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楔子一:  冥界,黄泉路的尽头,忘川河上奈何桥,桥边站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守着一个怎么也空不了的汤桶。所有的亡魂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老妇人都会笑着递上一碗汤。  只有喝了这碗孟婆汤,才走得过奈何桥,走进投生的队伍;否则,隐藏在奈何桥边的厉鬼会将没喝汤的魂魄推入忘川河污浊的波涛中,任铜蛇铁狗将其魂魄撕碎,再也入不了轮回。  当然,喝下这碗孟婆汤,所有的前尘往事都会被遗忘,不管这一世你爱得多真,恨得多深,都会在这一刻彻底放下,了无牵挂地前去投生。  可往往,有的人并不想遗忘。你看,今日又有一对青年男女跪在孟婆面前苦苦哀求,“婆婆,求求你,我们不想喝这碗汤,我们不想忘了彼此。你能不能帮帮我们,让厉鬼放过我们?我们是一起殉情而死的,我们希望下一世还能找到彼此,能够在一起!”  孟婆叹了口气,望着眼前一对有**,“冥界的规矩,我一个老妇人也做不了主。两位若不喝下这汤就无法投生,若要躲过那厉鬼和铜蛇铁狗,就只能永远做一对游魂野鬼,还随时会被黑白无常捉拿。人生苦楚,总逃不脱一个情字,你们何必如此执着?其实,放下何尝不也是一种正确的选择?”  女子闻言流泪,“婆婆你乃冥界之人,自然不懂人间情爱,一句放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真的好难。没有爱过的人何尝明白?”  孟婆手中的汤碗一滞,心底幽幽一叹,“我怎会不懂?要知道若干年前,我不是孟婆,他也不是月老…… ”  楔子二:  天地洪荒,父神与母神尚未横空出世。天地犹如一个巨大的蛋,空虚混沌、渊面黑暗,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这片偌大的虚空中,父神和母神分处不同的地方,在沉睡中接受着创世之神的启蒙和教诲。  父神在一片混沌之气中沉睡了整整八十万年。他一边昏睡一边修炼,虽然神识并没有完全清醒,却在第六十万年的时候开始了自我的天人交战。  不知是不是昏睡得太久,也不知是不是包裹在这片混沌之气中一动不动地静修太为辛苦,父神的意识慢慢分裂成了两个。一个一如既往地坚持静修,静静吸纳混沌之气,等待着自己的一次次提升,一次一次飞跃和强大,等待着神识的彻底苏醒。而另一个则吵吵着想要突破这片混沌之气的包裹和束缚,想要立即冲出去开天辟地。  父神的两个自我在拉锯中逐渐分裂,完全走向了不同的极端。待到第八十万年的时候,父神的神识终于苏醒,父神从沉睡中彻底醒来,却发现傲立于天地混沌之中的竟然有两个自己。  一个父神黑眼黑发,而另一个父神红眼红发,头上还有一对角。  父神苏醒,魔随之诞生。而这个魔,便是父神自己的心魔。  与此同时,沉睡在另一片混沌之气中的母神也苏醒过来。为了让母神安心地创造人类,为了给微小的人类一个安宁的未来,父神在开天辟地之前,与自己的心魔整整大战了三十万年。终于,心魔被父神斩杀,灰飞烟灭。  传说,心魔没有心,只有一粒魔核。当心魔灰飞烟灭的时候,这粒魔核爆裂开来,化为粉末,其残粒落入一片虚空,那里,成为了此后的冥界。  父神虽然战胜了自己的心魔,却也消耗太多,他凭着残存的的能量和修为开拓了天地,创造了天界、凡界,终于精疲力竭,倒了下来。  父神羽化之时,其神识继承了父神的修为,化为父神之子,成为掌管天界的天帝。父神的双目幻化为日月,父神的毛发幻化为星辰,为天地带来光明。父神的血液变成了江河湖泊,躯体则分裂成世间万事万物,丰富了凡界的物种,带给母神创造的人类一片欣欣向荣。  而父神的心脏却离开了躯体,开始寻找心魔魔核的那颗残粒,最终在同宗同源的感召下也遁入冥界,抑制着魔的再生,守护着人类的往生。  而母神这三十万年来,一直是用自己的精血来创造人类。当父神和心魔大战,捅破了混沌之顶的时候,母神更是耗尽心力,修补苍穹。当父神倒下的时候,母神也累得倒了下来。母神的躯体和修为同时分裂为各大神,升入天界,与父神之子一起守护着天界和凡界的和平。  转眼一百多万年过去了,天帝突然感觉到冥界的某种异动。莫非,那粒魔核竟要苏醒?魔即将重现?天帝派出自己最得意的弟子阿月前往冥界查探。  【亲们,欢迎围观皮皮的新书哦!喜欢这个故事的亲们可以先看看皮皮即将完结的《倾世一梦:和亲王妃》,《仙魔泪:因爱获罪》其实是那本书的前传,这两个故事是有联系的。此外,欢迎加群:102235646,欢迎各位到群里吐槽。皮皮书里的角色都由群里的亲们打酱油、客串分工,只要你愿意,说不定下一个故事的主角就是你哦。】 第一章 醒来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它不知道自己是谁,只知道自己好睏。从它有意识那天起,一直试图睁开自己的眼睛,可是却从来没有成功过。  它好像一直在睡觉,它好像一直睡不醒。它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嗜睡。  这样的日子似乎过了很多年,是上百年还是上千年,亦或是上万年,它不知道。它只知道睡啊睡,傻傻地睡不醒。偶尔它觉得自己快要醒了,可是就像掉进了梦魇一样,怎么也睁不开眼。  在半梦半醒之间它听到周围很多窃窃私语,那些声音最开始是那么可爱,慢慢开始有些变化,似乎说话的人一天天在变大。起初那些声音很小,或许是见它总不醒来,也就没了顾忌,渐渐地有些肆无忌惮。  它虽然睁不开眼,但却知道她们说的是自己,也从她们的话里听出来,原来自己在她们眼里是个异类,是个不受欢迎的异类。  “它是谁啊?”  “不知道!”  “它好像和我们不一样啊!”  “当然不一样!你们看它从来没有苏醒过,更别说发芽了。我敢打赌它肯定不是彼岸花!”  “那它为什么会混在我们中间?如果我们中间长出一个很丑的家伙,岂不是让人误会彼岸花也会有不美的?”  “是啊,如果等它醒来,竟是个丑八怪,那一定会坏了我们彼岸花的美誉!要知道,我们可是最美的花啊!”  “说不定它会比我们更美呢。”终于,有个小小的声音说了一句和众人不一样的话,可随即就遭到众人的嘲笑和攻击。  “怎么可能?你见过比我们更美的花吗?”  “也许它不是花。”那个小小的声音低了很多。  “冥界除了花,长不出别的东西,你个笨蛋!”  “好吧!”  一年一年,它听着这些对话,它努力想睁开眼睛,想看看周围美丽的彼岸花,也好奇地想看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可惜,始终没能如愿。  它睡的时间太长,长得就连那些曾经围在它身边,议论纷纷的彼岸花也渐渐对它失去了兴趣。  可是它知道,其实,自己在悄悄地生长。它感觉到自己在这块没有什么养分的土地里越长越大。只不过,它始终没有长出地面。  冥界的土地是有些烫的,当它第一次有了意识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被包裹在一片高温中,它感到很不舒服,却还不得不佩服自己居然能在这样的高温中睡得如此香甜。  后来它发现,越往下,土地越凉快,还有很少的一些灵气像分子一样混杂在那些凉意里,吸入体内十分舒爽。所以它一边睡,一边恣意地将身体往下伸展,吸取着更多的凉意。  在刚有意识的时候,它觉得自己浑身疼得要死,那疼就好似浑身被撕裂了一般,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多,还是因为这些凉意和灵气分子的作用,它慢慢没那么疼了。  终于有一天,它知道自己要睡醒了。是的,它预感到自己的眼睛就要睁开,那些困扰了它多年的瞌睡渐渐从身上抽离。它的神识越来越清醒,灵台开始清明。  它拼命地在土地里扭动着自己的身躯,不停地尝试着睁开眼睛。它已经顾不得周围的炙热,钻啊钻啊,总算是钻出了地面,平生第一次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世界。吔,它看到了什么?  它看到的竟然是一张脸!  是啊,虽然它是第一次睁眼,可它就是知道,此刻在它面前的是一张脸,是一张好看到无法形容的脸! 第二章 初遇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站在它面前的是一位翩翩美少年。  少年白衣胜雪,身材修长,头发墨黑,只用一根朴素的羊脂玉发簪束起,皮肤白皙,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与那发簪交相辉映。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狭长的凤眼,清澈璀璨如天上的星辰。高挺的鼻梁,好看的薄唇弯起一道优美的弧度,整个人优雅如画。  “你是?”少年弯腰将刚刚钻出泥土的它捧在手中,眸子里闪烁着好奇的光华。周围的彼岸花全部露出了羡艳的神色,大概都有些嫉妒它被那翩若惊鸿的人儿捧在手里。  “你……是?”它还是第一次开口,尚不会如何说话,只觉少年身上有一股子淡淡的味道特别好闻。它好奇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就如少年好奇地望着它。  “是我先问的你!”少年寻人至此,无意中差点踏到刚刚破土而出的它,生平第一次见到这样橙红的草,不觉停下了脚步。  “我是?”它扭动着身子看着周围一朵朵鲜红如血的彼岸花,自己确实和它们不一样。橙红色的它虽然只是一株草,此刻仰着笑脸,竟显得比那彼岸花还要妩媚。可自己到底是谁?  “你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可爱的小家伙!”少年听着它稚嫩的童声,顺手使了个法术,从它的本体中提出了一个小小的人形。四周的彼岸花全都“呀”了一声,显然,都被这个小小的人儿萌到了。  小人儿看上去也就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件和少年一样的白袍,包裹着还没完全长开的身子,露出像藕节一样胖乎乎的手。一头柔顺的齐肩长发看上去像是刚梳了两个花苞髻,虽然此刻散开来随意披在肩上,但头顶的地方似乎还有两个印痕。弯弯的眉毛,一双杏仁般的大眼睛,小巧玲珑的鼻子,俏皮的嘴巴红的像朱果。它扑闪着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双眼骨碌骨碌地转着,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  “它到底是什么?”“它是男的还是女的?”“我怎么没见过这样的草?”周围的彼岸花早已忍不住开始议论纷纷。  “小家伙,你真的很可爱呀!”少年将它的本体放回土壤里,捧着它的灵体站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它鹦鹉学舌的样子将一贯清冷的少年也逗乐了。此时他的嘴角更弯了,眼睛似乎也弯成了月芽。  “我是阿月,你呢,小家伙?”少年信手结出一个光球,将它托起,使它和自己可以平视。  “我……”它歪着脑袋,似在苦苦思索,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该不会是还没有名字吧?”少年恍然大悟。  它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少年看着它瞳仁灵动的样子,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灵气,伸手掐掐它的小脸,“那你以后就叫灵儿吧!”  “灵儿!”它口里默念了几次,仰起头开心地笑了,看得出很喜欢这个名字。  “灵儿,好好修炼,下次我再来看你!”阿月揉揉灵儿的脑袋,笑着指向光球,光球缓缓落在地上,将灵儿送回自己的本体。  灵儿有些伤感地望着阿月渐渐消失在天边的身影,将那张好看的脸深深地印在了自己心里。  “你们看,那个傻瓜还在望呢!”  “你们说,它到底是什么?”  “我们是花妖,它当然是草妖了!难不成你以为它还是仙?”  “是啊,刚才那位阿月才是天界来的仙呢。它啊,就是个比花妖还低级的草妖!”  “可是,那阿月居然把它捧在手里,要捧也该捧我们啊!我们可是冥界惟一的花,也是最美的花啊!”  “哎呀,那是因为阿月来了这么多次,见我们见得多了。而它今天刚从土里钻出来,又恰好出现在阿月脚下,阿月觉得好奇才捧起它来看看罢了,否则阿月绝不会碰它!”  “对呀对呀,它就是个低级的草妖,凭什么和我们比啊!”  周围的彼岸花一改刚才在阿月面前的淑女形象,吵来吵去,说个没完。  冥界的天空永远是暗红色的,望久了只让人觉得压抑。灵儿收回了自己望向天空的目光,淡淡扫过这群花妖,在她们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悄悄将自己的身子往外挪了挪,拉大了一点和她们的距离。  “我一定要好好修炼,下次让阿月看看。”灵儿在心里默默说着,不再理睬周围的彼岸花,只将自己的根深深地往土里钻,去吸收那些少得可怜的灵气。  刚才在阿月身上,灵儿也感觉到这样的灵气,而且非常充沛,让它忍不住想靠近阿月、亲近阿月。尤其是阿月身上那股淡淡的味道,更让它着迷。  “不过,修炼到底是什么意思?”灵儿歪着脑袋,有些想不明白,“莫非修炼就是让自己尽快长大么?是不是长大了就可以和阿月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虽然从来不懂什么是修炼,但凭着一种本能的直觉,灵儿觉得修炼可以让自己变大变强,可以离开冥界到处看看。尤其是想到可以和阿月一起来去自如,心里就多了几分欣喜。 第三章 禀告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天界,天帝的书房,阿月恭敬地半跪在天帝的面前。“陛下,我回来了!”  坐在龙椅中的天帝一身锦袍,冠冕下的脸带着说不出的气度和威严。天帝虚手一扶,“阿月起来说话,你此次前往冥界可有什么发现?”  阿月站起身来,看着天帝摇了摇头,“陛下,我将冥界细细走了一遍,不曾发现那魔核的残粒,甚至连半点魔气都不曾发现。”  天帝脸上迅速闪过一丝失望,声线却没有丝毫起伏,“那阿月在冥界可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特别的?”阿月抬头望着天帝。  “魔总是狡猾的,何况这是父神的心魔,应该不是一般的强大。朕一直在想,这残粒落入冥界这么多年,虽然父神舍弃心脏对其予以压制,它却一直安然无恙。它一定是躲在冥界修炼,寻找机会,重新凝聚成魔体,再度横空出世。阿月你前去冥界多次,均未找到魔核的残粒。是不是说明,它已经修炼成功了?朕之前所感觉到的异动就是它破茧成蝶的异动?”  “陛下的意思是它可能会幻化成某种形体?”  “对,所以朕才问你可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阿月仔细回想着此次去冥界所见到的一切事物,确实不曾有异。正欲开口,脑中不禁闪过灵儿的样子。不过那么萌的一个小家伙,身上不但没有魔气,甚至连妖气都没有,怎么可能是魔幻化的呢?他相信,灵儿绝不会是魔。想到这里,阿月摇摇头,“不曾!”  “那你可曾见到冥王?”  “还是没有见到。”说到这冥王,阿月也觉得有些神秘,自己去了冥界五六次,却从未见过他,也不知那掌管着凡人往生的神到底是什么样子。虽然天帝手中有一面观象镜,透过此镜可看到天界和凡界的一切事物,偏偏看往冥界,永远只有一片模糊的暗红。  天帝皱了皱眉。冥王是神,也是天界、凡界和冥界中惟一不向他天帝叩拜的神。别说叩拜,就连天帝想见他一面都难。一百多万年来,自己也只见过那冥王一次,且看到的还是他的侧脸和背影。  天帝登基之时,亲自写了帖子邀请冥王,可冥王却对前去送信的仙人说,自己从不离开冥界,也绝不离开冥界,无法前去天界参与这一盛会,只能遥遥恭喜天帝。  当时天帝年轻气盛,也曾为此动怒,便亲自去了冥界。未曾想,冥王远远立着,若影若现,“在天界看来,凡人的往生可能不值一提,但对于凡界而言,却意义非凡。鬼魅心多,一不留神就会坏事,恐扰了凡间安宁。所以本王确实走不开,还望陛下见谅。”  天帝还欲说什么,冥王的身影渐淡,他浅浅的笑声渐渐也淡了,“冥界都是鬼魅,不乏阴灵怨灵,阴气太重,恐伤了陛下的神体,陛下还是请回吧。”  天帝无奈离开,心里对这冥王却说不出是什么感受。虽然心里有些郁闷,但也觉得这冥王身上有种威压,让自己无形中生不了气。而且,适才远远望去,天帝竟看不出他的本体是什么,可见这冥王的修为极高,这也让天帝心里难免有些忌惮。幸好一百多万年来,冥界与天界倒也相安无事,偶尔天界惩罚某个犯错的神仙,将其打入凡界历劫,或是某位神仙需要入世历劫,冥界也十分配合,天帝倒也渐渐将冥王的随性不恭放下了。  “没事,说不定下次去就见到了。冥王常年驻守冥界,对冥界的一切总比我们熟悉,说不定他会知道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情况。”天帝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松了口气,再怎么说,冥王也是神,若魔真要再生,他不可能置之不理吧。  “陛下说的对,下次我一定想办法与冥王见上一面。”阿月对这冥王越来越好奇了。  “阿月辛苦了,下去休息吧!”天帝温和地笑笑,挥挥手。  “是,陛下。”阿月恭敬地施了个礼,退出了天帝的书房。 第四章 爱慕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走出天帝的书房,转个弯便是天帝的小花园,阿月还没来得及腾云,就遇到了一个可爱的小不点。  “阿月哥哥!”来人是天帝大女儿的孩子,碧梧郡主。她一身浅绿色烟纱百鸟裙,梳着两个花苞髻,一路跑着,直接就冲到了阿月的身上,头一下就撞到了。本来这郡主嘴巴一扁就要生气,但一看清自己撞到的是阿月,立即就仰着一张小脸开心地笑了。  “碧梧郡主!”阿月弯下腰,抚摸着碧梧的脑袋,心里不知为何就想起了灵儿,声音也变得特别轻柔,“你在跑什么?”  “我在和二姨捉迷藏。”  话音刚落,便听到有人在喊,“碧梧”,声如莺啼,十分悦耳。  “二姨来了!阿月哥哥,别说我在这里!”碧梧摇身一变,变成一株绿色牡丹,混在那开得正艳的牡丹花里。  一阵脚步响起,一个身穿娟纱金丝绣花长裙,梳着飞云髻,斜插镏金点翠钗的少女转眼就来到了阿月面前。  “阿月哥哥!”来人便是天帝的二女儿紫莹公主,她一看到阿月,脸上就飞起了一朵红云。  “二公主!”阿月拱手施礼,非常客气,却也透着一股子冷漠。谁都知道,阿月是这天界最好看的人,可就是性子清冷,平素与仙子们更是刻意保持着距离。他虽然是天帝最喜爱的弟子,与天帝的两个女儿也并不亲近。  “阿月哥哥可曾看到碧梧?”紫莹望着阿月的眼里是掩不住的欢喜。  “公主是在找碧梧郡主么?园子不大,我就不陪你找了!”阿月并不直接回答,手下使了个法术,脚下升起一团云,也不看那紫莹,转身就欲驾云离去,谁料身后突然“哎哟”一声,阿月眉头一皱,回头一看,竟是那紫莹不小心崴了脚。  阿月只得散了脚下的云,走到紫莹身边,“二公主,你没事吧?”  “我……我的脚崴了。”紫莹脸一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阿月并不伸手去扶紫莹,也不去查看她的脚,只用法术升起一个大大的云团将她托起,自己则转身走到碧梧幻化的牡丹前,“郡主,二公主脚崴了,你还是现身吧!”  “阿月哥哥,你暴露我了!”那碧梧笑着变回人形,走到紫莹面前,“小姨,你没事吧?”  “你这小鬼,怎么总改不了?你应该叫阿月叔叔或阿月上仙才对!”紫莹温柔地揉揉碧梧的花苞髻,笑着纠正她。  阿月虽然是天帝最得意的弟子,但因其刚修为上仙,尚未封任何官职,所以大家都唤他阿月上仙。而紫莹从小和他接触较多,总爱叫他阿月哥哥。阿月的本体是株白花紫露草,他虽已有四十多万岁,修成人形也有三十万年,但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这碧梧在天帝这里见他的次数多了,也爱跟着紫莹唤他哥哥。  “无妨,叫什么都一样。”阿月倒不计较,不就是小孩子的叫法吗,等自己有了官职,大家自然就会改口的。  “那怎么可以?”紫莹的眼眸暗了一下,还想说什么,一见阿月清冷的样子,又把话吞了回去。  “二公主还是赶紧看看脚吧,陛下就在书房。”阿月说着冲碧梧笑笑,重新凝了一团云,“我先回去了!”  紫莹看着阿月的背影有些失望,这天界不知道有多少仙人巴巴地想讨好自己,偏偏这阿月对自己总是这么冷淡。自己刚才用的苦肉计要是用到别人身上,可能别人早就软玉入怀了吧?可他倒好,碰都不碰自己一下,更别说查看自己的脚了,难道他担心看了自己的脚踝,父王就会要他娶了自己不成?不过,他要真是看了,自己一定会以此去求母后,要父王将自己指给他。  紫莹想到这里,笑了一下,随即又皱了下眉。难道阿月真的是榆木疙瘩、只喜练功?自己对他的心意,他怎么就一点都感觉不到?紫莹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不过转念一想,阿月对任何仙子都是这般退避三尺,倒也就释怀了。至少,他为“受伤”的自己结了一个大大的云团,不是么?至少,这天界,只有自己才能叫他阿月哥哥,不是么?  “二姨,我们去找爷爷看看你的脚吧!”紫莹正想着,碧梧走过来拉住她的手。  “记住,以后别叫他阿月哥哥了,不然你爷爷知道了会骂你,二姨也不陪你玩了!”紫莹眉头皱了一下,笑着哄那碧梧,就算是自己的小侄女也不能抢走自己对他这个惟一的称呼。  紫莹顺手一捞,将碧梧抱到云团上,往天后所在的飞凤宫飞去,“不用去打扰你爷爷,刚才二姨使了法术,脚已经好了。我们该回去了,不然等下你娘亲该找你了!” 第五章 朋友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灵儿这些天有些失落,土壤里的灵气实在太少了,它好像一点也没长大,照这样的速度“修炼”下去,恐怕很难突破。下次阿月来了,看到自己会不会很失望?  四周的彼岸花又太多,花香所带有的魔力扰人心神,灵儿渐渐觉得自己有些烦躁。惟一可喜的是每日听这些彼岸花吵吵,灵儿的语言能力进步很快。  “小草妖,你在心烦吗?”一株彼岸花轻轻移到灵儿身边,灵儿记得这个声音,这便是自己昏睡的那些年里,惟一一个没有嘲笑过自己的花妖。  “我叫灵儿!”灵儿不喜欢别人叫它小草妖。  “我知道,是那个神仙阿月给你起的名字。”花妖一脸羡慕的表情,“我叫残音。”  “残音,你知道什么是修炼吗?”灵儿感觉到残音并无恶意,悄悄问她。  “修炼啊,我也说不好,大概就是修养心性,同时提高自己的攻击和防御能力吧。”残音摇摇自己的头,“冥界可不是个修炼的好场所,这里的灵气太少,阴气太重了。修炼之人都要吐故纳新,采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可我们这里,既看不到天地,也见不到日月。”  “啊?我们脚下踩的不是地吗?头顶上的不是天吗?那日月又是个什么东西?”灵儿像个好奇宝宝。  “傻瓜!你比我还傻!我们这里是冥界,哪来的天地?!天可是属于天界的,神仙们都住在那里,日神和月神自然也在天上。而地则属于凡界,是人类生活的地方。我们脚下和头上的,不过是冥界的地界罢了。”残音嘻嘻一笑。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总长不大,原来是我根本没有办法修炼啊!”灵儿有些气馁。  “你好像是长得很慢嘢!”残音笑笑,“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会睡觉的草了!你好像睡了整整三十万年才醒过来。”  “什么,三十万年?你是说我睡了三十万年才从土里钻出来?”灵儿听了这话,差点要哭了,如果自己长了三十万年才长成这么一副德性,那还要多少年才能长大啊?那什么时候才能和阿月一起去看外面的世界啊?  “是啊,你是睡了三十万年啊!那时候我们经常在猜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来。”看出灵儿的失落,残音连忙补充,“不过,在冥界除了我的同类,你是我见过的惟一的草了,说不定草都要睡这么久吧!”  “谢谢你的安慰!”灵儿耷拉着脑袋。  残音眨眨眼睛,灵体突然从本体中显现出来,摸摸灵儿,“别气馁,灵儿,你看,我修成花妖也都快十万年了,不也还是这么小?”  灵儿抬眼望着,原来残音的灵体也就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它还没来得及说话,残音迅速将灵体躲回本体中,轻声安慰,“虽然我比你先发芽二十几万年,可是,你一发芽就能凝聚成人形,已经很了不起了。如果你能安心修炼,一定比我有出息。”  “残音,冥界有人修炼成功的吗?”听了残音这席话,灵儿心里觉得舒服多了。只是身处忘川河畔一侧,每日出了见到身边的彼岸花,就是一群走过奈何桥,前往轮回谷投生的魂魄,并不曾再见到一个像阿月那样的人。  “成功?”残音想了想,“对于我们来说,修成花妖便算成功了。如果我们能找到自己的叶妖,就可以永远在一起,获得幸福了。”  “叶妖?”灵儿有些不懂。  “其实,我们彼岸花还有个名字叫曼珠沙华,那是因为每一朵彼岸花都由一个花妖曼珠和一个叶妖沙华守护。只是,我们开花的时候不长叶,花谢之后叶子才长出来,所以曼珠和沙华根本不能见面,更别说在一起了。”残音的声音有些低沉。  “为什么?”灵儿这才发现,果然如此,周围所有的彼岸花都只有一朵鲜红的花朵,并没有所谓的叶子。难怪自己沉睡的日子里,总有一段四周特别安静,想必是彼岸花谢掉,花妖沉睡,叶妖守在这忘川河畔,沉默寡言的缘故。都说,女人总爱八卦,男人更爱思考,看来这话一点不假。  “据说曼珠和沙华因为无法相见,在沉睡时就会流出眼泪,而花妖和叶妖的眼泪合在一起,便能使进入冥界的魂魄忘记前世,了无牵挂地前去投生。”  “为了凡间的人类便让你们永世不得相见么?”  “嗯,因为我们曼珠和沙华一旦见了面,就会疯狂地爱上彼此,而爱是一种执念,人类通往往生的路上必须放下这种执念,否则是不能投生的。”  “原来如此。可是,爱又是什么?”灵儿仍然不懂。  “爱就是心里很在意一个人,每日每夜都想见到他,想和他在一起,他笑你也陪着他开心,他哭你也陪着他难过。他不在的时候,你会觉得心里空空的,他在的时候,你会觉得世间万事万物都不重要,你的眼里只有他,心里也被他塞得满满的。”残音解释着。  “原来这就是爱啊!”灵儿叹息着,好神奇的感觉。突然心里闪过阿月的影子,自己每天都很想念阿月呢,莫非自己爱上阿月了?  “对了,你刚才问我冥界谁修炼成功了。”残音的话一下将灵儿的思路打断,“你可知道,冥界是谁掌管的?”  “是谁?”  “冥王啊!他可是神哦!”说起冥王,残音一脸的崇拜!“据说冥王是天界、凡界和冥界惟一可以不向天帝叩拜的神!冥王可厉害了!”  “冥王在哪里?我怎么没见过?”一听说冥界竟有这般了得的人物,灵儿一下就激动起来,若找到冥王,求他教自己,那修炼不就变得很容易了么?  “我也没见过呢。我也只听同伴们说起过。听说冥王从不离开冥界,但也从不轻易见人。我也好想看看冥王的样子!”残音一脸的憧憬。  “那我们一起等吧!只要我们在这冥界,总有一天会见到他的!”灵儿的草根在土壤下轻轻拉住残音的根,两人就像紧紧握手一般。  因为有了第一个朋友,这一晚,灵儿睡得很香。可是,半夜的时候,它却被一阵恐怖的声音惊醒了…… 第六章 惊醒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这是灵儿第一次在半夜被惊醒。它只听到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从奈何桥边传来,四周的彼岸花全都吓得瑟瑟发抖,连大气也不敢出。  灵儿壮着胆子仔细一听,原来厉鬼尖锐的咆哮声、铜蛇铁狗的撕咬声中还夹杂了不少魂魄凄厉的哀嚎声。在寂静的夜里,这声声哀嚎极其凄惨,听得人头皮发麻,似乎冥界暗红色的天也变成了一片血红色,那血浓得就要滴下来。  “残音,这是怎么了?为何听起来这么恐怖?”灵儿悄悄靠近残音,低声耳语。  “灵儿,那是厉鬼在把魂魄推进忘川河,丢给铜蛇铁狗吃呢。”残音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又是为何?”  “冥界的冥殿分为十大殿,分别由十殿王主管。第一殿的秦广王专司人间寿夭生死,统管吉凶;第二殿的楚江王专司寒冰地狱;第三殿的宋帝王专司黑绳大地狱;第四殿的五官王专司血池地狱;第五殿的阎罗王专司叫唤大地狱;第六殿的卞城王专司大叫唤大地狱及枉死城;第七殿的泰山王专司肉酱地狱;第八殿的都市王专司闷锅地狱;第九殿的平等王专司铁网阿鼻地狱;而第十殿的转轮王专司各殿解到鬼魂,区别善恶,核定等级,发往轮回谷投生。”残音轻声解释。  “我们所在的奈何桥便属于转轮王管辖的区域,这里是通往轮回谷的惟一道路。所有被转轮王同意投生的魂魄进入第十殿之后,在过奈何桥之前,都会被一场雨淋湿,然后失去记忆。那雨便是冥王所收集的曼珠沙华的眼泪。但总有一些魂魄执念太深,不愿意忘掉前世的爱恨情仇,想带着前世的记忆去投生,他们会想法设法躲过这场雨,或是即使淋了雨也死死记得过往。这样的魂魄在走上奈何桥的时候,一旦被发现,要么直接被厉鬼撕碎,要么被厉鬼推进忘川河里,被那铜蛇铁狗咬碎。”  “原来是这样。”灵儿这下总算明白了,“可为什么此前我从未听见过这样的声音呢?”  “那是因为平时被发现的漏网之鱼不多,一个两个,一下就被灭了,我们根本听不到声音。今晚一定是有人将一大批漏网之鱼集中起来赶到奈何桥了,那些魂魄一起惨叫,自然声音就很大。”  “为什么是集中?难道魂魄进入第十殿之后不是都立即赶往轮回谷去投生吗?如果有漏网之鱼,应该每天都及时被厉鬼处理了啊。”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灵儿。”残音摇摇头,“所有魂魄进了冥界都会先到冥殿报道,自然也就懂得了冥界的规矩。人在凡界都有善恶,善恶不同,到了冥界遭遇就不同,有的会进地狱,有的不会,有的不但要进地狱,还可能反复被投进好几个地狱。到了转轮王这里,放入轮回谷投生的结果也是不同的,有的下一世能投个好人家,有的却不能,还有的甚至只能进入畜道轮回。所以,很多魂魄到了这里并不急着过奈何桥,因为他们知道一旦过了奈何桥,走到我们这一边,就什么也记不得了,而他们这一生总有些牵挂的人,他们会一直在通往奈何桥的路上等,等自己牵挂的人出现,见上一面再去投生。有的魂魄为了永远相守,甚至会一起想法逃出冥界,在人间做一对游魂野鬼。不过一旦被黑白无常发现,也会将他们抓回来交给厉鬼处置。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奈何桥那里就会上演一出这样的悲剧。”  “原来执念太深,就是这样的下场。可是,想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有什么错呢?”灵儿歪着脑袋。  “我也想和我的叶妖在一起,虽然我从未见过他,可是,我的心底一直都有这样的愿望。”残音叹了口气,小声地说,“也许,轮回也有轮回的法则吧。这些个大道理岂是我这样的小小花妖能领悟的。”  两人正窃窃私语,空气里传来一阵异香,残音的声音愈发低了,灵儿正在奇怪,再看身旁的残音,不到一秒,竟已昏睡了过去。  “冥王,她们应该都睡着了!”一个暗哑的声音突然在灵儿的头顶响起。灵儿一听“冥王”二字,心里一个激灵,偷偷抬眼去看。 第七章 冥王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三个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这片彼岸花面前。正中那一个,身材修长,左右两个,则显得有些魁梧。这两人,灵儿倒是认得,便是那有名的黑白无常。当三人靠近的时候,灵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气,就和阿月身上一样,不,比阿月的灵气还要充盈。可灵儿不敢吸纳,它怕被他们发现自己是醒着的。  灵儿屏住呼吸,悄悄看着。  只见黑白无常慢慢向两边走去,似乎是在观察彼岸花是否都睡着了。他们走到花海的尽头,对着原地不动的那一位打了个手势。那一位缓缓抬起双手,他的面前出现一道金光。在这道金光下,彼岸花全部显现出灵体,一个个美丽可爱的少女慢慢浮到了半空中。  金光中出现了一个白色玉瓶,瓶塞自动打开,瓶口向下,对准沉睡中的花妖们。不一会儿,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彼岸花花妖的眼角流出,并被那玉瓶吸了去。  原来,这就是残音所说的收集曼珠沙华的眼泪啊!不用说,这一位就是冥王。灵儿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真希望他能走近点,把他看个清楚。  当最后一滴眼泪被收集进玉瓶后,冥王轻轻挥了挥手,玉瓶的瓶塞立即塞上,自动飞到了冥王手中,金光也消失不见了。  “你们先下去吧,本王随意走走。”冥王对走来的黑白无常说到。  “是,冥王!”黑白无常瞬间就已飘到了奈何桥,那里的叫声已经比之前小了很多。  “你看够了吗?”冷不丁一个声音在耳旁响起,灵儿这才发现,自己的本体已被冥王抓到了手中。  “冥王……”灵儿吓得心里一跳,抬眼一看,立即怔住了。只见冥王一身绛紫色长衫,金丝银线滚边,一头乌黑的头发用一个白玉冠束起,方正俊朗的脸上有一双深邃的丹凤眼,剑眉斜飞,鼻梁高挺,哪里是自己想象中凶神恶煞的样子?恰恰相反,他是那么好看那么高贵,虽然他的五官不如阿月精致,周身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和气质,那是历经了沧桑的男子才有的成熟与风韵。挺直的脊梁给人一种无比强大的威压,让人觉得他不但气宇轩昂,而且坚韧不拔。  灵儿简直看呆了,这样的男子怎么会是这冥界的王?他根本就不该属于这冥界,他的气度,他的神韵,都说明他应该和阿月一样,属于那神圣的天界啊!  “原来是你!难怪黑白无常的迷香对你没有作用。”冥王深深地看了灵儿一眼,“本王不过闭关了几日,你终于还是醒了!他派人来找了这么多次,也许已经发现了吧。你为何要醒来?一直沉睡着不好么?”  “什……么?”灵儿听得糊里糊涂的,完全不知道冥王在说什么。  “小家伙,你躲在这片彼岸花里做什么?”冥王的声音很好听,清澈如山泉。  “我,我醒来的时候便在这里。”灵儿有些无奈,自己哪是躲?自己又干嘛要躲?  “哦?”冥王眉毛一挑,手抬了起来放在灵儿的头顶,一道金光将灵儿笼罩起来,灵儿的灵体出现在金光里。冥王细细看着,眼眸更加深邃,像要将灵儿的魂魄吸进去一般,灵儿简直不敢直视。  “原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好,这未尝不是件好事。但愿他会放过你。”冥王轻叹了一声,就要将灵儿放下。  “冥王,我有事要请教你!”灵儿见冥王要走,心里一急,也顾不得什么规矩,更不去管他说的话自己能不能听懂,当即就大喊了一声。  “请教?”冥王的眉毛又一挑,手停了下来,“何事?”  “冥王,你,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修炼的吗?这里的灵气太少了,我没办法修炼。”灵儿的的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小白袍,脸有些发红。  “修炼?你为何要修炼?”冥王的嘴角出现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因为,因为我想快点长大,我想变强,我想去看看冥界外面的世界。”灵儿鼓足了勇气。  “外面的世界?”冥王哈哈一笑,“小家伙,你若离开了冥界,很可能会丧命的!”  “我不是小家伙,我叫灵儿!”灵儿挺直了腰板,嘟着小嘴,握起拳头,“我知道自己很弱,所以我要修炼啊,如果我变强了,就不会有事了!”  “你倒是想得很美,小……灵儿!”或许是被灵儿这萌萌的样子给逗乐了,冥王伸手拍拍它的脑袋,“你可知道这冥界什么地方灵气最充足?”  “是哪里,是哪里?冥王,求求你告诉我吧!”灵儿索性抱着冥王的手臂撒起娇来。  “就是那里!”冥王身子一转,手一指,竟然指的是奈何桥的桥边,此时几个厉鬼还在那里啃噬着魂魄。  “奈何桥?”灵儿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怎么,你怕了?”冥王的眼睛眯了一下。  “不!我不怕!请冥王把我移到奈何桥边,我要去那里修炼!”灵儿本来想说怕的,可是一看冥王的眼神,又觉得自己不能露怯。再说一想到阿月,想到以后可以和阿月一起出去,它的心更加坚定。只是,以它现在的本事,只能将本体移动一小步,灵体尚不能脱离本体自由活动,根本不可能自行跑到奈何桥的那一头去,只能求助冥王。  “你确信?你真的要去?”冥王看着眼前小小的人儿,“你可知道,你若去了那里,就再也不能和这些无害的彼岸花在一起,相反,你每日都要和厉鬼相伴,要看着他们和忘川河里的铜蛇铁狗撕裂那些不听话的魂魄。你可受得了?你不会发疯?”  “我不会,我受得了。”灵儿咬着嘴唇,摇摇头,又点点头。  “可那里的阴气最重,阴灵和怨灵最多,你若是不能静心修炼,你就会被他们反噬,你就会变成……”冥王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会变成什么?”灵儿好奇极了。  “你若吸入太多阴灵怨灵,被他们反噬,你就会走火入魔。”此刻,冥王的眼神有些复杂,“也就是说,你会迅速强大,但你将成为一个魔!”  “魔是什么?”灵儿只觉茫然。  “魔是这三界所不容的东西!魔会祸害凡界,天界和冥界必将诛之!”冥王的声音有些冷。  “我不会成魔的!我要和你一样,我要修仙!我也要当神仙!你放心,冥王,我绝不会让阴灵怨灵反噬我的!”灵儿连忙保证。  “那倒是!若本王发现你有入魔的倾向,本王不介意第一个灭了你!”冥王说这话的时候,眸子里有灵儿看不懂的东西。  “嗯,只要我走火入魔,冥王你千万不要手下留情,我愿意死在你手里!”灵儿说的嘴溜,却忽略了冥王听到这话时突然有些苍白的脸色。  “也罢,这就是你的命吧!我终究是奈何你不得!”冥王摇摇头,身影一动,便已来到奈何桥的那一头。他将灵儿放在桥头空空的地上,看着灵儿的根嗖地一下扎进土里。  “真的好多灵气啊!”灵儿刚一进入这片土壤,就明显感觉与花海的土壤不同。且不说这里的土壤并不炙热,凉爽宜人,更难得的是,土壤里有很多的灵气,在它的根周围浮动。  “你好自为之吧!”冥王深深地看了灵儿一眼,身影渐渐淡了。  “谢谢你,冥王!”灵儿冲着冥王消失的身影喊了一句,随即抬起头好奇地四处打量。原来,奈何桥的这一端一片荒芜,终年笼罩在一片隐隐约约的雾气之中,雾气的那一面,应该就是转轮王的第十殿吧。  灵儿正望着,忽然觉得周围静得可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第八章 遇险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灵儿抬起头来一看,差点吓晕过去。三四个厉鬼正站在它的面前,瞪着眼睛望着它。  这几个家伙的样貌奇丑无比,一个头大如牛,眼大如灯,歪脖子,长舌头;一个一只眼眶空空如也,满脸是洞,流着脓水;一个长了一个朝天鼻,额头上一个巨大的肉瘤;还有一个的脸已经不能叫脸了,完全的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五官。  这几个厉鬼一边摇摇晃晃靠近灵儿,一边将手里抓着的已经撕碎的魂魄往口里塞着。他们刚一围过来,灵儿就被那腥臭无比的怪味熏得想吐。灵儿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这几个丑八怪。  正在这时,身后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灵儿用眼睛的余光一扫,头一下就大了。忘川河里的铜蛇铁狗不知道何时都爬到了河边,全部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  几个厉鬼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啥,突然那个满脸流脓的家伙上前一步,冲到河边飞起几脚一阵猛踹,只听得一阵嘶嘶声、犬吠声,那些铜蛇铁狗全被踢回了污浊的忘川河中。  厉鬼们满意地笑着继续向灵儿围上来。虽然这些厉鬼都面目狰狞,但说不清楚为什么,灵儿就觉得他们是在笑,觉得他们的表情是一种看到猎物和即将分享猎物的得意和快乐。  厉鬼越来越近,灵儿已经被那腥臭熏得快要窒息过去。它刚想把灵体缩回到本体之中,没料到那个整张脸血肉模糊的厉鬼似乎猜到了它的心思,手一扬,灵儿马上觉得自己浑身像被什么困住了一般,再也动弹不得。  大头厉鬼呵呵地怪笑着,伸手将灵儿的灵体抓在手中,灵儿跑不开、逃不掉,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眼巴巴地望着他的手越收越紧,感觉自己就要被挤压到爆体。灵儿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心口疼得难受,终于昏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一闪,冥王再次出现在奈何桥边,他手一指,金光打到大头厉鬼的手臂上,那手疼得立马松开,一团金光包裹着快要昏死的灵儿,缓缓移到冥王身旁。  “冥王!”身体都到了自由,呼吸中感觉到那充盈的灵气,灵儿慢慢睁开了眼睛,它激动地叫起来,没想到冥王在这个紧要关头竟然出现了。  冥王冷冷地瞪着那几个厉鬼,不怒自威,他轻轻喝了一声,“滚!”话音不重,却带着巨大的威压,几个厉鬼吓得瑟瑟发抖,嘴里哇哇叫着,一下就退到桥的那一头,不甘心地望着。尤其是那个大头厉鬼,捂着自己还在疼的手,一副不满的样子。  “你这个小傻瓜,谁让你把灵体暴露出来的?你难道不知道,对于他们来说,灵体比魂魄更加美味?要不是我无意中返回,你已经被他们分而食之了。”冥王望着灵儿,语气有些无奈,原来自己真的无法眼睁睁看它自生自灭。其实自己哪里是无意返回,分明就是想起忘了提醒它,才特意赶来的。还好,没有来迟。  “我,我不知道。”灵儿这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何残音她们平素都不轻易将灵体示人了,原来是厉鬼在虎视眈眈啊。  “他们的智识不高,喜欢美味,本性非常残暴。但这冥界有冥界的规矩,本王也要仰仗他们来进行管理。对付那些不听话的亡魂,他们必不可少。”  “为何人类走向往生必须放下心里的执念呢?”  “贪嗔痴慢疑是人类最常见的五毒,也是常人最不宜放下的执念。若他们进入冥界不能放下这些执念,走过奈何桥,进入轮回谷,在轮回六道中就会被八种苦果彻底压垮,他们的往生便再无幸福可言。到时,人间必定哀怨一片。”冥王看着灵儿,没想到它会问这样的问题。  “贪嗔痴慢疑是什么?八种苦果又是什么?”灵儿果然是个好奇宝宝。  “贪嗔痴慢疑就是贪求不足、嗔怒暴躁、正邪不分、恭高我慢、遇法不信。而轮回六道中的八种苦果是指生苦、劳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盛苦。”冥王微微一笑,用最简单的话解释着。  “可是,我觉得相爱的人想在一起并没有错啊!若能一直在一起,不是很幸福吗?”灵儿似懂非懂,只想到自己和残音讨论过的执念。  “傻瓜,人类没有永生。正是因为只能有一世的缘分,两个人才会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因为每过一天,相聚的日子就少了一天。”冥王的眼眸一深,“若可以生生世世都在一起,那你想想他们这一世还会如此珍惜么?”  “原来是这样啊!那如果是神仙,是不是就可以有这样的执念了?神仙是不会死的啊!”灵儿扬起小脸。  “小傻瓜,神仙也会死的。再厉害的神仙,也会羽化,也会灰飞烟灭。”冥王说到这里,似乎有些伤感。  “啊?原来神仙也会羽化啊!我还以为神仙可以与天地共存呢!”灵儿有些没想到。  “天地也不是永远存在的。一切皆有命数!”冥王也不清楚自己今晚为何会和灵儿说这么多,一向清冷的他,今晚的言行似乎与往日完全不同。  “你修为尚浅,要想在这里活下去,就得随时提防厉鬼和铜蛇铁狗撕咬你的灵体。”不等灵儿感概,冥王手抬了一下,金光消失,灵儿的灵体稳稳落在地上。  “对不起,冥王,让你担心了,我会把灵体藏起来。”灵儿说着,灵体嗖地一声钻进本体,躲了起来。  “现在再藏起来还有什么用?他们已经发现你了!”冥王摇摇头,哭笑不得,随手在灵儿身边结了个结界,“本王还是帮忙帮到底吧!”  “谢谢冥王!”灵儿摇摇草叶,心里对冥王又多了一层喜欢。  “安心修炼,别理他们!”冥王说完这一句,人又不见了。  折腾了这半天,灵儿也累了,想着冥王离去前设的结界,它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第九章 修炼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灵儿睡足了,撑了个大大的懒腰,正纳闷周围怎么那么安静,一下又想起自己已经离开了花海,离开了那群爱八卦的彼岸花,独自一人住到奈何桥的这一端来了。想到自己刚刚才交好的残音,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不知道残音醒来,发现自己不见了踪影,会不会也很难过?  想到这里,灵儿睁开眼睛,一些魂魄正从那层雾气中穿过来,一脸茫然,向着奈何桥走来。  “怎么还不不下雨?快让他们失忆啊!”灵儿看着那几个厉鬼,心暗暗提了起来。幸好一场雨立即下了下来,几个魂魄身上马上就变得湿漉漉的。灵儿还不放心,目不转睛地望着,生怕这几个魂魄没有放下执念,被撕碎了去。还好,他们都安然无恙地走了过去,灵儿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几个厉鬼失望的样子,开心地摇着草叶。  感觉到厉鬼投过来的恶狠狠的眼光,灵儿赶紧停止晃动,虽然他们看不见自己的灵体,但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那个大头厉鬼唰地一下跑过来,伸手想去扯地上橙红的草,不曾想被一道金光挡回去,疼得他嗷嗷直叫。冥王的结界可不是吃素的!  灵儿顽皮地吐了下舌头,闭上眼睛,不再去管外界的事情,专心修炼起来。不过没人教它,它也不得要领,只是凭感觉在那里吸收土壤里的灵气,不停地吐纳。即便如此,这样的吐故纳新对灵儿也是大有裨益。它能感觉到那些灵气分子欢快地游进自己体内,钻入自己的血液。  灵儿很喜欢这种感觉,贪恋地吸纳着,直到自己的体内再也装不进去多余的灵气,方才开始试着去消化。它凭着本能在体内形成一股真气,又让那真气携裹着这些灵气在体内游移,尽量和血液融为一体。渐渐地,似乎体内血脉更加通畅,经脉也变得更为粗壮了些。  真气运行了几个周天,灵儿觉得有些乏了,方才停下来,一边吸着土壤里的水分和养分,一边沉沉睡去。  冥王一整天都待在自己的寝殿里,他把玩着一块观象镜,透过镜子看着灵儿的一举一动。不同与天界的那一块,冥王的这一块虽然小一些,却可以看到三界的任何事物。一百多万年来,这是冥王第三次启用观象镜,前两次,冥王是用观象镜来寻人,加起来前后时间也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可今天,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就这么在镜子面前站了整整一日,就这么看着那个小人怎么也移不开眼。  看着它为那些魂魄担心,冥王的嘴角禁不住上扬,觉得它的可爱、善良为这冰冷压抑的冥界注入了一抹难得的温情,那是一百多万年来都不曾有过的感觉。看着它没有章法的修炼,心里难免有些担心,竟有种跑过去指点一二的冲动。直到看它沉沉睡去,冥王方才放下了手中的镜子。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冥王揉揉眉心,站到了寝殿的院子里。  冥王的寝殿就建在忘川河畔的绝壁上,只是,寝殿外设有仙障,加之终年不散的雾气,一般人根本看不到。就连当年带着一肚子怒气而来的天帝,也不曾发现。谁能想到,冥王会如此怪异,好好的平地不住,要跑到那悬崖峭壁上住着呢?而且冥界无法驾云,这也是来了冥界多次的阿月,没能找到冥王的原因。阿月每次都在冥殿寻找冥王,哪里会知道冥王其实一直在那悬崖上?  冥王的寝殿不大,其实就是冥王用强大的内力在绝壁上打造的一个小小院落罢了。最为奇特的是冥王在这一方天地里用自己的精神力造出了“日”、“月”、“星辰”,偶尔还会有“雷电”、“风雨”,使得这里竟和人间的小院没什么区别。前院里栽种着冥王让黑白无常在人间寻来的一丛竹子和一些淡雅的花草,后院便是冥王的书房、卧室和修炼的地方。  其实要说灵力充沛,这里才是冥界灵力最充沛的地方,而且因为由冥王的精神力所凝造,这里的灵力最纯正,也没有任何干扰。只是,冥王不想让灵儿现在就来这里修炼。毕竟,灵儿才刚苏醒,它到底会不会想起从前,会不会有所改变,它的善念会不会一直保持,冥王还不能确定。一切,还不能操之过急,毕竟,自己终究不能逆天而行,今后会怎样全看它的造化了。  只是,冥王还是控制不住,会忍不住要去关心灵儿。一开始,他告诉自己,这是因为自己的职责。可是,不过两天的时间,他发现面对灵儿,自己一百多万年来的淡定从容都被打破了。此刻冥王眯着好看的丹凤眼,望着头顶的“星辰”,负手而立,站了很久。  最后,冥王席地而坐,闭上双眼,双手在胸前摆出一个元气归一的手势,静静吐故吸纳。良久,冥王结束了打坐,站立起来,双手结出一个古怪的法印,一道金光亮起,地上出现了他的虚影,竟是刚才他运气修炼的一段影像。冥王的双手将这段影像收拢,慢慢捏成一个小小的光球,手臂一抛,光球飞了出去,径直落到奈何桥边。  那一夜,奈何桥上的四个厉鬼都看到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小光球,直接砸到那橙红的草身上,不见了踪影。  那一夜,沉睡中的灵儿梦到了一个奇怪的场景,一个人影盘腿坐在那里吐故纳新。这个场景反反复复在灵儿的梦里出现了三次,直到它第二日醒来,梦境都还是那么地真切。  灵儿也算聪明,悟性不错,它一面回想一面坐下来,按梦中那人影的动作练习了一次,结果发现比自己盲目吸纳的效果好上了百倍。欣喜之余,灵儿觉得自己人品爆发,竟能在梦中得到天授。于是,废寝忘食地练习起来。  一转眼,好几个月过去了,每天坚持修炼的灵儿已经明显变长高了不少。就连冥王也在庆幸它灵根尚在的同时,暗暗吃惊它的成长。它果然还是与众不同的,这到底是喜是忧? 第十章 怨灵(1)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随着内力增强,自己明显长大了不少,本体也能移动好几步了,灵儿对此非常开心。只是,它也不开心,修炼累了的时候,灵儿常常一个人躺着发呆。  自打搬到奈何桥这一端以后,灵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以前总觉得一群彼岸花在自己耳边整天八卦很吵吵,可现在觉得那些彼岸花的八卦与这几个厉鬼的咿咿呜呜和魂魄的惨叫相比,简直就是天籁啊。那个待人亲善的残音,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也在想自己?  最不开心的便是很久没见到阿月了。灵儿的心里,阿月的样子总是那么清晰,阿月身上淡淡的味道似乎就萦绕在身边,可阿月再也没有出现过。阿月,你还记得我么?会不会已经把我给忘记了?我可是记得你说的话,一直在好好修炼哦。  甚至,灵儿也再没见过冥王。想必他也很忙吧,怎么会记得自己这棵小小的草呢?  看来孤独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就连只有一面之缘的冥王也被自己“惦记”上了。灵儿苦笑一下,翻身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灵儿觉得身边似乎有人。它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个小孩的魂魄正坐在自己本体不远的地方。  这个孩子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头上扎着两个总角,一身灰色的长衫,不知在想什么心事,一脸的哀怨。  灵儿心里一惊,惨了,看这样子,这孩子一定没有消除前世的记忆,倘若就这般走过桥去,一定会被厉鬼撕碎的。自己一定要阻止这个悲剧!想到这里,灵儿不由显现出自己的灵体,轻声唤着“喂”!  那孩子转头一看,旁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人,一身白袍,头发披散着,正对自己眨着眼睛。  “你是?!”  “我是灵儿,你呢?”  “小轩。”他一边应着一边不由自主地向灵儿靠拢,灵儿顿时感觉到他身上有很大的怨气,自己忍不住也变得心绪浮动、悲悲戚戚起来。  “小轩,你怎么来的?”灵儿的好奇宝宝精神又上来了。  “我,我是被我后娘打死的!”小轩并不知道灵儿不是魂魄,好不容易找到了倾诉的对象,眼眶一红,话匣子就开了。  原来这个可怜的孩子从小没了娘,爹爹再娶,后娘对他非常刻薄。他爹爹是个小商人,常年在外,这后娘在家对他各种虐待。饥一顿饱一顿还是其次,关键是长期打骂,经常把他打得死去活来。尤其是后娘生了自己的儿子后,就更把小轩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动辄呼来唤去当下人使唤,稍有不如意之处就是一顿毒打。这一次,就是因为小轩带着弟弟的时候,不小心让弟弟摔了一跤,后娘竟活活把他打死了。  “你后娘这么坏,你爹不知道吗?”灵儿听得浑身热血沸腾,一股火气直冲上头。  “我爹每次回来,她都装着对我很好,还总在我爹面前说我的不是,我爹便以为她偶尔管教我是因为我不听话,从不疑她。有时候在她的挑拨下,我爹还以为我真的欺负弟弟,也会毒打我!”小轩抽泣着。  “好糊涂的爹!真是气死我了!”灵儿觉得自己心里那团火越来越大,忍不住说了一句,“他们才真正该死!”突然又想到什么,“你来这冥界去了哪些殿?”  “我被黑白无常带进冥殿,先去了第一殿,秦广王说我阳寿本不该尽,都是我后娘造的孽,又说我小小年纪,没做恶事,所以直接让小鬼把我送到第十殿了。”  “是啊,你后娘来了才该进地狱!所有的地狱都让她去待一遍!”灵儿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火气大得有些异常,一双眼睛似乎都要喷火了。  “那你从第十殿过来没有淋雨吗?”惦记着前面奈何桥上的厉鬼,灵儿问小轩。  “淋了啊,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就遇上了一场雨,我都淋湿了。”小轩摸摸身上,“现在好像干了。”  “我说小轩,你可别忙着过桥,等下再下雨的话你一定要再去淋一下,不然……”灵儿话还没说完,一个厉鬼已经扑了上来,一把抓住地上的小轩,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  “啊!啊……”小轩惨叫着,双手不停地抓,双脚不停地蹬,那样子无比可怜。  “快放开他!他马上就会忘掉前世的!他马上就要去淋雨的!放了他!”灵儿跳起来,大喊着,不顾一切地要冲上去。金光一闪,冥王的结界把它挡了回来。  “灵儿……救……我……”小轩已经快要被掐断气了,无助地喊着。另外几个厉鬼也怪叫着冲了过来,其中一个一把就将小轩的腿拉断了,小轩痛得哭了起来。  “小轩!”灵儿又气又急,只觉的心里那股无名之火越烧越旺,它心急如焚,用尽全身力气向那结界撞过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去救小轩。  一下、两下,灵儿心急火燎地撞着,一次次被反弹回来,又一次次爬起来不甘心地冲上去。它看着厉鬼怪笑着撕咬着小轩,急得目眦尽裂。它的手紧握成拳,咬着嘴唇拼命撞上去,只见红光一闪,那结界居然真的给它撞破了。  冲破结界的一瞬间,灵儿只觉身上像被刀割一般地疼,可看着快要被撕碎的小轩,它顾不上自己,冲上去对着厉鬼又踹又打,“放了他!你们快放了他!” 第十一章 怨灵(2)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面对突然冲出来的灵儿,厉鬼先是一愣,接着马上伸手来抓灵儿。灵儿虽然比以前灵活了很多,可它这些日子的修炼只不过是学会了调息和吐纳,并不曾练过什么武功,哪是这几个厉鬼的对手?  一个厉鬼一掌拍下来就将灵儿拍飞,灵儿吐出一口鲜血,五脏俱疼。它挣扎着爬起来,再次跌跌撞撞地冲过去,口里不屈不饶地喊着,“放了他!”  一转眼,一个厉鬼一把将灵儿抓在手里,狠狠掐住它的脖子,长长的指甲当即就把灵儿的脸和脖子上划出道道血痕。那腥臭的味道,窒息的感觉,让灵儿顿时就要昏了过去,耳里一片嗡嗡声,就连一旁小轩的哭喊也听不清楚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冥王从天而降。他手指一弹,一道金光飞向抓着灵儿的厉鬼,那厉鬼应声倒下,手松了开来。其他几个厉鬼赶紧抓着小轩退到了奈何桥的那一端。  冥王将灵儿抱在怀里查看它的伤口,那被厉鬼抓伤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青绿色,往外渗着血液和一些青绿的黏液。冥王暗暗皱了皱眉,手在怀里一摸,一颗丹药塞进灵儿嘴里。,凌冽的药香瞬间让灵儿清醒过来。  “冥王,快救救小轩!”它一把抓住冥王,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哀求到。  “灵儿,世间一切皆有其道,我虽为冥王,也不能坏了规矩。那孩子是怨灵,留不得。”冥王看着灵儿血红的双眼,心里一怔,“你现在千万别激动。”  “小轩怎么可能是怨灵?他那么可怜!他只要再淋一场雨,就一定可以忘记前世,安心投胎的。”灵儿不相信。  “他身上怨气太重,再怎么淋雨,也忘记不了。刚才就是他的怨气感染了你,你才会心气浮躁,才会盲目冲动,破了我的结界,不计后果地冲出来。”冥王看着怀里的灵儿叹了口气,“正因为受了这怨气的蒙蔽,你才会强行冲破结界导致自己受伤,又被厉鬼拍伤了心脉,还被他抓伤中了毒,若不是我感应到结界被人破了来得及时,此刻就连你的灵体也会被厉鬼吞噬了去!”  “不是!”灵儿虽然知道冥王没有理由骗自己,也知道自己心里刚才确实有无名之火,可此刻看着桥那边已经没了声音、被几个厉鬼扯得七零八落的小轩,还是难受到了极点,“这什么破规矩如此不讲理!小轩只是个孩子,他死得这么冤枉,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就算他是怨灵,那错的也不是他,是他的后娘和他的爹爹。你是冥王,你不救他,还有谁能救他?”  “你太激动了,你需要休息,等你醒来再说吧!”  “不,我不需要休息,我没事,是你不讲理!明明就是你不想救他!你是个冷血!”灵儿已经伤心得口不择言。  “傻灵儿,先睡一觉,醒来自然就好了。”冥王知道灵儿此时难受,不想再与它做口舌之争,手在它头上使了个法术,灵儿嘟哝着昏睡了过去。冥王先使个清洁术让灵儿变得干干净净,再小心翼翼将它的灵体放入本体中藏好,重新结了一个结界,并在结界中输入了一道纯正的灵气。做完这一切,冥王又站了一会儿,身影才渐渐淡去。  (亲们,《倾世一梦:和亲王妃》还有几日完结,每日需保持6000字的更新,故新书暂时每日一更,还请谅解) 第十二章 重逢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明天是儿童节,祝亲们节日快乐,永远有一颗闪亮的童心!  另:第四章里面阿月的年龄修改了一下)  灵儿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它不停地梦见小轩被厉鬼撕碎分食,自己在一旁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却无法上前救人。它一边哭一边喊,最后竟把自己给哭醒了。  “灵儿!”一个温柔的声音,灵儿有些怀疑自己还在做梦,它揉揉自己的眼睛,一看,真的是阿月,一身白袍的阿月正笑脸盈盈地站在自己身旁。  “阿月!”灵儿的灵体一下就冒了出来,有些意外,有些欣喜,“阿月,真的是你!”  “是我,灵儿。”阿月温柔地看着灵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刚才路过花海,彼岸花都谢了,只留了一片片绿色的叶子,唯独不见你。我一路过来,没想到奈何桥的这一边竟有颗橙红的小草,我猜就是你。”  “彼岸花都谢了?那现在都是叶妖在做守护者了,残音一定也休眠了,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了。”灵儿叹了口气,话里透着几分委屈,“阿月,你怎么不常来看我?我一个人好孤独哦,这里都没有人和我说话。”  “傻灵儿,天界也不是你想的那么自由。若不是天帝差我来冥界办事,我也没办法来看你啊!”阿月看着情绪低落的灵儿,“这儿寸草不生,也没人陪你,是谁把你移过来的?”  “是冥王把我移过来的。”想到冥王,灵儿心里还有些疙瘩,眼眶也红了。  “灵儿,发生什么事情了么?冥王为什么要把你移到这里来?你为什么哭了?是冥王在惩罚你么?还是这些厉鬼让你害怕了?”看着灵儿伤心的样子,阿月不免有些心疼。  “不是,是我自己要求冥王把我移过来的。因为冥王说这里是冥界灵力最充沛的地方,所以,我请冥王把我从花海移过来了。”灵儿摇摇头,“那些厉鬼我不害怕,他们根本无法靠近我。”  “那你为什么哭?你的眼睛都肿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因为厉鬼撕碎了小轩……”灵儿终于忍不住又哭了。  “小轩是谁?”  “是一个怨灵……”灵儿可怜巴巴地望着阿月,“可是他是无辜的,他是被后娘害死的,他也不想当怨灵!我都劝他再去淋雨了,只要他再淋几次曼珠沙华的眼泪,他一定可以忘掉前世的。可是,可是厉鬼们还是把他撕碎了!”  灵儿一边说一边哭,眼泪像金豆子一样啪啪地掉进脚下的土壤里。阿月看着灵儿掉泪,心里也很难过,“灵儿别哭!冥界也有冥界的规矩。这天地间有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想得那么简单的。清修很苦,若是太寂寞,就请冥王把你移回花海吧。这里阴气太重,干扰太多,你还这么小……”  阿月说着,伸出手想要拍拍灵儿的头,没想到一道金色的光芒一下弹了起来,直接把阿月弹开了。  “阿月!你没事吧!”灵儿心疼地大叫,“我忘了告诉你,冥王在这里设了结界,这样厉鬼才伤不到我的灵体。” 第十三章 承诺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今天是端午节,祝亲们节日快乐!此外,皮皮在此感谢窝萌火玄火玄、悄悄看你、散场-你笑够了没、mwd6307等亲打赏的红包和礼物!感谢你们的支持!)  阿月捂着胸口从地上站了起来,脸色有些发白,这个结界不是一般的厉害,看来冥王的实力果真不容小觑。为了不让灵儿担心,他将喉里上涌的血腥吞了回去,唇角一弯,走上前来,“没事,伤不了我。”此刻,在灵儿眼里,阿月淡淡的笑容比什么都美,他闪亮的双眼目含春水,只望上一眼,便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在他深情的注视里。  正说着,金光一闪,一道人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冥王!”灵儿眼睛一亮。  “阿月拜见冥王!”阿月何等聪明,一听灵儿的称呼便知道来人就是自己寻了多次从未见到的冥王,连忙弯腰拱手施礼。  “不必多礼。”冥王的声音透着一丝冷淡。  阿月站直身子抬眼一看,未曾想,冥王的身影淡淡的,笼罩在一层金光里,根本看不清五官。阿月有些失望,看来,冥王根本没打算让自己看清他的模样。碍于灵儿在场,估计此时也不好幻化出另一幅长相来,所以才只显现出一道虚影吧。  冥王也不看灵儿,虚影望望阿月,随即向前移动身影,“不知阿月上仙来冥界有何贵干?”显然,他并不想让灵儿听见自己和阿月的对话。  “启禀冥王,阿月受天帝之托,来探查魔核残粒一事。”两人身影一飘,便已经到了花海,冥王随手设了个音障,防止被人偷听了去。  “一百多万年了,难道天帝还不放心?”冥王的虚影望着前方,声音不带一丝起伏,随之抛过来一颗药丸,“上仙刚才无意中触碰到我为那株仙降草设的结界了吧。那草是三界之中独一无二的一株,本王也是见它特别,方才多关注了一下。这颗清心丸乃是补气之物,对你的内伤有益。”  “多谢冥王。”阿月接过药丸,“父神羽化时魔核爆裂,无数粉末落入尘间,使得妖灵大量涌现。陛下最近屡次感觉到残粒的异动,担心残粒苏醒。而凡界的妖灵近来活动频繁,野心勃勃。若它们得到残粒,后果不堪设想,极有可能使残粒再度魔化,危害三界。所以天帝才派我前来看看。”阿月其实也很纳闷,这冥王的修为不是一般的高,恐怕不在天帝之下,若那残粒真有所作为,成日守在这冥界的冥王会不知道?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皆有定数。操之过急不见得恰当,以偏概全更是大忌。你看这一片彼岸花,每一株都住着花妖曼珠和叶妖沙华,他们虽然是妖,却从未危害三界,还能守护人类的往生。厉鬼虽然是鬼魅,若运用得当,一样可以有利于三界。”冥王低垂着眼眸。  “冥王的意思是?”阿月心里一滞,只觉冥王的话大有深意。  “冥界一切安好,上仙请回吧。”冥王并不正面回答阿月的问话,其虚影渐渐淡去,声音也渐渐飘散,“还请你回去后告诉天帝,若残粒重现,再度成魔,本王会和天帝联手将它彻底摧毁。” 第十四章 憧憬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琢磨着冥王的话,转身又回到灵儿身边。  “阿月,你和冥王都谈了些什么?”灵儿好奇地眨着眼睛。  “不过是讨论天帝交待的事情罢了。”阿月看着灵儿,不禁觉得冥王的话也有几分道理。灵儿不也是个小草妖么,可它却如此善良,如此可爱。看来妖也有好坏之分,正如天界的神仙,不也并非都是善类。  “冥王对你好么?他是个怎样的人?”阿月有些好奇。  “冥王对我还不错!”灵儿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能说不好么?虽然就见了两三次,可冥王已经救过自己两次了,虽然冥王确实不苟言笑,自己昨天也才骂了冥王是冷血,可是,他对自己真的也算不错了,“冥王很好看,和阿月一样好看。他也很强大,只要轻轻哼一声,厉鬼们都会跑得远远的。”  “灵儿经常见到冥王么?”  “其实,我也只见过冥王三次。”灵儿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前两次我见他的时候,他并未笼罩在金光里,所以我看得很清楚。”  “如此说来,灵儿算是很有眼福的了,据说天帝也只远远见过冥王一次。”阿月笑了,“我觉得他很酷哦。”  “嗯,确实很酷。冥王不说话的时候都不笑的。”  “灵儿,我刚刚才知道,原来你是三界中独一无二的仙降草,难怪你如此特别!”阿月的嘴角上扬,这些日子,自己确实经常想起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来到冥界寻完魔核残粒后第一件事也是看望它。看着灵儿的笑脸,听着它的声音,阿月心里会有一种特别的温暖和欢喜。虽然天界的小仙童很多,可在阿月看来,他们都没有灵儿这么可爱活泼,这么让他牵肠挂肚。  “阿月,是冥王说的么?”其实刚才冥王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灵儿心里颇为失落,如今听阿月这么一说,一下又开心起来。  “是啊!我也一直纳闷怎么从未见过这么可爱的草,原来三界只此一株啊!”阿月笑着,“你的名字更特别!”  “这名字应该是冥王起的吧。”灵儿闻言心里像喝了蜜,又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转换了话题。“阿月,你最近都在天界么?”  “也不是,我这几个月常去凡界。”阿月轻蹙眉头,这一段,不少妖灵在凡界兴风作浪,天帝派了不少人下凡捉妖,自己也跟随战神凌天去了凡界很多次。  “哦,凡界和天界都是怎样的?一定比冥界热闹吧?!”  “在我看来,凡界确实是最热闹的。虽然凡人的生命很短暂,可生命世代相传、生生不息。天界比较清冷,修仙的人大都恪守清规戒律,少了凡界那种浓郁的人情味。而冥界,因为与死亡紧密相联,所以显得有些压抑。”看出了灵儿眼里的好奇与向往,阿月鼓励到,“你好好修炼,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凡界看看。”  “好啊!”灵儿带着憧憬,依依不舍地与阿月挥手告别。 第十五章 女神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感谢窝萌火玄火玄和悄悄看你的打赏红包哈,皮皮爱你们。同时推荐好友烟云若梦的书《邪尊狂凰:倾世太子妃》,皮皮也在看,很不错的女强文,亲们去看看!就在小阅网哈!)  过了南天门,阿月直奔凌霄殿,不料,天帝并不在此。阿月又在书房和御花园寻了一圈,都没有见到天帝,突然想起什么,驾云往映雪阁而来。今日,是清樱仙尊的生辰,天帝这个时候一定在映雪阁。  在小仙童的带领下,阿月走入了映雪阁。远远望去,归仙亭内一身锦袍的天帝悠然端坐,含笑望着身旁专心烹茶的女子。女子看上去三十左右,一身淡紫色的拖地烟笼梅花长裙,腰间系着同色软烟罗,外披淡紫色的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指如葱根、口如朱丹,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一头青丝挽成简单淡雅的朝云髻,上插一只蜜花色水晶发钗。  这绝色女子便是天界鼎鼎有名的清樱仙尊。据传她是当年母神羽化时,由母神的心脏幻化而成。清樱不但传承了母神的美貌善良,而且也传承了母神的灵秀,其修为早在上神之上,甚至和天界内少数几个尊君的修为不相上下。因其是仙子,所以众仙都尊称她为仙尊。  而天帝对清樱有情,这在天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只可惜清樱一心修炼,人如其名,清心寡欲,情爱也好,风花雪月也好,都入不了她的眼,更走不进她的心。天帝爱了清樱一百多万年,只得到一个唤她名字的亲近,此外再无半点与众不同。终于,在继承人的强大压力下,天帝在三十万年前娶了凤族大公主,即当今天后,他对于清樱的这份感情,却始终没能放下。  其实,天界之中,爱慕清樱的人不少,传说那几个尊君都是清樱的仰慕者。而且当年也都和天帝一起勇敢而直接地表白过,但最终竟无一人抱得美人归。  清樱终年待在自己的映雪阁内,就连天界盛会也不怎么参加。这五十万年来,她只在公开场合出现过三次,一次是天帝大婚,还有两次便是天后所生的两个公主的百日宴。  映雪阁也是个传奇的所在,它竟然是飘忽在天界内,没有固定的位置,且外设仙障,上神以下的仙根本看不到也听不到。但每年清樱生辰的时候,映雪阁便会在天界的某一处现身,与清樱熟络的众仙皆在上午前去拜访恭贺,而将下午留给了天帝。  如今的天帝,虽对清樱仍然有情,但也只是放在心里罢了。不过每年清樱的生辰,天帝定会放下手中一切事情,带着阿月来映雪阁坐上半日,喝一杯清樱亲手烹的茶,听一听清樱抚琴,与清樱下下棋、说说话。而天帝之所以会带上阿月,是因为阿月当年便是映雪阁园子里的一株白花紫露草。  天帝年轻的时候往映雪阁来得勤,满园的仙草,他不知为何就看上了清樱亲手栽种的这株颇为普通的白花紫露草。天帝每次来映雪阁都会给予这株白花紫露草特别的照拂,还时而将自己的灵力灌注在他身上,终于在四十多万年前开了他的神识,使其真正成为了神草。 第十六章 忧虑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这两天看到有的亲留言说节奏有点慢,估计大家是在疑惑男主和女主怎么还没擦出火花,女主怎么还没长大什么的。皮皮想说的是,我一直觉得故事要符合逻辑,不然会显得太突兀。本书女主的身世很特别,所以成长的过程会比一般人稍微复杂一点。没有仔细阅读楔子二的亲们一定要再把楔子二好好看看。当然,细心的亲应该可以发现,直到现在皮皮对于灵儿还是用的“它”,这其实是有深意的,谜底需要一点点揭晓啊。而男主和女主本来就不能随意见面,更不可能天天见面,就这么刚见几次就爱上,确实不可能。女主还只是个萌娃啊,还只是“它”啊,男主不至于这么**吧,呵呵。亲们别急,这个故事的架构比较大,皮皮写慢一点,尽量写好一点,尽量不辜负亲们的期待。)  三十万年前天帝大婚的时候,清樱也将自己的灵力灌注在阿月身上,助其修成人形,并将他作为大婚的礼物送与天帝。从此后,这个外形有几丝天帝的儒雅俊朗,又有几分清樱的灵秀飘逸的阿月成为了天帝最疼爱的大弟子,也成为每年陪伴天帝来映雪阁的人。  阿月来到归仙亭下,停住了脚步,刚想和往年一样现出自己的本体,安静站立一旁,便见清樱将一杯茶递与天帝,笑着开了口,“阿月回来了?”  “阿月拜见仙尊!恭祝仙尊生辰!”阿月恭敬地面向清樱,弯腰施礼,同时一个万花筒从他身上缓缓飞出,飞到清樱手边,“这是我去凡界时寻到的一个新奇玩意儿,希望仙尊喜欢。”  “每年你这么一说,就提醒本尊又老了一岁!”清樱笑着拿过那万花筒,手指一抬,一杯茶飞到阿月面前,“谢谢你,总是这么有心,每次都能找到不同的乐子。这雪里寻香是本尊今年刚捣鼓出来的一种茶,你也尝一尝。”  天帝嗅着茶香,眼睛里都是笑,“阿月,今日去冥界有何发现?”  “陛下,我依旧没有发现魔核残粒。不过,我见到了冥王。”阿月取过空中的茶盏,浅吟了一口,详细地将自己与冥王的对话禀告了天帝。  一旁的清樱听着阿月的禀告,心里一动,面上仍是神色淡淡,温柔地笑着,手下烹茶的动作依旧行云流水,一点没有停滞。  “哦?他这样说的?若残粒重现,再度成魔,他会与朕联手将其摧毁?!”天帝挑挑眉毛,把玩着手里的茶盏。  “是的,陛下,冥王的态度非常坚决,他说他绝不会纵容魔为害三界。”  “既然他这么说,那朕就放心多了。”天帝慢慢品着茶,“他的话也有道理,一切自有定数,不能操之过急。只要这残粒不落入妖王手中,相信暂时不会铸成大错。”  “陛下,最近那妖王很不安分?”清樱轻声询问,“今日好几位仙友都说到此事。”  “是的,不知道是否与残粒的异动有关,最近凡间的妖灵很不安分,妖王地煞更是频频制造祸端,还伤了几个仙友。朕为此大伤脑筋。”天帝的笑容淡去,一只手揉了揉眉心。“如今天界不但要防范那残粒自身再度魔化,还要防范妖灵将它夺去,吸纳其能量转化成魔。”  父神心魔的修为与父神不相上下,其魔核的力量是无穷的。一旦这魔核的残粒落入地煞那样的妖灵之手,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三界定会刮起一场血雨腥风。  “多行不义必自毙,陛下不必太过担心。地煞若真要与天界为敌,我等仙友都会助陛下一臂之力。何况,既然冥王今日做了这样的承诺,陛下大可放心,日后若真有大事发生,相信冥王不会坐视不管的。”清樱温柔的声音宛如天籁,具有神奇的安抚作用,天帝瞬间又恢复了笑容。 第十七章 寻访(1)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感谢黑狗肉【皮皮一看到这名字就乐了】的打赏红包,谢谢亲。另,皮皮也有百度贴吧了,喜欢玩贴吧的亲们可以去贴吧吐槽。在百度贴吧里面直接搜索“厚皮爷”即可。欢迎各位!再次感谢亲爱的存存,感谢你为大家搭建交流的平台!)  要知道,这天界的尊君级人物除了天帝,其他的要么闭关,要么逍遥探寻三界之外的所在,连踪迹都很难找寻,更别说过问世事了,清樱这一句助天帝一臂之力,等于明确地告诉天帝,她是和天帝站在一起的,任何时候都会协助天帝,天帝能不高兴吗?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天帝起身告辞。清樱却将阿月留下,说是一年未见,要和阿月聊几句。天帝倒也没有多想,坐上自己的飞龙辇回天后的飞凤宫去了。  “阿月,今日在冥界你可看清了冥王的模样?”天帝走后,清樱唤阿月坐到自己身旁。  “不曾,我只见到他的虚影。”  “他的气息有何特别?”清樱再问。  “我的修为太浅,完全感应不到他的气息。”阿月有些惭愧,随即心里一惊,“莫非仙尊怀疑冥王便是由那魔核残粒所幻化?”  “当然不是。”清樱哑然失笑,“冥王与冥界几乎同时诞生,他不可能是那残粒。只不过,冥王向来神秘,本尊有些好奇罢了。”  “这冥王的修为极高。我无意中触碰到他为一株仙降草所设的结界,竟受了内伤。”阿月说着,摸出冥王给自己的药丸,“他还给了我一颗疗伤的药丸。”  “仙降草?药丸?”清樱接过药丸,细细看了看,又嗅了嗅,递还给阿月,笑着说,“看来他炼制丹药的水平也不错。”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阿月方才告辞。清樱手一挥,映雪阁瞬间包裹在一个偌大的结界中,层层仙障包裹在外面,一下从众人眼前消失。  半个时辰之后,一个仙子出现在冥界。她一身素色长裙,三千青丝只用一根玉簪轻轻挽起。她安安静静地从冥殿一路走来,成为冥界里一道靓丽的活动风景。她依次走过十殿,缓缓来到奈何桥边。  灵儿打坐了一日,此时恰好吐纳完毕,刚一收功,抬眼就看到一个绝色女子从自己面前经过,目光立刻被牢牢吸引。冥界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女子?看她浑身散发的仙气,优雅的气质,显然是天界的仙子。她到这里也是受天帝所托吗?  灵儿正在猜测,却见那仙子撤去了自己周身的仙气,隐去灵气,散去防御,慢步向那几个厉鬼走去。  今日来这第十殿的魂魄较少,几个厉鬼此时百无聊赖地站在奈何桥中间,突然见有人向自己走来,立即吚吚呜呜地冲了上来。  “天啊!她要做什么?”灵儿大惊,“难道她不怕被厉鬼抓伤么?还是她要想和这些厉鬼打一架?”  不等灵儿想明白,那几个厉鬼已经冲到了仙子面前。他们嗅来嗅去,并没有嗅到怨灵的味道,也没有嗅到魂魄的味道,顿觉奇怪,围着仙子转了起来。  灵儿的心都抓紧了,忍不住想要大喊,可那仙子偏偏好似闲庭信步,根本无视周围那几张丑陋的鬼脸,无视他们喷到自己脸上的腥臭气息,自顾自慢慢向前走去。 第十八章 寻访(2)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这一下,那几个厉鬼被这样的无视彻底激怒了,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只一瞬,那仙子的脸上、手上便已伤痕累累。  “快跑!”灵儿急得显出了灵体,大声喊了起来。  可那仙子不避不躲,只凭自己本身的体力来应付那几个厉鬼的又撕又打。虽然她是仙,可不用内力、术法,她不过就是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是四个厉鬼的对手?  “他们有毒!快跑啊!”灵儿的心都要蹦出来了,难道这仙子是来自寻死路的?  一会儿功夫,仙子的发髻被扯开了,身上到处是伤口,往外冒着鲜血,有的伤口已经变成了青绿色,可她依旧神色安详,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似乎正在被撕咬的并不是自己。  也许是厌倦了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一个厉鬼举起鬼爪,对准仙子的脖子狠狠划了下来。而另一个则双手猛地一扬,将那仙子往后狠狠一推。  那仙子浑身是伤,脖子上鲜血淋淋,一个踉跄就倒到灵儿的本体上。结界的金光亮起,将她弹开,显然也将她震伤,仙子再也支撑不住,口里噗地一下吐出一口鲜血,人缓缓倒下。  “不!”灵儿立即尖叫起来。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一闪,冥王从天而降,他将仙子抱在怀里,扫了一眼结界中安好的灵儿,身子一跃,落在了花海那一端。  “怎么是你?”冥王望着怀里已经昏迷的人儿,眉头一皱,显然有些始料未及。他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放进仙子嘴里,手迅速点击了仙子身上的几个大穴,然后将她平放在地上,手在其空轻轻抚过,那些伤痕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没多久,那仙子苏醒过来,她虽然刚受了伤,还是优雅地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扑闪的睫毛下,眼眶微红,“冥王,你躲了我一百多万年,终于肯见我了?”  此人便是清樱仙尊,她隐了自己的气息从天界秘密赶来,故意被厉鬼抓伤又触碰了灵儿的结界方才引出冥王,此刻她虽然没有大碍,却也面色苍白。  “仙尊如何知道是我?”冥王并不看清樱的双眼,抬手在两人周围设了一道仙障,不让任何人听见彼此的对话。  “若不是今日阿月将你送他的药丸给我看,我也不敢确定是你。”清樱缓缓坐稳了身子,一片淡淡的白光将她笼住,她在白光里盘腿打坐,不一会儿便将冥王的药丸完全吸收了。  “虽然你在阿月面前隐去了所有的气息,可那药丸还是泄露了你的秘密。若我不用这苦肉计,你又如何肯现身?”清樱已经彻底恢复,站在冥王身旁,深深地望了冥王一眼。  “仙尊……”  “你我之间,真的如此生疏么?”清樱望着冥王,眼里是说不清的情愫。一百多万年的等待,一百多万年的寻觅,一百多万年的相思,都在这深情的凝视里。映雪阁清樱亲手建的亭子取名“归仙亭”,而她期待归来的那位仙,不是冥王又是谁?  (不好意思,亲们,这几天皮皮很忙,要起草文件,暂时只能一更,呜呜,掩面逃跑,亲们的臭鸡蛋别扔了!) 第十九章 寻访(3)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亲们看完别忘了留下评论哦!皮皮看了评论,才能对文文加以改进和完善。感谢悄悄看你赠送皮皮的红包!谢谢亲!)  “清樱仙尊,从我来到冥界,就决定坚持自己的选择,以己之力,防止魔的再生,同时守护人类的往生。其余一切,本王无心过问。你我本是故人,何来生疏一说?不过是有些日子没见面罢了。”冥王低垂着眼帘,将自己刚才救人时一并在地上拾起的玉簪递上,语音平淡,似乎身旁站的不是绝色仙子,而是黑白无常。  “只是,你我这故人相见,竟相隔了一百多万年。”清樱接过玉簪,无奈地一笑,“当初你做这样的选择,我明白你的苦衷,可你为何故意不让人知道你就是冥王?就连天帝和我,你也刻意躲着。难道你担心我们会劝你离开冥界么?”  “我绝不会因为他人改变自己的初衷,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罢了。”  “一句没有必要,就让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你可知这一百多万年来,我们寻你寻得有多苦?”清樱的眼眶竟有些红了。  “都说父神舍弃心脏对魔核残粒进行压制,可这心脏和残粒从来没有被找到过。天帝的观像镜寻遍了天界和凡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找到你的行踪。我们一直猜测你应该是与残粒一起坠入冥界不知名的虚空。可天帝派人来冥界寻找你和残粒,却从没有收获。我甚至都怀疑你当年的选择是与残粒一同沉睡,再也不会醒来。”  冥王矗立在清樱身旁,默默听着,并不做任何解释。  “当年父神和母神羽化时,诸神齐生,但有的神居无定所,也不喜热闹,因此天界也无法全然掌握众神的情况。”清樱低声陈述。  “冥王是神,却从没人知道他的本体是什么,而且,你在冥界行踪不定,十殿的十位王和黑白无常从不轻易泄露你任何消息。天界这些年虽常有神仙来冥界,却无一人见过你。就连天帝亲自前来,你也不见。”  “我不是没想过你便是冥王,可我这些年也来过几次,你同样避开不见。我想若真是你,怎会绝情如此?从此笃信你当年一定是彻底牺牲了自己,扼杀了残粒重生的机会。没想到,残粒异动,终于让我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分析。今日听阿月说起那株仙降草,看到你的药丸,我才确信我被你骗得好苦。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却一直不愿见我。”清樱说到这里,已经有些哽咽。  “当年的一切,皆因我而起。魔是心魔,便是我的魔。若不是我,父神不会这么早就羽化,母神也不会因为修补苍穹而殚尽竭虑,追随父神而去。”冥王低着头,轻声说着,“既然我是因,就该我受这果,留守这冥界,是我的责任。”  “难道你为了这所谓的责任,情愿终日与鬼魂相伴,独自忍受这无边的凄苦?”清樱的话里都是不忍。  “我是父神的心,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冥王抬眼望着清樱,眼里一片清明,“对不起,清樱,希望你理解我的选择。” 第二十章 寻访(4)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感谢窝萌火玄火玄和妮妮赠送的打赏,皮皮爱你们!)  “我从来没有不理解,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躲着我们。”清樱强忍住泪水,“你明明知道当年母神心里对父神的感情。”  “本王从没有刻意要躲谁,只是相见不如怀念,各自修行、各自向前。何况,这世上的事情,太多的机缘巧合,你来冥界那几次,本王恰好在闭关。”冥王乃父神心脏所幻化,自然也知道当年母神的心意。“清樱,当年的种种都已回不去了,当初,天帝对你情深意重,你本就不该拒绝他。”  “可是,我的心没有选择他。”清樱由母神心脏幻化,对冥王和天帝自然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按理说,天帝中意她,本是她最好的选择,若两人能在一起,也算是圆了当年母神的心愿。  可谁能料到,清樱爱上的偏偏不是父神的神识,而是父神的心。就算一百多万年从来不曾相见,相思之情却从未变淡。所谓的清心寡欲,所谓的不喜风月,只不过是因为清樱心里的人从未在天界出现过。她满腔的爱恋,只化作无尽的相思,挥洒在无边的寂寞里。  “清樱,从父神羽化之时起,我便选择了责任。”冥王望着冥界暗红的“天空”,话音里透着一丝疏离。  “这一世我虽继承了母神的记忆,但我却无心风月。”清樱愣了一下,又笑了起来,伸出自己的手,“不过我既然找到了你,我再也不会放弃你这个老朋友。”  冥王也是一愣,随即笑着握了一下清樱的手,“本王与你,永远是朋友。”  “那日后我来,你还躲着我么?”  “从未躲过,仙尊一直是本王最尊贵的客人!”冥王淡淡一笑,“不过,此事还请清樱在天帝面前保密。”  “却是为何?”  “本王与天帝虽同宗同源,却有各自的责任和各自要守护的东西,说与不说没有太大意义,时候到了他自然便会知晓,顺其自然吧。”  “也罢,就让他自己在恰当的机缘去感悟吧。”清樱转身,“那株仙降草便是残粒的再生吧?没想到这一世它竟是个如此可爱如此善良的小草妖。”  “你已经看到了?想必残粒当初坠入冥界的时候,残粒落入了一颗草籽中,此后便化身为了草妖,足足沉睡了这么多年。”冥王陪着她缓缓向灵儿走来,“没有告知阿月实情,并不是我有心偏袒,而是它如今早已不记得从前种种,不过是株有灵根的草罢了。为何不给它一个机会,非要赶尽杀绝呢?父神和母神以己之身换来这个世界的和平,不就是希望三界之内少些杀戮么?”  “冥王言之有理。据传残粒继承了魔核大部分能量,倘若落入野心勃勃的妖灵手中,恐怕三界再无宁日。天帝三番五次派阿月前来探查,正是担心有变,希望能将变数扼杀在萌芽状态。最近凡间的妖灵蠢蠢欲动,妖王地煞一连伤了好几个前去捉拿他的神仙,这让天帝很头疼。” 第二十一章 寻访(5)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最最亲爱的亲们,接纳编辑建议,本书的书名和简介皮皮都做了修改,以便和皮皮的完结文《倾世一梦:和亲王妃》相呼应。前传、后传,呵呵,你们懂的!)  “当年心魔成魔之时曾说过一句,‘我若成佛,天下无魔。我若成魔,佛乃我何?’那时的他何等狂妄,最后不还是败在了父神手中么?如今的它根本还是个孩子,你我若想要它的命,易如反掌。何况它连离开冥界的本事都没有,何所惧?”冥王望着灵儿,眼里有一丝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温柔。  “它如今虽然弱小,可潜力不容小觑。在冥界这样恶劣的环境里,它仅凭一己之力,沉睡三十余万年就已经修成人形。只这一点,连阿月这个上仙也无法与之相比。”清樱看着灵儿,右手结了一个古怪的术法,远远探测了一下它的底细。  “正因为如此,本王更不愿让人知道它的真实身份。贪念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若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它的重生,觊觎它的力量,不只是妖,恐怕有的神仙也会难以抗拒这种**吧。”说到这里,冥王的神色有些凝重。  “确实,天帝一方面担心它魔性不改,与地煞联合,魔再度重现,另一方面则是怕三界因它而掀起一场争夺大战。你与它毕竟有着不一样的关系。你如此怜惜它,护着它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我怕终有一天它再次强大起来,想起以前的种种,若有变数,你可舍得?”清樱轻声细语。  “本王与它的过往早在心魔灰飞烟灭之日便已了断。但既然本王选择给它一条生路,就会尽力将它引上正途。本王不会忘记父神的牺牲,更不会忘记创世之神定下的规矩,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本王绝不介意亲手毁了它,也不介意和它共同毁灭。”冥王的话里不带如何感情。  清樱看看冥王,又看看灵儿,莞尔一笑,不再言语。  “本王送你出去吧,这冥界的阴气太重,并不适合你。”沉默了一会儿,冥王提议。  “这样的环境,也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清樱没有拒绝,却红了眼睛。  “我早就习惯了,你却不同。你的仙气太过纯正,在这里太久,会让鬼魅不安,恐引发它们暴动。虽然你修为极高,可这冥界鬼魅无数,它们的力量全部集中在一起,却也威力无穷。我不想你受伤。”冥王淡淡的一句却透着关心,终于让清樱感到了温暖。  灵儿看着并肩而行、面向自己缓缓走来的两人,一个天生尊贵,一个天潢贵胄,一个优雅如画,一个霸气外泄,一柔一刚,着实晃花了眼。  虽然冥王设了仙障,灵儿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可看这清樱走在冥王身旁温柔地笑着说话,不时侧脸看一眼冥王,眸含春水、眼波顾盼,一颦一笑间,千种温柔,万种妩媚,都让人觉得她实在是太美了。若冥王不那么酷,脸上的线条再柔和点,这该是多么完美的一对璧人啊!  灵儿痴痴地望着两人越走越近,本以为他们会在自己身边停下,不曾想,冥王和清樱根本没有驻足,直接无视它的存在,向前走去。 第二十二章 天授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喜欢灵儿的亲们注意了,从本章开始,灵儿的戏就越来越多了哦,它的成长,它的感情,呵呵,各位拭目以待吧。皮皮不小心摔了一跤,全身疼,打字有点慢啊,呜呜。感谢鬼脚大师和窝萌火玄火玄的打赏红包哦,么么!)  灵儿正在失落,却发现清樱走过自己身边时,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这眼神有太多意味不明的含义,让灵儿不觉一愣。待它回过神来再看清樱时,清樱分明目不斜视地望着前面,似乎那一眼完全是自己的错觉。  看来,自己被这美丽的仙子给迷住了,居然痴心妄想,希望自己能入得了别人的眼,灵儿望着两人的背影自嘲地笑了。其实别说是这天界来的神仙,冥王今日也对自己整个视而不见。昨日,自己伤心欲绝时冲他吼的话确实太过分了吧?!  良久,灵儿沮丧地低下头,奈何桥的这一端终究又只剩了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一时间,心里特别想念阿月和残音,也特别希望自己能快快强大起来,至少可以去到花海看看彼岸花。  这晚,灵儿在睡梦中又梦到了奇怪的场景。一片朦胧的白光中,一个人影不断舞着一套剑法,且有个飘忽的声音一直在一旁点拨着这套虚影剑法的精髓。灵儿虽是在梦中,却也看得真切,那画面那声音牢牢地印在了它脑中。  次日,灵儿醒来,在自己的本体旁意外地发现了一根小木棍,立即如获珍宝地拾起,按照梦中人影所舞的剑法练习了起来。说来也怪,冥王所结的这道结界似乎一夜之间变大了不少,灵儿在中间舞剑完全没有任何阻碍。  此前灵儿一直是打坐练习吐纳和内功心法,这还是第一次真正接触武功,没想到一练习起来就入了迷。它手持木棍从早到晚地舞着,一招一式练得颇为认真。遇到不对的地方,灵儿会停下来坐在那里冥想,脑袋里不断回想梦中的画面和那个声音的指点,反复琢磨,反复比较,不过一日,就已将这套虚影剑法的基本招术记牢了。  对此,灵儿颇有些自得,看来自己运气确实很好,做梦也能学到剑术,而且在没有师父指点的情况下,自己也能练剑,实在是很有天赋。直到累得再也拿不稳木棍,一身酸痛的灵儿才倒下睡了,根系拼命吸取着土壤中算不上充分的养分,滋养着逐渐成长的本体。  次日一早,灵儿醒来后先是打坐吐纳,运气调息,接着又是舞剑。到了晚上,筋疲力竭的它倒头便睡,一夜无梦。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灵儿俨然是一个痴迷于武学的小家伙。它再也不关心身旁走过的魂魄,也不管那厉鬼和铜蛇铁狗的嚎叫,它两耳不闻身旁事,一心只舞虚影剑,终于将那剑法熟练掌握,舞得出神入画了。  只可惜,成功的喜悦无人分享,阿月很久没有出现了,冥王也再也没有出现过。若不是天天看见厉鬼在身边跑来跑去,有时候灵儿都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遇到过冥王。不过想想他是冥界的王,自己不过是一株小小的草,怎敢奢求他过多的关注呢?只是,每每想到冥王对自己的无视,灵儿也会难过和失落,却不知是为何。 第二十三章 闯祸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而神奇的事情还在接二连三地发生。灵儿在睡梦中竟一再得到“天授”。自虚影剑法之后,灵儿又梦到了龙吟剑法、流云剑法,还梦到了幽冥神拳和幽冥掌法。  灵儿简直开心到了极点,整日沉迷于练功,渐渐地倒把冥王不搭理自己和不来看自己的事情也淡忘了。不搭理就不搭理呗,反正自己现在也没啥让人搭理的资本,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看见,我也是了不起的存在!  不知不觉,冬去春来。当然,冥界里除了花海,别的地方也感觉不到四季变幻。醉心武学的灵儿更淡漠了时间的流失,它甚至都没有意识到,随着它武功的精进,它的个子在一天天变大,护在它本体之外的结界越来越大,金光也越来越淡。  这日夜间,又有一大批从凡界抓回的游魂野鬼被送到了第十殿。这些游魂野鬼要么是当初逃出冥界的,要么是来冥界的半途中逃脱的,如今经过各个地狱的惩罚,被一起送到转轮王这里。转轮王令牌一扔,几个小鬼便将这群家伙赶到了奈何桥边。  一时间,奈何桥惨叫连连,厉鬼们边撕边咬,大饱口福,还不时提脚将一些企图挣扎的游魂野鬼踹入忘川河中喂食那早已发了狂的铜蛇铁狗。  灵儿练了一天的武,累得呼呼大睡,也被这惨烈的叫声惊醒了。它揉揉眼睛,见到的恰好是几个厉鬼在活活拉扯一个小孩子,心里不知怎么一下就想起了小轩,禁不住热血上头。  其实大半年来,灵儿已经看多了厉鬼分食魂魄的情景,也渐渐习惯了。可当日小轩的惨死却一直让它耿耿于怀,它可以漠视厉鬼撕裂、吞噬任何游魂野鬼,就是见不得他们对付小孩。  灵儿身子一跃,灵体一下就从本体中冒了出来,或许是这一段习武没有怎么受到结界的阻挡,它已经忘记自己周围有结界了。刚要向前冲去,金光淡淡一闪,结界挡住了去路。灵儿眼里只有那孩子的挣扎和无助,哪里还顾得了这结界?它拳头一握,使出全身力气对准眼前的金光砸去,只一记幽冥拳法就将那结界狠狠打破。  金光散去的同时,一道红光从中闪出,灵儿大喝一声,飞身来到四个厉鬼身边。它先是一组连环腿挨个踢中厉鬼的头,紧接着左一掌,右一拳将厉鬼们打得节节败退。这样的攻其不备自然打了厉鬼们一个措手不及,抓在手里的小孩也扔了出来。  灵儿一把抓住那小孩,刚欲跳开,四个厉鬼已经反应过来,齐齐扑了过来。灵儿只将那孩子一推,大喊了一声“快逃”,只身一人和那几个厉鬼打了起来。厉鬼何时吃过这样的亏,一时间全都发起狂,不依不饶地围攻起灵儿来。  灵儿冷笑一声,“来得好!正好让我试试我的功夫!”顺手抓住一个厉鬼的肩膀狠狠一拧,随即对准他脑门又是一拳,转身闪电般踢出一脚,将身旁的厉鬼踹飞,又主动迎着另两个厉鬼冲了上去。  “住手!”一声暴喝突然响起! 第二十四章 惩罚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道金光闪过,奈何桥上的所有人再也动弹不得。下一秒,满脸怒气的冥王从天而降,犹如天神。他死死盯着仍保持着前冲动作的灵儿,“灵儿,你在做什么?!”  与此同时,转轮王、黑白无常带着几个小鬼也从第十殿赶了过来。一见冥王在此,他们立即站定身子,低头拱手,“冥王!第十殿的警铃响了,我等担心有魂魄逃往轮回谷,特来看看,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们先去轮回谷,把逃去的魂魄抓回来,这里,本王来处理!”冥王的声音透着无比的威严。  “是,冥王!”转轮王和黑白无常带人匆匆从奈何桥上跑过,经过灵儿身边的时候,都忍不住看了它一眼,脚下却一点不敢停顿。  灵儿还来不及思考,冥王已经走到它面前,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灵儿,你能解释下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冥王,我,我看见这几个厉鬼在撕咬一个孩子,我想帮他。”冥王的手一抬,灵儿已经恢复了行动自如,它怯怯地站在那里,老老实实说着自己的想法。  “灵儿,那不是孩子,那是违反了冥界规矩的游魂野鬼,属于不能往生的魂魄,他只能葬送在这奈何桥边……”  冥王还没说完,灵儿已经不服地打断他的话,“分明就是个孩子,怎么能说他不是孩子呢?他和小轩一样都只是个可怜的孩子,为什么不能给他们一次机会,非要如此残忍?”  “灵儿,你可知道你的同情心泛滥,已经闯下了大祸。若刚才有魂魄乘机逃向轮回谷,混进队伍走向往生,就会扰乱三界的安宁。”冥王无奈地叹气,“看来,确实是我的纵容才让你意气用事。我不得不处罚你了!”  冥王说完,手一抬,灵儿竟唰地一下回到了自己的本体里。冥王的手指再一绕,一道金光托着灵儿的本体离开了地面。金光散去,灵儿发现自己已站立在忘川河中,污浊而腥臭的河水不断从它身上冲刷过去,脚下的根系在那污泥中竟感受到阵阵刺骨的痛。  灵儿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灵体似乎也被禁锢在了本体里,只能默默承受这样的处罚和折磨。  “灵儿,你太冲动了。你要知道,这世上的事情由不得你恣意妄为。创世之神创造这一切的时候,早为世间种种立下了规矩,就连父神和母神也必须遵守。很多看似不合理的东西,恰好是维护这三界秩序最为合理的法宝。”冥王的声音淡淡传来,“你好好反省吧!你何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本王何时让你离开忘川河。”  灵儿虽然委屈,却无法表达,更无法逃离,只能伫立在忘川河里,承受那阵阵疼痛。它焦躁不安,却又无可奈何。它痛恨这规矩,也平生第一次痛恨冥王的强势,更恨自己太过弱小,面对冥王,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第二十五章 不服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启禀冥王,逃往轮回谷的魂魄已全部带回,幸好我们去得及时,尚未铸成大错。”轮回王和黑白无常已经回来,随行的小鬼押着两个魂魄。  “仔细查过了吗?确认没有其他人逃脱?”冥王站在奈何桥上,面对忘川河,负手而立。  “仔细查了,只有这两个,这个小鬼差点就要混入帝王之家的队伍,还好我们赶到了,不然那个投生的人就得再等上几十年了。”轮回王说的便是灵儿刚才救下的那个孩子。  “今晚发生的事情谁也不能对外提起,违令者本王将给予重罚。”冥王的声音虽冷,却不容反驳,“黑白无常,你们去花海将那些花妖今晚的记忆洗去,这里的魂魄就交给厉鬼他们吧!”  “是,冥王!”黑白无常领命而去。  “转轮王,你回第十殿吧!今晚的事情是个意外,本王有很大的责任,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冥王回头看着转轮王,“那株仙降草尚且年幼,不懂规矩,本王会教导它的。”  “冥王,属下明白。只不过属下没想到那株仙降草的本事不小,短短数月,便已如此了得。若不是冥王今晚及时出现,恐怕几个厉鬼都会被它彻底打残。”转轮王的话里透着些担忧。  “它的灵根不错,平日也下了苦功修炼,所以才有这样的进步。只不过它心智尚未成熟,很多道理都不明白,本王日后会好好教导它。”  “冥王辛苦,属下先告辞了。”转轮王恭恭敬敬对冥王施了个礼,转身带着那几个小鬼回第十殿去了。  “启禀冥王,花妖们今晚的记忆都已被属下洗去了。”黑白无常也回来交差。  “你们辛苦了,都下去吧。”  “是,冥王!”黑白无常弯腰拱手,迅速离开。  冥王手一挥,桥上的厉鬼和魂魄再次恢复了行动力,惨叫声重新响了起来。不用说,厉鬼又开始撕咬魂魄了。冥王的眼神淡淡扫过桥下河水中的灵儿,原地一转,身影一下就消失了。  灵儿听着那些魂魄的叫声,看着桥下的铜蛇铁狗一脸的馋样,心里既难过又生气。虽然冥王和转轮王等人的话它都听在耳里,可它却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错。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灵儿我就是觉得这所谓的规矩不合理!为什么冥王不肯给那孩子一个机会?那孩子即使混进往生的队伍再度投生又如何?大不了人界多一个人罢了!有必要这么紧张么?他又不一定会成为坏人。  以前灵儿觉得冥王对自己还不错,可现在,灵儿觉得那都是自己的错觉。冥王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出现过,一出现,竟是这般严厉,这般无情。那高高在上、专横独断的样子,实在可恶!  灵儿正想着,突然有几只铜蛇爬了过来。此时的灵儿被冥王施了法术,无法动弹,只能眼巴巴看着它们离自己的本体越来越近,一颗心砰砰乱跳。 第二十六章 寻寻觅觅不得见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今天开始加更了,亲们,欢腾吧!多多评论哦!感谢容蓝悟、翠卿冬如、淫若露桃亦、气臭丑、柔筠千、菱青为冬、烛含岚峻等亲的打赏红包,非常感谢大家,么么!)  铜蛇的信子嘶嘶地吐着,有几下已经吐到灵儿身上,灵儿的心一下就抓紧了。虽然此时它被浸泡在这忘川河污浊的河水里,又被冥王的法术禁锢了气息,可铜蛇一旦离它太近,还是能感觉到它身上微弱的气息。那种气息代表着美味,让向来饥肠辘辘、永远填不饱肚子的铜蛇为之疯狂。  眼看着几只铜蛇的身子就要缠上灵儿的本体,突然一只硕大的铁狗狂吠了一声,冲了过来。它抬起右前爪,对准一只铜蛇的脑袋,狠狠地一扇,当即就将其扇飞。其他铜蛇还没反应过来,大铁狗又继续挥舞爪子,将它们一一拍飞。  大铁狗挡在灵儿的面前,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那些反扑回来、意欲反抗的铜蛇。只见大铁狗仰天狂吠一声,抬起了自己的前半个身子,半立在河水中,左前爪和右前爪轮流对准那些铜蛇猛扇,同时用嘴巴咬住溜过来的一只,头一甩,就将其抛向半空。  灵儿根本搞不懂这是什么状况,还以为这大铁狗想独吞了自己,才与铜蛇争抢。心里一时悲戚无比,看来今天自己是要交待在这忘川河里了。想到之前与阿月同去凡界的约定,悲由心来,绝望将它彻底席卷。  那大铁狗打败了所有进攻的铜蛇,却并没有想灵儿想的那样扑上来吃了自己。它对着那些铜蛇铁狗吠了一阵,随即在灵儿身前趴了下来,像个守护神一样,时刻警惕地放哨。  灵儿恍然大悟,敢情这大铁狗是在保护自己不被那些铜蛇吞噬啊。心里一时百感交集,却只能望着大铁狗的背影,在心底默默说了句“谢谢”。  疲惫、疼痛一起袭来,灵儿终于没能再坚持住,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等灵儿再度醒来的时候,竟又看到了阿月的身影。只可惜,这一次,阿月没有看到它。  阿月显然是在找什么,一脸的疑惑。他好看的脸上眉头微蹙,轻轻拧出一个“川”字。当阿月在奈何桥上走到第十个来回的时候,灵儿明白,阿月是在找自己。  几个月不见,阿月又高了一些,也更玉树临风了,那身普通的白袍穿在他身上却衬得他道骨仙风、俊逸洒脱。灵儿本就满肚子的委屈,如今阿月来了冥界还不能相见,心里更为难过,说不出话的它情不自禁就无声地抽泣起来。随着这抽泣,它被浸泡在忘川河里的草叶也一抖一抖的,被浸蚀的根系仿佛更疼了。  阿月确实在找灵儿,可惜,他哪里能猜到灵儿被冥王扔进了忘川河?而且,灵儿被冥王施了法术,既不能动弹也不能言语,沉没在河底任由污浊的河水冲刷,气息被这污浊之气彻底掩盖起来,阿月来来回回十数次,既看不到它,也感受不到它的气息,自然发现不了它。  寻寻觅觅不得见,阿月停下脚步想了想,随即来到花海第一次遇见灵儿的地方,轻声呼唤,“残音,请问谁是残音?” 第二十七章 你在哪里?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我是残音!”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在阿月身旁响起。  阿月低头一看,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身穿淡绿色长裙站在一朵鲜红的彼岸花旁。残音有些娇小,五官清秀,粉面红唇,柳叶眉下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怯怯地望着阿月,“不知神仙找残音何事?”  “你就是残音?”阿月笑笑,“唤我阿月便是。我是灵儿的朋友,听说你和它很要好,不知道你最近可否见过灵儿?”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灵儿了。去年有一个晚上,厉鬼在奈何桥上撕咬魂魄,把我们吓醒了,灵儿和我站在一起说了会话。后来我睡着了,醒来之后灵儿便不见了。直到秋天来临,我们花妖开始休眠,我也没再见过它。今年春天我从沉睡中醒来,也没有见到灵儿。”残音摇摇头,说到自己这个朋友神情颇有些失落,突然又有些担忧,“莫非,灵儿出什么事情了?”  “你不必担心。灵儿此前不过是被冥王带到奈何桥的那一端罢了。我几个月前来过一次,还见到了它,它还和我聊起你。只是那时看守彼岸花的是叶妖,所以我没有带它到花海来。”阿月连忙宽慰残音。  “冥王为何要将灵儿移走?难怪我找不到它。我们花妖都怕桥上的厉鬼,平时连灵体都不敢轻易显现。也不知道灵儿在那边怎么样了。”残音叹了口气,“难道你这次来灵儿又不在了么?”  “是啊,我找了好一阵都没有找到它,所以才来问问你,最近这冥界可发生了什么怪事吗?”不知为何,找不到灵儿,又见不到冥王,阿月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灵儿虽在修炼,可仅凭自己绝对走不出这冥界。阿月知道彼岸花的花妖平素喜欢八卦,所以才想来找残音问问。  “没有啊。这冥界能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一天到晚都这么无趣,总是死气沉沉的。就算偶尔听到点声音,也是厉鬼和铜蛇铁狗的嚎叫,以及魂魄被撕碎使的惨叫,听得人心惊胆战,还不如没有声音的好。”残音歪着头想想,最近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再想想,最近可曾听见过灵儿的叫声什么的?”阿月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清楚。  残音还来不及回答,周围突然冒出一群看上去年纪稍大一些的花妖,原来所有的彼岸花都在偷听阿月和残音的对话,有一些胆子大的、想和阿月搭讪的,终于按捺不住,聚集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冥界最近一如往常,没有异常。”  “小草妖销声匿迹那么久了,还以为它早就死了,原来是被冥王大人移走了,会不会是又把它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不可能!据说冥界的其他地方连土壤都没有,都是寸草不生,只有奈何桥边才有花海。我们彼岸花本该是冥界唯一的植物,那灵儿却是个来历不明的小草妖,会不会是冥王终于想通了,把它扔出冥界了?” 第二十八章 快来救我!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来历不明”四个字在阿月心里一闪,他脑子里很快跳过什么,却没抓住。  “阿月,灵儿不会有事吧?”听完同伴的胡扯,残音这下也有点担心了,难道冥王真的把灵儿扔出冥界了?灵儿还那么小,灵力也很弱,就这么被丢到凡间,很可能被其他妖灵吞噬的。  “应该不会吧。你不用担心,我再找找看,说不定能碰到冥王,问问他自然就知道了。”阿月勉强地牵起嘴角,安慰着残音,事到如今,也只有找到冥王才能找到灵儿了,但愿灵儿没有出什么事情才好。  可自己能遇到冥王么?谁都知道这冥王是最难见的一个人。上次他之所以现身是因为自己触碰了他为保护灵儿所设的结界,这一次怎么才能见到他呢?阿月心里没有一点把握。  告别了残音,阿月再次来到奈何桥的这一端,他久久地伫立在灵儿此前扎根的地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希望能从中找出点蛛丝马迹来。  此时忘川河中的灵儿心如刀绞,它呆呆地看着阿月,拼命想呼喊阿月的名字,可它的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张大的嘴巴无声呐喊,眼泪一串串掉下来。它扭动着自己的灵体,想从本体中跳出来,无奈冥王的法术似在它灵体上加诸了一根无形的绳子,它越挣扎,绳子捆绑得越紧,勒得它快要透不过气来。  “阿月,我在这里,救救我,阿月!”灵儿无声地哭喊着,第一次如此绝望,也第一次在心里对冥王切齿痛恨。  灵儿不明白冥王为何要对自己如此残忍,就算是自己有错,这惩罚也太过了。不但将自己扔进忘川河,还锁住自己的灵体,让自己没有任何的行动力。委屈、伤心、难过,在这一瞬间突然就变成了刻骨的怨恨。  灵儿疯狂地扭动着灵体,即使被勒得要断了气,它也继续苦苦挣扎。它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冲出这束缚,逃到阿月身边,要阿月带自己走,这该死的冥界,它一天也不想待了,这无情的冥王,它一面也不想见了!  胸腔越来越疼,灵儿已经只能呼气,不能吸气了,大脑似乎也开始缺氧,思维有些混乱,意识有些不清,可它还是凭着残存的神识拼命挣扎着。灵儿憋足了最后一口气,将身上所有力气集中到一起,狠狠地绷着,想把那无形的绳索挣断。  一道红光闪过,一直趴在灵儿身边的铁狗疼得狂吠一声,直接被震了开去,灵儿也昏了过去。  阿月听到这一声犬吠,掉头一看,忘川河里竟闪过一道红光,他直觉有异,身影一纵,跳入河水,想要一探究竟。刚一进到忘川河,阿月就发现这河水并不是看上去污浊那么简单,浸泡其中,灵体竟会觉得刺骨难耐。  与此同时,一道金光闪过,冥王的身影也出现在奈何桥上。  “冥王!”阿月站稳身子,来不及去看河底的东西,弯腰给冥王施礼。 第二十九章 皮皮的告白(必看)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这一章是免费的,无聊的,欠揍的。  为什么会有这一章?皮皮在这里不好说,但贴吧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以后每天的更新结束,皮皮都会在最末加上这个章节。凡是看更新的亲们请自动忽略这一章,看前面就好。  不过,千万要记住,今天的最后一章虽然是二货章,但明天的内容就会发生变化。换言之,二货章节永远在更新的最后,每天一定要接着昨天的最后一章看哦。呵呵,相信只要2天亲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当然,如果亲不是在小说阅读网看的正版,看到一堆乱码,看到这一章古怪出现在中间,上下内容连接不上,那么皮皮只能说是你的遗憾了。  下面的内容纯属凑够1000字,看正版的亲们第一次可以看看,以后就不需要再看了,不过是皮皮的一堆废话。  ===============================================================================  相信没在小阅看书的亲一点开正文看到这个内容肯定不爽,可是,皮皮有什么办法。  这一章是防……其实聪明的小伙伴都懂的,怎么会不懂,皮皮也是被逼的。  好吧,接下来,听皮皮说几句心里话。  很多亲批评皮皮偷懒,每天只更了一章,其实,皮皮是冤枉的。皮皮也想每天更十章,每天更新一万字,可是,皮皮做不到啊!皮皮没有这么强大啊!  皮皮也是爱看文的孩纸,所以皮皮怎么不知道追文的痛苦,只是,皮皮不是专职写手,皮皮还要工作,皮皮还要养家糊口,所以,皮皮写文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每日不断更已经是了不起的大事了。  当然,皮皮其实每天写的绝对不止一更,为何只更了这么一点?是因为皮皮在攒文啊!  小阅的规矩大家都懂得,上架后每天要更6000字啊!6000字什么概念,亲?就是你们十多分钟就能看完,而皮皮我却要写好几个小时啊!  自从来了小阅,皮皮已经成了标准“宅货”了,不逛街,不娱乐,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贡献给电脑了,脸上的斑也越来越多。皮皮这是闹哪样啊?还不是希望大家能满意皮皮的故事。  所以,不要埋怨皮皮现在更得少,皮皮是在攒文啊,只要一上架,每天该有的6000字皮皮一个也不会少啊!章节里那些非文文内容的字,皮皮可是从来没有算到字数里面的哦。  皮皮是个实诚的孩纸,亲们,要相信哦。  亲们千万不要催更,否则皮皮担心自己会过劳死哦,皮皮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啊。亲们可知道每天在电脑前坐几个小时一动不动,眼睛被电脑光刺激,一边码字一边揉眼睛的痛苦?亲们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码的字,转眼就被盗版网站到处公开的痛苦?  呜呜!  度娘会告诉亲们,网络写手猝死的比例,也会告诉亲们什么是过劳死,皮皮不想酱紫啊!皮皮会尽我所能,尽力写好每一个故事,让追文的亲不觉得追文后悔就好。  所以,亲们,不用担心,皮皮绝不会弃坑,只要开始写的故事,一定认真写完,给追文的亲一个交待,只要上架的文,一定保持每日6000的更新,不辜负亲们的支持。  只是,皮皮希望大家有空多给点评论,更希望大家尽量支持正版,来小阅看皮皮的文。  相信真正爱皮皮的亲们都能理解这个二货章节的,也相信亲们能明白皮皮罗哩罗嗦都说了些什么。  好吧,就这样吧。只能这样了哦。皮皮和亲们握爪! 第三十章 怨灵反噬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或许是因为自己和灵儿的本体都是弱小的花草,自己才会对它另眼相待吧。自己幸得清樱仙尊眷顾,带回天界,又承蒙天帝看上,以其灵力助自己修成了神草。而灵儿却没有这样的幸运,只能在冥界做一个孤苦无依的小草妖。  每每想到这一点,阿月都会感叹,也才会屡次鼓励灵儿,要其好好修炼。他相信,灵儿只要有心,也能由草妖修炼成仙的。以往在天界,阿月看到那些和灵儿差不多大的小仙童都没什么感觉,可如今,他总会情不自禁地拿他们与灵儿做比较。相对于仙童们的知书达理和墨守陈规,灵儿天真善良、热情大方,更显可爱本性,让阿月的心越比较越喜欢,不知不觉就牵挂了起来。  这次来冥界,找不到灵儿时心慌,看到灵儿浑身伤痕时心疼,灵儿醒来时心酸,短短一个时辰,就让阿月的心起起伏伏、高高低低了好一阵。  牵肠挂肚也好,感同身受也好,阿月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在这灵儿身上,一贯清冷的自己竟会为一个小娃娃这般失了冷静,倒也是第一遭。  来不及多想,灵儿嘴里又冒出一句,“阿月……”  “灵儿,我在。你是不是很难受?你要是难受就别说话。”阿月握着灵儿的手,看着它仍睁不开双眼,自己的眼眶有些红了。  “带我走……带我离开。”灵儿似在哀求。  “灵儿,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就跑到忘川河里去了?”阿月握着灵儿没有温度的手,“我带你回花海可好?”  “上仙,不可。”一直沉默的冥王低头再看怀里的灵儿,“灵儿身上的怨气太重,还需在忘川河里冲刷洗涤,所以暂且不能给它服药和输送灵力,它必须依靠自己的实力经过这次劫难,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怨气太重?”阿月不敢相信,“难道灵儿之前被怨灵反噬了?”  “几个月前,灵儿接触了一个怨灵,那个小孩看起来无害,实则怨气很重。灵儿善良,见那孩子被厉鬼撕咬非常难受,竟冲破了本王为它设下的结界,在那孩子被厉鬼撕碎时冲了上去,那怨灵心底的怨气散开,灵儿吸入了一些。”  “也怪本王大意,以为灵儿服药后潜心修炼一段,便可将怨气慢慢消散。没想到那怨气早已聚集在它心底,久久不散,还使它心性大变,容易冲动狂躁。本王不得已,只好将它的灵体封在本体内,放入忘川河底,用河水冲刷,洗涤它灵体中的怨气。”  冥王并不曾提及昨晚灵儿闯祸的事情。误将游魂野鬼放进轮回谷、走向往生,这不但触犯了冥界的规矩,也会触犯天条。因为转轮王只能根据凡人上一世的情况来确定其投生的情况,而凡界每一个人的命运,其实是由天界的司命来书写的。一旦有人冒名顶替了其他人投生的机会,天界也要追究责任。因此,冥王才会下令谁也不能将昨晚的事情说出来。 第三十一章 你若不在生有何趣?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感谢亲们的打赏红包哈!皮皮无法一一列举,在此一并谢过!爱死你们了!今日再三更奉上!尤其感谢“散场-你笑够了没”送的打赏,感谢你对皮皮的各种支持!)  “可是这忘川河的河水着实厉害,我刚才只跳进去一下,就已经觉得刺骨难耐,灵儿的修为尚浅,怎么可能受得了?”阿月可以想象灵儿在河底受了多大的罪,心里很是不忍。  “本王知道它难受,可这也是不得已。如果再任由它这么发展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冥王低垂着眼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一直在对灵儿说,“对不起,不要怪我狠心,我真的不愿见你重蹈覆辙,我再也不能眼睁睁看你毁灭。这一世,我就算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阻止你成魔,就算要我彻底消失在三界,我也要护你周全。”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阿月看着昏迷中的灵儿愁眉不展的样子,就觉得难受,一个小小的人儿因为善良却要忍受这样的痛苦,真是为它心疼。  “与你我不同,灵儿是妖,仙体适用的方法并不适合它。也因为它是妖,它比我们更容易受到怨气的侵蚀,而它一旦被侵蚀,就更容易被怨灵反噬,更容易成魔,”  “什么?成魔?”阿月大惊。  “是的,妖一旦被怨灵反噬,就会大量吸入这冥界的怨气和阴气,很可能迅速妖魔化,成为危害三界的魔。”冥王的表情有些凝重。  “既然这样,冥王当初为何要将灵儿移到这里?灵儿还这么小,又无法分辨是非,也容易感情用事,它如此善良,哪里能想到自己的做法会带来这样的后果?”阿月的话隐约是在说冥王考虑不周。  “当初,本王确实考虑不周。”冥王倒也不辩解,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的不是。  冥王眼光温柔地扫过怀里的灵儿,的确是我考虑不周。我怎么也想不到,当年从骨子里透着冷漠的你,这一世会如此善良,如此喜欢“多管闲事”。我要是知道你总爱去怜惜那些怨灵,总忍不住要去“拔刀相助”,我真的不会答应将你移到此处修炼。其实,你晚一点长大又有什么关系?你长不大又有什么?反正我会一直守着你。一百多万年的孤独我都熬过来了,我哪里又在意多等几万年、几十万年?你在才是最好!你若不在,生有何趣?  “因为本王的考虑不周,害它历此一劫。以后,本王会好好补偿它的。等它怨气散尽,本王会把它移回花海,再不让它独自一人待在这里了。”  灵儿闭着双眼,听着阿月与冥王的对话,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  其实,冥王一把灵儿从河底抬起,就松开了束缚它灵体的法术,灵儿的窒息感自然就慢慢消失了。它躺在冥王怀里,呼吸着纯正的灵气,早就有了意识,只是它浑身太难受,根本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但冥王和阿月的对话,它也听了大半。  原来,冥王并不是无情,他是为了自己好才如此。自己只知道埋怨他对自己的冷漠、无视,对自己的凶,却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错竟差点为自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第三十二章 二货章节(亲们懂的)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这一章是免费的,无聊的,欠揍的。  为什么会有这一章?皮皮在这里不好说,但贴吧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已后每天的更新结束,皮皮都会在最末加上这个章节。凡是看更新的亲们请自动忽略这一章,看前面就好。  不过,千万要记住,今天的最后一章虽然是二货章,但明天的内容就会发生变化。换言之,二货章节永远在更新的最后,每天一定要接着昨天的最后一章看哦。呵呵,相信只要2天亲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当然,如果亲不是在小说阅读网看的正版,看到一堆乱码,看到这一章古怪出现在中间,上下内容连接不上,那么皮皮只能说是你的遗憾了。  下面的内容纯属凑够1000字,看正版的亲们第一次可以看看,以后就不需要再看了,不过是皮皮的一堆废话。  ===============================================================================  相信没在小阅看书的亲一点开正文看到这个内容肯定不爽,可是,皮皮有什么办法。  这一章是防……其实聪明的小伙伴都懂的,怎么会不懂,皮皮也是被逼的。  好吧,接下来,听皮皮说几句心里话。  很多亲批评皮皮偷懒,每天只更了一点,其实,皮皮是冤枉的。皮皮也想每天更十章,每天更新一万字,可是,皮皮做不到啊!皮皮没有这么强大啊!  皮皮也是爱看文的孩纸,所以皮皮怎么不知道追文的痛苦,只是,皮皮不是专职写手,皮皮还要工作,皮皮还要养家糊口,所以,皮皮写文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每日不断更已经是了不起的大事了。  当然,皮皮其实每天写的绝对不止一更,为何只更了这么一点?是因为皮皮在攒文啊!  小阅的规矩大家都懂得,上架后每天要更6000字啊!6000字什么概念,亲?就是你们十多分钟就能看完,而皮皮我却要写好几个小时啊!  自从来了小阅,皮皮已经成了标准“宅家”了,不逛街,不娱乐,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贡献给电脑了,脸上的斑也越来越多。皮皮这是闹哪样啊?还不是希望大家能满意皮皮的故事。  所以,不要埋怨皮皮现在更得少,皮皮是在攒文啊,只要一上架,每天该有的6000字皮皮一个也不会少啊!章节里那些非文文内容的字,皮皮可是从来没有算到字数里面的哦。  皮皮是个实诚的孩纸,亲们,要相信哦。  亲们千万不要催更,否则皮皮担心自己会过劳死哦,皮皮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啊。亲们可知道每天在电脑前坐几个小时一动不动,眼睛被电脑光刺激,一边码字一边揉眼睛的痛苦?亲们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码的字,转眼就被盗版网站到处公开的痛苦?  呜呜!  度娘会告诉亲们,网络写手猝死的比例,也会告诉亲们什么是过劳死,皮皮不想酱紫啊!皮皮会尽我所能,尽力写好每一个故事,让追文的亲不觉得追文后悔就好。  所以,亲们,不用担心,皮皮绝不会弃坑,只要开始写的故事,一定认真写完,给追文的亲一个交待,只要上架的文,一定保持每日6000的更新,不辜负亲们的支持。  只是,皮皮希望大家有空多给点评论,更希望大家尽量支持正版,来小阅看皮皮的文。  相信真正爱皮皮的亲们都能理解这个二货章节的,也相信亲们能明白皮皮罗哩罗嗦都说了些什么。  好吧,就这样吧。只能这样了哦。皮皮和亲们握爪! 第三十三章 随时出入的令牌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那本王就放心了。”冥王转头过来看着阿月,递上一块令牌,“冥界环境不好,灵儿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得你真心相待,是它的福气,上仙今后随时可来冥界探它。”  “多谢冥王!”阿月心里大喜,伸手接过这块令牌。  要知道,冥界并不是可以随意出入的,天界的人到冥界办事,都要有天帝的手谕,那手谕乃天帝用念力书写,普通人根本模仿不了。阿月虽是上仙,也无法造假。  当然,冥界的禁制并不针对天界那几个尊君,只是,他们一贯逍遥,天界的事都不管,更不会过问冥界。就算真的有事,也不过是差下面的人跑一趟,很少亲自前来。除非紧急重要的大事,他们才可能亲自去办。只不过,一百多万年来,除了天帝登基和大婚,似乎三界还没出过这样的大事。  阿月刚接过令牌,令牌就化作一道金光,在他手中消失了。与此同时,阿月的手心里出现了一个奈何桥的图案,这纯金色的图案只有指甲盖大小,它闪着金光慢慢没入阿月的手心,金光淡去,图案彻底消失。阿月用自己的念力在体内寻找,竟然也没有一点踪迹。  “这是?”阿月抬头看着冥王。  “这是本王念力打造的令牌,只针对冥界入口的禁制。以后你再到冥界,即使没有天帝手谕,在禁制前伸出这只手,禁制也会为你打开。”冥王淡淡一笑,“这道令牌只有感应到本王的召唤才会离开上仙手心,其他人修为再高,也探查不到,上仙可以放心使用。”  “如此神奇?”阿月再次觉得冥王的修为高不可测,完全与他的外貌不符。  “本王给上仙令牌,是为了你来看灵儿更方便。这是本王第一次将令牌发给冥界之外的人,还请上仙勿在他人面前提起此事。本王知道天界规矩颇多,不想因此给上仙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冥王看着阿月的眼睛,一脸的认真。  “冥王考虑周到,我不会告诉任何人。”阿月当然知道,天界和冥界是不一样的,虽然冥王是神,可冥王从不去天界,也从不按常理出牌。像冥王对灵儿这样的照拂,在天界,放在天帝身上是根本不太可能的。  天界将神仙按修为分为若干等级,等级之间的礼数和规矩繁多,稍有僭越就会收到责罚。因此,自己就算是天帝最疼爱的弟子,天帝对自己也不曾如此上心和亲近。若是被众神知道自己得到冥王的令牌,不需天帝手谕便能随意进出冥界,这显然会落人口实,招人非议。  都说冥界是个诡异的地方,在很多人心目中,冥王就是冷漠乖张的代名词,可阿月现在却觉得冥王其实很有人情味,也因为如此,阿月觉得这冰冷压抑的冥界有了灵儿和冥王,显出些许温暖,甚至比等级森严的天界还让他觉得喜欢。  “不知上仙此次为何来冥界?”冥王明知故问。 第三十四章 妖和魔乃一线之差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亲们的打赏和红包让皮皮很感动,再次三更送上!)  “昨晚魔晶石又闪亮发光,天帝担心魔核残粒有异,故差我来冥界看看。”阿月说到这里也有些奇怪,为什么每次自己来冥界都一无所获呢?  父神当初打败心魔时将其魂魄粉碎,却保留了其部分神识,将其禁锢在一块宝石中,并炼成魔晶石,为的就是感应魔核的残粒。据说,当年父神羽化时,其心脏能找到魔核残粒的去向,这块魔晶石也功不可没。  父神羽化后,魔晶石传给了父神之子,天帝一直将其作为戒指戴在手上,只要魔核残粒有所异动,那魔晶石就会发出耀眼的红光。可为何,阿月来了这冥界多次,却什么也没发现呢?  冥王当然也知道,每一次灵儿体内潜在的魔性发作,天帝都能感知。所以每每看到灵儿激动地红了眼,或是冒出红光,他都特别担心。一来担心灵儿这一世魔性依然太强,摆脱不了被灭的命运;二来则担心即使灵儿一心向善,天帝却会在它未修成正果之前就先把它灭了。毕竟,灵儿的魔性到底能不能被压制,这不是轻易就能下结论的事情。  “冥界并无异常,昨晚不过是第十殿送了大批游魂野鬼过来,厉鬼们在这里了结他们的性命,撕咬和吞噬魂魄罢了。也许数量太大,方才惊动了天帝。”冥王说的信誓旦旦,倒让阿月不得不信。  冥界向来不是鬼魅就是妖,一旦齐聚,魔晶石产生感应也是可能的。毕竟,妖也是由当年魔核爆裂的粉末所形成,妖和魔本就是一线之差。  两人再度把视线投向忘川河,灵儿所在的位置仍是一片安静,大铁狗乖乖地趴在那里,继续扮演守护神的角色。  “看来灵儿还需在河底待一段,上仙不如先回吧!不然等下天帝问起来,上仙不好交待。”冥王淡淡开了口。  “可是,我告诉灵儿会一直等它。”阿月也知道冥王说的对。天界的神仙多多少少都有优越感,自我感觉是三界中最高的存在,对于凡界和冥界都有些不屑,更不乐于同冥界打交道。若是自己在冥界待的时间太长,天帝自然会有所怀疑。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因为一个小草妖而滞留冥界吧。想到这里,阿月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  “上仙不必担心,本王等下会告诉灵儿,天界有急事,天帝派人来冥界急招你回去了。”冥王微微一笑,“放心,灵儿很懂事,不会介意的。”  “那就拜托冥王了。我先回去复命,改日有机会再来看灵儿。”阿月又望了一眼毫无动静的忘川河,这才向冥王告辞回天界了。  阿月离开冥界入口的一瞬间,禁制产生了波动,冥王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唇角泛起一丝微笑,浑身上下随即发生了变化。刚才那张平庸的脸变得气度非凡,刻意隐藏的气息也释放了出来。若是阿月见到,一定会惊讶,冥王身上的念力也好、灵力也好,精神力也罢,统统都在天帝之上。 第三十五章 二货章节(亲们懂的)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这一章是免费的,无聊的,欠揍的。  为什么会有这一章?皮皮在这里不好说,但贴吧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以后每天的更新结束,皮皮都会在最末加上这个章节。凡是看更新的亲们请自动忽略这一章,看前面就好。  不过,千万要记住,今天的最后一章虽然是二货章,但明天的内容就会发生变化。换言之,二货章节永远在更新的最后,每天一定要接着昨天的最后一章看哦。呵呵,相信只要2天亲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当然,如果亲不是在小说阅读网看的正版,看到一堆乱码,看到这一章古怪出现在中间,上下内容连接不上,那么皮皮只能说是你的遗憾了。  下面的内容纯属凑够1000字,看正版的亲们第一次可以看看,以后就不需要再看了,不过是皮皮的一堆废话。  ===============================================================================  相信没在小阅看书的亲一点开正文看到这个内容肯定不爽,可是,皮皮有什么办法。  这一章是防……其实聪明的小伙伴都懂的,怎么会不懂,皮皮也是被逼的。  好吧,接下来,听皮皮说几句心里话。  很多亲批评皮皮偷懒,每天只更了一章,其实,皮皮是冤枉的。皮皮也想每天更十章,每天更新一万字,可是,皮皮做不到啊!皮皮没有这么强大啊!  皮皮也是爱看文的孩纸,所以皮皮怎么不知道追文的痛苦,只是,皮皮不是专职写手,皮皮还要工作,皮皮还要养家糊口,所以,皮皮写文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每日不断更已经是了不起的大事了。  当然,皮皮其实每天写的绝对不止一更,为何只更了这么一点?是因为皮皮在攒文啊!  小阅的规矩大家都懂得,上架后每天要更6000字啊!6000字什么概念,亲?就是你们十多分钟就能看完,而皮皮我却要写好几个小时啊!  自从来了小阅,皮皮已经成了标准“宅家”了,不逛街,不娱乐,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贡献给电脑了,脸上的斑也越来越多。皮皮这是闹哪样啊?还不是希望大家能满意皮皮的故事。  所以,不要埋怨皮皮现在更得少,皮皮是在攒文啊,只要一上架,每天该有的6000字皮皮一个也不会少啊!章节里那些非文文内容的字,皮皮可是从来没有算到字数里面的哦。  皮皮是个实诚的孩纸,亲们,要相信哦。  亲们千万不要催更,否则皮皮担心自己会过劳死哦,皮皮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啊。亲们可知道每天在电脑前坐几个小时一动不动,眼睛被电脑光刺激,一边码字一边揉眼睛的痛苦?亲们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码的字,转眼就被盗版网站到处公开的痛苦?  呜呜!  度娘会告诉亲们,网络写手猝死的比例,也会告诉亲们什么是过劳死,皮皮不想酱紫啊!皮皮会尽我所能,尽力写好每一个故事,让追文的亲不觉得追文后悔就好。  所以,亲们,不用担心,皮皮绝不会弃坑,只要开始写的故事,一定认真写完,给追文的亲一个交待,只要上架的文,一定保持每日6000的更新,不辜负亲们的支持。  只是,皮皮希望大家有空多给点评论,更希望大家尽量支持正版,来小阅看皮皮的文。  相信真正爱皮皮的亲们都能理解这个二货章节的,也相信亲们能明白皮皮罗哩罗嗦都说了些什么。  好吧,就这样吧。只能这样了哦。皮皮和亲们握爪! 第三十六章 送你一份礼物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你醒了?”灵儿迈出门的同时,冥王从旁边的房间也推门走了出来,看着灵儿的眼里都是笑。  “冥王,我,我这是在哪里?阿月呢?”灵儿好奇地到处张望,这里显然不是它熟悉的冥界,难道,冥王带它来凡界了?  “这是本王的寝殿。阿月被天帝派来的人急招回天界了,他临走时托本王告诉你,以后会常来看你的。”看出灵儿脸上有些失落,冥王又补充了一句,“本王给了他一块令牌,以后他便可以自有出入这冥界了。”  “真的么?太好了!”灵儿开心地一笑,跑到自己那株仙降草跟前,指着那丛竹子问冥王,“这是什么?不是说冥界除了彼岸花,不可能生长别的植物么?”  “你不也生长在冥界么?”冥王笑着上前,轻轻抚摸着灵儿的头,挨个把园子里的花草给它介绍了一番。  “冥王,我怎么觉得这里的灵气比奈何桥边还要充盈?”灵儿突然抬头看着冥王,“你以前为什么不带我来这里修炼?是因为这是你的寝殿的缘故么?”  “这个寝殿乃是用本王的精神力所锻造,也融入了本王的灵力,所以这里确实是冥界灵气最充盈、最纯正的地方。此前没带你来,是因为这里是本王的私人空间,从没有其他人进来过。”  “那为何你现在又带我来了?”灵儿扑闪着双眼,有些疑惑。  “因为本王不想再让你待在奈何桥边了,怨灵的事情本王不希望再发生。你因为这个受了苦,本王也有责任,所以带你来这里修炼,也算是本王给你的补偿吧。”  冥王微笑着看向灵儿,修成人形还不到一年,这小家伙出落得愈发好看了,眉眼一看就是美人胚子。  “冥王,谢谢你!”灵儿一激动,扑进冥王怀里,小脑袋在冥王胸前亲昵地蹭着。冥王手臂一圈,将这个小小的人儿紧紧搂着,那种失而复得的幸福瞬间充斥了心房。如果时间就在这一刻驻足,如果这一世,你我就这样长相厮守,该多好!  “灵儿,送你一份礼物。”冥王手一抬,金光一闪,一柄利剑出现在灵儿面前。这剑带着灵气,此刻微微颤抖,嗡嗡低鸣,一副看到主人的激动样子。  “给我的?!”灵儿完全没有想到,一脸的欣喜,一脸的意外。  “对,给你的!”冥王笑着拍拍灵儿的肩膀,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宠溺,“听说你在练剑,看看是否喜欢。”  灵儿连忙把剑抓到手中,金色的剑鞘上有一些漂亮的云纹,抽掉剑鞘,竟是把玄色宝剑。剑刃光芒四射,剑身四周有一层青芒,寒气凌烈,一看就是把罕见的宝剑。  灵儿喜不自胜,情不自禁地就舞了起来。这一舞它才发现,此剑剑端如空中闪电,每往前一刺,剑端就会蹦出两个金色的字,这两个字龙飞凤舞,从剑花中跃起,又化身为剑气,狠狠向前刺去,将剑招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第三十七章 不做你师父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感谢亲们的打赏!三更送上!)  冥王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睛里都是赞许。看来小家伙这几个月都很用功,剑术不错。当然,在灵儿舞剑的那一瞬,园子里的禁制就已打开,这剑气再厉害,也不会损伤房屋和花草。而且这园子暗藏玄机,看似不大的空间竟能任意收缩,当灵儿的身影移动,园子的空间也在变幻,身处其间练武,一点也不觉得狭小和阻碍。  灵儿舞完一套虚影剑法还不过瘾,只觉这剑完全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简直爱不释手,捧在手里翻来覆去细细看着,一回头看见冥王背剪双手望着自己微笑,连忙跑到冥王身边,“冥王,这剑我太喜欢了!谢谢你!”  “喜欢就好。”冥王并不多说,拿过灵儿手里的剑,自己舞了起来。  说也奇怪,那剑在灵儿手中只有两尺长,刚好适合八九岁的小孩使用,可一到了冥王手里,一下就变成了三尺长剑,剑身四周的青芒也高涨了一倍。冥王恣意地舞着,舞的也是虚影剑法,却让灵儿整个看呆了。  灵儿一直觉得自己也舞得娴熟,看了冥王舞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行云流水,刚柔相济,翩若惊鸿、剑如游龙,真正是一舞剑器动四方,“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灵儿痴痴地看着,脚下不由自主地跟着移动,手里也连比带划,又随着冥王舞了一遍。待冥王舞完站定身子,灵儿立即冲到他面前,“冥王,原来你也会虚影剑法啊!你舞得真好!你可以教我么?”  “灵儿若是喜欢,每日都可以和本王一起在这园中练剑。”冥王笑着将剑递还给灵儿。  “那我可以拜你为师了哦?”灵儿说着就要跪到地上,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着怎么也跪不下去。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收徒弟了?”冥王脸上的笑一下没了踪迹,傻瓜,我和你怎么可能做师徒?  “你不愿意收我为徒啊?”灵儿有些失望,有些伤心,脑袋一下耷拉下来,所有的喜悦烟消云散。  “一起练武,不一定非得是师徒啊。本王和灵儿不是朋友么?再说不是有人教你练武了么?”冥王上前一步,蹲下身子,仰头看着灵儿微红的眼睛,心里一疼,我不是不要你,而是不想做你的师父,我只想和你比肩,和你携手傲立这三界。  “是朋友?”灵儿抬起头,心里一暖,“原来冥王你也把我当朋友?”  “是啊。难道灵儿不想和本王做朋友吗?本王可是第一次带人住进这寝殿,也是第一次和人一起舞剑哦。若是朋友,自然就这般随性,若是徒弟,那就得给本王磕头,行跪拜大礼。要做本王的徒弟还是朋友,灵儿自己拿主意好了。”冥王唇角上扬,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我当然要和你做朋友!”灵儿此刻哪还有什么伤怀,简直开心得要死,一头扑进冥王怀里,“冥王,你真好!” 第三十八章 二货章节(亲们懂的)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这一章是免费的,无聊的,欠揍的。  为什么会有这一章?皮皮在这里不好说,但贴吧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以后每天的更新结束,皮皮都会在最末加上这个章节。凡是看更新的亲们请自动忽略这一章,看前面就好。  不过,千万要记住,今天的最后一章虽然是二货章,但明天的内容就会发生变化。换言之,二货章节永远在更新的最后,每天一定要接着昨天的最后一章看哦。呵呵,相信只要2天亲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当然,如果亲不是在小说阅读网看的正版,看到一堆乱码,看到这一章古怪出现在中间,上下内容连接不上,那么皮皮只能说是你的遗憾了。  下面的内容纯属凑够1000字,看正版的亲们第一次可以看看,以后就不需要再看了,不过是皮皮的一堆废话。  ===============================================================================  相信没在小阅看书的亲一点开正文看到这个内容肯定不爽,可是,皮皮有什么办法。  这一章是防……其实聪明的小伙伴都懂的,怎么会不懂,皮皮也是被逼的。  好吧,接下来,听皮皮说几句心里话。  很多亲批评皮皮偷懒,每天只更了一章,其实,皮皮是冤枉的。皮皮也想每天更十章,每天更新一万字,可是,皮皮做不到啊!皮皮没有这么强大啊!  皮皮也是爱看文的孩纸,所以皮皮怎么不知道追文的痛苦,只是,皮皮不是专职写手,皮皮还要工作,皮皮还要养家糊口,所以,皮皮写文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每日不断更已经是了不起的大事了。  当然,皮皮其实每天写的绝对不止一更,为何只更了这么一点?是因为皮皮在攒文啊!  小阅的规矩大家都懂得,上架后每天要更6000字啊!6000字什么概念,亲?就是你们十多分钟就能看完,而皮皮我却要写好几个小时啊!  自从来了小阅,皮皮已经成了标准“宅家”了,不逛街,不娱乐,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贡献给电脑了,脸上的斑也越来越多。皮皮这是闹哪样啊?还不是希望大家能满意皮皮的故事。  所以,不要埋怨皮皮现在更得少,皮皮是在攒文啊,只要一上架,每天该有的6000字皮皮一个也不会少啊!章节里那些非文文内容的字,皮皮可是从来没有算到字数里面的哦。  皮皮是个实诚的孩纸,亲们,要相信哦。  亲们千万不要催更,否则皮皮担心自己会过劳死哦,皮皮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啊。亲们可知道每天在电脑前坐几个小时一动不动,眼睛被电脑光刺激,一边码字一边揉眼睛的痛苦?亲们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码的字,转眼就被盗版网站到处公开的痛苦?  呜呜!  度娘会告诉亲们,网络写手猝死的比例,也会告诉亲们什么是过劳死,皮皮不想酱紫啊!皮皮会尽我所能,尽力写好每一个故事,让追文的亲不觉得追文后悔就好。  所以,亲们,不用担心,皮皮绝不会弃坑,只要开始写的故事,一定认真写完,给追文的亲一个交待,只要上架的文,一定保持每日6000的更新,不辜负亲们的支持。  只是,皮皮希望大家有空多给点评论,更希望大家尽量支持正版,来小阅看皮皮的文。  相信真正爱皮皮的亲们都能理解这个二货章节的,也相信亲们能明白皮皮罗哩罗嗦都说了些什么。  好吧,就这样吧。只能这样了哦。皮皮和亲们握爪! 第三十九章 良宵苦短务必珍惜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地煞缓缓睁开细长的桃花眼,心型脸瞬间充满莫名的诱huo,唇线分明的薄唇微启,略带蛊惑的声音,“哦?带上来本王看看。”  随即,几个人推着两个二八女子走了上来。那两个女子手被捆绑着,嘴里塞着布,一脸的泪痕,瑟瑟发抖,虽颇有姿色,却也吓得花容失色。此时被推到巨石前,惊恐地望着地煞,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对美人怎能这样无礼?”地煞手指一抬,女子身上的绳索便不见了踪影,嘴里的布也不翼而飞。几个下属知趣地退了出去。  地煞抬眼望着面前两个曲线玲珑的妙龄女子,微微一笑,“本王很难看?”  地煞五官本就好看,这带着点邪气的一笑更是为他平增了几分邪魅,月光下他的脸说不出的诱人,暗红的眼眸深藏春水。  两个凡人女子哪里见过这样的人物,只看了他一眼,便彻底迷失在那眼波之中,不由自主放松了身体,傻傻地摇摇头,羞涩地笑了起来。  “那你们可愿意和本王在一起?”地煞的声音更加低迷,暗哑中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声音撩拨得两个女子的心痒痒的,只是看着地煞的眼睛,傻傻地点点头,脸上早已布满红云。  “甚好!良宵苦短,务必珍惜。”地煞手一挥,半空中竟出现了一张硕大的床,上面铺着大红色的云锦。床缓缓降下,地煞站起身来,伸出自己的手,浅笑盈盈,“美人,来!”  那两个女子哪还有之前的惊恐,此时都像失了心魂一般,羞红着脸走上前去。  地煞笑着褪下自己的红衣,精壮而修长的身子,性……感而漂亮的人鱼线一下就暴露在月光下。“可要本王为你们宽衣?”地煞的手握着自己腰间的长裤,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两个女子,低沉的声音比美酒还要醉人。  两个女子羞涩地摇头,情不自禁、手忙脚乱地开始脱自己的衣衫。地煞唇角上扬,唰地一声撕下自己的长裤,手一抛,那破碎的红布越变越大,渐渐变成一道结界,将那三人和床包裹起来。随即,一片红色中人影绰绰,外面看不真切,只听得那片红色中传来阵阵喘息、娇吟和让人浮想联翩的声响。  一个时辰之后,那让人血脉喷张的声音渐渐消停,结界也散了去,凌乱的床上只留那地煞一人,他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云被,一只手撑起半个裸露的身子,另一只手里捏着两个小小的光球,饶有兴趣地看着。原来刚才的两个女子此刻就在这光球内,了无生息地缩成一团。  “恭喜主上,你的邪魔大法第七重终于炼成了。”几个属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进来,此刻站到床边,一脸的谄媚。  “区区七重而已,有啥可喜的?”地煞眉毛一挑,随手将光球扔给两个属下,“倒是你们辛苦了。拿去吧,本王只吞噬了她们的魂体,这人就赏给你们享用。” 第四十章 修炼成精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谢谢主上!”那两个男子一边将光球扔进嘴里,一边表着忠心,“为主上寻觅凡界美人,是我等的责任,哪有什么辛苦。只盼主上早日炼成邪魔大法,带领我等一统三界。”  “只可惜这些凡人女子虽然颇有姿色,却没有任何功力,对于本王修炼邪魔大法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地煞撑着头淡淡说了一句。  “主上还愁这个?”一个男子立即开口,“不知有多少热情火辣的女妖巴不得被主上宠幸,只要主上点头,属下相信那愿意来和主上双修的女妖必定要排成长队,争个头破血流。”  “你懂什么?”地煞的声音有点冷,“女妖虽有功力,但保有贞洁的却很少。练邪魔大法,只能要处子,非处子之身,双修也没用。若本王只贪恋床底之欢,要什么样的人没有?”  “原来是这样。”一个男子若有所思,“那照主上这么说,天界的仙子岂不是更好?”  “当然,若能找几个仙子与本王双修,再吸取她们的灵气和念力,那本王的功力将进步得更快,炼成邪魔大法指日可待。”地煞点点头。  “可这仙子都在天界,我们去哪里找?就算找到了,也不见得打得过,抓得了啊。”另一个男子闻言面露难色。  “此事不急,等待机缘。”地煞手一伸,地上的红衣自动飘到他身上披好,他站起身来重新坐在巨石上,手一挥,床榻升至半空消失了影踪,“天界的神仙也经常会到凡界,那些仙子并不是每个都那么厉害。最近天帝不是常派神仙来凡界灭妖么?你等密切注意,有机会寻那么一两个好看的仙子来,本王重重有赏!”  “是,主上!”  “你们下去吧!记得务必把冥界给本王盯紧了。”地煞手一挥,众人立即退了下去。  地煞低垂着头,双眼微合,把玩着手上的一枚红宝石戒指,脑子飞快地转着,残粒,你到底在哪里?你是否已经苏醒?这一世,你化身成了什么?你可知道,我等了你七十万年了!  话说当年心魔灰飞烟灭之时,魔核爆裂,心魔虽将大部分修为储存到残粒上,但也留了后招。那便是魔核爆裂的粉末落到凡间,吸附在其他生物上,时间一长就会颠覆其心性,渐渐将其变成妖。  这些妖虽然大部分成不了气候,但也有一部分因为当时附着的粉末较多,加之本身的天生异能,倒也修炼成精了。这狼妖地煞便是其中的一个佼佼者。  寂灭谷远离人类,加之谷外有一层厚厚的瘴气遮盖,倒使得地形格外隐蔽。谷内幽灵泉富含微生物,有了这泉水的滋养,物种特别丰富。当年有一部分魔核的粉末落入此地,其结果就是谷内很多生物都受魔核粉末的影响变成了妖。  妖天性残暴血腥,相互残杀相互吞噬,使得魔核粉末的魔性不但没有丢失,反而随着战胜者吞噬失败者的妖灵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 第四十一章 二货章节(亲们懂的)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这一章是免费的,无聊的,欠揍的。  为什么会有这一章?皮皮在这里不好说,但贴吧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以后每天的更新结束,皮皮都会在最末加上这个章节。凡是看更新的亲们请自动忽略这一章,看前面就好。  不过,千万要记住,今天的最后一章虽然是二货章,但明天的内容就会发生变化。换言之,二货章节永远在更新的最后,每天一定要接着昨天的最后一章看哦。呵呵,相信只要2天亲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当然,如果亲不是在小说阅读网看的正版,看到一堆乱码,看到这一章古怪出现在中间,上下内容连接不上,那么皮皮只能说是你的遗憾了。  下面的内容纯属凑够1000字,看正版的亲们第一次可以看看,以后就不需要再看了,不过是皮皮的一堆废话。  ===============================================================================  相信没在小阅看书的亲一点开正文看到这个内容肯定不爽,可是,皮皮有什么办法。  这一章是防……其实聪明的小伙伴都懂的,怎么会不懂,皮皮也是被逼的。  好吧,接下来,听皮皮说几句心里话。  很多亲批评皮皮偷懒,每天只更了一章,其实,皮皮是冤枉的。皮皮也想每天更十章,每天更新一万字,可是,皮皮做不到啊!皮皮没有这么强大啊!  皮皮也是爱看文的孩纸,所以皮皮怎么不知道追文的痛苦,只是,皮皮不是专职写手,皮皮还要工作,皮皮还要养家糊口,所以,皮皮写文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每日不断更已经是了不起的大事了。  当然,皮皮其实每天写的绝对不止一更,为何只更了这么一点?是因为皮皮在攒文啊!  小阅的规矩大家都懂得,上架后每天要更6000字啊!6000字什么概念,亲?就是你们十多分钟就能看完,而皮皮我却要写好几个小时啊!  自从来了小阅,皮皮已经成了标准“宅家”了,不逛街,不娱乐,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贡献给电脑了,脸上的斑也越来越多。皮皮这是闹哪样啊?还不是希望大家能满意皮皮的故事。  所以,不要埋怨皮皮现在更得少,皮皮是在攒文啊,只要一上架,每天该有的6000字皮皮一个也不会少啊!章节里那些非文文内容的字,皮皮可是从来没有算到字数里面的哦。  皮皮是个实诚的孩纸,亲们,要相信哦。  亲们千万不要催更,否则皮皮担心自己会过劳死哦,皮皮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啊。亲们可知道每天在电脑前坐几个小时一动不动,眼睛被电脑光刺激,一边码字一边揉眼睛的痛苦?亲们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码的字,转眼就被盗版网站到处公开的痛苦?  呜呜!  度娘会告诉亲们,网络写手猝死的比例,也会告诉亲们什么是过劳死,皮皮不想酱紫啊!皮皮会尽我所能,尽力写好每一个故事,让追文的亲不觉得追文后悔就好。  所以,亲们,不用担心,皮皮绝不会弃坑,只要开始写的故事,一定认真写完,给追文的亲一个交待,只要上架的文,一定保持每日6000的更新,不辜负亲们的支持。  只是,皮皮希望大家有空多给点评论,更希望大家尽量支持正版,来小阅看皮皮的文。  相信真正爱皮皮的亲们都能理解这个二货章节的,也相信亲们能明白皮皮罗哩罗嗦都说了些什么。  好吧,就这样吧。只能这样了哦。皮皮和亲们握爪! 第四十二章 享受快乐时光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因此,监视冥界、探查残粒这等大事,地煞也只躲在幕后操控,唯恐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而他自己除了每个月圆之夜会出现在寂灭谷之外,其余时间都神出鬼没。就连那几个跟随多年的心腹,也不知道他的行踪,只是随时会接到他的各种指示。  属下将一只狸猫丢在地煞面前,自己退下。  地煞手一抬,一道红光指向那只呆萌的狸猫,狸猫立即坐起来开口说话,只不过它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的声音却是黑狼的。“主上,最近数月,天帝常派上仙阿月到冥界。这阿月每次来都面色沉重,似乎事关重大,不知是否与残粒有关。”  狸猫说完这几句瘫倒在地,嘴角泛起阵阵白沫。要知道它被妖当作信使,操控着用空间转移大法前来传信,真的是又累又饿。地煞手再一抬,一道红光注入那狸猫体内。狸猫翻了个身,重新坐起来,直直地望着地煞。  “黑狼,继续关注,如果这阿月从冥界带了什么人出来,立即跟上,并马上带信给本王。”地煞沉思了一会儿,对着狸猫说了一段话,随即手指一抬,一道红光再次没入狸猫脑中。  “来人,拿点肉和水来。”地煞喊了一声。立即有人拿着几只还在挣扎的小鸟和树蛙跑进来,狸猫欢天喜地地扑上去。  等狸猫填饱了肚子,地煞双手在胸前反转,口中念念有词,狸猫上方的空间开始波动和扭曲,不一会儿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空洞,将狸猫卷去冥界给黑狼传信了……  而此时的冥界,灵儿正享受着快乐的时光。它浑然不知外界很多人都在疯狂寻找魔核残粒,更不知道自己与这残粒有何关系。在冥王的庇护下,它的生活赛神仙。  由于十殿王都很能干、各司其职,黑白无常也很得力,所以冥王并不需要亲自打理冥界的杂事,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寝殿陪灵儿。这一大一小的日子过得非常逍遥。  灵儿心里越来越喜欢冥王了。只要冥王在,它都会粘着冥王,寸步不离,就差没有搬到冥王房里和冥王同住了。而且,现在和冥王亲近了,灵儿越发觉得冥王和阿月的外貌竟有些相似,只不过冥王更具成熟魅力罢了。这也成为了灵儿粘着冥王的一个重要原因。  每日早上,灵儿都和冥王一起在园子里练武,剑术、拳法、掌法一样不拉。下午,冥王会教灵儿练习法术,灵儿悟性好,又刻苦,短短一月,什么隔空取物、清洁术、隐身术、结界等等最基本的法术它都掌握得极好了。到了晚上,灵儿会缠着冥王教自己认字,然后一笔一画地练习,冥王通常会趁它练字的时候出去巡视一番。  有时,冥王白天也会处理一些突发的事件。这个时候,灵儿若是修炼累了,就会跟着冥王离开寝殿,溜到花海去玩一会儿,等冥王处理了事情再来接它一起回去。 第四十三章 小小帅哥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如今灵儿的本体已经可以脱离土壤,和灵体一起幻化,在冥界自由行走了,就连当初那些想欺负它的厉鬼现在见了它都自动绕道,没有谁敢招惹它。  不过,灵儿也懂事了,再也不会干扰厉鬼处理那些怨灵什么的,没有冥王陪着,它也不会到处乱跑。之前因为好奇,灵儿曾央求冥王带着它把冥界游了一遍,可它发现,除了冥王的寝殿,冥界也就只有花海能待,其他地方真的不是人待的。尤其是那些大大小小形形色se的地狱,看着那些魂魄被折磨、惩罚得死去活来,灵儿就没了再去一次的欲……望。  那些彼岸花的花妖可再没有谁瞧不起灵儿了。自打她们知道灵儿被冥王带去了自己的寝殿,自打她们亲眼看着灵儿使用隐身术、随手结个结界什么的,就都崇拜灵儿到了极点。  这一个月,灵儿长得很快,个子一下窜了很高,看上去已经不是七八岁的童子,而是十一二岁的小小少年了。冥王给灵儿添置了好些衣服,虽然都是素色的长衫,可是穿在灵儿身上,就是那么好看。  说也奇怪,灵儿穿着长衫,完全是一副小帅哥的打扮,可它的眉眼中虽不乏刚毅,却也总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妩媚与妖娆,时常让人搞不清它到底是男还是女,甚至会怀疑它是女扮男装。它头上扎了一段时间的总角也放了下来,高高束起的白玉环下,一头黑发恣意地下垂着,别有韵味。  现在的灵儿只要一出现,就会晃花所有彼岸花花妖的眼。它往那一站,就像月下吐蕊的夜来香,清新娇艳,比春花还要明媚,比夏花还要灿烂,比秋叶更加胜火,比冬梅更加脱俗。  虽然彼岸花是这世上最忠于爱情的花,花妖曼珠和叶妖沙华就算永生永世不能见面,也只深爱对方,可这丝毫也没有阻止花妖们欣赏灵儿。虽然她们并不是爱慕灵儿,但灵儿才这么小,就已经明艳不可方物,完全征服了她们的心,成为了她们众星捧月的对象。  灵儿当然不是为了炫耀才来花海的,它是来找残音的。虽然冥王对它疼爱有加,可它还是时刻惦记着残音和阿月。虽然平素和冥王在一起并没有什么拘束感,可灵儿的潜意识里面始终将冥王作为一个神、一个王者来仰视,将他作为自己的良师益友,亦父亦兄,这与它对残音和阿月的感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在冥王面前,灵儿可以撒娇,可以卖萌,但却不能无话不说。可残音就不同了,残音与灵儿年纪相仿,又是灵儿的第一个朋友,真心相待,想说就说。  所以,冥王出来办事的时候,灵儿若是离开寝殿,十之八九就是来花海与残音一起闲聊。如果不是因为残音是彼岸花的花妖,对自己的叶妖终生不渝,恐怕很多人看着灵儿与残音如此亲密,都会误会他们的关系了。其实,这两小肩并肩地坐在一起低声耳语,谈的最多的还是阿月。  (是的,你没有看错,灵儿是男的!呵呵,但是,皮皮要说的是,本文肯定不是耽美文。究竟是怎么回事,亲们耐着性子好好看,自然就明白了!感谢各位亲的打赏,在此一并谢过!) 第四十四章 带我去凡界看看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早已成为灵儿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只要想起阿月,灵儿就觉得甜蜜。对,那是甜蜜的感觉。想起阿月的笑,想起阿月那星子般璀璨的眼,想起阿月对自己的关心,灵儿心里就觉得很温暖,像吃了蜜一样甜。除了阿月,再没有人让灵儿这般日夜思念。毕竟,冥王整日都陪在自己身边,残音也随时可见。  每一天,灵儿都在期盼,它希望阿月能出现在冥界,希望听到那宛如天籁的声音,希望看到那清澈光亮的笑容。可是,阿月始终不曾来过。  灵儿躺在残音身边,翘着一条腿,嘴里叼着一根小木棍,这是它刚才用来指点残音练习瞬间移动小法术的。“残音,你说阿月为何还不来?”  “灵儿,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二十次了。”残音席地而坐,双手环抱着膝盖,歪头看着灵儿,“这个月我们才见了不到十次,可这个问题你却问了二十次了。”  “哦?真的么?你都记着?”灵儿无力地笑了一下,虽然冥界的天一直是暗红的,可它知道,现在已经快到晚上了,这一天就要结束,阿月应该不会来了,心里难免有些失望。  “或许,阿月很忙吧。我看他每次来冥界都行色匆匆,天界的神仙一定没有冥王这样逍遥。”  “冥王逍遥是因为他厉害啊,他调教出的十殿王个个都那么能干,就连黑白无常也很得力,冥王威信又高,说一不二,即使不是每件事亲力亲为,也把冥界管理得很好啊。”灵儿对冥王可是佩服得紧。  “对啊,我想说天界的天帝可能也是这般逍遥,阿月只是个上仙,平素难免被派去做各种事情,所以他才没有时间来看你啊。”残音安慰着灵儿。  “也许吧。”灵儿叹了口气,原以为冥王给了阿月令牌,阿月怎么也能抽出点时间溜到冥界来,如今看来,还真不是自己想的这么简单。真希望早日见到阿月,告诉他自己已经会写他的名字了,自己还学会了抚琴,弹的最好的曲子就是《望月》。  这晚,灵儿在梦里也见到了阿月,次日早上醒来,想起梦里与阿月一起舞剑、抚琴,灵儿反倒更加失落,第一次觉得提不起兴趣来练武。  “灵儿,怎么今天看起来蔫蔫的?起床了也不出来练功?”冥王推门进来,看见的是灵儿在床榻上坐着发呆,“可是哪里不舒服?”  “冥王,你能带我去凡界看看么?每天待在冥界,我都快无聊死了。”灵儿抬起头,掩饰着内心的失落,脸上写满了期盼。  “本王不能离开冥界。”冥王愣了一下,“你若是无聊,可以去找彼岸花玩,但本王不能陪你去凡界玩。”  “为什么不能离开啊?我们就出去半天不成么?听说凡界很热闹的,你就带我去看看吧!”灵儿继续哀求着。  “可是灵儿,守护冥界是本王的职责,本王不能离开冥界半步。” 第四十五章 你终于来了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冥王看着灵儿失望的样子,心里一刺。我何尝不想陪你游遍这三界?可是,当初我曾在创世之神面前立下重誓,只要你醒来,我宁愿再不踏出冥界半步。如今,你真的醒来了,朝气勃勃地站在我面前,我却不能违背自己许下的诺言,只好让你失望了。  “可是,冥界平素也没什么事儿,你白日不总陪我待在这寝殿么?你就带我出去看看吧!若真的有事,让黑白无常来通知一下,我们赶回来不就好了么?”灵儿不知为何,今日特别想出去走走。  “本王不可以离开冥界,这是规矩。”冥王垂下眼帘,不忍再看灵儿。  “怎么可能?不是说天帝也来过冥界么?凭什么天帝可以离开天界,你冥王就不可以离开冥界?是你不想带我出去吧?故意骗我说是规矩!”灵儿也不知自己怎么突然忍不住就大叫起来。  “灵儿,不是这样的!”冥王上前一步,半蹲在灵儿的面前,却不知该如何向它解释。自己真的很想满足它的每一个心愿,可是偏偏这离开冥界,却是自己不能做的。自己当初通过观像镜寻了两次才在花海附近寻到它,看着它在泥土深处悄无声息、毫无生气的样子,只觉得一颗心都碎了。  那时候,自己便在心里对着创世之神许诺,只要它能活过来,只要它能重生,只要它再不为魔,自己今生绝不踏出冥界半步,否则神魂俱灭,不得重生。可这些话,怎么能告诉灵儿呢?它连过去都不记得,自己也不希望它会想起。  “就是这样的!是你不想带我出去!”灵儿撅着小嘴,气呼呼的。  “我……”冥王一时无语,连自称也换了。就在此时,冥王的手腕轻轻震动了一下,看来有人通过了冥界入口的禁制,“灵儿,别生气了,阿月来了!”  “阿月?阿月来了?你怎么知道?”灵儿从床上一蹦而起,前一秒还乌云密布的脸此刻已经是满脸阳光,“他在哪里?快带我出去!”  “别急!他刚进冥界。”冥王忍俊不止,果然还是个孩子,翻脸比翻书还快。  “嗯,我们去花海等他吧!”灵儿说着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抓起一件冰蓝色的长袍就往身上套。  冥王笑着拿过木梳,熟练地将灵儿的头发用白玉环束起,这才牵着他走到园子里,嘴里低吟口诀,两人下一秒便出现在花海。  几秒过后,阿月出现了。他依旧是一身白袍,却显得清减了不少。  “阿月!”灵儿远远看见阿月,欢呼雀跃地就跑了上去,“阿月!你终于来了!”  “灵儿!”阿月一把抱起冲到自己怀里的灵儿,抱着它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天啊,灵儿,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居然长这么大了!我们才一个月没见,你长高了好多啊!”  “嗯,阿月,我每天都很认真地在修炼哦!”灵儿骄傲地抬起头,“冥王也夸我刻苦呢。” 第四十六章 我还会写你的名字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灵儿,让我好好看看,你到底有多高了?!”阿月停止了转圈,将灵儿放到自己面前,“呀,你已经到我肩膀了嘢!”  看着唇红齿白的灵儿,阿月无限感概,灵儿给自己的惊喜实在太大了,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它不但从一个小小的萌娃变成了可爱的童子,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小小美少年了。  “阿月,你怎么瘦了?你最近很忙吗?是不是很辛苦?”灵儿也在打量着阿月。  “只是瘦了一点,算不得太累。”阿月薄唇一抿,“最近妖王地煞频频在凡界制造祸端,天界已经和他打了好几仗了。我也跟随战神凌天去乌青山与众妖打了一仗,直打了三天三夜,可还是让那地煞给逃了。”  “天界要杀妖?”灵儿一愣,“那我……”  “傻灵儿,天界也不是什么妖都灭的。像地煞那样的祸害,一心想成魔的妖,天界才会灭他。你这么可爱,这么善良,天界不会灭你。再说,你不是在修炼么?说不定哪天你就修成仙了啊。”阿月一见灵儿受了惊吓,连忙解释。  “是啊,我是好妖哦。我跟着冥王修仙的,我不是坏妖。”灵儿可爱地眨巴着大眼睛,急切地表白着自己的清白。  “哈哈,我当然知道,不然不等天界动手,冥王也早把你给灭了。”阿月笑着摸摸灵儿的头,“灵儿拜冥王为师了?冥王都教了你些什么?”  “没有啊,我和冥王是朋友,不是师徒!”灵儿得意地扬起小脸,“朋友也一样可以教啊!冥王教我的东西可多了。武功、法术、认字、抚琴……”  灵儿扳着指头一一地数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心地笑起来,“我还会写你的名字哦。阿月,我最先学会的是自己的名字,然后就是你的名字嘢!你我的名字可比冥王和残音的名字好写多了!”  “哦?真的么?灵儿真了不起,一个月不见,就学了这么多东西了!”阿月一乐,拍拍灵儿的头,“你真的很厉害,每次见面进步都很大!”  “那是因为冥王教的好,他会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灵儿这才想起冥王来,可回头一看,哪有冥王的影子?“嘢,冥王呢?”  “我一来就只看到你啊!”阿月也抬头四处看。  “那他肯定是忙去了。”灵儿收回眼光,自然地拉起阿月的手,“阿月,你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  “我今日是要去凡界办事的,特意提前动了身,想先来看看你。”  “阿月,你要去凡界?可以把我带上么?”灵儿一听,心里一动,望向阿月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期望。  “你现在可以离开冥界了吗?”阿月心里一盘算,此次前去凡界为的是荷花节的事情,带上灵儿应该问题不大,何况凡界三天,对于天界和冥界来讲也就是一瞬,相信自己能护它周全,“只是不知冥王会不会同意我带你出去呢。”  “我马上找他,他一定会同意的。” 第四十七章 一起去凡界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咳咳,亲们,皮皮说过灵儿是女的吗?说过吗?说过吗?看看第一章,阿月和灵儿第一次见面,灵儿穿的什么?是亲们自己把灵儿想成女的了吧?哈哈,都被皮皮绕进去了吧?!别急嘛,别急嘛,你们会满意的)  灵儿抬起右手覆在左手上,运行念力,一朵金色的彼岸花在它手背上渐渐显现出来。这是灵儿的本体刚刚可以离开土壤到处活动时冥王特意种在它灵体上的一道符,怕的是它无聊时在冥界闲逛遇到危险,灵儿之前还从未用过。  “冥王,你在哪里?我有急事要给你说哦。”灵儿对着手背上的彼岸花唤了一声,话音刚落,金光一闪,冥王的虚影已经出现在半空中。  “冥王!我想和阿月一起去凡界看看!”  “想去就去吧,省得你总在本王面前抱怨冥界无聊。”冥王说话间虚影剑已经递到了灵儿面前,“不过,你出去可一定要听阿月上仙的话,不可任性,不可冲动。这剑随身带着,开开心心去,平平安安返。”  “冥王,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么?你天天待在冥界多闷啊,就和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灵儿接过虚影剑挂在腰间,想起之前与冥王的吵闹,心里顿觉无比歉意,“我希望你也陪我一起。”  “本王就不去了,你好好玩便是。”冥王笑笑,望向阿月,“阿月上仙,灵儿近来虽然进步不小,可它从未离开过冥界,此去凡界还要你费心照拂。凡界不比冥界和天界,虽然热闹,也更鱼龙混杂,灵儿大了,是该去见见世面,长点见识。本王不能亲自陪它去历练,一切就有劳你了。”  “冥王不用担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灵儿的。”阿月对着半空中冥王的虚影拱拱手,不曾想手中竟对了一些银票。  “灵儿第一次去凡界,估计新奇的东西不少,它若有喜欢的,上仙就帮它买一些吧。”冥王的话里全是宠溺,就连阿月都有些羡慕了,天帝和清樱仙尊虽然对自己也不错,可若与冥王对灵儿的好相比,那确实太不同了。  “对了,冥王,可以让残音和我一道么?”灵儿突然想起什么,望望一直躲在本体里不说话的残音,“残音很乖的,她不会闯祸!”  “哦?你自己劳烦阿月上仙还不算,还要带上一个小花妖?她的本体根本离不开冥界。”冥王的眉毛挑了一下,残音的心都抓紧了。刚才听到灵儿要和阿月去凡界,她就羡慕得不得了,现在灵儿说要带上她,心里忍不住一阵狂跳,可是,冥王会同意么?在他心里,自己和灵儿可是不一样的。  “无妨,如果灵儿想带残音,那就一道吧,只需带上残音的灵体即可。”阿月倒没反对。  “既然阿月上仙不反对,本王就允了。你们凡事小心!”冥王的身影淡去,笑声也远了。  “太好了!残音,你可以和我们一道去玩了!”灵儿叫着跑到残音面前,一伸手将她的灵体拉了出来,又是笑又是跳。  “谢谢灵儿,谢谢阿月上仙!”残音不是一般的激动。其他的花妖抬头看着他们,心里那个羡慕嫉妒恨啊,当初自己怎么就有眼无珠,没有像残音这般与灵儿交好呢? 第四十八章 荷花节的由来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谢谢亲们的打赏!最近是毕业的各种聚会,所以,所以皮皮很忙啊,所以,所以,只有两更,亲们表骂我哦。反正好戏开锣了,灵儿和阿月就要那个啥了,慢慢看吧。)  “那我们出发吧!”阿月伸手一点,残音的灵体立即化为一条红绳,自动缠在了灵儿剑柄上。  灵儿拿起宝剑左看看右看看,轻轻摸一摸,“残音,你能看到么?能听到么?”  “可以,灵儿。”残音细细的声音轻轻响起。  “真神奇,这个法术我也要学!”灵儿牵过阿月递过来的手,开心地向外走去。身后,隐藏在仙障中的冥王看着它的背影,一脸的笑容……  因为一年一度的荷花节就要到了,凡界最近很热闹。这一整天,阿月带灵儿去了好几个地方,暗中观察各地迎接荷花节献礼的准备情况。  每次进入闹市前,两人便提前从云层中降落下来,隐去自身的气息,肩并肩或手牵手一起走着。这灵儿和阿月咋一看,五官和气质真还有些神似,确实很像凡人的兄弟。  灵儿自然对什么都很好奇,东看西看,东摸西摸,一路问个没完,心里甚至把天空和太阳也与冥王在寝殿中用精神力幻化的“天空”、“太阳”做着比较。幻化成红绳的残音偶尔也会问个问题,阿月总是笑着给两小解释这个,说明那个,一点都没有不耐烦。  “阿月,为什么凡界会有荷花节?”  “传说很多年前,凡界突然连降暴雨,这场暴雨下了七七四十九天,引发了一场大洪水,洪水又淹了九九八十一天,结果地里的过庄稼全被淹死了,树林和灌木丛也没有如期结出果实。眼看到了人类没了食物,就快饿死了。这时候荷花仙子无意间经过了凡界,她令所有的荷花全部开放,并将根系扎入淤泥中努力长大,变成了莲藕,还结出莲蓬,长出莲子。然后,荷花仙子教人类采集莲子和莲藕为食,度过了这场浩劫。凡界的人类为了感谢荷花仙子,便在每年九月初举办荷花节,向荷花仙子进献、祈福。人们在荷花苑里吟诗作对,画画猜谜,向荷花仙子呈现劫后重生的幸福生活。”  “原来是这样啊!那个荷花仙子真是个好人嘢!阿月和她很熟吧?”  “嗯,荷花仙子人很不错,在天界我们都唤她菡萏仙子。”阿月笑笑。虽然菡萏的性子也比较清冷,但可能因为阿月的本体也是植物,菡萏对阿月倒比对其他神仙更亲近些,每年凡界的荷花节,菡萏都会请阿月来凡界帮忙和观礼。而且菡萏所住的寒烟阁与阿月的月夕阁也挨得较近,两人私交还不错。  “菡萏仙子一定很美吧?”刚刚阿月才带着灵儿和残音去一处湖边看了荷花,虽是第一次欣赏荷花,但两小只一眼,便喜欢上了。翠绿的荷叶从中,一朵朵亭亭玉立的荷花,像一个个含笑伫立的美人,嫩蕊凝珠,娇艳欲滴,阵阵清香,沁人心脾。掌管所有荷花的仙子,那该有多美?  “天界从来不乏美人,菡萏仙子绝对算得上一个,而且她心地善良,是个很不错的人,说不定这次你就能见到。” 第四十九章 小要饭的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眼看天色将晚,阿月牵着灵儿在一个古朴的小镇落了脚。两人走进一个酒楼,阿月要了二楼的一个包间,点了一些美食,关上门,残音也现身出来。这一路驾云的时候,阿月便教会了灵儿和残音最基本的幻化术,现在残音已经可以自如地变成红绳了。  “阿月,这是什么?”灵儿看着桌上的各种食物,好奇地眨着眼睛。  要知道,在冥界,冥王虽然每日用碧玉花壶浇灌灵儿的本体,却从未给它的灵体吃过任何食物。不过,灵儿的房间里一直放着一个茶壶,里面的水乃是黑白无常在凡界圣山所取回的万年寒冰融化而成,可以助长灵儿的功力。这茶壶也很神奇,里面的水温永远不冷不热,且水永远喝不完。因此,灵儿对食物真是一点概念都没有。  “我们现在隐去了气息,和凡人是一样的,也该和凡人一般享用一日三餐,以免引起他人注意。这些便是凡人的食物,你们尝尝。你的修为还达不到辟谷不食,走了半天也累了,正好吃点东西休息一下。”阿月说着给灵儿盛了碗莲子羹,又亲手为他布菜,“快来尝尝可喜欢?”  灵儿和残音对视一眼,学着阿月的样子拿起筷子,笨手笨脚地夹了点菜尝起来。这一尝不要紧,两小顿觉人间美味实在不错,当下放开手脚大快朵颐,一副吃货的模样。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吵闹声,紧接着,包间的门被撞开了。门口有两人正在相互抓扯,一个是店小二,另一个则是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几乎在门被撞开的同时,残音化为红绳,重新回到灵儿剑柄上。  “哎呀,不好意思,客官,打扰你们用餐了。店里跑来个小要饭的,我正想把他赶出去。没想到却把你们的门给撞开了。”那店小二抓着那小孩的衣领,一面陪着笑,一面死死将孩子往楼下拖。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欺负小孩做什么?!”灵儿放下手里的筷子,杏眼圆睁,瞪着那店小二。  “小爷,他是个臭要饭的。”店小二一愣,慌忙解释,“留他在这里,其他客人会骂的。”  “什么是要饭的?”灵儿低声问阿月。  “就是家里穷,没饭吃,所以出来要饭,请别人给点吃的。”阿月靠近灵儿的耳朵,低声解释。  “他都已经很可怜了,你还对他这么凶做什么?!”灵儿闻言,更不高兴了,狠狠瞪那小二一眼,“你快放手,别拽着他,让他进来和我们一起吃!”  “什么?!”那店小二张大嘴巴,“这位小爷,别开玩笑了。我要是不赶他走,老板就要赶我走了!”  “什么老板这么不讲理?”灵儿气得涨红了脸,“阿月,你给他说,我就要那孩子进来吃东西。”  阿月抬头望望那孩子,虽然说是要饭的,身上衣服有些破旧,倒也不脏,此刻正怯怯地站在门口,望着桌上的东西吞口水。 第五十章 好心没好报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冲着小二微微一笑,“小二哥,我弟弟想请这孩子在我们的包间里吃饭,并不影响其他客人,相信你家老板不会怪罪吧?”  “这个……”见阿月开了口,小二有些犹豫。虽然阿月和灵儿穿得并不华贵,可两人身上都流露出一种贵气和神韵,像极了王孙公子,绝不是他可以轻易得罪的人。  “小二哥如果做不了主,不妨下去问问老板,这孩子姑且让他先留在这里。放心,不会影响其他客人的。”阿月脸上虽然挂着笑,话语也说得温和,可语气却也带着一丝不容质疑。  “也好,既然二位爷起了善心,那就让这家伙先在这里待着吧。”店小二说着放开了那孩子的衣领,将他往包间里面一推,“算你运气好。”接着又一脸谄媚地望着阿月,“这位爷,若你们还需要什么吃的,尽管吩咐。”  “嗯,你先下去再送副干净的碗筷来,另外,再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送两三个上来,我看这孩子定是很久没过饱饭了。”阿月挥挥手,店小二连忙关上门下楼去了。  “过来坐吧,不用害怕,我们是好人!”灵儿站起身来,热情地招呼那孩子。  许是平常受惯了白眼,那孩子并不习惯灵儿的热情,虽然眼馋地看着桌上的食物,站在那里只是不动,恐怕还不相信自己遇到了这么好的人。  “小弟弟,过来一起吃吧,不然菜凉了就不好吃了。”阿月温和地笑着,那如沐春风的笑容极具感染力,一下就让那孩子动了心,终于低着头慢慢走了过来,坐到灵儿身旁,灵儿的脸当即就笑成了一朵花。  这时,店小二也送来了碗筷,孩子看看阿月和灵儿,在他们鼓励的眼光下,默默地吃起东西来。  灵儿本就是个热心肠,连忙学着阿月给自己布菜的样子不断往那孩子碗里夹菜。眼看那碗里的菜堆成了小山,阿月在一旁笑着开了口,“灵儿,你等他吃完了再给他夹。不用急,慢慢吃,要是不够,我们再要就是了。”  “好。”灵儿这才住了手,端起自己的莲子羹,开心地喝了起来。  那孩子狼吞虎咽地吃着,灵儿突然想起残音,放下手里的碗,“阿月,等下我们也给残音带点吃的吧,她肯定也饿着。”  “好啊!”阿月笑着摸摸灵儿的头。  等那孩子吃饱,三人一起下了楼。阿月交了银子,一手牵着灵儿,一手提着特意给残音留的菜肴,缓缓走出了酒楼。那孩子也不紧不慢地走在两人身后,隔着两三步远的距离。  走了一会儿,阿月从身上摸出些银两拿给灵儿,冲他使了个眼色。灵儿会意,转身走到那孩子面前,友善地递上银子,“这些钱给你留着买吃的吧。”  那孩子看了灵儿一眼,愣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地伸过手来,下一秒,出人意料地抓住灵儿的手腕向自己面前狠狠一拉,另一只手随即就向灵儿的心脏抓来。 第五十一章 摄心术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感谢“悄悄看你”等亲们的打赏!恭喜群里阿月帅哥的妹妹高考取得好成绩,也恭喜倾雨妹妹期末考试又拿了全班第一!三更送上,恭喜恭喜!)  灵儿呆了一下,随即本能地抬手一挡,同时抬眼看他,顿觉孩子望向自己的眼眸闪烁着一种怪异的神采,似乎要把自己的魂魄吸进去一般。而且,他袭来的手里有一股气流迅速没入自己的体内,疯狂地在体内游走,与自己体内的灵力发生着激烈的冲撞。灵儿的脸色一下就白了。  “放开它!”阿月当即觉察到有异,手里食物一扔,上前一步用力将那孩子推开,手里一道白光对着那孩子射了过去。  那孩子立即松开灵儿,身子一侧,避开阿月的剑指倒在地上,身上冒出一股黑烟化作一只黑猫,跳入人群不见了踪影。  “猫妖?!”阿月面色一沉,正想提步去追,又担心灵儿,遂停下了脚步。  “灵儿,你没事吧?”阿月已经顾不上别的,拉着灵儿一个瞬间转移,两人的身影在街上消失,下一秒就出现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两人的身影刚一出现,一道结界就把两人围了起来。阿月拉着灵儿仔细地端详着,生怕那猫妖对灵儿施展了什么妖术。  “阿月,我没事,就是觉得刚才他望着我的时候,我好像大脑突然出现了一段空白。”灵儿捂着胸口,只觉两股气流在体内争斗着,让自己有些难受。  “此事怪我大意了,没想到那孩子虽是凡人,却被猫妖附着在他身上,我当时竟没发现。这一段凡界并不太平,不时有妖出来祸乱。”阿月一面自责,一面点了灵儿身上几处穴道,一边又将一道念力输入灵儿体内检查。  残音也现出了灵体,一脸的担心,“灵儿,你没事吧?那猫妖的眼睛我也看到了,好诡异啊!要不是阿月及时出手,我也险些迷失了心神。”  “就是,他的瞳仁闪烁着一种绿光,让我大脑空白,还几乎失去了行动力。”仅看外表,怎么也想不到那孩子是妖。自己好心可怜他,他却对自己下手,灵儿心里难免有些沮丧。以前冥王总说不要轻易被别人外表所蒙蔽,正如看起来可怜的怨灵其实并非无害,如今想来冥王的话还真是有道理。  灵儿垂着眼帘,“都怪我多管闲事,不然也招惹不到这妖了。冥王说得对,凡界不比冥界,没那么简单,看来我以后是得多注意点。”  阿月这一探测心里不由一滞,猫妖不但对灵儿施展了“摄心术”,还顺手打出了一道妖符。虽然自己出手快,但那妖符已经被打入了灵儿的灵体,必须马上将其化掉。只是此处荒凉,夜幕将至,不宜久留,否则那猫妖召集同伙赶来,后果不堪设想。  随即,残音又化成红绳,阿月带着灵儿瞬间移动回小镇,决定找家客栈住下,将灵儿体内的妖符驱除干净。一路上,阿月始终觉得有人在跟踪他们,心里更加觉得有些不寻常。按理说自己和灵儿都隐去了气息,外表看上去和凡人并没有任何区别,那猫妖怎么就偏偏盯上了灵儿这么一个小孩? 第五十二章 猫妖聚集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而且,看这样子即使知道自己会法术,那猫妖似乎还没死心,还在暗处伺机动手。他到底要做什么?有何企图?阿月一时有些奇怪。  一进房间,阿月就在房内设了个结界,将房间与外界隔绝开来。阿月与灵儿在床上相对而坐,双掌相对,残音则站在一旁,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声响。  灵儿闭目运气调息,阿月将自己的念力加注在精神力上,进入灵儿体中搜索那道妖符。  这一搜索倒让阿月有些惊讶,原来灵儿的修为已经和一个散仙不相上下,而那猫妖的修为也不低,此时那妖符正在灵儿体中,和灵儿的灵力进行恶战,妄图闯入灵儿的魂魄内住下。  阿月来不及细细思量,立即追加入自己的灵力,和灵儿的灵力一起围剿那道妖符。不到一个时辰,不但将那妖符绞杀干净,阿月还基本修复了这妖符在灵儿灵体中造成的破坏。  阿月收回手,睁开眼看着灵儿逐渐好转的脸色,终于松了口气,随手拿出一颗药丸给灵儿服下,刚要说什么,只听屋顶上窸窸窣窣一阵响声,似乎来了不少人。  阿月脸色一沉,手一抬,一把青月剑出现在手中,对还闭着眼的灵儿嘱咐了一句,“灵儿,你刚服了药丸,必须运功将其消化吸收。外面那些人且让我去会一会,残音在这里陪着你,你就安心打坐吧。”  话音刚落,阿月身影一晃,下一秒已经出现在屋顶上。  夜凉如水,明月清辉下,整个小镇像中了魔咒一般,一片死寂。一群黑色的野猫像幽灵一样正往此处聚集。阿月眉头一皱,好强的妖气,没等他扯下腰间的传音符,那些跑到面前的野猫已经站起身子,一个个转眼变成了人,拿着各种兵器围了上来。阿月立即挥剑迎了上去。  一时间,只听得屋顶上刀来剑往,不时夹杂着几声惨叫和野猫的叫声。残音听得胆寒,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来凡界便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她看着仍闭眼打坐的灵儿,难免有些焦虑。看这样子,前来的妖怪越来越多,也不知道阿月能不能应付得过来,而灵儿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恢复?  灵儿此时虽然闭着眼睛,却也将屋顶的响动听得清清楚楚。只是那药丸服下后,有一股热气伴着清冽的药香在它体内游走,若不及时消化,那热浪聚集在一起,灼得它五脏六腑十分疼痛。所以,尽管灵儿此刻很想和阿月一起并肩作战,却也只能坐在这里消化药丸。  屋顶上厮杀的声音越来越大,灵儿尽量让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阿月的战况,只尽力加快消化丹药的速度,随着气息的运转,它的头上开始冒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终于,一盏茶的时间过后,灵儿体内的热气平复了,那种不适感随之消失。灵儿睁开眼只觉灵力更加充沛,立即翻身跳下床,抓起虚影剑破窗而出。 第五十三章 一命换一命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感谢“悄悄看你”等亲的打赏红包!今日皮皮参加毕业典礼,只有两更。)  灵儿跳出窗外,身影一跃就上了屋顶,见阿月一人应战那么多猫妖,当即拔出剑冲了上去。不会武功的残音早已化为了红绳,回到了灵儿剑柄上。  虚影剑刚一出鞘,青芒和寒气就在月光下四散开来。灵儿抿着唇,直视着眼前一个个黑色的猫妖,身形晃动,长剑飞舞。它个子虽小,却异常灵活,交替舞着的虚影剑法和龙吟剑法格外娴熟,在半空中挽出一朵朵剑花,那剑花层层叠叠,虚实交替,竟在它身前交织成一道密密的剑网。  灵儿每一次刺出,剑端都金光一闪,“灵儿”两个字似一朵花朵绽放,随即却化身游龙、变作灵蛇直扑眼前的猫妖,将他们围困在无形的杀招之中,顷刻就要了他们的命。  灵儿刚冲上屋顶的时候,阿月还有些担心,见识了它的剑法之后,眼里便全是欣赏,脚下急转,杀到灵儿身后,与它背对背一起作战。  此前因猫妖众多,阿月想速战速决,使了好几次法术,可那些定身符什么的似乎对这群猫妖都不发生作用。最令阿月纳闷的是,自己拿出传音符,也无法联系天界,这小镇似乎被下了奇怪的魔咒,他施展的仙术完全无效。  幸好灵儿不弱。虽然猫妖众多,灵儿又是第一次杀敌,却毫无怯意,反而越战越勇。灵儿的加入也使阿月如虎添翼,两人打得那是一个酣畅淋漓。  那猫妖的头子本站在外围指挥战斗,此刻看着手下死伤无数,眸子一深,突然对着灵儿便冲了过来。此人显然经验老道,修为也还不错,灵儿的杀招虽然狠辣,他却都一一躲过了。眼看着他便冲到了灵儿身边,虚招一晃,欺身上来,灵儿正欲挥剑再刺,那猫妖头子却一手抓下剑柄上残音幻化的红绳,飞身后退到一丈之外。  猫妖头子拽着残音,一道红光之后,残音便现出灵体,猫妖头子狠狠给了残音一个耳光,把残音打得几乎昏厥过去。  “残音!”灵儿看着这一幕,慌得大叫,一不留神,竟被身旁的猫妖刺中手臂,当即挂了彩。  “灵儿!”阿月一回头,看到这一幕,立即挥剑上来,将刺中灵儿的猫妖一剑砍成两段。  “阿月,快救残音!”灵儿顾不得止血,提剑就往猫妖头子所站的地方冲过去。  “灵儿,小心!”阿月心里一惊,也跟了上去。  那猫妖头子冷哼一声,左手一把抓住残音的头发,将她的头向后一拉,右手剑一横,直指残音的喉咙,“站住,你们再过来,我马上毁了这花妖的灵体!”  “你敢!”灵儿双眼发红,看着强忍着疼痛、不哼一声的残音,生生止住脚步,但周身却散发出一股煞气。  “你到底想干什么?”阿月站在灵儿身旁,冷冷地望着猫妖头子,望着其他的猫妖迅速向自己的老大靠过去,站成一圈。  “一命换一命!只要那小男孩过来,我就放了这小花妖!” 第五十四章 如何化险为夷?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猫妖头子得意地笑着,“如若不然,本座马上把这花妖打得魂飞魄散!”  “休想!”阿月虽然不知道这些猫妖为何要抓灵儿,却知道自己拼命也要护得灵儿周全。  “哦?是吗?那不妨试试看!”猫妖头子加重了手下的力道,利刃下,鲜血一滴滴落下。  “只要本座这一剑刺下,再用符咒加诸到她的魂魄上,她立即就会灰飞烟灭,到时候,即使是天界的神仙也救不了她。”  “不!放了她,我跟你走!”灵儿看着残音,心如刀割,原本想带着残音开开心心来凡界游玩,不曾想,却给她带来这样的生命危险。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让残音有事!  “灵儿,不可以!”阿月一把抓住就要冲上去的灵儿,“这种妖的话根本不可信。”  “那我们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杀了残音么?”灵儿抬起头,通红的眼里带着决绝,这一瞬,阿月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灵儿分明就是个成人。  灵儿压低声音,“阿月,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傻,我会武功也会法术,即使落到他手中我也能逃脱。可残音什么都不会,我必须把她换回来。她是我的朋友,也是我要她和我们一起出来的,我不能让她有事。等下残音回来,你把她变成什么东西藏好,然后我们一起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今天,不把他们杀光,我咽不下这口气!”  “灵儿,我不能让你去冒险。”阿月第一次见灵儿如此激动,虽然已经知道灵儿武功不弱,但它毕竟还是个孩子,何况这些猫妖到底为何要抓灵儿,自己现在都还不清楚,怎么可能让灵儿以身犯险?  到底要如何,才能化险为夷?之前只顾着杀敌的阿月趁这个时候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眉头微蹙,心里暗暗盘算。  “本座数三声,如果你再不过来,本座就杀了她!”对面的猫妖头子看灵儿和阿月低语,显然已经等不及了,“如果你敢玩什么花样,本座也不会留她的命!”  “你放了她,我马上过来!”灵儿抬头大喊,手指握紧成拳。  “休想!你过来,本座自然放她!”猫妖头子随即补充了一句,“你一个人走过来!”  “只能这样了,阿月!”灵儿轻轻握握阿月的手,“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随即慢慢向猫妖头子走过去。  眼看着灵儿离猫妖越来越近,阿月握剑的手渐渐有些湿润。就在灵儿即将走到猫妖跟前的时候,阿月突然将手中的青月剑向夜空抛去,同时大喝了一声“破”!只听“咔嚓”一声巨响,头顶的“天”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  所有人都惊呆了,灵儿也是脚下一滞,抬头看了一眼夜空,这才发现此前挂着明月的天空就像一块黑幕被撕开,迅速向两边拉开,黑幕之后又显出一片夜空,原本死寂的小镇出现了声响,犬吠、虫呢,包括人们沉睡中的呼吸声隐隐传来。 第五十五章 破局杀敌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与此同时,一道剑光在猫妖头子身后闪过,那猫妖头子哼连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抓着残音的手也松了开来。  一个身穿灰布长衫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那些猫妖身后,他一把抓住残音,将其护在怀里,手里的长剑对着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猫妖横扫过去。  灵儿大喜,眼眸一亮,提着虚影剑冲上前去,红着双眼一阵杀戮,剑过之处,猫妖纷纷倒下,皆是一剑毙命。  阿月也冲了上来,左右不离地跟在灵儿身边,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些猫妖全部被杀光了。  “这丫头是和你们一起的吧?”此时,那男子扶着残音走上前来,爽朗地笑着。  “多谢大侠出手。”阿月一把拉住就要说话的灵儿,迅速隐去了两人所有气息,又上前一步挡在灵儿身前,接过残音,抱拳施礼,说话间,念力已经飞向仅三步之遥的男子,探测其身份。  灵儿扶着残音站在阿月身后,直视着男子,只见他二十出头,身材健硕,五官虽不是很俊美,却也还算得上清秀,一根竹簪挽着头发,衣着极其朴素,笑容温润如玉,让人觉得很是亲近。  “杀妖救人,乃修仙之人的本份,公子不必言谢。”男子也拱手还礼。  “哦?大侠是修仙的?不知大侠如何称呼?师从哪个门派?”阿月说话间已经收回了念力,此人虽然武功了得,但确实乃一凡人,身上也的确萦绕着一丝仙气。  “在下吴添,乃龙山派太虚真人弟子,可当不起这大侠的称号。”男子淡淡一笑。  “原来吴大哥是龙山派弟子。”阿月倒是知道这龙山派的,据传系圣元星君当年凡界历劫时所创,灵山弟子世代修仙,除暴安良,在凡界非常有地位。而这太虚真人则是龙山派现任掌门。  “吴某此次下山,是要赶往洛城参加荷花节献礼,途径这小镇住宿一晚。不曾想半夜我的照妖镜突然发出强烈的红光,把一向并不嗜睡的我惊醒。我发觉小镇有些怪异,自己也好像中了魔咒,头晕得厉害。我刚念完静心诀出来,就发现天幕被撕开,此处站立着一群猫妖,于是提剑冲了过来。”  吴添说的倒也符合情理。阿月也是刚刚才发现,这小镇的“夜空”透着古怪。按理说自己和猫妖斗了半个时辰了,那空中的月亮和星辰居然一点位置变化都没有,就连光辉、亮度也前后一样。所以阿月才怀疑猫妖此前用什么妖法将小镇罩了起来,镇中的凡人应该都在这法术中昏睡了过去。  可是,一个会这等妖法,又能一眼看出红绳系残音幻化的猫妖,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杀死呢?阿月心里难免还是有些疑虑。  “我的剑上加持了斩妖符,那猫妖也没有想到后面有人,被我偷袭,一剑穿心,取了性命。”吴添似是看出了阿月的怀疑,坦然举起长剑,月光下,剑身上一道道斩妖符隐约可见。 第五十六章 灵儿长大了!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在下阿月,也是带弟弟前往洛城观礼,因救花妖而得罪了这些猫妖,被他们围攻,幸得吴大哥相助,在此谢过!”阿月此时自然也看出那猫妖头子身上贯穿的剑洞萦绕着一道斩妖符,三言两语说个大概,并向吴添道谢。  “灵儿(残音)谢过吴大哥!”阿月身后的灵儿和残音也上前一步向吴添施礼。  “三位不必客气。你我有缘,举手之劳,应有之举,何须多礼?”吴添爽朗一笑,“既然都要前往洛城,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明日早上,我来客栈找你们。”  “也好!那我们明日见!”阿月对着吴添拱手,看着他的身影飘下屋顶,向另一处客栈掠去,这才和灵儿一起扶着残音原地一转,身影顿时回到之前的房间。  “残音,你怎样?”灵儿将残音扶到椅子上坐下,阿月重新结了结界,走过来查看残音的伤口。  “我没事,只是破了皮。”残音虽然惊魂未定,倒也还算镇定,这小丫头即使被剑抵在脖子上,也没有惊慌失措,没有哭闹着扰乱阿月和灵儿的心神,就凭这一点,已经让阿月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阿月一抬手,一道白光将残音包裹,不多时,白光散去,残音脖子上的伤痕都已不见。阿月又递过一粒仙丹,“只是皮外伤,无妨。把这丹药服下,好好睡一觉。”  灵儿乖巧地使了个清洁术,残音身上的血污也消失了影踪。  阿月这才抬起灵儿的手臂,看那处还渗着鲜血的剑伤。这一剑刺得够狠,连白骨也露了出来,亏得灵儿到现在也没哼过一声。  看着灵儿洁白如玉的手臂上平添了这么一道伤痕,阿月心疼得要命,一边拿出伤药给灵儿包扎,一边柔声轻问,“可疼?”  “不疼,已经没感觉了。”灵儿眨着眼睛,刚才替残音着急忘了疼,现在看着阿月为自己处理伤口,只觉得心里好温暖,哪还有疼痛感?  “这药是清樱仙尊亲制的伤药,效果极佳,明日就会好,也不会留疤。只是你失血太多,脸色也难看了。”阿月心疼地摸摸灵儿的脸。  “无妨,明日你请我多吃点好的。”灵儿将头靠在阿月胸前,撒娇似的笑容竟让阿月心里没来由的一个激荡。  “都怪我不会武功,拖了后腿,害得灵儿受伤了。”一旁的残音红着眼睛看着灵儿的伤口,一脸的自责。  “残音,不怪你!你本来就不用修炼武功啊。”灵儿转头看着残音,“冥王说了,每个人在这世上都有自己的责任。你是彼岸花的花妖,你的责任就是和你的叶妖一起守护人类的往生。只要你多流出眼泪,让人们忘记前世,你就功德无量了。今天的事情本就是那些猫妖的错,你干嘛要把错揽在自己身上?”  “灵儿长大了!”阿月赞许地摸着灵儿的头,短短一月,灵儿在冥王的教导下又懂事了不少,心里对冥王又多了几分敬佩。 第五十七章 同床共枕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环顾四周,手指一点长榻,长榻化做一张床榻,上面一床云被,“今晚残音就睡这里,我和灵儿一起。”  “是。”残音服下仙丹,走到那床榻前,空中当即出现一道乳白色的仙障,就像在房间正中拉起了一道帘子。  “睡吧,大家都累了。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阿月的声音淡淡传来,烛火无风自灭。  灵儿脱了外衫,取下头上的白玉环,披散着一头墨发躺在阿月身旁。虽然这是它第一次与人同床共枕,却并没有觉得不习惯。它一只小拇指勾着阿月的中衣,头轻轻挨在阿月身上,嗅着阿月身上的淡淡花香,很快进入了梦乡。  倒是阿月,躺在那里久久合不了眼。他也是第一次和人同塌而眠,但这并不是他睡不着的原因。他只是在脑中将今天发生的一切仔细回想了一遍,自己究竟忽略了什么?为何这些猫妖会盯着灵儿?甚至倾巢而出?灵儿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他们如此疯狂?  灵儿熟睡中,又把头往阿月身上拱了拱,两人发丝交……缠,亲昵中透着几分温馨。阿月替灵儿掖掖被子,又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一下那张百看不厌的小脸,原来这么可爱善良的灵儿,一旦发起飙来也是很吓人的。  想起它挥舞长剑,狠狠杀敌的样子,阿月忍不住嘴角弯了弯。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这冥王教出来的就是不一样。那狠辣的杀招,那凌厉的杀气,自己像它这般大的时候可是远远不及。  杀气?!突然又想到什么,阿月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方才,灵儿身上不但有杀气,似乎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煞气。尤其是当那猫妖头子抓着残音,用残音的命作为威胁的时候,灵儿双眼通红,浑身上下透着的分明就是煞气!而这煞气显然不应该是修仙之人所有的。  阿月心里一滞,难道灵儿是?不,灵儿本来就是妖,它的修炼才刚开始,所以它带着妖才有的煞气也属正常。阿月立即在心里否定自己的想法。  可是,有的想法一旦开了头,便再也停不住。如果灵儿身上突然冒出的煞气只是因为它是妖,那又该如何解释这些猫妖的行为?一个普通的小草妖,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或者,他们想从一个小草妖身上得到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莫非,灵儿并不是普通的小草妖?