十,却有筑基三层的修为,说不得便能在两百岁结丹。你如此殷勤不过是看上了人家的前途罢了。”程正咏原本也奇怪:两次遇到卫世,钟凝宁都和她在一起,但是这卫世却对她要格外热情一些。竟是因为如此么?这云州的风俗果然诡异。 ps: 嗯,亲戚来访,真是难伺候呀,幸好周末的时候有多准备一点。云州的某些地方和中州不同。这个要慢慢的展现出来,希望大家能够有这个耐心~~ 第二卷 第六章 云州势力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你胡说些什么?我乃是对冯道友一见如故罢了。”说着卫世脸上有些羞涩的道:“只是见到冯道友,便有些情不自禁。”可能并不习惯说这样的话,他话风一转:“只是贝道友,你可算是攀上了中等家族韦家的嫡系少爷。可惜这少爷空有两根的资质,却白白浪费了。年纪已经过了百岁,却还是只有筑基二层。你便是攀上了也白瞎。” 贝薇薇气急,大声的喘起气来:“才不是如此。我只是……” “只是什么?故意折断了人家的剑,好让你的家族将你赔给他!可惜人家是个中等家族的少爷,如何可能娶你做正妻,将来也不过是个妾室罢了!” 贝薇薇气到极处,反而冷静了下来:“随便你怎么说,但要是你敢将这番话说到韦斌的面前去,我便服你!倒是你,上次巴结倪静秋不成,这次便找上了程道友。”这倪静秋又是什么人物?程正咏不解。 见贝薇薇将自己的私密之事抖了出来,卫世气的脸都涨红了,他颤抖着手指指着贝薇薇道:“你,你……你含血喷人!”他斜眼看了程正咏一眼。想到她自始至终没有变过的脸色,置身事外的态度,知道这位女修是看不上自己了。 他暗暗的想,便是将倪静秋的事情解释清楚了,也不能使她转变心意,顿时觉得没有争辩下去的必要。 卫世对贝薇薇留下了句:“我待看你有如何下场!”便快速的离开了。 卫世离开后,贝薇薇反而红了眼圈。她极力忍住了眼泪,对程正咏两人道:“真是对不住,让你们听到这些不堪的话。” “无事,”程正咏试探的说了一句:“云州向来如是。”可能云州的风俗便是如此吧。而且她一点都不觉得围观了这件事情有什么难堪的,反而觉得看到了一场免费的大戏,一点也没有自己也身在戏中的自觉。 贝薇薇苦笑道:“是的,云州向来就是如此,很多修士都不想着好好修炼,只想找个靠山。嫁个有实力的修士。” “连……连男修都是如此么?”程正咏有些不敢相信。 “也有男修嫁人的呀?你们家里没有么?都要将女孩子嫁出去?那你们好可怜!在云州虽然也有非要坚持这种古老的传统,只愿意将女孩子嫁出去的家族,不过好少。”贝薇薇十分愿意转移一下话题,不要将注意力集中在她的不堪之事上。 “或许以前有过吧,但是我们家比较小,上一辈只见到有男子娶妻的。所以,我就以为……”程正咏想了这么一个解释,不过也不算是谎话。 “原来如此。其实修士之间,谁嫁谁娶,只看家世和自身的实力。谁比较厉害。谁就是娶的那一方。”贝薇薇一边解释一边擦了一下眼睛。 程正咏便道:“前面可有休息的地方?我们上那里慢慢说吧。”听了卫世的话。她到底对贝薇薇有些偏见。便并不如何愿意体谅她。 出了这种难堪之事,贝薇薇其实有些想要躲开,但是想到修补秋虹剑之事还要落在程正咏身上,她便决定今天一定要陪程正咏一行到底了。 她率先一步向着山边的小路走去。道:“这条路上颇有些亭台楼阁,都是为了观景建造的。此时还不是平湖风光最好的时候。到了秋日,那才真真叫做游人如织,附近的凡人,修仙者都会赶往此处。” “修士也会年年来这里看景的么?难道不该潜心修炼?那么修士与凡人又有何区别?”程正咏想不到还有这种事情。在她看来,虽然云州与中州有许多不同,但是修士向道之心总该是一致的。怎么会只是为了一时的景观,放下修炼之事? 贝薇薇高兴的看了她一眼:“难怪你年纪不大,却有如此修为!竟也是一个专心苦修的修士!”或许是觉得程正咏是一个同道之人。不愿意让她误会,贝薇薇便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其实,我虽然会在修炼疲乏之时来这里看看,但是却很少有在秋日人多的时候来。大多数时间也是专注于修炼的。可惜灵根不佳,筑基之后。迟迟不能突破,空耗费了许多时日。” “既然你有如此志向,又为何要委身给韦道友做妾呢?”程正咏不禁问道。 “奈何,我折断了他那么重要的一件法器――秋虹剑乃是他家嫡系所传。他的家族乃是双洛城的中等家族,比我家族的势力不知要大多少倍。他们挟了这等恩怨,要求让我入他家,我的家族也无可奈何。”贝薇薇说着一脸无奈。 “竟是如此?”程正咏了然:“所以,你才这么急切想要将秋虹剑修补好?”想到秋虹剑上的蹊跷,程正咏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说给她听。虽然她很想帮助贝薇薇,但是却又不想卷入这其中的恩怨中去。她们初来云州没有任何根基,若是与一个中等家族――程正咏猜测他家应该会有金丹修士――敌对,她们不一定能够应付的过来。 幸好,贝薇薇没有发现程正咏脸色的变化,接着解释道:“所以,我先要来了秋虹剑的断剑,又以两人并不熟识,需要培养好感为名,推迟了婚期,就是希望能够找到可以修补的炼器师,逃脱做妾的命运。虽然韦斌选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小镇,但是竟然能够让我遇到两位,真是我的大幸!”她满怀期待的看着程正咏道:“冯道友会帮忙的吧?” 她在韦斌面前竟是一直在扮情深,而且是因为这个!程正咏点点头,“既然我已经答应了帮助你修补秋虹剑,只要耗时不长,那么我一定会做到的。”这件委托是当着韦斌的面答应的,他却没有阻止,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到了一间亭子处,贝薇薇邀请两人坐下,道:“虽然这条路凡人也可以来,但是有几间亭子和楼阁是不许凡人进入的。我们可以先在这里休息一下,顺便看看湖上的景观。” 三人随意的聊了聊,程正咏便道:“我和表妹初次出山,还不知道如今云州是什么形式呢?你可否给我们讲一讲?” 贝薇薇有求于她。自然无有不应的。 她道:“云州之势其实已经许多年没有变化了。最大的势力还是一大仙盟、两大宗门、三大家族。” “这一大仙盟,自然是元沐元君十几万年前所创立的沐仙盟,以羽毛为标示,凡是在招牌一角标了羽毛的店都是属于沐仙盟的,据说是意喻沐仙盟能够如羽毛一边可以开到更远的地方去――此时云州各地已经均有沐仙盟的店铺了。后来,传说元沐元君飞升上界,仙盟几度被几大家族所控制,不过现在又重新归于化神元君之手。它的势力遍布整个云州,甚至深入到邪修的地盘,但是主要的势力还是在南北云州中间的海峡两岸。 两大宗门。分别是只有男修的持云宗和只有女修的渺云宗。这两大宗门都在北云州的玄毂山脉之上。玄毂山脉将邪修隔绝在北云州的西北部。这两大宗门也是对付邪修的最主要的势力。其中持云宗在北。渺云宗在南。瓜分了玄毂山脉以西的部分地盘。 三大家族分别是:八道山云氏、青府域袁氏、凉泉谷微生氏。其中云氏和袁氏的势力都在南云州,分别在南云州的南部八道山、中部的青府域。而梁泉谷微生氏占据了北云州最西北部靠海的位置,拥有最多的岛屿。” “再加上,位于南云州东北部的邪修。其实应该是七大势力才是。但是我们往往不会将邪修也计算在内。” 贝薇薇说着还凌空大致划了一下这一大仙盟、两大宗门、三大家族以及邪修的势力划分。程正咏和钟凝宁看了只觉得一目了然,十分清晰。程正咏有些意外,邪修的势力竟然只有正道修士的势力的六分之一。想想,原本也该如是。在中州将邪修赶至沧州前想来也是这样的。可是现在竟是与中州隔着峡谷相望,就势力范围来说不知道比原本的大了多少倍。 程正咏问道:“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一个势力的范围内?” 贝薇薇在袁氏的势力范围的西部,靠近沐仙盟的位置一点道:“在这里。” 说着她将地图挥去,道:“其实除了这六大势力,还有无数的大小家族遍布在云州大陆的每一个角落。虽然许多与大家族有些联系。但是就这样将他们划分到六大势力中也不太妥当。” “所以就是以六大势力为主导,各家族遍地开花了。”那么,两圣湾又在何处呢?这问题程正咏十分关心。 还不待她问出来,贝薇薇便似了解了她的想法,道:“两圣湾在渺云宗与邪修的势力之间。曾经是一片峡谷。但是听说是有两位圣人在此地大打出手,生生将一片峡谷撕裂,将海水灌了进去,形成了一片开阔的内峡谷。故而名曰‘两圣湾’” “两位圣人?”这是什么说法,自来元婴修士成为道君,化神修士称为元君。这圣人又是如何界定的? 贝薇薇点点头:“正是,其中一位就是创立了沐仙盟的元沐元君。是他首创历法,所以我们都称之为元沐历。”说着她好奇的问道:“你们的长辈竟是连这个也不跟你们讲么?” 还不待程正咏想出话来圆过去。钟凝宁便道:“我们在家时,只一味的修炼。到了该该历练的时候,便被长辈扔了出来。许多事情都不知道。” 程正咏忙做出一副赧然的样子,道:“让贝道友见笑了!” ps: 这章有一张地图,就是势力划分地图。燕子表示此时已经衰弱了……所以可能的话,后面补上吧。手绘版~ 第二卷 第七章 薇薇道心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不说贝薇薇焦急的希望能够尽快将秋虹剑修理好,便是程正咏两人也已经将平湖镇可以了解的消息熟悉了个遍。至于韦斌,他总是顺着贝薇薇的意思,似是从不违逆的样子。 但是不说贝薇薇这一个当事人,便是程正咏也没有被他这番做派迷惑住:若是他真心爱慕贝薇薇便该为她争取正妻的位置,这才是最大的尊重。若是忍心让她去做妾,便是表现的再情深意重也都是虚妄。 于是过了几日,在贝薇薇的催促下,一行四人便启程去方子城。 启程的时候,贝薇薇歉意的对程正咏两人道:“昨晚我家中传讯说,已经有了辉石的消息。冯道友、简道友,你们也知道我有多么着急,所以此次我们就不坐马兽马车,而是坐韦哥哥的一件飞行法器。路上可能会有些辛苦。” 韦斌也跟着连连道歉:“辛苦两位了。贝妹妹只是太多紧张我了。” 听了这话,程正咏分明看到贝薇薇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但是脸上却很快浮现出羞涩的笑容来。程正咏不禁暗思,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贝薇薇对着韦斌的时候那种敷衍的态度?而韦斌与她日日相处,难道都没有看出来么? 韦斌果然是中等家族的子弟,手中竟有可以乘坐多人的法器。虽然速度比不上程正咏御剑飞行,也比不上钟凝宁的阵盘――她是阵修,又被元昙元君调教过,更加善于梳理灵气,加上阵法的辅助,飞行速度已经不弱于程正咏御剑了。但是在中州的时候,这种多人乘坐的法器多为门派所有,寻常修士也用不上――若要只带一个人飞行,他们自己的飞行法器一般都可以做到――加上制作起来较为困难,一向卖的很贵。 这件飞行法器乃是一片叶子的形状,大约可以乘坐七八个修士。因为只是刻了个防御风力的阵法。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防护,也需要法器的主人自己催动灵气来御使,所以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拿出来也不算是特别惹眼。 一路上,休息了几次,花了两天的时间才到了方子城。饶是如此,程正咏也发现了韦斌的灵气十分的充裕,每次休息的时候也并不像是灵气用尽的样子,还有精力对着贝薇薇献殷勤。这么看来他的灵气厚度甚至要超过程正咏自己了。她不禁怀疑,莫非此人隐藏了修为? 程正咏自己在云梦泽游历的时候也隐藏过修为。以低于原本的修为示人。所以她很清楚。隐藏修为只能干扰别人的初步判断而已。若是与人斗法,或者其他的需要动用灵气的时候,便很容易被有经验的修士发现。 韦斌的情况正是如此。 到了方子城,因为有韦斌这么一个中等家族的子弟在。贝家也派了几名子弟在大门处相迎。程正咏看那几人对韦斌的态度也是礼貌多过热情,想来也不是很满意这门婚事。看来贝家也确实并不像卫世所诋毁的那样,希望攀上韦家。或者希望攀上韦家,却不是以送一个筑基修士去做妾的方式。 进了贝家,首先自然是去拜见一下主人。一家的家主自然没有空见他们――也可能是故意冷落韦斌――他们去拜见了贝薇薇的母亲。 这位女修乃是筑基后期修为,距离金丹只一步之遥,在贝家也是一位长老,看起来有些严肃。听说也是姓贝,程正咏才知道她原是贝家之女。也是娶的侍夫。这么看来,贝薇薇不愿嫁人也是有迹可循的。 这位母亲对贝薇薇虽然严厉,却也透着关心之意。对韦斌只以同道修士相称,对待程正咏和钟凝宁却展现出了长辈的风范。看来确实对韦斌很不满意。 之后,韦斌自然被特殊安排。程正咏两人也被送至了客房。 贝家的客房还算清幽,乃是一排连着的几间房。房前种了几丛竹子,屋后是挖出来的一方水塘,每间客房皆伸出了一尺宽的阳台延伸至水面上,微风过处一阵凉风袭来。 “好巧的心思!”程正咏道。 此时天气渐渐炎热,将客房布置在水面上,却是要凉快许多。 “刚出来的时候,天气与家中相仿。没想到,没过几日,就已经这么炎热了。怪不得这里的屋子竟是这种样子。”钟凝宁也道。 “山中原就比其他地方凉快些。幸好我们是修士,灵气沁入**,便不会被严寒酷热所侵扰。而那些凡人也不知道如何度过这严寒酷暑。”程正咏眼睛瞥见贝薇薇走了过了,接口道。 “什么严寒酷暑,想来你们那里是没有凡人的,不知道我们南云州的天气比北云州要好上许多。冬日里结冰的日子都很少,夏天也从来没有比北云州更热的。” 程正咏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们家那里少有凡人,我们也很少见到,自己是修士,便不知冷热了。”这也是实话,在中州,远离俗世,修士很少有关心四季冷热的。 “原来如此。从前的先贤主张修士与凡人杂居,也不知是好是坏。使得我们云州所有有灵根的几乎都能够走上仙途,修仙者的数量激增,这算是好处吧;可是修士与凡人杂居,也使得修士的向道之心淡了许多,享受起凡人的生活来,和凡人一样七情不断,六欲不绝,与凡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所以,虽然低阶修士众多,但是能够修到金丹的却要少上许多。故而如三大家族这样的,都将家族安置在与凡人隔绝的地方,家族子弟修为不到便不许弟子入凡世。想来你们家也是如此吧?”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说自己是隐世家族所出,也不知这里凡人之事,竟让贝薇薇毫不怀疑。 程正咏受教的点点头:“原来如此,我刚到平湖镇的时候,还奇怪,为何凡人如此之多呢。” 贝薇薇点点头,欲言又止。 “可是秋虹剑之事,有了进展?”程正咏善解人意的问道。 “正是。我家已经在拍卖行买到了辉石。我知道长途跋涉,冯道友也需要休息。但是可不可以明日便请你出手?炼器房我已经安排好了。”原本到了贝家,贝薇薇便十分放松。她的家族看似也是十分支持她退婚的。这时候却又突然焦急起来,甚至比在平湖镇的时候更甚。 “明日?为何这般急?”程正咏问道。 “韦斌已经向家中去书,言道要娶我为正妻。我家只是不想陪进一个筑基修士给韦家做妾罢了。现在韦斌说要娶我为妻,虽然不知韦家能否同意,家族的态度就变得有些犹疑。我,我怕,最后还是要将我嫁给他。”贝薇薇脸上也有些犹疑。 “你只是不愿与人做妾罢了,现在韦道友既然愿娶你为妻,为何还是这般不情愿?”钟凝宁突然出口问道。 贝薇薇有些奇怪,在她看来,这冯茹两姐妹中,主事是冯茹,这位简宁简道友平素很少开口说话,总是一副冷然的样子。对她的事情,冯茹还会表示出同情,可是简宁却从来不置一言。为何此时突然开口? 她道:“我不仅不愿意做妾,也不愿意嫁人。我虽然灵根不显,但是所求却是修仙大道。而嫁了人,要主持家务,要管理后院。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做妻子,做侍夫的可以在修仙途中走的更远的。” 听到“侍夫”两字,程正咏还是有些不惯,还不等她说话,钟凝宁便道:“如此,既然是有心仙途,为何不能和家中好好商议?” 贝薇薇苦笑:“家中主事者皆要考虑家族的整体利益。若是我为韦斌之妻,便算是与韦家联姻,于家族大有裨益。他们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同意我不嫁的。虽然我从小受益于家族,也愿意为家族出力,但是却并不愿意以这种嫁人的方式。” “按照你的说法,便是我为你修补好秋虹剑,只要韦道友坚持娶你为妻,你的家族也一样会同意的呀!除非你能反抗家族。”程正咏分析道。 “反抗家族?我不能。但是也不能束手待毙,总要试上一试才知。秋虹剑一旦修好,我便去向韦斌退亲。成与不成,总要先尽力,才不会后悔。”贝薇薇深深对着程正咏揖礼道:“秋虹剑全赖冯道友了!” 程正咏扶起她:“好!这才是我辈修士!明日我便开始修补秋虹。希望贝道友能够得偿所愿!” 贝薇薇离开后,钟凝宁道:“此修见你颇为欣赏自立、向道的女修,便故意在你面前表白心迹,便是要你答应她尽快帮她修剑。” “那又如何?总之她所言皆是真的那便够了。只要她真是一个一心向道的女修,我便愿意帮助她。”程正咏不以为然的一笑,问道:“你今天怎么关心起她的事情来?” “不过有些感慨罢了,经历了唐师兄之事,又有――师父的事情,我才知道,世间男女之情无恒常,实不必在这上面花费太多心思。我心唯有大道而已!” 程正咏又是一笑,如此也好。 ps: 困……这周被大姨妈折腾,真的……反正今天星期四,但是这周目前还没有做到平均每天都写到一章的内容,这意味着我在周末需要更加努力…… 第二卷 第八章 卷入麻烦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秋虹剑乃是一柄有些年份的剑,自然使用的是熔炼法炼制的。程正咏要将它修补好,不仅仅只是需要将它断成的两节连起来,而是要将它的断开的地方重新熔炼开,再将之修补。 程正咏看了看炼器房里布置,有水、有案、有地火,乃是最标准的配置。但是关键之处还是在于地火。地火强度过高,程正咏尚有办法消弱来用。但若是地火品阶不及,那就得另觅他法了。 这里的地火品质并不算高,程正咏皱眉道:“可有品质更好的地火?翠柏倒也罢了,但是辉石熔炼起来需要更高品质的地火才行。”实际上,应该是熔点的问题。虽然她自己身上便带了一丝地火,用来炼丹炼器都可以。但是地火不是寻常筑基修士能够有。她能够拥有完全是机缘巧合罢了,并不想将此事展露在人前。 贝薇薇有些焦急:“原本要过几日才能将最好的那件炼器室腾出来。可是秋虹剑,我要得急。”她犹豫了半响,一咬牙道:“你且等等,我去向母亲要个令牌。” 说着,便一阵风的去了。 程正咏没等一会儿,贝薇薇便带着令牌来了:“好了,我们换个炼器室。”她抱怨道:“家里只有这两间炼器室。也只有几位族兄学习炼器,为了不发生抢炼器室的事情,便直接将两间炼器室半月一人的排开。我与此月使用低阶炼器室的族兄关系颇好,便直接可以用了。但是使用另外那间的族兄游历在外,就只好向母亲讨个令牌来。也不知是谁定的规矩。” 到了另外那间炼器室,贝薇薇打了几个手决,开了炼器室。程正咏试一试地火,点点头,便请贝薇薇拿出秋虹剑。 贝薇薇取出秋虹剑和装了翠柏、辉石等材料的乾坤袋交予她,道:“那我便在此处等着冯道友了。”竟是打算直接等在炼器室里。 程正咏一皱眉:“我炼器时不喜有人在旁观看。可否请贝道友移步?” 贝薇薇犹豫道:“不可以在帮观看么?我听说许多炼器师都允许观看的。” “别的修士是别的修士的规矩,我自有我自己的规矩。若是贝道友一定要在旁观看,便请另请高明吧!”说着便要离开。 贝薇薇连忙道:“好!我信冯道友。便在外恭候冯道友佳音了!”转身出了炼器室。 程正咏关上炼器室的门。又布置了一个防止偷窥的阵法,将贝薇薇所给的乾坤袋中的材料取出。 之后,处理材料,熔炼断剑,按班就部。其实要修补此剑对程正咏来说还是略有些困难的。这大概也是贝薇薇找了许多炼器师却无人接手的原因吧。修补一柄上阶上品的法器对于修为在筑基后期以下的修士来说很是困难。程正咏不相信以她的修为能找上金丹炼器师。 另一个需要程正咏布下阵法防止偷窥的原因便是她需要使用自己的那一缕地火来熔炼辉石。虽说此间炼器室的地火是够了,但是不如程正咏自己的地火用来得心应手。为了保证一定能够成功,必要将它用出来。 五日之后,秋虹剑修补好了。程正咏弹了弹剑,满意的点点头,自信这等手艺。筑基期中也是少有的。静坐片刻。恢复些灵气。便给贝薇薇发了一张传讯符。之后便出了炼器室。 等了没一会儿,贝薇薇便驱动飞行法器而来。来不及对程正咏表示感谢,先接过了秋虹剑仔细看了看,长吁了一口气。似是心中已是大定,道:“冯道友出关真是及时,若是再晚些便来不及了。”说着郑重的对着程正咏一礼。 “这是为何?”程正咏奇怪,她才闭关炼器五日便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贝薇薇犹豫了一下,道:“你若是感兴趣便也来吧。说来,我若是能够摆脱嫁人的事,还是多亏了你。” 程正咏有些迟疑,但是看看贝薇薇的表现,似是已将麻烦解决了。正适合围观。她便踏上了三属性的剑。 到了之后,却发现在一处大厅。有两方分了主宾坐下。一方是贝家之人,有好些筑基修士,修为最高的便是贝薇薇母亲一行长老。只是贝家明明是主人却坐了客座。 另外一方毫不客气坐在主座的是一名金丹修士,带着韦斌及另外几个筑基修士。 程正咏与贝薇薇走近时。金丹修士一道威压落在了程正咏身上:“贝家小娃,这便是你所说的那个口出狂言可以修补好我儿佩剑的女修?” 见到这阵势,程正咏在心中将贝薇薇骂了一顿,还以为只要将剑交出去便是尘埃落定呢,却不是竟是这等情景。她正准备以“不欲参和两家之事”为由走掉的,却没想到,还没来得急,便叫这金丹修士的威势压下了。 程正咏也承受过金丹修士、元婴修士乃至于化神修士的威压,但是他们都会有些分寸,只要她尝尝厉害便好,并不曾真的要将她如何。可是这个金丹修士的威压之下,却是满满的恶意,出手便压的她灵气涌动,似是要将她的丹田压碎一般。 好在,程正咏有个金丹师父。金丹修士的威压她十分熟悉,更连化神修士的威压也承受过了。虽然灵气涌动,有些难受,却并无大碍。如此反而激起了她的性子。 程正咏顶着那金丹修士的威压,虽是略有艰难,但仍是装作轻松的样子一步一步的走到大厅门口,对着金丹修士施礼道:“正是晚辈。” 金丹修士眼中露出欣赏之色:“好,如此气度,我倒有些相信你确实可以修补我儿的佩剑了。”收起了威压,手一抓,将贝薇薇捧着的秋虹剑拿到了手中。 他一指轻轻抚剑,在秋虹剑原本的断裂处停顿了一下,道:“修补的不错。看来你的炼器之术颇为不错呀。你是器修?” “不是,晚辈只是跟着家中长辈随意学了些罢了。” “随意学了些,就有这等水平?小娃娃了不得啊!”金丹真人毕竟要比贝薇薇和韦斌多些见识,知道这程正咏的炼器之术在云州筑基修士中已经可以算的上是顶尖了。若是能让她入自己的家族――那便是大善! 他摸了摸下颌处的几缕长须:“不若你嫁与我儿可好?我家必以正妻之礼相迎。” 听得这话,贝家的几位长老便有些脸色不好,他们还想为贝薇薇争取正妻之位,好与韦家联姻呢。一位老者道:“韦源真人,我们刚刚已经说好的……” 韦源真人毫不客气的打断他:“我儿乃是两灵根的资质,绝不会娶一个四灵根的废柴,你们若是还想与我家联姻,还是老老实实将你家的女娃送来做妾吧。”这话一出,贝家的修士便有些脸色不虞,做妾又谈何联姻?更何况要赔上一个筑基子弟。他们只是一个小家族,加上他们这些长老,家中的筑基修士原本也只有二十来个而已。 韦源真人又转向程正咏:“你看如何?” 程正咏摇头:“多谢前辈厚爱,可惜晚辈暂无男女情爱之心。” 金丹修士却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自顾自的问道:“你是何家的小娃娃?过两日我便亲自去提亲,只有你这样的女娃,才配得起我儿。” 韦斌也不反驳,像似已经将贝薇薇忘到了脑后,与她再无半分情意一般,积极的答道:“冯道友是隐居世家之子,此次与表妹一起在外游历。” “隐居世家?那更好。”又催着问程正咏的来历。 韦斌又接着回答道:“冯妹妹家中长辈不欲她在外说出自身来历。”然后又对程正咏道:“冯妹妹,你我已然是将做夫妻之人,身份来历有何不可说的?” 程正咏被这一声“冯妹妹”雷的不轻,她见这父子两人实在是说不通,径自对着大厅上的修士团团一礼道:“今日晚辈不负所托,已经修补好秋虹剑。贝道友已经确认无疑。”她拿出一只乾坤袋,“这是多下来的材料。一并还与你们。晚辈答应的事情已经完成,便不打扰两家商议了。告辞!”说完将乾坤袋一推,不待贝家开口,便欲离开。 贝家的修士都是筑基期,堂上坐的还有几个修为不如她。但是看年纪都不知比她大上多少,她自称一声晚辈,便已是给面子了。这家的行事作风,实不必让她再停留下去。 韦源真人道:“女娃娃留步。真不考虑嫁与我儿么?” 程正咏一笑:“轮修为,我是筑基三层,韦道友是筑基二层。论家世,韦家是中等家族不错,可是我家也有几个金丹真人。前辈不要嫌我说话难听,只是我为何要嫁给他?” 韦源真人脸色立刻难堪了起来:“小辈好猖狂!你便是有几个金丹期的长辈又如何?竟不将我看在眼里。” 这个韦源真人好不讲理。他自己自说自话便也罢了,程正咏只是列出了一些事实,他便恼羞成怒。不能反驳她的话,便问她不敬之罪。 ps: 这一章,主要是下一章,听了朋友的意见,修改过好多次,然后终于差不多满意。嗯~以后都要保持~ 第二卷 第九章 金丹威胁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修为,又是修为。程正咏再一次感受到修为不如人的羞辱。她激荡灵气,便要拔剑,这才想起,到云州时为了示人以弱,迷惑他人,她将剑匣收在了乾坤戒中。 这么一打断,程正咏虽然还是想就这么和他斗一斗,但是也冷静了下来,金丹修士与筑基初期的差距她实在太明白了!便是拼着受伤,她也难逃出去,更何况还有一个什么都不知的钟凝宁要考虑。 程正咏正欲反驳,韦斌便打着圆场道:“冯妹妹有所不知,我之所以至今仍是筑基二层,不是我灵根不好,更不是我悟性不佳,乃是因为我修炼的是一种特殊的功法。这种功法虽然在初期进阶缓慢,但是威力颇佳。金丹之后,进步更是会一日千里,不可同日而语。现在,我虽然修为要低于你,但是将来却未可知。冯妹妹你嫁与我绝不吃亏。” 竟是如此?难怪他虽然只有筑基二阶,但是灵气浓厚,不输于她。 但是程正咏对此人殊无好感。虽不知道他其他方面如何,但只看他对待女修的态度,便知此人人品不佳。不要说嫁与他,便是只做朋友,程正咏都要考虑一番。 她道:“韦道友天才,只是我无男女之心。” 一再被拒绝,韦斌却好似没有听到一样,还要再婉转相劝。但是韦源真人已是有些不耐烦了,他直接了当的道:“不必再多说。冯小姑娘,我要你嫁与我儿!”他说的斩钉截铁。 “真真好笑,一个金丹真人莫非连脸都不要了?竟然要强逼一个晚辈?”程正咏也怒了,冷笑道。 “任你如何有些天分。未长成时也只是有些天分罢了。你此时修为不如我,我便是强令你给我儿做妾,你又待如何?” 程正咏虽然愤怒,心中却转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她也只能紧紧咬着牙关,虚张声势的道:“想你也看得出,我在家中也是重点培养的子弟。你就不怕我家中长辈找上门来?”虽然不能就这么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出一口恶气,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尊称这韦源真人了。 “到时候你已是我儿的妾,便是找上门来又如何?到时候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说着韦源真人便是得意的一笑。 韦斌也添了一句:“冯妹妹,你放心,我必不会负你!” 真是将自己当做凡人么,失了身便只能委身这人?程正咏嗤笑:“我看你们是与凡人杂居久了,便也与凡人无异了!修士只为修仙。其他的有什么可在意的?” 到底是怕这位韦源真人真的要将她如何,她也没有反抗的余地。程正咏深吸一口,暗暗告诫自己要冷静。然后将一本兽皮书递上。道:“晚辈这里有一本炼器之法。可以赠与前辈。”这本炼器之法乃是她从彤源岛上淘到的。彤源岛因为有徐泽旭这位穿越者的影响。炼器之法与之前相差颇大,便是连熔炼法也有许多不同的构思,想来可以打动这位韦源真人。 可能也怕她真的不在意嫁人之事,那么除非杀了她。根本无法勉强她。虽然他儿子的天赋机缘都不差,但是,他便是能够强令程正咏嫁给自己的儿子,恐怕他一时之间也压不住她。他的儿子虽然对付女修有些小意手段,但是这个女修如此心智坚定,便是杀了,将来几个金丹修士一样要找上门来。他家虽然也有两个金丹修士,可以与之一斗,但家族可能便要落败。何况。同在一城的,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刘家。 韦源真人翻了翻兽皮书。而且,他所觊觎的程正咏的特殊炼器之法也能够到手,何必一定要惹麻烦呢?只有些落了面子。因为程正咏的在他威压之下的表现,自始至终。他都相信程正咏必是中等以上家族培养出来的。 韦源真人这么一想,便接了程正咏递上的这个台阶,道:“先放过你,若是你言语有不实之处,就别怪我!” 见此,韦斌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一脸哀怨的看着程正咏。 在这灼灼的视线下,程正咏偏过了头。好不容易这先虚张声势,后给予好处的做法奏了效,她大大的松了口气,实在不想多添些麻烦,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之后,韦家与贝家还有事情需要商量,或者说,韦源真人单方面还要索要些好处,便派遣贝薇薇将程正咏送回了客房。 站在客房前,程正咏道:“贝道友,我为道友修补上阶上品法器的费用,是不是应该支付给我了?”答应为贝薇薇修补法器,乃是为了卖她一个人情,当时并没有谈及报酬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此修实在不必交往下去,她自然要为自己耗费的时间和精力收取费用。 贝薇薇一愣,脸色一红,低头道:“请道友给我几日的时间,一定将灵石奉上。”若是按着上阶上品法器的价格收费,可是不菲,她不是付不起,但是并没有料到这位一直很好说话的冯道友会收费,她一直都没有准备,手中一时之间也没有这么多灵石,看来只好向母亲要些了。 程正咏点点头,道:“也好,一定要记得是上阶上品法器的费用!明日我给你发传送符,告知你需要送到哪间客栈。”她是一点都想再给她留面子了,直接出言讽刺。 贝薇薇惊道:“冯道友,你们不住在我家了么?你此时恐怕……还是住在我家安全些。” 程正咏冷笑,就是她,为了不让韦源真人迁怒家族,将自己推了出去的。若不是她机灵,今日她不是要被迫委身于人,便是要深受重伤,乃至身死。现在她倒是如愿了,韦家必然不会再要她为妾。果然如她所说,除了嫁人,她什么都愿意为家族做,便是出卖朋友也一样! 或许人家并不将你当做朋友呢?程正咏心中苦笑。“我怕我再住下去,更不知要发生什么事情了!或许明日醒来,又要嫁给谁也不一定!” 钟凝宁原本在房中修炼,听到屋外的声音走了出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程正咏朝她点点头,“我们今日便去找个客栈吧,这贝家不能住了。” 钟凝宁毫不迟疑的道:“好。”便要转身回屋收拾。 贝薇薇急切的分辨道:“虽是我邀请你去的,但是也是你自己跟上来的呀!我是有责任,但是也不能全怪在我身上!冯道友,你好不讲理!” “我不讲理?”程正咏冷笑,“到底如何,你自己心中知道。不必多说了。” 贝薇薇跺跺脚,见没有回转的余地,也负气离开了。她确实有心将程正咏引去大厅。以她修补好秋虹剑的本事,必然要引起韦源真人的注意,甚至要承受他的怒火,如此,便可使得家族少一些损失。只是她也没有想到,韦家父子如此无耻,前一刻还说要她做妾,后一刻就这么逼迫冯茹为妻。但是她一点都不后悔。只是可惜了,在云州难得有这么一个想法相近、志同道合的女修。 若是程正咏知道贝薇薇如此想,必然要不屑的道:“我才做不出她这样的事情!” 程正咏因为要去炼器,房中并没有什么东西。钟凝宁也只是有个修炼的蒲团而已。两人很快便出了贝家,找了一间客栈。 钟凝宁道:“说罢,出了什么事情?” 程正咏将此事讲了一遍,心中仍然难平。钟凝宁点点头,只有一句话:“我早说过,这个女修言辞的目的太强,不可交。而且看她与那韦斌相处的情形便知,她颇善做戏。” 程正咏苦笑:“我是没有想到,竟然……罢了。我已是得罪了贝家和韦家,虽然他们都不是什么大家族。但是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我们想想下一步去哪里吧!” “两圣湾秘境将要开启,我们就去北云州。”钟凝宁毫不思索的道。 “好,明日我们便去打听如何去北云州。” 第二日,程正咏两人到底没有出去客栈。只因,程正咏神识外放,便听到有住店的凡人谈论,提到了北云州之事。她仔细听来,原来,这些凡人将要通过望仙城渡过海峡去往北云州。 凡人少有离开自己所居之地太远的。但这几个凡人则是行商,在南北云州之间贩些凡人的货物。这种生意修仙者不屑做,自然会有凡人去做。 第四日,贝薇薇将灵石送来客栈,程正咏两人便启程出发去往望仙城。 她们原本想要走最快最方便的路线――通过传送阵。可去传送殿问过才知,要传送到望仙城,中间要转道三个城市,耗费不菲。于是只好直接用飞行法器飞过去。中途则可在沿途的城市中休整。 因为那一日贝薇薇虽然答应过送她们地图,但是因为已经为她们用灵气比划过,便没有真的送到,也不知是否是故意的。为此,程正咏特意找了好久,买了一张南云州的详细地图。 两人一路飞了过去。花了半个月便到了望仙城。一路还算顺利,只是望仙城与其他城市相隔颇远,沿着海峡是一片丘陵,从地形上看也不宜建造城市,它的存在完全像是为了与北云州联系在一起似得。 ps: 嗯,所谓知耻而后勇,这就是正咏的耻吧,她会越来越勇的! 第二卷 第十章 望仙小修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进了望仙城的城门,便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此时程正咏两人已经赶了半个月的路。不过两人都是修士,身体上并不觉得疲惫,只是一路奔波,有些难受罢了。 两人到时天色还早,又是新来望仙城,便打起精神,决定先了解一下这个城市。她们虽然也知道了些云州的事情,但是对它还是很陌生,没有办法像在中州的时候一样,怎么都觉得有底气,身似浮萍,没有归处,大约就是这种感受吧? 而且毕竟只听了几个凡人行商的一面之词以及沿途听到的消息,便来到了这望仙城。可是这海峡的宽度如何?可否直接渡过?她们还是一无所知。 一进望仙城,便是一条宽阔的大道,两人沿着大道走了几步,发现或许是因为望仙城临着海,并不是几经几纬的道路布局,从大道穿过的好几条更小一级的道路也并不笔直,绕着弯,便看不到了。而这条大道与海峡的岸线垂直,一端接着城门,一端通向港口。 这条街道十分繁荣,不仅是传送殿,沐仙盟的主店都在这条街道上,还有标了羽毛标示的其他属于沐仙盟的店铺,而且,所有的店铺也不似平湖镇上只有一间的店面。更不用说沐仙盟的主店足足占了五个开间,五层的店面上雕楼画栋,飞檐明瓦,层层楼阁,端是华丽。 走了许久,快要走到尽头时,发现有一条横贯大道,与海峡平行的街道,来往人流最多。 一眼看去,街上开了许多的通道,通向海边。而这条街上腥味更浓,便是修士也要觉得有些受不了了。也不知做的是什么生意。 程正咏两人走了一小段便退了出来。钟凝宁这才皱了皱鼻子道:“便是客栈开在这条街上,我也不愿意住的。真不知这条街是做什么的?” “算了,我们还是去问问吧。不要在这乱走了。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呢。”程正咏也有些受不了这条街上的味道。 她有些疑惑的低声道:“说来也奇怪,我记得我刚到云梦城的时候。可是有许多管理接待新来修士的,为何这里却没有?” 两人正说着,却冲出了一个小男孩,拦在两人的面前:“两位前辈,我可以给你们带路。望仙城里我可熟了。这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程正咏正与钟凝宁低声交谈,也暗自警惕,被他这么一惊。夕照剑便已是蓄势待发,听他说完了话,才放松了下来。听得一声“前辈”,她神识一扫便发现这孩子竟有练气一层的修为。也是个小修士。 她当时神识远放,却不想这么近的地方冲出来个孩子,竟是没有注意。她看了看钟凝宁,瞥见她点头,便知这是表示她可以肯定这小修士并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了。 于是道:“那么你便先讲讲这望仙城。说的好了便有灵石赏你。” 听得“灵石”二字。小修士的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原本他还以为只有几颗灵珠呢,不想这两位前辈这么大方! 小修士只有她们的腰那么高,圆圆的脸蛋,一本正经的梳着一个小道髻。穿着个小道跑。道袍应该是穿了很久,有些不合身了,洗的发白,一看就是凡人用的布料。道髻上插的道簪也是平常,但是手中带了一串珠子,微微有些灵气。见程正咏盯着他的手腕,小修士忙把戴了珠子的手背到身后去。 然后,他似乎又觉得这么做实在有些没有必要,这串珠子他看的很宝贝,这两位筑基前辈却可能根本就看不上,便又将背在身后的手从背后抽了出来。 小修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叫冯晓宇,来自于本地的家族。”拨了拨手上的珠串,道:“这是我爹爹留给我的。” 见程正咏仍是微笑,又歪着头想了想,一字一句好似背书的道:“望仙城,原名对望城,因有化神修士在附近海面飞升而更名。十万年来均为沐仙盟所辖,位于南云州的最南端,虽是一面临海,一面背山,因而城区规模不大,但是因为与北云州隔着雨霞湾海峡相望,是南北云州来往的必经之地而十分繁华,乃是商业之都。望仙城下辖五镇,共有土地面约一万七千里,凡人人口四十万,修士数千。此地一面临海,一面则是海峡,受大海的影响,气候较南云州内陆炎热,风向也以海风为主。” 这一段背完,程正咏便想,果然是个小修士,这么机灵懂事,学习能力也强,记忆力也好。她这么小的时候——当然,是她真的这么小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背的下这么长的段落。 她于是一笑:“看来你是个好孩子,书念得不错。” 冯晓宇脸一红,咳嗽了两声:“欲知一城,焉能不知其史、其人文地理?” 程正咏忍笑的点点头:“说的是,还请你再给我们说说现今望仙城的情况。比如这里的有哪些街道,都卖什么东西,这城中有何特色。若是可以,再给我们讲讲这里主要的势力。可好?” 冯晓宇点点头,想了想道:“望仙城属于沐仙盟所有,与十五城同属沐仙盟所掌控的两大主城,也是重要的海口之一。此地最大的势力自然是沐仙盟,除此之外还有各个行业的联盟分会。”他扳着手指数了数,“有符箓商会、炼器盟、法衣盟、阵法盟,再然后,就是些小家族。” 程正咏听了一会儿,取出一瓶灵露递给冯晓宇道:“说了这么多,口渴了么?先喝一点灵露,慢慢说。” 这可是灵露呀,冯晓宇咽咽口水,还是摇摇头道:“我不渴。”又小心的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装水的皮囊给程正咏看:“我还有这个。” 程正咏也不勉强,收起灵露,道:“既然这样,那么我们边走边说吧。” 冯晓宇点点头,喝了一口水,一边走一边指点道:“这里的小街小巷无数,但是大街却是一横两竖加一环街,共三条。最宽最大的乃是横街,即为从正城门通往码头的望仙大道,就是我们走着的这条。” 走到望仙大道大约十分之四处是一条次宽的街道,冯晓宇并不带她们走过去,只是站立了,介绍道:“其次是这条逢源街,而不是你们刚才走出来的那条,那条只能说是再次一级的道路,虽然此时人是最多的。那一条叫做竞源街。” 最后走到十分之八处,冯晓宇又道:“这条环街穿过望仙大道和逢源街,绕了望仙城一圈,最后与竞源街交汇。故而名为环城路。” “至于卖什么。这里既是沐仙盟的主城,自然什么买卖都有,各行会联盟的主要分会都在此处,总联盟则皆在十五城。”冯晓宇摇头晃脑的道:“至于最有特色的当然是海产啦!” 冯晓宇年纪虽小,介绍起望仙城来也是头头是道。程正咏满意的点点头,正要好好夸一夸他。 站在在他们立足之处的旁边,听了半晌的一位修士却嗤笑道:“说来说去都是些寻常事,这望仙城里的道道多了去了,哪里是你一个小屁孩能够知道的?” 然后又对程正咏揖礼道:“两位仙子,到这望仙城,要找地陪,一可以选择沐仙盟,他们的生意,啧啧,那叫一个无孔不入。可是幸好,什么都做,却也什么都不会做绝。二么,可以找我们这些在望仙城里久居的修士。”他说着,向身后的一群人一指:“我们虽然修为不高,但是祖祖辈辈都在这里讨生活,这里的事情就没有不知道的。至于这等孩童么,”男子说着笑看了冯晓宇一眼,摇摇头,“年纪太小了,能知道些什么?” 冯晓宇被他这么一说,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涨红了脸,却不敢反驳他。 原来,程正咏三人,一路走一路说,渐渐的竟是回到了城门不远处。这些低阶修士等在这里便是准备给新入城的修士做个向导。可惜程正咏与钟凝宁对云州还抱着警惕,对本地的这个既不主动招揽,也没有明显标示的地陪行业更加不了解,竟没有看出来他们是做什么的,将他们忽略了过去。 程正咏也将此修这颇有劝诫意味的招揽听了进去。她知道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小孩子总是要更让人心软一些的。想想自己这么的小的时候还被管束在家族中,不许外出。而这里,这么小的孩子,却要出来赚取灵石,这总会有些原因的。程正咏笑着客气的拒绝了那个练气男修。这让看到男修以后一直很是焦急的冯晓宇顿时松了一口气。 男修被拒绝,原本也是有些生气的,但是看到程正咏两人的修为便不敢多说什么。而且,只要留意到她们都是筑基期女修士,而冯晓宇只是一个小孩子,便也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于是摇摇头走开了。 ps: 今天又弄到好晚,然后如无意外还有一个望仙城的手绘图。画的不好看,我腆着脸上了~ 第二卷 第十一章 小修团伙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冯晓宇紧张的抓着衣袍,看着程正咏道:“前辈,其实……我确实对望仙城中更深入的事情没有这些专门的引者熟悉。要不,你还是让那位前辈给你介绍吧?”说着头也越来越低。 不待程正咏说什么,钟凝宁便轻轻摸了摸他的脑瓜,“不要想这么多,我们原本就没有打算在这里呆很久,你只需说些你知道的便好。”程正咏也点头,要说这些地陪知道些消息不假,但是正真的那些内幕,却未必了解。他们大约也只知道些似是而非的消息,而且程正咏她们也并不需要。 冯晓宇重重的点头,“我虽然年纪小,但是城里发生的许多事情也都知道啦,只是比那个大叔知道的少一点,只有一点点哦。”他伸出一只手比划着。 程正咏假意嘲笑的道:“现在不夸口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冯晓宇脸都红了,委屈的道:“那个,我不这么说,你们就不会雇我了。不过放心好了,虽然大人有些事不会告诉我们,但是我们也有悄悄的知道很多哦。” 程正咏点点他,笑着道:“你们?有很多你们这样的小孩子么?” 冯晓宇捂着嘴,眨眨眼,迟疑着伸出一手抓住了程正咏的裙摆,哀求道:“前辈,你不要说出去好不好。我们要多知道点消息,才能为你介绍望仙城呀。而且,那些大叔知道了,就会怪我们抢生意了。” 钟凝宁听了,皱着眉道:“有很多你这样的小孩子么?都是修士?” “恩,我们只有四个人,都是家族没落的子弟,只好想各种方法赚点灵石。我们大多只有一二阶的修为,别的什么也做不了,只好试着为新来的前辈做做向导了。”冯晓宇说着有些黯然。不过又很快高兴起来:“一年之后持云宗和渺云宗就要联合来收徒。到时候我就可以入宗门了。” “这么自信?看来,你的天赋不错哦?” 冯晓宇害羞的道:“不是的,我的资质其实一般。但是只要有灵根,持云宗和渺云宗都会收的。入了宗门。就再也不需要为灵石担心了,奶奶也不用那么辛苦了。”原来如此,各地的修士大多自有家族。持云宗与渺云宗要发展弟子,便只有广收门徒了。 “你家里只剩下你和奶奶么?”程正咏迟疑的问,怕问道他的伤心处。 冯晓宇犹豫一下,坚定的道:“奶奶说了,不可以和别人讲家里的情况。我……”说着求救的看着程正咏。 程正咏了然的点头。就好像小时候家里父母告诉她不可以和陌生人说话一样。她道:“好孩子。你做得对!不过,我们可不能总在这条街上转,你也领着我们去别的街看看呀,顺便帮我们找个住处。” 关于这个。冯晓宇似乎好好的做过功课,想也不想的答道:“在我们望仙城,因为沐仙盟不许,这里是没有客栈的。来此的修士要么就选择租赁我们这些本地人的屋子,要么就要去沐仙盟的外来修士居住登记处。简称居住登记处。” 冯晓宇眼睛亮亮的看着她道:“我认识许多愿意将房子出租的本地修士和凡人,前辈要不要看看?” 程正咏想了想,对钟凝宁道:“表妹,我还是倾向于沐仙盟的住所。” 钟凝宁点头:“我也是的。” 听到她们这么说,冯晓宇有些气馁。若是她们愿意租房子。他便可以再得到些灵珠。但是想一想,这两位前辈愿意让他一个小孩子做向导,还愿意支付灵石,已经很好了。便又精神百倍了。 程正咏两人好笑的看着他的脸色变来变去。待他想通了,程正咏才道:“放心,明日我们还雇你。” “真的?”冯晓宇简直要跳起来,但是又怕失礼,勉强按捺住,但是脸上的喜色,挡也挡不住,一边计划这明日带两位前辈去哪里看看,一边高兴的带着她们去了那间十分华丽的沐仙盟主店。 这沐仙盟控制外来修士的手段与云梦泽类似,都是通过住处,或者叫做临时洞府来实现的。既能掌握外来修士的基本状况,又不至于招至不满。 所以,选取临时洞府的过程也相差不大。这里的可以租给筑基修士的住处一样分了集体住处和独门独院两种。程正咏刚刚得到一笔灵石;钟凝宁有元昙元君的赐予,便都不想去住和客栈也没有什么区别的集体宿舍。但是也不愿意显的很有灵石的样子,便选了一套略大些的院子,堪堪够两人合住以及各自修炼。 程正咏两人登记了名字,便领了两个小小的玉牌,便是开启临时洞府的钥匙了。这居住登记处的修士问的虽然没有云梦城中的居卫所问的资料多。但是程正咏敢肯定,她们离开后,她们的修为,大致样貌便都会被记录下来。 之后,谢绝了沐仙盟的指派,仍是由自告奋勇的冯晓宇领着她们去。到了住所,便给了他两块灵石一瓶灵露作为了报酬。 第二日,程正咏两人准备出门了,却仍不见冯晓宇过来。便有些疑惑:看冯晓宇的样子,是个很守时也很认真负责的小修士才是,怎么会失信于她们呢?程正咏有些沮丧,莫非她看人的眼光真的是如此的差么? 这时,院子前响起了敲门声,似乎是一个小孩发出来的。 程正咏高兴的启动玉牌,开了院门,扬声道:“怎么这么晚,进来吧。” 走近来的却不是冯晓宇,而是另外一个小修士――一个练气一层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年纪似乎比冯晓宇还要小一些,一件衣服也有些发白了,却只是寻常的样式。进了院子便大气也不敢出,缩手缩脚的站在程正咏两人的面前,蠕动了半天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程正咏将身上修士的气息更加着意的收敛几分,露出一个几乎称得上是慈祥的微笑来:“来,小姑娘,告诉我有什么事情?是不是冯晓宇被什么事情耽误了,今天不能过来?” 小姑娘立刻用力的点点头,舒出了一口气:原来晓宇哥哥说的是真的。这个前辈真的又好看又温柔。 程正咏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见小姑娘还是不说话。便从身上寻摸了一会儿,发现什么吃食都没有,只好拿出一粒聚气丹递给她――这还是小火剩下来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可不可以告诉我。” 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接过聚气丹,一会儿放在袖中,一会儿放在怀中半天都没有决定好。 程正咏便给她一个乾坤袋――学了炼器,这种乾坤袋她便多的是了,随手就给了小姑娘一个带着可爱花纹的。 小姑娘再次谢过程正咏,果然有些爱不释手,一边藏着聚气丹,一边声如蚊讷的回答道:“我叫郑月梓,我和晓宇哥哥还有云浩哥哥冬云姐姐,我们组成了一个团,打听了很多事情。今天我带两位前辈游望仙城。” 强忍住笑,还真有团伙呢。她问道:“今天你给我们做向导呀?晓宇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说起冯晓宇,小姑娘便有些眼泪汪汪:“晓宇哥哥的奶奶受伤了,他要照顾奶奶。他让我给两位前辈道歉,因为他把前辈给的灵露换了灵石,给奶奶买伤药。”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程正咏:“前辈不要怪哥哥好不好?” 程正咏摸摸她头上的小揪揪:“好,晓宇孝顺长辈,是个好孩子。我不会怪他的。”她想了想,又拿出一颗回气丹问小月梓:“晓宇的奶奶也是修士么?” 郑月梓点点头:“当然是修士了。我知道是凡人的话,就可以直接输灵气了。” 被一个练气一层的小修士鄙视了。程正咏笑了笑,便把回气丹递给郑月梓:“这是疗伤丹药,你回去便给冯晓宇,就说是我送给他的。好不好?” 郑月梓接过丹药,重重的点头,“好的。前辈,我一定会交给晓宇哥哥的。”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前辈,你真是好人!” 竟然被发了好人卡,程正咏便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这么小一个孩子,说话都这么小声,怎么给她们做向导呢?程正咏又有些发愁。 但是事实证明,小姑娘能被放出来独自找她们还是有原因的。她虽然说话声音小如蚊子,看起来也怯怯的,但是机灵极了。 郑月梓似是已经想到了程正咏的担忧,一边跟着她们出门,一边保证道:“两位前辈,你们不用担心。昨天晓宇哥哥就教过我要带你们去那里了。” 小姑娘还是有些畏畏缩缩,但是走在路上却很机灵,总是悄悄地将目光移来移去,观察每一个走过的行人,每一个路过的店铺。 程正咏拍怕她的肩,道:“放心。‘ 小姑娘不好意思的笑笑,但是还是会不自觉的观察周围。程正咏就知道,这已经是长时间的经历,养成习惯了。想来这些小孩子在这里生活还是十分艰难的,甚至会有危险。所以,郑月梓才这么警觉。 但是,程正咏没有问,因为她也无力改变什么,她只能多给她一些报酬。就和昨天的那个小男孩一样。 ps: 话说,自从努力更新一来,已经半个月没有再11点睡觉了,而且每天最晚也要7点15起,于是决定今天偷个懒,写个半章就完了……当然有存稿,更新还是满满的~ 第二卷 第十二章 海岸港口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小姑娘也不似冯晓宇,会走在两人的身边,带着她们,一路走一路介绍。郑月梓却是走在她们的身后,总是好像要随时要躲起来一样。遇到要转弯的地方,便伸出手指一指。程正咏往往就只能看到她的手指,这么半天,就觉得真心有些累了。 小姑娘一伙,果然是做过功课,她带着她们一路在小巷中拐来拐去,却是步履坚定,从不犹豫。没有一会儿,便从巷子中拐进了一条宽阔的街道。 然后,郑月梓便停了下来道:“前辈,这里是竞源街,每隔三日的午时之后便会举行苍觚比赛,无论凡人还是修士都可以参加。所以那时候这条街上的人就会变得好多好多。” 程正咏不禁道:“莫非昨日就是比赛之日?”那等腥味,想起来就觉得难闻,怎么会有人热衷于这种比赛? 郑月梓轻轻点头:“是的,苍觚的血味道很难闻,非常腥。但是习惯就好啦。” 程正咏想,也不知是什么比赛,但是这么大的味道她可不会习惯的。 郑月梓很会察言观色,见程正咏两人对此不感兴趣,便道:“我带两位前辈去海边看看。” 穿过竞源街,又到了望仙大道上,转过弯便到了港口。从这里看去,迷雾重重。但是透过迷雾,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海峡的对岸。 郑月梓将对岸一指,轻声道:“对面那个只可以看到一点点的就是十五城,听说十五城比望仙城还要漂亮!” 程正咏极目望去,果然隐约可见一座秀美的城市,建筑都高高耸起,在顶上有一些优美的弧度。好似一个迷雾中走来的美人。 望仙城也很好,就程正咏昨日和今日所见,她热闹也繁华。街上永远人来人往,各种店铺无论日夜也是从来都不会关门。她雍容繁华,是一座贸易之都。 郑月梓看着对面的城市。满是向往,低声喃喃的道:“十五城被称作明珠之城。据说那里漂亮极了,还有一个什么组织,专门收养有灵根的孩子,就不用像在望仙城这样……了。” 真的是这样吗?程正咏有些不相信。但是小孩子总是会期望有那么一个地方,比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更加美好,有免费的食物,可以教导修炼等等。然后。有了这么样的可以被向往着的地方,像她这样在望仙城中挣扎的小孩也可以带着希望生活下去了。 十五城如此,那两个宗门也是如此。 但是真正去了,生活也一样是这么继续。未必如他们所想象的那样美好。一样是修仙界,一样是弱肉强食,一样是实力为尊。 将视线收回,便见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码头,约有六尺宽。从岸边长长的伸了出去,一直延伸到了距离岸边将近百米的位置。然后左右又各自分出了十多尺。整个码头形似一个没有最下面弯钩的”丁“字形。这个码头上停靠了五六只船只,占了码头约有一半的停靠位置。许多修士和凡人在码头上来来往往。清晨的阳光洒下,便也似一副极美的画卷。 这时,郑月梓悠悠的声音响起:“我和晓宇哥哥一起都打听清楚了。要到十五城,只能坐船。据说是因为这海峡中的迷雾会使人迷失方向。但是也有人说海峡中有非常厉害的海兽。” 咏深吸一口气,程正咏和钟凝宁今日最大的目的便是要打听清楚如何坐船过去海峡,到另一端的十五城。 顾不得欣赏美景,程正咏问道:“那么如何坐船呢?船票需要向谁购买?”这位小姑娘这么向往对面的十五城,肯定打听过。 “去往十五城的船只有沐仙盟才有,船票也只能在沐仙盟的主店可以买到。不过船票好贵,要五十块灵石。”郑月梓声音沮丧。 五十块灵石对郑月梓这样只有练气一层的小修士来说,当然贵了。但是对程正咏和钟凝宁来说其实不算什么。 程正咏接着便问:“那么,你可知何时有船?” 郑月梓摇摇头:“不知道。以往都是三日一趟的。但是这十来日都不见有船来,也没有看到有船去十五城。什么时候有船,我也不不知道。”说着有些忐忑的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程正咏,神情怯怯的,似是在为自己没有事先做好功课而担忧。她努力的想了想,才道:“听说最近的一趟只载筑基前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程正咏摸摸她的头:“没有关系的,一会儿我们去问问就好了。” 郑月梓点点头,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来。 “前辈还要在海边看看吗?”她问。 程正咏看着那条长长的海岸线,起了逛一逛的兴致,她问钟凝宁:“表妹,我们去岸边看看吧!这里的海岸这么漂亮,不走走实在可惜!” 不待钟凝宁点头,便直接抬步向着海岸边的小路走去。 这条小路正在那条竞源街的背后,另外一边临着海滩,只是细细的一条小道,也有几间店铺,显得十分冷清。 程正咏沿着海岸走了一段,指着停靠在岸边的几只小船问:“那是谁的船?可以捕捉海峡中的猎物么?” 郑月梓只抬头看了一眼:“是城中修士的。可以用来捉一些海中的妖兽,不过,大部分还是苍觚,有时候也有一些普通的鱼虾。因为海峡中有迷雾,就是有船也走不远。只有沐仙盟才能穿过迷雾。”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使用法器呢?法器船就可以缩小直接收起来,不用这么麻烦的停在岸边。可是想想这里修士的生活状态,可能是因为没有足够灵石吧,于是只好使用这些凡人的船只。 “苍觚是一种什么样的海兽呢?”程正咏一边走一边随意的问。 郑月梓走在程正咏的身后,在又一次快要跌倒时抓了她的衣摆却没有被拒绝后,便一直抓着了。听到程正咏的问题,她想了想道:“苍觚是一种海蛇,在这里好多好多的,抓了一批还有一批。总也抓不完。所以价格很便宜。但是很喜欢打架,又很凶很暴躁,所以就被用来比赛啦。” 在海岸边走了一会儿。只见天气晴朗,风和日丽。阳光洒在海面上,波涛滚滚,泛起点点金光。 可惜钟凝宁并不为这美景所动,也不愿意在海岸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她要求去沐仙盟确认开船的时间。 到了沐仙盟的主店,果然有专门负责船只事项的修士。他不着痕迹的先打量了两人一番,这才告诉她们,因为最近海峡上的风浪颇大。几艘船都有了些许损坏,所以最近的一次到十五城的船只有在五日之后才有。 可是问及这几艘船都是因何而损坏,这名修士却又似被封过口似得,只说是一些小问题。并不具体谈及,问急了才不耐烦的道:“这些问题我们沐仙盟已有了解决之法,道友只管放心乘坐。若是实在不放心,只管叫家里的金丹前辈带你们过海峡就是。” 金丹修士带着过海峡什么的就不必想了,只是程正咏也明白。既然只是修补船只便要用这么许多时日,恐怕不仅仅只是一点损伤吧?或许海峡中新近出了什么变故也不一定。而且这不知是真是假的一条只乘载筑基修士,怎么都觉得有些可疑。但是,她们为了两圣湾秘境,必是要过海峡的。只好准备的充分些就罢了。 程正咏便问道:“若是要坐船,可需要提前购买船票?” 管理此事的修士闻言抬起头,道:“船票?不用,你们若是想坐五日后的那一趟船,只需留下名字来便可。到了开船的时候,将灵石交上便可上船。不过,因为要坐船的道友很多,所以你们要提前一点到才行。过了时辰,若是还没有到的,我们便要将位置挪给他人了。切记!” 程正咏谢过这位修士。出了沐仙盟,钟凝宁便直言道既然已经得知了如何过海峡,她便要先回去修炼,不想在逛了。同时也劝程正咏以修为为重。但是程正咏觉得她自从进了元昙元君的洞府,修为已经有点增长过快了,不想再一心修炼,而是想缓一缓。便带着郑月梓继续在城中闲逛。 钟凝宁离开后,郑月梓警惕的样子明显要好了一些,程正咏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钟凝宁虽然不爱说话,对待她也没有冯晓宇那么喜爱,但是似乎一直都很友好呀? 然后郑月梓一边为她指路,一边告诉她,这城中的一横一竖一环道将望仙城划作了几个区域。大体划分,便是环城路以内是主要的商业区,环城路以外则主要是居住区。但是,这个划分并不完全准确。 郑月梓带着程正咏在环道上饶了一圈,一路告诉她道路两边的各个区域的用途:外圈有程正咏租住的沐仙盟所属的外来修士居住区,主要靠着山;也有城中本地修士的居住区,临着海;内圈则有两块专门是几个商业联盟的分会所在,位于望仙路的南部;还有两块在望仙路以北的,则是专门供给沐仙盟办理南云州事宜的区域。 转了一圈,到了炼器商盟分会的所在,程正咏便对郑月梓道:“我想进去看看。你是随我进去,还是留在外面等我呢?” 郑月梓紧张的拉住了她的袖子,道:“我不在外面等,前辈带我进去吧!” ps: 昨天可倒霉了,本来已经准备早一点睡了,结果,突然发现游戏账号被盗了!话说因为这个电脑太破了,只能拿来码码字,我已经半年没有上游戏了,结果。哎,我账号里都没有多少东西,钱也没有,装备拿不走,卖掉也没有多少钱,图啥呢?还害的我晚睡,今天精神又不好了。 第二卷 第十三章 炼器联盟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炼器盟分会的所在是一处很大的院子,院子的门并没有对着街道,而是对着一条巷子。院子的门也常年开着,但是来往的人却并不是特别多。 程正咏进了院子,入眼便见院子里摆了三只炼炉,几处案板。炼炉中装了不知是什么的熔液。她将小火放出来,让它去炼炉转了一圈。可惜小火也没有见过这种溶液,不知道这是什么。 炼炉旁有一个长相魁梧的男修正在给一些炼器材料去除杂质,所用之法与程正咏在彤源岛所创类似。或许这就是自然炼器法的萌芽? 见程正咏进来,便有一名炼气修士过来抱礼问道:“这位前辈,有什么事情吗?是要炼制什么法器,还是要卖些材料?”他直接便将躲在程正咏身后的郑月梓忽略了。 程正咏笑道:“我不需要什么法器,到这里乃是因为在家中时也学了些炼器之术,听说这里是炼器盟,便打算来看看。“ 练气修士了然:“原来如此,我便为前辈介绍一番吧。” 说着引着程正咏左转,指着身前的的正殿道:“这便是正殿了,只有重大的事情发生时才会用的到。”又指了厢房位置处,将两个开间分割成的四间房道,“若是有炼器师要借用炼炉,便在此处。这里是对外租借的炼器房。” 再之后,指着倒座位置的一排人流较多的房间道:“这里是事物房。几乎所有对外的事宜都在此处。道友若是要发布什么炼器任务,寻找特殊材料或者是接一些炼器的委托都可在此处进行。” 最后,这位修士总结道:“此处乃是炼器盟最重要的一个分点,它主要的功能用途就都在这前院里了。后面还有一进院子,不过寻常不许出入。大致就是这些,晚辈还有事情要忙,前辈请自便。” 程正咏点点头,给了他一块灵石。这位修士可能是职责所在,原本并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意外的收获。于是,他接过灵石。更是惊喜了几分,对着程正咏又道了谢。 看到这一块灵石,郑月梓的眼睛都瞪圆了。程正咏摸摸她的头,道:“不要急,你的报酬,回去就给你好不好?” 郑月梓不好意思的躲在她的身后,轻声道:“好。” 其他的程正咏都用不上,便只看这事物房,事物房上连着开了许多扇门,这些门全开着。任由修士进出。 程正咏走进了事物房。这里将许多个开间打通。只余下最右边的一个开间封闭着。开了一扇门。而一条拼接而成的长长的桌子横在中间,将事物房分割成前宽后窄两个部分。这些桌子比寻常用的桌子高出许多,刚刚能够使得修士们站着将双臂放在上面。一些炼器盟所属的修士站在桌子后,处理着各种事物。而桌子的上方。对应着每个修士的位置,则有一块不知道什么材质制成的牌子,用小篆刻着各种职责。有的是接受委托;有的是发放委托;有的是收售材料,有的是管理炼器房,还有一名修士专门发放炼器的委托。 程正咏试探着发出灵气,这些牌子竟也是低阶法器。她在几乎每个位置都逗留了一会儿,看了如何办事。最后在炼器委托后面排起了队。 轮到程正咏时,她问道:“不知道炼器委托有哪些?” 办理此事的也是个练气修士,他热情的回答道:“前辈怎么不用前面的任务查询?不过问我确实要清楚些。毕竟。托我们炼器盟发放的炼器委托有很多,而接炼器委托的炼器师少。前辈想要什么的委托?我们这里有要求炼制丝帕、鞭子、发簪等等的。”他说的这些都是体型小巧,炼制起来不需要如何使用力量的委托,但是更考验技巧。 然后,炼器盟修士有些八卦的道:“女修研习炼器之道的很少。您是我近日里见过的第二个要接炼器委托的女修呢。” “哦?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修?”程正咏问。 炼器盟修士见程正咏后面没有立刻排上人,也乐意与一位女修前辈多聊几句。他道:“是一位有些奇怪的女修,或许是学了什么炼体的功法吧,竟然将炼制剑器的委托都接了。看她长得很漂亮,不像是很有力量的样子呀?” 程正咏笑着道:“并不是学了炼体之术便一定会长得很魁梧,或者她的炼体之术有些特殊也不一定。”她就是一个例子。 炼器盟修士还要再说些什么,见了排在程正咏身后的修士,便闭了嘴,不敢再多说,只又问道:“前辈要接什么样的委托?” 程正咏略一思忖便道:“就接个炼制丝帕的吧。”她炼制最多的还是剑器和防御法器,其他的法器,她炼制的颇少,加上进了秘境,她便很少炼器,正该练习一下。丝帕类的法器耗时也不是很多,正适合没有多少时间停留的她。 “丝帕类的法器有三项,分别是飞行法器轻云帕,防御法器耀云帕,后一样要两件。前辈是都接,还是只接一两样?后面的耀云帕,乃是同一修士要求炼制的,须得是同一炼器师炼制才行。” “那就轻云帕吧,”程正咏道:“我只在望仙城待几日,恐怕接不了太多的委托。” 炼器盟修士点点头,“好的,这就给您记上。这件委托没有附带材料,您是自己出,还是由炼器盟出?委托一共有灵石报酬共计八百块。若是自己出材料,炼器盟要抽取百分之三的费用;若是炼器盟出,您便只有一百五十块灵石的报酬。” 程正咏皱皱眉,她早就发现,在云州,灵石的购买力要超出中州大约十分之一,原本这也是好事。但是同样的,赚灵石也要困难的多。幸好她还略有些积蓄。 她想了想道:“我的材料不足,便由炼器盟出这材料吧。” 炼器盟修士按了桌上的一个铃铛,在细细的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输入灵气。纸张便自己飞进了事物房右边那间关闭的房间。然后,他道:“好的,库房这便为您配材料。只是,若是炼制失败,炼器盟便要收您材料费,并且将罚款五十块灵石。” 五十块灵石?她辛苦炼器一场,也只有一百五十块灵石的报酬。这些灵石对云州的筑基修士来说,虽然不多,但是也是一笔会略微心疼的钱财了。 但是程正咏对自己的炼器术颇有信心,便也同意了。 炼器盟修士又道:“那么请前辈出示自己的炼器师玉牌。” “炼器师玉牌?”程正咏略有些吃惊。顾名思义,这应该是一种证明炼器师能力的东西,可是她没有呀。 炼器盟修士也很惊讶:“前辈不知么?只有炼器盟评定认可的炼器师才可以接委托呀。不然如何放心将委托交付呢?怪不得前辈不在那边先查看任务。” 程正咏有些尴尬,道:“我才从家中出来游历,竟是不知。那么如何得到炼器师玉牌呢?” 炼器盟修士一边取消委托,一边道:“最左边的那一处就是登记要评定的炼器师的位置,前辈去问问便知。”他虽然因为修为,对程正咏仍然保持恭敬,但是却也有些不以为然了,直接叫道:“下一位前辈!” 程正咏觉得很是尴尬,可是她自觉给这修士造成麻烦,也不多说什么,便要转身,这才发现排在她之后的也是一位女修。 背后议论肯定被听到了,程正咏尴尬的笑笑,径直去了最右边的柜台。 她原本以为自己遗漏了,可是仔细看了看,右边的柜台似是处理投诉纠纷的,并不是什么登记评定呀? 这边柜台后的是个女修。或许是见多了这种疑惑,见程正咏问起等级评定的事情,便解释道:“需要评定炼器师资格的修士很少,所以与投诉之事放在了一起。前辈放心,我必会尽快给前辈安排我们的炼器师为您评定的。” “每一次炼器的能力提升都需要来评定一次么?”这种能力可不像是修为等级,非常明了,该怎么评定呢?程正咏既然说了自己是初次出来游历,索性不懂的便都问了出来。 女修笑道:“只确认前辈具有炼器师的资格便好。然后前辈便可通过这炼器师牌在那边查询可以接的任务,并且通过任务积分提升和完成任务的类别提升等级。炼器师一般分为学徒、炼器师、炼器大师、炼器宗师三个级别。” “那么,是不是不同的等级,可以接的任务也不相同?”这个与前世里看过的一些故事何其相似,程正咏便推测着问。 “是的,可接的任务分为橙色、黄色、白色三个等级。橙色是难度最大的,白色是难度最小的。这三个等级的任务也不是一成不变,乃是自动根据炼器师牌里的积分判断的。”女修一指几个石屏,“在那里将炼器师玉牌插上便可看到了。”如此,真是方便极了。 程正咏却对自己的炼器之术有信心,兼之,她所有的常规赚取灵石的办法就这么几个,只好先将这所谓的等级提升上来了。便又问:“那么何时可以为我安排这评定的炼器师?” “我看看,”女修便去翻一个本子,一边翻一边道:“评定前辈的炼器师都是我们炼器盟所属的。我看看,王炼器师明日有空。”她合上本子道:“前辈,你就明日上午过来吧,我好为你安排。” ps: 嗯,今天也是很快乐的码字~ 第二卷 第十四章 炼器玉牌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回到住处,程正咏将两块灵石,一只防御发簪递给郑月梓,道:“这是你今日的报酬,这只发簪乃是一只中阶防御法器,不需要灵气激发。你戴在身上,若是有人攻击你,它便会自动放出防御罩来抵御。最多可连续抵御筑基初期修士的三击。因此它有一个可以储蓄灵气的地方。”程正咏指给她道:“在这里。你可以自己感受一下,现在灵气是满的。” 在程正咏的鼓励下,郑月梓对着那一处输入一丝灵气,果然可以感受到满溢的灵气。她满怀感激的看着程正咏,知道这一件法器必定是很贵的,也是她无论如何都买不起的,却又是她最需要的。 郑月梓握着法簪,跪了下来,无声的对着程正咏磕了一个头。 程正咏扶起她,叹道:“无需如此。这只发簪的灵气用完后,可以自动回复,只是十分缓慢,你要谨慎使用。好了,我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个了。你收起来,谁也不告诉。好不好。”这自动回复灵气的办法,还是她根据前世的经验,自己研究出来的。 郑月梓擦了擦眼泪,道:“好!”然后又道:“前辈明日评炼器师,一定要成功!” 程正咏笑眯眯的点头:“好。这么晚了,需要我送你回去么?会有坏人的哦!” 郑月梓小心的将灵石收在乾坤袋中,摇摇头,认真道:“我不怕,他们抓不到我。” 犹豫了下,她悄悄的对程正咏道:“我跑起来可快了,若是有人追,我就往小巷子里钻。这里的巷子,我最熟了,他们从来都抓不到我。”她的声音小小的。好似在分享一个秘密。 他们是谁呢?程正咏皱着眉,欲问。想了想又算了。她帮不了这个小女孩,又何必知道。 郑月梓两只脚挪来挪去。过了一会儿,仰头问道:“过几日就是苍觚比赛。我还来好吗?”她似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问,声音比平时的说话声还要小。 然后又连忙加了一句:“不收灵石的!”似乎这就是她报答程正咏的方式——带她去看这种颇受欢迎的比赛。 看着她期待的眼睛,程正咏便不愿意拒绝了,道:“好,我等你来。”虽然她对那个苍觚比赛一点兴趣都没有。至于那个难闻的味道,到时候封闭口鼻处的灵气便好。 见她答应了,小姑娘眼睛亮亮的。飞快的对她行了个礼便跑掉了。 钟凝宁依然是闭门修炼,而程正咏第二日依约去了炼器盟,先于昨日那个女修处报个到,交了三十灵石的费用。便等安排。没过一会儿,果然带了一个筑基男修来。 程正咏问道:“这位道友便是评定我炼器师资格的么?” 男修长的高大魁梧,似是对有女修评定炼器师也有几分好奇,一边拿眼去看她一边道;“正是,我姓王。这位道友请!” 程正咏笑着道;“今日劳烦王道友了。” 男修连忙道:“不敢。”一行三人到了院子入口的三个炼炉处。 男修指了炼炉道:“请道友随意炼制一样拿手的法器便可。只要法器的品质达到低阶,便可授予炼器师的称号。” 而女修则手持一本记录,道:“前辈勿要担心,只管炼器便是。” 程正咏对着他们一笑:“放心。”她说着拿出了自备的材料。 程正咏炼器最多的便是两样,一样是法簪。另一样便是剑器。 此次,她便打算炼制一柄短剑。 先取了沸津矿,掂了掂分量,便抛在炼炉中。此种矿石产量比较大,不算稀有,优点是可以跟除去水属性的材料很好的融合而不消减属性。得名乃是因凡人靠近矿石聚集地便会觉得口干舌燥,若津液沸腾蒸发一般。因为这种矿石比较常见,价格不是很高,凡人中富贵者也可以使用少量沸津矿来驱逐湿气。 然后便用灵气操控,使沸津矿在熔炉中翻滚,待煅烧完全,呈现出火红的颜色后,便控制挤压着矿石待它杂质落尽后,才使之落在案板上。她这一手一出来,男修便大声叫了一声好。 程正咏却心思全部沉积在此,丝毫不为他的声音所动。 当日明光真人拉液成剑,真真震撼到了她,她早就想能有一日,也有这等功力。现在她虽然修为有所精进,但是要控制制作一柄长剑仍然是完全不可能的。 所以,她今日选择了这柄短剑。虽然仍然不能直接出炉便在空中拉成剑的形状,而是要借助案板。但是这等做法在云州也是前所未有,足够镇住这些修士了。 矿石一落在案板上,程正咏便直接控制着它拉长,直至有一尺七寸才罢。然后趁着它的温度还没有变低,便并指出手。她手中虽未有剑,但是也可以将灵气逼至指尖,从而隔空发出劲气,快速的修改短剑的形状。 之后,先将火属性的灵气凝在食指,隔空在剑脊的位置从头滑下,形成一条血槽。将短剑翻转,又是一道血槽。 至此,短剑剑胎便已成,温度也略有下降,亮红色变成了绯红色。接下来便是细细修改了。 程正咏又将火属性的灵气逼至拇指与食指指尖,隔空贴着剑锋为它开锋。中途火属性的灵气将要用尽,其它两属性的灵气便自动的转化为火属性。可是,程正咏却来不及惊讶于这一发现。为短剑开锋虽是简单,却要精细缓慢的多。待到程正咏开锋完毕,短剑的温度便已经低了许多,只剩下些许暗红。 再之后,便要为短剑按上剑柄、剑格。 这沸津矿便是火属性,程正咏也取出一段火榴木,凝气为刀,削出剑柄与剑格的形状来。 火榴木也甚是奇特,程正咏将它与短剑将要安装剑格的一端,在熔炉中快速的过了一遍,却没有被烧着。只是变软了一些。 趁此,程正咏加了一些胶合剂,将剑柄与剑格按上。数息过后,置于水中。 这便是已经完成了。程正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道:“再等一刻,待短剑出水后便好了。” 这是她炼制剑器以来,速度最快的一次,看看时间也不过两个时辰。但是,这也是她,炼制剑器以来,劳累强度最大的一次。不说全程灵气控制。已经使得她所剩余的灵气不足十分之一,便是这从开始全神贯注至结束,也是对精力的极大消耗。 幸好,她成功了!虽不能像师傅明光真人那般。但也是极其不错的。若是师父在此,再怎么矜持,恐怕也要夸她一夸! 程正咏话一完,那个喊了一个:“好!”便连忙禁声的王炼器师立刻走上了前来。 “冯道友!不知你师承何人?这等炼器之法,我们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 程正咏露出怀念之色:“这炼器之法。乃是学自我的师父。他早已隐居不出,我现在也是难得见他一见了。”想起明光真人,程正咏也是十分想念。 王炼器师十分遗憾,只得退而求其次道:“不知可否常与冯道友切磋一二?” “这,”程正咏十分为难。 王炼器师却以为程正咏是怀疑他想偷学。脸上顿时没有那么热情了:“我也有一两样独门的炼器手段,必不使冯道友吃亏便是。” 程正咏一笑:“倒不是这个。只是我五日之后便要离开望仙城,恐怕没有时间呀!” 王炼器师仍不死心的道:“便是只切磋这五日也好!” 程正咏摇摇头:“我们修仙之人,天长日久,如何没有再会之日?道友何必急于这一时?这几日我已经打算好要专心提升炼器师等级。再会之时再来与王道友讨教吧!” 此时一刻钟的时间已过,程正咏将短剑取出,先是自己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递给王炼器师道:“道友请验看。” “还需要什么验看的?只看你炼器手法,便知你的炼器之术在我之上。”虽是这么说,他仍是接过短剑,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最后一叹:“上阶下品法器,我不如你!你这还是受到了修为的限制,若是你的修为到了筑基中期,恐怕品阶不止如此!” 这时女修上前道:“王前辈不必如此。冯前辈好一手炼器手段!不过王前辈你也不差了。你只道可否授予冯前辈炼器师玉牌?虽说这结果已是显而易见,但还是需要你亲口说一声才可。” 王炼器师轻咳一声道:“冯茹,冯道友,经考察,具有炼器师资格,可授予炼器师玉牌!”然后又对女修道:“真个不能直接将冯道友的等级提上来么?” “冯前辈炼器,我看的只觉赏心悦目。我虽然不会炼器之术,但是从小长于炼器盟,自认为也有几分见识,也知道凭这等炼器之术,冯前辈绝对在炼器大师的级别。可是炼器盟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想了想,又道:“这样,我直接将冯前辈的积分直接提到五十分,这样她就不用从处理炼器材料做起了。这已是我最大的权限,也已是违规了。” “五十分?这与零分又有多少差别?罢了。”王炼器师对程正咏道:“我名王柳飞。冯道友以后再见,可要与我好好切磋一番!” 程正咏自是点头答应了。 之后便与女修去了事物房,拿了炼器师牌。她按照女修所指点的,将通体绯红色的炼器玉牌按在石屏角落的凹陷处,果然,石屏上便显示出一排排任务的详细信息,从红色到白色,依次分布。程正咏看到一条关于乾坤袋的白色任务:发布日期:元沐历十万三千零七年六月二十日;任务内容:炼制一百只乾坤袋;是否附带材料:是;积分数:五十分;最后期限:无。 程正咏上下对比了一下,觉得这个任务是最适合她的。虽只是个白色任务,报酬很少,但是考虑到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和所得积分,却是最合算的。 ps: 我会告诉你们,最近收到了“最喜欢看正咏炼器”卡吗?就算是账号被盗、多扣了手机费,都没有打消我的激动之情! 另外,今天好囧。天气太热,无法入睡,所以我买了一床1.2米的席子。回来后发现,宽度不对,都没有0.8米。于是在网上翻了半天决定投诉。无果。扛不住这天气,决定先拿来用用。结果,发现它是对折的,所以才那么窄……浪费我写文的时间! 第二卷 第十五章 苍觚比赛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花了三日终于将等级提升到了炼器师级别。第四日,郑月梓便敲响了她的院门。 程正咏记得和她的约定,已经等在家中了。听得门响,便出了门。 她先向这位小姑娘打了个招呼,然后道:“我们这就过去?” 郑月梓穿了一件暗色的带着兜帽的外套,头发都束了起来,用一根树枝扎好,看起来比原本的年纪大了两岁。她点点头道:“是的,现在过去,正好可以看到第一场比赛。”然后她又小声的道:“那边特别的乱,前辈你一定不要把我丢了。” 程正咏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一会儿你跟紧我就是。”只要不是筑基后期,她便自信可以护得她的安全。想了想,还是将夕照剑取了出来,收在袖子中。 小姑娘微微笑着信赖的点点头。 到了街上,依然是一股难闻的腥味,程正咏在自己的鼻子处点了点,便闻不到味道了。 回头去看郑月梓,她已经用一块暗色的布将脸捂住了,又将兜帽放了下来。 两人在这条街上走了一会儿,郑月梓指了一间比其他的房子略华丽些,两扇门大开着的店铺道:“就是这间。” 程正咏仔细一看,果然在招牌的一角看到了一个羽毛的标示。 她便走了进去。郑月梓抓着她衣摆的手也更加握紧了些。 程正咏干脆拉着她的小手,站在一个柜台前。还不待她出声,郑月梓小小的声音响起:“要甲子号的。” 柜台后的掌柜偏头去看她,她立刻往正咏身后缩了缩。 程正咏侧身挡着掌柜的视线,重复道:“掌柜的,要甲子号。” 掌柜这才转过来看了她一眼:“好。这是甲子号的号牌:一百五十二号。道友你收好。凭这号牌,可以随意下注。”说着,将号牌递给她。 然后,掌柜又道:“你身后的小姑娘清楚甲子号的位置,让她带你去就是。” 程正咏回头。果然看到郑月梓点了点头,对着向下的楼梯一指。 程正咏便下了楼梯。 楼下是个很大的空间,大约有五十尺见方,空空荡荡的,没有遮蔽,只有几根石柱做支撑。大厅的一半深深下陷成了一个池子,池中被注入了海水,也可能就与海峡相连。另外一半用石头铺地,围了池子的三面,远离海峡的那边则要宽上许多。而且在池子的边缘有一块凸起的两尺见方的石台。而靠近楼梯的位置则摆了一张桌子。桌子后没有人。 程正咏扫视一周。见到墙上开了几个洞口,却没有半点标示。 郑月梓朝其中一个洞口一指:“那里。”程正咏便带着她进了这个洞。 这个大厅只有外面那个的一半大,但是布局类似,也是在靠近海峡的位置挖了一个大池子。只在两边留了七尺宽的过道。 外面的大厅没有修士,而里面这个却已经有了许多修士,大多是练气期,也有五十多个筑基期。再算上其他几个洞里的,想来今日,这望仙城里的筑基修士,有一大半在此了。这些修士多为男修,大概是因为女修很少有喜欢看这种争斗的吧。 大厅里远离海峡的那一边铺出了三道台阶,放了三排座位。可是只有几名女修坐在上面,百无聊赖。而男修们,则围着池子肆意的聊天。 程正咏也上了台阶,和郑月梓一起坐在最后一排的边缘。 吵吵闹闹大约有一刻钟,甲子号里的修士越来越多。最后来了七位练气期的修士。可是几乎所有的修士都为他们让出道来。 五位修士在石台前站定,一字排开,还有一位站在最边缘。最后修为最高的一位修士走到了池子前的石台上,开口道:“各位前辈、各位道友!今日又是苍觚比赛的日子。此次甲子号比赛便由我,李冬祥主持。废话不多说,这便开始罢。第一场,比赛内容为哪条海蛇先到对岸?” 说着他手一挥,便见那几位沐仙盟的修士套上了指套,各自拿出一个灵兽袋,放出一条类似于蛇的妖兽。这种妖兽想来就是海蛇苍觚了。 程正咏仔细看了看,这些苍觚都是三阶妖兽,体长大约有三尺,粗细大约是三指,通体浑圆,在尾端渐渐扁平,有一个类似于鱼的尾巴。而苍觚的头则是棱角分明,嘴开的极大。嘴的两边还有两道长长的须子。 这些苍觚十分不驯,扭动着身体,便要挣脱束缚。可惜它们的七寸处却被牢牢的捏住,无论如何挣扎都不能摆脱修士们的手指。 然后,靠在池边的那位修士手中掐了一个诀,便见池中显示出五条赛道来。 见一切准备就绪,李冬祥又道:“好了,这五条苍觚皆是我沐仙盟精细挑选的。从左至右依次排号为一至五号。各位道友,看好了便可下注。一刻之后,便要停止下注,开始比赛。” 之后,那名掐诀的修士便在桌子后坐了起来。 程正咏一看,这和前世里的那些跑马比赛,跑步比赛有何区别?只是将马和人换成了海兽苍觚罢了。 郑月梓问道:“前辈,要下注吗?” 程正咏想了想,既然来了一趟,便赌一赌吧。只是不知这是如何下注的。 她取出十块灵石,和号牌一起递给郑月梓道:“你拿去下注吧,随便哪一号都可以。” 郑月梓捧着灵石和号牌,想了想,点点头。她在号牌上比划了几下,最后沮丧的递给程正咏道:“前辈我修为不够,不能在号牌上写出来。” 程正咏摸了摸她的头,接过号牌道:“如何写呢?” 郑月梓,指了号牌数码之上的位置:“这里写所选的苍觚号码。”又指了指数码之后的位置:“这里写压的灵石数。” 程正咏先写了灵石数,又问她:“哪一号?” 郑月梓纠结了一下,道:“五号。”程正咏便依言写上,又将号码牌递给了她。 郑月梓主动解释道:“所压的灵石,可以兑换的时候计算。不过,比赛只取第一名。而且,所有的苍觚都是一样的,赔率为一比四。” 这么说。沐仙盟要抽取五分之一的费用?果然所有的赌场都黑。 一刻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李冬祥一声令下,沐仙盟的修士便都松手,苍觚坠于海水中,乱成一团。而那些围观的修士也完全不顾修仙者的矜持,也和苍觚一样的混乱,甚至更乱。苍觚可不会发出这么多的叫喊声,加油声。 “那么,这些苍觚们,到底要比赛什么?”程正咏问,这可跟她想的不一样。 “看它们谁先到达终点呀。”郑月梓奇怪的道。那位沐仙盟修士不是说过了么? “可是它们只顾着混乱。没有一条前进一步的。”程正咏话音刚落。海蛇们就开始了一个劲的向前冲。那些修士们也更加激动了,叫喊的声音更大。 “离开海的苍觚总是想回到海中去,它们知道海在那里。”郑月梓认真的道。 所以这些修士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比赛的办法?程正咏觉得真的很无聊,真不知道那些云州修士。为何这么喜欢看这个。 苍觚在海中的速度很快,须臾便到了尽头,一个劲的撞着墙,想要回到海中去。郑月梓的运气很好,五号苍觚是最先反应过来冲向那一端的,也是最先到达终点的。 小姑娘有点激动,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程正咏道:“前辈,赢了!” 程正咏点点头,“那么如何兑换呢?” 郑月梓平静了下来。“待会出去的时候,在掌柜处兑换就好。”说着她期待的看着程正咏:“前辈不看下一轮了么?” 程正咏点头道:“这实在没有什么意思。”此时已有两名女修离开了。 郑月梓拉着她的衣服:“再看一轮好不好,下一场很有意思的。我以前都不敢进来的,前辈……” 程正咏摸摸她的头:“你的胆子变大了么,都会抓着我撒娇了。” 郑月梓不好意思的道:“因为前辈很好呀。我知道前辈不会生我的气的。” “那好吧,最后一场哦。”程正咏妥协了。 郑月梓高兴的使劲点头:“好。” 便听到李冬祥的声音又道:“下一场:哪一只苍觚会坚持到最后?仍然是一刻的下注时间。” 程正咏问郑月梓:“这一次选那一只?”郑月梓想了想,坚持道:“还是五号!”程正咏算了算上一场的所得,都写了上去。 沐仙盟的修士抓出一只跳跳兔,伸到池子的上空,拿出法器在兔子身上划开,兔血立刻撒入了池中。那些苍觚也不撞墙了,立刻便似疯了一样,冲到兔血处,拱来拱去。 沐仙盟的修士将跳跳兔扔进池中,这些苍觚立刻抢夺起来。 渐渐地,苍觚越来越疯狂,修士们的叫喊声也越来越大,简直要把大厅的洞顶都要掀翻了!随着兔子肉的减少,这些苍觚也彼此攻击起来。很快,苍觚的血也撒入了池中。 苍觚的血是黑色的,而且腥味极大。程正咏虽然封闭了鼻子,但是那种腥臭的味道,仍然不住的钻进鼻子来。她只好努力的屏住呼吸。幸好,她是修士,不是一定要呼吸空气的! 忍耐了一会儿,结果出来了,赢的果然是五号。 此时苍觚的腥臭味已经非常浓郁了,程正咏便一刻也不能停,立刻拉着郑月梓快步出了这家店。 ps: 话说昨天晚上和同事去逛街买衣服,结果衣服没有买,买了一个金戒指~美美的~而且凉席也发挥了作用,果然可以睡个好觉了!所以今天可以更加快乐的码字了~ 第二卷 第十六章 韦家修士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出了这间店,那股味道终于淡了下来。郑月梓将那十块灵石捧给她:“前辈,你的灵石。” 程正咏算了算,两场都是一比四的赔率,那么她应该赚到一百六十块灵石。除去本金也有一百五十块了。她没有接郑月梓手中的灵石,道:“这些便算作是你选号的报酬罢,若不是你,我也赚不了灵石。” 郑月梓警惕的四下看看,焦急道:“前辈不要这么说,这些灵石我也不要了!” 程正咏摸了摸鼻子。好吧,当街给一个只有练气一层的小修士灵石,确实是她做的不大妥当。她收起灵石,便要转回店中去兑赌赛所得。 郑月梓却不愿意再进去了,她道:“前辈我先回去了。”不等程正咏回答,便跑开了。 程正咏摇摇头,进了店。 兑好灵石,程正咏便打算再去炼器盟看看,路上却隐约听到了呼救声。 程正咏脸色一变,毫不迟疑的将三属性的剑御起,飞快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这个呼救声听起来像是郑月梓的声音,平时声音小小的,但是此时却是又尖又利。 很快程正咏到了呼救的地方,果然是郑月梓。一名筑基男修扭着郑月梓的手臂,而郑月梓又踢又打,男修几乎要抓不住她了。他索性伸出手来,击在郑月梓的脖子上,她便立刻安静了下来。 程正咏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她立刻夕照剑出鞘,一式破云斩倏忽而至。她含怒出手,剑气凌然,势不可挡。 男修也使剑,匆忙间出剑格挡,却被震退了一步。 男修狠狠的盯着程正咏道:“道友。不要多管闲事。” 程正咏收剑在手,将郑月梓挪到了身后,她最恨这些欺负低阶女修的修士。轻蔑的道:“这事我就管定了!” 男修在程正咏的脸上转了一转,一副了然的样子。立刻换了一副口气:“这不是冯道友么?怎么,后悔了,想通过我攀上我们家韦斌?” 听得“韦斌”这个名字,程正咏心中大恨,也知道了这个修士必然就是韦家的了。如此,更加不能放过他了! 程正咏也不再多说什么,正欲出手。却发觉有个筑基期的修士藏在暗处。她的神识超过同阶,虽然暗处的修士极力躲避,却仍然被她发现了。不过,这应该不是韦家修士的同伙。不然。这会儿就该跳出来了。 但是程正咏也不敢倾力出手了,只好使些普通剑招。她右手执剑,直接一个横扫过去。男修已是早有准备,将剑斜挑,并且掐了一个诀。剑上金光闪过,立刻锐利了起来。 男修的剑乃是一柄重剑,他将剑翻转,利用剑势向着程正咏的玉剑缴了过来。脸上也出现了狰狞之色,道:“既然叫我遇上。便将你抓回家中,好邀一邀功!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可惜程正咏的剑虽是玉剑,并不以锋利取胜,却是一件法宝。再锋锐的法器对它来说也是完全无用。程正咏持剑在重剑上轻轻一点,借力腾空,当头向着男修劈下。她口中道:“今日是谁落在谁的手上还不一定呢,你还是多多担心一下自身的好!” 男修偏头便要躲过,可是剑势却似是已经认定了他,也跟着偏了过去。无奈,他只好再次使剑来挡。 见此,程正咏立刻施了一个巨剑决,将剑变大。同时剑的威力也变大了。 男修如何抵挡的住?后退了好几步,一直贴到了墙上。他叫道:“剑修,这是剑修的招式。” 程正咏收剑点头:“不错,我是剑修。就算你是筑基中期又如何?今日必要亡于我的剑下!” “狂妄!修为就是修为,即便你是剑修,我修为高于你,你也别想在我手上讨着好。”说着男修语气软了下来。“你我相斗最后也不过是两败俱伤,不如各退一步,我将这小姑娘还给你,我们就当从没见过,如何?” 程正咏摇头:“放你走?不,我受韦家如此大辱,今日你撞到我手上,便别想活着回去了!”说着,又是一个横扫,中途变招,刺向男修的胸口。 见程正咏必要将他留下,男修也发了狠,收起重剑,取出一柄足有石磨大的重锤来,迎着夕照剑而来。 重锤之势似有千钧。夕照剑虽是法宝,但是程正咏却只有筑基初期,不敢直面相对,便将剑招转换,中途变作撩剑,与重锤擦过,直奔男修握剑的手而去。 男修却松了手,重锤其势不减,仍是向着正咏而来。然后,他手中却掐诀,阻挡夕照剑,可惜仍被伤在了手上。 程正咏也没有完全躲过重锤,被它带起的罡风擦过。 如此几个回合,两人都不能将对方如何,而是各有损伤。 程正咏暗道,这么僵持下去,对她并不利。这男修乃是筑基中期的修为,灵气更加浓厚,但是一直配合着法诀,消耗颇大。而她虽然经过洗灵根,灵气更精纯,且三系灵气可以互相转换,但一直用的剑招,灵气消耗尚可。但是相比之下也没有绝对的优势。这么耗下去,也不知谁的灵气会先用完。虽然暗中有个修士虎视眈眈,但也只能赌一把了。若是能在五招之内将这男修击杀,便是直面这暗中的修士她也能有一战之力。 虽然,剑式消耗灵气颇大,她一向都是能少用就少用的,但是此时已是顾不得了! 这么一想,程正咏便三杀诀出手。此时她的三杀诀,三剑之中谁真谁假除了她自己,筑基之中已经没有修士能够分辨的出来。 男修不敢大意,立刻忙乱了起来。他挡过两剑,却仍是被第三件击中,此剑虽不是实剑,却仍有两成的威力,被它击中,男修的伤势立刻重了起来。 男修大叫一声。此时看着程正咏的目光已是怨毒极了。知道不将保命的手段用出来,今日可能真的就要折在这里了。 他不顾伤势,立刻咬破了指尖。逼出一滴精血,将血涂在了重锤上。口中念念有词。 凡是用血驱动的招式都十分不好对付,程正咏自然是想打断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重锤立刻变作无数个,箭一样的向着程正咏袭来!男修的精神也似抽空一般,神情萎靡,但是仍然狞笑着看着程正咏:“看你这次如何逃过!你放心,这次我捉到你。必然不会送给韦斌,到时候,我会亲自享用的!” 程正咏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这种招式她只自己使用过,也不知道这些重锤是虚是实。若都是真的呢? 她无奈的将夕照剑轻轻推出。夕照玉剑似慢似快的画了一个圆,然后便似凝住一般,连重锤也挣脱不出。之后这圆抖了抖,连同重锤一起都坠落了下去。 正是她在元昙元君洞府时所悟的平秋月。这也是她第一次用这一招对敌,竟不想效果如此的好。便是连精血催动的招式也可毫不费力的破解掉。 只是消耗的灵气也是十分巨大,这一招过去,程正咏的丹田立刻被掏空了一半。这就是她并不如何喜欢用这一招的原因,所耗费的灵气实在太大了,加上前面所消耗的。就算有聚灵之体加快灵气的吸收,程正咏的丹田之中也只剩下了五分之一的灵气。而且,这一剑使出来也并不容易,她也显得有些疲惫了。 这一招完成,男修便只剩下一声惊叫,“这不可能!此招一向无往不利,怎么会被破掉。”然后转身欲逃,甚至来不及用飞行法器。 程正咏如何会任由他逃脱?夕照剑掷出,直接穿胸而过,将他定在了地上,同时出现在男修脸上的还有一个拳头印。看那深浅,便是没有程正咏那一剑,这男修也必死无疑。 这时,程正咏才吞了一把回灵丹,转身去检查郑月梓的伤势。至于背后的那个修士,既然帮着她杀这男修,想来也不会对她出手。 郑月梓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最重的也就是后颈处的那一击。程正咏放下心来,对着身后喊道:“多谢道友相助,何不出来一见,也让我谢谢你。” “不必,便是没有我暗中出手,你也一样可以将这男修击杀。”一个女修转了出来。 程正咏回头一看,正是那位在炼器盟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修。她揖礼道:“这男修竟然明目张胆的劫掠低阶女修,实在死不足惜。多谢道友出手了。”她有意将这件事情分说清楚,免得这位女修误会。 女修笑了一笑,知道她所谢不只是她最后的出手而已。她道:“这韦家的修士我也暗中杀了几个,都是在劫掠练气期的女修,甚至还有男修。我逼问过几个,才知韦家暗中在做鼎炉生意。实在让人不齿!” 程正咏惊讶道:“竟是如此么?难怪他们家从金丹到筑基的修士各个看起来都不像是什么好东西。我今日杀这男修,一是因为这个小女修乃是我的熟识之人,二来,也是在他家手中吃过亏,不报回来,实在咽下这口恶气。” 女修点点头:“我到时见道友已经出手,便隐在了暗处。还望道友莫怪!” 程正咏自然客气的说不会。 女修又道:“我叫倪静秋,今日也算有缘,便做个朋友如何?” 这便是倪静秋?程正咏记得她也被平湖镇的卫家卫世追求过,一时又是好奇,又是觉得彼此颇有缘分:同样被卫世追求,同样厌恶韦家修士。 见程正咏脸色奇怪,倪静秋便有些不虞,“怎么?莫非是看不起我?” 程正咏急忙道:“不是,不是。只是闻名已久,不想今日居然能够见到真容罢了。能够与倪道友为友,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ps: 最近在计划买个空调,这日子,没法过了!好吧,看到这一章还是很解气的,算是给正咏出气啦~ 最后,各位节日快乐啦~ 第二卷 第十七章 练气老妪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与倪静秋话别后,程正咏将郑月梓带回了她的居所。这样移动了一路,她仍然没有苏醒。 程正咏便轻轻按在她的后脑处,小心的输了些灵气。她之所以昏迷不醒,也只是因为头部受到了重击,用此世的话来说,就是识海暂时被封闭。所以程正咏对着她的识海输一些灵气,便可将之唤醒。 灵气一进入识海,程正咏便立刻撤了出来。郑月梓还只有练气一层,识海脆弱,若是停留过久,恐怕会对她产生损害。 虽然只有一瞬,但是程正咏仍然发觉,郑月梓的识海并不单纯。她挑了挑眉,看来这个小姑娘,也有许多秘密呀。 然后,郑月梓皱着眉头,很快便苏醒了过来。但是她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微微眯着,好似还没有苏醒一般,却又能看清外面的情形。 程正咏都可以猜到,她的眼珠子恐怕此时正在乱转了。她道:“睁开眼吧,已经没事了。” 郑月梓听到她的声音,这才睁开眼睛,立刻坐了起来,抱着程正咏的腿道:“前辈,我好害怕。” 程正咏点点她的鼻子:“我送你的法簪呢?怎么没有带上?” 郑月梓立刻不敢抱她了,低声的道:“今日我和前辈在一起就没有带。后来看到那个坏蛋,我就跑,但是他跑的更快,就被抓住,我想拿出法簪来的,可是我修为太低了,需要集中精力才能从乾坤袋中拿出来。我保证以后都记得带上,不会像今日这样了!” 程正咏摸摸她的头:“你要记得今日你差一点便被抓走,以后就再也不会忘记了!” 郑月梓抬头怔怔的看着她,使劲点头。犹豫了一会儿,她咬牙问道:“那个坏蛋呢?是前辈打跑的吗?” 程正咏看着她道:“那个修士已经被我杀了,但是还是会有很多这样的坏人的。你是一个年纪很小、修为又低的小女修。他们最喜欢抓像你这样的小修士了。你要记得以后时时都要注意。不可以放松!” 这话说的郑月梓眼中含泪,她一把抓住程正咏的衣摆,道:“前辈带我走好不好?我怕!” 程正咏一根一根的将她的手指掰开。道:“我也有我的事情,没有办法带你离开。而且。能够保护你的只有你自己!这是你的道路,只能让你自己一步一步的去走。”不仅是如此,这次到十五城的航行,她总觉得不会那么顺利。若是在海上出了事,她没有这个自信可以护住她。 她想了想又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被抓走了,也不要慌张。也不要急着逃走,慢慢想办法,就一定可以离开!知道么?” 郑月梓狠狠的抹掉了脸上的泪水,重重点头。“我知道。我以后一定不会粗心大意,时刻都警惕着。如果被抓走也要想办法逃走!” 程正咏点点头,“好。其实你以前做的就不错,只是这次疏忽了,以后不要犯了就是。还有你的法簪呢?拿出来。若是怕丢了。就系在衣服上。” 她看着郑月梓系好法簪,藏在衣服里,这才道:“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 郑月梓摇摇头:“我自己回去,明天前辈就要离开了。我不能总是依靠前辈。” 程正咏笑着蹲下来,视线与她平齐:“就只有这一次好么?以后月梓就是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坚强的大人了!只有今天做一个小孩子。” 郑月梓想了想,开心的点了头。 郑月梓的住所是在一片低矮的房屋中。她告诉程正咏,在这里住着的都是世代居住于此,修为不超过练气五层的修士和一些凡人。 修为不达到练气五层,便连法术都没有办法使用,只能催动符箓。于是不能用法术维持房屋,只能用凡人的手段。这里的修士也好,凡人也好,都为生活所苦,便没有了休整房屋的精力,只能让它勉强遮风挡雨便好。 到了一间小院前,郑月梓垂着头道:“前辈,就是这里了。我要进去了。” 程正咏笑着逗她:“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郑月梓摇摇头,“我明天去送前辈。” 程正咏摸摸她的头,“不用了,我们修士如何会怕离别?总是还能再见的,只要你好好修炼。” 郑月梓用力的点头:“那我就在家中修炼!” 程正咏正要放出三属性剑,院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冯晓宇的头探了出来。 看到程正咏,他立刻叫到:“前辈!”看看郑月梓,又道:“前辈送月梓回来么?进来坐坐吧!” 程正咏想了想,明日便要离开,不如进去看看。 这个院子与凡人的小院也没有什么区别,院子的一角堆着一些杂物,杂物上是一个葡萄架,青青郁郁的叶子下挂面着许多青色的葡萄,院子的另一边是两棵枝叶繁茂的树,树下石桌石凳。整个院子布置的十分利落,却又不失一种朴实的情趣,可能平日就是冯晓宇的奶奶打理的吧。 可是此时冯晓宇的奶奶病了,院子便缺乏收拾,一些常用的东西便零落的摆着。 郑月梓跟在程正咏身后进了院子,看了桌子上的碗筷,丢在一旁的水壶,立刻瞪了冯晓宇一眼。她就是知道会这样,才不想请前辈进来的!然后连忙小跑着收拾了,送进屋子里。 冯晓宇被瞪了,莫名其妙的翻了一白眼:女人就是麻烦!前辈帮助他们这么多,当然要请进来坐坐了。 然后殷勤的请程正咏到石桌旁坐下,道:“前辈,多亏你给的回气丹,我奶奶虽还是不便起身,但是已经好多了。”说着就对着程正咏郑重的行礼。 程正咏一把扶起他,问道:“你奶奶受的什么伤?既然我已经在此,便帮你看看吧。”有一个长辈在,这两个小孩子才能够生活的更好一些。不然,在这望仙城。他们真真是难以为生,更不要说修炼了。 说起这个冯晓宇眼睛就有点红了,“奶奶是为了去海峡中捕捉苍觚受的伤。住在这里的修士好多都是以捕捉苍觚换取灵石的。” 捕捉苍觚?看来这位冯晓宇的奶奶也是一名修士了。 冯晓宇张了几次嘴。最后下定决心般的道:“前辈还有没有回气丹?再有一颗奶奶的伤势便可完全恢复了。”说着,死死的低着头。不敢去看程正咏。前辈已经帮助他很多了,可他却这样的得寸进尺。但是想到躺在床上的奶奶,想想回灵丹的价格,他又不得不开这个口。 程正咏倒是没有觉得这孩子的开口有什么不好。只是,那颗回气丹还是她在绝灵谷的时候炼制的,虽然所用的草药年份都较高,药效也好。但是她很快就筑基了。自然就用不上,于是都给了小火当零食。那一颗也不知是怎么剩下来的唯一一颗。再要一颗,她却不知到去那里找去。 冯晓宇看了程正咏脸上的为难之色,正失望着。一个黯哑的声音传来。“晓宇,怎么能这么和前辈说话!前辈是筑基修士,怎会随身带着练气期的丹药。” 门里果然走出来一个面容枯槁的老妇,恰恰练气五层的修为,被郑月梓搀扶着。 冯晓宇立刻上前扶住了老妇的另外那边的胳膊。连声道:“奶奶,你的伤还没有好,怎么就起来了。” 老妇推开晓宇,不耐烦的道:“我又不是快死了,要你搀扶什么?”然后对着程正咏施了一礼道:“前辈光临寒舍。我怎能不来拜见!还要谢过前辈的回气丹,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拖个个把月,说不定就这么去了。” 程正咏连忙避开。虽说按照此界的规矩,程正咏修为高出老妇许多,便是受了她的礼也没有什么。但是程正咏的许多价值观还是前世里形成的,如何能让一个年纪这么大的老妇对着自己行礼? 程正咏请老妇坐下,道:“你言重了,我只是看晓宇孝顺懂事罢了。您也是好福气,有这么两个好孙子孙女。” 老妇失笑的看了看郑月梓,道:“月梓也是好孩子,可惜不是我的孙女。自从我那短命的儿子儿媳去世了,便只剩下我和这一个命根子,也是寂寞的很。后来见着月梓懂事,便也留她住下,只当是做个伴了。” “也是你好心肠。月梓这么小,也是依托你才能在这望仙城生存下去。不然早如今日一般,别强掳走了。” “月梓,你今日又遇到拐子了么?”冯晓宇惊叫道。 郑月梓又悄悄白了他一眼,小声的道:“哪一月不遇到个两三次,就你惊怪。” 冯晓宇也不生气,依旧追问着,好似一个好哥哥一般。 老妇则是笑盈盈的和程正咏一起看着这两个孩子。她的眼里分明就有某种意味。 程正咏心中暗自皱眉,这云州的修士真是……时时不忘家族延续呀! 她没有心情再待下去了,想了想,递给老妇一颗小还丹,“回气丹没有,小还丹倒是有一颗。你尽快养好伤,才是孩子们的福气。天色已晚,我便要回去了。” 老妇也激动起来,接过小还丹,连连道谢,恭谨的将程正咏送出了院子。程正咏走出了院子,才想起她很感兴趣的那个小修团伙还没有问过。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再回去一趟。 ps: 要不要剧透呢?我想了下,决定还是不告诉你们好了。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正咏的大弟子是哪一个呢! 然后,今天很高兴,因为困扰我好几天的倦怠期终于过去了,我又能激情满满的写文了! 第二卷 第十八章 苍觚之乱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第二日程正咏与钟凝宁交了灵石上了船。到了船上便被分给了两间房,钟凝宁仍是去修炼,程正咏两世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船,便在甲板上闲逛。 这船是一艘大楼船,甲板上起了三层的高楼,一层给乘客,二层像程正咏这样的修士是上不去的,大约会有几间高等的客房,最顶上的一层颇小,仅有一个有顶的瞭望台。而甲板之下则是严禁进入的。 所以程正咏的活动范围也就只有她自己的房间和甲板了。 幸好,因为这是一艘很大的楼船,主要用来载客。所以,虽然留出来的甲板并不算是宽敞,但是仍然在船的两边,靠近栏杆的位置布置了一排座位。 因为船很大,行船之后也很稳,程正咏坐在靠近栏杆的位置,远远的朝着海面看去,望仙城渐渐远去消失在迷雾中,朦朦胧胧的,风姿绰约。 渐渐的迷雾渐浓,再也看不清百尺外的情景。程正咏没有了风景看,便只好回了客房修炼。 自从在元昙元君的洞府里使用五行灵液以来,她的修为也是渐渐增长,待到出秘境,已经接近筑基三层圆满了。因为修为增长太快,程正咏也怕有些不稳。这些时日以来,她便白日里做些其他的事情,只在夜间修炼一二。便是如此她的修为也是稳步增长,怕是这一两年之内便要进阶筑基中期。 故而,程正咏也不老实打坐,只把元昙元君所赠的古修功法又拿出来看,或者琢磨一下那一式“平秋月”,她总觉得,这一式或者并不止如此,能够为她打开一扇新的大门也不一定。 而这种事情。只能看悟性,看天分,看机缘。看运气,就是不由程正咏自身。参悟了几日。程正咏似有所得,却又说不出,感觉不到,无法形容。只得抓耳挠腮,被吸引着继续去看。 如此几日,程正咏便觉着还是时机未到,只好丢至一旁。再去看看阵法之道。因为元昙元君便是将之用于阵法之道,或许能够有所启发呢? 正焦急间,楼船突然晃动了起来。程正咏皱眉,开了房门。 此时已有许多修士到了甲板上。纷纷站在栏杆前,向着海中看去。 海水激荡,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正欲上前细看,钟凝宁也开了房门,问道:“什么事情?” 程正咏道:“不知道。我也才刚刚出来。”这时她才注意到钟凝宁的修为可谓一日千里,快要接近筑基二层了。 钟凝宁没有理会她的视线,走到了栏杆前。程正咏跟上来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海蛇苍觚么?怎么这多!而且二阶至四阶混杂。偶尔还可以看到五阶的。 海中的苍觚密密麻麻的,游来游去,集中在楼船附近,一轮一轮的用头去撞击楼船、用尾巴拍打楼船。虽说一两只苍觚对楼船造不成什么威胁,百十只也没有问题。但是这里却有成千上万只! 而且,楼船因为在船上起高楼,重心过高,原本就不稳健,若是任这些苍觚撞击下去,没等将船撞穿沉没,便要将它撞得倾倒了。 程正咏赶紧掐指算了算,经过几日行船,此时正在海峡中间,两边不着。若是船倾楼塌,便要御剑飞行回去,也得要两日的功夫。而且,在迷雾中还不能辨别方向,她只有筑基二层,如何撑得到! 更何况这海峡中情况诡异,初时只是不能看到远处,及至后来,便又可以看到两边的望仙城、十五城了。但是程正咏敢保证,若是朝着眼睛所看到的方位驶去,那便永远也别想到达对岸! 或许阵法可以解决这个辨别方向的问题,但是灵气不足又如何解决呢? 而且,已经有许多修士想到了这个问题,纷纷鼓噪了起来,乱成了一团,这么下去情况只会更糟。 幸好此时,沐仙盟的修士已经做出了应对,楼船开启了防御阵法,这些苍觚便只能撞在防御罩上了。修士们立刻松了一口气,觉得安全了。 钟凝宁却道:“这等大型的防御阵法,若是只凭借修士,也要三个金丹修士才能支撑的下来。可是这只是一艘客船,哪里来的许多金丹修士?恐怕用的还是灵石。但是灵石总是有用尽的时候,一旦灵石耗完,楼船便危险了。” 程正咏点头,正是如此,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够主动出击,击杀海蛇。自从昨晚郑月梓被劫,她便将剑匣背在了背上。此时鼓动灵气,却迟迟没有出手。 她也是自私的。若是此时她入海杀蛇,船上的修士却没有行动的话,恐怕便会遭到海蛇的围攻。便是她是以斗法见长的剑修,也经不起这么多海蛇的围攻。 幸好,此时二楼已经出来了一个筑基修士,他掐了一个法诀,使得声音响彻整个楼船:“各位同道,此时海蛇攻船,防御阵恐怕也只能坚持一时三刻,还是需要各位出手击杀海蛇。”顿了顿,他又道:“凡是出手击杀海蛇的道友,我沐仙盟便承诺免费将之送到十五城,船费全退!” 这话便似早有准备一般,程正咏扫视一番甲板,果然,这一趟带的都是筑基修士,不见一个练气期的。恐怕这是沐仙盟设的一个局。 之前,沐仙盟的五艘船应是都遭到了海蛇的攻击,勉强逃脱。于是摆出这么一个局来,利用这些想要去往对岸的筑基修士来对付这些海蛇,这时船在海峡中央,这些筑基修士便是为了自身性命,也不得不听从了。而沐仙盟所付出的,也只是免费跑了一趟罢了。 程正咏暗想,果然好算计。可是他们载了这么多的筑基修士,此时已是客大压主了,恐怕不是那么好调度的。 果然,这些筑基修士们鼓噪的更加厉害了,都嚷嚷着要让沐仙盟不仅要免除船费,还要赔偿。甚至还有要沐仙盟公开道歉的。 但是沐仙盟筹划许久,自是将这一点也考虑进去了,金丹修士的威压立刻笼罩了整个楼船。“让你们去杀海蛇便去。若是楼船倾塌,本真人也只会带几个弟子回去而已!” 这些筑基修士立刻便被压得动弹不得。待得这位金丹修士的威压一收。立刻便争先恐后的御使飞行法器,到了海上。 那沐仙盟的筑基修士又道:“若是有道友捉了活着的海蛇,我沐仙盟全部都收购!”如此,这些筑基修士们又积极了几分。 程正咏叹道:“打一棒给个甜枣,果然好手段。”三属性剑飞出,她立刻踏了上去,也到了海面。 神识牵动。背后的夕照玉剑立刻出鞘,程正咏伸手,玉剑立刻落在了她的手中。 右手执剑,剑尖轻挑。便将一只二阶苍觚挑出了海面。 此时钟凝宁已到,脚下踏着丝帕,手中阵盘一转,灵气涌动,便将这只苍觚牢牢地困住了。 程正咏对着她点点头。取出一只灵兽袋,将袋口张开,钟凝宁又是拨动阵盘,苍觚便落入了灵兽袋中。 如此这般,两人配合着。一时之间,这一范围内的二阶、三阶苍觚皆遭了秧。待捕尽这一范围内的二阶、三阶苍觚,程正咏两人便上了甲板休息。 其实此时这两人所耗费的灵气不过只有丹田中的四分之一罢了。但是两人都是警惕之人,如何也不愿意将丹田中的灵气耗得差不多才休息。谁知道这些苍觚何时会退去?她们收了一会儿海蛇,也只觉得苍觚越杀越多罢了。而这船中的修士,除了彼此他们谁也不相信。 如她们这样的修士也有许多,沐仙盟的筑基修士也只是看着,任由他们会船休整,并不驱赶他们。 待得灵气恢复,程正咏两人便将装了苍觚的灵兽袋交予他,再次到了海上。 这时候,虽然苍觚仍有补充,但是二阶与三阶的已经十分少见了,多是四阶。四阶妖兽便相当于筑基初期,不似二阶、三阶苍觚,在她们手中毫无反抗之力。 程正咏将之挑起后,苍觚便径直伸头来咬,她倒握玉剑,将剑柄点在苍觚头上,点的它一阵头晕。钟凝宁的阵法便适时启动了,苍觚也跳动起来,左冲右突,十分不驯。 程正咏张开一个新的灵兽袋——她在炼器盟中接了这个任务,多炼制出了十几只——看准苍觚蹦跶的方向,张开了袋子。钟凝宁便趁机收了阵,苍觚便一头蹦入灵兽袋中。 这些苍觚虽有四阶的修为,但是灵智却没有开启,便是已有苍觚以身试法,却仍有后来者前仆后继。这么一来,倒有大半活捉的苍觚都是程正咏两人合作收取的。 自然有修士看着红了眼睛,可惜他们既没有钟凝宁这样的阵修,可以随时布阵收阵,也没有哪两人能够如她们这这样配合默契的。加之有金丹修士坐镇,也不敢闹起来,只能这么红着眼罢了。 间或排挤下两人,不让她们能够抢到苍觚。 既然如此,程正咏两人也不恋多。这些修士所杀的苍觚流出来的血,已经熏得两人难受了,便又回了甲板。 他们的表现,沐仙盟的修士看在眼中。见两人上了船,立刻迎了上来:“两位道友好手段!此次活捉的苍觚,怕有多半落在了你们手中。” 程正咏不答话,只将新的灵兽袋交给他,道:“道友点一点吧,五十二只是也不是?” ps: 话说,上周末,我把大纲重新捋了一遍,然后送了口气,觉得十分通顺十分爽了,然后今天写的时候发现,不对,时间隔的太远,我前后的妖兽等级划分对不上啊啊啊啊啊啊!前面基本是一至三阶相当于练气期,四至六阶相当于筑基期。但是现在又变成了一到二阶是练气期,三到四阶是筑基期了,我到底改哪里呀!摔!前面有那么多章节难道我一个个的改么?所以还是决定改后面的,从第九十四章开始到第二卷第十七章。总共为二十六章,不过实际修改大约也就只会是元昙元君洞府的那一部分和苍觚比赛那一章,因为只有这些章节涉及了这些内容。在这里说一下,看过以上内容的也不用回头看,因为只会修改关于妖兽等级的部分,而且大概都会是在晚上修改,正文都是放在草稿箱中,每天十点十五分准时更新~最后强调一下,一至三阶相当于练气期修为,四至六阶相当于筑基期修为。不过这些等程正咏到了妖修大陆都是会被颠覆的,所以,无所谓了…… 第二卷 第十九章 活捉苍觚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沐仙盟修士打开灵兽袋扫了一眼,道:“不错,加上前次的二阶、三阶苍觚,算起来已有一千四百余灵石了。道友真是好手段,不仅精通炼器,便是斗法也是如此厉害。”顿了顿,他解释道:“我看道友手中的灵兽袋与我们沐仙盟前次炼制的十分类似,故而有这等猜测。” 原来前两天她所接的一项十分紧急的灵兽袋委托,便是沐仙盟为了此次捕杀苍觚准备的。果然是筹谋已久,而且,说不定这炼器盟与沐仙盟有什么瓜葛也不一定。 而这桩委托,也就是她能够接下来了。不仅要的急,而且灵兽袋不比乾坤袋,是要装活物的。材质要求轻柔透气,不仅要刻上将空间变大的阵法,更要刻上特殊的阵法。这边是要刻符合阵了,没有一点阵法造诣是做不了的。更何况,这些灵兽袋,还要求将聚灵阵换成了使灵兽沉睡的阵法。 程正咏阵法造诣虽然比不上钟凝宁,但是也不差,将这一桩原本要分开发布的委托接了下来,不仅赚了丰厚的灵石,而且积分奖励也十分的多。正是如此,她才能在短短时间内便从炼器师学徒提升到了炼器师的级别。 但是,即便是从沐仙盟中赚了许多灵石,程正咏对摆了自己一道的沐仙盟的修士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她直接的问道:“道友总不会白白来说这些话吧?不知又有什么需要我们姐妹做的?” 沐仙盟修士也不生气,笑盈盈的道:“我想请两位道友为我沐仙盟活捉几只六阶的苍觚。放眼这船中的筑基修士,除了几位筑基后期的,也只有两位有这能耐了。” 程正咏一笑:“道友太看得起我们姐妹了。六阶苍觚可是相当于筑基后期的修为,我们姐妹都只有筑基初期,恐怕无法帮道友这个忙了。” 沐仙盟的修士见识过她们的手段,也知道程正咏这是在抬价。想了一想道:“一条三百灵石。” 程正咏摇摇头,“有捉这一条四阶苍觚的时间和灵气,我们可以捉上好几个三十条的四阶苍觚。何必去冒这个险,越过五阶苍觚。就为了一条六阶的。一千灵石。”三阶苍觚乃是五块灵石一条,四阶苍觚乃是十块灵石一条,算起来果然不合算。 “但是你们修为不足,能力却太强,此时已经被排挤,恐怕没有多少四阶苍觚可以任你们捉了。七百灵石,这已是十分高的价格。不可以再多了。” 程正咏看了钟凝宁一眼,见她没有异议,便道:“成交!但是要等我们姐妹恢复灵气再说。” 沐仙盟修士理解的点点头:“这是自然。” 过了一会儿,程正咏两人的灵气回复的差不多了。便起身飞出了楼船。选了距离楼船最近的一只六阶海蛇。 程正咏人还未到,剑气先至。海蛇果然好斗,不避不让,以强悍的肉身接了下来,跃出海面。迎头而上。 程正咏御使飞剑,倏忽而至。夕照剑对着蛇身挑起,直接击向七寸处。 四阶的海蛇与三阶大有不同,程正咏修为不及它,便是动用神识也完全无法压制它。所以海蛇只是轻轻扭身,便躲了过去。 程正咏一击不中也不气馁,她挽了个剑花,换了个剑招,仍然攻了上去。 此时钟凝宁的阵法也已经布好――对付相当于筑基后期的六阶海蛇,便不能再使用寻常的阵法,所以她也耗费了些时间。 这是一个水属性的困阵,不仅可以将六阶海蛇困住不得逃脱,还可以对它起到一定的压制作用。 苍觚与正咏越斗,越感觉到压抑,原本它还能压着程正咏打。但是渐渐的,便是旗鼓相当了,而且有越来越弱的趋势,似乎一身本事渐渐便要发挥不出来了。它变得焦躁,嘴一张,一道冰箭便喷了过来。 程正咏闪身躲避,却被冰箭锁定了。她料想这一下若是只拿剑来挡是必定挡不过的,便提气,以进攻为防守,一式破云斩对着冰箭而去,虽然未能将冰箭挡下,但是也将之击碎了,碎冰的来势也已经消除,无力的飞向程正咏。 苍觚见它的冰箭不能奏效,加上阵法的压制,顿时更加焦躁,冰箭接二连三的对着程正咏飞来。程正咏不能一直使用剑式,顿时便有些忙乱,好在她身法灵活,配合着破云斩和巨剑决,有惊无险的避开了。 海蛇在阵中动作连连,四处翻腾。钟凝宁只是控制水属性的困阵便已是有些困难了,腾不出手来再帮程正咏一把。 幸好,便是六阶海蛇也不能无限制的发射水箭,它终于停了下来。程正咏大喜,立刻一剑三杀,对着海蛇击去。 但是此时,海蛇却是不闪不避,身上腾出雾气来。三杀诀便似射偏了一般,擦着苍觚的身体而过。 这一招失了手,程正咏也看了出来,必是这六阶苍觚在准备什么厉害的招数了。若是让它使出来,以其六阶妖兽的实力,程正咏必然难挡。 立刻,她便做出了决定:决不能让苍觚完成这一招!她对钟凝宁做了个手势,让她将自己放入阵中,靠近海蛇,寻找避过雾气击杀它的办法。 进了阵,距离海蛇近了些,果然就看的清楚了。程正咏蓄积灵气,将之灌注在夕照剑上,一式破云斩狠狠的对着海蛇而去。 她丹田中所剩的灵气,已有一半灌注在这一剑上,便是玉剑也变得十分锋利,只要击中苍觚,便是它有相当于筑基后期的修为也难逃重伤! 此式发出,程正咏便又拿出一柄剑来,警惕的盯着海蛇,避免被它反扑。 这一剑一出,海蛇施放最后的那个招式便已是将灵气耗尽,果然避无可避,再也无法维持身形,便要坠入海中,被早有准备的钟凝宁收入了灵兽袋中。 但是苍觚的最后一招仍然奏效了。程正咏被困在了雾气中。 程正咏看看四周,苍苍茫茫,似是已没有了边际。但是。她又清楚的知道,这是苍觚的招式。这片雾气中的雾气。绝不会超过三尺见方。 她将三属性的剑收入了乾坤袋中,而将新拿出来的那柄飞剑踩在了脚下。这柄飞剑乃是后面专门炼制了作为飞行剑器的。整个剑只有一尺多长,剑尖颇为锋利,且呈现圆润的曲线,剑身破宽,能够容纳双足并立。飞行起来,虽然仍是比不上夕照剑。但是乘风破浪,十分犀利。 此时,程正咏御剑飞了一刻,也没有飞出雾气。她不敢再飞。若是离开楼船太远,便是破了这雾气,以她现在所剩无几的灵气,又如何回到楼船上? 想了想,程正咏觉得。何必一定要以巧破之呢?她是剑修,便试试剑修的办法吧。 于是将这些雾气当做对手,一个剑招一个剑招的轮着来。这雾气既然是苍觚放出来的,便也脱不出灵气之类的。在她连续的剑招之下,雾气越来越淡。最终终于淡到她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雾气也失去了困的作用。 钟凝宁看到她破开雾气出来也是松了口气。她默默收起阵盘,道:“表姐,你今日太过鲁莽了些!虽是为了练手,但是也不该以身犯险。” 程正咏笑道:“无事,便是我被困住了,也有你在外接应。以你如今的阵法造诣,区区迷雾困阵,还难不倒你。” 此时,两人都已经耗费了大量的灵气,便要回楼船休整。程正咏才注意到,她飞了半天,却没有离开原地半步,不禁感叹道:“这苍觚也算有些本事!” 然而此时,只是有些小波浪的海面突然翻滚起来,浪头越来越大。有一个浪头便是朝着两人袭来。 程正咏一惊,立刻招呼一声,便要将脚下的飞剑换成夕照剑,以便更加快速的到达楼船。 但是哪里来得及?浪头很快便要击到她的身上。程正咏只来得及在戒指上一抹,随意拿出两件防御法器,抵挡住浪头。 侧头一看,钟凝宁速度也不慢,看来,元昙元君真的给了她好些好东西。 虽然将浪头的来势阻了一阻,但是仍然逼的程正咏吐了一口血。而海面上则腾起了一只巨大的苍觚。 七阶苍觚! 这时已是无法保存实力了,只能尽力逃命而已!程正咏对着钟凝宁大喊道:“一击即走!”说着,扔了一把回灵丹到嘴中,尽力挤压丹田中所剩不多的灵气,轻轻地将夕照剑推了出去。然后也不看效果如何,利用恢复的那一丝丝灵气,施了御剑诀,冲向楼船。 平秋月和钟凝宁的招式看来都起了作用,虽然浪头再次追来,她们两人仍是先后抵达了楼船。 上了楼船,两人立刻坐了下来调息,一边往嘴里扔回气丹,一边两手各握了两块中品灵石,以最快的速度恢复灵气。至于这样对经脉和丹田不利,已是顾不得了。若是七阶苍觚追上来,多一丝灵气说不定就可以救命了! 幸好,沐仙盟的金丹修士并没有真的对他们这些非沐仙盟修士置之不理。从楼船了闪了出来,对上了七阶苍觚。 程正咏两人立刻松了口气,收回了中品灵石。 ps: 嗯,最近在小修以前的内容,对情节没有修改,看过了不用管。酱紫。正文更新在上午十点十五分左右,其余时间皆不是的。又要写新的,又要改以前的,要hold不住了,困,存了草稿箱就先睡了。话说,不仅在修改以前的内容,而且因为以前发表的时候在别的电脑上有修改过,于是与自己的存稿就有些出入,于是就找发表的内容来替换电脑上的内容。起点大家都知道的,所以知道去找盗文来修改。我说我这么点订阅你盗文也就算了,最不要脸的是看到某盗文网站上写着xx网站首发……你真的不要脸了么? 第二卷 第二十章 金丹出手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这时候,程正咏才有了闲心四下看看。 被沐仙盟的筑基修士邀请去捕捉海蛇不只是程正咏两人,其他的都是筑基后期的修士。这些修士也都受到了五阶海蛇的攻击。不过海蛇乃是全范围的攻击所有海中修士,所以这些修士与程正咏两人一样都能够侥幸逃得了命来。 而那些修为不及,本事不够的修士则是遭了秧,修为在筑基初期的,倒有一半丢了性命;修为在筑基中期的,大部分都逃回了楼船,但仍是有几个殒命于海中。 这还是沐仙盟的金丹修士及时出现的结果,若非如此,这些乘客们,今日能够逃命的也不知能够有几个。 此时,金丹真人已与七阶海蛇战到了一起,你来我往。钟凝宁坐下疗伤,程正咏则倚着栏杆看了一会儿,七阶海蛇虽然厉害,但是那金丹修士实力也十分不俗。 沐仙盟的筑基修士此时走到了程正咏的旁边,道:“苍觚全身无甚用处,连肉都是臭的,但是却天生便可吞吐云雾。许多苍觚聚在一起,便是修为不高也可迷惑筑基及以下的修士。而四阶苍觚可喷水为箭,六阶苍觚便可凝水为冰。七阶苍觚修为则相当于金丹初期,迷雾随放随收,水属性的法诀也是随心所欲,一身*更是坚不可摧。” “不过,还是比不过金丹期的人类修士。”程正咏接口道:“便是七阶海蛇如何厉害,甚至有了些灵智。但是金丹期的修士修为不输与它,又可使用法宝等外物辅助,天生便要比妖兽多出些优势来。我看这位前辈拿下这七阶海蛇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沐仙盟的筑基修士摇摇头:“没有这么简单,七阶妖兽就是七阶妖兽。它们道的*之力也不可忽视,道友且看吧。这七阶海蛇要在金丹修士的手下将我们都灭杀,怕是不能。但是我们要捉住它,怕也不易。” “难道就这样让它走脱了?不怕它再来报复?筑基修士倒还罢了,你们沐仙盟总不能一直都不载练气修士吧?”程正咏不信。 沐仙盟的筑基修士道:“能来这么一趟自然是早有准备了。不知可否将你的表妹借与我们用用?” “阵法?”程正咏道:“利用阵法的威力倒是个好办法。不过我表妹差点被七阶海蛇击中,怕是不能出力了。何况你们沐仙盟早有准备。也不会差她一个。” “虽是如此,但是我看这位道友阵法之术远超同侪。有她相助,自然是要更加有把握几分。我们这些沐仙盟的修士可都是带着任务来的,若是失败了,也难逃责罚呀!” 程正咏还是摇头,“她原本就受了伤,主持阵法又是破耗精力的事情,我们对付六阶海蛇已是叫她损耗颇多了,虽然遗憾,可这等大阵还是参与不了的。道友也不必再说了。” 沐仙盟修士见她说到这个份上。便知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答应的了。他们沐仙盟将这些筑基修士聚集在楼船上虽是有设局欺骗的嫌疑。但是毕竟是商盟。讲究和气生财,也不能逼迫于她。 沐仙盟修士只得罢休。 程正咏道:“你也别觉得怎么样,今日有这么多海蛇来攻击,也是因为沐仙盟如此大量的捕捉苍觚。以此牟利,竭泽而渔。海蛇也是妖兽,虽是灵智不多,但是杀多了,也是要反扑的。今日之祸,皆是前日之因!” 沐仙盟的修士却道:“道友此言我却不能同意。你道我沐仙盟为何要杀苍觚?乃是因为苍觚太多,便会为祸。它们盘踞在这雨霞湾海峡,便使海峡中雾气弥漫。若是雾气略微淡些还好,只是令修士在其中不能视物、无法辨别方向罢了。雾气略浓。所见所感便都不是真的了,只是一个投影而已。若是任由它们在这里繁衍,雾气愈加浓厚,那时,便是我沐仙盟也难以行船。南北云州便只有元婴以上可以往来了。” 虽是如此,但是程正咏一点都不相信,这其中沐仙盟没有为自己考虑的因素。沐仙盟身为南北云州六大势力之一,若是要将这里的苍觚全部灭杀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们一直以来,虽然杀着苍觚,却从来都是维持着一个只有沐仙盟可以沟通南北的情势,垄断了这一项交易。如此,他们受益的可不仅仅只是船费和苍觚赌赛这两样。南北物资的转化便是一笔极大的利润,更别提无数低阶修士的资料这样无形的资产了。 这等话,程正咏自是不好直接对沐仙盟的修士说的。她只是叹道:“因苍觚为祸而杀之,因杀苍觚而引起今年日之祸,天理循环,如此而已。” 程正咏虽是不说,但两人都是通透之人,沐仙盟修士只看程正咏的表情,便知道她的所想了。但是有些话不说出口便可当做不知。 他问道:“道友,不知那只六阶苍觚何在?” 程正咏将钟凝宁一指,道:“六阶苍觚乃是我表妹收的,此时正在她那里。道友若是想要,也得等她疗好伤。你们现在便要拿下那相当于金丹期的七阶苍觚,又何须在意这这一只?” 沐仙盟修士无奈的笑笑:“也罢,等这位钟道友疗伤完,请来第二层找我吧,到时候一起将灵石奉上。我名赵永宁,乃是沐仙盟的七等掌事。两位道友皆是不凡之人,若是有什么需要我沐仙盟的,只管来找我。” 程正咏颔首为礼道:“如此,谢过道友了!” 两人说话间,金丹修士果然如赵永宁所说,与七阶海蛇几乎斗了个旗鼓相当。程正咏仔细看看,果然是受到了那奇异迷雾的影响――一只六阶苍觚未完成的秘法便可困住程正咏,这七阶苍觚的迷雾就更是了得了,更何况这只七阶苍觚可以指挥低阶苍觚们对过往楼船发动攻击,想来也已是有了些灵智。但是金丹修士因为有防御法器,受伤不重,海蛇却屡屡受伤,只是愈战愈勇罢了。如此看来,还是人类修士占了上风。 瞅着七阶苍觚的灵气已是被消耗了大半了,楼船便又动了起来。不知这些沐仙盟修士是如何布阵的,没一会儿。海上便亮起了几道阵光,将七阶苍觚团团困住。 这时候,钟凝宁也忍不住了,停止了疗伤,站到了程正咏的一旁。 “表妹,你看,这阵如何?”程正咏问。 “阵旗竟是炼制过的苍觚之骨,而且皆为三阶以上的苍觚之骨。看来这不仅要困住这七阶海蛇,而且还要使之发狂呀。”钟凝宁皱着眉道。 “这沐仙盟一步一步,皆是好手段!”程正咏听了也是感叹。 话音未落。果然七阶苍觚也是暴怒。所施手段已是渐渐没有了章法。金丹修士初时躲的略有些慌张。但是程正咏却摇了摇头不再看了:“这七阶苍觚已算是落在了沐仙盟的手中,恐怕是连死也不能了。” 她又对钟凝宁道:“刚才沐仙盟邀你一起去主持阵法,我帮你拒了。” 钟凝宁道:“无妨,这阵法取巧罢了。也不过如此。” 程正咏又道:“此时你已疗伤完毕,这里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了,不若我们去取灵石?那位赵永宁道友,可是邀请我们直接上二楼的。” 钟凝宁诧异道:“你不需要疗伤么?我可是看到你结结实实被浪头击中过的。我伤势已经被压了下来,可以为你护法。灵石何时取不得?还是疗伤要紧。” 程正咏摇摇头,“不妨。”她觉醒了梦泽树的血统,不仅得到了许多知识,改善了经脉,灵气恢复速度更是快了几分。而且自此之后。即便受了伤,恢复起来也比一般修士要快上许多。毕竟,调理灵气,乃是梦泽树最大的功用。 钟凝宁惊异的上下看了看她,却最终没有说什么。变化极大的不只是程正咏一人而已。她在水上布阵,可没有使用过阵签、阵旗。特别是对付六阶苍觚的时候,完全是只用阵盘,以筑基一层的修为,便可控制困住相当于筑基后期修为苍觚的阵法。 若说程正咏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推测出她得到了些特别的东西,她是如何都不相信的。但是程正咏什么都没有说。 如此也好。 其实楼船的二楼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一样是几间屋子罢了,并不比楼下宽敞。并且也都是沐仙盟修士的住房以及几间处理楼船事物的房间,还有两间特别大的则是会议室。 程正咏两人上了二楼,便被赵永宁迎了上来,带到一间空的办公用房。 钟凝宁将六阶海蛇奉上。赵永宁便爽快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袋灵石,递给两人。他道:“连同退的船费都在这里了。两位道友点一点。” 程正咏打开乾坤袋,扫了一眼,点点头:“不错。那么,我们姐妹就回去休息了,我也要回去疗伤,就不打扰了。” 赵永宁将她们送了出来道:“那就不送了。两位道友请便。他日若是我沐仙盟需要炼器、阵法,找上两位道友,还望不要推辞。” 回了客房,便是分灵石。 正咏道:“表妹,捉四阶以下的苍觚时全赖你的阵法之力。若是单打独斗,我必然不能够这么快速的收取苍觚。灵石便多分你一些吧!” 钟凝宁却是一笑,“不说没有你的斗法之力,我对付起苍觚也是不易。就是那只六阶苍觚,虽然有我的阵法助阵,但也全赖了表姐的剑式犀利,是不是也该多分些灵石给表姐?” 她一说完,两人都一笑。正咏道:“罢!也不算来算去了,还是平分吧!” ps: 今天加班到10点半的样子,回来洗漱好就11点半啦~随意写不了文,幸好,我有存稿!我的目标是――冲击全勤~所以断更什么的是不会有的拉。再说一下,以后晚上更新皆为修改前文,无需理会~ 第二卷 第二十一章 沐仙主城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捉住了领头的七阶苍觚,其后便是一帆风顺了。沐仙盟来往海峡已有万年之久,没有了七阶苍觚,对付区区迷雾自然不在话下。 渐渐的,就可以透过稀疏的迷雾看到十五城,程正咏发现,这真的是一个座非常美丽的城市。或许是因为修士们的能力,这里的建筑虽然仍然是木质的,但是更接近哥特式,有尖尖的屋顶,流畅的曲线。她在望仙城里眺望时,看到的十五城的一角就是临近海岸的建筑,折射去过的投影。 接近十五城之后,程正咏才发现这座城市有一大半是建在海面上的,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漂浮在海面上。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大量采用轻质材料作为建筑材料——毕竟就算有阵法的加持,让半座城市漂浮起来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这一半十五城的倒影落在海面上,随着波纹荡漾,便似海中还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城市似的。 十五城的港口比之望仙城不知大了多少,船只来来往往,便是程正咏乘坐的沐仙盟的船只也不能直接进港,要等有了空的停靠位置才行。不过十五城效率颇高,虽然等待的船只多,但是不一会儿便有位置空出来,排队等候的船只依次进入了,很快轮到了程正咏他们这一船。待修士们下了船,楼船便离开了,去了专职停靠的地方。 赵永宁一行也一起下了船,他又特意过来对程正咏道:“这是贸易区,前面便有我沐仙盟专职接待新来修士的修士接待处,道友如果是初次到十五城,便可去看看。” 程正咏谢过他,与钟凝宁去了他所说的接待处。 这个接待处是露天的,也不过是几件桌子而已。桌子后面是一个筑基修士,懒洋洋的坐着,旁边是几个练气修士在忙碌着。 桌子前有几个修士在询问着什么,甚至还有两个凡人在排队——这中修士与凡人混杂的情况,在中州绝对是不可能的。程正咏两人等在这些人后面。过了一会儿便轮到了她们。 程正咏道:“我们二人初来十五城。对此地不甚了解。不知可否有快速了解此地的方法?” 躺椅上的筑基修士掀开眼皮看了她们一眼,神情不屑,丝毫不理会正咏的话。见这人态度如此轻忽,便是以程正咏的好脾气,钟凝宁的清冷也不免觉得他实在有些过分了,脸上便不免带上了几分怒色。 那个练气修士一看,便知这两位女修也要被得罪了。他赶紧上来补救道::“前辈,我们这接待处正是为此而设立的。这里有十五城地图和《十五城志》。这两样都是快速了解此地的捷径。而且,我们这些都是一人限购一份,一经购买。会随着我们更新的内容自动更新的。永远不过时。当然。若是前辈不想买,要雇个修士解说也是可以的,只是略有些贵了。”说着,在桌上的两摞纸质物品中各拿起一份来。没有递给程正咏,但是也没有放回去。程正咏看他那架势,似是恨不得不要灵石,将这东西送给两人作为赔罪了,只是顾忌后面的那个筑基修士而已。 程正咏也不好为难小修士,收了怒气问到:“不知这十五城地图与《十五城志》需要多少灵石?雇佣修士又是什么价格?” 练气修士见程正咏肯搭话,顿时松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道:“不贵,地图与《十五城志》加起来二十块灵石;雇佣修士四十块灵石。” 这还不贵?二十块灵石对于此地的修士来说。购买力可不只是一张地图。不过,对于程正咏来说,也不算什么。她们初来乍到,这里也不是可以讲价的地方,只好如此了。 打开地图一看。程正咏按捺住一声惊呼:这十五城真是大了!但是眼角瞥见那筑基修士嘴角上浮现出来的的一丝不屑,顿时收住声音,也摆出一副高冷的表情。 只看地图,便知十五城之大。它方圆约有千尺,乃是由八个外区拱卫最大的中央区域组成的。这最中央的自然是中央政务区,乃是十五城乃至整个沐仙盟的行政所在。余者依次为港口区、贸易区、炼器区、丹药区、玄洞区、筮卜区、符箓区、阵法区。其中中央政务区则被云霞所遮盖,看不到里面的布局,只有一行字写着,非沐仙盟修士不得进入。 其余区域,建筑也是按照方位排列,面朝中央,整整齐齐,鳞次栉比。程正咏仔细看看,不难发现这竟是一个八卦阵的形制,想来这城市本身就已是一个巨大的阵了。她不禁暗叹,建造这座城市的修士真是颇有些想法和能耐了! 钟凝宁则正在翻看《十五城志》,保持着她一贯的冷淡,道:“这十五城规制颇严,有一章是专门讲述十五城里的制度的,按照这上面所写,这里禁止斗殴、禁止低空飞行——低空乃是指三百尺以下,如此类着等等。倒也有趣。” 后面还有修士在等,程正咏不便多看,便将地图一合,道:“我们以后慢慢看吧,先找个今日的落脚之地,明日也好继续启程。”她问那名练气弟子:“这十五城里是否还是不许客栈经营?” 练气修士之前被那似是管事的傲慢修士弄得很是尴尬,所以对程正咏两人也极尽耐心。后来见她们也被十五城的巨大的繁华所震住,才不由的生出几分自豪之感来。 也算是见多了初来修士的这种被震惊住的样子,这时候便赶紧答道:“不是的,我们十五城虽然是沐仙盟的主城,但是我们欢迎所有势力所属,所有类型的商业进驻。客栈也是一样的。不过,作为一个常驻十五城的修士,我建议前辈还是选择我们沐仙盟的居住所为好。” 然后他略顿了顿,又补充道:“前辈,两圣湾秘境开启在即,想来你们也是为此而来。不是我夸口,我们十五城乃是商业最为密集的城市,只要有的,我们这里什么都买得到。同样,我们这里的消息也是最为灵通的。两位前辈不论是想要为秘境准备些法器、符箓。还是要打听些消息,在十五城住些时候绝对不虚此行!” “是么,那倒要在这里盘桓些时日了。”程正咏笑着道,扔给了他一块灵石。 不过程正咏两人都觉得不能只听一个沐仙盟练气修士的片面之言。程正咏注意到十五城的地图上几乎将那些商铺和一些特殊功能的房子的名字及功能都标示出来了,只是字非常的小,完全看不清楚。她想了想,汇聚些灵气到了指尖,在港口区一点,便见港口区的区域瞬间便被放大了,占据了整张地图。所有的房子也都清清楚楚。店铺的名字也一目了然。钟凝宁在旁见了。也赞了一声:“好巧的心思!” 程正咏仔细看了看。港口区也有大量的店铺,也能看到几间客栈在其中。而最显眼的则是沐仙盟在此区的管理处,被特别标示出。 程正咏按照地图去了最近的一家客栈问了问,却得知这些客栈奇贵无比。便是程正咏两人是筑基修士也要心疼一番。怪不得,那位沐仙盟的练气修士要这么说了。程正咏寻思了一下,或许就是因为靠近港口,只做那些生意人或者不差灵石的修士的生意吧。有些类似前世里那些临近交通枢纽的客店。 她将除了中央政务区的每个区域放大,然后找了找,果然在阵法区发现了沐仙盟租住房屋的管理处。 程正咏和钟凝宁去找住处,另一边的赵永宁一行却说起了她们。 下了楼船,那金丹修士不耐烦和一群低阶修士一起慢慢走,对着赵永宁招呼一声。便直接凌空而去了。 走了一阵,一名练气期的修士似是与赵永宁关系颇好,便问道:“赵师叔,为何你一直关注那两位女修,给她们方便?若不是知道你的为人。还以为……” 赵永宁一掌拍在他的头上,“你懂什么?那两位可都是同阶修士中的佼佼者,不出百年,又是我云州中新一代的天才修士。小心被听到了你这些胡言乱语,我可不会保你!”这话原本还算正常,但是配上他那表情,跟云州天才修士好似是韭菜一样,割完一茬又一茬似得。 看那练气修士不以为然,他又解释道:“你看那冯姓女修,不说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术,那等斗法能力,便是那手炼器之术便是十分不凡。你也是在沐仙盟里来来往往接待过许多修士的,见过几个筑基期修士能够如她那般?而那位简道友,虽说斗法稍逊,但却是难得的阵修,阵法一道的造诣都能够与金丹前辈比一比了。这样的人才,难道不该多给些方便,趁着她们还微末的时候结下善缘么?” 练气修士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也无法反驳赵永宁的话,道:“既然这两位这么厉害,赵师叔,你怎么不将她们招徕来我沐仙盟呢?以师叔的身份、地位,还怕她们不来?” 赵永宁斜着眼看了练气修士半晌,见他仍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瑶瑶头,叹道:“你呀你!我们沐仙盟乃是一个商业联盟!对底下的修士,要求就是眼要明,心要亮,判断要准确!你看看她们手中用的,哪一样简单了?那个冯道友手中那柄剑、那个简道友手中的阵盘,都不简单呐!别看都是灰扑扑的不起眼,但是这都是伪装而已,绝对都是极品法器!甚至可能不止呢!她们恢复一下灵气,便可拿出中品灵石来。据下面报上来的情报,她们在望仙城也是出手大方。若是没有点底蕴的势力,可是培养不出这样的修士来的!” “这样的修士,有家族有势力,你说凭什么招徕?”赵永宁摇了摇头。 “那么?我再给底下的说说,多给她们些方便,让她们彻底记一记赵师叔、也是我们沐仙盟的好?”练气修士试探着问。 赵永宁忍不住又是一个巴掌拍在他的头上:“你呀你!卖好也要看人家接不接受,收不收买的了呀!这样就够了。太过殷勤恐怕人家都要当你不安好心了!何况,凡人也说‘升米恩、斗米仇’。与人示好,也要恰到好处,何况,我也是许多年没有回来十五城,回来了也只是做个小掌事。能够给什么方便?” 说罢,也不理落在后面的炼气修士,快步上了连通中央区的大桥。 留在后面的练气修士不服气的摸了摸被拍疼头,嘀咕道:“什么嘛,你也是炼器盟三大长老之一的孙子,怎么就是小掌事了?” ps: 虽然没有人抗议,但是可能有有人被我搞的混乱了。是这样的,每天晚上,我会把第二天的存稿放上去,所以第二天都是准时10点15分放文(系统延时什么的就不管了),晚上的时候会有修改。酱紫~这两章主要还是在说十五城的问题,比较无趣一点,虽然正咏这一次在十五城待得时间不长,但是呢,后面正咏会回来这里,然后会有大篇幅的内容,细节就不透露了。所以,耐心一点吧~ 第二卷 第二十二章 十五明珠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沐仙盟提供的临时住处如望仙城大致一样,程正咏与钟凝宁也选择了与望仙城中一样的住处。两人交换了十五城地图与《十五城志》来看便各自回了房间。 程正咏仔细翻看了《十五城志》。这其中除了钟凝宁所说的几点,还对十五城的来历、发展、地位、律条等等做了详细的阐述,甚至在最后附上了一张北云州地图。只是这北云州地图十分的小,也不能与十五城地图一般可以放大缩小,所以对于原本就生长于此的修士们没有什么用,但是对于程正咏这样初到云州的修士来说,最起码还是可以粗略了解一下此地的地形地貌什么的了。 十五城建立之时,沐仙盟在北云州也是一大势力,店铺开到了南云州的最南端。元沐元君彼时刚刚化神,也是意气风发,锐不可当。权衡利弊,他最终选择在了北云州的最南端——糜滩林外的西乃角建造沐仙盟最大的主城。糜滩林虽是陆地,却多沼泽,因此,元沐元君便只是借助了此地的地势,将此城大半的范围浮于海面之上。因为当时在北云州的西海岸原本有十四座沿海城市,故而称之为十五城。意为,此城乃是北云州西岸最大的一颗明珠。 所谓化神元君,因为修为高深、寿命长远,对于所有的修仙技能大约都会有所涉猎,故而元沐元君对于阵法之道也颇有些了解。最终选择了八卦乾坤阵作为十五城的护城大阵。为了加固阵法的威力,元沐元君决意以八卦的布局来建筑房舍,将十五城分作八个外区和一个中心区。所以这里的每一座房子都是一处阵签,稳固的、不怕觊觎的阵签。 因为十五城临海,又有九区之分,为了十五城的航运和阵法的平衡,虽然有两个区域乃是在实地上,也被凿河分隔并与南云州分离。所以,这几乎就是一座完全的海上城市了。因此。对八卦乾坤阵也做了修改,变成了水坤八卦乾坤阵。 程正咏看到此处,也生出一番感慨来。这全不是造化之功,乃是化神元君的人力所为。便如在元昙元君的洞府时所见一样,这就是此界修士力量的极致。移山填海。造化之功,须臾之间! 这等力量,才是程正咏所追求的。虽然她此时才只是筑基而已。道路漫长,但是却并不是不可为!一时之间便生出无数的雄心壮志来。 此时程正咏心中激荡,良久才恢复。手中执卷,在手心敲了敲又看了下去。 接下来,自然是讲述十五城的发展历程。十五城最开始分区为九区时,只确立了中央政务区的地位,并且不许非沐仙盟修士随意进出,且设了禁止窥探的阵法,而其他区域。除了港口区做了明确的定位外,并没有明确的划分。只用了桥与相邻区域连接起来。 但是后来,随着十五城功能的完善,和商业的形成,便也有了店铺聚集而形成的炼器区、丹药区、阵法区、符箓区,也有了因为需求而成产生的贸易区(主要正对于出口贸易)、筮卜区、玄洞区。在之后,因为这些技能性的区域,和沐仙盟的经营范围,于八万年前设立了各个技能盟,便是个技能联盟的总会所在。在之后才从炼器盟中分出法衣会。 看到此处。程正咏便一直有些疑惑,这玄洞区是什么区呢?可惜这本《十五城志》上并没有细说。 修仙者不识岁月,十五城经历了近十万年的发展,乃有今日。 程正咏之后通读了一遍十五城律条。这些律条不多,也只有十五条而已,与其它城市所约定俗成的规矩也没有太大区别。所不同的,则是这里管理非常严格,有专门的执法队伍,若是有谁触犯了律条,便会被觉察,执法队便会上前强行制止。不仅如此,惩罚力度也是十分大。即使只是在城中斗法,作为过错的一方也会被收监,恶劣者甚至可能当场灭杀。如此,这里应该就没有强掳低阶修士的事情发生了吧? 程正咏将这些律条记了一遍,最后翻到了北云州地图。这个地图虽然小,但是主要的城市也已经被标了出来。程正咏比划了一下,发现十五城距离渺云宗下的丹云城实在颇远,以她两人的速度过去,怎么也需要三个月的时间了。 翻完了整本《十五城志》程正咏也没有发现郑月梓所说的那个收养小修士的组织,不知是因为不算什么而没有被介绍,还是因为根本就不存在呢? 第一日因为休整,两人都没有出外,第二日,程正咏便与钟凝宁商量分头在十五城逛一逛。她将十五城地图给了钟凝宁,而自己则先去港口区再买一份地图。 出门之时正是辰时,十五城的护城大阵便是从阵法区开始接连亮起,最终形成一个半圆形的护罩,笼罩在十五城的上空,好似一颗半沉在水中的巨大的明珠。怪不得它要被称作为明珠之城了。 这种整整持续了一刻钟的景象,便是每日一次的护城大阵重启了。 程正咏便从所居的阵法区开始逛起,然后再去旁边的港口区顺着往东逛。阵法区同时也是阵法联盟的所在。但是阵法并不是一个大众需求的行业,而一些厉害的阵法和禁制,修士们也不会放心交给别人去做。所以这个区域便余下了大片的空地,被沐仙盟开辟成用作安置外来修士的临时洞府。 这个区域与港口区都没有什么是程正咏需要的,她买了十五城地图之后便她过了连桥,到了港口区另一边的贸易区。 贸易区十分繁荣,比之望仙城最繁华的望仙大道都要更加的繁华几分。建筑面向中央区横排布置,形成了三条街道和一个中央广场。程正咏逛过了每一条街道,发现这里真的是卖什么的都有,法器、符箓、阵法这些常规的自不必说,便是品质极好的灵兽也有,甚至还有专门的贩卖消息的地方。并且这些店铺参差不齐,有的所卖之物品阶不高,但是难得的是品种齐全。有的是专卖高端物品的,于是种类自然便不能再做过多的要求。这些店铺倒有一半以上是沐仙盟所属的。程正咏进了几家店看了看。发现毕竟是在沐仙盟的主城,还是他们的店更有优势些。 程正咏便花了些灵石买了两圣湾秘境的消息——相比于云州的其他物品来说,这消息可是贵的吓人,仅是这样几乎每个筑基以上修士都需要的大众消息也花了五百灵石, 这间叫做驿语玲珑阁栈的店铺。招牌的角落里也有一片羽毛。店里的伙计听说程正咏要的是两圣湾秘境的消息。径自报了价、收了灵石便不多说,直接在一个抽屉中的一叠兽皮纸中取了一折,递给她。他道:“这折纸上绘了阵法。只可打开一次,看完便会自动销毁。若是打开超过了半个时辰也会自动销毁。” 程正咏只好暗自思忖:可能最近要这种消息的修士十分多,所以干脆便将消息整理出来,复制了许多份。如此,就不需要一个一个的慢慢接待了。但是又怕消息被倒卖,所以,便做成了一次性的。这种消息,大概是不太贵但是十分受欢迎的一类吧? 程正咏展开兽皮折纸来看。这才得知,两圣湾秘境说是在两圣湾。实际上却是在两圣湾下的海水之下,其中境况,这份消息中略略描述了下,只说是一座海中宫殿群,其中各种秘宝几万年都没有取尽。然后还举例说明了某真人都到某样宝物等等。但是其中详情却一概不论。大约想要有更详细的地图或者消息是需要付出更多的灵石的吧? 再看下去,程正咏顿时觉得她与这秘境怕是无缘了。 原来这两圣湾秘境。虽然说是练气以上,元婴以下,都可进入。但是毕竟是被几大势力所把持,所以这个两圣湾秘境也不是没有修为符合的修士都能进入的。 首先,南北云州的六大势力都有一定的份额。虽然每年每个势力免费进入的修士数量不等,但是也变化也不太大。作为两圣湾秘境最大的掌控者,渺云宗的人数最多,每次皆可达到百人;其次是持云宗,与渺云宗交好,历来都有弟子互为婚姻者,每次可有弟子七十至八十之数免费进入;再之后便是沐仙盟,因为影响南北云州颇大,每次也有六十许;最后便是三大家族,加起来才一百二十之数。虽然他们的势力范围加起来比另外三家要大一些,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反而没有他们有利。毕竟,家族过多,修士便也被分散了。一个家族再大,便是加上依附而来的,又能够有多少修士?而一个宗门或者一个商业联盟又会有多少修士呢?如此便形成了平衡。 除此之外,邪修也是每次秘境开启都会有修士进入,修士数量却是浮动颇大。 再之后,若是一些小家族想要进入,便要付出些代价了,无论是灵石也好,丹药也好、或者其他宝物等等,只要价值达到便可取得一个进入的资格。 虽然这一次的价格还没有公布出来,但是兽皮纸上却列出了以往几次的价格。程正咏看了,只觉的将全副身家奉上,也不一定能够换的进入的资格。当然她从绝灵谷中得到了一些灵草,年份低的几乎用尽,又将年份没有超过五百年的给了程正玄一些,剩下的则都是几株年份过高、价值巨大,不适合赠予也不适合使用的灵草,以她的修为更是难以脱手。何况,无论在哪里,高年份的灵草都十分稀缺,有的甚至不能用灵石来估量价格。况且她现在年纪尚轻,对机缘之类还没有那么急迫的需求。若是为了不知道还在何处的宝物和机缘,便将这些灵草卖了,换取一个进入秘境的机会,那才是真真得不偿失。 不过,钟凝宁有元昙元君的赐予,倒是可以一试。 见程正咏读完,伙计便道:“看这位前辈的身价出手,想来出身不俗。我们这里还有一份历年进入秘境的修士绘制补充出来的地图,保证真实可信。只要一千灵石便可。前辈要不要来一份?” 程正咏苦笑,她连进入秘境的灵石都难以凑齐,要地图做什么? 但是,她也没有必要显露出来,问道:“每次进入秘境的金丹修士约有多少,筑基修士有多少,不知道可有统计?” 那伙计也看的出她不是那种盲目想要进入秘境的修士,想来不会买着地图。他有些失望,但仍是道:“这个嘛,因为没有多少修士关心,便没有写在消息里。若是前辈给我些赏赐,我便告诉前辈。” 程正咏笑了,给了他十块灵石,道:“你在店中索要小费,难道不怕掌柜的骂你?” 伙计收了灵石,复又笑嘻嘻的道:“我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没有这等忧虑的。这种不值钱的边角消息,向来都是任由我们自己买卖的。”他凑近程正咏低声道:“按照以往的统计,每次入两圣湾秘境的金丹修士约有两百,筑基修士约有八百,共约一千。当然,这是不算邪修的。” 进入秘境的金丹修士与筑基修士的比例是一比四?这个比例相对于云州的金丹与筑基修士的数量来说实在大了些。这秘境果然如她所想,危险重重呀!便是取得了宝贝,说不定就被金丹修士截了胡,何苦来哉。这么一想,程正咏立刻平衡了。但她还是诧异道:“莫非六大势力除了免费的名额,还会多出灵石来买名额不成?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按照前面的消息里算来,六大势力名额内的修士约有三百六十之数,她是绝对不会相信余下的修士都是其它小势力所出的。 伙计给了程正咏一个你懂的眼神。他道:“加入沐仙盟,好处之一便是,只要修为达到筑基后期,之后五百年之内,都会有至少一次进入两圣湾秘境的机会。” 这话虽然没有明白的回答程正咏的问题,但是想想沐仙盟遍布南北云州有多少修士,便什么都明白了。 说到最后,或许是因为和程正咏聊的起劲,他又道:“既然前辈不打算买消息了,这话我便说了也不妨。其实,以前辈筑基初期的修为,何必去趟这趟浑水呢?我们沐仙盟基本都是只选取筑基后期及以上修为的修士进入的。” 程正咏点头,听了这金丹与筑基修士的比例,她不能进入秘境的郁闷心情便淡了许多。没有修为,这秘境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ps: 啦啦啦~~时隔一年又听到推荐的消息了~太高兴了有木有?连明天要加班都不能打败我!因为这一章的前面部分稍微枯燥一点,所以就多发一千字好了~ 第二卷 第二十三章 某种功法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出了驿语玲珑阁便要往炼器区去——她越发觉得灵石太不禁花了,总要想个办法赚些回来。 路上,感觉到手中的地图似有灵气波动,程正咏打开一看,果然如那个接待处的练气修士所说,城中有个商铺易主,立刻便在地图上反应了出来。 不过,程正咏又想到,这十五城本身就是一座大阵,怕是其中修士所作所为,沐仙盟想知道时便都能够知道了。不过,若是出了十五城,这地图便要好好处置,以防身边带了个监视之物。 到了炼器区,程正咏便径直去了炼器盟的总会。炼器盟的总会乃是一个建筑群体,占了炼器区四分之一的范围。不过办理对外事宜的一样是一个院子,只比望仙城里的院子大些而已。 程正咏去了事务院,查了可以接的任务,却并没有打算立刻接下任务来。 她这个举动乃是想看看云州的炼器水平如何罢了,想来这十五城的炼器盟总部即便不是云州炼器水平最高的地方,也该是最成熟最完备的地方了。 看了一圈,又去了炼器盟的商铺——这是一座四层的高楼,门面很大,也是炼器盟的一部分。 看了这两个地方,程正咏便心中有数了。云州的炼器水平与中州相差不大,只是没有徐泽旭带来的自然炼器法,但是也已经有些萌芽了,会使用锤炼等手法炼制矿石类的材料。其余的,因为两地分离,所以在有些手法上略有不同而已。 了解了此地的炼器水平,程正咏便顺着去了下一个区——炼丹区。 程正咏也会炼丹,天赋在修士中也是中等的。故而她也专门在炼丹区看了看。还准备进炼丹盟看看。 阵法寻常修士用的少,符箓又是消耗品,丹药与法器确是必不可少,可以说是修士们使用最多的辅助外物了,所以炼丹区也如炼器区一般十分繁荣,修士们来往不绝。店铺中也是摆出了各种丹药,不过品阶较高的那些估计还是被收藏了起来,非是有购买意向的修士不能得见。 转了一会儿。便进了炼丹盟。 炼丹盟也如炼器盟一样,占据了炼丹区四分之一的位置。而最前面一栋就是丹药大堂的四层小楼,一层只有些练气期的辅助丹药和一些常见的特殊功用的丹药。这也是与炼器盟不同的地方——练气期没有专门为之打造的斗法工具,只能使用一些低阶的法器,所以,程正咏便只在一层法器区看了看。 而在这里。程正咏一进去,便被伙计请上了二楼。一边上楼,程正咏一边想:或许可以想一想。怎么专门为练气期打造一些斗法用的器具,起名就叫做灵器好了。 二楼则陈列了所有筑基期可用的丹药,从固本丹到小还丹。还有如清心丹等筑基练气皆可使用的,则是低品的在下面,高品的在上面。不过这也并不绝对,程正咏便看到有两个练气九层的修士在二楼挑选丹药。 程正咏看了一圈,这些丹药乃是按照辅助修炼类、疗伤类、其它辅助类分了三大类,分别陈列在三面墙上。每一类的各种丹药也都仔细的按照品种品阶分好了,在下面的架子上还贴上了丹药名称、品阶、价格。便如这一瓶小还丹,下面写着:小还丹、九成丹、二十块灵石一粒。一百九十灵石十粒/瓶。使人一看,想要了解的信息已经都完备了。 但是这价格。比之在中州时要略贵上一些。 程正咏心想:不知这标出来的价格是一口价还是可以还价的?她神识略动,锁定那正在买丹药的两个练气修士,果然见他们没有还价便爽快的付了灵石下了楼。 程正咏原本还打算买些丹药来用——虽然自从在元昙元君的山洞里洗了灵根,她修炼起来便快了许多,并不需要很多丹药来辅助修炼。但还是需要要准备一些才好的。而且一些疗伤类的,还有其他辅助类的丹药也是不能省的。而她原本的丹药、灵草也都在邪修入侵和大秘境中几乎用完了。只余了些特殊用途的。 程正咏因为本身的炼器天赋更好一些,原本打算通过炼器赚灵石;丹药所需不多,便打算直接买了。但是,这里的价格却让她望而却步。没有宗门支持,她现在什么都要靠自己,说不得还是要将这门技艺好好学起来。 于是她便问:“怎么不见有灵草卖的?” 那名伙计原本是放她自己在这里选丹药的,此时见她问,便走上前来道:“前辈,我们炼丹盟只卖一些低阶灵草,便是楼下那些。若是前辈需要年份超过五百年的灵草,我可以找掌事的过来商议。不过,不一定能卖。” 这话便是说,那些几十年上百年的灵草是完全不卖了?这里是炼丹盟,有灵草还不如炼成丹药,这么做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惜程正咏的炼丹术虽然比之直接买丹药要划算些,但是炼制来卖,赚头却不大。不然,卖丹药这等必须的消耗品,比之炼制法器还要更能赚灵石一些。 不过她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能够在修炼之余,将炼丹、炼器都学好。不如只专心炼器好了,余者如炼丹、阵法就自给自足,完全没有什么天赋的符箓就只好靠买了。 如此也不必进炼丹盟管理事物的地方,只需去各店铺买些灵草便好。 这里灵草也比在中州的时候贵些,但是程正咏想,总要比买丹药便宜些,便按照固本丹、回气丹等的配方各买了几十份,如此一来,她在云州所赚得的灵石也都用完了。 还是顺着原来的方向,程正咏去了下一个区域。这个区域却不是阵法区或者符箓区这样的技能区域,乃是玄洞区。 程正咏只看这个名字也猜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拿出地图,将这一区域放大来看。便发现这个区域的布局与其他地方颇有不同。虽然仍然是三排房子,但是却用院墙相连,形成了两个超大的院子。 院子甚至将这个区域沿海的那一面包围了起来,瓜分掉,而不似其它区域,沿海的地方是对外开放的公共区域。其中的建筑除了有一排宽阔的高楼外,其余都被修建成了各式各样的大、小型亭台楼阁。还有一些地方使用了阵法,形成不同的局部小天气。无数花草树木。已经多种手段形成了一个一个美丽的景点。程正咏只看地图便可叫出几个名字来,比如:雨荷亭、听涛阁、落英林等等如是。 见此,程正咏都不禁要怀疑,这里是沐仙盟的哪位当权者的住处不成?可是,沐仙盟的最高层乃是一位化神元君,三位长老。当然。她不会怀疑是那位化神元君,毕竟这院子美则美矣,但是比之化神元君的气度。还是差了一些。但是长老有三位,院子却只有两栋。 穿过这一区的只有一条道路,即为沿着内河道的那一条。程正咏走在这条路上,发现这里也是一条单面的商业。这些店铺很是驳杂,有卖功法的,有卖法器的,还有些不知道是卖什么的。 程正咏好奇之下进了一家功法店。这家店里的功法都被收录在一只只的玉简中。 程正咏以前也见过这样卖功法的。她拿起一只玉简,见上面写着《*功》,看似是一部专为女修制作的功法。 她将这《*功》贴在额头上,探出神识一看。 一般这时候。玉简上都会有禁制,防止有的修士看完功法却不买。此时读这玉简。便只会看到对于功法的介绍和第一层的内容而已。 这部功法上便写着:此部功法乃是万年前的洪泽道君所创,但是并不完整,只有练气期、筑基期和金丹期的内容,元婴期的功法已经遗失。因此这部功法就从地级上阶功法降至了人级上阶功法。但是,仅是所遗留的部分便已是博大精深,实在可以一学。 程正咏再看。便是第一层的功法。开篇明义,便讲阴阳之道。见此程正咏十分高兴,这正是她最近所研习的内容。但是接着再看,她却不禁满脸通红的退出了神识。 原来这竟是一部shuangxiu功法,讲的是男女阴阳之道,所修的也是女修阴灵。想来还有一部专为男修打造的专修阳灵的功法才是。 程正咏控制心神,平息了脸上的薄红,在这一堆玉简中翻找了起来。 见此,一名伙计过来道:“前辈似是在找什么功法?” 见这伙计是个英俊的练气男修,程正咏脸上便又有了变红的趋势。她努力控制住了,才道:“是的,我看到这部《*功》便猜想还有一部对应的男修功法才是。不知道有没有?” 伙计或许是见多了来这里寻找功法的男修、女修,脸色平静道:“是有这么一部功法,前辈稍等。” 伙计毕竟要更熟悉一些。他找了一会儿,便拿出了一只玉简。程正咏一看,名字叫做《纯阳功》。她探出神识看了,果然也是那名道号为洪泽道君的元婴修士所创,正是一对sx功法。 于是她点点头,付了灵石。然后向那伙计打听道:“不知这玄洞区是做什么的?竟是只有一条街道,所卖也是十分驳杂。” 伙计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前辈不知么?这“玄洞”二字便含有sx之意。这青院和红院都是修士sx的地方。而这条街也只专卖sx之物。” 程正咏一呆,失声道:“这种生意不是该偷偷摸摸的,怎么会放在明面上,还专辟一区?这院里的修士便是从小便被卖来的?”在她的想象中,这里就相当于红灯区了。难道这就是郑月梓所说的收养小修士的地方? 伙计生气了:“我们沐仙盟由来便是最自主的地方,怎么会做这种强迫修士的事情?这两个院子做的是两种生意。一是为有sx需求的修士提供场所。二是为没有sx伴侣的修士提供此类的修士罢了。我们沐仙盟提供的这些修士也都是修习了sx功法的修士。” “不是提供采补的鼎炉么?”程正咏奇怪了。在她想来,所谓sx不就是如此么?如她堂妹正可那般,只能称作是鼎炉,即为修行的器具而已,并没有被采补。 伙计摇摇头,“前辈有所不知。若是只能被别的修士采补,哪里会有修士愿意?况且,这样做的话,那名修士也修为无法进步,甚至还要倒退。我们这里的生意都是双方有利的sx罢了。前辈不也是好此道么?还是您只采补?”伙计说着斜眼看她。 程正咏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是修习此道的修士,只是见这一部功法有些意味罢了。买了也是回去参详。”她知道这伙计不信,但是却也不欲多解释什么。 ps: 文章放上去之后,才发现,双修功法,这双修二字是要被屏蔽的,那我这一章该怎么办呢?大家就把两个星号自己替代为双修二字好了。算了,我自己给你替好了…… 另外,咳咳,我们正咏买双修功法,可是很正当的理由哦~ 第二卷 第二十四章 韦家追杀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因为有sx功法的插曲,程正咏还是有些尴尬,便没有太多的心思到处看了。而且后面的两个个区域也分别是赌博区和符箓区,都是她不太感兴趣的区域。 她回去临时洞府不久,钟凝宁也回来了。两人交换了些信息。程正咏自然不会说她买了双修功法的事情,只说了买来的消息。 钟凝宁没有去买消息,但是也打听来一些。与程正咏所买的消息互相参照,大略就是兽皮折纸上的那些。 程正咏一叹道:“机缘这事就是不好说。但是每次进入两圣湾秘境的金丹修士如此之多,我们两个外来的修士在他们面前没有自保之力,不如不去。这秘境也不是错过就没有了。百年之后,以我们的修为应该还在云州,那时便是没有结丹也已经筑是基后期了,何必急于一时?你看呢?” 钟凝宁不语,良久才道:“我想去看看。机会便在眼前,就这么看着它错过,我实在不甘心!” 程正咏一叹,自从元昙元君之后,她就发现,钟凝宁对于修炼之事有些过于执着了。但是这是她的心结,程正咏自认为没有这个义务,也没有这个能力解决。当然,换了过去,无论如何她都要试着劝一劝,但是现在,在脑海中留下禁制一事还是让她无法与从前那样对待她了。 程正咏想了想,道:“也好。丹云城乃是在渺云宗山下,是它所辖的城市,没有那种家族所辖城市那么麻烦,加之靠近山脉,灵气也要更好些。去那里找个地方修炼也好。而且不出三年便是秘境开启之日,能够见到这等盛事也是难得。那便去吧。” 想了想,她还是提醒钟凝宁道:“这十五城的地图,我们出了十五城最好能想个办法隔绝起来,以免遭到窥视。” 钟凝宁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发现它有这种功用了?” 程正咏摆摆手,“没有。我想,在这十五城。因为整座城市都是一座阵法,想来若是要窥探我们并不难。便是十五城地图有这种功用,想来暂时也不会用出来。甚至我怀疑,出了十五城也不会轻易用,毕竟我们都是不甚起眼的筑基修士。但是什么时候有用了,便不一定了。” 钟凝宁听了她的话。便拿住地图来,仔细看了看,道:“我没有发现这种痕迹。表姐是如何知道的?” 这话好似要说。难道你的阵法之道比我还要高深么? 程正咏暗自翻了个白眼,道:“我并没有看出来,只是猜测而已。我看到这地图是受到沐仙盟控制的,他们改变一些设置,便会在地图上反应出来。所以我猜测,便是有这功能想来也不奇怪了。”其实还是受了前世那些传说中的监视器,摄像头的影响了。有那种十分隐蔽不易被觉察的,也惹出了许多事情,算是十分出名了。于是她就想这沐仙盟的地图几乎就是各种阵法之类的能力的集合,或许有什么秘而不宣的功用呢? 钟凝宁点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说着她拿出十几支的阵签来,摆了一个阵法。 “表姐。你看这个阵法,可以隔绝偷窥和神识,而且我将它改变一番,反过来,可使阵中之人不能觉察到外界。如此,便可将之刻在乾坤袋或者其他的容器上。然后就用这种容器来装这种怕被做过手脚的东西罢!”说着果然将阵法变换了一番。 程正咏点点头。又将这个反阵参悟一下,不一会儿便也学会了。她道:“那么,我今晚便炼制出几个这样的容器来。” 可是,她翻了翻乾坤袋,为难道:“材料不足,我先去买些东西,明日炼制,后日再出发吧。” 第二日,程正咏便炼制了这样的两只乾坤袋,数只盒子。她分了一半给钟凝宁。然后又去了各个区域的街道。她发现,她的各种材料经过了正邪之战,有些十分富余,有些却非常稀缺。便打算四处看看,若是有便宜的,便补充一番。 因为要补充的多是炼器材料,程正咏便仍是先经过港口区,然后去炼器区。经过港口区的时候,她发现,因为海峡中的高阶苍觚已经被沐仙盟设计抓获了,望仙城与十五城之间的航运也已经恢复。而且,因为两圣湾秘境,许多南云州的修士正向着北云州涌来。这时辰,正是新一拨的修士到来的时候。有来过此地的修士径自朝着目的地而去。也有新来的,围着接待处购买十五城地图和《十五城志》。 程正咏发现那群新来的修士中似乎有谁多看了她几眼。回头去看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想来是初次出来历练的修士,不懂规矩,随意乱放神识吧。她很快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但是买好材料之后,程正咏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将神识凝聚,悄悄向后放。果然发现身后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可是这十五城是不许私斗的,便是两人要解决恩怨也可以去赌博区立下生死状。 程正咏就有些奇怪了,按理来说,她也并不是那些练气期的小修士,可以直接被打晕了带出城去,如此也没有谁会来管。她一个筑基修士,除非有金丹修士出手,否则,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瞒过十五城的禁制。 程正咏便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一路慢慢的逛着,时不时还要进店铺看一看,并且绝不在人少的地方逗留。她渐渐的便摸清楚了,跟着她的只有两个筑基中期和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 又走了半条街,程正咏便装作不经意想起什么来的样子,给钟凝宁发了一张传讯符,告知她被追踪的事情。 不一会儿,钟凝宁的传讯符便到了,言道不如引到十五城外杀了。 程正咏心想:没想到钟凝宁的杀意越来越重了。她刚刚还只是想着怎么和平的解决掉这件事而已。不过转念一想,不管这几名修士为何对她心怀不轨。都不该就这么放过了,总该问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如此才能有应对之策。 想到这里,程正咏便加拖沓起来,几乎每一间店铺都要仔细看看,给钟凝宁拖时间。因为她也没有出过十五城,只是在地图上看到有个糜滩林而已,需要先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埋伏起来。 逛了一个时辰。程正咏都要不耐烦了,更别提跟在后面的三个修士。若不是十五城禁止斗法,这几名修士都要忍不住立刻祭出法器来。因此,他们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火气也十分的大。程正咏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便设计一番。让其中一名修士与别的修士撞在了一起,果然吵了起来。 这时候,程正咏趁着他们没有注意。溜出了他们的视线。果然接到了钟凝宁的传讯,将选好的地方告知她。程正咏这才状似偶然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仍然是不紧不慢的逛到了符箓区与阵法区的交界处。这里有一条好宽阔的大道,大道的一端连接中央政务区,另一端正是十五城通向北云州的大门。 她慢慢的走到大门处,对着守门的两位修士点点头,出了十五城。 程正咏一边沿着道路走,一边神识外放的观察四周,后面跟着的三位修士自从出了城,果然就不再躲躲闪闪的了。程正咏怕还有后来者,便一边走。一边用神识观察了许久。 这条道路上虽然来来往往的总有修士进出,但是修士们因为各有手段。筑基以上的,都用法器或者御剑术赶路。只有练气修士与凡人才会老实的在这条道路上走,并且不敢到道路以外的地方去。于是这条道路上便出现了一幕奇怪的景象:一前三后、四位筑基修士竟也在用双脚赶路。不少路过的练气期修士都要好奇的看上几眼。 两位筑基中期的修士可能有些觉察到了,便提议先用飞行法器装作赶路,之后再回过头来堵着女修就是。但是这提议却被筑基后期的那名修士给训斥了。因为已经跟丢了程正咏一次,怕再有意外。何况。此时已在城外,便是被发现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程正咏观察了半晌,也没有发现有金丹修士出来。于是她便放心的使用御剑术,上了她那柄奇怪的飞剑,急速往林中而去。 跟在程正咏后面三位筑基修士见此也各自放出法器来,追在了程正咏身后。 此时他们如何不知道是被程正咏耍了。这一路程正咏都是领着他们玩罢了。想到刚才为了紧跟着程正咏,像个低阶修士一样在地上走路,实在傻透了!三位筑基修士立刻催动飞行法器,想要赶上程正咏将她拦下来。 那位筑基后期的修士速度并不比程正咏慢,他一边追一边道:“冯道友!何必再做无用功!你杀了我韦家的修士,这便跟我回去受罚吧!” 竟然是韦家?程正咏自认为她杀韦家修士的时候,除了倪静秋并没有谁知道。可是仅是一面之缘,程正咏也觉得她不是这样的修士。莫非他们家族修士身上还有什么特别的可以将仇人的信息送回家中的东西么?。 那韦家修士乾坤袋里的东西,程正咏本欲分给倪静秋一些,却被婉拒了,所以程正咏得到了那修士所有的遗物。但是除了一些法器、灵石等杂物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呀? 来不及多想,程正咏见埋伏之处已经到了,便装作害怕的样子,快速的从困阵的上空飞过。 ps: 今天好不容易周末,还不加班,但是我竟然被小说勾住了!只写了4000字的样子!这样很不好!我已经决心改正了! 第二卷 第二十五章 击杀后期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果然,筑基后期修士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也催动法器,很快的追了上来。 钟凝宁将时机把握的十分准确,筑基修士飞起来也是很快的,阵也不大。若是时机不当,倏忽一瞬便过了阵。不过幸好,这位筑基后期的修士最终被留在了困阵中。 程正咏与钟凝宁站在一起,看着被困在阵中的修士,道:“表妹,你的阵法又精进了。” 钟凝宁不语,手中掐诀不停,原本在筑基后期修士的攻击下有些不稳的阵此时也已经稳定了下来。 程正咏神识一动,背上的剑匣便被牵动,夕照玉剑飞了出来,落在她的手上。 程正咏弹了弹剑,道:“你确定外面的这一重阵挡得住那两位筑基中期修士?” 钟凝宁道:“没有问题,你进了阵,便可减轻此阵的压力,我便不需要再时时控制这个困阵,只需专心主持外面的隔绝阵与幻阵便好。” 程正咏点点头,道:“那么我便进去试试手,你在外主持阵法。”说完,瞅着钟凝宁将困阵打开一条缝,便一头钻了进去。 筑基后期修士见到程正咏,便停止了攻击阵法,道:“还以为你那个同伴哪里去了,原来竟是在这里!竟是被你们反过来设计了!有这么个精通阵法的同伙,难怪你对着我们三名修士也敢放肆了!不过若是你不进此阵,我破这阵法还要花费些时间。但是你既然进了阵,我只要先把你杀了。再对付你那个阵修同伙还不简单?” 程正咏不耐的道:“你能不能杀了我,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何必这么啰嗦。不过,我倒是有一事不明:杀那韦家修士我自认为做的还算隐秘,你们是如何得知的?” 那个筑基后期修士,看起来是个中年,长须飘飘也不知是不是学的那个仗势欺人的韦源真人。他得意的一笑:“那是我韦家的独门秘法,你反正是要死的,知道又有何用?” 见他不说。程正咏也没有了闲话的心思。说来自从杀了那个韦家修士,她便知道寻常筑基中期的修士绝不是她的对手,但是不知道对阵这筑基后期的修士又如何呢? 反正这里是在钟凝宁的阵中,她也有那新悟出的一招保命,便毫无顾忌的挥剑攻击上去。 夕照玉剑先是在巨剑决的作用下变大,然后一剑三杀,对着筑基后期修士而去。 那个筑基后期修士虽然周身灵气浮动,并不凝实,不似是突破筑基后期颇久的样子。但也毕竟在筑基期浸蕴多年,眼界还是有的。他自然能看出来这一式的厉害之处,知道以他的能力也不能将这三剑全部挡下。 他一边转换身形。换了一串念珠法器。手中轻点,颗颗珠子便都飞散出去,阻挡了三剑一瞬,如此便为他赢得了时间,躲过了这一剑。 就算是刚刚突破不久的筑基后期修士也是真真实实的筑基后期修为。这一剑不能立功,已在程正咏的预料之中。她就势变招。趁着筑基后期修士前力已竭,后力不济的时候,斜斜的对着他撩了过去。 这名修士,看起来似是在韦家也并不受宠,法器皆比不上那名被程正咏灭杀的筑基中期修士。甚至连斗法都不强过他许多。但是。还是不愧于他筑基后期的修为,和这么多年的阅历。乾坤袋中另一件法器出手,堪堪避过。 程正咏摇摇头道:“如此看来,你也不怎么样么。怪不得杀两个筑基初期的修士,韦家还要给你派两个帮手来。”说着,趁着他对念珠法器的控制减弱,程正咏神识出动,立刻缠了上去。念珠分散,想要压制,便也需要将神识分开。幸而这样被分开的法器,控制力也会减弱,所以才给了程正咏可趁之机。这也是因为她的神识强过对方的缘故。 同时,她手中却是剑式不停,逼的那名筑基后期修士不能全神贯注的控制念珠,只好用新拿出来的一柄拂尘对敌。即便是被这话戳到了痛处,也无暇反驳。 程正咏已经看出,那个念珠法器对她的三杀诀颇有克制。见这柄法器一时之间不能发挥作用了,程正咏立刻又是三杀诀出手。 这一次果然见到了成效,筑基后期修士躲过了两剑,仍是被第三剑击中了胸口。 他的运气不佳,这一剑恰好是个实剑。筑基后期修士便收回一直被压制的念珠,咽下一口血,狞笑道:“果然是个厉害的丫头。嘴也厉害,手段也不俗。不过,这只是我轻敌罢了,下面就没有那么好对付了!” 说着,他转动拂尘,拂尘的丝线根根凝起,坚硬如铁。他抖了抖拂尘,这些丝线便张了开来。之后,他才驱动拂尘,对着程正咏攻击过来。 这竟是一柄金属性的拂尘,却是难得一见。程正咏想,将这修士击杀后,她倒要好好研究这拂尘法器一番。 这么想着,她手中也不慢,轻轻捏了剑柄,将剑快速的转动起来,水泼不入。那些金质的丝线,一时之间也难以突破剑幕的防御。程正咏嘲笑道:“就这种手段?” 筑基后期修士受了这一激,也不多话,手中一收,便将拂尘收了回来。他又拿出一件法器,攻击过去,程正咏驱剑来挡,十分轻松便挡了回去。但是另一边,筑基后期修士掐诀,未被收回的拂尘,便立刻前进了几尺,拂尘丝线张的更开,一柄尖锐的利器立刻被弹了出来,倏忽之间便到了程正咏的面前。 她这才发现,这利器不过一尺,前细后宽,尖头处有几道血槽。若是被此物戳到了脸上,便是修士也要花些时日才能恢复。 这利器来的急。而夕照玉剑还在与另一件法器纠缠,程正咏情急之间鼓动灵气,在身前形成了一个灵气罩。但是灵气罩也只能阻了利器一下,仍是气势不减的向着程正咏飞来。但是,这已足够了! 程正咏因为这利器乃是对着她的脸而来,竟是不由得多了三分火气,夕照玉剑也不用手控制,势气万钧而来。直接便将那利器撞碎了! 法器乃是修士以精血祭炼慢慢温养之后才能得心应手,故而与修士息息相连,越是被祭炼完全的法器,越是如此。所以,以程正咏对法器的了解,也只是能够困住筑基后期修士的念珠法器,却不能切断它与筑基后期修士之间的联系。但是同样的,他的拂尘法器被程正咏毁了大半,便立刻反噬回了自身。 此时不趁胜追击还待何时? 程正咏立刻便是破云斩连着巨剑决。对着筑基后期修士而去。 此时筑基后期修士还受到反噬的影响,躲闪不及,结结实实的又被击中了。 程正咏正欲再使一式。力求将他毙于剑下。想了想却又停住了。道:“现在,我想你能告诉我,为何韦家会发现我杀了他家的修士了。” 筑基后期男修趁机便要吃一颗小还丹疗伤。但是程正咏哪里会容他如此,她想:若是血条回复,她不是还要再打一遍么?便一剑挑掉了这颗丹药。 筑基后期修士无奈的捂着胸口道:“我不是韦家修士,只是刚依附韦家不久而已。这等机密的事情,我如何知道?” “不是韦家修士?怪不得要派两个筑基中期的来了,想来也是有监视的意思。不过,你既然入了韦家,我就不信。你一点都不知到?” “那将临死前的景象传回家中的秘法,只有韦家嫡系有。你也看得出我不是那等受到信任的修士。如何会知道?我只是奉命来击杀你而已。”筑基后期修士说着偷偷产看程正咏的脸色。 程正咏一眼便看出,这修士乃是想通过拖延来获得些恢复灵气和疗伤的时间罢了。但是,既然要问话,便也顾不得了。不过现在,看着筑基后期修士已是问不出什么来,程正咏便一击破云斩出手,便要将他击杀。同时,她嘴里还快意的道:“想来那韦源知道我杀了他的后辈,可是好一副嘴脸。可惜无缘得见,真是遗憾得紧!” 然而,她这一剑下去,只听得几声爆裂之声,那位筑基后期的修士却不见了踪影。 程正咏挥开了爆炸留下的粉尘,捂着被炸伤的手道:“金土灵根?两样并修?倒是难得。” 说着,她瞅准了方位,一剑下去,那筑基后期修士立刻从土中跳了出来,喊道:“冯茹!你欺人太甚!” 程正咏笑盈盈的道:“你口口声声说要杀我的时候,我可没有说你欺人太甚。何况,在这修仙界,强者为尊,我比你强,便是要杀你又如何?不过,我劝你,不要再用土遁术了,我这表妹的阵法不是这么轻易能够出去的!” 筑基后期修士无奈,只好拿出那串念珠主动攻击了上来。 此时,对付这受伤严重的筑基后期修士,对程正咏来说轻而易举,但是这么好的喂招之人不是那么好找的。程正咏便只用普通剑招与他对招。 突然,程正咏问道:“你已是筑基后期,看你年纪,努力一把,也是金丹有望,为何要依附韦家呢?” 她这话,形似招揽,筑基后期修士便精神一震,以为可以逃出命去。他连忙道:“乃是为了青云丹。云州修士众多,但是资源只有这么多,能够跨过金丹一阶的少之又少。我是土金木三灵根,好不容易才能进阶筑基后期。韦家许我青云丹,我自然不能拒绝了。” 顿了顿,他又道:“当然,我看道友身家气度比之韦家修士更加不俗,若是能够进入道友家族,我愿效犬马之劳!” 但是程正咏一没有青云丹,二没有家族给他效力。便是这些条件都具备了,程正咏也不觉着这么一个修士值得一颗能够帮助突破金丹境界的青云丹。 程正咏一笑:“我家却不要你。”说着破云斩出手,便将这筑基后期修士毙命了。只留下他一脸又惊又怒的表情。 程正咏也不收他的乾坤袋便出了阵,见钟凝宁还在主持阵法,便吞了一颗小还丹,又将一些灵液洒在手上,提了剑道:“还有两个筑基中期的呢?” ps: 我们家正咏越来越厉害了!打架什么的完全无压力啊! 第二卷 第二十六章 老虎一家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见到程正咏出来,钟凝宁收了里面的那个困阵,将乾坤袋取来,随便分了分,然后才道:“死在外面了。” 程正咏便有些奇怪了,莫非钟凝宁经过元昙元君的教导,不仅是阵法之道有了进步,而且原本是短处的斗法也有了这么大的进步吗? 钟凝宁看程正咏一脸疑惑,解释道:“外面有一家斑斓虎,与这两位修士对上了。” “斑斓虎?是几阶的?”程正咏感兴趣的问道。这斑斓虎因为花纹斑斓、毛色趋近墨色而得名。在妖兽中算是比较厉害的一种,出生半年便可进阶两阶。它的皮毛骨头都是不错的炼器材料。对于程正咏这个突然对收集炼器材料狂热起来的修士来说,十分有吸引力。 钟凝宁看了她一眼,答道:“一只五阶一只四阶,还有两只出生不过半年的小虎。” “五阶妖兽也只是相当于筑基中期而已,怎么可能斗得过两名筑基中期的修士?莫非是这一次韦家派来的修士都是这么不济的?还是两只成年斑斓虎都太过厉害了些?便是打不过难道还跑不掉么?” “韦家?”钟凝宁问道。 程正咏便将她在望仙城里杀了韦家修士的事情说了。她道:“这韦家我看就没有一个好东西的。” 钟凝宁点点头:“杀了就杀了,这种修士多杀几个也不为过。” 韦家的修士两人都看不上眼,没什么可说的。程正咏便追问起斑斓虎的事情来:“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两只斑斓虎是怎么杀了两个筑基后期修士的?若是如此厉害我也去会会它们,只是需要你在外为我掠阵了。” 说着程正咏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她发现自己变得热衷于斗法了许多。以前,若是不先惹到她的头上来,她很少主动出手的。不过,她原本就是剑修,斗法也是增长修为的一种方式。想到如此,她才没有觉得自己变态了。 钟凝宁原本就是此界修士。对她的变化虽然有些诧异,但是也觉得理所当然。原本的程正咏,她还觉得有些不像个剑修呢。 她道:“那只五阶的斑斓虎似是开启了灵智,又是变异的风属性,比之筑基初期的人类修士也毫不逊色,甚至还要厉害几分。再加上有我的阵法辅助,杀那两个蠢货,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程正咏了然的点头,道:“竟又是开启了灵智。又是变异属性,怪不得了。其实,我觉得虽然阵修斗法不是长处。但是你也应该练练。我也只会陪你到你筑基后期。之后。你还是得自己面对各种斗法之事。当然,也可以收几只灵宠替你出战。不过,我总觉得,便是有了灵宠,还是需要你自己有这能力才是最好的。”她毕竟受了元昙元君的恩惠,总要钟凝宁能够保全自身了。她才能够放心的离开。 钟凝宁默然半晌,点了点头。她道:“师父也曾说过这个问题。但是你斗法不俗,我与你一起多是用的困、迷等几种辅助、防御阵法,竟是从来没有好好研习过主攻的阵法。” 想了想,她道:“这次。我便与你一起出手对付那两只斑斓虎吧。斑斓虎幼崽也是不错的灵宠选择。” 程正咏答应了。不过,她还是道:“这个阵法还是留着。若是这五阶斑斓虎实在厉害,我们对付不过,还可以来这阵里休整。” 两人出了阵,果然惊动了正在饱食一餐的斑斓虎一家。两只小老虎果然已是两阶了,对于来了两个修士也毫不在意,它们似是很少吃到修士的肉,像突然得到了什么美味一样,狂吃海塞,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程正咏两人。只是一只明显大了一圈,吃起东西来也已经很有老虎的风范了;另一只则要瘦弱些,虽然吃的也快,但是却要斯文许多。 相对于小老虎急切的进食,四阶和五阶的大老虎则只是在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两位修士的尸体,一看就是在为孩子们省食物。 这种景象,若是其他的人类修士看到,未免会觉得有些不忍,进而生出些兔死狐悲之感,于是总免不了要将老虎一家放到邪恶的位置上。但是程正咏两人虽然仍是想要杀斑斓虎,但是一个是冷心冷情,原本就不会在意他人,另一个则是因为觉醒了妖修血统,从而对无论是人杀妖,还是妖杀人都没有了那么倾向性的判断,只认为是天道如此罢了。 所以程正咏两人都只是看着而已,顺便观察一下小老虎的资质,俨然将它们当做了自己的所有物。 但是,显然两只大老虎都不喜欢自己的子嗣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它们原本并没有多关注两人,此时却都站起身来,背部弓起,墨色和白色的毛发都张了开来。看起来整个老虎都大了一圈,好似前世里人说的炸毛!这种举动明显更似是一种威胁,让她们两名修士离开它们的领地,而不是要将她们留下来也作为食物。程正咏不禁猜想这到底是一种更加敏锐的危险察觉能力,还是因为这只五阶老虎已经开启了灵智的缘故? 这是两只会炸毛,更聪明的毛团? 程正咏噗嗤一声笑了,但是见四阶老虎怒瞪着她,五阶老虎则和钟凝宁一起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便努力忍住了笑。 五阶老虎还不待如何,那只四阶的老虎明显就是觉得自己被冒犯了。恼怒之下,它长啸一声,对着程正咏扑了过来。 程正咏前世里看书,老虎对付打虎英雄的招式大约就是扑、掀、剪三招,不知这里的老虎如何呢? 虽是这样随意的想着,程正咏却并不敢大意。毕竟这只四阶的斑斓虎,加上尾巴,体长大约就有三尺了。虽然不能使用法器等辅助手段,但是却有强韧的体魄,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然也不能让两名筑基中期修士都身死于此。 见老虎扑来,程正咏立刻便将夕照玉剑出鞘,对着老虎刺来。 斜里却冲过来了那只五阶的斑斓虎。对上了程正咏的招式。这几五阶老虎的体型比之四阶老虎还要略小一些,但是实力却不可同日而语。明显看着老婆对上程正咏必是要吃亏的,立刻便来救场了。 而四阶老虎则对上了钟凝宁。 面对程正咏的招式,五阶老虎不屑的甩甩尾巴,气势却不减。但是他们两方都低估了对方。老虎以为夕照剑突破不了它皮毛的防御,不能伤它分毫。程正咏却觉得,夕照剑虽然没有开锋,但是剑气凌然,突破防御也是应当。 最后。自然是夕照玉剑在老虎的皮毛上留下一个浅痕,若是再有一剑补上,说不定在这里就会留下一个大洞。 老虎意外的看了程正咏一眼。甩甩尾巴。一阵狂风平地而起,夹杂着威势,对着程正咏而去。 所谓风从虎,老虎类的妖兽若是变异,倒是极为容易变异为风属性。看这劲头,说这两只老虎杀了两个筑基中期的人类修士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这更加激起了程正咏的斗志。她敲击玉剑,无数金属性的灵气从丹田中调出,涌入玉剑之中,玉剑的气势立刻就变了,变得锐利起来。然后程正咏抖了抖手。灵气运转,玉剑从空中划过。然后又从手中脱出,一招破云斩势不可挡的对着那狂风而去。 斗法,果然是剑修进阶的必要途径,每一次斗法,程正咏对于招式,对于灵气的运用,总会有不一样的理解,用出来便会是不同的表现。 说起来,程正咏自从筑基之后,修了《太极心诀》以来,她得到的攻击剑式只有四式:从《太极心诀》中学来的巨剑决、破云斩、三杀诀,还有她自行领悟的平秋月。但是这些招式,除了平秋月她只能使用出来,还没有完全吃透、巨剑决简单易于理解以外,剩下的两式她都能感觉到,它们都不只是她从《太极心诀》中学到的这种形态而已。它们应该有更加重要的内容,但是《太极心诀》没有教给她,她自己所领悟的也仅仅只是一些皮毛而已。但是即便是一些皮毛,加上她灵根的加强和凝实,便能让她从中得到许多的变化来。这将剑诀分出属性来,便是其中一种。 她初学《太极心诀》,乃是将灵气混作一团,尽量转作无属性。现在又将灵根各个分开凝实,将灵气分属,这是一种理解上的变化,又似是殊途同归。 程正咏想了许多,但是却又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的剑刚刚破掉了狂风,回到了她的手中而已。 一时之间,程正咏似是有了新的领悟,进入了一种很玄妙的境界,自然就没有再出手。那只五阶老虎竟然也没有再发起攻击。而是眯了眼睛,叫唤了两声将两只不情不愿、不舍得离开美食的小老虎叫到了身前,与程正咏相对的趴着。 过了一刻,程正咏从体悟中醒来,见到的就是这三父子一起趴在她的身前的样子。 程正咏诧异了,想到这只老虎灵智颇高,试探着道:“老虎道友,你这是干嘛?” 老虎道友,这几个字似是雷的斑斓大虎一麻,它翻了个白眼,将两只小老虎推到了程正咏的面前。 程正咏虽然收了一只火蚁作为灵宠,但是心里其实是个绒毛控。忍不住就伸手在两只小老虎身上揩了几把油。 大老虎满意的点点头,用头将小老虎向着程正咏拱了拱。 看来这老虎的灵智虽高,却还是不会说话,无法交流,程正咏只好试探的问道:“你要将这两只小老虎崽子送给我?”刚刚不是看了几眼就生气么? 大老虎明显是对程正咏的理解能力不满了,又是一个白眼。 程正咏无奈了,“好吧,我知道我笨。但是这不是因为你不会说话闹的么?怎么能光对我翻白眼?” ps: 所以,你们猜最终这两只可爱的小老虎是会是谁的灵宠呢? 第二卷 第二十七章 新的灵宠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她话还没有说完,那只四阶斑斓虎便甩开钟凝宁冲了过来。程正咏推测,这难道是不满意老公要将儿子送人吗? 它在程正咏与五阶老虎之间停了下来,先是对着程正咏大吼两声,然后将小老虎拨到了自己的肚皮底下,最后才是对着五阶老虎吼起来。 五阶老虎也对着四阶老虎吼起来。虽然它修为比老婆高,却是个妻奴,吼声听着很大,但是明显透着一股讨好的意味。 这时候,钟凝宁也走了过来,与程正咏并肩站着,看着这一对夫妻对吼。 过了一会儿,明显是讨论完了。吼声很大,气势更足的四阶老虎却似是落了下风,不情不愿的同意了五阶老虎的提议。 于是四阶老虎先是挨个将两只小老虎舔了一遍,然后才不情不愿的回了窝,无精打采的躺了下来,连进食都不愿意。 五阶老虎似是叹了口气,也来舔舔小老虎,然后将它们两个又一次推到程正咏面前。小老虎却不知道父母的忧虑和选择,特别是强壮的那一只,似是将这当做了一个游戏一般,便是被推的四脚朝天,也只是左右晃悠着站了起来,甩甩尾巴,扑腾它们老爹的尾巴去了;瘦弱的那一个则是站起身来就不愿意动弹了,就地趴了起来。 程正咏见了这一家子的举动,心中便被触动了几分。她道:“老虎道友,你的妻子舍不得孩子。你也舍不得这两个小家伙,为何一定要将它们送给我呢?” 老虎不能说话,便甩开了过于活泼的小老虎,将趴着不动的瘦弱小老虎用尾巴卷了起来,送到了程正咏的手上。 程正咏有些明白了,她探出一丝灵气进入小老虎的体内。然后便发现,小老虎体内灵气翻涌,一会变成风属性。一会儿变成火属性,一会儿又是转换成金木两属性。很明显它继承了父亲的资质,甚至若是能够继承完全,资质比父亲还要高上几分,便是风、火属性。若是有机缘,便可再次变异,成为雷属性。可正是因为对于父亲的体制继承不够,便造成了体内灵气的翻涌和转换,对它的**造成了强大的负担。所以。这只小老虎才这么瘦弱,不似它的兄弟那么强壮。 程正咏将小老虎还给五阶大虎,道:“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解决小老虎的问题呀。而且另一只小老虎崽应该是健康的。为何都要送过来?” 斑斓大虎想了想,小心的吐出一颗圆形的东西来,小心的含在嘴中。 程正咏看了,才发觉这竟然是妖丹!一只五阶的斑斓虎竟然有了妖丹?和人类一样,他们原本应该到了七阶,相当于金丹期才会凝结出妖丹的。虽然听说过个别种类或者有奇遇的妖兽会有所不同。却没有想到今日竟会遇到一只。而一般来说,越早凝结妖丹的妖兽,便会越早开启灵智。如此看来,这只斑斓虎有这样的智慧也不奇怪了。 见程正咏关注不到重点,斑斓大虎又将妖丹吞下。气的对着程正咏大吼了一声。 钟凝宁提醒她道:“妖丹上的灵气如此微弱,这只斑斓虎虽然厉害。但是恐怕命不久矣,所以才要将小老虎托付给你。” 原来是托孤?程正咏这才明白了。她想了想道:“好吧。不过,不可以将小老虎托给我这表妹么?她正需要灵兽,必会好好对待你的孩子的。” 斑斓大虎听了程正咏的话,还是毫不犹豫的将两只小老虎送到程正咏面前。 程正咏将两只小老虎推到了钟凝宁的面前。然后大老虎又都叼了回来,送到程正咏面前。 程正咏想了想,一人一只好了,将健康的那一只放到了钟凝宁的面前。但是斑斓大虎又一次将它叼了回来,还对程正咏又吼了一声,十分气愤。 程正咏便对钟凝宁道:“表妹,原本说好是为你取小老虎的。但是现在……” 钟凝宁沉郁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无所谓的道:“无事,以后再有合适的,表姐再帮我得来就是了。这两只小老虎既是与你有缘,你就收下吧。” 程正咏点点头,正要将两只小老虎收起来,斑斓大虎又不乐意了,护在小老虎的面前。 程正咏无奈的弯下腰,两只手支在膝上,看着大老虎的眼睛道:“我不要吧,你不许。现在我要将它们收在灵兽袋中,你又不乐意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斑斓大虎闭上了眼睛,神识和灵气一起探出来,在空中结了一个玄奥的印记。 程正咏无奈的将神识探了上去,发现这是一个妖兽契约法则,不过不是修士们常用的那种。修士们与灵兽结契约,一般都是主仆契约,修士可以控制灵兽,但是灵兽却无法反抗修士,甚至修士不幸身死,灵兽也难逃陪葬的结局。不过,修士们也不能虐待灵兽,因为灵兽的服从程度还是会影响对它们对修士命令的执行力度。而这种程度的反抗是被天道容许的。 而这一个契约,更像是一个平等的雇佣契约。程正咏提供小老虎们的修炼所需,照顾它们长大;它们长大后,则要为她效力。 程正咏原本就没有打算用主仆契约来驱使它们,自然无所谓的接受了这个契约。 她咬破手指,将一滴血滴到了印记上。小老虎则也被斑斓大虎控制着落在了半空的图案中。 两只小老虎可能都没有这样在半空中的经历。强壮的小老虎兴奋的叫唤了两声,而它瘦弱的兄弟则有些害怕了,叫声也是细细的。 但是很快图案便闪了一下,没入了两只小老虎的体内。它们从半空中掉了下来,落入了程正咏的手中。 因为融入了一滴程正咏的指尖血。它们便觉得她的气息熟悉了起来,竟是毫不认生的在程正咏手心拱了拱。 程正咏一手托着小老虎,一手在它们的额头上点了点。 她现在是没有依靠的穷人呀!不仅要养自己,还要养一只小火蚁,两只小老虎。简直就是责任深重呀! 她先试着用青枝的办法――或许她拥有少量的妖修血统,就是斑斓大虎选择她而不是钟凝宁的原因吧,可是她却无法向钟凝宁解释――和小老虎们沟通了一下,知道了强壮的那个是兄长。于是点了点它道:“你是哥哥,就叫程小帅。”然后又点了点弟弟道:“你这么瘦弱,以后要长的壮一点,就叫程小壮好了。” 话一说完,就见老虎爹愤怒了,大吼了一声,怒瞪着她。 这一次换了程正咏翻了一白眼,道:“好了好了,我知道我起名无能好了吧。”她苦苦思索了好一会儿。一锤手道:“这样,哥哥就叫程斑斑,弟弟叫程斓斓。喂不要嚎了。我开玩笑的。哥哥叫程斑启,弟弟叫程斓庚。”启和庚都是星辰,寓意颇好。 幸好她快速的将这名字改了过来,不然老虎爹就要发威了! 程正咏叫着小老虎们的名字,将它们各自点了点,又用青枝教的办法将它们的名字传达给它们。直到它们记住了自己的名字才罢。 既然小老虎是自己的灵宠,程正咏便要当起这个主人的职责来。她问道:“老虎道友,你可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善小斓庚的体质?” 大老虎将她和小老虎们的交流看在眼中,对着小老虎吼了两句。程正咏便从小老虎的传达中知道了斓庚是需要妖修功法才能归纳灵气。这个可是哪里找去呢? 斑斓虎一家一直没有解决这个问题,问它们也不会知道了。只能是程正咏自己慢慢寻找了。 将功法的事放到一边,程正咏转头对钟凝宁道:“今日已经有些晚了。趁夜赶路也不安全,我们先到阵中休息一晚,恢复灵气,明日再赶路吧?”钟凝宁埋伏的地方距离十五城并不是特别远,却已经有了斑斓虎这一家较为高阶的妖兽,若是毅然在晚上赶路,就容易惊扰妖兽,不太安全。 程正咏将小老虎放到了地上,对五阶斑斓虎道:“明日我们就要离开,你与小老虎们好好相处一晚吧,以后也不知能不能够再见。” 斑斓大虎将小老虎们笼在了自己的肚皮底下,低低叫唤了两声,转身便回了巢穴。 程正咏两人便又入了阵,就钟凝宁刚才的斗法讨论了起来。 钟凝宁既然能仅以阵盘和自身灵气布阵,借助阵签就更是厉害了。她对上那只四阶老虎的时候便是以阵法之力相抗。因为改修功法之后便没有正面对敌过,初时不惯,落在了下风,但是随着对攻击阵法的熟悉,便也可以与四阶斑斓虎斗个旗鼓相当了。 程正咏想了想道:“只用阵法怕有些不足。这样好了,我看你现在五行灵气运转无碍,不如我帮你炼制一柄五行法器,灵气运行如阵盘无异,但是却主攻击。如何?” 钟凝宁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到程正咏皱起了眉头,才道:“劳烦表姐了。” 程正咏无所谓的一挥手,“没事,我原本就喜欢研究法器罢了。”说完,便拿出在十五城里买的一摞纸,又随手折了一根枝条,用火灵气将它烧成炭,在纸上画了起来,涂涂改改,不亦乐乎。抽空,她还暗自吐槽了自己一句:前世的时候就该不听父母的话,选个设计类的专业! 刚刚画好法器的草图,阵外便有了波动,程正咏出了阵,便见那只五阶斑斓虎将一只四阶的铁喙鸡丢在了阵前。 程正咏道:“老虎道友,我们不需要吃食物的……”话没说完,老虎根本就不停听她的话,径自带着另一只铁喙鸡回了洞,留下程正咏没有说完的话和她自己。 程正咏无奈的开始分解这铁喙鸡。铁喙鸡因为肉质鲜嫩,极容易遭到别的妖兽和修士的捕杀,能够活到四阶便是极其难得了。此时它的体型便会变得巨大,翎羽也十分坚硬,最大的弱点便只有头上的鸡冠而已。而这只斑斓虎不愧是开启了灵智,虽然只是五阶妖兽,但是对付起这四阶铁喙鸡却是举重若轻――这只铁喙鸡只在鸡冠处有一个一击毙命的伤痕而已。程正咏不禁想,它对上自己的时候也必然是并未全力以赴。此时,她对比了一下,已经自认为不是它的对手了。 这么一想,程正咏便知道自己曾经以为的:同阶的妖兽斗法要低于同阶修士,是多么的可笑了的。便如一般来说剑修斗法都要高于同阶的其他修士,但是这却并不是一定的,还是要综合来看。 程正咏将铁喙鸡可用作炼器的翎羽和鸡喙收了起来,剩下的便只有铁喙鸡的肉和骨骼而已。 程正咏为难了,她已经许久都不曾进食了,已是没有了口腹之欲,钟凝宁更不必说。这肉该怎么办了? 她想了一会儿,这铁喙鸡也是金属性的妖兽,骨骼和肉倒是可以用来为两只小老虎炼制兽粮丸。于是就认命的带着回了阵内,炼制兽粮丸不提。 ps: 所以现在,正咏不仅要养她自己和小火,还要养两只小老虎了~累死她! 第二卷 第二十八章 糜滩山林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兽粮丸,顾名思义,就是给灵兽的食物,炼制方法简单,材料也多是以妖兽的血肉骨骼加上一些灵草而已。铁喙鸡品阶在四阶,程正咏花不了多少时间就都炼制好了。 第二日,再见小老虎,程正咏就将参杂了三叶草的兽粮丸给了一颗哥哥程斑启,炼制入了平衡灵气的月见草的兽粮丸则给了一颗弟弟程斓庚。然后她才问五阶斑斓虎,道:“这附近可有其他妖兽?须是四阶以上的?” 五阶斑斓虎摇摇头。 程正咏再问:“那么你知道这附近可有什么灵草之类的。” 五阶斑斓虎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她,还是摇摇头。 程正咏怒了:“你是不是觉得,你将你的小老虎崽子都已经托付给我就完了?就可以随便无视我了?” 五阶斑斓虎不理她了,径自跑去跟儿子们道别。一家四口没完没了的蹭来蹭去。 可能是因为昨晚已经将一家老虎要分开的事情告诉了小老虎们,虽然它们现在还小,但是得知要离开父母也有几分不舍,更过的却是将要到外面世界去的兴奋之情。这种感觉还是哥哥程斑启更明显些,弟弟程斓庚则要乖巧的多,不似哥哥一样十分不耐烦,而是很老实的任由父母蹭脸。 程正咏无语的看了一会儿,觉得以后还是程斓庚好管教一些,程斑启就是一个淘气鬼、熊孩子的未成长版。 终于这一家子道别够了,五阶斑斓虎将小老虎们送到了程正咏面前。 程正咏接过这两只猫一样的小老虎。斜了斑斓大虎一眼,祭出飞剑与钟凝宁一起冲天而起。 程正咏道:“表妹,我们也别赶着去丹云城了,还是先在这片林子里练练斗法,收拾些妖兽再说。反正两圣湾秘境开启还早得很呢。” 钟凝宁点头,“就如此吧。” 程正咏便拿出十五城的地图,在角落里找了找,果然找到了一个名字。糜滩林。她们对这个林子所有的信息就只有这个名字而已。她失望的将地图放到刻了防止偷窥阵法的盒子里,又放入了特别炼制的那只乾坤袋中。 她想了想道:“我们就飞低一点,慢慢的找吧。”然后将怀中的两只小老虎和几粒兽粮丸一起放入了一只刻了聚灵阵的灵兽袋中,让它们自己修炼去。 然后,程正咏又将小火放了出来,让它带着她们寻找有灵气波动的地方。 小火虽然会被时不时的放出来放放风,但是仍然很高兴的飞了一圈停在了程正咏的手中。 程正咏先拿出一颗不太常用的丹药给它,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除了废丹。你也只能吃兽粮丸了,光吃丹药以后就养不起你了。”然后将需要它寻找灵气波动的意图告诉了它。 小火抱着这颗丹药啃了几口,在空中转了几圈。便向着一个方向飞去。程正咏与钟凝宁便跟在了它的身后。 到了地方却只见是几株低阶灵草。程正咏摸了摸洋洋得意的小火一把。摇摇头,道:“这些灵草还没有长成,我们收了也没有用。”便打算指导小火寻找灵气波动更大的地方。 钟凝宁却拦住了她:“小火乃是灵兽,可能不太懂这些区别。还是让我来用阵盘观测灵气的波动好了。” 钟凝宁自然比小火靠谱。但是找了几处,也只是一些低阶妖兽或者是低阶的灵草而已。两人捡有用的,略收取了几样。 程正咏忍不住道:“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这回会有一些和斑斓一家一样。至少三阶以上的妖兽呢。或许是因为有那只五阶斑斓虎在,这里就没有更高阶的妖兽?我们飞远一点找找看吧。” 然而飞了许久,妖兽的品阶才渐渐高了起来。程正咏暗想:莫非是因为五阶斑斓虎为了解决小老虎崽的体质问题,才搬去了距离十五城不远的地方? 糜滩林乃是一片类似于云梦泽的山林,时而便有滩涂、沼泽。她们之后遇到了几次四阶妖兽。此时,程正咏便很少出手。多是让钟凝宁去对付,渐渐的钟凝宁的斗法技巧也好了起来。这些妖兽骨头、翎毛,有些可以做阵签,她便收了起来。她没有用处的就连同妖兽肉和皮毛都给了程正咏。程正咏则趁空将这些妖兽骨肉都炼制成了兽粮丸保存起来。 至于灵草,两人就平均分了。 这么一路找着灵草、妖兽,自然就不能完全按照十五城到丹云城的直线距离走,只能够保证大致方向不错便好了。 如此走了半个月,程正咏也下手杀了一些有用的妖兽,渐渐的林子稀疏起来,但是妖兽的品阶却越来越高,有些甚至达到了六阶。 这时候,程正咏就会与钟凝宁一起配合,虽然艰难了一些,有时候也会受些伤,但是却没有能够在她们手下逃得性命的妖兽。 这么的走了一路,竟然看到了海岸。 程正咏掐指算了一下方位,竟是在北云州的东海岸。 这片海岸,并不是一片海滩,而是一处断崖,如刀削一般陡峭。程正咏站在断崖上眺望远处,只看到水天一线,没有尽头。 她叹息道:“还记得么?当日我们在彤源岛附近的海上阻击邪修,我曾说,总有一日,我要走遍这所有大陆!当日只觉得意气风发,天下任我纵横。哪里想得到,如今我果然离开了中州,到了苍茫大海彼端的云州,但是心心念念的却是回到中州去。那里有我的宗门、有我的家族、有我的朋友。” 说着神色黯然。 钟凝宁默然半晌,道:“你这是在怪我么?” “元昙元君的决定。我怎么会怪到你的身上?而且,我拿了他那么多的好处,总是要付出代价的。”程正咏摇摇头,不去看身边的那个人。 所以,她也不知道,钟凝宁此时咬着嘴唇,似是要说什么,却牢牢的忍住了。 程正咏看了一会儿海。此时正是天色将暗的时候。她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终于收回了目光,转身对着钟凝宁一笑道:“我们先找个休息的地方吧?” 钟凝宁脸色却大变,手中阵盘出手,几道灵气绞成的凌烈的灵气刀,冲着程正咏而来。 程正咏神识一动,夕照剑便出了鞘,直接斩向身后。 她这才转过身来,发现身后竟是两只悬崖雷鹰气势冲冲的冲着她而来。 想来,此时日落。正是雷鹰归巢的时候。这两只雷鹰回家,却远远的看到两名人类修士站在它们的洞穴前窥探,于是便要教训她们一番。 雷鹰的速度何其的快?程正咏刚刚转身和钟凝宁说了一句话。它们便已到了她的身后。幸好有钟凝宁帮着阻挡了一下。程正咏才没有被雷鹰抓住。 程正咏看这两只雷鹰,都是六阶,一只体型略微娇小些的对上了程正咏两人,另一只体型更大、更加健壮的雷鹰爪子上抓着一只奇怪的鱼,似是它们今日的猎物。它也不上前,只在一旁掠阵。 那只冲着她们而来的雷鹰。见一击不中,便扇了扇翅膀,盘旋了一圈,又对着两人俯冲而来。 雷鹰的速度达到了极致,翅膀挟着剧烈的风。快要接近时。它又动了动翅膀,那风便又变成了无数道风刃。对着两人击来。 程正咏的剑式早已经准备好了。这雷鹰生来便带有风属性,及至长到六阶便可初步具有少量的雷属性,便是灵智不高,也要比五阶斑斓虎更难对付。她便将火属性灵气灌入玉剑中。见雷鹰靠近,巨剑决连着破云斩接连发出,玉剑先是变大,然后对着雷鹰一往无前而去。风助火势,玉剑也就更加凌厉了几分。 这时候,钟凝宁接连抛出阵签,阵盘一转,立刻便发动了防御阵。雷鹰被程正咏的破云斩截住,风刃到了阵前也被阻挡了一下,然后轻易的便被钟凝宁化解掉了。 另一边,雷鹰堪堪躲过了程正咏的剑式,阴郁的眼睛更加锐利。它再次盘旋而起,俯冲而下。 程正咏也再次摆出阵势来。钟凝宁则一边巩固防御阵,一边再次布阵,却是一个迷阵。 待得雷鹰再次到了眼前,才发现这次乃是携的风雷之声,想来是要发出雷属性的攻击。程正咏暗道一声好险,幸亏她这次换了土属性灵气灌注入玉剑中。若还是火灵气或者金灵气,恐怕剑招就难以奏效了。 这两只雷鹰因为已经具有了少量的雷属性,头上长出一个肉瘤四的顶冠,顶冠中发出了两道雷电,分别击向程正咏和钟凝宁。 程正咏仍是一道巨剑决直击雷鹰。雷鹰明显对雷电的控制力没有风刃强,不能分心。所以,虽是让两道雷电击到了阵前,但是雷鹰也被程正咏的剑擦过。而程正咏两人因为有迷阵的影响,没有被雷电击的正着。 如此,两方算是便互有损伤。 见两个等级明显低于它的人类修士竟然能够伤到它,雷鹰被激怒了,对着另外那只雷鹰叫了两声,那只雷鹰便放弃了嘴里的怪鱼,也俯冲了下来。 程正咏便对钟凝宁使了一个眼色。钟凝宁明白的点点头,手中洒出一把阵签,阵盘一转,一个阵法就已经埋伏了下来。 两只雷鹰靠近时,钟凝宁便将阵法发动,将它们困在了原地。 可是,这两只雷鹰修为不低,又占有飞禽的优势,便是能一直困住它们,若要灭杀,不说别的,便是灵气也会不足。 程正咏道:“这两只雷鹰出外觅食,还不忘带些食物回家,它们的巢穴中必然会有雷鹰幼崽,你快去取来,好做你的灵兽。” 钟凝宁十分心动,但想了想,还是道:“没有我在这里支撑阵法,不出一刻它们便会出阵,你一人对付不了的。” 程正咏却焦急道:“你快去,一刻便已足够了,我自有办法脱身就是。” 钟凝宁犹豫了一下,又在阵上打入了几道法诀,将法宝阵盘抛给了程正咏,祭出丝帕,飞身下了崖。 ps: 亲戚提前造访什么的太痛苦了!!不过想到正咏这两人马上就要狼狈起来,我好开心了有没有! 第二卷 第二十九章 雷鹰追击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守在阵外,她原本就有些阵法基础,现在用钟凝宁的阵盘主持困阵,虽然坚持不久,但是一时半刻的也足够了。 过了一刻,钟凝宁果然收好东西,出了洞。她看了程正咏一眼,见她眼风一转,便没有停留,径直朝着林中急速飞去。雷鹰想来是感觉到自己的孩子被抢走了,越发焦躁起来,不管是风刃也好,雷电也好,不要灵气似得打在阵上。很快程正咏便支持不住,困阵就破了。 出了阵,两只雷鹰快速的振翅而去。它们甚至没有看程正咏一眼,急切的向着钟凝宁追去。程正咏在它们身后,将夕照剑一推,使出了准备已久的平秋月。 但是这一次,雷鹰飞的太快太急。平秋月也只是将它们阻隔了一瞬而已,接着又冲了过去。 程正咏机灵一动,喊道:“只留一个即可!” 钟凝宁听懂了她的话,将一只嫩黄的小鸟向后扔了过来。明显出生不久,还没有长出硬翅来的小鸟被那只娇小一点的雷鹰接住了,停顿了下来,回过头用鸟喙梳理小鸟的软毛,安抚着它。但是另一只强壮的雷鹰再一次加快速度,风驰电掣的追着钟凝宁不放。 程正咏所料不错,放回一只雷鹰,便可将追击的雷鹰减到一只。但是,眼看那只雷鹰距离钟凝宁越来越近,已经一边追一边向着她发出风刃了。程正咏追在它身后,仍是也没有办法了可想。她先是与雷鹰激战,又是主持阵法。体内灵气已是不足,无法再使出一式平秋月,只好用了破云斩,希望能够阻一阻,为钟凝宁争取些时间。 破云斩奏了效,雷鹰只顾着追钟凝宁,被击中了翅膀。打了一个趔趄,又飞了起来。程正咏趁机追上钟凝宁,将法宝阵盘抛给她,道:“将小雷鹰给我!” 钟凝宁看了她一眼,将一个圆呼呼的团子抛给了程正咏。雷鹰也跟着转换了目标。追着程正咏而去。 程正咏伸手接住了团子,却觉得手感有些不对,一边险象环生的躲过雷鹰的一道风刃,从雷鹰的利爪下逃过,一边抽空看了一眼,竟然是一颗还没有孵化的雷鹰蛋。她暗道。钟凝宁果然好运气!从还是一颗蛋的时候便开始认主,比等它孵化出来之后认主可是要忠诚的多了。这是两只六阶雷鹰的蛋,将来资质必然不差。若是悉心养大,以后便可弥补她斗法上的缺陷了。 正想着一道风刃打来,程正咏偏头躲过。虽是吃了一把补灵丹,但是在急速飞行之下。她仅有的那些灵气要优先供应夕照剑飞行所需,不敢用什么剑招去抵挡,只能凭借身法躲过,难免会被击中几次。便是两人都是用的法宝飞行,六阶雷鹰的速度还是要比两人要快一些,幸好身形却比两人要大得多,程正咏在树林中穿行。专门挑那些狭小的地方飞过,又因为前世的印象,每每都能做出意想不到的动作――比如,侧飞、倒飞等――借此来躲避雷鹰,拖慢它的脚步。 饶是如此,雷鹰的速度也太快了。过了半刻,便已经越追越紧了。自从雷鹰蛋到了程正咏手中,钟凝宁换了法宝飞行,便也如程正咏一般与她隔着数尺,几乎平行的追在她的身后。 此时程正咏在雷鹰的追击之下越来越狼狈,躲避起风刃来也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在雷鹰的紧追之下,她也完全没有机会吃补灵丹,灵气已是将要用尽。眼瞅着钟凝宁就跟在她不远处,便虚晃一下,做了个惊险的动作,暂且从雷鹰的攻击下逃脱,手一扬,裹着灵气轻轻一抛,又将雷鹰蛋抛回了给她,喊道:“直接滴血认主!”然后从乾坤戒中取出一瓶补灵丹,拔了塞子,直接都倒入了口中。 钟凝宁趁着雷鹰追击程正咏的时候已是恢复了一些灵气。她身法不及程正咏,也做不出如她那样的惊险动作来。便又拿出一只阵盘,也不布阵,只是牵动身边的灵气而已,借此来躲避雷鹰。听了程正咏的话,她犹豫道:“但是这样,只怕会激怒雷鹰吧?若是雷鹰拼尽全力,追的更紧,我们就更难以逃脱了。” “现在它已经够愤怒了!怕什么。不趁此将雷鹰蛋认主,若是等另一只雷鹰追过来,你怕是更加没有机会了。只看你拼不拼?”程正咏喊道。 看了眼手中的蛋,钟凝宁一咬牙,将一滴血逼至指尖,果断的滴在了蛋上。一手控制阵盘,一手掐诀,打在蛋上,便毫不费力的让它认了主。 自从程正咏喊话开始,雷鹰便眼睛周围浮现出一圈红光,速度更加提高了几分。原本因为控制力的问题而放弃使用的雷弧也从头冠中击出。钟凝宁分心将雷鹰蛋认主,自然无法顾及。法诀刚刚打在蛋上,便被击了个正着。身形一歪,便要从飞行阵盘上坠下。雷鹰蛋也一时抓不住,掉了下来。 程正咏急忙催动夕照剑,急速掠过,将蛋抄在手中,扶起了钟凝宁。 钟凝宁一站稳,便打出几道法诀,控制住飞行中的法宝阵盘。就如练气期使用上阶的法器,便会有些力不从心一样,钟凝宁虽是阵修,这法宝阵盘平常用来不过多费些灵气,但是此时却有些控制不住的感觉,她赶紧再打出几道法诀来,稳住阵盘。 程正咏带着钟凝宁飞行,到底被拖慢了速度。见她控制住了飞行法器,便立刻松开了。 但是这一会儿的时间,已经让雷鹰距离的更近了。它没有似原来那般,到了攻击距离便发出风刃,而是距离的极近了才准备将蓄力已久的招式用出来。 这么一来,程正咏救助钟凝宁期间,并没有遭到攻击。顺利的将她扶起。钟凝宁也才能够重新控制住阵盘。但是同时,能让雷鹰蓄力这么久,这接下来的招式,她们就更加难以躲过。 钟凝宁一控制住阵盘,程正咏便与她分开来逃命。她料想,雷鹰蛋在她手中,雷鹰应该还是追着她才是。 谁料想。雷鹰竟是认准了钟凝宁,好像解决了孩子的主人便可将它抢回来一样。它的全身电力勃发,冲着钟凝宁而去。 钟凝宁原本已是受了重伤,若是这一招结结实实的打中,她今日便是不死也是要伤及根本的。程正咏急了。不说这认主的馊主意原本就是她出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她与钟凝宁之间的裂痕便会更深。若是被识海中元昙元君留下来监视她的印记知道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因此而觉得她是故意将钟凝宁带入险境的,怀疑她是在借此除掉钟凝宁? 程正咏的这些想法,不免带了恶意。自从被元昙元君在识海中留下这么个东西以来。她便再也没有办法待钟凝宁与以前一样,又似是朋友,又似是姐妹。有什么说什么,做什么都不怕被怀疑。现在虽是仍然关心她,一起战斗时也是默契十足,但是心中却也无法控制这些怀疑和恶念。遇事也再不会像以前那么直白。反而会都想几分,行动中不免就被带了出来。 她不知道,钟凝宁是不是觉察到了,但是有时候,她自己也不免觉得有些尴尬。 程正咏情急之下,对着这只雷鹰大喊道:“你的孩子已经认主,若是她死了。你的孩子便也无法存活!反而,她活着,你的孩子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这只雷鹰已有六阶修为,果然有了一些智慧。它闻言停止了攻击。这时候,另一只小一些的雷鹰也到了,它咕叽咕叽的和先追来的雷鹰嘀咕了几句。那只雷鹰便和后来的这只一起又对着趁着空隙恢复灵气的钟凝宁出手了。但是却将原本的招式收回,一道道风刃打来,形成风网,似是想要将钟凝宁困住活捉。 程正咏暗骂一声,这明显是为了小雷鹰而要将钟凝宁圈养起来。她又吞了一把回灵丹,将夕照玉剑换到手中,勉强再次将夕照剑划过,使出了平秋月。 这一次,或许是因为雷鹰并不在急速飞行之中,平秋月奏效了,两只雷鹰都被一轮明月凝住。 程正咏也不管后续会如何,将飞剑踩在脚下,又吞了一把回灵丹,招呼了钟凝宁一声,也不故意绕着树木了,以最快的速度直线飞窜。 若是其他修士似程正咏这样不要命的吃丹药,这一次过后,怕是经脉便要受损了,但是程正咏仗着她的体质原本就可以梳理灵气,就这么的胡来。 见程正咏为了帮着她这样拼命,钟凝宁更加冷峻了几分,也越来越有不要命的势头。 过了片刻,便听一声哀鸣,雷鹰在程正咏的剑下受了伤。夕照玉剑便自动回到了剑匣中。没一会儿,两只雷鹰便各自斜着翅膀追击而来。这一次它们的仇人变成了程正咏与钟凝宁两人。 但是幸好,因为伤到了翅膀,它们的速度便也减慢了不少,差不多与程正咏两人持平了。 程正咏和钟凝宁一边逃窜,一边借着林子躲避这两只怒火越来越盛的雷鹰,渐渐的距离越来越远,不一会儿便分开了。 在雷鹰的追击下,程正咏整整飞了一天。幸好,雷鹰的速度变慢,便给了她许多机会,可以一边飞一边吃丹药补充灵气,只是被风刃击中的伤却渐渐有了恶化的趋势。最后,程正咏也不知道飞经了哪只妖兽的地盘,雷鹰被阻了一下,程正咏便趁机提速,飞了一会儿,终于将这只报仇心切的雷鹰甩脱了。 她顿时松了口气,找了一棵枝叶繁茂的树,盘坐在树杈上。先给钟凝宁发了一道传讯符,然后吃了颗小还丹,便开始打坐疗伤。虽然在雷鹰的追击之下,只被风刃打中过几次,但是之后便一直在拼命逃窜,原本不甚严重的伤势也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治疗,加重了几分,需要好好调养一番。 同时,这一次为了给钟凝宁抓只灵宠,她也是几度灵气枯竭。若是不好好温养,便是有体质之利,也难免会留下后患。但是想到那个父母是六阶雷鹰的蛋,这么惊险的逃窜一回,倒算是十分值得。 ps: 哈哈,今天就是要惊险追击啦,抢了人家娃,受伤什么的就是小意思了! 第二卷 第三十章 一队男修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第三十章一队男修 程正咏调息了半个时辰便已经稍稍的将伤势压下,感觉到有微弱的灵气接近,她便睁开了眼睛,果然见到钟凝宁的传讯符已是到了。 程正咏输入些许灵气,钟凝宁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她一贯清冷的声音中则多了几分虚弱,想来受伤不轻。 她道:“表姐,我在雷鹰的追击之下,受伤有些重,不好移动。只好烦请你来。” 然后便将她的所在之地描述一番。 虽然说得很模糊,但是正咏也推算出了大概位置,在糜滩林的最北端。 程正咏御剑一刻便到了推算的位置,然后将小火叫了出来。让它去找钟凝宁,总比自己找方便快速的多。 小火转了几圈向着一个方向飞了一会儿,最后停留在一个山洞外。 因为这里已是糜滩林的最北端,远离海湾,所以沼泽渐少,有了几处小山丘,所以才能有这么个山洞。这个山洞不知原来是那只妖兽的洞穴,但是看起来早已废弃不用了。洞口周围略有些倾塌,洞口处的地上到处都是周围树木落下的叶子,厚厚的一层,散发出一种将要糜烂的味道。 看来钟凝宁也颇懂山林里的生存之道,在满是淤泥地的深林里找了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山洞。虽然这山洞颇具迷惑性,也很不符合钟凝宁一贯的形象。但是程正咏可不会认为一个阵修临时居住的山洞会像它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无害。 程正咏又取出一只传讯符,激发了它,送了出去。这只传讯符慢悠悠的晃了晃。没入山洞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果然看到洞口有灵气波动而形成的亮光。一闪而没。程正咏这才进了洞。 这个洞里依然没有被怎么收拾,保持了它原本的样子,地上都是灰尘土屑,边缘也有土墙掉落的痕迹。而钟凝宁则坐在中间的蒲团之上,见她进来。便微微颔首。看来,她确实伤的不轻,竟是连略微收拾一下洞府都做不到。 程正咏关切的问道:“伤势颇为严重么?现在恢复的如何了?” “原本就被几道雷光击中,伤到了肺腑和经脉。后来又一直被雷鹰追击,不得不一直在榨取灵气,加重了经脉的伤势。后来分开逃离中,我又被伤到几次。如此叠加之下,便有些许严重了。” 程正咏点点头。她推测也是如此的,安慰道:“虽则如此,但是得到一只父母双方都是六阶的灵兽蛋也值得了。这只雷鹰蛋的资质一定差不了。只要你用心调养,不出半年便可进阶。如此养上几年,你也有了一个帮手,不愁直面斗法了。” 钟凝宁点头,“只是,如此便要花费几月时间疗伤。耽误了修炼。” 程正咏却不赞同:“我知道你心里急。但是修为之事,不可一蹴而就。我不知道元君给你什么东西,让你一直保持着修炼的速度。但是便是再好的东西。长此以往的这么用下去,对你的修为也会不利。我看,反倒不如趁着这次受伤,好好理一理,将修为垒实。这却比更快进阶更加重要。” 钟凝宁取出雷鹰蛋,以手抚之。不语。程正咏也不知道她到底将她的话听进去没有。若是以往,程正咏必然还要再说几句道理。但是此时她却不想再说了。同样,若是以往,对于程正咏的劝诫,钟凝宁也必然会听得进心里许多,若有不同意的也能直说,不似现在,只是不语。 程正咏便将自己为了斑斓虎而炼制的灵兽袋匀了一只出来,递给钟凝宁。这正是为程斓庚炼制的那一只。因为它既有风属性,又有火属性,程正咏颇为期待它有一天能够变异成雷属性的灵兽,因此在这灵兽袋中有加强这两种属性的阵法。给雷鹰蛋,乃至以后的小雷鹰用,倒也十分合适。 因为两人都有伤在身,这里妖兽众多,并不十分安全,便去了最近的玉勾镇――距离糜滩林也不过百尺之遥。 玉勾镇临近糜滩林,故而也算是修士众多。靠近这边的林子里,虽有许多低阶妖兽,但还是以四、五阶的最多,所以这里的筑基修士相比寻常镇子也要多出一些。 但是这些却不关两人的事。他们一入玉勾镇,便找了一家灵气略好一些的客栈,租了一间灵气最好的院子,付了半月的房租,便各自闭关了。 半月后,程正咏两人都出了关。其中,程正咏的伤势便已经完全好了,这也是多亏了体质特殊的缘故。不仅如此,因为这段时间以来的积累,以及在糜滩林中先后对阵过五阶的高灵智的斑斓虎,和两只六阶雷鹰,虽然受了伤,但是同时也使她感悟颇多。此时她十分明晰感觉到,自己已经到了突破筑基初期的边缘。 而钟凝宁此时也将伤势完全压制住,只要不再过分使用灵气,温养半载便也可不留后遗之症。 因为已经在糜滩林中耽误了两月之久,两人便决定立即启程,前往丹云城。 距离两圣湾秘境开启已经不足三年,已经渐渐有修士如程正咏两人一般,有意识的汇聚到丹云城,所以,她们一路也遇到过许多拨筑基修士。 因为两人都是女修,修为也不显,于是便时常有上来搭讪的,挑衅的,甚至还有打劫的。 但是程正咏和钟凝宁都不是纯粹的道修,一个是以斗法见长的剑修,一个是十分适合坑人的阵修,便也没有几个修士能在她们手中讨得好处。 但是也有吃亏的时候。 一日,程正咏两人正赶路,后面便追了一队男修上来,与她们并驾齐驱。 因为修士渐多,程正咏两人一路都十分小心,便没有用法宝赶路,以免被看出来,引来觊觎。她们各自用的都是普通法器。如此,也无法突然加快速度摆脱这些修士。 何况,这一队修士并没有对她们做什么,只是一边随口说些话,一边一路跟随。两人速度快些,他们便也快些;两人速度慢些,他们便也慢些。 这些修士只看长相,便知是一家所出。他们中有三名筑基后期修士,两名筑基中期修士。程正咏两人便是生气,要想要教训他们一番,却打也打不过,除了脸色一冷再冷,根本说不得什么,只能时时提防。 到了夜间,程正咏两人为了摆脱他们便不与往常一样找一处地方休息,而是继续飞行赶路。 这些男修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一名筑基中期的男修道:“两位道友,可是要前往丹云城?说来我们家虽在南云州,但是每百年必是会前往丹云城,参入两圣湾秘境的盛事的,对丹云城与两圣湾都颇为熟悉,两位不如同我们一起赶路,也好在路上有个照应。” 这话虽是说的殷勤,但是却又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 程正咏最烦的就是这样的修士了,偏偏人家并没有冒犯什么,连骂两句都骂不得。她便故意装作是五分钦慕,五分感兴趣的道:“这么厉害呀?每一次都能有名额么?那么你们是南云州云家的修士?” 说话的男修尴尬的摇摇头:“不是。” 程正咏便表现的略有些失望:“那就是袁家?” 男修心中有些怒气,但还是忍了忍,道:“也不是,我们是洪家的修士。” 程正咏的脸上便浮现出竭力忍住,但是怎么都能被看出来的失望之色。 男修便彻底生气了,一个字也不想再对她们说,回去了队伍中,和领头的筑基后期修士低声说话。 虽然他们说的很小声。但是程正咏的神识已经相当于筑基后期修士了。她毫不费力的听到那名筑基中期修士道:“那两个女修怕是看不上兄长你,人家问的不是云家便袁家,眼光高着呢。却不想想,便是她们有几分美貌,那两家的修士如何看得上?” 然后又拍筑基后期修士的马屁:“再说了,兄长比之这两家修士又有哪一点差了?这一次进入两圣湾秘境,出来时必定已是得成金丹,又岂是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女修能够觊觎的!” 这筑基中期修士搬弄起口舌来十分厉害。一番话说得筑基后期修士脸上闪过厉色来。但是他还是骂道:“这些又何须你说?连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竟是连两个女修的名字都没有问出来。” 原来是这筑基后期修士看上她们两人。程正咏郁闷,这云州就是这一点不好,这种事情简直是经常发生,一路已经好几次了。只是,其他修士要么修为没有那么高,底气没有这么足,人数也没有这么多,拒绝了就是。 这一队修士看起来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程正咏给钟凝宁打了一个眼色。 钟凝宁明白的点点头,将法宝阵盘隐在袖子中,悄悄转动阵盘,先改变两人周身的灵气,准备随时布阵。 错过了露宿的地方,前面便是一片小山丘,两人故意擦着山丘而过。这里是附近最利于布阵的地方,所以也是对她们来说最有优势的地方。 ps: 所以,反派来了。 其实,我今天休息,明天加班,预定计划是今天写三章,存一存稿,但是结果就只有半章。我应该更加努力一点,不该怪到炎热的天气上面。写文应该是一件坚持的事情,我会加油! 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倨傲男修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一到山丘,钟凝宁便将蓄力已久的隔绝阵困阵布了下来。然后落在了山丘上,撒出阵签,加固阵法。 果然,这一队家族修士少有见过纯粹的阵修的。五名修士中,倒有四名落入了阵中。余下那名正是修为最为高深的,觊觎程正咏两人的那位。 他一见同伴都落入了阵中,便怒道:“快放了我家兄弟!不然便要你二人殒命于我手中。” 程正咏一笑,侧身挡住钟凝宁,方便她再次布阵。她道:“好笑,若非我们先动手,你们便会放过我俩?不如先下手为强!” 男修也笑了:“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修,果然合我性子!今日我们便斗斗,若是你输了,便回去与我做个侍妾如何?” 程正咏暗忖,毕竟他们修士过多,若是硬拼必然是讨不了好的。不如暂且答应下来。于是爽快道:“好。但是,若是你输了,又当如何?” 男修傲然一笑,道:“对付你们两个女修,我怎么会输,你们只需乖乖等着与我做妾吧!”说着,便要出手。 程正咏神识一动,玉剑出鞘,道:“那可不一定,若是你输了,便五年不许找我们姐妹的麻烦,你家族中人也不可以。” 男修挑挑眉,这两个女修竟是一个剑修与一个阵修,这个组合便是对上筑基中期修士也足够了。但是他自认为已在筑基后期徘徊许久,不怕程正咏两人联手。便爽快答道:“好,便是应你又如何?”这两名修士都知对方不过是权宜之计。更不要说发什么心魔之誓了,只在口头上约定了便罢。 程正咏见他答应。冷冷一笑,她前不久,只一人出手便杀了一个筑基后期,虽然只是个进阶筑基后期不久的修士。但是此时还有钟凝宁的阵法相助,她便有了七成的胜算。如此也就足够了。 她道:“既然如此。便让你的族人不可再攻击困阵,好让表妹专心助我,不然你便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 男修却道:“不如让你表妹放了他们出阵如何?我保证他们不会动手。” 程正咏一笑,“你是君子,他们却不一定是。就在阵中又如何?若是你胜了我两个,难道还怕我们不放他们出来不成?”此时钟凝宁也适时的看了他一眼。 或许是美人在前,也或许是对自己的自信,这名男修便没有再多做要求。答应了。 之后的斗法便没有多少新意。男修虽然厉害,但是程正咏和钟凝宁配合默契。加上程正咏斗法也超过寻常筑基中期修士,渐渐的,这男修便显露出败落之象。 这让这名男修脸色十分难看,输给两个筑基初期的女修,他自认为是十分丢面子的事情。转了转眼珠,他对着困阵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困阵中的四名修士接到他的暗示,顿时都鼓噪起来。纷纷拿出法器,攻击法阵。这么一来,只要程正咏两人还想困住这四名修士。便可加剧她们的压力,分散她们的攻击,他便有机会转败为胜了。 但是对于这种情况,两人已是早有准备。程正咏一式平秋月一出,男修便再难敌过,也被凝住了。不能动弹。 趁着平秋月将他凝住的时候,钟凝宁也变换阵法,动用了原本埋下的几根阵签,将压制阵变成了困阵。然后,手中轻弹,又各自埋下了十多支阵签,将两个困阵各自加强了一番。两人便运起法宝来,一路直冲丹云城而去。 待那筑基后期的男修从平秋月中挣脱出来,便是已被困在了阵中,他吃了颗伤药攻击起困阵来。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他日,一定要让这两个女修尝尝厉害!他就不信,她们能够斗得过筑基后期,难道还能在金丹修士的手中逃脱么?只要他能够在这一次的两圣湾秘境中得到机缘结成金丹! 正这么想着,程正咏的话却远远传来:“如此,便请道友一定要遵守约定了!”于是他更加愤怒了几分,愈加坚定了结丹的决心。 幸好,此地距离丹云城已是不太远。两人日夜兼程,赶了五日,终于到了丹云城。 丹云城乃是一个与望仙城、十五城皆不同的城市,倒是与千道宗山下的城市类似,毕竟都是宗门所辖。所以在这里相对较为自由,没有家族之类的限制。城中管理也是由渺云宗派遣了修士来此,对于治安虽然没有十五城管的严格,但是也不许私自斗法。 程正咏两人早就从路上修士的闲谈中得知,渺云宗在这城中也有做洞府生意。两人只管住到渺云宗的洞府中,难道这些小家族修士还敢找渺云宗要人不成?至于在府的范围内斗法,更是容易被渺云宗的巡查修士抓到了。 如此,只要程正咏两人不随意外出便不会有任何麻烦。反正两人一个要突破,一个要疗伤,暂且也没有外出的打算。 程正咏两人逃命似得走了,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 她们走后不久,便从暗处转出了两名修士来。若是程正咏在此,必然认得这两名修士便是赵永宁与在十五城的修士接待处见过的那个十分倨傲的男修,并且还要吃惊于他们竟然能够躲过自己的神识。 这两名修士比程正咏两人晚出发了一月有余。但是程正咏和钟凝宁在糜滩林中耽误了一月,这两名男修的速度又比只用了飞行法器的程正咏两人快一些,于是便正好遇上了她们被这一伙洪家男修欺辱的一幕。 因为赵永宁不想惹事,便拉着倨傲男修远远的吊在后面。又借助了他的一件法宝隐藏了气息,如此才没有被程正咏发现。 对此,倨傲男修虽然不耐烦,但是对于唯一的一个朋友的提议还是没有反驳。看到两个女修被这一队男修紧贴着。他皱眉骂了一句:“无耻!真是丢男修的脸!这些小家族修士真是越来越没有教养了!” 再后面看到吴家修士上前为难,他又觉得两名女修怕是不能不从了。但是却见到了程正咏的变脸手段,他又不由的嗤地一声笑了出来:“看不出来嘛,这个女修真是有点意思。”只是还是不知道这两个女修要以什么方法逼退这些男修呢? 他戳戳赵永宁,道:“赵兄,这两名女修似是跟着你一船过来十五城的?我记得还看到你下了船还特意与她们讲话来着。你可知道她们的来历?” 若是程正咏听到此话。必要明白这男修为何当时对她那副嘴脸,然后再默默的吐槽一句:“难道这就是修仙版的,我的好基友只能是我的,所有觊觎他的男修女修全部退散!么?” 赵永宁虽然好脾气,但是似乎也不介意坑一坑这个找了一路麻烦的朋友。他故作神秘的道:“再看看你就不知道了?” 这句话,果然挑起了倨傲男修的兴致。 之后,程正咏两人如何布阵,如何言激筑基后期修士。令他答应口头协议,又如何打败他,便都被赵永宁和那男修看在了眼中。特别是最后那一剑,只教倨傲男修也心生感叹,立刻便要跳将出去,与程正咏比划一番,却被赵永宁拉住了。 他道:“别人斗法我们躲在一边也就罢了,若是还被发现了。那就不好了。”倨傲男修虽然不以为意,但是也没有反驳。 待她们走后,那倨傲男修便跃跃欲试的道:“这两名女修果然有些本事。他日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较量一番。” 两人全不将这几名筑基修士看在眼中的态度成功的激怒了那名洪家的筑基后期修士。但是他此时被困,只要求助道:“两位道友,若是你们帮我兄弟几人破开这阵法,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你们,便是送你们几样法器也可以。” 倨傲男修撇撇嘴。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在阵前蹲了起来:“说来,我虽然不是阵修,但是对阵法也算是有些研究。这困阵虽然厉害,便是无人主持,也能将筑基后期修士困住半个时辰。但是却只针对阵内修士而已。若是从阵外破坏却要简单的多了。” 他将扇子收紧,敲了敲一块石头:“这里便是此阵最薄弱的所在,只要将这里的阵签取出,此阵便不攻自破了。” 筑基后期男修听了他的话略有些激动。但是,他仍是冷静的道:“道友要什么?” 倨傲男修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嗤笑道:“我沐仙盟修士要什么没有?难道还稀罕你的东西不成?” 说着,他又转了语气:“不过嘛,只要你好好求求我,我便将你家修士都放出来,如何?” 筑基后期男修气的脸色都涨红了。但是,他硬生生将这口气咽下了,一字一顿道:“请这位道友放我出阵!” 倨傲男修便笑了:“我放你出来,你要如何?还是去追那两名女修么?” 筑基后期男修沉吟不语,倒是他的族兄族弟喊道:“那女修如此欺辱我洪家修士,怎能不给点颜色看看。” 倨傲男修便摇摇头:“你看,你们也没有准备遵守约定,我又何必遵守与你的约定呢?”说着他手中聚集了些许灵气,对着困阵轻轻挪动了一番,将筑基后期男修破坏的地方都移了回去,道:“如此,你们便再多停留些时间吧。” 然后便招呼一直看着他施为,没有出过声的赵永宁道:“赵兄,走了。你要留在这里守着这几个败类不成?” ps: 今天加班到11点多才到家,所以,今天又是吃存稿了……我要努力写文!握拳! 然后,有没有人猜到这个还没有名字的男修士是什么身份呀~ 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 丹云仙城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半年之后,程正咏便突破了筑基初期,进入了筑基中期。筑基中期与初期不同,之后便不会再有三个小一级的壁栏,所以也不分什么四阶、五阶、六阶的。 程正咏刚刚突破,境界也还没有稳定,但是她终于想起了被关了半年的灵兽们来。 她将小火和两只小老虎都放了出来。说来,小火倒也罢了,它已经被程正咏关的习惯了,只要有丹药可以当零食吃,待在灵兽袋中也毫无问题。倒是小老虎们自从被放入了灵兽袋中,便只在闭关之初丢了许多的兽粮丸而已。就是最顽皮的哥哥程斑启也变呆了不少,更别提本就体弱的弟弟程斓庚了。 程正咏愧疚的将两只小老虎放在了面前地上,先抱起程斓庚,将灵气输入它的体内。 或许是斑斓虎天生的不服输的性子,它一直都在与这些混乱的灵气争斗,反而身体更加恶化了几分。程正咏又输入了一些灵气,帮助它梳理起体内混乱的灵气。 程斓庚很聪明,发现灵气按照程正咏所引导的路线运行了两圈,便感觉舒服了很多之后,它便学着程正咏,也按照一定的规律来引导灵气。可惜它只有二阶,又是不擅长灵气梳理的妖兽,它只将体内混乱的灵气调动了些许,移动了一点点便失败了。可是这也是一头倔强的小老虎,失败了也不气馁,立刻又试了起来。 程正咏点点头,看来这是个好苗子。她便将它放置一旁,先放任它自己折腾去。 然后又抱起程斑启。输入一丝灵气。这个小家伙,虽然在灵兽袋中关了半年多。那股子调皮劲暂时也没有了,但是却十分健康,不久便可突破三阶。 放下了小斑启,便见它呆了一会儿,试探着动了动。然后与以往一样,冲上去撩拨弟弟了。看来这还是那只调皮的小老虎。 这时候,小火见终于轮到它了,也不等程正咏来捉,自动自发的投入到了程正咏的手中。 程正咏哭笑不得的伸出一指,摸了摸它的背,道:“你一直都健健康康的,比之一般的小火蚁还厉害呢。哪里还需要我为你检查?” 虽是这么说着,她还是输了一丝灵气到它的体内,然后表扬道:“小火很厉害么,已经快要四阶了。你们三个中你的年纪最大,修为最高,你要带好头,照顾它们两个小的知道没有?” 小火虽然疑惑,为什么新来的两只个头明明比它大。还要说它是最大的?它原本也有些生气,新来的它们抢走了主人的注意力。但是此时被表扬了,它还是高兴的拍拍翅膀。先绕着程正咏转了一圈,又飞到了两只小老虎的旁边来转圈,骄傲的表现起自己身为老大的气势来。 这可解救了小澜庚。小斑启先是退后了两步,见它没有威胁,便好似找到了一个新玩具一样,立刻去追着小火要抓住它了。小斓庚便可专心的整理起体内的灵气来。而小火却被小斑启这么一搅和,原本的骄傲也不见了踪影,气急败坏的躲避起小斑启的追捕来。虽然她的修为更高,但是却是只单体攻击力弱爆了的小火蚁。 程正咏看着它们玩闹了一会儿,对小火道:“它们都跟着我姓了,你也跟我姓吧,就叫程小火,不,就叫程烨焓。”然后对自己这次起的名字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再将它们都赶到了旁边的灵兽室中,任由它们闹去。 程正咏便又闭关去了,半年后稳定了境界这才出了关。 出关第一件事,就是去了灵兽室。 灵兽室也就是一间略大些的石室而已,灵兽们呆在这里比在灵兽袋中自由的多,故而在略好些的临时洞府里都会有这么一间。但是小火体型太小了,总是容易被忽略,程正咏便从来都没有特意将它留在这里过。 