阿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当初那些彼岸花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此刻一下从阿月脑中跳了出来,她们曾说灵儿“来历不明”。的确,冥界一百多万年来都只生长出彼岸花,为何突然就冒出了株仙降草?何况灵儿生长的神速,修炼进步的速度,都不是一般的妖所能媲美的,即使自己也自愧不如。  阿月侧脸看着睡在自己身旁呼吸平稳的灵儿,看着它睡梦中面带微笑勾着自己的中衣,完全信赖的睡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第五十八章 潜伏控制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细细回想,似乎每一次见到灵儿,都与那魔核残粒的异动有关。可是,如果说灵儿就是那残粒,阿月打死也不会信的。一个如此善良的小草妖,身上半点妖气都没有的小妖草,怎么可能就是天帝一心要灭掉的魔核残粒呢?  而且,冥王是多么强大的神,他也承诺过一旦残粒重现,再度为魔,必将亲手毁灭它。若灵儿是残粒,冥王怎么可能不知道?若灵儿是残粒,冥王怎么可能对它这么好?  想到这里,阿月笑着摇摇头,告诉自己再也不要胡思乱想。灵儿本就是三界独一无二的仙降草,本就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冥界那古怪的地方出现灵儿这样的天才完全是可能的!  再说了,冥王做事从不按常理出牌,他命手下在外寻来这独一无二的仙降草,安置在冥界也不是没有可能啊!灵儿本就勤奋,再得冥王的教导,比普通人进步快也无可厚非。至于那些猫妖此举的目的,只可惜没留活口,不然亲自问问倒也就明白了,何苦自己在这里乱猜测呢?  阿月如此想着,顺手拉起灵儿的手,念力和精神力一起进入灵儿体内细细游走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更没有探测到什么巨大的能量,终于安心地放开灵儿的手,合上了眼。谁知灵儿此时一个翻身,竟滚入他的怀抱。“阿月,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才来看我?……”睡梦中的灵儿嘟着嘴,冒出几句梦话,双手紧紧抱着阿月的腰,头蹭在他胸前,露出小猫般餍足的表情。  阿月先是一惊,接着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没想到,在这个小家伙心里 ,自己这么重要。阿月笑着揽过灵儿,让它在自己怀里好好安睡,第一次与一个人如此亲近,却想要和它更加亲近,似乎因为它,自己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也变得不一样了。  而那吴添回了客栈,一抬手也在自己房内设了个结界,随即他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一缕红光从他头顶冒出,妖王地煞显出了自己的身影。  一只蟑螂从角落里爬了出来化身为黑衣男子,半跪在地煞面前,“主上,你回来了?”  “嗯。”地煞从身上扔出一个葫芦,“你立即去把那些猫妖的妖灵收了,去晚了恐怕就散了。记住,千万不要惊动那阿月等人。”  “是!”那妖怪接过葫芦,化做一道黑烟消失了踪迹。  地煞看看地上昏迷的吴添,转身走到床前侧躺下来,手撑着下巴,独自沉思着。  要说这地煞,也确实厉害,他除了月圆之夜会回寂灭谷之外,其余时间都附着在这吴添身上待在龙山派修仙,平时和自己的几个心腹都施展空间扭曲大法,利用狸猫联络。即使属下并不知道地煞的方位,但只要将狸猫送入他特定的扭曲空间,这口信依旧能送到。只有特别重要的大事发生,潜伏隐匿的地煞才会亲自动手。  而地煞的修为早在那现任掌门太虚真人之上,所以被控制了魂魄的吴添并没有被龙山派识破,这个身份竟成了他最好的掩护,天帝多次派人到凡界寻他都是无果而终。 第五十九章 一步险棋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而今日阿月带着灵儿刚一离开冥界,蹲守在冥界外的黑狼就用狸猫把消息传给了地煞。在命猫妖一路尾随阿月、灵儿的同时,地煞也动身出发,很快就寻到了阿月和灵儿的行踪,并暗暗尾随其后。  看阿月这一路带着灵儿奔走的方向,地煞也猜到,阿月他们是要去洛城。洛城是这块大陆上最繁华的都市,有一方水泊,方圆三百里,全部种植的荷花,据传便是当年荷花仙子显灵的地方,每年荷花节这里都会举办隆重的祈福仪式。想必阿月是带着灵儿前去看热闹的。  其实,以地煞目前的修为,要解决阿月这样的上神根本不在话下,他完全可以直接上去灭了阿月,将灵儿带走。  但地煞混在凡界修仙多年,早就知道在天界有个地方叫神仙殿,殿内安放着一盏盏神灯。这些灯与所有的神仙一一对应,神仙的修为越高、级别越高,神灯的灯塔就越高,灯火也越旺。像那几位尊君,其神灯都是三尺左右的九重灯塔。  当然,冥王的神灯也在这殿内,只是,他的神灯与众不同,里面长的竟是一棵三尺左右、树冠巨大的灯树,灯树也分九层,每一层都挂着一盏灯火。  神仙殿有专人看守,当然不是为了防火。因为神灯里燃烧的并不是真正的火,而是神仙的生命之火。一旦哪个神仙死了或是羽化了,他的神灯就会马上熄灭,看管的人就会敲响丧钟,整个天界立即知晓。  因此,地煞虽然有十足的把握将阿月灭掉,抢走灵儿,可他不愿意因此惊动天界,被天界全面追杀。更何况,他还不清楚,阿月带在身边的这个小少年到底是不是魔核残粒的重生。  若阿月绑了灵儿离开冥界,直接往天界去,那地煞可能早就冲上去将灵儿抢走了。可阿月偏偏与灵儿如此亲密,带着它在凡界到处游玩,这是一个上仙对待魔核残粒该有的态度吗?  地煞有些怀疑。何况他远远地用念力探测了灵儿,发现它是草妖没错,但从它身上几乎连妖气都感受不到,更别提传说中残粒巨大的能量了。为了这样一个不明身份的人物亲自动手暴露自己,地煞绝对不会做。可他又怕万一错过,所以才命猫妖头子带着猫妖前去劫杀。  今夜这小镇的大力乾坤咒也是地煞所设,为的是阻止阿月使用仙术,并阻止他向天界传递消息。没想到阿月不但识破了大力乾坤咒,还对准咒门――那轮“明月”扔出了宝剑,破除了咒法,一直暗中观察的地煞心思一转,跳出来杀了猫妖头子。  不得不说,地煞这一步棋下得很险。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以吴添的身份接近灵儿,搞清楚灵儿的真实身份,并伺机得到灵儿。  首先,地煞很清楚,阿月不可能看出自己是妖,而且自己用的这个身份完全经得起查探,所以接近他们并不会暴露自己。 后文的剧透,亲们必看!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倾世一梦:卿本妖草》明天就要上架了!  感谢亲们一路的支持,没有你们,本书不可能顺利上架,皮皮在此向大家表示感谢,更希望亲们继续支持文文,不要因为上架就抛弃皮皮。  也要感谢我的责编思雨大大,感谢你对本书的悉心指导,更感谢你对本书的推荐。  关于入V以后的更新问题,皮皮保证,每天三更,保证每天更新不少于6000字,如果有特殊情况,皮皮会提前和大家说明的。关于入V以后的价格问题,小阅的价格其实也不贵,其实大家少吃一点零食就可以看完这本书了,充值的方法皮皮就不啰嗦了。 反正网上银行、支付宝、财付通、手机充值卡什么的都可以。亲们可以选择手机包月,还可以选择按看的章节付费,反正大家根据自己的喜好自由选择就好。  皮皮只是想说希望亲们支持正版,支持皮皮,尽量请在小阅看文。那些所谓的免费网站,其实没有那么好心了,他们不可能不赚钱生存啊。如果亲们去这些网站看文,电脑不小心中了木马,有时甚至不得不重新安装系统。相比之下,小说阅读网只是收大家几元钱而已,其实学生朋友们少买几个红钻,少吃一点冷饮就可以了,何必弄得自己的电脑大修呢?想想皮皮这样不分昼夜,辛苦地为亲们更新,还请大家支持一下皮皮,再次谢谢我亲爱的亲们。  文文即将上架,不愿意剧透的皮皮在此还是小小地透一下吧!当然,这里主要是对后文的内容进行介绍:  1、阿月和灵儿的感情会如何发展?他们能顺利走到一起么?  2、灵儿真的是男的么?本文是否是耽美?灵儿会华丽变身么?怎么变?何时变?为何变?  3、冥王那么好,那么有爱,招惹了一大堆冥王党,灵儿到底会爱上冥王还是阿月?为什么?冥王对自己唯一在意的人还会付出多少?他会怎样去争取这份感情?  4、地煞也会喜欢上灵儿,对灵儿产生占有之意,他会做些什么?他会得逞么?  5、天界诸神会知道灵儿的真实身份么?他们会是怎样的反应?能接受灵儿这样的一个“异端”么?  6、那些爱着阿月的女神要如何对待灵儿?  7、面对冥王的深情,面对阿月的纠结,面对地煞的纠缠,灵儿该何去何从?  8、爱,真的只是两个人的事情么?爱,真的与身份地位无关么?爱,真的可以让人无视一切么?为何背后那么多阴谋阳谋?灵儿,你要如何破?  后文还有太多太多要向亲们呈现的故事和情节,相信追文的亲一定不会放弃的,因为精彩在后面,好戏在后头!也希望所有喜欢这个故事的亲们继续支持这个故事!皮皮再次感谢大家!  皮皮需要各位的支持!《倾世一梦:卿本妖草》需要亲们的支持!亲们的红包、打赏、票票都扔过来吧!皮皮都接着! 第六十章 要得到它的心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其次,这一路跟踪,地煞不知为何竟莫名奇妙就喜欢上了灵儿。每每看它扬起笑脸,杏仁般的瞳仁灵动,红唇轻启,地煞就觉得心痒难耐。  虽然灵儿现在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可那眉眼,可那五官,那气质,那一颦一笑,都彰显出它就是个美人胚子。若再过几年,身形再长足一点,它一定是个翩翩公子。若换上女装,那也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灵儿舞剑杀人的时候,地煞更是觉得那一招一式都入了自己的眼。这小小少年的气势和身姿,都迷了他的眼,动了他的心,让他突然就想以一种好人的身份去接近灵儿,得到灵儿的信任和认可,最终得到灵儿的心。  是的,得到灵儿的心。这是那一瞬间,地煞心里突然冒出的念头。虽然他也有些吃惊,自己怎么就迷上了这么一个小家伙,可是,灵儿身上真的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让地煞前所未有的着迷。男女通吃的地煞,看着灵儿在月下舞剑的身影,想到的竟是若与灵儿双修,那该是何等美妙的滋味。  这么小的一个草妖,定还是个处子。将它调……教一番,要不了多久定是难得的尤物。看它外貌中那种天生的妩媚,亦男亦女的迷离,实在让地煞欲罢不能。何况,地煞发现灵儿虽然修为不算高,但武功不错,若能为自己所用,假以时日,定会成为一个得力助手。  所以,地煞在阿月破了大力乾坤咒的时候当机立断地跳了出来,以杀死自己下属为代价,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契机,一心要得到阿月、灵儿的信任和好感。如果这一次运气好,这灵儿真是那魔核残粒的重生,这一步棋就更妙了。  作为一个活了几十万年的老妖,地煞非常清楚,得到残粒能量的最好办法并不是毁了残粒,抢占其能量,而是与残粒合二为一,得到其能量。只有残粒心甘情愿将自己献上,才能从其身上汲取最大的能量。换言之,如果残粒爱上了自己,与自己双修,那么自己便能最大限度地获取其蕴含的能量。  如果灵儿真是残粒的重生,得到它的心,让它死心塌地地爱上自己,在自己身下承欢,那自己多年的心愿就会达成。自己就能带着残粒一起成魔,称霸三界。  现在躺在那里细细回想今晚的举动,地煞也不觉得自己当时跳出来过于冲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地煞本就无法无天,才敢在凡界取名吴添。为了自己多年的心愿,为了魔核残粒,为了灵儿这个小美人,他一定要放手一搏!  地煞想到这里,邪魅的脸上露出一个妖孽的笑容。细微的声音响起,一阵黑烟冒出,黑衣男子再次出现在屋内。  “主上,猫妖的妖灵全部收回了。”男子将那葫芦双手奉上。  “很好!”地煞打开葫芦抓出几个妖灵,将其化成几个小光球,递给面前的男子,“辛苦了,赏你的!”  (皮皮旅行中!) 第六十一章 阿月哥哥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那蟑螂妖激动地跪在地上谢恩,抓起几个光球吞了下去,随即隐匿了身影找地方打坐去了。只要消化了这几个妖灵,他的修为自然又会上一个台阶。  地煞手一挥,床帐放了下来,他连姿势都没有换一下,依然是单手撑着头,慵懒地闭上了眼睛。在梦里,无限欢好,而那在自己身下辗转承欢的便是今日才见,就已经心心念念的灵儿。  次日一早,地煞手一抬,吴添坐到了椅子上,他自己化为一道红光没入吴添的脑中。随即,吴添站起身来,整理清洁了一番,赶往阿月等人住的客栈。  虽然阿月看不出吴添有什么不妥,但也只对这吴添说自己和灵儿是商人之子,兄弟俩人此番乃外出游玩,顺道去洛城赏花观礼。而灵儿经过昨日的事情早已清楚,阿月此举不过是要一种保护手段罢了,它仔细将阿月与吴添的对话都听在耳里,以防自己在吴添面前说错话。  而残音一早就化成红绳,悬挂在灵儿剑柄上,风起的时候,她偶尔缠绕在灵儿昨日为救她而被刺伤的手臂上。虽然灵儿早上起来伤口便已经痊愈,但残音还是温柔地绕在那里,像是和灵儿拉着手一般。  因有了吴添,阿月自然不可能带着灵儿驾云赶路,三人去市场转悠,准备租辆马车。可灵儿看着别人骑马,顿觉新鲜,小手拉着阿月的衣袖,大眼睛眨着,“阿月哥哥,我们骑马可好?”  这一声“阿月哥哥”,如春泉甘霖,甜得阿月心里幸福满满,天界那紫莹二公主和碧梧郡主没少如此唤他,可在阿月听来,都不如灵儿这一声呼唤亲切,不如灵儿这一声呼唤暖心。  “好啊,灵儿想骑马,我们骑马便是。哥哥与你同乘如何?”阿月摸摸灵儿的头,那笑,天地都为之沉醉。  “灵儿就是这么想的!”灵儿站在阿月身前,软软的小手牵起那修长而优美的手指,回报一个甜甜的笑,让人移不开眼。  市场上人来人往,不少人盯着这玉人一般的“兄弟俩”看痴了眼。那吴添的眼眸一深,手不由握紧,心里暗想,莫非这阿月上仙也是个好男风的?什么时候天界也如此开放了?自己,是否真的能如愿得到这灵儿的心?  吴添不动声色,与阿月一起选了两匹快马,向着洛城出发了。  灵儿被阿月拥在身前,平生第一次享受策马扬鞭的感觉,那心情简直无法形容。盛夏的天气本是有些热的,可坐在阿月怀里,却觉得温度适宜,怎么跑也不曾出一滴汗。而且阿月身上那淡淡的花香,让灵儿觉得越发好闻,恨不得和阿月贴得再紧一点,将那花香统统闻了去。  一路上,灵儿不时扬起笑脸,轻声问阿月各种问题,阿月笑着一一解答,眼睛里都是宠溺。一旁的吴添心里那个难受啊,却又只能装着一副笑脸,不时来插插话,免得自己被灵儿彻底无视。  (皮皮持续旅行中!感谢“悄悄看你”等亲的打赏!安徽真是个好地方!求收藏啊求收藏!) 第六十二章 抱在怀里的感觉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唯一让吴添欣慰的是,灵儿每次看向他,倒也是一脸的笑容。  午后赶路,阳光有些刺眼,灵儿调皮地撩起阿月长衫的一个衣角,顶在自己头上遮阳。虽觉有些不雅,但阿月却也宠着它,随它开心就好。  渐渐地,灵儿有些发睏,歪斜在阿月怀里竟睡了过去。想必昨晚那一战还是消耗了它太多体力,何况它受伤又流了那么多血。阿月心疼地搂着怀里的小人,放慢了速度,生怕一不小心惊醒了它。  “阿月公子,不如我们找个树荫处歇息下吧,反正明日我们肯定能赶到洛城,不会耽误晚上的盛会。”吴添在一旁提议。  阿月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也好,现在日头正毒,那就歇息一下再走。”  两人策马走到一丛树下,阿月趁吴添不注意,在灵儿身上施了一道沉睡符,这才抱着它翻身下了马,吴添大方地走过来将两人的马套好,各自寻了片树荫坐下。  “灵儿昨晚累坏了吧?这么小的娃娃杀起妖来竟也这么厉害,我算是大开眼界。”吴添侧脸看向抱着灵儿的阿月,温和地笑着,其实那附在他身上的地煞很想冲上去一掌把阿月拍飞,把灵儿抢过来搂在自己怀中。  “灵儿虽然习武时间不长,但却很勇敢,昨晚我也没想到它如此厉害。”阿月看着怀里熟睡的灵儿,话里带着一丝骄傲。  “昨晚我看灵儿那把宝剑很不一般啊。”吴添套着话,地煞昨晚见到灵儿的剑就知道那是个宝物,却偏偏看不出其来历。  “那剑是家父的一个朋友送的,说是从一世外高人处得来。灵儿喜欢舞剑,家父就把这剑给了它。”阿月信口瞎编了一句来搪塞。  “这树荫下很平整,也很清凉,阿月公子可以把灵儿放下来,让它躺着睡,这样你不必一直抱着它,不用这么辛苦。”吴添看阿月一直不肯放下怀里的灵儿,说不出的不爽。  “无妨,灵儿不重。地上若有虫子,反倒扰了它睡觉。”阿月笑了笑,反倒把灵儿的身子贴得离自己更近了,一手垫在它头下,尽量让它靠在自己胸前,睡得更舒服些。  不知为何,阿月总觉得灵儿小小的身子柔软无骨,自昨晚与它**之后,竟有些贪恋将它抱在怀里的这种感觉。此刻就算可以放下,自己也舍不得放下。灵儿的身子带着一种好闻的甜香味,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阿月身边,让阿月有些沉醉,轻轻合上了眼。  吴添看着这一大一小坐在树下,亲密无间的样子,真是嫉妒得牙痒痒的。好几次那地煞都想冲过去直接抢人算了,可为了自己的“宏图大业”,还是忍住了这个念头,恨恨地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两人。  小憩之后继续赶路,灵儿又恢复了精力,窝在阿月怀里看马蹄踏过一地的夏花,不时伸手去逗弄身旁飞过的彩蝶和鸟雀,那可爱的样子让阿月笑弯了双眼。 第六十三章 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吴添偶尔也在一旁说说自己跟随师父到各地游历传道的见闻,灵儿倒也听着有趣,不时插上几句嘴,三人说说笑笑倒也和谐。  眼看天色渐晚,前方却没有出现小镇,阿月不禁皱起了眉头。若没有和这吴添一道,即使露宿树林,他也觉得没有关系,大不了幻化一间房屋住在里面就好。可有了这吴添,怎么能轻易暴露自己的仙术,被他看出身份呢?  “看来今晚我们要在树林里住一晚了。我记得此处离下一个小镇还有些距离,看来天黑之前我们是赶不上了。”吴添也开了口。  “那怎么行?灵儿还小,这么露宿野外它可受不了。”阿月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担忧,“难道这附近连个农家也没有?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前去投宿一晚。”  “你看我,竟把这一点忘了。”吴添抱歉地笑笑,“两位公子家境殷实,估计很少餐风露宿。灵儿这么小,的确可能受不了。”  “是啊,灵儿从小还没在野外睡过,我可不舍得让它吃这个苦。”阿月抱着灵儿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下。  灵儿闻言,心里一暖,自己哪是什么富商子弟,奈何桥边、忘川河底那样的环境都睡过了,还有什么野外是不能睡的?可阿月自打带自己出来之后,处处都想着给自己最好的,生怕自己受苦,在他心里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只是一个小草妖而轻视自己。  灵儿想到这里,身子微微一侧,双手一伸环住阿月的腰,用只有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阿月哥哥,你对灵儿真好!”  阿月低头看看抱着自己的灵儿,双眼不由弯成了月牙,原来被人信赖、被人依赖的感觉如此美好!有一颗小小的种子在这两个相视而笑的人儿心里悄悄地发了芽。  “那我们就留心看看前面可有农户。”一旁的吴添打断了两人深情的对视。两匹快马在暮色中疾驰而过,总算在太阳落山之前找到了一户农家。  吴添最先下了马,身子一转就来到阿月的马前,伸出双手望着灵儿,“来,灵儿,我抱你下来吧!”  灵儿倒也不疑有他,爽快地伸出小手,任吴添将自己抱了下去。地煞趁机用精神力在灵儿身上好好探寻了一番,的确没有发现什么能量。虽然有些失望,可也因终于抱到了小美人,暗暗有些窃喜。  阿月随即翻身下马,灵儿当即离开吴添,跑到阿月面前,拉起他的手。握着这柔软的小手,享受着灵儿对自己的依赖,阿月心里比喝了蜜还甜。  农户本就淳朴,加之阿月又送上些银两,当即就收拾了两间屋子,又张罗着去给三人弄些农家菜。灵儿自然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征得阿月同意之后,便跟在那主人身后看赶鸡进笼、采菜摘菜、烧火做饭,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看得阿月忍俊不止。看来,这一次带小家伙出来,真是个不错的决定。看灵儿快乐,阿月心里也很快乐。  (皮皮继续旅行中!打滚卖萌求收藏求评论!呜呜,亲们,皮皮回来一定加更的,别把皮皮打入冷宫啊!另外,小剧透,接下来几更会更有爱更温馨哦!) 第六十四章 花瓣澡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主人家只当灵儿是有钱的公子哥第一次到乡下自然对什么都感兴趣,又见灵儿生得漂亮、长得乖巧、嘴巴也甜,心里对它也倒喜爱,任它跟前跑后、问这问那。  主人家一边做饭一边在灶里给灵儿烤了个新鲜的玉米,香得灵儿直流口水。捧出来又献宝似地送到阿月面前,你一口我一口吃得甜蜜。  主人家直夸这兄弟俩感情深厚,只郁闷了那一旁的吴添,心里嫉妒得发狂,还只能装出没事人的样子,也跟着夸他们兄弟情深。  主人家很热情,饭后又给烧上了热水,说是客人赶路辛苦,天气炎热,定要三位泡泡澡再休息。  阿月愣了一下。他和灵儿都会清洁术,根本不用泡澡。但在人前自己不过是凡人,自然不能拒绝,连忙笑着谢了主人的好意。灵儿则好奇地拖着阿月去浴房看看,主人只当它是怕不干净。  “阿月哥哥,我不会!”从未泡过澡的灵儿看那木桶那么大,轻轻勾着阿月的手指,低声说了一句。  “无碍,等下我教你。”阿月牵着灵儿走出来,“吴添大哥,你先用,这屋后不少野花,我带灵儿去摘些花瓣给它泡澡。”作为上神,阿月虽然用清洁术便可,但药汁泡澡他也试过,那是修炼中疏通经脉的一种方法。不知为何,一想到这是灵儿第一次泡澡,他倒想着要让灵儿得些快乐,所以才准备亲手去摘些花瓣。  “呵呵,两位公子果然讲究,那我就先用了。”吴添笑着进了浴房,心里那个咬牙切齿自是不说。  阿月牵着灵儿走到屋后,一条小溪流旁边开满了各色不知名的野花,此刻在晚霞的照耀下,竟比天边的云霞更为绚丽。灵儿“呀”地一声便冲了过去,剑柄上的残音也现出了原形,两小在齐腰高的草丛里笑声如银铃。残音一边啃着灵儿为自己留的烤玉米,一边和灵儿一起闹腾。  阿月微笑着跟在后面,专挑那有刺的野蔷薇和野玫瑰,手指一抬,花瓣尽数飘起,在空中汇集、盘旋,最后凝成一个花球,随即钻入阿月的长袖中。  “你们采的花等下放到房间吧。”估摸时间差不多了,阿月才打断了意兴阑珊的俩个小家伙,看着残音恋恋不舍地变回红绳,牵着怀抱花束的灵儿回了主人为他们留的房。  放下花束,拿上衣服,两人往浴房走去,阿月细细检查了一番,一抬手结了个结界,又在残音化的红绳上下了道符,阻碍了残音的视线和听觉,这才将袖中的花球抛进了木桶。顿时,或红或紫的花瓣漂浮在水面上,弥漫的水雾中淡淡幽香飘起。  “阿月,泡了这花瓣澡,身上是不是也会沾上这幽香?”灵儿站在木桶边,撩起衣袖,手指搅动水波。  “是的,等下你身上就会有这花香味了。”阿月使个清洁术,先把灵儿变得干干净净。  “阿月,你在天界是不是也常用花瓣泡澡?我觉得你身上的香味比这个还好闻呢。”灵儿在阿月怀里嗅嗅。  (旅行也很累人啊!) 第六十五章 共浴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我的本体在一棵梨花树下种了三十多万年,所以我自修成灵体开始,身上就带着点梨花的香气。”阿月拧拧灵儿的鼻子,“这可不是泡出来的。”  “那为什么我身上没有彼岸花的味道?”灵儿抬起自己的手臂,皱着眉嗅嗅。  “呵呵,傻灵儿,彼岸花本就没有香味。不过,你身上也很香啊,有一股甜甜的杏仁味。”  “真的吗?我怎么闻不到啊?”  “我闻得到就行了!”阿月手一指,灵儿身上的衣物和虚影剑都飞到一旁的凳子上整整齐齐得放好,只穿着中裤的灵儿也被他抱起轻轻放入了木桶中。  “舒服吗,灵儿?”阿月看着灵儿在桶里抓着花瓣玩耍,心情颇好。  “原来泡澡这么好玩,回去后我要让冥王也弄个木桶出来。”灵儿狡黠地一眨眼,小手一撩,撩起水花泼到阿月脸上。  “小调皮!”阿月爱怜地看着它红扑扑的脸,倒也不恼。  不知为何,这一刻,阿月竟觉得放下了一头缎子似乌发的灵儿没在这花瓣中,居然像是个漂亮的仙子。那热气氤氲后飘起红晕的脸,那妩媚的眼神,那秀气的红唇,哪还有半点少年的味道?活脱脱就是个还未完全长开的美女。  阿月不禁手下一滞,看得有些呆了。天界的仙子们私下都说自己是众仙中最好看的男子,可这灵儿再大点将会是怎么好看的一个人,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芳心因它碎落一地!  阿月笑着摇摇头,绕到灵儿身后,轻轻为它搓背,冷不防灵儿跳起来,一个大水花浇过来,迷了阿月的眼。还没等阿月回过神来,灵儿又用力一拉,竟把那阿月拉得一个踉跄,半个身子都落在了水桶里。  “阿月,来和我一起泡吧,这个木桶很大哦!”灵儿头发上、身上都沾着些花瓣,看起来俏皮无比。  “你……我……”阿月一愣,一起泡?这小子,这话也说得出口?若灵儿还是七八岁的模样,自己和它一起泡澡倒也没什么,可如今的灵儿再怎么说也是十一二岁的小大人了,这两个男人泡在一个木桶里多诡异啊。  可还没等阿月说出话来,灵儿竟施展了法术,活活把阿月拽进了木桶里。阿月浑身是水,气也不是,恼也不是,笑也不是,骂也不是,钻出水面,瞪圆了眼睛看着灵儿。  “阿月,别生气,我就想和你一起,我们是好朋友啊,好东西要一起分享!”灵儿的小身子已经贴了上来,像只八爪鱼一般紧紧地抱在阿月身上,头贴在阿月头上,鼻尖轻轻蹭着阿月的鼻尖,“阿月,你真好,我最喜欢你了!”  这一下,阿月还能说什么?一颗心全被甜蜜塞得满满的。他双手抱住灵儿,灵儿那柔软的唇瓣不经意间在他脸上一触,他竟有一种触电的感觉,心里有一丝莫名的悸动,“真是个小调皮,我却偏偏也喜欢你!”阿月修长好看的手指点点灵儿的额头。  “阿月,你的身子真美!”灵儿此时又大叫一声。  (恭祝群里的存存,即书里的残音生日快乐!) 第六十六章 我是你的了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一惊,才发现自己被这小家伙拉下水后,长衫在水中褪至胸膛半遮半掩,灵儿此时就望着自己,毫无顾忌地赞美着。  好吧,这个小家伙,想必根本不懂得不能随意和人这般亲近,也不懂得别人的身子不能随意看。不过,自己不也把它都看光了么?阿月笑笑,就当它是自己的弟弟吧。  如此想着,阿月倒也放松下来,手一抬,身上的长衫飞出水面,一滴水都没有,叠放在灵儿的衣物上,头上的玉簪也飞了过去,一头青丝垂散下来,与灵儿的乌发交缠在一起。  “阿月,你真美!”灵儿痴痴地看着,不由自主地把眼前的人抱紧,两具身子搂在一起,姿势极度**。  “在我心里,灵儿才是最美的!”阿月宠溺地刮了一下灵儿的鼻子,“不知道灵儿以后会迷死多少人呢。”  “我只要迷死阿月就可以了哦!”灵儿说着,红红的小嘴一嘟,在阿月脸上啪地吻了一下。  阿月一愣神,向来清心寡欲的他,此刻面对灵儿,身体突然有了一点变化。阿月低咒了一声,不露痕迹地松开自己环着灵儿的手臂,微闭了眼,默念了几遍清心咒。  而灵儿这个“始作俑者”显然不知道自己的言行带给了已是成人的阿月怎样的一种冲击,此刻又抓起阿月和自己的一缕发丝调皮地打了个结。  “阿月,你看!”灵儿推推阿月,得意地晃动着自己的杰作。  阿月睁眼一看,竟是结发,“灵儿,你……”这傻小子,到底懂不懂结发的意思?想必是不懂的,否则两个男人结什么发?  “阿月,我把自己和你绑在一起了哦,以后我就是你的了,任何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扔下我哦!”灵儿当然不懂什么是结发,它不过是一时兴起,用这样的方式表达着心里对阿月的在意。  “灵儿,你放心,我永远不会抛下你!”心里荡起一阵涟漪,阿月再次紧紧地把这个可爱的人儿拥在怀里。  悄无生息躲在屋外偷听的地煞此刻也放下心来,还好,灵儿还是纯洁的,那个该死的阿月并不好男风,这两个家伙还真的只是把彼此当兄弟,自己的谋划值得继续。地煞放心地离去,重新回到吴添体内。  这一厢,阿月带着灵儿从木桶出来,使了个法术,两人便恢复了干爽,一抬手,衣服自动套在了身上,这才散去结界,带着灵儿回了房。  “阿月,我们来下棋好不好?”泡过澡的灵儿披散着发丝,看起来娇艳无比,抬眼望着阿月,那眼神柔得可以把人融化进去。  “不想睡?”阿月揉揉灵儿的乌发。  “嗯,我想和你下棋。”灵儿见阿月在屋内设了结界,忙将残音唤出来。“我们下棋,让残音学学,以后她就可以陪我下棋了。”  “你和冥王下棋怎么没带残音?”阿月手指一点,一副青玉棋盘出现在桌上,黑白的云子各一盒,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皮皮的旅行即将结束,感谢没将皮皮打入冷宫的亲们!继续求收藏,求评论,求推荐,各种求!小伙伴们抬抬爪,留下爪印吧,皮皮爱爪印!) 第六十七章 兄友弟恭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冥王的寝殿她进不去啊!”灵儿倒很实诚,“冥王的寝殿外人根本找不到的,我自己也无法单独进出,那个结界非常厉害,还有三道仙障作为守卫。”  “冥王对灵儿可不是一般的好!”残音拉过一把椅子在两人面前坐下。  “灵儿很幸福!”阿月将黑色云子推到了灵儿面前。  “是啊,有了阿月、残音和冥王,我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灵儿甜甜地笑着,率先落了子。  “真的么?你倒不贪心。”阿月笑着弹了一下火烛,灯光更加亮了,他慢悠悠落下一子。  室内渐渐安静,只听见落子的声音,残音歪着头,看得稀里糊涂,一局结束,她早就昏昏欲睡了。  阿月和灵儿轻轻收了棋,抬手幻化出一张床安置了残音,方才一起上了床。灵儿输了棋倒也开心,一头钻到阿月怀里闭了眼。  阿月拥着这小小的身躯,心里没来由的一暖。从未想过会遇到这么一个小人儿,兄友弟恭,扫去了四十多万年来自己内心的寂寞和清冷,让自己拥有了一丝难得的快乐。阿月低头在已经入睡的灵儿额上轻轻一吻,随即也闭上了眼睛。两人一夜无话。  次日赶路,下午终于到了洛城。  洛城不愧是这方大陆最繁华的城市,入眼便是车水马龙、行人如织,行进在绿瓦红墙之间,随处可见商铺旗帜,熙熙攘攘的人群衣着光鲜,一个个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喜气。  阿月和灵儿早就下了马,牵着马穿梭在人群中,感受着热闹的气氛。灵儿更是好奇地抬头张望着街道两旁悬挂的各种荷花灯,不少摊铺上也堆满了这样的彩灯。  “灵儿,每年荷花节,家家户户都会悬挂荷花灯,祈祷荷花仙子下凡。到了夜间,这些彩灯都会被点亮,整个街道就像灯的海洋。青年男女还会提着荷花灯出来游玩,并在子时到河边去放灯祈福。”阿月牵着灵儿的手,给他讲解。  “那我们等下也来买灯可好?”灵儿的手指在阿月的手心里一挠,这是它这两天刚习惯的一个小动作,而它每次这么一挠,阿月都会觉得自己心里也被它挠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当然,我们先找个客栈,把马放那儿,我就带你出来。”阿月早就看出了灵儿眼里的迫不及待。  “两位公子可有预定?估计这城中的客栈都已客满了。”吴添在一旁突然插话。  “家父之前已经给我们定好房间了。”阿月握了握灵儿的手,看看吴添。灵儿乖巧地不说话,只一脸笑。  “是么?那我们就此别过吧。今晚盛会,我要前去诵经祈福,就不同二位公子一道了。不过,若是有缘,相信咱们游花灯的时候还能再见。”吴添拱拱手,话说得进退有度。  “吴大哥,再会!”阿月也抱拳还礼,灵儿也学着他的样子,笑着和吴添道别。  吴添转身过来,脸上出现了一种诡异的笑。 第六十八章 菡萏仙子(上架通知及后文重点,必看)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这一路上地煞何尝没看出来阿月的戒心和小心翼翼?所以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显得过于急切。即使心里对灵儿的渴望疯狂地滋长,地煞也要忍着。因为,好戏才刚刚开始!  阿月牵着灵儿进了一家客栈,上了二楼进了一个房间,推门进去,房里早有一个女子坐在那里。  女子看上去和阿月差不多大小,身穿白色的长裙,仅在裙裾上绣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荷花,外披一层淡粉色轻纱,三千青丝随意地飘散在腰间,纤腰一握,楚楚动人。一弯柳娥媚下一双明亮的眼睛,顾盼流转间仿佛能看到人的心里。玉骨冰肌明明未施半点粉黛,却偏偏肤光胜雪。  听见推门声,女子立即站起身来,那身姿真真是婷婷玉立,明明只穿了极朴素的裙装,身上也无半点饰品,却仪态万千,别有风韵。  “阿月,你总算是到了。”女子抬眼看着阿月,朱唇轻启,语音柔软,直击心底。突然又看到阿月牵在身后的灵儿,眸光一闪,一脸的好奇,“这位是?”  “菡萏,让你久等了。”阿月将灵儿拉到身前,反手关上门,“这是我刚认识不久的弟弟。”  “菡萏姐姐好!我是灵儿。”灵儿眼睛一亮,不用说,这位一定是阿月所说的荷花仙子菡萏,不等阿月介绍,当即上前一步,拱手施礼。  “好可爱的孩子。”菡萏笑着拉过灵儿,上上下下打望着,“这模样长得可真俊啊!连阿月也被比下去了呢!”  “菡萏姐姐才漂亮,难怪阿月哥哥一直夸你。”不知为何,灵儿一见到菡萏就觉得很亲切。  “灵儿是个小草妖,不过,它很善良。”阿月此时已经在房内设了结界。  “一点妖气也没有。”菡萏也很喜欢灵儿,眼眸一转,落在它剑柄的红绳上,“看来阿月这次带来的客人很多嘛。”  “什么也瞒不过你的眼睛。”阿月笑笑,看着已经显出原形的残音,“这是残音。”  “彼岸花?她怎么会出现在凡界?”菡萏有些惊讶地直视着残音。  “灵儿和残音都是冥界的人。本仙去冥界次数多了,自然就和他们熟悉了。这次听说我要来洛城参加荷花节,他们便央我带他们一起来观礼。”阿月的回答并无保留,可见他与菡萏确实关系不错。  “不是说冥王是个阴晴不定的人么?你带他们出来,冥王居然同意了?”菡萏拉着残音与自己一道坐在长榻上,阿月则和灵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冥王看似冷漠,实则是个好人。这两个小家伙也很讨他喜欢,故而同意我带他们出来看看。”阿月笑笑,“不过此事还请你保密,否则天帝知道了,又会说我没有分寸了。”  “阿月放心,我自然知晓厉害。不过灵儿和残音确实讨人喜欢,身上也没有什么妖气,若能好好修炼,说不定日后也能位列仙班。”菡萏拉着残音的手,眼里都是喜欢。  亲们,皮皮旅游回来了,感谢大家这一周的理解和支持。旅游中用电脑很不方便,每日的更新都是我出发前就设置好的。只要有时间用电脑,我都看了亲们的评论,也尽量及时回复了。再次感谢大家!  感谢“散场-你笑够了没(存存)”、“410719683(妮妮)”等亲的打赏!皮皮爱你们,超级大么么!  接下来,皮皮想说:接网站通知,《倾世一梦:卿本妖草》将于明日上架,还没有收藏的亲们快快收藏哦!  感谢亲们一路的支持,没有你们,本书不可能顺利上架,皮皮在此向大家表示感谢,更希望亲们继续支持文文,不要因为上架就抛弃皮皮。  也要感谢我的责编思雨大大,感谢你一直给我各种鼓励,感谢你费心找美工为本书做了漂亮的封面,感谢你对本书的悉心指导,更感谢你对本书的各种推荐。  关于入V以后的更新问题,皮皮保证,每天三更,保证每天更新不少于6000字,如果有特殊情况,皮皮会提前和大家说明的。关于充值的方法皮皮就不啰嗦了,反正网上银行、支付宝、财付通、手机充值卡什么的都可以。亲们可以选择手机包月,还可以选择按看的章节付费,大家根据自己的喜好自由选择就好。  皮皮只是想说希望亲们支持正版,支持皮皮,尽量请在小阅看文。那些所谓的免费网站,其实没有那么好心了,他们不可能不赚钱生存啊。如果亲们去这些网站看文,电脑不小心中了木马,有时甚至不得不重新安装系统。相比之下,小说阅读网只是收大家几元钱而已,其实学生朋友们少买几个红钻,少吃一点冷饮就可以了,何必弄得自己的电脑大修呢?想想皮皮这样不分昼夜,辛苦地为亲们更新,还请大家支持一下皮皮,再次谢谢我亲爱的亲们。  文文即将上架,不愿意剧透的皮皮在此对故事进行特别说明:本书的男主和女主和很多书不一样,男主阿月不是最强大的,甚至与冥王、地煞比,他的修为差了很多。而女主灵儿也不是什么女强。但就是这么一对并不强大,却很真实、普通的人因为相爱而选择了彼此,经历各种磨难,希望亲们可以接受。皮皮一直觉得,如果每本书男主都强大、腹黑,女主都由小白到女强,两人携手傲立世间,那就木有新意了。其实,我们当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我们都有弱点,我们都不够强大,但我们有血有肉,我们很真实。皮皮写的阿月和灵儿就是这么普通、真实的一对。  至于后文的重点内容,主要有下面一些:  1、阿月和灵儿在凡界还会遇到些什么?这兄友弟恭的感情会如何发展?  2、灵儿会华丽变身么?怎么变?何时变?为何变?  3、冥王对灵儿到底是怎样的感情?面对自己唯一在意的人,冥王还会付出多少?他最终的命运是什么?  4、地煞会知道灵儿的真实身份么?为得到灵儿,他会做些什么?他会得逞么?  5、天界诸神会知道灵儿的真实身份么?他们会是怎样的反应?能接受灵儿这样的一个“异端”么?  6、面对冥王的深情,面对阿月的纠结,面对地煞的纠缠,灵儿该何去何从?  7、爱,真的只是两个人的事情么?爱,真的与身份地位无关么?爱,真的可以让人无视一切么?为何背后那么多阴谋阳谋?灵儿,你要如何破?  8、灵儿和阿月最终能在一起么?  后文还有太多太多要向亲们呈现的故事和情节,相信追文的亲一定不会放弃的,因为精彩在后面,好戏在后头!也希望所有喜欢这个故事的亲们继续支持这个故事!皮皮再次感谢大家!  皮皮需要各位的支持!《倾世一梦:卿本妖草》需要亲们的支持!亲们的红包、打赏、票票都扔过来吧!皮皮都接着! 第六十九章 荷花节惊变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感谢“悄悄看你”等亲的打赏!上架第一天,三万字奉上,希望亲们喜欢!求评论,求爪印,各种求!)“灵儿修炼很刻苦,进步很大。”阿月扬起唇角,“今晚的盛会都准备好了吧?你晚上会在什么时候显身?”“我暗中观察了两天,应该都差不多了吧。月至中天的时候,我会在仙湖上闪过一道虚影,洒下一些福泽。”“今年选在仙湖上亮相了么?”阿月淡淡一笑,“也好,若你再像去年那般在盛会上突然显灵,估计这些凡人又要疯狂了。”“你还笑?若不是天帝命我每年亲临洛城,我才不愿来这一趟。凡界的平安并不是我的功劳,每次看他们拜我,我都觉得慎得慌。”“虽然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但你也功不可没啊!那一年若没有你,这凡界不知会饿死多少人。这一拜,你受得起!”阿月站起身来,“既然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带两个小家伙出去逛逛吧。他们难得来一次,对什么都很有兴趣呢。”“好。”菡萏也站起身来,四人隐去身上的气息,一起走出了客栈。虽然衣着朴素,和普通的凡人无异,但这帅哥美女外加金童玉女,走在一起还是吸引了不少眼球。阿月和菡萏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注视,神色淡淡,只管走自己的路,偶尔轻声交谈。灵儿和残音牵着手跟在他们身后,不时停下来看沿街摊铺上的荷花灯,直到挑上满意的,提在手里爱不释手。不知不觉夜幕就降临了,四人来到洛城的仙湖,这里既是当年菡萏指点凡人采藕为食的地方,也是每年荷花节举办盛会的地点。月光如银,静静流淌在三百里仙湖。一望无际的湖面上,薄薄的青雾中,层层叶子挨挨挤挤,其间点缀着粉色的荷花,无论是袅娜开着旳,还是羞涩打着朵儿旳,一眼看去,像碧天里的繁星,又像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缕缕清香。月影中,湖的对面隐隐约约的一带远山,衬得这景更见风致。湖边早就搭起了一个大大的戏台,沿岸的杨柳树上也挂满了造型各异的荷花灯。微风起,垂柳轻摆,荷花灯也随之荡漾,似要飞上九霄,让人的心情也随之激荡起来。灵儿和残音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呆呆地忘了说话。倒是阿月眺望着仙湖,口里轻诵,“秀樾横塘百里香,水花晚色静年芳。胭脂雪瘦熏沉水,翡翠盘高走夜光。山黛远,月波长,暮云秋影蘸潇湘。醉魂应逐凌波梦,分付西风此夜凉。”(呵呵,亲们,皮皮借用了宋代蔡松年的《鹧鸪天·赏荷》,只修改了一个字)“阿月好文采!”菡萏莞尔一笑,“不愧是清樱仙尊园中的仙草,熏陶了三十多万年,就是不一样。”“菡萏说笑了,我不过是一时兴起,怎么敢与仙尊相提并论。”阿月摇着手中的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灵儿在一旁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上前一步,悄悄拉住阿月的手,指头在阿月的手心轻轻挠了一下。阿月暗暗一笑,轻轻在那小手上捏了一下,反手把那小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手里。此时仙湖边本已是人山人海,不知阿月暗中使了个什么法术,四人所到之处,人群都自动地闪开一条路,让他们轻松地靠近了戏台。阿月牵着灵儿,菡萏牵着残音,静静站在那里,惊艳了众人,也让站在台子一侧的吴添眼睛一亮。这菡萏是什么来头,别人看不出,可附在吴添身上的地煞却是一眼便知。真没想到,这荷花仙子也和阿月他们一道出现了,今晚若能得到她,也算没有白跑这一趟。至于灵儿那小妙人,迟早也是囊中之物,今晚的戏更有意思了。吴添低头一沉思,随即大步向着阿月等人走了过来,爽朗一笑,“两位公子,真巧,我们又见面了!”“吴大哥!”灵儿这一笑,月色似乎也被比了下去,吴添不禁伸手揉揉灵儿的头,一脸的温柔,“灵儿,你选的荷花灯真好看。”“是么?我也很喜欢。”灵儿摇摇手里的彩灯,眼里都是笑。“吴大哥好!”残音也礼貌地向这位“救命恩人”问好,吴添笑着点了点头。“吴大哥来得真早。”阿月淡淡笑着,不露痕迹地将灵儿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一点。“是呀,我等下要与其他门派的人一起祈福诵经,所以来得早些。”吴添指指戏台一侧,那里摆放了不少蒲团,是专门留给各大教派派来的人坐的。每年荷花节各大教派,尤其是修仙的门派都会派人来这洛城参与盛会,为荷花仙子和世人祈福诵经,吴添此次来便是代表了龙山派。“吴大哥辛苦。”阿月还是神色淡淡,不知为何,一见吴添亲近灵儿,他心里就会有点排斥。“不知这位是?”吴添望向牵着残音的菡萏。“这是我的表妹阿淡。”阿月手里折扇指指吴添,“阿淡,这位是龙山派的吴添大侠,前来洛城的途中,他曾助我和灵儿杀妖,救了残音。”“阿淡见过吴大侠。”菡萏浅浅一笑,倾倾纤腰,施礼问好。“阿淡小姐有礼。”吴添拱手还礼,“听说城主今晚请来了都城最好的戏班子,几位慢慢观看,我先过去了。”“吴大哥请!”阿月等人看着吴添走向戏台侧面,盘腿坐下。“阿月不喜欢他?”菡萏压低嗓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到。“不知为何,总觉得此人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阿月眉头微蹙,“菡萏可曾发现什么?”“就这么面对面探查,确实是个修仙的凡人,但他看人的眼神,我也觉得似乎不太喜欢。咋一看是很爽朗,可又觉得这份爽朗带了点演戏的成分。尤其是他看向灵儿的眼神,让我觉得有些许怪异。”菡萏抿抿嘴唇,“难道他作为修仙之人,容不得灵儿和残音这样的小妖?可为何他看向残音的眼神却又不同呢?”“我也有同感。”阿月的神色有些凝重,“我总觉得他对灵儿有企图,但不知他到底看上了灵儿的什么?莫非,是灵儿的宝剑?”“宝剑?”“嗯,冥王给了灵儿一把宝剑,确实三界少有。若说灵儿身上有什么东西让人眼馋,可能就是这把宝剑了。”“不管他看上的是不是宝剑,此人心思深沉,都需提防。”“是要小心,只需过了今晚,我就把灵儿和残音送回冥界,但愿不要节外生枝。”两人正低语着,有人走上戏台,金锣一响,众人安静了下来。来人便是城主大人,他代表洛城的百姓表达了对荷花仙子的敬意,并命人将今年的祭品一一陈列在台前。这番说辞结束,锣鼓喧天,戏班子的表演开始了。阿月长臂一揽,灵儿被他牢牢抱在怀前,“这便是唱戏了。这出戏讲的就是当年荷花仙子下凡救人的故事。”阿月略一低头,伏在灵儿耳边轻声讲着,温热的气息落在灵儿颈间、耳上,灵儿心里一痒,情不自禁抓紧了阿月的手,这一次,两人竟是十指紧扣,亲昵万分,只是,两人谁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菡萏也将残音护在身前,低声给她说着戏文。四周的人都看得入迷,不少人嘴里哼哼唧唧,摇头晃脑,跟着台上的戏子入了戏。不愧是都城最出名的戏班子,这戏唱了一出又一出,从仙子救人、凡间重振到仙子落难、凡人救仙,编排得有板有眼,连菡萏看了也不禁莞尔。“想象力还真丰富,不知道接下来是不是要给荷花仙子选夫了?”阿月在一旁笑着打趣,“年年都有表演,就属今年这戏班子特别,不但行头出众,戏文也编得甚是有趣。”“阿月,什么是选夫?”菡萏还来不及答话,灵儿就好奇地问开了。阿月还来不及回答,戏台上的戏子突然乱了,紧接着,下面看戏的人群也乱成一团,不少人尖声大叫,“蟑螂啊!好多蟑螂啊!”阿月和菡萏低头一看,同时皱眉,只见成千上万的蟑螂像潮水一般席卷而来。没有人知道这蟑螂从何而来,就好像大地突然裂开了地缝,暗藏在地表下的蟑螂大军冲出地面,凶神恶煞地对着人群扑了过来。只是扑还不可怕,最最可怕的是这些蟑螂只要爬到人的身上,就会拼命撕咬,甚至钻入七窍,进入人体,把人活活咬死。一时间,仙湖前一片呼天抢地,惨绝人寰。“不好,有妖气!”阿月放开怀里的灵儿,“救人要紧!”说着,青月剑已经握在了手中,同时不忘嘱咐灵儿,“灵儿,你跟在我身后,万事小心!”“好!”灵儿扔下手里提着的荷花灯,抓起虚影剑,“残音,你到我袖里来。”“这……”菡萏和阿月顿时一愣,残音却已经化为一根织线,牢牢盘在了灵儿的长袖里。菡萏笑笑,不知该说这两小尚不懂男女之别,还是感情太好,她扯过自己披的淡粉色轻纱,落在手里化作了两朵荷花。 第七十章 联手作战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各大门派坐在台下诵经祈福的人也都跳了起来,刀光剑影,对着那蟑螂大军就招呼了过去。只是这蟑螂非常狡猾,根本不幻化成人形,成群结队,不计其数,刀剑对付这般小小的妖物反倒是不得力。于是,有人开始施展法术,一道道白光或一圈圈火焰从他们的刀剑下冒出,直扑地上的蟑螂群。阿月手里的剑也不是俗物,又加诸了灵力和念力,剑光闪过,自然杀死蟑螂无数。可这蟑螂大军来势汹汹,犹如千军万马,不计其数,死了一群,又来一堆,一时间,难以杀绝。而那些凡人在惊慌中一边逃命一边乱窜,不少人竟被推倒在地,正好成为蟑螂撕咬的对象。后面的人不顾一起地跑上来,又是一阵践踏,真真是惨不忍睹,惨叫连连。菡萏心软,见此情形,听此哭喊,当即飞上半空,虚影中两朵荷花对着地面上的蟑螂左右点击,一团团淡粉色的光芒飞出,将那些蟑螂围困在其中。说也奇怪,这光芒对人无害,那蟑螂却怕得要死。粉色光芒像一道道符咒,困在其中的蟑螂都焚烧了起来,阵阵青烟过后,连灰烬都没留下,只余荷花的阵阵清香。“看,是荷花仙子!荷花仙子显灵了!荷花仙子来救我们了!”前一秒还在呼天抢地的人们下一秒就开始激动起来,顾不得地上有蟑螂,一个个跪倒在地,“求荷花仙子救命!”菡萏的身影在空中飘着,两朵荷花交替飞舞,看上去,空灵妙曼。各大门派修仙的人也看呆了。就在这时,戏台正中突然裂开,无数的蟑螂再次冒出,这一次这些蟑螂没有扑向人群,而是你踩我、我踩你,迅速叠在了一起。在人们的惊呼声中,数以万计的蟑螂叠成了一个蟑螂巨人,双眼泛着红光,站立在仙湖旁。此前到处乱窜的蟑螂也纷纷回跑,向着这个蟑螂巨人爬去,巨人还在一点一点地增大。“快走!”菡萏在空中对着惊呆的人群大喝一声,自己则转过脸冷冷看着蟑螂巨人。有些修仙之人手提刀剑冲了上去,腾至半空一阵狂砍,但刀剑砍过,那巨人身上不过是掉下一群蟑螂,下面的又迅速补上,伤不了其根本。与此同时,那巨人眼中红光一闪,身上数只蟑螂飞起,扑到来人脸上,对准其口眼鼻一阵乱咬,顷刻间,来人就血肉模糊,扔了刀剑,捂脸惨叫,直接从半空中跌落地上。菡萏飞到这巨人身前,手中荷花翻飞,淡粉色光芒似利剑一般不断击打到巨人身上,但这一次,这光芒打到巨人身上一闪即过,并没有像刚才那般燃起火焰焚烧蟑螂。菡萏一愣,继续飞上前,舞着荷花将光剑一道道发射过去。“雕虫小技,不过尔尔!”那巨人突然开了口,眼中红光一闪,两束红色光柱对准半空中的菡萏直射过去,直接就将菡萏从空中打落下来。随即一个极其沙哑的声音响起,“让尔等瞧瞧我地煞的厉害!”“地煞?!”不少修仙之人听到这个名字一下就脸色惨白,不由得纷纷往后退了几步。而阿月一个纵身飞了出去,将半空中落下的菡萏抱在怀里,“菡萏,你可有事?”灵儿也冲了过去,只见菡萏双目禁闭,面无血色,唇角渗着血迹,手无力地低垂着。阿月摸出一粒丹药喂到菡萏嘴里,刚点了她胸前、后背几个穴位,便听得那些修仙之人阵阵惨叫。灵儿和阿月同时扭头去看,当下变了脸。只见巨人眼里红光急闪,大嘴吐出阵阵黑烟,黑烟中飞出一些蟑螂,飞到那些修仙之人身上已经变大了一二十倍,长满倒刺的腿脚狠狠勾入人的皮肤,尾部一沉迅速产卵,而那虫卵又迅速孵化,从那些人的皮肤下面飞出无数小蟑螂,场面相当恐怖。“灵儿,你看着菡萏,我来对付他。”看到这惨烈的一幕,阿月手不由得握成拳,将菡萏交给灵儿,站起身来,随手就要结个结界。“不,阿月,我要和你一起战斗!”灵儿的眼也红了,“你把菡萏姐姐变下形放在袖子里,我必须和你在一起,这个家伙太厉害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不,灵儿,你不许去!”阿月抓着灵儿,“灵儿,我不许你出事,你的任务就是看好菡萏,我一个人可以解决他。”正说着,吴添冲了过来,“两位公子还不快走,这可是妖王地煞啊,连荷花仙子都败在他手中,我们断然没有胜算。”“若我们都走了,洛城的老百姓怎么办?”阿月的脸上都是决绝,“吴大哥,麻烦你帮我照顾灵儿和阿淡,我去会一会这个怪物!”“阿月公子,你小心,这家伙身上的蟑螂是变种,实在太厉害了。”吴添顺势将灵儿拉到身旁,又要去抱那地上的菡萏。阿月眸光一深,伸手在菡萏身上结了个法术,同时暗中掐了一个传音符,深深地看了灵儿一眼,“灵儿,听话。”转身握着青月剑冲了上去。“灵儿,我们快走,你哥哥不会有事的。”吴添将菡萏抱在怀里,又去拉灵儿。“不,我不走,我要陪阿月哥哥!”灵儿倔强地站着不动。“那怎么行,这里太危险了,你还这么小!”“阿月哥哥一个人更危险!”灵儿看着阿月提着青月剑冲到那巨人面前,一面躲闪着黑烟中飞来的蟑螂,一面挥舞长剑,青芒扫向巨人,灵儿的心早就提了起来。阿月此时口中念念有词,右手执剑,左手则不断画出一道道符咒,随剑花一起砍向那巨人。剑风扫过之处,那巨人身上冒起层层白烟,不少蟑螂死去,从巨人身上掉了下来。灵儿虽然不懂,但一旁的吴添却是明白的,阿月使的那是斩妖决和降妖符,据说是天帝极拿手的两招,看来,这阿月作为天帝最喜爱的弟子,深得其真传。吴添眼眸暗了一下,刚才巨人击落菡萏那一下,是地煞将自己三魂七魄中的两魂四魄附在了那蟑螂妖怪头子的身上,而现在自己为了这菡萏和灵儿,只留了一魂一魄在那里,若阿月再这么打下去,估计这巨人坚持不了多久。顾不了那么多了,吴添怀抱着菡萏,一手抓过灵儿,准备开溜。就在这时,那巨人大吼一声,像发了狂一般,嘴里的黑雾喷得更急了,一只只大个变种蟑螂从不同的方向对着阿月飞扑过来,阿月躲闪不及,手臂和腿上都落上了几个。阿月眉头一皱,手里的青月剑对着那勾开自己皮肤正欲产卵的蟑螂割去,活活将已有虫卵的皮肉削了下来,鲜血当即浸红了他的白长衫。“放开我,我不走!”灵儿看阿月受伤,眼睛都红了,一用力挣脱了吴添的手,提着虚影剑就往阿月身边跑。吴添脚下一滞,也罢,先得到这菡萏再说,等下再来寻这灵儿。要知道,此时菡萏昏迷,阿月全力对付蟑螂,这是地煞和菡萏双修、吸收其功力和修为的最佳时刻。吴添一个转身,抱着菡萏消失了踪影。“阿月,我来帮你!”此时灵儿已经跑到阿月身旁,虚影剑出鞘,阵阵金光对着巨人砍去。与此同时,那些变种大蟑螂也落在灵儿身上,勾开它的皮肤,开始产卵。“灵儿,不能让它们在你身上产卵,否则那些卵孵化时会吸光你的灵力,快把皮肉削掉!”阿月没想到灵儿会冲上来,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担心。灵儿这才明白阿月之前为何要挥剑削肉,一咬牙虚影剑对准自己的手臂划过,鲜血立即浸满剑身。虚影剑沾上灵儿的血肉,顿时像发了狂一样,剑身颤抖,发出阵阵嗡鸣,围绕在剑身上的光芒一下就高涨了几倍。灵儿忍着疼,挥剑再向巨人砍去。说也奇怪,虚影剑上虽然没有加诸任何符咒,那道道伴随着“灵儿”二字出现的金光此时却比阿月的斩妖决和降妖符的威力还要大。金光所至之处,竟在巨人身上点起了熊熊烈火,烧得巨人不断惨叫,而烈火焚烧之处,蟑螂被烧得片甲不留。阿月在一旁也是一愣,难道这虚影剑浸润了灵儿的鲜血后,威力会成倍增长?灵儿自然也没想到自己的虚影剑有如此大的威力,一种难以言说的兴奋使它情绪高涨,手中的剑翻飞得更快。灵儿身子一跃,大喝一声,“龙吟九天!”手里的虚影剑挥舞出龙吟剑最狠辣的一招,对准那巨人的头部狠狠扫去,一道金光横扫过巨人的双眼,巨人眼中的红光竟被这金光活活击散。巨人大叫一声,瞬间坍塌,仅存的一缕红光唰地一声逃跑了。无数的蟑螂纷纷落地,阿月随即念起口诀,手指急点,一道道三味真火从他手中飞向蟑螂群,将这些祸害围在其中,彻底烧了个干净。 第七十一章 炼妖壶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你的伤没事吧?”灵儿一头扑到阿月身边,心疼地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我没事,灵儿,倒是你又流了这么多血。”阿月摸摸灵儿的头,见它受伤也是心疼得要命,转身望望,“菡萏呢?”“菡萏姐姐被吴添大哥带走了。”灵儿回头一看,这才想起自己执意留下,吴添将菡萏抱走了。阿月眉头一皱,又看看湖边不少重伤的人,从身上摸出一个葫芦递给灵儿,“灵儿,这里面是丹药,你先吃一粒,再给大家每人喂一粒。我来查看下可还有漏网的妖孽。”“好!”灵儿拿着丹药,挨个去喂那些伤员。阿月执剑在湖边走了一圈,并没有任何发现。这妖王地煞的厉害阿月是知道的,他当然不相信就凭自己和灵儿的这么几下,便能将地煞击败。但这地煞为何突然在洛城现身?又为何突然中途消失了影踪?阿月一时觉得很难理清头绪。但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菡萏,以免她遭遇不测,其他的只能先放一放了。阿月站在戏台前,双手结出一个法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白光从他掌中飞出,将戏台笼罩其中,所有被损坏的东西霎那间恢复了原貌。“阿月,我都喂他们服药了。”阿月刚放下手,灵儿就跑了过来,阿月牵起灵儿,“走吧,我们找菡萏去。”一眨眼,两人从原地消失。“神仙啊!救我们的是神仙啊!”见状,那些凡人纷纷跪在地上,对着阿月和灵儿消失的方向磕起头来。再说那吴添抱着菡萏去了城郊的一个破庙。刚刚进庙,吴添就倒在了地上,他眉心处闪过一道红光,地煞显出身影,将菡萏抱在怀里,随手在庙内结了一个结界,手一抬,一侧墙柱上出现了一盏烛火,豆大的灯光倒把这破庙照亮了。“真是天赐的美人!”地煞看着怀里的昏迷不醒的菡萏,嘴角扬起一个暧昧的笑容。手一抬,一张大床出现在眼前,菡萏被他放在了床上。地煞手指随意一挑,菡萏的衣裙就散开飞到了一旁,那散发着阵阵幽香、玲珑有致的躯体犹如一朵待人采摘的鲜花,又如圣洁的献祭祭品,就这么玉体横陈。看着菡萏手臂上那粒鲜红的守宫砂,地煞唇角的幅度勾得更大了,手指一挑,自己身上的红衣尽数脱尽,傲立的欲望叫嚣着想要宣泄,随即欺身上去,手掌对着那双峰便覆盖上去。可还没等地煞接触到菡萏的身子,菡萏身上一道白光闪过,将他狠狠击开。“护仙咒?”地煞眉头一皱,难道那阿月看出了自己的意图,竟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在菡萏身上下了这符咒?地煞站起身来,将信将疑地走到床前,再度伸手探向菡萏的脸,又是一道强烈的白光亮起,幸好他早有防备,及时收回了手,这才没有被击中。“混蛋!居然坏本王的好事!”地煞气得七窍生烟,一拳狠狠打在床上。好不容易到手的美人却吃不到,这是要自己被欲火活活焚死么?菡萏的修为和灵力也得不到了,实在可气!“庙里有光亮,菡萏仙子应该就在这里面!”地煞正在想办法要破那护仙咒,寺庙外却传来声响,听那声音,似乎来的还不是一个人。地煞眸子一闪,手一伸,衣服重新穿到了两人身上,他随即又拧开腰间的一个葫芦,不少妖灵钻了出来。下一秒床消失了,地煞躲进吴添体内,吴添和菡萏昏倒在地上。同时,结界也消失了。“小姨,菡萏仙子真的在这里!”一切假象刚刚布置完,外面冲进来两个人,竟是那碧梧和紫莹。“嘢,菡萏仙子怎么昏倒了?”碧梧眼尖,一下就发现了地上的菡萏,冲过来将其扶起,“哎呀,她好像受伤了!他旁边这男子又是谁?阿月哥哥呢?”原来,这次天帝派阿月来凡界协助菡萏主持荷花节,紫莹听说洛城的青年男女通常会在观礼后游花灯,互吐爱慕之情,便也求了天帝要带碧梧来参加荷花节观礼。天帝拗不过自己难缠的小女儿和外孙女,最后只好同意了,但并没有同意她们与阿月和菡萏同行,而是要她们在荷花节观礼开始后才能出发。紫莹怕自己到凡界后找不到阿月和菡萏,便给了阿月一道传音符,要阿月在菡萏播撒福泽的时候传音给自己,以便自己迅速找到他们,和他们一起游花灯。而阿月担心吴添对菡萏和灵儿不利,也为了预防不测,所以在将菡萏交给吴添时,就在菡萏身上施了护仙咒,使任何人都无法真正触碰到菡萏的躯体。同时,阿月在传音符上添加了菡萏的气息,要的就是紫莹和碧梧能迅速赶到,保护昏迷中的菡萏。要知道,紫莹的修为虽然不高,但玉帝为了确保她和碧梧的安全,此次特意让她将炼妖壶随身带着。这炼妖壶又称九黎壶,乃上古异宝之一,但凡是妖,都会在其照射下显出原形,丧失功力。地煞怎么也没想到闯进来的竟是两个小丫头,虽然是仙,可她们的修为显然不高。正暗暗气恼这两人坏了自己的好事,想再度显身出来将她们一并抓走,干脆一起吃干抹净,未曾想紫莹胸前突然飞出一个扁平的小壶,那壶飞至半空,一面盘旋一面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些之前被地煞放出来制造假象的妖灵在这强烈的光芒照射下显了形,一个个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小姨,居然有这么多妖灵!”碧梧指着那些僵硬的妖灵,“难道是他们伤了菡萏仙子?”“我也说不好。先收了再说!”紫莹来不及细想,口中念念有词,娇喝一声,“收!”只见那些妖灵簌地一声全被吸进了小壶里面,小壶周围升起一圈圈青烟,慢慢淡去,变成一阵阵白光。“炼妖壶!”地煞心里大叫不好,这东西他虽然没见过,却是听说过的,据说当年父神和心魔作战之后,与母神一道在新开的天地中采了一方吸取了混沌之气、天地精华的玄石练成这九黎壶,又加持了两人高深莫测的念力和灵力。世间所有的妖只要一遇到这炼妖壶,都会被打回原形,直接魂飞魄散,灰飞烟灭。若说平时,地煞遇到这炼妖壶并不至于立即丧失行动能力,但偏巧他现在是采用的离魂术将魂魄附着在吴添这个凡人身上,很难真正施展开自己的能力,且之前他将自己的一魂一魄安置在蟑螂巨人身上,已经被灵儿和阿月所伤,所以此时一旦被炼妖壶照上,也是难以逃脱的。此时此刻,当然是保命要紧,地煞念起口诀,就要逃遁,却发现自己浑身软弱无力,不但动弹不得,而且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要将自己拽出吴添的身体。千钧一发之际,地煞咬破舌尖,吐了一口血在右手上,化手为爪,勉强抬起右爪,用尽残余的力气一把抓破自己的心脏,一口心头血吐出,他随即化作一道微弱的红光,在紫莹和碧梧尚未察觉的情况下,逃离了寺庙。地煞这一逃不要紧,那吴添却被他活活害死了。因为炼妖壶已经感应到吴添身上的妖气,白光已经笼罩到了吴添身上。地煞自伤心脉,吐出心头血阻断与吴添的联系,在强行逃跑时将自己的妖气刻意沾染到吴添的魂魄上,使吴添的魂魄成为了自己的替代品被吸入炼妖壶中化掉了。“二公主、碧梧郡主,你们在哪里?菡萏仙子可与你们在一起?”就在这时,紫莹身上的传音符响了起来,这是阿月的声音。“阿月哥哥,菡萏仙子受伤了,我们正和她在一起,你快来看看,这里妖灵很多!”紫莹将破庙的位置一说,拉着碧梧又在庙中转了一圈,幻化出一张长榻,将菡萏放了上去,又幻化出两把椅子坐了下来。不多时,阿月和灵儿也赶到了破庙。阿月牵着灵儿正要进去,突然想起紫莹随身所带的炼妖壶,立即又拉着灵儿飞身远远退到一棵树下,低声吩咐,“灵儿,你在这里等我。”“为何?”灵儿有些不解。“灵儿,这事一时说不清楚。记住,等下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可泄露你的身份,我怎么说,你便怎么说。”阿月伸手隐去灵儿本来的气息,顺手给灵儿结了个结界,“听话,我很快就会出来,你千万不要乱跑!如果无聊,你就让残音出来陪你,不过等下记得让残音躲回你衣袖中。”“阿月……”灵儿看着阿月转身离开,欲言又止,其实刚才阿月和紫莹联系并没有避开灵儿,难道是因为那什么公主和郡主,阿月才不想带着自己么?灵儿的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突然想起当初那清樱来冥界和冥王一起说话,冥王也是彻底无视自己。 第七十二章 狼崽阿弟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看来,只要有这些仙子在,自己总是被嫌弃被忽视被扔下的那一个。灵儿蔫蔫地在地上坐下来,“残音,你出来吧。”“灵儿,你累了么?刚才是不是受伤了?你舞剑的时候真厉害!”一根织线掉出灵儿的袖子,残音显出原形。“我没事,有点累罢了。”灵儿说不清楚自己怎么突然就没了兴致,和残音并肩坐在一起,话也不想多说。“灵儿,累了就闭会眼吧,我的肩膀借你靠靠。”残音挺直了背,把自己瘦弱的肩膀向灵儿靠近一点。“嗯。”灵儿也不说话,轻轻把头靠了过去。就在这时,两人突然听到很小的呜咽声,那声音断断续续,像个小孩的啼哭。“谁在哭?”残音左右看看,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灵儿也抬起头来张望,没有人影,但那哭声似乎又大了一点,听上去非常伤心。“我们去看看。”灵儿对孩子总是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听到这哭声,心里更乱了。反正这里离阿月他们近,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好。”残音也站起身来,看灵儿轻念口诀散去结界,两人牵着手循着那呜咽声而去。今夜的月光很亮,两人没找多远,就发现不远处的草丛里,一只雪白的小狼崽正在那里趴着哭泣,狼崽看上去和小狗一般大小,应该是刚断奶没多久,不知何故垂头低声呜咽,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泛着泪光。“好可爱!”残音低呼了一声,冲上前去就要把那狼崽抱起来。“别动!它受伤了。”灵儿连忙拉住残音,自己迈前一步伸出手去,轻轻将那小狼翻了一下。虽然动作极其轻柔,也扯得那小狼崽又是一阵呜咽。灵儿轻轻摸了一下它的头,“别哭,小东西,我们是来救你的。”残音这才看到小狼崽所趴的地面已经被鲜血浸红了,小狼崽胸前有个大大的伤口,还在往外流血。残音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伤口显然是被什么利爪抓伤的,利爪深入到狼崽的心脏处,所以才会一直往外流血。“天啊,它还能活吗?好可怜的小家伙!”残音的眼圈一下就红了。“看来它脏的伤口不是很深,阿月的丹药还在我这里,说不定管用。”灵儿突然想起刚才来得急,阿月并未将丹药收回,连忙拿出一粒,喂到那小狼崽口里,又伸出一只手覆在它胸口上,集聚自己的念力和精神力为它修复伤口。灵儿虽然见阿月用过修复术,自己却还是第一次使用,它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简单的修复术消耗却这么大,等它退回自己的手时,额头上早已冒起一层薄汗,脸色也苍白得不行。小狼崽的伤口倒是好了很多,也不再流血了。它低下头,轻轻地在灵儿垂下的手上蹭了蹭,又吐出舌头舔舔灵儿的手,突然开了口,“谢谢你!”“啊?”残音没想到这狼崽会说话,立即瞪圆了眼睛。“你是妖?”灵儿自然也没想到,以它目前的修为还很难看出对方是人是妖,是神是仙。“嗯,我是妖。”小狼崽眼睛一暗,声音有些委屈,“可是我不坏。”“你怎么受伤了?”灵儿看狼崽眼里升起一层水雾,心里一疼。妖又怎么了?自己和残音也是妖啊,这么小的小狼妖被人伤成这样,也怪可怜的。何况这小家伙身上确实没有妖气。“我之前在那个破庙里睡觉,突然被吵醒了,才发现庙里不知何时来了一男一女,那女的好像受伤了。”“是他们伤的你?”灵儿觉得菡萏和吴添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来。“不是,庙里来了几个妖灵想杀他们。我正想跑,就被其中一个抓住,他一把抓住我的胸口,把我狠狠摔在地上。还好我装死骗过了他,趁他们不注意跑了出来,可跑到这里就再也跑不动了。”“那庙里的两人可有事?”灵儿闻言,心里一紧,难免担心菡萏和吴添。“不知道,我逃走的时候他们没事。”狼崽摇摇头。“你叫什么名字?”残音蹲下身子,摸摸狼崽的头。“我叫阿弟。”狼崽蹭蹭残音的手。“阿弟,这名字好可爱。”残音指指灵儿,“它是灵儿,我是残音,我们也是妖。”“啊?你们也是妖?可是,刚才你给我吃的明明是仙丹啊!”阿弟迷惑不解。“我们和几个仙在一起,这丹药是他们的。”灵儿笑笑,“等下他们来了,可以让他们再看看你的伤,我的修为太低,之前又消耗了太多体力,没办法帮你彻底复原伤口。”“不要了,我还是先藏起来。好多神仙一看到妖,不问青红皂白就会取人性命。”阿弟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不会的,阿月他们很好的。”残音马上安慰,“再说你伤得不轻,必须要看看。”“不用,我害怕!”阿弟低着头,“我娘亲才死在一个神仙手里。”“你娘亲?”残音和灵儿一愣。“嗯,我娘亲也是妖,所以我生下来就是妖,不过我还太小,无法幻化。前几天我娘亲带着我在野外行走,恰好碰到一个神仙,他上来二话不说就把我娘亲给打死了。还好当时我娘亲拼死缠着他,让我跑掉了,不然我也被他杀了。”阿弟说到这里,眼里又漫出了水雾。“不是每个神仙都这样的。”灵儿倒也听阿月说过,天帝这一段都在派天界的神仙下凡灭妖,幸好阿月对自己和残音很好,只是阿弟的娘亲就太可怜了。“也许吧,可是我娘亲曾经给我说过,神仙心里其实都不怎么看得起我们这样的妖,就算我们是修仙的妖,在他们看来,也是低人一等的。我真的害怕了,我还是先走了。”阿弟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准备走。灵儿听了这句话,想到阿月刚才把自己扔在庙外,竟有些愣神。或许小阿弟说的是对的,妖和神仙自然是不一样的,神仙怎么可能将妖和自己相提并论呢?就算阿月对自己再好,遇到别的神仙还不是一样把自己给扔下了。“阿弟,你真的要走?你这个样子要是遇到什么大的动物,可怎么办?”残音再次开了口,一脸的担心。“我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伤好了再出来。相信有我娘亲保佑,我不会有事的。你们看,今天我不是也遇到你们,逢凶化吉了吗?”阿弟的态度很坚决。“既然这样,那你一定要注意。”如今的灵儿虽然和当初一般心善,却再也不会那么莽撞了,既然阿弟不愿意,自己和残音也不能勉强它。“我会的。你们也多保重!”阿弟再次到灵儿手上蹭蹭,“灵儿,谢谢你!我会记得你,希望以后有机会还能和你们再见面。”“你也多保重,阿弟。”残音和灵儿看着阿弟摇摇晃晃走远,心里有些失落,牵着手走了回去。“灵儿,你的脸色很难看,休息一会儿吧!”残音看着灵儿抿着嘴唇,一副疲惫的样子,有些心疼。“是有些乏了,我打坐就好。”灵儿盘腿坐下,抬手重新结了个结界,闭上了双眼。残音重新化成织线,钻进了灵儿的衣袖。远处,那阿弟回头看看灵儿的身影,突然化成一道暗红的光不见了踪影。其实,这哪里是什么小狼崽,他就是重伤的地煞。舍弃了吴添这个身份,地煞和灵儿就断了联系。可他现在身受重伤,自身难保,不敢也没那个能力强行将灵儿掳走。所以地煞思前想后,才想出这一招,在逃走之前找个机会以新的身份和灵儿见一面,让灵儿记住他,为今后的“重逢”埋下伏笔。当然,这还得感谢那上仙阿月,若不是他将灵儿独自扔在破庙外,自己又怎么能得偿所愿?地煞为自己刚才的表演满意地翘起了嘴角。他深信,那么可爱又可怜的小狼崽阿弟一定会留在灵儿心底的。一想到灵儿亲自运功为自己疗伤,地煞甚至觉得有些欢喜。灵儿,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魔后!破庙内,阿月一直在运功为菡萏疗伤,紫莹和碧梧则守在一旁。紫莹在庙内放置了一颗夜明珠,将这破庙照得如同白昼。半个时辰之后,菡萏终于醒了过来。“阿月,那妖?”菡萏睁开眼,立即想起了那蟑螂巨人。“菡萏放心,那蟑螂妖已经灭了。”阿月看着菡萏不再惨白的脸色,“只可惜让那地煞给跑了。”“阿月哥哥,你们遇到地煞了?”紫莹眉头一皱,“那家伙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没有受伤实属万幸。”“是啊,听说那地煞修炼了什么邪功,不是一般的厉害,上次我父神和他打了三天三夜,也没分出胜负。”碧梧倒也听自己的娘亲蓝霜提起过地煞,她的父神凌天是一只罕见的金龙,作为天界鼎鼎有名的战神,作为上神,尚且只能和地煞打成平手,更何况阿月这样的一个上仙。 第七十三章 黯然神伤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你是不是也受伤了?”菡萏心细,此时早已看出阿月不但额上有层薄汗,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虽然使用修复术很耗内力,但阿月这样子应该是有伤在身。“我没事。”阿月摇摇头,来的路上他使用过清洁术,衣衫上的血渍自然都没了。随即阿月望向紫莹,“二公主,不知这庙里发生了什么?这个男子你来的时候便死了么?”“我和碧梧一来就发现菡萏仙子晕倒在地上,而这里面有好多妖灵,炼妖壶自己飞了出来把他们都收了去。这个男子从头到尾都没动一下,应该是早死了。”紫莹出身高贵,根本就不屑去查探一个凡人的死活,所以那吴添到底是怎么死的,何时死的,她倒真的不清楚。当时,炼妖壶炼化那些妖灵时光芒四射,紫莹并不曾认真去看,吴添的魂魄随之被吸取,她当然不可能注意到。“阿月哥哥认识这个人?”“此人是龙山派掌门太虚真人的弟子,我来洛城的时候在途中认识的。”阿月此时正蹲在吴添的尸体旁查看。“不过是个修仙之人,死了就罢了。”紫莹满不在乎。“阿月,莫非刚才是这吴添将我带到此处的?”菡萏心里倒也明白了几分,估计自己昏过去之后,阿月便将自己托付给了吴添,他则留下来对付那蟑螂巨人。“是的,我把你交给他就去杀妖了。只是不知他怎么会蹊跷地死在这里。”阿月看了半天也没从吴添的尸身上看出什么问题,只觉得他眉心处有点古怪,似乎曾有什么东西想从里面强行冲出。阿月又用念力在吴添还没僵硬的体内探测了一番,依然一无所获。“二公主,我可以看看你的炼妖壶么?”阿月站起身来。“给你。”紫莹从胸前取出炼妖壶,双手递给阿月。阿月翻来覆去细细瞧着,倒也没看出什么异常。趁紫莹不注意的时候,他在炼妖壶上使了个法术,暂时阻隔了炼妖壶自动感应妖灵的灵力。这一幕落在菡萏眼里,自然知道阿月是为了谁,浅浅一笑,“阿月,灵儿没事吧?”“它没事,刚才我本想让它和你一起走的,可它定要留下杀妖,一路赶来已经累坏了,我便让它在外面等着。”阿月看着菡萏笑了笑,能告诉菡萏的实情并不能告诉这紫莹。他知道,菡萏会帮自己替灵儿打掩护。“灵儿是谁?”紫莹好奇地问。“我在途中遇到的一个孩子,功夫还不错。”阿月做这一切,就是要在紫莹面前隐藏灵儿的真实身份。紫莹眉毛一挑,倒也没有说什么。“阿月,此地妖灵众多,你将灵儿一人留在外面,也不怕出事?”菡萏是真的有些担心。“没事,我为它设了个结界,一旦有人靠近,我马上就能感应到。”“时间不早了,不如我们离开这里吧,这个地方实在不适合公主和郡主久留。”菡萏站起身来。“也好,我们回客栈休息。”阿月点头同意,正要迈步,腿上的伤口一扯,脚步顿了一下。“阿月哥哥,你怎么了?”紫莹一把将阿月扶住,眼里都是关心。“我没事,有点脱力而已。”阿月摇摇头,正想将手臂从紫莹手里抽出,不想恰好碰到之前削掉皮肉的伤口,情不自禁地吸了口冷气。“阿月哥哥,你受伤了?”紫莹对阿月最是上心,此刻就站在他身旁,这吸气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轻轻撩起阿月的衣袖,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天啊,阿月哥哥,你怎么伤成了这样?”“皮外伤罢了,不碍事,回客栈再处理吧!”阿月突然想起,灵儿身上也有这样的伤。之前只顾着救人,顾着来寻菡萏,也没来得及给灵儿处理伤口,也亏得它一直忍着。阿月心里突然就想快点看到灵儿,拉下衣袖就要往外走。“阿月,谢谢你,你自己受了伤还为我运功疗伤。”菡萏一脸的感激。“何须多礼?都是仙友,这是我应该做的。”阿月笑笑,带头迈出庙门。紫莹冲那碧梧使了个眼色,碧梧连忙上前将阿月的手牵住,“阿月哥哥,你受伤了,慢点走。”灵儿此时刚好运气调息了一个周天,收了功睁开眼,却见月光下,阿月牵着一个小女孩缓缓而来,身旁跟着菡萏和另一个美人。这美人不时望着阿月,亦步亦趋,眼里浓浓的都是关切。看着阿月牵向碧梧的手,再看着紫莹紧跟在阿月身边一脸的亲昵,灵儿心里猛地一刺,说不清为何有些难受。它站起身来,伸手化开结界,默默地垂着头,看上去有些落寞。“灵儿,让你久等了。你还好吧?”菡萏率先走了上来,亲热地拉起灵儿的手。“菡萏姐姐,你没事了吧?”灵儿看向菡萏,笑得有些勉强。“我没事了,阿月刚给我疗伤了。倒是你,累坏了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呢?手也这么凉。”菡萏的手轻轻抚过灵儿的头,“走,我们回客栈休息。”“好的,菡萏姐姐。”灵儿也不看身后走上前来的阿月,转身就要和菡萏一起向前走。“灵儿,你……”阿月看出了灵儿的异常,却以为它是因为伤口而难受。“阿月哥哥,你的丹药。”灵儿脚下一滞,摸出那葫芦,递了过去。“好漂亮的人儿!”碧梧这下才把灵儿的五官看清楚,忍不住赞了一句,灵儿的脸一下就红了,头垂得更低了。“灵儿,这是碧梧,这是紫莹,她们都是我和菡萏仙子的朋友。”阿月接过葫芦,不露痕迹地捏了一下灵儿的手指,那冰冷的温度让他的眉轻轻一皱。“紫莹姐姐好,碧梧妹妹好!”灵儿没想到阿月会在此时做这么一个小动作,不由得抬起头来,视线飞快地掠过阿月,再望向紫莹和碧梧。“果然是个很俊的人。”紫莹笑着打量了灵儿一番,刚才在庙内听阿月和菡萏说到灵儿,她心里不知怎的有些紧张,要知道阿月的性子一贯清冷,怎么就突然会与一个中途遇到的凡人如此交好。而且灵儿这名字根本听不出性别,倒让紫莹有些担心阿月会不会看上一个凡人。不过,紫莹的修为虽然尚是个小仙,却也看出这灵儿其实不是人。她眯着眼睛细细一看,已经看出灵儿的本体是一株她不曾见过的草。只不过灵儿身上并无妖气,她怀里的炼妖壶也没有感应到什么不妥飞出来,所以紫莹倒以为这灵儿是修仙的草,现在级别尚低,还未修成散仙。紫莹自然也知道阿月和菡萏的本体都是花,和这修仙的草亲近倒也属正常。何况如今一看灵儿原来是个美少年,紫莹心里一下就松了口气。既然是少年,当然就不会对自己形成威胁。阿月,迟早是自己的。“都别站在这里说话了,阿月身上还有伤,我们先回客栈吧。”菡萏拉起灵儿的手,手一招,脚下升起一团云。阿月也和碧梧、紫莹一起驾了云,一行人隐了身形,转瞬飞回了客栈。路上,菡萏让残音附在了自己的衣袖里,说是等下阿月和灵儿要疗伤,残音在不太方便。灵儿和残音倒也同意了。进了客栈,自然是阿月与灵儿一间房,紫莹、碧梧和菡萏一间房。虽然紫莹很担心阿月,但毕竟男女有别,阿月又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只好各自回房。“灵儿,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刚一进屋,阿月就在屋内结了结界,设了仙障,连一点声音也不漏到隔壁。“我没事。”灵儿垂着头不动。“你怎么了?”阿月上前将灵儿搂在怀里,“是在怪我把你一个人扔在外面么?”“没有。”灵儿的声音有些低沉,透着一丝委屈。“傻灵儿,我没有想扔下你,只是那紫莹是天帝的二公主,我不想被她知道你的身份,怕她对你不利。”阿月哄着灵儿,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两人此时的动作和对话,活活就像一对闹着矛盾的小情侣。“我知道你不会扔下我。”灵儿把头埋在阿月胸前,心里说不出那种感受,即使知道阿月很在意自己,却还是不能接受这般“有理由的冷落”。难道真的如阿弟所说,其实神仙都有些看不起自己这样的妖么?为何冥王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妖而在人前掩饰对自己的好?灵儿想到这里愈加难过,一行泪不知不觉滑落出来。“灵儿,你到底怎么了?”胸前突然一片冰凉,阿月不由一惊,放开手,抬起灵儿的头,“为什么要哭?”“我,我想回去了,我想冥王了。”灵儿也有灵儿的骄傲,它心里难过却说不出口。“好灵儿,明日你就能见到冥王了。都怪我不好,出来这几天都没有保护好你,若是冥王在,你一定不会受伤的。” 第七十四章 不要丢下我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哪里知道灵儿此刻的心思,只当它真的想冥王了,拥在怀里拍着它的背轻声安慰着,伸手去抹它眼角的泪,没想到却越抹越多。“灵儿,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里也好难过。”阿月第一次见灵儿这般伤心,一时有些手足无措。“阿月,我没事,我累了,我想睡了。”灵儿依旧垂着头。“好,你先上床,我帮你把伤口处理了你就睡,我知道你今天很累。”阿月拉起灵儿的手走到床边,等灵儿躺在床上,阿月轻轻褪开灵儿的衣衫为它检查,还好,只是手臂上有一处伤口。阿月拿出伤药给灵儿包扎上,动作轻柔无比。末了,拍拍灵儿的头,“睡吧,灵儿。”“阿月,你身上的伤口也没处理吧,我来帮你包。”灵儿却坐了起来,望着阿月,那眼里似是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让阿月心里一滞。“我自己弄就可以,你累了就先睡吧。”阿月拉起锦被,把灵儿的身子包裹起来。“阿月,让我帮你吧!”灵儿不再像昨日那般和阿月撒娇,语气里竟带着一丝请求的味道。“好。”阿月虽然不知道灵儿到底为了什么在别扭,却也不忍拂了灵儿的心意,自己也躺上床来,褪下衣衫,灵儿忍不住又红了眼眶。这阿月的手臂和腿上多处皮肉都削掉了,自己只一个伤口就觉得疼,他身上这么多伤口,那该得有多疼?灵儿含着泪帮阿月抹药,笨手笨脚地包扎,终于没忍住,眼泪滴在阿月身上。“灵儿,别哭!我早就不疼了。”阿月坐起身子,一把将灵儿抱在怀里,“倒是你,看你受伤我心里更疼。”“阿月!”灵儿再也忍不住,扑到阿月身上抽泣起来。“灵儿,凡界不比天界和冥界,这里鱼龙混杂,易生事端。你在冥界有冥王庇护,自然一切都安好。可凡界有妖灵作乱,不时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是早就习惯了。只是没想到带你出来玩,却让你也受了伤,我心里还真是觉得有愧,回去不知道要如何给冥王交差。”阿月抱着灵儿,温柔地摸着他的头。“阿月,和你相比,我那能叫伤么?”灵儿的手心疼地抚过阿月的伤口,“我恨死那个地煞了,以后若有机会,我定要亲自灭了他,给你报仇!”“好啊,灵儿,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你现在的武功已经很了得了,只要跟着冥王好好修炼,你一定会非常厉害的!”阿月抹着灵儿的泪,“别哭了,再哭下去你眼睛该肿了,明日回去冥王一定以为我欺负你了。我们睡吧。”“嗯。”灵儿点点头,乖巧地躺了下来,阿月一抬手灭了火烛,也躺了下来。灵儿的身子往阿月怀里靠了靠,闭上了眼。今日它实在是太累了,仙湖杀敌,又耗费念力给阿弟修复伤口,这头一挨着枕头,闻着阿月身上的梨花香,一下就睡熟了过去。阿月反倒久久没有合眼,想到明日就要与灵儿分开,心里竟有些不舍。短短三日的朝夕相处,阿月觉得自己更喜欢灵儿了,心里更加地放不下它。只可惜,一个在天界,一个在冥界,一个是仙,一个是妖,始终不能常相伴。阿月不由得叹了口气。突然,灵儿喊了一句,“阿月,不要丢下我!”双手一把搂过阿月精瘦的腰,头挨在阿月胸前贴得死死的。阿月知道灵儿又做梦了,刚要伸手将它揽在怀里,胸前一凉,原来灵儿在梦里也流泪了。阿月心里一惊,这灵儿今天是怎么了?忽又听得灵儿低低唤了一句,“阿月,我不想和你分开。”阿月心里没由来地一酸,长臂一伸,紧紧地把这小人抱在怀里,下额抵在它的额头处,“我何尝愿意和你分开,灵儿!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真希望你能早点修仙成功,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次日清晨醒来,灵儿和阿月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阿月只说灵儿负了伤,要亲自送他回家。菡萏也留紫莹和碧梧在洛城逛逛,顺便看看昨日那蟑螂巨人可还留下了什么祸害。三人决定在洛城等阿月,灵儿向她们告了别,和阿月一起出发了。阿月带着灵儿和残音驾云,很快就回了冥界,直奔奈何桥而来。“冥王!”远远地灵儿就看见花海旁一片淡淡金光中,冥王的虚影负手而立,忍不住喊着冲了上去。“灵儿!”冥王转过身来,长臂一伸,将灵儿圈在自己怀里,融入到那道金光之中,就连阿月看他们也看得虚虚实实,不是那么真切。“阿月拜见冥王!”阿月上前,在光影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拱手施礼。“阿月上仙有礼了。这次带灵儿外出辛苦你了,本王应该好好谢你。”冥王的声音淡淡的。不知为何,这话在阿月听来有种说不出的疏离,似乎灵儿不过是冥王交给自己暂时看管的孩子罢了。“冥王说笑了,带灵儿去凡界是阿月求之不得的事情。只是,这番出去,我们竟屡次遇到妖灵,还与地煞在洛城短兵相接,阿月功力尚浅,没能保护好灵儿,害得它受了伤,还请冥王责罚。”阿月微微弯腰,低垂着眼睑。“无妨,这样的历练对灵儿来说不是坏事,区区小伤算不了什么。”冥王的语气虽然不见起伏,圈着灵儿的手臂却紧了紧,“何况阿月上仙安全地将灵儿送了回来,怎么能说责罚呢?”其实灵儿在凡界的一举一动,冥王都是知道的。冥王在虚影剑的剑锋上加诸了自己的念力和一道符咒,只要虚影剑出鞘杀妖,冥王便能感知。而且因为灵儿灵体上那道符,只要灵儿的灵体受损,冥王也会知道。所以灵儿被猫妖所伤,冥王马上知道它遇到了危险,也立即打开观像镜看了个明白。虽然各种担心,但好在有惊无险。若灵儿真的有危险,恐怕冥王在冥界也是待不住的。那在创世之神面前许下的承诺,恐怕也会违背了去。一道金光闪过,两颗丹药飞到阿月面前,“想必上仙为护灵儿也受伤了吧,不妨先服下这颗清心丸和回血丹,再打坐运功,可弥补你消耗的内力、念力和灵力。”“谢谢冥王!”阿月接过丹药服下,随即坐下运功消化,一层淡淡的白光萦绕在他的四周,看上去仙气缭绕。“残音,你可以回去了。”冥王手一抬,站立在阿月身旁的残音只觉身体腾空而起,下一秒便已回到了自己的本体之中。“灵儿,可累?”冥王爱怜地抚摸着灵儿的头,话语里带着特有的温柔。“还好,不算太累。”灵儿的头在冥王怀里蹭了蹭,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那闭眼打坐的阿月。其实从早上醒来,离别的伤感就已经蔓延在灵儿心里,虽然它什么都没说,可回来的路上,却一直紧紧靠在阿月身边,拉着阿月的手,那份恋恋不舍都写在眼里。“来日方长,好好休养一段,以后有机会再让阿月上仙带你出去。”冥王似是看透了灵儿的心思,捏捏它的脸,话里都是纵容。“我真的还可以出去玩?还可以和阿月一起去凡界?”灵儿闻言,立即扬起小脸,一脸的惊喜和期待。“当然,只要灵儿愿意,随时都可以啊。”冥王没有多说,其实也不用多说,在他看来,送灵儿去凡界历练,也是自己能给灵儿的一种礼物。灵儿这一世心性本就单纯,又总生活在自己的守护中,若看不到这世间的种种险恶,看不到人心的善变莫测,日后一旦遭遇什么事情,万一自己不在它身边,它必定会吃亏。所以,即使有一万个不放心,冥王还是希望灵儿能走出冥界四处看看,这对它的成长有利无害。“太好了!那我一定要好好练武,下次若再碰到那些妖,我就不需要别人保护了!”灵儿握握拳头,地煞,你最后别让我遇到你,否则,我定要你好看!此时,阿月身上的白光逐渐淡去,看来那两粒丹药他消化得差不多了。“去,和你的小伙伴道别吧!”冥王轻轻拍拍灵儿的手,随即一股暖暖的气流将它推送到阿月身边,冥王自己则消失了影踪。“阿月,你的脸色看上去好多了!”阿月刚一睁开眼,灵儿就扑了过来。“灵儿,冥王怎么没有给你疗伤?”阿月站起身来,发现冥王已经没了身影。“无妨,反正我已经回来了,随时都可以疗伤。”灵儿拉着阿月的手,“冥王说以后有机会还让我跟你一起去凡界玩呢。阿月可还愿意带我?”“当然,我巴不得随时把你带在身边,一刻也不和你分开。”阿月将灵儿拉进自己的怀里,真的很舍不得。“我会想你的,阿月。”灵儿的头埋在阿月怀里,声音有些低沉,“你也要想我哦!” 第七十五章 礼物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每时每刻都会想着你,小傻瓜!”阿月的手臂将灵儿紧紧地圈着,就好像想把它勒进自己的血肉一般。凡界三日,不过天界和冥界的一瞬,再要分开却已经这么难。临行前,阿月又从储物空间里拿出灵儿在凡间买的各种小东西,和它一道分给那些彼岸花的花妖,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冥界。灵儿独自站在奈何桥边,落寞地望着阿月消失的方向。“灵儿,我们回去吧!”冥王的身影再次出现,揽过灵儿的腰,下一秒,两人已经出现在冥王的寝殿里。“来,把这药丸服下,本王帮你调息,你的内力已近衰竭,这丹药你自己消化不了。”冥王递上两粒丹药和一杯万年寒冰所融的水,看着灵儿服下,这才让灵儿盘腿坐在自己身前,双手成掌按在灵儿后背。灵儿微闭了眼,只觉得一股浑厚的内力进入了自己的体内,引导着自己的灵力和念力慢慢集聚,血脉慢慢不再堵塞,穴位渐渐不再酸涩,丹田中缓缓升起一股热流,向着四肢散发开来。一个时辰之后,冥王收了功,灵儿只觉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力量。冥王看着它红润的脸色,终于放下心来。“灵儿,给本王说说,这次出去都遇到了什么?”冥王坐在椅子上,将灵儿拉到自己怀里,递上一颗紫色的果子。灵儿一边啃着果子,一边绘声绘色地把自己一路的遭遇说了一遍。末了,眨着眼睛看着冥王,“冥王,这果子真好吃,还有么?”“没了。”冥王笑着摇摇头,“这是紫灵果,十万年一开花,二十万年一结果,三十万年方成熟,哪里是想吃就能吃的。”“啊?这么神奇的果子,我在冥界怎么没看到?”灵儿歪着头拼命地回想,似乎自己真的没见过。“小傻瓜,这可不是冥界的果子。这是太虚神境中的紫灵树所结的果,每六十万年就结那么一二十个,你当然没见过。”“太虚神境?是在天界么?”“不是,太虚神境在三界之外,是创世之神所居住的地方。”“啊?那是个什么地方?冥王是怎么去的?”灵儿的好奇心又上来了。“那个地方漂移在三界之外,非常神奇,也很难找寻,非创世之神的召唤不得入内,否则一靠近就会魂飞魄散,直接灰飞烟灭。”冥王摸摸灵儿的头,“本王是被创世之神召唤而去的。”“你既然去了,还找不到路么?”灵儿有些不明白。“傻瓜,本王只是魂魄被唤了去,人还在寝殿中,一团迷雾散尽,我便已经在那太虚神境,哪里找得到路呢?”“真是神奇!创世之神是什么样的?”“创世之神是创造这三界的远古之神。他是真正的神,让人想膜拜的神。”冥王淡淡一笑,给灵儿解释着。如今三界之中,就算是他,以及天界的尊君不过都是仙罢了,和神相比,那差距之大,难以想象。所谓神,便是凌驾于众生之上,让众生包括最高修为的仙也顿觉渺小、只想下跪膜拜的神。他们没有七情六欲,只有大仁大德,只讲公正公平,遵守宇宙法则,大慈大悲却也有些严苛无情。创世之神作为众神之首,定下了三界的规矩,是三界最高的掌管者。冥王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个渺小的仙罢了。灵儿咂咂舌,一直以为冥王便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存在,原来创世之神更厉害啊。若有机会,真希望自己能见他一面,看看这顶级的存在到底是怎样的。“那这个紫灵果?”灵儿嘴里还留着一丝甘甜,那不是普通的甜,而是一种沁人心脾的舒适,吞咽后只觉灵魂都透着舒畅。“果子是创世之神赏赐的,本王不爱吃这些个东西,便给你留着了。”冥王淡淡一笑,一笔带过,“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格外通透,整个人舒坦无比?”“是啊,所以我才想再吃一个嘛。”灵儿真的很喜欢这皮薄汁多的紫灵果。“得到这一个已属万幸,不能太贪心了。”冥王揉揉灵儿的头。“对了,冥王,创世之神找你做什么?难道他觉得你将这冥界管得不好么?”“呵呵,你倒会瞎想!”冥王手一顿,嘴里仍说得轻描淡写,“他找我自然有事,不过天机不可泄露,你就别问了。”“好吧,不问就不问。”灵儿调皮地吐吐舌头,眼睛一转,又想到了一事,“冥王,这次我去凡界发现了一个很好玩的东西哦。”“是什么?”冥王饶有兴趣的看着它。“原来凡人不会清洁术,都是泡木桶浴。在木桶里洒上一层花瓣,泡在里面,可舒服了,人还会变得香香的。”灵儿说到这里,不由地想起自己和阿月共浴的情景,一脸的笑容,“冥王,我们也在这寝殿里弄个木桶来泡澡可好?”“摘彼岸花的花瓣扔在里面?”冥王的嘴角弯起,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那不行,彼岸花都是我们认识的,怎么能把她们的花瓣给摘了。”灵儿连忙否认。“可是冥界只有彼岸花啊。”“那我去冥界外面摘。也要不了多少,我每天出去摘一点就是。”灵儿拉着冥王的手摇着,“你说好不好?”“只要灵儿喜欢,本王自然如你所愿。”冥王点点头,终于把扯远了的话题拉了回来,“这次去凡界,灵儿经历了这么多,可有什么想法?”“我觉得凡界果然是个光怪陆离的地方,比冥界有趣多了。只是,坏人也很多,竟有那么多妖混在凡人里面,让人防不胜防。”灵儿靠在冥王怀里,回想着这三日的遭遇和见闻。“人心难测,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要想一眼看透人心,很难做到。正因为凡界复杂,所以才更需要小心,你应该懂得,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事都需谨慎。”冥王的话里透着几分严肃,“其实,并不是只有地煞那样的妖才可怕,有时候,起了贪恋的人,甚至是心思难测的神,也一样很可怕。”“灵儿明白。就好比我遇到的那个小猫妖,当时他幻化成一个穷要饭的,我觉得他可怜好意请他和我们一起吃饭,没想到他却想要我的命。看来,外表可怜的人不见得真的可怜,我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所谓可怜人,也不要多管闲事了。”“此话差也!”冥王摇摇头,“善心是应该有的,不能因为你上了一次当,吃了一次亏,就把世上所有的可怜人都看成骗子。只是,凡事都要多留个心眼,帮人可以,别把自己的安全搭进去就好。”“灵儿懂了,多谢冥王教诲!”灵儿点点头,其实自己说今后不多管闲事那是不可能的,一见到那些可怜的人,自己就会心软。不过冥王的提醒是对的,任何时候,任何人,都不能不防。“明白就好,下次你再去凡界本王就放心了。”冥王满意地笑了。这些日子以来,冥王一直都采用这样的方式来教导灵儿,遇事总让灵儿先说说自己的想法,再点评几句,讲讲其中的道理,灵儿渐渐懂事成熟多了。“差点忘了,我有给冥王带礼物哦。”灵儿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根青玉发簪。发簪的样子很简朴,形似一朵流云,雕工很精细,看上去颇有几分味道。“冥王,我看凡人的男子很多都用发簪将头发挽起,阿月也是,所以就给你挑了这个。我挑了很久哦,你看看可喜欢?”灵儿说着,将发簪递到冥王手里。“很漂亮!本王很喜欢!”冥王脸上掩不住的笑意,他自然不会告诉灵儿白玉冠是王者的象征。“那你挽来看看!”灵儿眼睛一亮,拉着冥王坐到铜镜前。冥王取下白玉冠,梳理了一下长发,再用灵儿买的发簪挽起簪上。灵儿在一旁高兴地左看右看,猛地扑到冥王的背上,“真好看,冥王,以后你就用这个好了!”冥王没料到灵儿会突然冲到自己背上,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全身僵硬,眉头紧蹙,随即又装成没事人一样,望着铜镜里那个在自己肩膀旁露出的小脑袋,“以后,本王只用灵儿送的这个发簪。”“冥王最好了!”灵儿搂着冥王的脖子,全身压在冥王的背上,开心地笑着。冥王咬咬牙站起来,反手一抓,将灵儿从后背抓至胸前,“调皮的小家伙!”这是两人平时嬉笑很常见的一个动作,灵儿没觉得有何不妥,当它被横着抓到冥王胸前的时候,嘴里咯咯笑个不停,突然发现冥王的额头上有层薄汗,小手伸过去一摸,当下变了脸,刷地一下从冥王身上跳下来,“冥王,你怎么在冒冷汗?你不舒服么?”“没有啊,本王只是突然有点热。”冥王尽力平稳着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不让灵儿看出自己的异常。 第七十六章 闭关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热?”灵儿眼珠一转,直视着冥王,“冥王,你撒谎!这寝殿的温度从来都是这般啊,你早已是尊君,体温从来就不会发生任何变化,你怎么会突然觉得热呢?你骗我!你是不是生病了?”“傻瓜,神仙怎么会生病?”冥王不得不承认灵儿越来越聪明了,“本王都说了没事,肯定没事!”“你不是说神仙也不是万能的么?!神仙既然会羽化也一定会生病啊。我看你一定是不舒服。”灵儿有些心疼地拉着冥王走到椅子前,让他坐下,又倒上一杯万年寒冰水,“冥王,你先喝口水。你要是不舒服可不要瞒着我哦,我会担心的。”“傻灵儿。”冥王将灵儿拉到怀里,接过那杯水喝了下去,“本王真的没事,只是本王该闭关了。本王这几日暂不能陪你,你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么?”“冥王,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你要去哪里闭关?”“本王自然就在这寝殿之中。”冥王摸摸灵儿的头,“我送你去花海待几日可好?”“冥王不要我陪着么?我不会吵的,我不会进你的房间,我只在院子里练武便是。”“可是本王担心你累了会无聊啊。本王一旦闭关,就没有人带你进出寝殿了,你想去找那些个彼岸花聊天也出不去了。”“没事,我就待在这里,我陪着你!”灵儿有种直觉,冥王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要知道,冥王一贯强大,从不曾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灵儿现在偷眼看冥王,总觉得他似乎有点虚弱,略显苍白的脸色和头上的冷汗都隐隐说明,他似乎真的病了。灵儿回想起自己使用恢复术给阿弟疗伤时的虚脱感,心里一滞,难道刚才冥王运功为自己疗伤,消耗太大所以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可冥王的修为不至如此啊?“那灵儿就留下吧!”冥王说完这一句,人影一闪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门关闭,一道仙障将外界的一切隔绝。房门关上的一刹那,冥王的脚下打了个踉跄,人差点摔倒在地,他的脸色也难看到极点。冥王手撑在墙上,长长地出了口气,好险,幸好自己及时回到了房内,否则被灵儿发现了还不知道它会吵成怎样。不过一想到灵儿对自己的关心,冥王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勉强走到床边,冥王坐上床去,身上的衣服随之飞到一旁。如果灵儿此时仍在,它一定会被眼前的情景吓坏。冥王的背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鞭痕,皮开肉绽、体无完肤。那执鞭的人打得狠,长鞭也一定很特别,打出的伤口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最诡异的便是以冥王的修为和功力 ,居然不能让这伤口修复,只能生生忍受这疼痛的折磨。此刻冥王坐在床上,紧闭双眼,默默调息。有谁知道,这打神鞭不但会伤及被打者的皮肉,还会让被打者的魂魄也承受一样的疼痛。这伤口用任何丹药都无法恢复,这疼痛更是每个时辰发作一次,直到被打之人活活疼上七七四十九天,才会自动消失。从冥王背上的伤情来看,至少应该是被打了三十鞭以上。他居然能强忍着这样的疼痛,在灵儿面前装得像个没事人,还用内力为灵儿疗伤,实在是不简单。也可以想象灵儿在他心里到底有多重要。如果灵儿知道对于打神鞭所打出的伤口,自己吃的那个紫灵果是唯一可以减缓疼痛的灵药,不知道它会不会肠子都悔青?冥王宁愿自己疼着,宁愿如此忍着,也把唯一的一颗紫灵果给了灵儿,仅仅是想让它亏损的内力和元气能尽快补回来。灵儿当然不可能知道,它怎么会知道冥王身上发生的这一切。若冥王有心要隐瞒,它就什么都不可能发现。此时,灵儿就站在冥王的门外,可是,那道乳白色的仙障隔断了灵儿的视线。灵儿看不到冥王满身的伤,看不到冥王满头的汗,看不到冥王颤抖的唇,看不到冥王惨白的脸。灵儿只知道,冥王突然闭关很蹊跷,可它怎么会知道冥王是因为它才落了这一身伤?它更不会想到正是冥王知道它此刻回来,才会忍着剧痛在人前谈笑自若。冥王赶在灵儿回来之前把冥界的大小事情给十殿的王和黑白无常做好了交待,只等着灵儿一回来为它疗完伤就要闭关,否则他再也撑不下去了。灵儿歪着头在门外站了很久,什么声音都没听到,悻悻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呆坐了一会儿,便走到园中舞起剑来。这几日和阿月一起杀妖,灵儿觉得阿月的剑法也很不错。虽然阿月并没有教它,可灵儿对武学天生有一种很高的悟性,看了几次以后,竟也把阿月所舞的漫月剑法的精髓暗暗记在了心底。此时闲来无事,灵儿便尝试着比划起来。冥王把自己关在屋内关了十五日,灵儿就一个人在园中舞了十五日,当冥王从屋内出来的时候,他欣喜地发现,灵儿居然将几套剑法融会贯通,自创了一套剑法。当灵儿把这套剑法舞给冥王看的时候,冥王说不出是何种感受,只觉得这个小小的人儿给自己的惊喜实在太多了。如果它以这样的神速修炼成长下去,是不是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复前世的记忆?那个时候,它还会不会如此依恋自己?或者,会不会把自己当作它的仇人?冥王出关,灵儿自然开心无比。可是它也发现冥王仍有些不对劲。不知为何,每过一个时辰,冥王就会冒冷汗,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灵儿问了几次,冥王都说自己没事。可灵儿心里明白,冥王一定有所隐瞒。暗中观察了好几次,却一直没有发现是何缘故。说来也巧,冥王闭关的时候,阿月和地煞也闭关了。地煞闭关,当然是为了疗伤。那日他自伤心脉,吐出一口心头血才使魂魄得以从吴添的肉身中逃脱,没被那炼妖壶收了去。虽然及时服了丹药,又意外从灵儿那里得到一粒仙丹,可这伤也不是闹着玩的。如今的地煞显然不可能再使用瞬间转移大法之类的回到那寂灭谷,便在洛城留了下来。当然,地煞也不至于虚弱到连洛城也走不出,而是他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其实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地煞明白,自己在荷花节这一闹腾,必定会惊动天帝,天帝势必会派人下凡来寻他。与其东躲西藏,还不如就安心在这洛城住下养伤。所以地煞竟溜进城里,魂魄躲进了一个七八岁孩童的体内。也亏得他会选,这孩子是个天生的痴呆儿,平日只知道吃喝睡觉,或是一个人坐在屋内发呆。地煞躲到这孩子体内后,根本没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他白日呆坐,夜晚睡觉,其实都是地煞在打坐调息,恢复疗伤。有时夜间地煞也会溜出去做点坏事或是与自己的下属联系,这种时候他一般都会弄个法术让周围的凡人昏睡,所以并不曾暴露自己的行踪。半年之后,寄居在这痴呆孩儿身上闭关的地煞总算是恢复得七七八八了。等地煞出了关,变得更加低调,行踪也更为隐秘了。当日在荷花节上,地煞以吴添的身份和各门派修仙的人接触闲聊,又得知了很多以前所不曾听说过的传说。尤其是那些上古神器的故事他都打听了一番。如今伤好出关,他竟附着在一只低等的蚯蚓妖身上,独自到各地寻觅,收集神器去了。而那阿月回了天界,禀报了荷花节所发生的事情之后,竟也闭关了。当然,阿月闭关并不是因为疗伤,冥王送他的两粒丹药已经令他的伤和内力彻底恢复了。阿月之所以要闭关,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还不够强大。每每想起灵儿在仙湖旁留下来和自己一起战斗,因为自己而受伤,阿月就会心疼自责。若自己的修为再高点,灵儿何至受伤呢?因此,阿月将自己关在月夕阁整整关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中,阿月除了修炼便是修炼,偶尔累极休息的时候,他会默默思念灵儿。不知道自己这么久没去看它,灵儿会不会难过。每次想起灵儿睡梦中对自己的呼唤,想起临别前灵儿的不舍,阿月心里的思念就像春日的野草,疯狂地滋长。思念一个人的滋味虽然甜蜜也很难受,不过这滋味也变成了一种巨大的动力,成为阿月修炼和突破的重要支撑。一个月之后,当阿月走出月夕阁,他已经由一名上仙晋升为了一名上神。当然,阿月出关时也经历了天劫,十二道惊雷打在他身上,差点没把他打个半死。在阿月即将倒地之前,眼前晃动的是灵儿的笑脸和那双杏仁般的眼睛,他缓缓叫了声“灵儿”昏了过去。等阿月醒来走出月夕阁的时候,他最想做的便是去看灵儿。 第七十七章 神职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上神,恭喜你!”刚出了月夕阁,迎面而来的每个人都笑着向阿月道喜。那十二道惊雷直击月夕阁,惊动了天界所有的人,大家都明白阿月晋级了。“阿月哥哥,父王召你觐见,他在凌霄殿等你。”紫莹也赶来了,看着阿月的眼里全是崇拜和爱慕。“多谢二公主,我马上去。”阿月对紫莹点点头,随手一招,一朵祥云出现在脚底,阿月当即就往凌霄殿而来。“阿月参见陛下!”“平身!”三月未见,天帝看着面前的爱徒,脸上都是笑意。“阿月,这次你进步很快啊,这么短的时间便已晋身上神,朕为你高兴!”“承蒙陛下教诲!”阿月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又给天帝施了一个礼。“阿月,如今你已是上神,理应给你安排神职,朕心里也早有打算。不过,朕觉得就这么封了你,恐怕有的人会不服,认为朕是在徇私,偏爱自己的弟子。所以朕有意让你先跟着凌天历练一番,等你取得了战果,朕便封你一个星君,掌管众仙赏罚。”“陛下厚爱,阿月惶恐!”阿月一惊,怎么也想不到天帝居然是要把这么好的一个职位留给自己。天界规矩甚多,天庭也是赏罚分明。若是掌管赏罚,那就等于掌握了众神众仙生杀予夺的权利,这不知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巴结讨好的职位啊。谁会傻到不这掌管赏罚的人搞好关系呢?“阿月,你是朕最心仪的弟子,也是最有出息的弟子,短短四十多万年,就已经有了这样的修为,这个位置非你莫属。”天帝笑笑,“这次你和凌天一起率天兵下凡与地煞的妖灵军团作战,朕希望你能立下战功,回来后朕便宣布你的神职,并为你指婚。”“指婚?”阿月一惊,“陛下,阿月暂且没有这样的想法。”“阿月,虽然神仙的寿命很长,可是你那月夕阁没有一个女主人也显得太冷清了些。这天界可人的仙子不少,朕一定会为你好好挑选一个的。”天帝了解自己这个徒弟的性格,向来清冷,几乎不会主动与那些仙子攀谈,估计这婚事也只能自己为他做主了。“陛下,阿月真的不曾想过娶妻一事。”阿月脸一下就红了,“等我有了自己心仪的人,再来求陛下指婚吧。”“傻孩子,感情这个东西也是可以培养的。”天帝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或许是想到了自己。这些年虽然他心底仍未彻底放下清樱,可对天后也逐渐有了感情,尤其是在生了两个女儿之后,天后已经渐渐得到了他的认可。“你的性子太清冷,要想动情恐怕很难。朕对你寄予了厚望,你的妻子必须好好挑选。”“陛下!”阿月还欲说什么,天帝笑着挥了挥手,“就这样吧,你刚历了劫,下去好好休息休息,两日后随凌天去凡界。”“是,陛下,阿月告退!”阿月走出凌霄殿,因为心里有事,倒没注意到有个人影在殿外一闪而过。可他转身离去之时,却有一道阴冷的目光一直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此人便是汴宸,也是天帝的弟子,半月前刚刚修为上神。今日也是偶然有事来找天帝,恰好在门外听到了天帝与阿月的对话。汴宸的本体是只灵豹,比阿月先修成人形十余万年,也比阿月先成为上仙八万年。汴宸历来因天帝对阿月的偏爱而有些耿耿于怀,私下总爱将自己的一切与阿月比较。这一次,他修成上神后,天帝迟迟没有为他安排神职,今日一来却听见天帝说要让阿月掌管赏罚,心里更是嫉妒万分。尤其是听到天帝要亲自为阿月指婚,汴宸更是心怀不满。多年来,汴宸一直爱慕紫莹,这次修为上神后,他已在计划向天帝求亲,但愿天帝不会把紫莹指给阿月。毕竟,阿月是天界最好看的人,紫莹似乎也对他有意。想到这里,汴宸看着阿月背影的眼眸又深了深,手暗暗握成拳,脑袋里各种念头闪过。阿月一心只想着要去冥界,直奔南天门而来,意外地碰到了圣元星君和司命。“星君好!司命好!”阿月恭敬地向两人施礼。这圣元星君和司命都是神尊,司命掌管凡界所有凡人的命运,而圣元星君则是个闲职,不过就是负责将那些需要去凡界历劫或受罚的神仙送去冥界,亲眼看着他们走向轮回。两人或多或少都与凡人的命运有关,所以时间一长就走得近了。对于生命长久的神仙而言,天界的日子有时候其实也挺无聊的。司命喜欢酿酒,圣元星君恰好喜欢喝酒,两人便常在一起喝酒闲聊,八卦凡界的种种,几十万年下来竟成为了一对好朋友。“阿月,恭喜你,修成上神,可喜可贺啊!”司命和圣元星君同时向阿月道喜。司命和圣元星君都是性情中人,多年前阿月还年幼的时候,两人见这小家伙长得粉雕玉琢,可爱的紧,就把他拐到司命那畅想阁灌了点梨花蕊,结果把不会喝酒的阿月灌了个伶仃大醉。事后天帝大怒,欲责罚两人,没想到阿月却再三申明是自己趁司命和圣元星君对弈时偷喝了司命的酒,与两人无关。天帝只好罚了阿月。从此,这两人便与阿月交好起来。“多谢二位神尊!”阿月淡淡一笑。“阿月此时不是应该在月夕阁庆贺吗?怎么急急忙忙地往外走?莫非是要去凡界买酒?”司命眨眨眼,“本尊那里可有现成的梨花蕊,要不,我抬上两坛过来,我们好好为你庆祝庆祝?”“多谢司命好意。我是要去凡界一趟。陛下要我两日后跟随战神凌天一同与妖灵军团作战,我要去寻点东西。”“原来是这样。阿月闭关一月,凡界已过了三十年,那地煞如今愈发不可一世了。陛下筹划这一仗倒也多时了。没想到你出关刚好遇上。”圣元星君眼睛一亮,拖着司命向阿月道别。“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去忙吧!等你凯旋归来,我们再来一道贺喜!”待阿月的影子消失,圣元星君若有所思地开了口,“看来陛下要给这阿月安排神职了。这一仗是送他去立功的吧!”“陛下的心意,你我何需揣测?”司命笑着往前走去,“一切都有天意,阿月这小子不错,今后一定大有作为。”“呵呵,是啊,你我无需操心,不如回去下棋。”两人笑着走远。阿月出了南天门,直接施了个法术,不一会儿便到了冥界。他才刚通过入口,灵儿就已经飞奔着跑了上来。“阿月!”灵儿一头扑进阿月的怀里,“我等了你一月了。”“灵儿,你又长高了!”阿月搂着灵儿,欣喜地发现它已经和自己的下巴一般高了。“阿月,你最近都在忙什么?”灵儿自然地牵过阿月的手,手指在他掌心画了个圈,一种酥麻的感觉顿时传遍阿月全身。“我闭关了一个月,今日刚刚出关。”阿月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灵儿的温度,忍不住轻轻把那柔软的小手握紧。“阿月,你为什么要闭关?你也不舒服么?”灵儿停下脚步,紧张地看着阿月,“你是不是也病了?”“病了?不舒服?”阿月有些摸不着头脑,“谁告诉你闭关是因为生病?”“我回来那天,冥王也闭关了,整整十五日才出来。他不说,可我知道他一定是生病了,他到现在也还经常冒冷汗。我很担心他,却不敢多问,因为问了他也不会承认的。”灵儿说到这个情绪有些低落,“而你居然闭关了一个月,那你是不是病得更厉害?”“小傻瓜,我不是病了,我是在修炼。”阿月将灵儿拥在怀里,低头嗅着那甜甜的杏仁味,心里一片安宁,“我只是想变得更强,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你!”“真的么?你没有骗我?你不会是和冥王一样,明明病了也不告诉我吧?”灵儿扬起头,额头刚好触碰到阿月嘴唇,一种触电的感觉顿时在两人心底蔓延。阿月愣了一下,可灵儿眼底一片清明,倒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了。这个单纯的少年与自己,是兄友弟恭啊。“我永远都不会骗灵儿的。”阿月摸摸灵儿的头,“那日送你回来的时候冥王便送了我丹药,当时我所受的伤便彻底痊愈了,所以我闭关真的只是为了修炼,只是为了今后带你出去的时候,再也不让你为我受一定点儿伤。”“阿月的话,灵儿自然是信的。要是冥王也只是闭关修炼就好了。”灵儿牵着阿月的手向花海走去。“冥王在何处?”阿月也有些诧异,如此强大的冥王,从不离开冥界的冥王怎么会突然病了?而且听灵儿这么一说,似乎病得还不轻,闭关十五日出来依旧不见好转,这到底是为何? 第七十八章 自创的剑法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他刚才送我从寝殿出来,此刻应该去十殿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灵儿抿抿嘴,脸上写满担忧。“灵儿不必多想,冥王很厉害的,他的修为很高,即使生病了,相信过一段也就好了。”阿月嘴里这么安慰着灵儿,心里其实也在嘀咕,冥王制药的水平也是极高的,若他真有什么,这都一个月了,怎么会不给自己服用丹药呢?两人牵着手来到花海,一大群彼岸花的花妖立即围了上来。这一个月,花妖们不只一次听残音说起和灵儿去凡界的见闻,心里对阿月和灵儿的敬仰早已犹如滔滔江水。偏巧灵儿因为冥王的缘故一直没来过花海,她们的敬仰之情无法表达。此刻两大英雄一起露面,花妖们哪里还有什么矜持,哗啦啦一下全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没完。“灵儿,你怎么很久没出来玩了?”残音轻声细语,看着有些愁容的灵儿。“残音,这一段冥王身体不好,我都在寝殿陪他,并不曾离开过。”灵儿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回答。“冥王病了?”残音大吃一惊,“怎么可能?他那么厉害!刚才他送你出来的时候,我看他也没有什么不妥啊?!只不过是脸色有些苍白罢了。”“嗯,除了脸色有些苍白,表面上看是好像没什么,但我知道他肯定是病了。”灵儿叹了口气,“真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啊。”“冥王不会有事的。”残音勾勾灵儿的手指,“冥王那么好,又是神仙,怎么可能有事?你呀,是关心则乱。”“但愿吧。”灵儿站在阿月身边,一只手被阿月握着,低声和残音说着话,看那些花妖围在阿月身边七嘴八舌,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冥王。刚才冥王感应到阿月来了冥界,带它从寝殿出来之时,就正好在冒冷汗,也不知道这一会儿去了哪里,可好些了。“一月未见,阿月上仙已经晋升为上神了,真是可喜可贺啊!”突然,一道金光亮起,冥王的虚影出现在花海,彼岸花的花妖们立即安静下来,迅速跑回自己的本体。“阿月参见冥王!”阿月放开灵儿的手,恭敬地施礼。“阿月上神,别来无恙啊?!”冥王的声音淡淡的。“多谢冥王关心,阿月闭关一月,今日刚刚出关,来看看灵儿。”阿月的眼角瞟过灵儿,却见灵儿咬着嘴唇,望着冥王的虚影发呆。“灵儿这一月进步也不小,居然将若干套剑法融会贯通、合成了一套,本王也觉得精妙无比。”冥王的话里透着自豪。“哦,真的么?灵儿又长高了不少,武功也精进了,看来这修为也提高了不少啊!”阿月拍拍灵儿的头,灵儿这才回了神。“阿月,原来你已经是上神了哦!”灵儿望着阿月,眼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自己和阿月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他已经是上神,自己还只是个妖,自己要怎样才追得上阿月的脚步呢?灵儿想到这里,竟轻叹了一口气。“灵儿不高兴么?”这一声叹息虽然很轻,可瞒不过已是上神的阿月。“阿月,你真厉害!灵儿很佩服你哦!”灵儿直视着阿月的眼睛,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可阿月分明觉得那笑容并未达致眼底。“灵儿,不如把你新创的剑法也舞给阿月上神看看,或许他可以给你一些指点。”冥王的虚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两人面前,他一手牵起灵儿的手缓缓向前,另一只手一挥,彼岸花的上方立即出现一道仙障,生生阻隔了花妖们的视线。“我,我还是不要舞了吧,阿月会笑的。”第一次,灵儿在阿月面前有了一种深深的自卑感。它被冥王牵着,不自觉地将身子向冥王靠了靠。这一个细微的小动作,落在阿月眼里,却觉得心被狠狠刺了一下,似乎灵儿突然和自己拉开了距离,投向了冥王的怀抱。阿月愣了一下,显然也被自己这个古怪的念头吓了一跳。冥王对灵儿的好,自己早就知道的呀,在某种程度上说,冥王不但对灵儿好,还对灵儿有恩,冥王不但是灵儿的朋友,更是灵儿的老师。自己,要拿什么与冥王比?自己在灵儿心目中真的比冥王还重要么?思绪一下回到一月前两人同骑、同睡、同浴的场景,自己与灵儿这般亲密,想必胜过它和冥王吧。可是,自己为什么要介意冥王和它的亲密?自己又为什么要去比较?为什么要在意灵儿心里刚在意谁?“我怎么会笑灵儿呢?此前就觉得灵儿的剑法不错,这次再让我开开眼界吧!”阿月定了定心神,紧跟上前,冥王隔绝彼岸花的视线,显然是想让灵儿舞给自己看的。“这……”灵儿脸一红,不肯说话,眼睛看着冥王却也不看阿月,阿月心里又是一刺。“傻灵儿,你的剑法连本王都觉得精妙,阿月上神怎么会笑你呢?”冥王揉揉灵儿的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宠溺,而灵儿像只乖巧的小猫赖在他身旁,连眼神都没分过来一点,阿月觉得自己的心隐隐有些痛了。“那……好吧。”灵儿终于放开了冥王的手,低着头向前走去。“或许本王刚才提到你修成了上神,小家伙被打击了。它很在意你,所以也会在意自己和你的差距。”阿月呆呆地望着灵儿走上前的背影,冷不防冥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显然,冥王是用内力传音入耳,灵儿是听不到的。“冥王是说……”阿月猛一抬头,身旁冥王的身影仍然萦绕在那层金光中,看不真切,可他刚才的话却无疑冲散了阿月心底的郁闷。“好好鼓励它!灵儿其实真的很勤奋。”“冥王有心了,阿月明白!”阿月感激地对着冥王拱拱手,又望着已站在十步开外的灵儿,温柔地喊了一句,“灵儿,加油!”灵儿抬头看看阿月,眼里闪过一丝光亮,随即虚影剑出鞘,身影晃动,一套堪称绝妙的剑法舞得行云流水。“是否有些似曾相识?”冥王的声音淡淡的。“这,这不是我的漫月剑法吗?”阿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灵儿不过是看自己杀敌时使用的招术,便能独自领悟出这漫月剑法的精髓,并与它自己的剑法糅合在一起,创造出一种更为精妙的剑招来。“阿月上神可教过它?”“不曾,我根本就没有指导过它,它最多也就是见我杀妖时舞过这剑法的剑招。”阿月实在有些震惊,这灵儿得有多好的悟性,居然无师自通,还能创新突破,难道灵儿天生就是修炼的苗子?“本王第一次看灵儿舞这剑法,便已猜到有的剑招它一定是向你学来的,故而想请你帮它看看,指点指点。”“有冥王在,哪里需要阿月造次?”阿月倒不是谦虚,此前看灵儿杀妖时所用的剑法,他就知道指导灵儿的冥王是自己只能望其项背的。“本王最近身体不适,无法陪灵儿练剑,有的动作只是说还不行,需要有人亲自演练给它看。何况这剑法不是本王擅长的,本王怕自己领悟有偏差。”“冥王果然身体不适?”阿月侧头看了一眼冥王的虚影,“难怪灵儿一见我就一直在说这个。不知冥王怎么了?可有阿月帮得上忙的?我这里也有清樱仙尊亲手配的有些丹药,冥王是否看看?”“无妨!多谢阿月上神的关心,本王不过是老毛病了,再过几日便可大好,丹药什么的都不需要。”冥王摆摆手,“灵儿和本王朝夕相处,本王细微的变化逃不过它的眼睛,因此它难免生了疑心。不过这其实就是一个老毛病,没啥大碍。还望阿月上神不要在灵儿面前提及,本王不想让它担心。”“冥王一片苦心,阿月明白。阿月会帮冥王隐瞒的。不过,阿月也希望冥王能早日恢复。”“谢谢,本王再过几日就没事了。对了,不知阿月上神这次来可有什么事情?”“没什么事,我闭关一个月,有些思念灵儿,所以便来了。再过两日,天界要派兵攻打地煞,我也要随天兵一同前往,今日来也顺便给灵儿道个别。”“原来是这样。”冥王笑笑,“地狱那边还有些事情需要本王处理,本王先行一步。等下就麻烦阿月上神给灵儿指导指导剑招了。阿月上神多保重!”“冥王慢走!”阿月话音未落,冥王的身影已经消失了。阿月转头认真看着灵儿的剑招,脸上都是赞许。灵儿舞罢,身影刚刚停下,阿月已经飘到了它面前,“灵儿,你总是给我太多惊喜,你实在太了不起了!”灵儿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阿月,你真的觉得我自创的剑法可以么?”“岂止可以,简直是太精妙了!”阿月由衷地赞叹。 第七十九章 月灵剑法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感谢“悄悄看你”、“稻草(Via)”等亲的打赏红包!今日是群里的窝萌火玄火玄,也就是书里灵儿宝宝的生日,也是墨墨的生日,皮皮祝两位生日快乐!心想事成!)“我虽然修成来上神,剑法也是不如你的。只是不知道这套剑法叫什么?灵儿可想到名字了?”“我管这剑法叫月灵剑法。”灵儿抬头看着阿月,红红的脸上有丝温柔,“这里面好多剑招是我看阿月杀妖时用的,我偷学了来,和自己的剑招混在一起,所以我想用阿月和我的名字来命名。”“灵儿!”阿月一把将灵儿拥在怀里,此时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半响,阿月才喃喃地在灵儿耳边说,“好一个月灵剑法,我很喜欢。”“阿月喜欢,我很开心。”灵儿笑得很灿烂。“不过有几个地方,我觉得灵儿可以舞得更好!”阿月说着,身影一动,手握青月剑落在了十步开外。阿月首先将漫月剑法舞了一遍,接着又把灵儿用到的几个剑招再细细演示了一遍。灵儿静静看着,不时比划两下。待阿月舞完,它又重新舞了一遍漫月剑法,阿月耐心地在一旁指点着。漫月剑法舞完,灵儿又将月灵剑法舞了一遍。阿月再次为灵儿折服,心里暗叹灵儿就是个武学奇才。随后,阿月也跟着灵儿舞了两遍月灵剑法,从中也悟到了不少精妙的招术。直到都有些累了,两人方才停下。手牵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前各自心里的那点小隔阂早已消失不见,手心里,眼神里,传递的都是专属于两人的甜蜜。“灵儿,过两日,我便要去凡界和妖灵作战了。”阿月和灵儿走到奈何桥的这一侧,使了个隐形术,双双矗立在桥头,牵手对话。灵儿像往常一样将手放在阿月的手心里,偶尔用指头轻轻挠挠阿月的手心,阿月的手掌轻轻覆在那纤细的小手上,手心里的温度和心里的感觉一样温暖。“最近凡界又不安生了么?那个地煞还在使坏?”灵儿在冥界自然也不清楚凡界的事情。“我闭关一月,凡界便是三十年,想必那地煞从未停止过为非作歹吧,否则,天帝怎么会派天兵下凡捉他?”“阿月,你此去凡界会不会有危险?”灵儿的脸上写满了担心。“此次与妖灵作战由战神凌天统帅,我不过是助战罢了,你不用担心。何况我刚升为上神,也需要历练,打败地煞可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阿月,我能和你一道去么?”不知为何,灵儿心底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这次阿月前去征战会出事。“灵儿,你不能去。”阿月转身和灵儿面对面,“战场很危险,我无法照顾到你。这不是一对一的战斗,而是天兵天将与妖灵大军的恶战。到时候天界的神仙们会祭起各种法器,妖灵们肯定也是各种妖法,很容易误伤人。”“我不怕,我会小心的。你也看到了,我的剑法很厉害的,我只想跟在你身边,和你一起战斗。”“灵儿,我也只是跟随天界的战神凌天出战,随行的都是天界的神仙,真的不能带上你。”阿月摸摸灵儿的头,“再说,你还小,我不舍得你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你就待在冥界好好修炼吧。等到有朝一日你修仙成功,我一定带着你。”“阿月,我只是担心你罢了。”灵儿在心里叹了口气,却原来,你还是会在意我这个妖的身份。因为我是妖,所以连与你并肩战斗的资格都没有。想到这里,灵儿不觉有些情绪低落。“灵儿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等这场恶战结束,我马上就来看你。”阿月看出灵儿的失落,却以为它是不能与自己同去而失望,根本没想到灵儿在为两人的身份差异而沮丧。“好。”灵儿低垂着眼睑,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抬起头来,“阿月,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阿月轻轻摩挲着灵儿的手,被牵挂被关心的感觉真的很温暖,自己好像越来越贪恋这种感觉了。两人话别,阿月回了天界。灵儿闷闷地走回花海,撤去冥王设置的仙障,在残音身边躺了下来。“灵儿,阿月走了?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还在担心冥王么?”残音环抱着双膝,看着愁眉不展的灵儿。“残音,你知道么,阿月过两日就要去打仗了。”灵儿把头枕在手上,仰望着冥界暗红色的天空,突然觉得有些疲惫,缓缓闭上了眼。“打仗?和谁?”残音也紧张起来。“和那妖王地煞的妖灵兵团。”“啊?那岂不是很危险?!”“是啊,我总觉得心里很不安,担心阿月这次会遇到危险。可是,他不要我和他一起去。”灵儿的话里透着无奈。“阿月不要你去也是怕你有危险。”残音拍拍灵儿的脸颊,轻声安慰,“你也知道那地煞的厉害,他一个人就已经够难对付了,还带上个妖灵兵团,岂不是更恐怖?你若去了,阿月恐怕还要分心来照顾你。你若受伤,阿月肯定比自己受伤还要紧张。”“我现在的武功也不低啊,我就是觉得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想陪在他身边,帮他的忙。”“傻瓜,即使阿月同意,冥王也不会同意你去的。你想想,冥王多在乎你,他怎么可能同意你去帮天界杀妖?那是天兵天将的事情,不是冥界的事情。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冥王不发狂才怪。”“冥王总是说去凡界是一种历练,我也觉得他是对的。修炼之人总躲着修炼有何意义?非得在尘世中走几遭,经历一些东西才能真正明白很多道理,真正强大起来。所以,我相信冥王会同意我去的。”“不过是一场战事,灵儿不必这般在意。说到底,你还小,不适合上战场。”残音也躺了下来,将嘴巴凑近灵儿的耳朵,压低声音,“你应该不是为了这个烦恼吧?我看得出,你还有心事。”“残音,你说在神仙心里,妖真的很低劣吗?”灵儿的话里透着一种疲惫感,当日被阿月独自丢在破庙门口的那种感觉似乎又涌上了心头。“灵儿,你在想些什么?”残音有些惊讶。“我只是突然想起那日阿弟所说的那番话。”“阿弟尚小,娘亲死在神仙手里所以有那样的想法倒也不奇怪。虽然我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可是,冥王也是神,阿月和菡萏仙子也是神仙,可他们对你真的很好啊,从来不曾因为你是小草妖而瞧不起你,更没有因为你是小草妖就疏远你啊,相反,他们对你这么好,难道你对此还有所怀疑?”“他们对我的好,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灵儿叹了口气,“可是,他们始终会顾及别人怎么看我。就像阿月,虽然他一直把我当朋友,可是,他还是会在意他的那些仙友怎么看我,他不愿意别人知道我是妖。也许,我这个身份与他交好,带给他的更多的是烦恼吧。”“这……”残音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灵儿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神仙和妖做朋友,在某些人看来一定是大逆不道吧。愣了半响,残音才开了口,“其实,冥王就从来没有在意过,我看他在人前从不掩饰对你的好,也没有遮掩你的身份啊。”“也许吧!”灵儿闭着眼睛,突然觉得心累到什么也不想说。冥王在那个什么女神面前,不一样对自己视而不见么?其实,所有的人都会在意自己的身份,只有残音,这个与自己一样是妖的朋友,才从不在意。灵儿一翻身,像孩子一样将头靠在残音的肩上,“残音,我累了,让我靠靠。”“好,你什么也别想,好好休息休息!”残音知道灵儿非常在意阿月,也许它误会了阿月善意的拒绝,心里有疙瘩,等下次阿月来给它说清楚,这误会解了也就好了。灵儿闭着眼,呼吸渐渐沉了去,周围的彼岸花八卦的声音也离它越来越远了。等它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冥王的寝殿,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冥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捧着本书在看。“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冥王的侧面看上去既刚毅帅气,又多了一丝柔和,灵儿不觉看呆了眼。这一个月,冥王都喜欢坐着看书,不怎么陪灵儿练武,灵儿发现他静静坐在那里的时候就像一副画卷,赏心悦目,怎么看都觉得好看。“灵儿,醒了?”听到声响,冥王放下手里的书,抬头温柔地看着灵儿。“嗯,我怎么回来了?”“当然是本王带你回来的。”冥王走过来,揉揉灵儿的头,“这些日子你没日没夜地练剑,想必是累坏了,今日早些休息吧。”“之前是有点累,但现在好多了。”灵儿一翻身下了床,“冥王,我们来下棋好么?”“好啊。”冥王牵起灵儿的手,走到桌前,一边摆布棋盘一边貌似很不经意地问了一句,“灵儿今日有心事?” 第八十章 夜探冥王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灵儿拿起一颗棋子轻轻落下,“冥王,天界和妖王地煞要打仗了。”“本王听说了。”冥王也落下一子。“阿月要去参战呢。”灵儿又落一子。“阿月本就是天帝最心爱的弟子,目前又修成了上神,天帝派他前往一定是希望他能立下战功,返回天界后好为他封个合适的神职。”冥王淡淡一笑,手中棋子落下。“可是,我觉得他会有危险。”灵儿的手悬在半空。“若没有危险能叫打仗么?”冥王直视着灵儿的眼睛,“他既然是上神,杀妖除魔就是他的责任,再危险他也必须去。”“灵儿也是妖,难道天界也容不得我?”灵儿的手落了子,却一直僵在那里,语气里透着悲哀。“妖可以成魔,也可以成仙。灵儿一心修仙,天界怎会容不得你。”“可是,有的神仙瞧不起妖。”“那是他们眼拙!”冥王放下手里的棋子,语气严肃,“等你成仙之日,他们便知道,你不比他们任何一个差!只是,别人是否瞧得起你不重要,你自己不能轻视自己!”“万一我修不了仙咋办?”“即使你竭尽全力也修不了仙,那又如何?”冥王轻轻握住棋盘上的小手,“只要你不成魔,在本王眼里,你便是这世上最好的,不管你是妖还是仙,都是最好的。”“冥王……”灵儿心里一暖,眼底有些潮湿。自己何尝不知道冥王从来没有轻视过自己,只是上次那漂亮女神的出现,冥王陪她走过自己身边时的视而不见,女神颇有深意的一眼,让自己心里着实自卑了一把。冥王此刻的这番话虽然没有解开灵儿的这个心结,倒也真的让灵儿觉得感动。就在这时,冥王右手手腕微微动了一下,一道微弱的金色光芒闪过,“有人进了冥界。”冥王感应到冥界入口处禁制的波动,皱了下眉,“谁这么晚了还来冥界?”“你要去看看么?”灵儿站起身来,“会是阿月么?”“不是阿月,通过禁制的人应该是个尊君。”冥王站起身来,“你就留在这里,我去看看到底是谁。”“好。”虽然灵儿对于自己这个小草妖总是需避讳天界的神仙有些在意,可是也知道不是每个神仙都会像冥王这般偏袒和爱护自己。既然天帝要和地煞开战,自己此时还是不要随意现身的好。冥王走到园子里,身形一晃就出了寝殿,下一秒,虚影已经出现在奈何桥的上空。“清樱仙尊,怎么是你?有事么?”待看清了来人,冥王飘然落下,显出身影。“不欢迎我?”清樱一脸的温柔,手里不知何时变出一个酒坛,“本尊突然有些无聊,特意来找老朋友喝酒,不知冥王是否愿意陪我喝一杯?”“哦?仙尊好兴致!本王岂能不陪!”冥王眉毛一挑,淡淡地笑着,他当然不相信清樱夜晚来此是为了找人喝酒。这冥界不但什么景致都没有,还压抑阴森,显然并不是个喝酒的好地方。冥王接过清樱手里的酒坛,缓缓向花海走去,清樱温婉地笑着,静静走在他身旁,冰蓝色的长裙十分飘逸,裙裾无风自摆,轻轻萦绕在两人身边。那些还没有睡觉的彼岸花看得眼都直了。冥王什么时候也有美人相伴了?冥王随手一抬,花海的中央便出现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分放在两侧,手里的酒坛也飞上了桌,自动地往那已经摆好的酒杯里斟着酒。彼岸花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一股异香飘过,集体进入了梦乡。冥王和清樱坐了下来,清樱的衣袖在桌上一拂,桌上就出现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酒菜。同时,一道乳白色的仙障在两人周围十米开外的距离升起,隔断了所有视线和声音。“冥王这些年从未离开过冥界,想必平时也甚少品尝这凡界的美食吧。今儿个我特意去洛城最有名的酒楼买了这些下酒菜,你吃吃看。”清樱亲自给冥王夹了几样特色菜,放进他面前的碟子里。冥王并不动箸,而是端起面前的酒杯闻了闻,“好酒!”清樱轻勾丹唇,微绽梨涡,扇子般的羽睫扑闪了一下,“我还担心你不喜欢这酒。”“万年的桂花酿,本王闻着便已经醉了。”冥王的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幅度,细看之下,那笑意又带着一丝遥不可及的飘忽,“这酒是清樱自己酿的吧?虽然是桂花酿,却并不是用桂花瓣那样的俗物酿制而成,而是在桂花开得最繁芜的时候,用念力集聚其花香,与酒一起封存,再埋在桂花树下,任由花泥中的香气慢慢浸润,一万年的时光荏苒,才得这样一种自然又不浓郁,清新不失淡雅的香气。”“冥王果然厉害,就像一直守在我身边,看着我如何酿制这酒一般。”清樱一双美眸光华流转,恰是拢进了无边春色中扣人心怀的烟雨,让人看了移不开眼。清樱说着,柔荑轻抬,举起自己的酒杯,“来,我敬你!”冥王淡淡一笑,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手中酒杯轻轻和清樱的杯子一碰,一仰头喝了个干净。“果然是好酒!馥郁圆润,入口绵甜干净,诸味协调,尾净悠长。”“看来冥王也是个爱酒之人。想必这些年虽然没有离开冥界,也着人寻了不少美酒享用吧?!”清樱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又有一丝调皮,右手举杯,左手衣袖一挡,也将自己的这杯酒喝下。“仙尊冰雪聪明。”冥王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夹了菜慢慢品着。其实对于他这样的尊君来说,早就辟谷不食了,就连平时带着灵儿,他也没想过要去寻凡界的食物给灵儿吃。但美酒美人当前,又怎好拂了美人心意呢?清樱的唇边再次荡起清浅的笑意,如风如素,换做其他男子恐怕早就沉醉其中了。偏偏冥王还能安然地品菜,淡然地说笑。冥王手一抬,那酒坛自动飞起,又为两人斟上了酒。冥王举起酒杯,“这一杯,应该本王敬你!感谢仙尊带来如此美酒佳肴,本王得以大饱口福。本王先干为敬!”不等清樱说话,冥王一仰头又喝了个底朝天,望着清樱的眼睛缓缓开了口,“只是,这酒也喝了,菜也尝了,仙尊总该告诉本王,半夜造访所为何事了吧?”清樱不慌不忙地喝下自己杯中酒,把玩着那白玉石的酒杯,抬眼看着冥王,“并没有事,我就是一时兴起,来看看你罢了。”“哦?好一个一时兴起,本王该说什么?感谢仙尊挂念?”冥王打趣地望着清樱,笑得像只狐狸。清樱低头莞尔一笑,随即又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已经消失无踪,眼里只有质疑和关切,“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冥王的眼睛。只是,不知冥王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本王的身体很好啊!仙尊难道以为本王病了?”冥王连愣都没有愣一下,脸上依旧是相当自然的表情,似乎一切纯属无稽之谈。“难道不是么?”清樱的眼神一点没有退避,“今日我本是去给阿月祝贺的,没想到他却告诉我你身体不适,还说是老毛病,因此我才想着来看看,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你什么忙。”“那不过是本王的一句玩笑话罢了,阿月上神和清樱仙尊倒还信以为真了。”冥王的唇角扬得很高,“灵儿最近修炼很认真,而且不知为何特别痴迷剑术,本王这么说也不过是想让阿月上神指点下灵儿的剑法罢了。”“你对那灵儿真的很上心。”清樱笑了一下,“为了它的历练,竟然让阿月带它去凡界参加荷花节,还让阿月指点它的剑法,真是不像你冷清的性格。”“本王与它总算是有些渊源,如今它出现在本王管辖的冥界,一心修仙,又成天在本王眼皮子底下晃荡,能帮它一把自然就帮了,说不上是上心。”冥王的口气很淡,看来这阿月也还是懂事,并没有把自己给他冥界令牌的事情说出来。“若不是本尊今日去得巧,偶然听到阿月与菡萏仙子的对话,我也不知道阿月竟带着它去了凡界。”“灵儿年幼,成日待在这冥界,着实无趣了些。那次阿月上神来冥界,无意中说到要去参加荷花节观礼,本王便托他带着灵儿去看看,一来让灵儿长长见识,二来也趁此机会历练历练。途中他们遇到了妖,便一起杀敌。灵儿是个武痴,或许见了阿月上神的剑法心里喜欢,回来后就偷着练习起来。今日阿月上神来,本王假托身体不适,无法陪灵儿练剑,不过是想让他亲自给灵儿指导一番。毕竟,他的剑法,他本人最精通。”“可是,没有天帝的手谕,阿月怎么进得来这冥界?”清樱未置可否,却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第八十一章 不习惯别人投怀送抱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那日阿月上神带灵儿出去,灵儿受了伤,他心里有愧,便说过一段想再来看看灵儿,本王就给了他一道手谕,所以今日他自然进得来。”冥王的话滴水不漏,其实之前冥王知道灵儿在凡界遇到了菡萏和紫莹等人,便已经想好了这样的说辞,今日也和阿月统一了口径,相信阿月在清樱面前也是如此的说法。“看来阿月也很在意它。”清樱笑笑,直视着冥王,“不过,听说正是你的灵儿告诉阿月你病了。”“灵儿的话你们也要当真?它明明什么都不懂!”“你还想骗我?”清樱突然就没了笑意,语气也变了,“灵儿说的没有错!若你的身体没事,你此时为何会冒冷汗?你我坐得这么近,就算你再极力掩饰,我也能感觉到你的气息突然变得有些紊乱。你到底怎么了?难道连我也不能说?”清樱说到这里,眼眶有些发红,语气里微微带了一丝责怪。“本王真的没事。”冥王见清樱如此,心里明白自己身体有异瞒不过同为尊君的她,话自然软了下去,“你不必为本王担心,不过是老毛病罢了,再过几日本王就会大安。”清樱什么都没说,冷不丁伸手过来搭在冥王的手腕上,把起脉来。这一把不要紧,她好看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你受伤了?!你的伤口没有痊愈?”“冥王怎么可能受伤?这三界内谁伤得了你?你的伤在哪里?为何无法痊愈?”不等冥王说话,清樱神色严肃地又抛出一连串问题。“本王已经说了,这不过是当年修炼时落下的伤罢了,陈年旧事,区区小伤,清樱不必担心。”冥王不动声色,假装端酒,从清樱手里撤回了自己的手。“修炼时落下的旧伤?莫非,冥王是想告诉我,你当年晋升历劫时曾受了伤?还是想说,你曾经因为修炼差一点走火入魔?姑且就算是这样,以你如今的修为,再有什么旧伤也早该治愈了。冥王显然是随意编些话来糊弄我!如果你真的把我当作你的朋友,就请告诉我实话吧!”清樱的眼里已经泛起了一层水雾。“本王真的没事,清樱,是你多虑了。”任何人看了这双饱含秋水、楚楚可怜的眼睛,也招架不住吧。就算冥王再铁石心肠,此刻在这眼泪攻势下,也该百炼钢化绕指柔了吧。偏偏冥王只是声音温柔了点,眼神都没半点改变。清樱也不搭话,只是低着头,暗暗垂泪。“清樱……”冥王终是有些不忍心,抬起手来,刚想拍拍清樱的肩膀,却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想把手缩回去。不曾想,清樱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抬起了头,顺手抓住冥王来不及撤回的手,身子像藤蔓一样缠了过来,迅速点了冥王的穴道,让其动弹不得。“真的没事?”清樱的话虽然还是很温柔,但已经多了一点嗔怒的味道。“那清樱就冒昧地大胆一次,不然终究是放不下心。”清樱说着已经站起身来,手指轻轻挑过冥王的衣袍,眼看着冥王的外袍就要褪下,冥王的身子突然动了一下,本来不能动的手轻轻在清樱身上点了一下,下一秒,清樱僵在了那里。冥王不带一点表情地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外袍完整无暇地穿在身上,背对着清樱,话语有点冷,“清樱仙尊不胜酒力,想必是有些醉了,不如早些回去吧。本王与你虽是故交,可毕竟仙尊是万人敬仰、多人爱慕的女神,若本王这般轻薄了你,本王岂不是会落个千古骂名?”“明明是我……”清樱僵在那里,一副软弱无力、楚楚可怜的样子,她根本没想到,冥王居然能瞬间转移穴位,或者说,修为如此高深的冥王其穴位根本不是她能点到的,“我知道我有些唐突了,但是我实在是担心你,所以才……”“仙尊既然都说这三界无人伤得了我,又何须无谓的担心呢?”冥王依旧没有转过身来,其实刚才他冷不防被清樱点了穴位,心里也是大惊,若真被她挑开衣衫,岂不是什么都曝光了?所以即使此刻正是他疼痛的发作时间,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出冷汗,冥王还是强忍着疼痛,施展内力转移了穴位,站起身来。若是此时清樱站到冥王面前,就会发现他的脸色铁青,嘴唇发白,额头上不停地冒着冷汗,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如今他背对清樱傲然而立,一切不过是装出个样子,不想被清樱看出端倪罢了。“我错了,我是关心则乱。”清樱垂着眼眸,说不出的悲哀。“适才是本王无礼了,仙尊也是一片好意。”冥王的话里没带一点感情,“只是,本王这么多年一个人冷清惯了,突然面对别人的关心,一时有些不习惯。本王更不习惯别人宽衣解带,不习惯别人投怀送抱。还请仙尊多包涵!”冥王自然也是考虑了清樱的感受,这话不过是给她一个台阶下罢了。“冥王,我……”清樱幽幽地抬起头,眼里有一丝幽怨,更多的还是复杂的感情。“仙尊的情谊和这美酒一般,让本王没齿难忘。今晚本王确实有些醉了,为仙尊的清誉着想,仙尊还是请回吧。来日方长!冥界随时欢迎你!”冥王此时已经调整了呼吸,缓缓转过身来,走到清樱面前将她扶起,“本王送你出去吧!”清樱顺势往前一倒,身子似乎并未站稳,冥王的手臂一用力将她圈在臂弯里,温柔地说了一句,“小心!”只这一句,清樱差点就落了泪,今晚的种种一下都烟消云散了。委屈也好,不甘也好,都化做虚无。也许正如冥王所说,是他孤寂的时间太长,不习惯这样的柔情相伴。但清樱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自己的深情会将这方石头融化的。清樱柔软的身子依在冥王的臂弯里,慢慢抬起头来,深情款款地望着冥王,“谢谢冥王!”“走吧,本王送你!”冥王迟疑了一下,到底没有再将清樱推开,伸直了手臂,掺着她,撤去仙障,一起向冥界入口走去。清樱挥了挥手,那一桌的美酒佳肴瞬间连同桌椅一起消失殆尽。半刻钟后,冥王回到了花海,结了个结界端坐在里面打坐,直到他觉得自己的呼吸不再紊乱,额头不再冒冷汗,才站起身来,转瞬回了寝殿。“冥王,你回来了!”冥王的身影刚刚一出现,灵儿就扑了上来。“灵儿,等久了吧!”冥王温柔地搂着灵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面对它,自己才会不像个高高在上、冰冷无情的王者,而和普通人一般充满了各种情绪。似乎自己的担心也好、牵挂也好、喜爱也好、烦恼也好,都只和眼前这个小人有关。自己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别人投怀送抱,可灵儿每一次扑到怀里,自己分明就满心的甜蜜和欢喜。“冥王,你身上好香哦,来冥界的应该是个仙子吧?”灵儿窝在冥王怀里嗅了嗅,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清樱的身影,抬起头眨眨眼睛,笑得很顽皮。“嗯,是清樱仙尊,你见过的。”冥王倒也不隐瞒,拉着灵儿走进房内。“就是上次来找你那个女神?很漂亮哦!”灵儿由衷地赞叹了一句,“她比菡萏仙子还要漂亮!”“她呀,应该是天界修为最高的仙子,也是最漂亮的仙子。”冥王的话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并没有带半点感情。“冥王不喜欢她?”灵儿敏锐地察觉到冥王对清樱似乎没有太多热情。“谈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不过是仙友罢了。说起来她也算本王的一个故人,只是本王向来不喜欢与天界的人打交道,他们的规矩太多,既无趣又不自在。”冥王接过灵儿递过的水,轻轻喝了一口。“冥王喝酒了?”灵儿像只小狗一样在冥王面前夸张地吸吸鼻子,“这酒好香啊!”“灵儿去了趟凡界,懂的东西倒是越来越多了。”冥王笑笑,“清樱找本王说事,顺道带了点自己酿的酒来,本王也是很久没喝酒了,小酌了几杯。”“你别说,凡人的东西也挺好吃的!”灵儿说着吞了吞唾沫,小吃货的样子显现无疑。“灵儿是馋了吧?”冥王看它这样子自然乐了,抿嘴一笑,“改日本王命人去凡界买些你喜欢的酒菜回来,好好吃个够。”“我不会喝酒的。”灵儿摆摆手,“上次去凡界,阿月说我尚小,也没让我喝,我见别人喝得痛快,才知道原来凡人都把这酒当成一个好东西。看那样子,那些凡人可是喜欢得紧!”“凡人常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又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其实,岂止是凡人,不少神仙也是喜爱美酒的!”冥王笑着揉揉灵儿的头。 第八十二章 不归山之战(1)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酒这个东西,可以一醉解千愁,谁喝谁喜欢!若不能真正逍遥于世,借酒装疯卖傻、快活逍遥一把也是好的啊!美酒本就是男儿本色,本王倒觉得可以从小培养。灵儿若喜欢,本王以后陪你。好男儿就该随性而活,屹立于天地间,恣意人生,那才不枉到这世间走了一遭!”“我真的可以喝?太好了!”灵儿裂嘴开心一笑,“我一定要尝遍这世间美酒!”“这个完全可以有!”冥王眼里都是宠溺,“来,我们继续下棋吧!”“冥王,明日再下吧,今日已晚,应该休息了。”虽然冥王回来前已经打坐片刻,但他此刻的手依然有些发凉,灵儿在冲进他怀里的那一瞬就已经感觉到了,知道他的身体必定有些不舒服,“你看,我刚才一直在玩你教我的灵珑棋局,脑子都想疼了,若是再下的话,一定大败。不如早点休息,等明日好好和你对弈,说不定还有胜算!”“哦,你自己玩了灵珑棋局?”冥王的目光落到棋盘上,脸上随即挂满赞许的神色,“不错,又有进步了!比上一次又多了两步活棋,可喜可贺。”“我想了好久才走成现在这个样子。”灵儿拍拍自己的头,“现在觉得脑子已经一团糊涂了,什么都不会想了。”“看来灵儿果然是累了,也罢,那就明日再下。”冥王起身回房,两人各自休息。两日后,凡界不归山之巅,地煞率领的妖灵军团与凌天带领的天兵天将的一场恶战即将展开。所谓天界一日,凡界一年,当然,其实这场战争对于地煞而言已经准备了很久了。地煞此次带来的妖灵之多,从海拔几千米的不归山山底一直站到山顶,整个不归山黑压压一片,笼罩在一股黑色的妖气之中。这些妖千奇百怪,要么面目狰狞,要么妩媚动人,要么萌到了极点,要么恶到极致。山顶上停着一辆像小房子一般大小的豪华轿子,车里放置了一张卧榻,地煞一身红衣,慵懒地躺在那里。几个美艳的妖女半跪在卧榻前,有的在给地煞捏肩,有的在给他捶腿,还有一个正用嘴巴喂他吃葡萄。鲜美紫红的葡萄汁从两人交缠的唇舌中流出,一丝丝银线挂在唇边,夹杂着些许略微粗重的喘息,让人浮想联翩。不多时,空中电闪雷鸣,众妖正在颤栗,乌云又迅速散去,一道金光过后,战神凌天带着天界众神出现在半空中。这一次,凌天不仅带来了天界最擅长降妖的三十六位神将和他们手下的若干天兵,也带来了不少像阿月、汴宸这样的上神助阵。身形魁梧的三十六天将都穿着华丽的金甲,骑着各种神兽,五彩霞光缭绕在他们身旁,手中各色法器流光璀璨,宝相庄严。阿月等上神都穿着白色的长衫,驾着祥云,站在云端,一个个表情肃穆地看着不归山上的群妖,对那轿子里惺惺作态的地煞反倒不愿多看一眼。妖就是妖,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毫不避讳这等龌龊的行为,实在令人不齿!“地煞,既然你今日来了,就留下吧!这不归山便是你的不归路!”凌天金盔金甲,站在一辆四匹天马拉着的战车上,冷冷的开了口。到底是金龙,又是战神,只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顿时就有一种无形的威压从半空中辐射下来,不少修为较低的妖灵在这威压下已经站不稳身形,直接趴在了地上。这等乌合之众,居然也敢称妖灵军团?!这样一帮不堪一击的家伙,不是白白来送死的么?阿月就立在凌天的右侧,冷眼看着这一幕,心中不觉有些好笑。但忽然视线掠过地煞,又觉得他笑得十分诡异,搞不懂这妖王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明摆着不是天界的对手,却公然挑衅,还大张旗鼓地前来应战,这是要闹哪样?“凌天,话不要说得太满!到底谁会葬身于这不归山,现在还说不清楚。”地煞依旧躺在那卧榻上,嘴角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轻飘飘吐出这么一句,又用内力将这话传至半空。“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废话少说,手下见真章!”不少天将已经磨拳搽掌,恨不得马上要了地煞的命。“灭!”立在战车上的凌天手一挥,冷冷的只这一个字。天将和上神们纷纷祭出各色法宝,只见各色法器从半空中飞舞而来。天兵们口中高喊着“杀”也俯冲了下来。“上!”地煞依然躺在那里,淡淡地说了一句,他手下的几个心腹当即带领着妖灵冲了上去。一片戾气冲天而起,一道道黑色烟雾直扑半空,无数低级的妖灵举着各色兵器在这烟雾中叫嚣而来。一时间,天地失色。蜂拥堵截的天兵天将大开杀戒,血雨横飞,这些冲在前面的低级妖灵几乎全都做了炮灰。有的被法器剁去了头,有的被宝剑削去了手臂,有的直接被砍成了几段,惨不忍睹。阿月也在半空中迎战妖灵,手中青月剑飞舞,不时竟舞出几个月灵剑法的剑招,地煞冷冷地看着,心里说不出的不爽。当日阿月和灵儿的剑法地煞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两人的剑招完全不同。可今日这阿月的剑招分明就糅合了两人剑招的精华,这无疑更说明两人关系的亲厚,地煞心里当即就醋了。那个小美人灵儿,自己有三十年没见了吧,如今的它到底长成什么样了?它是否还记得那个小狼崽阿弟?是否还记得阿弟曾在它手心里蹭过,吻过(舔)?此时的凌天也在冷冷的看着,他实在想不通这地煞有何胜算?双方实力的悬殊,几乎是一眼便知,这一交手,更无悬念。难道,地煞是带着众多妖灵来寻死的么?临行前,天帝也曾将炼妖壶交给了凌天,告知凌天他事先关闭了炼妖壶感应妖灵的灵力,但一旦觉得不对,可以马上打开。可凌天觉得此刻根本没有打开的必要。妖灵虽然多,却根本不是天兵天将的对手。只是,他也很佩服地煞这个妖王,竟能将手下的妖训练地这般不怕死,前仆后继地只管冲上来被绞杀。漫山遍野的妖灵不断冲了上来,无数天兵天将从上下左右各个方位对这些妖灵进行拦截攻击,可妖灵们似乎真的不怕死,也不知道痛,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哼都没有哼一声,只是向前冲着。他们似乎只有一个信念,不管生死,一定要冲到神兵面前杀一次。各色法器在半空中飞舞,像黑白无常手中的手铐脚链,直接圈去了众妖的性命。一时间,不少妖灵的阴魂阳魂都被法器们散去,不归山之巅竟多了不少怨灵和阴灵。凌天傲立在战车上,金色铠甲外系着的披风无风自摆,煞是好看。眼看着妖灵死伤已过半,那地煞居然还沉得住气,仍在那卧榻上躺着,与几个女妖纠缠。凌天眸光一深,对这无聊的观战心生倦意。血光四溅中,他这战神金龙体内的好战因子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他的血脉开始喷张,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他只想大喝一声冲上前去,与那地煞一较高下!只见一把黄金色的宝剑已经出现在凌天手中。这便是太阿剑,天地间至刚至阳、最强力量的神剑,也称天剑。凌天多年前修成上神时,便从天剑老人手中得到此剑,这太阿剑内蕴藏着无穷之力,是斩妖除魔的神剑。太阿剑在手,凌天浑身影一动,从那战车上跃下,对着地煞所在的位置直接一剑砍了下来。地煞好像早就算好了这一切,凌天身影刚刚一动,他衣袖一挥,喝了一声“破”!只见那轿子从内向外直接炸开,围在地煞身边的几个女妖也被炸得粉身碎骨。而地煞一身红衣竟换了个打坐的姿势,身子离地,悬在空中,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凌天虽然觉得奇怪,但身形并没有一丝停顿,太阿剑对着地煞的头狠狠砍过去。然,太阿剑还未靠近地煞的人,地煞身上就泛起了阵阵红光。那光越来越红,透着几分妖冶,让人一时睁不开眼。红光中打坐的地煞身影开始不停旋转,嘴唇翻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凌天没有任何迟疑,太阿剑直直地砍了过去。就在这时,一面赤褐色的、带着龟甲纹路的巨大盾牌突然从红光中冒出,直接挡住了太阿剑。只听“噹”的一声,凌天握着太阿剑的手竟被震得生疼,人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三四步。“玄龟盾?”凌天脸色一变,这玄龟盾也是上古神兵,但天界寻了多年一直没有寻到其踪影,如今怎么落到了地煞手中?似乎还已经认了地煞做主人。红光中的地煞并未睁开眼,依旧双目紧闭,念念有词。凌天眉头一皱,双手握剑,再度对着地煞刺来。 第八十三章 不归山之战(2)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可那玄龟盾既是上古神兵,就带有一定的魂体,具有自动防御的功能,即使地煞没有将其握在手中操控,它也能自动阻挡一切攻击。因此,不管凌天从哪个方向挥舞着太阿剑刺来,玄龟盾都准确无误地挡住他的每一次攻击。就在凌天感到有些精疲力竭、疲于应付的时候,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地煞四周越来越红的红光已经变成了比鲜血还要深的红色,并渐渐形成了一个血色的漩涡。而此前那些已经战死的妖灵的魂魄,包括阴灵和怨灵全部被卷入这漩涡之中,一片鬼哭狼嚎声里,直接向着地煞的面前冲去。而闭眼打坐的地煞此时双手波动,结出一个奇怪的法印,左手成拳,小拇指却直指天空,右手成掌,与左手相背,然后两手开始翻动。随着地煞双手的翻动,结出的法印越来越快,那漩涡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急,所有战死的魂魄全部被席卷进去,直接送到了地煞面前,旋转成一个圆形,并逐渐变成一个圆球。那球越滚越快、越滚越小,最后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圆球,里面人影绰绰,便是那无数的魂魄。所有的人还来不及反应,地煞已经停止了念咒,嘴巴微张,那圆球唰地一下被他吸进腹中。漩涡消失,红光万丈,与此同时,只听咔嚓一声,凌天砍向玄龟盾的太阿剑,竟被震断成三截,散落凡尘。半空中交战的神仙们全都愣了,凌天本人更是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呆了一下,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用了近二十万年的太阿剑竟然在这一刻彻底毁了。就在众人失神的这一刻,地煞已经睁开了眼,慢慢站立起来。一片红光中,他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诡异。那一片红光突然不再向外辐射光芒,而是全部冲着地煞反扑过去,只两三秒的时间,全部钻入了地煞体内。红光消失,地煞一身红衣飘浮在半空中,一头长发随风飘舞,玄龟盾在他身边左右蹦达,看上去鬼魅无比。地煞的那些个带着低等妖灵作战的心腹齐齐飞到他身边,半跪在他面前,“恭喜主上炼成邪魔大法!”地煞妖邪地一笑,“起来吧!”黑狼等人立即退到他身后。地煞冷笑着看着凌天及一众神仙,“凌天,剑断了?战斗才刚刚开始啊!”众神这才反应过来,手中法器对着妖灵们招呼了过来,凌天心里却隐隐有种极不好的预感。莫非,地煞此战的目的根本就是要借众神之手大量灭掉那些低等妖灵,自己再吸取其魂魄和妖气,修炼自己的邪魔大法?果然,当各色法宝对着地煞所在的方向冲过来时,地煞根本不躲,那玄龟盾狗腿地跳起来,自动格挡着飞来的法器。虽然法器众多,可那玄龟盾却可以变幻大小,此刻变得硕大无比,将所有法器挡了回去。一时间,只听哐当作响,不少法器打在这坚硬无比的玄龟盾上,竟和太阿剑的命运一样,直接断裂破损。即使没有损坏的法器,也一阵乱飞,向着众神和半空中那些低等妖灵飞了过来,不少低等妖灵就这么白白送了命。地煞冷眼看着,嘴角始终挂着一丝笑意。这笑带着轻蔑,带着狂妄,更带着不屑。他的亲信也站在他身后狗腿地笑着,似乎在看众神的笑话一般。这样的表情自然惹恼了众神,三十六天将手一挥,法器再度抛过来,不少天兵也冲下来,与挡在那里的妖灵继续厮杀。此时已经有人给凌天送上了另一把宝剑,凌天手持宝剑立在云端,蹙眉看着那玄龟盾,略带嘲讽地开了口,“地煞,躲在盾牌之后有啥意思?若是男人,那就站出来好好打一场!”“你确信?”地煞闻言嘴角扬得更高,手一挥,那玄龟盾立即消失了踪影。凌天眼睛一亮,执剑冲了上去。地煞冷哼一声,“就凭你?!”身子一动,也迎了上来。凌天手里的剑全力劈下,地煞根本没有用任何武器,只是双手合一,再分开向前一推,一股巨大的气流伴着一道红光直直地对着凌天冲了过来,直接击打在凌天胸前,将他狠狠往后推了几米远。凌天手里的长剑死死戳在云端,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却噗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汴宸赶紧上前几步,将凌天扶起,送回战车里坐下。“凌天!”不少神仙见状大惊,面露异色,看看凌天又看看地煞。这地煞厉害他们都是知道的,可他此前的实力与凌天相比,只是不相上下,怎么这一下就差距这么大了?群妖则一阵欢呼,“主上威武!”阿月也冲了过去,迅速地给凌天把了把脉,眉头一皱,递上一颗药丸,“凌天战神,你的心脉有些受损,不可硬拼。”凌天服下药丸,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半空中空手而立的地煞,“怎么可能?不过短短数月,地煞的修为怎么可能提升得这么快?”“天界短短数月,凡界已是数十载,地煞几十年来躲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修炼邪功,修为提升至此,倒也不奇怪。”阿月叹了口气。两人说话这当口,不少天将带着天兵对着地煞已经冲了上去。地煞冷笑着,轻盈地转动着身体,双手成掌刀不停翻飞,红色衣袖随掌风飘起,轻而易举地击退了众神的进攻。一时间,受伤的神仙又增多了很多。那些低等妖灵似乎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边欢呼雀跃,一边冲向天兵天将厮杀起来。天兵天将由优势转为劣势,心里已经憋了一团火,见这些家伙如此放肆,一时间也顾不得地煞,只管挥着法器绞杀妖灵。地煞也不上前帮忙,只轻轻动动嘴唇,“杀!”那些妖灵便似受到蛊惑一般,不计一切地冲上去送命。要知道地煞的修为虽然提高了不少,可这些妖灵还是不堪一击,此刻冲上前来仍是死的多活的少,转眼又死伤过半。地煞微笑着看着这一切,突然双手合十,再次念念有词。他的身上再度冒出一圈圈红光,汇集成巨大的漩涡,将那些死伤的妖灵拖了进去,有一些受伤的天兵也被吸卷进去。“不好!”凌天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分析是对的,这地煞分明是以作战为借口,借天界之力炼化妖灵为自己服用。凌天迅速掏出炼妖壶,打开玉帝此前设置的禁制,将炼妖壶抛至半空。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让炼妖壶将众妖直接炼化,阻止妖灵被地煞吸走,助长其邪功和修为。炼妖壶飞至半空,感应到强烈的妖气,扁平的壶体逐渐变大,一面盘旋一面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些妖灵不论生死,渐渐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有的已经渐渐被吸了过去。“区区炼妖壶就要坏本王的好事?!不自量力!”地煞眼眸一深,双手在胸前迅速结出一个法印,对着炼妖壶猛推出去,只见一股凌烈的红光冲向炼妖壶,将那壶身打得团团转,炼妖壶发出的光芒在这道红光下竟渐渐失了色,最后竟被吸收得干干净净。炼妖壶失去光彩,变回本来的大小,自半空中跌落下来。阿月见势不好飞身上去,一把将炼妖壶抓在手中,飞回来递给凌天。凌天还来不及查看炼妖壶是否损坏,只见那道红色的漩涡已经彻底将那些妖灵卷至中间,此刻正飞速旋转,逐渐变小,收缩成一个小小的旋风,直接跳到了地煞手中。地煞看了一眼在手心里旋转的旋风,一把将其捏住,慢慢揉搓成球,扔进了嘴里。霎那间,地煞浑身迸发出耀眼的红光,他的眼睛、头发也随之变红。地煞站在那里,头发突然变长了几倍,一头红发拖曳至臀下,无风自舞,配上那一身红衣,妖邪无比。“不好!他成魔了!”凌天心里一惊,暗叫一声,旁边不少年长一些的天将也低呼了起来。要知道,虽然三界创立至今,一百多万年来从未出现过魔,但当年父神与心魔大战的传说很多神仙也是知道的。尤其是这些酷爱降妖、喜爱征战的天将,从修炼成仙开始,就非常熟悉这个故事,并且私下对此津津乐道。传说中心魔的红眼红发,以及弯弯的两个角,那便是魔的特征,是魔与妖的最大不同。此时地煞的变化已经昭示着他多年来的努力终于得偿所愿,虽然他还没有角,但他身上的气息已经不是妖的气息,而是实实在在的魔。凌天狠狠一拳捶在战车上,想不到今天的一切竟是地煞设的局,地煞费尽苦心挑衅天界,原来就是要利用这战事吸取妖灵、阴灵和怨灵炼成邪魔大法,直接成魔。与那些普通的妖靠抢夺其他妖兽的内丹来提高自己的修为不同,地煞所练的这种邪魔大法,吸取的是妖灵,其邪气更强,更易成魔。 第八十四章 不归山之战(3)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难怪那些低等妖灵一个个不要命似的往前冲,敢情地煞早给他们下了蛊,让他们失心疯,根本不惧生死,心甘情愿地成为了地煞修炼邪魔大法的一颗棋子。而自己和众神一心除妖,却恰好帮了地煞的忙,让魔再现世间。“阿月,此时地煞刚刚成魔,气息还不算强大,你带领众神一起上去,看看能否将其绞杀,如若不行,我们立即回撤。”凌天突然发现地煞头上并没有长出双角,当即望向身旁表情严肃的阿月,眼里带着信任和期盼。这次出发前天帝指明要阿月做他的副将,显然是要给阿月一个历练的机会。可此时连自己都不是地煞的对手,派阿月这样一个刚刚晋升为上神的年轻人前去,这责任会不会太过重大?凌天心里有一丝犹豫,也有点狐疑自己怎么突然就开口对阿月委以重任。但话已当众说出,没有回旋的余地了。“阿月定当竭尽全力!”阿月对凌天点点头,手持青月剑对着地煞就冲了上去。“三十二将听命,本神命你们协助阿月上神,一起绞杀地煞。”凌天当即又给三十二天将下了命令。“末将遵命!”三十二天将各持法器冲了上去。一旁站立的汴宸也带着一干天兵跟在后面,与那些妖灵打成一团。眼看着一群人手持法器向自己扑来,地煞一眼便认出领头的竟是阿月,眉一挑,冷笑了一下,心里暗咒,“来得正好,本王正想找你!看着你和灵儿在一起本王就心烦,这次定要将你除去,出出心头的恶气!”地煞手一伸,手里出现了一把长约三尺的大刀,望着迎面而来的阿月诡异地笑着。凌天脸色一沉,此前地煞与自己交手都是赤手空拳,此刻却亮出了武器。这摆明了是要大开杀戒啊。相传上古时期,黄帝锻造轩辕剑时,有部分锻造原料在高温尚未退却之际竟自动汇集流向炉底,最后凝聚成了一把长约三尺的刀,唤为鸣鸿。据说,这鸣鸿刀和轩辕剑一样厉害,但黄帝嫌其自发的刀意太强,足以反噬持刀者,恐其流落凡界造成危害,欲以轩辕剑毁之。不料鸣鸿刀化为一股赤色消失在天际之中,从此下落不明。但凡界从此却出现了三把邪刀,分别是龙牙、虎翼和犬神。这三大邪刀都天生带有邪气,且被诅咒纠缠,被它们砍中的人即使不当场毙命,也会被妖气缠身,郁郁而终。当年天帝登基后曾命人多方寻找龙牙、虎翼和犬神,却只找到了虎翼和犬神,虽然将其销毁,封存其残片,但这龙牙却一直躲藏在凡界,最终流入了地煞手中。而此刻,地煞手里拿的便是邪刀龙牙。凌天心里没由来地一紧。阿月虽然此前也和自己一起在乌青山与众妖交过手,但那时的地煞与现在差别大了去了,且全程下来一直是自己在和地煞鏖战,直到地煞逃跑,阿月也没有和他正面交过手。如今,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阿月一上来就要迎战已经成魔的地煞,恐怕是凶多吉少吧。凌天心里突然有些后悔。要知道,天界谁不知道阿月是天帝最心爱的弟子,而自己的妻子蓝霜也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提过,妹妹紫莹爱慕阿月,有意将其招为驸马。若阿月今日有个好歹,可要如何向自己的岳父和小姨子交待?凌天不觉有些头大,自己刚才怎么就会让阿月带人出战?一时间,凌天的手紧紧抓住战车的边缘,双眼死死盯着阿月,生怕他有个闪失。下一秒,阿月已经来到了地煞面前,冷冽的眼神扫过地煞,没有说一句话,手里的青月剑便刺了下去。有啥好说的?想起荷花节那夜,地煞害得灵儿受伤,阿月心里就是恨;想起地煞已经成魔,为害三界,阿月心里就是怒。也不管自己到底是不是这地煞的对手,现在阿月一心想的就是杀妖除魔,替天行道,也为灵儿报仇。地煞不慌不忙,举刀便挡。刀剑相遇,一股大力把两人生生震开。地煞随即抛出了玄龟盾,挡住了后面三十二天将抛过来的法器,同时随手结了一个结界,只将阿月困在其中与自己对打。地煞动作很快,结界又是透明的,就连那全神贯注观战的凌天也没有看出个名堂。当日仙湖一战,地煞只用了一魂一魄,虽然败在了阿月和灵儿手中,却也明白这阿月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即使现在阿月修成了上神,要想灭他也易如反掌。可地煞这个人睚眦必报,又嫉恨阿月与灵儿的亲密,所以本可以一刀轻松取了阿月性命,却偏偏存了心要戏弄和折腾阿月一番。地煞邪气地笑着,手中的龙牙刀斜劈了过来。这一刀先发制人的斜劈带着浓浓的杀气,直劈阿月的脑门。看得出,地煞这一刀用尽了全力,臂上青筋凸起,眸光冰冷,刀锋上的妖气与杀气混为一体,带着凛冽的寒气逼向了阿月。阿月挥剑一躲,却正中地煞的下怀。原来地煞根本就没想过要劈中阿月的要害,龙牙刀在离阿月头部仅仅一寸的地方生生转了个弯,直接只对准其肩膀劈了下来。阿月缺乏这样的对敌实战经验,自然中了招,身子一闪,却刚好被一刀劈在了肩膀上,只见热血喷溅,阿月的左肩当时就被劈掉了一块。地煞裂嘴一笑,龙牙刀再次横扫过来。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刀刀见骨,血肉模糊。他要一刀一刀地将这阿月凌迟,让他在自己的折磨中痛不欲身。左肩的剧痛并没有将阿月吓倒,虽然脸色苍白,虽然那妖气立即深入骨髓,与他的灵气纠缠打斗,让他体内真气乱串,可阿月迅速点了自己左肩的穴位,咬牙腾空,在空中一个旋转,躲开了地煞横扫过来的这一刀。紧接着阿月挥洒长剑,青月剑的青芒直冲而起,对着地煞直刺过去。“倒也是个男人!”地煞心里默念了一句,眼睛一眯,手里的龙牙刀轻盈地打了个转,随即再次对着阿月砍去。两人刀来剑往,只杀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到最后,阿月浑身是伤,体内真气因妖气的干扰彻底紊乱,已经只有招架之力,再无半点还手的力气。凌天这个时候也已看出了端倪,自己的修为和身手都被地煞一招击败,阿月却偏偏和地煞过了几百招,这地煞分明就是要一刀一刀得让阿月难受啊。可三十二天将被那玄龟盾挡着,又被那结界阻着,根本靠不过去,近不了阿月的身,救不了人。再这么拖延下去,阿月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凌天从怀里摸出一只纸鹤,施了个法术,低声说了几句,那纸鹤随即化身为一只仙鹤飞入云霄,直奔天界而去。“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将阿月上神救下!”凌天捂着隐隐发痛的胸口,又咳出一口鲜血,对站在身旁的一个天兵说到。于是,大批的天兵冲上去,与那玄龟盾和妖灵们纠缠到一起,而三十二天将则全力以赴来破除结界。要说地煞结这结界也很诡异,上面竟盘踞了大批妖灵的幽灵和怨灵,一旦靠近,这些幽灵和怨灵就会趁机往人体内钻,造成反噬。所以,结界虽然不是很厉害,但要想解开,就要躲开这些幽灵和怨灵的纠缠,就必须小心翼翼,各种提防。三十二神将一边对付幽灵和怨灵,一边关注着结界内伤痕累累的阿月。此时阿月的白袍已经被鲜血染红,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他大口喘着粗气,艰难地抵御着地煞的每一次进攻。而地煞一脸邪魅的笑容,手握龙牙刀,一步步逼近阿月,手起刀落,一下一下,一刀一刀划在阿月身上。地煞终于站到了阿月面前,龙牙刀死死地抵在阿月脖子上,“阿月,这滋味如何?和本王做对,你真是自不量力啊!”“杀妖除魔,是天界的责任。地煞,就算我今日杀不了你,也一定会有人杀得了你!就算你成了魔,也还有天道在等着你!”阿月虽然已经只有进没有出的气了,依然毫不畏惧,眼里一片清明。“阿月,你说,若那灵儿此刻看着本王取了你性命,会如何?”地煞一脸的嘲笑,“就你这样,还想保护它?你放心,你死了之后,本王会好好保护它的!”阿月脑子里嗡地一声,一下就懵了。看来地煞对自己和灵儿在仙湖毁了他的蟑螂巨人耿耿于怀啊!“地煞,仙湖的事是你罪有应得,你作乱凡界,人人得而诛之。你要报仇尽管冲我来好了,与灵儿无关!”“哼,你有什么资格和本王说这番话?”地煞闻言眼露凶光,手里的刀在阿月脖子上狠狠一划,“灵儿是妖,你是神,它本就应该属于本王的阵营!本王一定会得到它!” 第八十五章 不好的预感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虽然不知道地煞为何纠缠灵儿,却隐隐为灵儿担心,怕地煞找它报复,顾不得脖子上往外涌的鲜血,恨恨地骂到,“一个小小的妖你也不放过,真是枉为妖王!”“本王放不放过它与你无关,你也看不到了!你去死吧!”地煞举起龙牙刀,狠狠地对着阿月的头劈了下来。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地煞的结界被冲破了。与此同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金光,直直地落在地煞和阿月身上。地煞惊异地发现,刚刚还躺在自己刀下的阿月被那金光抬起飞到空中落到凌天的战车上,那一群天将则挥着法器杀了过来。似是感觉到自己主人的危险,那玄龟盾又冲了上来,挡在天将们的前面。“地煞!朕倒是没想到,凡界三十余年,你竟然修炼成魔了!”天帝威严的声音在云端响起,众人抬头一看,八只飞龙拉着的飞龙辇出现在血色残阳之中,天帝一身玄文银色长袍坐在飞龙辇上,“朕今日就要替这三界除掉你这个魔头!”话音未落,天帝已经举起了手掌,五指在空中一抓再一放,一个巨大的降魔咒对着地煞直接冲了过来。地煞大吃一惊,要知道,他虽然已经成魔,可魔性还不够,修为也还不高,所以只得了红眼红发,连头上的角也没有。之前仗着邪魔大法一招击败了有些轻敌的凌天,对付这刚刚修成上神的阿月也是绰绰有余,可面对早已是尊君的天帝,那他地煞根本不可能是对手。地煞眼睛一转,强装镇定,仰头一大笑,“天帝,本王今日打累了,也打过瘾了,现在不想和你打了,恕不奉陪!”随即,地煞化作一道红烟钻入地里,恰好躲过了落下的降魔咒,转眼便不见了影踪。黑狼等人一见主上遁地,立刻也跟着逃了去,剩余的妖灵则被天兵天将剿灭得干干净净。与此同时,冥界,灵儿从早到晚坐立不安。它练剑乱了招式,写字忘了笔画,摆棋不知落子,看书竟然连书拿反了都不知道。最后,啥也做不了,干脆傻傻地坐在那里发呆。“灵儿,这又怎么了?”冥王一早就看着它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找不着北,现在却又异常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不禁觉得好笑。“冥王,我心里慌得很,阿月会不会出事啊?那个地煞很厉害的!”灵儿撑着下巴,望着一手拿书,神色淡淡的冥王。“放心,阿月是随天界诸神前往灭妖,并不是和地煞单打独斗,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地煞虽然厉害,可那凌天也是天界数一数二的战神,有他在,阿月说不定连和地煞交手的机会都没有。你想想,阿月可是天帝最心爱的弟子,天帝舍得让他以身犯险么?”冥王放下手里的书,倒了一杯万年寒冰水递给灵儿。“可是,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心里乱糟糟的。”灵儿喝了一口水,叹了一口气,看上去蔫蔫的。“你呀,就是关心则乱。不如,你去花海找那些花妖玩一会儿,说不定心里就不会这么不安了。”冥王站起身来,拉过灵儿,“走吧,本王送你出去。”残音正在无聊,灵儿从天而降,一脸的彷徨。“灵儿,你怎么了?难道冥王的病情加重了?”等冥王的身影一消失,残音连忙拉起灵儿的手,低声询问。“残音,阿月今日去和地煞作战了。我很担心他!”灵儿的声音难掩低落。“啊?阿月去和地煞打仗?”残音闻言也是脸色一白,“那地煞确实不是一般的厉害,也不知道阿月修成上神以后是不是他的对手。”“如果是冥王和地煞打仗,我倒一点不担心,可是阿月说这次地煞带了整整一个妖灵兵团与天界作战,我想着就觉得恐怖。”灵儿在残音身边坐下来。“阿月不是一个人去吧?一定还有人和他一起吧?”残音坐下,拍拍灵儿的手,“那你就不用太担心了。既然是那么多神仙一起,相信阿月不会有事的。”“是啊,你们俩个真是瞎操心呢。天界的神仙那么多,又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败在那什么地煞手里?阿月上神不会有事的!”旁边那些八卦的花妖全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安慰着。“我和那个地煞交过手,他当时连身影都没显现,只是附在那蟑螂妖怪身上,就已经很了得了。若是本人出来,还不知道是个怎样的厉害法。但愿阿月不会有事才好。”虽然有这么多人宽慰,灵儿依然各种担心,心里始终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看啊,大家也别瞎想了,说不定过两日阿月上神就又来了。到时候请他给我们说说今日的战况,想必一定很精彩。”“是啊,光是想就觉得有意思。那么多神仙和妖王作战,场面一定惊心动魄!”“说不定那妖王地煞此时已经被神仙们灭了!”“灭了才好!你忘记残音说他手下的猫妖还抓着残音威胁灵儿么?我们也是妖啊,他们连我们都要伤害,真是坏蛋!”那些彼岸花议论纷纷,没一个帮地煞说话的。看来,即使同为妖,真的也是有好坏之分的。地煞那样的妖,坏事做尽,迟早会被天界杀个魂魄俱散,灰飞烟灭。灵儿闭上眼睛,心里默默为阿月祈祷,“阿月,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我真的不希望你受伤!你一定要好好地回来看我哦!”残音乖巧地对其他花妖使了个眼色,花妖们停止了议论这战事,闪到一边聊别的话题去了。残音陪在灵儿身边沉默着。突然,灵儿睁开了眼睛,捂着胸口,一脸的苍白,“残音,阿月出事了!”“啊?灵儿,别瞎猜!你又没看到,你怎么知道?”灵儿此刻的脸色极其难看,残音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我就是知道,我心里难受得要命。阿月一定出事了!”灵儿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不行,我要去找冥王,我要去看阿月!”“灵儿,别慌!”灵儿猛一起身,晃荡了一下,残音连忙站起来把它扶稳,“灵儿,镇定点!”灵儿冲残音勉强地笑了一下,抬起右手覆在左手上,暗暗运行念力,一朵金色的彼岸花显现出来,“冥王,你在哪里?”灵儿对着彼岸花轻唤了一句,声音里竟带着些许哭音。“灵儿,你怎么了?本王马上过来!”冥王的声音传来,听得出有些担心。两秒之后,他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花海,长臂一伸,将灵儿圈入怀里,一脸的关切,“灵儿,你怎么了?”“冥王,我……”灵儿还没说出话来,眼泪就先掉了下来。“我们先回去!”冥王拥着灵儿,身形一转,两人当即回了寝殿。“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你是不是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冥王拉着灵儿进了房,自己坐下来,将灵儿拉近身边,轻轻握住灵儿的手腕,念力在它体内运行了一圈。“我,我心里难受死了,像要死了一般,我知道,阿月肯定出事了!”灵儿的眼泪啪啪地往下掉,小嘴委屈地抿着,那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傻瓜,就为这个?”冥王还是第一次见灵儿如此伤心,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像打在自己心尖上一样,自己也心疼得不得了,一把把它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它的被,“别哭,你这一哭,本王的心都乱了。”“冥王,带我去不归山看看,阿月……我要去看看阿月……”灵儿伏在冥王的肩头,抑制不住的伤心。“不必出去,本王马上带你看看!”冥王心疼地抹着灵儿的泪水,“再哭眼睛可就肿了,男子汉可不该轻易哭鼻子的!”“我不哭……”灵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随冥王牵着手向他的房间走去。冥王抱着灵儿在自己房里的椅子上坐下,手一挥,桌上一个空间自动跳出一个空洞,一面小小的镜子从里面飞出来,飞到两人面前。“这是?”灵儿一边抹眼泪一边奇怪。“这是观像镜,可以看到三界的情况。”冥王双手结出一个法印,一道金光从手中飞出,笼罩在观像镜上,玄色的镜面上那层灰蒙蒙的好似云雾一般的东西随着金光淡去,随即镜子里开始出现人影和画面,声音也清晰地传来。不归山的恶战从头至尾在观像镜里显现出来。冥王的眉头一直皱着。从一开始低等妖灵的拼死冲杀、地煞的不闻不问,到地煞吸取妖灵、怨灵和阴灵,炼成邪魔大法,冥王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直到玄龟盾将太阿剑断成三截,凌天被地煞一招拍飞,冥王终于忍不住低咒了一声,“这个凌天向来清醒,怎么今日恰好就轻敌了呢?”“这地煞到底是去打仗的,还是去修炼邪功的?”灵儿也看出了些不对劲。 第八十六章 小鬼十三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连灵儿也看出端倪,觉得纳闷,不知道这凌天怎么就上了地煞的当。”冥王叹了口气,“天界的神仙们这些年太一帆风顺了,没把地煞的狼子野心看个透彻,也没有真正将地煞当作一个对手,这样迟早要吃亏。这地煞哪里是来打仗的,明明就是借众神之手一次性获取大量妖灵、阴灵和怨灵来增长自己功力的。他这邪功也够邪的,比吞噬内丹更加阴狠。”冥王还在说着,地煞已经损坏了炼妖壶,一转眼,地煞成魔,阿月执剑冲了上去。“地煞怎么变成红头发了?!”灵儿捂着胸口,张大了嘴巴,“阿月怎么上去了?那个什么战神怎么会让阿月上去,他自己都打不过地煞,怎么能让阿月去呢?”灵儿的话音刚落,阿月已经冲到了地煞面前,地煞冷笑着一刀斜劈,削掉了阿月肩膀的一块。“啊!”灵儿脸色惨白,手捂着嘴巴,不敢大声叫出来。冥王紧紧地将灵儿搂在怀里,眼睛也死死地盯着观像镜,这样的一幕,确实是他也没想到的。地煞竟然成魔了?!他修炼的这个邪功居然这么厉害?!而这凌天到底哪根筋抽了?怎么突然这么欠考虑?这里面难道有什么阴谋?冥王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接下来的场景自然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冥王已经不忍心让灵儿看下去了,怀里小小的人儿分明在发抖,在无声地哭泣,那种心疼那种悲伤转眼就布满了整个寝殿。“灵儿,别看了,你休息一下,本王看了再告诉你。”冥王的手轻轻一拂,观像镜上的画面静止了。他轻轻扳过灵儿的身子,看着它咬着下唇红着眼睛,心里一疼,“你要相信,阿月一定不会有事的,那么多神仙在那里,不会坐视不管的!”“那么多神仙,怎么没有一个上去帮忙?阿月根本不是那地煞的对手!地煞分明是在折磨他!”灵儿扑在冥王怀里,难受地哭起来,“阿月会死么?”“那些天将不是不想救他,而是无法靠近。地煞那家伙刚才乘人不备结了个结界,将三十二天将都挡在了结界之外。不过你放心,阿月不会有事的。即使他有事,天帝也一定会救他的。作为神仙,除非是羽化,或者神魂俱散,否则,就算是死了,也可以将他的魂魄凝聚起来,重塑一个形体将他复活的。”冥王拍着灵儿的后背,轻声安慰着。“真的么?可是死也是会很疼的啊?就这般全身是伤该得多疼?”灵儿抬头看着冥王,眼里噙着泪水。“嗯,是会疼,可是他不会就此消失的,本王向你保证!”冥王揉揉灵儿的头。“可是,如果阿月真的死了,被天帝复活,他会不会忘记我?”“不会!如果他忘记了你,本王也会让他想起你的!”冥王的话终于让灵儿心里好受了些。“我还是看完吧!我自己可以看完。”灵儿拉拉冥王的手,脸上有了一丝坚强。“好!”冥王手一拂,观像镜里的画面又开始动起来。灵儿窝在冥王怀里,静静看着。虽然冥王告诉它神仙的死并不是真正的生命终结,可看着阿月被地煞一步步紧逼,被地煞越伤越重,灵儿还是心疼。当地煞最后一次挥舞龙牙刀,想要取阿月性命的时候,灵儿的心跳似乎都要停止了。尤其是听到地煞那几句提到自己的话,灵儿心里更是一疼,即使自己是妖,也绝不会和地煞这样的妖魔站在一起的。阿月到这个时候宁愿惹怒地煞,也要一心维护自己,若他真的就这么死了……灵儿不敢想。就算阿月可以重生,那还是之前的阿月么?还会和现在一般这么在乎自己么?有那么一瞬,灵儿甚至想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那最最残忍的一幕,可它最后还是攥紧了拳头,瞪圆了眼睛,直直地望着观像镜。地煞,我会记住这一刻!我只恨当日在仙湖没能杀了你!今日你让阿月所承受的一切,改日,我丁当加倍奉还!总有一日,我要你明白我的厉害!天帝的突然出现,终于让阿月转危为安,灵儿的一颗心总算是彻底放了下来。“这下可放心了?”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一直僵硬的身子终于放松了,冥王笑着关闭了观像镜。“天帝一定会治好阿月的!”灵儿破涕为笑,转身抱抱冥王,“谢谢你,冥王!”“既然放心了,那就好好睡一觉吧!看你这眼睛都快变兔子了!”冥王爱怜地揉揉灵儿的头,“过一阵,阿月痊愈了一定会来看你的!”“好!我这就去休息!”灵儿步履轻松地回了房。听到灵儿关上自己房门的声音,冥王眼眸一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手一抬,房门自动关上,一道结界随即结好。刚才怕灵儿担心,冥王没敢告诉它,地煞手里的邪刀龙牙带着很强的邪性,阿月被这龙牙刀重伤,必定元气大伤,要彻底恢复也是非常困难的。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这阿月是不可能出现在冥界了。当然,最让冥王担心的还不是阿月的身体,而是他觉得凌天今日的表现有些异常。地煞成魔并不突然,毕竟他为此筹划了如此多年,一直躲避着天界的追查暗中修炼邪功。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地煞目前的功力还算不上登峰造极,天帝要想对付他绰绰有余。可是,必须承认,地煞是个很有头脑的妖魔,如果天界有人因一己之私,而暗中放水,一旦地煞更加强大,必定会对三界造成极大的危害。冥王眉头微蹙,再次输入念力打开了观像镜,他反反复复将某些片段回放观看,心里暗暗有了计较。天界的事情,冥王自然不会插手去管。某些神仙的道貌昂然、争名夺利,也不是冥王想关心的。只是,不让魔威胁三界,这也是冥王的责任。不管是谁成为了魔的“帮凶”,冥王都不会坐视不管。至少,冥界要早早有所提防才好。冥王一手托着下巴,思索良久,站起身来,打开房内结界,轻轻走出门去。他身影一晃,穿过灵儿房门,出现在灵儿床前。那个小家伙已经安然入睡,此刻在梦里虽然也蹙着眉头,但表情并不是伤感,而是一种愤恨。冥王笑笑,转身消失了影踪,没多久,出现在了第十殿。“冥王,有何指示?”没料到冥王会深夜来此,正端坐在殿内批示魂魄转世的转轮王当即从座位上走下,来到冥王面前施礼。“十三呢?”冥王淡淡开了口,“又去地狱瞎逛了?”“没有,冥王,十三这几日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养魂葫里。”“哦?她又咋了?”冥王眉毛一挑。“前些日子去地狱待久了,说是心里不舒服,这几日在养魂葫里静心。”转轮王笑笑。“很好,她也知道静心了,有进步了。”冥王的话里听不出任何感情,“本王在花海等她。”话音刚落,人就不见了踪影。转轮王立即进到内殿,拿出一个淡青色的玉葫芦,打开来晃了一下,“十三,快出来,冥王在花海等你!”一阵青烟从玉葫芦中钻出,一个二八女子出现在转轮王面前。女子只穿了一条很简单的素白长裙,身材窈窕,青丝披散,但匪夷所思的是,她没有脸。“十三,你又调皮了,这样子要想吓谁?”转轮王的话里倒没有太多斥责,反倒是带着一丝宠溺。“转轮王,你不是说冥王在花海等我么?我就在想,此时我这般模样出现在花海,那些胆小的彼岸花花妖会不会吓个半死?”女子的声音很清脆,一点矫揉造作都没有。“你呀,就别调皮了,你认为冥王会让那些八卦的花妖醒着听你们谈话么?”转轮王拍拍十三的脑袋,“还不快去?!”“是!”十三那没有脸的头上,突然凭空地多出了一条舌头,转轮王正笑着摇头,十三化作一道青烟已经消失了。“十三参见冥王!”远远就看见冥王在花海边负手而立,十三显了身影,恭恭敬敬地上前施礼。此时的她哪还有刚才的顽皮,一张虽称不上国色天香,却也俏丽清纯的脸上只有柔顺,而那双望向冥王背影的眼里还夹杂着一丝爱慕和深情。“来了?”冥王没有回头,“听说你最近在静心?转性了?”“十三以前过于顽劣,让冥王和各殿王头疼了。今后十三一定要改邪归正,老实做人!哦,不,是老实做鬼!”十三说得有板有眼,说完后,却对着冥王的背影做了个怪相,吐了下舌头。“哦?老实做鬼?你确信?”冥王的尾音升了起来,“在本王身后吐舌头便是老实做鬼的表现?”“我,我刚才说话的时候不小心咬着舌头了,所以才……”十三心里一慌,随即翻了翻白眼,这冥王,背后也长着眼睛不成? 第八十七章 诡异的蛊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那你现在翻白眼是眼睛在抽风么?需不需要本王给你点丹药?治治你这动不动就裂嘴翻眼的毛病?”冥王的尾音又拖长了。“十三谢谢冥王。那些珍贵的丹药还是留给别人吧。若是给了十三这样的鬼魂,实在是可惜了。”“看来你还颇有自知之明啊!”冥王终于转过身来,嘴角噙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看得十三一下就失了神。“冥王,你,你找我有事?”远处传来一阵脚镣手铐的声音,十三终于回过神来,尴尬地咳嗽了一下,低下头不敢再看冥王的眼睛。“启禀冥王,我们带回来一只松鼠妖,你看是否合适?”来人是黑白无常,手里抓着一只小小的松鼠,那松鼠眼睛半睁半闭,浑身瑟瑟发抖。冥王没有说话,手在那松鼠头上一抓,一把就将其灵体提了出来,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面容与十三有些相似,此刻苍白着一张脸,已经吓得半死。“她可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认识她的妖多么?”冥王望着黑白无常。“我们已经查过,这小妖修成人形虽有几年,但胆子很小,从未害过人。而且因为胆子小,她平时几乎不和其它的妖来往,总是独来独往。”“很好!带她去十殿王那里转世吧!”冥王将松鼠妖的魂魄扔给了黑白无常,看着他们去了第十殿。十三好奇地看着,却知趣地没说一句话。要知道将未死之人的魂魄送入轮回,这本就是违规的,何况这还是只妖。不过,冥王向来也不是个墨守陈规的人,否则,自己早就魂飞魄散,消失在这三界了吧。只是,冥王到底想要做什么?“十三,从今日起,本王要你来做这松鼠妖!”十三还在揣测,身子突然就旋转起来,等她明白过来,魂魄已经进入到那小松鼠的体内。“冥王,放我出来,我不要做松鼠!”十三发现变成了松鼠的自己正被冥王抓在手里,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你要也得做,不要也得做!本王的命令,你敢不听?谁给了你这个胆子?!”冥王面色一沉,扯了扯松鼠的尾巴。十三疼得呲牙咧嘴,干脆一下跳进冥王怀里,死死地抓住他的外袍不放。嗅着冥王身上特有的紫檀木香,十三有些晕了,小松鼠脸在冥王怀里蹭了又蹭。这个怀抱可是她向往多年的,自打见到冥王的第一眼,被冥王救下的那一天起,十三就爱上了冥王。只是,她知道,自己这种非分之想只能藏在心里。可此刻,这么绝妙的机会,要是都不利用一下,不扑冥王一下,十三怕自己今后想起来都会后悔。“这具身体不属于你,你姑且适应些日子。等你的魂魄彻底和这松鼠融为一体之后,本王再派人将你送出冥界。”冥王一把将十三抓起来,放在地上。“冥王,你到底要我做什么?”离开贪恋已久的怀抱,十三有些惆怅。“本王现在要的是你适应这具身体,时刻牢记自己是只松鼠妖,其他的,你暂且别管,本王会在送你走的时候告诉你!”冥王说着,身影淡去,消失无踪。“好吧!”十三坐在地上,用爪子挠挠耳朵,又摇摇尾巴,确实有些僵硬不自然。叹了口气,俯下身子,长尾巴卷在身上,闭上眼睡了起来。此时的天界,凌天端坐在自己飞龙阁的寝殿内,闭眼打坐。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端着一碗药汁缓缓移步而来。女子身材玲珑,身姿妙曼,那看似普通的蓝色纱裙周围萦绕着淡淡蓝光。一头青丝用一只蓝色琉璃凤凰簪挽起,斜插在乌发中,青黛描眉,额点朱砂,双眼顾盼生辉,一副水晶耳环轻轻摇曳,步步走来,步步生莲。这便是凌天的妻子,天帝的大女儿,大公主蓝霜。“夫君,药煎好了,你先服药吧。”凌天听到脚步声,已经睁开了眼睛,放下了双腿,蓝霜将手里的托盘放下,端了药递上,一脸的关切。“霜儿,让你担心了。”凌天接过蓝霜递来的药,顺手在她手上轻轻一捏,“为夫没有大碍,这煎药的事你就不要亲自做了。”“自己煎药终归是放心些。”蓝霜柔顺地立在凌天身边,看他将药汁喝下去,变戏法似地又拿出一颗蜜饯,递到凌天嘴边,“夫君,有些苦吧?”凌天笑着将头往前靠了靠,用嘴含过那芊芊手指中拿着的蜜饯,舌尖顺势在那手指上一舔,“为夫心里是甜的。”说着,手臂一伸,将蓝霜抱在了怀里,坐在自己腿上。“夫君!”蓝霜脸一红,她与凌天成亲也有十万年了,夫妻感情很好,可每一次这样的亲近,她依旧会脸红。“霜儿,那阿月如何了?”凌天搂着娇妻,一想到阿月,心里还是有些歉意。“夫君不必担心。父王亲自为他疗伤,应该很快就能康复的。听说那清樱仙尊也去了月夕阁,她可是天界最懂药理的神仙,有她帮忙,自然更好。”蓝霜靠在凌天怀里,她也知道这次凌天对地煞有些轻敌,不但赔上了太阿剑,自己受了伤,还连累阿月身受重伤,天帝对此很不满意。回到天界后,天帝派人将阿月送回月夕阁,自己也赶去为阿月疗伤,随后单独把凌天叫到书房骂了一通,才让凌天回到飞龙阁。“为夫刚才用念力和精神力在体内游走了一圈,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凌天抬手结了个结界,以保证自己和蓝霜的对话不被人听去。“夫君发现了什么?难道地煞伤你的同时,也在你的体内注入了邪气?”蓝霜闻言大惊,掉头看着凌天,眼里全是惊惧。“霜儿想多了。为夫不曾被那龙牙刀所伤,灵体并未被邪气感染。”凌天手一抬,微微运力,手臂的末端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光影,里面隐约可以看到有一东西随着脉搏微微起伏。凌天的眉头随之皱了一皱。“这是什么?”蓝霜大惊,赶紧将手搭在凌天手腕上,将自己的念力和精神力加诸在神识上,进到凌天体内查询。“蛊?”蓝霜望着凌天,眼里是不敢相信,“夫君,这是谁干的?什么蛊?下蛊的人想做什么?”“为夫也不知道。”凌天叹了口气,抱紧怀里的人,“为夫自打成为战神以来,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失常过。回来后我也一直在想,我今日在不归山为何会是那样的表现?我怀疑有人在我身上做了手脚,所以才检查了自己的身体。果不其然!”“夫君,走,我们去找父王,让他一查到底!是谁让你背了黑锅,要害你和阿月,这事必须查清楚!”蓝霜说着就要站起来,一脸的凝重。要知道,凌天作为天界的战神,其修为已至上神之顶峰,即将达致神君,这能给他下蛊的人该有多高的修为?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控制凌天,乱其心神。这要蓝霜如何镇定?“霜儿不急!父王此时一颗心都在阿月身上。那龙牙刀可不简单,若不好好治疗,阿月就废了。此事我们自己解决,不要给父王再添事了。我们暂时稍安勿躁,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这人既然敢给我下蛊,没有达到目的就会再次行动的。我们用心,一定可以把他抓出来。”凌天环住蓝霜,阻止她起身。“可是,夫君,这蛊会不会对你的身子有伤害?”蓝霜的眼里全是心疼,自凌天回来之后,打败仗被天帝责骂的消息就传遍了天界,蓝霜装得像没事人一样,只管给凌天煎药疗伤,其实心里那滋味特别难过。现在知道夫君是被奸人所害,心疼中又多了些气愤和担忧,毕竟凌天在明,奸人在暗,谁知道奸人还想做什么。“霜儿,你怀疑为夫受伤后身子不行?看来等下我要好好让你检查检查!”凌天的话里带着暧……昧。“夫君!”蓝霜脸一红,虽然知道凌天是为了让她不要紧张才故意这么说,可还是忍不住因这话害了羞。“霜儿不必担忧,此事你我知道即可。为夫告诉你,是担心奸人对你也用此手段。如今你我有个防备就好。其他人暂时都不要提起,以免打草惊蛇。”凌天抚摸着蓝霜的脸,他这个妻子的修为也即将突破上仙,达致上神,只要有了防备,普通人要想动个手脚,基本不太可能。只是,凌天担心这使坏的人是他们夫妻想不到,也不愿去想的亲近之人。“那就依夫君所言,暂时按兵不动。”蓝霜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只有将计就计,将暗中使坏的奸人抓出,才能还凌天一个清白。“小梧睡了吧?我们也歇息吧!”凌天说着站起身来,将蓝霜打横抱起,放到床上,自己也上了床,手一挥,两人衣衫落尽,床幔落下,烛火熄灭,温馨而温情的声音渐渐响起…… 第八十八章 可爱的十三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灵儿次日醒得很早,打坐调息之后,立即到园子里练起武来。冥王出来的时候,它已经将会的剑法都练了一遍,红扑扑的脸上挂满了汗珠。“灵儿,喝口水,休息一会儿吧。”冥王走上前递上手里的水,同时手一抬,那花壶自动跳起来给灵儿的本体仙降草浇灌起来。“好!”灵儿接过来喝了个底朝天,有些酸软的身子又恢复了精力。“看你累得满身汗!”冥王笑着一挥手,一阵微风徐徐吹过。“上次你说想要个木桶来泡澡沐浴,本王一直忘了,等下我就去给黑白无常说一声,等他们去凡界的时候寻个顶好的回来。”“不用了,冥王!”灵儿摇摇头,“我不想要了!”“为何又不要了?”冥王笑着掐了下灵儿的脸,“是因为花瓣吗?本王是逗你的,既然灵儿想要,本王自会叫人每日去为你寻你喜欢的花瓣来。”“不是,冥王,我真的不想要了。我现在只想抓紧一切时间修炼,泡澡沐浴什么的太浪费时间了,清洁术就很好。”“抓紧一切时间修炼?这是为何?”冥王明知故问。“我要尽快强大起来,我要杀了那地煞!”灵儿的手握成拳,口气异常坚决。“有志气!”冥王摸摸灵儿的头,“不过,要想除掉地煞,光有实力是不够的。你看那天帝,功力和修为都在地煞之上,可昨日不也一样让地煞跑了么?”“冥王,你是说?”灵儿有些不解。“傻灵儿,地煞这个妖不是普通的妖。他既然能成为妖中之王,凌驾于众妖之上,那就说明他是很有头脑的。天界也好,冥界也好,王者上位都是靠实力,靠传承。可是凡界的王者就不完全是这样。在凡界,但凡王者,大都经过了王室的权势斗争,甚至父子相残、兄弟相争,才能上位,他们善于谋略,工于心计,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将天下牢牢掌控在手中。”“地煞在凡界待了七十余万年可不是白待的,他混在凡人堆里学了不少计谋,脑子不是一般的奸猾。对付这样的人,光是技高人胆大还不行,必须有勇有谋,智勇双全,方能真正将他打败。”冥王望着灵儿,缓缓道来。“冥王的意思,灵儿只修炼法术和武功是不够的,对么?”灵儿福至心灵,突然悟到了这一点,自己光有匹夫之勇,绝对不是地煞的对手。“灵儿聪明!”冥王眼里带着赞许,“凡界这一百多万年来也出了不少人才,其中有个叫孙膑的曾写了一本《孙子兵法》,表面上看这本书是讲如何打仗的,可实际上其中蕴含了不少智慧的东西。本王决定从今日起就带着你一起来研读此书,等你有了大智慧以后,就可以去对付地煞了。”“冥王,你对我真的太好了!”灵儿扑到冥王怀里,在他胸前蹭了蹭脑袋。“呵呵,都快到我下巴了,还改不了这个喜欢蹭来蹭去的习惯。”冥王轻轻拍拍灵儿的头,一脸的宠溺。“只要是你的心愿,本王一定竭尽全力,助你实现。”“谢谢冥王!那我继续练武了哦,晚上我们不下棋了,一起读那个什么兵法!”灵儿说着离开了冥王的身边,重新走到园子里,练习幽冥神拳和幽冥掌法。冥王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寝殿,来到花海。十三正悠闲地在花海里四处乱跳,逗着那些花妖。她时而用爪子抓抓彼岸花的花瓣,时而用尾巴去逗弄花妖的灵体,惹得彼岸花们嘻嘻哈哈闹个没完。十三显然乐在其中,以一只小松鼠的萌样逗乐这些花妖,原来比当年装成女鬼来吓唬她们更有意思。冥王从天而降,花妖们吓得全部不敢啃声,一个个溜回自己的本体中躲了起来。“小松鼠,你在本王的地盘上玩得很开心啊?”冥王看着眼前拼命挠头抓耳、卖萌的十三,眼睛眯了眯。“禀告冥王,我,我第一次来冥界,觉得特别新鲜,一时没忍住蹦达了几下,还望冥王恕罪。”十三可是在这冥界混了多年的老油子了,见多了鬼魂在各殿王面前的巧言令舌、据理力争,自然嘴巴也就油滑了。“很好,本王刚好正欲前往第七殿的肉酱地狱去看看,那就带你去吧!”冥王说着手一招,十三便落到了他的手中,极其不雅地被他抓着脖子向那第七殿而去。“我说冥王,我错了还不行么?能不能不要碾成肉酱啊?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啊?你先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我快被你勒得喘不过气来了。咳咳……”十三一路叫唤,吓得那些花妖花容失色,心里都在念叨,再也不和这小松鼠打闹了。远离了花海,冥王才说了话,“你怕什么?不过是让你陪本王一起去看看罢了,本王有说要把你碾成肉酱么?”冥王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若是仔细看,分明带着一丝恶趣味。只可惜那十三垂头丧气地被他抓在手里,自然看不到冥王脸上那丝作弄的笑意。“今日泰山王报,第七殿出了点状况,几天没用过的大锤和碾车竟被人弄坏了,本要惩罚那些魂魄,捶打和碾成肉酱,现在却无法实施惩罚。所以本王特意前去看看,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在本王这冥界搞破坏!”冥王的嘴角噙着笑,声音却异常严肃,看不清他表情的十三闻言不由地打了个颤。“冥王息怒,也许,也许那人是无意中弄坏的,冥王你何必与他计较。大锤和碾车修修就好了,冥王你要是气坏了身体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看,你现在的手多冰啊!为这点小事,不值,不值,真的不值!”十三以为冥王真的怒了,她哪里知道冥王身上有伤,尚未痊愈,此时双手才会如此冰凉。“无意?无意中将第七殿的两个物什都弄坏了?这个无心之举还真是有点意思。听十三这么一说,本王倒更好奇了,到底是谁能这么无意呢?”冥王不动声色,依旧缓缓向前走着。“哎呀,冥王,我招了,我招了!”