此时这几个小家伙中,只有小斓庚在老老实实的修炼,小火和小斑启则仍是在打闹中,只是现在看起来感情颇好了。 程正咏将程榄庚摄起,她探入神识,感受了一下小斓庚修炼的进度。发现,这真是一只聪明的小老虎,经过了半年的努力,它已经能够将程正咏的灵气曾经在它体内运行的路线,运行一半了。故而,它体内灵气的混乱程度,竟是没有加重过半分。 感受到被熟悉的气息抓了起来,小斓庚这才睁开了一双圆溜溜的、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程正咏。 程正咏顺着毛摸了摸它的背,道:“好孩子,这是奖励给你的。以后也要这么勤奋知道了吗?”说着将一颗清心丸递给了它。 小斓庚觉得被表扬的莫名其妙,它只是觉得这样做,身体就不那么难受了而已呀! 另一边的两只,终于发现了程正咏的到来,它们被程正咏递给小斓庚的好吃的气味吸引过来。小火知道那是它原本丹药充足的时候才可以吃到的美味,立刻在程正咏面前飞了两圈,趴在她的手上撒起娇来。程正咏一指轻轻点了点它道:“奖励小斓庚,那是因为它努力修炼了。你看你只顾着跟小斑启打闹,修为都没有多少进步!” 小火被批评了,也不撒娇了,生气的飞了起来,躲在了小斑启柔软的毛发里。 小斑启和程正咏还没有那么熟,更见着这半年来的新玩伴被批评,便愈发迟疑了。但是它毕竟是一只调皮的、不怕人的小老虎,仍然迈着欢快的小步子来讨吃的。 程正咏好笑看着它走近,一把将他抱了起来,颠了颠道:“变重了哦,小心变成一只肥胖的小老虎,那就不帅啦。”说着瞟了一眼,偷偷看她的小火。小火见被发现了,转了个身,又埋进了小斑启的墨色的软毛中。 程正咏收回视线,观察了下小老虎,发现它的进步也不大,便敲了敲它的脑门道:“原本你这半年也该进阶的,却硬是将时间浪费了,也不是个乖孩子。” 她想了想,道:“这样,就罚你们两个到灵兽袋中修炼好了,没有进步,就不许出来!”说着,将挣扎不已的小斑启收进了灵兽袋中,而小火则留了下来。 程正咏将小火捏在手中,提到和自己的眼睛平齐的高度,道:“你以为我会放你和小斑启到一个灵兽袋中胡闹么?”然后,又拿出一个灵兽袋,将小火装了进去,最后各自扔了几颗兽粮丸。 程正咏则一把抱起小斓庚道:“作为奖励,你就和我一起去逛街好了。”完全无视了小斓庚希望留下来修炼,甚至愿意被关灵兽袋的意愿。她给钟凝宁传了一张传讯符,告知她自己已经出关,便出了门。 丹云城处于渺云宗的山门之下。因为临近渺云宗,在城中便可以看到苍茫的玄毂山脉上那经年不散的红色云霞而得名。这座城也是由渺云宗所派遣的修士管理的,因此女修众多,甚至比男修还要多上许多,也算是一项奇景了。 时过一年,丹云城中的修士多了许多。程正咏估计,随着两圣湾秘境开启的时间临时,这里的修士会更加的多,丹云城也会更加的混乱。 好在这种情形每百年都会有这么一次,渺云宗也早已经有了应对之法,所以这里暂时看起来还是井井有条的。 程正咏走过了一条街,耳朵里听到了一些谈话。便觉得,一年不出门,她已是与外界脱节了。此时最热门的议题则变成了打赌,这一代的天才修士们,哪一个能在两圣湾中收获最大。 程正咏感兴趣极了,连忙找了个茶馆,要了一个隐蔽的位置,躲起来用神识偷听。 她这次终于知道了,这一代的天才修士们有一下几位:沐仙盟蒋秀之、渺云宗郗莹、持云宗孔轩、八道山云铣、青府域袁锋云、凉泉谷微生秋敏。 这些都是在两百岁以内结丹的修士,难怪要被称之为天才了。其中蒋秀之与郗莹在金丹初期;云铣、袁锋云以及微生秋敏在金丹中期;孔轩在金丹后期。因此,在这个赌局中呼声最大的自然就是孔轩了。孔轩作为此代的天才修士第一人,出身持云宗,土火双灵根,修为已是金丹后期圆满,确实与其他修士拉开了颇大的距离,而年龄也不过在四百岁开外,说不定就能够在五百岁之内结婴了。 虽然这些修士们说的热闹,似乎这孔轩必是会结婴的。但是,程正咏却认为此修能不能够顺利结婴,也在两可之间。毕竟每百年都会出来一批所谓的天才修士,但是云州现有的元婴道君也只在三、四十人之间,多的是在金丹期被称之为天才的修士,最后永生困于金丹,不得结婴的。 所以这天才修士之称,也大有水分,最后能够结婴的才是真金。至于化神,那是几万年才能够有一个的特例,毕竟太过遥远,寻常修士,便是要八卦都说不到这头上去。 除此之外,热门的消息还有此次两圣湾秘境的定价,乃是十万灵石一名筑基修士,百万灵石一名金丹修士。这个价比之以往要贵一些,但是许多家族也出的起,但是有这么多天才修士在前,到底要不要去,却需要好好估量一番。 第二卷 第三十三章 武斗赌场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听了一耳朵的各种消息,程正咏对现在的形式也有了大致的了解。此时距离两圣湾秘境开启不过一年,许多希望能够进入的修士,无论灵石够不够都已经到了这里,或者已是距离这丹云城不远,再有十个月,用灵石购买入内资格之事就要停止了。 程正咏特意听了听这六大势力又是如何管理这入内资格的,若是发放凭证,那么无论此时丹云城中实施何种高压政策,城中斗法之事必然也难以断绝,这所谓的凭证只怕也会被无数修士抢夺。 因为已经有了许多次秘境开启的经验,所以现在只要在负责此事的地方付了灵石或者等值的其他宝物,便可留下一缕神识,到时候在丹云城外便会立起一道禁制,凡是留下了一缕神识的修士都可通过,然后乘坐丹云城提供的飞行法宝前往两圣湾。这也是报名日期要提前一月结束的原因了。 程正咏得到了自己想要了解的信息,便不再久坐,出了茶楼。 此时丹云城中不仅修士众多,各种生意也空前繁华起来。就是不收取进入秘境的灵石,只凭这百年一次的盛况,渺云宗也可以大赚一笔了。 程正咏搂着怀里的小老虎,心想:此时正是为小老虎收集功法的好时机。她摸了摸乖乖不动的小斓庚,将手抵在它的背上,帮它梳理灵气。小老虎舒服的躺在程正咏的臂弯里,它原本还以为不能修炼便又要遭罪呢,却原来主人这么好。比它自己疏导灵气还要舒服呢。 一路两旁的店铺里已是修士满而为患了。她转而关注起路边的摊位来――每百年便会有这么一年修士允许在路边摆摊,只是会收取少量的费用而已。这座刚来时给程正咏的感觉就是一种女修的端庄、秀丽之美的城市此时也多了几份烟尘气。程正咏在每一个卖玉简的摊位前都会停留一会儿,可是翻检来去,只有些人类修士的功法。想来也是。这片大陆乃是人修的大陆,怎么会有妖修的功法呢?程正咏失望的站起来,怜爱的摸了摸小斓庚的虎头。 又转过一条街,程正咏看到了一个熟人。称之为熟人也不恰当,她们也只有一面之缘,说过几句话而已。 正是倪静秋。她闭着眼睛。既不吆喝也不整理一下摊位,东西都是随便一放就罢了。 程正咏在她的摊位前站定,看到所卖的颇杂,法器、材料、功法等等不一而足,程正咏看了几眼便知这都是杀了修士后得来的东西。这倪静秋也未免太过大胆了些吧,竟然就这么将这些东西毫不掩饰的摆了出来。这些功法都仅有一份,倪静秋明显就是只打算随便卖些灵石而已。程正咏拿起了一本功法看了看,似是某些家族的不外传的功法。 于是程正咏在这些功法里挑拣了两本感兴趣的,便要付灵石。 这时,几个修士冲了过来。一把夺过程正咏手中的功法道:“这是我家的功法,你如何会有?”又拿了一样法器,“这件法器乃是我兄长所有,你是如何得到的?我兄长在哪里?”说着,愈加怒气勃发。 原本程正咏挑拣功法时没有动静的倪静秋这时候才转过了脸,冷声道:“我杀了。” 那男修将拳头捏的咯咯响。道:“好啊,你承认了!我这就要杀了你,为我兄长报仇!”说着就要动手! 但是却被后面的一个男修捏住了手臂:“不要在此时的丹云城动手,这里如今和沐仙盟借了阵法,城中但凡有灵气异动都会被知晓,一旦动手,便会有执法弟子过来。” 程正咏看了,正是那自称是洪家修士,修为在筑基后期,想要她和钟凝宁做妾。最后被两人困在路上的那个男修。此时,他看都没有看程正咏一眼。想来不是已经忘记了她,而是真的在遵守约定了。 难道我真的看错了他,程正咏不禁想道。就是看错了又如何,她是真的讨厌这男修。一点都不想和他再打交道,便也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来。 那个冲动的男修强忍了怒气道:“难道我兄长就这么白死了?我不甘心!”说着他想到了什么:“我们这就去武斗场,立下生死状,生死决斗!” 倪静秋从眼角瞟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倪静秋从上次分别之后,修为也大有进步,和程正咏一样进入了筑基中期。而那个冲动的男修修为也在筑基中期。她这么看不起那男修,实在叫那男修难堪。 洪家的筑基后期修士道:“他不是你的对手,那么我洪浩良做你对手如何?不要以为有了筑基中期的修为,便如何了不起了。”说着,他看了程正咏一眼。 程正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么说来,这男修还是记恨她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会没有挑衅于她?她不信这不准斗法的禁制就可以令他止步了。 听了那洪浩良的话,倪静秋眼中简直要放出光来了,她道:“好,虽是已进阶中期,但我还没有对上过筑基后期的修士,正好可以练练手!” 然后程正咏眼见着,洪浩良的脸也绿了。 倪静秋也不收拾,直接将摆摊的兽皮一收,一起塞到乾坤袋中。 程正咏手中还拿着一本功法呢,她道:“倪道友,这本功法……” 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倪静秋打断了:“反正是没有本钱的,送给你了。” 这次,轮到程正咏哭笑不得了。她愣了一下,也爽快的道:“如此,谢过倪道友了。我还没有见识过这里的武斗场,便让我也为倪道友助个阵如何?” 倪静秋一笑,道:“好!” 武斗场正在丹云城的中心区,程正咏跟着这一行人到了武斗场。武斗场外守门的女弟子乃是炼气七层。见了这群修士。她们没有先对着走在最前面的洪浩良打招呼,而是先对倪静秋行了个礼,道:“倪师叔,你又来武斗场啦?” 原来这倪静秋竟是渺云宗弟子么?程正咏原本是看那洪浩良不顺眼。加之觉得倪静秋势单力薄才特意来助阵。如此看来,她行事乖张也不是没有依仗的,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倪静秋进了武斗场,对还在门口踌躇的程正咏道:“怎么不进来?我记得你斗法也很厉害,待我和那洪家修士打一场,我们也来切磋切磋。” 程正咏自嘲的一笑。什么时候她竟然也有这种自卑的心思了?真是不该!于是,她扬声答道:“好!便是今日不成,改日也要与你请教一番!” 进了武斗场,程正咏发现,它比莜竹峰上的那个演武堂大得多,其它陈设并无太大的区别。不过,这里也是允许下注的。故而这里的经营范围分了三个部分,一是专为切磋准备的切磋场,付一些灵石便可使用,不许外人观看。谁输谁赢也不会被拿来赌;二是生死决斗场,签下生死状,上生死台,一方不死,便都不可离开。这一种,若是愿意被用来下赌注。便可不花费一块灵石,反而赢得那名修士可以得到一份分成,但也要听武斗场的安排;三则是赌斗,这一类,是武斗场主营。乃是修士与武斗场协议在先,然后由武斗场出面安排比斗,灵石分成等等都是事先商议好的。这也是修士们赚取灵石的一个方法。 所以,无论是来此比斗的修士,还是来观看比斗的修士都络绎不绝。 此时,洪浩良还没有说话。他底下的一个筑基修士便道:“这里是渺云宗的产业,谁知道你会不会作弄些个什么,陷害我族兄。” 倪静秋盯了他几眼,道:“上了生死台,生死不论。有什么可作假的?” 大厅里的修士太多了,倪静秋根本不想在这里停留,对看起来似是管事的一名女修道:“我们去生死决斗台,不要赌注,给我安排一间清静一点的。”说着,扔了一袋灵石。 那个接到灵石的女修并不高兴。她也有筑基初期的修为,但却是一名中年美妇的样子。她苦着脸对倪静秋道:“倪师姐,琉舒真人已是下了令,不许我们这里接待你上生死台的,我可不敢违令啊!” 原本怀疑倪静秋会有什么阴谋而有些忧心的洪浩良顿时松了口气。听起来,这倪静秋有个金丹长辈在渺云宗,在这里必然不会让她出事,便是秉持公平,他也有许多手段不好施展了。经过程正咏那一次,他已经不敢不把这些修为不如他的女修放在眼中了。 倪静秋无趣的啧了一声,道:“那就普通比斗吧,我若是输了就将这些东西还给你;若是你输了,就不得再追究这事了如何?” 那个兄长被杀的筑基修士不满了:“你杀了我兄长,只将遗物还回来就罢了?我们洪家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我族兄若是赢了你,你必要给我一个交代!” 倪静秋根本就不屑于与他说话,那名管事女修却生气道:“你想要什么交代?难道还想在丹云城找我渺云宗弟子的不是么?要倪师姐给你兄长偿命,也要看你配不配!” 倪静秋不耐烦的:“武师妹,何必与这种人多说?”她又转向了洪浩良:“你可同意这比斗?” 洪浩良却看着她道:“我族弟真是你杀的?” 倪静秋愈发不耐:“杀了就杀了,又如何?那种修士杀一百个也不嫌多。若是你们要报仇,我随时奉陪!只是那种本事不济的就不要派来了。” 程正咏听着笑了,虽然和倪静秋只见过一面,但是她就是能肯定,这个洪家修士必是做了什么恶事,撞到了她手中。 洪浩良不虞的看了程正咏一眼,道:“好,我同意了,不过,若是你输了,在这丹云城我们也不敢要你偿命,只要你付出全部身家便可!” 管事女修刚要反驳,倪静秋已经快口的答应下来:“好!换得与你一个筑基后期修士一战,倒也值得!” ps: 遇到渣渣了…… 呜,太热了,计划装空调,不装完全写不了字了。 第二卷 第三十四章 静秋比斗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这里果然如倪静秋所言,是一间安静的比斗室,中间是一个圆形的斗法台,约有半人高。台上刻了阵法,为了防止斗法台在比斗中损坏。 斗法台上是倪静秋与洪浩良,比斗台下则分了两边,一边是洪家众位修士,另一边则是抱着小斓庚的程正咏和武斗场的记录女修。 程正咏看了一会儿,便发现,倪静秋是一名体修,她的攻击手段就是她的拳头和她的腿,全没有看到什么法器的踪影。而洪浩良则不同,使了一座青蝉钟,除了可以防御,还可以完全无视倪静秋的防御,暂时性的定住她一息的时间。除了青蝉钟,他又使了一张雷火弓,虽然发挥不出雷属性的攻击来,但也已是十分厉害了。据称正咏估计,这是一件降阶了的法宝,此时便只是个高阶的法器而已。 倪静秋没有使用法器,但是她的拳头似有千钧之重,便是洪浩良有筑基后期的修为也不敢直接对上,加上她身法灵活,招式颇似凡人中的武士,一时之间,两人你来我往,旗鼓相当,看的程正咏也颇想与两人争斗一番。 但是渐渐的,洪浩良的青蝉钟的限制作用越来越小,而倪静秋则越斗越勇,每一拳过,便可带起猎猎罡风,一拳之势未尽,另一拳便又到了。她走的竟是和剑修一样,以力破巧的道路。 程正咏看了她的斗法,便觉的颇有体悟。她虽是剑修,但是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却要比倪静秋差许多。一直以来,她关注斗法技巧已是胜过了这种斗法的精神。虽然技巧也十分重要。但是作为剑修,要斗法超过寻常修士,最重要的还是这种一往无前,越斗越勇的态度才是。 程正咏决定要好好结交倪静秋。学习她的长处。 再过了几刻,洪浩良躲闪不及,被倪静秋一拳击在肩上。他倒退了几步,捂住了伤处道:“倪道友果然好手段。此次斗法,我们这便算作平局如何?我洪家也不会再找你麻烦。” 倪静秋还没有说话,洪家那位死了兄长的修士不干了。道:“族兄,你还有好些手段没有使出来,为何要放过她?快好好教训她一番,为我兄长报仇!”话音未落,便遭到了洪浩良恶狠狠的瞪视,忍不住缩了一下。 这场斗法到了现在,倪静秋已是占了上风,击败洪浩良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于是便有些意兴阑珊了,听了他的提议也无不可。但是此时这个修士却说洪浩良还有手段没有使出来。她立刻便不高兴了,道:“洪道友,莫非是看不起我?有什么手段只管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洪浩良心中暗恨,竟是让自己的族人拆了台,虽然有些手段平时斗法可以用出来,但是在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的比斗台上却不适合使用。只说这女修看着修为不高。但是斗法如此犀利,他自知至少在气势上已经输了,再斗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不如换个平手,还能给自己留下几分面子。更何况他此次来丹云城,最重要的就是参加两圣湾秘境,以便顺利结丹。他便是拼力赢了比斗又如何,不仅落了渺云宗的面子,还会受伤严重,那就划不来了。 因为如此。他便坚持不肯再斗下去,要算作平手。 程正咏已是看了出来,这洪浩良虽是修为高了一阶,却分明已是怯了场,何不让倪静秋如愿。也算是卖个好了。 她道:“倪道友修为低些都不怕,洪道友又怕什么?莫非是自知不敌,不敢应战?” 她这话一出,洪浩良立刻恶狠狠的盯住她。程正咏估计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仇人排列中又上升了几位才是。可惜程正咏也不怕他,也瞪眼与他对视了起来! 最后,还是洪浩良先移开了目光,道:“道友如此说法,倒叫我不知如何辩驳。罢了,我也不以修为论说,便是算我输了又如何。”说着,还摇了摇头。仿佛程正咏,甚至倪静秋都是多么无理取闹似得。旁人听了若是不明就里,只看程正咏两人是女修,他的修为又比两人高了一阶,便真的会以为是这么回事了。 倪静秋立刻皱起了眉头。程正咏一嗮道:“真相如何,也不是用嘴说的。洪道友只管与倪道友接着比试就是,谁输谁赢,最后总会有个结果。也免得……”她顿了一下,接着道:“免得有人以嘴上功夫论输赢!” 倪静秋听了点点头,她不太喜欢与人斗嘴,只管先比了再说。 洪浩良无法,被程正咏挤兑的是比也不是,不比也不是。比了,输的可能性太大,他丢不起这个脸;不比,他那点小心思人家都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无奈,只好装作气愤的样子,径直下了斗法台,带了家族里的修士,匆匆离去,只留下一句心虚不已的话:“不可理喻!” 倪静秋下了斗法台,程正咏已是等在了台下,她道:“倪道友,你的斗法与剑修颇为类似。” 倪静秋点点头,“不错。怎么样?我们比试比试?” 程正咏摇摇头道:“倪道友虽然斗法厉害,但是毕竟刚刚对阵一名筑基后期修士,此时我与你斗法岂不是占了便宜?” 倪静秋却道:“在我看来,斗法就是斗法,遇强更强!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该随时做好斗法的准备,即便是灵气用尽,疲惫不堪,也不是拒绝挑战的理由!” 程正咏听了颇为叹服,道:“你说的不错,我果然在境界上就输了你两分。不过,这也不是争斗,而是切磋而已,实不必如此。” “斗法就只有斗法而已,无所谓切磋。”倪静秋一脸的不赞同。 程正咏只好诚恳的道:“但是我希望我们可以在一种更公平的情况下比斗,拿出彼此最好的水平来。这何尝又不是斗法呢?”最后,在程正咏的坚持之下,还是将切磋之事放在了第二天。 切磋之事既然已定,程正咏便邀倪静秋去茶楼闲坐。 看的出来,似倪静秋这般豪爽的女修也是少见,便是在门派中因为她颇为厉害,尊敬她的同门颇多,但是这样平心论交的朋友却少。于是她也欣然前往。 两人要了一个包间,就斗法之事谈论了句,彼此发现对方都颇有些令人惊讶的地方,于是更加热切了几分。大约女修中很少有不爱那种毛茸茸的宠物的,说着说着,倪静秋便忍不住一再的低头去看小斓庚。 见此,程正咏便大方的将怀中的小斓庚拎了出来给倪静秋细看。 倪静秋摸了两把,也看出了小老虎的问题,道:“这倒是只资质难得的斑斓虎,可惜体内灵气驳杂,无法应用,反而是拖累。”说着,她还摇了摇头。 程正咏道:“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今日出来,便是为了这么个小东西。” 倪静秋便感兴趣的问:“什么办法?我听说过灵兽中有继承父母资质不全的,最后无一不是活不大。越是父母资质差异越大,这种情况发生的就越多。莫非冯道友有什么解决之法?” 程正咏点点头,“倒不是我想出来,我听说,若是能够得到合适的妖修功法,便可将这种混杂的灵气梳理清楚。只是,妖修功法难寻呀!” 倪静秋理解的点点头,“毕竟我们这片大陆上都是人类修士,已是几万年没有听说过有妖修的了。这妖修功法,哪里得去?” 程正咏默默点头:“我这灵宠,实在是个好孩子,无论怎样难得,我总要为它找一找。若是道友有妖修功法的消息还望不吝告知。” 倪静秋自然答应了。 说了会儿话,程正咏看天色不早便道:“今日便到这里吧,我们各自回去休整。明日午时,武斗场见。” 程正咏回去的路上走着走着,便忍不住将小老虎呼噜了一番,道:“养一只灵宠,就和养个孩子似得,凡事都免不了要操心!” 程正咏与钟凝宁所租的洞府在一片山壁之上。这里是玄毂山脉中的一座小山,被圈到了丹云城中。于是,渺云宗便将这片灵气尚可的小山凿出了两片山壁,又在山林与山壁之上开凿出无数的小洞府来。灵气最好的那一片自然是供给了渺云宗中派遣而来,管理丹云城的金丹修士,虽则灵气仍是比不上门派中,但是也可以了。 其他的洞府则按照灵气浓郁程度与洞府的大小分作了三等,租给修士们。 程正咏两人虽然不能租到最上等的洞府,但是也在灵气中等的洞府里挑选了两个相隔不远的。因为她们一个打算突破,一个要疗伤,更要孵化灵兽,虽然有聚灵阵,却也不能住灵气太差的洞府。 回了洞府,程正咏仍是没有收到钟凝宁的回讯,她将小斓庚放到了灵兽室中,给它输入了些灵气,然后摸了摸它到:“小斓庚呀,你说去哪里给你找一本合适的妖修功法呢?” 摸了摸小老虎,程正咏突然一拍脑门道:“妖修功法近在眼前,我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说完,她立刻闭上眼睛,用力想了起来。 ps: 今天调休,然后老天给面子,天气也不错,所以今天写了3.5章(昨天写了半章),太高兴了有木有!存起来,以后就不怕断更了~ 话说,有没有猜到,小斓庚的功法那里来的? 第二卷 第三十五章 切磋比斗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第三十五章切磋比斗 若要问这妖修功法从哪里来,乃是程正咏突然想起了青枝为她开启的传承记忆。 在那传承记忆里,她不仅看到了一棵梦泽树原该有的生长历程,还看到了飞禽走兽,日月演化。因为这是梦泽树族的传承记忆,所以,她看到的历史也是更偏向于妖兽的,所以,这里面不免就会带上几本妖修的功法来。 程正咏挑挑拣拣,选定了一本雳鸣鹫化成的妖修修习的功法来。虽然不是为小斓庚量身打造的,但是雳鸣鹫也是风雷两属性,乃是一年前将程正咏追的十分狼狈的雷鹰的先祖。所以给小斓庚修习十分合适。毕竟妖修种类繁多,是没有办法一一对应的挑拣功法的。 小斓庚有了功法,小斑启和小火也不能没有,程正咏又选了选,为小斑启选了一本锻金犬的金属性功法,小火则是赤眼火蝠的火属性功法。 既然关了这两个小家伙的禁闭,程正咏也没有打算就这么快将它们放出来,她先将这三本功法默了出来,记熟了然后便都销毁了。若是让其它修士得知她突然有了三本妖修功法,那才奇怪呢。 然后,程正咏将自行修炼中的小斓庚捉了起来,给它讲解起了功法。当然,小斓庚还没有它父亲那样的智慧,听不懂程正咏在说些什么。所以,程正咏只好费力的用梦泽树族与侍从交流的办法,慢慢的教导它。 妖修的功法颇为直接,很少会像人类修士的功法那样。先要开篇明义,然后讲释道义,之后才会是功法的正文。 程正咏想了想,还是给小斓庚加上了这一部分的内容。然后才将功法第一层中灵气运转的方式印在了小斓庚的脑海里。最后帮助它按照这个运行路线将灵气运转了一遍。 所谓风火化雷。这一部功法也涉及到了灵气转换的问题。当然小斓庚身体还弱,经受不起这种转化。所以,第一层的功法,则是将金木属性的灵气运转通畅,然后再在灵气缓缓的流转中将这两种灵气转化为风属性。待这两种属性的灵气转化完全,便要通过功法。使所有被吸入体内的金、木属性灵气自动转化,浸润入身体的每个部位。这第一层才算是修炼完全了。 小斓庚是只聪明的小老虎,程正咏运行了一遍,它便记住了这种会让它先痛,然后非常舒服的感觉,这样运转之后,沉重的躯体也会变得轻松一些。于是,自己便努力的循着这一路线,将金木两种属性的灵气运转起来了。 程正咏便不管她,自己宁心打坐。准备第二日的比斗。 第二日程正咏准时到了比斗场,而倪静秋已经等在那里了。两人相偕进了斗法小室。倪静秋将记录的女修赶了出去,道:“冯道友,我先说清楚,拳脚无情,若是伤到了你。可不许怪我。” 程正咏笑着点点头,道:“自然,若是我的剑伤到了倪道友,也不许倪道友见怪。” 约定既罢,两人便上了比斗台,在台上各据一方。 程正咏首先道:“我名冯茹,筑基中期修为,请倪道友指教。” 倪静秋便也严肃的道:“我名倪静秋,筑基中期修为。这边开始吧。”言毕,手一挥。便攻击了上来。 程正咏不闪不避,神识一动,夕照玉剑便已出鞘! 夕照剑与倪静秋的拳头在半空中相遇,然后倪静秋退了半步,而玉剑发出了一声清鸣。这第一次的试探。让彼此都感觉到了对方的实力,不禁更加认真了几分。 程正咏喝彩道:“好!”她以往所见的体修,虽则也修炼身体骨骼的力量,但还是会借助法器来攻击。但是像倪静秋这样,只关注与*的力量,全然不用法器的却少有。这样倒是有些类似于妖修的修炼方法。程正咏昨日看了几本妖修的功法,发现它们所修炼的无非是两个方面:一,锤炼*;二,更快速有效的运转灵气,以便更快,更厉害的用出天赋法术来。 这一次轮到程正咏先出手,她手握玉剑,在半空中划过,玉剑倏然变大,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而去! 这是程正咏修为提升之后的第一次斗法,她不由得认真了几分,她自知若是寻常剑招比斗,她必然比不过身为体修的倪静秋。于是,一出手便是破云斩!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剑,倪静秋也不敢大意,不过,她也没有直面相对,而是微微侧身,手中握拳。待玉剑临近,她便突然扭身躲过,一拳击在剑身上。 玉剑再一次一声鸣响,声音锐利了很多。夕照剑相当于程正咏的本命剑,而玉剑这次鸣响乃是受到了剧烈的震荡的缘故,因此程正咏也不免口中一甜。 她这一招比之筑基初期的时候至少要强了三分,竟然让倪静秋这么简单就化解了。程正咏不免心中一沉,到底是她太弱,还是倪静秋太强? 她正想着,便听到倪静秋的声音道:“我之所以不用法器,乃是因为,我觉得没有比自己的身体更易于控制的法器了。在我出招的每一个瞬间我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改变招式,而不是将招式或者法术发出去便不再去控制了。所以,我觉得你对你自己的招式还缺乏控制力。” 程正咏听了,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她施了一礼道:“多谢倪道友的提点,听君一席话,直叫我醍醐灌顶。” 说完这话,她便不由的思索起来。片刻,倪静秋便不耐烦的道:“怎样?还打不?”程正咏被她惊醒,想了想道:“打吧,虽然现在我还不一定能够赢你,但是你要胜过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或者我在斗法中就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呢?既然来了,便先打完一场罢。” 于是两人再次摆出架势来。 倪静秋不急着攻击。示意程正咏先出招。 程正咏便将剑变大,又是破云斩出手。此次她略略蓄力,将火属性灵气灌注到了玉剑之中。玉剑发出之时,她手腕轻抖。剑身震动,倪静秋便无法再再用前面的方法阻挡剑势了。 不过,程正咏也发现了,似她这般能够阻挡她快速前进的剑势的修士并不多,甚至在体修中也不多见。所以,倪静秋的攻击防御手段虽然对她颇有启发。但是也无需太过在意,她只需要应付好目前的这场争斗便好。 这一剑既出,倪静秋也不得不暂避其势。玉剑之上火属性的灵气烈烈燃烧,她若是一掌拍上去,还不得将手掌烤焦了? 不过,说到筑基中期的斗法,倪静秋毕竟比程正咏多出了几场斗法的经验,所以她在力度等方面的掌握便要比程正咏熟练的多。只见倪静秋也将水属性的灵气汇聚到双掌之上,也不直接拍在玉剑之上,而是手掌在空中连拍。水属性的灵气便在这拍击之中形成了一道道水幕。水幕似波纹一样层层荡开,缓慢的触及到玉剑所发出的火灵气。 这,既是利用水克火的原理,来抵御火属性灵气的灼烧,同时也是一种有效的攻击手段。前面几道水幕还未触及到玉剑便已被与火灵气相接触,发出了水滴到火上而发出的滋滋声。而后水幕快速推进。终于将玉剑的来势止住了。见这个手段也不能奏效,程正咏果断的将玉剑收回,灌注了金属性灵气,将三杀诀发出。 无论是程正咏将灵气灌注到玉剑中,还是钟凝宁以灵气掌抵挡都是较为消耗灵气的手段,但是似倪静秋这样的体修攻击手段对灵气的消耗还是要比程正咏少的多。虽然程正咏有体质的便利,灵气回复的速度要快于她,但是长此以往,必然是程正咏的灵气要先消耗完。 所以,她现在最需要做的。则是找到更有效的攻击手段,若是与倪静秋比消耗,那么她必然是要输的。 三剑在半空中略略倾斜,以同样的威势冲着倪静秋而去。倪静秋微微皱眉,她所修炼的锻体之术。虽然品阶颇高,却并不是完全的修炼功法,也没有任何攻击招式。她所有的攻击手段是都是自行领悟的,参考了凡世里武者的手段而已。虽然对灵气的消耗非常少,更适合长时间的缠斗,但是却也没有非常厉害、可以一击制敌的手段,除了一往无前的、越战越勇的执着,更多的则都经验,以及一些运用灵气的技巧。这就是她的缺陷所在了。 所以,虽然对于程正咏的这一招,她既无法分辨出这三剑的虚实,也无法同时抵挡住这三剑的来势,但她仍然迎了上去!既然找不到破解的技巧,那便不妨直接以力破之!只要她的力量足够,无论怎样的招式都只能止步! 她拳头带着灵气和凌冽的攻击,一拳一拳的打了上去。她打得很快,也很急。须臾之间,十几拳已经出手。强烈的灵气碰撞和空气的剧烈挤压发出了轰隆的响声。三剑的来势也不由的慢了一点。 见着手段奏效,倪静秋的心越来越稳,拳头却打得越来越急。此时,拳头在半空中激起的爆裂声越来越响,灵压被积累的越来越大。程正咏知道,若是任由她这样积累下去,这三剑也不会有任何建树。她伸出右手,轻轻一握,好似玉剑仍然在她手中似得。她手中旋转,猝然推开。半空中的三剑也似是被程正咏握在手中一样,轻轻一转,去势也立刻更加快了。 倪静秋不慌不忙,打出的拳头的节奏也没有丝毫的改变。终于,玉剑与拳头垒起来的灵压相撞,立刻爆裂开来,好似盛开了一朵璀璨的烟花一样,光芒闪耀到刺目的程度。见玉剑与灵气的碰撞渐渐弱了起来,程正咏与倪静秋不约而同的再次施为,一个隔空控制夕照剑,一个再一次捏起了拳头。于是碰撞越来越激烈,灵气的火花也越来越耀目! 最后,两人之间的空气渐渐被同化,也带上了灵气的属性,并且渐渐液化,却并不滴落,而是悬浮在半空中。程正咏忍不住有些焦急,道:“不行,我们快停下来,再这么下去,我们都要灵气耗尽在这里了!” 倪静秋又何尝不明白?她的压力更甚于程正咏。虽然体修用身体攻击并不如何消耗灵气。但是她打出的这些拳,可是结结实实都灌入了灵气的,不然也无法激起灵气的激荡,来阻止三杀诀了。所以,在这一个回合,她消耗的灵气几倍的增加,早已超过了程正咏在这场斗法中的消耗。 她涩声道:“这斗法室中只有我们两个,也来不及找别的修士来救了,只好先将攻势缓下来。” 程正咏点点头,时刻注意着倪静秋的攻击,并随之控制着减缓玉剑的剑势。 要加强玉剑的剑势很容易,但是要控制着减缓却十分艰难。程正咏与倪静秋的脸色渐渐变白,滴出了汗水。过了许久,这种绞着的形势终于得到了缓解,半空中的灵气水珠散去,灵压也渐渐低了下来,终于到了可以控制的程度。 程正咏与倪静秋对视了一眼,同时收手。但是仍然被灵压的反作用力弹到了半空中。程正咏取出飞剑,顺势在空中一划,落在了斗法台上。 倪静秋也使出了手段。她落在斗法台的边缘时,大笑了一声道:“爽!” ps: 我发现我太容易被小说勾走了,只有小黑屋可以拯救我!今天没有小黑屋,就没有3000字! 最近斗法写的有点多了,不过剑修嘛,就是这样的。正咏还是有点软,没有那种决绝,不过她会学习,会进步。酱紫~ 你们都不爱我了,所以我也不么么哒了。 第二卷 第三十六章 法术阵盘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自从那日斗法过后,倪静秋对待程正咏便更加热情了几分,两人颇有几分惺惺相惜了。程正咏因为也要磨练斗法,便时不时与她约着去武斗场切磋一番,彼此之间各有输赢。 比斗完了,还可以在旁边的茶楼喝喝茶,聊聊天,实在惬意。 如此过了三个月,程正咏一日刚回到石洞中,便接到了钟凝宁的传讯符。言道她也已经出关,请程正咏前往她的洞府一叙。 程正咏这才想起,她答应给钟凝宁量身设计的法器还没有炼制出来。她拍拍脑袋,先去了钟凝宁的洞府。 钟凝宁的洞府与她的差不多,不仅灵气浓郁程度相差不大,里面的布局也是一样的。当先是一个待客的小厅,厅上开了三个门,分别是修炼室,灵兽室,以及杂物室。 程正咏想着,待她回了洞府,便要先将杂物室布置成一间炼器室,不仅要为钟凝宁炼制她的法器,而且她出关已久,境界稳定,斗法也有了一定的基础,正该接些炼器的任务来,赚些灵石。为了突破筑基初期,她所租的中等洞府可是很贵的,日日这么只出不进的住着,灵石就要花光了。 当时开凿这山壁的时候,为了尽量多的开凿出洞府来,这几间第二进的石室都是正对着入口开凿的。所以这小厅里的主位也不是正对着洞府门口的,而是侧着摆放的。程正咏每次出入的时候都会有些不习惯。 她进了石厅,便转向左边,道:“表妹。你的伤势可是完全好了?” 钟凝宁坐在主位上,对着小桌另一边的座位略一示意,道:“已是完全好了。”说着,她顿了顿。道:“还未恭喜表姐,已是进阶了筑基中期。” 程正咏假装没有看到她的停顿,在钟凝宁示意的位置上坐下,才道:“我进阶筑基三层已是有六、七年之久,积累也已足够。而前后几次的斗法更是让我体悟颇多,进阶也就自然而然了。说起来。还不知道那只小雷鹰蛋如何呢?” 钟凝宁张开了一直握着的左手,手掌中赫然躺着一只光溜溜的小鸟。这只小鸟只有一些胎毛,还可以看得到嫩红的皮肉。它乖乖的躺在钟凝宁的手心中睡着了,或许在梦中还梦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时不时还会咂巴一下嘴,蹭一下钟凝宁的手掌。 程正咏就着钟凝宁的手拨弄了一下,道:“还记得小火刚出生的时候,你每次见到我都要问一问它,还十分喜欢用手指逗弄它。现如此,它已是将近四阶。虽然没有什么能力,但到底修为还是上去了。这只雷鹰虽是刚出生不久,但是想来长的更快,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了。” 说起小雷鹰,钟凝宁也带了几丝笑意:“还是颗蛋的时候不觉得,但是一旦孵化出来。看着它对我这么依赖,我就忍不住要更喜欢它几分。此时却是知道为何你会这么喜欢小火这只没有什么用处的小火蚁了。我现在便觉得,即便是小涅桑不能帮我斗法,我也很是喜爱它。”说着忍不住摸了摸它光溜溜的脑袋。 如此,程正咏便知道了这只小雷的名字叫做涅桑。 因为钟凝宁十分高兴,两人说了一会灵兽经,程正咏便问道:“两圣湾秘境开启已不到半年,购买入内资格之事会在秘境开启前一月结束,你现在有何打算?” 钟凝宁道:“我闭关这么久,还不知丹云城里现在是什么光景呢?表姐出关比我早。给我说说如何?” 程正咏便将丹云城中现在的形式说了说。无外乎就是修士越来越多,无论何时出去,街道上总是人满为患。还有就是关于云州天才修士的传闻等等。 钟凝宁埋头想了想,最后道:“我已是决定,先在此闭关。好好修炼就罢,不去两圣湾了。” 程正咏点头:“也好,你去丹云城中看看便知,这秘境中竞争颇为激烈,我们的修为在其中只是垫底,实在没有必要去凑这个热闹。不过这等盛事,我们既然来了,能够见证这等盛况也好的。” 钟凝宁点头:“秘境开启之日,我与表姐一起去看看吧。‘ 程正咏见她这么说,便也不勉强,与她告辞便回了洞府。 第二日,程正咏与倪静秋再见,便告知了她自己这段时间要专心炼器之事。倪静秋颇为不解,她道:“你我修为都不高,不是正该专心修炼,磨砺斗法的时候吗?又不是那些进阶无望的修士,要学这些旁门左道!” 这话说完,倪静秋才想起自身也是颇善炼器,又道:“我之所以学习炼器,乃是为了炼体,故而时常会接些炼器的委托。而你,乃是剑修,不是更该专注于斗法之道么?” 程正咏笑着道:“道友不知,我是隐世家族里出来的,出来的时候家族中除了让我带了自己的东西,别的可什么都没有给,也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够回去。长辈不发话,我自己也没有什么成绩,哪里敢就这么回去要灵石?可我在云州游历、修炼却是需要灵石供应的。幸好,自小跟家中学了炼器之术,可以接些委托来。” 倪静秋这才点点头:“原来如此,既然这样,我们一起去炼器盟看看吧。我也该接些任务来练练。” 炼器盟的任务无外乎就是这些,程正咏接了些感兴趣的委托,然后补充了些炼器材料,就与倪静秋分开,回了洞府。 她考虑着,是不是该换一间灵气少些,价格便宜些的洞府?但是最后想了想,她刚刚进阶不久,每天都要修炼,她也希望修为能够增长的更快一些。便将这个想法抛开了。 程正咏将用惯了的案桌、水漕、桌椅等物摆好,又将那一缕地火盛入特殊炼制的容器中。这才开始了炼器。 她为钟凝宁特殊设计的法器形状仍然似是一只阵盘,阵盘的外沿的大圈也一样是五行分属,只在最中间换成了一个凹陷的小盘,盘上一只指针。这只指针就是控制这个法器的中心。 将这个法器的大致模块做好之后,程正咏便让钟凝宁试了了试,让她自己刻制了法阵,将几个常用的法决刻录了上去。程正咏最后再炼制了一番。这个实验期的法器便可以算是做好了。 这个法器的原理与阵法类似,因为钟凝宁现在可以说是五行灵气皆可操控,故而,理论上,五行法术,她皆是可以使用出来的。所以这个法器和阵盘一样,最大的功用就是加强灵气,起到一个增幅和调控的作用。其二,程正咏将那个录音符的一些原理用了上来,将法决记录了下来。之后再使用法决的时候便可以直接在阵盘上激发,,以弥补她不善法术的缺陷。 之所以这么做,乃是因为钟凝宁是阵修,她的攻击手段,除了布阵、以阵盘控制灵气等等外,其余皆不熟练。所以程正咏便想出这么一个五行法器,在法器的外圈五个属性分区中各储存几个常用的法决,钟凝宁使用的时候便可以将指针拨到这一分区,输入对应属性的灵气,便可自动将法术发出了。原理与录音符类似。 而法决不同于声音,如何被记录呢?程正咏虽是剑修,对法诀也不是很了解,却记得曾经不知在何处看到过,所谓法决也不是原本就有的,而是前人对灵气的运行以及神识的控制等的总结罢了。如此便形成了现在常用的法术。所以法诀都是修士们自己为了更好的利用灵气而创造出来的,经过了几百万年的发展,而形成了最为简洁,也最行之有效的运行路线。因为被后人无数次的验证,所以才被定义为法诀。 这一点与前世里的那些公式类似,都是前人总结、推理、论证之后,后人便可直接来用的。 而程正咏所做的,则是将法诀的运行路线提炼出来,并且与钟凝宁一起研究,用了阵法甚至是符箓的手段将之刻录在法器中。 第一个法术盘,因是为了试验,所以刻的都是些简单易行的法术,炼制好后,程正咏与钟凝宁试验了一番,果然可行。程正咏心中高兴,这是她第一个完全自己设计的法器呢,可惜何涵不在此处,钟凝宁看中结果更甚于这研究的过程,竟是无人能够分享这等喜悦。说来,当年的录音符还是她与何涵一起研究出来的。 既然法器的配方没有问题,程正咏便着手炼制了这个法术阵盘。第二个阵盘的材料选择就更为高阶,炼制起来也有了经验,不过几日便有了粗坯。之后,程正咏便将粗坯交给钟凝宁自己去刻自己需要的法术,最后程正咏将之完成。 得到了这一只完成的法术阵盘,程正咏心中便有了十分的满足之感,她还是非常喜欢炼器的,不只是为了赚灵石而已。 这种喜爱和满足之情,程正咏还是希望能够有个朋友能够分享。她思索了片刻,便给倪静秋发了传讯符,约了第二日切磋。 ps: 还有人记得那个可以录音的符不?我们正咏还是一个研究型的修士~ 第二卷 第三十七章 商盟修士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第二日见了面,倪静秋一看到她便爽朗的笑着道:“最近可是有了什么好消息,竟是这么高兴?” 程正咏笑盈盈的道:“我自己想了一个法器配方,竟是成功了。难道不值得高兴么?” 倪静秋点点头:“值得。可见你是真的喜爱炼器了。” “那是当然,”程正咏道:“虽说现在提升修为是最重要的,但是也不该一直只关注修炼、斗法,总要劳逸结合嘛。何况,我喜欢炼器呢。说来,你虽然劝我要注重斗法,但你也是颇爱炼器之道的。” 倪静秋听了却反驳道:“我虽也爱炼器,但是却仍是将斗法放在第一位的。修为第二,其次才是炼器。” “难道我不是么?”程正咏道。 两人说着就进了武斗场,好好打了一场,之后程正咏想起自己干瘪许多的乾坤袋,还是拉着倪静秋一起去了炼器盟。 接了一些炼器委托出来,程正咏便看到迎面走来了两个筑基男修,其中之一便是赵永宁。 说来赵永宁在楼船上时便时常与她说话,之后到了十五城也关照过她,也算是熟识。于是程正咏便主动招呼道:“赵道友,你也到了丹云城么?” 赵永宁还没有说话,与他一起的男修便嗤的一声笑了,道:“这不是废话么?” 程正咏忍不住便怒视了他。打招呼而已,不是说些废话说什么?难道问人家是不是要进入两圣湾秘境么?她与赵永宁还没有那么熟好么。 这么一细看,程正咏便发现了。这就是那个她刚到十五城的时候,在修士接待处遇到的那个十分倨傲、十二分臭屁的男修。她顿时将脸转了过去,实在没有必要与这种修士计较。 赵永宁无语的拉了那男修一下,看来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他对程正咏两人道:“两位道友。是来炼器盟接委托的?冯道友,自从十五城一别已是两年未见,道友的修为更加精进了。不知这位道友是?” 还不待程正咏作答,倪静秋也嗤的一声笑道:“怎么这位道友也说起废话来?” 赵永宁无语的摸了摸鼻子。瞪了那个倨傲的男修一眼:每次他毒舌完,替他被挤兑的便都是自己! 程正咏也有些忍不住想笑,但是她还是圆场道:“道友不也是修为大有进益么?”然后一指倪静秋道:“这是渺云宗的高徒,倪道友。不知这位是沐仙盟的哪位道友?” 赵永宁顿时觉得,这里就剩下他和程正咏两个老实修士了,连忙道:“这是……”可是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那倨傲男修接了过去。 “我嘛,”他十分得意的将折扇摇了摇,然后手中一收。道:“我姓明。明弘道。弘扬道法!” 其实名字倒也罢了。但是他这姿态好似不是在说他叫“明弘道”,要叫“何其狂”似得。配上那副摇着扇子,故作风流的姿态。更是不伦不类。程正咏连忙低头忍笑。 立刻,明弘道恼羞成怒了。他喝问道:“你笑什么?” 程正咏敛了脸上的笑意。道:“我想起游历的时候,在茶楼听几名俗世里的书生说过一个谜语,十分有意思,故而笑了。” 赵永宁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明弘道,谨慎的闭了嘴。 倪静秋一向直来直去,她可不管这其间有什么故事,接口问道:“什么谜语?说来我也笑笑。” 程正咏眨眨眼,看了明弘道一眼,才道:“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那个虫儿敢作声?”这诗自然不是她听来的,而是前世从某个书上看来,用到此处正是十分的合适。 倪静秋略一想,失声道:“那不是……”然后连忙收口,目光在明弘道的一身绿袍上转了一圈。忍不住也偏过头去,不一会儿就笑出了声来。 明弘道虽然倨傲,但是也心思通透,如何不知道她们在嘲笑他,立刻涨红了脸,道:“够了!你们两个女修!”看到赵永宁也有要笑出来的趋势,立刻恶狠狠的瞪着他。赵永宁立刻便闭上了嘴,不敢笑了。 明弘道的目光又转向了程正咏。他两只眼睛好似刀子一样,将程正咏上下刮了一遍,最后咬牙道:“听说冯道友的斗法颇为厉害?明日午时,我在武斗场等着你!希望你的剑也能如你的嘴这般厉害!” 说完,也不摇那折扇了,一挥袖就大步的离开。 赵永宁低声的对两人道:“从来只见这家伙损人,或者连损人都不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被噎成这样子的!”说完,对着程正咏翘起了大拇指。 这时候,明弘道不耐的声音传来:“永宁!还不快走,和两个女修说什么?难道看上了?不怕你太爷爷打断你的腿!”他着重在女修两个字上强调了一番。 赵永宁差点再次笑出来。他憋着笑,扬声道:“来了!”然后对程正咏和倪静秋挤了挤眼睛,跟了上去。 待他离开,倪静秋伸手点了点她道:“你呀你,真是促狭!” 程正咏一边与她并排向外走,一边道:“你看他那狂样!我见着了就忍不住脱口而出。怎么能怪我呢?” 倪静秋便问:“那你明日可要赴约?” 程正咏与倪静秋比斗也打够了,正是要赚灵石的时候,才不会去赴这莫名其妙的比斗呢。她道:“明日么,明日我不是正关在洞府里炼器么?怎么有时间赴约呢?”说着狡黠的一笑。 “也好,那明弘道也就是是筑基中期圆满的修为,但是竟看不出修炼的是何种类型的功法。有些意思,你明日不来,我便去看看。看这位狂妄的沐仙盟修士能够有什么本事!” 程正咏知道她是个斗法狂人。也不多说。 第二日程正咏炼器的时候,便忍不住想,不知道倪静秋能否激得明弘道与之相斗?而结果又是如何呢?一日将尽时,果然就接到了倪静秋的传讯符。说是知道程正咏必然好奇着,所以来告知她一声,这个明道友经不起她一再的出言相激,故而还是与她比斗了一场。程正咏还没有看到结果。便知道她必然是输了,不然这语气里不会这么沮丧,也不会言辞之中对这明弘道变的激赏了几分。程正咏听完传讯符,摇摇头便放下了,继续炼器。 炼制好这些委托后,程正咏便出门将法器交到了炼器盟,剩余的材料自然就是自己昧下了。 还没有到事物房便见到了明弘道。看他的样子似是在堵她,抢了炼器盟中执事的位子,在院子里的一张桌子后稳稳地坐着。 可惜程正咏视如不见。径自从他身边走过。提步便要进事物房。 明弘道这么一个自视甚高、桀骜不拘的青年修士又怎会忍受程正咏的无视呢?他见程正咏这副样子。立刻就忍不住了,喊道:“喂!明明与你约好比斗的,为何失信于我?” 谁知道这个“喂”是谁呢。程正咏想着,装作没听到。径直进了事物堂。 她将这次接的委托先验过交接了,然后去接了新的委托来。每一次来炼器盟,程正咏一般都会多接几件委托,炼器所花时间约在十日左右,一次便可赚回一千来块灵石。 程正咏哀叹:灵石花起来容易,赚起来难呀!幸好,随着她接的委托多了,渐渐的便可接一些要求炼制高阶法器的委托,如此工费也会涨上不少。只是这样的委托也少,使用法器的多是筑基修士,身家也不会很多,出不起这么多的灵石。 接好委托,便见明弘道倚在事物堂的门口,倒是没有再拿那只折扇了。程正咏抿嘴一笑,便要出门。 明弘道拦在她的面前,脸色不虞的道:“怎么,你看不起我?不屑于与我比斗,还是觉得我不配做你的对手?” 程正咏摇摇头,笑了:“明道友总是这么自说自话么?何况,我何时答应过与你比斗的?” 明弘道想了想,脸上一僵,当时他扔下比斗的邀约之后就气哼哼的离开了,确实没有听到这个女修答应。但是都被人指着鼻子挑衅了,这冯姓女修怎么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当然是因为前世的时候,见多了这种自说自话的中二病患者了,程正咏完全不觉得有什么打交道的必要。 明弘道见她这副但笑不语的样子,立刻便觉得有些牙疼了。他知道是说不动她了,抽出了那柄扇子,道:“若是你不和我去武斗场打一场,我便就在这里出手了。反正在炼器盟打架,我身为沐仙盟修士,最多就是交点灵石而已。” 但是程正咏不是炼器盟修士呀!这个明弘道能斗法胜过与她相当的倪静秋,逼的她出手想来容易的很,到时候执法修士来了,她可就说不清楚了。 程正咏无奈的一笑,道:“行!我们这就去武斗场!”其实她还是有些好奇,这男修是如何打过倪静秋的。她与倪静秋这大半年来也打过无数场了,彼此了解的很。倪静秋的斗法能力与她相当,都要胜过寻常筑基中期修士很多。而且她的长处在于招式消耗的灵气少,持续力强,且与斗法一道颇有热情,越斗越勇。要说缺点,就是招式的爆发力不够。她最厉害的一招,便是与程正咏第一次斗法的时候临时想出来的那个叠加拳,若是无限的叠加下去,威力也不可小觑,但是却需要较长时间的累加。 她虽然与倪静秋斗法互有胜负,但是比之这个男修又如何呢? ps: 有没有人看出来那首诗写的是啥?好吧我承认是我在网上看到的,不知具体出处,不过,明弘道要吃亏了。他太倒霉了,第三次出场那有个名字,所以大家原谅他的臭屁吧! 然后,后面一章还是比斗,最近打架有点多呀,正咏好像有点太过热血了…… 第二卷 第三十八章 激昂少年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听她这么回答,明弘道立刻高兴了,神采飞扬的道:“好!”然后他想了想道:“既然我在斗法上胜过你的时刻,怎能没有个见证呢?”说着,就发出了两道传讯符。 程正咏无语的想:虽说你是赢过倪静秋,但是我们的斗法方式也颇有不同,并不是说你就一定能够赢过我好么。但是对着这么个自说自话的修士,她也就不浪费口舌了。 到了武斗场,程正咏果然看到了被叫过来的倪静秋与赵永宁。倪静秋看着程正咏忍不住也是促狭的笑了笑,然后拍着她的肩道:“明道友的斗法之道与你我都颇有不同,你与他比斗一场也好,也可以见识见识。” 这话就明显是将明弘道当做了程正咏的一个试炼者。他听了自然很是不快,但是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给了两人一个你们女修真是太无理取闹的眼神,率先进了武斗场。 进斗法室前倪静秋特意提醒程正咏道:“他那把扇子颇为厉害,你小心。”程正咏点头,暗道:看来倪静秋便是在他的扇子上着了道。 站在了斗法台上时,因为知道这明弘道的厉害,程正咏便率先出手,夕照玉剑在手中轻转,一招横扫了过去。明弘道扇子一合就挡住了。 程正咏也不将剑收回,略略移动,便又撩起。 而明弘道则以扇代剑,与程正咏过起招来。你来我往几个回合,程正咏便发现了,这厮用起剑招来竟是比她也不差。虽然以扇为剑则要短的多,打起来看着也有些凶险,但是程正咏却知道,其实她一点都没有占到便宜。而明弘道明明知道她是剑修。却以剑招对敌,若不是太过自信,便是故意在羞辱她。 程正咏沉着脸,看着明弘道的脸上那得意非凡的表情。心中颇有些郁气。说来这比斗的缘起还是因为明弘道自己招惹她,又来强迫她非要与之比斗。 程正咏越想越生气,她干脆将剑收回,手中掐诀不断,先是将剑变大,又是三杀诀出手,同样的三剑向着明弘道而去。 明弘道自程正咏收回了剑,便也停下了攻击,见她三剑出手。兴奋的道:“可算来了点可看的!”竟是嫌弃程正咏前面的对招不堪入目。 程正咏自然心中怒气更甚。手中轻动。三剑便被控制着速度更加快了一倍。 明弘道哗的一下便将折扇展开,折扇上绘的乃是一副水墨画:空悠悠的山谷,悬出了一角山亭。一行白鹤自谷底冲天而起。整幅画乃是完全以墨色写就,却十分生动。青山似摇,白鹤欲飞,更兼意境深远。 他握着折扇的右手做了几个动作,折扇中便飞出了三只迷你鹤,这些鹤,虽然小巧,但是体型优美,羽毛雪白,只有头顶有一点朱红。因此,虽然小却看起来也有几分惊心动魄。 三只小鹤迎着三剑而去,刚刚与剑尖接触便化作了三团灵气光芒一闪便泯灭无踪了。只是三剑也立刻停驻了下来。除了玉剑的实剑刚好与之相抵,其余两剑则都被灵气震荡的反馈了回来。程正咏手中虚握,控制玉剑震荡起来,堪堪将这反馈回来的攻击消弭掉了。 虽然听过倪静秋对明弘道的称赞,知道此人斗法不俗,但是直至此时,程正咏才知道这个男修果然厉害。她的招式竟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就反击了回来。而且,不是像倪静秋那样找到了弱点而趁机反击,而是结结实实以实打实的修为反击回来的。 还不待程正咏出手,明弘道便得意的道:“既然我接了你三剑,现在你便来接下我这三剑,看看比之你的剑又如何?” 说着,他便手中合扇,也不知是如何动作的,程正咏便立时面对了携着剑势的三只折扇。 然而,三杀诀乃是剑修法诀,便是这明弘道如何擅长模仿,也不能使出剑修的法诀。这可不似前面的剑招,哪个修士都能用得的。故而她断定,明弘道这一招,看似是模仿三杀诀,内里却绝不是如此。或许是动作太快而已,才看起来似是三剑。 程正咏乃是剑修,无论这明弘道怎么出招她都不惧!她轻轻弹剑,灵气灌注,也不用那几个剑式,直接便是剑招。 剑招一招一招的挥出,三扇的来势初时凌厉,渐渐的便被剑招影响,也弱了下来。明弘道见此也不沮丧,他甚至喝彩道:“应对不错!”然后收了折扇。 程正咏这一招则是学自倪静秋。她当时抵挡程正咏的剑式时使用的这一招,使得程正咏也明白了,普通招式并非就不厉害了,若是可以巧妙的用来,威力也是巨大的。 此招过后,程正咏深吸一口气,将夕照玉剑握在手中,金、火两属性的灵气从丹田而发,在经脉中流转一圈这才汇聚到右手臂上,灌注入了玉剑中。 夕照玉剑还是剑坯的时候,好似一块冰魄,略略晕出奶白色,却仍是通体剔透的。后来在炼制中加入了其他材料,这才带上了一抹霞色。而现在,灌注入了金、火两属性的灵气,玉剑上便是金色和红色交缠,旋转而下。整个剑体上灵气含而不发,却又有巨大的威势。 程正咏学会了在剑中灌注灵气之后,练习了好久才能将之控制到这地步的。 此剑一出,便是狂妄如明弘道也不由得认真了几分。 他又将折扇打开,扇面上便换了一副画,却是山岚叠嶂。这也是一副水墨的画,层层叠叠的山看不到尽头,只是近的浓绿,远的黛绿而已。这画比之前一副还要简单,但是折扇一打开,程正咏便觉得山体似是要从画中透出一样。 “没想到你竟是有些本事,虽是比不上我,但是能够逼的我用出了山岚叠嶂这一招也算厉害的了。”他手中掐诀,山岚便从画中延伸出来,层层叠叠的挡在了他的面前。这山岚似是有了实体一般越来愈大,气势越来越足,程正咏感觉好似面前真的有这么一座座山峰似得,压抑的她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程正咏咬着牙,将剑送了出去,之后手中掐诀不断,一直加强着玉剑的威力。 山岚的来势快,但是夕照玉剑的去势更快,一剑便击在了第一重山上。第一重山摇晃了一下,便被玉剑劈开,便散做了灵气,加在了后面的一座山上。这座山便立刻高涨了几分。玉剑去势不减,直接又击在第二重山上。第二座山虽有第一座山剩余的灵气加成,但仍是被劈了开来。如此一共劈开了五座山,山峰越来越高,玉剑才气势用尽,被程正咏收了回来。 明弘道却一直不慌不忙,此时才将折扇对着剩下的山岚一挥,山岚便立刻加快了速度,对着程正咏压来。 这山岚叠加的威势,程正咏自然是感觉的到。她的那一招破云斩虽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却并没有什么成效。她自忖若是用普通招式是绝对抵挡不住的,。但无论是破云斩还是三杀诀,此时山岚威势更足,便是用了这两招,将山劈开了也是无用。 剑修的招式虽然犀利,但这一招山岚叠嶂竟是无法直接攻击而下,只能另想他法。 无奈之下,程正咏将又将玉剑一推,使出了平秋月。 平秋月虽然厉害,但是毕竟没有完全参透,程正咏也不能完全控制的住,故而,但凡有可能,她便不会用出,切磋比斗更是如此。 但是此时,她想来想去,只有平秋月可以凝住攻击这一点能够用来对于明弘道的这一招了。 此招一出,明弘道眼中光芒更甚。他原本已是料定,程正咏必然对付不了他这一招的,故而连折扇也收了回去。百无聊奈的磕着手玩。此时他却又将折扇展开,折扇也恢复了一片空白。 明弘道将折扇又对着山岚扇了扇,山岚也变得更加的大了。正在画月的夕照玉剑也不由的被压的抖了抖,但终于是画了一个完整的圆,渐渐凝成了一轮明月,月光璀璨,白冷冷的月光顿时照了满室。 明弘道眼中也不由得露出了赞叹之色:“看来,你比我想的要厉害些,不仅修为不错,而且悟性也绝佳。竟是在筑基期便可使招式产生异象,还是明月之象。只这一点便是殊为难得。你倒是勉强可以做我的对手了。” 明弘道说着惋惜的摇摇头:“可惜,你修为不足,这一招虽是体悟了几分,却也没有完全掌握,是破不了我的山岚叠嶂的!” 果然,明月虽是将山岚凝住了片刻,却终究抖了抖,散了开来。而山岚则倾塌大半,剩下的还是顺势向着程正咏而来。 既然只剩下了一两座山峰。程正咏自是不惧,也不用剑式,直接几个剑招叠加,便将之打散了。 因为这平秋月所耗灵气甚巨,程正咏所剩灵气不足一半,与明弘道斗法所耗灵气更是比平常快些。很快,程正咏的败势便不可挽回了。她最后也干脆的认了输。 见程正咏认了输,明弘道立刻便得意极了,也不在乎程正咏前面所挤兑他的话了,将扇子展开,慢悠悠的扇了两下,也不下斗法台,还在等着别人崇拜的眼光似得。 可惜程正咏下了斗法台,倪静秋与赵永宁都围了过来,没有一个理他的。 ps: 这个男修有点特别……为什么没有看到热情,我都不愿意剧透了呢?为什么? 第二卷 第三十九章 聚会闲谈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倪静秋最关心的自然还是斗法,她问道:“你最后那招叫什么?为何与我切磋时从来没用?” 程正咏安抚的道:“你没有听到明道友说么?这一招我掌握的并不熟练,所以寻常不敢用出来,而这次,乃是因为明道友斗法实在厉害,我已是被逼至绝境,不得不用此招而已。” 赵永宁也安慰她道:“冯道友,我这朋友,虽然看着修为不高,其实却相当于是筑基后期圆满的修士,在同阶修士中未尝败绩,你虽是输与他,却实在不必放在心上。”,说着赵永宁便有些牙酸的接着道:“他就是那个样子而已,其实却是个不错的朋友。” 程正咏的脸上就写着一句话:实在没有看出来!她谢了赵永宁的安慰,道:“无事,胜败乃是常事,我只有奋起直追的,绝不会就此气馁!” 赵永宁便立刻觉得无法直视了。前几日倪静秋输时,他也是这么劝的,其实是叫她们实在不必与这个变态比,却没想到这两个女修都是如此的斗志昂扬。想到自己曾经这么做以后吃的苦头,他便还想再劝一劝。但是明弘道听了程正咏的话,却是非常高兴。见他要制止,便立刻瞪着他,露出了一个带着白森森牙齿的微笑。赵永宁便立刻闭了嘴,只敢在心中同情了。 他知道,这是明弘道看的上这两个女修,愿意与之交为好友了。但是这位大爷交友的方式就是这么的……若是赵永宁知道蛋疼这个词,此时他一定会用上的! 明弘道自我欣赏完了才下了斗法台,对着程正咏点点头道:“你的斗法不错。还算是有点剑修的样子。以后若是准备好了,随时欢迎你来挑战!” 程正咏刚刚败给了此人,也摆不出鄙视的样子来,只好干笑道:“那就多谢明道友指点了。” 她说的勉强。但是明弘道却似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出来似得,一脸正该如此的表情,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认真指点你的。”然后脸上的表情就换成了:快来感谢我吧! 程正咏深深吸气。转过了头去,对倪静秋道:“我们找个地方聚一聚吧,两圣湾秘境不过几月就要开启,我正想向你打听打听呢。” 于是程正咏与倪静秋便并肩向外走去,而明弘道则自动自觉的跟在了后头。程正咏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反倒是倪静秋,原本正与她讨论这她的平秋月这一招,此时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道:“我看着明道友对你颇为特别。莫不是对你有意思。” 她说着调侃的话。但表情仍是一本正经。程正咏便觉得心中更是憋了一口气。她脸色僵硬的道:“怎么可能!那个大孔雀!” 到了茶楼,程正咏很想选个两座的位置,可惜这里的桌子都是四方的。一方一个座位,程正咏也不想弄的太过难看。便只与倪静秋相邻的坐了。而另外两人则是很自觉的坐了剩下的位置。 几人闷坐一会儿,程正咏虽是输了比斗,但是她也不是输不起的,只是这个明弘道太多讨厌了些。她故意与倪静秋说了些炼器上的事情。这些事,另外两个男修不懂,也插不上话来。 赵永宁知道这是不欢迎他们的意思了,他拉了明弘道一把,示意他一起告辞离开。 但是明弘道却丝毫不为所动,虽是插不上话,他也就不言不语,只饶有兴趣看着两个女修说的高兴。 赵永宁有些无奈,但也只好陪着。然后就不由的想起他与明弘道是如何做上朋友的了。 说来,明弘道因为那个死个性,张嘴就要得罪人,当年被明宜镜道祖带回来的时候几乎没有那个同龄的修士喜欢他。 只有他,因为从小就在沐仙盟里被长辈教育着长大,一直遵循着不如人结怨的处世之道,不过看着这小子被欺负的狼狈,拉了几次,这人就黏上了他。 当时他还以为这小子是跟在他身后,希望被他罩着。结果几次遇险,才知道,这小子比他狠着呢,还是他救了自己的。之后么,男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候就是多打几场架而已。 想起那时候,明弘道不知怎么的,越来越热衷于斗法,特别是在自己的他的看法改观不少之后。从那时候起,他就时常会找他比斗。赵永宁当时的修为比之明弘道还要高些,但是每次都是输的那一个。 想着这些往事,赵永宁不禁暗自叹了口气,每次想起来,记忆里都是自己被欺负的好惨,不堪回首呀!他那时实在是被明弘道给揍怕了。 那时候对明弘道没有那么了解,只知道他冷硬毒舌难以接近,不知道他还这么别扭。因此他也怨恨过,直至后来才发现,这竟是他交朋友的方式――让对方看到自己的优点,为自己的强大的魅力所折服! 赵永宁叹息的摇头,只是这样的交友方式,若是无法被理解,最先招致的却常常是讨厌。 赵永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良久,等回过神来,程正咏与倪静秋的话题已是转到了两圣湾秘境上。 倪静秋道:“说到秘境,我们这些在坐的修士,到底修为差了些,就是斗法强过同阶修士,长辈们也不会许我们去的。” 程正咏点头:“我也自知修为不及,不过既然此时在丹云城,见证这一盛事,总要了解些,才不算是白来一场。各位能在此时留在丹云城,想来也是这么个意思吧?” 倪静秋点点头,无所谓的道:“按我家姑姑所说,我下一次,大概也要去争一争。故而才把我叫回来,早点见识见识。”脸上的表情却有些不以为然,似是其中还有其他隐情。 然后,她扬眉笑道:“虽然,下一次秘境开启还在百年后,此时回来是早了一点,不过,此时丹云城俊杰汇聚,我若是不回来,岂不是错过了结交各位斗法好手的机会?” 程正咏也道:“说的是,人生难得一知己。” 程正咏这话说的一桌的修士都安静了下来。赵永宁一笑道:“说来,这一次的秘境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 “我也听我家的说过,似是秘境开启并不稳固?”倪静秋道。 赵永宁点点头,“其实这一次,原本有前辈提出要控制进入秘境的修士数量,怕是秘境承受不住,那时候可就危险了。说来,每一次进入秘境的修士多在金丹初期和筑基后期,乃是我云州修士中的中坚力量。若是秘境中有个什么不对的,或者被封闭住了。虽然金丹前辈或者有希望脱困,但是筑基期怕是一定要陨落在其中了。若真是如此,我云州就损失大了。” 说着他摇摇头:“可惜,六大势力自己都不愿意缩减自己势力进入其中的修士数量,反正筑基期的不去,还有金丹修士顶上,又如何能够让其他小家族放弃这百年一遇的机会?” 程正咏只是个连家族都没有的流浪修士,还从来不知道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些内幕。她思索片刻,道:“恐怕也不是这些修士不想控制,而是控制不了吧。”这就是云州目前家族式修行的弊端所在了――修士中最中坚的力量:元婴修士太过分散了,虽然大多在六大宗门中,但是其他的小家族中大约也占了五分之一。而在中州,几乎所有的高阶修士都是大宗门修士,只有少数几个元婴修士是散修;同时,绝大部分的金丹修士也是宗门修士。若是有类似于这种控制秘境人数,或者邪修入侵等关乎整个大陆的事情,就会统一一个声音,事情就要好办的多。 而云州,虽然有六大势力,但是其他的家族太多,相对于中州的几大宗门来说,控制力则显然要弱得多。所以,六大势力虽然能够把持住两圣湾秘境,但平时也要分些好处给其他修士。此时若是毅然决定缩减进入两圣湾秘境的人数,自身却不能先少些名额,以为表率,却是要面对其它家族的联合攻讦。 所以这一次,进入两圣湾秘境的价格要比以往高出一些,也是控制手段之一了。只是,这种百年一遇的秘境对于那些小家族修士来说吸引力还是足够大。这些事,程正咏只要想一想就觉得……那些修士中未必没有想不明白的,只是机缘在眼前,如何愿意错过?此次若不是实在不合适,加上本身也有些际遇,程正咏觉得,自己也要把持不住了。 倪静秋道:“还好。此次若是修为不到筑基后期,这些办理入秘境资格的地方还是会劝一劝的。就我所知,我渺云宗中此次要进入秘境的多是金丹师叔,仅有寥寥几个筑基师姐。” 赵永宁看了明弘道一眼,道:“我沐仙盟也是如此。”说完忍不住再看了明弘道一眼。 明弘道将扇子在桌子上一磕,道:“看什么?这次秘境开启,反正我家老头子也有参与,不会眼看着我陷在里面的。这一次我是必去的!” ps: 这一章好像挺无聊的,但是明弘道他真的是一个重要角色呀! 第二卷 第四十章 秘境开启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待到秘境开启前的第三日,程正咏与钟凝宁便也随了全城的修士前往城外。出了城,使用飞行便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两人各自用了法器,急速往隔绝禁制之处飞去。 丹云城的城外较为开阔。背山的一面,近处是大片的农田,在山丘上形成一级一级的台阶;而另一边靠山,则是大片的荒野和树林。 而那一个筛选有入秘境资格的禁制就在这一片荒野之中。 程正咏两人到的时候,此地已是聚集了无数的修士,不仅有筑基期的,还有许多练气修士。都仅在光幕的这一端。而光幕的另一端则只能看到几个更高一些的小山,没有任何修士。 程正咏就知道了,这是还没有正式开始呢。她四下看了看,倪静秋、赵永宁与明弘道都是背景深厚的修士,果然不再这些等候的修士中。 她们既然没有去秘境的打算,便也没有站的很近。见这禁制乃是在几块山丘的中间,便找了一个修士最少的山丘,下了飞剑。 程正咏两人来的还算早,但是此时也不已有了许多修士。山丘的上半部分被筑基修士所占据,而练气修士则自觉地站在了略矮一些的地方。筑基修士还罢,略有些矜持,并不如何高谈阔论。倒是练气修士,虽然不能前往,但是却更加激动,语声不断。 过了许久,练气修士中传来一声惊呼。程正咏回头看去,远远的便可以看到有几座好似楼船的法器飘在半空中,缓缓驶来。渐渐的。越来越近,才发现竟是几艘利用灵石阵法漂浮在空中的楼船。因为来自不同的势力,这些楼船也并不相似,各自挂出了不同的标示来。当中一座尤为低调。只有几片羽毛,正是沐仙盟的楼船。 到这时候,这些练气修士的话语声反而渐渐低了下来。 这些楼船的速度不快,或许是大型的飞行法器消耗较大的缘故。大约只比程正咏御使飞剑快上一些。然后,没一会儿就从这一群等候的修士头顶上掠过,又越过禁制停在了另一端。 程正咏数了数,共有七只飞船。六大势力各有一只,还有一只大约就是沐仙所属,给那些付灵石进秘境的修士乘坐的。 七只楼船停定,便见有修士互相往来寒暄,过了一刻,才有一名金丹女修从一艘华丽的楼船中飞出。立在半空中。她环视周围。用威压让所有修士噤声后。才道:“秘境开启在即,凡有入内资格的修士尽可通过禁制。我渺云宗提供飞船一座,所有通过的修士皆可乘此船同往秘境。”语毕。不再多言,转身便回了楼船。 筑基修士们听这话也不由得有了几分骚动。然而半晌却没有修士出头。程正咏便看到有好些筑基修士彼此示意,却没有一名先动。 楼船上的修士也不着急,那些买了资格的修士,自然不会错过秘境。 果然,过了片刻,便有修士按耐不住,向着光幕禁制飞去。光幕闪了闪,这名修士就通过了禁制,欣喜的落在了第七只楼船上,引起了一片羡慕之声。 见此,便陆续又飞起了几名筑基修士,通过了禁制。之后,通过光幕的筑基修士越来越多,程正咏所在的山头也渐渐空了起来。 看了半晌,钟凝宁一叹道:“看来,也有好些筑基初期修士前往秘境的。可惜。” 程正咏却道:“这么多的筑基修士,有几个是初期的?我看去了也危险。” 她这话刚落,便见远远的飞来几名金丹修士,眨眼间便过了禁制光幕。他们也不去楼船,各出手段,立在半空中。 还剩下的筑基修士,也不再矜持,纷纷飞往楼船。 程正咏便看到那个明弘道也在其中。她不由的疑惑起来:这明弘道也是沐仙盟里的修士,怎么却不在那名额之内,还要自掏灵石? 就只想了这一瞬,便见明弘道撞在了光幕上,被弹了回来,险险稳住了身形。 明弘道自是毫不放弃,又试了许多次,却仍然被挡了回来。他最后愤怒的一拳砸在了光幕上,转身御使一柄小剑,怒气冲冲的向着丹云城而去。 程正咏不禁奇怪,这明弘道便是不在沐仙盟的名单内,也不会是付不起灵石的,怎么会这样被禁制挡在外面呢? 这时候,便听到了前面有修士议论:“这种明明没有资格进入秘境却偏要去试的修士,每一次都有那么几个。可惜只是徒惹笑话而已。”说着还好似十分惋惜似得,摇了摇头。 旁边另有修士接口道:“那也是因为往年总会漏掉几个没有交灵石的修士进入。所以,如何没有几个来碰运气的?” “说的也是,”前面那个修士差异的看了后面那个修士一样,道:“不过这等事可是隐秘,不然得有多少修士来试的?” 消息灵通那个修士不屑的一笑:“什么隐秘,这事就算不是人尽皆知,但也有许多同道知道了。你道是为何有这样的修士?真以为是合几大势力之力的禁制有漏洞?” “难道不是?”那修士好奇的问。 那个似是对此事知之甚详的修士道:“当然不是!你也知道这秘境虽好,但就是进了,若没有点本事可出不来。每次陨落其中的修士倒有大半。于是,便有负责此事的修士故意将仇人录入,干干净净的让他死在里面,岂不便宜?” “既然死在里面,外面的修士又怎会知道此事呢?”有修士疑惑道。 “自然是因为有那种得天眷顾的修士,得了宝物和机缘,又出来秘境。此事就此不再是秘密了。” 程正咏听的津津有味,不禁也问道:“不知这个幸运的修士又是何人?” 那消息灵通的修士,乃是个筑基中期的男修。只从衣饰来看,也要比旁边几个修士好上几分。见问话的是个美貌女修,他便将原本原本的不耐烦放下,详详细细的解说起来了:“乃是一名家族没落的修士。名字便是施青。据说,他进秘境的时候,还在筑基初期徘徊了许久,始终不能进阶;从秘境中出来时。却已是筑基中期圆满的修为。之后更是了不得了,百年间就已是结成了金丹。道友你也听说过什么云州六大天才修士。若是按照天才修士的标准,这位施青前辈二百八十岁结丹,也算的上是天才修士了。可惜出自没落小家族,又有几人能知?” 程正咏点点头:“道友说的是。只是这天才不天才的名头,我想这位施青真人也不会在乎。我辈修士,修为才是最重要的,浮名么,反倒是累赘。你看这云州这几万年以来。多听闻六大势力的天才修士。小家族少有。但是结婴的。永远也只在那个数而已,不见六大势力能多出多少来。” 那修士有些赞同,又有些尴尬的看了她一眼:“道友所言甚是。说来。这一次两圣湾秘境,这位施青真人也是必来的。道友等着看好了。” 过了一会儿,这修士果然指了一名远远掠来的金丹修士,道:“道友且看,此修就是这施青真人了。” 施青真人身着一袭蓝灰色的道袍,头上高高的绾了一个道髻,戴了一顶小巧的道冠。他头发梳得整齐,只在两耳处飘了几缕垂丝。果然是个清俊的男修,与外物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这施青真人似是也感觉到了程正咏的视线,朝她看了一眼,很快就掠过了禁制,停到了飞船上。 那个消息灵通的男修意外的看了程正咏一眼,道:“还不知道友如何称呼呢?” 程正咏道:“我姓冯,名茹。这是我表妹,简宁。” 男修便也对着钟凝宁点点头,道:“我叫朱瑞山,乃是持云宗弟子。” 然后他略微靠近了些,低声道:“我们修为低,这两圣湾秘境是去不了,不过我知道此时有一密地,可以一探,不知两位道友可有兴趣?” 程正咏筑基中期的修为已经稳固,自是十分愿意找个地方游历一番的。只是,这种地方,一般都是只带信任的修士入内的。而此时她与这男修才刚刚认识而已,突然邀请她,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这么一想,面上也不由的露出了几分迟疑。倒是钟凝宁问道:“不知这密地……有何可取?” 这等地方,若是有修士遇到了,自然不会说出去,引得别的修士来争抢,故而钟凝宁也不能直白的问这密地在何处。 朱瑞山一笑,道:“其实这个密地,在两大宗门,乃至是六大势力都不是什么秘密。每次两圣湾秘境开启之后一月,这密地正是容纳修士入内之时,且对修为也没有什么要求。不过,其中宝物早就被搜刮殆尽,所以金丹修士是不屑去的。而练气修士修为太低,密地中又有些危险,故而,只有我等想要游历的筑基修士还会去探一探。所以宝物、机缘不能说没有,但是往常去的修士,还没有听说有有得到过的。” “这么说,这密地和两圣湾秘境还有这等联系?”程正咏问道。 “我不觉得有何联系。或许是我没有说清楚,这秘境每年的那时候都可以开启的。不过,每次两圣湾秘境开启之年,去这里的筑基修士比往年必然是要多上一些的。” 程正咏忍不住撇了撇嘴,这男修如此神秘,她还以为是少有人知的地方呢。却原来许多修士都知道。 她想了想道:“不知道友要带多少朋友去?我也有几个好友,若是要去,必然是要同去的。”既然这地方六大势力的修士都知道,说不得,她也要向倪静秋好好打听打听了,最好是能把她也拉上。 朱瑞山无所谓的道:“反正这地方也没有多少好处,也不怕有人争抢,道友若有朋友,只管带上就好。” ps: 今天更晚了,因为昨天超级困,然后就没有放草稿箱。所以今天的份只好晚上更了。 然后就是马上要开新副本了,准备好了吗?还有一章准备的…… 第二卷 第四十一章 静秋邀约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自这几名金丹修士之后,陆续又来了几名。这些金丹修士通过禁制的时候,筑基修士们都自觉的让出了位置,没有一个敢与金丹修士争抢的。待再没有金丹修士来了,才有筑基修士一窝蜂的冲过禁制。 程正咏站了一会儿。随着时间的流逝,通过禁制的修士也渐渐少了,两个时辰之后,已是再没有修士通过了禁制了。那名渺云宗的金丹女修便又出来,打了几道法诀,禁制光幕光彩流动,片刻之后闪了闪,便消失不见了。 渺云宗的金丹女修这才道:“时辰已到,若有交了灵石却来晚了的修士,可以退还部分灵石。若有再想进入两圣湾秘境的修士,可待百年之后,下一次秘境开启之时。” 待她回了渺云宗的楼船,这七只楼船便先后转向,向着玄毂山脉驶去。越过玄毂山脉,便是两圣湾秘境的所在了,时间也正好需要三天。 目送见楼船渐渐远去,程正咏也没有了再呆下去的兴致,便与新认识的持云宗男修道别,与钟凝宁一起回了丹云城。 回到洞府,程正咏便问钟凝宁道:“表妹,虽然不能去两圣湾秘境,但是这个密地听来也可一去。只是,那个朱瑞山才认识便要邀请我等,不知这其中有何隐情。我在这丹云城也认识了几个朋友,有一人正是渺云宗弟子。按照朱瑞山所说,这密地里的事情她必然也了解。明日待我向她打听打听,若是可行,我们便走这一遭。如何?” 钟凝宁看了她两眼,低声道:“表姐交了许多朋友?是了,你自来容易交到朋友的。只是别忘了我们的身份。” 然后她又沉吟片刻,才道:“听来。这密地里也没有什么值得一往的,何必要去?” 程正咏被她的话说的也有几分郁闷,但还是忍耐着道:“我的修为已经稳固,也不想只修炼而已。况且。我是剑修,游历斗法才是我此时应该考虑的。我已是决定要去了。” 钟凝宁听了则冷声道:“既然如此,我就在丹云城等着表姐就是。”说着不待程正咏回答,便进了洞府。 第二日程正咏果然约了倪静秋出来,向她打听这密地的事情。 程正咏将朱瑞山的话描述一番。倪静秋便道:“那个地方我知道,距离丹云城也不太远,就叫做遗仙谷。此次,我也与几个同门打算前去呢,还想着今日来邀你。” 程正咏便道:“邀我前去的是一名持云宗的修士。听他的话。似是许多修士也会前去?” 倪静秋一笑。道:“和什么持云宗的修士去,你只管和我一起去就好。你不是有个表妹么,可也要去?” 程正咏摇头:“我自是愿意与你一起的。我表妹她要在丹云城中修炼。就不去了。说起此事,我还想请你与丹云城中打个招呼。若有什么事情,还望照拂一二。”虽然与钟凝宁有些不愉快,但她还是要为她安排一二。 倪静秋一挥手道:“这个放心。我丹云城虽然不似十五城禁制严密,但是也没有几个敢在这里放肆的。我再与负责巡城的师姐打个招呼,必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程正咏便谢过了她,又问那遗仙谷的来历和其中情形。 倪静秋道:“这遗仙谷也是近几千年里发现的,发现的修士乃是我渺云宗以及持云宗的前辈,当时也引起了一番争夺,其中宝物种种也大多那时候就被取走了。我们此次前去,也不过是为了见识一番罢了。” 程正咏自在城外听那朱瑞山说要去一个没有什么宝物机缘的地方,便有些奇怪,只是无法信任,便没有问出来。 此时,她便问道:“既然没有宝物机缘,为何还要前去呢?莫非此谷有什么特别之处?” 倪静秋道:“冯道友,你可知,我们云州原本不止有渺云宗和持云宗两派的。几十万年前,云州大小宗门林立。之后经过一场颇大的浩劫,这些宗门许多当时便覆灭了,便是没有再那场浩劫中灭门,之后也坚持不久。虽是浩劫,但也总会有一些门派遗迹留下。” 程正咏听了,不禁心中激动,为了完善功法,她最需要的就是古早时候的信息了。 于是,她便问道:“莫非这山谷乃是某个宗门的遗迹?” 倪静秋点点头:“不错,这个门派叫做何名已是不知。但是据前辈推测,乃是一个以机关之术见长的门派。这遗仙谷可能就是此派的宗门所在,自然是机关重重,若是修为低了是进不去的。甚至是金丹修士,当时也有陨落在此的。不过现在,机关也大多被损毁。所以,我们去也无妨。” “既然如此,大宗的好处已被前人拿走了,但是未必没有剩下些汤汤水水的我们这些后来的修士。想来这就是到现在还有同辈前往的原因吧?” 倪静秋点头:“不错。每年抱有侥幸之心的修士不少,前往历练的修士也有很多。毕竟,那里虽然有些麻烦,但是也没有多少危险。” 程正咏这就了解了。虽然扼腕没有赶上遗仙谷中宝物出世的时候,但是这山谷也值得一去了。就算得不到宝物,能够见识一下几十万年前的宗门遗迹也是大有好处的。 程正咏正要问倪静秋何时出发,雅间的门便被大力的掀开,明弘道走了进来。 程正咏眉头一皱,道:“明道友,你不知道入门要先敲门么?” 明弘道在桌子旁一坐,开门见山的道:“你们要去那遗仙谷?算上我一个。”然后自顾自的拿了一只空茶杯,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程正咏看了他一眼,便见他虽然仍是一副傲气的样子,却行动间不免带出些颓势来。那柄时时用来故作风流的扇子也没有拿出来,脸上也不见了惯常的得意张狂。 她转转眼珠,问道:“赵道友呢?” 明弘道听了,手在桌上一锤,大声道:“别提他!” 程正咏原以为他这个样子,乃是因为昨日没能通过禁制出了丑。现在看来,竟是同赵永宁有关? 赵永宁与明弘道,说来自然是赵永宁更受欢迎一些。能够走上仙途的修士,哪个没有几分自傲?而明弘道则张狂的过分了,自然没有几个修士能够受得了他。赵永宁则不同,或许是因为自小在沐仙盟中耳濡目染,学了几分商人的做派,对谁都是笑眯眯的,从来不会得罪人。 虽然不知这截然相反的两人是如何做了朋友的,但是看他们的相处,这朋友之谊也不是假的。但此时看明弘道的样子,怕是赵永宁将他得罪狠了,竟是连提也不让提。 见程正咏半晌都没有出声,明弘道看了看她,难得有了一丝脆弱之色。他低下头道:“赵永宁竟然骗我!” 程正咏有些莫名其妙。其实,她对他与赵永宁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但是奈何这明弘道,程正咏虽然不喜,却也不想得罪,只好问道:“赵道友怎么呢?” 明弘道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说什么。程正咏看了倪静秋一眼,道:“倪道友,你看?” 倪静秋想了想无所谓的道:“我倒是没有什么。不过,我们这一行都是女修,明道友可愿与我们一起?” 明弘道拍了拍袖子,看了看程正咏与倪静秋,神色也转为平静。他的视线特别在程正咏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难过,最后道:“那就算了,我一个男修与你们一群女修混在一起像什么话。” 说着转身便出了雅间离开了。 程正咏更加莫名其妙了,她问倪静秋道:“倪道友,你看着明弘道是怎么回事呢?以他骄傲的个性,在我等面前为赵道友生气也就罢了,没一会儿又好似我们也得罪了他似得,抽身就走。太奇怪了。” 倪静秋却没有像她一样想那么多,无所谓的道:“不知道。随便他怎么样了。不过,若是能同往遗仙谷,也可以多多切磋。说来,这明道友的斗法与我等大有不同呀,与之斗法,于我们也大有裨益。可惜了。”说着脸上也有了几分遗憾之色。 程正咏摇摇头,“总还是有机会的。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遗仙谷?听你说了这其中情形,我倒是十分感兴趣了。” 倪静秋道:“还有一个月才是最适合进入遗仙谷的时候,时间还早呢。我几位师姐师妹也还没有定下来何时去。若是定下来,我再通知你就是。” 倪静秋喝一口茶,又道:“冯道友的功法似是与古时相关?我看道友的那一式‘平秋月’似有几分金丹修士的味道。” 程正咏暗自思量片刻,便坦然道:“我的功法正是源自古时功法。只是也已经遗失颇多了,所以才格外对遗仙谷这样的地方感兴趣。” 倪静秋点头,“我猜就是如此。不过道友能够自行悟出这一招来,实在难得。”说着,又兴致勃勃的道:“怎样?我们再去武斗场试试招式?” 自从倪静秋发现她有这一招之后,便时常约她比斗,更常常要求她使出来互相参详。说来,自从与倪静秋互相探讨之后,她便觉得,自己对这一招的控制也更加顺利了几分。 此时她自然欣然应允。 ps: 副本开启准备完成~ 第二卷 第四十二章 遗仙山谷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到了出发那日,程正咏便等在了丹云城外。倪静秋与她的同门自然是先在渺云宗中集合,然后才会来找她。 过了一会儿,程正咏便见城门处走出了一队女修,领头的正是倪静秋。她看到了程正咏,便带着这些女修向她走来。 只身与别的门派修士同行,程正咏自然先开口道:“倪道友,这几位道友也都是是渺云宗的高徒吧?” 程正咏的话有几分抬举的意思,但是倪静秋却不善推辞。她介绍道:“这是施灵萱施师姐;这是华巧华师妹;这是柳馨柳师妹,这是甘依冬甘师妹。” 随着倪静秋的介绍,程正咏一一揖手为礼,口称道友。这些女修大多都规规矩矩的还礼,只有柳馨偏过了头。 倪静秋看了她一眼,接着介绍起程正咏来:“这是冯茹,冯道友。她也是筑基中期修为,斗法颇为厉害,不输一般的筑基后期修士。” 看着这些女修虽然微微笑着,却有几分不以为然。倪静秋便提高了声音,道:“她与我修为相当,斗法也互有输赢。” 这一句的效果要比前面胜过筑基后期修士那句好,这些女修便都带了几分疑惑,几分不信的上下打量起程正咏来。 既然是要一起探寻密地。就算是此地并不如何危险,程正咏也要使出几分本事来,免得被看轻了。倪静秋又为她这么介绍,她自然也不能怯场。 施灵萱也在筑基中期,但却是筑基中期圆满。她毕竟是这里修为最高的,自然不能任由师妹们这么看下去。 她上前拉了程正咏的手道:“我们这位倪师妹最是爱斗法的,比我也要强过许多。她既然这么说。想来道友的斗法能力确实不俗呀。这次遗仙谷我们可要好好见识见识。” 除了施灵萱和倪静秋,其余几名女修都是筑基初期的修为,听了她这话也有不服气的。但是师姐出了口,师妹们便都没有做声。只有柳馨不以为然的道:“空口白舌,谁不会说?要攀附我们渺云宗,哼!还差了点!” 修仙的女修,因为有灵气的滋养。大多都貌美,这个柳馨尤为出众。但是她说着这些刻薄的话,便是貌美,程正咏也不由的带了几分火气。 倪静秋就更不必说了。原本她的态度不好,倪静秋就是看在同门师妹的份上,没有多说什么,此时便忍不住了:“柳师妹,冯道友是我邀请加入这次遗仙谷之行的。你若是不满意,只管回去。还可以与净月师叔告上一状!” 被她这么一说。柳馨立刻不满了:“倪师姐,你也未免太过看重这个冯道友了吧?我可是你的同门师妹!我们渺云宗的规矩是怎么说的?” 倪静秋不屑的一笑,道:“你也就这点本事了。要管我,什么时候能够打得过我再说。”说着她捏拳一挥。 见这两人闹起来竟是要同门相残的样子,施灵萱这才无奈的开口道:“好了好了,都是同门师姐妹。哪有什么仇的。” 说着她还瞪了倪静秋一眼,道:“倪师妹,你也是的。柳师妹纵是说了你朋友的什么不是,你也不该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说着还对着程正咏使了一个颜色。 程正咏听了,有些无奈,这是在怪她离间人家师姐妹呢,还要她来拉架。 但是此时,她也只好开口道:“倪道友,你看已是耽误这么一会儿了,我们还是及早出发吧。”这件事中,她完全是被针对的,可没有心思去劝解。何况。人家师姐妹之事,她又何必梗在中间? 倪静秋听了她的话,也不多言。当先踏上了一根断刃,向外飞去,程正咏紧随其后。之后,几个女修也陆陆续续飞了上来。 程正咏还从来没有见过倪静秋使用法器。她道:“倪道友,你这断刃是你自己炼制的么?” 倪静秋便道:“不是,这是一件法宝,乃是我姑姑给我的。” 程正咏听了不由的又多打量了几眼,才道:“含而不发,气势收敛。这件法宝看来很是不错么。” 倪静秋看了她脚下的夕照剑道:“你这剑也很不错。” 程正咏大笑,虽然夕照剑也被她做了许多掩饰,但是对她们这样于炼器一途颇有研究的修士来说,看破它的实际品阶并不太难。 笑了一会儿,程正咏才道:“只见道友炼器,却很少见道友使用法器。不知你到了金丹期,要用什么做本命法宝呢?还是只用一双拳头斗法么?” 她这话说的全无打听的意思,只是说斗法而已。倪静秋自然听的出来,也神秘的一笑道:“这个可不能告诉你!” 程正咏摇摇头,“我还没有听说过有可以将身体炼作法器的法子,不然一定要送给你!” 不待倪静秋作答,施灵萱便开口道:“冯道友也与静秋一样爱好炼器?怪不得会成为朋友呢。” 程正咏笑了笑,没有作答。 如此顺着玄毂山脉飞了几日,越过了几座小山,便到了那座山谷。 放眼望去,这座山谷十分漂亮,山谷外是茂密的树林,在向着山谷里延伸的时候则换成了许多的灌木和花丛,花丛中立着几根残破的石柱,经过了时间的风化和岁月的变迁,原本高耸的石柱断成了几节,只剩下了一人多高。时间模糊了石柱上的花纹,却还能隐约分辨出上面有一些雕饰。程正咏走近了,便清晰的看到,在石柱下还有一些倾塌的石块保持了柱子的形状。无数开着花的藤蔓植物在石块上爬行,然后绕上了残破的石柱。 时间掩埋了历史的痕迹,却又留下了一座生机勃勃的山谷。 程正咏右手扶着石柱,附身细看石柱上的雕刻。这些雕刻都十分的古朴粗糙,隐约可以看到盘旋再说石柱上的是几只灵兽、一些灵草的形象。可惜到了今时今日,这些灵草与灵兽不是在时间的洪流中渐渐消失了,就是为了适应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异,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来了。程正咏因为有梦泽树族的传承记忆,勉强还认得几种。 待她心满意足的直起身来,施灵萱才探究的道:“冯道友,看来你很是博闻强记。这些石柱上所刻着的灵兽灵草,今时今日已是少有修士能够认得了。” 程正咏转头一笑,笑:“哪里有施道友所说的那么厉害,我看来看去也只认得这只体型巨大的雳鸣鹫而已。” 不待施灵萱再说什么,倪静秋便道:“好了,不要再说这些无用的东西了,我们先看看怎么进去吧。” 程正咏对这灵谷并不了解,只看倪静秋施为。 只见她取出一片布帛出来,仔细看了看,才指了一处道:“我们从这里进入。”说着当先走了进去,衣袂一闪便进入了某个与外界隔绝的地方,再也看不到。 程正咏不禁暗道:好厉害的禁制,经过了几万年的变迁,竟是还能发挥作用。而以她的阵法造诣,竟是站在这石柱边看了许久都没有发现。 程正咏一边想着,一边就要跟着进入。 施灵萱却拦住了她,道:“冯道友,几位师妹修为略低,你我断后吧。” 程正咏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之后依次进入的就是华巧、柳馨和甘依冬。然后,施灵萱才让她先走,自己留在了最后。 这样的安排看似合理,但是却明摆着是不信任自己。 不过,她在云州势单力孤,难免要与些不熟悉的修士同行,彼此之间无法信任的情况也是难以避免的。 进了这禁制,才发现里面与外面截然不同。外面看着还是一片美丽宁静的小山谷,里面的面积却十分巨大,虽然处处可以看到断垣残壁,但是也明显可以看出遗仙谷划分了几个大的区域。 在这里保留较为完整的只有几座依山的大殿。最完善的,却是飘在半空中的三层小塔。 在这一片残破中,这座小塔光华流转,自然是最为引人注目的。华巧忍不住偏离道路,迈出了第一步。 施灵萱一进来,便看到了她迈步,立刻便抽出一根飘带来,拉住了她。 但是机关已被触动了,两旁的荒草野花中立刻快速的滚出了几个石球。 跟在华巧后面的柳馨见状,立刻手一挥,几柄飞刀出手,恰恰点在了石球上。石球略略受阻,接着又滚了过来。 程正咏立刻出剑,将石球拨开,忍不住问道:“不是前面已有许多修士来过么,怎么这种机关还在?” 柳馨便不耐的道:“这种机关拦不住金丹修士,又怎么会被破坏?” 施灵萱接口道:“其实这里对筑基修士开放后,有些机关便被修复了。再说,总要留些机关给后来的修士呀。” 程正咏笑笑,这山谷不会这么简单吧?若是这里的机关都是如此,她可白来了。 跟着倪静秋走了一路,便到了一座还算完整的大殿前。 殿前有一小片广场,倪静秋收了布帛,与施灵萱商量了一番,便道:“这里还算安全,今日天色已晚,我们便在此处先休息一晚。” 渺云宗的女修自然没有异议。程正咏四下打量了一番,也没有多话。 ps: 新副本开启~ 我回归这么久了,本月又是全勤的节奏,所以厚着脸皮要个票票吧。 第二卷 第四十三章 春来之殿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修士们休息,也就是布置一下防御阵,摆个蒲团打坐而已。其实筑基以上的修士也已经能够夜间视物,但是大多却仍然保留了夜晚休息的习惯,这也是为了谨慎起见。 因为这里说是专研机关术的门派,程正咏虽然想独自先进那座大殿看看,也忍耐住了。 第二日天色迷蒙之时,几名女修都已经收拾好了。程正咏一指大殿,道:“倪道友,我们可要进大殿看看?” 倪静秋点点头,“既然来了,便进去看看吧。” 这座大殿的门头上挂着一个牌子,写着“春来”二字,想来就是此殿的名字了。春来殿的门紧闭着,几名女修聚在门前,将这不知是什么木材所制的六尺高的殿门上下打量了一番,都怕疏忽之间,中了什么机关。 施灵萱作为这群修士中修为最高的,开口道:“各位,你们看,如何开这殿门?” 倪静秋早就不耐烦了,她直接双掌推在门上缓缓使力,道:“直接开不就好了。” 这一推,门果然开了,也不见有什么机关。 古早时候的大殿,形制还没有后来那么完善,内里只有一间通宽的空间,大殿周围饶了一圈的柱廊。 几名修士进了大殿,四下巡视一番。只见大殿里空空旷旷的,一眼便可看到尽头。因为经过了许多年的变迁,殿中的布帛之类早已经化掉了,余做地上的灰尘。从殿内看去,才可发现,这座春来殿里的木柱、乃至木窗栅格,都是用的和殿门同样的材质。或许是材质的缘故。也或许整座大殿都经过了炼制,这座大殿才能却依然完整。 看了半晌,柳馨便不耐的道:“行了,就是一个平常的大殿而已。也没有什么可看的,我们走吧。” 说罢,她径直走到了殿门前。其余几名女修便也有些悻悻然,只有程正咏把这大殿当做文物。看的仔细,落在了后面。 她们刚要出大殿,殿门便自动关上了。果然,这座机关谷里的大殿怎么会是一座寻常的大殿? 见这大殿的门自己关了,几名女修扑在大门上摸索了许久,却没有见到什么可以用以开启的地方。不由的,便有些慌乱。 倪静秋便喝道:“慌什么?” 她率先在大殿中走动起来,寻找线索。程正咏拿出一只阵盘,计算起来。见倪静秋走动。便道:“你小心,怕是这殿中的机关就在地下也说不定。” 殿中空空,她实在想不出来,除了地下,还有哪里能再有机关的。而这地板,仔细看看便会发现。都是由一块一块一般无二的石板铺就。 倪静秋听了,便也停下了脚步,想了想。还是朝着程正咏走了过来。 “冯道友,你可是精通阵法?”她问道。 程正咏一边计算,一边头也不抬的道:“略知一二而已。” 还没等她算出个结果来,便听一声响动,倪静秋还是触动了机关,脚下石板被移开,她不受控制的落了下去。 程正咏立刻夕照玉剑出手,便要盛起倪静秋。倪静秋自己也在身体周围连连打出几掌,想要借力出来。 可是,程正咏离得还有一段距离便可感觉到洞中似是有巨大的吸引力。两人努力半晌。倪静秋也只是停顿了一下,直直坠入了洞中。 这变故发生的太快,程正咏也只来得及以夕照玉剑相救。何况更远处的施灵萱等修士。 等她们奔了过来,地板已是又合上了。程正咏单膝跪在石板前,敲击几下,这块石板发出闷闷的响声,看起来与其他石板没有任何差别。 柳馨率先发难道:“冯道友,你离的如此近,为何没有救下倪师姐?” 程正咏苦笑,她原本是倪静秋邀请而来的。此时倪静秋却不知去了何处,留下她和这一群对她颇有偏见的女修。 虽是这么想着,但是她毕竟还是忧心倪静秋的。她解释道:“这开启的地板似是有吸引之力,便是倪道友的掌法几乎没有什么作用。我虽然以剑挑之,却也不能将她带出来。” 柳馨冷笑,“我们离得远,只看到你出剑,却不知你到底是如何做的。谁知道你是帮忙,还是故意陷害!” 程正咏被她说的一怒,不由转向此地修为最高的施灵萱。可施灵萱却没有任何表示,似是认同了她的话。 程正咏嘴角一撇,若不是此时还身在险地,这些女修也是倪静秋的同门,她真想就此分道扬镳。 她忍了忍,道:“说话还是谨慎些的好,你并没有看到我陷害倪道友!何况,此时最重要的不是先将倪道友找到么?”说着,她眼珠一转,道:“说来,前几日你刚与她吵架,谁知,你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施灵萱这时候却开口了,她道:“冯道友慎言!我们渺云宗从来没有自相残杀的修士!” 程正咏冷笑:“我这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她是怎么怀疑我的,我便怎么怀疑她好了。” 说着也不理这些女修,再次拿出阵盘来,计算起来。 虽然这是机关不是阵法,但无论是阵法、符箓、机关,总有相通之处,至少发动起来,一样都有灵气的变化。便如她曾经见识过的石俑,攻击的时候也是有灵气涌动的。 然而,这些古早的机关之术似是更加难以琢磨,未被发动,程正咏检测良久也没有发现什么。 柳馨忍不住道:“你不是精通阵法么,怎么半天都没有成果?” 程正咏看了她一眼,将阵盘收起,道:“这些机关之术颇为精妙,若要寻找破绽,怕是太难了。不如直接触发,或者能有什么收获也不一定。” 施灵萱便道:“按照道友所说。我们就只有先触动机关了?” 程正咏点头,“几位愿意被困在此处,我也不勉强。但是,若要触动机关,我们最好能在一处,免得被分开,反而危险。” 施灵萱点点头。道:“那就请道友过来。只是,这机关如何触发呢?” 程正咏点了点地上铺着的石板,道:“关键恐怕就在这石板之上。我们在这里多走走,总会触发的。” 程正咏走了一会儿,便发现这石板的大小正好与步距等同,正好可以一步一个。 走了两圈,她有一种感觉,似乎这其中还是有某种规律的。这殿名春来,或是与四时有关?不由得。她便停下了脚步,急速走过几块石板,然后又数着在第三块石板的时候东转。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果然石板开启,程正咏掉了下去。 这里的机关说来其实十分简单,只有两样。 一来就是春来殿的大门。只可从外向里推,从里面则需要拉开。可是门上却没有着力之处,故而里面的修士便无法开启。当然也可能是没有找到开启之法。 第二。就是石板。这石板并不是确定的某一块被踩到才会开启机关,开启的步法也并不是固定的。程正咏此次也只是侥幸而已。 这两样机关竟是都没有任何危险之处,似是专门为了隐藏地下的通道。至于若是找不到通道,留在春来殿会如何,程正咏就不得而知了。 虽说是一队女修都走在一起,但是毕竟石板的大小有限,这些渺云宗的修士与程正咏之间也已有了嫌隙,便离了有一块石板的距离。所以,程正咏虽然掉落了下去,这些女修却还好好的留下上面。 见程正咏突然坠落。柳馨不禁叫了一声,问道:“怎么办?我们也下去么?” 施灵萱只迟疑了一瞬,便坚决的道:“下去。”然后率先走入了这个一块石板大小的空洞。 因为程正咏早有准备。所以她虽然掉了下来,却并不狼狈,稳稳地落在地上。 之后,她也不去管那些渺云宗的修士如何,四下打量了起来。 这是一个潮湿的石洞,两边石壁上却幽幽的发着冷光。但凡黑暗中有些光亮,修士便可借此在黑暗中视物,所以她便看到这个开凿出来的山洞仅能容两名修士并排通过。这通道似是开凿的十分随意,石壁上坑坑洼洼,并不光洁。 程正咏拿出一颗明光石,恰恰可以照亮周边一圈。她看到通道的四面都长满了苔状的植物,偶尔还有菌类,体型都较外面的大些,也不知已在此处长了多少年。这其中有一种荧光菌虽然不值什么灵石,却可以用来做炼器中的中和剂,而程正咏所看到的荧光正是它所发出的。 施灵萱等修士下来通道石廊,便见到程正咏便连同其它几种不认识的菌类都摘取了一些。 几名女修并看不上这些荧光菌,但是也都胡乱摘取了几株。 施灵萱同样拿出一颗明光石来,四下看了看,道:“冯道友,你看接下来该如何?” 程正咏已收取了足够的荧光菌,道:“这里的通道大约是两道石板宽。若是所有的石板下都有这么一个通道的话就复杂了,怕已是一处迷宫。这里也看不到灵气的波动,无从判断那一条才是该走的道路。我们现在也只好选一个方向走走看。” 施灵萱也无他法,道:“这样,让华师妹开道,你我押后如何?” 程正咏却道:“这里只有你我是筑基中期,余者皆是筑基初期。我是剑修,不如我走在最前面,道友押后就好。” 这些女修防备她,自然不会让她走在后面,她便只好走在前面了。后面则连着几个都是筑基初期的女修,便是发难,程正咏也自觉应付的过来。 这石砌的通道果然也是机关,程正咏走了许久,转了无数个弯也找不到尽头,她只得猜测,这些通道会在她们好不察觉的情形下改变通道上石壁的位置。 虽然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这么走下去,女修们也都有些不耐了。程正咏便开始走一走一边敲一敲石壁。 跟在她身后的华巧,似是这些渺云宗修士中,除了施灵萱斗法最好的一个,所以被安排在了程正咏之后。见了程正咏的动作,她便问道:“冯道友,可是有什么发现?” 程正咏道:“总不能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或许在这些石壁上有什么发现也不一定。” 想了想,程正咏又连着敲击七个石壁然后又数着第三块石板敲了敲。果然,石壁中的一块,无声无息的转了开来,露出了一个新的通道。 见此,程正咏便不由的微微一笑。 ps: 周末是要热死的节奏,都快12点了还这么热……空调君,我来了。 第二卷 第四十四章 石厅甬道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这条好似迷宫一样的甬道没有任何危险,程正咏找到了方法,通过它就非常简单了。 在迷宫甬道中走了一个时辰,前面就出现了一个门。这个门也和大殿中的门一样,没有把手,只能推开。 程正咏想了想,将夕照玉剑提在手中,道:“恐怕此门也如那个殿门一般只能从一边开启。一会儿我开门,各位道友便请谨防有什么机关。这门开启之后我便用一件法器将它拦住。” 渺云宗的女修虽然不服她,但是这一路行来,却全靠了她找到机关,才能进入迷宫,走到这里。所以,便是柳馨也只是哼了一声,与其余女修一起,分散了站在门边。 甬道的门与大殿的门还是有些差别的,大殿的门乃是十尺高的四扇大门,而这里则是一扇高不过六尺的小石门。但是程正咏单手提剑,竟是不能将之推动分毫。 无奈,程正咏只好将玉剑收入背上的剑匣之中,双手使力,才堪堪将石门推动。 见她推的艰难,施灵萱使了一个颜色,华巧和甘依冬便都上前帮忙,这才能够将石门推开。 石门开后,便是一间宽阔的石厅。此时,程正咏也不由的松了口气。但是她也没有松懈,取出一杆枪来,将灵气灌入其中,贴着石门插入地下。几个女修则信步走入石厅内。 石厅里空荡荡的,顶上却按照日月五星的位置,大大小小的镶嵌了几颗珠子。珠子发着微弱的光芒,将这石厅照亮。渺云宗的女修们则围着几颗珠子看:这些珠子在现今的修仙界不是没有,只是十分稀少。故而比之荧光菌价值就要高出许多,若是能将这些珠子取下,也不算白来一场。 哪知,变故就在此时发生了。石厅里靠近石门顶部的位置。错动了一下,石厅的顶便直直垂落下来。程正咏看看四周,才发现在石厅四角都有可供滑动的凹槽。 这石厅约有十尺宽。却有三十尺长,活似一间棺材。几名修士见石厅的顶部垂落。顿时慌作了一团。 施灵萱毕竟是师姐,勉强保持了镇定,道:“快退出这里。” 可是她这话刚落,石门也动了起来。渺云宗的女修去看明珠的时候,程正咏却不愿与她们一起,而是留在了石门边。眼见着那杆法器枪也不能抵挡石门关闭,她立刻双手推门。希望能够阻止它。 可这石门开启的时候就需要三个筑基修士使力,此时又哪里是她一人可以阻止的?便是程正咏脸色憋得通红,石门的一端却仍是渐渐向着中间移去。 再不快些,她们便要埋身在这棺材一样的石厅里。渺云宗的女修们的动作不由的更加的快了几分。可惜。石门的力道太大,就只一瞬,便已经关闭了一半。 程正咏无奈。若是这么下去,这些女修可就要都被关在这里了。她不禁焦急的抬头向着她们看去。这一看,便发现了石厅的那一边。原本光洁无缝的地方却有了一个黑黝黝的开口。 来不及多想,程正咏松开了石门,石厅立刻便关上了。 此时几个女修正好奔到了石门前,见石门关闭,焦急之下。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便是施灵萱也忍不住责怪道:“冯道友,你怎么最后放手了?如此我们可怎么出去!”说着还抬头看看垂落的越来越快的石厅顶。 柳馨的定力,比之施灵萱更加不如。她此时徒劳的扑在石门上四处摸索,焦急之下,还忍不住锤了两下。 她一边不放弃的在石门上寻找机关,一边还恨声道:“师姐你还说她做什么?她就是想将我们都关在这里!” 程正咏也不理这几两个师姐妹,径直向着石厅那端掠去,一边还开口道:“若是走石门这边,我到罢了,你们几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全数逃出石厅的,不如向前面闯闯。” 听了她这话,这些女修才发现这个焦急之下被忽略的洞口。此时石厅的顶已是落下了一半,明珠的光芒看起来也更加亮了。便是这石厅很高,此时几名女修也只是堪堪能够直立而已。 顾不得尴尬,渺云宗的女修都各自施展手段,直冲洞口而来。女修们的速度有快有慢,最快的施灵萱已经出了石厅,但是最慢的甘依冬却距离出口依然还有一尺多。此时石厅的顶却已经压得她深深的弯下了腰。 石厅顶越落越快,其余女修都加快速度出了石厅,焦急的等着她,而石厅内的空间却只够爬行!幸而她此时距离出口这只剩下半尺。程正咏果断的拿出一段绳索来,扔给她道:“快抓紧,我拉你出来!”施灵萱听她这么说,也将自己的飘带法器取了出来,让甘依冬抓着它的一端。 如此,甘依冬一手抓绳子,一手抓着飘带,被程正咏与施灵萱同时使力,堪堪在石板合上之前出了石厅。 出来之后,她便不住的喘气,声音好似风箱一般,看来是被吓的狠的。半晌,甘依冬才缓了过来,对程正咏与施灵萱道谢。 柳馨却白了她一眼,似是不满她感激程正咏,口中还低声道:“真是没用!”但是却递了一瓶宁神的丹药给她。 出了石厅之后,程正咏这才有时间看看。这边也是一条石砌的通道。但是,相比前面那段粗糙潮湿,长满了菌类的迷宫来说。这段甬道则光洁的多,乃是用石砖在四面砌成,可以清楚的看出一块块石板的构成来。 程正咏一边走,一边在石板上随手敲击。 虽然这段甬道要宽阔的多,几名女修仍是保持了在前面迷宫的队形。听着程正咏敲击石板而发出的清脆响声,几名女修听着烦躁。忍了忍,终于推出了华巧。她有些尴尬问道:“冯道友,你为何敲击石壁,莫非这里也有什么机关不成?” 程正咏虽然颇烦这些女修,但是此次同时陷入险境,她也不由的耐了几分性子道:“据我推测。此处的石壁应是没有什么机关。敲击石板,也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这段甬道并不长,几名女修走了一刻。便看到前面隐隐的亮光。 走在黑暗中,光亮便尤为让人向往。这些女修虽是修士。却也是从凡人中而来,自然带了几分凡人的习性。有光亮在前,不由的都加快了脚步。 程正咏被后面的脚步赶着,快步走了一会儿,便觉得光芒越来越盛,渐渐的便可看到前面又是一间石厅了。 不一会儿,这一行女修便觉得豁然开朗。乃是她们走入了一间更加宽阔的石厅中。 石厅在入口处的顶上仍是按照七曜的布局。镶嵌了几颗大大的明珠。除此之外石壁上也燃起了火把。 几人扫视了几眼,发现这间石厅要大得多。虽然进深只有二十来尺,却十分的宽阔,便是有火把照耀也几乎看不到尽头。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石厅并非是完全的直线排布的缘故吧。 此时这些渺云宗的女修已经习惯性的依赖程正咏。华巧问道:“冯道友,你看这下面该怎么走?” 程正咏也不指望这些女修了,她观察了前面的石壁一会儿,又拿出了阵盘。 可惜,在这里她借助阵盘同样感觉不到灵气的波动。不知是不是因为古早的时候禁制什么的更加高明。或者布置禁制的修士修为更高,所以她才一无所觉。 无奈,程正咏只好顺着石壁查看了一会儿,道:“如今我们也一路走了好半天,我看这里似是没有什么危险。不如在此休息一会儿再说。而且,倪道友也不一定就走在我们前面,或许还能等等她。你们如何看?” 渺云宗的女修不由得都看向了施灵萱。此次出来,她是渺云宗女修中修为最高的。而倪静秋则是有多次游历的经验,兼之斗法不俗,甚至要超过她。所以此次是由她们两名修士领队。 说是两名修士领队,这一路在倪静秋失踪前,女修们其实听从倪静秋更多,而她则多是那个调停各方面的。倪静秋消失后,她也不得不担当起师姐的职责来。但是这一路来,她的作为却并不大,多是程正咏在解决遇到的各种困难。于是她心中不由的就有点发虚。 她看了看程正咏,沉吟片刻,左思右想之后,才道:“我们这一路虽然没有怎么消耗灵气,但是走的也不顺利,已是有些疲惫了。若是不趁此好好休息,后面若是遇到什么反而不利。” 她又扫视了几位师妹,道:“各位师妹觉得如何?”她自知魄力不足,不如多多争取师妹们的意见。如此,便是有什么不妥,她的责任就要小得多。 赶路时还不觉得,此时程正咏说了休息,几位女修也都感到有些疲惫,便纷纷赞同道:“就听师姐的。” 只有柳馨,虽然也点了头,却分明有几分不屑,想来是看不上施灵萱的作为的。 程正咏自然不会去管这师姐妹几个问题,见她们都同意了休息,便摆出了防御阵,自己坐在阵中闭目养神,恢复灵气。 休息没一会儿,程正咏便敏锐的发觉了来时的甬道里似是有什么动静。于是便睁开了眼睛,收起阵法。 见她这番动作,其余的女修自然都被惊醒,华巧问道:“冯道友,可是有什么不对?” 程正咏这才发现,她动作的太快了,寻常修士可没有她这样强大的神识。于是她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假装在感应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似是有修士过来。” 华巧也探出神识,许久之后,才也发觉了确实有修士过来。于是,她不由佩服的看了程正咏一眼:这女修果然很有些本事,不说这一路来依靠她良多,便是这超出寻常修士的神识就十分难得。难怪倪师姐如此推崇她! 发现了甬道中的动静,柳馨不由的奔到洞口,问道:“你们说,会不会是倪师姐?” ps: 这些女修……其实就是被门派给养“家了”。并不是什么坏人…… 另外修改上一章,春来殿大门的高度,从六尺改到十尺,比较合理一点。 酱紫! 第二卷 第四十五章 古修驻地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也希望甬道中走来的是倪静秋。但是随着那个修士走近,她便发现,那是一名男修。 不知道来的会是哪个修士,程正咏不由的警戒起来。这些渺云宗的女修虽然对她颇有偏见,但是却并没有害她之心,可是这个新来的就不知道如何了。虽然这里看起来不像是个古修门派,一路走来也没有看到什么宝物,但是当日初踏仙途,离开家门的时候,大伯便教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可是随着男修越走越近,脚步声清晰可闻,程正咏却放松了下来,仍是坐下,闭目养神。 来的虽然不是倪静秋,却也是一名熟识的修士,便是那日先来要求同往遗仙谷,后来却莫名其妙拂袖而去的明弘道。 明弘道可能也已经发现了这边有修士,先是放慢了脚步,之后又加快速度走了过来。 明弘道走出甬道时,手中仍是执一把折扇,下巴抬得高高的,眼角的余光的将几名女修一扫,最后停留在程正咏身上,哼了一声。 程正咏睁开了眼睛,开口道:“明道友别来无恙。” 明弘道倨傲的道:“我自是无事的。哪位倪道友呢?你们不是常常在一起?”平常一句话,也能被他说的让人不舒服。 不过,程正咏很早就已知道他说起话来就是这个语气,平静的道:“倪道友与我们先后进入迷宫,故而分开了。想来明道友是没有见过她了?” 听闻程正咏的话,柳馨焦急的走近明弘道,毫不客气的问道:“这位道友,你真的没有见过倪师姐?” 一直以来。只有明弘道对别人说话毫不客气,什么时候被这样质问过?他眉头一皱,鼻子翘的更高,看也不看柳馨。 施灵萱瞪了柳馨一眼,柔声问道:“明道友,不知你可否见过倪师妹?我们都是渺云宗弟子,道友若有师妹的消息。还望告知。” 这位语气虽然温柔,却分明是拿渺云宗压人,更是不要指望明弘道透露消息了。 程正咏无奈的心中一叹,道:“明道友,这几位是渺云宗的施道友、华道友、柳道友、甘道友,都是倪道友的师姐师妹,若是有倪道友的消息,还是请告诉我们吧。” 程正咏正准备接着介绍明弘道,他却已是气急败坏的道:“渺云宗又如何?你是攀上了渺云宗才不把我放在眼中吧!” 他的话说的程正咏真不想理他。只是几个女修都是倪静秋的师姐妹,十分关心她的下落,而她也为这个相识不过一年多的朋友担忧。她只好耐着性子道:“道友说哪里的话?我们几个女修都是关心倪道友,所以才说话直接了些而已。” 然后又向渺云宗女修道:“这位便是沐仙盟弟子,明弘道。明道友,出身亦是不凡。” 施灵萱听了心中暗自有些懊恼。虽说沐仙盟的修士也是众多,但是称得上是出身不凡的却没有几个。她恍惚记得沐仙盟三大长老之一便是姓明。刚才怕是已经得罪他了! 于是她急忙施礼道:“不知明道友竟是沐仙盟修士,多有得罪。只是倪师妹……” 程正咏暗自摇头。明弘道一直有些自傲,这施灵萱一听他的出身,便要道歉,反而会让他更加看不上。 果然明弘道毫不掩饰他的不屑,头抬得高高,让施灵萱有些难堪。便是其余渺云宗女修脸上也都有些愤愤之色。 不过,明弘道倒是回答了这个纠缠已久的问题,道:“我在来路上并未见过倪道友。” 渺云宗的女修不禁都有些失望。程正咏原本就没有报很大的希望,对这么一个回答,反而更加平静。 不敢惹明弘道。失望之下的柳馨便将矛头对准了程正咏:“在殿中时,你不是说进了迷宫便可找到倪师姐么,都走出迷宫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见到?若非如此。我们又怎么会进到这里来?” 不待程正咏辩驳,明弘道便冷哼道:“若是你们没有进来这里,而是一直呆在上面的大殿,此时怕是危险了!说是冯道友救了你们的命也不为过!” 程正咏也不知道那大殿呆下去竟是如此危险,惊讶的道:“不是说遗仙谷并不如何危险么?” “相对于其它秘境来说自然不算危险了,可是哪一年没有折损几个修士在这里?”明弘道冷笑。 施灵萱也附和道:“能在两圣湾秘境中存活的修士约在五五之数。而遗仙谷则是十去九归,实在算不得危险了。” 程正咏点头,又问起大殿来:“上面的大殿又是怎么回事呢?” 明弘道瞅了瞅她:“你不是也通晓阵法么?难道没有看出来,这山谷中建筑的布局便是暗合阵法之道,不过是古时的阵法。所以这山谷说危险也危险,说不危险也不危险,一切都是道。” “道?这又如何说?”程正咏追问道。 明弘道立刻洋洋得意了:“天地万物皆可为道,春种秋收、夏长冬藏,四时皆是道,机关是道,阵法也是道。道存于一,也存于万物。” 这一大段,程正咏听的似明非明,“春种秋收,以为四时,这固然是道。但是,这是凡人的道,非是修士的道,又怎能算到这古修门派中呢?” “今日的修士虽是仍与凡人杂居,却已经与凡人脱离了。可是我们又焉知古时的修士是否仍是与凡人一般遵循四时?或者这也是古时修士更接近天道的原因?”明弘道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程正咏点头:“如此,也就说的通了,怪不得那大殿名叫春来殿。可是我却没有听说过古时修士更接近天道的说法。莫非,古时飞升的修士比之今日要多的多?” 明弘道却思忖片刻才道:“不知,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但是这猜测却十分合理。不说这大殿之名了,只说殿中以东七步三为开启机关,后来几次遇到七曜。都是以岁星为首,都暗合春日万物勃发之意。”说着,程正咏几乎要肯定必是如此了。 明弘道却摇头,“没有古时典籍为证,这一切便都只是猜测而已。” 他将折扇合在手中,一边敲掌,一边道:“我在沐仙盟也看过几本来自此处的典籍。虽是晦涩。但是也看得出古时修士法天、法地、法万物之意。遵循天道,胜过今日修士。” 程正咏点头,“毕竟几百万年过去了,古时对道的理解与今日不同,倒也应当。” 她又说起初时的问题来:“这么说来,我们之所以能从殿中开始,一路顺遂,都是因为我们卯时入殿。那时也是一日之始,暗合春日乃是一年之始的意思。” 明弘道也点头:“我与几个修士乃是未时入夏至殿。时辰虽过,难度也有所增加,但是以我的能力自是到了此处,余者虽然逃过大殿中的杀机,却也困在了迷宫中。” “如此说来,春来殿卯时最安全。酉时最危险。而夏至殿则是午时最安全,子时最危险了。一循一复,往来不息。”程正咏接口道。 “不错。不过那个迷宫――姑且叫做迷宫吧――若是能知晓一点阵法、或者机关的知识要过不难。但是过了时辰。”明弘道摇摇头,“怕是金丹修士也难以全身而退。” 听着这两名修士一来一往,说的兴起却插不上嘴的渺云宗女修立刻有了几分慌乱。 施灵萱掐指算了算,失声道:“已经申时一刻了!倪师妹再不出来,便危险了!” 柳馨也焦急起来,听了程正咏两人的话,却再不敢逼问,只得勉强做出恭敬的样子来,问道:“冯道友,你看可有什么办法帮帮倪师姐的?” 程正咏叹息道:“我有什么办法?”想了想她又问明弘道:“明道友。我有一事不明。这里既然是古时门派的宗门所在,那么这里的机关禁制应该只有元婴修士,或者金丹修士才可一闯。便是其中种种被毁去大半。也不该是我们筑基修士能来的。此时,这里确是筑基修士的历练之地,这是为何呢?而那迷宫的攻击又是那哪种修为的修士可以应付的?” 渺云宗修士听了她问题的开头还有些埋怨她在倪静秋身处险境之时还能关心这些问题,及至听到结尾,这才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得都期望的看着明弘道。 处在众位女修的目光之中,明弘道也好似一无所觉。原本他还有些生程正咏的气,说话也冲的很。后来与她越说越投机,才顾不得正在生气,只觉得这女修实在不愧是他看中的朋友,难得能够跟上他的思维,眼中的欣赏之色也越来越盛。 此时,他十分愿意为之解惑:“所谓古修门派宗门所在乃是谣传而已。最开始的时候修士是没有门派,没有功法的。后来,修士们慢慢悟出功法,有了传承,这才有了门派。更何况,炼器、阵法、炼丹、机关等等乃是更多少万年才产生的。所以说是古修洞府,距今也在五十万年至二十万年之间。” “那么,便是如此,若是这里是门派所在,此地也不该如此简单便能闯进来呀?” 明弘道十分不满意他的话被打断,瞪了程正咏一眼,才接着道:“这里并不是古修的门派所在,乃是门派在此处的一个分属而已。多数危险之处也已经被破除,故而适合筑基修士。” ps: 写了这么多前期终于要到关键地点了! 然后,我终于找到对付炎热天气的办法了!我早上还没热起来的时候写一章,晚上凉快些再一章。哈哈! 忘记说了,来加上:本月全勤! 第二卷 第四十六章 七缘石厅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听了明弘道的话,程正咏皱了皱眉,道:“虽则如此,但是,我却认为以倪道友的能力,通过迷宫自然是无碍的。” 此话一出,渺云宗几个女修也稍稍放下了心来。 但是程正咏仍是有一个疑惑,这明道友不知是通晓何术,从大殿至迷宫,各处机关竟是说的头头是道。 正在程正咏犹豫着,是不是应该问一问的时候,明弘道又道:“此地虽然暂时安全,但是再过一个时辰,便也要危险了。你们可想好下面要如何走?” 施灵萱犹豫了一会儿,道:“听道友所言,对此地的机关等等十分熟悉,不知道友可有什么建议?” 明弘道不紧不慢的摇着折扇,干脆的道:“我也不知。” 这么说并不是沐仙盟对此地有什么详细记载了。程正咏忍不住问道:“说来此地出世很久了,每年都有修士来此,为何却没有记录留下来?” 明弘道敲了敲折扇,道:“此地乃是云州六大势力划归的筑基修士历练之地。小家族里如何,我不知道。六大势力里却是绝无这等东西流出的。” 程正咏了然的点头。既然如此,加上前面的推测,倒也解释的通这里种种不合常理之处了。 虽然知道推演之术对于这里全无用处,她还是习惯性的算了算,最后道:“既然无法分辨何处安全,不如先选个方向走吧。” 她一指右边道:“这边如何?” 明弘道无所谓的点头,“随便。”言毕,便率先往那个方向而去。而程正咏则紧随其后。 渺云宗的女修犹豫了会儿,也跟了上来。 这条通道有些奇怪,看起来似是直线型的。可回头再看走过的路,却又发现其实是有微小的弧度,几丈之外,便只见石壁,不见来路了。 沿着宽阔的通道走了约有一个时辰,前面便没有了道路。 程正咏打量了一番,道:“这里似是被封住了。” 她四处逡巡。想要找出机关在何处。不过,她又想起明弘道所说,这里的机关似是都与时刻有关。 她便问道:“莫非这道石壁也要遵循时刻?” 明弘道摇摇头:“我也不知。不过这里找不到机关,自然就只能等了。”说着闭上了眼睛,休整起来。 几名女修通过甬道后还休息过一会儿,而他却几乎是一直在不停的前行,此时自然有些累了。 程正咏也觉得只能如此,虽然时刻之说也只是明弘道的一面之词,但是此刻只好相信了。她转头看了几名女修。道:“既然无法开启机关,我们便先等一等罢。” 施灵萱越步而出,道:“冯道友可有把握?我们可需要回转,走另一条路试试?” 柳馨也道:“什么时刻的都只听明道友在说,我们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谁知道这么等下去。结果如何?”说着又瞪了当时选择这个方向的程正咏一眼。 不待程正咏回答,明弘道便冷哼道:“时间不足,既然选了这条道便只能走下去了。此时转头可没有来时那么安全!当然,若是你们不信,尽可以试试。” 明弘道便是嘲讽之时也没有睁开眼睛。程正咏对这几名女修,特别是柳馨、施灵萱二人尤为有些不耐,更何况,此时有了明弘道作伴,她也不怕与她们分开了。 于是,她语声里也带了几分不耐:“在我看来,当时无论选哪个方向,都是一样的。况且。便是我选了这个方向,却没有拉着你一定要走的。此时倒来怨我。” 这位明道友虽然倨傲,但是做起事来却毫不含糊。颇有决断,对于此间种种也颇有看法。与优柔寡断、没有主见的施灵萱,脾气暴躁、胡乱指责的柳馨,以及没有什么存在感,唯师姐之命是从的华巧、甘依冬来说简直要好太多了!程正咏倒情愿与他同行。 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叹,果然修士也是比出来的! 见程正咏、明弘道两名修士都不耐烦了,施灵萱想了想,道:“我们自然是相信两位道友的,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此时明弘道睁了眼,道:“时辰这便要过,可就要来几个有意思的机关了,到时候,你们尽可以慢慢担心!” 他话一落,被挡住的通道便慢慢的开启了,发出了石板摩擦的声音。 程正咏立刻警觉起来,玉剑随时准备出匣。她此时才发觉,以前虽然觉得这位明弘道明道友不着调,此次却不由的要相信他。大约是因为他在这遗仙谷中表现不俗的缘故吧。 此门开启后,便发现又是一间没有出口的石厅,只是这间石厅的形状却颇为奇怪。程正咏忍不住侧头去看与她并立的明弘道。 却见明弘道那张一向倨傲的脸上有了几分激动之色。良久他才平静了脸色,道:“寻觅许久,终于让我找到了!” 施灵萱适时插口道:“明道友,这石厅是怎么回事呢?” 明弘道却转头对程正咏解释起来:“我在沐仙盟的典籍中看到有这么一个地方,便想来寻。却不想这么简单就找到了。” “既然得明道友这般看中,想来这间石厅颇有出奇之处了。”程正咏笑道。 明弘道却严肃了脸色,道:“典籍称此厅名为七缘厅。若是没有准备,最好不要进入,否则便有性命之忧。” 程正咏想了想,道:“既然来了此处,见到了这么一个特别的石厅,我总还是想试一试。只是不知危险之处在哪里?”程正咏想进,若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更好。 “在人心,此厅可以照出人心。故而进入的修士越多,则越危险。当初有七名修士入内,却仅有一人得以逃脱。”明弘道严肃的警告她。 “想来这个得以逃脱的修士便是沐仙盟所属了。”程正咏推测。 明弘道点点头,“我也不瞒各位,这位便是我沐仙盟今日的化神元君。” 这话听得程正咏与诸位渺云宗的女修都是一阵心神动荡。这是化神元君来过的地方,甚至他得以的化神的秘密也有几分在其中,自然有着莫大的诱惑! 渺云宗的女修们纷纷互相交头接耳起来。终于,施灵萱上前道:“我们都愿往。虽说危险,但是仙途本就充满了各种危险。既然有机会自然应该一试。” 明弘道哼了一声,道:“随便你们,我倒是希望能多几个修士一起入内。” 然后又转向程正咏,问道:“冯道友呢?” 程正咏原本有些踌躇。可能会有化神机缘的地方自然十分吸引她。但是化神元君,她也不是没有见过,总算还把持的住。她所考虑的则是其中危险。 几万年前来此的可不是筑基修士,至少也是金丹以上的。七名修士却仅有一名逃脱,可见危险。况且,化神机缘之处,自然不是寻常修士可以探寻的。 思忖良久,程正咏最终咬牙道:“去!机缘难得,此次错过,便没有后来了!” 明弘道罕见的露出了一个笑容来,道:“我就知冯道友必然有这魄力!” 程正咏却苦笑道:“不过,我却有些怀疑,我们是否能够得到什么化神机缘。毕竟我们修为太差,比之化神修士,好似只是壮汉面前一名牙牙学语的幼童。境界不到,便是见到了化神机缘也拿不走。” 明弘道赞赏的看了她一眼,道:“不错,在莫大的机缘之前也可保持本心,难得。也不枉我视你为友了。” 程正咏诧异的看了看他,莫非在她看来是针对她的那些举动,竟是因为此修将她看作是朋友么?程正咏有些感动,也有些愧疚。经过这次遗仙谷之行,她倒是不介意与之做个朋友了。 不过,对于明弘道的赞赏,她却有些愧不敢当。她之所以能够看得清楚,乃是因为与元昙元君接触过,知道其间差距而已。她在元昙元君处所得的机缘虽好,却也没有可以称得上是能够帮助化神的。便是作为弟子的钟凝宁,程正咏也相信,元昙元君只是改造她的体质,给她更好的功法,指点她,最后留给她大量的物资、财富而已。若是化神这么简单,也不会几万年才能出现一个了。 这些话,程正咏没法告诉明弘道,只好故作坦然的接受了他的赞赏。 几名沐仙盟的女修听了,见他们两个居然都认同便是这其中有化神机缘也是拿不到,不由的也踌躇了起来。她们愿意冒险进入便是冲着机缘来的,若是拿不到,又何必冒着险呢? 施灵萱犹豫的开口道:“冯道友,这厅中的机缘?” 程正咏一笑道:“化神机缘不一定能有,便是有恐怕也不是我们能够肖想。不过,这石厅想来大有乾坤,若是能够在其中存活,也是大有裨益的。只看道友如何选择了。” 施灵萱犹豫了片刻,看向师妹们。她还是不敢拿这主意。 柳馨却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拉着施灵萱道:“师姐,你别听她的话。她只是唬你而已!若是这么危险,她怎么要进去?况且,她也只是筑基中期修士而已,她进得,难道我们进不得?” ps: 将要进入关键点什么的……第一步! 第二卷 第四十七章 同门相残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既然她自己愿意作死,程正咏也不想拦。若不是看在倪静秋的份上,这一路上,程正咏早就教训她了。 因为有柳馨的一意孤行,其他的渺云宗女修也都半信半疑的进了石厅。 程正咏之前只看到这厅有许多边角,进入之后,才发现它正好是个七边形拉起来的柱体。 程正咏在厅中转了一圈。这石厅平面不大,却颇高。平面的形状好似是在一个直径为十二尺的圆上切出了等长的七个边,而入口石洞则正好是一个完整的边,然后再拉起百来尺的一个立方体。程正咏抬头去看,只觉一片黝黑,看不到顶。修士们站在这个厅中,便好似身处某个神殿一般,有一种灵魂的上升感。 程正咏前世的时候陪朋友蹭过一堂课,正好是讲古代的建筑。据那个老师所说,古代建筑最精细投入最大的,多是宗教建筑。而宗教建筑则会用一些人为的花招,来增加它的神秘感。比如昏暗的光线会使人觉得这里是神的住处;而高耸的彩色玻璃顶,则会使教徒感觉在向神走近。 此时,或许是这个原因,也或者是这其中还有其他的手法,程正咏有一种错觉,仿佛身体在被向上拉扯一般。 进入石厅之前,石道的两旁有火把的照耀,光线明亮。而此时厅中没有照明,只从门口处映出了一块光线。程正咏便问:“明道友,这石厅何时关闭,何时启动,你可有推测?” 明弘道自从进了石厅便蹲在地上仔细去看铺着的石板,问言答道:“不知,我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厅而已。” 程正咏觉得有一种深深的忧虑,也蹲下来,拿着一颗明光石,借着门口火把的光芒,研究石铺的地板。 这个小石厅虽然四壁光滑。好似一体。但是地上却是用一块块的石板铺就。 见程正咏也低头来看,明弘道让出一块位置来,道:“道友你看,这里的石板皆围绕中心来铺。除了中间一个完整的圆外,共铺了七圈,每圈都是七块石板。” “不错。或者这其中有什么暗示也不一定。”程正咏赞同道。 明弘道见她附和,不由的多话起来:“不知道友可否注意到,这一路来,凡是可以称为厅的位置,皆有七曜之象。而这里又是七圈。每圈七块石板。纵不是此处的机关枢纽。也是十分关键之处了。” 程正咏想了想道:“我一路走来。遇到了两处七曜,一处在第一个会降顶的大厅,一处在遇到道友的地方。两处七曜的排列也不相同,一处以岁星为头。一处以辰星为头。” 蹲着看地板的时候,明弘道是将扇子收起的。此时他将扇子展开,道:“道友观察入微。阴阳为之愆度,七曜为之盈缩。指经指纬,尽皆在此。” “这个古修门派崇尚七曜,我等已是知道,只看它如何变化了。” 程正咏两人聊得起劲,渺云宗的女修却插不上话来。良久,柳馨无聊道:“什么只进不出。什么化神机缘,不会是你们两个糊弄我们的吧?” 程正咏与明弘道都不理她。施灵萱拉着她,低声道:“师妹,我们在此间说不得还要依靠她们。” 柳馨一把甩开她,道:“你拉我做什么?本来就是了。说这一路来。冯茹救过我们许多次,可出了那个方形石厅处,余者都只是他们一唱一和罢了,什么时候见过?”说着愈加怀疑的看着两人:“你们不是串通好了的吧?” 施灵萱急忙拉着她,又对另外两个女修使了眼色示意她们也来帮忙。她却不似柳馨一味的偏见,看的十分清楚:虽说她们的修士数量更多,但是在这秘境中,却全赖程正咏与明弘道两名修士。便是有什么也该放在心中,怎能就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另外两名女修似是知道柳馨的脾气,并不怎么愿意来拉她。其中一个只劝解道:“柳师姐,施师姐说的不错,她是师姐,我们听她的罢。” 另一个道:“若是师姐怀疑,我们试试能不能出石厅不就知道了?” 柳馨听得却不高兴,道:“你们就知道劝我听师姐的,还知道什么?” 说着她将矛头对准了这两个女修:“你们自己想想!你们也是我渺云宗的入室弟子,说来也该不凡。但是看看你们这一路,半点都不抵事!什么机关、七曜都不知道!” 然后又批判起施灵萱:“施师姐,说来你是师姐,是这次的领队修士。但是除了和稀泥,除了问别人,你还会做什么?连个注意都拿不了!便是我们渺云宗素来有尊长的规矩,但是你也太不抵事了!结果连累我们做师妹的也只能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 被她这么一通狂轰乱炸,其余三个女修都不愿意了。华巧冷笑道:“什么尊长?你什么时候尊重过施师姐?说我们没用,我们至少没有添乱!你呢?一路来倒是说得挺多的,却只会指责别人!同是渺云宗弟子,凭什么你这样高高在上?不就是因为你是净月师叔的晚辈么?别人让着你,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柳馨盯着她道:“我就是有个好高祖母又怎样!谁叫你没有呢?” 华巧轻蔑的一笑,道:“说是晚辈,也不过是净月师叔在外面捡回来的野种罢了!装什么高贵!” 见这两名女修越吵越不像样子――何况这里还有两个外人呢――施灵萱虽然被柳馨说的委屈,却仍然履行师姐的职责,劝道:“不要吵了,这里不是门派中,还很危险!” 虽然仍是劝着,但她到底带了几分火气。 柳馨便转向她道:“就是吵了又如何?你连师妹都管不住,连倪师姐的一半也不如!倪师姐修为还比你低呢!” 修士多数都有几分傲气,便是软糯如倪静秋也被她说的忍不住了,“倪师姐!在你眼中分明就没有将我和华师妹看做是师姐过!你眼中就只有一个倪静秋而已!是,我是比不上她,也管不住你。可谁叫你们一个是琉舒师叔的侄女,一个是净月师叔的孙女呢?我当然比不上你们了!” 柳馨嘲笑道:“你自己懦弱却怪到别人身上来。渺云宗这么大,难道个个都是有长辈的吗?就是不算我和倪师姐,其余的师姐师妹,又有几个服你的。若不是门规森严,你看看有几个师妹理你的?” 说着还拉了甘依冬道:“你说,施灵萱这个师姐当得如何?可有点师姐的样子?” 最小的甘依冬修为最低,原本站的远远的劝解,此时被她拉住,问起这话来。她既不敢得罪有靠山的柳馨,也不敢明着说施灵萱的不是,只好焦急道:“师姐,施师姐、华师姐、柳师姐,你们不要吵了。我们是同门师姐妹呀!我们渺云宗从来不许弟子互斗的,若是让师叔、师祖知道了,饶不了我们的!” 柳馨抓的更紧,几乎要掐破她的法衣,将她掐出印子来:“就是会哄人!你以为你是谁,也敢来讨好祖母。若不是你这个贱人几次三番的告状,我又怎么会被祖母罚?都是你害的。”说着拔出法器来,对着她挥来。 华巧却拦在了甘依冬的身前,挡住了她的法器:“你就会欺负她!不就是仗着自己的修为略高于她,还有个靠山,欺负了她也不敢出声么?”又对甘依冬恨铁不成钢的道:“你怕她做什么?你也是净月师叔的入室弟子,她还能看着你这样被欺负不成?” 甘依冬却只是垂头默默的哭,不敢再出声。 柳馨立刻得意道:“她都没说什么,你在这里打抱什么不平?我教训同室师妹,干你何事?”说着,一错飞刀,又对着她攻击而来。 华巧冷笑道:“你有把她当做师妹么?你说说,自从她入净月师叔门下以来,你欺负她还少么?不过被师叔罚了几次,你还记恨上了!”手中招式也更厉害了几分。 这话似是说出了甘依冬的伤心之事,不由的怒从心中起,拔了头上的簪子,对着柳馨挥去。 一直以来不管她如何欺负,甘依冬都不敢还手。不妨此时她出手却十分狠辣,大意之间正好被攻击到了手臂。她立刻怒意更盛,撇开华巧,一刀挥向甘依冬。 甘依冬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出手了,呆立在原地,不敢抵挡。 施灵萱没有得到哪怕一个师妹的声援,心中恨极,一直冷眼站在一旁,看着几人争斗。此时见柳馨出手没了分寸,分明是奔着甘依冬的咽喉而去,连忙也使出飘带扯住了柳馨的飞刀。此次是她带队出来,若是有师妹折损在此,师门中的长辈必然是要问责于她的。 这几名女修吵起来的时候,程正咏自然是注意到了,只是并不愿意理会。可是这时候竟是要同门相残,乱作一团了。看在一同身处这石厅,若是她们出事也可能影响到自身的份上却又不能不管。她烦躁的出剑,一式破云斩从几名女修面前穿过,一招便将她们暂且分了开来。 程正咏道:“吵什么?要打出了这遗仙谷随便打!” 至于明弘道,则是一直津津有味的看着渺云宗女修相争相残。此时他才开口道:“已经开始了。” ps: 我写文好似就是这样,有一点平铺直述,但是这里一块连着大约十多二十章可能会悬疑一点。 第二卷 第四十八章 再遇静秋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第四十八章再遇静秋 程正咏听的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明弘道拍拍衣袖,站了起来,冲那些被程正咏唬住的女修们道:“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对劲,火气大了许多?” 渺云宗的女修争吵过,甚至执戈相对过,便是感觉自己有些不对也不愿意多说什么了。最后,还是施灵萱是师姐,回道:“不错,我虽然……”她停了停似乎不太想说这个词,接着道:“但既然是师姐,也不是全无肚量,今日却似乎特别容易被激怒。” 这话似是又在指责柳馨了。不过,她虽是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却没有反驳。 程正咏道:“明道友说过,这里考验的是人心。故而,我猜,在这里若是意志不够坚定,便会将情绪放大。原本只是小口角,也会愈演愈烈,所以几位才会如此。” “原来如此,那也太可怕了。”施灵萱不由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道:“我们师姐妹之间虽然有些小矛盾,但是却从来友爱。原来是这石厅的缘故。” 然后对程正咏施礼道:“多亏了冯道友及时制止,不然同室操戈,可就不只是长辈们罚罚而已了。” 对她这种掩饰的行为,程正咏不置可否,是否友爱,那是她们师姐妹自己的事情,与她何干?于是躲开了,没有受她的礼。她道:“这里既然会影响情绪,静心符、清心丸之类的可能有用,你们可以拿出来试试。” 施灵萱忙又谢过她,犹豫片刻,又看了看几位师妹,道:“冯道友,这里实在危险,我们师姐妹恐怕难过此关,因此,我打算出去此厅试试。” 程正咏点头:“若是能够出去也好。只是。按照明道友所言,怕是出不去呀。” 施灵萱却道:“这门开着,从来未关,如何出不去?明道友也只是推测而已。不过,冯道友乃是倪师妹邀请,与我们一起来的,不知可愿与我等一起出去?” 程正咏摇摇头:“我还是想见识一番。贵派师姐妹请自便吧。” 施灵萱还想再劝,柳馨却道:“师姐,不要再劝了。她虽是倪师姐带进来的,终归不是我们渺云宗修士。” 柳馨被程正咏一剑惊吓。此时已是不敢再说刻薄的话了。只好暗自讽刺她。 可惜程正咏从不将她放在眼中。只做听不到。明弘道却冷笑了两声。 几名女修都陆续出了石厅,只有柳馨落在了后面。见程正咏与明弘道所说不可出石厅之事没有应验,便得意的看了他们一眼。 然而,她却乐极生悲了。其余女修都出了石厅。只有她,似是前面有看不到的壁障,怎么也出不去,急的她又捶打起来。 施灵萱在石厅外也焦急的喊道:“怎么回事?”便要伸手进石厅来拉她。 可是,此时她的手臂也无法透过这面看不到的壁垒了。 她想了想,对华巧和甘依冬道:“你们等在外面,若是无事也不要乱跑。我进去看看。” 甘依冬却吓得拉住了她道:“师姐,你进去不是也要折在里面吗?” 施灵萱一叹,道:“谁叫我是师姐呢?总不能只留柳师妹在里面。” 程正咏在里面听的却有些佩服。这位施灵萱被柳馨如此奚落。此时还能冒着危险与她一同留下,实在难得。 柳馨却镇定了下来,道:“施师姐,你不必进来了,何必要多死一个。”又对甘依冬道:“我知道。我以前总欺负你,你也讨厌我。不过祖母也是你的师父,你要好好孝敬她。回去宗门,你就对她说,柳馨不孝,不能再侍奉她了。”说着眼中流出泪来,转身靠在石壁上,不再转头去看她们。 甘依冬也带着哭腔道:“柳师姐,你也只是多指使我做事罢了,都是我做为师妹该做的。何况,我明知道你怕虫子,还偷偷在你的灵茶里放过。” 听到这里,程正咏不由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此时柳馨已是认定自己要死在这里了,没有理她,只对甘依冬道:“你不知道。算了,说这些做什么,你们快走吧。” 饶有兴趣听了半晌的程正咏道:“你们也别在这里依依惜别了,这石厅虽然危险,却也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这话提醒了施灵萱,她道:“冯道友,你是倪师妹的朋友,可否请你照顾柳师妹几分?” 程正咏摇头:“这里虽有生机,但是我也要挣扎求生,恐怕没有这个能力。” 施灵萱还要再说,却听华巧惊讶的声音道:“倪师姐?” 施灵萱转头一看,走来的果然是倪静秋。她心情有些复杂,说来她是这群师姐妹中修为最高的一个,但是倪静秋除了修为略低于她,其他的可以说样样都胜过了她。便是在其它同门眼中,她也比自己更像是一个师姐。 施灵萱知道,她没有什么可以怪她的。论出身,她不过是渺云宗在南云州收的没落家族的子弟,论斗法倪静秋胜过她许多。即便是比倪静秋修为高些,她的年龄却又要超出对方许多。 同样,她也知道自己有些优柔寡断,辖制不住师妹们。可是,她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幼时失怙,辗转求生的经历,让她很难决断起来。 唯一幸运的是,她一直都是一个知足的修士,没有那么多的野心。 见到倪静秋,她也主动道:“倪师妹,幸好你来了。”说着松了一口气。何必与她比?在渺云宗的筑基女修中,倪静秋就是这么一个能让同门放心依靠的师姐师妹。 几名渺云宗的女修都围着倪静秋说起别后之事来,便是原本有些自暴自弃的柳馨也重新扑在了那道看不见的壁垒上,喊道:“倪师姐!” 倪静秋熟练的安抚几名女修,走到石洞前,道:“柳师妹,你可还好?” 柳馨眼泪越流越多,不住的点头,道:“看到倪师姐,我就不怕了。倪师姐你可算安然到了此处!” 倪静秋点点头:“你放心,我必会救你的。只是以后不可再如此鲁莽了。” 然后便转向程正咏和明弘道:“冯道友,明道友,这石厅可是有何玄机?” 程正咏答道:“据明道友所说,这石厅乃是一处机缘,若是能过则大有好处。只是稍有不慎便会殒身于此。据传有化神元君从此处出来之后便逐步扬名云州。”然后又将其间种种都叙说了一遍。当然,渺云宗女修内讧之事,她只以被影响了情绪,一笔带过了。 倪静秋思忖片刻,道:“这石厅既然如此厉害,我倒要好好见识见识了。”说着便要走进来。 柳馨确实十分崇拜敬仰她,连忙拦着道:“倪师姐,渺云宗有我一人殒身在次便就够了,你何必进来?” 倪静秋皱眉训斥道:“你可还有一点我辈修士之心?先是被一些还没有到到手的好处所迷,明明冯道友说过此间危险你们还是毅然决定进入。这便罢了。修士与天争,也需要一点破釜沉舟的决心。其后被石厅所迷,能够决然放弃,也可称是有决断。可是,你便是被留在了此处也不该自暴自弃!没到最后一刻,谁又能肯定没有转机呢?” 柳馨被倪静秋这一顿批判弄得头垂的低低的,半晌才道:“我不是倪师姐,没有那等与天争、不放弃的决心,我……”说到这里,她声音瑟瑟已是接不下去了。 程正咏一叹,道:“于你,已是到了绝境。争,尚有一息可以存活;不争,却是必死无疑。便是为了你的倪师姐,为了你的祖母,为了你的宗门,你也该好好想一想,到底该如何做。” 柳馨被她说的愣愣的,抬起头来,眼珠动也不动的盯着她。 倪静秋无视施灵萱等的劝解,进了石厅,站在她的面前道:“论口才,我不及冯道友,可是她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若是你不自救,我也救不了你。” 柳馨又坐了回去,呆呆的抱着膝,也不知是否在思考她的话。 倪静秋摇摇头,也不管她,走到程正咏面前,施了一礼,道:“这一路来,多谢道友照顾我师姐师妹良多。” 程正咏毫不客气的受了她一礼:“你也太把责任往自己身上背了些。如此,你的师姐师妹又该如何成长?” 这毕竟是渺云宗的事情,因为朋友之谊,她也只打算说这两句而已。不待倪静秋想个明白,又道:“据说那迷宫内乃是随着时刻变化,危险随之增加。我们出来的早,没有见识过,还请倪道友为我讲讲。” 倪静秋爽快道:“好说。我自掉入那迷宫中,在其中走了许久也看不到出口。初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后来却各种陷阱层出不穷。开始时应对还算轻松,后来却越来越难以应付。果然如道友所说难度与时刻有关。幸好,机关、陷阱虽然难以应付,却渐渐让我找到了出口,便进了那间好似棺材一样的石厅。之后的路,虽然没有像你们走时安全无虞,却也还算可以应付。”又挑了几个机关讲了讲。 ps: 还没有正是开始,人数还没有凑足…… 第二卷 第四十九章 七修汇聚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第四十九章七修汇聚 之后,程正咏、明弘道、倪静秋、柳馨四名修士在石厅中等了许久,石厅都没有正式启动,只是仍然会对修士的意识造成影响。程正咏、明弘道、倪静秋都是意志坚定的修士,自然影响不大,而柳馨,经过倪静秋的劝解,终于振作了些。听从了程正咏的建议,一直都在服用宁心丹;而渺云宗的三名女修则被倪静秋劝走了。 如此等了三四日,石厅不开,几名修士也岿然不动,只各自打坐而已。 第四日正打坐时,却听到通道中有修士的脚步声传来。除了受到石厅影响,而宁心打坐的柳馨外,其余三名修士都睁开了眼睛,看向来处。 来的乃是一名筑基后期修士。虽然他衣饰整齐,但是明显经过斗法,一路的走的颇为戒备。看到程正咏一行则明松了口气,略微放松了些,加快了脚步,向着他们走来。 说来这密道之中虽然时而安全时而危险,全随时刻变化,程正咏却从来没有见识过。而这四天以来,至少她们所能看到的这一段密道则一直都是安全无虞的。 那筑基后期修士到了石厅门口,看也不看便直接进了石厅。 程正咏四名修士在石厅中乃是面朝石厅门口各自据守一方。倪静秋大大方方的直面石厅开口,一侧是程正咏,另一侧则是柳馨。而明弘道则紧邻程正咏而坐。 进来的筑基后期修士想了想,最终还是坐在了与柳馨相邻的那边。他也不说多什么,直接闭目养神,恢复灵气。 程正咏与倪静秋、明弘道各自看了一眼,忍不住疑问道:“莫非这里一定要等修士齐聚才可开启?” 她这一问,除了柳馨对外界之事不闻不问,不仅是倪静秋、明弘道,便是刚到的修士也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明弘道皱眉想了想,道:“不知。” 倪静秋也点头:“我也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地方。到底如何,也不知道。” 反而是那新来的男修道:“我倒是听说过这么一个地方,只是仅有只言片语,”顿了顿他才接着道:“说是如何危险。如何……神秘。” 听他这话,明弘道虽然没有反驳,却露出了一丝不屑之色。 那男修一反刚刚进入时的冷漠,热情的自我介绍道:“各位道友,我名任泽,乃是任家修士。既然各位同在此处,自当同舟共济。” 半晌无人搭话,那男修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之色。倪静秋见此便点点头,道:“我名倪静秋,乃是渺云宗修士。”又指了柳馨道:“这是我师妹。” 程正咏便也接着道:“我名冯茹。” 明弘道却先嗤笑了一声。这才开了口:“我姓明。”再无它话。 那男修见程正咏与明弘道都没有报出来历来,自觉受了冷遇,心中暗道:“还是大势力修士懂些礼。”也不再理他们两个,与倪静秋攀谈起来。 可惜倪静秋也不是个多有耐烦的修士,答了几句便闭了嘴。不再理他。 男修也就讪讪的,只好自己打坐去。 这次没有等多久,便又来了两名男修,也是直接进了石厅。 这两位男修首先看到的自然是倪静秋与程正咏两人,其中一名与程正咏倒有一面之缘。他便招呼道:“冯道友,不想竟在此处相遇,真是有缘。” 程正咏也就笑着道:“朱道友。”当日推了他的邀请。反而与倪静秋到了此处,再见面时难免有几分尴尬。 朱瑞山却似好无所觉,转向倪静秋道:“这位想来就是邀你同往此处的渺云宗师姐了。” 倪静秋睁开眼点点头:“我们同为女修来往方便的多。师弟勿怪。”渺云宗与持云宗历来互为友派,互相之间称呼师兄师姐也不过分。 与朱瑞山一起进来的男修也是筑基中期,他进来之后,趁着朱瑞山与程正咏、钟凝宁搭话。将正好小小的石厅扫视了一遍。 他没有先问友派的倪静秋,而是对着任泽寒声道:“算是你逃的快,可也被我在这里逮到了!”收着便将手中锁链甩了出来。 听他这话,朱瑞山转身也看到了任泽。面色立刻冷凝了下来,抽出了法器。声音恨恨的道:“若不是你,堪师兄、闻师兄又怎么会陷在那里?” 这三人之间似是有什么恩怨?程正咏也不出声,如明弘道一般,也饶有兴趣的看去。 任泽自从见到朱瑞山两人进来之后便全神戒备。手中长剑出手,堪堪挡住了持云宗男修的锁链以及朱瑞山的长棍。他趁空道:“两位道友,你们的同门并不是我所杀,怪到我的头上未免有些过分了!” “不是你所杀?若不是你将堪师兄推在前面挡住了攻击,他又怎么落入陷阱之中?”朱瑞山恶狠狠的道。 “怎么是我推的?只是堪道友正好位于我身前罢了,我也很是感激他!”任泽辩驳道。看到他推人的几名修士都落入了陷阱之中,大约也无生还的可能,他才敢这么大胆的反驳。 持云宗男修却冷笑:“正好位于你身前?未免也太巧了些吧?你还是乖乖拿命来偿吧!”手中锁链抖了抖,缠了过去。 任泽一边抵挡一边高声道:“你们的师弟死了却怪在我的身上,可我家也有几个修士折在其中,两位道友是不是也要给我解释解释?” 听到任泽胡搅蛮缠,持云宗男修心中更是大怒!他道:“你家修士与我何干,我可不想你,用别的修士做盾牌!” 朱瑞山手中攻击不停,道:“裴师兄,,何必与这人多说,直接杀了他祭慰两位师兄就是。” 裴姓男修果然不再出声,只是手上攻击快了三分。 虽然被两名修士夹击,但是任泽毕竟有筑基后期的修为,就算无法脱身,应付起来却也不算困难。 但是任泽来时便已是受了伤,实在不愿与这两人纠缠,忙道:“也别急着怪我,你们妄称云州两大宗门之一的弟子,论起卑鄙无耻来,与我们这些小家族修士又有何不同?朱瑞山,你以为我没有看到么?你几次推我任家修士,才逃过危险,不然何以你修为最低,却能安然到此?” 朱瑞山或许是被说中了所做之事,再也无法维持名门弟子的风范,急忙道:“听你胡言乱语!你不过是想攀扯到我身上而已!”说着手中长棍舞的更急,招招似要下死手。 看朱瑞山的表现,程正咏也知道事情的真相必然是如任泽所说了。她摇摇头,这种事情在修仙界实在常见,真是算不得什么了。若是有朋友亲人愿意追究,自然就要报复回来。若是没有,自然风过无痕了。 虽不知任泽开始的时候为何不说,但是此时说起来,便有这两边都是如此修士的意思,自然就没有什么好追究的了。 朱瑞山似是仍有顾忌,他一边攻击,一边忍不住偷眼去看裴姓修士。见他似是不为所动,这才放下心来,心中也暗暗决定,必要让这任泽死在其中。 见这话似是无法打动持云宗两位修士,朱瑞山便似下定决心一般,接着道:“那么闻良,闻道友呢?当时我虽是第一个出来的,可随后便是裴道友,朱道友则是过了片刻才出来。当时都已是快冲到了石门之处,闻道友原本就在你之前,修为也比你高,甚至还一直在帮你,为何最后却是你出来了,而闻道友留在了里面?” 陷害其它非持云宗修士并不能让裴姓修士动容,对同门出手却似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他放松了对任泽的攻击,问道:“朱师弟,一路来,我还没有问过你,闻师兄为何没有出来?” 朱瑞山激动起来,道:“裴师兄,我是你的师弟,你为何却不信我?只听一个外人的一面之词便要怀疑我?” 略平复了情绪,他接着道:“你知道,堪师兄掉入了陷阱之中,闻师兄的修为就是最高的,他让我们先出来,自己断后。我出来时他正帮我抵挡后面的剑雨,之后我就出了险地,怎么知道他为何许久没有脱身?” 裴姓男修一哼,道:“暂且信你,待我拿下任泽再来问你!”说完手段尽出,让原本挑拨师兄弟二人成功,而得以喘息的任泽又忙乱了起来。 程正咏心道:虽则渺云宗的女修讨厌,但是宗门内还算友爱,没有故意下手之事,到底是女修。而持云宗等却是与中州所有宗门并无二致了。 似是知道程正咏怎么想的,倪静秋道:“我渺云宗,所有正式弟子必有师承,故而更加亲近几分。而且门内规矩森严,无论宗门内外,凡是发现有伤害同门者都是要送到刑堂严处的。故而师姐妹间虽是有些矛盾,但是却从不敢危及性命。” 程正咏点头,她看那几名渺云宗女修便是如此,虽是有矛盾,虽是有看不起施灵萱这个师姐的,但是却不敢不听命于她。 一直没有出声的明弘道此时却道:“时间到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洞口缓缓合上,石厅内顿时一片漆黑。 ps: 提一下,前一章写的时候在关小黑屋,没有看前面的资料一个丹药、一个符箓的名字写错了,现已改过,不用回头看了。 另外七名修士凑齐,下章开始有意思的东东啦~话说,我也没有想到,写修仙文的时候,会插一些类似于古言的描写…… 第二卷 第五十章 双镜石厅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黝黑的石厅让打斗中的任泽、朱瑞山以及裴姓修士都停了下来。 朱瑞山镇定了一下心思,问道:“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石厅里亮了起来。光亮的来源却是头顶。七名修士抬头看去,却见顶上一面七棱的镜子压了下来,镜子中间镶嵌了七颗明珠。虽然镜面离他们还远,但是随着镜子的下落,明珠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 除了柳馨,其余六名修士都在各自想办法,纷纷将自己的法器拿了出来。虽然法器不一定有用,但是修士们还是更加依仗它。 朱瑞山跺了跺脚,焦急的道:“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被压扁?” 明弘道脸色一变,喝道:“慎言!” 朱瑞山被他吓了一跳,看到他的脸色,便也不敢多话。 程正咏一直都在盯着顶部的镜子,所以也发现朱瑞话后,镜子下落的速度果然快了起来。她脸色一变,坚定的道:“镜子应该落在距地十尺处便会停下!” 可是镜子似乎并不打算听她的话,下落的速度并没有变慢,仍是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接近。 七名修士中程正咏、倪静秋、明弘道虽然紧张却都站立不动,任泽、朱瑞山、裴姓男修则随着镜子的接近不由的蹲了下来。而柳馨则一直在静心凝神中,不知外界的变化。 明弘道是男修,身高六尺有余,乃是几名修士中最高的。镜子也最快的落在了他的头顶,颤了一颤。 程正咏虽然没有蹲下――若是镜子真是实实在在的压下来,便是蹲下也无用――却也一直死死的盯住它。 只见,随着镜子的颤动,明弘道也好似被压的矮了几分。 程正咏眼睛一闪,镜子先后压过倪静秋与她。她顿时觉得头上一道巨大的压力,仿佛真的将她压的矮了些似得。 然后镜子毫不停顿的压向蹲着的几名修士,吓得朱瑞山惊叫了一声。 镜子落在石板铺就的地面上。弹动一会儿,好似一滴水珠落在了一汪泉水的正中一样,波纹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波纹过后,哪里还有什么镜子? 光线仍然柔和的从头顶射下。程正咏一看。镜子明明还在头顶之上,约有十尺的位置。好似那个压过她的头的镜子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程正咏不禁皱了眉。这是幻觉,还是真实?竟是难以分辨了。 程正咏不禁问明弘:“明道友,这……”她已是不敢再随意说什么了,只好这么半藏半露的道。 明弘道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地上平淡无奇的石板也从中间开始错落开来,站在中间的修士立刻便往周围让去。 中间的石板渐渐往周围让开,露出镜面来。修士们便也都让到了七圈之外的地方。因为第七圈乃是一个大圆,将整个石厅挤的只剩下了细细的一圈,每一条边的中间已是站不住一名修士。只在七个角的位置还能容一名修士盘膝坐下。 于是,柳馨也被叫了起来,与站在边处位置的明弘道、程正咏、倪静秋,各自往右边移了几步,换到了角落里。而其余三名修士也各自找了一个角。 此时。铺地的扇形石板都已经移到了外圈,渐渐沉入地下。而地上的镜子则完全显露了出来。 头顶的镜子在程正咏等修士看来是没有镶边的七边镜,铜面被磨的光洁。在这面巨大的镜子中,七名站在七个角的修士都倒立起来,而且头大身小,十分滑稽。程正咏见识多些,一眼便看出。这个镜子乃是一个凸面镜。 而地下这个镜子则是圆形的,周边一圈石质的镶边,将镜子衬托的十分古朴。镜面好似是许多年都没有打磨过,昏昏沉沉,连人影都照不出来。 两面镜子现出后许久没有了动静。持云宗修士似是没有料到这石厅中为何会有这种变化。朱瑞山道:“这石厅是怎么回事?” 明弘道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来,心情颇好的道:“道友不知道么?” 朱瑞山被这石厅弄的有几分惶恐。勉强保持住大宗门弟子的风度,问道:“我该知道什么?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弘道轻笑道:“不知道?不知道也敢毅然走进石厅?我可是好生佩服道友胆大呀!” 裴姓男修制止了朱瑞山便要脱口而出的话,对着明弘道、程正咏、倪静秋分别一礼道:“各位道友,在下乃是持云宗弟子,裴之钰。今日我们共同在此。不妨先认识一番。” 又介绍自己的师弟道:“这是我师弟朱瑞山。” 最后又对倪静秋道:“这位便是渺云宗的师妹吧?” 渺云宗与持云宗乃是友派,倪静秋虽然不敢兴趣,却还是接话道:“我名倪静秋,这是我的师妹,姓柳。” 柳馨这几天一直都在宁心静神,此时已与刚进来的时候相比好了许多。她礼数周全的对裴之钰点点头。 裴之钰的这番做法引得程正咏一笑,他先从友派弟子问起,便避免了尴尬之境,倒是有几分心思。不过,她仍是在裴之钰转向她时开口道:“冯茹。” 接着明弘道也报了自己的名字。 如此,至少石厅中的七名修士对其余修士的名字来历也都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了。 裴之钰接着道:“我与师弟历经危险到了此处时,见各位道友都在休息,只以为是一处安全的地方,竟不知这里另有乾坤。还望哪位道友不吝解答。” 沉默片刻,还是倪静秋道:“听几位道友所言,此地似是一处奇妙的地方,可以历练心境。不过危险也是极大的。”说着介绍了几句。 裴之钰思索片刻,点头道:“既然如此,也算是机缘偶得了,倒是我们占了便宜。至于危险,哪个密地不危险?既然倪师妹说是可以历练心境,想来好处不小呀。” 倪静秋不言。她虽然不很善于言辞,但是也不蠢笨,这位裴师兄未免有些…… 程正咏嗤笑。道:“说来危险,其实裴道友已是见识过了。道友刚来之时便与任道友对上,怕是不仅是为了师弟而已。” 裴之钰眉头一挑,心中暗惊。他仔细想想。其实自己并不是一个如何冲动的修士,可是刚才心中似是有压不住的火气似得。这石厅确实有些诡异。而这里,除了那名似是受石厅影响颇深的柳姓渺云宗女修不足为虑,至少明弘道、冯茹与倪静秋三名修士对此间的事情多少知道些,反而他与师弟竟是一无所知。这便是他们的劣势了。 裴之钰想着转头看了朱瑞山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这位师弟看似处处逢源,与谁都交好,却不想连同门都下的手去。这样一来,他也不是个能够靠得住的。不过,毕竟是同门。若是没有威胁到他,想来至少比其余修士要可信的多。 再之后,自然是友派渺云宗的倪静秋了。至于柳姓师妹,不提也罢。 这么盘算完一圈,裴之钰便想向倪静秋接着搭话。却见她四下张望,似是在寻找什么。于是他只得先闭了嘴。 几人半晌无话,柳馨似是受到石厅的影响越来越重,渐渐不堪其扰,便对倪静秋道:“师姐,我不舒服。先去调息压制了。”说完便又盘坐起来。 倪静秋微微叹息,柳馨虽是被她和程正咏劝服。积极应对石厅的影响。但是却始终没有办法似她和冯茹、明弘道一般,几乎不怎么受到影响。于是只得服用丹药,打坐宁神。 此时石厅内的机关正式开启,危险只会越来越大,倪静秋也不得不分神,时不时看看她。这次一看。她便皱起了眉头,问道:“柳师妹,你怎么了?” 听到这句喝问,其余六名修士也都转过头去看柳馨到底如何。却见到她没有宁心打坐,而是用手指在七边镜的石质镶边上一笔一笔的划过去。似是在描绘什么。 见状,程正咏便也也蹲了下来。 七边境的石边似是也经过了许多年的沉没和掩埋,上面沉积了许多污垢,已是看不清它的本来面目。程正咏仔细分辨了,才看到污垢下确实有什么东西。 虽然程正咏灵根不佳,在练气期便只学了几个基本的法术,斗法也只用法器。筑基之后做了剑修就更不必说了。但便是身为修士,还是要注意住处的卫生的,似清理尘垢的清风诀、旋风诀等等她还是用的很熟练。 只见她一手微动,手诀连番变化,便有一阵微小的旋风凭空吹起,片刻便将面前那块石边上的灰尘吹去,显露出古朴的花纹来。 这花纹乃是一个一个分离的,向着铜镜的方向略有些弧度,环绕着中间的铜镜。 程正咏仔细辨认了下,这一个个似禽非禽、似兽非兽的花纹,颇为类似前世所见过的夔龙纹,可惜有些地方已被磨平,程正咏也只能勉强这么推测。 见到她这番动作,其余修士也都蹲了下来,拂开石边上的尘土。只有明弘道似是不愿从众,慢悠悠的蹲下。 顷刻之间尘土尽去,便可看出这地下铺着的,果然好似是一面巨大的梳妆镜。 ps: 今天我来晚了。原本呢,我都是头一天将第二天要发布的章节放到草稿箱中,定时发布的。昨天加班,回家后看了一场动画片,所以没有写文也没有修改发布。今天早上写了一章,下午装空调,酱紫。ps:装了空调还觉得背上燥热是为嘛? 昨天忘记说了,这里应该有一副图的,是一个很简单的几名修士的位置图,虽然文中有写清楚,但是还是有图看着比较好。但是呢,我画好了,掉公司了……所以大家凑合吧。 最后,今天的内容是石厅变化……你们觉得镜子俗不? 第二卷 第五十一章 通源宝镜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第五十一章通源宝镜 倪静秋往柳馨那边去,帮她去除镜子边缘的尘土。自然就看到了她所描摹出来的图像。 皱了皱眉,倪静秋对着石质边缘轻飘飘的拍了两掌,尘土便尽去了。 缠绕的纹理在这边转向,向着石壁的方向延伸,好似这里才是这面镜子所对的方向似得。而空白处,则换做几个早已没有使用的字体。 倪静秋看了,不禁惊讶道:“这里有字!” 程正咏问道:“什么字?” 镜子左边是几个大字,似是镜子的名字,另一边则是两行小字。倪静秋先仔细分辨了左边的字,才道:“是篆字。不过,有些模糊,似是通缘镜三字。”她又看了另一边,才道:“这边还有一句题词,可惜字太小了,又风化了不少,已是分辨不出了。” “通缘镜。”程正咏默念。 几名修士也各自思索着这目前唯一发现的线索。 突然却见柳馨扑在了那面通缘镜上,不停的用指甲去扣上面斑驳的部分。 倪静秋立刻双手托扶,便要将柳馨扶起。她本是体修,力气较之明弘道等也要胜过许多,自然轻易的便将柳馨扶了起来。 倪静秋站在她的身旁,所以看不到她的脸。而柳馨对面左边的朱瑞山却惊慌的大叫了一声。 程正咏被这一声惊了一跳,仔细一看,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柳馨两手的中间三根手指上都留下了斑斑血迹。 再看镜面,竟是一丝血痕都无。 听到朱瑞山的轻呼,倪静秋也注意到了柳馨的异状,唤道:“柳师妹?柳馨?” 可是柳馨却是一副呆呆的样子,听若不闻。 倪静秋只得连连出手击打在她头部各处。没一会儿,柳馨恍然醒了过来,问道:“倪师姐,我怎么头晕晕的?怎么我的手好痛?” 倪静秋一愣。急切的问道:“刚才你用手去扣这通缘镜,你不记得了么?” 柳馨抬手一看,果然每只手上都有三指在流血。 她想起自己本是在凝神打坐,然后却渐渐变得昏昏沉沉的。似是还有意识,却又不知到底在做什么。 想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是被这石厅控制过,柳馨不由的害怕起来,瑟瑟的缩作一团。 倪静秋皱眉拉起她。柳馨原是一个活泼的修士,此时她的眉宇间一直以来的灵动和骄傲已经尽数消除。倪静秋不禁一叹,她这样子已是被石厅吓破了胆子,便是平安出去,也已经失去了精、神二气,若是没有大的机缘,得到弥补。怕是终生也难在修为上有进步。 但是倪静秋却也不能就这么放任她在这里死去。虽然渺云宗里凡是入了内门的弟子,都会被分配到各金丹真人的名下,入室弟子实在算不得什么。但是柳馨却是净月真人的直系晚辈,自然又有不同。柳馨在历练中受了伤,还可以是她自己修为、历练不够。若是就此死在这里,却是难以交代了。 柳馨现在虽是被倪静秋拉起,却全身好似没有骨头一样,一直往下软。神情也是木木呆呆的。倪静秋无奈,原以为此地并无多少危险,哪知道竟是摔到了地下密道,还到了这个双镜石厅。可是柳馨也是为了找自己才下来的。她也不能就这样放下她。 倪静秋拉着柳馨的手,向她体内探入灵气。 灵气入体之后,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倪静秋的体内。 一行修士都关注着柳馨――或许这其中有什么线索也不一定。见倪静秋查完,朱瑞山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如何?” 倪静秋不悦的看了他一眼,道:“师妹体内的灵气经脉全无损伤。” 朱瑞山不信:“那么为何柳道友会这样?倪师姐。你可不要瞒着我们。” 他这话说的倪静秋脸上阴云密布。原本师妹可能陨落在此,便已使得她心中烦闷不已,此时朱瑞山又来怀疑她,直将她的脾气挑了起来。她厉声喝道:“闭嘴!” 甚至连朱瑞山的同门师兄裴之钰都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朱瑞山还想再说什么,可看看石厅中的诸位修士。竟是没有一个同盟,只得低下头去,闭了嘴。 倪静秋看了程正咏一眼,低声道:“这该如何向净月师叔交代?” 程正咏心中叹气,安慰道:“师姐,这石厅中的考验只关乎自身而已,柳道友之事,怎么能怪到你的头上。想来你师门长辈也是知道的。” 可在倪静秋与程正咏说话的时候,她一个没注意之间,柳馨纵身一扑,整个身体都扑到了镜面上。 倪静秋赶紧去拉起她。 说来,倪静秋修炼炼体之术,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该是柳馨无法抵御的。可是柳馨身形一动,便躲了过去。 之后,通缘镜的镜面好似变成了一潭泥沼似得。几名修士眼看着柳馨的身体渐渐沉入其中,一闪而没。 柳馨沉没的如此之快,倪静秋完全没有时间去救她。 程正咏想了想,柳馨所在的方位大约是这石厅中七个方位中最不好的一方。她的遭遇有本身历练不足,无法秉持本心的缘故,但很可能也有这个方位的影响。 于是,她便对倪静秋道:“倪道友,柳道友虽是被通缘镜吸入,但是未必没有生机,你快快回来原本的位置吧。” 倪静秋点点头,想了想,将柳馨的蒲团收起,又是几掌将这个角落清扫干净,果然看到这面镜子的把手。镜子出来的时候,这里乃是柳馨打坐之处,地上铺着蒲团。而她当时已是有些恍惚,其余修士竟是都没有发现这镜柄的出现。 此时尘土尽去,便可看到把手处雕刻着流畅的纹理,在把手的尽头回还,虽然不及今日的器物精美,但是胜在古朴大方,可能是当时工艺的极致了。 而在那些纹理的中间,缠绕着一颗宝石。这颗宝石很大,也没有经过过多的切割,自然就有莹莹之光。 程正咏被宝石吸引也多看了几眼才转头问道:“你们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明弘道回答:“等。这石厅有何后招,恐怕要等等才知道。” 除了等,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程正咏只好又盘腿坐下。这时候倪静秋也回了原本的位置,坐了下来。 她刚一坐下,便见通缘镜上波纹荡漾,所有的污垢和锈迹都已不见,镜子中照出一间卧房来。 这间卧房好似凡世里闺阁小姐的绣房,三进的床榻,层层的幔帐,看不清楚里面的八尺大床来。三进拔步床外有三尺见方的空间。中间是一张紫颤木的圆桌,配了四只春凳,乃是常见的样式。窗前的梳妆台上摆着一个精致的匣子,匣子被翻开,露出一面小镜来,而匣子里则摆着各式的头饰。旁边一张小榻,榻前一张高脚四方小桌,上面是一盆宝石盆景。这间绣房中,种种装饰极尽繁复与华丽。 六名修士中除了程正咏,都出自与凡人杂居的云州,这种绣房虽是没有见过,却也不是认不出来。而程正咏有前世的经历自不必说。他们都不禁有些奇怪,这只通缘镜给他们看这绣房又是什么意思呢? 片刻,便见镜子中出现一名小丫头,梳着双丫髻,髻上缠着红绳,绳尾坠着两颗碎宝石。她穿着一件白底蓝边、绣了几朵碎花的小袄,下面是一件同系的裤子。或许是年纪还小,耳朵上并没有穿孔,只贴了两点金箔。 程正咏不禁暗暗咂舌,也不知这是何处的人家,竟是富贵至此,便是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也能贴着金箔,戴着宝石。 小丫头将手中的托盘小心的放到了桌子上,这才进了拔步床。 片刻,便听她柔声唤道:“小姐,该起了。” 里面的小姐嘤咛了一声,似是还没有醒来。小丫头又轻轻唤了几声,可小姐还是不动。无奈,她似是做了什么,小姐也有了动静,似是将什么东西碰到,摔碎在地上,留下一阵清脆的响声。 那小姐似是还在迷糊间,嘴里喃喃的道:“倪师姐?” 倪静秋一怔,所有的修士都听了出来,这所谓的小姐就是柳馨! 通缘镜将柳馨摄入其中难道就是为了让她体验一番俗凡世里富贵小姐的生活么?程正咏不信。 正惊讶见,便听小丫头道:“小姐?你说什么?” 柳馨终于醒来,见到这完全陌生的房间,和完全陌生的人,颇为警觉。几名修士听到她从床上翻下来时发出的声音。 然后,便听她喝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听她这话,似是在石厅中受到的影响已经完全没有了,还是那个刁蛮任性的渺云宗女弟子。 那小丫头也似是被柳馨惊到了一般,急切道:“小姐,你怎么了?这是你的卧房呀?我,我是你的贴身丫头,金玉呀!” “我的卧房?金玉?不对,我是柳馨,乃是渺云宗的修士才对。”柳馨还保留了几分清明。 可她这么一说,金玉直接便哭了出来:“小姐,你醒醒吧,不要再妄想了。我知道你想修仙。可是,修仙是要机缘的呀!我偷偷听到大爷说是要什么灵根的。可是小姐你没有!就这么平平安安的做个富贵小姐,日后嫁个金龟婿不好么?” ps: 今天又晚了什么的。今天终于到了重要部分,入镜! 第二卷 第五十二章 镜中世界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柳馨愤怒的推开她,道:“胡说,你胡说什么?我乃是渺云宗弟子,净月真人的直系晚辈,我要修仙,要成就大道,怎会困在这小小的闺阁之间?” 柳馨说着便要使出法术,教训教训这个莫名其妙的丫头。可是任她怎么试,都使不出丝毫的灵气来。 金玉哀哀哭泣,道:“小姐,你是魔怔了。罢了,我说了你也不听,先喝药吧!”说着便转了出来,走入了镜子中。 程正咏几名修士便见小丫头的脸上还留着几滴泪珠,吸着鼻子忍着泪水。 这名叫金玉的小丫头虽然不是美人,但是年纪还小,脸上肉嘟嘟的。这么一哭,便格外惹人怜爱了几分,让人心中不由的就有几分不忍。因此,对惹哭她的人也不由多了几分愤恨。 她刚端起托盘,镜子中便进来了一名中年美妇。见到托盘上的药碗还是满满的,而金玉含泪欲坠的样子,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馨儿怎么还没有吃药?你这个丫头是怎么当的?” 金玉不敢辩驳,只好低了头。 中年美妇叹了一声,道:“罢了,我也知道,这丫头简直是顽固!”说着摇摇头,亲自托起托盘来,进了拔步床。金玉擦擦眼泪,也跟了进去。 接着便听到拔步床内美妇的声音:“馨儿,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疼不?”听来竟是一个标准的担心孩子的母亲样子。 可是,被这么疼宠着的柳馨却并不买账,她叫道:“疼!你是谁?这是哪里?” 美妇焦急的声音又道:“馨儿,我是你娘呀!” “娘?不对,我五岁的时候娘就去了。祖母便接了我上渺云宗,我是在渺云宗长大的!” 接着,便听到碗筷被推到地上的声音,柳馨的声音也变的又尖又利:“说,你是谁?为何自称是我娘?我又是如何到了这里的?不说。我便将你搜魂,一样可以知道!” 自诩名门正派的程正咏、倪静秋、裴之钰三名修士都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这搜魂之术乃是修士都会用的,没有什么限制。不过,若是对神识被自己强的修士搜魂则反而会伤及自身。相反的。对一介凡人,只要是个修士都可使用这个法术。只是,此术颇为阴毒,一旦被搜魂,轻则会造成神识损伤,重则就此变作白痴。故而向来为正道修士所不齿。 所以此时,倪静秋除了皱眉,脸上还多了几分尴尬和愤怒。 此时,程正咏便是想安慰,也无法说了。于是专心去看通源镜。 这时候便听到小丫头金玉的声音突然拔的高高的:“啊!小姐。你怎么能推夫人呢?夫人是你的亲生母亲,为了你的病可是操碎了心!”话语之中几许痛心疾首。 柳馨此时的声音也不复清明:“什么母亲,我不是……”话还没有说完,便闷哼了一声,停了下来。 接着似是拖动什么的声音。之后金玉托着一托盘的碎瓷片,便跟在夫人身后走了出来。 美妇坐在桌前,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却又放了下来。她拿出一方帕子,遮着眼睛,呜呜哭了起来。 金玉赶紧将托盘放好。轻轻抚着夫人的背道:“夫人不要伤心,小姐也只是还小,不明白你的苦心罢了。” 美妇气恼道:“什么还小?她也有十六七岁。说来,我不让她修仙,还不是为了她好?她只有五灵根,便是修仙也终生难以筑基。终是受人欺凌而已。相反。若是修了仙,便不好再嫁出去做正头大妇,只能似我一般,做个如夫人罢了,处处都要受到大妇的辖制。还不如让我给她挑个好夫君。自己也能当家做主,而且一辈子儿女双全,不知多好。哎,哪知道这个冤家,竟是疯魔了一般,为了修仙,连我这个为娘都不认了!” 金玉听了脸上闪过几丝嫉妒,干巴巴的附和道:“夫人这也全是为小姐打算呀!她终究会明白的。” “只是,”说着她又暗暗瞅了瞅美妇的脸色,闭了嘴,似是不敢往下说。 美妇抬起朦胧的泪眼,瞪了她一眼,怒道:“只是什么?快说!”看了她含霜带泪的样子,程正咏等修士才知小丫头哭起来虽然也算可怜可爱,可是比起这位如夫人来,却只是东施效颦而已,美感上就差了许多。 金玉似是很怕这位如夫人,急忙点头,道:“只是这家中的几位少爷小姐中,只有我们小姐不能修仙,难免就会被看低几分。” 美妇听了,停止了哭泣,掏出帕子来,擦擦眼睛,便是声音也平和了几分:“这几日难道有谁不长眼睛,来羞辱我的馨儿不成?你没有拦着吗?怪道馨儿的病又重了几分。”说着拿眼挖了金玉几眼。 金玉急忙摇头,“没有,没有。”又迟疑的道:“可是,这几日下人中议论纷纷,便是送到小姐处的东西也差了许多。”说着还偷偷去看美妇。 美妇想了想,摆摆手便道:“罢了,差什么,我给补上罢。不过几日,这些小姐、少爷们便要离家,我暂且就不去寻那晦气了。等过了这几天,我倒要好好去上房问问,看看她大妇王美凤怎么给我一个交代!” 金玉连忙附和:“夫人真是深明大义!” 美妇斜看了她一眼,才道:“以后再有这等事,你只管都报到我这里来。我这个做娘的,必不让我的馨儿受委屈!” 金玉自然连连点头,“谁不知道夫人自来是最疼爱小姐的!有夫人这样的母亲也是小姐的福气。” 美妇一笑,道:“好了,救你嘴甜!可惜馨儿也这么大了,怎么就不明白了?” 然后她怔了片刻,才道:“也对,馨儿也十五了,早该定亲了才是。” 成亲了,自然就是大人了,便该有责任心了,不会再似现在一样,这般胡闹。想着,美妇似是得到了一个好主意,她又用帕子细细的将眼睛周围擦拭干净,又用了那个梳妆台,补了补妆,这才匆匆离开了。 而金玉则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半晌,才将托盘里的碎片理了理,离开了镜子。 之后,过了许久也不见镜子里有什么动静。其余修士还好,但是朱瑞山却是个闲不住嘴的。他道:“你们看这镜子,到底有什么古怪的?” 程正咏看看倪静秋,张嘴欲言,却被明弘道抢了先。 他道:“古怪?这是神通!可是毕竟不是人间千年演化,虽是模仿的相似,却总有不通之处。” 程正咏点头,他说的很是。但是柳馨被困在其中,也不知可有办法破解。她便问了出来。 明弘道看了她一眼才微微笑着,颇为自负的道:“这其中虽有死地,却也有生机。你们只说,这其中有何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裴之钰首先道:“这通缘镜将柳师妹变作一个大家小姐,却从未正面出现,这其中怕是大有文章。” 倪静秋听了一愣,反驳道:“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又怎么能断定是柳师妹?”她还记得,这个石厅对修士所说的话,可是有所感应的。 明弘道却是一哼,道:“我倒觉得,你该宁愿那是你师妹才是。不然,你的柳师妹该在哪里呢?” 倪静秋一惊,失声道:“这。”想了想,她下定了决心般的道:“那床上躺着的就是柳师妹!希望不要被这些镜中之人所蒙蔽!” 程正咏想了想,接着道:“我觉得这个小丫头金玉也很奇怪。”她前世的时候看过许多古代的剧作,这种有钱――或许还有权的人家,只看小姐屋子中所用的就该猜到,一个千金小姐,怎么会只有一个小丫头服侍呢?而且常常出去,只留着小姐一人昏睡在卧房中。 看了看等着她发言的众位修士,程正咏接着道:“这小丫头,似是对夫人――应该是如夫人,有着别样的情怀。看她说话办事,并不如何将小姐放在心上,颇有嫉妒之意,反而对夫人颇多奉承和模仿。” 任泽看看石厅中的其他修士,除了冯茹,其余的修士来头都颇大。可是这位冯道友,与他们言谈不拘,颇有几分大门派修士的气度,只有他畏畏缩缩的在角落里无人搭理。那些真正的大门派修士,不到生死关头,他不敢招惹,可是冯茹凭什么? 他赶紧也分析起来,生怕被遗忘,然后死在这里。他道:“那位如夫人也奇怪。凡人渴望修仙,她却想方设法不让自己的孩子走上这条道路。这是其一。其二,她一个如夫人,生的孩子没有灵根,却比正房夫人还得意。这真真是……怪哉。”说着也想起自己家中,似乎也有这种妻妾斗法之事。 最后只剩下朱瑞山没有发言。他原本极为善言,却屡屡被喝止。此时他表现的好似胸有成竹一般,摸摸下颌,才不紧不慢、气定神闲的道:“这镜子,似是有……” 话没说完,便见程正咏与明弘道同时脸色一变,道:“闭嘴!” ps: 今天出差晚上回家,所以明天的也会比较晚才能放上来,抱歉啦。一天晚就总是容易晚,争取在这个星期调整过来,恢复以前的头天晚上放草稿箱,第二天早上发的习惯!握拳。 今天嘛,镜子中的小世界才慢慢展开,有没有谁猜到朱瑞山要说什么?其实这一点大家都看出来,就是不敢说而已~~ 第二卷 第五十三章 柳馨失忆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朱瑞山原本胸有成竹,要表现自己一番,却被程正咏与明弘道喝止。吃了这一吓,他立刻生气了,不虞道:“我便是说了又如何?竟要你们来管!” 明弘道眯了眼睛,危险的道:“你再敢胡乱说话,坏了我们的生机。可不要怪我出手!” 裴之钰心中颇恨,一恨明弘道丝毫不给持云宗面子,令他无比尴尬;二恨师弟朱瑞山嘴上多话,得罪现下最不能得罪的修士。 对于通缘镜现在的情形,他虽有几分明白,却又说不清楚。故而,他原本避开了通缘镜的不足之处,指了其它的事。此时听程正咏两人一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是却又不能任由程正咏与明弘道指派,他若事事听从这两位修士,又有何地位可言?若是有什么生机,怕也轮不到他的头上来。 于是,他便反驳道:“镜中照影之事,便是换了,也不一定就是坏处吧?”到底是对此地心存畏惧,不敢说的如何肯定。 明弘道一嗮,程正咏也是微微一笑,并不多说。 尴尬间,却听到一直盯着镜子的倪静秋道:“要出来了。”其余修士便也顾不上多说什么,都去关注镜面。 果然镜子里又走来那名叫做金玉的丫头,她又端来一碗药,旁边放着一只小勺子以及一个瓷制的漏斗状器物,径直入了拔步床。 程正咏眉头皱着,出声道:“你们说这药是否有问题呢?一个希望修仙的小姐而已,用的上吃药么?” 倪静秋一惊,赶紧道:“这药应当又被泼了!”然后紧张的听着帐内的动静。 程正咏却觉得此次这碗药必是要喝下去的,已经是连灌药的器物都带齐了。 果然层层叠叠的幔幛中传出金玉的声音来:“小姐,我也没有办法,只好直接喂给你了。” 然后便是瓷勺敲击在碗上的声音,许久才停。 之后金玉才端着一托盘的瓷器出来,而药碗果然空了。 倪静秋脸色虽然有些难看。却紧紧闭了嘴,转过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正咏便看到金玉托着一盘的瓷器又要出门。出门前却仰头向上看了一眼,好似知道有程正咏几人在偷窥一样。 程正咏所在的位置正与小丫头相对。她这一眼。便似正盯着程正咏一般,自然吓了她吓了一跳。她发现,这通缘镜好似挂在闺房内一进小厅的顶部,略略偏向拔步床那边一般,恰恰可以照出小厅内的景象。可是与拔步床相对的闺房的门却是照不见的。按理,那小丫头应该看不到镜子的正面才是。 可是,如此一来,小丫头在看什么呢? 程正咏低头上思索片刻,抬起头来,便感到明弘道正看着她。她一愣。问道:“明道友,你怎么看?” 明弘道又将扇子拿了出来,摇了摇才道:“这镜中的事……我们只等着看结果吧。” 程正咏皱眉:镜子中的情形,处处透着奇怪。应该是这石厅中的事都奇奇怪怪的。言语似有灵,但是却又不能真的改变石厅或者镜子的心意。陷入其中的修士该要自己挣扎。可是却又时时受到限制。似是被困在一道网中,挣扎可能会让网便的松一些,但也有可能会加速修士的沦陷。 正想着,小丫头又来了。她手中端了茶壶和糕点,小心的放在了圆桌上。然后,她进了幔幛。 之后便听她轻声道:“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或许此时便要结果分明了。程正咏也提起心来。 便听柳馨的声音似是刚刚睡醒一般。道:“我怎么睡到这时候?”转眼又不悦的呵斥道:“怎么不早叫我起来?母亲呢?” 听到她的话,倪静秋脸色白了白,又镇定下来。 看来,那碗药果然有问题。 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然后便听到了脚步声。 金玉似是规矩颇足,走起路不仅仪态风流,还不声不响没有丝毫声音。听着脚步声。便知必然是柳馨了。 果然,先是金玉在将幔幛拂开,柳馨从中走了出来。 她只穿了中衣,却绝不是修士们会穿的样子,反而是俗世里常见的。只是衣料颇好。柔软贴身。更何况,柳馨似是并不适应这样的衣服,在身上扯了几下,便松开了许多。几名男修都微微侧过了头。 说来,修士中虽然并不如何讲究男女之防,但是云州修士与凡人杂居,比之中州自然是要更在意几分。可是此间关乎性命。男修们虽然做出不直视的样子,却又不能不去看。 倪静秋也不能要求他们转过头去,只好皱眉罢了。 幸而,中衣虽然松开,却并没有露出什么不该看到的肌肤。 相较于金玉,柳馨的动作就显得十分粗鲁。几步跨了出来,坐在了春凳上。 一看到这盘子点心,柳馨便立刻拿了一块,道:“还是你机灵,知道我睡醒了必然要肚子饿的。” 说着便将这块点心一口吞了。而金玉则在她身后露出一个不忍直视的表情来。 这块点心乃是用模子做的,整块点心都是七瓣花形。虽然点心不大,能够一口吃掉,但是这些闺阁小姐哪一个吃起东西来不是细细的小口品的?可这位小姐不仅一口吞了点心,而且草草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然后,她又伸手去拿第二块。 金玉连忙倒了一杯茶递给她道:“小姐,慢点吃,先喝茶吧。” 柳馨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接过了茶,一饮而尽,才道:“这点心怎么做的?这么干?” 金玉解释道:“这点心是要配着茶吃的。”然后又怯怯的道:“小姐,夫人说了,起床第一件事要洗漱。” 柳馨有些尴尬。但是很快她理直气壮的白了金玉一眼,道:“你怎么不早说?若是你早早叫我起来,我也不会这么饿,自然就不会先吃点心了。”说着还恋恋不舍的在这盘点心上看了几眼,才道:“伺候我洗漱吧。” 金玉被骂也不难堪。她从柳馨身后退开,恭敬的道:“小姐稍等,我这就去拿净盆。” 柳馨又骂:“你怎么当差的?既然要先洗漱。就该先将净盆端来才是!”说着又想起了什么似得,道:“还有几个丫头呢?死去了哪里?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伺候的?” 金玉握紧手,垂着头道:“小姐不记得了么?她们伺候小姐不尽心,就都被赶走了。只留下了我一个。” 柳馨神色恍惚的点头:“不错,她们都不尽心,以后还是你伺候好了。” 然后她眼中又有了神采,见金玉还等在她的面前,呵斥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去端水来!”说着便要站起来动手。 金玉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跑了出去。 柳馨无聊的坐在圆桌前,环视四周。看了一会儿,她扶着头似是有些难受。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里好似很陌生,她原本居住的地方不该是这样的。至少没有几进的床榻。没有层层的幔幛。屋子中的摆设也不会这样到了繁复的极致。 她站起身来,先从梳妆台看起。台上除了摆着的几间饰物,最重要的自然是梳妆匣。她将镜子合上又翻开。程正咏几人便觉得通缘镜暗了又亮,不觉有些惊疑。 柳馨什么都不知道,她拉开了梳妆镜下的几个小抽屉。便见抽屉中摆着各式的饰物。第一层是几个金簪和一些白玉的簪子。第二层是则是白玉宝石的雕花步摇等等。第三次则是各式玉质的小挂件。 这些簪子在俗世里都是极为难得的,可是柳馨翻来翻去却觉得都不值得看一眼,随手就将梳妆匣合上了。 然后她便向着与拔步床相反的方向走去,经过房门。门边摆着宝石的盆景,下面就是一张小榻。柳馨坐上小榻,思忖片刻,又转到了与梳妆台相对的那面墙。墙上连绵的是木格窗,只是这边的窗上糊了薄薄的纸,光线透了进来。 这白纸包的严实,看不到外面的景象。柳馨便要推窗,但是这些窗子竟是被钉死的。柳馨死命的摇着窗扇,动作里也有了几分急躁。 正推着。金玉回来了。她小心的将净盆放在一个架子上,这才道:“小姐,先来洗漱吧。” 柳馨放开窗扇,走到架子前。架子上除了放着铜质的净盆,还伸出一块凹陷的木板。上面放着一个杯子,两只小匣。 金玉将杯子里插着的柳条取出,又打开其中一只匣子,沾了些白色的粉末,递给柳馨。 柳馨皱眉看着柳条,半晌才放进了嘴里。漱口之后,金玉又将另一只小匣子打开,示意柳馨取出些泥状的东西来抹在脸上。 柳馨一边在脸上抹着面泥,将它搓出小沫,一边脸色有些暗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洗漱好,柳馨坐在了梳妆台前,任由金玉给她梳头、搽脸、上妆。其间,不管金玉说什么,她都只管点头而已。 程正咏看到柳馨梳妆,才惊觉,她的脸色实在太白了。金玉不得不在面脂中混入了许多胭脂,才让她的脸色红晕了起来。 倪静秋自然也发现了,她眉头锁的很紧。 这一幕就这样默默的过去,头上突然光芒一闪,倪静秋被谁推了一把似得,栽倒了镜子上,立刻便沉没了。 ps: 姨妈加上感冒扁桃体发炎……明天的章节,还是在快睡觉的时候刷一刷吧。 话说再这样下去,存稿就要没有了…… 第二卷 第五十四章 静秋入镜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倪静秋摔进镜子后,便见镜子中又是一阵水波荡漾,模糊了闺房。 程正咏忍不住暗暗猜测,等着倪静秋的会是什么? 水波荡开后,镜子中便变作了一处空旷的广场。广场一端是一个延伸道镜子外的莲池,莲池中无风无波,好似一面镜子一般。广场的另一端则是一座大殿。 大殿的形制比之今时要古朴些,雕饰少而厚重,不太像一个凡世家族中能够有的。但是材质却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是寻常木材而已。在广场靠近莲池的地方拦了一排的白玉石柱,这些石柱都是是圆形的,每个石柱上刻着不同的妖兽。石柱不高,大约只有不到三尺,却在相邻的石柱之间牵了铁制的链子,防止有人掉落莲池之中。 此时天色刚明,只能朦朦胧胧的看到大殿和石柱的剪影。 寂静之中,远远的传来一阵不太稳重,但也不太活泼的脚步声,可以见到倪静秋也混在其间。 可是此时的她明显变得更加幼龄了一些,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嘟着小嘴东张西望。 一群小孩子,再怎么严肃也都带着这个年龄的活泼劲。程正咏便看到有个小姑娘正拉着倪静秋说个不停。 对于镜子中虚幻的人物,倪静秋自然没有多少搭理的兴致。只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和着小姑娘的话,到了广场靠近莲池的地方,便按照年龄和修为进度选了蒲团坐下,开始练功。 倪静秋初时还有些不耐,她并不是真的修为只有练气一层,怎么会乐意和一群小孩子一起从头修炼?但是不耐又如何?她已是坠入了镜中世界,又是小小一副身躯,毫无反抗之力。这种对于倪静秋这种体修来说已是许多年没有体会过了。 这种早课,在倪静秋刚刚修炼的时候也在渺云宗参入过。如此过了片刻,她也只能无奈的停下了这番思绪。宁静下来,投入到修炼中。 镜子外剩下的五名修士面面相觑。柳馨进去的时候,还是原身,怎么倪静秋就缩了水? 既然这镜子原本就有这等能力。程正咏此时便也不惧提出来:“这镜子似是会自我修复不合理的地方。譬如,我曾经提出一个大家小姐不会只有一名丫头服侍。结果便解释说柳馨脾气不好,将其余的都赶走了。还有,初时镜子定格在闺房之内,但也看的出是没有日夜之分的,而现在,却有了天色变化。而这里,前面说柳馨的姐妹兄弟快要离家。这里为了将倪道友放进去,便突然将她们的年龄变小,给了彼此互动的机会。” 说着她恍然道:“或许如此一来。柳馨的命运也未必不能改变了!” 裴之钰点头:“看来似是如此。而且,比之柳师妹,倪师妹还有一项优势。她可是知道我们可以从镜子中看到她的遭遇的。若是需要,她便可以提示我们,给她提供帮助。” 程正咏摇头:“说来是这样。可是她又如何知道镜子是在何处呢?只能猜度而已。” 说着她又道:“不过,这通缘镜所照,似乎都与镜子有关。若是倪道友能猜到此处的莲池可做镜子,说不定可以告诉我们写什么。” 朱瑞山连忙附和,“不多,这也是个机会。” 程正咏看了一眼明弘道,只见他就那么随意的坐着。带着几分疏狂,却并没说什么。 程正咏便想,倪静秋才刚刚入到镜中。无论会发生什么,还是得继续看下去。 过了许久,倪静秋一群小孩子的早课做完,大殿的方向才慢慢的踱过来一名老年修士。 这修士修为不高。只有练气六七层的样子。因为没有进阶筑基,自然还算是个凡人。他须发皆白,面目苍老,看起来寿元也没有剩下许多。 不过,见到他过来。这群孩子还是站起身来问好,口称:“前辈”! 老修士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在这群刚刚进入或者还没有进入修炼门栏的孩子面前,还是摆出了一副高人的派头。 他道:“老夫受你们父亲所托,教你们修炼。你等不要辜负他的一片苦心!”说着看了倪静秋一眼。 程正咏眉头一皱,仔细看看这群小修士,才发现,其中进入练气期的只有倪静秋与一名男孩。这么一来,他们应该受到表扬才是,怎么这老修士似是有意在压制着她? 倪静秋原本有筑基中期的修为,自然不将一个寿元将近的练气七层老修士看在眼中,便是兄弟姐妹都投来同情的目光,她也不为所动。 老修士见此也是一叹,道:“我既然教了你们一场,便该告诉你们,修仙一事,不在于一朝一夕,也不在于修为的暂时进步。而是一件需要有恒心有毅力之事。倪静秋,你虽是兄妹中第二个能够引气入体的,修炼之时也该专心,不可分心他顾。” 倪静秋素来有些痴性,见他如此一说,便也诚心一礼,道:“多谢教诲!” 老修士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先指点了她和那个同样是练气期的男孩几句,然后才又对剩下的四个孩子细细说起如何引气入体来。 趁着老修士教导其余孩子,倪静秋托着头想了想,又看看一旁的莲池,用手指在地上画了几个字:“灵气稀薄”。广场上的石板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倪静秋这么划,自然不能真的写出字来。 程正咏看了,不确定的道:“这是说镜子中的灵气?” 明弘道摇着扇子,也不多说。 再看之时,与倪静秋坐在同一排的那名练气期男孩奇怪的看着她,低声道:“你在写什么?” 见倪静秋不理她,便脸一斜,脸上带出几分骄傲不屑之色来,其中还夹杂了几分委屈。 可惜倪静秋根本没有将他当做一个真实的人来看,自顾自的在石板上写起这一家的情况来。 镜子外的修士们便了解到,这一家的家主,娶了一名大妇,七名如夫人。大妇无所出。七名夫人却各有一个孩子。所以这家中该是有七个孩子才是。可是,包括她自己,至今只见了六人。而最小的,据说唯一没有灵根的那个。她估计很可能便是柳馨。 能给倪静秋随意比划的时间不多,她人小手短,也写不出很多字来。 很快,老修士教导完这些准修士们,便挥挥手放她们离开了。 广场上又空了起来。 这一次,却是明弘道先开了口,他不屑的一笑,道:“这通缘镜也不如何么。” 程正咏略一想,便知道,这是在说给柳馨与倪静秋安排的身份并不如何周密。 而她又有新的想法。这家中正好七个夫人、七个孩子;而他们却正好七名修士,不是正好对应其中么?算上柳馨,而男女比例也正好吻合! 程正咏不禁有些懊悔,竟是没有仔细看看与倪静秋搭话的女孩,这很可能就是她在镜中的身份。 裴之钰似是也想到了这一层。他的修为在石厅修士中乃是第二的。却不在唯二优先突破的小孩之中――那个有些骄傲的小男孩看起来明显像是明弘道! 正在各有心思的时候,莲池边却又传来了倪静秋的声音。与她说话的就是那个对应到程正咏身上的小女孩。 镜子所照出来的空间有限,莲池这一边也只看到中间有一座小桥,连接广场与另外那端。她们的声音,便是从那里传来的。 先听小女孩欢快的道:“静秋姐姐,你要找我说什么悄悄话?” 倪静秋一向磊落,更倾向于用拳头解决问题。向一个小女孩套话,似是不在她的能力范围以内。 她尴尬的开了开口,却不知道小女孩叫什么,只记得姓程:“程妹妹,我们不是还有一个妹妹么?” 听到姓程,石厅中的其余修士都向着程正咏看来。程正咏微一蹙眉。并不理会。 那个程姓的小姑娘大大咧咧的,笑着道:“还以为静秋姐姐要说什么秘密呢!这个有什么需要避人?” 说着小女孩嫩嫩的声音故作成熟的叹了口气,道:“柳妹妹好可怜的!也不知道她那个娘是怎么想的。她明明有灵根,却不让她与我们一起修炼。虽然五灵根修炼起来困难了些,但是我们家乃是巨富之家。只要有灵石供应,我听说还是可以脱出凡人的!” 倪静秋点点头,附和道:“说的是,我们家本来姐妹就少。” 顿了顿她尽量使语气听起来带了几分蛊惑:“我们去找柳……妹妹吧,若是她能来,我们姐妹就多了,也不至于这么冷清。” 程姓小姑娘犹豫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道:“可是她那个娘却是十分讨厌修仙者,又总是好似我们会害她似得,从来不让馨儿妹妹同我们来往。我怕遇到她,被她骂。” 倪静秋声音也有几分低沉:“可是只有我们两个,便是玩也玩不起来,好没意思!” 程姓小姑娘立刻赞同的道:“就是,本来就只有三个可以嫁出的,偏偏却有一个不合群!” “嫁出?”想来,身为筑基中期修士,且从未服过人的倪静秋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追问道:“这里女子都必须嫁出吗?” 程姓小姑娘惊讶的道:“你娘没有告诉过你吗?我们这里的小孩都是从母姓,但是立家的却只能是男子。女子自然都是要出嫁的。” 这设定,程正咏只觉得雷的外焦里嫩!几名修士中除了明弘道仍然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其余的不禁都倾身去听,却全都栽倒了镜中。唯余明弘道一人冷眼旁观。 ps: 今天时间还好,明天应该能按时发的吧?我争取啦。 第二卷 第五十五章 正咏身份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跌落镜中,满心以为自己会是个黄毛小丫头,只有五头身,脸上嘟嘟的,带着婴儿肥。却不料竟然身长腿长,大略还是原本的样子。 她不由得疑惑:这次入镜,难道时间被改变了? 她打量起所在的这间屋子,与前面所见的柳馨闺房有些类似,却又大有不同。 类似的是这富贵程度:屋子宽敞明亮,形制完整,一进的客堂,左右两边,一边是卧房,一边是书房。各色陈设俱是精致富贵。 可是这些摆设都要成熟的多,不似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该用的。 程正咏暗暗蹙眉,走到梳妆台前,打开镜子。镜子中乃是一个少年美妇,大约二十好几的年纪,梳着圆髻,插着一整套的宝石头面。她看起来面色红润,风流婉转。 好一个青春美貌的怀春少妇! 程正咏却气的将镜子啪的一声合上,胸腹微微起伏。 相比起来,程正咏在女修中算是并不怎么在意容貌和年纪的了。可是再怎么不在意,也是一个女修!她虽然此时年纪已有四十来岁,却因为修炼进步颇大,容貌也保持在刚过二十的样子。甚至,若是她愿意,也可保持在十七八岁的容貌。更何况,她两世都未成婚,此时却变作一名少妇! 程正咏正坐在梳妆台前郁闷的时候,蹦蹦跳跳的走进来一个小姑娘,一见到她就趴在了她的腿上,软软的喊道:“娘!” 程正咏一怔,这不仅是年纪变大,已经成婚,而且已是有了孩子! 对着小孩子,程正咏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轻轻将她拉开,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怎么样?修炼累不累?” 原来,这个小姑娘正是她原本以为会是自己在镜中身份的那一个。此时她没有变作小姑娘,却成为了她的娘。 小姑娘濡慕的看着她,点点头:“有一点辛苦啦。不过只有一点!” 然后她又变得有些怯怯的:“娘,我还是没有引气入体……” 小姑娘抬头偷眼看她,快速的道:“娘放心,我会很努力的,一定快一点赶上静秋姐姐!” 看来这小姑娘的母亲竟是在逼着她修炼。程正咏微微蹙眉,这府里一个两个的如夫人怎么差异这么大? 小姑娘却以为她是生气了,身子抖了抖,喃喃的道:“娘不要生气,我一定努力,争取早日筑基。上空蒙山。” 接着她完全无法承受程正咏给她的压力似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口中还小声的喊道:“娘不要罚我,我会努力的,我这就去修炼。这就去!”说着,转身跑去门去,一路还掉着泪水。 程正咏心中一沉,这真的是一个小姑娘?从见面到这时候,她总共也只说了一句而已!而且她认为已经在努力的调整心态,学着前世小时候母亲关心自己学业的样子,十分慈祥的在问了。 若是就这样让这小姑娘跑出去。别人还以为她这个做娘的如何虐待孩子呢! 程正咏立刻便要将夕照剑放出来,可是却丝毫没有动静。她这才想起进入通缘镜之后,修为是会受到压制的。她感受了一下,目前修为大约只有练气五层,比之那个教授修炼的老者还要差一些。 幸而她还记得练气期时用过的疾行诀和轻身术,轻而易举的拦在了哭泣的小姑娘面前。 此处刚刚出了院门。是一个很大的花园。而小姑娘此时泪眼朦胧,拉着倪静秋正在说着什么。远处几个下人或是在修理花草,或是在整理池塘。 程正咏没想到会这么快就遇到倪静秋。但是既然到了镜中,怕是要遵循镜中的身份。现在最紧急的却是安抚这个小姑娘。她深深叹了口气,道:“我这个做娘的。难道还不能说你两句吗?竟是这样与我赌气!我督促你修炼难道不是为你好?” 小姑娘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追出来,倒是没有哭,却还是神情委屈的看着她。 程正咏揣摩了一番在屋子中时小姑娘的话,接着道:“好了,我知道我逼的急了些,但也是为了你好。这样,以后就不要求你时时记得修炼。每日晨课过后,你可以和静秋玩耍,下午和晚上修炼。好不好?”原本的程夫人可能是时刻盯着小姑娘修炼,才引起这样的反弹。若是一下子让步太多,大约也不符合她原本的形象。程正咏决定要一步一步的来。 小姑娘似是不能相信她会放自己去玩耍,重重的点点头。 程正咏一笑,正要与倪静秋相认。但是倪静秋却好似十分不喜欢她,有些厌恶的开口道:“程夫人,这样安排未免还是苛刻了些。毕竟我们现在年纪还小,无法全神修炼。若是似夫人这般让小月一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怕是只会适得其反。” 她这话一说,程小月立刻眼睛亮亮的,期待的看着程正咏。 程正咏也知道是这么一个道理,可若是她立刻从严母变作慈母,太过诡异,这才打算循序渐进。 她习惯的道:“倪道友,……”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倪静秋神色一变,连忙拦道:“程夫人!我知道――程夫人也是一片拳拳爱子之心,我原不该多说。” 程正咏听着她在“知道”二字之后停顿,自然就明白,她已经认出自己来了。可是她却拦着不让自己将话说完,这又是为何?莫非这镜中世界还不让她们说出真实身份不成? 看到程正咏疑惑的样子,倪静秋接着道:“小月年纪太小了,程夫人可要好好看着她。最近天时不好,你可听说,前两日在柳馨的住处劈了两道雷?” 小月听到这里,看着倪静秋关切的道:“对喔。静秋姐姐,你那日刚被雷劈过。还疼不疼?” 程正咏记得,自己在镜子外看到的最后景象,便是倪静秋从程小月处套话,打算去找柳馨。这么说来,这次行动不太成功。甚至因为相认,说了些什么不该在镜中说的话,引来了雷劈。 程正咏大约也知道倪静秋那时会说什么了。她不会拐弯抹角,无外乎就是真实的身份等等。 看到倪静秋现在的样子,也知道那道雷的威力并不如何大,但是她也没有以身相试的打算,于是便对她感激的点点头。 心中转过几个念头,程正咏拉起缩小版的倪静秋,道:“我还没有感谢过你照顾小月呢。相比她这个孩子,你真是懂事太多了。来,去我屋里做做。我虽然只有练气五层,但是也可以教导教导你。”说着便对倪静秋调皮的一笑。能够欺负欺负幼年版的倪静秋,这个少妇的身份也还算有点乐趣。 倪静秋有些郁闷,原本她的修为与程正咏相当,甚至她还要比程正咏更早进入筑基中期,一向自然都是平辈论交的,此时却突然变作晚辈。同样是修为压制,程正咏还保持了练气五层的修为,可她却只有练气一层,被程正咏拉着手都没有办法摆脱了。 程正咏邀请倪静秋,最高兴的还是程小月。她蹦蹦跳跳的跟在两人身后,而倪静秋则是郁闷的被程正咏拉进屋子里。 两人开始借着修为之事,交流起来。 程正咏先问:“静秋,你娘可也督促你修炼?” 倪静秋向来心中不存事,便是郁闷也持续不久。她明白程正咏在问什么,一笑道:“我娘不是修士,她才不会管我修炼呢。” 旁边程小月则羡慕的看着她。 程正咏弹弹她的小脑瓜,惹得她捂住了头,才道:“你可不要因为这个就松懈,还有你们爹呢。他出这么大的力,让你们兄弟姐妹几个都能走上修炼之道,可是抱了极大的希望的!” 程小月碍于程正咏前任的余威,自然乖乖点头,倪静秋却反问道:“程夫人可别光说我们。你呢?我听说,你已是多少年修为没有进益了。” 程正咏被她说的一惊。她来这个修仙界已经许多年了,修炼早已是她的一部分。猝然听到这个身份无法修炼,心中自然有些难过。但是她立刻警告自己:这是历练! 程正咏仔细检查过身体,才道:“我这副身体想来原本是不止这点修为的。可是不知遇到什么事情,修为倒退,经脉断绝,自然无法进步。” 倪静秋也是看重力量的修士,十分能够理解她的感受。相比起来,她觉得自己要幸运许多,虽然修为几乎没有,却可以在此继续修炼。 她安慰的摸了摸程正咏的手,道:“会有办法的,我听说有些灵草灵药可以修复丹田经脉。然后,你也可以继续修炼了。” 程小月听的也有些难过,道:“娘,你放心,我一定好好修炼!将来为娘找到灵药,让娘能够恢复修为!” 程正咏听着感动,虽然她现在只是在镜中世界历练,出了通缘镜自然就没有这些问题了。但是,这个小孩子有这份心,也十分难得。 程正咏想了想,便向倪静秋道:“我是为何沦落至此的,我都快忘了。”说着十分怅然。 倪静秋却点了点头,似是明白了什么。 在程正咏佯作伤感间,她却突然问道:“说来你是姓程,却为何骗我姓冯?” ps: 哈哈,终于恢复正常时间更新了,加油!要把这段时间消耗的存稿补起来! 正咏也入镜了,别人变包子,她便少妇什么的,望天!好吧,透露一句,还有更倒霉的! 第二卷 第五十六章 探索全镇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却说程正咏变成已婚的程夫人之后,又通过倪静秋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她也是仙境中的修士。因为修为倒退,又得罪了人,才被赶下了山。遇到此家家主好心收留,娶做如夫人,这才能够有了一席的栖身之地。 不过,程正咏以为,以这家家主迷恋修仙的程度,之所以会娶她,多半是她大小也算是个修士的缘故。 至于被倪静秋问起的姓氏,程正咏的解释是,她父亲姓程,母亲姓冯。出门在外游历,一向都是以冯茹这个名字示人,也不算欺骗。然后还请她以后仍是以冯姓相称。 之后的日子漫长,程正咏还遇到了一样变成了小娃娃的明弘道。而其他三名修士,程正咏与倪静秋等翻遍了这座府邸也没能找到,只好猜测是投身到了其他地方。 明弘道顶着一张包子脸,严谨的穿着整齐的小袍子,戴着一顶小小的玉冠,严肃的道:“这里乃是由小及大,渐渐完善的。”先是一个闺阁,然后是一家,之后是一城。 一大两小三名修士都不由的将目光转向院墙外。程正咏一合手,道:“明日我就去同大妇说,我想带着小月出门逛逛。”然后目光一转,笑着道:“你们可要同行?” 明弘道与倪静秋郁闷,他们目前都是小孩子的身体,便是如何在府内胡闹乱窜,都不会有谁多说什么,而他们的消息也大多都是这样来的,反而是身为成人的程正咏不太方便。可是说起出门,府中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他们单独出去的,此时便只能借助于程正咏。 府中的大妇,是一个年纪比之程正咏等如夫人要大一些的温柔女子。或许是因为无子,从来不与她们争什么,对待这些如夫人真的好似一个大姐姐一般。 听说程正咏想带着程小月出府,她只略微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出了大妇的院子,程正咏微微皱眉。这妇人有些奇怪,好心的太过了些,也不知是真是假。 然而,程正咏初来乍到。连通缘镜到底在考验些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不会轻易动此间的格局。 程正咏坐轿出府,轿子里还带了两个十分兴奋的和一个明明兴奋却故作平静的小娃娃。 掀开轿子里的窗帐,便见外面是好一副繁华的小镇早春图。一大三小都看的津津有味。 还是程正咏顶着一副大人的身躯,问轿夫道:“可知道那里的早点可吃的?我们娘四个也去试试。”然后小静秋与小弘道俱是一脸不虞之色。 这几日在府里,因为修为下降,重新吃上了饭食,倒把程正咏的馋虫勾了起来。 轿夫指了一处,说是早市,抬着程正咏一行径自去了那里。 虽然奇怪这府里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富可敌国。为何龟缩在一个小镇之上。但住在小镇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不用遵循大家夫人出入皆不可被外人看去的规矩。 所以,程正咏直接带了三个小娃娃一路吃过去。轿夫们则自动的围了上来,防止小姐、小少爷走失。 程正咏见了一笑,倒也不多说。她却是不怕的。这里三个孩子,却有两个是成人扮的,她只需牵好剩下那个就是。 执着于口腹之欲的只有程正咏与程小月两个。倪静秋与明弘道虽然修为被压制,不得不吃些东西,却只是浅尝而止,十分克制。 是以,一路来。他们皆以异样的眼光看着程正咏,纷纷劝说她。 倪静秋的劝说充满正义和正当性,而明弘道则学会了嘲讽。 被程正咏拉着吃完早膳,一行人才开始在镇子里各种闲逛――当然,为了了解外面的情形,还是不坐轿的。 小镇热闹。市井中自然什么人都有。一路走来,行乞的乞丐,木木呆呆的坐在墙角;小偷碰过行人,便偷去了钱袋;主妇提了篮子,与商贩讨价还价;店铺里的掌柜责骂着小伙计;一名奴仆一路护送着调皮的孩童前去私塾。种种景象。看的程正咏目不暇接。 这里虽然被称作是小镇,但是却也很有几条大街,这么闲逛着自然难以发现同来的修士,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至少,他们就打听清楚了镇子中的大致情形:这镇子名为仙缘,其中多出修士,但也算安居乐业。镇子傍山,镇外则是茫茫树海。程正咏首先提出,此地应该还是农耕社会,镇外没有田地,镇中之人难道能够全靠山中的野兽为食么? 除此之外,城中之人的八卦闲聊大多也集中在邻里之间,且无甚新意。只走过了一条街,程正咏便听到了三家有儿女生来痴呆,其余的就更不必说了。而且,他们行来走去,居然没有发现一个管理者和管理部门。这也不合常理,就算是山民,也该有个头人,更何况这个明显是大圣治下的开化小镇。 诸如此类种种,倒教明弘道等听的一愣一愣的。最后,他不耐烦的道:“你对凡尘俗世知晓这么多做什么?只管修行之事就是了。” 程正咏笑眯眯的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不不不,还记得你曾说过的么?此地可不是我们现在的修仙界。想想古时典籍是怎么说的天地四时,万物集成。古人仰观天,俯观地,中察四时万物,这才有了今时的修仙道统。而国家统治,原本就是天地中的一节而已,云州没有,不代表这个道理就不存在了。” “所以此间该遵循此道?”倪静秋不确定的问。 明弘道冷笑一声,“你听她胡说。便是道之起源有些道理,却也不和今时之境。”然后又目光锐利的问道:“云州早已没有国之所分,你这番道理又是从何得知的?” 程正咏转转眼珠,腼腆一笑,道:“家中颇多典籍。” 明弘道冷哼,他沐仙盟的典籍比之一个隐世家族只多不少,修士混入凡人中之前的典籍多已失传,她又从那本典籍知道?不过明弘道也不打算戳穿她。 几人的这番谈论都是避开了程小月的,只让轿夫带着她去逛街玩便可。 此时程小月回来,揉着眼睛颇为困顿。程正咏看看天色。道:“今日已晚,我们还是先回去。既然开始的地方是在我们府中,想来关键之处也在其中。我们只管等一等,不怕他们不来。” 程小月作为一个真小孩。颇为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拉着程正咏的手,顶着一脸的问号。 几位外来的灵魂并不打算挑战府里的规矩,在外闲逛的时候怎么方便怎么来,临了要回府,却还是坐了轿子。 刚回到府中,便听到下人回报说有一乞丐来找倪静秋和柳馨,说是朋友。 柳馨虽然在府中,却已前尘尽忘,自然不会见他。倪静秋与程正咏互看了几眼。笑了。 程正咏道:“静秋,你猜来的会是谁呢?” 倪静秋想来想去,觉得谁都有可能。明弘道不耐烦的道:“还用猜么?自然是那个任泽了!” 回报的下人还等在一旁,听到他们这番话,立刻奉承道:“明小少爷高见。此人正是自称名为任泽。” 程正咏笑笑,在外的修士寻找起来比之他们在府中要困难,却也要方便的多。程正咏一个如夫人与隔房的少爷小姐常常一起也并不名正言顺,不过是程正咏打出了带着修炼的名头而已。同时也是因为这两个“母亲”不似柳馨的“母亲”颇为防备。 程正咏便问那个门房下人:“那任泽可是修士?” 门房想了想,撇着嘴道:“小人常在门房,不知接待过多少来拜访老爷的官绅、仙人,实在看不出这人有何富贵身份。” 又是明弘道先哼了一声。轻蔑的道:“筑基后期!”又有一句:“既然是找倪妹妹咳,你们看着办就是。” 程正咏与倪静秋都知道他这是看不起那任泽,也不愿意与之相处了。 程正咏想了想,先对等着的下人道:“此人确是静秋认识的人,他再来之时,你通报进来就是。”也不管这下人疑惑为何一个不过五六岁大的小姐是怎么与一个乞丐认识的。便让他下去了。 然后,她才拉着程小月,程小月拉着倪静秋,向着她的院子走去。 她边走边对倪静秋道:“我看我们现下的修为与境界、定力甚至目前的身份都颇有关系。” 倪静秋点头想一想目前所知的五名修士,确实如此:柳馨在石厅中时便已被石厅所蛊惑。精神不佳,故而一来便是个凡人。而她与明弘道,便是如何尽力将修为压制,却不能让他们直接失去修为变作凡人。程正咏是因为身份的缘故,还保留了五层修为,可是为了防止她修为进步,也给了一个经脉寸断无法修行的设定。至于任泽修为全无,则全是自身的缘故。 如此,他虽然修为最高,乃是筑基后期修士,却也得不到明弘道等的尊重。 正走着,倪静秋问道:“程夫人,你可确定,关键之处便在这座府邸之中?” 程正咏停下了脚步,想了半晌,才道:“我觉得应该是的。这府邸可是一切之始。甚至最初之时,府中的设定很可能就是要将我等七人全数放入其中的。” “那么关键又在谁身上呢?我打听过柳馨身边的人,并没有一个名叫金玉的丫头。”想起柳馨,倪静秋便不大高兴。她似是已经认同了凡人的身份,便是倪静秋极尽努力,也只是为她带去功法等等而已。原本资质就不高,又有母亲管辖,柳馨如何都是难以筑基的了。 “那时只是一个闺阁,这金玉丫头作为关键之处倒不是不可能。但是此时已经越过一府,乃是一镇了,自然不会龟缩在一个小姐闺房之中。”程正咏想了想,又道:“你觉得这个从未出现的家主如何?” “虽是从未见过父亲,但是只看这府里,八位女主人,虽不是各个和善友爱,但也算是各安其所,连个竞争也无。好生奇怪!” “不错,若有机会,我定要带着小月看看她爹爹去。” 听着她们说了一路插不上嘴的程小月,这才高兴起来。她道:“可是爹爹常年行商在外,不在家中呀?” ps: 本章略平淡……还是镜子的事。昨晚上被小说勾的2点才睡,今天就没有精神写了……自抽! 第五十七章 再次变化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日子又默默的过了许久,久到程正咏已经没有了那种迫切想要出去镜子的想法,反而沉浸在了欺负伪小朋友的乐趣中了。 然后有一天门房回报说,有一名自称裴之钰的男修找上了门来。 可惜,此时无论是程正咏,还是倪静秋,甚至是明弘道都静下了心来,打算不再计较时间,而是慢慢的接触这个府里的隐藏的东西。所以对于接待这个原本急切希望见到的同道,反而变得有几分漫不经心。 然而,程正咏三名修士等在会客厅,见到走进来的裴之钰的时候,却忍不住喷笑出声。 原来和裴之钰一起的,还有一位女子。这女子三十来岁,没有修为,而且腰圆膀大,完全是一名市井中的多嘴多舌的中年大婶的样子。 但是他们几个却一眼便看出,这位女子身中,住着的却是朱瑞山。 笑了一会儿,程正咏却猛然停住了,道:“你们说,我们的身份,与我们自身的某些特性是否是相关的?譬如朱道友善言,便是名市井妇人;譬如明道友倨傲,此时便是单灵根资质,又出身富贵,修为一日千里。任泽道友便是妒忌;柳馨道友便是虚妄。” 越说,程正咏便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只是说道她和倪静秋身上,却不知该按上什么罪名,便渐渐说不上去 对于这种说法,其余被说到自己身上的修士自然颇不服气。但是倪静秋却觉得颇有意味,道:“这是否就好似历练一般,经历自身的弱点。若是突破,便可再心境上得到一大进步?”越说她越兴奋,或者这就是那个沐仙盟修士得以化神的原因? 明弘道却嘲笑道:“这里可不似你说的那边,好似是个宗门历练之地,没什么危险!固然,若是能够脱困,自然颇有好处。可若是不能,便不仅仅是身死那么简单了。” 程正咏思忖片刻,便道:“而且,这里也不会是战胜了自身的执念便可过关的地方。” 倒是朱瑞山捏着嗓子。极力想要发出男子的声音来。他问道:“冯道友,你所谓多言、妒忌、倨傲等等又是从何得来?似是早就知道这等罪名似得。” 程正咏一怔,这些都是前世看来,此时便只好推到那子无须有的来历上去。 她道:“我曾看过一本书,上说凡俗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又看到一说人有七罪: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贪食及*。多少可以化用在此处的。” 听了半晌的裴之钰却有些生气,有些担忧,又有些困惑的问道:“不是说言语对于此处有可能实现的危险吗?但是近日你们所说,都是十分难以对抗的关隘,不怕增加此间的难度?” 程正咏一笑,道:“不知道友可否发现。这个世界已经构筑完成了。” 前几日,他们便得知,这个镇子与外界只有一条道路相通。而她们那日听说的所谓镇子外都是山林的话,证实乃是一个状似正常的疯子所言。因为与外隔绝,这里没有天子派来的官员。镇中之事乃是由三老监理,本府老爷出面管理的。此时,因为老爷在外处理盐运一事,暂由大妇代理他的职责。 “构筑完成?这又从何而来?”裴之钰因为不在事件发展的中心,所以只知道镇民的谈论似是变了,却不知这里终于完成了由一镇向一国的进化。 程正咏道:“先是一居,然后是一家。之后一镇,再后是一国。其间种种已是大致定了,所以,此时我们的谈论不是太过分便不会有惩罚,此间的格局也不会大变。” 裴之钰这才放下心来,问道:“那么那个七罪是否却有其事?” 程正咏摇头:“这也只是我的推测而已。不过。便是没有定为七罪,但是总有这个倾向。其间的身份总不是胡乱定的。” 裴之钰了解了这个问题,便不再多说。而朱瑞山则有些烦躁的道:“既然我们现在也算是已经聚齐,可是如何找到出去的办法呢?”他急切的想要摆脱这个身份:不仅变作一名女子,而且是一名健壮的已婚妇人!她还有个杀猪匠的丈夫!可知道这些日子。为了保持清白,她多么的辛苦?幸而,她那丈夫是个惧怕妻子的。但是,若不能履行妻子的义务,再是惧怕妻子,这位屠夫也要造反了! 明弘道此时资质颇好,便是并不如何刻苦,修为也增长迅速,早已超过倪静秋,到了练气二层。不仅如此,他还找来一柄折扇,虽然不是法器,却也可以算是一件凡世武器。 此时,他将折扇打开,嗤笑一声道:“反正,我们是不急的。这其中到底如何,却要慢慢的等一等才知。” 这却不是裴之钰两位希望得到的回到。他们半月前便已相认,却到此时才来府中,便是因为自认没有办法。来了此处,除了提供一顿笑料,便只有这个答案。师兄弟二人不禁将失望之色摆在了脸上。 裴之钰皱了皱眉头,便要告辞。他道:“我现在是横街上私塾里的一名教书先生,各位若是有什么动向,还望能够告知。” 程正咏作为一个和他一般的成人,随手将不情愿的倪静秋与明弘道打发回去修炼,起身来送了客。 她回转自己院子的时候,却中途被小丫头拦住,说是大妇来请。 程正咏随着她到了这个府中真正的女主人的住处。 相比程正咏自己的院子,这个正院位于中轴之上,地位不言而喻。它的规模上也要大上许多,完全可以看做是一座单独的小两进院子。第一进是大妇处理府中与府外事宜之处,第二进才是她的日常起居之处。 程正咏寻常不来这里,只有一月前请示出府才来过。 此时再看,依然觉得这里雕梁画栋,富贵非凡。除此之才,也有了些许变化,这种变化却不在一物一景。程正咏觉得,上次来时,比之其他院子,这位大妇的正院端庄却又简朴,而此时却又多了一些奢华之气,好似从一个糟糠之妻,变作了一个一品夫人。不仅是福,更是贵。 到了大妇平常处事的地方,格局也微有变化。程正咏不动声色的打量一番,才对着大妇施了一礼,问道:“不知大妇叫我前来有何事?” 大妇也不理她,将手中之事办完,才道:“这一月来,我念你改正许多,已是十分宽容,任由你带着静秋丫头与弘道胡闹。但是现在,老爷不日便要归家,你就老实一些,不要再和几个小的一起乱来了。府外也不许随便去,府外的男子更不许见!” 程正咏有些呆傻,从第一次通缘镜中显示柳馨母亲的言论开始,到后面这位大妇少有管事,她一直以为,这是一位十分宽容的妇人,却不料此时严厉了起来。若是不许见外男,又如何同外面联络呢?这府中,除了她,余者可用的都是孩子,更不许出府了! 程正咏还要再说,却被大妇的眼光一扫,立刻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似是身体里已有了被压制的记忆。 也对,这府里的七位如夫人,那一个都不好弹压,若是没有点本事,这大妇的位子也坐不下来。 虽然对于被一名凡人压制,程正咏颇有些不爽。但是她心神电转,还是老实的答了是。 见她答应,大妇也不再是一副严厉的样子,挥手便让她离开。 最后,才告诉她,倪静秋的母亲与明弘道的母亲都已经向大妇告过她的状了。 看来,这府里的关系,没有她原本以为的那么简单。也不知这是因为老爷回来造成的变化,还是原本就是如此? 程正咏回了院子,便见到了之前,她让好好修炼的程小月。 程小月见到她,自然是有些心虚的,却又嘟了嘴。 程正咏摸了摸她的脑袋,道:“让你好好修炼,你却总也不听。你看你比静秋和弘道落下了多少?” 这么一说,程小月却更加不高兴,将脑袋从她手中拔出,站在她的对面,好似敌人一样,剑拔弩张的道:“谁叫你生了我,没有生下她们。” 程正咏原本就对按了这么一个身份不甚满意,对这个便宜女儿已是尽量耐心了。此时被她这么一说,心中也不由的多了一份火气。但是程正咏毕竟修炼日久,便是修为不再,但是境界还是在的。她勉强压下心中怒火,道:“你先回房。” 在气头之上,容易说出伤人的话来,程正咏不是孩子,自然希望先冷处理,平心静气之后再来谈。 小孩子并不能理解她的苦心,抹了一把泪,一头冲到屋子里去了。 程正咏独坐良久,才叹了口气。前世的时候,她也经常这么和母亲吵。这么一想,她的火气顿时没有了。自来孩子最讨厌的,便是这个“别人家的孩子”。她决定,明日一定要好好道歉。 ps: 很抱歉,这段时间松懈了。每天都要准备发布的章节,总是赶着,就很难回头去看看。这个星期感冒了,然后就不太想费脑子,特别是在每天八小时工作之后。本章写了之后没有修改,肯定错字什么的比平常还要多,之后我会回头修改,甚至连情节方面也会有补充和删减,酱紫吧。谢谢还肯看我文的朋友。当然,如果愿意给我留几句话就更好了。 第二卷 第五十八章 转机出现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第五十八章转机出现 因为老爷的回府忙乱了一阵,但是很快又平静了下来。于是日子便如流水一般,一日一日的过去。 程正咏自从修仙以来,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的感觉到过时间的飞逝。几个如夫人陆续过完了自己的四十寿辰,孩子们也渐渐长大。程正咏也越来越觉得自己好似变成了一个真的凡人一般,时间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迹,苍老的却不仅是她的这副躯体,更是一种心态。 四十岁这日,程正咏坐在了镜子前,摸着镜子里的容颜。虽然她是还是修士,可是修为低微,经脉又受损,只是比没有修为的妇人老的稍微慢些而已。此时,这张脸还是她那张脸,却变得成熟风韵,也终究有一天会苍老。 程正咏对着镜子看了好久,感叹了好久,这才不舍的放下手,便听到程小月来了。 她还是一张圆圆的脸蛋,长高了许多,整个人也都稳重了许多,却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爱追在倪静秋的身后。 程正咏虽然知道,程小月与她其实并无关系,甚至她都不能算作是一个真正的人。可是,这些年来,程正咏自认为对她还算负责,尽了一个母亲的责任,督促她修炼。也或许是镜中世界修炼起来比之外面要容易的多,此时她才十七八岁,却也已有了练气八层的修为。 看到程小月进了屋子,程正咏便从镜子里看着她,笑道:“小月,怎么过来啦?没有在外面和你静秋姐姐一起?” 程小月则看着镜子里母亲美丽的容颜,欣赏了片刻,才道:“娘,你真好看!” 程正咏大方的从镜子里对着她弯了弯嘴,转过头来,一指点在程小月的额头上:“你这孩子。这么大了也会哄娘!” 程小月拉着她宽大挺括的袖子,撒娇道:“娘,我再大也是你的女儿,也要哄你开心的!” 程正咏果然高兴的笑了起来。扶着她的手道:“好啦,我们快出去吧,不要让他们久等!” 镜中的月亮也一月一轮。此时月已过半,正是下玄月,月儿弯弯,好似一弯小船。此时的月光也薄薄的,好似一笼淡淡的织纱,笼罩着整个天际。 看着这样的天色,程正咏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想了想又失笑,这里又不是前世可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古代,能发生什么呢? 因为月色迷蒙,院子里便挂满了灯笼。说是将整个院子照的亮如白昼或许夸张,但是也所差无几了。 除了各色灯笼,树上还挂了许多彩帛裁成的寿字。程小月将这些字指给她看。昂着头等她表扬。 程正咏摸了摸她的头,道:“好孩子,我们先去见过大妇与老爷吧!” 大妇只是一个凡人女子,年纪也比程正咏这些如夫人要大几岁,但是长期处于高位,又得老爷敬重。她此时盛装,看起来还是威严胜过年迈。而老爷则是一身简单的长衫。不过。他长相儒雅,保养得宜,看起来倒比大大妇还要年轻几分,俨然一副中年美大叔的样子。 程正咏带着程小月,恭谨的给这偌大的府中两位真正的主人行了一个礼,才道:“见过老爷、大妇!” 老爷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府中之事。他一向都是完全信任的交予大妇的。 大妇没有先让程正咏起身,而是训话道:“你来我们府中也有十多年来。虽是偶有不足,但总的来说还是十分规矩的。今日是你三十寿辰,也不必多做什么规矩。起身吧。” 程正咏这才直起身来,去了自己的位子。 虽然。她对于一个修士给凡人行礼,一次两次不以为然,长期如此,也有些不高兴。但是时间太久了,也就慢慢适应了。 此时,席间的客人,除了老爷、大妇、如夫人之外,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程小月、倪静秋、明弘道、以及这家中唯一不修仙的柳馨都在座上。甚至还有些巴结来的宾客。 而任泽、裴之钰与朱瑞山自然都来了。这些年,借助于认识这府中的如夫人、少爷、小姐,任泽脱去了乞丐的身份,过的十分不错,是个十分成功的商人,程正咏有时候会觉得,他已经十分适应凡人的身份了。而裴之钰自不必说。过的最不如意的,却是朱瑞山。她现在的年纪比之程正咏还大些,没有修为,却又只是一个市井妇人。没有什么保养不说,甚至自从招致丈夫不满反抗后,还得每日劳作。此时她的面貌已是十分苍老了。 程正咏的目光从她身上转了几圈,又很快移开了。这种苍老,总让她感到有几分不详,好似朱瑞山马上就要步入轮回一样。 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之后,程正咏举杯道:“今日感谢各位,为我一介妇人庆生,便先饮满此杯!” 之后便常有宾客和府中的如夫人来祝,程正咏一一饮过。 虽是如夫人寿辰不在白日请客,但是老爷大妇也没有亏待她。百戏、说文都请到了。后来老爷、大妇离席,气氛更是不错。这一宴一直吃了一个时辰。 此时月已上中天,酒席也已是吃的差不多了,程正咏原本提着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宾客纷纷开始告辞,程正咏也带着程小月送客。府里的如夫人和小姐、少爷自然是要陪到最后的。 可正在程正咏送客的时候,却感到此时风云变幻,灵气朝着身后涌去。程正咏入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浓厚的灵气。 所以,无论是程正咏还是那些还没有离开的宾客,此时都忍不住回过头去。 却见明弘道直直的坐在席前的椅子上,无数的灵气向着翻涌而来。 程正咏不由猜测:这是要筑基了? 说来,这镜中的世界,修炼自然虚幻,进阶比之外面要容易十倍。此间灵气稀薄,却不过十几年,明弘道便已是练气十层圆满了。而倪静秋则是练气九层;程小月八层。其余三个孩子则要差些,也都在练气五、六层。 故而,明弘道要筑基也是可以的。 但是,此间不仅灵气稀薄,便是灵物也少有。没有灵草,又哪里来的丹药?更何况筑基丹这中镜子外也少有流出的丹药。 原本府中便在商议,要设法将他送到仙山上去,若是可以,便连同倪静秋、程小月一起。 此时明弘道筑基,程正咏却觉得有些不对,危机之感也更加浓了几分。 立刻,程正咏便有了决断。她对还没有走的宾客施了一礼,道:“各位,家中现在不宜招待各位,改日再赔礼了!”然后又请走几位无关的如夫人。又让小丫头去通知老爷、大妇。 虽然很想留下来看这府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碍于这府里往常的威望,谁也不敢在主任送客之后还留下来。反而是任泽、裴之钰和朱瑞山磨蹭着,留到了最后。 程正咏这才顾得上与他们说了近日之事,包括明弘道、倪静秋可能要上山的事情。然后,估摸着老爷、大妇快来了,才送他们离开。 明弘道筑基很快,到老爷、大妇到的时候,他已经筑基成功。而倪静秋与程小月目睹他筑基,也所获颇多。甚至程正咏都觉得经脉中的伤在灵气的蕴泽中好了百分之一二。 筑基的好处似乎不止如此,明弘道看起来也年轻了几岁。她转头的时候,却见倪静秋愣愣的看着她。 程正咏问道:“静秋,你怎么看着我?” 倪静秋呆呆的道:“你,你也年轻了五岁,只有三十五似得。” 程小月却不高兴了:“静秋妹妹,我娘本来就三十五岁!” 程正咏与倪静秋一愣,看了看周围,却见老爷、夫人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登时各自摸了摸脸,又打量了对方几眼。 程正咏细细看了倪静秋,果然她矮了几分,自己的身体也轻松了不少。 程正咏与倪静秋便打起眼色来。莫非筑基还有这等好处?同来的七位修士,一位筑基,其余的便都可以年轻五岁么? 就凭这些年来一直找不到通缘镜运行的规律,程正咏也不相信,这面镜子会这么大方。不过,年纪,怕真是一个问题呀! 果然,第二日,便听到裴之钰来敲了门,告诉程正咏等:“昨日朱瑞山与她的屠夫相公争论,已是被一刀刺穿了胸腹,轮回去了。” 程正咏看着他也年轻了几岁的脸,默默半晌,道:“你说,朱道友算不算是已经死了?” 朱瑞山毕竟是裴之钰的师弟,虽然后来有了嫌隙,此时他也有几分伤感。但是修士感情寡薄,朱瑞山死在镜中,也不知到底如何,所以,他也并不很伤心。 此时,却被程正咏说的一愣,想了片刻,才道:“程道友,你是说……” 程正咏点头,“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这年纪必然是关键之处。不然,如何解释明弘道筑基,我等都年轻了几岁之事!” 因为明弘道筑基,倪静秋与程小月都颇受刺激,正在修炼,故而接待裴之钰的只有程正咏。想到昨日倪静秋从姐姐变成了妹妹那十分悲催的表情,程正咏也微微露出了笑容。 ps: 昨天睡过头了,所以没有更新,今天双更。原本打算中午更新一章,可惜公司的网无法登陆。回家首先更一章,然后做饭洗澡~第二更11点左右吧。 第二卷 第五十九章 凡尘俗世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明弘道筑基、朱瑞山身死,这两件事情都发生的太突然,还活着的几名修士都有无数的猜测。同时,他们也意识到了,困在镜子中那么久,等了这么久的转折终于出现了。 至少程正咏怀着一种既期待,又忐忑的心情。与凡人一样,平庸而又无力的生活了这么久,她都快要忘记了,做为一个修士该是什么样子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月。这一个月里,好似连天都知道了她的心情,时雨时晴,阴阴沉沉的。在她这一个月躁动不安,连程小月都对为她担忧了起来的时候,府里终于来了两名筑基修士。 他们虽然出现的突兀,但是程正咏还是敏锐的发觉了,反而是现在修为比她更高的程小月一无所觉。 程正咏站在程小月的房前片刻,终于转身,义无反顾的用起轻身术,快速的来到明弘道的院子。 天色更暗,时不时划过几道闪电,然后发出一声轰隆的响声。 院子里,程正咏不仅看到了两名藏在深色的厚重斗篷中的筑基修士,还有倪静秋。同时,程正咏的神识也可以感受到还有一名修士从府外赶来。这只可能是裴之钰。 那两名筑基修士并不看程正咏与倪静秋,只是沉静的站着。片刻,明弘道院子里正房的门便打开了。 他似是先经过了一番收拾,该带着的东西都带在了手中。不过,这里原本便灵物稀缺,并没有多少值得带的。 见明弘道出来,筑基修士中的一名,便道:“我等前来接你上仙山昆玉境。” 明弘道点点头,看了程正咏与倪静秋一眼。程正咏便上前道:“两位前辈,我家孩子上山,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十分忧心。不知那仙山昆玉境是何等地方?若是有些了解,我们也好放心。”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睛。 筑基修士有些僵硬的转向程正咏。道:“你也是去过仙山的,难道不知?昆玉境乃是仙山七大境之一,乃是是筑基修士继续修行之地。凡尘俗世中灵气稀薄,灵物稀少。已不适于筑基修士。若要有所成就,自该要上仙山。” 程正咏哀叹:“妾身乃是受伤、修为倒退才下了山,其间种种已是尽忘了!” 她又拉起倪静秋:“前辈,我家孩子多数都修仙,颇有几个好苗子。你看这丫头也快练气十层了,是不是可以一起去?兄妹几个也好有个照应。” 筑基修士呆呆的闭着嘴,待要不答应。那个一直不做声的筑基修士却碰了碰他。于是听他道:“也罢。一起上山也可。” 程正咏便做出一副欢喜的样子,一拍手道:“我家还有一个丫头,练气八层,要不就和她哥哥姐姐一起?也免得还要劳烦前辈来接。” 那筑基修士似是终于不耐了。喝道:“怎忒多言?再说,便只带这一个了!” 程正咏这才受到惊吓一般,住了嘴。一同陷入镜中世界这么多年,倪静秋早已发现,程正咏有时十分爱做戏。只好无奈的任由她发挥去。 程正咏等修士都知道不能任由这事安然的走下去。看这名筑基修士的态度,倪静秋与程小月修为相差不大,却同意带倪静秋而拒绝了程小月。 程正咏与倪静秋、明弘道交换了几个眼色。明弘道咳了一声,才用十分欠揍的声音道:“只我和静秋去那里干什么?要去就带上程夫人和小月。要么我就不去。” 听到说不去,那筑基修士眉头一皱,道:“凡是筑基以上修士,都不得在此间停留!今日我等必是要带你上山的!” 果然。这镜子再有灵,也是死物,这般简单便诈了出来。 明弘道与程正咏等颇有默契,立刻便向着这两名筑基修士攻击而去。虽然这里没有灵物无法打造法器。但是练气期可以使用的法术,这三名修士都不陌生,而且。没有法器,凡铁用用也凑合。 毕竟是原本就有筑基中期的修为,明弘道使用起法诀来又快又准,好似不需要蓄势一般;倪静秋还是将灵气包裹在拳头之上,击打之下。带起层层气劲;程正咏手中虽然只有一柄自己削的竹剑,却招招直指要害!还有刚刚才到的裴之钰,也甩出一根锦带来。 可是在镜中世界,不仅是修为被压制,同时,修炼所容纳的灵气也要少上许多。所以,虽然修为进阶虽快,但是招式的威力却打了折扣。而程正咏经脉受损无法再修炼,在四名修士中修为最低,攻击却并不比他们差。 但是,这两名筑基修士似乎毫不受到影响,修为好似在镜子外一样凝实,面对程正咏四人的攻击,其中一名筑基修士不闪不避,只以灵气护体。他抬头看了看天,见只是雷电多了两道,别无变化才放下了心来。他也用剑,手中长剑比划了几下,便将几名修士的攻击都拦了下来。又将袖子一卷,便将他们全都罩住了。 程正咏只听到一句:“既然要送死,我便成全你们罢!”便在灵气的激荡中昏了过去。 程正咏醒来的时候,正在一片云霞缭绕之中。她爬起来,拍了拍衣袖,皱着想:修为低了就是如此,经常都是昏在地上。 她举目看去,这里似乎就是所谓的仙山。这仙应该称做一群山,看起来连绵不绝。而其间白云皑皑,有的在山头,而有的却在山腰。 程正咏看着,有些无语。所谓山岚为云霞所遮蔽。实则云霞在同一高度,而山太高了,出了云霞,才有这等景象。可是前世里的文人大多会有几分浪漫的情怀,明明是此及彼,却非要说成由彼及此。就好比有一人明明思念儿女,却要说儿女思念自己;明明是山出云霞,却要说云霞遮了山。 刚刚这么想完,便见白云流动起来,没一会儿便几乎等高了。而山岚也以可见的速度增长变动。片刻之后,就好似程正咏前世里欣赏过的画作了一样,白云出岫。 程正咏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们原本猜测,在石厅里和在镜中时,所说之事都可能影响到镜中,却不知所想所知也是一样的! 程正咏不禁暗暗思索起在镜子中的所闻所见。这里镜中世界有些像现在的凡世,可是风俗更类似于中州。同时,也有许多东西是程正咏认为的前世里的古代。当然还有些不在这三者之中的。 这一部分,程正咏想了想,将之定义为他们这些外来者的愿望和想法。比如,程正咏无论前世还是现在都颇看不惯这种男女之间的不平等,嫁娶之间的遗俗。所以在这里,孩子都是跟着母亲姓的。 那么程正咏觉得,可以这么猜测了。这个所谓的镜中世界,都是根据他们的想法来构成和完善的。在一定程度上迎合了她们的想法和喜好。 同时,这个世界的构筑并不完美,或者说,这面镜子来没有能够构成一个完整世界的能力。创造世界,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构造世界!想到这里,程正咏不禁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呢? 放下手,程正咏继续大胆猜测。 所以,这个镜中的世界是有局限的,其一就是凡世无法容纳过多的筑基以上修士。筑基修士的斗法,可能会使世界崩塌。所以,这就是筑基修士都要被接引到仙山的原因了。 程正咏在心中模拟了一番,一个世界的构成需要哪些因素?一个完整的空间、一个流动的时间,然后就是填充各种生灵:植物、动物、昆虫,等等如是,让它们生老病死,经历生命的过程。而一个有文明的世界,则要将智慧的生灵放置之中,任他们去生活,去发展。然后慢慢的产生文明。这是发展的过程。而这个镜子则直接截取了别人的文明,别的生活形态、文化历史,将几个社会形态糅杂在一起,从而有了这个所谓的凡世。 所以,这里的一切都看似合理,却十分奇怪。甚至有些设定在这个世界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因为这个世界并不完善,那么就需要有类似于神的存在去宏观引导和微观调控,譬如,处理那些会影响俗世的筑基修士。 而现在,程正咏觉得,自己大概就是那个不和谐的存在吧?对于这样的人或者事,会怎么处理呢?程正咏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陌生:抹杀就是最简单有效的方式。 这里山体连绵,却少见有什么建筑。正在程正咏兀自思索的时候,其余几名修士陆续都醒了过来。 明弘道皱着眉四处看看,并不发表意见;倪静秋也多在观察周围。而裴之钰一边看着远处的群山,一边也貌似不经意的对着程正咏看过来。这名修士,程正咏撇了撇嘴,虽然看起来温文尔雅,但是程正咏却很难喜欢。 半晌,倪静秋才皱着眉,想不明白的问道:“程道友,你说为何那两名筑基修士会将我们放在这里?” ps: 所以,我要帮男主拿到了大神器!想了想,我跟其他作者的不同之处在于:别的作者:大神器、大机缘都是主角的!我:大神器、大机缘都是别人的!我真的不得不承认,我是后妈! 以上,为写本章时候的感慨!这一章比预计要晚一点。先写一章,然后再发布的。因为存稿所剩不多了。为了防止断更,我要努力写更多的章节,so,慢了一点发布。 第二卷 第六十章 七具棺木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第六十章七具棺木 程正咏想了想,将自己的猜测捡了些关于此界设定由来的说了说,而隐瞒了关于世界构成的那部分。 明弘道听了沉思片刻,才道:“如此说来,这个镜中界乃是根据我们的所思所想构成,其间必然破绽颇多,可惜我们竟什么也没有抓住。不过,不论这镜中界是否是通缘镜所为,毕竟也是依托了阵法或者器物,承受总是有限的。所以才会不许筑基修士停留在凡世之中。而此地就要特别的多。” 裴之钰便道:“如此说来,只要我们力量足够,便可撕破这镜中界?” 原本听明弘道一番话说的平稳,程正咏还诧异他竟是难得的稳重了。此时却又听他嗤笑道:“撕破此界?道友好想法!可惜我等入镜便被压制了修为。便是没有失去修为,道友倒可以试试!这镜中界看着不甚稳定,可若没有元婴以上修为却别想能撕开分毫!” 倪静秋皱眉道:“这里不是凡世,修为对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影响,怕是我们合力也无法撼动吧?”说罢,便有些跃跃欲试。其余修士都要用法器,反而是她从来不用法器的,此时斗法能力所受影响最小。 程正咏一皱眉,道:“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既然我们会对凡世造成影响,这镜中世界不待我们想出办法来,便要先收拾我们么?” 明弘道点点头,抽出一柄竹木折扇来,道:“如此就不能坐以待毙了,须得主动出击。” 裴之钰连忙问道:“如何出击?”他环视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正在几名修士沉默之时,半空中忽然劈来几道闪电,程正咏等快速的闪过。 程正咏一伸手便觉得身体好似得到了灵气的滋养一般,行动都迅速了起来。灵气在身体中的涌动全无滞涩之感。 相反的是明弘道、倪静秋与裴之钰,多少都丢掉了些修为。明弘道更是从筑基期掉到了练气期。 便是明弘道眼看着自己的修为下降也不禁皱了眉。他的修为先从筑基期掉到了练气十层。然后是九层、八层,一直到四层才停了下来。而倪静秋则是练气三层。裴之钰的修为原本是练气三层,他多年修炼,原本也有练气七层的修为。此时也掉到了练气四层。 反而程正咏一直都是练气五层。 看了看彼此的修为,几名修士便都明白了,这才是他们在镜中世界里的实际修为,她们在俗世里所谓的修为进阶都只是虚像而已。 程正咏提着竹剑,苦笑道:“而今我们都只有这一点点的修为,如何对抗这面通缘镜?” 明弘道却摇着扇子道:“相比之前,我倒情愿失了部分修为。如此修为的灵气用来才是实实在在的,而不是什么招式都打了折扣。” 倪静秋突然一指远处一座独自屹立的山峰,“你们看那边的山峰,似有一座殿!” 程正咏极目望去。隐约可以看到有建筑的痕迹。她想了想道:“这里有十余座山头,却只有那一座山峰最高,也没有多少白云遮蔽,不与其它各峰等同。”算了算距离,程正咏便问道:“我觉得那山必有古怪。你们可愿一起去看看?” 程正咏这些被卷入镜中的修士都只有练气几层修为,除了程正咏连法术外,此时修为都低于练气五层,连法术都发不出来。幸而他们都不是真的练气修士,各自凭借剑或者拳头或者其他手段,都多少能够有几分攻击力。 不过,此时赶起路来。却只能用双脚而已。 这里的山都十分险峻,程正咏几人虽然无法借助法器飞行,却毕竟有些修为,比寻常凡人好些,如此才能在陡峭的山崖上艰难的行走。 此间不似凡世还有日夜之分,程正咏都分不清自己到底走了多少时间。才到了那座最高的山峰。 这座山峰的峭壁上削出了一块平整的石壁出来,上面刻着几个朱红的字“因缘峰”旁边几行字,写着几行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除此之外,程正咏还找到了些其他的题刻。譬如:“莫自使眼枯,收汝泪纵横。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宿夕不梳头,丝发披两肩。腕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等等,都是程正咏曾经喜欢过或者记忆深刻的词句。镜子将他们刻在此处,好似并不懂其中意思,只是为了刻在这里而已。 绕过这片陡峭的山崖,他们终于到了山顶。顶上有一座殿。这殿不是很大,看起来似是比在遗仙谷中看到的那种还要古朴一些。垒石为基,山石在台基上纵横错落。一圈木柱环绕的廊道,殿的顶上铺盖了些粗糙的瓦当。虽说是古朴,其实十分的陈旧,好似年久失修一般。 但难得的是,这间大殿的屋盖超出檐壁许多,又有四角高高卷起的飞檐,好似古言所说:“xxxxxxxxx”一般。 程正咏想:莫非这也是来自我的记忆?无论是在中州还是云州,所见的大殿都没有这样飘逸的。 裴之钰上前扶起坠落在地的匾额,道:“这是金文字,所刻是何字,我竟是不识的。” 几名修士分辨了一番,最后还是明弘道认了出来:“这是轮回二字。” 因缘峰,轮回殿。这个名字取的……很是耐人寻味呀。程正咏摸了摸那块铜制的匾额,“轮回”二字乃是阴刻在中间,深深的陷入匾额中。 推开殿门,入目所见的是密密排布的许多棺材,这些棺材看起来都是木质,一个短边正对着大殿门口,棺材前贴着一块竖起的木头好似一个灵位一般。这些棺材似是都曾经上过漆,虽然大多都已是十分陈旧了,破破烂烂的,或是缺失了棺盖,或是缺失了横板。除了那些实在经过了许多年的,各个部分都已经散开了的棺材外。还可从棺材的新旧和排布上看出这里的棺材乃是几具一起的。破旧厉害的那些大多都是三具、两具一拨,反而是看起来新一些的大多都是六具、七具一拨。而最新的、好似漆还未干的那一拨正是七具。 程正咏皱着眉,这殿中的排布好似曾经看过的盗墓小说里的赶尸人歇脚的停尸处一般。她走近几步,在地上找了找。果然发现了几堆不知是烤火还是烧纸钱留下的痕迹。 她又走到几具新棺前,将棺材前的灰尘抹开,果然见到棺材前竖木头上刻了几个字,正是入镜七名修士之一的名字。 程正咏皱眉,心中怒气更甚。就算她已是修士,也改变不了原本作为凡人的好恶。没有谁希望早早的就看到刻着自己名字的棺木的! 其余几名修士都是来自云州,自然见过凡人的丧葬,对此也不免觉得有些晦气。 程正咏道:“看看其它的棺材刻了什么名字?”至于程正咏,原本就不是云州修士,便是看了名字也不认得。故而只绕着新棺摸索。 修士们的行动很快,不一会儿,便都擦过了这些棺木。那些太过久远的名字他们也不认识,但是有六具棺材明显有七成新,只比程正咏他们的几具旧些。这些棺木上面的名字被念出来的时候。倪静秋与裴之钰都皱起了眉头。 明弘道拍拍扇子,道:“哼,倒有三个名字是我沐仙盟的前辈。” 裴之钰一叹,道:“当年几位金丹前辈结伴同来遗仙谷,不想竟是陨落在此。”顿了顿,他才接着道:“唯有,元裕元君得出此界。” 明弘道看不起他那样子。冷哼道:“便是元裕元君得以逃脱又如何?只怪其余的前辈没有本事罢了。” 程正咏翻翻白眼,道:“多少年前的修士了,还有什么可吵的?我们还是看看怎么出去吧,不然就要与先人作伴了!” 几名修士便都看向她。程正咏走到一具棺材前,道:“来,我们先将这几具棺材打开。看看其中是否就是前辈的尸骨。” 倪静秋走向程正咏的另一边。这些棺材也渐渐开始腐朽,甚至放置这些棺材的人也并不害怕它们有一天会被打开,棺材盖只是虚虚的盖在上面。所以程正咏与倪静秋轻轻一抬,便露出了棺材内狭窄的空间。 棺木之中空空如也。 明弘道与裴之钰各自再打开其余的棺材,都是如此。 程正咏又走到写着他们名字的这些棺木前。各处都看了看,才道:“这些棺材都被钉死了,除了朱瑞山这具。” 裴之钰立刻走到朱瑞山的棺材前,将棺材盖推开。 朱瑞山的躯体赫然躺在其中,但是程正咏看了一眼,便忍不住转过了头去。 修士的修为过了金丹,便是身死也不会再像凡人一样腐烂。这是因为修士过了筑基期,躯体便已完全为灵气所滋养,不再只是*凡胎了。随着时间的流逝,躯体便会慢慢的散做灵气,归于天地之间。 朱瑞山虽然没有金丹修为,此时看来却是这种情况。 他的五官四肢,包括头发指甲好似是渐渐融化一般,失去一部分。这种情形,比前世里一部风靡全球的魔幻片里将灵魂分割的大魔头还要难看。没有鼻子,眼睛只剩下两个洞,头发糊做一滩,手指连了起来。他似乎还在散灵的初期,只是所有身体上有棱有角,突出来的部分首先便散在了空气中。所以破坏最严重的就是面部,因而格外不能直视。 裴之钰与倪静秋看了一眼都转过了头去,只有明弘道还饶有兴趣的围着朱瑞山看来看去。甚至他还将折扇合上,伸到了棺木里,挑起一块融化的皮肤。 程正咏恶心极了,喝道:“明道友,你做什么!” 明弘道眼睛亮亮的,道:“当然是见识见识修士是如何归于天地之间的。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景象!” 程正咏转过头去不理他。而裴之钰的脸色则有几分难看的道:“明道友,朱瑞山乃是我的师弟,可否请你尊重些?” 明弘道不以为然的一笑:“既然身死,何必执着于这具躯体?” 但是他到底还是离开了朱瑞山的棺木。敲了敲自己的那具棺材,道:“不知道我们在这其中,是不是也开始融化了?” 这话说的其余修士脸色都是一白。 ps: 小副本快要完结的节奏~ 第二卷 第六十一章 躯体神魂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幸好,明弘道选了自己的棺材,不然其余修士还真不敢毅然直面自己的身躯。 他的棺木钉很严实,几名修士同时出力,也花废了许久才打开。 打开后,棺木中赫然就是明弘道原本的躯体。他此时已是长大,不是刚入镜子时的五短身材,站在棺木前,看起来只比原本的自己小上几岁。 看到这种情形,程正咏突然不太想去开自己的棺材,因为她此时看起来必然比原本的自己要老的多! 晃神间,便见明弘道摸出自己的储物袋,和一柄扇子出来。 程正咏心思又转了,若是能拿出夕照剑来也是好的。此时危机四伏,正是出境的关键时刻,哪里还顾得上是不是看起来苍老了? 正想着,明弘道却翻进了棺材里,对着自己摸摸捏捏起来。程正咏有些吃惊,暗自猜测,难道他还有这种爱好? 半晌,明弘道才抬起头来,见到程正咏等都用一种看错你了的表情看着他,奇怪道:“你们在看什么?还不快将棺材打开!若是能回到原本的身体中,多少也能有点反抗之力。” 程正咏在心中暗自擦了一把汗,还真以为他是变态呢!于是几名修士合力,将这些棺材一一打开,程正咏看了看自己的脸,十分不习惯。再摸摸自己,庆幸一番她原本看来只是二十出头,还是青春美貌,这才拾起了灵兽袋、乾坤袋和剑匣。 几名修士各种办法都用尽了,也没有找到什么可以回归原本身体的办法。 程正咏额头上出了几丝汗,她擦了擦,才突然反应过来,自从筑基之后,身体被灵气浸染,她可从来没有排出过汗液!她立刻内视检查了一番,惊叫道:“我的修为降低了!” 其余几名修士听了也连忙自己探查了一番,纷纷道:“我也是!” 程正咏的心情恶劣了许多。她想了想道:“你们想过没有,这镜子将我们的身体放在此处,却在凡世间给了我们另一具身体。如此也就相当于将身体与神魂分开了。” 明弘道接着道:“不错。恐怕只是如此,它才能将我等的修为压制住。” 倪静秋想了想也道:“朱道友身死。身体中的灵气便散于天地之间,如此便可滋养此界。” 裴之钰总结道:“这么一来,这里棺材中的所有的修士想来都是如此,神魂投入凡世,躯体滋养镜中世界。” 程正咏突然想到什么,惊的走动起来,半晌才道:“身体可以滋养此间万物,支撑镜中世界。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他们的神魂去了哪里?是否转世投胎,或者还是被困在此处?”她怎么忘记了。一个完整的世界最重要的是循环!便好似前世里所说,所有的生物,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食物链,如此才能保证生灵的生老病死自然循环。这是物质上的。可若要此间有人这种智慧生物,最重要的就是灵魂。有了神魂。他们才能扮演一个个生动的角色,不然就只是木偶而已。所以每一次换一个角色,便相当于一次重新的投胎转世了。 明弘道也想到了此层,脸色难看到:“这通缘镜好生霸道!” 倪静秋想到柳馨,又是一阵难过。虽然知道已是救不了她了,可没有想到她若是困在此处,竟是连转世都不能! 裴之钰也唏嘘不已:“不想。竟有这许多前辈困在此处。若是能将这里打破,放他们转世也好。” 明弘道早已换上了自己原本的扇子,摇了摇,讥笑道:“裴道友倒是好心。可是我们还是先想一想怎么出去吧。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程正咏也点头,“这通缘镜既是将我们送来了此处,便是要耗死我们在这里。若是任由身体中的灵气这么散下去。灵气尽的那一刻,便是我等的死期了。” 倪静秋一叹道:“那该怎么办?” 程正咏直视她道:“倪道友信不信这仙山之间全无破绽,全无可趁之机?” 倪静秋听了一愣,却坚定的道:“不信!便是真的全无破绽,我也要用的我的双拳将它打破!”说着手中捏拳。 明弘道点点头。这个女修虽然没有程正咏灵动,但是却坚毅更甚! 他道:“这里既然被用来放置修士躯体,想来必然是要紧之处。我们先在这里找一找。” 四名修士分散了开来,分别找向各处。程正咏便向着棺材后摸去。 这些棺材虽然横着放了几堆,却并不杂乱。棺材后面有一片薄墙,程正咏算了算大殿的进深,后面必然还有空间。 她正打算绕过薄墙,便听得一声响动,回头看时,立刻吓了一跳: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喜欢看盗墓故事好不好! 便见自己的身躯站了起来,甚至还出声道:“尔不可前去。” 程正咏揉揉眼睛,仔细看看,见发声的不是自己的嘴,这才稍稍放下了心来。总算不是身体被夺舍了! 既然被阻止进入,程正咏却觉得那必然是因为此间有秘密,或者是生机也不一定。于是她越发要往那里去。 一闪之间,程正咏的身躯便挡在了她的面前,挥挥袖子便要将她扫开。 程正咏看这架势,立刻便认了出来。那日前往府中接引明弘道的便是自己的躯体! 这个认知,让程正咏更厌恶了通缘镜几分。她恶声道:“作弄什么?还不快将我身躯还我?” 但是她这副身躯挡在她的面前,毫无所动。 程正咏神识出动,夕照玉剑出鞘,道:“我也不是没有与自己的幻象打斗过,难道还怕你一个只会利用我躯体的假货?”说着一剑刺去。 身躯一闪,又是手中掐诀,便放出一团火焰来。 说来,程正咏因为是剑修,自从筑基之后,除了清扫房屋、保持身体的洁净,从来还没有用过什么法术。何况,她的资质也不适合做术修。 然而此时她的身躯发出的法术却比她自己所能否发出的强上许多。也就是说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筑基期法术! 程正咏目前只有练气期,虽然身法灵活,却仍然被火球擦过。她捂着伤处,只好停了下来。这可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的节奏呀! 倪静秋见她受伤立刻便要过了帮忙。程正咏连忙阻止道:“可别过来。你过了,就又多了一个打不过的了。” 想了想,程正咏将三只灵兽都放了出来。 小火被关了许久,此时还在生程正咏的气,虽然也想念她,但就是别别扭扭的不愿意走近。而斑斓虎两兄弟,看看程正咏,又看看她的躯体,疑惑的在两者之间转了转,不知道该向哪一个撒娇。程斑启摸着脑袋想了想。迈着小短腿,便一颠一颠的向着程正咏的躯体奔去,而程斓庚则坐在中间,不动如山。 小火一见,急了。飞到程斑启的脑袋上,不知道与它交流了什么。程斑启便乐颠颠的又转头向着程正咏而来。 程正咏叹了口气,还是小火陪了她许多年,能够毫不费力的认得她。如此一想,她心都软了。 程正咏先敷衍的摸了摸程斑启,敲了敲它的脑袋。这才捉住了小火,伸出一根手指来。摸摸它两个羽翅的中间的脊背,道:“我关你禁闭难道不是为了你好?你呀,太过贪玩了!”然后又向它求助道:“我此时被困在这里不能出去,你帮帮我可好?” 小火虽然不懂她怎么是被关在此处的,反正她每次出灵兽袋都要换个地方,所以。它表示自己都习惯了。但是主人都这么说了,它便听从指示,独自去了薄墙之后。而自己的躯体却没有再拦着。 程正咏弯腰抱起程斑启,见它还捂着脑袋,眼睛大大的。泪眼汪汪的。程正咏便摸了摸它的头,道:“你呀,连主人都不认识了,怎么能做一个好灵兽?”但是程斑启毕竟跟着她的时间短,彼此之间还要磨合,何况,她也不曾指望过它们,自然也不会多做责怪。 然后,程正咏又捉起程斓庚,摸了摸它的背,两兄弟正好一手一个。 程斓庚挣扎了一会儿,换了个利于修炼的姿势便不动。而程斑启则对她好奇的紧,好似化身成了狗狗,对着她嗅来嗅去。 等了片刻,小火便从薄墙后出来。程正咏与之交流了一会儿,才让它飞到了自己的头上。 程正咏走回棺材之前。倪静秋迎上来问:“如何?” 程正咏道:“薄墙之后乃是满满一墙的法器,想来是来自之前的修士了。除此之外还挂了一面镜子。” “这镜子是何种形制的?可是类似于我等在石厅中所见的通缘镜?”明弘道沉吟片刻问道。 程正咏道:“我原也如此猜测,不然,何以要拦住我等?可是小火只是四阶小灵兽,对于这面镜子也是描述不清。” 明弘道看看她的头顶,又看看她双臂揽着的一双小虎仔,道:“冯道友倒是有闲心,还养了这么许多的灵兽。” 程正咏也无奈,她此时修为这么低,本来还可以依靠灵兽。可是,灵兽中修为最高的是只小火蚁,虽然有四阶的修为,却单体攻击能力不佳。他是只雄性的火蚁,连开后宫收一群小弟给程正咏帮忙也不能。其余两个倒是颇好的战斗灵兽,却只是一阶的小崽子。 于是,程正咏便做义正言辞状道:“我辈修士,还是靠自身的好。我才不是那种只能依靠外物的修士呢!” ps: 昨天的份……呵呵,抱头,表打! 昨天又没有写出新的章节来,存稿快完了,揪头发中…… 另外,我真的没有想向着盗墓文靠近的,真的…… 第二卷 第六十二章 控制躯体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道:“明道友,你看有何办法?我现在这点修为,可打不过我那具躯体。”凭着程正咏的感觉,这里的修士中,若有一个有可能解决眼前这种状况,那就非明弘道莫属了。 明弘道眉头一皱,但是也没有辜负程正咏的信任。他道:“我们在镜子中所经历的所有一切其实都只是虚幻,不是真实的。所以,若是能够谨持本心,这一切都不会是问题。” “虚幻?”听他这么一说,裴之钰不信的惊叫起来。他一手指着朱瑞山的棺材道:“若是虚幻,朱师弟怎么会身死其中?杀死他的只是一柄普通的杀猪刀呀!” 程正咏听了明弘道的话,也不由得眉头紧紧皱起,迟疑的道:“明道友所说,可是指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似幻阵一般。有些厉害的幻阵,若是死在其中,那就是真的死了。可若是能够看破这其中种种虚妄,秉持本心,自然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了。不知我说的是也不是?”说罢,她紧紧的盯着明弘道,似是在等着他的答案。 明弘道不屑的一哼,道:“幻阵怎么能比得上这两面镜子?在这镜子中,所有的一切既是虚假的,可是所经历的一切却又是真实的,端看入内修士的表现而已。甚至它还能利用陷入其中的修士,完善己身。啧啧,这才是……”说道最后,明弘道却闭上了嘴,但是眼中光芒灼灼,似是看到了心爱之物。 程正咏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她想了想,道:“我们在镜中经历许久都没能做到看破虚妄,想来此时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而且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还请明道友能够指教。” 明弘道看看她,犹豫片刻,才道:“你是谁。” 这明明是一句问句,却被他说成了陈述句。其余修士初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他们都不是蠢笨之人,立刻便有了些想法。 程正咏想,这难道是问本我?可是什么是本我呢?前世意外身死的普通女子,还是今世走上修仙之途的程正咏?佛洛依德说。本我就是最原始的自我,为最基本的情感、生理以及*所俘虏。是没有社会道德的,也没有理智和规范,追求最原始的本能。那么,带着记忆转生的我,最大的*是什么? 但是在这个世界的修行之中,积累经验,学习以及成长。按照他的观念,是否就是从从本我中分化出自我? 而作为一个正常的社会的人,应当为道德、理想所束缚。指导自我、限制本我,即为所谓的超我。 本我的这种寻求生存*的满足是必要的原动力。超我用道德指导着我的行为而自我既要反映本我的*,又要接受超我的监督,寻求内心*与社会现实之间的平衡。 想了这么多,程正咏便觉得摸到了一点边。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最基本的保障就是活着,之后再谈其他。所以,有那么多自私的修士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但是也有许多的修士最求修为和境界的提升,而不顾生命危险。 那么对于程正咏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修仙之初,她只是为了兴趣,也为了能够回到前世看一眼。但是走上了这条路之后。修仙,就不仅仅只是为了这些。修仙,可以延寿,可以保持青春美貌,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为了力量。自由自在活着的力量。 程正咏睁开眼睛,脸上含笑。她用一只手将两只小老虎抱起。另一只手则对着自己的身躯轻轻一招,道:“来!” 她的身躯便终于被拿回了控制权,一步一步僵硬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程正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我还从来没有这样看过自己呢,挺有意思的。”她回头对着倪静秋一笑。道:“摸起来还挺滑的。原来我也算是个美女了。” 原本明弘道对于她这么快便可掌控自己的躯体有些意外。此时却被她的这番话雷的不轻,嗤笑道:“你这算是什么?顾影自怜么?” 倪静秋却想向程正咏请教,道:“程道友是如何做到的?” 裴之钰也附和道:“请程道友指教。” 程正咏看到明弘道明明转过了头,一副不想听的样子,却又将耳朵竖起来的。她微微一笑,故意大声道:“镜子使我们迷惑,其实原理同幻阵有些类似。这里虽然可以将幻象实体化,但是若是你原本就不认同它,自然就没有这等效力了。所以明道友问我们是谁。即为本我是什么。譬如我,认同我即为我,我的身躯亦为我所有。自然我是可以控制我的身体的。” 这话说的连明弘道都忍不住看了她两眼。倪静秋与裴之钰自然也颇有启发。但是这是程正咏的感悟,他们理解起来还需要点时间。 虽然可以控制躯体,程正咏却觉得犹有不足,好似这镜子并不只是这点本事而已,也不该就这么容易让他们得到自己的躯体。 程正咏神念一动,夕照玉剑出鞘,落在了身躯的手中。神念再动,身躯便挽了个剑花,舞了几个招式。程正咏皱眉停了下来,将夕照玉剑收回。 明弘道没有似程正咏几人一般,急着拿回自己的身躯,而是抬步便向薄墙内走去。程正咏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薄墙内的空间很窄,却又很狭长。薄墙的另一边便如小火所说,挂了好些法器,必然就是曾经死在这里的修士所留。程正咏与明弘道都是颇有见识的修士,却也不得不在目光扫过时留意几分。 然而,他们还是坚定的将目光停留在那面小巧的镜子上。 这是一面梳妆镜。镜面是圆形的,周边一圈铜制的镜箍,雕刻成花鸟盘绕的样子。最后在最下端收缩,成为一个把手。把手自然的垂下,好似一个倒立的孔雀一般。这面镜子小小的,主体的镜面大约只有巴掌大小,正好可以被一名绝色女子拿在手中照出自己的容颜来。 程正咏看着这面镜子,也不由的有些喜爱,控制不住的想要将它取下来。 明弘道拦住了她,道:“我来。” 程正咏心中翻涌起戾气来,手一招,她的躯体便也到了薄墙内。神识一动,夕照玉剑便要出鞘。 程正咏的躯体还是实实在在的筑基中期修士,明弘道此时却只有练气三层。他狼狈的躲闪起来,心中暗自懊悔不该太过托大,应该先取了躯体再来才是。 明弘道将折扇合起,敲在夕照玉剑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程正咏晃了晃神,惊讶的道:“明道友怎么……”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了自己的躯体手中执剑,自然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明弘道暗自庆幸,虽然没有拿回躯体,没有恢复修为,境界却实实在在的都在。如此才能凭借这一声,将程正咏震醒。他翻了个白眼,不虞的道:“这镜子可不简单,还是我来拿!” 程正咏再看,那巴镜却不再是原本的样子,而与在石厅中所见类似。只是外延也是圆圆的一圈罢了。 明弘道打了几个手势,然后一手袖子遮住镜面,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将这面镜子取了下来。 取下镜子的同时,明弘道便将镜面翻转了过去。放在了角落里一个蒙着灰尘的石台上。之后,他才松了口气。 镜子的背面乃是一块光滑的铜面,在边缘处凸起了一圈,别无花纹。 程正咏正要问这镜子的事,倪静秋与裴之钰也走了进来。 明弘道根本不去理其余几人,手指细细在镜子背面上摩挲了一番,才下定决心一般,划破了手指。 这是要将通缘镜收归己有了。这种方式虽不常见,但是法器中有些已经通灵,普通祭炼之法已是无法收服,只能用这种方法。 程正咏自知没有这个本事收服它,自然也不做他想,只将目光又转向了墙上的法器。其中很有几个是法宝,乃是陨落在此的金丹修士留下的。 倪静秋也很快看清了形式。但是她对法器的兴趣多在打造。所以,虽然不如程正咏热切,却也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反倒是裴之钰看到明弘道所为,立刻急了,道:“明道友,这镜子乃是我们几名修士共同发现的,道友怎可不经分配,便要私自划作己有?” 明弘道脸色并不好。他还没有将指尖血滴下,闻言讽刺的一笑,道:“你可以先来试试。” 裴之钰见他的样子,却又不敢动手,目光转向了程正咏与倪静秋:“两位道友,我们都来试试吧。” 程正咏微微一笑道:“我与倪道友自动弃权。只是墙上的法器须得我们先选。” 裴之钰犹豫片刻,终于忍不住诱惑,划开了手指,将血滴下。 指尖血落在铜镜上,慢慢沁入,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裴之钰失望的又等了许久,才让开了,示意明弘道来试。 明弘道却根本不上前,与程正咏、倪静秋一起看着他的脸。 裴之钰莫名其妙的问道:“怎么了?” ps: 呵呵,今天的在这里……全勤我还剩下三次机会吧……加油!想到下周要去搞什么拓展,我整个人就不好了。 第二卷 第六十三章 幻心照世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看到裴之钰此时的样子,明弘道反而犹豫起来,这镜子确实不是他可以驾驭的。法器虽然重要,但是总要有命才能继续修仙大道。 程正咏与倪静秋也隐约有些猜测。程正咏想了想,道:“明道友,我们是否可以先将这通缘镜带出去,再做打算?” 明弘道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不行,我们之中,必须有一人能够收服这两件法器之中的一样。否则,出镜的希望渺茫。” 程正咏有些不解,但是倪静秋先于她便问了出来:“据明道友所言,以前也有修士能够出镜,为何此次我们就不可以?我以为以明道友的自信,是不会有这种想法的!” 明弘道摇摇头,只说了一句“今时不同往日。”便不再多说。 程正咏皱眉看了看明弘道,最终还是没有多说。虽然,明弘道对于镜中之事相比他们其余几个修士来说,知道的太多了些,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明弘道没有揭穿她一样,她此时也不会咄咄逼人,一定要个答案。 所以,她制止了倪静秋的责问。 明弘道一向是个自负的修士,但是对待这面镜子却是十分的慎重,过了好一会儿,大概明弘道自觉做好了准备,才神色严肃的再一次划破了手指。 可是,还不待他将指间血祭出,血滴便好似受到了吸引一般,不由自主的飞向了镜子。 镜子连同石台一起,也似受到了惊吓,震动起来,说不清到底是通缘镜的跳动震动了石台,还是石台的震动激起了镜子的跳跃。 总之,如此半刻之后,石台面两边分开,朦胧的镜子中射出阵阵光芒来,将明弘道、程正咏以及倪静秋都笼罩在其中。程正咏立时僵住了。好似有一名修为极深厚的修士在细细检查她的经脉一般,动弹不得。 裴之钰见了便急切的也要走近光芒中。还未待他走近,这光芒就消失了,可程正咏三人还是好好的立在那里。 程正咏便知这是没有被通缘镜选中了。虽然遗憾。她却不觉松了口气,见明弘道呆滞的一动不动,对倪静秋道:“倪道友,我们再看看其它法器吧。” 倪静秋点点头,也将目光转向了那面厚墙。 墙上所挂法器甚多,程正咏看入眼中的也不过寥寥几样。她将这些法器都取了下来。倪静秋也接着取了几样。如此,便有五样法器一字排开。 一样龙眼大小的浑圆的珠子、一样木剑、一样是两只铃铛、一样是韧丝带、一样是色泽温润的巴掌大的玉佩、一样是一块看不出什么材质的黝黑令牌、一样是几根针、一样是一双鞋子,还有一样是一只小巧的核桃舟。 程正咏便对倪静秋道:“明道友得了那等法宝,我们收获也不差,这便来分一分吧。” 倪静秋点头。“不若这样,这些法器中珠子、玉佩、鞋子都是法宝,还有令牌看不出是何品阶。这边算作一类,余者法器也算一类。我们先挑法宝,一个一个的来。你看如何?” 程正咏点头:“如此十分公平。只是谁先谁后?”想了想。程正咏一锤手道:“我们来猜拳吧!” 然后将剪刀石头布教予了倪静秋。此时,程正咏两人早已放下心来。若是明弘道收服镜子自然便可出镜,若是不能,她们也无法可想,不如安心一些。 旁边裴之钰却是焦躁急了,一面担心明弘道能否收服镜子让他也能出镜,一面还记挂着取下来的这些法器。 只是个必死之人。程正咏不愿与之计较,便道:“裴道友,你看墙上还有一半的法宝我们没有取下,道友尽可以细细去挑。我与倪道友手中这些,道友就不必想了。” 或许是忌惮程正咏与倪静秋两名修士,裴之钰将地上的几件法器法宝贪婪的看了又看。终于还是转向了墙上的那些。 程正咏与倪静秋两名修士便猜拳定先后,一修选一件轮着来,将八件法器分了。程正咏分得了玉佩和令牌,法器则是核桃舟与双铃铛。 其实这两名修士,一个是剑修。不需其他的攻击法器,只要辅助和防御法器便好;另一个则是用双掌双拳攻击。她们对于法器的需求都不大,分起来也没有什么争执。 在程正咏与倪静秋分法器的时候,明弘道的神魂却被摄入了镜子中。不同于他们待了许多年的镜中世界,此处一片雾气朦胧,看不清前后。 明弘道看了看双手,便见仍是自己原本的模样。他垂目片刻,便道:“既然我已到了此处,还不现身!”说到最后,便已是厉喝! 雾气缓缓流动,现出一面一人多高的镜子来。 明弘道冷哼,“原是双生,为何只现身了一个?” 雾气中这才不情不愿的又有了一面镜子。两面镜子一圆一七棱,相对而立,将明弘道夹在了中间。 明弘道便问:“两面镜子各是何名?” 镜子中便分别现出三个字,七棱镜名为照世,圆镜名为幻心。 明弘道眉头一皱,道:“圆镜不是名为通缘镜么?”难道是为了迷惑他们? 圆镜闪了闪,镜面上又是一片模糊。 明弘道有些不虞,对于无法命令此镜也十分不高兴。他便不再急着问明,手中掐起手决来。正是他早已准备好收服通灵法宝的手决。 他手中法诀连番变化,便是神魂的额头上也渐渐青筋凸起。可是越是掐诀,心中越是明白,这两面镜子都难以收服。 不能收服照世、幻心两镜,便不能出去这镜中世界,可他的修为却支撑不久。咬咬牙,明弘道狠心点在自己的心肺上,逼出一滴精血来。 于修士而言,最重要的血便是心头精血,每名筑基以上修士也仅有三、四滴而已,失去一两滴并不要紧,只是暂时虚弱些时候,养回来便好了,若是全都失去,修为也要倒退。其次便是指尖血,每指都有几滴,只要不是十指尽失,便不影响修为,故而常常用来收服难以驯养的法器、与灵兽定契等等。 但是他们困在镜中许久,消耗的不是实际的修为,而是这心血,所以明弘道才没有一开始便用出心血来。 果然,心血一出,明弘道便感受到了双镜的存在,隐隐也与之建立了一丝联系。 明弘道当机立断,手决更快,循着这一丝联系,手印连连点向双镜。 可惜,双镜似是并不如何愿意受到他的束缚,极力抵抗他的压力。 可是明弘道已是不能再给出精血,只得苦苦支撑。 这时,便听得两面镜子传出一阵咯咯的笑声来。虽然笑声重叠,明弘道却可以肯定,必然是两个声音。他不由的想起在一本古籍中看到的杂谈来。 杂谈说,所谓法器通灵,其实是法器中将要或者已经生出了器灵,如此才能有莫大的灵性,主动配合主人。可是凡是生出器灵的法器,便也有了修炼的资格,自然不愿被修士所收服。 莫非,这双镜中也有器灵不成? 这双镜中不愧有一面名为幻心,明弘道心中所思所想,它竟是都能明白。明弘道便听耳边有一个声音道:“我们就是器灵呀!我叫心心,姐姐叫世世!” 明弘道虽是猜测可能有了器灵,却也可能是法器作怪。突然听到这一声,他也不由的受到了惊吓。 立刻,他便想到双镜既然有了器灵,便是有了神智,如此便可说服它们。 明弘道便问:“你们可愿意成为的法器?待我飞升之时,便可将你们也带入上界。” 这话他说的十分自负,可是这两只器灵却不会轻易被他说说服,它们生于幻修法器,洞悉人心,不可能为他几句话所打动。 另一个声音道:“人类修士都是狡猾的,我们可不信你!”两个声音相差无几,只前面那个略娇弱些,而这一个则要稍稍严肃。 前面那个娇弱的声音又道:“可是我不想继续呆在这里嘛,多少年才能来几个修士!” 略严肃的声音道:“所以,我们不能任由这人类修士将我们收服,最好便是我们能够收服他!” 明弘道听了,冷哼道:“不过是两个器灵,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收服我!” 便是听到明弘道这么说,平和的声音也没有丝毫变化,坦然的承认道:“我和妹妹境界虽是超出你许多,却天生弱于人类修士,自然无法收服你。可是,我却可以与你达成共生的关系,你可愿意?” 那个娇弱的声音却生气的道:“姐姐何必与他商量?这个小子讨厌的很!便是没有他,外面不是还有一个女修么?虽然不是幻修,可是我们控制起来却要容易的多。” 平和的声音不理妹妹,继续诱惑道:“若是你同意,不仅可以得到我们姐妹,能力提升。甚至,我们还可以作为一个炼心之处,为你提升和巩固境界。而外面几个修士,也可凭你的心意处置。” 明弘道沉吟片刻,才道:“若是按你们所说,只共生。你们是否随时可以离开?我又要付出什么代价?”明弘道知道此时他并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那怕这两面镜子有什么原因必要选中他。 ps: 看小说与写小说是大敌!不过今天真的好累的说。 明弘道略抢镜呀。 第二卷 第六十四章 各有所得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虽然明知道双镜所言不尽不实,她们选择自己也有不得已的理由,但是明弘道此时困于镜中界,收服双镜不成却又无法毅然收手,否则,受到双镜的反噬,能不能活下来都无法肯定。 与双镜结契,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保住性命――既然它们极力说服自己接受契约,那么必然是有一定只能用上自己的地方,一时半刻总不会取他性命。但是这个契约看似公平,实际对自己并不利。只看双方之间的差距便知,若是它们什么时候有心算计,要离开他,彼时――明弘道咬牙想,那时他必须已有自保之力才可! 明弘道自从被带回沐仙盟至今,何时被如此逼迫过?但是此时在命悬一刻,却由不得他不妥协。所以,虽然想了许多,但是只一瞬之间,明弘道便已决定接受这个契约。至于其它的,可以留待保命以后再来细说。 既然双方都有意向,结契就变得十分容易。明弘道没有感觉到多少痛苦,很快便将它们收入手中。虽然双镜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变大变小,本体却都只有手掌大。明弘道按照它们的意思,将之收入袖中。 结契一成,明弘道被压制的气焰恢复了过来,此时手中没有扇子,他却仍然可以仿若不经意一般拍一拍衣袖,一股少年意气风流之感顿现。 虽然仍被困在镜中,明弘道却能够感受到一种亲近。好似可以笃定,他不会受到危险一般。同时,他也感知的到。这两面镜子原本无心无智,只是可以照见本心而已。 不待明弘道开口,幻心已然听到了他心中所想,跳了出来,将自己的来历说了出来:“我们原本被炼制作为门派历练之地,当然要能照见本心,如此才能提升心境!” 明弘道看着它的小短腿。二头身材,还有身上那件小小的红褂子。道:“原来如此,可惜后来门派陨落,你们也就只得屈居于此了。” 幻心被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委屈极了:“几万年来。我们历练了多少修士!人类修士心思复杂,我和姐姐照见人心,也就渐渐生出了灵智。可是后来,许多年都没有修士过来。我好无聊嘛!所以才想要将他们留下来,陪我玩。” 明弘道却不信它所说,一哼道:“何必狡辩,其实你们是需要有修士入镜,才好辅助你们修行吧!” 这时,照世也显出身形来。它虽然也是两头身材。但是却穿着绿褂子。她声音清冷的道:“便是如此又如何?难道你还要为他们鸣不平?” 明弘道才没有那个闲心,只不过是在这两个面前吃了亏,想要找一找它们的不痛快罢了。 但是对于镜中之事。明弘道还有许多疑问。幸而,明弘道虽然倨傲,但也看的清形式。他此时与双镜是同伴的关系,并不能强逼,所以,只刺了一句便停了嘴。转而问起双镜之事来。 明弘道问道:“据我感知,镜中世界须得双镜同源同生。一起作用。一者维持镜中世界,一者提供灵气等等。”原本他们猜测,所谓凡世是在通缘镜中,此时看来,却该是在照世镜,而幻心镜一方面照出修士的内心,一方面抽取神魂,汲取躯体中的灵气,滋养凡世。 幻心撇撇嘴,不满的道:“原本你们也猜错了嘛!” 明弘道不喜欢失败,讽刺的道:“那是因为你将真名隐藏了起来,故意给了一个假名。” 幻心捂着嘴笑了,声音仍是咯咯的不停。 明弘道厌恶的皱了皱眉,道:“不要笑的像个母鸡!” 对于明弘道与幻心的互相对话,照世很不耐烦,她道:“好了,不要再说了。你还是想一想,怎么处置外面的那两个修士。” 幻心此时趴着明弘道的腿,眨着大眼睛,萌萌的祈求:“把她们给我吧,给我做养料!” 明弘道略一思忖,决定还是不急着弄清心中的疑问,这两面镜子既然跟了他,种种秘密,包括双镜为何会选中他,他总会弄明白的。便问道:“几千年前,从镜中出去的那名修士是如何出镜的?” 照世道:“此修是个人物!他抓住了镜中世界的缝隙,撕开了我们构筑的世界。” 幻心又接口道:“外面那两个女修,修为太差了,这等方法就不用想了。” 明弘道想了想,其实他应该将程正咏与倪静秋留在镜中的,如此,她们也就不会知道自己得到这么一样法宝的秘密了。 可是,她们是他少有的朋友,特别是程正咏,如此友人,失去了未免太过可惜。明弘道想,她们虽然见识过此镜的威力,可是并不知道它们竟然已经生出器灵来。一件法宝,便是如何珍贵也只是法宝而已,他有元婴道祖长辈,想来一件法宝还是护得住的。 于是,明弘道便让它们将程正咏与倪静秋放出镜中。而他拍拍衣袖,便准备出镜。 照世难得的一笑,闭了眼睛,便见身边风云涌动,片刻便睁开了眼睛。 明弘道在袖中摸了摸,果然摸出那柄扇子来,奕奕然的展开,才真是的感觉到已是回到了躯体中。可是看看周围,却仍然被困在镜子里。 他不虞的皱了皱眉,道:“怎么还不放我出去?” 照世与幻心对看了一眼,才道:“与我们结契,怎么可能那么简单?你还是去修炼修炼,入了无我之境再说吧。”幻修最初需进了心境,其后便是无我境。明弘道之所以修为难进,便是困于了心的缘故。 语毕,她从小小的身子伸出一只手来。轻轻一推,明弘道便觉得身体沉沉的垂落,好半天才落在了实处。 幻心弯腰看了许久。才皱着道:“好可惜,将那个程姓修士放了出去,她知道好多东西的,若是能将她吸收,必然很不错!” 照世声音清冷的道:“我们生而被炼制为可以照出人心,幻化世界的法器。与幻修一道,天然便有优势。可是别忘了。我们实际的修为却不堪一击。若不是趁着明弘道妄图收服我们,而进退不得才能与之达成这种契约。我们已经支撑不了太久了。不修修为,只修境界的苦处,我们已经吃够了,你还没有得到教训么?” 幻心撇撇嘴。道:“好啦,我已是在倪静秋识海中种下印记,随时可以了解她所思所想。可惜那个程正咏识海中有化神修士霸着,我竟是毫无办法。可恶!” 想了想,她又嘻嘻笑着道:“待我前去挽留一番!”说着,身形已然不见。 且不说这两面镜子如何。程正咏与倪静秋正讨论法器与炼器之道,却突然回到了自己的躯体中。之后,眼前景物流转,又从凡世里过了一遭似得。程正咏分明看到了在镜中世界遇到的那些人。他们走马观花的从眼前转过,程正咏心中平静,无喜无悲。直到看到了程小月。虽然明知道这是假的,或许就是那个曾经陨落在镜中的修士神魂而已。但是程正咏还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几分哀愁之色――毕竟,在镜中,这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 随着程正咏心中的迟疑,眼前景物慢了下来。程正咏心中一凝,知道若是沉迷于此。便真的出不去了。程正咏立刻收敛心神,程小月伸手欲挽留她。却很快从她面前转了过去,她便又立在了那间石厅中。 此时的石厅空空荡荡的,仅有程正咏与倪静秋两人。石厅中的镜子也已经不见了。 倪静秋看了这个光滑无痕的石厅片刻,终于叹了口气道:“也不知明道友如何了。我为了柳师妹入石厅,却终究没有能够将她带回来。” 与程正咏一起入镜的修士,她只对倪静秋与明弘道在意一些,而这两名修士都是平平安安的,程正咏自然没有多少担心。但是她还是安慰了几句。 正说着,或许是时辰到了,石厅的一面石壁缓缓挪开,露出一个出口来。程正咏与倪静秋停下了伤感,立刻便从出口掠出。 这是另外一条石砌的甬道,程正咏与倪静秋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另一边,明弘道却陷入了种种噩梦之中,经过了许久,也好似时间并没有过去,他从中醒来了。醒来之后,他闭目片刻,便见困顿许久的修为立刻突破了,停留在了筑基后期圆满。 幻修不同于其他修士,心境不仅仅只是重要而已。寻常修士,心境影响修为进步,境界提升。但是幻修,若是心境不到,便是修为到了筑基后期,只差一步便是金丹,却也只能被压制在筑基中期而已。 至此,虽则过程波折了些,提升境界的方法粗暴了些,但是明弘道的境界终于提升了上去。他极力寻到此处的目的也已经达到。 幻心停留在他的面前,眼中带了几分赞赏的道:“不错,如此幻境你竟然也经受住了,还这么快就提升了境界,不愧是我们选中的修士。” 虽然对于被强行踢入此处,明弘道颇有些生气,但是境界提升也全赖双镜之功,他还是恭谨的道了谢。 幻心随手摆了摆,不以为然的道:“也是为了我们自身罢了。”她圆圆的脸蛋上一双大眼睛转了转,才道:“你可是对于此次镜中之事颇有疑问?趁着我心情好,给你解解惑罢!” 明弘道傲然的一手折扇一手负于身后,道:“我已入无我境,此间之事也知道了些,倒可以想你们请教请教!”他到底对困于此界许久,被如此玩弄许久有些不忿。 明弘道略带得意的说了他与程正咏对空间完善,身份安排,以及进阶变化的猜测。 幻心的大脸盘上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道:“竟然让你们猜的*不离十!此时与前面那批修士来此,相隔日久,那个世界我已经玩腻了,此次便完全按照你们心中所想,构筑了一个凡世,自然是逐步完善的。原本么,只构筑到了一家而已,确实是想将你们放在一家七个孩子身上,可惜,竟然被那个姓程的猜到了!我当然不能按照你们的想法来!所以,我就……随意点了几个人。身份不好,可不怨我!”说着有些怨愤又有些得意。 “至于年纪。”幻心眸光转了转,才道:“你们也猜到了,年纪到了,自然就是身死,入了镜中轮回了,便算是历练失败,可就要要永远留下来陪我啦。” “七罪又是如何解释?” 幻心不屑的撇撇嘴,“什么七罪,我可没有这种设定,你们自己想太多而已!” 说到此处,明弘道已是完全明白,双镜不仅可以构筑世界,控制世界中的一切,甚至包括时间。但是一切皆有道,没有什么是无限强大的。譬如镜中世界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所有筑基以上修士都会被捉到山中慢慢消亡;譬如,世界中的人都需不断“轮回”以支撑这个世界。 想到这里,明弘道微微露出一个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来。这双镜看来厉害,实际上却缺陷颇大,甚至他怀疑,若是没有修士神魂的支持,它们也无法如此构筑世界!他也不是没有机会将之完全收服的!当然,之后的博弈该如何他还得细细想想,当务之急就是要学会控制心境,不让她们读出自己心中所想!(未完待续) ps:哈哈,我回来了!为了小明明我操碎了心有木有,又要逆天法宝,又不能太容易得到。还不能落了下风……其实我是配角的亲妈! 另外,告知一下:明天后天出差,没有更新的! 第二卷 第六十五章 神秘石像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出了石厅,程正咏与倪静秋一路顺着唯一的那条石道走,一路上虽然有各种机关陷阱,但是程正咏却走得十分舒畅,倪静秋也是如此。此时,她们情愿捏拳执剑,一招一式的比划,也不愿意如在镜中世界一样,正能等,只能耐着性子等。 在镜中世界的时候还不觉得,出来之后,她们才发现,她们心中是有着一股施展不开的郁气的。凭着这一股气,不过走了半日,就顺顺利利的回到了地面上。 看着谷中的繁花乱草,闻着清新的空气,程正咏狠狠的吸了口气,心中的郁气才算是散发了出去,化作了对于外界的担忧。她在心中想着,不知道在镜中世界呆了十多年,外界如何了? 程正咏低头掐指算了算,还好,时间只过去了三个月而已。于是,她心中也松快了些,想来钟凝宁还在闭关之中。她对倪静秋道:“倪道友,我们是仍在这谷中历练,还是先回去丹云城?” 倪静秋看看眼前熟悉的景色,脸上却浮现出愁色来。她道:“我无能,此次历练,折了柳师妹在此,也不知其他师姐师妹如何了。我要先找到她们再做定夺。” 程正咏理解的点点头,沉吟片刻,才道:“也好,我也无他事,便陪道友先看看。”见倪静秋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程正咏失笑道:“反正,哪里历练不是历练呢?” 倪静秋试了门派传讯符。传讯符灵光一闪。飞了起来,又落了下去。程正咏摇摇头,道:“看来她们还被困在地下。哎。我实在不想再下去一趟。” 倪静秋初来时还能怀抱着对密地历练的兴趣。此时已在地下困了三个月,她也对地下迷宫产生了厌恶之情,但是自家师妹已经折损了一个,总不能放着她们在下面,而自己独自回去吧?一同来到此地探险,她有责任将与她们一同回去。况且此时宗门之中并不平静,而柳馨乃是净月师叔的晚辈。没有带回柳馨。总要带回其他姐妹。若是因此让姑姑遭到什么攻讦,她就更无法原谅自己了。 倪静秋便道:“既如此。我便独自去地下迷宫看看便是,道友自可先行离开。”语毕,对着程正咏行了一礼,转身便要从刚刚出来的秋存殿再进地下。 程正咏急忙将她拦了下来:“刚从地下上来。你不觉得疲惫么?便是修士也受不了呀!我们先休息一晚,再去找你师姐妹不迟。” 第二日,天色将晚之时,程正咏便与倪静秋一起再入秋存殿。从地下迷宫出来之时,只觉秋存殿与春来殿似乎并无不同,但是入内之后,却再也难寻进入地下迷宫的方法。同时,殿门似是早有预料,一直开启着。 倪静秋不善阵法。见程正咏找不到入口,急了半晌,才低声道:“这可怎生是好?找不到师姐师妹。我如何向宗门交代?” 看着她这副害怕被宗门责罚而不敢回家的样子,程正咏不禁失笑。她安慰道:“我们不能进入地下,难道你师姐妹还不能出来不成?我们只管在这里等着就是。而且,此处不能进入地下,或者其它殿可以也不一定。” 说着倪静秋也定下了心神,程正咏便接着道:“只是。此时我们还该出去这秋存殿才是。这殿中恐怕不甚安全。” 出了大殿,她们也不熟悉谷中的道路。不知道该往那边走,倪静秋手中的布帛只可用以寻找遗仙谷入口,谷中之事还是只能靠修士自己。幸而,她们只要随意寻一个殿试试。而且,身处谷中,程正咏便可借助阵法,辨别东南西北。 待程正咏分辨了方向,倪静秋便随意丢了一块石头,道:“我们往这边走吧。”说着就迈开了步子。 程正咏一边跟了上来,一边玩笑着道:“看不出来,你还精通易卦,善卜凶吉。” 倪静秋一笑道:“这我可不敢当,只是懒得想罢了。昔日出门游历,我也不知该去何妨,便也将几个石子一丢,倒也方便。” 她这番话,说的程正咏佩服:若有一日,天下潇洒而行,未必不是乐趣。她不禁点头道:“天下之行,随兴所至。于此,我差道友多矣!” 倪静秋心中担忧稍去,笑着道:“这又算的什么,反正哪里不是历练?” 或许是谷中的特殊构筑,此间的路走来似远还近,分辨不出距离来,程正咏两名修士便只好一路随意的走着。谷中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藤蔓却爬了满地,只露出了窄窄的小道,通往各方。 她们不想多惹机关,便只规规矩矩的在小路上走,转了半晌,渐渐却靠近了那浮在半空中的小塔。 程正咏有些想去小塔历练,但是又已经答应了陪倪静秋。她拉着倪静秋道:“我们原是走的东位,怎会到这里?不如我们再走一次。这一次,我在前面,用阵图指路!” 于是,程正咏每走十丈,必要在小路上刻画。这么一来,走的也慢,不过片刻又一次回到塔前。 这座小塔位于遗仙谷正中,从秋存殿看起来应该是在东方。因为被关在镜中十几年――在程正咏看来,那确实是十几年了――她刚出地宫时是不想再去探一探那只小塔了。所以出了地下迷宫之后,虽然小塔仍是那么显眼,但是程正咏与倪静秋却根本没有提及。但是既然几度回到塔前,不由得让程正咏暗自想:莫非这就是机缘? 她转过头对倪静秋道:“倪道友,看来无论如何,我们都得进去探一探了。” 倪静秋也有几分想进塔,只是担忧其余渺云宗的女修罢了。此时自然没有异议。 程正咏想起倪静秋的随兴所至。在地上刻出一个卦图来,笑道:“你心随意动,可曾在南云州遇到过一朵烂桃花?” 倪静秋有些疑惑。更多的还是恼羞。她警觉的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正咏才不似云州女修,大大方方的道:“因为于你之后不久,我也碰到了你那朵烂桃花呀!” 倪静秋虽是云州修士,于婚嫁一途多少有些想法。但她原本就为人磊落,又见她说的坦然,也没有了羞恼之意。 小塔浮在半空中,远看颇小。近看仍有十多尺见方,乌漆漆的。怕不是今时的材料所制。与元昙元君的浮岛不同,小塔四四方方,四角各以悬索与春来、夏至、秋存、冬去四座大殿的殿顶屋脊相连。似是借助四殿才能浮在半空中一般。 远看不觉,走近了才发现。小塔之下乃是一座形似前世里塔式庙宇的建筑,与浮在半空的铁塔不同,这座小塔乃是石砌的,共有三层。程正咏与倪静秋一边戒备着,一边走入小塔之中,入目便见小塔之中立着一尊高耸的石像。 石像比之真人还要大上好几倍。它身披正阳袍,头戴芙蓉冠,道袍下露出的双腿上分明是玉挂,脚下还踩着一双八卦履。纹饰精美。流线古朴的长身立在塔中。 因为是站塑像,这个石像已将石塔三层的空间都占满了。站在石塔的入口,程正咏看不到石像的面貌。只能从它精致的衣摆和威严的站姿上判断:这座石像所刻的,必然是个高阶修士。 倪静秋摸摸雕刻出来的衣饰,道:“这必然是十万年以前的石像。你看这衣袍,分了冠、肩、腕、袍、裤、带、摆、履等等部件。现今已少有修士这么穿着了。” 这么一说,程正咏也注意到,现在的衣袍大多只分了上衣下裳。再加些挂件与装饰而已,不似古时繁复。只有某些特殊的修士。或者某些特殊的场合,才会如此穿着。比如程正咏穿过的门派剑修袍便是在古时道袍的基础上进行了简略和修改。 程正咏心中也激起了几分兴味,一指一旁的木梯,道:“那么,我们先上去上面的楼层看看吧!” 倪静秋抱胸笑道:“可别,这木梯材质比不上四座大殿,又都过去许多年了,看着还好,但是早变的腐朽。你这一脚踏上去便要将木板踩穿!” 程正咏一看也是,无奈的道:“做久了凡人,竟忘记了御剑!多少修士来过此处,仍然保留了这座木楼梯。若我一来就毁了它可不好!” 倪静秋白了她一眼,道:“毁了就毁了,不过一座楼梯而已。”说着率先放出断刃来,从楼梯通往二楼处进入了第二层。程正咏招出夕照玉剑,也跟了上去。 二楼中间是中空的,周边却有一圈可容修士行走的地方。倪静秋正打量着石像的上衫,程正咏一眼便注意到了左右襟交叉的次序,上面细细的纹路。 见她上来,倪静秋又驱动法器,到了第三层。 第二层因为有三层楼面的遮挡,光线晦暗,但是到了第三层,顶部却是一轮拼就得圆行彩石窗,充作透光隔页的材质早已腐坏,光线直接照射进来,将小了两圈的第三层铺满。借着光线,程正咏果然看清了那石像的脸庞。 这人五官都不算精致,但是凑在一起却意外的好看。高高的额头、深陷的眼窝、挺直的鼻梁、略有些单薄的嘴唇,有种别与大多修士的异域风情。或许身居高位、或许自负修为,他看起来颇为严厉,甚至有几分自傲。 程正咏转到他的侧面,便可看到他的发丝尽数挽起,束在芙蓉冠中,却在耳边垂下了几缕青丝,增添了几许柔和。 看了他的长相,程正咏心中便勾勒出一个威严而不失亲和的一门之长的形象。(未完待续) ps:哇咔咔,我按时回来啦。按照计划,我原本应该多存一点稿的,但是呢最近连续加班呀,少了两三章。不过,存稿箱还是满满的~不过因为承诺帮忙做封面和人设的童鞋因为工作太忙生病了。所以…… 第二卷 第六十六章 一缕神识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这个不知是何来历的石像看起来似是用了一整块的巨石雕刻而成。石材的材质有些类似白岩,是浑浊的白色,但是能够保存至今自然不是现今平常所见的白岩。巨石到了脸部却又奇异的变作晶莹剔透的白玉之色。程正咏甚至感觉他的脸庞在阳光的照射下有隐隐的白光。 这石像从衣着到面目都是如此的栩栩如生,荧荧似有灵,甚至引得程正咏不知怎的忍不住伸出了手来,想要去摸一摸它的脸,感受那一点点的温度。 可是,她的手指尖还没能碰到石像光洁的脸庞,便被一只宽大的、干燥的手掌握住了。 程正咏好似刚刚清醒一般,吃了一惊,猛然昂起头来,便见到一个干干净净,没甚胡须的下巴。这个下巴看起来有些宽阔,程正咏一见,便觉得这必然来自一个严肃又严谨的修士。 意识到两人现在的样子不大好看,程正咏使力要挣脱握着手腕的大掌。那男修似是并不打算为难她,轻易的便叫她挣脱了开来。程正咏立刻退后了几步,这才看清了这名突然出现的男修的全貌。 程正咏的目光在他脸上溜了一圈,发现他与那石像长得有些相似,但是衣着发式却又大相径庭,或许有某种关系吧。他在男修里也算是十分高大的了,更是比程正咏高出了整整一个头来。头发一半束在芙蓉冠里,还有一半则披散在双肩上。他身上穿的那件道袍左右交襟。拖出长长的下摆来。 或许是因为男修的态度,程正咏的目光有些肆无忌惮。可不待她继续打量下去,便听那男修轻哼了一声。程正咏只觉得雷音贯耳。口鼻中溢出丝丝血痕来。她这才知道,这男修的修为必然不是她可以窥探的! 这遗仙谷果然是一个古老的门派隐秘之地,更胜过寻常秘境。譬如那用来历练心境的通缘镜,再譬如这不知是哪位前辈留下来的一缕神识。 是的,程正咏认为这是一缕先辈的神识,所以在突然发现换了个地方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惊异。死去的修士留下神识,在修仙界不算太常见。但也并不少见。有的是为了庇佑后辈子孙,如她家中的紫胤、紫璇真人。但也有的是为了寻找传人,或是为了完成什么未了的心愿之类的。相信眼前这个就是如此了。 程正咏扫了一眼男修身后空茫无际、看不到尽头的空间,心中有了这番猜测。她便微微低了头,作出一个恭敬的样子来。拘谨的行了一礼道:“晚辈程正咏见过前辈。” 程正咏这番做派自然有些缘故。可那男修却又不知为何,对她所言所行不理不睬,似乎只要程正咏不来冒犯,他便不会理会一般。 眉头微蹙,程正咏这才有了一丝焦急:似这等神识,若是能被选中,种种机缘自然不必说;但若是没有,那些能够留下神识的前辈也绝不是什么单纯的良善修士,为了保证能够完成使命。杀些修士自然不在话下。程正咏终于感觉到了一些殒命的危险了。 可程正咏既然走上了仙途,自然就不会被这点挫折击倒。她看看周围,希冀能有什么突破。 初看时。这里似乎无凭无力,空茫无际,好似凭空出现在半空中一般。再看却发现几步外就是一道山崖,那缕神识不理会她,却直面山崖而立,好似一杆孤竹。直面山崖上吹来的猎猎罡风。 男修抬眸远眺,目光深远。却看不到着眼之处。程正咏只觉得山崖好似有千丈深一般,崖上吹来狂风,鼓起他的衣袖,却吹不折他的身躯。可待她定睛看去,四周茫茫无际的一片哪有什么悬崖?仍是只见男修脚下所踏的那层薄薄的云雾。 此时,程正咏心中已然没有了初时的笃定。可她修仙至今,也不是没有经历过险境,便说那通缘镜中,看似只是如凡俗女子一样过了许多年。但是实际上,稍有不慎便会陷入镜中,万劫不复! 所以,即便她不是这一缕神识所等之人,程正咏也决意无论如何都要闯一闯,搏一搏这一线生机! 思忖片刻,她心中有了计较,上前执礼道:“前辈!晚辈既是有缘来此,也愿为前辈解忧!” 男修仍是眺望着看不到的远方,丝毫没有理会她。 这已在她的意料之中,程正咏只是轻轻吸了口气,给自己鼓鼓劲,也不直起那弯着的腰身,继续道:“今时今日距离前辈所处的时代已不知道过去了几百、几十万年了。想来即便是有血脉传世,也是稀薄至极,寻无可寻了。而前辈的门派更是早已覆灭不存,晚辈实不知前辈还有何心愿?” 这番话,程正咏说的大胆,也是孤注一掷。如今的宗门是如何培养弟子的,她已是亲身经历,生长于此,少有修士能够放下对宗门的依恋和维护,便是程正咏也心心念念回去故里。若是一个不慎,惹得这位前辈发怒,不说立刻就了结她的性命,只是将她困在此处便已是断她仙路了。 但说了这许多,终于还是有些效用。男修终于回过头来,看了她两眼,道:“几百、几十万年?” 程正咏心中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郁闷,她说了这么多,只差没有明着说,你所期望的或者永远来不了,请这一缕神识给她挂技能了,他却只听到了“几百、几十万年”? 可是修为差距,身陷此处让程正咏不敢对抗这缕存留至今的神识,只要他愿意搭话便已是极好了!她连忙接口道:“是的,晚辈门中也存了许多修士手迹,也有幸浏览几本古籍,故而对于修仙之史也有些许了解。晚辈不才,将之分了几个纪元。” 她偷眼看去,那男修似是认真在听,便接着道:“第一纪元,便是太古至百万年前,有修士而无功法,法天法地,从万物而已;第二纪元,便是百万年前至五十万年前,不知是因何故,或许是为了传承方便吧,因而有了功法;第三纪元便是五十万年前至二十万年前,据晚辈推测,此时已是宗门林立,各种辅助修炼、辅助斗法的手段发展迅速;而后便是第四纪元,如炼丹、炼器、阵法等等,已不再只是斗法与修炼的手段,而是新的修仙之道,如此才有器修、丹修、阵修等等。这个纪元历时约十二万年。而我们现在,我将之归为第五纪元,如今的修仙界更是各种手段齐出,蓬勃辉煌。” 她尽力将这段话说的简短,但却隐隐感到有些烦躁,心中颇多猜测。那缕神识听了却也只叹息一声道:“世事变幻、沧海桑田,已经这么久了。” 他转头看着程正咏道:“你不是我所等之人。不过,也算有些意思,不若就留在此处陪我罢。”说罢,又不理程正咏了。 这男修莫非还是不打算放自己出去,更别说是给她挂什么技能了。程正咏心中有些慌乱,若是不能出去此处,那又怎能回去中州,再见到宗门与家族呢?更别说追求修仙大道了! 程正咏一边将那些悲观的想法驱逐出大脑,一边想继续做些努力。她又向前迈了一步,想要继续与男修分说分说。可那男修一拂袖就将她推开了,闭着眼睛道:“莫要接近。侵蚀风暴就要来了,这里正是最剧烈之处,你还承受不住。” “侵蚀风暴?”程正咏正要问,便听到风声渐响,呜呜叫着好不凄惨,可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风暴经过的痕迹。她正有些疑惑,便猛然感到神识被拉扯的疼痛。 神识上痛起来比之*更加剧烈,好似一颗头颅里有什么在被扣抓拉扯一般,痛的她难以忍受!并且随着风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尖利而愈加痛苦。 程正咏忍不住用力的抱住了头,若不是还有一丝自制力,她就要用手、用掌、用拳、甚至用背上的夕照剑却攻击自己的头颅了,只要能够减轻哪怕一丝丝的痛苦。 程正咏自发现自己的神识强度与识海的宽阔程度远超同阶修士以来,神识的强大带给了她许多的便利。虽然因为神识脆弱,她从未用于斗法,但是却给了她更加敏锐的洞察力、更远更清晰的观察范围、甚至让她能够在高一阶的修士面前隐藏修为。 但是此刻,她感觉自己的神识不仅仅只是在被拉扯,而更像是一丝一丝的在从神识束中被抽出一般,这种痛苦比之拉扯更加难以忍受。就好比若是拧一个人的手臂。若是抓着好大一块皮肉大多都不会多么疼;可若是仅仅掀起一小块皮,拧起来却很少有人能够忍受。程正咏甚至有一种错觉,好似她的灵魂也有一丝在被抽剥一般,几乎要让她站立不住,倒了下去。 在这种痛苦中,程正咏根本来不及去发现,她的神识在风暴的作用下渐渐减弱,不过一刻,便只有同阶期修士的强度。 而凌冽的风暴还在继续。(未完待续) ps:连续加班,好痛苦,昨天和今天晚上根本没有力气写文,就做一点大纲好了,今天早上一章,明天也如是。最后,那个拜托画画的朋友,得了颈椎病,在做理疗……估计我也不远了。只好决定从现在开始养成好的用电脑习惯啦。 第二卷 第六十七章 功法来源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这种痛苦持续不断,并且随着风暴愈演愈烈。不仅仅只是神识的丢失,在痛苦的折磨下,神智都在渐渐远去,程正咏几乎要举起夕照剑的时候,这阵风暴终于过去了。 她一身是汗的坐倒在地,而夕照玉剑第一次被这样随意的丢弃在一旁。 “你神识的强度比之我们那时也不差了,不似前面几个,不过片刻便消弭于风暴中。不过也只能让你在此间多消耗几场罢了。”男修看着她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兴味。 程正咏抹了抹头上的汗――自从正式成为修士,她就没再流过汗了――也顾不得再保持什么晚辈的恭谦了,直接问道:“前辈,不知这侵蚀风暴多久一次,如何抵御?” 男修摇摇头,道:“这是我的神识空间,时间都是虚妄,你若愈是惧怕,它来的就愈快。”男修顿了顿,开口道:“至于抵御之法,个人皆有不同,只看你自己了。而且,它也不全然只是坏处。不若这样,若是你能经得住风暴,便在此处陪我百年,之后我便放你离开。如何?” 程正咏苦笑,不是只有坏处?若不能抵御风暴,她神识耗尽,就是不死也已经痴傻,还不如死了呢!程正咏抓起丢弃在一旁的夕照剑,这往日是自己依靠的玉剑,在风暴的痛苦中却可能让自己失手殒命。她抓着剑手紧了紧了,将之连同剑鞘一起送入了乾坤戒中。这才回答男修道:“若是晚辈有命活过风暴再来请教前辈吧。” 男修不理她模凌两可的话,看了看她手上的戒指,道:“乾坤戒?似这等可以纳物的空间。我们那时十分常见,可惜许久都不曾见来此的修士佩戴了。”说着又嫌弃的道:“这个真是劣等品中的劣等品。” 被男修如此嫌弃的乾坤戒现在却是连元婴修士都觊觎的宝物,程正咏摸了摸戒指丝毫没有不满,只拿出几瓶丹药,全心等待着下一场风暴的来临。 神识被一丝一丝剥离的痛苦,比之凌迟,比之任何*上的痛苦都要强烈百倍。饶是程正咏做足了准备,时不时补充一粒养生丹。却也弥补不了神识的损失的疼痛。这次的风暴持续了更长的时间,她也坚持了更长的时间,可渐渐的还是逐步在痛苦的折磨下失去理智,将手放到了戒指上。 这时候。男修的声音忽然响起:“不要只想着对抗风暴,顺应它,将它变作你的一部分。” 程正咏打了一个机灵,一口咬在嘴上。极力的将注意力放在男修的话上:顺应它! 程正咏摸索着风暴的来向,用耳朵,用神识去感受,让神识顺应着它的方向走。一遍一遍的调整,终于与风暴一致。而在同一个方向上,风暴也无法再带走她的神识了。 抵御风暴。而后在风暴的极痛下集中注意力。每一样都是对精神的极大消耗。幸好,风暴无法再伤害她之后也渐减弱了下来。程正咏终于累的摊到在地。 “现在的修士,”男修摇摇头。似是十分看不上程正咏毫无形象的样子。 程正咏才不管,她累极了,一动也不想动,甚至想就这样睡过去。 此后的风暴似乎隔了许久,至少她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的精力它才姗姗而至。 程正咏以为风暴已然无法伤害到她,可她忘了风暴的名字正是“侵蚀”二字。无法再拉扯带走她的神识。却好似真的可以侵蚀神识一般。程正咏感觉到无数根锋利的针正在她的头上用的扎,扎的她的头无处不痛。 “一定有办法的!”程正咏坚信着。试了许久,这种侵蚀无法顺势而为。她咬牙努力的抗拒它。这样虽然不能减轻痛苦,却可以让她集中注意力。 幸好,这种痛苦,比不过神识被拆分的痛苦,也幸好这场风暴渐渐过去了。然后,程正咏发现,她的神识比不上没有经过风暴侵袭的时候,却比这一场风暴前强了一丝。 神识的减弱是如此的快,可恢复却又是如此的艰难。但是能够恢复总是一种幸运。经历这种痛苦,程正咏已然没有过多的要求了。 在这里没有日月的交替,也感觉不到时间的变化,程正咏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神识渐渐恢复原状,甚至更加灵动,而风暴的间隔也原来越长,程正咏索性随地一坐,就修炼了起来。 抱元守一之后,她便发现此地的奇特之处。这里的灵气并不非常浓郁,至少比不上元昙元君的洞府。可是这里的灵气却十分灵动,吸收起来毫不费力。而程正咏虽说进阶不过三年多,但是在镜中却呆了十多二十年,境界大有提升,此时所差的也就是修为提升了。 如此一来,这里便与元昙元君处的灵气水滴有异曲同工之效。吸收起来或者略微慢些,但是十分平和,不必再着意划归己有。 程正咏这一修炼,便不知日月流逝――原本这里也就是迷茫一片,无日无月――直至她修为已至筑基中期巅峰才罢。 她这一动,头上停着的小火便被惊起,落在了她的手指上。 程正咏低头轻抚依偎在她交叉双腿上的两只斑斓虎,欣慰的发现它们各有进步。虽然比不上她自身,但也不枉她还记得放它们出来。 程正咏抓起探起头来的程斑启,又将仍在修炼的程斓庚轻轻移开,这才站了起来。而不远处的男修仍是原本的样子,一直看着远处。 修为虽然进益,但是要突破筑基中期,达到筑基后期却不能仅仅凭借在此的修炼而已。程正咏招出夕照玉剑,在未开的锋上抹了抹。随手比划了几招剑招。 那男修也不回头,挥了挥袖子,脚下的蒙蒙雾气便变作了一只狰狞的凶兽。皮毛、眼珠俱全。除了洁白的颜色,再看不出原来之时一团云雾。 程正咏丝毫不以为惧,单手执剑迎了上去。修为增加之后,她的剑招也更加灵动了起来。 几个剑招虽然无法奈何那只凶兽,但也使得程正咏对它有了些了解。她便先拂开灵兽,手中掐诀,巨剑诀与破云斩同时出手。 那凶兽便被伤到了一肩。立时发了狂,不再只是用爪子挥着。或者拍向她了。凶兽抖了抖背,它的毛发便变得根根坚硬,立了起来,分出无数根急速的向着程正咏射来。 程正咏轻松的推剑。画了一个圆,那凶兽便还归了一堆白絮,渐渐的飘散开来。 程正咏对着男修一礼道:“前辈,不知晚辈现在可有资格?” 男修不答,道:“你所修功法似是源自云山一脉,可惜时过境迁,已不完备。” 程正咏所言,原本只是一个玩笑而已,没希望得到回答。哪知会有意外之喜呢? 她有些激动的道:“晚辈所修功法确实源自古剑修功法!不知前辈可否赐教?” “不意竟偶逢故人的传承。”男修转过头来,似是笑了一下。但弧度太小,程正咏只看到他嘴角的略有些牵动而已。 程正咏却心中跳了起来。若是这位前辈真的欣逢故人。或许能给她完整的功法也不一定! 在程正咏激动的眼神中,男修又将头转了回去,再次开始一言不发起来。 程正咏有些郁闷,但是只差一步,便可得到原本的功法,怎可功亏一篑? 程正咏问道:“前辈。不知你可知道这原始的功法?若前辈能将之赐给晚辈。晚辈愿任由驱遣!” 见那男修不为所动,接着道:“既然前辈留下神识。不为后辈、不为宗门,想来是为了传承一身所学。不知前辈对弟子有何要求,晚辈原为前辈待选灵根优异者,送来此处供前辈挑选!” 若是修士们知道这里有一处传承,自然会愿意来此。此事对程正咏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虽然男修对她的提议仍然没有什么兴趣,但程正咏怎么会轻易放弃?最后可能是被她烦到了,男修终于道:“我们彼时没有功法。” “没有功法?”程正咏有些失望,但是能够得到《太极心诀》的由来线索也很不错。更何况,程正咏已是决意要请到这位前辈指点,这是她所能遇到的最了解《太极心诀》的修士了! 程正咏脸皮不厚,但是为了功法,如何都要豁出脸去!她打发了灵兽们各自修炼,自己便与男修谈古论今起来――这是男修少有的几样感兴趣的事情了。 能将修仙之史分为五个纪元,便知程正咏对这些了解颇多,虽然这五个纪元乃是她根据所知之事,半推测、半臆想出来的。既然谈及其中种种,少不得也要问到前面两个纪元之事。 如此一来,男修便也说了些那时的事。程正咏虽然有传承记忆,对那时的了解更偏向妖兽一些,听男修讲来,也觉得颇有收获。 男修所处时代果然是第一纪元之末,第二纪元之初。那时尚没有门派之分,只有派系之别。那么早的时候,自然还没有剑修,却有太极。 而云山一脉,自然是以天地至道闻名。那时的修士,也不专注于修为,斗法,多以悟道为要。 听男修所说,那时的修士似乎并不多。想来也是,那时还不知有没有农耕,即便是羡慕仙人长寿,多少人肚子都填不饱,哪有那么多人悟道的?便是修仙如何好,也是建立在凡人的基础之上的,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或许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寂寞,也或者是程正咏勉强也算的是好友的传承,男修陆续也回忆了许多事情。程正咏知道了他为何被困于此处,也知道自己所猜测的他所求全然不对。此修竟是为了重获肉身才陆续网罗修士进来。程正咏不禁庆幸,他看不上自己了。 既是为了《太极心诀》,自然也要多追问这功法所创之人的事迹。 她的意图男修自然不会看不出来,他脸上笑容微露,道:“何必一定要功法?我观你修炼便知,此时修士远没有我们那时候接近天道。你们修为提升,便有心魔之扰,修炼到了某时,更是有天降之炼。如何有我们来的自然而然?” 程正咏听着惊诧不已,原来那时候的修士没有心魔也没有雷劫?她听着有些欣羡,却知道是羡慕不来的。天道有常,如此必然有道理。她既然是今时修士,还是要受到心魔与雷劫的困扰。 见她没有被他的描述所惑,男修心接着道:“何况,单凭一本功法如何能够适用于所有修士?只能择近似的而已。你这时代的修士却是功法过于执着了。须知,自己所悟所创的道,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程正咏听着心中澎湃,但是却又有些踟蹰的道:“前辈所言,晚辈也心向往之。然而,我们此时,修至金丹,才能真正触摸到功法之道,修至元婴才可修正功法,使之适合自身的道。” 说着,程正咏苦笑道:“晚辈现在修为不及,如何能将功法修改的适合自己?” 那男修却不以为然:“我们彼时没有功法,不也能够飞升上界?何况,你已经勉强接触到它的精要了。”说着男修微微蹙眉:“这原本应该是一本道法心诀,后来却被改做了剑诀,幸而,我还是可以指点你一二。” 听到男修承诺指点她,程正咏自然高兴,但是却更欣喜于他所说,自己已然接触到功法的精要。 这男修十分爽快,不待程正咏问,便道:“你所用剑式,其中有一已可引动异象。这一式我猜不是你功法上的吧?是如何得来,你且说说?” 程正咏将当日在秘境中试炼之事叙述了一遍,道:“晚辈也不知为何突然感悟这一剑式,之后又练习许久才终于能够用出来。” “如此看来,走的是五星七政之道。由太极化阴阳,而立天地。日月以耀之,五星为经纬。此为大道!蔡沈曰:‘七政,日月五星也。七者,运行于天,有迟有速,犹人之有政事也。’又有竹记曰:‘天有五星,地有五行’由此可以知之。” 这一席话,程正咏听的似明白,又很疑惑,可不待她多说,那位前辈便长袖一扫,将她和几只灵兽一起都扫出了这里。且,只说了一句:“自己感悟去!”(未完待续) ps:今天11月1日,因为知道明天要加班到天昏地暗,所以先把本章放上来啦~ 第二卷 第六十八章 血脉觉醒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刚进入那缕神识空间的时候,程正咏就被吓了一跳;之后发觉这是个冷漠冷淡的修士,为出空间所忧;接着也觉得他其实也挺好相处的;最后却不料竟是这么不耐烦。 程正咏双手捧了三只灵兽,腹议不断,但其实却是松了口气。她在那空间中最大的难题其实就是如何能够出来。如今虽然被男修扫出空间有些郁闷,但其实这男修也没有逼迫她留在空间中,实在是大幸! 环顾四周,这里是个圆形的空间,穹顶上刻了七曜之阵。与在地下迷宫所见不同,这里的日月是被刻上去的,其余辰星、太白、荧惑、岁星、镇星则是用大小不等、明度不同的明珠嵌上的,好似真的七曜一般。 程正咏的功法也主在七曜,或者这里与那位创立此道的先辈或者创立功法的前辈有什么联系也不一定。若是有缘再来此处,她一定会告知前辈这里的种种。得知朋友的消息,想来前辈也是十分欣喜的。 而此时,程正咏将灵兽送入灵兽袋中,搜检了一遍空间,发现它仍是没有出入的地方。她不禁有些郁闷:最近不知怎么的,总是会陷入这样的“密室”之中,也不知是什么运气。 不待程正咏多想,便觉察到穹顶之上日月偏移,五星流动。她伸手测了测,光线的角度都已经有了些微的倾斜。 看来,这确实是那前辈所言的感悟之地了。 那前辈所言。日月以为耀,五星纬世,其间变化玄妙无穷。虽然现在似乎变化不大,程正咏也不敢小瞧。她昂着头不由自主的绕着穹顶一圈一圈的转,渐渐的便看到日起日落、月生月明。至于五星出于沃野,时隐时现。既可见日之明、月之皎、太白之锐、晨星之柔、岁星之荣、荧惑之灼、镇星之浑。 日月五星组成一幅变幻着的星图,顺延着程正咏无法言说的轨迹,循环不息,照应着人世种种。 而“太极”乃是宇宙由无极至太极。以至万物化生的过程。其为道,至大至博。如天地自混沌而生。轻清上浮者为天,重浊下凝者为地。日月耀于天而分昼夜,五星耀于野而有四时,此对应天地之万物也。故而。古人昼则出,夜则寐,春播秋收已从四时,尊天地至道也。 程正咏所修《太极心诀》从于天地至道,借七政之力。可谓比之现今天下修士所走之道高明许多,更脱胎于古修,多少也能享受些别的修士没有的好处。 种种想法从她心中划过,最后却仍是一推剑,剑上光华流转。夕照玉剑本质就是灵玉剑胎。质地清灵,此时更有一种沁凉如水的感觉。剑尖一划,便有一颗星辰从天上而至。悬在高空,而非从前凭借剑气凝滞形成的“圆月”。星辰在高空中挂了片刻,这才坠落下来,激荡起无数的灵气的涌动。 程正咏已知,她原本所谓“平秋月”其实并不是一轮月亮,此式借的是晨星之力。所谓星辰异象也是晨星的虚像。 程正咏感受着手中的力量,心中欣喜之意不绝:这比之她原本所悟的招式可要厉害许多倍。若是能将这七曜的力量一一感悟,金丹以下,她可以确定自己再无敌手!至于金丹,也之差灵气浓厚不同而已。 顺应着大厅的力量,程正咏又将全部神魂沉浸其中。此间与外界隔离,感觉不到日月变化,时间流逝,便似又一个**于外界的空间一样。每一时每一刻她都能感觉到自己似有所得,可是怎么也参透不了下一式在哪里。 渐渐的她便有些焦急,急切的模拟每一刻路过的星辰。 这种道太大,大到程正咏无法去描摹和理解,反而让她感受到它们的压迫和威严。她试着去理解,甚至无师自通,不由自主的要在识海中描摹演化。可是心思略有所动,便觉得头部被痛击一般,识海内波涛起伏,汹涌的浪涛似是被台风带动一样,高高卷起,拍击在一方小小的陆地上,就好似要将她的头拍碎一般。 这种识海被破坏的痛苦更甚于神识被分离的痛。 无边无际的痛楚刺激着她的大脑,头颅好似要被割裂成无数块一般。若不是已经经历过神识上的痛苦,她或许早早就已经失去了意识,而不仅仅只是无法集中注意力,无法思考而已。程正咏本能的抱着头,倒在地上,随着痛苦翻滚。 此刻,她哪里还像个修士?完全只是一个被痛苦折磨的凡人。痛感越来越强烈,她却终于渐渐能够找回一点理智。她知道,因为她无知的在识海中演化自己尚且不能掌握的天地大道,识海已经遭受了极大的创伤。 程正咏极力的控制自己稳定下来,将全部心神沉入识海之后,控制海中的波涛。极力的安抚它,阻止它继续破坏神识和识海。 相比于识海中巨浪,她安抚的力量是如此的微小,但也确实在起着作用。经过长时间的努力,海浪似乎真的小了一些。 这么过了许久,而程正咏已经无法去感受时间的流逝,波涛渐渐平息。一层一层叠起来,好似海啸一样的浪涛变得只剩下微风拂过的细波。 脑中只剩下一些余痛,全身的灵气却开始作用,刚修炼积累在身体里的灵气在她的每一个经脉里,流动,输送到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每一片血肉。 “好似树上用导管输送水分和营养一样。”程正咏不知怎地就想到了这些。可是识海上的伤与丹田、灵气没有什么关联才是,怎么会引发灵气的异动呢? 程正咏的身体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这种灵气的流动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她不禁怀疑:难道我真的那么倒霉,继识海上受伤之后,又开始了身体上的灵气暴乱吗? 对于修士来说,道心是修仙之途,识海是灵识之根,自然重要非常。可储纳灵气才是修为提升的途径。神识的调动才能让灵气如臂指使。灵气好似一个人的实力,而神识就是将之应用出来的工具。所以修士修炼的无论是那种功法,都是一个灵气与神识同时逐步提升的过程。除了专修神识的功法,余者对神识的提升都是潜移默化、水到渠成的。 灵气与神识都是如此的重要,可程正咏现在却恍然觉得自己马上要失去它们一般。她惊慌却不失措,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同时也在试图控制灵气的变化。 但是这一次,她的努力毫无作用。程正咏重重呼出一口气,再一次做出努力。 她一直没有成功,却一直没有放弃。极力让自己不要去想灵气暴动的后果:会不会全身爆开,重归天地,化作天地间的一缕缕灵气,而消失于天地之间? 她的身体兀自行动着,在灵气的滋养下,全身的骨骼似乎也开始变异。她似乎感觉到它们变得更加柔韧。程正咏分出一部分心思思考。她想到自己身上有一部分来自梦泽树的血脉。 莫非这是血脉的作用? 这么一想,程正咏就不禁发现,所谓的灵气暴动更像是一棵树通过导管来输送养分,壮大自身罢了。 据青枝前辈所言,梦泽树最大的效用就是疏导、调理灵气。但是身为几大灵种之一,对于神识也有一定的效用。 那么,这必然是在她遭受极大危机下爆发出来的潜能吗?进一步的觉醒梦泽树的血脉,然后修复识海? 程正咏不再试图控制身体里的灵气,而是将主动权交付给身体的本能。然后她贪婪的想,若是能够自此掌握自我修复神识的方法,那就实在是太好,一直不敢轻易动用的神识,也可用于斗法了。 穿越一场,天道到底对她不薄,这一路走来,她不算天资绝顶,却也能不断提升体质。机缘好似大部分是蹭的其他修士,却总会有所收获。而这一次她渐渐可以感觉到,血脉的再一次觉醒,她的资质比之单灵根也不差多少了。 然后她渐渐的迷糊,终于沉入了深眠之中。 丹田中灵气显然不足以供给她此时骨骼变异和血脉觉醒所需。斗室中的灵气却好似无穷无尽一般,源源不断的被她吸纳,却似从未减少。这种情形与程正咏当初筑基时颇为相似。只是,如今不仅要将外面的灵气吸纳道丹田之中,同时也要将它们送入经脉,送至身体各处。 深眠之中,本能代替了程正咏的意识,却做得更好。送入身体中的灵气越来越多,越来越快;从外界吸纳的灵气自然也是从未断绝的涌入丹田。在这个过程中饱经考验的丹田和经脉自然也在被开拓之列,或许还是梦泽树血脉的作用。虽然不是大的境界提升,却能有此效用,以后进阶金丹就要容易的多。 于是,在灵气的冲刷下,进阶筑基中期不过几年的时间,程正咏再一次进阶了。待她醒来,便会发觉自己已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了。(未完待续) ps:我们正咏终于不是在苦逼的蹭别人的机缘了,属于她的大金手指,终于正式开启~啦啦 ps,11月3日(鉴于经常是头一天放存稿箱,时间总是混乱,我决定以后都没有今天明天了,全部日期)没有按时发表,是因为我早已预料到2日的时候要死命加班没有时间弄定时发布,所以,早早传到了稿箱中,但是,我没有想到,我忘记设置发布时间,不过幸好,我趁着上厕所手机刷新的时候发现鸟,于是……终于没有太晚~ 第二卷 第六十九章 剑式变异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醒来的时候有些惊喜。她原本只预料到了自己体质的变化,却不意竟然无声无息,毫无滞碍的进入了筑基后期。 同时,她也有些忧虑:她进阶的速度太快了,距离她上一次进入筑基中期才不过几年而已,只是幸好在镜中世界十多年,心境还算跟的上。程正咏掐指算了算,她今年不过五十二岁,便是在筑基后期历练**十年,她也可在不到一百五十岁的时候进阶金丹,比之中州、云州的天才修士们也不差分毫了。 此时,她也不过在遗仙谷呆了五年而已。 压抑住心中的喜意,抬头看看穹顶上变化着位置的七曜星,程正咏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耗费更长的时间。而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受到了教训,程正咏也不敢再轻易地去揣摩七曜的运行之道,而是主动去思考,哪一颗星辰是她可以寻找到一些运行的痕迹的。 “平秋月”对应晨星,晨星属水,以之至柔也,可困可杀。她所另有的特殊剑式只余破云斩和三杀诀。破云斩以其一往无前,天下无有不能破也;三杀诀至刚至锐,攻击之利器,且变换无常,虚实不定。这两者会对应什么星辰,程正咏细细思考。 片刻后,她推测以三杀诀之锐利,莫如属金的太白之星,而破云斩会是什么属性,她怎么也想不出来。 于是,程正咏就从太白星模拟起来。 虽然无法演化七政星的大道。但是只尝试在识海中描摹太白星的轨迹还是可以的。如今更有梦泽树血脉对神识和灵气的辅助,程正咏将所有的心神只集中在太白星上,而不去管其它星辰的运行。看着它沿着一定的轨迹移动。运行一周后,而又开始了第二圈的移动。 如此观察了几圈,程正咏闭上了眼睛,在脑海中想象,也有这么一颗星辰,它很亮也很锐利。以识海的上空为模拟的天幕,一步一步的移动。到了天际的另一边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初始的位置。开始下一场一模一样的旅程。 如此,不知道多少遍,时间似乎在流动,却又似乎停滞不前。她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一点规律。一点星辰的本质。可是,这一点又是如此的微小,她的理解距离太白星还差的好远好远,以至于仅能在识海中形成一点淡淡的虚影,而无法借助星辰的力量,形成虚像。 程正咏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这种徒劳无功的模拟停了下来。她决定先试一试已经成功的平秋月,或许这里能够给她什么启发。 虽然晨星的虚像能够轻易的投影在识海中,但是程正咏对它的理解其实并不如何深刻。这仅仅就是一场机缘所带来的成果而已。可这并不影响程正咏去运行它。描摹它。 晨星在识海中的运行并不似太白星一般,它不需要程正咏的推动,自己就可以无拘无束的如在天地间一样。行走着,好似仍然受到天道,受到其它星辰的作用一般。 这才是真的星辰虚像。 程正咏的神识、她的注意力跟随着这颗星辰,一遍一遍的走着,渐渐的加快速度。然后程正咏才发现,这些星辰的轨迹并不是不变的。它走完一圈又一圈。可是这些圈每六十个就是一个轮回,然后又开始下一个轮回。 这一个接一个的轮回是一致的吗?程正咏想。不是的。 七政星乃是天地至道的反应。若是一致,那每六十年就是上一个六十年的重复,又怎么会有修仙界这几十万年来的发展和进步?虽然,哲人曾说:太阳底下无新鲜事。这些发生过的事情似乎只是换了一个面貌,一遍一遍的再次重复,可是这一次与那一次总是不同。总会有修士筑基,总会有修士飞升,总会有宗门兴起,总会有宗门衰亡。可是,世界却在这一次次的兴亡中发展,今日的修仙与古时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乃至每一个世界也只是宇宙兴荣中的一部分而已。 所以这些看似相似的轨迹却又是如此的不同,照应着世间的每一次进步。 程正咏睁开了眼睛,如此,她才终于是摸到了七政星的一点点皮毛,也终于理解了晨星之运行的一点点规律。她仰着头观察和描摹太白星的运行。 这时候,她不再以一种一定要弄懂它、得到它的决心去观察和模拟它,而是以虔诚的心希冀得到它的哪怕一点点暗示,了解它一点点的规律。 显然,太白星不似晨星那么温柔,那么包容,程正咏最终没有得到它的青睐,但也不是全无收获。夕照玉剑出手,三剑之中虚实已可随心所欲。 收了剑,程正咏随意的依靠在圆厅的壁上,看着穹顶上的七颗星辰,想着到底哪一颗会对应破云斩呢?太白与晨星已然排除;岁星属木,失之锐意;荧惑属火,过于灼热;镇星属土,浑厚有余。那么就只剩下日星与月星了。日属阳、月属阴,破云斩一往无回,或者日星更适合一些。 日星乃七曜之首,程正咏平日所施展的破云斩比之它的气势差了许多。心下有些惭愧,程正咏也决意先来试一试。 日星之行,乃太阳当空,照耀万物,以致万物生发,生灵乃存,此乃德星。程正咏自忖现在是无法领悟其全意的,便是模拟其运行轨道,怕也难有所成就。不若只从攻击上来想想,或许还能领悟一二。 于是,程正咏便如打坐修炼一般,宁心静神,排除杂念,身体中灵气蕴动,在在识海中模拟出一柄小剑,正是夕照玉剑的模样,只是几乎无色罢了。 程正咏随意的挥着剑,身体上的灵气也随着剑的运动而流动,试图找到暗合日星的感觉。她从各种角度,以各种方式刺出了几千几万剑,才终于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感觉。立刻,程正咏顺着那种感觉,破云斩在识海中使出。 似乎是与原本的剑招有些微的不同,但是这还不够。程正咏又在识海中不断的重复那一招的破云斩,她渐渐觉得顺利,也渐渐感到一丝丝的压迫,好似日曜在不满她的这种舍本逐末的做法一般。 但是,这是此时她所能想到的唯一的提升此招的办法。程正咏迎着这种压力,仍然不间断的挥剑,剑意渐渐凝实,可压力也却来越大,甚至增长的越来越快。 一遍一遍的挥剑,到了某个临界值的时候,挥剑也不再是越来越顺利,而是越来越滞涩,好似受到了什么阻力一般。程正咏心里涌起一丝喜意,她知道,这就好似一个关卡一般,过了这一关,破云斩便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压力越来越大,可程正咏却毫不停留的一遍遍的挥剑,就算这剑挥出去的速度变的越来越慢也毫不停歇。 剑渐渐慢的好似不会移动了一般,那种无形的压力也使得她的识海变得滞涩,识海中除了那把几乎无法移动剑,连同一片汪洋都似乎受到了压迫,眼见的缩小了许多,原本只是微微露出汪洋的小岛面积几乎扩大了一倍。不是因为小岛变大,而是识海变浅。 程正咏知道自己没有选择模拟日星而极力避免的危险还是发生了,可她已经无法停下来。 不是无法停下来,而是若真的停下来,在这种压力之下,便是身具梦泽树的血脉她一样要识海全毁,就是保留了一身修为,也没有了任何用处。 所以,她不能停,也不敢停。 压力越来越大,程正咏无法动弹,但更不能放弃,她急切的在脑海中推演,极力的让这一剑挥出去,打破这一层滞碍。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领悟这一招,日曜之道加诸于她的压力都将荡然无存;或者不能,她情愿消散于天地之间。 身体不能动,识海被压制,可是她的思维还能活跃,极力的去想,去思考。 日曜为德星,光照大地,生发万物,乃天地之始,第一个存于天幕的星辰。混沌之开,使清气上浮为天,重浊下凝为地,日月五星曜于天,乃发万物…… 她的思绪转的很快,可是也很杂乱。她极力的要在其中找到一丝规律:日曜用于攻击,应该是至刚至阳的,也该是最温柔,最霸道的;它怀有万物,天下莫能拒绝;它…… 它有无数种特质,它是威严的、温柔的、轻巧的、包容的…… 程正咏在识海中推出了那一剑。如她所想,所有的凝滞都变的软绵,变得温柔。识海好似泡发了一样涨到了原本的高度,小岛仍然只露出了一个角。 程正咏睁开眼睛,就着打坐的姿势,在乾坤戒上一抹,一颗圆乎乎的果实出现在她的手中。只是在顶端的地方冒出了一缕细细的枝条,顶着两片嫩黄的小叶子。 枝条轻轻的倾斜,顶端微微远离程正咏,两片叶子正对着她,好似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还有些好奇的表情。(未完待续) ps:11月3日晚上加班回来,跟朋友聊到好晚,她对我的大纲提出了许多犀利的见解,给了我很多帮助。因为各方面的考虑,我可能无法全部接受,但是在此还是要对她说谢谢。在行文中也是,她是我的第一个读者,常常会给我一些提醒和建议。因为本人对妖兽什么的没有太多想象力,她也为我设计了许多中妖兽,有的已经在本文中出现了,有的也陆续跟大家见面,在此也要说十分感谢。同时,我也感谢她一直以来的陪伴,在写文中给了我莫大的支持。么么哒~。.。 第浮二卷 第七十章 空中浮塔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自从青枝将梦泽果交予之后,程正咏犹豫过要将它放在哪里。若是放在灵兽袋,梦泽果还只是果实;放在乾坤袋,又怕那一天发芽了。最后只好将之放在了乾坤戒中,而以它的贵重程度,倒也当的起。     程正咏看着梦泽果竟然因为受到她的血脉觉醒的激发,受到她感悟日曜法则的影响而发芽,也觉得神奇。想到青枝曾经的嘱托,她不由老怀大慰,也算对的起她当日的照顾。     程正咏摸了摸梦泽果的嫩芽,才这一会儿时间,嫩芽就更绿了一点。她道:“我有一个同门师兄,因受重伤,丹田损毁,已生死不知。我想求你一片果肉,若有机会能为他疗伤。作为回报,我将以我的血和灵气灌注你。不知你可否愿意?”     梦泽树苗也不知听懂了没有,摇了摇叶子,兀自欢快的擦过她的手,好似感受到她的情绪,安慰她一般。     程正咏笑笑,用一根手指逗弄着树苗。它才刚刚从一颗果实发芽,程正咏也知道,它不会理解自己的意思,可是等它长大,果肉便会被慢慢吸收掉。程正咏要取果肉就只有这个机会了。她不能放弃这个机会,但也不能只是将它当做一个没有思想的果子,无视它的利益。     程正咏取出一把小刀,将它放在梦泽树苗的果肉上,低声诱哄道:“没事的,我只薄薄的削一块两指宽的果肉就好了。然后就给你浇筑血液。补充你的灵气。”     说着,程正咏手下飞快的一削,又用同一把刀。在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将鲜血淋在梦泽树苗被割掉果肉的地方。     梦泽树苗还来不及为失去的果肉伤心、生气的时候,就接到了这一份鲜血的礼物,快速的摇了几下叶子又慢了下来,枝条远离了程正咏的方向。它大概是觉得程正咏是个威胁,却苦于只是一株植物,没有办法移动。     随着鲜血滴在果肉上。果肉沁上了红色,果肉内的汁液也不再冒出来。将露出来的果肉全部染红之后。程正咏才止了血,摸了摸梦泽树苗的叶子。以后只要每天为它灌注灵气就好了。     梦泽树苗的叶子还有些无精打采,程正咏便抵着果肉将体内的灵气输给它,直到叶子又精神起来才罢。这才又取了一只灵兽袋,将它装了起来。反正,梦泽树苗有果肉的营养和她的灵气吸收,已不需要外物了。     这圆形的大厅名为领悟之地,程正咏也在此先后领悟了坠星式――即为平秋月和一元诀――即为破云斩。又可随心所欲的控制三杀诀的虚实变化。至于更多的,目前修为境界不足,便是花费再多的时间也没有成效。已是到了分别的时候。     程正咏对着空旷的石室行了一礼,高声道:“前辈,晚辈谢过您的指点。他日若有机会再来看望前辈。晚辈不赞成夺舍重生,若能为前辈寻得天地灵物,也必会送来。”言毕一拜。修士若要弥补身体缺憾。有两个机会,一是结婴时,二是飞升时。这位前辈修为境界深不可测,很可能已有化神修为,若有灵物相助,重塑肉身自然不是问题。     了结此事之后。程正咏便欲离开。得到日曜之道一二,这圆厅便困不住程正咏了。她手中握住一团雾状灵气。沿着某个轨道一划,便已不在圆厅之中了。     程正咏再看,便发觉她竟是在那浮塔之中。这一层的空间乃是四方的形状,比之圆厅大出一圈。这里脚下是不知什么材质的光滑地面,在中间的位置则画了一些图线,外侧以圆形束缚住。四角都有一根粗壮的圆柱,四壁上在半人高处是连续的栅格,栅格上开着窗,可以看到谷中的景象,程正咏试了试,却推不开。柱子的接近顶部的时候伸出一根斜臂来,支撑上一层的地面。     这么一看,程正咏便推测这里就是塔的中层,而圆厅则是这一层的上层,古修神识约莫也在那里。程正咏放下心来,看向陈列一圈的宝物。     这一层均匀的摆了八只宝物架,与中间的图形仅留了一人行走的宽度。每一只宝物架上都陈列着一样宝物,程正咏一一看过去,见有兵器,如双环刀;有飞行法器,如精美的橹船;有灵物,如鲜嫩欲滴的叶子;还有不知名的灵药,装在一只细口瓶中。     这些宝物能够让一个门派收存在宝库之中,想来件件不俗,可程正咏一路试过去,每一样上都有禁制,她解不开,自然也无法拿走宝物了。     看着这些失之交臂的宝物:古朴的刀,禁制的船、鲜绿的叶子、浅蓝的细口瓶,程正咏越来越郁闷,试到最后,她已不去看剩下的到底是什么了,只随手一抓,就抓了起来。     程正咏欣喜的将那宝物拿到眼前一看,却是一只木刻的令牌,不知有何作用。再看宝物架上的石盘,里面仍然有一只令牌。     看来这令牌并不是什么宝物,程正咏摇摇头。算啦,她眼下除了灵石也并不缺什么,何必一定要得到这些宝物?只叹机缘不够罢了。     取完令牌,程正咏便想,如此便该离开宝塔了。遍寻此层却没有离开之法,她试着将灵气输入新取得的令牌,果然又换了一个位置。     这里是更下一层,空间也更大了一圈,构筑与第二层并无区别,仍是无法推开窗户。只是没有了八只宝物架,而在中心的位置画上了一只传送阵。     程正咏对着传送阵蹲了下来。这个传送阵不知通往何处,她可不敢毅然的踩上去。     这个传送阵似是以古法所画,不需用灵石启动,只借用山川与星辰的力量便可将修士送至远方。程正咏对阵法有些了解。可毕竟了解不多,她也只看得出这么一点信息而已。于是,她便想着将之描画下来。以便钟凝宁参印。     不过片刻,便完成了描摹。描画的过程中,不知怎么将灵气沾染上去,传送阵便亮了起来,程正咏才知,这是通往遗仙谷内的。而上层中间的图画,此时看来确如这个颇为类似。她又用令牌回转。匆匆描画完另一个大传送阵,输入灵气。     程正咏一触即收。以为和前一个传送阵一样,只需有些灵气引导便可。谁知,灵气开始不受控制的从体内涌出,几乎全然耗完才点亮了传送阵。     观察这个传送阵。程正咏便知它所传送的目的地也不是她所想的门派密地之类的,仅是云州某处而已。只是距离较远,需要更多的灵气引导。     程正咏随手扔了什么东西上去,光芒一闪便被传送走了,大传送阵暗淡了下来,下到下层,小的那个则仍然等着传送。     遗仙谷也不知还有没有修士在此,程正咏想着尽量周全一些,打坐恢复了灵气。想了想。她又运起家中得到的那本隐匿功法,将修为维持在筑基中期,这才踏了上去。     之前的修为在云州行走实在低了些。所以。这是程正咏自云梦泽之后再一次隐匿修为。因为,若是让熟识的修士发现,她进阶如此快,难保没有什么想法。而这一次,神识凝实,胜过金丹修士。元婴以下都无法看破了。     谷中似乎一年四季并无变化,爬了满谷的青藤还是郁郁葱葱。远处的大殿在藤蔓中露出大半的身躯来。夕阳正好透过大殿的屋脊照过来,给幽森的大殿染上了金色,大殿立刻变得金灿灿的一片。     收回目光,程正咏正处在一只小亭中,亭中并无他物,只铺满了一个类似的小传送阵而已。     程正咏走出小亭,沿着亭前的小路往前走。她每一个转弯似乎都很随意,有时向南、有时向北,可走着走着却更接近东侧来时的入口了。     程正咏走的闲庭信步,无拘无束。不想在这里竟然真的遇到了几名修士,其中之一竟是刚来云州便熟识的。     对于此修,程正咏原本心中是恨极的,但是此刻她修为进步,招式进益,心情正好,便不再在乎曾经所受的屈辱了。而韦家有将临死情形送回家中的法门,为了在云州行走,这韦斌暂时还杀不得。     程正咏连目光都不打算落在他的身上,毫不在乎的走近,直接路过。     但韦斌可不这么认为。距离程正咏上一次遇到他,不过十九年,他已然进阶筑基中期。虽然修为进阶慢,但功法特异,先要积蓄灵气,而后自然会追赶而上。他自觉在两百岁之前结丹乃是笃定的之事,下次的云州天才修士之名必然会有自己的位置。     韦斌作为韦家这一中等家族的嫡系,父亲就是家主,从小到大,修炼资源从来没有缺过;而所见修士,无论真心假意,几乎都需要奉承自己。他很聪明,也有些天赋,自来一帆风顺。虽然好色,却自诩为君子,对于女修也不过是一时的兴趣,而女修也从来不能拒绝他。便是贝薇薇,不愿委身于他也只得小心周全。他见识过的美貌修士很多,所以并不为钟凝宁所倾倒,反而是这自称冯茹的女修,让他无法失去兴趣。     此时再见,韦斌自然忍不住道:“冯姑娘,你竟也在此处,可算有缘。你怎会孤身一人?只要你愿意,我韦家可从来都是为你敞开大门的。”那群修士也都毫无顾忌的打量起她来。     程正咏看韦斌已不是同阶修士,而只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自然毫不回头的就要路过。     韦斌抽出剑,仍是程正咏曾为他修补的那一把,横在程正咏面前,道:“对了,你还杀了我家好几名修士。不若这样,你给我做妾,此事便一笔勾销如何?”余下的修士跟着轰然而笑。(未完待续)          ,!认准我们。.。 渺第二卷 第七十二章 渺云宗上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渺云宗看起来也是寻常宗门的样子,规模却比不上千道宗。程正咏猜测,这或许是因为云州势力过于分散的缘故。     在倪静秋的介绍下,她已是知道渺云宗最主要的是三座山。凡是金丹以上修士,只要愿意便可独占一山,盖因此地山林林立,周围却没有其它势力。     倪静秋的姑姑——琉舒真人就独自住在一座风光秀丽的山峰上。她的洞府是半山处,临着溪涧建的几间屋舍。屋舍小巧精致,围了几方花圃,花圃中姹紫嫣红的一片开的热闹,引得粉蝶驻足。     倪静秋带着程正咏立在正堂前,恭敬的禀报:“师父,弟子看护比斗场归来遇到好友冯茹,便带来给师父看看。”     程正咏连忙也道:“晚辈前来拜见前辈。”     堂内传来一声清丽的女声,笑意盈盈的道:“快进来吧,让我也看看这位冯小友,可有你夸的那般伶俐。”     程正咏随着倪静秋进了厅堂,便见主座上的女修装扮明丽:头挽高髻,插了几只彩石点缀的簪子,身上穿了交襟大衣,披了一条彩帛。一对明烁耳珰衬得脸上的笑容更热烈了几分。     程正咏才打量完,便被琉舒真人拉到了身前,上下细细的看了看,啧啧道:“果然是一个年轻有为姑娘,比之我们静秋也不差!更难得的是,看这副打扮,也如静秋一般不爱修饰。每天打呀杀的……难怪她这样喜欢你!”     说着又执了程正咏的手:“好孩子,你可别似我们静秋一般,除了修炼、斗法。请示、问安,别的竟是难从她嘴中听到一个字!若不是我听其他弟子说你与她相交颇好,竟是不知她交了你这么一位朋友!”     这位琉舒真人与程正咏见过的其它高阶女修都不相同,竟是更似一个凡世里富贵人家的夫人胜过一名金丹修士。她一连串的话出来,程正咏都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她只得拿出前世里母亲向人介绍她时的做派来,腼腆的抿嘴笑了笑,才道:“倪道友修为出众、斗法精湛。我也常向她学习。我们也常讨论些炼器、斗法之事。她倒不似前辈所说那般少言。”     大抵长辈都爱听自己的晚辈被夸胜过夸自己。听程正咏这么一说,琉舒真人的笑容更扩大了几分。道:“我果然没看错,你是个好孩子。我们静秋呀,跟旁的修士就是玩不到一块去,我在这渺云宗里也难见到你这样的实诚孩子。你可要留下来。好好陪我说说话!”     程正咏心中微汗。看在倪静秋的份上,琉舒真人或许是好意,但是她却不想再一次这样小心翼翼的陪着金丹修士说话了——不知为何,琉舒真人态度热情,她却总带了几分小心翼翼。于是,她仍是抿唇微笑,轻声道:“自然是听前辈的。”     琉舒真人这才放开了她的手。程正咏赶紧立到倪静秋旁边去,自己都不愿意承认是在借她遮挡视线。而倪静秋好似习惯了琉舒真人的性格,不管她是如何编排自己都没有丝毫动容。对程正咏躲避的行为也理解的侧了侧身,挡住琉舒真人的视线。     程正咏刚一站定,便听到熟悉的声音问候道:“冯道友。遗仙谷一别便是多年不见,近来可好?”     程正咏转头,便见到了施灵萱。施灵萱仍是筑基后期修为,看她年纪却至少过了三百岁。虽然不能说没有结丹的希望,比之倪静秋却要渺茫的多。     但从资历与修为来看,施灵萱却要大过程正咏。更何况这是在渺云宗,堂上坐着金丹修士。所以一听到她的声音。程正咏便立刻转向她,回道:“施道友,别来无恙?”     琉舒真人笑眯眯的坐在高堂上看着小辈们彼此礼貌周全,似乎也有了几分欣慰:“你们年轻女修正是活泼爱玩的时候,大约也不爱在我这里受拘束。灵萱,你就和静秋一道,带了冯小友去客院。多年未见,你们必是有许多话说。”     琉舒真人既然这么说了,程正咏等自然无有不从,就是施灵萱并不喜程正咏也不得不告辞,老老实实的带程正咏去客院,并且至少呆上半个时辰。     见了施灵萱的样子,程正咏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位琉舒真人看着好说话,却并不好糊弄,乃是一位颇有主张,不容违逆,甚至在渺云宗中地位不低,颇有权力的女修。     程正咏正要随着施灵萱出正堂,倪静秋却道:“冯道友就住在我那里便好。”     果然,琉舒真人眉头一皱,斥责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冯小道友远道而来,合该在客院里被好好招待才是!你看看你那院子,光秃秃的,除了木桩还是木桩,哪像个女修的洞府?怎么能让冯小道友在你那里受委屈?”     程正咏正欲开口表示自己愿意同倪静秋一起住——倪静秋这也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可不待她开口,琉舒真人便斩钉截铁的道:“不用多说了!灵萱,你将冯小道友请到客院。静秋就留下来,我还要好好教训她!”     见此,程正咏无法说什么,只得表示感谢,随着施灵萱退了出来。     两人都对对方没有什么好印象,一路上除了指点各处景致也无话可说,过了一会儿,就沉默了下来,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程正咏有些后悔随倪静秋上渺云宗。这位琉舒真人初时看着和蔼可亲,但是不动声色便将自己推给了施灵萱,一副务必要将危险从倪静秋身边拔除的态度。可是已经见了这位金丹女修,程正咏便不能贸然下山了,更浪费了许多时间。     正想着,施灵萱开口道:“琉舒真人乃是灵清道君的弟子,也是有望凝婴的。更嫁与了掌握门中事物正德道君。虽是金丹师叔,在门中的地位比之一般的元婴道君也不差。倪师妹虽不是她唯一的血缘晚辈,却是最爱的一个。早早就将她收做弟子,养在身边。可以说,倪师妹是琉舒师叔一手养大的。”     好似打好草稿的一番话说完,施灵萱便不多言了。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程正咏知道,她的意思是,像自己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修是攀不上倪静秋的,更是抱不上琉舒真人的大腿。     这样一番意思,都叫她说的转弯抹角,程正咏替她累的慌。她无所谓的想,金丹修士她也不是没有见过,她自己就有一个身为金丹修士的师父。至于天赋,她虽然不是单灵根,但是修为进阶的速度便是单灵根修士也比不上,实在不必羡慕谁。     快到客院的时候,倪静秋便赶了上来。程正咏仔细看了看,却没在她脸上看出任何痕迹。     客院乃是一排的院子,在另一个山峰,背山面谷,除了密集了一些,景致倒是不错,院内还栽了不同的花树,俨然琉舒真人的风格。进了院子,施灵萱还要在这里待半个时辰。三名修士一个心不在焉,一个言语不多,剩下程正咏作为客人总不能一直这么不出声。想了想,她问道:“我离开丹云城时,刚刚是两圣湾秘境开启之时,却过了十多年才回来,还不知结果如何呢。”     施灵萱如今似是在依附琉舒真人,也不愿在倪静秋面前冷场,接口道:“此次秘境自然如往常一般,筑基期的修士多是陨落在其中,金丹修士倒是多有归来的,也有幸运的修士修为进阶。对了,其中便有名为洪伟元的男修,似是与冯道友有些渊源。”     程正咏不理她的嘲讽,更是毫不将此放在心上:“他竟也进阶金丹呢?说来当日有五年之约,如今五年已过,怕是要寻我写麻烦。”     便是洪伟元进阶金丹,此时也金丹不稳,对付他倒不是没有些把握。     见程正咏不以为然,施灵萱低头冷笑。反而是倪静秋接口道:“那种男修,不必理他。若是他找你麻烦,我便与你一起对付他就是了。只是我总觉得此次两圣湾秘境的结果比之往常有些异常。六位天才修士入内,竟是折了两位在里面。沐仙盟蒋秀之,八道山云铣,都没能出来。其余金丹的死伤比之往常也更严重。”     施灵萱忙掩口道:“倪师妹,你快别说了!琉舒师叔不让我们谈论这些!”     止了这个话头,程正咏也就不想多话,谁知又惹到什么禁忌?几人这么不咸不淡的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半个时辰到了,倪静秋便歉意的对程正咏说还有些事务,与施灵萱一起告辞离开。     他们走了之后,程正咏便关门进了屋子,在修炼室摆了一个专属的聚灵阵,打坐修炼。自从到了云州,她处处小心,此时打坐也并不专心,怕有修士偷窥,看出她吸收灵气的速度比之单灵根更快。     可没有多久,门外便传来一阵喧哗声,然后就是“砰”的一声,院门被强力打开。程正咏无奈的起身,开了房门。     站在台阶上,程正咏扫视下面的几名女修,都是筑基期,无甚可虑。她道:“我乃琉舒真人的客人,你们是哪里的修士,竟然闯到客院来?”     当中一名筑基后期的女修冷笑道:“什么琉舒真人的客人?就凭你一个不知哪里来的筑基修士?废话少说,你只说柳馨柳师姐的伤与你有没有关系?”(未完待续)          ,!认准我们。.。 第二卷 第七十三章 金丹伏击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柳馨?不是呆傻了么?程正咏不明白怎么说到了她。她毫不在意的一笑,道:“柳馨怎样我也只是才听说而已。” 然而,这群女修并不是会听她解释的样子,她们只需要找出“伤害”柳馨的修士,以此讨好伤心晚辈的净月真人而已。自然也不会听程正咏的话。以筑基后期女修为首是取出法器,怒声道:“渺云宗中岂容你狡辩!”说着便要围攻程正咏,颇有以渺云宗之势欺凌她的意思。 程正咏厌恶的皱着眉头,若不是因为在渺云宗中,杀了不好脱身,她就要一招坠星式出手,将这群网罗罪名,欺辱自己的女修全数灭杀。此刻,她身形一闪,躲过攻击,又用剑背拨开女修,便到了院子外。 虽然程正咏觉得自己能这么快就被找上门来,那位琉舒真人怕是脱不了干系。但若是找上门去,当着倪静秋的面,她总不能颠倒黑白吧?她所期望的也不过是将自己赶出渺云宗而已,而不是与倪静秋对垒。 程正咏自信自己御剑的速度,但还不待她在渺云宗飞行,倪静秋就已经乘着刀刃,飞速的赶到了。倪静秋一到,就架住了那些女修的剑,道:“这里是客院,怎可随意冒犯!” 领头的女修比倪静秋修为高,见了她却道:“倪师妹,你快让开,让我捉拿这害的柳馨师妹失常的凶手!” 倪静秋拨开她的剑。斥责道:“胡说什么?这位冯道友乃是我的好友,也是我请来渺云宗做客的。请她住在客院也是我师父琉舒真人亲口安排。刘师姐,你听谁说柳馨师妹的伤是因为她的缘故。” 刘姓女修脸上的惊诧之色一闪而过:“自然是有可靠的消息来源。倪师妹。虽则这凶手是你好友,但柳师妹更是同门师妹,你可不能包庇她!” 倪静秋听了脸上更冷硬了几分:“怎么,我为冯道友作证还不够么?回来宗门时我与其余师姐妹都将遗仙谷中之事禀报清楚,你是不信金丹师叔的判断么?” 刘姓女修讷讷无言,半晌才不甘的道:“可是……”不等她说完,便被倪静秋打断:“可是什么?你已是冒犯了宗门的客人。还不快快道歉?”说来,倪静秋修为比刘姓女修低。但是身份不同,命令她也不为过。程正咏苦笑一声,道:“不敢,能还我清白便已是莫大的幸运了。我可不敢劳烦这位刘道友!” 倪静秋张张嘴。最终还是挥袖让那群女修离开,对程正咏道:“韦家金丹修士便要追至,你还是先在客院住着,等他们离开再说吧。”又保证一般的道:“你放心,我一定请动姑姑出面!” 程正咏看看她,笑着摇了摇头:“罢了,渺云宗并不欢迎我,若是赖在此处倒显得我没脸没韦家派出金丹修士,最快也还有一天才到。我未必没有机会逃开。就此别过。”程正咏说完,便要沿着山路下山门。 客院所在的山峰乃是距离山门最近的一座,程正咏走不过片刻。便到了山门处。倪静秋一路跟着她也不说话,到了山门处,才道:“此事是我对不住你,也耽误了你的时间。我没有其它可以赔给你的。这里有一瓶养气丹,乃是我渺云宗独有的秘方,可迅速恢复灵气。或者能助你逃开金丹修士的追杀。” 程正咏接过丹药,打开闻了闻。发觉其中的灵气比回灵丹更浓郁。这么一瓶丹药怕也是难得的很,她也不客气,将丹药收起来,道:“如此谢谢你了。”心中则暗想:也不知道这么喜欢暗地里耍手段的琉舒真人是怎么将倪静秋养成这样直爽耿直的性格的? 在她御剑前,倪静秋终是一拱手:“抱歉!”程正咏心中原本有的几分不虞此时也消失殆尽了。 离开渺云宗后,程正咏便御剑飞行出了丹云城,一边飞行一边找了一个隐蔽处。然后将服饰换下,剑匣收起来,脸上略微修饰,更用隐匿功法将修为压制到筑基初期,然后才往西北飞去。 西北是凉泉谷微生氏的势力范围,向东越过玄毂山就是邪修的地盘。若是韦家派来的金丹修士穷追不舍,她就逃到邪修的领地去。 程正咏计划的很好,可次日傍晚,便在一处山林处被伏击了。 因为云州往来繁华,商业鼎盛,修士多有在外行走,寻找机缘的。她一路上也躲过几名修士,经过这个不知名的山丘时见到前面有个金丹修士。程正咏见躲不过去,便一边提高警惕,一边佯作无事的路过,还对着金丹修士遥遥的行了一礼。谁知,她刚刚路过,背朝着这位金丹前辈的时候,他就出手了。 程正咏伪装为寻常道修,夕照玉剑虽然没有放在乾坤戒里的剑匣中,却也不在手上。从乾坤戒中取剑固然是快,但却快不过金丹修士出手。更何况原本落了后手?没有剑,程正咏也只能运转炼体功法,撑起简陋的防御罩。一瞬的差距,便让程正咏几乎直接受了金丹修士的一击,口中溢出血来。 她转头抹掉口中的血沫,问道:“前辈是韦家修士?不知是怎么认出我的?” 金丹修士面对着低了一级的程正咏便有了些猫玩老鼠的兴致,他手持厚背刀,微微笑着道:“你用的何种隐匿功法,我竟全然没有觉察出来?看你杀那废物的情形,该是筑基后期才是,甚至一脚踏进了金丹。可惜啊,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没有认出来?”程正咏以为韦家还有什么辨识修士的法门呢,竟是这金丹修士随意出手,便让她暴露了。 金丹修士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点点头:“不错,我知道要杀的是个筑基女修,这就够了。” “你就……”说了两个字。程正咏住了嘴,以这位金丹修士的性格,怕是觉得杀错了就杀错了,他可丝毫没有愧疚!这就是高阶修士!不过,如此一来,她也发现了这位金丹修士怕是没有见过她杀死韦斌的影像,也不知道她的招数。这或许就是她的优势了。 见程正咏没有多的话说。金丹修士便提了刀,道:“好了。答疑时间结束,你的命可以留下了。”话没说完,便已经一刀劈下,刀上金锐之光闪过。 说话的时候。程正咏便已经在准备中,手中剑从后一划,一元诀便向着金丹修士而去,她故意将剑挥的极重,就是为了借着挥刀的反力,向后直射而去。程正咏心中想的明白,她已经受了伤,此时不是拼命的时候,保住性命要紧。 便是金丹修士。面对程正咏挟着日曜之威的一元诀也不得不回刀防守,自然无法出刀拦截,只能看着程正咏飞速的逃开。夕照玉剑一击不得。便回到她的脚下,带着御剑而去。金丹修士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喃喃道:“有意思,未入金丹,便领悟了金丹修士的招式,怕是对功法又独特的理解。若是假以时日。便是所谓的天才修士成就也比不过她吧?可惜了。”韦家金丹修士脸上闪过妒色,一言毕。才驱动飞行法器,追了上去。 程正咏毕竟未入金丹,又有伤在身,虽然不知为何韦家金丹修士只驱动了金锐之意却没有引动异象,因而伤势不太严重,但是飞行速度还是差了金丹修士一半。不过一刻,他便已经追至。 程正咏一路飞一路补充了一些灵气,加上聚灵之体的效用,丹田中的灵气已经恢复了八成。她也不回头,掐动法诀,御剑的速度又一次提升。 金丹修士好整以暇的越飞越近,近到只有几丈,才提刀蓄势,刀刃上金芒覆了满满一层,直冲程正咏而去。 程正咏横剑在手,也不用什么招式,只将灵气蓄满,挡在刀前,用剑和炼体之术承受攻击,再一次借着刀势提速远去。 金丹修士皱了皱眉,这一次赶上后,就不再出实招了,刀上蓄力,金芒直接离开刀刃,形成一片弧形的刀芒,割裂了身前的空气,直对着程正咏横削过去。 这一招虽然没有直接用到刀刃,程正咏却不敢像前次那样硬接。此招虽仍然没有形成完全的虚像,但已得其中三味,只差一步便可凝像了。此招比之前面那些招式只会更加厉害! 程正咏无奈,不敢如前次一般以身躯抵挡,只得又是一元诀,攻敌之必救。 金丹男修嘲讽道:“莫非金丹期的招式,你只会这么一招?”程正咏不答,虽然她也可使用坠星式,但是此招类似于群攻,附带困敌效果,耗费灵气也更多。她此时最缺的就是灵气,自然不能轻易用出。但若是能让金丹修士以为她只能使用一元诀也不错。 程正咏再次借着攻击逃跑。她虽然没有料到在金丹修士的追杀下,她逃不到玄毂山那边去,却已然想到遗仙谷距离此处不过半日路程,未必没有机会逃到那里,借机进入空中浮塔中去。 金丹男修便好似一路实验怎么能只用厚背刀困住程正咏一般,对她一路的逃跑丝毫不以为意,只偶尔以言语挑衅。程正咏知道男修的恶趣味,越回答,他只会越高兴,所以一概不理。只是,她所能借到的机会不多了。而且,若不是有倪静秋赠与的养气丹,灵气恢复的速度也不会这么快。 就是有养气丹补充,程正咏丹田中的灵气也将要枯竭了,养气丹只剩下了最后两颗,身上也负伤多次,只是幸好没有伤到要害处。 “若说我那侄儿,有我兄长这么一个族长父亲,年纪老大,却只有筑基中期修为,实在不堪。该学的全没学到,风流之事倒是学了一院子。如今果然因为这个丢了性命!以你的修为本事,看不上他倒也难怪。可谁叫他是我的侄儿呢?兄长也只有这么一点血脉,平素里疼爱非常,用丹药喂到这个修为,所耗也是不菲呀!”似是看出程正咏的想法,她越是不理,金丹修士的话越是不停。她烦躁的一出剑,心中默念:还有一刻,就快到了! 男修却突然住了嘴,躲过攻击,一只宫灯停在了程正咏的面前,让她无法避开:“怎么样?在即将得到希望的时候被打破,是不是特别的绝望?” 原来他已知程正咏的目的就是遗仙谷了。 ps:程正咏好不容易抖擞一下,就又被追杀啦。,!认准我们。.。 第二卷 第七十四章 磨砺斗法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这名男修虽然讨厌的紧,全无廉耻之心,论起斗法的手段也比之师父明光真人差了许多,可比韦家家主韦源真人又强了些许。那韦源真人身为家主却那么一副做派,害她还以为韦家的金丹修士也不过如此。到底是估计出错,她虽然会几招金丹招式,却从体质、灵气、境界各方面都差了许多,不然也不会这么狼狈。 在遗仙谷前被拦下,程正咏思忖,看来还是免不了正面对敌。可她在对战中原本就不占优势,此时灵气更是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相反,追击程正咏的这点消耗对于金丹修士来说却只有十之一二。 必须以险以奇制胜,最好能够拖住金丹修士一时片刻,让她先一步进入遗仙谷,如此便可利用地势与对遗仙谷的熟悉度先行避过,再来徐徐图之。 主意已定,程正咏转过身来,目视金丹修士道:“前辈,我灵气早已消耗完,若不是有一瓶养气丹,更是坚持不到这里。不知前辈如何才可放过我?” 听程正咏这么说,男修似是十分苦恼的皱着眉,想了想才道:“说来此事确实不是你一个的错,我那侄儿若不是自命风流,也不会被你杀了。若是取你性命,确实有些不占理。可谁叫他是我侄儿呢?”说完好似解决了一个什么难题,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看着程正咏。 程正咏心中对于男修的无耻唾弃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她一边抓紧时间恢复灵气,一边佯作苦恼的道:“前辈不是对我独门的隐匿修为之术感兴趣么?晚辈欲以此交换。” 男修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好似听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他摇摇头:“你这妮子。倒是打得好算盘!你想想,你那隐匿之术可值得你的性命?” 程正咏焦急道:“便是能多活一时三刻也是好的!或者那时,我又有可交换之物呢?” 男修一边摇摇头,一边抽出刀来:“你已是半步金丹,更是狡猾多变。这一时半刻我可不敢换给你。不然,若是教你逃脱,他日结成金丹。可未必会放过我韦家!” 他手中的刀凝气,一分也不慢的向着程正咏而来。半点没有身为金丹修士抢先对着筑基修士出手的惭愧。此刀虽然没有凝结刀刃虚像,金锐之气却比之前面几招更胜。程正咏急切的指使夕照剑点击避过,一边回头看那拦路的宫灯。 金丹修士回转厚背刀,立刻此刀之上便有了虚弱的山体影像。似有万钧重一般朝着程正咏而来。同时,他仍是笑着道:“不必看了,你必然过不了此灯。到时,我必会将你搜魂,寻找那隐匿之术。甚至你灵气恢复超过寻常修士的秘密,对金丹招式的理解也将尽归我所有。” 程正咏早知此修虽永远将笑容挂在脸上,却会做出偷袭筑基修士的事来,可见是毫无道德与廉耻之心的。此时见他说出搜魂之事,倒是毫不意外。 可是。她回头看那宫灯,却不是为了寻找突破。以她的炼器之术,早已看破这宫灯的特质――此为困敌法宝。更能迷惑心神。可程正咏心智坚定,这法宝的破绽也看的一清二楚。虽则不能破解,却未尝不能寻到机会寻隙避开。她回头只为迷惑金丹修士而已。 那金丹修士果然以为她急于脱困。计算着她虽然恢复了少许灵气,但能避过前面一招已是侥幸,那一招金丹招式怕是用不出来,失了灵气。她便只能束手就擒。所以他力压万钧,用出领悟最深的招式来。便是要将她困住,好方便搜魂。 程正咏确实灵气已尽,若是灵气充足,便将坠星式用出来了,将金丹修士困住,哪里还用得着这么麻烦?趁着金丹修士以力压她,寻求脱困的机会。金丹修士的力比之筑基修士自然更是不同,但是程正咏早已习惯高阶修士的威压,便是在如山的压力下,她也毫不顾忌由经脉从躯体中抽取灵气――这也是梦泽树血脉再次觉醒的好处,虽然要休养几天才能恢复。她勉强又是一元诀出手,划过宫灯的薄弱之处,拼着受了金丹修士一击,跌入遗仙谷中。 程正咏这样冒险,其实是赌了几分运气在其中。遗仙谷可不是想来就来的。此时竟然毫无阻塞的进入,程正咏也不禁舒了口气。她吞了最后一颗养气丹,一步也不停的晃过小路,急速朝着装了传送阵的小亭而去。 金丹修士入遗仙谷也只略用了些时间而已,但就是这一刻的时间,程正咏已经到了塔中。先后正面受了金丹修士两击,其余小伤无数,便是程正咏的体质天生善于疏导灵气,她此时也已经有些受不住了。她立刻盘膝疗伤,几日之后才压制住了伤势。 不过几日又回到了此塔,程正咏想到那位只余神魂的前辈,又想见见他,问问七曜之事,可这位前辈不是想见便能见得,于是只能作罢。 这几日过去,也不知那韦家的金丹修士是否还在谷中。程正咏猜测,以这金丹修士的变态程度怕是不会轻易离去。程正咏看了看那个大只些的传送阵,虽然她可以就此借着传送阵离开,可是又咽不下这口气。若是全无机会也就罢了。但是她的招式也可比拟金丹修士,若是操作的好了,未必不能还这追杀之仇。 又过了两日,程正咏鬼鬼祟祟的从传送阵中出来,左右观察半晌这才放心的走出传送阵。可她才出传送阵,熟悉的攻击便已经到了眼前。 程正咏一剑在手,也不用金丹招式,只将日曜之力贯彻于剑中,抵御近到眼前的金芒。经过这几日,她不仅是在疗伤,更是参照韦家金丹修士的攻击,领悟金丹修士的手段。同时也想明白,那只余神魂的前辈生存在几十万年前。而现在,便是在金丹修士中,似程正咏这般可以领悟一道的也不多见,更多的却是借由功法的辅助,领悟一些攻击之道而已。便似这韦家金丹修士,能够领悟金锐之意,以及厚山之道,却不能如程正咏一般,将之形成虚像实体。程正咏却正好学习这种攻击手段,虽然力道不及,却更省灵气一些。 她与金丹修士相比,灵气严重不足,自然是能省则省。 同时,她另一手中则出现了一只阵盘,手中掐算不断,以数算之道控制阵法。她毕竟未曾进阶金丹,更不是阵修,若要困住金丹修士,必要以非常之法。幸好,她在元昙元君处偷学了几招,更是心算加掐算,速度颇快,便是钟凝宁也不如。 金丹修士刚一出手,便觉不对,感受到自己竟是身在阵中,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转作低沉的声音道:“果然狡诈!可未尝结丹竟然也想困住我?” 言毕,灵气蕴于身体周围,而后激荡而发,阵法便受到了极大的破坏。 幸好,程正咏不原本也没有打算凭借一个阵法就困住他。她所希冀的只是引出金丹修士,占个先机而已。她背靠传送阵,进入塔中也不过在须臾之间,安全几无可虑。若是金丹修士跟着进了塔,程正咏却准备好了东西对付他。 金丹修士刚刚挣脱了困阵,程正咏的坠星式便已经到了。面对此招,他只觉得被狠狠压制住了,招式近在眼前,避无可避,就此被程正咏圈住。而成正咏则开始轮换将日曜、晨星之理解融入剑中攻击,金丹修士也就狠狠的受了几击,口中鲜血渐渐溢出。 越是此刻,他越是冷静,脸上聚起疯狂的笑意,毫无痛感似得。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程正咏,心中转过无数折磨修士的办法,只待能够动弹,便要一一在她身上试验。一边等着,他一边计数,计算程正咏出剑多少,灵气剩余多少。 程正咏的坠星式也不过能够困住金丹修士数息而已。若不是占了先手,她也不会如此顺利的将他压着打。所以程正咏毫不浪费的在这数息之间出了三剑,剑剑没有落空,但也没有伤到丹田等要害之处。虽然她数着灵气没有再一次用出坠星式,却是一剑三杀在金丹修士刚刚能够动弹的时候就到了。 三杀诀,便好似这位韦家修士的招式一般,只是领会了一些其中的意味而已。金丹修士只是略狼狈了些便一一躲过。程正咏却失望于三剑都被躲过,没有改变三杀虚实的机会。 又是几剑,金丹修士虽是受了伤,却也一一反击了。程正咏灵气用尽,又回了塔中。 之后,程正咏又出塔与金丹修士斗法数次,虽然没能杀了他,斗法却愈加精进,对灵气的控制也愈加精准,及至后来,她几乎是故意在用他磨砺自己的斗法了。金丹修士定然已经猜到程正咏的做法,却似丝毫没有被激怒一般,每次程正咏出来,必然等在一旁,越斗越是精神。可能吃到程正咏的苦头,他没有跟随程正咏进塔。 但是,双方都知道,对方欲除自己而后快,他们都只是在等一个机会而已。(未完待续) ps:11月9日的时候是大姨妈第二天,好痛好痛,比第一天还要痛。正好这周写的一些章节写崩了(放心啦是后面十多章的样子)于是又回头去改,改到最后脑子都木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写,虽然内容都设定好了。然后很郁闷的把原本定下来的约会放了鸽子……我是坏银!我今天除了修改外没有写出新的东西来……~~~~(>_ 第二卷 第七十五章 意外相遇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遗仙谷中四季常青,地上都是爬藤,除此之外只有灌木丛生。但有阵法之效,距离稍远便会视线被阻,往往走近了才能发现近处发生的事情。所以谷中便是有历练的修士,轻易也发现了此处的争斗。 此时小亭之外,韦家金丹修士被程正咏用坠星式圈住了,而她也同样被几名筑基后期修士围攻,堵住了回塔的路。 程正咏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位金丹修士的无耻程度,他竟然带了一群筑基修士来围攻。她也暗自有些后悔,没能在前面几次斗法中杀了韦家金丹修士,从而给了他召集修士围攻她的机会。 便是在围攻之下,程正咏也不打算放过这位金丹修士。她也不理会筑基修士的攻击,只全力出手,夕照玉剑上渐渐凝结出一个日曜星的影像,照入通透的剑身,好似晚霞夕照一般魏丽,对准了金丹修士的丹田而去。 无论是在金丹修士的手下逃命的时候,还是在磨砺斗法的时候,程正咏都不曾全力施展过一元诀。一是因为颇为消耗灵气,二是因为她只能用出日曜之力,却无法将虚像凝实。经过这几日的斗法,她自然进步不小。而这一剑的奥秘更不止是如此。 此剑将至,金丹修士脸上的笑容却已经皲裂,露出了惊恐之色,立刻将灵气运转更快,试图早日挣脱束缚。因为,他感觉自己竟然已经被锁定了。不似以往。虽然身躯无法动弹,但可以微微挪动,避开要害。 此式原为破云斩。本有急速之意,此时速度自然更快,不待金丹修士挣脱出来,便已然被穿破丹田。玉剑回转,金丹修士的身躯委倒在地。便是那些筑基修士们也被这变故惊吓住,呆立在一旁。 程正咏提剑,抖落剑上的血珠。森然问道:“怎样?可还有敢上前的。”她虽是杀了金丹修士,但为了全力出招。丝毫没有抵御筑基修士的攻击。虽然学了炼体之术,又被梦泽树血脉两度改变体质,没有伤到要害,身上的伤痕却不下二十处。鲜血早已将她的衣衫染红。此时问来,几欲嗜杀的邪修、传说里的修罗。筑基修士们更是惊恐,齐齐摇头。一名筑基修士颤抖着声音喊道:“我家还有金丹族伯赶来。你,你不要猖狂!” 程正咏嗤笑一声。她一身灵气全集中在坠星式与一元诀上,此时丹田中灵气无多,无法将这些筑基修士全数灭杀,只是将他们镇住。她转身往传送阵走,那些筑基修士便齐齐后退,让出了路来。 程正咏刚一走。那群韦家修士顿时松了口气。其中却突然出了一场变故:一名颇为年轻的筑基后期修士突然惊叫道:“族叔!”话没完,便失了声音。他皱着眉,抖了抖衣袖。似是十分不满一般。领头的老年后期修士皱眉斥责道:“韦洪,你怪叫什么?” 韦洪微微一笑,“我们折了金丹真人在此,还是快快入塔寻那女修的踪迹吧。若是失了踪迹,回到家中,家主可不会绕过我们!”说着便上前捡起了金丹修士的乾坤袋、法宝等物。 惧怕程正咏的手段。这些筑基修士踟蹰不前。老年修士正欲要保管金丹修士的乾坤袋,却被旁人拉住。他恍然:就让这韦洪留着乾坤袋与家主交代就是。这位金丹乃是家主亲弟。自作主张来围捕女修,却丢了性命。家主若有什么火,只管朝着他去就是。只是,这韦洪怎么变了个人似得? 韦家修士磨磨蹭蹭不敢到塔中,只围了浮塔,等家中派遣追捕女修的金丹修士前来。可在韦洪的手段下,还是不情不愿的进入了塔中。可这时,哪里还有程正咏的影子?韦洪脸上怒色一现又隐没了,只道:等回去了,再给你们好看。 且不提韦家金丹修士夺舍自己晚辈之事,程正咏回了浮塔,便吞了丹药在第二层利用自己的体质恢复、疗伤。之后,她也不打算再与这群打了又来,没完没了的韦家修士们纠缠了,径自借助传送阵离开。 不日,韦家新的金丹修士到了,却不见程正咏,道:“不是说这女修堪比金丹修士么?怕是她已经通过什么手段离开了。” 韦洪却道:“那女修在斗法中已经耗尽了灵气,便是有什么手段没有灵气也是枉然,她必然还在塔中。此塔,我们从来以为只有一层,怕是这女修有什么手段到了上层罢了。” 金丹修士夺舍重生,自然瞒不过同样的金丹修士,但此事只可家中高层知道,不必让这些筑基修士得知。他只扫了韦洪一眼,道:“那便等着罢。” 不提韦家修士在浮塔中苦等。程正咏出了传送阵,便发现身处一山洞之中。 这山洞似是久未被人发现,连传送阵都掩埋在一层浮土之中,程正咏小心的从洞中出来,捏了几个手诀,将浮土恢复原状,离开了山洞。 这里并不如她所想是什么门派机密之处。程正咏走出山洞之后,发现此处乃是玄毂山脉的另一端,邪修的领地。正好,此时韦家与洪家都在找她,不如就在这里游历就是。 程正咏随意的往背对着玄毂山的方向走,玉剑飞行许久,都只见一片荒原,耕地少有耕作,偶有凡人在田间耕种,见着修士便丢了农具,躲了起来。 程正咏见这些凡人衣着褴褛,面色惊恐,便也歇了向他们问询的念头。 一路这么走着,几日里倒也遇到过几名邪修。程正咏没有掩饰修为,这些或者筑基、或者练气的邪修见着她也远远避开,不敢招惹。 程正咏想着总怎么走也不是办法,下一次再遇到邪修,必要捉了来问问最近的城市在哪里。 半日后,她渐渐接近海边,邪修渐多,却没有遇到落单的。正烦恼间,一名男修却离队迎上前来,问道:“程,冯道友,你怎会在此?”而其余邪修都等在原处,丝毫没有上前的意思。 程正咏吃惊的看着他,又看看等在后面的邪修,低声反问道:“明弘道?你不是沐仙盟修士么?怎么和邪修混在一起?” 明弘道见到熟悉的修士,原本是有些高兴的,但程正咏这一问,他脸上的笑容都褪去了。他没有回答,他看了看程正咏,确定她是筑基后期,便道:“一言难尽,你先等我片刻。”说着回转,接近那些邪修,似是对他们说了什么,邪修都离开了。 程正咏这才上前问道:“怎么呢?” 明弘道脸色恢复了正常,只道:“那些邪修乃是一起出海猎杀妖兽聚在一起而已。我将他们打发走了,你正好与我一同去。” 程正咏也不多想,明弘道也算熟识,虽然有些行为难以理解,但也不是什么卑鄙的修士。她既然想在邪修的势力范围历练,有个熟悉的修士带领也好。 各自御使法器飞行了片刻,明弘道才开口道:“我五岁时被沐仙盟明长老带回十五城,自此在沐仙盟长大。我随他姓明,待之如长辈,自来更是以沐仙盟修士自居。虽然不爱俗务,但也知道,修为进益之后,最终还是要为沐仙盟出力的。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离开沐仙盟。” 程正咏吃惊的道:“难道你那长辈竟是人面兽心,待你长大,就要加害于你?”她立刻在脑海中完善了整个故事:敬重如长辈的前辈修士,有一天竟然发现他有加害之心,便是如明弘道这样不着调的修士恐怕也难以接受,难怪要跑来与邪修为伍了。 程正咏刚从脑补中回过神来,便见明弘道又是震惊又是恼怒的看着她。她疑惑的问道:“莫非我猜错了?” 明弘道气哼哼的一拂衣袖,“你的脑中到底长的是什么?怎么能想出这种事情来?” 程正咏摸摸鼻子:是你的话让人误解好吧! 明弘道十分生气,扁着嘴,鼓着腮帮子,低声喝道:“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沐仙盟明宜镜道君已经殒身两圣湾秘境么?” 程正咏这才恍然:“难道你怀疑他的死与沐仙盟有关?”她又解释道:“我在遗仙谷中有一段奇遇,得以进阶筑基后期。故而半月前才出了遗仙谷,去了丹云城,却没过一日就又离开了,只听说此次两圣湾秘境结局不好,并没有元婴道祖陨落的消息。” 明弘道狐疑的看着她,半晌才接受了她的解释,道:“我听说了长辈陨落的消息,回到沐仙盟,却得知我原来并不是明长老的血缘晚辈,而他竟是被沐仙盟故意派往两圣湾的。他们,他们为了权力之争,故意让他陨落在那里!”明弘道说着红了眼睛。看的出来,他对明宜镜道君感情颇深。 程正咏沉默片刻,也不知怎么安慰他,最后道:“你只是听了只言片语便下了这决定吧?事实如何,怕是要你自己求证才是。” 明弘道脸上恨意闪过,“怎么求证?他们都是元婴道祖,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而已。若不是双镜提醒,怕真要鲁莽的冲过去求证,或者就被杀了,怎能逃来此处?” 程正咏听得双镜,皱了皱眉,她不会相信一面蛊惑人心的镜子,可是明弘道对沐仙盟感情复杂,从小生长于此,这种归属感无法轻易磨灭,所以在发现沐仙盟牺牲了明宜镜道君之后,失望愤怒恐怕也并不少于仇恨。在这种复杂的心绪下,怕也听不进去她的劝告。 只待他结丹之后,能够回去沐仙盟求证,孰是孰非自然清楚明白了。(未完待续) 第二卷 第七十六章 神秘修士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乌星城渐渐在望,程正咏不动声色的护好乾坤袋,警戒着周围的邪修。虽然并不惧怕他们,但是程正咏孤身在船上并不愿意在这里起冲突。 这艘船乃是出海猎杀海兽的船只,所有修士不论筑基期还是练气期,只要交够了灵石便可上船。若是正道修士主持此事,必然会请一个金丹修士在船上坐镇,以免遇到强大的海兽。可在邪修这里,一切都凭运气而已,死在海上也是寻常,遇到海兽掀翻了船也只能自认倒霉,赔偿是不用想的。不仅如此,就是这么一艘只能坐在船板上的破船,下船的时候,还要另外再缴纳一笔费用,真真是黑船。 可筑基修士若要出海,只凭飞行法器是不够的,海上茫然不知边际,总是飞行灵气就会不足,便是有可以用在海上漂浮的法器,遇到海兽也是不够的。故而,这笔钱不能不交。所以,总有邪修在外狩猎却够不上船钱,便将主意打到了其他修士的身上,程正咏见识过一次之后就守紧了乾坤袋,防止被邪修里擅长妙手空空之术的修士摸去。 此次出海,却又有不同。能在邪修城市里开得起船,运送修士出海狩猎的势力自然不仅仅只是有些修为依仗而已。他们与城中几乎所有的金丹修士,乃至于城主府都有些关系。偶尔也会有金丹修士自动前来镇守,以此圈些灵石。出船的势力只会好好招待到船上仅有的几间房间中去。反正茶水钱,这灵石不用自己出。出船的修士并不欢迎这些金丹修士。因为,不论遇到海兽的时候这位金丹修士出不出手。一笔保护费总是必然要缴纳的。 程正咏想到此处,握紧了手中的乾坤袋,脸色阴沉。实在是在这乌星城里,赚些灵石,比之在正道修士的城市还要困难。此次还是幸好有几名不长眼的邪修趁着程正咏猎杀海兽来打劫,反被她杀了,这才堪堪没有损失而已。在乌星城再生活几年。她都快要放弃原则,也去打劫邪修了。实在这是一本万利的生钱之道。 压下心中的焦躁。程正咏决定,以后还是不要单独出海了!以往有明弘道在,两人合力猎杀海兽,收入总是不错。程正咏单独一名修士。七阶以上的海兽区域不敢去,出海一趟也就比其他修士收获略多些,比炼丹赚的还少,反而要受这些气。 程正咏一边想定,以后只专心炼丹赚灵石,再不出海,一边缴纳了灵石下船,走上了码头。 这里是一个天然的海湾,名为洪波湾。虽然外面海浪巨大。海湾内却是一片天然的港湾。 在这乌星城里,除了城内,城外真是哪里都破。破败的码头。也不知是什么年代建造起来的。此时只余了摇摇晃晃的木板拼接着伸到海湾中去,在尽头左右各分出一个停靠点来。幸好乌星城里也只有两艘船,这才堪堪够用。程正咏一度怀疑,这个码头是从凡人中抢夺的,因为码头上的任何东西,除了那艘船。没有一样是带有灵气。 漫步走入城中,程正咏将码头上的一切抛之脑后――反正也不打算出船了。她路过几间半开半合的店铺。到了常常贩卖妖兽的一间店中,将一只乾坤袋丢在了柜台上。 柜台后面很快站立起一名懒洋洋的伙计。这伙计不过练气修为,架子却大得很。他将乾坤袋提起,往其中看了一眼,撇撇嘴道:“道友,你这次收获不佳嘛。” 程正咏也不恼,道:“我独自出海,能有这些就不错了。” 伙计斜睨了她一眼,“你那位形影不离的道侣竟是没有与你一起?啧啧,还打劫了几个修士吧?” 程正咏已经放弃了跟这个八卦的伙计解释明弘道不是自己道侣的事情了,但笑不语就是。 伙计见被说中,得意洋洋的自夸道:“我这双眼睛可算是历练出来的。出海一趟,什么修士能有什么收获,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一个女修,虽然胜过寻常修士,但要能有这收获,绝对是打劫了!”他算完了乾坤袋里的妖兽该付的灵石,又将手往程正咏面前一伸。 程正咏一脸疑问的看着他。 伙计急了,道:“你装什么呀?咱们又不是那些假模假样的正道修士,打劫就打劫呗,只要修为足够,且不要惹到不该惹的人物,打劫了别的修士也是你的本事。用的着偷偷摸摸,藏头露尾吗?你打劫来的法器,不卖到我这里,还想卖去哪里?” 程正咏这才恍然大悟,又丢出一只乾坤袋来。没想到,在邪修的地盘,炼器几乎赚不到什么灵石,可打劫来的法器,竟然还有修士愿意收。 伙计将灵石一并算了,道:“一共是一千三百二十二块灵石,零头就给你抹了,一千三百二十快灵石就是。” 程正咏撇撇嘴,在正道修士的地方,只有买东西抹零头的,这里却只有卖东西才会抹零头。而这些灵石真真是只比出海缴纳的多出一点点而已。她仍然将灵石推回去,道:“出海也没有什么转头,反而要警惕非常。我打算炼丹药算了,赚点安稳钱就罢。” 她这么一说,伙计更是高兴:“早叫你专心炼丹,你非要说什么出海磨砺斗法,终于醒悟过来了吧?狩猎妖兽的事情,让男修去就是了。你既然会炼丹,专心炼丹就好,真是又安全又舒适――最近丹药是越来越贵了。” 说着伙计便利索的给她配出几份灵草来:“喏,这些小还丹、培元丹、回灵丹最近需求最大,卖的最好。我保证不坑你!”然后又神神秘秘的低声道:“看在这几年你一直将妖兽、丹药卖到我们店。咱俩这么熟的份上,我再奉送你一个消息。”说着他招招手示意程正咏将耳朵贴过来。 程正咏想着,在乌星城里。似这等店家伙计,也十分不简单,有什么消息流传在外,也往往先到了他们的耳朵。于是她微微倾身,听得伙计道:“这乌星城里怕是要不太平。你若是不想卷入,先行出城。过了这一阵也就没什么了。” 虽然伙计语焉不详,但程正咏也看到城中似是不同以往。萧肃了许多,他所言应该是真的。但是明弘道在城中闭关。冲击金丹还是她怂恿的,总不好就此将他丢下吧? 程正咏有些懊恼,明弘道原本不信任邪修,是住在城外颇远的山上。可程正咏以为。若要闭关,自然还是城中更为安全,哪知竟会遇到这种事情? 想到明弘道,程正咏又对伙计道:“再给我配些合气丹吧。” 伙计有些吃惊的看着程正咏:“你还会炼制金丹期的丹药?真是人不可貌相呀?明道友有你这么个道侣,可算是有福了。有没有兴趣与我们店合作?”说着将原本的灵草取了些回来,换成年份更高的龙纹草、风灵花等。 他思忖片刻又道:“这样,只要你答应与我们店合作,我就做主,所有炼制丹药的灵草。都可以先不收灵石。只是你须得按照我们的要求炼制。” 程正咏并不打算在邪修的势力范围久住,自然拒绝了:“何必麻烦?反正,我炼制的丹药一向都是卖到你们店的。不是一样么?而且,我炼制金丹期的丹药成丹率低了些,怕是划不来。” 伙计了然的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 店中的事情完了,程正咏正准备出门,店中掌柜便恭敬的将一名修士送了出来。在邪修城里。这店能开在最繁华热闹的地段,说背后没有些靠山。程正咏都不相信。一直以来,这掌柜虽然只有筑基期,却比伙计更加自傲,程正咏只见过一两次,每次都是在接待金丹修士的时候。此时看他的态度,比之对待金丹修士更是恭敬许多。 程正咏眼光一扫,便知这名身披黑衣,发色浓重如墨的男修乃是元婴修为。他十分敏感,立刻便发觉了程正咏的扫视,看了她一眼,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又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最终没有说什么,在掌柜的引导下离开了店铺。 掌柜再看过来的时候,程正咏才回过神来。听着掌柜问了几句上了楼,伙计拍着柜台道:“你行呀,在元婴修士的眼下也岿然不动,我刚才可是几乎吓的软到地上了。便是我们乌星城的城主索百川道君怕是都没有这等气势!” 程正咏点点头,不欲多说,只留下一句,“我是吓呆了。”便离开了店铺。 程正咏快步走在路上,心中仍是鼓动个不停。她那敷衍伙计的话也不算假,她确实被元婴男修的气势所镇压,连动弹都不能。这位道君便如伙计所言,气势比之索百川,甚至是比千道宗的清玄道君、首座长老两位元婴都要厉害。他虽然没有释放出威压来,但看过来的时候,程正咏发觉他脸上轮廓深刻,眼窝深陷,鼻梁挺直,一双嘴唇又厚又红,似是引人上前咬一口似得。那双眼睛更是黑的没有边际,一眼看去,便要沉入星空一般。除了全身萦绕的灵气,程正咏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个男修不同于她所见过的所有元婴,乃至化神修士,身上带着一种不属于人类修士的魔性。无论合欢宗的男修女修如何修炼媚功,都无法达到他这种程度。他的行为全然没有魅惑或者诱惑谁的意思,但是却让人无法不被吸引,不臣服于他,甚至眼睛只能看着他。 这很不对,程正咏被盯着的时候,也在观察他,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任何破绽,全身为灵气所萦绕,但是危机之感一直萦绕不去。这反而加深了她的怀疑:这个男修必然在掩盖着什么。 顾不得去想自己的特殊体质已经被邪魅男修所发现,程正咏提速往住处而去。在乌星城三十余年相伴,明弘道虽然有些特异,但也早不是寻常道友。她要将闭关中的明弘道叫出来,赶紧离开此城。 这里果然已经不太平了。(未完待续) ps:11月11日下班后和同事去逛街……一直到脚疼……收获,外衫一件,t恤两条…… 第二卷 第七十七章 叛徒弟子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在乌星城,没有专门租住洞府的生意。为了冲击金丹,明弘道便在客栈里租了一间灵气最好的院子。乌星城赚灵石困难,却什么都贵。租下这间院子一年,明弘道带出来的灵石也花费的差不多了。 这间院子前后两进,有两个花园,乃是客栈里最好的院落,虽然不靠山,却在一个小小的灵气眼上,便是冲击金丹也足够了。明弘道在后面的主院闭关,将之封存起来,而程正咏为了省些灵石则住在前面一进的院子里。 明弘道刚刚修至筑基后期圆满便将这间院子租下,此时已有一年,若不是程正咏说城外闭关没有防护,恐被邪修惊扰,于闭关不利,怕是他还住在城外。在此闭关果然心安了许多,但是明弘道的闭关却并不顺利。 正如程正咏曾劝告的,他修为到底不够凝实,更有心愿未了。闭关许久也不能静心凝神,只是将修为凝实了许多而已。别说对明宜镜道君之死无法释怀,对沐仙盟情绪复杂而造成的心魔了,他连静心服用青云丹都不曾。可是,没有修为,又如何回去沐仙盟,调查明宜镜之死的真相呢? 越是无法宁神,明弘道越是烦躁,于是就更难以结丹。他知道程正咏每日都会用神识探查,不是窥视什么,只是担心他而已。可是连这种探查都令他烦心不已。 后来,他服用冰清丸。终于慢慢凝神,可明宜镜长老却总是在眼前浮现,怎么都感受不到结丹的感觉。明弘道眉头紧紧皱起。原本幻修除了修为,更重心境,他也知道在这种心境之下,只怕结丹困难。更何况,幻修的心魔更加难以克服,在筑基之时,便有心魔之扰。但他当时心绪简单。轻易就度过了。此时结丹,别说是克服心魔。便连心魔都不曾出现过。 其实,他知道,这已经是极好的情况了,若是心境不够。心魔又至,无法挣脱。自来困于进阶心魔,最后身殒的修士也从来不曾缺少。 可是无法进阶,一切都是枉然。明弘道越来越烦闷。他将双镜取了出来,轻轻摩挲上面的纹理,有些下不定决心。这时候,两个声音则趁机在他耳边聒噪。 幻心比之在遗仙谷中丝毫没有长大,仍是粉嫩的一个小娃娃,她道:“犹豫什么呀?既然心魔难过。不若入镜历练,经历多了,心魔也就无法困扰你了呀。” 照世清冷的声音响起:“怕是不信任我们罢了。” 幻心嘟了嘴。伤心的道:“我们乃是你的法器,又要借你修炼,怎么会伤害你呢?真是太伤心了!” 照世的声音一成不变:“人类修士狡诈,你难道看不出么?有什么可伤心的。自我们与他签订契约,他就没有收存过几个修士进来,供我们历练。出尔反尔之辈而已!” 说着。幻心更伤心了,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委屈道:“主人,我们真的是好器灵!你捉几个修士进来吧,我们提升了品阶,你才更安全嘛。你忘了为何到了逃到这里么?” 明弘道被烦的不行,却无法命令她们住嘴,反诘道:“我身为正道修士,怎可随意取他人性命!” 幻心撇撇嘴,“正道修士不可以,这里不是还有许多邪修么?还有那个总跟着你的讨厌女修,她肯定不怀好意!让我来帮你试一试她。什么来历、心思全都明白了。你也可放心的收为道侣了呀。”想到程正咏身上纯粹的灵气,她眼中闪过一思贪婪。 若是不提程正咏倒也罢了,说到程正咏,明弘道脸色更加难看:“你们都给我缩回去,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随意偷窥外界!”他甚至怀疑起程正咏所说的,明宜镜之事,怕是其中有些隐情。 明弘道瞬间将双镜收入乾坤袋中,他原本几乎已经准备放弃坚持,利用双镜来解决心魔困扰。之前一直不用,乃是因为他与这两只镜灵之间所订立的只是平等契约,各取所需而已。虽然逃离沐仙盟之时听了她们的意见,但到底不曾卸下防备之心。在历练心魔之事上,他更加不能信任她们。心魔何其独特,若是在镜中历练时稍被干扰,或者如那些入镜的修士一般,就此困于其中也不一定。而一具没有了神魂的躯壳,这两个神通广大的镜灵未必不能控制。 这样一想,明弘道反而沉静下来,感觉似有所悟,他正准备再次努力,院子外,就响起一个声音:“明弘道道友与冯茹道友是否就住在此处?我乃城主府修士,寻两位道友有些事情。”这声音乃是用法术送出,明弘道想忽略都不行。 他选择这里闭关,虽是为了安全,但也是因为掌柜保证了*。此时却被城主府中找来,又不能不理。他沉着脸解开了主院的禁制,将前院打开,放了门外的修士进来。 客栈伙计将几名男修送了进来便在明弘道的瞪视中离开了。明弘道被打扰了结丹,心中全是火气,自然没有好脸色,更加没有准备什么灵茶来招待。 负责此事的修士似是毫不在意。邪修大多脾气古怪,这种事情看来也不是第一次遭遇了。他坐下之后,便很有眼色的开口道:“我们乃是城主府守卫,奉城主之令,召集所有城中筑基中期以上的修士前往城外集合。”他环顾四周,问道:“不知冯茹,冯道友在何处?” 明弘道臭着脸,冷冷的道:“我们只是合住在此,她去了哪里我却不知。” 男修皱了眉,正待再开口,程正咏就回来了,见到这里一屋子的修士,她便知道自己回来晚了一步。转了转眼珠,她朝着领头的男修道:“这位道友似是在寻我?不知所谓何事?”说着取出一套茶具,给他奉上了一杯茶:“明道友不善交际,还望道友海涵呐。” 男修见程正咏已经回来,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才道:“城主有令,所有筑基中期以上的修士均需在城外集合。我不过来跑个腿而已,可不要教我为难。” 程正咏连忙道:“岂敢!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男修放下茶杯,道:“本道姓闻。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还有其他任务在身,请两位道友准备准备,这就出发吧。”姓闻,不知为何,她想起遗仙谷中持云宗入谷的修士中便有一名名为闻良的修士,也不知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程正咏朝明弘道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去收拾东西。而程正咏自来跑习惯了,东西都在身上,便留下与这位闻道友寒暄。闻姓男修没有接受她塞的灵石,却仍是告诉了她,此次召集修士,似是与东罗城有关,其余的就不得而知了。 程正咏感觉这个男修似是与她在乌星城中认识的修士都颇有不同。邪修虽然除了功法特异,其余与正道修士差别不大,修的都是灵气。但在乌星城中除了类似于店铺伙计这样的修士,大多都十分冷漠,彼此都是竞争关系。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大有修士在。只是城中管束严格,明面上少了些争斗而已。而这个修士明显对程正咏抱有善意,在他身上也几乎感觉不到邪修利用妖修躯体来增长修为而产生的阴邪之气。 但这不是大事。她转而思考起邪修中的势力来,看看有什么可趁之机。 在邪修势力中生活了三十余年,程正咏早已弄清楚,云州邪修没有门派,传承多是抢夺,或者师徒、父子传承。凡是元婴修士若是愿意便可自筑一城,或者抢夺前人的城市,或者继承长辈之城,其余之事,自有金丹修士、筑基修士依附上来,等级森严。修士们已是习惯了一城的一朝倾覆,一朝繁华。凡城中争斗,必然走避,一朝胜负确定,便蜂拥而来。元婴修士也以一城所出来供养自己。 目前,邪修中有四大主城,忘尘谷里的流香城,城主名为鸳婵,修采补之道;天英山上的寒宁宫,城主姬无言,有几具厉害的傀儡;极北寒冰岛上的东罗城,城主似是刚刚替换,新城主名为楼谒尊,修什么功法不得而知,而这次乌星城的对手似乎就是他;最后是此地洪波湾旁的乌星城,城主索百川,修杀戮之道。 听说这位索城主,杀万修结婴,夺得此城。之后几百年修身养性,再没有听说大量屠戮修士的事情。当然也可能是到了元婴期,修士已经不多了。所以,这位元婴道君也不是易与的。 程正咏想来想去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走一步是一步了。 不过片刻,明弘道收好东西便出来,与程正咏一起跟随一名筑基修士去往城外。 看着街上渐渐萧条,明弘道也意识到了不对,他看了一眼程正咏,若不是有程正咏暗示他,他怕也不会轻易随这些修士离开。 程正咏控制步距,渐渐走近明弘道,低声传话道:“这里似是出了什么事情,与极北的东罗城有关。”顿了顿,她又道:“我今日去卖妖兽,见到一名元婴修士,似是有些不简单。原本我是要回来寻你离开的。” 明弘道诧异的看着程正咏,以她的行事来看,不似没有见过元婴修士,更不该如此大惊小怪才是。他问道:“有何不同?” 程正咏觉得有些难以回答:“我不知该怎么说。但是看到这位道君,我简直从灵识到丹田,没有一处不难受。虽然看不出什么不妥,但就是觉得十分违和。又听了伙计的消息,这才……” 明弘道打断了她的话,传声道:“我们寻个机会离开!”(未完待续) 第二卷 第七十八章 冰寒岛上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一路出城,程正咏两人却没寻找到什么逃脱的机会。虽只有一名筑基修士跟随,但他们却知道,城主搜集全城修士,此时城中必然已经戒严,从城中轻易是逃不出去的。 出了西城门,程正咏等很快就被带到了一群修士中。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一些修士在此了,而外围则是围了一圈的城主府卫士,甚至有金丹修士坐镇。那筑基修士将他们带来后,就归入其中了。 程正咏打量周围,此时被带来的,多是筑基期修士,那些金丹修士怕是要同阶修为的修士去请才会到。几刻之后,陆陆续续的,城中大半的筑基中、后期修士,便都聚集在此处。略一数,大约有两百之数,这些修士大多并不情愿被找来此处,但是在城主的强迫下,在金丹修士的看守下,也无可奈何。 程正咏便与明弘道商议怎么瞒过金丹邪修,以及应对之法。两名修士也曾一起猎杀邪修,对于彼此的斗法手段都十分熟悉。程正咏已经领悟了金丹招式,自不必说,明弘道身为幻修,斗法手段也颇为奇特,他那把扇子,攻击手段比之在丹云城中时更是厉害了许多,且有幻术支持,迷惑同阶修士不在话下。更有双镜,越阶挑战或许不能,但从中逃脱,却轻而易举。 虽然对上金丹修士也不惧,但是他们不想引人注目,还是决定寻找金丹修士不及之处。瞒过几个筑基修士,悄无声息的离开就好。而此时,为了困住这些不情愿的筑基修士。金丹邪修必然时时关注,不是逃脱的时机。 其实明弘道能够主动提出趁机逃走,程正咏已是十分意外了,想不到他竟会这么配合。在乌星城这许多年,她也熟悉了明弘道的性子;他别扭,交友也只会约以斗法,不会好言结交;他也臭屁。总觉得自己天下无双,修士中少有入眼的;他更自信。绝不不战而逃,必要力胜之。看来沐仙盟之事还是对他打击颇大,但能学会审时度势也好。 又等了一些时候,便见索百川领头。后面浩浩荡荡的跟了十来名金丹修士以及一大群筑基卫士。一群修士各自御使法器,倏忽之间便已到了眼前。这些金丹修士明显分了两拨,一拨唯索百川是从,一拨则很不情愿,只是碍于索百川在旁,不能离开罢了。 索百川看着等在城外的这群修士,点点头,一挥手道:“东罗城乃是我乌星城宿敌,此次本君就带了你们同往东罗城。一较高下。你们都是我乌星城修士,该为我乌星城出力。若是被我发现那个临阵逃脱或者叛敌,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说完。也不看底下修士如何反应,径自带头御使法器而去。 之后就是几名金丹修士出列,先安排不情愿的金丹修士跟上,让城主亲自看管,而后又安排筑基卫士分别带了一队数名筑基修士跟上。程正咏与明弘道落在了队伍的后方。 程正咏心中腹议不断,这索百川也是一方元婴修士。更是一城之主,连一个飞行法器都拿不出来吗?东罗城据此几万里。竟然要让这些筑基修士御使法器飞过去。 虽是这么想,但程正咏其实对这个安排还是更为满意的,因为如此一来,才更利于她与明弘道逃脱。可是,不过片刻,她的想法便被打破,他们很快就被引到了海上。海面上一片坦途,连个遮蔽之物都没有,更有金丹修士在两旁巡逻,除非有机会躲到海下去,否则是难以逃脱的。 在海上飞行,金丹以上修士也就罢了,唯有可虑的是,筑基修士无法在海上连着飞行数日。便是真的坚持到了东罗城也成了疲惫之师,一击即溃。这不是上门挑衅的,而是送上门去被人击杀的。 再看前面的城主,似是不耐烦与诸位筑基修士一同慢慢的飞行,招了金丹手下上去,交代了一番,便带着城中搜罗出来的金丹修士们远去了。 程正咏换了一柄剑飞行,消耗灵气不算多,而明弘道则将折扇踩在脚下。飞过一日,便见后面追来了一艘船,正是常常带了修士出海捕猎的两艘其中之一。然后筑基修士们则一队一队的轮流下去休息。 这几百名修士到底还是拖慢了速度,一路往北飞行了十多日才到了一个被冰雪覆盖的海岛。 这片海岛颇大,约等于十个彤源岛。一个彤源岛只装得下一个炼器宗,而这个冰寒岛却有方圆几万里,远远望去,好似一块浮在海面上的巨大白色玉佩一般。 登岛之后,才发现,驻地乃是海岛中的一块凹地,形成了一片低谷,谷中白雪皑皑,不停的有雪花飘落。谷中堆砌出几间屋舍,最大的那间自然是属于索百川道君,其余的也由金丹修士们瓜分。程正咏见乌星城没有给筑基修士安排住宿的意思,自己就想着先堆砌一个冰雪房子住一住。 程正咏在一棵树后面挖了些雪垒实,浇上水,便形成了大块的冰砖。明弘道一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帮忙引水。不过片刻便垒起了一间三尺见方的屋子,留了一个大门,屋顶与大门都挂上妖兽皮毛,又在地上铺上柔然的兽皮,便与明弘道入内。不是不能多砌出一间屋子,只是事急从权,还是先呆在一起的好。 其余筑基修士见了也学着造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冰雪房屋。这些修士没有规划的概念,几百名筑基修士少说也有百多间屋子。一时之间,竟然将山谷塞满,只留下元婴与金丹修士周围的一片空地来。 城主府卫士查看了一番,见没有影响到城主,便也随他们去了。毕竟外面白雪飘飘,总不能真让这些修士暴露在天幕下。 程正咏与明弘道呆在冰雪屋子里偷笑,修士们进了屋子,一眼看去就难以分辨了。只待有了机会,加上明弘道幻术辅助,必然可以逃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程正咏等就被叫了出来,却原来是为城主府的卫士们堆砌房屋,围造冰墙。 程正咏对吩咐此事的金丹修士实在有些无语。区区围墙又不是乌星城的城墙,怎么拦得住这些筑基修士?但上面吩咐了,程正咏也佯作卖力的做了。 第二日,筑基修士们便被拉到了东罗城外,眼看着一名金丹修士在索百川的示意下前往东罗城叫阵。程正咏只觉无稽,怪不得东罗城所出之令人啼笑皆非,却原来是有这么一位城主。在元婴修士的斗法中,金丹修士或者还能有些作用,可程正咏等筑基修士只是炮灰而已。费心费力的拉来此处,都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可是她修为低下,无法左右这些元婴修士的想法,更无法离开,只能做个炮灰站在这里。 片刻之后,东罗城中竟然也出来了几名修士,其中一名凌空而立,正是东罗城的城主。程正咏一见,啊了一声,立刻捂住了嘴。 见明弘道疑惑的看来,程正咏低声解释道:“这正是我那日看到的那名元婴道君,不想竟是东罗城新的城主。好似名为楼谒尊。” 明弘道了然的点头,又偷偷看了好几眼,然后回头又看向程正咏。 程正咏恼怒道:“你看什么?” 明弘道脸色渐渐不好,刻薄道:“那个城主也算是个元婴修士,竟然长了这么一副样子,行动间更是自带魅惑,竟也没有修士轻薄于他么?他绝对不是什么正派修士!” 程正咏翻了一个白眼,“这是元婴邪修,当然不是什么正派修士。至于其它,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还轻薄,程正咏听着就想笑。 明弘道更不高兴了,紧紧的抿着嘴。 前面两位元婴修士对面而立,但见楼谒尊风度翩翩,邪魅狷狂,而索百川原本看来虽然膀大腰圆了一些,可也是一位极有气势的元婴修士,此时被楼谒尊一衬,简直面目可憎。也不知他们你来我往的说了些什么,楼谒尊风采依旧,可索百川脸色却渐渐难看,好似立刻就要出手似得。 之后又过了一会儿,索百川似是已经忍无可忍,当先将一柄环刀抽出,砍向楼谒尊。楼谒尊轻轻一闪便从虚刀下避过。 元婴修士斗起法来,便连金丹修士也纷纷退避,更不用说筑基修士了,简直是一窝蜂的退散。明弘道一拉正在观看元婴修士斗法的程正咏:“该逃命了,还看什么?” 两人这才顺着四下躲避的筑基修士往外围走,不过片刻,便已经走到了最外围。明弘道折扇一挥,两人的身形便变得若隐若现,渐渐与周围的白雪融在了一起。他又取出双镜,利用双镜的威力,遮蔽金丹修士的神识探索。 往外走了许久,渐渐看不到那些修士,程正咏才放心的吁了口气,道:“总算避开了。” 话没说完,便听一个金丹修士转了出来,问道:“避开什么了?”(未完待续) 第二卷 第七十九章 倒霉邪修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与明弘道吃了一惊,转过头来,就发现那是一名瘦削的男修,全身的血肉都似已经被消耗尽了,只余只一张皮,紧紧的贴在骨头上。见程正咏两人看过来,那个男修在瘦骨嶙峋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低声道:“看来你们也不满索百川那个大傻蛋,趁乱逃脱。看在我们所行一致的份上,我可以不暴露你们的行踪,甚至也可以不杀你们,但是作为回报,你们要将那隐形的法宝交给我。”他说起话来好似喉咙里有两片金属摩擦一般,不仅是难听,更是十分刺耳。 程正咏看了明弘道一眼,笑着和声道:“前辈,我们能够逃出来,乃是因为明道友是一名少有的幻修罢了,可以为我们两名修士隐匿身形,并没有什么法宝。”她一边说一边凝聚神识,随时准备出手。 男修脸上闪过狠戾之色,收了笑之后发出的声音更加刺耳了,好似指甲刮过一般,让人恨不得捂起耳朵来:“哼!看来你们是不打算老老实实的将法宝交出了。还以为我像索百川那个笨蛋一样好骗么?若不是你们自己出声,我还发现不了。没有法宝相助,就凭一个筑基后期的幻修也能瞒过金丹修士的耳目!”说着喉咙一张,口中吐出一片利刃来。 程正咏有些懊恼,但此时不是后悔的时候,她立刻招出夕照玉剑,将日曜之道蕴含其中,挡在利刃前。明弘道也一挥折扇。扇中飞出层层山岚,兜头向着邪修压去。 男修眼中有一丝惊讶,回刃防守。同时震天的一吼,程正咏立刻觉得头被重击一般,神识也受到了影响,玉剑脱离了控制,其上蕴含的日曜之道也渐渐变得稀薄。明弘道扇子一挥,程正咏顿觉有几分清凉,手中一握。神识再次凝住,玉剑其势不减的朝着男修而去。 “雕虫小技而已!冯道友。不要再分心了!你只是一时不备才会着了他的道,只要凝神注意,他就影响不到你。”明弘道低声说道。他是幻修,虽不精通音幻。但这种粗糙的音攻手段对他却没有丝毫用处。 见少有修士能够躲过的震天吼对这两名筑基修士没有影响,男修脸上更是冷峻,不慌不忙的击散罩来的群山,一双眼睛更是蛇一样的盯着程正咏两人。 程正咏一边吞补灵丹,一边传声明弘道:“我用坠星式将他困住,然后我们赶紧逃走。”明弘道点点,这里距离元婴修士的战场太近了,便是他们合力杀了这个金丹修士,难免也会引来其他修士的注意。若能将此修引到远处击杀也是好的。 程正咏隐约也有此意。经过韦家金丹修士的追杀,她已是算的明白,便是她与明弘道在筑基后期修士里算是顶尖。但要在飞行速度上比过金丹修士基本就是不可能的。这里可没有一个熟悉的遗仙谷给他们躲避。 程正咏急速的从丹田中抽取灵气,灌入夕照玉剑之中,将剑推出。玉剑缓缓的画了一个圆,一颗闪耀的星辰渐渐在圆的上空显出身影来,逐渐明亮。 此时林中还下着雪,稀稀疏疏的耐寒乔木上挂着松软的积雪。偶尔还有晶莹的冰柱垂落在树干上。脚下的雪积了几尺深,只是程正咏等都是修士。踏雪也无痕。天上一颗圆滚滚的太阳,在风雪的威力下似乎变得绵软起来,嫩黄嫩黄的,比云州玄毂山那边的太阳大了好几圈。 和这个毫无威力的太阳相比,晨星更是亮了许多倍。这种光亮并不刺眼,带着水一样的柔和,甚至没有惊动书上的积雪。但是,当剑气凝结的圆片片散开,星辰坠落之时,这颗水一样柔和的星辰才显示出它的威力来。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就是这种绵软的、好似毫无威力的灵气,将男修圈了进来,任是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这种束缚。水中的鱼儿无论怎么游,又怎么能脱离水而存在呢? 一击得手,程正咏随手一招,不等玉剑回转,便与明弘道一起急速的朝着海边急射而去。同时,明弘道轻敲折扇,缓缓将之展开,两人的身形再一次与林中白雪融合。双镜滑入袖中,开始掩盖两人的气息。 坠星式也只困得住金丹修士片刻而已。程正咏两人速度越来越快,不过一刻,便已经到了海边。程正咏未免出声再次被发现,传声道:“我曾与金丹修士交手过,那位是金丹初期,灵气储量便是我们十倍。这名邪修乃是金丹中期,怕是难以击杀,灵气耗尽,在这岛上也十分危险。若是能够躲过,还是以躲避为要。” 据邪修所说,明弘道的法宝能够躲过金丹修士的神识,借此未必不能保全他们。 明弘道却皱了眉道:“留着此修始终是个祸患,我倒觉得还是伏击杀了干净。”程正咏无奈的想,这明弘道又是如此,她已经解释了暂时蛰伏的必要,可他还是没有听到一般。想了想,她最终同意先准备一番:谁知金丹修士还有什么手段能发现她们呢? 她将手掩在袖中抹过戒指,将数枚阵签洒出,阵盘转动,阵签都立了起来,掩入白雪之中:“我只有三灵根,最多只能布出这一个困阵,约能困住他片刻而已。若是简宁在此,就方便的多了。” 明弘道挑眉,手中折扇一扫,不知又在阵上加了什么。他问道:“若论困敌,我未必输了这位简宁。”程正咏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会,只暗暗期待这位金丹中期的邪修不要发现他们。 程正咏的期待落空了,男修从他们头上掠过,落在了阵中。他桀桀笑道:“两个筑基期的蝼蚁而已,真以为只凭借一件法宝便可瞒过我?老老实实将法宝交出来,我便送你们一个全尸,莫要不识时务,连转世重修的机会都无!”说着一只小虫落在他的手上,男修取出一粒什么丹药喂它。 竟是被灵虫发现了么?程正咏只想捂着耳朵,真想告诉他,说话难听就不要说了,何必出来吓人。可她还要转动阵盘,困阵立刻被发动。她一手在阵盘上拨动不停,一手掐算,务必使困阵时刻都在变化,争取多困住男修一时片刻。明弘道则配合她出手,折扇连连展开,白鹤、青山、明月、蛟龙纷纷脱出折扇,化作实体,趁着男修无法反击,一一攻击而去。 男修自落在地上起就时刻都警戒着,提防程正咏再出一招坠星式,将他困得不能动弹。这两个修士虽然只有筑基期,但是攻击手段都比拟金丹修士,也不知哪家放出来的怪物。若是一直被困,也要被他们磨死了。 随着招式的尽力施展,明弘道脸色渐渐变的难看,竟是要灵气耗尽了。但是在强大的灵气支撑下,效果也是意外的好。这些花鸟鱼虫并不如程正咏所想一般攻击金丹修士,而是脱离折扇之后渐渐形成了一副画卷。山岚高耸,明月挂在半空,山谷里云雾缭绕,亭台楼阁隐隐约约,一行白鹤清呖一声,拍着雪白的翅膀从谷中飞出。好一副神仙图卷! 仔细再看,这副画卷好似流动一般,视线流转,视角渐渐拉近,谷中楼阁清晰可见。山谷中重重殿宇层叠而下,最下方是绵延的水域,水下游着几尾鱼,水上架着栈道,弯弯曲曲,纵横交错,通往远处。栈道还连接着几只小亭。小亭拉近,便见亭中有两名须发皆白修士正怡然自得的下着棋。 微风阵阵,吹皱了水域,便听其中一名老修士执了一子迟迟不下,只吟道:“绿水无忧,因风皱面。” 对面的老修士,随手放下一颗棋子,一张如婴儿般嫩滑的脸上满是红光。他嘲笑道“下棋就下棋。天下以为棋局,众生皆是棋子。绿水清风都是天数,如何无忧?因何皱面?”语毕,随手一挥,画卷便被搅乱,成了团团灵气,顷刻消散。 看到此里,程正咏也怔住了,直到明弘道将她惊醒:“还愣着干什么?趁他失神,无力反抗,快快将他击杀!”或许是这一招消耗太多,他脸色惨白,连声音都有气无力。 程正咏既然醒来,自然不能浪费这个机会,灵气灌注,日曜在剑尖闪现,一去无悔。 这一招带着必杀之心而去,程正咏丹田中的灵气几乎耗尽,但男修毕竟还是金丹中期修士,怎能这么容易便被击杀?便是失神之中,也有法宝为他抵御攻击。程正咏的剑刺便偏了。 明弘道的幻术虽然厉害,能让金丹中期修士也沉溺其中,但却不能让他受到攻击也无动无衷。程正咏这一剑没能将他击杀,自然打破了幻境,他顷刻便要醒来。 程正咏一急,又打算从丹田和身体各处抽取灵气,再出一招。这样虽然不能对身体有什么实质的损害,但是身体中的灵气枯竭的却比丹田还要厉害,没有几日也休养不过来。 明弘道也知道他们所有的手段都已经用出,若是不能将金丹修士击杀,之后危险的就是他们了。急切之时,幻心出声道:“主人,快趁着他失神,将此修收入镜中!” 他来不及多想,大袖一挥,将刚刚恢复的几丝灵气注入双镜中。 如此也是冒险一试,双镜被他控制,只能收取修为低于他或者与他相同的修士。幸好金丹后期修士心神都被迷惑,这才侥幸成功了。(未完待续) 第二卷 第八十章 微生秋敏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收了那个倒霉的邪修,程正咏抹了一把额头,心中一松,几乎就要跌坐在地上:这可比对付韦家修士惊险的多,若不是先控制了他,没能让他出手,若不是明弘道最后侥幸成功,他们今日就危险了。 相比于程正咏的狼狈,明弘道似乎天生不知道惧怕一般,虽然收纳金丹修士的时候十分惊险,此时却早已经镇定了下来。丹田中的灵气全数用尽,明弘道惨白着一张脸,将衣袖一弹,确定自己仍是那副风流倜傥的样子,这才展开折扇,轻摇了两下,口中道:“不过是个从没经历雷劫的金丹修士而已,也值得你这样?” 程正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便是没有经历雷劫,那也是个金丹中期修士,不是轻易能够灭杀的。知道明弘道是这个臭屁的性子,也不多说什么,挪到了一个没有脚印的位置,坐下打坐恢复灵气。见她不说话,明弘道无趣的啧了一声,将双镜拢在袖中,让镜灵警惕周围,避免又被什么修士发觉,才跟着坐了下来。没一会儿,打斗留下的印记便被纷纷扬扬的雪花覆盖了。 两人都不是寻常修士,各有辅助手段,不过半个时辰便初步恢复了灵气,开始商量往哪里走。 程正咏道:“海上一望无际,若是渡海,很快就会被发现。” “怕什么?你操控你的剑带着我,然后让我辅助。保证连元婴修士都发现不了。”明弘道不屑的道。 “你那法宝倒是厉害,只是恐怕控制这法宝颇费灵气吧?冰寒岛距离最近的海岸也有几万里。你确定能够掩盖我们的痕迹直到对岸?”程正咏怀疑的看着他。 明弘道这才无话,半晌问道:“那么怎么办?我们该往哪里走?” 程正咏眼睛一眯。道:“不知你听说过没有: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绕到东罗城后面去!” 这个主意明显更符合明弘道的性子,他立刻站了起来。 程正咏打头,小心的放出神识,既要早早的发觉前面的修士,又不能被对方发现。明弘道则跟在后面,时刻注意用双镜掩盖两人的行迹。实则明弘道对这安排不满,他一个男修怎么能让女修走在前面?奈何程正咏一剑横在前面就将他镇压了。 断断续续的飞行了半日。这才渐渐接近东罗城。程正咏传声道:“好了,我们接下来就混到东罗城内去。” 明弘道听了不由反驳:“不是绕到东罗城后面就好么?怎么又要进城?” “只要将东罗城主楼谒尊与乌星城主索百川放在一起比比就知。论修为。轮心机,索百川哪里比得过楼谒尊?东罗城内肯定没有危险。只待这场闹剧完结,我们就出城,回云州。”程正咏解释道。 明弘道讷讷无言。这么一比确实如此,可他就是看楼谒尊不顺眼! 程正咏敷衍道:“好了,你比楼谒尊有风度多了。”听她这么说,明弘道又是高兴又是纠结的看了她一眼。 渐渐接近东罗城,程正咏和明弘道也恢复成寻常修士的样子,大摇大摆的就准备入城。还未绕过城墙,城墙上就翻过来一名女修,与程正咏看了一个对眼! 女修双眸一冷,直接抛出一颗珠子来。 程正咏反应也不慢。迅速在戒指上一抹,夕照玉剑便已出鞘。明弘道则慢悠悠的展开扇子,扇面上一对神采奕奕的斑斓虎正在丛林中巡视。 那珠子似有困敌之效。程正咏渐渐感觉到周围灵气稀薄,接着灵光闪动,这里好似成了一个**的空间。她与明弘道对看了一眼,站到前面直面女修。 女修似是有些诧异,一开口,声音如同灵泉撞击一般。叮叮咚咚,别提多好听了:“你要与我正面对敌?倒是好样的!可惜今日被你撞见。必然不能放过你。” 程正咏有些不耐,为何这些高阶修士都爱说这么一句开场白呢?她将剑一横,日曜之力已在其中。 “原来有些本事。”女修从头上拔出一枚玉簪,抛了出去。玉簪迎风见长,片刻之后就变作了一只拐,白森森的渗人。她将拐握在手中,拐中就放出一只兽魂,对着程正咏扑来。 程正咏转转眼珠,便将两只斑斓虎放出来旁观,让它们也学学斗法的手段。兽魂很快近到眼前,程正咏不慌不满的横削而去。 兽魂失了形体,反倒没了顾忌,只轻轻避过剑尖,仍是对着程正咏而来。程正咏回剑,便发觉兽魂似是忌惮日曜之道,自然没能让它得手。 一击不成,女修也不急,手中又是一抚,另一只兽魂便也扑了过来。 这两只兽魂一公一母,修为皆在七阶以上,压了程正咏一头。双兽齐出,程正咏避过这只,却避不过那只,渐渐便有些捉襟见肘了。她原本以为经过金丹中期修士,这个女修便是打不过,杀不了,危险却是没有的。这才放两只老虎出来学习,却不想让它们来看了主人的笑话,手一挥,便要将这两只收入灵兽袋中。 这时候,程斑启虽然在七阶兽魂的压力之下有些瑟瑟发抖,却仍然勇敢的冲了上来,一口咬在兽魂上,不想咬了一个空。程斓庚就聪明的多,它已然控制住了体内混乱的灵气,将从功法中学到的一个法术放了出来,击中了一只兽魂,却也只是给它挠了个痒痒罢了。 虽然两只小兽的攻击对兽魂没有作用,却让兽魂的主人注意到了它们。女修轻咦了一声,有些欣喜的对着兽魂做了一个手诀,一只兽魂便向着斑斓虎扑去。 程正咏手一招,两只老虎扑到了她的身上,立刻便被送入了灵兽袋中。女修不高兴的开口道:“急什么,杀了你,还怕拿不到这两只小兽?”手中又是几个命令,两只兽魂也不再惧怕她的剑,双双扑了过来。 程正咏一边挥剑,一边传声明弘道:“好了没有?再不开,我就用被这两只兽魂吞了!” “我出手还能有不破的?”明弘道将扇子一合,一手拉住她,一手控制飞行法器,瞬间出了这个**空间。 明弘道一放开,程正咏便将玉剑放在脚下。两人各自飞行,速度才能更快。 “那女修始终都没有出手,我怕还有什么手段,到时候就不是二敌二了。这些控制兽魂的修士与那些傀儡修士一般,遇到了都是群战。” “放心,我已经隐匿了身形。”明弘道似是胸有成竹。 程正咏挺讨厌他这副天上天下我最大的样子,闭嘴无言。 可不过片刻,女修果然追来。程正咏没好气的道:“知道什么妖兽鼻子最灵吗?”正是女修的两只兽魂。 程正咏两人在前面飞,两只兽魂紧追不放,后面还有一名女修。不过一会儿,追在后面的又多了一只鹰魂。 操控法宝急速飞行之下,灵气消耗很快,程正咏最终一咬牙:“罢了,我们分开跑,或许还有一线机会。”话毕,便往左一拐。 女修自然也看出了程正咏的意图,她沉吟片刻,令鹰魂继续追着明弘道,自己则带着兽魂辍上了程正咏。 这时候距离东罗城也不远,程正咏想着在林中飞行反而容易被发觉,不若躲入东罗城中,隐入众修士之中,反倒方便些。况且这女修偷偷的从东罗城中出来,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或者正怕遇到修士呢? 果然,见程正咏朝着东罗城的方向飞,女修立刻急了,催促兽魂,加速赶了上来。 程正咏见猜对了,立刻放心了几分,反倒有了思考女修行为的兴致。这么一想,倒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她。她问道:“你是正道修士?我总觉得熟悉。” 女修一听,更是穷追不舍,渐渐的接近程正咏,一挥手,指甲上飞起几道利刃,对着程正咏劈过来。 竟然弄巧成拙,程正咏惊险的避过,反倒觉得这女修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过自己了,不如问个清楚明白。她开口自言自语的道:“在哪里见过你呢?我见过的金丹修士不多,多是在丹云城。彼时两圣湾秘境开启,无数修士汇聚丹云城,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盛况。平常可看不到这么多金丹修士。” 说到这里,她恍然大悟道:“那日秘境开启,云州六大势力的精英都乘着楼船前来。你不正是其中一只楼船上的修士么?我记得好似是微生家的。你莫不是六大天才修士之一,微生秋敏。” 说到这里,迟迟不来的利刃再一次落在了程正咏的头上。叫破微生秋敏的身份时,程正咏早已有了准备。她将另一把剑换到了脚下,夕照玉剑蓄势,一招坠星式对着身后推去。 晨星当空,周围的灵气都变的凝滞,微生秋敏连同跟着她的那一双兽魂,她挥出的五道利刃都凝滞在了半空中。程正咏轻巧的翻过城墙,正与微生秋敏翻墙出来的时候是一个位置。 落入东罗城内的时候,程正咏终于问了出来:“你一个正道翘楚偷偷到了邪修的地盘,却是为了什么?”(未完待续) ps:最近这个星期太懒惰了,总是想睡觉,定下的章节也没有写够……不知道大家看出来了没有,马上要上感情戏了…… 第二卷 第八十一章 凝宁设阵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几枚利刃袭来,程正咏回头将之击落,匆匆躲入夜市之中。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店铺前的灯火代替了天光照亮了整个街道。虽然对于筑基以上修士来说,夜晚几乎没有什么阻碍,但有些事情还是更适合在黑夜下完成,对于邪修更是如此。更何况,东罗城中设下了巨大的法阵,飘雪不入。很少有修士愿意在此时出外。所以,此时在东罗城的夜色下,修士往来不绝,而这座城市愈见繁华。 躲入繁华的夜市后,程正咏稍稍喘了一口气,略微轻松了一些。虽然将微生秋敏困住后,她趁机稍稍恢复了一些灵气,但经过了半个时辰的追逃,此时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她急需一个喘息的机会。 夜色迷茫,修士们来来往往,总是有说不清的故事,掩盖不完的龌龊。但是这些修士却让微生秋敏稍稍有了一些顾忌。她不欲被修士发觉,追着程正咏的脚步也慢了下来,隐入黑暗之中。 程正咏不再急速飞奔,但是每一步还是迈得很大。她吞了一颗丹药,调息灵气,辅助体质之效,尽量多回复一些灵气。 走过繁华的街道,她小心的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心中却不由的想:这位楼谒尊道君真真是多有狂妄。此时城中哪里看得出城外还有一名元婴道君虎视眈眈?但同时,她也不得不有几许佩服,相比乌星城中。筑基中期以上修士尽空的情况,楼谒尊还是颇有一些魄力的。 一边胡思乱想着,她一边急速的蓄力。神识的探查告诉她,微生秋敏已经失去了耐性,绕了过来。她手中握剑,几乎透明的剑身上日曜之象隐隐闪现,只待出手。 阴影中却伸出一双手来,将她拉了过去,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道:“是我!”程正咏便放松着顺从的被拉倒暗处,消失在街道中。 那只手正欲离开。程正咏却反手握住,急切的问道:“你这几年身在何处?我回到丹云城时你怎么已经离开了?” 钟凝宁由着她握着手,似是惊讶于她的焦急,片刻才道:“我。我修炼到筑基初期圆满,便无法寸进,自然要离开游历。”她的话说的艰涩,立刻又反问道:“你又是怎么回事?怎会被金丹修士追杀?” 程正咏听的一笑:“一言难尽,你快快帮我躲一躲吧,之后保证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钟凝宁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拉着她沿着小巷往深处走,并且解释道:“放心,我留了一个迷阵在巷口。一时片刻谅她也发现不了。” 程正咏低声道:“你的阵法,我自然是放心的。”也许是没有听见,钟凝宁没有作答。沉默着带着她绕过几条小路,停在一个小院前。 推门进去,小院实在小的可怜,只有三间屋子,窗户门栏破败的不成样子。院子里,一张石桌歪在一边。几个石凳半埋入地下。院子旁便是一片枯藤,或许曾经也繁茂过。可惜此时只剩下干巴巴的藤蔓,可供遥想。 这里必然不是钟凝宁的住处:她便是要住在这里,也会收拾干净,怎么会任由它如此呢?程正咏看着钟凝宁,怕是她有什么想法,要对付追过来的微生秋敏。 对程正咏的疑问,钟凝宁好似没有看到一般,她径自取出阵签,随手翻转,将阵签埋入泥土之中,片刻此阵便成。她手中阵盘不停,院落周围便升起一个隔绝声音和神识的壁障。 “那女修名为微生秋敏,乃是中州六大天才修士之一,数十年前能从两圣湾秘境中平安出来,手段不俗。她的法宝为一只可以变作兽拐的骨钗,似是以妖兽肋骨所制;另一样则是*珠。她擅长驭兽,与寻常驭兽修士不同,她所御使的是兽魂,有两只狮虎兽,一只鹰魂。据我推测,她的功法怕是有模仿妖兽的痕迹,十指皆可发出利刃,颇不寻常。”程正咏将所知的信息,一一告诉钟凝宁。 钟凝宁沉默的听着,光芒流转之后,便将阵盘收入袖中:这个以她此时修为所能够布置的最大的一个复合阵已经全面完成。她推开破门,走入破屋中,道:“巷口的迷阵也只困的住金丹修士片刻。她更有灵兽引路,不久便会找来。”程正咏便也跟了上去。 果然,不过片刻,院门便被推动。程正咏早已吞服了许多回灵丹,走近院子,将灵气灌注入剑中,只待微生秋敏入阵。 或许是见识到了程正咏这样可与金丹修士一拼的筑基修士,她此时颇为谨慎,先放了鹰魂进来,见没有异状,这才带着两只狮虎兽魂踏入院中,口中道:“便是躲入这里又如何?终究逃不过我的手心。不如将斑斓虎交出来,然后束手就擒!” 虽然程正咏两人已有多年未见,但配合依然默契。钟凝宁才运转阵盘,将微生秋敏困住,程正咏便已经一剑出手。夕照玉剑快要接近微生秋敏的时候,钟凝宁便将困阵收束,凝住微生秋敏片刻。微生秋敏当机立断,驱使兽魂朝着程正咏两者而来。程正咏相信钟凝宁的阵法,只是在兽魂的影响下略微偏离了要害,这一剑便结结实实的贯穿了微生秋敏的左臂。 微生秋敏捂住左臂,眼中闪过怨毒之色。她道:“好!如今筑基修士也如此了不起了。”说完,止住伤口,对着兽拐快速掐诀,狮虎兽魂立刻变得焦躁不安,经过微生秋敏的催动,终于朝着程正咏两人而来。而微生秋敏自己则十指一张,根根指甲长出数寸,好似十根利刃一般。 钟凝宁道:“我的阵法怕是只能应对两只七阶妖兽,你快快出手!”说着便立刻掐算起来,抵挡兽魂的攻击。 程正咏也知,钟凝宁毕竟还在筑基中期,纵然阵法天赋绝佳,又向化神元君学得古阵法,但也只能专心困住这么几只七阶妖兽,偶尔辅助与她。至于微生秋敏,还得靠她自己对付。她迅速的将灵气灌入,没有钟凝宁帮手,便将三杀诀用出。 面对程正咏的三剑,微生秋敏也不召回狮虎兽魂,只令鹰魂应对其一,十指一划,便接上了剩下两招。经过七曜之厅的领悟,三杀诀的三剑虚实,程正咏早已可以随心所欲。她手中控剑,微生秋敏应对最弱的那一剑便变的凝实,再次伤到了她。 有了钟凝宁引开狮虎兽魂,以及困阵辅助,程正咏对付起微生秋敏来比之在城外已经没有了多少困难。不过片刻,微生秋敏便已经多处受伤,更有几次险些伤到了要害,而程正咏两人看起来却仍然游刃有余。她不由的萌生了退意。 退意一生,自然气弱。微生秋敏将灵兽召回,令三只七阶妖兽应对程正咏的攻击,自己专心破阵。程正咏立刻便趁机加紧了攻击。虽则金丹招式不能随意浪费,但是稍稍加入一些领悟,普通招式也能逼迫到七阶妖兽。 一直以来,程正咏应对金丹修士,无不是先将之困住,才能占到先机,将之灭杀。而微生秋敏退意一生,战意自然瓦解,或者不需耗费过多的灵气将之困住,只凭借钟凝宁的阵法,消耗她,将之逼至绝境便可,如此才算是真正的金丹修士的斗法。 这种形势,钟凝宁自然也看的清楚。她见到胜负几乎已定,便也将小雷鹰放了出来,磨砺斗法。钟凝宁将之养的极好,自从丹云城一别,此时已有三阶的修为。斗法之道,比之一直困在灵兽袋中的两只斑斓虎都强上许多,更不用说根本不适于斗法的小火了。程正咏看了,也不由检讨自己。 微生秋敏*珠在手,手中法诀不断,程正咏观察了片刻,才发觉这似乎不是她所以为的破阵之术,心中立刻警觉起来。她以普通招式糊弄微生秋敏,恐怕微生秋敏也在借着兽魂迷惑她。程正咏立刻传声钟凝宁道:“立刻防御!”夕照玉剑回到手中,挡在了身前。 钟凝宁也即刻变阵,并将小雷鹰收入灵兽袋。此阵虽是固定阵,但钟凝宁阵盘稍动,便可轻松借它改成防御阵。 果然,小院内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透过她们的防御,冲击到肺腑之中。程正咏两人踉跄几步,最后还是被掀开,撞击在破屋上。摇摇欲坠的窗扇被彻底拆开,屋子上立刻多了两个洞。 虽然受了伤,但是程正咏的血脉也同时运转起来,修复伤势。她一手捂着胸口,站起来走入院中,挥散掀起来的灰尘。小院中已经没有了微生秋敏的踪迹,连同三只兽魂都已经消失了。 幸好只是伤到了肺腑,虽然极痛,但是并不严重。程正咏回转头,忍着伤痛,扶起钟凝宁快速的离开小院。此处动静太大,怕是很快就有修士前来探查。 她们离开的及时,几乎没有惊动别人,只除了引起元婴修士的注意,用神识探查了此处。 彼时,楼谒尊打发了索百川,挥退了众位随侍的修士,独自坐在空旷的大殿中,摸着下颌,露出了一个兴味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二卷 第八十二章 别后再叙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钟凝宁所住之处靠近城墙,也临着海,地方也不大,与那个设阵伏击微生秋敏的院落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院子中收拾干净了,看起来整洁有致。两人相偕回到住处后,她将左边的梢间分给程正咏疗伤,便要进入自己的修炼室。 程正咏虽然有很多话要说,很多事情要问她,但此时她们都受了伤,微生秋敏也不知会有什么后招,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她看着钟凝宁进入修炼室的背影欲言又止,终究还是进了屋子。 疗伤几天,程正咏便将体内混乱的灵气梳理清楚,其余伤势也都压制住了,只待细细疗养。见了小雷鹰的表现,程正咏也不再总将灵兽们拘束在灵兽袋中修炼,反而多放它们出来。她刚将房门开了一道小缝,程斑启便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便是程斓庚也慢条斯理的跟了上去。出了房门,便见钟凝宁正在院子里。 她坐在石桌旁,桌子上摆了一壶茶,两个茶杯,显然是在等着自己。 程正咏坐到了对面的石凳上,不等钟凝宁动手就自己斟了一杯茶,一饮而尽,道:“丹云城一别,已有近五十年了,你一向可好。” 钟凝宁放下杯子,支着头,半晌才道:“我自然是好的。这些年游历各地,也去了几个密地,不堪正道修士之扰,便来了此处。在这里从来没有修士问什么来历,也不会计较曾经的经历。比之曾经要小心掩盖身份自然是方便的多。” 程正咏点点头:“我在遗仙谷中有些机缘,十五年才出,又在乌星城中三十余年。这次乃是被乌星城主索百川挟来,不得不逃。入东罗城,却又撞破了微生秋敏从城中出来。”不知为何,她下意识的掩盖了明弘道的存在。 两名修士说了自己的经历,便又各自沉默了起来。对于钟凝宁,程正咏始终感情复杂。这是唯一知道自己真正来历的修士,也是云州唯一与自己同源的修士。她们相识于微末。又曾经一路扶持,彼此志同道合。对钟凝宁。程正咏始终存留了几分同*志之心。便是她因为自己受伤也不愿说一个“谢”字,因为她知道,换了自己会有同样的选择。钟凝宁对于她的感情想来也是如此。 只是,元昙元君在程正咏脑中设下禁制之事。却又让她无法释怀。或者是因为彼此之间有了分歧,两人无法再回到曾经的心意相通,相处起来也多了几许尴尬。 犹豫许久,程正咏终究没有问出脑中禁制之事,反而问道:“你,可还想回到中州吗?” 钟凝宁似是有些惊讶于她为何如此问,摇摇头道:“云州也没有什么不好,虽然来历之事麻烦了些,但只要我修为到了金丹期。来历之事自然就不算什么了。况且,我修仙日久,父母早已不能再见。我也不想回到千机派。不想再见到那些修士了。” “那么,朋友呢,你在中州总有几个朋友吧?便是父母不在,兄弟姐妹总是要回去看看的,虽有所谓‘尘缘了断’一说,可也不要留下心魔。” 钟凝宁脸上露出一个细微的笑容。道:“我在中州多数都是呆在门派里,门中的弟子不是讨好那女修来羞辱我。就是对我避之不及。唯有两次出门都只遇见了你。”她抬起头来,定定的看了程正咏一会儿,才接着道:“所以,你是我在中州唯一的朋友,唯一志同道合的朋友。” 程正咏听着沉默,不知如何回答。裂痕已经产生,她再也算不得什么志同道合的朋友了。许久,她才道:“修仙之途本就寂寞,便是无法同行,我也总会记得,你是我的至交好友。” 钟凝宁收敛了笑容,道:“可惜,我没有早早明白这个道理。孙师兄、师父相继离开,我太怕修仙路上只剩下一人独行。所以,我做了不好的事情。” 她似是下定了决心,仿若回忆一般的道:“那时候我与你都通过了师尊的考验,只有我们两人。可是接着,却无法回到熟悉的中州。”她偏过了头,不去看程正咏脸上的表情:“其实那时候师父已经告诉我要去的是云州。可我一想到要在陌生的地方生活、修炼就有些心慌。我熟悉的唯有你,我就只想抓着你不要放开。” 钟凝宁说到最后,语气已有几分狰狞。程正咏沉默的听着,不发一言,只在心中漫无边际的想着:原来再怎么美丽的脸,做出这种表情时也不会好看。 钟凝宁虽然有些羞愧,有些无法面对程正咏。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逃避责任的修士。她转过头来,几乎是盯着程正咏道:“所以,其实是我建议师父提出那种要求,设下禁制的!是我要你护我直至筑基后期!那所谓控制你的禁制其实也全在我的神念之中。” 这话,她说的艰难,同时也十分坚决,不容许自己有丝毫的逃避和隐瞒。坚决的咬牙切齿。 随着修为的加深,对于元昙元君是否能够隔着几个世界的壁垒控制自己,程正咏其实早已有了疑问。与钟凝宁分开这么久,她却从来没有受到过元昙元君所说的惩戒,程正咏心中多少也有些猜测。对于钟凝宁的做法,她不是不恼怒的,那种受制于人的窒息感,从进入千道宗以来,她似乎总是难以摆脱。而这种禁制竟是来自一直以来视之为友的钟凝宁,她怎么能不愤怒?摸着程斑启的手渐渐加重了力道,引来小斑启警觉的瞪视,片刻之后觉得没有威胁了,又欢快的扑了上去。 但是此事已经延续了这么久,她的心绪也早在猜忌中渐渐平静。何况,她们终究渐行渐远,再不复当日的亲密。或者正是因为如此,她的愤怒也没有那么多了。 可钟凝宁仔细观察她的脸,见她既不愤怒,也不追问,脸上却毫不掩盖的流露出失望之色来。 正是因为了解程正咏的经历,她已是准备好了接受程正咏的怒火。愤怒过后,无论结果是重新做回亲密的朋友,还是就此分道扬镳,她都愿意承受。可是程正咏却什么都没有做,这是否说明,她已经毫不在意这段朋友之谊呢? 越是沉默,钟凝宁越是难堪,终于她忍不住,要开口。程正咏却突然问道:“你是否已经选择了要走的道?” 没想到程正咏没有生气和责备,却是这么一问,钟凝宁有些愣住了。她低下头掩住情绪,声音也恢复了清冷:“是的,我已经感悟了寂灭无情之道。” 程正咏点头,将另一只手垂到桌子下接受了程斓庚矜持的嗅闻。她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所谓寂灭无情之道,乃是灭杀于寂无,断情绝缘之道。我不知我这理解是否准确。但你又怎知,你的所为不是受到你的道的影响?” 真的是这样吗?钟凝宁不知道。她想着彼时叛出了宗门,失去了从俗世相伴到修仙界的师兄,很快,好不容易得到的会爱护自己的师父也将离开。那时候,她只觉得世界中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会失去了,包括程正咏这个唯一的朋友。所以,她以如此激烈的手段,明知道会引起反感,甚至是决裂也坚持要留下她。是与不是,她不想去追究。既然程正咏给出了这么一个理由,她也只好接下来,如此才能保有剩下的那一点情谊。同时,她也知道,那些志同道合,直言不讳的日子也都已经一去不返了。 钟凝宁勉强笑道:“我这就解开禁制,放你自由。”说着不待程正咏反应,她手中掐诀,几个手诀连环变动。片刻之后,她吐出一口精血,脸色可见的惨白起来。 程正咏想要安慰,想要责备她的鲁莽,却都说不出来。解开禁制确实是她想要的,但也不需要钟凝宁以如此决绝的方式来实行。身处邪修的势力,虽然自由,但是随时都要有与人争斗的准备。钟凝宁失了精血,至少一月都无法恢复。 程正咏取出一颗养心丹,道:“虽不对症,但多少有些效用。你,你好好休养吧。”说着就要送她回屋。 钟凝宁拂开她的手:“无事,不过是一滴精血,我还损失的起。”说着脸色冷峻起来,双手紧紧的握住了茶杯。 看着钟凝宁的样子,程正咏终究还是有几分心疼。毕竟是一路走来的朋友,程正咏叹息一声,再次劝道:“虽则顺道而行,但是也不要为之所限,除了此道,你未必不能找到其他的道路。多数修士修至元婴才会确定自己所行之道。你若早早确定,有利也有弊。譬如中州固然有你所憎之处,可是也不该因此就避之不及。父母或许是见不到了,但是还有兄弟姐妹,还有父母之坟。此乃此身出处,不可不理。” 停顿一瞬,她最后还是安慰道:“禁制之事,你也不必如此。我是相信你绝对不会对我做什么不利的事,便是拖了一时片刻,也不要紧。何况,正是有禁制的压迫在,我才能如此快速的进阶。”说到最后,她已是有几许自嘲。 钟凝宁虽然仍是摇头,但是脸色好看了许多。 程正咏站起身来,抱起两只斑斓虎,道:“也罢,你终有一天,还是要回去中州的。”(未完待续) ps:11月16日周日加班到12点……这周不放任自己啦,要好好写字,握拳! 第二卷 第八十三章 冰霜之谷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不知是什么原因,微生秋敏并没有找过来报仇,程正咏在东罗城中度过了一段安宁的日子。但是这段时日并不长,不过半个月,程正咏刚刚休养好伤势,便收到了城主的召集令。 接到召集令,程正咏颇有些后悔,不该如此托大,摆脱微生秋敏之后就该与钟凝宁一起出城,只是考虑到冰寒岛上如今的情形,以及钟凝宁损失的精血,终究是铤而走险,留在了城中。如今竟是要面对与乌星城中一样的窘境,又要思考着怎能从元婴修士手中逃出去。想到楼谒尊,程正咏顿时失了几分信心。 只看楼谒尊浑身的气势,给她的那种诡异和危机之感,东罗城主都不会似乌星城主一般没有算计。想着在乌星城内与东罗城外的匆匆两面,她也不得不谨慎行事。而且,也不知钟凝宁是否也收到了召集令。 出得房来,便见钟凝宁等在厅中,手中握着一只特制的传讯符。程正咏将手中那只摊给她看了,然后道:“不知东罗城主又是为何召集我们?东罗城中又有多少修士接到了召集令?”程正咏更想知道的问题是,这位元婴道君是如何挑选修士的。她进入东罗城也只有不到一月,住在钟凝宁处,既没有在客栈里留下信息,更不是通过城门进入。她是如何进入楼谒尊的名单的? 钟凝宁开启了布置在厅中的隔绝阵,这才低声道:“东罗城主原为一名名为裘鹤的鬼修。数十年前这位楼谒尊道君横空出世,与裘鹤道君一战,将之击杀。做了东罗城的城主。这位楼道君心机手段都不是寻常修士能比,更是狠辣非常。不论他要我们做什么,只可顺势而为,决不可违逆,否者……”说到这里,钟凝宁停顿了一瞬,似是想起什么十分不好的事情来。将声音压得更低:“那裘鹤死后,东罗城中先后又或死或失踪了数名金丹!不过。这位道君颇有本事,便是将城中金丹修士屠杀过半,也很快又有金丹邪修来投。” 说了这许多话,钟凝宁似是也有些不适。但只凭这几句。程正咏也想得到当日东罗城换主,是如何的腥风血雨了。钟凝宁经历此事,感受只会更加深刻。 便是没有修士来请,程正咏两人也自觉的按时到达了城门前。她们到时,城门前宽阔的道路上已经有了数十名修士,甚至还有金丹修士等在前面,丝毫不敢有怨言。 楼谒尊所约之时在巳时,巳时一到,他便出现在城墙上。身边随侍了几名金丹修士。楼谒尊依然是束发黑衣,却有几缕发丝垂到了身前。他的黑衣上看得出有数条流动的金光,必是加入阵法的缘故。总之。整个修士比之在乌星城中的时候,虽然更加随和,但也更多了几分邪魅。此时气势全开,程正咏完全被压制,几乎生不出反抗的念头。逃逸之事,也只得放下。 楼谒尊一出现。原本就安静的城门口立刻变的寂静。他满意的微微颔首,还未开口。脸上的神情便松动了几分:“你们都是我东罗城中挑选出来的精英修士,今日便要代表我东罗城与乌星城一战。” 他随手向东一指,接着道:“你们所战之地便在兮霜谷中,谁是最后一个活下来的修士便算作是胜利。再此,我以东罗城主的名义保证:只要为我东罗城赢得此战,不论这修士是谁,属于何势力,又是什么出身,我都可以满足他一个要求,更有一粒化婴丹相赠。” 此言一出,众位金丹邪修自然暗暗较劲,互相打量着对手们。化婴丹可不是筑基丹、青云丹,虽然都是用以突破大境界,难得程度只比几种少有出世的珍稀丹药略差些,只听它是辅助结婴的丹药便可见一般。 程正咏看看此时城门前已有近百名筑基修士,十名金丹修士。乌星城怕也有这个数。两百取一,这生死存亡之战,怕是不会简单。筑基修士倒也罢了,入得谷中,她与钟凝宁便需要从二十名金丹修士手下存活。如此想来,一入谷中,朋友顿成对手之类的倒是最次要的问题。 不待她想出如何应对,楼谒尊又接着道:“至于那些不将本城主放在眼中的修士,自然没有活着的必要了。”语毕,他伸出了左手,手中猛然一握,十数条光亮尽数握在了手中,甚至可以看到他们痛苦的挣扎。 这是什么功法?竟然能直接将修士的神魂抽出,并且显像给所有修士看?程正咏在邪修势力游历多年,竟然还不曾听说过这种功法。看看钟凝宁,也是一头的雾水。再见众位金丹修士,却是见怪不怪,反倒多有向往,怕是对这位新任城主的作风,早有预料。 见已经达到了震慑的效果,楼谒尊将手中数条神魂碾压,顷刻便使之消散在天地间。至于他们是否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程正咏已经不抱希望了。 楼谒尊随手一指,便在守卫中挑出了数名筑基修士,凑足了百名之数。之后他又从手中洒出什么东西,程正咏眼见着其中一粒金色的颗粒飘到了自己的身上,融入肌肤之中,却无法避开。 所有一百一十名修士都被标记了之后,旁边一名金丹修士出列,拿出一片叶子放大,令所有筑基修士都登了上去,乘着着这件飞行法宝,片刻就到了兮霜谷前。 索百川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楼谒尊一到,他便立刻呛声道:“楼城主可真是贵人事忙。” 楼谒尊不慌不忙的道:“急什么,既是约在巳时三刻,我只需在此之前到算不得迟到。”说着还好脾气的将手中掐算出的时间展现给索百川看。 索百川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哼了一声道:“既然到了,这便入谷吧。”又仿佛怕楼谒尊反悔一般的重复规则:“你我各令修士入谷,那个城中的修士能坚持到最后一个便算是此城赢了。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许反悔!” 楼谒尊点头:“这是自然。” 索百川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东罗城中所出修士为筑基一百,金丹十名。”又换做两根手指:“我乌星城出筑基两百,金丹十二。” 楼谒尊仍是点头:“这也是我与你约定的,我必然不会反悔!” 索百川背了手,道:“那便好,这就入谷吧。” 楼谒尊却将手一挥:“也要给筑基修士一些机会。如此,我从西侧入谷,你从东侧入谷。” 索百川正欲开口反驳。可想着自己多了一倍的修士,便觉得不好开口了。而这个细微的变动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他最后还是加了一句:“东罗城中修士必须从我所守的东入口出才算是赢,我乌星城也如是。” 两位元婴道君约定已毕,这才算是正式开始。索百川浩浩荡荡的带了两百名修士又赶去了东谷。而楼谒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似是颇有几分兴趣。他一挥手,便将安排修士入谷之事交给了手下的金丹修士。 程正咏始终在观察周围,但是这个楼谒尊道君比之索百川要厉害的多,在索百川的眼皮底下,她都不敢逃跑,更何况他了。所以她只能排着队,只待金丹修士令下便和钟凝宁随着所有的筑基修士一起先行进入谷中。 兮霜谷中终年积雪,白雪积的比其它地方更厚,一脚踩实,怕要陷入小半个人进去。而纷纷扬扬的雪花好似鹅毛一般的飘落,谷中两边都是陡峭的岩壁,高出几百尺。峭壁下半部分几乎长不出什么绿色的生命,只在接近顶端的时候有丛丛绿草和伸过来的树枝。谷中只有稀稀疏疏的几棵高大的乔木立在其中,乔木的枝桠上挂着厚厚的冰凌,只在顶端还有一些叶子。这些乔木都是极度耐寒的炼器材料。程正咏与倪静秋乘着飞行法器,在乔木与岩壁之中穿行,她们急需找到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等到金丹修士入谷,只会是一面倒的屠杀。 飞了片刻,岩壁之间依然只有一些纵横的窄缝,似是在风霜下形成,可无法作为容身的洞穴。但程正咏早已经找的不耐烦了。她与钟凝宁商量之后,便选了一处接近地面的岩缝顺着石头的纹理将大块的岩石削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没有破坏上面仅有的几点苔绿。之后才从岩石削下来的地方开始舞动夕照玉剑,向内挖出一个两尺见方的洞穴,与钟凝宁一起躲入其中,再将削下来的岩石合在外面,钟凝宁布下阵法,掩盖她们存在的痕迹。 先是莫名被征召,之后又被楼谒尊震慑,接着是入谷寻找藏身之处。一直到了此时,程正咏与钟凝宁才有机会商议如何应对此事。 “金丹修士不过比我们晚到一刻而已,如今却是要在二十二名金丹修士手中保住性命,可需要好好谋划。若是应对一二名金丹修士倒是尚可,多出一名可就难办了。”程正咏忧虑道。 “这些金丹修士不是正道。若非关系不寻常,也不会走在一起。寻常一、两个金丹修士,只凭我们也足够应付。” 程正咏摇摇头:“何必与他们拼杀?我们只需等在洞中,待十天半月过去,谷中修士也将减少一半。那时候我们再出门,便要安全的多。” 钟凝宁却不同意:“你莫不是忘了,我们只要能够出谷便罢,不是为了得到东罗城主的奖励。若是等到半月之后,实力与运气稍弱的修士早已被灭杀,剩余的修士各个皆是不俗,我们如何能够出谷?”(未完待续) 第二卷 第八十四章 通力合作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最终同意了钟凝宁积极灭杀邪修的做法。等过了一日,金丹修士全部入谷并且各自安置,这才小心的移开了洞口伪装的大石块,出来山洞,又将石块移了回去。 临出洞穴,她还对着钟凝宁强调道:“我们的修为不够,还是以自保为主。若是遇到金丹修士能避则避。便是拼尽灵气杀了一名金丹修士又如何?谷中危险重重,谁知什么时候遇到下一个。” 钟凝宁摸着怀里的小雷鹰点头:“不错,我们还是以寻找机会出谷为重。” 兮霜谷中除了冰雪还有一阵一阵阴冷的寒风,每日辰时和酉时两次从不爽约。寒风穿过谷中的时候便会与石壁摩擦,发出尖利的啸声。这些陡峭的寸草不生的石壁便是如此而来。不仅是声音,寒风吹过的时候,地上积留的厚厚一层碎雪也被烈风纷纷扬起,冻的结实的树枝纷纷被折断,发出诡异的咔嚓声。在这寒风中、漫天的雪中,只凭借耳朵、凭借眼睛几乎无法得到几步外的情形,修士们所能依靠的还是神识。 而这正是程正咏的优势。原本就有着比寻常修士更加浩瀚的识海,又经过遗仙谷的锻炼,她的神识强度堪比金丹修士。如此便可以快速的发现前面的修士,判断是需要避开,还是直接灭杀。 只寒风一项,便让大多数修士留在了临时的避难处。能在这种天气里还在外寻找机会的修士。不是修为达到金丹期,就是有些特殊的办法,能够经受寒风、冰雪的考验。当然。也或者是有不得不留在外面的理由。程正咏两人走了一路,避开了三五个金丹修士,灭杀了数个筑基修士,取了乾坤袋,除此之外别无所获。 为了探索出谷的路,她们几乎都是沿着山崖走。岩壁太高,上面似乎还有什么终年不散的禁制。便是金丹修士也无法出谷,难怪两位元婴修士只需守住山谷两端便可。可要从山谷两端出谷。却要直面元婴修士。这两者都太难,一时之间程正咏两名修士也没有什么办法。 程正咏一剑击打在山岩上,吸引金丹修士前来,又与钟凝宁远远避开。她传音道:“只凭借我们两个怕是不行。还是需要寻找合作的修士。我就不信,没有其他修士不满元婴道君的做法,想要出谷离开的。” 钟凝宁随时注意着手中的阵盘,低声道:“我来东罗城虽有许多年,可所交皆是泛泛,邪修皆不可信,要如何寻找合作的修士?” 程正咏想了想,她在邪修势力中熟识的修士不过两个:钟凝宁,明弘道。钟凝宁已在身边。至于明弘道,微生秋敏追上了她,明弘道怕是早已逃脱。甚至离开了冰寒岛。 想到这里,她不由叹气。在这兮霜谷中,皆是邪修。这些修士彼此不信任,初一见面,便是法器相向,便是有一两个可以看到此间局势的修士。又怎么合作呢?她与钟凝宁毕竟不是邪修。 烦恼间,程正咏发现前面便有一名筑基修士。她对着钟凝宁使了一个颜色。钟凝宁立刻运转阵盘,程正咏则提剑迎了上去。寻常修士不是程正咏一合之敌,钟凝宁布阵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 接近了之后,程正咏便发现那名修士正是乌星城主府中卫士,当日召集程正咏与明弘道的闻良。见到是他,程正咏放下剑,走近了道:“闻道友,别来无恙?” 闻良见到是认识的修士,也放下了防御。他道:“原来是冯道友。不知冯道友见面不杀,却是为何?” 程正咏一笑,眼睛扫过他的手臂,这才道:“自然是来寻闻道友合作的。” 见伤势已经被程正咏识破,闻良也不掩饰,嘲讽道:“我一个伤重的修士,也许活不过明日,不知有什么值得冯道友合作的?” “非也,想来闻道友也看得出来,我非是邪修,闻道友怕也如是。何况,我们都是筑基期,要在二十余名金丹修士手下存活十分不易。但若是能够联合起来,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闻良短促的笑了一声,咳了起来。程正咏怀疑,他的肺腑上怕是也有伤。 “合作?正道又如何,便是师兄弟也能顷刻反目,何况是邪修?而且,这出谷的名额只有一个,所有修士皆是竞争者,我凭什么与你合作?” 程正咏握住了手,在乌星城中时,这位闻良道友还是一副谦谦如玉的模样,此时却是如此的激烈。曾经那副温润的样子怕是伪装,如今伤重,才露出了本性。 钟凝宁从风雪中走了出来。她也听到了闻良的话,对程正咏道:“不过一个伤患而已,不同意就杀了,何必多话。” 程正咏还是想试一试,看着闻良道:“闻道友,想来你也不是短视的修士。筑基修士若是不联合起来,别说争那一个名额,只是生存下来便是艰难。你与我们合作,至少,今日你是不会死的!” 闻良思考了片刻,终是点了头。 三人同行,程正咏从他口中得知,明弘道也在乌星城此次入谷的修士中。程正咏不禁诧异,他是如何又被乌星城发现的?只是这个问题怕是要等找到明弘道才能得知。 风雪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遇到闻良之后不久,寒风便渐渐停歇了下来,几个修士一路朝着原本的洞穴走去。 渐渐接近的时候,程正咏却停了下来,摇摇头,绕到了一边。她道:“我们原本的暂居之处怕是被什么修士占据了。” “只要不是金丹修士,我们杀了就是。”钟凝宁道。 程正咏点头,又观察了片刻,才道:“只是几个筑基修士。”说着皱起了眉。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但是她又感知到这些筑基修士似是有些不对劲。 在谷中为了安全,她们时而御使法器,时而步行。慢慢接近之后,程正咏反而加快了脚步。钟凝宁疑问的看了她一眼,程正咏才深吸一口气道:“这些修士中,有我一个朋友在。在这种时候,他是不会与其余邪修混在一起的,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问题。” “可是你那道侣?”闻良问道。 “道侣?”钟凝宁颇为奇怪。 程正咏有些尴尬的一笑,道:“不是,不过是同为正道修士,所以在乌星城中同行了些时日罢了。” 钟凝宁仔细看了看她,抱紧了怀中的小雷鹰,道:“既是正道修士,我们便救一救他,如此也是壮大了我们的力量。” 几名修士议定,便由程正咏出面。她与明弘道在乌星城中时常常一同出海,约定了通知彼此的办法。明弘道接到传讯,知道程正咏便在周围,悄悄的运起双镜,迷惑众位修士。程正咏一出现,几位修士同时出手,不过片刻便将所有筑基修士都灭杀了。 明弘道急促的提醒道:“石壁后有两位金丹修士。”话音未落,程正咏离开的时候对洞穴所做的伪装,便被打破。一男一女两位金丹修士急速的从洞中出来。 他们手中握着法宝,虎视眈眈的看着程正咏几人。男修道:“就是你们几个杀了我的诱饵?既然如此,就留下来代替他们吧!” 女修娇笑一声:“夫君,与他们说什么,只管抓了来就是。”说着,手中玉环一出,便要将程正咏等定住。 “小心,她这玉环颇为奇特,可以禁制灵气运行。便是此环令我不能脱身。”明弘道竟然被两名金丹修士抓住,此时看来颇有几分狼狈,也不复从前的骄傲。 程正咏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她也不知怎么破解这枚玉环,粗暴的推出夕照玉剑,来个以敌制敌,先将这两位困住再说。 钟凝宁早已埋下阵签,阵盘转动,地下的法阵也运转起来,辅助程正咏困住两位金丹修士。而明弘道深知玉环的厉害,早早准备了双镜,用以迷惑女修,使之无法精准的控制玉环。 如此才没能似明弘道和其他筑基修士一般,甫一照面,便被困住。 这两名金丹修士全靠法器厉害才能捉住明弘道。他们的真实实力在二十来名金丹修士中只能算作垫底,这几日全靠两个修士的默契,才不致被其他金丹修士灭杀。于是,他们便想出这么一个用筑基修士作为诱饵,他们躲在后面伏击的办法来。 见女修的法器无法奏效,他们反而被程正咏与钟凝宁联合困住,立刻又惊又怒。明弘道如此骄傲却被捉住,早已经积了一肚子的火气,他将折扇一展,扇中飞出数只猛兽,对着两个金丹修士扑去;闻良也是持剑在手,一言不发的只是攻击。他原本颇为反对直接对上金丹修士,此时见这三位修士各有本事倒是心中安宁了许多,只想快快将两名金丹击杀,不要引来其它修士便好。 程正咏就更不必说了。将控制金丹修士的事情交予钟凝宁,她三杀诀、一元诀接连出手,顷刻之间,两名金丹修士便已是强掳之末了。(未完待续) 第二卷 第八十五章 入镜闭关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击杀金丹修士之后,此处已经不适于久待,程正咏几名修士匆匆取了乾坤袋,便离开了此处。便如他们所料,不久果然有修士前来,却只见到几具筑基修士的尸身而已。至于金丹修士的尸体,便是匆忙之中,闻良也力主将之毁灭,要知道,邪修中利用尸体修行的也不在少数。 之后,明弘道又恢复了那副翩翩的模样,并且似乎对于在他们面前露出狼狈的姿态颇为介意。钟凝宁有些不喜他那番故作高深的姿态,对于程正咏能与之同行数十年也是颇为费解。对于他们两者频频看过来的视线,程正咏只是不理。 这里的岩壁经过寒风的洗礼,很难找到什么适合开辟洞穴的地方,更不用说现成的洞穴了。最后,还是明弘道提出:“没有适合的洞穴,我们抢一个就是了。寻常筑基修士也不是我们一合之敌。” 对于程正咏与钟凝宁想要无视规则,直接想办法出谷的提议,明弘道颇为赞同,闻良虽然惊讶于两人的大胆,但是只看他们四位修士,来自两个阵营的组合,便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既然如此,不同于程正咏的保守,明弘道一力主张伏击金丹修士。他道:“若要在元婴修士手下逃脱,我们之中至少需要一名金丹修士。我与冯道友,还有闻良道友都在筑基后期,有望突破金丹。” 程正咏摇头:“虽是如此。但是我与闻良道友都未曾将修为提至筑基后期圆满,怕是不宜结丹。倒是明道友可以一试。” 明弘道颇为自得的摇了摇扇子,这才实话实说的道:“我虽是筑基后期圆满。却也有些问题。到底谁能结丹,倒是两说。”虽是这么说,他终究还是觉得自己的机会最大,其次是程正咏。 “两位想的未免也太好了些。这个山谷虽然不禁灵气,但要支持结丹也是勉强。何况,虽然危机之下结丹的修士时有听说,但是也多数需要数年的时间。我们。哼,谷内有金丹修士虎视眈眈。谷外有元婴修士坐镇。怕是没有这个时间!”闻良心中也觉得这是唯一的机会,可也并不看好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位修士。 明弘道将折扇一合,击打在手心,不屑的道:“闻道友没有信心。可不要以为我与程道友也如此!正是因为寻常的结丹手段没有用,我们才需在斗法中寻找提升的机会。” 程正咏原本也没有多少信心,但明弘道这么一说,她倒是多了几分自信。只要她愿意,不过一月便可将修为提升至筑基后期。只是因为在遗仙谷中修为提升的太快,为了稳固修为,筑牢根基,这些年来才一直压制着修为罢了。 在这些修士中,钟凝宁所信任的唯有程正咏而已。见她似是胸有成竹,便也同意了。 最后,闻良道:“也好。兮霜谷中不是那么简单,那些金丹修士也没有那么容易被灭杀,怕是还有三两年的时间。既然两位如此有信心,那么我们便是一试又如何。” 三五年?程正咏默算,虽然她身上丹药带的充足,但也不足以支撑三五年中密集的斗法。想到从乌星城中出发的前一日买了许多灵草。倒是颇有些用处。当日不过是为了赚取灵石,所买的灵草都是用作炼制小还丹、培元丹、回灵丹。培元丹她只需要少许用作修炼。余者就送给钟凝宁便是,小还丹疗伤,回灵丹恢复灵气,此时都颇为实用。只是,此时却不是炼丹的时机。便是没有丹药,从邪修处抢了便可。到最后几年,谷中修士的丹药都用尽了。这些丹药便可能是救命的关键。 几名修士计划好了之后,便开始修炼。明弘道却将程正咏叫了出去。 站在洞外,程正咏有些不耐,她正兴致勃勃的打算早日提升到筑基后期圆满,以便尽快结丹。明弘道低着头,没有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似是在思索该怎么说。 程正咏等的不耐烦,催促道:“明道友,到底是何事需要将我叫出来说?我还要修炼提升,怕是没有许多时间。” 怕程正咏离开,明弘道立刻抬头:“别。”说了一字,他又扭捏了一会儿,才道:“冯道友,我记得在双镜之中的时候,你本姓似是姓程?” 没想到等了半天,明弘道却只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她看着明弘道脸上不自然的表情,有些吃惊,不知道他怎么想起这个问题来,迟疑着道:“不错,我本姓程,只是在外行走,不愿以真名示人罢了。” “那么,你可否告诉我你本名为何?到底是什么出身?”明弘道看着她的时候眼睛晶亮。 程正咏踌躇片刻,才道:“我名为程正咏。至于出身,抱歉不能告知与你。此时我们在谷中只该通力合作,来历不重要。” “也罢,我早已不是沐仙盟修士。你说得对,来历已经不重要了。”明弘道点点头,“好了,我们进去洞中吧。你也该早日提升修为以备结丹了。” 程正咏白了他一眼,她原本就有这个打算,还不是他将自己叫了出来,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不同于程正咏,明弘道心中却是喜滋滋的。他与程正咏相伴几乎有五十年,在寒冰岛分开不久,便觉得失落。他便想,程正咏对他或者来说是不同的。所以他不愿意离开寒冰岛,被抓来了兮霜谷。因为,明长老故去之后,他第一次从其它修士身上感觉到这种不同的感情。不同于对明长老的孺慕之情,也不同于对赵永宁的朋友之谊。这是与所有曾经经历过的感受全然不同的感觉,只有程正咏可以给他。 若他仍是沐仙盟修士。或者需要考虑的还有许多,但他此时充其量不过是个散修而已。来历什么的,他全部不需要在乎。只要简单的为了得到程正咏的真名而高兴就好。 有了明弘道加入之后,因为幻术的迷惑作用,程正咏等也更加的安全。每每寒风起时,风雪大作,他们就离开藏身之处,寻找下手的机会。凡是有筑基修士,落单的金丹修士从来都不放过。一是为了磨砺斗法。二则是为了抢夺修炼的物资。寒风停了,他们就躲在洞中修炼。 同时。他们再如何小心,利用钟凝宁的阵法和明弘道的幻术掩盖洞穴,也难免会被金丹修士发觉,找上门来。杀了那修士之后。他们便不再只停留在一处,一年里,也换了无数的洞穴。 虽然只挑单个的金丹修士伏击,但偶尔也会遇到难以应付的情形。金丹修士毕竟是金丹修士,虽则钟凝宁阵法厉害;程正咏会金丹期的招式;明弘道的幻术也不同寻常;闻良也有自己的手段,但是金丹修士从灵气、斗法经验、法宝等各方面都强出几人许多。击杀金丹修士多数还是靠了几分取巧。因为金丹修士的保命手段,他们明明将金丹修士困住,却最后功败垂成的也不在少数。 一年之后,四名修士各个都斗法精进。身上带了掩不住的杀气。便是几只灵兽也被程正咏等围了筑基修士练习,一只火蚁,两只斑斓虎。和一只雷鹰,合力之下,也能杀了一名受伤的筑基中期修士。不似从前,程正咏只将它们关了修炼,遇到对手毫无揣摩,只会上前下嘴咬。毫无身为用作斗法灵兽的自觉。 渐渐的,筑基修士渐少。能够在此存活一年的筑基修士,不是像程正咏几人一般结队而行,就是有非常的本事。金丹修士中稍弱的也都剔除了出去。程正咏等明显的感觉到,他们越来越不好对付了。便是金丹初期修士,常常用尽了手段,都不一定都够将之灭杀。更别说金丹中、后期的了。 从一开始,便是金丹修士也能轻松灭杀,到后来渐渐的从猎手变作猎物,四人一路变得越发艰难,但是结丹之感却迟迟不到,不仅是明弘道,便是程正咏也有些焦躁不安。 最近,他们已经很少出去了。钟凝宁与闻良还在修炼,程正咏清点灵草,准备换个事情来做,减缓焦躁,正好四名修士的丹药也不多了。只有明弘道在洞中不停的走来走去。 山洞只有这么大,仅仅只比四名修士容身多出少许的空间而已。明弘道脚步不停,也只能在程正咏周围转圈。最后程正咏烦了,道:“明道友,你不静心准备结丹,这么走着干什么?” 明弘道停下了脚步,程正咏这才松了口气。他这么走着,自己也无法安心处理草药。 半晌,明弘道开口道:“冯道友,一直以来,我无法结丹都是因为心魔的缘故。可如今危机重重,金丹修士越来越厉害,若是连他们都无法灭杀,我们怎么出谷?我打算入双镜历练,寻求结丹的机会。” “入镜?”明弘道无法结丹不是一时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没有入镜的意思。此时却决定入镜结丹,怕是不得已而为之,在四人中,对于此时境遇最焦躁难安的还是明弘道。可那双镜,程正咏也经历过。若是能将之收服,自然没有问题。可看明弘道的意思,怕是其中有些隐情。 程正咏想劝,却不知如何开口。明弘道想着自己这一去,也不知有没有回转的机会,他有很多话要对程正咏说,却如何也说不出口来。(未完待续) ps:这两天心情都不怎么好,公司组织体检,结果还没有下来,但是已经确定好几个地方都不好了。特别是腹部,也不知是具体哪个地方。反正如果结果好,那还就是营养不良,不好的话就得动手术了。 而且现在又有点倦怠,写文量少了,正在努力的补……不过看到评论还是好开心的。 今天早上准备趁着早起修一点结果就看到了漠漠和莫雅琴的评论,当时就觉得好开心,时间有点紧就先回了莫雅琴。晚上回来雅琴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对于男主和正咏感情的解答,如果有兴趣可以去漠漠的回复里看看~ 第二卷 第八十六章 生死一瞬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最终还是对明弘道借助双镜进阶之事提出了反对,但是这种反对却让明弘道更加坚定了入镜闭关的意图。钟凝宁和闻良不知其中究竟,围观了两日这两名修士的争吵。最后,程正咏终究还是心灰意冷,想到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因缘际会才凑到一起相伴了三十余年。这段时间对于凡人来说或者就是一生,但是对于修士却不过只是眨眼一瞬。这段时间的相伴,让程正咏将之视为好友,担忧他的安全,因此才对他极力劝阻。可是明弘道毫不退让,却让她觉得她太过高估了两人的关系。 在乌星城中时,明弘道便想要结丹。所以,闭关结丹所需的青云丹等,他早已准备好了,只需寻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进入双镜便可。 可是,谷中金丹修士四处猎杀,都希望自己是唯一活下的那个,哪里又有什么绝对安全之处?最后,他将程正咏单独叫入了一个新发现的洞穴,将双镜郑重的交予了她,并且难得正经的道:“我这便要入镜闭关,双镜便交予你保管了。” 程正咏正因为无法劝阻他,觉得心冷,不欲接受。但她又想到明弘道入镜之后,这两面镜子便无法随身携带。若是存于某处又恐怕会被哪位修士发现。想到此处,她才接过了双镜。她想着,将双镜存于她身上,怎么也比放在洞穴中强些。 见程正咏没有反对的接过了镜子。明弘道立刻高兴了。或者他是觉得如此一来,连日的冷战也结束了,便连一直低落和压抑的情绪也恢复了原状。 他想了想。安慰道:“你放心,我已经想到办法暂时克制双镜,只要这两面镜子不落入其他修士手中,我便可保证安全无虞。等到我结丹出镜,我们便无需像现在这样东躲**,不敢露面了。”说着,又有了几分意气风发。 程正咏闻言有些诧异。没想到他是这么打算的,心中也明快了几分。她噗嗤一声笑了。道:“也是,明道友几曾如此憋屈过?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我便预祝明道友早日结成金丹,带着我等大杀四方了。” 听了程正咏的话。明弘道愈发高兴,脸上也裂出大大的笑容。他已是准备入镜,最后还是关切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谷的!” 明弘道入了双镜,留下程正咏捧着镜子,独自站在洞穴中茫然不已。放心?不她从来不曾真的对谁放心过。便是亲人,她也存了几分心虚,更别说师父只是因为她炼器之道出众的缘故才手下她的。面对困境,她求助过。也曾经期望有谁能够救助她。可从强作侍妾开始,她还是更习惯依靠自己胜过其他。更何况,会真心为她打算。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最能够让她依靠的师父和亲人也都在中州。到了云州之后,陌生的环境,独自在外毫无依仗的境况,都教会她如何依靠自己。便是在此时,看似毫无摆脱元婴修士。更不可能出谷的现在,她也依然如此坚定。既然决定以斗法感悟金丹。每一次与金丹修士相争,她都是竭尽全力的应对,极力抓住每一丝感悟。虽然至今没有感受到结丹的预感,但是她仍是没有发放弃。 程正咏突然有些感动:明弘道让她放心,让她依靠自己,承诺带她出谷,又是将她放在何种位置上呢?甚至,他此时急切的闭关,是为了自己吗?程正咏让自己美了一瞬,最终还是将这种想法丢出了脑海。此时此刻,她不由去想,可此时的境况却又不容她深思。 “表姐?”钟凝宁疑惑的声音响起。程正咏打住自己的思绪,犹豫了片刻,将双镜收入乾坤戒中。她知道,洞穴外的钟凝宁与闻良必然已经知道了明弘道的消失,因此才会出声询问。 程正咏收起脸上的神色,走出洞穴,镇定的解释道:“明弘道已然闭关结丹去了。”虽然疑惑,但是哪个修士没有一些秘密?闻良与钟凝宁也常年在外游历,自然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该问的。只是钟凝宁到底关心程正咏,关切的又看了明显情绪有些不对的她几眼。 明弘道闭关,程正咏的队伍中便少了一个强大的助力。在的时候还不觉得,明弘道一旦不在,几人明显感觉艰难了许多。不要说出洞与金丹修士对抗了,便是能保证不被发现都已是艰难。几名修士每隔一天便要换个居所,辅助钟凝宁的阵法,这才保证了安全。 越是这时,程正咏越是无法控制的想起明弘道,想起他最后说的那句话。不让自己去琢磨,可又不自觉的就会想起。 后来,他们仍是被金丹修士发觉了,只得正面一战。原本对付金丹修士的办法,面对这些能在兮霜谷中存活至今的金丹修士却几乎没有什么作用。无法将金丹修士困住,程正咏便是会几招金丹招式也无济于事。在金丹修士的压迫下,她只得全力使出坠星式,将金丹修士困住一瞬,趁此,与钟凝宁、闻良分头而逃。 或许是因为看出了程正咏的攻击是这三名筑基修士中最厉害的。这位厉害的金丹修士只随手攻击了其它两名修士,专心追击程正咏而去。 程正咏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一看钟凝宁与闻良如何了,只拼命逃跑。这个金丹修士可不是前面能够或者击杀,或者击退的金丹修士。若是被他追上,绝无活命的机会。程正咏急切之下,便以精血催动夕照玉剑,勉强能够与他飞行的速度持平。为了加速,程正咏又取出一柄剑,数次击打在谷中稀稀落落的几棵树木上,借助反冲力加速前行。每一次如此,加速的同时,树上积累的厚厚一层白雪便要纷纷坠落,一连串的冰棱掉入地上的积雪中,隐没不见。这勉强也算是给后面的金丹修士造成了一些阻碍。 程正咏不断的催动玉剑,如此险象环生的追击了片刻。金丹修士似是也烦了,见程正咏正欲故技重施,便抢先一步出手,将一人粗的树干削断,让她无法借力。程正咏只得全凭自己御使飞剑。 一边飞,她一边急速的运转头脑,想着怎么才能摆脱后面的修士。若是参见糜滩林中抢夺雷鹰蛋时,兮霜谷中却没有强大的妖兽帮她阻击后面的金丹修士。若是参见丹云城外被韦家修士追击时,也没有什么只有她才能进入的密地。焦急间,程正咏只得祈求,快出现一个厉害的金丹修士,并且看不上她这一点小肉,直接对上后面的金丹修士才好! 可是,一年多过去了,兮霜谷中修士十不存一,金丹修士也只剩下不过几个。谷中这么大,如何才能正好遇到一名金丹修士,并且,还要正好对上后面的金丹呢? 越是飞行,程正咏只觉得压力越大。此时看起来几乎已经没有了希望。丹田中的灵气渐少,她开始顾不得后果,从血肉之中抽取灵气了。可是,这种独特的办法,相对于急速御剑的消耗来说,仅仅只是杯水车薪而已。在追击之中,她一刻也不敢放松,更别说吃回灵丹了。如此下去,不过再多一刻,这仅剩的一点灵气便要耗尽。 莫名的,在这个时候,她又一次想起了明弘道,想起了他的两面镜子还存在乾坤戒中。摸了摸手中的戒指,她想着:若是注定命丧于此,在被金丹修士抓住前,她一定要想办法将这枚乾坤戒保存起来,不要被后面的修士得到。其中的宝物不愿被发现倒只是其一,她还记得,明弘道那样慎重的将双镜交予她的时候说过,不能让其它修士得到双镜,不然别说结丹,明弘道甚至可能就要性命不保。 灵气渐渐不济,金丹修士好整以暇的抽出法宝,瞬间攻击了程正咏的背后。她没有一丝的灵气可以用作自保,只得经受了这一击,吐出一口鲜血。不用内视她便知,必然是已经伤到了肺腑。若是平常,便是肺腑受伤,凭借她的体质也全然没有问题。可是现在,便是血肉中灵气都被她抽用了出来,如何能够修复肺腑中的伤?程正咏感谢自己曾在遗仙谷中经受过更大的痛楚,才能够保持清明。在这种生命垂危的时刻,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想起的不是永远困扰着自己的前世和今生的父母,不是其它的亲人,也不是师父和师兄弟姐妹,甚至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明弘道。 她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明弘道临去闭关时的景象。他兴奋的说:“你放心,我一定带你出谷!”此时想来,她甚至发现了一些当时忽略的细节:明弘道,他说着这句话时,甚至是有几分羞涩的。 程正咏突然觉得这画面太美,美的足以当做人生中最后的一份记忆。 她笑的甜蜜,也不管头顶而来的那道攻击下一刻便要击碎她的头颅,收取她的性命。(未完待续) 第二卷 第八十七章 又见危机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或许,她还是受到天道眷顾的;或许,只是因为她命不该绝。一只虎不像虎,蛇不像蛇,完全不知是用什么拼凑出的怪兽,冲着程正咏和身后的金丹修士而来。它充当了程正咏幻想中的那个金丹修士,皱了皱猪一样的鼻子,毫不感兴趣的径直经过程正咏,对着金丹修士扑了过去。 因为灵气用尽,夕照玉剑早已无用,无力收入乾坤袋中,被丢弃在一旁。程正咏只能靠双足行走,在怪兽经过自己之后,她也知道,她终是逃过了一劫。悠长的叹了口气,程正咏不再控制伤势,扑倒在地上,躯体深深的陷入积雪之中。她眼中、口中、鼻中、耳中,七窍之中纷纷流出血来,浸染了脸庞边的一片白雪,在白茫茫的兮霜谷中分外的显眼。 在冰雪中睡了许久,程正咏的意识十分清醒,却无法动弹,更不能给自己服用伤药。只能这么数着时间度过。可不过半天,深深陷入冰雪中的躯体便被不断飘落的雪花覆盖,只从外面来看,发现不了一点踪迹。 但这其实对修士来说是毫无作用的,他们凭借的是神识而不是眼睛。所以,在还不能动弹的时候,程正咏一边祈求着不要有修士经过这里,一边努力让自己快一点恢复行动力。 在这种随时会被发现的时候,每一瞬都变的好长。最终,这种煎熬的时刻终于过去了。一日之后,她便可以用神识和灵气控制灵兽袋和乾坤袋的开启,令小火为自己喂食丹药。便是有一名筑基修士经过。也被程斑启引开。有了丹药的辅助,又过了一日,她便可自主行走,将埋在雪中的夕照玉剑挖出来,寻找到最近的一处洞穴,摆下防御阵和隐匿阵。接下来养伤便变的容易多了。 一个月的时间,对于程正咏这种经脉干涸。肺腑受创,甚至丹田都受到了一定损伤的情况来说。并不足以完全休养好。但有了梦泽树血脉的滋养,她已经止住了伤势,可以与人斗法了。经脉的枯竭,经过灵气的滋养慢慢恢复。肺腑之伤也不困难,只是丹田中的裂痕,却需要慢慢调养。 程正咏决定走出洞穴之后,也不将小火和斑斓虎收入灵兽袋中,而是让小火停在了头上,小斑启和小斓庚体型还小,则装在了左右交叠的衣襟中。原本除了小火,对于斑斓虎,程正咏多是作为宠物。责任居多。可在她受伤的这段时间里,全靠了几只灵兽为她护法,给她喂食丹药。此时却觉得更加亲近了几分。 虽然被金丹修士追逐,程正咏生死一瞬,却多了许多感悟。对于感情,她曾经避之不及,可现在却多了几许期待。甚至是父母亲人,她也不再觉得愧疚。觉得沉重。对于亲人来说,她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已是最大的期待了。如果有缘,或者明弘道对于她来说会变得十分的不同。她不会去强求,但是也不会再恐惧。 对于修为,她虽然极力的控制着不要进展太快,但其实,她一直有一种被压迫着的紧迫感。修为太低,她经受了太多的折辱。这些折辱是她前进的动力,督促着她一刻也不敢停留。但是,这也未尝不是一种病态的执着,若是处理不好,不止是心魔,甚至会影响她的心性。 这时候,她突然想的明白。她一直希望结丹。可是结丹了又如何?金丹之上还有元婴,还有化神修士。便是有一日真的化神飞升了,难道在大世界之上,她不仍然只是一个底层修士而已吗?所以的一切,照样要重新来过。所有她现在经受的这一切,是因为她修为过低,可也不只是因为如此。 相通了这些,她突然变的轻松了许多。修仙为了长生,为了自由,为了飞升。可更重要的,还是因为她喜欢。她想要走到巅峰看看,那里的风景是不是真的不同? 程正咏按住在衣襟中动来动去,一刻也不安宁的程斑启,借由隐匿修为的功法,将修为显示为金丹初期,慢慢的御使飞剑赶路。她给钟凝宁发了一张传讯符,却没有接到回音,只得按照传讯符飞走的方向,一路赶过去。 追着传讯符,程正咏离开了原本靠近岩壁的活动范围,往谷中心而去。兮霜谷中间因为地势变化颇有几个避风之处,积雪也薄了很多。越走越深,她甚至看到了几个水潭和数个泉眼。因为这些水潭和泉眼的存在,慢慢的也可以看到几只耐寒的低阶妖兽,在其中追逐捕猎,丝毫不惧来人。 看来,这兮霜谷果然是少有修士前来,便连妖兽都不怕人,也不知道钟凝宁是如何躲到了此处。 进入这里之后,程正咏反而找不到钟凝宁的具体位置,她仔细观察这个谷中之谷,便见一汪水潭之上,边沿处还有一指厚的冰层,中间却是冒着热气,极寒的冰与温泉互相融合,互不相让,形成了这样一种独特的景象。而这水潭的四周都是冻土冰层,便是雪花落在上面,也会很快被冰晶吸纳。程正咏敲了敲冰,用夕照玉剑撬开一大块出来,果然看到了躲在冰层下的钟凝宁和闻良。 程正咏急忙给钟凝宁输入一丝灵气,灵气在她体内转了一圈又回转,程正咏的眉头立刻狠狠皱了起来:钟凝宁此时身上的伤势并不比她所受的轻。可程正咏有体质之利,钟凝宁却只能靠自己恢复。程正咏给她喂了一颗小还丹,便又去探查闻良的伤势。 她刚抓住闻良的手,闻良便警觉的醒了过来,手中一只寸长的小刀对着程正咏划了过来。之后,他才睁开了眼睛,发现是程正咏,这才收住了刀势。 “醒了便好。我这里有小还丹,你看可否需要。”程正咏虽然好奇在分开之后他们都发生了什么,但此时快些疗伤才是最重要的。 入谷一年多,密集的斗法早已将闻良身上的和抢来的丹药都消耗的差不多,他原本还有程正咏分的几粒小还丹,却也在这几日用尽了。也不推辞,他接过小还丹,送入口中闭目疗伤。 在为这两位修士护法的时候,程正咏又将地下冰窟挖大了一圈,碎冰扔入温泉里,给她留出一个容身之处来,这才将表面的冰层封上,设下隔绝阵。 几日之后,在丹药供给充足,时不时还有程正咏辅助灵气运行的保障下,钟凝宁也醒了过来。她的伤势甚至比闻良恢复的更快。程正咏也就了解到分开之后的事情了。 彼时,面对金丹修士一击,钟凝宁尚且还有防御之力,可闻良脱离了宗门,一身法器全靠自己,还是被重伤了。待金丹修士追着程正咏走远之后,钟凝宁救起了闻良。她原本也想赶上去,可想到对程正咏也没有多少帮助,只得带着闻良东躲**。半月之后,闻良的伤势才好了一些。 可是,明弘道闭关,程正咏引开金丹,只剩下他们两位修士相伴,在谷中生存更加艰难,也就愈发小心翼翼。但是他们后来还是被金丹修士发觉。幸好钟凝宁早早就觉察到不对,胡乱之下飞到了这里。在此之时,闻良也没有了坚持,凡是杀了筑基修士都被用来修炼,但也与此时境遇于事无补。 再一次遇到金丹修士,他们的运气也都用尽了。钟凝宁重伤昏迷,便也不知闻良是怎么在金丹修士手下逃脱,她又是怎么被闻良带来此处的。 闻良听着两位女修的对话,只是专心疗伤,丝毫没有解惑的意思。这其中或许还涉及到闻良的独门秘法,程正咏也不追问。但是,她可以想象的到,闻良必然是刚刚挖好冰洞,做好掩盖,便也昏迷过去,直至被程正咏发现。 钟凝宁与闻良也算是彼此扶持,走过了这段时间。了解了这些,程正咏也终于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颇有些忧虑的道:“你们可知我是如何从那金丹修士手中逃脱的?” 钟凝宁立刻疑惑的看了过来,闻良似是也有触动。她接着道:“原本我已经灵气枯竭,无力再逃,以为自己必然会命丧于此,甚至金丹修士的法宝距我只有一尺了,突然却跑过来一只奇特的妖兽。我完全看不出它到底是什么修为,甚至我猜测它不是我们这一界中所有。见到这只妖兽,那金丹修士立刻脸色大变,收回了法宝,转身就逃。妖兽也不理睬我,只专心追着金丹修士而去。如此我才能活了命来。” 程正咏话音刚落,便听到冰层之上传来轰隆的响声,好像有一只体型巨大的妖兽踩在冰层上似得。程正咏还听见法宝急速飞过时带起的风声,甚至还有小妖兽逃窜的惊叫声。她与钟凝宁面面相觑。还是闻良率先反应了过来,支撑起头顶的冰块,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加固冰层!” 程正咏如梦初醒,立刻行动起来。可是,她心中仍有疑问:这样真的能够阻挡这莫名出现的危险吗?(未完待续) ps:今天出去玩,差点没把老娘饿死,我现在很不禁饿!以后真是不能和不靠谱的人一起出去! 