十三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冥王的手,啪地一下跳到冥王怀里,扬起头,瞪着那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望着冥王,“是我不小心弄坏的。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惩罚我了。”“是你?你这几日不是都在第十殿的养魂葫中静心吗?”冥王一脸的诧异,“明明不是你,何苦帮人背黑锅?”“不,冥王,真的是我,我那日去第七殿看泰山王惩罚那些坏人,事后等受刑的人走光了,便无聊地去看那大锤和碾车,一不小心就给弄坏了。”十三死死抓着冥王的衣服,头伏在冥王怀里,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其实是在享受“被冥王抱在怀里”的感觉。“一个不小心,就将大锤的捶柄折断,将碾车的轮子弄掉了一个?还拼凑在那里妄图掩人耳目?!难道泰山王再也不行刑?永远不会发现?你躲在养魂葫里‘静心’就能逃避责任了?”冥王毫不客气地将十三从怀里抓出来,除了灵儿,他还真不习惯其他任何人、哪怕是个动物待在自己怀里。“十三知错了。”十三低着脑袋,任冥王拎着脖子,再不敢乱动。“看在你今日没在那些花妖面前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本王原谅你这一次。倘若再敢调皮,本王会直接把你的魂魄拎出来,送到泰山王那里去受刑!”冥王的话里透着几分威严。“十三明白!”十三答的有气无力。“抓紧时间好好让你的魂魄与这松鼠妖的本体契合,否则你离开冥界后因此而丢了命,本王也没法帮你。”“冥王到底要我做什么?”十三忍不住好奇。“十三,你留在冥界有几年了?”冥王停下脚步,并未回答十三的话,反倒抛出了一个问题。“有五、六年了吧。”十三的声音有些飘忽,思绪显然回到了当年。十三本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调皮可爱,性子活泼,刚满了十六岁,正要婚配的时候,外出游湖出了意外,溺水而死。也该十三倒霉,到了冥界,本是顺利进入第十殿,被转轮王直接送去轮回谷投生的,可那引路的小鬼那日不知为何出了错,送她来这奈何桥的时候竟忘记之前刚送来了几个怨灵。十三淋了彼岸花眼泪幻化的雨,刚丢了前世的记忆,却被那几个还在徘徊的怨灵给抓伤了。若不是冥王正好路过,被怨灵抓伤的十三也就被厉鬼一并撕裂分食了。转轮王闻讯赶来,看到那一幕,自然万分愧疚。要知道这感染了怨气和戾气的魂魄按例也只能处死,不得投生。可是,十三折了阳寿本就是个错误,生死簿上该死的是和她一同游湖的另一个小姐,而不是她。如今还不得入轮回,这就太惨了点。 第八十九章 爱你的一种方式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转轮王为此颇为自责。最后冥王眉头皱了一下,决定将十三暂留冥界,待身上怨气去尽再送往轮回谷。因第十殿本有十二个小鬼帮着跑腿,转轮王便给其取名十三,暂留第十殿端茶送水,打杂帮忙。十三这些年虽然跟在转轮王身边,但在冥界也还是很自由的,前面的冥殿和十大殿她都可以自由进出。十三天性活泼,又深得转轮王喜爱,所以偶尔调皮闯点小祸,冥界的人倒也睁只眼闭只眼。唯有冥王,十三是又爱又怕,不敢轻易招惹。当然,她也招惹不上,冥王很多时候都在寝殿这边,可这奈何桥、花海和轮回谷若没有转轮王带领,十三自己是不能前来的。实际上,从见到冥王的第一眼,十三就喜欢上了这个又帅又酷的冥王。毕竟是二八少女,哪个又不怀春呢?尤其是冥王救了她以后,十三心里更是感激不尽。只是,冥王是王,又向来清冷,十三一小小的鬼魂,岂敢造次?能留在冥界,为冥王做事,十三已经很开心了。所以,虽然十三身上的怨气戾气早已除尽,转轮王多次提到要给冥王说一声后送她去投生,可是十三却表示愿意留在冥界,哪怕永远只能是一个鬼魂。“原来十三在冥界已经待了这么久了。”冥王的声音淡淡的,“是不是有些怀念凡界的生活了?毕竟凡界比冥界有趣多了!”“时间长了倒也习惯了,冥界也有冥界的好啊!”十三虽然也怀念凡界的种种,可是凡界没有冥王啊,见不到这个男子,凡界还有什么意思?“做一个鬼魂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当初本就该再次投生的,你总不能永远待在冥界,依靠养魂葫的滋养来度过残生。等这次事情完了之后,本王会让转轮王给你安排好往生之路。”“冥王,十三不想离开冥界。”“不是你想不想,而是本王需要你离开,本王需要你的帮助。”冥王将小松鼠放在手心,望着十三的眼睛。“既然这样,我就离开吧。”十三摇了摇尾巴,话里颇有些不舍,“不管冥王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尽力去做。”“即使要离开冥界,即使很危险,即使可能会遭遇很多你想不到的东西,你也愿意?”冥王的眼里带着审视,似乎还有一丝不舍,但那份情绪一闪而过,快得让十三根本猜不透。这些年来,十三跟在转轮王身边也学了些简单的法术和武功,此去凡界化身松鼠妖,十三显然是最合适的人选。冥王只要稍微施加法力,尽快让她的魂魄与这本体融为一体,即使已经成魔的地煞,也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只是,就算是养只狗养上五六年也会养出感情,何况是十三这样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十三此番前去不可能没有危险,为了保护灵儿,为了除魔,让她趟这浑水,冥王自然还是觉得有些亏欠。“十三愿意。”十三回答得很干脆。“那好,好好做这松鼠妖,时刻牢记自己是松鼠妖,其余的本王到时候会告诉你。”“好,十三遵命!”十三眨巴眨巴眼睛,头在冥王手心里蹭了蹭,一副卖萌的样子。冥王这一次只是笑笑,把她放在地上,“你去吧,不用和本王一起前往第七殿了。”十三刚抬起前爪点头,冥王已经消失了踪影。十三想了想,又回了花海。虽然花妖们不敢再放肆地和她嬉闹了,但一起瞎聊八卦还是很愉快的。十三说自己不知为何就被黑白无常抓来了冥界,花妖们见她是妖,估计她是被抓错了,过几天还会被送走,正好缠着她说说凡界的事情。十三便把自己当年在凡界的见闻都改头换面地说了一通,一群花妖都听入了迷。残音更是遗憾,怎么灵儿这两日恰好没出来玩,不然看看这松鼠妖说故事和说书一样,多有意思。残音当然不知道,灵儿现在有多用功。她更不可能知道,灵儿这一段不但修炼法术、武功,还在研习兵法谋略。那个有些小白,又有些天真的灵儿,正在冥王的培养下,一步步褪去青涩,告别幼稚。一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十三被黑白无常送出了冥界。临行前,她才知道,冥王要她以松鼠妖的身份去凡界寻找机会接近妖王地煞,取得地煞的信任并留在他身边。而冥王在十三身上种了一道符,这样不论十三在哪里,冥王派出的人都能找到她,和她互通有无。当然,冥王还特别强调了,只要留在了地煞身边,凡是与灵儿有关的事情都要多留意。十三虽然没有见过灵儿,却早已久闻大名,知道它是冥王疼爱的一个小草妖。冥界的人都知道,自打灵儿出现,冥王就对它疼爱有加,冥王的寝殿其他人连位置都不知道,可灵儿却一直住在那寝殿中,跟着冥王修炼。当然,据花妖们说,这灵儿的本领也不错,去过一次凡界,还和地煞交过手。估计就此和地煞结了仇,冥王担心地煞对灵儿不利,才会让自己潜伏在地煞身边吧。尽管冥王的话说得比较隐晦,但十三还是听明白了,接近地煞,取得其信任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甚至,以地煞风流残暴的性格,自己可能会牺牲很多,也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但是,一想到这样的牺牲是为了冥王,十三心甘情愿。如果能以这样的一种方式被冥王记住,那也是极好的。得不到你的爱,那就被你记住吧!这也是我爱你的一种方式。就在十三离去后没几日,许久不曾外出的灵儿终于在花海露了面。所有的花妖,包括残音全都惊呆了,因为,站在她们面前的灵儿已经是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身白袍,头发随意披散着,那身板,那气质,竟与阿月有些相似。此时的灵儿哪里像什么小草妖,分明就带着几丝仙气。难道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长期跟在冥王身边,朝夕相处,便也会沾染上神仙的味道么?“灵儿,你修仙成功了?”残音站在灵儿身边,双手搓着自己的衣角,有些不好意思像以往一般上前去拉它的手了。现在的灵儿已经是个玉面少年,残音怕举止太亲昵会有些不妥。“尚未!”灵儿对着残音一笑,旁边的花妖们都快忘记如何呼吸了。那弯起的眼角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妩媚,似乎不该是这样的男子所有,但也不让人觉得不妥,只是觉得惊艳。“不过冥王说我已经有修出仙骨的趋势了,相信快了!”灵儿恣意地一撩衣衫席地而坐,那姿势帅气潇洒,又一次让花妖们乱了心神。“灵儿,恭喜你!”残音一脸的羡慕,也真心地替灵儿高兴。“残音,我真希望自己能早日修仙成功,这样我就能去天界找阿月了。”灵儿叹了口气,“上次不归山一战,阿月受了重伤,直到现在也没来看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恢复了?我心里忐忑得很。”“灵儿别担心,阿月肯定会没事的。”残音也在灵儿身边坐了下来,不过面对已经长大的灵儿,残音刻意保持了一点距离。“残音,你不知道,阿月此次受的伤并不简单。”灵儿的表情很凝重,“冥王也是最近几日才告诉我,地煞所用的是邪刀龙牙,此刀带着很强的邪气,一旦被其所伤便会被邪气入侵。虽然天界神仙的丹药很厉害,可这邪气入骨的疼痛却无法免除,那疼痛也无人能帮阿月分担……”知道天帝将阿月救回天界后,冥王并没有用观像镜来观测阿月回天界后的情况。毕竟天界和冥界是不同的归属,冥王用自己的念力和神识去探测,也会被那些修为高的尊君所察觉,难免遭到非议。灵儿倒也理解,心急也无济于事,只能耐心地等。“冥王不是很擅长炼制丹药么?说不定可以送阿月几颗。”残音好意提醒。“我和冥王说过了,他这一阵一直在琢磨,也炼了几炉丹药,不过似乎都不是很满意,那日我听他说可能还缺几味药材。”灵儿若有所思。就在此时,灵儿远远地看见冥王走过来,忙辞别了残音迎上去,拉着冥王的手回寝殿了。“冥王,你喝水!”一进寝殿,灵儿就殷勤地给冥王倒上一杯万年寒冰,又站到他身后,乖巧地给他捏肩膀,“冥王最近炼药很累吧,我来给你捏捏肩膀。”“灵儿,你有什么事么?给本王说说看。”冥王眼眸一闪,嘴角牵起一丝笑意,转身将灵儿拉到自己身前,环在怀里,捏捏它的脸,“你和本王之间,还用得着这些客套?你想做什么尽管说。”“冥王,你怎么这么懂我?!”灵儿不好意思地在冥王怀里蹭蹭头,吐了下舌头,“我是真的担心你为阿月炼药太辛苦。” 第九十章 月下花蕊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傻灵儿,炼药并不累,再说本王炼这药也不全是为了阿月啊。”“冥王,你又不离开冥界,炼制那么多丹药有何用?我看这冥界的各殿王也好,魂魄也好,平时也没有谁会用得上丹药啊?”“未雨绸缪总是好事,未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何况,多一门技艺总是好事,治病救人也是好事啊!”冥王笑笑,他当然不会告诉灵儿,自己当初之所以学习炼制丹药其实也是因为它。在灵儿沉睡的那几十万年里,冥王学习药理、尝试炼制丹药,为的就是残粒再生后若有走火入魔的倾向,可以用药来阻止它的心性转变,防止它再度成魔。如今灵儿身上的魔性虽然基本没有显现出来,可是,冥王始终不太放心。灵儿一日不修仙成功,这魔性就还有复苏的可能。何况,神仙也有沦为魔的可能啊。防患于未然毕竟没有错。事实证明,冥王早作打算也是对的。几十万的积累,使他成为了三界顶级的制药高手,每当灵儿遇到问题,他都能及时拿出最好的丹药为灵儿疗伤。当然,冥王也知道,其实天界也不乏有的神仙用灵丹妙药来助长功力,提升自己修为的,可是冥王并不想用这样的方法来帮助灵儿修炼,助其早日成仙。因为,对于冥王而言,灵儿是妖是仙都不重要,只要它不成魔就好。“冥王,你这一段炼制的补魂丹成功了么?”灵儿靠在冥王怀里,拉着他的一个衣角打结玩。“还未。本王试验了好几次,虽然效果越来越好,但还是缺一味药材。”冥王揉揉灵儿的头,眼里藏着笑,这小家伙,绕了半天圈子,快说到正题了吧。“冥王,还缺什么呢?”“本王觉得若能加一味空心兰的月下花蕊,药效可能就更好了。”谈到丹药,冥王一直都乐意多教会灵儿一些药理,“这空心兰本就有安魂养神的功效,绽放在圆月下的花蕊更是滋养魂体的好东西。虽然这东西并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但与我采用的几味药合在一起,却能达到灵丹妙药也达不到的功效。”“那这空心兰什么地方有?”“空心兰长在悠然谷。灵儿问这个作甚?”“冥王,我能去凡界采空心兰么?”灵儿抬头看着冥王,紧紧拽着其衣袖,眼里带着一丝期盼,“阿月受伤了,连你都在炼制丹药,可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也想为他做点什么呢。你不是也说这一个月我的进步很大么?那你就让我去凡界为阿月采药吧。我也想多看看这个世界,多感悟一些东西。”“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这样的想法是对的。有人说鬼魅可怕,可在本王看来,人心才是这三界中最可怕、最难测的。凡人也好、妖魔也好、神仙也好,都不能简单地用一个好坏来批判。凡事都有其复杂性,要想看清楚、看通透并不容易。你的阅历丰富了,自然会变得越来越睿智。”冥王没有否定灵儿的请求,只是说到这里顿了顿,“只是,地煞刚刚成魔,风头正盛,凡界这一段并不太平。那悠然谷虽没有什么危险,但你要一个人出去为阿月菜肴,本王确实有些不放心。如今你的身手,对付一般的妖倒也不成问题,本王担心的是万一你遇到地煞,就麻烦了。”“我会特别小心的,隐匿气息,变换容貌,这样应该不易被发现。”“这样吧,等你练好了修复术,本王就派你出去为本王寻各种药材,帮本王炼制丹药。”冥王略一沉思,倒也答应了。灵儿这孩子,看上去温顺,内心其实是个很执着的人,一旦有了什么想法若是不去做,一定会成日和自己闹别扭。再说外出历练也是它成长必须的,到时候让黑白无常悄悄隐身跟在它身后伺机保护就好。不过,虽然自己在灵儿的灵体上种了符,不论它走到哪里都能感应,但冥王始终想得更周到,毕竟自己不能陪灵儿去凡界,若它能娴熟掌握修复术,万一受伤什么的也能自我修复,这样他也更放心。“好,一言为定!”灵儿笑着站起来,“我一定抓紧修炼修复术!”进过几日废寝忘食的修炼,灵儿掌握了修复术,终于得偿所愿,可以自由进出冥界了。冥王在它手上植入了一块令牌,又检查了它的变幻术和隐身术等各种法术,放手让它一个人去凡界了。“冥王,我走了!”灵儿给了冥王一个拥抱,虽然它已经是半大的小伙子形象了,可和冥王在一起的时候,仍带着孩子心性。“万事小心,采到那空心兰的月下花蕊,就立即回来。”冥王拍拍怀里灵儿的背,温和地笑着。“好!”灵儿站直了身子,对着冥王露出最灿烂的笑,下一秒,身子向前移动,手向脑后的冥王挥了一挥,“等我回来!”灵儿隐身出了冥界,隐藏了所有的气息,幻化成一个非常普通的男子,驾云向悠然谷而去。灵儿并不知道的是,自它离开冥界开始,黑白无常就一直尾随在它身后保护它。只不过这两位一直以魂魄的形式隐藏着,灵儿根本没有发现。冥王这次要它来采的空心兰仅这悠然谷才有。此花形似兰花,奇毒无比,却是一剂绝好的药引。只不过,空心兰平素开的花与月至中天时所开的花毒性不能同日而语,因此,做药引只能要那毒性最毒的月下花蕊。但这空心兰非常独特,花期只在深秋,且多数是白日开花,夜晚开放的很少。若再遇到阴天什么的,也没有月下花蕊。因此,这月下花蕊其实是可遇不可求。而且,冥王说就算是整个悠然谷也只有不到一百株空心兰,还有一头同样带有剧毒的巨蟒终日看守着这些空心兰。这巨蟒虽不是妖,也不是神,却也有灵气,若有人要盗取空心兰,它必定会与人格斗。黑白无常曾在这悠然谷守候过好几次,都没有采到。要么是空心兰恰好没在月下开花,要么是好不容易开了,却因那巨蟒的纠缠,无法及时采摘。因为空心来在月下吐蕊的时间特别短,最多持续五分钟。五分钟过后,花便谢了,药性也就减了大半。灵儿在悠然谷附近寻了个无人处,落云走了下来。此时的他看上去就是一个长相极其普通的青年男子,背上背着一个小背篓,手中一把小药锄,一看便是进谷寻药的人。进得谷来,灵儿按照冥王观像镜中显示过的位置,直接往空心兰所在的谷地走了过去。此时还是下午,谷中光线尚可,灵儿不多会就找到了。远远地,灵儿就看见那巨蟒在那一丛空心兰周围游动着身躯,不时吐着信子,似乎在宣示自己的主权。冥王给灵儿说过,这巨蟒是不能杀的,否则这一百来株空心兰没了守护者,很容易绝种。所以灵儿不能趁月亮出来之前要了这巨蟒的命,它唯一能做的,便是静下心来耐心等待。灵儿屏住呼吸,抬头打量,一纵身飞上了空心兰附近的一棵大树。巨蟒似乎感受到空气的波动,迅速在空心兰里游弋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却也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灵儿上了树,在一个大的枝桠上立住身形,它将背篓和花锄放进了冥王给自己的储物空间,随即背靠在那枝桠上,微闭了眼假寐。第一晚,是个阴天,连月亮的影子都找不到,整个悠然谷被一片乌云包裹在其中。灵儿施了个法术,将自己护在那枝桠上好好睡了一晚。第二晚,竟又是个雨天,绵绵的秋雨下了整整一晚,灵儿依旧躲在枝桠上睡觉。第三晚,月亮终于从云层中探出了头。灵儿从储物空间里拿出寒冰水喝了些,精神百倍地盯着下方的空心兰和那不停游动的巨蟒。月至中天,月光如水,灵儿瞪圆了一双杏眼,却没有看到一朵空心兰开花,心里沮丧到了极点。看来,还要继续等待下去。都说等待的滋味是最奇妙的,毕竟,你永远不知道等到的结果是什么。因为有太多的未知数,所以等待的过程也就有了一丝趣味。可在这荒无人烟的悠然谷,在这寒意逐渐加大的深秋,等待空心兰月下吐蕊显然并不是件趣事。灵儿失望地低叹了一口气,突然发现,那巨蟒的身下,有一株空心兰轻轻挺了挺花枝。有戏!灵儿眼里掠过一丝喜色,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花蕾。慢慢地,那花蕾对着皎洁的明月抬起了头,似一个虔诚的朝圣者,对着月亮吐出花蕊。青白色的花瓣一片片绽开,整个花心吐露在月下。就是现在!灵儿手一挥,结界瞬间消失,它的身影从半空中降落下来,左手带着微弱的金光,直直向那花蕊探去。 第九十一章 劫后重逢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与此同时,那巨蟒也猛地抬起头来,迅速向灵儿落下的方向游了过来,巨大的尾巴率先横扫过来。灵儿右手一抖,虚影剑已经握在手中,对着扫过的蟒尾刺了过去,巨蟒吃疼,发狂地扑上来,想把灵儿缠在自己身下。灵儿的身子轻盈地一闪,躲过了这一扑,眼睛一眨,手里的剑又向那巨蟒刺去,同时,身子也往那花蕊的相反方向闪去。巨蟒再次被刺中,更加发狂,冲着灵儿再次狂卷而来,巨大的尾巴不停地扫着。别看这家伙身躯庞大,可脑子还是好使,身子也比较灵活。灵儿一不小心,就被巨蟒的尾巴扫中了好几次。这蟒尾扫在身上可不是开玩笑的,每被扫到一次,灵儿的五脏六腑都被震得发疼,以至于血气上涌,吐了好几口鲜血。“要不要上去帮它?它已经被扫中好几下了?你看它脸色都白了,嘴角全是血渍。”躲在暗处的黑无常有些不忍心,问身旁的白无常。“先别急,再看看!冥王说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用帮忙,要让它自己多练练,否则以后遇到什么危险,它还是缺乏实战经验。”白无常摇摇头,“你没有发现它虽然被扫中了几下,但也在动脑筋调整自己的战术么?这孩子,不错!”“那是当然,你也不想想,冥王亲自教的,能差么?”就在此时,灵儿口中念动咒语,使出一个分身术,一个身影留在原地与巨蟒纠缠,另一个身影则迅速闪到花蕊处,一探手将那花蕊折到了手中。就在花蕊被折断的同时,巨蟒的身子已经将那个身影死死缠了起来,灵儿当即就有了窒息的感觉。这个分身跳上前去,对准巨蟒的身体刺了几剑,可巨蟒不依不饶就是不肯松开缠住的那个分身,似乎是因为丢了花蕊而大怒。灵儿一气之下,很想一剑对准那巨蟒的头砍去,可想到来之前冥王的再三嘱咐,这巨蟒只能伤,绝不能死,只好对准那蟒尾飞过去,挥剑欲砍向那蟒尾。此时巨蟒发了狂,身子卷住灵儿的一个分身,越卷越紧,飞行的灵儿差一点直接掉了下来,脸憋得绯红,大脑也像缺氧一般一片空白,双眼胀得生疼,眼前的事物都变得有些模糊起来。黑白无常在暗中看着,心里也是急得要死,正准备上前帮忙,却见灵儿用尽所有的力气,对准那蟒尾狠狠砍下,巨蟒被活活砍成了两段。这一巨痛使得巨蟒当即松开了灵儿,疼得在地上翻滚起来。灵儿稳住身形,念动口诀,两个分身合二为一,身子一跃,再次飞上大树。灵儿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青玉盒子,将一直拽在手中的空心兰花蕊放了进去,又将盒子放回储物空间,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下方的巨蟒仍在不停地翻滚,不少空心兰都被它压得乱七八糟。灵儿拍拍自己的头,摸摸自己的脖子,闻闻身上巨蟒的腥味,不由得皱了皱眉,当即使出一个清洁术,把那怪味去处干净,这才又结了个结界,使用修复术修复自己身上的伤,一切处理妥当方才安心地睡了。黑白无常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的都是对灵儿的欣赏。两人在树下安静地守候着,守候着自己的王最最上心的小家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悠然谷,阵阵鸟鸣将灵儿从睡梦中惊醒。它低头一看,巨蟒趴在那空心兰花丛中喘着粗气,一动不动,还好,没死!灵儿撤了结界,飞下来,背着背篓,提着花锄走出了悠然谷,驾云赶回了冥界。“冥王,空心兰的月下花蕊我采到了。”灵儿刚一进入冥界,就发现冥王已经站在入口处等着自己了。它连忙跑上前去,拿出储物空间中的青玉盒子递给冥王。“本王的灵儿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第一次外出采药就如此顺利。”冥王笑着着一招手,青玉盒子飞到他手中,“这空心兰的月下花蕊可是个好东西,本王就等着它来炼药了。灵儿若是有兴趣,不如跟着本王一起炼制丹药吧。”“炼药太枯燥,我脑子又笨,不太喜欢。”灵儿瘪瘪嘴,“我想去看看残音。”冥王心里暗笑,你还脑子笨?短短一年武学进步这么快,修为提升这么快的,三界也就你一个了,这也叫笨的话,其他人还要怎么活啊?一切不过是你愿不愿意罢了。若是你有心,这世上恐怕没有你学不会的东西,毕竟你体内蕴藏着惊人的能量啊!若不是当初为你驱散怨气时,我用法术封印了你的能量源,如今你恐怕早已引起三界的注意了。“那你去找残音吧,好好休息一下,本王先去炼药了。”冥王说着转身去了第十殿,炼这补魂丹,第十殿的养魂葫也很重要。当然,那隐藏着的黑白无常也立即跟上,去向冥王汇报灵儿此行的情况。灵儿在花海与残音聊起自己去给阿月采药的事情,残音听得心惊胆颤,拉着灵儿上下左右打量了好久,确信那巨蟒真的没有伤着灵儿,这才松了口气。两小聊到阿月,灵儿的情绪自然又低落了下来。这都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阿月的伤到底如何了,真想快点见到他啊!一连几天,冥王都在忙着炼制丹药,灵儿这几日修炼的兴致也不高。每日早上练武结束后,它都会随冥王去第十殿,看冥王在炼丹房忙活,坐一阵便又无趣地跑到花海找残音。“残音,你说阿月还要好久才能好?他什么时候才会来?”这日,就在灵儿心绪不宁,重复着已经啰嗦了上百遍的问题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呼唤响起,“灵儿!”灵儿和残音抬头一看,那矗立在花海旁白衣胜雪,道骨仙风的人儿,不是阿月又是谁呢?“阿月,你好了?!”残音眼前一花,灵儿像道闪电一般冲了出去,一下就扑到了阿月面前,拉着阿月的手上下打量着。看着阿月明显消瘦的身形和略显苍白的脸,灵儿的眼眶一下就红了,“阿月,你瘦了好多,你还疼么。”“灵儿,我没事了!”阿月温柔地揉揉灵儿的头,“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么?”那日在不归山,阿月曾以为自己会死在地煞手里,而且见识了地煞修炼的邪功,还以为自己的魂魄都会被其吸干,不得重生。当地煞挥着龙牙刀劈向他头部的时候,阿月心里唯一的遗憾是再也见不到灵儿了,也担心灵儿知道自己惨死的噩耗会伤心难过。天帝出现将他救下的那一刻,阿月松了一口气,再也撑不住,疼得昏死了过去。这一昏过去就是十天。等阿月再度醒来时,浑身包裹着药泥,被泡在一个药桶里,从身体到灵魂都疼。他知道是龙牙刀的邪气在作祟,也知道这疼只能咬牙受着。所以阿月泡在那药桶里足足一个月,不管有多疼,哼都没哼一声。在最难熬的日子里,阿月总是闭着眼回忆与灵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好像只要一想起灵儿,那疼就减轻了不少。为何会这样,阿月也说不清。他只知道,自己很想灵儿,那种思念已经深入骨髓。若说这三界有什么是他放不下的,那就是灵儿。唯一让他牵挂,心心念念的,便是眼前这个漂亮的玉人儿。当身上的疼痛一减轻,阿月便忍不住到冥界来找灵儿了。一个多月不见,心里真的很牵挂,很想知道这个小家伙一切可好。“阿月,你受伤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冥王有一面观像镜,我什么都看到了。那个该死的地煞,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他!”灵儿手握成拳,眉眼中闪过一丝狠绝。“这一个多月灵儿都在认真修炼么?你不但长高了,身上也已经有仙气了!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打败地煞的!”阿月笑着转移了话题,他实在不想让灵儿为自己担心。“嗯,阿月,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急切地希望自己修仙成功。只要我成了仙,我就能天天看到你了,不是么?只要我成了仙,我就能和你一起杀妖除魔了,不是么?”灵儿那双杏仁般的眼睛黑漆漆的,装满了认真和坚定。“灵儿,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最天才的孩子!这么短时间修炼成这样,可以想象你有多勤奋!”阿月勾勾灵儿的肩,虽然早就听冥王说起过灵儿的勤奋,可现在听灵儿亲口说出修仙是为了自己,心里不是一般的感动。“阿月上神好!”残音终于得到一个插话的机会,连忙向阿月施礼。“残音好!”阿月笑着对残音点点头,手心里扔握着灵儿柔软的小手。“阿月上神已经彻底康复了么?灵儿前几天还独自一人跑去悠然谷为你采药,差点没被那守护空心兰的巨蟒给勒死。”残音到底是彼岸花的花妖,八卦是她的天性。 第九十二章 一道饮酒去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灵儿,你竟然一个人去凡界了?”阿月大惊,拉着灵儿的手一紧,“你可有受伤?你去为我采什么药?你要是有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心安?”“阿月,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啊!你别听残音夸张?!”灵儿笑着瞪了残音一眼,“冥王都同意我自己出去,你还担心什么?我外出的时候很小心的!”“傻瓜,我不是担心什么巨蟒,我是担心你遇到地煞的人,那地煞向来心狠手辣,如果落到他手里……”阿月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双手按在灵儿肩膀上,“答应我,以后不要这么冒险了!就算为了我,也不可以!你要知道,有陛下和清樱仙尊为我疗伤,我不会有事的。”“我,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灵儿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灵儿,我明白。谢谢你!”阿月一把将灵儿拥进怀里,“有你这句话,就比什么都强!你记住,我只希望你安好。在我心里,你的安好比什么都重要!”“阿月,为了你,我会保护自己的!”灵儿贴在阿月胸前,听着他的心跳,闻着那好闻的梨花香,所有的担惊受怕消失无影踪。“对了,灵儿,我带你去凡界好不好?今日有几个仙友约着一起去喝酒,你也和我们一道吧!圣元星君他们修为极高,和他们在一起应该是很安全的。”阿月看着灵儿那一头缎子似的乌发,忍不住拿手捋了捋。“真的么?阿月,你要带我去喝酒?”灵儿的眼睛闪着快乐的光亮,“呵呵,冥王有时晚上教我兵法的时候,也会和我小酌两杯呢。”“哦?灵儿已经会喝酒了?”阿月眉毛一挑,心里暗叹,看来冥王对灵儿果真上心,事事都走在了自己的前面。“我本说今日来教灵儿喝酒呢,看来灵儿又给我惊喜了。”“我们把残音也带上吧!”灵儿随即抬手想要寻找冥王,突然发现冥王的虚影已经在花海处出现了。“冥王!”“阿月拜见冥王!”阿月也看见了冥王,连忙上前施礼。“很久不见了,阿月上神。本王看你的身子还有些虚弱,饮酒不宜过量,否则不利于恢复。”冥王的声音里透着关切。“冥王,你知道我们要去饮酒?”灵儿扬起笑脸,“你听到了?”“多谢冥王关心,我会注意的。”阿月也笑了。“你说的这么高兴,本王想不听到也不行啊。阿月上神可要小心,灵儿可是嘴馋得很。”冥王的话里带着一丝戏谑,随即一颗丹药飞到阿月面前,“这是本王最新炼制的补魂丹,专门修复被邪气和妖魔之气所伤的魂魄,阿月上神不妨试试。”阿月接过那丹药,还没入口,就已经感觉到一股充盈的灵气包裹在其中,一种淡淡的药香隐隐传来,正欲开口,身旁的灵儿说了话。“阿月,这丹药冥王炼制了半月有余。黑白无常外出寻了很久才将那些药配齐呢。你快快服下,一定不错的。”“多谢冥王,阿月感激不尽!”阿月将丹药放入口里,那药竟入口即化,随即一股清凉的感觉传遍全身,魂体瞬间也舒适无比。阿月真的没有想到冥王会对自己如此关爱有加,三番五次赠送丹药。虽然也知道冥王是看在灵儿的份上,可心里还是很感动。按理说天界和冥界互不相干,冥王根本不必为自己的事情费心的。可这丹药显然是特意为自己炼制的。“你我同列仙班,又因灵儿结缘,无需如此客气。本王其实也是第一次炼这样的丹药,并不知道效果如何。若能帮上阿月上神的忙,那是最好。”冥王还是那么淡然。“冥王的丹药向来神奇,这一粒才一入口,我就觉得无比舒适。真真是让冥王费心了!”天界最会炼药的当属清樱,可在阿月看来,清樱若与冥王相比,还是差了一截。“炼制这丹药,咱们灵儿可也出了力的。”冥王笑着看看灵儿,“若这丹药有用,等下阿月上神不妨带几粒回去。本王刚才出来得匆忙,只随手拿了这一粒。”“等下阿月送我回来的时候,冥王再给他也不迟。”灵儿笑着,“冥王,我想带上残音一起哦。”“随你,但残音不能饮酒!”冥王看了看一旁默不作声的残音,“花妖一旦喝了酒,流出的眼泪就没用了。”“残音明白,冥王放心。”虽然冥王此刻出现在花海的只是道虚影,却也带着一种威压,残音连忙弯腰低头。“你们去吧,注意安全。”冥王的身影淡去,残音的灵体化作红绳系在了灵儿的剑上,阿月与灵儿并肩走出冥界。快要到达冥界入口的时候,灵儿拉住阿月,“阿月,我们先用个隐身术吧!”“为何?”阿月一愣,不知灵儿为何如此提议。“地煞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我们此前在仙湖与他结怨,他一定恨死我们了。如今你尚未痊愈,我也还不是他的对手,若被他的人发现了行踪,就不安全了。不如我们隐去身形,出了冥界立即驾云赶往你要和其他神仙饮酒的地方与他们汇合,这样岂不安全?”灵儿望着阿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灵儿如今考虑问题更细致了,我倒忽略了这个。好,我们先用隐身术!”阿月赞许地点点头,两人隐了身走出冥界,神不知鬼不觉地飞至半空,驾云而去。而那地煞安排在冥界外监视的人,只见阿月进入,没见阿月出来,果然一直死死地盯着冥界入口。要知道地煞已经告诉了这几个轮流监视冥界的心腹,只要一发现灵儿的身影,必须马上汇报。所以众妖都知道地煞对灵儿上了心,盯守得更紧了。阿月带着灵儿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镇,直接从半空中穿到一家酒肆二楼一个临街的雅间里,圣元星君和司命早已端坐在那里了。阿月和灵儿刚一现身,圣元星君和司命就觉得眼前一亮。“都说阿月是天界最漂亮的人,我看这孩子也不差!”“两人看上去竟有几分相似,不知道的肯定会以为是两兄弟!”因和阿月熟络,两位当面就评价起来。“灵儿,这就是圣元星君和司命。”阿月笑着给灵儿介绍,灵儿上前一步施礼,“灵儿拜见圣元星君和司命大人。”“想不到冥王手下竟有这样的妙人!难怪阿月如此上心!”圣元星君点头一笑,“你就是灵儿吧,来之前阿月就已经在我们面前提过你了,难得一聚,不必多礼,快快坐下吧!”“身上已经有仙气了,看来离成仙也不远了。”司命点了点头,指指桌前空着的座位,“灵儿快坐,你带来的小朋友也请现身吧,看样子应该是个彼岸花的花妖。”“多谢圣元星君和司命大人。”灵儿落落大方地坐了下来,残音也现了身,恭敬地向两位神仙施礼。“都坐吧!”圣元星君手一抬,桌上的酒壶自己跳起来开始斟酒,“虽然本尊去过冥界多次从未见过冥王,但可以看出冥王善治。冥殿和十殿的事务向来有条不紊,就连这下面的人也是教导有方。”话音一落,四杯酒分别落在了四人面前,残音面前自然只有一杯茶水。“想必冥王不会同意小女孩饮酒吧?”司命望着残音笑了笑,“这一桌的菜都很有特色,你自己随意。”“谢谢!”残音有些诚惶诚恐地在灵儿身边坐下。“残音不必拘礼。圣元星君和司命都是极好的神尊,我们喝酒,你爱吃什么就多吃点。”阿月笑着举起手里的杯子,“这一个多月,让两位前辈挂心了,这一杯,阿月敬两位!”说罢,先干为敬。“阿月多礼了,这一杯酒,本星君要祝你早日彻底康复。”圣元星君也举起了杯。“阿月这一个多月受苦了,如今就快大好,值得庆贺。”司命也喝了杯中酒。“阿月,我也敬你!”灵儿举起酒杯,扑闪着长长的羽睫,一饮而尽,忍不住赞了一句,“好酒!”“哦?灵儿懂酒?”司命挑了挑眉。“灵儿不懂!”灵儿笑着放下酒杯,“不过是觉得这酒甘醇香甜罢了。”“呵呵,不懂也能品出秋露白是好酒,看来今日不是第一次饮酒吧?”圣元星君的眼里带着一丝玩味。“确实不是,我在冥界也饮过几次。”“冥王准你饮酒?”“冥王说好男儿应该快意而活,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不过他只是偶尔让我喝上一两杯尝个鲜罢了。”“想不到冥王竟是这般恣意的人,看来有机会我们倒应该和他结识一下。”司命对冥王越来越好奇了。今日阿月说要来凡界,又说要带灵儿出来,他们已经对阿月能获得冥王的认可感到吃惊了。今日一见灵儿,听它这么一说,心里对冥王更多了几分好奇。 第九十三章 阿月要成亲了?!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这一百万年来,本星君素来和转轮王打交道,私下也算熟悉,倒还真没见过冥王。如此看来,说不定冥界比天界有意思。”圣元星君也是个讨厌规矩束缚的人,手一抬,酒杯再次斟满,落在各人面前,“阿月尚未痊愈,今日只能饮五杯。灵儿尚小,也最多饮五杯。你们慢慢喝,不要与本尊和司命抢这美酒。”“冥王平时常常饮酒么?”司命端着酒杯,看着灵儿。“也不是,冥王是个很有节制的人,偶尔小酌罢了。”灵儿摇摇头。“灵儿尝尝这个。”阿月夹了个蝴蝶虾卷放到灵儿面前的碟子里,又给它盛了一碗罐焖鱼唇,”这汤不错,趁热喝吧。”“阿月倒是个心细体贴之人,也不知道天帝这次会将哪位仙子指给你。依本尊看,谁嫁了你,都会很幸福。”圣元星君放下手里已经空了的酒杯,一脸的笑意。“阿月要成亲了么?”残音一脸的好奇。此话一出,灵儿心里一怔,手中的汤匙一晃,差点把汤晃到了碗外。这一幕恰好落到阿月眼里,心里同样也是一种怪异的感觉。“什么是成亲?”灵儿抬眼看着阿月,那眼眸里面有疑问,还有一丝说不清楚的情绪。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成亲,但灵儿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自己要失去阿月了。“这个小家伙,竟连成亲也不懂。”司命哈哈一笑,“也是,不但冥王多年来未曾婚配,冥界那十殿的王也都是单身,难怪你不懂。”“成亲就是一男一女成为一家人,永远生活在一起。”残音低声在灵儿旁边解释。说来有意思,冥界的各位人物虽都是单身,可这彼岸花却天生懂得这个婚配的道理。“一男一女?”灵儿眉头一皱。“就像你和残音这样的,一男一女。”司命觉得灵儿的表情甚是可爱,忍不住又笑了。“当然,据说彼岸花的花妖和叶妖对爱情忠贞不渝,我这么说不过是举个例子罢了,你们两个不要当真。我知道你们只是朋友。”“就是一男一女。”残音听了司命善意的玩笑脸一红,扭头看着酒肆楼下来来往往的凡人,“你看,就像那样的手牵手的夫妻,还有那样牵着一个孩子的夫妻。”“夫妻只能是一男一女?”灵儿扭头看着窗外,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可这却是它第一次思考这样的问题。“也不一定,凡界不少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天界也有神仙享有齐人之福的。”圣元星君扫了一眼窗外,淡淡一笑。“什么意思?”灵儿一头雾水。“有的男子不但有妻,还会娶妾。”残音低声解释,“但也有不少男子一生一世只有一个妻子的。”“男子和男子不能在一起?”灵儿的话似乎有些闷闷不乐。司命、圣元星君和残音几乎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惊世骇俗的问题,灵儿脑子里是怎么想到的。再一想,它天天与冥王在一起,莫不是?众人不敢想,但望向灵儿的眼神里多了些怪异。就连残音也杯灵儿这个问题给雷倒了,一时间,一室古怪的沉默。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阿月也愣了一下,半响轻轻开了口,“灵儿,男男之恋不论在天界还是凡界都是禁忌,是会被人瞧不起、得不到祝福的感情。”“只要真心相爱,别人怎么看很重要么?”灵儿倒也不看阿月,只盯着自己碗里的鱼唇,汤匙有一下无一下地戳着。众人再吸了一口冷气,司命和圣元星君对视一眼,这冥王果然是特立独行之人,教出来的人也思维异于常人啊。阿月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灵儿,其实他心里也闷得慌,端起酒杯,轻轻呷了一口,低头不语。倒是残音在一旁抬眼看着有些失常的灵儿,眼里充满了关切。冥王对灵儿的宠溺她可是很清楚的,可是她真的不曾往那样的方向去想过。今日灵儿这话,倒让她心里有些糊涂了,难道冥王对灵儿的宠溺是因为爱?难道灵儿爱上了冥王?可是,为什么她觉得灵儿对阿月更上心呢?残音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灵儿爱上了阿月?残音想到这里,觉得任何一种可能都很可怕,禁不住轻轻摇摇自己的头。恐怕是自己想多了吧,灵儿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古怪的念头?冥王对灵儿的宠溺不过是像对自己的子女一般。而阿月和灵儿,就像兄弟一般啊。“感情的事情,确实是旁人说不清楚的。当事人的感觉最重要。”终于,司命打破了沉默,“阿月可有自己的考虑了?”“依本尊看,那菡萏仙子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不但温柔贤淑,心地善良,与你也算交好。若你选她,可能会比较幸福。”圣元星君看着阿月开了口。“那紫莹对阿月也是很在意的。依本尊看,这一次,她定会求天帝将自己许给阿月。这二公主人倒也不坏,只是不如菡萏仙子那般懂事体贴。不过,她对阿月,倒真的很上心。这一个月,哪天她没出现在月夕阁?”司命也看了阿月一眼。“自从陛下要给阿月指婚的消息传了出来,这一个月前往月夕阁探望阿月的仙子多了去了,有心嫁给阿月的不在少数!”司命笑着再饮一杯,“若要这样选,恐怕是很难选的。关键还是看阿月心里更喜欢谁?”司命的话音刚落,灵儿手里的汤匙突然重重地戳在碗里,闷闷的一声声响,吓了众人一跳,全部的视线都落在了灵儿身上。“不好意思,我肚子突然有点不舒服,我出去一下。”灵儿站起身来,脸色有些发白。“灵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残音也慌忙站了起来,一旁的阿月嘴巴张了张,竟没有说出话来。灵儿那苍白的脸色让他心里一刺,脑子里没由来地想起上次离开凡界那夜,灵儿心情不好时一脸委屈的样子。此刻的灵儿,哪里是什么不舒服,分明是在难过。“我没事,不用担心。我马上回来。”灵儿勉强地笑了笑,转身出了房门。“秋露白喝着甘甜,实则是烈酒。灵儿尚小,是不是不适应这酒?”圣元星君看了看灵儿面前已经空了的酒杯。“我去看看,你们先吃着。”阿月到底是不放心,想了想也站了起来,走出门去。“这两个孩子倒还真是兄弟情深。”司命笑笑,倒也没有多说,阿月早就在他们面前说过自己与灵儿交好,将灵儿当作弟弟,所以他们也只当这两人是兄友弟恭。残音低着头,一言不发,倒也没人看得出她此刻脸上的异常。阿月走出房门,一路寻到酒肆的后院,发现灵儿一个人傻傻地站在那院子里,目光呆滞,神情有些悲伤,整个人看上去落寞无比。“灵儿,你怎么了?”阿月上前,习惯性地想去拉灵儿的手。“我没事,阿月!”灵儿正在发愣,抬眼看看阿月,身子不自觉向一旁偏了偏,不露痕迹地躲过阿月伸过来的手,“我们上去吧。”说完,自顾自地向前面走去。阿月心里一刺,灵儿眼里明明写满了悲伤,此刻面对自己却又写满了疏离。灵儿对自己的依赖和喜欢他自然是知道的,想必突然听到自己要大婚,有些突然吧。一想到两人从前的亲密无间,今后可能因自己娶妻而有所改变,阿月心里其实也很不是滋味。如果可能,阿月真的希望能和灵儿一直携手三界,快乐逍遥。看着前面那个背影,阿月心里低叹了一声,灵儿,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这场婚事,我并不想要,可天帝的命令,我不敢违抗啊。两人一前一后回到雅间,灵儿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不好意思,我甚少食用凡界的食物,一时有些不适,让圣元星君和司命大人笑话了。”“没事就好,坐下喝点热的茶水吧。”司命看灵儿神色无碍,也放下心来。残音赶紧为灵儿倒了一杯热茶,灵儿接过来的时候顺势拍了拍她的手,那眼神分明是要她不用担心。不知为何,这一幕落到阿月眼里,心里更加不好受起来。从刚才起,灵儿就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似乎两人之间一下就疏远了很多。偏偏这感觉闷在心里说不明道不白的,梗得人只是难受。“对了,阿月,那些个仙子里面,你可有钟意的?依本尊之见,你定要选一个自己心仪的,不能全听陛下的意见。这毕竟是你娶妻过日子,若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生活几百万年,那样也是痛苦的。”司命这番话,倒也是为了阿月好。“是啊,阿月,司命老儿这话说的在理。他每日书写那凡人的命运,对这样的事情最有感触。若是无心,生活在一起也很痛苦。我们神仙的寿命太长了,终年面对自己无感的人,还不如不娶。”圣元星君说着喝了一杯。 第九十四章 各怀心事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我也跟陛下说过暂时不想娶妻,可是……”阿月的话还没说完,屋子里人影一闪,紫莹和碧梧出现了。“阿月哥哥,难怪今日去月夕阁没看到你人影,原来你和圣元星君、司命一起跑这儿喝酒了啊。”紫莹刚一现身,便走到阿月面前,一边说话一边对着圣元星君和司命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同时扫了灵儿和残音一眼,递上一个玉瓶给阿月,“这是我去灵山王母那里为你寻来的琼浆,听说可以滋养魂体,阿月哥哥快快喝了吧。”“紫莹公主真是有心。这琼浆可是琼海里最好的海晶体凝聚而成,极不易得。那灵山的琼海每十万年翻滚一次,每次翻滚都会带出一点点琼浆来,要得到这么一瓶,实属不易。”圣元星君倒是个识货的。“我也是求了灵山王母好几次,她才给我的。”紫莹脸上有些自得。“小姨可是取自己的凤羽绒毛,帮灵山王母绣了一幅百鸟朝凤图才换到这琼浆的。阿月哥哥,你快快喝了吧!”碧梧也走了上来,站在阿月身旁。“二公主,这琼浆阿月受之有愧。”阿月闻言,轻轻将面前的玉瓶往前面推了一推,“阿月的魂体虽然受损,但慢慢恢复也是能好的。二公主乃金枝玉叶,怎么能因此取下自己的凤羽绒毛来交换这琼浆呢?二公主的好意,阿月心领了,但这琼浆,阿月万万不能要。”“阿月哥哥,你不要谁要啊?这本就是为了你才去讨来的!换了别人,我也不会去换啊!”紫莹脸一红,连忙又将那玉瓶往阿月面前一递。就在此时,屋里的空间再次波动了一下,菡萏的身影也出现了。“圣元星君,司命大人!”并未料到屋里如此热闹,菡萏连忙施礼,“紫莹公主和碧梧郡主也在啊!”菡萏再一转头,看向灵儿和残音,话里透着欣喜,“灵儿和残音也在,好久不见了,灵儿长高了!”“菡萏姐姐好!”灵儿和残音连忙站起身来,向菡萏施礼。“哇,我想起来了,它就是上次我们在洛城遇到的那个人。原来它是个修仙的草妖啊!”碧梧刚才便觉得灵儿眼熟,此时听菡萏一说,也想了起来。碧梧到底是个孩子,口无遮拦,倒也没有恶意。“紫莹公主好,碧梧郡主好!”灵儿低垂着眼睑,也给紫莹和碧梧施了礼,不露痕迹地拉着残音往边上站去,刻意和阿月拉开了距离。“果然是草妖,不过你修炼得不错啊。上次见你还只是像个凡人,这次倒就带着几分仙气了。”这次灵儿没有刻意隐藏气息,紫莹也看出了灵儿是妖,神色不免有些高傲,换做平时,她是绝对不屑与妖说话的,但碍于阿月说过他和灵儿是朋友,只得不紧不慢地和灵儿说了句话。“灵儿,你和阿月哥哥很像嘢!都这么好看!”碧梧倒是盯着灵儿看个没完。“郡主说笑了,阿月上神是神仙,灵儿不过是个草妖,怎么能相提并论?”灵儿低着头,轻飘飘的一句自嘲,只让阿月觉得心里像被戳了一刀一样的难受,握着茶杯的指节有些发白。“都站着做什么,都坐下吧!”司命笑着招招手,“幸好圣元老儿早在这屋里设了结界,否则那些个凡人见到或听到你们一个个从天而降,恐怕早就吓晕了。”紫莹倒不客气,当即紧挨着阿月,在灵儿此前的位置上坐下。她手一挥,灵儿和残音用过的碗筷消失不见,随即两副白玉碗出现在桌上,又温柔地拍拍身边的凳子,“碧梧,你也坐下吧。给你说过多少次,应该叫阿月上神了,你就是改不了口。”“知道了,小姨。”碧梧也坐了下来。“阿月,你的伤还未好,不宜饮酒。”菡萏微微一笑,走到阿月身边也递上一个玉瓶,“我去云鹤尊君那里求了一株养魂草,将它的汁液熬了水,听说可以滋养魂体。”“这养魂草可是云鹤尊君的宝贝,那老家伙平时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呢,菡萏仙子竟然也能要来?厉害厉害!”司命砸了砸嘴。说到这里,司命和圣元星君对视一眼,淡笑不语。今天这是什么日子,这两个仙子都追着来给阿月送药,这阿月可真是有福气。可现在两人都在,阿月该如何表示?“谢谢菡萏仙子。阿月已经好了很多,你不必到处为我寻药了。这些日子,辛苦你了。”阿月站在那里,拱了拱手,却也不接那玉瓶。屋里一下安静了下来,众人各怀心事。菡萏当然也看到了紫莹带来的玉瓶,只是莞尔一笑,将自己这个玉瓶放在桌上,“反正也要来了,阿月不妨都试试,早点复原总是好的。”说罢,走到灵儿和残音身边,拉起灵儿的手,“来,灵儿,挨着我坐吧。”“我们就不坐了,出来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不然冥王该说了。”灵儿抬起头来,对着菡萏一笑,那笑容倾城倾国,分明就应该是女子才有的笑颜,“你们聊,我带残音回冥界了。”“你们是冥界的?难怪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草!”紫莹一听灵儿来自冥界,眉头微皱了一下,那冥王不以天帝为尊的事,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心里对冥界难免存了些敌意。“我们是来自冥界。”灵儿竭力忽视着紫莹对自己的各种不屑和抵触,得体地点点头,拉起残音的手,再次对着圣元星君和司命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多谢二位仙尊的美酒,我和残音先告辞了。”“灵儿,真的不坐会儿了吗?你我难得见面,我才来,你就要走了?”菡萏的话里透着遗憾。“菡萏姐姐,冥王这次虽然同意我和残音外出,却只给了我们一点点时间,如果回去晚了,他会责罚的。”灵儿的眼里都是认真,“以后有机会,我们再一起玩吧。”阿月一个字也说不出,他哪里不知道灵儿是在说谎,他也知道灵儿心里不舒服。可是,他不能去揭穿。若此时,自己和灵儿换一下,大家坐在这里说着灵儿的亲事,自己的心情恐怕也好不到那里去吧?只是,阿月没有想到灵儿会对自己成亲一事有这么激烈的反应。自己一个多月没见到它了,真的很是想念。本想着好好和它聚一下,没想到却害它难过了。“灵儿,我送你和残音吧!”阿月走过来,站在灵儿面前。紫莹闻言当即就沉了脸,望向灵儿的眼神也带着几分不满。“不用,我们自己可以回去的。你们接着聊吧!”灵儿终于望向了阿月的眼睛,脸上依然笑容明媚,可那笑容却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疏离。阿月心里一疼,忍不住唤了一声,“灵儿!”他真想一把将灵儿拥在怀里,告诉它,自己在意的只有它而已。“真的不用担心,我驾云也很快的,不会有事。”灵儿已经垂了眼,拉着残音的手紧了紧。残音嘴巴张了张,还是乖巧地闭上了,她垂下头来,唯恐暴露自己眼里太多的情绪。“若是阿月不放心,那本尊来送吧。”司命也站了起来,眼神扫过紫莹和菡萏,此时阿月离开显然是不合适的。“也好,让司命老儿送吧,这样即使遇到地煞的人,也不会有危险。”灵儿曾经在仙湖伤过地煞,此事阿月也给司命和圣元星君说过。阿月坚持要送灵儿,一定是担心它半途出事,此刻见司命主动请缨,圣元星君当然也觉得这样是最好的。“那就有劳司命大人了。”灵儿闻言立即拉着残音向司命施了一个礼,显然是同意了这个提议。紫莹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起来。“灵儿,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们会来,我改日再来看你。”阿月看着始终不再看自己一眼的灵儿,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暗暗用内力传音到灵儿耳里。但灵儿终是没有再看他一眼,仿佛这番话根本不曾在耳里出现过,拉着残音再次给众人施礼辞别,随司命一道消失了身影。不过一瞬,司命带着灵儿和残音就到了冥界的入口处,落了云,三人站在那里。灵儿运行念力,金色的彼岸花出现在手背上,它轻声说了一句,“冥王,我和残音回来了。”“灵儿回来了,快进来吧!”冥王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话里带着一丝温柔,冥界的禁制随即产生了波动。“司命大人,你可要进去?”灵儿抬头望着司命,非常的平静。“本尊就不进去了,下次再来拜访冥王吧。”司命本来对这冥王是十分好奇的,但一想到阿月那里的好戏,又觉得自己应该立即赶回才是。反正与这冥界也经常打交道的,相信总有一天会见到这神奇的冥王。“那就谢谢司命大人了。”灵儿和残音再次给司命施礼,“咱们后会有期!” 第九十五章 心里的疼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后会有期!”司命看着灵儿走进冥界消失了踪影,嘴角不由地弯了起来,这个小草妖倒还有些意思,随即驾云返回那小镇。“灵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冥王站在奈何桥边,看着携手走过来的灵儿和残音,“阿月上神怎么没有和你们一道回来?”“冥王!”残音立即放开灵儿的手,福身施礼。“免礼,你回去吧!”冥王手轻轻一挥,残音的灵体转瞬回到花海的本体中。“灵儿,你怎么了?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样子。”冥王看看灵儿,走上前来,揉揉它的脑袋。“冥王。”灵儿靠在冥王怀里,“我累了,让我靠一下。”“傻瓜,想靠多久都没问题。”冥王的手臂一圈,把怀里的人儿圈紧了一些,“你可是不舒服?”“我没事,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喝的那个秋露白太烈了,我有点犯晕。”灵儿的声音此时是那么无力。“不能喝就不要逞强,秋露白可是烈酒。”冥王爱怜地拍着灵儿的背,“刚才是天界的司命送你回来的吧?本王听出他声音了。阿月怎么没送你?”“我们要走的时候,那天界的公主和郡主来找阿月了,阿月本来要送我们的,司命大人主动说他来送,我便答应了。”灵儿的话里听不出什么异常。“既然累了,就回寝殿早点休息吧。这些日子你很用功,起早贪黑地各种修炼,这下总算是知道累了。”冥王说着,就想带灵儿回去。“我还想和残音玩一会儿,刚才人多,也没顾得上和她聊天。”灵儿抬头看着冥王,脸色好看了些。“好,你去吧。本王正好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等下来接你。”冥王倒也没有怀疑,正好第十殿的小鬼带回了十三的消息,他便让灵儿去找残音了。“灵儿,你是不是爱上阿月了?”残音看着灵儿,虽然有些迟疑,还是把心底的话问了出来。此时灵儿在两人身边结了结界,其他人倒是听不到他们谈话的。“残音,我……”灵儿抱腿坐在那里,此前的强颜欢笑都装不下去了,它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怎么了,只觉得一想到阿月就要和别人成亲,就要属于别人,自己的心就好疼,鼻子一酸,眼眶一下就红了。“灵儿,你别难过!”残音心里一慌,伸出手搂过灵儿的肩膀,“灵儿,阿月是个很好的人,我也很喜欢他。可是,你不能爱上他啊,你和他都是男子,这样的感情是不对的。”“男子和男子就不能相爱么?”灵儿垂着头,心情低落到了极点。“灵儿,或许也有男子和男子相爱的吧。可是,两个男子在一起,是不能生育后代的,不能有自己的子女。阿月是神仙,他对你虽然好,那不过是喜欢罢了,他不可能爱上你的。你若是要这么爱他,只会让他躲着你,以后连朋友也没得做。”残音知道自己的话很残忍,可是,她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作为灵儿最好的朋友,有的话不如一开始就给它说破,让它不至于陷得太深、无法自拔。“我不知道自己对阿月是什么感情,也没想过要他爱我。”灵儿的话音有些轻飘飘的,“只是,乍一听说他要成亲,我有些难过。以后,他恐怕再也不能这样陪我们玩了吧?他也不会经常来看我们了吧?”“灵儿,你这是何苦?”残音拍拍灵儿的肩膀,“你很优秀的,真的。以后你会遇到很多喜欢你的人,你根本没有必要对阿月产生这样的执念。你还记得我们当初说的话么?执念这个东西,最是害人,也最苦。总有一天,你会修仙成功,你也会遇到一个很好的仙子,她会成为你的妻子,会一直陪着你,你们会有自己的孩子……”“残音,以后好遥远……”灵儿摇摇头,心里的话说不出口。残音,你可知道,除了阿月,我谁也不想要。一直以来,因为冥界环境特殊,各殿主事和管理的都是男人,花妖们虽为女子,却没有一个爱上这些男子,且花妖无法和叶妖见面,也就没有男女在灵儿面前秀恩爱,所以灵儿并没有认为爱只该发生在男女之间。又因为冥王一贯对它的宠溺,灵儿也未觉得自己喜欢上阿月有什么不对。那个自己一睁开眼就看到的男子,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就在自己心里深深地扎了根。自己不知不觉就已经在乎他到了如厮地步,却被告知,男子和男子之间是不该有这样的感情的。未经情爱的灵儿当然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自己喜欢阿月,这个是毋庸置疑的。但这喜欢竟然已经深入骨髓,灵儿自己也是不自知的。就在刚才,猛然听到阿月要成亲的消息,那种震惊实在让灵儿难以接受。看着紫莹和菡萏巴巴地赶来对阿月示好,它更觉得像是自己心尖上的东西要被人抢了去一样难受。以前天天盼,日日念,就想着能常见到阿月,他不在的时候,总是会情不自禁想起与他在一起的经历,思念他的怀抱,思念他的味道。可如今得知那个怀抱今后会属于别人,得知他牵过自己的手会牵起另一双手,灵儿心里就像被撕裂一般难受。原来,这就是爱。让人说不得,放不下,忘不了,得不到的爱。灵儿心里一抽一抽地疼,闭了眼,将头靠在自己的膝盖上。如果自己不是男子,是不是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感情表现出来?自己为何要是男子?“灵儿,不要多想了!阿月待你好,你不知不觉习惯了,偶然听说他要成亲,得知他以后会对别人好,你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这不是爱!如果今天要成亲的是你,我可能心里也会有这样的不舒服。毕竟自己最好的朋友即将属于别人,感觉就像心爱的东西被人拿了去一样,难免不习惯。”残音拍拍灵儿的头,声音很温柔。“或许吧,我也觉得是这样。”灵儿睁开眼,笑了笑,“残音,我是不是很傻?”“没有,灵儿,你是因为太在乎阿月这个朋友才会这样的。”残音也笑了。“对,就是这样,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等我睡一觉,就好了。”灵儿远远看见冥王走了过来,手一挥撤了结界,站起身来,“那我先和冥王一起回去了,改日再来找你玩。”“好的,灵儿。”残音看着走向冥王的灵儿,轻轻叹了口气,但愿它是真的想明白了。冥王拉着灵儿的手,眼底满满的温柔。一转眼,两人便回了寝殿。“灵儿今晚要下棋么?”冥王倒了一杯寒冰水递给灵儿。“冥王,我想听你抚琴。”灵儿喝了水,放下杯子。自打冥王的身体恢复以后,两人晚间不是讨论兵法就是对弈,好像已经很久没抚琴了。不知为何,今晚,灵儿只想听琴。“好,本王确实很久没有抚琴了。”冥王微微一笑,手在桌上一拂,一张玄色古琴和一个小铜鼎出现在桌面上。冥王手一点,铜鼎里出现了三支素香。这也是他的一个习惯,抚琴时要焚香净手。随即,冥王双目半闭,手指拨弄琴弦,一曲低沉的曲子流淌而出。冥王弹的曲子并不华丽,调子也很简单,但听上去格外古朴、空灵,也容易让人静心。灵儿知道,冥王选这一曲,是想抚平它的疲累。当第一个音符响起,灵儿就不再那么心烦气躁,琴音具有一种神奇的安抚作用。灵儿静静坐着,看着对面专注抚琴的冥王,手指也在桌面上随着琴音轻叩着,脸上看起来如此平静,似乎已经沉迷到冥王的琴音中。其实,它的心里思绪万千。如果,今日要成亲的是对自己好得不能再好的冥王,自己会如此在意么?自己也会如此患得患失,如此痛苦难过么?灵儿知道,自己虽然也很喜欢、很依恋、很在意冥王,可心里对冥王还多了几分仰视,多了几分崇拜。这样的感情交织在一起,使得冥王在它心里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天神,压根儿不敢也不会奢望与冥王携手一生。而且,灵儿潜意识里有一种感觉,只要自己不成魔,冥王就会一直对自己好,永远不会扔下自己,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即使,即使冥王真的要成亲,他也绝不会因此忽略和冷落了自己。而阿月,像一阵春风轻柔地吹进了自己的心灵,无声无息就生了根发了芽。待到自己惊觉这感情已经无法控制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身影再也无法从心里抹去。自己,对阿月,真的只是朋友之情么?阿月对自己,也有这般在意么?他能像冥王一样永远将自己放在第一么?灵儿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了,得了冥王的好,还幻想着所有人都要对自己这么好。 第九十六章 这到底是什么感情?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对自己,怎么可能和冥王一样呢?他怎么可能像冥王一样完全不介意自己这个草妖的身份呢?灵儿不由得又想起那一次阿月为见紫莹,将自己抛在破庙外的情形。那时的委屈和如今的委屈相比,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吧?想想今日那紫莹眼里掩不住的蔑视,自己终究还是高攀了吧。自己不过是一个草妖,阿月待自己友善,自己竟妄图要的更多,说来说去,其实还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在自取其辱。既然心里都清楚,那不如就放手吧。安安静静待在冥界,留在冥王身边就好。修仙不修仙,真的已经不重要了。琴音的尾音响起,灵儿的心里也做了这个决定,从今后放下成仙和去天界的执念,相守在冥王与残音的身边,做一个纯粹的自己就好。“灵儿,在想什么?”冥王收了手,微笑着看向对坐的灵儿。“这一曲《静心》我百听不厌,每一次都能让人沉静下来,抛弃心中的杂念,只想做一个简单的人。”灵儿也望向冥王,眼里都是清明。“灵儿,你长大了,本王很开心。”冥王赞许地点点头,“欲望太多,执念太深,人就容易浮躁,简单纯粹,才是最好的。我们的生命虽然比凡人要长得多,可立于这浮世之中,杂念太多,心太大,终归会迷失自己。做好自己,尽到自己该尽的责任,享受最简单的快乐就好!只是,这个道理不难,真正懂得和能做到的人却不多。灵儿能够悟到,本王觉得已经非常了不起。”“冥王,谢谢你,你教会我的每一样东西都让我终生受益。”灵儿站起来,走到冥王身边,非常认真地说了一句,“有你这样一个良师益友,真好!”“呵呵,小傻瓜,本王倒觉得有你最好!若不是你,本王的日子哪有如此的色彩?”冥王也站起来,手一拂,古琴消失,搂过灵儿轻轻拍了拍它的背,“好好休息!”转身回了房。灵儿使了个清洁术,打坐片刻,念了几遍清心咒,这才平静地入睡了。此时的天界,阿月端坐在月夕阁里,看着一桌的药,轻蹙着眉。这次受伤,月夕阁收到的各种药材之多,都快可以开个药铺了。除了那些爱慕阿月的仙子想尽一切办法从各处找来的仙丹灵药,还有一些想借阿月巴结天帝的神仙也送来了不少药材。就连司命都笑称,月夕阁是天界这一月来最热闹的地方。只是,热闹是他们的,此刻,阿月心里只有无尽失落与空虚。阿月低头看着手里毫无意识地转着的东西,才发现竟是今日紫莹和菡萏先后送来的那两个玉瓶。要说自己对紫莹和菡萏的有心一点感动都没有,那倒是假的,可是,感动归感动,阿月对她们确实没有一点点男女之情。如果因为感动就要选择,那送过药来的仙子多了去了,阿月到底该如何选择?难不成把自己分成若干个,一一报答她们去?天帝总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可是,即使是天帝,不也从来没有忘记过让自己心动的清樱仙尊么?感情的事情,那里是这么简单的?执念一旦生根,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因为利益等等原因走在一起的两个人,即使相敬如宾,即使举案齐眉,那样的生活又有何意义?一想到今后几百万年可能会与一个可有可无、若即若离的人平平淡淡、不疼不痒地在一起,阿月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转动着手里两个玉瓶,阿月几乎是下意识地打开了瓶塞,轻轻嗅了嗅,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在鼻尖漫延开来。明明这两种药从未见过,怎会有这样的感觉?阿月有些诧异。突然想起今日冥王送上的那粒补魂丹,这才明白那熟悉感从何而来。放下手里的玉瓶,阿月叹了口气。若不是因为灵儿,冥王怎么可能会专门为自己炼制补魂丹呢?可是,自己今日却让灵儿伤心了吧!此前全身裹着药泥,在那药桶里待了整整一个月,阿月无时无刻不希望自己能早日痊愈,见到朝思暮想的灵儿。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今日这一见,竟让两人如此难受。一想到灵儿离开酒肆时,望着自己如同望向路人的眼神,阿月心里就说不出的难过。如果可以,阿月才不想成什么亲,他也想像清樱仙尊那般淡泊逍遥。他更不想因为这个什么成亲,便与灵儿成为路人。这还只是听说自己要成亲,灵儿的反应就已经这么激烈,那如果自己真成了亲,灵儿会如何,阿月不敢想。一想到灵儿今日口里疏离地称自己为“阿月上神”,阿月就觉得像有把锥子狠狠戳在自己心上。阿月很清楚,灵儿对自己而言,是特别的,与任何人都不同。几十万年来一直平静如水的心湖,因为灵儿,第一次有了涟漪,起了波浪。可是,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今日灵儿问众人,男子和男子不能相爱么,那一刻,阿月的心里也呆滞了一下。灵儿对自己的依赖和喜欢是从不掩饰的,想起那次凡界的同眠、共骑、同浴,想起那个小小人儿在自己怀中的依恋和信任,想起每一次离别,灵儿的不舍,每一次重逢,灵儿的欣喜,阿月何尝不明白,灵儿有多么在意自己。他知道自己也爱灵儿,但他一直认为那是哥哥对弟弟的兄长之爱,是朋友之间的惺惺相惜。可是,为何每每看见灵儿受伤,自己会心急如焚?每每看到灵儿失望委屈,自己会心疼难当?每次夜深人静,自己枯坐灯下,想起的都是它,孤枕难眠时,想念的也是那具带着甜甜杏仁味的柔软小躯体,三魂七魄都为它倾尽温柔和牵挂,这真的只是兄长之意,朋友之情?当灵儿低着头幽幽地说相爱是两个人自己的事,为何要在意别人看法时,阿月的震惊不亚于任何人。灵儿那道幽怨的眼神,独自站在酒肆后院中落寞的身影,都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可是,若这真是爱,必定天地难容。岂不说自己和灵儿一仙一妖,光是两人都是男儿身的事实,就已经决定了这爱绝对没有前途。不是因为害怕惊世骇俗,而是因为担心灵儿会因此受苦。今日返回天界的时候,司命特意请阿月去自己那里小坐。阿月知道,司命是有话要对自己说,正好辞了紫莹和菡萏,躲到司命的畅想阁喝茶。“阿月,那灵儿心里很在乎你啊。”司命不愧是司命,书写凡人宿命,又岂会看不破一个情字。“司命,灵儿它不过是个孩子,修成人形也还不到一年。它对我是朋友之情、兄弟之意罢了。”阿月连忙否认。“阿月,本司命今日找你来说这番话,自然是为了你好。”司命放下手里的茶杯,脸上少了几分平素的玩世不恭,多了几分认真。“灵儿那孩子不错,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是真心希望你好。可是,你和灵儿不能在一起,即便它修仙成功,你和它也不会有结果。”“我……”阿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心里只把它当弟弟。”“你把它当弟弟不假,可它心里不见得把你当哥哥。”司命叹了口气,“对于感情的事情,本尊虽未亲身经历过,可也看得不少。灵儿那孩子显然对你已经动心了。”“依本尊看,如果你依旧这般与它来往,它会越陷越深,也会越来越痛苦。你若是真的把它当朋友,从现在开始,就尽量疏远它,等你成亲之后,断了它的念想,再与它来往也不迟。”“可是我根本不想成亲。”阿月望着手里的茶杯,有些无奈。“天界的仙子虽多,可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心里没有装下她们任何一个,若就这么勉为其难地将婚事定了,余生是福是祸?”“阿月,若你不是天帝陛下最疼爱的弟子,料想他也不会这么在意你的婚事的。这天界不愿成亲的神仙多了去了,也没人觉得有何不妥。可是你,若本尊没猜错的话,陛下有心将你招为驸马,将紫莹二公主许配给你。你们的婚事一旦定了,待紫莹突破了上神,陛下就会要求你们大婚。到时,你和紫莹一起合体双修,便能很快突破神尊,你甚至可能问鼎尊君。这既有陛下爱女的私心,也有他爱徒的情谊吧。”“我对紫莹没有半点感觉,这天界喜欢她的神仙多了,不少的修为都在我之上,陛下不一定非要选我啊。”提到紫莹,阿月心里有些烦躁,一想到紫莹望向灵儿那轻蔑的眼神,他心里就不是滋味。“天界从来不是个看重感情的地方,你看看诸多成亲的神仙里,有几对是因为感情而结合的?有情的是凡界,重情的是凡人,神仙反倒是凉薄的多。” 第九十七章 亲上加亲?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陛下的心意,本尊不过是揣测罢了,毕竟紫莹对你如何,天界众仙都看在眼里。你要如何选择,那是你个人的事情。可是,你这一段真的不能再去找那灵儿了,否则你会害了它。”司命呷了口茶,望向阿月。“害了它?”“你可知道凡界的昙花?”司命突然转移了话题。“知道,据说那昙花以前也是个花神,因故被天帝贬去凡界,成了一普通的花。”“那你可知她为何受罚?”“阿月不知。”阿月摇摇头,那昙花被贬下界的时候,他还没有开始修仙,怎么可能知道。“当年那位花神可是天界最美的一位花神,每日都开花,四季都灿烂。可是有一年,当她值守凡界的时候,却与那个每日为她浇水除草捉虫的年轻人日久生情,偷偷相爱了。”“天帝知道以后,将花神抓起来贬为了一生只能开一瞬的昙花,还抹去了那男子的记忆,送去灵鹫山出家,赐名韦陀,让他忘记前尘,忘情断爱。那韦陀只是凡人,自然忘记了昙花,可昙花残留着一抹神识,怎么也忘不了他。昙花知道每年暮春时分,韦陀尊者都会上山采集朝露为佛祖煎茶,于是她跪求了我三天三夜,希望选在那个时候开花,希望还能与韦陀见上一面。昙花流着泪说她只要和韦陀见上一面就够了,我看她可怜,便同意了。只可惜春去春来,花开花谢,那韦陀从未在她面前出现过。”“昙花怎么会知道,每年她开花的那一瞬,韦陀都会莫名其妙地晕倒。待韦陀重新醒来,上山为佛祖采集朝露事,她已经凋谢了。昙花只算到韦陀上山的时间,却没算到天帝也知道她会将花期选在这个时候,并让韦陀每年都在此时晕倒,以免他再次见到昙花会产生不该有的情愫。一对曾经的有情人便这么错过了,韦陀不但记忆里没有了昙花,而且也再也没有见过昙花。”司命说到这里,轻叹了一声,“昙花一现为韦陀,韦陀不知昙花意。”“难怪有人说昙花又叫韦陀花。”阿月这才知道,原来这昙花背后还有这样一段故事。“花神与凡人之恋都是禁忌,何况你与灵儿一仙一妖,偏偏那灵儿还是冥界的妖。你我都知道,若说天帝陛下在这三界唯一有所忌惮的,估计就是那冥王了。那冥王不但让陛下吃闭门羹,就连神仙殿里结出的神灯也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司命一回畅想阁,就在东风亭周围结了结界,所以畅所欲言,并不担心被人听了去。“而你却得到了冥王的认可,不仅可以自由进出冥界,还能将冥界的妖带至凡界,你想想,若是陛下知道了,心里是何感受?”“再说了,灵儿还是个男子。男男之恋是天界绝对不能容忍的禁恋。一旦陛下知道灵儿对你有意,恐怕会毁了灵儿的灵根,废了其修为,给予最严厉的惩罚。到时候就算是冥王有意保它,恐怕它修仙一事也再无机会了。”司命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炸得阿月一下就呆住了。天帝历来奖惩分明,惩罚时冷酷无情,从不讲情面,这他也是知道的。司命所言并无夸大,若灵儿对自己的感情再发展下去,恐怕迟早会传到天帝耳朵里,到时候灵儿就毁了。其实,天界是个等级森严的地方,就算灵儿修仙成功,那些“出生高贵”的神仙一样看不起它,毕竟它一出生就带着妖的烙印。如果再知道它好男风,不知道这天界会如何排斥它。眼看着灵儿这一年来如此努力,好不容易就要修得仙骨,若毁在一个情字上,真的是太不值了。“也许你现在不想成亲只是因为没有遇到心仪之人,可若被那别有用心之人故意拿灵儿说事,不了解真相的人就会以为你也有断袖的嫌疑。到时候,你跳进黄河也说不清。而陛下肯定会念你是其弟子有所偏袒,而将一切迁怒于灵儿,加重对它的处罚。所以,我倒是觉得,你此时最好不要见那灵儿,选择几个仙子淡淡相处,培养培养感情。待你日后成了亲,灵儿位列仙班,再与它交好也不迟。相信等它来了天界,体会到天界的种种规矩,自然就会明白你今日的苦心。”此刻,司命的这番话不停地在阿月脑中回放,阿月心里已是天人交战。一方面,阿月知道司命真的是为了自己好,才会私下将自己找去劝说一番,也知道自己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少去见灵儿,安心在仙子中选一个成亲的对象,这既是为了灵儿好,也是确保它修仙之路不出现变故的不二选择。可阿月心里还有个声音在呐喊,他想立即见到灵儿,想要告诉灵儿,自己从来没有因为所谓的成亲而要疏远它。他好想把灵儿拥在怀里,告诉灵儿,自己只在意它。就算是自己不得不成亲,它也是他心里最最重要的那一个。若是可以,阿月真想不待在这冷冰冰的天界也罢,和灵儿就像从前一样,在凡界做一对好兄弟,日日厮守。可是,最终,阿月的理智占了上风。为了灵儿不再被人瞧不起,阿月决定暂时不去见它。当阿月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到底有多痛。灵儿离去前,自己说过会再去看它的,但这一次自己只能食言了。灵儿,希望你不会怪我,希望有冥王陪着你,你不会太难过。突然,小仙童走了进来,“阿月上神,天帝陛下和清樱仙尊来了。”“哦,我知道了。”阿月站起身来,抛下一脑子凌乱的思绪,走出大殿前来迎接。自打阿月在不归山受伤以来,这天帝和清樱每隔两三天都会来月夕阁看他一次。一来二去,两人也生出了默契,总是一起出现,一起为阿月疗伤。毕竟阿月当年得到两人灵力,方才修仙成功,因此两人同时为阿月疗伤,最是有助于阿月受伤的魂体加快恢复。“陛下,仙尊。”阿月看着飘然而来的两人,在三步远的地方站住,弯腰施礼。“阿月,今儿个可感觉好些了?”清樱温柔地笑着,上前轻轻拉住阿月的手腕,一边把脉一边往殿内走来,“听说司命老儿把你拐去凡界小酌,本尊心里可为你捏了把汗,就怕你一时贪杯,忘记自己还有伤了。”“让仙尊担心了,我不过浅饮了五杯,应该无妨。”阿月丝毫不敢隐瞒。“嗯,你的伤再养上一月就没有大碍了,这一段姑且不要贪杯。”清樱说着放开了阿月的手。“阿月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天帝望向阿月的眼里满是慈爱,此刻看着携手走在自己面前的两人,恍惚就像一个丈夫走在心爱的妻儿身后,感觉就像幸福的一家人。三人进得殿内,天帝和清樱在主位坐下,阿月在一旁侧身坐下,仙童奉上仙茶,清樱拿出一颗药丸看着阿月服下,又笑着扒拉起桌上那些药材和药瓶。“这次阿月受伤,不少仙子都急坏了。连陛下和本尊的医术都不放心,每日到处寻药,真是有心啊!看这月夕阁的药都快成堆了。”“这天界爱慕阿月的仙子不少,朕是得早点将阿月的婚事定下来了,不然耽误了有些仙子也不好。”天帝微微一笑,语气里带了点调侃。“那是,咱们阿月可是这天界最美的人,仙子们不动心才怪呢。”清樱品了一口茶,指着桌上那两个玉瓶,“这应该是紫莹二公主和菡萏仙子寻来的琼浆和养魂草吧?之前她们曾和本尊聊起这个,没想到已经寻来了。”“阿月这次受伤,莹儿可是急坏了。”天帝接过话来,看看阿月的表情,“说实话,朕倒是有意将莹儿许给阿月,这样,也算亲上加亲了吧。”“哦,是么?”清樱莞尔一笑,不置可否,也看着阿月,“陛下的提议,阿月意下如何?”“陛下,阿月向来将二公主当作妹妹。”阿月垂下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当日自己陪菡萏去凡界荷花节观礼,紫莹和碧梧也吵着要去,天后本想让汴宸陪紫莹下凡,天帝却下旨就让紫莹和碧梧跟随阿月和菡萏同往洛城。这其中的深意,阿月怎么可能不懂。可是,除了灵儿,阿月心里根本就装不下别人。更何况紫莹从小被天帝和天后宠着,虽然对阿月不错,可也藏不住那种高傲的公主气息,阿月并不喜欢,通常只是以礼相待,并不愿与她多亲近。“阿月,朕看着你长大,你在朕心里犹如自己的子女一般。在朕的众多弟子中间,朕对你最寄予厚望。”天帝倒也不恼,这阿月当年是得了自己和清樱相助,得了两人的灵力才修炼成功的,从某种程度上讲,阿月就像是两人的孩子,是两人灵力结晶的产物。 第九十八章 给你一年的时间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莹儿是朕心爱的女儿,朕希望能将她交付给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朕希望她能够幸福。莹儿向来对你情有独钟,朕希望你能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也算得上青梅竹马,有些时候,这样的感情本就带着一丝兄妹情意。”“可是,陛下,阿月对二公主并没有心动的感觉。”阿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大胆地说出了心里话。他知道,若自己不争取,天帝就会把亲事给自己定下了。“阿月,你性子清冷,对感情淡漠,这一点太像清樱了。”天帝轻叹了一声,眼睛的余光快速瞟过身旁的清樱,“朕不希望你孤独一生。神仙的生命太长了,有人陪伴并不是坏事。”“阿月,陛下是为了你好,紫莹这丫头虽然有些小性子,可人还是不错的。本尊也觉得在众多人选中,你们俩各方面都很般配。你若娶了紫莹,对你而言是件好事。”一直沉默的清樱开了口,没去计较天帝说自己淡漠,却笑着还了一句,“再说,你现在还小,觉得心动很重要。可是这夫妻之间,时间长了,也会生出感情的。你今后就会明白,就像陛下和天后不也是日久生情么,感情这个东西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天帝闻言心里一滞,忍不住拿眼偷瞄向清樱,清樱这话到底是啥意思呢?说她心里没有自己吧,似乎她又对自己和天后的感情有些介意。说她心里有自己吧,为何当初就是不愿做自己的妻子?天帝一时有些感伤,抬头看着清樱,眼里带着探究。清樱正好也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几分说不清楚的情绪,让天帝的心轻轻一个荡漾。“可是,陛下,仙尊,阿月认为若是心不动,两心互不许,相守又有何意义?”阿月也抬起头来看着天帝和清樱,“二公主聪慧美丽,从来不乏爱慕她的人,阿月自认过于清冷,不是她的良人。”“阿月,朕今日给你说这些并不是要你马上答应朕。作为你的师父,朕不过是和你说说自己的心里话罢了。朕只是想,莹儿对你本就有意,若你能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也许也能慢慢接受她。神仙一旦成亲,夫妻之间必然双修。从你和莹儿的情况来看,双修也是最好的,各自修为也能很快提升。”天帝仍是和颜悦色。“是啊,陛下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其中道理,陛下只是提点你,要怎么做,还在你自己。本尊相信陛下不会勉强你,因为你也是陛下的孩子。”清樱也淡淡地抛出一句,再次让天帝愣了一下,随即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怎么就在她面前提到这双修呢?天帝心下有些懊悔,再去看清樱,清樱已经移开了眼,只望着身前的阿月,脸上淡淡地笑着,似乎自己也只是无心说说罢了。天帝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女人,自己从来就没琢磨透,忽远忽近,若即若离,真真让自己爱不得,求不得,放不下。“陛下,谢谢你的厚爱。阿月并不是无情之人,我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想清楚一些事情。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阿月想要成亲,恳请陛下让我自己做选择。”阿月起身来到天帝面前单膝跪下,抬头看着天帝,眼里有一丝淡淡的哀愁,那神态竟和清樱安静独坐时的神态有八分相似。天帝心里一滞,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哀怨,他是如此熟悉。在他心里深埋了多年的清樱,这个他这一生求之不得、放之不下的女神,他怎么舍得对她有一丝的忤逆和伤害?哪怕眼前这一个只是带有她灵力的阿月,但却是自己和她的“孩子”啊!是这个世上自己与她最最亲密的联系啊!天帝低叹了一声,看来自己的女儿要失望了,这个阿月心里的人显然不是紫莹。可是,也没见阿月和哪个仙子亲近啊,难道他在意的是那菡萏?自己是不是要找紫莹再谈谈?如果女儿真的非阿月不嫁,那就退而求其次,大度一点让阿月将菡萏也纳了吧。可是,若真这样,紫莹会不会觉得有些委屈?虽然天界也不乏神仙妻妾同娶或娶了两个平妻的,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啊!就算成亲后阿月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至于太冷落了紫莹,可毕竟不能做到一心一意啊。只是,自己对天后也不是一心一意吧,虽然自己无法把清樱娶进门,可她何时不在自己心里?若清樱真的肯答应自己,与天后共侍一夫,自己怎么可能还去关心天后?即使她是自己的发妻又如何,自己的心自己还不知道?一百多万年的等待,到底为了谁。也许大部分男人都这样吧,责任和感情怎么可能完全一样。天帝看着阿月,心里只能替紫莹惋惜。“陛下是不同意么?”见天帝久久不语,清樱开了口,“本尊也觉得阿月的话有些道理。阿月也是陛下的孩子,成亲是个大事,也该给他一点自主的权利。”“朕答应你,朕给你一年的时间,许你自己决定与谁成亲!若一年后,你仍无心仪之人,朕便替你指婚。”天帝望望清樱,又望望阿月,终于点了头。“谢谢陛下!”虽然天帝这句承诺算不得完美,可阿月还是有些欣喜。毕竟争取到一年的时光,自己可以好好面对很多事情。“只是,朕有个条件,若你选的不是莹儿,而莹儿又执意要嫁你,朕希望你能将莹儿一并娶了,和你心仪之人一起作为平妻,这样也不亏待你的意中人。”天帝说这话的时候并不敢看清樱,他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清樱一定会呲之以鼻。“陛下果然是爱女心切,连这样的要求也能提出。”清樱果然有些不快,笑容也冷了一些,“即使是平妻,那也是与人共侍一夫,陛下就不担心紫莹那般高傲的性格会受不了?”“朕不过是先给阿月说说罢了,若莹儿不愿意做这平妻,朕自然不会让阿月娶她。”天帝轻叹了一声,“都是自己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朕也很为难。”“陛下只考虑了自己的孩子,就不想想别人的感受?”清樱放下手里的茶盏,“若阿月心仪的人并不愿与人共侍一夫又该如何?陛下将紫莹强加到阿月与他心爱的人之间,这合适么?”“陛下,仙尊,阿月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且让我再想想吧。也许阿月并不会遇到什么心仪之人,甘愿像现在一般过这种逍遥的日子。我真的都没想过成亲的事情,一切随缘吧。”见清樱有些不快,阿月连忙开口。“也好,姑且就这么说着吧。朕也该走了。你的身子还没有彻底恢复,清樱仙尊给你配的药,可要记得服。”天帝站起身来,看着清樱。“本尊也告辞了。阿月好好养着,别的事情都不用想。一切还有本尊呢。”清樱也站起身来,和天帝一起向外走去。两人沉默着,各自想着心事。阿月将天帝和清樱送出月夕阁,返回内殿枯坐在那里发呆。今日与天帝的这番话,也算是间接地告知了天帝自己对紫莹的态度。可是,仅仅拒绝和紫莹成亲就够了么?天帝给了自己一年的时间,同意自己亲自选出成亲的对象,这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吧。可自己分明无心去挑选什么仙子,安抚灵儿、让它不要难过,才是自己当下心里最在意的事情啊。休养了两日,阿月便去找那云鹤尊君。要说这云鹤尊君,在天界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因为,他当年也是妖,而且是一只让天帝也颇为头疼的鹤妖,据说差一点就修成了魔。不过后来,这云鹤无意中遇到了清樱,被清樱点拨,从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当然,这其中的故事,天界的版本很多。有说云鹤与清樱大战了三天三夜,被清樱打败后,清樱仁慈,没有取他性命,只要求他修仙,云鹤感念清樱的不杀之恩,至此修仙。也有说,云鹤当日一见到清樱,便死心塌地地爱上了清樱,自愿修仙,再不为妖,没想到花了近五十万年修成正果,到了天界之后才知道,爱慕清樱的大有人在。于是云鹤发愤修炼,只用了短短数万年便成为了尊君,可还是没能打动清樱的芳心,只能和天帝一样,暗自伤怀。当然,更有人说,其实云鹤是当年清樱在凡界救下的一只鹤,因为一心要追随清樱,修炼时走火入魔,才变成了妖。幸得清樱相助,方才化险为夷,重新修仙成功。但不管哪种版本,这云鹤都是一个传奇的存在,是天界中唯一由妖修成仙的尊君。因为清樱的缘故,云鹤平素对阿月倒也还亲近。否则这次菡萏去讨要那养魂草,一定没有这么顺利。阿月如今上门求见,自然是为了灵儿。 第九十九章 天后的秘密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虽然此番阿月克制着自己不去冥界看灵儿,可他还是一直牵挂着灵儿修仙的事情。天界的神仙说到底,都看重论资排辈,像灵儿这样的小草妖即使修成了仙,也不太入得了众人的眼。阿月找云鹤仙尊,就是想问问他当年修仙后再修炼的一些方法。如果灵儿也能修炼成上神、尊君这样的级别,以后在天界就不会被人看不起了。就算不能守护它,也要为它做点什么,这是阿月当下唯一的想法。放不下,便在心底默默牵挂,暗暗付出……在天帝为阿月的亲事操心的同时,天后也没闲着。这日,天后在自己的飞凤宫召见了汴宸。“汴宸,这一段可好?”天后一脸端庄的笑。“启禀天后,一切都好!”汴宸恭敬地答着天后的话,也眉目带笑。虽说他是天帝的弟子,可私下却与天后更亲近。别看天后平素很少过问政事,但在天界的心腹可不少。到底是凤族大公主,出身摆在那里,没做天后时巴结的人就多,做了天后之后向她示好的人自然更多。天后倒是极爱天帝的,也很爱自己这个后位,更深深懂得如何经营自己的婚姻。她出生高贵,见多识广,明白要想真正稳固自己的后位光靠感情绝对不行,只有子女做纽带也不行,何况天帝对她感情并不怎么深,自己也还没有儿子。天后明白必须得把自己的能量渗透在天界的大凡小事中,让天帝既不觉得她干政,又觉得她随时可以影响各种事务,让天帝感受到她的一种能量和帮扶。关于这一点,天后拿捏得恰到好处,因此,几十万年下来,天帝渐渐对她也多了些感情和认可。当然,与此同时,天后也有了自己的势力和亲信。这汴宸便是主动投向天后阵营的一个。天帝偏爱阿月,汴宸多年来一直耿耿于怀,紫莹钟情阿月,汴宸更是心有不甘。但要想得到天帝的支持,赢取紫莹,显然不可能。唯一的机会便是天后的认可和支持,这是汴宸琢磨了很久之后得出的结论。“听说最近莹儿肯唤你‘汴宸哥哥’了?”天后和汴宸说话自然弄了结界,显然不愿意让外人将这要谈的话听了去。“回天后的话,汴宸不过是陪二公主不过是来找我下了几次棋罢了,或许是熟悉了,称呼也就亲近了些。”汴宸倒没有沾沾自喜,他心里很清楚,紫莹的脾气阴晴不定,指不定这也就是做给阿月看的,想气气那个榆木疙瘩。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自以为是,还得徐徐图之。“有了开头终归是好事。”天后微微一笑,“莹儿打小被我宠坏了,众神也都把她捧在手心里,只有那阿月向来对她不冷不热、若即若离,她反倒觉得新鲜好奇,人家越不理她,她越想靠近闹个明白。只要哪天她自己醒悟了,一定不会再犯傻的。”“天后英明。就是阿月表现出的与众不同,才会让二公主这般在意。时间长了,二公主一定会看出谁对她才是真的好的。”汴宸连忙附和。“这天界对莹儿有意的人不少。凤族、狐族和龙族有意求娶莹儿的人也很多。汴宸可要好好把握机会,我对你可是寄予了厚望啊!”天后笑着拿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饮了一口。“汴宸对二公主之心,日月可鉴。我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会等下去,等到二公主心里有我的那一天!”汴宸连忙表态。“等?光是等有什么用?”天后放下手里的茶盏,“感情的事情必须自己尽力去争取!等只能坐以待毙!与其这样,还不如制造机会!”天后这话说得理直气壮。想当年,她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第一眼看到去凤族参加宴会的天帝,便芳心暗许。无奈那时喜欢天帝的神仙太多,明着暗着献殷勤的美女可不少,天帝怎么可能将她那样的小不点放在心里。更何况,天帝心里眼里都只有那天界第一美女清樱,不知多少芳心因此碎落一地。可就在诸多美人暗自神伤、黯然放弃的时候,天后却偏偏不放弃。她以凤族大公主的身份频频出现在天界的各种聚会上,只要知道天帝会在什么场合出现,她一定会出现,终于成功地让天帝记住了她的小萝莉形象,并因她的可爱而多了份关注和亲近。当天后成长为美少女之后,天帝再次因清樱的拒绝而郁郁寡欢,天后因着与天帝多年来的亲近,像妹妹关心哥哥一般前去安慰,一来二去,成功地在天帝心里留下了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形象。三十万年前,当天帝面对众神的一再上书,面对继承人的压力,终于被迫放弃对清樱的执念、不得不立后的时候,诸多候选神女的名字和画像送来,天帝最最熟悉的自然就是天后了。再加之凤族的地位与权势,这凤族大公主毫无悬念地成为了天后。因此,天后很清楚,默默等待不如主动出击。有机会要上,没有机会制造机会也要上。汴宸也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他私下常到天后这里来请安,主动帮天后跑腿,赢取天后的信任和支持,凡事也听取天后的建议,处处把自己当作天后的人,最终也如愿成为了天后的心腹。“感谢天后给我的机会,此次阿月受伤,二公主最近常往月夕阁跑,还四处去帮他寻药,汴宸担心二公主途中不安全,她外出寻药时,我都陪着。”“这样也不行,必须让莹儿对那阿月死心!如果莹儿不死心,那么就想办法让那阿月再无翻身之地!”天后眼眸一暗,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当初汴宸告诉她,天帝有意让阿月掌管众仙赏罚,这让她非常不爽。还好不归山一战,阿月并没有打败地煞,算不上立功,这安排神职一事暂时被天帝搁置了。“这小子命也真大,上次被地煞伤成那样,竟然只是躺了一个多月便好了。看来那清樱的丹药确实厉害!”汴宸叹了口气。“你以为都是那清樱仙尊丹药的功劳?”天后并没有指责清樱,提及清樱的名字也都是用的尊称,可那话里隐约带着不满和不甘。“陛下那日带阿月回来,可是在那月夕阁不眠不休地整整守了两日两夜,消耗了不少念力、灵力和精神力。我当初生两个女儿的时候,他也没这么守过。这清樱仙尊送来的阿月倒比自己的女儿更让他上心!”天后说到这里,手下一用力,手里的茶盏竟然化成了粉末。“天后息怒!阿月毕竟也是陛下的弟子啊,陛下因他受伤而担心也是正常的!”见天后震怒,汴宸心里也是一跳,头上冒出些许冷汗。这天后的修为虽然还达不到尊君,无形中的威压却很可怕。别看她平时在人前总是轻言细语,一副柔弱的样子,实际上从不缺乏雷霆手段。“其实,如果这阿月不是清樱仙尊送来的,陛下会如此上心吗?说不定都不可能收他为徒!”天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随即恢复了淡定,话里不带任何情绪,语气也一如往常的温和,但那眼神却分明像利剑一般犀利。其实,阿月与天帝的渊源,天界无人不知。天帝对清樱的那份情,当年天界知道的人也不少,甚至可以说是公开的秘密。天帝与天后大婚后,清樱为避嫌,几乎断了和天帝的所有来往,终日待在映雪阁内,一年只现身一次。只有阿月发生诸如修成上神和被地煞打伤这样的大事,清樱才会破例出现。正因为清樱的避让和低调,天后抓不到她任何不对,想挑刺也难,可这阿月到底算个什么事?可以说,天后对阿月绝对谈不上喜欢,甚至情绪相当复杂。要说天后一点不介意清樱和天帝的感情,那是假的。尽管她在天帝面前从不主动提及,就算有人心怀叵测地谈起,她也只是大度地笑着为天帝开脱,可这些假象并不表明她不介意。试想,自己的男人爱一个女人爱了几十万年,求娶不成,娶了自己,却偏偏和那女人一起搞出个什么神草,让他修成人形做了弟子,不但兼具两人的灵力,还“继承”了两人的长相。而且,每年那女人生辰时,自己的男人可以抛下手里一切事情,带着这弟子前去,和她喝茶对弈,偷得浮生半日闲。哪个女人对此不在心里滴血?天后再大度,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男人来大度,即使那女人摆明了对这个男人不感兴趣,也对这后位不感兴趣。可是,天后心里就是不爽。既然不感兴趣,拜托你能不能离我家男人远点?你不感兴趣,还送上个既和你像,又和他像的阿月来作甚?这分明是告诉众神,这阿月是你和天帝的“结晶”,是对天后红果果的挑衅啊! 第一百章 怀疑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所以天后表面上对清樱彬彬有礼,实则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对那阿月也是看上去十分喜爱,实则巴不得他立即从天界彻底消失。自打得知紫莹对阿月有意,天帝也有心要将这个女儿许给阿月时,天后照例当面夸奖阿月年轻有为,夸奖紫莹有眼光,盛赞天帝慧眼识人,但暗中却早已开始行动。试想,她怎么能再让清樱放在自己面前的“眼中钉”成为自己的女婿,时刻提醒自己清樱的存在,提醒自己自家男人心里永远最看重的不是自己?“天后放心,我一定把这阿月盯紧了,若再有机会,他绝不会再这么好运!”汴宸连忙表态。“听说那菡萏仙子对阿月也很有心,适当地撮合撮合他们也是对的。君子要有成人之美嘛。”天后的脸上又恢复了端庄得体、高贵大方的表情。“那是,天后放心。据说那菡萏仙子几乎每日都会去月夕阁看阿月,我一定找个机会成全他们,到时候倘若生米煮成了熟饭,天帝也就只有应了这婚事了。”汴宸一脸的坏笑。“聪明!”天后笑着点点头,长袖一挥,已成粉末的茶盏复了原。有谁知道,当年天后也曾趁天帝伤情酒醉时,在天帝的醒酒汤里加了一味心仪草呢,天帝喝了她亲自熬的醒酒汤,不但醒了酒,也对她多了几分好感。当然,媚药那种东西,天后是不会下的,否则就算天帝当时要了她,事后被迫娶了她,心也不在她身上,保不齐此后再也不会碰她,还会再娶几个进门。天后要的可是天帝彻底属于自己,不但人是自己的,心最终也得是自己的。清樱,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从我男人的世界里彻底消失!“对了,过几天我会禀明陛下,让你陪莹儿去凡界的雁落山天地庙一趟。到时候,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哦。”当年天后的父亲在凡界历劫时,曾在这雁落山的天地庙修行,所以天后所在的凤族对天地庙颇为关心,天后每年都会派人前去看看。“多谢天后美意!”汴宸连忙起身跪谢。这样的机会最是难得,多和紫莹在一起,讨其欢心,自己的希望自然就更大。“不必谢,我也希望你早日能赢得莹儿的心。”天后的眼里带着几分满意。要说这汴宸当然不是最好的人选,但他识时务、懂事识大体,也工于心计,这一点是天后非常欣赏的。一个男人要想上位,必须懂得如何把握机会,更要能屈能伸,汴宸显然具备这样的潜质。同时,汴宸本身是上神,又是天帝的弟子,还是灵豹一族族长最心爱的小儿子,也甘愿听天后调遣,天后经过各种比较,也就将他作为了女婿最佳候选人。想当初,蓝霜的婚事,天后就没来得及亲自挑选女婿,结果蓝霜就求父王将自己许给了心仪的凌天,可那凌天虽好,却不是天后阵营的人,算不得天后的心腹。为这事,天后很是懊悔了一阵,现在紫莹的婚事她可再也不能马虎了。汴宸一看天后恢复了茶盏,也明白自己该告辞了,连忙再次问安离去。他走出飞凤宫的时候,恰好凌天和蓝霜携手走了过来。看着汴宸的背影,凌天的眼眸深了深。“夫君,你在看什么?”蓝霜也朝汴宸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没什么,只觉得那个人有点像汴宸。”凌天笑笑,牵着蓝霜迈进飞凤宫。“夫君好眼力,那可不就是汴宸。最近他常陪妹妹到处去给阿月寻药,估计今日是来向母后禀报情况的吧。”蓝霜正说着,碧梧已经跑了出来。“娘亲,阿爹!”碧梧一头扎进蓝霜怀里,“你们来了!”“小梧,在奶奶这里可淘气了?”凌天一把将碧梧抱起,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阿爹,碧梧没有淘气哦,碧梧很听话,一直在小姨房里看小姨练琴。”碧梧指指身后出现的紫莹。“妹妹最近迷上练琴了?”蓝霜闻言一笑,看来紫莹真是对阿月上了心,知道阿月喜欢古琴,小时候从不肯学琴的她竟也开始练琴了。蓝霜上前两步,拉住紫莹的手。姐妹俩正说着话,天帝的飞龙辇出现在半空。“父王!”“爷爷!”看着天帝从半空中慢慢走下来,几个人连忙站直了。天后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天帝在空无一物的空中像下石梯一般一步一步走下来,一脸的爱慕和仰视,“陛下回来了,我已经命人做好了饭菜,今儿个我们一家人好好聚一下。”天帝一把抱过凌天怀里的碧梧,先笑着亲了碧梧一口,又示意自己的妻女进屋,待她们母女三人走上前后,才走到凌天身边,刻意放缓了步伐,同时低声问到,“这一段可有那地煞的消息?”“那家伙实在狡猾,小婿派去凡界的天兵都没有找到他的踪影。”凌天眉头轻蹙,这一段他加紧了修炼,恨不得马上和地煞再打一次,一雪前耻。“别急,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自己的尾巴。地煞既然成了魔,他就不会甘心躲躲藏藏,这种日子他过了几十万年了,他一定会有所行动的。他的野心不小,他不过是在等待时机。既然找不到他,那么就安心修炼,安心练兵,等他再度出现的时候,你获胜的几率才会更大!”天帝此时像极了一个慈父,再无半点当日从不归山回来时痛斥凌天的严肃。“小婿明白,父王放心,小婿会好好修炼的。”凌天正答着话,天帝突然将碧梧递了过来,“小梧乖,让你阿爹抱。”“好,爷爷!”碧梧乖巧地扑进凌天怀里。与此同时,天帝的手搭在凌天手腕上,一道念力进入凌天体内,不过一两秒的时间,天帝放开了手,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天帝将碧梧递给了凌天罢了。“今夜三更隐了身形和气息来我书房。”天帝脸上挂着笑,继续向前走着,用内力将这话传入凌天耳内,“此事不可告诉旁人,连霜儿也别说。”“是,父王!”凌天反应很快,愣都没有愣一下,也传音给天帝。在旁人看来,这两人只是见面说了一句话便默默走在一起,全程再无任何交流。自打凌天在不归山吃了败仗,被天帝怒斥一顿之后,这还是第一次私下见到天帝,碍于天帝的威严,两人不说话倒也正常。一家人聚在一起不过是享受亲情罢了。看得出,母女三人竭力想缓和天帝与凌天的关系,席间时不时说些话让两人交流。天帝神色淡淡,凌天也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倒是让蓝霜心里有些着急。用过晚膳,凌天抱着碧梧,揽着蓝霜向天帝和天后辞了行,一家三口驾云而去。“夫君,父王过一阵就不会再生你的气了,你千万别介意。”蓝霜靠在凌天怀里,低声说着,生怕天帝的淡漠让凌天心里不爽。“霜儿,我没有介意,你别瞎想。”凌天的手在蓝霜腰间摁了摁,一股暖流传递过来。两人带着碧梧在御花园溜达了一圈,才回了飞龙阁。哄睡了碧梧,两人回了自己的房,一番温存之后,双双沉沉睡去。三更将至,凌天的元魂从身子里悄悄钻了出来,对着蓝霜使了个沉睡符,隐了气息和身影飘了出去。屋内床榻上,其肉身仍与蓝霜紧紧相拥,熟睡在一起。“父王!”凌天刚进了天帝的书房,便被天帝抓住了手腕,随即天帝衣袖一拂,书房内起了一道仙障。在外人看来,天帝仍坐在桌前批阅奏折,实则,天帝已经和凌天双双坐在了长几旁。“你果然被人下了蛊?”片刻之后,天帝放开了凌天的手,眉头轻皱了一下。“父王……”凌天看看身旁的天帝,欲言又止,没想到自己和蓝霜什么都没说,天帝还是发现了端倪。