第二卷 第八十八章 弘道成丹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街上繁华,却已经不是曾经与程正咏等一起经历秘境的那个小镇了。明弘道进入幻心、照世双镜之后,便开始在其中游历,经历一个个人类居住的城镇。也说不清这些城镇是如何得来的,他只能猜测,这或许都是从入境历练的修士记忆中提取的吧。这些城镇,有的真实的与外界无二,有的却十分虚假,便连镇子中的人或者修士都呆呆的好似木偶一般。 明弘道一个接一个的游历过去。有的城镇只有凡人居住,热闹祥和;有的位处边关,肃杀一片;还有的是完全的仙人居所,玉雕灵砌,美丽绝伦,让人惊叹。甚至还有一些不能被称之为城镇,只是一个个的聚落而已,其中的凡人神情麻木,做着固定的事情,不知其始也不知其终。明弘道游历了数个这样的聚落之后,才确定这大约是远古时候的修士留下的记忆。 这么走着,他终有一天,慢慢的接近了一座城市。看到这座城市,他不由的迟疑了脚步,想到他仍在镜中,还是快步迎了上去。 这里是十五城,可却仅仅只是一座空城而已,原本应该往来不绝的主道上毫无修士的踪迹。明弘道想要压抑快步走入行政区看一看的念头,可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进入了熟悉的大厅。 政务区中还是了无人影,可他推开厅堂的门,明宜镜却还在他熟悉的位置坐着。明弘道彻底呆住了。他想要上前看看,这是否真的是将他捡回沐仙盟,教他修炼。抚养他长大,甚至是宠溺着他的明宜镜长老。 他死死的盯着他,突然心中涌起无数的恐惧来,害怕打破了幻象,而尊敬的、信赖的、亲近的明宜镜会就这样在他眼前消失不见。他在心中默念,这里是双镜之中,可以照出心中所欲。也可以幻化出相要见到的修士。可是,这终究只是虚幻。真实的明宜镜早已死在两圣湾秘境的入口。怎么会还在十五城中等他呢? 幻心、照世双镜果然是超越了法宝的存在,连幻象都是如此的真实。见推门进来的是明弘道,明宜镜长老立刻笑眯了眼睛,左右脸上的褶皱都多了一道:“泓儿过来啦?”看清明弘道凝重的表情。他又皱起了眉头,问道:“可是又有谁惹了你不高兴?”连脸上的褶皱都是一模一样,只因为明宜镜长老认为,作为幻修,若是连这区区皮相都看不都,那可就失了道心了。 明宜镜长老一直都是温和、慈善的模样,在沐仙盟三大长老中他最得弟子亲近。可他毕竟是元婴修士,皱起眉头来,气势丝毫不减其余两位长老。可是作为他唯一的――或者还是应该称作弟子吧――明弘道。却丝毫不会感到惧怕。四大美少女之恶灵王之 这种情形似乎十分熟悉,每一次他开心了,都会第一个告诉明宜镜。生气了,也会向他抱怨。在明弘道面前,明宜镜丝毫都不像个元婴修士,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长辈,会倾听,会鼓励。会安慰,甚至好多次。他都想亲自出面,为明弘道报复那些欺负他的修士。只是明弘道太过骄傲,他不允许明宜镜出头,只会自己努力提升修为,一次次的挑战,直到将欺负自己的修士彻底碾压。正是因为如此,才造就了他好斗的性格;也是因为如此,才没有造成无数“以大欺小”的惨案。 而每当这个时候,明宜镜都是赞许的,骄傲的看着他,好像在为他自豪一般。 正是因为明宜镜长老对待他从来都只像是个长辈,而不是一名师父。所以,得知自己不是他的血脉的时候,明弘道的反应才会如此的大,几乎与得知明宜镜之死一样的伤心。 是了,往常这个时候,明弘道应该走上前去,抱着明宜镜的手别扭的腻歪一会儿,将他安抚住;而明宜镜也该假装被他糊弄住了,然后又是一副老幼相得,其乐融融的景象。 明弘道有一瞬是想这么做的,但他这么骄傲,怎么能够忍受一个虚像代替他最亲近的人呢?沉默片刻,虚像似是有些伤心,道:“泓儿,你怎么呢?便连祖爷爷也不要了吗?” 若仅仅只是一个虚像,就不该有如此生动的反应。明弘道眯起眼睛,眼中闪过危险之色:明宜镜自来很少在他面前以长辈自居。原本迟疑的明弘道突然极度无法忍受这样一个虚像的存在。他道:“明长老曾经亲手将我引入幻修之道。他告诫我,幻修原本就是以虚制实,以幻乱真之道。所以,切不可被幻象所迷。若是如此,修仙之道也就走到了尽头。谆谆教诲犹在耳畔,我怎敢有一刻忘记?” 听到他这话,明宜镜渐渐脱去了那层伪装,还是那张脸,还是那花白的头发,衰老的面容,可举止之间却透露出几分调皮来:“既然迷惑不了你,那就算啦。枉费我花了这么大精力,做出一座十五城来。”撒旦总裁:前妻,我要你 她话音刚落,十五城便好似水纹一般扭曲,顷刻之间便已经荡然无存。 明弘道脸色阴沉,整个修士都变得极为危险。他喝道:“幻心,我曾与你们约定,允我入镜历练,并不得干扰,而我付出所杀修士之神魂。公平交易,两不相欠。你如此窥探我内心,可算的是违约了!” 幻心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来,捂着嘴发出一连串咯咯的笑声:“哎呀,我这不是在帮你吗?你结丹不成全因心魔难过,我这么一帮你,你不才能快些结丹么?”完全是仗着明弘道此时身在镜中,不敢毁约,幻心连解释都无比的敷衍。 明弘道垂下眼帘,掩盖住心中闪过的杀意。人皆有不愿被碰触的地方,明宜镜之死,还有其中复杂的关系就在此类。而且这双镜越来越嚣张。原本,他还打着收服的念头,不愿破坏她们的灵识,使双镜品阶下降,无法如现在这般如臂指使。如今看来,她们未免太过不羁,法器,还是用着安全最重要。若是随时准备弑主,倒不如狠一狠心。 主意已定,明弘道也不在意幻心再做些什么了,只道:“既然如此,你目的已经达成。接下来的试炼,我只想一人完成。”他只差没有明着叫她滚了。 幻心委屈的瘪瘪嘴,转了转眼珠,上前拉住明弘道的手:“你不要生气了吧,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哦。你看便是按照镜子外的时间算,也过去了好几个月了,你却毫无进展。便是为了你心爱的程正咏,你也该试试我这非常之法呀!你看,没有你的帮忙,她现在多狼狈呀!”说着,幻心指尖一点,便在半空中投影出外面的景象。 彼时,程正咏正在被金丹修士追杀,只得用心血催动夕照玉剑,不过片刻便已经灵气耗尽,几乎就要死在金丹修士的手中了。 看着明弘道握紧了拳头,呼吸变得急促,便连指甲划破了手心也不自知,幻心自觉猜对了明弘道的心思,十分得意。她还怕明弘道不信,保证道:“这可不是我虚拟出的,完全是外面此时真实发生着的事情。你看吧,我全是为了你好哦。”农家俏茶妇 从镜中来看,时间流速比外面慢了几倍,明弘道看着程正咏的狼狈也就更加的难受,恨不得以身代之。他突然抓住幻心的衣襟,急切的道:“让我出去,让我去救她!” 幻心还从来没有被修士这么对待过,惊讶了一瞬,这才道:“可是,你我约定已成,不结丹,你是不能出镜的!”说着,身影变得虚幻,碎成了片片灵光。 在镜中另一个空间内,她对着照世吐吐舌头,道:“你看,我这么一弄,他只会心魔更甚,看他怎么结丹!” 手中抓空,明弘道愤怒的一扇敲击在半空中,短暂的切碎了一片空间,可是焦急中的他却丝毫都没有注意到。明弘道紧紧的盯着半空的虚像,直至一只奇怪的妖兽解围,这才放下了一半的心。 明弘道再也无法慢悠悠的一个城镇一个城镇的游历,他急需结丹,出去双镜,解救程正咏。 抱着这样的心思,明弘道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反正在双镜中,只要幻心照世愿意,那里都可以是安全之处。程正咏此时的危险境遇反而让他心思澄澈,好像回到了筑基中期以前的时候,进阶似乎也并不困难。 不过片刻,他便心中宁静,心魔也只是转瞬即逝。明宜镜道君也好,程正咏也罢,这些被他放在心中的修士,此时已经不是他的困扰。然后,自然而然的,丹田中液态的灵气再一步紧缩,无数的灵气被吸纳入丹田之中,最后凝结成一颗金色的丹丸。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明弘道金丹一成,略略稳固一番修为,便将幻心再次叫了出来,道:“约定已成,我如今进入金丹,该让我出镜了。” 双镜之中,属于异度空间,无法引来金雷。到了此时,双镜已是无用了。还需出境面对金雷才算是真真的金丹修士。 幻心纵是并不愿意,但也只能按照约定放他出去。刚一出镜,外面便是一片乱象,程正咏三名修士修为不足,频频受伤,此时便好像风雨中的一叶孤帆一般,随时都可能倾船覆灭。(未完待续) 第二卷 第八十九章 弘道展威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明弘道刚一出镜,便见到数名修士被一只奇怪的妖兽追赶,但凡有速度略慢一些或者手段不佳的就被妖兽抓住,左右撕裂,吞吃入腹。程正咏三人修为不高,更是勉强支应,只是因为不太被妖修看的上,才勉强保住了性命。顷刻之间,程正咏身上又添了数条伤痕。明弘道看的心中焦急,立刻便要去救她。可还不等他反应,漫漫飘雪的阴空便变了颜色,不过一瞬投下一道金雷,直接冲着他而去。 情急之下,明弘道差点忘了,他刚刚结丹,还没有经过雷劫之炼。 不敢将这雷劫引到程正咏的身边,误伤了她,明弘道生生止住了脚步。可是雷劫对于邪修来说,比之对于正道修士的威胁要大上许多倍。只因邪修所修功法阴邪,而金雷至刚至阳,正是克制它们的利器。 所以,便是明弘道立在原地,专心应对雷劫,便可令这许多在妖兽的追击下只能逃命的修士大惊失色,极力远离他。这些修士心中也有些不解:明弘道是如何躲在这空荡荡的谷中腹地结丹的?他们竟是丝毫都没有发觉。同时心中也在暗骂:什么时候结成金丹不好,偏偏是在这时候。虽然可使妖兽惧怕,但这名修士若是着意,他们也完全受不了呀! 明弘道才不管这些,虽然结丹的雷劫不似结婴雷劫那么厉害,也需要他小心应付。同时他也分出一部分心神注意程正咏。见妖兽似乎也在惧怕雷劫,她的境况好了许多,也略略放下心来。 明弘道折扇在手。不等金雷接近,便将折扇展开。他没有放出更加凶猛的妖兽,而是各色花鸟鱼虫从扇中出来,颜色各异,不再似以往一般,只是纯白的颜色。这些小兽小虫源源不绝,铺成一道匹练。迎上了金雷。金雷略一受阻,仍然穿过鱼虫。对着明弘道的头颅劈来。 历劫金雷乃是最为有效的炼体手段,所以修士每经历一次雷劫都是一次脱胎换骨。比之元婴天劫,结丹金雷少则一道,多不过三道。威力同样也小了很多,自从修仙界摸索出最佳的应对结丹天劫的手段,已经很少有金丹修士死于历劫了。当然邪修因为修炼功法阴邪,鬼修更是无需炼体,自然不在此列。 邪修用邪法修炼,譬如炼尸,譬如杀戮等等,都会积累阴邪之气在体内。这不仅会让他们看起来阴沉,在金丹历劫之时。危险也会比之正道修士高出许多倍。所以在邪修中,能够直面金雷,结成金丹的都不寻常。譬如索百川。纵使有些呆愣,但是只他硬抗下金丹、元婴两道雷劫,便让众位邪修佩服。同样,过了雷劫,因为修炼积累的阴邪之气也会一洗而空。当然,大多数邪修还是会使用手段躲过雷劫。如此一来。没有经过雷劫炼体,许多高阶邪修的体质都会显得十分羸弱。过则利。不过则衰。如此,也算是天道对于邪修的惩戒吧。 总之,明弘道毫不反抗的任由金雷劈在他的头上,瞬间通达他的躯体每一处血肉和经脉,锻炼他的体质,磨练他的意志。如此一来,效果虽然最好,但是所受之苦楚也不是寻常修士能够忍受的。可明弘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变强!从小到大,在同龄修士中,他一直都是最强大的那一个,进入金丹之后,他也一定要是同阶修士中最强大的。如此,才能在沐仙盟中寻求的真相;如此,才能保护程正咏离开兮霜谷。 一道金雷刚过,另一道便已在酝酿之中。天空因为雷劫也一扫往日的阴霾,变得明朗。金色的云在明弘道的头顶聚集,越来越红,也越来越亮,最终再次形成一颗圆滚滚的金雷。而明弘道如法炮制,又是折扇出手,先稳定金雷。 同时,因为金雷,邪修连同妖兽一起都退的远远的,泾渭分明的分了两端。程正咏几人也混在邪修之中。明弘道刚一出镜,程正咏便有感觉。她心中便是一喜:明弘道结丹出镜,她们就不必这样被追赶,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虽然此时与她所想不同,但同样救了她一命。 她眼看着明弘道独自站在谷中,不慌不忙的运用金雷炼体。俨然是一股新的势力。他周围围了半圈的修士,另一边站了妖兽。他们或是惧怕,或是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心中也浮现出几分担忧来。 陆续还有几名金丹修士赶来,其中便有几乎将她追杀几乎至亡的那个邪修。程正咏隐没在人群中,吞吃了数粒补灵丹恢复灵气,又吃了一颗小还丹疗伤,一手执剑,丝毫不敢因为明弘道的出现而放松。见到程正咏如此,钟凝宁与闻良也同样抓紧了时间恢复。 虽然明弘道此时因为金雷之故,在强大的妖兽与邪修之间好似形成了第三股势力。但是雷劫一旦结束,这种优势也就荡然无存了。可因为雷劫,他却暴露了自己不是邪修的事实。而且,公认刚刚历劫,经过金雷炼体的修士乃是最虚弱的时候,无论是这些金丹修士垂涎他的*修炼,还是妖兽想要得到他的血肉,都会群起而攻之。明弘道那时便会陷入危难的境地,便好似一个人类修士的躯体,落入数只妖兽爪下一般。 第二道金雷已过,第三道金雷也在渐渐接近。众位邪修虽然诧异明弘道竟然能引来三道金雷――这说明他的天赋在修士中乃是顶尖的。可是同样,也引得他们更加妒忌,更加蠢蠢欲动。程正咏将手中的剑捏的更紧,急速的思考,她还有什么手段可以帮明弘道一把。 不待程正咏想出,最后的那道金雷没有落在明弘道身上,他以折扇相抗。程正咏叹气,虽则她也看的出来,这柄折扇必然是一件法宝,并且在法宝中也是品阶不低,但是对抗金雷却仍然弱了一些。金雷照样还是要劈在他的身上,却要生生毁了一件趁手的好法宝。 所有的修士都是这么想的,好似终于能够鄙视一名天赋颇好的修士让他们十分愉快一般,脸上纷纷浮现出不屑的笑意。这对明弘道来说丝毫没有影响,却让程正咏脸色一沉,反而转念想着,明弘道虽然有些不着调,但于修炼一途却毫无话说。他这么做必有深意。 果然,雷劫毫无阻碍的穿过展开的折扇,落在了明弘道的头颅上。程正咏睁大了眼睛,她差点忘了,明弘道乃是一名幻修。这折扇,虽然一直一来所见都是实体,明弘道却未尝不可将之化虚。可是这么做深意何在? 最后一道金雷威力最大,明弘道仍在闭目对抗金雷炼体带来的伤痛,可众位邪修见危机已经解除,自然是迫不及待的一拥而上。程正咏对比经过折扇前后的两道金雷,顿时茅塞顿开,对于明弘道境况担忧也去了几分。 果然,邪修刚刚接近,明弘道便睁开了眼睛。这种情形,他在入镜闭关之前便早有预料。毕竟结丹金雷的阵势太大,他出镜之时,邪修们便是不似今日一般都聚在了一起,也会纷纷闻讯而来。所以,他也早早想到了应对之法。 明弘道将折扇展开,扇面上不再是以往的那些神仙仙境,也不是凶禽猛兽,只是一颗金色的弹丸,印在洁白的扇面上。 程正咏一看,便觉印象不好,前世虽然已经久远,可有些记忆是无法磨灭的。而那些邪修却纷纷白了脸色,没有想到一个刚刚结丹的金丹修士在经历雷劫的时候,竟然还能将少量的雷劫之威留在法宝中。原本心中嘲讽明弘道的修士,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 先是几名邪修顿住脚步,渐渐的,大家都不愿上前。这点金雷,自然不能阻挡他们这许多修士,但是谁也不想最先上前以身试法,一时之间,气氛顿时凝住了。而一直垂涎不已的妖兽,见到明弘道的扇面之后,更是转头就跑。还时不时的回头,纠结的看了明弘道几眼。邪修们更加不敢轻易动弹了。 明弘道目送妖兽远去的背影,冷冷一笑。他折扇一转,金雷之威伴随着无数猛兽凶禽扑面而来,邪修们顿时感觉到金雷的压迫。他们还抱着侥幸,或者明弘道已经十分虚弱,只是吓唬他们而已呢?却没有想到此时的明弘道丝毫看不出刚刚经历雷劫炼体的痛苦。 一招将邪修击退,明弘道便开始各个击破,他折扇一合,瞬间敲击在一名金丹修士的经脉之上,灵气冲入,令他不能动弹。对着程正咏微微抬起下巴,扬了扬手,那副骄傲的样子,看的程正咏眼中堆满了笑意。 她将双镜从乾坤戒中取出,对着明弘道一抛。 程正咏的准头自然是极好的,可明弘道不待将之接到手中,便念起口诀,直接将这名金丹修士的神魂收入镜中。于是,众位邪修便眼见着顷刻之间,一名金丹修士呆立不动,轰然倒在了冰雪之上。之后几乎都是如此,先用折扇和幻术令金丹修士失神,之后便用双镜收取神魂。没多久,地上便横倒了数位金丹。虽然都是金丹中期及以下,但这种灭杀金丹修士的速度也让人胆寒。不少修士脸色惨白,即刻招出飞行法宝,远远逃开。 但也有金丹后期的邪修看出了门道,转身便要俘虏明显与明弘道一伙的程正咏。程正咏虽然伤重,但经过休养,精血早已恢复,丹田之伤也好了些许。她此时也恢复了不少灵气,自然不能让他轻易得手。 明弘道便是灭杀修士之时,也时刻注意着程正咏的安全,见此,折扇一展,扇中幻象便至。(未完待续) ps:让明弘道暂时比正咏厉害一点吧……┑( ̄Д ̄)┍ 第二卷 第九十章 妖兽来历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不过一刻,所有的金丹修士不是被明弘道斩杀,就是被他此时展现的武力所吓走。便是原本要捉了程正咏借以威胁他的金丹修士,也被他几招击退。程正咏则趁此御使飞剑躲到了明弘道的身边。 待这些修士走远,明弘道将折扇一展一合,扇了扇,脸上颇有傲色:“我已结丹归来,你们无需被追的狼狈了。” 程正咏低头撇撇嘴,他此时刚刚救了他们,也就不打搅他的感觉良好了。 闻良脸上板的死紧,丝毫不吃他这一套,语气嘲讽的道:“刚刚结丹就可对抗数名金丹修士,明弘道果然厉害!只是,此时怕已经是强掳之末了吧?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若是那些金丹修士没有被吓退,你此时又该如何?连同冯道友,你们两个如何对抗这些金丹修士?” 明弘道听了脸色也是一沉,不高兴的道:“我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早有打算,无需你如此好心!” 闻良虽然语气不好,但仍是好心,程正咏也不愿大战过后,都活了下来,却要闹得不虞,连忙道:“好了,既然邪修已经败退,我们个个不是身受重伤,就是虚弱至极,还是先找个安全之处休养一番吧。明道友结丹,我们也可商议如何出谷了。” 此时金丹修士们都已经被明弘道吓退,一时之间怕是不会再来此处,反而比外面安全。程正咏等便驱赶了一窝妖兽。强占了它们的洞穴疗伤。 明弘道只是刚刚经历雷劫有些虚弱而已,不过几日就已经完全恢复。他便开始稳固修为,修炼金丹期的斗法手段。每次出这个临时的洞府。他都会带上程正咏和钟凝宁的四只灵兽――因为谷中不安全,程正咏与钟凝宁要么就是将它们拘束在洞中,要么就是关进灵兽袋。 一个月的时间,金丹期的斗法手段,明弘道已经基本掌握了。他拿着扇子发着呆,看着四只灵兽互相打闹,然后又合伙欺负谷中原本生长的妖兽。 这四只灵兽中。两只斑斓虎都是三阶;小火虽然是四阶,却几乎毫无斗法的能力。只能在一旁鼓劲;小雷鹰已是二阶巅峰,论起斗法,却是三只妖兽中经验最充足的,更有飞行之利。这么四只灵兽。欺负起一只四阶的妖兽来简直毫无压力。 因为跟着两位女修,平常吃的都是兽粮丸,它们毫无为了食物捕食的本性,欺负四阶妖兽也是为了玩闹和磨练技巧罢了。它们将这野生的妖兽欺负的惨兮兮的,又扑又咬又啄,还将能够掌握的法术都实验了一遍,留下了各种伤痕,甚至还有小火留下的几道灼伤,虽然比起其它的伤痕来说实在微不足道。烽火王妃 玩够了。它们便留下这只妖兽不管,跑到明弘道面前眼巴巴的看着他。 看着那只偷偷逃走的妖兽,明弘道不屑的发出一声冷哼。十分不赞同这几只灵兽的做法。可是转转眼珠,他决定还是让事实来教训它们好了。等灵兽们哀求够了,明弘道这才取出三颗兽粮丸,引得四只妖兽又是一顿争夺。 果然如明弘道所料。兮霜谷中的妖兽繁衍不易,十分重视子嗣。一只六阶的雪地冰貂十分气愤的找上了门来。这只六阶冰貂显然具有了一些灵智,警觉的看了看收敛了气息的明弘道。没有发现异常,这才转向了几只灵兽。 见到这只六阶冰貂。原本玩耍着的四只灵兽早已经停止了食物的争夺,开始一致对外。两只小老虎排成一排,小火跟着小雷鹰停在他们的头顶,一起出力与六阶冰貂对抗。 可六阶冰貂一吼,其余三只灵兽虽然感到害怕却仍然抖着腿,勉强站住了。只有小火没有出息的躲到了小老虎蓬松的毛中。 明弘道嗤笑,只在一旁看着这几只灵兽的应对还算有趣,便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程斓庚回头看了明弘道一眼,知道无法向这个无良的修士求助了,低低的吼了几声,分派了战术。 明弘道挑眉看了程斓庚一眼,便见两只小老虎分散开,分别绕到了六阶冰貂的两侧,伏低身躯,随时准备进攻,而小雷鹰则停留在半空中,吸引六阶妖兽的注意。 明弘道看着这个战术,又是一声嗤笑。这种战术对付没有开启灵智的普通低阶妖兽倒也可行,可是这只六阶妖兽明显已经有了一些灵智,如何识不破他们的诡计?更何况级别的碾压,便可让一切战术毫无作用。说到底还是实力为尊罢了。 果然,六阶冰貂不屑的喷出一个响鼻,带出几粒冰渣。它嘴一张,数道冰棱便对着左、右、空中三个方向而去,小雷鹰灵活的躲开了,扇出几道风刃来。而两只小老虎就没有这等幸运了,虽然躲开了致命的威胁,却仍然刮伤了皮毛。灵异心理诊所 明弘道原本随时准备出手,他只想让几只灵兽记住教训,可不想让它们死在这里,不好向程正咏交代。他一看六阶冰貂的攻击,便知这只它颇为记仇,怕是记恨四只灵兽欺负它的孩子,要原样欺负回来。 见这六阶冰貂的攻击如此厉害,三只妖兽立刻更加慎重了几分。也知道了,这一次,游戏的主导已经不再它们手中,能不能活命,就在六阶冰貂的一念之间。 战术已经无用,程斓庚招呼一声,几只妖兽便开始了第一轮攻击。风刃,火球纷纷朝着六阶冰貂而去。六阶冰貂却根本不屑于出手阻挡,任由这些攻击落在皮毛上,没有留下哪怕一点伤痕。 见此,程斓庚一呆,听到四阶小冰貂嚣张的叫声,这才醒悟过来,当机立断的吼了两声,率先朝着明弘道飞扑而来。明弘道早就对它十分感兴趣了,破天荒的抓住它的两条小短腿,将它提了起来,摸了摸脑门。 六阶妖兽的灵智毕竟初开,以为明弘道不是修士,便将他无视了,此时见几只灵兽求助,也不以为意。待明弘道放出金丹修士的威压,这才吓得腿一软,立刻带着孩子飞奔着离开了。 明弘道将小斓庚放到了地上,点着它的头道:“看不出来呀,你天赋不错,或者能够早早开启灵智也不一定。”小斓庚才不管他说什么,晃了晃脑袋,将他的手指拨开。因为明弘道的威压,它们发现了一只躲在雪地里的二阶小妖兽,程斑启和小雷鹰都已经扑了过去,小火也飞了出来。小斓庚与几只妖兽一起久了,也对这种游戏十分感兴趣,它也好想去玩呀。 明弘道一手抓住它,不顾它的挣扎,问道:“你说你的主人怎么了?为什么好似在躲着我?我应不应该直接将我的心意告诉她?”说着他脸一红,转头看看四周,见只有几只灵兽追着两只低阶妖兽,并没有修士在。他这才收敛了脸上的薄红,将小斓庚提到了视线平齐的高度,理直气壮的道:“我长相俊美,天赋更是绝顶,如今修为也到了金丹期,放眼整个云州,青年修士中还有谁比得上我?” “当然啦,程正咏也不差,长的虽然不是最美,但是我刚好喜欢。修为只有筑基期,但也快结丹了。我们不该是最合适的吗?”眼见着明弘道越来越唠叨,也越来越不要脸小斓庚不耐烦了,表示除了主人的话谁说也听不懂呀,直接一爪子挠到明弘道的鼻子上。明弘道敏捷的退开,将小老虎扔到了地上。小斓庚打了一个滚,心急的追着兄弟去了。良辰好景・老婆,离婚无效! 明弘道在它身后骂道:“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然后又兀自发起呆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偶尔还笑出了声来。 不过片刻,小火打头,小斑启也跑了过来,咬住了明弘道的衣角,明弘道不耐烦的拂开:“咬坏了叫你主人赔!” 虽是这么说,仍然跟着小斑启,走了过来。越走越远,便见到不远处的妖兽。这不正是他刚刚结丹的时候,垂涎他躯体的那只妖兽么? 见到明弘道,那只妖兽也吓了一跳,转身就要逃开。 明弘道岂能容它逃走?这妖兽虽然能够碾压众多金丹修士,但明弘道祭出金雷之威,也不过多花费了些力气便将它斩杀了。 杀妖兽取妖兽内丹,这一套,明弘道在乌星城中早已做熟。可看妖丹,这只妖兽的等级并没有达到十阶,只不过不知用了什么邪法手段养大,浑身都是阴邪之气。虽然它已是九阶妖兽,斗法强悍,却没有开启灵智,甚至连程斓庚都不如。 这只妖兽与明弘道从镜中看到的救了程正咏的另一只妖兽都不似是谷中生长的妖兽,而像是被特意放了进来,捕杀修士的。想到这里,明弘道脸色一冷。索百川,楼谒尊,这两位元婴修士将他逼迫的如此狼狈,他日修为到了元婴,必然不会放过他们! 至于两只妖兽,不论是什么来历,只管杀了就是。 明弘道已经决意出去这一方避风之处,寻找另一只妖兽。可是回头看看洞穴的方向。剩下的三名修士还在养伤,又都只有筑基期,若是被哪个金丹修士找上门来,就危险了。 明弘道一时又有些犹豫不决。(未完待续) ps:小斓庚:风紧,扯呼~ 第二卷 第九十一章 两情相悦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明弘道最终还是无法让还在疗伤,在谷中几乎没有自保之力的几名修士独自留在这里。他按捺住想要会一会另一只妖兽的心情,仍是每天带着小火等四只妖兽出来山洞玩耍。 因为这段时间的分离,明弘道其实颇想留在洞中,时时看着程正咏。虽然在有些地方,他很迟钝,但这时候,他却十分敏锐的发现了程正咏态度的改变,心中自然是高兴的。可是程正咏的态度却不像他所想一般,和他一样欢欢喜喜的接受这段感情,而似是有许多的顾忌。 对于感情,明弘道也是初次,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如何让程正咏放下心中的顾忌。此时呆在洞中,每一次目光的相碰都十分尴尬,明弘道只得烦躁的躲到了外面来。 幸好,这种疗伤的日子过了两个月就结束了。程正咏完全恢复了过来,甚至因为在连续的追杀中颇有感悟,结丹也只是一步之遥而已。他们开始商议出谷之事,对于明弘道杀妖兽的提议反而不怎么感兴趣。最后,还是程正咏道:“在谷中这些日子,我都快要忘记了,楼谒尊可是在我和表妹身上下了禁制,便是出了谷,他要杀我们怕也简单的很。” 闻良一直阴沉的脸上也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来:“原来道友还记得。我还以为你们都忘记此事了!” 明弘道怒视他一眼,道:“既然你早已想到,为何不提?阴阳怪气的做什么?”说的闻良偏过头去,似是不屑于与他说话。 明弘道才不理他。他摇了摇折扇。沉吟片刻才道:“似乎结丹便可突破这一层禁制。我此时对于禁制却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程正咏与钟凝宁对看了一眼。才道:“给我们下了禁制的楼谒尊道君似乎更为厉害。他下了禁制之后,我们就丝毫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所以才会因为谷中紧张的斗法而遗忘此事。 明弘道眉头一皱,停了折扇,便要来拿程正咏的手,似是要探看一番。程正咏瑟缩了一下,才止住了退后的趋势。明弘道顿时觉得没有意思了。他想:或者,程正咏只是知道了我的感情,却并不打算回应。一时之间。明弘道又是酸涩,又是恼羞成怒。恼羞于自己的感情就这样直白的呈现在她的面前,却没有得到回应;酸涩于感情的无稽,便是他这样样样出众的修士,也会在感情上受挫。 明弘道少见的低垂了头颅,沮丧的将笼在手上的两只小老虎扔到了地上,独自御剑离开。 虽然不喜欢明弘道骄傲自大的样子,程正咏此时却发现,她更受不了他此时好像战败一样的沮丧:明弘道就是战败,也不会这样的伤心难过呀! 程正咏顾不得多想。主动拉住了明弘道的手。 明弘道回头看看她,睁得大大的眼睛里闪过欣喜之色。但很快又被恼怒所覆盖。之后,又带上了些许小心翼翼的疑问。他既想抽回手,又希望程正咏永远不要放开。 看着他眼中如此复杂的感情,程正咏心中闪过伤痛,却最终被他逗笑了,噗嗤的一声,让明弘道愤怒的甩开了她的手,直接远去。 程正咏不好意思的回头看了看钟凝宁和闻良。见钟凝宁捡起地上的两只小老虎,对她露出一个让她放心的浅笑,便毫无顾忌的追着明弘道去了。 明弘道虽然是羞愤离开,但其实还是希望程正咏能够追来的,所以他的速度并不快。程正咏没有在他预估的时间出现,明弘道又是恼怒又是担忧;等见到程正咏的身影,他不由的加快了速度。 程正咏见明弘道越追越远,更是欲哭无泪。她深深的后悔,怎么就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呢?明明知道明弘道就是这样别扭的个性呀。 转了转眼珠,程正咏突然捂住胸口,从剑上掉了下来,发出一声惊呼。 虽然这个手段老了一点,程正咏的呼声也大了一点,但是明弘道还是上了当。他快速的到了程正咏的身边,扶起她,急切的问道:“怎么呢?不是已经伤好了吗?” 程正咏怕他再跑,牢牢的抓住他的手,才道:“没事,我骗你的。”明弘道立刻松开了扶着她的手,让她再一次摔到地上,又死命甩开程正咏拉着的那只手。 程正咏双手一起用力,紧紧拉住了明弘道,她犹豫了许久,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一直到明弘道看着她的目光从羞恼变成愤恨,才期期艾艾的开口道:“我。那日,你问我来历,我却没有告诉你。” 明弘道语带嘲讽的插嘴道:“莫非你来历非常,我一个没有出身的修士配不上你?” 他这样说,程正咏反而觉得开口也没有那么艰难了。她低头闷笑一声,这才道:“不是。我并不是云州修士。我来自中州。师门是中州五大宗门之一的千道宗。我拜在莜竹峰明光真人门下,是第五个弟子。” 听着这些陌生的名字,明弘道心中空茫一片。程正咏的过去竟然是这样的。她在自己所不熟悉的地方出生长大,走上仙途。她有师门,更有师父,甚至可能还有亲人在遥远的中州。 明弘道眼中的情绪一一沉寂,他的手还在程正咏的手中,他的躯体还在这里,却觉得离程正咏非常的遥远。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要和自己保持距离了。 明弘道想要冷笑,想要发怒,想要用恶毒的语言来鄙视她,就像曾经明宜镜长老还在的时候一样肆意。可是,此事他只能沉寂着,沉默着。心中有一座暴怒的火山,身体却渐渐发冷,便是被程正咏握着的手腕也渐渐失去了温度。 程正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明弘道的异常,她思忖片刻。终于还是道:“我。我因某些原因。曾经用了断缘液筑基,除非到了元婴期,找到灵药才能解除效果。你……你可介意?”说着这样私密的事情,程正咏脸上也飞起了薄红。 听到程正咏期期艾艾的声音,明弘道这才被打断了思绪,身边的一切感受才回归。到底还是刚刚结丹,容易受到心魔的困扰,他刚刚好似陷入心魔一般。此时再去思考。他便觉得。就算程正咏来自中州又如何?便是她的师父和亲人都在那里又如何?中州与云州相隔着浩茫的大海,海中有无数的妖兽,甚至传说还有渡劫期的妖兽。便是修为到了化神期,也不一定能够回去。既然如此,她来自哪里又有何区别? 一直以来,便是看不惯,讨厌的修士,明弘道也只会在擂台上生死约斗,从来光明磊落,所以也不是很适合管理沐仙盟。但是这一次。他突然心理阴暗起来,暗暗下定决心。若是程正咏想要回去中州,他必然是要在暗地里阻止的。要横渡大海,就得有船,而云州最好的船就是来自沐仙盟。 见明弘道半晌没有动静,程正咏疑惑的戳了戳他,脸色暗沉。她也终于明白了,将自己心中隐秘的感情展现给另一个修士听,却没有得到回应的那种感觉。 明弘道被她戳的一慌,害怕被她发现自己隐秘的心思,立刻开始回忆起程正咏的话来。这么一想,他顿时更加恼怒,质问道:“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一个修士?我若――心悦于你,自然不会在乎这些事情了!” 因为心虚和害羞,这质问也失了几分气势,渐渐的变成了解释。程正咏心花顿开,立刻又笑了出来。 看着明弘道鼓着的嘴,程正咏笑容就停不下来。她想,此生或者就是他了吧。虽然他有种种的毛病,但却是如此的可爱,和他在一起,总是这样的开心。 不管程正咏是怎么想,明弘道却是又甜蜜又担忧,对于程正咏更有几分无可奈何。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偶尔互相看一眼,也会害羞的低下头来。程正咏毕竟在前世受过大量恋爱信息冲击,反而比明弘道多了几分自如。 这种几乎要冒出粉红泡泡的气氛持续了良久,明弘道觉得自己在这种事情上低了程正咏一头,作为男修却没有她大方,不由又有几分恼怒。程正咏再一笑,更是气氛全无。 她道:“好啦,钟凝宁与闻良此时怕不安全,若是被金丹邪修或者那只厉害的妖兽发现就危险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明弘道暗搓搓的想:我才不在乎他们两个。但是想到程正咏与钟凝宁的关系,便也没有话说。同时,他也意识到,简宁与程正咏的表姐妹关系怕只是掩人耳目,但是简宁同样来自中州,却是很有可能。 想到简宁会比自己更加了解程正咏,明弘道又开始暗自生起气来。 程正咏与明弘道飞行的速度都颇快,此时距离钟凝宁所在的位置也有些远。他们珍惜独处的时光,一路晃悠着回去。明弘道的注意全集中在程正咏身上,没有注意到一名金丹修士快速的接近,又急速的从程正咏两人身前掠过。他赶紧将程正咏护住,便见到一只妖兽追击而来。路过明弘道的时候,它转了转头,似乎是在犹豫不决,但很快就放弃了前面的那名金丹修士,转而,朝着明弘道扑来。 程正咏心中暗骂:好一招祸水东引!(未完待续。。) ps:我果然是女汉子,我把正咏写的这么豪爽,把弘道写的这么娇羞。相对于弘道来说,正咏已经够豪爽了! 另外,对于男主一事我还是需要说一句,本文只有一个主角就是正咏!男主什么的……不管成不成功,一个女人一生至少还是需要谈一次恋爱吧,这是正常的感情经历…… 第二卷 第九十二章 小火出力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见明弘道迎了上去,程正咏自觉的远离一些,不去干扰他。 便是修为不及,程正咏的眼界却是足够的。这只妖兽的强大,不可同日而语。明弘道的修为比之它还是要差上一些。他展开了折扇,留在扇子中的那一缕金雷经过祭炼比之从前更加的精纯,也更加的有威慑力。但是这只妖兽却只在最开始的时候瑟缩了一下,似是有些忌惮,之后便好似被激怒一般,明弘道也渐渐疲于应付。 程正咏见状,自然要帮手。她将灵气灌注入夕照玉剑中,玉剑在空中划过,锁定妖兽而去。 那只妖兽感觉十分敏锐,程正咏剑刚到身前,它便转过身来,接住了程正咏的这一剑。原本它接这一剑,有几分是当做玩耍的意思,却被剑中隐藏的日曜虚影灼伤后立刻愤怒的将剑甩开,对着程正咏唧唧的叫了几声。 因为程正咏这一打断,明弘道也得到了些许的喘息之机。他自结丹之后几无敌手,此时被这妖兽在心爱的修士面前弄的如此狼狈,心中自然恼恨。他取出双镜,将幻心藏在袖中,一手执着照世,一手是折扇。正是刚刚结丹的时候,应对众位邪修的姿势。 可是这只妖兽虽然长的奇怪,老虎的身子,蛇的尾巴,鹰的爪子,它的头被毛发覆盖,程正咏勉强辨认出或许是来自某种灵猴,头上却又顶着两只犄角。但它可不是那些人类金丹修士,明弘道用折扇使出的幻术对它而言几乎没有作用。若不能将它迷惑住,又如何收入镜中呢? 明弘道斗法艰难。程正咏看的也十分心焦。想要出手相助。又顾及着明弘道的骄傲。最终。她看出明弘道的意图,想着幻术无用,或者她的坠星式会有些作用? 程正咏极力的向着夕照玉剑灌注灵气,剑身渐渐变得光彩照人,之后程正咏平平的推出了它。一颗星辰在妖兽的头顶显现,比之以往出现的时候更加明亮。这是因为程正咏对于晨星之道理解加深的缘故了。 这一招果然奏效。妖兽先是被程正咏明亮的剑光吸引,而后剑光渐渐暗淡,脱离剑体。汇聚于半空之上。它又好似一个调皮的孩子一般,想要伸手去摘取。及至星光下坠,化作一个光晕将它困住,它左右也挣不脱,这才急躁起来。 一直以来,这只妖兽好似刀枪不入一般,任是程正咏和明弘道用何种招式也不能让它伤重,只能划破它的皮毛,但是对它却几乎没有什么影响。这只妖兽的攻击手段也和寻常野兽一般,如其说是攻击。不如说是垂涎明弘道的躯体进补,一次次扑上来抓他罢了。 但妖兽被困住之后。急躁之下,双掌乱拍,躯体中的灵气随着攻击外泄,他们才发现,与自己所想很是不同。 这个“灵气”泻出之后,程正咏便觉得不对,之后沾染到手上,又发现好似有了腐蚀的力量。程正咏急忙的御剑,离开更远,躲开这些“灵气”。她用灵气包裹住被侵蚀的地方,慢慢的将之分离,但是没有什么效用。灵气确实在清理外来的古怪“灵气”但同时也在被它同化,变作同样属性的灵气。正焦急间,一直被遗忘的小火,从程正咏的发丝中钻了出来,停在了她的手背上。 此时明弘道还在努力将妖兽收入到双镜中,程正咏也顾不得手上的伤了,只要不再恶化便好。她急忙的阻止明弘道:“不要将之收入镜中,这妖兽怕有古怪!” 这种特殊的“灵气”似是对金丹修士没有太大的效用,明弘道没有被侵蚀。他虽然暗自自责还需要程正咏出手相助,但是也不想辜负她的努力。见程正咏这么说,这才停止了双镜,挡在程正咏的前面。 听到程正咏突然低低的惊呼了一声,明弘道回过头去,便见程正咏惊喜的看着停在伤处的小火。她对明弘道道:“小火的火灵气似是对治疗此伤颇有用处。”只是要忍受火蚁的灼伤罢了。 程正咏感受到了某种变化,惊喜更甚。她拉着明弘道立刻立刻快要挣脱出来的妖兽,道:“等妖兽出来了便不好摆脱。我们快走吧。” 之后,程正咏才告诉她,不知是这特殊的灵气,还是小火的缘故,她体内的禁制已经解开了。 听了这个消息,明弘道也高兴起来:“既然如此,我们出谷也就没有后顾之忧。”程正咏随意的点点头,与小火沟通,让它暂时停止了对伤处的治疗,等回去见到了钟凝宁和闻良再来试试。 明弘道虽然更担心程正咏,但也依着她的意思,急速的向着来处掠去。程正咏两人离开后,钟凝宁和闻良为了安全,仍然退回了山谷中央避风之处。程正咏刚要入谷,便见到一名修士也往谷中来,正是曾经将程正咏追杀到灵气枯竭,几欲死亡的修士。 明弘道自然识的他,上前便要将之灭杀,程正咏急忙传音明弘道,让他留了这名修士的性命,也好打听楼谒尊之事。 虽然这个修士修为到了金丹后期,但明弘道刚刚经历妖兽的挫折,出手更加狠戾,很快将之收到了镜中。程正咏皱眉问道:“怎么杀了他?关于那楼谒尊道君,我还有颇多的疑问。” 听到程正咏的传音,明弘道本就有几分不愿,此时见程正咏质问,更加生气了。他臭着脸道:“我将他的神魂收入了双镜中,你要问什么,问我好了。” 他这么说,程正咏原有的几分焦急也去了,脸上盈满笑意,心道:这是在吃醋么? 两人也不用飞行法器,一路向着谷中走去。程正咏道:“我总觉得,那只妖兽的‘灵气’怕是不同。在它的身上,我可以感觉到和楼谒尊相似的气息。或者这是他一直在隐藏的东西也不一定。所以就想知道关于楼谒尊和这妖兽的事情。而且。”程正咏说着停下了脚步。看着明弘道:“你可知。就像云州每百年就有两圣湾秘境开启一般,在中州,每过百年或者几百年,在正道修士与邪修之间就会爆发一场争斗,几乎所有中州的修士都会参与其中。而我来云州之前,正在正邪之战中。那时候,邪修之中出现了一名特殊的修士。虽然只有金丹期,但对上元婴修士也也有力敌之力。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却见过他突袭一个门派留下的遗迹。这其中的感觉有些相似。” 听到程正咏的话,明弘道心中一紧,他最怕的就是程正咏突然回去中州。若是楼谒尊就是曾经那个金丹邪修,那么必然还有其它来到云州的办法。 程正咏接着道:“据听到他与元婴修士对话的同道所说,他可能就是魔修。” “你怀疑,楼谒尊就是曾经的那个魔修?”明弘道的话中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尖刻。 程正咏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答道:“我也不知道。可那时我听说魔修因为某些缘故,在我们此界是无法突破元婴期的。他是不是魔修,是不是我曾听说过的那个修士,我都不确定。所以才要问一问。”说着。又看着明弘道。 明弘道明白她的意思,不情不愿的开始在双镜中审问邪修。不过片刻便对程正咏道:“那妖兽确实是楼谒尊的宠物。十分厉害,寻常元婴修士也无法在它手中讨到好处。但是却没有问出楼谒尊的身份来。”明弘道不太高兴的接着道:“他们也知可以用这妖兽身上的灵气驱逐楼谒尊留下的标示,只是不敢接近这凶兽罢了。” 想到钟凝宁身上的标示可以解除,程正咏也将关于魔修的猜测抛之脑后――这些事情,自然有高阶修士去担忧,她只管想想怎么出谷好了。 回到休养的山洞,程正咏接住跑过来的两只小老虎。告知了钟凝宁可以解除标示的事情――怪不得一直感觉不到,原来那根本就不是禁止。 程正咏将自己受伤的伤处贴近钟凝宁的手,将腐蚀灵气传递过去,帮钟凝宁解除了禁制。然后她又对小火传达了自己的意思,它便又勤恳为钟凝宁疗起伤来。对闻良一试,同样有用。程正咏摸了摸小火,这是她的第一个灵兽,陪伴她的时间,比亲人都久。虽然程正咏从没有因为它的弱小看轻它,但若是能够有些特殊之处,程正咏也只会为它高兴。感受到程正咏的赞赏,小火在她的手上蹭了蹭,又回到了她的头发上。 解开了禁制,所有修士都放下心来,如今只剩下如何出谷了。兮霜谷中两端都可作为出口,但是考虑道两位元婴修士的实力,他们都同意了从乌星城主索百川所守的出口出去。 商议已定,修士们都开始了养精蓄锐,准备探查一番出谷的情况。程正咏独自坐在洞外,钟凝宁在她身旁做了下来。许久,她布置了隔绝阵,这才开口问道:“你还会回去中州吗?” “当然了。” “那你与明弘道……”钟凝宁没有说完,但钟凝宁知道她的意思。 “明弘道与沐仙盟决裂,他自然是同我回去中州的。”程正咏似是毫不担心的道。 钟凝宁摇摇头:“没想到你会这么想。只是怕不会如你所愿呀。” 这一席话说的程正咏慌乱起来,她一直以为,明弘道既然在云州没有了牵挂,自然是愿意随她离开的,却忘记了询问他的意思。这时候,她原本笃定的心思也变得不确定起来。(未完待续。。) ps:好像人就是这样的,父母会理所当然的觉得孩子就该听自己的,爱人就觉得对方一定和自己的想法一致。可是渐渐的,他们才会认识到孩子会长大,爱人他有他自己所在乎的东西。 通告一下,作者菌周末要出去玩,没法发文,不过存稿箱会代替她爱大家~ 然后就是网络要到期啦,下个月就没网了,公司的网没法发文,我得试试另外的办法,比如手机…… 第二卷 第九十三章 雷劫破谷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胡思乱想了一夜,第二日,几名修士按照原定的计划出去外谷探查之时,程正咏已经无法再对着明弘道笑的开心了。她心中总是郁沉。她越想越不明白昨日为何就笃定明弘道会随着自己离开呢?是因为气氛太好,因为明弘道的感情给了她太多的信心吗?可是,虽然明弘道此时对沐仙盟又恼又恨,可其中真相,程正咏却觉得颇为怀疑。不论是因为故土难离,还是记挂沐仙盟,明弘道会不会随她离开都难说的很。在这种困扰之下,程正咏也越来越没有信心,虽然极力装作平静的样子,面对明弘道总是忍不住看向她的视线,也不由的有了几分躲闪。 明弘道从昨日起就一直沉浸在恋情之中,他几乎无法掩饰的展露自己的兴奋和喜悦,可同时心中却又有着担忧。因此,程正咏的反常他如何会看不出来?因为对于程正咏离开的担忧,他对待这份感情便不免有几分小心翼翼,刺探了程正咏两句,见问不出来了,便将她手上抱着的两只小老虎提了过来,好似人质一般,挟持住。 对于这两名修士之间的暗涌,钟凝宁与闻良都看的明白。只是钟凝宁有些担忧程正咏,而闻良却不时露出一丝冷笑,似乎十分看不上程正咏的做法。 他们的运气显然不太好,才出了内谷没多久,就遇到了楼谒尊的那只灵宠,被追的满山谷的跑。幸好,钟凝宁和闻良跟着跑了一阵便发现它只是记恨着程正咏和明弘道而已,并不理睬他们。不然就凭着明弘道怎么带着这么多修士逃跑? 钟凝宁停下了法宝。对着程正咏做了几个手势。示意她随时联系。待程正咏跑远,钟凝宁不确定的对闻良道:“他们前次便可从这妖兽手中逃脱,此次也不会有事吧?” 闻良冷哼一声,“有事也好,没事也好,你那朋友反正不都有明道友护着她么?” 钟凝宁知道他是看不过程正咏对明弘道忽冷忽热的态度,可她也无法解释,只得说了一句:“你不明白。” 闻良将袖子一甩。转身仍是往内谷而去:“我是不明白你们女修的想法。不过,再不回去,若是被哪个金丹修士发现,送命在此可就什么都完了!” 妖兽追的太紧,程正咏早已将两只老虎收入了灵兽袋中。她故技重施的使出了坠星式,期望将妖兽困住。可妖兽却没有再上当。它早有准备的将双掌合出,躲开了晨星。毕竟修为差距过大,第一次能够成功,程正咏只是仗着出其不意罢了。这一次不仅没有困住妖兽,反而激起了它的仇恨。越追越紧,身体周围都是特殊的灵气缭绕。明弘道虽比其它的金丹修士略好些。勉强可以抵挡,但是长此下去却终究无济于事。 程正咏不想拖累明弘道,便打算中途分开逃跑,这样至少能有一名修士从这种追逃中解脱。可是明弘道想到程正咏的修为,怎么都不同意。虽然无法击杀这妖兽,但是有他在,程正咏便也能安全几分。 在兮霜谷中追逃了一圈之后,程正咏身上已经多处沾染到那奇怪的灵气。同时,御剑也会带动灵气运转加速,奇怪的灵气也就吞噬程正咏自身灵气更加快了,便是小火怎么努力,也无法赶上灵气侵蚀的速度。这样下去,程正咏全身的灵气迟早都会被完全侵染,到那时这不知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思及此处,她突然有些害怕。 为了让程正咏少受一点伤,明弘道控制着飞行法宝跟在她的身后,为她抵挡妖兽的攻击,渐渐的,也开始疲于奔命,哪里还看的出刚刚结丹时候的意气风发? 便是明弘道进阶了金丹,灵气比之筑基的时候充盈了十倍都不止,但是如此下去,也迟早会将灵气全数耗尽。可是金丹期补充灵气的丹药本就要更加难得,程正咏为他准备的那些在追逃中也剩下不了多少。若是再不能扭转局势,她就要拖累的明弘道殒身在妖兽的口中了。这怎么能够接受?程正咏想来想去也唯有那一个办法而已。 程正咏一咬牙,也不管奇怪灵气入侵的速度加快,干脆让身体中的灵气运转的更快,急速朝着谷口飞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结丹! 程正咏记得明弘道拿出折扇,展示金雷之威的时候,对妖兽的作用虽然不大,但它也是有些害怕的。此时明弘道也多用折扇中隐藏的那一点金雷抵御妖兽。所以程正咏觉得,或许只有结丹金雷可以克制这只奇怪的妖兽。同样,若是结丹成功,便也有了与明弘道并肩的实力。到时便可借助金雷之威,为他们创造出谷的机会。 但是结丹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更别说是在被追击之中结丹了。可程正咏思来想去,却觉得自己尚有一线机会。她想到自己的心结已经在上一次生死一瞬之间得到了解脱;而此时,她的修为已是筑基后期圆满,对于结丹也有了些许的感觉。 虽然从来没有修士在她这样的情况下结丹成功过,但是谁知她不会是第一个留下这等传说的修士呢?程正咏苦中作乐的这么想着。她收起飞剑,跃上了明弘道的飞行法宝,闭目养神,宁心静气,不去管后面追击而来的妖兽,将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结丹中。 明弘道刚刚结丹成功,又怎么不知道她是在做什么?他深知,这样结丹被外界干扰的机会有多大,结丹又有多么困难。若是在程正咏凝丹之时被干扰到,甚至生命之危都有可能。 可是,他现在却毫无办法,更不能阻止她。是他无用,明明承诺过要带她出谷的!明弘道心中既是恼恨也越发自责,在妖兽的追击中,他所能做的。只有尽力保护程正咏的安全。情愿自己受伤。也不要让程正咏被妖兽干扰到。他将双镜和折扇都握在手中,丝毫不敢松懈。 程正咏的呼吸渐渐变得平静,宁心一步很快就做到了,之后便是心魔。两世的父母,其它的亲人,师父、宗门一一在她眼前闪过,她早已不将这些视作困扰,而是放在了心中铭记。自然丝毫都不为所动。清玄道君、韦源真人,乃至被她击杀的韦家金丹也来过走过,程正咏却已经心中平静。所有的仇恨,她不会忘记,但也再不能扰乱她的心境。最后停留在她眼前却是明弘道,他以从来没有过的哀伤对程正咏道:“你真的要离开云州,离开我吗?”程正咏无法回答。从最初来到云州的时候开始,对于回家的渴望就从来都没有断绝过。她不能为了明弘道放弃此世的亲人,也不能让接连失去了数个徒弟的师父继续对她生死不知。还有千道宗,它有很多不好之处。却是庇护她,让她成长的地方。 随着她的沉默。明弘道脸上的哀伤渐渐褪去,换做冷酷,他眼中一片死寂,神情麻木的道:“既然如此,我们之间就此结束吧!”程正咏忽然心中一痛,看着两世唯一爱过的男人渐渐远去,她想追,想答应他留下,想让他开开心心,继续做一个骄傲的臭屁的修士。可是她却无法欺骗自己。这种心中似是有一块在被剥离的痛楚渐渐蔓延,这痛楚并不比遗仙谷中神识抽离时更痛,却轻易的将程正咏击溃。 程正咏原本因为结丹渐渐圆润的气息慢慢微弱。明弘道一边躲避着妖兽,一边时刻注意着程正咏的变化。看着程正咏的萎靡,他立刻焦急起来,恨不得摇醒她,告诉她便是拼尽性命他也要送她离开,不要她再去冒着生命的危险,争取那一点机会! 可是,结丹之中,除非有修士的修为高出结丹的修士许多,否则轻易打扰都会惊扰到结丹的修士,导致结丹失败,甚至身死道消。明弘道想要帮帮她,却又无能为力。此时最好的办法也只是让程正咏自己面对。 看着程正咏脸上古怪的凸起,不断的变化,气势渐渐强盛,却急速的消耗着她的精神气。她脸色渐渐苍白,神色萎靡,好似下一刻就要身死一般。明弘道身为幻修,对于心魔比其余的修士都要熟悉,可他最后也只能冒险喊道:“程正咏,活下来!我们一定要出去兮霜谷!无上大道,我们还要一起走过!” 或许是听到了明弘道的声音,程正咏记起了她还在被叫不出名字的妖兽追击中,若是不能结丹,随时都可能身死,甚至明弘道都会被她连累致死。她怕死,可更怕不能走上巅峰,她答应过自己,若有机会还要回去前世看看。还有明弘道,她怎么忍心让他死在这里?两世唯一的感情,难道就这样结束吗? 程正咏开始挣脱,开始追逐。她越是挣扎,越是痛苦,但是最终,她追上了心魔中的那个明弘道,拉着他的手,承诺道:“无论我们是否能够走到一起,我都向你保证,此生唯有你才可走入我的心中。便是不能随时相伴,我也会知道,修仙道上,有你一路同行!” 给了自己一个答案,心魔扭曲着散开,程正咏舒了一口气,开始接受源源不断涌来的灵气。它们洗练着血脉,滋润着血肉,最后汇聚在丹田中,逐渐的扩充着丹田。液态的灵气凝结,先是结出一个三色的小核,之后无数的颗粒附着在上面,将之扩大,渐渐形成一颗完整的金丹。 相比于明弘道,程正咏结丹的速度快了几十倍都不止:虽然痛苦,但心魔不过困住了她片刻而已,而后改造经脉丹田和血肉,也因为在遗仙谷中血脉觉醒的时候经历过一次而变得异常顺利。只是凝丹花了些时间罢了。 之后,程正咏便打算睁开眼睛迎接炼体金雷。可是她试了试,眼睛却睁不开,原本归于平静的丹田也沸腾起来。程正咏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丹田中闹得胀痛,她试着安抚,却丝毫没有作用。 半晌,丹田中的金丹碎开,化作了一粒粒豆状的颗粒。程正咏大惊失色。难道结丹在最后一刻却失败了吗?她焦急惶恐。极力的调动灵气。身体中的灵气却丝毫不听她的调遣。直至最后。颗粒再一次开始凝结,程正咏才放下心来。 这一次,颗粒没有再合成一颗金丹,而是形成了七颗大小不一的弹丸。其中两颗连成一线,似是主导,其余五颗分散在四周,缓慢的移动着。有一颗小金丹呈现出幽蓝的色泽,光芒闪烁;还有一颗白莹莹的。闪着的光芒带着暖意;其次是一颗金色的小金丹,略有些光芒。其余的则都光泽暗淡,似是在等待着程正咏去一一点亮。 这恰好印证着程正咏对于七曜的领悟。 没有想到她所走之道,这么快就在她的丹田中应现,程正咏一时之间更加惊喜。来不及多想,七颗小金丹在她丹田中闪现了片刻,最后又合二为一,不再是金火土三色,而是分成了阴阳中正三道。 程正咏默念着《太极心诀》的开篇口诀睁开了眼睛,金雷果然已在酝酿之中。她只来的及打量了明弘道一眼。见他虽然狼狈,却并没有受到太重的伤。这才放下心来。自己御剑,离开了明弘道的法宝,直奔妖兽而去。 因为金雷将至,妖兽焦急了片刻,最终因为害怕放弃了对程正咏两人的追捕,快速的离开了。 程正咏辨别了一下方向,开始朝着乌星城守卫的兮霜谷东侧入口而去。明弘道歇了一口气也跟了上来,并且按照程正咏的意思,给钟凝宁两人发了传讯符。 第一颗金雷坠落,程正咏不敢大意,停了下来接受金雷对于躯体的锻炼。经过遗仙谷中极致的痛苦,金雷煅体又痛又麻的感受,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对煅体的痛苦有了感受,程正咏心中便也有了计划。反正金雷都是跟着修士走的,她完全可以一边带着金雷煅体,一边好好回报一番乌星城。 第一颗金雷一过,程正咏便毫不停歇的赶到了兮霜谷以东。上百名筑基修士在金丹修士和城主府卫士的驱赶下守在谷口。山谷入口狭窄,这些筑基修士看起来便也是乌泱泱的一群。 程正咏冷笑一声,将灵气灌注入夕照玉剑中,带着金雷,急速的在邪修中转了一圈。 虽然金雷还没有落下,可对于邪修来说,却是致命的威胁,筑基期的邪修纷纷逃散,根本无法控制,甚至有不少因为对索百川的不满偷偷的趁乱逃走。便是那些金丹修士,也急急忙忙的躲远,生怕将金雷牵连到了自己的身上。 程正咏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如此,便将谷口的守卫弄的大乱了。她既是庆幸,又是可惜的看着四散的邪修。索百川若是正在此处,她怕是也不能轻易的得手,可他不在,程正咏却又想让他尝一尝金雷的滋味。 被压制了这么久,明知是迁怒,程正咏也没有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些邪修。夕照玉剑随意的划过底下的修士,颇有一些筑基修士受了伤。然后便有几名金丹修士或许是忌惮于索百川平日的威慑,不情不愿的站了出来,试图阻止逃跑的邪修。程正咏立刻冲了上去,吓的他们赶紧四散退开。凡是她所过之处,邪修无不退避。 发现有修士结丹,钟凝宁与闻良早就猜到会是她了。中途接到明弘道的传讯,更是加速早早的赶到了山谷入口,见到程正咏这番无赖的做派,钟凝宁也由的微微弯了眼睛,捂住了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程正咏今日已是十分拼命了,不说结丹之危。她明明可以先逃走,却为了给自己和闻良制造离开的机会而在此流连,一旦元婴修士赶来,也不知她如何能够脱身?可是,她与闻良便是留下也无济于事,不如趁着程正咏捣乱赶紧混在筑基邪修中离开。 与他们抱着同样心思的修士也有几个。他们在山谷中不仅要互相残杀,到了后来还得给城主的灵宠当食物和玩具,被妖兽追着跑,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早就已经心中不满了,此时有程正咏挡在前头,还不赶紧一哄而散? 目送钟凝宁两人离开谷中,程正咏又可惜的看了看那些趁乱离开的邪修。这个数量,她还是计算的少了些。若是他们肯出手,面对元婴修士之时她也能多几分把握。程正咏看了明弘道一眼,趁着索百川还未至,也准备开始逃跑了。可这里的情形哪里瞒得过一名元婴修士?索百川人还未至,一只巨掌就已经对着程正咏而来。 程正咏换了一柄飞剑,一边跑一边驱使夕照玉剑抵挡。结丹之时,她的丹田便经过了改造,用出一元诀时,白莹莹的小金丹便升至丹田上空,照耀了整个丹田。而夕照玉剑之上也不再只是印出日曜的影子而已,一颗星辰追着玉剑而至,击在那只虚幻的巨掌之上。同时明弘道也出手相助,程正咏只是被震出一口鲜血而已。虚掌也晃了晃,散开了。 程正咏吞下数颗小还丹,对明弘道传音道:“我自有办法脱身,你快走!” 明弘道哪里会听?没有实现带程正咏离开兮霜谷的承诺,他就已经十分郁闷了,此时执意腰帮助程正咏对抗索百川。 程正咏急了,索百川又是一掌将至,她喝道:“我们要离开这里,不是与元婴修士对抗!”转转眼珠又威胁到:“你不离开,我干脆去找索百川好了,都死在这里干净,何必费心结丹,又费心离开!” 明弘道怔怔的看着她:“你真的有办法?” 程正咏出剑极力的躲闪着索百川的攻击,却再一次受了伤。她急切的道:“当然是真的。我还带着雷劫,索百川也没有那等魄力亲至,攻击自然弱了几分。可若是他抓不到我,反而将你捉了去,我不是还得去救你?” 明弘道这才转了一个方向离开。他不放心的将灵兽袋抓了过来,道:“你要脱身难以顾忌这几个小家伙,便暂时寄存在我这里好了。等我摆脱了这个老匹夫,便会来找你。”抓了“人质”他这才放心的远去。 程正咏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答话。雷劫之时,索百川的攻击自然无效,可是雷劫过后,他便也再无顾忌了。 等程正咏经受了第二道雷劫之后,索百川攻击又至。她运起灵气抵抗,又运转连体之术,让索百川的一掌结结实实的击打在自己的身上。 程正咏心中早已有了想法。她算计着以索百川急切的性格,两击不中,第三击必然用尽了全力。她护住心脉,果然被他一掌就扇出了无数远。 明弘道还没有走远,见了程正咏的“办法”一呆,立刻暴怒。可不待他追上程正咏,被程正咏戏耍了一番,已经恼羞成怒的索百川开始将自己的愤怒转移到其它的修士身上,无论是守住山谷的邪修还是从谷中出来的修士,都遭到了他的无差别攻击。明弘道作为离程正咏最近的修士,更是被重点照顾。不似程正咏还挟着金雷的威势,他的攻击都被削弱了几分。此时没有了金雷的威胁,对付起明弘道等却是毫无顾忌。谷口立刻倒下了无数的修士。明弘道几次险象环生,忙于逃命,自然顾不得去追程正咏。他只得抓紧了手中的灵兽袋,将程正咏的“欺骗”牢牢记在心中,以后再找她算账!(未完待续。。) ps:丰厚的一章! 第二卷 第九十四章 建安之城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两年之后,程正咏从玄毂山疗伤而出。索百川这一掌看着厉害,将她扇出了寒冰岛,一直到了接近玄毂山尾的平原之尾。同时,她身上带着最后一道雷劫。金雷炼体,虽然已经不能让她觉得痛苦,却也加重了伤势。但出了兮霜谷,摆脱了元婴修士,她只觉得全身都充满了舒畅之感,只想长啸一声,散尽心中的郁气。可是她此时虚弱,也信不过那些所谓的正道修士,这才只是大笑作罢。 虽然受了元婴修士这一击,程正咏全身没有一处的骨头、没有一处的经脉不在叫嚣着疼痛。但是她进入金丹之后,丹田中的灵气充裕,聚灵之体本有慢慢修复的功效,便是金雷也不能让她觉得疲惫。只是修复的速度比不上伤势加剧罢了。 待她一鼓作气,御剑到了玄毂山脉的尽头,辟了一间洞府进去疗伤,不再加重伤势,自然就伤好的快了许多。自明弘道结丹成功,程正咏便将炼丹所得的几颗大还丹都给了他,自己这时候便只剩下了几粒小还丹。辅助丹药的效果,寻常修士要休养多年的伤势,她只需两年便已经几乎完全无碍了。而在这两年中,她巩固了修为,展开了《太极心诀》玉简中的金丹一篇。 不知是不是她已经多有领悟的缘故,《太极心诀》也不似筑基期的时候,金丹一篇全可通读。看过一遍,程正咏忍不住再次诵读。她发现遗仙谷中那个古修士所言不错,这部心诀,果然是到了金丹期才看的出精妙之处。筑基期的剑式果然也只是为了适应筑基期才后来所创的。同时。在此篇中。将《太极心诀》的来历也做了注解。留名为太元真人的修士说,他穷尽一生也只得到了此心诀的部分消息,因此修炼之事总有不足,不得元婴而亡。他无门无派,此生逍遥自在,除了功法之事也算毫无遗憾。他欲将功法流传下去,故而留下注解,和一些修炼心得。以便让后世传人参印。 程正咏读了注解,想起紫璇真人的神魂曾言及那位留下功法的金丹真人,语气中也是多有佩服,恐怕就是此人吧。程正咏心中默念:太元真人,虽我早有师尊,无法以你的传人自称。但是想你一生磊落,留下功法传承,也未必只是为了一声师父而已。我已得知了功法的来源,也必将你这部功法发扬光大,让世人瞩目! 这部功法之名。也不愧是叫做《太极心诀》。其以阴阳之道,汇合天地之间至尊至纯二气。原本没有属性限制,只要是寻求天地大道,都可融汇其中。所谓剑诀,也可以看出是在原本的功法上修改而得。在筑基的功法上,为了配合今时的修士,后人加上了三个剑诀。而到了金丹期,所有的一切,都只靠自己领悟。便是天资过人的太元真人,为了不误导后人,也没有留下自己的剑招。所以,修炼这部功法,初到金丹期必然会面临攻击招式不及的窘境,但是程正咏早在筑基期时就能领悟招式,自然又有不同。 除了疗伤和修炼新的功法,程正咏还将曾经在十五城中买到的阴阳双修功法拿出来参印,也颇有收获。断缘液曾经留在自己身上的副作用,在几次改变体质的的时候早已悄然淡化。此次经历结丹和功法之后,便是残留的那一点壁垒也在不知不觉之间被打破,不会再赤龙断绝了。虽然经历这么多事,又与明弘道两情相悦,程正咏对于此事自然已经看淡。 可是想到明弘道,想到他可能不会愿意与自己一起同回中州的,程正咏心中也不由伤痛。但是对家的思恋却让她不能不回去。想到紫璇真人,便想到了代替自己出嫁杨风真人的正可,她心中因为明弘道而起的那一瞬动摇便显得那么可憎。大伯心心念念的就是光复家族,她今日已经结丹,不是正该荣归故里吗? 程正咏一手拍在洞壁上,有一个刹那,她恨不得一直这样疗伤下去就好了。不用在回家和明弘道之间艰难选择,不用放弃他。然后,她转而为明弘道担忧起来。出兮霜谷的时候,明弘道一直担忧着她不愿意早点离开,也不知在索百川的手下有没有受伤。他明明说过一旦安全便要来寻找自己,也不知怎么呢为何到现在还没来寻? 程正咏离开兮霜谷时比明弘道晚,可她借了索百川力,先行到达北云州大陆,也不知明弘道后面躲去了那里。她虽然相信明弘道必然能够逃脱,可是心中也不由有些担忧。她试探着发出一张传讯符,传讯符落在了地上。 程正咏只得摇头叹气。她用出了一张改良的万里传讯符,可明弘道却不在这万里之内,显然是有什么事情。虽然不该,程正咏心中却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如此她倒也不用艰难抉择了。她始终觉得自己和明弘道的感情发展的太快,想想父亲程和宽和母亲冯月月之间那样炙热的感情,总让她心中觉得忧虑。此时找不到明弘道,分离一段时间,或者对他们彼此都好。 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自然是沐仙盟所属的城市。距离此处最近的沐仙盟城市便是建安城。何况,云州修士皆知,沐仙盟所有的船只都是在这建安城中制造的。 在云州游历之时,程正咏虽然无人诉说,但也曾想过回去中州的办法。以她所想大约只有两个办法,一是通过传送阵,可云州虽然传送阵众多,却多年来从未听说有可以通往外界的,只得凭自己找寻;二是渡海。可海中凶兽颇多,修为更是难于预测,不可直接横渡,只能依靠船只。第一个办法,只能凭借运气,不可作为首选。而第二个办法,既需要能够渡海的船只,又需要一条可靠的航线。更需要强大势力和财力的支持。至于应对海中凶兽的强大修士或者还可以靠她自己努力。 建安城看起来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沿海城市而已。不似十五城在美丽的风情中透露着严谨。也不似望仙城繁华颓靡。或许是因为位处北云州以北,这个城市更多的还是处处显露着北方城市的坚实和稳固。程正咏一路走来,这里的街道都以山石铺就,笔直宽阔,两旁的店铺开着门,却没有太多的修士进出往来。她走遍了建安城,只发现了停留着许多船只的港口,却没有发现造船之处。 程正咏随意的进了一间茶楼。坐到了雅间。筑基期时,她的神识便已是十分强大,此时楼下的谈话声,更是瞒不过她的耳朵。从这些天南海北阔聊的修士口中,她也知道了近几十年云州发生的大事,最近的一条,就是不知东罗城主用了何种办法,令乌星城主索百川对他言听计从。程正咏听的差异,对于楼谒尊更是忌惮了几分,幸好。她只是想回中州而已,也碍不到他什么。 之后。又听到这些修士说了些其它的事情,连她带着金雷掠过北云州北部的平原都被拿来说了说。在这些漫无目的的闲聊中,她还是打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建安城的造船之处在不远处的一座海岛之上。他们所造之船,既有可以远航到遥远海岛的海船,也有飞在空中,以灵石为动力的空中楼船――自然是卖给了各大势力。而建安城的港口除了往来货物和修士之外,也和乌星城一般,每隔一段时日,便会送修士前往远海猎杀海兽,赚取灵石,所以此时城中才显得空旷。 程正咏自忖,虽然进阶金丹,炼器之术再有进展也几乎是必然之事。可是造一艘能在海上航行的船只何等困难?她自忖无法**完成,恐怕还是要和掌握了云州最好的造船和航行技术的沐仙盟合作。所以,她下一步,就是要设法结交负责此城的沐仙盟金丹修士。 建安城既然建立在此,它的作用,其一是为了替沐仙盟稳固北方,其二则是为了造船。程正咏暗暗思考,是先拿出一些对于造船之事的见解出来,打动对方,之后再徐徐图之,还是先设法结交这位金丹修士,之后再徐徐图之呢?她对造船之术自然是了解不多,但前世也参观过大队船只游历世界的展览,对于什么样的船只可以经历海上的风浪,却是有些了解。 在程正咏苦思冥想,挖掘久远记忆中的那一点知识的时候,她放在楼下的神识却遭到了反击。程正咏立刻惊醒过来。楼下原本只有几个筑基修士,她的神识自然不会被发现。此时却进来一名金丹修士,她毫无掩盖的神识自然就被反击了。 程正咏也不恼,仍是将神识探了出去,见到楼下筑基修士们立刻安静下来,十分恭敬的模样。而茶楼掌柜更是亲自上前引导,口称城主。程正咏笑了出来,她整了整衣冠,静待在雅室中,只待修士来请。 果然,很快就有伙计敲响了门,程正咏整了整衣冠,站了起来,随着店中伙计到了另一间雅室。 这间雅室明显比程正咏原本待的那一间要好上许多。空间宽阔,视线良好,更不用说其间装饰,虽不是件件都带有灵气,却绝对不俗。 程正咏一进门,便揖手为礼道:“惊扰了道友,还望见谅。” 茶桌对面的男修看起来是中年的模样,面色沉稳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待程正咏坐下了,这才问道:“无妨,只是在城内时道友还是少用神识为妙。虽则我建安城中少有金丹修士来此,却未免会影响到他人。道友是新来建安城的?” 程正咏点头,坦然道:“不错,我不仅是新来建安城,也是新结金丹。我刚刚游历邪修势力而出,对于正道之事未免少知了一些,无奈才用此法。” 见程正咏如此坦然,男修脸色好看了许多。他扫视程正咏一眼,发现果然如她所言,虽是金丹期,修为却要浅的多。他问道:“不知道友何如称呼?我姓孔,名益明,为沐仙盟管理此城。” 自发现这男修就是建安城城主之时起,程正咏便打定了结交的注意。她脸上立刻带上了笑容,道:“我姓冯,名茹。在建安城中多有打搅,还未见过城主。” 双方都有意交好,此时自然看起来其乐融融。程正咏是为了造船之术,孔益明却是因为程正咏是个金丹修士的缘故。 不似邪修之城,正道修士所属的城市多为金丹修士管理。出于安全考虑,入城的金丹修士自然会被特别注意。有的是暗中查探,有的却喜欢正面结交。孔益明能够主动送上门来,程正咏自然大喜过望。(未完待续。。) ps:又是一个满满的章节,试着能不能冲一下榜吧,写文龟速的作者表示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第二卷 第九十五章 海上新船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之后,程正咏与孔益明彼此都有结交的意思,自然相处愉快。程正咏在展示了自己的炼器天赋之后,又对孔益明坦言了对于造船之术的兴趣。当然,她也稍稍展示了些自己的见解。 孔益明虽然不善炼器,但是管理建安城多年,对于造船之道自然有些了解,听了程正咏的见解也不由的刮目相看。因为她的坦然,虽然疑惑却也不会想到窥探机密之事上。何况,在云州,所有修士都已经习惯了沐仙盟作为一个商盟存在,而且拥有着最好的修炼炼器、炼丹、阵法、符箓之道的修士,更何况只是造船而已。除了往来各地的沐仙盟,其余势力也不会需要改良出更好的船只。 因此,孔益明便索性邀请程正咏参观位于无名小岛上的船坞。 一只小型的楼船分开两边细细的海浪,一路前行。程正咏与孔益明立在船头,眺望远处的小岛。孔益明不无骄傲的道:“若论云州造船之最,当属我沐仙盟。可论沐仙盟最好的船只出处,正是我们建安城。此城建立之初,一是因为这里是沐仙盟势力的最北方,其二则是为了建造船只,故而取了“建安城”二字为名。” 程正咏点头:“沐仙盟沟通云州南北,自然是需要最好的船只。不过,不知沐仙盟可想过建造能够航行到海中更远处的船只呢?” 孔益明一笑,程正咏的目的或者可以暴露一二了。故而,便是只有一两分的不解,也要表现出十分来。他疑惑的道:“目前沐仙盟所造之船。可沿着海岸从云州之南航行至云州之北全然无碍。若论海中远航。则可深入海中几万里,送无数修士入深海捕猎。不知为何要航行到更远之处?” 程正咏一笑:“我听闻,在海的另一端也有一片陆地名为中州。便是不提中州,海中也有妖修大陆淇州。天地广阔,难道孔道友从来没有想过可去游历一番吗?” 孔益明被她说的惊讶,失笑道:“冯道友好一番雄性壮志,我果然老了,没有这等心思。能够为沐仙盟固守这一方城池便已是万幸了。”说着摇了摇头。似是自嘲,但更似是对程正咏的提议不感兴趣。 “便是不去中州、淇州,海中的岛屿也颇有一些出产丰厚的。云州所有有灵根者都走上了仙途。其中的机遇和商机,孔道友自然比我看得清楚。可云州的物产,却远远跟不上云州修士的消耗啊。”程正咏也不生气,提出了另一个可能。 孔益明果然听得沉吟了片刻,道:“道友也是好心思。既如此,便让我先考虑考虑吧。”说着船已到岸,两名修士都上了船。 程正咏不急,寻找物产丰富的小岛听起来诱人。但实则只是一张空头的契约而已,一无可以远航的船只。又无可以主持此事的修士,一切都需从长计议。而程正咏则打算透露些技术,推上一把,最好是能进入船坞之中主持造船之事。 茫茫的海上,一只造型特异,体型巨大的船只急速航行在海面上,此时风平浪静,船只走的却不算慢。原来船舱之下有一个水手舱。二十余名修士整整齐齐的坐在船舱的两边,向着同一个方向,用同一个频率划动船桨,推动船只前行。过了一会儿,海上风浪渐起,水手们停了桨,船上张开了数只船帆。借着风速,船越行越快。海风越来越大,船行速度过快,渐渐变的不再稳固,好似随时都会被吹翻。有修士一声令下,数只船帆被收起,只留几只小帆,借助海风的力量,推动船只。这只船便既保持了前行的速度,又避免了船速过快,重心不稳,被风帆吹倒的危险。 试验了船帆之后,巨船又掉头往另一个方向驶去。那里有云州最大的海浪,可验证此船是否有抗击风浪的能力。 实验成功了大半,船中控制室里的几名炼器修士都不禁欢呼起来。因为程正咏的坚持,他们对船只抗击海浪的能力十分有信心,只待最后的试船成功。此时,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庆祝了。造出了更好的船只,于沐仙盟而言,就可以更远距离的航行,可以探索更远处的海岛,从而发掘其中的资源。而对这些造船的炼器修士来说,新船的成功不仅可以带来炼器上的成就,沐仙盟更会不吝奖励。虽是痴迷于炼器,但谁不希望有更多的资源用以修炼,早日结丹呢。如此,才能似指导此事的冯前辈一般,在炼器之事上有更多的突破。 所有参与造船的炼器修士都在欢呼的时候,程正咏却皱着眉头沉默不语。经过改造,此船虽然能够航行的更远,但是对于回到中州却还不够。至少,船上不该继续保持两层的木楼,拉高船的重心。她给沐仙盟贡献了自己默画出来的宝船线稿,却因为许多设置在目前的远航中并不需要而被删减了,船上的高楼也因为舒适的需求而被保留。若要远航回到中州,这艘船只还需要更多的改进,可沐仙盟虽然对她探索海岛的提议感兴趣,却一定不会为她回到中州买账。 注意到独自沉思的程正咏,孔益明笑着上前恭贺道:“冯道友,你所设计的船只果然不同以往,试航也非常成功,我沐仙盟必会为道友记上一功,灵石功法都任由道友挑选。你为何却独自在此?可是此船还有不尽人意的地方?” 程正咏早已提出过改良船只的意见,曾经他没有同意,此时再问,却不是要她回答这个问题。她苦笑着摇摇头:“孔道友,我参与造船之事已有十多年,与你相交也有十多年,可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看出我积极造船的意图来?” 孔益明沉吟片刻,才道:“初识之时,我倒是有过一些疑问。我沐仙盟只是一个商盟。除了我们还会有谁对造船如此感兴趣呢?” 他歉意的笑笑。却目光灼灼的看着程正咏:“冯道友为何对造船之事如此感兴趣。甚至不惜耽误修炼也要参与其中呢?此问虽然唐突,但不问,却不足以解开我心中的疑惑。” 怕是沐仙盟对自己早有所疑问吧。程正咏相信,他们所能得到的自己所有的资料怕都已经被呈上了沐仙盟的高层,而孔益明负责此事,自然也都看过了。也不知是否该赞一声有魄力:他们任由自己参与此事十多年,直至成功之后才来询问。 至于之后的事情,她知道。新船已经造成,若是没有一个合适理由,沐仙盟未必会让一个不知来历的修士继续参与此事。若是阴暗点想,恐怕对于她的处置也有了多种想法。而一旦她给出一个合适的解释,接下来可能就是拉拢了。或者说,她不得不被绑在沐仙盟这艘大船之上,一日不回中州,一日便容不得逃脱。 想明白这些,程正咏也知,自己的第一步已经走出。已经再无后路了。她道:“道友也知,我与表妹都来自一处隐世家族。不过。这隐世家族却不似他人所想,是在云州的某一处深山或者密地之中。” 孔益明惊讶道:“莫非是在海外?” 程正咏点头:“不错,正是在非常远的海外。离家日久,表妹还想继续游历,可我却想要回家。所以才想造一艘可以远航的船。当然,我的家乡物产丰饶,但云州也有许多我家没有灵物,若是能够达成贸易,我是十分支持的。” 孔益明听了不禁沉思,前次程正咏的提议,让他受到了沐仙盟更多的注意。这一次若是也如程正咏所言,他能在其中促成此事,在沐仙盟中怕也就能更近一步了。可是此事不是改良船只而已,原本就在他的职责之内,是否可行,还要三大长老决议。 因此,孔益明道:“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不过,我听说我沐仙盟中有一修士在外,与道友似是十分亲近。” 程正咏一听,便知是明弘道。刚刚分离之时,程正咏常常为明弘道所困扰,心中担忧。可是无论她如何打听,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近些年她沉浸在忙碌的造船之事中,已经刻意的很少再想起他。此时突然听说,心中不由又涌起了思恋。但沐仙盟到底如何看待明弘道她却不得而知。因此,她平静的道:“我在乌星城遇到明道友。邪修势力中正道修士相遇自该互相扶持。之后同历危机,也算是朋友了。至于他与沐仙盟之事,我却不知。我入建安城,也只为造船之事。实在是我空有一些想法,若要造船却需要多名炼器师配合罢了。” 孔益明仔细观察程正咏脸上的神色,见没有异样,这才笑道:“道友误会了,明弘道乃是原长老明宜镜道君的唯一传人,对沐仙盟有些误解罢了。”想了想,他又道:“冯道友既是来自海外,我倒是不好相邀。原本想要邀请道友加入我沐仙盟,此时便只得请道友做一个客座供奉。” 程正咏考虑片刻,答应了。沐仙盟是她目前可以找到的唯一一个合适的合作对象,便是有明弘道之事,她也不能违逆他们的意愿。更何况,加入沐仙盟,她也可探听明宜镜道君之事,为明弘道解开这个心结。 “那就好!”孔益明十分高兴,然后又问道:“听说道友也识的我沐仙盟赵永宁师弟?他此次也要来建安城,见证新船之事,到时候,你们这些天才修士们可要好好聊一聊。” 说着他旁击问道:“听说冯道友五十年前才是筑基初期修为?能如此短的时间便进阶金丹,年纪怕也绝不过一百五十之数。果然称得上天才!” 程正咏答应了客座之事,孔益明明显更加亲近了几分,有点刻意将她当做自己人的意思。程正咏明明应该高兴,可是想到明弘道,想到若是计划顺利,终有一天还是要远离,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正好此时王柳飞来邀请程正咏和孔益明到船前查验此船抗击海浪的能力。这个早先在望仙城中见过的炼器修士十分兴奋,对于改良了船只的程正咏更是非常恭敬。程正咏初入船坞的时候,也是因为他才能更快的了解到造船的各项事宜,加入其中。 站在船头。她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海船在巨浪中行过,一点都不担心结果只是在心中思索起该如何实施下一步计划,利用沐仙盟造船之事来。 她虽然诱之以利,但这看不到的好处,却首先需要大量修士与财力的投入,沐仙盟只要算过账,就不会轻易同意送她远航的提议。不过,她也不急,几十年都已经等过来了,她已经金丹,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筹划。而她与明弘道之间的事情,也终归需要一个结果。(未完待续。。) ps:周末出去玩,据说有温泉和爬山~ 第二卷 第九十六章 晓宇身死力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因为明弘道之事,程正咏与赵永宁的故友重逢便有些沉郁。何况他们也是熟识而已。他来此处除了验证新船,同时还带来了一个消息:南云州的花溪深林之中,最近频频出现不属于南国温暖气候的冰雪,甚至还有冰雪妖兽。 程正咏一听,便觉得这不是与传送阵颇为类似吗?或者那里就有一个可以通往外界的传送阵?虽然对于通过传送阵回去中州,程正咏也觉得希望渺茫。但是,若有一线希望,她都不愿意放弃。于是,她立刻便向赵永宁打听此地之事,也表示想要去看看。 程正咏此时对于沐仙盟来说,还属于技术未过期,在被暗中看管的阶段。赵永宁看她似是十分想去的样子,便答应作保。最后他想想道:“既然冯道友这么感兴趣,我倒觉得也该亲自去看看才是。” 程正咏与赵永宁只是数面之缘而已,当日在丹云城中,也是因为明弘道非要跟着程正咏和倪静秋,他才渐渐与她相熟。此时说完这些事情,彼此便感觉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程正咏还要借助沐仙盟之力回家,自然愿意多结交一个沐仙盟的修士。她寒暄道:“当日在丹云城中一别,竟是许久未见,赵道友今时今日也是非同寻常了。” 赵永宁今日几次欲言又止,听了程正咏的寒暄,没有回答,终于直接问道:“听说冯道友曾在乌星城中与明弘道来往颇多,不知他现在如何呢?” 他突然问起,程正咏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了下来。她终究还是对赵永宁有些意见的:他身为明弘道的好友。却任由他远离。她反问道:“不知赵道友因何而问?是问候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还是替沐仙盟兴师问罪。” 孔益明问起时。程正咏还可淡定的撇清关系,可是面对这个明弘道一起长大的朋友,她却忍不住讥讽起来。很快,她意识到不该暴露自己与明弘道关系,正要遮掩,赵永宁却急切的解释起来。 “自然是出于朋友的担忧了!明弘道因为明宜镜长老之事对沐仙盟多有误解,可明长老之死与沐仙盟确实没有关系!”意识到自己的激动,赵永宁平复了情绪。便仍是原本那个长袖善舞的修士。他诚恳的对程正咏道:“若有明弘道的消息,还望道友不吝告知!” 程正咏也不知其中究竟,不知是否应该相信他。她含糊道:“明道友一心查明真相,其余我也不知。”赵永宁失望的垂下了头。 因为有赵永宁同往,程正咏也得以前往花溪。他们也不用法宝赶路,直接利用沐仙盟所属城市的传送阵,坐船过海峡,带着几个等在望仙城的沐仙盟筑基修士再次传送到距离花溪最近的城市。 路过花溪深林外围的时候,程正咏看到有两队修士似是在争夺一株三百年的瘤乌。其中一名面容苍老的修士程正咏看的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瘤乌是一种很特别的炼器材料。它生长十年的根土便可用来炼器,块茎可做染料。但是年份一旦过了百年。它硕大的块茎便成为了一种十分坚硬的土属性材料,用来炼剑,或者制造其它的法器法宝都颇为可用。可是,这种灵植虽然根茎硕大,但叶子却非常小,常常和杂草混在一起,需要非常的耐心才可从中心的小波浪叶脉中将之分辨出来。 原本这种材料虽然稀有,但是对于程正咏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何况,修士之间争夺灵草原是常事,她本不欲管,可突然她又想起,那位看着面熟的修士是何人了。 与赵永宁招呼一声,程正咏御剑走近,那名面熟的修士只有练气十层,虽然控制精妙,但独自对抗数名或者筑基或者练气期的修士,自然不敌,最后无可奈何的只得放弃。但那些修士却不愿就这样放过他,反而让他交出身上的乾坤袋。 修士所有的法器、丹药等等或许都存在乾坤袋中,怎么会愿意轻易放弃。这位修士自然不从。那一队的修士或者也是做惯了,毫不在意的便要杀人夺宝。程正咏认出来的时候,老年修士早已不敌,即刻便要死在这些筑基修士的法器下。 程正咏手一招,挡过几名修士的攻击,将那名老年修士抓了过来,问道:“你可是冯晓宇?” 一个鼓着包包嘴,梳着小道髻,穿着凡人的布料裁成的小道袍的十来岁小修士叫这个名字自然可爱。可一个面容苍老,褶皱交错的修士还叫这么个名字便显得有几分可笑了。因为程正咏的出现而吓了一跳的一名筑基修士也不由的笑出了声。程正咏眼色一扫,那一声笑便生生的噎在了喉咙里。所有的这些修士都吓的瑟瑟发抖,生怕这位冯晓宇真是金丹修士的故人。他们虽然跟着一个大家族修士,但是也不敢轻易招惹金丹修士。 程正咏扶着冯晓宇躺在地上,给他输入了一些灵气,他的神智这才变得清明。看了好一会儿,他才认出了程正咏,脸上浮现出点点笑意来:“原来是前辈呀。还以为今生都不会再遇到前辈了。” 程正咏叹气,冯晓宇只有练气十层,便是身体康健,也只能如凡人一般无病无痛的活到百年而已。百年的时间于程正咏而言,却只是漫长时光中的一小段而已。仙凡之别就是如此的残酷。 程正咏的一丝灵气在他体内游走,不过片刻,便得知冯晓宇已经无力回天了,便是修为进步也总有做不到的事情。或者是因为被他引起了伤感,程正咏问道:“你可有心愿未了?”当日离开之时,冯晓宇还曾说要和郑月梓一起参加渺云宗、持云宗的收徒,不用再做一名无依无靠的修士了。他灵根不算太差,怎么会年纪老大还无法筑基? 听他断断续续说了,程正咏才知道其中原委。原来,冯晓宇为了照顾重病的奶奶,没有赶上持云宗收徒。奶奶去世之后,持云宗再次收徒,他却年纪已大,只得独自一人修行。后来育有一女,女又生子。女儿是凡人,早早离开了他,只剩下祖孙俩人相依为命。冯晓宇自知此生进阶无望,便把希望都寄托在唯一的外孙身上,全心为他赚取灵石,不要让他和自己小时候一样,为灵石所苦。 说到外孙,冯晓宇苍老的脸上浮现出夺目的光彩来,那是他此生的希望,就像奶奶曾将全部的希望放在他的身上一般。他道:“我年纪老大,死不足惜。只是我这外孙聪明可爱,我这一死如何放心的下他?我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他能走上仙途,成为大修士,不要似我一般,白白蹉跎了岁月。” 说着冯晓宇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以程正咏也想不到的毅力爬了起来,跪倒在她的面前,磕着头道:“晚辈也知唐突,但是我外孙还小,我也不知还能托付给何人。求求前辈照顾照顾我的外孙,便是做个端茶倒水的童子也好呀!没有我,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长大!”冯晓宇说的涕泪泗流,痛哭出声,磕着头,盼着程正咏能够松口。 程正咏也觉得为难。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她倒是不介意养大。只是她也不知自己何时能够回到中州,自然不能答应他的请求。沉吟片刻,程正咏道:“我怕是不能带着小修士在身边,但是我可以为孩子寻一安全之处长大。你看如何。” 虽然不是最好的结果,但冯晓宇如何敢勉强一位金丹修士?便是此时请求,也只是仗着程正咏心软罢了。能有这个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冯晓宇点头答应了。 他本已是强掳之末,此时心愿已了,顿时歪倒在地上。冯晓宇艰难的取出乾坤袋。不用说,程正咏便知他的意图,接过了乾坤袋,答应了将之转交。他终于放心的慢慢闭上眼睛,最后捏着一只传讯符喃喃道:“还有郑月梓。我家收养她,也算有恩。我不怪她独自离开,只求他日能够稍稍照顾我孙儿。溯源,溯源……”说到最后,他声音渐低,已不可闻,手中的传讯符也掉了下来。程正咏伸指一探,已然气息全无。 火化了冯晓宇的躯体,收起他的遗物,程正咏转向那几名修士,道:“原本修士争夺也是常有之事,可谁叫你们今日遇到我呢,少不得要取了你等的性命。” 她话刚完,赵永宁拦住了她,道:“冯道友,故友离世,固然叫人伤感,可这名修士却是来自此地的袁家。我们在别人的势力上,还是不要动手罢。” 程正咏眉头皱起,见赵永宁执意阻拦,也知这其中或者还涉及沐仙盟之事。最终还是一挥手,道:“也罢,今日便暂且留你们性命。”他日若是没有其它修士在,她自取了这些修士的性命又有何人能知? 经过这个插曲,程正咏总是兴致不高,便是遇到质体轻柔适于造船的清光木也不能让她高兴起来。再行一日,他们便到了一处林地,果然见到了曼布的冰雪和一种似鸟非鸟的妖兽。(未完待续。。) ps:30号晚上我就回家啦。另外就是要鸣谢老猫描绘出这么可爱的枭兽~~ 第二卷 第九十七章 古传送阵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南云州的气候较之北云州而言不可同日而语,花溪位于深林之中更是湿热。此地几乎常年不会下雪,林中白雪茫茫一片的景象更是十分罕见。此时看去,前面都是葱葱郁郁的高大乔木,各种零星的小灌木,地上却散布着好大一片的冰雪,显得那么突兀。因为这里不适合冰雪的存在,它们渐渐耐受不住这里的温度,慢慢融化,在草地上蜿蜒出一片一片的水痕。而冰雪之上则或蹲或站着三四只妖兽,看起来像是很大只的猫头鹰。它们的羽毛粗大密集,厚厚的覆盖在身上,在这样的天气里看起来实在炎热。它们的实力在六阶到七阶之间,有的已经开启了部分灵识,警惕的看着这群新来的修士,时不时的,还要弯过头,用喙去梳理自己的羽毛。 筑基修士们还在对着这些从未见过的新妖兽们评头论足,程正咏与赵永宁看过了几眼就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几名修士。这几名修士都只有筑基期修为,来自各个势力。便如有两名修士见到了赵永宁便上前禀报,自言是附近沐仙盟驻点的修士,在此等候沐仙盟派遣的金丹前辈。其余几个要么来自云家,要么来自袁家,势力都在南云州。 沐仙盟的金丹修士既然先到,守着的几名修士自然不敢阻挡。这么一会儿,赵永宁便已做好了安排。他示意性的征求了程正咏的意见,便令带来的几名筑基修士先在附近查看,不要接近这些妖兽。 看到这些冰雪,程正咏早已经对此地有大型传送阵的传言深信不疑。越是此时。她越是焦急。急切的想要去过看看。却又怕打乱了赵永宁的计划,惊扰了这些妖兽。她慢慢走近冰雪,仔细的观察这些妖兽。它们看起来挺像是某种名叫枭兽的动物,可是程正咏仔细回忆她曾经为了游历翻过的那些介绍妖兽的玉简也不曾见过,也不曾在某本书看到过有这样的妖兽。虽然中州的北部也有绵延的雪山,似乎也适宜于这些妖兽生存,但是它们显然不是来自中州。她不由有些沮丧。 不多时,先是云家、袁家各有金丹前来。之后。渺云宗、持云宗的金丹修士也到了,唯有微生家没有消息。 其中,渺云宗带队的修士程正咏也认得,正是华巧。渺云宗的队伍中另有一名筑基女修看着熟悉,程正咏仔细想想,便发现她是郑月梓。冯晓宇刚死,竟然就遇到了郑月梓,程正咏自嘲的想,最近是怎么呢?为何总是遇到“故人”呢? 华巧如今也是金丹修士,再加上持云宗的男修。云家的男修、袁家的女修,金丹修士中倒是正好男女过半。云州六大势力的金丹修士。大多彼此都有些交情。便是没有,也至少互相听说过姓名,此时打起交道来,更是十分顺畅。程正咏听着,便知持云宗的男修名为贺易,云家金丹乃是云霖熙,袁家女修芳名袁晴珍。他们与赵永宁互相招呼过后便转向程正咏,笑问道:“沐仙盟几时出了这位道友,我们可是一点都不曾听闻。” 赵永宁便介绍道:“这位是冯茹,冯道友。她乃是我沐仙盟力邀的客卿。” 华巧自然认出了程正咏,热情的对她道:“冯道友别来无恙?” 程正咏虽然不喜欢那几个渺云宗的女修,对她的印象却还好,自如的打了招呼,询问了倪静秋。之后几名修士见没甚意思,便商议起如何处置这些妖兽来。说是商议,其实也是各有算盘,只是情势不明,还是要先试探一二。 程正咏也不管这几大势力之间的暗涌。她此时也没有得到沐仙盟的认可,自不必急着表现自己,只在赵永宁需要的时候表明态度即可。她所挂心的还是传送阵。 程正咏慢慢接近这些妖兽,便见它们脾气温和,虽是警惕的看着她,可见她没有攻击意图之后也不再在意,瑟缩在冰雪之上,好像在固守着这唯一的一方家园,看起来有些可怜。 这种想法也只是在程正咏脑中闪过一瞬而已。她见妖兽不理会,便大胆的刨开冰雪,果然见到地上纵横交错,勉强可以看出是一个古传送阵。程正咏不由高兴,几乎立刻就想试一试。 在云州特产一种矿石,可以代替灵石发动传送阵。就是因为如此,云州的传送阵才这样的多,几乎略有些规模的镇子中便会有一个。临来之前,程正咏买了一袋,以防不时之需。 正当程正咏高兴的时候,明弘道也独自寻了过来。他刚刚见到程正咏的时候,脸上自是毫不掩饰的笑容。因为急切,脚步也快了许多。可等他走近了,却发现程正咏在研究传送阵,脸上的笑容也消失无踪,心中不由的生出一股怒气来。 当日离开兮霜谷时,因为程正咏激怒了索百川,引得他胡乱攻击,明弘道担心程正咏走的晚了一些,也受了颇重的伤。可他伤还未好,便卷入了其他的事情,后来更是深入海中十多年自然是不能去寻找程正咏。可等他刚刚平安回到云州,却听说了此处异状。明弘道这才想到程正咏还可通过阵法离开云州,只是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在云州发现通往外界的传送阵才忽略了。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也知道程正咏必然不会放过此处,因此急忙的赶了过来。这些消息一向是被六大势力所控制,只是这里却是被许多修士一起发现,这才传开了。明弘道得到消息晚了一些,一路又不愿被沐仙盟发现,这才没有赶到程正咏之前到来。 他没想到一见到程正咏,还来不及高兴,来不及质问她兮霜谷当日分头逃跑之事,来不及询问她这些过的如何,便见到这让他伤心的境况。 现实如此残酷的摆在眼前。程正咏心中最大的愿望还是离开云州。她并不愿意为了自己留下。明弘道不由的心中黯然。他又转头看向旁边的赵永宁和其他那些沐仙盟修士。想着她明知道自己与沐仙盟不睦,却为了回去中州,还是和他们搅在了一起。心中愤怒就无法掩盖。 他的愤怒也不知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程正咏。只是一脸阴沉的走近。程正咏看着他安全无虞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心中先是一喜。可是看着明弘道脸色阴沉,对于自己离开云州的念头又有些心虚。想一想还留在中州的亲人,程正咏还是决定跟他好好的解释。 明弘道越走越近,看着程正咏眼神复杂。他明明想着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一开口却忍不住全是质问:“你,我在你心中到底放在什么位置?你是不是早就想要离开我了?当日分离,你心中怕是早已迫不及待了,便连这几只灵宠都不想要了吗?”说着取下乾坤袋,一把扔给了程正咏。 程正咏接过了灵兽袋,无意识的摸了摸,她看着明弘道,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离开虽然不是早有预谋,但她确实对这段感情报以悲观的态度。发现找不到明弘道的时候,心中也是觉得先分开些时日冷静才好。可她也有亲人呀。也无法舍弃的挂念,她也试图在这两者之间找到合适的办法。程正咏突然觉得委屈,明弘道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自己,又是将自己放在何处呢?他不也是不愿意随着自己离开吗? 明弘道却误解了她低头抚摸灵兽袋的意思,更加生气了。他喝道:“你放心,你那几只灵兽都好好的!” 程正咏也怒上心头,大声道:“我的家人和师父都等着我回去,那里才是我生长的地方!” 明弘道的脸色渐渐变白,退后了几步,呵了一声笑道:“好。”他从不离手的折扇指着程正咏又转向走近的赵永宁:“你们很好!一个个都要背叛我!”说着,手中折扇一转,山中的烟墨云雾,青鸟白鹤,都朝着程正咏与赵永宁而来。程正咏背后的剑感受到战意,也发出轻轻的鸣声,她却不曾将之召唤出来。 果然,这些灵气构成的虚像,还没接触到程正咏便被明弘道召回。一个是多年的好友,一个是所爱之人,在他们毫不还手之下,明弘道根本无法下手。可正是因为如此,他的脸上更加没有血色,眼神也渐渐变得疯狂。程正咏心中泼过了一盆冷水,怒气消散,心中也急切一来,不由的上前了几步。 她这一动,反而将明弘道惊醒。他将折扇收起,什么都不愿意再说,转身便要离开。赵永宁好不容易见着他,怎么会只是看着他离开?他快步追了上去,口中还道:“明弘道,为何你这么长时间不回沐仙盟?明宜镜长老之事,你且听我解释!” 程正咏垂直眼帘,心中却在问着自己,这段感情还需要继续吗?她和明弘道各有自己的坚持,谁都不愿意让步。如此下去也只会是无尽的争吵。她不想要心中美好的感情却在争吵中渐渐磨灭,却又无可奈何。 “你敢说明长老之死与沐仙盟无关?”明弘道回头时还是忍不住去看程正咏,可越看却只是越加失望。 不去管赵永宁如何解释,程正咏蹲在传送阵前,极力想要将注意力集中在传送阵上,可明弘道与赵永宁的说话声却不断的传入自己的耳朵,她怎么都无法将心神集中。 耳边是无法屏蔽的声音,眼前是回家的希望,程正咏越来越烦躁,只想不管不顾的大吼一声,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传送阵的异常。 比他们所见的更多的冰雪和妖兽一起被传送了过来,好似一座山一般的朝着程正咏压来。原本安静的妖兽也被惊动,误以为自己受到了攻击,纷纷高亢的吼叫起来,翅膀展开,一道道冰雪之刃不分敌我的胡乱发射。(未完待续。。) ps:让他们折腾吧,其实也折腾不了多久…… 第二卷 第九十八章 雪地泉枭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正与与赵永宁说着话,似是对他的解释半信半疑的明弘道见着这边的危机,立刻大惊失色的赶了过来,手中折扇连开连合,放出无数的虚像来,帮助程正咏抵挡妖兽的攻击。 程正咏早已给自己撑起了一片空间,却在雪山之下摇摇欲坠。不过这也足够了。只要一瞬,她便可从雪山之下掠开。 程正咏刚离开雪山,明弘道便急切的走了过来,拉住了她的手,查看她有没有受伤。程正咏收回了夕照玉剑,看着明弘道拉着自己的手,又是欣喜,又是纠结。 看着明弘道失望的离开,程正咏几乎以为自己真的就要失去他了,对这段感情也产生了怀疑。心中的伤痛也无法掩盖。可现在,看着明弘道为了自己焦急,她心中却又涌起丝丝的甜蜜来。不论他们有多少分歧,无论对于明弘道有多少不满,程正咏到底都无法放弃他。她心中叫嚣着,就算是只有短暂的甜蜜又如何,至少这也是她所能够拥有的最好的感情。就好似父母一般,爱情如此的甜蜜,就算明知不过是短暂的一场相遇,然后需要用更久的时间去怀恋,她也只想抓住这一瞬而已。 明弘道这才反应过来,这点危机对于程正咏来说并不算什么,她轻松便可应对。心中的恼怒还没有散去,更添了许多尴尬。他像是被扎了一下般的松开了手,程正咏却又笑着主动握住了。 这种温度如此的美好。他想要狠心的拉开程正咏的手。可行动却不听心里的指挥了。 他就是如此的心悦于她,轻易的陷入了感情的陷阱,让自己都觉得悲哀。他的心中一时是欣喜。一时又是苦涩,酸甜五味都已经尝尽。 两人彼此沉默,可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谁看不出来呢?赵永宁看看明弘道,又看看程正咏,露出恍然的神色,然后又想起了什么皱起了眉头,担忧的看着明弘道。 传送阵这边的动静已经平息。几名金丹修士都走了过来,询问起程正咏来。 明弘道抽了抽手。程正咏才尴尬的放开了手,见赵永宁似乎并不反对,便说起了自己的发现。刚才直面传送阵的运行,因此程正咏也看出了些东西。这个古阵的布置。更多的是天然形成,而后才有修士略加改造。至于它其它却不得而知。说到这里,程正咏歉意的笑了笑,自嘲道:“我非阵修,也只是对阵法略有些了解罢了。依我看,此阵颇似是失传已久的上古之阵,形天地,宜地势。它以此间万物为阵,几乎无需灵气支持。此阵之所以会开启。也许是因为灵气的变化,也可能是因其它的原因被触发。至于到底如何,却需要验证。” 说到此处。各势力的金丹修士互相看看,都派出了自己所带的阵修,程正咏也退后,让出了位置。她已经将自己所知都说了出来,信与不信,都随他们去吧。 只是。这个阵法开启的方式不定,通往何处也不得而知。程正咏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明弘道看着她的脸色,对这个结果无法表示出自己的开心,同样也无法安慰她,转过了头去。赵永宁挥手让同行的阵修也上前验看,拉着明弘道去了一旁,也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在谷中守了许多时日,自那次传送之后,又陆续有或多或少的冰雪和妖兽传送而来。之后半个月,却再无动静。花溪的夏日渐渐炎热,冰雪耐受不住这里严寒的天气,也慢慢消融。虽然比程正咏刚到的时候还要略多些冰雪。可是妖兽的数量也多了好几只。它们挤在雪上,不愿离开。六、七阶的妖兽还罢,只是有些烦躁,可几只幼崽却完全无法适应这里的环境,日渐萎靡。带着幼崽的母亲,嘶哑着声音,一声一声叫的凄婉。而这原本是一个非常沉默的种族。 这许多天以来,他们从不曾见过这些妖兽进食,而幼崽又危在旦夕。不能再等下去了,几方修士商议过后,便决定将这些妖兽抓回去,再设置阵法,制造冰雪环境。如此便可饲养妖兽,慢慢研究。 既是捕捉妖兽,幼崽自然更受欢迎。但是对于每个族群来说,幼崽却又是最优先的保护的对象。他们刚刚动作,这些因为冰雪消融而烦躁的妖兽们立刻激动起来,所有的成年妖兽都纷纷挡在了幼崽的面前。 这些妖兽中成年的有十多只,绝大部分都已经达到了七阶,甚至还有一只修为到了八阶。面对这些妖兽,便是沐仙盟此时已有三位金丹修士也无法独自对抗。其余势力最终还是主动上前,和沐仙盟商议了合力围捕。 程正咏其实对这些看起来呆呆愣愣,性格木讷的妖兽颇有好感。可惜意外来到此处,又不能离开冰雪生存,注定要亡故于修士手中。她记得青枝曾经说过,大多数妖兽过了六阶,便相当于完成了开智期,进入了灵动期。此时它们都会有较高的灵智。可是,这些妖兽却似是在不见人往的地方生存,丝毫没有危机意识,灵智虽高,却是无济于事。 这些妖兽的翎羽防御性都极好,筑基修士几乎没有办法伤到它们,只得围在一旁。程正咏夹杂在金丹修士中,也不用领悟的异象招式,只用平常的剑招,有一下,没一下的攻击。时不时的,便会偷眼去看明弘道。 这半个多月来,明弘道似是仍在生气,几乎不与她说话。可程正咏一旦不理他,他又开始瞪着程正咏。程正咏无奈,最后只得将两只憨头憨脑的小老虎放了出来,指使它们去骚扰明弘道。 程正咏站在远处,看着席地坐在在一条小溪前的明弘道。程斑启在她的指使下,一跃而起,颠着步子朝明弘道飞跃而去,而程斓庚回头看了看程正咏,这才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面对这两只养了多年的小老虎,明弘道没有不理不睬。他摸了摸它们的软毛,一把抓起程斓庚,让它趴在了自己的腿上。 程正咏带了小老虎那么久,或许是习惯了经常看到它们,几乎从没注意到它们已经渐渐长大。此时隔了十几年再看,便发觉它们和刚刚收养的时候相比已经大了一倍。也不知明弘道是怎么养的,它们两只都比分开的时候胖了许多,程斑启身上肉都可以颠出动静来。程正咏看着噗嗤一笑,又伤感的收起了笑容。 程斑启虽然调皮,但执行起程正咏的命令来,却是一丝不苟。见明弘道不理它,仍然不懈的抓咬起他垂在草地上的衣襟来。过了一会儿,它好像发现了一个新的游戏,对着程斓庚叫唤了两声,开始扑抓着明弘道腰上系着的一块玉珏。 程斓庚不屑的转过了头去,明弘道果然渐渐有些不耐烦了,伸手将程斑启推了一个趔趄。 赵永宁也在程正咏的身后看了半晌,出声道:“弘道自幼被带回沐仙盟,和我一起长大。他那个个性,真的不讨人喜欢,又自傲又别扭,我有时候也受不了他,想要捉弄捉弄他。他从来都骄傲,同阶的修士也没有能过得比过他的。便是小时候被修为更高的修士欺负,他都不曾这样难过。” 说着,赵永宁有些不善的看着程正咏。程正咏苦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我的家不在这里,我的朋友和师父都等着我回去。”她转头看着赵永宁,问道:“赵道友,若是让你离开云州,离开沐仙盟,你可愿意?” 赵永宁听着沉默,半晌才道:“你是女修,不能为了弘道留下吗?” 程正咏摇摇头:“为何世人都觉得女修应该在感情中牺牲呢?我对于家人,对于生长的地方的依恋并不比你们少呀。” 那日的谈话至此也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他们都不可能为了彼此放弃生长的地方,要么只能就此决绝,要么就只能珍惜这短暂的相遇。 妖兽太多了,不久便将这些金丹修士弄的狼狈。那只八阶的妖兽突然高亢的鸣叫了几声,几只妖兽不再只对着金丹修士出手,反而攻击起筑基修士来。筑基修士怎么反应的过来?无数的冰雪利刃片刻就到了眼前。有些筑基修士反应的快,御使法器抵挡,可还有几个惊的后退。 金丹修士也没料到这种情况,但他们出手就快的多了,纷纷挡住了自己所带筑基修士面前的攻击。程正咏对面正好就是郑月梓,独独被露在了外面。程正咏看了一眼华巧,见利刃到了郑月梓面前,她慌忙躲闪。这些利刃飞快的擦过了她。她实在是非常幸运,让程正咏不由的想起当日她带着自己去赌斗苍觚了。 发现攻击筑基修士确实可以让金丹们的攻击暂缓,妖兽们便好似找到了办法一样,筑基修士们却纷纷陷入危机之中。郑月梓几次躲过利刃只是受了些皮肉之伤而已。可妖兽的攻击却越来越大胆,一只六阶的妖兽干脆就突出重围,朝着筑基修士们扑去。 程正咏见郑月梓仍是没有丝毫的防护,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夕照玉剑出手,也不用一元诀,直接便将妖兽定在了地上。 妖兽中终于出现了伤亡,它们纷纷哀鸣,攻击也疯狂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卷 第九十九章 重归于好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若觉得本站不错请分享给您的朋友:.. 能够被金丹修士带出来历练的筑基修士,就算不是精英,也是宗门中或者家族中培养的对象,自不好让他们损失在这里。金丹修士们终于改变了策略,再次合围住妖兽,将筑基修士疏散。 就算这些妖兽们有一些智慧,但怎么能与人类修士相比,金丹修士们受了些伤,终于灭杀了几只妖兽,又捉住了几只。还有几只则在八阶妖兽的带领下逃出了这一片区域。 看着关在笼子里哀哀叫着的妖兽幼崽,程正咏转过了头去。之后的事情,她并不打算参与,走到一旁坐下,将小老虎放了出来,摸着它们的脊背打发时间。 郑月梓慢慢的靠近了她,屏息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前辈?今日多谢您救了我。” 程正咏点点头,也不看她:“随手为之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郑月梓低垂着头,讷讷的道:“可前辈救了我,我却无以报答。而且,”她抬眼看着程正咏道:“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在望仙城中的时候,我曾经为前辈做向导。有一次我被筑基修士捉住了,送去卖掉,也是前辈救的我。而且,前辈赠给我的防御发簪,也多次救了我的性命。”说着她摩挲着不知什么时候拿在手中的发簪,希冀的看着程正咏,好像还是当日那个害羞的小女修一般。 看了一眼发簪,程正咏便知她必是十分爱惜的。她终于叹气点头:“自是记得的。当日你和冯晓宇都被一位老年修士照料。我还曾去看过。几十年过去了,你如今也是筑基修士,还加入了渺云宗。前途自不必说。” 郑月梓听着却有些失落,闷声道:“便是加入了渺云宗又如何?还不只是一个底层的小修士,人家金丹修士想如何就如何。” 程正咏听着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没有安慰她,反而有些莫名的道:“你身具异宝,得天眷顾。可是有些事情修为不到,却最好不要去做。因为你只要做了就总会留下痕迹。特别是在比你修为更高的修士面前。而宝物,自然是每个修士都想要的。”她注意到华巧有好几次明明躲过了攻击。却莫名的仍是受了伤。 在程正咏说到宝物的时候,郑月梓脸上便失去了那种小女孩的天真害羞。她惨白着脸色,紧张的抓着手中的防御发簪,脸上的慌乱之色渐渐堆积。戒备的看着程正咏。 程正咏毫不在意的一笑:“怕什么?难道以为我会杀了你,夺走你的宝物吗?当日在望仙城中时我便知道了它的存在――是一件可以改变几率的仙器吧?彼时我不曾取走,今日自然更不会了。不然,何必提醒你?” 不理会郑月梓脸上又惊又疑的神色,程正咏继续道:“宝物虽好,却不是万能,你须得小心利用才是。修仙界中那些身具异宝,最后却身死道消的修士留下的故事想来你也曾听说过。” 郑月梓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看起来对程正咏已经放下了心来。她道:“我并不是故意欺骗前辈。只是……”说着,她也不知该给自己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对于小时候程正咏的帮助,她不是不感激。只是在这个修仙界里,她灵根不是最好,更没有什么背景,渺云宗也不是什么世外桃源,她急需一个靠山。所以,在看到程正咏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要接近她,不必她真的为自己做什么。只要能让别人觉得顾忌,便可为她免去许多危机了。而程正咏,在望仙城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是一个心软的女修。 她的这些算计,程正咏全都明白,若是以往,她也不会揭破她,甚至会配合她――她也曾经是这样的小修士,焦急惶恐,虽然她却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寻求帮助。可此时看着郑月梓却让她不由的想起了刚刚死去的冯晓宇。 最后,郑月梓咬咬牙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前辈,你既然说宝物人人都有觊觎之心,为何你却没有动心呢?” 程正咏洒脱的一笑,道:“该属于我的,迟早都会是我的;不属于我的,我也不屑于抢夺。”说着眼角撇过也站在一旁的明弘道。 郑月梓被她说的心中澎湃:她也希望自己能是这样的修士。她半晌才冷静下来,道:“若是世人都如前辈一般,那便没有了许多纷争。” 程正咏失笑,修士与修士之间又怎么会相同呢。她犹豫半晌,还是将冯晓宇之死告诉了她。这两名修士,年龄相当,出身也差不多。可是因为境遇不同,结果却是天差地别。甚至当时冯晓宇的奶奶还将他们视作一对,虽然冯奶奶收养她怕是另有目的,但郑月梓能毫不犹豫的离开,却未免让人觉得心寒。 郑月梓听说了冯晓宇之死,也感叹了两声,最终还是平静相对,哪里还看的出幼年时候的交情?她和冯晓宇都选择了对于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东西。谁对谁错,程正咏也无法判断。只是,她知道,像郑月梓这样能够放弃,学会了舍弃的修士,才是修仙界中的大多数。他们在这条路上不一定能够走的比其他修士更远,但却会更轻松。 可要程正咏说,她还是更喜欢像冯晓宇那样的重情之人。在这一点上,明弘道与他有些类似。 郑月梓或许也感觉到了程正咏的情绪,思索片刻,才道:“冯晓宇留下了一个遗孤?不知前辈是否方便照料他?我当日受冯奶奶照顾,却在她病重的时候离开,实在是不得已。如今我在渺云宗虽只是一个筑基修士,但是要照顾他长大怕也勉强能为。” “渺云宗中寻常不许男修进入?” 程正咏看着郑月梓点点头。她已知,她所说的照料为何了。不过是在渺云宗下寻找一个农家将之养大,等他大了些,再送去持云宗便可。郑月梓还算有些良心,既然说了照料,想来也会保障他的安全。但若是涉及自身,就难说了。 可是程正咏实在不方便照顾,也不知何时会离开。托付给沐仙盟看起来可行,可是她此时深陷其中,再放个孩子进来,更加复杂。她只得同意了这个提议。 待郑月梓离开,明弘道忽然主动的走近,问道:“你不是才被那渺云宗的金丹修士攻讦过?还理渺云宗女修做什么?” 见明弘道终于主动来和自己说话,程正咏弯弯嘴角:“只是来谢我相救罢了。”她看着明弘道的眼睛,轻声问道:“那时你为何为我说话?” 当时程正咏一出手便将一只六阶的妖兽灭杀,众位金丹修士便知她在围捕妖兽的时候并没有全力出手。可是沐仙盟原本就有三位金丹修士,便是程正咏不出手,这些修士也不能说什么。只有华巧不满于程正咏救了郑月梓,出声讥讽。 程正咏算是知道了,渺云宗的女修怕是除了倪静秋外,各个都不简单。此事说出来,也是华巧故意为难自己的师侄,程正咏不过是不愿郑月梓更加的被她磋磨,这才没有接口。倒是明弘道听了华巧几句,怒不可揭,将她讥讽的无话可说。 明弘道听着她的话沉默,但也没有再如前几天一样走开,他心中想着赵永宁对自己说的话,让自己按耐住,再徐徐图之。毕竟程正咏要回家,便要造船,而造船之事却又全压在沐仙盟之上。只要沐仙盟没有继续改造船只的意图,程正咏便只能留在云州。 赵永宁最后道:“程正咏对你也颇有意思,只要你们感情加深,他日便是有回去的机会又如何,她终究还是会为你留下的。” 明弘道对他最后那句话不以为然,同行多年,他深知程正咏是多么一个坚毅的女修,感情也未必能够让她动摇。但是就像他所说,只要程正咏无法回去中州,便只能留在他的身旁。那么,他何必一直与她斗气,白白浪费了相处的时光? 虽是这么想着,但明弘道何时主动与人交往过?他别扭了好久,看着程正咏与郑月梓聊了许久,这才忍不住走了过来。 他道:“我似是听到什么冯晓宇,什么托孤?” 程正咏看着他一笑,知道以明弘道的骄傲便是听到什么宝物之类的话也不会说出口。这种别扭的个性,她初识明弘道的时候觉得简直讨厌极了,此时却觉得他心中坦荡。她道:“我曾从南云州到北云州的时候经过望仙城,遇到过两个小修士。”她将冯晓宇与郑月梓之事告知了明弘道。最后道:“物是人非不过如此。那个孩子我不能收留,便只能托付给她了。” 明弘道撇撇嘴,他也不情愿程正咏身边再出现一个男修,哪怕是个小孩子也不行!可是转念想想,若是有个小孩子牵挂着程正咏,那么她回家的心思是不是会淡一些?明弘道开始遥想起那个还不知在哪里的小男孩来。若是天资不错,他便要怂恿着程正咏收为弟子;若是天资太差,那就罢了,没得连累她。(未完待续) ps:当当当,下一章正咏的大弟子要出现啦~~ 第二卷 第一百章 正咏收徒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此间之事已了,这些修士都不愿多呆,程正咏便打算去看看那个被托孤的小孩子。她亲自向华巧求了情,带着郑月梓与沐仙盟的修士一道,到了冯晓宇的传讯符上所说的地方。 这里是桥头镇外的一户农家,夏日农忙已经结束,可大人们还是要时不时的出外照料收成,留下了几个孩子看家。 两个孩子看着这一群衣着光鲜的修士,羡慕的吞了吞口水。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倚着门问道:“几位仙人有什么事吗?” 看着孩子,程正咏弯了弯眼睛,笑着答道:“一月前可有一位仙师寄养了一个男孩在这里?” 小女孩点点头:“你们是来找弟弟的呀?要把他接走吗?这个可得等我爹爹同意才行。”说着指挥者跟在屁股后面矮了一头的小男孩:“虎子,你快去田里找爹爹去。”小男孩响亮的吸了一下鼻涕,撒腿就跑出了院子,引得众位修士皱眉。 女孩既为弟弟感到难为情,又忍不住维护他,连忙撒谎道:“虎子最近病了。” 这些修士如何看不出实情,但不论心中怎么想的,都没有拆穿她。程正咏从乾坤袋中摸出了一颗还是在刚来云州时换的几颗灵珠,问道:“我们可不可以先进去看看这个弟弟呀?” 小女孩想了想,放了他们进院子。而她转身进去屋子里,牵出一个只有程正咏膝盖高的小豆丁。 想到这个孩子这么小就失去了亲人,程正咏心中充满了怜惜。这么小的孩子,知道什么是生死吗? 或许是冯晓宇经常这样将孩子寄存在农家。独自出门猎杀妖兽。寻找灵草。他已经十分适应陌生的环境,在这群修士面前也毫不认生,只是看起来却有些呆呆。他一言不发的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顿时急了,叫喊道:“爷爷,我要爷爷。” 程正咏蹲下身小心的拉着他,不知该如何告诉他。冯晓宇已经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反而是郑月梓低头打量着他,冷酷的道:“他已经去世了。你要好好活着。”她转头又对程正咏解释道:“早点认清现实,对他才好。” 小男孩呆了一呆,顿时哭号起来,抱着程正咏的膝盖不撒手,眼泪鼻涕都擦在了上面。郑月梓皱着眉,开始思考如何安置这个孩子。 程正咏也没有哄过哭号的孩子,顿时也有些为难。半晌,一直不语的明弘道将程斑启塞到了程正咏的膝盖上,嫌弃的哼了一声。 小男孩好奇的看了小老虎一眼。仍是将头埋在程正咏的腿上,声音一点都没有降低。反而是小老虎好奇的添了一下他的脸。引得明弘道啧了一声。小男孩的哭声终于那么大了。渐渐哭累之后,他抱着程正咏的腿睡着了。 明弘道便小声的提醒程正咏:“你看看他资质如何?” 程正咏轻轻的扳开他的小手,测了一下他的灵根,发现只有四灵根,倒是体质有些特异,和她现在所修的功法有些相合之处。 如此也是缘分,交给郑月梓照料,程正咏到底还是不放心。何况,她早年也是丧父,之后又是丧母,与这个孩子的情形如此相似。而他灵根太多,若不能如程正咏一般找到特别的修炼之法,终生也不会有多大的成就。 如此不用明弘道来劝,程正咏便决定先收养他看看。她将这个小家伙抱了起来,低声道:“也好,你亲人全无,想来也无甚可留恋,不如就跟着我好了。你名为溯源?” 一道竹编的门帘将屋子外的暑气隔开。几缕阳光透过竹帘照在了冯溯源白净的脸上。微风过时,吹动了竹帘,细碎的阳光也在他的脸上跳动。可是冯溯源却似是毫无所觉,一脸认真的趴在矮桌上写字。他到底年纪太小,手中特制的小毛笔也握不住,写出来的字自然是歪歪扭扭。可就是如此,他也丝毫没有放松,一笔一划写的极其认真。但是写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弯了起来。 十多个大字就可填满的白纸,终于写完了,冯溯源小心翼翼的将纸上的墨吹干,亟不可待的爬下凳子,双手举着这页纸跑到了里间的屋子。 想到程正咏的教导,他停住了脚步,有礼的禀告道:“师父,我写完一页纸啦。” 不一会儿,程正咏便从里间出来,接过他手中的这页纸,在堂上坐下,仔细的看了看。抬头看着冯溯源紧张的站在的面前,她便笑着道:“搬个小凳子过来坐着,师父慢慢和你说。” 冯溯源便小跑着将专属于自己的小凳子搬了过来,享受的被师父摸了摸头,这才睁大着眼睛,看着她提笔圈出几个字来。 “这几个字都写的很不错,继续努力。而这几个是不是写着就分心啦?”程正咏说着就有几分严厉。 冯溯源心虚的低下了头,讷讷的不敢辩驳。程正咏看着他心中有些不忍,可是为了他的仙途,又不得不严厉的要求他。她摸了一下他冯溯源的头,柔声道:“写字也好,修道也好,都要认真对待,不可分心。知道吗?” 看着冯溯源认真的点了点头,程正咏将没有写好的那几个字提笔一一又示范了一遍,要求冯溯源再去写过了几遍才罢。 不是她要求太过严厉,而是冯溯源资质实在不高。便是有程正咏仔细教导,也不能保证他比得上同龄的修士。因此他在性格、心境等方面就得要求更高,如此才不会走上歧途。更何况,这是程正咏的第一个弟子,将来就是她的首徒了,就算不要求他将来成就如何的大,但是诚实认真却是必要的,更要为下面的师弟师妹做好榜样。幸好,冯溯源不愧是冯晓宇的孙子,和他小时候一样有些呆,为人很是踏实,又认真听话,凡是程正咏的吩咐都会认真的去做。 程正咏将冯晓宇写的这页字和以往一样仔细收了起来,再让他背了一段《道德经》,这才接着道:“你今年六岁,学字学道已有些时日了。今日为师便传你练气功法,你仔细听好。” 然后程正咏一字一句的教给他《法华经》引气入体的口诀,看着他记熟了,又给他讲解了如何引起入体,然后才道:“好了,你可开始试着修炼了。” 冯溯源拉着她的衣袖期期艾艾的不愿离开,程正咏耐心的等了一会儿,他才道:“师父,我什么时候可以和斑启和斓庚还有小火玩呀?” 到底还是孩子,自然也是贪玩的。程正咏也知道不能先引气入体,再怎么修炼也感觉不到一点变化。她记得她刚开始修炼的时候,也是觉得十分枯燥。看冯晓宇期待的眼睛,她觉得也该让冯溯源有些乐趣,便道:“你今日先在房中修炼一个时辰,之后是去找你的小伙伴还是去灵兽室找它们玩都随你。” 冯溯源刚刚开始修炼,程正咏也不放心,她便将神识放出,时刻观察着他的进展。她看着冯溯源按照她的讲解双腿盘膝,双手置于膝上。光是这一步便已经耗费他许多的努力才能做好。之后冯溯源低垂着头,口中念念叨叨显然是在默诵口诀。 他年纪还小,耐力不足,不一会儿腿就酸了,头一歪的就倒在了地上,只得从来来过。程正咏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从刚开始修炼的兴致勃勃渐渐变的沮丧,最后干脆推开了蒲团,站了起来。 程正咏皱着眉,看着他走到了房门口,正要开口呵斥。却见冯晓宇收回了放在房门上的手,又回到了蒲团上坐下,再一次的努力。 灵根越是驳杂,便越是难以感受到灵气的存在,自然无法将之收纳入躯体之中。程正咏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让他自己修炼一个月试试,之后再设法引导他感受灵气。如此,引气入体便会容易许多。 越是在这种时候,程正咏越不愿意给冯溯源太多帮助,他的灵根注定如此,今后进阶困难,程正咏不能每一步都帮他去走。仙途终归是他自己的。 一个时辰过去,冯溯源虽然仍是无法感受到灵气,但是坐姿却标准了许多,也可以坚持更长的时间了。程正咏便将他叫了出来。 冯溯源紧紧抓住程正咏的袖子,沮丧的问道:“师父,为什么修炼这么难呀?我练了好久都感受不到你说的灵气。小乘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的灵根不好,只会连累师父?”程正咏知道他有几个年龄相当的玩伴,都是沐仙盟中高层或者中层修士的晚辈,他们对有些呆愣的冯溯源并不总是保持着友好的态度,毕竟程正咏至今也只是一个参与造船之事的客座供奉而已。 程正咏摸着他的头,道:“你师父我今年不过一百三十余岁,便已经是金丹修士,在云州怎么也称的上一声‘天才’,可你知道我是什么灵根吗?”(未完待续。。) ps:大弟子是个苦逼娃~ 第二卷 第一百零一章 城中约会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听到程正咏的问题,冯溯源不禁十分骄傲,他在外玩耍的时候也常常听到对师父的夸赞。可是那些修士对师父会收自己为徒却十分的不解,好像自己的资质埋没了师父一般。今天听着师父的说辞好似不是这样的,他好奇的看着程正咏,摇了摇头。 程正咏比出三根手指:“我不过是三灵根而已。在修仙途中灵根固然重要,却并不是一定的。便如你经常见到的明弘道真人,若以寻常修士论,他乃是最差的五灵根,却也年纪轻轻就结了丹。灵根单一,确实有许多好处,但是最后能够修炼到什么修为,却不是以灵根论的。” 冯溯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开心的问道:“师父,我是不是也可以成为大修士?超过那些嘲笑我的人!” 程正咏肯定的点点头,想着冯溯源不过是个孩子,难免会有些意气。她继续道:“如今若是评论一名修士,大多会从灵根、机缘、慧根、气运等各方面评价。但为师以为,勤奋同样比不可少。你虽是四灵根,感知灵气比之单灵根、双灵根修士差了一些,但却可从其它方面努力。而且你体质不差,只要你修至筑基,我便会教你合适的功法,到时候,你再与他们一较长短便是。” 冯溯源展望那时情景,呵呵的笑了,又问程正咏:“师父,那为何不现在就教我呀?我想早点打败他们,免得他们总是笑我。” “《法华经》乃是我幼时也在修习的功法,不仅可以凝练躯体。更可以引人入道。你要好好修习。你当知道。若是基础不牢,便是再好的功法也是无用,便如这只桌子一般。”说着程正咏越发的严厉,对着桌子腿一掌劈去,原本稳固的桌子失了一条腿的支持,歪了歪,斜倒在地上。 冯溯源抓着程正咏的衣衫,害怕的点点头:“弟子记住了。”程正咏这才放缓了脸色。 冯溯源虽然名为她的弟子。但这两年却是她一手教养,从未假手他人,便是亲人也差不离了。程正咏渐渐也越来越喜爱这个孩子,对他有许多的期待。她情愿更加严厉些,也不愿他有丝毫行差踏错。 想了想,程正咏又道:“你如今已经正式修炼,有些事情便该告诉你。其一是你的外祖父。多年前我在外游历之时遇到他,两年前他身死,便将你托付给我。”说着程正咏拿出一只斑驳的乾坤袋和一只泛黄的纸鹤。她接着道:“这些都是他的遗物,你好好收着。” 冯溯源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接过了乾坤袋和纸鹤,低声问道:“师父。我外祖父是怎么死的?” 程正咏叹了口气,将当日的情形描述了一遍,道:“当日我欲将那几人灭杀,可是我自身都寄存于沐仙盟,实在不好违逆他们的意思,他日再遇到,我便帮你报仇。” 冯晓宇紧紧的捏着纸鹤,脸上闪过愤恨之色:“不。师父,我还模糊记得小时候祖父的样子。我要亲自替他报仇!” 程正咏欣慰的点点头:“也好。”然后又接着道:“第二件,就是我的身份来历。想必你也听说过,我非是云州修士,乃是来自海外。你可愿随我一起回去?若是不愿,我们师徒缘分便尽了。但是,我也会为你安排合适的去处。” 冯溯源刚刚经历祖父之死的仇恨,听了程正咏的话,顿时急了。和第一次见到程正咏的时候一样,他双手抱住她的腿,将小脸紧紧的贴着她,哀求道:“师父不要丢下我!” 程正咏慈爱的摸摸他的头,道:“你也不必这么急着决定。等你正式引气入体那天再告诉我你的想法就好,若是你心意不变,我便正式收你为徒。” 程正咏说完这些,看看天色渐晚,与明弘道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便让冯晓宇自己去玩,叮嘱他按时睡觉。 回到自己房中,程正咏整了整衣冠。她取出一面镜子来,看着镜中自己仍是二十来岁的模样,不由笑着摸了摸脸颊。修士只要修为稳固,寿元还长,就大多都会保持在最鼎盛的年纪,丝毫看不出实际的年岁来。可是那一双眼睛却不会骗人,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眼中再也不会保持着曾经的天真无邪。 见自己衣饰整齐,程正咏便打散了发髻,配合衣饰,挽了一个高髻,这才出了门。 她不紧不慢的沿着内河走了一刻,便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明弘道。 明弘道见着她,紧赶了几步,又恢复了原本的步伐,极力装作平淡的样子。看的程正咏嘴角弯弯。 也不知赵永宁给明弘道支了什么招,自从在花溪和好之后,两人看起来好似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回到十五城不久,明弘道更是开始时不时的约她出来。程正咏虽然心中压着疑惑,但既然已经决定好好度过这段短暂的美好的日子,自然不会拒绝他的邀约。 近到了眼前,明弘道故作镇定的道:“比赛开始还早,我们先四处走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弯明月挂在空中,总能够在水中看出无数的倒影来。因为阵法的缘故,借着月亮的光辉,也因为十五城中的繁华,便是夜晚,这里处处都明亮如白昼,人群嬉闹的程度也不输白日。可是极目远方,黑沉沉的夜色笼罩在周围。十五城便更似是一颗璀璨的明珠,一件被夜色觊觎的宝物。程正咏漫步走着,看着繁华的街道,又时不时转头看看明弘道。偶尔,她就会撞进他的眼睛里。在被掀去了黑衣的夜色中,明弘道的眼睛更加明亮,甚至比宝珠更甚。 每当这时候,程正咏心中便会涌起一股酸甜的味道。但这甜蜜中却总是混杂着担忧:时至今日,他们虽然彼此之间心中清楚。却仍是没有挑明程正咏必将回到中州之事。明弘道明显是打着拖延的注意;可程正咏。她也没有想到。在一次又一次的相见中,她却忍住了心中的不安,从来没有主动挑明过。 他们一路沿着内河向着赌博区转去。虽然已经是金丹修士,只要不经过政务区,飞行禁制便对他们无用,可是为了这一路的独处时光,他们还是不约而同的选择步行,甚至渐渐的开始挑着人迹罕至的地方走。经过玄洞区的时候。这里独有的那条街道依然如旧,便连那个售卖功法的店铺也在原来的位置。程正咏想起自己曾经在这里买过双修功法,再看看身边的明弘道,不觉有些脸红。 明弘道却是误会了她的意思,连忙道:“你可别乱想,我虽长居十五城,但这里却很少过来。只是听说这里风光颇好罢了。” 程正咏才不信,便是不来此处,来来往往总要经过这里吧?但是看着明弘道的慌乱,她却颇有几分甜蜜。开口道:“既然这里景色如此之好,我们便进去园中看看。”说着。竟有几分跃跃欲试。但凡是女子,大约都对这种地方有种天然的好奇吧。 一路走在园中,果然亭台楼阁,风光旖旎。只是多带有几分脂粉气,程正咏看着渐渐便也觉得不过如此,更是对这里浓重的味道有些不喜。明弘道见此连忙道:“这园中不过如此,但是海边还有些意思。” 海边辽阔,海风吹走了飘散过来的脂粉味,程正咏立刻觉得好了许多。想着那两本功法,她便又想逗一逗明弘道。因此故作正定的道:“我曾在这里买过两本双修功法,一者取阳,一者取阴,阴阳和合,暗合天地之道。创立这本功法的修士也算是天才了。” 明弘道白了她一眼脸上又涌起了绯红之色。程正咏才不放过他,接着道:“我所修功法名为太极。太极为阴阳混论。兼修阴阳之道,阴阳往复,便可循环不息。” 明弘道听着神色渐渐肃然,脸上的红色自然也渐渐消散了:“既然如此,不是也可灵气循环,永不枯竭了?” “哪有那么好?只是比别的功法略有些优势罢了。我有三灵根,一属阳,一属阴,还有一个正走中正平和之道。如此与那双修功法也颇有可以印证之处。” “那么你可也要修炼此功法?”说到这里,明弘道不知想到了什么,红红着脸问道。 “虽然因为功法有类似之处,可以兼修。但是《**诀》修的是女性阴体,于我而言还是落了下乘。”说着,程正咏便又想到了七曜之道,兴奋的道:“我突然想到一个新的招式,你来帮我验一验吧?” 程正咏自结丹之后,便开始琢磨剩余了几个招式,务必要将丹田中其余几颗星辰点亮。金丹之后,她便已领悟了两个招式,剩余三个却仍是毫无头绪。此时她却想着,既然七曜俱在丹田之中,除了将它们各自领悟之外,未尝不可将之合而为一,如此便也是一个循环了。 说是想到一个新的招式,但要立刻将它运用出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明弘道陪着她琢磨些许久,渐渐便也有些成效。见着天色渐晚,便是程正咏对那比赛没什么兴致,也要顾忌明弘道。如此,两名修士便收了手。 但是明弘道看起来也不是多么焦急的样子,只带着程正咏在远离人群的偏僻之处,慢慢的走着。 这样磨磨蹭蹭的,程正咏怎么看不出,他只是想要和自己多呆一些时候罢了,更何况她也实在不喜欢苍觚流血的气味,自然也是极力的配合。还没走到赌博区,他们便接到了传讯符,说是有事相商。 虽然有些莫名,但程正咏托身于沐仙盟自然就只得听从召令。她半路被劫走,明弘道自然不甚高兴,便也一起陪同而至。(未完待续。。) 第二卷 第一百零二章 聚灵之体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虽然已在十五城住了两三年,但谨守外来修士的本分,来政务区的时候却不多。她站在大殿前,神识探查到坐在主位的赵道君,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这两年中,程正咏虽是负责造船之事,却久居十五城,只是偶尔在需要的时候,去建安城看看。沐仙盟虽是派了修士开拓海岛,但造船之事却也再无进展。平常若是造船上有什么需要商议的也多是与几个金丹修士在偏园的殿中,此时不知为何被引到了沐仙盟中商议重大事宜的乾元主殿。这里,似程正咏这样的外来修士,或者是职位不够的沐仙盟修士便是接近也不允许的。 今日之事,怕是不止造船之事罢。 虽是这样想着,程正咏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她进了大殿便先随着明弘道拜见了元婴道君。 赵清文道君乃是赵永宁的直系长辈,也是沐仙盟三大长老之一。他身材清瘦,留了几缕长须,俨然一个得道的高人。他自从程正咏进了大厅,便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捻须笑道:“总听着永宁称赞冯小友,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天才人物,小小年纪便结了丹,实属难得!” 程正咏对他的目的仍是摸不着头脑,谨慎的回答道:“晚辈不过是个小小的金丹罢了,一日不能结婴,天才之名也不过是个虚称而已,实在当不起夸赞。” 听的她这话,赵清文满意的点点头:“不错,难得你看的清楚。不曾自骄自傲。从来云州天才者众。结婴的却鲜有。”说着他又转向赵永宁。肃声道:“永宁,你可听到了。为修士者,当如冯小友这般才能走得长远!弘道也如是。” 不提赵永宁与明弘道点头称是,赵清文又转向程正咏:“小友不仅是修炼有成,听说更是擅长炼器?你为我沐仙盟改造船只,功劳也是非常!” 此事实则已经过去了两三年,对沐仙盟奖励的灵石,她也十分满意。此时为何又一次提起?程正咏不禁心中提起了几分。想来想去,她也不曾有什么对沐仙盟不利之处。既然如此,小心应对就是。她连连谦虚,口称不敢。便连明弘道都看出了几分异样,想要为程正咏说话,却又被赵永宁拉住了袖子。 似是对程正咏的表现早有预料,赵清文继续勉励了几句,之后顺利成章的便要邀请程正咏加入沐仙盟。 程正咏顾不得明弘道难看的脸色,为难的道:“前辈不知,晚辈非是云州修士。乃是来自海外岛屿,迟早都是要回去的。怎么好加入沐仙盟?” 赵清文却不以为然:“正是冯道友来自海外,本君才邀请你!你怕是一时也回不去,又与其他势力毫无牵扯,正好加入我沐仙盟才是。再说了,便是家在海外,留在浩大的云州才更有利于修行!你若没有异议,此事便就此定下了!” 赵清文说的坚决,大有非逼着程正咏加入沐仙盟的架势。程正咏有些为难:便是此时假意答应了,他日回到中州又该如何?这不是只做个客座供奉而已,可是有叛宗之嫌。而她不仅家族依附宗门,师父、堂兄也都是宗门中人,一旦此事被揭穿,于他们而言,更是十分不利。 不待程正咏想出办法拒绝,厅堂后面又传出一个声音,道:“似你这般啰啰嗦嗦要到什么时候?直接告诉这位小友,我沐仙盟有意将她许配给永宁便是!便是永宁现在修为差了一些,也不算辱没她!” 程正咏还对自己没有发现厅堂内间还有一名修士感到吃惊——要知道,以她如今的神识强度,若是没有些特殊的功法,便是元婴修士也瞒不过她——便听到了这样一个震惊的消息! 程正咏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反对。其实,她也知道,能够瞒过她的神识而存在,且对着沐仙盟三位长老之一如此呵斥,这里间修士的身份几乎就是不言而喻了。她此前也见到过化神元君,知道对这样的修士来说,只要是他们愿意,程正咏不论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这么一想,她反而冷静了下来。 程正咏的思考也不过一瞬而已,明弘道早已焦急的道:“冯道友与赵永宁丝毫没有感情,你们怎么能这么做?”说着还愤恨的瞪了赵永宁一眼,气哼哼的转过了头去。 赵永宁也苦笑的反对:“正是如此。冯道友与弘道早有情谊。便是要婚配,也该让冯道友嫁与弘道才是。”听他这么说,明弘道脸色才渐渐好看了一些,偷偷打量起程正咏来。 但化神元君的话怎容反驳,他冷哼一声,大殿之中便威压重重,丝毫没有听取几个小辈意见的意思。程正咏也知道这位元君为何执意要将自己嫁与赵永宁,不过是因为聚灵之体的缘故罢了。可是这两名修士,她却都没有选择的意思:明弘道虽好,但若是嫁了,只怕他日回家就更会辜负他。所以,便是顶着化神元婴的压力,程正咏如何能够愿意?但由此可看出,在沐仙盟年轻一辈中,这位化神元君更看重的只怕还是张永宁,哪怕他此时只是筑基后期,而明弘道早已结成金丹。 其实,若是从赵永宁与明弘道的情谊着想,此事怕是还有转圜的余地。这一点也不仅程正咏看了出来。只听着赵永宁道:“冯道友虽是天才,却与明弘道有情。若是因此坏了与弘道的情谊却是不值的。” 赵清文迟疑的看了看赵永宁,呵斥道:“你懂什么,元灵元君都是为了你好!何况,你娶了妻,弘道也该为你高兴才是。” 明弘道的手捏成拳头,忍不住就要反驳。程正咏不想他因为自己与沐仙盟僵持,连忙道:“我自有师父,也有长辈。我双修之事,自然还需长辈首肯。若是毅然成亲,于天理也是不和。” 明弘道心中失望于程正咏没有选择自己,却也知道这是应有之义。何况,总比嫁给赵永宁强些。他没有想到今日竟会是这样的情形,原本都是赵永宁劝着自己与程正咏好生交往,设法将她留住。却不想,竟会是他被逼迫,插入了自己与程正咏之间。 面对程正咏三名修士的反对,赵清文迟疑片刻,似是对赵永宁传音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赵永宁犹豫的看了程正咏一眼,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躲在幕后的元灵元君也是急了,开口道:“年轻一辈中,你与弘道都是佼佼者。可要经营好沐仙盟却须得你才有这等才智。我今日所为难道不都是为了沐仙盟着想吗?永宁你分心经营之事,在修为上自然差了一些。此女虽然不过是三灵根,但是体质纯粹,可辅助你修炼。彼时修为与仙盟的管理兼顾,岂不是好事?” 程正咏听着连连冷笑:“何须遮遮掩掩?你们倒不如干脆些直说看上了我身具聚灵之体就是!” 这种透着讽刺的话,元灵元君如何听得?顷刻之间,化神修士的威压已是不遗余力的压制了下来。可这等威压,程正咏早在筑基初期便经受过,此时更是已经结丹,便是威压中多了几份恶意,也不能将她逼迫的如何。 对比程正咏与明弘道、赵永宁往日的表现,元灵元君却有了几分惊疑不定。能够经受他威压的修士不多,便是有些元婴修士也没有她这等能力。怕是这位自称来自海外岛屿的女修来历很是不凡。 对程正咏的表现惊讶的不仅是化神元君而已,大殿中的三名修士,心中都各有猜测,赵永宁更是失声道:“你,你也曾见过化神元君?” 程正咏心中转过了几个念头,傲然道:“若不是有化神元君指点,想来你们也不相信,我一个三灵根修士,不到百岁便可结丹吧?” 这话也不虚假,她只是说的含糊了一些而已。程正咏任由这些心中惊怕的修士打量,分辨她话中的真假。 半晌,元灵元君道:“便是你长辈也有化神修士又如何?我今日杀了你,他又能奈我何?” 程正咏自信的一笑:“元君今日或者觉得没有什么,他日却不一定了。我听说沐仙盟发展到现在,也算经历了许多代。却不是总能有化神元君守护的。” 她的话,说的赵永宁和明弘道心中都是波涛起伏,犹疑的看着程正咏。明弘道更是吃惊道:“你是说,元灵元君他……” 毕竟此事也是隐秘,后面的话,明弘道没有说出口,程正咏也没有什么肯定的表示。但她心中知道,这位化神元君如此关心下一代,怕不是临时起意。他对所谓的另一名化神修士的态度也说明了,他所惧怕的,也是得罪了化神修士,沐仙盟却没有再一位化神元君撑腰。 所以,程正咏判断,这位元灵元君,怕已是寿元无多了。 因此,过了许久,元灵元君也只是一叹道:“罢了,你们这些小辈的事情,我也不该插手。冯小友愿意嫁给明弘道也好。”说着脚步渐渐远去,似是心灰意冷。 程正咏心中冷笑,惺惺作态而已!可恨这位元君仍是不肯放手,一定要将自己这个看起来十分纯正的聚灵之体留在沐仙盟中。对着明弘道看过来的希冀的眼睛,她愤恨的道:“第一,没有禀告家族和师门,我不会嫁给任何人!第二,我程正咏发誓,今生今世不会嫁给任何人或者任何修士!更何况,我此生最恨的就是有谁觊觎我身具聚灵之体!” 说着也不看明弘道,转身便出了大殿。(未完待续……) 第二卷 第一百零三章 不欢而散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出了大殿,程正咏只管埋头往家中而去,明明知道明弘道就跟在后面也丝毫不想理会。她一边走着,一边脑中思绪烦乱。她知道今日之事其实也不该怪到明弘道身上,可是除了更加亲近的明弘道,她还能怪谁呢?化神元君也许是一时被她唬住了。虽然他现在确实在为着沐仙盟的将来打算,但他到底也是修士,身后之事如何,未必就那么放在心上,一个不满意便是将程正咏抹杀了,又能奈何? 相较于这些,更让程正咏心烦意乱的却是明弘道。这段时日一来他们感情渐深,你侬我侬。但明弘道对于程正咏回家之事却是一字不提,程正咏虽然明知道将此事捂住也终有一天会爆发,可是她又舍不得这短暂的时光,不想在这些时间里还要为此而争吵,所以她放任了问题的滋生。 今天,被化神元君和元婴修士毫不毫不顾忌她的意愿,逼迫她嫁入沐仙盟,此事才以这种方式被揭穿开来。便是明弘道,在他心中所想的,怕也是让自己嫁与他吧?因为在云州,少有修士平等双修,嫁娶之间总有一个占有主导的位置。明弘道未必是看轻她,可是却也从来不曾想过为她妥协。就是面临分离,他所做的,也是将自己留住,而不是和她一起离开。 越是想到这些,程正咏心中的怒气更是无法抑制。她无法为明弘道停留,却也从不曾勉强他。可是明弘道呢?只会在暗地里阻扰她继续改造船只,只会用貌似美好的感情诱惑她。 天色渐明,一轮太阳渐渐升起。程正咏憋着一口气。虽然没有御剑。也很快就回到了家中。她“砰”的一声将门关住,将跟了一路的明弘道关在了门外。转过头来,程正咏看着冯溯源从小桌上抬起了小脑袋,担忧的看着她。 程正咏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他道:“没事。”想了想又缓和了声音道:“你先回房中修炼吧。过一会儿师父再看你练字。” 冯溯源看起来有些害怕,但比往常更加听话的点了点头,好像生怕引起了程正咏的愤怒一般。他利索的爬下了凳子,转眼就走近了自己的卧房。进房前。他又转过了头,瞪着大眼睛看着程正咏。 程正咏不去理会拍着门的明弘道,走近冯溯源,蹲了下来,让自己的视线平视着冯溯源的眼睛,用尽量平和的声音道:“溯源,乖乖回屋吧。师父没事的。” “那你保证走的时候要带着我!”冯溯源认真的道。 程正咏愣了愣,保证的点点头:“当然了,你是我的弟子呢。溯源这么可爱,师父当然不会离开你了。” 冯溯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放下心来。他抓着程正咏的手摇了摇,撒了一会儿娇。这才进了卧房。 看着冯溯源将房门关好,程正咏愣愣的站了一会儿,这才慢慢走近大门,将越敲越响的门打开。 门才半开,明弘道便异常敏捷的侧身进了屋子。他看了屋子中一眼,问道:“那小子回屋了?”说着便要去拉程正咏的手。 程正咏挥手闪避了开来,既是愤怒又是悲伤的看着他。 明弘道被她看得心里慌慌的,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我没有强逼你嫁与我的意思!你若是不愿意……我们也可平等双修的!” 程正咏摇摇头:“不止如此。”程正咏想说,很多年来,她都不曾想到会遇到明弘道这样让她心动的修士,所以她从不曾想过双修之事,而这样带着逼迫和妥协的双修也不是她所愿意的。在这里,在习俗完全不同的云州,程正咏突然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孤立。这里的修士对待婚姻之事不是将双方看做同道双修的伴侣,更多的却是利益的结合,无论是为了借势还是为了修炼。她未曾遇到明弘道的时候,这些她也不过听听就罢。可是切身处于其中,她的失望才是如此的强烈。 被程正咏用说不清的眼神看了许久,明弘道不由一扇敲在了冯晓宇写字的桌子上,瞬间敲出了一个洞来。他心中的慌乱和一直以来压抑心思无法排解,只得用这种方式稍稍纾解。他高声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还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程正咏不再看他,转过了头去。她启唇艰涩的道:“我想回去中州。我终究是属于那里的,而不是云州。” 这句话让明弘道的怒气更盛,但转瞬之间怒火之上好像被浇了一盆水,只余下灰烬。他一直害怕的,不敢触碰的终于来到。他将折扇打开又合上,如此几次。他应该是愤怒的,愤怒于程正咏抛弃了自己而选择了回去中州。可是此时,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也变的冰凉。 明弘道张口几次,终于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为什么?云州不好吗?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云州虽好,却不是我的故乡。这里的风土人情都与我故乡不同。在这里我永远都只是一个过客。”程正咏没有指责他,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道。 “好,我知道了。”明弘道平静的后退,却挥手间展开折扇,顷刻便将这间厅堂搅得好似狂风过境一般,所有的家具东倒西歪。他怒声吼道:“既然你终究要离开,为何接受我的感情?如果你执意如此,我就只得请长老出手,将你留下了!” 自从离开政务区,程正咏心中的愤怒并不比他少,只是一直压抑着而已,看着明弘道不可理喻的做法,她心中的顾忌也全然抛开了,反正,这屋子里有隔绝神识的阵法,索性一次与明弘道说个清楚好了! 她也大声的道:“我确实早已打算离开云州,可我也没有想到你这样的自私!我也有亲人,也有朋友,也有割舍不下的家!但我从不曾要求你为了我离开沐仙盟!” 明弘道听着程正咏的话,脑中有一瞬间的混乱:“可是……可是……”面对程正咏的指责,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可是,我是女修对吗?可是,你身后倚靠着沐仙盟,而我无依无靠对吗?我是不是该庆幸,我已经结丹了。虽然拼不过元婴修士,可是寻常想要留住我也不容易?”越是说着,程正咏的伤心失望越是浓重。虽然他们从不曾明确的说起过这个话题。但是程正咏更多的还是尽量去理解明弘道,理解明弘道不愿离开,理解他想要将自己留下。可是,他却从未为自己着想过。 程正咏失望的摇摇头,已是不想再说。 明弘道捏着扇子,像一个斗士一样,他想要挥开挡在自己和程正咏面前的阻碍,却发现,迫使他们分离的正是他们自己。 而且,就是一直以来的自大和骄傲,让他看不清楚。他想要将程正咏留下,却从未想过,或者程正咏也希冀过,他能和她一起离开。 所有的怒气和伤心都被轻易的戳散,只余下满满的疲惫。这种无奈明弘道第一次体会到,他看着倔强的背对着他的程正咏,什么都说不出来。 爱恋就是如此吗?让人甜蜜,让人伤怀,让人喜悦,让人痛苦。他琢磨着口中的味道,看着程正咏的背影良久。 终于,他还是长吁了一口气:“既然你如此的不开心,那么我不会再做什么了。你想要继续改造海船,就按你想的去做吧。我不会支持,但也不会再暗中反对了。” 经历了这么多,明弘道突然觉得,他还是更希望自己仍是小时候那个明弘道。开心了就上比斗台欺负欺负赵永宁;被人挑衅了,就打回来。简简单单的,多么好? 听着耳边的脚步声慢慢微弱,程正咏回过头,看着满屋子的狼藉,说不清是失望还是留恋。她直接将这些废弃的家具清理掉,取出一只椅子坐下,愣愣的也不知道想什么。 见着客堂中只剩下了程正咏,冯溯源将房门开了一个小缝,偷偷的打量着她。见她招了招手,冯溯源立刻小跑着过来,抱住了程正咏的膝盖,将脸埋了上去,乖乖的也不说话。 程正咏摸着他的头,极力将明弘道从自己的脑中赶开,思索起造船之事来。 现在的海船已经具有长距离航行的实力,对于沐仙盟探索附近海域来说足够了。但是想要航行到中州,除了要加固船只,还需添加一些仪器才是。控制海船航向的轮盘,测试风向的仪器。最好能将飞船的能力添加进来,或者一对如同鸟儿的翅膀也是必须的? 这里的许多设想,沐仙盟或者不会花费灵石和精力来做,但是程正咏自己却未必不能自己研究,只是一直以来,她总不愿意被明弘道看着难过罢了。而且,如此一来,就要花费大量的灵石,他们师徒二人也只得俭省度日。而冯溯源渐渐长大,一年以内必将引气入体。原本她也该将曾经想过的灵器的研制提上日程,还得为他炼些丹药才是。 程正咏正想着,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筑基修士将一只乾坤袋交予程正咏,道:“方才弘道真人让晚辈送来一些家具给前辈。”(未完待续。。) 第二卷 第一百零四章 两圣秘境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转眼间冯溯源已经十三岁了,不再和小时候一样喜欢粘着程正咏。他受灵根所累,修为进益只是堪堪跟得上同龄的修士而已。或者是因为程正咏过于天才,冯溯源总是感到颇有压力,生怕自己修炼速度太差,给师父丢脸了一般。 对于冯溯源的努力,程正咏看在眼里,她既是欣慰骄傲,同时心中也有些担忧。 冯溯源刚刚突破练气四层,程正咏便感觉到了。她等着冯溯源按照自己所教导的那样又将灵气运转了一圈,这才出了修炼室向自己报喜。 程正咏将一丝灵气输入冯溯源的体内,见确实修为稳固了,这才点点头,道:“以往你修为不足,如今还是聚灵阵用起来才好。这间修炼室多是我用,布置的聚灵阵也不适合你。今日我便将它改一改,以后给你修炼用吧。” 冯溯源摇摇头:“不用了。我只在卧房中修炼就好啦。”想了想,这些年来师父为了自己有更好的修炼条件,从来都是不吝灵石,又道:“师父在我房中再布置一个聚灵阵就是。” 程正咏想想,冯溯源不过练气四层,便也同意了,开始给他讲解起功法来。练气期的功法每层也只是略有变化而已,程正咏一个金丹修士讲来,自然是深入浅出,旁征博引。但是说了几句,她便发现冯溯源并没有认真在听。 程正咏抬高了声音,匆匆结束了讲解,严厉的看着冯溯源。他这才回过神来。羞愧的低下了头。 程正咏叹了口气。缓和了神色。道:“你这些时日以来,实在有些急躁。修炼一途,却只得一步一个脚印的走,那里来的捷径?你虽然灵根驳杂,进阶慢了些,但是每一步都走的踏实,对你以后只有好处!” 看着冯溯源低着头,声如蚊讷的答了是。程正咏又问道:“你刚才是在想什么?” 冯溯源垂着头,半晌说不出来。程正咏心中烦乱,挥了挥手道:“罢了,你继续修炼去吧。”说着就要起身。 这时候,冯溯源却抓住了程正咏的衣襟,脸上还缀着点点泪痕。他道:“师父,我,我好好修炼就是。” 程正咏伸手揩去了他的眼泪,柔声道:“师父也知道你努力。不过,你刚才在想什么。告诉师父好么?” 冯溯源迟疑了片刻才道:“他们修炼比我快,都是因为有丹药供给。师父。我不能每日都用一颗聚气丹吗?” 因为这个?程正咏曾经告诫过冯溯源,不许他多用丹药。每三日才许服用一颗聚气丹。虽是如此,但是程正咏每次炼丹,但会将所得的聚气丹都交予他自己保管。而且,她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会一直盯着他修炼,若是真的偷偷服用几颗,程正咏也不会说什么。但是这孩子却是这样的呆,必要问过程正咏才可。 程正咏心中有些欣慰,她道:“师父不让你服用丹药,乃是为了你好。自己通过外界的灵气修炼,便可在不知不觉中滋润经脉。长久如此,自然经脉韧性就比服用丹药的修士强大许多,以后进阶也会更加容易。” 冯溯源听了天真的问道:“那么单灵根的修士吸收灵气的速度更快,是不是经脉更差呀?” 程正咏听着一笑:“也不能这样说。修士进阶所需要的灵气虽因功法有所不同,但差异也不会太大。同样多的灵气流过,自然效果是一样的。” “但是现在修为就进阶慢,谁还管得了以后如何?”冯溯源一边瞅着程正咏的眼色,一边嘀嘀咕咕的道。 听着这些话,程正咏立刻脸色变的暗沉:“这些都是谁说的。你以后还是多在房中修炼罢,少与那些修士来往!你若是只顾着眼前,不思以后,何必拜我为师?我只管送你些丹药,将你喂到筑基便罢,你也无需这样辛苦的修炼了!” 见着程正咏少见的发了脾气,冯溯源吓的瑟瑟发抖,强撑着喊道:“但是我修为差,他们就都说我不配做你的弟子。只会给你抹黑!” 还是个孩子罢了,何况是自己一手养大的,程正咏自然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修士。但是,她也不能仍由他这样下去:“一时的困难算什么。我也曾筑基失败,直至二十五岁才再次筑基成功。你若是连这点嘲笑都忍不了,如何成就大器!” 冯溯源眼泪流的更多了:“我知道我灵根不好,不配做你的弟子。”说着,他还和小时候一样,拉着程正咏的衣袖,哽咽的道:“师父,你不要放弃我。” 程正咏叹着气,摸了摸他的头:“你是正式拜我为师的,你忘了么?无论怎样师父都会是你的师父。别人怎么说,就让别人说去,你只管好好修炼。你配不配做我的弟子,却不是别人可以判断的。” 见冯溯源的眼泪渐渐停歇,程正咏又诱哄的道:“你看,下次再有谁说你不配做我的弟子。你就说‘我灵根差又如何?我有金丹期的师父。你们就只能羡慕!’好不好?” 冯溯源用力的点头,擦干净了眼泪,只是还有些打嗝。他保证似得道:“师父,我以后好好听话,修炼。将来超过他们,师父就不会丢脸了。” 程正咏笑眯了眼睛,学着他的样子也点了点头:“好。师父等着那一天。” 正和冯溯源说的高兴,程正咏便接到了一张传讯符。她展开传讯符,却是来自赵永宁,说的是两圣湾开启之事。 自从几年前与明弘道不欢而散之后,他们都着意避开了对方。特别是明弘道,便是相见也好似不识一般。便是赵永宁,程正咏也见的少了。同样,程正咏也只是偶尔回到十五城,多数时间里,都带着冯溯源住在建安城中。 看着程正咏有些凝重的脸色,冯溯源小心翼翼的道:“师父,沐仙盟又怎么呢?” 程正咏回过神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师父要离开你一年,你自己能在十五城好好修炼吗?” 冯溯源想要抓住程正咏,想要哀求她不要离开。可是,他又想想自己已经十多岁了,不能和小时候那样粘着师父。既然师父将自己留在城中,自然是不方便带着的。 虽是想的明白,冯溯源终究有些不高兴,闷声回答道:“知道啦。我会好好修炼的。” 算算时间,距离上次两圣湾秘境开启不到百年,此时秘境再开启,其实还是有些不对头。但这张传讯里说的清楚,两圣湾秘境入口的阴寒减弱,秘境开启之事不是十分准,也有八分把握了。 若是早早回到了中州,程正咏也不会去想。可是既然身在云州,这个秘境她还是决定要去凑凑热闹。上好的机缘放在眼前却不去争取,那就反而是罪过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去,自然不能没些准备。虽则赵永宁邀请她参与,话也说的漂亮,说是要请她同探秘境中的异常。但正是因为与他和明弘道之间有些龃龉,反而她要更自重身份,不可用沐仙盟的名额。程正咏想想又有些自嘲,这种名额不算多,但也不会少。沐仙盟中怎么安排大约也是早有规矩,未尝没有奖励修士的意思。程正咏为沐仙盟改造了船只,接受了这个好意大约也没有什么。但是想到明弘道,她还是一意拒绝了。 如此,她还得筹措出一笔购买名额的灵石。这几年因为醉心研究造船,程正咏也没有太多的灵石。可是她毕竟也是个金丹修士,这笔灵石还是凑的出来。 除此之外,还须得安置冯溯源。虽则与沐仙盟已是有了裂痕,但是托付一个练气修士一两年想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程正咏虽然一一做了安排,但想来想去还是有些不放心。好似她每一次前往密地,虽则不是都有生命之忧,但也从来没能顺顺当当的出来秘境的。何况,这次两圣湾秘境的动静也不寻常。 出于这种考虑,程正咏临出发前又将冯溯源叫到了跟前,细细的嘱托了一番,又将练气期的功法全部都教导了一遍,印刻在一只玉简中,方便他随时参悟。又给了许多的灵石和丹药,以及新近研究出来的灵器和几件法器。最后她还是不放心,甚至留给了他一颗筑基丹。两只小老虎都只有三阶,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反而要冯溯源照顾,便作罢。 程正咏这番安排自然引得冯溯源又是担忧又是疑惑。可是他也知道,这种机缘,程正咏是必去的。他只得和小时候一样,不舍的依偎着程正咏,问道:“师父,不是只是一年而已吗?你会早点回来吧?” 摸着冯溯源的头,程正咏也有些不舍:“虽说只是一年,但是到底如何,却也终究无法保证。何况,修士便是如此,历练也好,闭关也罢,总要忍得住分离。你慢慢就懂啦。” 冯溯源到底是个孩子,虽然这些年,程正咏也不是没有闭关的时候,可这与分离却又有区别。 但是就想程正咏所说的,每个修士的路,终究还是要自己去走。纵是不舍,还只有半个程正咏高的冯溯源,还是只得目送她登上沐仙盟的飞船离开。(未完待续。。) ps:本卷从开头说到现在的最后一个大副本了…… 第二卷 第一百零五章 秘境寻宝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虽然程正咏没有被算在沐仙盟的名额内,但也没有推脱赵永宁的邀请,和他们一船去的玄毂山。这一路走的很急,在丹云城丝毫也没有停留,径直到了两圣湾秘境开启之处。程正咏扫过周围的修士,或者正是因为此次秘境开启的时机不对,几艘船上的金丹修士之比上一次少了些许,而筑基修士更是不到十分之一。 每过百年,两圣湾秘境入口之处的阴寒之气便会减弱。同时,也因为前人的荫庇,在两圣湾秘境内外设置了一个传送阵,从外面可传送到秘境中的任意地方;从秘境内也可通过传送阵出来。因此,六大势力便可请出元婴修士来,将秘境打开一条缝隙,修士们便可通过传送阵入内。 程正咏也听得说此次开启秘境的元婴修士没有按照往常的规矩轮着从六大势力选出,而是直接由距离最近的渺云宗担当。只从明宜镜道君殒身其中便知这秘境的开启实则是有几分危险的。正值午时阴寒之气最弱的时候,他们一群或者金丹,或者筑基的修士远远的站在一道宽阔的两圣湾旁,看着一位娇弱的元婴女修将法宝祭了出来,几经施为。 到了程正咏这等境界,元婴修士是否出了全力,她还是看的出来的。等那元婴修士稳稳控制住了秘境入口,原本浪涛阵阵的海湾趋近平静,只在中间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来,仿佛等待着吞噬修士一般,任由细细的水流沿着边沿处。涓涓的投身其中。 至此。秘境的开启便算是完成了。元婴女修回身便入了楼船。自有渺云宗的金丹修士招呼众位金丹分了势力,先后通过传送阵进入秘境中。 来此之前,程正咏也做了一番功夫,所以进入秘境之后,发现身在水中也不惊讶。 说是身在水中,其实也不尽然。放眼望去,此处确实是一番海中景象,各色鲜亮的海藻中斑斓的游鱼时而穿梭而行。或者是因为这里少有修士前来。这些不过三五阶的鱼儿一点都不怕人,颇有几条凑到了程正咏的身旁,好奇的打量她。 果然如消息中所说,这秘境虽是在水中,但是其中呼吸无碍,好似还在陆地上一般,实在有些奇特。身在其中,却几乎感觉不到水的流动。若不是行动之间有水流的阻力和这些飘荡的海草,几乎就分辨不出还在海中。 再打量一番周围,程正咏便发现海底也不是一马平川。山林低谷,跌宕起伏的地形并不比陆地上简单。程正咏正站在一个低洼的边沿。坡地上生长的海草里便是那几只大胆的小鱼。她转头与它们对视几眼,小鱼们便受到了惊吓,一摆尾巴,慌慌张张的游走了。 这海中秘境大体还是要分作两部分,其一便是这浩瀚的海中花园。妖兽也好,机密之处也罢,每次总有修士能在其中找到一些机缘。筑基修士们就更不必说了,只是翻找海草间的灵物,杀一些妖兽便能有足够丰盛的收获。甚至颇有几处可探险之处已是被摸了个透,乃是公认的安全寻宝之处,无论金丹还是筑基都免不了回去看看。程正咏所要前往的便是这些地方。至于另外更有价值的宫殿,程正咏便不打算参和。这些宫殿中固然能有更重要的宝物,但也基本已被六大势力所垄断。他们每次秘境开启都会派出几名金丹修士专攻宫殿禁制。但这么多年来也不过就开启了一处而已。宝物虽好,不是六大势力这样的也绝对吃不下。程正咏既然拒绝了沐仙盟的邀约,自然不必去讨这个嫌。 取出赵永宁赠与的地图,程正咏又对照地形看了看,选定了最近的那一个可探索之处――漩涡洞。 一路行来,便是程正咏比此界修士对海中的生物多几分了解也不由感到新奇。在这海中各色的海草、海藻、珊瑚等等就不必说了。也不知是这秘境是一块宝地还是其他的原因,这些海中的生物好似更容易修行。程正咏感受它们多少都有些修为的,自然也多了几份灵动。偶尔,她也会发现一些海中的贝类,品阶都不算低。这些灵物对于筑基修士来说,还是颇有诱惑的。 程正咏当然看不上这些东西,但是为了冯溯源,她还是挑拣了一些品质上佳的海珠和珊瑚收了起来。 这个漩涡洞中按说已被来往的修士探索过许多次,便是有什么宝物也早已被收捡干净了。但是,不知为何,总会有些意想不到的东西被卷入其中,所以也值得看一看。另有一样就是洞穴深处还有一种特殊的海鱼生活在其中。它们品阶不高,但是也算是一种特殊的炼器材料。 虽没有听说这里还有什么凶猛的海兽,但程正咏还是十分谨慎。她也不理等在洞口的几名筑基修士,直接投身其中。仗着神识强大,程正咏朝着这弯弯曲曲,越走越深的洞穴前进了许久,取了几件还算看的上眼的宝物和数条海鱼便打算出来洞穴。 进入的时候还不觉得,可是要出去,程正咏便感觉到水的压力变的非常大。好似有一股巨大的水流在冲刷她,压制她,不让她尽快出来洞穴一般。她走了几步却愈加艰难,只得思考起对策来。 能让金丹修士也觉得为难的阻力,想一想便知道有多大了,可是她却分明感觉到身后有修士接近。转过了头去,程正咏便见到了一名身着普通衣物,神色淡定的男修。她一眼便可看出这名男修必然不是出自六大势力,因为他虽然神色平淡,但却总有几分勉强的孤高和难以掩饰的落魄。 程正咏也算是个美貌的女修,以云州修士的习惯,男修们总是避免不了或明或暗的窥探。虽然自从她进阶金丹之后,这样的视线少了许多,但还是会遇到几个。可这男修路过她的时候,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径自越过了她。程正咏跟在他的身后前行,竟然觉得压力也小了几分。而他的背影,程正咏也是越看越觉得熟悉,或者是在哪里匆匆见过了一面,之后便再也没有想起。 经过一个岔路的时候,男修却没有按照正确的出路走去,而是拐到了一旁。程正咏想要提醒他,却又想到,这男修或者是有什么发现。想了想,她便决定厚一厚脸皮,跟着男修走了过去。 因为程正咏有过片刻的犹豫,所以落后了男修几步。等她转过一个路口,男修却已然不见了。程正咏东张西望一番,又用上了神识,却终究没有发现,只得就此放弃。她耸耸肩,转头便要往出去的路寻去。 “道友跟了我一路,这就放弃了,未免有些可惜吧!”这个男音有些低沉,但是意外的醇厚,让人听着便不由觉得已是一种享受。 程正咏微有诧异,但平静的道:“道友既然掩去了身形,自然是不希望我跟上来的。既然如此,我当然也不必讨这没趣。” 男音哼了一声,程正咏转过头,见他正在不远处的身后。她在心中暗自有些警惕,此修的隐匿之法,便是她这等强大的神识也不能发现。若是有意偷袭,虽不能说一定能被得手,但总是难免让人产生些危机的。 看着这男修不以为然的样子,程正咏干脆眉眼弯弯的等着下文。 或者是觉得程正咏实在厚脸皮,男修终于哼了一声偏过了头去,越过程正咏再次拐入了一条岔道。程正咏耸耸肩,也不知这云州的男修都是怎么的,不是苦大仇深就是高傲自诩,说起话来也总是喜欢哼哼。又不是投身成了猪妖! 跟着男修拐了几个弯,程正咏渐渐觉得这些弯道都已经脱出了地图所示的范围。男修这才停住了脚步:“里面是一只巨大的海兽,灵气已经变异了。你我配合将之杀了,所得一人一半。” 说完,他又挑起了眉头看着程正咏,有些质疑的问道:“你能力如何?若是出不了力,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程正咏翻了一个白眼,神识一动,便从乾坤戒中取出了夕照玉剑:“道友放心。我冯茹别的不行,斗法还是有些心得的。” 男修看起来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但很快收敛了神色,哼哼了一声:“原来是个剑修,倒是少有。”最后或者是觉得程正咏报了姓名,自己不通报一声有些失礼吧,他敷衍的道:“我名为施青。闲话少说,还是杀了这畜生要紧。” 施青?这么一说,程正咏倒是想了起来。几十年前她观看上次两圣湾秘境开启盛事的时候,那朱瑞山不就给她指点过这位天才的金丹修士么?如此算来,这也至少是他第三次进入两圣湾秘境了。竟然一来便找上了这只大妖兽,也不知其中有什么渊源。 而这只施青三番两次都没能杀了的妖兽也不知有些什么能耐,竟是让他一个历来独来独往的金丹中期修士邀了程正咏一同击杀。 怀着三分忧虑七分好奇,程正咏手中执剑,跟在施青的身后进入了一个开阔的穴洞中。(未完待续……) ps:断网之后真是超级不方便,只能先一次多上传一些章节慢慢发布了……最近也很倒霉啦,摔到了,很难受啊,现在终于好点了,又上火了,嘴上好大一个燎泡. 云州最后一个大副本啦,要回家啦。 第二卷 第一百零六章 萤灵虫王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初一看到这只妖兽,程正咏便不由凌然。因为这只妖兽与兮霜谷中那只楼谒尊的灵宠颇有些类似。虽然,楼谒尊的灵宠看起来似是猴类,这却是一只体型有二十多米长的鱼。它两翼张开,形似翅膀,从头顶看去又好似是一张巨大的毛毯。发觉他们相似的灵气气息,程正咏小心的站在一旁,她可不想继续被吞噬灵气。 施青看了程正咏一眼:“看来你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修士。” 程正咏点点头:“只是侥幸见识过东罗城主的灵宠罢了。”这种已经异化的妖兽也不知施青杀了有什么用。它的妖丹难道还有什么特异之处? “东罗城主的灵宠?”施青似是想起了什么,沉吟片刻:“也罢,你既然见识过,那么就不必我多说,这便开始罢。” 以这洞穴的宽度,也只是刚刚能够放下这只奇形怪状的鱼而已。而洞穴之外道路崎岖狭窄,恐怕也是这鱼一直不得自由的缘故。程正咏神识扫过,那只鱼的修为已是八阶巅峰了,不知是不是也和楼谒尊的那只灵宠一般,失了灵智? 施青显然不是多话的修士,只见他手中一划,一只长弓出现在了手中,也不取箭矢,手指在弓弦之上连连弹动,冷光便凝结成了一只只的长箭,对着怪鱼激射而去。 怪鱼体型虽大,但也不是轻易能够对付的。它身上蓝光闪过。箭矢也只能微微留下一些波澜而已。 程正咏这才看出来,这鱼的灵气到底还是比不上楼谒尊的灵宠霸道,她心下也就少了担忧。虽然这鱼的修为高。但是常年来被困于此处,程正咏与施青却是进可攻,退可守,各自的手段也是偏于攻击一脉,更有施青前次进入秘境便已是发现了它,对它多有了解,不过是多费了些手段。便将这只妖兽击杀了。 这妖兽的体型实在巨大,海中的妖兽与陆地上的又有不同。施青在这鱼的头部寻了许久,才挖出了一颗妖丹。程正咏对妖丹没什么兴趣,只顾着围着妖兽打转,极力回想曾经在玉简上学到的那点妖兽知识。勉强认出这似乎是一只飞鱼。 见施青取了妖丹,程正咏便也取用了几处尾鳍,又将那两只蒲扇一样的翅膀剪了,最后还收取了一小瓶的血液。她到底对这妖兽的特殊之处有些不放心。好好一只飞鱼变作了如今这样,也不知被谁困在了地底的水潭。这其中恐怕还是有些故事,便是那种特殊的灵气想来也多少有些根由。或者,这飞鱼正是因为被那特殊的灵气感染才变作如今这样也说不定。若真是如此,楼谒尊到底是何用心就值得探究了。 程正咏这等做法,施青自然不屑的哼了一声。但他取了大头的妖丹,程正咏要收集什么他自然也没得说了。将妖兽剩下的血肉化去,地底便又露出一个三指宽的孔道来。 施青俯首荡开水波。又仔细的闻了闻,这才取出数只小瓶,在小洞中灌满了水液,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可是极为难得的银水。”说着便退开,将临近孔洞的位置让给了程正咏。 程正咏也不怪他说话难听。从来修士见着什么机缘都只想着自己霸占。没有特殊的关系,谁愿意拱手让人?施青既然对此间之事这么了解。却没有带修士帮忙,不是没有可信的朋友,那就是想着独占了。虽然明知道后面必然还有需要自己出力的地方,但能将这银水坦然相告,看来这施青怎么都不会是邪佞之辈。 银水之名,程正咏也听过。于炼丹一途用的少,但却是极好的炼器材料,更能做胶合剂,程正咏自然不由的就多取了几只小瓶。 之后,施青便示意程正咏站的远了些,在洞口撒了些细粉,又将一只细长的箭矢探入了洞中。在如今修仙界中,银水已是很少再有发现的,但程正咏也知道,凡是有银水处,必然有萤灵虫聚集。此处银水品质如此之好,恐怕萤灵虫的品阶也不会低,程正咏持剑站在施青身后,全心以待。 果然,不过片刻,洞穴中就传来了动静,密密麻麻半指长的小虫很快就爬了满地。这些小虫长得十分奇特,略圆的头部伸出两只短短的触须,头部以下身体扁长,几近透明,便是连肚中的肠胃都看的清楚。单独看来都不过六阶左右,程正咏却丝毫不敢慢待,趁着它们四处逃散,没有聚集在一处,便手中的剑连连出手,极力灭杀。 这些萤灵虫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源源不断的从洞中爬出来,也不知是在此处繁衍了多少年。便是程正咏一剑扫过便可杀死一片,这些时间里也不过灭杀了十之一二。跑出洞穴的虫子越来越多,渐渐成了气候。也不知是有那只在指挥,还是多少年进化来的本能,它们聚在了一起,首位衔接,就好似一只大只的萤灵虫一般。程正咏再一看,已是有了八阶左右的实力了。 这种大型萤灵虫实在是难以对付,聚散之间,灵活多变,首位摆动,借力散力,程正咏难以攻击到实处。便是削下来一块,也只是损失了挨着剑锋的几只小虫,余者眨眼之间再次又附着了上去。程正咏有些疲于奔命,施青却仍是在不紧不慢的掏着已经没有多少虫子爬出来的洞穴。 她不过是想着借力,又有些好奇,打着捡捡漏的注意,却不想竟然被施青使唤到了十分。程正咏顿时觉得这些好处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同时也有些无奈。她催促道:“施道友,你要引出什么来还是快点吧。我这里已是有些支持不住了。” 施青冷哼了一声,这才不紧不慢的将箭矢一捅到底,片刻就挑出了一只约有一般萤灵虫三倍粗的小虫。它不仅体型要大的多,身躯更已是青黑色,两只触角变得细长,身体两侧覆盖着薄薄的羽翅。刚被弄出了洞穴,这只萤灵虫王便双翅一张,飞向了萤灵虫群,虫群中间微微翕合,露出一个大小适中的位置来。 原本虫群聚在一起,不论是实力还是灵智都比单只的小虫高出了数倍。若是让这加入进来,那就更是难以对付了。程正咏侧了剑,随时准备拦住它。 她还未动手,施青便已经一箭按住了那只王虫。如此倒是正好分了两边,相较起来,还是程正咏这边略吃力一些,论对手,萤灵虫群比之王虫实力更胜一寿,论修为和经验,程正咏还要略吃点亏。 但宝物是施青发现的,程正咏不过是来蹭些好处,自然也是无话可说,只管将一元诀、坠星式连带着新近从太白星领悟的衍生诀一起,连番出手,将这因为王虫出现而更加躁动不安的虫群压制住,让施青能够专心对付王虫。 应对这些虫子,程正咏到底还是吃力了一些,估摸着灵气消耗的差不多了,她便装出灵气不济的模样来,出手也多了几份绵软。不是程正咏小心,虽然施青看起来多有冷傲之色,不似是趁机打劫程正咏的修士,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留些底牌总是不错的。 施青又是一声冷哼,也不知是看出了程正咏的故意,还是在嘲笑她实力不济。但他手上的动作总算又加快了几分,箭矢凝在弓弦上,隐隐带出一个蛇头的虚像,奔雷一般将王虫定在了泥淤地上。程正咏立刻喘了一口,停止了攻势。 萤灵虫群立刻再次溃散,一窝蜂的又涌入了地下。 程正咏驻剑,目送着最后几只萤灵虫回到地下,撇了一下嘴,问道:“这萤灵虫的王虫难道还有些特别的作用?” 她只知银水乃是少见的炼器材料,却从未听说萤灵虫还能有什么作用的,更不知道这样奇异的萤灵虫竟然也会生出王虫来。 “你?你不知道的多了。”施青用一只小瓶小心的将王虫装了起来,想了想才道:“也罢,这只王虫是不能分给你的,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程正咏摆摆手,不以为意:“能够取到这么多的银水,我已是喜出望外。这些也全赖道友不吝让我跟随。我该谢谢道友才是。”虽说对付萤灵虫有些麻烦,但是只施青一人也不是不能对付的,不然他为何敢独自前来,只是不知道后来有些什么变故这才不得不找了她这个帮手。 施青却有些不屑:“你都是能够临危结丹的修士,难道还只是这一点眼界而已?我也不是虚应故事,既然说了欠你,就是欠你!” 说着,也不理程正咏,率先出了这洞,转眼就不见了。 没想到她在兮霜谷中结丹之事竟然还是传了出来,程正咏耸耸肩,又看了看地下的洞穴。她也想像有些故事里的那些主角一般,直接取了萤灵虫养起来,那么银水自然就不会缺少了。可惜,她却没有那样能够饲养活物的宝贝。 收起了遐思,程正咏出了漩涡洞,又路过了几处有数的探索之处,便见着了自己计划了要来的海沟。(未完待续) ps:今天听到一个不幸的消息,工作发生变动,很可能会有问题啊。不过,好处是开始休假了,会有较多的时间,决定趁此多存一点稿喽。 另外,魔鬼鱼什么的太可爱了,希望三亚的游费便宜点,看能不能去玩玩~ 第二卷 第一百零七章 万年灵草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买到了资料之后,程正咏便对两圣湾秘境之行有了规划。似漩涡深洞等处,多有修士前往,若不是有运气遇到施青也难有什么大机缘。而这海沟则不同,深入地下许多里,幽暗浑浊的一条贯穿了小半个秘境,若是没有金丹修为也难进入。便是进入了其中,没有些特殊的本事在浑浊的水沟里也难以寻找。 反正,程正咏身为剑修,法宝只是手中一剑便已是足够了,此行也不过为找些炼器材料而已。 她正要沿着海沟倾斜的石壁下去,突然却发觉石壁颤动了起来,其上附着的藓草也随之摆动了起来。这震动并不大,也只持续了片刻而已,待程正咏要仔细分辨到底是石壁在动,还是整个秘境震动的时候,它早已停止了。 程正咏压下心中的忧虑,御使飞剑一路慢慢下沉,过了许久才触到了地底。秘境中的这条海沟或许是海洋中一条大型海沟最末的一段,斜面是个不规则的漏斗:上面约有百里宽,下到了地底却只余了数里而已。 两旁的岩壁大多露出了石块的原本面目,偶尔也会生长些叫不出名字来的海草。海沟中的海草较上面略少一些,偶有不常见的,程正咏便小心采了下来。这里的海兽体型都不会太大,实力却更加强劲,但是长居地下,灵智都未开。有些程正咏避开了,有些却被她灭杀了取妖丹。 海沟底部并不平坦,程正咏干脆让两只斑斓虎趴在她的肩上,一路御剑而行。可经过一处较为平坦地势的时候。在程正咏斗法时一向十分安静的小老虎立刻骚动了起来。程斑启明显是想要一跃而下。却被程斓庚一爪子阻止了。反而是小火颤悠悠的飞近,趴在一根姜黄色的海草上不动了。 看来正是此物引得几只灵兽躁动。程正咏下了飞剑走近,便发觉那海草的年份已经过了万年,隐隐的还可发出柔和的光芒来。 程正咏脚才落地,两只老虎已是迫不及待的跳了下来,扑到了海草上。程正咏甚至感觉到灵兽袋中的梦泽树苗都十分激烈的表达出了想要出来的情绪。 梦泽树苗被程正咏插入了一只白瓷的小瓶中,瓶中放了浅浅的一层灵液,以供树苗成长。树苗出来之后便连根须都扭动了起来。似是想要跃出这只细口窄瓶,也欢脱的奔到那万年海草处,和小火它们一样扑在上面才好。 程正咏不禁一笑:梦泽树苗虽然已经略有些灵智了,但是身为植种,少有这么活泼的时候。她摸了摸树苗新抽出的一节枝干,看着那些叶子摆了摆,挣脱了她的手,笑着道:“你又没有牙齿,难道还能和它们一样上嘴啃吗?” 因为梦泽树乃是极其珍贵的神树,怕被哪个修士认了出来招来觊觎。在外面的时候,除了隔些时日添加灵液。程正咏很少将它放出来玩。此时见它抽条长叶,已是有了一尺来高自然心中喜悦,不由就逗弄了一番。 可是,程正咏那番话却被打了脸。她话音刚落,程斓庚就几个跃步跑了过来,蹲在程正咏的脚边,看看她又回头看看万年海草,似是不胜焦虑。 程正咏这才发觉灵宠们啃了许久都不曾将万年海草啃出一个缺口来,只是擦了半天的口水而已。她不由就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 其实,少有那个修士舍得将万年灵草给几只灵宠享用的。但是程正咏也不认识它,只见对灵宠有用,这便随他们去了。她将死不撒手的程斑启强行抱了下来,细细观察这灵草。 或许是年份过高,灵草已经有些硬化了,任由小老虎们激起波浪,它仍是一动不动。再过些年,说不定就已经完全木化。 程正咏招出夕照玉剑,沿着还还算柔软的叶片边缘削下来一丝丝的叶片,分给灵宠们。便见它们迫不及待接了过去,背对着兄弟和朋友,极快将叶丝舔到了口中,又回过身来朝程正咏要。 程正咏也看的惊奇。要知道这几只灵宠之间向来处的颇好,便是混着吃食也从来不会有争斗,此时倒是异常的护起了食。 想了想,程正咏又削了一片叶子。这一次吃了,两只老虎立刻头一沉,趴在地上没了动静。小火体型毕竟太小了,第一片叶子上削下来的都足够它啃了半晌,这才慢慢晃了两步不动了。 看着这三只灵宠的样子,程正咏都忍不住怀疑起来,莫非这灵草有催眠的功效,或者是一种麻醉剂?竟是让它们一个两个的沉睡了起来。 她摸了摸程斑启,见它虽是在沉睡,但是体内灵气的运转却比寻常修炼还要快了一倍。她便知道这是要进阶了。再看看程斓庚,更是将体内灵气归导,好处比程斑启更多。而小火体内灵光一点,也是要更进一步的样子。 程正咏有些惊喜,两只老虎也就罢了,原本就是品阶较高的品种,进阶虽然快了些,但也在意料之中。火蚁却是大多只有两阶,最高只有三阶而已。小火突变,能够有四阶已是十分难得。此时竟是在体内孕育出了灵种,这一突破不仅是能够进阶五阶,以后更是能继续提升,或者成为十阶灵兽也不一定。 灵兽进阶与人类修士一般,都是切忌打搅的。程正咏索性放它们自己进阶,转而研究起那特殊的万年灵草来。可是被忽略的梦泽树苗却不满了,摆动叶子发出哗哗的响声,提醒着程正咏:它还什么都没得到呢,可不能厚此薄彼! 程正咏无奈的托起小瓶,弹了弹它的叶子,道:“你要怎么吃呢?我就是削下来了叶子给你也吃不了啊。”说着看了看白瓷小瓶。 程正咏想了片刻:“罢了,说不得我也只能帮你将汁液挤出来,让你慢慢吸收。” 放下瓷瓶,她仔细的削了叶子,收集叶子上漫出的一滴滴汁液,直至收集了浅浅的一小瓶这才罢手,将汁液滴了几滴给梦泽树苗。 这株万年灵草对灵宠的效用竟是如此的大,程正咏自然要将它收起来,留着给四个小家伙慢慢享用。便连挤出了汁液的叶丝,她都打算存起来,加入到给宠物们的兽粮中去。总之,一点都不能浪费! 这株灵草只有四片叶子排成一个完整的花型。叶子已经被程正咏祸害了两片,余下了两片完整的叶子和两片木化的叶梗。程正咏小心的连同根系将灵草整个拔了出来,只等着放入一只刻了阵法的玉盒之中。灵草的底部却快速的窜出来一只手掌大的小兽。 这只小兽似是十分愤怒,四肢趴在地上,背部拱起,冲着程正咏发出吼声来。它虽然形似青蛙,但是吼声却是十分洪亮,好似狮子一般。 “这是……镇清锦兽?”程正咏捂着耳朵回忆片刻这才确定了。这种妖兽已经多年没有修士见过了。它虽是水陆两栖,体型十分娇小,吼声却可以镇邪。 程正咏想着在兮霜谷中遇到的妖兽以及两圣湾里的那条怪鱼,便想将它带上。此次的两圣湾秘境之行怕是不平静啊。 吼了半天,程正咏却没什么反应,镇清锦兽也不乐意,吼声渐渐低沉。程正咏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来,商量道:“你看,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我也没有想到你会住在这里呀!虽然毁了你的家,但是,我可以赔给你一个哦。” 或许是安家在这灵草之下,镇清锦兽已有了六阶的修为,差一步就可步入开智期,看起来也十分聪慧。它似是思索了片刻,这才不情不愿的背过了身去。 程正咏在心中给自己鼓了鼓劲,诱惑的道:“我现在没有办法啦。但是你跟着我才可盯着我还债呀。到时候保证还给你一个更好的家!” 虽然七阶妖兽对应了灵动期。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妖兽进入了七阶都能如糜滩林中的大老虎和这镇清锦兽一般的聪慧。妖兽的智力开启也与所处的环境,与有智慧的物种接触的程度相关。可奇怪的是,在人类修士活动的大陆反而能够开启灵智的妖兽并不多,修炼到了七阶,也只是比蒙昧的妖兽略好一些罢了。若不是有镇清锦兽这样异常的妖兽,程正咏都要怀疑青枝所说的什么开智、灵动都是骗她的呢。 见程正咏笑意吟吟的半天不动,镇清锦兽一跃之下扑到了程正咏的脸上,摊成了一张大饼。 程正咏脸色一凝,将它揭了下来,扔到了一边,仔细的洗了脸这才罢了。 过了好几日,程正咏为了守着这几只妖兽,什么地方都没有去。便连梦泽树苗都是一动不动的,她也只好打打坐,修炼修炼,偶尔与镇清锦兽互相折磨一番。 这日看过,小火仍是一动不动,体内的光点已是变大了数倍,渐渐凝实;程斑启冲阶也已经成功,程斓庚体内的灵气渐渐归导,但距离醒来之日还是遥遥无期。一年之期将至,程正咏只得打算着,等程斑启和小火醒来,就带着它们先出去。 但地下却突然摇晃了起来,两边倾斜的岩壁上也滚落起巨大的石块。不等小火和程斑启醒来,这里已经不能再呆下去了!(未完待续。。) ps:这个算不算灵宠队伍更加壮大了呢? 第二卷 第一百零八章 异动频起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震动越来越剧烈,程正咏原本还想着等震动过去就好,此时也顾不得灵兽进阶被打扰了,直接将这小火、两只小老虎和梦泽树苗都放入乾坤袋中,抄起惊慌失措的镇清锦兽,便御使夕照玉剑向着海沟之上而去。 进入的时候,虽然海沟深过几百尺,她也没有怎么在意。出来的时候却是全力催动夕照玉剑,也花了许久。其间,两边的岩壁上不断的落下石块。虽然海沟上宽下窄,石块不似悬崖一般垂直落下。但是因为下坠之力,石块在岩壁上溅起,落在程正咏的身上好似下了一阵雨一般。她不得不运转炼体之术,在身体周围撑起一个防御的灵气罩。也幸而太大块的石块咕噜噜的滚两人下去,无法飞起,程正咏的上行之路这才容易了一些。 上来了海沟之后,程正咏想着这里的震动必然要惊起此间历练的金丹修士们。因为秘境开启的急,进入的筑基修士也多是来自六大势力,这些金丹也免不了要为师侄们打算,甚至可能要将他们召集到一起方便保护才是。如此,这些修士聚在一起,也方便了程正咏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程正咏将神识散开,果然不远处临近海沟的地方聚集了一群修士,她便也急速赶了上去。 进入秘境的时候,她原本没有怎么注意,此时看来这些金丹修士有许多都是她认识的。洪浩良、施灵萱、微生秋敏都曾经与她有些龃龉,见着她不是目光灼灼,似有挑战之意。就是偏过了头去。而在花溪有过一面之缘的贺易与云霖熙都对着她点点头。倪静秋已经进阶金丹初期。此次也来了。她作为渺云宗中主事的修士。也顾不得和她相叙别情。 其余除了沐仙盟外,还有多名六大势力的金丹修士,在所以金丹中占了绝大多数。不过,程正咏全不认识。但只看他们站在何处,便可大致分辨的出来都是出自那个家族或者宗门。震动一波一波的连续不停,情况危急的此时,无论是钟凝宁还是赵永宁都顾不上为她介绍。 看了看站在赵永宁身边一脸冷凝的明弘道,程正咏略作犹豫。还是站在了沐仙盟那一群修士的外围。算来算去,她也只是勉强可以算作是沐仙盟的修士。而看看此时这群修士的组成,她也可以猜到,攻克第二重宫殿的六大势力修士怕是都在此处了。他们都是来海沟处查看震源――可即便是找到了震源,也于事无补啊。 六大势力的核心金丹修士不时的就会商议几句,什么“不同以往”、什么“变故”都是听的最多的词。还有一名云家的金丹修士提议道:“该请哪位师兄师姐去入口处看看才是。也不能就此被困在了这里。” 自然又有修士反对:“一年之期未到,便是查看了入口,也必然不会开启。守着一个传送阵能有什么用?” 这些修士毕竟分属不同势力,便是商议也多少有些互别苗头,程正咏听了几句。便有些不耐烦了。守着出入口的传送阵固然是一个办法,但是两圣湾中震动越来越厉害。金丹修士们渐渐也耐不住,各凭手段升到了半空中,克那些筑基修士们又该怎么办?何况随着此间的震动,灵气也会渐渐变的紊乱,对金丹修士影响或许没有那么大,但是筑基修士待久了,无法吸收灵气,不说修为倒退,至少也是浪费了光阴也无寸进啊。 当然,此次进来的筑基修士虽然大多都是来自六大势力,但不是常年修为无进,搏命一拼,就是交代了金丹修士看顾,必要好好带出去的晚辈,他们自己不操心,程正咏自然更不放在心上了。 灵气的变动,此时还十分微弱,若不是程正咏身具聚灵之体,对灵气感知敏锐也发现不了。她心下略作思忖便传音将此事告知了赵永宁。赵永宁吩咐了身边的金丹修士确认了,便对她点点头,看来是记了这个人情。 海中的震动仍在继续,若是程正咏等到了这时候,要从海沟中上来不知道要为难多少倍。可是,这样多个势力修士的商议,若不是有一方绝对强势,或者情况十分危急,真是很难快速的有个什么结果的。程正咏独自一名修士也无法应对秘境中这样大的变故,否则真是情愿一人。 沐仙盟中虽然也来了十数名金丹修士,但是赵永宁这个筑基修士反而是领头的。与其余金丹修士沟通了几句,他便断然道:“不能等下去了。两圣湾中震动如此之大,原本可探索的山林洞穴此刻怕也开始了坍塌,再等下去也只是枉然。出秘境之事又不知何时有个结果,筑基修士却在震动中难以保命,还是需要下去收拢才是。” 沐仙盟中包括程正咏和明弘道在内,此时有三名金丹在此。赵永宁的目光在这三名修士中转了转,稍作犹豫便道:“刘师兄,劳烦你去一趟吧。” 程正咏连忙主动道:“索性我也无事,分头也去看看吧。两圣湾如此之大,只一名金丹修士怕也寻看不过来。” 至于明弘道,作为身份更高一些的沐仙盟金丹修士,自然要负责与其它门派的交涉事宜。因为化神元君的眷爱,赵永宁已是内定的下一任实权长老,沐仙盟内没有修士不给这个面子,但是对外交涉的时候,别的门派却不会认同一个筑基修士。 可赵永宁还是拒绝了她的提议:“我们还有几名金丹师兄在外,刘师兄遇到了自然会将搜寻之事分派下去,已是足够了。何况,这里也不是只有我沐仙盟有筑基修士来此。”然后撇着明弘道一眼,玩笑着道:“你不用我们沐仙盟的名额,我都不好意思使唤你啦。” 程正咏尴尬的笑笑,也不多话。 沐仙盟久不发言,其余势力的金丹修士也主动找了上来,问道:“明道友,你们沐仙盟有何意见?” 明弘道看了赵永宁一眼,淡淡道:“能不能出去秘境,也由不得我们。我沐仙盟还是决定先收拢筑基小辈,保存希望。” 便有一男修嗤笑道:“沐仙盟果然是沐仙盟,高瞻远瞩啊。”这话是好话,可说的修士却几乎将不以为然摆在了脸上。程正咏一看便知这只是一名小家族修士而已。 其余六大势力的金丹修士不会主动得罪沐仙盟但也绝对是乐的看个热闹。明弘道被人下了脸面,自然不虞,盯着他道:“出了两圣湾,我在丹云城生死斗台等你!” 那男修还要梗着脖子应下,程正咏却忍不住就要出声声援――怎么说她也是与沐仙盟的关系更近一些。同时,跟沐仙盟关系更好一些的渺云宗主事金丹修士倪静秋道:“好了,你们看这里震动已是越来越大。便是为师侄们打算我们也该分头将筑基修士们带回来。” 说着,她又问道:“你们沐仙盟的刘师兄去了南边?那我渺云宗便请施师姐去西边看看吧。”说着便看向其余的主事金丹们。 如此一番,此事就算揭了过去。其余势力便也纷纷将自己的金丹修士派遣了出去。 分派完,倪静秋便直接问向赵永宁:“赵道友,看这情况,便是将筑基修士找了回来,这里也不是安置的地方。道友心中不知是否已有了腹案?” 倪静秋就是如此,不会自持身份一定要和金丹修士打交道。她看着沐仙盟中主事的其实还是赵永宁,干脆就直接向他发问。 赵永宁微微一愣,便自如的回答道:“两圣湾中便是其余的地方震动不断,但我觉得却有一处几乎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倪静秋心思转动,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宫殿?”然后她又摇摇头:“这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了。前面第一重宫殿,虽然被我们六大势力打开了,但是其中都已被损坏殆尽,只是个不摇晃的暂避之处而已,若是再有变故也抵挡不了什么。而第二重宫殿,却至今都没能将之开启。罢了,也就这里勉强可以用用。” 程正咏还是只把自己当做个外来的修士,只听,只看,并不多言。商议已定,她更是只打算跟从而已。陆续便有小家族修士和属于六大势力的金丹修士或者空手或者挟着筑基修士赶来。甚至有距离此处较近的筑基修士们也机灵的聚拢了来。 金丹修士速度都颇快,只过了片刻,分派出去的金丹修士都已经回来了。程正咏扫了一眼,六大势力和小家族的金丹修士差不多都已经在这里了,只有少数几个不见了踪迹。可筑基修士却是损失惨重,死伤过半。 眼看着两圣湾中震动越演越剧,金丹修士还好,筑基修士们死的死,伤的伤,被地动摇的站不稳固。眼看着这样也不是办法,便有修士提议该是去宫殿处安置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ps:变动…… 第二卷 第一百零九章 古老宫殿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第一重宫殿自从被开启之后,经历了许多年的变迁,已经可以得看出十分的破败来。宫殿乃是由不知名的石块砌就,仍然坚固,可石块间已是长满了绿色的青苔。墙角瓦砾堆积,殿中积灰厚重。而殿中竟然还有两名金丹男修,早早就候在了此处,似是已经料到了六大势力的到来,各自占据了一小片位置。其中之一就是施青。 程正咏看着这些金丹将筑基修士们安置好了,让他们各自疗伤,分出了一部分随时注意着两圣湾中的动静,其余的就又聚在了一起。 程正咏也不管他们怎么商议,自己在临近沐仙盟的位置扫出一片空地来,盘腿坐下,一副不欲有人打扰的模样。她将神识沉入灵兽袋中查看。刚才对着那么多的修士,程正咏也来不及看看灵宠们如何了,此时才空了下来。 幸而这紧急的移动对灵兽们的影响并不大,程正咏也就放下了心来。程斑启的突破已是接近了尾声,想来不过几日就会醒过来。小火凝结灵种内丹也十分顺利。只是程斓庚先要疏导灵气,将所有的灵气归置与风雷二者,完成对父辈血脉的继承,之后才能寻求突破的机会。万年灵草的效用到此也差不多用尽了,能不能突破还在两可之间。 刚看完灵宠们,镇清锦兽又从她的袖子里钻了出来,好奇的四处张望。程正咏便将它按了回去。之后消停了片刻,镇清锦兽又偏头从程正咏手的另一侧伸出了头。 与镇清锦兽来往了几个回合,正有趣的时候。听到赵永宁那边似是有了骚动。明弘道神采奕奕的似是要说话。却被赵永宁打断。他们微微退后。让刘姓金丹修士与其他修士交涉,两人退到了阴暗处,似是在传音。明弘道有些不耐,偏过头的时候看到了程正咏,脸色一凝,佯作没有看见。 赵永宁对着程正咏微微一笑,脸上浮现出戏谐的表情,好似程正咏在故意偷看明弘道一般。虽然明知道赵永宁有些误会。但程正咏摆着不愿置身事内的态度,却偷看他们私下议事总是不好。她轻咳了一声,转过了头去。 自从那次不欢而散,她与明弘道已有多年未见,此时看来,明弘道在沐仙盟中仍是非常受重视。他不仅修为精进,也因为沐仙盟事务的磨砺已是渐渐褪去了曾经的固执和过分的骄傲,变得平和,甚至有些冷淡。程正咏也说不清为什么心中有些难受。她不禁告诫自己:这个结果是她自己选择。既然要离开,伤心难过也是枉然。因为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两全。 明弘道看起仍是不善管理事务的样子,也不喜欢拘束。决议之事仍是多交给赵永宁。他只管些实务,不得已的时候也出面与其他金丹修士交涉。看着他的努力,便知道他有多重视沐仙盟。程正咏心中的思绪乱飞:他还好吗?那不驯的双镜是否还给他造成过困扰?在沐仙盟中管事的时候是否也遇到过刁难?他已经没有了长辈的护佑,是否吃过了许多苦头? 虽然心中思绪飞了很远,虽然在这宫殿中几乎感觉不到地动,但程正咏还是分出了一份心神注意外界之事。赵永宁走近的时候,程正咏便也抬起了头,看着他。 赵永宁对着程正咏点点头,传声道:“两圣湾中的异动怕是会影响宫殿禁制。若是如此,说不定还可趁机开启第二重宫殿。到时候恐怕就需要冯道友出一份力了。” 程正咏扫视殿中,果然没有看到明弘道。她点点头,也传声道:“忝为沐仙盟客座,我自然责无旁贷。只是,这样的事情,只凭借沐仙盟怕是做不下来吧?” 赵永宁一笑:“我沐仙盟自然不敢独吞。不过,这毕竟是沐仙盟修士发现的线索,我们也就是想要占个先机而已。” 原来是想分个大头,程正咏自然无有不可。沐仙盟中对于有贡献的修士从来不吝奖励,便是拿不到殿中的宝物,这趟出力也十分值得。程正咏收好镇清锦兽,也归到沐仙盟的修士中去。 倪静秋也与渺云宗的修士在商议什么,看着程正咏走动,便迎了上来。她先问过了赵永宁,这才对程正咏道:“冯道友,一别经年,你一向可好?” 见倪静秋摆出了叙旧的架势,赵永宁便也识趣的告退。这些年倪静秋也渐渐磨砺出了一些事故来,会转着弯赶走赵永宁。但不需交际的时候,她却仍是那副直来直往的性子。她问道:“冯道友,我听说你入了沐仙盟?” 程正咏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有求与沐仙盟,便做了个客座供奉。也不算是入了沐仙盟吧。” 倪静秋默然。她此时来与程正咏说话,自然也是存了拉拢的心思。眼见着两圣湾中并不平静,多一个金丹修士可就是多出了一份话语权。但程正咏还指望着造船回家,自然是不可能转投渺云宗的。 她们虽然只这几句话,但是彼此的意图却都已经清楚明白。倪静秋终是感叹了一句:“若不是我家长辈……” 议论长辈总是不好,倪静秋闭了嘴,对着程正咏笑了笑。程正咏知道她对当日渺云宗之上的事情还是存了一份歉意,但她总不能说“便是没有琉舒真人,我也一样要投身沐仙盟”吧?于是也只得微笑以对。 在此之时,自然是没有叙旧的心思,两人不咸不淡的聊过了几句,便有渺云宗的女修来寻。 程正咏终是站在了沐仙盟的金丹修士中,与他们点头示意,便见着刘姓金丹邀请了六大势力的主事密会。程正咏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见不过一刻,便有了结果。刘姓修士回来便招呼了金丹修士们,只留了一名在此看守,与其余五大势力的金丹修士一起出了大殿。 还有些来自于小家族的金丹修士跟在后面。眼见着六大势力集体在外面越来越恶劣的环境中出去必然是有大机缘,他们跟着自然也能分到一杯羹。六大势力里有金丹修士厌恶的看了看,又被同族或者同门拉了回来。 六大势力分得最大的好处,小家族吃点汤向来都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若是想要独吞,便是六大势力势大也不好交代。 在殿中的时候虽然知道殿外震动越加激烈,但是此时眼见才知情况已经差到了什么地步。灵气震荡之下,御使飞行法宝都有些困难。 幸好第二重大殿距这里也只有一个百丈见方的小园而已,便是速度慢了些,也不过多久就到了。殿门前等着的可不就是明弘道? 袁家修士温言道:“沐仙盟果然好手段!”其余势力的主事自然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而赵永宁笑而不答,自有刘姓金丹修士谦虚不已。 可那袁家修士显然是不打算放过赵永宁了――此事到底是谁安排的,他们心中自然有数。不屑于与一个筑基修士平等往来是一回事,但被一个筑基修士算计了,可不好看。 他对着赵永宁道:“听说元灵元君已然出关?他谁也没有看上,就看中了你的才干?” 赵永宁也不谦虚,不卑不亢的答道:“正是不才。” “你那里是不才?能够算计到我们头上,果然有本事!”袁家修士偏过了头去。 明弘道不耐的道:“什么有才无才?不服就与我比斗台上见真章!”刘姓修士也赶紧圆场道:“震动频发,我们还是试试宫殿的禁制。早日开启,也免得在外面露天受罪!” 其余几个势力的金丹修士虽然很想再看看赵永宁被欺辱――他们也不爽的很。失了先机怨不了他人,但是出出气也是好的。可是历来只有沐仙盟能够有化神元君坐镇,在云州六大势力中地位超然,元灵元君出关,他们更是不敢得罪太狠。于是也就只得偃旗息鼓。 程正咏虽然仔细观察便发觉应该是两圣湾中的震动引起了禁制的消弱,这第二重宫殿的禁制明显已经松动。主事们都不由的大喜,将修士们按照能力的不同,分作了几堆,继续对着禁制使力。程正咏对于阵法有些别与一般修士的了解,明弘道则是幻修,与禁制之类也有些根源,都被分派到了阵修里一拨。轮流监测禁制的动向,指挥修士们出力。 多少年来,每次两圣湾秘境开启,六大势力都会分出几名金丹修士合在一起,试图解开禁制,又有此次两圣湾变动的影响。破除宫殿禁制似乎也已经胜利在望了。 轮到明弘道的时候,他将折扇展合。终是心中一动,祭出了双镜,两手各执其一,推向了禁制。 禁制应镜而开,宫殿的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响声,门后是常年不动的门轴抽动的声音。在众位修士期待的目光中,大门终于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 似是远古的禁忌被开启,有谁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可是这些被宝物所迷的修士们还有谁会注意到呢?(未完待续……) ps:重头戏要来啦。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章 突临危急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不管来自小家族的修士如何垂涎殿中的宝物,心中如何蠢蠢欲动,这大殿里的机缘大部分还是属于六大势力,多少年的压制和约定俗成小家族的修士也没有胆量冲在六大势力的前面。不过,破此禁制全赖了六大势力多年以来的努力,如此分配也是正道。 在第一重大殿中时,六大势力就有了约定,此时几个主事的修士不过打了番眉眼官司,心中就都有了数,只待殿门开启,便要相约进殿。 程正咏对这些心中有数,却没有什么兴趣。她站在沐仙盟一拨的修士中,这才有了些许的空闲。 这座大殿只从外观看来,与第一重宫殿的风格类似,只是有了禁制的保护少了一些风霜侵蚀之色而已。大殿整体都是用黑黝黝的巨石砌就,没有似一般大殿一样,在顶部用或者青灰或者琉璃的瓦当铺出或者庑殿,或者歇山的屋顶来。甚至四檐也没有如同飞鸟般自由舒展的檐角。整个建筑在古朴中透露出厚重来。而那黑黝黝的颜色,上面附着的气息都让程正咏感觉不太舒服。 所谓秘境,不是天然的聚灵场,就是古修留下的遗迹。秘境中的建筑大多都是这样的来历。可是到底哪个时期才会有这样诡异的建筑呢?莫非是海中的妖修? 不管程正咏怎样的猜测,大殿的门还在半合之间,一团黑影便激射而来,迅速的隐没入殿中。 不说六大势力的主事修士如何又惊又怒,便是小家族修士也纷纷按捺不住,骚动了起来。此时还讲究什么约定。什么先后?金丹们也不等大门开启。径直使力将之推开。一涌而入。 程正咏随着这一群修士进入大殿,还来不及左右多看几眼,便见着大殿深处步步台阶堆积起的高台上坐着一个身披黑衣,形容祎美的身形。虽然只见过两面,但实在是印象太过深刻了,她只一眼便认出了这男修就是东罗城主楼谒尊! 程正咏恍然也听说过,这两圣湾秘境不仅是正道修士每百年便会集中在一处,将之开启。邪修也会通过不知名的方法进来,与正道修士争夺宝物。这一路行来,她并没有见到形似邪修的修士,却不料此次混入其中的竟是一城之主,元初大修士。 据云州修士传言,两圣湾秘境中是进不来元婴修士的,否则这其中哪里还有他们这一群金丹修士施为的空间?莫非此次变动,两圣湾秘境不稳,竟是连元婴修士也可不受此处禁制的限制吗?程正咏想着小心的用神识探了过去,楼谒尊显示的修为竟是金丹后期。也不知是什么功法手段。竟是这样厉害,要么是将修为生生压了下去。要么就是骗过了两圣湾的禁制。而寻常所谓的隐匿之法,便是如程正咏所使用的那种极度鸡肋,却极度高明的,也只是能让修士察觉不到真实的修为罢了! 虽然程正咏已是几近小心,但她的神识还是被楼谒尊捕捉到了。他谁都不看,一眼就盯上了程正咏。 “原来是你呀。”他随意的坐在高台上唯一的宝座上,一腿曲起支撑住手臂,一腿随意的舒张。这副姿态虽然极不正经,却显得他身体修长,身材精干,配合他那副容貌,生生的就有了几分诱惑的味道。他兴味的看着程正咏:“兮霜谷中你竟能临危突破,还可利用雷劫逼的索百川那莽夫不得不退避。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修士!你可有兴趣入我东罗城?” 他这番话中透露的信息太多了,不论是他东罗城主的身份,还是程正咏临危突破敢为前人所不为,亦或是她刚刚结丹便可逼退老牌元婴修士,甚至是最后加入邪修的邀请,都让这些正道修士们惊疑不定,须得好好琢磨一番。 已是身在风口浪尖,程正咏仍是岿然不动。她拱手而礼,脸上虽是轻笑,却也带着明显的疏离:“多谢城主赏识。不过,我出身正道,断不敢与邪修为伍,只得谢过楼主了。”此时她还在云州,还需依附沐仙盟,可是一点都不想与邪修扯上关系。 楼谒尊摇摇头,一手拂过身前的发丝:“你们正道就是不如邪修爽快!” 见过楼谒尊的也不只是程正咏一名修士而已。她答话之时,虽然不动声色,但面对楼谒尊心中却不免多有紧张。同时她也在为明弘道悬心,生怕他一怒之下冲动的就直接对上这位邪魅的城主。虽然看起来他们都是金丹,相差不大,但这位城主给程正咏的感觉,还是和第一次见面一般,一样的危险,哪怕她已是进阶金丹许久了。 这几年在沐仙盟中到底是历练了出来,程正咏在明弘道的脸上也找不出激愤之色,只见他神色平静的与赵永宁说着什么。赵永宁点点头,略一思索心中也有了决断。 面对一名元婴邪修,一城之主,这些正道精英们心中自然十分愤怒。立场的不同就不必说了,明显这位城主不仅是想要夺走他们辛苦一场的成果而已。场面微微有些骚乱,但各大势力的主事修士能够担当这个位置,自然出身、资历、城府,各色俱佳,他们安抚住底下的修士,打算先与楼谒尊交涉一番。 正道修士心中的想法,程正咏猜得几分。他们或许是觉得这里的正道金丹修士也有两百多名,楼谒尊再是元婴修士,此时修为也已经压制到了金丹期,正道修士们实在不必怕他。只是两圣湾中震动,也不知到底是何缘故。为了安全计,能少些争斗便要少些。 可是,这位楼谒尊……却不是寻常元婴邪修啊。这钟想法对上索百川或许绰绰有余,可是楼谒尊却未必会按理出牌。 果然,楼谒尊一手撑着头,脸上带着怎么看都觉得诡异的笑容,目视着正道修士们的安排。待持云宗的金丹男修被推举了出来交涉,这才道:“这整座宫殿均是我所有,为何要与你们分?”不等持云宗的天才修士孔轩义愤的辩驳,他便一挥衣袖,直接向着所有的正道修士罩来,明显是不把他们看在眼里。 “狂妄!”也不知哪个家族的修士怒吼了一声,却已是瞬间没有了声息。程正咏一叹:这楼谒尊竟是厉害到了这种地步?能在一瞬之间就灭杀一名金丹修士的元婴不多,何况他此时乃是金丹修为! 楼谒尊这么一立威,正道修士们再不敢各自为政,纷纷和同门或者同族联合起来,务必不要落单。便是落单的小家族修士也都寻了临时搭伙,程正咏自然被归入了沐仙盟一众。 楼谒尊的攻击之间大展大合,不拘于行,的确是元婴修士的手段。便是正道修士们已经警觉了起来,也少有能够抵挡住他攻击的修士。程正咏夕照玉剑出鞘,全力施为,也不过堪堪挡住了身体周围小片的攻击。 金丹修士面对元婴修士的攻击原本就损耗颇大。这么一会儿,程正咏体内的灵气就已经消耗了小半。而殿中的金丹修士也已经倒地了小半。 剩下的修士来不及伤痛同门,紧紧的围在了一起,抓紧时间疗伤或者调息。便有修士出声道:“楼城主果然好手段!可我们家中也是有元婴长辈坐镇的!不如各退一步。我们退出大殿,殿中之物城主尽可取用。如何?” “当然是不何如了!”楼谒尊已是又坐回了宝座。他突然展眉一笑,眉宇之间尽是艳丽之色。一名男子生的这种相貌,竟是晃的那名修士一阵恍惚,痴痴地就向前走了几步。 这一下,楼谒尊又收敛了笑容,脸上闪过狠戾之色,挥手之间,手掌之上也不知发出了什么法术,取了那男修的性命!剩下的正道修士不禁心惊。虽然修士之间杀戮也是常事,但能似楼谒尊般丝毫不将死生放在心上的却是少有。 在这进退不得之时,程正咏眉头蹙起,反而往前踏了一步。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拉了她一把,她回过头,对着扭过头的明弘道和神色担忧的赵永宁笑笑,在这尸身旁蹲下了身去。便连楼谒尊也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的动作。 程正咏将灵气蕴于掌心之上,拂过死在地上的男修躯体,心中已是有了定论。 “说说看,你发现了什么?”或许是心情已然好转,楼谒尊语带戏谐的问道。 程正咏拍拍袖子,站起了身,声音笃定:“你不是邪修,或者说,不是人类修士。” 她这么一说,楼谒尊的兴趣更浓了几分,连声音里都带着显而易见的好奇:“是吗?那我是什么?” “难道是妖修?”有金丹修士低声的道:“传言说两圣湾秘境曾经乃是海底大妖修的洞府,只是后来妖修飞升,此地也就废弃了下来。经过了多少年,禁制减弱,便成了一处密地。” 程正咏没有理会后面修士的话,神情凝重的盯着楼谒尊:“你是魔族。”(未完待续。。)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魔族修士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的话一出,众位金丹修士皆是大惊,甚至有修士怒而斥责道:“危言耸听!”因为虽然在云州也有所谓魔族的传言,但最后一次出现已是几十万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云州已经基本形成了六大势力的格局,当时之事,在典籍中都有记载,程正咏也看过。 眼见着正道修士中竟是开始了互相攻讦,楼谒尊看的更是高兴。他对着程正咏抬抬下颌,施舍一般的问道:“何以见得?我身为元婴修士,又是一城之主,若是你诬陷于我,我可就得讨些公道了。” 程正咏还不待说什么,明弘道已是上前几步,冷然道:“公道?就算你不是魔族,只凭你是邪修,只凭你今日杀了这么多正道同辈,你能向我们正道讨什么公道?” 看着楼谒尊已是眉头挑起,程正咏连忙和赵永宁一起将他拉了回来。明弘道为她出头,她自然是欣喜的,可是她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是早有把握。她便开口将楼谒尊的注意力又引了回来:“我在沐仙盟的典籍中看到几十万年前云州也曾出现过一个魔族修士。这位魔族修士修为不过相当于金丹期,却能力战元婴修士。” 楼谒尊果然神色微缓,渐渐听的认真,程正咏接着道:“典籍所载,所谓魔族修士,就是偶然通过空间缝隙来到我们东兴界的修士,形容样貌都有别与东兴界所居的人族和妖族,而是自称为魔族。在东兴界,人族修士也好。妖族也罢。所修皆为灵气。而魔族最大的不同就是所修的为魔气。我当日在兮霜谷中见识过楼城主所豢养的灵宠,今日又得以探查城主的攻击痕迹,再与典籍对照,一一皆可印证。故而,我断定,楼城主便是这侥幸来到东兴界的魔族修士。”至于这位魔族修士结局如何,是被何人所灭杀,在楼谒尊的面前。她自然一字也没有提。 程正咏的解释在情在理,六大势力的主事修士都听住了,殿中竟是一片寂静。 “啪、啪、啪”突兀的巴掌声将众位修士惊醒。楼谒尊欣赏的看着程正咏:“虽说我也不曾刻意掩饰,但你能从些末之间看的出来,也是你的本事。你真个不愿入我麾下?”最后,他已是逼问了。 面对楼谒尊的再次邀请,程正咏镇定如昔:“多谢城主抬爱。只是我出身正道,不敢背弃宗门。此时一心所愿,也只有见到家人和师父而已。”说着,她又有些犹豫的问道:“我有几个疑问。不知城主可否为我解答?” 楼谒尊对她两次弗了自己的意思竟也丝毫不在意。他首肯的一点头:“看在你是少有的几个叫出本君身份的修士面上,但说无妨。” “其一。只是我有些好奇。传闻魔族修士与我们人类外貌有些不同,不知可否一见?” 听着这个问题,楼谒尊竟是微微一愣,长笑一声:“有何不可?”这么多年来混迹人类修士中,他常常也忘记了自己的本来面目。此时程正咏问来,他顿觉有趣。他原本站的就高,此时双臂一张,竟似是要飞去九天一般。待他垂下了双手,那副面貌果然与人类大相径庭。 其实,光论长相,与他所掩饰的那张面孔多有相似。只是,他本来的面目,颧骨更高,眼窝深陷,鼻梁突出似鹰钩,一张嘴唇却是又淡又薄。最重要的是他不仅皮肤白皙远胜人类修士,更是在如漆的发上突出两只犄角。这副面貌更是在他原本的昳丽之上多出了几分强悍,叫人不敢逼视。 楼谒尊显然十分满意自己的长相,略带得意的问程正咏:“如何?” 程正咏还能说什么,她顶着明弘道有些阴沉的目光,违心赞叹道:“云髻峨峨,修眉联娟。奇服旷世,骨像应图。” 也不知楼谒尊听懂了没有,总之没有再难为程正咏,回身在台阶之上的宝座上坐下。 紧接着程正咏提出了第二个问题:“其二,则是我曾听闻,魔族修士在东兴界只能修到金丹期,楼城主却已是相当于元婴的修为。这其中……” 不等程正咏问完,他便脸色一沉,拂袖道:“下一个!” 见楼谒尊明显没有回答的意图,程正咏也不纠缠,抛出了第三个问题:“其三只是我的猜测,是与不是,还需要楼城主判定:不知此次两圣湾秘境不稳,甚至提前开启是否与楼城主有关?” 她这一问,顿时哗然,金丹修士们交头接耳,纷纷警惕的看看程正咏又看看楼谒尊。只有赵永宁等几个主事和少数其他金丹修士陷入了沉思之中,显然在回忆从秘境异动到秘境开启以及之后的种种蛛丝马迹,试图将它们与随意坐在高台之上的魔族联系起来。片刻之后,有些修士已是似有所得,有些却仍是苦思不已。 不论其它修士是平静还是混乱,程正咏却只管盯着楼谒尊,看他到底怎么回答。 楼谒尊似是有些为难。便如上一个问题一样,他允诺了让程正咏提出问题,却并没有答应一定要回答。何况,魔族也从来不是一个信守承诺的种族。他为难的是,是否要告知这群修士呢?想来想去,他的布局基本已定,便是告诉了这些修士一鳞半爪也无妨。何况,秘境被他强力破开,已是摇摇欲坠,不知何时才能重新稳定下来。说不定他们就此被困死在这里呢。 他点头道:“不错!” 不管其他修士作何反应,程正咏心中却是思绪杂乱。她低垂了头颅,喃喃道:“看这情形,想要两圣湾秘境不稳,其实也不难。秘境之中正好有一条海沟,而海沟向来是伴随火山而生。虽说只是海沟中最末的一节,但只要在秘境外设法让海沟伴生的海底火山爆发就可连带的影响秘境。火山爆发虽然困难,但总比直接破开秘境容易些。或者还要辅以它法也不一定。何况,在自然的力量之下,什么秘境禁制都难免会有所不及。如此,才引得秘境早早开启,更是引来了无数正道修士。城主这么做,所为的总不会只是这殿中的宝物而已?” 被程正咏的话提醒,众位主事修士立刻警觉了起来。楼谒尊却不以为意的大笑道:“晚啦。我所要取的东西,已经取到了。”说着,一手支头,一手向下一指。 众位修士随之低头。这才发现,那些死去的金丹修士不知在什么时候流出了一股股的鲜血。这些鲜血随着地上凹凸的纹路缓缓流动,经过这群金丹修士,已是将要将之铺面。 虽然不知道楼谒尊用了什么方法迷惑了殿中的修士,在他提醒之前,便是连程正咏也没有发现地下的血液。但是,这里的每个正道修士都知道,若是任由血液继续流下去,谁也不知道从地底下放出来的是什么。绝世魔器,还是干脆就是一个魔物? 无论是为了阻止楼谒尊还是为了这些随着放血渐渐变的干瘪的同道们,都不放任下去。地上的尸身纷纷被亲近的同门或者族人扶了起来。甚至,还有修士低声责问程正咏:“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么?为何没有阻止那魔族?”却被明弘道一眼瞪了回去。 程正咏微微叹了口气。楼谒尊既然毫无顾忌的点出了此事又丝毫没有制止他们的动作,这个仪式显见是到了无法阻止的阶段。如其做这样的无用功,不如早早防备起来。她在指上的乾坤戒上一抹,夕照玉剑已在手中。 看着她的动作,对局势有些判断的修士便纷纷提醒同门或者同族取出了法宝。 血流果然没有因为尸身被收起而停止,渐渐的在最中央的位置合拢。一个沉重的声音响起,殿中的铺地快速的向着内外两边叠起,很快中间露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黑洞。随着滑轮转动的暗哑的声音,一个半人高的小台稳稳立在中央。 从轮廓看来,小台上似是一个托盘,盘中放置着宝物。可是一块猩红的布帛覆盖在托盘上,看不出布帛之下的情形。 可是,可以确定的是,这必然不是能够被人族或者妖族修士用的宝物。因为那隐隐透露出来的邪恶气息,让众位修士都不禁有些恶寒。 楼谒尊终于从宝座上站了起来。积心处虑所寻求的宝物已在眼前,虽然还有几个跳骚,可已是不足为虑。他心情显然颇好,一步一顿的踏着台阶走了下来。正道修士在他的威慑之下,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他的脚步停在了小台前,一只白玉一般的手已是要揭开布帛。可他又似是想起了什么:“刚才你们问了我三个问题。我这里也有三个机会:若是谁可以猜到这宝物到底什么,我便放他离开。如何?” 听他此言,竟是原本不打算放他们离开此殿!见识到他的厉害,即刻便有一名小家族修士转身出殿,怀着侥幸,想要试着逃开。 程正咏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果然听得微微的抽气声;那位同道的死相,想来实在不好看!(未完待续。。) ps:我喜欢美貌的坏人~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困于大殿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这种时候还是需要六大势力的主事修士出面。至少程正咏觉得,现在绝不能任由楼谒尊控制场面。不过若是能放出去几名修士也未必不是机会。只是,楼谒尊虽然给了三个名额,但这个机会却绝也不好得。 不论这些修士心中如何想的,是希望赌一把这个渺茫的机会,还是情愿从众,免得血溅当场,身为正道修士,这时候他们至少还需维持表面的谦和。 主事们商议了片刻,还没能有个结果,楼谒尊已是不耐烦了。他直接开口点了出来三名修士:“就你们。猜一猜,这到底是什么宝物?” 那三位倒霉被点中的金丹修士走上了前来。其一是施灵萱,另一位便是前面见过的施青;最后一个也是小家族修士,程正咏却不认得。 覆在托盘上的那块红布虽然经过多年没有腐化,但也没有隔绝神识的效用。只是楼谒尊守在小台一旁,哪个修士敢用神识探看?程正咏也垂头暗暗思索:能让楼谒尊大费周章所求的宝物莫不是魔器一类?若是丹药,以楼谒尊能够突破小世界的限制,进阶元婴的实力,怕是并不必要;若说是其它,程正咏也想不出来还能是什么。 一声惊叫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抬起头,正见到一名小家族修士捂着胸口,一声惊呼含在口中,却只能软软地倒在地上。施青略一皱眉,垂头看着那名死去的修士,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而施灵萱显然被吓了一跳。就算是偏过了头极力保持镇定。也可以看出惊惧来。 楼谒尊这一立威的效果至少达成了一半。 他收回了手。冷哼道:“若要用神识探看,也未尝不可。只须得过的了我这一关!” 程正咏暗自一叹,经过血祭,大殿中的金丹修士剩下的还不足三分之一,但楼谒尊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们。她再次看向那只小台和托盘,总觉得若是寻常魔器也不值得楼谒尊辗转这一趟。便是元婴修士,若要启动死去的火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正想着。耳边听着施青开口道:“晚辈以为,这托盘中的乃是一件魔器。” 施灵萱显然对他有些不以为然,但是事涉性命,也顾不上维持渺云宗女修的飘逸淡然。楼谒尊的目光刚一转向她,她便瑟缩的用力的点了点头。 程正咏心中摇摇头,这施灵萱不见得有多少本事,却一定会拖累施青。他们同姓,也不知是否有什么渊源。 果然,楼谒尊对于施灵萱的所为丝毫不以为意,继续道:“你们所言都是。不过还得继续往下猜!第二次机会,我可只给一名修士而已!” 这可与他前面所许诺的不同。明显只是想要戏弄他们这一群修士而已。倪静秋想要说些什么,被身后的修士拖住,她便也无奈的闭了嘴。施灵萱抬头看了他楼谒尊一眼,又惊慌的转过了头,祈求的看着倪静秋。说起来,施灵萱更早进入金丹,此时与倪静秋虽然同属金丹初期,但是也未免太没有金丹修士的傲气了,多有修士不屑的转过了头。 不同于施灵萱的哀弱,施青只是语气平淡的继续道:“此魔器可助楼城主达成心中所愿!” “我心中所愿为何?”楼谒尊渐渐兴致更浓。 程正咏想到曾经听说过的一言半语,突然抬起了头。果然又听到施青没有理会施灵萱哀求转为怨毒的目光,继续道:“魔族困于此界便是进阶元婴怕也难以再有突破,更遑论飞升?城主所愿不过是离开此界,得道飞升而已!”越说,他的语气越是笃定。可是,其他修士听来不是越觉迷茫,便是越来越惊恐。 看着楼谒尊脸上意外的神色,程正咏心中只得叹息,他所谋划的果然甚大!施青也不愧是多次从两圣湾秘境平安而出的修士,也是胆大非常!只是,如此一来,却连累了殿中的这些修士了。 楼谒尊抬手拂过发丝,笑靥渐深:“没想到,今日能遇到两名这么有趣的修士!可惜,你看起来也不像是愿意投奔我的样子。而且,你既然猜的这么准,叫我怎么能放你们你开呢!”说着掀开了猩红布帛,抄起托盘中一只细小的权杖,脚下轻挪,便已是凌空而立,衣袖挥洒翩然,掌中攻击不断。这便已是被叫破了身份和目的,将这些修士视作了死人,攻击之下全无掩盖,魔气纵横之间,金丹修士全数被压制住了。便是正道修士们早有准备,合拢在了一处抵抗,也顷刻之间又死了数名修士。只有如程正咏、明弘道、施青等一些长于斗法的修士勉强才能接过几招。即便如此也他们也都受伤惨重。 在此之时,出乎意料的是,微生秋敏从这个防卫圈中站了出来。 因为一段仇怨,微生秋敏看程正咏早已不顺眼,程正咏也留意过她。听得揭破楼谒尊乃是魔族之时,微生秋敏虽然极力镇定,但那眼中流露出的复杂情绪却不是作假。便是程正咏对她有过种种猜测,也想不到,她站了出来,竟是要求楼谒尊带她离开。 “秋敏愿背出家族,只为随从城主!”说着竟是毫不掩饰眼中的爱慕之情。 所有的修士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微生家的主事修士名为微生秋荣更是斥责道:“秋敏,你做什么!你没有听到吗?这是魔族,他要震动整个东兴界!你也是家族中重点培养的弟子,难道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还是对你来说,你的父母,家族都比不过一个……一个敌人!” 这场闹剧,让楼谒尊也停止了攻击,饶有兴趣的看了下去,就好像主角之一不是他一般。他甚至煽动的对微生秋敏道:“如何?你若是真能抛弃家族,我便带你离开!” 楼谒尊所做出了承诺,微生秋敏却低垂下了头,希冀的神色渐渐暗淡。她在云州也是天才修士之列,曾经多么骄傲,多么飞扬跋扈,此时却只见凄苦。楼谒尊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他对自己是没有丝毫情谊的。 可是有些路,一旦踏了出去便不能回头。她终是狠狠点了点头,回身道:“堂兄,从今日起,就当没有微生秋敏这个人吧。我爹娘与此事无关,还赖你照顾。”说着深深下拜。 微生秋荣已是气急,让开了她的拜别,显然不打算答应她的请求。微生秋敏也不勉强,缓步向着楼谒尊走去。她堂兄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 微生秋敏停步。虽然她背对着众人,程正咏却可以想象的出,她脸上的笑容该有多么虚幻:“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对于这样背家离族的感情,程正咏不敢苟同,但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她的目光掠过明弘道,心中终是一叹,她不可能是微生秋敏!再看看楼谒尊兴味的目光,他显然也不是那个值得托付的人。 微生秋荣也是气苦,断然道:“待我回到家中,必然禀报家族将你除名!从此以后,我微生家的修士,见你必杀之!” 这些族规,看来微生秋敏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为爱所迷,就真的什么都可以放弃了。 看完了这一出变故,楼谒尊已经索然无味,他正欲再次出手,远远的却传来了更大的轰鸣声。他侧耳倾听,脸色已是一变,道:“也罢,将你们留在此处,料想也没命出去。”说着将微生秋敏一卷,飞身已是出了大殿。 见楼谒尊匆忙离开,竟是来不及取他们这一众的性命。众位修士既是对即将发生的变故惊恐担忧,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两圣湾中又有了什么变故,但这个大煞神总算是离开了。至于接下来的危机,只有各凭本事了。 即刻便有耐不住的修士跟着也要出去殿门,便是六大势力的主事也不由示意同门或者同族出去看看。那楼谒尊走的匆忙,也不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这些修士走到了殿门口,明明咫尺之外就是两圣湾中翻覆的空间,他们却再也无法前进一步。这些修士立刻急了,甚至有一名修士直接攻击起禁止来。不等其它修士阻止,禁止便已经反弹。这些修士中便又添了一名死者。 幸好,各势力的主事修士心中多少有些准备,还不算乱了马脚,云家主事的正是前次见过的云惠婷,她道:“既然前次我们已经开启了禁制,这次也未必不能。无论如何,还是先看看再做打算。” 她这样一说,原本因为困在这里而心中踹踹不定的修士心中也有了希望。 原本秘境开启的急,进入此间的金丹修士不过两百多名。变故之后大多都聚拢在一起,此时却只剩下七八十名。原本开启第二重宫殿的时候能够凑齐的五六十名对阵法有所研究的修士,此时却也只剩下了一二十名。 此时也称得上是生死之际,这些修士包括程正咏、明弘道都主动站了出来。程正咏手持破禁珠,输入灵气观察了片刻也只得摇了摇头,退下来。 这禁制也不知是楼谒尊何时开启或者设下的,明显与从外阻扰他们进入大殿的禁制不同,还混杂着魔气,至少短时间内他们都只得困在大殿之中。 其余的修士所得出的结果大致相同,没有谁能够提出不同的意见了。殿中顿时又被这低迷的气氛所笼罩。(未完待续。。) ps:关于魔族与魔修的区别……其实前文有讲到,不知道大家还记得不?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困守大殿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看到这情形,程正咏虽然担忧,却并不失措。她总觉得,以楼谒尊的本性,若是任由他们出去大殿才不正常。更何况殿门没有关闭,她分明看到了两圣湾中随着那一声惊雷般的响动,外面已是好似被旋风过境一般,地上的水草、海鱼都被搅动的上了天,有些甚至被带到了这个整齐的前院中。程正咏眼看着一只三阶的小鱼挣扎着撞上了门口的禁制,顿时不动了,也不知是昏是死。 此时这些修士也渐渐安静了下来,沉郁的看着殿外的情形。在翻天覆地的混乱之中,这座大殿反而是唯一的避难所,仍任外面如何天翻地覆也自岿然不动。 突然,施灵萱惊叫了一声,指着远处的豆大的一个黑点:“那不是灯笼兽吗?几日前它还沉睡在地底的洞穴中,怎么……”施灵萱没有说完,自己却被自己吓的一哆嗦。程正咏与一群修士极目望去,那个黑点隐约可以看出是一只顶着灯笼的鱼,在水里搅动的略略接近,程正咏心中也有些微微发凉。这可是一只八阶的妖兽! 虽然生活在地面上水草岩石中的三至五阶的小鱼此时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可那些相比起来也就最多相当于人类修士的筑基期,这八阶大妖兽却是相当于金丹中期!何况妖兽有皮毛、鳞片的防御,人类修士就是修炼炼体之术也难以相比。若是这条xx也逃不过翻覆搅动的海水,那么他们就是出去了又有几成的生存几率? 便有修士哀叹了一声,他们都不由的关注起那条鱼的命运来。 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控制着那条鱼。时而将它抛起来。而是却又将它按到了地底,无视它的挣扎,只顾着随从自己的心意。程正咏将自己带入那条鱼的境地,想了想,微微露出了苦笑。如此身不由己,只能随之而动,便是她有多少本事也施展不开。躯体本身的抵抗之力跟不上,迟早也是身死的命运。 其实。这天地就是一个缓慢搅动的炼炉,修士修行便是与天地相抗争,既是顺之又是逆之。这话她从刚入门派不久就听同门讲过,可至此此时,这顺逆之间的道理才算是明白了几分。 想到这里,程正咏苦笑,其实又哪里有什么顺逆,在这天地之间,在天道的制楛的中,所有人都只得顺着既有的道路前行。修仙,更是一条只能前进。不能后退的单行道。 其它的修士,多少也与程正咏一般,以身而待的试了试,最后却无不脸色发白。他们看着那只妖兽的挣扎渐渐微弱,最后只能与一个物品一般归入所有被搅动的海草之列。 寂静之中,程正咏看到这些主事修士们商议了片刻,便招呼了自己势力的修士暂且休息养伤。而程正咏、明弘道与另外几个修士则被带到了这个主事商议的圈子里。 持云宗的主事孔轩首先开了口:“今日请你们来所为何事,你们也都清楚。你们若不是进阶金丹多年的修士,就是颇有经历,或者对那魔族修士有些了解。你们说说该如何办?” 便是有求于人,这些出身六大势力的修士也断无可能放下自己身为大势力修士的骄傲,可似是程正咏、明弘道、施青等却也没有要给他脸面,主动开口的意思。只有一名白须修士似是出身小家族,夹缝里生存惯了,左右看看,主动开口道:“我虽在金丹期蹉跎多年,也去过邪修的势力范围,却已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怕还没有几位道友清楚。”说着摇摇头,似是自愧不已。 然后孔轩又转向了程正咏:“冯道友,我看楼谒尊倒是对你倒是颇有赏识,你可有何意见。” 程正咏微微一笑,她就知道楼谒尊三番两次的邀请落在有些修士的眼中有些刺眼了,可程正咏也不怕得罪他,谁知道她在云州还有几年呢?她道:“不敢。我一个正道修士,要魔族的赏识做什么?至于意见,我不过粗粗看过沐仙盟的两本书,了解怕还没有几位多。” 面对程正咏明显敷衍的话,孔轩脸色黑沉,手一挥,攻击便至。程正咏也受了伤,但奈何她有可以自动恢复伤势,吸收灵气的体质,拼实力也并不比孔轩弱。夕照玉剑出鞘,一个回合便将他的法宝斩落,立在了程正咏的身体周围,护住她。 众位修士都来劝架,程正咏抚着剑不置可否。孔轩身在天才修士之列,她也不信他会如此鲁莽,不过是想将她打压下罢了。沐仙盟中包括她存活下来的金丹修士有十二名,是所有势力中最多的;持云宗虽不是最少,却跌出了前三之数。而不论是与楼谒尊应对,还是抵御他的攻击,程正咏的表现也一直不差。若是将她打压了下去自然也可震慑其它的势力,不敢轻易压制他;可若是万一失手将她重伤,程正咏又不曾正式加入了沐仙盟,便是撕破了脸面,沐仙盟也要顾及六大势力的面子,不能将他如何。 他倒是自信,可也要看程正咏给不给他这个机会。这一个照面,虽然只有一招,看起来两者也势均力敌,但是能够成为主事,或者被邀请来的又怎么会没有眼光?这一场立威,生生被程正咏变成了实力的展示,最大的赢家反而是被挑衅的沐仙盟。 既然得了好处,赵永宁也不能不将看似气愤的程正咏与脸色更加黑沉的孔轩安抚下来。他道:“各位同道。我们今日被困此处,还是须得同舟共济,何必内里起哄,伤了和气?” 孔轩一指程正咏:“我怀疑这女修有问题!来历不明也就罢了,只看对魔修的了解,她怎会只是一个小家族修士?何况,那魔族对她也不寻常!”说着他脸上闪过一丝恶意:“那魔族长了那么一副容貌,谁知道这是否又是一个爱慕者?” 他说别的也就罢了,竟然连女修的清誉也要拿来诋毁一番。其余的修士不论信与不信,对他的人品却产生了怀疑。更何况,程正咏与明弘道虽然早已没多少来往,但毕竟也是有过一段感情。而对于赵永宁来说,他与明弘道自来交好,自然不能允许孔轩如此说话。赵永宁按下了明弘道捏起的拳头:“孔道友这么说我就要问一问了。冯道友在我沐仙盟的化神元君面前也是过了眼的,莫非你怀疑元君的眼光不成?” 程正咏微微低着头,这就是她不喜欢云州的原因之一了。在这里女修也与男修一般可以婚娶,可是纳夫侍。可以理所当然的继任家族。但是与凡人的混居,让他们的许多想法与凡人互相影响,反而对女修有一种掩藏的更深的歧视。 当然,赵永宁抬出来化神元君来还是有用的。虽然不服,孔轩也只得讷讷道:“怎敢?既然元君过了眼,那就是你们沐仙盟的事情了。”说完,挥着袖子回到了持云宗的男修中,显然心中闷了一口大气。 有个这样的开头,这明明是信息共享,共商大事的一场会也很快就平淡的结束了。其实程正咏觉得他们操心的有点太多了。虽然在这次的两圣湾中,他们是六大势力的主事,在门派中也至少跻身中层。但是,既然已经被困在了这里,也不知要多长时间才能出去,或者说也不知道有没有命出去,现在就开始担忧期楼谒尊来实在有点吃多了撑得慌。 不过,赵永宁单独来问的时候,程正咏还是将自己的见闻和推测都告知了他,之后安置殿内的弟子也好,思索关于楼谒尊的对策也罢,自有他去安排,程正咏只管自己先好好疗伤就是。 她刚收拾好自己一身的伤,略略稳固了,灵兽袋中便开始有了动静,同时一直缩在她袖子里的镇清锦兽也探出了头。程正咏将灵兽袋中的程斑启放了出来,等着它最后的突破与稳固。又将镇清锦兽拎在怀中,戳了它几下,道:“你不是传说能够辟邪么?怎么见了那个魔修就缩成了一团,哼都不敢哼一声?” 也许是程正咏提到了楼谒尊,已经恢复了精神的镇清锦兽立刻瑟缩了一下,显然是吓的不轻。程正咏摸了摸它也不再多言。 如此困住大殿中已有一年多。在这段时间里,程斑启进阶成功,看起来比原本大了一圈,已是一个少年老虎的样子了,跟不善斗法的镇清锦兽也能正面斗个势均力敌。可镇清锦兽一吼,它就仍是奄奄的来找程正咏主持正义。小火不仅进阶成功,也终于有了一点攻击手段,不再只是一只观赏性的宠物。它喷出的变异灵火,便是程斑启也不敢轻易对上。最后醒过来的是程斓庚。它虽然没能进阶,但是灵气在灵草的帮助下归理了清楚,灵根也稳定了下来,乃是极好的风雷灵根,将来成就更在程斑启之上。 有了这几只宠物闹腾着,程正咏简直都修炼不好了。不过,它们也不只认程正咏而已。或者是因为被明弘道带着的几年里经常被拎出来训练,做的比程正咏这个主人更称职,它们往往就会在明弘道空闲的时候扑过去摇着尾巴,便是镇清锦兽也渐渐的和明弘道混熟了。 而明弘道呢,虽然对程正咏仍是爱理不理的,可是却不排斥这些小动物,经常会满脸嫌弃的和它们玩耍。正是因为如此,虽有几名修士看程正咏不顺眼,或者垂涎她的灵宠,却没有谁敢于直接挑衅。(未完待续。。) ps:灵宠们都进步啦~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夺舍金丹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一年后殿外海水翻搅的程度渐渐达到了巅峰,然后又缓慢的微弱下去,修士们一扫沉郁,多少也看到了希望,便是这许久以来因为魔气的压制不太好受也顾不得了。一直都没有动静的六大势力主事也开始再次商议起破禁之事。 相比于破禁,程正咏其实对这座大殿更感兴趣。原本因为疗伤和修炼,她也没有多做探查,此时便开始在殿中转悠了起来。 这座大殿既然不是所谓的妖修洞府,又藏着楼谒尊执意寻找的魔器,说它不是魔族留下的东西都没有那个修士会相信。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位魔修留下来的而已。 对于其它修士的那些猜测,程正咏有些嗤之以鼻,但也不去反驳。看这重重宫殿共有八座,而他们所猜的的历代云州魔族大多都只独自一魔而已,谁会修建这样宏伟的建筑群只为了自己一个居住?他住的过来吗? 可若不是他们留下来的,又会是谁呢?程正咏觉得简直不能深思。 大殿中黝黑的石阶和暗沉宽阔的宝座都被程正咏翻检了个遍,甚至那个被取走了宝物,突兀的立在台阶前的小台也被她细细查看过。 殿中的宝物除了被楼谒尊带走的,还有一些陈列在镶嵌于石壁中的宝物柜里。六大势力是怎么分配的,程正咏并不在意,所以也没有关心,此时却又在其中翻找了起来。 小老虎长大之后,她衣服里再也装不下了,只得任由程斑启跟在脚边。将程斓庚揽在怀中罢了。程斑启在她脚下窜了许久。见她不理自己。打了一个大大的响鼻,扭过头就屁颠屁颠的找明弘道去了。程正咏也不多管,径自继续寻找。 她也说不上自己在找什么,是魔修的痕迹,还是再找一个密室而已?她在大殿中转来转去,一名男修渐渐靠近,她也没有放在心上,所以猝不及防之下。虽然躲过了一击,却仍然跌在了石壁上,在石壁凸起的兽头上磕的一个趔趄。 程正咏也不捂着额头,夕照玉剑已经出鞘。自从结丹以来,她还真是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便是在沐仙盟中寄人篱下,她也是个金丹修士,除了寻常难以见到的元婴修士,那个见她不是客客气气的,就是斗法也是几无敌手! 可不等她怒极出鞘。明弘道扇子开合,其中的灵物便已经被放了出来。相比于结丹前。他扇子中的灵物就不是只知道飞出来的白鹤而已,而是灵动向着男修攻击而来。 “你是韦家修士?不知韦家与我沐仙盟有什么过节?竟敢突袭我沐仙盟?”紧接着赵永宁的声音响起。 面对他这指责,一同进入秘境的另一位韦家金丹修士连忙解释道:“赵道友言重了,我们可不敢对沐仙盟有何不敬。只是这女修端的可恶,杀了我家数名筑基修士也罢,甚至我家一名金丹也丧命在她手下!” 那男修说的痛心疾首,赵永宁却有了疑惑:“这位冯茹冯道友可是结丹不久就加入了我沐仙盟,从来都与我沐仙盟的修士一道。不知何时杀了一名金丹修士?” 男修讷讷片刻,才细如蚊呐的道:“那时候,她还未结丹。” 此话一出,众位修士看程正咏的目光又有不同。不论原因为何,能够在筑基之时便击杀金丹修士,这份能力在场的金丹修士们大多都自问都不到。 在修仙界,讲究的就是实力,若是实力相当还能论个公道,但是若是修为比别人高却被杀了,就没有几个修士会同情了。便是最想挑事对付程正咏的施灵萱也无话可说。 正在这些修士感叹之时,程正咏一句话又将他们砸晕了:“原来如此。我当日虽然杀了你却不想你竟然能够夺舍重生,也算本事。可是你夺舍的貌似是你自家的晚辈?”原来,看着这金丹修士出了几招,程正咏便认出了他的路数:这位金丹修士乃是她第一位斩杀的金丹,如何不熟悉?于是她立时叫破了出来。 夺舍原本只是是邪修所为之道,正道修士中便是有这样做的也绝对是遮遮掩掩不能被人发现了,不然必是要被群起而攻之的,更何况这男修夺舍的竟是自家晚辈。那些自诩正道的修士们顿时哗然。 便是那位同属韦家的修士也料不到这样的事情会被揭破。虽然韦家族长之弟夺舍之事他心中也有些猜测,但是却从不敢向外露出一点痕迹。如今这情形,他也只得连声反问,绝不能认下此事! “冯茹!你真是欺人太甚!”这位韦家金丹恨声道:“你已经杀了我家一位金丹修士还不够吗?竟是还要继续泼下脏水,污蔑我家名声,令我韦家在全云州修士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才罢休?你,你这毒妇真是好狠毒!” 不等程正咏说什么,赵永宁已是道:“两位何必争执,是不是夺舍重生,只需出去秘境请一位元婴前辈鉴别一二就是了。” 说到这里,已是无需多言,便是那名狡辩的韦家金丹修士也只得住了嘴。不论出去如何,至少现在韦家是没有名声之忧的。 他们这里辩驳不算激烈,明弘道与夺舍金丹的缠斗却已是接近尾声。这夺舍的金丹修士前后算来在金丹期已是蹉跎了数百年,虽然此时同样是金丹初期,可是经验却要丰富许多。可明弘道既然能够年纪轻轻就结成金丹,所行又是幻修之道,岂是那么好相如的?最初的时候他们还只是斗个旗鼓相当,但是渐渐地,明弘道施展开来,那夺舍的金丹修士便也只得节节后退。后面,也不知明弘道是如何想的,他衣袖鼓起,别人不知道,程正咏却是了解,他掩在衣袖中的正是幻心、照世双镜! 难道他想当着这许多正道修士的面将那夺舍的金丹修士摄入双镜中不成?程正咏神色凝重,已是准备出手制止他:无论如何,明弘道是为了她才对上这位韦家的夺舍金丹,她怎样也不能让他在云州名声有损! 看着程正咏的神色,赵永宁似是也明白了什么,他不由的盯紧了明弘道,心中焦急。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再次出乎意料之外。明弘道扇中既不曾放出幻境迷惑那金丹修士的心神,更没有将之困住,只是折扇一合,击伤了那男修,衣袖高举之下,双镜虽是掩在袖中,气势却透了出来。 程正咏正欲出剑,夺舍的金丹修士摇晃了片刻,身后突然剥离出一个长身玉立的虚像。那虚像似是活的,穿着与躯体同样的一套衣袍,只比实体显得透明了几分,甚至初看起来还有几分风姿。可是不过一瞬他就发现了自己已是失去了躯体,左右环顾,面色立刻扭曲了起来,先是怨毒的盯着明弘道,又转向程正咏。然后,他终于意识到此刻他最重要的就是回到身躯之中。他挥舞着四肢,极力想要回到那具鲜活的躯体,可是在幻心照世的作用下,却是徒劳无功。 脱离躯体的时间越长,他的身影渐渐变淡些许。这男修也惊恐起来,口中不停的呐喊,却没有半点声响。反倒是躯体怔忪了片刻,惊喜道:“我,我没事了?” 双镜束缚的只是神魂,与躯体无碍,那明显感觉稚嫩了许多的修士四下打量了自己的躯体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环视周围,显然不明白自己怎么到了这里,面对着这一屋子的金丹前辈。于是,他赶紧表现出身为筑基小修士的谨慎来。 所有的金丹修士看到了此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虽然嫉妒明弘道的手段,但看在他出身沐仙盟的份上也不敢觊觎。赵永宁便上前温声询问道:“你是谁?出身何处?” 这修士看了一圈,唯有赵永宁是筑基修士,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答道:“我名为韦,出身南云州林城韦家。道友,我这是在哪里?” 赵永宁不答,继续问道:“你可记得,你最后有记忆的时候是在何处,所为何事?” 这修士转头看看,可另一位韦家的金丹修士早已掩面转过了头去,他便只得老实回答:“在遗仙谷中。”截杀修士的事情却是没有透露。 赵永宁看看程正咏,见她点了头便也不再继续问下去。 如此,真相为何已是大白。明弘道衣袖一挥,便要将那韦家金丹修士的神魂灭杀掉。可这时候却竟然让他挣脱了束缚,灵体带着强大的怨恨呼啸着向着程正咏扑过来。 程正咏却突然被束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仰头就向后倒了过去,正好又一次磕在了凸起的兽头上。 这一次,兽头应声发生吱呀的响声,身后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穴,程正咏直直的落入其中。 距离程正咏最近的其实是赵永宁,可他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几步远处的明弘道飞身扑了过来,拉住了程正咏。但下坠的力道太大了,明弘道也被程正咏带累的落入了洞中,而石壁再一次严丝合缝的关上了。(未完待续。。) ps:恩,作死的都会死!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短暂甜蜜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突然置身于黝黑的空间中,哪怕这点黑暗给程正咏和明弘道的视觉并不能造成什么影响,可仍然加深了彼此之间的沉默。程正咏知道,明弘道是为了救她而被连累进来的。可是,她想道谢却发现已然无法开口。 一直以来,明弘道为了她焦急,为她的安危不顾自己已不是第一次。最初的时候,哪怕她自己可以应付,心中仍然满是感动,满是甜蜜。可是,渐渐的随着他们之间几经分别,感情几经起伏,最后已是多年不见,多年未曾有过一语。这时候,她嘴中的浮沫传达的只有苦涩。那种曾经一直弥漫到心田的感觉已经难以体味。是明弘道的倾力相救对于她来说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还是这段感情中已经有了太多的分歧?她想着:不是她变得自私,而是他们已经变得如此熟悉,便是十多年的分离,也依然无法分割他们之间的联系。她甚至觉得明弘道难道不该为她出头,救她于危难之间吗? 黑暗中突兀的响起了一声短促的轻笑。明弘道原本也有些恍惚,可听着这一声,立刻惊醒过来,怒道:“笑什么?我就是这样……又如何!” “我不是笑你,我笑我自己。”程正咏的声音轻柔,好似只是呢喃一般。她瞟了一眼地下,觉得还算干净便坐了下来,然后转向明弘道:“我笑我,好生自私!”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黑暗之中。程正咏突然想和他说说以前的事情:“我出生于一个小家族。在云州的长山中部。千道宗的脚下一个小山上。而似我们家这样依附千道宗生存的家族大大小小不知凡几。有的兴盛一时,有个很快就没落了。我们家曾经也出过金丹修士,在最辉煌的时期占据了那座山头。可惜先人早已亡故,家族渐渐没落,主家在我爷爷一辈乃是单传,在父亲这辈终于出了两个身具灵根的后人。可是一场正邪之战,我爹死了,伯父受伤只得回家。而我们这辈。我有一个堂兄,一个堂妹。堂兄天赋不错,刚一入千道宗就被金丹真人收为弟子,而我也进了千道宗,最小的妹妹却因为灵根不好,在家中修炼。” 她将自己如何入门,在千道宗中的修炼,经过了两次练气试炼,独居药园,之后险些被送做侍妾。却是各方出力,姐妹易嫁。筑基不成出外游历。最后侥幸用灵液筑基,回到千道宗拜入明光真人座下。乃至后来正邪之战再度爆发,误入秘境来到中州都说了一遍。 昏暗的石室之中也不知道时间的流逝,这几十年间的事情程正咏一一道来。也不知明弘道是个什么心思,居然也没有打断她,默默的听了下去。直至掩去了关键之处,说到通过了元昙元君所设的传送阵到了云州,程正咏这才住了嘴。 又是一阵沉默,可这沉默却渐渐让程正咏从全盘托出的坦然变得有些难捱。在将过去一一叙说的时候,她是平静的,也是怀恋的。她说的时候并没有想要以此来打动明弘道,而仅仅只是想要得到理解和共鸣。可是说完之后,她却开始期待起明弘道的反应来。 虽然,只从明弘道对她的维护就知道他必然还是在意她的。可是,就算知道他们无法相守,程正咏也希望这段感情可以有一个更好一些的结局。就算注定了分离,带着怀恋也要胜过怨恨。想到此处,程正咏有些茫然。前世的时候,那些异国他乡追随爱人而至的情人们是怎样的心思呢?那些在还没有能够缩短地域距离的时候就远嫁的姑娘们,又是如何寄托对家乡的思念的? 黑暗中,程正咏突然有些僵硬这才慢慢放松。她感觉到有一个身影靠近了一些,他似乎也在踟蹰,片刻才艰涩的道:“你真的不能为我留下来吗?”或许他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却总要有再一次的努力。 程正咏的喟叹几不可闻:“你可愿意为我放弃沐仙盟?” 明弘道自然是不能的。因为各自的经历,这种对于故土的难离难舍他们都有着同样的感受。便是程正咏发出希望游历各个大陆的宏愿的时候,在她的心底也知道,中州、千道宗还有那个小小的程家,是她终究会回去的地方。 前路已是必然的分离,无法妥协的结果就是心中抑郁。他们没有就此再多说什么,只是彼此都想着各自的事情,但是他们的思绪却从来没有过的同步了。不是争吵,也不是愤怒。明弘道回忆着程正咏所叙说的前三四十年的人生,他渐渐的也知道了,程正咏对于故土的思恋,对于千道宗的归属,那种感情其实是一致。对于程正咏来说,千道宗中虽然不是那么完美,也有高高在上的大修士,有用心险恶的同门,甚至这个师父认的也不是那么甘愿,同出一门的师兄弟姐妹彼此之间也有倾轧。就好像沐仙盟中有各种派系,每个修士都有自己的打算,为权、为利、为修为往上攀爬。可这是扶持他长大的地方,就算不贪恋权位之事,不爱夺利之事,在赵永宁请求的时候,他依然一脚踏了进去。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靠近了程正咏一些,问道:“当日若是真的被逼着做了侍妾,你会……怎么样?” 程正咏有些难为情,但依然摸索着牵住了他的衣襟:“不知道。可是据我后来所知,那杨风真人只是利用我堂妹的体质吸收灵气,用以修炼而已,并无其他。如此,大约也能相安无事吧。”说到这里,程正咏不禁又忧心起程正可来。最后在西山的那一次相见,正可明显已经对杨风真人动了情,可是杨风真人却似是心如磐石。凡人女子也好,女修也罢,感情虽然美好,可若是这情谊放错了,却可能就此毁了终生。也不知道紫璇高祖母有没有能够阻止她。由人思及己身,她与明弘道已是极其幸运的彼此相爱,可却终究逃不过分别的结局。 想到这里,程正咏既是伤感,却又有十二万分的庆幸。她忍不住就抬起手来,摸了摸明弘道的手臂。 “怎么呢?”明弘道明显被她的举动惊醒,诧异的问。 “我只是觉得我们好生幸运。”程正咏语声含笑。 “幸运?”明弘道还在为这段注定无疾而终的感情伤怀,不由有些不解。 “当然了。感情这东西,多少修士求而不得,我们竟是彼此有意。这难道不是幸运吗?” 听着这一句,明弘道也不由的和程正咏一起想起她曾经讲过的水姓女修,身为邪修却爱上了名门正派的大弟子,还有其它曾经听过,却从不曾记在心中的那些故事。 明弘道也主动握住了程正咏的手:“我心中的女修唯有你而已。不论今后,是分离还是相聚,我只是唯有记得你。” 这个魔宫里的暗室,程正咏与明弘道里里外外都小心的探索了一个遍,实在找不到出去的办法,他们也只得作罢。幸而这里虽然是魔宫中,四壁却不是用那种黑色的石头砌就,也比大殿更加适宜于修炼,没有隐隐透露出来的不适感。在这种时候,在无日无夜的被困在这间斗室的时候,他们反而不用去想存在于他们之间的分歧。什么来历,什么以后都可以被抛到脑后,只剩下淡淡的甜蜜和脉脉的温情。 暗室中黑黢黢的,没有一丝光线能够投射进来,他们就取出了几颗明光石,又用镜子折射出光芒,勉强将这间不过十数尺见方的小室照亮。程正咏翻出两只矮桌并头放在了一起,置于斗室的中央,将斗室粗略的分隔出两个区域。她在自己的这张桌子上又摆出了曾经收集的兽皮书卷,竹卷,玉简,甚至还有从俗世里取来的纸质书本,另外一端则放了一只雕花的笔筒,一只山形的笔洗。桌子边则是一个青瓷烧制的书卷缸,凌乱的扔了几幅画卷。桌子前在放上一张坐榻,便俨然是一个小小的书房。 至于桌子后面空出三尺见方的空间,后面就是用兽皮铺就的矮脚睡踏。睡塌与石壁之间摆上四开的大屏风,便不会显的阴冷。睡踏另一侧隔出了一小片区域,设置了聚灵阵,阵上的青草蒲团就更不用说了。程正咏甚至将几只灵兽也放了出来,给他们做了一个窝。 看着程正咏像布置一个家一样兴致勃勃的布置着这个小小的斗室,明弘道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柔软。他干脆也和程正咏一样,取出书籍、画卷等爱物装饰桌子,在自己的地盘里也布置出了一个修炼之地,甚至留出了一方区域,挂上了各式兵器等物。 最后,他看着程正咏取出了一只盛着碧绿枝条的白瓷小瓶,放在桌子上,还爱怜的摸了摸叶子,也好奇了起来。观察片刻之后,他便感叹:“你呀,真是各式的灵宠都有!飞着的小火,跑着的斑斓虎,水里的镇清锦兽,最后竟然还有一颗树苗!”(未完待续。。) ps:放假三天,回来事情忙翻了,现在才找到时间检查一下发布文章,抱歉啦!~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秘境变化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就此之后,程正咏和明弘道开始了平静无波的生活。修炼、研习斗法、涉猎书籍、逗弄灵宠,生活的不紧不慢。虽然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可是目光相遇的时候总能会心的笑一笑,这种被陪伴的感觉竟是如此的美好,时光的流逝也好像完全影响不到他们一般。 当然了,除了各自修炼,他们偶尔也会一起看一本书,一起欺负灵宠,两人论起道来更是各不相让。他们所修之道不同,但是渐渐的对彼此的了解却更深。程正咏往常也学过几笔画,用不是这个世界的知识为明弘道出过几个主意,甚至兴致起来还亲自动手为他写下一幅一幅的扇面。 随着在这里生活的痕迹越来越多,程正咏懒散的本性也暴露了出来,用过了却没有洗的玉笔随意的横在桌子上,摊开看过了书本也依旧在原来的位置。偏偏明弘道有些好洁,看不过她的疏懒,总是要唠叨的收拾一番。 也许是这段时日太过简单幸福了吧,便连担忧也藏而不露,不知不觉的程正咏又到了瓶颈。进阶也已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她与明弘道昵隈了几日,最后决定闭关。 将小火几个托付给明弘道,用阵法将自己这半边封闭起来,程正咏坐在蒲团上,忧虑才涌上了心头,必然的分离,秘境的变故,乃至楼谒尊这个隐患,都压在了她的心里。纵然有那么一刻消极的期望着就这样留在这里,在这一方小小的斗室里,没有宗门。没有沐仙盟。没有外面的一切。只有她和明弘道,只有彼此。 可是,程正咏终究不是会逃避现实的修士,这段平静的生活终究只能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她和明弘道谁也放不下外面的事情。 程正咏闭上了眼睛,心神沉入丹田之中。 这一次的进阶很顺利,在她气机的引动之下,这间斗室很快就充裕了灵气。在其中缭绕出斑斓的色彩来。明弘道只看她这缭绕的彩霞就知道这一次是无比顺利的,丝毫不必担忧。不像程正咏进阶金丹那一次,移动中霞光散乱,不成形体。若不是雷劫降临,谁知道是有人结丹呢? 灵雾在斗室中缭绕,明弘道虽不必为程正咏担忧,但心中也不是没有些忧虑的。他结丹之时和程正咏只在先后之间,差不过一年。可此时程正咏竟是比他先进阶金丹中期,在面子上总还是觉得有些过不去。所以,他修炼起来更加刻苦努力了几分。 只是幻修之道乃是源自妖修。原本就有心境要过,结丹之后更是如此。每一次进阶都需要契机。他却是无论如何都急不来的。 程正咏进阶而出,撤去了禁制,明弘道便已经等在外面。他左右打量了半晌程正咏,满意的点点头。程正咏任由他去看,也发觉了明弘道在她闭关的时间里已经是进步颇多,只待机遇便可进阶了。 对于热恋中的修士来说,便只是这短暂的分离都叫人积攒了满腔的思念。程正咏倒也罢了,明弘道的面皮更要薄上几分。他说不出太多甜蜜的话来,只是在接下来的几日中也不修炼,只和程正咏争着看一本书,拉着她描一副画,总是要时时刻刻在一起才罢。过了好几日,他才指了一堵墙道:“出去秘境的法子就在此处。” 进阶引动灵气的是程正咏,她如何会不知道呢?只是因为她知道,出去这一方小小的石室,他们要考虑的问题就会多出很多,所以才会和明弘道一起抓紧时间享受这短暂的甜蜜。 各自将石室里的东西收起来,将几只灵宠抓入灵兽袋中,根据灵气的反馈他们摸清了打开斗室的机关是怎样的,至于其他如所需灵气异常等等也就不再是什么问题了。 推开了石壁,他们原本以为要回去的是大殿,却不料入目所见竟是浩茫的海底世界,可是略一试探便知仍是在秘境之中。 经历那一场天地震荡和水中漩涡,此时海底的花园中一切都已经移了位置,起伏的丘陵上一簇簇连绵不绝的海藻都被连根拔起,也不知被卷到了何处。而在他们独居斗室的时候,震动和漩涡都已经停歇,地面上再次冒出色彩斑斓的水草。可能因为年份不长,长得并不高大,矮矮的、嫩嫩的仿佛一折就会断掉。 程正咏蹲下来看过海草,笑着道:“你看,这场变动才过去没有两年呢。”正说着一条莽撞的小鱼投入了她的手心。或许是被她吓到了,一动也不敢动。 明弘道撇着嘴看着程正咏拂过那条小鱼,掐指算过,才接口道:“也才十年而已。”说着眼眸黑黝黝的看着程正咏。 程正咏放过那条小鱼,牵起明弘道的手:“时光短暂……罢了,既然已经出来,我们便先去看看这两圣湾中到底如何了,可还有机会出去。” 看着明弘道脸上闪过的犹豫之色,知道他担心着被困在大殿中的赵永宁等沐仙盟修士,程正咏又缓声细语的道:“你放心,他们虽然被困在殿中可是殿门并没有关闭,风暴已停,他们难道还能不知道?肯定早就已经开始解开禁制了。”至于殿门不关,说不得又是楼谒尊的恶趣味了。 明弘道想想也是如此,先探过秘境,之后与赵永宁汇合也好。若是找不到出去秘境的办法,便是出了大殿也是枉然。而内心里,他也是隐秘的希望能够与程正咏再多一些独处的时光。 两圣湾秘境确实浩大,其中利害的妖兽也比比皆是。变故之前,程正咏虽是御剑飞行也必然是十万分的小心。可是,此时震动刚过,便是再厉害的妖兽只要没有达到十阶,对于海中强劲的漩涡和灵气震荡也束手无策,就是没有死在风暴里也因为疗伤或者吓破了胆而掩藏了起来。所以此时他们站在程正咏的剑上,倒是放心的多。 海中的海沟、深洞和较高的山丘都在远处,只有那些地伏的山丘和海藻形成的灌木群移动了位置。这对于秘境来说并没有什么,程正咏相信,只要再过一百年,下一次秘境开启的时候,它必然还是原本那个秘境。 飞了多日之后,程正咏突然摸了摸手臂,似乎寒意渐渐浓重。身为金丹修士,程正咏其实早已不受冷热所侵,可是这种阴寒却深深的透入骨中。 明弘道将折扇展开,阴寒才渐渐消弱了一些。他扶着程正咏道:“前面就是出去秘境的法阵,是整个秘境中最薄弱的地方,故而阴寒之气也要更加浓重。”他眉头微蹙,嘟囔了一句:“怎么比之寻常还要阴冷呢?” 说着,他突然眼睛一亮,催动飞行法宝疾行而去。程正咏的夕照玉剑虽然速度很快,可惜太窄了,实在不适合双人乘坐,所以明弘道早早就贡献出了一件扇形的飞行法宝。 接近了传送法阵,明弘道却不由的有些失望,这个传送阵显然已经在两圣湾秘境的变动中遭到了破坏,许多画出来的线条被擦去,埋下的阵旗也被拔起,不知卷到了何处。 程正咏拍拍明弘道,安慰道:“困在大殿中的不是还有几名精通阵法的修士么?只待他们出来,集合近百名修士的力量,修复传送阵或许不难。”在云州,传送阵的应用如此普及,想来在传送阵上要超出中州许多,或许能够修复这传送阵呢。 明弘道的眉心却丝毫没有舒展:“你看着云州的传送阵似乎很多,但其实这些通晓传送阵的修士都被控制在六大势力中。虽然为了破解大殿的禁制,每次秘境开启都会随同一些精通阵法的修士,可却不一定能够通晓传送阵!也罢,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再算算时间,明弘道眉头更是拧的死紧:“距离百年一次的两圣湾禁制最薄弱的时间已是只剩下不足一年。赵永宁等须得早一些出来大殿才有机会应对这传送阵之事。” 虽然他们两个对阵法和禁制都有些别样的心得,可留在这阴寒之处也毫无用处,只得结束了两圣湾中的巡视,前往大殿群。 途中,程正咏突然按下了玉剑,折起一株海草:“魔气侵蚀。竟是默契侵蚀!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明弘道也折起海草看看,又捉了一条小鱼:“那楼谒尊实在可恶!云州原本修士就多,若是失了这个秘境,资源立刻也要损失小半!” 程正咏拉起他道:“这些还是以后再想罢。魔气可以侵蚀灵气,我们要趁着两圣湾秘境沦陷之前出去才行!” 路过第一重大殿,他们才想起来,当日破解第二重大殿禁制的时候,可是将数名金丹修士和几十名筑基修士留在了第一重大殿中,经历这一场海中风暴,也不知活下来了几个。 神识扫过,意料之中的,第一重大殿早已人去殿空,可他们在秘境中几日也没有遇到过一名修士,这存活率就更不用说了。 穿过小园,第二重大殿黑黝黝的身影依旧伫立,殿门大开,两人甫一接近,殿中的修士就发现他们。 赵永宁站在殿门口,惊喜的道:“你们是怎么出了大殿?快来看看,这禁制乃是为了困住我等在殿中而已,从殿外施为,或许要容易的多?”(未完待续。。)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出来大殿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第一百一十七章出来大殿 果然,殿内殿外一齐努力,不消几个月便将禁制打破,众位金丹修士都出来了大殿。 赵永宁道:“那楼谒尊要将我等困死在殿中,又故意留下殿门不关,令我等只能望秘境而兴叹。却不料,正是凭借这座大殿,我们才能躲过危机。” 其他修士纷纷点头应是。想来这十多年里困在大殿之中颇为憋气,一朝能够出来,众位修士虽然所属势力不同,却终究生出了一些同患难的心思,兴致颇高。更何况初入殿中,他们数百名金丹竟是叫那楼谒尊压得喘不过气来,损失惨重,此刻说起楼谒尊的不如之处,多少也有些自我安慰的意思。 可偏偏有些修士却十分务实。倪静秋驳道:“若不是有冯道友与明弘道在殿外相助,我们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大殿。从楼谒尊的禁制设置来看,恐怕未曾料到的是冯道友和明道友能够出来大殿才是。至于此次危机,难道他不将我等困在大殿,我们就不会利用大殿躲避这场灾难吗?” 未曾料到倪静秋竟是有此一言,原本喜形于色的金丹修士们立即寂静起来,便连倪静秋的师姐施灵萱都闪过尴尬之色,悄悄的离她远了几步。 倪静秋想来也是知道自己这番话有多么不受欢迎了,喟叹一声道:“各位能够进阶金丹,想来都曾听说过云州大陆曾经有过的魔族之难,这个楼谒尊从各方面看都胜过以往的魔族。云州大陆劫难再起,若是一味的将他看低。怕不知要多出多少伤亡来。各位都是金丹修士。乃是云州修仙界的中坚力量。更是亲身见过这位魔修的……”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更是冷硬:“若是我们还不能多加重视,又能将云州领往何处!” 她说的掷地有声,自然有原本未曾看出来,或者对形势有了预估却和着稀泥的修士真真假假的露出了几分愧色,但也有一些依旧不以为然,只是因为她是渺云宗主事修士,不愿多加得罪罢了。 看着紧锁着眉头的倪静秋和站在她的身侧。俨然正是支持着她的几名渺云宗女修,程正咏也上前了一步。其实往常这种时候,赵永宁必然是会出来圆场的。但今日他那番没什么恶意,只是不好炫耀自家兄弟的话竟是被驳的这么厉害,自然就没了这个心思。 程正咏也不多言,只用一句“各位道友回到家中,自然会将此事如实禀报。”带过,抛出了此时他们更需要关心的问题:“我与明道友在秘境中探索过几日,这秘境已是被封闭的严严实实,传送阵在震动中损坏。我们怕是就此被困在此处了。” 未几,一直沉默不语的施青又抛出了一个坏消息:“而且。这秘境中原本纯净的灵气也被污染,魔气已是开始了侵袭。” 这些修士立刻看向查看过各处的程正咏与明弘道两名修士,见他们点头,这才慌张了起来。 秘境一旦关闭就是百年,而经过这次的震动谁又说的准下次开启会是什么时候?何况传送阵已经损坏,便是秘境的壁垒变得薄弱,也不是他们这些金丹修士可以随意来往的!若是秘境真的被魔气侵蚀,他们接下来的日子便都只能如在大殿中的时候一般,吸收灵气比正常的慢上许多。而最后秘境为魔气所充斥,他们这些修仙者难道还有进阶之路吗?或许不仅是进阶之路,怕是修为倒退都不是虚言啊! 看着这些修士的脸色渐渐变的难看,甚至阴郁的盯着其它修士,变得更加有攻击性,程正咏连忙安抚道:“或者也到不了这一步。这个宫殿群与魔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多少年来也未曾将两圣湾秘境变作魔气充斥之地啊。而且据我看那魔气的侵蚀非常之慢,若要危及到我等金丹修士,怕也要千年之久。” 听她这么说,这些修士才渐渐冷静了下来,虽然仍是脸色难看,但终究恢复了理智。微生秋荣就问道:“冯道友,可若是我们真的千年都无法出去秘境……” 虽然有修士嫌他说的晦气,可也未必没有这等可能,故而又都看向了她。 程正咏心头苦笑,她又不是云州修士,这魔修之事与她的干系实在不那么大,此时被这些修士这么看着,也是无奈。 正好,不待她说什么,明弘道便接口道:“出口之处寒意逾重,未必不是好消息。” 果然些金丹修士立刻意识到了他话中的意思,可在欣喜之下,他们仍是盯着程正咏。她脸上微微带笑的点点头:“不错。虽然没有了传送阵,可秘境开启的机会或许就在这几年之间。无论是修复传送阵,还是另寻他法,正是需要各位继续同心协力的,共克难关的时候。” 她这么说了,其它修士互相看看,心中也都有了抉择。之后,那些渐渐松散了金丹修士们便又凝聚在了一起。至于具体操作的事情,各大势力的主事修士都在,自然轮不到她出头。明弘道被叫到了沐仙盟修士中商议,程正咏却不愿涉入过多,自顾自的整理起自己的事情来。她心中自然也有担忧:未曾料到竟是被关在两圣湾秘境中这么久,冯溯源年纪怕是将近二十五岁的最后筑基期限了,也不知修炼的如何?她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在他二十五之前出去秘境,助他筑基。若是不能,怕还得寻些灵物,为他洗涤躯体,才能不影响以后的成就。 想到这里,程正咏便不由的叹气。身在云州便是谁也不能依靠,不似在中州的时候,若有需要自然能在师父求得、师兄弟姐妹处挪一挪,或者拜托哪位师门长辈。 一个脚步声渐渐走近,程正咏只凭听的就知道是倪静秋:她的脚步声仍是和筑基的时候一样稳健。她先贺了程正咏修为进阶,紧接着便问道:“冯道友,你探查秘境的时候可曾见过我持云宗的修士?” 说来,在这些主事修士中,唯有她来问过自己势力里留在第一重大殿里修士的情况,实在是非常重情重义的一名修士,难怪会得到师门中众位师姐妹的尊敬和敬仰,可惜正直太过,未必适合她的长辈为她谋划的道路。 曾经也是同行的朋友,程正咏自然爽快的答道:“未曾见过。秘境之中几乎全然变了样,全然没有见过哪位修士,无论是筑基修士还是金丹同辈。我们也曾看过第一重大殿,早已是空空如也。”看倪静秋的样子也是派了修士看过第一重大殿的情形。 看着她脸上的忧色,程正咏便也安慰道:“此次秘境之事,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便是回去了渺云宗,想来也没有谁能够怪你。” 倪静秋摇摇头:“数十名筑基修士和王师姐都不见了。这可都是我渺云宗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实在可惜。” 程正咏虽然自从拜师之后对宗门的观感也多有变化,对千道宗也十分有归属感,但却没有这样为之着想的心思,不由诧异。看来倪静秋和自己果然是不同的,颇以渺云宗为重。 可是,在她看来,其实两圣湾秘境虽然是机遇,其实也是一个淘汰。走上修仙之路的修士如此之多,可不是所有的都能登临巅峰。灵根、机遇、悟性挡住了相当一批的修士,可这百年一次的两圣湾秘境也如中州的正邪之战一般,是对修士的淘汰,只有经历过并且存活下来的修士才能走的更远。何况,修仙界的资源有限,若是不死一些,如何能够供应的上?便如云州,仙凡混居,令几乎所有有灵根的人都走上了仙途,看似公平,却给云州造成了莫大的压力,物资供应不及,其实已经在各方面都反应出来。若是没有这些危机之地遏制修仙界的人数,云州修仙界早晚都有崩溃的一天。 所以,在程正咏看来,这点死亡率完全是正常消耗。可惜,这种话她却无法对倪静秋说,只得泛泛的安慰了两句。 各大势力的修士商议完毕,便开始了如何出去秘境的议题。有些修士被派遣去查看两圣湾中各处的变化,其余的便浩浩荡荡的往前传送阵的所在:到底是修复传送阵还是寻求其他办法总要看过才是,不能只凭借程正咏和明弘道的言辞便做决定。 听传送阵被破坏的消息的时候已是非常受打击,但是这些修士心中多少还是报了希望。希望这由多少年前的化神修士设置的传送阵能够经受的起考验,便是破坏也不会太严重,修复起来能够简单一些。因为,这总比所谓的另寻他法靠谱的多。 可在真实的抵御着刺骨的寒意,看到了传送阵的时候,唯一被找出来的那位通晓传送阵的修士急速奔了过去,细细查看了传送阵之后,惊叫道:“这,便是连基本的骨架都被破坏,阵旗更是损失了大半,以我之能怕也难以修复啊!”(未完待续。。) ps:最近真的是各种焦头烂额,后面更新时间可能也不能保证了……我尽量吧。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完成秘境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又是一年匆匆而过,可与闲置的困于大殿不同,秘境之中至少天地还算广阔,修士们也不必被拘束在一处,徒劳的修炼,反而异常的忙碌起来。 虽说那位精通传送阵的修士断言这个传送阵难以修复,虽然多少也讨论出了几个备选之法,但是他们只是金丹修士而已,没有直接穿过禁制的本事,唯有修复传送阵才是最为合适的办法。 所以,那位名为魏昱白的修士被强逼着修复传送阵,而其它几个略通阵法的修士需要帮帮忙,其余修士如程正咏、明弘道则被要求研究禁制之道,寻找薄弱之处,剩下的便是在秘境中各处搜寻适合修复传送阵的材料。虽然众位金丹修士都急切的想要出去秘境,毫不藏私,可仍有大量的材料需要一一去寻。 应对禁制,修复阵法,双管齐下,这一年里总算有了一些成效。虽然阵法勉强修复完成的时候,魏昱白摸着冰凉的额头,再三强调,时间紧急,材料不足,加上他研习不到家,这传送阵虽是修复了,但也仅仅只够将他们这些修士传送一次而已。 因此,他们更是慎之又慎。 出口处的阴寒之气越来越重,程正咏运转灵气才好受了一些。她与明弘道并肩而立,等待着禁制最薄弱的时机。 程正咏又一次并指掐算的时候,明弘道不耐道:“真是难得,你也有这样焦躁不安的时候。” 直到演算完毕,程正咏才放下了手,道:“我只是未曾想到。秘境的运行竟是未被楼谒尊的作为所打断。秘境的禁制的薄弱之时正好是原本秘境应该开启的时候。至此我在云州停留。恰恰是满了一百零四年。”她声音低沉的与明弘道传音:“想我初到云州之时,正是听闻了两圣湾秘境,这才过峡湾,经十五城,赶到丹云城,见证了秘境开始的盛事。” 听着程正咏感叹在云州停留时间之长,明弘道心中自然有些不高兴的,虽然同意了支持程正咏回去中州。可他心中还希望她能够留的更久一些,给彼此多一些时间。 他心中所想,程正咏又怎能不明白?她嘻嘻笑道:“正是在十五城,我第一次见到你。那时候啊……”说到这里,她调皮的停了嘴。 明弘道一扭头:“怎么,难道我不好?” “你那时候趾高气昂,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对我们这等无依无靠的小修士可是爱理不理的。”曾经讨厌的修士却最终变成了倾心所爱之人,那时候的相遇在程正咏看来也最终变成了甜蜜的回忆。可是她偏偏要说的好似多么不满一般。 果然,明弘道急了:“我那时候被师父赶着领了一份差事。自然不高兴了。可我那不是不知道你会是这样的修士嘛。在丹云城外再见之时,我可就对你刮目相看了!” “丹云城外?”程正咏有些疑惑。 明弘道这才想起程正咏还不知道这事。他的语调也渐渐转为甜蜜:“我可是看到了你和那钟凝宁是如何戏弄洪家修士的。那洪家”想起洪浩良对程正咏曾经有过的心思。他语声越冷:“真真是该死!” 程正咏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自然也解了她的疑惑。她原本还好奇,为何在丹云城中相遇之时明弘道对她的态度改观了许多呢。至于洪伟元,程正咏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在两圣湾中相遇之初还对她充满敌意,经过殿中的一番经历已是极力的避开她了。 扫过一眼之后,程正咏便不再多看。她的心思又回到了明弘道的身上,可不待追问,阴寒之气已是浓郁到了极致,下一刻就是转变之时了。 果然,寒意达到顶峰的时候却忽然消散无踪,此地竟是变得暖意融融起来。而魏昱白则道:“正是此刻!”几块贡献出来的极品灵石瞬间铺在了预定的位置,传送阵立刻光芒一闪,灵动了起来,修士中也起了一阵骚乱。 但这骚乱也不过片刻而已,各势力的主事修士早早就做了预料,安排了先后进入传送阵的次序,而魏昱白也再三保证了传送阵一经开启,便可支持百数名修士通过。只是无法再次开启罢了。 若是往常,必然是来自于六大势力的修士享有特权,是第一批通过传送阵的。可是现在,在剩余的修士中小家族修士也占了将近半数。往常那些小家族修士可能畏惧于六大势力,便是在人数上占了上风也多少会容让一些。如今生死攸关,一步踏出可能就是生天,相反被留在这里就几乎就是死局。便是比六大势力的修士数量少了一些又如何?别说尚有相抗之力,便是没有也要为了性命争上一争。 如此,这进入次序的排布就颇有些凌乱。以人数和势力为分比,六大势力各算是一份,小家族算了四分,共凑出了十份,每份各出一名修士,算作第一波,而后又各出其一,算作第二波。如此早早就在传送阵开启之前就分好了次序,众位修士依序而行,总算不混乱。 程正咏看着第一波十名踏入阵中。有意思的是,各个势力的选择各不相同。如沐仙盟,自然是让内定的下一代领导者赵永宁先行出去秘境;如渺云宗,倪静秋坚持不肯走在第一个,反而让据说最有潜力的一名女修先行;而来自各个小家族的修士又有不同,不一样的出身让他们没有顾虑,只需为生命而争即可。施青力敌众位修士,排在了前列。 时间紧急,第一批的修士走后,马上就是第二波。明弘道原是想将这机会让与程正咏,可却被她坚辞了。程正咏虽然算在沐仙盟修士中,却并没有真的加入,这种先行逃出生天的机会自然不会有她的份了。 程正咏虽然落在了后面,可是也没有打算坐以待毙。何时该与众位修士同行,何时该为自己争取她十分清楚。明弘道握了握她的手,踏入了阵中。 开始时修士们还能井然有序的一批一批的踏入传送阵,可是走了三四批之后,留下的修士便只剩下了半数而已,等在后面的修士也渐渐乱了起来。第四批的时候有一名修士趁乱便要挤入阵中,当场便有多名修士毫不留情的将他斩杀。 可是这样毕竟还是无法制止那些留在后面的修士们求生的念头,第五批,仍有修士抢上前来,虽然极力制止,终究让两名修士得逞。六大势力中留下来的主事修士更只剩下了倪静秋一人,便是她再三强调阵法可以支撑下去,也无济于事,所有修士等盯着下次的机会。 程正咏估摸着已是差不多的时候了,看一眼倪静秋,传送阵光芒再次闪过之时,无论是六大势力剩下的修士,还是小家族修士都开始争夺起来。法宝、法决不分敌我。 但程正咏在金丹修士中不说没有敌手也是翘楚,自然挣得了一个机会,顺势出了秘境。可是倪静秋却不似她所想一般踏入了传送阵反而接连出手,将剩余了两名渺云宗女修送了出来。 程正咏一出秘境,就被明弘道拉了过去。她粗粗扫了一眼,这些出来秘境的修士中出自小家族的都被围了起来,六大势力的则纷纷上了自家修士的船,只有明弘道为了等她留了下来。 程正咏扫过那些等着进入两圣湾秘境历练的修士――秘境中的这番变化又怎么会不引起云州各大势力的关注呢?看着又是秘境禁制薄弱的时候,自然又聚集了一批修士在此。 虽然他们这一批进入秘境的修士都没能出来,此次进入秘境历练的修士比前次更加少了许多,也全无筑基修士,可总有抱有侥幸的。便是为了查探也总会派出几名。 但是见着这些好不容易从秘境中脱身而出的金丹修士们,进入秘境的事情自然就拖了下来,自有主持此次秘境之事的持云宗前来探问,粗粗知晓了秘境中的变故,就更不会送修士进入了。 看着渺云宗中除了倪静秋都出来了秘境,赵永宁眉头拧的死紧。沐仙盟虽然在楼谒尊一事中活下来的修士最多,可是在出来秘境的排序中却并不占有优势,此次他的安排也是出了差错。 他身为唯一活下来的筑基修士,修为最低,最先出来自然无可厚非,可是似明弘道这样战力超群的修士却应该安排在后面才是,如此才能如倪静秋一般多带一些修士出来。 他的目光扫过程正咏和与程正咏一同出来的另一位沐仙盟修士,嘴角微张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程正咏低头也不看他。此次的损失若要推到她的身上,她是不会认的。她不过在沐仙盟挂了个名而已,参入之事也不多,甚至连进入秘境的名额也是自己出资买的,因为沐仙盟的连累没有被归到散修中去已是她的容让了。试问,程正咏若是归入散修中,凭她的实力还能不如施青一般,第一个出来秘境?(未完待续。。)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 身份识破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自倪静秋随着下一批的修士出来秘境,他们等了许久也没有见着再有能够出来秘境的修士。在最后这一批中有十一名修士,沐仙盟更是只出来了一名。如此算来,沐仙盟这一次损失了五名金丹修士,实在称的上惨重。但是总体来说,两圣湾秘境一行,各大势力的损失其实就相差不大了。 因为他们突然出来秘境,等在此处的修士们自然又是议论纷纷,不多时程正咏便听到了最后这批出来的修士传出的话。在这最后一批的时候,竞争已是极度激烈,斗法之间全然没有分寸,有些修士直接就是死在了昔日的朋友手下。因为斗法过于激烈,传送阵已是不稳,看来已不能再次传送修士了。 程正咏听的喟叹,不过也不关她的事情,她只管自己好生休养就是。若是沐仙盟对她不满,她只管另寻它法就是??――沐仙盟现有的造船技术她已经全然掌握了。 至此,秘境中的情况各大势力已是清楚明白。魔族之祸再起,也让这些修士急于将消息带回自己的势力之中。秘境中人员的损失不知为何终究还是没有怪到程正咏的头上。赵永宁先行一步回去十五城,她便也奕奕然的和明弘道等多数修士乘着飞船一起归去。 在这段旅途中,程正咏与明弘道终究是没有了困在两圣湾秘境中时的闲散,更没有了那么多的时间慢慢相处。可是,偶尔相聚的时候,虽然因为责任再没有说过什么甜言蜜语。可随便哪个修士也看得出他们之间的恋情。 程正咏在船上的大多数时间还是用在了修炼上。自觉的不去外面闲逛。有时候她也会凭着窗户看看飞船掠过时的景象。云州仙凡杂居。除了偶然路过一两个小城镇,大多数的时间所见的仍是农田和山林。两圣湾中震动,据她所听说的,外面也是天翻地摇。可十数年过去,农人耕作的情形却是与往常无二,这场事故却依然影响着云州的修仙界。 谁说修士就一定高贵过凡人呢?普通的劳苦大众,他们的适应力其实比修仙者更加强大。 到了云州的时候十五城已经不是程正咏常见的样子。她眼力一扫便知十五城的阵法已是悄然开启,便是金丹以上修士没有特殊的令牌也不能随意飞行。至于城门处严格的盘查就更不必说了。总之,十五城俨然已是备战的状态。 进入城中之后,一切都是井然有序,但她也发现了十五城内的格局也有了变化,各个区域果然如传言所说可以互相调制,以加强阵法的效果。此时便是摊开十五城的地图,想来也不会再为修士们标示处各区域内的情况。 程正咏挂心着冯溯源,一下飞船目光便在迎接的修士中寻找。虽然冯溯源落在了人群的最后面,程正咏依然是一眼就发现了他,心中立刻就闪过了一丝焦虑。果然如她所料。冯溯源还未曾筑基。 她对着明弘道略一示意,便走近了接待的金丹修士。打算打个招呼便带着冯溯源回到住处。可是那金丹修士却拦住了她,道:“冯道友,我派三大长老相请。” 程正咏有些疑惑,这次两圣湾秘境之行的修士都已经同船回来了。若有任何事情他们也能说得清楚明白,为何一定点名要自己前往呢。 明弘道走近,略一示意,那金丹修士便解释道:“冯道友放心,只是有些事情询问罢了。” 程正咏还能说什么?她点头应下,朝着冯溯源招招手。 离开的时候,冯溯源还只是一个十多岁的青涩男孩。虽然腼腆,但不失少儿的天真和任性,甚至偶尔也会和程正咏撒撒娇。可这十多年里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他坚毅了许多,同时却有些畏缩,看着一直期盼的师父终于归来竟是情怯起来,直至看到程正咏招手才迟疑的走近了。 他看起来明显有些激动,近到程正咏的身前竟是忍不住跪了下来,声音哽咽,脸上也满是惭愧之色:“师父,你终于回来了。弟子不肖,辜负了师父的期望。” 程正咏一把拉起了他:“此事是我考虑不周,耽误了你。”来不及多说什么,迎接的金丹修士便催促了起来,程正咏只得让他先回去等着,便随着明弘道一行去了中央政务区。 进了来过一次的政务厅,不出她所料,等在厅中的除了赵永宁、三位主事长老,几位身居重位的执事外,居于首座的却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元灵元君。她随着进入殿中的这群金丹修士行礼。 元灵元君无需多话,自有赵清文三位元婴道君仔细盘问秘境中的事情,对于楼谒尊和秘境中魔气侵蚀之事更是问的仔细,偶尔也有问到程正咏头上的时候,她只管照实回答不做它话。 之后那三位元婴长老也不知互相琢磨了什么,元灵元君端坐在上面倒似是不太关心的样子,见问完了话,便直接手一挥将其余修士都赶出了政务厅,只留下了三位元婴长老赵永宁、明弘道与程正咏。 元灵元君刚一开口就将程正咏吓了一跳。他道:“冯小友怕不是来自什么海外岛屿吧。” 虽然元灵元君说的随意,但程正咏却只觉得锋芒在背,甚至连那三位元婴道君和赵永宁都看了过来。 “呵呵,看来你与我们这不成器的弟子倒是和好了,这等隐秘的事情竟是也告知了。”顿时,元婴道君和赵永宁的目光转而又盯上了明弘道。若是认真论起来,他这也算的上是欺瞒长辈。 程正咏无视他们眼中的复杂,坦然道:“明道友确实知道此事。不过,也就在两圣湾秘境中而已。” 不论其它修士是怎么想的,反正元灵元君没有就此再说什么,只是继续问道:“你怕是来自中州吧?听说那片大陆也尽是人类修士。可惜我寿元几万年,也曾有机会前往。不过,云州的局势我仍是有些了解。不知你是来自哪个宗门?” 程正咏总觉得元灵元君此时问及她的出身,未必是因为有这个闲心,心中怕是有了其他的考量。程正咏心中闪过几个念头,勉强按下涌上来的欣喜,答道:“晚辈不才,十二岁入千道宗,及至筑基,拜入明光真人门下,为第六弟子。”既然了解云州,想来千道宗五大宗门之名也曾听过。 果然,元灵元君有了些许的兴趣,道:“千道宗?若是不曾有什么大的变故,想来仍是五大宗门之一吧。”然后他转而问起了程正咏造船之事。 如此,在场的众位修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便有元婴道君扫了程正咏一眼,迟疑的道:“元君,便是那个魔族来势汹汹,却也未必能够对抗整个云州。中州之事怕是需要从长计议。” 元灵元君手一撇,道:“那个魔族听来还有些本事,可我也不怕他,便是为了云州拼却这条命又如何?只是,云州的隐患却不只是如此啊。资源消耗多度,难以再生,多少年后,云州能够再供应的起这些修士已是难说。只是此时情况更坏了一些,已是到了不得不早做打算的时候了。”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还不到这等程度吧?”却有元婴道君不肯相信。 元灵元君罕见的露出了疲惫之态:“我虽坐镇沐仙盟,但几曾管过具体的事物?此事乃是我感天命而得,你们无需置喙!”顿了顿又道:“此次确实是云州一次大危机,可并不止是来自那个魔族而已。云州,也不知定下仙凡混居的先贤到底是何想法,但曾经使得云州盛极一时的决定,此时却已到了偿还的时候。” 他这样一说,三位元婴长老互相看看,眼中都浮现了惊异之色,转而又冷厉的看着程正咏。 明弘道这次没再挡在程正咏身前,他也被云州将要面临的局势惊住了,而儿女之情在云州的倾覆之事上又算的了什么了? 反倒是元灵元君制止了几位元婴道君眼中的恶意。他道:“此事她便是知道了也无妨!中州之行势在必行,有她无她都是一样的!”他转而又看着程正咏道:“想来小友还是希望回到中州的吧。” 程正咏略一苦笑,原本听着元灵元君将主意打到了中州的头上,她不是没有犹豫的,可是既然此行她怎样也阻止不了,不如就将主动的权利拿在自己手中。于是她点点头:“不错。除此之外,我回到了中州还会与师门长辈商议,促成与云州交易之事。” 元灵元君自然满意的点头,程正咏却提出了另外的想法:“不知元君想过其它的办法没有。无论中州也好,云州也罢,修仙界的资源总是不够的。可是中州能够稳固至今,也不是没有缘故。譬如,对于修士的消耗其实就是途径之一。中州有百年一次的正邪之战,云州有两圣湾秘境都是如此。而仙凡隔离,使基础修士数量降低未必不是方法之二。古时的某些制度,未必还适用于今日!”(未完待续。。) 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章 离开云州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不论沐仙盟的决策者是怎样想的,程正咏只是言尽至此。她需要操心的事情还有很多。冯溯源至今未曾筑基、改造船只也需要继续进行。除此之外,海上茫然无际,以前用作定位航线的办法还需改进,她恍惚还记得一些昂观星象定位的办法,需要与此界的星辰重新量过。若是能有一张海图自然就是更好了。 程正咏心中压了许多的事情。听元灵元君的意图,似是要从中州获取资源,供养云州修士。若真是如此,对中州怕是会大为不利。可是她的出身来历已是暴露了出来,在元灵元君面前没有了多少筹码。没有程正咏,云州只要有这个决心,沿着她曾经的成果深入下去,只是多花费些时间罢了。 所以,面对元灵元君她只能答应下来。可是,她也会寻求办法。真的到了中州,背靠五大宗门之一的千道宗,到时候是何情形却已是由不得元灵元君了。何况,临出议事厅,程正咏也提出了她所不能解决的问题:海图。便是旨在消耗这位原本就寿元已不长的化神元君。 刚出了政务厅,便见到了等在此处的冯溯源。他虽然只有二十五岁,但看起来风霜多于肆意,稳重多于飞扬。只看这面相,便知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过的并不如何好。这几乎就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程正咏怎么能不心痛? 多年不见,并没有消耗冯溯源对于师父的孺慕之情,却终究让他面对程正咏的时候多了几份生疏。他恭恭敬敬的先给程正咏行过了礼。这才道:“师父。沐仙盟为您准备了新的洞府。” 程正咏并不打算在这里教导弟子。故而原本她也没有停下脚步。可是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问道:“新的洞府。莫非原本的洞府被收了回去?你这几年居于何处?” 她想不到,只不过是十多年没有回来,她曾经殷切托付的弟子就被沐仙盟赶了出来!顿时,对沐仙盟的怨气也多了几份。 冯溯源跟在程正咏身后,略有沉默才道:“师父去了两圣湾秘境三年不归,沐仙盟便有人来收了洞府。”然后他声音坚定的道:“弟子相信师父一定会回来的!所以,弟子一直等在十五城中!” 新的洞府比十多年前沐仙盟分给自己的要更好一些。也更加靠近中央政务区。他们这才说了几句,便已经到了。程正咏推门进去,便和冯溯源小时候一样摸了摸他的头,道:“这些年辛苦你了。师父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再让你吃苦。” 或许是因为重温幼时的温馨,冯溯源的脸庞也舒展了一些。他有些不好意思,反而透露出几分这个年纪应有的朝气。 他道:“弟子并不觉得苦。我外祖父当年并没有我这样的运气,也曾在十五城里生活修炼。我怎么还有师父留给我的丹药法器,怎么也比他好啊。而且,我常常出入糜滩林采集灵草。猎杀妖兽,既供应了修炼所需。也锻炼了斗法,更结交了一些朋友。” 程正咏看着他说的自信,知道他真的不以为苦,也放心了许多。虽然二十五岁还未筑基,但是这段时间的离开,让他**修炼,锻炼了他**自主的能力,磨练他的意志,也未尝不是好事。 见程正咏似是十分喜欢听他说这些,冯溯源便又说起了其中发生的一些趣事。其实他的口才并不算好,有些他觉得有意思的事情,程正咏听着却有些干巴巴,但她仍是以鼓励的目光看着他。听他说起自己初时如何被骗的,后来又是如何凭借自己的能力在依附十五城生活的没落家族修士中站稳了脚跟的。虽然是些心酸的事情,冯溯源却明显觉得很有意思。 程正咏知道,他这是真的长大了。若是有下一次,她需要离开冯溯源,他独自一人也可照顾好自己的修炼和生活。就好像每一个看着孩子长大的长辈一般,她既为冯溯源吃过的苦头心疼,同时也为他高兴。 冯溯源说了半晌,这才注意到程正咏慈爱的目光。他反而有些害羞,慢慢的停住了嘴。 之后,程正咏详细的询问了他这十几年里的修炼情况。得知他早在四年前便已经修至练气期圆满,程正咏不由的就问道:“那为何不寻机筑基呢?” 冯溯源一滞,低下了头。从一开始他就在逃避这个问题,可是程正咏已经问及,他便只得回答道:“筑基丹被抢走了。” 原来,夺走筑基丹的不是别人,就是他幼时的玩伴。虽然在程正咏的教导下,也因为幼时颠沛流离的遭遇,他早早就知道了如何保护程正咏留给他的东西。可是他毕竟太过年幼,筑基丹轻易的便被诓骗了去。没有了程正咏作为后盾,冯溯源也无法与沐仙盟的管事对抗。 程正咏点点头。那颗筑基丹是她早早就为冯溯源准备的。云州物资相对较为匮乏,筑基丹便是金丹修士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弄得的。所以许多云州修士就此便困在了练气期圆满,终生没有进步。因此,程正咏听说有筑基丹拍卖,花费了大量的灵石为冯溯源备下,却不料便宜了他人。她问清了这名修士,自然还是要向他讨回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几件程正咏专门为冯溯源炼制的法器,也在这名修士的手中。 “你做得对。”程正咏看着满脸愧疚的冯溯源道:“失了法器和筑基丹,师父会再为你想办法。可若是你因此伤了根本,或者失了性命,师父却是无法为你讨回来的!” 听程正咏这样说,冯溯源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再次跪倒了程正咏的面前:“我辜负了师父的期望。年过二十五却没有筑基,怕是终生也难以进步。师父,你逐我出师门吧。只要让我跟在师父身边做个仆役就好。不要坏了师父的名声!” 程正咏吓了一跳。提了两把,冯溯源却是执意跪在地上。 “此事也是我思虑不周,所托非人,责任并不全在你身上。何况,你虽是二十五岁不曾筑基,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并不是一定就断了仙路。” 听了程正咏的话,冯溯源猛然抬起头来。又是高兴又是不敢置信的看着程正咏,见她点了点头,这才欣喜若狂的又给她磕了一头。 果然,冯溯源心中最大的难堪就是身为程正咏的弟子却没有如她所期待的那般顺利筑基,断了仙途,成为她的污点。听说了自己还能有望仙途,他自然就不会再执意让程正咏将他逐出师门,顺势被程正咏扶了起来。 温养经脉,改善体质的宝物自然世间少有,程正咏身在两圣湾中的时候便是想为冯溯源准备也没有机会。但是沐仙盟身为云州一家独大的商盟自然不可能没有。她的弟子全是因为沐仙盟的缘故才在练气期蹉跎。此事怎么也要算到沐仙盟的头上! 程正咏探出灵气仔细查看冯溯源经脉和丹田的状况,许久收回了手。心中十分满意。冯溯源这些年来虽然没能筑基成功,但确实没有偷懒,经脉宽阔,丹田强韧,修为凝实,若不是年纪过了,此时筑基成功率必然很高! 她拍了拍冯溯源,道:“虽然我可用灵物为你改造体质,恢复你的潜力。可时间耽误了就是耽误了。虽然以后一样可以进阶,但是却会较寻常修士困难许多。” 不等程正咏说完,冯溯源立刻坚定的道:“师父,你放心。无论付出多少努力,我都会坚持下去,必不会堕了你的名声!” 冯溯源这样保证,之后的许多年里也是这样做的。可即使程正咏为他得来宝物,又和明弘道一起为他灌注灵气,强行为他筑基,改善体质,但是接下来的十多年,无论他怎样努力,却始终没有太大的进步。越是如此,冯溯源越是无法放松。程正咏为他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他的努力,便是原本对程正咏将灵物用在一个明显已经没有潜质的弟子身上而生出不满的明弘道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勤奋。可程正咏却总是怕他心中绷着的那根弦终有一日断掉。 二十多年一晃而过。在一个请了精通天衍之术的修士卜出的日子里,众多的修士都聚集在了十五城的码头上。向着海面望去,天空总是碧蓝碧蓝的。远处几只海鸟掠过水面,快速的消失不见了。 此时最吸引他们的却不是远空的海鸟,而是近处的一艘船只。在程正咏的主持下,这座船的外形大多都是仿造她曾经参观过的宝船,长四十四丈四尺,阔一十八丈,设有九桅、张十二帆,其蓬、帆、锚、舵俱全。这艘宝船底尖上阔便于在海上行走。不同以往的楼船,它的客舱和货仓完全都在甲板之下,甲板上只有瞭望和控制航向的船舵室。 程正咏带着冯溯源与明弘道并肩站在几名元婴修士的身后,准备正式出发。同样等在此处的除了沐仙盟所派遣的元婴长老、坚持同行的明弘道以及十数名筑基修士外,还有来自各个势力修士。也不知沐仙盟与其它的势力达成了什么协议。总之云州的六大势力各自都派遣了金丹修士一同前往中州。而元灵元君为了海图耗尽了最后的生命,留下了与中州贸易的指示。 这一次航行,虽然包括程正咏在内的许多修士都充满了信心。可是此次一别,前路到底如何,谁也无法定论。所以虽然将闲杂的修士清出这一区,可送别的修士仍然挤满了码头。 作别了云州的朋友,和终于进阶金丹的赵永宁,他们登上了宝船。下面又该是一段新的旅程。(未完待续。。) ps:这是第二卷的最后一章,但是家里没有网络,不能等明天发布之后再创建新卷,所以先就这样啦,后面调卷!给大家的阅读造成不便,抱歉啦! 第三卷 第一章 海上风浪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海上的航行,初时还算新奇,但时间久了之后眼中所见的就只剩下同样一种景色,说不出的单调。 程正咏倚着船舷眺望远处深蓝一片的海面,在最远处隐约还能够看到一个小岛。这是沐仙盟探索的最远的一个小岛,也是此次航行最后的一个补给点。在那里,对于船员进行了最后一次的挑选和剔除,而此时船上剩余的这些修士就是此次航行最后确定的人员了。 这样的远航,汇集了云州六大势力的力量,各自都预备了一部分的交换之物。 那一场两圣湾秘境,对于云州来说,损失的不仅是耗费了过半的无数资源培养的金丹修士,和全部的筑基修士,更多的还是两圣湾秘境这样的一个历练之处。而且,正与元灵元君所料,两圣湾秘境中的震动,让云州附近的海域妖兽的数量骤减,失去了一大资源。同时云州最大的玄毂山脉,以及南云州的数座小山的出产也渐渐受到了影响。这种改变是缓慢的,但是因为有了元灵元君的提醒,虽然小家族修士和底层修士还没有察觉到,但在六大势力的中高层中却并不是一个秘密。 正是因为如此,加上邪修动作频繁,这一场合作才变得如此顺利,几乎没有多少波折。而程正咏提议的仙凡隔绝的想法却不是那么容易实现。多少年来云州就是仙凡一统的局面,没有国家,修仙者的高层统治着整个云州。修仙也是连凡人都向往着的事情。没有绝对的力量架构起隔绝之法,又如何断绝凡人的心思呢。到她离开的时候。十五城正式拒绝了凡人。有些没有什么价值的小城镇中的修仙者也开始撤离了出来。 虽然在两圣湾中损失颇大。但六大势力仍是派遣了金丹修士前来,这些修士程正咏大多都认识:渺云宗中是倪静秋,金丹初期修为;持云宗中时孔轩,金丹后期修为;八道山云氏派出了曾经见过了云惠婷,金丹中期;青府域袁家派出了金丹初期的袁思钰,而凉泉谷微生氏则派出了金丹中期的微生秋荣;沐仙盟主持此事,为了总领全船,以此行唯一的元婴道君谢定波为首。而明弘道为了和程正咏最后的这段时光,也自请上了船。 这些金丹修士站在这艘船上,各有各的原因,都曾在本势力中经历了一场博弈。谢定波道君自然是领头修士,而剩余的这些金丹修士也按照自己所擅长的领了一部分事物。程正咏和倪静秋都擅长炼器之道,自然负责了宝船的修缮之事——首次远航,总会有没有计划到的地方,需要炼器师随时修补完善。而程正咏更是在结丹后的几十年里对操控船只之术领悟了十分,常常也会被元婴道君请去指导航船之事。 除了他们这些金丹,随船的还有百名筑基修士。除了几个沐仙盟的炼器师。剩余的来自各大势力,主要是为了用人力航船和各种细务所配备的。他们才是让此次航行运转通畅的主体。 程正咏看着天空中的云渐渐聚拢在了一处,不由就将视线转向了高高耸起、支撑在主体桅杆上部的瞭望台。瞭望台上有一名修士探出了身体,挥舞了几下旗杆。主控室中就传出了几个命令,等在夹板上的筑基修士立刻分头行动起来。有的拉起了纤绳,有的挥舞着手势,还有的爬上了桅杆。顿时原本张起的主帆立刻降下了一半的高度,而其余几个帆则完全收了起来,系在了桅杆上。程正咏便知道,这是海风将要来了。 因为程正咏的建议,沐仙盟自从决定远航的时候起,就开始详细的记录季风和洋流的方向,查阅往年的记录,从而推断出最适合远航的季节。所以他们这一路走的顺风顺水,一日万里也不在话下。预备不时之需的筑基修士们除了在海岛停留补给,几乎没有派上过用场。更不用说利用阵法和灵石的力量了。 但是渐渐地,他们的好运似乎到了尽头。太远的海域因为难以探测,便充满了变数。程正咏利用前世仅有的那点知识,将海图上的海域标上经纬线,分作了一块一块的区域。如此一来,航线也就变得更加清晰起来。他们只需要按照航线跨越经纬线便可。但同时洋流对于航船的作用也渐渐减弱,离开临近云州的那一片海域之后,航行就不再像以前那么顺利了。 有时候,海面上一丝的风都没有,挂上了帆也没有多少用处。便有金丹修士带领着数十名筑基修士在船舱下备好的位置坐下,划动巨大的桨,驱动宝船。而有的时候风浪又会大了起来,拍击着船只,让船上的修士不由的担心起宝船的稳固性来。 与此同时,原本见到这艘庞大的海船便会闪避的妖兽渐渐也多了起来,海兽拦下船只也不再只是奇事。无事的金丹修士便会带领空闲的筑基修士出船清理妖兽。 然后有一天,一直碧蓝无云的天空突然打了几个响雷,划过了几道闪电,倾盆的大雨落了下来。幸好,对于各种情形,他们早早就模拟过了。修士们顶着大雨忙着收起船帆,静待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停歇。 之后,雨好像找上了这艘船一般,时不时的,就会下起大大小小的雨。而他们的事情就慢慢的变得多了起来,程正咏也再没有了最初的悠闲。 化神元君耗尽生命得到的海图只能指点出大致的航线,可在实际的航行中却会出现种种问题。越来越多的妖兽阻扰了宝船的进程,不得不轮班派出修士清理,而连绵的雨季也让前路变的晦暗不明起来。 在这种时候,船上仍然井然有序,直至有一名筑基修士高呼道:“苍觚?那是苍觚啊!”他的声音里还有一些显而易见的兴奋。 也是,海上的生活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枯燥的,可是程正咏却不由的想起那一次渡过海峡时候的经历。而此时这些海蛇在她眼前一闪而没,海面上果然开始荡开薄薄的雾气来。 程正咏心中一紧,海面上接着又跳跃起一条条海鱼,都有七阶以上的修士。她没有拦住准备出海清理海兽的云惠婷和袁思钰,立刻就进了船舵室。 此时,海图已经在她的心中过了一遍,她立刻对倪静秋道:“苍觚出现,海上可能要起雾障。自这个方向万里外有一个小岛,我们靠过去停岸!” 倪静秋一听,立刻拨转了船舵,也不管是否偏离了航行。一边转向,她一边问道:“虽然云州也有苍觚为祸,但以我们船上修士的修为,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程正咏摇头:“我总觉得不甚安全。何况,十五城与望仙城之间的海峡中的苍觚最高不过七阶,便能阻隔南北云州。这海中的苍觚能是什么修为我们却无法预料啊。” 等程正咏回到甲板的时候,雾气已经将这艘宝船笼罩了起来,看不清十丈外的情形。云惠婷与袁思钰也回到了船上。看到程正咏,他们走了上来,连连问道:“怎么办?” 苍觚善起云雾,汇聚在一起的时候更是吞云吐雾,形成巨大而连绵的云雾区。程正咏想了想,道:“这样多的苍觚聚在一起,必然是有高阶的在指挥。若是能杀了它或许云雾就会散开。而远处也有一个小岛,若是能够安全的停靠在岛上,云雾的作用自然就会小了很多。” 云雾弥漫,风雨如晦。此时更加难以辨清方向。若论稳妥,自然是杀了海蛇更加安全。可是既然能够带着族群将程正咏一行围在这里,必然已经有了相当的灵智,怎么会让他们轻易的将它找出来呢。 果然,妖兽们开始了主动出击。许多奇异的海兽连同七阶以上的海蛇都跃出了海面,攻击宝船。倪静秋的反应也很快,立刻宝船上光芒闪过,刻画在船身上的阵法也亮了起来。 谢道君和其余的金丹修士也都来到了船板上。谢定波进阶元婴已有几百年,虽然一直停留在元婴初期,于实务上也没有多少竖建,地位比不上三大元婴长老,但毕竟见多识广。看着海上的迷雾和众多的海兽,他立刻命令道:“程正咏与倪静秋掌舵,其余金丹修士各带十名筑基小辈迎击妖兽!” 程正咏想了想,仍是提议道:“不若将部分筑基修士送入巨桨仓中?” 谢定波看了她一眼:“不战而退不是我云州修士的做派!何况,大多数的海岛都不适于停靠,可若是触礁了怎么办?” 船舵室里除了程正咏和倪静秋还有几名筑基修士以及被她招来的冯溯源。她想了想,对倪静秋传音道:“在海上我们孤立无援。迎击海兽未必可以将它们打退,我们还是做好两手准备才是。” 倪静秋点点头,默默的赞同程正咏的意见。(未完待续。。) ps:新的一卷,新的旅程。在本卷,正咏会担当起身上的责任,成为一个声名远扬的大修士! 第三卷 第二章 雾雨触礁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苍觚的迷雾还有迷幻的效果。程正咏和倪静秋也不敢就此按照眼中所见确定航向,只得接连不断的推演。冯溯源放在船上散养的这些灵宠都收入了灵兽袋中,按照程正咏的指示,时不时就跑到甲板上传达船舵室里的命令。 也不知是不是程正咏的教育出了差错,冯溯源实在有些固执太过了,对于修为太过执着。十五城中的时候,程正咏早就提醒过他,修为无法进步之时便无需一味的闭关修炼,多多出门历练反而有益于修为进益。可是冯溯源却没有听进去,越是无法进步,越是对于自己要求的严格至苛刻了。而程正咏忙于造船,她本身也不是愿意强迫他人的性格,便任由他自己闭门了这么多年。 之后到了船上,他也闭门一年多,程正咏实在看不下去了,觉得到了不得不干预的程度,便令他每隔五日必要参与船上的细务,并且将几只灵宠交给他照看,令灵宠看着他,这才好了一些。 出于谨慎,船帆早早就在程正咏的要求下取下了一半,船速并不快,航线也几乎没有偏离。可是清理妖兽的行动却并不顺利,不久之后,就损失了一些筑基修士,便是金丹修士也有一些受了伤,不得不退回到甲板上。 进入了船舵室的谢定波道君脸色阴沉,他直接下令道:“我已令金丹小辈们轮流阻击妖兽,你们将帆张起,以最快的速度向那个小岛前进。”说着还看着静立一旁的冯溯源一眼。 程正咏看了倪静秋一眼,她会意的建议道:“这些海兽的修为过高了。筑基修士对上也是白白折损而已。不如令他们划动船桨。也是一份助力!” 谢定波应诺,有要求将推进宝船的阵法也开启,耗费灵石前行。 程正咏拍了拍冯溯源,让他去划桨,与倪静秋耳语道:“看来形势确实不容乐观啊。”虽然船上配备了三套动力,顺风时自然是利用风力和海中的洋流;不顺风顺水的时候就启动人力划桨;最后才是这套阵法灵石动力。实在是因为宝船过大,利用灵石驱动实在耗费太过了。 正想着,一只乾坤袋便被送了进来。这只乾坤袋中所装的全部都是灵石。却不知够不够这一次使用的。 不过,程正咏与倪静秋此时最需要担心不是这个,而是如何保证航行不要偏离。船行过快就难以精确的控制航行,而海岛则往往伴随着礁石。 他们两名修士互相配合,一个掌舵,一个极力的扩张神识,利用船上的仪器探看海面和海上的景象,及时的调整船向,险险的避过了几次暗礁。 可是,船实在太大了。迷雾笼罩之下,发现暗礁原本就困难。程正咏虽然极快了喊出了暗礁的所在,可已经来不及掉头,宝船最终还是撞了上去。 紧接着,船舵室里飞进来一只传讯符,宝船漏水了。 小岛已经近在眼前,四面却是环绕着的海兽,他们可不能就此困在此处,必要想办法停靠到岛上才行。 船宝船仍在勉强前行,可速度已经慢了下来。进水的速度很快,程正咏来不及多想就让一名修士去船舷上将明弘道叫了进来。 明弘道是幻修,虽然不通掌船之事,但是在迷雾中更能发挥作用。他在甲板上的时候为众位金丹和筑基修士驱散迷雾,才使得这些修士能够放心的应对追过来的海兽。听着筑基修士传达的信息,他立刻就到了船舵室中。 自从航行不再顺利之后,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渐渐的见面也少了很多。但是此时却来不及互相多看几眼,程正咏立刻交代了他注意海上的情形和海底可能出现的暗礁等等。 虽然没有说,但是他们都知道程正咏要去做什么。倪静秋与明弘道对着程正咏点点头,看着她出了这间一丈见方的小室。虽然有几名筑基期的炼器修士也学过如何在海中修复船只,但是此时围绕着海船的妖兽不仅数量多,修为也高,能够修船的还就只有倪静秋与程正咏而已。 海中的妖兽很多,而且大多都集中宝船的周围。程正咏一下海,夕照玉剑便毫不客气划过了一个圆,数条妖兽立刻就丢了命。她趁机顺着宝船的外沿潜入了海中,暴怒之下追在她身后的几条海兽则被附近的金丹修士拦住了。海底的妖兽略微少一些。虽然为了远航设计的这艘船只吃水很深,程正咏很快就接近了宝船破损之处。 其实这艘宝船所用的材料都是程正咏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但是船行过快,触礁对于船只来说损坏的就格外严重,一整块的船板都松动了起来,末端还有一些破损,海水就是从这里涌了进去。 炼器锤等都在手中,程正咏的速度很快,不过几个呼吸之后,宝船就恢复如初了。几只妖兽也虎视眈眈的围了上来。 不等它们围拢,程正咏夕照玉剑接连出手,生生将它们逼退了几步。程正咏且战且退,向着海面升起。同时海面上的妖兽挡住了她的去路。 独自应对十数只七至八阶的妖兽,程正咏不敢大意,全力出手,坠星式再次划过,一元诀势无可挡,两只妖兽殒命当场,可又有几只妖兽围了上来。 渐渐的,程正咏没能前进一步,而妖兽连绵不绝,她多处受伤,灵气也消耗了过半。终于有一名金丹修士前来接应,周围的妖兽突然一滞,程正咏顺势就出了海面。她知道,这还是明弘道帮了她。 出海之后,程正咏吞了几颗大还丹,略略平复了伤势便随着其余修士们一起击杀海兽,为宝船护航。 这段时间过的很慢,但宝船终于靠岸了。 接触到了陆地,修士们心中也安定了大半。谢定波道君一声令下,便连倪静秋也出了海船,变守为攻,主动出击,势必要将这些妖兽击退。虽然还有备用的船只,但是失了这艘船,他们不仅是无法远航到中州,怕是连云州回不去了。 此时,几乎已是死生之地,金丹修士们,包括筑基修士也纷纷出动,不吝灵气。一日一夜之后,海面上已是血红的一片。苍觚的血过了七阶似乎就没有那么臭了,反而隐隐的发出暗香来。 血香飘动之时,海岛的这一面已经是尸横遍野,妖兽们终于无力再拼杀,一声高昂的鸣叫之后,便如潮水一般退了回去。 除了那一次之外,海船其实还有多次磕碰。虽然因为闪避,都不太严重,但整体看来竟是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海船需要大量的修补才能继续前行。 将筑基修士们安排了收拾妖兽的尸体,挖取妖丹,修补船只,谢定波将所有的金丹修士们都召集在了一起。 其实发生这种事情,到底还是预估不足。海中广袤,妖兽众多,竟然能够聚集起这么多的七阶以上妖兽来。此时的商议不外乎就决定是否继续行程而已。这个争论有些大,程正咏自然是想要回到中州的,可是她却不便多说什么。与会不久就自请前去看顾那些筑基修士们。虽然海兽都被打退了,可以防万一,还是需要有个金丹修士坐镇才好。 其实,她会避开,也是因为应对这些海兽不足,他们对她这个外来的修士未必没有怨言。程正咏将瞭望台上的筑基修士赶了下去,独自凭空远眺。不一会儿,明弘道也跟了上来。 “此次苍觚的事情,责任并不在你。”他笨拙的安慰道。 程正咏瑶瑶头,“我原本也没有放在心上。”忽然,她运转目力,远眺而去,指着远处几不可见的浮在海面的一个黑线道:“看,那时岛屿!”看来这一片都是地势较高的地方。 她转过头看着远处,笑着对明弘道道:“不若我们去那里看看?”(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三章 妖修岛屿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他们并没有能够双人成行,袁思钰也被派遣了过来。看起来,谢定波对明弘道也心生不满,或许是因为他为程正咏说话的缘故吧。 海上的岛屿都是看近行远,三名修士取出了一只小舟,行过数日才靠了岸。 这座岛屿比他们停靠的那个要大出数倍。远远的就能看到一座数十丈高的大山,登陆之处却是一片平坦的草地。他们绕着山行了不久,便发觉这山上竟是有生活的痕迹。 果然,他们徘徊了片刻,就有一个人形的身影撞了过来。看着这个粉嫩嫩的小男孩头上顶着两只常常的耳朵,屁股上甩着一条短小的好似一个绒球一样的尾巴,他们立刻惊住了。 而那个小孩更是尖叫了起来,手中抱着的东西撒了一地,大喊道:“人类!” 程正咏几名修士当机立断,她拦住了袁思钰的攻击,直接打晕了那个小孩,而明弘道则是将双镜取了出来。 “怎么办?你可以迷惑住这只小兔子,让他以为我们和他是一类的吗?”程正咏问道。 袁思钰不由的插嘴:“冯道友,你是怎么看出这是一只……兔子的?” 程正咏默然无语,难道要她说是因为前世里见过各种类似的装扮吗?说来因为如此,她是这三名修士中最镇定的那个了。 明弘道对着程正咏点点头,程正咏便将兔子妖修唤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眼睛,撑着地坐了起来,问道:“我是怎么了?” 程正咏目光扫过明弘道。转了转眼珠道:“你呀。被一只大灰狼追着跑。正好我们看到就将你救了。”看着明弘道和袁思钰疑惑的样子,程正咏转过了头去,她才不会告诉他们这是她的恶趣味呢! 不知道是明弘道的幻术厉害,还是这只兔子经常被追着跑,他一点都没有怀疑的站了起来,有些羞涩的连连感谢。 这只兔子显然不太聪慧,笨笨的,呆呆的。再加上明弘道的幻术迷惑,他们很轻易的就从它的嘴中套出了许多信息。 原来,这座岛屿上居住着三十来个种族的妖兽,或者该称为妖修。而大多数妖修的实力其实都只有相当于筑基期的样子。但是在这里生长着一种特殊的灵草,可以帮助化形。所以,小兔子明显只有两阶却已经化作了人形。不过,这种借助外力化形的方式显然也是有缺陷的。譬如小兔子就顶着一对长长的耳朵和一条尾巴。 他眼睛亮晶晶的道:“在第二妖城里有灵动期的前辈,他们就可以完全化形了。人形可漂亮了!” 程正咏继续套问道:“真的吗?好厉害!不过,你见过真的人类修士吗?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 小兔子听说人类修士,吓的退后了一步。惊恐的摆摆手:“千万小心不要被人类修士看到。不然会被捉走的!扒皮开肚去妖丹!要么就是被圈养了当宠物,一辈子都回不了家!” 剥皮开肚了无数妖兽的三名修士顿时默然。程正咏勉强笑着道:“这都是传说啦。谁都没有见过不是?” 小兔子紧张的摸了摸胸口,喃喃道:“太恐怖了,还是不要看到比较好。” 程正咏转而套问起他们的妖修村子和第二妖城来。可是小兔子显然是一只没什么见识的兔子,长了这么大也不曾离开过这座岛屿。他将程正咏几名修士真的当做了救命恩人,听说他们是外面来的,没有住处,便极力邀请他们到村子里暂住。 程正咏和明弘道、袁思钰互相看了几眼,传音说了几句便欣然应允。 小兔子,其实它的名字叫做白毛――他骄傲的说,是因为它的皮毛颜色是最纯净的白色!他一路领着他们到了村子。程正咏神识一扫,这座村子里的妖修修为都不高,最多也只有开智期,不由的就放下了心来,对明弘道的伪装也有了几分信心。 白毛所在的村子距离这里并没有很远,坐落在一个小山坡上,用篱笆围起了一片低矮的房屋,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防御性。这些房屋也很是原始,好似一根木头撑起的帐篷一般的形状,而有些则干脆是在地底挖出来的,只在入口处处理了一番而已。 白毛将他们三名修士带进村子里之后就遭到了族群的围观。这些村民看起来都是兔妖化形,修长的耳朵,泛红的眼圈,因为衣物宽松倒是看不到尾巴的样子。 一名大婶迎着白毛走了过来,拉着他的手问道:“白毛,你怎么带了外村的妖进村子啊?村长会生气的!” 白毛显然是想到了严肃的村长爷爷,有些怯怯的道:“可是,他们救了我啊。”说着,整只妖都趴在了大婶的身上,撒着娇:“婶婶,村长爷爷骂我的时候你可要帮我说话哦!” 大婶点着它的鼻子,很是宠爱的道:“你啊!算了,既然是恩人,想来村长也不会骂你的。” 听了大婶的话,白毛才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缠着大婶的手臂。他拉着大婶要介绍,却发现始终没有问过三位恩人的名字,有些犹豫。也不知道明弘道是怎么做的,三个名字突然就印在了它的心底。 大婶只听着他们三个救了白毛便已是十分感激了,拉着程正咏的手说了几句,接着又十分殷勤的抓起袁思钰的手。程正咏心中暗笑,肯定是因为明弘道看起来太过冷冽,不好接近的缘故,而袁思钰温柔儒雅,是一个标准的暖男。 可这暖男却出乎意料的吓了大婶一跳,她尖叫道:“你,你怎么随身带着妖族的尸骨!”看她的样子几乎就要晕过去。 果然,袁思钰的手腕上系着一串骨珠,白洁的骨珠发出莹莹的光芒,好似玉石一般。就算他立刻抽回了手,那大婶也吓得不轻,甚至还有几个强壮的村民紧张的围了过来,白毛则敏捷的躲在了大婶的身后。 程正咏立刻握住大婶的手,不等说什么,大婶便反手抓紧了她,连声问道:“他是狩者?是狩者吗?”同时,明弘道也有了动作,大婶连同围过来的兔妖的情绪都渐渐平缓了一些。 大婶抓着程正咏的手没有放松,急忙又问道:“你是草木妖,怎么会和狩者在一起?”她看着袁思钰的神情仍是十分防备。 程正咏低头,暗自思考着狩者、草木妖的问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但是大婶显然误会了:“是这个狩者强迫你一起同行的吗?”她有些义愤填膺的道:“你是草木妖,他怎么能这么做!” 程正咏连忙摆手:“我成功化形之后就被赶出来历练了,路上遇到了这位而已。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大婶怀疑的看看她,最终还是语重心长的道:“我知道草木妖修行困难,你能化形说不定年纪比我更大!但是村子外面是危险的!而且草木妖也容易被其它妖兽觊觎,你以后还是小心点为好!” 程正咏感激的点点头。大婶又拉着程正咏有些惧怕的驱赶袁思钰:“我们村子不欢迎狩者,你快走吧!这位草木妖也不会跟你走的!” 程正咏弱弱的小声提着自己的名字,同时对着袁思钰大了一个眼色。 袁思钰看看她又看看明弘道,几不可见的点点头,转身出了村子。严正以待的众位村民这才放松了紧绷的躯体,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大婶左边跟着白毛小兔子,右边是程正咏和明弘道,一路絮絮叨叨的带着他们向着村子中间唯一一栋土砖垒成的圆形屋子。 村子虽然不大,但是显然能够保障基本的生活所需,程正咏甚至沿途看到了几个卖着不知名灵草和器具的摊位。看着程正咏的目光被这些摊位吸引,小兔子立刻道:“这些摊位上都没有什么好东西。不过,再过两天妖市就要开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妖市!” 妖市?这意味着更多的妖修,说不定会有修为更高的妖兽。可程正咏却一点都不担心会识破。其实说她是草木妖倒也不能说没有道理,毕竟她身具梦泽树的血脉,若是以此掩盖必然可以瞒过去,至于明弘道这个幻修就更不用担心了。 可是大婶却强烈的反对起来,教训着白毛道:“你从来都没有去过妖市!更别说带他们去了!你忘记白尾就是在妖市上被捉走的吗?” 一路说着,很快走到了圆形屋子前,门就这样打开了,一只面容苍老的兔妖出了门,转身将门带上。 他一看就是只老兔子,弯着腰,耳朵上的毛零零落落的,一只耳朵还缺了一块。他背靠着这间土屋,手里拄着一根弯弯曲曲的却十分光滑的木棍,喘了一口气道:“谢谢你们救了白毛。但是村里的规矩不能留外人,这次破例让你们住一晚,明天就请离开吧。” 他咳了一声,扫过白毛,继续道:“如果你们想去妖市,到时候我会再派一名村民带路。”(未完待续。。) ps:嗯,想到家里没网,还需要到网吧放章节,我好想死! 第三卷 第四章 参加妖市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与明弘道在村子中住了一晚之后,便借口要参加此次的妖市,仍是留了下来。只不过,没有住在村子里,他们两名修士距村子不远处搭建了一个临时的木屋。 虽然不被允许进入村子,但是村里对所谓的救命之恩还是放在了心上,小兔子每日出外都会特意路过这里,拉着程正咏说话。有时候说说村子里的事情,有时候抱怨一下收获,更多的时候是缠着她讲一讲外面的事情。他对程正咏这一只游历丰富的妖族可是十分羡慕的! 可惜,程正咏虽然有些阅历,对于妖族的了解却仅限于青枝前辈和她所告知的那些。正待她想着如何编些话才不会露陷,却想起了初次继承血脉的时候所看到的记忆,便谎称家中长辈口口相传了一些有意思的故事。 那个时候,人类和鸟兽、植物一起占据着一个修仙界,没有功法,缺少传承,在彼此的吞噬和优胜劣汰中成为强者。血腥的杀戮随时都在上演。这些当然不能对这只天真的小兔子讲,可是那个时候偶尔也有些有意思的事情。作为一株千百年都不能移动的植物,有意思的事情其实也很简单。一只鸟儿叼来的果子生根发芽;一只毛毛鼠莽撞的钻进了刺球堆,尖叫一声昏头转向的跑远了;隔壁的青叶梧桐一百年都没有开花,郁闷的叶子都黄了。 刚刚接受这段记忆的时候,梦泽树本身的变化和感受才是最强烈的。可之后细细回忆,千百年不能动弹并不意味着无聊。在它们的记忆里。仍是留下了这样点点滴滴的细小的愉悦。 天色渐晚。小兔子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程正咏仍是嘴角噙着笑意。她一直将身体里那一部分来自于妖修的血脉当做一个特殊的体质,一种优于其他修士的能力,或者说是一个金手指。但其实,不止是这样,这份血脉带给她的还有关爱她的族人,亲近她的妖族,刻在血脉中的。无法磨灭的记忆。 明弘道在她身边蹲了下来:“这些故事,莫不是你编的?程正咏,你到底是何来历?” 程正咏眼角仍是笑着的弧度,“我承认,我还有许多秘密没有告诉你,或许永远都不会告诉你哦。”她的笑意渐深,眼睛眨了眨:“据说,有秘密的女人才更有魅力!” 明弘道对她的推脱不太满意,可他们终究是要分道扬镳的,而他自己未必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声音沉沉的:“明日就是那个妖市开启之日。刚才有只兔子来让我们月斜之时出发和他们赶集市的队伍一起去。你已经问得妖市的位置,为何我们不自己前往?那群妖兔最高也不过三四阶。” “既然伪装为妖修。我们当然要尽量融入其中啊。你看这些妖修几乎没有使用法器的!另有一点,妖修对于自己的等级分属与我们人类不同,分为化灵、开智、灵动、化形、渡劫、飞升,正与人类修士的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相对,以后可不要说错了。” 看着程正咏兴致勃勃的样子,明弘道闭上了嘴。他还是不能理解,为何程正咏对于妖修会有这样的姿态。他所知的人类修士几乎没有谁将妖修放在同等的位置上。妖兽不过意味着资源而已。明弘道倏然一惊,突然想到程正咏的奇怪之处来:在云州面对不能化形的妖兽的时候还不觉得,此时她对待它们显然是看做平等的个体。这一点,连他这样修炼着从妖族传来的幻术之道的修士也无法做到! 妖族没有计时的说法,不会使用时辰制,它们分辨时间的方法就是使用太阳或者月亮的状态。记天便是月缺月圆,计时便是日起月落。月落斜在半空的时候,小木屋的门被敲响。程正咏与明弘道今日等着赶妖市,都在修炼,闻声便开了门。妖修中虽然也有类似于乾坤袋的东西,却不是小妖修能够有的,程正咏学着小兔子的样子,将采来的灵草用布兜装了。 她出了门,敲门的大婶身后便探出了一个头,正是白毛。 白毛欣喜的拉着程正咏的手,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你说的那些故事可有意思了。我讲给别的兔子听的时候,正好村子爷爷路过,他就准我和你一起去妖市了!” 程正咏心中转过几个念头,最终放下,牵起了白毛的手。虽然不知道村长老兔子为何听了这些故事就让小兔子跟了来。可是从其余兔子对她的态度便可看出,它们对于草木化的妖更加信任一些。 有了小兔子,一路便充满了笑语。他追着让程正咏将外面的事情,偶尔看到一些不认识的灵草便会飞奔过去,小心的摘了下来。然后,便有成年的兔子告诉他这是什么草,有什么功效等等。妖修之间的知识传承,似乎就是这样一代代流传的。而似兔妖这样攻击力不强的妖兽生活也不易,小兔子虽然没有成年,一样要肩负起责任来,他每日出外便是要寻找饱腹的草,若是能够发现一株灵草,便是大收获了。 他小心的将这株灵草放入自己的包裹中。 妖市所在的位置几乎是在岛上与村子相对的另一端,所以兔村的村民若是要前往妖市便需要早早的出发。便是程正咏与明弘道有金丹的修为,在一群大约只有化灵或者开智期的兔子中也只得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白毛今日起来的太早了,精神亢奋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迷迷糊糊起来,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睛,半个身子都挂在了程正咏的身上。程正咏拒绝了大婶要将白毛抱走的打算,一手揽着他一点都不吃力。不过明弘道很不高兴的抢过了小兔子,夹了起来。 绕过了半个岛的距离之后,好似突然穿过了一道迷雾,眼前突兀的就出现了山林起伏的陆地。 说是陆地,而不是岛屿,是因为就算距离那样的远,它仍是看不到边际,苍茫的一片,横在海面上。明弘道显然也十分震动,低声的传言道:“这,就是淇州?” 淇州,传说的妖修大陆,他们都曾在书籍中看到过,却从没有想到竟然真的会出现在眼前。这个时候,他们两名修士,反而谁都没有看谁,心中各自转过了许多念头。 一路慢慢走着,一路打量着淇州。或许因为这是妖修生活的地方,并没有太多人工的痕迹。他们所见的大多是郁郁葱葱的山林,在海边延生出一片天然的沙滩来。仔细看去,树林掩映中仍是可以看到几段城墙。 “那莫不是第二城?”程正咏与明弘道都在心中默默的问道,可谁也没有说出来。 这时候,小兔子揉揉眼睛,醒了过来。他见自己被一向惧怕的明弘道抱着,立刻滑了下来,转到了程正咏的另一边,牵住了她的手。 小兔子也被远处好似无边无际的陆地惊住了,摇着程正咏的手:“你看,就是那里据说生活着许多我见也没见过的妖修,还有很厉害的灵动期妖修,说不定有化形期的!”看着程正咏含笑点点头,白毛继续道:“那里可大可大了,有山林、湖泊,比这个岛有意思多了。可是爷爷说,那里的妖修太厉害了,我这样的会被捉走吃掉的。” 不管小兔子白毛对那片陆地是如何的既是向往,又是惧怕,这情绪仍是很快就过去了。天光亮了起来,月亮隐去了身形,山林外映出了红色的云霞,妖市也已经到了。 这里是一片相对平缓的山坡,因为常常被使用,压出一节节的台地。此时妖市上已经有了许多保留着耳朵或者其他特征的妖修们摆下了摊位。兔村的村民们自觉地在外面挨着其它妖修的位置,放下了自己的货物用布或者是不认识的大树叶铺在地上,将带来的货物仔细的一一摆了上来。 此时逛妖市的还不太多,小兔子不耐烦陪着长辈们摆地摊,拉着程正咏的手便要四处逛。大婶将白毛交到了程正咏的手中,看着他们走远。 所谓妖市,自然就是妖修们交流贸易的所在。往往只固定在一个地方,多则百日一次,少则数日一次,附近的居民都会前来,在妖市上以物易物,换取所需。这个岛上的妖市开启的并不频繁,所以虽然远,但兔村几乎每一次都不会错过。白毛以前不准来妖市,若是需要什么也是托付村民换取,自然对妖市十分有兴趣,几乎每一个摊位都会逛到,看到每一样不认识的东西都有问一问。 可惜,程正咏并不是淇州的妖修,这里的许多灵草和矿石也不认识,其余认识的那一部分,她也只是略略说些特征和效用。妖修几乎不用法器和丹药,而灵草、矿石的名字听着摆摊的好像妖修介绍过便也发现与人类修士所取的截然不同。 白毛站在一位刺猬的摊位前,看着上面的灵草有些犹豫不决。程正咏不禁问道:“怎么呢?” 白毛狠了狠心,抓起一根灵草,对程正咏道:“我想买一根化形草。”(未完待续。。) ps:刚把存稿用完了,目前在努力进行中,谢谢拉。 第三卷 第五章 立场不同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化形草,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程正咏有些心动,她可是带着五只灵宠的修士呢。 可是,小兔子不是已经化形了么? 刺猬化形的妖修在头顶上还顶着几撮灰褐色的乱毛,他按住了小兔子的手。白毛将夹在腋下的包裹取了出来,摊开了给摊主看。 这些灵草也不知是白毛花了多少时间收集的,它显然不善保存,有些灵草已经干枯了失去了效用。刺猬将这些无用的灵草放在一边,数了数剩下的这些,摇了摇头。 白毛将放在一旁的干枯灵草又放了回去,道:“还是不够吗?”。 刺猬不耐了,直接将白毛的包袱推了回来。程正咏取出几根好似刚摘下来的灵草,和着小兔子的包裹一起推过去,刺猬这才递过来一根化形草。 小兔子白毛接过化形草,脸上泛起了红晕,喏喏的道{无+:“那两根灵草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程正咏摸了一把他的头,笑着道:“你那灵草保存不当,所以才被挑了出来。”说着细细讲了该如何保存灵草。妖修不像人类修士用炼器之法辟出保存灵草的盒子,不过仍是有些方法可以用的上。不同的灵草保存方法不同,但大多都是木属性的,用木盒装着可以稍稍缓解枯萎的速度。适当的干燥虽然会让灵草失去一部分的效用,但是适于长期保存。 白毛听的很是激动,这样它就可以多存一些灵草了。 妖市上的妖修渐渐多了起来,白毛虽然买了化形草便已经心满意足。但仍是在妖市上留恋不去。这条临时的街道弯弯曲曲的一道蜿蜒了很长。一路走过去。便可以见到。卖的最常见的便是灵草,虽然年份都不会很高;其次便是各种各样的矿石。程正咏看到的最有意思的就是编制成的竹筐,卖主竟是一个顶着圆乎乎黑耳朵的妖修。她分明看着他将拖来的竹子的叶子捋了一根,塞进了嘴里。 白毛拉着她道:“不要看,那是猛氏貊族,可凶了!” 正走着,前面却是有一场争执,一只形似狼的妖族被扯住了衣袖。数只锦鸡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些妖修其实各有各的特点,兔子活泼好动,刺猬木讷,貊族贪吃,而锦鸡显然善言。听了几句,他们就知道了这是为何会争执了。原来这锦鸡家族因为弱小,常常一起行动,寻常的妖修倒也不怕。可有一日,她们扒拉甜草根的时候。发现了一块发着荧光的石头,正觉得是大收获。一只狼妖突然吼叫着冲了出来。狼妖可是凶兽,几只锦鸡自然赶紧逃走了。 没想到,今日在集市上遇到狼妖在卖荧光石头,可族里的长辈辨识过后便发现,这哪里是狼妖啊?明明是一只长得像狼的,叫声像狼的狗妖!虽然,这些集市上的妖兽很多都存在食谱关系,在其他的地方遇到,绝对是一场逃命。可在集市上众妖修还是勉强和平共处的。当然若是被拐走了幼崽却没被发现就另当别论了。因此,这只招摇撞骗的狗妖就被围了起来。 程正咏笑眯眯的看着那只倒霉的狗妖被众位妖修拳打脚踢揍了一顿,赶出了妖市。 程正咏正看得起劲,明弘道被一个摊位吸引了过去。程正咏跟过去一看,竟是一块灵石的原石。这说明,在淇州是有灵石矿的。初遭险难,却意外到了淇州,这里更有灵石矿等丰富的物资,或许,谢定波会选择至此而返吧。 明弘道果然利用幻术诱使摊主说出了灵石原石的由来,可是并不知道灵石矿的所在。 程正咏脸上失了笑容,换了一块矿石便没有了闲逛的兴致。来此参加妖市的妖修修为都不超过开智期,这里也确实没有什么可买的。 想要知道的,都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他们将白毛送回了大婶处,便与小兔子告别离开了,一路无言的回到了船上。 经过几日的修补,宝船已经基本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袁思钰早几日回来,已经告知了岛上的消息。船上少了几名修士,想来被谢定波派了出去。 见到程正咏和明弘道回来,谢定波单独将明弘道叫了去过,又将在外的修士召了回来,集合了全部的金丹以上修士,便要商议。 这些程正咏早就已经预料到了。有了淇州的资源,他们何必再冒这个险呢?虽然准备充足,但是面对海上的风浪却显然不够。程正咏与他们出身不同,立场也不同,看着他们的争论不发一言。 其实,只要程正咏不加以反对,这里并无多少争论。明弘道将在妖修村子里和妖市中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众位金丹修士便群情激昂,讨论的也不过是这里会有哪些资源而已,是否足够供应云州的需求。 程正咏听了两句,暗自一笑:云州的危机在于对于修士数量的控制。若仍是和以往一样,便是拿下了淇州,也不过是将云州的危机推迟了一些年而已。 明弘道扫过程正咏嘴角的一丝笑容,低头一叹。他也听到了程正咏对元灵元君的建言,可是,他虽然在沐仙盟颇受重视,却终究无力改变三大长老的决定。若是可以,他也希望能够远航到中州,既能够让程正咏得偿所愿,同时趁着海图之利,毕其功于一役,与中州达成贸易往来。 程正咏已经知道这些修士的决意,却并没有放弃回家的打算。她想着之后不能再让冯溯源混迹于这些云州修士中了,须得随时带在身边。而淇州物资颇为丰富,妖修对于淇州的破坏很小,她又精通造船之术,须得早早打算,造一艘船回去中州。 既然立场不同,此时,这一场决裂也已经近在眼前了。 突然,一个声音将她惊醒:“程道友觉得如何?” 程正咏低头一笑,不去看谢定波得意的眼神。她张了张口,想淡然的敷衍两句,各不相干,最后还是忍不住讥讽道:“云州修士也未免太过短视了,便是能够在淇州取得资源又如何?”她站起来,傲然的环视一周,“各位想要供应云州修士所需,却不知,这样培养起来的修士,便是有了充足的资源,也迟早败在进阶一关。何况,元灵元君主导此事,旨在开通前往中州的海航,而不是淇州!当日定下中州也不是全然为了中州的资源!中州的资源大约也只够中州消耗,前往中州更多的是为了两州之间的交流,打破固步自封的现状,如此才能促进双方修仙界的发展。”就像程正咏所总结的,此时已是第四纪元之末,将要开创的是第五纪元。第四纪元已是各种修行之道齐出的时代,而第五纪元或许就是各州之间交融的时代。 看着那些或者沉思,或者不服气的面孔,程正咏继续道:“今日在你们看来云州是云州、中州是中州。他日,或许在后人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云州、中州、淇州之分,只有东兴界而已!” 她的这番论点,显然出乎众位修士的意料之外。已是在断言东兴界这个小世界未来的走向,可谓是狂妄之极。但是他们一时之间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程正咏再一次扫过与会的众位修士,看着谢定波脸上红白交加的颜色,看着倪静秋垂头思索的样子,看着明弘道抬头仰望着她,眼中既是晶莹和爱慕,又是羞愧和复杂。甚至孔轩脸上的怒气、袁思钰的惊异、云惠婷的遥想、微生秋荣的冷静。 程正咏拂袖出了船舱,让一名修士将冯溯源叫过来。 冯溯源还未到,明弘道便已经跟了出来。他原本有许多要问,想问问程正咏为何知道这么多的东西,为何会有这样的断论。可是看着程正咏漠然的站在船舷边,一身孤寂融入海天之中,融入夜色里的星辰中,他已是无法开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真的了解她吗?”。 程正咏不是没有发现身后的明弘道,只是又想起了曾经的那个繁荣的世界。她受着那个世界的教育长大,哪怕并不是一个成功的人,三观却绝对符合那个时代的要求,她永远都无法成为这个世界的人。而明弘道则不然。 冯溯源远远的看着这样的程正咏,快步走了过来,轻声唤道:“师父?”好似想要唤醒她,却怕惊扰到她一般。 程正咏两世的身高的都不算高,冯溯源早已经比她高了半个头。她点点头,先对冯溯源道:“你这几日便跟着我罢,既然来了淇州,便要去见识一番才可。” 她转头又对明弘道道:“我要去妖修的城市看看,你不要跟过来。” “我们走到此处,难道就此分道扬镳?”明弘道立刻抛开了心中的疑虑,质问道。 “你们想来不会去中州了,而我的行程却不会改变,我打算自己造一艘船。”程正咏看着明弘道,笑了笑“虽然相聚短暂,但未必没有再见之时。”(未完待续……) ps:我好倒霉,好倒霉,好倒霉!!!!不仅失业,而且全勤也没有了!只是因为我发布章节的时候把没有修改完的只有2600多字的章节发上去了。而且时间正好过去了一天,连修改时间都没有给我留下啊啊啊啊啊。想来大家都知道了,就是本卷第二章。因为没网,我只得跑去网吧更文,第二章的修改没有带。所以此章会在后天就是30号修改过来,有时间的话可以回去看看,内容有点改变,会影响阅读,对不起!鞠躬! 第三卷 六章 第二妖都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带着冯溯源,若是原路过海从岛上走,难免会遇到妖族,总是不便。她干脆取了一只小船,御使船只绕过那个无名的小岛径直向着妖城而去。 在船上,程正咏先教了冯溯源妖修地盘里的一些禁忌,想着不可使用法器,又教了他炼体的法门——这样身体强健,跑起来也要快一些。最后取了两只妖兽耳朵炼制成法器——早在主持造船之事和开发出灵器的时候,程正咏便不经考核,授予了炼器宗师的身份牌。如今炼制这样的小东西,已经举重若轻。程正咏特意选了毛茸茸的熊耳东,冯溯源顶在头上,俯身借着海面看了两眼,脸上顿时有些红晕。程正咏便忍不住捂住嘴笑了。 “人类修士与妖修都修的是灵气,故而其实并无太多区别,低阶也分辨不出来。不过,妖修化形不易,修为不到借助外物化形往往会留下一些种族特征。比如溯源,你以后可就是熊妖了!法器以后就都不要用了,好好将师父教给你的煅体之法学好。你原本体魄强健,练了也会有些好处。至于乾坤袋还是小心些用。虽然有些妖族本身便会开拓出储物的皮囊,但是尽量少让妖修知道,也不要使用的过于频繁。” 冯溯源点点头,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师父,那你教我的功法口诀呢?” 程正咏有些犹豫。因为冯溯源体质特殊。她将《太极心诀》的内容略作修改,教给了他。冯溯源转化练气期修为的时候还十分顺利,可筑基期后修炼起来却进步不大。她心知是冯溯源的资质和筑基太晚的缘故。但长此以往却不是办法。让她忍不住怀疑,会不会是自己对功法的修改有误?毕竟直至元婴,才有推演功法的实力,她不过比寻常金丹略强一些罢了。 最后,程正咏还是决定教给他《太极心诀》,道:“我重新教你一段功法口诀,你试试这样练来如何。” 十数日后。程正咏在无人的沙滩上上了岸,收起小船。这里的沙滩满是淤泥。程正咏与冯溯源提气使出轻身诀快速的掠过,步行去了第二城。 虽然这已是妖族里的大城市,从城外看去,规模比之人类的中型城市还是不如。可繁华的程度却一点都不输。虽是稀稀落落的围了一圈石头墙,但是对修士来说防御性并不大。城墙在斜着面朝海洋的方向缺了整齐的开口,也不知是那位妖修在石墙的开口上架起了一根巨大的横木,剥开了树皮,刻了歪歪扭扭的几个字,便算作了城门。程正咏只在城外停留了一刻,城门口处便已有来来往往的许多妖修,大多不过开智期,偶尔才能看到几个灵动期的妖修从城墙上掠过。 城门处没有妖修守卫。程正咏将修为收敛,装作是开智后期的妖修,带着冯溯源大摇大摆的就进了城。 除了道路两旁的店铺都是用粗大的圆木一根一根垒起的。做了四面墙,然后在顶上架起一个草棚,来往的修士或者耳朵,或者手爪,或者尾巴保留了一些妖修的特征,这里与人类城市没有太大区别。程正咏抱着自己炼制一只可渡过海洋的大船的心思。注意力自然都放在了炼器材料上。可是妖修并不炼器,半晌都没有看到适合的。倒是偶尔会发现有些年份的灵草。也可引的她一看。 在程正咏看来,这些妖族与人类修士其实并无多少区别。相比无名岛上的乡下妖族,这里的妖族要能说会道的多,也和人类修士一样的八卦。程正咏走了一路,耳中便灌了许多消息。至少,她知道了这座妖城中也和人类城市一般是有是由几名灵动期妖修管理的,城市最中间的地方就是他们的住所。 还不知他们这样的掩饰是否能够瞒过更高阶的妖修,程正咏带着冯溯源拐上了小路。进了这里便明显可以看出,除了直通城门的主道,这些小路都是自然形成的,弯弯曲曲,不知通往何处,有时候也看不出三四丈外的道路,甚至道路两旁也不是都是买卖货物的店铺。这里有些房屋直接临着街道,可有些也会带着一个小小的前院。程正咏觉得自己好似走在一条古街上,悄悄将小火放出来,一路缓行。 程正咏与冯溯源到了此城不久,明弘道便领着数名机灵的筑基修士也来到了第二城。程正咏那一番话或许有些道理,却无法打消他们占据淇州为云州源源不断提供资源的主意,毕竟这才是他们所急需的。 但占据淇州不是他们几名修士朝夕之间可以做到的,至少也需要先打探清楚淇州的实力,再寻思侵占之法。或者要将消息传递回到云州,经过六大势力共同定夺才可。 于是,明弘道便自请带一批修士进入十五城探看,搜集此处的物资种类等等。他四下环顾,没有发现程正咏的身影,不由脸色更加冷峻。 沐仙盟中原本就准备了用以贸易的灵草、灵石、矿物等等,为了不被识破,只需要将妖兽身上得到的部分和一些炼制过的货物挑拣出去就好。那些筑基修士或者头上顶着耳朵,或者甩着一根尾巴,按照明弘道的吩咐,将所有含有灵气却不认识的灵草、矿石都买一些。 这些筑基修士很快就散开了,程正咏拐过小巷的时候便看到了一位。她猜的到这是在做什么,却没有在意。到了这时候,没有云州修士,她一样可以造船回到中州。只不过,海上诡谲,风云变幻不定,不知何时便会遇到类似前些时日里苍觚拦路的事情。若是多了几名金丹修士,自然可以更有把握一些。 逛了这一路,程正咏急于造船的心思也淡了一些。造船所需的材料,还需要她慢慢自己去寻。或者需要深入淇州上连绵不绝的深林里也不一定。因此,她一边随意的在城中闲逛,一边和冯溯源一起看看街边所卖之物,若是看到有意思的,也会用没有用完的低阶灵草换过来。 程正咏从两圣湾秘境出,回到十五城之后,便发现冯溯源变得沉默了许多。这一路他跟着师父并不多话,偶尔垂着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偶尔抬头,纠结的看看程正咏。程正咏不知他在犹豫着什么,或许是因为离开云州? 冯溯源好似终于下定了决心,低声对程正咏道:“师父,不如你也教我炼器之术。” 他这样一说,程正咏自然什么都明白了。她心中有些感动,想要摸摸他的头。可是冯溯源已经长高了,她只得拍拍他的肩,道:“造船之事,师父**便可完成。炼器、炼丹、阵法、符箓,对于你来说,都是旁道。等你到了金丹期,有了余裕自然可以学一学。你此时只要将功法练好便可。” 冯溯源垂着头,低低的应了一声是,半晌又道:“师父,我真的可以进阶金丹?” 程正咏暗自一叹,道:“是师父我耽误了你。原本想要将我所练的功法加以修改,使之更适合你的体质。却不料让你蹉跎了许久。你看,你换了原本的功法,不是修为已经有了起色了吗?待到师父元婴,再以此为基础,创立更适合你的功法就是。”如此,功法同出一脉,也不必化了重修。 冯溯源连连点头,“弟子也不是没有信心,只是偶尔的时候,会忍不住有这样的疑问。” 程正咏笑了笑,也不多说。冯溯源能够在她离开的那段时间里照顾好自己,不能不说十分自立。可是,在她身边的时候,仍是忍不住会依赖她。这让她有些高兴,却不能这样放任下去。虽然对淇州也无多少了解,但以后寻找炼器材料等等之时,也不可一味的为了他的安危将之带在身边,或者她也该稍稍放手。 程正咏眼中突然瞟见蹒跚走过来的一只胖胖的貊兽爪中握着一根灵草的枝叶,正要装入一个缝起来的布口袋中。她立刻走上前问道:“可否告知,这灵草是何处买来的?” 这只貊兽并不像小兔子白毛所说的那样凶悍,反而有些憨憨的热情。她道:“就在前面有一家店铺,专门卖这种玉雪草和化形草。”说着害怕他们找不到似得,亲自将程正咏和冯溯源带到了一个店铺前,道:“就是这里。” 这间店铺很小,好似一个小卖摊位一般,也不需让客人进屋,而是在前面临街的位置开了一个很宽的窗。窗扇横着分了上下两部分,上部分较宽,用支架支起,便自然的成了雨棚;下部分只有一尺多宽,在窗台上放平,便是一个货架。而化形草正被一株一株仔仔细细的排列在窗台上,年份都比程正咏在妖市上看到的高一些,至少生长了十年。 店中主人没有守在店中,貊妖便喊了一声,对程正咏道:“在第二妖城,还是这家店里的化形草最好,甚至偶尔还能弄到玉雪草。不过,这个只有常客才知道。若是没有我带领,你可找不到的!” 程正咏没有听她的话,吃惊的看着那个应声开门的女修,道:“芷双?”(未完待续) ps:还有没有童鞋记得正咏的那些师兄弟姐妹啊~ 第三卷 第七章 姐妹相认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这对分别一百多年的师姐妹都有些怔忪,但都克制着没有在小街上说什么。直至貊妖奇怪的问道:“你们认识?”王芷双才侧开了身体,让程正咏带着冯溯源进了屋子。 程正咏听着王芷双与好奇的貊妖说了几句什么,将她打发走了,这才进了门。她好似一个凡人一般有些拘谨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甚至眼圈也有些微红。王芷双微微抿着唇,似是想要说什么,但仍是先转过了身,收起了化形草,关上了窗子,这才转身看着程正咏,还未说话,眼眶中便涌出了几滴眼泪。 王芷双背对窗户,午后的阳光斜着从窗户上透了进来,将她脸庞上细细的绒毛都照映的一清二楚。虽是背着光,也不影响程正咏将她打量的一清二楚。 王芷双此时看来将近三十岁,皮肤也早已经不复曾经的细腻。或许,这是因为她的修为进展的太慢,至今仍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但更是因为这一百多年的操劳吧。她随意的挽着发,头上扎着一对猫耳朵,好似一个平常的妖修。布衣荆裙,哪里还看得出是一个名门大派的弟子? 一百多年的分别,截然不同的经历,让她们之间有些生疏。程正咏更从不曾想到还可在这位曾经神采飞扬的师姐脸上看到泪光。她犹豫着起身,握住了王芷双的手,道:“王师姐,你怎会在这里?” 王芷双抹了抹脸上的泪,又看看跟着程正咏站起来的冯溯源,直至程正咏点了头。这才道:“我们不是被卷入了秘境吗?后来。我们这些试炼失败的修士直接便被移出了秘境。掉入了海中。哎,当时我带着二师兄,真以为就此葬身大海了。幸好,虽然接连有修士掉入海中,惊动了海中的妖兽,死了许多的修士,但是大家齐心协力杀了妖兽之后,便被海浪卷到了岸边。才发现到了淇州。几经辗转,我就带着二师兄在这第二妖城安顿了下来。一边开店赚取所需,一边寻找可以救他的灵物。” 说着,王芷双的神色转为愁苦:“可惜我在此蹉跎百年,也不曾找到传说中的神泽果。” 想来正是因为如此,王芷双的修为才一百多年都不曾有进步。程正咏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在这样一个修仙界,有很多像郑月梓一样自私的修士,但是王芷双这样至情至性的女修,她也遇到过那么多,可惜。她永远无法成为其中一个。 “这些年里,总有同来的修士劝我放弃。可今日与你说说。便觉得轻快了许多。五师妹,你这些年身在何处?这位又是谁?”王芷双说着也拉着程正咏坐了下来。 程正咏拍了拍坐在身旁的冯溯源,道:“这是你三师伯,还不快来见礼!”程正咏也有些懊悔。在云州除了直系的亲属和师徒关系外,礼教并不严厉,只以修为论处,她便也对冯溯源放松了许多。可在中州大门派中,除了未曾拜师的弟子,余者辈分便看的十分重要。 见程正咏十分严肃,冯溯源立刻站了起来。虽然他不明白为何王芷双修为比之程正咏要低,但仍是对着她深深施礼道:“弟子冯溯源见过师伯!” 王芷双显然十分诧异,她猜测过这位陪在程正咏身边的男修与她之间的关系,虽然看来,冯溯源对程正咏多是崇敬和仰慕,却不料竟是程正咏收的弟子。她略略呆怔,便扶起了冯溯源,在衣袖上摸了摸,最终道:“承你一声师伯,却拿不出什么见面之礼,实在愧疚。” 程正咏按住她的手,“此时讲究这些做什么?他需要什么,自有我这个师父为他备下就是。” 王芷双便有些迟疑:“正咏,这么说,你已经进阶金丹了?” 程正咏收回了对修为的掩饰,放出了金丹中期的修为,道:“当日,我与……”想到钟凝宁的恩怨,她没有将她的名字说出口:“我通过了那个试炼,并得到一位前辈的教导,之后无法回到中州,反而到了云州。在云州经历百多年,于几十年前进阶金丹,收下溯源。” “几十年前进阶金丹。那时你怕只有百岁吧?没想到你的灵根在师兄弟姐妹中不是最好的,却必然是结丹年纪最小的。便是中州也是几千年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年纪的金丹修士吧?”王芷双说着有些怅然。当日分别之时,她修为比程正咏高,一直也是以师姐自称,没想到今日相见,却已是天差地别。不过,她修为蹉跎,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从不曾后悔。她只片刻便从这怅然中回过了神,继续问道:“那么,你又是如何从云州到了淇州呢?” 程正咏一叹:“我自结丹之后,便寻找回去中州的办法。中州有六大势力,以沐仙盟这一商盟为首。我便投身沐仙盟主持造船之事,经历几十年。正好云州之变,促使他们下定决心,与中州通航。不料不过两年之期,一场海上之难,竟是到了淇州。” 听她这样说,王芷双也激动了起来。孤身流落在外,怎么比得上身在宗门中?若是在千道宗中,酆中雅的伤势也不会只有她自己苦苦支撑。她问道:“正咏,你与那沐仙盟十分熟识?可否带上我与二师兄一起回去中州?” 程正咏摇摇头:“云州之变,就是因为资源锐减。现在意外找到了淇州,他们哪里还愿意经历千难万险去往中州?进城之前,我已经与他们闹翻了。”看着王芷双渐渐暗淡的脸色,不待程正咏说什么,自觉立在身后的冯溯源便道:“三师伯,我师父精通造船,便是沐仙盟此次航行的大船,也是师父主持建造的。只要有船,还怕回不去中州?” 王芷双略一思索,也点了点头:“海上航行,可不只是要有船这么简单。海上广袤,其中便是化形妖修都不知有多少,甚至还有渡劫期的大妖修。便是那些同来的中州甚至沧州修士中有几个金丹修士也不够。最好还是能够争取到云州修士同行。不过,他们想要占据淇州也不是那么简单。不要以为第二妖城中最高也不过是几个灵动期的妖修在管理,就以为淇州修士的修为不过如此。这只是因为越是修为高的妖修越是有势力意识,不愿居住在城中罢了。相反,淇州十分适宜妖修生存,妖修中修为高的,更是不知凡几。” 程正咏便点点头,“也好,让他们吃吃苦头,自然便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王芷双笑看着程正咏:“真是金丹修士了,有气势了许多。那似在千道宗的时候,便是有师父庇护,你也一向谨慎。” 被当着冯溯源这样说,程正咏有些不好意思。她轻拍了王芷双一下,道:“好了。二师兄……”说着偷偷看了王芷双几眼。虽然王芷双提起酆中雅的时候似是坦然,可是百多年里没有能够修复丹田之伤,只如一个凡人一般,寿元也不过百年,想来早已化作一捧黄土。当日在师门的时候,她与这位师兄十分不对付,可毕竟是同室师兄,如何也该祭拜一番才是。 王芷双叹了口气:“他修为尽毁,我怕他抵不过寿数,当时真是心急如焚!不过,虽然没有能够找到神泽果,我却发现了一种可以减缓衰老的灵草,只是会让他陷入沉睡罢了。之后又将他冰封,这才保存至今。” 程正咏惊住了,原本以为必然已死的师兄,竟是还活着。再配合她从梦泽树苗处取来的一块果肉,恢复之日也已在眼前!这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啊! 程正咏不由握住了王芷双的手,道:“我还以为……我手中就有一块神泽果肉,或许可以恢复二师兄的丹田!” 王芷双立刻倾身握住了她的手,激动的道:“真的吗?虽然当日立下帮二师兄找到梦泽果的誓言,但辗转百年才知道找到这样一株传说中的神树是多么的不易!你真的有梦泽果?” 看着程正咏点点头,她激动的站起了身来:“没想到,今日不仅我们师姐妹相逢,便是二师兄也有救了!”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一百多年的努力和坚持,王芷双实在太过辛苦了。程正咏也站了起来,揽住她的肩膀。她知道王芷双第一次眼泪,是因为终于见到了师妹,终于不用踽踽独行;第二次,是因为一百多年的坚持终于有了结果。 王芷双哭了片刻,最终还是一把抹了眼泪,笑着道:“看我高兴的……便是师侄也要笑我了。” 冯溯源看着师父抱着师伯的时候就有些不知所措,此时连连摇头:“二师伯有救,自然是好事。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王芷双一拍脑袋,“看我,连这个都忘记了。楼下是个地窖,我将他安置在下面。” 正当她要带着程正咏下楼的时候,门又被敲响,窗口探出一个头来。 王芷双握着程正咏的手不由抓紧了些。她看着窗外没有表情的脸突然笑了:“这便是同样来自中州的修士了。师妹与我见见。”(未完待续……) ps:在网吧就是不方便,上一卷的章节名又错了! 第三卷 第八章 修复丹田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这些同舟共济的,同样来自中州的修士,给王芷双的印象显然并不怎么好。但她还是推开了门,放了那两位修士进来。 看到程正咏,其中一位修士显然愣住了,然后转为喜悦。他道:“程道友。你是如何到了这里?” 程正咏看着两位修士身后的王芷双点点头,便道:“我先是流落到了云州,之后乘船偶入淇州。”她将与云州修士的同行与分歧说了一遍。 那位认识程正咏的修士乃是金丹修为,而另一位则是筑基修为。他们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有些兴奋。 程正咏饶有兴趣的看着这种基本不会再在中州或者云州出现的金丹与筑基修士之间的交流。果然是因为存活在淇州的人类修士太少了的缘故吗? 程正咏带来的显然是好消息,金丹修士自名葛书俊,向程正咏打听起云州修士的数量。程正咏道:“一名元婴、六名金丹。”在她看来,同样流落到此的这群修士,想来还不可能在一百多年里进阶元婴,所以面对云州修士,是必然的弱势。 王芷双接着道:“云州修士,若是可以争取同行自然更好。若是不能,师妹也精通造船之术,凭借我们这些修士或者可以一拼。” 葛书俊沉吟片刻,道:“程道友从前便精通炼器之术,我是知道的。但是,此事还是须得从长计议。散落在淇州各处的修士。我会将他们都召集回来。”说着他略有些迟疑的道:“同样被困在这里,我们须得同舟共济。王道友……” 王芷双不理会他的迟疑,干脆的道:“哼。我和师妹没什么可说的。待他们回来,再找我便是。” 打发这些修士出门,王芷双便将活下来的中州修士中主要的那些为程正咏介绍了一番:“来到淇州的修士,当日在海中死了一部分;后来上了岛,被妖修发现又死了几个;再后来,邪修混入了妖修众,因为他们的揭发。正道修士死了很多,如此双方也算持平。可是。就算如此,淇州的人类修士还是太少了,便是仇恨也只得放下,选择了合作。” “原本。此地邪修的领头是那位水姓的女修,而正道领头的便是青云宗的朱清然。他们单独商约却再也没有回来。邪修中便乱了一阵,换做了一名周姓男修领头,也是金丹修为。正道中则是两名金丹互相商议,其中之一,便是葛书俊,乃是散修,另一名名为李寒,出自炼器宗。” “正道与邪修加起来还有多少修士?”程正咏问道。 “秘境中能够走到试炼一步的就不多。后来在淇州又死伤过半,如今只有二十余名。”王芷双道。 程正咏点头,若是修士太少了。人力航船或者就需要放弃。 此间之事交代的差不多了,王芷双便要请程正咏下地窖,救治酆中雅。程正咏将冯溯源留在了上面的店铺,嘱咐道:“你在此看着,不要让妖修或者人类修士闯进来。” 看着冯溯源肃然应了,程正咏便与王芷双转入堂屋之后。看着她掀起一块地板,下了地窖。 冯溯源不在跟前。王芷双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正咏,你怎么收了一个云州修士做弟子?” 程正咏一边顺着楼梯往下走,一边道:“溯源在云州没有亲人,更是我一手养大,怎么不能收为弟子?” 王芷双了然的点头:“看起来是个听话的弟子,可惜有些呆,而且资质不佳。这毕竟是你的首徒,以后要照顾后面的师弟师妹,侍奉于你,更要做师弟妹的表率。性格上是足够了,但是修为却怕压不住你后面的弟子啊。首徒还是要像大师兄那样的才好。” 程正咏心中其实也有些忧虑:“当日收他的时候,还只是个三岁的娃娃,虽是资质一般,但有我这个师父看着,以后并无问题。却不料我去了一趟秘境,耽误了他。罢了,幸而他心智坚定,做个大弟子未必不能称职,以后多多照看一些就是。” 王芷双也不过是有些紧张罢了,见她心中有数,便也不多说什么。 地窖是用石头砌就,凌乱的放了一些东西,却不见酆中雅。王芷双站在墙边,推开了一块石头,中间的石壁便向着两边滑开,露出另一间被隐藏起来的石室。酆中雅躺在一块巨大的冰石上,全身都为厚厚的冰层所覆盖,容貌俨然停留在二十出头的时候。 王芷双自从进了这间石室,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一步一步缓缓的走近。程正咏不知道酆中雅在冰封前可曾苏醒过,也不知王芷双是如何将他从海中带了上来,带进这座虽然并不森严却绝不容易融入的异族城市,更不知道,王芷双在面对着这张比自己更加年轻的脸时是何种心理。女人,就算是修士,也无法容忍情人看起来比自己更加年轻吧。 王芷双的手轻轻覆在冰面上,缓缓的摩挲,似是在揉着酆中雅的脸庞一般。程正咏没有打扰她,直至王芷双看够了,转过头对她道:“他呀,还是这样被冰封的时候没有那么气人。修复丹田之后,怕是不会再这样老实了。” 程正咏微微一笑,她知道王芷双并不需要她的附和。 王芷双慢慢的将冰层解封,口中道:“一次冰封不过可以延续一个月而已,我一个月又一个月的看着他只能呆在冰中,有时候,真的想要放弃。” 冰层慢慢的化开,变作白雾散在空气中,直至最后,酆中雅的衣袖依然干燥。王芷双继续道:“幸好没有,才等得你来。” 程正咏绕到另一边:“我先查看酆师兄的丹田和经脉。”说着,将手覆在酆中雅的丹田处。酆中雅的丹田因为强行施展秘术,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而经脉在王芷双的调养下,要好得多。一百多年的沉睡,虽然留住了他的时光,也没有让他的*损坏,但是多少还是会有些僵硬。 程正咏抹过戴在手指上的乾坤戒,那一片梦泽果肉保存的十分完好,好像仍是当日从梦泽果上取下来的一般。她道:“这片梦泽果肉乃是偶然所得,只有这些而已。小心用来,修复酆师兄的丹田已是足够了,只是须得分作数次而已。” 见王芷双点头,程正咏便划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果肉,用自身温和的灵气化开,成为一小滩梦泽果精华,对着酆中雅的唇缓缓滴入。而后,她又悬手覆在酆中雅的喉间,帮助他将梦泽果精华吸入经脉,汇入丹田,引导它慢慢的修复丹田。片刻乃止。 王芷双迫不及待的查看酆中雅的丹田,见果然修复了一些,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梦泽果,果然是三大神树的果实!修复丹田的效用竟是如此之好!”她看着程正咏道:“正咏,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程正咏摇头:“我们师姐妹,说这些做什么?何况,酆师兄,也是我的师兄啊。”她不愿继续说这些,便道:“我看再需要九次便差不多了。我的灵气中正平和,最适于帮助酆师兄修复,梦泽果肉还是先放在我这里。不过,酆师兄被冰封许久,你若是有时间,可先为他活动四肢,不要等他醒过来,还是只能僵硬的躺在这里。” 王芷双噗嗤一笑;“若是这样,以他的脾气,可不就要气坏啦!” 之后,每隔一日,程正咏便为酆中雅喂入一滴梦泽果精华,帮助他修复丹田。十数日后,丹田恢复了一半,程正咏便与王芷双将酆中雅唤醒,令其自行修炼,辅助梦泽果精华。 酆中雅醒来的时候对于外界的改变仍是波澜不惊,哪怕他的修为已经倒退到了练气期。程正咏离开了地窖,将空间留给了这一对颇经波折的爱人。 过了好久,王芷双从地窖上来,揉着明显哭过的眼睛,对程正咏道:“二师兄请你过去。溯源也去吧。” 时间没有在酆中雅的身上留下痕迹,便是性格也是和以前一样。这个从前一向与程正咏不对付的师兄,现在也一样的不喜欢她。但是因着救命之恩,他总算没有那么毒舌了。虽是盘坐在冰石上,无法起身,却仍是郑重的道了谢。 “师兄何必这样说?”程正咏不以为意。她推了推冯溯源:“这是你二师伯。” 待冯溯源见礼过后,程正咏忍不住问道:“你修为降至练气期,虽然因为冰冻,年纪并不过于老大。但便是有师父在,也可能终生无法进阶金丹。你以后有何打算?” “你想问我可曾后悔吧。我不曾。我最想得到的,已经得到了。芷双已经答应我,待回去千道宗,便禀明师父,结为道侣。”酆中雅说的很是平静。 除此之外,程正咏实在与这位师兄无话可说,想来他对自己也是如此。程正咏便要离开,他突然道:“程师妹,以后芷双这个名字,你不许叫!”(未完待续) ps:元旦快乐。原本要给你们讲个笑话,结果网页跳了。瞬间没了心情…… 第三卷 第九章 小火异变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酆中雅能够自行修炼之后,他的伤恢复的就快了许多。程正咏将剩下的那些梦泽果肉交予了他,让他自己修复,便开始为造船做准备。第二城中有在此经营多年的王芷双照应,寻找程正咏需要的材料,程正咏便常常出入深林。冯溯源有时候会被留在城中,协助王芷双,有时候会被她带到深林中,更多的时候是程正咏交代他一些任务,单独出入第二城周围的林地。 在淇州,环绕着这片主要大陆之外,还有众多的岛屿,但这里的地形缺少人工的痕迹,山林覆盖了整片陆地的十分之六,还有两成是溪流和湖泊,只有少量的草原和沙地。每个地方都生存着不同的普通兽类和妖修,这里简直就是妖修的乐园。 在这些地方生活的妖族,甚至比第二城中的更多。毕竟,大多数的低阶妖族仍是保留了一部分兽类的习性,并不喜欢同别的妖族一起,混居在城市里。还有些妖族不知为何也没有借助化形草化形,仍是保留了原本的外貌。族群,让小妖修生存下来更加容易,而长辈的教导,也让他们可以更早的开启灵智。 同样,在这些几乎没有被破坏过的山林里,可想而知各种树木和灵草会有多少。而一艘宝船的不同部分,则会需要不同性质的材料,这些都需要程正咏一一分辨。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寻找,她终于确定了一种木材作为主材。这种灵木体质较轻,却具有相当的韧性。可惜伐下这些树的时候遭到了抵制。 原本,程正咏的身上有梦泽树的气息。很多妖族见着她并不会立刻就转为仇视。反而有些蒙昧的小妖族十分喜爱亲近她。所以。在林中便是她如何注意,也总是会忽视一些小妖族。这一次,她便忽略了除了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以及几乎没有见到过的草木化形的之外,还有天上飞的鸟类。而需要树木的除了她这样的炼器师,还有筑巢的鸟儿。 在淇州,这时候显然仍是个好天气。林中长满了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程正咏扫过周围没有妖族。便取出了夕照玉剑,将剑气凝在剑锋上,一剑挥过,便有数棵树木倒下,不等程正咏将树木收起来,被毁了房子的暴怒的鸟儿便朝着她扑过来。 这些鸟的通体翠绿,尾羽五彩斑斓,翅膀展开的时候,约有两尺宽,锋利的爪子勾起。它们虽然没有修为。但也绝对称的上是凶兽。她剑风扫过,将这些拖着长长尾羽的鸟扫开。拆开鸟窝,装起树木,便打算退开。 妖兽比之人类要更加记仇。别看这些鸟儿没有修为,同族中绝不缺少妖修。在妖族,有些族群中大多数往往都仍是野兽,只有少部分才能成为妖修,而有些却是天生的妖修。只有后面这些才能在人类占据主要的大陆生存,所以直至到了淇州,程正咏才见识到前面这种,并且因此还吃了好大的亏。 程正咏脚下御剑,避过了这一场袭击。她因为身上有梦泽树的气息,很快就融入了树林之中。而且,她这些时间也着实惹了不少妖族,其中也有修为达到化灵期的妖修。幸而,她找到一种可以掩盖气息的灵木,为自己师徒炼制了两把颜色透明可掩盖身形的剑。不过多久,便摆脱了七彩尾羽鸟的追捕。 算算时间,已有半月未归,程正咏便开始往第二妖城的方向走。这时候,她便将小火和老虎们都放了出来,将镇清锦兽笼在袖子中,让它们自己去寻找对自己有利的灵草。 王芷双便是以收售化形草以支持生活,而雪玉草则是用来配合冰石冰封酆中雅。程正咏向王芷双要了几根化形草,可惜无论是小火还是两只斑斓虎吃了只是灵智更高,却并没有化形的征兆;镇清锦兽却意外的变成了一个不过手掌大小的小娃娃;梦泽树苗吸收了滴入的化形草汁液,便停止了生长,也失去往常那些情绪,好似闭关了一般。 至此,但凡在森林中,程正咏便会将他们放出来放放风,自己找些灵草,修为比之程正咏喂养的时候更加进步了一些。 程正咏一路走得慢慢悠悠,镇清锦兽化形的小娃娃两颊还保留着两栖生物的腮,头上寸草不生。程正咏给他裁了一个小布兜,将光溜溜的身体裹了起来。他还在学说话,此时便将程正咏的袖子翻起来顶在头上,一手指着两只老虎飞奔的方向,一手扯着程正咏的袖子,口中含糊不清的道:“那,那!” 程正咏给他擦了擦口水,快速的走了几步。前面是一片冰蓝的湖泊,好似一块巨大的宝石。湖泊边长了一些类似于芦苇的水草,旁边还有一丛雪玉草。 两只已经长得半大的斑斓虎趴在雪玉草旁,而小火则飞到了芦苇上。镇清锦兽挣扎的太过厉害了,程正咏只得将他放在了地上,看着他藕节似的小胳膊小腿以一种不相称的速度爬了过去。他想要直接就咬上雪玉草,两只老虎却威吓一般的顶在了前头。老虎们已经习惯将好东西交给程正咏保管,反正,在它们的印象里,程正咏是不会贪图这些的。 中间这株雪玉草年份已有百年,程正咏小心的收起来,放入玉盒中。雪玉草虽是高阶灵草,但是妖兽用到的并不多。剩下几株年份过了五十年也被收起,其余的小株则按照以往的习惯留下来,任其生长。 芦苇丛中的小火已是等得不耐烦了,飞起来,朝着程正咏的方向绕着圈。程正咏御剑而起,果然在芦苇丛中发现了几颗果实。她从小火爪中将果实抢了过来,一指弹在了它的头上。小火如今的体型已经大了一圈,仍是昏呼呼的转了转,趴在了程斑启的毛里。 小火毕竟是跟随自己最久的灵宠,程正咏总是有些不忍心,取出一颗芦苇果实晃了晃。小火立刻扑了过来,整只虫子都趴在了上面。它不仅是体型变大了,嘴也大了许多,几口咬过去,便是一个小坑。程正咏摇摇头,看着小火抱着一颗比自己大了三四倍的果实晃悠悠的飞着,怕谁抢似得谁不也靠。程正咏将果实分给老虎,却被拒绝了。 有了这个果子,小火简直就忘记了其他,不过多久,它竟然将果子全部吞了下去,啪叽一声就摔倒了地下。程正咏无奈的将它拎起来,塞进灵兽袋中。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许多次,她才不愿意给它果子吃! 这一次,小火一直沉睡到了距离第二城不过几日路程之处。程正咏突然觉得灵兽袋中灵气翻涌,火灵气超乎寻常的高。她立刻将它移出了灵兽袋。若不然,灵兽袋也要被它引起的异动损坏。 天空中莫名的聚集起彩云,山林中更是云霞环绕,连周围的树也被映上了各种颜色。两只斑斓虎就地卧下,镇清锦兽也扑在了地上,树林中攒动起来,一些或者有修为,或者没有修为的小动物们也都奔了过来,绕着中间的小火围了一圈不动了。 程正咏一时之间,既是喜悦,又是忧虑。 虽然小火陪伴自己的时间最长,程正咏也最为喜爱它,可是对它的未来却并不多么看好。种族限制,它实在不是一只能够修到多高修为的火蚁。但是它先是在两圣湾秘境中在体内凝结了火种精华,日后进阶灵动期便可以此凝结妖丹。此时这天地色变的景象,众妖齐聚以求感悟的情形,它若是能够撑过,自然是更进一步了。 可是,这种变动,除了会吸引小妖兽,也同样会引来灵动甚至化形期的妖修,那时候又该如何解释呢? 程正咏想了想,自己这一行,除了她本身,其余都是实实在在的妖兽,而自己身具梦泽树血脉,乃是三大神树之一,从血脉上讲原本就压过其它妖兽一头,只要她调动血脉的力量,掩盖身为人类修士的那一部分,未尝不能蒙混过去。 过了片刻,空中的彩云蒙上了一层红色的纱,纱层越来越厚,渐渐的只剩下血一般的颜色。而在这红云的映衬下,霞雾也转为绯红,将所有的妖兽、树木、草地衬的红通通的。小火身体周围的灵气渐渐浓郁,直至最后变得粘稠,化作了水滴漂浮在它的周围。红色的灵气越来越重,越来越多,渐渐的将其它的灵气排挤了出去,围绕着小火形成了一个红色水珠的包围。水珠更多了,连成了一片,小火便好似成了一只被困在琥珀中的虫子一般。它弹了弹爪子,不动了。 这周围的火灵气太多了,程正咏不由觉得有些炙热,一些属性不和的妖兽也渐渐退到了最外围。天空中飘过来一个黑影,林中响动,程正咏闭上了眼睛。 过了许久,时间好似凝滞了一般。那些赶到此处的妖修们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便没有了其它的动作,和程正咏一样,闭目等着小火的醒来。(未完待续。。) ps:存稿箱是好物! 第三卷 第十章 云州反目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时间慢慢过去,程正咏没有用眼睛看,却也知道小火周围有如实质的火灵气似乎在渐渐凝结,变成半胶着的状态。它的躯体,正在渐渐的被改变着,或者说更像是一次觉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浓郁的火灵气渐渐散开,云霞变的稀薄,那颗琥珀的颜色也从浓郁的大红渐渐变淡,厚度渐渐变的薄。而小火的身躯再度缩小,变得和原本一样的小大。它展开翅膀,原本半透明的翅膀染上了绯红,仔细看去,便可在翅膀下面发现一对细小的新的羽翅。原本因为小火汇集到此的小妖族们有些醒了过来,缩着爪子对着中间的小火拜了拜,便离开了。甚至几只灵动期以上的妖族也选择了离开。 小火似乎还不能适应身体上的变化,晕头转向了片刻,才展翅飞向了程正咏,停在她的手心,委屈的擦了擦她的手,便不动了。 “树姐姐,可否将我族之妖还给我?”一个眨着眼睛,背上拖着覆盖到全身的羽翅的小姑娘对程正咏道。 程正咏仍是盘膝坐在地上,安慰着有些委屈的小火。它似乎真的继承了某些血脉,虽然还不能说话,却已经可以明确的向程正咏表达自己的意思了。被困在灵气琥珀中,接受血脉改造的时候,是那么的凶险,差点,它就再也见不到程正咏了。 程正咏坐着,而那个羽翅族的妖修站在她的面前俯视着她。可她身上属于梦泽树的血脉却让羽翅族的小姑娘不敢轻举妄动。程正咏只是掀起眼皮瞟了她一眼,“你族之妖?这只是我的追随者而已。多年前定下主仆之契时,小火还只是一只普通的火蚁而已。” 对于妖族来说。他们最重要的是整个族群。小火相对于她只能说是同样属于羽翅族罢了。细究起来仍是有差别。但是小火太特别了。竟是能够突破血脉的限制,虽然并不是什么高阶的妖兽,却值得羽翅族争取。从族群上讲,羽翅族妖修的要求无可厚非。但是既然早早就已经定下了契约,同时听程正咏的意思,似乎小火能够觉醒血脉全赖她的助力。小姑娘有些犹豫了。 “追随者?那是多么久远的事情。据族中所传,在很早远的时候,有些血脉尊贵的树妖一族是有着这样的契约。但是现在却很久都没有听闻过了。”另一个已经完全化形的妖族道。 小妖族已是走的差不多,程正咏手一招,两只斑斓虎和镇清锦兽化形的小娃娃都爬了过来:“树妖化形原本就比野兽、鱼虫与鸟类困难,所花费的时间也更多,我的年纪不是你们可以猜测的,收几只追随者算的了什么?”说着,她还摸了摸老虎柔顺的皮毛。 她自觉将青枝的神态模仿的有几分相似,效果也是意外的好。她这样说,流连不去的几个妖族顿时肃然起敬。见已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又有几只妖族对着程正咏点点头离开了。只剩下羽翅族的小姑娘和那只化形期的妖族不愿离开。 羽翅族小姑娘显然不愿放弃小火,但也不想得罪程正咏这个树妖。有些犹豫。而那个化形期的妖族一开口便将程正咏吓了一跳。 “想来前辈必然出自血脉出众的种族,可否求一枝树枝?我愿以灵骨相换!” 枝叶?虽然程正咏有些梦泽树的血脉,却已经颇为久远。而且树妖在血脉上属于强势,多少代也不会消散,但是与人类结合的后代本质上仍是要算作人类修士,没有妖修的原型,怎么会有枝叶!何况,对于树妖来说,枝叶虽然不是最重要的,但也不能随意取用。程正咏的脸上不由的就勃然作色。 看着程正咏的脸色,那化形之妖也长叹一声道:“我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唐突。可是从前辈的气味、颜色来看,似是归纳灵气的圣物,更能辅助你的跟随者觉醒天赋血脉,实在是太过难得了。我便是付出灵骨,也想要换一枝。如此,或者渡劫之时可多些把握。” 羽翅族的妖修听着不由也是戚戚然:“我们妖修虽然数量众多,又有淇州上丰富的物产,得自长辈的教导,但凡血脉尚可,都能够化形修炼。但是,能够开智的却十不存一。而且,天道不公啊,人类修士只需渡过化神期便可应劫飞升,而我们妖族先要经过渡劫,完全化形。而后再次应劫才可飞升。比之人类修士,实在困难的多。” “可是,我听说人类修士但凡结丹、结婴都要降下天劫。”程正咏不由疑惑道。 羽翅族妖修有些不屑:“那样随便劈上几个雷也叫天劫?” 羽翅族的妖修不仅长的好似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撇嘴的样子更是十分可爱,让程正咏不由遥想小火以后化形了是不是也会这样?但她神情严肃的样子也颇具气势,惊喝道:“人族。这里怎么会有人族?”说着翅膀一张,急速的掠过,捞起了一个筑基修士。 程正咏一看便知是云州的那些修士中的一个。他们涌入第二城之后没有被发现,渐渐的活动更是频繁,也愈加嚣张。程正咏数次看到这些修士在第二妖城和深林中探索,便连王芷双都抱怨过几次他们的行动实在太过嚣张了一些。越是如此,程正咏越觉得与云州合作虽然有些好处,但是实在不可取。便连中州修士中原本力主与云州修士同往中州的那一部分声音也渐渐弱了许多。 那名被抓的筑基修士挣扎了几下,便被羽翅族妖修用丝线困的结结实实的,他的目光便不由的转向了此处唯一认识的修士。但是羽翅族妖修的丝线似是有毒,不过片刻他挣扎的越来越厉害,很快就无法动弹了,之后便被随意的扔在了一旁。 程正咏敛目并不看他。云州修士自己作死,于她何干?何况,她还不想引得这两名妖修注意。 羽翅族妖修弹了弹他的耳朵,“这个耳朵,装的可真像。灵动期以下的妖族怕是还难以发现。不知还有多少人族混了进来。” 化形妖修点点头:“看来第二城中确实有些松懈了。我这便传讯第二城的小辈,必要好好排查。”说着不知从身上那里揪出了几根毛,扔在了半空中,倏忽不见。 程正咏神色不变,心中却有些焦急,留在第二城中的王芷双和冯溯源都只有筑基期修为,酆中雅更是退到了练气期。只能希望王芷双在城中经营多年,能够有应对之策了。 这两名妖族显然各有各的事情,对程正咏的索求也都自知不会有结果,留下名字后倒也干脆的离开了。 程正咏目送他们离开,之后才将灵宠们收入灵兽袋,取出传讯符分别传给王芷双与冯溯源。她踢了踢那个已经没了气息的筑基修士,将剑气凝在手指上,劈出一个洞,将他埋了进去。 越是往第二城走,程正咏越是觉得不对劲,四周寂静无声,天空都好似被凝住了。她想着第二妖城,脚步不由更快了几分。虽然临近第二城,未免遇到妖修,程正咏不能御剑。但是一步步走来,每一步似乎都迈的不大,却能跨出好远。 在第二城中来往了一趟,程正咏便发现了这个诀窍。御剑,或者使用其他的飞行法器虽然更省力一些,但是对于修士来说,修为才是最重要的,便是不用法器,一样可以快速行走。 走了几步之后,程正咏反而停下了脚步。她意识到不对劲的不是第二妖城,而是这里。她转头看看四周,道:“谢道君,何必藏头露尾,还是出来一见吧。” “程正咏,不愧是出自名门大派!便是我沐仙盟中许多被看好的修士也不如。也难怪出航的时候长老们交代,若是不能一同抵达中州,便一定要将你击杀!”说着,谢定波在半空中显出了身形。 同时,孔轩、袁思钰、微生秋荣也围在了周围。 程正咏低头一笑:“谢道君实在太看得起我啦。我不过是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而已。要杀我,难道你一个元婴修士还不够么,哪里还需要劳顿众位金丹道友,甚至还要派一个筑基小辈探路。” 她就说,小火血脉觉醒,这样大的阵势又不是没有长眼睛看不到,怎么就会有筑基修士撞了上去。 “若是不派个小辈去又怎么知道,你程正咏这样有本事,便是妖修中也能混的风生水起!”谢定波说着有些不耐,似是在顾忌着什么。 他对其余那些金丹修士道:“各位小友,既然已经决定不再前往中州,这程正咏便不可放了回去。她精通造船之术,又有些本事。而云州此时动荡不安,若是让她回了中州,将来必然是个大患!为了云州的安危,还请各位掠阵,待我杀了她!” 程正咏嗤笑一声:“云州之危不在我,只在于你们自身罢了。战便战,何须多言?”说着取出夕照玉剑,迎着灿烂的夕阳划过,在巨剑决的作用下变的巨大。阳光透过半透明的剑身,照出七彩的光芒,好似剑身上又凝聚了一个太阳一般。(未完待续。。) ps:有了存稿箱,我终于可以连续多天不用跑网吧了,爽! 第三卷 第十一章 化形妖修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结丹之后那么久,一元诀也不再是筑基之时领悟的那般。程正咏一剑划过,一颗小太阳从剑身上凝起,与半空中的夕阳遥相呼应,追赶着巨大的夕照剑直冲谢定波而去。 虽然元婴修士与金丹修士的手段又有不同,但程正咏这含着日曜之道的一剑,便是谢定波也不敢小看。元婴修士已经无需凭借法宝便可凭空而立,腾挪之间可见灵活。 面对元婴修士,一元诀的锁定之效自然无用,但也不是轻易可以躲开的,谢定波终于出手。 他的一双手露了出来,团团灵气在手中凝聚,化作了一道水幕,迎上夕照玉剑,玉剑的攻势便缓了许多。他手中掐诀,四周的植物便疯长起来,程正咏觉得自己身体周围的灵气都变的稀薄了许多。 程正咏微微诧异,谢定波竟是主修水木,难怪被派来主持海上航行。可惜,木系虽是生命最旺盛的一系,既可改善修士的体质,使之生生不息,也可为其它修士疗伤。水木两系乃是走医道的最好的灵根。谢定波反其道而行之,利用植物抽取空中的灵气以此辖制程正咏。 但是,他却没有料到程正咏身具梦泽树血脉,最大的本事就是调养灵气。若论抢灵气,这些寻常的植株怎样也抢不过她!而这一趟淇州之行,更是令她与植物之间有了一些微妙的感应,在林地中她的有些攻击比之寻常更加犀利了三分。 程正咏甚至有心思沉入对于岁星的感悟之中。岁星以荣枯之数据称,经曜以年,故以岁相称。每岁不同。十二为一旬。计为干支。可惜程正咏只摸到它的门栏而已。否则到了真正能够领悟并且使出来,便可凝固时间,变更天时,实在逆天! 能够这些感悟程正咏已然满足,她手中掐诀,夕照玉剑突然换了金锐之气,太白之星,在晨为启。在暮为庚,衍生变化之道,虽然从三杀诀中缩水变得只有两剑,但这两剑可谓都是实,也都是虚,待到谢定波的面前,剑身一闪,再次变化。一生二,二化四,直至极致便可化作千千万万! 谢定波便是元婴修士。也被程正咏这一剑逼的无法等闲视之!他衣袖鼓起,水木二气循环而生。堪堪接住了这一招。却仍是被剑气透过了肺腑,一口血涌上喉头,却不得不咽下。 分立四周的金丹修士都不是出自沐仙盟,便是在灭杀程正咏一事上达成了一致,却绝不是可以将后背交予的修士。沐仙盟中唯一被带出来的金丹修士却是明弘道,与这女修有私情!更何况,他若是受了伤,在此次淇州的开拓中沐仙盟原本所占的绝对优势便要少上许多。谢定波心中转过无数念头,终是决定放下元婴修士的颜面,道:“众位小友,放走程正咏损失的乃是整个云州!若是有谁助我灭杀了她,我必为各位说话,此次的功劳便是谁也抹不去!” 如此一说,孔轩与微生秋荣便有些心动。他们都是因为办砸了事情,在宗门或者家族中地位下降,才被排挤加入了此次航行。若是能为自己的势力多争取一些,立下功劳才能恢复原本的地位。而袁思钰却是立在原地没有动弹。他对灭杀程正咏一事原本便不赞同,说一名金丹修士可以影响云州将来之局,无论怎样他都是不信的。何况,利用之后再行灭杀,实在有失正道修士的本分。 程正咏自知抵不过这许多修士的围攻,但仍是持剑长笑:“怪不得邪修常言,正道修士果然不过如此。你们意在淇州,只怕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可以吞的下来!” 她一剑划过,夕照玉剑脱手,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圆,空气也顿时凝滞起来,便是谢定波抽去了灵气,也无法阻止此式的形成。谢定波勉强避过了此招,但孔轩与微生秋荣却只感觉全身的灵气都被凝结住了,无法动弹。微生家似是擅长驭兽,抛出几只骨器,便有魂兽咆哮一声,腾空朝着程正咏扑过来。 谢定波受伤之后,愈发不敢小瞧程正咏,原本击杀程正咏并且震慑几个小辈的心思也歇了,全力出手之时,便是程正咏也不过勉强抵挡。这还是他顾忌了自己的伤势!而坠星式也只能困住孔轩与微生秋荣片刻而已,他们的加入让程正咏不得不分心应付,众多的魂兽虽然对程正咏无法造成什么伤害,但却需要她花时间闪避。无奈,程正咏只得将刚刚觉醒的小火、程斑启与镇清锦兽放了出来。 几个来回之后,眼看已是不敌,程正咏便生了后退之心。云州想要将自己击杀在此,但她却无需与他们消耗,只需拖得一时便可遁走,此间动静这么大,自有妖修收拾残局。 程正咏打定了这个主意,便再次使出坠星式,唬的三名修士连连后退,停滞了一刻,便将几只灵宠一收,向着第二城激射而去。 一边借力飞行,程正咏一边回过了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树林。 谢定波自然没有被困阻,匆忙出手,水灵气凝成了冰,挟着木灵气而至,便是程正咏在半空中闪避,也无法避开,受了伤。 第二城的方向又出来了两名修士,云州修士也不愿现在便与妖修冲突,自然不能追上去。 谢定波将一团灵气挥在了地上,道:“竟是让她逃走了!” “你们伏击程正咏?”明弘道脸色阴沉的走了出来,谢定波竟是完全没有发现。 “哼!明弘道,不要忘了是沐仙盟供养修炼你才能够有今日的修为!没有叫你亲自灭杀她便已是看在死去的明宜镜的份上!”谢定波没有能将程正咏灭杀,心中已是积了好大一口气,对明弘道他更是早已看不顺眼了。 明宜镜身死已过了百年,虽然因为明弘道的天赋以及明宜镜的脸面,沐仙盟对他仍是看重。但是对于沐仙盟这样的大商盟来说,天才修士从来都不缺少,而明宜镜的影响力也渐渐消退。不然,怎么会轻易的就同意了让他参与航行?便是元沐元君如何看重这个计划,在三大长老看来,此行也确实危险重重。 明弘道脸上的阴沉突然散去,冷笑着道:“你带着几名金丹修士也无法将程正咏留下,可见你这元婴修为也实在不如何!我便是再不受重视,但只要五百年。五百年之后,我必会结婴。到时候,你算什么?” 明弘道握紧了手,权利,利益。这些曾经他不屑一顾的东西,从今日起他必会全力去争取。不仅是因为程正咏,更是为了自身。他知道谢定波看不惯自己,也不过是因为这些东西他曾经唾手可得而已! 失去了明宜镜,他便是进阶金丹,在沐仙盟的那些长老或者元婴眼中,他依然什么都不是! 他没有理会谢定波越来越炽盛的怒气,眼睛仔仔细细的从谢定波、孔轩、微生秋荣这些修士的脸上看过去。幻术虽然精妙,却绝不是攻击最大之术。程正咏不敌这些修士的联手,他就更不用说了。此时也不是内讧的时候,但总有一日,他要让他们无法忽视他的愤怒! 一直只是站在一边,没有参与此事的袁思钰从飞行法宝上落了下来,道:“第二城中出来了一名化形期的妖修,若是不想直接对上,我们还是先躲一躲吧。” 谢定波稍稍平复了怒气,挥手便要离开。包括明弘道在内的几名金丹修士借着树林的掩盖急速的往海边而去。他们早已打听清楚,开智期以下的妖修无法离开自己赖以生存的环境,所以第二城中的海中妖修颇少,便连管理妖城的灵动期妖修也是出自陆地。 在此还是妖修占了地利,不过片刻便将他们这一行围了起来。数名灵动期的妖修拦住前路,一名化形期的男妖摇着不知用什么羽毛做的扇子慢慢的踱步过来。 这男修的衣着简直叫人看不过眼。妖修不知是从何处学得了织布裁衣的本事,也与人类一般有了羞耻之心,但凡化形的妖修都会和人类一般穿上衣服。可是,他们都没有人类修士讲究,颜色多是灰褐,款式多是短打,以方便为要。可这男修却是一个异类。衣衫裁剪的风流飘逸,层层叠叠的穿在身上,头戴金冠,脚履玉屐。这倒也罢了,最过分的是,他的衣衫披帛竟是都染做了五彩的颜色。风一吹,便好似起舞一般,绕的人眼花缭乱。 男修似是十分自得于自己的风姿,一步一挪,还频频回头四顾,似是在等着谁欣赏一般,丝毫不顾前面已经和云州修士战作一团的众位化灵妖修。 “人类修士啊,真是好久都没有吃过了。抓两个活的吃了不仅可以美容,还可润一润嗓子。”化形男修似是十分高兴。 “哪个比较好呢。这个、这个都长的不错,美容效果好。”他指了指明弘道和袁思钰,又对着谢定波挥挥手:“这个修为虽然更高,但是太难看了一些。算啦,正好快要渡劫了,勉强吃了补补吧。”(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十二章 妖修围攻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在云州修士看来,淇州的这些居民根本算不得什么,辨识从妖兽换做了妖修也同样是异类,同样是千万年来被捕捉,被杀害、被开膛破腹,被拆骨拔筋,甚至被取走妖丹的一群。无论它们的实力如何,也最终会倒在人类修士的手下。 如今,竟是倒了个位置,从猎杀者变成了猎物。对于人类修士而言,妖兽的皮毛、骨骼、牙齿、血肉都是他们猎取的目标,换做法器、丹药等等,却忘了对于妖兽或者妖修来说,人类修士的躯体,本身蕴含的灵气就是极为不错的进补佳肴。 同样被化形男修点名的明弘道与袁思钰脸色都没有改变,谢定波却勃然变色,似是无法承受这样的侮辱。在程正咏处得到的挫败还未曾消退,这个化形妖修便撞了上来。他衣袖翻滚,水木灵气中突然生发出一株嫩芽,缠绕着向化形妖修而去。 化形妖修身形转动,衣衫好似变成了覆在身上的羽毛,防御住全身。而他的双手突然握在眼前,闭上了眼睛,张开了嘴。一缕好似挑染的红发调皮的从发冠中掉了出来,让他圣洁的脸庞变得有些邪魅。 不知名的歌声从他的喉咙中传出,轻柔舒缓的让人想要沉睡,高亢激昂的让他们的心急剧的跳动,便是谢定波也不由的觉得灵气一滞,攻势变缓,被化形妖修握着羽毛扇一扫,便接了下来。 化形男修的歌声对敌我双方似乎有减益和增益的效果,云州修士只觉得体内的灵气调动起来变得困难了许多,而妖修的攻势越来越猛。谢定波作为云州中修为最高的对上了化形修士。而其余金丹则与灵动期的妖修纠缠。 这些灵动期的妖修有和化形妖修一般的羽族。也有地上的兽族。甚至还有一名是昆族的。就与人类修士到了金丹期大多便开始感悟功法之上的法则,寻求自己的道一般,灵动期妖修也多具备了一些天赋技能。这些天赋技能便与程正咏的领悟的七曜之道一般,轻易无法化解。在人数的绝对劣势之下,金丹修士们大多都受了伤。谢定波原本身上就带伤,修为也不过是元婴初期,自然拼不过已是化形后期的羽族妖修。 那个一边攻击还一边顾影自怜的化形妖修手掌突然变作了锋利的鸟爪,从谢定波的手臂上撕下了一块肉。 不过片刻。原本将程正咏逼的不得不退的这些云州修士,已是在妖修的围攻之下节节败退,只得思虑起保存之法来。趁着化形妖修提着谢定波的手臂肉犹豫不决,是否该不雅的吃下的时候,谢定波环视被妖修的攻击分开的众位金丹修士,无法下定决心。 看着自己的肉被化形妖修抛给了灵动期的妖修们,谢定波终于腾身而起,借助飞行法宝朝着海面而去,口中喝道:“我将这化形妖修引走,你等分开逃匿吧!” 不说谢定波如何。这块对于化形妖修来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肉,对灵动期的妖修来说却是难得的滋补之物。不由纷纷分心争夺。众位金丹修士也得以喘息,分头向着海面而逃。其中孔轩最倒霉,围攻他的其中一位正是昆虫属的妖修。昆虫化妖,困难的程度只比草木妖略好一些,但能力经过多年积累绝称不差。而他却是只喜欢鲜血,不爱肉食进补,自然不会去争那块肉。孔轩随着众位金丹一起逃离,却是被他趁机留了下来。很快,他就被众位妖修分食了。 明弘道自知若是如谢定波一般在海上逃逸,终究会灵气耗尽,被妖修追上。他飞到海面之后,使出双镜虚晃一招绕过了追击的灵动妖修,一头扎进了海中。人类修士修为越高,在水中也可通过收纳灵气呼吸,甚至可以闭气许久。他越沉越往下,经过了常常被海浪冲刷,几乎除了巨石什么都留不下来的那段路程之后,海草渐渐多了起来。身后追来的妖修依然穷追不舍。 再说程正咏,她逃往第二城之时,仍是落地装作了树妖,避过了出城的那一行。进城之后,她便发觉城中竟是紧张了起来,从来没有见过的城府卫兵到处巡逻。她甚至亲眼看到一名筑基修士被抓了起来。 程正咏与云州修士已是彻底翻脸,自然不会多管,大摇大摆的转入了小道。她如今看来是个灵动期的妖修,那些开智期的府兵自然不敢拦她。回到王芷双的小店,往常便是无人看守也大咧咧的开着窗,放着化形草的小店如今已是人去楼空,化形草也被翻得乱七八糟,便是地窖里的酆中雅也不见了踪影。 这些时日以来,程正咏专心忙碌造船之事,酆中雅仍要疗伤修炼,冯溯源经历太少不堪重任,城中的事情自然悉数交予了王芷双。现在,她有了程正咏这个元婴中期的剑修撑腰,其余中州的正道修士也不敢忽视她。回去中州之事议了又议,便连这位昔日明光真人座下风风火火的三弟子也不耐烦了,偶尔甚至直接将冯溯源派了过去。 因为她在第二城经历百年之久也没曾出什么事情,程正咏便也没有多加关注,此时竟是不知去何处找他们。程正咏没有找到什么留下来的痕迹,却听到门口妖修巡视的声音似是在向着屋内走来。 程正咏不得不借助飞剑从后窗出来,哪知却被一名灵动期的妖修看了个正着。她神色一变,自知无法解释,只得一路逃跑。如此一来,反而又跟过来了几名妖修。 一路追逃,程正咏也朝着海面而去。她远远的便看到谢定波与一个穿着五彩衣衫的妖修或是追逃,或是互相攻击。谢定波显然不是那妖修的对手,却怎么都逃脱不了,被妖修戏耍一般的追着。好似野兽捕猎,也会将猎物追的精疲力尽而后才好下手。 果然,谢定波被追的疲惫,数次要施展什么秘术逃跑却被打断,最终被化形妖修一扇劈开。一个不过一寸大小的光溜溜的婴孩破体而出,向着远处的海面而去。他意欲放弃**,以元婴逃走,如此或者还能找到一个躯体,夺舍而生。但是,又怎么逃得过化形妖修的手心。便是元婴的速度极快,化形妖修甚至没有挪动位置,鸟爪突然变得巨大,一把握住了元婴,嘴变作了又大又长的鸟喙,一张嘴便将元婴吞入腹中。 程正咏对上那个妖修的眼睛,倏然一惊,也是一头扎进了海中。她虽然没有元婴却还有一颗存在丹田之中的金丹,可不想变作妖修进补的材料。 或许因为有一半的血脉,程正咏对于妖修杀人并没有一般人类修士那样的感概。为了修炼,人杀妖也好,妖杀人也罢,都是天理而已。凭什么人杀妖是正道,妖杀人却十恶不赦?可是,真正的看着化形妖修吞吃人类修士的元婴,她才觉得,她还是把自己看做是人类修士更多一些。连同元婴一起灭杀的人类修士不是没有,可用元婴进补到底还是难以忍受。这样一想,存在乾坤袋中的那些妖丹也变得烫手起来。 程正咏忍住这股恶心之感,越潜越下。那名化形期的妖修果然已经注意到了她,也投入了海中。 在海中,人类比兽妖和鸟妖略有优势,但奈何那只鸟妖乃是化形期,很快就拦在了程正咏的身前:“人类修士?树妖?难得难得,竟是个觉醒了树妖血脉的人类修士,难怪难以发现呢。不过,带有树妖血脉的人类修士的元婴想来进补效果更好。要不要抓回去养起来,等元婴之后就可以吃了。” 鸟妖兀自思索着。 程正咏暗骂:你妹的。你以为是养猪呢,养肥了好宰了吃? 她一边这样想,一边绷紧了神经,手中执剑,随时准备战斗。幸好经过了这么半天,谢定波留下的伤已在血脉的作用下好了一半。 “啊,我知道了。这是梦泽树的血脉!梦泽树乃是三大神树之一,已是多少万年都不曾出现过。若是吃了你的元婴,你说我是不是就能够一举进阶渡劫期,便是飞升也有望了!”说着妖修的神色变得愈加贪婪,虽然面孔仍是保留了人类的模样,可爪子已是钢铁般的坚硬。 他声音徐缓轻柔的诱惑道:“小姑娘,你这一身皮肉我可是一分都不会舍得浪费。存在于你**和鲜血中的力量我全部都要得到。能被我紫元彤吃掉,可是你莫大的荣幸啊。” 他的声音里似是带了迷幻的效果,程正咏忍不住在他的声音里踏出了一步。他似是苦恼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在她的耳边响起:“怎么办?简直就要忍不住了!这样的诱惑,让我怎么等到你结婴的时候呢?不行不行,至少要等我沐浴更衣,擦亮每一根羽毛,在最美丽的时候吃下你才行!” 说着利勾一样的爪子,朝着程正咏伸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十三章 海中幻境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灵气立刻灌满夕照玉剑,将之转作了灿烂的金色,在极近的距离里散做八剑,包围了紫元彤。 紫元彤轻笑出声:“原来没有被我迷惑啊。”他极快的挥舞着手中的扇子,几乎连成了幻影,击退了每一剑的攻击。 在水中行动会变得困难,但是对于程正咏和这位妖修来说早已不是问题。程正咏不敢像面对谢定波那般随意,只得仗着自己所占据的先手,全力攻击,只希望能够得到一个机会可以逃开。 夕照玉剑上光华流转,坠星式配合着一元诀绞杀,这些攻击也只是恰恰能够给紫元彤造成了些困难罢了。他并不急着攻击,闲适的拆解着程正咏的招式,一边还有心情点评:“这招攻击还不错;这一招太过注重困字,可此时明显对我无用,还不如多多发挥绞杀的作用。不错不错,人类修士怎么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程正咏有梦泽树的血脉,有丹田中时分时合的七个小金丹的供应,灵气一时之间并不是什么问题。可是,虽然她的招式在紫元彤的指点下越来越犀利,心情却越来越沉重。他的指点让她心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念头:她是无法超越他的,只要他愿意,顷刻间便能将她拿下。 若是在前世的时候,她或许会忍不住停下来。命运既然已是如此,她何必再多加抗争?可是今世百年修仙,本就是与天争,与人争。与自己争。多少次面临生死之境的时候她都没有放弃。此时又怎会如此! 程正咏的攻击变慢。可不待紫元彤嘴角的笑意扩大,灌注了程正咏全部力量的那一剑便好似那个贤人渡海的传说一般分开了海水。半空中的月亮照在程正咏的剑上,空中冉冉升起一颗星辰,与月亮的光辉交相呼应。它越升越高,光华却收敛成一束照了下来,落在紫元彤的身上。 巨浪拍击,程正咏劈开的这个海水中空因为受到了那颗小月亮的引力,一时之间并没有合拢的打算。程正咏再次出剑。一元诀中浮现出来的太阳更加的凝实,那颗小小的太阴星终于停止了上升的步伐,引者太阳互相交换着力量。落在紫元彤身上的光束更加纯粹,促使他不得不放弃迷惑程正咏,专心应对这世间最纯粹的道之一。 程正咏倒握着夕照剑,第一次用出太阴星的力量便使出了组合技,她体内灵气尚存,但是精力却好似已经抽空了大半。她不得不握着剑以支持这个招式,因为她已经没有了再来一次的力量。丹田中七颗小金丹分开,其中太阳与太阴两颗如它们在外界的投影一般。上下对立,互相引动。 其实程正咏应该趁机逃开。落下的海浪可以将她送出很远,或者借助海浪她就可以逃开这个妖修了。可是只要她结束对于这个组合技的控制,不等海浪落下,她或许就会被捉住吧。 丹田中的灵气与识海中的神识被抽取的越来越厉害,程正咏也不知道坚持下去,在她丹田中的金丹碎裂、识海中的神识紊乱之前是否还有那一点微末的机会能够重创紫元彤。但是她知道,她无法接受自己被捉住被饲养的命运。 程正咏脑海中有些昏沉,她想着不知道冯溯源与王芷双他们是否逃开,她若是死于此,他们是否还有回去中州的机会?明弘道呢?他在哪? 不知道这是不是临死前的样子,眼前的海也变成了琉璃一般的颜色,渐渐扭曲。海上传来了悠远的歌声,似远似近,安抚着将死的灵魂。在这样的歌声中,程正咏不由觉得,好像死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父母、师父我已经如此努力的活过;溯源,将你带上了仙途,却未曾好好的照顾;明弘道,此生或许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吧,但若是继续下去,依然只能沿着原本的路走下去。 海面风平浪静,好似一个被安抚住了的孩子。在海面上,在远空中,好像是仙界露出了一角,亭台楼阁,云霞缭绕。不知为何,程正咏就是觉得,那里的灵气都好似实质一般的浓郁,不需要修炼,就能让修为不断的提升。一只白鹤飞来,落地成了一个白衣束发的男子。棱角分明的长相,温和恬淡的气质,好似曾经的梦中情人一般的完美。程正咏摇头笑笑,她已经有了明弘道呢。那个男子果然顺从了她的心意,变作了明弘道的样子,皱着眉,有些不耐,却无可奈何,好像每一次被她逗弄的时候。 程正咏的心情不由愈发好了。海面上不知何时搭起了天梯,她踏了上去,一步一步缓慢的行走。片刻,程正咏又有些着恼了,好似遗失了什么。她回头看去,那些透明的天梯在她走过之后消失无踪。 歌声飘飘荡荡,时缓时急,程正咏听出那是一个女声,或者说应该是一个稚女。程正咏越听越有意思,拍着手跟着唱:“天上的星星明媚,地上的玫瑰枯萎。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恋着谁?” 那个声音停顿了一瞬才接了上来,程正咏却觉得没有意思不唱了。她想继续走,前路也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她立在半空的那块透明台阶上,看着下面突然汹涌起来的海水。 “看不到前路,也无法回到过去。这真是蛋疼!好似是我以前所写过的那些所谓的青春的疼痛?” 程正咏手中多了一柄有着如同晚霞一般瑰丽颜色的剑。她顺势将它提起,聚到最高处,没有使用任何招式,只是力劈大山一般直接劈了下去。远处的海市蜃楼、空中的台阶都已经消失不见。 幻境消失之后,躯体上的无力感和识海中熟悉的疼痛都找上了她,甚至让她无法动一根手指,就这样从半空中击打到海面上,激起了层层叠叠的海浪。程正咏的鼻子里冒了几个泡,沉入了海中。 子此时此刻,程正咏却觉得无比的放心。虽然没有看到他的脸,但是那件道袍的颜色,那个飞扬的弧度,正是她所熟悉的明弘道。 明弘道手持双镜,向其中输入灵气。夜色下的大海比白日更显的沉重,浓重的夜色包裹着他,包裹着紫元彤,甚至包裹着那个浮在海上的少女。 面对紫元彤,他还是有些稚嫩。在最初,他借助着幻心照世双镜的力量才隐藏了起来,躲在一旁看着程正咏连续不断却毫无用处的攻击着紫元彤,等着一个机会。 明弘道心中沉静,若是以往,看着程正咏受到攻击他还不赶快为她挡住一切伤害?可是此时,他自己也想不到,他可以这样冷静的看着程正咏耗尽全力使出那个炫目的招式,并且为了支持它,身受重伤。 程正咏全力的这一击终是拖住了这个化形后期的妖修,明弘道趁着他最薄弱的时候,编织起自己的幻境。心中似乎有另一个人在冷冷的对他说:“看吧,就是这样而已。可你总要经历过所谓的爱情、所谓的友情、所谓的情亲、所谓的志同道合,同行一致的那些才会看清楚。他们原来也不过如此。” 明弘道的幻修之道不过是学自妖修,修为更加比不过紫元彤。他的幻境不过困住了紫元彤片刻,便被他反击,甚至侵入到自己的幻境中。 其实,他们两者仍有不同。紫元彤的声音似是天生便带着魅惑的效果,借助嗓音,他可以诱惑猎物。明弘道的幻术更高一层,编制一个美梦并不在话下。但是修为的差距,让紫元彤甚至可以粗暴的直接破开这个尚不完整的幻境。 那一瞬,明弘道也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多少机会。还是太弱了,连同时带着程正咏逃离都不能。可是,他对自己的决定却不后悔。他已经认识到,在程正咏的心中可以为他放弃生命,却无法放弃坚持。但就像这个女修所承诺的一般,她的心中只会有自己而已。 事情总是峰回路转,在明弘道的坚持也变得微弱的时候,歌声渐渐撩动了他的神思。飘飘扬扬的歌声里,说不清到底在唱着什么,却安抚了他心中的躁动。明弘道再次握紧了双镜。 双镜中的两个器灵呆呆的听从明弘道的指令,将一切照入镜中,又反馈出来。配合着缭绕的歌声,将紫元彤困在幻境中。至于同样进入幻境的程正咏,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思,他并没有立刻将她拉出来,任其沉溺其中。而程正咏也如他所料那般便是重伤也一样可以挣脱幻境的束缚,毕竟这个幻境没有针对她。 明弘道不断的变幻着双镜,才能勉强跟上歌声。双镜中的器灵太过叛逆,甚至想要弑主,取而代之。自从与程正咏在兮霜谷中出来之后,他便卷入了海中,经过一段奇遇,抹去了器灵的神智。如此一来,自然不用再担心器灵的反噬,可是双镜的品阶虽未下降却再也无法如同从前那般如臂指使。毕竟没有了神智的器灵,只能按照他的指令行事而已。(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十四章 美貌女妖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歌声的主人越来越近,可以看清那是一个美貌的女妖。深刻的五官让人不由的迷惑,尖尖的耳朵身在两侧提醒着她异类的身份,海藻一样的头发披散在身体周围,堪堪遮住裸露的脊背。她的嘴微微翕合,美妙的乐曲便从她的嘴中传了出来。 或许是觉得趴在海面上不太舒服,女妖换了一个姿势,侧躺着。腰下是海藻编织的裙子,点缀着朵朵海花;胸间用长长的海带缠绕住,在背后打了一个节。她的手指微微点了几下,紫元彤再次陷入自己的世界之中。 即使遮住了关键的部位,深受云州修士熏陶长大的明弘道仍是偏过了头,将全部的心神放在了幻境上。 女妖似是有些不满意,瞬间就到了他的眼前,道:“小弘道,这才多久就不认识姑姑啦?” 明弘道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套女修的衣物,扔给她:“穿衣服!” 女妖扯着这一套衣服跑远,留下一串的咯咯笑声:“害羞什么?我本来就是海中的妖修,能遮着就不错啦。” 片刻之后,女妖终是换上了衣服,立在海面上得意的转了一个圈:“怎么样?漂亮不?果然是有女修的修士了,这衣服比上次那套漂亮多了。” 明弘道有些无奈,上次那套是自己没有穿过的男修道袍好吧。看着这个十分有海妖特色的“姑姑”不得已才给了她。这次也不知为何带了一套女修的外衫。不过,有这女妖在,已是控制住了紫元彤。明弘道便收了手。往海下潜去。程正咏所受之伤十分严重。让他有些忧心。 女妖拦住了他:“那女修的血脉自可以修复伤势,急什么?我问你,我交给你的功法有没有好好练?怎么现在仍是没有多少进步呢?”明弘道的脸上看不出羞愧之色,但是有些怔然。自从回到了云州,他一直纠结着程正咏的事情,哪里还有那么多的心思?修炼是修炼了,但女妖交予的功法,却不只是要修炼而已。 “姑姑说的话你可别不听。你现在是人类修士。幻修之道学自我们妖修一脉。要知道我们也是要经历多重磨砺才可再进一步。你如今就更加困难了。” 说到这个,明弘道也转为严肃:“幻修之初,不过是分光化影,凭空造设。此于我筑基之后便已是学会了。而后凝神附魂,迷造幻境,如今自认为也做的不错。不知还有何问题?” 女妖似是从无忧愁的脸上浮现几丝难色:“这些都不过是表像而已。幻修,编制幻境,凭空造物。及至最后,甚至能够网罗一个世界,这你在幻心照世双镜中不是都有体会么。但是幻境到底如何。却全看幻修而已。在最初,分光化影。捏造的山川人物,任人也看的出是假的。而后赋予神魂,才可引入修士迷惑于其中。但这些假的终究是假的,到有一日,你可以将之变成真的,这幻修之道才算是成了一半。” “假的,真的。有时候,我自己也分不清。”明弘道喃喃道。 “这便是了。所以幻修最重视历练。在我族,幻修分了几个境界:凝物,这是最初将灵气化作实物;明心,自知是假的,却可迷惑住其他修士,不伤分毫而去其性命;迷智,便是所造之境,连自己都沉迷于其中,分不清真假;大智,人世间孰对孰错、孰是孰非,了然于心;大愚,世间种种,真真假假,唯有本心而已。此外,又分为三大劫,情劫、我劫、无我劫。你还仍在情劫之中啊。” 明弘道听了,突然问道:“那么明宜镜呢?他经历了何种劫,又到了什么境界?” 女妖没有想到明弘道会问出这个问题,转过了脸去。 “是不是,他没有死?”明弘道追问道,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颤抖。若是真的,那些因为他的死生的伤心、愤怒、迷惑又算是什么呢? 女妖不答。明弘道肯定的道:“他没有死。上次匆匆一面,你帮我抹去了双镜镜灵的灵智,却还未曾告诉我,我到底与你们是什么关系。明宜镜现在何处?” 女妖有些纠结,片刻之后她终于醒悟过来,回答不了还可以跑么。她的身躯渐渐沉入海中,不过片刻海水就漫过了大部分的躯体。明弘道上前几步,想要抓住她,女修瞬间没入海水之中,几缕发丝微微飘动,顷刻也消失不见了。 “哎,原本来帮忙,顺便点拨点拨你,不料却是落荒而逃。小弘道,你还没有历练完呢,有些事情就不能告诉你啦。对了,那个女修不错,我很喜欢哦~”说着歌声遥遥传来:“天上的星星明媚……” 明弘道大力的击打在海面上,扬起纷纷扬扬的水花。他收起双镜,潜入海中,一把捞起程正咏,捏着正在给程正咏喂丹药的小火,快速的朝着深海潜进去。没了女妖,他所制造的那个幻境,必然困不住化形妖修多久。 过了许久,海面上一声高亢的怒吼经过海水的层层消弱仍是传到了海底,明弘道才慢了下来。他扳开程正咏的嘴,将小火抱在爪子下的那颗丹药取了出来,闻了闻有些皱眉。 “这不是给灵兽吃的疗伤丹药吗?怎么能喂给程正咏?”可是想想他所听到的,程正咏身具三大神树之一的血脉,或许吃了也没有问题吧。明弘道还是有些生程正咏的气,粗暴的将丹药塞到了程正咏的嘴中。 扶着程正咏隐蔽在一丛巨大的海藻后面,明弘道想了想,还是取出大还丹喂给了程正咏,并且用灵气疏导,帮助她吸收药效。同时,他回头对又抱出了一颗丹药的小火道:“这不是淇州才有的灵草吗,这么快她就给你们炼制了丹药?我总觉得她对你们比对我还好些。” 小火已经有了相当的灵智,听的懂他的话,只是不会说而已。它才不管明弘道如何呢,抱着丹药在他的眼前嚣张的绕了一个圈,才停在了程正咏的脸庞上。 梦泽树的血脉力量果然惊人,这么一会儿,程正咏丹田里和经脉各处使用过度的伤已经在灵气的润泽下恢复了许多,只是因为识海也受伤严重,才无法醒过来。 明弘道将小火甩开,捉住程正咏因为海水流动而飘飘荡荡的几根发丝,给她别在耳后,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脸。他觉得,程正咏还是这样睡着的时候好一些,不会总是要撩拨他,总是惹他生气,总是将他放在别的事情之后。可是看久了,又希望她快一点醒过来。还是那个灵动的,眨着眼的程正咏更符合他的心意。 小火不知从何处咬过来一根水草,想要塞到程正咏的嘴里。明弘道眉头锁紧:“你捣乱什么。已经喂了伤药,以她的体质不过一日就会醒过来了。”或许还是有些不满程正咏的隐瞒,明弘道说的酸溜溜的。 小火被拨开,却仍是锲而不舍将水草拖了回来,往程正咏嘴里塞。 “真是怕了你们。这是疗伤的灵草吗?怎么灵气这么淡?”明弘道一边说着,一边将水草叶子放入了自己的嘴中。小火十分愤怒,以它这样娇小的体型扯出这么一片叶子容易吗?竟然让这个混蛋抢走了!它气哼哼的对着明弘道张牙舞爪一阵,这才又飞了过去,寻常一片新的水草。 明弘道咬着这根水草,突然咦了一声,又将水草吐了出来。这根水草用一根直挺的经脉将整片叶子撑起来,而叶子的其余部分软绵绵的与其余的海草没有什么区别,但却可以帮助他在海下呼吸。 虽然修士在海中呼吸并不成什么问题,便是小火蚁也能自由的行动。但是总是不如在陆地上那么舒畅,而这种海草却解决了这个问题。 明弘道帮助小火,将水草塞入程正咏嘴中,让她咬着,“这个草叫什么名字?如果你也不知道的话,不如就叫呼吸草吧。”这是又一个和主人一样的起名废柴,小火淡定的鉴定完毕。 有了幻心照世双镜的辅助,隐蔽起来躲过几个妖族实在不成什么问题。明弘道等着一波又一波潜入海中追击的妖修路过,许久之后,再也没了动静。这才带着程正咏转了个方向,往登录的海岛而去。 程正咏所预料的确实没错,淇州并不是那么容易占领的。一日之间,野心勃勃的云州修士便被淇州的妖修当头痛击,修为最高的谢定波甚至没有能够逃出元婴。其余的金丹修士在岸上的时候便已经死了一个,经过海中的追捕,剩下的也不知还能活着几个。而那些筑基期的修士就更不用说了,不知在追捕之下,还能有几名存活。 最重要的是船,没有了船,他们不仅无法继续航行到中州,恐怕云州都回不去了。 所以,救了程正咏这个唯一精通造船的金丹修士,说不定就能算是救了所有的修士呢。(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十五章 弘道变化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淇州最大的那片陆地还没有半个云州大,周边却有无数叫得出或者叫不出名字的岛屿。这些岛屿大多都有妖兽生存,只是偶有几个太过偏远,海浪时常侵袭才空了下来。为了防着程正咏,云州修士后来自然将宝船换了较为偏远的一个寸草不生的小岛停靠。明弘道一边带着程正咏往那边游去,一边希望着遍地搜寻人类修士的妖修们暂时还来不及找到这里。 偶尔浮上海面的时候,还是能看到在海上巡视的妖修,明弘道只得带着程正咏一路游了过去,而小火早已自己钻入灵兽袋。 悄悄的从海岛上了岸,果然没有发现找过来的妖修。停靠宝船的小岛不大,但是有前面一个岛屿挡着,勉强算是一个天然的海港。明弘道放下了程正咏,将她灵兽袋里的几只灵宠放了出来,让它们先照看程正咏一会儿,自己便趁着早上晨曦微亮,四周并不明朗的时候朝着宝船摸了过去。 他走了没多久程正咏就醒了过来,看看自己躺在被海浪拍打出来的奇形怪状的石头中间,身边几只灵宠兀自玩耍,便微微笑了笑。 将镇清锦兽小娃娃塞进袖子中,又摸了摸两只老虎顺滑的毛皮,程正咏带着他们往开阔的地方走去。头虽然没有那么痛了,但是神识上的伤却没有那么容易好,心脉中的伤也很重,让她一时之间也无法与修士动手。但程正咏还是决定去找那个将她丢弃在这里的修士。 小火飞到了程正咏的眼前,扇动着羽翅,告完了状才满足的停在了她的头发上。让她好像戴了一颗红通通的珠子一般。程正咏点点头。原来在她昏迷的时候发生了这些事情啊。她环顾四周。再转过几块巨石,果然发现了停留在海边的宝船。 走到这里,程正咏反而没有继续走过去,腿一盘便坐到一块光滑的巨石上,揉着手下程斑启的皮毛。这座小岛不大,全是用巨石堆就,几乎没有什么植物。只看看这些石头的形状,便知道在一年的某些时候。必然是巨浪拍岸,带走所有风化的沙石;但在一年的另外一些时候,却无法阻止鸟儿偶尔栖息带来的种子,长出来稀稀落落的杂草。 此时海浪还算平静,程正咏揪了一根草,在不耐烦的程斑启的鼻子上刮了刮引得它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程斑启后退了几步,摇摇头,甩甩身上的毛,呛的程正咏一连串的咳嗽,它才算满意的报了仇。得意的对着程正咏低吼了两声。 程斓庚从它身后转了出来,咬出一串红通通的果子。趴在了程正咏的腿上,不动了。程正咏给它顺了顺毛,拿起果子咬了一口。在程正咏带着的这群灵宠中,它的修为原本比自己的兄弟还差了一阶,自尊心好似也受到了伤害,加上原本性格便稳重,修炼也就更是勤奋了,如今终于进阶,也有了四阶的修为。 片刻,宝船中出来了几位修士,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明弘道和倪静秋,身后跟了几名筑基修士。此次航行也不过带了那么多修士而已,而淇州却那么大,自然大多都被派了出去。这几日留守的显然就是倪静秋了和几名筑基修士了。 这座之后偶尔会有候鸟来此的小岛并不高,程正咏坐在半山腰,下面就是一片巨大的礁石和风化与海浪形成的沙滩。而宝船吃水太深,停留在沙滩外。倪静秋一抬头便看到这坐在石头上的程正咏。她对着程正咏点点头,又与明弘道说了几句,便带着筑基修士们离开了。 明弘道脚下踩着飞行法宝,一瞬便到了程正咏的面前。程正咏对着宝船抬抬下巴:“怎么,宝船不管啦?” “便是想留下又有什么办法?此船有不可收起来,而妖修迟早搜到这里来。”明弘道不咸不淡的说道。 “哎,真是可惜。这船可是费了我几十年的心血呢。可惜手艺不到,无法收入乾坤袋中带走。”自承手艺不足其实不过是托言,因为各方面的心思,程正咏为了表示自己对此船没有觊觎之心,宝船的归属还是属于沐仙盟,船虽然造好了,却并没有插手这方面的事情。沐仙盟精通造船的虽有两名金丹修士,但宝船构造复杂,竟是没能做好缩放收敛之法,无法放入乾坤袋中。 程正咏嘲笑了一句,又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那些修士还想要救回来吗?” 明弘道一把提起程斑启,不顾它的挣扎,直接将它塞进了灵兽袋,后面的程斓庚和镇清锦兽便乖觉的自己进入了其中。他道:“此事自有倪静秋道友负责,我们去海中探一探。” “海中?”程正咏有些不解,不过很快抛之了脑后。虽然担忧着王芷双一行,但是她此时没有什么能力去救他们,而她伪装树妖的身份想来也早已经暴露了,便是想混也混不进去。何况,对于那个有些变态的化形妖修紫元彤,她也不想正面遇上。 “随便,我现在可是……”话没说完,便被明弘道带着隐入巨石后面。不知道他又做了什么动作,反正没有被突然找过来的妖修发现。 来的这一队妖修似是临时凑在了一起,由两名灵动期妖修领头。宝船大咧咧的摆在这里,丝毫没有隐藏,自然马上就被发现了。一群妖修拥挤着踏过海水漫上的沙滩,跳上了船。 程正咏推了推明弘道的胳膊:“怎么不将这船隐藏起来?” 明弘道的嘴边浮现了一丝笑意,却冷冷冰冰的:“这船,我们原本就打算放弃了。只要有你在,还差一艘船吗?” 程正咏气结,便是她精通造船之术,也自信只凭借自己便可**造出船,可这也是需要时间、精力甚至材料的。更何况,虽然程正咏早已认清了宝船属于沐仙盟所有的事实,那也是她花费了无数精力,结合众多炼器修士的努力才成的。在她的心中,它或许有一天或者损毁于风浪或者老旧退役,却不是今日这般被抛弃的结局。 “不急,我还为那些妖修们准备了一些东西。”明弘道慢悠悠的说着,目送着这群妖修在领头的化灵期修士的呵斥下将宝船托了起来,运走了。他放出一柄折扇,踩了上去,回头看着程正咏:“还不快走?” 此时的明弘道似乎与她原本认识的那个很有些不同,程正咏默默的上了折扇,看着站在前面控制着飞行法宝的明弘道,几乎要将他的头盯出一个洞来。 “明弘道,你怎么呢?”对于明弘道,她心中总是存不住疑惑,直接的问道。 明弘道带着她冲天而起,在海面上虚晃了一圈,便扎入了海中。程正咏的问题叫他无法回答。他心中苦笑不已。 程正咏对于他们之间的事情,总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坦然。她对这段感情是真挚的,对将他放在了亲朋与大道之后,也是毫无隐瞒的,好像他们之间的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可诉说一般。但是,爱,原本就是自私的啊。人会变,至少他在改变,而她却好似觉察不到一般。或者连她的这种发现也是坦然的,所以这样毫无顾忌的问了出来。 而他的心中存在了那么多的疑惑却无人述说。他的身世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与明宜镜之间的关系依然扑朔迷离,甚至他对程正咏的感情,真的像他以为的那样炽烈,而不是因为什么历练,什么情劫? 幻修,幻修到底是怎样的?人类修士中走这条路的修士太少了,让他除了自己和明宜镜之外,别无参照。 明弘道的沉默让程正咏皱了皱眉。好吧,她承认,她对明弘道实在算不上好。就像很多人一样,她将客气和理解给了旁人,却将苛刻和坏脾气留给了自己所爱的人。在沐仙盟中受了气,就算明知道不关明弘道的事情,她对他也没了好脸色。一次两次也就罢了,长此以往,明弘道或许也会生气了吧。想一想,明弘道原本有个元婴期的师父,只会比自己更加骄纵。 飞行法宝在海水中因为阻力并没有保持在空中的速度,但也比他们慢慢游快了很多。程正咏在这个展开的折扇上走了一步,默默的扶住了明弘道的肩膀:“我不该和你生气,还这么久都不见你。明明我们相处的时间只会一日少于一日,更应该珍惜才是。” 程正咏的道歉并没有意料之中的结果。明弘道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温度,有些僵硬:“没什么。我没有生气。”在没有理清自己对程正咏的心思有多少出于自己的本意前,他并不想跟她有太多的肢体接触。 明弘道在空中那么一招摇,自然引来了许多的妖修。他悄然破开水面,绕回了原路。若是不用法器法宝,人类修士的速度自然比不上妖修。可是法宝是人类修士智慧的结晶,在外物的加持下,甩开这些还未真正到达化形期的妖修自然没有什么困难。(未完待续。。) ps:又来网吧发文了 第三卷 第十六章 火山爆发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你这是在引开妖修,给倪静秋制造机会。”程正咏转了一个话题。 “这些都是我云州辛苦培养出来的修士。自然不能让他们就此折损在这里。” 程正咏啧啧舌,不置可否。这一场大乱,又是妖修占了主场优势,金丹修士或者可以多活下来几个,筑基修士却不要想了,就是全部葬送在其中也不是不可能。程正咏的伤还不允许动手,她要救出王芷双也需等几日,反而放下心思,看看明弘道打算怎么做。 事实证明,明弘道其实是十分聪慧的。他在沐仙盟中不上不下的位置也不过是因为他实在不喜此事罢了,便是勉强自己去做,也不过应付差事。当他真的想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却一定会将它做好。 程正咏便眼看着他时不时就根据需要配合着幻术引得妖修大乱,有时候也会趁机杀上几个,惊险的追逃更是时有发生。不过几日,等程正咏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不动用神识便没什么问题的时候,倪静秋、云惠婷、袁思钰便带着十数名筑基修士与他们会合。 不知为何,其他修士见着程正咏都没有什么表示,只有袁思钰似是十分尴尬,不愿直面她。程正咏微微一笑:“如今,我们又是目的一致。我的弟子冯溯源与几个朋友都被困在妖修之中,不知生死。而且,宝船已经被妖修拖走,我便是想另造一艘,材料也多放在朋友手中。”遇到王芷双与酆中雅的事情,程正咏没有瞒着明弘道。但对其他修士便只称是朋友而已。 云惠婷好奇问道:“你真的在第二城遇到朋友?他们来自中州?” 程正咏点头:“我们一同经历秘境。结果我到了云州。他们却到了淇州。”虽然云惠婷没有参与围捕自己之事,但是这个女修绝不是对自己没有看法。她看似爽朗随性,但细致之处,却尤胜过其他人,更是从不与别的修士交恶,也不简单。 “既然目标一致,那么也没甚好说。我与倪道友在宝船中藏了些东西,今晚便会引动。彼时便按照计划行事。既然筑基修士大多关在紫元彤私府中,而宝船也成了他的收藏。那么,今日便让他好生看看!”明弘道如今已是俨然成了云州修士中领头的那个,回头便让倪静秋将筑基修士遣散进入海中躲避。 程正咏暗叹,修为差距在此,实在不应该莽撞的与一个化形后期的妖修对上。不过,若不是明弘道的睚眦必报,她几乎都忘了,在初遇之时便找着她比试的他,可是一个越战越勇、从不服输的修士啊。 幸好。不仅是程正咏有此担忧,倪静秋犹豫的道:“那个紫元彤。我们是不是应该避开他?” 明弘道突然问道:“倪道友,你在两圣湾中是最后出来秘境的,保存了渺云宗的实力,却为何被派来参与航船之事?” 倪静秋冷然道:“是我自己要来的。”她没有说下去,径自先离开。 这样的明弘道并不正常,程正咏甚至觉得他有些疯狂。以弱胜强的事情,她不是没有做过,但每一次不是被逼到绝境就是心中有了一些把握。可是面对紫元彤,她却知道自己毫无胜算。上一次她能够拖那么久,也是因为紫元彤存了戏耍的心思,再来一次却未必有这样的运气,何况她的伤让她无法再和上一次一样用出一次组合技。虽然不知道明弘道为何能够将他困住,但便是困在幻境之中,程正咏也感觉的到另外有一个陌生的气息存在。只希望明弘道这一次依然有这样的运气,心中有些把握吧。就算不想承认,程正咏也知道,她不想对上这个妖修,她有些害怕。 云惠婷和袁思钰也走开了,程正咏起身坐到明弘道的身旁,轻轻的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这时候的明弘道让她觉得有些疯狂,她想要劝说,可张张嘴,还未说出话来,明弘道便已经站了起来。 突袭的时候还没有到,程正咏将灵宠们放出来撒欢,自己则在地上随便铺了妖兽的皮毛躺了上去。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像从前那般躺在床上了,便是在两圣湾秘境中布置的石室里的睡踏,也从没有真的睡的。那时候,相处的时间都嫌少,怎么会睡去呢? 程正咏想着那些甜蜜的时光,嘴中有些苦涩。明弘道就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可她却觉得两人已经无比的遥远。她想,我是不是终于把他弄丢了? 一连串的天摇地动将他们惊起,程正咏立刻就将灵宠们收了回来,站到了明弘道的身旁:“怎么回事?你的准备提前发动了?” 明弘道摇摇头,脸色阴沉。此时倪静秋、袁思钰、云惠婷都已经围了过来,明弘道倾耳听了听,终是下定了决心:“不管是什么,妖修中必然十分混乱,我们趁此过去。” 其余的金丹修士互相看看,点头同意。 借着夜色的掩盖,他们偷偷摸到了淇州大陆。远远的便看到淇州连绵不断的山林中似是起了火,火光渐渐蔓延,照亮了半个天空。这时候谁还顾得上搜查人类修士?几名金丹略作掩饰,便迎着第二城而去。 在火光的映照下,便是用肉眼也可看清空中浮着数个身影,都是化形期的妖修。关注此事的化形妖修越来越多,而倪静秋等人的脸色却越来越白。便是全云州的元婴修士加在一起也不过这个数而已,侵占淇州,将之变成云州的物资供应之地果然不过是美梦一场。而对于海中的妖修来说,唇寒齿亡,又怎会坐视人类修士占据这里呢? 陆地上的妖修多是兽类、鸟类、昆虫类化形,大多对灭火没有什么心得,但总会有淡水鱼类或者其它特殊的妖兽有些办法。浇水填土一顿忙碌,森林中的大火渐渐小了一些,火光微弱。可不等他们松口气,又是一阵地动山摇,轰隆隆的巨响,天空中喷出火红的熔浆以及灰色的气体旋流,好似一场盛大的烟火,围在山林之上的化形妖修们也在自然的力量下纷纷闪避。巨大的变动引起的灵气不稳也让程正咏这些金丹修士晃了晃才控制住飞行法器。 程正咏心想,这样大片的森林不知保不保得住,也不知多少低阶妖修会死于这场意外的火山爆发?一旦森林损毁,淇州大陆里大量的资源也将毁于一旦。 胡乱的这一想自然不能让她慢下脚步,在岩浆纷纷从半空中落下,烟灰形成了弥漫不去的灰色云层的时候他们一行趁乱进了第二城。第二妖城中的妖兽也都惶惶不安,抱头乱窜。便是居住在妖城中,他们仍是有着族群,有着亲朋子弟,在这时怎么能不担忧?没有谁在乎街上走的是谁,她们的进入异常顺利。 程正咏觉得,若她是不知躲在何处的王芷双,必然也会趁着这个机会离开。 忽然,明弘道神色一动,快走了两步:“船中之物已是提前发动……”转过几条街,迎上来的却是微生秋荣。 微生秋荣看着程正咏和明弘道等一行的组合,愣了一下,有些躲闪。但他脚步不停的道:“不用去了,那些筑基修士都死了。很快那个自恋的妖修便会追过来,我们快走。” 其余修士果断转身,只有明弘道还有些犹豫,神色愤愤。程正咏也不管这段时间两人的隔阂,立刻拉着他跟着往外跑。见明弘道没有过多的抵抗,程正咏也知道他对于如何对付紫元彤或许有些想法,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出了第二城便是海滩,程正咏当先御剑便往海上而去,而后果然有妖修追来,她便立刻扎进了海里。距离这么远,紫元彤一时之间肯定追不过来。而海中广袤,她就不信他一个陆地上的妖修还能一寸寸的搜过去吗?随着“咚咚咚”的入水声,这些金丹修士先后进入海中,往海中深处而去。 许久,估摸着那个紫元彤已是找不过来,程正咏回头拦住了这些修士,先问微生秋荣:“微生道友,不知在那紫元彤的府中可曾见到冯溯源和一男一女两位中州修士?” 微生秋荣对着她看了又看,直到明弘道脸色微变,终是道:“不曾见过。那紫元彤好生变态,每日戏弄于我们。将筑基修士当做宠物一般饲养,常常将他们拉出来,随意的赏给他的手下。那些修士中也有不认识的,想来就是来自中州,若是他们同样被抓我必然曾经见过。” 程正咏这才放下心,王芷双不是没有经历的修士,又在第二城经营多年,只要初时没有被抓,想来后面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要还活着,总有找到的。 想通这些,程正咏心中的担忧稍去,笑吟吟的看着这些云州修士:“不知各位有何打算――我是说,可还有意愿同我前往中州?”(未完待续。。) ps:有时候不得不感叹角色比我的控制力要大得多! 第三卷 第十七章 夺取宝船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云州的众位修士面面相觑,不料程正咏竟是会在此时趁火打劫。半晌,云惠婷才道:“虽说我们远航的目的便是中州,经此淇州之事,虽然中途有些不谐,但也该坚持原本的路途。但是……原本有个元婴前辈在便已是困难重重,此时船上减员,去往中州还是太过冒险了一些。” “是啊,”袁思钰也道:“我们不过在海上走了一年多便已是经历这这么多的事情,而中州却还不知在何处。不若,你带着你的朋友也到云州吧,虽然中州乃是多事之秋,但以道友的能力,必有一席之地。” 程正咏苦笑:“云州再好,也不是故乡。” 这些金丹修士都沉默了,换做他们是程正咏,他们也不知道,是否也和她一样,坚持要回到生长的地方。而微生秋荣左右看看,突然道:“程道友,在此的除了你想来没有谁会想要去往中州。如今我们六个对上你一个而已,你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 程正咏眼角上调,看着他道:“是吗?就算你们人再多又如何?这其中只有我会造船之术而已。若是你们不愿同我一起前往中州,我也不勉强。”不过,你们回去云州的船我也不会负责而已。 她的意思所有的修士都听了出来。袁思钰和倪静秋沉默,云惠婷有些惶然,只有微生秋荣上前了一步,似是要凭借武力拿下她。 程正咏露出一抹讥笑:“怎么,想要与我斗法?说来咱们还有帐未曾算一算。” 微生秋荣回头便要找助力:“你们愣着做什么?还想不想回去云州了!”等回去云州,便是不曾到达中州也不曾拿下淇州。只是凭借对于淇州的发现。若是好生运作。未必不能算一大功。 这些云州修士有的无动于衷,有的跃跃欲试。明弘道一挥手制止了他们。他定定的看着程正咏:“你真的很想回去中州?” 程正咏有些不敢看他,却仍是坚定的点点头。 “那好,我就陪你走这一趟。” 微生秋荣恨恨的看了他们两眼,又看看似是没有意见的倪静秋和袁思钰,转头便走。云惠婷跺跺脚跟了上去。 倪静秋突然出声道:“程道友,造船还需那些东西?这里只有你懂造船,需要什么。我们去找。”袁思钰点点头:下一步不论是去中州,还是回到云州,总是先要造一艘船再论其它。何况到那时候,船已经造好,程正咏所占据的优势也就渐渐消失了。 程正咏点头:“原本我便有再造一艘船的打算,这几个月来也四处寻找材料,已是有了一些计较。可如今我们已经暴露在淇州妖修眼中。如何造船,造船之地选在何处才不会被发现。这才是最先需要考虑的问题。” 那些岛屿就不用说了,造船不是一时的事情,迟早会被发现。而海中虽大。他们为了避免惹到强大的海兽也不敢轻易深入,如此迟早会被找过来。何况谁知道海中的妖修就不会与淇州大陆上的妖修勾结在一起呢。第二城中的海妖虽少,却并不是没有。想来两边还是互有往来的。 于是,造船第一件事就变成了探索一处适宜于造船的环境。随着对海底的探索和对追捕妖修的躲避,他们越走越深,渐渐的甚至能遇到一些海中的妖修家族,但终于能够有了一些发现。 除了对海中的探索,轮流的也会有妖修浮出水面,关注着淇州的动向。森林中的那座火山,足足喷发了十数日才渐渐停歇,大火蔓延道整个森林,直至请到了海中的妖修,这场大火才被灭掉。可是已经有大片的森林被毁,无数住在森林里的妖修失去了家园,死在其中的更是无法统计。淇州的妖修大多都是借助化形草化形,依然十分依赖原本的生存环境,绝大多数都生活在这片森林里。他们便是逃出了森林也都陷入了哀痛之中。 可是随着这件事情,人类修士闯入淇州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传的沸沸扬扬。这种时候,面对失去家园和物伤其类的哀痛,人族修士自然成为了转移痛楚的办法。偶有再被发现的他们,都遭到了极其残忍的对待。 听着这些事情,相比于其他修士的沉痛,程正咏却越发觉得妖修其实与人类何其的相似,这种转移仇恨的手段不是人类常用的吗?不过是他们现在变作了无辜的那个而已。 然后有一天,那艘被收藏的宝船再一次被推进了海中,任其在海面上飘飘荡荡。可惜宝船已经破破烂烂的,显然成了一个发泄品。 这几名金丹修士再一次聚集到了一起,商量到底要不要夺回那艘船。 程正咏先开口道:“妖修毕竟不懂炼器,那艘宝船虽然看起来破烂,但是主体的骨架都不曾损坏,修补起来比另外新造一艘要容易许多。何况,能够做骨材的木料如今已是更加难以寻找。” 倪静秋也点头:“不错。我虽不懂造船,但炼器之术也算精通,修补船只还是能帮上一些忙的。” 其余金丹修士有些高兴,云惠婷道:“会不会是个阴谋,这艘船只是一个诱饵?” 这几乎是必然的事情。虽然妖修生存的环境比之人类修士要单纯一些,但也不意味着人家不懂计谋。 “如此,不若将计就计!”明弘道拍了板。 倪静秋也道:“若是能抢到自然更好,便是不能还有程道友在。我们已经不能再损失更多的修士了。” 此事既然已经定下,明弘道也决定了计谋。当日抢船之时,便分作了两拨,明弘道带着倪静秋与微生秋荣先将埋伏的妖修引出来,而后程正咏与云惠婷、袁思钰再将船拖走。 等明弘道大咧咧的出现在海上,果然就有灵动期和一些飞行系的开智期妖修迎了上来,看他们的形态便知来自森林。倪静秋与微生秋荣随后出手。他们一个是炼体修士,一个可以控制兽魂,都十分不好对付。特别是微生秋荣,那些妖修见着他放出来的兽魂,简直眼睛都红了,仇恨立刻就被吸引了过去。甚至连还在一旁观望,等待着其它人类修士的妖修也跟了上去。 如此带着埋伏的妖修一路跑远,袁思钰与云惠婷便率先到了船边,按照程正咏的意思,先清理等在这里的开智期妖修。而程正咏趁机摸了过来,开始炼器。 虽然当时主持造船的时候程正咏没有做什么,但也多了一个心眼,有些布置。此时她便将一艘几乎和宝船一模一样的模型拿了出来,抛在半空中。这艘宝船模型,便是她这几日炼制的。早在海上遇到风浪,与倪静秋两人控制航船之时她便有了这个想法,并且决心下一次造船,必要炼制一艘等比缩小的船模,通过控制船模来精确的控制宝船的航行种种,而不是沿用古老的船舵。 本来么,她这一世可是修士.虽然借鉴前世里的智慧,但也要结合这一世的特色,走具有修仙特色的炼器路线才好。 程正咏甩了甩脑中浮现的这些念头,手中掐诀。她现在就是要建立模型与宝船之间的联系,不需要像她原本所想的那般细致,只要能够将宝船缩小,收起来就好。 程正咏叮嘱过这个过程最好不要中断,所以,云惠婷与袁思钰十分卖力。除了这些留在此处无法腾空追上明弘道三名修士的筑基妖修,见到程正咏等修士的作为,自然有妖修折返。 云惠婷与袁思钰挡在程正咏的背后,越来越吃力。眼见已有妖修要突破到程正咏的身后了,云惠婷不由喊道:“程道友,还要多久?” 因为妖修的折返,微生秋荣自己便可应付住眼红到失去理智的妖修,明弘道与倪静秋便转回来,这才稍稍减轻了压力。 明弘道双镜相对,妖修们的视线便发生了扭曲,难以攻击到人类修士的要害,而倪静秋拳头上套上了拳套,每一次出拳都带动了周围的气息,便是以躯体力量强悍著称的妖修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但是妖修毕竟占了数量的优势,程正咏也知道他们撑不了太久,何况这里只有灵动期的妖修带着开智妖修而已,化形妖修还未曾出动呢。 她掐动手诀的速度更快,几乎连成一片虚影,额头上的青筋挑了挑。毕竟这也是十分考验神识的事情,而梦泽树对神识的修复也只是附带的。金丹修士中,倪静秋的炼器之术虽然也不错,可此船的构造还是只有程正咏最清楚。 终于感觉到了那一丝联系,程正咏微微送了口气,再接再厉很快就将模型与宝船连成了一体,只需粗粗祭炼便可。 出发之前他们商量的是让倪静秋来祭炼这艘宝船。可如今那里来得及?程正咏也不招呼,干脆顺手而为。 时间这么久,化形妖修已然被惊动,程正咏立刻将宝船缩小,招呼一声便往海中而去,心中默默念叨:希望来的不是变态紫元彤! 这时候,又有两名人类金丹修士迎了上来,挡住了追上来的灵动妖修。错身之时,程正咏对着他们点点头,而后御剑向着远离淇州的方向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十八章 海中生活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第十八章海中生活 程正咏他们这一闹,彻底惹怒了妖修,原本那些失去家园的灵动及以下的妖修便已经对人类修士仇恨不已,如今范围扩大,他们也不敢冒头,甚至越走越往海中而去。 夺回了宝船,对程正咏来说收获不仅是如此。回去之后,她便将稍稍祭炼后的宝船与自己断开了联系,丢给了云州修士,而迎上了跟过来的两位金丹修士。 其中一位程正咏见过一面,正是葛书俊,另一位想来就是李寒了。程正咏与他们互相问过妖修搜查之后的事情,得知了王芷双三人的下落心下也是稍慰,将他们介绍给了云州修士。云州修士中有五位金丹加上十来名筑基修士,而中州则有三名金丹,筑基修士数量相若,但因为有一个精通造船的程正咏,双方也算势均力敌。他们对对方的敌意是一致的:云州修士觉得中州修士阻扰他们回去云州,中州修士亦认为云州修士为了一己之私打破他们在淇州辛苦经营的局面。但面对强势的妖修双方又不得不合作。 越是往海中深处走,遇到的各色妖修就更多了,这群形容各异的修士自然不可再聚在一起,惹得妖修注意,三三两两分散开来。 程正咏和王芷双在海中深处用沙泥石头造了一个带院子的简陋房子,百尺外就是一家螭琥鳐。相比海中空旷的空间来说算的上是邻居了。 王芷双管理家居内务,照料仍在恢复之中的酆中雅,程正咏常常出门修补宝船。而冯溯源自然也没有了修炼的时间。跟着程正咏照应各项事务。 因为初时炼制的各种问题。修补宝船只能将之放大到原本的大小。经过选择,将宝船停留在了一处凹陷的海中山谷中,再以阵法配合明弘道的幻术将这个山谷隐藏起来,只要不是化形以上的大妖修经过,轻易发现不了。 程正咏进了山谷,倪静秋已经在此,还有仅剩的两名精通炼器的筑基修士。他们围着宝船不及修补,只是在讨论着什么。看到程正咏。倪静秋便道:“程道友,此船为你所主造,你说说从何修起?” 程正咏围着宝船转了一圈。当日夺取宝船之时,只顾着炼制,粗粗了解一些,哪里来得及细看?此时看来,除了骨架,竟是没有多少完好的地方。 “主要的船梁船骨没什么损坏,但是船身破坏严重,若是修补也不知材料够不够。或许需要重新换过。而内里甲板与船舱就更不用说了,只是对材料的要求比之船身略低些罢了。这两样我还能有些头绪。只是指导航向、控制船行,观测天文地理位置,丈量确定船速等等的仪器却是太过精密,我是毫无办法的。”倪静秋坦然的道。 程正咏点头,虽说建造此船,乃是她与沐仙盟修士精诚合作并未瞒过他人。但是这些她从前世里带来的技术还是留了一手,仪器虽是在此,其他修士也无办法能够再原样造一个出来。 虽说这些终究会被旁人学去,但至少此时,这是她的优势所在。 程正咏转过几个念头,想了想,对着倪静秋笑道:“无妨,这些均可分开修补。我自将这些仪器修复,之后再与之联系便可――原本此船便是如此建造的。不过修船的木材我在淇州之时已是收集了一些,你看着用吧。”说着便将曾经在森林中砍伐的灵树几乎都倒了出来,只自己留了数根。 程正咏会放手分工,也是出乎倪静秋的意料。对于程正咏,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初时自己的长辈所为,让她觉得有些对不住程正咏,可谁知后来才发现,程正咏竟是将真实的身份瞒了她百多年。理智上未尝不能理解,但是心中总是有些别扭。航船以来,对程正咏似是相处起来与往常无异,只是碍于立场而已,但却从未有过朋友之间的交流。程正咏这样的朋友是她在宗门中得不到的,却不料…… 倪静秋按下心中所想,只道:“如此也好。不过,我虽可控制航船,却未曾参与建造,若有不懂之处,还请程道友不吝赐教。” “这不是还有两个参与过造船的小辈么?”程正咏推脱了一句,仍是答应下来,道:“若是有所需要,我自然不会旁观。” 得了她这句承诺,倪静秋点头,自与筑基修士商议去了。而控制仪器的建造材料,程正咏原本就保留了许多,看过损毁程度,便回了临时的住处。 螭琥鳐家里的小孩子似是对这新近搬过来的一家十分好奇,常常会来串门。程正咏刚走到门前,便看到数个光着屁股的半大娃娃。 海中的妖修比之陆地上的更加没有天敌,修为往往不弱。很多妖修都是一家子自己居住,便如邻居螭琥鳐一家一般。而且,这些妖修生活在海中,几乎没有衣饰蔽体的观念,成年的妖修倒还罢了,衣饰可以随心变换,年幼的经常光光的到处跑,便与这几个来串门的小螭琥鳐一般。 这些小娃娃也都吃过化形草,变作了白白净净的小娃娃,但一眼还是能够看出来他们出生海中。头发如同海藻一般,耳朵看起来更像是鱼鳃,眼睛滴溜溜的圆,有的化形不全,干脆拖着一条鱼尾巴。 这些海鱼产子容易,却极难养活,其中可以修炼的更是极少数,所以这六只小娃娃年岁差距就有点大了。 程正咏走到院门前,冯溯源便来开门,将这群小娃娃放了进来,并且叫到:“师父。” 程正咏点点头,这些娃娃如今也懂些她的规矩了。想来刚刚在此筑了院子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小鱼娃娃就把这里当做了新鲜的游戏场地。每个地方都要钻一边。对于这些海鱼来说。院子是什么根本没有概念。反正,他们很容易就进来了。直至在程正咏的指使下,冯溯源将它们揍了几顿,这才知道串门的时候要等在院子外面。 一进了院子,程正咏便让冯溯源招呼这些小客人们,自己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不怪她特别小心,这群熊孩子虽然怕揍。好奇心却怎么也抑制不住,不想被发现炼器,就只好这样了。 装在船上的那几样仪器,或许在江河或者浅海航行不怎样用的上,但是要飘过海洋,达到另一片陆地却不简单。观测星象不仅可以知道天时预测天气,同样用星星的角度和航行的距离也可以大概测出自己所在的位置,而后与海图对照,才可知道自己航行到了何处。 程正咏拿出复制的海图,叹了口气。将淇州与周边岛屿的大概位置添了上去。她虽然造了船,却对航海兴趣不大。不然。在中州云州和世界各地多来往几次,未尝不可将海图补全,并且使之精准。甚至她觉得自己可以仿照前世制造一只球形的东兴界仪器,并且将之与海船联系起来,让海船每走一段距离,都可在球形仪器上反应出来。如此,还怕在海上迷路吗? 可惜这些都需要丰富的航海知识和经验,而不是像她这般空有些似是而非,未曾在这个世界被印证的理论可以做到的。不过,她经过一年多的航行,积累了经验,她还是可以将这些仪器在原本的基础上做些改变。 指导航向的仪器,其实就是一只司南,不过与阵法方位相结合,多了许多刻度使之更加精确,但仍是只能指向南极。程正咏想着将之修改,便可随意改变指向,不用慢慢的读刻度;控制船行的就是那只小船,若是做的更加精细一些,也可更加精准和细微的调整船行的各种动态;目前看来测试航行速度似乎很没有必要,但程正咏却仍是将它加了上去。海上没有参照之物,只得利用航船与海底的距离还实施。因为这个原理她知道的也是似是而非,所以测出来的速度,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准确。 程正咏正摆弄着唯一存留下来的司南,想着该从何调整,房间的门却被敲响了。她手中汇聚着一团灵气,推了过去,房门随之开启,一只大眼睛,头上的发丝稀稀落落的肥肥小脸蛋探了过来,随之侧过来的还有白生生的一节手臂:“程程,我可以找你玩吗?” 手中损坏了一般的司南早已被收了起来,她点了点头,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小娃娃高兴的欢呼一声,然后捂着嘴,生怕被其他的小孩子听到了,轻巧的一甩尾巴,越过了门槛,游到了程正咏的面前:“你天天在家做什么?我妈妈说了,老是呆在家里的孩子都长不大!” 程正咏捏了捏她深刻挺翘的鼻梁,道:“可是我不是小孩子呀,我是大人了。” 小娃娃遗憾的点点:“这样啊,真可惜。”似是对程正咏是个大人有些惋惜。然后她又道:“那清清呢,他还是小娃娃呢。” 程正咏不由轻轻一笑:“所谓的清清就是镇清锦兽,自从被这娃娃看到了,就老是惦记着他。可是镇清锦兽有七阶的修为,怎么也算不上是小娃娃。之所以化形之后只是个奶娃娃也只是因为不是在这里出生长大,不能像这里的妖修这样得天独厚的化形罢了。若是好好修炼些年,自然就和自己的年龄修为相符呢。这样的镇清锦兽自然不会喜欢和这些刚刚能够被算作妖修的娃娃们玩在一起。 程正咏不顾它的反对,将它从灵兽袋中悄悄抓了出来,让拖着鱼尾的化形小女妖抱着他玩耍。 小女娃娃是螭琥鳐家唯一的女娃娃,和其它的小娃娃玩不到一块,对着程正咏却有好多话说。程正咏陪着她一边玩着镇清锦兽一边说话,直至满意了,才和其他的娃娃一起让冯溯源送走了。(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十九章 围捕更紧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自此之后,修船的大部分事宜便被程正咏推给了倪静秋,自己只管琢磨那些精细的仪器。倪静秋对于炼器之道也是颇有心得,对着损坏的宝船,自己也能琢磨出一二来,若是仍有不懂的,程正咏也不会藏私。如此一来,除了云州修士对她的态度略轻慢了一些,她倒是落了一身轻松。 空余的时间,程正咏除了自己炼制仪器,多是用在了冯溯源身上。重修功法之后,他的进步已是十分明显,但程正咏却没有教给他三杀诀等等,只是令他学会灵气灌入剑中之类的一些技巧和御剑术等等剑修基础招式。并且,她对他明言,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剑道,从而领悟自己的招式。 除此之外,程正咏也十分喜欢让冯溯源领着一群娃娃玩耍。而镇清锦兽也是小娃娃,自然也在其中。因为记着曾经承诺为它找一个更好的栖息地的,程正咏便将之放养其中。如此一来二往,与邻居渐渐混的熟了起来,程正咏便偶尔也能听到一些妖修中的传闻。但那座水晶一般美丽的海中妖都却一直无缘一见。 程正咏不是不想见识,但是海中妖修与淇州陆地上的妖修还是略有区别,选择化形草化形的不足一半,但普遍修为却要高出许多。据邻居螭琥鳐所说,妖都中修为高者更是比比皆是。他们在海中虽然还是做了一些伪装,但未尝瞒得过那么多的灵动期妖修。 时间不过几个月,妖修中的风声更加紧了一些,程正咏没了多少改造仪器的心思。将之修复略加修改便罢了。而倪静秋也加快了自己所负责的那部分的步伐。其余时候只得将宝船收起来,不要被发现。 但是这种要与淇州大陆上的妖修合作的风声传了一年多,却始终没有实质性的动静,只是戒备略有些森严。便连负责远海巡逻的魍面乌贼队伍,程正咏都见识过几次。 魍面乌贼繁育较为容易,也极易开启灵智走上修仙之途,并且在修为较低的时候就能够有很多的手段,实在是护卫的不二之选。他们天生便可喷出一种墨色的带着腐蚀和麻痹效果的汁液。一队魍面乌贼联合在一起寻常抓些开智期的妖修不再话下。便是灵动期的妖修,也可拖延一番。 程正咏早早听过他们的大名,每次都会提前避开,只是偶有一次巡查到家中,这才不得不出面应付。 程正咏这一家子确实不太符合一般海妖家族的标准。他们往往都是一对夫妻带着一群孩子,等孩子长大,自然就会被赶出去,可除了孩子之外也会有不能修仙的普通海鱼,等到可以生存了,同样不会留下来。但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一家螭琥鳐妖修的周围总是会生存着许多不能化形修炼的普通螭琥鳐。 而程正咏这里,挑染了头发。贴上了耳腮之后,她勉强可以算作是家长,冯溯源便是收的弟子――妖修中这样的事情不多,却也绝不少见。王芷双、酆中雅与她的辈分不好安排,思来想去,最后装作了仆从。 他们这番奇葩的组合,应付几个邻居还算罢了,却瞒不过魍面乌贼巡查队伍的注意。但是,这番搜检却因修为之故,也发现不了他们的伪装。最后他们是在螭琥鳐的帮助下勉强过了关,但这里已是不适于再居住下去了。 想来其余人类修士的伪装也遭到了同样的问题,云州突然派了一名筑基修士前来通知他们汇合。到了地方,便可看到所有活下来的人类修士已是尽皆在此了。程正咏与葛书俊与李寒点点头,便静观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明弘道一开口,程正咏便皱了眉,竟是修船之事被发觉了。其后,她被要求也参与修船之事中,加紧将船修补好。程正咏想要推荐来自炼器宗的李寒,却被本人拒绝。于是便只得答应了。 其实,只是修船的话也用不了这么一年多的时间,但是海中修船的材料难寻,如此才耽搁了下来。幸好,倪静秋没有一味的只想着用陆地上的木材等等,在海中找到了一种胶泥和枝状的替代品。其实妖修的骨骼也未尝不能一用,但如此一来就更容易被发现了,而且也会引起仇恨。 修船之事日夜不停的进行,其余修士便都被派出去寻找胶泥和枝状海草。而一年一度的寒流渐渐到来,金丹修士也罢,筑基修士却是坚持不住,紧张了一段时间的修船之事也慢了下来。不过,便是如程正咏这样对妖族没什么偏见的修士,也妖修之间渐渐少了来往。 而后一年搜查平息,修船之事也临近末尾,中州修士也好,云州修士也罢,他们之间渐渐紧张,矛盾渐多。在云州修士中,程正咏尚且能够保持旁观者的角色,但涉及中州,她便不能置身事外,哪怕是为了千道宗的名声也不能。 论起来,无论是中州,还是云州,其实都不是铁板一块。云州有六大势力,剩余了五名修士,此次航行虽然以沐仙盟为首,是当仁不让的领头者。奈何可以压制众位修士的元婴道君身死,明弘道出行之前,一向也不怎么管事,如今大家修为相当,各有能耐,又何曾有谁真的服谁?虽然一致对外,应对中州修士及妖修,但彼此之间却又合纵连横,互相联合。不过,因为保有了回去云州的希望,其余金丹修士多少给沐仙盟些面子。而沐仙盟与两大宗门一向更为亲近,三大家族彼此利益一致,如此才让明弘道勉强得到了为首的位置。当然,自人类修士被淇州妖修通缉灭杀以来,他的作为和经营也是极为重要的因素。 而中州修士又有不同。虽有五大宗门,但金丹修士却只有三位。若将散修也算作一股,论背景势力,还是出身千道宗的程正咏最强,轮本身的战斗力,程正咏又是向来传言同阶最强的剑修。便是李寒与葛书俊有些不满,也无可奈何。何况,程正咏曾经游历云州,论起与云州修士的交往,还是她最有利! 但是,也不知是何缘故,虽然程正咏与明弘道双方都是确认的领头修士,但实质需要商议的事情却不是他们去干的。换言之,自从在海中安顿了下来,两人又恢复了“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的相处模式。 程正咏不是没有打破这种状态的意思,但各自分散隐蔽的时候,两次三番想要约明弘道却遭到了拒绝,她也有些心冷,越发怀疑起明弘道对她的心思已是渐渐淡忘。在这段关系中,虽然程正咏多是起兴撩拨的那个,但若是明弘道的反应不是原本的那个,便变成了她独自在唱着独角戏,如此还能有什么发展呢?可等大家回合,更是连明弘道的面都见不到了。 为此,程正咏也不慌乱,不过多时便要远航。她就不信,明弘道真的就此不见她了! 程正咏独自在一旁凝神闭目,让这些时日调教的一个炼器宗筑基修士去帮忙修复船只。云州修士对于前往中州虽然没有了异议,但眼看着船就要修补完好,到了航行之时,其中调度分配,各种事宜也该决出一个胜负安排来。因此,到了最后,修船越发慢了起来,程正咏与倪静秋隔天换班看着,令几个筑基修士捣鼓便罢。 但偏偏这时候,渐渐平息下去的波澜又起。倪静秋快速冲了过来,将几名修船的筑基修士拂开,收起了宝船,对程正咏道:“妖修的搜查又到了。这次怕是不简单,那个紫元彤似是也来了。” “紫元彤?”听到这个名字,程正咏狠狠的皱了皱眉:“如此说来,淇州大陆妖修竟是要与海中妖修联合起来?” 倪静秋点点:“怕是如此。这些化形妖修我们惹不起,还是先避开吧。” 程正咏心中烦乱:过不两天寒流将至。到了那时候,便是躲过了追捕,严寒之中也不适合修船啊。索性宝船已是修补的差不多了,实在来不及也可以先走一路,然后一边走一边修补。 程正咏与倪静秋便是已经生疏了许多,但是曾经养成的默契还在,都不多话,各自夹了几名筑基修士便分散逃跑。听说有化形期的妖修,程正咏一点都不敢大意,何况还带了两名筑基修士。为了保存实力,她跑出一段距离之后,便下了夕照玉剑,带了筑基修士一路往前赶,绕过了一大圈之后,才往约定的地方而去。 自从前次那场风声鹤唳的搜寻之后,他们不仅将修船的地方换了个位置,还找到了一处藏身之处。就是怕再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失去了联系。在海中联络不便,也能有个聚集的地方。 可还没等到了那处,寒流却突然来了。不同以往只是森寒难耐,这股猝然来临的寒流,在深海卷起经过路上的一切,向着前路汹涌而去。猝不及防之下,程正咏甚至来不及抓住同行的两名筑基修士,同样被带着走远。(未完待续。。) ps:晚了实在抱歉。 第三卷 第二十章 海沟历险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这场寒流的来临毫无声息,洋流速度也快。但程正咏几番施展之下终于稳定了身形,可那两名筑基修士却已是不知去向了。 程正咏顺着洋流走,思考着摆脱它的办法。洋流是海上航行的一个重要考虑因素,若是利用得当便可倏忽万里之外,加快行程。但是这时候的洋流显然不是他们所需要的。原本此地的人类修士就不多,各个都有用处,若是被冲散了,更是难以回到中州了。 程正咏试探着抗拒洋流的走向,横向切出来,摆脱这股洋流。耳边突然听到一个欢快的声音喊道:“嗨~,你是这附近海域的妖修吗,怎么长了一个人样?总是呆在一个地方多没有意思,要不要和我一起加入旅行?” 程正咏转头便看到一只在洋流中四脚划水的巨大乌龟。看到程正咏转头,他还挑了挑眉,挥舞了一下前肢。 说实在的,虽然意外来到淇州已有几年,各式各样的妖修见了一些。但是进入海中之后,程正咏不是躲在家中就是在修船,海中的妖修显然见识的不够多。至少,传说中崇尚自然化形的那些就没有见过几个。 看着程正咏脸上微微带笑,大乌龟扒拉两下就移动到了程正咏的身边:“去不去?去不去?”在洋流中,他似是十分自在,轻松自如,一边和程正咏说这话,一边还能打个转,好似舞蹈一般。 程正咏奋力横着洋流走,既担忧着冯溯源等人,又怕人类修士再次减员。她心中颇多忧虑。自然没有理会这个活泼过头的大乌龟。 大乌龟自然不乐意。两只蒲扇一样的大前腿戳了戳程正咏:“哎。你是哪个族的?我游历这么多地方怎么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妖修呢?” 程正咏心中略有惊讶,看看这只灵动期的乌龟,道:“这东兴界绝大部分都是海洋,你真能都游历到?没有见过实属正常。”说着终于横着到了洋流的边缘,被带走的力道也轻了许多,一跃之下,程正咏便从容的自洋流中退开了。 大乌龟毫不介意程正咏的话,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也是哦。看来你不打算和我一起去了。再见啦!” 摆脱了大乌龟。程正咏却发现自己竟然被落入了一条深深的海沟之中,距离原本约定的聚集地已是有了几万里远。她算了算方位,慢吞吞的往回走。如此一来,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摆脱了追捕。而因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寒流,明弘道等也得乱上几天,她自不必怕被扔下了。 这条海沟不是在两圣湾中延伸的那条可比,深入地下也有几万里。在这样深的海底,便是程正咏也不由觉得有些闷闷的。更何况,此处不如浅海。借不到天光,永远黑黝黝的一片。她懒得费力浮上海面,便这样一路走了过去。 走了几日,海沟的走向便已经偏离了来路许多,恰好那个方向有一条分叉,程正咏越走发现地势越高,正合她的心意。然后,没过几日突然豁然开朗,海沟的分支没有变宽,但却被挖出了一个宽阔的大厅。 若是先前能够找到这样一个藏身之处,怎么会只是因为妖族稍有动静,他们便如惊弓之鸟一般,四处逃散?程正咏心中这样想着,往洞穴深处走了走。也不知触碰到了什么机关,洞穴中突然亮起,却是头顶上依附了几只海蚌,此时海蚌微微张开了壳,软软的嫩肉上各自躺着一只发着光的珍珠。 珍珠的光芒更加柔和,照不了多远的地方,七八只海蚌加起来也不过堪堪照亮了底下的一方石桌。 程正咏心神戒备的走近,石桌石凳上沉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泥沙。她拂干净眼下的那只石凳坐了下来。石桌石凳都没有过多的雕刻,只是削出了一片平坦之处,因而堪堪可用罢了。两只石凳略有差别,程正咏坐的那只可以看到侵蚀的痕迹,显然摆在此处不知多少年;但对面那只虽然淤泥堆积,却仍是可以看出中间有个凹陷之处,必是常常有谁坐在此处,因而留下这这样一个痕迹。 既如此,程正咏自然可以推断出,这里必是曾经有人类或者妖修居住过的,但从淤泥和磨损看来,原本的主人已是多年不曾回到此处了。 她心中想着,宝船剩下的部分可以在这里修补完成,既不怕妖修找过来,也不怕寒潮,只需稍稍收捡便可。而且,她坐下之后,便感觉到了从地底涌上来的热意――想来地下还有一座活火山。她从乾坤袋中翻出一条帕子,仔细的将石桌上的污迹和沉积的泥沙擦干净,竟是从淤泥中扣出了几颗半大的石子,摸了摸都是一般大小的扁平状。擦拭干净,发现果然是几颗黑色的棋子。 这里怎么会有围棋?程正咏不由疑惑:难道这里原本的主人是个人类修士?她又一次细细看过这一张石桌,两只石凳,希图从它们身上推断出那个人类修士是多少年前来此的。 可惜,石桌是是一块正好合适的基石抬起,而上面则是刻了棋盘的桌面。石桌包括石凳在内都太过朴实,没有丝毫雕饰,让程正咏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带着心中的疑惑,程正咏继续清理石桌。在海中,不要说传讯符了,便是除尘术也用不了,毕竟海中哪里来的风呢? 清理了一半,便可在石桌上看到清晰的刻痕,纵横交错,深深的刻入石桌中。程正咏便知道这石桌便是一张棋盘了。清理干净之后,果然如她所想。程正咏又在有着深深印痕的那只石凳的淤泥中摸索了片刻,便找到了半只棋盒和数只棋子,余下的怕是落在了地下。 这里说不定还能算作一处密地,程正咏心中想着,不论能不能找到什么宝物,至少对他们这些人类修士是有利的。如此便需要查探一番,才好与其他修士商议。何况,既然占了别人的地方,这一盒棋子,还是应该为原主找到的。 虽然不能用除尘术等法术,但是程正咏也不打算如清理石桌一般仔细。她将灵气汇聚到右手催动灵气激荡起来,将石厅扫了个遍。为了寻找棋子,程正咏也不蛮横的直接将淤泥推出去,而是一边这样一层一层的扫地,一边将露出来的棋子收了起来。到最后还是差了几颗。 “世间之事,从来变化无常。棋已遗失,想来人更是零落。便是没有找到所有的棋子,此间主人或者也不会怪我吧。”程正咏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完整的棋盒分开,棋子分黑白各自放好,搁在石桌上,转而研究起地上的刻画来。 地上被扫出了光洁的一片,十分平整,可以看出这个石厅乃是此间主人从一块巨大的岩壁上整体开凿出来的,地上甚至可以看到两个不同时期的沉积形成的断面。 但让程正咏感兴趣的不只是这些天然的石头纹理,还有一些线条。这些线条不过寥寥,十分疏朗,却与石头的纹理一起构成了一副画卷,可见画者不仅极具功底,更是心中开阔,才能有这样一副画。 而更奇怪的是,这幅画画的不是水中珊瑚仙境,却是陆地上的巍峨高山。石头的纹理原本就极具山峰连绵之态,粗粗刻画就已是极其雄伟,而如同水墨画一般粗狂的又在远处勾勒出几座山峰的形状,虚实之间,大有意境。画者不仅添了几座远山,近处也切出了数颗老松和渐渐模糊的长长印记,隐入山后不见。 这幅画占据了整个石厅的地面,程正咏踩着它,来来回回的看过去,暗自遥想着画者在深入几万里的海底画出这幅画到底是什么用意呢?是追思和怀恋,亦或是藏宝图? 不怪曾正咏这样想,画上不仅有非常具有指引效果的脚印,山峰连绵之态也和她曾经见过的长山山脉或者玄毂山山脉非常相似,想来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她却不记得它们在何处,有哪一副面貌是可以对上的。何况,石桌的位置也十分巧妙:不在最高最显眼的山峰之巅,却在几座山峰连绵的交映处,由不得她不多想。 程正咏再次退到了石厅之外,整体看上去,山脉苍苍,似有无数的秘密隐藏在其中。程正咏吸了口气,取出一匹布帛,和许久未曾用过的符笔,将这副画卷描摹下来。 她有些书画的功底,却只是前世所学,并不曾精研,比之画者不知差了多少倍。但是她也不过是将这画当做宝图描下来而已,比例不差就够了。 可是,画着画着,程正咏却觉得,山峰之间颇有意思,好似一个天然的阵法一般,她越画,越觉得图中果然是藏着什么,最后,她福至心灵,将上下两块石头拼凑成的石桌抬了起来,移到了近处一座山峰的半腰,一颗老松之下。 如此一来,这画的构图更加完整,她几乎可以肯定,这画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才是。而石桌被搬开的位置很新,几乎没有多少侵蚀,拂开之后便见一只小盒。 拿起那只盒子,一个声音便吓了程正咏一跳,几乎没让她将盒子甩了出去:“何人打扰本座休眠?”(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二十一章 渡劫妖修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能让程正咏这样受惊,自然不仅仅是因为这样一个声音,而是因为这个声音带来的气息:化神期! 但这化神期的气息与程正咏从前所见的两位化神修士不同。元昙元君虽不知进阶化神多少年,但显然寿元既长,飞升有望,整个修士便是如何收敛,那气势也是高不可攀。若不是无可奈何,程正咏怎么敢有一丝一毫的反驳?元灵元君则不同,同样是化神修为,但寿元将近,便是依然发丝如墨,身形健朗,声音洪亮,但气势却已有不足,让经过元昙元君磨砺的程正咏也能够有反抗之心。 而这个,程正咏虽从他的气势和修为中推测出必是相当于化神的修为,但是相较于前面两位,却更多了一份随性的不羁,和千帆过尽的苍然。口吻气息中,更有一种奇异的特质。 “咦,竟是一名人类修士?”那声音道:“既是人类修士,怎么会到了我这深海?” 渡劫期妖修!程正咏心中骇然,心思流转,最后才老实道:“晚辈程正咏,见过前辈!” 渡劫期妖修打了一个哈欠,似是没有睡醒:“管你叫程什么,将石桌移回原位,盒子里的东西你也别想拿走。算你运气好,我懒得和你计较。” 程正咏皱皱眉,可是想着能从化形妖修手下逃命,已是极好的。她放下了盒子,正要挪石桌,渡劫妖修竟是再一次出声。 “多少年没曾有谁来过。罢了,你说说现今的修仙界有些什么变化?”他突然想了起来似得。 程正咏略加犹豫,便道:“我不知前辈隐居时是何时。晚辈只得泛泛说说。晚辈来自中州。但云州也去过。如今修仙界中州乃是五大宗门,云州且是六大势力,不知有无改变。但前些年,晚辈离开云州之时发现魔族作乱,引爆海底火山喷发已经海啸,幸而并不严重。可是云州却因此伤了地脉,各种资源损失严重。” “修为不高,走过的地方不少么。但见识显然差了些!魔族作乱历来都有,便是这次格外严重些也算不得什么吧?”渡劫妖修道。他的声音有些绵软,似是困极了。 程正咏亲身经历,自然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的。若是魔族真的危急了整个东兴界,怕是还需要他们这样的高阶妖修。于是,她恳切的道:“晚辈却不如此认为。那魔族竟是突破限制到了元婴期。他的修为,包括云州资源溃减晚辈可是亲眼所见。若非如此,我们人类修士几万万年都不曾延伸至海上,如何会乘船远航,意外到了淇州呢?” “而且。魔族之乱并不只是云州而已。晚辈筑基之时便听闻中州沧州正邪之战竟是魔族挑起,他更曾攻破炼器宗的山门。此乱实在不止于一州之间啊。”程正咏补充道。 程正咏一番话说完却没有听到回答。反而是“轰隆”一声。石壁开启,一名宽衣敞袖的男修走了出来。 这男修身量极高,超过了八尺,绝不是人类修士可以达到的。程正咏仰头看去,便觉他不仅身材魁梧,有一股妖修中难得的正气,衣饰繁复更不是寻常妖修会这样穿的。程正咏仔细辨认,青袍裘衣,极具贵气;羽冠环佩,各色俱全。这一身虽不是人类修士的装扮,却在凡俗权贵中十分常见。便是已不再流行,但权贵该有的配饰都一毫不差。 程正咏便不由的惊讶道:“前辈莫不是去过中州或者云州?” 男修不理会她的问题,先在石厅中走了一圈,手上拂过,便见石厅换了一个模样。 首先,地上的巨幅画卷被又厚又软、织作了各色吉祥图案的地毯全数铺盖了起来,然后石厅顶上的海蚌全然开了壳,柔和的光线将整个石壁都照的透亮。 而后,各色家具将空荡荡的石厅填满:石壁上挂上了仙鹤松竹图,顶上横了横批,两侧挂了字联;沿着石壁是一张八仙桌,两边各有一张太师椅,只这一摆便是气势十足。之后各色玲珑配件,大的似什么横塌、围凳,小的似宝石看盏都摆的满满的。 最后,男修坐上太师椅,手中突兀的还出现一只茶盏。 不见回答,程正咏也不急,反正这渡劫男修看起来对人类修士也无什么偏见。她打量了四周,便觉得这里虽是富丽堂皇,但过满了,便失了意味,看起来实在不像是那副绵延山履图的作者。 喝了口茶,渡劫男修才长长除了口气道:“想当年,我也爱随波而流,什么地方没有去过?人类修士的两块大陆,都曾经行走过。甚至海中地形也好,洋流变化也好,都是了然于心。如今时过变迁,但大致也与原来差不多。” 程正咏眼睛一亮,立刻道:“如此说来,前辈竟是可以自己制作出一副海图了!” 渡劫男修笑了笑。妖修容貌各异,不似人类修士经过修炼几乎没有不美的,多是化形时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的。容貌祎美,甚至带着难以抗拒的妖邪之气的众多,但形容丑陋,一见便想要捂住眼睛的同样不少。这男修却恰恰是个中间的,五官端正而已。但不管什么样的容貌,只要修为足够,都会让人不敢直视。 他继续道:“我曾与妖有约,终生不得离开此处。既然那魔族似是想要撼动此界根本,你便帮我去一处看看。若是能够帮我办好此事,我便为你画这一副海图又如何?” 程正咏听了自然大喜:“与晚辈一同的还有几名人类修士,只是被洋流冲散了。我们既要远航回去中州,这海图对我等实在大有裨益。只是不知前辈所托是何事?但凡可以完成,晚辈绝不推脱。” “哈!你这小儿,倒是机敏!”说着渡劫妖修又想了想:“你想要去中州?” 程正咏点点头,期待的看着他。虽说她想着这妖修修为太高,只要他想要知道,必然瞒不过他,将实情既不隐瞒也不故意漏掉,老老实实的告诉了他,必能博得他的好感。但若是这渡劫妖修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回到中州去办,她的性命,包括回到中州的计划才能更加有保障一些。 渡劫妖修许久不答,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程正咏不敢有什么异动,等了好久,男修却没有说中州如何,只将要办的事情交代了下来:“此去西边十万里有一座火山,关系着淇州地脉。你是独自前往也好,与几个人类修士同往也罢,探查一番有何异动。若是开始活动,你便将消息传给妖都之主。” “晚辈离开同伴太久怕是要先回去看看,怎样探查便与同道商议就是。可是,那妖都中灵动及以上的妖修太多了,晚辈不敢随意前往。实话说,晚辈在淇州惹了些麻烦,怕是一进妖都就要被抓住啊。” 渡劫妖修不理她,直接让她自己解决。他原本已经挥手打算让程正咏走了,最后眼睛扫过了程正咏的腰间,道:“你带了几个小家伙?给我看看。” 程正咏只得将灵兽袋取了下来,将小火等几只灵宠放出来。 小火刚刚被放出来,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很快欢欣的扑到了程正咏的面前,饶了两圈抱怨了一番这才停到了她头上的老位置。 两只斑斓虎第一次出现在海中,程斓庚很快就掌握了水中呼吸的办法,绕到了程正咏身侧,蹲坐了下来。可程斑启却呛了一下,甩了甩头,这才扒住了程正咏的腿,蹭了蹭,委屈的撒娇。 而镇清锦兽原本就是水陆两栖,自然没有呼吸的问题。白胖胖的小娃娃已是长大了许多,约有三岁的样子,见着程斑启出糗,笑的打跌! “这么些宠物……你养的不少么!” 程正咏知道,在很多妖修看来,人类修士豢养妖族是十分侮辱的行为,怕这渡劫妖修也是如此想的。她立刻道:“我这几只灵宠,收的各有缘故,也从来不曾错待。火蚁小火,乃是我偶然将指尖血滴了上去,才有这个缘分;两只斑斓虎中有一只体内灵气混乱,父亲又寿元不多,这才主动交予了我,订的这是平等契约;镇清锦兽更是什么契约都不曾定下,只是曾经毁了它的住所,约定为它寻一处修炼之地而已!” 渡劫妖修扫视了几只灵宠,便知程正咏确实没有撒谎:“那么还有一只呢?” 程正咏心中一惊,渡劫妖修气势更甚,程正咏只得吸了口气道:“另有一只乃是灵植。我曾答应一个前辈,养他长大。可匆匆百多年过去,也只是发芽而已,实在不堪一见。” “植株妖修何其少!你若只是随身带着百年便可令它发芽,那么这植株不仅是血脉尊贵,更是与你有着莫大的机缘。这两者都何其难得,你可不要诳我!” 程正咏知道不给这妖修看过,是不得善罢甘休的。她咬咬牙,终是将梦泽树苗取了出来。 梦泽树苗欢欣的摆摆枝条,便不动了。可渡劫妖修已经眼睛一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竟然是……”他背过身去,摆摆手:“收起来!” 程正咏将梦泽树苗收入特制的灵兽袋中,渡劫妖修才道:“能任由它发芽,你不是谋划过深,就真是一片赤子之心……你那些灵宠便都放在我这里,等完成了我的委托,再交予你不迟!”(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二十二章 火山历险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第二十二章火山历险 海底火山看起来有点像挤出来的药膏,摊在一条山脊之上。但是也不知道它多少年没有喷发过了,山上长满了各种海草。并且,因为这里的温度,生活着种种稀少的海底灵物。而火山之下就是那个绵延了不知道多远的海沟。 程正咏摸了摸腰间,少了一只灵兽袋还真是十分不习惯。她回到那个约定会合的地方便见到了明弘道等修士。明弘道等大多数修士都已经回来了,但是还有几个不知去向。程正咏将自己的经历与明弘道商议了一番,却没有争取到哪个金丹修士与她同行,一起探索这座火山的,便只带了冯溯源。 探索火山,也是要靠运气,若是运气好,便是筑基修士去了也全无危险,但若是运气不好,正碰上火山爆发,程正咏这条命就堪忧了。因为,即便是金丹修为,面对火山这样的自然之力,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此时看来,她的运气也不算太差。 将冯溯源留在山下,程正咏独自上了山,山上长着一簇一簇的火碱刺葵。这种生物看起来似是一种海草,其实却是一种无脊椎的软体动物,可以发热。但是对于生长条件也十分苛刻,须得有地热供给才可。每次海底寒流来袭的时候,便时常有妖修采了来贩卖。只因为,它们整簇被挖走之后,仍然能够靠着自身发热存活一段时间,直至储存的热量被用完。 程正咏随手掐了几枝捂手,一路走到了火山口。海水的温度的渐次升高。热了起来。 海底的火山因为有大量的海水可以用作冷却。就算地底的熔岩依然活跃。但火山之上却只是有些热度而已,火山口层层的积灰和海底的泥沙混合成了糊状,程正咏一脚踩下去,便可留出一个印记来。 程正咏站在火山口往下望。可熔岩层在不知几万里的地壳层之下,她如何看的出来什么?便只得以身犯险,往火山口下面去。 这个火山口很大,容得上十数个人通过。程正咏踩着夕照玉剑毫不费力的往下走。没过一刻,便看到了许多难以见到的生物。其中有一种不是贝类。却被称做凤屃的妖物。它是一种体型极小的海兽,长得好似没角龙,娇小可爱。可是,它天生便带着剧毒,便是程正咏不小心挨上了,也要麻上一阵。 越往下走,海兽的体型越小,但是能力却越强,程正咏吃过了几次亏,海底才渐渐又明亮了起来。这是海底的熔岩发出的光芒。 看着海底熔岩的活跃程度。程正咏自己觉得这是太过活跃了一些,但是否就是说没有几年便要喷发。她也说不清楚。对于如何佐证自己的猜测,程正咏有些一筹莫展,暗自懊悔,这些事情怎么没有打探清楚便来了此处。 还是要先上去弄明白了,再说其他。程正咏虽然如此打算,但也不想无功而返,便使用夕照玉剑挖了一块岩石带上去。 回城刚刚走了一半,熔岩却突然喷溅了上来。程正咏眼看着熔岩冲着自己而来,立刻将灵气灌入剑中,冲天而起,避开那些熔岩。 熔岩被喷出的时候,并不都是熔浆,颗粒状的红色熔岩开花一般的洒了满地。这速度太快,终有几滴追上了程正咏。她立刻运转炼体之法抵挡,顺便还收了一颗。 程正咏出了火山口。那熔岩显然还在喷发前的预热中,虽然在火山口形成的洞中喷溅,离火山口却还有好远。在火山口外,也只是能够感觉到温度更热了一些而已。 程正咏带着那颗熔岩和挖出来的那块岩石下了火山,带着冯溯源回到了渡劫妖修所在的石厅。 石厅依然是那幅富丽堂皇的样子,与这石厅格格不入的石桌石凳都被移回了原处,而那只还未曾被打开来的盒子也不见了。那个妖修依然坐在大堂上。 一杯茶也不知喝了多久,被扔在了桌子上。在程正咏进来前渡劫妖修还是两眼发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程正咏进了石厅,他才不紧不慢的问道:“怎么?事情这么快就办好了?” 面对这个相当于人类修士化神期的渡劫妖修,程正咏其实心中也摸不准该如何对待他。论对待小辈的态度,他可以算是程正咏见过的三位化神或者渡劫修士中最平和的。但便是如此,程正咏也不敢少了恭敬。但这次带了冯溯源进来,她还是冒了风险的。 程正咏带着冯溯源不能不说自己是有私心的。毕竟,只看程正咏自己就知道,便是得不到渡劫妖修的指点,能让冯溯源见识见识这个层面的修士,对他的将来也是大有裨益的。若是能够点拨几句,更是终生受用。所以,她揣摩着渡劫妖修大约并不会太过反感,便带了冯溯源。 见着冯溯源,也不知渡劫妖修有没有猜到程正咏的心思,反正没有给冯溯源一个眼神,直接问起自己的委托来。 只要渡劫妖修不讨厌她的做法,程正咏就满意了。她不去看冯溯源既是震惊又是向往的眼神,安然答道:“晚辈进去了火山口,正遇到火山小规模的涌动,自忖是较以往活动了许多。但到底是不是没几年就要喷发,晚辈也说不说来。” “晚辈对火山之类的了解还是太少啦,也不知能以什么作为这番发现的证据,只撬了块岩石,抓了块熔岩。”说着,程正咏将这两样都摆了出来。那块熔岩离开了火山,红色已是渐渐褪去,只能看到一些暗红的颜色。 渡劫妖修手一招,熔岩便到了他的手中。看了看,他笑了:“什么熔岩?到底是个人类修士,见识不足。这便是凤屃了!” “凤屃?”程正咏收回了岩石,有些吃惊:“凤屃怎么会混在熔岩中?” 渡劫妖修不知为何忍不住卖弄起来:“凤屃初生之时便会找到一种贝类寄生,直至长大才会摆脱那一层壳。这时它还不能修炼,需要依靠温度极高的海水才能生存下来,并以高温海藻为食。如此越长越大,到了半尺长才要么开始修炼要么走到生命的尽头。到了此时,越是修炼,它的体型才会慢慢缩小,直至渡劫时原身不过寸长。” “因为生活在高温海水中,它不仅天生带有毒素,更能耐受高温。若是在熔岩中经历一趟,更可提升资质。所以这个,便足以证明火山已是渐渐醒过来了。”说着将那块“熔岩”扔回了给她。 听了这一席话,程正咏便也明了了。犹豫了片刻,她仍是问道:“前辈,不知我那几只灵宠如何了?” 渡劫妖修不满的看她一眼:“既然都交予我么难道还不放心?还不快走难道是你还不知道如何将证据送给那个城主?” 程正咏讷讷无言,带着冯溯源便要出大厅。 “跟着你的这个是你的弟子?”一句传来,程正咏脸上没有变化,心中却是十分的欣喜。她立刻转过了头:“正是。前辈看着如何?可堪造就?是不是也留下来让您指点指点?” 在程正咏转身之时,他便已再次端起了茶杯。那杯茶显然已经换了新的,在海水中也能看到袅袅蒸腾的热气。 “你倒是会顺杆爬。”妖修用茶盖拂过热气,喝了一口才上下打量了冯溯源几眼,直到冯溯源紧张的都要冒出汗来才罢。 他嫌弃的道:“这个弟子真是收的有趣。灵根太多,竟是个四灵根。筑基太晚,便是怎么弥补,经脉还是伤了些。索性体质还有些说道,不算差到底子里。可惜,功法上实在乱七八糟。” “我这师父也不过金丹期,还不能为他量身打造功法,只得删删补补,以求不要埋没了他的体质。前辈自然是看不上眼的。”程正咏先是承认了渡劫妖修的话,然后戚戚然道:“也是我这师父的不是,耽误了他筑基。如今功法又不合,不是可惜了这个好苗子?” 冯溯源张嘴就要为程正咏辩驳,却被渡劫妖修制止了。程正咏正好继续奉承道:“其实晚辈以为妖修比人类修士更加接近大道。便是人类修士占据了两片大陆,但妖修却坐拥一个淇州以及广袤无边占据了东兴界大半的海洋!而妖修虽说大多没有功法,只凭本能修炼,但却是每个妖修都以最适合自己的方法修炼。人类修士便是有无数功法得以传承,却总是去适应功法,及至元婴才可找到自己的道。” 程正咏继续滔滔不绝:“说起来五行之外的变异要数妖修最多,也不知是不是妖修体质更为强悍的缘故。若是这样,人类修士中的特殊体质必是都与妖修有关。” 看着冯溯源先是惊讶,然后脸色微红,而渡劫妖修淡淡的喝着茶不发一言,程正咏总结道:“所以,前辈教导教导冯溯源,实在太应该了!” 渡劫妖修放下茶杯:“果然,人类脸皮之厚,实在难以想象。”又有些怀恋的继续道:“这真是多少年没曾再见过了。” “罢了。独居此地太久,我实在懒得与你这小辈计较。你这徒弟便留下,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程正咏嘻嘻笑着出了石厅。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渡劫妖修确实有些独居无聊,也好为人师。不过,她来一趟,便要留下宠物或者徒弟。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吃了亏!(未完待续。。) ps:这是年内最后一次到网吧发文了,明天就回家啦。想想要白交一个半月的房租好心疼,特别是在失业的时候! 第三卷 第二十三章 完成委托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原本程正咏还为如何将消息送到妖都发愁,但是后面想想却又觉得不难。她自己不能进妖都,还不能找个妖修送进去吗? 归家心切,程正咏也不打算去妖都看热闹了。她先回了人类修士的临时驻地,看着被冲散的妖修已是回来的差不多,她便与几个金丹修士将委托的进程说了说。而后,她便往在海中建造的第一个落脚之处而去。 说来火山、渡劫妖修的石厅、临时驻地、妖都这之间的距离都颇有些远。若是单凭她双脚走,往来这么转一趟必要大半个月。但为了赶上一月一次的妖都节庆,程正咏躲着妖修便用上了御剑术,到了那个院子正好就是节庆前的两天。 此时她与冯溯源、王芷双、酆中雅住过的院子已是被邻居螭琥鳐占据了。 小孩子没有多少心思,看到程正咏,拖着尾巴的螭琥鳐还扑了上来。程正咏接住了她进,便进了屋子。 看到程正咏,这家的螭琥鳐女妖还有些不好意思:“哎呀,你走的匆忙,又是一年多没有回来,我还以为这院子你不要了。你若是还回来住,我这就腾出来。” 程正咏摆摆手:“不用。这院子我也不打算住了。这里距离妖都太近也是不堪其扰。我这次回来是有个事要拜托你。” 螭琥鳐女妖虽是化形期,也用一些海草遮住了某些部位,看起来妖娆,其实还是个顾家的妖修,并没有多少进取之心。听着程正咏这么说。她看了看被程正咏搂在怀里的小妖修。吞吞吐吐不敢答应。 虽说没多少心思。但也可看得出程正咏他们这一群都不是安分守己的好妖修,不然怎么会躲着城里的卫兵呢。只是一来这些与她却没有什么关系,二来平日程正咏对几个孩子不错,这才笑脸相迎。 程正咏明白她的顾忌。这一家修为最高,当家做主的就是这个女妖,自然有些事情便要好生琢磨。她解释道:“我遇到一位前辈,托了将西边那座火山异动频发的消息带到妖都。可是,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实在不适合直接去妖都。所以,这才托你送过去。”说着拿出那只缩成一团,烤的和炭似得凤屃。 女妖接过看看,这凤屃此时虽是仍在沉睡之中,但火红的颜色已经褪去,焦炭一样的颜色也变淡了许多,隐约可以看出一些纹理来。女妖见这凤屃与程正咏所言不差,确实出自熔岩,便道:“既如此,这个忙我就帮了。不过这屋子须得送与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弄的。比我们用贝壳石头堆得要好用的多。” 她答应了这事,程正咏心中也松了许多:“我这是学得新潮办法。从人类修士那里传过来的。”又将建屋子的几个要点说了说,也算是传播文化,加强民族融合了。 两个女修好似凡人一般不住嘴的说了半天家常,最后程正咏才交代道:“这消息,你就说是海沟里的老前辈让传的——我在这里住两天,等你回来了我才算办完了这趟事情。” 程正咏从屋子里出来,往院外走,螭琥鳐女妖一拍脑袋:“对了。应了这事,还没问那火山到底如何了。” 程正咏大略说了说,突然想到伴随着火山的,往往还有大量的硫磺。正好,她手中有些硝石的原石,和一些炼器之时提炼的甘油,说不定还可做个炸弹呢! 该说的事情说完了,女妖还要留她住下,被程正咏推辞了,答应住到螭琥鳐女妖原本的屋子里才出了院子。拖着尾巴的小螭琥鳐一路跟着程正咏到了院子外,拉着她的衣袖不放她走:“大哥哥呢?” 她口中的大哥哥就是冯溯源,被程正咏压着陪着这些小娃娃玩,很得他们的喜欢。 程正咏用“大哥哥回家了”“以后再来陪你玩”将她敷衍过去,才得以脱身。 等到了螭琥鳐女妖回来,程正咏便再次去了渡劫妖修的石厅,将事情办完之事说了。 渡劫妖修问过了妖都的反应,便道:“妖都城主已是换个叫白泽的白鲸妖修?时间过得快啊。行了,我隐居在此已有多年,外面的事情原不该多管,到这里也差不多了。” 这些事情跟程正咏更没有多少关系,她立刻问道:“前辈,那你看那海图?” 渡劫妖修从衣袖中取出一卷布,却没有递给程正咏:“我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办。” 程正咏心中早已有些预料了,点头道:“你说。” “我曾经随着海潮到过中州,遇到了一位朋友。在中州游历了一段时间,而后才回到了淇州。”渡劫妖修说着十分怀念,神色也有些哀戚,半晌才接着道:“也不需别的,你只需在见到她的时候带一句‘一别经年,一向可好?’” 程正咏囧囧有神的道:“前辈,你这故人到底姓何名谁,大致修为如何你都不曾说过,我如何去找?” “找是找不到的,只看你是否有这个机缘。她也是化神修为,只不知飞升了没有。”渡劫妖修喃喃道。 又是化神修士?程正咏只觉得自己的运气不要太好,这种临近飞升的修士她已是见到了三位。这一位,若是见到了便是第四个。可是看这两位之间似是有什么故事,程正咏心头暗道:必是这渡劫妖修对不起那化神修士! 过了片刻,渡劫妖修终于从回忆和愧疚中醒过神来,交代道:“她的道号乃是元卓元君,不知是否还住在雪山之上。至于我这故人的姓名,不提也罢。” 提到雪山,程正咏便记起那副掩盖在厚厚地毯之下的画卷。莫非这画卷上的山就在中州,而那化神修士就住在此山?如此一来,她也能够有些把握了。 程正咏应下了此事,那个死活没有透露名字和道号的渡劫妖修也没有再为难她,交付了那一卷海图。拿到海图,程正咏便展开看了。海图很详细,到中州的一条线都有,虽然并不是都在她的回程航线上。但是这画海图的材质也太过敷衍了一些。 要知道在修仙界,一幅海图往往不仅仅只是简单的海图而已,各种信息都可囊括其中,但将之缩在一方不过几尺见方的布帛或者兽皮上完全没有问题。可渡劫妖修给的这副海图,没有使用任何技巧,自然占据了整整的一匹布,摊开来看仍是占的满满的。这海图说起来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用起来实在不方便,说不得程正咏还得自己捯饬一番。 程正咏看海图的时候,冯溯源不知何时被渡劫妖修召了出来。程正咏收了海图,上下打量他,修为上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精神气却更加饱满,也不如以前总是有些自怨。看来,跟着渡劫妖修几日,还是很有些收获的。 看完了弟子,程正咏便提起了自己的灵宠。渡劫妖修便有些不情愿了:“你带着这些灵宠也没有什么作用,不如都留在我这里,对你对他们都好。” 