“但说无妨。”虽然天帝不久前才怒斥了凌天一顿,但他对凌天的关心和在意仍是远远胜过旁人。凌天这些年的表现天帝都看在眼里,其能力也有目共睹,何况凌天对蓝霜不是一般的上心,蓝霜也很爱这个夫君,天帝心里对这个女婿还是非常信任的。“父王,小婿也是那日在给自己疗伤的过程中才发现的。这蛊在体内并无任何异样感,所以什么时候被人下的,小婿竟毫无所知。甚至下蛊的人所为何事,小婿也不知。因此,小婿想暗中观察一段,若有问题再向父王禀报。只是,如今看来,小婿高估了自己,都过了这么久,依然一无所获。从那以后,这蛊虫也似乎一直在沉睡。”凌天倒也没有隐瞒。“除了你自己,还有谁知道此事?”“霜儿知道。不过小婿特意叮嘱过她不要告诉任何人,只让她也留意我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常,立即前来禀告父王。相信霜儿不曾对别人提过。” 第一百零一章 叶妖琴幽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朕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之前没问是怕打草惊蛇。看来,不归山一战,的确很有问题!”天帝的眼眸深了深。“父王是说,小婿当日失常确实与这蛊有关?敢问父王这是何蛊?小婿近日私下悄悄查阅了大量典籍,竟查不到一点相关记载。”“这是失传已久的‘意乱蛊’,下蛊者旨在控制被下蛊者的意识,操纵其部分行为。因为这个蛊很容易被动机不纯的人利用,所以朕早在一百万年前就下令将其蛊虫及虫卵全部销毁,并将有关记载也尽数毁去。没想到居然有人如此胆大妄为,暗中竟将这‘意乱蛊’藏了起来,如今还拿来害你。若被朕查到是谁做的,朕一定饶不了他!”天帝说到这里,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一掌拍在长几上。“小婿不察,被人算计,毁了太阿剑,也连累了阿月,还害得天庭损兵折将,恳请父王责罚!”凌天连忙起身,准备跪下。天帝手一拂,凌天立在原地,根本曲不了膝盖,“这事不怪你,是朕失察。没想到一百万年前就该消失的东西,还会重现三界。若不是那日清樱暗中提醒朕,朕差一点也以为是你急功近利、轻敌大意才造成这等惨败。此事你做得对,暂不要声张,朕会把幕后的人抓出来,还你一个清白。”“多谢父王!”凌天感激地对着天帝拜了一拜,随即脸上露出难色,“可是小婿担心万一那人控制我的行动,让我做出什么伤害霜儿和小梧的事情,那可怎么办?”“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从此前的事情来看,下蛊之人不过是想假借你的手来害阿月罢了,其针对的应该不是霜儿和小梧。”天帝笑了笑,“而且今日我已经在小梧身上施了一道符,没有人伤得了她。至于霜儿,以她目前的修为,即使有人要害她,也不可能轻易得手。哪怕是你被人控制,对她不利,朕也会第一时间知道。朕这两个女儿,身上都种有符咒,只要一受伤,朕马上就能知道。”“父王想的周全。”凌天这下彻底放下心来。“你回去吧,朕会查清楚的。”“小婿告退!”凌天隐了身影和气息,悄悄溜回飞龙阁。天帝撤去仙障,依然端坐在书房内看奏折。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又是半月过去了。“冥王,我想出去找残音玩!”灵儿一连待在寝殿修炼了好几日了,今日突然有点想残音了。“花妖们已经沉睡了,现在是叶妖在守护彼岸花。”冥王放下手里的书,“你若去花海,只能看到叶妖了。”“我不过才几日没出去,怎么残音就沉睡了?”灵儿有些意外和失望。“虽然只有几日,可花妖们已经到沉睡的时间了啊,这已经是秋末了。”冥王揉揉灵儿的头。“我还是去花海看看吧,我也好奇那叶妖是啥模样。”“好,本王也要去第九殿看看。”冥王揽着灵儿的腰,一转眼就到了花海,灵儿刚一站稳,冥王已经不见了影踪。花海一片安静,一株株彼岸花擎着几片绿色的叶子默默地站立着,失去了往日的热闹。灵儿好奇地走在其中,却发现这些叶妖对自己的出现根本就无动于衷,他们一个个待在自己的本体中,或坐或立,大都撑着下巴想着心事,沉默不语。灵儿不由得想起几日前自己来找残音的情景。当时灵儿告诉残音自己想一个人去凡界走走,残音有些不放心。“灵儿,你真的要一个人出去?要不,你还是等等阿月吧,凡界有那么多妖,你一个人根本不安全!”“残音,上次我一个人去悠然谷不也平安无事么,你担心什么?”灵儿拉着残音的手,“只可惜我现在的修为还是不算高,没法带你一起出去。不过你放心,等明年春天,我一定可以带上你!”“灵儿,你要出去很久么?”残音有些不舍,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了,花海的花妖就要开始沉睡了,残音担心自己等不到灵儿回来那一天,就会不由自主地睡过去。“残音,你的手好凉啊,你们花妖就要沉睡了吧?不要担心,明年春天你醒来的时候,我一定守在你面前!”灵儿拍拍残音的肩膀,“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叶妖,告诉他你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女孩!”“灵儿!”残音脸一红,心里的话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阿月一直没有来,你想他么?”“阿月应该还没有彻底恢复吧,再说他不是要成亲了么,应该很忙吧。”灵儿的脸色很平静,语音也淡淡的,似乎谈论的是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灵儿,你真的没事么?”残音拼命想从灵儿脸上看出点什么。灵儿有多在意阿月她是知道的,虽然这一段灵儿一直待在寝殿修炼很少出来,可它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阿月放下了呢?“残音,你希望我有事?还是,你希望我不开心?”灵儿笑了笑,“我和你是一样的妖,能和阿月这样的神仙做朋友本就是偶然的缘分,他毕竟是天界的神仙,与冥王不同。今后就一切随缘吧。”灵儿说得轻松,就像真的彻底看开了一样,可残音还是觉得没这么简单。“灵儿,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这冥界确实太无聊了。你成日修炼,清减了不少,自己在外面可要注意身体哦。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安全。”“残音,你越来越啰嗦了。”灵儿敲了一下残音的头,“其实我去凡界也会顺便帮冥王寻药,并不完全是为了玩。只要找到了药材,我就会回来的。”“嗯,灵儿,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多保重哦!”残音的话还在耳边回绕,可这花海却没了她熟悉的身影。灵儿转了一圈,竟没有一个叶妖显出灵体来和它搭讪,自觉无趣,寻到残音的那株彼岸花前,伸手轻轻拍了拍那两片一动不动的叶子,“你好!”一个身穿墨绿色长衫的男子显出了身影,有些惊讶地望着灵儿。男子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眉眼清秀,带着一丝文人特有的忧郁气质。“你好,你是?”“我是灵儿,是残音的好朋友。”灵儿大大方方地看着眼前的叶妖,心里暗暗评论,还不错,和残音看上去很般配呢。“你认识残音?”那叶妖有些恍惚,看向灵儿的眼里闪着一丝猜疑,“你是女扮男装吧?”“我是男的。我来冥界有一年多了,残音是我第一个朋友,只是去年她沉睡的时候,我在忙着修炼,不曾来花海,所以也没有和你见过面。”听到叶妖说自己是女孩,灵儿有些哑然,估计是刚才出来得匆忙,忘记用玉环把头发束起来了。不过残音也常说自己像女孩,难道是因为在花海沉睡了几十万年,和花妖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所以使得自己沾染上了些女儿气息?不过如今看来,有时候,特别是想起阿月的时候,灵儿倒也挺希望自己是个女孩的。“抱歉,你长得确实很像女孩子。”那叶妖的脸一红,“我叫琴幽!”“琴幽,你好,认识你跟高兴。”灵儿友善地伸出手来,或许是因为残音的缘故,对这琴幽一下就有了几分亲近。“哦,你好,灵儿。”琴幽愣了一下,缓缓伸出手来与灵儿握在一起。看得出来,这琴幽虽然有点腼腆,但对灵儿也还是不反感的。两人一下又沉默了,灵儿觉得有些无趣,一撩衣衫,坐了下来。琴幽站在一旁,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似乎不知道该干嘛。就在灵儿都已经快忘了身边还有个人时,琴幽小声地开了口,“你怎么知道残音是我的花妖?这里彼岸花这么多,难道你不担心认错么?”“我在残音的本体上施了个小法术,绝对不会认错的。”灵儿笑笑,其实现在不用法术,自己也不会认错。“你和残音的眉眼有些相似,咋一看,还以为是兄妹呢。而且你们的名字也很般配,一个是幽幽琴声,一个是余音绕梁,有意思!”“彼岸花的花妖与叶妖都有几分相似,我们在梦中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都觉得彼此有一种熟悉感。”琴幽脸一红,就连这点也与残音相似。“你们彼岸花的花妖和叶妖还真是不一样啊。若是花妖们在这里,一定个个都在外面闲聊八卦,热闹得不得了,而你们叶妖竟然如此安静。真搞不懂你们的性格怎么会如此不同,也搞不懂你们怎么会如此迷恋对方。”灵儿转头望着琴幽,一脸的探究。琴幽慌忙低下头,一脸的羞涩。过了好半天,才喃喃地开了口,“其实,彼岸花从萌芽那天开始,叶妖就诞生了,若干年后,花妖也随之诞生。我们虽然从未见过面,却会出现在彼此每夜的梦里。” 第一百零二章 关于感情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说到这里,琴幽轻叹了口气,“只是,每一次,还来不及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梦就醒了,空留遗憾和思念。其实,梦里的我便是真实的我,残音也是她自己。我们注定只会爱上对方,也注定会在这梦里享受片刻的甜蜜,在梦醒之后饱受相思无尽的痛苦。”“既然遗憾,为何在梦里不把心里的话告诉残音呢?”不知为何,琴幽的话触动了灵儿的心。其实,自己又何尝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过?琴幽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灵儿会这么问,低头想了很久才幽幽地开了口。“我们打小就在梦里见面,小时候只觉得在一起很开心,大了便觉得每日梦醒都会牵挂和思念,可是每每再见面,那些话却偏偏说不出口。”“为什么不能表白?”灵儿有些奇怪。“按照创世之神定下的法则,我们同根同生,不能见面,也不能把心底的感情向对方表白。我们每每想把心里话说出口的时候,就会失语。虽然有时候觉得这样的话不需说出来,彼此也明白对方的心意,可是,偶尔想起,心里还是会觉得遗憾。这一生就只在意她,却从未让她知道她在我心里有多重要。”虽然从来未向任何人谈论过自己的感情,但琴幽却因着残音对灵儿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和亲近,破天荒地敞开了心扉。灵儿闻言也很感概,从未见过面的花妖和叶妖,终生这般思念和爱慕,即使这爱不能言说,只能放在心底,也至死不渝,这是怎样的爱啊?!“放心,下次见到残音的时候,我会把你的心里话告诉她的!”“谢谢你,灵儿。”琴幽很开心,虽然要借灵儿之口,但终归是可以让残音了解自己的心意了。“琴幽,你是不是觉得爱就一定要说出来?”灵儿望着前方,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嗯,如果自己的心意不让对方知道,我觉得始终是种遗憾吧。”“即使,对方不在意你,你也要让对方知道?”灵儿的声音有些飘忽。“若爱了,至少应该去争取一次,这样才不会让自己遗憾啊。即使说出来对方不接受,至少自己尽力了,不是吗?否则日后想起来,之所以会错过竟是因为自己的懦弱,那该是怎样的遗憾呢?”“好像,你说的也很有道理啊。”灵儿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告诉阿月,其实自己是在意他的,自己不想他娶妻,更不愿意他娶那个什么公主紫莹。可是,自己的在意,会带给阿月困扰么?阿月对自己的心意到底是哪一种?灵儿默不出声,望着远方有些出神,显然在想自己的心事,琴幽也只静静地坐在一旁陪着。冥王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两个少年沉默坐着的情形。“灵儿,叶妖很无趣吧?”回到寝殿,冥王看着心事重重的灵儿,这小家伙原本是想去找彼岸花聊天的,遇到那不喜言谈的叶妖,一定倾诉不能吧!“冥王,你说花妖这么活泼的性格怎么就偏偏爱上那沉默少言的叶妖了呢?它们完全不搭调啊!”灵儿反问冥王。“感情这个东西,是最不好说的。很多人在你看来并不合适,偏偏别人在一起却生活得非常幸福。所以说过日子这个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往往并不能做出很好的评断。”冥王笑笑,“本王对于感情的事情也不太懂,但花妖活泼,叶妖内向,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倒是很互补。不然两个都爱说话,岂不是吵死了?又或者两个都不爱说话,岂不是闷死了?”“可是,我就是觉得奇怪,花妖和叶妖从来没见过面,就因为创世之神的安排,他们必须也只能爱上对方,这到底是什么破规矩?!”“只有这样安排,花妖和叶妖才能因思念而在梦中流泪,才能真正守护凡人的往生啊。莫非灵儿喜欢残音,而残音心里只有花妖,让灵儿觉得不开心?”冥王狡黠地笑着。“冥王,你说什么呀,我对残音可不是那样的喜欢!”灵儿心里一急,忍不住叫了起来,虽然在外人面前它越来越扮稳重,可在冥王面前它永远像个孩子。“我只是把残音当作好朋友呢。在我心里,残音就像妹妹一般,她只喜欢叶妖,我一直都知道啊,我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啊!”“是么?看来是本王误会了!”冥王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那灵儿喜欢的是谁呢?”“我?我喜欢的人当然是你了,冥王!”灵儿走到冥王跟前,拉着冥王的手,撒娇般地摇了摇。“哦?真的吗?那本王可就太开心了!”冥王顺势把灵儿搂进怀里,“本王也很喜欢灵儿呢!”“我知道,冥王对我最好了!”灵儿靠在冥王胸前,双手环住冥王的腰,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冥王对它的好,这种无条件的好,它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可是,灵儿从来不曾把这样的好和宠溺与所谓的爱联系在一起。因为,很多时候,灵儿心里真的只是把冥王当作父兄,当作自己的靠山,当作自己的亲人。“冥王,你会成亲么?你成亲以后会不会就不管灵儿了?”突然,灵儿想起了什么,幽幽地问到。“成亲?”冥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灵儿看本王像要成亲的样子么?即使本王真有那个想法,又要和谁成亲去?有几个人愿意一辈子待在这无聊又恐怖的冥界呢?”“谁说冥界无聊和恐怖了?”灵儿一听不开心了,“在我看来,冥界很好啊。这里的人都很真诚,不像凡界的人那么复杂,也不像天界的某些神仙那么虚伪。我还是最喜欢冥界了!”“灵儿这样想,不见得其他人会这样想啊。”冥王摸摸灵儿的头,心里很高兴,他相信灵儿说的是实话,也相信正是因为自己,才让灵儿对冥界充满了感情。“哼,那些不这样想的人是自己愚蠢!”灵儿瘪瘪嘴,“能和冥王成亲是多幸福的事情!要是冥王你也去天界转转,保证想和你在一起的仙子会很多的。”“本王并不想成亲,以前不曾想过,以后也不会想。”冥王轻轻捋着灵儿的头发,“本王只想和灵儿在一起,这样厮守就好!”“冥王……”灵儿闻言,心里一惊,抬头看了一眼冥王,随即又低下头去,眼波流转间,有些说不明道不白的东西。“灵儿,你不信本王的话么?”冥王的话里透着几分认真,“本王喜欢你,只想就这么守着你,陪着你。在本王心里,你就像亲人一样,本王对你的感情,血浓于水,比夫妻之情更加亲密无间。”“我也把你当亲人的!”灵儿环着冥王的手紧了紧,“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教会我那么多东西,事事为我考虑,我经常在想,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就如此幸运?要知道,那些彼岸花没有一个不羡慕我的!大家都在冥界生长,可只有我才得到了你所有的关怀。”“因为你和本王本来就是亲人啊!”冥王笑着把灵儿拉到铜镜前,“灵儿有没有发现,你与本王越来越像了?”“好像是嘢!”灵儿看着镜子里面的两张脸,“不过,冥王比我好看多了。”“呵呵,灵儿还小,等你再大一点,一定比本王更好看!”冥王一乐,让灵儿坐在椅子上,很自然地拿起梳子为灵儿束发,“气质和魅力是在岁月里凝练而成的,灵儿这么美,以后一定比本王更出色,你需要的不过是一些时间罢了。”“为什么我不是女孩呢?其实做女孩也不错。”灵儿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唇红齿白,杏眼柳眉,根本没有冥王那样的英气和韵味,别说那琴幽会把自己当女孩,有时候照着镜子,自己也觉得自己若是女孩,也一定是个美人。“因为你天生就是男子啊。”冥王不禁一乐,“其实,对本王来说,你是男是女不重要,只要是你,本王就喜欢。你是男孩,本王便与你携手比肩,傲立三界,看着你一天天长大,与你把酒言欢,本王何等幸运!你若是女孩,本王便一生守护,不离不弃,竭尽全力,保你一世平安,本王何等幸福!”“冥王,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有朝一日你成亲了,你还会对我这么好么?如果你的夫人不喜欢我,嫌弃我是一个草妖,你还会这么待我么?”灵儿透过镜子看着正认真为自己束发的冥王,谁能想到,堂堂的冥王会亲自照顾自己这样一个小草妖呢?“灵儿,本王早就说过,在本王心里,你是这三界最最特别的存在,没有谁可以替代你在本王心目中的地位。本王不会成亲的,本王只想陪着你,谁要是敢说你半个不好,本王都会为你讨回来!谁也不能让本王的灵儿受半点委屈!” 第一百零三章 鬼谷莲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冥王放下手里的梳子,看着自己为灵儿束的发,漫不经心地回答着灵儿的问题。这样的问题在他看来本就不是问题,这三界,还能有谁比自己守护了多年的灵儿更重要呢?当年,父神虽然被母神爱着,可自己还来不及爱便羽化了。由父神心脏化成的冥王,至始至终都对心魔对残粒都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因为心魔就是他自己的魔,当年亲手毁灭心魔,父神的心何尝不痛?所以,冥王从诞生之初,除了寻找和看护残粒,引导残粒修仙,就从来没想过要和其他人在一起。这一世,陪伴残粒,便是冥王唯一的心愿。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冥王自己其实也没有细想过。在冥王心里,残粒就是自己的一部分,灵儿便是他不可分割的亲人。所以,冥王待灵儿似亲人,似兄弟,又似情人。只不过,从未爱过的冥王,并不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爱,这种爱与夫妻之爱到底有什么区别。他只知道,为了这守护了多年的灵儿,自己什么都愿意付出。“冥王!”灵儿一转身,紧紧地保住冥王,心里只觉得感动。“灵儿这是感动得要对本王投怀送抱么?”冥王宠溺地揉揉灵儿的头,“本王可有点受宠若惊啊!”“冥王,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报你了。”“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回报的,傻瓜。”“冥王,喜欢和爱一样么?”灵儿突然想到了阿月,心里有些酸涩,为何自己与阿月就不能像自己与冥王这般呢?难道,是因为自己对冥王只是喜欢,对阿月才是爱么?“这个问题,本王也答不上来。本王从头至尾,心里只有灵儿一个,对本王来说,这是喜欢也是爱,没有区别。”冥王说的也是实话,他自己对灵儿的感情是非常纯粹的,没想过去区分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灵儿就是他的全部,喜欢也好,爱也好,他的心里只有灵儿,没有别人。就连那众神仰慕的清樱仙尊,也压根入不了他的眼。“看来凡人的感情确实复杂,简单的事情也被他们弄糊涂了。”灵儿心里是真的只把冥王当亲人,冥王的这番话虽然深情,灵儿却自动忽略了那些告白的成分,只按自己的思维去理解,原来冥王对自己好,是因为他也把自己当亲人。“对了,冥王,最近还需要收集药材吗?如果有的话,就让我去吧,我正好又可以去凡界溜达溜达。”“刚刚才说冥界是最好的地方,怎么又想着要去凡界了呢?”“不过是好奇罢了。”灵儿吐吐舌头,“在我心里,冥界就想自己的家一样,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可我最多就是想去看看罢了,最终我还是会回来的。我不过是觉得凡人重情,他们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就像一出出戏一样,看看也很有意思。”“你呀,就别为自己的贪玩找借口了。想去就去吧,本王并不拦你,注意安全即可。”冥王捏捏灵儿的脸。“我是想出去玩,可我也想为冥王做点什么啊,这样说起来也好听点不是?”灵儿俏皮地吐了下舌头,并不否认自己的私心。“既然这样,那你就去趟大明山吧!那里有一个龙虎潭,这潭水由龙潭和虎潭汇集而成,龙潭水冰凉,虎潭水灼热。偏巧在龙虎潭潭底却生长着一种鬼谷莲,此花非常神奇,有活血生肌、化腐养骨之妙用。只是龙虎潭潭水极深,内有两股水流,一冷一热,若不会水,不会龟息之术,要想潜入潭底基本不可能。更何况这鬼谷莲也有人守护,那潭底住着一种凶残的食人鱼,会攻击每一个企图靠近鬼谷莲的人。”冥王说着,把那个青玉盒子拿出来递给灵儿,“若是不能采到也无妨,你的安全比鬼谷莲重要。”“放心,冥王,我保证完成任务!”灵儿开心地接过青玉盒,放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今晚我带你去忘川河里练习下游水和龟息术,等你都掌握好了再出发。”冥王虽然早就教过灵儿龟息术,但灵儿游水的本事还算不得太好。“忘川河?”灵儿眉头一皱,一想到那腥臭污浊的河水,心里就有些不舒服,“我还以为你会送我去第四殿的血池地狱练习呢。五官王不惩罚那些魂魄的时候,血池就可以用啊。”“忘川河的河水有助于固养灵气,这是血池所不具备的功效,要练习还是应在忘川河。虽然河水腥臭,但你若使用龟息术,也不会有什么感觉的。”其实,冥王的每一次安排都是有深意的,包括让灵儿去收集药材,那也是锻炼灵儿的绝好机会,这样的实战更有助于灵儿修为的提升。“好吧,那就听冥王的!”灵儿知道冥王是为了自己好,为了能顺利完成任务,当然不会拒绝。当晚,冥王施展法术将忘川河的水涨高了三倍,灵儿一头跳进去,一边练习游水,一边躲闪铜蛇铁狗的进攻,练习如何在水下格斗和在水下使用虚影剑。那些铜蛇铁狗事前都被冥王加注了符咒,怎么杀也杀不死,就算被灵儿砍成了两段,也能立即复原。同时应付那么多铜蛇铁狗,灵儿一开始颇有些吃力,不是被铜蛇缠住了脚,就是被铁狗咬住了手。心里一慌,还忘记了使用龟息术,连呛了好几口水。冥王一直站在岸边看着,不时用内力传音给灵儿,指点它的不足。直到冥王满意了,灵儿才从那污浊的忘川河里爬取来。这一折腾,竟然已经是大半夜了。“冥王,明日我们又来!”灵儿虽然有些精疲力竭,身上好几处地方也挂了彩,却也兴趣盎然。一边使清洁术让自己恢复洁净,一边主动提议。冥王笑而不语,只拉着灵儿身子一转回了寝殿,先递上丹药和寒冰水,又用那恢复术帮灵儿修复伤口,方才各自休息。十余天之后,灵儿水下的功夫提升了不少,冥王这才让它去了大明山。有了冥王这半月的“魔鬼”训练,灵儿潜入龙虎潭底部取那鬼谷莲简直犹如囊中探物。当然,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灵儿依然选择在晚间下手。不过,在与那食人鱼搏斗的过程中,灵儿也负了点伤。原来这龙虎潭的潭底并不是只有一只食人鱼,而是有一群,且个个都像小船那么大。这些家伙不但会咬人,其牙齿里还带有毒素,被它们咬过的地方先是一阵麻木,紧接着又会疼得钻心。且那毒素沿着血液的流动慢慢向心脏流去,那疼也一步步在体内蔓延开来。灵儿虽然在忘川河里与铜蛇铁狗打斗了十来日,但和这食人鱼搏斗却又有所不同。食人鱼不像铜蛇铁狗那样会发出响声,靠近时悄无声息,速度也快,上下左右同时袭击,纵是灵儿在潭底将虚影剑舞出道道剑花,防护在自己身前,还是在伸手去折鬼谷莲的时候被咬了两口。灵儿忍着疼,用有些发麻和僵直的手死死握住鬼谷莲,另一只手飞速挥动长剑,刺死了那几只妄图攻击自己的食人鱼。同时,身影急速一跃,腾出水面,收好鬼谷莲,点了自己的几处大穴,服下一粒丹药,这才开始用修复术为自己疗伤。此时虽只是深秋,大明山初雪已经降落,月光照射下,更是一片白雪皑皑。灵儿在潭边的一块巨石上闭眼打坐,慢慢将体内的毒素逼出来。月光下,雪影中,一个身影蛰伏在不远处的树丛中,紧紧盯着灵儿的一举一动。这个家伙在灵儿到达龙虎潭时便已经盯上了灵儿,只是他远远便化身成了一只蝎子,一直躲在暗处看着,灵儿并没有发现他的影踪。灵儿对此一无所知,它打完坐站起身来,手一招,脚下飞来一朵云,隐了身影,驾云而去。黑暗中的身影没有半点犹豫,随即也跟着消失了。灵儿出了大明山,本该立即赶回冥界的,可那脚下的云不自觉地就向洛城飞了去。深秋的景致虽然美,却也处处彰显着凋零,透着伤感。我只是去看一看,看看秋天的仙湖是什么样的。灵儿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那个深埋在心底的名字和身影,却一点也不想去想,一点不想去提。其实不用想,他一直在心底,只是一想起,就觉得连呼吸都是疼的。远远地,灵儿落了云,使用了幻化术,看上去就是个执剑走江湖的普通人。在一处集镇,灵儿买了匹马,沿着当初阿月带自己去洛城的那条路,缓缓地前进着。每一个地方都是那么熟悉,每一处景致都还那么鲜活地刻在记忆里,只是,物是人非,如今的我身边,已经没了你。如今你的身边,又是谁在陪着你?灵儿骑在马背上,默默地向前走着,当初的对话,清晰地在耳边响起。 第一百零四章 相见不相识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哥哥,我们骑马可好?”“好啊,灵儿想骑马,我们骑马便是。哥哥与你同乘如何?”“阿月,你真好,我最喜欢你了!”“真是个小调皮,我却偏偏也喜欢你!”“阿月,你的身子真美!”“在我心里,灵儿才是最美的!不知道灵儿以后会迷死多少人呢。”“我只要迷死阿月就可以了哦!”“阿月,我把自己和你绑在一起了哦,以后我就是你的了,任何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扔下我哦!”“灵儿,你放心,我永远不会抛下你!”……当日的话还在耳边萦绕,给自己深情承诺的人却不见了。自打那日自己负气带着残音回到冥界,阿月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想必正天天陪着紫莹、菡萏之类的仙子吧。对阿月来说,自己终归是一个不太重要的人,只是他生命中一个普通的过客。自己却为何偏偏念念不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了阿月,或许是第一次睁开眼,他唤自己为灵儿的时候,他的身影就已经落在了自己心里。当他牵着自己去凡界,带着自己杀妖,抱着自己树下休息,跌落在自己沐浴的木桶中,搂着自己同眠的时候,他的身影开始在自己心里扎根。当自己为他担惊受怕,为他牵肠挂肚,为他食不知味,为他衣带渐宽时,才知道他的身影已经在自己心里再也抹不去。那些过往,那些与阿月的点点滴滴,浸润在无边的思念里,就像一剂毒药,即使明知道会为此丢了心,迷了魂,失了魄,却还是甘之若饴。哪怕每想念一次,心就疼一次,还是忍不住会去想。那疯狂的思念就像春天的野草,春风根本还未至,就已经密密匝匝地在心底泛起。忘不了,也不想忘,任回忆淹没自己,包围自己。任一颗心由过往的甜蜜走到如今的酸涩苦楚,一遍遍地自虐,一遍遍地伤到体无完肤。灵儿一只手无力地抓着缰绳,一只手死死地按着自己的心脏,眼泪在眼里转了又转,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它低垂着头,任马带着自己在那官道上走着,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抛洒了一路。不知不觉,灵儿来到那日借住的农家,忍不住打马绕到那农家背后的小溪。溪边的花还开着,眼前仍是那日自己和残音在花间嬉戏,阿月在身后采摘花瓣,不时抬头望着自己笑的情景。灵儿翻身下了马,牵着马在溪边饮水,呆呆地站了很久。突然耳边似乎又听到那温柔的呼唤,“走吧,灵儿”,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双好看的手。灵儿神情恍惚地微笑着,伸出手去,想要握住那修长的手指。一伸手,握了个空,才发现,一切不过都是自己的幻觉。是的,一切早已逝去,当初的种种再也回不来了。灵儿强忍着失落跳上马背,挥鞭打去,身下的马飞速向洛城驶去。进了洛城,灵儿随意找了家客栈,将马交给小二,沽了几壶酒,转身向仙湖走去。时值深秋,荷花早就谢了,只剩一湖的衰败。湖边泊着几艘小小的船,估计是采藕的人留下的。四下无人,灵儿跳上其中一只,暗暗施展念力,那船移至湖心。灵儿躺在船上,抓起酒壶,往口里灌着。不知过了多久,几壶酒都已经空了。灵儿也有了七八分的醉意,坐起身子,手一拂,一面古琴架在了它的两只腿上。手指拨弄琴弦,悲伤的音乐流淌而出,灵儿一边抚琴,一边轻声唱着,歌声如泣如诉。任这一瓢弱水抛回江流归海后是否许盛情不旧从此爱上春雨夏雷秋霜冬雪无需宣之于口呼吸都宛若凝视你的眼眸如何束缚风跋涉山林苑囿如何阻止执念生根梦尽头当你为谁梦醒独登高楼在我凭栏处亦有夜风吹满襟袖檐水穿墙再细的痒经年也刻成伤长夜未央盲眼偏贪看远道的光作足凄凄惶惶欢愉也添演三分癫相再恳请你回首就当是次最寻常赏光有人为你化竭了疯狂入妆倾余生成全个情深不寿至少够勇气被嗔痴左右试想轮回红尘青丝白骨黄泉一切永无止休三魂七魄都因你极尽温柔如何挽留花绽后落瓣残瘦如何救自尊埋没天真微垢当你茶饭不思如鲠在喉在我对镜时亦显憔悴衣带宽陋织丝成网系无解的死结在我心上结外空旷余我呐喊听回声彷徨追的跌跌撞撞寻找永久的一线远方再奢望你流浪似提供不止歇的方向而我不反顾千里只身前往如欢如殇授以青春鲜活肢体奔忙如思如忘驱以老朽深沉灵魂冥想始自热情激荡从未敢终于世事炎凉无能执手相望无法去尝试结发同床无力至身死心僵一息坚强(此处借用河图的《寸缕》,歌词很能反应此时灵儿的心境,皮皮超爱河图!)一曲终了,灵儿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珠。突然,一个声音响起,“灵儿,是你么?”灵儿慌乱中抬起了头,眼前突然出现的不是阿月又是谁呢?说来也巧,阿月今日也到了洛城,深夜无眠独自到这仙湖来走走。寂静的湖面上隐约传来一阵琴声,仔细一听,还有人在唱曲。阿月被歌声吸引,不自觉隐身飘了过来,远远见那抚琴的人低头弹唱,泪珠一滴滴落在琴弦上。不知为何,那抚琴的人虽然没有抬头,可是那声音,那身影却让阿月一下就想到了灵儿。飘过来时听到那一句“织丝成网,系无解的死结在我心上;结外空旷,余我呐喊听回声彷徨”,看着那在琴上晕开的泪滴,阿月的心一下就疼地紧缩起来。压抑了好久的思念和情绪一下在这一刻爆发,他直接现了身,脚下也出现了一只小船,颤抖着唤了声“灵儿”,一脚踏上灵儿的船,伸出了手。灵儿的手怔住,琴声戛然而止。它抬起头,隔着那层水雾望着眼前的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灵……公子,不好意思,在下认错人了。”阿月没想到抚琴的人抬起头来,自己看到的却是一张平淡无奇、陌生的脸,有些尴尬地收回脚和手。这个人周身没有一点仙气,应该就是个凡人吧。可是,为何那双眼睛,却和灵儿的眼睛那么像?!“无妨。在下扰了公子清静,见笑了。”灵儿吸了口气,压住那险些又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平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公子的琴声和歌声都很美妙,在下不知不觉就被吸引过来了。一时误把公子当作了在下的故人,扰了公子抚琴,在下惶恐。”阿月的彬彬有礼,落在灵儿眼里,心里只是疼。明明朝思暮想的人此刻就在自己眼前,却生生觉得咫尺天涯,隔着千山万水一般的距离。那一句“故人”更让灵儿觉得自己在阿月心里已经是过去,自己和他的现在、他的未来再也没有任何联系。“公子不必在意。在下不过是月下饮酒,想起一个故人,一时兴起抚琴而歌罢了。”灵儿垂着眼眸,不再看阿月。“阿月哥哥!”就在此时,一个身影飘了过来,落在小船上,灵儿心里一滞,这声音它记得,就是那高傲的紫莹公主,看来,阿月真的是和她在一起了。“紫莹,你怎么来了?”因有外人在场,阿月只唤了紫莹的名字,没有唤其公主,可在灵儿看来,这便是两人亲厚的表现。灵儿只觉得呼吸梗在喉中,十分难受。“我偶然听得屋外有声响,以为有贼人。起来后发现阿月哥哥竟不在房中,怕你有事,便一路找来了。”紫莹的眼神飞快地扫过灵儿,转而望向阿月,一脸的温柔和关心,“深秋夜凉,你身子还没大好,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们还要出去玩呢。”“我没事,只是随意出来走走罢了。”阿月虽然笑着,可那笑并不让紫莹觉得亲近。一旁的灵儿低着头,脸上毫无表情,它一刻也不想待在两人身边,不想听这样的对白。怕运用念力被阿月看出端倪,只好趁两人说话的时候,运足了内力,催动着脚下的小船向岸边驶去。“那位公子走了?”阿月听得水声,转头一看,才发现灵儿的船已经走远了。“这是个什么人?阿月哥哥认识他?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话也不说一句,就这么走了!”紫莹的话里带着不屑。“我也不认识,是我扰了别人弹琴的雅兴……”身后的话音传来,抱着古琴立在船头的灵儿心里一片寒凉。阿月,在你心里,我果然是不重要的,你来凡界也不像以往那样会来冥界看我了,而是陪着这个紫莹公主到处游山玩水。以后我们就是这样了吧,即使见面也不相识,其实相见不如怀念。上了岸,灵儿抱着那张古琴跌跌撞撞向客栈走去。进了门,一头倒在床上,泪水再也控制不住。 第一百零五章 冲突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半个月来的隐忍和强颜欢笑,在这一刻全都被伤心统统击倒。灵儿抱着枕头,紧紧咬着嘴唇,任由泪水滑落,恣意地哭了个够。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灵儿终究是有些倦了,酒意也上了头,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早上醒来,天有些灰蒙蒙的,灵儿换了身衣衫,下楼结账。本想立即赶回冥界,却无意中听见好多人正在议论什么雁落山的庙会,一时有些好奇,心想来都来了,不如前去看看,就当散散心。如此想着,灵儿找来小二问了去雁落山的路,一路骑着马慢慢悠悠地赶了来。雁落山在洛城的西郊,此处修建了大大小小五六座庙宇,分立在山底、山腰和山顶。虽然今日天气不怎么好,但前来参加庙会的人还是不少。灵儿无心看热闹,只套了马,埋头向山顶爬去。过了半山腰,人渐渐少了些。天空中的云层也越集越厚,看那样子,似乎一场秋雨就要降临。不少人看着天色不对,也匆匆下山去了。灵儿依旧不紧不慢地向山顶走去,阵阵山风吹来,丝丝凉爽将内心的烦闷一扫而空。灵儿的步子愈加轻松了些。山顶上的庙叫天地庙,并不大,虽然此刻没几个人,但看得出平素香火一定很旺。庙门前有棵参天大树,估计八九个成年男子拉着手才能绕其一圈。这棵银杏树上拉着一些绳子,系满了红布条,还挂着不少同心锁。那些红布条有的写着人名,有的写着祝福祈祷的话,而同心锁上都刻着人的名字。看来,这里是个许愿的好地方。灵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许愿树,颇有些好奇,站在那树下静静地看着。“哥哥,你能帮我系一下吗?”突然,旁边响起怯怯的声音。灵儿回头一看,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看上去和残音差不多大小,手里拽着一根红布条,正仰头看着自己。“好啊,小妹妹,我来帮你!”灵儿对着女孩笑笑,接过她递上的红布条,“小妹妹你是一个人来的么?”“不是,我和娘亲一起来的。娘亲身体不好,在半山腰的庙里等我。我娘亲病了一个多月了,爹爹又不在家,我是特意来这天地庙为娘亲祈福的,希望她的病能早点好!”女孩仰着头,一脸的虔诚。“哦?这里的习俗是许愿要在树上系上红布条么?”灵儿手里的布条上工工整整地写着“祝愿娘亲安康长寿”,字迹非常稚嫩,应该就是出自这小女孩之手。“哥哥你是外乡人吧?这棵树叫许愿树,据说把心愿写下来挂在树上才会灵验呢。”小女孩指着一树的布条和同心锁,“不管什么愿望,只要写出来就一定可以实现哦!你看那些锁,是订亲的大哥哥大姐姐们锁上的,据说只要锁到一起,就能一生幸福呢。”“原来是这样啊。”灵儿笑笑,“那你想把这个布条挂在哪里?哥哥帮你!”“越高越好!”女孩期待地看着灵儿,“哥哥你踮起脚,能挂多高挂多高,这下面都快挂满了!”“好嘞!”灵儿抬头看看,身子一纵,飞身到一高处,将小女孩的布条紧紧地系在最高的那根绳子上。“哥哥,你好棒!”小女孩开心地拍着手。灵儿系好布条,一个飞旋,又从树上落下。一阵大风刮过,雨点落了下来。同时,一根红布条也在灵儿身后被风吹起来,打着转儿飘落山间,灵儿并未发现。“哎呀,下雨了!”小女孩抬头看看天。“哪里来的人这么可恶,只顾着自己许愿,就不顾别人的东西,竟把我的许愿带弄丢了。”突然响起一阵责骂声,灵儿眉头一皱,竟然又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不等紫莹冲到面前,灵儿拍拍那小女孩,“小妹妹,山间的雨说着就会下大,你赶紧下山去吧,不然你娘亲会担心你的。”“哥哥,那我走了!”小女孩也急着去找娘亲,对着灵儿施了个礼,转身就往山下去了。“你,我说你听到了吗,你怎么把我的许愿带弄掉了?这下可好,都被风吹到山下去了!”此时紫莹已经冲到了灵儿身边,瞪着灵儿,一脸的不满。“这位姑娘,在下刚才帮那孩子挂许愿带,确实不曾注意到别的。如果不小心将姑娘的许愿带弄丢了,在下重新帮你挂上可好?”灵儿垂着头,也不想争辩,只求快些离开这里。“重新挂?你说的倒很容易!难道你不知道这雁落山天地庙的习俗,一个愿望只能挂一个许愿带?挂第二个就不灵了!”紫莹不依不饶。她本就是想为自己和阿月的缘分讨个吉利,才冲着这彩头来的,没想到刚把许愿带挂上去没多久,许愿带就飘走了。说来也怪,自己明明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被风吹走?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人刚才跳到树上的时候把自己的带子给碰到了。“姑娘,在下真的是无心的,还请姑娘原谅!”灵儿其实明白,自己跳上树的时候绝对不曾碰到别人的许愿带,可这紫莹偏偏要把此事赖在自己身上。天界的二公主跑来这凡界许愿,有必要么?有什么事情找你父王不是什么都解决了?灵儿心里虽然窝火,也只能忍着。它知道紫莹和阿月在一起,并不想与她争吵,只希望在惊动阿月之前一走了之。“紫莹妹妹,别生气了。”一个声音响起,却并不是阿月的声音,灵儿心里有些诧异,抬眼一看,站在紫莹身旁的男子大约十八九岁,看上去比阿月大一些,也更魁梧一些。他望向紫莹的眼里一片深情,看得出,此人对紫莹很上心。此人正是汴宸。今年天后果然派紫莹亲自下凡,又亲点了汴宸陪同。而紫莹转身就去找了天帝,天帝便又让阿月也一同下了凡。紫莹一到天地庙就看到了许愿树,问明了情况,趁阿月和汴宸和方丈、众僧讨论佛法的时候,紫莹也取了根许愿带写上自己和阿月的名字,挂在那树上。阿月对紫莹本就不上心,也没去在意她的行为。但这汴宸却是将紫莹的一举一动全看在了眼底,暗中使了法术,将那许愿带弄松,又故意引来一阵山风,将其吹落山间。也是该灵儿倒霉,那汴宸施法的时候,恰好那小女孩请它帮忙,所以紫莹猛一回头,看见自己的许愿带飘落,就以为是灵儿所为。没想到紫莹身边竟跟着一陌生男子,灵儿心中有些纳闷。这男子是谁,怎么阿月没有跟在这紫莹身边?没想到它这一抬头,那紫莹竟一下认出它来。“你不就是昨晚在仙湖抚琴的人么?”紫莹手指着灵儿,“我当是谁这么讨厌,把我的许愿带弄丢了,原来是你这个不讲礼貌的人啊!实在可恶!”“哦?紫莹妹妹认识它?”汴宸心里本来对灵儿有些愧意,此刻听紫莹这么一说,虽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但也认定紫莹心里绝对不喜欢灵儿,看向灵儿的眼神也多了些高傲和厌恶。“不可理喻!”灵儿这下是真的恼了,语气一下也变冷了,“在下与姑娘素昧平生,你的许愿带也并非我弄掉的,若姑娘要重新许愿,在下愿意帮姑娘系上。若姑娘不再许愿,请恕在下告辞!”灵儿说完,一拂袖子,转身就要往山下走。“你!”紫莹吃瘪,脸一下涨得绯红,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这般当面顶撞。要知道平素在天界,谁不给她几分面子?区区一个凡人,竟敢如此无礼。“这位公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把我家妹妹的许愿带弄丢了,说话怎么还这般无礼呢?”汴宸一见紫莹发怒,当即也沉下脸来挡在灵儿面前。“那两位想如何?”这就是神仙?灵儿心里突然觉得他们连冥界那些打杂的小鬼都不如。“不想如何,在下只想请公子给我妹妹道个歉。”汴宸的话音很冷,望向灵儿的眼神也很冷,还透着一股子霸道。“在下没有做过的事情,绝不会道歉。”灵儿一侧身,就要离开。“公子今日若不道歉,就不要怪在下无礼了!”汴宸再往前一步,伸手挡住灵儿,话语里带着几分威胁。“汴宸哥哥,与它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把它定在雨里,淋上一天!再把它系上的许愿带也取下来扔到山间!”紫莹在一旁发了话。“公子听到了?我妹妹生气了。若你坚持不道歉,在下只能按妹妹所说罚你淋雨一天了。你系的许愿带,在下也会取下!”汴宸挑了挑眉,望着灵儿的眼里都是蔑视。“你们休想!”灵儿此时简直气炸了,没想到这两位所谓的神仙竟比市井小人还要恶俗无理。“哦?看来你今日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汴宸说着手指一点,一道剑指闪着白光直向灵儿冲了过来。 第一百零六章 负气跳崖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灵儿身影一晃,轻轻松松躲了过去。“难怪这么自以为是,原来会点功夫!”汴宸倒也只把灵儿当作了一个普通的凡人,本以为能一下就将其制服住,没想到被灵儿轻松闪开,当即瘪了瘪嘴,手下的剑指又飞了过来。这一次,汴宸点出的白光比刚才那道更猛更急,一出手就带着几分狠戾。灵儿也看出这汴宸的修为不低,连忙就地一滚,再一次躲过。与此同时,紫莹身子一跃,跳上许愿树,就要去扯灵儿替那小女孩挂的许愿带。灵儿见状,立马也飞身上去,一把将紫莹抓了下来。紫莹人被拽了下来,和灵儿双双落地,一回首,“啪!”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在灵儿脸上,怒斥了一声,“登徒子!”没想到紫莹如此骄横,灵儿被这一耳光打得一愣,汴宸的剑指随即飞了过来,直直没入它体内,灵儿只觉胸内一阵巨疼,喉咙里一股腥味冒了起来,嘴角当即渗出鲜血。“住手!”就在此时,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一直在庙里的阿月出现了。阿月几步上前,看看怒气冲冲的紫莹,又看看一脸冰冷的汴宸,再看着毫无表情的灵儿,转身面对汴宸,“师兄,发生什么事情了?”“阿月哥哥,这个人欺负我!”紫莹一下蹿到阿月身边,一把抓住阿月的手臂,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眸子里竟闪起了泪花。“他将紫莹妹妹挂到树上的许愿带弄丢到山崖下了,不但不赔礼道歉,还唐突地动手拉了紫莹妹妹。”汴宸阴着脸,也只帮紫莹说话。阿月回头看着一言不发的灵儿,眉头轻轻一皱,“是你?”灵儿并不看阿月,其实它谁也没看,它的眼神淡漠,似乎面前根本没有人,似乎自己面对的本就是一片虚空。“你看它多没礼貌!我昨晚就说了,它根本就是个没礼貌没教养的人。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是个登徒子!”紫莹瞪了一眼灵儿,一脸的不屑和不满。“紫莹妹妹别生气了,没有必要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我这就去把他挂的许愿带取下来,我们也快些下山去吧,否则这雨就要下大了。”汴宸说着就要飞身上树。灵儿忍着痛,一个箭步上前,挡在汴宸前面,“那许愿带并不是在下的,在下只是帮一个小孩子挂上去而已。你们有啥尽管冲着在下来,不要牵扯旁人!”“你有何资格与我谈条件?!”汴宸冷冷一笑,猛地对准灵儿胸前又是一掌,将它拍开。灵儿冷不防被汴宸这一击,身子倒退了四五步,跌坐在地上,咳出了一口鲜血。“师兄,何必与它计较?”阿月见状,立即上前挡在了汴宸与灵儿中间,“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走吧!”“我并不想与它计较,它也不配。但我却要它记住,这世上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招惹的!”汴宸冷哼了一声,“我本要它给紫莹妹妹道歉便是,可它坚决不从,非要自讨苦吃。既然这样,我今日就定要给它一个教训!”汴宸说着,一纵身,再次跃上树去。灵儿的身影也在这时飞了起来,对着汴宸直直冲了过去,两人在空中相遇,动起手来。灵儿虽然身手不弱,但也不及早已是上神的汴宸,加之已经被汴宸打成了内伤,所以坚持了四五招,便已经有些吃力。“师兄,算了!”阿月看不下去,也飞身上去,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汴宸拍向灵儿的一掌。“阿月哥哥!”紫莹惊得大叫。汴宸皱了皱眉,及时收回了手,抓着阿月落了下来。紫莹连忙冲上来,拉住阿月。“阿月,你要做什么?”汴宸的语气非常不好,脸色也很冷。“师兄,我们走吧!”阿月也说不出是为何,一看灵儿就是昨晚抚琴之人,看到那双与心中思念之人一模一样的眼睛,心里就多了些怜惜。“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汴宸也是第一次在凡人手里吃瘪,他没想到这灵儿竟然如此倔强,如此不懂进退,面子上自然过不去。“那师兄要如何才肯罢休?它都已经说了那许愿带是别人的,师兄放过那许愿带吧。”阿月了解汴宸的性子,知道硬要阻他是没用的,不如顺着他换个方式来解决。“除非它把紫莹妹妹的许愿带捡起来,否则,这许愿带,我取定了!”汴宸一脸的狠绝。“好,一言为定!”还没等阿月说话,一直站在一旁低头不语的灵儿抬起头来应了这一句,然后身子一跃,竟从那许愿树旁的山崖上直接跳了下去。“天啊,他疯了!”紫莹惊得捂住了嘴巴,要知道,这雁落山虽然不是太高,可后山也是怪石嶙峋,终年烟雾缭绕,一个凡人这么跳下去,十之八九是活不成了。“我去看看!你们先回客栈等我!”阿月眉头一皱,没想到此人的性子竟如此刚烈,随即也跟着跳了下去。“阿月哥哥!”紫莹见状,心里一急,也要跟着跳下去,汴宸一个疾步,一把将她拉住,“紫莹妹妹,使不得!你乃千金之躯,不能跟着做这样的傻事。何况阿月的修为,这么跳下去绝对不会有事的。”“可是,阿月哥哥的身子并未大好啊!”此时的山崖下雨雾弥漫,紫莹一眼望去,什么也看不到,又急又担心。“无妨,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回客栈等他吧!”汴宸才懒得去关心阿月,好不容易有了和紫莹单独下凡的机会,天帝却偏把阿月也派了来,他巴不得阿月从眼前消失。“不,我要在这里等阿月哥哥。”紫莹轻轻扭了一下身子,话里带着几分撒娇。“阿月说了叫我们回客栈,想必他等下也会直接回客栈,而不会再到这里来。我们留在这里也是没有意义的。”汴宸看着紫莹的眼睛,“我们还是回去等他!虽然他前一段受了伤,可修为毕竟在那里不是?不过是去寻个凡人,你完全不用担心!”紫莹想了一想,也觉得汴宸的话有理,便与他一道下山了。再说灵儿赌气跳下山去,当即就觉得胸口疼得要命。随手结了朵云,刚稳住身形,没料到上方突然冲下来一个人,直直扑到它身上,硬生生将它从那云端拽了下去。原来那阿月只一心想着救人,自己跳下来的时候并没有结云,直接就跳下来找人,反倒把灵儿从云上撞了下来。灵儿被这一撞,胸口再次闷疼,当即又吐出一口血来。“你没事吧?”阿月慌乱中只看到灵儿吐血,并没有注意到灵儿本身是驾了云的,一把揽着灵儿的身子,关切地看了看它苍白的脸色,迅速打量着周围,眼睛一亮,发现了一个洞穴,立即揽着灵儿飘了进去。阿月刚刚站稳,灵儿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跌跌撞撞向前走了几步,终是无力,一下瘫倒在地上。“公子,你受伤了,快把这丹药服下吧!”阿月走上前来扶起灵儿,拿出一粒丹药递上来。“多谢,在下受之不起。”灵儿将头转开,盘起脚打坐,闭上眼睛,看也不看阿月手里的丹药。刚才因紫莹和汴宸所受的种种委屈,此刻就憋在心里,让灵儿说不出的憋屈,这话偏偏又没法给阿月讲,只想一个人静一静。阿月眉头微蹙,倒不是觉得灵儿无理,而是觉得这表情这话语,分明透着说不出的委屈。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解,只好在一旁轻轻走着,暗中观察这洞穴的环境。灵儿虽然打坐,却又唯恐被阿月看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不敢运用灵力和精神力来修复伤口,只能像凡人一般运行真气和内力来调息。这虽然可以止痛,可以压住体内不断上涌的血气,可是那伤仍是疼得厉害。而阿月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洞里竟有一股子妖气。而且这妖气相当诡异,似乎充盈着一股香火的味道。阿月暗暗多了几分警惕,回头看看仍在闭目打坐的灵儿,手里变幻出青月剑,使了个隐身术,缓步向洞穴深处走去。进得内洞,阿月发现地上很多香火,却并没有任何妖怪的影子。心里正在奇怪,便听得洞外一阵风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卷进洞来。“不好!”阿月心里一惊,看来这妖洞的主人刚才并不在洞内,所以自己和灵儿进来的时候才会如此顺利,现在这跟着妖风进来的才是那妖。一想到身受重伤的灵儿还在外面,阿月连忙冲了出来。阿月冲出来看到的竟是灵儿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拿着虚影剑刺向那妖怪的场景。那妖本是这雁落山后山的一个不知名小妖,却因常年偷吃天地庙的香火而提升了修为。也正因为有这香火的气息做掩盖,所以竟一直没被人发现。今日这妖趁着阴雨天外出觅食,刚一回来就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当即冲着重伤的灵儿扑了过来。 第一百零七章 伤人伤己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闭眼打坐的灵儿感应到危险,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当即就亮出了已被它修炼到右手手掌中的虚影剑,对着那妖直直刺了过去。那妖显然没有料到一个身受重伤的凡人竟如此了得,冲过来时毫无防备,当即就被灵儿一剑刺死。而这一剑,自然将灵儿的气息暴露无疑。阿月一愣,随即瞪圆了眼睛冲上来,一把将灵儿抱在怀里,“灵儿!”“公子认错人了吧!”灵儿手一挥,虚影剑又没入它的右手,接着轻轻将阿月往外一推,“在下不是什么灵儿。”“灵儿,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就是灵儿,否则,你为何会有这虚影剑?你又为何会这月灵剑法?”阿月的心一下就疼了,灵儿为何要躲着自己,他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可这样的疏离,这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显然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公子看错了吧,在下没有什么虚影剑,更不会什么月……剑法。”灵儿转过身去,声音有些哽咽,不想被阿月看见自己快要忍不住的泪。“灵儿,我知道是你!昨晚我就觉得有些不对。你一定使用了变幻术,可你的眼睛没有变!你的声音没有变!方才你杀妖时,身上的气息也没有变。”阿月走上去,一把将灵儿抱在怀里,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灵儿”“公子,你真的认错人了!”灵儿身子一僵,随即挣扎着想要脱离阿月的怀抱,没想到这一挣扎却扯动了它的伤口,噗地又吐出一口鲜血。“灵儿,汴宸把你打伤了吧,快让我看看!”阿月心疼地抱着怀里的人,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心如此慌乱。“不要你管!”灵儿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阿月推开,自己一下瘫倒在地上。“灵儿!”阿月又冲上来。“不要过来!”灵儿一伸手亮出了虚影剑,长剑横亘在面前挡住阿月,它低垂着眼睑,根本不看阿月一眼,“我不想看到你!”“灵儿,你到底怎么了?你是在怪我么?我也想来看你的,只是……”阿月呆在原地,从来没有想到过灵儿有一天会对自己如此冷漠,会亲手将自己推开,会和自己形同路人。这感觉,让他的心都要被撕裂了。“阿月上神,我不过是冥界的一个草妖,不敢劳烦你挂牵。”灵儿垂着头打断了阿月的话,阿月也看不到它任何表情。“灵儿,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么?”阿月的声音有些颤抖,“灵儿,你真的不把我当朋友了么?”“你贵为上神,我怎么敢和你称朋友?除了冥王和残音,我再没有别的朋友。”灵儿发着狠说出了一句极其残忍的话。天界的神仙,它再也不想见到了,这辈子,它宁愿不修仙,宁愿永远待在冥界,也不想见到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阿月,对不起,你我终是无缘。“除了冥王和残音,你没有朋友?”这句话像把刀子狠狠插在阿月心上,是啊,和强大的冥王相比,自己算什么?冥王对灵儿的好,自己有哪一点比得上?冥王事事都抢在了自己的前面,灵儿更在乎他,只在乎他,都无可厚非。可是,就这一句,竟将两人以往的情分全部抹掉,阿月心里好疼。灵儿不语,它喉咙里面的血气就快压不住了,如果再说话,恐怕又要吐血了。它低着头,手紧紧拽着衣角,指节发白。如果阿月仔细看,还能看到它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我明白了。你多保重!”等了半天,等不到灵儿的一个字,阿月的心也凉到了极点。他缓缓向洞口走去,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因为他知道,今日他踏出这洞子,他和灵儿的一切也就完结了。那些曾经的美好,再也回不去了。那个赖在他怀里,叫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要抛下它的灵儿,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属于自己。它的笑,它的泪,它的喜,它的悲,它的一切的一切,终将与自己再无半点关系。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突然形同陌路,这是何其悲哀的事情。可是,自己到底该以怎样的姿态来面对灵儿?灵儿本就因为自己要和他人成亲而失落郁闷,觉得自己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在意它了,再经过今日这档子事,灵儿恐怕是真的伤透了心。不然它怎么会说只在乎冥王,不想看到自己?灵儿,我到底该怎么做?我疏远你,是为了你好,可这样却偏偏引起你的误会,伤了你的心。若我不顾一切地告诉你,我只在乎你,可我终究是要和仙子成亲的,到那个时候,你会不会觉得我还是骗了你?你我之间,真的注定只能如此么?想到这里,阿月心里一阵阵发苦。如果,今天要成亲的是灵儿,自己会不会也是这般的失落呢?扪心自问,这个萌萌的小人,这个向来事事依恋自己的人儿,若一下成为别人的人,自己真的不会有醋意和妒意么?自己真的能做到开心地为灵儿祝福么?似乎也不可能如此淡定吧!阿月苦笑了一下。一想到那笑容以后会属于一个陌生人,那柔软无骨、甜香无比的身子会与别人交……缠在一起,阿月心里真的不是个滋味。可是,灵儿,为什么你和我都是男子?阿月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子,哪怕这个人是灵儿,是这三界中几十万年来唯一一个让自己感到温暖和甜蜜的人,可这样的禁忌却不是阿月能去触碰的。毕竟,阿月从小在天界长大,耳濡目染都是清规戒律,所谓的正统所谓的天地法则早在他心底扎了根。即使阿月已经明白自己对灵儿并不是兄友弟恭那么简单的兄弟感情、朋友感情,可他真的不敢轻易在灵儿面前表露出自己的真实心情,心里因灵儿所带来的种种悸动此刻真的不能告诉它。因为,他不想因此害了灵儿。阿月很清楚自己在天帝心中意味着什么,他也清楚因为清樱仙尊的缘故,天帝才会把自己作为最心爱的弟子,毫无保留地传授自己,若自己和灵儿走到一起,天帝该有多失望多震怒。天帝说不定真的会为了挽救“失足”的自己,而愤然灭了灵儿。灵儿,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我不能爱你,因为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活着,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能让你因为爱我而丢了命。就让我把你放在心底吧。相信离开我,你不过一时痛苦罢了,今后你一定能得到幸福的。毕竟,你是那么好,等你修炼成仙,一定会有很多仙子喜欢你的。阿月一步一挨,灵儿心里何尝又不难受?那略显沉重的脚步声,每一下,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戳在灵儿心里。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却偏偏只能说出如此伤人的话。阿月,不是我不在乎你,而是我太在乎你,在乎到不想见到任何其他人陪在你身旁,在乎到再也忍受不了你身边那些神仙对我的轻视和侮辱。如果我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笑话,对你来说只是徒增烦恼,那么,就让我从你身边彻底消失吧。从此以后,你我再不相见。没有我,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神仙,而我,依旧是冥界一小小的妖。我会想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想你,但我再不会让你知道。与其让你因为我而左右为难,不如让我退出你的世界!灵儿压抑住心底的悲伤,压抑住自己想冲上去抱住阿月的冲动。听着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它一直紧闭着眼,狠狠咬住嘴唇,直咬得唇上渗出血丝,直咬得唇发颤,直咬得眼泪快要掉下来。阿月临走出洞穴的那一声叹息,像一记闷棍直击在灵儿心上。可它依然不发一言,只背对着洞穴,挺直了背,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直到那脚步声消失不见,灵儿才一下松懈下来。它有气无力地靠在那洞穴的石壁上,捂着自己的心口,也不知是伤口疼,还是心疼,双眼无神,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半晌,灵儿才盘腿坐好,运用灵力和念力为自己施展修复术。这修复术施展的时候必须心无杂念才行,可灵儿此时根本无法真正静心,所以只打坐片刻就匆匆收了功。灵儿拿出一粒丹药服下,强行护住自己的心脉。它感觉自己的心还是很疼,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疼,似乎就要麻木,又似乎还无法麻木。灵儿也不愿多想,站起身来,飞出了洞穴,在依旧飘着雨的后山寻找紫莹的那根许愿带。雨越下越大,灵儿驾着一朵小小的云在山中不停地转悠,终于在山崖间的一颗树上找到了那条惹祸的许愿带。红色的许愿带上写着五个娟秀的小字――“阿月爱紫莹”,这字显然不是用普通的墨汁写成,一看就加注了法力,闪着永不褪色的金光,深深地晃花了灵儿的眼。 第一百零八章 这喜欢是错的?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灵儿拽着那许愿带,看着那刺眼的五个字,愣在大雨中一动不动。大雨落在它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它就这么傻傻地立在那里,仿佛时间都因此而停止,只觉得秋意一阵凉过一阵。一只手伸了过来,修长而好看的指节是那么熟悉,灵儿的大脑此时似乎已经没有了思维,只呆呆地转过身去,“阿……月……上神?”来人正是去而复返的阿月,其实他一直没有走远,只是使了隐身术罢了。阿月了解灵儿的性格,不管它当时跳下这山崖是不是意气用事,但它只要答应找到紫莹的许愿带,它就一定会做到。阿月从洞穴里出来后,其实也一直在找这许愿带。汴宸大力金刚指的厉害他是知道的,既然灵儿不愿意让自己帮它疗伤,那他帮忙早点找到这许愿带,那灵儿至少可以早点回到冥界,到时候冥王就可以帮它疗伤了。灵儿从洞穴一出来,阿月就知道了,他怕灵儿见自己在又会躲着自己,反倒误事,干脆隐了身继续寻找,一边关注着灵儿的动静。当灵儿找到那许愿带的时候,阿月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料到灵儿随后便傻傻立在那里,像失了魂一样。阿月等了好一会儿,灵儿只是站在那里不动,心下狐疑,便飞了过来显了身,还唤了一声“灵儿”。谁知道灵儿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呆呆地拽着那许愿带一动不动。阿月这才急得把它手里的许愿带抓了过来,只一眼,自己也愣了。“灵儿,我……”阿月慌忙抬起头,看着面前已经湿透的灵儿,陌生的五官,熟悉的眼睛,无一不透着一种深深的绝望和无助。“许愿带我找到了,还请阿月上神转交紫莹公主,我告辞了!”灵儿好像回了神,并不看阿月,只看向他手中的许愿带,语气平淡,没有一点感情。“灵儿,这不过是紫莹许的愿罢了。我并不爱她!”阿月一把抓住灵儿的手,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一定要急着向它做这样的解释。或许是想起了此前紫莹对灵儿的种种轻视,也或许是想起了之前看到紫莹给灵儿的那一个耳光。更或者,是因为自己想让灵儿知道,自己从来就没有在意过除它之外的任何人。“阿月上神和紫莹公主的感情,我没有兴趣了解。”灵儿一用力,将自己的手从阿月手里抽了出来,冷冷地只一句,“许愿带物归原主,我告辞了!”说罢,不等阿月说话,灵儿驾云腾上空中,一下就消失了身影。阿月拽着那根火上浇油的许愿带,自己似乎也傻了。冰冷的秋雨落在他身上,更像是落在他心上。这就是所谓的为了灵儿好?因为不想害它,所以这样一次次地让它误会,一次次地伤它的心难道就是对的?难道必须要将它伤得彻彻底底,永远和自己形同路人才行?可是,伤害它的同时,自己也心疼到无法呼吸啊!阿月叹了口气,一用力,手中的许愿带飞到风雨中燃烧起来,连灰烬都没有剩。紫莹,别说此前我心里不曾有你,今后,我也绝不可能爱你。就算你贵为公主,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灵儿,我心里怎么可能容得下你?!当许愿带燃烧完,阿月当即驾云向灵儿消失的方向追去。灵儿驾着云一下冲了出去,可终因身上有伤,心里有气,没过多久便在一僻静处降落下来。灵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停下来,或许心里隐隐的还是有些希望阿月能追上来吧。如果,此时阿月真的追上来,要自己别走,灵儿一定会留下,一定会告诉阿月,自己刚才都是瞎说的,自己真的很在意他。灵儿隐了身,也隐去了自己的气息,靠在一棵树上。远远地,真的见到阿月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中。灵儿心里又甜又酸,正在考虑要不要显出身影,突然又一朵云出现,那驾云的竟然是司命。“阿月,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陪紫莹下凡么?”司命与阿月同时落了云,站在一起。此处荒无人烟,又秋雨绵绵,两人倒也没有设什么仙障,更没想到隐藏的灵儿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司命大人好,居然在这里遇到你。汴宸正陪着紫莹,我在找人。”阿月的神色看上去完全没有平素的淡然。“本尊是奉陛下之命前来凡界查看几位神仙历劫的情况的。”司命眼睛一转,“莫非,你又遇到那灵儿了?”“灵儿受伤了,我担心它……”阿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命打断了,“阿月,不是我说你,你真的不能再见那灵儿了。你想想,这次天后本是让汴宸陪紫莹下凡的,天帝得知后临时下旨也让你陪着一道下来,这是何意?大家私下都在议论,天帝欲将紫莹许配给你,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那紫莹虽然算不上温柔贤淑,但也是天界除清樱仙尊之外最美最高贵的仙子,而且对你死心塌地。若你能与她成亲,今后的前途不可限量。你此时若是有点差错,这唾手可得的一切可能就泡汤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天帝一定会怪罪那灵儿,到时候,你后悔也来不及了。”“司命大人,你的好意阿月心领了。可是什么前途不前途的,我根本就不在意,谁乐意娶那紫莹谁自己娶去,我对她确实没有半点感觉。”阿月垂着眼眸,声音淡淡的,“灵儿的事,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我不过是担心灵儿的伤罢了。”“你啊,是关心则乱。你也不想想,那冥王是什么人,灵儿即使受了伤,回到冥界,冥王自然会管,你担心什么?”司命摇摇头,“你心里还是放不下它吧?唉!你这孩子,让我说你什么好呢?陛下和清樱仙尊在你身上花费了多少心血,你若是这般深陷儿女私情,他们不知道该有多难过!”“司命大人,你别说了!”阿月抬起头,眼里都是痛苦,“司命大人,难道阿月身上只能有作为神仙的责任,不能有自己的感情么?如果做神仙只能这般自欺欺人,无视自己的真情实感,那这神仙我宁愿不做。”“傻孩子,你不做神仙要做什么?难道因为这个产生怨念,也随那地煞去成魔?”司命一惊,“傻小子,你真的陷得这么深了?唉,本尊第一次见到灵儿,看你看它的眼神就知道,你算是完了!那灵儿还小,心性都不成熟,它对你的情意能维持多久呢?你能确保它以后不会喜欢上别人?你想想,它成日和那冥王在一起,说不准哪天它又会觉得冥王比你更好。为这样一个尚未定性的孩子失去一切,到时候你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何况,灵儿毕竟是男的啊!”“就算我不能和灵儿在一起,我远远地看着它还不成么?它心里到底是在意冥王还是在意我,并不是我关心的问题。我只是担心它受了那么重的伤,又那么难过,一个人瞎跑会出事。”阿月在司命面前终于说出了心里话,“若灵儿是女子,我又哪来这些顾忌呢?就算被陛下责罚又如何?若灵儿是女子,我一定会和她在一起的!”“阿月!”司命上前一步,拍拍阿月的肩膀,“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心中对灵儿的执念已经如此之深。叫我说什么好?执念是最可怕的,阿月,如果你放不下这样的执念,你真的很可能走火入魔!”“司命大人,我……我对灵儿并无执念。阿月知道,我和灵儿只能有一份兄弟之情,越雷池一步都是不对的。我不该对它太好,让它对我心存幻想。说到底,错的是我,不是它!倘若我对灵儿谦恭有礼,恪守仙规,它就不会喜欢我,也不会因为我而难过了。”“听我一句劝,趁大家都没有发现,回去吧。这灵儿你是绝对不能见了!断袖一事可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若你执迷不悟,恐怕陛下一怒之下,也会拆去你的仙骨,散尽你一身修为。本尊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把自己给毁了!”司命说着,拉起阿月驾云而去。等他们的身影消失了,灵儿才从自己隐藏的地方显出身影来,一脸的悲伤。为什么,自己平生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喜欢上一个人,巴巴地将一颗真心全部奉上,到头来,大家却说自己这样喜欢他是不对的。就连阿月,也说自己喜欢他是错的。这是为什么?原来,阿月心里真的是有自己的,原来,自己的种种痛苦,阿月也有,甚至不比自己少半分。阿月所要承受的压力,比自己大多了!至少自己没有所谓的责任,而他,却肩负着天帝的重托和希望。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是女子?!如果自己是女子,阿月就不会娶那公主,自己和阿月也不用这么痛苦了! 第一百零九章 大战蝎子精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平生第一次,灵儿如此憎恨自己是个男儿身。若自己不是男子,自己和阿月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而不必担心别人的非议和嘲笑,阿月就不会被那天帝责罚,更不会有被拆去仙骨的危险。原来,说到底,自己的存在对于阿月来说,竟是个噩梦!灵儿捂着胸口,驾云往相反方向而去。它漫无目的地在空中转了一圈,选了个不知名的小镇,远远落下云来。在城门即将关闭之前,灵儿疾走入了城,寻了个普通的客栈住了下来。因为和食人鱼搏杀消耗太大,又被那汴宸重伤,灵儿在房中结了结界,打坐调息之后好好地睡了一晚。第二日一早起来,刚一下楼就发现一楼的大堂里聚集了不少人。灵儿一边用早膳一边仔细听,才知道原来今日这柳城有位小姐要在自家的绣楼上抛绣球。据说这位小姐不但人长得漂亮,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家里颇为殷实,父母却没有儿子,想招个上门女婿,早早在城里传出了消息,凡是有意入赘他们家的单身青年男子,今日都可以去那绣楼下,只要小姐看对了眼,抛来了绣球,那么就可与之结成良缘。灵儿自然不懂什么是抛绣球,也不懂什么叫入赘,耐着性子听完,好奇心也上来了,吃完东西便随着众人赶往那绣楼,远远地站着看热闹。午时刚到,绣楼的二楼走来了几个侍女,其中一个托着托盘,里面盛着一个大大的红绣球。楼下的青年男子纷纷激动起来,一个个都翘首以待,期盼着那正主早点出现。毕竟这从小养在深闺的小姐都不会轻易示人,到底是否真如传闻中那么漂亮,大家都想看个清楚。不一会儿,小姐的父亲走了出来,简单说了几句,才见一个侍女搀着一个年轻女子走了出来。楼下不少男子随即开始评头论足,看得出来,大家对这小姐的评价还是不错的。小姐在绣楼的栏杆处站定,羞答答地往那楼下看来。楼下的人立即仰起头,尽量摆出自认为潇洒的姿势,投以深情的眼神,期待能被那小姐看入眼去。灵儿远远看着,虽觉得有趣,也觉得有些好笑。素昧平生的两个人,难道就凭这样的一面之缘,就把自己未来的人生决定了吗?这样,会不会显得太草率了?容颜是否美貌,和今后的幸福有多大的关系呢?若这小姐虽然漂亮,家里穷困,此时在这里抛绣球又会不会有这么多人前来呢?金钱的多少真的可以决定幸福吗?那小姐缓缓将楼下的人看了好几遍,终于从侍女手里拿过绣球对着楼下抛了下来。一时间,楼下一片唏嘘。灵儿远远看着那个被好运砸中的男子,又看看那些失望的人,摇摇头,转身离去。灵儿信步在街上走了一圈,便往城西的一处荒山走来。灵儿走得不紧不慢,似乎就是随性走来,观赏风景一般。到了山顶一开阔处,灵儿站定了身子,眺望了一下山下的景色,突然一个转身,手指画了个圈一点,眼光犀利地盯着一处草丛,语气冰冷,“出来吧,你还想跟着我到什么时候?”草丛里随即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灵儿有些鄙视地看着,“你以为还可以逃得掉?我已经结了结界了,你还不现身,我便放把火将你烧死在此处!”一道青烟闪过,草丛里钻出一只蝎子变作个男人出现在灵儿面前,有些不甘心地看着灵儿,似乎还没想通自己怎么就被它发现了。“说吧,谁派你来的?你从昨晚开始就跟着我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灵儿冷冷地看着这蝎子精,显然不会认为这是冥王暗中派来保护自己的人。“废话少说,一个小妖怪口气倒不小,把你身上的鬼谷莲交出来,我就饶你不死,否则的话别怪大爷我手下无情!”那蝎子精嘴巴虽然很硬,底气却明显不足。“哦?是么?那我倒想看看,你要怎么个无情法!”灵儿的话里明显带着鄙夷。这蝎子精昨晚就想跑进灵儿的房间,结果没能闯进灵儿所结的结界,却把灵儿惊醒了。灵儿当时本想收拾他的,但又担心伤及客栈中的其他人,也想看看这蝎子精到底还有没有同伙,所以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睡觉。今日这蝎子精又是一路尾随,灵儿不动声色地将他引到这荒山上,准备痛快地给他个了结。一个连自己的结界都破不了的蝎子精,灵儿怎么会把他放在眼里。“既然这样,那就休怪我!”那蝎子精脸色一沉,手一抖,一柄钩形弯刀出现在手里,对着灵儿就冲了过来。灵儿右手一晃,隐匿在手掌中的虚影剑也出现在手中,直接迎了上去。两人一过招,灵儿才知道原来这家伙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弱,甚至之前完全有可能是在故意隐藏实力,让自己放松警惕。事实也确实如此。其实这蝎子精已有几十万岁,修为并不低,且一贯老谋深算。他平时就隐藏在龙虎潭周围修炼。当日见灵儿潜入龙虎潭中,便已经猜到了灵儿此行的目的。这潭底鬼谷莲的好处他是知道的,只是却极难搞到手,他又不会水,所以才一直躲在潭边,伺机抢夺这鬼谷莲。当灵儿出了潭,拿出青玉盒子装鬼谷莲的时候,蝎子精眼睛一亮。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无相玉盒吧,据说任何东西只要放在这玉盒里,不论过去多久都会保持最初的状态,而且还能被其中的灵气滋养得更加水润,储存药材那简直就是最好的器皿了。而且挂在灵儿脖子上那个不起眼的小石头竟然是个收缩自如的储物空间,这也让蝎子精红了眼,没想到这个小妖身上竟然这么多宝贝,如果能一起抢了来,岂不妙哉?!但蝎子精也看出灵儿武功不弱,虽然见它打坐调息,逼出毒素,却不知道它到底伤有多重,不敢贸然下手,只是一路尾随,寻找机会下手。灵儿昨日被汴宸重伤,蝎子精感觉机会来了。但阿月三番五次出现,使他当时不敢现形出来抢夺,只能继续跟着灵儿。昨晚灵儿在房中所结的结界蝎子精并不是破不了,而是他靠近这结界明显地感觉到一股仙气,这让他对灵儿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这修仙的草妖,会不会就是地煞所要找的人?要知道地煞自当年在洛城受伤闭关出来之后,就曾给自己的几个心腹说过,冥界现在有两样东西他最感兴趣,一是那魔核,二便是一个修仙的小草妖。不管是这两者中哪一个出现在凡界,都一定要立即通知他。这蝎子精虽算不上地煞的心腹,却也和黑狼等妖交好,所以便也知道此时。他并不知道地煞对灵儿存的是何种心思,只是想着若灵儿就是地煞一心要得到的草妖,自己若将它抓到,便是立了大功,定能得到地煞的重用。于是贪功的蝎子精没有找人带话给地煞,而是想亲自把灵儿拿下,同时他也放弃了强攻的想法,决定智取。蝎子精知道自己触动结界的时候,已经惊醒了灵儿,装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不过是故意向灵儿示弱。毕竟,传闻中冥王是个无比强大的神,这小草妖能够自由出入冥界、身上还那么多宝物一定是深得冥王信任的人,若冥王暗中还派了人来协助灵儿采那鬼谷莲,自己贸然行动也会吃亏。只有让灵儿轻敌,他才能轻松达到目的。灵儿与蝎子精一过招,就知道自己失算了,本是想诱他入局,没想到却反被这家伙算计了。看来这蝎子精故意示弱,也是要等着自己入他的局啊,灵儿再也不敢掉以轻心,全力以赴地打斗起来。蝎子精没料到灵儿的武功如此不凡,更没料到它的虚影剑如此厉害,对打了好几十招,两人居然不相上下。其实,准确点说,蝎子精并不是灵儿的对手,但他毕竟经验丰富,又老奸巨猾,不停地使阴招、扔暗器,灵儿防不胜防,才会被拉了后腿。何况,灵儿虽然修整了一夜,身上的伤其实并未痊愈,因而才与蝎子精打成了平手。两人这一仗直打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从上午一直打到傍晚,竟然也没分出胜负。眼看着暮色降临,蝎子精微微露出了疲态,而灵儿却越战越勇。这还是灵儿第一次与人如此大战,虽没能及时将其拿下,却打得酣畅淋漓,十分过瘾,心中的烦闷似乎也消散了。而且灵儿是个很善于动脑筋的人,在这场打斗的过程中,它一边打一边总结实战经验,到后来,无论是防守还是进攻都越来越无可挑剔。如血残阳下,蝎子精和灵儿又对打了好几十招,蝎子精越来越力不从心,身上已经被灵儿刺伤了好几处了。 第一百一十章 再遇阿弟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好几次蝎子精都想放弃、逃遁了,可是一想到灵儿身上那些宝物,想到可以去地煞那里邀功,他还是坚持了下来。他一边打一边思索着计策。硬的不行,还是要靠计谋。之前因蝎子精诡计多端、阴招不断,灵儿与他始终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以防被他的暗器所伤,此刻见他落了下风,灵儿渐渐拉近了距离,近身作战,想要直接取其性命。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也被云层吞没不见,两人的激战却还没有停下的趋势。灵儿手里挽出一个剑花,对准蝎子精刺去,蝎子精往右边一躲,身子露出很大一个破绽。灵儿一步上前,虚影剑直逼过去,没料到蝎子精将身子一缩,一下现出了本体,一只巨大的蝎子,张牙舞爪地对着灵儿的下盘攻了过来。灵儿始料未及,还没反应过来,那蝎子的尾巴已经甩了过来。一个尖锐的钩子当即勾住灵儿的右腿,狠狠地蜇了下去,大量毒液当即流入灵儿体内,灵儿只觉头晕目眩,身子发软,脚下一个踉跄,虚影剑也差点从手里滑落。“跟我斗,你还嫩了点!”蝎子精又变回人形,一个耳光给死死硬撑的灵儿甩了过来。“老子陪你玩了一天,被你刺伤了好几处,早想揍你了!若不是主上有令在先,我恨不得现在就取了你的命,吃了你这修仙的妖灵,想必不但美味,还一定能大大提升修为。”灵儿的脸当即就肿了,它一言不发,只瞪着那一步步逼近的蝎子精。“你小子瞪什么瞪?死到临头还不服?!”蝎子精一把抓住灵儿,伸手就要去拉它脖子上的储物石,灵儿手里的剑猛地一提,对着蝎子精狠狠刺过来。蝎子精当即飞起一脚踹在灵儿胸口上,一脚将它踢飞。灵儿跌落在地上,当即就吐出一口鲜血,还没等它挣扎着爬起来,蝎子精拿着弯刀已经扑了上来。“妈的,看来真是小看了你!非得好好教训下你小子不可!”蝎子精骂骂咧咧,手里的弯刀挥了过来,灵儿身上立即伤痕累累。灵儿此时一张脸通红,被蝎子蜇到的右腿红肿麻木,灼痛难当,全身的血液似乎也已经燃烧了起来,它将虚影剑插在地上,勉强支撑着自己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的身子,眼睛将闭未闭,手里暗暗运气,决定拼死一搏,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落到这蝎子精手里,更不能落到地煞手中。哪怕是惹怒这蝎子精被他杀了,也绝不能落到地煞手里。“还真不怕死!”蝎子精啧啧笑着,“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热得要命?老子这蝎毒的味道舒服吧?”说着,一刀划过灵儿的手臂,“看你热得难受,我还是帮你放点血吧!哈哈哈哈!”蝎子精一面狂妄地笑,一面在灵儿身上恣意地砍出伤痕。灵儿一口鲜血吐在虚影剑上,虚影剑嗡嗡作响,剑气高涨。灵儿用尽全身力气,虚影剑再次出手,一剑将蝎子精手臂刺穿,蝎子精疼得一阵乱叫,狂怒中只想杀了灵儿,手里的弯刀对准灵儿的胸口砍了过来。灵儿再也没有力气格挡,索性闭了眼,等待着那穿心的一刀。就在这时,一道红光从空中袭来,灵儿当即晕了过去,虚影剑当即闪入它的右手手掌。灵儿倒下的那一刹,并没有看见蝎子精握刀的手齐腕断开。“蝎八,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主上要的人,你也敢动!”地煞的身影像鬼魅一样出现在荒山上,身旁还站着另外几个心腹,怒喝蝎子精的就是那黑狼。“主上,属下知罪!”蝎子精握着自己的断手,跪在地上。“明知是本王在找的人,你居然知情不报,还想杀了它,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啊!”地煞冷冷地看着蝎子精。“属下该死,属下一时鬼迷心窍,请主上责罚!”蝎子精非常了解地煞的性格,此时求饶还不如直接求罚,否则只怕是死得更难看。“很好,不愧跟了本王多年。”地煞手一扫,蝎子精的元魂被他抓了出来,“你若做错了别的,本王一定从轻发落,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伤了本王最在意的人!”地煞说完将那妖灵魂魄抛向半空,手指一指,一道古怪的符咒直击过去,只听一声惨叫,蝎子精的妖灵被地煞炼成一个小圆球,降落到地煞面前。地煞伸手将那圆球抓在手里,直接扔入口中。处置了蝎子精,地煞回头再看灵儿。此时昏迷的灵儿显出了自己的真容,一张俊美的俏脸被那毒素烧得红扑扑的,嘴唇更像一团烈火。地煞眼睛一眯,下腹一紧,几十年不见,这草妖出落得愈发漂亮了,恨不得当即“就地正法”。可一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是将欲念生生压了下去。“你们都回去吧,这里交给本王来处理。”地煞回头看着黑狼等人,若不是自己今天带着几个心腹偶然出来巡游,恐怕就要和这灵儿失之交臂了。还好运气不错,最后一刻也给赶上了。看来,这小草妖注定是自己的!“是,主上,属下告退!”黑狼等人恭敬地拜别了地煞,一转身化作黑烟消失了踪迹。地煞手一挥,蝎子精的断手又长了回去,胸前多了几个窟窿,咋一看,似乎这家伙是死于剑伤。地煞转回灵儿面前,往灵儿口里塞了一颗东西,然后撕开灵儿的裤子,找到蝎子精蜇伤它的伤口,眼中精光一闪,自己立即变成了一头雪白的小狼。灵儿恍惚间觉得口中涌进一股甘甜,给自己快要燃烧殆尽的体内注入了一丝清凉,就要模糊的灵台逐渐开始清醒。紧接着,它又觉得有人在弄自己的伤口,那痒痒的感觉让它很想睁开眼。灵儿羽睫闪动,终于睁开了眼。它完全不敢相信,趴在自己面前的竟是一只雪白的小狼崽。小家伙正在用力吸吮自己被蝎子精蜇伤的伤口,一口口将乌血吐出来。随着小狼的吸吮,灵儿体内的灼热感慢慢降低,麻木肿痛也减轻了很多。“阿弟?”灵儿努力撑起半个身子,将信将疑地唤了一声,“是你么?阿弟?”小白狼抬头看着灵儿,黑漆漆的眼里带着欣喜,对灵儿点点头,也不说话,只埋头又去舔吸那伤口。“阿弟,你别吸了,我自己来。这血里有毒,你小心中毒!”灵儿心里一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会和那只可爱的、萌死人的小狼崽相遇,小家伙长大了不少啊。阿弟乖巧地走到灵儿旁边坐下,看着灵儿打开储物空间拿出几粒丹药放进嘴里,又看着灵儿盘腿打坐,使用修复术修复自己的伤口,看着那乌血带着毒素被灵儿从体内逼出,看着灵儿的脸色一点点转为正常,阿弟的眼里全是佩服和开心。半个时辰之后,灵儿收了功,一把将阿弟抱在怀里,“阿弟,你怎么来了?”随即又看看那死在地上的蝎子精,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是你杀的?”阿弟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脑袋在灵儿怀里蹭了蹭,舌头伸出来在灵儿手心里舔着,黑漆漆的眼珠似能滴出水来。“阿弟,你怎么不说话?”灵儿有些诧异,这小家伙几十年前就会说话的呀,怎么现在反倒不说话了?阿弟抬起一只小爪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指指灵儿的嘴巴。灵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点莫名其妙。阿弟又指指自己,再指指灵儿的嘴巴,又顺着灵儿的嘴巴指向灵儿的肚子。“你是说,你的内丹在我这里?”灵儿福至心灵,一下悟出了阿弟的意思,阿弟点点头。“傻阿弟,怎么把内丹随便给人的。”灵儿赶紧再次盘腿,将阿弟放在一旁,运气将阿弟的内丹送出体外,吐了出来。“谢谢你,阿弟。”一想到这小家伙刚才竟用内丹来救自己,灵儿心里非常感动,抱着阿弟,将内丹放入他口中,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阿弟吞下内丹,随即身子变大了不少,不一会儿功夫,变成了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孩子。“灵儿!”阿弟也是个美人,只不过这美里面带着点妖特有的邪气。只是此时灵儿心里那里还会介意这个呢。“阿弟,你怎么会在这里?”灵儿拉着阿弟的手。“我经常来这里啊。”阿弟笑了,“这是个荒山,人烟稀少,我有时候会躲在这里修炼。”“这么巧啊!”灵儿笑了,“我都没想到还能和你再见面呢。”“是啊,见到你我好开心啊!残音呢,残音没来么?”阿弟仰头问灵儿。“没有,这次就我自己出来的呢。”“我来的时候看到这个坏家伙正要砍你,我从背后冲上来,一剑刺了他个透心凉,才发现你中毒了。我没有丹药,只好把内丹喂给你,心想能帮你把毒吸出来就好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幽冥谷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弟说到这里,有些遗憾,“要是十三在就好了,她懂些药理,身上也经常带着药草。”“十三是谁?”灵儿好奇地问。“十三是只松鼠妖,是我的好朋友,她藏身修炼的地方有很多药材,有时候十三会带着我采集药材来吃,吃了之后有助于提高修为。”“真的么?”“真的!”阿弟拉拉灵儿,“灵儿,要不,我们去十三那里吧!这么晚了,要是这坏人的同伙寻了来,我们就危险了。你刚刚才受了伤,我们去十三那里会很安全的,再说也可以顺便寻点药材给你疗伤。”“也好!先去休息休息。”灵儿心想,如果自己现在回去,冥王一定既担心又心疼,还会专门为自己疗伤,不如跟着阿弟去十三那里待几天,等自己痊愈了再回去,省得冥王因此以后都不让自己单独来凡界了,反正这凡界的一年在冥界不过一日而已。于是灵儿抬手指了指蝎子精的尸体,一团火苗将其围住,燃烧了起来,片刻之后便只剩了灰烬。“灵儿真厉害!”阿弟一边感叹,一边和灵儿一起各自招来一朵云,两人隐了身影一起飞上空中。没多久,阿弟带着灵儿降落在一个峡谷外。从外面看,这里云雾缭绕,根本看不清谷中的景致。“阿弟,这里是哪里?”灵儿四处打望着。“这里叫幽冥谷,终年云雾漫漫,十步之外无法视物,是个隐匿修炼的好地方。”阿弟紧紧拉着灵儿的手,带着他往谷底走,“不过,幽冥谷谷底特别阴冷寒凉,就连很多妖也受不了,所以人迹罕至。”“那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灵儿有些好奇。“我有一次躲避一个大家伙的追杀,不小心从上面跌下来了,没想到运气不错,跌到十三的房顶上,把房顶给她砸了个洞,直接掉到床上,落在她怀里。”阿弟一脸的笑,“从此以后,我和十三成了朋友,她换了个地方重建房子,我也成了这里的常客了。”“你们俩一个是松鼠,一个是狼,都有厚厚的毛皮,倒也受得了这里的寒气,若换了别人,估计大多不愿意留在这里吧。”灵儿捂着双手,忍不住往手心里吹了一口气。才来了不一会儿,它已经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凉意,连忙释放出一些内力为自己保暖。灵儿话音刚落,阿弟又变成了一只狼崽的样子,嗖地一下跳进灵儿怀里,“灵儿,我来给你当暖炉!”“阿弟,你真乖!”灵儿一乐,将阿弟抱在胸前,冰冷的手果然暖和了不少。两人边走边说,越深入谷地,灵儿越觉得寒冷,还好阿弟像个火球一样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量,不然它只能一直消耗内力来保暖了。一路走来,灵儿发现这幽冥谷不但很深,而且谷里安静得可怕,就像没有任何生命一样。潮湿阴冷的谷壁上长了很多低矮的蕨根,还长着些它叫不出名的植物,阿弟说好多都是药材。终于进到了谷底腹地,阿弟从灵儿怀里跳下来,大喊了几声“十三”,却无人回答。“灵儿,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她!”阿弟没有变回人形,四只脚一撒,转眼跑得不见了踪影。灵儿抬头看天,才发现这幽冥谷深达好几千米,这么望上去,天空只剩了一条线,遥不可及,什么都看不清。谷中雾气腾腾,也不知道这些水雾是哪里来的,只不停地在上方汇集,向着更高的地方升去。这样的一个地方,似乎处处透着诡异,但似乎又没有什么妖气,灵儿一时不知道是安全还是危险,心里暗暗多留了点心。一会儿功夫,两个小毛球冲到灵儿面前,灵儿定睛一看,原来是阿弟带着一只小松鼠跑了过来。两个小家伙在灵儿面前止住了脚步,随即变出了人形。“灵儿,这就是十三!”阿弟指着身旁那个二八少女。“十三你好,我是灵儿。”灵儿伸出手,友善地笑着,这个十三看上去倒不像坏人,虽然身上带着妖气,可却让灵儿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灵儿好!”咋一看到灵儿,十三呆了一下,随即上前大方地握住了灵儿的手,由衷地赞了一句,“你真好看!”“十三,你又犯花痴了?”阿弟嘴巴瘪了一下,话里明显透着一丝不爽,“你不是说我最美吗?怎么一看到灵儿,眼睛都不眨了。”“你是很好看,可是,灵儿也很好看啊!难道我说错了?”十三倒是个利嘴,瞪了阿弟一眼,继续用羡艳的眼光看着灵儿,“你自己不也经常在我面前说灵儿很好看么?”“灵儿是我朋友,我可以说,你不行!”阿弟的语气有些霸道。“阿弟,现在十三也是我的朋友了啊,再说依我看,你可比我好看多了!”看着阿弟一脸的醋样,灵儿忍俊不止,轻轻揉揉阿弟的头。“对啊,我们都是朋友了,凭什么只准你说,我就不能说!”十三瞪了阿弟一眼,上前一步拉起灵儿的手,“灵儿,快进屋吧,外面站久了冷得很。”“对,对,我都忘记了,灵儿是草妖,没有毛皮呢。”阿弟也拉起灵儿的手,两人一左一右,拉着灵儿向岩壁旁的一个小木头房子走去。不过是个简单的屋子,布置得还算洁静。阿弟拉着灵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十三则在灵儿身边摆上一个小暖炉,灵儿顿觉周身温暖了不少。阿弟给灵儿倒了杯热茶,十三又端过来一盘果子,想必是这谷内生长的野果吧,颜色鲜艳,清香扑鼻。灵儿一个也叫不出名来。一旁的阿弟倒不客气,抓起两个,塞了一个给灵儿,自己低下头迫不及待地啃了起来。“十三,这里这么冷清,你一个人不害怕么?”灵儿看阿弟吃得开心,自己也咬了一口,果然很美味。而且这果子入口甘甜,吞入腹中之后,一股热气渐渐从腹中汇聚到丹田之处,再由丹田向四肢辐射,这热气中竟带着一股灵气,充盈在体内,说不出的舒畅。“这里虽然冷清,却比外面安全得多。就算是妖也不喜欢这个终年见不到阳光、没人说话、连鸟叫声都没有的地方,一般人很少来的。但正是因为这样,我躲在这里修炼才不会被人打扰,也不用担心会被其他人欺负。”十三笑着拿起一个果子,自己也吃起来,“这谷里别的没有,这样的果子倒很多,吃了以后只觉得神清气爽,好像修炼也顺畅了许多。我刚才就是去采果子去了,灵儿要是喜欢就多吃点。”“是啊,现在外面好乱的,那些坏妖怪总想杀了我们,吞噬我们的妖灵,藏在这里还安全点。虽然冷清了些,至少可以好好活着。”阿弟说着这话,飞快地扫了十三一眼。“嗯,上次阿弟掉下来,也是因为有人想追杀他呢。”十三看了一眼灵儿,“灵儿,你也被人追杀了么?”“我今天也碰到了一个蝎子精,不小心被他给蜇伤了。”灵儿笑笑,“还好阿弟救了我。”“客气什么,灵儿,你也救过我啊!”阿弟笑着放下果核,伸手又拿了一个。“这果子好生美味,吃了以后,竟会觉得体内灵力涌动。看来,这幽冥谷还真是个修炼的好地方。”灵儿一边吃野果,一边感叹。“也许吧,我也说不好,但在这里待久了确实不想离开呢。”十三看着灵儿,“灵儿,你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吧,这幽冥谷很大的,我带你四处转转,说不定你也会喜欢这里。”“是啊,灵儿,这里很不错,你一定会喜欢的!”阿弟也在一旁附和。“阿弟,那你为何没有留下啊?你和十三关系这么好,又这么喜欢幽冥谷,怎么不留在这里和十三一起修炼?”灵儿有些奇怪。“灵儿,你还不知道啊,阿弟其实经常出去找你啊。尤其是每年的荷花节,他都会去洛城等你,希望再碰到你呢。若不是这样,他一定修炼得更快更好,因为他修炼的时候很刻苦的。”十三快人快语。“十三,你嘴里不是在吃果子么?怎么话也这么多?!”阿弟有些不好意思,冲着十三低吼了一句。“真的么,阿弟?你经常去凡界找我?”灵儿放下手里的果子,看着身旁的阿弟,心里有些感动,轻轻揉揉阿弟的头,“傻阿弟,凡界这么大,你怎么找得到我?那荷花节,我后来再也没去过呢。若你不浪费这么多时间去找我,现在的修为指不定得多高呢。”“难怪我找不到你呢,我真傻!”阿弟自嘲地笑着,“那次你说是神仙带你去荷花节观礼的,我便以为你们每年都会去,所以自那年过后,每次荷花节我都会去洛城等你。最近这些年,我开始到处瞎跑,到处碰运气,没想到终于得偿所愿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洗髓池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其实我很少来凡界的。”灵儿叹了口气,“阿弟,原来你找了我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不辛苦啊,灵儿。虽然到处找寻你花费了不少时间,可是我在找你的时候也见识了很多东西,每到一个地方,都会遇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那也是一种收获啊。本来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以为那些神仙早把你带去了天界,以为你早已经修仙成功,忘记了我。没想到我们真的还能再见面,我真是开心死了。”阿弟说到这里一脸的笑,“你还记得我,还把我当朋友,我这么多年的心愿终于实现了。”“阿弟!”灵儿心里暖暖的,“我怎么会忘记你呢?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灵儿!”阿弟拉着灵儿的手,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全是柔情。“灵儿,你平时都在天界么?你是不是要修仙成功了?”十三在一旁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没有啊,我平时都待在冥界,从未去过天界,我也很久没见过那些神仙了。”灵儿摇摇头,“修仙很难的,我现在离成功还远着呢,只能说是快要有点仙骨了吧。”“是啊,我们妖修仙好难啊,很多人都吃不了这个苦,转而入了魔道,既不用这么辛苦,也更快捷一些!”阿弟也叹了口气,“其实,就算我们修仙成功又如何,那些神仙还不是瞧不起我们这样的。”“管他们怎么看,我们不是为他们活的。”灵儿瘪瘪嘴,“就算修了仙,也不是一定要去天界啊,如果不开心还不如不去呢。”“灵儿,你真的这么想么?”阿弟眼睛一亮,望着灵儿。“嗯,阿弟,虽然我没去过,可我一点也不喜欢天界,我以后也不想去。”灵儿点点头。“太好了,灵儿,那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可好?”阿弟拉着灵儿的手,眼里全是期盼。“好啊,以后我经常来看你和十三。”灵儿拍拍阿弟的头,“现在找到我了,你也不用再到处跑了,你就待在这幽冥谷和十三一起好好修炼吧!”“你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么,灵儿,那冥界是怎样的,很好么?”阿弟有一点失望。“阿弟,冥界的环境其实很恶劣,但冥王对我有恩,救过我好几次,我不能离开,至少现在还不能,我要报恩,帮冥王做些事情。不过我可以经常来陪你们。”灵儿掐了一下阿弟的脸,“你放心,我保证你会经常看到我的。”“那冥界除了冥王,都有谁啊?是不是有人能量特别强大?”阿弟一副好奇的样子。“冥界除了冥王,还有十殿的王,黑白无常,以及若干小鬼和即将投生的魂魄,以及一大片彼岸花。”灵儿歪着头想了想,“不过,最厉害的就是冥王啊,没有见到还有谁能量特别强大的啊。”“阿弟,灵儿肯定累了,要不早点歇息吧。反正灵儿可以住上几日再走,有什么话,等它休息好了咱们再慢慢说。”就在这时,十三善意地开了口,阻止了两人的对话,并用眼神暗示阿弟,灵儿已经一脸倦色。“哦,对,我都忘了。灵儿今日和那蝎子精大战了一场,一定很累了。”阿弟点点头,随即又看看屋子里,有些犯难,“可是,十三,你这里就一张床,让灵儿怎么睡啊?”“灵儿睡床上吧,我可以去外面的树上休息。我的本体不怕冷,这外面有棵树上有个洞穴,也很温暖的。”十三站起身来,“阿弟陪灵儿吧。”“不用,十三,外面虽说不冷,也没有这屋里舒适吧。我一来就把你这个主人赶了出去,我可过意不去呢。要不,我们三个一起睡吧。”“啊?!我们三个?!”十三和阿弟同时张大了嘴巴。“你们俩不是小狼崽和小松鼠么?这么萌的小可爱,我好喜欢,睡我旁边连暖炉都省了呢!”灵儿笑着吐了吐舌头。“灵儿,你占我们的便宜!”十三和阿弟同时叫了起来。要知道不论是神仙也好,还是妖也好,只要本体是这样萌的小动物吗,都不会轻易在别人面前显露出来,更别说被人搂在怀里当暖炉了。“你们不愿意么?那就算了吧。”灵儿夸张地耸了耸肩膀。“不,我愿意的,灵儿,我愿意给你当暖炉!”一心讨好灵儿的阿弟马上“投诚”,变成小狼崽跳入灵儿怀里。“我的床给你们,我睡椅子!”十三“鄙视”地看看阿弟,也同意留下来了。“十三,我一来你就睡椅子,这怎么行?”灵儿坚持着。“没事,灵儿,这里常年都只有我一个人,你和阿弟来,我很开心,哪怕睡外面树洞也很开心。”十三说着也变成了毛茸茸的小松鼠,跳上了椅子,大尾巴搭在自己身上,一副萌样。“十三,和我们一起睡吧,这床睡得下呢。”灵儿看着十三的本体,说不出的喜欢。“灵儿,我只想和你睡。”