程正咏真是没有想到,渡劫妖修还真的想要昧下她的灵宠,十分的不甘愿:“镇清锦兽我原本也没有打算收为灵宠,这里既适合修炼,更有你这样的前辈指导,我自然无话可说。本也是这样的打算,应了曾经的承诺。但是小火和两只斑斓虎都是陆生的妖兽怎好一直留在水中?何况原本就与我有契约在身。” 渡劫妖修不以为然:“契约?算的什么。别说是那两个平等契约,便是你和火蚁的主仆之契,我也能令它解开。” “小火是自我练气之时就陪伴我的,两只斑斓虎我也答应了他们的父辈,前辈你就都还给我吧。”程正咏真是有些无力。打也打不过,讲道理也要他听啊。 渡劫妖修果然不愿意,直接便想开始赶人。 程正咏最后无奈,道:“那就让他们自己选吧,若是真愿意留下来,我绝不勉强如何?还是前辈你没这自信?” 渡劫妖修自然不会这样轻易就被她的激将拿住,但也知道便是勉强将几个灵宠留下来,心里却不甘愿也不好,便不情不愿的又将几个灵宠放了出来。 这下子程正咏看了清楚,原来石壁那边还有一间石室,想来冯溯源原本也是身在其中的。 几只灵宠见了程正咏还是非常迅速的围在了她身边,她摸摸这只,摸摸那只,得意的看了渡劫妖修一眼。 渡劫妖修很有些不甘愿,咳了两声,道:“你们这些小家伙如今都已经开了灵智,分得清好歹。若是留在我这里,不出百年便可化形成功,之后修炼更是事半功倍,比跟着这个不靠谱的主人胜过万千。你们可还想要留下来?” 这样一说,果然几只灵宠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进步不小。程正咏也没像渡劫妖修那般诱哄,将灵宠们略略推开,直接道:“你们都是与我定了契约的灵宠,在教导上,我确实比不上这位前辈,但从来也不曾缺过你们什么。若是想要留下,我也没有二话。” 小火拍拍翅膀,当仁不让的第一个趴在了程正咏的手心,表明了立场。程斑启这个傻货愣了愣,也开始朝着程正咏蹦跶而去;只有程斓庚看了眼渡劫妖修才回到了程正咏的身边。(未完待续。。) ps:今天回家! 第三卷 第二十四章 远航出发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又过了半个月,此间之事一一了结,才再次出发。这段时间以来,妖都里的动静渐渐消停了一些,但程正咏他们这些人类修士总是顾忌着淇州妖修,未免撞到了他们的头上,开始航行的地方选在了又往外几万里远处。 此时的季风正好合适,他们便选在一个晚上纷纷浮上海面。而后,倪静秋将宝船放出。她的姿势控制的得当,宝船入水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只是在海面上颠簸了几下,将波纹远远的推了开来。 船刚刚停稳,众位修士便悄没声息的纷纷上船,众位金丹修士按照早已分配好的任务各自领了一块。程正咏与倪静秋驾船;云惠婷与葛书俊带了一半的筑基修士下到船舱,等着船舵室的命令划船;而袁思钰与李寒则领着几名筑基修士将船帆升满;其余的修士则在明弘道的带领下在船头警戒,防止被妖修发觉来袭。 因为早有安排,这些事情有条不紊。船帆扬起,海风吹的猎猎作响,推动着宝船远航而去。而船舵室中早已不用舵来掌控航船的方向。一只等比大小的宝船浮在案上,只需调动小模型,宝船便可随之而动。 宝船走了起来,慢慢行稳,程正咏便令船桨室里的修士开始。如此一来速度虽然快了,但更需要精确的掌控船只,防止被激起的海浪影响宝船航行。 如此行了数千里,预料中的回来阻拦的妖修还没有出现,警戒的修士们便多少有些放松了些。明弘道一扇挥出落在海面上。督促众位修士打起精神。此时船行已经稳固了许多。程正咏和倪静秋已经适应了新船。船桨室中只留了云惠婷看着众位筑基修士。葛书俊上了船板。桅杆上也只有李寒带着一名筑基修士远眺守望,余者都集中到了船舷边。 宝船这样大,便是如何小心也难免会被妖修发现,明弘道可不敢掉以轻心。 果然,李寒一声示警,众位金丹远目看去,远远的便有一队妖修追了过来。飞在最前面的妖修突然离了队伍,更快的朝着他们掠来。看着那一身彩衣。明弘道脸色便是一变:“紫元彤!” 淇州大陆的妖修因为火山爆发,这几年的动静并没有太大;而海中的妖修更是为了将要爆发的海底火山担忧,更不会注意他们这群人类修士。若不是因为紫元彤,他们这些年又何须这样躲躲闪闪,到这时候才能杨帆出发?妖修里的化形修士这么多,唯有这紫元彤与他们犯冲! 但是,宝船上的这些修士修为都不到元婴,遇到一名化形妖修也只得暗自准备。紫元彤一半的本事就在幻术上,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如此一来紫元彤的攻击力比之一般的化形妖修要略差一些,但便是如此。也不是寻常金丹修士可以应付的。而他的幻术虽然比不上专修此道的妖修,但也并不差。明弘道握紧了手。心中也没有太多的把握,只能说经过姑姑的点拨,和这一年的修行,比之前次遇到的时候要好上许多。 明弘道突然偏过头,吩咐道:“等那化形妖修到了,你们先将最厉害的招式用出来。他的幻术,我来对付!”这一次,也该是他检验成果的时候。这一次,他必不会输给他! 果然,紫元彤身形还有颇远,喉咙中便已经发出了高亢的啼声。船上的众位修士忍不住头就发晕。 明弘道早就准备好了,折扇一展,扇中飞出一行白鹤,一枝半开的太阳花。太阳花的花瓣层层舒展,香气音绕在鼻尖;白鹤一边飞一边鸣叫的绕了众修士一圈。修士们眩晕的感觉立刻淡了许多。 一招不成,紫元彤也没有当回事,朗声笑道:“你还不错!竟是接得住我这一招。不过,你们都是我饲养的大补之物,怎可没有个招呼就打算溜走了?” 程正咏在船舱之中也听到了这句话,立刻恨的不行。她那时候若不是有明弘道趁机出来搅了局,说不定就真的被饲养了。 见倪静秋单独控制宝船也没有什么问题,程正咏便将大部分的心神放在了船舵室之外。 明弘道与紫元彤这个妖修显然没有多少话说。他并不应声,直接将折扇一划,一行行自由奔放的好似刚刚用墨写就的字从扇中脱了出来,按照行文断句,整整齐齐的排列在空中,似是一篇完整的文章。等这篇不过十多二十个字的文章聚齐,明弘道折扇一指,文字便迎上了紫元彤。 紫元彤奕奕然等着明弘道施展完全,才接了上去。他自己心中明了,上一次吃了亏并不是败在了明弘道的手中,而是他那援手十分厉害罢了。这一次自然没有将他放在眼中,不过是例行的狩猎前追赶。 程正咏见紫元彤直接用手来接,便知他必要不大不小的吃个亏。明弘道想来心中有数,若是直接拼幻境,怕是困不住这个化形妖修,不若只以幻术比试。这一幅字虽然不是他手中最厉害的,但也算是前几名,便是他施展出来也要费一些力气。 这幅字就是程正咏在两圣湾秘境中两人相得之时为他提的字。全篇的《道德经》程正咏前世都看过的,今生修仙记忆力颇好,从头到尾都为他默写了一遍。除此之外,还有一篇耗费精力更多的字幅。 《道德经》此世虽然并未曾听说过,但却与修仙之道相通,乃是前世的道祖所留,其中所含之道,自然不是一言半语能够说的清楚。因此这些扇面虽然写了,明弘道却一直都没有能够用的出来。 字体挨到了紫元彤的手,立刻蛰的他生疼。他不由暴怒,挥手便要将字体打散。但如此一来,接触到手的字更多,疼的他不由的红了眼睛。但是《道德经》开篇第一章虽然蕴含大道,但明弘道无论实力还是所悟都差了一些,终是让紫元彤打散了。 此时,紫元彤的翩翩风姿已是荡然无存,那一头原只是挑染的发丝也全数变作的红色,红肿的眼眶瞪着明弘道。明弘道见一击奏效,又是数篇道德经推了过去。 可紫元彤既然已经上了一次当,那会再次拿手去接?他在空中接连闪避,躲了开去,反而让跟在后头的妖修正好撞上了,顷刻便被墨字捆成了一团。袁思钰、微生秋荣迎了上去,各自出手,瞬间收割了几名妖修的性命,退回了宝船。 紫元彤对自己这边的损失也不上心,只瞧准了明弘道,连连出手。明弘道的修为到底差了一些,狼狈后退。幸好,这时候紫元彤距离宝船已是近了许多,众位金丹趁着他对付明弘道也连连攻击,才让明弘道没有大碍。 如此一来就变成了紫元彤追着明弘道打,而众位金丹追着紫元彤。金丹修士的攻击对于紫元彤来说算不得什么,只有明弘道狼狈不堪。 程正咏自从认出了写给明弘道的那些字幅,这两年因为他不理不睬的别扭心思也淡了许多,见明弘道此时危险,她也站不住了,对倪静秋交代了一声,便出了船舵室。 程正咏曾经用组合技趁着紫元彤没有防备狠狠的坑了他一下。但之后便是如何揣摩,终究比不上危机时候的那一次爆发。但便是没有曾经的效果,拦住紫元彤片刻总是可以的。 程正咏夕照玉剑一划,照亮了半边的宝船。月牙当空,缓缓降落,一颗如同太阳般耀眼的星辰冉冉升起,与月牙交相辉映。程正咏默念前世学到的小知识:月亮原本不能发光,乃是从太阳上借到了光才能照应人间。日曜之光越盛,太阴星的光芒虽然柔和却有一种潜移默化的威力。 程正咏这一招式出来,紫元彤也记得自己曾经吃的亏。当日若不是程正咏这一招,他怎会轻易的被明弘道摄住? 虽然他极力躲开,但一元诀原本就有锁定之效,终究是受了一下,让明弘道有了喘息之机。 也不知是被紫元彤追的狼狈,还是被程正咏出手相助刺激的。他竟是咬破了舌尖,将一口精血滴在了折扇上,折扇一展,连绵不绝的墨字便飞了出来。 程正咏还控制着招式,却急得不行。这种经文虽然威力不错,但是耗费的却又不仅仅只是灵气而已。明弘道用了几篇《道德经》也就罢了。这《逍遥游》又岂是那么好用出来的? 她肯定,明弘道这一招出来之后,虽不知效果如何,但他却是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力!而程正咏最厉害的招式也已经交付,若是没有击退紫元彤,他们这一行难道真的要给化形妖修饲养吗? 程正咏也无法可想,只得将怀里的几颗圆球摸了出来。这是她试着做的炸弹,还未曾改良,一个个都有手掌大,不知威力如何。 但程正咏已是没有什么办法了,借着组合技最后的力量将紫元彤挥开,将**一股脑的扔了过去。 程正咏扑到在明弘道的身上,听得身后连连的爆炸声,激起海浪几丈高,又轰隆隆的拍在了海面上。(未完待续。。) ps:大家看到的时候我还在火车上,不过马上就可以到家啦! 第三卷 第二十五章 回到宗门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快看!那是中州!”一声大喊将所有的修士都吸引住了,手上没有事务的修士纷纷跑到了甲板前面,远远眺望。 程正咏原定与倪静秋轮流盯着船舵室,此时正好不当值,听着这一喊,立刻也到了甲板。此时正是大雾,从船舷边看过去,朦朦胧胧的只能看到一些轮廓。程正咏心急,御使夕照玉剑而起,运足了目力,果然清晰的看到远处的层山。 程正咏将一份由元沐元君和那渡劫妖修所出的、自己综合而成的海图,在眼前展开,再三确认了航线不错,这才终于确定,远远看到的真的是中州! 她心怀激动的落在了甲板上,恨不得代替这宝船快点走,快一点到达中州! 正要回到船舵室,冯溯源也到了船舷,高兴的喊道:“师父!” 程正咏拍拍他的肩:“我终于又回到中州了。”看到他的脸上似有一丝忧色,又安慰他:“放心。千道宗中总体来说还是挺好的。” 看着冯溯源点头,程正咏又接着道:“我在中州有家族有师父,都是极好相处的。”她勉强住了嘴,怕自己忍不住将中州和千道宗的情形再次告诉他一遍。 冯溯源此时已算是离开了云州,却又未曾被中州接纳,她的这些心情,他有些理解,但也有自己的忧虑。程正咏勉强按捺住自己的心情,又拍了拍冯溯源。只要他和自己一起回到千道宗,被千道宗接纳,自然就好了。 如此。程正咏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王芷双迎着程正咏走了过来。酆中雅跟在她的身后。 酆中雅的脸色平静。但王芷双却和她一样可以看出勉强按捺住的激动:“正咏,我们终于回来了。你看看是在何处登陆,我们也好尽快赶回宗门。这许久不见师父,我好生想念!” 程正咏道:“海图并不精准,我看着似是向着在长山山脉之尾的平原而去。但是否如此却也需要细看。” 这时候,酆中雅偏头看了一眼,提醒道:“上岸之前你们金丹修士之间怕是有一场商议。此事,我与芷双都插不上手。你自己好生看看如何办。” 程正咏点头,果然看到那个常常被明弘道差遣的沐仙盟修士,迎了上去。 此时距离离开淇州已有好几年,经过多番波折,折损了两名金丹修士,仍在船上的便是明弘道、倪静秋、袁思钰、微生秋荣、葛书俊以及程正咏六位金丹修士。他们全都聚在了宝船下面第一层的一间较为宽敞的舱室中。 明弘道首先开口:“各位都知,我们这些云州修士,不惧万险来到中州所为为何。此时中州已在眼前,各位如何说?” 程正咏垂目片刻,又睁开眼睛。道:“虽然中途有些波折,但我在中州所承诺之事自会办到。回到了千道宗。我便与宗门首座恳谈,必促进此事。”此时葛书俊也在场,程正咏便不说的十分明白。 明弘道与倪静秋等几位云州金丹互相看看,便无多话。葛书俊打量了众位修士一番,也不曾开口。他乃是一介散修,又是在淇州进阶金丹,便是在散修中也没有什么势力,自然不愿得罪千道宗,管上程正咏与云州的交易。流落在外时,他与程正咏都是金丹修士,也说不上谁差谁,但回到中州,程正咏却有了千道宗做靠山。 明弘道招人商议,最大的目的也不过是确认此事。既然程正咏意料之中的没有反悔,他便问起该在何处停留,如何上岸来。 可离开中州之时,无论程正咏也好,葛书俊也罢,都只是筑基修为而已,也不曾到过许多地方。程正咏见过的海,也只是炼器宗那一片而已。 虽说都是友派,但云州修士到了中州之事,她也不欲波折过多,徒生枝节。想到自己的观察,程正咏便道:“我看停靠之处似是在长山山脉之尾。我们便从此处上岸,一路经过长山回到千道宗就是。” 程正咏说着,还将中州的大致轮廓和长山山脉、千道宗的位置比划了一番,明弘道便点了头。 程正咏便追问道:“明道友。你们此次到中州是何打算?是只与我千道宗结盟,还是……” 明弘道又转头看看其余的云州修士,“此事我也未曾定下,到底如何总要慢慢看过。” 程正咏便将此事放下。到底是否与云州合作,又合作到什么程度,程正咏也只能建议而已,做决意的还是首座以及众位元婴道君。 最后,程正咏还是要求葛书俊不得将此事外传,并承诺了一些好处。她威胁到:“葛道友,此事到底如何,还需等我千道宗的首座决意。之后能否放出这个消息我自会与你传讯,否者,就是与我千道宗作对!” 葛书俊不过是一介散修,了无牵挂,此事定下,便率先上了岸。其余的云州修士也多有需要商议的事情,程正咏的目光在明弘道的身上转了转,便回了自己休息的房间,并将王芷双、酆中雅和冯溯源叫了过来商议。 接下来的事情还有很多。云州那些修士程正咏自不必管,但随同他们回来的中州和沧州邪修如何处理,却需要拿个章程出来。幸好,邪修里领头的金丹修士早已于淇州死在了妖修手中,剩余这些筑基修士也好控制。不过放出了一个葛书俊,未免后患,她也不能将这些来自各个势力的修士如何。王芷双到底是独自在淇州支撑多年,比从前靠谱许多;而酆中雅虽然说话难听些,但一直颇有主意。他们也都想到了一处,便先将这些筑基修士都带回到千道宗,而后看宗门如何定夺吧。 一日之后,船行愈近。碰到了海底沙地。众位修士纷纷使用法器或者法宝飞起。待钟凝宁将宝船收起。便一行回到了中州陆地。 回到中州,程正咏还不等踩到陆地,扬声道:“众位中州同道,此次我们患难与共,一同回来了。如今,我千道宗便邀各位同往宗门稍事休整,还望各位不要推辞。” 便是程正咏如何说的委婉,本质还是在强迫这些筑基修士。这些来自中州的筑基修士如今也不过就剩了几名而已。但来自散修的、来自小宗门的、来自五大势力的均有。回到中州,他们还来不及平复心情便遇到程正咏这番话,自然好不生气,可面对金丹修士他们也束手无策。 正当这些修士议论纷纷,王芷双便道:“各位同道放心。我千道宗乃是五大宗门之一,不过是看着各位劳顿,请大家稍事休息而已,不过几日必会将各位送回。难道我千道宗这点信誉也无?” 似是看出此事已然没了回旋的余地,众位渐渐安静下来。程正咏身形一动,便接住了一只传讯符。她带着金丹修士的威压环视这些筑基修士。直到他们毫无反抗之力的垂下了头,这才道:“我千道宗不过是邀各位前往做客而已。可不要辜负了我的好心啊!”说着看了那个青云宗的筑基修士一眼。 虽然不欲随意杀个修士,但这也不过是青云宗的普通弟子,她便是杀了,青云宗也不会为此到千道宗来讨公道。青云宗修士在她眼睛下面不由瑟瑟。程正咏迎着明弘道复杂的目光,心中叹息。这到底是回到了中州,便是为了宗门,有些时候她也须得担起责任来,有些时候便难免显得过于强硬了些。 如此,这一行修士便浩浩荡荡的往千道宗而去。云州修士分出了倪静秋和微生秋荣带着众位筑基修士留守,前往的也不过是程正咏与袁思钰两名修士而已,但程正咏自己取了一只小舟,令众位中州修士和邪修都上了船。其中邪修更是早已托了明弘道、倪静秋看管,一个也没有跑出去。 长山山脉几乎斜跨了整个中州,千道宗虽是在长山山脉,但距离他们上岸之处,实在不近,如此需得飞上好几日才可到达。而长山乃是仙山,大小宗门林立,他们虽是沿着长山走,却其实离了一段距离,常常飞经俗世的上空。 中州的景物与云州大体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差别,但一路走来,仍是可以看出细微的不同。便看俗世里的劳作和种植之物,便知修仙界其实大体还是遵循着一直以来的规矩,并不怎么与俗世交集。当然这也与中州的灵脉大多比较集中,汇聚在几座山脉之上有关;而云州的灵脉则更为分散。 远远看到记忆里的那座山门,程正咏勉强才忍住了没有失态。那白玉石立起来的山门上仍是和她六岁时初到山门检验入门资格的时候一样的斑斑驳驳,并不曾因为她将近两百年的离开而有所不同。 到了这个每隔两年便选送弟子入门的广场,其它金丹修士的速度便随着程正咏一起慢了下来,缓缓的飞过。程正咏低声喃喃道:“当日入门的情形仍是恍如昨日。” 王芷双也接口:“我被带回宗门的时候也是懵懵懂懂,哪里想到今日?” 看着这一群金丹修士路过了广场,往山门而来,程正咏曾经爬过的石阶前守门的几个筑基修士也不由有些骚动,连忙问道:“各位前辈,到我千道宗不知有何事?我等均可为前辈禀报。” 看到同门,程正咏脸上浮现出丝丝喜色,正要取出一直保存的身份玉牌,表明自己的身份,便听到一声激动的喊声:“二师兄、三师姐、五师妹,你们都回来了!” 程正咏抬头一看,正是师父明光真人的四弟子安靖从山上下来!(未完待续。。) ps:真不敢相信,一下午的时间居然就只够写这么一点!还有一章晚上奉上!一定! 第三卷 第二十六章 面见首座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倏忽之间,安靖已是到了眼前。他先是欣喜的看了程正咏三名修士几眼,这才道:“你们真的回来了!师父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不等程正咏发问,王芷双连忙问道:“师父,师父他好吗?”说着,眼圈已是忍不住有些红了。 安靖连连点头:“师父很好,已是进阶了元婴,只是时常担忧没有音讯的你们。” 王芷双高兴极了,终于忍不住捂住了嘴,发出一声哽咽:“是我们太过不肖了,不仅无法侍奉左右,还累的师父担忧。” 师兄弟姐妹几个稍叙别离,安靖又问起明弘道与袁思钰两名修士来:“程师妹,这两位是?” 程正咏忙道:“这是明弘道明道友和袁思钰袁道友。两位都是我在外游历之时结识的,更助我们回到中州。这期间还有些事情,须得向首座长老禀报。“ “向首座长老禀报?”安靖沉思片刻,似是在判断程正咏的话,半晌才道:“面见首座长老之事须得先行禀告,不若先将两位道友安置在客院?” 这自来也是正理,从来那个大势力的首座都不是轻易可以见到的。程正咏看了看明弘道和袁思钰,见明弘道点了头,便道:“那么便请师兄先将明道友与袁道友请至客院吧。还有这些筑基修士,也先送至客院休整,勿要让谁冲撞了。” 安靖听了如何不明白?随手招至几名筑基弟子将那些被程正咏压制的筑基修士和邪修都带走了。不过却是去的不同地方。程正咏看着有两名弟子推搡着邪修,皱了皱眉没曾说话。而明弘道与袁思钰则是被亲自请至客院,程正咏便欲和安靖一起去得道峰。而王芷双和酆中雅自然是要去见师父。程正咏便要将冯溯源交予王芷双先照顾。 “师父是不是还住在原来的洞府?或者是也坐镇了一峰?”王芷双急切的问道。 安靖转了转眼珠笑笑,“你们新近回来宗门,怕是首座长老要问询,还是都先随我到得道峰吧。”王芷双虽不怎么情愿,但也无可奈何。程正咏却瞥见酆中雅似是若有所思,唇畔勾着一抹奇怪的笑意。酆中雅似有所觉,程正咏连忙转过了头去。 安靖说着便偏着头点了点冯溯源:“这位又是谁?怎不和其他筑基修士一起放在客院中?” 程正咏推了推冯溯源。冯溯源连忙对着安靖施礼:“溯源见过师叔。” 安靖吓了一跳,退开了几步:“叫我师叔?是你们收的弟子?”他转头看向程正咏:“五师妹。你已经收了弟子啦?” 程正咏笑着点头:“如今你也是师叔了,可不要一惊一乍的!” 得道峰乃是千道宗中五座山峰中最高的,但程正咏和安靖都已经进阶金丹,可在宗门飞行。不过片刻。他们就到了得道宫外。安靖清清嗓子,正要说话,便有守门的筑基修士开了宫门道:“各位师叔,首座长老让你们快快进去。” 程正咏便欲将冯溯源放在宫门外,安靖却连连道:“这也是新进的弟子,带去给首座长老看看。”程正咏古怪的端详了他片刻:首座长老什么时候连新进的弟子都要管了?可想着冯溯源来自云州,还是先给首座长老过目,以后也就不怕其他的修士说什么了。 这得道宫,程正咏先前也曾来过一次。那时她不过筑基期。又与人对质,没有多少观看的心思,只觉得葱葱郁郁十分繁茂。宫殿重重,巍峨有致。这次又是一路走到主殿,两旁的繁木却多有萎靡,同时又有生发。世间从来没有常开不败。年节循环,枯荣随时,也是此道。只是不知。修士飞升之后,是否就真的跳出了天道的制楛? 穿过了几重宫殿。便是主殿,还未进门,看到坐在主殿上的元婴修士,程正咏、王芷双都惊得停住了脚步,冯溯源奇怪的看看程正咏又看看王芷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唯有酆中雅,虽是一起停了步,却不见多少意外。 “快进来吧,在外面做什么?”殿中的元婴道君开口。他的身上几乎看不出这两百年岁月的痕迹,甚至比程正咏印象中的更年轻一点。但是那种威严,那种慈爱却一成不变。 程正咏心中的激动稍稍平复,正欲迈步,王芷双便快步跑进了殿中,一直到了首座上老的跟前,腿一软便跪了下来,伏在首座长老的膝上。她的背微微起伏,声声哭泣传了出来。首座长老轻轻拂过她的背,王芷双这才哽咽的喊道:“师父。师父!我好想你!” 王芷双一哭,酆中雅也就不复淡定,连忙和程正咏快步进了殿,跪下喊道:“师父!” 端坐在殿上的明光道君对着他们做了一个起来的手势,又招手让他们走近。明光道君仔细看过他们两个,才连连说了几个“好”字,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程正咏心中有无数的个疑问,也有无数的话要对分别将近两百年的师父说。相信王芷双和酆中雅也是如此,她踌躇片刻,终是开口道:“师父,宗门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光道君绝不是好权之人,而上一任的首座长老她也见过,精神矍铄,听说还有几千年的寿元,怎么会突然换做了明光道君这个新进阶不久的元婴修士坐上首座之位呢?便是前任突然陨落,首座之位也另有人选才是。 明光道君转向她道:“宗门遭了一劫,前任首座陨落,临终前指了让我接位。如今你们回来,正好帮帮师父。” 如此明光道君当上首座也就说的通了。原首座也确实一直十分看好明光道君。但同时,他便是坐上了首座之位怕也不稳,急需势力支持。毕竟,他进阶元婴的时间最多不过百年而已,不是老牌的元婴修士,教导出来的弟子并不多,人脉也不够。他们这时候回来不仅让明光道君不必再为他们担忧,同时,特别是程正咏,更是会成为他最有利,最牢固的助力。 可惜,程正咏扫过王芷双与酆中雅,他们的资质其实比之自己更好,但奈何气运不足,竟是生生蹉跎了。不过有明光道君在,让王芷双快些结丹,怕也不是什么问题。 等着王芷双哽咽着将自己多年来的经历向明弘道道君叙说了一遍。明光道君先用灵气探过王芷双的丹田经脉,而后又探查过酆中雅,道:“你们两个就先把修为提上来。芷双进阶筑基后期也有几年好,历练也足够,争取早日筑基圆满,闭关结丹。中雅修为也恢复了,仍是好好修炼为要。” 王芷双抹了抹泪,站了起来:“可是,师父现在不是正需要助力么?我和中雅虽然修为不高,但也能帮上忙的!” 看着明光道君十分为难,程正咏连忙道:“师父,宗门中的事情怕是一时之间难以了结,恐怕还需王师姐和酆师兄帮忙。我这里还有一件急事未曾想师父禀告。” “莫非是你们从淇州归来之事?”明光道君问道。因为王芷双的事情也只说到程正咏救治好酆中雅的丹田就罢了。 程正咏点头:“此事说来话长。弟子并未与王师姐一般到了淇州,而是意外到了云州。弟子结丹之后便一心想要回到中州,于是依附云州一大势力专研造船之事。之后机缘巧合又收了弟子。正好云州动荡,物资突然溃减,修仙界的倾覆也是可以眼见的。云州六大势力便与弟子合作寻找中州。哪知正好到了淇州,遇到了王师姐等一众中州修士。其中重重波折,终是回到了中州。” 其间细节,程正咏捡要紧的说了说,然后道:“如今云州所出的金丹修士还余四名,其中两位就等在客院。另有中州所出筑基修士数名,邪修数名都等着师父定夺。” 明光道君沉思良久,道:“这与云州协议之事你再说说。” “弟子以为,云州与中州的往来,多为物资交换。两州分离,多有对方没有的灵物,如此交换并且彼此交流也是双方促进。若是我们千道宗能将这个贸易握在手中,或者掌控大半,对宗门在中州的地位十分有利。况且,弟子因为功法的缘故,也研究过中州云州修仙界的发展过程,其实大体都相差不大。到如今,各项技艺已经趋至完毕,道分不同。今后的修仙界到底如何走,我们若是能够有个预测,占到先机,则宗门延续也大有可望了。” 这是程正咏第一次明确的在人前提出修仙界发展方向的观点,不说明光道君,便是王芷双与酆中雅也是一脸惊异的看着她。 程正咏知道,若要他们接受她突然所说的这些,怕是很不容易。于是,她给了他们理解的时间。她这些观点,若不是身居高位,便是知道了又如何?今日促成她突然说出来,也正是因为她的师父——明光道君便是中州五大宗门之一的首座。同时,她的师父,明光道君首座之位并不稳步,急需做出一些变革和成绩,提高千道宗的地位。如此才不负前任首座的临终提拔!(未完待续) ps:明天又要现写,估计下午才有~ 想想正咏给修仙界带来的,其实不仅仅只是技术,还有思想。她毕竟是个平常人,要记得技术其实并不会很多,只会是生活中常常看到的。但她的三观还是在我们这个世界形成的,而后为了适应修仙界发生了一些妥协,但基本还是不变的。交流和融合,我不会写很多,因为这需要一个时代才能看的出来。而正咏将会因为别的事情被后来的修士津津乐道。 第三卷 第二十七章 寻求机遇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明光道君思忖良久,终是有了决定。他先转向冯溯源:“你过来我看看。” 冯溯源看看程正咏,见她含笑点头,这才慢慢走近,跪下行了大礼:“弟子冯溯源见过师祖!” 明光道君将他拉了起来,探入灵气探查,又疑惑的扫视了程正咏一眼,对着冯溯源点点头:“好孩子。你来自云州?不要紧,只要进了我们千道宗便是我们千道宗的弟子。你以后也要和你师父一起常来看我。” 说着明光道君取出一柄剑,递给他道:“这是师祖给你的见面礼。” 冯溯源仍是偏头去看程正咏。明光道君笑骂道:“看她做什么?师祖给你你就拿着。”程正咏又点了头,冯溯源这才接了。程正咏虽然也可炼制法宝剑给他,但一来一直专注造船于寻常炼器一道还是差了明光道君许多――这把剑一拿出来,程正咏便知明光道君的炼器之术又有进步了。二来,程正咏一时也找不到合适材料给他打造。 见冯溯源接了,明光道君又嘱咐道:“祭炼法宝的事情,你师父清楚的很,回去后找她问去就可。”又对王芷双等人道:“你们这便在得道宫中住下,好生休息。安靖便去请那两位远道而来的小辈,指点一番我千道宗的景色。溯源就跟着你师父住好了。”说着将得道宫中空着的几座大殿分了分:“我另外又收了一名弟子,改日叫你们见见。”说着便将其余人等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了程正咏侍奉。 程正咏心知这是明光道君将她的话听了进去。连忙垂首等待他的询问。 明光道君静静的端坐了片刻。突然出声问道:“你觉得你可以预料到修仙界未来的走向?” 程正咏一直在等着明光道君的问题。虽然这个问题并不在她预料之中,但也很快就回答道:“弟子不敢。只是,若曾有谁纵观修仙界过去的历史,其实便可发现每一个发展阶段都是有着鲜明的时代特征。所以弟子斗胆将修仙界每一个发生了飞跃的改变的一段时间便划作一个纪。如此根据法天法地、功法、修仙技艺、各道不同分作了四个纪元。” 想了想,程正咏觉得这样说来还是太过复杂,便道:“所谓事物的发展自有其规律。弟子不敢说可以预料将来修仙界的发展趋势到底是怎样的,但却知道,下一纪同样会在现在的修仙界的基础上发生巨大的发展和变革。从简到繁、从封闭到融合。不外乎如是。”当然,程正咏能够有这样超前的观点,也不仅仅只是她关注过修仙界的历史,更是因为她是一抹来自异界的孤魂,可以将两个世界的发展互相参照。 明光道君摸着下颌浓黑如墨的几缕胡须点点头:“你能够有这样的大局观也实在殊为难得!” 他沉吟片刻,又道:“也罢,无论如何,与云州的贸易到底是不是机遇,还需见过那两个来使的金丹修士再说。”他又欣慰的看了看程正咏:“你很好,流落在外却又仍能坚持修炼。结成金丹。关于道号,你自己可有什么想法?” 在千道宗中弟子结丹之后道号往往都是师父赐予。而没有拜师却成功结丹的弟子也会由本峰的守峰元婴道君赐予道号。总之很少会有弟子自己取的,又不是散修。 因此,程正咏结丹之后便从未想过自取,这时候自然连忙跪倒在地,口称:“还请师父赐我道号。” 明光道君摸摸胡须。由来在中州的各宗门之中,弟子出师的修为与师父的修为相关,若明光道君仍是金丹期,那么程正咏被赐了道号便算是出师了;但明光道君已经结婴,修为仍是比程正咏高出一个大阶,自然仍可指点她的修为。而程正咏虽是刚刚回来,但此番表现却一点不差,更是他唯有的两名进阶金丹的弟子。师徒缘分还长,这道号自然也不能马虎了。 明光道君想了许久,终是开口道:“虽然自从你了无音讯之后,我再也没曾指点过你的修炼,你结丹只能说是你自己的本事,我这个师父到底失职了。” 明光道君的手微微下压,止住了程正咏的话,接着道:“但是,道号原就是包含了师长对于弟子的期望和教诲。我虽做的不够,但总算今后仍有教导你的机会,不算辜负‘师父’这个名头。这般吧,待几日后,为师亲自为你着冠,赐予嘉号。” 程正咏郑重谢过明光道君。他日有了道号,外人相称便要从道号了,程正咏这个名字从此止于亲人之间而已。 师徒说到这里,正好门外便有通传,守卫的筑基修士站在殿外禀告:“安师叔携两位金丹真人前来。” 程正咏向着云州的各大势力,连忙提醒明光道君:“云州六大势力之首的便是以贸易为主的沐仙盟,师父可要小心。” 明光道君摸着胡须大笑道:“不过两个金丹修士而已,便是擅长贸易之事,难道师父还应付不过来?你呀,也是许久不曾见过师父我的手段吧?” 若是将明弘道与袁思钰两名修士看做云州来使,明光道君迎上一段并不为过;但若只是看做两个来访的金丹晚辈,自要显示出千道宗首座的威重来。两者相较,取其后者。故而明光道君端坐首位,程正咏侍立在旁,自有安靖将他们引来。 殿门重重,禀报过后,又过了一刻,明弘道与袁思钰这才到了殿前。 先有安靖禀告,而后明光道君点头,三名修士先后进殿,对着明光道君执礼,明光道君和颜悦色的勉励几句。这套见礼的仪式才算完成了。安靖同样侍奉于明光道君另一侧。 双方目前都只是试探而已,两州之间的合作并不是一时就能完成的。明光道君似是对云州十分好奇一般连连问起人物风土,又谢过他们对程正咏的关照。明弘道这才知道明光道君竟然就是程正咏的师父。 明弘道自从淇州之后更是沉郁冷静,性格转变颇大,好似终于长大了一般,程正咏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莫不清楚他的心思了。但是,这样一来,比之原来更加可堪重任,与明光道君的对答也多是他在回答,十分谨慎小心。程正咏一直注意在观察他,这才发现在明了明光道君就是她的师父之后,明弘道更加慎重了一些。 程正咏心中微叹,自从淇州之后,明弘道对她便总是有些若即若离。她有时候觉得明弘道大约是对自己放下了心思,却又发现他仍是关心着在乎着她的。时常,程正咏忍不住想,是不是曾经欺负、逗弄他太过了,这才有此报应? 当日在云州,程正咏可以十分肯定,回到中州比明弘道对她更加重要!甚至,因为她的阅历更多,面对明弘道有着天然的优势,她也说不清那时候是不是其实在依仗着这一点,知道他不会真的放弃自己,所以那样的一次一次与他闹翻?而在这里,回到了云州,程正咏才发现明弘道对她来说比她所想的要重要的多。可是此时,明弘道的周围却好像设置了一道屏障一般,拒绝她的靠近。 程正咏心思转动,但仍是留意者明光道君与明弘道和袁思钰的对话。这一段风土人情的对话终是告一段落――不仅明光道君在审视云州的贸易是否有利,明弘道两名修士也在忖度千道宗在中州的地位,是否是合适的合作对象,而贸易又能开放到哪一步。 这一番以来我往的试探,双方都在心中有了一些大致的了解,开始触及真正的内容了。 明光道君做一个上位者自有手段,但由来也中正处事,不屑一些阴私手段。他直接便问道:“听说云州好一番变故,资源溃减?我中州修仙界的资源也不过如此,若要大量输出,其实也不可行。你们远道而来,想来还是早有准备的。” “云州变故的缘由不知程道友有无向前辈提起?乃是因为魔族之故。这个魔族不同寻常,竟是有了相当于元婴的修为,听程道友所说也曾在中州肆掠。他的动作可以撼动云州地脉,想来缩图非小,不仅仅只是我云州的敌人而已!” 明光道君看向程正咏。她便点头,道:“弟子觉得便是那正邪之战中曾经攻破了炼器门的那位。” 明弘道接着说:“贸易之利,我出自商盟沐仙盟,在座的想来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了。千道宗在魔族的攻击中一次便损失了两位元婴,虽未重新排名,但可想也知必是跌到了五大宗门之末,想来也正需要一个崛起的机会。” 听到这里,明光道君顿时盯上了明弘道,目光灼灼带着威压。但是,明弘道自小便是在元婴道君跟前长大,虽是觉得难受,却也未曾露怯。 明光道君收了威压,出声道:“你是幻修?难怪。也罢。我千道宗目前的形式也无需避人。千道宗确实需要一个崛起之机,但是云州是否就是这个机会,却须得再看看。”他乃是一介元婴,怎会任由一个金丹修士拿捏?(未完待续。。) ps:程正咏回了家,腰板硬了很多哇! 第三卷 第二十八章 宗门危机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如此一来,其实双方所有的优势和劣势大家都知道一些,合作也有了基础。明弘道摆出了共同的敌人和贸易利益两点游说明光道君,但明光道君虽然不是那么轻易的就可以被说服的,但是明光道君的态度矜持中却又带着一些期待。 看着明弘道如此卖力,程正咏心中转过几个念头,突然意识到明弘道他们的选择其实也不多,正是因为千道宗目前的状态,相比其它宗门,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对象。不若,首先一点,没有引荐,凭借他们几个金丹修士,轻易也难见到其他大宗门的决策者。 而明光道君应是比她更早觉察到这一点,如此才与明弘道往来许久:双方都在寻找更好的合作契机和条件。所以明弘道才大胆的将千道宗目前的情况挑明,而明光道君却只是小小的压制而已。 明光道君收了手,明弘道也就适时的做出了歉意的姿态。至此双方也都有了合作的意向。至于细节,自有其它修士慢慢商议。 其实,此次云州也带来了一些物资,虽然略有遗失,但大部分还是在的,第一次的交易便在此基础上达成。而后怎么做,也需要明弘道等能够再次回到云州才算正式建立了商贸往来。这些事情程正咏也只知道一个大概而已。 最后明弘道与袁思钰奉上礼物退走之后,程正咏便向明光道君建议道:“弟子以为贸易之事不能仅仅靠着云州一方而已,否则也只能随着他们抬价。” 明光道君转头看了她一眼:“那么,你是想?” “弟子正好曾经主持过造船之事。论造船技术便是在云州也是第一的。何不就让弟子督造船只。我们也派船往来云州。将有些物资倾销出去并从云州购买所需之物,再在中州销卖。” “此事我再考虑考虑。只是,我们千道宗并不靠海,还需在沿海开辟一处来。”明光道君沉吟。 此事自有明光道君决议,程正咏并不多话,只是提醒道:“既然决定与云州合作,那么那些放在客院的筑基修士又当如何处置呢?” 明光道君想也不想就道:“送些灵石,便令他们各自回去就是。你呀。就是太过小心了一些。不过是些筑基修士,何况云州修士往来的事情,我们也捂不住,只将之后的贸易合作之事掩住就是了。” 然后,程正咏迟疑的问起门中缘何突然失去了两位元婴修士。明光道君叹息一声,摁住了眉心,似是十分烦躁:“你是我弟子,告诉你内情也无妨。这都是因为门中一件至宝!因为此物特殊,宗门里也从未对外宣传,便是门中弟子也多有不知的。只有历届首座和众位元婴道君才知道一二。此物寻常也无甚用处,哪知却被那魔修知道了。带了一众邪修也不知如何瞒过了西山和南海那边的两个宗门。竟是直入中州,抢上了宗门。其时正值首座闭关突破元后,竟是被那魔修突袭,伤到了要害。也不知那魔修是用了什么隔绝的宝物,竟是整整过了一刻钟,门中的众位元婴才发觉了此事来救。若不是因此,首座又怎会这样伤重难救,撑不过多久就陨落了!”说着对于炼器宗和诀云宗显见是有些怨气的。 原来这场变故竟是只发生在得道宫而已,难怪一路走来并不曾看到多少斗法的痕迹。 “另一位元婴道君陨落也是因为这魔修?”程正咏追问道。 “不错。”明光道君看了她一眼:“另一位就是清音峰的原守峰道君,如今换做了都余道君坐镇。”说到这里,明光道君干脆将门中的众位元婴向程正咏介绍了一遍:“除了守卫清音峰的都余道君乃是新晋道君之外,余者你从前在门中也该听说过。便是莜竹峰的明远道君、上善峰的成悦道君。还有两位洪钧道君、荣思道君的洞府都在得道峰,至于那些金丹修士,待为师为你赐予道号,都会来见。到时候,便让安靖为你引荐。” 程正咏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明光道君取名字的能力,她的道号不会也被取得十分奇怪吧?这可不是给剑取名字,便是换了也并没有大碍!程正咏不敢直接问明光道君准备给她取个什么道号,便试探的问起安靖的道号来。 明光道君瞪了她一眼:“放心,道号的事情,我自会好生斟酌的!” 程正咏讷讷无言,听着明光道君感慨道:“也不知我是不是没有弟子缘分,如今统共收了七个弟子。大弟子前些年在外陨落,二弟子丹田受损,便是恢复了,一时之间也难以进步,到底耽误了!三弟子也是。好容易老四一直在我眼皮底下,还算成才。你虽也不错,到底分别久了,总是遗憾。六弟子更是年纪轻轻就殒身了。” 虽是感慨,但明光道君到底是元婴修士,沮丧也不过只是一时,很快便又道:“差点被你岔了过去。你说说那个魔修是怎样的。” 程正咏根据回忆描述了一番,特别形容了他给人的那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弟子见着他,总觉得忌惮,哪怕那时候他的修为看起来与弟子相若,也是如此。” 明光道君解释道:“这便是魔族对我们修士的压制了。魔修与我们修仙者不同,除了根骨,更加讲究的血统。这个魔修血统必然不低,当日为师对上他也有几分被压制之感。那魔修能够达在此界到魔婴修为,怕也是因为血统的缘故。” 程正咏又应明光道君的要求将几次见到魔修的情形都叙说了一遍,听说他取走了被镇压在两圣湾秘境中的魔器,引动地震等等,不由眉头紧锁:“看来那云州修士所言也不虚,那魔修所图甚大啊!此事恐怕还需与其它几个宗门通通气。” “那魔修所为一步一步皆是要震动我修仙界的根基!他难道想要毁灭修仙界?”程正咏道。“可是,这于他又有何好处呢?根基震动,灵脉不存,若是修仙界毁于一旦,难道他就能够飞升了?” “怕就是为了飞升吧。或者是要以举界之力飞升也不一定。” 明光道君忧心不已,程正咏听着也是焦急。明光道君于危难之时出任首座,肩上的担子实在不轻,偏偏资历又不够。宗门难以完全掌握,宗门外不论是观望的其它四大宗门,还有来势汹汹的魔修。可谓宗门内外都举步维艰!程正咏不由前行了几步立在了明光道君的身前:“师父,弟子既然已经回来,自然应当为师父分忧!但有所趋,还请师父直接示下。” 明光道君点点头:“好徒儿!” “这些事情如今也已经理出了一个头绪,你便先回去休整几日,然后便来帮我。”想了想明光道君吩咐道:“这几日你便带着你那弟子住在得道宫中,过两日再与你分配一处洞府自立。” 程正咏自然高兴。虽然得道宫中的灵气可谓最好,但她毕竟已是收了弟子的修士了,还是有自己的一处洞府为好。 得道宫的主殿周围有好些小殿,就是配给弟子和侍从居住的。程正咏正是可以作为助力的弟子,便是临时的住处也是分了极好极大的一间。程正咏进了殿,便见等在此处的冯溯源。得道宫中虽然准备了弟子的住处,却未曾将弟子的弟子的洞府也分配好。 见程正咏进来在主位坐下,冯溯源连忙跟了上来,学着程正咏侍奉明光道君的样子,侍立在一旁。他用殿中原本就备着的茶水给程正咏沏了一杯,奉给她。 程正咏含笑接过了茶,喝了一口才道:“好了,这些侍奉的事情你也不必十分在意,收你为徒最主要的还是希望你今后能有出息,得成大道!” 冯溯源连忙点头:“弟子必不辜负师父的期望!” 程正咏带着冯溯源将这殿大致看了看,分了一边侧殿给他,又将小火和程斑启程斓庚都放了出来,让他们只在殿中周围玩耍。殿周设有阵法,不怕它们乱跑。程正咏便携了冯溯源出殿:“我在宗门中颇有几个好友,还有我堂兄也拜师在门中,都需去看看。你便随我一起去见一见吧。” 程正咏在云州等地辗转百年,原本所存的传讯符也大多遗失了,自然联系不到原本的朋友。所以,她带着冯溯源下了得道峰便直接找上了执事殿。她流落在外太久了,执事殿中早已没了她的档案。金丹真人的档案原本另有管理之处,她只是将冯溯源记到了自己的名下而已,再让执事给他配齐了一应精英弟子的东西,包括门派弟子牌、门派服饰,剑袍等等,然后程正咏便向接待她的执事问起了门中一些朋友的动向。 “善水真人的三弟子就是师叔的堂兄?我帮师叔看看。这位师兄已是筑基后期圆满,最近准备结丹,仍在门中,并未出外。若是师叔要寻他直接找个执事弟子去寻就可了。至于何涵何师姐领了任务出了宗门,怕是要等她回来才可一见。” 除此之外,程正咏还得知了原娄掌门也在魔族来袭之事中身殒,接替他的就是曾在程正咏初次进入千道宗时接待她的娄清柔――如今也是金丹修士了。(未完待续。。) ps:20号晚上终于存了一章! 第三卷 第二十九章 亲友重逢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执事殿明明说程正玄仍在宗门中,程正咏带着冯溯源却扑了一个空。程正咏也没有多少访友的心思了,索性一路往得道宫慢慢走,一路指点沿途的景致,并将宗门里五峰之间的关系大略指点了一番――更深入的程正咏目前也不明了,毕竟这才是回来的第一天。 主峰的山道不似其它几峰,没有多么的曲折通幽、因地制宜,反而要取中正大气的意思,笔直宽阔的一条直通到得道宫前,与中央大广场和下山的山道正好连成一条线。而大广场上的那座不常用的宫殿也在轴线之上。 所以,不知不觉的时候,程正咏刚一抬头,便看到了沿着山道走了下来的沈浩冰。刚开始还认不出来,渐渐走近了,才发现是她。沈浩冰如今乃是筑基后期修为,并不算差。但是清玄道君的陨落对她来说还是颇大的打击。程正咏还记得,他们老幼之间感情颇好,沈浩冰也一直被清玄道君宠溺,甚至于修为上也不大愿意吃苦。她到得道宫来,莫不是就为了清玄道君的事情? 程正咏立在石阶上,等沈浩冰走近,看着她脸色果然不好,眼睛周围的红晕也还未曾褪去。她道:“沈师妹?” 沈浩冰大约也是在想着什么,被程正咏这一声下了一跳。程正咏的面容大约这些年来也颇有变化,她看了半晌,这才有些惊喜的道:“程师姐?是程师姐吗?什么时候回的宗门?” 她们那时候是有一些不愉快,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清玄道君也为了宗门陨落,自然也没了追究的必要。看着沈浩冰此时的样子,程正咏也有些难过:“我今日才回来。师妹,你这是到得道宫有什么事情?” 沈浩冰顿时脸色更加难看。她背过身擦了擦眼睛,转过头面对程正咏的时候。眼睛周围终于恢复了正常。她极力平静了声音,回道:“明光……首座长老叫我前来有些事情。”沈浩冰含糊了一句,说起程正咏来:“我听说你失踪不见的时候还为你难过。可何师姐却说以你的能力必然是不会有事的。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恭喜你结成金丹,师父进阶。” 程正咏觉得以沈浩冰向来的性格,这些话中大约是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可她也只是笑笑。她们如今的情形与初遇之时相比整个颠倒了。那时候,沈浩冰是元婴长老的晚辈,极受宠爱。她见也没见过的兽符随手便可拿出来。而她却只是一个来自没落家族的寻常弟子。如今,程正咏自己结了丹,师父不仅进阶元婴。还成了千道宗的首座,连带她的身份也立刻有了不同,沈浩冰却失去了元婴修为的靠山,今后的仙途也只得靠自己而已。 这样的变化,程正咏觉得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会希望在这时候看到这位朋友。可沈浩冰虽然在清玄道君的庇护下,修炼上有些好逸恶劳,但性情却向来不错。还能如此平和的对待程正咏。当然,如今的沈浩冰,或许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不爱修炼了,因为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人已经不在了。 程正咏简单的说了一个谢字,将冯溯源介绍给了她:“这是我在外收的弟子,姓冯。名溯源。他刚刚才随我回到宗门。以后有什么还需你照顾。” 冯溯源也看着程正咏与沈浩冰的情形不对,听着程正咏的介绍。忙施礼道:“溯源见过……师叔。”他略作犹豫,还是选了“师叔”这个称呼。 冯溯源一喊出来,程正咏便点点头。倒是沈浩冰后退了一步:“可不是这样称呼的。” 程正咏拉住她:“怎么不是?你是元婴道君的弟子,他是元婴道君的徒孙,不是正好?” 沈浩冰顿时苦笑道:“我祖爷爷已经陨落了。” “清玄道君由来最疼爱你,他便是去了,也希望你好生修炼的。如其这样悲伤,不如好好努力。至于那些逢高踩低的人,你也无需理会。若是烦了,便来告诉我。我师父我最是清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的。” 沈浩冰默默的点点头,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她半晌才抬起头来,对程正咏一笑道:“你刚回来,还有事情要忙吧。我不打扰你了。”说着,匆匆的下了山去。 程正咏摇头一叹,也没了慢慢走的心思,携着冯溯源御剑很快就到了得道宫门口。 看到等在得道宫门口的男修,程正咏的心情颇为激动,急忙的便喊道:“堂兄!” 那男修原本正在与守门的筑基修士说话,听得程正咏这一喊,立刻转过了头。他正是程正咏的堂兄,程正玄。 看着走过来的程正咏,他也迎了两步,上下打量了程正咏半晌,满意的笑了。 程正咏由着他看,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连连发问道:“堂兄,你的消息好生灵通啊。我这才回来多久,你就来了,还害得我找你也扑了一个空。”又问:“你如今怎样?正可可好?伯父如何呢?”最后又将冯溯源推到了他的面前:“你看,这是我在外的时候收的弟子。我们三个里还是我最先结丹的,没想到吧?” 程正玄由着她问了许多,不曾答话,待她住了嘴这才道:“不请我去你洞府坐坐?”说着又对着冯溯源点点头。 程正咏带着程正玄进了得道宫,回到了自己的洞府,便令冯溯源见了礼,然后便打发他去修炼,只余了兄妹两个说话。 程正玄问了冯溯源的灵根,张了张嘴,仍是没说什么。程正咏知道,这是对冯溯源的灵根不满。程正咏连忙解释道:“溯源与我颇有缘分,也是我一手带大的。他虽灵根不佳,但体质颇好,适合修炼我这一道。” 程正玄还是摇摇头:“若是你的其余弟子是这个灵根,我也不说什么。但他毕竟是你的首徒!罢了,这些你又不是不明白,枉费我多浪费口舌!既然已经收了他,在修为上怕是没多大的指望。但于性情等等却不可放松,将来也好为其余弟子的表率。”程正咏并不与他争论,只含笑不语。 “你离开中州这么久。都是去了哪里?”程正玄问道:“若不是太过偏远的地方,想来也不能这许久才回来。” 程正咏摇摇头:“现下宗门里还都不知道,我也不便说。过两日你就知道了。”说着又问道:“家里到底如何,你快说说与我听啊。” 程正玄略作沉吟,便爽快道:“现下还好。母亲至死也只有练气修为早早去了;父亲渐渐也年纪大了,寿数不多。前些年出门在外惹到了仇家。便陨落了。那时候,你早没了消息,家里只有我和嫁了人的正可。若不是正可正好结了丹回到家中。我怕是要禀告宗门回家了。”程正玄说着喟叹。或许是伯父程和宗身殒已久,他已然没了太多的伤心,只余叹息。 程正咏默默许久:“我父亲死得早,母亲只是个凡人。犹记得初初修炼便是伯父教导的。他一生惟愿振兴家族。如今我结丹归来,正可也是金丹修士了,他也没有多少遗憾了吧?” “是啊,兄妹几个里。父亲一直期望我能够早日结丹,照应家门。哪知最后是两个妹妹先成了金丹真人!我原以为我必会继承家族,也没想到最后竟是正可回了家,我才得以继续在宗门里修炼。”程正玄说着又看向程正咏:“父亲临终也记挂着你,若是得知你结丹归来,必是高兴!” “过些日子有了时间。我必会回家族一趟。祭拜伯父,也看看正可。”程正咏道:“正可突然回家。杨风真人难道愿意?她可是金丹真人呢。” 说到杨风真人,程正玄有些不虞:“是我耽误了正可。他们如今已经算不得夫妻了!你还不知道吧,那杨风也结了婴!”说着十分叹息。 这一点程正咏却无法赞同他。杨风便是结婴了,程正咏也不喜欢他。况且,程正可对杨风道君的心思怕是程正玄也不知道。就程正咏对杨风道君的微末了解,她还是觉得正可离开他比较好。毕竟一段感情若是永远得不到回应,那也太过痛苦了一些。 程正咏原本还想问问程正可如今的情形,但看程正玄的样子怕也说不出来。她便问起程正玄的修为,几时进阶筑基后期,结丹准备的如何等等。 当日程正咏筑基之时,程正玄也是如此事无巨细的询问,为她准备丹药,告知自己的经验。如今轮到程正咏来向他传授心得了。 程正玄道:“如今,我已是决意走丹道一途。结丹之事已是差不多了,只是想要以炼丹入道,还需有些准备。” 程正咏想起自己在云州所得的一些特殊灵草,连忙取了出来交予程正玄:“若是有其它需要的,必要告诉我!便是我办不到也可为你去师父。” 相比程正咏,程正玄的师父善水真人更是结丹多年的道君,这话的重点自然是后面那句了。程正玄听着也连忙嘱咐起了程正咏来。 他的话都是为了程正咏着想,但有些她却不爱听。明光道君如今在千道宗根基不稳,她是知道。但听了程正玄的话才知道阻力到底有多大!若不是前任首座临终发话,这宗门里的情形一时之间还真就压不下来! “明光道君乃是我的师父,这点无论如何不会改变,我自然要全力支持他!堂兄,我刚回来,宗门中有些事情不太了了,若有什么你可要告诉我!你师父向来与我师父不和,他不会也不支持他吧?” 程正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哎,既然你决意如此,我若能出力,自然会帮着你。可是,你自己不能没些打算。” 兄妹二人多年不见,宗门又正值多事之秋,自然有无数的话要说,宗门中的事情,彼此之间的立场,都需的先仔细议定。这一次碰面之后,有些事情也需要知会坐镇家中的程正可不提。(未完待续) ps:程正咏是:流浪在外呢,形单影只,孤立无援 回到宗门呢,利益纠葛,师父也难为啊。 昨天上午做清洁,下午陪妈妈逛街,晚上洗澡和其它事情没剩下多少时间了。所以昨天没有写……话说回到家中简直比在外面还累!睡觉时间也没多了。但是和爸爸妈妈在一起还是很开心!今天下午补觉晚了,一章出来没时间修改了,大家将就看看吧。 第三卷 第三十章 赐予嘉号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得道宫的大门重重敞开,两旁守卫的筑基弟子精神抖擞。得道宫其实也是一个中轴对称的宫殿群,庄严富丽。从半山腰到祭祀殿,虚虚实实、重重叠叠共有七重宫殿。最庄重了就是最后面的祭祀殿,供奉着道祖和本派开宗立派以来的历任首座和其余元婴修士以及其它的重要修士的灵位,同时这里也是戒备最森严的地方。而平常使用最多的,历任首座起居所在的却是第五重宫殿。似程正咏这样跟着师父住的弟子并未居住在中轴上的大殿中,而是住在配殿。 今日,只是程正咏一个小小的金丹修士赐号之礼,自然不会选在重要的殿中举行。但明光道君并未亏待她,不仅在自己起居的第五重大殿中举行仪式,更邀请了门中大多数的金丹真人和数位元婴道君观礼。 程正咏在礼乐声中慢步走近,扫过两旁的宾客,知道这些元婴和金丹修士,都是站在明光道君一边的。至少也是中立,便不是支持他,至少也不会反对他。 她的目光先是从两旁第一排的同室师兄弟姐妹身上掠过,后面则是其余的金丹修士。明远道君、都余道君、洪钧道君三位则陪着明光道君居于上首。唯有特别的就是袁思钰与明弘道也同来观礼。程正咏想着,云州贸易之事怕是已经议定了。 和着声乐,程正咏走到了明光道君的座前,躬身施礼:“弟子得师父教诲,乃结成金丹。不敢忘师父之恩。” 明光道君从座上站起身来,咳了两声道:“我徒程正咏,乃第五弟子。聪敏好学、灵根出众,更修炼刻苦不辍,历百年而结丹。我心甚慰。” 说完这一段,明光道君特意停顿了片刻。程正咏这边心中腹议。什么聪明好学、灵根出众的。明光道君是找不到词随口说着瞎话吧。其它的元婴或者金丹修士却是交头接耳,低语一片。实在是程正咏结丹的时间太短了,若明光道君未曾说错。乃是百岁结丹,真真是难得。别说是千道宗中,便是放眼整个中州所谓精英弟子也不过是两百年左右结丹而已,如程正咏这样的找不出几个来。所以,用神识探看程正咏具体修为的修士更是数不胜数。直至确定程正咏已是金丹中期,他们才对这个百岁结丹的事实没了异议。 明光道君得意的扫视四周。看着众位修士面上的神色忍不住又摸起了胡子。程正咏偷空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明光道君不会光为着这个得意去了。都不曾好生准备祝词吧?若是依她的意思,其实并不愿意说这些,在明光真人的坚持下才将结丹的时间稍作修改。表露了出来。若是这些修士知道程正咏结丹之时还不到百岁,怕是更加惊人了。 而那几个坐在上首的元婴道君也是脸色有些不虞。自己的弟子中没有如程正咏这样出色的,自然便觉得听来有些刺耳。 享受完众位修士或惊或羡的目光,直至明远道君低咳了一声,示意一旁偷笑的安靖将一只托案上整套的道袍呈上来,送到了明光道君的面前,明光道君这才接着开口。 “程正咏!而今你结成金丹。当不辜负宗门的培养,为宗门出力!此乃我千道宗金丹真人道袍,你当好生珍惜!”然后,明光道君接过托案,又递给了程正咏。 程正咏到侧殿换上金丹真人的道袍,这才再次回到明光道君身前聆训。 如其它的几大宗门一样。千道宗中各弟子所穿道袍均有不同。以区分练气、筑基、金丹修士,而普通弟子与精英弟子自然又有不同。虽然并不强制。但在宗门中却最好是穿上符合自己身份的道袍,但唯有金丹修士和元婴道君可以例外。 到了元婴道君这等修为自然不会有谁强制要求他们穿什么样的道袍,而金丹修士平时也多是凭借自己的喜好而已,唯有一些重要的场合才会身着门派道袍。譬如,程正咏初入千道宗,主持此事的金丹修士所穿就如今日程正咏换上的这一身差不多。 依然是蓝白色的衣衫,但蓝色渐深,白色更多,上面绣以云纹八卦等等。脚下的丝履,头上的宝冠,从内到外的深衣和外褂,这一整套,程正咏是知道自己没什么必要的时候也是不会这样穿的。 “弟子程正咏拜请师父赐号!” “渊远而流长,厚德以深远。下一辈首字取“远”,而唯‘德’可传芳于世。望汝銘之。故吾名汝曰‘远德’。” 程正咏跪地:“远德必不忘师父之教诲,回报师门,不敢或忘。”三伏地而起。“德”字虽然大众,但寓意却非常之好,以明光道君一向的表现来看,取了这一字,程正咏也没什么不满的了。 这一场仪式便差不多了。 其实金丹真人赐号的仪式可繁可简。繁者可尊古礼,比这更加麻烦;简单甚至只是师徒间赐名便可。反正,便是在中州,不起道号的修士也未尝没有。明光道君之所以这样复杂的作弄了一通,自是有着各方面的考虑。 而仪式完结,果然便有安靖为程正咏介绍众位金丹修士。这些金丹修士对程正咏这个百岁结丹的修士自然也颇有兴趣,往来一番,程正咏便明了了这些来的修士中需要她特别关注的其实也就是负责了各项事务的一些修士和众位元婴修士名下的弟子。而最特殊的自然是来自云州的明弘道和袁思钰。 果然,便有修士问道:“这两位似不是我们门中的金丹修士,不知是什么来路。” 程正咏转头去看立在一旁不与其他修士多话的明弘道和袁思钰。正好,明弘道的目光转了过来与她正好对上。程正咏也说不上明弘道的目光是怎样的,只是那么的奇怪,她忍不住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才停住,对问起的茂玉真人道:“那呀,等会儿就知道了。” 程正咏虽然没有回头去看,但明弘道的目光却一直灼烧着她。不知为何。他突然就不再躲闪着她。程正咏甚至听到了他的传音:“为你取‘德’字,看来你师父对你期望颇高。”这话传过来的时候大约混了幻术,程正咏偷眼看向那坐成一排的元婴修士。都不曾有什么反应。但是明弘道的语气却既是羡慕,又是纠结。程正咏并不愿意有谁发现她与明弘道的关系,故意没再看他。 过了一会儿,明光道君击掌,引得众修士的注意之后,便宣布道:“今日只是为小徒取个道号。未曾想却是请到了难得客人。”说着召过明弘道与袁思钰。 “这两位可是来自云州的。代表云州意欲与我千道宗交好。” 此句一出,又是一番哗然。但端坐上首的几位元婴道君却没有太多的反应。底下的众位金丹修士便都知道此事众位元婴道君早已商议妥当。他们不过惊异了片刻便也不再多言。 只听明光道君又道:“云州与中州相隔茫茫海洋,自来少有交流。只各自发展。因此,人文风貌各不相同。如今,我派欲与云州势力合作,促进两州之间的交融,也算是一创举了。今后,我派修士若是愿意到云州游历,只需有金丹真人带领便可。云州六大势力修士来我中州。我千道宗弟子也当视为友派。” 明光道君一番宣讲便定下了此事。 明弘道便是身处千道宗众位修士之中也不怯场。他对众位元婴道君一一示意,也道:“云州早有与中州合作之意,奈何有海洋阻隔,一直不得成行。”他说了些云州方多有合作诚意之语。话语平淡,却言谈侃侃,让人颇有好感。程正咏早早认识了他。只觉这一趟中州之行。明弘道果然是改变颇多。 最后,他又转向了程正咏:“千道宗首座弟子程正咏与我在云州结识。视为好友,同行百年之久。当日我更是与她困于一地,先后结丹,共历生死,情谊非同寻常。如今得以参加她的结丹之典,更是颇觉缘分。程正咏甚至曾为沐仙盟客座,主持造船之事。如此算来,我沐仙盟与千道宗也算颇有渊源了。” 程正咏听着他的话恶狠狠的瞪向他,明弘道却如她一般的偏过了头。这一幕又正好被明光道君发现了,看着明光道君看过来的目光,她竟是觉得有些羞赧。明光道君一向开明,她也毕竟已是金丹真人了,游历中事情并不曾完备的告知明光道君,所以什么先后结丹,什么共历生死之类的自然不曾说过。 明弘道说完了,明光道君便匆匆接着宣布另一件事情:“我弟子程正咏擅长炼器,更于造船一术颇有钻研,便令负责造船之事。此乃我与几位元婴道君一同商议。” 待众位修士离开,程正咏便被明光道君留了下来。他脸色有些不虞,问道:“你与那个明弘道是怎么回事?” 程正咏坦然答道:“弟子与明弘道各自有意,却奈何分属不同州。我不愿留在云州,他也不可能随我到中州,便如此了。” 明光道君神色略好,仍是有些生气:“既然如此,他怎可说出这些话来?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众人,你与他关系非常了吗?今后怎会有修士愿意与你结成道侣?” 程正咏一听,立刻站了起来:“师父!我不想结什么道侣!” 明光道君不以为意:“道侣而已。你虽然不到百岁便结了丹,但是到底灵根不佳,若是不是早些结婴,你天才的名头便会有人说道了。还不如为师为你好生择一道侣双修。你不要觉得双修不好。这是双方都有利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程正咏更不高兴了:“师父!我不用双修也能结婴!”为了避免明光道君真的为他选择道侣,只得将自己体质觉醒之事稍稍透露了一二。 明光道君沉吟片刻:“如此说来,你这样早就结丹也是体质之故?既然你如此不愿,那就也罢了。”(未完待续) ps:千道宗大本营还有多少章呢?下一章再甜蜜一下就要分开了! 第三卷 第三十一章 姻缘难定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赐予道号之后,程正咏便打算带着冯溯源搬出了得道宫,与安靖一般在莜竹峰附近自己找了一个小山头,开辟了一间洞府。虽然她的身上也承担了事物,带着门中召集起来的一些擅长炼器的修士开始研究造船,但这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洞府,程正咏也颇为上心。 既然明弘道的别扭期已经过了――虽然程正咏到底没有弄明白他到底是怎么突然别扭,又是为何一下子又好了――总之,明弘道在明光道君那边也过了明路,她便时常请他一起来参看这洞府该如何布置。 及至几个月后,洞府才算开辟完全。 小山不大,山后正好有一条小溪,程正咏便干脆将整个山头与溪涧都圈入了自己的洞府之中。她自己设置了阵法,将整个洞府都纳入其中。若是修士从外看来,也可看到一些内里的景色,却看不到其中具体的布置也看不到其中的修士。她将溪流扩宽,又将溪水引入山顶的人工湖,再倾泻而下,形成跌宕起伏的小瀑布,一路潺潺的落入溪水中。溪水便正好在削的更加陡峭的山下形成一片小湖,湖中横斜架了一些栈道,临湖却是一只数尺见方的小亭,而程正咏起居之处和分给后来弟子的小洞府则都分布于山坡之上,掩映在绿树丛间。不为庄重,只取悠远的意境。 洞府开辟好了,不仅是程正咏心中颇觉满意,大肆赏赐了帮着建筑的执事殿修士,便连几只灵宠都十分喜欢,有一整个山头可供它们玩耍、修炼。程正咏的住处没有选在山头最高之处,反而是临水建造了最大的一处宫殿,数间楼阁。而宫殿旁的重中之重则是设置重重禁制,专为梦泽树苗打造的一片园圃。冯溯源的住处便在她之后。 洞府建好的第二日。程正咏便邀请了明弘道来观。她所住之殿特意建了阁楼,从楼上看出,正是湖光山色。美不胜收。 程正咏指着那山那湖,问道:“你看,我这洞府如何?” “十五城繁华倒是够了,但似金丹修士有你这样的洞府却是难得。” 程正咏便不由得意:“也是师父疼惜我,划给我这个灵气颇好的小山头。”说着又拉了明弘道下楼,飞身越过小湖。落在了小亭中:“你还记得不?我第一次陷入你所造之幻境。便是重重山峦之间犹如仙境一般的世外桃源。重重殿宇依山而成,山下一片湖水,湖中小亭。亭下游鱼。” 程正咏站在亭中回望着明弘道:“如此仙境,我总是念念不忘。今日我这洞府虽比不上那幻境,但也是极美的。” 明弘道抬手拂过她的发丝:“这里很好。中州比我想的还要更好。若有一日,云州再无牵挂,你可愿与我相伴于这碧水青湖之间?” 程正咏笑而不答,反而问道:“在淇州之时你为何突然不愿见我了。” 明弘道的目光放远,悠悠道:“我只是有些问题还未曾想明白。” “现在又想了明白?” 明弘道点头。“是啊,看着你在这里有亲人,有师父,有宗门,我才明白你为何那么想要回来。看着他们对你那样好,我竟是觉得妒忌。无论身份如何。我只需抓住我希望得到的而已。出世也好。入世也罢。”无论你是不是我的情劫,我所想要的也都是你而已。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纠结,爱你的到底是我的本心,还是只因为情劫。 他说的不甚明白,但程正咏也不打算追究。两人相偕慢慢的从栈道上走过。栈道上有一段明显看起来不同其它部分,程正咏走上去便会应声发出叮咚的响声,十分悦耳。 明弘道等着程正咏走了过去,隔着这一段望着她:“此间之事都已经办好,带回云州的物资也已经在千道宗的协助下收集齐全,过不了几日,我就会离开了。” 程正咏微微蹙了眉头。她这段时间以来只是忙着两件事情:一是开辟这间洞府,二是主持造船之事,顺便调教门内的炼器师。与云州交易之事并不是她负责的,竟是今日才听到这个消息。 程正咏又走了回来,叮叮咚咚的声音略显杂乱,再不如以前好听:“这么快,要离开了么?”她这才明白以前明弘道答应让她回到中州的时候是怎么样的难过了。 反而是明弘道反过来劝解她:“我不会让云州与中州的贸易断掉。往来两州之间也容易许多,说不定过两年我们又会再见呢。” 程正咏知道这只是安慰之语,只看明弘道如今的作为便知他必要在沐仙盟中做出一番事业来,而她本身身为明光道君座下弟子第一人也无法轻易离开。云州与中州的往来或许容易,但他们的相见却未必容易。 过不了几天,程正咏也准备好了送别,此事又起了变故。那些被千道宗放回的修士各自回了宗门,云州修士来访千道宗之事也传了出去,自有宗门前来问询,或者邀请云州修士前往等等。 那些都是中州的大宗门,明弘道想要与中州贸易,自然也希望影响能够更大一些,更加无法拒绝。乘船回去云州之事便这样拖了下来,直至程正咏造船之事理出了头绪都未曾定下。 擅长炼器之术的修士都被程正咏训练了一番,造船之术也干脆分了各个部分教授于众位修士。虽然他们都是明光道君选出来的可靠修士,但程正咏为防造船术泄露,还是决定如此做。至于更关键的海上航行的仪器等等,她打算再看看,有确定了忠心的修士再行传授。 此事做好,程正咏便去了传道宫,向明光道君禀明,预备回家看看。路上她又一次见到了沈浩冰。可沈浩冰形色匆匆,并未发现她。 见到明光道君,殿中还有王芷双与酆中雅正准备离开。明光道君用的上的弟子少,便是他们修为低也共同负责了一片事务,便是与云州交易之事的其中一部分。等明弘道他们离开,王芷双与酆中雅怕是又要筹备物资准备海上航行。所以,程正咏近来更是常常在明光道君处看到他们。 程正咏说明了来意,明光道君略一沉吟,便应下了。程正咏出外多年,回来这许久都不曾回家看看。如今造船之事也不许她日日盯着,回家自是正理。 最后,程正咏奇怪的问道:“师父,沈浩冰师妹是怎么回事呢?”若说安抚,清玄道君陨落许久,明光道君的继位之典都早早举行过了,怎么还什么事情吗? 明光道君不善的看了她,道:“我原想让沈丫头改投到都余道君座下,免得耽误了修炼,也好继承清玄师兄的遗志。可惜这丫头心气高,不愿意。所以,我便又想让她与明远师兄的小弟子结为道侣。虽然她修为差了些,只是筑基期,但她灵根不错,清玄师兄在世之时也给她用过灵物,如今她修炼也刻苦,结丹并不是问题,如此也算般配了。小丫头脸皮薄,便跑啦。”说着还呵呵笑了两声。 这么说来,沈浩冰如今的日子并不好过了。所以,明光道君为了安抚清玄道君原本一系的弟子,也为了让门中弟子不要寒心,只得又是令她改换师父,又是拉郎配的。 程正咏记得明远道君的末徒乃是个单灵根的金丹初期修士,可能就是他的关门弟子了。他也是从精英弟子一路升上来的,傲气并不比曾经的沈浩冰低。似他们这种一入门便拜在元婴道君门下的弟子,比之程正咏他们这样金丹修士弟子的身份更是高出许多,心气就更不用说了。而沈浩冰那时候还颇有几分真性情,并不算难处,却不知这位远晖真人到底如何。她小心问道:“沈师妹虽说是元婴道君的晚辈,但到底陨落了。明远道君的小弟子会愿意吗?” 明光道君瞥了她一眼,“此事自然有我说和。难道都似你一般,什么都自己拿了注意?” 程正咏摸了摸鼻子,知道明光道君还是对她与明弘道之事有些不满。 “那远晖愿不愿意我不知道,但明远师兄必是愿意的。清玄师兄虽有些……,但他也是多年的元婴道君,留下的势力并不小。沈丫头是个好的,可惜我不能看着她与其它势力的修士太过密切。正是因为明远师兄与我一向颇好,所以才将她说给那小子。可是便宜他了!安靖也和你一样,不是个省心的!” 看来明光道君原本是想要将沈浩冰说给安靖,却被他推辞了。要说沈浩冰与远晖真人,程正咏觉得有些不合适,但与安靖,程正咏还是觉得不能想象。 程正咏笑眯眯的看着明光道君。这个师父总是说着要如何如何,但从不曾真的强迫过他们什么。别的师父说什么,弟子哪有那么多置喙的余地? 明光道君瞪了她一眼:“看着我做什么?你也学着些,别只顾着儿女私情。有些时候,处于宗门高位,为了各方考虑,很多事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无论如何都不可心软!” 程正咏点头应了是,奉给明光道君一杯茶,又问:“那王师姐和酆师兄什么时候举行双修大典?” 明光道君将茶杯重重的磕在了桌子上,一口茶呛在了喉间,惊问道:“他们两个!?” 程正咏也有些惊讶,明光道君不知道么?这么明显都不曾发现?若不是彼此有情,又怎会互相耽误,致使今日这般修为不得进步?(未完待续) ps:上一章程正咏的道号真的是想了很久的……有着深远意义的,求不拍。 本章,明光道君还是这么可爱!萌萌哒! ... 第三卷 第三十二章 程家正可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很快回了程家,进门之前远远的便看到一名女修迎了出来。程正咏几乎认不出来那是程正可。 她一身的衣衫穿的随意,浅色的襦裙穿在她的身上比程正咏从前自己穿襦裙的时候更加合适,且多了一份女子的柔婉。同时,或者是因为执掌了家族,也有了几分坚定。 程正咏心中微叹,正可如今真是长大了,接连的遭遇迫使她成熟,哪里还看得出曾经小女儿一般的娇憨? 程正咏催动飞剑,很快就到了近前。她们什么都不曾说,只是相识一笑便已觉一切尽在不言之中,相偕进了家族。 曾经住着伯父一家的主院,如今只有程正可一人在住,虽不冷清,却终究少了许多人气。进入堂屋,分了两边坐下,双方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姐妹两人自从程正咏去了千道宗,总是聚少离多,虽然彼此关心,但很多问题也不知如何问起。 程正可给自己和程正咏沏上了茶:“家里的茶也就是如此而已,你别嫌不好喝。”放下了茶壶,程正可一手托了脸颊,脸上上温和的笑意:“你离家日久,怕是很多人都不认识了吧?我便没带人迎接你。按照规矩,你结丹后第一次回来,给家族增光,是该浓重些的。不过,都被我遣散了。” 程正咏轻轻啜了一口茶――家里的茶确实比不上在宗门里喝过的。她抬头一笑:“怎么会呢?我难道还会嫌弃自己家不成?况且,许久不见,只我们姐妹说说话挺好的。” 程正可脸上这才真正有了开怀之意。不是原本面对他人的淡笑。她的手伸到桌子上面。似是要去握程正咏的手。但终是搁在桌子上,自己握紧了一些。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程正可的笑容又淡了下去,声音有些哽咽:“正咏姐姐,你终是回来了。” 见此,程正咏哪知程正可不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连忙问道:“家中怎么呢?还是……杨风道君?” 程正可突然偏过了脸,不让程正咏看见:“家中还好。父亲在世之时一向管束严格。我初初接手之时虽然乱了一阵,但很快也就好了。只是,我于这些事物上不善了了,要发展壮大家族总是困难了些。” 程正咏默默递过一片帕子:“振兴家族并不在一时,慢慢就好了。你在家中多看顾各分家送来的孩子,多出一些好苗子,家族自然兴盛――这也需要慢慢的培养。若是资源和生意上的问题,我如今好赖是掌教首座的弟子,总会有些便利。” 程正可转过头笑笑,或许是如今也多少想通了一些。她脸上仍是挂着一层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理清了家中事务之后,便已经选了一些灵根略好的培养。如今你回来了。便让分家将有灵根的孩子都送过。他日我们去了,家族也不至于衰败。” 家族管理之事已经交给了程正可,程正咏只是提些建议,给予一些帮助,细节的事情便不打算多管。可杨风道君之事程正可也不愿意提起,程正咏想了想,便问道:“真真没想到,你也这样快就结了丹,不知我们姐妹谁先谁后?在门内与堂兄说起之时,他还郁闷呢:明明他才是我们中灵根最好的那个!” 程正可也笑了:“我是一百七十余岁的时候结的丹,十分侥幸。结丹不过一年,都不曾让父亲好生高兴,便回了家族。我还是不如你,如今谁不知道千道宗里有个百岁结丹的天才修士,连我们家也颇有光彩!” 程正咏一笑:“这都不过是虚名而已。紫璇高祖母呢?可还守护在你身边?”程正咏想了想还是希望问清家族中聚灵之体这种特殊体质的由来,今后她与程正可的修炼或者可以从中寻找些线索。 程正可脸色暗淡了下来:“高祖母的神识在我结丹之前便已经消失。” 程正咏觉得有些可惜,打出一道小精制,连连追问:“高祖母的神识是如何消失的?她走前可曾留下关于聚灵之体的话来没有?” 程正可惊讶的看着她,觉得她的追问似是意有所指。她回忆了片刻,才道:“高祖母乃是为了助我结丹,耗尽了最后的灵力便消失了。聚灵之体的事情,因我常住于杨风道君之侧,并不曾多说。我只记得这体质的来历似乎很不寻常,其余却不知了。” 程正咏点点头,正是因为聚灵之体的来头太大,所以紫璇真人并不曾明说也正常。不然,若是不小心泄露了出去,反而是祸事。程正咏拂过腰间装着梦泽树苗的灵兽袋,也不打算将此事告诉其他人。但同样身具聚灵之体,有些事情却需透露给程正可知道。 “聚灵之体的事情,我知道了一些头绪。若是有机缘,更可令修炼变的更加容易。我能百岁结丹,也多亏了体质之利。” 听她如此说,程正可果然有些急切的坐起身,身体向着两人中间的桌案前倾。 程正咏继续道:“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其中详情我不便多说。若要利用这体质,也需有一元婴修为的同体质修士为你开启这传承。” 程正可眉头紧紧蹙起:“原本,我结丹已是十分勉强,此生也绝了再进阶的念头。突然听你如此说,倒是起了希望。”说着,埋怨的看着程正咏:“哪知,你突然有这样一个转折,白白让我高兴一场!” 程正咏笑着道:“同体质的元婴修为的修士确实难寻。不过,这现成的不就很快有一个了吗?你也结了丹,寿元也有两千年,还等不到我结婴?” 程正可听了果然笑容满面:“不错。你能百岁结丹,千岁之前结婴想来也不是问题,如此我也来得及继续修炼。到那时,有了我们三个照看,家族兴盛也指日可待。彼时,我便可将族长之位卸任,专心修炼了!” 到底是修士,就没有不渴望修为进步的。如此一来,程正可有了希望,整个人也生动了许多。 程正咏见她高兴了,这才小心的问道:“正可,你如何回了家族?我是说,你结了丹,杨风真人如何愿意放你回家?” 程正可笑容渐渐暗淡:“如何?他终是结了婴,不愿再对着我了。我也不再只是个好拿捏的筑基修士,又碍于承诺,便放了我离开。算是他的好心吧?” “那你对他?”程正咏不由脱口而出。最后一次见到程正可时,她明明对杨风真人已经很有了一些情愫,怎会这样轻易的放开? 程正可看着她涩涩的一笑:“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便是有心又如何?他所关心的只有他的修为,只有大道而已!我追不上他,自然只得放开。” 她的情绪慢慢平复了许多:“高祖母看我追的辛苦,便助我结丹。可我灵根差,平时修炼都存不上多少灵气,只在助他修炼之时能够积攒灵气,洗涤经脉,如此才结了丹。这样的我如何配的上他?当我好不容易结丹而出,他却正好结婴。” “反正,无论我怎么追,都追不上他。这么一百多年下来,我也累了。”程正可说着抬起头,看着程正咏:“正咏姐姐,我真的累的。那时候,我听到这消息,想到自己永远没有追上他的可能,结丹于我也再没有了半点喜悦。” “浑浑噩噩没有多久,哥哥就传讯我说父亲在外伤重难救。可哥哥身在宗门,你也不知音讯。我才发现,父亲教导了我们三个,苦苦支撑家族,我们竟是未曾报答半分。那时,我便想,如其这样没有希望的追逐下去,不如回家,承担起家族,总算不是白白修炼这一场。” 爱情,程正咏回顾自己曾经看到过的爱情,总是各有各的悲伤。爱情让曾经懵懂的女孩便的成熟,变得心痕累累,变得疲惫。岁月如刀,终究要在我们的身上留下痕迹。 程正咏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问,为何要让她的心伤再一次撕开。她讷讷的道:“总算你如今已经结了丹,我也结丹归来。堂兄虽未结丹,但修为也够了,只是准备闭关就好。到时候一门三位金丹修士,也可告慰伯父了。” 程正可擦擦溢出来的眼泪:“我知道。你不要为我难过。其实,我也没有谁可以说说这事的,说出来也不憋着难受了。况且,回到家中之后,事务繁忙,没有时间多想,心绪也平复了很多。不再抱有期待,不用总是追着谁,我只需将家族管理好了,便是不能飞升,后世子弟未尝不会记得我。” 听她这样说,程正咏便知,她果然是看开了。“不用呆在一个地方也很好。除了家中的事情,你也可常常出外历练。眼界开阔了,便会发现很多事情其实算不得什么。”不就是一次失恋吗?总会有更好、更值得的。 程正可眼睛弯弯的道:“不过,我斗法不行。你在家中多住几日,与我多多切磋,日后我出去了才好啊。” 与程正可说不得多久,便有族里的事情需要处理,程正咏便往家族墓园而去。伯父虽是在外受伤,却被带回了家中,也埋在墓园里。她多年不曾归家,正好去祭拜一番。(未完待续。。) ps:程正可挺郁闷的哦,不过这个只是她自己所看到的一面啦,后面她会更好的。 昨天出去相亲,回家就晚了,一点都没写……总是这样,我什么时候才能存的起稿子来啊,过年怎么办! ... ... 第三卷 第三十三章 一别十年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沈浩冰与远晖真人的事情还未曾定下,只听说她也被任命了一些事务,倒是王芷双与酆中雅的双修大典很快就举行了。得知是程正咏在明光道君处说破了此事,酆中雅还特意来谢过了她――王芷双不愿师父再多操心,便一直不愿说。 虽然他们两个都是首座长老的弟子,但修为都不过筑基期,双修之典并不曾请满了整个宗门中的修士,只是如程正咏一般,在得道宫中,在明光道君的主持下,不寒酸但也不盛大的举行了。除了彼此的朋友,前来观礼的则多是准备支持明光道君一系的修士。当然,金丹以上的都不曾到。 但是,明弘道等云州修士在中州各派的拜访也差不多结束了,回去之前正好赶上了这件盛事。 明弘道与程正咏站在一起,看着王芷双与酆中雅穿着隆重的道袍,从侧殿走出,一路来到明光真人座前。 明光道君一边点头,一边面向众位修士,道:“芷双与中雅皆是我弟子。可惜仙途坎坷,一直蹉跎。如今,他们有一路相伴,同登仙途之心,我自当成全。” 又看向王芷双与酆中雅:“既有同道双修之心,你们二者须得无论修为如何、境遇如何,都不离不弃。你们可愿意?” 王芷双与酆中雅对视一眼,情意绵绵,同声道:“弟子愿意!” 明弘道一边看得关注,一边在程正咏的耳边轻声道:“云州与中州的很多礼仪都大有不同。我们不仅仅是很少取道号而已。便如这成婚,与我们还是婚礼多于双修之典。” 程正咏想着云州里高阶男修多有三妻四妾。女修常有五夫六侍。白了他一眼。 明弘道低笑一声。继续传音道:“妾与侍多为家族修士所有,真正一心向道的修士其实有多少会如此呢?至少,在我们沐仙盟中,我就没见过多少。” 程正咏不理他,郑重的看着这场仪式。看着在司仪的引导下向道祖立誓,在师父明光道君与众位修士的见证下结为道侣。从此,漫漫仙途,一路相伴。不离不弃。 程正咏觉得自己并不是羡慕的,但心中总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在涌动。耳边她又听到明光道君训道:“既然已经结为道侣,从此同道双修,你们都需不辍修炼,争取早日结丹。” 然后又是王芷双与酆中雅合在一起的声音:“弟子自当铭记于心,不辜负师父的期望。” 如此,这双修之典就成了。程正咏吸了口气,偏头看到人群中嘻嘻笑着的安靖,想着若是他要双修,明光道君必要好生谋划。办成全派的盛事,昭扬他的地位。王芷双与酆中雅的修为低了。明光道君都不好办的太大。想来若是能够,明光道君必是想要等到他们结丹之后再说的。 赶在这时候为他们举行双修之典,还有一个缘故,就是船造好之后,便想让他们领路带着千道宗修士出海。如今在程正咏的监督下,第一艘船已是差不多建好了,只余试航而已。 这件事情,明光道君准备办的隐秘一些,宁愿做好之后再传扬出去,也不愿现在就引得各方窥探。所以,船造好之后,程正咏便将它收了起来,预备送明弘道离开之时,顺便也在海上试船。因此一干参与造船之事的修士,大多都得带过去。 长山山脉之末,程正咏和云州修士回到中州之地不远,便有一片山崖。此时天时尚好,海风徐徐,吹起一阵阵的波浪,一波又一波的拍上了山崖。风不算大,浪也不急,明弘道等云州修士在远离海岸的海面之上放下了宝船。而千道宗这边前来的修士却出乎意料的多了些,不过并不是都会随着一起到云州。 程正咏自是为了眼看新造之船,而另一位金丹修士,远穆真人――远晖真人的师兄――和其余几名金丹修士,则是负责了带队出海,前往云州。王芷双与酆中雅同往,一是因为他们同船归来,熟悉海上的事务;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淇州,千道宗中没有比他们对于淇州更加熟悉的了。同行的除了六位金丹,还有数十名筑基修士,其中便有确认了合适,特意传授了造船之术的修士,以备海上的不时之需。 当然,作为首座长老的弟子,王芷双与酆中雅自然也代表了首座长老的利益,虽不是金丹修士,分量却也不轻。 是否与淇州贸易,程正咏与明光道君论说了许久,才定下的。也是先前往熟悉情况,便是不是直接贸易,能在其中驻扎下一个点,赶在云州做出如此决定之前立下根基,徐徐图之也是可以的。 新造之船便交予了此次领队的远穆真人炼化执掌。他将船放到海面上,眼看船只的炼器修士和准备出海的众位修士都上了船,试行一段距离。 此船相较于云州的宝船更小一点,在海中也会更加灵活。毕竟,修士用的船,并不需要太大的空间用以装载货物,也不需带上许多的修士。余者与宝船大略相似,改动不多。 试行船只之事早已与云州修士商议妥当,便等了几日,待确认无甚问题,便是正式出发了。 程正咏站在飞舟之上,带着众位修士,遥望并行的两艘船只渐渐远去,许久,才怅然收回了目光。一名炼器女修在众位修士的目光下走近,劝道:“师叔。此次带队的远穆真人虽不是元婴修士,但却已是金丹后期修为。王师姐和酆师兄都不是第一次出海,必会平安回来的。” 程正咏回头朝她笑笑。她所怅然的其实更多还是明弘道的离开。在中州拖延许久,他最终还是离开了,这一分别也不知多久才能再见? 造船之事告一段落,程正咏身上没了事务。她带队回了千道宗,便去向明光道君禀报。 明光道君细细询问了其间之事,叹道:“此事,我们已经做了,便只等结果就是。若是十年不归,你再带些修士去云州看看便是。” 程正咏立刻收束了散漫的神色,垂首答了是。 明光道君又道:“安靖还是太过跳脱了一些,我安排了一些对外的事务给他,你就先随侍在我身边,听我吩咐吧。” 从此,程正咏便在明光道君的眼皮底下做事,帮助明光道君处理宗门中各方面的事务,辅助宗门的管理,出外传讯等等,代表便不是她自己,而是千道宗的首座了。 十年的时间对修士来说并不算长,但程正咏也见识到了明光道君如何在宗门中举步维艰,又如何各方权衡,打开了局面。十年里,她也看着明光道君如何稳固了跌倒了五大宗门排名之末的千道宗在中州的地位稳定下来。至少,每两年的收徒,渐渐多了起了,可算恢复了昔日的水准。 在这期间,昔日认识的那些朋友陆续也都见到了,出门在外的何涵回了宗门,主动来访。她本是颇有韧性的修士,如今多年成长,又在宗门混乱之中出力,也是一方执事,锻炼的更加坚毅。她并不避讳与程正咏的关系。这种坦然,反而让彼此的交情更深。 当然,这十年也让程正咏与宗门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渗入各项事宜之中。不仅是与宗门中的金丹修士多有往来,便是筑基修为对她也十分尊重。程正咏这才算是真正的融入了其中。而冯溯源,这个来自云州的弟子,常常侍奉于她,与那些精英弟子也常来常往,在千道宗也找到了归属之感。 千道宗在这一次的受创之中,其实损失也只是两位元婴道君和少量的弟子。宗门中的基层受损并不严重,排名也不过是因为元婴道君的数量减少才掉了下去,只要能够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金丹修士成长起来,再能有进阶元婴的,自然地位就恢复了。 不过,中州五大宗门,从来既是盟友也是竞争之敌,在千道宗如今首座无法把控住整个宗门的情况下,多少都愿意随手打击一下。此时也正好出现了一件渐渐引起了关注的事情。在中州发现的邪修越来越多,沧州是否有了动静,准备再一次的正邪之战,也未可知。 在中州作乱的邪修数量并不很多,修为也不很高,但是也不知受了谁的旨意,多是在俗世作乱或者杀害低阶修士。能到中州的邪修也多擅长隐匿之术。若是派遣低阶修士前往探查,往往抓不到。可金丹修士前往抓了一批,也总会还有一批。虽然动不了中州修仙界的根基,却总让人如鲠在喉,不得痛快。 十年的时光倏忽而过,在这个期限快要结束之时,在程正咏等的越来越焦急之时,千道宗突然收到了一张请柬。 应该说中州五大宗门中的四个都收到了。因为它来自于五大宗门之一的青云宗,邀请各宗门派遣弟子,参与他们的宗门大比。 这在中州五大宗门之中,可是少有的。(未完待续。。) ps:目前的状态是一天写了两章,下一天就会因为各种原因没得写……我啥时候才能攒到章节! 总之,昨天晚上看小说到凌晨三点多,今天一天都在干嘛,相信大家都懂的。真的不能熬夜,睡觉都补不上来,头还是晕晕的…… 好了,本章为昨天晚上所写,今天没有精力检查了,相信只是些错别字的问题……远目! ... ... 第三卷 第三十四章 出使青云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既然青云宗发来了请柬,千道宗自是要接下。明光道君琢磨了许久,终是决定令一名结丹多年的修士和一年轻的金丹弟子一起带队前往。如此,金丹期的比试论道与斗法也可都兼顾了。积年金丹修士已经定下了通于仙道的慕成真人,但是结丹不久的天才修士却让他有些为难。 程正咏自从回了宗门已是许久都不曾出外过,见明光道君犹豫,便自荐道:“师父,弟子愿往。” 明光道君的目光转向她,仍是有些犹豫。 程正咏笑着道:“师父放心,弟子去了,怎么也不会给我宗门丢脸呀。那青云宗如此做法,怕不就是这些年越发兴盛,想要显示自己的地位么?” 明光道君沉痛的点点头:“不错,青云位于雪山之中,未曾有邪修之危,资源丰富,独占一隅,反而越来越好,如今怕是要争这中州第一的位子。” 说到这,明光道君终是下定了决心,道:“罢了,就你去吧。你是百岁结丹,又是有着斗法优势的剑修,就算不争这口气,也不要让其它宗门看低我们!” 程正咏肃然答道:“弟子必不负师父之命!” 程正咏出门前,明光道君又道:“既如此,把你小师弟带上,也让他见识见识。” 因此,几日之后,程正咏便与慕成真人一起,携了冯溯源,带了名包括了孙至元和其它两名被元婴道君塞进来的精英中的精英弟子在内的十数名弟子,一路便往青云宗而去。 千道宗与青云宗相距了差不多半个中州,必是要从俗世经过。修士们在俗世中虽不需要掩藏行迹。但尽量还是会避着繁华之地一些。这些精英弟子中。有几个从未出过宗门。对俗世便有些兴趣。程正咏见时间充足,便与慕成真人商议,让他们去俗世里的城镇见识见识。 这个落脚的俗世镇子不大,一边靠山,一边环了一条小河,充作护镇河。这样的地方,人口自然也多不了。一行人进了镇子,随意逛逛。便打算离开。毕竟俗世就是俗世,灵气不充裕,并不适合修士久住。 谁知,走了不多久,到了临河程正咏却敏锐的发现了泄露出来的丝丝灵气。不等程正咏探查,一股邪佞的灵气一闪而过。 程正咏与慕成真人互相看看,略一示意,便追了过去。 便是那邪修隐匿的手段再好,在金丹修士面前仍是不够看的。程正咏为了搜出他的巢穴,故意追的急。却始终留了一段距离。那邪修便一头扎进了护镇河中,眨眼不见了。 与慕成真人一群会合。他便问道:“如何?可发现了什么线索。”程正咏既然没有将那邪修抓回来,那必是有所发现了。 程正咏道:“追着,他便进了河中。这河里,果然是有古怪的。” 慕成真人一脸和气的道:“远德师妹是有何想法?” 程正咏也是笑了笑,不答话。 果然,不过片刻,孙至元便挤上前来,手中还拉着冯溯源:“师姐,那不就是个筑基期的邪修吗?交给我和师侄好了!‘ 程正咏摇摇头又点点头,看着冯溯源又无奈又不情愿。 这个孙至元乃是已故的六师妹孙嘉君的族弟,比孙嘉君年纪还小的时候就被明光道君带回了千道宗,虽然天赋尚可,但为人却总有些执拗。自从程正咏带着冯溯源回了宗门,他可算高兴了。仗着辈分比他高,总喜欢充作长辈,带着他耀武扬威。 毕竟是从未出过宗门的,总想着显一显自己的本事。这次来俗世看看也是他一力要求,程正咏磨不过便应了。此事她也是料定了他必会主动请缨。 程正咏道:“你们去自是可以。”不等孙至元高兴的拉着冯溯源跑,程正咏便接着道:“你们这些精英弟子都一起去探探吧,或者能够有什么收获也不一定。” 她瞪了孙至元一眼:“你不许拉着溯源独自行动!”看着这个最小却最受宠的师弟撇了嘴,敢怒不敢言,程正咏又和声道:“你是师叔,在一起去的同门中辈分最高,身份最重,可要好好带好师侄们!” 程正咏如此说,虽然这一行中也有两个元婴道君的弟子,但孙至元不仅辈分与程正咏和慕成真人相若,更是首座弟子,身份自然更重一层。 如此一来,孙至元因为出宗门时被明光道君叮嘱的必要听从程正咏的话而产生的郁闷也消散了,他顿觉身上责任重大!此次一同出门的筑基修士不多名,他接过了程正咏赠的数颗避水珠分与众修士,与同样出自元婴道君门下的郑阳明、朱玉几个商议,有模有样的组织了起来,一边防备一边下了河。去前,程正咏对冯溯源与两个老成的筑基修士传音叮嘱了几句,令他们若有危险,必要放出传讯符来求救。 看着筑基修士们下了河,慕成真人道:“远德师妹,你可真是放心将这几个毛头放了下去。不过,让他们练练也好,免得……”后面的话,他没有说,程正咏心中却是明白的。她让这些修士下去,便是打着这个主意。出自金丹真人座下的弟子还好,尚算服从管束,但与孙至元一般师从元婴道君的两个,对着程正咏虽然心中不服,却还算有几分客气,可慕成真人的话就是爱听不听的。 这一次不仅仅是出门在外,更是要到青云宗与五大宗门相争,代表的是千道宗的脸面。筑基弟子不服从管束,那脸可就丢到了全中州了。 程正咏拍了拍衣袖,“好啦,让他们自己去吃吃亏就好。慕成师兄,我们去茶楼坐坐,稍事休息吧。” 这样一个小镇。茶楼也只有一座。两层的茶楼从街上看去十分醒目。进了茶楼。程正咏两名修士也不让伙计上茶。径自在二楼选了一个临街的位子,自取了茶壶、茶叶。 二楼没有什么人,程正咏挥手将被她的手段惊得目瞪口呆的店伙计赶了下去,沏了两杯茶,推了一杯到慕成真人的面前:“师兄尝尝我这茶如何?” 慕成真人将茶端起来一饮而尽,道:“我不爱喝茶。什么样的茶喝起来都是没滋没味的。”他拿出一只小小的酒坛,对着程正咏晃了晃:“师妹可要尝尝我这酒?这可是我自己用灵果酿造的。” 程正咏翻手取出一只酒杯,放在了桌子上。看着慕成真人将酒满上。 程正咏是个女修,从前世到今生一向不太爱喝酒,但若是需要,也能喝些。她端起酒杯微微一抿,辣的长大了嘴:这酒的度数不低啊!她虽然喝得一些酒,却只能喝些低度的。此世的酿酒之术也少有高度的酒,不防备今日却遇上了。 看着程正咏这反应,慕成真人大笑出声,自己灌了一口,赞道:“好酒!”他这一笑。颇有几分张扬,那似前几日管束筑基修士时的平庸?他的样貌不过寻常。甚至因为长期困于金丹期,显得有几分沉重,这一笑竟是锐气尽显。程正咏就想着,果然,能被明光道君派来参与此事的修士,怎么都不会真的是个木讷之人。 程正咏摇摇头,也笑了:“慕成师兄的酒与别个不同,就是酿法也是颇有差异吧?” 慕成真人点点头:“不错。我这酒一般修士还喝不来,只有师妹勉强可以做个酒友。” 程正咏忙摆手:“算了。这酒我可不爱喝,师兄自己珍重吧。” 慕成真人又笑:“唐突师妹是我的不是。我这里有几坛果酒,尚算可口,便赠与师妹赔罪吧。”说着果然取出几只小坛。 “那我便不客气了。”程正咏接了过来,拍开一坛,闻了闻,果然甜丝丝的度数不高。她便泼了酒杯中剩余的酒液,注上新的,与慕成真人对饮起来。 慕成真人如此做法便是向着明光道君投诚,向她示好了。而这酒一喝,她也觉得慕成是个妙人,十分可交。喝着酒,彼此的话也不多,偶有几句提一提此次到青云宗的打算便罢。 喝着,楼下便有些喧哗,程正咏放下了酒杯侧耳去听。在俗世也好,修仙界里也罢,只要是城镇,修士们便会自觉的将神识收束起来――不然各样的动静,实在太过嘈杂了一些。今日,程正咏虽然将那些筑基修士放到了河中,却也一直关注着那边。 所以,这番喧闹,程正咏不知是怎么闹起来的,但听了几句,便知道了些缘由。 其实就是镇子周围接连死人罢了。在这里发现了邪修的踪迹,死人之事,程正咏也毫不奇怪了。只是,程正咏越听,眉头越是皱起。 凡人不知究竟,竟然将死人的事情归结到了一名寡妇的身上。实在愚昧!那寡妇失了家中的主梁柱,独自带着两个女儿生存。凡人界中女子地位低,女儿又不能继承家业,原本这寡妇是要被族中赶走,夺了家产的。到那时候,两个女儿岂不是要任人揉搓? 寡妇再嫁虽也寻常,但她舍不得两个女儿,为人也有几分韧性,便勉力保下了一半的田地,独自养活一家人。若是这死人之事真的归结到了她的身上,一家三口便都没了活路。 所以,寡妇不能任由这流言继续,便闹到了这闲人最多,流言扩散最开的茶楼中了。 程正咏越听越是摇头。那寡妇虽然为母强韧,但流言却又岂是她这样闹闹可以散尽的?茶馆中的男人看着这大大小小三个女子,话越说越难听。寡妇强辩不过,急的坐到了地上,两个女儿也只能哀哀哭泣。 程正咏推开茶杯站了起来,慕成真人却先了她一步,闪身便到了茶楼的一层。程正咏便也不急,慢悠悠的往下走。(未完待续。。) ps:困死啦,真的不能熬夜,熬夜之后也难补回来! 昨天晚上找同学玩写了千字,今天补完一章,看看能不能存上一章吧。 ... ... 第三卷 第三十五章 争夺弟子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下了楼,便正好见着了慕成真人探查灵根的一幕。 慕成真人结丹多年,名下自然是有几个弟子的,可惜能被带着参与此事的弟子只有一个,正与那一群筑基修士一起下了河。 慕成真人这次想要收的弟子便是这一家的的小女儿。修仙界中没什么男女之别,他下了楼便拉着小女孩的手仔细探查她的灵根,满意的点头,又皱了眉兀自沉吟。 那寡妇见四五岁还不懂事的小女儿被个男子拉着,怎么不急?连忙爬了起来。她不敢拉这个谪仙一般的男子,拽着自己女儿的手便身后塞。大女儿十一二岁,也懂了事情,忙忙的接着妹妹。 寡妇的脸上泪痕和着尘土,十分难看。她不敢骂慕成真人,茶楼中的众人也证明了惹不起,小女儿舍不得,只得一巴掌拍在了大女儿的身上:“你个死伢子,怎么不看着妹妹?若是让人抱走了,看我不打死你!” 大女儿喏喏的不敢说话,眼泪含在眼眶中。寡妇看了又不忍,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打在儿身,伤在娘心。 那些看戏的闲人可不管这一家子吓得吓,打的打都是哭哭啼啼的。不知有谁起哄道:“正好寡妇偷汉子,养的女儿也招男人。若不是她们一家惹了老天发怒,我们这里怎么会总死人?寡妇一张好脸,女儿也不差,兄弟们什么时候去试试?” 众人便是哄堂大笑。 程正咏眉头一横,扫过众人,便无人敢在她的目光下说话,便连寡妇一家也瑟瑟发着抖,不敢言。 慕成真人也被笑声惊醒。厌恶的一挥手,说了那秽言,笑的最大声的那个闲汉便倒在了地上,声息全无。剩余的茶客静了一瞬,立刻拥挤着往外跑,一恨茶楼的门开的太窄,二恨爹妈少生了一条腿。 寡妇一家被程正咏和慕成真人盯着。不敢跑。但瑟缩的却更厉害了。只有她家的小女儿,见坏人被吓跑了,不仅不怕。而且还十分高兴。便是被母亲死死的箍在怀中,也伸了头,睁着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看着程正咏和慕成道君。 程正咏对着小姑娘招招手。小姑娘还想过来。寡妇却抱得更紧了。她便无奈的笑笑,问慕成道君:“慕成师兄。你看这个娃娃灵根如何?” “只是三灵根。可是我从楼上看着确是不像啊!”慕成真人有些不解。在寡妇被几个粗汉推到了地上的时候,明明在小姑娘身上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程正咏想了想,对寡妇一家道:“你们不要怕,我们是修士。那闲汉没有口德这才杀了他的。与你们无干。”看着寡妇明显放松了一些,程正咏接着道:“我师兄刚才是在给这小姑娘查看灵根,就是看她能否修仙。” 程正咏这样说。寡妇便有几分相信:“你们是仙人?”拉着两个女儿跪了下来:“冒犯仙人了!” 程正咏要去扶,寡妇却不起来:“仙人啊。那些闲汉说的我都不曾做过。镇子周围死人不关我们家的事啊。” “此事我已知道。你们起来吧。” 寡妇这才起身。终是沉冤得雪,她放松了一些,却也不见高兴:“便是不关我们母女的事情,村子里也呆不下去了。这事说不得就是那几个老不死的搞出来的,逼我们母女去死,夺我们的田产啊。” 失了立足的根基,母女几个的生活便难以为继了。但这寡妇只伤心了片刻便也坚毅了起来:“总算不是把人逼死,我们一家三个不用分开。谢过两位仙人啊!” 程正咏迟疑问道:“你难道不希望你女儿修仙,成为仙人?” 寡妇搂住小女儿,连连摇头:“修仙有什么好?她去修仙,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愚昧!修仙之后便可寿元增加,及至最后飞升得道,寿与天齐,岂是你们凡人可想的。”慕成真人突然插话。 程正咏见慕成真人确实想要收这弟子,想了想道:“不如这样。你们如今也失了根基,便搬到我们宗门下的镇子上,那里也有凡人居住。你的女儿可拜入门中,如此也可相见了。” 那寡妇仍是犹豫不决,程正咏躬下身,柔声问小姑娘:“你想不想修仙啊?” 小姑娘啃着手指头,突然开口,软软的声音道:“修仙了是不是可以打坏人了?” 程正咏突然一笑,点头:“不错。等你成了大修士,就没有人敢欺负你母亲了。” 寡妇叹着气看着小姑娘重重的点头:“那我要修仙,要打坏人!” 程正咏又抬头看寡妇:“你看,你们母女几个在这里也无法生存,不如就随我们到千道宗去。”寡妇想来想去终是点了头。 程正咏一边道:“我也来看看这小姑娘是什么灵根。”一边捉了她的手,半晌也是一惊。她问道:“这丫头是不是某年某月末日某时出生的?” 寡妇一确认,程正咏便道:“难怪啊。”这丫头竟是难得的阴灵之体,三个灵根以水灵根最强,其余两个几乎弱的看不到。 她看了一眼慕成真人,又对寡妇道:“你这个孩子必须修仙,否则多病多灾,活不长久。”人体也是需要阴阳调和的,似这小丫头一般阴灵极重,便容易夭折。同样的,便是修了仙,这女孩子也是极好的鼎炉。因为同样的境遇,程正咏便不由的对她多关注了几分。 听得这话,寡妇也是十分惶然:“这孩子生下来就弱,好不容易长到这么大,三病两痛的从没断过。”似乎这样的体质也是从孩子父亲一系继承而来。这样一番,寡妇对于修仙之事更是无有不可了。 程正咏便与慕成真人道:“这个苗子难得,可我们还要先往青云宗去。不如这样,孩子我们带在身边教导,这位妇人便安排留下,待我们回去宗门之时再一起带回去。” 慕成真人点点头:“我实在想收这个孩子为弟子。”不说慕成真人,便是程正咏自己也十分心动。冯溯源体质之故,程正咏欲让他往至阳方向发展,到时候收了这个弟子正好彼此配合。便是不能双修,招式配合也会更胜一筹。 但是这个苗子,严格说来却是慕成真人先发现的。 程正咏想了想道:“不如这样。等回了宗门再说拜师之事。她体质特殊,若能选个更适合的师父岂不是更好?” 慕成真人只得无奈的答应了。只是想着,小姑娘大约不会喜欢用剑,未必愿意跟着程正咏这个剑修。 于是安置了寡妇一家,令此地强首照看,令乡民不得欺辱,便约定了几月之后便来带他们回去宗门。程正咏既然存了收徒之心,便给寡妇留了一些保命之物,这才带了小姑娘回去教导。 之后在镇上盘桓了两日,挂心那些河下的弟子。河上刚有动静,正在教导小姑娘宋心莹的程正咏便立刻带着她到了河边,然后慕成真人也到了。 他看着被程正咏牵在手中的小宋心莹,脸上很是纠结。没想到程正咏还有个性别优势,可以常常带着小姑娘。 一名筑基弟子从河中飞跃而起,形容狼狈――正是被程正咏嘱咐过的那个。他看到等在河上的两名金丹修士,立刻扑了上来:“师叔,你们快下去救一救吧!下面有个金丹修士,把几位师兄弟都抓了起来!” 程正咏看看被牵在手中的宋心莹,塞给她一颗避水珠,带着一起往河中去。小宋心莹这两日被程正咏带着飞了两回,进水之前也不怕,看着在身前往两边分开的河水更是新奇。 河下是一个洞穴,进入之后水便被禁制挡住了。小宋心莹站在旁边一会儿就用手伸入水中,一会儿又拿出来,玩的不亦乐乎。 程正咏拉着她一边往里走,一边观察这洞穴。这里好似是谁设下的墓室,被临时挖出了一条通道到护镇河中。那报信的筑基修士一边带着他们往里走一边介绍里面的情况。 “我们进来不久便失去了邪修的踪迹。孙至元师叔便将我们分作了四队,四处寻找。找了两天没见到那个筑基邪修,倒是遇到了一个金丹期的。冯师兄要来请师叔们,但孙师叔几个都不愿意,然后就被抓了几个同门。实在挡不住了,便由孙师叔几个与那金丹邪修纠缠,腾出我来报信。” 虽然这筑基修士在有些地方有意含糊,但程正咏岂能不知道此事便是孙至元几个主动挑衅的?恐怕那金丹邪修不来找他,他都要主动送上前去。总算他们还知道承担后果,主动留下来,不是没有担当。不过他们也只能用自己师父给的宝物勉强挡住一时罢了。 程正咏的神识早已探知那边的情形已经不容乐观,脚步立刻快了起来。虽然想要让他们吃些苦头,但也并不想让谁折在这里,毕竟都是宗门中的精英弟子,无论是死了那一个都不好向他们的师父交代!(未完待续) ps:嗯今天再两章,便可存下两章,准备过年~ ... ... 第三卷 第三十六章 水下墓地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金丹邪修也自觉十分憋屈,对着几个筑基小毛头竟也是久攻不下。虽说他是个没有经历雷劫的伪金丹,但也从不曾觉得自己斗法太差过。可是看看这几个筑基修士,各种法器、法宝用来似是好不心疼一般,特别是其中三个,手中的宝物便是他也不由有些垂涎。 不过,金丹修士就是金丹修士,那些筑基修士到底斗法经验不足,他一番布置已将完成,手中一张魂幡挥过,那些修士手中的防御法宝便失了作用,各个都恍恍惚惚的。趁机,他便抓了几个修士,只是竟有几个挣脱了开去,放出了一名筑基修士。 想来也知,这些修士怕是出身不凡,金丹邪修也怕引来祸事,不得已放出了一个筑基修士之后,他的攻击便也没了留手,仍在抵抗的修士便也只剩下了两三个。 冯溯源长剑横扫,基础剑招中的横挑、斜劈接连变换。因为程正咏的坚持,他虽然未曾学到什么正式的剑式,但基础剑招用来却是十分连贯,灌注以灵气,只是凭借这个便可稍稍抵挡住金丹邪修。而孙至元的本命剑纤细小巧,不似冯溯源一般走着刚正威猛的路子,反而灵活多变,虽无法造成大的阻碍,但游走之间也给金丹修士造成了一些麻烦。 但是,程正咏到来的时候,他们和郑阳明一起,也只是勉力支撑罢了。 不等程正咏出手,慕成真人便已是手中掐诀,几个法术简简单单。却正好拦住了邪修的攻击。他对孙至元三名修士道:“你们便都退下吧。” 程正咏也就正好将几个昏迷的修士带了过来。一一敲醒了。孙至元回到了程正咏的身边。讷讷半晌才道:“师姐,我知道错了。” 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程正咏笑了笑:“知道错了就罢。你们都来看看慕成师兄是如何斗法的。” 孙至元闻言撇撇嘴,含糊了一句:“再厉害也比不上师姐你!”他似是对新带过来的小女孩十分感兴趣,挤眉弄眼的逗弄她。但是程正咏分明看到,他随是不屑,却仍是忍不住偷眼去看两位金丹修士的斗法。 程正咏暗自好笑,对着行礼的冯溯源和郑阳明点点头。摸摸有些羞赧的朱玉,安慰道:“你修为比他们低些,若是如他们这般自然也不会怕这些手段了。” 慕成真人与邪修的斗法愈见激烈,已是取出了法宝。程正咏便随手祭出了浑天盾,免得伤到了小宋心莹。她指点着众位弟子道:“邪修斗法与我们正道修士不同,其中迷惑引诱的手段层出不穷。但只要意志坚定,修为凝实,其实这些都不是问题。破了这些,邪修往往就不足为虑了。” 郑阳明有些兴奋的问道:“我身上带着师父赐予的宁心的宝物,所以他的手段就对我影响不大啦。可为何大家服用了宁心丸。还是会着了他的道?” 程正咏点头:“但若是修为差距过大,这效用就会相应减弱。” “这邪修的手段不过如此。但你们慕成师叔的斗法手段却破可一看。”程正咏继续道:“慕成师兄的道术真是不错,法术精妙,配合也巧妙。你们便不是术修,也可多看看。” 孙至元不服气:“什么好的,还不是基础的火球术?” 程正咏斜了他一眼,“火球术又如何?基础法术练到了极致未必就比大范围的高阶法术差到了那里去。你若是能将他这一个火球术看透了,我保你的剑术也可进步一大截。”说着柔声对看的目不转睛的宋心莹道:“你看懂吗?” 宋心莹偏偏头,指着慕成真人道:“好多火球。” 孙至元听着一声嗤笑,立刻又捂住了嘴,和郑阳明、朱玉一起仍有低低的笑声传来。程正咏摇摇头,看着听了她的话便对着慕成真人看的目不转睛的冯溯源及其他修士,心中暗叹。 “火球术如何发出,你们想来都知道。不就是从丹田中调出火灵气,从经过经脉之时便开始压缩,直至指尖之上时,改变火灵气的组成方式与空气燃烧便可成形。”说着,程正咏指尖便出现了一小团火灵气。 众修士听了程正咏的话却不由惊异。孙至元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反而若有所思。而另一个修士问了出来:“师叔,火球术不是用法诀发出的吗?” 程正咏摇头:“修仙之初,既无功法也无法诀,难道那些先人就用不出火球术了吗?今日我们所用之法术也不过是前人所总结而已。” 她指尖的火球突然滚到了手心,倏忽变大,熊熊燃烧的烈火将空气也变得无比炙热,身边的修士们被周围如此浓烈的火灵气炙烤的几乎有些受不了了。 “师姐,这是怎么做到的?快教我!”孙至元立刻兴奋的道。 “十分简单。”程正咏道:“若用法诀,发出的火球,所利用的只是我们自身储备的火灵气而已。如何在有限的修为之下更多更快的发出火球,这些只要熟练了便可做到。但若要更进一步,便需另辟蹊径。我们体内的火灵气终归有限,但还有一些灵气不在我们体内,却依然可以用上。” “啊!”朱玉惊叫:“是天地之间的!” 他对上程正咏的肯定的目光之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道:“天地之间的灵气不论稀薄如否,总是存在的。若是可以沟通外界的灵气,便可只需用体内很少的灵气发出火球术了。” 程正咏点头:“不错。试着用体内的灵气去激发外界的灵气为己用,也便是一种手段了。”程正咏说着似是十分简单,但那些身具火灵根的修士们试验了几回却没有一个可以做到的。但是,却没有一名修士修士怀疑着她的话,便连孙至元都发了一个水球独自努力。 手中灵气翻转,火苗随着程正咏的手势变化着形状:“其实,不论是剑道也好,符道也罢,与术法之道都是相通的。有的修士只能走前人走下的路,可有的却能独辟蹊径。” 面对那些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修士们,程正咏手势一挥,火球消失不见:“你们都是我千道宗中的精英弟子,宗门的未来就在你们的身上,该走那条路,想来你们心中都是明白的。” 程正咏这番连敲带打使得众位修士都沉默了下来,有的就在实验着程正咏所说的办法,有的则聚精会神的看着慕成真人与邪修的斗法。只有小宋心莹拉着程正咏的衣袖不依的道:“我要火球。” 程正咏笑着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好好修炼,你以后没有火球,但可以发水球啦。” 在程正咏看来,邪修的手段实在不过如此,慕成道君不徐不疾便已是将他牢牢的压制住了。邪修抵不过慕成真人已是十分憋屈,看着一旁掠阵还有闲心教导弟子的程正咏更是绝望。他自知是斗不过,接连使了几个手段都被慕成真人拦下,无法逃脱。无奈之下,只得用出一项秘法,拼着受些损伤也要逃出去。 在他已经挣脱了慕成真人之际,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柄玉色带着霞光的剑。程正咏的夕照玉剑划过,直接便将他拦腰斩做了两段。 慕成真人对程正咏点点头,压住稍显难看的脸色:“多谢师妹出手。” “若是回去宗门,便让师兄捉个活得。奈何还要去青云宗,师兄这一功怕是立不了了。”程正咏也不管慕成真人脸色微变,对众筑基修士道:“如今邪修已经伏诛,这个墓穴你们便都去探探吧。一日之后我们便继续出发去青云宗。” 程正咏没有再拉着宋心莹,在这间厅室中放了个蒲团修炼。 她的神识强大,墓穴之中已是被她粗粗探查了一遍,知道这里大约是一名金丹散修的埋骨之地。危险或许还有些,却并不大,正好给这些筑基修士们历练。 修士中有来自俗世,重视墓穴者,但如这个墓主一般在俗世中寻到这样一个灵气充沛之地的却很是少见。首先,灵气多从山脉,水脉灵气重者就少。而修士将墓室放在俗世就更加出乎意料之外了。所以这个墓才能保存多年不受惊扰,今日怕也到了尽头。 也不知这修士是如何想的,墓穴如同俗世的帝王的墓一般宏大。墓中分了前殿、寝室、收藏室,陪殉室等等,他们所处之处便是前殿。而寝室与收藏室里经过邪修的盘桓也不知还曾留下什么东西不曾。 程正咏不动,慕成真人也没有跟着去看。见程正咏没有再一直拉着宋心莹,慕成真人犹豫了片刻,放下了矜持走近了与她慢慢说话。 看着小宋心莹被慕成真人不停变化成各种小动物的火苗逗得咯咯直笑,程正咏也不曾睁开眼睛。 缘分就是缘分,强求不得。在茶楼之中时,便是慕成真人第一个发现了小宋心莹的异常,如今便是被程正咏带在身边许久,她仍是更加亲近那个第一个站出来的人。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没有师徒缘分吧。(未完待续。。) ps:今天这么晚啦~明天到青云宗。 ... ... 第三卷 第三十七章 来到青云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过了一会儿,冯溯源回来了,身后跟着不情不愿的孙至元。不等程正咏发问,冯溯源便道:“师父,我们发现了另外一个出口!” 程正咏点点头。护城河中的这个出口显然是近来才被挖掘出来的,墓中自然还有另外一个正常的出口了。 “你们怎么不去看看有什么宝物?”程正咏笑着问。 冯溯源有些不好意思:“师父给我的好东西足够多了,那些就留给其他同门吧。” 孙至元撇嘴:“哼,根本就没什么好的。不过机关还有些意思罢了。”说着竟是有些遗憾的样子。 程正咏摇摇头:“你们以后自会慢慢的见识多了。” 一日很快过去,他们便从那个新发现的洞口出去,而小宋心莹则被交到了慕成真人弟子的手中。 这个出口便在一处山中小湖之中。山林映照,湖水清澈,实在称得上是盛景。墓穴被破,此地的灵气溢出,不多时,这里便将成为又一处人间游览之处。 青云宗立派于雪山之颠,虽不是中州最北的山脉中的最高峰,但也是一座灵气充沛的山峰。高耸巍峨的雪山伫立在北方雪原。自从进了这里,放眼望去便是白茫茫的一片世界,让程正咏等修士不由的就加快了速度。 青云宗延客的山门并不曾开到雪山脚下,所以程正咏等人直接便上了半山腰。而半山腰的山门内果然迎来了一名金丹修士。 这修士笑意盈盈,自称名为谷冰,道号含冰真人,寒暄了几句,便将他们引到了客院。住在了一间规模尚可的院子中。 程正咏扫过连续的几套院子。这些院子都处在同一个山头,灵气相差不大,但他们所住的这套灵气却是最差的,甚至比原本排名最末的炼器宗所住的院子还略差一分。她未曾说什么,与慕成真人互相看了一眼,便进了院子。 这次可是来比试的,何必现在去争这个高低?只需在比试中取得好成绩。千道宗的名头。他们自然就不敢如此作践了。 看的出来,青云宗为了举办这个盛会,客院特别做了修葺。分作了四间连在一起的院子。譬如来自千道宗的程正咏所住的这套院子,分作了一间颇为宽敞的主楼和两侧数间厢房,以及后院数间房间,完全可以将他们这些修士安置下来。 分配上自就不必说了。主楼有两层,程正咏与慕成真人各自占据了一层。程正咏带着冯溯源住上层。而慕成真人则带着自己的弟子住下层,宋心莹自然就是交给了他的弟子照顾。幸而他的弟子是个女修,程正咏便未曾多说什么。 当然,便是千道宗看起来似乎已经没落了。在云州的影响力似乎也降低了,但是青云宗也不能将一个院子的外来修士就这样放在这里。这院子中除了日常洒扫的修士,还有几个负责侍奉的。这侍奉也主要针对金丹修士。 程正咏等不过是略作休整。便有一名青云宗修士敲开了主楼的门。 主楼中虽是让程正咏与慕成真人上下瓜分,但其实楼下的主厅还是公用的。因为上楼的楼梯就在这里。程正咏带着冯溯源下了楼。见他送走了来访的筑基修士。她便随口问道:“这才刚来呢,又有什么事情?” 慕成真人爽快的一笑:“这可不是青云宗又做了什么打算。其余几个来参加此次比试的宗门邀了我们见见。我估摸着这是想要在比试之前先互相摸摸底呢。”自从程正咏似是放弃了打算收宋心莹为徒,慕成真人便爽快了许多。 程正咏的手指擦过下颌,十分感兴趣的道:“这聚会便是我去吧。正好我虽然回了宗门许久,却还未曾见识过宗门外的修士呢。” 她看看慕成真人,便觉得十分有趣。明光道君这次派了她和慕成真人真是十分有成算。她就不说了,回到千道宗不过十数年,虽然名声传的响,但到底实力如何却不曾有谁见识过。慕成真人又是另一种情形:他虽从来不曾离过中州,却从来名声不显,一步步修炼到了金丹中期,并不曾有什么惊人的表现。但是,他会被派来,正是为了大比中论道一关。 所以,程正咏决定自己去,也是做了一番计较。反正她是来与人斗法的,实力在此,并不怕有谁先探了底去――正好也叫人知道千道宗并不是那么容易被踩的! 聚会所在之地便是长生门住的小院,做为主人的千道宗也不曾漏下。长生门是一个特殊的宗门。他们如炼器宗、诀云宗一般,都是以单一一道立宗,不似千道宗和青云宗驳杂。但是丹药一道,或者说医修一道虽然斗法并不强悍,但是长生门能够在中州五大宗门中占据一席之地甚至地位不低,不可不说有许多独到之处。譬如,他们的医修之道,与平常修士的疗伤丹药不同,虽做不到传说中的活死人、肉白骨,但也差不离了。再譬如,他们还从医道中发展出了毒修一脉,轻易惹不得。当然一些不曾外传的丹方、稀有的丹药就更不必说了,就连这等左右逢源的交际手段也一样的厉害。 程正咏进门之时便听到长生门中派出来金丹修士与青云宗修士道:“我们越过地头办这聚会,一来便是众位同道许久不见,趁着大比之前联络联络感情;二来嘛,虽是比试,但大家都是友派,比试之前互相漏漏底也好,何必要明面上伤了和气?” 程正咏听得一笑,不曾进门便将众位修士的目光引了过来。她也不怯,笑着扫视在场的众位修士,道:“众位同道怕是未曾见过我。我虽是千道宗弟子,却是多年游历在外,未曾好好与众位联络感情。” 她一边这样说,一边在最后那个位子坐了下来。正好这个位子离门很近,正是个末座。而在场的众位金丹则是表情各异。青云宗中参与此会的修士正是接待他们一行的谷冰。神色略有些诧异。而组织此会的长生门女修程正咏尚不认得,却是未曾流露出什么明显的神色,若不是消息灵通,便是颇为自持了。而余者诀云宗、炼器宗所处皆是男修,一个诧异之下略有激动,另一个更是有些愤慨了。 背着剑匣的男修微微激动,却不曾说话。另一个必是来自炼器宗的却道:“千道宗如今换了首座派头也大了不少。最后一个到的不说,竟是挤兑起我们来了。” 程正咏并不接话,只是来回看了谷冰几眼。又看向长生门女修。她来的晚,还不是因为通知的晚么?怎么,眼见着千道宗落魄了,便是可以给他们做个椽子。任由拿捏么? 能够派来迎接宾客,谷冰自是会做些表面功夫。而长生门女修就更不必说了。虽然她也未必买程正咏的面子,但此会终究是她主持的,为了不冷场难看,她便开口圆场。 “如此说来却是远德师妹。听说师妹百岁结丹。我等竟是比不了啦。”说着,她环视四周。 程正咏将自己提在手中的夕照玉剑连带着剑鞘一起搁在了桌子上:“好说。虽是几经辛苦,但终究漂洋过海回到了中州。” 她的剑。她的经历都让这些多少对她天才之名不服气的修士收起轻视之心。而那个来自诀云宗的剑修被程正咏用剑威胁了,自然不爽。他道:“听说你是个剑修?如此对待你的剑。幸好不是出自我们诀云宗!” 程正咏仍是不恼。她就不明白了,为何诀云宗中总是喜欢出些如此无脑的修士呢。对于这种修士,要么在实力上碾压他,要么就气死他!程正咏来这一趟可不打算打架。她道:“听说诀云宗首座弟子燕一诀练剑不辍,实力强劲,为何不曾前来呢?说来,他还曾败在我的手下呢。” 果然,那剑修涨红了脸。程正咏这话就好似再说,他比不上燕一诀,不够格站在她的眼前似得。而燕一诀曾经败于她之手,更是叫他难以相信! “你胡说什么?燕师弟乃是千年难遇的剑修奇才,怎会败于你之手!” 程正咏仍是悠悠一笑:“此事便是燕一诀站在我的面前,他也不得不承认。” 程正咏说的如此证据确凿,除了那名剑修,其余修士都不由面面相觑。燕一诀的名头在中州实在太响了,他们不可能不曾听说过,甚至见到过。与最近才开始流传的程正咏的名头不同,他的实力可是有众多的同道验证过的,说是如今的金丹第一人也不为过。 若是燕一诀都曾败在她的手中……这些修士们便都不由的暗自掂量起来。 这时候,程正咏才慢悠悠的揭开了下面半句:“啊呀。我记得那还是许久之前的事情,彼时我与燕一诀都不曾筑基呢。” 此句一出,众位修士不由绝倒! 那还是多久前的事情,如何做的准?更何况,练气期的实力与金丹期怎么能够相比呢?众位修士便不由的放松了起来,特别是谷冰。青云宗准备许久,若是突然冒出一匹黑马,将比试的第一夺走,不仅是白白准备了一场,更可算是闹了笑话了!(未完待续) ps:作者表示自认渣,拖延症没救了! 这几天家里这边下雪,真是将从温暖地方回来的我冻得要死了。伸手就觉得冷真的是完全不想动手。这种电脑开一整天也不想摸键盘的感觉……或许有人会懂吧。真是枉费我将每天一个到两个小时的游戏给戒了! 我的拖延症到底有多厉害呢?昨天一天完全没动手就不说了,拖到今天。早上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伸伸手决定放下午了;下午看看小说,觉得晚上两章说不定搞的定;到了晚上,不能被母上看到写小说继续拖延,直到最后拖延不过去了! 明天肯定两章奉上!这个打击足够我拖延症痊愈一段时间了!握拳!对了,下一章仍是明天下午四点后保证更新完成!暂时不要看了。 ... ... 第三卷 第三十八章 青云历练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这副明显搅局的做派自然引得众位修士心中不喜。但同样都见识到了她的难缠,在场的这些修士终是没有再继续为难她,会中的场面这才渐渐正常了起来。程正咏也认得了在场的众位修士。 长生门的女修姓曲,道号晴芳真人。她来历也颇不寻常,似是在长生门中地位不低,但是应付众位修士也同样游刃有余,看不出出身名门的骄傲来。便是她主动为程正咏介绍了与会的几位修士。炼器宗派出的便是衡曜真人,从程正咏进来至今不曾说过什么话;出自诀云宗的鲁莽修士便是妄无真人,仍是脸上青红一片,带着怒容。 至此这场聚会也温和了起来,虽是多有暗中试探,却未曾有针对程正咏时的那番激烈。程正咏耳中听了一些不甚明白的问候寒暄,在会上坐了足足一个时辰这才回到了千道宗所住的院子。 会中所遇到的刁难,程正咏不过略略与慕成真人说了说,便上了楼。冯溯源对于千道宗此时的境遇心中自然也有些数,一直等着程正咏回来,为她奉茶侍奉。 程正咏掀开茶杯喝了一口,长长出了口气,才道:“我独身在外,做个散修的时候常常觉得失了宗门依靠很是辛苦;如今回到千道宗,又是各方利益牵扯,身在其中不得自由。”说着摇摇头。 冯溯源却笑道:“师父这样说,其实还是欣喜能够回来的吧?” “不错。”程正咏又喝了一口茶:“虽然我也不喜欢这些事物缠身,但是宗门、师父、亲人,这些皆是不可放弃的。”又问冯溯源:“如今你归入千道宗也有十数年,可有什么想法?” 冯溯源默默半晌。才道:“弟子愿意一直追随师父!” 程正咏不由皱起了眉头:“怎么?难道你在千道宗中不好?或者是孙至元他们欺辱于你?”按说冯溯源是她的弟子,是首座的徒孙,能够欺辱到他的身上的应该没有几个才是。 冯溯源连连摇头:“不是的。宗门中虽是有各种不适之处,但师兄弟姐妹之间都颇好。至元……师叔虽然有些霸道,但是也未曾欺负过我。” 程正咏却对孙至元颇表怀疑,安慰道:“他不过是孩子心性,被师父宠的如此。心地其实并不坏。” “弟子知道。碰着其他对弟子言语不善的同门。他对弟子也颇为维护。”冯溯源连忙为孙至元解释。 对于被明光道君一手教导出来的孙至元,程正咏心中自然有数。虽然自从他被带回宗门之后,明光道君便闭关结婴。并不曾教导他太多,养成了如此天真的个性,但心性上却未曾有什么问题。 可是,程正咏皱起眉头道:“你自随我回了千道宗。不是修炼,便是帮我处理一些杂务。怎还有谁对你有什么闲语?你也不要太过纯直了些。你身后有我,有你师祖,若还能被人欺辱,反而失了我和你师祖的颜面!” 看着冯溯源十分惶恐。程正咏又软语道:“若是真有谁不将你放在眼中,只管来告诉我。”又勉励道:“如今你是筑基中期修为,虽不算高。但此次比试也务必要有个看的过去的成绩。你也放心,我虽没有教你剑式。但是只凭你的基础剑招,寻常同阶修士都比不上你。” 过了几日,青云宗门派大比正式开始。如千道宗一样,大比乃是由元婴道君全程主持,但开始那日也有几个元婴会来看看。楼台之上坐着众位元婴,程正咏认得了几个,下面数排安置着青云宗的众位金丹真人,最下面的大广场则是被密密麻麻数千名或者练气或者筑基期的修士所占据。冯溯源等各自按照门派所属列在左侧,程正咏等八名外来的金丹修士自然也敬陪在金丹修士的第一列。直至今日,程正咏才知道这八名金丹修士并不是她全不认识的,至少炼器宗的另一位金丹修士她也认识,甚至曾经交好过。 徐凡,这位徐泽旭的后人,程正咏一向都颇为关注,此时也看了好几眼,判断出他是金丹初期修为,不知为何会被派过来。但徐凡却未曾看过她一眼。程正咏转过几个念头,但也只得转过了头,看着底下的众位修士。 所谓大比之始,其实各大门派都差不多,虽有程正咏这些外来修士,也同样不过是追忆往昔辉煌,勉励弟子。同时,青云宗也给出了相当的奖励。 为练气期修士必备的筑基丹自不必说,数量也可观。可是外派来此的都至少是筑基期,自然不会多加关注;筑基期的奖励有法宝灵石,并不稀奇;金丹期却给出了一块品相上乘的千年玉髓,既可用于炼丹,又可用于炼器,十分难得。又有一株雪灵芝,便是青云宗位于雪山,这等灵物也不是寻常可以见到的。另外的法宝等物,程正咏却是不怎么关注了。 最后说到的便是比试之法。虽然最终都是要在擂台上比过,但是练气期与筑基期的修士太多,自然不能一一比到,先要有所筛选才可。正好今年不仅是青云宗的大比之年,也是十数年一次的试炼之时。于是所有练气与筑基修士便都进去试炼之处,根据试炼的名次选取前两百名,再来比过。 所以,按照这个顺序,第一天自是没有金丹修士的什么事情。程正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众位筑基修士在青云宗执事的引导下五名一次的踏上传送阵。冯溯源入阵之前朝着她看过来,程正咏微微颔首,让他放心。 筑基修士之后,才是练气修士。一个宗门里所占数量最多的便是练气与筑基修士,如此一轮轮的从一个传送阵进入,实在花费了好多的时间。元婴修士早早离场,金丹修士也有许多回去了,程正咏倒是饶有兴趣的看到了最后。 如今,中州各大宗门中都有自己的弟子历练之处。而青云宗的这个历练之地,程正咏也曾听说过,似是一个小秘境,每隔十数年便可开启一次,正好用作弟子试炼。青云宗将之改造,用传送阵与之联系起来,直接从宗门中便可进入。程正咏从头看到尾,也看到了些许的门道。 她站起来舒展了身躯,便往客院回去。今日之前,试炼的办法青云宗中便已经向他们透露过了,程正咏与慕成真人也早有准备。除了青云宗中所做的准备,他们自然又另外给了带来的弟子们一些保命之法。而对于冯溯源,程正咏也一反常态,没有只要求他专注于剑,早早便将浑天盾等几样防御法宝赐予了他,令他好生祭炼了一番,又给了他许多从何涵处换来的符箓。 当时冯溯源捧着这些程正咏赐予的东西,可是惊讶极了!他虽然至今未曾进入过那个秘境,但是随着程正咏一路走来各种历练自不必说。虽因为程正咏的要求略有些紧张,但更多的却是踌躇满志。何况程正咏也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几个秘境都一一讲述了一遍,对于秘境他也不是全无准备。 程正咏虽然略有担忧,但也知冯溯源总归是要离开她,独自经历一些事情的。至于名次,程正咏也不担心,被带来的都是精英弟子,如何都差不到那里去。何况,此次大比,主要看的还是金丹期的比试,只看奖励丰厚程度便可知道了。 归途中路过各个宗门所在的小院,程正咏稍有踌躇,但仍是没有去打扰徐凡。曾经固然是朋友,但程正咏与他的关系也并不十分密切,至少比不上钟凝宁。而后百年不见,如今物是人非,徐凡既然没有叙旧的意思,程正咏便也不想勉强。 慕成真人在看着千道宗弟子进入秘境之后便回了小院。程正咏推开门便见他在带着宋心莹玩耍,笑声甚至传到了院外。程正咏故意收敛气息未曾被他发觉,果然见到慕成真人暖洋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收手便将火球翻起灭掉,咳了两声故作严肃的道:“远德师妹,你回来了。” 程正咏点点头,便见宋心莹歪歪头,软软的道:“姐姐。”然后又去拉慕成真人的手:“小兔子,我要小兔子!” 慕成真人到底抵不过她的哀求,又发出一团火球,捏做了小兔子的形状。这个小兔子显然很得宋心莹的喜爱,她几次想要用手去摸,却被慕成真人避开。宋心莹毕竟还未曾成为修士,这火球她却摸不得。 程正咏就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大一小相差了几百岁的两个玩了起来。宋心莹虽然人小,但脾气却很是倔强,几次摸不到兔子,便生气了。她也不哭,只是背过了身去,道:“这个兔子没有姐姐的兔子好看!” 程正咏不由就噗嗤了一声。慕成真人的兔子虽然也很可爱,但到底过于写实了一些。程正咏曾经捏出来的兔子就更加软萌,更加符合四五岁孩子的审美了。 看着慕成真人的脸越来越黑,程正咏转身便回去主楼,只道:“明日便是金丹之比了。先是论道,而后又是斗法,我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才好。”(未完待续) ps:换上了,擦汗! 保证以后不干这样的事情了! 话说以后不是不可抗力,都尽量做到每天更新吧。谢谢大家的包容了。 ... ... 第三卷 第三十九章 偶然听闻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试炼之中,练气期须得耗去三日,而筑基期五日才能出来。当然,若是中途遇到危机,也可选择出来秘境,但如此一来,名次自然就低了。 因此,这中间的几日便正好举行金丹期的比试中的论道。若说斗法,程正咏自是不惧谁,若说道法妙深,他也可说上几句,但是与人论道却是难为她了。 程正咏也知道自己的短处,并不打算勉强,只要输的不难看,便都罢了。所以,她不过忙了一日,便闲了起来。 因为比试,此地的金丹修士众多,便是筑基修士也留了一些侍奉。程正咏闲来无事,便时常在场上闲逛,听听论道。不料竟是真的让她听到了一个熟人的消息。 此人便是朱清然,原为青云宗中颇为看好的精英弟子,与程正咏一同在炼器宗沿海执行任务之时被卷入了连环大秘境之中,他与王芷双他们一般流落到了淇州。之后,他与那水姓女修一同约谈却再也不曾见过。竟是意外的又回来了中州吗? 程正咏侧耳去听,发觉好似朱清然成了青云宗中的一个禁忌,那个说起的修士不过说了几句便被同伴打断了。程正咏便只得将她听到的几句话反复琢磨。 开始是一个女修的声音道:“哎,你听说了没有,那个千道宗的师叔便是和清然师兄一样从海外回来的。” “什么清然师兄?不过是个叛徒!竟然为了一个妖女叛出了宗门。”男修很看不起朱清然似得。 “也不能这样说啊,若不是那妖女,清然师兄未必能活下来呢。算啦,不说这个。这个千道宗的师叔是坐船回来的,清然师兄却是通过传送阵回来的。你说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啊?” “有什么?能有什么啊!你看你,什么不能说你就偏偏要说什么……嘘,不要说了,我看到那边师叔要过来了。” 这两个修士躲得远,若不是程正咏的神识太过强大,又是这样的无聊根本听不到他们的话。然后,她便看到那边果然低眉顺眼的转过来了两名筑基修士。 程正咏很快就便想推断出了事情的经过。朱清然失踪竟是回到了中州。水姓妖女也随同归来。不知为何。这个传送阵可以通到淇州之事竟是没有传开,王芷双等修士自然也没有能够通过传送阵回来。而后不知经历了什么危机,朱清然被水姓女修救了。却被青云宗发觉。之后便是朱清然叛出青云宗。 朱清然虽然看起来在青云宗中颇有地位,但到底不过是个筑基修士,所以叛出宗门之事在青云宗的刻意漠视之下也未曾传了出去。 这件事上,程正咏却有两个不解之处。一是传送阵。这传送阵恐怕还是有些限制。或者其他的缘故。不然青云宗或许不会公布出这个传送阵的所在,但带回流落在外的中州修士正好刻意提升他们的声誉。甚至也可与云州修士一般将之视作储备的资源库。王芷双与酆中雅便是肩负此任,若是操作得当未必不可。可青云宗不知因何放弃了。第二便是朱清然叛出青云宗。以程正咏与朱清然那段时间巡视外海和秘境中的两次合作便可知道,这朱清然或许会与邪修迫于形势和平共处甚至短暂的合作,但是他的立场却一直摆得很清楚。绝不是会轻易因为女修的追求便昏了头的修士。若非如此,他那时也不会想出让程正咏当挡箭牌的馊主意。那么,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竟是让朱清然放弃了培养自己的青云宗,放弃了在青云宗中几乎已经铺好的路。而是选择叛出宗门呢? 程正咏想来想去,没有更多的消息,她便也无法得到这两个问题的答案。于是,慕成真人便奇怪了。常常的,一个不留神,便见程正咏在青云宗最大的这个广场上乱窜。若说是为了听论道,却未曾发现她有一场曾经听完过的。 回了院子,慕成真人便不由的问道:“远德师妹,首座师叔是不是单独给了你什么任务?可需要我配合你完成的?” 程正咏听得一愣,然后失笑道:“其实是我自己听到了一点感兴趣的事情,却未曾能够全面的了解。而此事在青云宗是个隐秘之事,我便也不好召了哪个弟子来问。” 慕成真人明显有些难以相信,怀疑的看了程正咏好几眼,但到底没有继续追问。 程正咏也没有想到自己都是修士了,还能这么的八卦,这两天或许真的是动静太大了吧。别人的故事,终究是别人的故事。到底如何,若是有机会,自然就会知道了。 之后,第三日,所有的练气修士都从秘境中出来了。至于结果如何,也没有多少修士关心,程正咏也不乱窜了,听到有感兴趣的论道,便听了起来,也颇有助益。 听了几场论道,程正咏最感兴趣的一场是论述阴阳之道。论道,与前世所说的辩论既有相似也有不同。有的论道,确实是双方各持一相反的观点,彼此论述,以证自己为真。也有的则是双方的观点类似,彼此互相补充互相促进。论说验证自己的观点,既可从典籍上摘取要句,也可从自己所悟出发,最少数的便是举例论证了。 不说观点,只从技巧上,程正咏便输了不知多少,难怪第一天便输了下去。 而这场阴阳之道的论说,其实已是老调重弹,并未多少新意。所以这场论道又有不同,并不是两名修士各自论说,你来我往,而是团团围坐了数名修士,无论说到了那一点,只要能够提出新的见解,或者对原有之道有新的延伸,都可提出。所以,如程正咏这样早早便被赶下场的修士也可坐下来说上几句。 说到阴阳相合,程正咏便从阴极、阳极与中正平和三气的循环滋生之上论说了一二。从阴阳之道延伸到阴阳中正三者并不是程正咏所首创。但是她所论说皆是自己亲身所悟,更曾经验证过。这里许多修士都听住了。 她说完,立刻便有修士发问:“阴阳中正三气可使循环滋生。此已是前人论证过的。但是道友所说,阴阳并不仅仅为盛极而衰,往来之道,却可同源双生,甚至同至极盛。不知以何为证?” 程正咏如今周身已是看不出所属灵根的痕迹,这些修士倒是相信她确实修炼了阴阳之道。程正咏想了想,道:“此处玄妙。我也不过是初初有些了解。若要以言语论证。我不会。过几日便要斗法,不如到时候再演示于众位同道吧。” 这些修士顿感无趣,但似程正咏这样斗法厉害。论道渣渣的修士也不是没有,便又各自论说起来。 程正咏好不容易正常的论道了一回,竟是被无视了。正觉得无趣之时,她突然又听到一些争论。 争论中的一方便是负责比试的千道宗金丹修士。另一方却是两名金丹女修。程正咏仔细一看,其中一名便是那晴芳真人。另一位看起来与她的面貌无甚差别,只是穿了一身黑衣,几乎除了脸,全身都被笼罩住了。想来这黑衣女修也是来自长生门。 程正咏听得“重伤”、“负责”几个字。便放开神识去听。 那青云宗的男修安抚道:“此事我们会负责疗伤。不过试炼嘛,总是会有损伤的,实属正常。” 晴芳真人不依:“疗伤?我们长生门不劳你们青云宗出手!我师侄是在你们青云宗受伤的。且是伤的这样重,若是不给个说法。我便也只得回报宗门了!” 男修这才有些焦头烂额,极力想要让她们打消念头:“晴芳道友如此说却有些强词夺理了。五大宗门,不论是哪个宗门里的大比或者试炼,折损几个弟子难道不是寻常吗?道友若是一定如此的话,我们青云宗也不会就此认下!” 双方眼见着越说越急,不少修士都如程正咏一般看了去过。那黑衣女修突然道:“师妹,此事我们之后再来算账,还是看看雯儿吧。” 晴芳真人这才冷哼了一声,道:“此事不会就此算了。等救了我师侄再来与你们好好论论!”说着卷起了地下躺着的一名筑基女修,与黑衣女修一起匆匆回去客院。 程正咏觉得此事双方都有理。她虽没有怎么关注,但是每次历练都会死上几个修士却是知道的,算是正好损耗。可就算医修不善斗法,但也是公认的难以对付。这样一个精英弟子,竟是伤的如此重,也实在不寻常。可是,那晴芳真人虽是一口一个师侄叫的亲热,对受伤的女修却未必真的有多少担心。不然也不会将她放在地上,没有第一时间救治,反而与青云宗争论了起来。 但是,最让程正咏在意的却是那个黑衣女修。虽不曾见她出手,但程正咏却可以确定,她才是长生门此行中最难对付的那个。 她偏偏头,问旁边那个同样看的津津有味的修士:“道友,你可知那黑衣女修是何来历啊?” 虽是邀请了中州其它的宗门,但此次比试中多数还是青云宗修士。旁边这个便是了。他挑挑眉道:“道友便是远德真人?你新近回来中州,不知道长生门双姝吧。这黑衣的便是双姝中的姐姐,道号晴殇,乃是个毒修!”(未完待续) ps:今天程正咏不小心听到了两个消息~ 程正咏回到中州之后,以前认识的朋友们就会陆续出来了。隔了一百来章,不知道大家还记得不? 话说,我是地图控,写到一个地点基本就会先把地图做好。可惜本人不会做美美的地图给大家欣赏!只有手绘哒~ 淇州的地图很简单就不说了,也没什么好放出来的。中州的话之后会放,但是苦逼的作者将详细的中州地图留在了工作地点,没有带回家,写起来好郁闷啊。以前做好的千道宗的立体地图也不在。 总之,希望本文写好之后,能够有完整的五块大陆的较为详细的地图给大家…… 最后,提醒一下,前一章在二月一日下午四点之前购买的童鞋请返回去看看,谢谢大家。造成不便敬请谅解! ... ... 第三卷 第四十章 激励至元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青云宗与长生门的争执最后到底如何,程正咏并不知道。但长生门的女修虽是几日不曾出现,可五日后的筑基试炼结束之时她们却出现在金丹修士的席位上。 此时论道之战已经结束,慕成真人虽不是第一,却也在前三。而明日筑基试炼的前两百名便可出炉,休息一日之后便要接着在擂台上比过,直至决出最后的名次。而后才是金丹期的斗法。 众位筑基修士出来了秘境,程正咏一一点过,确定了一个不缺,便将他们领回了院子。经过数日的历练,这些修士都有些疲惫不堪,程正咏便不多言,只道:“若是没什么问题便可回去好生休息,准备之后的比试。” 修士们纷纷离去,只有冯溯源、孙至玄和两名修士留了下来。 留下的两名修士一男一女,见程正咏看过来,都有些羞愧的神色:“师叔。我们愧对宗门的期望,怕是不在前两百名。” 程正咏虽有诧异,仍是安慰道:“结果不曾出来,你们也不必悲观。况且,试炼之中总是会有意外的,怪不得你们。好了都累了吧,好好养足精神,此事不要放在心上。仙途还长呢。” 这两名修士离开了,程正咏才带着冯溯源和孙至玄上了主楼,坐下了问道:“你们觉得自己的名次如何?” 孙至玄首先自信满满的道:“两百名什么的我就不说了,至少也在前三十!” 冯溯源也道:“弟子觉得应该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 程正咏又让他们将试炼之中的经历与自己说了一遍,分别点评指正了一番,最后才道:“至玄,你也知道师父如今越来越忙碌。以后你修炼之事便交由我负责了。你年纪小,名份上虽是我师弟,但我实则将你看的与溯源一般。此次你也要好生努力,不要堕了师父的名声!” 孙至玄嘟哝了两声,似是对程正咏将他与冯溯源放在一起看待有些不满,但在程正咏的目光下也不由喏喏应了是。 “你也不必不服气。如今你的修为与溯源相当,若是你最后的名次比他高我就不说什么了。可若是比他低。我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程正咏恐吓道。 孙至玄立刻不服气了:“我们修为一样。为什么非要我名次比他高?” 程正咏似笑非笑:“你不是觉得自己辈分高么?若是真的看重辈分,难道不该做出个长辈的样子来?” 第二日结果出来,那两个原本以为不在两百名名额内的弟子中正好有一个挂了末尾。如此算来。千道宗中倒是只有一名落选。而且,冯溯源对自己的预料十分准确,但孙至玄却是跌出了三十名外。虽然名次仍然比冯溯源高,但是说话打脸的事情却是第一次。而且说的对象还是自己暗暗崇拜的师姐。听到这个结果,孙至玄一直躲在冯溯源的身后。不肯直面程正咏。 马上就要抽签上擂台了,程正咏将他从冯溯源身后拎了出来,道:“好了,这毕竟不是最后的结果。还是说你连直面失败的勇气都没有了?” 看着孙至元立刻红了眼睛瞪向她。程正咏轻笑了一声:“记得比溯源的名次高哦!” 这几日,程正咏便看着千道宗所属弟子的比试,务必不要在擂台上出来差错。虽然两百名的筑基弟子很多。但是一轮轮比过,先选出前二十名。而后才详细定下了名次,如此不过几天,结果也就出来了。千道宗中进入前二十名的有四名修士,名次最好的是一名筑基后期的女弟子,夺得第三。而冯溯源以筑基中期的修为名列第十八,孙至元则已经掉出了前二十名之外了。 回头看到程正咏的时候,孙至元低下了头,垂头丧气的给程正咏认错。 程正咏好笑的道:“如今你觉得自己的实力如何?”虽然程正咏知道,以他们的修为能够有这个成绩,也是自己故意激将,他们格外努力的结果。但孙至元如今却不适合鼓励,还需好好打击一番,才会老实修炼。 孙至元偷偷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在筑基期我斗法并不好。可是,这不是因为我才筑基中期修为嘛!”他不由的辩解道。 程正咏摇摇头,推了推身侧的冯溯源:“溯源可是和你一样,也是筑基中期哦。” 冯溯源羞赧的笑笑,道:“我与师父相比算不得什么了。听说师父筑基期的时候,比我厉害多了。” 看着孙至元暗搓搓的翻了个白眼,程正咏故意道:“我进阶筑基中期并没有多久便因机缘巧合早早的再次进阶,不曾打得过许多修士。” 孙至元的脸上果然又露出了如此我也不差的神色,她才接着道:“但我筑基后期之时,寻常几个筑基修士在我面前也不是我一合之敌了。” 孙至元惊讶失声道:“不可能!怎么会怎么厉害?” “若是有一日,你能吃透自己的功法,从中找到自己的道。这也并非不可能。” 听程正咏如此说,孙至元不由陷入了深思,半晌才喃喃道:“听说溯源不曾学过剑式,难道……” 不说程正咏说到做到的让孙至元陷入了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不过几日,金丹比斗也正式开始了。 金丹期的比斗无法像筑基期那般随意的举行,修士们也不可能放开手手脚一一的比过。所以,先是青云宗中的金丹修士彼此切磋,而后才定出了两名修士与其余四大宗门派出的八名修士们两两捉对,决出前五名。 这种金丹期的比斗,筑基修士们虽然并不能完全看的明白,但多看一些也是颇有助益。如此孙至元才暂时解脱了出来,被允许来看金丹比斗。 这第一轮比试,其实彼此之间都有默契,并未全力出手。高台上也不过是一名元婴道君看着而已。每名金丹修士分了四场比斗,均是与不同宗门之间。如此之后,大家谁强谁弱都心中有数了。 而在这四天中,只要有程正咏的斗法,孙至元必要与冯溯源一起围在台下,绝不放过。这些比斗不过都是点到为止,孙至元看来看去。也只觉得程正咏似乎真的很厉害。但与其他剑修相比似乎也并未有什么不同。 他拉了拉看的聚精会神的冯溯源,道:“师姐的剑法厉害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出来?” 不等冯溯源回答,他又自言自语道:“用来用去多是基础剑招。剑式虽然并不常见,但也看不出什么奥妙啊。” 冯溯源悄悄的更靠近了他一点,低声的道:“师父的招式厉害之处还未展现呢。等明日正式比斗要分出个高低来你就知道啦。” 孙至元有些怀疑的看看他。可是如今还不到争夺名次的时候,金丹修士之间有所保留也在所难免。虽然一直都知道程正咏的武力确实厉害。但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他却并不明了。 而后。前五名修士均是各个门派各出其一。到底是不是真的是这十名修士中最厉害的五名,其实还有待磋商。可是只看这个结果,也知道必是有所默契的。如此一来,不论结果如何。每个宗门都有一名修士在前五之列,至少不会伤了那个门派的颜面。 到了最后分出名次的那几天,便不是只有一名元婴守着了。虽说这个名次并不会代表五大宗门在中州的地位。但若是排了末尾,也十分丢脸。青云宗之所以劳神费力的邀请了其他四大宗门。正是对金丹之比中斗法比试的第一名势在必得。 孙至元仔细比较了尚存于场上的五名修士。千道宗中所出的是程正咏自不必说了;长生门留下的就是那名黑衣女修号做晴殇真人的便是;诀云宗中胜出的便是妄无真人;炼器宗派出的是徐凡,道号却不曾听说过;青云宗中郑重推出的金丹修士并不曾与程正咏在擂台上遇到过,但据孙至元打听,却是号做霜岚。 五名修士第一日各自只有一场比斗,抽签决定对手。程正咏对上了妄无真人,霜岚真人对上了徐凡,而晴殇真人轮空。而后,两位失败者与晴殇真人各比斗。再失败者再次比过,决出第五名。 孙至元学着明光道君摸着下巴,打量着台上的两位剑修,问冯溯源:“溯源,你说师姐几招可以将他打败?” 冯溯源想了又想,才道:“不知道。就算师父厉害,也不会一下子就出这个风头吧?” 孙至元撇撇嘴,虽然这位师姐回到宗门不过十数年,但因为协助明光道君处理宗门事务,常常遇到。以他的了解,她却可能真的会这么做。 程正咏果然与妄无真人来往了许多招之后,才将他败于剑下。原因当然不会是冯溯源猜测的那般――毕竟这个名次也代表着各大宗门的颜面,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对方输的太过难看。 可有的修士却不是如此认为。妄无真人一上来对着程正咏便是接连的几个招式,不欲给她丝毫喘息之机。可程正咏应对的却是游刃有余。渐渐的,妄无真人便失了分寸,愈加焦躁起来。程正咏轻声的撩拨道:“若是燕一诀在此,或许还有点意思。” 不管妄无真人招式中的乱象,她又貌似好心的提醒道:“你还是不要如此拼命的好,留些精力免得真的垫了底。” 说起来,妄无真人身为剑修,能够被派来参加此次大比,自然也是颇有独到之处的。可惜一是遇到了程正咏,初战便是败北,而后又因为心绪不稳,竟是真的应了程正咏所说,最先出局。 不过,诀云宗会派这样一名修士来,怕是对这所谓的大比并不如何上心吧。(未完待续) ps:我发现标题惊悚可以增加订阅量,so,┑( ̄Д ̄)┍。但是保存上传之后发现标题变成了星星,我只好改了,都不惊悚了说。 今天下午陪朋友去买素描工具,然后教了一点基础。话说毕业几年我都忘记的差不多了。本章为晚上所写。 晚饭没有吃饱你们知道吗?饿着肚子写文很苦逼你们知道吗?话说前面还有前面在中州出来的那个角色可以拿出来溜溜你们有意见吗? 为什么没吃饱?……问我妈! ... ... ... 第三卷 第四十一章 金丹大比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而后第二天,剩余了四名修士,分配起来也就方便的多了。孙至元看了看最后抽中的对手,好似牙酸一般的对着冯溯源嘀咕:“你看看这安排,若说这所谓的抽签没有内幕,我就真不信了!” 冯溯源笑笑:“既是青云宗主持的大比,自然不能没有一些优势。”话语中也是同意了孙至元的看法。 今日这比斗不过三场,也无需分作两个擂台。首先上场的便是霜岚真人与徐凡。虽然这一场并没有程正咏,但为了观察对手,孙至元也拉着冯溯源看完了整场。最后,他也不得不道:“能够被青云宗推出来,这霜岚真人倒也不是白给!” 而后便是程正咏对上黑衣晴殇真人。程正咏正好对面将她的面目看了清楚,果然与晴芳真人是双生姐妹。女修大多长得不坏,这双生姐妹的容貌却绝对在平均水平之上。虽是穿着黑衣,但较之晴芳真人还`无`错`小说`未曾完全收敛好的盛气凌人,她的气质却更加的柔和,一点都看不出竟是一名毒修。 晴殇真人不急着动手,程正咏也没有强这先机。只是台下的孙至元急了:“这可是毒修啊,比医修都难缠的毒修!师姐还不动手是在想着什么呢?” 冯溯源只得安抚道:“你别急,师父自有考量的。” 抬头看去,虽是听不清楚,但可看到程正咏的嘴唇翕合,似是在说着什么。 程正咏道:“道友是毒修,我还不曾见过了。可要请道友承让了。” 晴殇真人微微点头:“那我就先出手了。”说着素手轻扬,一片薄薄的红雾袭来。 初时。程正咏不识毒修的厉害。在晴殇真人的伏击之下。终是败退了下来,要与同样失利的徐凡争斗一场。 程正咏的失利,让孙至元十分焦心。虽然他只是筑基弟子,并未曾与他说过,但常在明光道君处,程正咏身上到底背负着怎样的任务,他心中也多少有些感应。 所以,冯溯源还未急。他却是已经十分慌乱了,拉着冯溯源的手道:“怎么办?师姐不是很厉害吗?前面的比试轻轻松松就胜了。难道是因为没有见过毒修。”说着狠狠的瞪了与程正咏致意的晴殇真人一眼。 冯溯源只安慰道:“师父必是另有成算。况且只是输了一场而已。” 孙至元有些不确定的道:“是这样吗?”。然后紧紧握着冯溯源的手,似是十分紧张。 可程正咏还是奕奕然的上了擂台,与徐凡分了两端站立。程正咏细细看他,年纪与分别的时候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徐凡从前虽是一直孤僻隐忍,但少年人的气息总是掩不住的,此时的他看起来却是颇为经历了一些沧桑的样子。面貌不老,眼角眉梢却都透露着疲惫。 程正咏看着他也不似想要与自己说话的样子,便直接道:“徐道友。承让了。” 他们之间的比斗看起来似乎很是激烈,让孙至元一直皱着眉。手越握越紧。可是程正咏的感受却大不一样。斗法的招式看着不禁花哨也似乎颇为尽力。可是,程正咏却感觉似乎每一招都喂到了自己的剑上。如此耗了一刻钟,徐凡似乎没了耐性很快就输给程正咏。然后,他都也不太的离开了擂台。 程正咏独自站在擂台,听着看守的修士报出今日所出的第四名名额,眼睛却好似钉在了徐凡的背影上。从徐凡明显的放水来看,他必是还记得她的,却为何一直没有一点叙旧的意思呢? 然后便是第三日,比斗的人数再次变成了单数,抽签之时,轮空的便又成了霜岚真人。孙至元的嘴直接就揪了老高,对青云宗也十分不齿。 再次对上晴殇真人,开局之时,她便直接道:“今日,我必是要输给你的。” 程正咏只是一笑。前一日的比斗她虽不是故意输了,但是确实也未曾尽过全力。如今见识到了毒修的奇异之处,要获胜,虽然不是那么容易,但也已经有了几分把握。 “我不知与道友谁更厉害一点,就我所知前次输给道友固然有不了解毒修的缘故。但是,我自己认为我这一把剑,对上再奇怪的修士,若对方没有与我持平的本事,要我输,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听着程正咏的话,晴殇真人柔柔的脸上突然绽开一个笑容,道:“如此,我若是不尽力与道友一拼,倒是我的不是了。” 双方的这一次交手并未曾拖得很长,不过几个来回,晴殇真人的手便又收入了漆黑的衣袖中,坦然的道:“我输了。” 台下的孙至元本是看的紧张,见程正咏与晴殇真人叙话许久就已是加重了他的担忧,此时不过几个回合,还没看出些什么来,就听到程正咏胜了。他不由就是一蹦三尺高,拉着冯溯源问:“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的就胜了?” 冯溯源却好似仍是沉浸在这寥寥几招之中,任是被他拉的东倒西歪也没有动静。半晌才长出了口气,道:“师父道法精深,果然我需要学的还有许多。” 孙至元立刻就有些不满了,不过却是针对自己的。他不爽的问道:“到底怎么精深了,你快与我说说。” 冯溯源含笑道:“我的功法与师父同出一脉才能够略看的懂一些。便只是这些皮毛,便叫我受益颇深。”他似是还要接着说什么,却是咽了下去,急的孙至元脸都皱成了一团。 “这个,我虽是有所悟,却说不出。师叔,你别急啊。师父说了教导你,必不会不告诉你的。” 孙至元还要再说,却听得上面一片喧哗声,似是对着比斗的结果有什么异议。他倾耳去听,却是有修士觉得程正咏与晴殇真人的斗法未曾尽力云云。 孙至元原本心中就憋着一口气,闻言更是不虞:“什么比斗不尽力,不就是想让师姐与那个毒修先拼一个你死我活,到时候失败者再与那霜岚真人斗法,能得什么好处?如此,也就保证了霜岚真人顺利进阶了。” 他虽然看的明白,或者说这道理在场的许多修士不是不知道,但盯着大比的还有元婴修士在呢,哪里有他们说话的份。 程正咏也被青云宗的这番做法恶心到了。这里是青云宗的主场,有些优势在所难免。可是一个不顺意,竟是要闹将起来。她张嘴要说,可又是那个胜利方,这话就实在不该她说了。 慕成真人正要站出来为程正咏辩驳,一直少有出声的晴殇真人却突然开口道:“大比,不过是为了让修士在论道和比斗中知道自己的不足罢了,以图进步。便是要分个胜负也未必要争个你死我活。况且这还不是最后一场!” 其余便有修士附和道:“人家自己认了输,干你们何事?难道真的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吗?”。 一直端坐在上,任由青云宗修士喧闹的元婴道君此时也不得不开了口,认了这个结果。 而后便是晴殇真人与霜岚真人的斗法,程正咏下了比斗台便将冯溯源与孙至元拎了出来:“你们看了这几日可有什么收获不曾?” 冯溯源还未说话,孙至元立刻便道:“师姐,我看来看去还是师姐最厉害呢!” 程正咏摇摇头:“你拍我马屁,我也不会放松对你的要求!你只说说可看出金丹期的修士与筑基修士有何区别?” 这些在宗门之时,明光道君便曾经教导过,他张口便可说出三五处来。什么丹田经脉、什么斗法灵气。说了几句,他的声音却越来越低,沮丧的问道:“师姐,是不是还有什么我没说出来啊?” 程正咏一笑:“你说的并未曾有不对的地方,却都是别人告诉你的。你自己可曾观察出什么来?” 孙至元想了想才道:“与筑基修士相比,同样的法术金丹修士用出来更快,或许就是灵气已经凝结成丹和经脉拓宽的缘故;而招式变化或许就是所谓对道的理解与筑基期相比已是有了天然之别。”然后皱眉:“可是有的修士到了金丹期,招式虽说厉害了,但其实与筑基期相比却未曾有多大的变化。” 程正咏点头:“不错,还算动了一些脑子。修为与在道上的进益其实相辅相成。谁说有的的时候之间或许有些差异,但总归是一同进步的。似你所说的那种到了金丹期对自己所持之道仍是未曾有进益的修士你可曾见到有进阶元婴的?” 然后又对着他眨眨眼:“如此,你可明白了为何我筑基后期之时便没有几个同阶修士是我一合之敌了,为何那时候我便可将金丹修士斩于剑下?” 孙至元不由惊呼道:“师姐你说的是真的?太厉害了!”然后又看看冯溯源,似是颇为妒忌的样子。然后又拉着程正咏的衣袖哀求道:“师姐那你可要教我。我也要这么厉害!” 程正咏笑笑:“好了。我应了师父教导你,难道还会不尽力么?前一场比斗是不是未曾看出什么来?” 孙至元狂点头,希望程正咏能够给他解答。程正咏弹了他一个脑瓜蹦,道:“那就再看看吧。”(未完待续……) ps:昨天亲爱的弟弟回来啦,下午啥都没干成,晚上又被小说勾走了,原谅我! 下午估计不成,晚上还有一章。谢谢啦。 ... ... 第三卷 第四十二章 再次扬名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虽是在与孙至元和冯溯源说着话,却也分了一份心思关注着下一场比斗什么时候开始。 她看着晴殇真人与霜岚真人上了比斗台,半晌没有动静,不由的猜测这两人恐怕也是在说着什么吧。之后的比斗便让青云宗的这一番布置好似变作了一个笑话一般:晴殇真人不曾用尽全力,却依然胜过了霜岚真人。 因为青云宗的算计和一些巧合,程正咏从不曾在擂台上遇到过霜岚真人,但是这几日也大略知道了她是怎样的一名修士。 霜岚真人是一名女修,且是一名专修冰法的女修。她穿着青云宗中修士常穿的白色衣袍,却显然不是配发给金丹修士的门派服饰。这一套没有半点修饰的白衣白鞋层层叠叠的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了,若是衬着雪山看去,或许也就只能看到一个冷凝如霜的美人头颅。 这种冷又与钟凝宁的冷淡不同。钟凝宁的冷只是对于人事的淡漠,可她却好似整个修士的精神气都透着寒霜一般。便是她的喜怒哀乐也都掩藏在那张冰冷的好似面具一般的脸庞之后。程正咏不知道她对青云宗的这番安排到底是何想法,但青云宗的每一个指令她也都做到了。不论是第一第二日时为她安排相对最弱的对手让她顺利进阶,还是在第三日将她轮空,让她的对手先行消耗,都不曾听说她有半点怨言。 但她为何突然放弃了这场比试呢。 可在程正咏看来,青云宗此次推出的这一名女修显然是比不上叛出宗门的朱清然的。涉及门派事宜可与单只做个修士不同。今日若是朱清然,便是青云宗做的如何不要脸。朱清然也能将它变得理所当然。更不要说是临阵退却了。 程正咏与孙至元的脸上露出了一样的看好戏的神情。听着青云宗那里的一派乱象,趁着还未曾将火烧过来,便带着他们回去了客院。 无论前一天霜岚真人落败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下一个白日比斗依然进行着。此时的对手便只剩下了程正咏与晴殇真人两个。或许霜岚真人的落败对青云宗来说真的是一个打击,但对于正在比斗中的两名修士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反正打完这一场,他们拿了奖励就要离开了。 孙至元垂头丧气的对冯溯源道:“你说师姐是不是可以再次赢过晴殇真人啊?昨天她教训了我那么多,还是没有告诉我她们两个的斗法到底有什么玄机。” 冯溯源却仍是毫不担忧:“师父第一次输给晴殇真人乃是另有缘故。可她昨日既然已是赢了。今日自然更加没有问题了。” 孙至元虽然不解,但也不得不承认,冯溯源的修为虽然并不比他高,但见识却绝对胜过了他。他有些复杂的看看冯溯源,直至冯溯源有些莫名的对上他的视线。孙至元垂下了眼睑,在心中暗暗发誓,虽说在冯溯源的面前这长辈的姿态已是维持不下去了,但是他资质比他好,只要努力,总会超过他的! 这一场比斗要争夺最后的第一。已是容不得双方有什么保留。而在之前的两场并不如何严肃的比斗也让她们省去了试探这一环节,出手便便是自己最厉害的招式。 雪山的白日亮堂堂的。并不是挂在天空中的太阳的功劳,而是这满山的白雪将四处照映的透亮。太阳嫩黄嫩黄的从天空中走过,泛着白边,几乎要融化在空旷的天空之中。 但是,程正咏的夕照剑从天空中划过。因为雪,剑中的那一抹霞色也好似融化了一般,水淡水淡的,快要看不出来了。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灵气从剑上抽了出来,凝结成一团,压缩成一个指甲大小的亮光。 这团光亮渐渐成为实体,向着半空中冉冉升起。而后剑上再次凝结成一颗星辰。这一颗却是耀眼的金色。 渐渐的,不知什么时候,半空中那颗好似闺秀躲在绣房中的太阳竟是解开了前面的面纱,露出了真容。 孙至元拉了冯溯源一把,指着半空道:“快看!太阳变成了火红色。”可他刚凝神去看,立刻又捂住了眼睛,惊叫了一声:“好刺眼!” 冯溯源忍不住扒拉了一下他的脑袋,“你看擂台吧。” 擂台上已是在半空中浮出了六颗星辰。或大或小,或明或暗,甚至连颜色也各不相同的六颗星辰将擂台围了起来。半空中的太阳快速的移动了位置,到了擂台的正上方,好似是在补足这最后的第七颗星辰的一般。 这样的动静并不大,若不是身在广场上,关注着这场比斗;若不是修为到了元婴期感应到了天道的变化,有怎么会看到这样违背了天时的一幕呢? 几名元婴修士纷纷落座于高台之上。 孙至元已是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了。虽然常说修士的本事是可移山填海,颠倒阴阳,但却不是每一个修士都能做到的。况且,便是有的元婴修士可以,却同样要遵循天道——他们只会更加爱惜自己。这些事情不是不能做,而是不敢做。 修士,也不过就是将制楛在自己身上的牢笼挣得更松一点的凡人而已。 这一幕整整维持了一刻钟,一颗星辰才从半空中坠了下来,溅在地上,化作了一团暖暖的熔光,光圈扩大,转瞬之间就席卷了整个广场。广场上的冰雕装饰并不曾有半分变化,但在场的所有修士都感觉到了融融的暖意。广场四周夹着冰雪绿色植物都抖擞了起来,绿意融融。 这股暖意似是连晴殇真人都影响到了。她的脸色不再那么莹白,反而染上了红晕。她道:“我果然比不过你。”并且示意认了输。 程正咏的剑再次从半空中划过,那些星辰似乎也都收到了信号一般,纷纷融入空中不见。而太阳也在一瞬之间归于它原本的位置。垂头丧气的躲在闺房中。 冯溯源和孙至元的眼睛中都是晶亮晶亮的。半晌。孙至元才道:“师姐这样露了一手。再不会有谁说她得到这个第一只是侥幸而已吧。也不会有谁说我们千道宗不如其它宗门了。师姐的名字也会再次传遍中州!” 冯溯源也用力的点头。他知道师父从来都不会让他失望的。她就像是一座树立在前面的高峰,如此巍峨却又为他们挡着前面的风雨,只等有一日他也可以高过她,让她骄傲。 一只手又拉着他道:“先别顾着高兴,你看那几个元婴道君!” 冯溯源看过去,果然那些元婴道君虽然神色各异,并没有明显的不悦,但是威压浓重的样子怎么也不像很高兴。毕竟程正咏在千道宗的地头上压过了他们一头。又是如此的天才。若是可以,想来他们也不介意就此让程正咏陨落。 两名筑基修士紧紧的盯着程正咏走上高台在数位元婴道君的注视下,挑走了心仪的宝物再毫不犹豫的走了下来。好像生怕那些元婴修士稍有不耐便要动手一般。 直至程正咏下了高台,挥手将他们召了过去这才放下了心。孙至元喜气洋洋的道:“师姐师姐,你如今大约也算是中州的金丹第一吧?” 程正咏旁边似是各自闲聊的修士们霎时一顿,直至程正咏削了一下孙至元的头,推搡的他摇晃了一圈,并且笑骂:“你小子故意陷害我吧。不要以为新近回来中州我就不知道,诀云宗的燕一诀可是公认的厉害。这中州第一的位子还轮不到我呢。”这才若无其事的说着自己的话。 孙至元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呵呵一笑:“那我们快回去吧。师姐得了第一的事情要快一些让师父知道!” 回到自己的客院。高兴的不仅是孙至元,随同到来的修士都脸上带笑。自从千道宗出了事。他们都已经压抑了许久,如此才算是稍稍扬眉吐气。如今看着程正咏不仅仅是敬,同时也带着仰慕了。 程正咏任由他们闹了一阵便要赶人:“好了。只要你们好生修炼,都可如我今日一般。” 慕成真人畅快一笑道:“虽然一场青云大比的第一算不得什么,但也是我们千道宗崛起的第一步。便是让他们乐乐又如何?” 程正咏摇摇头,也就不再多说,只与慕成真人说起回程之事。 孙至元突然冒出来道:“师姐,虽然我们也不怕他们。但是青云宗此次大比却成就了我们千道宗怕是有些不虞。师姐自然不怕他们,但若要同时照顾我们这些筑基修士难免顾此失彼,我们还是快些启程回去吧。” 孙至元竟也说出了这么一番道理,程正咏就笑着道:“青云宗办这大比的目的恐怕整个中州都知道了。但也其实没有几个宗门卖他的面子。距离最远的炼器宗与诀云宗只派出这样几名修士就知道了。而长生门派出晴芳与晴殇真人这一对姐妹未必不是另有目的。只有我们千道宗一时困境,竟是不得不争一争。” 慕成真人也道:“师妹说的固然是如此。但就怕他们将气撒在了我们的头上。如今名次也得了,避避风头也好。” 正商议着着,突然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院中的筑基弟子们都惊住了,不由的向着程正咏看来。慕成真人虽是镇定,却也闹不清到底发生了何事。只有程正咏与冯溯源经历过数次火山喷发,面对这样的动静也不慌乱。 程正咏微一感应,喊道:“是雪崩。” 雪崩的规模并不大,轰隆声很快就停了。可之后,程正咏却明显的感觉到遥遥的有庞大的灵气一聚而溃,数位金丹修士都飞上了半空朝着灵气传来的方向看去。 程正咏与慕成真人对看了一眼,都知道回去千道宗的事情怕是要推后了。(未完待续。。) ps:好啦,青云宗刷完了,下一步雪山~ 另外,感谢unosoup的粉红票。时隔许久再次收到真的好开心。但是每次发文都会忘记,现在才感谢你。 话说你们知道吗,我发现了写文新的乐趣。我实在不是一个有坚持的人,如今竟然能够每天当天写当天更新无存稿,几个月前的我绝对想不到。以前总是哀叹没有读者,如今坚持下来,情况慢慢的就改善了。这些都让我知道了,我付出的努力,别人都是看的到的。 谢谢unosoup和其他的老朋友一路相伴,也谢谢看到这份努力的新的朋友。 ... ... 第三卷 第四十三章 谁的遗府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慕成真人所谓的轻易走不掉了并不是青云宗不放他们离开。相反,他们一定正盼着这些来此参加大比的修士离开了,甚至对于雪山中突然爆出灵气的事情未曾更晚一点发生也是颇有怨念的。 之所以不愿意离开,但是因为所有的修士都知道,这突然爆出的传了这么远的灵气或者有很多原因,其中之一便是有那个密地出世了。如此,他们自然是想要去分一杯羹的――且比参加这没甚意思的大比积极多了。 原本准备离开的修士们就此留了下来,没过两日,青云宗也对留在此处的金丹修士们发出了邀请,一同去探索雪山之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听到这个邀请,程正咏不由想到,若是他们千道宗遇到这种事情,或者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毕竟青云宗虽然位于雪山群中,但到底雪山不是属于他们了。便是将这些修士赶下了山,转身又去了雪山他们也无可奈何。倒不如邀请了一同前往,摆出主人的姿态来,反而可能会分到更大份的利益。 可来此参加大比的每个宗门所带来的不仅仅只是金丹修士,还有筑基期的精英弟子,不论其它宗门怎么选择,程正咏却是决意要分出一名金丹修士将筑基弟子安全的带回宗门。 程正咏说出这个决定,慕成真人犹豫再三,又是看了看咬着嘴唇的宋心莹,终是下定了决心道:“论身份你是首座弟子,论斗法我也不如你。便由我将弟子们带回宗门吧。” 这是最好的分配方式,程正咏原就是如此想的,只是不好直言让慕成真人放弃这场机会。可慕成真人情愿护送弟子,放弃这样的一个机会。她自然也不能没有些表示。程正咏想了想便道:“如此,便请师兄为我带回一封信给师父。此间发生的事情和宋心莹的来历、归属也需都禀明师父知道。而后或者还要请师父派些金丹期的师兄师姐过来。” 慕成真人听了满意的点头,若是换的一个宋心莹,他便没什么不满了。又疑惑道:“师妹可是确定了那个灵气的逸散是因何而来吗?” 程正咏的脸上有了一些回忆的神色,而后才道:“我已有八分肯定是一处密地了。”想她练气期时便和燕一诀一起探索过一个剑修的洞府。最初感应到这个洞府便是因为阵法松动,禁制出现了缺口,有丝丝的灵气逸散了出来。这一次虽然只有一瞬。但那种相似的感觉确是如此的强烈。那种强大的灵气、一瞬之后的消失也只能说明这个禁制比她曾经遇到的那个更加的厉害。或许还有自我修复的功能。 程正咏将自己的猜测说了说,而后道:“雪山茫茫,除了青云宗弟子。山中少有修士往来,其中或者就藏着什么我们未曾预料到的机遇呢?慕成师兄回去之后可要好好回报首座长老。” 既然已经有了决断,慕成真人很快就出发了,冯溯源与孙至元虽然有些依依不舍但终是听话的离开。与程正咏做出了同样决定的还有长生门与炼器宗。而诀云宗却是决定将筑基弟子暂时先留在青云宗中。 而后过了三两日,这群来自各个宗门的修士便准备出发。其余宗门合起来有六名金丹修士――除了诀云宗的两名还有长生门的晴芳、晴殇两姐妹。长生门距离不远,便只令弟子自己回去便是。可只是青云宗便派出了四名金丹,合起来便是十名。 那灵气溢出之地并不曾深入茫茫雪山之中,甚至比青云宗更接近俗世居住之处。实则青云宗更靠近中州的东北处。常年雪花飞舞、地下凝结着厚厚的冻冰层乃是一边雪原;而不过万里外的那一处相比青云宗偏西,山下则是一片高原,高原上虽然砂砾和冰雪漫无边际。却也偶有绿洲存在,仍是顽强的生活着众多的凡人。这些凡人并不以国家为单位。反而是一个个的部族。 这十名金丹修士行过数日便到了灵气溢出的那座山上。 雪山高高耸起,他们不过只是远远的感应到了灵气溢出的所在而已,还需在山上找到这个密地的入口。 到了金丹期,修炼的速度慢了下来,修士们更加注重的便是对自身之道的领悟。这时候,他们便有了许多闲散的时间,在旁道技艺上有所成就。这十名金丹修士中,通晓阵法的加上程正咏便有了三位,其中之二是青云宗派出。 在这雪山上一寸一寸的搜寻过去,但这禁制存在许久岂是那么容易发现的?最后找到洞口的不是这些通晓阵法的修士,而是徐凡。他在山腰处发现一处异常,这才找到了确切的地方。 程正咏原以为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如何打破禁制呢。哪知道这禁制似是十分奇怪,自从发现了之后不知何时起了变化,有些修士直接便可走进去,便如程正咏与徐凡,有些却被拦在了禁制之外,便如青云宗的修士和长生门的双生姐妹。 如此,这里的十名修士免不了就各自怀了不同的心思。似程正咏这样可以直接进入的自然就十分不耐等着其余修士破禁。可到底说来五大宗门互为友派,此时众修皆在,洞里到底有什么宝物还不曾知道,怎么也得维护一番表面的平和。 程正咏倒还好,无论里面是什么,她的意图也不过是为了青云宗分一杯羹而已,自身却未曾想到有何需求。可徐凡却渐渐显得有些焦虑。 他自然还是那张几乎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这种焦急也未曾反应到神色中,可程正咏分明数次看到他盘桓在山洞口,甚至有一次看到他进入了山洞。 因为青云宗没有一名金丹修士可以进入洞府,于是为了“公平”程正咏等修士也就约定不可先行深入。虽然没有明确说什么监督,但这么多眼睛看着,怎能瞒过其他修士的眼睛? 程正咏虽然不知道徐凡为何会冒险,但有金丹修士疑惑为何徐凡不在时,她却道:“我下山之时正遇到许道友。他似是发现了什么珍稀的炼器材料,匆匆托我照应一二便往山中去了。” 程正咏编了这个谎言,最是好应对。反正雪山独有的炼器材料而已,不信徐凡拿不出一两样。其他修士也不知信了没有,但终是没有谁提出入洞一看。 其它修士不伸手,青云宗的金丹修士分出一名回报宗门,多带些弟子来试,余者自是攻击禁制。 徐凡走后不到一日,山洞中突然轰隆作响,也不知是那里出了问题,禁制突然闪动了几次,便就此无踪了。更多的灵气从山洞中逸散出来,并不如第一次感应的那边强烈,却细细的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 金丹修士们互相看看,便冲入了洞中。已是金丹修士,便是山洞坍塌,他们也不怕,机缘便在眼前怎可不拼力一试呢? 进入之后,便是一个空旷的山洞――这些前面没有被禁制阻拦的修士都已经看过了――可以看出曾经修士生活过的痕迹。 这个修士似乎也十分向往俗世里的生活,在山洞中不仅床具、衣柜样样俱全,甚至还有俗世里烧火做饭的灶台和厨具。程正咏曾对这些厨具十分感兴趣,特意看过了灶台下被灼烧留下的灰黑以及山洞墙壁上烟熏火燎的污渍。 既是赶的着急,这些修士自然不曾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洞中停留,而是继续往深处而去。只有程正咏匆匆的再次扫过一眼。 越是往前走,渐渐的便可听到流水的滴答声。洞的深处并没有变得更加窄小,反而越来越宽口,只是潮湿的气息让程正咏忍不住皱眉,再次回头看了石床上那床棉被。 有可能将棉被也炼成了法器。程正咏如此想着,接着洞中的微光看过去,看到了她未曾亲身经历,却在某些地方听说过的景象。 这洞中深处竟是立着一个个的钟乳石。因为滴速的不同或者一些其它的原因,石乳在滴到地面之后便慢慢堆积形成了不同的形状。有的慢慢生长着直至与石洞顶部连接了起来。而石洞顶上则因石乳在滴落之时便慢慢的凝固,永远成为正在滴落时候的状态。 一滴石乳顺着滑落了下来,正好滴到了程正咏的手上。她停下了脚步,将这一滴石乳送到鼻尖,果然感觉到了淡淡的灵气。 她将石乳舔入口中,咂咂嘴,又回头看了石厅中用作生活起居的那一部分。 程正咏落在了最后,反而没有再急急忙忙的赶过去。一步一步终是走到了尽头。 石洞的尽头是一方水池,水珠从石壁上沁了进来,而后一滴一滴的顺着石壁流入了这池子中。 程正咏绕着池子走了一周,突然笑了起来。便没有别的,只将这个池子搬回了千道宗便是一件功劳了。伸手进池子中撩拨了几下,看着水波荡开,程正咏一脚踏入了浅浅的池子,敲着石壁摸了许久,摸出一个软软的好似还未凝结的石乳一般白色泥土来。 她开了一只刻了精巧阵法的玉盒,将里面的五百年灵草取了出来,换上了这团软泥。 而后程正咏才一头朝着石壁撞了过去,出现在一条弯弯扭扭的石道中。(未完待续) ps:又这么晚。我得说,一天之中真的睡眠最重要,晚上睡好了,最啥事都做的好,睡不好,就总是出状况。 所以大家千万不要学我熬夜啊! ... ... ... 第三卷 第四十四章 泽旭后事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程正咏回头看看来路,不是石壁,只是一条十分寻常的地下通道。她顺着石道往前走,蜿蜒转过了几个圈,经过了数条支路,走了许久也没有看到尽头。甚至,程正咏走着走着似是数次经过了相同的地方。 这弯弯曲曲时而上升,时而往下的通道也不知扭过了几个圈,若只是这样走过去怕是难以寻到尽头。程正咏一边走一边侧耳去听,果然听到了细细的水流声。 无论是那钟乳石的石洞,还是浅水小池,都可看出这座山中必是有着地下暗河的。这些通道虽然曲折,且屏蔽了神识的探索,可若是顺着河流的走向而去,说不定还可找出一些规律来。 每到岔路之时,程正咏便听着水流声辨别方位,过了许久果然走过了那一团曲折的通道,发现了一间石厅。 石厅中已是有了一名修士,看那身形也十分熟悉。 徐凡看了一眼程正咏,就转过了头去,没有丝毫兴致的样子。他仍是没有理会程正咏,只是在石厅中的四处摸索着。 石厅里空荡荡的,也不知原是用来做什么用。见徐凡这样摸索着,程正咏便也加入了进来。虽然用眼睛看不出,可程正咏的手却明显触碰到了一些深深浅浅的划痕,似是要向来人诉说什么。 敲了敲石壁的材质,程正咏略一思索,取出了一瓶红色的液体。她开口道:“这是红色染液。可用了之后没有个七日便不会消除。” 她似是在自言自语,但厅中的两人皆知这是说与徐凡听得。若是徐凡不愿被后来的修士发觉,程正咏自不会去用它。 徐凡摇摇头,道:“不要。”他的声音干涩,似是许久不曾开过口。又似是喉咙受过伤。 程正咏收起红色药瓶,又道:“若要不被发觉,其实还可用灵气来染色。”说着凝结出一团团的灵气,附着到石壁上散开,描绘出划痕的形状来。 一条条划痕显露出来,只是数行话语而已,却让程正咏看的一惊。这几句话乃是用简体字写就。徐凡越看越皱眉。但也能够估摸着猜出一些意思来。 “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牧人驱犊返。猎马带禽归。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似是诉说人生失意、一时落魄,又似是在怀念。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又有遗恨万千。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又是爱之不得。 再往后却只余连篇累牍的思乡之情。寄予短短五个字连成的断句之中,如有:“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 看到前面几句之时,徐凡虽然略有激动,但多少还可把持的住。及至看到后面的思乡诗,眼泪便是再也忍不住的从脸庞上滑落了下来。 一行行。一滴滴的眼泪是如此的悲切。可程正咏却知道徐泽旭怀念的必然不是此界的故乡,而是已经回不去的前世。 前世的故里距此何止三千里?困于此又何止二十年?什么时候会是漂泊的尽头呢?徐泽旭或许有泪,但到了穷途末路之时,又有谁能够看到他的眼泪? 在志得意满的时候,在左拥右抱的时候,在执掌炼器宗大权的时候,在扬名中州的时候,他或者短暂的忘记了自己的来路。可当他被朋友、被爱人背叛,却宗门遗弃,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路逃到雪山处的时候,能让他的心稍稍感到温暖的,却只剩下故乡了。 程正咏不知道徐泽旭在这个山洞中躲避了多久,最后又是如何逝去的,但这里显然是他最后的埋骨之地了。所以,为了躲避中州的修士,为了能在被找来的时候阻挡一阵,这里才会有这样那样的布置。 万年过去,从不曾听说有谁得到了徐泽轩的宝物。那么那件玉瓶仙器必是也随他埋于此处了。 程正咏偷眼去看徐凡。他却一抹眼泪,继续如程正咏一般用灵气将徐泽旭留下的痕迹显露出来。而后却是一幅幅的画。 有七八岁的少年攀爬着山峰,背上背着比自己还大的背篓;有二十许的少年潇洒的将一柄巨大的锻造锤抗在肩上,做出看起来很傻的动作;还有身着庄严礼服的青年从白发苍苍的老者手中接过一件玉器;最后才是一幅炼器图。青年看起来更加沉稳了一些,敞着衣衫,露出腹部纠结的肌肉。锻造锤被高高的扬起,汗水随着脸庞滑落,还有几滴停留在了腹肌之上。桌案被半人高的熔炉所遮蔽,看不出是在锻造一件什么法宝。 最后那副画里的人物与前面相比,相貌发生了些许的变化,程正咏看来看去目光落在了徐凡的脸上。他呆呆的看着最后那幅画,伸过手去触碰到熔炉,却被烫的缩回了手。 程正咏眼睛一眯,道:“许道友,我们先将熔炉移开吧?” 徐凡不答,只将一滴血滴落到熔炉上,转瞬之间便被他收入了乾坤袋中。 熔炉移走之后,桌案果然露了出来。徐凡向前走了两步,顿了顿。他不曾回头,只道:“劳烦程道友为我看着些。”说着走入了画中,好似附身到了画中男子的身上一般,举起了锻造锤,一锤一锤的击打在了桌案上的铁器上。 程正咏偷偷扫了扫徐凡的肌肉,果然没有原画上看起来的那么多,那么结实。她撇撇嘴,对前面几幅画中徐泽旭的容貌也产生了怀疑。 好吧,自画像而已。人人都希望自己的画像看起来更加美丽,或者更加英武一些。 最后一幅画之后似乎已经没有了更多的空间留下更多的信息。程正咏往后摸了摸,附上了一些灵气,满意的看到了数行小字。 “余挣扎数千年,及至此时方知人生无常,略悟道之一二。前半生自蒙昧凡人一路凯歌至独掌一教,首座亦不能夺。身掌大权,娇美环绕,以为人生得意亦不过如此。畅意不过千年,竟是众叛亲离。逃亡至此,因祸得福。心境松动,修为不减反增。奈何一己之力不可对抗半个中州。即使修炼不辍,亦不曾大成。 如有后人来此,可传我衣钵,承我旧志。” 而后字迹渐渐凌乱还做了前世所学的简体,道:“炼器宗,炼器宗!故乡各处?今生亦不可归!爸爸?妈妈?” 字迹之后是一只小小的瓶状印记。确实是徐凡所独有的。 程正咏在云梦城时也曾读过徐泽旭的事迹。自从进阶了金丹期,手掌炼器宗大权,徐泽旭的修为便再无多少进益。千年的时间也不过是让他提升到了金丹中期而已。徐泽旭自言逃亡之后,没有多少进步的修为竟是有了进益,又称不曾大成。如此想来他没有进阶元婴,只是金丹后期修为吧。 可是,看看这山洞中的种种禁制,寻常元婴怕也布置不出来。更何况,徐泽旭被追杀之后,程正咏看他似是已经有些疯魔了。难道之后安定下来,他又好了? 徐泽旭虽是几千年前的人物,却是程正咏的同乡。他的遭遇,程正咏天然的便能多感觉到几分悲凉。最后修为没有进步,寿终而亡的结局也让她唏嘘不已。来到这个异世一趟,他的功业被抹杀,事迹被篡改,连最后的故乡也回不去。 毕竟不是练气期的时候,徐泽旭的来历给程正咏带来的那种安心之感已是无甚重要了。起伏的心绪也很快平复了起来,她有注意起这个所谓的衣钵传承来。 徐泽旭虽然只说“后人”来此,但其实却是提出了条件。如何找到这个被封闭的洞穴就不说了。洞口的禁制便是第一道筛选。想想可以进入洞穴的几名修士,都是多少通晓炼器之道的。而后到了这个石厅,若是找不出他留在石厅中的暗示也是枉然。 便是发现了最后这幅画,发现了这一道考验,却是要能够走入画中,融进画中的人物,且要以一种独特的炼器手法炼制出一件法宝。 画中那人物与徐泽旭的面貌有着几分相似,挑选的或许就是他自己的血脉后人,便是那法宝也不是随便炼制就可的。 徐凡走入画中之后便将熔炉放了出来,这锻造用的竟然不是徐泽旭自己流传下来的自然炼器法,而是熔炼炼器法。可看徐凡炼器之时的动作也知道这种炼器法门乃是徐泽旭所独有的――便是将自然炼器法传了下去,徐泽旭怎么也会留几手独门手法。 程正咏一边看得目不转睛,一边在心中想着:如今的修仙界,能够继承徐泽旭传承的怕是只有徐凡这个不知道传了多少代的血脉吧。 时间慢慢过去,用以显现画像文字的灵气渐渐散去,只有这最后一幅画留存了下来。而这画似是有着特别的效用,譬如加快时间的流速等等。反正,程正咏不过等了半个时辰,徐凡的那件法宝便已是炼制好了。 他从画上下来。那幅画再次变作了静止,画上人物的轮廓恢复了原状,肌肉也同样变作了原本纠结的八块。只是画中那件被遮盖住的法宝被徐凡带了出来。 却是一只铁瓶。(未完待续) ps:好了,加上下一章,徐泽旭的后事差不多就会交代清楚了。对他的故事还有疑问吗?其实说来徐泽旭他大多都是自己作的,便是炼器门放弃他其实也有着各种缘故,他自己的原因就占了好大一部分的。 ... ... 第三卷 第四十五章 最后遗宝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徐凡得到了传承之后,好似也知道了接下来该如何做。他在画上轻轻一推,便开启了一扇小门,闪身就进去了。见程正咏犹豫不决,他又回身对着她招了招手。 待两人都进去了这间狭小的石室,那扇小门也悄无声息的就关闭了。外面的石厅恢复了原状。 这间石室实在狭小,空余的位置只能容纳程正咏与徐凡两名修士站立。而被占据的地方最显眼的就是一具栩栩如生的尸体。 修士坐化之时若是带着特别的宝物,便可保持尸身不腐,也不散做灵气归于天地之间。 或许是在传承之时,徐凡便已经得到了某些信息。此时见到这具遗体,他并未曾有太多难以抑制的情绪,只是跪下了身,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猛然之间见到徐泽旭的遗骸,程正咏也是心绪万千,随同的欠身揖礼。她心中默念:“若是按照来处的规矩,但遇死者,磕个头实在算不得什么。可是,我们既然来到此处,在这个世界里挣扎生存,不如就按照这个世界的习俗罢。你的神魂已是脱离了这个躯体,不知道是否回到了前世的所在。而我也将继续你的道路,努力修炼,待到飞升之时,看一看是否可以见一见前世的亲人。” 程正咏再次欠身,对徐凡道:“徐道友。这位先辈的遗骸你可有处置之法?若是等着其它的修士到来怕是反而要让徐前辈受辱了。” 徐凡默了片刻,道:“高祖留下遗言。若是保不住尸骨,埋了也可。” 话音刚落,便听到外面石厅中竟是有了一些响声。徐凡急忙跪了下来,伸手在徐泽旭坐化的蒲团之下取出了一件物品。瞬间收入了怀中。从他的衣袖间,程正咏瞥见了一抹纯然的白色,比最好的玉都要温润剔透。或许,这就是那只助徐凡一路顺畅的修炼至金丹的如意宝瓶。 程正咏忍了忍,终是道:“徐道友,你可记得徐泽旭前辈自进入金丹期之后,历经千余年不得寸进?凡事有利有弊。须得三思而后行。”若不是徐泽旭多少年来修为都不曾有什么进步。那些修士又怎么敢轻易的背叛他,炼器宗又怎会就此放弃他? 若是他能修至化神,便是其他人有千百样的心思。也使不出来。他可就算是个成功的种马男主了。 徐凡再三看过程正咏,低声的道:“谢过程道友。”如意宝瓶的弊端徐泽旭到了生命的最后又怎么会察觉不出来呢?这些也作为最后的遗训留了下来。 在这间狭小的石室中除了徐泽旭的遗体,还有两边的宝阁状挖出的数百个储物的或圆或方的小空间,稀稀疏疏的放着百来件遗物。徐泽旭留下的宝物自然也是不俗。但多是他心爱的或者特殊的法器法宝之类,丹药因为消耗只留下了数瓶。 看着这些宝物。程正咏也知道除了宝瓶,徐泽旭的一生收藏所余已是尽皆在此。 听着石厅外越来越近的议论声,程正咏与徐凡对视一眼,各自腾空而起。短暂的借力,将数件宝物先收入了囊中,又将一些指出徐泽旭身份的物品收了起来。已是过去了近万年。徐泽旭的面貌怕是已经没有几个修士认得出来了。 脚刚落地,石室的门被推开。一名青云宗金丹修士斜视了两名修士一眼。道:“两位道友好能耐,硬是比我等先了一步。” 程正咏笑了笑,丝毫不以为意:“寻宝么,不过是各凭手段而已。难道道友还会等着后面的修士?” 青云宗金丹修士没有说话,和另一位女修硬是挤了进来。那女修正是晴芳真人,程正咏虽与她说过几句话,但熟识度还不如打了几场的晴殇真人。 扫过那两名修士,程正咏又与徐凡打了一个眼色,让他忍耐着属于自己先辈的宝物就这样被这两名修士觊觎。 徐凡点点头。从刚刚学会修炼得知自己的身世开始,他一直都是隐忍的。在徐泽旭一手推入中州五大宗门之列的炼器宗中他也一直都在隐藏着自己,甚至不敢拜师,不敢太过优秀。哪知道炼器宗随意应付青云宗的邀请将他派了出来,正好找到了徐泽旭的埋骨之地。 好似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有所安排一般。天道之力让人不由畏惧。 新进来了两名修士,余下的那点空间实在不够,众人都被挤的距离徐泽旭更近了一些。他们先是环视了四周,看过了空了些许的数只格子,扫了扫程正咏与徐凡,而后将目光落在了坐化的修士身上。 青云宗修士先道:“既是坐化在雪山,恐怕是我青云宗的前辈了。”坐化的修士与他同是金丹期,所谓宝物怕也达不到宗门所预期的。他略略有些失望,言语之中也不甚恭敬。 程正咏突然嗤笑道:“道友好生有意思。若是坐化在雪山的便是青云宗前辈,那么若有哪位前辈一个不小心坐化在了海中不就变成了妖修么?” 青云宗修士神色转为冷厉,还未开口,晴芳真人便笑着道:“雪舞师兄也只是推测而已,远德真人可不是太较真了么?”她笑起来声音如同银铃一般的好听,可在场的除了那位雪舞真人,没有谁买她的帐。 “既是推测,可不能如此说。若是定下了是青云宗的前辈,这分配……?”程正咏还未说完便住了嘴,也是虚伪的一笑。 雪舞真人冷哼一声:“两位道友先来一步恐怕已是取走了最好的东西吧?还说什么分配。” 程正咏正欲再说,晴芳真人突然拉了拉雪舞真人的衣袖,努着嘴指了指徐泽旭的遗体。雪舞真人脑中转过了几个弯,道:“你们拿走的我也不追究了,便将这保存遗体的宝物分与我就是。” 程正咏很是吓了一跳。能够保存住修士遗体的办法虽然不多,但有数的那几个也数的过来。徐泽旭身上必然还藏着一件重宝,程正咏与徐凡也是心知肚明。但是他们不曾想到,这两位竟是要打这个主意! 虽然修士不重墓葬,似在凡世中遇到的那个墓穴主人一样的修士在修仙界中可算是十分稀少。修士故去,遗体不会腐烂,只是失去了神魂很快就会归于天地之间,化作人人皆可吸收的灵气。但既是有修士将自己的遗体保存了下来,后人也多会尊重他们,便是取走修士的遗存,也不会动这件宝物。特别是大门派的修士,更是严令不可如此。 这就如滥杀一般,都是会影响心境,阻碍进阶的。 程正咏是惊讶于这两位修士的做法,可徐凡就是愤怒了。虽是徐泽旭见到后人之后已是自愿化作灵气,但未恭恭敬敬的拜服,未曾经过他的允许就这样玷污先人的遗体,他怎么不愤怒! 雪舞真人刚伸出手,徐凡的锻造锤便追了过来。这可比他在擂台上的表现强多了。雪舞真人险险避过徐凡的攻击,怒道:“你们难道还想独吞么?” 程正咏也冷笑道:“想来雪舞真人的师门是没有教导过了。这保存先人遗骸的宝物寻常都动不得的。” 雪舞真人一向比寻常修士更白的脸色突然涨红了,怒道:“你说什么?” 程正咏悠悠道:“道友既然做下这等事体,就不要怪别人说!” 雪舞真人没有晴芳真人那么会说话,脸上青筋暴跳也说不出什么来。他猛的转身,怒视晴芳真人:“你也要这宝物,怎么看着我被人如此说,却屁都不敢放一个?” 晴芳也不料这战火竟是烧到了自己的身上。她也不敢与雪舞真人犟嘴,沉这脸对程正咏道:“道友好不讲理,竟是骂到了青云宗的头上。这便是千道宗首座教的好么?” 看着这两名修士理直气壮的样子,程正咏也气笑了,正欲说话,徐凡突然飞身而起,一个袖子揽上半边的宝阁,瞬间将宝物收入囊中。 如此一来,众修士也顾不得争吵,争夺了起来。雪舞真人也急了,顾不得与程正咏多说,也飞身起来去取另一边的宝阁。而晴芳真人竟是趁着徐凡不在,伸手便掏向了徐泽旭的遗体,取出了那件圆圆玉石一般的宝物。 顷刻间,徐泽旭的遗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消融,比程正咏在双镜构筑的世界中见到的棺中修士消融速度更快上数十倍乃至数百倍。 首先化作灵气消失不见的是他的手脚,而后渐渐往上,半刻便只余了一颗头颅。不知是不是消融的缘故,程正咏觉得那颗头颅似是露出了一个怪异的微笑,瞬间消融。 盘膝坐在蒲团之上的就只剩下了一具支撑着衣物的骨架而已。一代风云人物,在中州所留下的,也只剩下这么一具遗骨而已。 不及感叹,头顶突然晃动了起来。徐泽旭骨架两壁原就被挖成了宝阁。那些松动的石块立刻断裂,掉了下来,纷纷扬扬的洒了众位修士一脸。 程正咏去看徐凡,他似是早有了预料。急忙对着程正咏比了一个手势便从狭小的洞口出去,攀着石壁往上走。 外面石厅的净高比小石室高出了许多,攀在石厅的最高处,程正咏与徐凡一起等待着这场徐泽旭为自己准备的最后一场埋葬结束。(未完待续) ps:昨天晚上完成一章,所以今天这么快就可以发上来啦。 等我睡一觉再来写一章存起来!春节期间不断更啦啦啦。 昨天发文之后去看文章首页,发现了书友140708214733931童鞋的打赏,抱住,谢谢啦。 ... ... 第三卷 第四十六章 宝石冰山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与徐凡攀着石厅的最上沿等着徐泽旭这最后的埋骨之地徐徐崩塌。不过一时,落石与泥土纷纷将下面的石厅填了起来。晴芳真人落在了后面爬过不多久便被落石掩埋住了,只有雪舞真人快了一步,也攀到了上沿。若是留在了原本的那间狭小的石室,可就早已经被掩埋了。     回头看看晴芳真人,雪舞真人愤恨的看着程正咏与徐凡,道:“两位道友可真是什么都是快了一步啊。”     程正咏厚颜将之当做了夸赞,不客气的道:“可不就是快了道友一步。此时还未安全,道友还是先等出了此处再说吧!”     “若不是你们未曾先有个预警,几位同门怎么会落在了后面?徐道友,你不是说去了旁的山取炼器之物了么?”雪舞真人似是想起了徐凡是谁,不依不饶的质问道。     程正咏与徐凡离得近,不似雪舞真人落在了另一头。她对徐凡使了个眼色,徐凡便知这是程正咏为自己找的借口了。他悠悠然道:“我在山下也发现了一个入口。不然哪知各位未曾先告知我便进了此地?”反正现在这遗府也已经塌陷了,自然也就没了对证,还不是由着他说。     程正咏也是不爽,看着四壁都开始塌陷,程正咏将一道剑气凝于手中,对着裂成一块块轰然塌下的石厅顶部击去,正好留出了一个空隙。她与徐凡便就此一边劈开头顶的山石泥土,一边往上走。     雪舞真人虽是被劈下的泥土淋了个满头,但也来不及说什么,学了程正咏的样子,跟在他们的后面走上去。     徐泽旭显是生怕自己埋的不够深。这石厅竟是深深的陷入地底。修士虽然不会窒息,但谁也不喜欢被埋在地下。程正咏与徐凡如同鼠类一般在泥土里前行。原已是崩塌了,挖土之时也不敢用太大的力,便一路轮流着挖洞,花了整整一个时辰终是爬了上去。     好不容易眼前出现了明亮的光芒,程正咏刚刚环视了四周,便听着耳中轰隆隆的响声。立刻对徐凡说了一个“走”字。放出了夕照玉剑,一脚踏了上去,直冲山下平原而去。     直至离开了雪山的范围颇久。程正咏才慢了下来,松了一口气。徐凡跟在她的身后停步,与程正咏一起回头往雪山上看去。     埋葬徐泽旭的那座原本巍峨数百尺的雪山已是从半腰处坍塌,高度矮了不止一半。但是。这一场崩塌损坏的不止是这一座山而已。山体塌陷而发出的隆隆响声和地动山摇的动静竟是引得周围连绵不绝的山脉上积累了不知道多少年,不知道已有了多厚的雪山也一层层的垮了下来。而这雪崩的声音再次影响了下一层的雪。好似连锁反应一般的,层层的雪剥落个不停。     这些慢慢积累的雪原也只是挂在山上而已,而前面的那座山的崩塌,似是引得这些雪山发了怒。或者是只是抖了抖落在身上的厚厚棉被。于是这一层层好似衣衫一样穿在雪山上的冰雪就这样从上到下一层一层的落下来,越积越厚,越来越重。只将山下谷底都埋葬了起来。甚至是这座刚刚塌陷的山体也叫冰雪再次堆积起来,增加了一些高度。     连绵不绝的雪花崩落。不知什么时候就一大片一大片的扬了下来,便是修士也不敢就此闯了进去。所以程正咏这才喊着徐凡连忙的奔逃的离开了雪山的范围。     而原本跟着程正咏与徐凡的雪舞真人却叫着雪拦在了山上。     这场雪崩实在浩大,便是身处雪山的青云宗修士怕也一生难以见到几次。程正咏想了想,突然笑了:“那雪舞真人若是机灵此时必是已经挖了一个雪洞先藏起来。”     徐凡对于其余那些修士的遭遇显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他只问道:“我要走了。你还要留在这里么?”     程正咏道:“这场雪崩怕是没有几日也停不下来。我便先与你一起往外走一走吧。”     中州北部虽是有着一大片的荒漠,但在临近雪山之处,因为有融化的雪水的滋润反而形成了一片连绵不绝的绿洲。雪山之下的绿洲上就生存着数个部落,以放牧牛羊为生,年年的为了水源和草地争夺不休。而在草原绿洲与荒漠的交界处反而又建起了一座座的城池,似是抵挡南边的来客。和其他的宗门一样,这些城池多也是为青云宗所把持。     飞了不多久便见到了一个小型的部落。这里的人们因为严寒穿着厚厚的棉衣,却又因为劳作将半边的衣衫放了下来。这里的妇女似是喜好鲜艳的颜色,用彩绳编制出简单的络子,装饰头发和衣裳。     程正咏从他们的头顶掠过,看着这些原是对雪山崩塌惊恐不已的人们再次拜服在地上,空中纷纷喊道:“仙人!是仙人来救我们了。”     这世间哪里的仙人会关心俗世里的事情?怕是在草原绿洲之上的凡人部落同样也崇拜着滋养着他们的雪山吧。而这一场修士引起的雪山崩塌,或许就被当做了雪山发怒。     程正咏回头去看那些一遍一遍磕着头的凡人,眼睛掠过远处的雪山,突然停了下来。徐凡也跟着下了飞行法宝,问道:“怎么了?”     程正咏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目光一遍一遍的从雪山上扫过,又横着跑出了数里,这才道:“像!太像了。”若是最近的那座山不要崩塌,若是山腰处再有一颗老松,跟程正咏临摹的那副画简直一模一样。她对跟过来的徐凡道:“徐道友,我这里有一场机缘,不知你要不要?”     徐凡莫名,反问道:“什么机缘?”又好似明白了一般指着雪山问道:“难道是在雪山之中。”     程正咏畅然大笑道:“不错。我答应了为一位前辈带一句话。据他的画中提示正是这雪山。”     徐凡这才明白程正咏为何翻来覆去的看那雪山。他犹疑了片刻,道:“得到先人的传承,我已是十分满足了。谢过程道友的好意了。”     程正咏怒瞪了他一眼:“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机缘?托我带信的修士修为已是临近飞升。而这一位的修为也是相若!”     “先辈又如何?我等修仙不正是为了飞升吗?想一想现今还存于世间的化神修士能有几个?错过了这一位,你又在何处去遇到一位?”     徐凡也是惊住了,这才郑重对程正咏一礼道:“程道友……”感激的话他显然不怎么会说,只说出了程正咏的名字,接下来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程正咏拍了一下徐凡的肩,道:“徐前辈的遗府你不也让我进去了。”虽然徐泽旭的遗府怎么也比不上能够面见化神修士的机缘,但程正咏只道这是照顾朋友的后人了。与徐泽旭的年代相差了数千年,但程正咏自从知道了他的事迹,却是神交已久。何况,化神修士程正咏已是遇到了好几个,实在不差这一个了。     不过,她仍是嘱咐道:“此事你存于心中就是。”     徐凡点头。他也知,这等机缘程正咏告知他,已是莫大的恩德,怎会再传了出去?     一般往回走,程正咏一边取出了那张临摹的画卷,与徐凡一起仔细的看。在这幅画中有三处提点了化神修士的所在。其一便是老松原本所在之处;其二是那一行没入雪山中渐渐为风雪所掩盖的脚印;其三就是原来那张刻着棋盘的石桌所在。     这三处那一处才是呢?程正咏点了点最前面的那座山道:“如今几万年过去了,原本的形貌早已发生了变化。更何况这座山坍塌,这三处指示怕是一处都不是了。只能对照着原图细细的找过去。”     雪山崩塌既是已经停歇,群山好似经过了涤荡一般,山体纷纷露出了厚厚的冻冰层,许多山都变作了全然的冰山。一些被埋在地底的修士也纷纷爬了出来。首先便是雪舞真人,对于程正咏与徐凡逃脱了被大雪掩埋的境况,她似是十分的不服气,刚一出来,便是连连质问。     而后又有几名修士山下绕了上来。说起来才知,他们竟是被困在了山底的暗河中,顺着暗河走出了山体的范围,这才挖了个洞出来了。     看到雪崩之后的景象,这些修士也都十分震惊。此时天空不再是那样昏昏沉沉的颜色,碧空如洗,照在冰雪之上,刺目的阳光简直要让他们的眼睛都受不了了。而山体因为原本土质的颜色,那些厚厚的冰层和折射的阳光看上去不像是山,倒似是一块块巨大的宝石。     虽然有些修士像程正咏一般将手挡在了眼前,遮住了刺目的折射光芒,而有的修士却是忍不住一遍一遍的看过去。     突然,妄无真人叫到:“冰山上有东西。”也不管身后跟着的许多修士,踏上了宝剑便要往冰山上而去。可刚刚越过了一座山,便被恶风吹了起来,失去了对剑的控制,直直的坠落到了山中。     程正咏眯起眼睛对着冰山看过去,果然看到一闪而过的异色。想一想画卷的位置,正好就对上了。     若是不将那副画看做是立体的连绵山体,而是一个平面,那一行脚印走到了山腰继续走下去不久正是那一抹异色所在之处了吗?(未完待续)     ps:这是二月七日存起来的第一章,晚上争取再有一章!           第三卷 第四十七章 莫名桃花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山间穿行的罡风又怎么能挡得住这些修士们寻宝的决心?程正咏回头看看来处,暗自思索着让首座长老派来的修士还有多久才会到来,一边也跟了上去。     程正咏飞过的时候其实觉得那些罡风并不如想象的那么强烈,只是小心一些就过去了。而那妄无真人或者是因为太激动的缘故才会没能控制住掉了下去吧。虽是如此想着,程正咏仍是有些犹疑的到了那座雪山。     这里终年积雪,山中寂静无声,不要说是凡人,便是修士也少有往来的。褪去了白雪的冰山虽然美丽,但其中泠然的灵气似乎也被冰雪所沾染,幽寒之气深重。若是在外围的几座山上,金丹的修为尚且并不难以忍受,可如今深入重重冰山之中,便是程正咏也不由的放慢了呼吸,生怕将体内的灵气也冻住了。     这样的地方自然是最适合水属性的修士修炼的。甚至因为这一方水土,多出水属性灵根的修士,又就近拜入青云宗中。所以,青云宗这一以术法为长的宗门,最出名的还是水属性和冰属性的功法。     或者因为功法,也或者是因为长居青云宗,早已适应了这样的灵气,青云宗派出的几名修士显然看起来比其它的修士要更从容的多。     到了这座几乎无处落脚的冰山,那一处异样之处已是十分的显眼了。覆盖在表面的厚厚的雪尽数因为雪崩而落了下去,露出了这一处原本的面貌。     或许开凿了这一间洞府的修士根本就不怕有谁发现吧,洞府的门就这样大刺刺的开在山间。甚至在洞府门口可以看出原是有着一片空地的,却因为世易时移而渐渐消失了。     刺目的阳光照在依旧如新的铜制大门上,折射出明晃晃的光芒。门上密密麻麻的铜钉上那种小巧的弧度将照射过来的光芒散开。而那一对被雕刻的狮头咬住的铜环也好似在等着谁来将门敲响。     所有的修士面面相觑,终有一名上前轻轻叩响了铜环。他又稍稍退后几步,好似一名客套的拜访者一般。可静了几瞬,那铜环突然变作了一只透明的没有颜色的大狮子,猛地一声嘶吼,直冲着修士的面庞上扑了而来。     这狮子虽是没有实体或许也没有神魂,但那种直面而来的气势。便是程正咏这等等在一旁的修士也惊了一跳。正面它的那位修士更是被吓的退后了好几步。     幸而,这狮子只是威吓而已,并没有伤人的意图。狠狠的吓唬了众人之后,便退回了铜环中。     如此,所有的修士也都知道了这座洞府是不欢迎他们这些惊扰者了。可这一番动静,不仅是让众位修士对这遗府有了更多的畏惧。同时也有了更多的期待。     还有什么可说的?这显然不是他们这等修为可以开启的密地。众修士纷纷放出了传讯符,通知了自己的宗门。便是徐凡也不情不愿的放出了一只传讯符。而程正咏的传讯符中自然透露出了更多的信息。所以,虽然来得最早的是距此最近的青云宗,千道宗恰是第二个到来的。     千道宗中派出的元婴道君便是明远道君,他顺便将已在半途中的几位金丹修士一同带了过来。     几日之后。各个宗门都另外派出了修士,却唯有千道宗、青云宗来的是元婴道君。不提其它宗门如何再派来元婴修士补上,这开启洞府之事却已经不需金丹修士忧虑。自有元婴道君设法。     明远道君到时看了看这洞府之门,便将程正咏召了过来。道:“你是首座师弟的第五弟子?如今你几次为宗门立功,回去了你师父必会好好奖励与你。”     程正咏灿然一笑,谢过明远道君的称赞。     他又道:“你既是首座弟子,身份不同。师弟临行之前也嘱咐于我,若有何事不决,可询计于你。你说此地为化神修士洞府,可有依据?”     程正咏想了想,取出那只临摹了雪山行止图的布帛,奉于明远道君,道:“弟子曾游历海外,偶然化神修士处得到此图,言一友人居于此处。如今与雪山对照,虽是经历万年变化,仍有相似,想来那友人的洞府就在此处了。”     “原来如此。”明光道君上下打量了她,似是明白了为何她能在这个年纪就有如此修为。他道:“那前辈将此物交予你,想来是有所吩咐了?”     程正咏笑了一笑,点头道:“不错。那前辈嘱咐弟子,若是有缘遇到这位友人,便与他带上几句话。”     明远道君的大弟子已是随船远航去了云州,侍奉在他身后的便是那个明光道君欲撮合于沈浩冰的小弟子远晖真人。他新近结丹,身为小弟子心性到底差了沉稳。听到程正咏曾经见过化神修士便已是目光灼灼,此时再也忍不住问道:“不知要带的是什么话?”     程正咏的目光这才对上了远晖真人,道:“化神修士的吩咐,我怎敢未见原主便随意说出。远晖师弟可不要害我!”     远晖真人身为元婴道君的小弟子,对内一向都是众人谦和的对象,对外也同样为同门所崇敬,几时被修士似程正咏这样的拒绝过,立时便又要说什么。     明远道君立刻呵斥道:“浑说什么?化神前辈的吩咐便是你师父我也要好生对待,那是你可以随意探听的。”又对程正咏道:“师侄不要与我这弟子计较。因他灵根好,修为进阶的快,都被我宠坏了。”     对于这明是贬低,暗是褒奖的话,程正咏微微一笑,并不接口。明远道君如何教导弟子哪里有她说句的余地?     程正咏这番表现反而让明远道君十分赞赏,虽是不说,但更加亲近了几分,与她说起话来比明光道君还要和气几分,闹的程正咏有些摸不着头脑。     明远道君越是如此和气。对他的问题,程正咏回答的越是谨慎。甚至有几分犹疑:莫不是这位莜竹峰的守峰师伯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程正咏一边百思不解,一边更加谨慎回话。突然,明远道君话头一转,问起了程正咏的私事:“师侄可是出自我们青云宗山下的程家?”     程正咏点点头:“正是。”     “你堂妹先是嫁与杨风道君,金丹后归家主持家事;堂兄却拜在上善峰智善真人门下,如今也是快要结丹了?很快就可算是一门三位金丹。难得啊。”     程正咏的脸色冷峻了几分。任是明远道君是师门中的元婴道君。也没有几个修士会欢喜自己的家族情况如此摊开到了明面上。     可到底是元婴道君,便是不虞,她脸上仍是浮起一个笑。道:“谬赞了。”     明远道君似是没有看出她的脸色来,将远晖真人推了出来道:“这是我小徒儿。你们都是金丹修士,想来是说得来的。功法长短等等,你们尽可多交流交流。”     然后径自让远晖真人送了程正咏出来。     已是如此。程正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了。想来一个沈浩冰和清玄道君留下来的东西竟是满足不了这两师徒的胃口吧?     走不过几步,程正咏便拦着道:“远晖师弟。请留步吧。”     远晖真人眨眨眼睛,道:“师父吩咐我多送送师姐,我怎可违逆?”     程正咏脸上虚笑:“虽是如此也不能让明远师伯无人侍奉。师弟还是请回吧。”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送的。这里全是冰山,并不适于落脚。等着宗门里派人的时候。程正咏这些金丹修士便只是随意在冰山上找了一个可以稍稍落脚打坐的地方而已。但元婴道君来了,自不可也如此简便。但幸而他们自己也带了可以充作屋舍的法宝,在冰山上挖出一处合适的地方便可将法宝用出。充作临时的洞府了。明远道君所谓的让远晖真人送程正咏出来其实也不过几步的路而已,全是个接口。     远晖真人显是不适于这样的言语往来的。他稍稍有些扭捏。红了耳廓,道:“师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程正咏很是吓了一跳,道:“我为何要喜欢你,又为何要不喜欢你?”     远晖真人怅然的叹了口气:“其实明光道君想要撮合我与沈师妹的事情我也知道。你在明光道君处常来常往想来比我更加的清楚。可是,谁也不曾问过我的意思啊。我对沈师妹……并无多少想法。”     程正咏很想说这其实不关我的事情。若是远晖真人师徒真的不愿意,明光道君也绝不会勉强。但既是已经提到了那个程度,至少明远道君对此事也绝对是没有明确的拒绝过的。     可她还未开口,远晖真人又继续道:“程师姐。我……自从见到师姐的风姿,我一直念念不忘……”他越说脸色越红,但仍是艰难的开了口。     程正咏更是惊愕,连忙止住了他的话:“师弟言过了!我已有心爱之人,只是因为一些缘故暂时不得相聚罢了!”     她的话说的有些急,却已是顾不得了。远晖真人的表白,她实在不能再听。毕竟是一个同门师姐妹,若是让远晖真人将话说全了,以后相见岂不是更加的尴尬?何况,明远道君一系向来是明光道君的重要支持者,若是双方因此有了嫌隙,她可就罪过大了。(未完待续)     ps:本章为昨天所写,但是早上下午一直都没有摸到电脑,只好这么晚才发上来啦。     今天努力写出一章吧。感觉后面事情会越来越多的样子。     本章……既然正咏是女主,怎么会只有一朵桃花捏!总不能每个非男主的好男子都只对她怀有朋友之谊吧!不过不喜欢感情戏的朋友也不用担心,远晖这家伙完全是心气高好不容易见到个可以入眼的女孩子罢了。           第三卷 第四十八章 佳人何处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化神修士的洞府果然不是那么容易能够进入的。五大宗门的元婴修士渐渐到齐却仍是无法突破铜门这一关,关于此地乃是化神修士洞府的传闻,却因着这艰难已是不止存于千道宗一门了。但五大宗门一直以来的默契,总算这个猜测也只局限于他们之中。     直至三个月后,众位元婴道君协同一力,终是开启了洞府,所有中州的中小宗门和散修们才纷纷赶往此处。有着宗门组织的还好,来的修士修为大多都有了金丹修为。可散修中确是什么样修为的修士都有,甚至还有练气期的,也一路艰难的赶到了雪山之下。     那一日,铜门上的两只铜狮子已是伤痕累累,铜门发出一声悠远的吱呀声缓缓开启。而在铜门开启的同时,浓郁的灵气与山外的寒冷气息遭遇,不知为何发出了地动一般的咆哮声,灵气激动而产生的轰鸣声传出了不知道多远。而灵气爆炸而产生的白光直冲云霄,刹那间便是天地也为之失色。     刚刚耗费了无数精力开启了铜门的众位元婴修士来不及歇上一口气便被这动静惊的纷纷后退。而后,又再次合力,设置阵法,将铜门内涌出的浩大的灵气和久远的气息封存住,不让它们与雪山上独有的凌烈寒气发生交融。     待众位元婴修士尽数恢复了灵气,才当先踏入了铜门之内,程正咏这些金丹修士才紧随其后。而纷纷赶来的其它修士自然还在来路之上。     好似富家宅邸一般,铜门之内是一间小小的前院,而与铜门在同一侧的还有两间门房。这小小的前院自不会真的与俗世庭院一般,有着灿烂的光照,却在高高耸起的庭院顶部镶嵌了数颗巨大的日光石。为前院的院墙边栽着的几棵花木供应光和热。     程正咏也识的好些灵种,也花木名为木樨,安定神魂虽比不上三大神树之一的养魂木,但已是十分难得,此刻竟是如此随意的栽种在这里。它们甚至因为日光石的光照并不适宜而生长的十分瘦弱。     进来的金丹修士有几十名,其中自然也有垂涎这木樨,但在元婴道君的压力下没有一个敢上前将它们挖走。这些金丹修士站在前院铺了满地的石砖上。等着几位元婴道君接下来的举措。     元婴道君们自是不会理会金丹修士们的想法。兀自站在这似乎平淡无奇的前院中,一寸一寸的观察过去。就程正咏说,这前院实在没什么特别的。但只是它建在山腹之中。位于化神修士的洞府便已是最大的特别了。何况,这前院是如此的真实,在所能做到的每一个细节上都做到了极致。     那些门房的木门木窗,门房顶上的青黛瓦当。门房前面的一排木柱,木柱上的梁。梁上的檩条,檩条上横着的椽子,而后挂着的瓦。甚至进了铜门一侧的院墙也生生从石壁上突了出来,一样一样真实的过分。     修士中莫不有怀念或者向往俗世生活的修士。或者喜爱俗世的建筑,将之套到了自己的洞府中的。可修士的手段与凡人本就不同,便是学来。也多学了个形似。似这位化神元君一般将每一个细节都照顾到的,真真是少有。     程正咏看到这些。比旁人更多出的一份感叹便是那渡劫妖修似乎也是如此这般,在一间石厅中也是尽量的还原了一个人类俗世厅堂该有的样子。     或许是终于确定了这方前院并没有什么危险或者机遇,元婴修士们互相示意,推开了正对着铜门的那一面横墙中间的一间穿堂的大门。程正咏与徐凡则留在了最后。     这些修士进了这间穿堂之后,门自动的合上了。程正咏向着徐凡开口道:“原还以为必是能遇到一位化神元君。如今看来,若不是飞升了,便是弃了这处洞府,搬去了别处。”她其实是有些失望的。失望的不是没有见到化神修士,而是不能见识到这位化神修士,将渡劫妖修的话带到。     徐凡看看程正咏,摇摇头,道:“便是不曾发现化神元君,你留我一趟才能见识到化神修士的威仪。我原该谢你。”说着转了回去,推开了一间门房。     那间门房中没有任何多出来的东西,只是备上了一张十分普通的床,几张桌椅,似是准备给了那个永远都不会存在的守门人夜里居住。而推开第二间屋子,屋子里也只是放了铜炉水壶,其余一概皆无。     程正咏跟着徐凡看完了这些,接到了他一个有些疑惑的眼神,又推开了穿堂的门,进入了第二间院子。     这里仍不是此间主人日常居住的所在,虽然建筑的每一个细节都与前院一般细致入微却绝没有任何生活过的痕迹。     此时也不需要再去细看,程正咏与徐凡一前一后走过铺在庭院中的十字形铺砖,到了第二重院子的主要殿舍的廊柱上。左右稍稍寻摸,便找到了开向后院的门。     这是一个典型的三重院落的格局,而用日光石排出的天幕只比这些房舍高出数尺而已。好似就是将一栋俗世里的院落搬到了山洞中,严丝合缝。     程正咏看着聚在这一重院中的众位修士。这里的庭院仍是十字形的布局,四块泥地上稀稀疏疏的种植着或者常见或者稀有的花木,程正咏甚至发现了几株只有俗世里才有的品种。不同于那些灵木,它们的周围设置了阵法,给予了最好的生长环境,在精心的照料之下反而生长的更加茂盛。     因为这些阵法,那些金丹修士们在十字形的铺地上站不满已经挤到了栽种花木的泥地上也不曾伤害到这些普通的植物。可想而知,它们的主人该有多么爱惜它们。     程正咏在青石砖上蹲下,抹了抹青石砖,果然没有一丝尘土的痕迹。但是那些花木却不同于前面两个院落的随意,栽种的颇有规律,显是有人曾居住在此,为了这个小小的花园花费了许多心思。     程正咏又绕到了两侧的抄手游廊上,也不去倚靠那漆成了红艳艳的美人靠,只是兀自想着什么。     片刻之后,数位元婴道君推开了最后那排房舍,走了出来。似是没有在哪里发现什么,他们的脸色沉郁。之后自然可由金丹修士们随意进入其中了。     程正咏便迫不及待的推开了显然是此间主人日常起居之所的栅格门。她急于知道,曾经生活在这里的,那位化神前辈念念不忘的是怎么样的一位化神元君?     入目所见的竟然不是修士洞府,只是一间俗世里的富贵堂。这结果既让程正咏惊讶,却又让她觉得似是在意料之中。房子的进深很深,里面的布置像极了那间渡劫妖修出现过后的石厅。这必是两位化神元君心心念念的地方了。厅堂左右各有一扇门,程正咏推开左边那间,果然是一间香闺,漫纱笼罩着拔步床,历经万年却未曾有丝毫的损毁。圆桌小凳摸上去更是有着一种厚重的感觉,梳妆台上的抽屉随意的开启着,程正咏用了一根木簪拨弄,俱是华美的样式。这间屋子中的种种都蕴含着灵气,皆不是俗物,程正咏却没有半分占为己有的心思。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女在伤怀在俗世里的短暂生活,怀念着自己的情郎而已。她总觉得,取走任何一样,都辜负了那个女子美好的爱情。那桌子上的带着八只小巧茶杯的一整套茶具,或许就是他们曾经一起共饮过。那支起的铜镜中曾经照映出她娇美的容颜,而那个魁梧的男子也曾笨拙的为她插上一根步摇,甚至那粗糙的手法挂乱了她的发丝。     点点滴滴都曾在这间屋子里,或者是被仿照而来的那间屋子里上演。从新婚最初的青涩到最后情之所钟的甜美。     可似乎这天地也容不得这跨越了种族的美好恋情。终有一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痴情女子与钟情男子竟是不得不分别。然后便是天遥地远,魂魄难渡,只余怀念,再无相见。     程正咏突然的就有些担心起那女子来了。既已是化神元君,那天地间还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她,让她不得不离开这充满回忆的地方,可以稍稍缓解她相思之痛的地方,仓皇离开呢?     程正咏心中有个猜测,却不敢直视。那可是东兴界的修士所能达到的最高修为啊!     程正咏缓步走出这间厢房,迎面与一名金丹女修交错而过。这里的金丹修士众多,程正咏也不能一一都认得。但从功法等等也略可看出一位修士的出身。这女修的功法却无甚特异,只能看出不是来自诀云宗而已。     因为微有迟疑,程正咏便一脚跨过门栏,朝里看去。那名女修似是对妆盒中的首饰爱不释手,看了又看。她双手捧向那只精巧的妆盒,刚刚从妆台上提起,便被一道攻击打在了身上,妆盒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程正咏偷偷抿嘴一笑,刚走出了屋子,徐凡便不满的看向她道:“那边发现了侧花园。”她便随着徐凡一道穿过屋子与院墙之间过廊上开出的小门,到了他口中的那个侧花园。(未完待续)     ps:这也是昨天晚上写的。今天下午失策,没有写。晚上完成一章。越是临近过年越是时间紧张,争取晚上一章!           第三卷 第四十九章 仕女墨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侧花园只是因为位置处于三进庭院的侧面所以才被修士们如此叫着罢了。等程正咏进了这个所谓的花园,在这里才发现了与化神修士匹配之处。     这里充作天幕的地方仍是从三进庭院的上方延续过来,却远远的看到透进来了缕缕微光。借着这些天然或者非天然的光照,花园中的众多奇珍异宝陈列在侧,似是等着被取走。     虽然花园深深看不到尽头,可是这显然已是这座洞府的最尽头了。不论是元婴道君还是金丹真人,已不能如同在院落中一般,淡定的掠过这些宝物。当然,这些宝物的稀有也是原因之一。可这里的宝物便只是看着也知道轻易是拿不走的。     不过,在贪欲面前,总是会有修士铤而走险,上前去取一株一千年份的灵草,然后顷刻之间便被压下来的禁制直接变成了粉末,化作了灵气,滋养着整个花园。     所以,便是再多的不甘,这些修士也只能顺着园中还未曾为花木遮蔽住的道路往深处走去。寻找是否能够有一个机会,解除园中的禁制。越是往深处走越发发现这个花园与那三重院落的不同。院落的时间似乎已经被禁锢在了女修离开的那一刻,而这个大花园或许是因为位于山腹之中的深谷,一样的可以接受日月光华的照耀,植株的生长早早就脱出了原本被规划的位置,显出一片的勃勃生机来。所以,来此的这些修士便是取不走被吝啬的保护住的那些珍惜品种,但总有一些因为长时间的生长分出的分株可带走。     花园中似是被施展了什么空间禁术,这许多修士走了许久都不曾走到尽头,却又未曾看到重复的景色。走到众人都已经对这繁花一片的花园也厌烦的时候。终是看到了些不同的景象。     他们找到了一片石壁,似是这花园的尽头,但那条蜿蜒的道路却又并不曾到达终点。然后便有修士在石壁的中间推开了一道门。这门并未曾旋转而开,而是向内让开了大约三尺余的距离,而后左右分开,缩入了石壁之中。     再然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便是一只神龛,神龛上点着香。几缕青烟缭绕而上。在神龛之上的画像上也缭绕出屡屡的仙气。那副画像并不像是修仙界给人铭记的画像那般庄重,反而是透着闲适气息的一副仕女图。画卷上的女子站在花丛之间回眸浅笑,手中捻着一朵花。脚下堆着几丛山石,远远的还有一角飞起的檐角淡淡,似是在一个美丽的花园之中。     女子的衣饰并不是现今的修仙界有的。或者说修仙界的风俗衣饰其实在时间的面前并未曾有过太大的变化,但是总会有闲得发慌的男修女修在细节上做出一些变化传之于世。所以。画中的女子所处的年代虽是距今有些时间的,但也未曾能够久远到与如今的修仙界面目全非。用程正咏的计算来说。还是处在同样的一个纪元之中。     程正咏的观察细致,也未曾结束,便有修士道:“这女修不会就是此间主人罢?”程正咏匆匆再扫几眼,便见整幅画虽是有人有画有石有亭。但总体来说疏朗有致,填充了这许多景物,仍是留下了大片的留白。而所有这些包括占据了主体的仕女在内。都是只用寥寥数笔勾勒出了神韵而已,只有仕女的面庞发丝才可看出精细描画的痕迹。     用这种粗重的画风来画女子。总是会失去几分秀雅,却正正好显出了画中女子别样的气度,虽是着了俗世女子的衣物,却看起来更像一名修士。程正咏忍不住走进了几步,终是确定这仕女图必然不是女子所画,反而与她曾经见识到的那副雪山行旅图的画感颇有几分相似。雪山行旅图显是透着几分沧桑和怀恋,乃是后期所作;而这一幅却显是青年之时所作,画中女子笑靥,她的目光都似是情意满满的看着画者。所以,此时必是他们的热恋之时。     这一路行来,自可看出这座洞府闲置已久,却又不见女修遗骸,她又是去了哪里呢?     虽是一路行来未曾见到有何主动攻击修士之处,但这里却让元婴道君也能感受到危机。但走了许久,唯有这里或许是个突破口。     元婴道君们各自在自己带来的金丹修士中点了一名,近前查看。千道宗中带来的金丹修士不少,这种冒险的事情自然用不上程正咏这个首座弟子。她因为拒绝了远晖真人,自此便也很少再在这两师徒面前打转。而明远道君也似是料不到程正咏竟是看不上他的爱徒,对她更冷淡了几分,寻常不会召了她去。     也不知那几个金丹修士触动了什么,响起了石板移动的声音,数个站在神龛前的修士身体一矮,脚落下了高低不等的高度。这些修士分了几个顺着这个高低不等的高度探头看,另几个则回报元婴道君道:“发现了一个入口。”     于是元婴道君带头,众位修士均往里走,唯有程正咏与徐凡落在了最后。徐凡看着程正咏走到神龛前,从神龛之下摸出了几根香弹指点燃,对着画像躬身一拜,这才将香插入了香坛之中。徐凡本是对她这举动有些不屑的,却又鬼使神差般的也学者她探手向着神龛底下摸去。他不曾摸到细长的香,却摸到一手柔软的布料。徐凡将布料扯了出来,却是一件男子样式的锦袍。不是道袍,而是俗世富贵男子所穿的锦袍。     程正咏也觉得有意思,又伸手去探,同样摸到了柔软的布料,扯出来同样是一件衣服,不过却是可作大礼服的一件十分繁复的女子衣袍,具体叫做什么样式,她却不知到了。     程正咏看看徐凡有些尴尬,将衣服收入了乾坤袋。     徐凡已是在往下走,程正咏犹豫了片刻,终是对着那画像轻声道:“海中有一渡劫前辈托晚辈相询‘一别经年。一向可好?’”然后跟着也走了下去。     走了下去之后,先是一间敞厅,敞厅一侧是五个小房间,都关着门,另一侧又是一个小些的花园。敞厅与花园之间的隔断不再是石墙,而是花木栅格。从栅格出看去,花园里照样透出了天光。更珍贵的灵植却是存于这里。     只看上面那花园。便知这些被存于此处的宝物只会更加的不俗。或者还有可能到得高阶修士的传承,而后得以突破呢!走到此处,所有这些修士的心中自然也是各有思量。看看这些宝物。便也知道曾经的所谓的化神修士遗府的说话必不是空穴来风。所以,便是元婴修士也期望能在这里有所得,然后突破瓶颈进阶元婴。     所有的修士对这些宝物的难得都已是有了十分的准备,可是花园虽然无法进入。可小房间的门却是轻易的便可被推动起来。既如此,这五间房之中的宝物自然是要分一分的。     小房间却是正好有五间。怎么分自然又是一番争执。程正咏如今挤不到核心圈去,只悠闲的等待半晌,等着各位元婴道君商量出一个办法来。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决定使用最开始的那个提议。直接将五个房间编了号,各自抽签,而后每个宗门。实则是每个元婴道君各自抽取其一,抽到什么自然无悔。     程正咏看着明远道君抽了个三号。与各元婴道君有志一同的进了小房间――也是怕有那个元婴道君留在外面,对其它的金丹修士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元婴道君们进了小房间之后,房门直接便关上了,没有给金丹修士们一点偷窥的余地。众金丹修士只得按照元婴道君的吩咐,在此等候。幸好,敞厅十分宽大,容得下这么许多的修士。程正咏跟在千道宗修士之中,随意找了一个地方便设下了防止打扰的阵法,兀自修炼起来。     《太极心诀》的功法便是如此的奇妙,这世间的各种灵气似乎就没有它吸收不了的。刚到冰山之时,在冰寒的灵气的侵蚀上,程正咏尚且稍稍觉得有些受不住。这经历了一段时间之后,这灵气对她便没有影响,吸收起来也毫无障碍。     自从金丹之后,程正咏丹田之内的灵气便常常是溢满的,可是修士平常修炼却不只是为了吸收灵气而已,而是要以灵气冲刷躯体经脉,最终达到完全的灵体。这便是元婴道君的境界了。修士自引气入体,在躯体之上所要达到的最高境界便是如此。而自金丹之后,道法境界之上的要求又更加重要了起来。所有才有修士以丹药灌至金丹,却少有嗑药能嗑到元婴期的。     如此等上几天尚好,若要等上几个月自会有修士等不住了。对于这些金丹修士来说,这一趟固然是为了自己的宗门争取一些资源,却未必不是想要自己得到一些好处。如此等下去,便是有什么也都被元婴道君收入囊中,还有他们什么事情?     所以,渐渐的便陆续有修士离开,同样的,也自有修士坚守在这里,譬如远辉真人。     修士越来越少,程正咏也不想守,自有几个千道宗的金丹修士因着程正咏是首座弟子,来与她商议。她还是想要去小花园看看,上面的侧花园便是去看了,向来也不会有什么他们能够拿走的好东西。其余金丹自然也无不可。     禁制与阵法,说来总是一脉同源,程正咏便是古时的阵法也会些,也觉得自己尚可看出一些门道来。谁知到底是托大了些,不过是在格栅之上按了按,脚下便出来一个黑洞,将她吸了进去。(未完待续)     ps:昨天大哭了一场,眼睛肿重了包子,看屏幕就疼,所以昨天没有写,用的是好不容易存起来的章节。今天的章节就是去朋友那里玩的时候写的。     其实我不想哭,知道哭也没用,但是就是泪腺止不住。大约因为不论怎么告诉自己,却还是会抱有期待吧。     后来突然觉得可怜的不是我,是别人……           第三卷 第五十章 幽暗地穴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底下黑洞洞的,好似还有着一股粘结之力。程正咏来不及感受到更多的东西,上面便又掉下来一名修士,程正咏好容易才躲过了被砸的命运,自是又艰难的提着脚避开了原位。     之后便又是接二连三的掉下来几名修士。最后掉下来的那名修士程正咏也认识,便是曾在莜竹峰上与师父明光真人颇好的明辉真人。另四名修士之中有两名虽是叫不出名号,但也识的同样来自千道宗。问过那些修士,她便知这些都是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掉下来的,而她所触碰过的栅栏,再有修士去碰,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程正咏不禁犹豫,这里不仅丝毫没有光线,而且有一种纯然的黑在侵入一般,便是修士的眼睛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程正咏还是凭借着这些时间的熟悉勉强才认出了这些修士。     她在心中默想着,所谓人眼可以看见东西,不过是物体反射了光线进入了人的眼睛里,总之是要有光。而修士可以在黑暗中视物,实则是因为修士经过修炼,眼睛可以捕捉到比凡人的眼睛可以捕捉到的更微弱的光线而已。可若是似这里一般,光线更加微弱,便是修士也变成了瞎子。     程正咏取出一只荧光石。荧光石可以照亮的原理也是因为它可以在黑暗中将贮存的光释放出来。在这里,它的光线好似会被吸收一般,微弱了很多,只能照亮周围寸许之地。     这些修士都似程正咏一般拿出了照明之物,但结果与程正咏也差不了很多,照亮的距离也只是稍有差距而已。     “远德师妹。”明辉真人仍是印象里那副严肃的模样,他借着微光向着程正咏做了个手势。示意有事相商。     除了被明远道君半途带来的这些修士,跟着他一起出发的除了他的小弟子,其余都是积年老金丹。一是积年的金丹修士经验丰富,二则是因为他们多年修为无进,想要寻找突破的机会。明辉真人的年纪虽在金丹修士中仍算的上是壮年,但也比明光道君大上许多。     千道宗的四名金丹聚在一起,互相商议了几句。明辉真人也是听说程正咏对此处了解多些。才想问问她。程正咏苦笑道:“我不过是偶然得到一件宝图可指向此处而已。这间洞府封存许多。我又怎会知道其中的情形?”     这里的灵气虽然不少,但是颇为驳杂,似是混入了什么。绝不是久留之地,程正咏的这番说辞也颇为可信。便有同样出自莜竹峰的明坤真人道:“也不曾提示过此处的机括之事?”同样是明字辈,这位金丹道君年纪却是比明光道君大上许多,如今寿元也不剩多少了。     程正咏干脆拿出那一幅临摹的图来。供众位同门传阅。这图程正咏只是临摹的位置大致不错而已,并未曾有什么蹊跷之处。修士们不过看过便收了起来。倒是越泽真人问了程正咏:“此图想来是远德师妹临摹的。不知原画在何处?”     程正咏便道:“在海外一处洞穴之中。”又补充道:“此图被绘于地上,除此之外并无出奇之处。”     另外两名修士见千道宗商议完毕,便来相问,可惜并无什么可相告的。众位修士便也只得四处探看。因此处诡秘。明坤道君便提议修士们两两组合,以防有个什么意外。程正咏与明坤真人一处;明辉真人与越泽真人一处;剩下的两名自然也只得一处了。     程正咏虽说是与明坤真人一处,但实则也是互相分开在找。不过只隔了数步的距离以备随时救援。荧光石的光芒虽然照不远,程正咏也未曾将它收起来。用它照亮自己身前的一小块地方慢慢摸索。     这里不仅阴暗,同样有些潮气,四面和上面看不了那么远,但地下却是凹凸不平的石头与软土混合的地面,保留了开凿之初的面貌。     程正咏与明坤真人并行前进,过不一会儿便说上两句。明坤真人虽是不似明辉真人那般的严肃,但也是一名脾气刚硬的剑修,多年的经历让他变得和蔼了些许,但却仍是自有一种威仪。明坤真人问起云州的事情,也说了一些剑修的事情。作为进阶金丹多年的剑修,有些剑招剑式与剑道之上的事情,便是程正咏也听住了。     她感觉明坤真人的剑道与一般修士的剑道大有差异,倒是很似前世故事里说的那些剑客。程正咏问了几句,果然,明坤真人来自俗世,父母虽不是修士,也皆是当时有名的剑客,自幼耳濡目染,所走之剑道也随着这一脉。     “我自以为自己所坚持之道并无不妥,但我已是金丹后期多年,始终不能突破。如今寿元也不过百年,不禁常常自问,莫不是真的错了?”不说程正咏与越泽真人这样的下一辈,便是与明辉真人相比,他虽仍是三十许的样子,看起来却要老态的多。     程正咏想了想,道:“我曾听凡人说‘技近乎于道’。想来世间万物皆可入道,只是入道的难易程度不同而已。凡俗的剑技自然也是如此。师兄之所以久久不能突破是不是因为你只是在寻找修士的办法,却不曾试试凡人的办法?”     明坤真人犹疑道:“我也曾寻访俗世里的游侠与剑客。可是,既是修仙,自然最终总是要回归到仙道之上。”     “我听说凡俗的剑客练剑,必是要寒暑不辍,日日练习。他们平常练习不是剑法,而是基础剑招,盖以为剑招乃是剑法之基础。剑客不仅是练剑还需对剑有诚,忠于剑,诚于剑。我闻凡人称剑为君子,而在修仙界中兵器如此之多,但唯有剑单列出来,称为剑修。恐怕也是别有缘故。”程正咏犹豫片刻,还是将前世所闻说了出来。     “不错。我原是走剑技一道。诚于剑,诚于剑……”明坤真人突然停步喃喃道。程正咏知道这是有所领悟了,原不该打扰,可此地到底危险如否又不得而知。想到明坤真人所剩不多的寿元,程正咏终是坐了下来,守在一旁。顿悟虽是时间有长有短,但最多也不过数个时辰而已,想来还等得起。     可程正咏等了半个时辰,明坤真人突然席地一坐,便打坐修炼起来。程正咏急忙出声,明坤真人却又好似已经闭耳塞听,没有丝毫反应。     程正咏站了起来,转了几个圈。她要守着明坤真人,自是走不远,但也发现一点别样的踪迹:一点灵兽的粪便。     她这才想起,在这种地方,原是可以将灵宠们放出来,看他们是否有什么办法,抵御这种黑暗。程斑启与程斓庚被程正咏留在了宗门之中,交由冯溯源照看,而她随身带着的唯有小火与梦泽树苗。梦泽树苗不可取出来,但小火却可以陪陪她。     程正咏离开明泽真人走出了十步,看不见他了,便将小火放了出来令它回去找到他的所在。这是为了看看小火是否可以在黑暗中辨别方向。     小火绕着程正咏飞了几步,便往来处而去,程正咏跟在身后,竟是真的找到了回路。但程正咏仍是不敢让它去找明辉真人报信,怕它迷失。而那留下粪便的妖兽也不知是什么,程正咏走回来时有发现了一些,却不见它的踪影。     四处都找了一遍,除了那些粪便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程正咏便也在一旁打坐。这些驳杂的灵气程正咏吸收起来颇为小心,便是打坐也无法全力而为。     片刻之后,程正咏便感觉灵气之中似是有异样的东西想要侵入她的经脉,立刻停止了下来去看明坤真人。     从外表看来,明坤真人似是没有什么异常,但他掐指置于膝上的手中却萦绕着团团黑气。程正咏的修为比他低,自然无法强行侵入他的经脉为他赶走这些异样的黑气。若要明坤真人配合,她便只得设法叫醒他。     幸好,明坤真人打坐之时十分匆忙,匆匆布下阵法。程正咏不过片刻便将这法阵解开,使劲推动他道:“明坤师兄!”     明坤真人任她推动了数次都不曾醒来。这可不正常!修士警觉,便是修炼之中被打断必是有着危险,但也不是这样一番动静都醒不过来的!     程正咏无法,只得提出夕照玉剑,当头便向着明坤真人劈了过去!     剑风到时,明坤真人虽是没有醒过来,但却本能的避过了。程正咏收了剑,正不知还有什么办法的时候,小火飞了起来,落到了他手中的那一团黑色的灵气中,那团灵气立刻变的淡了几分。程正咏想到了魔气,又闭目细细感受了一番竟真的与在云州兮霜谷中所遇相似,只是非常的稀薄,程正咏这才将它当做了驳杂的灵气。     确定了是魔气,程正咏更加担忧了几分。魔气相对于灵气来说实在太过霸道了一些,若明坤真人悄然吸入了魔气,进入经脉之中可就危险了。     但明坤真人既是对她的攻击有所反应,说不定他仍是清醒的,只是魔气入体,轻易不敢动弹罢了。到底是不是,程正咏总要试试。     她回身坐到了明坤真人的身后,双手抵到他的后心,道:“明坤师兄,这里的灵气之中混杂了魔气。我这便助你驱逐魔气,还望不要抵抗。”(未完待续)     ps:恩恩,对。我昨天又作死的没有更新,今天补足,下午或者晚上还有一章。           第三卷第五十一章 暗穴深处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灵气从后心进入经脉,果然不曾受到抵挡。明坤真人的情形比她预料的要好的多,虽是已在不知不觉之中侵入了魔气,但只存于手臂各处。明坤真人乃是为了驱逐这些灵气才不好动弹的。     程正咏令左右两股灵气顺延到手臂之上,与明坤真人自身所属的灵气一道将魔气逼退到手掌之中――正是因此他的手心中才有着团团的魔气存在。     又过了许久,魔气终是被逼退。虽然便是没有程正咏明坤真人也迟早会将魔气驱逐,但他仍是起身,谢程正咏道:“若不是师妹,这魔气还不知要耗费我多少时间呢。”     程正咏摇摇头道:“此地到底还是化神修士的洞府之内,怕是有些我等还未曾觉察到的危险。”他将发现粪便一事说了说,然后便道:“明坤师兄既是已无大碍,我们或许还应再继续探看。”     明坤真人的下巴上是一茬茬的短须,自己扯了几根道:“我们一路行来都不曾发现有什么妖兽遗留之物。若真是有这样的妖兽,它该以何为食,粪便又怎会这时候才发现呢?必然还是有些蹊跷。”     明坤真人便让程正咏领路,找一找这个所谓的“粪便”。岂知循着原路找去,却什么都不曾发现。程正咏蹙了眉头,肯定的道:“我确实在此发现的。”     明坤真人也没有怀疑,只道:“这粪便会自己消散,那便也说的通了。”     程正咏还是绕着原地走了两步,有些疑惑:这里的魔气似是要浓郁一些。但明坤真人在不远处逼出魔气过,这点差异也说不准了。     两名修士再往前走,许久也不曾找到这个第三层地下洞府的尽头。若不是此地实在太大。便是其中有个空间阵法。当然还有一个可能。这黑洞洞的空间原本就有干扰修士判断的作用,使修士走了弯路,却不自知。     程正咏便提议:“不若我们在地上也做些记号吧,便是其他修士见了,也知道我们走过了那些地方。或许有用呢?”     明坤真人自也不会反对。而且,他道:“其实各个宗门之中另有一套传讯之法,不过唯有宗门中的老修士才知道。”说着他便教程正咏在地上刻出了符号。     “这斜线表示我们所走之方位。上面的数字便表示走过的步数。下面的方形则表示我们现在的状态。”其实看起来与前世所用的分数类似,中间一横便是所谓的斜线。而这个标志,在此地自然是这个解释。若是换了一件事情,换了一个地方,恐怕又是另一种解释了。     程正咏点点头,便以这种传讯之法沿路刻画。这里这么大。上面的数字自不可能表示实际的步数,程正咏直接以百步为记。越是这么走下去。程正咏心中自是坚持所走的方向未曾有什么错处,但是这种怀疑又忍不住冒了出来。她摸了摸手心里的小火,突然发现了些动静。     程正咏快步赶了过去,只发觉有个影子一闪而没。地上照样留下了几颗散落的粪便。     这些所谓的散落的粪便乃是颗粒状,十分类似常常被依附修仙城镇居住的凡人所饲养的一种和羊有些类似的低阶灵兽所产。     程正咏点了点这些粪便,又问明坤真人:“师兄可是看到了那妖兽?”明坤真人点点头:“我也看到了一点影子。虽是看不真切。我却可以肯定,这妖兽我必是没有见过的。”又隔着绢布法器手绢捻起一颗粪便看了看。摇了摇头。     程正咏可没有这样的探索精神,四下里又看了看,突然指了地上的几道划痕道:“这必是修士留下的。师兄看看这可有什么意思。”     明坤真人看了一眼,笑道:“只是寻常几道划痕罢了,能有什么意思。怕是另外两名修士留下的――明辉师弟也知道我们这传讯之法,若是他留下的,必不会是这样一个图案。”     他看看突然又皱眉:“划痕看起来似是青云宗常用之法,只是匆忙之间未曾完整罢了,怕是此地确实有些危险。”又与程正咏追着划痕所指的方向而去。     追了几步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方小池。池中不是别的竟是鲜红的血液!程正咏伸手探查,血液之中也可感受到丝丝灵气,必是来自于修士。明坤真人不知何时拿出了一只手杖插入池底――池子却是很浅,约莫只有半只手掌的高度。     他又用手杖在池中稍稍搅动,道:“看起来似是吓人,其实池中的血液不过,多是一种特殊的灵液。”     程正咏这才放了心。若池中都是来自修士的血液,那修士也要大伤了。     程正咏还未曾说什么,明坤真人便安慰道:“莫急。这血池看起来似是昭示着危机,但未必不是机遇。不怕它有异常,就怕它一直没有变化。若真是如此,可就真走不出去了。”     程正咏受教的点头,她并不是急,但明坤真人愿意教她,自然也要好好听着。她想到一事,问道:“这血池与洞府这人会不会有何关系?”血池什么的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像是邪修干出的事情啊。     明坤真人想了想,又摇摇头:“不好说。”     正好在血池便又发现了几道划痕,程正咏与明坤真人自然也跟着追过去。这一次又不曾发现有修士,却找到了一处石壁。程正咏与明坤真人各自手执荧光石,左右循着石壁寻过去。走了半刻,程正咏看到前面有一团光亮,快走了几步,便发现仍是明坤真人。     “第一个猜测:有人在此处修了易读圆形的石墙。第二个猜的,这是一个圆形的石柱。”程正咏道。     明坤真人对她招招手,带着她走了几步,道:“这里有一道门。”推开和石壁几乎没有差别的门,走进去却看到沿着石壁绕行而上的一圈圈台阶。程正咏试着御剑,但灵气却似乎已经没了作用。回身之时,石门又已经关闭。程正咏与明坤真人使力了半晌,也推不开那扇门。     于是,他们又只得沿着石砌的台阶往上。     这台阶绝对超出了程正咏掉入这一层的高度。她自己也不知到底绕行了多久,等回过神的时候,明坤真人却已经不见了。她突然又想到,明坤真人说此地有一扇门的时候,她为何毫无防备的就这么进了门呢?     程正咏有心停下看看,脚却仍是一步一步台阶的往上走。她回头看看下面,底下是无底的深渊。往上看,一样也看不到尽头。     这就有点陷入幻境的意思。     程正咏不再多想,反而是一心的走路。她的步子竟是随着她的专注又快了许多。一路上遇到一扇门,鬼使神差的她推开了门。门内是个小房间,里面排着一字排开的数个摇篮状的东西。上面写着一道题:此地有六个热气球,所能带行往上的距离各有不同,分别是三百步、四百步、五百步,当然还有坏掉的。可择其一使用。     这算什么题?只是提示了一个开头而已,其余条件一概皆无。程正咏又去看那几个热气球,虽是大致相似,却仍有不同。虽然热气球是前世所有之物,但此地是修仙界,程正咏的手在这些热气球上一一抚过,很快就选定了一只,出了门。     果然,上了热气球之后,它便自动发动了,倏忽之间便好似提升了许多步,但程正咏却是心中一凉。她再也不敢去推经过时候的小门了,只一路埋头往上走。最初之时越走越是艰难,渐渐的脚步都要迈不动了。说来虽是因为炼体她的体质便是寻常体修也比得上,但也已是许久都不曾这样的跑过了。     等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将脚踏上了一步台阶,而后竟是越来越轻松,很快就是健步如飞。在她又一次踏上一步台阶的时候,她终是到了顶端。     顶端是一片宽阔的圆形台面,只是在她出来的位置开了一个口而已。她走上台阶之后,竟是顿时十分的疲惫。这种疲惫感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便不曾感受过。倒是与前世里参加完体育运动一般。不是精神上的劳累,而是**力量的透支。     她不过看了旁边的三名修士一眼便盘腿坐了下来,打坐修炼。     这时候,便是她极力的强忍着,也忍不住那种想要快速修炼的感觉,无数的灵气开始向她的经脉中涌了进来,让她抵御不得。     这时候就不得不说提前放了小火出来是多么的明智了。小火似乎也感受到了她那种无法自制,在她掐诀放在膝上的手指上狠狠咬了一口。它似是用出了自己新近觉醒的能力,程正咏只觉得手指上火辣辣的疼痛,手诀维持不住了。     修炼之时的手决乃是用以辅助吸收灵气,到了程正咏这修为自然可以不用的。但是,毕竟已是习惯了,这一下的疼痛让程正咏也清醒了几分。     幸好这么一会儿随着灵气吸入体内的魔气并不算多,还可清除。程正咏正欲起身摇醒身侧的明坤真人,灵兽袋中却传出一阵的嘤嘤声,好似幻听一般。     小火已是放了出来,此时还存于灵兽袋的自然只剩下梦泽树苗。程正咏看看这周围的情形,一咬牙,终是将梦泽树苗放了出来。     这一下却是惊了程正咏一跳。(未完待续)     ps:允许你们说作者拖延症后期一百遍!中间明明有空着的时间,但是……拖啊拖的就这样了。     本文错字什么都没改,写完就发了。后面找个时间看看吧。           第三卷 第五十二章 进阶或死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只见得丝丝缕缕的灵气都从梦泽树苗周边飘过。她细看之后果然发现树苗周边的灵气之中混杂的魔气要稀薄的多。     原已是怕教魔气混入经脉之中,强忍住修炼的意图,此时见了梦泽树苗还有这作用,程正咏哪里还忍得住?她本未曾起身,此时双手掐诀。灵气经过了梦泽树苗的过滤之后便被吸入经脉之中,渐渐沉入丹田。     再之后,程正咏的意识都沉寂了下来。     但是她此时修为毕竟是只有金丹中期,还未曾修至圆满,可以突破那个关窍。所以,便是有再多的灵气可供吸收也终有溢满之时。到了这时候,程正咏便悠悠然醒了过来。     程正咏将摆在身前的梦泽树苗连同底下的玉瓶一起捧起。她真是想不到梦泽树族竟是还有过滤灵气的功效,不过她却可以确定自身是没有,想来是在血脉传承之中渐渐失去了吧。     梦泽树苗显然是对程正咏兀自移动自己的位置有些不满,晃了晃枝条,稍稍远离了程正咏。此时的梦泽树苗已经三尺高,长出了一根两指粗的主干和密密麻麻的分支,与青枝的原型有了几分相似。虽然还只是一株小树苗,并未成熟,但此时仍是住在一只玉瓶之中显然有些不合适了。     程正咏轻轻的拉了拉它的枝条,道:“看来应该给你换个盆了,等这次回了宗门,我便向师父要了他那个聚灵盆来给你住。”实则这种体型的时候最好还是能找一处灵地,将它栽种起来。梦泽树苗便是灵种也是树木,自是实实在在种在土里乃是最好的。     可是这样一件宝贝,怎么能轻易栽种呢?不说千道宗中没有这样合适的地方,便是有。程正咏种了也难说保得住。便是有个首座师父在,也难保变成了宗门资源,被取花取果。     这个地方灵气浓郁,梦泽树苗不怕其中灵气混杂,倒也勉强合适。可惜这处洞府已是被修士发觉了。便是碍于化神元君的遗威,不敢将宝物尽数取走,之后来访的修士也绝不会少了。     程正咏摇摇头。将梦泽树苗捧在怀里。她周围的三位修士仍在修炼之中。其一来自青云宗。其二来自长生门。而后便是一路同行的明坤真人。     这高台之上的灵气比之地上还有浓郁数倍,魔气虽是稀少一些,但如此修炼下来。便是他的脸色也变得浓黑了。程正咏听说过有修士改修魔族功法,转为魔修之事。若是明坤真人如此近魔气吸收下去,侵入丹田,也不知会如何了!     程正咏连忙摇动明坤真人。又一想,不顾梦泽树苗的抗议。将它收入灵兽袋中,并威胁道:“若是被哪个修士看到了,抢了你去刮皮剥叶,便连根须也剩不下来!”这才将它安抚下。     程正咏捏住明坤真人的小臂。直接刺入一缕灵气。只见得他猛然一震,脸上的黑色褪去,睁开了眼睛。困惑道:“远德师妹……”回望四周又警觉起来:“此地实在蹊跷,我竟是模模糊糊的就陷入了修炼之中。”便是什么阵法都不曾设下。     又倏然一惊。查看了经脉,明坤真人的脸色顿时僵硬了起来。前次不知不觉之间虽是吸入了些魔气,但所幸发现及时驱逐了出去,稍稍休养几日便无甚问题。但他此时不知修炼了多久,魔气竟是贯穿了几乎所有的经脉,甚至隐隐有渗入丹田之中的趋势。这可如何是好?     明坤真人好似瞬间老了十岁,脸皮并不曾有大的变化,可整个修士都好似矮了几寸委顿了下去。他的寿元只剩下百余岁而已,经脉之中又有难以拔出的魔气,便是找到了突破的一线机会,也已经来不及了!何况他们还不知要困在此地多久呢!     程正咏微微抿了唇,道:“师兄,你可甘愿放弃?”     明坤真人掀起眼皮看看她,恹恹道:“我已是时日无多了。”     “若是。我有拔除魔气之法呢?”     明坤真人多看了她几眼:“你有何法?”     程正咏将小火在兮霜谷拔除灵气之事说了说。     明坤真人接过程正咏手中的小火看了看:“一只变异火蚁?”又“咦”了一声:“竟是觉醒了特异的能力。”又将小火递还程正咏。程正咏伸手要接,他却又收了回去,紧紧的握在手中。     他展开了手心,小火立刻飞了起来,回到了程正咏的身旁。明坤真人有些感激的看着程正咏:“不过是个普通的变异火蚁,竟是教师妹养的生出了异变来,想来必是养的十分用心了!若是有灵异灵火或者还可试一试。”又对程正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程正咏在他身前盘腿坐下,而明坤真人双手伸直,不再吸入灵气,而是将魔气连同灵气一起一丝一丝的逼出来。如今不是初初吸收,魔气已是在他的经脉中固存了下来,好似污迹一般的附着在了经脉上,明坤真人每逼出一丝魔气都要耗费数倍的灵气。     程正咏对着小火密密数语,而后小火便飞了出去,附着在了明坤真人的手指尖,吐出丝丝异火,顺着魔气烧了过去。如此一来,逼出魔气的速度瞬时快了许多。待到明坤真人体内的灵气耗费了大半,他才停了下来。虽然只是清理了手臂上的一条经脉,这速度便已是叫他吃惊了。     可惜此地的灵气俱是混杂了魔气,不能随意吸收,明坤真人只得借助他物恢复灵气。但若要金丹真人体内的灵气填满却不是寻常可以做到了,明坤真人吸收掉了一块极品灵石便摇了摇头,道:“只得等出去了此地再来借师妹的灵宠一用了。”     程正咏自是欣然应诺。     这高台必不是原本天然就有的,可那化神女修若是修建了此处必是借助此处的地脉修炼,也不知后来是如何变成了这副样子。又想想那血池,忍不住对那女修的身份来历又有了些许的怀疑。毕竟中州曾有这样一位女修,却从来不曾有谁听说过。     此地好似除了这个用以修炼的灵台之外并无可用之物。如今灵台已毁,程正咏与明坤真人都欲从此间出去。这灵台之上程正咏也全部摸索过了,除了他们四名修士,便只余下来处一条路。便是程正咏不太想走这条回头之路,也不得不如此而为了。     临走之前,她想要叫醒令两名修士,却被明坤真人阻止了。他道:“此间危机不明,还是不要多添变数了。”     下石台很是容易,程正咏从石台顶往下看虽仍是数不清多少台阶,但现实比她上台阶之时走的要少上许多。一路安全无虞的到了底部,底部的石门却是无论如何都开启不了。     留给明坤真人的时间真的不多。若他不能再百年的时间驱逐魔气,顺利进阶元婴,此生努力便已是到了尽头。他直接抽出了剑,击打在石门之上。石门扑簌簌的落下了许多碎石块,但门却不见变薄,只是显出了一行字:“非进阶不可出。”     这种修炼之地在修仙界中也不算少见,程正咏便曾见过叫卖那种必须修炼满多少时辰才可离开的蒲团,与这种修炼之地也是异曲同工之效。但这化神修士的修炼之处设置的禁制必不是他们可以破开的。     寿元无多、进阶无望之时明坤真人尚且可以坦然面对,只是尽力一搏而已。但是,刚刚所有顿悟,进阶之路打开了一条缝隙之时便被灵气侵入已是叫他满怀希望变作了失望。好容易有了驱逐灵气之法却是必要进阶才可出去,正好与明坤真人出去此处再驱逐魔气的打算相驳。如今因果颠倒,进阶只差临门一脚也不知明坤真人可受得住?程正咏忍不住偏头看去。     明坤真人握剑的手上那暴起的青筋显示了他此刻的心情绝不平静。程正咏犹豫了许久,终是道:“明坤师兄,若要可吸收的灵气,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明坤真人立刻看向了程正咏。目光灼灼之中,既是希望又是哀求。程正咏暗自叹息一声。这一路行来,明坤真人实在算是一名睿智的老修士,可在面对无法抵御的诱惑之时,他是否还能保持这份气度呢?     可若要程正咏明明有着办法,却要眼看着他进阶无望,最后变作天地间的灵气,她却是如何也做不到的。她舔了舔嘴唇,道:“只是须得师兄以心魔、修为、大道发一个誓言。”     明坤真人眼睛微微眯起,握着剑的手动了动,终是死死捏住了剑柄。但他很快又将剑换到了另一只手中,举起了右手,拇指、无名、小指皆曲起,唯剩食指、中指直直并起,高举过头。     这个姿势既是并指为剑的姿势,又是凡人发誓的姿势。     他道:“我余明坤,千道宗莜竹峰弟子,今日在此发誓,不论远德师妹以何物助我修炼进阶,未曾得到允许我皆不可将此物或者此法以任何方式透露给其生灵知道。道祖在上,如违此誓,便叫我困于心魔、修为不成、道心溃散!”     明坤真人的誓言极为极端,毫无疏漏。誓言完毕,便见一直黑洞洞看不清的半空中出现了一道闪光,一闪而没。(未完待续)     ps:中午懒了,晚上不敢懒了。加油!     今天情人节,一天都不曾出门,穿着宽大的睡衣晃一整天,被妈妈骂要好好收拾自己找个男盆友……     好吧,我不歧视情侣。希望所有的情侣都可长长久久,所有的单身狗在今天和今天之后的这一年里能够快点找到真命之人。早恋什么的就不要了!           第三卷第五十三章 金丹后期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再上一遍台阶,程正咏并不觉得它就变得容易了些。她还是走到半途才清醒了过来,失去了明坤真人的踪迹。     明坤真人虽是发了誓,程正咏也并不觉得轻松许多。一路上心中闪过了许多的念头。不要说是梦泽树了,三大神树任意一样都已是多少年不曾听到有修士得到过了,王芷双为酆中雅立誓找找到神泽果,此时想来才知是多么的可笑。若不是机缘巧合,便是有王芷双的法子为他保存躯体,酆中雅也不过是仍在沉睡之中而已。     若真是让明坤真人见到了梦泽树苗的真身,有了什么坏心,她自己倒还罢了,梦泽树苗却是一定危险了。说到底,程正咏总是带了前世的记忆,对誓言的信任总是不那么高,而徐泽旭的例子却是前些时日便已经见过了。     上了高台,明坤真人仍是先了她一步到了此处。这高台十分宽大,程正咏离得另两位修士远远地设下各种阵法,隔绝修士的神识、视线和声音。     这个阵法布置的有些大,让程正咏与明坤真人互相不予干扰。她想了想又加上了一个阵法,使阵法之内的灵气不向外流通,而外面的灵气却可填补进来。如此一来一株梦泽树苗便可缓慢的改造这一小片的整个灵气环境了。而后,她又分别在阵内给自己和明坤真人设下小阵,让彼此的干扰减到更小。     然后,她才取出了梦泽树苗,指点了梦泽树苗的周围道:“师兄请看。我这一株灵植正好可以吸收改造魔气。”顿了顿,她突然想到梦泽树苗不仅是此界才有,那么它可以吸收各种属性的灵气或者魔气等等必是正常的。可它为何此时偏偏只吸收魔气呢?程正咏匆匆翻过得到的传承记忆。似是没有讲到这一点。     但此时,这也不重要了。明坤真人仔细看看不由的就睁大了眼睛,激动的脸皮都抖动了起来。他犹疑的伸手过来,将要触到树苗之时,却被树苗躲了过去。     程正咏稍有些尴尬的笑笑:“我之所以如此重视这株灵植,便是因为它竟是难得的开启了些许灵智,我欲将它与小火一般养大。”     想着程正咏养着的变异火蚁小火。又曾听说她还养着一双斑斓虎。明坤真人有些了然。可是灵植不同于妖兽,便是这一点点的灵智也不是那么容易开启的。     想到此处,明坤真人捏紧了手心。阻止自己再想下去。此时仍是不知能否结婴,既是已经发下了这样的誓言,倒不如不要再多想。     程正咏点了点小火,示意了一番。小火便不情不愿的飞到明坤真人的身旁。程正咏道:“小火便先帮着师兄祛除魔气吧,而后便可吸收灵植过滤的灵气了。”     明坤真人垂下了眼睛。小火也飞到了他的指尖。程正咏等着他又吸收过了一遍灵气,阵法之内的魔气渐渐稀薄,这才闭上了眼睛修炼起来。     被困在这里,必得进阶才可离开并不是只有明坤真人一名修士而已。程正咏也需的进阶金丹后期。     石阶炼心,石台便可用作进阶。程正咏于道法早有所悟,又曾游历海外。论见识也并不比寻常金丹后期修士差。便是金丹之后进阶中期的时间并不长,若要进阶后期也不难。不过是多花费些时间罢了。     这石台之上修炼起来似是特别的容易,犹如神助一般。便是灵气之中仍是混杂着稀薄的魔气,但已是于程正咏无碍了。她慢慢的修炼,一边又在回想自己所执之道,偶尔也会想起游历之时遇到的各种事情,那些曾经相聚后来分别的朋友们,也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明弘道。     他可曾顺利回到云州?沐仙盟对他这一趟可曾满意?他突然升起的功利之心到底因何而起?沐仙盟可容得下如今的他?他可会与赵永宁产生分歧――毕竟沐仙盟中对他们的定位和要求原就不同。     这么一遍一遍的回忆和琢磨,修为渐渐的凝实起来,若要再进一步便需打破那一层壁垒,进阶后期了。     明坤真人经脉之中的魔气仍是在缓慢的驱逐之中,渐渐的已是只剩下些许了,小火完成了任务,回到了程正咏的身旁。     如此,程正咏便与明坤真人商议,都差不多可以准备进阶了。程正咏再次加固了阵法,闭上了双眼。     时间的流速似乎很快,但又似乎一直都是停滞了。虽然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但这次的进阶终归有些勉强,程正咏在那种吸入了放出灵气持平的状态中沉浸了不知道多久,而后才有一天摸到了一点门栏。金丹分作了七颗小星辰,在丹田中徐徐而行,所有的星辰都已经被点亮,呈现出一种彼此交汇的力量。     然后又是许久,程正咏便这样进入了金丹后期。     这样的进阶似乎很是顺利,可她掐指一算,四十余年已经过去了。她站起身,对面的明坤真人被灵气所缠绕,涌动的灵气简直要暴动了起来,却又只是这样困在两尺见方的地界,并不曾外移。如此看来,他仍是处于结婴的关键期。     在此地已是耽搁这么久的时间,程正咏挂念亲人,挂念宗门中的师父,真是忍不住想要快一些回去。可是梦泽树苗她若是带走了,进阶已是到了一半的明坤真人如何是好?若是不带走,她又怎么放心的下?     程正咏只得留下来了。     可等她扫了一眼梦泽树苗顿时就惊了一跳。梦泽树苗换盆的事情已是等不了了,它的枝干竟是比程正咏进阶前高出了一半,如今再放养在玉瓶中就实在不像个样子!看着程正咏那傻样,梦泽树苗突然无风自动,程正咏觉得自己恍惚听到了一串幼儿的清脆的笑声。她将梦泽树苗移到了自己身前,弹了弹它的叶子,自言自语道:“难道你们原本就该是吃魔气的?突然就长了这么大!”     梦泽树苗自然不会回答她,睡在树苗叶子上的小火用翅膀揉了揉脸,弹了弹翅膀飞到了程正咏的身前。     程正咏就这样在这里等了下去。其间绕着明坤真人的灵气几度溃散又凝结,渐渐的终是平复了下来。其间另外两名中来自青云宗的那个似是进阶成功了。可他看起来多了一些魔性,转头看着程正咏的样子竟是叫她心中不安极了。或许是因为便是进阶也同样是金丹期,不一定能够胜过程正咏,他便未曾多生枝节找上她,只是随手一击打断了长生门修士的进阶,又趁此杀了她。     青云宗修士看着长生门修士渐渐化作灵气的神色颇为复杂,但终是头也不回的下了台阶。程正咏默默想着,便是出去了此地,无论是青云宗还是中州怕是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了。     但这明明是女修闭关修炼之所,魔气又是何来?     又是十多年过去,修炼台上萦绕了薄薄的霞色,明坤真人睁开了眼睛。虽然看起来并不平稳,但他的容貌显是年轻了许多,气势截然不同,终是进阶了元婴。     而后黑黢黢的天空突然闪过了数道光亮,熟悉的金色渐渐堆积,雷劫已是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此地的力量,雷劫的威力弱的有些不可思议,大约只比程正咏当日结丹之时略强一些。接连的五道天雷一道一道的落了下来。便是明坤道君刚刚结婴,有些不稳,可加上了阵法的力量与程正咏的适时相助,竟是安全无虞的接了下来。     明坤道君而后稍事休息疗伤,便站了起来。     此时程正咏已是不能称他为“师兄”而要称一声“师叔”。但明坤道君睁眼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向着程正咏郑重一礼道:“我能进阶,全赖了师妹。是我欠了师妹!”     程正咏自是连道不敢――如今修为不同,辈分自然又该重论――又提及明光道君。明坤道君自是心中有了决断:程正咏可不只是助他进阶元婴,更是救了他一名,换取他全力支持明光道君倒也并不吃亏。     他眼角的余光扫过被程正咏收起的梦泽树苗,心绪起伏不定。他如今已是元婴,寿元又长,可惜经脉曾被魔气附着,又强行结婴,只看结婴异象便知潜力已是耗费殆尽,若无天大的机缘,恐怕再也难有寸进。但既是走上了这条路,他又如何甘心!     而说到天才地宝、天道庇佑,他所见识过的修士,谁比得上这位远德真人呢?     程正咏丝毫不知明坤道君的复杂的心绪,只是为终于能够出去此地而高兴。她们很快就走下了台阶,推开了那道石门,走到了血池前。     程正咏盯着血池看了许久,终是确定她所感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只是怎么做到的,她的血竟是也出现在了这小池之中。     明坤道君皱了皱眉,看了程正咏一眼,道:“师侄先请吧。”     程正咏便先一步跳入了池中,再睁开眼睛,却是出现在了那个怎么也走不到尽头的花园之中。(未完待续)     ps:今天一直到晚上十点后才摸到电脑,幸好昨天勤快的多码了半章。爱我自己!           第三卷 第五十四章 狠戾修士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第一层的花园实在太大,程正咏既是先一步出来,便四下里观察是否是曾经走过的地方。她转过头的时候便正好看到了通往第二层处的那堵墙。此时那堵墙已是全然的合上了,可程正咏想到安置在那处的神龛和画像,心中总是闷闷的。     其实,想想就觉得奇怪。那渡劫妖修早早的就被捉了回去,留在此处便只有女修。那个修士会将自己的画像放在神龛上供奉呢?还是说她所期望的并不是飞升成仙,而是来世相聚?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安排?而从洞府的布置来看,他们之间必然是曾经有过一段平凡的夫妻生活的。     那这个女修又是什么样的来历呢?看不出她的师门,中州从未曾流传过她的故事。她似乎也并没有弟子传人,好似真的只是一个凡俗女子一样的深居简出,盼着情郎。然后他们就能如同那些只有百年寿元的凡人一般,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不知明坤道君为何拖延了那许久,程正咏等了半刻才见他出来。既然路途熟悉,程正咏便与明坤道君一起沿着来路走回去。花园中景色依旧,只有一些后来繁衍出来的植株被挖了些许。其余的宝物暂时却没有一名修士能够带走。     穿过三重小院和那扇铜门,外面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透过山的缝隙仍可看到漫无边际的原野。距离他们进入洞府已是过去了数十年,晶莹的冰山渐渐为漫天飞雪所覆盖,同来的修士早已经归去,但守在洞府门口的仍有几名修士。     看到这时候有两名修士出来,等在此处的修士也颇有些惊讶。甚至有的脸上带了怒气,毫不客气的问道:“你们是如何进入化神洞府?”     交谈了几句,这些修士才有些恍然,知道程正咏与明坤道君竟是首次入内的几名修士之一。当时进入的金丹修士有哪些他们或许说不清,但元婴道君却是每个门派一名,再不可能记错了。便有修士迟疑的问道:“这位前辈难道是在此地结婴?”     程正咏看了看明坤道君,主动点了点头。道:“正是因为师兄结婴。我们才会耽搁这许久。”     那些金丹修士们便互相交换颜色,神色之间俱是有些兴奋。那修士便有些急促的问道:“不知前辈是在何处结婴?可否告知我等。”     程正咏想了想,没有回答。反而问道:“难道此地已是可以随意进入的么?几位道友也是来此历练的?”     那修士有些恬然的笑了笑,道:“道友既是多年未出,想来还不曾知道。这一处洞府已是成为了新的历练之地,五大宗门与散修们商议。便决定在此设下禁制,五十年一次可供金丹以上修士历练。”     程正咏听着觉得与云州的两圣湾秘境大约是类似的。便点点头,道:“这化神洞府之中其实颇有可探之处,但有些地方却也十分危险,还需三思而行。”     这种密地里的情况历来都只会在门派**享。程正咏虽然没曾说出结婴之处,但这番话却实在是好意。与程正咏搭话的修士听着这似是提点的话自是点了点头,感激的笑了笑。     离开之后。明坤道君突然道:“不过是几名散修而已,师侄何必与他们多说?”     此话似有责怪。程正咏却只是笑而不言。明坤道君似是忘了,不过十数年前,他也还只是一名金丹修士而已,遇到这些同道还得称一声道友。莫非那处的魔气便是被过滤了许多,但终是对他的性情产生了影响?     一路经过雪山之下的草原与之后的荒漠,很快就接近了荒漠之后的城池。先是困于化神洞府数十年,而后一路赶路,程正咏便是灵气体力没有问题,但也觉得有些疲惫,便与明坤道君商议先停留片刻。     这座城池距离化神洞府最近,消息也最多,程正咏不过放开神识听了片刻,便已是知道了困于洞府之后的许多事情。洞府刚开之时吸引了许多中州修士,什么修为的修士都敢来搏一搏。但是此事终究是被五大宗门给压了下来。其余的宗门和散修自是不服,于是这才商议了五十年一开的规矩。     这五十年的期限,订的并不是化神洞府开启的时间,只是凡中州金丹修士,来历清白者皆可参与五十年一次的比试,前百名便发予准许进入化神洞府的木牌。当然,作为首批发现和探索这洞府的五大宗门,每次皆可享有一定数额的免试名额。五十年一次的比试便由五大宗门轮流做东了。     程正咏听着便笑,五大宗门的优势果然占的足足的,却也给了其他小宗门和散修一些机会,算得上是皆大欢喜了。     这边城终究是青云宗的地盘,程正咏也不欲多加停留,歇上片刻,便与明坤道君继续前行。程正咏见他似是有些怨气,无奈的道:“明坤师叔,不论你如何看待我,但千道宗终究是我们都需依靠的宗门!”便是元婴道君,有宗门的与没有宗门依靠也有不同。宗门自是需要门中修士的维护,但宗门也同样庇护着门下修士。     明坤道君似是一怔,握住了手,笑了笑道:“看来在化神洞府中结婴终究是有些不妥……这些时日来我言行有些失当,还请师侄不要与我计较。”     程正咏自是没什么好说的。但明坤道君面对她似是始终有些不自在,便先走了,程正咏落在了后头。     边城虽是说在荒漠之外,但城外仍是有着大片的黄沙。飞过几个山丘,程正咏看到下面似是有一群修士争斗。这些修士们看起来都是散修,法器都算不得厉害,可斗法却是十分狠戾。     程正咏想了想便隐匿身形和修为,慢慢细看。     那些散修中有一边修士多些,有三名;另一边却只有两名。这两名修士中有一名看起来年纪更小,斗法完全不够看,可另一名却是比寻常散修更加狠戾三分,全是不要命的架势,将年纪小的修士护在身后。     那狠戾修士虽是以一敌三,却是丝毫未曾落在下风。他手中虽是执了一柄短剑,用的却不是剑修的套路,反倒像是偷袭打架摸索出来的野路子,每一剑都务必要伤到敌人。程正咏越看越是摇头,只道可惜了。     狠戾修士虽是打的那三名修士有些怕了,自己付出的代价同样也不小,全身上下都是伤痕累累。     那一边的三名修士气势越来越弱,突然有谁喊道:“那小子坚持不下去,我们再加一把力,一定可以将他拿下!”另两名修士顿时一震,攻击才恢复了一些。     狠戾修士冷冷一笑,没有退却反而迎了上去,全然不顾其他两名修士的攻击,将短剑反握在手中,一剑便对着一名修士从喉间狠狠钉了下去,直至没到了剑柄。毕竟是修士,刺破了喉间其实也要不了命,但是看起来实在吓人。发话的修士和另一名修士都惊住了,已是没有了继续攻击的心思。     发话的修士狠狠心,掏出一株灵草,掷在地上,口中道:“算小爷伤你的!”说着转身就逃。     狠戾修士一手抓起那灵草,脚下快跑了几步,很快就追了上来,不去管另一名逃跑的修士,直接一剑从背后刺过去。他口中喃喃念了几句,剑上发出浅浅的光晕,想来是发动了剑上自带的攻击招式了。     发话的修士踉跄了几步,一边继续奔逃一边道:“柳毅君!你拦着我要韩烟草我也给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柳毅君的脸上却越见冷酷,又是一剑刺下,搅动了一番,那发话的修士便慢慢的扑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动弹的机会。柳毅君直接扯下他的乾坤袋,从乾坤袋中掏出了一只幡,和数只黑漆漆的钉子扔到地上,点了一只火球符去烧。     这时候,被他护着的年轻修士等在原地,一名修士已然逃走,另一名被刺破喉咙的修士也艰难的站了起来,连连后退。     柳毅君没有管他,提着滴血的短剑,慢慢的走到年纪小的修士面前,这才不动了。     那小修士似是也被柳毅君吓到了,结结巴巴的道:“含烟草找到了,我……我们回去吧。”     柳毅君这才开了口:“谢谢你陪我过来。”他的声音沙哑的有些不正常,似是在火里燎过。     小修士的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来:“没,没帮上什么忙。”     柳毅君点点头,突然暴起,一剑刺到小修士的喉咙间,小修士突然异常敏捷的后退的几步躲了过去。他委屈的道:“我陪你抢东西,你为何还要杀我?”     柳毅君冷冷道:“邪修都该杀!”     见被识破,小修士也不装了,语气也变得愈加甜腻:“我这么乖,怎会会是邪修呢?你耍我的吧?”     柳毅君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老远的问到那股臭味了!”     柳毅君的攻击却被拦了下来。小修士见到程正咏也是一慌马上要逃跑,可在程正咏的威压下只能钉在原地,瑟缩的道:“姐姐,我不是坏人!”     程正咏歪歪头,假装很可爱的回道:“我没说你是坏人啊。”(未完待续)     ps:好了大家知道是什么路数了。吧?     我忏悔,昨天有很多时间,但我就是写不下去,玩了游戏看了小说……     下面还有一章!           第三卷 第五十五章 再收弟子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ps:因为明天就是除夕了,昨天又做了死,所以不确定忙忙碌碌还要陪爸妈看春晚能不能更新,所以提前跟大家说一句,新年快乐!     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有新的开始,学业进步、事业顺心、家庭美满!     柳毅君立刻哼了一声,便要将被程正咏拦住的断剑收回来,可又被程正咏死死按住了,拔不出来。他阴沉着脸,放弃了那柄剑,又取出一根短棍,当头便朝着小修士劈了下去。     小修士跑不掉,只得咬咬牙躲到了程正咏的身后,口中喊着:“姐姐救我!”     程正咏拦住了柳毅君的又一次攻击,问道:“我为何要救你呢?”     小修士转转眼珠,万分娇羞的期期艾艾的开了口:“姐姐这么厉害。我只求可以侍奉姐姐。”     程正咏和蔼的一笑:“你这么有心,我一定会将你带回宗门的。”小修士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又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柳毅君却好似已经没有什么法器,他阴沉的盯着程正咏和她身后的小修士,最后咬咬牙转身就走,便连法器也不打算收回了。     程正咏却好笑的看着他的背影,问道:“你的法器真的不要了?”     柳毅君迟疑了一下,转过了头,翻着一双死鱼眼看着程正咏不说话。他明明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却不知为何养成了这么一副个性,一点都不讨喜。     程正咏手一缴,便将两件法器收入了手中,递给柳毅君道:“这破烂法器你还要么?”     柳毅君先是迟疑的抬了脚,然后又快走了几步。几乎是抢的从程正咏手中接过了法器,收入了乾坤袋中,然后转身便又要离开。     程正咏不紧不慢的道:“本真人看你资质尚可,可愿意拜入我的门下?”     柳毅君背对着程正咏停下了脚步,又回头仔细的看了看程正咏,犹豫了一下,道:“没有时间。”说着转头快步离开。     程正咏提着小修士拦到柳毅君的前面。道:“哎。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可是百岁结丹的天才修士哦。若是拜入我的门下,便又有了五大宗门之一的千道宗做靠山。”     小修士脸色越加难看,柳毅君又垂下头想了想。道:“不要。”     程正咏继续诱惑:“只有这一次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哦。真的不仔细想想?”     程正咏越是这样说,柳毅君越是坚决的道:“不要!”     程正咏顿时忧郁了:“我这么天才,怎么就不愿意拜我为师呢?”她转了转眼珠子。做出一幅恶狠狠的样子:“不行,你必须拜我为师。不然我就杀了你!你看看,你这样小小年纪,杀人夺宝毫不手软,不拜师就杀了你为中州除害!”     小修士在程正咏身后立刻呜呜的哭起来。诉说着柳毅君的恶行。程正咏没有理他,冯溯源也眉毛都不曾动一动,继续拒绝:“不要!”     程正咏没辙了。终是打算放弃。收徒也讲究缘分,既然柳毅君如此不愿。便是他们没有师徒缘分吧。她想了想问道:“对了,你说没时间?为什么没时间?”     柳毅君顿时抬起了头,死死的盯着小修士,直至他受不了的躲到了程正咏的身后。他才开口道:“杀邪修。”     他这样说,程正咏立刻就可以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完整的故事来。但这终究是别人的事情,程正咏只是劝了一句:“无论你是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但作为修士,该放下的就应放下。想来那些死者也只会希望你能够过得更好的。”     听着她的话,柳毅君默然半晌,摸出一颗圆滚滚带着珠光的南珠,捏在手中。他再开口之时,声音有些哽咽:“若不是为了报仇,我怎么能够活的下来?”     程正咏却被他手中的那颗南珠吸引住了,伸手过去,柳毅君却猛然背过了手,犹疑的看着程正咏。     程正咏便讪讪的道:“我一个金丹修士难道还会抢你一颗小小的南珠?只是这珠子我看着有些眼熟,想细细看看罢了。”     柳毅君有些犹豫,但仍是将南珠背在身后,愈加怀疑的看着程正咏。     程正咏简直哭笑不得,想不到还会因为一颗小小的南珠被怀疑。她干脆直接将南珠抢了过来,不理会柳毅君的攻击,仔细的看了看,叹了口气。     她捏住柳毅君的剑,问道:“你这珠子是从何而来?”     柳毅君急了道:“将南珠还给我!”又要去取短棍。     程正咏直接定住了他,陈恳的道:“此物原为我所有,后来赠与了一位朋友,不知与你是什么关系?”柳毅君却是死死咬住了嘴,不停的挣扎。     程正咏实在烦了,便威胁道:“你若不愿说我就将你搜魂。”她这话不似前面所说那样带着玩笑,虽是淡淡的,但自有一番威仪,绝不是随口所说。     柳毅君这才安静了下来,道:“我父亲传于我的。”     “你父亲又是从何得到它的?”     “我爷爷手中。”     程正咏呵呵笑了两声:“你家如何得到这南珠的?好好说,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柳毅君沉默片刻,道:“我太奶奶的主人所赠。”     “太奶奶?算起来已是两百多年了,若是小梅的后人确实可以这么叫了。”程正咏问道:“这珠子可是小梅传给你的?”     柳毅君似是没有想到真的会与程正咏扯上关系,点点头:“太奶奶的名字我不知道,但据说这是她做侍女之时的主人所赠,是一件法器。因为我是家中唯一可以修行的,父亲便传给了我。”     程正咏又细细问过他的年岁和家乡出处,俱是对的上,便道:“如此说来你便也算是故人之后。我再问你,你可愿拜入我门下?”     看着柳毅君便要开口。程正咏拦住道:“你细细想想,慢慢回答我不迟。我虽不知你与邪修有何深仇大恨,但若是拜我为师,你的仇人我自会为你处置。”她想了想,便没再劝他割舍亲情和仇恨。若是他愿意拜师,程正咏自会慢慢调教,若是不愿。就更加没有劝导的必要了。     柳毅君迟疑了许久。问道:“你便是太奶奶的主人?”     程正咏点点头:“小梅确实曾经侍奉我。我出自千道宗山下的程家,幼时还未曾拜入千道宗时曾在家中修习,家中幼儿皆有侍女照顾。小梅便是照顾我的侍女。后来。我入千道宗,小梅归家,便以一只南珠簪相赠。”     柳毅君突然下定了决心,跪下道:“我原拜你为师!”     程正咏扶起了他。道:“你这便随我回去千道宗,主持仪式正式拜师。你之上还有一名师兄。乃是我从云州带回,以后你当尊他为兄,好生相处。”     柳毅君点头应下。年轻修士在程正咏与柳毅君叙说联系之时便已是焦虑不安,此时听到拜师便不由的慢慢往后挪。希望不要被程正咏发觉。可不等他挪出一丈地,便又被程正咏抓了回来。     柳毅君便又盯上了他,对程正咏道:“师父。此修乃是邪修,让我杀了他。”     程正咏摇摇头:“这个便让我活着带回宗门。如今中州邪修渐多。各宗门便是管也管不过来,还是带了他回去问询吧。”     程正咏带着这邪修既是有正事,柳毅君便只得不再多话。路途上程正咏也渐渐了解了柳毅君的故事,果然与她所想没什么差别。小梅因为侍奉过修士,也曾有练气修士愿意娶她,但她终究还是嫁回了村中。而后柳毅君出生之时,小梅早已是寿元尽了,但这带有淡淡灵气的珠钗却是流传了下来。如今邪修肆掠,俗世中多有作恶的,柳家便是如此遭了秧,只有柳毅君在外修炼躲过了一劫。他筑基之后回家此事已是过去了许久,多番打听才知道了当日之事。家人竟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便为邪修所害,柳毅君原本就十分重情,自是受不住,便四处猎杀邪修。     程正咏叹息一回,但这些事情终是距离她太远,凡人的经历她终是慢慢无法体味十分。     这一路因为带了两名筑基修士拖慢了速度,程正咏经历了一月才回到了宗门。她将那邪修交予了执法堂,便带着柳毅君上了得道宫。     一边慢慢走,程正咏一边将宗门里关系给他捋了捋:“如今你师祖乃是宗门中的首座,有些关系你便须得知道。如今门中还有些与首座道君不和的,虽不需要你做什么,但不可与他们走的太近了。”     推开得道宫的山门,明光道君已是知道程正咏归来,也不需来引,她自带了柳毅君到了主殿前。进了殿中,先拜了明光道君,介绍了柳毅君,这才慢慢与明光道君叙话。     程正咏修为进阶,又收了弟子,明光道君十分满意。他看过柳毅君便将他打发了出去,细细询问程正咏化神洞府之事。究其原因也是因为明坤道君结婴之故。     程正咏埋怨道:“师父怎么选了明远师伯过去?我不是传讯说了是化神修士洞府么?师父原该选一个可以信任或者压得住的修士才是。”     明光道君叹道:“门中我们这一系可派的修士不过,我原也信得过明远师兄,但哪知……”明远道君原倒是与明光道君占的很近,可自从化神修士洞府出来之后便渐渐与明光道君疏远,虽不曾倒戈,但也显然不似以往密切了。     明光道君鼓了眼睛说她:“也不知那明弘道怎么好,竟是教你念念不忘的。”     程正咏皱眉:“便是没有明弘道,我也不会与远晖师兄双修!”     明光道君摇摇头,道:“也罢。如今明坤师弟结婴既是与你有了承诺,我们这边便也有了些优势。何况,远航云州的船只已是回来了。”     程正咏立时便有些惊喜:“等了这许久,他们终是回来了?”实在太久,久到原本组织造船的修士都已经不知在何处了。(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五十六章 建立分宗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明光道君原是教明远道君的疏远闹得有些势力单薄――他如今虽是将千道宗的门派事宜管到了手中,但若是门中的元婴道君不听他的调令,终归是有些势弱,底下的弟子看着不好。     程正咏摇摇头,虽不知明远道君在化神修士洞府中得到了什么机缘,但这个机会到底还是明光道君为他争取的,便是他有了进阶化神的机缘,就此便将明光道君撇下,到底做的有些不好看。但是他也未曾与明光道君反目,旁人自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明光道君自己气闷而已。     程正咏拒绝远晖真人的事情在这些元婴道君看来其实算不得什么。当日他不过是念着她有个首座师父才对远晖的一点遐思抱有期待,如今自觉便是在千道宗修为不是最高,可有了化神的机会便高了刚刚只是元婴初期的明光道君一头,自不会再将程正咏放在心上。     程正咏越想越是有些气愤,只道,待千道宗中安定下来,她必要将梦泽树苗借与明光道君,让他也去进阶。又安慰明光道君:“总归明坤道君如今也是元婴修士,又与我有了约定,必是支持师父。待师父再办好云州贸易之事,宗门上下自会知道师父的能力,以后再无反复之事。”     明光道君既是首座,自然也有一番气度,又安排了明坤道君心性受损之事不提。     层层叠叠的浪花拍击在海岸上,程正咏曾送他们出海,如今又来迎他们回归。他们师徒将与云州的贸易之事当做了师门振兴的一个重要事情,自是要更加慎重的对待。出海之时尚还不欲有谁得知,如今回归自要让宗门上下都知道此事。     船只遥遥的还只是看到了一个轮廓。便有几名修士从船中飞出,当头便是领了此事的远穆真人,也就是明远道君的首徒。     他上了前来,先环视了四周这才靠近了程正咏。程正咏也便开口道:“远穆师兄,各位师兄师姐,远航辛苦了。首座道君一直惦记着各位,听说各位归来。着我来接。”     远穆真人点头:“师妹言重了。”或许因为是首徒。他比起远晖真人来说更显得稳重一些。程正咏与他说着别后详情,都不自觉的慎重了几分。     他们这一行比之程正咏更加困难一些,在海中也多次遇到风险。折损了一些修士,但终究回来了。因为回到中州,他们更在云州召集了一些修士,且带来了云州的一些消息。不过几十年而已。云州变化并不大,但是资源消退之势已然如元灵元君所预言一般形成。多有邪修或者魔修肆掠。所以,云州对于与中州的贸易其实也颇为重视,其中以沐仙盟最甚。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等着船靠岸,说到沐仙盟。他还道:“沐仙盟的明弘道真人还有一封信交予了你师姐带回。”     程正咏听着便不由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分别如此之久,远穆真人自是要问问师父明远道君。自来师徒之间立场都是一致的,这些程正咏也早有预料。她说了明远道君的境况――其实也无甚可说。明远道君已是许久都不曾出莜竹峰了。     远穆真人沉默的听着,只看了程正咏一眼。在抬头远望等着筑基修士们纷纷飞起。他将要去将船收起来的时候,说了一句:“首座出自莜竹峰,这总是不变的。”     程正咏默然,这个出身,便是明光道君不曾忘记,却不知明远道君可曾记得?     这一次的远航虽是耗时颇多,但收获也十分丰盛,不仅是带来了云州的许多特产,更是与云州以沐仙盟为首的六大势力订立了贸易往来的协议。同时经过远航也积累了一些经验,之后的航行必会更加顺利。     而之后的一天,明光道君将程正咏召了过去,道:“如今时机已经成熟,我欲在长山山脉之尾建立分宗。”     千道宗到底位于中州腹地,长山之中心,距离大海还是远了一些,便是元婴修士也须得数日才可往来,若要守好这海航之事,建立分宗也是势在必行。程正咏想了想问道:“分宗自是要建立,可如今也不适合闹得太大,不如从建立一处执事院开始罢。”     明光道君不悦,道:“正是因为此时我们还有一些优势,正该将事情做大,最好定下来。”     “建立分宗自是有利,可也有些隐患。不若先以航海事宜为由建立执事院,但规模便按照分宗来定。之后这分宗如何管理,与千道宗主从之间还需早早确立一些规程。”     既是分宗,自是要以主宗为主。在程正咏看来,分宗的设立和强大十分必要,但也不能任由其发展。至少宗门的根基,弟子的培养须得牢牢握在手中。     明光道君沉吟着点头:“不错,你想的十分深远。不若就将它定在附属的位置上,主事者数年一轮便可。”他又摇摇头,终是决定不以分宗的名头来办,毕竟只是“分宗”这两个字,分量便已是太重了。     程正咏走出大殿的时候听得身后明光道君长吁了一声,心中也是十分的难受。明光道君结婴不久便接任首座,便是能力、心智、心性全都够了,但到底不能服众。不仅仅是经验,更是因为他的修为也只是元婴初期而已,其它的元婴道君除了刚刚进阶的明坤道君均是高过了他,又如何会服从于他呢?     之后,程正咏便亲自在长山靠近海口的位置选出了数座山头,交由明光道君定夺,而后建起了执事处,主理航海之事。而后海行渐渐顺利,终是在海上摸索出一条相对较为安全便捷的航道,与云州互相通商。     至于淇州,王芷双与酆中雅初行之时竟是发现淇州乃是一座在海中漂流不定的陆地,因而原路返回之时未曾寻到它,但一次远航之时竟是又发现了。之后。他们便在淇州潜伏了下来,暗中贸易。     因为这些通商,程正咏与明弘道便也不算断了联系,时常书信往来。因为这些信件皆是托人传达,自不会有什么甜言蜜语,但彼此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让他们觉得不曾与对方疏远,时间越久。越是想念。可谁也不想放下此刻放不下的责任,于是只能远距离相思。     几十年慢慢过去,与云州的通商并未曾改变中州的局势。但是这种交流带来的发展却被所有的高阶修士看在眼中,渐渐的也眼馋起千道宗的这一块肥肉了。上一次化神修士洞府入内名额便是千道宗主办的,因是距离千道宗不远,明光道君还曾亲自到场。当时便有几个其他宗门的修士说过酸话。     这一块千道宗已是抓在手中太久了。先前不显的时候倒也罢了,未曾有谁将这一块利益看在眼中。如今与云州的交流越来越频繁。不说别的便是灵石也赚了不少,许多千道宗的金丹修士都曾去往云州历练,自是让其他的宗门眼红不已。明光道君便决定,建立分宗已经是时候了。     这时候。明光道君更已是全然将千道宗抓在手中――便是他的修为不显,仍在元婴道君中的倒数之数,但是他的能力和胸怀都已经为千道宗元婴道君和众位弟子看在眼中。便是仍有不喜他的。也不得不承认前首座的眼光。     通商贸易之事的影响已是越来越大,再也没有谁将千道宗看做五大势力之末了。明光道君亲至长山海口主持分宗开宗之事。中州大小门派纷至沓来,丝毫不比明光道君接任首座之典的时候少。     接任首座之时,明光道君乃是临危受命,难免压力过大,如今却是意气风发。当他在台上在众位元婴道君和程正咏、安靖的陪同下,宣布千道宗海口分宗设立,并确认责任和义务之时,不论其它宗门如何想的,都是表现出了一片欢腾之色。     在其他宗门酸溜溜的祝贺中,明光道君还宣布了一件事情。他道:“千道宗历经磨难,如今再度兴盛,有我千道宗弟子的共同努力,也有各位同道的扶持。如今与云州的贸易越来越多,为了中州的发展,我与宗门师兄弟姐妹商议,决定将部分贸易之权与其余四大宗门共享。”     来贺的诀云宗、青云宗、长生门、炼器宗修士自是先惊后喜,而后又交换了几个眼色,纷纷起座谢过了明光道君。其余的小宗门修士却是另有一番想法。但总归此事已不是只有千道宗一门独占,既是分与五大宗门,他们自然也可分得一些漏出来。     宴请了众位来贺的修士之后,程正咏和安靖便侍奉明光道君休息。明光道君喝了口茶,兴致仍是颇好。他道:“我早就料到他们所来可不只是为了庆贺我们的分宗成立而已。如今早早的分出一块利益去,也免得被逼上了门。”     安靖故意道:“师父说什么共享,不怕其他宗门与你扯皮,要多占些好处。”     明光道君隔下了茶杯,长笑一声道:“贸易之事我们千道宗已是占了先头,便是他们想要,也要看看拿不拿的去!”     他又问安靖:“分宗之事我已是决定了先由你师妹任这分宗之主,你可有不服?”     安靖才不上当:“贸易之事原就是师姐一力坚持才有了如今的局面,我怎会不服?不过我可不想再带着孙师弟了,您还是将他交予师妹吧,反正她已经有了两名弟子了!”     明光道君点点他,道:“你啊你!叫你找个双修道侣你不肯,叫你收徒你也不肯,如今便是连师弟也懒得带了!”说着摇摇头:“还是你师妹省心的多!”(未完待续)     ps:虽然昨天已经打过招呼了,但还是希望能够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来郑重的给大家拜个年,所以今天各种抽空写了一点,晚上陪爸妈看了春晚到了11点后又补了剩下半章,如今才算凑了一章。写的断断续续的也不好,还望见谅。     各位,新年好!           第三卷 第五十七章 徒弟师弟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分宗主事的任期被定在了百年,程正咏作为分宗第一任宗主,要谋划的事情其实很多。虽然这是从执事院的基础上成立的分宗,各项事宜已经有了定例,但作为分宗又有不同,程正咏任了分宗之主之后便先一步将这些事情一一捋顺。将各个小分院提了起来,设立了海航各个司属,同样也将造船之事从主宗中接了过来,单独设立。如此便分作了造船、修船、海航、贸易、人员等等数个司属。     等她忙了一气过来,才有了心思慢慢教导手下的几个弟子。此时冯溯源已经过了百岁,却仍是只有筑基中期修为,为了以后结丹,程正咏也不能再如此放任他了。柳毅君自从被收了回来,她便很少再管过他了,给他讲解了功法,便将他丢给了冯溯源。至于小师弟孙至元就更不必说了,到了分宗之后,因为程正咏太过忙碌,没了长辈看着,竟是谁也管不住他。     如今程正咏终是有了时间,便将他么三个提溜了出来,一一检查。     程正咏当上分宗主之后的大工程,除了那些司属之地之外,也好好修建了分宗主洞府,他们三个便是住在这里。程正咏看过之后,便发现冯溯源虽是进阶很慢,但实则十分扎实,过不多久便可准备进阶筑基后期了。她又将功法深入的讲解了一遍,赐予了一些丹药等物,便令他好生修炼,不必再管其它。便令他先退下。     柳毅君仍是看着有些阴沉,但也不曾偷过懒,将自己从前所修功法尽皆化了去,转而按照程正咏的安排修炼,如今也是小有所成了。     程正咏满意的点点头。问他如今在千道宗的生活。     柳毅君抬头看了程正咏一眼,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一双眼睛也好似没有什么神采:“在宗门中有师兄照顾,一切都颇好。”     排在后面的孙至元不服的翻了翻白眼,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     程正咏斜睨了他一眼,道:“你虽是筑基之后才进入宗门,但千道宗乃是我等立身之所。以后慢慢的你就知道宗门的重要了。”她想了想。道:“你师兄和师叔如今都耽误不得,从今日起你便跟着我罢,便算作你的精英弟子任务了。”柳毅君性格不好。也不喜与人交往,在宗门中怕是难有几个朋友,更遑论融入宗门之中的。程正咏将他带在身边正好随身教导。     可柳毅君却似是不甚满意,他道:“我要修炼。”     程正咏皱着眉还未说什么。孙至元便不满的道:“修炼修炼,谁不要修炼吗?师姐是你的师父。师父叫你做什么,你也敢拒绝?”     看着柳毅君的脸色变得难看,程正咏压了压孙至元,道:“毅君。你如今年纪还小,修为也无需着急。”又抬抬手阻止了柳毅君的话:“我知道你心中急,但修为原不是一蹴而就之事。我对你的期望可不只是结丹结婴而已。”     说到这里。程正咏没有就此往下说,只道:“精英弟子任务由来已久。这是必做的。何况,让你跟着我也不是就不让你修炼了呀。”     柳毅君神色稍稍缓和,低声道:“弟子谨遵师命。”     程正咏又看向一脸不屑的孙至元,道:“你是做师叔的,难道还要跟师侄计较不成?过来让师姐看看!”     孙至元这才有些不好意思,扭捏的走近了些,让程正咏将灵气探入他的经脉之中。程正咏点点头,虽然这个师弟不好管教,但也不曾偷懒。     她还未曾开口,孙至元便拉了她的袖子道:“师姐,你这么久才回来,还没教我如何在筑基期就领悟金丹招式呢。”     程正咏也不拍他的手,笑着道:“你先好生将你的功法吃透,再来想金丹招式吧。”     孙至元见等在下首的柳毅君眼睛微微睁大,似是有些不可思议顿时更加得意了:“师姐这么厉害,在青云宗的比试中得了第一我可是亲眼看到的。你就教教我吧。”     程正咏怎不会知道孙至元故意的,便道:“既然你要学,那我就考考你吧,若是连这个也说不出来,你就不要想了。”     孙至元先是有些怯怯,然后又挺起了胸膛,道:“师姐只管问!我肯定答得上来!”然后又偷偷的腻味着说:“就是答不出来,师姐也会教导我的对吧?”     他斜眼又瞥见柳毅君神色之间有些不屑,两颊鼓起来,摇了摇程正咏的手臂。程正咏摇摇头:“你还是先答了吧。若是答不上来,我可就要惩罚你了!”     不理会孙至元脸上的悻悻之色,她问道:“你擅长水法,功法也以水为基。我问你,水有几性?”     孙至元张大了嘴,半晌才道:“我虽是以水灵根为最,功法也是叫做《春水诀》。但……但不是一直这样练的吗?”     程正咏摇摇头:“看来是不知了。”她好似突然想到一般,一拍手道:“我想到罚你什么了。山后不是有一片悬崖么?我便令你在崖山开出一个山洞,就在这山洞中闭关。每日经海浪冲刷,直至你觉得自己能够回答出这个问题罢。”     孙至元立刻苦了脸:“师姐,不要这么狠吗?我想想,我现在就能回答啊。水性至柔,至善。水……”不等说完,程正咏便打断了他的话:“你还是好好闭闭关吧。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来打扰你的。”     孙至元脸色顿时更苦了几分,觉得人生简直没有乐趣了。可是想想程正咏在青云宗比斗中最后那一场的精彩表现,顿时又充满了斗志。他立刻便告辞了,回了小洞府收拾东西准备去崖下。     程正咏笑眯眯的看着他走了出去,回头见柳毅君竟是眼巴巴的看着她,道:“怎么?你也想被罚么?”     柳毅君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神色,摇摇头:“师父怎么不这样教我?”     程正咏道:“你修为还低,只是刚刚接触剑修之法而已,先将功法吃透吧。若是有心便每日将基础剑招好好练一练。”     之后,便进入了寻常的日常管理和修炼之中。除了几次出海之时,程正咏忙碌的时候便渐渐少了起来,各司修士都被程正咏带了出来,负责自己的一摊事务全无问题,只是有些重大决定之事才需向程正咏汇报。便连日常的查看都交给了柳毅君。     在程正咏的随身教导之下,柳毅君的功法修炼也渐渐上了正轨,程正咏这才让他专心修炼。可这时候,柳毅君却拒绝了程正咏的决定。他只道每日修炼、练剑,巡查各司已是做的熟悉了。程正咏却知,他这是在以自己的方式侍奉师呢。     程正咏心下安慰,知道他终是与自己渐渐亲近了起来,至于对宗门的感情,还需慢慢的培养。     而后,有一天柳毅君突然向程正咏请命,想要下山去。程正咏只是略想一想便知道是因为渗入中州的邪修越来越多的缘故了。     在程正咏前往青云宗的时候,虽是有些邪修不知如何到了中州,但他们的修为大多都只在筑基期,少有金丹修士。各个宗门也不曾将他们看在眼中,只是若是肆掠者便派遣弟子下山没杀罢了。     如今,邪修越来越多,越来越猖獗,便是程正咏坐镇的分宗便已是多次接到这样的求助了。这种情况已是十分不正常。     程正咏道:“你先回去,我还需好好想一想。”     不管柳毅君不情不愿的推开,程正咏想着此地虽是分宗,但也有庇护一方的职责,派遣修士下山灭杀邪修自是应该,但正因为此地是分宗,她这个宗主也只是金丹后期修为而已,修为足够的修士并不多。想来想去,便还是决定,只分出一名金丹修士带队,看护这些弟子便可。同时,这里的情况也该与明光道君回报。     程正咏正欲叫弟子进来吩咐,却见已是筑基后期的冯溯源突然过来了,不等程正咏说话,他便道:“师父,二师弟他偷偷下山了。”     程正咏眉头紧紧的皱起,衣袖飘飞,带着冯溯源便往出山之处而去。分宗的山道并不如千道宗主宗那么的庄严,弯弯曲曲的反而有一种秀雅之感。     此时的柳毅君还未曾走远,程正咏很快便看到了他御剑远去的背影,再次催动了夕照玉剑,顷刻便拦在了他的前面。     看到程正咏,柳毅君脸色更白,在她严厉的目光之下渐渐低下了头,却又倔强的立在程正咏的身前,不言不语却也绝不退让。     越是如此,程正咏的脸色越是难看。冯溯源看看程正咏的脸色,他几乎从未看到她这样的生气过,连忙道:“柳师弟,师父已是来追你的,你快随师父回山吧。”     柳毅君咬着嘴唇道:“我要去杀邪修!我要报仇!”     程正咏的脸色更加难看,冯溯源忙道:“师父也不曾拦着你不让去!还是快回来吧。”     “师父到如今也不曾教我剑式,我攻击不强,便是派了修士下山,也不会派我的!”说着眼圈也有些微红。(未完待续)     ps:报告今天的行程,早上回老家看爷爷奶奶,下午睡觉犯懒没有写,但是晚上爆发了7000字,停不下来你们造吗?           第三卷第五十八章 击退邪修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冯溯源已是不知如何是好,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程正咏。     程正咏半晌无言,片刻才长出了一口气,问道:“在你眼中,师父就是如此的不近人情吗?”     柳毅君猛然抬头,看了看程正咏有些愧疚也有些惊喜。程正咏什么都不说,直接便要带他回山。     还未等柳毅君挪过来,程正咏猛然一惊,来不及去管他,瞬间脚下换剑,一剑击出,听到叮铃一声脆响,挡住了突袭。可冯溯源与柳毅君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柳毅君直接便被气流翻起,稳不住脚下的剑一头栽了下去。冯溯源虽是好些,但也是连连后退,才稳住了。     程正咏吩咐道:“看好你师弟。”便挽了一个剑花攻了上去。如今,程正咏已将丹田之中的七曜都调动了起来,七曜之道都早有领悟,何须再执着于一招一式去演化七曜的威力,在她的招式之中竟是处处都可带出玄奥来。当日看到她的招式的元婴修士,没有一个不知道,她进阶元婴几乎是必然的了。     此时她与这突袭的修士对招之时却仍觉颇有压力,一个照面,她便看出了这竟是一名元婴道君,且是一位邪修。几招过后,程正咏虽是将元婴道君拖住了,但半点好处都占不到。无奈之下,她也只得长剑立起,抖动夕照玉剑。剑上便发出刺耳的鸣声。     听着这声音,冯溯源已知这是程正咏在向其他修士示警。他心中不由更加焦急,恨不得立刻就跑开免得还要程正咏分心。可是,柳毅君却是掉在了另一头,半晌都不曾过来。     冯溯源急的不行,不敢打断程正咏的斗法。便取了传讯符,让柳毅君快快趁乱过来。他自己也试探着绕的远一些去接柳毅君。     柳毅君不知为何就是死死的盯住了那元婴邪修,没有理会冯溯源。     程正咏的剑招突然更加的开合,似是没有防守,但元婴道君却觉得自己的攻击全都被挡住了。她喝道:“柳毅君,快回到山门中去!”     这种攻击虽然厉害,但程正咏的修为毕竟还是只有金丹后期而已。无法持久。那元婴道君显是也看了出来。根本不急。可柳毅君却不曾理会程正咏为他争取的机会,仍是停留在原地不曾动弹,反倒是冯溯源心切。不顾危险跑了过来,要拉住柳毅君。     元婴邪修虽是一时之间不能将程正咏如何,但拦住两名筑基修士却全无问题,顿时柳毅君连同冯溯源都落入了他的手中。     程正咏收回了剑。看着落入敌手的两名弟子。冯溯源如今已是一百多岁,筑基后期的修为。虽是修炼的不快,但一步一步走的踏实,想来两百岁时定可进阶金丹;柳毅君也已是筑基中期,虽是勤练不辍。但终究还是少了历练,功法招式都还有待磨砺。程正咏瞬间已是决定了,待把这个不省心的弟子救了回来。必要好好的磨砺他。不是想要出山历练么?就让他去吧。     元婴邪修提溜着两位筑基修士,哈哈笑着。他的笑声难听。说起话来也一样的刺耳。他道:“你便是程远德?千道宗首座弟子,中州第一天才修士?倒是有些能耐!”     “天才之名不敢当,不过是各位同道看得起罢了。”程正咏淡淡道。     “诶,你在手下也能如此表现,还不算天才,莫不是看不起我?”邪修丝毫不以为意。他又晃了晃被抓住的两名修士,问道:“这是你的弟子?全然衬不起你么!不若我将他们杀了,你再收几个天才的?”说着又是哈哈一阵大笑。     程正咏冷冷道:“既是名为师徒,自有终生之责。弟子虽是不肖,但终归是我的弟子,还请前辈将他们放回吧。”她这话说的冯溯源与柳毅君都涨红了脸,又是羞又是愧。柳毅君低垂下了头不说话,冯溯源却是张了张嘴想要叫程正咏不要管他,却又知道她必是不会听的。     元婴邪修也摇摇头:“不放。”     程正咏将夕照玉剑横起:“那便一战吧。”她已经示警了,想来其他修士必会赶过来,虽都是金丹修士,但只要稍有助力,她便自信可将两个弟子都带了回来。     程正咏剑指天,天空中的太阳便变换了位置,剑指地,风沙顿起。颗颗星辰都随着她的心意出现,连接成阵,向着元婴邪修推了过去。     元婴道君提着两名筑基修士连连换位,手中的魂幡张起,凄厉的哀嚎声声声不绝,虽是影响不到程正咏,但冯溯源与柳毅君却都痛苦的垂下了头――被元婴邪修控制,他们便是封闭听觉都不能了。     而后,在程正咏的七曜之下时而风和日丽,春光明媚,时而飞沙走石,寒风猎猎的一片天地竟是在缓慢的被侵蚀。阴风下、凄厉的哭号中恍如地狱一般的景象。那些被残杀,无法解脱的魂魄都被束缚在魂幡之中,无数已经用阴气凝结出躯体的鬼魂一步一步朝着程正咏这一方爬过来。     程正咏暗道:大意了,竟是与元婴道君拼起这个来了。一般修士的修为到了元婴期,招式之间蕴含天道,施为之间便会形成一个个天然的界,好似一个小小的依存现世创造出来的世界一般。但这同样需要巨大的灵气和神识的支持。     她当机立断,立刻将六颗星辰催发了出去,唯余一颗悬在了她的当胸。在星辰的力量之下,那些阴魂被灼烧、被冰冻、被斩杀、被困死、被掩埋。而程正咏长剑一划,当胸那颗星辰化作了两颗彼此追逐着射向了元婴邪修。     要么放弃这些多年蕴养的阴魂,要么就放开被挟持的两名筑基修士。元婴道君脸色一黑,果断的丢下了冯溯源和柳毅君,催动魂幡。他咬牙滴下了几滴血,程正咏那个已经没有了支持的界轰然倒塌,无数阴魂呼号着朝着程正咏这一方涌了过去,很快就爬到了她的脚下。     直接实体显现七颗星辰颇为耗费心神,程正咏毫不理会脚下的阴魂,直射而去,便要接住落入冤狱的两名弟子。元婴道君被程正咏如此一逼,自是十分愤恨。他再展魂幡,阴魂从底下的地狱之中升起,凝结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扑向冯溯源与柳毅君。     此时没了束缚,冯溯源与柳毅君纷纷拿出程正咏赐予的防御法宝。修为的限制让法宝也只是挡了一瞬而已。但这一瞬已足够程正咏赶到了。她挡住阴魂形成的人形,揽过冯溯源与柳毅君。     元婴邪修又是催动魂幡,一个瘦小的阴魂又扑向程正咏。这里是元婴邪修的界,程正咏无法放开冯溯源与柳毅君,只得带着他们提剑迎上。她的背后竟是就此被挖出了一片血肉。     程正咏没有回头,径直提剑刺向元婴邪修。但柳毅君分明看到她背后的那一只青狮兽一般的猛兽,咆哮着又扑了来,似是要阻挡程正咏的攻击。柳毅君一咬牙,直接提起程正咏为他锻造的短剑,仍是那个钉入喉咙间的姿势,迎着青狮兽的颈间之下没有骨头的地方,双手用力,狠狠的钉了下去。     青狮兽带起的阴风吹散了他的束发,无数的发丝纠缠着扫过了他的脸,他才感觉到被阴气侵蚀的脸到底有多疼。无论青狮兽如何的翻腾不休,柳毅君只牢牢的抓紧了手中的短剑,咬着牙关不放松。他的位置正好处于青狮兽的胸前,咬也咬不到,便是攻击也被他数次多了过去。在这过程中他数次被青狮兽抛起,幸而冯溯源眼疾手快,抱住了他的脚,这才没有被青狮兽带走。     在程正咏的攻击之下,元婴邪修也无从继续维持这个界,从界中生出的青狮兽也渐渐没有了依靠,越是折腾越是无力,渐渐的越来越稀薄,终是不忿的嘶吼了一声,慢慢消散。     柳毅君已是无法动弹了,冯溯源将他拉了回来,却见他的脸、他的手、他的整个前半身都被阴气腐蚀,腐烂了一半。就是这样他都未曾放开手中的那柄短剑。冯溯源的脸上不禁流出了泪水,他却好似感觉不到一般,将灵气送入柳毅君的体内,见他丹田完好,这才放下了心,慢慢的帮助他修复经脉,修复**。     “好一个中州第一天才修士。老夫今日暂且放过你!”冯溯源狠狠的抹过模糊了视野的泪水,暗暗将这个声音记在心中,直到程正咏拍了拍他的肩才让出了位置。     阴魂地狱已是没了踪迹,太阳仍是照在原本的位置,道路两旁茂密的树叶在风吹过的时候发出哗哗的响声。元婴邪修已经退走了。     程正咏看了柳毅君的伤势也是不忍:“这是为阴魂所伤,须得先拔除阴毒才可。”说着喂给了柳毅君数颗丹药,又送入了一些灵气到柳毅君的丹田。     她将数瓶丹药交给了冯溯源,带着他们一边往分宗中而去,一边道:“过了这许久都不曾见有同门出来,怕是门中也已经遇袭。这时候我怕是管不上你们。毅君就交给你了。”     冯溯源咬着唇,粗声道:“师父放心,这次必会看好师弟了。”     程正咏在门中放下了他们,一边往山上争斗之处而去,一边在心中想着:孙至元还在崖边独自闭关,可不要不好与明光道君交代!(未完待续)     ps:嗯,徒弟好样的!           第三卷 第五十九章 毅君之伤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那次袭击过去了不久,程正咏清点宗门中弟子,总算损失不大,邪修也杀去了一些。在这场争斗中便连被程正咏放养在分宗主洞府中的两只斑斓虎也出了力,只有孙至元还在崖下闭关,竟是丝毫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不论孙至元是如何的懊悔错过了此事,程正咏却是庆幸他不曾受伤,不然该如何向明光道君交代呢?     此次的事情在明光道君的主持下,职责并未曾让程正咏一力担下。据回报的修士回来学者说,明光道君曾在众位元婴道君中放言道:“此次的事情怎可怪到远德身上?她以金丹后期的修为力抗元婴邪修,你们谁的弟子可以做到?若不是她拦下了元婴邪修,分宗只怕就要覆灭了,怎会只有这点损失?”     据说,当时在场的元婴道君,半数的脸都要绿了。     这个故事就是当时不在场的孙至元说的最起劲了,特别是在柳毅君的病床前学了又学。如今他也不讨厌柳毅君了,反而对他敬佩的很。柳毅君虽然修为保住了,但到底还只是筑基修士,躯体灵化还差的很远,**的损伤十分严重,竟是危及经脉,不得不慢慢休养。     分宗之主的位置因为明光道君的据理力争还是保了下来,她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便来看望柳毅君。孙至元说的唾沫飞溅,正说到明光道君夸赞柳毅君也十分好样的时候,看到程正咏不由慢慢住了嘴。明光道君事务繁忙,哪里操心的到一名筑基徒孙?孙至元不过编着安慰柳毅君罢了。     程正咏也不揭破,想着对自己行礼的孙至元点点头,又查看了柳毅君的伤势。她稍稍犹豫。仍是直言道:“毅君,还有一事不曾告诉你。”     柳毅君看着程正咏等着她说,孙至元张了张嘴,连忙问道:“不是只要养好了伤,就不会影响以后修炼了么?”     “不会影响修炼。不过,那元婴邪修一身修为皆在他的魂幡之上,实在太过霸道。毅君脸上和身上的伤怕是养不好了。”     柳毅君听着这话并未曾有什么反应。孙至元却跳了起来。叫到:“那,那不是毁容了吗?”     程正咏瞪着他一眼,直至他捂住了嘴。这才接着道:“伤势还是会慢慢恢复,但即便是恢复的好,也会留下许多疤痕。”     “没有个关系,我修仙又不是为了脸。”柳毅君浑不在意。程正咏心中却是十分歉意的。若不是她这个做师父的未曾保护好弟子,又怎会如此呢?     前来之时。程正咏便已经下定了决心。她将一脸惋惜的孙至元赶了出去,设下了禁制。柳毅君看着程正咏的所为也渐渐严肃了起来,慢慢坐起了身。     程正咏取出了装在盆中的梦泽小树,道:“这是我在历练之时一位前辈所赠。我曾答应她要好好照料这树。如今你伤的这样重,我便将这树借与你,你要好生照看。”     程正咏只是如此说。柳毅君便郑重的接过了树苗。树苗似是懂得人的心思一般,摇动枝叶在他的脸上划过。浓郁的木灵气飘过,顿时让他感觉一片清凉。     柳毅君仰头看着程正咏。     程正咏点点头:“此树十分珍贵,便是整个东兴界也难以再觅得一株,且且不可带离我身边,也不可让谁知道。”     柳毅君郑重点头:“弟子知道。”又犹豫的问道:“它是不是开启了灵智啊?”     “灵智开启灵智十分困难,它只是稍稍有一点点而已,好像小孩子一般。你少有与斑启、斓庚玩耍的,可照料的好它?”说着程正咏将数种递给他,教他什么时候要浇何种灵液。     柳毅君一一用心的记下,只觉得自己与这灵株十分投契。     之后,柳毅君便十分宝贝这一株灵植,按时浇灌灵液,比起对两只半大老虎的无感,他对梦泽小树就细心的多了。不似程正咏常常将它藏起来,柳毅君虽然听着程正咏说了它的珍贵,但却把它当做一株普通的灵植一般放在了桌子上――在这一点上,梦泽小树显然是更喜欢他的做法了。     柳毅君的伤势在梦泽树释放的灵气的滋养下好的很快,很快他便不用再躺在床榻之上,起身自己修炼了。这时候,经脉慢慢的修复,但脸部和手上的血肉却仍是模糊一片。他知道自己看起来有些吓人,虽然自己不在意,却也很少出来和以前一般跟在程正咏的身后处理分宗事宜了。     但是,程正咏让他接触门派事务,显是还有成效的。     这一日,柳毅君独自在房中修炼疗伤。打坐的时候,他便很喜欢将梦泽树放在身前,一起修炼。梦泽树乃是有疏导灵气的功效,周身灵气较旁处浓郁些许,但柳毅君却不是为了这个。他修炼的时候,也会将周围的灵气引导过来,进入丹田之中,又散于经脉,蕴养**。在阵法等物的加持之下,修士修炼之时的灵气也原就比旁处浓郁。梦泽小树就很喜欢呆在柳毅君修炼的旁边。     便是如此,柳毅君虽是没有耗费灵气去蕴养被腐蚀的**,但梦泽小树周身的灵气与他修炼之时互相交融,竟是慢慢的稍有修复。     正是修炼之时,门外却传来声音:“柳师兄,我等来探望你。可否方便开门?”     柳毅君将一个大周天运转完全,这才收了功。他将梦泽小树所待的那个盆捧了起来放在桌案上,点了点它的叶子,悄声道:“你就呆在这里,乖乖的不要乱动好么?”     梦泽树点了两下头,又突然醒悟过来似得,笔直的挺立着。     柳毅君嘴角弯了弯,几步走到门前。他开门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已经不见了,仍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脸。     能到小洞府,自是有程正咏准许的。柳毅君虽然不耐烦,但也让开了身,让这些门外的修士进了洞府。     来的这群修士年纪都比柳毅君要大些,但却都要称他一声师兄。柳毅君一向不与其他修士多言,但是帮着程正咏管理分宗这么久,自是会有些熟识的修士。这些便都是了。     虽然一般来说外派的修士多是些资质不大好的,进阶困难的修士。但分宗之中因为有程正咏这个兼具了首座弟子和天才修士之名的金丹修士领头,以及其余几名金丹修士带在身旁的弟子,颇有一些资质尚算不错。阶层相差不大,所以他们才敢这样贸贸然来看望。     在他的小洞府门口出声的便是这些修士中修为最好的那个。看到柳毅君的脸他愣了一瞬立刻又醒悟了过来,道:“师兄许久不去各司属,我们都想念的紧。不知你这一向如何?”     柳毅君跟着程正咏许久,也知道如何与同门们说话:“不过是毁了容貌而已,无碍。”顿了顿又道:“谢过各位师兄师妹们的关心。”     有一名女修惊呼:“哪里只是毁了容貌!师兄面对元婴邪修也能不惧之事已是传遍了整个分宗,我们都佩服的紧!果然不愧是远德师叔的弟子啊。”     虽是在夸他,柳毅君却皱了眉,道:“并不是直面元婴邪修,不过是他的一个役使而已。”     听他这样说,众修士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多说一些当时的情形。他们所听说的传言,也不过只是有些修士从冯溯源那里得到的只言片语推测出来的而已。冯溯源因为愧疚和对师弟的维护,那些言辞在其他修士听来不免有些夸大,之后在分宗之中一传再传,自是又有了几分夸大。     柳毅君看着他们这样子,反而闭紧了嘴。     另一名女修便有些失望的道:“师兄怎么不说?不论如何,面对元婴邪修竟有反击之力,是我等之不能。不论别个如何,我是自叹不如的。”     其余修士纷纷附和。     柳毅君实在不知怎么接口,那些修士便是知道他的性子,自说自话之下也难免尴尬。这时候程斑启却从门缝中挤了过来,一屁股蹲坐在了柳毅君的身旁,眼巴巴的看着他。     柳毅君立刻转了脸,十分不高兴。     程斑启性子活泼,不如程斓庚稳重,但显是更受修士们欢迎。除了程正咏的弟子它也不愿与男修嬉戏,但对女修却要宽容的许多。这时候它的体型虽是长大了一些,但也不过程正咏的大半个手臂长,看起来还是圆滚滚毛茸茸的可爱,十分受到女修的欢迎。     它这一来,立刻便有女修凑了上来,摸着它的毛,舒服的它闭上了眼睛。过了会儿又换了一个姿势,将身后的毛也送了过去。柳毅君不由的更加鄙视了。     有了程斑启这么一打岔,修士们又停留了片刻,便告辞了。柳毅君开着门目视程斑启,要它识相的离开。程斑启才不怕他,一直等在修炼室的门口。     柳毅君便只得重重的关上了门,臭着脸打开了修炼室。程斑启一溜烟的就跟了进去了,趴在梦泽树所在的地方,欢快的将鼻子凑了过去。     梦泽树微微动了动,又直挺挺的立住了。直到柳毅君进了修炼室这才轻轻摇了摇树枝。他将梦泽小树移了下来,郁闷的让这一对好朋友玩耍了片刻才将程斑启送走,就在它的屁股后面将洞府门关上了。(未完待续)     ps:今天下午做了一下午的蛋饺。灶台太矮了,我就这么趴着做了两大盘蛋饺!我的腰啊,我已经决定讨厌的食物名单上要添上一个了!           第三卷 第六十章 首座进阶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在分宗之主上的任期将过,而后邪修越来越多,侵入中州的内部。他们不再只是一些低阶修士分头作乱,而是有了组织,时而便能听到某地被邪修围攻的消息。千道宗分宗一事也不过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其他宗门在外的执事处,都未曾如程正咏所驻守之地一般有着这么大的规模,引来了元婴邪修罢了。     打击邪修之事自有明光道君去安排,程正咏只是关注而已。在需要的时候,也会从分宗中抽调弟子在分宗附近探查,柳毅君、冯溯源包括孙至元都曾陆续被派遣出去。     分宗之下靠海,也有诸小国。在中州,虽然修士并不干涉俗世,但也一向默认,俗世中的小国靠近那个宗门,便会受到那个宗门的庇护,尤其是修士欺辱凡人之事。如今邪修渐多,这样的事情也越来越多。程正咏几经思考,便决定不再坐等凡人求告,主动派出一队队的修士在分宗数千里范围内轮流巡逻。如此一来,不仅守卫了俗世的安全,也同样使分宗免受再次突袭。     到最后百年任期满时,程正咏虽然算不上劳苦功高,但所作所为众修士皆看在眼中。放眼整个中州,谁不称一声有为?这时候,她接到明光道君的传讯,令她不得多做停留,尽快回到宗门。     程正咏知道这必是有事,自不敢耽误。带了孙至元与两名弟子,以及同样回到主宗轮期的数位筑基修士同行。路途之上也遇到了邪修的伏击,但程正咏如今已是金丹圆满,来的有不曾有元婴邪修,竟是斩杀了数名。她也不恋战,很快回到了宗门。     回了宗门。程正咏才知道明光道君之所以急着将她召了回来,原来是打算进阶,却又放不下宗门。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元婴进阶却又不知需要多久,明光道君很是犹豫。     程正咏想了想道:“自从前次正邪之战,中州已是许久不曾与邪修对战,如今局势虽是越来越不稳了。但尚且还算不上严重。”虽是邪修肆掠。已是开始袭击各个宗门在外的执事,但到底,不曾危机各宗门。     “师父既是修为到了。倒不如趁着此时进阶。一来之后未必有这样的时机;二来,师父名为首座,修为上却始终差了一些,顺利进阶之后。也正好可在今后的正邪交锋中安定宗门,稳固我千道宗的地位。”     明光道君摸了摸胡须。笑着道:“我也是如此想法。可我闭关结婴也不知需要多少时间,你可有信心帮我管理好宗门?”     程正咏不由大惊失色,道:“我?师父怎么会想到我呢?”     明光道君点头:“闭关之后,宗门之中的事情还是会请众位师兄师姐照看。但你是我的弟子,代表我这一系,自然也必得好生管理宗门。”     程正咏了然。这是让其它元婴道君在后面坐镇,但主要的宗门事务却不可随意放手。毕竟明光道君进阶之后还需主持宗门事务,不可将权利旁落。     但是论亲疏,安靖跟着明光道君的时间最长,怎不找他呢?程正咏也如此问了出来。     明光道君连连摇头:“他啊,最不耐烦这些,也没这个心思。罢了,正好你在分宗也算历练出来了。宗门中的事务我可就交给你了。”     明光道君进阶,程正咏一个金丹后期的修士便要时常在一群元婴道君中周旋。虽是明光道君这个首座的位置已经没有谁质疑了,可明光道君不在,程正咏的修为到底是差了一些。这些元婴道君摆出长辈的架子来,程正咏也是无可奈何。幸而明坤道君结婴全赖程正咏之助,如今虽是过去了百年多,但多少还是会卖程正咏的面子,为她说话,如此才勉强将这几年混了过去。     明光道君出关之时,程正咏带着弟子、安靖、孙至元以及一些宗门弟子都在在外迎接。明光道君进阶放在中州虽是算不得什么,但对于千道宗,对于明光道君一系对宗门的控制却是十分重要的。从此他的修为便已经赶上了大多数的同门元婴道君。在千道宗再无谁可以压制他了。     这一场盛典的意义一点都不亚于明光道君当日继承千道宗。千道宗如今虽是坐下了几件大事,没有那个宗门敢小觑,但首座的修为赶了上来,这才算是在五大宗门中没了话说了,他们再也不能将千道宗看低一等。所以,今日虽不会有各大宗门来贺,几个不对付的元婴长老也不曾到场,但霞光缭绕之时,明光道君一系就在程正咏的领头之下却是恭恭敬敬的等在封闭的大殿之前。     虽不是大的进阶,但各色霞光绕在得道宫中也是难得一见的景象。程正咏等了许久,身后的这些修士却只有安静欣喜的,没有谁会不耐烦。     然后,霞雾之中,明光道君推开了殿门,程正咏便与安靖一同迎了上去,道:“恭贺师父再度进阶!”     明光道君点点头,又摇摇头,扶起底下两个最得意的弟子。便又有身后那些修士们齐声贺喜,明光道君一一安抚,将众修士请入了殿中。     明光道君出关,最关心的便是如今宗门中的情况,自是要一一询问。     他闭关进阶,程正咏便是金丹后期修士也只得缩着手一些,这些年来也只保得自己这一片无甚失利,若要更有进益却是不能了。她向了明光道君请罪,明光道君又如何不能理解她的难处?更是对她在中元婴道君之间的周旋很是称赞了几句。     送走了这些来贺的修士,明光道君便将程正咏、安靖与孙至元三名弟子留了下来。问过孙至元的修炼之后,便是他也打发了出去,自然还有一些话只能在修炼有成的师徒之间说一说。     中州的形式已是越来越不乐观,但明光道君出关,这些也就不必再压在程正咏的肩头。她趁势提出了闭关结婴。     这一说,明光道君很是呆愣住了,半晌才又是笑又是叹的道:“如今你也要结婴,算的上是弟子胜过师父了。为师既是宽慰又是自愧啊。自你偶然去了云州,为师便没有怎么教导过你,实在失职。”     程正咏一笑:“师父怎么这么说?谁不羡慕我有个首座元婴的师父?若不是您,我在云州怎会心有所依?若不是您。我怎会一回到中州便开始扬名?若不是您。我又怎会有那一场化神遗府的机缘?更别说以金丹修士的实力独掌分宗,后来更是代师主持宗门。若不是有这些,弟子怎么进步如此迅速?何况。弟子便是结婴了也是师父的弟子,难道之后师父就不教导弟子?”     明光道君点点头:“好!你若能结婴,本宗又添一大助力,实是一大幸事!”算了算。他又道:“闭关结婴,所耗时间不定。但若是可以十数年而出,便正好又赶得上这一场正邪之间的博弈,立足中州,传扬功德也指日可待!”     明光道君的期许如此之高。程正咏既是有些忐忑,同样也生出一番豪情来。     安靖听着他们说着这许多,插嘴道:“待程师妹结了婴。便是出了师,这一声‘师妹’再也叫不得了!我这师兄如今却只得金丹中期。可不叫我自愧不如?”     明光道君瞥了他一眼:“你若是知道羞愧,为师倒是放心了。”     安靖摸了摸手中的剑,笑着闭嘴不言。程正咏忙道:“我是仙途坎坷,不得不如此罢了。安靖师兄这个年岁,这等修为,放眼整个中州也是少有。是师父你太贪心了!”     明光道君应了程正咏闭关之事,又细细传授了许多结婴经验,还赐下了化婴丹:“这化婴丹原不该给你――但凡有把握结婴的修士都不会用这丹药。但我看你却是不同,或许不会影响资质。可到底合不合用,你自己须得忖度。”     明光道君的安排,程正咏一一应下,但她却仍有些放不下的事情,问道:“这一闭关,也不知何时才能出关。溯源也罢,修炼之事暂且还不许太过操心,但毅君性子耿介、执拗,又容易冲动,只怕还需得师父和师兄多多照看。”     安靖先应了下来:“溯源师侄品性端方,毅君虽是冲动了些却也十分服从溯源的管教,行止上我看无甚大碍。便是师父繁忙,我看着也够了。”     明光道君也点头:“修炼上有何问题,只管来问便是了。”     程正咏谢过了明光道君和安靖。虽是打算闭关,但明光道君刚刚出关,程正咏还需有些准备,自不会立刻便要封闭洞府。     待一切都了,又送了信给程家和程正玄,程正咏才将冯溯源和柳毅君叫到了身前,将他们和孙至元之后一段时间的修炼安排一一吩咐了下去,这才道:“溯源是师兄,不仅自己要好生修炼,毅君也该好生管教着。宗门中你们的师祖、师伯和我兄长等处都已经应了会照看你们。若有不决之事均可请教。”     想了想,程正咏又道:“若是修炼上有何问题,均可请教你们师祖。溯源如今修炼已是小有所成,可以尝试结丹,但结丹之前必要报与师祖,听从师祖的安排知道了么?”     而后,程正咏将洞府主殿封闭。而数十万里之外的云州,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又有一艘船出发,前往中州。(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     ps:真的很抱歉,昨天没有更新,今天也补不上了。     过年真的好累,特别是款待客人。这几天家里待客,又去朋友家拜访,还要担心今年的工作等等真是觉都睡不好。今天只摸出了这么一点东西,之后会将3000字补齐,到时候大家回头看看吧。     之后忙工作之类的,也许同样会有这样的情况,但是我会尽量更新的。谢谢大家啦。     ―――――――――――――――――――――――――――――――――――――――――     真的是没有想到二月份会断掉,但是那几天来来回回真的非常累,坚持不住,之后确实懒了,但是三月份也是找工作,找住处等等的。我家在大城市周边,距离工作的城市光是坐长途车就要两小时,而后到工作的地方还要两小时,所以来回一趟趟,完全没法保证更新,只能说尽量吧,等工作稳定下来再说。但是,我会一直更下去,绝对不会拖很长时间这样,谢谢各位的理解,谢谢还愿意包容我的朋友们。谢谢以及红尘的关注。――2月3日补充完章           第三卷 第六十一章 仙凡争执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灵气凝结的霞雾悄无声息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蔓延。柳毅君缓缓的踏步步入划归师父程正咏的小山头。看到这些霞雾,他慢下了脚步。后面追过来的孙至元虽是奇怪他为何缓了步伐,仍是高兴的喊了一声,追到他的身旁。     看到这些霞雾,他惊叫了一声:“师姐结婴啦!”     柳毅君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以我师父的天资,结婴的异象岂会只是这样而已?”他的半张脸都已经干瘪,但这个白眼却是出奇的传神,直叫孙至元忍不住磨了磨牙。可是看到他已是看出原本俊俏模样的脸,又和每一次一样,微微合了眼,不忍细看。     虽不知在演武堂中那句话触到了柳毅君的敏感处,孙至元原是有些歉意的。他不愿这样直视他脸上的伤痕,便故作骄傲的鼻孔朝天哼了一声:“不是师姐也是溯源了。”说着又垂头叹气:“还说溯源的资质不好呢,这才闭关多久,便已经有了结丹的异象。我什么时候结丹啊。”     “你?你不是早就可以结丹了么?还不是自己不愿意。”自那次坏了脸之后,柳毅君常年便与孙至元混在一起,怎么不知道他这些动作之后掩藏的意思?他不自觉的伸手想要摸摸脸的伤痕,却又忍住了。其实身体上被死气侵蚀灼烧的伤痕要更加严重一些,只是为了修炼叫程正咏全力保住了一身的经脉罢了。脸上的伤却因为位置的缘故,得到的待遇还要更好一些,但仍是救不了那些被腐蚀的骨骼和皮肉,鼻骨已是全没了,两颊塌陷。仍是谁看起来也忍不住移开了目光。     孙至元将头一偏:“你不懂!”     什么不懂,不就是想要和溯源师兄一般先对道有所领悟之后顺利结丹么。柳毅君一边暗自腹议一边继续往洞府里走。     孙至元就这样跟在后面,时不时还偷眼去看他。他随手在路边扯了几根灵草衔在口中,随着牙齿的动作不停的来回抖动。     倒也不是他不想追上去与柳毅君并肩而行,只是此时这种距离更让他舒适一些。然后他便不由有些哀叹,柳毅君初被师姐带回宗门的时候只是冷淡,似乎除了修炼对旁的都没有什么兴趣。那时候。他对这个多出来的师侄也曾有些好奇。却不想碰了壁,便自此讨厌上了他,直至分宗一战。     孙至元的目光掠过柳毅君的脸。很想赶上去问他:师姐不是特意为你炼制了可以隐藏身形,变换容貌的法宝么?     可也知道柳毅君若非必要是绝不会带上的。     程正咏开辟洞府之时为自己今后的弟子留下了数间小洞府,依山错落,占据了半个山头。彼此之间的距离便算得太近。柳毅君两名修士一路走过,洞府里的灵雾并没有更厚实一些。薄薄的一层贴着地面,好似是青烟笼罩着整个山头一般。柳毅君与孙至元未曾乘坐法器,就这样一路踏行,远远看去。青山之中,绿水之上,两个着了蓝白道袍的身影踏雾而行。好似山间修行的两位年轻仙人一般。     修士的脚程快,便是没有用上疾行诀。也过不多时便到了山间柳毅君的洞府前。柳毅君所选的这座洞府掩映在绿林之中,只能从树木的缝隙间看到一点湖光。石砌的洞府院墙围出一片院落来,便让人觉得过于粗重了,可奈何柳毅君真个喜欢。     到了院落前,柳毅君突然回转身,问道:“你已是跟了我一路,还想做什么?”     孙至元偏偏头尴尬道:“我是你师叔。如今你师父师兄皆闭了关,我这个做师叔的关心关心你罢了。”     柳毅君深深看了他两眼:“师叔不是已经将我平安送了回来么?这关心已是表达了,便请回吧。”     孙至元突然就愤慨了。明明是他自己抬出了师叔的架子,一向不将此当回事情的柳毅君突然接了下去的时候,他的心中却无端的出现了一股恼意。     孙至元紧紧闭了嘴才让一些难听的话没有说出口。直至他觉得心绪平定了一些才道:“今日是我不对,不该同他们一起浑说。可我也不知道你的家人俱是……。”     柳毅君看着孙至元垂下的头一时有些讶异,没有想到他竟是也会认错。他突然就有些别扭,觉得自己的这场脾气有些过了,却又不知该如何道歉。在演武堂中,对邪修侵害俗世之事肆意说笑的不是他,他不过是迁怒而已。     想到这里,柳毅君不由又捏住了手心。宗门中总会有些败类,也总会有些不将凡人的性命看做一回事的修士。事实上,便是出身俗世的修士,大多在略有所成之后,面对凡人也会自觉高人一等。宗门中会出现这种将凡人的性命拿来肆意取笑的修士,除了仙凡之别,自然也是因为那些所谓的上位者也确实没有将邪修对俗世的侵犯看在眼中。     孙至元抬起头,惊讶的看着柳毅君的脸色竟是更加难看了一些,不由失声问道:“你怎么呢?我不是都道歉了么?”     柳毅君转眼看看他,道:“此事原本与你无干,是我不该迁怒你。”     不等孙至元说话,他又咬了咬嘴唇,道:“师父常说凡人众而修士寡。修士虽处处强过凡人,但俗世乃是修仙界之根基。若没有了凡人,那里还有人修仙?如今邪修侵扰俗世越来越烈,几无安宁之地。我今日便去请求师祖,派遣修士荡轻俗世,稳定修仙界的根基。”     孙至元突然张大了嘴,不知柳毅君为何想到这件事情上来了。可是他又说的如此义正言辞,便是师姐也搬了出来,更叫他不知如何辩驳。     柳毅君皱了眉,道:“你可要同我一起去?”     听着他立时便要去,孙至元大急,拉住了他的胳膊,情急之下道:“师父事务繁忙,恐怕不得空呢。”     柳毅君甩开他的手,怒意让他那张脸上黑红的疤痕更加狰狞:“事务繁忙?如今俗世已是岌岌可危,难道不是现下最危急之事吗?”     孙至元无奈道:“你别听那些败类胡说。我在师父处也听得一些,俗世虽然有些损伤但还未曾伤到根基,并不能对中州修仙界造成太大的影响。师父……他虽为一宗之首,却也有不可为之事。”     但这番解释,柳毅君又如何听的进去?他只恨这些修士站的太高,并不曾将俗世放在眼中,只要未曾伤到“根基”,不会影响到修仙界,他们便可安然而坐。     他张张嘴,只觉得便连孙至元他也说不通,更遑论并不亲近的师祖呢。     柳毅君的脸上除了愤怒还有绝决,孙至元却不知自己又有那里说的不对。他焦躁的挠了挠头,终是道:“罢了,我是说服不了你,索性一起去见师父,他自会将这其中的道理与你分说明白。”     走了两步,却不见柳毅君跟上,孙至元回头道:“先不是还想去见师父么?怎么又不去了。”     柳毅君决心已定,脸上的神色自是慢慢缓和,他道:“不去了。你不是说师祖事务繁忙么?”     “可是,俗世之事你可曾放下?如其让你这么胡思乱想,做出什么事情来,不如让师父说明白。”     柳毅君的额头狠狠皱了起来。这话原是程正咏说他的,正好被孙至元今日拿来借用。想到程正咏,柳毅君突然有些犹豫起来。若是她在此,必然是不会同意他此时的决定的。可若不是她闭关结婴,他也不会无人可以请教。     柳毅君皱起的额头竟是引得孙至元大笑起来,道:“是不是记起了师姐怎么训你的?”     柳毅君不理他,只道:“我已经无事了。你回去吧。”     孙至元追了一句:“真个无事了?不会又突然跑下山吧?”说着又笑了起来。见柳毅君没再说什么,他便转身向程正咏的洞府外而去。柳毅君真的想明白不曾他不知道,但此事他会报到师父处,想来师父自会让他明白的。     柳毅君的决定自是没有那么容易打消。看着孙志远走远,他走了两步,终是回转来,开了小洞府。     程正咏开洞府之时因为首座长老的爱重,为她选了这片山头。景色优美,地界广阔。程正咏便将自己和弟子们的洞府依山临水而建,掩映在山林从木之中。而柳毅君的洞府便在山腰一处地势平坦之处。临着山是几间屋舍和从山中挖开的房舍,但占据地面更多的却是前面一个大院子。院中除了几棵树都被他铺上了砖石,便于演练剑法。     此时,他推开洞府的门,这开阔的院子中边跑出来一只半大的老虎,绕着他转了一圈便蹲坐了下来,虎视眈眈的看着他。而后,另一只老虎才慢慢悠悠的跟了过来。     程正咏与冯溯源皆闭了关,几只灵宠自然边只得由他来照料了,可偏偏小火与梦泽小树却又被带在了身旁。     柳毅君扫了程斑启一眼,道:“已是说了许多次了,小树在师父那里,你跟着我也无用。”然后径自回了屋舍中取了些东西。     将两只老虎带出了洞府,柳毅君拍了拍它们,道:“我要出山,你们自去找至元。”     话音刚落,程斑启乌溜溜的大眼睛突然亮了,趴在柳毅君的身上。程斓庚虽不及它谄媚,也若无其事的跟了上来。(未完待续)     ps:这么久才回来,很抱歉。     以后真的不想挪窝了,真的好麻烦。           第三卷 第六十二章 结婴之象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自来千道宗中的弟子,但凡筑基便有了随意出入宗门的资格。只若是要远行,便多会报到执事处,这也多是为了宗门弟子的安全考虑。一是叫宗门知道去向,若是有了不测也知道该往何处去寻,二是为了领取传讯符,便有了危机也可通知师门。     柳毅君乃是明光道君座下的徒孙,虽是随着程正咏居住在小山头上,却也是归属于得道峰管辖。不过,他既然想要避开明光道君,悄悄下山,又带着两只已经可以称得上是青年的斑斓虎自是不便。幸而经过了一番威胁与诱惑,终是将这两只比他厉害几分的老虎甘愿的送入了灵兽袋中。     最后看了一眼带给他安逸修炼生活的小山头,柳毅君便谁也不曾告知,就这样扮作普通弟子的样子,顺利的下了山。     程正咏此次结婴的时机实在有些巧合。如今中州看起来似乎仍是在各大宗门的控制之中,不过有些小小的波澜而已,暗地里却一是波涛汹涌。谁也想不明白为何邪修深入中州至此,各大宗门却似乎仍是在制衡和博弈,未曾有明确的行动。而这种平衡,又随时都可能被打破,抵御邪修入侵之战也似乎一触即发。她若不趁着此时闭关,大约就只能等到战争之后了。     结婴之中不知时间的流逝。可即便是略有些匆忙,程正咏结婴至今仍是算的上顺利,唯有未曾预料到的竟是心魔。     那些原本以为过去了的事情,放下的执念,竟是一直堆砌在心中,跟随在背后,如影随形。在这个脱凡入圣的时候一并找了上来。     程正咏心中倏然一紧。却又坦然。便是积累在心中又能如何?她自信这一路走来总不至于教这些已经经历过得执念打败。     她全神戒备,等着那些执念将自己代入心魔之中。可那些经历过的人和事竟是呼啸着向着她冲过来,却又顷刻溃散。前世的父母、清玄道君、钟凝宁、明弘道……这些灰白的身影骤然被拉长,而后又在一瞬之间越过了她,她的发冠被吹落,发丝失去了束缚,随着这阵无名的风向他们所去的方向飞扬。     程正咏不由放松了心神。那些看起来灰白冰冷的影像并未曾伤害她。反而好似充实了她的灵魂一般让她觉得充实和温暖――她似乎看到明弘道路过她的时候偏过了头,就好似想要亲吻她一般。     程正咏抬起头。     就如同她所认为的那般,前面出现了一座高山。山高。高耸入云;山险,千仞绝立。     她知道,这座山并不存在,乃是一座虚无之山。只存在于她的神海之中,乃是她道心的具化。     程正咏拨正被吹乱的发丝。只是一瞬之间。那只她结丹之后便一直未曾取下的发冠便又回到了她头上,长发被束起,一丝不乱――它包括程正咏这具躯体还有那阵风都只是存在于神海之中的幻象,是她以为应该表现出来的模样。自然。只要心神一动,便可随心所欲。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这一句前世十数年无法摆脱的箴言从心神中闪过。既然登仙便如登山。她自会一步一步坚定的走上去。     练气、筑基、结丹、结婴、化神、飞升。这一段段关隘便是登山路途之中的一段段旅程。旅程中自然会有风霜雨雪,艰难险阻。致使陨落者无数。但这一路同样也是风景无限。     她一步踏出,风雪便至,身侧跟随着数个模糊的身影。练气之时,她还懵懂,未来的路也模糊不清,却犹记得那时的快意;筑基时她也曾彷徨,便是知晓了世界的奥义,恐怕也无法实现最初的目的,但她终是找到了自己的道;结丹后,中州日渐混乱,宗门与责任让她无法再度远行,困守千道宗数百年,她也一样走到了如今。回首望去,那些已经经过的路途早已为薄云所覆盖,山顶的通途却还未曾抵达。一路同行的道友来来去去,她也曾欢欣也曾悲伤,但坚持之心从未动摇,直至走出了自己的道。     程正咏艰难的提步,前方却似有看不见的坚壁所阻扰,让她难以迈过去。哪怕,一步踏过,便是元婴。     既是踏不过去,程正咏便也不再勉强。此身,并非无所羁绊,也并非幼时所认为的那般历练心境便是要摒除心魔,将一切羁绊抛之脑后。或许这也是一条得道之路,可对于程正咏来说,正是这些经历,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道心。     她再抬步欲行,这方神魂中幻想出来的世界顿时陷入了黑暗。不过片刻,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光点,渐次化作一些光线。光线缓缓拉近,不等程正咏认出,便又化作了漫天的繁星。     她慢慢合上了眼睛。     元婴修士虽不是此界修士的最顶层,却已是各个宗门的实际掌控者。原因之一便是元婴之后修为进阶便不只是修炼便可的,还需要有一些机缘。因此这些修士便有了许多的时间关注其它的事情。譬如,精研某一项技艺,譬如管理宗门。     自这一次闭关,修为精进之后,明光道君首座之位便再无人可质疑,终于能够心神投注在宗门之上。     此时,得道宫明光道君日常起居的大殿中立着的便是新近选出的掌门。若是程正咏在此必会认得出这边是接引她进入千道宗的前掌门之女,娄清柔。     在她之前,千道宗掌门之位空悬。倒不是没有合适人选,不过是各个势力互相争夺,反倒没有谁能够登上此位罢了。而所谓掌门不过是日常管理宗门而已,决定之权仍在首座手中――这个职位在某些时候便显得没有那么必要了。     如今明光道君出关,中州又已是一触即发之际,掌门之位事关宗门颜面,自然要尽快定下来。娄清柔自来喜好庶务,便就此脱颖而出――她虽不是明光道君直系,却也不属于任何一个势力。     或许,她也不是喜好庶务,权利自然是她所追求的,可同样的,也是为了家族。娄清柔没有任由这些想法在脑中存在太久。她定下心神向明光道君禀报起宗门中的各项事宜。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六大宗门已然定下散修之城贝叶城为联盟中心,各宗门派遣元婴修士组成联盟,以抵抗邪修的入侵,平定邪修之乱。而这之中的种种繁琐事宜俱被首座交予了娄清柔。     这是她登任掌门以来的第一件大事,关乎她以后的掌门命途,自然不容疏忽。     “贝叶城城主府已被征召,长生门已将其扩建并布置阵法,青云宗悬冰道君先行抵达贝叶城……”     明光道君的神情未曾有丝毫变动。他似乎在认真倾听,似乎他的注意力又在别处。娄清柔不敢胡乱猜测,不紧不慢的汇报着贝叶城中的进程,直至完结。然后,她才稍作停顿,问道:“首座长老,如今我们千道宗也该派遣元婴道君,不知您可有决断?元婴道君出行之前也该先有师兄师姐先行抵达贝叶城安排才是。”     明光道君微微一笑:“不必如此急,我们也无须与青云宗争这主缆之职,只需不是最后到的便罢。”突然他问道:“今年正是三年一度的收徒之时,门中今次新进的弟子你看如何?”     娄清柔有些莫名,仍是恭谨答道:“宗门所辖的家族中送来的弟子资质均可,双灵根者众多,单灵根一人。通过仙台会进入宗门的散修中更有变异灵根一人。”     明光道君抚着胡须点头:“不错,正咏如今也要结婴了,可座下弟子仅仅只有两名,实在太少。等她出了关,便让她去好生选一选,多为宗门培养几个弟子才是。”     不意明光道君竟是操心起这个来,娄清柔愣了愣才道:“待程师姐出关,我必会为她安排。”     明光道君满意了:“距离上次宗门之难已是三百年,门中筑基、结丹的弟子之数比之往日如何?”     “自宗门之难后,门中大小之比发放筑基丹的数量便多过往日,筑基弟子之数也渐次恢复,如今每隔数十年便有弟子冲击结丹,虽比不上宗门之难前,但也可谓恢复了元气。”     听到此处,明光道君不由快慰,直道:“不负先首座长老托付。”又对娄清柔颇有赞许。掌门之位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所涉之事均是宗门之中最繁琐之事。能把这些事情做好,能做到首座有所问便可立即答出,实在不易。明光道君便想要赐下些丹药以资鼓励。     他招来侍从,正吩咐她去取丹药忽的又停了声,好似听到什么声音似得侧耳倾听起来。娄清柔不由的也回头看去。     天空中的云朵染上了斑斓的色彩,灵气蒸腾而上,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投入了千道宗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头。而后,又有五色灵气从山头中向四面迸发,好似在回馈一方天地。     明光道君急的站起了身:“结婴怎会灵气溃散?”看了好半晌他才摇摇头放心的坐了回去。     这时候,灵气已是越来越浓郁,渐渐形成了五彩的丝帛。由深及浅的渐渐扩散开去,直至千道宗外便已是淡的看不出颜色来了。     这绚丽的色彩让千道宗中来来往往的修士们都不由的停住了脚步,直至有谁喊道:“这是有莫非是结婴之象?”这才惊醒了众人。(未完待续)     ps:还有人记得楼轻柔妹子不?就是前任掌门的女儿,接引正咏入宗门的那个,貌似在第一卷的第三章出现,估计大家都忘记了……           第三卷 第六十三章 毅君之行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我们门中可有哪位真人在冲击元婴?”     “清音峰的岳云真人,得道峰的成平真人不是在准备结婴么?”     “你这消息可就滞后了,两位真人虽是有心冲击元婴,可如今不是要对抗邪修么?他们都已经打算押后闭关了。”     “那么会是谁呢?徐道友你不是在执事堂么,可知道是哪位真人结婴?”     那徐姓筑基修士摇摇头,“我也不知。”他摇着的头突地一顿,失声道:“莫不是十数年前闭关的程远德真人?”     “是啊,远德真人已经闭关近二十年年。她不仅是首座弟子,更是百岁结丹的天才。这一次结婴的定是她了!”     不论下面的弟子如何议论纷纷,明光道君却是满怀快慰,甚至不由的扶须大笑三声道:“正咏如今已是度过心魔,进入了合道,再等些个时日必会破关而出,居时我千道宗便增添了一位元婴道君,何须似青云宗一般去争这第一个达到贝叶城?”     宗门实力强盛,娄清柔身为掌门又如何不欢喜?首座一系地位更加稳固,她这个掌门的位置也能更加牢靠。她与那侍女连忙躬身贺道:“恭喜首座!”     明光道君喜色稍敛,抬手隔空扶起娄清柔,问道:“正咏那不省心的徒弟是不是还在外游荡?”     娄清柔一听便知是程正咏的二弟子柳毅君。她在心中思量片刻答道:“自数年前离开宗门,柳师侄便不曾回来过。据在外游历的弟子所言,他如今也已经小有名头了。最近的消息便是在西山一带。”     明光道君摇摇头:“不过一筑基弟子而已,如今已有一百多岁,若不能进阶。便是有些名头又如何?转眼便都成了空。罢了,已是任由他在外多时,如今他师父结婴,他怎可不回来恭贺?”     娄清柔明白他的意思,道:“今日便给他传讯。”     明光道君又摆摆手:“也不必专给他传讯,正咏怕是这一两年便要出关,此乃我宗门中的盛事。必要为她举办结婴大典。居时万里传音召集弟子,他自会回来。”又问:“那从云州来的弟子呢,数年前不是结丹了?”     这些重要的精英弟子的动向。娄清柔也是早已了然于心,更何况冯溯源乃是首座徒孙了。她略一思索便道:“冯师弟进阶之后便常领宗门任务,于五年前自请前往西山去了。”     未竟之语便是这位师兄对师弟常年不归也是不满,如今干脆亲自抓人去了。     明光道君一笑。:“既然如此,便让这师兄弟自己搬扯去。”又笑道:“冯溯源毕竟是首徒。还算有些分寸。可惜年纪老大才结丹,资质上差了些。”     冯溯源两百多岁结丹,虽然算不上天才,却也绝不差过一般精英弟子。看来。程正咏名下的两名弟子明光道君都不甚满意。娄清柔离开得道宫之后便吩咐手下弟子道:“如今门中未有师承的练气、筑基弟子,你择优报来。”     同时,她也在心中暗暗思量。看族中可有合适的。若有子弟一朝拜入程正咏名下,家族地位便可一跃而起。再不必苦心争这夹心的掌门之位了。她想了一圈,家中也有几个年纪修为合适的子弟在门中,虽然资质不显,但只看程正咏现有的两名弟子便知她并不看重资质,未尝没有一二机会。     西山苍茫,虽不及长山山脉绵延数万里,也不及祁山山脉常年冰雪皑皑、飞鸟难进,却因为临近沧州,乃是中州屏障,多少修士在此抗击邪修,乃至陨落在此,暮半时分总有些鬼气森然,也因此有了数不尽的传说。     柳毅君坐在一栋破陋的茶楼里,手中抱着一柄缠着布条的剑,座下卧着两只老虎。而桌子对面则是一名喋喋不休的男修,打横的则是个看起来十五六小姑娘一般的女修。     柳毅君实在烦了对面男修那好似永远不会干涸的口水,一手挡着茶碗,两指捏在茶碗沿上,轻轻抿了一口。打横的女修津津有味的看着柳毅君那不耐烦的动作,又转头百无聊赖的瞥了男修一眼,凑近柳毅君,微微压低了声音道:“柳道友,你看武道友这么讨厌,我们把他甩开怎么样?”     不等柳毅君回答,喋喋不休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听武姓修士愤恨道:“你们两个竟然想要丢下我?告诉你们,那处的消息是我先得到的,没了我看你们怎么去。”     女修耸耸肩:“你再这样没完没了,哪怕不去寻你说的宝物,我也不想跟你一路了。”又好奇的问:“你那嗡嗡声就没停过,怎么会听到我的话?”     武姓修士不屑的看她一眼:“我又不是聋了!”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告诉你们,历来死在西山的正道和邪修不知道有多少,便是元婴道君也有陨落在此,这其中的迷障不知道有多少!你们可不要小看这些故事,大多都是确有其事!”     “也就是说还有些都是以讹传讹呢?”女修偏头问道。     “上一次正邪之战乃是数百年前的事情,我们都还未出生呢。传说到了今日有一二不尽不实之处岂不是正常?”武姓修士摆手阻止女修插嘴,俯身凑到桌子的中央,压低声音接着道:“此事我可只告诉两位道友,我近来在西山多有收获可正是因了这些传说的缘故。”说着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女修一副有些相信又有些不信的模样,推了推柳毅君的手臂:“柳道友,你说会不会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武姓修士好似受辱一般压低声音叫道:“若不是你们从邪修手中救了我,我才不会告诉你们呢。不信就算了。”     这么一说女修原本的七分不信变作了七分相信,拉了拉柳毅君,连忙催促武姓修士:“还有什么传说不曾,快说来听听!”     柳毅君拢了拢手臂。不令女修抓住,沉声道:“我参与此事不过是因为听说那边有邪修罢了,若有宝物,我一概不取。”     武姓修士闻言艳羡的扫了他怀抱中的剑一眼。他虽是个散修却也有几分眼力:他曾见过此剑出鞘,比寻常飞剑略窄略短,却实在是难得一见的法宝!再见他随身带着两只六阶斑斓虎,怎么也不像他口中所说的“一介散修”。若非如此。万茹茹也不会缠上他了。     万茹茹似是有些为柳毅君不愤。但他已是站了起来:“我是剑修,身有一剑便已是足够。”他抬步欲走,程斑启就一口咬住了他的衣衫。趴在地上不动了。     柳毅君扯了几下衣衫却是纹丝不动。他气急败坏的便要挥剑,武姓修士忙拦着道:“灵兽不听话略教训几句便是,何必动手?”     柳毅君心道:你道我不想教训它们?这两只可不是我的灵兽,乃是师父的恶宠。怎么教训的了?这种事情数年来屡有发生,每当这两只不想动弹的时候。柳毅君便什么办法都没有,便是打也打不过这两兄弟联手。他只得负气坐下。     见他脸色阴沉,武姓修士忙又转而推荐起他的传说来:“还有一个故事,乃是我从一位前辈处听来的。据说正是他的亲身经历。”     万茹茹惊讶道:“真的么?”     “当然了。你们知道上一次正邪之战也在西山吧。据说远德真人那时候进阶筑基不久,也参与了此战。她当时可是带着一队修士在金丹邪修的威胁下伏击了数名修为高过她的邪修!”     听到此处,柳毅君不由转过头凝神细听。“远德”不就是他师父的道号吗?     “如今中州谁不知道她未满百岁便结了丹。乃是一等一的天才!”说着武姓修士摇摇头:“这天才呀就是与我们不一样,筑基之时便可做到我等做不到的事情。难怪有今日的成就!那个告诉我此事的前辈如今还只是筑基期呢,她听说已是要结婴了!”     万茹茹听着有些不满,又有些不耐烦,催促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呀!”     武姓修士卖够了关子,才道:“当时便由现在的千道宗首座明光道君当时的明光真人驻守西山一个营地。远德真人正是明光道君的弟子也随侍在侧。那一战惨烈呀,明光道君的小弟子便是死在此战之中。这时候,明光道君要镇守营地,其它的筑基修士中便是明光道君的首徒也不敢出头,就怕那个金丹邪修。这时候刚筑基不久的远德真人却以法器为报酬招募了几个同样有胆量的筑基修士,最后趁着那些邪修出营地,把他们全部伏击在山谷之中,一个也没有活下来!”     武姓修士越说越激动,最后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据说如今那个山谷中仍是时时有哀嚎之声。“说到最后”啧啧“了两声也不知是在为谁叹息。     “少吹牛了,她也不过是个女修而已,那有这么……神。”万茹茹还未说完,柳毅君插话道:“她又不是邪修那种凶残之辈,怎么会留下什么哭嚎声。”     武姓修士不乐意了:“你可别不信……”他还未反驳,又被另一人打断:“第一,明光道君如今的小弟子仍在千道宗,在西山陨落的乃是他的第五弟子;第二,那一战也不是没有逃脱的修士,但罪首确已伏诛;第三,师弟,你也拐带斑启、斓庚出来游历这许久了,是不是该随我回宗门了?”(未完待续)     ps:完全不知道该取啥名字,肿么破!柳毅君呀,这娃其实对千道宗归属感并没多少,对程正咏倒是有些感情,对修炼结婴,有朝一日得道飞升,也木有什么兴趣,最大的兴趣大约是报仇吧……不过这些都是会改变的。     然后,我回来了!反正已经打了右脸,左脸送给你们罢,咳,别打肿了……           第三卷 第六十四章 双份雷劫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五彩的霞雾一直弥漫到了山门前,笼罩在山门内的石阶上。高达数百尺的石阶在霞雾中若影若现,将它渲染的好似一道真的通天仙梯一般。     “师父她真的结婴了。”冯溯源喃喃道。柳毅君也压低了飞剑,仰头看去,久久不语。     程斑启、程斓庚可没有他们这许多的感慨,直接便在十尺高处跳下了飞剑,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刚一触及地面,两只斑斓虎便迫不及待的冲上了石阶。程斑启几个跳跃之后便跑出了颇远。它回头冲着程斓庚吼叫了两声。程斓庚才不会理会它,仍然不紧不慢的一步一步前行,却并未落后程斓庚几个台阶。     柳毅君抿紧了嘴唇,十分不悦。冯溯源拍了拍他的肩:“师父的这两只灵宠一直都很亲人,为何你就是与他们处不来呢?”     柳毅君更不高兴了,被冯溯源轻轻的削了一下头:“师父结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一副脸色?趁着师父结婴你好好请罪,她必不会怪罪你偷偷下山,还拐带灵宠之事的。”     想了想,他的声音又变得和缓了一些:“我们快回去吧,若是赶不及等候师父出关就糟了。”     柳毅君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后,突然问道:“你来自云州,为什么却能够把这里当做归属?”     冯溯源回头看了他一会儿,才道:“你既然知道我来自云州,那么也该知道我是师父一手抚养长大的吧。她对我来说便是亲人,她所在之处,自然也就是我的归途。”     “我知道你无法忘记你来自俗世,父母都是凡人。可是……不要辜负师父的期望。”说完,冯溯源的脸上也失去了笑容。飞剑骤然提速,没有再迁就柳毅君,以一个金丹剑修的速度快速的到了广场上,甚至比先行一步的两只老虎还要更快一些。     柳毅君好似感觉不到冯溯源沉默的怒气一般,不紧不慢的飞过石阶,迎面对上程斑启对着他喷了口气。这种事情发生过太多次了,他几乎不用去看。闪身躲过了活泼的斑斓虎。心中暗想:“早知道这样就能将他气走,我就不用逃了那么多次还是失败了”当然,那是在得到师父结婴的消息之前。     冯溯源看起来已经平复那股不寻常的情绪。微微笑着道:“我直接带你回去洞府吧。”柳毅君没有拒绝。     冯溯源使了一个法诀将飞剑变大,柳毅君和两只斑斓虎一起站在他的飞剑上。     程正咏结婴将整个千道宗都妆点的如同仙境一般。灵气聚齐形成的亭台楼阁与宗门中的建筑掩映在一起,若不是已然十分熟悉几乎都要分不清真假来。层层叠叠的建筑让千道宗变得无比深远,好似没有尽头一般。让人忍不住遐想:莫非这是仙界在人间的投影?     这种难得一见的景象让两只斑斓虎看的目不暇接。偶尔穿过灵气形成的高楼。它们便会忍不住伸出爪子撩一撩,好似在试探真假一般。     金丹真人的速度很快。可还没等他回到那个熟悉的小山头,一直笼罩天空的灵雾不知被什么吹散开来,露出的却不是从前熟悉的蔚蓝天空,而是一片黑暗的夜色。夜色中升起七颗耀眼的星辰。黑暗的天空被星辰照亮。而星辰缓缓移动形成了七曜的格局。     一时之间,天空中日月同辉,星光闪耀。这种奇异的景象中灵气形成的层云退散开去。这小小的一片天空渐次扩大。直至照耀到更远更远的地方,让整个中州都要为此而惊叹。     异象已出。程正咏出关在即,冯溯源再次催动脚下的飞剑急速掠向洞府。     这时候小山头下已经等着三位修士,冯溯源停下飞剑,拱手为礼,道:“见过师祖,见过师叔,见过掌门。”柳毅君看了孙至元一眼,跟在冯溯源的后头依样行礼。明光道君点点头:“赶上了就好。看着情形,不过一刻正咏便要出关了。”     七颗星辰之下重新又聚起层层叠叠的云朵,却不再是灵气云,而是带着暗红的颜色,好似晚霞一般。云层翻涌之时,等在洞府外的五人两兽都抬起了头。     这时候封闭的洞府突然开启,一个蓝色的身影抱着一个娃娃凌空漫步走了出来。明光道君带头围了过来,连声问道:“结婴可还顺利?这孩子又是谁?”又有冯溯源、柳毅君、孙至元和娄清柔的问候声,便连两只斑斓虎都热情的跟了过来,绕着她转了两圈。     程正咏点点头,只回答了明光道君:“这是故友托付的孩子。不过片刻便是雷劫,弟子先去了。”语毕便回身攀上了小山头。     明光道君遥遥看了片刻这才吩咐娄清柔道:“元婴雷劫不可小觑,这附近的弟子可曾疏散?”又暗道:“闭关结婴怎么会有多出个故友之子,还带着此子历雷劫?”到底是信任自己的弟子,又有娄清柔在此,便不多言,只险种存了疑惑。     “已令诸弟子退出十丈外。”娄清柔道。     明光道君摇头:“看这异象恐怕十丈也不够。速速清空十里内的弟子!”     程正咏小心的托着这个看起来一岁多的婴儿,几步之间便到了山顶。山顶的树木早已经被清空,形成了一个圆形的隔离带。这是她为自己准备的度过雷劫的地方。     自程正咏出关,原本已经缓缓流动的云层迅速的聚集和移动,最终凝结在了小山头上的那片天空。空中以某种轨迹缓缓运动的七颗星辰中的一颗突然脱离了轨道飞至山头的上空。它停留了片刻,好似是在蓄积能量一般,然后从空中坠落。     这是七曜之首日曜。承载着光和热,时光和永恒,像一颗真正的太阳一般。程正咏一手抱着小娃娃,一手举起手中的夕照剑,一剑出手。这一剑脱胎于一元决。可日曜之力不再仅仅禁锢在剑招之中,在她的挥手之间,凝结勃发,迎上了从空中坠下的星辰。     星辰与夕照玉剑相遇,在剑尖融化,好似点亮了整个透明的剑身一般。它从剑尖向剑格涌动,顺着那看不见的联系攀上程正咏的双手。在她的身体中渐渐消散。或者沉积。     云中一颗金雷滚滚落下。程正咏再次握剑,那似乎慢慢消散的日曜之力再次凝结,汇集在剑尖。星辰被点亮。缓缓升空。金雷落下很快,星辰升起的很慢,可被撞击逸散的确是金雷。日曜之星继续缓缓而上,越来越明亮。最终回归天空,回到它原本的轨迹。     一种无法言说的力量照耀着整个千道宗。无数走出洞府观看程正咏渡劫的修士纷纷惊呼:由来结婴异象只有虚像。何曾有过实体?更遑论利用它来对抗劫雷了。     而只有金丹以上的修士才能看到这位新晋的元婴道君不仅仅是在利用星辰之力渡劫,更是将这日曜的力量回报给宗门。     明光道君见此心中疑惑更甚。他自然看得出这所谓的雷劫实则颇有几分不对劲,他倒觉得先时坠下的星辰更似是结婴之劫,只是不知为何如此便轻易的被接下了而已。可如此一来。其后的金雷又是什么呢?心中虽然存疑,但程正咏确实是他最出色的弟子。她今日的成就,当时收徒之时又何曾能够想到呢?既如此。有些事情便是不追究也罢。     冯溯源激动的握紧了手,手中停了一只小小的火蚁。全体透红,俨然已是五阶灵宠。     小火绕着他转了几圈,他便突然腾身坐下,合眼前提点柳毅君道:“这七曜便是师父的道,也是我们将要走的路。此时不静心领悟又待何时呢?”     只是这片刻,第二颗星辰又至,便是金耀太白。     柳毅君好似这才被惊醒一般,盘膝坐下,沉下心神。他一直都只听到修士们说他的师父如何天才。这时候才知道“天才”这两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样的力量;他一直都以为他修仙的目的便是报仇,杀尽邪修,以他们的血祭祀父母亲人。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他也渴望着这种力量带来的那种纯粹的魅力。七曜之道,星辰之力,这便是他要从师父处继承的大道。     从此,山河万里,世事纷扰都无阻其道心。     木耀岁星、水耀(辰星、火耀荧惑、土耀镇星接连而至,每一颗星辰都伴随着一颗金雷。程正咏挥剑之间虽是举重若轻,但她的灵气却并不是无限的。结婴之后原本充盈的灵气在一次次控制玉剑、接受星辰之力和迎击金雷之间渐渐地被消耗。她毕竟刚刚结婴,聚灵之体回复的灵气跟不上消耗,她渐渐力竭,但剑势却丝毫不乱。     最后压轴的便是月耀太阴星。这颗星辰不及其它的星辰明亮,它柔和的光泽指示着生命的另一种形态。它缓缓的落下,毫无凝滞的淬炼着程正咏和她的剑。它几乎不需要程正咏的驱动,再次渐渐凝结,升上天空。     它与金雷相遇,却是擦肩而过,兀自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     遥遥凝望的众修士不由的便发出一声惊呼。惊呼声中,金雷投入了程正咏的怀抱。     程正咏没有去阻拦那颗金雷,而是反身布下阵法。她如今已是元婴修士,布下的阵法除非是化神元君才可窥探一二。然后她举起手中的那个小娃娃,伸手拨弄她柔嫩的脸颊,道:“我所能助你也就如此而已了,这最后一步雷劫炼体还需得你自己承受。”     婴孩挥舞着双手,好似听懂了她的话一般,可惜却不能发声。她在程正咏的推举下迎向金雷。     金雷没入她的身躯,甜美的婴儿脸颊上竟是显露出几分狰狞来。金雷加身的痛苦似是已经无法忍受了,一直老老实实含着手指看着程正咏应对的婴孩终于大哭出声。     幸好有这样一个法阵,哭声被限制在山头上,折磨得也只有程正咏的耳朵。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仅剩的一点灵气抽取出来缓缓送入婴孩体内,助她吸收和化解这道金雷。     婴孩立刻不哭了,又将手指含入口中,脸上的泪珠还未落下,却已经绽开了一个笑容。程正咏无奈的戳戳她的脸:“叫你修至九阶化形岂不是正好,偏偏要这时候。雷劫难过倒也罢了,总有我为你遮掩,不叫其它修士发现。可便是化形了你又有什么自保之力呢?”     果然,随着吸收那劫雷,婴孩竟是已有了练气三阶的修为。如此如何瞒得过众修士。程正咏将一只玉佩挂在她的身上,手中掐诀,那些修为便再也看不出来了,好似一个普通的人类婴孩一般。     婴孩才不管她说什么,呀呀叫了几声,眼见着便从几个月大长做了两岁多的样子,且似乎还在缓慢的长大。程正咏叹一声:“罢了,我既然应了青枝前辈,也只得继续劳心劳力了。”     她便抱着小孩下了山,心中暗想:“幸而小孩子长得都差不多,几个月和一岁多看起来也没多大差别吧。(未完待续)     ps:想来聪明的各位已经猜到为何是双份雷劫啦。     另外忘记给各位推荐我盆友的完结文/mmweb/《奔跑吧追男神的妹纸》其实,我好像吐槽她这名字!不过,此人有一点绝对比我好――此人未曾断更,已然完结!     有喜欢现言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第三卷 第六十五章 三徒明微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明光道君仍是等在山下,娄清柔早已离开。因为他的护持,冯溯源、柳毅君与孙至元才没有被结婴雷劫波及。     雷劫已过,劫云消散,七颗星辰却仍是照耀在天空中。这既然是程正咏对宗门的回报,门中似冯溯源三人若有所悟的修士不在少数,纷纷在这七曜之下打坐,希图能有些许领悟。     程正咏漫步下山,径直便跪在了明光道君的身前,重重行了一礼,道:“弟子不负师父所望,终得结婴!又累师父等候,实在不肖!”     明光道君亲手扶起她道:“身为师父者就没有不希望弟子终有所成的。你今日能够得证元婴,为师老怀大慰,等一等又算得什么?”     程正咏这才起身,看了看并排打坐的冯溯源、柳毅君与孙至元,点点头,笑道:“倒是有些灵性。”明光道君趁势便道:“如今你也是元婴修士,座下弟子实在太少,无以侍奉。何不多收几个?”     程正咏笑着摇头:“师父也收了弟子,哪里是为了有人侍奉?”她想了想道:“如今是该收取几个弟子传我功法大道……可惜我这一道,对灵根要求不高,却也难以收到合适的弟子。”说着她看了看天空:“如此好了,若是真有弟子能在七曜之下有所领悟,资质也合适的话,我便将他收入门墙吧。”     程正咏又道:“我得以结婴,也是因为宗门培养。我欲在此山之下留下一剑,但凡门中弟子能够有所得,我便愿意教导一二。师父你看如何?”     明光道君自是十分满意:程正咏这个弟子,他教导不多,却一直颇合他的心意。     师徒叙话不久。一只传讯符飞入了程正咏的手中。不等她将传讯符开启,一个声音便传了出来:“正咏,你可结婴出关了?正可产下了一名女婴,如此我程家可算得上是大喜……”     听得程正玄激动的声音,程正咏不禁惊异道:“看来我闭关不过数十年,竟是发生了这许多事情。正可竟是连孩子都生了。”     “不错,这几十年宗门内外乃至整个中州都颇有变化。不过。这些你且不需管。只好好准备结婴大典便是。再有就是好好收几个弟子。”明光道君说着一指她手中的小娃娃,道:“这孩子你可打算收为弟子?”     程正咏摇摇头:“这是故人所托,且她自有功法传承。我只照料她长大便是。”然后央求明光道君:“侄女满月之宴就在一月之后,这结婴大典还请师父将这时间错开了。”     千道宗远德道君的结婴大典之盛大,仅比首座明光道君的继任大典略有逊色。便是与邪修的正式对战在即,中州的所有宗门也都派遣了弟子前来庆贺。在这场大典之上。他们不仅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天才修士,也认识到了她的首徒冯溯源――他的结丹之典正在远德道君的结婴之典之后。有全中州的宗门为他庆贺。放眼整个中州有几个金丹真人能有此殊荣呢?     更引以为谈的是,远德道君的结婴异象一直持续了二十多日,直至结婴大典已成,七曜才渐渐暗淡。消散于空中。千道宗之上这才不再为半明半暗的天空所笼罩。红日当空,光芒依旧,碧蓝如洗的天空下。整个千道宗的灵植、灵宠都似多了点点星光。     一系师门中两位元婴道君,刚刚结婴弟子便是成为金丹真人。这样的传说也不知会说多久。更何况此时距离大典过去也不过数日而已。     而家中出了这样一位元婴道君,原本无人在意的小家族一个新生儿的满月宴也涌来了无数的修士。他们就在待客的厅堂和庭院中议论着这位新晋的元婴道君和她的传奇故事。     能找到这样的机会巴结新晋元婴道君的自不会是什么大家族大修士,程正咏更不会出现在大厅中听他们高谈阔论,而是径自到了后堂。     修士不比凡人,便是生产也无须卧床一月。程正可此时就抱着裹在襁褓中的婴孩递给程正咏看。后堂中没有别的修士,仅仅只是几位至亲而已。程正咏不过多抱了孩子片刻便被心急的程正玄抢了过去。她回头去看程正可,偷声道:“堂兄由来自持,何曾见过他这副模样?”     “他呀,自孩子生下来便是如此,简直比她爹爹还要更疼她几分,一直都说要收她做弟子呢。”     与程正可结缔双修的也是金丹修士,名为时涛,未有道号。他看起来相貌平平,为人却十分稳重,对正可更是多有包容。他也道:“女儿一出生便拜在金丹真人名下委实太过了一些。可惜大伯执意要如此,我们都坳不过他。”虽是埋怨也是欣喜的模样。     “此乃我程家下一代的第一个孩子,或者就是唯一一个了,便是多疼一些又有何妨?”程正玄十分不以为然。     程正咏却是皱了眉头:“便是你这般偏疼孩子的样子也不能叫她拜在你的名下。”     她回头看着程正可传音道:“若是传承了我们的体质,怕就得更慎重几分。”     程正可看了孩子几眼,也有了几分忧虑。她与程正咏都吃过这个体质的苦头。虽然这聚灵之体于修行有利,作为母亲却情愿她不曾传承到。     程正可接过孩子送到程正咏的手中:“你既是元婴道君想来看的出来,你快看看是不是……”     一时后堂内凝重了起来,时涛不明所以的问:“是不是什么?不是要等满月仪式之后再测灵根么?”     没有人理会他,都凝神看着程正咏,让他也不由的紧张起来,暗自思索可曾听说过程家有什么不传秘辛。     程正咏细细看这女婴。她还小,却已经能够看得出几分程家人样貌来。大大的眼睛豆点一样的小鼻子,小嘴咧着开起来很爱笑。程正咏实在不愿她经历她的母亲和自己曾经经历过得那些事情。她出生已有一月,并未曾修炼,金丹期的父亲、母亲、大伯都看不出她有那种体质,也不会想到要给她测一测。或者真的不会那么幸运吧,她将神识放出小心的探入,慢慢沉入她还未曾扩展的丹田。     收回神识之后,她轻轻叹了口气,道:“双灵根,这资质不错。”又对程正可点点头。     程正可伤心的捂住了嘴。正咏拍了拍她安慰道:“如今不同往日。我既然已经结婴,想来还庇护得了一个程家,庇护的了她。如此,便让我收她做弟子吧。我还有些经验,教的了她。”     程正可这才收了眼泪:“你说得对,今时不同往日。何况你也得到传承,再不会让她走我的路。”她扶住时涛的臂膀,道:“便让她拜了她姑姑做师父吧。”     时涛也听明白几分,自然无有不可。修士生育困难,他们幸运得到这个女儿已是难的,又怎么舍得她将来吃苦?何况,拜在元婴道君名下她的一生也可无忧了。     他不仅同意了,更是道:“既是摆在远德道君名下,这名字便也由她来取吧。”     程正咏一笑:“我记得我们程家取名自来都有规矩,她这一辈是取明字吧?”     程正玄实在爱极了这个侄女,可惜聚灵之体只有女修能够继承,她的修炼之途他无从教起。若非如此,怎么也要把这个侄女抢过来。如今他也只得点头:“不错,这后一个字取什么呢?”希望程正咏的起名水平不要与明光道君一脉相承。否则这一次他可就不客气的用堂兄的身份压人了。     “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就取一个‘微’字吧。”     “明微,微妙玄通,可谓大道,实在好名字。我可要代明微好好谢谢你。”时涛道。     程正咏将小明微送回到正可的手中,道:“自家的孩子,自是希望她好的……便等她长大些入了宗门再正式拜师吧。”     满月之宴后程正玄回了宗门,程正咏却留了下来。之后几日,程正可将家族之事稍作安排便与程正咏一起闭了关。     开启传承之事程正咏也曾向程正可提起过。正可虽是早已走出了杨风道君的阴影,更是有夫有女,身居族长之职,可谓美满。但能够修至金丹,又怎么不渴望在仙途上更进一步呢?程正可的潜力在杨风真人处折损严重,而得到传承便意味着提升资质,再次有了问鼎大道的可能。正可怎不心动?     程正咏不比青枝不仅修为足够,更是全然的梦泽树族。她为程正可开启传承须得数日才得,之后便独自出关,留她细细领悟。     她刚进阶元婴,中州又已是多事之秋,自然不能在家族中多做停留,诸事已毕,便打算返回宗门。谁知刚一出关,便见到了时涛。     时涛与正可合道双修之时,程正咏正在闭关结婴,未曾参加他们的仪式。后来才听说他是一介散修,与正可在一次出门办理宗族事宜之时相识,未几许久便有了双修的打算。     见程正咏出关,时涛忙一礼称:“远德道君。”     “既是一家人,不必如此称呼。正可还需数日才可出关,无需如此等候。”程正咏见他似有忧色,笑道:“放心,正可无事,或许还可更近一步呢。”(未完待续)     ps:恩恩,最近好多事情,还发现起点规则改变。今天要讨论结婚的各种细节了,希望顺利!           第三卷 第六十六章 第四弟子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匆匆回到千道宗,半途却正遇到抱着小娃娃的冯溯源,问道:“这是怎么呢?”     冯溯源抱着娃娃行了一礼,道:“师弟闭了关,这娃娃便谁也不认,只在我带她出来闲逛时略好些。”他说着,女娃便朝着程正咏伸出了手。     程正咏随手接过她。果然眼睛珠子乱转,看什么都新鲜的小娃娃立刻就转向了她,呀呀了两声。     “这娃娃虽小,也听得懂我们说什么呢。”冯溯源笑着道:“至元师叔和安靖师叔还说,就是因为她至今没有个名字才这么不好带。”     “名字。”程正咏带着冯溯源一边往得道峰走一边道:“我倒不好给她取。但若没有名字确也不好,不若就叫苗苗吧‘她心道,梦泽树族多是修炼至九阶化形,彼时灵智早开,又有历练,自然可以给自己取个名字。如今她因为自己的缘故提前便化了形,也不知是利是弊。     想了想,又嘱咐冯溯源道:“苗苗的来历想来你也猜得几分,寻常便只带她在我们那个山头上玩耍便是,不要轻易带到外面来。她怕是长得慢,若是教别人看出来就不好了。”梦泽树族虽是三大神树之族,修行也一样是同寻常妖族一般缓慢,待她长得与人族一般能够明白事理的年纪也不知需要多久。     见冯溯源微讶的应下,程正咏便将苗苗递到他的手中,令他回洞府。程正咏自去拜见明光道君。     这些时日以来,明光道君只觉诸事皆顺,更有弟子结婴之喜,脸上寻常也带了三分喜意。这次程正咏回宗门来拜见师父。却见他脸上似有忧色。程正咏自是要问。     明光道君道:“散修城联盟之事又有波折,恐怕我还需亲自前往才可。”说着又看了程正咏一眼:“算着你这几日也该回来了。我去了散修联盟,这宗门之中还是交由你镇守。大小杂事均有掌门管理,你只需看着就是。”     千道宗日常不过那些许事情,如今更是有了掌门总揽,程正咏实不必费许多心思,更多的还是放在了教养弟子之事上。冯溯源也进阶未久。程正咏便欲让他多多参与宗门之事。各项杂事均有掌门总揽。他便被派了去管理传功堂。     冯溯源参悟七曜终有所得,正在闭关;新收的小弟子还在襁褓之中,程正咏却给自己找了一项乐趣。     自从她在自己的山头之下留下一道剑痕。承诺若能有所得必会教导之后,来此山参悟的弟子便络绎不绝,即便过去了数月,山头之下也是坐满了门中弟子。甚至不仅仅只是攸竹峰剑修。     然后有一日,程正咏见到一名女修正在舞剑。她显然不是剑修。手中之剑也只是寻常法器而已,剑中却颇有一些意味,竟是模拟出七曜的一些轨迹来。     程正咏便如往常一般将她提进山头,问道:“你是哪一峰的弟子?”     能被远德道君提进山头自是要教导她。她忙行礼道:“弟子黄行素,出自清泉峰,见过远德道君。”     程正咏将她托起。柔声道:“清泉峰?你是新晋筑基吧?你这剑招却是如何得来的?”     黄行素匆匆抬头看了程正咏一眼:“弟子听闻道君曾许诺,若能领悟七曜之道。便会收入门墙。弟子痴心妄想却无计可施,便自己寻摸模拟七曜运行,以期有所得。故而……”说着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程正咏笑了笑,道:“你能另辟蹊径,可见是有些悟性的……你什么年纪,何时筑基?”     听得程正咏此问,黄行素不禁又惊又喜:“弟子如今二十有四,乃是两年前筑基。”     程正咏点点头,取出一只传讯符,交代了几句递给她道:”你将这传讯符交予传道宫冯溯源,即是我的首徒,他自会安排。“     黄行素接到传讯符,欣喜之意自不必说,可程正咏又不曾明言,她心中就不由有了几许忐忑。待找到冯溯源交予了他传讯符,亲耳听到冯溯源说:”恭喜,看来师父决意收你为弟子。“时才真正放下了心来。     她忙谦道:”不过侥幸入了远德道君的眼,还需真人多多指点。“     冯溯源一笑,道:“你不必如此谨慎,师父向来和气,只要好生听话修炼,其他的小事,她再不会责怪你的。”     能够拜元婴道君为师,实可谓一步登天。便是这位师父脾气不好也是绝大的好事,何况冯溯源如此说呢?她一路跟着冯溯源去执事殿,一边不经意的打听起这位师父的喜好来。     宗门中寻常拜师,便是有绝好的运气,也多是拜在金丹真人名下。而元婴道君也多是在金丹之时便收了足够的徒弟,到了元婴之时,不是自家晚辈或者资质绝佳少有收徒的。而远德道君四百岁结婴,实是太过年轻,座下空虚,她才能有如此幸运,自是想要讨得师父欢心。     这等手段冯溯源如何不知?却只是一晒而已,仍是将程正咏一些可说之事与她细细说来,也是安下了她的心。     及至快到了得道峰的执事殿时,黄行素抚着胸口感激道:“听说须得领悟七曜之道才会被师父收入门中,许多同道都放弃了,没想到我竟是能有这等气运。哪怕此时我心中也颇有些忐忑,拉着真人说了这许多的话,你可勿要怪我。”     冯溯源失笑:“不过误传而已,若是必要如此才可拜师,恐怕满宗门都找不出一个来。”说着带着她进了执事殿,交代了执事殿中弟子,便对她道:“如此你只需听执事殿安排便是,待选个吉日,便会为你举办拜师仪式,你便正式成为师父的三弟子了。”     冯溯源回山便去见程正咏,半途却被两只斑斓虎截了下来。它们一只背上趴着陷入毛发中几乎看不出来的小火蚁,一只背后却骑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娃。     冯溯源暗想,师父原来还担心苗苗长不大。却不料不过一年,她便长了这么大。不过,她也说了,这是因为她刚刚化形,度过了雷劫的缘故,身体会慢慢长大和修为相称,之后便会成长缓慢了。     苗苗看到他立刻呀呀的叫了两声。冲他展开了双臂。冯溯源自程斓庚身上抱起她。理了理她身上被树枝刮乱的衣裳,道:“你们又是在林子中闹了一天?怎就每个消停的时候,小心师父打你屁屁哦。”     苗苗听懂了他的话。双手捂住自己的小屁股,冲着他狠狠地叫了两声,转身就要离开他的怀抱。程斓庚也靠了过来,小火更是飞出来。张牙舞爪的示威了一番。     冯溯源不客气的推了推程斓庚,道:“你们呀。就陪着她胡闹!跟我去见师父,看她不罚你们!”     苗苗已经被他捉在了手中,便是三只灵宠联手也打不过他,只得垂头丧气的跟在了后面。     程正咏见这一行。不由笑道:“该!这几个就该让你管管。”     冯溯源一笑,施礼道:“我还说师父必会罚他们呢,怎么转眼就推到了我身上?”     程正咏将苗苗抱了过来:“你自己非要化形。如今化形成功,可就只能将自己当个人类一般。”想了想。她便对冯溯源道:“如今不好让她出我这洞府,但过个两三年,便该让她去和那些小弟子一起学经。既是化形,便该有个人类的样子。如今且让她逍遥两年,只是须得学会说话才是。”     冯溯源故作苦恼道:“莫非此事也归到了我身上?”     程正咏笑骂:“你是我的首徒。有事弟子服其劳,可不就是找你么?我欲新收的那弟子你可见到了?”     冯溯源收了怪相,道:“师父收徒,我原不该置喙。只是,依我看来,这黄行素实在功利了些。”便将见到黄行素之后的事情说了说。     “百样人有百样性情,功利些也罢了,只要诚心向道便好。”她道:“你看你二师弟原不是一心想要报仇,总是难以领悟大道么?如今还不是闭了关。”     “弟子自是相信师父必能将她调理的向道,只是师父怕要花费好些心力。”     “这不是还有你这个做师兄的。说到此处,还有一事须得告诉你。前次我回到家族,已是定下我那侄女为三徒,黄行素便行四吧。我知你下面这几个师弟师妹均不好管教,你只管放心去做,凡事皆有我。”     冯溯源微讶,郑重道:“弟子必不负师父所托。”又道:“弟子还有一事未明。莫非那黄行素真的领悟七曜之中的三味。若有这天资,我倒信师父收她为徒了!”     程正咏摇头:“你跟随我多少年才能有今日的领悟?若是在七曜之星下打坐个几日便能得,你们这些年的修炼又算什么?”     “她虽未曾领悟七曜之道,却可模拟七曜运行轨迹,化入剑中。如此也算有些天分了。况且,这倒是提醒了我些事情。”     见冯溯源疑惑的看来,程正咏道:“若是模拟七曜轨迹,推演剑阵,未尝不是一种手段。待我收齐七徒,令你等各占一位。七剑齐出,想来必不输与高过你们数阶的修士。”说着叹息:“我那精通古阵法的好友留在了云州,否则,我必是要传讯与她,好生讨教一番!”     冯溯源想一想,这阵法听起来虽然厉害,却不是剑修正道。何况,以师父的要求,七个弟子何时收齐呢?便是此法可行,他也是其中最长,实在不必用上这阵法。     他道:“师父还是先别推演阵法了,你不是令我暂停修炼,要为我等推演最适合我们的功法么?”     程正咏失笑:“你们都已经修炼《太极心诀》多年,推演功法还能给你们换一部不成?不过是将之稍作修改,使之更适合你们罢了。放心,再有几月必会有的!”(未完待续)     ps:嗯,昨天定下了结婚照时间,一定要美美哒!           第三卷 第六十七章 明道来见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明光道君的结盟之行原只是打算出行数月而已,而后诸事繁杂,竟是拖了数年乃回。之后常驻贝叶城的便换做了清音峰上的都余道君。明光道君回了宗门,程正咏无需督促宗门诸事,自然更加清闲了几分。闲时她便教导新收的黄行素,偶尔指点冯溯源与柳毅君――柳毅君前次闭关终是领悟了大道三分,虽还不可冲击金丹,但也快了。除此之外便是苗苗了,她如今终是与刚刚抱出时的年岁对上了,被送到了教养宗门直系后代的思学堂――偶尔也有在外收的年纪小的弟子入学。可惜她到底是妖兽化形,于道学经典实在没有兴趣,常常逃学,累得轮流接送她的冯溯源与柳毅君时常扑空,四处抓人。至于两只斑斓虎,那可是同伙呀。     又数年,三弟子程明微终是九岁,有了练气五层修为,进入宗门。程正咏早已与楼轻柔言定,她自是一入门送至了程正咏门下,且做第三弟子。     这数年来,程正咏偶尔也会回到家族看望这个弟子兼侄女。此次她进入宗门,不过几日便是拜师之仪。程正咏接过她所奉师茶,第一句便问:“你认为自己比之同时进入宗门的其它弟子如何?”     当日的小小婴孩如今已经长大,头上梳了双髻,垂着丝绦;身上是层层宝衣,外罩道袍;脚下小丝履,左右鞋尖各有一颗硕大的明珠。头上戴的,身上穿的,脚下踩得,样样都是法器乃至法宝。     她头一昂:“我的年纪小么,在同时入门的师兄弟中最小。修为却不是最差!”     “呵,”程正咏轻笑:“原来你父你母就是这样教你的。便不说今日我为你师,长辈问话你就是这样回答的?你若只是这样与别人相比,那也不必拜我为师,更不必修仙了,到了年纪,让你父母给你寻一门亲事。匆匆百年。舒舒服服过一辈子就是了。”     程明微听着她的话惊呆了,转眼看着两侧观礼的大伯和程正咏的弟子,急怒羞气。脸上浮起一片薄红,握紧了手中一柄小剑便要发脾气。     在程正咏的威压之下,她却连手都抬不起来,咬牙挣扎了片刻。便出了一身的细汗,脸上更是憋得通红。程正玄忍不住了。顾不得这是在收徒的仪式之上,出声道:“她才不过九岁,有什么慢慢教导便是……”     “瑜煜真人。”程正咏冷冷的打断了他:“程明微乃是我的弟子,如何教导自然是我的事情。”     程明微被师父压制的不得动弹。又见素日里最疼爱自己的大伯也被堵住了嘴,不能一言,终是知道怕了。她含了两包眼泪,看着这个往日看来颇为和煦的姑姑。诺诺叫了一声:“姑姑。”     程正咏这才收了威压,点点头:“往日在家中父母如何宠爱俱都是往日之事。如今既然入了我门下,便得守我的规矩。在门中你我只得师徒相称。”说着她又扫了一眼程明微的穿着,道:“你是剑修,弄这许多做什么,下去便把这一身衣饰给我换了。”说着便将她交给了一旁观礼的首徒。     弟子陆续出了大殿,程正玄终是忍不住道:“如今你是元婴道君了,我这个做兄长的也没得碍眼是么?明微小小年纪,又是拜师之礼,有什么过后教不得,你非得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不成?”     程正咏不紧不慢的品着茶,道:“堂兄还来指责我,我却不曾问过你们为何把我好好一个徒弟教成了这副模样?”     她搁下茶杯,道:“你看看她是修仙的态度么?看看她那一身衣饰,可有一点剑修的样子?若不趁着年纪小改过来,将来能有何成就?你们若是不想她将来又所成又何必送到我这里来?”     但在程正玄看来,自家的侄女无有一处不好,便是略有些娇蛮也只是显得可爱。他道:“就算如此,你也太过严厉了些。”又道:“还不知明微如何伤心呢。”说着便要去后堂看她。     程正咏拦住了他:“行了拜师礼,便是我的弟子。堂兄既然不忍心便少来看两回就是了。”她道:“你可别忘了,这是修仙界,修为才是一切。便是再疼爱她,也不该放纵她!”     程明微自进了宗门,拜入程正咏门下,便自此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这位姑姑一改往日的和善,对她要求颇为严格。一身法器尽数没收,只留给她一柄短剑。因为还未曾筑基,学的仍是《法华经》,可每日却要求须得练剑一个时辰,两位师兄和一名师妹轮流监督,绝不给她偷懒的机会。     不过相处日长,她便慢慢找到了一些乐趣。两位师兄,虽然在师父的要求下对她练剑之事颇为严厉,但一位为人其实颇为和蔼,从来对她不吝赞扬;另一位虽然看起来冷冽,还曾摘下面具吓唬她,可偶尔也会带些有意思的东西作为奖励。师妹就更不用说了,除了看着她练剑从不放松,其它却不会逆着她。     除了几位师兄师妹,这儿还住着姑姑的几只灵宠和一个女娃娃。在她看来,这可比从前在家中见过的所有人都有意思多了。虽然女娃娃很笨,到了现在说话还有些含糊不清,甚至还长不大,但却可以稳稳的骑在大老虎的身上,带着她漫山遍野的玩耍,然后在夜幕时分,一起被师兄们抓住,狠狠地训斥几句。     程明微一年便会回家一次,如此数年,长到了二十岁,看起来却似十五六的小姑娘一般。然后她经过一次失败,于二十一时筑基成功。     筑基成功之后,程正咏便将她叫到了身前,查看了丹田,递给她一只玉简并一只飞剑。道:“如今你已筑基,正好换过我这本功法。此功法乃是我根据我所修习《太极心诀》及领悟的七曜之道推演而出。共有七部,分与你们师兄弟姐妹几个修炼。这一本应该正和你的脾性。它却是不同于一般的功法,不是一味打坐修炼便可,反而注重对功法的领悟。此功法之中只附有巨剑诀和御剑术两个基础法术,其余须得你自己依据对功法的理解去创造。这固然令此功法修习难度加倍,但威力却可比古修。你先修炼着,若有疑问,只管来找我。”     又指了那飞剑道:“既然正式开始学剑,我便将这柄飞剑赐予你,好生祭炼。”又将从前没收的那些法宝还给了她:“虽是将这些还给了你,但也不可过分依赖。须知我们剑修,一身所学皆在本命剑上。攻击防御,一剑即可。”     程明微吐吐舌头:“姑……师父,这些法器,你收取时我全靠它们,现在却用不上啦。你还是留着赏给那些个侍从吧。”     “真不要?好吧,那你要换做什么?”     程明微上前两步,嘻嘻笑着:“还是师父最懂我!听说师父要去散修城了,我想跟着一起去!我长这么大,除了被大师兄带去一次秘境,还没去过别的地方呢!”     程正咏一笑:“你既然已经筑基,带你去历练历练自然也可的。何须相求?”     程明微欣喜的道:“还是师父好!要是我娘,真是恨不得我不要迈出一步去!”     程正咏失笑,正要再说什么,便听门外禀告:“师父,冯溯源求见。”     冯溯源进来便告知了程正咏一个消息:云州有船到了中州。     程正咏站起来道:“又有信从云州来?”自航路打通,程正咏便与明弘道之间书信往来,只在闭关之时断过联系。而中州与云州、淇州的贸易频繁,几乎每年都有船往来。     冯溯源摇头:“师父,明弘道真人来了!”     “真的?”程正咏的脸上浮现出些许喜色,见程明微捂嘴偷笑,横了她一眼,起身出了洞府。     洞府外天气晴朗,微风和煦。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树下,恍然有几分熟悉。     程正咏走近几步又停了脚步。明弘道转过了身来,问道:“怎么不过来了?”     程正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变了好多。”     明弘道走到她的身前,扶起她额头上的发丝,道:“我们都变了……你结婴了。”说着苦笑:“我就知道你会在我之前结婴。你一向比我更有天分,更有悟性。”     “我,不过侥幸而已。听说你在沐仙盟做了长老,半个沐仙盟都握在了手中。以前可看不出你喜欢这些个。”     “那时候,我也想不到我会做这些。我也想不到你如今会收了这许多弟子……我们都已是上一辈了。”明弘道感慨道。     程正咏回头看看那两个躲着的人头,招了招手将她们叫到了身前:“这一个是我侄女,也是我第三弟子,名程明微。这一个你却见过。”说着眨了眨眼睛。     程明微扶着笑嘻嘻的苗苗的肩,歪了歪头:“你是来自云州的明弘道真人?我要叫你姑父么?”     程正咏立时有些尴尬,将这两个轰走了,转头却看到明弘道满脸的笑意。     她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中几许娇嗔。     明弘道不由大笑。这一笑,一别百年的时光好似都溜走了。     程正咏扶住了他的手臂,道:“笑什么!我们去山上走走吧。“(未完待续)     ps:好多天没写,我果然是个懒人!不过这个月给自己定了任务,还有好多没完成,接下来要拼命更新了!     周末拍婚纱照,怎么搞!           第三卷 第六十八章 贝叶联盟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明弘道在沐仙盟中身居要职,来到中州自然不会只是为了见到程正咏而已,与程正咏不过温存片刻便接到了传讯符。他转身看过,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     程正咏心下一叹,问道:“可是有事?”     他执起程正咏的手,微微笑着道:“云州也是邪修四起――我此次前来,便是受六大宗门所托,寻求与中州修士的合作。”     程正咏蹙起眉头:“你一路行来千道宗,中州的局势想来也看到了。一样是邪修猖獗,恐怕腾不出多少修士相助。”     “如此你倒误会我了。虽然六大势力中确有如此想法的修士。但是,”明弘道看着她摇摇头:“你我岂会不知,请人助阵可不是那么好请的。”     程正咏一笑,带着些许狡黠:“那么,你的意思是?”     “我在云州也曾四处支援,有个想法。别的修士或许不以为意,但你想来还是会赞同的。”明弘道沉吟着,似是在犹豫。     “哦?”程正咏不由疑惑道:“却是什么想法?”     明弘道道:“你还记得那魔修楼谒尊?”     “怎不记得?我们可险些叫他关在了魔殿之中。”似是想起在密室中的那段平淡却温馨的时光,程正咏的脸上多出了几分笑意。     明弘道也是一笑,放开了她的手,忧虑道:“我怀疑,中州与云州的邪修之事便是他幕后策划的,便不是,至少也是他挑起的。”说着他有些不服的道:“你是不知,他如今已是元婴中期,可即便是元婴后期的道君也敌不过他。也不知等我结了婴。对上他又如何?”     “可,”程正咏笑着斜了他一眼,迟疑:“他为何这么做呢?你又是如何发现此事的?”     “也……不能说我是如何发现的。其实,我并未曾有证据,不过是些蛛丝马迹,我心中突然有了这个想法。而后,越想越是如此。在云州发生的件件大事。背后似乎都有他的影子。”     明弘道双目直视程正咏的眼睛,似是在观察什么。然后,他扭过了头去:“你难道不信我?”     程正咏笑着扳回他的肩膀:“自是相信的。这近百年来。我虽未曾出过千道宗,但中州局势还是有些了解。沧州对中州的入侵,如何看来都不似是一时兴起,或几个邪修宗门各自为政。从数百年前开始。他们不知不觉便侵入了中州内部,可五大宗门竟是一直以为只是小打小闹而已。竟是存了磨砺弟子的心思,待到中州真正组建联盟之时,才发现邪修竟然已是猖獗至此。这等隐匿的功夫凭着几个散修宗门可做不到。否则,这一场战怎会拖了这许多年!”     “如此看来。若说没有谁在背后谋划,实是不可能。”说着她轻抚明弘道的手臂,道:“不过。据我所知,此事实则几位首座道君心中有数。只不知道此修为谁罢了。”     程正咏并不觉得云州元婴道君均是愚人,思忖片刻问道:“云州邪修到底如何?为何,我听着总觉得有些不妥之处。”     明弘道略作犹豫,终是敌不过程正咏带着笑意的眼睛,道:“此事出自我口,入了你耳。还望不要外传。”程正咏应下,他便道:“虽然看起来邪修对中州入侵更深,但云州。”他撇撇嘴:“如今云州邪修混入正道之中的不知凡几,便是我们六大势力的高层中也有不知何时受了引诱倒戈的――简直是乱成一锅粥了!”     “反常即为妖,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缘故?”程正咏不由暗暗思索曾在云州时的见闻,不知云州有何能被一介魔修图谋。     明弘道却不以为然:“管他有什么缘故。若是中州云州联合,抓住了这邪修,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程正咏白他一眼:“你不是要求见首座么?也不必等明日,今日我便陪你去了便是。”     明光道君还记得便是因着这位云州修士,弟子程正咏拒绝了他为她选择双修之士的打算。对这么个可以说拐走弟子的修士,他自然颇为看不来,很是难为了他一番。     程正咏先时也不说什么,任由他拿着架子,对明弘道的提议不置可否。待过了两刻,她突然道:“师父,明坤师兄受伤,不若就由我补上,替他前往贝叶城吧。”     她道:“我原本就该去替他,如今不过早去一年而已。况且,既然已有几分确定背后作乱的便是这魔修,自然该与各门派通些声气。联盟总署便在贝叶城,不若就由我将明道友引荐给众位师兄。”     明光道君看了她几眼,挥挥手道:“随你吧。不过你新晋元婴不久,那都是些老狐狸,交涉之事多听听洪钧师兄的。”想了想又道:“既是确定了此事,联盟行事怕是会更激进几分――我让都余师兄随后也去!”说着便将她们赶出了大殿。     临了却又听他一句:“把那个长不大的小娃娃留下来,我给你看着!”     程正咏笑着出了得道宫,明弘道却是臭了脸,问她:“我很是配不上你么?若不是看在你面上,我必不忍他的!”     程正咏笑意更深,抚着他的手臂,道:“我心悦你,配不配的上,又何须他人多言!”     明弘道这才转了脸色,半晌却是又道:“到底是你师父,所以才如此看不上我。若是我师父在,大约也是这副模样吧。”可惜,那个女妖虽是又见过一次,明宜镜到底是生是死,他却不得而知。     行程定下之后,很快便要出发。程正咏思来想去,终是决定将首徒冯溯源和苗苗一起留在宗门中,而将其余弟子和灵宠都带上偕行。除此之外,同行的还有宗门中派遣的数名金丹、筑基弟子。     她将这些灵宠与其余弟子均交予了柳毅君管辖,便是随从的其余修士也交给他管理,便如冯溯源在时。他所做的一般。而程正咏自己则与明弘道一起,享受着这难得的相处时光。     柳毅君可头疼了。但凡有师兄冯溯源在,管理师弟师妹、侍奉师父均是他的事情。便是底下的师弟师妹们有何不妥,师父首先要问的便是他了。那时候,他虽明白师兄都是为他好,也常常嫌他烦。如今这些事情轮到了他的头上,他才知道这代师管教师弟师妹的事情不好做。     程明微是师父的侄女。虽则宗门中只论师徒。但是管轻管重皆不好拿捏。即便师父不是那等偏心之人,可这师妹也太顽劣了一些。她虽如今被师父管教的向道了,但惹是生非之事却从来不少。便连师父都无奈的由着她去。     黄行素看起来颇有分寸,也与师父没有更多的渊源。可惜,这个师妹平日里修炼了足够的时辰便再不肯多用一点功,反而将心思都放在了结交修士之上。在宗门之中颇有一群拥趸。如今路途之中,她更是成日里与那些宗门修士混在一起。不思进取。     这两个师妹,柳毅君是管得了这个,看不住那个。偏偏有程正咏管教师妹之令在,但凡她们出了什么差错。就要算一半在他的头上!     劳心劳力了几日,柳毅君终是黑了脸,决定凭借修为镇压。这两个师妹都是筑基初期。不过略有差距而已。而他已是筑基后期,半步踏入金丹。制服这两个师妹毫无问题。     飞船之上发生的这些事情,程正咏岂会不知?明弘道看她神色有异,也问了出来。他道:“对付这种不听话的修士,早就该如此了!实力为尊,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程正咏不由失笑:“你筑基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如此?我听说你幼时可是打的十五城里的低阶修士没有不服你的?”     “我那时候可不似这小子一般优柔寡断,但凡敢惹我的,都挨过我的教训。”明弘道说起那时之事,既是有些自己,又自觉有些好笑。     程正咏托腮点头:“恩。不过,明微、行素皆是毅君的师妹,自然有所顾虑。这两个,包括他自己,要么呢就得和他现在做的这般,直接镇压;要么呢就只能如溯源那般,不声不响的捏住他们的七寸,由不得他们不听话。”     贝叶城距长生门最近,但距千道宗也不远,同属长山山脉一侧。程正咏已有元婴之能,便是带着这许多修士,也不过十数日便到了贝叶城。     程正咏临行前明光道君早已给洪钧道君传讯,城中守卫修士想来也早已得了吩咐,见到程正咏一行便恭谨问道:“来的可是千道宗远德道君?”     柳毅君仍在打坐,两位师妹也只得陪着他枯坐,这时候早已蠢蠢欲动。他微一点头,程明微与黄行素哪里忍得住,立刻出现在船头。她们互相看了一眼,程明微一昂下巴道:“正是家师远德道君座驾。”     黄行素在旁笑着补充道:“我们需在何处落下,还请师兄指点。”     飞船开进贝叶城,放下诸位修士,程正咏便带着明弘道往联盟所在走去。至于其余修士,贝叶城早安排了低阶修士引导他们该去的地方。     路上,程明微噘着嘴问黄行素:“师妹,那不过是个巡守的弟子而已,你何必对他那样客气?”     黄行素历来对这些人情世故最是通透,笑道:“如今贝叶城主持抗击邪修之事,宗门弟子多有在此巡守,你怎么肯定他不会有些来历?况且,我们出门在外代表的就是宗门的脸面,师父的威仪。谦逊些总没错的。”     程明微还待不服,柳毅君已是教训道:“元婴道君的威仪可不是嚣张跋扈。身居上位更应如春风和煦,才能叫人敬畏。你若仍是如此,这样的事情以后便不要出面了,没得给师父丢脸!”(未完待续)     ps:还有,乃们知道么?我家来了一只小喵喵,扁扁脸,超可爱,每天等我回家~           第三卷 第六十九章 中州危机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从联盟所在出来,明弘道脸色便霎时沉了下来。程正咏道:“他们未必不信你的推测,只是不愿……”     明弘道停下匆匆前行的脚步,道:“是我连累你。不就是修为差了他们一阶么,竟如此辱我!”     程正咏连忙道:“正是。你才多少年纪,结婴可期。况且,”她扒过明弘道的脸,看着他道:“我愿意心悦谁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他们何干?”     明弘道犹豫片刻,问道:“你真曾经要与明辉真人双修?”     “当时长辈有这个意思,我可未曾答应。”程正咏发觉明弘道竟是吃起醋来,好笑的解释道。     明弘道一边觑着她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的问:“听说那个明辉真人对你有意?”     程正咏无奈的看着他:“今时今日我站在这里,你不信我么?”     明弘道长笑:“不错,我早该知道你的。”又问:“楼谒尊之事你看如何?”     “此事也急不来。中州如今看来似是在联盟的压制下平静了许多,但实则是邪修自己收敛了。恐怕就要有所图谋,彼时,他们自然就信了。”     “你说的是,可惜我等不了那许多时候,再过一月,我们就该出发,回去云州了。”     说到此事,两名修士都不由有些沉寂,一路漫步回到千道宗所安排的住处。     “春来我不先开口,那个虫儿敢应声?”程正咏突然嘻嘻笑着道。     明弘道先是鼓了脸,做出一幅生气的模样,终是忍不住破了功,笑了出来:“你呀。非要气我!”     一月很快就过,程正咏依依送别了明弘道,都余道君才到了贝叶城。     城中仍是风平浪静,一切往来依然井然有序。程正咏与明弘道所提,也不知那些道君们听得几分,但她也不再多说,千道宗领头的仍是洪钧道君。她即便参与决意。也多是与洪钧道君商议且附议,并不出这个头。     又是数年,洪钧道君回了宗门。千道宗未曾新派道君前来,便只是程正咏与都余道君主事,一同成了千道宗在贝叶城的决策者。     在此期间,程正咏与其它道君少有出战。却接连将名下的弟子派了出去。少有历练的程明微与黄行素先时还令柳毅君带着,又过了数年。柳毅君自觉筑基修为已是圆满回了宗门结婴,便只剩下这师姐妹两人。     这种战时的历练比之在宗门中更加的磨砺修士,原本看起来不过是未经风雨的两名修士,如今也已经历练了出来。在筑基修士中也可算是独挡一面了。只是,她们两个停留在筑基初期已是如此久,却是迟迟不能进阶筑基中期。     这样的日子不紧不慢。好似永远都如此紧张却平淡,看似很快就要全面灭杀的邪修竟是支持了如此久。程正咏一直在等着某一天会到来的石破天惊。不过。她却未曾想到,程明微突然有一天便进阶了中期,而先拜入名下的黄行素竟是成了修为最低的那个。     程正咏等的那个邪修爆发突然便来了。一月之间数座城池被攻破,又有数座城池接连查出有邪修作乱。这些城池分布于中州各地,竟是无迹可寻。联盟商议之后,决定视城池大小与事态严重程度派遣金丹与元婴道君前往支援。而程正咏则被派往了上原城。     上原城不过是个散修之城,虽是大城,但在平时于中州而言并算不得什么。不过此城位于长山山脉入口,一面靠着长山偌大的资源,一面却是荒漠,虽不是中州最北的城池,却连接荒漠与长山。若有邪修从北入侵中州,此城便是第一站。幸而,此城中只是被发现有邪修隐匿而已。     同为散修之城,上原城与贝叶城颇有类似,均是以贸易见长的城池,往来修士不知凡几,更以散修见多。而上原城更靠近西北,城中也多是散修定居,环境险恶,更为封闭,也因此对外来修士颇有敌视。此城原为还是金丹真人的杨风与另一位真人所把持,庇护一城散修,杨风占大头。自他结婴以来,那位金丹真人便离开此城,而杨风道君独掌上原城,招揽金丹散修,提供供奉,不是宗门,却颇有几分相似。     而程正咏被派往此城,既是为了稳固上原城,抵挡可能发生的邪修入侵,同时也是为了调查上原城隐藏邪修之事――既然此城已然有一元婴,要调查此事,自然也许派以元婴道君前来。这便是程正咏被派来此城的原因之二了。     程正咏到上原城,只带了自己的三名弟子和出自千道宗的另外两名金丹真人与十数名筑基弟子。路途荒凉,实在无聊,黄行素还可找到些乐趣,程明微却是憋闷的狠了,看到城池渐近,心中不过有转过了几个念头。     此时,她与黄行素一起打坐修炼,柳毅君却不曾看着她们。她便出其不意的将黄行素困住了。黄行素争了几下不曾挣脱,便道:“三师姐,你为何将我困住?”     程明微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道:“师妹放心,我这捆仙绳可困不住你,不过一刻必解的。此次乃是我无状,这捆仙绳便做赔礼送给师妹。还请师妹给师父和二师兄带个话,只说我先行往上原城去,叫他们不必担心。”说着抱手一礼,转身便悄悄下了船。     不等一刻过,柳毅君便来查看,见着被捆着的黄行素不由大怒,将她解开了问道:“明微呢?”     黄行素忙将程明微的留言说了一遍,柳毅君气的一拍桌子道:“你去禀报师父,我去追这个不省心的。省的她给师父丢脸。”说着也下了船。     黄行素只得无奈的去禀告了程正咏。程正咏却不以为意,道:“随他们去吧。马上便到上原城,你去船头看着,不要失礼。”     来迎接的乃是一名金丹修士,礼数周全的将程正咏一行迎进了城。这均与程正咏所料一般。但不见杨风道君。程正咏也说不上为何竟是觉得有些失望。     杨风道君此人,程正咏算不上恨。他毕竟不曾对程家做的太过份。但堂姐妹二人又确实在很长一段的时间里都对他有些阴影。程正咏自回到中州便听说他结婴了,却一直无缘得见。     此次不曾见到他,程正咏又觉得松了口气。     她这番神色变化,黄行素均看在眼中,小心问道:“师父,这道君可是不妥?”     程正咏疑惑的看她一眼。见她觑着自己的脸色。恍然大悟,道:“不,不过此修与我有些龃龉而已。”又交代:“你们无需在意。”     虽然深厌他的所为。恨其明知正可对他一片心意,却让正可曾如此伤心,但若不是他,只凭正可的资质想来难以结丹。必然蹉跎时日,那里来今日的程家族长?     进入上原城。不说此地建筑多较为厚重,便只是路上行走的修士看起来也少了寻常修仙者的那种自傲,却多了几份凶逆。散修城中,哪怕都是元婴道君。宗门修士与散修之间总是会有些隔阂。更何况上原城地处偏僻,历来为邪修所把持,如何会愿意有宗门修士插手城中之事?     安置之事自有黄行素安排。程正咏拂去茶末,轻轻啜了一口。便见程明微怒气冲冲的进来,一旁的柳毅君脸色也较平时更阴沉几分。     她无奈放下茶杯,道:“怎么呢?”     程明微草草行了一个礼,嚷嚷道:“真是气死人了!这些散修修为不高,架子倒大,口口声声看不起我们宗门修士。竟然还开了赌盘,赌您什么时候能够一展威风,杀退邪修!”     程正咏目视柳毅君。他道:“我追着师妹入城,三师妹说要为师父打探些情形,我们便去了市中。此地散修众多,修为不等,街市中多是练气修士。街市中产业除了买卖丹药、法宝,还多有赌斗。弟子历练之时便发现散修城中人员复杂,若是不求真假,各路消息确是极多的。”     说着他看看程明微,道:“散修对我们宗门修士,谄媚讨好者有之,愤恨不屑者亦有之。不过这里乃是散修之城,后者更多些罢了。三师妹少有历练,未曾听过这些,一时气愤,便掀了赌场。”眼见程明微脸上重又薄红聚拢,怒气渐盛,他转口道:“不过,这些散修也确是言辞过分了些。”     程明微却不满他如此轻描淡写,愤恨道:“什么只是言辞过分了些,简直口出污言,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才……”     柳毅君却冷硬着脸打断了她:“想来三师妹也被教导过,出门在外,一则不可堕了师父的威名,二则不可胡意妄为,令天下修士觉得师父不堪教导之责。赌坊中修士议论师父,叫我们做弟子的听到了,自然不可不管;师妹一意寻衅在场所有的修士,未尝不是叫人觉得刁蛮。”     程明微怒色更甚:“你!”又转向程正咏:“师父你说,我难道不该出手么?”     程正咏笑道:“你师兄不是说了么?你不是不该出手,但却不该犯了众怒。做事还需讲究方法。”程正咏顿了顿,又道:“平常与你相处的不是同门师兄弟姐们,便是门中晚辈。不是晓得你的脾气爽直,便是对你有所求。可在宗门之外,你便只是个寻常修士,如何与其它修士相处,你与行素也常在外办事,总也学的几分吧。”     这种虽未明言,实则却是教训的话,程明微如何听得下去。她只觉得,她乃是为了师父才与人寻衅,二师兄却只在一旁旁观,让她差点就寡不敌众!虽说最后也出手救了她,但照样让人觉得气愤!如今见到师父还不及告状竟是被他们联合着教训了一顿。简直是一片心思都白费了。     程明微气冲冲的转过后堂,迎面见着黄行素,心中又是一怒:从来这个比自己早进门的师妹都比自己会做人,衬得自己好像多无理似得。她哼了一声,也不理与她说话的黄行素,自顾自便要寻个房间自己待着静一静。却不料反是黄行素追了上来,笑着与她道:“此宅皆是分与师父的洞府。主堂便做师父日常休憩之处,我俩便照往常分居师父右侧吧。”     她转头看着黄行素,这才意识到自己任性的困住师妹,又将侍奉师父的事情全数退给她到底有多么的过分。她不由心中黯然的想,难道我真的这么差劲吗?     等不到她的回答,黄行素轻声喊道:“三师姐?明微?”     程明微掩下眼中的黯然,道:“无事。四师妹,谢谢你。”然后按照以往的习惯摸到了自己的房间,又关上了门。     独坐房中,程明微心下失落。姑姑常说她“长于宗门,未见磨砺”。她也知道今日之事师父其实并未放在眼中,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可却是人人都说她错了。     程明微抚着手中的剑,有些想不明白。她觉得她所作所为,或许激烈了些,但绝无不妥,更何况也不是为了自己。可为什么会这样呢。或许她应该单独出去历练一番吧。     程明微立时便想出走,却又有些犹豫。姑姑此时的困境她也明白。她修为低微或者帮不上什么忙,但也不该在此时离开。     正在她犹豫之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黄行素的声音道:“明微,师父传唤。”     程明微出得门,便被黄行素拉了手,道:“那个杨风道君不知怎地派了侍从来见师父,说是有大量的邪修占据了上原城以北的漠城,到底如何,你快来看看吧。”     程明微心中先是一忧又是一喜。忧的是邪修竟是如此快便来势汹汹了,姑姑在上原城到底能有多大的行事自由便需先看她的应对如何――这也不容易。但接着,她便意识到这是机会,让师父和师兄师妹们看看自己能力的机会,向他们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顽劣修士的机会。     最后,反倒是她拉着黄行素急着前往主堂了。(未完待续)     ps:其实,发现每天老老实实写文便可在十一点前准时睡觉,休息好。反倒是不写文的时候老想着看小说,经常弄到很晚。要知道我养了一只喵喵,每天六点就会准时叫我起床。敢不起,踩踩踩踩踩!喵喵喵喵喵!从此再也不担心上班迟到了!           第三卷 第六十九章 深入漠城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黄行素进了厅堂拜见了程正咏。她便问道:“明微如何?可是还气着?”说着竟是脸上满是笑意。     柳毅君翻了个白眼,抢道:“既然师父这里没什么事,我便先下去修炼了。”     看着柳毅君转身便过回廊,黄行素嘴角抿着笑意:“师父明明最疼师姐,偏偏要把她气哭!”     程正咏摇头:“谁说我疼她了,你们这些弟子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可是,明微自来不曾离过长辈,生性娇蛮,若是任由如此下去,哪一日才会长大呢?你以后也不要护着她了,多让她自己历练一些。”     师徒几个不过闲话了几句,便听门外传报:“杨风道君座下王冲求见远德道君。”     程正咏看了黄行素一眼,她便不再说笑,肃容将那王冲请了进来。     这位名为王冲的修士身有筑基初期修为,自陈乃是杨风道君侍从,此来便是为杨风道君传话。     程正咏其实也不大愿意见到杨风道君,但也不会避他。可底下弟子却不如此想。同为元婴道君,既是上原城之事便该商议,如此传达难道是不将程正咏看在眼里么?     柳毅君听到传讯又回了客厅,冷然问道:“杨风道君好大的架子!”     王冲诺诺解释,程正咏也不以为意。待王冲离开,柳毅君突然问:“师父,你可信那杨风道君所言?”     程正咏道:“杨风道君虽是出身散修,但想来不是会背弃之人。”说着便给弟子讲起古来:“犹记得,我还是练气修士之时,杨风道君乃是金丹修士,长居上原城。此城可为其根基。轻易不会丢弃的。”     听得这话,柳毅君撇着嘴还未说话,便听回廊上传来一个声音:“这么说来这个听起来很厉害的杨风道君也不怎么样嘛――比师父差多了!”     说着,程明微与黄行素相携转了出来。她问程正咏:“师父,那杨风道君说有邪修来啦?这一次有什么任务你可得单独分给我!”     程正咏道:“放心好了,这一次事态严重,你必是有事可做的。”说着转向柳毅君:“此次邪修占领漠城及周围三镇。对上原城形成半围合之势。若杨风道君所言不假。邪修所图必在上原城。”     她又做沉吟道:“杨风道君既是邀人前往一探,你便去看看吧。”     又对程明微道:“此次同来的重涵真人、瑜衡真人你俱将他们请来。邪修果然来势汹汹,我们也需要有所应对才是。”     程明微微微张嘴便要拒绝。可被程正咏一看,便只得老老实实的走了。     看着在程正咏的指派下先后离开的柳毅君与程明微,黄行素一点不急。便听程正咏略作考虑道:“你素来最善交际,而我们新来上原城。此中诸事我便都交予你了。”     黄行素了然,躬身答了:“是”。     程正咏虽未说明。但王冲所报,柳毅君均听在耳中,不多时便见到了城门外等候的一名金丹真人。两名修士互相见礼,各承来历。柳毅君便知这位陈雾真人正是上原城散修。便也无多话,同往漠城而去。     一日抵达漠城。漠城为邪修所占据,柳毅君两名修士自不好毅然进入。便在漠城之外停下。     陈雾真人道:“莫不如我们乔装一番,混入漠城?”     柳毅君扫过他一眼。恩了一声。     正道修士扮作邪修并无困难――他们原无本质的区别,不过是邪修所修功法狠厉,多周身环有阴森和淫邪之气,敏锐的正道修士可以觉察出来罢了。但也并不是所有的邪修都是如此,更有甚者可以收敛气息不使觉察。所以,柳毅君带上了面具,其余也不需做什么,大摇大摆的入城便可。     漠城比上原城更靠北方,也更加荒凉一些。城中少见木构建筑,多为垒土所成,因此较为厚重。     城中修士往来如常,似是没有什么变化。但柳毅君仔细看去便可发现有些修士行走之时若闲庭信步,十分怡然,周身却有阴冷之气萦绕;有些行色匆匆,对身旁的修士似是十分惧怕。更兼两旁商铺时有关门的,也不知主人是否已然遇害。     由此可见,漠城为邪修所占必不是这数日的事情。却不知这等变化是如何瞒住的,杨风道君究竟是早已知晓,还是真的被蒙蔽了。     心下转过几个念头,柳毅君不动神色往前走,迎面却见一个金丹邪修行色匆匆似是要出城。柳毅君脚步微顿,陈雾真人却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抱礼道:“这位同道,请问可是要去上原城?”     那金丹邪修相貌阴柔,衣饰华丽,发丝也一丝不乱。他上下打量陈雾真人,见他是个年轻俊俏的男修,脸上的几分不虞顿时去了,掐着手指道:“不错,我正奉达衍老祖之命前往上原城。听说上原城新来了个一个元婴道君,着我去探些虚实呢。”说着烟波一转:“道兄你叫什么名字?待我回来,我去找你呀?”     陈雾真人眼中闪了闪,终是装作不见他这番作态,又回身看了一眼柳毅君,道:“我名为陈雾,这位师兄姓柳。不过上原城却不需去了。我们二人正从上原城来。”     “沅琴老祖刚派我前往,你们就从上原城回来了……手脚挺快么。”金丹邪修抚着鬓边垂下的一缕发丝道,眼角挑了挑陈雾真人,又转到了柳毅君的脸上。见他脸上覆着的面具,他顿时有了兴致,伸手便要去摸,口中道:“想不到么,带了面具看起来竟是别有一番滋味。哥哥,你姓柳?可是‘烟柳垂岸’的‘柳’?”     柳毅君拍下他的手,整了整面具。他常年面具覆面,但在宗门之外多是用程正咏赐予的法宝变换容貌,常人不识,多以为千道宗远德真人名下第二弟子乃是另一个样子。此次进入漠城。却怕邪修中有元婴道君能够识破,故此换上了面具,不意确实惹上了这么一个人。     邪修眼波一眼,便要佯作生气,陈雾忙道:“我们也不过是想要讨好沅琴老祖,故此先行了一步,道兄是不是先带我们去见见老祖?”     邪修哼了一声:“老祖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除非……你告诉我你的名字。”说着一指柳毅君。     柳毅君却没有出卖色相的打算。一言不发。转头便要走。陈雾真人忙拉了他一把,道:“哎哎,不过是个名字。柳兄。我们为何深入中州,又冒险进入上原城?不就是为了得成大道吗?如今得到元婴道君赏识,求得指点只在眼前,难道就为了名字的事情。功亏一篑?”说着对他使了个眼色。     邪修也点头:“不错,你若是告诉我名字。我便在沅琴老祖面前为你们说说话,管叫老祖记得你们。”     陈雾真人连连称谢,又推了柳毅君一把,他才不情不愿的道:“我名柳毅。”     “柳毅?我听说西山之侧某地俗世中流传一个故事叫柳毅传书。莫不就是哥哥你?”调笑了两句,邪修才道:“好哥哥,我叫吴孟。你可记住了。好了,闲话不说。这边随我来吧。”说着便在前面引路。     柳毅君低声传音陈雾真人:“莫不是真要去见那什么沅琴老祖?道友不怕被识破了?”     陈雾真人道:“放心,这邪修名为吴孟,不仅行止似女子,更兼心胸狭窄,必不会真带我们去见沅琴老祖的。”     果然,吴孟真人将柳毅君两人引入了一间似是城主府的高门,之后一转,带入了偏院。两名修士早有准备也不迟疑,跟了上去。     吴孟不避不让,首先便在首席上做了下来,然后挥了挥手:“你们随意。”     柳毅君与陈雾真人互相看了一眼,真个随意择了两只椅子坐下。陈雾真人问:“吴兄可是承诺要为我们引荐沅琴老祖,怎么将我们带到你的下处呢?”     吴孟拍拍手,便有几个美貌侍女端了茶水上来。他先喝了一口茶,才道:“你们说自己去了上原城,这却是空口无凭了,叫我怎么回报沅琴老祖?”     柳毅君垂眸道:“你待如何?”     吴孟一笑:“不若,你们将上原城中之事说与我听听,我再回报老祖?放心,绝不会落下你们的名字。”     柳毅君嗤笑道:“不若你直说,你想要抢我们的功劳便是。何须矫饰?”     吴孟烟波一转:“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为你们引荐沅琴老祖,自然不能没有些报酬。何况,你们所求不过是她的指点,我给你们办到。这上原城的功劳就当是报酬好了。”     柳毅君愤然立起,道:“你太过分了!如此两句便想套出我们冒险进入上原城得到的情报?”     陈雾真人忙拉住他:“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又对吴孟道:“我们便将上原城之事告诉了你怎么保证你一定能让沅琴老祖指点我们呢?何况,正与柳道友所言,这交易却不对等。”     吴孟不屑道:“如今却是你们求教无门,有求于我。不愿意便算了,不过是跑一趟上原城罢了。若是同意这交易――沅琴老祖可不仅仅是我师。”说着他手指点了点上面:“那位我也认得。若是你们做得好,我让师父出面,为你们求一部高阶的功法。”     “你莫非以为我们都是什么也不明白的小修士?到了我们这等修为怎会轻易为了一部功法散去修为?”     吴孟一哼,道:“这自然不是普通的功法,无需散尽修为重练。只要,你们让我满意。”说着眼角流波,挑了挑柳毅君。(未完待续)     ps:我记性老不好,还未谢过书友140708214733931童鞋。我刚恢复更新就接到打赏,当时就差点喜极而泣了有木有。可惜不能上照,不然一定送你我家喵喵的玉照报答~     明天去选衣服,后天拍婚纱照了,一定要美美哒~           第三卷 第七十一章 阴魂老道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柳毅君与陈雾真人佯作不甘却无可奈何的模样,放放狠话又做垂涎功法之态,终是将上原城中之事真真假假的透了底,换做了合理的邪修身份。     他们两名修士谢绝了吴孟的邀请,也不住安排的院落,自己寻了个没人之处暂时落脚,之后便是探听邪修的计划与两位元婴道君知晓,趁着出城送与两位元婴道君知晓。     却说程明微,自发现程正咏将自己指使了出去,将上原城往来诸事皆交予了黄行素便十分的不高兴。程正咏只做不知,收到了柳毅君的传讯,确认了漠城确为邪修所据便又招了两名金丹真人议事。     重涵真人其实就是何涵,也已经结成金丹,此次便与程正咏偕行。另一位瑜衡真人出自上善峰,斗法似是走了丹修一脉。柳毅君被派了出去,如今千道宗中在此的修士,修为最高的便是他们了,寻常程正咏便找他们商议。     如今正是战时,程正咏既是被联盟派来此处,按说此处防务她自该过问。不过,杨风真人在此经营已久,自结婴之后正式接管上原城也招募了十数名金丹修士,而程正咏却不曾带了许多修士来,上原城的防务主要还是靠此地散修。因此,程正咏便只做了一个陪客,并不过分干预,只重涵真人何涵与瑜衡真人战时俱是要听遣的。     另外,上原城的防务打算自是有杨风真人主理,可程正咏一行却不能没有自己的谋划,上原城的事态如何,自是要自己先议论一番的。     “既然漠城为邪修所据乃是确定之事,那么城中防务恐怕还得加紧。杨风道君或许还会令你们金丹修士日夜巡防。乃至主动突袭之事,不可推辞。”何涵与瑜衡真人俱应下。     想到柳毅君所言金丹邪修曾暗示有一修士凌驾于元婴邪修之上,又有什么不需化去修为便可继续修行的上好功法。这与明弘道所言邪修背后有魔修策划之事互相印证,心中不由忧虑更甚。     她又对不情不愿站在此处的程明微道:“中州此等持久之战,筑基修士乃是主体。带来的十数名筑基弟子和两只斑斓虎便交予你了。我也不要你们有多大攻击,只记得‘审时度势,保全弟子’这几个字便够了。”     程明微不服的撅起嘴。程正咏严厉的看了她一眼:“元婴、金丹乃是宗门的管理者。但筑基弟子才是宗门希望。数百年前我千道宗遭受重创,筑基练气弟子死伤众多,差点后继无人。经历百多年才慢慢恢复过来。不要以为将此事简单,我便明白告诉你,筑基弟子能活下多少,你的功绩才是多少。其余皆是末节!”     程正咏这才应了是。     最后。程正咏又嘱咐了何涵和瑜衡真人,令他们看顾筑基弟子。便起身道:“杨风道君虽是把持上原城却也不愿落人口实,这时候必要来请我商议事务。行素,你随我去吧。”     虽然程正咏刚至上原城之时杨风道君只派了随侍迎接,不曾亲见。但之后商议防务他却是与程正咏见过几面。犹记得他仍是杨风真人之时一身黑衣。形容桀骜,看起来仍是青年的样子。不意结婴之后年岁看起来却是大了几岁,是一名稳重的道君。不复青年之时的不驯。     程正咏对他心有成见,虽然不避见他。但也不喜,若不是因为战事主动相邀,绝不主动前往。她这次猜的也不错,杨风道君果然派人来请。     杨风道君正式占据上原城之后便将原来的住处扩建修缮,修成了偌大一个城主府。议事之处便在此处。程正咏来过几次,不需侍从引导带着黄行素上了庭中宝塔三楼。杨风道君带着众金丹起身相迎,分主宾坐下。     不出程正咏所料,杨风道君结婴之后行事唯稳,果然令金丹真人一日一轮,巡视城墙。他原未将何涵与瑜衡真人排了进来,只道:“两位真人远来助阵,实不必如此辛劳。”     如此优待,程正咏却是坚辞,“中州邪修肆虐,正道修士四处增援,他们也从未曾有与别的修士有不同者。只当与上原城的金丹修士一般即可。”     见此,杨风道君也不勉强,道:“上原城周边城镇一半已被邪修占领,另一半想来也已经在邪修的掌控之中,恐怕有围城之虞。我们不可坐以待毙,若能在上原城外击退邪修自是最好。但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其余修士纷纷点头,杨风道君又道:“率众邪修来此的据闻乃是一名号称‘沅琴老祖’的元婴道君。已是确定此为一名女修,出自合欢宗。她这百年似是有什么奇遇,战力远远超过寻常合欢宗修士。”     说完,杨风道君转向程正咏,道:“远德道君第二弟子也潜入了漠城,不知有何发现?”     程正咏道:“毅君进入漠城不过一日,我所知远逊于杨风道君。”     但凡程正咏参与的议事大多都议不出什么结构来。倒不是杨风道君故意如此,只是程正咏参与的多是重大之事,杨风道君结婴之后行事一变,唯有谨慎,怎么能当下决断?此次他显然是有意主动出击,却又犹豫不决。程正咏带着黄行素回去住处,心中却颇多思量。     黄行素觑着程正咏的脸色,道:“师父,上原城修士如此优柔寡断,我们是不是该早做准备?”     程正咏一叹:“想当初我也见过杨风道君,行事虽有偏颇但总归也不曾失了大义,更兼果决善断。不意结婴之后竟至如此。他――或许太想成道了吧。”     她一甩衣袖裹起黄行素回了住处。她对黄行素道:“你速速将重涵真人、瑜衡真人及众位筑基弟子都叫过来。杨风道君不断,我们却不能坐以待毙,等着被围城。”     千道宗修士主动出击一事杨风道君也听闻了,只是默然无语,半晌才道:“随他们去。”     柳毅君混入漠城。听从沅琴老祖指派,也曾出过几个任务,也不是都与陈雾真人一处。柳毅君不喜这等出城杀害正道的任务,寻常也不出手,可出了漠城与程正咏传讯便更加方便了几分。不过,他却想不到有一日会与程明微在一林外狭路相逢。     见到程明微,随她站在一起的两只斑斓虎冲着柳毅君呼啸了两声。他带出来的一名筑基邪修先是叫道:“真人。这便是前日所说的那个什么远德的弟子。这丫头可是辣的很。沅琴老祖最爱这样的女修。待我将她擎了来,也好向老祖请功!”说着便向着程明微攻了上去。     程明微安抚了想要冲出去的程斑启,便迎了上去。她原来虽是长于宗门。斗法不过是与同门之间点到为止。但如今她已是随同程正咏在外历练多年,大小也有百来战,自不会怯战,提剑便挥了过去。她虽不曾如冯溯源、柳毅君一般悟得七曜之道。也不曾领悟自己的招式,但从入门便开始学剑。普通剑式使来也如行云流水一般,威力虽不大,却绵延不绝。不过多时那筑基邪修便败下阵来。     柳毅君观战之后点点头:“剑式不错。且让我来教教你吧。”说着便也出剑。他的剑比之寻常要短许多,也要细上许多。出剑之时。好似无意之间剑便换了个位置,实在变化无常。程明微应对了几招便疲于应付,更要时时提防从紧要处出现的细剑。     正道修士们不识得柳毅君。见他竟是放下金丹修士之威与程明微斗起法来,均有不屑。可见程明微险象环生。又不由颇有焦急,恨不得立时放了传讯符求救。     不过,他们不识得柳毅君,两只斑斓虎却是对这个时常要打一架的对手熟悉的很,也常常旁观师兄妹喂招。程斓庚坐着看的目不转睛,程斑启却是甩着尾巴走来走去,总想要插进去乱斗一番,将柳毅君与程明微都扑倒才好。     而在邪修们看来,便好似柳毅君在逗弄程明微一般。他们哄然叫好,口中不由不干不净起来。正道修士听着更是群情激奋,若不是碍于柳毅君乃是金丹修士,他们必然是打不过的,便要立刻冲上去教训这些口舌无状的邪修们。     可于程明微而言,却不是如此。那些侮辱师父的话她此刻已是听不到了,全副心神都用在了应对柳毅君的剑上。在千道宗的时候,他们师兄弟姐妹几个便时常互相喂招,磨砺剑术。所以,柳毅君的剑虽然犀利,但程明微仓促应对,未有半点不适。不过,在几个师兄师妹中,唯有他的剑最难缠,程明微每次都需要打起全部的心神,才能勉强跟得上。这一次柳毅君不动修为只论剑招,给她的危机感反而尤甚。她已经完全觉察不到别的修士在说什么,在干什么了。     程明微脸上流出了细汗,头发渐渐濡湿,眼神空洞,只知本能的挥剑。柳毅君的眼中却是流露出点点笑意来,攻势不减。程正咏择了程明微做弟子果然不是只看血缘。程明微也果然有些天分,竟是在斗法中将有所领悟。     终于程明微的剑脱出了手中,在身前凝滞,一分为四,环绕周身。柳毅君的剑招一时之间竟是无法突破。他收回了剑,程明微却是身形一晃,程斓庚窜到了她的身后,将她接住了。     一旁的同门女修忙也过来扶住程正咏。她突然盯着柳毅君,几乎要叫出声来。     柳毅君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正待放话驱赶程明微等修士,后面几名邪修赶了过来。     一声喊道:“柳毅真人,沅琴老祖急招。”柳毅君正要答话,却感觉身后有一修士威势厚重,绝不是金丹真人可比,而那股阴邪之气又似曾相识。他急忙之下当机立断,挡在了程明微的面前,转身极目往声音出处看去。     浓重的黑影触动了柳毅君的记忆,他一手抚摸了脸上的面具,失声道:“阴魂邪修!”旁边的筑基邪修们却是叫到:“阴魂老道。”     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正是。小儿,当日不曾要了你的命,今日必要将你留下来!”说着黑云已至。     柳毅君仓促出手,将一团黑雾挡下。一边蓄势,一边对程明微道:“快走!”     程明微怎会愿意,转头对其余修士喝道:“这是我师兄,我要留下助他。你们速速分开往上原城逃。”     又对柳毅君道:“师父授我们七曜阵,便是只有我们两个,能助师兄一分也是好的。”     柳毅君气道:“师父所传你学了几分?灵气还余几分?快带着斑斓虎走,不要误我!”     程明微虽是确实想要帮忙,柳毅君说的不客气也是实情。程正咏教授他们七曜之阵,但此阵涉及古阵法,晦涩难懂,也不曾想到真会排上用场,更不曾督促,她学的最烂。而刚刚与柳毅君过招,她临阵领悟剑招,丹田中的灵气也不剩多少。要帮助柳毅君却是有心无力,她只得一咬牙,放出了手中的剑,含泪道:“师兄你坚持住,我去叫师父来。”说着全力催动宝剑。程斑启还欲同柳毅君一道,程斓庚却是冲着它嘶吼一声,一同追着程明微回城而去。     柳毅君耗空小半灵气,创伤了阴魂修士,心中道:“哪里等得到师父来?要么便如师父金丹之时一般,击退邪修;要么便只能等师父给我报仇了。”     程正咏击退此修之时已是金丹后期,而柳毅君如今却只是金丹初期,进阶不到百年。他实是存了死志,与阴魂修士拼杀起来已是全然不要命了,只求挡得一时,令程明微与中千道宗弟子能够逃回上原城。     渐渐的,他已是灵气耗尽,几乎抬不起手来。阴魂修士一张魂幡已是将他笼罩,鬼哭狼嚎的声音充塞于耳,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会成为这黑雾中的一缕冤魂。不过,他相信,即便如此,师父也会为他报仇,将他的神魂取出,护持他投胎转世。不过,转世之后,这一世的父母亲人,师父师兄妹们也与他毫无关系了。他竟是觉得有些怀恋。幼时家庭美满,却是一夕倾覆;心在囹圄之时幸得遇到师父;之后百年,虽背负仇恨,却也算畅快。如今已经结丹,家仇未报,大道未成,其实他是不甘心的。     可是不甘又如何?命运如此,从不因人而异。但是,师父常说,总还是要抗争一番,才不后悔。柳毅君积蓄了最后一点灵气,为防识破,以灵气为剑,刺向阴魂修士。     “哼,果然和你那个师父一般狡猾。”阴魂修士轻轻一抚便要震碎他的心脉,收取他的神魂。可他那只手却怎么也拂不出去,好似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般。     却见剑光略过,又是一剑挥来,金锐之气便如海浪一般气势磅礴,似是要将他的黑雾斩个七零八落。阴魂修士接过自己的断臂,后退数里,惊问道:“你是谁?”(未完待续)     ps:猜猜谁来啦~提示是美男哦~作者表示她很喜欢的那个哦~26日拍婚纱照,提前一天放到草稿箱,祝我一天顺利吧~           第三卷 第七十二章 出城迎战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明微飞过城墙的时候,心中一松,最后的那点坚持也松懈了下来,顿时便从飞剑上坠落下去。此时她才感觉到丹田中灵气耗尽而生的痛苦。好似被一丝丝牵扯一般的疼痛,让她几乎都要站不起来了。     城楼之上巡视的修士吓了一跳。一名修士扶起她,不及问,程正咏紧紧拉住了他道:“快送我去找远德道君,有急事相禀!”     见那修士犹豫,程明微心下愤怒,可自己却半点灵气都使不出来了,想到柳毅君还等着她请师父去救援,只得忍下了怒气,道:“我师兄危机,还请快带我去见师父!”终是忍不住威胁:“若是他有什么闪失,师父怕是要追究下来!”     那修士既是被推来扶程明微这个刺头,为人处世还可称道。见此情形确实很急,又有元婴道君得罪不起,立时便要带她去找程正咏。临行,程明微又对城头上的众位修士道:“若还有起千道宗弟子及两只斑斓虎逃回,还请援手。我千道宗必有重谢!“     不过,不等程明微回禀,程正咏便觉察到了此事,几瞬便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程正咏从散修手中接过了她,问道:“怎么弄到如此田地?其余弟子与斑启、斓庚呢?”     程明微见到师父已是放下了心来,倚着她,抓着她的衣襟道:“师父快去救师兄!有个元婴邪修要杀了他!”     程正咏一听,眉头深皱,问道:“好生说在那个方向?他难道被邪修识破,怎会无缘无故要取他的命?”     程明微强打起精神一边指路,一边絮絮叨叨的道:“我与师兄在山林外相遇。师兄给我喂招。谁知邪修突然来了一个元婴,裹在一团黑雾里,说什么前次师兄侥幸逃脱,今次必要他的命。”说着狠狠地呸了一声:“也不看看他那见不得人的样子,师父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程正咏摸着她的头道:“我已知道此修是谁了,也是我连累了毅君。之后又是如何呢?”     程明微忍着哽咽继续道:“那邪修来了,师兄挡住他让我们逃。我想留下来助师兄。可是。师父教我的七曜阵我学的不好,师兄说我留下也是拖后腿,叫我找师父报信。我……”说着她忍不住嚎哭起来:“若是我好生学了。也不必叫师兄一个挡住那邪修。师父,我再也不偷懒了!”     “不怪你,那七曜阵法并不完善,又十分晦涩。故此我才未要求你们一定要学。况且,便是你们两人成阵。威力不大,只会多拖累一人罢了。不过,你还是须得明白,在修仙界。修为才是一切。”     程正咏师徒焦急如焚,前面却有一元婴道君挟势而来。很快近了些,程正咏脸上忧色尽去。道:“竟是被他救了。”     程明微一手扶着程正咏极目看去,脸上竟是有了一丝薄红。便见那急速赶来的男修身负剑匣。一身剑袍,头上整整齐齐的戴着冠。乍看无甚出奇,却令但凡所见,无不为他的风仪所折服。何况程明微这么一个不过数十岁,筑基不就的小姑娘呢?     那道君看起来仍是青年的模样,只比程正咏上次见他看来略成熟稳重了些罢了。但多年的磨砺,不曾磨去他身为剑修的锐利,反而在此之上更多了些清冷的气息。他不似贵公子般优雅的令人一见心悦,却如独居高山的隐士令人一见忘俗。     程明微毕竟从小见惯了元婴道君,晃神不过数息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道君所携的柳毅君身上。她急忙摇了摇程正咏,问道:“师父,师兄,师兄可还好?”     燕一诀道:“放心,不过皮肉之伤,于修行无碍。”     待程明微扶起柳毅君顿时怒了:此刻他身上竟是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哪里只是皮外伤了?正要瞪视对面那元婴道君,程正咏递给她数样丹药,道:“无事,你喂他吃些丹药,修养些时日便可。”     她双手合抱道:“今次谢过燕道友了。若非燕道友赶到及时,我这弟子怕是难以存活。”     燕一诀道:“不过凑巧罢了。可惜那阴魂邪修仍是让他跑了。”     程正咏一笑:“能保全我这弟子便已是极好了。伤我弟子之仇,我自会亲自找他算一算!”     相携回了城,黄行素帮着程明微照料柳毅君。程正咏与燕一诀叙话。两人虽说相识颇早,但多年未见,彼此早已生疏,便是曾经听说过对方天才的名头,但其实已并不了解。     程正咏再次郑重谢过了燕一诀,便问他形色匆匆所来为了何事?     燕一诀道:“我宗门中有些发现,首座令我报至贝叶城。”     程正咏略一思索,道:“既然派燕道友亲自前来,想来这发现可以左右中州战局。不知可否告知?”     燕一诀未做犹豫,便道:“此事现今虽不好叫中州修士都知晓,但道友也是元婴,我信得过,便是知道也无妨。”     “我们发现邪修似是奉一魔修为主。此次中州邪修入侵便是此修幕后主导。”他说着似有忧色:“程道友,你可还记得我们曾经经历过得上次正邪之战?”     程正咏对他的话既是有些出乎意料,但却又觉得正该是此事。此事她虽与明弘道早有猜测,但并无实证。若是诀云宗可以证明此事,中州形势便可一变,不再被邪修引导,疲于奔命。     程正咏半晌不答,燕一诀神色渐冷:“程道友莫非不信我诀云宗?”     程正咏忙道:“非是如此。诀云宗此次虽不是正邪之战的主战场,但历来与邪修交手最多,乃是中州屏障。若说诀云宗发现此等秘事,我是绝对相信的。”她略一停顿,又道:“道友想来也知也曾游历云州,曾经见过一名魔修,我推测可能就是那在上一次正邪之战中突袭炼器宗的那位。”     燕一诀听着神色一紧:“道友可知他是如何突破元婴的?”     程正咏摇摇头:“我也不知。但此修恐怕不同于以往在东兴界出现过的魔修。身怀机密。”她说着神色有些恍然:“他在云州一处秘境中拿到了魔族法器,恐怕一时之间无人可挡。所图,甚大啊。”     又对燕一诀道:“邪修背后乃是魔修之事,其实我与云州一好友早有怀疑,但中州云州两地均不重视。此次道友若是能有实证,怕是一件大好事。”     燕一诀点头,突然道:“邪修入侵之事既是魔修主导。那么为了结束此事。此修的来历、经历、所图都需弄个明白。既然他最先出现在沧州,我将消息送至贝叶城便有意去沧州一探。程道友意下如何?”     程正咏一抚掌,道:“正该如此。我怎生未曾想到?”她有意出行,可千道宗中牵挂颇多,犹豫半晌也不能下这个决定。     燕一诀也不勉强,只道:“明日我便启程去贝叶城。道友彼时告知我决意便可。”     犹自惆怅之时,黄行素敲门进来。程正咏便问:“众弟子与斑斓虎可都回来了?毅君与明微如何?”     黄行素道:“幸有二师兄挡住那元婴邪修。两只斑斓虎截住一名金丹修士,众弟子虽有受伤者,但已全数回城,只是斑斓虎受伤略重。弟子已全数安置妥当。明微师姐明明自己已是勉强支撑仍是帮着我给二师兄料理了伤口才休息。如今他们都伤势平稳。想来没有大碍。不过,毅君师兄他,他原只是脸上受伤。并不影响修行,又有师父赐下的法宝也无碍。但如今他全身为阴邪之气所侵。可怎么好?”     程正咏只道:“他前次便被这阴邪之气所侵,侵蚀了半个身躯,如今不也是好好地?你放心,此伤不至肺腑经脉,我自有法子。”又暗想,将柳毅君身上的晦气拔出之后,还是须得送他回宗门,借苗苗疗伤。之后便将溯源带在身边吧。     燕一诀欲第二日离开,哪知第二日天色还暗沉,便有修士在外呼号道:“邪修围城啦。”     一时燕一诀与程正咏师徒四人以及两位金丹真人十数名筑基弟子都被吵了出来,聚在主堂。程正咏先看柳毅君与程明微,道:“你们两个都有伤,与数名伤重的弟子好生在此修养便可。斑启、斓庚俱都交予你们。”且瞪着程明微道:“不许跑出去!”     而后,她又转向燕一诀:“燕道友,你本欲今日离开……”     不等程正咏说完,燕一诀便道:“不急于这一时,既是赶上了,便让我会会这些邪修吧。”     既如此,程正咏便令黄行素带领筑基弟子等候在洞府之中,与燕一诀和何涵、瑜衡真人一同前往城主府。     无须召唤,在此之时除了正在巡视的修士,散修城中的元婴道君与金丹真人俱都汇聚于此。杨风道君也不引他们上塔商议,只道:“众位真人,还请速往城墙抵挡邪修。我与两位元婴道君片刻即来。”     又对燕一诀道:“这位便是中州另一位天才燕道君吧。”燕一诀只是一礼,并不说话。程正咏道:“燕道友奉命前往贝叶城。途径上原城时正好救了我弟子,又正遇此事,便要留下助城主一臂之力。”     杨风道君立刻抱手为礼,道:“燕道君高义,杨某感激不尽。战时紧急,我们先上城墙看看吧。”     在修仙界城墙并不是可以抵挡敌军的屏障,邪修未曾直接杀入城中,不过是因为城墙之上日夜都有修士守卫,令邪修找不到一点空隙罢了。程正咏走上城墙,虽是对杨风道君不敢出城主动猎杀邪修有些异议,却不得不承认也正是他如此集中修士保卫上原城才令邪修今日不曾杀入。     这些念头只在程正咏脑海中闪过。上原城中防务紧密,也无须她多言。她之所以走上城池,是为了对面那邪修。程正咏伸手一指那团黑雾,道:“此修伤我弟子,两位道友可不要跟我抢。”又对杨风道君道:“我千道宗的两位金丹在此,城主一视同仁便是。”说着凌空而起,直奔阴魂邪修而去。     燕一诀也不甘落后,对着杨风道君一礼,便直冲迎上另一位元婴邪修。     杨风道君眸光沉了沉终是一叹,督令众金丹修士带领筑基弟子各守一方,应对强攻的邪修,不许出城为战!之后便将目光投向正两两捉对的四名元婴。     见程正咏迎了过来,元婴邪修一张手中的幡,狠狠道:“我记得你,前次让你逃脱,今次必要用你祭我手中法宝!”     程正咏提剑冷笑:“我金丹之时你便不是我的敌手,今日我已然结婴,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的小命吧!”     邪修被她讥讽的愤恨不已,手中握紧了那只葬送了无数修士的魂幡,恨声道:“口舌之利耳!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间吧!”说着一展幡,幡下立刻形成了一条河,河中阴魂无数却不似前次所见一般鬼哭狼嚎,未曾有半点声音,却是冷厉透着几许辛甜,便是周边的邪修也纷纷避了开去。有躲得慢的,竟是生生被阴魂扯入了河流之中,几声呼号便被河中的阴魂吞噬殆尽,成为了河流中一个新的阴魂。没有了可吞噬之人,河流中的阴魂纷纷转向离自己最近的修士,不言不语,眼神却是让那些邪修也渗的发慌。     程正咏神色微动:“魔气?”     邪修桀桀笑了两声,好似终于出了一口气一般,道:“算你有些见识。既然识得这个,还不快快来送死!”     程正咏的长剑划过天际,一颗星辰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空中:“不过是炼化了些魔气而已,连魔修都称不上,也有资格在我面前胡言?”     金星太白主杀破邪、土星镇岁主镇,两颗星辰落入阴魂所聚的河流之中,阴邪之气竟是突地一振。可不等邪修得意,河流竟是被星光贯穿,无声无息的河流中无数的阴魂捂着喉咙尖叫嘶吼,却是没有半点声音。随着这些阴魂越来越难受,魂体变淡,河流渐渐稀薄,阴邪之气却是越来越盛,范围越来越广,几乎弥漫了整片城墙。     邪修的阴气范围,其它邪修向来都是避开的,一个不慎便恐怕着了道。这元婴邪修的阴邪之气一散,其余的邪修们竟是顾不得斗法了,纷纷避让。便连与燕一诀相争的沅琴老祖都娇声骂了一声:“阴老头,收敛点气息!”     那阴魂邪修自然不是只有这点手段,见“冥河”被破,又是一抖魂幡,失控的阴魂之气便被控制住,不再漫向四周,而是凝结成了一团。他手一指,那团乌云一般的阴魂之气竟是伸出了一张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脸。而后四肢躯干渐渐成形,长鸣一声扑向程正咏。(未完待续)     ps:打架打架。           第三卷 第七十三章 上原大捷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阴老魂幡中炼化的魔气对寻常修士或者有用,但程正咏在云州之时便多次接触魔气,怎会惧怕?她虽是后进元婴,但功法可比古修,所悟又是七曜之道,那阴老怎会是敌手。但身为元婴修士,大多手段众多,程正咏欲毙他于此,报他两次伤害柳毅君之仇可不容易。不过,她也不慌,稳稳的拖住阴老,只待一击毙命的机会。     另一边,燕一诀与沅琴老祖的斗法却是越来越激烈。那沅琴老祖看起来似是一个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女修,冼足披发,宽罩道袍,全身看来无一装点饰物,却叫在场男女修士移不开眼睛。同是合欢宗女修,她这道行可不比程正咏曾经遇到的水姓女修高明了无数倍?     沅琴老祖的法宝乃是一只瑶琴,却不用手弹。她白生生的脚丫子踩在琴弦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不成曲不成调,却让修士们忍不住去听,忍不住再听,直至沉浸在乐曲构成的美妙幻境之中,送了性命。     不过,诀云宗剑修多重苦修,燕一诀更是如此。沅琴老祖的风姿,她的琴声从他的心中闪过却留不下一点痕迹。燕一诀的本命剑便是与程正咏一起在剑修洞府中所得,经过数百年的祭炼早就可以随心所欲,剑势凌厉。沅琴老祖好似一直呆在原处,不曾动过,却每每都能避过燕一诀的剑。     往来数招,沅琴老祖见彼此都不可奈对方如何,也懒得再拨琴。她在半空中虚坐,两手垂在肩下,而肩微微低垂,百无聊赖的晃动着脚丫。偶尔拨一拨琴,乐声却不曾断。她这姿态好似真的是一个十五六的天真少女般可爱。两眼澄澈,仿佛不谙世事,未经风雨一般。她歪着头,好奇的打量着燕一诀,似是闺中少见外男的少女,第一次见到除了家人以外的男子。既是好奇又是羞怯。薄瓷一般的脸上隐现两片薄红。最后,她似是羞的狠了,歪过了头去。脚下却是连连拨动琴弦。泄露了她的心事。     可这番姿态于燕一诀好似没有看到一般。他的剑势一招一招,并未曾因为沅琴老祖的少女心思而稍有松懈。     这番无视好似令少女伤心了,泫然欲泣的看着燕一诀,不顾脸上的红云越来越深。执着的看着她,眼中倾诉着情谊。最后。她一咬牙,站起来在琴上翩翩起舞,脚丫每一次落下便是一声乐音,乐音连成一片。变作了一曲诉说情犊初开的少女心事的乐章。少女着乐声起舞,翩翩的旋转,藏在发丝中的璎珞也飞了起来。好似要在心爱的人面前展示自己最美的姿态一般。     然而燕一诀却有一副铁石心肠,眼看着少女的旋舞越来越慢。最终乐曲停歇。她垂下了双肩,伤心、愤懑、不甘萦绕在心怀。她最后看了燕一诀一眼。这一眼中有千言万语,只是再问:为何你就不能爱我呢?     “为何,你就不能爱我呢?”这一声明明未曾发出,却在燕一诀的耳边响起,他的剑势一顿,杀招仍至。     少女绝望了,这世间便就此多了一个失意人。     晃神间,少女身旁多了一个中年男子。面白无须,衣饰齐整,看来不似一个邪修。可他所着的道袍样式大小却是与少女一般,仅是颜色不同而已,不由叫人遐思。     他抚着眼神空洞的少女那柔软的发丝道:“世间男子多薄幸。好孩子,他可不值得你如此。既是他不识你的情意,何不杀了他?”说着从少女的琴中抽出一把剑,塞入了她的手中。     少女手中执剑,呆呆的向着燕一诀走来。在这男修出现之后,燕一诀便停了攻击,皱着眉看着他们。他原以为这少女便是那沅琴老祖,可那番惺惺作态绝不是元婴道君所为,果然这中年男子才道号沅琴。     虽是识破,但一时之间燕一诀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沅琴老祖功法奇异,竟是令妙龄少女暂时有了元婴之能。看着走近的少女,燕一诀还是决定不管这少女身上的异常,直攻沅琴老祖。     他攻击未至,沅琴老祖身边便又出现了几个木偶似的少女,或是执鞭、或是拿刀、或是舞带,围在他的周围。燕一诀自幼修剑,剑势早已可比积年道君,对招前面那个抱琴少女之时心有疑虑,不过是试探。此次全力出手,竟也被这些少女合力挡下。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剑势虽被挡下,沅琴老祖却是面上一苦。想来这些少女的攻击也全赖他自身供给。     他平白无奇的脸上闪过一丝怒色,将少女留下的琴又取了出来,也不用指套,轻轻一拨便是一段悠扬的曲音。     这曲音与少女所弹又有不同,原不过是诉情,此时弹来却是迷心。他曲音中清冷隐藏着蛊惑,既似无声倾诉,又似喁喁细语。数名少女应琴声而动,舞姿曼妙,宛若天女。     燕一诀却似不见,一剑指天,追至沅琴老祖。沅琴老祖一手按琴,琴音一变,时而慷慨激昂,时而妩媚甜腻,少女舞姿渐至魅惑。燕一诀的眼前竟是出现了几位天魔女,一行一动之间妧媚天成,只待邀他共舞。     燕一诀心智之坚岂会动摇?愤然出手,雷声随剑而至。     沅琴老祖琴声再变,以至幽怨,无端便让人想起许久已经忘记的哀痛。     即便燕一诀心志颇为坚定,天魔之舞也不能令他动摇,然而数招之后,他渐渐感到凝滞。他所修之功法,在于剑之锐利,更有金雷手段。如今剑式既出,却飘飘然未有气势,甚至比不上筑基之时。     燕一诀才知,不知不觉之间,他的心确实乱了。     抬眼看去,哪里是一圈的魔女?只觉恍恍惚惚,心中似有无数的愤懑无法诉说。     这沅琴老祖果然厉害,燕一诀经历结婴心魔,正是心无挂碍之时。竟也被他引出魔念来。虽只是一瞬,却已经足够数名少女合力一击!     这些少女虽看起来有元婴修为,却到底不是真的元婴修士,未有大道之力加持。但是数人合力一击,结成法阵,威力比之真的元婴道君也不差什么了。     不过,燕一诀无愧天才之名。即便仓促应对。金雷也随剑而至。一剑分光掠影,金雷重重略过少女,将沅琴老祖全然笼罩住。     这一剑之威便是沅琴老祖也不敢全然接下。琴声已乱。他再无可避,神色大变,只得控制少女回防。如此沅琴老祖便是有千般手段,在燕一诀攻敌之所必救之时也使不出来。魅音无用。攻势被破,沅琴老祖反而陷入了与燕一诀的争斗中难以脱身。     但以身外手段成就元婴。沅琴老祖自不是一般修士。他当机立断,狠下心舍弃了两名少女,也不知将剩下的收归了何处,足下轻点。立时便已在数丈之外。     燕一诀剑式追至,却只是来得及将留下抵挡的少女绞杀,其中便有初见爱慕他的女孩。燕一诀提剑停驻。身后纷纷扬扬落下无数血肉。这惨状便是邪修也不由一怔。     燕一诀提剑低头祝祷。此次因这些少女爆体失神怔忪失去了追杀沅琴老祖的机会,但这种以人为偶的下作手段。若再撞到了他的手中,绝不会放过。     此时与程正咏斗法已是落了下风了阴魂邪修见沅琴老祖不顾攻城的数千邪修瞬间逃逸哪里还有心思再战?不得已之下便欲效仿沅琴老祖,忍痛断臂求生。     可奈何,程正咏今日早已有意杀他为柳毅君报仇,怎会任由他离开?手中作势,夕照玉剑于空中轻点,数颗星晨在半空闪现又汇于玉剑之上,便如流星赶月一般追至阴魂修士。此修如今只有逃逸之心,岂有抵挡之力?不过是螳臂当车一般略作阻拦,便被夕照玉剑斩于剑下。     元婴道君已除,剩下的邪修哪里还有斗志?纷纷都要撤退。被围城的上原城众修士早已憋了一口气,怎会容他们轻易退去?也顾不得杨风道君不许出城之令,纷纷追杀了出来,将半数邪修斩杀,鲜血染红了城下的土地。     经此一役,邪修损失了一名元婴道君,数名金丹真人与千名筑基修士,暂无围困上原城之能。     此战大捷,杨风道君安下了心,颇为意气风发的对程正咏与燕一诀道:“两位果然不愧天才之名。上原城今日得以保全全赖两位同道之力。”     程正咏谦逊了两句,燕一诀也趁机告辞,不顾杨风道君挽留,执意离开。离开之前,他再问程正咏可有同往沧州之意。     程正咏一叹道:“我有此心,但奈何牵挂颇多,恐怕不能成行。”     燕一诀有些失望,但也颇为理解。他名下两名弟子俱都交予师父教导,宗门也不似千道宗经历重创,如此也是无忧。他不再多言,御剑离开。     攻城之事了结之后,程正咏便欲让黄行素跟着瑜衡真人送柳毅君回宗门,但最终这件差事被程明微揽了去。之后,她才会同冯溯源一同来与程正咏汇合。     又过了几日,杨风道君却出乎意料的把程正咏找了过去,原是打算趁着邪修新败,要将漠城与周边诸镇俱都收复回来。     程正咏思忖片刻,道:“驱逐邪修原是正道之责。我亦责无旁贷。不过,城主可想过漠城与诸镇中为邪修迫害的正道修士与凡人如何安置?漠城是从此废弃不用还是派遣修士驻守?”     程正咏一说,杨风道君沉吟片刻才道:“漠城,与上原城相邻,可谓前哨,不可不收回。但有余力也当派遣修士把守。至于周边诸镇,若是派遣修士驻守,则分散了实力,得不偿失。不过,诸镇及治下修士与凡人,若是愿意,我可允他们迁来上原城。若是故土难离,我也打算分派修士每日巡逻,及早发现邪修,不致成祸。”他看一看程正咏道:“道友你看如何?”     如此安排已是十分妥当,程正咏道:“道友颇有仁心,我觉得如此安排甚好。不过,漠城还有一个沅琴老祖,道友可是定下了如何攻打?”     说起这个,杨风道君脸上颇有喜色,道:“此修已被燕道友吓破了胆,昨日已经离开了漠城。漠城已是我等囊中之物。”     程正咏张口欲言,心道:修士不比凡人,可踞城推进,一城一池实无须计较。上原城刚刚经历背叛,邪修费力再来攻打,必有所图。此次正面攻城不下,恐怕会使用阴私手段,总不会轻易放弃。     此事她原该提醒杨风道君。不过,谁又能保证杨风道君真的的不知,而是故意避过呢?毕竟邪修所图于上原城而言说不定也是秘宝。若如此,杨风道君不欲宣扬也在情理之中。     沅琴老祖既然已经弃城而逃,攻克漠城自不必程正咏与杨风道君亲临。他们各自派遣了几名金丹真人带领数百名筑基修士不多时便已攻下。其余金丹也分作数队,清理周边诸镇与山林之中的邪修。漠城及周边城镇就此重回上原城控制,杨风道君也保留了三日一轮派遣数队筑基修士巡视周边的惯例。     待到程明微跟随冯溯源与另一金丹修士带着数十名筑基弟子归来,程正咏便干脆离了上原城,与千道宗弟子一起清理距离上原城稍远之处的邪修。三名金丹真人,数十名筑基弟子分派各处,清理邪修无数。其中,最骇人听闻的却是一凡人小镇全镇被屠一事。     此事程正咏未曾亲历,乃是程明微带着数名筑基弟子所遇。她们到了镇子,全镇上至八十老人,下至只会啼哭的幼儿全无活口。镇子之上飘荡着冤魂的怨气所成的黑烟,昭示乃是一邪修在此祭炼法器。     此修不过刚刚筑基,若非如此也不会用凡人祭炼。程明微一行论修为、人数远远超过,却险之又险的栽了一个跟头,差点全数葬送于此。自此之后,她行事终是稳妥了许多。(未完待续)     ps:恩恩,是这样的,周天去拍照,累成狗。周末两天与周一全是存稿。周一有完成章节,不过不及检查所以没有提前准备今日发布内容,拖到了晚上。明日按时在上午十点十五分发布。     我真的是累成狗啊,男朋友更累!我一直被摄影师要求挺胸收腹,单脚直立,右腿收住。此动作十分性感,奈何我的左小腿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好痛!           第三卷 第七十五章 乱点鸳鸯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这时候见到程正咏回归宗门,明光道君也颇有些不解。不过他也明白必是事态紧急,需要与他这个首座商议程正咏才会如此。     与程正咏一席话之后,他不由便陷入了沉思之中,最后道:“不意竟至于此。正咏,杨风道君所失之物你可有些猜测?”     程正咏想了想,道:“杨风道君始终不曾说出那是何物,不过弟子确实有些猜测。那魔族弟子不仅曾经见过,更曾与他交手,略有两分了解。”     “魔族在东兴界进阶不易,便是此修天赋异禀进阶元婴但继续修炼也是困难重重,此物或许可助魔修修炼,乃是猜测之一。其二,楼谒尊四处收集法器,也可能别有所图,譬如为飞升上界,突破东兴界限制做准备。而第三点猜测则是根据那杨风道君。此修自言于筑基之时得到宝物,而后长居上原城,直至金丹元婴,踞城而守,轻易不或离。此宝物或者作用于荒漠,或者需借荒漠之势。”     明光道君点头:“邪修设计拿到此物恐怕必有大用,或者不久便要在中州掀起新的一战。你确定要此时离开?”     “师父请想,若论荒漠,中州与沧州那个更多?况中州荒漠多在无人之地,哪似沧州?而且,楼谒尊一日不除,邪修肆掠之事一日不息。弟子请往沧州!”程正咏说的斩钉截铁。     明光道君一边道:“我千道宗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元婴,哪里非得是你前往。”一边在心中将其余元婴道君思量了一遍,始终都不合适。他叹息:“你幼时便离开中州流落在外。自你回到宗门,我总希望你不要再离开中州奔波。如今看来,竟是不能幸免。”     明光道君爱护她的心思。程正咏怎不明白?她郑重执礼道:“师父拳拳之心,弟子铭记于心。弟子再次离开中州,还望师父保重。弟子名下四名徒儿也要劳烦师父费心了。”     程正咏将要离开宗门,明光道君只觉照应弟子之事理所当然,只道:“此事何须多言?”他突然想起一事,问程正咏道:“炼器宗有一弟子名为徐凡,金丹修为。你可认识?”     程正咏微愣。道:“弟子结识此修之时还在练气期,也算多年好友了。师父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明光道君蹙眉道:“此修已被认定为叛逆,逃离中州。你若去了沧州。见到此修可不要大意了!”     程正咏更是不解:“相识多年,弟子自问对此修也算有些了解。他虽是看起来沉郁,实则外冷内热,绝不是会背叛之人。”想了想。她问道:“徐凡背叛正道之事是从何传出的?”     明光道君想了想,道:“乃是炼器宗传讯贝叶城。如今恐怕各大宗门都知道了。”     程正咏眉头一拧:“炼器宗所言不可信。”她稍作犹豫,终是道:“师父可记得炼器宗数万年前出了一个惊才绝艳的掌门,名为徐泽旭?”     明光道君思索片刻才道:“我记得是有这么一个修士。”他倏然一惊道:“莫非这徐凡……”     程正咏点头:“不错,据弟子猜测。徐凡乃是徐泽旭后人。徐泽旭到底因何获罪,又是死在谁的手中想来师父也是知道的。炼器宗得知了徐凡的身世,又如何会放过他?想来。他必是不曾背叛正道,而是被炼器宗以叛徒之名逼去沧州。”     明光道君点头:“或许真相就是如此吧。既然徐凡是徐泽旭后人。那么如意宝瓶现在何处你可知晓?”     程正咏一笑:“徐泽旭乃是数万年前的人物,又是追杀而亡,能给后辈留下什么信息?宝瓶遗落在何处,恐怕身为徐泽旭后人的徐凡都不甚了了,弟子又从何处得知?”     明光道君想想也是如此,虽然宝物令人垂涎,但既然毫无线索,自然也只得放下了。     程正咏回到洞府,弟子俱都等候在临水阁楼之中。程正咏环视他们一周,道:“上原城时燕道友邀我共往沧州,彼时我拒绝了。但如今中州各处民不聊生,我已是决意前往沧州,解决邪修之乱的祸根。”     底下弟子面面相觑,程正咏继续道:“这一去归期不定,你们身在宗门,身处中州祸乱,既不可置身事外,也不能耽误了修行。有事无法决断,或者修为上有何疑问,只管去找你们师祖。”     旁人尚且无言,程明微已是不满道:“我才不想留在宗门。师父你带我一起去吧,让我也见识见识沧州是何模样?”     程正咏沉着脸训斥道:“胡闹!沧州邪修众多,许多手段闻所未闻,岂是你一个筑基修士可以去的?”冯溯源也道:“三师妹,师父身负重任,恐怕不能顾及到你。我们只在门中等着师父回来便是。”     程正咏又看看柳毅君,见一向不听话的他颇为老实,并不多言才继续道:“溯源乃是大师兄,我不在时你有照应师弟师妹之责,不可轻忽,修炼上也需看着他们不可偷懒。至于灵宠,除了小火,我都留在宗门之中,也要好生看着。毅君,你要协助于他。”     说着,她转向柳毅君,道:“你伤势如何?”说着伸出了手。柳毅君走近,让程正咏探手查看他的经脉和丹田。     程正咏点了点头:“恢复的不错,再在宗门之中修养些时日便差不多了。苗苗我就交给你了。”她摸了摸被柳毅君抱在怀中的苗苗,弓腰对着她道:“苗苗也好生留在宗门中,不要出外。”     她正要起身,却被苗苗拉住了衣襟:“师乎乎,带着偶。”程正咏弹了弹她的脑门,道:“化形已经百年了,怎么还是话都说不清楚?”又道:“我不是你的师父,不用如此叫我。称我‘姑姑’便是。”     柳毅君却是突地看向程正咏:“师父不打算收她为徒吗?”     程正咏摇摇头:“不是一脉所承,我也教不了她。”况且梦泽树族自有传承在,何须一个师父?     程正咏的决定十分出乎柳毅君的意料之外。但他无力左右,只得抱着苗苗退下。     见众弟子神色安然,程正咏才继续道:“这一去不知何时才回,你们的功法都已经传于你们,但其中颇有一些费解之处,待为师一一讲来。”又与弟子**许久才令他们各自回去修炼。     水阁之中只余程正咏一人,她背靠宽厚的座椅。闭目沉思。徐徐微风从湖面吹来。便不是身处灵气浓厚的宗门,只这风便让人觉得凉爽了几分。困扰了程正咏几日的忧思这才得以缓解。     去往沧州之事有明光道君安排,与贝叶城那边联系。弟子也都各安其所。经历了数十年的在外磨砺都已经成熟了许多,不需她多操心。而宗门,早已从重创中恢复过来,稳坐五大宗门的地位。家族中有程正可与时涛两位金丹坐镇自是更不必忧心了。     可是。她总觉得沧州之行恐怕不会那么顺利。而中州已是如此,身在云州的明弘道又是如何呢?     过了几日。贝叶城的回复已到,程正咏启程出发,先至贝叶城,与燕一诀汇合。然后一同前往沧州。     此次出行沧州,原是设定五大宗门各出一名修士。不过,如今正邪混战。沧州形势紧张,对正道修士恐怕尤为警惕。派遣金丹修士只怕起不了什么作用。而元婴道君一去两名已是偌大的手笔,怎么能抽调出那么多呢?于是便只余下程正咏与燕一诀了。     再至贝叶城,来往修士已是更加繁忙了几分。街道之上原不过偶见金丹真人,如今已是来往不休了,便是见到元婴道君也是寻常。可见各大宗门势力投入此战的修士已是越来越多,继续下去便要不堪重负了。     程正咏便是在战事之后修建的议事堂中见到燕一诀的。他一见程正咏,再无二话,只道:“程道友已至,我们这便出发。”     程正咏笑道:“燕道友莫急,我还有首座的几句话要向师兄传达。”说着传音几句,又与在座的道君告辞,这才离开贝叶城。     两位元婴剑修赶路,速度乃是极快的,不过数日便到了西山山脉。西山靠近沧州,此时更是戒备森严,过路重重探查。程正咏想着诀云宗距此不远,便问燕一诀可要回宗门一趟。他犹豫片刻,才道:“既是路过宗门,我便回去见见师父。”     程正咏与他一同到了诀云宗,闻丰道君仍是诀云宗首座。他见到程正咏满面笑容,道:“程小友我数百年前便曾见过,果然是天才人物,百年金丹,四百年元婴,我中州已是多少万年都不曾有过。数来数去,也只有我这弟子勉强可以相提并论。”     程正咏失笑:“我不过侥幸而已,燕道友才是实实在在的天才。我不如他远矣。”     燕一诀听得却是黑云满面,肚中腹议不止。他就知道师父见到程正咏便会如此,才会犹豫到底要不要回师门。师父从他练气之时便想给他牵红线,直至元婴之后,分宗论辈仍是如此,实在叫他不堪其扰。从前那些女修,闻丰道君虽是牵线,但多是戏弄自己的弟子而已,实则他心里还是觉得她们都配不上燕一诀。     而这个程正咏却是不同。不论灵根如何,不论从前如何评价,只看她四百岁修至元婴,便知她前途不可限量,也算配得起燕一诀了。因此这一次牵线,他一反从前行事,直接便在程正咏面前提起,恨不得立刻便将他们凑成一对。     原来那些女修燕一诀从不看在眼中,何况闻丰道君也只是在他面前提起,他只是忍了就罢。程正咏却是他一直看做朋友和对手的修士,怎么能让闻丰道君如此戏弄呢?他忍不住就拆穿道:“我记得师父第一次见到程道友,虽是赞赏也十分遗憾道友灵根不佳,怕是走不到元婴之时。”     闻丰道君脸上一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彼时程小友只是筑基修为,看走眼也是有的。就你这样维护程小友,拆你师父的台,多久的事情也翻了出来!”说到最后不仅没有怒气,反而喜滋滋的了。     程正咏夹在这师徒之间,原是有些不高兴,此时却不由乐了。她正欲解释,便听燕一诀平板着脸又道:“程道友回到中州,天才之名四下传扬之时,师父也曾不以为然的说,到底是不是天才,还需结婴之后才有定论,此时传扬为时尚早。还安慰我……”     不等他说完,闻丰道君已是抽出了剑,一剑抽到了燕一诀的头上:“你这孽徒!是不是专门要跟我作对啊!”     燕一诀将在脸上抽出一条红痕的剑执起,恭恭敬敬的双手递还给闻丰道君,正欲说话,被程正咏拦了下来。要是让燕一诀再说什么气到了闻丰道君,还不被闻丰道君提着剑追着满洞府跑了?她随同燕一诀来拜见闻丰道君,可不是来看这师徒两人耍宝的!     程正咏道:“虽是不知这么说来合不合适。不过,我已有心悦之人。他现今虽是金丹期,但天赋不差,不久之后必能进阶元婴。待此次邪修之乱事了,我或者便要去与他相聚了。”     燕一诀看不出是什么心思,但闻丰道君却是大失所望。他思忖片刻,又提起精神道:“如此说来,此修不仅修为天分差了我这孽徒一筹,你们也不曾举行双修之典,我徒儿分明还有机会嘛!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程正咏忙点头,道:“双修之事岂可儿戏?我心意早决,恐怕要辜负道君所望了。”     闻丰道君不由十分忧伤,对燕一诀道:“你看你们都是剑修,原该多么般配!早知今日,我该在你们还是筑基之时便早早为你们定下才是。如今却是叫你失了良配!”说着捶胸顿足。     燕一诀与程正咏简直是逃也似地出了诀云宗,直奔沧州而去。她狠狠地擦了一把汗,同情的看着燕一诀,心道:想不到诀云宗的首座私底下竟是这么一副性情,难怪燕一诀回个宗门也要犹豫不决了。与他相比起来,明光道君的性情简直太好了!不就是喜欢给弟子的剑取名吗?不就是取个名字太挫了了吗?这有什么?反正他的弟子数来数去也就这么几个而已!(未完待续)     ps:恩恩,好啦,第三卷就此完结啦。接下来就是打败坏人,传扬美名啦~           第四卷 第一章 水涧莫家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中州与沧州之间只隔了一条海峡相望。海峡有时宽阔的看不到对面,有时候却近的几乎可以三两步的跨过去。程正咏与燕一诀过海峡之处却是一条窄窄的水涧,名字叫做落鸦涧。     落鸦涧两边如刃般耸立了百尺高,涧中的水流十分湍急,在西山之外内陷形成一个小谭,潭中一个不过数尺见方的小岛,堪堪露出了水面。湍急的水流到了小潭,便变作了水中的暗涌,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水下却是一股一股的急流,金丹以下修士落入其中也要被水流缴入深潭,难以逃出。     “过了此涧便是沧州。燕道友,元婴都是有数的,金丹修士却不知凡几。我们便将修为压至金丹,也好行走。”程正咏看着水潭道。     燕一诀略一想正是如此。他想着,程正咏到底是筑基之时便在外历练的修士,如此考虑周全。眼见着程正咏身上气势一变,仔细查看果然只有金丹后期修为。燕一诀自来只在中州,从不曾掩饰过自己的修为,更不似程正咏一般学过敛息的功法。不过,他既然已经进阶元婴,气势收放已然自如。此次他勉强一试,果然也将修为压制到了金丹后期。     程正咏看着一笑,一眼看出燕一诀没有学过此等功法。她便再次运转敛息之法,只显示出金丹初期的修为,道:“燕道友可要记住了,我乃是初进金丹,因此出来见见世面。”     燕一诀点点头。他一指前面小潭中只露出尖尖一角的小岛道:“因为此涧背靠我诀云宗,这一整条水涧之中都有我诀云宗的布置,邪修寻常不从此处过,我们从此过去,必不会被邪修发现。”     程正咏一指水潭中的小岛。问道:“莫非此岛也是诀云宗所布置?”     燕一诀脸上露出一丝赞赏之色:“不错。其实这是一座浮岛,因为水下急流才会浮出水面。过涧之时或者还需在此岛之上借力。”     程正咏眉头一扬:“诀云宗的布置竟是如此厉害?便是元婴也能挡下?”说着提气凌空,便要横渡水涧。     刚至水涧上空,水涧中便射出了几道激流。程正咏也不用功法,只在半空中腾挪,避过水流。水箭却似知道程正咏行进的路线一般,每每都能挡在前方。让她不由便有了几分狼狈。     此时燕一诀已是跟了上来。躲避水箭却显得游刃有余。他如今已将修为压至金丹后期,所用手段因着修为的缘故,也只是金丹修士的手段而已。而程正咏修习功法。旨在从神识上蒙蔽修士,实则仍是元婴修为。如此比较,程正咏自愧不如。     燕一诀赶上程正咏,只道:“程道友看我脚下如何走。”说着几步便领先到了前面。程正咏仔细看去。他所走之步果然颇有规律,似是一种特殊的步法。程正咏依样而行。便是两边水箭重重也再没有能够挨到她的衣襟的。     如此行不过几步,燕一诀便到了小岛上空,直直的落了下去。足下在岛上轻点,之后再次腾空而起。依然左右行步,不多时便到了另一边的沧州地界。     那小岛果然是架在急流之上,燕一诀停步何其之轻。可直至他站在了沧州,小岛的晃动还未停息。程正咏也踏步上岛。止住了小岛的晃动,到了沧州。     回望小岛,程正咏不由觉得它果然神奇。浮在半空之中的小岛和宝塔程正咏也曾见过,但多是依赖天然的灵气阵或是依靠人为设阵法。似这小小岛屿一般只是因为自然的神奇而存在的实在太过少见了。     程正咏还有一事不明,问燕一诀道:“此涧能够隔绝元婴道君不会只是水流吧?”     燕一诀道:“道友只在水涧上凌空行走不曾动用灵气法诀,不然必可见识一番。”     程正咏了然。燕一诀所行之步恐怕是诀云宗代代相传,甚至可能是时时都在变化的。不通此步便是元婴也要被水箭击中。若是在水涧之上动用灵气,水涧之中自然也不会只是这点攻击,必可将那横渡的修士拿下。     程正咏不由问道:“此涧中的布置不知是哪位前辈于何时留下,果然不同凡响。”     燕一诀想一想,才道:“据传是建宗之时便有,到底何人所创却是不得而知。”     程正咏不过是心中赞赏,随口一问罢了,便是没有答案也不纠结。她袖子一甩,林中便倒了几名筑基修士。程正咏问道:“你们都是何人?为何在此处鬼鬼祟祟?”     这些修士被程正咏击落在地,干脆垂了头,一声不响。     程正咏眉头一皱还待将那些修士抓来仔细问话,燕一诀长剑出鞘,便将一名青年筑基男修挑到了眼前:“此处过不去中州,你们为何来此?”     那筑基男修侧着抬起头死死的盯着燕一诀:“你们不是过来了?”他的眼睛几乎都被眼黑所占满,只留下细细一圈的眼白,看起来颇有几分可怖。     燕一诀在他的盯视下毫不退让,道:“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     那修士便又将头垂了下来,恍若未闻。     程正咏见这修士问不出什么话来,又将剩下两名筑基邪修卷了过来。还不及问,他们便伏在地上什么都说了出来。     却原来,这几个邪修均是一家所出,那青年男修乃是家中长子得以传承家族机密,另两名修士一为入赘外人,一个却是女孩,乃是那青年男修唯剩的家人。     入赘的是个中年修士,他道:“他自言可以带我们从此处避过沧州祸乱,苟活性命,我们才会跟他到了此处。不想,不仅不曾避过劫难,竟是碰上了两位。”说着竟是怨毒的看着那青年男修。     女修也喊道:“哥哥,救救我们,我不想死!你不是知道什么秘密路线吗?快带我们走。”     青年男修转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他们是什么人你看不出来吗?这两位可是中州正道,说不定就是诀云宗的。他们此时秘密来到沧州却被我们撞破。怎么还会留下我们的性命?还是你觉得我这个哥哥无所不能,便是两个金丹真人也敌得过?”     他又转头扫视了程正咏与燕一诀,道:“不过就是一死,何必折辱我们?数万年前诀云宗将我家赶到沧州,万年前又让邪修祸害沧州子民,如今我家最后几人也死在你们的手中,倒也算是有始有终!”     程正咏听着只觉这其中还有颇多的秘辛。但燕一诀是否对此了解她也颇有怀疑。犹豫片刻。她仍是决定留下。这种机密之事既然如此巧合的撞上了,不听一听实在心痒。     不料,燕一诀既不追问。也不解释,只道:“我诀云宗如何,还轮不到你在此污蔑。若是你没有再多可说,我便先杀了你。想来沧州诸事,问那两个也未尝不可。”     女修急忙叫道:“我说。我说。不过,我说了之后,你们是不是会放过我?”     不等燕一诀回答,青年邪修便哼了一声。道:“做梦!”     女修急红了眼睛,骂道:“你自己要作死,只管去死就是。何必拖上我们!”说着似是怕第一个男修赶在了前面,噼里啪啦将沧州各处情况都讲了一个遍。她所说沧州的三大门派程正咏也曾听过一些。但到底不及自幼生活于此的女修知道的多。不过,她也只是一个筑基女修而已,除此之外却是不甚了了。     女修拼命将自己所知都搜刮了出来,甚至一些不知真假的传闻也都倒了出来,说完便眼巴巴的看着程正咏,道:“你们是正道修士,应该说话算话的。我可都说了,你别杀我!”     一旁沉默许久的中年男修突然道:“侵略中州的是邪修,我女儿虽是长在沧州所修功法却是正道一脉,你们放过她吧。”     程正咏听着不由惊异。自来只听说沧州邪修,竟不知道沧州之上还有土生土长得正道修士。她伸手捏住了女修的脉门,探进去一看,底子里确是正道功法。不过,她道:“想来你们家传承的确是正道功法,可惜这女修半途落入了邪修之流。”     听着程正咏这样说,青年男修突地站了起来,盯着女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女修瑟缩了一下,躲在了中年邪修的身后。青年修士一步一步走近,沉声道:“我莫家规矩:即便沦落沧州也不可与邪修为伍,更不许私自修炼邪修手段。否则,便要清理门户!你站出来!”     中年邪修护住身后的女修,道:“莫归!你不过是个小儿,也敢逞家主的威风!要我说,莫家早就不该坚守那一套的规矩,否则怎么会一代不如一代,以至败落至斯!你看看你,也是双灵根,可在沧州物资贫乏,三十岁才筑基。我女儿三灵根,连你都不如,若不学些邪修手段辅助修炼,恐怕如今还在炼气期!”     说着他吐了一口唾沫:“我看,不是潇潇应该接受家法,而是这家规早已不合时宜了!”     莫归默默的听他将这一席话说完,才道:“家规如此,我亦无能为力。你闪开吧。”又道:“死在我手中总比死在那些狗屁正道手中好。”     中年邪修如何肯让?却被莫归一把拖了开去,手中出现一把尺,兜头便朝女修罩了过去。     莫潇潇也不是吃素的,手中掐了一个决,浓重的黑气从袖中涌出,出手便是拼命的架势。     程正咏还在问话,听着他们自己内讧还罢,怎么能任由他们在自己的面前打了起来?长袖挥了挥,便将莫归与莫潇潇分了开来。     她问燕一诀:“燕道友,你说如何处置?”     燕一诀道:“邪修决不可放归中州,但也不能让他们在云州将我们来此的事情传了出去。”程正咏明了,又对莫归道:“你不是要清理门户么?这便请吧。”     莫归十分不满程正咏这样的指派,脸色数变,终是没有再开口。他仍是举着铁尺,向着莫潇潇走去。莫潇潇不敢置信的看看莫归又看看程正咏,自知敌不过这里任何一名修士,转头便往林子中跑出。     不等莫归追上去,燕一诀便一剑将她灭杀,又一剑杀了中年男修。莫归孤零零的提着铁尺呆愣在原地,似是不知所措。     程正咏便问燕一诀:“这一个却怎么办?也不知他们家留下了什么秘密,便是送回了中州怕也不放心呀。”     燕一诀稍一沉思便有了决断,道:“程道友等我片刻,待我将他放到水潭中的小岛上即可。此涧中的布置我诀云宗早已掌控在手中,他还没有那个手段能够破开。等巡查的师侄发现了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会将他看守起来。”     程正咏一想:如此的话,莫归不论对正道与邪修抱有怎样的想法也不能离开了。他的“秘密”自然也就传不出去。     燕一诀去送莫归,程正咏便独自进了山林。这片山林十分茂密,似是少有修士来此。树木长得遮天蔽日,林中几乎见不到什么阳光,自然也没有什么草地灌木。山林只在接近水潭的地方有一小片空地,长着一些小草,一直延伸到溪涧的边缘。     程正咏走近林中,脚下都是厚实的腐土,四周都是高大的乔木。林中似是有些阴森,但这些乔木都是颇好的木材,很多都可以用作初阶的炼器,不知为何却没有修士来取用。     小火似是觉得林中十分的舒适,从程正咏的怀中飞了出来,悠悠的在前面引路。     这数百年来邪修在中州四处为祸,程正咏自出千道宗,便少有这样自在的时候。就连小火也很少飞出来玩耍,多是自己修炼。见着这样一片密林,可不乐坏了?     即便是双足行走,程正咏的速度也颇快,不过多时便走出那片小山林,又见草地。这里的草地靠近山林的时候还算青翠,越是往前便越是稀疏枯黄,很快就只剩下黄色的焦土,微风一吹,黄土便遮天蔽日,程正咏也取出一件头纱,将整个头脸都包裹住了。     在黄沙中程正咏是走不下去了,带着小火凌空而起,片刻就到了山崖底下。这里反而是个死角,风沙吹不进来。程正咏站在山崖底下,仰着头看上去,只觉这山崖莫不是有百尺高?(未完待续)     ps:第四卷啦,简直要敲桌子啦!开新卷啦!           第四卷 第二章 阴魂陋城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这个山崖寻常难上,而且盘踞着与山崖连成一片的一座蜿蜒的山脉,程正咏想了想还是决定等燕一诀来了一同上崖。     她与小火在山崖底下躲着风沙,未有多久燕一诀便循着踪迹找了过来,道:“程道友,请随我来。”     程正咏不由问道:“我们不从此处上崖?或者道友可以另寻一条道出来?”     燕一诀不比程正咏是个女修,也不惧这些风沙,更不会似她这般在风沙中说着还需捂着嘴。他顶着风沙而行,口中道:“我诀云宗据守西山,与沧州一涧相隔,沧州东部的一些势力和地形我自然也知道一些。沿着此崖而行,往前数百里有一条山缝。阿西山脉在此断做两节,中间正有此山缝可以通行。往来邪修都是走的这里。”     程正咏点点头:“原来如此。若我们贸然从山崖直上便露了行迹,难免不被那些邪修们注意。     燕一诀也不曾到过沧州,虽是知道有这么一条山缝,但到底不知具体在何处。此山又镇压着沧州东部的灵脉,便是神识也探不久远,他们只能走近了慢慢查看。估摸已是不远,燕一诀便下了飞剑,沿着山脉仔细寻找。程正咏跟着他一起,只有小火飞在前头,不一时便又飞了回来,落在了程正咏的手心。     她道:“燕道友,我们可是幸好带了小火。小火说,就在前面呢。”     燕一诀点点头,走到小火的位置,神识果然探到山脉交错处掩藏着一条山缝。他闪身一步便迈入了山脉断裂之处,那条山缝便在眼前。     程正咏摸着山缝两旁的怪石,道:“说是山缝。竟是有半丈宽。我还以为必要侧着身体才能勉强过去呢。”说着便要走在前头。     从这半丈宽的山缝抬头看去,只看得到一线的天空。两旁山崖都是怪石,只有在最上面的地方才长出了一些半高的灌木和小树,直直的冲向天空,遮蔽了山缝中的日光。而底下的道路,也许是被邪修们走的多了,虽有崎岖。终是找得到下脚的地方。小路的两旁也不知是人为开凿还是经年雨水的冲刷。竟是形成了两条水沟。便是没有落雨的时候,山脉中也会沁出水流,汇入这两条沟壑中。娟娟的流向程正咏行进的方向。     “这条山缝通往何处?”程正咏心情颇好的问道。     “据来过此处的同门说,前面是一片平原。我们出了山缝便可找到一处地方上山崖。”燕一诀道。     “沧州的地形果然奇特,中州与云州都不似它这般变化如此大。”程正咏不由感慨道:“都说沧州贫瘠,我看也不可一概而论。在沧州也有靠近溪涧的平地和这中部的盆地可供种植。想来若不是有邪修,凡人亦可安居乐业。”     燕一诀沉默许久。道:“中间盆地乃是一片草原,凡人多是蓄养牛羊,追逐水草,便如中州北漠一般。”     程正咏点点头:“原来如此。道友可知沧州是如何形成如此地貌的?“     燕一诀失笑:“沧州这样两端高中间底的地貌已形成了不知道几百万年。我又如何得知?”     程正咏想想也笑了:“说的也是。”她赶着小火又走了几步。     这条横断山脉的山缝怕不是有几百里长,程正咏与燕一诀不方便御剑,足足走了一日。走到日暮西垂,天空中繁星点点。又走到日光当空,遮去了繁星,才终是接近山缝的尽头。     在幽闭的山缝中走了这许久,对程正咏与燕一诀这样的元婴道君来说还罢,但小火却是早已奄头奄脑躲到了程正咏的衣襟中呼呼大睡。待眼看着前方的光亮越来越大,已是将要豁然开朗,程正咏便将小火拨弄醒了,看着它惊喜的飞了出去,飞入日光中转了一圈回来,和她一起走出了山缝。     拨开山缝口处垂下的藤蔓,前方果然是一大片的草原,葱葱郁郁的草地看不到尽头,一些也不知是家养还是野生的牛羊与马悠然的吃着草。只看这情形哪里像是邪修肆虐的沧州?     燕一诀一指左边的山崖,道:“我们就从这里上去。”     程正咏收回目光,果然见到此处虽然也是百尺山崖,但是却分作了数十步几十丈高的台阶,便是练气修士借助法诀都可以一阶一阶的走上去。     山崖之上都是黄色或者红色的裸土,几乎见不到什么绿色。这上面水源缺乏,日照严重,几乎没有凡人能够生存。而程正咏与燕一诀走了许久便是修士也没有见到一个。     看着一望无际的红褐色土地,被风吹起来的漫天沙尘,程正咏是越来越没有了说话的**,和小火一起,都只顾着埋头赶路而已。     燕一诀行了许久才发现程正咏自从上了山崖,感叹了一番这高原之上荒凉的景象之后便再没说话,不由有些奇怪。