阿弟那双黑凄凄的眼睛骨碌骨碌转着,带着点委屈和不甘。“灵儿,你就饶了我吧!我才不想和他睡,他老欺负我!”十三也说话了,阿弟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和狡黠。于是,这一晚,某人成功地睡在了灵儿的怀里。灵儿累了一天,又用修复术修复了伤口,几乎是一沾床就睡着了。那窝在它怀里的阿弟也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虽然只是以小狼崽的模样和灵儿抱成一团,可也觉得幸福无比。只有那变回了小松鼠的十三一直夜不能寐。她蜷成一团缩在那椅子上,也不敢抬头,只能眯着眼睛,时不时悄悄看看床上的灵儿和阿弟,直到那两人的呼吸渐渐平稳,一直提着的心才稍微放下来,歪着头渐渐睡去。就在十三睡过去之后,灵儿怀里的阿弟抬起了头。他看看熟睡的灵儿,又看看椅子上的十三,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一道红光闪过,地煞显出了原形。地煞低头看着灵儿,手指轻轻触碰着那鲜艳的红唇,灵儿在睡梦中发出一声软糯糯的呓语,地煞下腹一紧,“灵儿,本王真想现在就要了你!”其实,若按地煞以往的脾气,此时早就将灵儿吃个干净了。可是,自他修炼成魔之后,每月十五前几日是他魔性和功力最差的时候,必须等待十五月圆之夜,沐浴在月光中吸取了天地精华,才能重新强大起来。此时离十五已经只有几日,地煞不敢贸然动灵儿。根据此前的认知,灵儿的性子其实也是刚烈的,倘若发现被自己侵犯一定以死相拼,而此时自己功力太弱,和它相斗很可能两败俱伤,到那时就什么计划都落空了。不如等上几日,只需几日,便可将生米煮成熟饭。到那时,灵儿成了自己的人,一切就好办了。地煞如此想着,叹了口气,又变回小狼崽,钻进灵儿怀里,死死抱着灵儿,安心地睡了。次日,十三带着灵儿把幽冥谷走了一遍,灵儿才发现这里其实很大。幽冥谷虽然寒凉,却也别有洞天,而且的确非常安全。十三和阿弟都是话痨,三个人一边走一边天南地北地聊着,无比轻松快乐。灵儿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残音不在。在幽冥谷转悠了一天,灵儿觉得最为奇特的倒不是终年不见阳光的谷底居然长着几棵怪异的大树,也不是随处可见的蕨类、藤类植被郁郁葱葱,甚至不是那些被十三称作药材的奇草泛着柔和的光泽和灵气,而是谷内最深处的一汪池水,让灵儿觉得无比神奇。这池水像一块蓝宝石一般晶莹剔透,无波无澜,没有阳光的照射却也光彩翼翼,让人的目光忍不住被牵引。而且,每过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这池水就会从底部慢慢沸腾开来,升腾起层层水雾。这水雾异常寒冷,扑到脸上的时候也会觉得有些生冷刺痛。雾气弥散开来,不但将“蓝宝石”包裹其中,还渐渐充斥整个谷地,又慢慢向上升腾。这样的现象大约持续一盏茶的时间,池水又渐渐平静下来,雾气升上空中,慢慢向谷口、谷顶聚集,而水面又变得湛蓝一片,美丽无比。只是那水此刻落在灵儿眼里,竟透着一丝诡异。“难怪这幽冥谷终年雾气,如此寒凉,原来是这池水的原因啊。”灵儿歪着头审视着池水,“真是奇怪呢。”“这池唤作洗髓池,别看池水看上去如此瑰丽,其实是不能碰的,如果一不小心掉下去,那会要了人的命。”十三拉着灵儿,让它离湖水远点。一旁的阿弟暗暗瞪了十三一眼,十三连忙不露痕迹地放开灵儿的手。“洗髓池?这名字好古怪啊!不过为何碰不得呢?”灵儿心里更加疑惑了。“这水冰冷刺骨,普通的人要是掉进池里,就算马上出来也必定会感冒伤风,大病一场。”十三连忙解释。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为你而疯狂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我刚来的时候,看这池水蓝得这么漂亮,心里喜欢得紧,就想玩玩水,结果差点丢了命,花了大半年时间才养好呢。不过,也亏得那次,我在谷底瞎找了很多药草来吃,才发现这里真是个宝地,很多药材的!”“只是寒冷有啥可怕的,只要不掉进去也不会得病吧?!”灵儿有些不以为然。不知道为何,灵儿看着眼前这片蓝色,心里就有种跳下去的冲动,似乎那池水在不断地召唤它,耳边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蛊惑,“来,快来,快下来!”灵儿的脚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灵儿,不可!”察觉到灵儿的不对劲,十三只好一把将灵儿抓住,“千万不能下去!”“十三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灵儿的好奇心一旦上来,那真是挡也挡不住。“灵儿,还是听十三的话吧!”一直站在一旁不曾说话的阿弟也开了口,“这洗髓池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下去了轻易可上不来的。即使上来了,也不是脱层皮那么简单,而是真正的脱胎换骨。凡是修为差的人掉进去只有死路一条!”“阿弟,这是什么意思?这洗髓池有什么秘密么?”灵儿更好奇了,转而面对阿弟,一脸的疑惑。“这儿太冷了,我还是先给你暖暖身子吧!”阿弟说完,变回小狼崽跳到灵儿怀里,灵儿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果然早已变冷了,连忙抱着阿弟取暖。“阿弟,这洗髓池到底有什么古怪?”看着这片充满诱……惑的蓝色,灵儿觉得自己根本移不开脚步,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召唤自己,让它想要靠近,更想要跳进池水。“灵儿,这洗髓池是我们妖界的一大宝贝,不过知道其秘密的人并不多,我也是听我娘亲说的。”阿弟望着灵儿,眼里带着点犹豫,似乎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告诉灵儿。“是妖界的什么大秘密吗?不能说吗?”灵儿愈发好奇了。“灵儿,传说这池水是当年母神的眼泪凝聚而成的。据传,当年母神一心爱慕父神,可父神全身心投入到与心魔的战斗中,无暇顾及母神,后来心魔虽然被击败,可父神又忙着开拓天地,还没来得及与母神共结连理便精疲力竭而亡。母神心疼地流干了所有的泪,也追随父神而去。母神的泪汇集在凡界一个隐秘的地方,形成了一个池,池水可以改变妖的性别,令妖脱胎换骨,被唤作叫洗髓池。”阿弟的声音有些低沉。“原来是这样,不过改变性别是什么意思?”灵儿摸摸鼻尖。“就是如果一个女妖跳进去,出来则会变成男妖。”阿弟顿了一下,“与采用幻化术的变化不同,这种变是真正的变化,是从内到外整个构造、性别的变化。”“你是说,只要跳进这洗髓池,就可以男变女,女变男?”灵儿心里一动。“嗯。很神奇吧?”阿弟望着灵儿。“凡人一出生就定了性别,再也无法更改。而神仙和妖一样,修成人形的时候,性别也就定了。第一次出现的人形是什么性别,此后便是什么性别,要想更改就得重新修炼。有的神仙如果真的嫌弃了自己的性别,就会毁掉自己此前的肉身,重塑一个,再将元魂植入,以此方法更改自己的性别。但妖的修为一般达不到,这方法并不适用。好在大部分的妖对性别并不在乎,结合在一起的时候,男男也好、男女也好、女女也好,都无所谓,所以更不会采用神仙们采用的方法。”阿弟耐心解释。“妖界真是个特别的存在!”灵儿有些感叹,残音说男男之恋在三界都是禁忌,没想到妖并不忌讳。这一点,灵儿觉得妖还是不错的。“妖界并不独立!妖向来被神界所不齿,也历来被打压、追杀,只能寄居在凡界,躲躲藏藏罢了。”阿弟笑了笑,“虽然大部分妖并不介意自己的性别,可也有在意的。妖想改变自己的性别有两种方法,一是将别的妖杀死,夺取对方的本体,然后将自己的魂魄寄居在这个肉身上,努力让自己的元魂与那肉身契合。但倘若失败,就会变成不男不女,十分怪异。”“另一种方法是不是就是跳进这洗髓池,改头换面?”灵儿已经猜到了大概。“我娘亲是这么说的。”阿弟点点头,“不过据说这洗髓池好生厉害,跳进去之后那痛犹如万箭穿心、深入骨髓,让人痛不欲生。而且那水有着巨大的引力,就算你中途受不了那疼痛想跳出来,也根本不可能,只能一直在里面,直到三天三夜之后,才能出得来。而妖的修为一般都不高,能承受得住这种疼痛的很少。几十万年来,跳进这洗髓池的妖不少,但据说活着出来的就没几个。”“原来是这样,这么厉害!”灵儿有些咋舌。“是啊,谁愿意因为改换性别而丢了命呢?这也许就是不少妖宁愿就这么男男相恋,也不愿轻易尝试这洗髓池脱胎换骨的原因吧!”阿弟的话里有些无奈,“我娘亲说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进入这洗髓池的妖,即使最后出来的时候还活着,其修为也会大大减半。因此,最近这十万年,几乎已经没有妖愿意跳进洗髓池了,知道这洗髓池的妖也就越来越少了。若不是我听娘亲详细地描述过,我也不知道这里便是传说中的洗髓池。”“啊?!原来还有这一层啊!”灵儿张大了嘴巴,更是没想到。“是啊,我娘亲说她当年也是听我阿爹说的,好像我阿爹也是听他爷爷说的。我阿爹的爷爷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来过这幽冥谷吧,也见过这池水,所以给我阿爹说的时候绘声绘色。可惜我阿爹在我还未出生的时候就让坏人给杀了,所以没有机会带我娘亲来看看。反正我娘亲说,阿爹当年告诉她,这池水是绝不可轻易靠近的。”“阿弟说的应该是事实,我那次不过是在池边玩了一下水,差点就被整个吸了进去,若不是我及时一跳,就被湖底的漩涡卷进去了。”十三说起来还有些后怕。“你要是变成了男的,阿弟可该伤心了!”灵儿捂着嘴偷笑。“灵儿,你说什么呢?!”十三的脸一下就红了。“灵儿,我才不喜欢她!”阿弟也急了。“呵呵,我说着玩的。”灵儿看着两人不好意思的样子,心里直乐。有时候,它觉得自己和花妖差不多,也挺八卦的,还真像女孩。对啊,女孩!要是自己跳进去,是不是也能变成女孩?那自己若是和阿月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有人说什么了?阿月,若我变成了女子,你真的愿意和我携手一生么?!“灵儿,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一旁的十三拉拉灵儿,一脸的关切,“你是不是不舒服?”“没有,我只是突然有点累了。”灵儿牵牵嘴角,“在谷里走了一圈,似乎有点乏了呢。”“那我们回去吧!”阿弟说着嗖地一声从灵儿怀里跳出来,又变成人形,牵过灵儿的手,“灵儿,回去休息吧,你的伤还没好完呢!”灵儿却纹丝不动。不知为何,此刻它心里突然想起了自己躺在阿月怀里的情形,想起阿月揽着自己的宠溺,想起阿月身上的梨花香,想起阿月的叹息,阿月的无奈,想起阿月和司命的对话,灵儿看着池水的双眼不由得有些湿润了。既然爱他,为何不为他试一下?也许这是自己唯一的一次机会了。如果自己能变身为女子,那些绝望是否能重新出现转机?灵儿痴痴地望着眼前这抹蓝色,像入了魔障一般,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跳进去吧,为了阿月,跳进去!只要跳进去就可以变成女子,就可以和阿月在一起了!”灵儿猛地甩开阿弟的手,身子快速向前冲去,池水当即像感应到它的到来一般,平静的水面立即开始沸腾,一股强大的引力不断地把灵儿往前拉。“灵儿,你疯了?!”十三见状不对,当即冲上去想要拉住灵儿,却被那阿弟挡了一下。“灵儿,你要做什么?快回来!”阿弟也大叫了一声,可灵儿背对着他并没看到,阿弟只是喊着,不但没有上前,反而阻拦着十三冲过来拉住它。灵儿只管向前冲去,刚刚踏入池中,一股强大的引力便将它直直拽入池里。沸腾的池子正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不到两秒钟,灵儿便被吞没在漩涡里。“主上,你为什么要让它跳进去,你明明知道它才受了重伤,还没有痊愈。这么跳下去会没命的!”眼看着灵儿消失在池里,十三终于叫了出来,“主上难道希望它变成女的么?”“你懂什么!”阿弟眼眸一深,脸上挂着一丝邪魅的笑,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在灵儿面前的萌样?这完全就是地煞平日最常见的表情,里面透着算计。 第一百一十四章 洗髓伐骨之痛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本王找它已经找了几十年了,如今好不容易把它骗来这幽冥谷,就是要它跳进这洗髓池,变成女子,成为本王的魔后。灵儿的修为早已胜过散仙,虽然受了伤,却已服过仙丹,应付这洗髓池应该没有太大问题。若它真丢了命,也只能怪它根基太浅。”“可是主上,你如此在意它,苦苦寻了它几十年,好不容易才把它找到,若它真的就这么丢了命,你不会觉得遗憾么?何况,以主上在妖界的地位,就算灵儿是男的,你立它为魔后,众妖又敢说什么?这男妖和男妖在一起的事情多了去了,妖们根本就不会在意。”十三看着恢复了平静的池水,心里为灵儿捏了一把汗。自己上一次惹怒了地煞,被他往池边一扔,差一点就被那无形的引力卷入池中丧了命,现在想起来都还后怕。“目光短浅!”地煞冷哼一声,“妖当然不忌讳男男之恋,可凡人和神仙却会把这作为笑柄。本王并不甘心永远这么躲躲藏藏,总有一天本王要和魔后一起傲立三界,岂容他人在背后指指点点?难不成你让本王把那些非议的人都杀了?再说了,本王要的是一个可以和我携手的魔后,如果灵儿闯不过这一关,那本王只能为它遗憾。”说到这里,地煞脸上没了笑意,“其实,灵儿是唯一让我动心的妖,它的武功和修为也不错,但愿它能闯过这一关。它在这池中失去的修为,本王会通过双修弥补给它!”“灵儿一定能闯过来的!”十三由衷地希望灵儿没事。虽然在冥界她从未见过灵儿,却也知道灵儿是冥王放在心尖上的人。花妖们也在她面前谈起过灵儿在凡界与阿月一起大战地煞的故事,一个个都对灵儿赞口不绝。当十三被冥王送来凡界,以松鼠妖的身份接近地煞,获得了地煞信任,被作为贴身侍女秘密带到这幽冥谷后,它才知道原来地煞并不恨灵儿,而是一心想要得到灵儿。地煞当日在不归山一役中虽然如愿成魔,但魔性并不稳定,很大一部分时间都躲在这幽冥谷修炼。幽冥谷是地煞在凡界寻了差不多五十万年才寻到的一个极好之地。洗髓池的雾气,不但将整个幽冥谷隐匿起来,而且这雾气居然可以隔阻任何信息向外传递,还能阻止观像镜和神仙神识的窥视,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加之谷中虽然阴寒,却长有大量药材,对于修炼之人来讲,实在是个绝好之地。只是,地煞所练的邪魔大法,需要吸取天地精华和日月灵气,因此,每逢十五,地煞就会离开幽冥谷,回到寂灭谷,在幽灵泉旁的大石上沐浴月光。同时,他还会不定期地跑到幽冥谷外,与自己的心腹联系,处理事宜,或是寻找灵儿,期待着与灵儿双修。十三勤快、伶俐,与黑狼“偶遇”后没多久就被推荐给了地煞,成为了地煞的贴身侍女。只是她来到地煞身边没多久,就被地煞带来这幽冥谷禁锢在了此处。地煞不但在幽冥谷的出口设了结界,还在幽冥谷外布置了一个阵法,十三根本出不去,更无法向外传递情报。地煞第一次带十三到洗髓池的时候,十三对洗髓池并不感冒,她当时很轻蔑地说这池子无用,只要会变幻,男或女都是随意的事情。地煞一不高兴,就把十三给扔到池边,害得十三差点被池水卷了进去。虽然地煞在最后关头将十三拉了出来,却也严重警告了十三,若以后再敢多嘴,一定将她扔进洗髓池。在幽冥谷待久了,十三终于明白了地煞看中此处的最大原因,这家伙居然是想在寻到灵儿后,与它隐居于此,双宿双飞。当十三知道地煞对灵儿竟有这般心思时,吓了一跳,可惜还来不及想办法通知冥王,灵儿便已被地煞拐来。初见灵儿,十三只觉得震惊,这灵儿不但俊美,而且和冥王的五官竟有些神似,甚至周身上下都带着仙气,没有半点妖的味道。虽然和灵儿只接触了一日,她也打心里喜欢灵儿。或许这便是爱屋及乌吧!如今,眼睁睁看着灵儿被地煞骗到谷里,又眼睁睁看着灵儿跳进洗髓池,十三根本无力阻拦。她不知道灵儿为何要跳进去,也猜不到灵儿为什么一心想变成女子。难道,灵儿心里也喜欢冥王,所以才想变成女儿身?可是,地煞是怎么知道灵儿的心事的?这个可恶的地煞,还真会算计!竟然利用灵儿想变身的心理,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只可怜了灵儿,独自承受这样的折磨。十三一边在心里暗咒地煞,一边为灵儿祈祷,希望灵儿平安无事。同时,也希望冥王能及时发现地煞的阴谋,在地煞得手之前,派人来把灵儿救走。“两日后本王要回寂灭谷一趟,这两日本王姑且在这里守着它。本王离开后,你必须寸步不离地在这里守着,若灵儿被池水送出来,你立即将它送回房里,给它服下这粒丹药。若有半点差池,本王唯你是问!”地煞说着递给十三一粒药丸。“是,主上!”十三接过药丸,小心收好。再说此刻沉入池底的灵儿,平生第一次尝到了生不如死的感觉。这冰冷刺骨的池水将它紧紧包裹在其中,那漩涡围着它不停地旋转,就像一把把利刃一刀刀凌迟在身上一般。灵儿被那漩涡撕裂着,痛不欲生、深入骨髓,疼得忍不住想挣扎,可偏偏全身丝毫动弹不得,只能一下一下地忍受着剧痛。自沉入这池底,灵儿的双眼就睁不开,它努力了很多次,却只能抖动自己的眼皮,那眼皮似有千斤重,死死地垂着,根本睁不开眼。虽然池水席卷在身上,并没有形成伤口,可灵儿的身体却慢慢流淌出深黑色的血渍。渐渐的,灵儿的全身都布满了血痂,伴随着肌肤的疼痛,一股来自脊髓的痛楚也开始从尾椎、颈椎沿着神经传遍它的全身。洗髓池的水面已是风平浪静,可水面下依旧波涛暗涌。那池底的漩涡一直翻滚着,在灵儿身上一下下割着。灵儿身上的血痂一次次被撕裂开,又一次次结上,黑色的血渍不断渗出,脸色越来越苍白,似乎体内的血液都要流干了。同时,灵儿的五官和某些器官也在一点点地发生变化,但身体每变化一分,它就疼十分。这蚀骨之痛、切肤之痛让灵儿屡次昏死过去,又屡次痛醒过来,它想大喊,可嗓子却像被堵住了一样,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它只能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双唇,直到牙齿把下唇都咬破了,也只能全身颤抖着默默承受。在一阵阵剧痛中,灵儿的四肢开始麻木,思维也开始麻木。它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痛得要死了,还是痛得已经要麻木了。它只觉得呼吸开始缓慢,神识开始模糊,这深入骨髓的痛楚却丝毫没有减轻。每呼吸一次,那痛就加深一次。灵儿甚至希望自己就这么昏死过去,或者就这么死过去,再也不用忍受这样的痛楚。可是,残存的意识里,还闪着阿月的影子。对啊,阿月,为了你,我要活着,我要活着走出这洗髓池,我要和你在一起!这个强烈的心愿成为支持灵儿在池水中熬下去的唯一动力。灵儿并不知道,在它承受洗髓伐骨之痛的同时,冥王和阿月却因为它已经要疯了!原来,因为种在灵儿身上的符,灵儿一被汴宸打伤,冥王当即就感知到了。觉察到灵儿伤得很重,冥王很不放心,立即拿出观像镜观看灵儿在凡界的情况。“灵儿,不是说了采到空心兰的月下花蕊就立即回来的么?你干嘛要去那洛城?你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当看到灵儿在仙湖醉酒抚琴,偶遇阿月,独自在客栈痛哭,看着灵儿在天地庙被紫莹和汴宸羞辱,又被汴宸打成重伤时,冥王忍不住手紧握成拳,口中喃喃自语,话语里带着些许指责,更多的还是心疼。冥王坐在那里,默默看着镜中灵儿和阿月的对话,看着两人的别扭,方才明白原来灵儿对阿月的感情已经到了如斯地步。难怪灵儿此前突然会和自己讨论所谓喜欢和爱,原来它心里已经动了情。冥王不知道自己是该怒还是该怨,是该气还是该悲。自己一颗心全在这小人身上,结果它却不知不觉对那阿月上了心,还为了这阿月,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按理说,自己应该好好地骂它一顿,要它清醒才是,可是,自己除了心疼还是心疼,根本就没法对它有半点责骂!如果灵儿对阿月的可以叫感情,那自己对灵儿的心意又是什么?难道我今世为你做的种种,只是在对上一世进行弥补? 第一百一十五章 找寻灵儿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那我幻想与你一直在一起,携手三界,笑看云淡风轻,又是为何?难道只是要弥补上一世没能阻止你成魔的遗憾?还是要弥补上一世亲自将你毁灭的痛惜?自己当年毅然选择遁入冥界,真的只是因为责任么?还是因为放不下你,才会一路追随?你可知道,只有你才是这三界我唯一的牵挂。冥王皱着眉,看着客栈中就连熟睡也眉头不展的灵儿,忍不住伸出手在观像镜前轻轻抚摸着镜子中灵儿的额头。灵儿,我真的可以抚平你的忧伤么?那为何你的心事并没有告诉我?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你最信任的人,结果,你宁愿将所有的委屈和难过埋在心里,也不愿向我倾诉。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看到你对阿月说你只在乎我,为何我心里没有一点欣喜,反倒觉得异常苦涩?你真的只在乎我么?或者,你真的在乎我么?你可曾想过,我看到这一切会作何感想?灵儿,你明明受了伤,怎么还不回来?你是怕我责怪你,再不要你独自出去么?冥王轻叹一声,恨不得立即将镜中的人儿抓出来,抱在自己怀里,为它疗伤。可是,灵儿,我可以修复你身上的伤口,你心里的伤,却只有你自己才能修补。你的内心要何时才会真正强大?我早就给你说过,那些看不到你好的人是有眼无珠,你又何苦妄自菲薄?他们如何看你,真的那么重要么?在我心里,你比这三界任何一样事物都美好!天界容不得你怕什么?这冥界永远是你的家!淡然于世,自在逍遥,这才该是你我未来的生活,何必要去理会天界那些自以为是的神仙?灵儿,你可知道,作为尊君这样的神仙,岁月有点长,日子有点闲,时光消磨得太慢太慢,我只想和你在一杯茶、一盘棋、一壶酒里消磨这样的流年,在这淡淡的浮生里日日年年。灵儿,我对你好,是我应该对你好,我愿意对你好,你我两世的纠缠注定彼此难以分开,我从没想过要你的任何回应和回报。我只希望你开心地活着,希望你能做你想做的一切,只要你不成魔,你的一切心愿我都愿意帮你实现。只要你笑,世界就如此美好。可是,你为何偏偏哭了?冥王叹息着,看灵儿醒来,看它伪装毫不知情,将那蝎子精引上荒山,看它与蝎子精大战,看它被蝎子精毒伤,看它一口心头血吐在虚影剑上,想和蝎子精拼个你死我活,冥王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当地煞带着几个心腹出现在半空,一道红光直接将已是强弩之末的灵儿打晕,冥王心里一惊,抓起观像镜一个转身就出了寝殿,直奔第十殿而来。与此同时,黑白无常也被冥王用传音符叫了过来。第十殿,转轮王和黑白无常静静地站在冥王身后,死死盯着观像镜里的影像,看着地煞灭了蝎子精,化身小狼崽给灵儿吸毒,看着灵儿苏醒打坐疗伤,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突然,观像镜里的荒山上没有了人影,冥王心知不妙,这一定是地煞为防止被人追踪,而使了障眼法。这些年,天帝也没少用观像镜在凡界寻找地煞的影踪,可从来都是一无所获,其原因就是地煞惯用障眼法,而观像镜和尊君的神识对于这样的障眼法并无识别办法。冥王迅速用精神力去探测自己种在灵儿身上的符,还好,虽然人不知去了何处,但灵儿没事。“马上去这座山,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灵儿给我找回来!”冥王冷着脸发出了指令,黑白无常当即带着一群小鬼、若干法器冲出了冥界。“冥王别急,灵儿不会有事的。若那地煞要伤它,趁它重伤时完全就可以取它性命。属下大胆猜测,地煞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对灵儿不利。”此时 ,第十殿的气压低到极点,转轮王站在冥王身后,有些心惊胆颤。一百多万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冥王如此不淡定。“你说得有道理。但地煞这个家伙一肚子坏水,灵儿落到他手中自然不是好事,能早点救回自然最好!”冥王黯然地坐在主位上,极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这是灵儿的命数,是它成仙前的一劫。本王早就算到它有此一劫,才早早将十三送了出去,安插在地煞身边。只是,本王想不到那汴宸会重伤它,更想不到这蝎子精会缠上它,让它伤上加伤。如今,也不知道地煞把它带去了哪里,但愿,它能平安度过这一劫。”可是,黑白无常在凡界找了两日,也没有找到这灵儿的下落,甚至连它的半点气息也感受不到。当他们灰溜溜地赶回冥界来禀报的时候,灵儿在幽冥谷已经跳进了洗髓池。冥王感应到灵儿的痛苦,感应到它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心里一急,不顾众人劝阻,执意要亲自去凡界寻找灵儿。就在这时,阿月和菡萏出现在了冥界。原来,那日在雁落山,灵儿一脸决绝地离去,它掩不住的伤悲犹如一把利刃在阿月心上重重刻下,那些绝望的话语、一反常态的绝情不断在阿月耳边回响,阿月的心犹如被凌迟一般。当阿月看了紫莹的许愿带,他就决定追上去给灵儿说个清楚,可没想到半途遇到司命,又给劝了回来。阿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客栈,当紫莹迎上来的时候,他差一点就想拂袖而去。“阿月哥哥,你回来了?”紫莹脸上的笑落在阿月眼里,简直是莫大的讽刺。“嗯,回来了。”阿月往一旁轻轻一闪,不露痕迹地避开紫莹的触碰。“那人将你的许愿带找到了。”阿月极力压住心底的厌恶,语气淡淡的。“是么?他没死啊?还真是命大!”紫莹的脸一红,许愿带被找到,自然阿月也就看见自己写在上面的愿望了。虽然自己从没有隐藏过对阿月的好感,可这般直截了当地在阿月面前袒露自己的心声,毕竟还是第一次。“托你的福,没死。”阿月垂着眼眸,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随即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到,“那许愿带,我没有系上去,还请二公主见谅。”“阿月哥哥,没有关系。”紫莹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和紧张,又故作镇定、莞尔一笑,“那许愿带紫莹本就是闹着玩的,阿月哥哥不要放在心上。”“那我回房休息去了。”阿月也不多言,不等紫莹说话,自顾自进房关了门,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气让人如入寒冬。紫莹呆呆地望着阿月的背影,紧紧咬着下唇,手指绞着裙裾,眼泪差点就落了下来。“紫莹妹妹。”随着一声温柔的呼唤,汴宸出现在紫莹面前,“我刚才听说此处有个集市,里面有很多好吃和好玩的,要不,我们去看看吧?阿月是不是回来了?叫上他一起可好?”“他累了,回去休息了,不用管他,我们自己去吧!”紫莹深吸了一口气,笑了一下,“汴宸哥哥,我们走!”“那好,走吧!”汴宸心里求之不得,阿月,你这个蠢货,紫莹再喜欢你又如何,你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真以为紫莹会一直围着你转么?紫莹再怎么说也是天帝的二女儿,是众星捧月的二公主,你那样的榆木疙瘩,怎么讨得了她的欢心?紫莹,一定是我的!接下来,紫莹像转了性一样,不再有事无事都去找阿月,而是一下就和汴宸打得火热,左一个“汴宸哥哥”,右一个“汴宸哥哥”叫得可甜了,每日亲热地挽着汴宸的手臂在阿月面前出现,亲呢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可阿月对此根本无动于衷。三日后,三人回了天界。天帝将阿月招至书房问话,“阿月,这次去凡界可顺利?”天帝手指一弹,一道结界结出,显然这谈话的内容不想被人听了去。“启禀陛下,这次去雁落山天地庙,一切都很顺利。在天后的照拂下,天地庙香火很旺!”阿月恭恭敬敬地回答。“你和紫莹相处愉快?”天帝倒也直接。“陛下,阿月与二公主一如往昔。”阿月抬起头,看着天帝,眼里一片坦荡。“阿月,天后其实很喜欢汴宸,可在朕看来,那汴宸虽好,心思却过于复杂,自是不能和你相比。朕既然答应过你和清樱,那你和莹儿的事情,朕就不再多说了。不过,有的事情,你自己心里要有个底。”天帝这话显然在提醒阿月,汴宸其实也是喜欢紫莹的。“阿月明白,多谢陛下。”阿月神色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你下去吧。”天帝轻叹一声,挥挥衣袖,看着阿月走了出去。阿月回到月夕阁,一个人坐在那里发了一天的呆。“阿月!”傍晚,仙童带着一个人缓缓走过来。阿月抬头一看,原来是菡萏。 第一百一十六章 媚药之毒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菡萏,你来了?坐吧!”阿月轻轻点了下头,看着菡萏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又看着仙童给菡萏送上一盏茶。自打他被地煞打伤以来,菡萏无论多忙,每天都会来月夕阁坐一坐,不是带些药来,就是熬些汤水送来。“阿月,我今天去了趟西海,西海龙王给了我一个万年老蚌,我炖了点汤,你趁热尝一尝。”菡萏放下手里的食盒,端出来一碗乳白的汤汁。“菡萏,你又费心了。其实我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你真的不用每日到处去寻这些东西来给我炖汤。”阿月心里何尝不知,菡萏每日变着花样地做这些汤水,都是费了很大的心思。只要谁一说什么吃了可以修补受损的魂体,菡萏一定会去寻来,也不管是否真的有效。“阿月,清樱仙尊说这魂体受损需要调养好几个月,你不能掉以轻心。反正这一段我也闲着,顺手做做也不费事。”菡萏笑着将汤汁递到阿月面前。“菡萏,谢谢你。”阿月接过那汤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与菡萏向来比跟别的仙子更亲近一些,只是,这亲近也不过就是接触多点罢了,与心动无关。这一段菡萏不但到处寻药,还每日前来照顾他,阿月再迟钝也明白,菡萏心里是有自己的。若说阿月一点不感动那是假的,相对于紫莹来说,菡萏更温柔可人,相对于其他仙子而言,菡萏与自己更熟悉贴心。可是,菡萏真的是自己最好的选择么?若自己和菡萏成亲,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一直这般不咸不淡、不冷不热,菡萏会觉得幸福么?自己会觉得幸福么?是不是只要成为了众人眼中最“典范”的神仙,自己内心就真的没有遗憾了?可为何每每一想起灵儿,心会那么疼?阿月埋头慢慢喝着那汤汁,菡萏也不说话,只坐在一旁,安静地绣着一张绢帕。仙童也很知趣,远远地守在大殿之外,并不进来打扰这两人的静谧。阿月喝着汤,沉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竟没有发现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他心里慢慢升起,身体也开始变得有些异样,一抹潮红渐渐出现在脸上。突然,他手里的汤匙从手里滑下来,抬头直直地望着菡萏,低低地唤了声“灵儿”。“嗯?阿月,你说什么?”低头刺绣的菡萏并未听清阿月说什么,抬起头来望着阿月,手里的绢帕随手放在了桌上。“灵儿,不要生气好么?”阿月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眼里闪着迷离的光彩,一把抓住菡萏的手,口里喃喃地唤着,“灵儿,不要走,我好想你!”“阿月,你怎么了?”此时阿月的声音非常低,就像在自言自语,菡萏来不及听个仔细,手就被阿月紧紧握在手中。两人平素虽然关系不错,可还从未有过如此亲昵的动作,菡萏心里一惊,又发现阿月的手有些发烫,直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你可知道,我根本不想成亲,那什么紫莹我更不想娶!我只想天天陪着你,带你到处去玩去看看。”阿月此时像梦游一样,眼光扑朔,根本不清楚自己抓着的是谁,只站起身来,走到菡萏面前,手温柔地抚过菡萏的脸,深情地注视着“灵儿”。菡萏并不知道阿月为何变成了这样,却被他这通话弄得目瞪口呆,随即一张脸变得通红。平生第一次和阿月距离如此之近,第一次看见阿月用如此温柔的眼神注视自己,第一次听阿月说出这样的话语,菡萏情不自禁地有些失神!闻着阿月身上淡淡的梨花香,菡萏一时有些沉醉,一时间忘记了反应。直到阿月将她拉起身来,紧紧拥在自己怀里。这个渴望依旧的怀抱,让菡萏的心狂跳不已。菡萏此时被阿月的双臂紧紧地圈着,阿月低头望着她,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全是浓浓的情愫。阿月的头慢慢低下来,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体温也越来越烫。菡萏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情不自禁便沦陷在那深情的注视中。就在那张俊脸近在咫尺,快要与菡萏的脸挨在一起的时候,那迷人的嘴唇轻启,再度轻唤了一声“灵儿!”菡萏心里一滞,脑子一惊,虽然不知道阿月为何唤了声“灵儿”,却也猛地一用力,挣脱了阿月的怀抱,身子轻轻一飘,向后退了五六步,手一挥,结起一道仙障和结界,随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看着眼前像受了蛊惑一般的人,低喝了一声,“阿月,你到底怎么了?”“你还在生我的气么?!”阿月眼神愈发涣散,脸色已经由潮红变成了绯红,他看看自己空空的怀抱,向突然飘到前方的菡萏伸出双手,这一句声音提高了不少,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奈。“阿月,你醒醒!”菡萏这下已经看出阿月的确不对劲,不但浑身发烫,就连那瞳孔似乎都无法聚焦。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菡萏马上隔空点穴,将阿月定在那里,又上前抓住阿月的手腕,将手搭在他的脉上,随即撑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端起碗查看了一下剩余的汤汁。虽然菡萏不是太懂药理,可这阿月的表现不得不让她怀疑,有人在自己给阿月的汤里下了药。眼看着阿月一双眼通红,脸也胀得通红,就要冲破自己点的穴位,菡萏心里一急,干脆一个掌刀对准阿月劈了下去,在阿月昏倒之前将他扶到椅子上坐好。如果,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的话,这药应该是一种媚药。只是这媚药的味道很淡,又被那蚌肉的味道掩盖,若不是刻意关注,根本不易察觉。菡萏又羞又怒,一时间脑子里百转千回,这到底是谁想陷害自己和阿月?菡萏皱着眉,这汤是自己亲手熬的,熬的过程中,自己也尝过,若是一开始就被人加了媚药,自己肯定也会有所反应。但自己并未有事,显然,这药是后来加上的。可是,自己从头到尾亲力亲为,根本不曾离开过半步,这药是怎么下下去的?是谁下的?其目的是什么?要自己和阿月身败名裂么?是谁,这么恨自己和阿月?竟然如此积心处虑!一旦阿月被迷了心性,对自己做出什么,那阿月和自己的清白就全毁了。菡萏来不及思索,只端坐在椅子上,开始默念清心咒。她将阿月的一只手腕捏住,一边念咒,一边将一股灵力和精神力输入到阿月体内,尽量将阿月体内已经混乱的气息调理过来。随着这清心咒法力的散开,随着菡萏的灵力和精神力的相助,阿月混乱的意识逐渐清醒了一点点,紊乱的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阿月缓缓睁开眼,看着正握住自己手腕的菡萏,“菡萏,这是……”“阿月,我送来的汤似乎被人下了药,此事现在一时说不清楚。我没法给你解毒,你看看是否需要我去请天帝或是清樱仙尊?”菡萏脸一红,低头不看阿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汤里的药应该是媚药。”“菡萏,你先回去,此事谁也别说。我自己来解!”清醒过来的阿月已经觉察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向来无欲无求的他,此时下腹一片火热,某个地方难受得要死,他低咒了一声,来不及细想,一转身冲进内室,同时,一道仙障立在了阿月的内室外,阻隔了外界对室内的窥视。菡萏松了口气,将东西收进食盒,不露声色地撤了自己设的结界和仙障,回了自己的寒烟阁。踱步来到厨房查看无果,便又安静地坐了下来,前前后后地想了一遍。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菡萏拿出一个传音符,传音给阿月。“阿月,我是菡萏,你没事吧?”“菡萏,我没事,让你担心了。”不一会儿,阿月的声音传来,话音里透着一丝疲惫。“阿月,那药对你的伤可有什么影响?要不,我试试能不能联系上清樱仙尊,请她帮你看看!”菡萏有些愧疚,都怪自己失察,才会让阿月被奸人所害。“无妨,不用惊动仙尊。此事蹊跷,不要打草惊蛇。”“也好,不过你得留意你月夕阁那个仙童,我觉得他给我的那盏茶似乎也有猫腻。”菡萏想了想,毕竟阿月此前是魂体受损,这媚药应该伤不了魂体。被人下媚药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越少的人知道当然越好,还是安下心来耐心等待阿月的消息吧。“知道了,谢谢。”阿月简单说了这一句,关闭了传音符。其实他现在非常虚弱,就连和菡萏说这一会话也耗尽了全身力气,为了不让菡萏担心,他一直在强撑着。在提心吊胆中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菡萏再次来到月夕阁。看到阿月,她被吓了一跳。不过短短片刻,阿月就眼圈发青,眼窝深陷,整个人看上去也无精打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抓狂的冥王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你的身体?”菡萏随手结了结界,掩不住的担忧。“菡萏,我低估了这下药的人。我在逼毒的时候才发现,此药的媚毒竟能进入魂体。这媚药不是一般的厉害,就连魂体也会深受其害。我虽然将媚毒逼出了体外,却再度伤了自己的魂体。”阿月苦笑了一下,“若我没猜错,下药的人既想毁了你我的清白,也想让我的魂体再度受损。”“啊?!”菡萏闻言眼圈当即就红了,“阿月,我马上去找陛下或是清樱仙尊,让他们帮你看看。”“不必惊动他们了,为了我的伤,他们已经太操劳了。”阿月摇摇头,“刚才我用尽了所有办法,总算是把这媚毒逼出了体外。清樱仙尊此前为我配制了药,我按时服用,养些日子会好的,大不了所需的时间长一点罢了。”“这到底是什么药,竟然这般厉害?”菡萏坐在那里,手指紧紧抓在一起,阿月虽是天帝的弟子,却也深得清樱仙尊的喜爱,每年清樱仙尊生辰他跟随天帝前往,最后都会被清樱单独留下来教授其药理和制药。连阿月都难以对付的媚药,可以想象有多厉害。幸好自己当时没有喝那盏茶,也幸好自己当时没有贪恋阿月的怀抱,否则,真的可能要铸成大错。在后怕的同时,菡萏也更加内疚,“我刚才也反复想了好久,竟一点蛛丝马迹也没发现,到底是谁在我熬的汤里下的药,什么时候下的药,我居然一无所知。”“这下药的人隐藏得很深,想必修为也不低。幸好当时你发现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阿月说到这里,有些庆幸。若不是自己之前心不在焉,恐怕早就将汤喝光了,这么强的药性,自己当时很有可能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指不定会对菡萏做出什么事情来。“阿月,此事都怪我,一不小心就着了别人的道。”菡萏脸一红,低下头去,“如果当时真的发生了什么,也是我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更不怪你。”“菡萏,我不想害你!”阿月抬头看着菡萏,又垂下眼眸,“我不想害任何人,何况你是我的朋友。这下药的人显然是冲着我来的,我不愿意因为我而连累无辜的人。从今日开始,在我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前,你尽量不要到月夕阁来,也不要再为我寻什么药了。”说罢,阿月站起身来,“我送你出去吧。我也想去冥界看看灵儿,那日它被汴宸所伤,也不知道痊愈了没有。”“灵儿被汴宸上神打伤了?为什么?”菡萏有些吃惊。“这事说来话长,我以后再告诉你吧!”阿月神色凝重,“不知为何,我总是心神不宁的,总觉得灵儿会出事,我必须去冥界看看。”“对了,阿月,那日圣元星君说冥界第十殿有个养魂壶,被送往第十殿等待投生的魂魄若是魂体受损,待在养魂葫中休养一段就能修补魂体。你既然要去冥界,不如顺便借冥王的养魂葫一用?你之前曾去过冥界多次,和冥王也打过几次交道,冥王应该会同意吧。”菡萏突然想起了什么。“嗯,这个不重要,我的伤养一养就没事了。我只是想确定灵儿是否安好。”要不要去冥界看灵儿,阿月其实也是纠结了很久,可心里确实放不下,哪怕只能远远地看它一眼,或是听见它安好,也算是安慰自己内心的牵挂吧。“阿月,不如我陪你去吧。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你现在这个样子太虚弱了。”菡萏迟疑了一下,开口提议,她确实很不放心。“也好!”阿月点点头,既然有人要害他,就肯定还会出手,现在自己这么虚弱,是得有个人同行才是,至少可以有个照应。两人随即结伴向冥界而来,片刻之后便到了冥界入口处。阿月一抬手,手心里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奈何桥图案,冥界入口处的禁制一波动,两人转眼就走了进去。刚走进冥界,阿月和菡萏就觉得气压低得吓人。阿月抬头看了一下,以往暗红的天空,此刻竟密布着层层黑色,像乌云,又像戾气包裹着整个冥界。再看那一个个跑腿的小鬼,此时一个个悄无声息、蹑手蹑脚地走着,一个个如临大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阿月心里有些诧异,又有些担忧,难道这冥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会不会与灵儿有关?菡萏虽是第一次来冥界,并不了解冥界的情况,但也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不禁和阿月对望一眼,两人继续向冥殿而来。还未等他们靠近冥殿,一个身影冲了出来,随即,一声冷喝,“尔等不用再劝了!”来人速度之快,阿月和菡萏根本来不及反应,便与他撞到了一起。待三人站稳身形,望着眼前一脸怒气、负手而立的人,菡萏有些惊讶,一头雾水。阿月望着这张陌生的脸,当即一愣,此人他并未见过,可这张脸竟与天帝有八九分相似,而且,这人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气场,显然比天帝还让人生畏。这是谁?就在这时,转轮王等十殿的王和那黑白无常也从冥殿里冲了过来,站到这人身边,齐声劝到,“冥王息怒!”“冥王?”阿月大吃一惊,冥王他见过,可绝不是这般模样,难道,此前自己看到的都是假象?联想到平素冥王多以虚影示人,阿月突然明白了过来,那次自己在奈何桥畔所见到的一定不是冥王的真实面貌,此刻自己见到的才是冥王的真容。毋庸置疑,此刻冥王也没有刻意遮掩气息,气宇轩昂的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王者的气度和威压,身上散发出的精神力、念力和灵力都在天帝之上。菡萏显然也有些吃惊,传说中的冥王原来竟如此英俊帅气,可也透着一股子冷绝之气,果然是个不好相与的人,怎么阿月会说他人很好呢?“阿月参见冥王!”阿月连忙站稳身子,弯腰施礼,菡萏也随之施礼,“菡萏参见冥王。”“阿月上神,你很悠闲啊,有空带着菡萏仙子来冥界游玩。”冥王的语气不太友好,一开口就在赶人,“不过冥界这两日很忙,你们请回吧。”冥王扔下这一句,也不看两人,身子一动,就要前往那冥界入口处。转轮王等人立马冲了过来,挡在冥王面前。阿月还来不及说话,那十殿的王和黑白无常竟全部跪在了冥王面前,“冥王,万万不可啊!”阿月和菡萏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阿月往冥殿内看了看,没看到熟悉的身影,有些失落,更有些担心。“冥王,你不能离开冥界,就让我们去找灵儿吧。属下保证,一定将灵儿带回。”泰山王抬起头望着冥王,一脸的恳求。“灵儿?灵儿怎么了?”阿月闻言,心里一惊,连忙问冥王。“阿月上神不是忙着成亲么,怎么会有时间关心灵儿?”冥王看都不看阿月,只冷哼了一声,又望向跪在地上的众人,握在一起的手指有些发白,话里透着坚决,“你们要如何找到它?黑白无常在凡界寻了两日都没有寻到它的踪影,本王必须亲自去找,否则恐怕来不及了。”“冥王,不可以!你上一次因为灵儿就被创世之神用打神鞭整整鞭打了五十鞭,休养了近两月才好,这一次,说什么,属下也不让你以身犯险了!”转轮王已经顾不得阿月和菡萏在场,一边说,一边在地上重重地磕起头来。阿月心里一惊,想起那次冥王身体不适,自己和灵儿都觉得很蹊跷,冥王只说是陈年旧伤,没想到原来冥王竟是被创世之神责罚了,而且竟然是因为灵儿,这到底是为何?“冥王,这次我们全部一起出去找,一定可以找到灵儿的。”黑白无常抬头望着冥王。“找到又如何?你们确信你们十个加上黑白无常,能将灵儿从那地煞手中抢回来?本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灵儿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本王可以想象,那地煞正在如何地虐它、伤害它!本王必须马上将它救回来!”冥王说到这里,脸上都是伤痛。“冥王,难道你为了灵儿,就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么?你明明知道,你是立了重誓的,你绝不能踏出这冥界半步,若有违背,你将灰飞烟灭!属下等绝对不会同意你亲自去找灵儿!”秦广王等人的口气也很坚决。“冥王,属下等求你了!”其余各殿的王和黑白无常也开始给冥王磕头,一下一下,头重重磕在地上,他们的头瞬间就青红紫绿,有的甚至渗出血来。“你们的话太多了!冥界的事情,什么时候可以随便在外人面前随便议论了?”冥王冷冷地看了跪着的各殿王一眼,“统统退下,自己领罚去!黑白无常,你们亲自执行!” 第一百一十八章 给阿月一次机会吧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是,冥王,属下等甘愿加罚三十棍!”各殿的王点点头,和那黑白无常一道站起身来返回冥殿之中,随即,殿内响起了一阵阵杖责之声。而阿月听到这里,已经急得不行,上前一步,抓住冥王的衣袖,“冥王,请你告诉我,灵儿到底怎么了?它被地煞抓走了吗?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灵儿是在哪里被抓走的?我去寻它!”“不敢劳烦阿月上神!”冥王袖子一拂,竟将阿月狠狠抛出三丈远,“若不是因为你,灵儿怎么可能一个人跑去那洛城?它又怎会受伤,落入地煞手中?灵儿是冥界的草妖,本王自己会管它的死活!”“冥王!”阿月从空中直直落在地上,他强忍住上涌的血气,嘴角还是渗出鲜血。冥王的话像鞭子一样鞭笞在他心上,想起灵儿因为自己受伤、心伤,再到如今的下落不明,阿月心里充满了自责。他想要给冥王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冥王似乎也没料到自己轻轻一拂,阿月竟会被抛出这么远,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冥王,你是不是误会阿月了?”一直不曾开口的菡萏冲上前去将阿月扶起,直视着冥王的眼睛,不卑不亢地为阿月辩解。“阿月从来没有嫌弃过灵儿是妖,他待灵儿亲如兄弟,我们作为旁人也都看在眼里。当日在洛城,阿月对灵儿一路呵护,当灵儿被妖所伤,阿月的心疼和照顾,就连我看了也很感动。难道冥王认为阿月瞧不起灵儿会表现得这般在意它?难道冥王看不出阿月待灵儿是真心的么?”“菡萏,别说了,都是我的错!”阿月此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挣脱菡萏的搀扶,摇摇晃晃走到冥王面前,双膝跪下。“冥王,不管你怎么看我,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灵儿对我来说,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求你,告诉我实情,我要去凡界找它!”“灵儿的事情,从此与你无关!阿月上神请回天界吧!”冥王冷冷地转过脸,根本不看阿月,“不管你曾经对灵儿有过怎样的照拂,如今灵儿因为你心伤难过,因为你重返洛城,因为你被你那师兄和二公主羞辱,这都是不争的事实!或许在你们看来,灵儿只是一棵草,只是一个草妖,可是,在本王心里,它却是这三界唯一的至宝。谁要是伤害了它,本王都会为它找回来。念在你曾经对灵儿的好,本王不与你计较。但从今以后,冥界再不欢迎你!”冥王说着,手一挥,阿月的手掌顿时冒出一道金光,那金色的奈何桥慢慢显现出来,随即脱离了阿月的手掌,变回当日冥王所赠的令牌,飞回到冥王手中。“冥王!”阿月眼里闪过一丝痛苦,“我真的很在乎灵儿,我何尝不想时时刻刻陪伴在它身边?可是,我怕众人会嘲笑它,更怕陛下因此会责罚灵儿。我不想害了它,我只想它好好地活着,平平安安就好!”“责罚?”冥王冷哼一声,“因为担心所谓的责罚,你便忍心灵儿受这样的折磨?忍心看它如此痛苦?本王看你分明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既然心里没有它,就不要来招惹它!回你的天界,做你的驸马去吧!”“不是这样的,冥王,我心里从来就只有灵儿,除了灵儿,我谁也不想要!我更没想过要做驸马!我真的是怕会害了它!”“阿月!”一旁的菡萏闻言手捂着嘴唇,瞪圆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阿月,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月和灵儿交好,她并不是不知道,可她不知道,原来在阿月心里灵儿竟如此重要,原来自己和其他的仙子一样,都不是阿月想要陪伴的人。他心心念念的,竟然是那个可爱的小草妖。“菡萏,你没有听错,我,我喜欢的人是灵儿。”阿月抬头看着菡萏,“也许你会嘲笑我,我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偏偏会在意灵儿。可是,除了它,再没有人让我这般牵肠挂肚。我知道这样不对,我和灵儿同为男子,我不该对它有这般感情。可是,除了它,我的心真的再也容不下别人。我一度纠结,一度彷徨,可就在刚才,我终于明白了,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不能没有灵儿,我要和它在一起!”“现在才有这样的认识,为时已晚!”冥王冷笑了一声,“如果真的爱它,你就不会在意它是仙是妖,也不会介意它是男是女。若真的爱它,世人的眼光、世人的嘲笑何所惧?若真的想和它在一起,作为一个上神,难道你不能助它修仙?难道你没有办法改变它的性别?可你偏偏以一句为了它好作为借口,硬生生将它推开,让它痛苦至此。就算灵儿会原谅你,本王也不原谅!”冥王说着,衣袖一拂,阿月再次从地上飞了起来,远远地落在三丈之外。这一次,冥王确实是带了点怒气,拂袖的时候用的力度比刚才更大一点。一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小心呵护的宝,竟因阿月这般受苦,冥王就无法淡定。而这一次,阿月再也压不住上涌的血气,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阿月!”菡萏当即冲过去,把阿月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心疼地看了看怀里一脸惨白的人,菡萏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冥王,“冥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武断?你就不能给阿月一个机会解释么?”“武断?”冥王看着菡萏,王者的威压突然释放出来,让菡萏忍不住有些想低头俯首。“本王的事情,本王自有分寸,还轮不到你一个仙子来指手划脚。”“冥王,我一直把阿月和灵儿当成自己的朋友,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们互相有情,可我知道,阿月对灵儿真的很好!”面对冥王的威压,菡萏努力挺直了腰,一字一句地陈述,“因为不放心灵儿身上的伤,阿月这才前来冥界找灵儿,想看看它是否安好。我们来之前,阿月还未痊愈的魂体又受了伤,人十分憔悴。我本来想禀告天帝,请陛下为阿月疗伤,可阿月一心赶来看灵儿,根本不顾自己的身体,坚持带伤前来。如果他心里不在乎灵儿,他会这样做么?”“你倒是善良。难道你不希望他娶你么?居然帮着他求情!”冥王脸上看不出喜怒。“在我不知道阿月对灵儿的心意之前,我的确希望能与他在一起。可是,如今我知道阿月心里只有灵儿,我是断不会再有这般心思的。我喜欢阿月,我也同样喜欢灵儿,若他们要在一起,我会为他们祝福!难道冥王你没有想过,你这般对阿月,若是灵儿知道了,会怎么想?它不会难过么?”菡萏说到这里,低头看着阿月,伸手握住阿月的手,“阿月,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我永远是你的朋友!”“菡萏,谢谢你!”阿月的心里一暖,菡萏总是这么善良,即使知道自己有断袖之情,也没有嘲笑,还如此理解。自己当初真的错了,真的不敢畏首畏脚,不该还没有争取便轻言放弃。如果自己勇敢一点,直面自己的感情,灵儿就不会难过,更不会出事了。“冥王,你教训得对。一直以来,我都对自己的感情畏首畏脚,从未想过灵儿的感受。我自以为是为它好,却一再伤了它的心。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逃避了。灵儿是我最在意的人,我就算是舍了自己的性命,也一定会将它带回来的!”想到这里,阿月再次跪下,给冥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挣扎着站起身来,要往冥界入口处走。冥王眼眸深了深,并未言语。“阿月,你等一等!”菡萏一把将阿月抓住,“你来的时候魂体已经受了重伤,若就这么去凡界,你不但救不出灵儿,自己也会落入地煞手中的。”菡萏说完,疾步走到冥王面前,“冥王,我常听阿月和灵儿说,你是个好人,也听阿月说,你待灵儿极好。那你为何不给阿月一次机会呢?让阿月去将灵儿找回来,这也是给阿月和灵儿一次机会啊!我相信灵儿是愿意见到阿月的,你这么武断地将阿月赶走,日后灵儿要是知道了,也会怪你的,不是么?”说着,菡萏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冥王,我求你,给阿月一次机会吧!请冥王赐阿月修补魂体的丹药,菡萏定当陪阿月前往凡界寻找灵儿,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菡萏!”阿月一声惊呼,眼眶瞬间也有些湿润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菡萏会因为自己而给冥王下跪,这份情,看来自己是欠定了。“冥王就给阿月上神一次机会吧!”不知何时,转轮王也从冥殿里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他站在阿月身旁替阿月求情。 第一百一十九章 灵儿,我来了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冥王,阿月上神待灵儿一向很好,此番去凡界一定会尽力寻找灵儿的。他与地煞交过手,了解地煞的招术,若他前去,定能顺利救出灵儿。”“冥王,既然你不能亲自去凡界寻找灵儿,让阿月上神陪我们去找也是个不错的主意。”黑白无常也走了过来。不等冥王开口,黑白无常又望向阿月,用最简短的话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个清楚。“阿月上神,那日灵儿与你在雁落山分手后,遇到了一个蝎子精,与之大战一日,被其施计毒伤,后落到地煞手中。地煞带走灵儿,还使了障眼法,冥王透过观像镜也寻不到他和灵儿的影踪。我俩带小鬼在凡界寻了两日,也没有寻到,冥王这才决定要亲自去找灵儿。现在,你既然来了,就请你帮着我们去冥界寻找灵儿吧。”“冥王,我一定会把灵儿找回来的。从即刻起,我阿月与灵儿同生共死!就算是死,我也要和它死在一起!”阿月抬头看着冥王,一脸的坚毅。冥王的眼神终于柔和了不少,他虚手一扶,一股力量立即将菡萏扶了起来,同时一把抓住阿月的手腕将他拉了起来,顺手把了把脉,拿出一颗补魂丹和几颗丹药递给阿月,“什么死不死的,本王的灵儿不可能死!废话少说,先把药服下。”“多谢冥王!”阿月感激地接过丹药吞下,盘腿而坐开始运气消化。“菡萏仙子,你胆子不小啊。”冥王看着菡萏,眼里带着审视,“灵儿似乎很喜欢你。”“回冥王,小仙与灵儿是朋友。适才多有冒犯,还请冥王谅解。”菡萏屈膝再次给冥王施礼。“也罢,这是灵儿的劫,也是他阿月的劫,还是你菡萏的劫。一切就看你们的造化了!”冥王手一抬,一道金光一闪,正在打坐的阿月背对着冥王浮上半空。冥王双手结出一个法印,向前一推,一股浑厚的内力伴随着灵力和念力一起注入到阿月体内。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冥王撤回了双手,金光消失,阿月缓缓由半空降落到地面,睁开了眼。“感觉如何?”冥王看着阿月。“多谢冥王,有了冥王的法力相助,这补魂丹服下后,我的魂体再无半点不适,且体内灵力和念力充沛,感觉比未受伤之前还要好。”阿月站立起来,感激地向冥王施礼。“不必谢本王,本王帮你,是因为本王希望你能守约,平安将灵儿带回!”冥王看着阿月,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本王想告诉你的是,本王为你疗伤,许你去寻灵儿,并不代表本王原谅了你。一切需等灵儿回来再做定夺。若灵儿再不想见你,本王今后绝不会同意你踏入冥界半步。”“冥王放心,就算是拼了这条命,阿月也要将灵儿从地煞手中抢回来。”阿月怔了一下,随即表态,“若灵儿不肯原谅我,冥王也不必原谅我。”“可是,冥王,我们应该前往何处才能找到灵儿呢?”菡萏听转轮王那么一说,也觉得有点严重,灵儿在凡界落入地煞之手已经数日了,地煞会怎么对它?灵儿还有救么?“十三此前曾传回过信息,那地煞每月十五都会回寂灭谷修炼邪魔大法。你们此时赶往凡界,应该正好就是十五,地煞一定会出现在寂灭谷。此前黑白无常已经去寂灭谷查过,灵儿并不在那里。”冥王打开观像镜,指着镜中的位置,“结合十三最后一次传递情报的地点,和灵儿消失的地点,以及寂灭谷的位置,本王认为你们应该多在这几个地方找找。”“冥王的意思是地煞有可能将灵儿藏在别的地方,而不是一同带往寂灭谷?”菡萏看着冥王的手指在观像镜里点出的几个位置,心里认真记着。“地煞老奸巨猾,寂灭谷不是他长待的地方。从十三传回来的信息看,他一定有个非常隐蔽的栖身之所,本王怀疑十三和灵儿都被他藏在此处。”“十三是谁?”阿月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十三原是转轮王手下一个打杂的小鬼,她按本王指示化身为一只松鼠妖去到凡界,潜伏在地煞身边已有几十年了,但最近一段本王也没了她的消息,不知道地煞把她带到哪里去了。”“她会不会已惨遭毒手?”“不会,本王在十三身上也种了一道符,她若有不测,本王会有所感应。如今看来,十三应该安好无恙。倒是灵儿,这会的气息非常弱,人似乎正在遭受折磨。”“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走!”阿月当即决定出发。冥王唤过黑白无常等人,“黑白无常带小鬼们随阿月上神和菡萏仙子去凡界,各殿王就不必去了,小鬼们这一走,冥界各殿就只剩你们坚守岗位,凡事都得各位亲力亲为,本王留下坐阵。”“是,冥王!”各殿王迅速退下,黑白无常带着小鬼们站到了阿月身旁。“养魂葫可带了?”冥王看向黑白无常。“冥王放心,各种法器我俩都带着。”黑白无常点点头。冥王不再说话,双手举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瞬间两手之间出现了一个金色大光球,冥王双手虚托,光球越来越大、越来越亮。阿月正在疑惑,忽然听见冥王口中念道,“以吾之力,固汝之魂,以吾之本,固汝之魄。固!”随即,冥王将金色光球砸向阿月等人,光球变作一道道金光,钻进众人体内。“魂魄符?!”阿月一惊,抬头再看冥王,果然面色苍白,身子轻微晃了一晃。这符咒阿月曾在古籍上看到过,施符的人必须在符咒中加注自己全部的念力和精神力,方能确保被施咒者的魂魄不受伤害。因为魂魄符会耗尽施符者的心力,所以一般的神仙,即使是尊君,也不会轻易施这魂魄符。阿月在天界多年,从未见谁用过,就连天帝当初给他讲授时,也不过是扔了本典籍让他自己去揣摩。没想到,今天冥王为了灵儿,为了众人的安危,却毫无保留地用了。“冥王!”就在此时,转轮王再次从冥殿冲了出来,一把掺住冥王,眼里是说不出的心疼。“快去吧!本王给你们施了魂魄符,这样即使有人落入地煞手中,也不用担心他的邪魔大法了。有了这道符,即使元魂出窍,地煞也永远无法吞噬你们的魂魄,黑白无常会将你们的魂魄放入养魂壶中带回。”冥王挥挥手,示意众人离开。“冥王放心,我们一定会将灵儿带回的。”阿月一拱手,对着冥王深深施了一礼,带着众人出了冥界。出了冥界,阿月和菡萏隐去了气息和身影,黑白无常和小鬼都以鬼魂的形式出现,以免招人怀疑。阿月派了两个小鬼前往寂灭谷探听消息,其余人则赶到了灵儿最后出现的那座荒山。众人把这荒山上上下下找了个遍,大大小小的洞穴,甚至老鼠洞也派小鬼以鬼魅的形式溜进去探查了一番,一无所获。此时,前往寂灭谷的两个小鬼也赶来与大家汇合,他们告诉阿月,地煞正在那幽灵泉旁的巨石上打坐修炼,等待夜晚月亮的出现,但寂灭谷并没有灵儿和十三的踪迹。阿月皱了下眉,再次站到荒山顶上,细细回想着观像镜里那几处位置之间的联系,随后将人分成两组,自己和菡萏带了几个小鬼,黑白无常带了几个小鬼,一寸一寸地展开搜索。夜幕降临,阿月和菡萏等人慢慢地前进着。虽然并不知道确切的方向,可冥冥中,阿月似乎感应到灵儿对自己的呼唤。“阿月!阿月!”那声音若隐若现,低低的,深情的,一声声,正似灵儿心底对阿月的企盼。阿月循着这呼唤慢慢调整着前进的方向,心里不断回应着那呼唤,“灵儿,坚持住,我来了!”越往前走,灵儿的声音越清晰,偶尔间杂着一声叹息和呻吟,让阿月恨不得立即找到它,将它拥在自己怀里。阿月渐渐靠近了幽冥谷,一种怪异的感觉立即在心里冒了出来。眼前的开阔地似乎是一马平川,却偏偏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阿月,你有没有觉得此处的气温有好像要低一些?”菡萏也觉察到了。“嗯,我也感觉到了。而且我总觉得我们在这里走来走去,好像始终是在原地打转,并未走出这里。”阿月的眉心皱成一个川字。“难道有人在这里设置了障眼法?”“这里倒也没有妖气,就是很奇怪!”菡萏已经提高了警惕,肩上的软烟纱已经化作两朵莲花握在了手里。“这很像鬼打墙!”一个小鬼嘀咕了一声。阿月心里一动,忙唤那小鬼,“你们几个快用鬼眼看看,此处到底有没有其他的鬼魂在作祟?”小鬼们四下散开,飘来飘去,不一会儿又回到阿月身边。 第一百二十章 十三在这里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上神猜的没错,这里有几个妖灵魂魄,他们都是隐身,分坐在八个方位,好像守着一个古怪的阵法。”“哦?果然如此!”阿月心里明白,自己可能找到地煞隐藏灵儿的地方了,“那你们说说看,他们都坐在哪里?分别是什么姿势和动作?”几个小鬼连忙将那几个妖灵魂魄的方位指明,又将他们打坐的动作一一显示给阿月看了一遍。阿月歪头想了一会儿,终于记起这是“瞒天过海阵”,是古籍上记载的一种非常古老的阵法,阵法自身带着一种极为有效的障眼法。“你速去将黑白无常他们叫来此处与我们汇合,我马上破了此阵。”阿月做好安排,又命菡萏等人退后数米,手一晃,青月剑出现在手中。他手指画出一道符,点在自己眉心,开了天眼,随即身影一跃,飞至半空,青月剑挽出一道道剑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刺向那些妖灵魂魄所在的方位。阿月念动咒语,使用分身术,八个身影同时往八个方位掠去,一道道青光闪过,随着那几个妖灵魂魄的灰飞烟灭,众人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变化,刚才还是一片开阔地,此刻地面却像突然裂开一般,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山谷。这山谷狭长幽暗,谷中升腾起一团团水雾。这水雾看似无害,落在肌肤上却只觉得冰冷刺骨。而且这水雾笼罩在谷顶久久不散,若不仔细看,还真会把水雾缭绕的地方也当作平地,一不小心就会坠落到谷中。“阿月,这里如此诡异,小心有诈!”菡萏看着分身已经合体,飘然落下的阿月,迎了上去。“无碍,我刚才已经用念力和精神力打探了,这山谷很深,暂时却并没有发现妖气。不过我能感应到,灵儿就在这下面!”阿月一脸的急切。“那我们快下去吧,趁地煞没有回来之前,将灵儿带走。”“好!”阿月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摸出一颗夜明珠,交给一个小鬼,让他拿在手中,漂浮在半空给众人照明,一行人向着谷地快速而来。“这是个什么地方?竟然这么阴寒?而且似乎没有半点动静,难道这谷地并没有人?我们会不会搞错了?”菡萏越往下走,越有些吃力。荷花是喜热的植物,这幽冥谷的寒冷让她有些始料未及。“应该没错。这里太过寒凉,又被阵法掩藏着,自然没有人进来。而且我发现这里不能驾云,只能行走。”阿月轻轻拉过菡萏的手,一股内力传送过来。“快用内力取暖,不然还没到谷底你的灵体就会冻伤。”“谢谢你,阿月。我自己可以的,你一定要保存实力,谁也不知道这底会有什么。”菡萏感激地冲阿月一笑。自从知道阿月心里在意的是灵儿之后,菡萏虽然有些难过和酸涩,但还是选择了对阿月不离不弃,如此这般真正的把彼此当作朋友、知己,也很幸福。“快到谷地了,大家都小心。”阿月冲菡萏笑笑,放开她的手,同时叮嘱那几个小鬼。众人刚一到谷地,阿月就觉得自己心跳加快,耳边灵儿的呼唤越来越清晰。来不及去看这山谷有多怪异,阿月带着众人循着灵儿的呼唤往洗髓池而来。突然,一只小松鼠从前面跳了出来,小家伙摇动着毛茸茸的尾巴,一双大眼睛骨碌碌转着,看见“莫名其妙”出现在半空中的夜明珠,转身就跳着跑得没了踪影。“十三,那是十三!”一只在第十殿帮忙的小鬼欣喜地叫了起来,“十三果然在这里!”“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但愿灵儿也在这里!”菡萏忙对那小鬼说,“你快显出身影,去把那十三找来,看看她是否知道灵儿的下落。”“好!”小鬼不再隐身,大叫着“十三”跑了过去。阿月一丝也不敢停留,带着众人继续前进。不一会儿,那小鬼带着个二八女子跑了过来,阿月等人也显出了身形。“十三拜见阿月上神、菡萏仙子!”女子来到跟前,先给阿月和菡萏施礼。“十三不必多礼,你可见过灵儿?你可知道它如今在哪里?”阿月看着十三,话里带着急切。“灵儿它……”十三欲言又止,转身就往洗髓池的方向跑,“你们随我来!”众人来到洗髓池畔,刚要靠近,十三连忙阻止,“小心,这池水有引力,不能靠近,否则会被吸进去!”“这是什么地方?灵儿在哪里?”阿月止住脚步,一头雾水。“这是洗髓池,灵儿就在池里!”十三指着平静的水面,告诉阿月。“洗髓池?灵儿为何会在里面?是地煞把它关进去的么?这池里有什么古怪?还是有什么机关?”阿月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小鬼手里的夜明珠,用力往那池水上空一抛,霎那间照亮了整个池面。“好美的池子!”菡萏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下,蓝色的池面闪闪发光,闪烁着神秘而诱人的光泽,就像一颗蓝宝石熠熠生辉,那光泽充满诱惑,好似一个多情的女子张开双臂,让人情不自禁就想走近,想要进入池水的怀抱。“听地煞说,这洗髓池可以改变妖的性别,会将入池之人洗髓伐骨,但那感觉犹如寸寸凌迟,生不如死。池水将人的体肤、骨骼一点点撕裂,一点点改变,那种痛不亚于剜心之痛。妖一旦进去之后再出来,修为会减少一半。如果修为太低,进入池中则会送命。”十三望望池水,又忐忑地望着阿月,“灵儿是自己跳进去的。那日地煞刚一说完这池水的功效,灵儿便不听劝阻,执意跳进了池里。一旦进入这洗髓池,便会被漩涡卷入池底,三日后方可浮上来。生或者死,都只能听天由命。”“什么?!灵儿自己跳进去了?它想做什么?”阿月脑子一懵。“我猜它应该是想变成女子。”十三并不知道灵儿心里喜欢的是阿月,低头喃喃地说了一句,“冥王对它那么好,它或许是爱上冥王了吧!”“冥王?”菡萏愣了一下,看了看身旁一脸惨白的阿月,闭口不语。“灵儿已经沉入池底几天了?”阿月问十三,只是一瞬,他就明白了,灵儿是因为自己才甘愿跳进这洗髓池的。灵儿,为了我,你竟愿意忍受这样的痛楚,这份情,我要如何偿还?你为我付出那么多,这一生,我定再不负你!“今日便是第三日,最多还有半个时辰,它就该被池水送出池底了。”十三再次望向池水,“我在这里守了三日了,池水一直如此平静,没有任何变化。往日这池水每隔一盏茶的时间就会沸腾一次,可这三日内,池水一直这么平静。不过我猜池底的漩涡一定从未停止过,但愿灵儿能熬过来。”“灵儿还活着,我能感应到它的呼唤,只是,它的气息很弱。”阿月的眼睛有些红,手指紧握,“不行,我要下去把它抱上来。”“没用的,阿月上神,你如果下去了,你就会被吸进池底,出不来,还会被变成女子。就算你不被吸进去,下去也找不到它,即使找到它,这么把它抱出来,只能使它前功尽弃。既然灵儿自己想变成女子,就让它达成所愿吧!否则,你此时强行抱它出来,它永远都是不男不女的妖孽。”十三叹了口气。“阿月上神稍安勿躁,还是等灵儿自己出来吧。”已经赶来的黑无常在一旁开了口,“灵儿这孩子比很多人都要坚毅。当日冥王曾派我和白无常暗中保护它去悠然谷才空心兰的月下花蕊,那一次,它只身与那大蟒蛇搏斗,吃尽了苦头,被蟒蛇的巨尾扫得口吐鲜血,又被蟒蛇勒得差点窒息,就在那样的情况下,它也死死地攥着那株月下花蕊不松手。当时我看了也自愧不如。要知道,我和白无常此前去过几次,两个人对付那蟒蛇都没能采到月下花蕊。”“是啊,灵儿很能吃苦。冥王把它放入忘川河里连龟息术与水下搏杀的时候,它每日都伤痕累累,可从来不抱怨,每日都斗志昂扬,让人佩服。”白无常也开口了,“既然它选择跳进这洗髓池,我相信它一定能活着出来。我们要对它有信心!”“只是,这洗髓池居然这么厉害,那地煞竟然想出这样的方法来害灵儿,实在可恶!”菡萏此时心里更痛恨地煞了。“菡萏仙子,地煞从未想过要害灵儿。恰恰相反,他非常喜欢灵儿,还变作小狼崽来讨灵儿欢心!”“小狼崽?”菡萏越听越糊涂。“对啊,地煞一直变成一只小狼崽,并自称阿弟,骗取灵儿的信任和喜欢。他把灵儿骗到这幽冥谷,确实是为了骗灵儿跳下洗髓池变成女子。因为,地煞想让灵儿做他的魔后!”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变身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什么?魔后?你是说地煞喜欢灵儿?”菡萏大吃一惊,快速看了阿月一眼,阿月的脸色一下变得铁青。“嗯,这是地煞亲口告诉我的,自打那年在洛城遇到灵儿之后,他就对灵儿上了心。”十三说起来也有些羞于启齿,“地煞成日幻想得到灵儿,和灵儿双修,为此已经快要走火入魔了。他的心腹们一直都在四处帮他打听灵儿的消息呢。”“地煞在凡界寻了灵儿几十年,终于把灵儿给遇到了,他将灵儿从蝎子精手里救下、骗到这里就是要灵儿变身,他走的时候还给了我一颗药丸,说是等灵儿一醒来就喂给它。估计他去寂灭谷练功也快回来了,他走前也在这里守了灵儿两日,对灵儿可上心了。”十三说着,拿出了地煞留下的药丸。阿月接过药丸,手轻轻捏开,细细碾磨后端详了一番,又放到鼻前嗅了嗅,当即低咒了一声,“无耻之徒!”“这是什么药?”菡萏一见阿月发火,连忙问。“这药不但添加了媚药,还可以迷失心魂,让人失去意志,任人摆布。”阿月手一扬,药丸化作粉末。“地煞早就盼着与灵儿双修了!他还说灵儿在这池里损失的修为,他都会通过双修弥补给它。”十三将地煞的丑恶用心一一揭露。“他休想!”阿月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头顶,恨不得马上与那地煞拼个你死我活。就在这时,池水突然开始动起来。池底咕咚咕咚地冒出不少水泡,起初水泡不多,很大,缓缓地冒了出来。然后,水泡越来越小、越来越多,冒出来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整个池水就像要沸腾了一样。“灵儿要出来了!”十三激动地叫了一声,所有人立即目不转睛地望向池水。 此刻,在池底待了整整三日的灵儿全身布满了血痂,整个人就像一个大蝉蛹。它身处一个小漩涡之中不停地旋转,随着沸腾的池水慢慢升了上来。“那是什么?”当水面慢慢露出一个物体时,众人的期待变成了惊异,面对这样一个“怪物”,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这就是灵儿!”阿月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甜甜的杏仁味,他心里一激动,身子一动,就要冲上去。就在这时,那“蛹”发出一道红光,将跃起的阿月生生弹开。“阿月!”菡萏立马上前,将阿月接住,两人站稳身子,再次向那“蛹”看去。一片红光中,那“蛹”被沸腾的池水推到了半空中。灵儿身上褶皱纵横的血痂正在慢慢地裂开,这是一种彻彻底底的撕裂和蜕变。在众人的注视下,灵儿从“蛹”中慢慢地、一寸一寸、一分一分地展露出来。淡黄色的长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曲线,和从前九分相似的容颜倾城倾国,双眼紧闭,羽睫微闪,略显苍白的双颊边若隐若现透着一抹淡红,颈项线条优美,锁骨清晰可见,冰肌莹彻如雪月光华,三千青丝垂在脑后,似泼墨一般。“好美!”十三情不自禁地赞了一句。众人都看呆了眼。昏迷中的灵儿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束缚感在慢慢减轻,丹田处突然冒起了一股暖流,瞬间涌向它的四肢,整个人破蛹而出。与此同时,一道白光从空中袭来,一个身影飘下,一声呼唤响起,“灵儿!”声音近在耳边,灵儿却觉得非常遥远,有些飘忽,它的双眼已经睁不开,身子被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鼻间传来一股淡淡的梨花香,灵儿再度昏了过去。恍惚中,有谁把自己紧紧抱着,有谁在呼唤自己的名字,有谁的手抚过自己柔嫩的肌肤,有谁的叹息在耳边。灵儿迷迷糊糊竭力想睁开眼,这个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有着自己熟悉的味道,是自己思念已久的气息。那个名字堵在灵儿的喉里,叫不出来,让灵儿的心里又酸又涩,又苦又甜。待灵儿睁开眼的时候,自己果然是在阿月的怀里,一双有些泛红的眼睛正出神地看着自己,那眼里太多的情绪,太多的浓情。“灵儿,你醒了?好些了么?还难受么?”阿月一边向前跑着,一边低头看着怀里已经醒来的灵儿,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和欣喜。“阿月,你来了?”灵儿不敢直视阿月的眼睛,总觉得那眼神太炙热,像要把自己融化了一般。“灵儿,我来了,我再也不离开你了。”阿月搂着怀里的灵儿,让它更靠近自己的胸膛,头轻轻倚在它,不,应该是她的额头。“很痛吧?我给你喂了丹药,你现在一定还是全身无力,不要随便乱动。”阿月说话时,灵儿悄悄打量了一下四周,此时阿月抱着她正往幽冥谷的谷口跑去。阿月的拥抱灵儿并不陌生,可是,此刻的她已经不再是昔日的它,面对阿月,灵儿突然有一些羞涩。抬抬手,灵儿已经清楚地看到自己身上的长衫已经变成了裙装。纤细的手指、柔嫩的肌肤,都提醒着她,她已经成功变身了。她终于是女儿身了!有一瞬,灵儿很想将阿月推开,可是,她发现自己真的舍不得。就让自己任性一回吧,就这么躺在他怀里,哪怕多一秒也好!灵儿闭上眼睛,贪恋地呼吸着属于阿月的气息。“灵儿,你怎么不说话?还是很不舒服么?是不是还有些晕?”阿月眉头一皱,抱着灵儿的手紧了紧。灵儿迟疑了一下,随即伸出一只手,主动和阿月的手拉在一起,手指在阿月手心轻轻一挠。阿月先是一愣,低头看着怀里一脸娇羞的灵儿,随即心里一暖,又一酸,“灵儿!”手指穿过灵儿的手,十指紧紧交扣,再也舍不得分开。从前躲躲闪闪、遮遮掩掩的心意,在这一刻,再也不想隐瞒。折腾了这么久,思念了这么久,纠结了这么久,方才明白,没有谁可以代替身边这个人。不管有多苦多难,自己再也不想放开!“咳咳!”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心中千言万语还来不及诉说,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显然有人在提示,不得已必须打破这两人的卿卿我我了。灵儿抬头一看,菡萏和十三从身后走了上来。“菡萏姐姐,十三!”灵儿轻轻唤了一声,窝在阿月怀里,脸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灵儿妹妹,你辛苦了!”菡萏轻轻拉过灵儿的手,由衷地赞叹到,“你比天界的清樱仙尊还美!和阿月真是般配极了!”“菡萏姐姐!”听菡萏唤自己妹妹,灵儿的脸更红了,眼睑垂下,都不敢看阿月。“真的,灵儿,你好美啊!原来你喜欢的是阿月上神啊,你们真是一对璧人!祝你们幸福哦!”十三也在一旁笑着,看到灵儿安然无恙,她简直开心死了。尤其是得知灵儿喜欢的并不是冥王,而是和阿月相互有意,十三的心情就更好了。“现在先别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万一地煞那魔头赶了回来,可就糟糕了!”黑白无常在一旁催促着。“好,事不宜迟,我们赶快离开!”阿月抱着灵儿,继续往谷口跑,其余人跟在身后,一起向外跑去。“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吧!本王这幽冥谷还难得如此热闹,何必急着走呢?”众人还没到达谷口,地煞的声音已经响起。下一秒,一道红光闪过,一身红衣的地煞披着一头红发,从天而降。原来地煞在离开之前,暗中在洗髓池上设了一道符,一旦灵儿被池水从池底送出,他便能有所感应。当阿月将灵儿从水面上抱下之时,远在寂灭谷的地煞立马知道灵儿的变身已经成功,他快速收了功,用空间转移大法赶了回来。不曾想,幽冥谷外的阵法已经被破,几个妖灵魂魄已不见了踪影。地煞心知有变,立即再放出几个妖灵魂魄,重新结阵守住幽冥谷,自己则冲下谷来,恰好将阿月一行堵在了谷口。“不好!”阿月脚下一滞,将灵儿交到身后的十三手中,自己手握青月剑,戒备地站在众人前面。“阿月上神,别来无恙啊?!”地煞邪魅地笑着,声音低沉,那笑却并未达致眼底,“真没想到,几十年不见,阿月上神愈发厉害了,连本王的幽冥谷也找了来。不过,这幽冥谷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地煞,休得狂妄!今日,本上神就要替天行道,诛灭你这个魔头!”阿月说罢,挥舞着青月剑冲了上去,剑气一飞冲天,气势如虹。“就凭你?”地煞冷哼了一声,“手下败将,还口出狂言!真是笑煞本王。”地煞不慌不忙地弹弹衣袖,身影猛地一动,躲开阿月的攻击,对着十三和灵儿猛扑过来,“本王的人,谁也别想带走!”“灵儿!”阿月大叫一声,掉转身子冲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无耻的地煞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与此同时,菡萏手中的荷花飞舞,阵阵白光对着地煞射了过去。黑白无常带着一干小鬼也及时挡在了灵儿和十三前面,与那地煞战成一团。“十三,快带灵儿离开!”阿月已经冲了过来,用自己的身子挡在十三面前,伸手将她和灵儿向谷口一推。“离开?你们以为你们出得去?既然来了,就一个都别想离开!”地煞根本不像是被围困,更不像是在打斗,他漫不经心地与众人过着招,一双眼睛不时盯在脸色苍白的灵儿身上。“本王苦苦等了这么久的人,岂能让你们这样带走?”地煞说着,身子一晃,便又到了十三和灵儿面前,长臂一伸,就要将灵儿抓到怀里。如此美妙的人儿,他怎么可能舍得放手?!这样的玉人,天下地上,独一无二,必须是他地煞的人,必须成为他的魔后!慌乱中,十三猛地将灵儿推开,自己挡在了地煞的手前。地煞眼中红光一闪,一手抓过十三,扼住她的脖子,“你这个奸细!本王没想到你居然是他们的人!明明是松鼠妖,却要为这些神仙做事,你实在是妖界的耻辱!”说罢,地煞手一挥,快要窒息的十三被他狠狠抛上半空,又摔在地上,头碰到一处崖壁,吐出一口鲜血,显出原形昏死了过去。趁这一瞬,阿月将灵儿抱在怀里,身子一飘,往谷口冲去。可那谷口已经被地煞结了结界,阿月抱着灵儿冲上去,只见红光一闪,两人立即又被弹了回来。“哼,敢动本王的魔后,你以为你逃得掉?!”地煞亮出龙牙刀,对着阿月直砍过去。“阿月小心!”菡萏大惊,冲上前,抵挡在龙牙刀前,黑白无常带着小鬼也冲上来,纠缠着地煞,不让他靠近阿月和灵儿。“就凭你们这几个跳梁小丑也想坏本王的事?”地煞冷笑一声,龙牙刀一个横扫,刀风过后,所有的小鬼都被打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预示魂魄生命的光泽忽明忽暗,大有灰飞烟灭的趋势。菡萏也被那刀光震得热血上涌,嘴角渗出一丝血渍。黑无常继续挥动着手中的镣铐与地煞对抗着,白无常则迅速拿出养魂瓶,将重伤的小鬼们吸了进去。菡萏站稳了身子,吸了口气,舞动着荷花,也再次冲了上来。“灵儿,你能自己走么?”阿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放开怀里的灵儿,“这个结界虽然厉害,但并不是不能破的。等下趁我们与地煞过招,你按冥王教你的办法迅速破了这结界,然后马上离开这里,到谷顶后立即驾云回冥界,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可以回头。我去帮黑白无常和菡萏,收拾了这地煞就马上来冥界找你。”“不,阿月,我要和你在一起。”灵儿抓着阿月的手,水汪汪的杏眼望着阿月,“我不离开你!”“灵儿,乖,听话,你在这里,我会分心的。你现在非常虚弱,别说没有办法战斗,你浑身都是冰冷的,在这里多待一下都会冻伤,你必须想办法破开这结界回冥界去!只要你能脱身,我们和地煞作战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安全离开的!”阿月的眼里也是不舍,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人,怎么愿意分开呢。可是,现在为了灵儿,这是唯一的选择。这幽冥谷非常诡异,有一股说不出的引力拉扯着众人,非但不能驾云,连飞腾也很受影响。阿月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地煞的对手,可为了灵儿,怎么也要和这地煞拼了。尤其是知道地煞对灵儿的企图之后,阿月更是打定了主意,哪怕自己命丧与此,也不能让灵儿落入地煞手中。“真是恶心!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卿卿我我!”地煞眼睛一眯,看着那紧紧站在一起的两人,心里着实不爽。“我说阿月上神,天界没有仙子了吗?本王睡过的女人,你也要?都告诉你灵儿是本王的魔后了,在她还没有进洗髓池之前,我们就已经同塌而眠,有过肌肤之亲了,你现在还来抢人,这算什么?难道神仙就可以这么无耻吗?”地煞一边和黑白无常、菡萏过招,一边大声嘲笑。“你胡说!”灵儿闻言,气得面红耳赤,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地煞的人了。之前和狼崽阿弟睡在一起,是因为自己并不知道他就是地煞,但自己并不曾和他有过半点亲昵的举动啊。“灵儿,难道要本王将我们同床共枕、共度良宵的事情说给这些人听吗?”地煞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水性杨花呢?你已经是本王的人了,怎么可以红杏出墙,跟着别人跑掉?虽然妖历来不重视贞洁,可本王还是希望自己的魔后只属于我。你睡觉的时候不是最喜欢把本王抱在怀里取暖么?来,回本王这里来,本王原谅你,你还是本王最爱的魔后。”“你,你胡说!”灵儿气得浑身发抖,却找不到一句话来驳斥地煞,毕竟他说的也是事实。阿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相信灵儿和这地煞绝不可能有什么。他将灵儿拥在怀里,冷冷地看着地煞,“地煞,收起你那些污言秽语!灵儿是怎样的人,我还不清楚么?她绝不会做你的魔后,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哼,我说阿月上神,你还真是个蠢的。我说灵儿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偏不信,那你看看她手臂上,可有守宫砂?本王睡过的人,你也抢,你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地煞嚣张地笑着,手里的龙牙刀漫不经心地舞着,黑白无常和菡萏也已经快抵挡不住了。“你!”灵儿闻言,就要拉起自己的袖子,阿月一把拉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灵儿,别被他乱了心神,他喜欢瞎说就让他瞎说去,我自然是信你的。”“阿月!”灵儿心里一暖,鼻子一酸,眼里升起一层水雾,一头扑进阿月的怀里。“不见棺材不落泪!”地煞脸一沉,身子一动,直扑了过来,手里的龙牙刀对着灵儿的衣袖一划,灵儿的两只衣袖竟齐齐落去,玉藕似的胳膊当即露了出来。灵儿只觉手臂一凉,两只手臂便暴露出来。她当即愣住,自己手臂上果然没有那标志着贞洁的守宫砂。难道,自己真的不洁了么?地煞趁自己睡着的时候侵犯过自己?可是,自己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地煞,你无耻!”阿月大怒,伸手将灵儿拉在自己身后,握着青月剑迎着地煞砍了过去,两人随即大战起来。菡萏和黑白无常也冲了上来。“无耻?本王的女人,本王爱怎样就怎样,怎么能说是无耻?!你想看更无耻的么?本王等下会让你大开眼界的!”地煞手握龙牙刀,笑得无比邪气。“灵儿,快跑!”阿月已经感觉到地煞的怒意,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只想着让灵儿能活着跑出去就好,至于自己的安危已经不重要了。“跑?谁也跑不掉!既然你们都来了,就留下来参加本王和魔后的婚礼吧!”地煞身子突然腾至半空,手里的龙牙刀舞得呼呼作响,对着下方阿月等人砍了过去。那龙牙刀此时和地煞一样像发了狂似的,发出尖利的呼啸声。顿时间,整个幽冥谷地动山摇,飞沙走石。灵儿摇摇晃晃,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摔倒在地。地煞将手里的龙牙刀一抛,大喝了一声“龙牙狂舞!”只见那龙牙刀张牙舞爪地对着阿月等人就飞了过去,上下左右地挥舞开来。到底是上古神兵鸣鸿刀的产物,这邪刀龙牙也是有灵性之物,还带着一种天生的嗜血的疯狂,此刻根本不用主人指挥,自己便杀红了眼。阿月等人联合起来,也只能勉强应付罢了。而这一边,地煞已经来到了灵儿身旁,手臂一伸,便将灵儿揽至怀中。“灵儿,你真美!本王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你放开我!”灵儿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无奈她此刻刚刚从洗髓池出来,修为和灵力大大减半,身体也异常虚弱,推搡在地煞身上,犹如隔靴搔痒。“你看看你,一身都冷得像冰块了,还是让我来给你做暖炉吧,你不是最喜欢抱着我取暖吗?”地煞一低头,对着灵儿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舌头一卷,在灵儿的耳垂上轻轻舔了一口。“滚开!”灵儿只觉得全身寒毛都倒立了起来,一记幽冥掌对着地煞拍来。“你是要谋杀亲夫么?”地煞笑着抓起灵儿的柔荑,手指轻轻一点,灵儿便再也动弹不得。地煞将灵儿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吻着,“虽然本王喜欢火辣,这样才有情趣,可你也不该把力气白白浪费了不是?省点力气,不然等下和本王双修你会很累。”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全力搏杀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无耻!”灵儿怒睁双眼,恨恨地骂着。“灵儿,你知不知道你生气的样子也很迷人?本王已经等不及了,现在就要了你!”地煞的手抚上灵儿的脸,眼里带着情……欲,“你还不知道吧,凡是从洗髓池出来的人,都必须在十二个时辰之内与人交……合,否则就会爆体而亡。所以本王要了你,是为了救你!”“原想喂你一粒药丸的,可是,那样一来,双修便少了很多趣味。相信只要你和本王合二为一,你就再也不想离开本王了!你可知道,有多少女妖盼着被本王宠幸,盼着本王带给她们快乐?”地煞说着,手滑到灵儿脖子上,在那光滑的颈项间慢慢移动,猛地将她的衣衫一拉,雪白的酥……胸半露。看着灵儿随呼吸起伏的双峰,地煞眼眸一深,随即双手将灵儿禁锢在自己怀里,低头伏在灵儿脖子上,唇上下摩挲,“本王今日就要当着阿月的面要了你,让他明白你只能是本王的魔后,和本王抢女人,门都没有!”“灵儿!”阿月此时恰好回头,看见这样的场景,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怒吼着,“快放开她!”地煞根本看都不看阿月,只呵呵一笑,一只手揽着灵儿的腰,一只手在灵儿身上上下其手。灵儿涨红了脸,却连骂人都骂不出来,只能任他羞辱。阿月一脸的愤怒,却又偏偏被那邪刀龙牙死死地纠缠着。这刀的厉害他最清楚,此前因刀伤就吃够了苦,所以也不敢掉以轻心,只能一面挥着青月剑反击,一面拼命向地煞和灵儿所站的位置靠近。地煞故意在灵儿耳边低语呢喃,或是在灵儿的脖子上舔咬亲吻,不时挑衅地望阿月一眼。当他成功地挑起阿月的怒火时,竟对着灵儿的唇瓣狠狠地吻了下去。灵儿一直闭着眼睛不去看眼前的恶魔,心里由悲到怒,早已恨不得将地煞生吞活剥。此时地煞的嘴唇一靠近,灵儿猛地睁开了眼睛。“乖灵儿,看着本王干嘛?难道你不知道这个时候你应该闭上眼睛好好享受么?”地煞邪气地捧着灵儿的脸笑了一下,重新将嘴巴凑上去,舌尖一滑,强行冲到灵儿口里。灵儿猛地将牙齿一合,地煞猝不及防,冷不丁舌尖被咬伤,当即疼得捂住自己的嘴,顺手一耳光打在灵儿脸上,灵儿的脸马上肿起来,鲜红的手指印清晰可辨。“灵儿!”阿月看在眼里,心一阵阵抽搐,比自己挨打还要难受。他呼喊着想要冲过去,可那邪刀龙牙就像猜得到他的心理一样,每每都抢在阿月的前面阻止着他前进的步伐。菡萏和黑白无常看着灵儿被地煞欺辱,也是无比着急,可他们和阿月一样,都被这龙牙刀死死地困住了,怎么也杀不到灵儿身边来。“给你脸不要脸,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地煞骂骂咧咧地抓住灵儿的双肩,唰地一下又将灵儿的长裙撕去了一块,“本王马上就让你明白,和自己的男人做对是种愚蠢的行为。”感觉到灵儿在发抖,地煞又邪气地在她耳朵上舔了一下,“别紧张,我的灵儿,本王会好好疼你的,放心,本王保证,只要和本王双修一次,你就会爱上这种欲仙欲死的感觉,你再也不会想去修仙,你会死心塌地地跟在本王身边,死心塌地地做本王的魔后。”灵儿紧闭着双眼,根本不看地煞,她竭力忽视地煞的言行,忽视地煞在萦绕在自己身边的气息,只努力地积聚着体内的灵力,想把所有的力量汇聚到一起,冲破这被困住的穴位。“本王劝你还是别妄想了,你现在的样子想冲开本王点的穴,简直是痴人说梦!不如好好配合本王,一起享受双修的乐趣!只要你成了本王的魔后,你在洗髓池里失去的修为,本王都会慢慢弥补给你!”地煞像是看穿了灵儿的心思,斜眼一笑,手一扯,又撕掉一块。地煞左一下右一下恣意地拉扯着灵儿的长裙,没过一会儿,那裙子便已衣不蔽体,里面的肚兜也露出了一半。他故意将扯下的布料拿在手中高高举起,对着阿月得意地晃晃,又放在鼻尖嗅了嗅,这才一脸淫……笑地扔了出去。灵儿死死咬着牙关,闭着眼,尽量让自己忽略身旁地煞的气息,心中的怒气和怨气越集越多。阿月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眼看着地煞肆无忌惮地欺辱灵儿,眼看着灵儿的裙子被地煞越扯越烂,眼看着龙牙刀一次次地拦在自己面前,阿月心里一急,一拳捶在自己心窝上,一口心头血吐在青月剑上,手指飞快画出一道降妖符,借着青月剑的剑芒,一个斩妖决迅速向邪刀龙牙扑了过去。趁着龙牙刀避让的当口,阿月强行提气腾空而起,对着正搂着灵儿,欲伸手去挑她肚兜的地煞砍了过去。感觉到袭来的剑气,地煞一把将灵儿推开,双手一拂,一道红光闪过,阿月的青月剑离他还有一寸,却再也前进不了半分,好像生生被定在了那半空。“找死!”地煞脸一沉,身子一闪就到了阿月面前,双手成掌对着阿月的心口重重拍下。阿月顿时飞出去五六丈远,摔在地上,捂着心口咳嗽了几声,嘴角渗出的鲜血一滴一滴滴落下来。亏得临行前冥王在为阿月疗伤时将自己的法力注入了一部分到阿月体内,若没有这法力护体,阿月这会子恐怕已经被地煞拍死了。“阿月!”灵儿此时也睁开了眼睛,眼睁睁看着阿月被地煞拍飞,看着黑白无常和菡萏被龙牙刀逼得步步后退,灵儿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大脑,对地煞的怨恨已经让她忍无可忍。地煞却再次落到灵儿面前,手一挥,面前竟出现了一张偌大的床榻,红红的锦缎,鲜红的锦被,俨然是一张大婚的喜床。“今日,本王将迎娶魔后,欢迎各位观礼!”地煞邪魅地笑着,声音不大,却用内力将这话传到每个人耳里。在大家还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地煞抱起灵儿往那床上一扔,手一抓,灵儿的肚兜已经被他扯到了手中。“好香!”地煞将脸埋在那肚兜里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上身已经没有丝毫遮挡的灵儿,眼里闪着精光,“我的魔后,你实在是太迷人了!”说罢翻身上床,对着灵儿欺身上去……就在这时,重伤的阿月不顾已经受损的心脉,再次强行凝聚力量飞了过来,他的双眼闪着怒火,带着仇恨,将所有的力气灌注在那青月剑中,对准地煞的后背直直刺了下来。要知道,这幽冥谷因为洗髓池引力的缘故,很难飞行腾跃,地煞自己也是成魔之后才能在谷内飞行。所以此刻只顾着要和灵儿欢好的地煞显然并未料到阿月被自己重伤后,这么短的时间竟能再次飞起身来。而这一剑,阿月倾注了毕生的武学,也倾注了所有的内力和法力,带着一种决绝,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决心。地煞刚刚感觉到不对劲,剑已经从后背刺入了他的胸膛,直接穿了出来,鲜血顺着剑尖滴落下来。与此同时,那邪刀龙牙也感应到主人的危险,竟抛下菡萏和黑白无常,直接冲着阿月飞了过来。阿月不顾心脉受伤,强行飞起,刺伤地煞,已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此时只能勉强站立在那里,伸手为灵儿幻化出一件衣衫。龙牙刀此时飞来,对着他狠狠劈下,他已经没有招架之力了。“阿月!”“阿月上神!”菡萏和黑白无常看着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上,忍不住大喊起来。阿月觉察到身后呼啸而来的风声,随即侧身一躲,飞过来的龙牙刀劈在那床塌上,立即又跳起来对着阿月砍去,这一次,砍中了阿月的腹部,生生劈出一大口子。菡萏和黑白无常冲过来,挡在阿月面前,抵挡着发狂的龙牙刀。而这一边,地煞已经冷着脸转过身来,他手捂着穿过自己左胸的青月剑,冷笑了一声,“阿月上神,原来神仙也会在背后偷袭别人的啊?还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啊!只可惜,你又算错了,本王是魔,魔是没有心的!”地煞说完,冷哼了一声,手放在剑的前端,猛一用力,那青月剑便从体内退了出去,伤口也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飞快地愈合。但随即,地煞脸一白,手捂着胸口,弯下了腰,抬头看着浑身是血的阿月,“你在这剑气上下了符咒?”“地煞,就算青月剑伤不了你,这降妖符也能伤你吧!”阿月努力让自己站直了身子,一边抹去嘴角的血渍,一边说,“你只知道你的龙牙刀伤了我们,我们无法修复伤口,却不知道这降妖符附着在剑气上,进入体内,也能杀你个措手不及!你腹内现在正翻江倒海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步步成魔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本王是魔,不是妖,蠢货!”地煞咬牙切齿地抬起头来,双手一扬,对准阿月胸前再狠狠一推,一道红光闪过,阿月口吐鲜血被击退出去。地煞手一招,龙牙刀飞到他手中,“本王今天就要了你的命!”地煞忍着体内的痛,手持龙牙刀,飞身而起,对着阿月挥了过去。情急之下,青月剑也飞回阿月手中,格挡着地煞的砍杀。无奈阿月本就不是地煞的对手,此时又已经身受重伤,片刻之后便被地煞砍倒在地。菡萏和黑白无常冲上去也被地煞一刀扫开,远远跌落在地上。“你去死!”地煞邪着眼,手起刀落,对准阿月的头狠狠劈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耀眼的红光对着地煞直扑而来,将其掀翻在地,龙牙刀也掉落在地上。下一秒,一个红色的身影飘到地煞面前,冷冷地看着地煞,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这眼光早将地煞凌迟了千百遍了。“灵儿?”所有人看着这个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影,全都惊呆了。只见灵儿一席大红的长裙,手臂上缠绕着同色的软烟纱,拖曳三丈,一头长发也变成了红色,恣意披散,无风自舞。她双眼透着一种诡异的绯红,眼角上弯,红色的眼影一直向上斜拉到鬓角。“地煞,你要谁死呢?”灵儿背对着阿月,面向地煞,声音很冷,表情很冷,眼神很冷,眼里透着一抹恨戾。她虽然飘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却无形中有一种强大的气势,更带着一股莫名的煞气,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灵儿?!”面对这谁也没有想到的一幕,地煞由惊到喜,再到狂喜,“我的天啊,我真的没想到,灵儿,原来你真的就是我苦苦寻找的残粒!”地煞说着站起身来,身子一飘,冲着灵儿就扑了上去,一直伴在他身边的龙牙刀也不见了踪影。此刻的地煞像疯子一样,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奇怪啊,我此前探测过,你身上根本没有能量啊?我怎么都想不到,真的是你!”“灵儿,我总算找到你了!这世间,除了你,就只有我才是魔,你说,你难道不该注定就是我的魔后吗?”“放肆!”还没等地煞靠近灵儿,灵儿脸一沉,裙裾一摆,软烟纱一动,就将他卷裹在其中,包裹得像个粽子一般。“灵儿,我错了,我怎么能让你做我的魔后呢?你才是这三界最厉害的魔啊!你是心魔的再生,应该我做你的魔夫!”