想了想,他道:“这山崖之上便是沧州的一大邪修宗门,唤作炼魂宗。炼魂宗便在一座城池之中,到了那里我们便可稍作停留,探听些消息。”     程正咏听出燕一诀乃是在安慰她,失笑道:“不过是黄沙而已,于我并不算什么。只是看着这样的光秃秃的地方不想说话而已。”     她道:“不过,道友所说的甚是。已是到了此处,之后如何规划还是及早商议为好。”     “沧州我所知也不多,唯知道炼魂宗、合欢宗、阴尸派三大宗门。现今听那女修所说,阴尸派竟是不知为何湮没不闻,倒是出现了什么古屿派。”     程正咏听了想一想,道:“既然如此,那么首先却是要探听消息,了解沧州各大势力。以及询问一番沧州这数百年来可有什么变化和异常,或许可以找到那魔修的踪迹。”     他们走了数日,燕一诀突然一指前方的城池道:“那里恐怕就是阴魂城了。”     程正咏见着此城,不由就加快了脚步。     距离城池越近,慢慢的也可看到一些修士。三五成群,往来匆匆。见到程正咏一行有金丹修为也并不惧怕,反而都要多看两眼。     程正咏心中就不由的嘀咕:莫非他们与这些邪修差异太大,被看了出来?她看看燕一诀,却是神色自若,好似并不曾注意到一般。     两人来到城门口,城门处吊儿郎当的站着两名筑基邪修。见到程正咏与燕一诀既不行礼也不惶恐。大大咧咧的一伸手。     程正咏不由奇怪,这是做什么?眼见着燕一诀拿出了两块灵石,递给了那邪修。她不由睁大了眼睛。     筑基邪修颠了颠灵石,道:“成色倒好――不过进城费我们可不是论成色,而是论块的!”     燕一诀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好似这是理所当然一般。只道:“我上次到阴魂城还只是一人一块灵石,怎么现在竟增加了?”     筑基邪修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是多少年的旧事了。你莫不是闭关关傻了吧?今日我心情好,看在你的灵石成色颇好的份上好叫你知道。”说着,他手中握拳,拇指一点背后的城池。道:“如今这阴魂城,进城费乃是筑基修士一次一块,金丹修士一次五块。多次出入。多次收取。没事不要进进出出,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程正咏进了城。传声问燕一诀:“这阴魂城的修士怎么如此嚣张,连金丹修士都不放在眼中?”     燕一诀道:“道友不知,能够守城的都是炼魂宗中有些根基的弟子,如此才能得到这样一个有油水的差事。是故,他不会惧怕我们这样没有名声的金丹修士。”     程正咏不由哑然,一个守门的差事竟然也算得上是肥差,还需背后有人才能得到。沧州之穷困,果然可见一斑。     炼魂宗背靠山崖,而阴魂城将炼魂宗围了起来,一面也是临着悬崖,剩余三个方向开了三个城门。程正咏在此城中转了一圈,顿时觉得这是自己见到过的最穷的城市。     城中几乎没有什么建筑,仅有的几座建筑都是炼魂宗所有,且全部都是黄土垒成。这种建筑还不是他曾见过的那种凡人穷苦人家用木质的砖模将粘土做成一块一块的黄土砖,然后砌砖成的土砖房,而是完全用法术一堆了事,全然没有什么美感可言。     除了这些黄土堆成的建筑,其余的都只能被称作了窝棚。乃是用不知哪里找来的一截树干,撑起一块兽皮,便算作一个落脚之处,或者一家店铺了。     因此,虽然这座城池并不比上原城小,但程正咏还是不多时便将它逛了一个遍,与燕一诀汇合了。燕一诀正站在一个帐篷前,见程正咏走了过来,很快便与帐篷里的修士完成了交易。他带着程正咏走到一处空地前,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截两根手指宽的木头和一块兽皮,对她道:“我帮程道友租了一块地和这些东西,这便将帐篷搭起来吧。”说着一指脚下的土地。     程正咏低头一看,果然地下画着六尺见方的一块方格,大概就是燕一诀为她租的地了。而燕一诀就在程正咏旁边的方格里忙活了开来,不一会儿就支起了帐篷,钻入了帐篷之中。程正咏无语的放眼四周,果然见到了许多这样的帐篷,但是也有一些空着的方格。恐怕这就是具有阴魂城特色的旅店了。     程正咏三两下搭好帐篷,也进入其中。     搭建帐篷的兽皮大约是沧州特有的一种灵兽,颇为宽大,只给这个方格留下了一尺宽左右的地方以供行走,更难得的则是它竟然天然的便可隔绝神识,让程正咏放下了心来。     程正咏先是仔细检查了帐篷,确认没有探听和窥视的阵法,这才取出了一块灵麻织成的布,铺在地上,又取出桌椅等物。然后想了想,她找出一只水桶,用法诀装满了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     虽说修士可以使用法诀清洁衣物和身体,程正咏结婴之后更是纤尘不染。但在风沙之中走了好几日,若不洗个澡,心里怎么也过不去。洗完了澡,她果然就痛快了,开始盘算接下来改怎么办。     正想着,燕一诀在帐篷外喊道:“程,冯茹快出来吧。”     程正咏出了帐篷,问道:“我们现在出去,帐篷怎么办?”旁边路过的修士嗤笑了一声,道:“土包子,谁会要你的帐篷?”     程正咏盯了他一眼,他喊道:“看什么看,难道还想杀我不成?”     程正咏不理他,只对燕一诀道:“等我片刻。”回身进了帐篷,将桌椅和麻布都收了起来。虽然她不缺这点东西,但邪修们显然是缺的。被摸走了东西事小,就此被当做了冤大头找了上来可就不好了。     出来的时候,那邪修果然还在帐篷外,盯着程正咏的帐篷神色不定。程正咏与燕一诀什么都没说,相携离开。     程正咏一路走着一路低声传音燕一诀道:“这里连个茶楼都没有,怎么打听消息?”燕一诀回答道:“我们装作从偏僻之处来,采买些东西。”程正咏点头,如此在交易之中自然可以向各个店主听来一些动静。     “沧州物资贫乏,更不要说灵石矿了,成色都很差。寻常修士也舍不得用灵石来买东西,多是以物易物。这里的大部分物资与中州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有些还是会有所不同。我这里有一份买卖清单,乃是我诀云宗来过此城的修士整理出来的。照此行事必无差错。”说着燕一诀递给了程正咏一个玉简。     程正咏探入神识扫视了一遍便将它们都记入了心中,又将玉简还给了燕一诀。她想了想自己的乾坤袋中所有的那些材料,与玉简之上所提可做交易之物,大部分都是相符的,但年份上却高了许多,拿出来反而惹眼。不过,交易是假,探听消息才是最重要的,有这些勉强也够了。     燕一诀又提醒了程正咏一些沧州风俗和阴魂城的忌讳便与她分开,各自行事。     程正咏记着燕一诀所说帐篷上挂着黑色布条的便是租赁帐篷和土地的商铺,挂着红色布条的是药铺,挂着黄色布条的法器铺,挂着白色布条的是什么都有的杂货铺,而什么都没有挂的帐篷,则千万不要进去。     她走了两步果然见到一个帐篷门帘垂下,门帘上却挂着一条红色的布条。程正咏停步想了想,确定这垂着的门帘并不是表示这间商铺乃是关门歇业,便掀开门帘,走了进去。(未完待续)     ps:昨天断网,幸好早已准备好了发布章节!           第四卷 第三章 毅君被俘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这个帐篷比程正咏租来的要大上许多也要实用的许多。帐篷中还是有桌有椅的,但却没有寻常店铺中常有的柜台。一个面容枯瘦的筑基修士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本书,眼睛瞬也不瞬程正咏。     程正咏皱着眉,不客气的道:“我要买些丹药。”     听到“买”字,男修立刻放下的书本,目光灼灼的看着程正咏道:“你要买?”他着重在最后那个字上加重了语音。     程正咏这才恍然,道:“买也可以,不过我身居山林,少到阴魂城。这些年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与我听听。”     邪修突然放下书本站了起来,逼近了程正咏,道:“你想知道什么?”     程正咏却似不曾感受到他的压迫一般,漫不经心的道:“随便什么吧。”     那邪修果然随便说了起来,什么炼魂宗某个道君新得了孙儿,什么城中又开了几家店铺等等。程正咏冷笑一声:“难道我的灵石就值这些东西?”     邪修默然,这才道:“炼魂宗中这数百年已是多了三名元婴道君。据说合欢宗已是如此。”     程正咏这才满意了,元婴道君可不比金丹之下的修士能用丹药灵物堆砌出来,须得真正领悟大道才可,一个宗门之中怎么可能如此频繁的有修士进阶元婴呢?     不过,这些她不需去问,便是问了,怕也得不到什么回答。她仍是装作不满意的样子道:“我不过是新近才进阶金丹,得到这来阴魂城采购的差事。便是炼魂宗多了几个元婴,又关我何事?”她突然想到两圣湾的异动,十分感兴趣的道:“你还是说说这数百年来可有什么地动啊,塌陷之类的事情吧。”     中年邪修木板着脸。冷笑道:“地动?塌陷?你到底要知道什么?沧州有没有塌陷的我不知道,但最近以来地动却是十分频繁的,难道道友不知?”     程正咏不以为然的道:“这些地动算什么?不过是挠痒痒而已。”     邪修一边取出几只粗糙的玉瓶,递给程正咏道:“八十块灵石。”一边靠近了她,道:“既然这些地动嫌小,那么八百年前整个沧州地动山摇,在新丰盆地之中开了一条裂缝的那次想来是附和你的要求了。”     程正咏接过玉瓶。伸头去看玉瓶中的丹药。口中道:“这么随意就拿几瓶丹药打发我?我还得看看是不是在我这采购的丹药之列。”丹药虽然粗劣,但种类却是不差。程正咏原以为这里的丹药便宜,谁知打开一看每瓶不过些许几粒。     她盖上玉瓶。道:“你这也太贵了些吧?”     邪修一把抢过了玉瓶:“不买算了。不过前面那些消息,二十块灵石!”     程正咏几乎就要忍不住跳起来了:“你怎么不去抢?算了算了,八十块就是八十块,算我倒霉。”     邪修接过程正咏递过来的灵石。却是冷冷道:“要不是我不擅长斗法,你以为你还会站在这里为几块灵石斤斤计较?”     程正咏皱眉看了他一眼。掀了门帘,走了出去。     她再往前走,打算再找几家店铺。不过,程正咏还是决定不再动用灵石。老老实实与此地的修士一般,只以物易物就是。     走了几步,却见前面一片喧哗之声。程正咏原不爱凑热闹。不过新来此地,去看看也好。     等她走近了。却见一名金丹男修被按在了地上,似是十分眼熟。程正咏忙拨开了围观的修士走近了看。果然这修士便是程正咏的第二弟子柳毅君。程正咏不由的沉下了脸:原以为这个弟子终于老实了一回,原来却是跟在自己的身后偷偷跑到了这里来,还被阴魂城的修士抓住了。     怒归怒,自己的弟子却不能不管,程正咏问旁边修士:“这是怎么呢?”     那邪修在她的脸上流连了一圈,才道:“谁知道?炼魂宗说抓到了一个奸细,那就是奸细了。怎么道友也想来分一杯羹?这小子看起来元阳未破,吸了他的修为,够你增长一截了。”     程正咏脸上一僵,将这笔账记在了柳毅君的身上。见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扭过头来看,程正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忍下了怒气,问道:“不是炼魂宗抓的人么?还能到我们手中?”     那邪修却是一笑,脸上更加猥琐了几分:“妹子从哪里来?怎么这都不知道?我们沧州资源稀缺,修士就是资源呀。更何况,这个小子看起来就是对妹子有意,不然瞪我做甚!不过嘛,要得到这个金丹,也容易,也不容易。每月旬日炼魂宗都会把抓来的修士公开拍卖,到时候直接去买就是。不过过了几道手就不能保证了。若是觉得情投意合现在就打算成事,妹子可以去贿赂那些炼魂宗修士试试。”说着一撇嘴。     程正咏抓了抓手,递给听到这一席话猛地挣扎起来的柳毅君一个安抚的眼神。她思忖了片刻,道:“我就是想买也没有那么多的灵石呀!这须得灵石交易吧?”     邪修探究的看着程正咏,道:“自然!”     程正咏一边装作垂涎不舍的走远了,一边密切关注柳毅君被押往了何处。见一行邪修带着他走进了一栋黄土建筑,程正咏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虽然想让柳毅君吃些苦头,长个教训,但是程正咏也不能眼见着他落入邪修手中,被抽血炼魂夺元阳。只是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交易罢了。     这黄土垒成的建筑室内与室外看起来一般没有什么装饰,只是打磨了平整而已。室内一半都是空地,另外一半则被数条横桌所阻拦。无论横条内外的修士,看起来都是一般的阴森,一般的懒洋洋。而柳毅君则被一条绳索捆着,随意的堆在空地上。     柳毅君原本一直蠕动着想要靠着墙站起来。看到程正咏,他一向稳重沉着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竟是浮现了一团红晕。但他只停了片刻。低垂了头,更加激烈的动了起来,竭力想要站起来,让自己看起来好一些。     程正咏扫了他一眼便站到了柜台前,敲了敲桌子,问道:“那边那个,多少灵石可以卖与我?”说着一指柳毅君。     站在柜台后面的修士正在打着算盘。程正咏说的话他好似没有听见一般。赶苍蝇一样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打扰自己。     这时候,另一名邪修走了上来。半个身子倚在柜台上对程正咏道:“道友,你想买那男修,可以通过我们鼎炉坊呀。保证把他调教的老老实实,令君满意。”     程正咏看着这男修满面的笑容十分的不自在。道:“我只要买下他,不需其他。”     男修笑容不变:“这个自然由客户您自己做主了。我们只管办事就是了。不过,调不调教价钱却是不能少的。至少这个数。”说着伸出一只手掌翻了翻。     程正咏装作吃惊的道:“这也太贵了吧?”     “所以呀,我可是极力推荐我们的调教师的,不用可是浪费了。”     可惜这真的不是买东西。有没有添头价钱都一样,还不如有呢。这可是她的弟子,若是真被怎么着了。程正咏自己就会不自在。     程正咏正装作考虑,打算过一会儿便“忍痛”答应的时候。一名一身黑衣的女修走了过来:“若是照顾我的生意,只需这个价。”说着伸了三根手指。     这价格却是便宜了许多,程正咏一听喜上眉梢,正要答应,男修却是收起了笑容,阴森森的盯着黑衣女修道:“王无晏,这已是你第三次抢我刘老九的生意了。前面几次就罢了,事不过三,你是打算与我刘老九作对吗?”     王无晏不屑的道:“抢了又如何?作对又如何?不要以为只有你背后有人!”     刘老九已是咬牙切齿,满目狰狞,可想来却是争不过女修,只得拂袖而去。     王无晏转向程正咏,道:“先交钱,后提货!”     程正咏却是犹豫:“这,我先交了灵石,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将我的灵石吞掉却不交人呢?”     王无晏竟是笑了:“你是外来修士恐怕不懂这里的规矩。炼魂宗抓来的修士可不是谁都可以直接买的。那个刘老九虽然胆小怕事,只能欺负欺负新来的修士,却是如我一样的介人。只有通过我这样的介人,才能保证一定能在拍卖上将你想要的修士买到手。当然,你想要别的,我也可以代劳,保管不会给你惹上麻烦。”     “不过,我们收些费用也是应该的不是么?”     程正咏点头:“确是如此。”王无晏接着道:“不过,事先说明: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们也不能保证一定能给你办成事。所以,为了防止办不成事赖账,我们一向都是先收钱,后办事的。”     程正咏睁大了眼睛,心想这是什么逻辑?她道:“你们办不成事还想收灵石?”     王无晏抿一抿唇,道:“我王无晏目前还没有不曾办好的事,你若是找别人却不一定。这灵石你是交还是不交?”     程正咏咬牙道:“交!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若是办事不成,王道友出外的时候可要小心一些!”说着递给了她一个乾坤袋。     王无晏毫不理会程正咏的威胁,开了乾坤袋看了一眼,道:“三日后便是旬日,落日之后我就在此处等道友。”程正咏点点头,心痛的出了黄土厅。     程正咏心事重重的走出大厅,正好遇到了燕一诀。他皱眉看着程正咏道:“你怎么跑到了那里去?”程正咏满面无奈,将柳毅君偷偷跟了过来却被邪修抓住的事情说了一遍。她道:“弟子顽劣,我们恐怕还需在此停留几天。”     燕一诀道:“也好,我也打听到一些事情,不过还需深入探查一番。这几日你便专心看顾你那弟子,其余诸事我来解决。待救出你的弟子,我们当日便离开!”     程正咏明白的点点头,他们如此在阴魂城大肆采购,四处探听消息,难免会被有心之人注意,自是早早离开为好。说到这个,程正咏突然想到还没有与那王无晏打个招呼,不教柳毅君这几天真的有什么损失。     她对燕一诀道:“燕道友先行,我还有事情未办,先别过了。”说着匆匆走入黄土大厅。     此时,柳毅君已经不在大厅之中,程正咏扫视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王无晏,不由心中略有焦急。站了一会儿,王无晏突然从她身后出现,问道:“道友难道还有什么未曾交代?若是另有要求,可是要加价钱的!”     程正咏转身看着王无晏:“王道友先前去了哪里?可教我好找!”     王无晏双手抱胸:“还不是忙活道友之事去了。”     程正咏走近两步低声道:“那个男修我虽然十分看好。不过,我一不喜欢他被别人先沾了手。第二,我还想吓他一吓,免得太过桀骜,不好降服。”     王无晏了然的点点头:“放心,我既然与你做了交易,第一点自是会尽力保全,至于第二点嘛,权当我送与道友的――下次还来光顾我的生意。”     程正咏颇有些受宠若惊。在阴魂城中她可从来不曾享受过这等待遇,便是筑基修士见到她这一身金丹修为也是不避不让,毫不尊重,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王无晏似是看出了程正咏的疑惑,道:“我可不是外面那些有眼无珠的修士,见着道友没有什么名气便随意轻视。在我看来,道友不过是因为新晋金丹还未做下大事罢了。如今沧州动乱,无数修士涌入中州,正是做大事的时机,过个几年道友名扬沧州,恐怕就连那些金丹修士见了你都要退避三舍。我不过是先结个善缘罢了。”     说着她又笑道:“虽然,我们邪修,说‘善缘’两字实在可笑。”     程正咏能说什么?正要谦虚,想起这可不是邪修的美德,便装作受用和自信的笑了笑,道:“今后之事谁又知道?你只需帮我将此事办好,我也绝对亏不了你!“(未完待续)     ps:为防周末不及更新,先放存稿箱啦~           第四卷 第四章 叫卖毅君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三日之后,暮垂之时,程正咏便到了关押被捕邪修的黄土建筑,等待那个除了名字叫做王无晏,一无所知的女修。     不过,虽然她心中有些紧张,盘算着若是此人不出现又该去何处寻找一个向导带她去那个所谓的拍卖会,王无晏却是按时出现了。她再一次出现在程正咏的身后,突然出声问道:“你是不是在假设如果我不来又如何?”     “不错,若是道友今日不至,明日出门可就要小心自己的项上人头了。”程正咏笑着道。     王无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哈哈大笑:“如此我倒要庆幸今日不曾爽约。”她看看外面的天时,又道:“时辰已是不早,道友随我来吧。”     王无晏带着程正咏走不过多时便离开了空旷的道路,转而在两旁密密麻麻的帐篷之间转来转去,许久,她终是在一顶什么标示都没有的帐篷之前停了下来。     王无晏先不掀那门帘,而是侧耳倾听了片刻,之后才重重的咳了一声,带着程正咏走了进去。     这个帐篷就如燕一诀租的那个一样的简单,里面真是半点家具都没有,修士也不见一个。     进了这帐篷,王无宴满意的点点头,小心的在脚下踩了踩,之后便从地下掀起一块木板来。她探头朝木板盖着的空洞里看了几眼,对程正咏道:“你跟在我身后。”说着便跳了下去。     程正咏站在洞口,也看了看,却是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有一股凛冽的热风从洞中吹了出来。她倒是不怕这里面有什么危险,但是也不会喜欢钻这洞。     跳入了洞穴之后。程正咏估量着风速,觉得差不多到底的时候,稍稍提气,稳稳的落在了洞穴中。等在此处的王无宴轻笑了一声,道:“看来我眼力颇好,还不曾看走眼。”     程正咏自知这也算是王无宴的一个考验了,决定了之后对她的态度。和这一件交易做到什么程度。不过到了几日。程正咏对邪修的这番看人下碟的做派便已是十分厌烦。不管做什么都需要显示出自己的实力来,否则便会被轻慢,甚至欺压。便是手中的事情都会做不好――那些邪修可不介意随时捞一把。但同时,却又不能显得太有能力,引来过多的注意,同样不利于他们的行动。     因此。程正咏干脆沉着脸道:“道友若要试试我的本事,不若先出城去让我向道友好好讨教再来拍卖会不迟。”     王无宴却是不以为然的道:“何必如此麻烦?耽误了道友买鼎炉可就是我的罪过了。况且。我总要知道道友的深浅才好办事不是么?”     见程正咏仍是脸色不虞,她笑了一笑,道:“道友今日给我一个面子,就此作罢。之后我保证不会如此。如何?”     程正咏还需借她之手救出柳毅君,便不再摆脸色,只做勉强答应的样子。     在粗糙的地下通道中走了一刻。路过无数的岔口,最终程正咏被带到了一处地下石厅。石厅并无照明之物却是满堂光辉。原来石厅的一侧竟是涌流不息的岩浆。岩浆发出的光辉便可照亮整座石厅。     程正咏四下打量了一番。这石厅乃是一个完美的长方形,岩浆便在一个长边上。而它的三个出口都在长方形的三个角上。一个便是与岩浆相邻,也是来客入口,与王无宴带程正咏来的入口正好连成长方形的短边。而最后那个则是专为拍卖货物准备的。     此时果然已经不早,来客也稀稀疏疏的将这方厅占满,但货物却是不曾见到踪迹。     程正咏见这厅中的修士练气、筑基、金丹混在一起,都不曾要求座位,自己也只得站着等拍卖会开始。程正咏想:一个穷乡僻壤来的金丹修士该如何表现,便歪头靠近了王无宴,道:“这里的修士可有出名的?道友也指给我看看吧。”     王无宴摸了摸下巴,道:“也好。”说着便指点起来:“那个穿赭衣的油头粉面的修士看到了吗?他虽是个男修却是出自合欢宗,最喜欢采阳补阳。”程正咏一看,他身边果然跟着那个刘老九,声音不由有些焦急:“他们不会跟我们抢那个男修吧?”     王无宴摇摇头:“应该不会。一般我们介人打过招呼要买,炼魂宗也会讲讲规矩,不将一人二卖。不过这里都是邪修嘛,规矩也只是随便讲讲,做不得数。”     原本放下了心的程正咏不禁又担忧起来。她对王无宴道:“你的背景到底如何?能否保证一定可将这男修买到?”     “看跟谁比吧。比之王老九是要厉害些,但是这个合欢宗的男修不一样。他虽是被赶了回来,但到底是沅琴老祖的弟子,在中州也颇有些功绩,炼魂宗怕是会卖沅琴老祖一个面子,不会阻止他竞争。”     沅琴老祖?程正咏心中一惊,柳毅君可是曾经卧底漠城,难保不会在这男修的眼前晃过,若是被认了出来,倒是不好办。彼时恐怕就顾不得在阴魂城探听消息,只得大闹一场就他救了出去才是。不过,柳毅君去漠城的时候戴着面具,此时却是用了程正咏赐给他的法宝,或许不会被认出也不一定。     相比身份暴露,若能用灵石解决的,倒也算不得什么。程正咏坚决的道:“既是如此,那你一定要将那男修买下来。”见王无宴似是面有难色,程正咏道:“灵石不是问题!”     得程正咏这一句,王无宴便放下了心来:“若是能够不自砸招牌,我自然也是乐意的!道友放心,有你这句话,我必将这鼎炉为你拿下!”     不多时,再也没有修士到此,前方入口处便走出来一名妖娆的女修。她从乾坤袋中取出偌大一个木台,站了上去,环视了众修士一周才道:“看来今日很有一些生面孔嘛。叫妹妹我心中好生高兴。”她的声音如同乳燕初啼,娇滴滴的说不出的侬软。     下面便有相熟的修士往来调笑了几句,哥哥妹妹的叫个不停。另外却有一些修士丝毫不为女修的面容和声音所动,不耐烦的道:“华珊珊,你装什么嫩?年纪怕是比我们这些修士平均起来还要大上一轮,叫奶奶还差不多,叫什么妹妹。”     华珊珊也不恼。飞了他一个媚眼。道:“郎大哥是等急了吧?不急不急,这就开始了!”说着她一拍手,背后的又走出两名筑基男修。手中提着一个笼子,一路到了华珊珊的木台上,将笼子举得高高的,展示给在场的修士们看。     程正咏目的在于柳毅君。其它的并不感兴趣,但见着这个笼子。还是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哀啼鸟。”这种灵兽程正咏却是从未听过,不由再问:“它有何用?”     “道友修习双修功法,不知道也正常。似这种妖兽,抓来还能有什么用?自然是吸其精血。剥离魂魄用来练功了。”     果然台上的华珊珊介绍道:“哀啼鸟不是高阶妖兽,但却是难得的活物。炼血也好,炼魂也好都可用。便是尸体也可炼作一只傀儡。”     王无宴却是在程正咏的耳边嗤笑道:“别看她介绍的好听。这哀啼鸟虽然难抓,但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炼血炼魂用妖兽到底还是差了些灵智。还是用修士更合算。”     果然便是华珊珊卖力的叫了半天也没有一名修士出价,最后底价一降再降,才被一个蒙脸的修士买了下来。     未曾卖出价来,华珊珊似乎也不怎么在意,很快便又开始了第二件商品的叫卖。     或许是因为沧州确实物资贫乏,也或许是因为这拍卖会一个月三次,太过频繁,总之被拍卖的商品大多都不怎么样,叫价的修士也是寥寥无几,似哀啼鸟一般降价拍卖的更是不在少数。只是在偶尔出现修士残魂,或者坐化的修士躯体之时才会引来一番你争我夺。     恰恰,这些程正咏都不感兴趣,无聊至极之下,她便与王无宴随口闲聊起来,等待着柳毅君被拍卖。     过了许久,王无宴突然道:“差不多要到拍卖修士了。”这时候便有对此不感兴趣的修士陆续离场,却不包括那个合欢宗男修。     看着他,程正咏只觉心中不宁,恐怕此事真的会再起波澜。     一行五名修士被拉了出来,俱都绑着捆仙索,一动都不能动弹。程正咏看着柳毅君正在其中也稍稍放下心来:只要人在此,其它的都好办。     这些修士们看起来都被换过衣服,乾坤袋之类必然早已被收缴了,不过柳毅君那个遮掩相貌的法宝乃是挂在面上却未曾被搜走,仍是留在了他的身上,掩盖了他真实的模样。而柳毅君看着站在拍卖台下的程正咏也终是安下了惶恐的心――自从拜师程正咏,便是结丹之时他也不曾如此呢。     不过,他又在台下看到了一个熟人――吴猛。吴猛此时不是应该在中州跟着沅琴老祖祸害中州修士么?怎么会到了沧州?他忍不住又看一眼程正咏,唯恐被认了出来,连累了程正咏在沧州的行事。他想来想去,自己此时与漠城之时相比除了一张面孔怕是没有什么改变。特别是他听说合欢宗的修士于辨认身形之上颇有一些独到之处。越想越觉得自己会被认出来,不由的就暗暗蓄力,准备随时配合程正咏逃出去,最好,还不要连累到她。     吴猛看起来果然对柳毅君有了兴趣,侧身对着刘老九不知道说了什么。刘老九回头阴狠的看了程正咏与王无宴一眼,又回头对吴猛说话。     程正咏叹息道:“恐怕终是免不了与那合欢宗邪修一番争夺。王道友,我可就等着看你的本事了。”     王无宴也不多言,上前了几步,又回头对程正咏道:“若是不需争夺,便可拿下那个鼎炉,道友怎么谢我?”     程正咏道:“在原来的灵石之上,我再给道友加一半的辛苦费!”     王无宴听着十分满意,越过众位邪修,走到了拍卖台前,与华珊珊悄声说了什么。合欢宗邪修还不待如何,刘老九却是急了,直言道:“吴猛真人乃是沅琴老祖的爱徒,看上了王道友你客人看中的鼎炉。反正这些鼎炉也差不离,叫她换一个就是了。”     王无宴反唇相讥道:“我客人看中的鼎炉怎么可以随意相让?既然都是差不多,怎不叫他换一个?”     刘老九正要说话,却被吴猛按住了。他两指捏着自己的一缕头发,道:“我看这个男修颇像我一位故人。姑娘你还是让给我吧,我会给你两件法器作为报酬。你看如何?”     “从正道手中收缴的法器?吴猛真人真是好大方。可是,我一个魂修要来有什么用?此人我是必不会让的!”王无宴看都不看她。     两方相争,华珊珊也见识过一些,便是争的斗起法来,一方陨落她也是常见的。不过,这两名修士,一个是沅琴老祖的弟子,一个是修罗真人的妹妹,她都不想得罪。她连忙趁着还只是言语相讥,打断道:“两位道友何必这样失了和气呢?这是拍卖会,不如我们价高者得如何?”说到底还是偏帮了吴猛。     不过,这样一来正是王无宴与程正咏希望看到的,只要不是直接否认了王无宴的购买资格,比灵石,程正咏还不输与这里的邪修。     既然柳毅君引起了这样的争夺,华珊珊干脆便将他首先提了出来,第一个叫价。     她双手叉腰,张口便在原定的底价之上加了一半倍,喊道:“第一轮底价,六百块灵石!”     随后便是吴猛喊道:“七百块!”而刘老九神色沉沉的站在他的身边,似是敢怒不敢言。     程正咏却是十分守规矩,只凭王无宴道:“七百五十块。”     吴猛不由嗤笑:“王道友既然你叫不起价来,何必与我争?好生拿着法器也不算白走这一趟。”     王无宴却是讥讽道:“道友还是好生叫价吧。你若再不出价,这鼎炉便是我的了。”(未完待续)     ps:当当当快来看啦,柳毅君被叫卖啦,最终他会被谁买去,就请看下集啦!           第四卷 第五章 净水红莲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吴猛回头一看,果然华珊珊在报王无宴的出价,三次无人加价那男修便要归王无宴了。他气的扯断了一根头发,扔在了地上,道:“我出八百块!”又狠狠的一瞪刘老九:“你发什么呆?帮我出价也不会么?”     刘老九却是冤死了,还不是这位大爷不许他叫价,非要自己来?一开始加价太多,之后怎么下的来?不过碍于吴猛的身份,他也只能垂头听骂了,半个字也反驳不得。之后,吴猛与王无宴你来我往彼此叫价,好不相让。不过等价钱上了一千五百灵石,吴猛出价便慢了下来,甚至有些犹豫不决。而王无宴看了程正咏一眼,见她点了点头,便毫无顾忌的果断出价,果然让吴猛心中有了疑虑,再也叫不出价来。     不过,他也不愿意就此放弃。他回头阴沉的看了王无宴一眼,放话道:“此人乃是我吴猛看中的,若不想得罪沅琴老祖,此时退出还来得及!”说着环视一周,特别在华珊珊与王无宴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王无宴道:“拍卖会原本就是价高者得,灵石不够难道你还要用狠话来凑?华道友,目前我们可是出价一千六百灵石。该叫价了!”     即便吴猛看起来立时便要将王无宴斩杀在此,立时便要将华珊珊揪了出去。可华珊珊还是苦着脸,叫价三遍,将柳毅君卖给了王无宴。     在邪修的拍卖会上,向来都是当场交灵石,当场提货。王无宴也不要程正咏先补灵石,走上前去,将柳毅君提了过来。放在了程正咏的身边,才低声问道:“道友可还要继续拍卖?”     程正咏道:“这里拍卖的东西也无甚可以过眼的,就此离开吧,少生一些枝节也好。”     王无宴却是神秘的笑了笑:“你道为何这里还有数十修士不曾离开?总不会都是为了买个鼎炉吧?这拍卖会能够办起来,还是有些好东西的,正在压轴。道友这次交易一千灵石以上,正好有了参与的资格。不来倒是可惜了。”     程正咏却是不以为然。邪修的拍卖会能有什么好东西?王无宴似是看出了程正咏的心思。接着道:“这之后有哪些东西,我还算知道一二。     程正咏一边给柳毅君松绑一边姑且一听。而王无晏则是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程正咏的神色。她见前面说的几样,程正咏似是丝毫没有兴趣。便又抛出了一样:“《阴阳和合心法》。”却见程正咏眉头一挑,不由心道:她果然修习采补之术。     程正咏却是想着,自云州得来的洪泽道君所著的《**功》与《纯阳功》双修之法之后,不料竟是在这里找到了一部类似的讲述阴阳之道的双修功法。听着名字也不像是一部采补之法。程正咏突然便觉得有些兴趣,不过也不是非要得到不可。她看了看形容萎靡的站在她身后的柳毅君。觉得还是先回去为好。     看着程正咏虽然有些心动,但仍是打算离开,王无晏不由道:“道友果然爱重这个鼎炉,便连合心意的功法也不要了。”说着又溜了一眼柳毅君:“不过。这个鼎炉倒是听话,恐怕真的看上了道友你吧。你们修为相当,便是做个道侣也合适。如此的话。这本《阴阳和合心法》我还是建议道友拿下。”     王无晏一口一个“鼎炉”,一口一个“道侣”说的柳毅君脸色发青。若不是为了程正咏的计划,几乎立刻就要拔剑了。不过,他以为程正咏表现出对这《阴阳和合心法》的兴趣乃是为了符合此时所扮演的身份,哑声道:“买下吧。”     这时,不知什么时候走近的吴孟突然出声道:“像,真像。便是这说话的语气也十分相似。若不是你这张脸好看极了,我还以为真是我那个脸上毁了容的朋友呢。”     柳毅君侧过了脸背对着他,心道:我什么时候与你是朋友了?便是在漠城之时,也只是吴猛时常缠着自己而已。最后,不得已之下,便只得将面具取下,给吴猛看到自己那几乎毁掉了的半张脸,这才消停了下来。     却听吴孟继续道:“可惜那时候我被他那张脸吓退了,现在想来却是过于肤浅了一些。反正他带着面具,面具下面长得再难看又如何?”他绕到了另一边,看着柳毅君的脸道:“啧啧,今日见到你却不能得到你实在太过可惜!若是你到了我手中,一月里半月让你戴着面具,半月不戴,岂不是妙哉?”     柳毅君听着已是忍无可忍,拉了拉程正咏。程正咏便道:“吴道友,此修已归我所有,还请不要骚扰他!”     吴孟掩着唇一笑,道:“不过是个鼎炉,竟是得到道友如此看重。看在我们也算同出一脉的份上,我便给道友一个忠告吧。看着老实可不一定是真老实。我那个十分相似的故友可是正道的卧底呢!”     说着,眼中闪过了一丝恨意。     他又对柳毅君道:“鼎炉么,不就是时常被卖来卖去,你终有一日会落在我的手中。到时候……”他没有将话说完,又转了回去,与刘老九商议着什么。     程正咏拍了拍柳毅君的肩,没有多说什么话――这里也不适合多说什么。不过吴孟的打算绝对是要落空的。     王无晏看着他们的互动,垂眸想了想,道:“道友与我三百灵石,我为道友拿下《阴阳和合心诀》如何?也不需道友等在此处,明日在老位置交货就是。”     程正咏想了想,问道:“接下来拍卖的可还有什么?”     王无晏道:“倒是还有一样,不过,恐怕很难拿的下来。”在程正咏的追问下,王无晏终是告知了程正咏,却是一块灵体红莲。程正咏一听立刻便不打算走了:此物正好可以助遗仙谷中古修重铸躯体。她当机立断,对王无晏道:“此物我必要得到,还请道友为我出价――灵石不是问题!”     王无晏先是一喜。又是一忧,道:“我忘记提醒道友了,这最后的拍卖会所费的可不是低阶灵石,而是中阶。而这灵体红莲在场的很多修士就是冲着它来的,恐怕还要包括那吴孟。若是没有一点优势,绝对是拿不下来的!”     程正咏心道:若是需要中阶灵石倒是正好。她毕竟如今已是元婴道君,身上虽是带了一些低阶的灵石。但是拍下这宝物却是恐怕不够。中阶灵石却是正好。她想了想,传音王无晏道:“我愿意出两块高阶灵石。”     此话一出,王无晏颇为震惊。上上下下又将程正咏细细打量了好几遍,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友如此豪爽,这生意我原该做下。只是,我还得提醒道友一声。这宝物我们便是拍下了。恐怕也带不出阴魂城。今日这里可是有如此多的修士看着,只要你我敢出城。城外便会有无数的修士等着打劫。”说着痛心的摇了摇头:“早知道道友要拿下此物,我便会另作准备,不会贸然带着你下来。”     程正咏此时看来不过金丹初期修为,王无晏才会这么说。不过。她们之间的交易,出了这拍卖会,兑汇了灵石便算作结束。便是拍下了此物。与她其实并无什么干系。她能这样提醒,在邪修中实在算的上难的。便是看在程正咏出手不凡的份上,她也是感激的。     程正咏想了想,透露了几句道:“我家中有一部敛息功法,我学的颇好。”王无晏听了仍是忧虑,但见程正咏心意已决,也不多劝。她道:“拍下此物,我却没有更多准备,还需道友先将灵石交给我。即便如此,我也只有八成的把握而已。”     程正咏点头,将一个乾坤袋递给了她:“这其中的灵石买下功法与此物,并且偿还道友前面的垫付应是尽够了。余下的,便算作道友的辛苦费吧。”     王无晏小心的打开乾坤袋看了一眼,喜色上了眉梢。今日这一笔生意,可抵得上往常数年。做下这一次,她便也买些炉鼎闭关,定可将修为提升至金丹期,也无需再做这介人的买卖了。     《阴阳和合心法》要拿下还算容易,虽然也有几个修士相争,但在王无晏的灵石攻势下纷纷败下阵来,只有吴猛负气加了几次价,却仍是无力再战,又将程正咏与王无晏更恨了几分。     不过这都无关痛痒,她们只等着最后压轴的净水红莲。     陆续有修士买到想要的东西,或者与之失之交臂,慢慢的都离开了。剩下的都是得到了最后压轴之物的消息,等在此处的修士。包括程正咏、王无晏和吴孟一行还有十数名修士,他们互相打量,评估着对手。     王无晏看起来似是有些紧张,手指抓紧又放开。虽然她对程正咏说只有八成的把握,但心中却是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此物拿下,否则,她便要将即将到手的灵石还了回去。未曾替客户买下东西却要昧下灵石的想法,她不是曾经没有想过。但是,既然程正咏在她的一再提醒下还敢参与竞争买下这朵红莲,不仅本身恐怕就是金丹后期修为,背后也一定很有些势力。此时想来,前几日程正咏的威胁可不是她所想的那般只是虚张声势而已,若是办不到,便是她躲在阴魂城中不出,程正咏也能让她将自己说过的话吞下去!这一袋灵石虽然诱人,可办不成事却拿了不仅是烫手,而且还要吃人。     所以,她想要得到足够闭关的灵石,此战一定不能败!     此时不剩多少修士,俱都围在木台前。华珊珊手中托着一只玉盒,数名修士将她与下面这些参与拍卖的修士隔开。她稍稍展示了一番,便道:“这就是本次拍卖压轴的净水红莲也叫灵体红莲。大家都是为了它来的,想来不需要我多介绍。不过,我这个人向来多话,便说几句罢。净水红莲乃是我沧州独产,伴随万年熔岩而生,数万年也凝结不出这么大一朵来。这等宝物可是用途极大。灌注修为,改换躯体,炼制身外化身都是极好的。可以说不论你是修炼的那一途功法,都可用的上。”     到此来拍买此物的修士多是金丹期,大部分还没有那个本事能够用的上此物,乃是被元婴道君委派。听着华珊珊介绍此物如何如何,心中是瘙痒难耐,可惜买下来也不是自己的,肚中怎能不存了一股气?便有修士在下面叫喊道:“华珊珊你怎么忒多废话?还是赶紧开始,拍完了爷爷还要出去交差呢!”     华珊珊倒也就此住了口,将玉盒合上,递给旁边守卫的修士,道:“此物如此宝贵,我们也不设底价。还是那句话,不论你们代表的是哪位元婴道君,价高者得!并且,出地下拍卖场之前不许争夺。否则,可不要怪我炼魂宗雷霆手段!”说着气势一涨,竟是金丹修为。     王无晏突然喃喃道:“怪不得此次拍卖会有如此重宝竟还是她来拍卖,想不到不过一段时日不见,她竟然已经是金丹期了。”     此时,已有修士叫喊道:“二百中阶灵石!”王无晏一振,将心中的沮丧之意驱散了,心道:便是她华珊珊先行一步又如何?只要我做好此次交易,而后闭关,出来了一样是金丹真人,并不比她差什么!     王无晏全神关注这场拍卖,见报价的不过只有四成,心知这些还不曾报价的修士才是她真正的竞争对手,便也不慌不忙,静观其变。     待到喊价已经到了一千灵石,剩下的修士这才陆续加了进来。而前面喊价的修士却是慢慢的财力不够,只得黯然放弃。这时候,王无晏才跟着开始喊价。     “一千一百灵石!”     “一千两百灵石!”     “一千八百中阶灵石!”     “两千灵石!”     喊到最后,已是越来越激烈,加价越来越大。一些修士陆续放弃了,只有王无晏、吴孟与另外两名金丹真人彼此较劲。越是这时候,王无晏心中越是镇定,叫价不缓不慢。(未完待续)     ps: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令我伤心的事情。我账号被别人冒上,然后用我的起点币,买了我绝对不会去看的男主小说,花了我五十多块软妹币。我的心在滴血啊!     我平常是个很抠的人,因为入v起点给我冲的五十块钱,我一般都用来订阅自己的书,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偶尔不放心,看看自己发布的文章看起来合适不合适。比如昨天发现有两个章节字数一致我就想看看是不是把章节内容发成一样的了。结果,起点提醒我钱不够……我气的半晚上睡不着啊!今天早上都迟到了你们知道吗!     再说,我马上要结婚了,还想说结婚当天送祝福的读者就送打赏呢!只能看情况啦。           第四卷 第六章 出阴魂城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虽然华珊珊说了价高者得,不许闹事,但这些修士彼此眼神拼杀却是算不上犯规的,这其中王无晏最弱。不过,她也不与那些修士拼眼神,自顾自的按照自己的节奏,不慌不忙的加价。心中暗道:幸好炼魂宗为了某些考虑,不许地下拍卖场有元婴出现。不然,她可顶不住压力了!     “三千灵石!”     “三千五百灵石!”     “五千灵石”     加价还在继续,王无晏忖度着差不多了,这才抛出了底牌:“五千中阶灵石加一块高阶灵石!”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修士们全都在王无晏与程正咏的身上看来看去,眼中都是不怀好意。只有华珊珊却是十分欣喜,叫到:“五千中阶灵石,一块高阶灵石一次。可还有更高价的?”     原在竞争的三名修士一时便只剩下了吴孟一个。他咬牙切齿的看着程正咏与王无晏,道:“八千中阶灵石,再加上三名沅琴老祖亲自炼制滋养的傀儡和鼎炉!”这可是沅琴老祖交给他用来拍买的全部资产了。若是全数用了出去,便是买下了净水红莲,回去也免不了一顿狠狠的责罚。想到此处,他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更恨了程正咏与王无晏几分。     “恩。比前面高阶灵石的出价勉强高了一分。算作一次吧。”华珊珊算了算道。虽然她更希望拍出高阶灵石,但是也要勉强维持一些公正。何况,还有一个沅琴老祖呢。     王无晏心知净水红莲已在她股掌之中,不由露出了一个笑容,坚定的道:“我继续加。四千灵石加两块高阶灵石!”虽然程正咏给她的中阶灵石还有一些,但她还是决定把高阶灵石俱都用出去。因为。此事闹得太大,便是她不用,高阶灵石这种东西,她也绝对留不住,还不如换成中阶的灵石呢!“     果然不出她所料,吴孟已经无力加价,华珊珊更是连三次报价都不曾。直接击掌道:四千中阶灵石。两块高阶灵石成交。王道友,还请前面来交灵石取红莲。”     王无晏欢喜的上前,将分好的灵石装在了一只乾坤袋中。交给了华珊珊。华珊珊验看之后点点头,护持着玉盒的男修便将它交给王无晏,王无晏也开了盒子验看,确认无假之后。又与华珊珊说了几句,这才转身朝着程正咏走了过来。     王无晏与华珊珊交易的时候。程正咏没有继续站在人群中,而是带着柳毅君后退――她还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不料,王无晏走过来与程正咏汇合之时吴猛突然闪身挡在了王无晏的身前。     王无晏在女修之中身量算来已是十分高的了,但比吴孟还是低了半个头。吴猛突然出现。离得很近,王无晏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着他,不避不让的道:“吴道友想怎么样?莫非灵石不够了想抢么?适才华道友可是说过。这拍卖会之内不许抢劫。难道道友要试试炼魂宗的实力么?”     吴猛却是阴冷一笑:“道友急什么,我不过是请你给那个拍买此物的朋友带个话:最近出城还是小心些!”说着从王无晏的身前让了开来。     只要不是在这里便打算明抢。王无晏便松了一口气。她也瞪了吴猛一眼,行到了程正咏的面前,将玉匣交给了她。程正咏神识一扫,确认了玉盒之内确是如若灵气堆砌一般晶莹剔透的净水红莲无误之后,便手指一抹,将它收入了乾坤戒中,与王无晏、柳毅君并行离开。     不待程正咏询问,王无晏便一边走一边将吴孟的话说给了她听。程正咏嗤笑一声道:“他也就是这样放放狠话而已,不必理会。”     虽是如此说,王无晏却是放不下心来,她一边暗道也不知自己这是操的什么心,一边规劝程正咏:“既然那吴孟如此说,想来等在城外的不仅是他,或者就是他的师父沅琴老祖。我知道道友还有一个朋友在阴魂城中,便是这朋友靠得住,两个金丹后期的修士对上沅琴老祖恐怕也不好看。何况,今日这么多修士看着,想要埋伏你的,恐怕不只是吴孟而已啊!”     “道友最好还是呆在阴魂城中。虽然城中也不甚安全,但比城外强。然后,赶紧通知家中长辈元婴,前来护持,或者还可保全这净水红莲。”     说着,她又将《阴阳和合心法》递给程正咏,道:“我所能帮道友的也就只是到此为止了。出了这地下,我与道友也不会再有半点交集!”     程正咏放好《阴阳和合心法》,失笑道:“王道友,你可不像我一向遇到的那些邪修啊。”     王无晏翻了个白眼:“我与你遇到的那些邪修能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为了将生意好好做下去,少得罪人,将该说的话多说了几句,该做的事情做好罢了!”     程正咏摇头:“我看这就很好了。想来便是中州的正道修士,能有道友这般操守的恐怕也不多。”     “你也不必多说,说了我也帮不上你。想来这里很多修士不仅是盯上了你的宝物,恐怕也看中了我的乾坤袋。今日我颇为赚了一些的消息只怕出了这地下就传的满城皆知了,怕是不少修士都想跟我借些灵石花花。我可是马上就会去闭关,便连鼎炉我也已经托了华珊珊找来!”王无晏强调道。     见王无晏误解了她的意思,程正咏也不解释,出了地下便与她分开。程正咏立刻便传讯给燕一诀,约他汇合,即刻离城。     燕一诀在来时的城门见到程正咏与柳毅君,问道:“可还顺利?怎么这样急着离开?”     程正咏道:“路上说吧。难道道友还有什么事情不曾办完?只得请道友先放下了。”     见程正咏说的如此急切,燕一诀也不犹豫,随手抛了十多块灵石,快步与程正咏、柳毅君一道出城。他道:“其实并没有什么,不过是原打算日暮离城。还约着一笔交易罢了。之外,便是租赁的帐篷不曾归还。”     程正咏见这些事情放弃了也没什么,更加没有了顾虑。她又将地下拍卖会中发生的事情说了说,道:“此物乃是我一个故友所需,我曾经承诺必要为他找到。今日既然见到了便没有放过的道理!”     燕一诀也点头:“正是如此,而且这价格比在中州便宜许多。这几日我已查明那魔族最先出现确是在新丰盆地。不若我们直接下悬崖,往熔岩裂缝走。”     程正咏却是有些犹豫。道:“我带着毅君也是不便。想要先将他送回中州。”     燕一诀在心中将探听来的沧州地图默了一遍,道:“无妨,我们先往北走。然后转道向东,便可将他送至阿西山脉。”如此程正咏也无异议了。     但柳毅君却是站在程正咏的飞剑之上抗议起来,道:“师父,我不要回去!”     不等程正咏说什么。燕一诀却道:“既然被抓便不要再添乱了。老老实实回去中州才是。”     柳毅君不管燕一诀如何说,只对程正咏道:“师父。我来沧州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做了充足的准备。首先,我身体之上被阴魂所侵蚀,正好可以装作是阴魂修士。其次,我乾坤袋中颇有几间邪修的法宝。糊弄一二绝对可行。并且,我捉住过不少邪修,对沧州之事也有些了解。寻常不会出差错。此次实是太过巧合罢了。”     程正咏问道:“如此说来,你对前来沧州之事早早就开始准备了?”见柳毅君连连点头。程正咏道:“即便你是早有准备,不仍是被抓住了么?我与燕道友此前对沧州所知不多,却能平安无事,说到底还是修为。沧州对于正道修士来说还是太过危险了些,此事事了,我便送你回去。”     柳毅君垂下头不说话,程正咏却是知道他必然还是没有放下打算。便是将他送了回去,难保不会再次跑回来。这一次正好被她碰上了,下次若是再被抓又该如何呢?     她不由头疼,便问柳毅君道:“你是怎么跟在我后头的,又是怎么被邪修抓了?”     柳毅君原是不想开口,半晌才道:“师父去贝叶城,我便偷偷跑到了西山,好容易等到了师父,师父却去了诀云宗,我只好自己通过海峡过来沧州,到了沧州便失去了师父的踪迹。但我想着阴魂城是距离中州最近的邪修城市,便打算到这里碰碰运气。”     燕一诀突然问:“你不是通过阿西山脉的山缝过来阴魂城?”     柳毅君看他一眼,道:“我是从悬崖直接上来的。那个山缝乃是给筑基及以下弟子走的,到了金丹期,便可直接从悬崖上下。”     说到自己如何被抓,柳毅君虽然没有什么表情,程正咏却是知道他不好意思了:“就是因为交入城费。我哪里知道沧州这么穷?收的入城费这么少!便给了一块中阶灵石,然后就被盯上了。我在城中四处转,正要找师父,突然就跑出来一队邪修,说我是奸细,追着要抓我。”     说着,他涩声对程正咏道:“师父,我的灵石都遗落在阴魂城,你给我几百吧。我身上只剩下你赐给我的遮掩面部的法宝了。”     此时正要下悬崖,程正咏却是猛地一停,问道:“你的剑呢!”     柳毅君在耳朵里掏了掏,摸出一个竹签大小的剑来,道:“在这。”     程正咏好似含了一口血,怒道:“这是谁干的!”     柳毅君撇撇嘴:“我啊。师兄弟里面,只有我对炼器有些兴趣吧。”     程正咏愤怒的盯了他一眼,心道:竟然敢把本命剑炼制的如此模样,你这臭小子可给我等着,到了地方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想着,她带着怒气,从悬崖上一冲而下,狂风猎猎,吹得柳毅君总是好似要掉下去,又总是在危机关头被程正咏稳住了飞剑。他心道:怎么办,看来师父是真的气的狠了。自他拜师以来,还从来不曾惹得师父这样生气呢!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是有点小得意!     到了平原之上,看着满目的青青小草,悠闲的牛羊,程正咏的怒气也消减了许多。她问道:“你在炼魂宗修士手中可曾受了什么委屈?”心中却是暗道:快说出来让我消消气。     柳毅君却是矢口否认:“没有!”心中则是暗搓搓的计划着:那两个特意跑来看他,当面说要如何摄取他元阳的女修,还有那个盘算着要用他的魂魄修炼,用他的身体炼制傀儡的炼魂修士,那个垂涎他的血液的血炼修士,都给他等着,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程正咏却是似笑非笑的道:“真不曾遇到什么?枉我还特意关照,看来那炼魂宗女修办事不利啊!”     柳毅君听着是程正咏关照,特意让那些修士来吓唬自己,顿时脸都绿了,紧紧抿着嘴唇,偏过了头去。     一旁的燕一诀却是听着忍俊不禁,道:“已是到了这里,看来我们走的及时,不曾有邪修追来。”     不想,话音未落,前面却出现了几名金丹邪修,领头的便是吴猛。他道:“各位道友,这位女修在地下拍卖场出手便是数万中阶灵石,身家不凡啊。今日我们劫了他们,我不要别的,只要一只玉匣,献给我师父沅琴老祖,其余的任由众位取用!”     这段话既是吸引了这些金丹邪修们的贪婪之心,又是以沅琴老祖压人,让他们不敢抢夺他所需要的玉匣,端的是会说话。程正咏击掌道:“沅琴老祖?他交予你八千中阶灵石和三名人偶让你来拍买净水红莲。花了如此大的身家购买塑体之物,恐怕,他已是不行了吧?”     “胡言乱语!”见同来的金丹修士们神色已是变了,吴孟心中一急。不过,不等他说什么,柳毅君却是突然出声道:“将死的修士而已,师父与他们说什么?还请您与燕道君为我掠阵,看我斩杀这些邪修!”在阴魂城中的一番遭遇早已是将他憋得狠了,此时这些修士送上门来让他练手,他可是一个都不想放过!     听到他的声音,看着这熟悉的身形,吴猛恍然大悟道:“你就是柳毅!好啊,你不仅卧底漠城,造成我们攻城失败,还敢跑来沧州!看我不杀了你向我师父邀功!”(未完待续)     ps:昨天郁闷发了好大一通话,今天下班回家看到了书友140708214733931的扇子,是女生么?是女生抱住么么哒!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每天的订阅,就算在我断更许久之后也未曾间断。其实这种事情也是一时气愤,过后就好啦,特别是感受到你的安慰!     另外,第三卷的74章我一直以为将正确的内容替换过了,没想到一直竟是错的。希望订阅过的朋友回头看看,这里有杨风道君和程正可的黑历史哦!           第四卷 第七章 毅君大意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听到吴猛将围困上原城失败的责任归结到自己的身上,柳毅君不屑于反驳,道:“果真如此,我倒十分荣幸!”,他从程正咏的飞剑上凌空而起,并指为剑,将一道剑气攻向吴猛,道:“不过今日你还是要留下命来!”     柳毅君再从在阴魂邪修的压迫之下经历死亡威胁之后,功法便大有突破,正好用这些金丹邪修试验一番。程正咏果然如柳毅君要求的一般,只在一旁掠阵。     便见柳毅君首先对上了吴猛,而其它金丹邪修互相对视一眼并不上前相帮,反而单单冲着程正咏而来。在他们看来程正咏是这里修为最低的,且有身怀重宝,自是最为合算。     不过,他们却是碰上了硬茬,看起来程正咏并不曾如何抵挡,也不曾如何攻击,可他们的各种手段却似是泥牛入海一般,再也没了声息。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但他们对上程正咏便只觉得有着无边的压力一般,开始时尚可,而后却是越来越没有了斗志。     这些邪修自练气之时便彼此提防,经历了无数的危险。这种情形看来诡异,他们心中也无端的便忌惮了几分,不敢再随意出手。     程正咏这边攻不破,那些灵石宝物虽好,但也需拿得到手才行。他们对视了看看,一起又切入了吴猛与柳毅君之间。却不是偏帮哪一方,而是一部分攻击吴猛一部分攻击柳毅君。     柳毅君自从将本命剑炼制的可以缩小到一根针一般大小,便更是神出鬼没了,早已压制的吴猛没有了还手之力。突然这些邪修介入了进来,他也不慌不忙,每每躲过了攻击。     但吴猛却不一样。一边狼狈招架,一边在口中怒骂道:“你们竟然敢攻击我!难道不怕沅琴老祖吗?”     一名邪修道:“你叫我们来做一桩无本生意。那女修我们却打不过,只好让你来补补兄弟们的损失了!反正,你身上不是还有沅琴老祖的数千灵石,两个人偶?”     另一名邪修便道:“我最近正缺一人偶。沅琴老祖的人偶远近闻名,其一便归我了!”     他还未死,这些修士竟是当着他的面分起赃来。只把吴猛气的七窍生烟。他的兰花指也捏不住了。大骂道:“给我等着!待我回报沅琴老祖,你们一个个都要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说着竟是发动了某项秘术,想要逃跑。这东西可是沅琴老祖怕他带着宝物被人伏击特意赐下的。虽然此时回去难免会被沅琴老祖教训。但也好过在此被一群修士围击!     程正咏既是掠阵,早已关注着这些邪修。吴猛刚刚发动秘术,程正咏便已发现,立即出手打断。     那群邪修见吴猛要走也是一惊。想起沅琴老祖的手段都是头皮一麻。若真让他逃走,他们还能有活路吗?见吴猛被拦下。更是一拥而上。不过,他们的手段虽是残忍,但论快还是快不过柳毅君的剑或者叫做飞针。吴猛顿时已是死的透透的!     吴猛已死,他们的对手便只剩下柳毅君、燕一诀与程正咏三名修士。程正咏打也打不过。燕一诀不知如何,但柳毅君却可一战。见这些邪修一拥而上,柳毅君也不敢直接对上这许多修士。立刻便在这个圈子里跑动起来。     柳毅君幼年家遭横祸,被程正咏收徒之前便在散修中混迹许久。被比自己修为高的修士不知道欺负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被一群修士围殴了多少次,应对这样的情况已是十分得心应手。     他脚下踩着的也是一柄法宝飞剑,速度奇快,却保持着与身后修士不远不近的距离。但凡有哪个修士追的近了一些,他便回身偷袭。如此几圈,便有几名邪修身死,而剩下的也很消耗了一些灵气,且再也没有哪个邪修敢冲在前面了。     这些邪修也不是笨人,见如此下去,必要被柳毅君一个一个的消耗掉,便有一名邪修停了下来,道:“不能如此。干脆,我们包抄上去。”说着使了一个眼色。其余修士心领神会。     此时柳毅君正好站在燕一诀的身前,手中提着那柄放大到了本来大小的本命剑,对邪修的提议不置可否:若只是剩下这些修士围攻,他即便不胜,也可不败!     程正咏限定的这一圈在柳毅君拖着众邪修的时候便已放大了不少,但仍不过数丈见方,若要包抄,也算不上困难。那些邪修果然从三面,还要加上上下两面围了过来,可在靠近柳毅君的时候却不攻击,而是朝着燕一诀而去。     这可算碰了钉子。燕一诀也不用剑刃,只用剑背厚重处,将这些邪修一个个都抽了回去,对程正咏道:“你这样锻炼弟子还要多久?”     程正咏一笑:“这就要看毅君的了。”     柳毅君一边接手这些邪修,一边道:“已是一群没有了斗志的猪猡,要不了多少时候!”     程正咏却是摇头,这些年的经验告诉她,越是在胜利在望的时候越不可掉以轻心,否则怕是要好生吃些苦头!不过,程正咏也不提醒柳毅君,便让他自己学的深刻些吧。     果然,这些邪修发现逃已是逃不开,可战却又不一定战的过,果然有一些已是垂头丧气,攻击也软绵绵了起了。但也有一些心智颇坚,攻击却是愈发凌厉,便连一些寻常秘而不宣的手段也都使了出来。     突然一名邪修攻击一变,却是对着旁边失去了斗志的修士而去,立刻便挑断了他的手筋,鲜血顿时喷涌了出来。这修士口中念念有词,便见鲜血不曾坠下,反而浮在中空形成了一个不知名的图案。然后,他依样再次挑破一名修士的手腕,同样祭炼他的鲜血。而另一名修士见此便在合适的时机动手,依次挑断那些没有斗志修士的经脉,方便那邪修施术。     一时之间。半空中飘满了这些血炼之术形成了图案直至构成了一整幅大图。燕一诀便道:“程道友,还不出手么?”他出身西山,邪修的手段见得最多,自是知道这种邪术究竟是何种威力了!     程正咏摇摇头,道:“不急!这点手段,毅君还受得住。”     柳毅君见着血炼修士施术之时便是眉头紧皱。他虽然见识比不上燕一诀,却也知道这一次是他大意了。原该在血炼修士放出第一个修士的血。另一修士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及时打断。谁知不过慢了片刻。便已是失去了先机。便是攻击了血炼修士不叫他再次得手,他也有了帮手帮着放血,及至血炼大阵已成。已是回天乏力。     柳毅君看一眼程正咏,虽不见她出手,心中却是一定。只要有师父在,他总是可以保下一命来。而且程正咏不出手。也是说明这阵他其实是能够破解的。     心思电转,柳毅君不再保留。一剑指向血炼修士:只要杀了他,这阵自然就发动不了了!     柳毅君全力出手之下,血炼修士也是避无可避。不过,他还是在最后关头念完了秘诀。而后身形一闪,出现在一块角落里。     此时便听轰隆一声,第一个被取血的修士突然炸开。尸块与血迹纷纷扬扬的炸的到处都是。程正咏突然便动了,护持住柳毅君不叫他被血迹沾上。而其余那些邪修便没有那么好运。不论是不是曾经被取血,只要被血迹沾到,便不由自主的炸开。一时间无数的肉末与鲜血洒在了脚下的那片土地上。     不过,逃过一劫不仅仅只是程正咏、柳毅君与燕一诀,还有那名血炼修士和那名帮他取血的机警修士。也不是没有修士反应颇快,立刻便将沾上血迹的皮肤削去,却仍是逃不脱死无全尸的下场。     在程正咏帮着柳毅君的时候,唯剩的两名邪修便要从程正咏空出的空挡处逃跑。可即便是程正咏不出手,燕一诀也不会任由他们走脱。长剑翻转,两名修士终是留命在此。     “我看,这两名修士就不用留给你磨砺弟子了吧?”燕一诀道。     程正咏点点头,放开柳毅君。柳毅君一张脸早已是皱得死紧,惭愧了看了程正咏一眼。     程正咏不曾安慰他,但也不曾教训他,只道:“记住今日之事,不要再犯就是了。”     柳毅君点点头,涩声道:“弟子今日狂妄了!”     程正咏还待再说些什么,便见地下草地上长出的长长的鼠尾一般的青草突然摇动起来,身后一片落石的哗啦声,头顶掉下来好多的大大小小的石头。     “这便是地动了?”程正咏问道。     “大约不错吧。我在阴魂城中似是听说了一些。这几年来地动频繁,几乎每月都至少会有一次。看来这一次却是我们正好赶上了。”燕一诀说着便后退,避开了乱石掉落的范围。     “怪不得崖下竟是有那么多乱石堆积。原还以为是经年累月留下来的。”柳毅君轻轻出声。     程正咏带着柳毅君也离开了落石的范围,站在草地上。     这时候感觉却是更为明显了,地下好似在晃动一般。程正咏只觉站在了狂风中的枝头一般,有一种随时会掉下去的感觉。     这一阵的晃动持续了整整一刻才慢慢停歇,但石块土块仍是持续不掉的掉落,可能还需要一个时辰左右才会停止吧。     程正咏便问:“我听说地动都是有震源的,这持续不断的地动,震源却是在何处呢?还是说分别出自不同的震源。”     “震源之说我也听说过一些。但是在阴魂城中竟是没有想到,也不曾打听。这震动怕是波及了整个沧州,如何分辨的出出自何处?”燕一诀问道。     程正咏想了想:“我们不是要去探看那熔岩裂缝吗?或许在那里有所发现也不一定。若是路途之上碰见修士也可打听一二。”总之是没有必要留在这里的。     不过在此之前,这个不听话的弟子却是需要做些安排。程正咏转向柳毅君道:“如今你也看到了,沧州如此,你还是先回中州去吧。”     柳毅君仍是那句话:“我要跟着师父。”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师父爱护我们师兄弟姐妹几个,从不叫我们置身于无法预料的危险之中。但是,师父自己不也是在危险中成长起来的吗?我不愿做只能呆在安全之处的弟子,希望能如师父一般。”     如此一说,却是令燕一诀刮目相看,帮着他劝说起程正咏来。程正咏思量片刻,终是一叹,道:“好吧。暂且让你跟着。不过,若是事态紧急,你便不可再如此任性了,老老实实回中州!”     柳毅君应下。程正咏一行便不再东转,而是继续往北,前往熔岩裂缝。     这片平原一望无际,几乎看不到尽头。但是,程正咏推测必然不会真的是一马平川,不然岂不是可以看到那一边的北漠?这时候,程正咏突然又想起,此界也是在一个圆形的球上的推论,不由想着,若是这些事情了结,必要坐一艘船,环游整个东兴界,验证自己的推论。     青草葱葱郁郁,在草原之上行走的久了几乎就要无法辨别方向。不过,程正咏等都是修士自然没有这等问题。路途之上,他们也曾遇到过一些凡人,都包着头穿着程正咏从来不曾见过的衣服式样,看到从天上下来的程正咏一行,他们慌忙的就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跪倒在地上。有的凡人连连磕头,有的却是神情麻木,还有的眼中却是一片的憎恨之色。     这与中州程正咏曾经见到的很是不同。在中州蓄养牲畜,追逐水草的凡人们,见到修士大多都是羡慕,或者当做天神一般的崇拜。他们的帐篷也许并不是崭新,却也绝不破败,不似这里的凡人的住所几乎无法蔽身。     程正咏停了下来,心道:若是明微见了,还不得更加肯定自己的那番驱逐邪修害人害己的言论。     其实,若不是凡人大多一生不会离开自己的家乡,并无多少见识,他们倒是比邪修更好的被询问者。程正咏走近,那些磕着头的凡人也渐渐停了下来,满目绝望。(未完待续)     ps:8月3日上传:啊啊啊,我又忘记上地图了!地图在公司,下次一定记得带回来!           第四卷 第八章 世界之初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道:“不必害怕,我不是来取你们性命的。只是有一事相询:这些年来沧州的地动如何,时间频率可有记载。”     见程正咏确实不像是和以往的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一般,一言不出,便要杀他们。这些凡人反倒是面面相觑。     这时候,一个长者走了出来:“你不是那些‘邪修’?要地动的记录做什么?”     程正咏道:“这可能关乎着一个毁灭东兴界――也就是我们所居住的这个世界的阴谋。”     长者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微笑来:“毁灭世界?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反正,那些‘邪修’隔三差五便来杀人,这世界毁灭了我们也无需如此挣扎求生。”     程正咏叹息,便是仅靠想象也知道这些沧州的凡人们过着什么样的日子。随时都在失去亲人,随时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既然如此,生存于他们而言,或许并不是一项恩赐吧。     程正咏道:“此事关乎东兴界的存亡和命运,老人家若是有此记录还请告知我。”     老者却是道:“你不是那些‘邪修’?”     程正咏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不是。”     果然,便听老者道:“你若能带族中几个孩子走,去没有邪修的地方,我便给你。”这时,他身边的凡人都抬起了头希冀的看着程正咏。     程正咏摇头:“我此时做不到。何况,这世间还有未曾被邪修肆掠过的地方吗?”或许淇州和遗民大陆都不曾吧。可是那都不是一个凡人可以生活的地方。     她突然问道:“你们可识字?”     见这些凡人有的点头,有的摇头,程正咏放下了心:“既然识字,我可以帮你们测一测灵根。若是身具灵根便可如我一般的修仙。自然也可抵挡邪修。”     如此一说,老者还未点头,其余的那些凡人却是已经欢呼了起来。老者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也是能力有高有低。便是我部落里的人修了仙,恐怕也打不过那些‘邪修’吧?”     程正咏点头:“不错。不过慢慢修炼总是会有进步的。何况,这也是个希望不是么?”     老者思来想去终是咬牙点了头。     程正咏对着柳毅君和燕一诀招招手,他们便都走上前来。帮着测试灵根。最终部落里果然发现了五名凡人身具灵根。他们年纪有大有小。大的已是三十来岁,小的还不过五六岁,俱都高兴起来。     程正咏根据他们的灵根分别留下了不同的功法。又将一些常识印刻在他们的头脑中,告诫道:“你们的灵根不一,但以木灵根为主,可以主攻此道。但因为灵根驳杂或者年纪较大。大多难有所成。遇到邪修也不可冲动,还是量力而为吧。”     之后又对老者道:“你们一个部落终是能力有限。若是可以将功法传至其它部落,联合起来或者可行。此乃测灵石,若能使之发光,便是身具灵根。此乃五行功法。可让之后身具灵根者选择修炼。”     做完这些,她便拿着老者交予的地动发生时间记录,与柳毅君。燕一诀再次出发。     走在路上,柳毅君问程正咏道:“师父真是善心。修仙界原生原长的修士很少有如师父这般对待凡人的。便是那些出身俗世的修士也大多忘记了自己也曾和他们一样。”     燕一诀也道:“想不到程道友能为那些凡人做到如此地步。”     程正咏失笑:“我其实帮不了他们,便是传下了修仙的功法,他们需要多少年才能与那些邪修相当,多少年才能不受邪修的欺压?或者不等他们成长起来,便遭了邪修毒手。”说着心下一哀。到底是忘不了前世所受的影响。     柳毅君与燕一诀皆是默然。半晌,柳毅君才道:“师父已是做的极好了。虽然不知未来如何,但终归给了他们希望,不再只是等死了。”     新丰盆地,绿茵平原或许是沧州人口最集中的地区了,不同于高原之上的荒凉。这里极适合凡人生存,过不多久便可遇到一个凡人部落。但程正咏却没有再检测灵根、传下功法,便是一向同情凡人的柳毅君也不曾多说什么。因为,那之后的两日,他们再次感受到了地动,也因此确定了震源的大致范围――正是那熔岩裂缝附近!     根据凡人部落的记载,所载最早发生地动之时乃是数十年前,那时候他们还不曾想着将之记录下来,只是根据后来的推测而已。而后地动时有发生,却不频繁,绿茵平原之上的凡人从刚开始的惶恐也渐渐的习惯了起来。但是十年前,地动突然频发,初始时乃是两三月一次,而后一两月一次,再之后却是每月必有,但似今次这般,数日里两次发生的却是极为少有。     程正咏算了算日期,道:“地动频发,或者是本身地质的变动,预示着将要发生火山的喷发。其实目前来看,这是魔修作祟的可能极为微小。”     燕一诀却道:“我却不如此看。地质变动如何,我虽不知,但也晓得火山喷发其实是有规律可循,或千年或万年一次,少有断绝。沧州也有火山,但喷发规律却与这地动不符。”     “况且,这动地恰好在正邪之争以至最激烈的时候将要达到顶端。我却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如此巧合之事,我觉得这与魔修必然有几分关系。”     程正咏点头:“也正是怕与魔修的作为有关,我们才要一探。到底如何到了地界自然就知道。”     又行了数日,终是看到了那熔岩裂谷。不过,还未走近,程正咏便已是断定了必然与那魔族有关。因为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裂谷周围那极度不稳定的空间。     远远的观察了片刻,程正咏正要试探着走近。燕一诀道:“我们东兴界原无魔族,乃是因为空间缝隙才会有魔修从别的小世界来此,如此看来这里便是那楼谒尊来此之处了。     程正咏心中也是如此想法,她对柳毅君道:“你先等在此处,待我与燕道友前去一查。”     言毕,燕一诀便对程正咏一点头,率先走近。程正咏也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灵气罩。一步一步走到与燕一诀相距数丈的位置。探头朝着裂缝中看去。     裂缝中翻滚着熔浆,时不时溅出几滴。程正咏闪身避过,只觉这条裂缝与一般的活火山也没有太多区别。但其周围的空间却是极度不稳定,程正咏恍然可以看到一些绝不是此界可以见到的景象:黑色的荒野,堆积的骨山,一轮红月挂在天空。若是一个不小心或许真的会从此界穿越到彼界。     程正咏小心的避开那些景象完整的一块块极小的空间。避过恍若从异界吹来的诡异的风,抵御着那些似乎出自莫名的压力。一步步走出空间不稳定的范围。     忽然,熔岩裂缝中发出一声爆炸声,挤压的周围的空间越加不稳定,从程正咏的角度看去。燕一诀的下肢好似被拉长,要陷入另一个世界一般。程正咏急忙出剑,希望能够帮他稳固住。     却见燕一诀对着她摇摇头。似是再说没有问题。这时候,站在外面的柳毅君突然惊叫一声。便要往其中走。程正咏怕他受伤,便也赶了几步,口中道:“毅君,我们都无事,你快回去!”     柳毅君却似不信,喊道:“师父与燕前辈既是无事便快快出来吧。弟子看着怕的很!”     便是筑基之时对上元婴道君的魂使,他也未曾说过一个“怕”字。程正咏情知有异,快步走出了不稳定的空间范围。     见她来,柳毅君忙指点着燕一诀。程正咏从外看去,果然看到燕一诀形容有异。他的躯体和面貌好似经过了无数世界的折射一般十分诡异。     程正咏不由诧异:“没想到在不稳定的空间之外看到的竟是全不是真实,空间扭曲竟至如斯。”恐怕柳毅君便是看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情形,才会如此吧。     突然,燕一诀扭曲的情形动了动,程正咏仔细看去才知他是在招手。而后,他似是说了什么,声音也被空间所阻隔,听不清楚。     将柳毅君留在外面应该是安全的,不过,这样扭曲的世界寻常可是见不到的。柳毅君既是有这个幸运,程正咏便打算让他亲眼见识见识,自忖还是护得住他。     于是,程正咏带着柳毅君小心的避开一个个空间陷阱,往燕一诀的方向走。便是有程正咏指点,这些小小的空间变动太快,他偶尔也会或是手臂,或是手指穿过空间,便是自己看来也好似丢失了身体的一部分一般,十分有趣。     不过这都是些吸引力不强的无害空间,看起来躯体似是缺少了一部分,实际只是被挡住了而已。而渐渐走近燕一诀,程正咏便带着柳毅君亦步亦趋,路距相同,时间却花了数倍。     站在燕一诀的身旁,程正咏与柳毅君皆是惊呆了。便见身前一个个好似气泡一般的空间从熔岩中冉冉升起。而后渐渐扩大,一个相对于气泡来说好似一粒微尘一般的小小球体出现在了气泡的中央,而后慢慢变大。     气泡中电闪雷鸣,那颗小小的球体有些因此而消亡,有些确是经受了考验,慢慢的变大,而后扩散到裂谷周围那些不稳定的空间中去,小小的球体被隐藏了起来,再也看不到了。     “我觉得我看到了最瑰丽的景象。这大约便是世界形成之初的样子吧。”程正咏道。     “我们东兴界也是如此?最开始的时候只是那样小小的一颗?”柳毅君问道。     程正咏点头:“你读道经,便可知道世界之初便如鸡子,而后混沌乃分。不过,这也只是前人的说法。在我看来,世界最初不过是浩淼宇宙之中的一粒微尘,在众多同类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少数能够渐渐扩大,成长的世界。世界最初,我觉得最先出现不是人,也不是妖,更不是魔族,甚至不是任何一种动物,而是植物。”     这番论调便是燕一诀也不由的多看了她几眼,道:“道经曾言,世界诞生于鸿蒙,你说宇宙倒也可行。道经也言,世界起于爆炸,这熔岩裂谷勉强也合适。不过道经更曾说,乃是始祖劈开天地,而有四方。神人圣物乃生其中,而后有人。道友所持之观点,我却无法苟同。”     程正咏道:“圣人也曾有言,尽信书不如无书。道经所载也只是当时一时之言,而今我们沟通世界不比故人更甚么?道友怎么尽信古人,而不信今日所见呢?”     燕一诀道:“你所说未尝没有道理。不过,若是你可列举出古人一处谬误,我便信你所说。”     程正咏略一思索,道:“古人曾言,天圆地方,中州既是世界。”     燕一诀正要反驳,程正咏举手拦住了他,道:“我却可以证明,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乃是一个球形。”她一指那些初初形成的球体道:“便如此一般。”     燕一诀震惊:“世界不只是中州,不过是古人未尝到过云州、淇州诸地罢了,天圆地方却是古今一致认同之处,道友如何能够证明呢?”     程正咏道:“假设世界乃是球体成立,那么我们脚下所踩的对面便是云州。同样,我若是从中州一地出发向着一个方向行船,不论经历多少年,最后我一定会回到中州,道友说是不是?”     燕一诀点头:“不错!中州云州通商,此法如今确是可行。奈何正邪纷战,一时无法成行。”     程正咏道:“不错,此战事了,我必要有此一行!不过,我现在却有另一证据。道友可曾至海边?”     燕一诀点头。     程正咏接着道:“极目望去,道友可见海之尽头?可见大海苍苍延续不断?”     燕一诀一想,道:“莫不是因为我们所处之地乃是球形,海水覆盖其上,也是弧形。所以,我们才会看到天有极处,海有尽头?”     程正咏道:“不错!”     燕一诀思量半晌,才道:“道友奇思果然叫我拍案叫绝。不过到底是不是真实……若有一日航海远行,必要算我一个!”(未完待续)     ps:本文已经到了最后一卷了,我就厚颜求大家给我投个票票吧。     前两天,爸爸打电话说家那边有小孩子被狗咬了,之后打了疫苗,但仍是狂犬病发作死亡,要求我立刻将猫猫扔掉。     我当时一晚上就难受。还来不及为那个可怜的孩子表达伤痛,便被爸爸这样的言论震惊,我无法做到他所说的那样把猫猫扔掉,便查了很多的狂犬病资料,发现很多人,包括我自己都有一定的恐狂,狂犬病致命但并不那么容易传染,我总觉得该做些什么,但是发现什么也做不了,我甚至无法改变父母的观点。     希望中国人能够正确的看待宠物与狂犬病之间的关系,希望政府能够做出行动大力的控制狂犬病。给猫猫狗狗打疫苗是正确的方式,基本可以完全控制狂犬病的发生,而不是一味的杀狗!           第四卷 第九章 阴尸所伤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这两名修士说的兴起,柳毅君虽未出声,却也是一直听在耳中,记在心里,不由突然插话道:“既然世界乃是球体,云州在我们背面,为何却能似我们一般直立行走。抑或不是如此?”     这却又涉及了引力等等,程正咏抓了一个土块,扔了出去,道:“你可知它为何落地却不是飘在半空中?”     “因为,它有重量?”柳毅君猜测。     “重量又是从何而来?”程正咏问。     “弟子不知。”柳毅君摇头。     燕一诀突然问道:“莫不是这地下有一种力量在吸引我们?”     程正咏抚掌大笑,道:“道友果然聪慧!正是因为如此啊!所以,同样是土块,小的土块轻,大的土块重。但若是在同一个高度将大小轻重不同的两个重物抛下,它们必然是在同一时间落地!”     “所以,因为这种莫名的力量的吸引。那些云州人也可如我们一般站立在地上了。”柳毅君道。     程正咏点头,感慨道:“世间之事就是如此,我们永远都不能够说我们已经完全了解了这个世界。真理永远都只是一时的,只能用来解释眼前的事情。若有一日,我们对世界的认知更多,真理也会被推翻,转而寻找新的真理。”     这一席话说的柳毅君怔怔的。燕一诀却是反驳道:“还是等道友先证明了自己的理论,再来感慨吧。”     柳毅君垂着头,低声道:“我却觉得师父必然是对的。若是能够我必也要随着师父环游世界,见证新的真理!”     程正咏拍了拍柳毅君的肩,对燕一诀道:“我们怎么证实这里就是沧州震动之源呢?难道在这里等上一个月?”     燕一诀还未答。柳毅君却是道:“师父忘了,沧州震动已是越来越频繁,或者不用一月便可知晓。”     “好吧,正好趁此,我们也能查看那楼谒尊最近可有来过此地――希望他会留下一些魔气来。”     程正咏正说着,怀中小火却飞了出来,在这些细细碎碎。数也数不清的空间之间灵活的飞了一圈。对着程正咏翘了翘尾巴。     程正咏道:“好吧,有了小火,我们也无需亲自探查了。只需在这不稳定的空间之外等着消息就是。”     见燕一诀与柳毅君有志一同的不信任的看着小火,程正咏解释道:“小火随我在沧州的时候接触过魔气,它必是认得的。”     等在不稳定的空间之外,程正咏三名修士也不曾闲着。柳毅君还沉浸在程正咏构画的“新的真理”之中。而燕一诀却是说起了之后的打算。他道:“前次我已探明,在沧州西南有一城。不过数百年前建成。但是众位邪修说起那里却是一脸畏惧,可也颇为向往。据说,那里的修士所修的功法十分厉害。看起来大约就是那魔族的据地了。”     程正咏虽然之后也陆续打听了一些消息,但多数还是忙于柳毅君被俘之事。这却不曾听说。她道:“既然如此,探明了这裂缝,我们便去验证一番。最好能够知道这魔族何时来到东兴界,这些年的动静。也好推测他所图为何。”     商讨了片刻,小火飞了回来,在程正咏的面前跳着双环舞,将自己所得的消息传递给她。     程正咏蹙眉道:“这一段还不曾有什么发现。但是,这熔岩裂缝自东向西不知几万里长,难道我们要一一探查?”     燕一诀道:“既然那魔族之城正在西南,正是熔岩裂缝走向的方向,不若我们就此一路探看过去。     反正有小火作为劳力,程正咏倒也同意了。     不料,走到一半,小火突然飞了出来。燕一诀首先便道:“莫不是有所发现?”不等程正咏有所反应,先便飞身走入了不稳定的空间之处。     燕一诀虽然不曾直面楼谒尊,但身处西山,还是见过有那么一两个修习魔族功法的魔修,对魔气也有些认识,但他一路走到熔岩裂缝前却仍是未曾有所发现。不过,他依然觉得不虚此行。     原来,这里便是熔岩裂缝反应最激烈之处,熔岩几乎喷了出来。激烈的爆炸声和轰隆声并不是熔岩喷发的声音,而是那些小空间形成的太快,却又太快的夭折了。空间的碎裂便随着悠悠的天火,发出了如此巨大的响声,但在不稳定的空间之外竟是什么都听不到。     这时候,程正咏也走了进来,她道:“小火说在这里没有发现魔气,却有一些不寻常的发现。”说着她也看到了半空中,无数空间消亡而形成的天火和几点幽幽的冥火。     “天火乃是极好的炼器之火,许多顶级的法宝,都需要此火才可炼成。甚至传说中的仙器,也必得用上它。不料是在这里发现了。”程正咏一边惊喜道,一边又是叹息:“可惜,我却未曾有所准备,不知道能不能采集到一朵?”     燕一诀不通炼器之术,不以为然:“若是道友可以在此将之降服,想来必是能够带走的。而且,”他道:“不知装载此火需要何种容器,若我所有也可助道友一臂之力。”     “哎,”程正咏叹气道:“便是我能够捕捉,也需要非金非石,非土非木之物加以炼制才可盛载。此物倒不算寻不到,我千道宗中便有,奈何不曾带在身上。何况,这时候哪里容我炼制法宝装载天火呢?只得勉力试一试能不能将之降服吧。”说着她坐了下来,不管身边无数空间浮动。     燕一诀见此,将飞剑掷出不稳定的空间之外,传讯柳毅君告知此事,便开始为程正咏护法。     此地天火与冥火并存,实在罕见。原本程正咏这个元婴道君收服天火便没有什么自信,如今有与之相斥的冥火在更是困难了数倍。     燕一诀抱剑立在一旁,偶尔看一眼程正咏。但见她沉坐许久才确定了一朵天火,开始慢慢试探着接触。这朵天火似是十分活泼。也很是好奇,探知程正咏的神识,便好奇的顺着摸了摸,游动了起来。     程正咏见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也是欣喜极了。要知道降服天火,若是稍有闪失,便会损伤到识海。便是她自身的体质就有温养识海的功效,也须得许久才能恢复。     游了一半那天火才似明白了程正咏要做什么。顿时大怒。灼烧起她的神识来。程正咏脑海中一阵剧痛,但已是进行了一半,怎可放弃?何况。前面半截路程完全只是侥幸,她还未曾出什么力呢!     程正咏立刻将神识凝成刀剑,直接朝着天火抽了过去。天火生来便知自己天赋,更是大怒。越发揪紧程正咏的神识。不过,程正咏早已趁着天火疼痛失神之时。将不防备之下被天火控制的神识抽了回来。这之后,天火在程正咏的攻击下越发愤怒,可程正咏的神识却比它这出生还未多久的天火狡猾多了,轻易抓不到。便是天火急怒之下燃烧自己。程正咏的神识只要接触到它便会疼痛也无济于事。程正咏作为一个修炼多年的修士,还忍的痛,但天火却不行。最后精疲力尽之下,只得委委屈屈的屈从于她。     神识之痛。程正咏也算经历过,但是它并不会因为程正咏经历过便稍稍能够忍受一些。她结婴之后灵体无垢,得成灵体的躯体竟是一层一层的冒出汗来,还未滴落便为灼热的空气吸收。及至最后,燕一诀看着程正咏已是身形颤抖,随时都要坚持不下去。     正在程正咏心满意足将要接受天火的屈从之时,熔岩裂缝中突然爆出一阵阵剧烈的声响,便连两旁的焦黑的土地也剧烈的颤抖起来――它果然是沧州地动的震源。而这时候,不知哪个空间的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直接一掌击在程正咏的后背之上。程正咏躯体重伤之时,神魂的控制也是一松,天火原本投向程正咏便是不情不愿,见此还不赶紧逃跑?不过,程正咏怎会任由它逃脱,忍着越来越剧烈的伤痛,全力伸展神识,立刻便将它抓了回来,困在丹田之中。     她缓缓的张开眼睛,便见燕一诀已是与那突袭之人战在了一起。剑光之下,那名修士却是不闪不避,攻击不断,可燕一诀的剑往往便是击中了他也似是看在金石之上一般,发出清脆的声音。     程正咏一边极快的出手,截断背后阴气的蔓延,一边喊道:“这是傀儡!”     燕一诀也早已发现,这看起来与人无异的并不是真人。但他却是真真实实的元婴修为,比之沅琴老祖人偶那空有元婴气势却没有元婴之能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加上他对燕一诀的攻击不闪不避,燕一诀一时之间竟是找不到机会去寻出幕后修士。     程正咏如今也看了出来。她身上虽然被阴气所侵,但元婴修为还在。她道:“道友拖住这个人偶,我去会会那藏头露尾的小人!”说着提剑而起,愤而展剑,方圆数丈之内,剑光闪闪,竟是没有什么能够躲过她这一剑。很快,程正咏便确定了那背后修士的所在。     程正咏提着剑,眼中满是怒火。她自成婴以来还不曾被谁在背后偷袭得手,早已是怒容满面,一步一步走过去时,那修士早已躲在了众多傀儡之后,不敢直面她。     程正咏这才发现,这些傀儡竟然都是修士,做成干尸的修士。     细数之下,这些阴尸多是金丹修为,不过只有一名元婴。他们生前不知耗费了多少时间和努力才有这样的修为,不曾想到最后竟是都便宜了这连直面对手的勇气都没有的修士。     程正咏提剑指天,七颗星辰并列于天空之中。一时之间原本还因为空间不稳定而不明朗的天空立刻清晰起来,烈日之下,七颗星辰排做曲折的形状,缓慢的变化。     见此情形,那背后的修士突然露出一张脸来。他身材矮小,形容猥琐,看起来是那种唯唯诺诺丝毫不起眼的修士,让人想不到他是如何修至元婴的。他道:“你刚刚收服天火,又领悟如此之道,实在是做阴尸的绝佳材料!而我乃是阴尸派最后的传人,集前人之力的最强者。我保证可以完全的保持你生前全部的能力,即便成为阴尸也不损失一丝一毫,将你永远停留在此时此刻。真的不考虑考虑么?”     程正咏怎会去理他的疯话?或许他确实是在最求阴尸的极致,但程正咏却不想献身于此。她点了点天空,首先便落下了日曜之星,日曜也是阳极,乃克邪祟,那些金丹的阴尸首先便抵不住,行动迟缓,融化出一层油膏来。     猥琐修士大跳道:“做什么毁我作品?不知道他们都是我的心血吗?这年头元婴难寻,他们都是我最新的成果,实力保存最好的作品!”     然后,他又对程正咏道:“不过,若是你能归我所有,他们就算不得什么了。你年纪不大,是不是怕做成了干尸不好看?”他诱惑的道:“放心,如今,我已是可以将干尸炼制的如同身前一般,不损容貌。虽然这样就不像干尸了,但我却可为你破例一回!”     不管他如何说,第二颗星辰又坠落了下来。     猥琐修士气的更是跳脚,道:“既然你不听话,我就只得强行将你拿下了。师兄,你去吧。”说着那元婴阴尸便攻了上来。     程正咏一手用夕照玉剑控制半空中的数颗星辰,一边凝气为剑,与那元婴阴尸战作一团。她的心神大多放在了星辰之上,一时之间无法制服那元婴阴尸。但这元婴阴尸似乎手段也不过如此,不知是因为与那猥琐修士出自同门,一样没有多少真本事,还是因为炼制这阴尸之时那猥琐修士手段还不甚高明,未曾保留住它的全部实力。     见那元婴阴尸久攻不下,而程正咏的星辰却是一颗一颗的落下,那些挡在他身前的金丹阴尸已是越来越少,渐渐消失殆尽,猥琐修士失去了安全感,竟是不管不顾,将与程正咏交手的元婴阴尸召了回来,又抵挡了一次星辰。     他盯着程正咏看来看去,眼中满是欣赏和惋惜,道:“哎,若是得到了你,说不得我连那些正道修士的雷击都不怕了。可惜可惜!”说着呼哨一声,竟是直接被元婴阴尸抱在怀里,突围而去。     燕一诀赶了过来问道:“那邪修是不是跑脱了?”     程正咏点了点天空,将星辰隐去,才道:“不错,他完全蜷缩在那元婴阴尸的怀中,仓促之下,我竟是无力将他留下!”     知道有人隐身怎么办了吗?放群攻!(未完待续)     ps:8月7日周六去看婚纱照选片!另求推荐票啦~           第四卷 第十章 解救弟子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程正咏虽然十分恨这邪修,但身具要务,也没有追上去,只道,“不知道毅君如何。”说着心头一惊,匆匆走出了不稳定的空间范围。     哪知,柳毅君却是不见了踪迹,只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字:“抓不到元婴,抓着个金丹也凑合!”     程正咏急怒道:“是我失误,未曾及早赶出来!”又对燕一诀道:“看来我又得去救我那不省心的徒弟了!”     燕一诀道:“无妨,原本探查熔岩裂缝便无需两名修士,程道友尽管去就是了。”     程正咏感激的点点头,小心的将小火递给了燕一诀:“小火我便暂且交予道友。”见燕一诀似是苦恼,程正咏又道:“放心,我与小火约定,若是发现了魔气便停在你的食指,若是有其它异动便停在你的中指。”     燕一诀却是问道:“我不曾养过灵宠。它吃什么?”     程正咏不由失笑:“小火已是五阶,并不需要进食。况且,它如今也非火精不食。道友不用管的。”     两名修士约定,燕一诀会在合欢宗的势力停留一月,等待程正咏,便就此分开。燕一诀继续往西,而程正咏则北上荒漠,追击阴魂修士。     一路往北,过不多久便见一片片山丘,此起彼伏。程正咏提剑走近,停在一处山丘前,手中剑挥洒而出,星光之力笼罩其中。山丘之后果然冲出了一名元婴阴尸。     程正咏不曾见到那猥琐修士心下失望,抵挡了几招便脱离了那阴尸的纠缠,继续往前。     山丘之后便是荒漠,遍地金黄的沙粒在风吹之下堆积成一个个的沙丘,程正咏凌空望去。看不到这一片荒漠的尽头。但是,即便那猥琐修士有元婴修为,但多数在阴尸之上,本身并没有太多的本事,程正咏却不相信,他竟然能够如此快的便脱离了自己的追捕!     程正咏凌空数步,突然手中之剑在沙漠中一点。顿时飞起漫天的黄沙。两个身影往北方窜去。程正咏一剑将至,柳毅君竟是被那元婴邪修阴尸挡在身前。     程正咏的剑势稍敛,偏了过去。虽然恨极。但程正咏身有要事,实在不必与这阴魂修士纠缠。她道:“放下我徒儿,我便放你离开。否则,我必是要将你斩于剑下!”     程正咏的威胁。那阴尸修士似是没有放在心中。他也道:“我此次好容易出了荒漠,原是为了冥火。冥火不得。有一元婴躯体也可。但既是你不愿成为我手中阴尸,便只得勉强试试这一个了。此修,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     程正咏气急,手中之剑接连而下。那阴尸既要护持住猥琐元婴,又要应对程正咏,还需防着柳毅君被抢了回去。好不忙乱。程正咏数次攻击猥琐邪修,逼迫阴尸数次回救。终是接近了呆立在一旁的柳毅君。可柳毅君神情呆愣,似是已经糟了毒手!     程正咏怒喝道:“你将我徒儿怎么了!”     猥琐邪修呵呵一笑,道:“也不曾如何,不过是控制了他全身的经脉,好叫他不要再乱动罢了。”程正咏听着稍稍放下心来:如此尚算可救!     正心神不备之时,背后又跳出一名阴尸,正是伤到程正咏的那个!不过,前次被伤,乃是程正咏在专心收取天火,不曾防备而已,怎会再次失去警觉,叫那阴尸得手?她长剑一划,正等在此处,凝聚了太阳之力的剑势拦了上来,阴尸的手臂顿时发出了一阵滋滋声,好似被火炙烤的融化一般。     猥琐邪修顿时一阵心疼,大骂道:“这可是我如今最得力的作品了,毁了你能赔给我吗!”     程正咏一剑拦住那阴尸,道:“将我弟子身上的控制解开,将他还予我!否则,我便毁了你这阴尸!”     猥琐元婴邪修顿时叹道:“还以为单单将你引来必可捉住你。哪知道……算啦,我还是先保住我的小命吧!”说着,做了几个手势,他便被“师兄”抱了起来,立刻远离。而另一阴尸晃过程正咏,提起柳毅君便追了上去。     程正咏怒骂道:“还不死心!既是如此,我便好好会会你!”说着也跟了上去。     猥琐修士在程正咏接连不断的追击之下,也只得忙于逃命,丝毫没有喘息之机。即便这样,程正咏数次挑衅也不曾让他丢下柳毅君。而程正咏一人面对三名元婴,纵使不惧,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更兼柳毅君在他们手中投鼠忌器,竟是一路追到了沙漠里一片绿洲中,不见了那猥琐修士一行。     这片绿洲很小,却有一湾永不干涸的水源。绿洲之旁便是一座沙漠之城。     此城仅仅只用黄沙堆砌出低矮厚重的城墙,程正咏站在绿洲中也能一眼看到城中那些破败的建筑。     此城或许也曾经辉煌过,黄土垒建的建筑还可看到那厚重凝实的轮廓。而城中最中心处想来便是集权所在,一座雄伟的黄沙建筑至今屹立,必是曾经经历过了法术加固。它看起来只有一层,但却颇高,高过了城中所有的其它建筑一倍的高度。它的勒脚和檐口处雕刻着一种缠绕的藤蔓,而前面的一排廊柱上却展托着三叶草的雕塑,历经风雨却看不到侵蚀的痕迹。     程正咏立在这座建筑的顶端环视全城。这城中的建筑虽然同样是用黄沙建造,却早已坍塌,只留下曾经无数修士或者凡人生活过的踪迹。     如今却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影。     程正咏走到中间这建筑之前,敲了敲已经干涸,堆满了枯叶和沙泥的喷泉。她转身走入了那还未曾消失的建筑之中。     这建筑的廊柱在沙漠中炙热的阳光的炙烤之下为这建筑留下了些许斑驳的阴影,而廊柱之后则是双扇厚重的石门。石门上一样点缀着沙漠中稀缺的植物纹理,中间门上却是雕刻着一整幅制作干尸的画卷。     程正咏用力一推,石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她闪身走了进去。黑暗的室内突然自动点燃起火把来。将火把周围照的亮亮堂堂。程正咏环视一周,大厅内便如廊上一般有着五排粗壮的石柱一直连接到顶部,将顶盖撑出沙壁数尺高,而光线便从这数尺高的缝隙里透了进来。粗壮的石柱将大厅的内空间分割,又挡住了火把的光芒,而顶部投下的光线便显得如此引人向往。这大厅既明亮又昏暗,既宏大又狭窄。便让置身其中的人忘记了自己的归处。一心要皈依到那天幕中探下双手的神灵的怀抱中去。     程正咏仰头看了许久,拿出了一块荧光石,照亮了半空。而那所谓的似要拯救世人的不过是刻画在顶上那块巨石拼就的天花板上的一副画而已。不过此画应用了浮雕的手法。在昏暗的光线中看起来便如真是一般。真可谓巧夺天工!可惜也不过是一个谎言而已。     程正咏绕着石柱走到一旁的墙壁处,果然见到沙壁上刻画了许多的画卷。程正咏一一浏览便发现也阴尸一脉竟是起自凡人。最初之时凡人也有自己的信仰,将王公贵族死后的躯体进行了处理和保存之后放入墓穴之中,坚信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中也会用到。而后修仙界慢慢发展。不仅仅只是法天法地,也从中得到启示。乃有阴尸一脉。此地为这种干尸起源之地,也是阴尸派的立派所在。     程正咏设想过后,确定了阴尸派即为那猥琐邪修的老巢便在这荒弃之城中。此城如何荒弃,程正咏不得而知。但却方便了她确定阴尸派的所在,必是在这屹立不倒的黄沙建筑之中。或者应该说这只是一个入口而已。     程正咏原要寻找入口,但想到那猥琐修士对于阴尸异常的执着。便是也追杀也要回到此处,想来必有特殊的感情。她扬声喊道:“将我徒交出来!否则。我便毁了这座圣堂!”     再喊数次,仍是没有一点动静,程正咏直接举剑,首先便去攻击屋顶那些巨石。石柱之间相距数尺,顶板便是由一块块石块组成,每一块也有数尺见方,全部依赖底下的石柱支撑。程正咏不需破坏石块,只需打破这个稳固,一块石块便落了下来。它确实很重,在半空中碰击到周围的石柱,石柱立刻摇晃起来,终是无法再站稳,到了下来。更多的石块因此而落下,而更多的石柱也纷纷倒塌,在同样的石块铺成的地面上断裂成数块。     数个影子落了下来,猥琐邪修的声音也传了出来:“你竟然敢破坏我派的山门!辱我阴尸派还没有能够活得长久的!”说着,他竟是话音一转道:“但是,反正阴尸派也只剩下我这最后一名修士,山门什么的也不重要了。”     “不过,你果然有些胆量,竟然敢追到阴尸城中来!正好便让你留在此处,弥补我阴尸派的损失!”     程正咏冷笑:“恐怕我毁了这座‘山门’才正好符合你的心意吧。如此,世人便再也找不到阴尸派的所在了!不如我再帮帮你?”说着挥剑,那些在法术的加持之下还未曾倒塌的沙墙顿时坍塌。这座不知历经了多少岁月的建筑也就此湮没在尘埃中,便如此城之中的其它建筑一般没有区别。     见到程正咏的动作,猥琐修士不仅不怒,反而传出了抚掌大笑的声音:“好好好,你果然知道我的心意。什么圣堂什么身为阴尸派弟子的尊严,有什么重要的!身为阴尸派弟子,最重要的难道不是炼制出更为强大的阴尸吗?”然后又道:“放心,你虽然不会是我最后的作品,但一定是目前最完美的作品!”     程正咏已知这是怎样一个疯子,只道:“那便来试试吧。提剑便向着一个黑影攻击了过去。”已是到了猥琐修士的老巢,既然他躲在这些阴尸之后,那么她便将这些阴尸一一除去,看他还能躲在何处!     那些黑影虽多,但程正咏背后之伤已经在体质的自动修复下慢慢恢复,攻击之下那些黑影全不是她一合之敌。猥琐修士无奈也只得放出自己最得意的元婴阴尸,这才让程正咏找到了些许对手的感觉。     元婴阴尸虽然躯体已被炼制的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但程正咏利用日曜、太白、荧惑克邪之力便可将之完全压制。程正咏越战越是往前,突然身周出现了数具阴尸。她心中一惊,暗道:这等门派自然是有阴尸守卫宗门的,她竟是大意被那元婴阴尸引至此处,招来了他们!     果然,猥琐修士大笑道:“如何?你可还逃得脱?亦或者束手就擒,炼制之时我还可满足你一些要求!”     程正咏横剑缓缓后退,道:“你若是不出来,我又如何断定你会信守承诺呢?”     猥琐邪修道:“不用退了。这些阴尸一旦召唤出来,不杀敌见血必不会回!”     “既然我已无可逃脱,你如此安全,难道还有出来一见的勇气?”     “哈哈,我一向就是个胆小之人,若非如此也活不到如今。不过,今日嘛,我便给你这个面子又如何?看在你是一具绝好的阴尸材料的面子上!”     这一次,猥琐邪修坐在了他“师兄”的肩头。他那师兄虽是实力不济,却是长得十分高大威猛,而这猥琐修士却是身高不过二尺,好似一个娃娃蹲在大人的肩头一般。谁说他没曾被程正咏激将到呢?不然怎会从安全的怀中跑到了肩头?     见到这猥琐修士,程正咏先问道:“我那弟子如何?”     “没事,我还得用他来吊着你呢,怎么会就此断了他的生机?”     程正咏道:“既是如此,你要先解开他的控制,放了他!”     猥琐修士犹豫,程正咏立刻便道:“如若不然,我便是战死在此也必要自爆元婴,不会给你留下躯体!”     猥琐修士痛心疾首:“为何你们就不能理解阴尸的可爱之处呢?”但他终是答应了,将柳毅君提了出来。不知他是如何动作,柳毅君却是不再呆滞,而是晃动了片刻才站稳,他首先看到了程正咏,叫到:“师父!”     猥琐修士突然感慨:“真是师徒情深,为何我却不曾遇到这样的师父呢?闲话少说,你先自绝,我再放了你这弟子!”     柳毅君听着猛然挣扎了起来,道:“师父,你不必管我!”程正咏只看了他一眼,便对猥琐修士道:“我死了,如何保证你能放过我这弟子?反正我身在众阴尸的环绕之中,也逃不脱,不若你先放我弟子离开。否则,我绝不叫你得逞!”     猥琐修士犹豫了又犹豫,终是抵不过一具绝好阴尸的诱惑同意了。     柳毅君刚刚走出这片新形成的废墟,便听猥琐邪修一声痛苦的哀嚎,道:“你竟然敢骗我!师兄,你也上去好好教训她!”(未完待续)     ps:昨天――记错了!没有选片~不过去给男票定衬衣,最后决定定做了男票的西装!因为发现男票穿西装果然帅帅哒~然后周日去选片,据说都挺美的哦~     看穿西装的男票帅帅哒,大家快把推荐票拿来吧~           第四卷 第十一章 朱清然事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柳毅君站在废墟之外,犹豫了片刻,终是听从程正咏的话,出了废墟城,但却再也不愿往外走了。     他等不多久果然见到了程正咏,程正咏看到他便下了飞剑,问道:“你怎么等在这里?”     柳毅君平平道:“弟子想着师父手段颇快,不如在这里等等。”     程正咏也不说什么,拍拍他的肩道:“此处灵气贫瘠简直比俗世更甚。我们先去水湾中打些水,看看你的伤势再说吧。”     柳毅君也知程正咏身负重任,想来是不愿意耽搁的。可是,他全身经脉确实一阵阵的疼痛,便也跟着她走到绿洲中。     这沙漠的绿洲中稀稀落落的长着几颗耐旱的树,草地一直延伸到沙土之中。这个水湾常年不干涸,却已没有了来此取水的人,青苔遍生。     不过,只是站在这里便能感觉到一股清凉之意,比之在废弃之城中的太阳炙烤不知让人心情舒爽了多少!程正咏探手扣住柳毅君的手腕,探入灵气一查,便道:“小事。那阴尸修士大约是怕你完全解开之后会有所动作,便故意滞留了些阴气,我用灵气为你疏导一番便可。不过,你被制住有些时日,经脉总会有些损伤却需你慢慢温养。”     柳毅君点头:“弟子记下了。”     疏导经脉不需多久,程正咏不多时便抽回了手,任由柳毅君慢慢恢复。待柳毅君睁开眼睛,便见程正咏已然打好了水,递给他,道:“可是无碍?”     “已无事。”柳毅君道。接连给程正咏带来麻烦,自愧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感激和自责的话语也已经说不出口,只埋头跟在程正咏的身后赶路。     程正咏算了算时日,与燕一诀有一月之约,想来是赶得上的。情急赶路,程正咏便直接将柳毅君拉在剑上。回去之时不需时时搜寻,速度快了一倍不止,不过几日便走出了沙漠。到了新丰盆地。     到了盆地的范围。距离燕一诀便已是不远,又赶了几日,各式女修渐多。程正咏估摸着已是到了合欢宗的势力,便取出了一只传讯符,发了出去。     传讯符在半空中飞了两圈仍是落到了程正咏的手中,这便说明燕一诀已是离开了这张千里传讯符的范围。程正咏不由紧蹙眉头。道:“想来燕道友必是遇到了急事才会不顾约定离开,但我们在此一点提示都不曾有。便是想赶过去支援也不行。”     柳毅君道:“或者是燕道友有所发现也说不定。”突然想到什么,柳毅君急切道:“师父不是将小火留给了他么?小火虽是五阶灵宠,但仍只是一只小小的火蚁,若要藏身十分容易。我若是燕前辈。怕是会将小火留下传递信息。”     程正咏抚掌,道:“不错。何况小火闻到我的气息便会自动飞过来!只是,燕道友从未养过灵宠怕是不会放心单独留下它呀!”     不过。这至少也是一条线索,程正咏只得先寻一寻在熔岩裂缝的末端是不是有什么发现。若是将小火留下。那里却是最安全的地方:寻常修士不敢靠近,但小火却是来去自如。     正如程正咏与柳毅君猜测的那般,他们刚刚走近,还不及感受到熔岩的热度,小火便飞了出来,在程正咏的手心中狠狠的蹭了蹭。     程正咏安抚了它片刻,才问:“这几日可是发生了何事?”     小火趴在程正咏的手心,将程正咏离开之后的事情叙述了一遍。程正咏才知燕一诀与小火沿着熔岩裂缝一路过来,未曾发现那楼谒尊的踪迹,但却找到了数处熔岩迸裂之处,其中有一处尤为激烈,隐约可以感受到魔气却是似有又无,不似魔族离去时间久远而遗留下来的。     谁知再往前走,却碰到了一队邪修往熔岩裂缝中倾倒什么东西。那物装载在篮筐之中,一筐一筐倾入裂缝,好似处理什么炉渣一般。可惜,他们却不相信邪修还会特意样炉渣销毁。果然,那“炉渣”倒入裂缝之后,便听到一阵阵的噼里啪啦声,熔岩立刻迸溅起来,几乎要将这些修士卷入其中。     邪修都是一群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似那王无晏在利己的同时还愿意为客户考虑的便是极少,遇到此事怎么会没些动静?可是这些修士却是从头到尾一言不发,训练有素。     遇到此事怎么不叫燕一诀怀疑,想来那几处熔浆反应激烈之处都是这么被喂出来的,所为到底为何,却是不得而知。燕一诀便起了尾随的心思。如此一路跟到了合欢宗附近,几乎就要穿过合欢宗。这时候,燕一诀虽然想到了与程正咏的约定,但是稍作犹豫,仍是决定跟上。可在邪修的地方如何跟程正咏传讯呢?他们诀云宗倒是有特殊的传讯之法,可惜程正咏想来也是不认得的。犹豫之下便将小火留了下来。     听了小火的转述,柳毅君问道:“既是在合欢宗的地盘留下的小火,怎会最后小火却是躲在了这里呢?”     程正咏摸了摸小火道:“小火虽是五阶,但因为种族限制,战斗力不高。容易隐藏,但也因此容易被欺负。它不知怎的竟是被一名女修看上了。它又打不过,只得躲在了这里。”     柳毅君听着不由脸含笑意。小火却是恼了,扑倒了他的手中,狠狠的灼了柳毅君一下,便是他也疼的脸上一皱:“就这个,筑基修士虽是会觉得疼,但却无法伤及根本也是无用啊。”     正说着,远远的果然走来一名女修,狐疑的看着程正咏与柳毅君,这才转向小火,脸上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道:“我听师父说你叫小火?真是个可爱的名字。我知道你有主人啦,不过和我玩一玩也不可以吗?”说着竟是有些伤心。     看这女修情绪说变就变,程正咏原是不喜,但她话中信息却让她不由的注意,问道:“你知道它叫小火?你师父是谁?”莫非是被逼入沧州的徐凡。如此她倒是要去见见。     女修戒备的看着程正咏。道:“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师父也是金丹修士,我才不会怕你!”     “既然你师父告诉你它叫小火,那么不会不告诉你它的主人是何模样吧?”程正咏道。     女修却是一脸倔强的看着程正咏,关于她的师父却是一个字也不肯透露,逼得急了,便道:“我师父乃是大大的邪修。不知道多少修士听到他便是吓得屁滚尿流。让我师父发现你欺负我。必然叫你好看!”     程正咏还待再问,柳毅君却是道:“师父,何必与她废话!要知她师父是谁。搜搜便知道了。”     程正咏点头:“事急从权,也只得如此了。”     这话一出,女修却是神色大变,立刻放出了一只传讯符。     既然她的师父将至。程正咏倒也不再为难她,但也不阻止小火“报仇”。不一会儿。这两个竟是玩到了一块。     不过一会儿,空中果然飞来了一名男修,待走近,程正咏便发现他绝不是徐凡。可他的样子看着熟悉。程正咏竟是已经认不出来了。     女修见到那金丹男修,立刻抛下了小火,扑倒了男修的身上。委屈的喊道:“师父,他们欺负我!”     男修安抚的拍拍她。对着程正咏一礼道:“程道友,许久不见。”     程正咏仔细的打量了半晌才恍然大悟道:“你是……朱清然!”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落拓的金丹男修竟然会是朱清然,当日青云宗年轻一代的第一人!     如今的朱清然衣饰普通,一身寻常布袍,头上不曾戴冠,只是用布条将头发扎起,脚下也是一双布鞋。全身看来全无出奇之处,恐怕一身加起来也比不上那个作为弟子的女修!而他的神色早已不复当日的骄傲,哪里像是曾经那个指挥同阶弟子,进退得宜的朱清然?     程正咏仍是看个不住,那女修却是怒道:“你这女修好没羞!眼睛怎么随意在男子身上溜来溜去?”     朱清然拍拍女修道:“真真,不得无礼!”又对程正咏道:“我这弟子平日宠爱了一些,实在不知礼数,叫程道友见笑了。”     程正咏点点头:“我岂会与她一个练气弟子计较?实在也是不敢相信朱道友竟会变化如此之大啊。”     朱清然只是笑了笑,道:“此地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请两位道友到我府中一叙?”     程正咏点头:“正有此意。”朱清然早已被赶出青云宗,却在中州再未听说过他的踪迹,想来早已到了沧州,对他们所查之事或许会有些了解。     朱清然的洞府不在什么灵气盎然之地,只在北漠与新丰盆地之间的悬崖之上。崖上开辟了一个洞府,便是他现在所居之地,实在算的上简陋。     进入洞府,朱清然先让那叫真真的女修奉茶,才道:“这是我在沧州所收的弟子,名叫方真真。”又对方真真道:“这是为师在中州之时的朋友,出自千道宗的程道友。这一位,我却不曾见过。”说着询问的看着程正咏。     程正咏才道:“这是我次徒,名为柳毅君。”     “你徒儿?难道程道友……”朱清然不问惊异道。     程正咏点头,显示了真实的修为,道:“我已进元婴,名下四名弟子。”     朱清然不由怅然。论灵根资质,他不知超过了程正咏多少。但是如今再聚,程正咏已然元婴,他却仍是停留在金丹,怎不叫人惋惜?     这时候,方真真却是扶上了朱清然的肩头,道:“师父。”一语惊醒了朱清然大怅然,他回神道:“许久不知故人消息,却是我失态了。”     程正咏点点头,道:“无妨。不瞒道友,我此次来到沧州却是身负重任。道友既是停驻沧州许久,想来必能知道一些。”     朱清然略一思索便道:“可是为了魔修之事?”     程正咏点头。朱清然继续道:“我至沧州之时便已有魔族的踪迹,不过只是听闻不曾见过。最近数百年却是异常活跃,许多邪修转投魔族门下,修习魔族功法。”说着他摇摇头:“那魔族功法我也曾研究一二。初学之时确实威力巨大,但可惜到了金丹之后却是再难有所进益。盖因为魔族功法所修乃是魔气,不同于我们中州功法所修灵气。金丹之后将灵气转为魔气也不足以供给了,结成魔婴若无外力相助更是绝无可能!”     程正咏点头受教道:“原来如此。既然魔修无法大量转修,也无法结婴,倒是好消息。”想到上原城外那阴魂修士,程正咏不由问道:“那么元婴道君转修魔道可否?”     朱清然诧异道:“莫非道友见过?”程正咏将阴魂修士叙说了一遍,他道:“想来还是只能修炼一些魔气。元婴道君早已选择自己的道,怎能轻易将元婴化作魔婴?如此做只会得不偿失而已。”     “正该如此。”程正咏道:“却是我不曾想到啊。”     “不过是因为道友对魔修所知甚少罢了。”朱清然道。     程正咏问得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便无话,那知朱清然也是一味的沉默。过了片刻,方真真似是不耐,推了推朱清然道:“师父,你怎能将程前辈晾在那里呢?”朱清然也是恍然,歉意的对程正咏一笑。     程正咏道:“我曾游历云州,如今也到了沧州。想我刚回中州之时,便被师父遣去青云宗。彼时青云宗邀请中州五大宗门共同参加大比,实为一时之兴事。”     程正咏原是看着朱清然做派不改当年,必是还怀恋宗门,这才说起青云宗之事来。不料,朱清然却是摇头道:“怕是我那二师弟的主意吧?最后是不是好生的在五大宗门之前被狠狠的打了一回脸?”     朱清然什么都明白,倒叫程正咏不知如何说。她干脆直截了当的道:“青云宗便是被打了一回脸,但实力仍在。这许多年中州颇有一些变化,出现了一些新的修士,也发现了一些新的密地。道友真不打算回去看看?”(未完待续)     ps:8月9日:今天大姨妈来了,痛死老娘了。男友下午有事,一大早去等着选片,好多都挺美哒~中午回来还去称了喵喵,果然有四斤啦,是半大的姑娘啦~我还趁着它睡觉剪了一只脚的脚趾甲。     喵喵:咦,仆人你咋是个这么猥琐的恋猫足癖呢?我是不会满足你的!不过如果有推荐票票的话……           第四卷 第十二章 楼谒尊阵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朱清然还未有所表示,得知程正咏身份已是装的十分乖巧的方真真却是猛地转过了头,狠狠的看了程正咏一眼,又低下了头去。【风云阅读网.】。程正咏不与这小姑娘计较,柳毅君却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一直看到她躲到了朱清然的身后。 朱清然看了看柳毅君,又拍了拍方真真道:“我叛出青云宗之时便已立誓,终生不会回到中州。何况,她的宗门便在这里。她至死也只想回到这里。我便在这里一直守着她也好。” 情与恩,谁又说的清楚?谁又能够两全?程正咏如今见得多了,倒不会为此而伤感,只是可惜而已。沧州如此贫瘠,朱清然又困于心魔,大约永远都无法进阶元婴了吧? 程正咏身负重事,朱清然也不再挽留,只是指点道:“此去往西便是魔族之城,若不是城中之人,外面的修士却是不敢靠近的。据你所言,那燕道友所遇修士形容整齐,必是出自此处。不过,道友既是前往,万望小心。” 程正咏谢过,站在他的洞府前远远眺望,果然可以看得到合欢宗的所在。那里的建筑装饰以木藤花树,美轮美奂,却是掩藏着污秽。朱清然住在这里,日日眺望合欢宗,怀恋已死之人,真不知是如何过下去的。 飞下悬崖,程正咏回头,便见方真真半个身子趴在了朱清然的身上。她不由叹道:“这朱清然还真是容易招惹一些邪修女子。” 柳毅君不屑道:“师不师徒不徒。何况,叛宗之人,也不知师父为何与他平辈相称!” 程正咏叹道:“世间之情怎么又能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青云宗于朱清然有培养之恩,但那邪修女子却与他情愫暗生,更有救命之恩。初始之时那合欢宗女子追求于他。我也曾见过,他是断然拒绝的。奈何那合欢宗女修痴缠,终是让他动了心。如此倒也罢了。最后那女子为了救他而死,他怎么能够辜负?” “我们均是宗门培养的弟子,弟子对宗门之情你也知道。但宗门之恩与那女子之情无法相存,朱道友总要选择其一。所以他选择叛出宗门,避居沧州。未必也不是因为心中仍是觉得愧对宗门啊!” “不过。”程正咏又道:“他与那女弟子着实亲密了一些。即便是移情,可到底也是师徒。师徒有距,也不该让女弟子如此靠近。”说着摇摇头。 见柳毅君沉默不语。程正咏道:“你也听到了,那魔族之城极为危险,实在不便带你前往。”经历阴魂城与那废弃之城事,柳毅君也不再一味觉得只要自己小心。尽量不连累程正咏即可。他沉默片刻,道:“师父放心。我自己回去中州既是。“ 从这两次之事来看,柳毅君实是倒霉到了极点,她怎么放心的下:“朱道友在沧州多年,诸事熟悉。不若你先留在此处。待我事毕再来接你?” 柳毅君已是羞愧的满脸通红,道:“弟子也是金丹期,朱前辈也是金丹期。他自困沧州数百年都未曾出过什么差错。弟子却是连接被俘,连累师父。弟子自知能力不济。但不敢再让师父为我担心,也不敢再连累师父的名声!弟子此次必定一路顺着新丰盆地东归,经东阿山脉裂缝回中州,绝不敢招惹是非。这一路多为凡人居所,少见修士,必会安然无恙!恳请师父准许。” 说着躬身行礼,不敢直起身来。 程正咏心中长叹,道:“你是我弟子,只要你能安全无虞,声名之类实不必计较。”见柳毅君仍不起身,程正咏终是道:“既然你已有如此规划,我便暂且同意。你要记得自己所说之话,再不可任性!”然后扶起了他。 她早知这个弟子自尊心最强,必不会同意留在朱清然处,适才在朱清然处才未曾恳言相求。此时不过提及,未料他反应竟是如此之大!程正咏想了想又道:“沧州修士不同于中州,在这里吃些亏也不算什么。切不可因此而妄自菲薄!” 柳毅君垂头许久才应了是。 程正咏交予柳毅君一些保命之物,师徒二人就此分离。程正咏转道西南,路途之上遇到的修士果然多了起来。先前还曾遇到很多衣着或是清纯或是妖艳的合欢宗女子,而后渐少。便连修士也渐渐绝迹。程正咏思忖或者将至魔修势力,便乔装一番,也用黑衣裹身,虽然无法伪作魔修女子,看起来却不突兀了。 一路前行,便至新丰盆地的尽头。而后沿海东转,果然在沧州西南角看到一座黑压压的城市,立在远方,看起来绝非是中州所有的建筑形制。此城规模宏大,城墙高耸。城墙每隔一段便是一座瞭望塔,塔上一个桀骜的尖顶,耸立数尺,指向天空。而城墙之内看不到所有的建筑,却可看到那高高矮矮的尖顶。也有数栋高大的建筑冒出头,线条细腻却自由,在建筑之上浮刻出不认识的文字。 程正咏脚下不停,沿着此城慢慢绕到了正门处。那城门乃是立起了的三个连续的拱形,大约有两个城墙高,顶上却是平起,刻画着一些极简单的图案,和一些楔形的文字。 城墙如此高,但城门却不曾用门扇封闭,除了中间的门,两旁都有修士进出。这些进出的修士虽然不多,也并未曾都修炼魔功。不过他们往来有序,程正咏看了便知不可就此大摇大摆的蒙混进城。 不过,她实际乃是元婴,又擅长隐匿之法,瞒过城门上守卫的修士却是易如反掌。她将自己的气息收敛,恍若一阵风,一片树叶一般,轻飘飘的,便进了城。 此城之中的建筑果然不似本界建筑一般多以厚重,沉稳为要,却是极为消瘦轻盈的。两旁多关门闭户,程正咏一时也找不到落脚之处。她深知楼谒尊厉害,也不去此城中轴之上那最宏大最高耸的一城之府。只将其余地方转了转。这魔族之城虽然建筑的样式形制颇有差别,但城中却是极为规律的,纵横数条道路上少见人烟。程正咏便知此城虽是建造的宏大,城中却是没有多少修士入住的。或者,这些建筑也不是给那些中州修士住的。 程正咏逡巡数遍,便知此城有异。她也算是精通阵法,自然看得出。此城乃是一座阵眼。才有如此建造的必要。不过到底以何为阵,或许钟凝宁在此可以推断一二吧。 虽然,程正咏不知。但却知道那魔修耗费巨大,铸造此城,必是不利于沧州,不利于东兴界。她正要设法再探。或者深入城主府,一探究竟。却突然感觉到城主府中突然一阵灵气的剧烈震荡,魔气与灵气各据一方,但灵气却是以一种不易觉察的速度,缓慢的消亡。 程正咏不再多想。立刻爆出全身的气势,瞬间便到了灵气与魔气对抗之处,助了燕一诀一臂之力。 数百年不见。那楼谒尊已是更进一步,元婴后期的修为。加上魔气的压制,让程正咏与燕一诀两名修士只能全神应对,甚至都来不及招呼一声。 不过,程正咏虽然与燕一诀交往不多,但自幼相识,同为剑修,彼此配合更是默契。程正咏鼓动灵气一攻,燕一诀便持剑相守;而燕一诀剑指楼谒尊,程正咏便横剑在前。 “这不是程小友么?不对,如今该称道友才是。数百年不见,你颇有进益么!”楼谒尊仍是一身黑衣,罩着他宽厚的躯体,却显得如同黑洞一般,深不可测。 “过奖。楼城主不也是修为精进吗!”程正咏趁着守势道。 “哈哈哈。这位道友却是谁?看起来年岁也是不大,却不曾见过,莫非出自中州?” 楼谒尊似是游刃有余,但程正咏抵抗的却是极为艰辛,半晌才道:“中州天才燕一诀燕道友,楼城主既是立志颠覆东兴界,想来不会不曾听过吧?” “天才?也罢,只有元婴修士才可勉强入眼一二。不过你们确是难得人才,不知如今可会改变主意,加入我魔族!” 楼谒尊说加入魔族,却不是加入魔修,果然看得起程正咏与燕一诀,但他们又怎会动摇?程正咏转眼四处一看,便见一只圆球发出莹莹微光,似是十分不起眼,但圆球之中却见山峦河川、荒漠海洋——中州诸地尽在其中。 程正咏神色一凝,便知此为阵中镇守之所在。若要破阵,程正咏或许做不到,但只需取走此物,阵法太过浩大,威力减弱,便实际没了什么效用了。 她对燕一诀使了一个眼色,燕一诀却是摇摇头。程正咏想来便知,此物大摇大摆的摆在此处,想来必然有所保护,轻易却是拿不走的。 正设法之时,楼谒尊却道:“说来还要感激程道友,若不是程道友在熔岩裂缝之时那一番东兴界居于球体之上的理论,我还不知如何才能引动此球!” 程正咏心中既是惊异,又是懊恨。他们两名元婴竟是不曾发现楼谒尊就在一旁,听到了她的设想。 看着程正咏脸上的神色,楼谒尊更是长笑出声。程正咏发现,或许是因为计谋将成,楼谒尊竟也少了几分阴郁。几缕月光照在了他俊美的脸上,程正咏才发现不知何时已是明月当空,而这栋建筑在月光下自动的升起了顶盖,将月光投射了进来。 看着暗沉的天空中那迷离的月色,楼谒尊突然感慨道:“已是远离故乡数百年,什么都是陌生的,唯有这月色乃是一般无二。”说着他眼中出现狂热之色,对程正咏道:“我将以东兴界为祭,换我红月界降临。若程道友降服于我,我必许你高位,届时,便是飞升也未必无望!” “楼城主离家数百年,仍思故里。程正咏生长于斯,怎可眼见无数同胞身陷囹圄!”说着,程正咏取出破禁珠,催动着投向那圆球。 “你们人族是如何形容的?困兽之斗而已!此物乃是神器,不过蒙尘数百年而已!岂是你小小一颗珠子可以撼动的!”楼谒尊接连被拒,早已不耐烦了,手中一挥,半边魔气立刻强劲几分,摧枯拉朽的冲入了灵气的范围。 正在这危急之时,程正咏却突然撤手,直扑那球体。球体周围楼谒尊原本设置的障碍并未被破禁珠全部破除,程正咏不由闷哼出声,但终究拿到那只球体,直上天空,一路远遁。 楼谒尊顾不上被他压制的没有了还手之力的燕一诀,追了上去,但终究慢了一步。 楼谒尊的魔城几乎位于沧州西南最角落,虽不临海,但终究相去不远。程正咏一路逃到海上,奋力一掷,球体划出一个平滑的弧线,飞出了不知道到几万里。此物楼谒尊虽名之为神器,但程正咏却发现它除了可以引动东兴界山川万物实则没有其它效用,便是灵气也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 楼谒尊怒喝一声,一掌击向程正咏,追赶圆球而去。可程正咏早先一步,他也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圆球落入海中。 楼谒尊急怒之下一掌拍开海水,但因为沧州的构架,此地已至深海,便是楼谒尊一掌威力极大也不可能分开数千丈深的深海。而因为此时正是沧州南海季风季节,洋流迅疾,便是此时投身入海也找不到那个被带往何处的神器。 果然,楼谒尊神识逡巡数遍也不见此物到了何处,只得悻悻住手,将怒火转移到程正咏身上。 不过,程正咏也知楼谒尊找不到此物,必要找自己出气,怎会等在海面之上?她立刻一路往东,希望能过暂时摆脱他,然后便端看自己的隐匿之术如何了! 半途,受伤颇重的燕一诀也前来支援,程正咏留下一句:“那圆球已经解决,楼谒尊必不会放过我等,暂且分开掩藏!” 燕一诀看着程正咏一晃而过,心知楼谒尊最恨的其实应该是程正咏。她不过是不想连累自己而已!不过,燕一诀独自应对楼谒尊全力一击,受伤颇重,也不再犹豫,立刻一路转向东北,直往中州方向而去。(未完待续) ps:这次大姨妈来了就一个字:困! ... 第四卷 第十三章 南海闲生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也不知那楼谒尊使得什么手段,程正咏逃过半日,仍是被他追了上来。【无弹窗.】︾樂︾文︾小︾说|她一看,即便同是元婴,她却抵不过楼谒尊全力一击,只得再次加速,将夕照玉剑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楼谒尊看着程正咏仍是要逃,怎不气急!急速追至,一掌高高扬起,拍向程正咏! 程正咏看着头顶的乌黑的巨掌也是心中一急。她破阵取那圆球之时便已受了伤,怎么敢接楼谒尊的含怒出手?只得运转锻体之术,又将灵气护持于外,生生受了这一掌,落入了海中。 程正咏曾在海中生活了一段时日,自然熟悉的很。她落海之时看起来声势浩大,似乎全无还手之力,但其实还是保留了一分清明。 入水之后,程正咏便顺着洋流而走,收敛气息,便如水中一条小鱼一般,顺着海水飘飘荡荡。楼谒尊见着不对,神识去寻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他气怒的一拍海水,道:“这女修也忒的狡猾了!不过,如此对手倒也勉强可看!” 程正咏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随着海水飘荡了多久,全然没有了意识。而随身带着的小火,即便已是五阶也无法独自面对海水,只得在灵兽袋中焦急,却全然无用。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程正咏突然听到一阵喧闹之声,这才渐渐醒了过来。她给自己吃了丹药,辅助缓慢恢复的体质,觉得已是比刚刚承受楼谒尊一掌之时好了许多。 程正咏安抚的摸了摸乾坤袋,探出神识一看,才知乃是海上有一艘船正在捕猎。船上修士多为筑基期,稍有两名金丹。 这却无甚奇怪。可奇怪的是,那些修士身上大多带了一些妖修的特征。或是身后甩着一条尾巴,或是头上顶着两只耳朵,更多的则是手臂或者两颊生出了许多的鳞片。可是,程正咏怎么看,都觉得那些都是人类修士,但那些妖修的特征也是实实在在长出来的。 而奇怪之处第二点,则是这座修士之船附近跟着许多的小船。大多不过只是一只小舟而已。撑船的也多是凡人,偶尔夹杂着几个练气修士。 程正咏不由想:莫非是这里的修士奴役凡人帮忙捕猎?可是即便用上许多凡人,对狩猎妖兽又能有什么用处呢? 不料。不一会儿,大船渐渐回航,而小船井然有序的一个接着一个靠近大船,大船之上顿时抛出了众多的海鱼。原本只是半满的船只立刻便装满了。喜气洋洋的各自回船。 程正咏大奇,莫非竟然不是修士奴役凡人。而是凡人接受修士的帮助?这种情形,别说是沧州,便是中州、云州都极少见到。 等这些船走远,程正咏便出了海面。小火立刻就飞了出来。绕着程正咏飞了几圈,便如筑基之时趴在了程正咏的头顶。 程正咏心知它是担忧,也不训斥。带着它顺着船行的踪迹返回,果然很快就看到了沧州远远的漂浮在海上。 沧州的阳光还是那么的炙热。而炙热的阳光之下。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片高原。红褐色的土地上片草不生,人烟绝迹,但在日光之下却显示出一种瑰丽的美。而高原的尽头则连绵者一座并不高耸的山脉,葱葱郁郁的绿色自山脉而下,蔓延到高原之下沿海的狭长平原之上。 程正咏惊喜的走近,果然看到了许多适应了盐碱地的果树。而果树之后,便是一片片连绵不绝的庄稼。许多农人在金黄的庄稼地里收割,忙着将一年的收获收入仓中。 程正咏沿着沿海平原一路走去,过不多久便看到有修士。有些灵气稍好的地方,便被围了起来,摆上阵法,种植灵植。这些修士夹杂在凡人之中丝毫却不显得突兀,而凡人看着他们异于常人的相貌竟也毫不惊奇。 程正咏走了许久才见到一个管事模样的修士迎了上来。他开口便客客气气的道:“道友从何处来?怕是不知道此地的规矩。这里自沧州西部尾端至南阿山脉的结尾处皆是我南海派的势力。我们不到外面去,外面的修士也是不许前来的。道友若无异议还请离开吧。” 程正咏想了想,道:“我自中州来,不是沧州邪修。” 管事的脸上便多了几许笑容,道:“道友虽是出自沧州,但规矩就是规矩。如此吧,我给道友一道手书。只要道友不伤害此地凡人,借道却是没有问题的,但七日之后便不许停留了。” 程正咏便问道:“道友可知魔族修士?你们与魔族之城相去不远,难道不怕受到威胁?” 管事道:“我们自来不去招惹其他的修士,但若有谁犯到我们的头上也绝不轻饶!我们与那魔族相安无事,他招惹我们做什么?” 程正咏一叹道:“我之所以到沧州便是因为魔族之事。那魔族意图颠覆整个东兴界,即便你们南海派固守自封,自给自足,尽量与人为善,也难逃颠覆的厄运啊。须知,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管事仍是摇头,不信程正咏所言。程正咏道:“不若如此,你带我去见见你们门派之中的长老首座,我亲自与他说!” 管事已是不虞,道:“你这女修好没道理!我见你是中州修士,不是那等残害同胞的邪修才允你盘桓数日,谁知竟是如此不知好歹!”说着那手令便要收回。 程正咏道:“道友莫急。我也是为了东兴界大局着想而已。若是南海派不愿,我也不能勉强不是?” 可不论程正咏怎么说,那管事仍是不同意,她只得放弃。 程正咏身上还有伤势,并不打算尽快回到中州。她在此地流连数日,总能发现一些让人惊叹之处。这里的凡人与修士之间平和互助的关系,也是有缘故的。 此地封闭,远离了沧州混乱的局面,但也造成了两个问题。其一便是这南海派中弟子的来源,得不到沧州的补充。这一条上,南海派的先人便选择帮助凡人在此安居乐业,而弟子便可从凡人中选取有灵根者。这些修士虽有一些灵根优异者,但多数却是不佳,一部分留在宗门作为低层修士,另一部分却不禁归家——盖因资源有限。因此凡人修士混作一团,互相帮助,互相需求。 而第二个问题便是资源匮乏。此不是南海派自己的问题,乃是整个沧州都面临的问题,便是坐拥沧州也无可奈何。而南海派临海,天然便有了海中的资源。出海狩猎海中妖兽,利用他们的皮毛骨骼,乃至妖丹修炼,也不失是一条路。况且海中妖兽受到整个大海的补充,总也是杀不尽的。 为了利用这些妖兽修炼,他们或许还改进功法,已致今日这般模样。 这一段时日虽然短暂,却让程正咏觉得安宁舒心。五日后程正咏伤势渐好,觉得便是遇到邪修也不怕了,便打算继续行路。不过,一早她却觉得门外等着了一名修士。 程正咏推开门,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徐凡。她道:“我听闻徐道友到了沧州,不意竟是隐藏在这么一个好地方。” 徐凡道:“被赶出中州的丧家之犬而已,除了苟全性命,还能有什么别的要求?” 程正咏摆手,将徐凡请入这个临时的洞府之中,摆出桌椅,倒上灵茶,递给了他一杯,这才道:“道友是什么样的人物,我自然知道。心志坚定,身怀先祖遗志,有乘风而起,扬名中州之愿。此时正是时机,道友怎可曲缩于此,白白放弃大好机会,置整个东兴界于不顾呢?” 徐凡突然笑道:“不过是三百年未见,不意道友竟是巧簧如斯!听闻道友曾任千道宗分宗之主,又曾在明光道君外出之时监理整个千道宗。果然已是今非昔比了!” 程正咏叹道:“我也不多说那些虚话。道友可知如今东兴界如何?中州、沧州道友亲眼所见,无需我多言。而云州亦是魔族为祸,邪修四起,百姓已是水深火热。即便是远离人修的淇州,也多次遭遇邪修的侵入,天灾*接连不断。可以说整个东兴界都被魔族搅得混乱不堪,颠覆的意图不言而喻。如今正是各个大陆的人族乃至异族团结一致,共抗魔族之时,怎可因为一时之怨,个人得失而罔顾东兴界存亡呢?” 徐凡似是不信,问道:“真有道友所说的这么严重?” “我是什么样的为人,道友想来也知。难道还会以为我会妄言相欺吗?”程正咏道。 徐凡连连道:“与道友相知数百年,从未欺我。何况,道友与我有提携之恩,更曾助我寻回先祖遗物。此嗯尚不及报,怎会怀疑道友所言!” 程正咏也知徐凡的顾虑,道:“道友放心。此次道友与我同回中州,我将力证道友清白,还道友一个公道!” 两名修士商议已定。徐凡在此寄居良久,走之前也该与主人打个招呼。他们正欲各自行事,相约同行,门外又来了两名修士,敲响了洞府之门。(未完待续) ps:起点给我的赔付出来啦~谢谢点娘啦~也谢谢安慰我的朋友! 目前一边在完结这本书,一边在准备古言,好忙啊! ... 第四卷 第十四章 伪劣师徒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朱清然紧紧压制住方真真,抿着嘴唇并不说话,但脸上却是青青白白,眼中隐有忧色。【风云阅读网.】而方真真即便被压制着也时不时便要扭动身躯,可惜怎么都挣脱不开。她一样是倔强的偏过了头,紧紧的咬着嘴唇,眼睛通红,似乎还有未曾掩藏住的泪光。想着来时师父对自己说的话,嘴唇越咬越紧,已是出现了一丝血色! 已是找到了远德道君的洞府,此事再无转圜的余地,方真真满心的绝望,只觉得自己要被师父抛弃了!她无法去恨救了她又教她修炼的朱清然,便不由的对程正咏有了几分怒气。若不是遇到她怎么会引得她和师父相见?又怎么会提起陈年往事?又怎么会让他们师徒之间出现了裂痕?直至师父盛怒之下要将自己送走! 朱清然已是不愿去看方真真的眼睛,眼中不知望向何处,低声道:“我与程道友相识颇早,知道她为人正派,如若能收你为徒,必会护持住你。况且,她前次能够为了徒弟追击阴尸老道数千里,不顾危险,深入他的老巢,可见她必是个对弟子上心的,也必会好好教导你。” “若你能有此幸,便将我们这几年的师徒情分忘掉,好生侍奉她!”说着,朱清然便站在洞外扬声道:“朱清然求见远德道君!” 洞府开启,出来的却不止是程正咏,还有一名陌生的男修。他觉得恍惚在什么地方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程正咏与那男修点点头,说道:“那便如此。明日我等道友一同回中州。” 既然程正咏没有介绍的意思,朱清然原该等着她送客之后才与之叙话。但听着他们这么说,朱清然插话道:“程道友这便要回去中州?” 程正咏便问:“道友为何如此问?莫非有什么不妥?” “道友可能不知。那魔族如今正在督令整个沧州查找道友的下落,这时候出现岂不是让他抓个正着?”朱清然道。 程正咏与徐凡对视一眼,徐凡道:“如此,我回去便让南海派探查一番,有了结果再与程道友商议。”说着对朱清然点点头,便离开了。 程正咏将朱清然请入洞府之内,眼睛在他们师徒脸上溜了溜才道:“适才却是谢过道友了。我与燕道友在那楼谒尊的眼皮底下勉强成事。但也很是受了些伤。修养了数月才好。若是出去正对上那魔族,我却未曾有逃脱的把握。”说着似是自愧不如的摇了摇头。 朱清然道:“虽则我如今已然不算是中州修士,但到底也算与道友出自一脉。这些事情自是该做的。”他略作犹豫才道:“不知道友可有想法,如何回去中州?” 程正咏道:“我有一下策,若是不得已说不得还需试一试。不过……”想到自己曾在海上接连戏耍楼谒尊,他未曾没有防备。走海中这条路若只是她自己或者还可。但加上徐凡则未必可行啊。 朱清然手指抓紧茶杯而后又松开,又看了看自从见了程正咏之后似是已经认命反而安静下来的方真真。最终到底是下定了决心,对着程正咏郑重一礼道:“我有一事,请托程道友。”说了这句,他嘴唇微张。后面的话却不知如何说了。 程正咏又看看呆呆侍立一旁,似是万念俱灰的方真真。她虽然不甚喜欢这个女修,且猜到事情必然与她有关。仍是问道:“不知是何事?” 朱清然似是有些说不出口,但他到底做过了青云派首席。面皮功夫还在,收敛了脸上的神色,转作诚恳,道:“我今日到此便是觍颜恳请道友将方真真收归门下,带回中州教导!” 程正咏却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种事情。在修仙界虽不如俗世要求严格,但这样中途改换门庭却是十分遭人诟病之事,名声并不好。何况,以往便是有此类之事,也多是徒弟不满师父,却未曾有过师父帮助弟子另投他门的! 朱清然道:“我也知此事颇有不妥之处,但想来想去却唯有如此而已。沧州是何情形,道友想来也看到了,灵气匮乏、资源稀少、邪修众多,实在不适合低阶弟子修炼。而我这弟子却是我从合欢宗强掳凡人有灵根者中救下的,原本根基就不好,唯有回到中州,与正道修士为伍,将来才可有一二成就。” “哎,我自知此生也不过如此而已,却不想耽误她。可惜别无可托付之人,唯有道友身在沧州,彼此合适,只好厚颜上门请求了。”朱清然说着不只是想起了什么,更是怅然。 而方真真直挺挺的就跪了下来,先是朝着朱清然重重的磕了几个头,而后又转向程正咏便要行礼。程正咏忙将她拉扯了起来,道:“此事还需商议,你先不必如此。” 程正咏心知朱清然所说必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若是他早有此项打算,便该将方真真认作子弟而不是收为弟子,将来拜师才会更加方便亦没有名声之上的妨碍。就算他是在收徒之后才发现沧州现状不适合方真真,早有托付之心也该在前一次见到程正咏时便透出口风,而不是一口一个徒儿,一副师徒情深的模样。想来朱清然之所以改变主意必是她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朱清然又道:“方真真虽然只是两灵根,但体质特殊,丹田天生便比寻常修士大,可使灵气聚而不散,也是难得的修真佳材。她如今不过十七岁,已是练气九层,未必比不上寻常的精英弟子。至于功法,道友无须担心。方真真虽是水木灵根,所修却并不是我主修的《寒冰化龙卷》,而是一本我偶然得来的练气基础功法,筑基之后道友便可令她传承衣钵,并无所碍。” 程正咏先是诧异。一般自幼修仙之人往往发育迟缓,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年轻许多。而方真真却不如此,十七岁的年纪已是亭亭玉立。好似一个长成了的少女一般,既有少女的天真之态,又在不经意之间透露出一种无声的诱惑。此时她低头垂立,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叫程正咏一看就不喜。 虽然方真真的确资质绝佳,看来悟性也不错,程正咏不是不心动。但犹豫良久。仍是打算拒绝。其它的声名之类都还罢了,她也不甚看重,但却实在不喜方真真举止轻浮。心思过多,又与朱清然顶着师徒之名却牵扯不清。 她道:“实不瞒朱道友,如今整个东兴界动乱不断,而我名下已有四名弟子。实是没有精力一一管教,便不想耽搁令徒。” 朱清然还待再说。方真真突然抬起了一直低垂的头,道:“师父,既然她不收我,你便让我留下吧!您于我有救命之恩。更有教导之义。便是我鲁钝,做不了弟子,为奴为仆也是愿意的!若是您不想看到我。我就在您洞府外结庐,没有传召绝不出现在您的面前!”说着眼泪如珠。挂在眼眶中将落未落,好不可怜!她虽然被捉来此处,但到底不曾死心。何况,她与这位远德道君相看两相厌,早知她必不会收下自己,趁此正好做最后的哀求,或者可以求得朱清然允她留下! 朱清然却是偏过头去,并不看她,只对程正咏道:“道君教导弟子如何,只看柳道友便知。何况,方真真入了道友门墙,赐下功法,修炼如何却是她自己的事情,实不必道友多加费心。”看程正咏不为所动,朱清然又道:“道友可是计较改换门庭之事?实则我与方真真虽曾师徒相称,但实际却不曾上敬祖师,算不得数。而沧州知道此事的修士更是寥寥,绝对传不到中州去!” 程正咏已是看了明白,朱清然绝不想再看到方真真怕是真的,但不管是不是因为移情,对她的关心恐怕也半点不假,想法设法为她安排后路。如此看来,他们之间便是有些什么,怕也只是方真真的一厢情愿。程正咏虽然愈加不喜方真真,却不愿过分拒绝朱清然,最后妥协道:“不若如此。此次我便将方真真带回中州,令她拜入我千道宗。似她这般资质必然不愁没有一个好师父教导。” 程正咏既是说到了此话,朱清然也知这已是最好的结果,只道:“那便谢过程道友。之后在千道宗中恐怕还需要道友多加照顾。”又道:“方真真的出身来历毕竟不为中州修士所容,还请道友不要传扬。若有那位真人愿意收她为徒,此事再请婉转告知。” 程正咏一一应下。朱清然便转身告诫方真真道:“自尔此去,便要将沧州之事掩下,行事也不可再如沧州之时一般孟浪!千道宗乃是数万年的道门,不是寻常可比。你进入千道宗后,也该敬爱师长,照顾后进,以宗门荣誉为己任!慎之戒之!” 朱清然告诫完,只瞥了方真真一眼,便要向程正咏告辞。程正咏将他送至洞府外,他便取出一只飞行法器——看着仍是旧时用过的那只,对着程正咏点点头,便离开了。 方真真被朱清然留在程正咏处,跟着程正咏出来送他,眼巴巴的看着朱清然决然的离开,都不曾回头看她一眼。她跟着跑了几步终是停了下来,原来还只是含在眼中,装作楚楚可怜的泪珠也终是全数落了下来。她再也没有了什么仪态,脱下了伪装,粗鲁的用手背狠狠的擦过眼睛,在娇嫩的脸上带出一道红痕,看起来没有了妩媚之姿,只剩下被遗弃之后的狼狈之态。 娇媚和柔弱都是给别人看的,若是那人不在了或者再也不愿意看到了,这些悻悻作态又有何用?她跪地恳求也求不得与他相守,甚至只是在近处陪伴都不能够。到底是谁变了?原本她只要眼中含泪,婉转哀求,他总会舍不得让她受伤。如今亦是同样的姿态,为何结果却已是如此不同? 程正咏虽然答应了将方真真带回中州,但是朱清然这便将她甩脱在自己这里却是叫她不悦。她对仍是无望的看着朱清然离去方向的方真真道:“你随我来吧。” 方真真收敛了脸上的哀色,木着一张脸跟着程正咏回了洞府。她这临时的洞府也不过是在山壁上找了一个现成的山洞开出内洞来,略作收拾罢了。如今还要住下一个方真真,程正咏便在外间的山壁又开凿出一个石室,道:“或者还要过些时日才能回去中州,你便先住在这里。”留下方真真自己收拾,她回了自己的内室。 既是朱清然说那楼谒尊搜捕颇紧,程正咏便想着避开他的锋芒,另寻一条路回中州:这条路便从海中走。虽然楼谒尊未必想不到这一点,可程正咏却是在海中盘桓过数年的修士,又有极好的敛息之法,可以确保不被那楼谒尊捉到。但是如此一来,徐凡与方真真就不可能与她一道了,如何办是好呢? 第二日,徐凡又来,确认了朱清然的消息。程正咏将自己的一番打算说了说,想让徐凡带着方真真回中州而后汇合。但徐凡道:“此次那楼谒尊似是发了狠心,发动了合欢派、炼魂宗两派的修士在南阿山脉一带和海面寻找,便是元婴邪修也出现了数名。此时别说是程道友了,便是我这样的正道修士也会被捉住。我还不想面见那位魔君。” 这却是没有办法了。徐凡手中有着一件仙器,程正咏不欲夺取,但也不想放过,必要他出力才可。况且还有方真真,昨日才答应了带回中州,不能今日便不算数了吧?程正咏想着,既然燕一诀已是回了中州,那么她就不必如此急切,只需先将伤势养好。那时候,便是对上了楼谒尊也有了逃脱之力。 程正咏的打算徐凡早已料到,无所谓的道:“反正此地我住的十分舒心,便是多盘桓些时日也不要紧。”(未完待续) ps:今天作者向基友抱怨自己家的猫:这死猫,每天六点就开始叫我起床,六点半就在胸口踩! 基友:我们家的猫每天五点半叫我起床…… 我:啥,这么说我还得谢谢那大爷! 我都和猫一样的勤奋了!我要推荐票票啊! ... 第四卷 第十五章 真真求师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c_t;于是,程正咏便在此住了下来,专心疗伤。【无弹窗.】( 广告)楼谒尊搜捕越紧,找到了南海派的时候,她更是深入南阿山脉,找了一处地方藏了起来。 修行起来不知时日流动,程正咏伤势渐好,在小火的帮助下更是将魔气余留全数都拔除了去。程正咏伤势既好,丹田充盈,元婴悬于内府,盈盈有光,正是即将突破之时。 程正咏稍作犹豫便决定立时闭关,以求突破。她将小火放了出去,道:“你将我闭关之事告知方真真,令她好生修炼不许出去洞府。”便将自己的修炼室封闭了起来,不闻外物,专心寻求突破。 似结丹结婴这样的大突破会有金雷加身,而每一个小的进阶,也会有灵云异象。方真真见室内已有五彩的灵气出现,心中暗自怒骂了一声,抓起了小火,便开始快手快脚的将修炼之物扫入了乾坤袋中,只等着程正咏出关,带着她逃跑。 方真真等在程正咏的修炼室前仍是觉得不放心,抚着小火道:“也不知你那主人怎么想的,竟是这里突破。她乃是正道修士,灵气纯正正气,灵雾逸散,一望即知。外面追捕正道修士的风声正紧,还不被那些邪修发现?”说到此处,她突然又想起朱清然也算正道,心中一痛,住了嘴。 程正咏进阶原是水到渠成,不多时便出了关,看着方真真等在修炼室外满意的点点头,一手将她提起,便出了洞府。 洞府外果然已经陆续赶了几名修士。程正咏一扫,都不过只是金丹期,便随手一击。将这些金丹修士轰出数丈远,道:“都滚开!” 那些邪修见程正咏实力不凡,又刚刚进阶出关,实在气势难挡纷纷不敢上前,也不甘心离开,徘徊在不远之处。 程正咏也不理他们,趁着还未曾有魔修的踪迹。这便打算离开。不过她刚行不远。一道身影身后带着一队修士便如流矢一般急速赶来。 此时却不是对上楼谒尊的时机,程正咏掉头便越过沿海平原,只往沧州东海而去。 楼谒尊既有颠覆东兴界之志。原该事务繁忙,不得闲暇,程正咏原以为他是否仍是留在沧州都不一定,怎会这时候竟是会带着一队修士追了过来呢? 程正咏暗自觉得倒霉reads;。沧州正长着口袋等着追捕她。而海上脱险即便用过一次也不得不侥幸再试一试。她看看手中提着的方真真,倒是颇为镇定。在这局面之下竟是举止如常,只是发丝与衣带被程正咏急速而行的风带的飞起,一头青丝都吹到了脸上,看不清眉眼。只剩下一张红艳艳的嘴唇。 程正咏改提为搂,将方真真护在怀里,低声道:“一会儿我将你投入海中。你只需闭气入海,将这片海藻叶子含在口中。必无呼吸之忧。待我将这些修士打发走再来寻你。”若不是后面有魔族修士追的太紧,若能悄无声息的将方真真放在南海派范围之内自是最好。( ’)这时候程正咏若是贸然将她丢下,反倒是害了她的性命。 到了海上,程正咏自觉已无安全之虞,停了下来。楼谒尊率众靠近,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是敢在我的眼皮底下突破,莫不是以为我真的抓不住你?” 程正咏笑道:“这又何须我来回答。何况,我还以为城主专心颠覆东兴界,想必已是离开了沧州。谁知我运气这样差呢?” 楼谒尊长笑,一身黑衣无风自动,道:“杀了你再去,也来得及!”说着程正咏身周又围过来数名元婴道君。 程正咏不由道:“不过是为了程正咏一人便劳动了这许多的元婴道君,真是受宠若惊啊。” 楼谒尊却是不再说话了,手一挥,那些元婴便将程正咏团团围住。程正咏抽剑出鞘,在身前平推,一股浓郁的星光之力散向四周。围攻的这些元婴道君有的没有动作,却有经验丰富的立刻退了开来。 不过,他们退与不退并无多大关系,全都只感觉到身体包括体内的灵气僵了一瞬。程正咏却是早有准备,一剑过后并不迟疑,提起方真真就走。夕照玉剑升至半空,而后猝然投入了深海之中,溅起巨浪高的水花,将追来的修士淋了一身海水。程正咏将一叶海藻塞入了方真真的嘴中,让她含住。而后气息一凝,将一只法宝玉佩套上了方真真的脖子催动了起来。 入海之后,程正咏便不再使用灵气,又在方真真的耳边轻声提醒她道:“放心,有这鱼鳃草,你可在海中自由呼吸。不过不要动用灵气,也不要开口说话,随意走动。你只需放松躯体,便可让海流带着你前行。”说着放开了她。 方真真却是突然摇摇头,一手展开,便见手中停着小火。 小火灵息不同于人族,便是有些灵气波动也不怕被察觉。不过原本只在岸上的小火落入了水中却是不由的扑腾起来,看着似是方真真手掌握的极紧,未曾沾到海水。 程正咏推推小火,提示它做个灵气罩这才好了。她一指点在方真真的额头上,将那玉佩的用法用途提示给她,对着她点点头,向着另一个方向游走了。 果不其然,楼谒尊虽是被程正咏又虚晃了一招,却似是早有预料一般,令众元婴入水探查。这些元婴有六七名,深入海中,程正咏虽然可以收敛气息,但是被正面撞着了却是无法。她在海中潜行一段,便在万里外破水而出,引得水中元婴和等在海面的楼谒尊都追了过来。 方真真没有听从程正咏的话。在她看来,程正咏即便是个极为厉害的修士,但被众多元婴和魔族追捕,也不一定能够活得下来。便是活了下来,谁知她什么时候才会想起自己呢?即便程正咏引开邪修,让她暂且安全无虞,可她不觉得能够相信她! 她没有随着洋流飘动。而是僵硬着身体,极力收敛气息趴在海底不动,直至那些元婴道君和金丹真人的压迫早已感觉不到了,这才稍稍活动了躯体。小火将自己包裹在一个灵气球中,在方真真的身边急切的跳来跳去,时不时的便要拱一拱她。 方真真不耐烦的将它推远,轻声道:“你急什么?你不过是个五阶的无攻击灵宠。而我更是只有炼气期。难道还能救的了你那个元婴中期的主人?” 话音落了小火也不过停了一停,又开始推她。她怔怔道:“她是不曾将我丢下……可是又能如何呢?我那个师父不也救了我,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可到了后来,他说要赶我走,还不就是将我赶了出来。我谁也不信了,只信我自己!” 趴在深海之中几乎无法辨别时日。而方真真还是练气修士,仍需要进食。待她觉得自己已是饿的受不了的时候。这才打算想法子怎么脱出大海。她揉了揉饿的生疼的胃,对小火道:“怎么办,实在饿的狠了都没有力气动弹了。”她还是在很小的时候才这样的饿过,而修仙之后自然没有了这些问题。 一直安静的小火弹了弹。跳到了一旁的海藻上。方真真摸了摸那海藻叶子,问道:“这个能吃?”说完也不管小火是怎么回答,扯了一片叶子就在海水中洗了洗塞入了嘴中。 这叶子边缘软软的reads;。但中间却很厚很脆,有着海草特有的味道。但并不十分难吃。方真真实在饿的狠了,立刻又扯下四五片,吃入了肚子里,这才觉得肠胃中火烧火燎的感觉好了许多。 之后,她有找到旁边的海藻,扯了几根留着备用,这才取出一只小盘来,推测方位。既然可以在海中自由的呼吸,那么便是用走的,也可以慢慢的走回陆地上去吧。 方真真心中暗自想着,等回了沧州,她就要将小火赶走,不叫那远德道君寻到她。即便师父不要她了,她也要留在沧州! 然而,这里距离海岸实在太远,她走了七八日还是没有任何接近的迹象。日夜不停的行走,步履也不由的蹒跚起来。收集的海藻已经吃完,但幸而小火又指点了另外一样,才没叫她继续饿肚子。她不停的走着,心中存了志向,倒不觉得路途遥远。 可是,她突然发觉有谁正在快速接近。方真真紧紧的握住了法器,将小火笼在袖子中。这样的速度来的必不是低阶修士,虽然她知道自己必是打不过的,可总不能试都不试吧。 那身影很快到了近前,小火挣扎了起来,方真真原本笼的紧紧的袖子松开了,她手中的法器却不曾松开。 接近的果然是程正咏,她摸了摸小火,严厉的对方真真道:“不是让你顺着洋流走么,怎么却在此处?倒叫我好找!”说着咳了两声,原本青春正盛的容貌竟是显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老态。 程正咏接近前方真真原是编好几套说辞,务必不会让她责怪到自己的身上。可是此时看着她明显受伤颇重却是拖着病躯寻找自己,她低垂了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程正咏知道她表面看起来似是一个柔弱的女修,实际却颇有一些韧性。她在沧州长大,恐怕早已学会了不要信任任何人,除了她的师父,不听从安排其实也该在预料之中才是。可是,程正咏有四名弟子,虽然各有各的问题,但对她这个师父却是极为听从的,故而才未曾料到。 不过,这也不是自己的弟子,程正咏并不多说,卷起她便往海上去。方真真道:“前辈不怕沧州的那些元婴啦?” 程正咏颇为自得的笑了笑,道:“他们,已是被我打服了!”看着她自信的样子,方真真突然觉得,或者女修不该是她曾经遇到的那些合欢宗弟子那样,而是应该和这位与她一直相看两相厌的前辈一般,肆意、畅快! 她想:若是她有了喜欢的修士,必不会屑于如自己那般暗藏心思,却又故意令人误解。而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说出来。得之是幸,不得是命! 程正咏看着垂头又不知在想着什么的方真真皱了皱眉,道:“你总是在想着什么?小小年纪怎会这么多心思?” 方真真问:“前辈,你说对于女修还说什么最重要?” 程正咏有些诧异,道:“你觉得是什么?情爱?不,你不该问女修,而是问一个修士最重要的是什么。不过,不论是不是修士,人生来不是为了感情,不是为了事业,更不是为了他人而活。无论是情人之心,朋友之义,还是建功立业,成就一番事业都是人生中重要组成部分。我们既不能为了修为而罔顾人情,但也不可为了一个情字,就不顾修为。两者均有所得才算完整。” “两者均有所得。”方真真喃喃道,这对她来说却是太过奢侈了。在她仅有的十多年生命中,她所知的就是要将已经掌握在手中的牢牢的抓住。他们没有那么多的东西可以得到,只能专注于最重要的那一样! 程正咏继续道:“其实,我自己也好,说教弟子也罢,常言,修为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只有有了足够的修为才不会受制于人,才可尽力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没有修为,没有实力,就永远只能任人摆布!” 这话却是听得方真真心中一震:是了,若非是修为差距,他又怎么会轻易的将我赶走,便连追求的权利都没有?这时候她突然开始渴望起修为和实力来了。不愿意在做一个从前那样无能为力,只能仰望别人的一点垂怜的女子,而是想要成为如同程正咏这样实力高强的修士!到那时候,她站在朱清然的身前,他又怎么能如此轻忽的就拒绝她呢? 而成为那样的修士,第一步就是成为这样修士的弟子。她一向是个有心计的修士,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做到! 方真真握了握拳,对程正咏道:“前辈,我还可以成为你的弟子吗?”(未完待续) ps:今天头晕,一天都没有写什么…… 晚上打算早点睡,明天元气满满的起床,加油! ... 第四卷 第十六章 正咏收徒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原以为程正咏仍是会拒绝,但她已是想好了如何剖白自己,坦诚自己从前所作所为,表达希望有个新生的渴望她太容易看穿人心了,轻易的便知道程正咏喜欢什么的弟子。【风云阅读网.】 乐文 不过,没有想到的却是程正咏轻飘飘的应道:“可也。” 方真真怔住了,耳中听着程正咏继续道:“原本我不愿收你为徒,实则是对你有些误解。这些时日以来,我却发现你确实是一个十分坚韧的修士。但凡女修往往要比寻常修士更柔弱,也更难以有所成就,但你具有这样的资质。”说着她轻叹道:“可惜,你却是早早便遇到了此劫,将心神执着于他物。有情无错,却错在太过执着。” 说到这里,方真真更是听住了。她没有想到不知不觉间程正咏竟是对她有了改观,发现了她自己都不曾觉察到的长处,更是评价她具有大修士的资质。不过执着,身在沧州,若没有一往无前的执着,恐怕一辈子都难以出头吧。 见方真真将她所说都听进了耳中,程正咏不由更有几分满意:“你既是有意拜师,那日后便以师徒相称待回到千道宗便举行拜师之仪。不过我已是你师父,弟子所行不当,我便有教导之职。” 方真真立刻改口道:“师父请说。” 程正咏道:“你与朱清然道友之事,我有几点要说,是与不是,你自行判断即可。其一,朱道友因为移情,对你所行不当视而不见,其为他不当之处之一。而惶恐得知之后匆匆将你托付。不思解决之道,此为不当之处之二。而你更是错处历历不可胜数之前,你虽未谒拜祖师,但与他实则有师徒名分。不管你怎么想,作为弟子的职责你却不曾尽到” 方真真看着程正咏似有不服。程正咏道:“当日我拜师之时,曾誓曰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未有此誓。但当知为弟子者不仅要尊师重道。更要维护师父声誉。你对朱清然别有心思,却是陷他于不义之地,岂是弟子所为” 方真真这才说不出话来。她最初便没有对朱清然怀有敬畏之心。反而生出亵狎之意。这师徒之名实则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可是,她又不由问道:“可是我听说,即便中州也有师徒结缘为道侣之事。” “我辈修士,自筑基之后便超脱于凡人之外。寿数有长有短,修为有高有低。但已不是凡俗伦理可限制。故而师徒亦可成为道侣。不过,这样的道侣,无论那一对,都既尽到师徒之责。又尽到道侣之分何为师徒传道授业解惑也;何为道侣,合道同行,共求大道我问你。可做到了哪一点”程正咏厉声问道。 方真真喏喏不能言。即使她怎么说自己是真心的,可道侣既是“道”。又是“侣”,她之所求显然不当。而真心所求,又怎能不是同道双修呢 方真真思量许久,最后道:“我终是知道错在何处了。不过,我不会就此放弃,待修为有所成,还会回到沧州” 程正咏只管弟子向道,其余并不多做要求,闻言也不多说。 虽然程正咏付出了受伤的代价,揍翻了一干元婴邪修,暂且无人敢撄其锋。但她也不愿再与邪修相持,一路顺着沿海平原向着东北而上,最后到了沧州东部的一小块平原,与等在那里的徐凡汇合,一同回到中州。 沧州之行所花费时间不长,但程正咏却实在没有想到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燕一诀早已回到中州,而她却仍是徘徊了一年之久才得以回来。 踏上中州,首先见到的便是西山巡戍的诀云宗修士。程正咏亮出身份,那巡视的修士便立即道:“原来是远德道君请道君稍待,我这便通知一诀道君他早有吩咐,让我等一旦见到您务必将您留下一叙。”说着发出了一只传讯符。 程正咏便问:“燕一诀在诀云宗”她原以为就中州局势,燕一诀应该身负重任,在各处镇压才是。即便不是,身为唯一从沧州归来的修士,他也该留在贝叶城呀。 那巡视弟子将程正咏一行请至营地,悄声道:“我听闻,一诀道君十分自愧于将远德道君独自留在沧州,一人回了中州,故而推辞了贝叶城的托付,执意回到西山主持防务。听说,因为这个,许久不曾出宗门的首座都出了山呢” 程正咏见这弟子虽是与燕一诀一般提剑,却是性子截然不同,很有些闻丰道君的样子,便向他询问几名故人。然后,程正咏便知,鲁平修为早已进阶金丹;而鲁容,那弟子却说未曾听过,想来早已寿元耗尽了吧。 燕一诀到时便见徐凡自顾自喝着茶水,一言不发;而方真真初次来到中州,看着什么都有些好奇,却也只是看看而已;唯有程正咏与那弟子说的十分投契,笑声不断。 燕一诀进来,程正咏早知,但她觉得他可没有这个弟子有意思,故而只做不知。而那弟子却是在燕一诀重重的脚步声中才惊醒过来,从桌子一旁站了起来,肃然道:“程前辈,一诀道君已到,你们慢聊。晚辈另有他事,告退了。”说着走了出去。 程正咏便不由取笑道:“燕道友,想不到你竟是如此严厉” 燕一诀却道:“敢于同元婴道君同坐,也不知是我诀云宗弟子太过无礼,还是道友” 他还没说完,程正咏便摆起手道:“我的错,我的错。中州这两年如何你早已回到中州,为何却没有动静” 燕一诀看了程正咏两眼,见她果然是伤重的样子不由皱眉。可奇怪的是程正咏的修为竟也有了进益,已是超过了他。他道:“沧州异常我已经禀报贝叶城,但是一时之间也没有他法。中州邪修依然猖獗,半数城池都曾被他们屠戮,更有一些小门派直接遭受了灭门之祸因此许多零散的修仙家族和小门派往往就近举家投奔五大宗门。” “看来。中州形式确实不容乐观啊想来各大宗门除了留守道君之外已是尽皆都被派了出去,抽调不出多少人手来”程正咏问道。 燕一诀点头:“不错。不过魔族一日不除,邪修之乱一日不停。无论如何必须抽调修士,进行此事”燕一诀说着取出一张布帛,道:“你我都曾与那魔族交手,也知除非元婴,否则并无应对之力。因而。我早早打算。选取了数名元婴,或可与之一敌” 程正咏接过之后看了几眼便将它掩下,道:“道友计划周全。但恐怕一时之间用不上。我回到中州之前刚刚与那楼谒尊交手。他此刻应该已经去往沧州了” 燕一诀大惑不解:“中州局势如此紧张,他为何突然去了云州” “燕道友,那楼谒尊所谋从来就不仅仅只是中州、沧州而已,而是整个东兴界。除去此修也不必只有我们中州修士出力。云州也是亦然。”说着程正咏站了起来:“甚至,我愿意联合淇州妖修” 燕一诀仰头看着程正咏。皱眉道:“淇州妖修” 程正咏道:“不错。东兴界不仅仅只是我们中州的东兴界,更不只是我们人族的东兴界,此界的人修正道,妖修。乃至人类邪修都生活于此,都该为她的存亡出一份力” 程正咏说的斩钉截铁,燕一诀听着也不由肃然起敬:“既如此。我愿同道友一起,率众前往云州” 程正咏脸上重又堆砌忧虑之色。道:“道友可记得我们破坏了楼谒尊一阵他匆匆前往云州,恐怕在云州也有类似之事,我们不宜迟疑,该尽早前往,阻止他”又问:“燕道友可知我派首座何在” 燕一诀道:“如今五大宗门首座齐聚贝叶城,我随道友同往吧。”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随同程正咏一同归来的徐凡与方真真,道:“这两位修士可也要一同前往” 程正咏点头,一指方真真道:“此女名为方真真,乃是我在沧州所收弟子。到了贝叶城,我会将她交予我首徒与次徒,恐怕是没有时间亲自教导了。”她有些唏嘘,仍是指点方真真道:“此为燕道君,乃是诀云宗首座之徒。” 方真真拜过,燕一诀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去沧州探听魔族踪迹竟是带回了一名出身邪修之地的弟子可这毕竟是别人的事情,他不好多说。 那这位男修却是谁看起来也不似修炼的邪修功法程正咏又道:“此乃徐凡,出自炼器宗。炼器宗所言罪名实乃子虚乌有,不过他们自己的私心而已。他会随我一同前往云州” 徐凡随手对着燕一诀便是一礼,只道:“我什么时候答应前往云州” 程正咏不由一笑:“道友答应同我共缴魔族,如今魔族可正在云州呢” 程正咏早早传讯诸弟子,等她到了贝叶城,四名弟子都已齐聚,共迎师尊。程正咏将他们打量了一圈,见他们虽然各自都有新旧之伤,但也算有些进步,不由点头道:“很好。待我前往议事之后,再与你们详说。”又指了方真真道:“这是你们五师妹,我不便将她带在身边,先交予你们了。” 程正咏、燕一诀与徐凡三名修士走远,便只剩下方真真独自面对几位师兄师姐。她心中暗道:“这个师父就这样放心我了”面上却是微微笑着,喏喏道:“见过几位师兄、师姐。” 柳毅君眼带不屑,神色冷峻,但程正咏发了话,他也没有异议;程明微与黄行素俱都有些好奇,不知程正咏怎么突然就收了弟子;冯溯源将师弟师妹们的反应看在眼中,心中自然已有计较。虽然师父说了收徒,那这女修想来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的,可是尾随师父前往沧州的柳毅君神色却是有异 不及多想,他便微微笑着对方真真道:“师妹,远来劳顿,我们早已为师父准备好洞府,你便随我们一同去洞府休息吧。”说着便在前引路。 方真真眼珠子转了转,见他是这中间修为最高的,想来就是程正咏的首徒冯溯源了。看起来他在众弟子中颇有威望,师弟师妹们很是听从,但对自己这个新来的弟子么见面几句却不曾互相介绍,看来并不曾接纳自己。 这几名弟子的来历程正咏都与方真真说了说,她对这位同样不是出自中州却代行师职的首徒颇有几分兴趣,见他温文和气却能让一干师弟师妹心服口服也是颇有些佩服。不过师父早有交代,他这样行事怕不妥当吧 不过,程正咏乃是千道宗首座爱徒,她要来,自然早早就准备好了住处。即便贝叶城修士往来众多,却是分到了原来那处。进门首先便是客厅,冯溯源待众师弟师妹都进来了才道:“师父既然有言,那么方真真便是我等师妹,溯源,两位师妹我们都应好生待之。” 又对方真真道:“彼时在大街之上,不好说话,你可不要怪我这个做师兄的。我名冯溯源,乃是师父首徒。”又一指冯溯源道:“他乃是师父次徒,名为柳毅君。或者你在沧州还曾见过。” 说到这里,程明微便迫不及待的走了上来,拉着方真真的手道:“我是三弟子,名字叫做程明微。”又拉了黄行素道:“这是四师妹,叫做黄行素。你是怎么被师父收徒的她不是去了沧州么” 方真真看着这个看起来比四师姐还小的三师姐,笑着道:“我就是师父在沧州收的弟子啊。你也姓程,莫不是师父的族亲” 程明微与黄行素相视一笑,黄行素道:“程师姐乃是师父侄女。她看着比我小吧其实是在襁褓之中便被收徒,所以比我小却成了三师姐对了,你来自沧州沧州是什么样的,难道不都是邪修吗”说着语气里倒似是全然的好奇,并未有歧视之意。 这或者全赖他们有个出自云州的大师兄吧。方真真原是打算忿而反驳,但看着似是看自己颇不顺眼的柳毅君,仍是轻声道:“沧州虽有邪修,但其实多是凡人。我自凡人之时便得到一位正道修士的教导。”未完待续 ps:今天男友有事不过来,我可以好好的写文啦写文一整天,不怕谁唠叨说不陪他啦。 不过还有喵喵,下午要送它去打针这窝里横一出门就怂了了货 ... 第四卷 第十七章 共赴云州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c_t;这或者全赖他们有个出自云州的大师兄吧。【最新章节阅读.】( )方真真原是打算忿而反驳,但看着似是看自己颇不顺眼的柳毅君,仍是轻声道:“沧州虽有邪修,但其实多是凡人。我自凡人之时便得到一位正道修士的教导。” 柳毅君冷哼一声,正欲讥讽方真真先后拜师,行止不端reads;。可又想起如此一来不是更加连累了程正咏的名声?他心中更加愤怒,便要开口,冯溯源却早早注意到他,拦了下来道:“溯源,他们几个女修想来是颇有可聊,你随我到我房中来,我有事问你。”又对三名女修道:“你们虽是初识,却是同门,很该好好了解。真真的卧房便交由行素你安排了。” 黄行素笑着应了,心中却存了疑惑。程明微纯然是好奇,她却是有意引导,想要多探听些沧州之事和方真真的过往。不过,方真真看来也是个人精,沧州之事说了许多,自己的事情却是除了刚开始解释了一句便是一字不漏。不过,也不要紧,看来二师兄与方真真早已相识在先,又似乎不太对付,必然可以问出几句来。 冯溯源将柳毅君带回了自己的房中,关上了门又开启阵法,便道:“说吧,你与那个方真真是何过节?她又是什么来历?” 柳毅君绝不是会向师兄告状的修士,这次却是忍不住道:“师兄。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想的,难道为了收这个行止不端的女修为徒竟是连名声都不要了?” 冯溯源沉下脸道:“师父行事岂是你可以质疑的?这话却不可再对第三人说起!”又觉自己似是话重了些,缓和声音道:“师父如此做自有道理。但是我们作为弟子也不得不为师父的声名考虑,所以须得多想到一些。那方真真到底是何来历,又是如何不妥,你与我说说!” 送走了柳毅君。冯溯源沉思良久,门又被敲响。程明微虽然有些任性,却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还能看出不妥的便只有黄行素了。方真真之事关乎师父名节,不宜多加流传,冯溯源原不打算应门,但想了想仍是开了房门。将黄行素迎了进来。 他道:“我知道你想要问何事。但是师父未回。此事不宜多说,你不要问也不要多打听。” 听他如此说,黄行素立刻心领神会。知道那方真真确有不妥。她道:“师兄放心,我会注意那方真真,也会看着三师姐的。” 她正要离开,冯溯源突然问道:“你自来擅长交际。说说那方真真如何?” 黄行素咬着唇道:“这女修不简单。我与三师姐和她说了许多,但涉及隐秘之事却是滴水不漏。什么都不曾透露出来。” 程正咏回了洞府,冯溯源第一时间便去找她。程正咏笑道:“怎么这么积极,我还未曾召你便过来了?” 冯溯源道:“师父远途劳顿,原该弟子侍候在侧。”程正咏摆摆手:“到底何事。你直说就是了。” “弟子原不该质疑师父所为,但那方真真出自沧州邪修之地暂且不论,行为不端。( 棉花糖想来也可教导。但她,她却是原就有师承的!师父收她为徒。弟子以为不妥!” 程正咏不由觉得有些劳累,方真真之事明光道君已是教训了她一顿,不料回到临时的洞府,还要被弟子责问。她叹道:“方真真虽然曾与他人师徒相称,但实则不曾禀告祖师,算不得数的。” 冯溯源眉头紧皱,道:“可是,世人却不如此认为,一样会阻碍师父声名啊!”虽然他说方真真行为不端也可教导,心中却不是如此想的,只是为了说服师父而已。听了冯溯源所言,实则他首先便对她有了几分不满。 “声名之事,何须在意?况且,世人如何说又与我何干?”说着程正咏叹了口气,道:“你们师兄弟姐妹几人,在首座眼中其实各有不满之处,我却仍是收你们为徒。为何?只因我早知你们都会是好弟子,好修士。所以,不论他人如何说,我却是从未动摇!” “我,弟子鲁钝了。”冯溯源不由垂头道。 程正咏扶起他:“我欲收你为徒之时,你还不过三四岁,能看的出什么?十五城修士又是如何说的?不过,我却觉得你由我一手抚养长大,还有何不可信的?你二师弟、三师妹、四师妹均有不足之处,但在我看来都无伤大雅。方真真亦是如此!“ 自从他做了大师兄,程正咏便少有如此严厉训斥,冯溯源不由有些羞赧。他道:“弟子已经明白了,必会将方真真当做师妹好生管教!” 程正咏皱了皱眉,心知冯溯源仍是不甚情愿,不过是拗不过自己这个师父罢了。但她也不再勉强,时间久了师兄妹之间自然就好了。 不过,如此一来,冯溯源、柳毅君均看不惯方真真,怕是不能将她留在千道宗中,只得带在身边教导了。 又与冯溯源询问了几句师弟师妹们这几年的情形,众弟子均到了客厅,拜见了程正咏reads;。程正咏一一问过他们的经历,查看了他们的修为进度,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过不几日,我便要与燕道友等前往云州,你们留守中州,仍需勤勉以待。在此之前,趁着我们师徒齐聚,便将真真的拜师礼办一办。行素,此事就交予你了。” 程明微却挨了上来,不满的对程正咏道:“师父你刚回来就又要走!即便要去云州也把我们几名弟子带上呀!云州又不是沧州凶险,带着我们一来可以历练,二来也好侍奉师父呀!” 程正咏拍了拍她的头,笑着道:“你来侍奉我?可别!” 程明微撅了嘴道:“我怎么不行啦?好吧,有两位师兄在,确实轮不到我,不过这次我可要抢在前头,叫师父你好生看看!”说着便要端茶。 程正咏赶紧接过。喝了一口道:“行了!用不上你!” 冯溯源也道:“师父,此次去云州,可否带上弟子?”感觉到柳毅君的瞪视,他看了剩下的几个师妹一眼,改口道:“师父便将我们师兄妹都带上吧。也好叫他们都见识见识别的大陆是和情形,免得总是坐井观天!” 众弟子皆笑。方真真也附和的笑了笑,眼睛从几位师兄师姐面上扫过。心道:师父众弟子之间看来果然十分融洽。可未必容得下我。大师兄早早来找师父也不知是说了什么;二师兄对自己的恶感从不掩饰;三师姐看来没有心机却是师父的侄女得罪不得;四师姐似是没有任何背景,但长袖善舞,必然早已发现了我出身的问题。 师父刚至中州又要前往云州。而师兄师姐一个也靠不住,还不如让师父将我们都带上,跟着师父才是上上之策! 待程正咏问到方真真的时候,她果然点了头。表示想要前去见识一番。程正咏一想,云州乃是冯溯源故乡。他已是十分熟悉,有他看着也放心。况且,她与沧州许多新进高阶修士都熟识,又有明弘道在。不若就将他们都带上。若是危险,大不了就放在十五城就是。 “如此,正好就回宗门之后举行真真拜师之礼。也更加合适一些。”程正咏点了头。 一月之后,长山山脉尾端的千道宗分宗中聚集了一些修士。他们衣饰各异。气质各有不同,一看便知是来自不同的宗门。 自程正咏任第一任分宗宗主之后,这分宗已是屹立了数百年。随着水路的打通,贸易的繁荣,数次扩建,更是将码头引入了分宗之内,建造了一片内湾,以修建、停靠重要的船只等等。此时这些修士齐聚于此,便是要出发了。 这人工建造的码头上伸出了一条长长的廊桥,数只船只停靠在廊桥两端。程正咏与燕一诀率众向着廊桥横着的那端走去,她身后便是五名弟子。 到了廊桥末端,程正咏见到了王芷双。她与酆中雅双双被明光道君派遣去了云州、淇州拓展贸易,如今也算成功归来。此事既毕,王芷双已然金丹,明光道君原要令他们督管贸易之事,实则也算的上是一份肥差。不过王芷双久离故里,仍是思念着想要回来。于是最后便在分宗之中分管商贸接洽之事,而安靖则带着孙至元去了云州。 程正咏与王芷双点头招呼了一声。王芷双便道:“远德道君,一诀道君,众位师兄师姐,船已备好。此船乃是近百年新建,在原来的基础之上改建的,远德道君可要好生试试。” 程正咏瞪了她一眼,握了握她的手:“师姐你也太调皮了!酆中雅师兄呢?” 王芷双捂着嘴笑了笑,一指船上道:“那不就是了?” 程正咏抬头,果然见到船上有一个身影,正指挥着众多修士将各物各归其位。程正咏仔细仔细一看,那可不就是酆中雅吗?可惜到底伤到了丹田,如今仍是筑基后期修为。他年貌已大,寿元也只剩下百年,若不能进阶,可不就只剩下王芷双一人了? 此事,明光道君想来已有安排,必要令酆中雅进阶。可若是如此,酆中雅便也必然失去了再进一步的可能。如此煎熬,王芷双可曾后悔? 王芷双完全看不出一点阴霾之色,只对程正咏道:“此次你们匆忙便要出海。虽说是随着货船而走,但我这边货物却是准备不足,实在是浪费了你们两名元婴!有你们在又不需担心海上损失,白白放过,可叫我好生心疼!” 程正咏佯作气愤道:“难道我们这些元婴、金丹竟是为你看守货物的?果然做贸易久了,真是满口都是生意经!” 王芷双不由便笑:“我这可不就是物尽其用么?”她回头看着酆中雅对她打了几个手势,便对程正咏及燕一诀一行道:“船已备好,众位请随我来!”说着在前引路,带着众位远道而来的修士上船。 这些修士除了程正咏都是不曾远航出海过的,自到了这个码头眼睛便是看不住,登上了这只大船,更是颇有些惊奇。传言道千道宗如此快速的恢复和崛起,海运便起了一半的作用。如此看来所言非虚啊! 到了船上,酆中雅对着程正咏与燕一诀两名道君点点头,并不理会其他人。他对着王芷双耳语几句,王芷双便道:“两位道君请上楼,楼上两间雅间便是。甲板上这一排数个房间正好分与众位真人,余下两间……”说着看向程正咏。 程正咏目视三名女弟子,只道:“你们三个便住一间。”另一间便是留给王芷双这一对道侣的。 方真真原以为还可争取**一间,却不料要与两位师姐一同住,不由有些失望。程明微偷偷靠近她的耳边,将王芷双与酆中雅这对道侣之事略说了说,她才明白过来。 王芷双如此之说只是客套而已。实则这船上楼下一排的房间恐怕还是须得紧着这对道侣才是。若是再多一位金丹道君,恐怕便只得请两位师兄分出一间给她们住了! 这时候,海上突然翻起高高的浪潮来,涌入这修士建造的船港之后,浪头小了很多,却仍是震得船上左右摇晃不定。程正咏心中不由忧虑:自沧州归来这数个月,各处地动频繁发生,恨不得七八日便有一次,而沧州震动之大,便在中州也可清晰的感觉到;海上时常巨浪滔滔,伴随着呼啸。程正咏知这都是海中地动或者火山喷发的缘故。 如此天灾频繁,不说修士,便只是那些愚昧无知的凡人也都纷纷传言灾难将至,末日将临,彼此之间混战愈加严重。 也正是因此,程正咏与燕一诀才能如此快的从各大宗门之中抽调金丹修士出来,组成这一行前往云州的队伍来! 海船慢慢出港,程正咏站在船头远眺,茫茫无际的大海之上,浪涛接连不断,更是不知东兴界前路如何。(未完待续) ps:写这一章的时候貌似急切了一些,这么快就出海了啊。 今天给喵喵打三联和狂犬病疫苗。这猫啊,出门就怂了,扒在我身上不下来,回了家就躲起来睡觉压惊,好可怜! ... 第四卷 第十八章 海上相助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c_t;船行一月有余,中州早已看不到了。【无弹窗.】船上众修士也早已适应了远离陆地的生活。船上诸事俱有王芷双与酆中雅主持,便是程正咏也不插手,其余诸宗所来的修士更是落了清闲。 程正咏时常便会在甲板上远眺,偶尔也会给弟子们指点海中妖兽——及至这时候,海中的妖兽便渐渐多了起来,修为也是渐高。也许是千道宗的船只往来的多了,许多还未曾开启灵智的妖兽并不怕人,偶尔看到船只还会特意浮上来。 这时候,王芷双也走到了船头,抖开一只乾坤袋,将其中丹药诸物抛入海中,对程正咏道:“此为买路钱。海中妖兽不知凡几,若是杀,我们可是杀不过来的。”况且船中最多也只是安排数名金丹修士而已,哪里比得过海中的妖修? 程正咏点头,扫了跃跃欲试的方真真一眼,道:“既是到了海上,便要遵从海中的规矩——便是到了云州也是一般,多看多听,少言少行。” 王芷双含笑看着程正咏教训完,才道:“此次行船,随同而来的还有本宗两名金丹——到了彼处,也好与留守修士换防reads;。船上无聊,除了修炼也无他事,正咏你何不指点他们一二?” 程正咏便点头道:“也好。”便将程明微、黄行素、方真真俱都打发了回去,令她们好生修炼。 又行了几日,海上渐渐少见妖兽,及至后来更是连寻常海鱼都见不到了。海面上一片风平浪静,寂静无声。程正咏渐渐觉得不对,便去寻找王芷双。王芷双正在甲板下的船舵室中,程正咏到时。她正拿着海图看个不停。 程正咏问:“你可是发现了有何不对?” 王芷双放下海图,道:“我也算是在海上往来不少,似这等情形,倒像是闯入了哪个大妖修的势力范围。可是,我对照海图算来算去并未觉得偏离了航道啊!” 程正咏取过海图,见果然是她原来带回千道宗的那一张。不过却是在多次海行之后,加以了填补和修改。她扫过一眼。便算出海行方位。道:“此处我也曾经过,确实不曾有大妖修啊。你可曾令船只避过?” 王芷双道:“原没想到此处,虽是令众弟子改变航道。但终究是慢了一步,说不得就要正咏你出手了。” 程正咏便道:“原是应该。”话音未落,船身突然一阵倾斜,程正咏飞身便到了甲板之上。 这时候。燕一诀与随同而来的众多金丹都到了甲板之上。看到程正咏,燕一诀问道:“那莫不是化形妖修?” 程正咏抬眼看去。正看到海上立着一男一女两名修士,好似踏波而行,一步一步由远及近,慢慢行至这条大船之前。 那男修是个三十许的中年男子。程正咏一见便认了出来,道:“前辈此来,不知有何赐教?” 男修爽朗笑道:“小友多年不见。修为大有长进啊。说不得不过数百年,我们东兴界还可再出一名化神也说不定了。” 众修士哑然。程正咏却是苦笑道:“东兴界倾覆在即,正咏尚且奔走,哪能有心修炼?若有一日能将那魔族绞杀,恢复东兴界安定,我便心中足矣!” 与那男修立在一起的女修看起来容貌媿丽,异于常人,却带着一种无法拒绝的风情,丝毫不让人觉得突兀。她一开口,声音便似水珠击打玉盘,清清泠泠的道:“程道友可不需忧虑,我们所来便正是为了此事呢。”说着唇角一抿,笑容似有却无。 程正咏与燕一诀互相看了一眼,大笑道:“既然如此,当请道友入船一叙!” 余下那些金丹修士颇有些骚动,但此船乃是千道宗所有,程正咏与燕一诀更是唯二的元婴道君,他们心中便是有些猜测,也不敢轻举妄动。 二楼的房间除了两间雅间,还有一间颇为宽大的房间,摆着一张大桌子,似是用作议事。王芷双将一行四名修士引至此间,便关上了门,下楼安排诸多事宜。 程正咏请那两名妖修坐下,这才与燕一诀坐到了对面。她问道:“妖修与人类修士素来不甚往来,两位前辈怎么突然至此,提出这等建议呢?” 男修摇摇头,道:“你这人修怎的添了些讨厌的做派。既是邀请我等入船详谈,难道就不是早有决意?” 程正咏一笑,道:“是我孟浪了。实不瞒道友,中州沧州已是战乱不断,地动频繁。想来淇州也是差不离吧?” 男修也是忧虑,道:“不错。不仅是淇州,便连海中诸多已经沉寂不知多久的火山也接连爆发。如此灾难正是东兴界不稳,濒临崩溃的前兆啊!” 程正咏不由吃惊。虽是料到楼谒尊所谋正在整个东兴界,一时不慎,便是举界颠覆的结局,但不曾想到已是如此严重了。她道:“一个小世界崩溃想来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吧?前辈此言可是当真?” 那男修道:“我自化神以来已将近万年,这世界之成我也知道一些。如今中州、沧州、淇州、云州各地都是灵气逸散,地界不稳,正是被动摇了根基的缘故。我算来为祸的乃是一名魔族?” 程正咏叹气,将那楼谒尊之事说了说,道:“这魔族也不知是何缘故,竟是得以进阶元婴,而后更是一发不可抑制,便在云州、中州、沧州也是鲜有敌手,我们不敢正面相抗!不知前辈?”若是一名化神修士能够相助,那楼谒尊或者可以灭杀了! 女修插嘴道:“恐怕不可reads;。一来前辈早有立誓,不可离开大海。二来嘛,身为化神修士,他也是不可轻易动手的。”说着她突然捂了嘴:“其实也不是化神修士就一定不可动手啦,若是能将那魔族引至遗民大陆,或者可行。” 男修摇摇头:“我看却不只是如此。不过。东兴界颠覆也不是没有生机。” 化神妖修不欲参与,程正咏心下也是颇为失望。不过,正如他所说,此事涉及范围过广,怕已不是灭杀那魔族便可解决。若是能够制止东兴界颓势,那魔族也就不足为虑了。 思量已定,程正咏心中也安定了下来。便听燕一诀问道:“不知前辈所说支援我们为何?须知如今人族与妖修还是对立。促成此事仍是大不易。”中州中诀云宗与千道宗有他与程正咏或者没有什么问题。但此中还有青云宗、长生门、炼器宗……或者还有一番波折。 程正咏却是摇了摇头。道:“我看,妖族同道却不是这么用的。”说着看向化神妖修。 他赞许的点点头:“不错,稳定东兴界、驱逐魔族恐怕不是一时之事。待到情势恶化。恐怕那些人族自然就无话可说了。” 燕一诀震惊,程正咏却道:“不错!那些人族早该知道,东兴界之兴盛并不是人族一族之事,必得妖族相助才可。”她看向化神妖修与那女修道:“此次我们先行。两位道友便度势而至,以为援军吧!” 如此议定。双方以道祖为誓,相约互助。化神妖修便有些期期艾艾的对程正咏道:“程小友……” 程正咏对着他一点头,道:“前辈之事我放在了心中,已是有了结果。” 渡劫妖修不由欣喜若狂。几步上前抓住了程正咏的手,道:“真的?她在何处?” 程正咏看看听若未闻的燕一诀和一脸好奇的女修,道:“还请两位回避。”待他们都回了门。程正咏才对激动不已的渡劫妖修道:“我找到了那位化神前辈留下的遗府。” 渡劫妖修不由失望,仍是问道:“她可留下了什么?可有给我的只言片语?” 程正咏摇头:“其中情形一言难尽。”便将那洞府之中的大略情形说了说reads;。慢慢的。渡劫妖修越来越沉默,等到程正咏说到地下密地中那些魔气的时候,渡劫妖修扶着座椅慢慢的坐了下来,心中沉痛已是难以言表。 许久,他才颤声道:“我就知道,她会先我一步进阶化神。可是,因为规则所限,化神之后我们都只得在这时间停留万年。她必是因为想要延长这个期限,这才……” 他闭口无言许久,才道:“阿卓,阿卓。你为何这么倔强呢?我不能去找你,你为何宁愿固守着我们曾经的家也不愿意来找我呢?或者你也并不是那么在乎我?否则,为何你早已飞升,我却仍是困于化神?” 程正咏见他如此沉痛,便将当日从化神遗府中取出的一株植株留下,先行离开了。 出来之后,程正咏见门外无人,料想燕一诀必是回房,而那女修又是何在?莫非回去了海中? 程正咏不及多思,一个声音好似在耳边道:“你就是程正咏?看来——也不过如此嘛,还比不得我族中女修坦荡可爱。” 程正咏道:“前辈。”偏头看去,果然见到女修的身影若影若现。 不过,她说的话程正咏却是一点都听不懂,也并不理会。不多时,房门开启,渡劫妖修走了出来,对程正咏道:“多谢小友相助,才能使我得知故人消息,不至于……”说到此处,他停住了话头,又问道:“道友那只火蚁呢?” 程正咏将一直偷懒睡觉的小火抓了出来,递给了渡劫妖修。 那妖修抚了抚小火,道:“这便是给小友的报酬了。”说着手指点在了小火的身上,又将它交还给程正咏,便离船而去,一晃便不见了踪影,而那女妖也再没有见到。 之后,或许有了大妖修的命令,这一条船便再也没有遇到妖族,只是偶尔在狂风暴雨及滔天大浪之间颠簸罢了,走了数月便到了云州。 快到云州之时,程正咏便给明弘道传讯,他们这一条船并不曾如以往一般停靠在望仙城,而是十五城。 看看渐渐靠近的美丽依旧的十五城,程正咏不由有些恍然。她从此处离开,回去中州已是过去数百年,可十五城却依然是她曾经记忆中的模样。 船还未靠岸,码头上便等着几名修士,程正咏看着领头的那位元婴道君,不由眉眼一弯便笑了reads;。跟在身后的方真真一拉程明微,程明微便凑到她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方真真也不由的顺着她的指点看了过去,好生将那男修打量了一番,又对程明微说了什么,引得她一声轻笑。 程正咏原不管她们说什么,此时也不由的转头去看了一眼。方真真与程明微立刻噤声,换的柳毅君对程明微张了张嘴,吐出了一个无声的:“该!” 这时候,燕一诀也走了上来,与程正咏并肩而立,问道:“这便是云州了?此为十五城?” 程正咏便偏头与他解说了几句。云州大致的势力,程正咏早与燕一诀说过,但想来他也不曾想到十五城果然如同一串海边的珍珠一般美丽吧。 很快就靠了岸,明弘道立刻走到了岸边,道:“众位中州同道,远来辛苦。”又对程正咏轻声道:“你来了。” 将程正咏引到了岸上,明弘道好似不经意的撇过了燕一诀,问道:“不知这位道友是?” 程正咏好笑的在他的手心中捏捏,道:“这是燕一诀道君,出自诀云宗。他此次与我一同来到云州支援,也是寻求合作了。” 明弘道这才道:“燕道君。欢迎做客沐仙盟。” 程正咏指点其余跟来的几名金丹修士,道:“这是曲方晴真人,出自长生门,尤善医道;古冰真人,出自青云宗;徐凡,徐道友。” 在这三名金丹真人中,唯有徐凡的介绍最少,称呼却是与众不同。明弘道一一与这些来自中州的金丹真人点头示意,却是在徐凡的身上颇为流连了几眼。在他看来,这徐凡看起来倒似是这些修士中最不如意的一个,没有半分出自大宗门的气度,只见落魄。但程正咏如此介绍,想来也不一般。 然后,程正咏又对随同的这些金丹真人道:“此乃明弘道道君,乃是沐仙盟长老之一。”双方介绍停罢,王芷双便与程正咏作别,将船开去望仙城,而程正咏一行则是留在十五城中。(未完待续) ps:最近便懒了,懒病没得治……打起精神加油! ... 第四卷 第十八章 天地异变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c_t;对程正咏此来的目的,明弘道有些猜测,但如何也想不到已是到了如此危机的关头。【最新章节阅读.】与程正咏一番密谈,还不及诉说情谊,便被这等坏消息压在了心头。 他起身走了两圈,道:“你所说之事我已放在了心中。不过这时候,若要联合各大势力找出稳定世界的根基,再图那魔族却是讲不通啊。” 说着明弘道坐了下来,对程正咏道:“如今云州形势简直比之中州还要不如。零散的中小家族各有目的不谈,便连我们六大势力之中也几乎要分崩离析,莫衷一是。找不到一个能够领头的修士或者势力能组织云州修士,反抗魔族。便连我们沐仙盟,也只能将势力紧缩,维护势力内的安定而已!” “已是如此么?”程正咏喃喃道。又对明弘道道:“既是依靠云州势力不成,可否请道友传讯倪静秋、云铣、施青等,若是能得到他们的相助,或者也有几分可能。” 明弘道点头:“这点要求,我还是做得到的。”说着,他又问程正咏:“那魔族已是到了云州,可是真的?” 程正咏道:“千真万确!我与燕道友一同一探沧州,破了他一座大阵。之后我被楼谒尊一路追杀,亲耳得知这个消息。” 明弘道拍着程正咏的肩头,道:“你也真是胆大,与一个元婴一同就敢去撩拨那个魔族。幸好是逃脱了!” 程正咏不由大笑,道:“不要将我说的这么弱呀。我可是将沧州那些元婴教训的恨不得见到我就远远避开呢!” 明弘道又捏住了她的一缕发丝,道:“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能有我陪你去就好了!”程正咏反手握住他的手,道:“这是当然!” 沉溺不过一刻。明弘道便起身道:“这个消息我还需通知各个宗门,不能久待。你远途劳累,好生休息吧。” 离开时,程正咏突然想到什么,道:“郑月梓可在渺云宗?若是她在,也许将她找来才好。还有钟凝宁,此时在云州或许已经有了一些名声了。” 说起钟凝宁。也不知她现在如何?却在何处?她得到元昙元君衣钵。如今阵法造诣可称是东兴界之最了,倒是颇大一个助力! 在十五城中停驻一段时日,已是发生了数次地动。程正咏想起自己还有一个承诺未曾完成。便想亲往。可是想到十五城中带来的众位修士,还有不知何时才回到来的助手,终是不能成行。 她将冯溯源等一干弟子找了来,道:“我在此地曾有一场机缘。也曾答应故人为他寻找一样宝物。如今宝物在此,可我却不能亲往。” 冯溯源想了想便道:“师父。令柳师弟去吧。如今云州混乱,其余师妹都不合适,而我还要侍奉师父,不若就令柳师弟前去。” 程正咏便询问的看着柳毅君。柳毅君点头应下:“必会为师父将此物送至那位前辈手中!” 程正咏又问程明微、黄行素与方真真:“你们可愿往?” 程明微想了想道:“那地方远不远?有没有意思?十五城我还没有逛够呢!若是比十五城有意思我就去!” 程正咏横了她一眼,答道:“有意思倒是有些,不过。[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你怕是要吃些苦头!”她越是这么说,程明微越是点头道:“那我可不能错过了!” 黄行素还在犹豫:“师父身边也该有个女弟子打点才方便些。我就不去吧。”方真真却是一口应道:“我去!”摆在眼前的好处,不去才是傻子! 程正咏便对冯溯源道:“你看你三个师妹都要去,只毅君一个我看看不过来。不若你也一同吧。”说着将一只玉盒递给了他。 程正咏将三名女弟子赶了出去,留下冯溯源与柳毅君面授机宜道:“我这故人乃是一缕残魂。可来历却不简单,你们若能得到他一番指点,将来必会受益不浅!” 冯溯源恍然大悟,与柳毅君应下。程正咏又道:“此时云州不稳,到处正道邪修也分不清楚,你们不要在路途上多做停留,好生将你们师妹带去再带回来就是。若是回来时我不在十五城也不许在外行走,在这里好生呆着!” 最后,她将如何进入浮塔,找到那残魂之事细细交代一番,便将他们打发出了门。 将弟子打发走不过几日,明弘道便忧虑重重的来找程正咏道:“程道友,两圣湾秘境有变,似是将要出世!” 程正咏与燕一诀推演此次之行该如何展开,闻言不由一惊,道:“两圣湾秘境不是已经完全封闭了么?我听说已是数百年不曾开启!” 明弘道神色忧虑:“或者这也是魔族的阴谋也说不定。两圣湾之中魔气充盈,与魔族脱不开干系!”程正咏也是想到了两圣湾中被取走的魔器,不由脸色暗沉。 燕一诀也感觉到了事态严重却不多问,只听着程正咏问道:“两圣湾秘境开启或许还需要一些时日,我们也好做些准备,便去一探吧reads;。” 明弘道也道:“不错。倪静秋、施青、郑月梓也会前往。正好一叙!” 此事定下,明弘道自去安排,程正咏便将两圣湾中一些秘事都告知了燕一诀,道:“不论那楼谒尊有何阴谋,我们此次必要将他阻拦!” 而后几日安排妥当之后,程正咏与燕一诀便带着三名金丹修士与明弘道等一同前往两圣湾。路过渺云宗,船行却未曾停止,一直到了两圣湾前。 这里果然等着几名修士,如倪静秋、施青、郑月梓程正咏颇为熟识,但也有几名她不曾见过。明弘道一一介绍过后,程正咏对着一名自称简宁的女修点了点头,暗自传音一句。两圣湾中禁制复杂,但有钟凝宁在,她却是放心了许多。 之后便有修士道:“闻说简宁真人阵法出众。可知这两圣湾是何情形?” 钟凝宁不发一言,只取出了一只阵盘,手指在阵盘之上轻点,绕着两圣湾的禁制走了几圈,才道:“外间这一圈禁制想来是各大势力所设,尚算完整。不过两圣湾空间巨变,这禁制也在缓慢的被侵蚀。支撑不了多久。” “而两圣湾之内。”钟凝宁一指阵盘内圈摇摆不定的磁针,道:“这禁制也是先人所设,正在缓慢的开启。甚至。两圣湾内的灵气也在外泄。” 倪静秋不由惊疑道:“两圣湾内应该都已是被魔气充盈才是,怎会有灵气呢?” 钟凝宁转向程正咏。程正咏一点头,道:“恐怕是的。倪道友不要忘了此乃东兴界,不适于魔族生存的东兴界。或者两圣湾内有什么能够缓慢清理魔气。数百年过去已是不同往日了吧。”这或许就是此界的力量。 其余修士将信将疑,但两圣湾内若真能有此变化。不得不说是一项鼓舞人心之事。不过,此时的商议和推测到底并无多少用处,两圣湾距离可开启之日也仍是需要一些时日,除了钟凝宁仍在推演禁制。其余修士或是闭目打坐,或是久别重逢,正在叙旧。 倪静秋与程正咏早年相识。不由便叙说了几句。程正咏也将燕一诀及其余几名修士与她介绍。几句之后,倪静秋便向程正咏问起了中州之事。得知魔族已是到了云州,她心下里满是愤慨,道:“那魔族搅得东兴界各地不得安宁,我渺云宗几近分崩离析。若能将他斩除,我能力微薄也愿尽一份力!” 程正咏也是叹息,道:“此时最重要的恐怕还不是铲除魔族,而是稳定已有崩塌之兆的东兴界啊。为此,我也是不惜一切力量。若是道友有心,我亦十分欢迎!” 倪静秋默然点头。 她之后,便是郑月梓。郑月梓口称前辈,礼遇颇恭,但论诚心绝对比不上倪静秋。不过,程正咏说明了东兴界的将倾之势,她虽有些将信将疑,却仍是点了头——她是个极为聪明的修士,自然想的明白,若是东兴界不存,她又能依附何处呢?而程正咏郑重邀请她,所为的也正是她身怀的仙器而已。 或许是身怀仙器的修士彼此都有些感应,与程正咏约定已毕,她便转向了徐凡,套起话来。 郑月梓是身怀仙器,倪静秋可牵动一宗,而施青也别有本事,如今更是元婴修为。他能至此处便是有铲除魔族之心。程正咏刚要走近,钟凝宁便大喊道:“速速后撤!”说着已是身如闪电,飞出了数十丈远处。 不待这一干修士远退,两圣湾外已是一声惊彻天地的巨响,两圣湾内无数灵气混杂着丝丝魔气喷涌而出。在入口处接连爆炸,气云直冲天空。幸而这些修士各有本事,而钟凝宁布阵急速,挡住了大半的冲击,还未曾有修士受伤。 这时候,程正咏才看到带着钟凝宁远离的正是一只雷鹰。雷鹰见到程正咏也上前擦了一嘴才回到了钟凝宁的身旁。 两圣湾这一场震荡太大,恐怕甚至动摇了云州的根基。他们惊魂才定,云州竟是开始了剧烈的变化。 地下晃动起来,从两圣湾秘境的方向开始出现了一条裂缝,逐渐变大、开裂,袭向远方。不多久程正咏与其余修士为了躲避裂缝分作两端,中间便夹了数丈宽的距离。 而后,地下突然塌陷,修士们纷纷立在了飞行法器之上。远处轰隆声不绝,而一声惊呼让程正咏回头,正看到远处的玄毂山脉从中间那段塌陷,分作了两截。而山上的山石和高大的树木纷纷坠落。林中飞出无数的惊鸟,四下逃窜。甚至一声声妖兽的嘶吼,也似是要震破他们的耳朵。 中州而来的修士非常震惊,而云州的修士则已是躁动不安了。玄毂山脉乃是南北云州最大的山脉,也是灵气最充裕的地方。若是这山脉阻断,云州灵气减弱,他们这些修士又该何去何从呢? 这时候,钟凝宁一拨阵盘,指向剩下的两截玄毂山脉道:“你们看,此山正在缓慢的下陷,或者只是受了中间那段的影响,渐渐便会停止吧。”但也可能一直沉降下去,再也没有了这座几乎支撑起了整个云州修仙界的山脉。 立时便有几名修士站立难安,却是倪静秋先向程正咏与明弘道请辞道:“此次变动,渺云宗恐怕受创颇大,我心系之,欲回去,恐怕不能与道友同行了。郑师妹或者可以随同道友,也算我渺云宗出一份力了。”见此,许多来此的修士纷纷告辞,明弘道也将带来的两名金丹修士遣了回去,对程正咏道:“云州经此重创,恐怕是非同小可。” 程正咏不由问道:“你乃是沐仙盟长老,难道不需回去主持大局?” 明弘道看起来有些忧虑:“沐仙盟中长老不止我一位。且我出来之时已定下赵永宁代我之职。他在沐仙盟中的威信更甚于我,不会有问题的。反倒是这两圣湾,关乎云州接下来的形势,我必要前往一探!” 程正咏回头看看这些带来的金丹修士,如今两圣湾中变化如此之大,这些修士也不知该不该带进去。这时候,钟凝宁道:“两圣湾中灵气喷薄,但还不是可以进去之时。我欲就在这附近探查一番,看看这次变动打底有多大!” 程正咏听了点头,道:“也好。你带着雷鹰,速度极快,想来便是两圣湾开启也赶得急。” 钟凝宁离开,郑月梓却是突然道:“我也去看看……”程正咏却是阻拦道:“道友还是与我们一同稍等吧。”又对带来的曲方晴、古冰道:“两圣湾中如今也不知是何情形,两位可愿留下?” 曲方晴立刻便道必要留下,古冰稍作犹豫,未曾离开。 如此,准备进入两圣湾探查的修士便只剩下了四名元婴:施青、程正咏、明弘道、燕一诀;而金丹修士则是曲方晴、古冰、徐凡、钟凝宁、郑月梓数名修士。只等两圣湾开启,便要进入其中!(未完待续) ps:昨天没有更新,今天补上。不过,最近要忙新文,更新可能不会再是每日都有了,见谅! ... 第四卷 第二十章 魔殿重遇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钟凝宁乘着雷鹰,快如闪电一般将玄毂山脉以东转了一个遍。满目所见,都只是疮痍满地,修士们还可在这样的天灾人祸中稍有闪避,凡人却是只能听天由命。她亲眼看着地上的裂缝将良田分离,将牲畜吞没,便是凡人一个不小心也会落入其中! 远处的玄毂山脉逐渐崩塌,凡人甚至是修士都好似失去了信仰一般,丢掉了活下去的信心。地下的裂缝或是深不可测,或是熔岩滚滚,炙烤着大地,良田变作红土;地上的人们哭号奔走,或是跪地朝天磕头。这才是正真的人间地狱。 当日的小小雷鹰早已长大,一双翅膀张开有数丈长,钟凝宁摸了摸它,打了一个呼哨,雷鹰转头微微倾斜,飞了回去。 程正咏见她回来点点头,并不曾问。其实又何须问,不过是“分崩离析、生灵涂炭”几字而已。她想了想,对在此的众位修士道:“各位还请传讯回去,若有余力还是将这些凡人救一救。毕竟修士起于凡人,他们都是此界人修的根基所在。” 有些修士传讯,有些修士不以为然,程正咏只当是尽到了自己的力,只在此等待两圣湾秘境开启,又须警戒邪修与那魔族作乱。 这一次两圣湾秘境灵气外泄,足足影响了云州各地两月有余,但是却迟迟不得正式开启。程正咏等安然的等了两月,外泄的灵气才渐渐停歇了下来。程正咏、明弘道、燕一诀与施青四名元婴按照钟凝宁的指点,暂时破开了两圣湾秘境的禁制,一行修士也不通过法阵,直接鱼贯而入。 燕一诀问:“这禁制削弱如此厉害,可还防得住那魔族?” 程正咏道:“哪里还防得住?我们须得尽快赶在楼谒尊之前而已。”况且。程正咏记得前次秘境禁制完好之时便被楼谒尊偷入进来,搅得两圣湾中震荡不息,足足将他们在魔殿中困了十数年! 两圣湾中或者有什么抑制魔气的宝物,才能镇守魔殿数万年,却没有多少妖兽能够感染魔气。数百年两圣湾中魔气侵蚀,几乎将两圣湾变作了一个魔气充盈之地,如今竟也净化的差不多了。只是在灵气中稍有夹杂而已。 程正咏俯首轻抚似是生长年限不长的水藻和躲在水藻中很少见人的小小游鱼。见它们灵气虽是微弱却也清澈,不似被魔气感染的样子,不由欣喜道:“看来魔气并不是全无克制之法。若是能得此物相助,对上那楼谒尊也必可多出几分胜算了!” 施青却是不屑道:“那物恐怕只能存在于两圣湾中,道友若要带走,怕是不能。” 不等程正咏问。明弘道便道:“施道友可知那是何物?” 施青冷冷一瞥:“乃是一只镇清锦兽遗躯,早已与这两圣湾化作一体。”燕一诀点头道:“如此倒是不能取出。否则魔气没了压制。反而会侵蚀整个云州。” 他不曾见过数百年前那惨烈的一幕,也不曾见过两圣湾是如何被魔气充盈,但只见如今的两圣湾虽是位于海中,但却是海草稀少。游鱼少见,便知是恢复不久。听程正咏说着秘境,他原也心生向往过。中州少有这样的大秘境。便是化神遗府,也是近几百年才出现的。 明弘道点头。又道:“还有一处须得去看看。”程正咏心中一突,道:“难道是那传送阵处?”想一想也是,那次出去秘境的修士只是十之三四,剩余的修士不是死了,便是被关在了两圣湾中,日日被魔气侵蚀,谁又知今日是何情形。 想到此处,程正咏便道:“那便让我与简宁前去一探吧,之后再与诸位道友在宫殿处汇合。” 如此定下,程正咏便御使夕照玉剑,勉强也可与雷鹰速度相当,不多时便到了传送阵处。此时尚且不见阴寒,却是白骨累累。有些尸骨甚至被魔气侵蚀,变作了乌黑。 程正咏俯身查看,钟凝宁便道:“你们那次却是死了许多人?”程正咏一边翻检尸骨,一边道:“你那次幸而没来。我们生生被困在魔殿中十数年,好容易外面翻搅已停歇,却是魔气渐渐充盈,传送阵被毁,最后只逃出了些许修士而已。”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又笑道:“也不一定。若是有你在,可以完全恢复传送阵,说不得还能全数逃脱也不一定。” 钟凝宁拨动阵盘,并不说话,只是细细看过。雷鹰似是初次进入水中却全无闭塞之感十分惊奇,迈着两只爪子,在尸骨中走来走去。小火此时也从程正咏的衣襟中飞了出来,飞到了雷鹰的身前。雷鹰突的前倾张嘴一啄便将小火啄到了嘴中。 不等钟凝宁呵斥,雷鹰突地跳了起来,张嘴高亢的叫了几声,似是被小火吓了一大跳。程正咏接过小火,一边训斥它一边心道:看来化神妖修的指点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不再那么没有用,随便谁都能欺负了!“ 程正咏拣点完了尸骨,便道:“果然当日留下的修士中必是有活下来的。甚至这些死去的,也有些是之后被魔气侵染而死的。“ 虽是有修士活下来,但却实在算不得是个好消息。程正咏拍拍手,道:“罢了,我们快去与他们会合吧。” 明弘道这一行也不顺利,虽是很快便到了宫殿处,之后接连的宫殿群,他们却是毫无办法。所有这些魔族宫殿,第一座乃是多少年接连不断的攻击禁制才将之开启,而第二座也是前次因为那魔族的缘故才得以进入。这一次也正是因为听闻了简宁阵法颇高,这才决意一试。如今简宁不在,他们不是幻修、剑修就是丹修、术修,阵法便是懂些也是有限的很。 明弘道取出双镜,照出第三座宫殿的禁制似乎已有松动,禁制薄弱之处虽然可以知晓,但仍是无能为力。郑月梓手中执一把红色拂尘。也上前看了看。可惜她虽有灵器在身,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不多时,程正咏与钟凝宁便到了。钟凝宁看到那宫殿竟是谁也不曾看在眼中,拨弄着阵盘便上前查看起来。许久,她才道:“此乃古阵,不是今时阵法可以忖度。”她眼睛扫过程正咏。道:“程道友以星辰之力攻击此处。另外请一前辈攻击另一处,此禁制可破!” 明弘道正要按她所说站到指点的位置,她却道:“须得一位以攻击见长的道君才可。”明弘道脸色一沉。退了回来,眼看着燕一诀走到那处,与程正咏合力一击。禁制发出刺耳的轰隆声,殿门应声而开。 程正咏便道:“弘道你擅长幻术。殿中诸处皆逃不过你所见,便带着几位金丹真人搜寻此处大殿。我与简宁、燕道友、施道友去前面破禁。” 之后数座大殿大多如此。钟凝宁通晓古阵,程正咏聚星辰之力,燕一诀剑法气势一往无前,而施青颇善弓箭。有化兽之法。几名修士互相配合,未及多久便到了最后正中的那座大殿。 此时,明弘道也将那些金丹修士甩在身后探索魔殿。自己赶了上来道:“这些大殿中大多都有一两样魔器,即便被我收入双镜之中一时没有销毁之法也是无用。况且。这座主殿,到底如何我们也无法推断!” 程正咏也道:“之前数座大殿确实太过顺利。固然简宁阵法出众,但那魔族丝毫未曾阻拦却叫人不得不起疑。若是楼谒尊有何布置,也必在这座主殿之中!” 不过这殿还是要开的。钟凝宁不理他们说什么直接拨动阵盘,四下转了一圈,才道:“这禁制才被动过,若要开启也方便。程道友一剑即可!” 四名元婴道君面面相觑,程正咏挥出一剑,殿门立刻敞开,殿上宝座中果然坐着那楼谒尊。他一手撑着头,一手举着一只黑玉雕琢而成酒器,缓缓啜了一口才道:“你们可真慢啊。此情此景与数百年前那次可不是一模一样?” 说着,他歪斜着的躯体正了过来,撑着头的那只手一挥,道:“看看,连人物都差不离了。”明明殿中两旁立着两排黑衣修士,殿外也只是程正咏四名道君。但想来其余修士,他也不会放在眼中吧。 程正咏昂头迎上楼谒尊,道:“与城主分别不久,竟已是更近了一步,叫我好生羡慕!”或许是这两圣湾的缘故,楼谒尊元婴后期修为已是愈加圆润,距离化神恐怕也已不远!程正咏心中忧虑,唯有可以安慰的是化神比之结婴更难数倍,数万年都不一定能有一个,更何况是魔族! 楼谒尊长笑道:“程小友这时候投奔我还来得及!若是过了今日,你等便好生做我铺路之石吧!” 明弘道却是道:“明日?不论你做什么,我们必不会让你得逞!” “这位小友却是许久不见,果然也算不俗。”说着他又啜了一口酒液,道:“你们四名元婴都还不错,还有这位小友,虽不是元婴,但精通古阵实在难得。不过也不急。今日先从附殿中的几个开始。明日,我必以你们为祭,重开天门!”说着衣袖一挥,程正咏等修士竟是不受控制的被拖入了大殿之中,殿门轰然关闭! 一同探寻大殿的三名金丹修士似是听到了什么声音。谷冰抬起头侧耳倾听了半晌什么都没有听到。不过,她仍是道:“程道君与燕道君他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徐凡低头查看并不说话,同为女修的曲方晴只好道:“他们都是元婴道君,便是有什么我们也帮不上忙,还是先把手中的事情做好才是。” 谷冰撇嘴不言。徐凡是被程正咏带来的,曲方晴是主动求往,只有她乃是因为在宗门中不受重视,才被委派此事,心中自然不平。 可她也知曲方晴说的颇有道理,也埋头四处搜寻起来。这魔殿中处处掩藏魔气,一个不小心便容易着道,即便伤不到她这金丹修士也颇为麻烦。 这或许曾经是什么大修士的宝殿,在这里探查用神识都没有什么用处,只得一寸寸细细摸索过去,谷冰正觉得似是找到了什么,手指尖突然一痛,痛的她这个金丹修士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她连忙挤了指上的血,便见一滴乌黑的血滴顺着手指滑下,即将滴落在地。徐凡却是极快的到了她的身边,举着一只玉瓶一捞,便将那滴血封入了玉瓶中。曲方晴看过谷冰的手指,最后道:“好厉害的魔气。”说着拿出一只玉杵,轻点几下,凉丝丝的灵气顺着伤口渗入指中,痛楚立刻缓解了许多。 谷冰对着曲方晴点点头,道:“这魔气似乎不同寻常,若不是道友,我还不知如何做呢。” 曲方晴笑笑而已。几名修士继续寻找,只是更加小心了几分。可是,不知不觉间谷冰渐渐觉得头晕眼花,神思不属,渐渐陷入了沉眠之中。但她寻找的动作却未曾停止,其余两名修士也好似并未曾觉察。 这时候,郑月梓却是从背后转了出来,手中用细布托着一只塑像,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谷冰咧着嘴无声的笑了笑,跟着这些修士的身后凑了过来。正在这些修士打量那魔气浓郁的塑像之时,郑月梓却是拂尘一点,扫向谷冰。 曲方晴舒然一惊,道:“郑道友,你做什么?” 郑月梓一边攻击,一边道:“你们看不出来么,这位古道友已是被魔族控制了!” 曲方晴还要辩驳,徐凡却是偷偷用了玉瓶一试,立刻色变道:“果然如此!我们与她同处一室竟是未曾发觉。”说着手中举了一只大锤,与郑月梓共同协作攻击。 曲方晴只见原来看着还是寻常法修的攻击手段,在徐凡叫破之后竟是一变,术法手段更甚以往,不仅仅是更为凌厉,更是掩藏着森森魔气。 曲方晴脸色也是变了,赶紧取出药臼与药杵,又有药粉洒出,那魔气便无法侵入,更是沾染不到剩余三名修士身上。 她道:“谷道友必是被魔气侵入手指这才被控制住,诸位小心!”(未完待续) ps:今天七夕~祝愿所有的情侣早成眷侣,所有的单身喵喵汪汪,早日找到另一半! 今天我去拿了结婚证啦~从此就是有归属的女女啦~ 另外通知,本人今日开了新文,进入了审核。之后会主要更新新文,但是本文也计划10月前完结~对古言有兴趣的朋友欢迎来看看! 第四卷 第二十一章 遗仙谷塌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冯溯源御剑落了下来,又往前走了几步,看着此地的乱草石柱,对身后跟着的师弟师妹道:“此地与师父的描述颇为类似,大约就是那遗仙谷了。【全文字阅读.】|” 程明微一直被柳毅君按着肩膀不得动弹,飞剑落地她便挣脱了出来,道:“二师兄你太讨厌了!”说着耸了耸肩,才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 柳毅君白她一眼,道:“你若是不惹事,我才没有那个闲心管你。” 程明微才不理他,也走到了乱石堆中,惊奇道:“这就是师父筑基的时候就来过的地方?看起来就是一片普通的山谷啊?” “听说这是因为禁制的缘故。”方真真道:“师兄,快把禁制打开,我们三师姐要忍不住啦。”说着捂着嘴笑。 不等程明微反驳,冯溯源与柳毅君已是合力带着三个师妹进入了山谷。这山谷中的禁制只是让筑基修士不可轻易进入,也不可御使法器。冯溯源与柳毅君带着三个师妹凌空而行,看着此间分散四处的大殿和悬浮于半空的宝塔并不曾前去,而是很快就找到了程正咏所说的那个小亭。 在小亭中落下,冯溯源掐了一个手决,将小亭中的积灰拂开,露出地下一圈圈的纹路来。师兄弟姐妹几个对阵法之道都只是了了,但在云州传送阵实在寻常,他们都见识过来,果然在这个小传送阵旁找到了放置灵石的地方。 冯溯源取出一只中阶灵石,对柳毅君道:“二师弟你打头,我殿后。”待他将灵石按在了传送阵上,传送阵光芒一闪,已是发动。柳毅君站了上去。很快就消失不见。 不等冯溯源示意,程明微第一个站了上去,道:“我先来!”而后便是黄行素、方真真,最后冯溯源才站上传送阵,传送之前留了个心眼,将那块用了一半的中阶灵石收起。 冯溯源先打量了四周,见与程正咏的描述一般无二。便带着师弟师妹再次开启传送阵。进入上一层。这一层并不如下一层一般空空荡荡,他仔细看了展示出来的宝物,便道:“我们最多只能到此处了。前辈所在的上一层我也不知能否上去。若是不可再另寻他法。若是谁被留下也不必惊慌,只在此处修炼就是。” 安排停当,他便高声道:“前辈,晚辈等人奉师父程正咏之令。履行当日之约,为前辈送上净水红莲!” 半晌无声之后。冯溯源再次高声说了一遍。这一次,话音未落,冯溯源等人只觉眼前一闪,便已是身处一个空茫的空间。而身前则是一个身披全套道袍,好奇看着他们的男修。 冯溯源见此修与程正咏所说大致类似,便道:“前辈。此为我等师父程正咏为前辈所寻宝物。”说着将玉盒取了出来。 那古修接过玉盒,将之展开。道:“你们称此为为净水红莲?不就是熔莲吗?这么多年过去,名字变化倒也寻常。”说着双目紧闭,手捧红莲。而红莲渐渐在他手中融化,好似渗入他的躯体之中一般,许久他睁开眼睛之时,冯溯源恍惚觉他的躯体也凝实了许多。 “虽不可脱离这个空间,但确实有些效用。”男修道:“当日那个女修,我倒是不曾看走眼。” 他转眼又扫过身前的五名修士,道:“你们都是接过了她的传承?从功法来看倒是未有错的。不过,你们功法之间都是微有差异,想来也是因材施教,倒是与我们那时候有些类似。” 他便是说着这些话,脸上神色也是冷峻,目光沉沉的压在这些修士的身上:“既是送宝,遣一个来就是了,送这许久弟子来,莫不是要求我指点?” 冯溯源行礼正欲说话,男修便道:“也罢,看在那女修的份上,你们便在这空间中试一试吧。能够有多少领悟便只看你们自身。” 冯溯源及众师弟师妹连忙谢过,男修却一指方真真道:“此女修为还未脱凡尘,更不曾修习此脉功法,不宜多加停留,我便先送她出去!” 冯溯源正要请求男修将方真真送回塔中,方真真自己已是恳求道:“我得蒙师父青眼,拜入门下,等到筑基之时便会传下功法。早晚都要修习,晚辈恳请留下一试,请前辈准许!” 男修便问冯溯源道:“你是大师兄?” “忝为师父首徒。”冯溯源答道。 “此中危险也不知你师父可曾说过。不过,既然你是首徒,今日便代你师父做这决意吧!风暴快要来了。” 这中间有什么危险,程正咏确实不曾说过,但是,见此情形想来也是不适合方真真多停留,可她却是不愿离去。冯溯源不愿师兄妹之间生出嫌隙,便道:“可否请前辈在五师妹支持不住之时送她出去?” 男修默然不答,冯溯源便下定决心道:“请前辈这就送她回到塔中吧!” 男修长袖一挥,方真真便不见了踪迹。而后他似是也失去了交谈的兴致,转身只看着远方,并不与冯溯源等说话。 冯溯源便与柳毅君稍作商议,各自带着一名师妹在身旁,手中紧紧提剑,提防随时会来的危机。 一声轻笑传来,这空茫无际的空间竟是起风了,微风吹过,无论是冯溯源、柳毅君还是程明微、钟凝宁都只觉一冷,不由惊讶。 冯溯源道:“看来这风暴不是作用于躯体,而是神识才对。这便各自打坐,抱元守一,抵御风暴吧!” 风越来越烈,程明微只觉得那些风好似带着锯齿一般从自己的躯体神魂之上刮过,而自己好似是一团面团一般,在水流和锯齿的冲刷下渐渐失去了表层,甚至会越来越小,越来越弱,直至不复存在! 她心中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恐。自幼生长于修仙家族,长大后拜师自己的姑姑。她从来都有一种有恃无恐的感觉,不论怎么样,她头顶上的那片天都有人为她撑起来。她从未尝试过如此孤单无依的感觉,也从未觉得有谁能够越过家族越过师父将她如此湮灭。 她突然变得谁都不是,只是微不起眼的一粒尘埃,朝生夕死的浮游,若是不想就此消亡。便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争取。顶住时光和流水的侵蚀,慢慢变得强大,变得无惧风雨。变成一棵可以在风沙和干旱中生存的白杨! 这些想法不过一瞬,但她却再也不会任由风暴轻易带走她的一丝一毫,极力的去同它抗争,吝啬的不愿意失去! 男修虽是背对着他们。此时却是挑了挑眉。他当然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女修同多年前那女修的血缘关系,可她在这些修士中却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原以为她也不过如此。不料到底是血缘至亲,这种刻在骨子里的韧劲倒是一模一样!她竟是这些修士中第一个可以从容应对的! 而后便是柳毅君。他曾经遭遇亲人之死,又在散修之中多有磨砺。曾经的遭遇,哪怕是那些不堪的。回头再看时也会给他们留下宝贵的礼物。所以,在面对风暴侵蚀之时,他才会如此快速的反应过来。死死抵抗。 再之后是冯溯源,而后是黄行素。程正咏收徒。并不看重资质,体质、悟性乃是心性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们都在骨子里与程正咏有一种类似的坚韧,抵抗着风暴。 这种抵抗并不完全有效,但是却大大的减少了神识被削弱的速度,终是让他们迎来了风暴结束的时候。 众修士只是打坐而已,却都是累的不行。冯溯源仔细问过两位师妹,见其中受伤最严重的却是黄行素,不由看了一眼程明微有些诧异。 黄行素脸色发白,急切的问道:“前辈,这些被削弱的神识可能补回来?” 男修道:“你们师父不就有一部锻炼神识的功法么?”黄行素这才放下心来。 神识,修士们每时每刻几乎都会用到,但从来没有想过它竟是如此的重要!原本,它便可随着修士加深,慢慢的自动深厚,少有谁会特意去锻炼。如此看来,她竟是想错了! 黄行素一礼之后道:“晚辈怕是不能继续,还请前辈送我出去吧。” 男修点点头,倒也多看了她一眼,挥袖将她送了出去,然后便对剩下三名修士道:“接下来便如你们师父一般,试一试你们的身手如何。” 说着,只见层层白云便变作了漫天的灵兽,修为从四阶到六阶不等,一股脑的冲着它们奔了过来。 无需商议,三名修士各自站了一个方位,举剑攻击。冯溯源、柳毅君为强,程明微为弱,渐渐的,这些灵兽好似也有灵智一般,都涌向了程明微。 程明微脚下轻点,便与冯溯源换了一个位置。如此数次,也不知过了多久,灵兽退去,纷纷变作白云,仍是原本流动的模样。 “如此算来,我也算指点过你们了,便去下面的石室既是。”男修说着便要挥手。 程明微却是越众而出道:“前辈,那个什么风暴,我可否再经历一次?” 男修上下看看她道:“不必了。莫非你想成为我这般不生不死的模样?”说着便将他们都送了出去。 他看了看自己这副身形,叹息道:“好容易遇到个有良心的修士,送了可重塑躯体之物来,却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啊!” 冯溯源进入这个封闭的空间之后,首先看到的不是先一步到此的两名师妹,而是顶上镶嵌的七曜之阵。他不由想:这里就是师父真真领悟七曜之道的所在吧! 再看其余弟子,都被这种缓慢流动的星辰之力所吸引,只有方真真未曾修习这功法,白着脸站在原地。 他道:“毅君,我们各据一方在外围,明微与行素在内围,方师妹,你在最里面。”他与柳毅君已然金丹,对自己所选之道已经有所领悟,正该再次经历星辰之力的冲刷,加深对道的理解,为将来的结婴做准备。而程明微与黄行素虽是有了功法的指引,但仍是需要找到自己的道。最内围的方真真则是最弱的,她只需在星辰之力下有所感悟便算不虚此行了。 方真真看着其余的师兄师姐依次盘膝坐下,而穹顶之上的星辰好似感悟到了一般,一颗一颗悬在他们的头上,指引着他们的大道,只有她独自站在这里。 她也曾试过,试着去接引星辰,从它们那里找到一些感悟,但是直至黄行素到来,解释了在那个封闭空间中的经历,她还是没有成功! 不过,这些星辰终究是她要去接近的,她坐了下来,没有急着打坐,只是昂着头,看着星辰缓缓的移动,许久许久,最终闭上了眼睛,直至一阵阵轰隆的响声将她惊醒。 这是怎么了?她正想着,便听冯溯源道:“不对,此地也发生了地动。”说着顾不得其它,将众位师弟师妹都拉了起来。 方真真抓住了柳毅君伸出的手,另一手又抓着程明微,而柳毅君另一边则是黄行素。浮塔不停的左摇右晃,而五名弟子随着浮塔摇晃,却一直维持着稳定的互相牵连的状态。 一个男声道:“此间空间就要崩塌,再过些时日便差不多了。” “前辈,若是我们能够出塔是不是就可以摆脱了?”程正咏连忙喊道。 “呵呵,恐怕你们出不去!何况,此时也只有这座塔才是最安全的所在。”男声道:“百万年啊,未曾想最后竟是这样摆脱这个束缚!” 他话音未落,浮塔好似陷入了海底的漩涡,被推动着连续不断的旋转。急速的旋转中,他们再也无法去牵住别人的手,甚至连灵气都无法调动,只得屈膝抱头,用最原始的方式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除了方真真,这种急速的旋转,灵气的束缚尚且无法让这些修士昏厥过去,实实在在的让他们体味到了晕厥欲呕是什么滋味。而那古修的笑声断断续续的浮现在耳边,除了加剧这种折磨,什么用处都没有。 最后,浮塔似是被冲垮了,一股急速的水流席卷了这个原本密闭的浮塔,携带着他们冲向远方。冯溯源极力的咳出几口水,在身体周围做出一个灵气的护罩来。他举目四望,不知师弟师妹们都冲向了何处。(未完待续) ps:周末加周一请假回家,各种忙乱,新文差点开空窗啦。 新文讲述了古代土著小姑娘从顺从命运到与这畸形的时代抗争的故事,有兴趣的来看看吧~ p:///mmeb/《毒妇》 ... 第四卷 第二十二章 水下相聚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既是灵气可用,想来神识也一样的。【无弹窗.】=乐=文=他扫过四周的水中,果然发现了柳毅君、程明微与黄行素,而晕厥的方真真则被柳毅君拉着。待冯溯源将程明微与黄行素找了回来,他便将方真真交予了这些女修照顾。 柳毅君问冯溯源:“师兄,可推断的出来我们这是到了何处?” 冯溯源躲过了一个浪头,道:“此时云州大地动,以前的推算之法已是无用了。”他看了这些修为不一的师弟师妹一眼,道:“我先浮上去看看,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可不等他们行动,水中似乎也经历着一场海啸一般,虽然不是海面那种巨大的风浪,他们却是被浪涛推着不知道要往何处去。冯溯源带着这些师弟师妹无法与它抵抗,只得尽力保证他们都在一处。 最后,海浪接连奔涌而起,他们好似穿过了一层壁碍,远处的浪涛顿时与他们没有关系。 冯溯源暂时送了口气,但又提起心来。这里水草曼曼,游鱼自在,一叠一叠的沙丘蔓延到远方。而远方似乎还有宫殿若影若现,分明还是在海中! 他对师弟师妹们道:“恐怕我们这是到了两圣湾秘境了!” 柳毅君一惊,又有些跃跃欲试。他道:“你确定?两圣湾秘境不是数百年前被魔气侵蚀之后便封闭了么?” 冯溯源只道:“或许吧,不过,我所知的海中秘境唯有两圣湾秘境而已。况且,其中描述也颇为类似。” “或许魔气也因为某种原因而消磨。可两圣湾秘境封闭已久,我们如何出去呢?”黄行素问道。 程明微却是撇撇嘴道:“不若我们先将此探寻一遍。至于如何出去,到时候再说不迟呀。” 黄行素还要说什么。冯溯源却道:“既然我们可以从海中轻易进入秘境,想来两圣湾的禁制已是十分薄弱了,将此探寻一番或者可以发现出去之法。” 他说了此话,柳毅君便道:“那师兄带着几位师妹,我先往各处看看!” 冯溯源看了他几眼,道:“听师父所言,数百年前的变化均由一座大殿而起。我们便在那处汇合就是。”这便是许了。程明微颇不情愿。也想如冯溯源一般去各处看看。可在冯溯源的眼皮底下却是说不出这等请求来。 方真真还在昏迷。冯溯源让黄行素将她放平,将一缕灵气透入她的体内,将她唤醒。方真真醒来猛然坐起。看着围在自己身旁的几位师兄师姐稍稍放下心来,只道:“这是何处?” 冯溯源解说了几句,便道:“此中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暗藏危机。你还可以自己行走吗?” 方真真运转灵气点点头。冯溯源便放出飞剑,将她带了上来。程明微与黄行素各自御剑,一同往宫殿处而去。一路但见各种奇特的海中五彩游鱼与扇贝,程明微时不时便要翻一翻,却不曾见到一粒珍珠。不由沮丧。 冯溯源也不喝斥。此处秘境虽大,但那处宫殿也不过许久便到了。 程明微兴冲冲的拉着方真真便去看第一重宫殿。那宫殿中禁制早已被破坏,除了四面墙壁里面都是淤泥。除了奇特的建筑外观,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又走至第二重。禁制虽然完好,但宫门仍是一推就开。里面尚算洁净,只倒塌了一些座椅,掰断了一些装饰物而已。再往第三重,却似是刚刚被打开过,有些翻检的痕迹,直至第八重均是如此。 第九重大殿一开,冯溯源忙将已是丧失了警惕的程明微拉开,一剑出鞘,拦住了攻击。 他眼睛一扫,便见随同程正咏来此的三名金丹真人俱是在此,而谷冰更是好似丧失了神智一般,对众金丹修士攻击不断,招式邪肆。 见是冯溯源,徐凡挑了挑眉,曲方晴已是问了出来:“冯道友怎么在此处?” 冯溯源只道:“一眼难尽。师父派我们师兄妹拜访一位故人,谁知天地异动,我们竟是被卷入了此处。各位前辈,我师父是不是也在这秘境之中?”说着也扫了郑月梓一眼。 曲方晴一边控制手中药杵,用药雾将冯溯源也罩住,一边道:“不错,我们均是随同远德道君、一诀道君、明弘道道君与施青道君,四位道君来此探查。四位道君正在前面宫殿,我们却是在此搜寻魔族之物。” 他又目视状似疯狂的谷冰道:“这位谷冰真人,又是怎么回事?”说着还回头瞪了要推门进入的程明微一眼。 不待曲方晴回道,郑月梓已是道:“她不小心被魔气侵染,便被控制了。”又问:“你是冯溯源?”说着眼中已是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 冯溯源虽是奇怪,但也坦然道:“不错。” 那谷冰身染魔气,又发现魔气有控制修士之能,众修士都是投鼠忌器,但即使谷冰被控制之后攻击之力强了数倍仍是被众修士控制在一个范围之内。冯溯源道:“师父许久不至,想来必是被困住了。曲道友还请控制那魔气,我与徐道友及这位道友全力出手,将谷道友困住吧。” 众修士无有不可,终是将谷冰拿住,控制住她的穴窍,无法动弹。曲方晴将谷冰移至角落处,才道:“如今我们该怎么办?柳道友难道不与你们一处?” 这时候,程明微、黄行素与方真真都走了进来,问道:“师兄,师父在这里?” 冯溯源点头,还不待说什么,程明微已是道:“那我们快去找师父啊,这个地方总感觉怪怪的。” 冯溯源看了程明微一眼,见她不再多话,才道:“柳师弟去各处查看去了,相约在此汇合。” 徐凡四下看了几眼,却是道:“此处已是查看过了,该去最后那重宫殿看看。”说着走了出去。 郑月梓与曲方晴也知那些元婴道君必是遇到了麻烦,故而是不想离开这殿中。毕竟,元婴道君无法解决之事,他们又能如何?但见徐凡走了出去,她们也只得跟上。冯溯源却是忧心几位师妹,此种之事恐怕危机重重,而最后拜入师门的方真真却是连筑基都不曾。他犹豫片刻,仍是令她们同行。 楼谒尊将程正咏等困于大殿,话不投机,些许几句而已。楼谒尊却是突然撑头笑道:“原来除了你们还有几个小友。不过重殿深深,也难为你们一一开启,”说着目光在钟凝宁身上绕了一圈。又道:“我已将一人控制。时辰还早,不如赌注一番,便看这些修士可否保住性命,亦或者全体覆没?” 程正咏干脆席地一坐,闭目养神,不理会他所说。 楼谒尊却是挥了挥手,道:“既如此,庚三,不若你去相助。若是还有活口你也不必回来了!” 程正咏掀起眼睑道:“既然城主相邀,我便与你一赌。我赌除了被控制修士,其余皆可全身而退!” “那便看看吧。”说着取出一只石镜,手中轻抚,便将第九重殿中情形映射在半空之中。 见曲方晴以药雾抵御魔气,楼谒尊挑眉道:“不意你此次带来的这些修士竟是有些本事。不过,”他说着手中掐诀,谷冰先是一顿,而后攻击愈加拼命。 程正咏等修士脸上殊无异色,谷冰虽然被控制,但想要伤及其余修士却不那么容易,楼谒尊打这一赌,或者别有他法。 楼谒尊似是觉得十分有趣,看得津津有味,虽然不会伤及其余金丹,却是时不时便要让他们手忙脚乱! 不过时,殿门竟是又开,门后探出一张脸来。楼谒尊手中微动,谷冰的攻击直往殿门之处而去。程正咏皱眉,便见那探出脸的修士又被拉了回去,换做阵阵剑光。程正咏不由心道:她果然不曾看错,不知为何,冯溯源一行竟是也到了此处! “有趣,又来了一些修士呢。这可都是他们的帮手,我岂不是吃了亏?”楼谒尊看来确是心情颇好,道:“罢了,我便先让一局。”便在冯溯源等合力一击之时放开了控制,任由这些修士将谷冰禁住,放在了宫殿角落。 又见新走进了三名女修,楼谒尊便问程正咏:“这都是你的弟子?倒是不错,可惜修为还太差了些,免不了要折在此处!” 程正咏却是看向明弘道,见他点了头,心中便再无顾忌。她道:“这些修士往此而来,可否请城主开启宫门,令我师徒一聚?” 楼谒尊打量了程正咏一番,最后才道:“也罢,我便看看你要在我跟前再耍什么花样。此地乃是两圣湾秘境,你那些手段,怕是没了用处!” 殿门洞开,走在最前面的徐凡与冯溯源脚步一顿,却是未曾犹豫。郑月梓与曲方晴虽然犹豫,但也知此时或者跟在几位元婴面前尚还能有一线生机,也走了进来。唯有程明微、黄行素与方真真见到程正咏招手,快步走过,却在经过明弘道之时,一面圆镜当空照去,倏忽之间这三名女修便不见了踪迹! 楼谒尊站了起来,一拍座椅,道:“好一个程正咏!”他一直只道程正咏要耍什么花招,却不曾留意明弘道,竟是又着了一道!(未完待续) ps:哇啦啦,新文签约,存稿也有一点了,终于没有那么忙了,这篇文也可以偶尔上来更新一下! 新文《毒妇》求关注,求点击!直接在本文首页可以点击进入! ... 第四卷 第二十三章 魔殿献祭(上)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c_t;楼谒尊再被程正咏摆了一道,心中自然满是怒气,挥手几道魔气击来,程正咏一手执剑,剑身星光点点,勉强格挡了几式,便做不支。【风云阅读网.】 楼谒尊竟是也也停了手。 两伙人相安无事,明弘道传音程正咏道:“恐怕楼谒尊正在等待时机。”程正咏怎么不知? 可不等她想出些办法来,便见楼谒尊抬头看了看远方,便道:“时辰已是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便见两圣湾中罕见的出现了一道亮光,直射入主殿内楼谒尊背后的彩画之上。原本黯淡的彩画瞬间有了光泽,这才叫进来的这一行修士看了清楚。 说是彩画,其实应该是一块浮雕,漆以颜色。画上天空悠远暗沉,一片连绵的高山拔起而起,暗绿的山上多是被烧焦的裸石,山崖则是一片连续的宫殿群,最大、最华丽的便在最高处。整幅画以沉沉的血色表现天空,以黑暗浓重的颜色表现山林和大地。而在天空之上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恍惚在指向那一轮几乎湮没在天空的血色中看出来的太阳。 阳光照射,那一轮太阳似乎被点亮一般,从黑红的背景中挣脱出来,鲜艳欲滴。 “数百年……我终是等到了这一日。”楼谒尊的声音里不难听出一些欣喜之色。他终是转身看向程正咏这些修士道:“你们便留下来作为祭品吧!”说着他一手抓了过来。 开始之时,楼谒尊或许也只是想要先抓一个金丹修士。不过他随意一抓,众修士纷纷避开,程正咏与燕一诀一同出鞘,与之过了几招,不由纷纷后退了几步。明弘道双镜高悬,楼谒尊一时之间竟是失误,叫这群修士都躲了过去。 楼谒尊原只是随意一抓,抓住个金丹便可。竟是被这群修士躲过去,他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失了颜面。心中怎么不怒?磅礴的魔气随着巨爪而来。 这些魔气压得众多修士都喘不过气来,程正咏召唤星辰也无法破开魔气的笼罩,她一手抓住一名弟子,再次后撤。这时。便听郑月梓一声惊呼,避到了程正咏的身后。 楼谒尊摸了摸自己的右手。接连失手,他脸色已是阴沉了下来,慢慢的走下了台阶。因为几乎无处可避,众多修士也只是分作了两拨reads;。一边是程正咏、冯溯源、柳毅君与郑月梓。另一边则是明弘道、燕一诀、施青、徐凡、曲方晴与钟凝宁。楼谒尊也不做他想,一手就抓向柳毅君。柳毅君剑如针毫,随势而动,却只是堪堪破开楼谒尊的魔气防御而已,反而剑身受了侵蚀,逼得他心神动荡,几乎控制不住飞剑。程正咏一剑相击,楼谒尊只得放过柳毅君,转手抓住了郑月梓。 程正咏不是没有阻挡。元婴之后,程正咏已是不再拘泥于剑势。而是剑随心动,。不过,引动星辰却仍是需要一些时间。她虽是阻拦,却未曾将楼谒尊拦下。 郑月梓也不是没有发动命盘。但她修为较之灵器所需终是差了一些,凝聚灵气需要时间。前一次她早有准备堪堪躲过,此次匆忙出手,却已是来不及,被楼谒尊抢先制住了! 郑月梓被楼谒尊抓住也不求救,只是看着程正咏,又看了看冯溯源。她幼年失怙。是冯溯源的先祖收留她,也是程正咏曾经救过她。可是自她决意前往渺云宗,便已是下定了决心,之后便只能靠自己了。 楼谒尊说是要以他们为祭品。这等邪肆手段她也听说过。不外乎是那么几种。鲜血为祭、或者神魂为祭而已。她的命盘一直都只是蕴养在识海而已,便是楼谒尊神识扫过数遍也无法发现。 楼谒尊找不到那个可以改变几率的灵宝,倒也没有太过在意。他冷哼了一声,一掌便要拍向郑月梓的天灵盖。 郑月梓闭了双眼,汇聚了全身的灵气默默祝祷。楼谒尊只觉自己的双手好似被被什么无形之物拂过一般,滑落了开去。清风一拂。手中一轻,郑月梓竟是不见了踪迹。 他眯眼看向那群修士,便见程正咏对着一名落拓金丹修士微微张合了几下嘴。他正要下手去抓,那落拓金丹修士竟也是视殿门如无物一般消失在大殿中,神识扫过才知是在大殿之外。 大殿之外,郑月梓奄奄一息的靠着墙柱。徐凡一眼扫去,只见她原本金丹后期的修为竟是降到了金丹中期,便问:“这便是使用那灵器的代价?” 今日之事灵器必然暴露,郑月梓也不掩饰,只道:“不错。” 徐凡也不多说,取出一只几寸高的玉瓶,往一只两指粗的玉杯中滴了一滴玉一样的灵液,递给了郑月梓。郑月梓惊讶的看了两眼,接过将那灵液浮起,送入口中。她顿时只觉一股灵气滑入喉中,滋润了干涸了经脉和丹田reads;。原本空荡枯竭的丹田立刻蓄满,经脉得到了滋润,立刻恢复了过来。郑月梓也站了起来。 虽然下降的修为一时半会儿无法恢复,但毕竟已是经历过了一次,有了灵气的补充,重修回来也并不难。郑月梓将那两只粗的精致玉杯还给了徐凡,问道:“远德道君要我做什么?” 徐凡不答,只专注的关注殿内。 楼谒尊岂会因为两个身具宝物的金丹修士而放弃?他扫过一圈,若是对上这些元婴道君终是有些得不偿失,金丹真人中与程争咏一处的两名男修乃是她的弟子,必是竭力护持,另外两名女修虽是需要直面三名元婴,倒是可为。 钟凝宁与曲方晴虽有三名元婴相护,但却不如冯溯源与柳毅君乃是程正咏弟子,护持不遗余力,终是叫楼谒尊抓住了机会。钟凝宁有以迅捷和雷击见长的雷鹰相助,自己也擅长阵法,有几位道君出手竟是逃过一劫。曲方晴乃是丹修,原就不以攻击见长,虽然有元婴道君相助,终是让楼谒尊抓住了机会。可他这一抓,竟是没有将曲方晴捏在手中,只是抓破了她一块血肉。 楼谒尊看着关闭的殿门,目光沉沉。他见不可为立时便也放弃了,手中掐诀,口中楠楠不住,曲方晴只觉手臂之上一痛。她见机也快,药钵撒过,手臂之上的伤势只在眨眼之间便立刻凝住了。(未完待续。) ps:因为新文等原因,本文又停更了将近一月,实在抱歉。如今总算进入了正规,但是因为两篇文章一起,所以更新压力会有点大,故此将一章4000字分作了上下两章,也不能保证一定每天都能更新的上,但我会尽力的。 十月份完结什么的,当我没说吧,但是也不会拖到很久。 最后,还是给新文求关注一下《毒妇》谢谢!因为有推,所以《毒妇》会从明日开始加更,点击、收藏和推荐越多,加更也会越多! 我觉得自己写文总是要与常规不一样,比如本文我坚持女主一定要是最厉害的!男主什么的靠边站!然后《毒妇》男主女主是按照戏份划分的,两人之间分别代表了不同的阶层和利益群体,女主杀人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县官男主到底能否将她捉拿归案?律法与现实,男权社会与女性觉醒,一切尽在《毒妇》!xh211 ... 第四卷 第二十四章 魔殿献祭(下) - 仙道新咏 - 梁上燕子归 楼谒尊睁了眼,道:“你们只道如此本尊便那你们没有办法么?”说着衣袖一挥,立在两旁的侍从便被拧了一个出来。【全文字阅读.】这侍从也是金丹修为,怎么会愿意被楼谒尊捏在手中?修仙之人最重自己的修为和性命,便是修为差了楼谒尊一大截也竭力挣脱起来,口中正要喊些什么,便见他身形凝滞,失去了反抗。 程正咏眼睛微微眯起,谷冰与这金丹邪修接连被楼谒尊控制,可不是个巧合。这其中的联系她所能想到的就是魔气了:谷冰因接触到某种特殊的魔气而被控制,这金丹邪修身形中也带着丝丝魔气,大约是练了魔功。 程正咏不过愣神一瞬,那金丹邪修便脖子歪到一旁,喉咙中嗬嗬出了些气,不多时便丧了命。楼谒尊一边口中喃喃细语一边将那金丹邪修的尸体掼在地上,顷刻间,便成了一堆肉泥! 这手段与程正咏在沧州大陆遇到的一个邪修有些相似。头一个她便带了冯溯源与柳毅君连连后退。其余修士早被楼谒尊的狠戾惊住,跟着也退后几步,便连那些守候在大殿之中,不发一言的金丹和元婴侍从们也是一样,生怕溅到了一滴血肉。 楼谒尊笑了两声,道:“怕什么?反正你们早晚都该如此!原想抓个引子,不料你们护的太紧了些,倒浪费了我一个仆从。 两旁的侍从听说楼谒尊只是要个引子,如今已经得到想来自身便已是安全无虞了,骚动停歇了下来,又都安分了起来。 楼谒尊手一抬,地上的那滩血肉便似有了生命。盘旋在半空中成了一片血肉之云,随着他的动作满满的扩散开来。曲方晴肩上压了一只手,往下按了按。她又取出一钵一杵,淡淡的药物扩散开来,将这一行修士笼罩住。程正咏对她点头道:“只管施为,不必顾虑!” 曲方晴手中连连挥动药杵,施法好似变得无比的顺畅。一些大道之上原本有些疑惑之处好似都不存在一般。简直心随意动,药雾也好似知道她的心意一般。她只觉得便是对上这个楼谒尊也好似没什么困难似的! 几位元婴早已不再拘束于一招一式之间,随心而为。头顶的星辰,高悬的巨大铁剑、照应的两面镜子和半空中若英若现的一只小箭,各自在这个群体之外构建成一片壁垒。他们都不似曲方晴,药雾攻击和防御原本就无声无息。成型极快,控场之力是其它修士难以企及的。更是有消融血肉之效。虽然修为上有些不足,却有灵器相助,勉强可以先行抵挡。到程正咏等以星辰之力笼住众位修士压制邪术,明弘道双镜高悬。虽是失去了器灵,但多年蕴养,早已可照去邪祟。只是还在镜中的程明微、黄行素、方真真等怕要受邪祟影响,怕不好过。 燕一决与施青都以攻击见长。不善防护。但是到了元婴期,便早已没有了攻击防护之别,攻击便是最好的防卫!剑与箭尖都带起了一阵灵气波动,将锐利之气为介质,以剑或箭尖为中心形成了一边防护的护罩。 血肉遇到这护罩便不得寸进,只得在明镜和星辰的照耀下缓慢的消融。楼谒尊冷哼了一声,衣袖挥动,血肉好似遭遇到了无比的压力一般朝着程正咏等修士这边挤压而来。作为防护的燕一决与施青只觉一阵压力难以抵挡,齐齐后退了两步才站住。心下松懈,便将曲方晴与柳毅君暴露了出去。 两名修士极速后撤,退入防护圈内,却仍是被血肉粘上。柳毅君早有经验,将手臂上的一块腐肉立刻削了下来。曲方晴有样学样,也狠心削下来一块,有将药物粘在伤口之上。 楼谒尊施力不曾将正道修士如何,那血雾却在压力的挤压之下四散了开来,有些邪修便纷纷遭了秧。他们也似柳毅君一边削下一片肉,躲得更里了一些。 楼谒尊看着柳毅君与曲方晴有些可惜,接连推手,程正咏等一退再退,不多时便抵在了殿门处。不过,投射而入的那一缕日光也渐渐偏斜,眼看不久就要离开殿中的那片浮雕。楼谒尊心中也急了。 这等机会百年才可一遇,而楼谒尊却早已等不及了。他虽是在中州、沧州、云州掀起正邪之战,将各地搅得一片腥风血雨,但实则此事支持不久。破坏的平衡早已岌岌可危,毁坏的资源难以再生,整个修仙界便在崩溃的尽头。如今正是最好的时机。再过百年,便是修仙界平稳下来,失去的资源却早已找不到了。他无力再来一遍,而他的修为也到了元婴巅峰,亟待化神! 想到这个,楼谒尊眼神一黯,也不再去逼迫程正咏这群修士。他扫过随同而来的这些邪修。早在准备此事之时他便早有预备。这些修士虽是金丹元婴修为不等,却都修习了自己传下的功法,体内灵气与魔气混杂,也可一用。 看着楼谒尊如此的眼神,便有修士明白了他准备所为,不由惊叫道:“城主,我等皆是秋敏道君的侍从,你不能……”话未说完便听轰的一声如同肢解一般血肉散到四处。 楼谒尊扫一眼程正咏这些元婴:“虽然遗憾不能将你们亲自送上祭台。不过,也不要紧。”他挥手间那些邪修纷纷血染大殿,尸骨无存。便是曾经接触过这种血肉的柳毅君与曲方晴也只觉得体内一阵翻涌,全身的血液也好似被牵引一般。程正咏牢牢的将柳毅君按住,灵气罩下,他才渐渐的平息下来,这种微弱又强烈的牵绊这才彻底斩断!曲方晴有燕一决出手,同样逃过了一劫。 邪修接连死去,*渐渐消融,只余鲜血在大殿之中堆积,四下里流动起来,渐渐涌向程正咏这边。明弘道放出一只小船,浮在半空中,这些修士才有了可以落脚之处。而血液越来越多,渐渐的将大殿铺满。 当鲜血铺满大殿的这一刻,这座大殿好似也动了起来。楼谒尊长笑一声,便外殿外退去。程正咏等元婴忙挟着几名金丹修士紧随其后。等楼谒尊要关闭殿门,程正咏四名元婴同时出手阻隔了一瞬便足以他们出来这个已经成为了祭坛的大殿! 殿门轰然关闭,在最后的那一眼中,程正咏看见了弥漫的魔气,空间好似被撕裂了一般。 楼谒尊到底放出了什么?(未完待续) ps:前头搬家……我只想说我老公他,他住的地方只有他躺着和坐着的地方是干净的,所以——洗洗刷刷,吃个饭就动弹不得。昨天,在外面办事儿整整转了一天,穿着高跟鞋,我的脚要废了!幸好今天终于是更新上了~~么么哒~ ...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