虽然被那红色的软烟沙包裹着,可地煞仍兴奋地叫个不停。“灵儿是残粒?”菡萏僵在那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旁的黑白无常沉默着,只紧紧抓着镣铐,死死盯着灵儿,关注着她的一言一行。虽然他们也不知道灵儿的真实身份,可是,冥王要保护的人,就是他们要保护的人。但倘若这人一下入了魔,应该怎么办,他们也不得而知。自下到这幽冥谷来,黑白无常就发现幽冥谷洗髓池的雾气可以隔阻信息向外传递,想必也能阻止观像镜和神仙神识的窥视。此时根本不可能联系到冥王,更不可能得到冥王的指示和帮助,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最惊诧的当然是阿月,他目瞪口呆地望着背对着自己的灵儿,听着地煞接近疯癫的话语,觉得自己也快要疯了。他有些不甘心地回头看看那床榻,床榻上早已空无一人。这个魔真的是灵儿?灵儿便是心魔的再生?灵儿便是自己苦苦寻找的残粒?灵儿便是天帝一心要除去的人?顾不得自己浑身的伤口,顾不得疼痛,阿月挣扎着爬起来,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声“灵儿?!”“阿月!”听到阿月的声音,灵儿猛一转头,刚才还冷冰冰的眼神突然就柔和了下来,她顾不得软烟纱里包裹的地煞,从空中飘到阿月面前,将阿月扶住,心疼地看着他满身的伤口和血渍,伸手点了他几处穴道,“你没事吧?”“灵儿,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阿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灵儿只是一个可爱的小草妖,她连妖气都没有,怎么可能是魔?怎么可能是心魔的再生?眼前的灵儿分明就是自己的灵儿,身上依旧带着那甜甜的杏仁味,可为何就变成了这副模样?阿月情不自禁就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灵儿的脸,眼里带着一丝莫名的心疼,“灵儿,你?”其实,作为残粒的再生,灵儿的体内天然带着一种煞气,这煞气既是她魔性的标志,也是她巨大能量的汇集。当初冥王为了防止她成魔,便趁给她疗伤时强行用法印将那巨大能量给她封印了。此后,冥王一心引导灵儿修仙,这煞气便在灵儿体内逐渐沉睡,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灵儿浸泡在洗髓池中三日,那封印被池水侵蚀冲刷了三日,法力已经变得非常微弱,就在刚才,灵儿怀着怨恨冲破穴道的那一瞬,她身上的怨气和怒气汇集在一起,竟也将冥王留在她体内封存她能量的封印给冲破了。随着这封印的冲破,灵儿的煞气释放了出来,整个人迅速魔化,而关于她自己的前世今生,她也在那一瞬全部记起来了。原来,自己竟是心魔残粒的再生,原来,自己与冥王纠缠两世,竟是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说,冥王是父神心脏的再生,自己是心魔残粒的再生,自己与冥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难怪冥王对自己那么好,口口声声把自己当亲人。可是,即使想起了前世,想起自己与心魔的关系,即使此刻因为怨念聚集,引出煞气,自己已经魔化,灵儿也没有觉得自己应该是魔。但不能否认的是,自己确实是魔,是心魔的残粒再生。两世为魔,前世是因为自己的狂妄和急切,而这一世却是情非得已,被地煞步步逼到绝境的结果。一时间,灵儿站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出冰冷和绝望的气息。看着自己一身刺眼的红,看着刺眼的红发,灵儿的心好疼。冥王,枉你苦心守护,一心引导,我还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试问这百万年沧海桑田,你的情深,我的缘浅,终究我没能成为你期待的人,终究我还是成为你不得不要亲手灭掉的人。若你看到此时的我,你的心可也会疼?最最可悲的,还是才变为了女儿身,才有了机会可以和阿月在一起,自己却再度成魔。阿月,难道我们注定无缘?不管我怎么努力,我们还是无法相守么?神仙可以接纳一个修仙的妖,却永远不可能接纳魔。这样的我,也是你要诛杀的对象吧?!若我注定被诛杀,我宁愿死在你和冥王的手中,若有来生,我希望你不是仙,我不是魔,我们就是普通的凡人,可以恣意挥洒七情六欲,过最普通的生活。哪怕只有百年,至少可以深情相拥,共赴白头!只是,一切待我先处置了这地煞再说!今日的种种,都是这地煞造成的!我可以不恨他让我成了魔,因为我本身就是魔的再生。但我恨他居然一再要置你于死地。为此,我绝不会放过他!“阿月,我没事,刚才我不过是强行冲开穴道罢了。”灵儿此时什么都不想解释,只是低头轻轻抓过阿月的手,“你没事就好。”灵儿根本不敢抬头直视阿月的眼睛,她怕自己在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里看见疑惑,看见厌恶,更怕自己会看见嫌弃。“灵儿,看着我的眼睛。”阿月似乎猜出了灵儿的心事,轻轻在她耳边低语,话音温柔,带着一丝请求。这声音让灵儿不忍拒绝,只能抬眼看向阿月,眼神有些闪躲。“灵儿,你听我说,从我来找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决定了,这一生再不与你分开。不管你是谁,你就是我的灵儿,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更不会站到你的对立面。”阿月抓着灵儿的手,将她拥入自己怀里,“答应我,相信你自己,你不是魔,你是我的灵儿,只要你没有泯灭本性,只要我们回了冥界,冥王一定可以帮助你的。”“阿月!”灵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鼻子一酸,有些哽咽。阿月此时的这番话完全打消了她内心的疑虑和担忧。这一生,有那么一个人,不计较你的身份,只一心牵着你的手,共同向前走,共度风风雨雨,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两人说话间,灵儿眼里的红色渐渐消退,眼角的红色眼影慢慢消失,眼底全是温柔,身上的煞气渐渐消散,身上的红光似乎也淡了很多,就连那一头长发也有好多又变成了黑色。菡萏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实在搞不懂到底是灵儿入了魔,还是灵儿本来就是魔。“哈哈,灵儿,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冥王没有告诉你,你是心魔的再生?”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克制煞气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随着灵儿身上煞气的消散,地煞不知何时也已挣脱了软烟纱的束缚,他兴奋地看着灵儿,似乎巴不得将灵儿的身世来个大揭密,“对啊,冥王怎么可能告诉你,他就是上一世亲手毁灭你的人!本王一直没想明白,冥王为何会对一个小草妖那么好,原来答案就是――你是残粒!冥王一定也想得到你的能量,说不定,他也盼着和你双修。”“地煞,休得污蔑冥王!”黑白无常听到这里,简直怒不可及,冥王怎么可能如此不堪。“地煞,闭嘴!”灵儿手一动,虚影剑握在了手中,“你有什么资格说冥王?!”“难道不是么?冥王苦心积虑地隐瞒你的身份,不是有所企图么?难道他也好男风?”地煞继续胡说八道,“对啊,本王怎么忘了,你们从上一世纠缠到这一世,便一直是两个男人的分分合合,冥王他自然是只爱男人的!”“你该死!”灵儿彻底怒了,要知道冥王在她心里的位置极其重要,她哪里容得地煞在这里信口雌黄。灵儿一怒,身上的煞气顿时又冒了出来,头发再次变红,眼睛里又闪着红光,眼角再次出现那抹红色眼影,整个人看上去诡异又可怕。“我今天一定要亲手杀了你!”灵儿离开阿月的怀抱,手持虚影剑,一招月灵剑法,直直对着地煞刺了过来。地煞眼眸一深,手里闪出龙牙刀,和灵儿对打起来。其实,他早就看出,灵儿此时的魔性并不稳定,那强大的煞气也因为阿月随时可以消散。这可不是他愿意见到的结果。所以地煞拼命刺激灵儿,想让那煞气彻底将她的心智迷惑,让她彻底入魔,再也无法醒来。“灵儿,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通过洗髓池变身,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必须与男子交……合,否则就算你是心魔的再生,你也会爆体而亡的。”地煞一边出招一边说个不停,“我可是这三界唯一可以和你媲美、并肩的魔啊,你若杀了我,谁来和你交……合?再说了,我们早就已经同床共枕过,你那么喜欢抱着我睡,杀了我,你抱谁去?”“你去死!”灵儿大怒,冷喝一声,身上的红光更甚,煞气也更重,对着地煞一阵狂刺。地煞心里暗喜,若这灵儿没有进洗髓池,以她的修为加上这能量,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可现在灵儿修为减半,魔性不足,自己还是可以对付的。当务之急,是刺激灵儿入魔,并想办法控制灵儿,最终得到灵儿,并得到她体内蕴含的巨大能量。一旁观战的阿月蹙了蹙眉,突然,身影一动,手持青月剑来到灵儿身边,和她一起对付地煞。“阿月,你退后,你身上还有伤!我一个人就可以对付他!”没想到阿月会带伤冲上来,灵儿心里免不了担心,这心一疼,眼神一温柔,身上的煞气便少了很多。“灵儿,我说过,再也不离开你!刚才和地煞交手把你扔下,我已经后悔了,从现在开始,我和你共进退!”阿月轻声在灵儿身边低语,手下的青月剑也舞出月灵剑法,与灵儿的剑招相配合。两人进退之间,一招一式都充满了默契,小小的眼神交流,唇角挂着的笑,让人看着只觉得郎情妾意。地煞一看,心里又气又恨,这阿月跑来一搅局,灵儿一脸的甜蜜,煞气瞬间消退了不少,这可要如何让她迷失心性?地煞眼睛一眯,手里的龙牙刀对着阿月直直砍了过来。既然你在意这个阿月,那我就伤他,看你怒不怒!没打几招,灵儿就发现,地煞完全只针对阿月,出手又重又狠,招招夺命。阿月本就被邪刀龙牙所伤,此刻完全是强忍着魂体的疼痛在战斗,面对地煞凌厉的攻势,很快便力不从心。灵儿心里又急又疼,次次想挡在阿月面前为他化解杀招,可阿月却宁愿自己面对危险,也不让灵儿有丝毫闪失。这样一来二去,阿月又被龙牙刀砍伤了几处,身上的伤痕简直惨不忍睹。灵儿看着一脸得意的地煞,心里的怒火蹭地一下又上来了,手下的动作瞬间失去了章法。“灵儿,别急,我的伤并无大碍。地煞巴不得你发火,自乱阵脚,你若生气,就正中他的下怀。”阿月见灵儿情绪波动,煞气集聚,心里完全明白了地煞的用意,不管灵儿是不是残粒的再生,阻止她成魔是最重要的。阿月一边艰难地应对地煞,一边压低声音,“灵儿,你现在不能动怒,否则就会积聚煞气,加速你的魔化,你要控制情绪,要相信你我联手一定可以打败他,我吸引他的注意,你寻找他的破绽,争取将他一举拿下!”“阿月,我知道了。”灵儿点点头。接下来,阿月刻意缩小了与灵儿的距离,举剑挥剑之间,不时看向灵儿或与她肢体接触,在那温柔的眼神注视下,在那熟悉的气息包围下,灵儿的心逐渐平稳下来。她波动的情绪得到了安抚,一边和地煞周旋,一边用心思考。不知不觉中,灵儿的眼睛逐渐恢复了黑色,一席红裙的颜色淡了下去,就连飞舞的红发也黑了很多。一直提心吊胆的菡萏和黑白无常大大地松了口气。而地煞见自己的阴谋没有得逞,心里更恨这阿月了。只恨上一次在不归山没有一刀将他解决掉,如今给自己留了这么大的祸患,眼看着就要到手的灵儿也得不到了。地煞黑着脸,更欲将阿月除之而后快。他手下的邪刀龙牙愈发狂野,此时,就算对灵儿,他也不再有所顾忌。既然你心不在我,不肯与我双修,那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反正我已成魔,趁你魔性不足,我将你毁灭,趁机夺取你的能量,这三界还是只有我一个魔,终将唯我独尊!十余招过后,阿月趁地煞不备,给灵儿使了个眼色,脚下故意一个踉跄,步伐一乱,露出一个破绽。地煞只当他是魂体受伤后疼痛难忍,舞出的剑法失了水准,心里暗喜,龙牙刀一横就抵了过来。灵儿等这个机会也等了很久了,身子轻盈一转就到了地煞侧面,对准地煞亮出的右侧狠狠刺了下去。虚影剑的威力当然不是盖的,这一剑下去,只见金光一闪,“灵儿”两个字随着剑气一并没入地煞体内。地煞惨叫一声,手里的龙牙刀顿时一缩。这加诸了冥王念力的剑气,和阿月之前的降妖符一道,在地煞体内一起冲杀,撕裂得地煞眉头紧皱。阿月也趁这个机会返回来,一剑刺在地煞的手臂上。看着联手出击的阿月和灵儿,地煞的眼睛更红了,不顾连续向自己刺过来的青月剑和虚影剑,他咬咬牙将龙牙刀往天上一抛,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法印,一道红光往那空中的龙牙刀狠狠推出,同时,大喝了一声,“邪魔一出,毁天灭地!”“不好,他的邪魔大法已经修至十层了!”阿月当即拉住灵儿,“快走!”“哪里跑?!”地煞狂笑一声,手一挥,龙牙刀和道道红光一起对着灵儿和阿月飞了过来。“阿月,你带着菡萏他们先走,我来对付他!”灵儿将阿月向谷口一推,自己回身迎向地煞,虚影剑舞出道道剑花,抵挡着龙牙刀和那些飞速而来的红光。虽然灵儿已经魔化,但在阿月的影响下她压制了体内的魔性,所以面对地煞凌厉的攻势,她还是有些吃力。毕竟刚刚变身的她,修为已经大大降低了。片刻功夫,几道红光就从灵儿身上穿过,鲜血流了出来。“灵儿!”阿月怎么肯走,看灵儿受伤,更是心疼,提剑冲着地煞刺了过来。地煞眼眸一深,手下一个翻转,随即往外一推,道道红光对着阿月而来,其中一道直逼阿月的命门。灵儿一转身,恰好看到这一幕,当即冲到阿月面前,以自己的身子挡住那几道红光。红光没入灵儿体内,灵儿闷哼一声,嘴角马上渗出血渍,腿一软,身子向后一倒。“灵儿!”阿月一把将灵儿抱住,看着她身上渗出的鲜血,眼一红,心一疼,“傻灵儿,你怎么总这样?”“阿月,当心!”灵儿正要说话,却看见地煞杀气腾腾地扑了过来,当即一把将阿月推开。阿月怎能让灵儿再受伤,身子一转,怀抱着灵儿和那地煞周旋开来。菡萏和黑白无常也冲了上来。“统统受死!”见灵儿受伤,地煞愈加狂妄,长袖挥舞,手掌翻推,一道道红光不停射出,龙牙刀也疯狂地向着众人砍来。千钧一发之际,灵儿突然紧紧抱住阿月,身子一旋,两人飞至半空。灵儿将双手按在阿月胸前,一面挡住射向阿月的红光,一面将自己体内的能量输入到阿月体内。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重返冥界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地煞见状,欲上前阻止,但黑白无常此时也拼了命一般阻拦着他靠近灵儿。地煞毕竟受了伤,此时又施了法,一时摆脱不了黑白无常的纠缠,只能不断发射红光到半空。那一道道红光不断没入灵儿体内,但她哼都没哼一声,只管传送能量,直到喷出一口鲜血,倒在阿月怀里。“阿月,快,快杀了地煞,不然我们都走不了。”此时的灵儿面色惨白,一身红裙已经变成了白色,呢喃着说出最后一句,彻底昏了过去。“灵儿!”阿月大叫一声,缓缓从空中降落到地面。此时的阿月,浑身充满力量,之前所有的伤口全部愈合,就连被邪刀龙牙所伤的魂体竟也没那么疼了。他站在那里,怀抱着灵儿,白衣飘飘,周身上下散发出强烈的气势,让地煞心里一颤。“地煞,拿命来!”阿月将灵儿放在地上,冲过来对着地煞就是一掌。这一掌速度之快,地煞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震飞到三丈之外。龙牙咆哮着飞向阿月,竟也被阿月一掌打飞。地煞眼睛一眯,手一抬,龙牙刀飞回他手中。地煞双手舞动着龙牙,刀风呼呼作响,再次对着阿月冲了过来。阿月迅速用手指画出一个降妖符,双手结出一个法印,往前一推送,一个斩妖决带着降妖符对着地煞而来。地煞身子一偏,刚一躲开,下一秒,阿月双手翻飞,无数个法印带着一道道白光向地煞袭来。地煞舞动邪刀龙牙顽强地抵抗着,不少白光打在龙牙上,龙牙嗡嗡作响,随即白光没入龙牙内消失不见。“这东西怎么这样邪?”阿月直觉哪里没对,却不敢停下,手下的法印密集地对着地煞抛了过来。地煞终于抵挡不住,在一连被几个法印打中的情况下,吐出一口鲜血,跌落在地上。还不等阿月上前,地煞一把抓起身旁依旧昏迷的十三,身子一缩,突然化作一道红光遁地而逃。那龙牙刀也不见了影踪。“灵儿!”与此同时,一身是伤的菡萏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口,冲到灵儿面前,看着她浑身的血窟窿,伸手一探,“阿月,她的气息好微弱!”“我们快回冥界!”黑白无常也走了过来,看着灵儿,一脸的担心。阿月抱起灵儿,点了她的大穴,喂上几粒仙丹,冲到谷口,衣袖一挥,那结界轰地一声便倒塌了。来到谷顶,分分钟解决了那几个守着阵法的妖灵魂魄,众人驾云赶回冥界。当黑白无常打开冥界的禁制,带着阿月菡萏走进冥界,早已等候在冥界入口处的冥王一看到阿月怀里已经昏迷的灵儿,立马冲了过来。下一秒,冥王伸出的手愣在了那里,“灵儿?”冥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阿月怀里这一个分明是女子,可怎么偏偏和灵儿的模样、气息如此相似?冥王抬起头,诧异地望着众人,眼光最后停留在黑白无常身上,“这是怎么回事?”“冥王,灵儿被地煞带去了幽冥谷,那谷里有个洗髓池。我等赶到的时候,灵儿已经跳入那幽冥谷的洗髓池近三日了。据十三说,这洗髓池可以改变妖的性别,而灵儿是自愿跳进去的。但她身上的伤却是地煞打的。”黑无常低着头,陈述事实。“你是说,灵儿跳进那洗髓池变为了女子?”来不及细细思考前因后果,冥王一把抓起灵儿的手,搭在手腕上试了试她的脉搏,又将念力输入其体内探测了番,眉头随即一皱,“不好!”冥王随即伸出手,想将灵儿从阿月怀里抱过来,可一看这具柔软无骨、玲珑有致的身躯,手一转,拉了一下旁边的菡萏,“走,你们俩个随本王去寝殿给灵儿疗伤!”“好,冥王!”阿月和菡萏立马跟着冥王往忘川河赶。“黑白无常,你们带着那些小鬼去第十殿找转轮王,等本王给灵儿疗完伤,再来找你们!”“是,冥王!”黑白无常拿出养魂葫,也往第十殿而来。刚到奈何桥,冥王手一挥,一道金光将抱着灵儿的阿月和一旁的菡萏包裹进去,下一秒,几个人已经出现在了冥王的寝殿里。“快,将她放到床上!”冥王带领两人进入灵儿的房间,指着灵儿的床。阿月轻轻将灵儿放在床上,心疼地抚过她苍白的脸。冥王眼眸一深,将阿月拉到一旁,“阿月上神,灵儿现在是女子,请你离她远点。”“我……”阿月刚想说什么,一旁的菡萏拉拉他的衣袖,阿月不再言语。“菡萏仙子,请你帮本王看看,灵儿左侧第三根肋骨下是否有一个红斑?”冥王转身看向菡萏,“她虽然是本王一手带大的,可如今成了女子,本王也不便查看她的身体,只好有劳你!”“无妨,小仙马上查看。”菡萏此时已施了清洁术,除了脸色不好看,倒也看不出是才经历了生死大战的样子。冥王手一抬,自己和阿月的脸上当即蒙上了一块黑色的眼布,两人背对床站立着,屋内安静地只听见细微的呼吸声。菡萏手一招,灵儿的裙子褪下飞到一旁,她轻轻撩起灵儿的肚兜,果然在冥王所说的位置看到了一块铜钱大小的红斑。“冥王,确实有一个红斑。”“斑有多大?颜色可深?”冥王心里一紧,语气仍是淡淡的。“大约有铜钱那么大,颜色不算太深,只是绯红色。”“本王知道了,请菡萏仙子帮灵儿穿上衣衫吧。”“好了,冥王。”菡萏手一招,那长裙又回到灵儿身上。“冥王,你说的这红斑是什么?”阿月蒙着眼睛,却忍不住问到。想当初他与灵儿一起泡过花瓣浴,也为灵儿宽衣解带疗过伤,灵儿身上并没有什么红斑啊。“这红斑是灵儿体内天生所带煞气的汇集之地。本王此前为她封印了,现在看来这封印被她冲破了。本王必须马上为她封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冥王说着取下蒙眼的眼布,转身望着灵儿。“你们先坐坐吧,本王先帮灵儿疗伤。”随即冥王手一抬,一侧的桌子上出现了几瓶丹药,“桌上的丹药,两位请尽快服下,以你们的修为需打坐半个时辰以上方能消化。”“谢冥王!”菡萏福了福身,她其实也被龙牙所伤,此刻魂体也很难受。阿月也取下眼布,对冥王拱了拱手。“不必谢我,你们救回了灵儿,本王应该谢你们。”冥王说着走到床前,手一抬,灵儿的身子被一道金光稳稳地托了起来,悬在空中。菡萏拉着阿月退到一旁,拿起桌上的丹药递给阿月,阿月摇摇头,示意她先服,自己则目不转睛地看着冥王为灵儿疗伤。菡萏叹了口气,服了药,坐下闭目打坐起来。邪刀龙牙确实厉害,她的修为尚浅,若此时再不疗伤,恐怕就快支撑不住了。冥王的手在胸前结出一个法印,推至前方,灵儿的身子在空中缓缓变成一个打坐的姿势,轻轻旋转到冥王面前停了下来。下一刻,冥王闭上双眼,将双手按在灵儿的背上,将自己的灵力、念力、精神力和法力一起输入到灵儿体内,为她疗伤。灵儿的身子在金光包裹下若隐若现,之前被地煞打出的那些血窟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苍白的俏脸逐渐开始恢复红润,长裙也洁白如新。阿月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大约半个时辰以后,冥王的头上冒出一层薄汗,他缓缓睁开眼,慢慢收回双手,同时,灵儿的身子也旋转着重新变成平躺的姿势。冥王看看灵儿的脸色,双手再次结出一个古怪而繁琐的法印。这金色的法印中渐渐走出一只神兽,细细一看竟是只小猫般大小的獬豸,小家伙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长着一个独角。此刻獬豸看着灵儿怒目圆睁,随即咆哮一声,对着灵儿胸前张开了嘴巴。阿月心里一滞,差点忍不住叫出声来,却见那獬豸嘴巴张开,吐出了一个东西。那东西不停旋转着,好似一把远古的大锁,这锁闪着金光慢慢落到灵儿胸前,随即没如灵儿体内。獬豸望着依旧昏睡的灵儿,张口又咆哮了一声,突然就消失了影踪。阿月当即明白过来,冥王应该是在封印灵儿体内的煞气。此时再看冥王,已经收了手,身下却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稳。不用说,为灵儿疗伤和封印,他已经有些透支了。“冥王!”阿月上前一步,看着冥王有些疲累的脸色,心中无限感慨,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阿月上神可是有话要问本王?”冥王看着那道金光将灵儿放至床榻上躺好,云被自动盖到了灵儿身上,这才转身望了阿月一眼。“冥王,灵儿真的就是残粒么?”这个时候阿月觉得还是开诚布公为好。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再出状况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本王想知道,那幽冥谷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何观像镜都观测不到?灵儿此前为何会跳那洗髓池?”冥王并不急着回答阿月的问题,而是反问阿月。“幽冥谷是地煞平日躲着修炼的地方,灵儿是被地煞骗去的……”阿月将十三告诉自己的情况细细给冥王做了说明。“地煞竟然想让灵儿做他的魔后?还想和灵儿双修?”冥王的脸色虽然没变,可眼里已经蕴含着风暴,如果地煞此时在他面前,冥王肯定会上前将他活活撕成碎片。“嗯,十三是这么告诉我们的,地煞自己也是这么说的。”阿月点点头。“那地煞可曾对灵儿做出什么越轨的行为?”冥王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有点难以启齿,“据本王所知,地煞可是个男女通吃的家伙。”“应该……不曾。”阿月迟疑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应该是什么意思?”冥王直觉,阿月话里有话。“地煞为刺激我和灵儿,一直说他和灵儿同床共枕过。还说……还说……”“还说什么?”冥王的怒气一下就上来了,地煞,你敢!只要你动了灵儿,本王哪怕不遵守自己的诺言,也要赶往凡界,将你碎尸万段!“他说灵儿手臂上没有守宫砂,便是因为已经和他欢好过。”阿月艰难地说出这一句,心里也是堵得慌。虽然感觉地煞在说谎,可是,龙牙刀砍掉灵儿袖子的时候,他也看得很清楚,灵儿手臂上确实没有守宫砂。“该死的!”冥王脸上一片愠色,双手不由紧握成拳,“他竟然敢这么说?!”“冥王息怒!此事很蹊跷,灵儿一直说地煞在说谎。”“就算他只是这么一说,也是对灵儿的玷污!本王绝不允许任何人这样侮辱灵儿!”冥王此时满腔怒火,一贯淡定的神色也变得有些激愤。“冥王,不管发生了什么,灵儿在我心里都是最纯洁的。即使地煞真的对她做了什么,我也绝不会嫌弃她!”阿月虽然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却还是平静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嫌弃她?”冥王闻言,突然也冷静下来,直视着阿月,眉毛一挑,“莫非阿月上神笃定灵儿是因为你才变身的?依本王看,不一定吧。再说灵儿醒来后是否会原谅你,都还是个未知数。何况灵儿是心魔的残粒,是天帝一心要除去的魔,你敢继续和她交好?”“冥王,不管灵儿是不是残粒,我此生对她都不离不弃!”阿月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异常坚决地表态,“我知道,灵儿今日完全是因情势所逼,怨恨集聚,才突然魔化的。刚才你给她疗伤我也看到了,你再次封印了她的煞气,她现在并不是魔!”“你倒是有眼力!”冥王眼眸一深,轻叹了口气,“只可惜,灵儿是不是魔并不是你说了算。别人也不会因为本王封印了她的煞气,就否认她的身份。”“冥王,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刻意要隐瞒灵儿的身世,但今日在幽冥谷,地煞用了掺有障眼法的阵法,也结了结界,且那洗髓池的雾气可以阻止观像镜和神识的窥视,想必天帝并没有发现灵儿的身份。我和菡萏也绝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只要灵儿继续修仙,她是不会成魔的!”“事情若是如此简单就好了。”冥王看了阿月一眼,还来不及说什么,床榻上的灵儿低低地发出一声呓语,羽睫轻闪,人似乎就要醒了。“灵儿!”冥王当即坐下来,拉起灵儿的手,轻声唤着。阿月也站过来,焦急地看着灵儿。打坐的菡萏此时刚好也收了功,立马站到床边,一脸的紧张。“冥王……”灵儿慢慢睁开了眼睛,看清楚握着自己的人,刚吐出个名字,眼里立即漫上了一层水雾。“爱哭鬼,都回来了,还哭什么?有本王在,谁也欺负不了你!”冥王心疼地伸出手,轻轻抚去灵儿的泪水。“冥王,我,我真的是魔?!”灵儿拉着冥王的手不知不觉紧了紧。“你不是!”冥王答得很干脆,也很肯定,“灵儿,你听本王说,你虽然是残粒的再生,但你尚未成魔,本王也不会让你成魔。你的魔性已经被本王封印了,你就是一个修仙的草妖罢了!”“真的么?冥王,你没有骗我?”灵儿看着冥王的眼睛,猛地坐起了身子。“本王什么时候骗过你?小傻瓜!若你是魔,本王早就将你灭了!”冥王情不自禁将灵儿拥入怀里,“对了,刚才为你疗伤的时候,本王发现你的修为降低了好多,估计你好了之后要加紧修炼了!你也真是的,连本王都没听说过的洗髓池你也敢跳,谁给你这么大胆子的?你就一定要做这女子么?男子有啥不好?”“冥王,你不是总说我爱哭鼻子,不像男孩么。反正女子可以随便哭,也不用担心别人笑话,我干脆就做女子得了。再说,跟在你身边,做男子压力好大的,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超过你啊!只要有你在,哪怕从头修炼也无所谓的!”灵儿习惯性地把头窝在冥王怀里撒着娇。“好好好,灵儿想做女子就做女子吧!只要是你,怎么都好!”冥王宠溺地拍着灵儿的背,轻声哄着。一旁的菡萏看着这一幕,突然意识到什么,抬眼看看默不作声的阿月,又垂下眼眸。而那沉默不语的阿月此时看着相拥的两人,只觉得刺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一丝丝酸涩肿胀了他的心,让他片刻间竟生出一丝担心。联想到以往的种种,冥王对灵儿的各种好,阿月突然有些忐忑。冥王对灵儿如此在意、如此维护,会不会也早就爱上了灵儿?如此强大的冥王,与灵儿朝夕相对的冥王,对灵儿全心付出的冥王,灵儿对他也不是全然无情吧?若他真的也爱上了灵儿,屡次伤害灵儿的自己凭什么和他争?“阿月……”就在此时,灵儿抬起头,看着阿月,轻轻唤了一声。“灵儿,我在!”阿月很想上前将灵儿拥在怀里,却只能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半躺在冥王怀中。“阿月,你的伤?”看着灵儿眼里的心疼,阿月这才想起自己还未来得及施展清洁术,身上的长衫沾满了血渍,看上去自然狼狈不堪。“灵儿,我没有事。你还疼么?”阿月一边施展清洁术,一边关切地问灵儿。却见灵儿突然眉头一皱,脸上突然冒起一层红晕,整个人似乎有些不对。冥王也觉察到怀里的灵儿体温升高,立即伸手扣住她的脉门,“灵儿,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妥?”“好难受!好热!口好干!”说话间,灵儿的脸上一片潮红,额头上也冒起密密的汗珠。“快,那个水壶!”冥王手指了一下桌子,菡萏立即倒了一杯万年寒冰水送上。灵儿一口气将水喝光,可人依然难受得不行。“灵儿,你是哪里不舒服?”说话间,冥王的念力已经进入了灵儿体内,除了感觉她的真气有些混乱以外,似乎没有别的异常。“全身都不舒服,像火烧一样!”灵儿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冥王连忙将灵儿扶在身前,手掌放在她背上,一股寒凉之气输入到她体内,“别急,我用阴寒之气为你降温。”可是,片刻之后,冥王发现这一招根本不管用,灵儿的体温还在不断地上升,她的脸越来越红,人就像要脱水了一般。“灵儿,你到底怎么了?”冥王说着,将灵儿抱了起来,冲出房间,手一指,院子里竟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木桶,木桶里全是平素给灵儿饮用的万年寒冰。只见冥王衣袖一拂,那寒冰立即化成水,水面上还冒着丝丝寒气。“灵儿,你忍着,可能有点冷。”冥王轻轻地将灵儿放入桶内,还不忘一抬手在那水面上洒满各种花瓣,遮挡住了灵儿湿身后玲珑有致的身材。“没想到本王想给你的惊喜竟然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冥王紧张地看着水里的灵儿,生怕她还会继续难受。跟着追出来的阿月和菡萏也站在一旁,急得不知所措。灵儿刚进到木桶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似乎舒缓了些,可是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她的脸又痛苦地扭曲起来,眉头紧紧皱着,额上大颗大颗地冒着汗珠。那一桶万年寒冰竟然开始往外冒出热气。“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如此怪异?”冥王抓起灵儿的手腕,发现她体内的气息越来越混乱,无论自己用什么方法都调不过来。紧皱眉头的冥王显然也没辙了,不知道灵儿为何会这样。“阿月,你看灵儿会不会是真如那地煞所说,变身后十二个时辰之内必须和男子交……合,否则就会爆体而亡?”菡萏站在阿月身旁,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第一百二十八章 灵儿的选择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你说什么?”冥王闻言猛一回头,死死地盯着菡萏,“爆体?”“禀冥王,之前在幽冥谷的时候,那地煞说但凡从洗髓池出来的人,都必须在十二个时辰之内与人交……合,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我等本以为他是在瞎说,可现在看灵儿这个样子,似乎和中了媚毒有些相似,我才怀疑地煞说的可能是真的。”菡萏小心翼翼地回着话。“混蛋!”冥王忍不住咒了一声,再望向木桶里已经被高温炙烤得满脸通红的灵儿,“灵儿目前的修为若是与人交……合,会影响她的修炼,今后可能最多只能做个上仙。”经菡萏这一提醒,阿月也想起来了,“必须与男子交……合”这几个字像一道惊雷直击在阿月心里,此时,这里就两个男子,冥王和自己,谁来与灵儿交……合?恐怕今日谁得到灵儿,另一个今后就只能黯然退出灵儿的世界了吧。内心里,阿月此时是多么想冲上前去,将灵儿抱在怀里,可他的脚下偏偏像生了根,压根迈不出一步。灵儿,如果地煞说的是真的,你会选谁?冥王和我阿月,你到底更在乎谁?你想和谁在一起?你想成为谁的女人?冥王此时也不比阿月好受。以前与灵儿朝夕相伴,像亲人像兄弟,可就是没有像情人。那时只想着陪她长大,与她相守相伴就好,并不曾想过灵儿的心是否只在自己一个人身上。可是,当自己得知灵儿对阿月有情的时候,心里或多或少还是醋了。如今灵儿突然变身为女子,不得不承认,第一眼看到变身后的灵儿,冥王心里就荡起了涟漪。作为一个多年的守护者,作为纠缠两世的人,他第一次对灵儿也有了别样的情怀。虽然此前从没有想过灵儿会成为女子,更没有想过要和灵儿结为伴侣,但如果说灵儿注定要在此刻属于一个男人,那他当然也希望,这个人是自己。毕竟,自己把一颗心都倾注在了灵儿身上,守护了她百万余年。可是,灵儿真的会选自己么?第一次,向来强大的冥王也胆怯了。“冥王,此时顾不上灵儿今后的修为了。若再不救她,她可能真的要爆体了!”菡萏看着木桶里升起越来越多的热气,心里一急,“那洗髓池是在凡界,若按凡界的时间来算,从灵儿出那洗髓池到现在,已经十一个时辰了!”冥王和阿月迅速对望了一眼,又都去看木桶里的灵儿,此时那已经被炙热烧烤得有些发晕的人,正在那木桶里难受地抓扯着自己身上的长裙。几乎是同时,冥王和阿月都向前迈了一步,却又都生生地停住了脚步,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你们还在等什么?难道真的要看着灵儿死么?”菡萏也顾不得这两个男人之间的对峙了,飞扑到那木桶前,一把抓住灵儿的手,“灵儿,你听我说,你入了洗髓池,变成了女子,现在若是不和男子欢好,你就会死。”“我不想死……”灵儿的话里明显带着哭腔,让阿月和冥王心疼得要死。“那你可愿意和自己不喜欢的男子欢好?”菡萏再问。“不,不愿意。”尽管灵儿难受得已经快要糊涂了,可还是拼命摇头。“那灵儿,你告诉我,你喜欢冥王还是阿月,你想嫁给谁?”菡萏摇着灵儿的手。“我……”灵儿一时羞得说不出口,更不敢抬头去看不远处站着的冥王和阿月。“灵儿,你别害羞,告诉菡萏姐姐,你到底更喜欢哪一个?我知道他们对你都很好,可是,你心里喜欢的到底是谁?你想和谁成亲?”菡萏拍拍灵儿的脸,直视这她的眼里,“灵儿,你要知道,你选的人今日必须和你欢好,否则就救不了你。你若不顺从自己的内心,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身后站立的两个男子此时心都提起来了,屏气凝神,就像等待宣判一般残忍和忐忑。“阿月……”灵儿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将心里的名字说出了口,“阿月,我想和阿月在一起!”“灵儿!”阿月又惊又喜,猛地上前,隔着木桶,将灵儿环在手臂里。冥王的眼眸一黯,衣袖一挥,菡萏当即被卷到他身边,“阿月,灵儿就交给你了!”说完这一句,冥王拉起菡萏,身子一转,两人当即从寝殿消失了。灵儿的双手搂着阿月的脖子,那温度实在高得吓人,阿月将她从木桶里抱起来,转身往房内走去。两人刚一进去,门就关闭了,一道乳白色的仙障和结界同时出现在房内。阿月低头看着怀里的灵儿,施了个法术,将她变得清洁干爽,环抱着上了床,紧紧圈在自己的手臂里,“灵儿,你会后悔么?和冥王比,我,我太弱了,我甚至都不能保护你,在幽冥谷,若不是你拼死护着我,我恐怕早就被地煞给灭了。”“阿月,我喜欢你,和你是否强大毫无关系。”灵儿伸出自己滚烫的手,掩住阿月的口,“喜欢是没有理由的,就算你不是神仙,我也喜欢你。”“灵儿!”阿月激动地将灵儿搂得更紧。“可是,阿月,我,我是心魔残粒的再生,和我在一起,你不怕么?”“残粒的再生又如何?你并不是魔!”“我,我不知道阿弟是地煞的时候,抱过化身小狼崽的他,还搂着小狼崽一起睡过。”灵儿垂着眼眸,“幽冥谷实在太冷了,我不过是抱着他取暖。”“我知道,灵儿,我相信你。”阿月轻轻抚摸着灵儿的秀发,将她搂得更紧。“阿月,我只想嫁给你!”灵儿沉默了一下,低下头去,将头靠在阿月胸前,轻轻地蹭了蹭。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阿月觉得欣喜若狂,一切和从前完全一样,他的灵儿还和以前一样依恋他。“灵儿,原谅我让你伤心了。其实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睁开眼,想看见你,闭上眼,想梦到你!我好想来冥界找你,可是,我怕你见了我会更难过……”阿月低下头,深情地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灵儿,两人的脸紧紧挨在一起,各自垂下的几缕发丝自然地交……缠在一起,就像两人从未分割开来的感情。“阿月,我其实也很想你。”灵儿的眼泪忍不住就上来了,自己不是不想见,是不敢见,见了就会舍不得放手,见了只怕更心疼罢了。“灵儿,别哭,我都明白。一直以来,你和我并肩战斗,冒险为我采药,怕人误会和嘲笑宁愿躲避我独自承受痛苦,现在又为我而忍受变身之苦,你为了我付出太多了。我会告诉天帝,除了你,我谁也不娶,我只要你,我只要陪着你就好!”阿月将灵儿紧紧抱在怀里,一只手抹去她流出的泪,“灵儿,你信么?我的心里只有你,从未有过其他人!”“我信!”灵儿轻轻点头,唇瓣在阿月脸上触过,阿月心里一滞,低唤了一声,“灵儿”,头轻轻往前靠了过来。阿月的气息靠近,灵儿的心突然一跳,她只看见那张好看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下一秒,阿月的唇轻轻落在她的唇上,灵儿的心跳停止了。起初,阿月只是用舌尖细细描着灵儿的唇瓣,后来便笨拙地顶开了灵儿的唇,滑入灵儿口里,吮吸着灵儿的芳甜。灵儿已经不会呼吸了,只傻傻地、本能地闭上了眼睛,鼻间、口里都是阿月的淡淡梨花香。过了好一会儿,灵儿才开始主动去回应阿月,两人的舌尖慢慢交……缠在一起,梨花香与甜杏仁味融合在了一起,醉倒了彼此。待阿月放开灵儿的时候,灵儿灼热的体温降了下去,可四周的温度却似乎骤然上升了好几度。灵儿将头埋在阿月胸前,双手环着阿月的腰,一脸羞涩的红晕。“灵儿,你真美!”阿月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女子特有的柔媚和娇羞都让他心跳如鼓,平生第一次有些怯场,“灵儿,我,我怕我会弄疼你。”“嗯”,灵儿羞得把头埋得更低,只低低发出个含混不清的音,便已让阿月的体温再次飙升。此时,任何语言都是多余,阿月按捺住心慌,按捺住激动,低头再次吻住灵儿的唇瓣。这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热,两个初尝甘甜的人儿深深地陶醉在其中。直到灵儿觉得有一双修长的手抚上了自己柔软的双峰,这才发现,自己和阿月已经“坦诚相对”,光滑的身子彼此紧紧贴在一起。感觉到阿月的炙热正顶着自己的小腹,灵儿的脸更红了。阿月此时已经彻底动了情,他的吻沿着灵儿的唇、下巴、颈项轻轻滑了下来,落在那红润的凸起圆点上,本能地轻轻含在嘴里,手也轻轻探向了某个地方。“唔……”就在这一瞬,灵儿的身子轻轻一弓,嘴里再次发出一个单音。“灵儿,你准备好了么?”阿月将身子向上一移,嗓音被情……欲撩拨得格外低沉沙哑,“我要你!”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冥王的爱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灵儿并没有回答,双手将阿月抱得更紧,背也轻轻弓了起来,这显然是一个邀请的姿势。阿月低头吻住她的唇,轻声呢语,“我会尽量轻一些。”话音刚落,阿月已将灵儿的腿分开,一个挺身,灵儿随即“啊”地叫了出来。“对不起,灵儿。”阿月连忙停在那里,低头继续吻着灵儿,直到灵儿在这深情的一吻中将微蹙的眉头舒展开,他才又挺了挺腰。在阿月生涩的动作下,灵儿虽然觉得有些疼痛,但体内那难受的灼热感却一点点消失了。因着阿月的温柔,那疼痛感倒也没有持续太久,不一会儿,一种说不出的快感伴随着阵阵清凉感从尾椎向周身扩展开来,灵儿竟忍不住呻……吟出声。这声音此时落在阿月耳里,竟比天籁还美,也给了他莫大的鼓励。要知道,阿月性子清冷,往日对儿女情长根本无心,这男女情事也不过是在跟着清樱学医的过程中从那医书上粗略看了一二。今日情动之下,一切不过是凭着自己的本能罢了。灵儿此时的反应让他彻底放下了心里的担忧,腰上的动作渐渐快了起来。一时间,屋内响起阵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和低吟,两人在幸福中交融,在幸福中交付自己、得到彼此,在幸福中品味到了爱的另一种甜蜜,也在幸福中共同抵达快乐的顶峰……而此时的花海,冥王和菡萏正在对饮。离开寝殿后,冥王便带着菡萏去了第十殿,先是为黑白无常检查了伤情,再和他们讨论了如何寻找和解救十三,这才带着菡萏到了花海。迷香过后,叶妖们沉沉睡去。冥王衣袖一拂,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几碟美食,两坛美酒出现在两人面前。“菡萏仙子,冥界是个很无趣的地方,本王没有什么可招待你的,就以这美酒感谢你。此次前去解救灵儿,你辛苦了。来,本王敬你!”冥王手一抬,酒坛自动给酒杯斟上美酒,冥王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面对菡萏,一脸认真地先干为敬。“冥王多礼了!我与灵儿也是朋友,为了朋友,这些算不上什么。”菡萏也举起杯子,回敬冥王。“冥王,你当初封印灵儿体内的煞气,不仅是要阻止她成魔,也有担心天帝的缘故吧?”少许之后,菡萏打破了沉默。“是的,作为天帝,守护天界和凡界的平安,预防魔的再生是他不可回避的责任。将一切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这是天帝历来行事的风格。”“若天帝一旦知道残粒再生,一旦知道灵儿便是他一直在找寻的人,本王相信,他会不问青红皂白,就将灵儿除去。”冥王说到这里,笑了笑,“其实,天帝并没有错,毕竟天界所管的事情太多,神仙不能太重感情,这不过是他应有的立场罢了。更何况,灵儿的存在,对某些人来说,绝对是个诱惑,她体内巨大的能量,会让某些人产生歹念。这恐怕也是天帝不容她存在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毕竟,一个可能引发三界混乱的存在,绝对会令天帝头疼。”“可是,灵儿什么都不知道,她何其无辜?”菡萏倒也清楚天帝的雷霆作风。“是啊,灵儿苏醒后根本不记得前世的一切,而且,这一世的她与前世也大不相同。”冥王也点点头,“只是,灵儿一出生就带有很强的魔性,这魔性其实也是一种巨大的能量,只是她没有任何修为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如何运用。但周围的戾气却会天然地受她体内魔性的吸引,向她靠近,诱发她的煞气。”“所以她小时候很容易会被怨灵反噬?”菡萏想起阿月曾说过灵儿小时候因为这个而被冥王扔进忘川河。“嗯,灵儿刚刚苏醒的时候,因为不懂得克制,身上的煞气随时都会爆发。那时本王鼓励她修炼,就是为了压制她的魔性,可是,她是否真的能修仙成功,是否真的不再成魔,这毕竟是个未知数,谁也不敢肯定。因此,为以防万一,及早将其除去,这肯定是不少人认为最为正确的做法。毕竟,魔是三界的祸害,养虎为患,这确实是个很大的忌讳。”“天帝陛下应该就是这样的观点。”菡萏抬眼看着冥王,“冥王,你便是父神心脏的再生吧?难怪你和天帝陛下如此相象,也难怪灵儿和阿月也有些相象,原来,你、天帝和灵儿竟都是同宗同源。”菡萏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冥王、天帝和灵儿的关系,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天帝对残粒的态度为何与冥王如此不同。看出了菡萏的疑惑,冥王缓缓解释。“当年,父神灭了心魔,内心其实是有愧疚的。因为心魔是父神自己的魔,是父神在漫长混沌中等待开天辟地时分裂出的另一个人格。父神对心魔并不是完全的无情无义,对于亲手杀死另一个自己,更是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当父神羽化之后,他的心遁入心魔残粒消失的冥界,不单是为了寻找残粒,压制残粒,防止其再度成魔,其实,也是为了守护残粒,引导其走上正途,重续前世的缘分。”“天帝是由父神的神识幻化而成,并没有继承太多父神的感情,所以他对残粒的感情与本王对残粒的感情肯定不一样。而本王和天帝之间虽然也有渊源,但自从本王遁入冥界之后,守护人类的往生、守护残粒便成为了本王唯一的责任。天界和天帝,与本王无关,本王也不想和天帝有过多交集,甚至不想让他知道本王的真实身份。因为,本王心里只有残粒。本王对残粒的感情不需要他理解,但也不希望他就这么将残粒给灭了。”“灵儿不过是一个小草妖,如此可爱、善良,如此嫉恶如仇,尽管她体内有魔性,可本王相信她只要能压制住,便不会成魔。所以本王想给灵儿一个机会。但她倘若真的为魔,本王也不介意和她同归于尽。”冥王说到这里,语气有点沉重。“冥王,你也爱灵儿吧?”菡萏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这个让冥王有些心酸的问题。“爱?”冥王愣了一下,随即望向菡萏淡淡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瞒菡萏仙子,本王对灵儿自然是爱的。不知为何,那日本王闭关出来,看见她的第一眼,便再也无法将她从心里抹去。前一世,对心魔又爱又恨,恨铁不成钢,不得已亲手毁灭他,那种痛别人怎能理解?而这一世,遁入冥界百万年,若不是因为对残粒的责任和期盼,本王不敢想每日在这样毫无生趣的环境中要如何忍受无边的孤寂。”“守护了她一百多万年,她丝毫没有展露出一点生机,本王一度也对她的苏醒丧失了信心。但当她那么可爱地出现在本王面前,吵吵着要修炼、要强大,本王就知道,所有的守护都是值得的,所有的守护还将继续!看着灵儿一天天成长,本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也第一次觉得这一世是如此的有意义。”“本王很期待她长大,幻想着待她成人后和她一起月下饮酒,雪中舞剑,灯下对弈,雨中漫步,花间作画,风中抚琴。唯有她,让本王觉得不再百无聊赖,唯有她,让本王孤寂的心感觉到一丝温暖。有了她,即使本王必须遵守誓言,一生困守冥界,本王也觉得值得。此生,本王对她,绝不会放弃也绝不会放手!本王会尽自己所能,阻止她入魔,也会尽自己所能,成全她的每一个梦想。她要修仙,本王便助她修仙,她想游历凡界,本王就送她去凡界。只要她快乐,本王就快乐,只要她幸福,本王就幸福,这便是本王对她的爱!”冥王毫不掩饰,落落大方地承认着自己对灵儿的深情。“原来冥王对灵儿爱得如此之深!”菡萏闻言,眼里竟有了一丝温热,话里也带了丝遗憾,“可是,你断然没有想到灵儿会因为阿月而变成女子,也没有想到她最终会选择阿月,而不是你吧?为此,冥王是不是也有些难过?有些苦涩?”“是的,本王没想到!本王一直把她当家人,当幼弟,放在手心千般呵护,万般疼爱,不曾想,她却偏偏对这睁眼第一个见到的阿月上了心、动了情!在她的心里,阿月比本王更重要,本王如果说不介意那是假的。这感觉就好像你辛辛苦苦寻到了一株绝世奇花把它养大,每日给它浇水捉虫,春日给它施肥,夏日为它遮阳,秋日为它挡风,冬日为它防寒,好不容易它真的打了花骨朵,却偏偏趁你刚好不在的时候,对着一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小子娇艳地绽放出绝世容颜,还被这小子一伸手摘了去。你说,本王这心里能没有一点波澜么?”冥王说着这个,颇有些自嘲的味道。 第一百三十章 相看无言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呵呵,冥王,你真逗!”菡萏听到这里,本为冥王隐隐担忧的心倒一下轻松了不少。“难道,菡萏仙子认为本王应该冲上去,把那阿月痛打一顿,把灵儿抢回来,变成自己的女人?”冥王笑着再次饮下一杯,“如果这样,本王和地煞那魔头还有什么区别呢?在本王看来,灵儿是这世上唯一的珍宝,她的快乐,她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只要灵儿好,本王就开心。她选了阿月,并不代表她否定了本王,不过是今后多了一个人和本王一起疼爱她罢了!本王有什么可难过的?无论如何,灵儿永远是本王最爱的人,是本王的亲人!”冥王说到这里,手中的酒杯冲菡萏一晃,虚空敬了菡萏一杯,“爱,不等同于占有!不一定要得到!即使灵儿没有选择本王,本王也会继续在她身后守护。菡萏仙子对阿月不也一样么?”“冥王!”菡萏眼里一热,一滴泪沿着眼角落了下来,此时还有什么可说的?唯有美酒,才不辜负冥王这样的大爱!随即举杯,与冥王畅饮起来。次日,灵儿醒来,当她看清自己依旧躺在阿月怀里的时候,脸上当即又是一抹红云。“灵儿,你醒了?”感觉到怀里的人轻轻动了一下,阿月也睁开了半闭的眼,清亮的眸子里只有灵儿的影子。灵儿抬起头,媚眼如丝,看着自己的身子紧紧贴在阿月身上,不由地红了耳根,“嗯。”“灵儿,可还不舒服?还热么?”阿月注视着灵儿,轻轻撩起她落在脸颊的一缕秀发,温柔地替她别在耳后。“已经好了。”灵儿红着脸,声音特别低。“还疼么?”阿月的唇贴在灵儿耳边。灵儿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眼里有些茫然,直到阿月环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她才明白过来,刷地一下红透了脸,垂下眼眸,把头埋在阿月胸前,“还好。”“灵儿,谢谢你!”阿月亲吻着灵儿的耳垂,“谢谢你让我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阿月,因为你,我也觉得自己很幸福!”灵儿抱着阿月精瘦的腰,“你还会离开我么?”“我永远不会离开你。”阿月将唇伏在灵儿耳边,“你已经是我的了,你今后也不能离开我。”“可是,我现在还只是一个草妖,又是残粒的再生,天界的神仙很多都看不起我。”灵儿的声音有些低落。“灵儿,你知道么?在我心里,你比很多神仙都要强得多。你只要好好修炼,一定能成仙的。到那个时候,即使大家知道你是残粒的再生又如何?冥王苦苦隐瞒你的身世这么久,不就是想等你成仙之后再来解密么?只要你成了仙,你过去的身份就不重要了。”阿月的手抓起灵儿的芊芊玉指,修长的手指与她十指交扣。“可是,在我还没有成功之前,他们还是会嫌弃我,在他们面前,你还是会忌讳吧。”对于阿月曾将自己独自扔在破庙外的事情,灵儿心里始终有阴影。“灵儿,以前隐瞒你的身份,是为了你的安全。那次在洛城,紫莹身上带着炼妖壶,我怕那壶发现你是妖之后会直接收了你,所以才将你留在庙外,进去找个借口关闭了炼妖壶的自动感应。我从来不在意其他仙友怎么看我,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的安好!”“阿月!”心结解开,灵儿万分欣喜,忽又想到那日偷听到司命和阿月的对话,“不过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草妖,没有地位,也没有显赫的家世,什么也帮不了你。和我在一起,你会失去很多东西,就连天帝也会对你失望吧。”“小傻瓜,对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有你就够了。”阿月的唇再次吻在灵儿脸上,这甜甜的杏仁味,实在让人欲罢不能。“天帝会同意我们在一起么?”想到这个,灵儿忍不住皱起了眉。“天帝那里我去说。你什么都别管,只管好好修炼。等你成仙之后,我就一直陪着你,再也不和你分开。”“如果天帝一定要你娶那紫莹公主呢?”“我宁愿跳诛仙台也不会娶她!”阿月伸手拉过灵儿一缕发丝,与自己的结在一起,一道白光闪过,两个发结落在阿月手中,“灵儿,你我今日结发,今生我绝不负你!从今日起,你――月灵儿,就是我阿月唯一的妻!”“阿月!”灵儿心里一暖,“我也绝不负你!”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唇瓣粘在一起,室内的气温再次升了起来,不一会儿,两具身子再度交……缠……接近午时,灵儿和阿月才起了身,阿月使了个清洁术,两人换上了干净的衣物,沾有落红的床榻也变得整洁无比。“阿月,回冥界后,你还没疗伤吧?”灵儿看看阿月略显苍白的脸色,拿过冥王留在桌上的丹药,拉起阿月的手,“为了我,你也要爱惜你的身子才是。”“灵儿说的对,我的身子不是自己的,也是灵儿的。”阿月搂着灵儿,眼里带着笑,话里透着暧昧,“我一定把身子调养好,让我家灵儿满意。”“你……”灵儿脸一红,怎么也没想到这平素一贯清冷的阿月突然就变得这么不正经。且不说从昨日到今日,这家伙迅速由生涩到熟练,由略带羞涩到索取无度,害得自己浑身酸痛无比,就说那言语,似乎也处处有所指,让灵儿有些招架不住。“灵儿,你我已是夫妻,这不过是闺房乐趣,又不会有第三人听见,你羞什么?”阿月伸手掐掐灵儿的俏脸,看着自己心爱之人被自己逗红脸实在是件很愉快的事,不知不觉中,一贯清冷的他也说出些大胆的话来。不过,说实话,原来双修的滋味真的如此美妙,也难怪四十余万年来第一次“开荤”的阿月有些贪恋。“再说我就不管你了!”灵儿面上一恼,将丹药扔到阿月手里,举起粉拳在他身上轻轻一捶,挣脱他的怀抱,站在一旁娇喝了一声,“还不疗伤?”“是,我的灵儿!”阿月眨眨眼,将丹药放入口中,盘腿坐下,开始打坐。灵儿看他闭了眼,走到门外将屋内结了个结界,这才走到院子里,右手覆在左手上,运行念力,手背上出现了那朵金色的彼岸花。灵儿对着彼岸花轻轻唤了一声,“冥王!”“灵儿,醒了?”冥王的声音传来,淡淡的,无喜无悲。灵儿心里没由来地一疼,这个最在意自己的人,为自己付出最多的人,自己最不想伤害的人,还是因为自己的选择被伤心了吧。“嗯,我起来了。你在哪里?”不知为何,灵儿突然很想见到冥王,想要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告诉他,自己还和以前一样在乎他。只是,这样的在乎和对阿月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在自己心里,冥王是永不背叛的亲人,是自己最可信的依靠。“本王和菡萏仙子在第十殿为小鬼们疗伤。”“冥王,我想,我想来找你!”灵儿说得有些结结巴巴,心里生怕冥王会拒绝自己。如此高傲的冥王,会不会因为自己的选择,再也不理自己了?灵儿心里好生忐忑。“你等着,本王马上就来。”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冥王的声音再次响起。“好,我等你!”灵儿刚放下手腕没一会儿,冥王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面前。今日的冥王依旧是一身绣着金线的玄衣,俊逸的脸上,刀刻般立体的五官被衬得颇有王者风范。灵儿看着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突然觉得两人之间虽然只有三四步,却好像隔了一万年那么远。冥王也静静看着眼前的灵儿。五官比以前更加柔媚和精细,更带着一丝初尝情……欲后的红润与羞涩,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更为妩媚。今日的灵儿穿着一件藤青曳罗靡子长裙,里面陪着月白蝶纹束衣,头发梳成圆髻燕尾,看上去既有几分新婚少妇的风韵,又还带着几分小丫头的清新。冥王心里一疼,在他心里,这灵儿分明还是个孩子,却因为那洗髓池的缘故,早早地破了身。自己苦心教导她这么久,以后她即使成仙,也不可能有太好的修为,偏偏自己还出不去这冥界,若她跟着阿月去了天界,被人欺负受了苦,那该如何是好?一时间,两人相看无言,各自满怀心事。灵儿屡次想像此前那样扑进冥王怀里,请他原谅自己贸然前往洛城,招惹到地煞,以及贸然跳进洗髓池,惹来这等麻烦,可是,脚下却像生了根,怎么也迈不出去。冥王也想像从前一样走上前去,将灵儿拥进怀里,揉揉她的头,宠溺地告诉她,自己永远是她的冥王。可是,一想到灵儿已是别人的女人,尽管那人此刻在结界内打坐运功,自己还是不能像以前那么随性。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有话对我说?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终于,灵儿一脸纠结地开了口,“冥王……”“你找本王何事?身子不舒服?”冥王昨夜喝酒后,将菡萏送去第十殿休息,自己却没歇着,将冥界所有古籍翻了个遍,也没查到有关于洗髓池的记载。跳进洗髓池变身到底会对人产生哪些影响,灵儿的身子还会不会出问题,这是他一直担忧的问题。“没,我没事了。”灵儿脸一红,不知是不是她自己的心里作用,怎么总觉得今日所有人的话都带着些暧……昧。“还是要注意,本王对这洗髓池也是一无所知,又无法亲自前去查看,若你有个什么差池,本王也不放心。”冥王的话音淡淡的,却透着关爱。“冥王!”灵儿闻言再也忍不住,一头扑进冥王的怀里,闻着那熟悉的紫檀木香,眼里当即就泛起了泪花,“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傻瓜,你和本王需要说对不起么?”冥王怔了一下,心里一酸,把怀里的人儿抱紧,“只要你安好就好!”灵儿,从今以后,我便只把你当妹妹了,对你的感情,我会深埋在心底。不让你为难,不带给你烦恼,只要你开心,只要你幸福,就好!“冥王!”灵儿的头在冥王怀里蹭了蹭,“在我心里,一直把你当兄长、朋友和老师。你就是我的家人,是我的依靠,我,我喜欢你,可是,和喜欢阿月是不一样的。”“本王明白!”冥王笑笑,“本王也一直把你当本王的小东西!本王宠着你,护着你,都是该的,你本来就是本王的亲人。本王上一世亲手灭了你,这一世,本王会一直守护你,你永远是本王的小妹妹!”“冥王,上一世的事情我们都忘了吧。心魔自己急功近利才会走火入魔,根本就不怪你!”灵儿仰起头看着冥王,“这一世,我一定不会成魔的。就算是为了你这一百多万年的守护,我也不会重蹈覆辙。因为,我舍不得你,我不要离开你!”“好,都忘了。这一世,我们永远在一起。本王永远是你的依靠,冥界永远是你的家!”冥王揉揉灵儿的头,眼里、话里都是宠溺。“冥王,你真好!”灵儿抱着冥王,“你不会再怪阿月了吧?”“怪他?”冥王一愣,随即狡黠地笑了笑,“当然怪他!抢走了本王的小东西,难道本王不怪他,还要谢谢他不成?!”“他没有抢,是我自己……”灵儿正欲急着辩解,却见冥王抬起了头,顺着冥王的眼光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阿月已站在了门外,看着自己和冥王抱在一起,一脸的欣慰。“冥王!”阿月走上前来,笑着对冥王拱拱手,话里带着真诚,“谢谢你的成全!阿月一定会善待灵儿,不离不弃!”冥王也淡淡一笑,放开怀里的灵儿,将她交到阿月手中,“你若是敢对她不好,本王第一个饶不了你!”“不敢不敢!”阿月拱拱手,牵起灵儿的手,“若阿月惹灵儿伤心,冥王随时可以痛打我。”“本王有那么暴戾么?”冥王眉毛一挑,话里带着笑。“若我对灵儿不好,冥王暴戾一点也没关系,那是我自己找打。”阿月也在笑。灵儿望望这个,望望那个,总觉得这两个男人的话里透着玄机,虽然不清楚他们打着什么哑谜,但也庆幸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和谐了。“灵儿,你的身子还需要恢复,本王这里有粒丹药,你用寒冰水服下打坐半个时辰。”冥王说着递上一粒丹药,淡红色的药丸透着些馨香。“好!”灵儿接过丹药,乖巧地走进房去了。“冥王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么?”阿月直视着冥王的眼睛。“本王想知道你准备如何给天帝说你和灵儿的事?灵儿已经和你圆了房,不可能一直这样没有名分吧?”冥王背剪着双手,走到院子那丛竹子处,手一抬,花壶跳起来,为灵儿的本体浇水。“虽然灵儿是本王冥界的一个草妖,可她也是本王看重的人,本王希望天界可以承认她,也希望你和她能有一个像样的婚礼,这样才不至于让人轻视她。”“冥王,我准备一回天界马上就给陛下说。”阿月走上前,站在灵儿的本体前,深情地看了看那株橙红色的仙降草,“我会尽快迎娶灵儿的。”“谈何容易?”冥王摇摇头,“你认为就凭你是天帝最心爱的弟子,你告诉他你要娶灵儿,他就会同意?且不说他想招你为驸马,就说灵儿现在还只是一个小草妖,你觉得你的陛下会同意么?”“陛下肯定很难接受,但灵儿已经是我的妻子,陛下不会如此不尽人意吧?”阿月也知道要说服天帝很难,但想到清樱仙尊曾说过的话,暗暗打定主意,去找清樱帮忙。“天帝岂是如此容易说动的人?”冥王的脸上此时已经没了笑容,“毕竟灵儿现在还只是个妖,且她修为减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仙成功。若你此时提及,估计天帝会重重地责罚你。因为他若要迁怒灵儿,有本王在,他的手伸不到冥界,他最终一定会把所有的怒气都发到你一个人身上。”“那冥王的意思是?”阿月有些疑惑了。“本王想知道,天帝是否已经明确给你定下了成亲的时间?”冥王转身看着阿月。“不曾。”阿月摇摇头,“不过陛下答应我,给我一年的时间,让我自己挑选中意的人。”“他不是希望你娶他女儿么?”冥王眉毛一挑,“怎么又变成让你自己挑选了?”“我已经告诉陛下我从来都只把紫莹当妹妹,当公主,并无男女之情。但陛下说若我选了别人,也可将紫莹娶为平妻,我并没答应。当时清樱仙尊也在,她似乎对陛下这个提议也颇有微词。”阿月有些尴尬,但还是没有隐瞒。“他倒是舍得!”冥王诧异地牵了一下嘴角,微微皱了下眉,“那就是说灵儿还有接近一年的时间。”“冥王是想让我等灵儿修仙成功后,再将我和灵儿的事情告知陛下么?”阿月也是个聪明人,立即明白了冥王的意思。“正是。”冥王点点头,“本王觉得若你此时去禀告天帝,只可能让他勃然大怒。毕竟你是他最心爱的弟子,他对你寄予了太多的厚望。倘若他知道你爱上了一个小草妖,要么他会直接重罚你,封存你的记忆,将你扔入凡界历劫;要么将你关闭到无人知晓的地方,要你洗心革面;要么直接下令,要你迎娶某个仙子。而这三种情况,不论是对你还是对灵儿,显然都不是好事,都会让灵儿难过,因此,本王觉得不如先缓一缓,待灵儿修成仙之后,再告知天帝实情。”“可如此一来,灵儿还需等待一年,这对她太不公平。”阿月的眉头皱了皱,“我也可以去求清樱仙尊,将实情告诉她,她一定会帮我的。只要清樱仙尊开了口,陛下那里就好办了。”“本王建议你最好也先别告诉清樱。”冥王摇摇头,清樱对自己的心思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若她知道自己一心守护多年的灵儿突然变成了一个女子,心里恐怕也不是滋味。自从那次清樱大胆地点了冥王的穴,想解开冥王的衣服查看冥王的伤势,冥王心里对清樱就多了份防备,总觉得这个女人其实很不简单,灵儿的事情能不告诉她还是尽量瞒着吧。“我本是清樱仙尊园中的一株白花紫露草,幸得仙尊相助,才修成正果。仙尊从未收徒,待我极好,无私地教会了我不少东西,我想若我去求她,她应该会帮我和灵儿。”阿月当然觉得清樱是可以信任的人。虽然天帝是自己的师父,但他毕竟是王者,相对而言,清樱待自己更亲近一些。“阿月,你有没有想过,你在不归山一战中为何会受伤?”冥王不置可否,却将话锋一转。“是我技不如人,才会被地煞所伤。”阿月脸上闪过愧色,“为了灵儿,我的修炼还得加强,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她,也才能杀妖除魔,有朝一日将地煞彻底除去。”“真的只是因为你技不如人?”冥王这话显然另有深意。“莫非冥王觉得另有蹊跷?”阿月一愣,突然联想到此前的媚药,脑子里已是百转千回。“想那凌天,身经百战,无论是自身的作战能力还是作战经验,那都无愧于战神的名头。可是,依本王看,不归山一战,他实在是大失水准!”冥王一脸严肃地挥挥手,花壶停了下来,安静地立在角落里。“冥王怀疑凌天战神?”阿月当即摇头否认,“凌天心系苍生,嫉恶如仇,在天界也是有名的刚正不阿,若说他有问题,阿月打死也不会信的。凌天与地煞这些年来打了不知多少仗,这不过是他第一次失利罢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打探十三的下落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在阿月看来,就算是常胜将军,偶尔打次败仗,也是正常的。毕竟谁也没料到地煞会寻到玄龟盾和邪刀龙牙。更何况,凌天确实不可能与那地煞有所勾结。“可依凌天一贯的风格,就算身受重伤也会带伤作战,绝不会轻易退下战场。就算他伤到无法亲自作战,也不至于派你这样一个毫无实战经验的人去迎战地煞吧。凌天手下的三十六神将,哪一个不比你更懂打仗?哪一个与地煞没有多次交过手?再怎么也轮不上你这样一个刚刚晋升的上神啊!”冥王闻言只是一笑。“这……”听冥王这么一说,回忆当日的种种,阿月第一次觉得是有些古怪。“本王并不是怀疑凌天。但,本王相信这不归山一战,绝对有问题!”冥王言之凿凿,“天界神仙众多,并不是每一个都当得起神仙这个称谓的,沽名钓誉、道貌盎然的人举不胜举。阿月你凡事都要多个心眼。本王倒觉得,不归山一战若真的有人在后面做了什么手脚,那此人针对的并不是凌天,并不是要毁了他战神的美誉,此人针对的应该是你,不过是想借地煞之手除掉你罢了!既然灵儿选择了你,本王就希望你能平安无事,否则你有个三长两短,灵儿怎么办?”“冥王!”阿月闻言,只觉温暖。冥王对自己称呼的改变,虽只是去掉了“上神”两个字,但却明确地表示内心已经承认和接纳了自己,这让阿月心里说不出的欣喜。而冥王此番话,看似为灵儿着想,实则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关心,这更让阿月感动。这外表酷酷的冥王,其实真的很重情谊。“冥王,其实这次来之前,我已经觉察到有些不对。有人竟在菡萏送来月夕阁的汤里下了媚药,我毫无觉察喝了汤中了媚毒,虽然及时解毒但却被再次重伤了魂体。我当时就觉得这下药的人不但想毁了我和菡萏的清誉,而且更想除去我。可我思前想后,也没想出来自己到底得罪了谁,会让人如此这般下毒手。”事到如今,阿月也不再隐瞒了,将自己被人下药一事说了出来。“本王一直觉得,世上最难测的便是人心。很多人自己不努力,却又偏偏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强,因着嫉妒便会在背地里做出很多恶行。虽然你并无害人之心,处处循规蹈矩,也从不拉帮结派,可你深得天帝宠爱,自然便会成为某些小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归山之战也好,这媚药也好,应该都是那些嫉妒你的神仙在背后做的。”冥王叹了口气,“要知道,修为高并不等同于心性好。在本王看来,天界需要修身养性的神仙多了去了。真正六根清净、清心寡欲的神仙是少数,不少神仙和凡人一样,将名誉、地位、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其行为也往往令人不齿。”“正因为如此,本王才觉得现在并不是将你和灵儿的事情向天帝和盘托出的时候。既然天帝答应给你一年的时间选妻,那我们不妨好好利用这一年。一来,灵儿现在修为减半,本王需要带着她好好恶补、练习,才能尽快助她修仙成功。二来,目前你在明,算计你的小人在暗,你要留心观察,将背后作恶之人揪出,你和灵儿的婚事才能顺利,灵儿到天界之后的安全才能有保障。否则,这么仓促地告知天帝,落人口实,那些想害你的人正好以此为契机,大肆渲染灵儿是妖的事实,既将你打得没有翻身之地,也害了灵儿。”“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天界不少神仙都喜欢用那一套规矩来衡量人。灵儿如今和你还未成亲,就已有夫妻之实,虽然是情况紧急没有办法才不得已而为之,但说出去别人不见得会相信,还会对灵儿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因此,为了灵儿和你的清誉着想,尤其是为了灵儿的名节着想,本王建议你和灵儿的事情先勿声张,待她修仙成功之后,你求天帝指婚,本王也以冥界的名义为你们俩向天帝提亲,应该更为妥当。”冥王这一席话说完,阿月方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只是一想到灵儿,又觉得有些犹豫。“灵儿已经委身于我,却还要等这么久才能够得到应有的名分,我怕她口里不说,心里会难过。”“阿月不必担心,灵儿那里,本王去说。她只要知道此举也是为了你好,一定会乐意接受的。灵儿不是那种在乎虚名的人。”冥王胸有成竹。一抬手,进出冥界的令牌重新落入阿月手中,“这块令牌你还是收着吧,平时有空就多来看看灵儿,省得她挂念。”“多谢冥王!”阿月欣喜地看着那令牌再次没入自己的手中。不多时,灵儿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得出那俏脸更加红润,整个人的状态更为不错。“冥王,这丹药真不错!”灵儿站到阿月身边,冲冥王灿烂地一笑。“那是,本王在里面加了一点灵儿亲手采的鬼谷莲,药效比此前好了很多。”冥王笑笑,“你刚刚变身,血脉、经络都有待加强,本王这一段会给你多用些丹药。”“不用吧,冥王?吃那么多丹药我岂不是会变成个大胖子?”灵儿眨眨眼,“我现在好得不得了,根本不必浪费你的丹药了。留着给别人用吧!”“本王的丹药就你最有资格享用了,别人本王才不稀罕给。你跳进那洗髓池伤的是内体,被地煞打伤也伤了魂体,不多用些丹药是补不回来的。再说了,长成大胖子有啥可怕的?阿月还等着当父神呢!”冥王狡黠地笑着。“是啊,灵儿你就听冥王的话,好好补补,身子养好了,修炼也更快。”阿月揽过灵儿的腰,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以后孩子才更强壮。”“我不用补身子!”灵儿脸一红,“我要去找菡萏姐姐。”“好,本王带你们出去。”冥王笑着一拂衣袖,带着牵在一起的两人一转,出了寝殿。灵儿和阿月跟着冥王到了第十殿,菡萏正和转轮王坐在一起一边对弈一边聊十三的事情。灵儿想起十三为保护自己被地煞打晕的情景,心里也格外难受。“冥王,你给黑白无常疗伤了么?他们是不是已经好了?你派他们出去找十三吧!不然地煞一定会拿十三出气的!地煞那么坏,肯定会对十三下毒手的!”“灵儿别急,冥王已经派黑白无常去凡界打探十三的下落了。一旦找到她,就把她的魂魄带回来。”菡萏拉过灵儿的手,轻轻怕着。“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灵儿一时忘了细想。“就是你和阿月上神新婚的时候啊!”不知为何,转轮王觉得变身女子后的灵儿和十三一样可爱,忍不住打趣她。善于察言观色的转轮王第一眼就看出,冥王回了寝殿一趟,心情是真正的好了很多,所以他才敢“放肆”地拿灵儿说笑。灵儿当即羞红了脸,说话也结巴起来,“真……真的么?那他们可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傻灵儿,哪有那么快?!”冥王笑着摇摇头,“你也知道地煞不是一般的狡猾,黑白无常要想找到他的踪迹可没那么容易。”“那十三岂不是很危险?”灵儿不由得急了,“要不,我们一起去凡界找她吧!”“十三暂时没事。本王送她去凡界的时候也在她身上种了道符,她若有事,本王马上就会感应到。”冥王说得云淡风轻,其实他何尝不明白,地煞不是还没动手,而是在对十三进行心理摧残。地煞这种心思重的魔头最懂得如何折磨人了。让一个人在恐惧担心中饱受煎熬,比一上来就直接向他施加酷刑更为折磨。因为,你永远猜不到等待你的惩罚将会是什么,也永远不知道那惩罚到底何时来,在忐忑不安中惶惶度日,那种心理的折磨比肉……体的折磨更让人痛苦不堪。所以,冥王表面上山色淡淡,实则内心暗暗为十三担忧,一想到那个机灵古怪的女子因为自己的缘故落入地煞的魔掌,冥王心里其实也很自责。即使当初送她去执行这个任务的时候,便已经知道此去多半是凶多吉少,可一旦十三真的被地煞知道了真实身份,并因此而丢了命,冥王还是有些难过。这个无辜的小鬼,多年来就像冥界的开心果一样,真的失去了,估计大家都会难受吧。“但愿黑白无常他们可以尽快找到十三!”灵儿何尝不知道冥王是在安慰自己,那个睚眦必报的地煞,绝对不可能对十三仁慈的。“阿月,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天界?若是陛下知道我们在这里,会怪罪么?”趁灵儿和冥王说话,菡萏悄悄传音给阿月。“这一段天界没什么事,我们可以在冥界多玩几日。” 第一百三十三章 新婚三日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刚刚才品尝到和灵儿真正走到一起的甜蜜,阿月自然舍不得离开,“如果你觉得无聊,也可以先回去。陛下若有事找我,会用传音符的,到时候我会及时赶回天界。”“那我也陪着你在冥界多待几日吧!来了这里才发现,原来冥界蛮有意思的,比天界有趣多了,难怪从前你每次来冥界都很开心。”菡萏说的倒是真心话。说真的,不管是和冥王对饮,还是跟着转轮王一起为那些小鬼疗伤,甚至逗逗那些小鬼,都胜过一个人待在天界的冷清,至少不用防备谁的暗箭。“难得你也喜欢冥界,那我们就都多待几日吧!只是,委屈了你,昨晚你住在哪里?”“昨晚和冥王一起喝酒聊天,后来便在第十殿休息了。转轮王让我住在十三的房间,挺好的,谈不上委屈。”菡萏笑笑,“倒是冥王,一宿都忙着给小鬼们疗伤,又在各种古籍中查找是否有关于洗髓池的记载,自己一点都没歇息。原来他真的不是传说中那么冷酷无情,他就算对这些打杂的小鬼也特别好。”“嗯,冥王确实是个很好的人。认识他,是我们的幸运!”“冥王,花瓣采回来了。”正说着,两个小鬼走进大殿,手里各提着一个花篮,里面都是些新鲜的花瓣。“好,你们下去休息吧!”冥王挥挥手,两个小鬼放下花篮,转身离去。“冥王,你要泡花瓣澡?”灵儿眨着眼睛,有些愕然。“是给你准备的。为了疏通你的血脉,打通你的筋络,接下来的三日,你都得泡药浴,那药的味道虽不难闻,但加上些花瓣总是好一些。女孩子嘛,总是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冥王笑着解释。“要在木桶里泡三日?”灵儿一听头都大了。“哪里有这么夸张!本王的意思是接连三日你都得泡!”冥王说着站起身来,“走吧,先回寝殿去泡澡,等你泡好以后,本王请你品尝美食。”“哦?真的?你差人去凡界找美食了?”灵儿闻言,眼睛有些发亮。虽然神仙大都可以辟谷不食,但偶尔也会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偏偏灵儿是个馋嘴的,自打被阿月带去凡界尝过凡人的美食后,便隔三差五都会找冥王要美食。冥王也常将这个作为她修炼的奖励。一来二去,灵儿都快成美食家了。“菡萏仙子在,本王总该好好款待一番啊!”冥王手一招,两个花篮直接飞入阿月怀里,“你这个小馋猫不过是沾了菡萏仙子的口福罢了!”“要是菡萏姐姐能一直留在冥界就好了,那我就可以天天吃好东西了!”灵儿笑着拉拉菡萏的手。“我看灵儿是希望阿月天天在冥界吧?!”菡萏打趣地刮了一下灵儿的鼻梁。不知为何,在这种和谐的氛围下,菡萏也活泼了不少。“我也希望自己可以永远留在冥界。”看着灵儿的脸红了,阿月连忙替她解围。“这主意不错,不如以后本王就给天帝说,把阿月留在冥界当差得了。”冥王笑着率先走出第十殿,“走吧,先陪你的灵儿去泡澡!”三人回了寝殿,冥王抬抬手,大木桶里的万年寒冰水升高了温度,丝丝热气冒了出来。下一秒,冥王再一抬手,一个大大的药包直直落入木桶之中,不一会儿,一股淡淡的药香在空气里弥散开来。一旁的阿月也用清洁术将花瓣弄干净了,轻轻倒入木桶中。五颜六色的花瓣氤氲在水面上,瞬间充满了美感。“让她泡一个时辰,水温一直保持这个温度!”冥王的话音刚落,人已经消失了影踪。阿月抬手结出结界和仙障,再一抬手,自己和灵儿的衣物系数除去,还未等灵儿反应过来,他已经抱着灵儿飞进了那木桶中。“你怎么也下来了?”灵儿的脸红得像个螃蟹,想当初自己生拉活扯地把阿月拽到木桶里和自己一起泡澡,阿月还有些别扭,可现在倒好,人前冷清的阿月在人后完全就是个“无赖”嘛。虽然已经圆过房了,可两人在这大木桶里一起泡着,灵儿真的很不好意思。“灵儿,我也被邪刀龙牙所伤,需要舒筋活血啊。再说,如果我站在一旁看着你,我怕你会害羞。刚才冥王不是说这水必须一直保持这个温度么,我陪着你才能更好地用内力控制水温啊。”阿月装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似乎并未觉得什么不妥,反正陪自己的妻子泡澡是天经地义的。阿月将灵儿环保在身前,低头在她耳边呢喃,温热的气息落在灵儿脸上,惹得灵儿心里没由来地一阵酥麻。“你!狡辩!”灵儿身子一动,抡起粉拳就想打阿月。“灵儿别动!”阿月的声音变得有些暗哑,身下某个地方也已经坚硬如铁,“我只想陪你泡泡澡罢了,千万别乱动。”灵儿此时自然也感觉到阿月身体的变化,到底与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灵儿当然明白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脸一下羞得更红了,再也不敢瞎动,整个身子僵在了那里。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小手轻轻在阿月手臂上就是一掐。事实证明,灵儿还是想得太简单了。虽然她不敢再动,可那一掐还是掐出火花来。那初尝人事的阿月怎会舍得放弃这到手的“美味”?反正最后,这只需泡一个时辰的澡足足泡了两个时辰,某人还美其名曰,多泡泡是为了灵儿好。当然,等灵儿红着脸叫来冥王时,那木桶早已被阿月收拾得干干净净,桶里的水也一滴不剩,任何可疑的东西都不见了踪影。冥王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顺手递上两颗丹药,“两位泡澡辛苦了,这丹药拿去服下吧。”灵儿红着脸刚想说不要,阿月却一手接了过来,“谢谢冥王,灵儿确实辛苦,这药正好补补身子!”灵儿有苦难言,脚下一个踉跄,重重踩了阿月一脚,也不管阿月痛得皱眉,上前不动声色地挽住冥王的胳膊,“冥王,你今天要请我吃什么?”“本王今日差人去买了芝麻羊羹、水晶虾球、花开富贵、祥龙双飞、桂花鱼肚,还有你最爱的梅花香饼。”冥王揉揉灵儿的头,一转眼,三人就落在了花海。“太好了,我可以大饱口福了。”灵儿的嘴角上扬出一个愉悦的弧度,没有一丝一毫的矫揉做作。身后的阿月默默笑着,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她虽不像天界的仙子那般端庄贤淑,却真实率性,让人觉得快乐幸福。这三日,阿月和灵儿极尽缠绵,像所有的新婚夫妻一样如胶似漆。冥王也住到了第十殿,尽量不去打扰两人。白日里,两人在寝殿抚琴唱曲、对弈作画,一起舞剑,讨论和改进月灵剑法。到了晚上,便与众人一起在第十殿畅饮。小鬼们在第十殿摆上了一张大大的桌子,各殿的王得了冥王的邀请也纷纷前来参加,众人团坐在一起喝酒行令,谈天说地,好不热闹。冥界虽没有给灵儿和阿月举办婚礼,但也足足热闹了三日。与此同时,这几日,天界的某些人已因阿月的“失踪”而坐立不安。神仙的生命太漫长,有时候一无聊也会比较八卦。话说这一段紫莹和汴宸走得很近,不少人就纷纷在传,汴宸很可能才是驸马的人选。这日蓝霜带着碧梧去飞凤宫探望天后,正好遇到汴宸在紫莹闺阁外的小花园里教紫莹抚琴。蓝霜不动声色地冲两人笑着打了个招呼,远远地在凉亭里坐下,给凌天绣新的战袍。汴宸倒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见蓝霜不走,便也知道她一定有话要对紫莹说。一曲终了,起身向紫莹告辞。汴宸一走,紫莹唤侍女收了琴,自己也拿了幅绣品坐到蓝霜身边,姐妹俩一边刺绣一边闲聊。“妹妹,你如今心里真的不喜欢阿月了?”蓝霜素来清楚紫莹对阿月那是情有独钟,但最近谣言四起,而自己这个妹妹似乎又真的不怎么往月夕阁跑了,成天与这汴宸打得火热,蓝霜一时也觉得有些猜不透紫莹的心思了。“姐姐,我已经烦了,总拿自己的满腔热情去对着一张冷脸、臭脸,还不如天天对着笑脸,至少心情愉快些。”紫莹笑得有些勉强,骗谁都可以,唯独骗不了这个从小与自己手足情深的亲姐姐,更骗不了自己的内心,自己哪里放得下阿月,但内心的骄傲却又让自己再也不想低三下四地去讨好。“妹妹,爱一个人,有时候没有自尊可言。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总想着面子、自尊,那样的爱并不纯粹。如果爱,就放手爱,好好爱一场,哪怕得不到,至少无愧于心。倘若轻言放弃,日后等他真的选了别人,求父王指婚,你确信你不会后悔?”蓝霜手下针线翻飞,一字一句地落在紫莹心里。 第一百三十四章 姐妹谈心(1)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姐姐,这些年我对他够好了,他这次受伤我还亲自去求那灵山王母,取了自己的凤羽绒毛绣了一幅百鸟朝凤图才换得了一小瓶琼浆为他疗伤。可他倒好,表情淡淡地只是说了声谢谢,根本没有半点动容。岂不说我为了求得这琼浆,苦苦熬了八个通夜才绣出那百鸟朝凤图。就说那凤羽绒毛是我本体上最细小的绒毛,我每拔下一根都要承受多大的痛苦,那百鸟朝凤图又需要多少凤羽绒毛才能绣成,难道他不知道?就算他像那清樱仙尊,天生性子清冷、不善感情,也不至于如此冷漠吧?”“前些日子母后要我去雁落山天地庙,父王让他也陪我和汴宸一起去。当时我对父王的这一安排非常开心,可事后,我肠子都悔青了。”紫莹说到这里,眼眶已经红了,话里也带着一丝悔恨,“我宁愿他从来没有和我一起去过天地庙!”“你们那日前去天地庙可是发生了什么?”蓝霜也知道,紫莹自那次回来之后,对汴宸和阿月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以前总围着阿月转的她如今几乎天天和那汴宸在一起。恰好这一段碧梧身子有些不妥,她一直在飞龙阁足不出户地照顾碧梧,根本来不及问紫莹。“其实也没什么。那天地庙的香火特别旺,好多凡人都在那棵许愿树上系许愿带许愿。我一时兴起,便也学着去系了根许愿带,上面写了句‘阿月爱紫莹’,结果一个讨厌的凡人把我的许愿带弄掉了,我和那凡人发生了争执,汴宸打伤了那个凡人,阿月救了他,也找到了我的许愿带。可他后来告诉我他并没有把那许愿带系回树上,而且从那个时候起,他对我就更冷淡了。”紫莹垂着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了出来,“既然他根本无视我的心意,我对他再好也只能招惹他的冷眼而已,我又何必这般巴巴地贴上去自取其辱呢?”“妹妹!”蓝霜放下手里的战衣,一把将紫莹抱在怀里,“真是苦了你!”紫莹窝在蓝霜怀里轻声地抽泣着,“姐,我真的好羡慕你,姐夫当年也是个只知道到处打架的傻龙,对你也是从来看不上眼,可是,自打你钟情于他之后,他不也慢慢就对你上了心,动了情么?你看现在姐夫对你多好,比父王对母后还要好,天界的仙子谁不羡慕你?可是,为什么我的情路就如此坎坷呢?为什么他阿月眼里就始终看不到我的好呢?”“妹妹,宽心些,想想母后,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蓝霜轻轻拍着紫莹的后背,温柔地安抚着她,“想当年,我跟在凌天身后追来跑去的时候,也曾心灰意冷过。可是,我一想到母后为了和父王在一起,坚持付出几十万年,我便释怀了。”“众所周知,当年父王心里一直都只有清樱仙尊,可母后从未计较,默默付出,在父王最失意的时候陪在他身边,从小妹妹到红颜知己,再到天后,这条路,何其坎坷、何其漫长?可是,母后坚持了下来,最终成功得到了父王的心,也成功坐上了天后的位置。回首当年的种种,再苦也是值得的。”“而你我姐妹,虽然也是先动了情,可和母后比,我们的情况要好得多。当年我第一眼看到凌天的时候,他正在天元山与一只飞天虎大战,皎洁月光下,他挥舞着太阿剑的身姿是那么迷人,我一下就丢了心。可那时好战的凌天只知道到处找人打架,丝毫不懂男女情事。我每次出现在他面前,他都觉得我烦,嫌我妨碍了他和人单挑,对我冷言冷语,只差没动手赶我走。当时我也很伤心,但一想到母后,想到她为父王所付出的一切,我咬牙没有放弃,最后终于打动了凌天,赢得了自己的幸福。”“妹妹你现在和当初的我并无区别。阿月说到底是得父王和清樱仙尊灵力相助才修仙成功的,所以他骨子里既有父王的傲气,又有清樱仙尊的清冷,他对于感情也是个极其淡漠的人。不过,你应该庆幸的是,他此时心里并没有别人!既然他尚未心有所属,你又真的喜欢他,就该像母后那样越挫越勇,争取让他为你动心。”“姐姐,你说的这些道理我不是不懂,这些年来,我也一直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可是,阿月不但丝毫不为所动,相反,自从那日看到我的许愿带之后,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冷了。我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了。”紫莹靠在蓝霜怀里,拉着她的裙裾,反复打着结。“我的傻妹妹,或许阿月是不喜欢女人太主动太露骨吧。也或许,是你和那凡人发生冲突,他觉得你有些傲娇。你也知道,阿月和那清樱仙尊一样有着菩萨心肠,向来对凡界的一切都很维护,你当着他的面和一个凡人发生冲突,他可能觉得你自降身份、过于骄横。其实,姐姐我也观察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自打阿月重伤之后,去他那月夕阁探病的仙子可不少,可他似乎对谁都彬彬有礼,却又都透着一股子疏离。唯一亲近点的便是那菡萏仙子。”“我私下也观察过,这菡萏其实性子和阿月差不多,也是个清冷的人,只不过他们俩都是花仙,住得近,以前又曾一起到凡界去过几次,才熟悉些。要说那菡萏与妹妹你相比,显然比不上你花容月貌,也比不得你金枝玉叶,可她有一点,却是妹妹不及的。”“是什么?”紫莹抬头看着蓝霜。说实话,她一直觉得阿月心里可能喜欢菡萏,所以才对自己如此冷淡。“菡萏为人谦和,温柔婉约,这一点,妹妹确实不如她。”蓝霜拍拍紫莹的头,“妹妹从小被父王、母后宠着,姐姐心里自然也是爱你的,所以你的性子难免骄傲了些。要知道,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子,希望自己的女人柔顺,若你时时事事都表现出一种强势,阿月对你自然会避而远之。你我姐妹,贵为公主,虽然身份高贵,却也不是每个男子都愿意攀附的。毕竟做驸马就意味着要活在我们的光环下,但凡心气儿高的男子一定不愿意。阿月恰好有着父王身上那股子傲气,你若不能温柔如水,恐怕他真的难以接受你。”“温柔如水?”紫莹念着这话,眼神起初有些迷茫,后来逐渐有些了然了。要说姐姐蓝霜之所以能得凌天如此宠爱,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蓝霜温柔娴静,不但处处以父王、夫君为先,且在众人面前也总是将姿态放得很低,平时说话总是温言软语,尤其是她那双饱含秋水的眼睛像会说话似的,温柔地看你一眼,便让人觉得一种说不出的柔媚,心也随之酥软了。“是呀,妹妹,女人要学会示弱,要让你的男人觉得你需要他,觉得他是你的依靠,是你的天是你的地,他才会有男人的荣耀感。有几个男人会喜欢男人婆、女汉子呢?”蓝霜摸摸紫莹的脸,“妹妹如此绝色倾城,若能再妩媚一些,还怕那阿月不动心?”说到这里,蓝霜话锋又一转,“妹妹要是真的对阿月死了心也就罢了,趁早回头也是对的,免得自己受苦。倘若妹妹和汴宸亲近只是为了要刺激阿月,姐姐觉得就大可不必了。且不说阿月本就是个不解风情之人,光说这一段天界的各种闲言碎语,都在传妹妹如今心仪之人是汴宸,更有人言之凿凿地说汴宸不久就会成为妹妹的驸马。这样的话落到那阿月耳里,恐怕只能是将他推得更远。毕竟,阿月性子冷傲,眼里可是容不得沙子的。姐姐觉得,妹妹若心里对阿月还有一丝念想,就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和汴宸走得太近。”“什么,说我喜欢汴宸?还说他要当驸马?”紫莹一听,当即变了脸,“这都是谁在嚼舌根,要是被本公主听到了,一定饶不了她们!”“妹妹息怒!你的性子就是太急躁。刚刚才给你说了,柔和一点为好!”蓝霜拍拍紫莹的手,“这话是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妹妹你怎么想!若你真的放弃了和阿月在一起的念头,汴宸倒也是个不错的人选。这汴宸心思沉稳,颇求上进,家世地位虽算不上一等一,但也不赖,而且我看母后对他就比较认可。加上他对妹妹你确实有心,若妹妹嫁了他倒也会幸福。当然,这汴宸最大的缺点就是过于看重权势,心胸不够开阔,妹妹若是跟了他,还得好好劝说他才是。”“姐,谁告诉你我喜欢汴宸了?”紫莹嘴巴一瘪,“这一段母后叫他教我抚琴,我才和他走得近些。前些天,我是去找他下过几次棋,可那不也是为了气气阿月么?谁知道,人家根本不以为然!” 第一百三十五章 姐妹谈心(2)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傻妹妹,阿月那小子根本就是个不懂风月的老实人,你气他?他啥也不知道,更不懂你的意思,你这是自己气自己!”蓝霜忍俊不止,“你若真的放不下,就不要再这样冷战了,否则他和那菡萏越走越近,恐怕最后真的会喜欢上菡萏了!”“对了,妹妹,我可是听说菡萏每晚都会去月夕阁看阿月,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呢。”蓝霜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了看紫莹的表情。“那我该如何是好?”紫莹这下有些急了。早知道和汴宸这么亲近刺激不了阿月,她就不浪费这功夫了。现在倒好,和阿月更加生疏了。“妹妹别急。我看啊,你就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先暗暗和这汴宸疏远了距离,像这种唤他来你闺阁附近的事情千万别再做了。阿月那边,你还是像以往那样,随时去探望他,什么都不说。今日拿点果子,明日带点药草,后日送点插花,也不多说什么,到了那月夕阁,放下东西,寒暄几句就告辞离开。时间一长,阿月自然就不会无视你了。”“什么也别说?”紫莹有些疑惑。“嗯,什么也别说。你只要将你对他的关心用行动表现出来就好。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要妹妹你天天去那月夕阁,潜移默化之间,自然就在阿月的心里留下了你的影子。而且最重要的是,也让其他对阿月有意的仙子明白,你从未放弃过阿月,你心里依然有阿月,让她们知难而退。时间一长,留在阿月身边的人屈指可数,而妹妹你只要再用点心思投其所好,相信俘获阿月的心指日可待!”“当然,面对那些爱慕阿月的仙子,你千万不可趾高气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要表现的大度、随和,随她们怎么在阿月面前表现,你都不可醋意大发。你要相信自己,要容得下别人,只有这样,阿月才会觉得你贤淑端庄,才会对你另眼相看。”“姐,你真是太好了!”紫莹激动地抱着蓝霜,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你真是我的亲姐!这是你当初追姐夫的招术吧?!我一定好好琢磨,认真学习!”“我当然是你的亲姐姐!”蓝霜宠溺地在紫莹脸上掐了一下,好长时间没看到自己的妹妹笑得这么开心了,真希望她能得偿所愿!于是,这日傍晚,紫莹拿上几个滋补灵力的奇果,兴致勃勃地赶往月夕阁。“什么,你家上神已经出去一日一夜了?”紫莹一脸惊愕地看着阿月的小仙童,眼里全是不可思议,“她是和菡萏仙子一起走的?”“回二公主的话,昨儿个晚上菡萏仙子来看我家上神,不知为何匆匆离去,后又匆匆返回,然后我家上神便与她一起离开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小仙童弯着腰据实禀告。“那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紫莹的脸色有些变了,一起失踪了一夜一日,难不成,这两人已经好上了?那他们是否……紫莹有点不敢往下想了。“这个小童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离去的时候我家上神的脸色很不好看,那菡萏仙子一直在一旁扶着他。”“难道阿月的伤情有变?菡萏带他去求医了?可为何我没听父王说呢?莫非是去找那云鹤尊君了?这个菡萏,就是爱邀功!阿月的伤,怎么也该给父王看啊!”紫莹嘴上不说,心里早已百转千回,匆匆离开月夕阁,往云鹤尊君那里寻人去了。这一夜,紫莹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却压根没有阿月与菡萏的影子。当她神情落寞地躺在床榻上,心里那个悔简直无法形容。这阿月到底去哪里了?如果他真的是病了,菡萏会带他去哪里?难道是去找清樱仙尊了?可是映雪阁平素根本没人找得到在哪里啊,自己也问了那么多人,包括巡夜的天兵都说昨晚没见过映雪阁出现。如果他没有病,他会带菡萏去哪里?难道,他们俩去凡界双宿双飞了?一想到这种可能,紫莹哪里还睡得着。真想立即冲进父王和母后的寝殿,求父王把那观像镜拿出来,马上将那阿月和菡萏找出来。可是,转念又一想,如果这一切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那这么做的结果就是使阿月和自己彻底决裂。于是,已经跳下床的紫莹随即强迫自己淡定,重新躺下去睡觉了。次日,紫莹又跑到月夕阁打听消息,结果阿月还是未归。紫莹再也沉不住气,转身就往飞龙阁跑。“姐姐!”刚一见到蓝霜,紫莹嘴巴一扁,一头扑进蓝霜怀里,眼泪就出来了。“怎么了?”蓝霜连忙示意侍女们退下,结了个结界,拍着紫莹的背让她坐下。“阿月不见了!”紫莹抽泣着,“他已经两夜没有回月夕阁了,连他的仙童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他走的时候是和菡萏一起走的。我也去寒烟阁问过了,这两日菡萏也不曾回去过。我还去找了云鹤仙尊,阿月也不曾去他那里求药。平素和阿月最熟悉的司命和圣元星君那里我也去过了,他们都不知道阿月的下落。”“你是说阿月和菡萏一起不见了?”蓝霜皱了下眉。“是啊,姐姐,你说,他们该不会已经好上了吧?是不是一起去凡界双宿双飞去了?”紫莹抬起头,一双美眸里全是泪水,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实在让人怜爱。“傻妹妹,你瞎想些啥呢?阿月不是那样的人,菡萏也不是!也许他们就是结伴一起去凡界玩去了,你何必自己吓自己呢?”蓝霜笑着替紫莹擦去泪水,“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如果前一阵你天天去月夕阁,怎么会不知道阿月的去向呢?”“姐,要不你陪我去求父王,借他的观像镜一用?”“不可!”蓝霜摇摇头,“父王的观像镜不会轻易使用的,除非有什么紧急事件才会拿出来。若你说是拿来寻阿月,父王断然不会同意,就算他同意,若是被人知晓了,今后会如何说你?何必去招惹那些闲言碎语?而且,用观像镜查看三界,不但需要启动符咒,还需要注入很强的念力和灵力,你我的修为,目前根本做不到。”“我们可以说好奇想看看,然后拿来求姐夫或是母后打开啊。”紫莹还是不甘心,一刻找不到阿月,她的心里一刻不安宁。“父王若是知道我们说谎骗了他会怎么想?凌天是绝对不会做忤逆父王的事情的,就算你从父王那里骗来了这观像镜,他也绝不会帮忙。而母后,你也知道,母后和父王也就是这些年才愈发亲近些,我们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破坏了他们好不容易才亲密起来的感情。”蓝霜显然还是不赞同。“那我该怎么办?”紫莹嘴巴一扁,又要哭了。“当下,你唯有安心等待!”蓝霜抓起紫莹的手拍了拍,“通过这件事情,你应该更明白自己的心意了,你心里是非常在意阿月的。那么,现在唯一可做的,就是等!如果连这点事情你都静不下心,这般惊慌失措,那如果阿月和菡萏真的有点啥,你会不会接受不了打击,直接晕死过去?”“姐!”紫莹一听这话,当即有些发懵。“妹妹,你要明白,现在其实是你在放下架子去追那阿月。若你逼得太急,阿月只会想逃,你不能表现得太急迫,那样只会招致阿月的反感。父王不是给你说过么,给了阿月一年的时间让他自己去选择自己喜欢的人成亲,只要他还没有向父王开口,你就还有机会。就算他和菡萏真的发生了什么,你也一样有机会啊。父王不是说了么,如果阿月选的不是你,你又真的喜欢阿月、放不下阿月,只要你愿意,他会让阿月娶你做平妻。”“不,我不要!我才不要和人共侍一夫!”紫莹拼命地摇头。“姐姐知道,姐姐这么说不过是让你心里做好最坏的打算。”蓝霜叹了口气,将紫莹搂进怀里,“毕竟,现在阿月到底怎么想,我们谁也不知道。若他没有心仪之人,妹妹你尽力去争取便是。若他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在他尚未向父王提出之前,妹妹也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努力。但既然妹妹不想做平妻,那就要先有个思想准备,以免到时候接受不了。”“姐,你说,我是不是一点希望也没有?要不,我去求父王把菡萏指婚给奕寒尊君。反正奕寒尊君喜欢菡萏仙子是个公开的秘密,不如成全了他,也省得我担心。”“紫莹,不可!”蓝霜闻言心里一惊,看着紫莹,脸上写满惊异,“妹妹,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感情的事情该争取的时候是要争取,可切忌采用下三滥的手段。你想想,若日后阿月知道你为了得到他的心曾做过这样的事情,他会如何想你?”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还是陪着你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就算那时候他已经娶了你,也会因此与你心生芥蒂,毕竟你为了谋求自己的幸福牺牲了一个无辜的人!再怎么说,菡萏也是阿月的朋友。而且菡萏人不坏,在天界口碑挺好的。她并未心仪那奕寒尊君,你若求父王将她指给奕寒,岂不是毁了她的幸福?”“姐,我这怎么是害她呢?很多神仙成亲时都没什么感情,基本都是成亲后慢慢培养罢了,能相敬如宾也就不错了,像你和姐夫这样的神仙眷侣实在是少之又少。让菡萏嫁给一个喜欢她的人,这并不是害她啊!”紫莹不以为然。“紫莹,既然你觉得感情可以培养,那你为何又非阿月不可呢?既然你都想追求自己的幸福,又为何要干涉别人的感情呢?”蓝霜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姐姐希望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阿月,即使你最终没能成功,也了无遗憾。若你在背地里采用阴招,就算你得到了阿月,你最终也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而且姐姐也会看不起你。”“姐,我不过是说说罢了,又不会真正去做。”紫莹脸一红,把头窝进蓝霜怀里,“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做的。”“妹妹,你要相信,姐姐和父王、母后一样,是最希望你得到幸福的人。只要你不害人,你的任何事情,姐姐一定支持。”“我知道,姐。”紫莹轻轻叹了口气。“你呀,就是这样的性格,爱使小性子,其实你的心不坏,有时候只是脾气一上来,没经过大脑便图了个最快,逞一时口舌之快,却落了个骄横的名声。以后你真的要改掉这个坏毛病。这些话也就是在姐姐面前说一说,外人面前可千万别提,否则一旦传出去,别人的流言会毁了你。”“嗯,姐,我以后会注意的。”紫莹双手抱着蓝霜的纤腰,心里暗暗决定,为了阿月,一定要将自己这公主病好好改改。“尽量让自己的心态平和一点,也尽量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将来无论嫁给谁,你都会更幸福的。”不知为何,昨日蓝霜还对紫莹与阿月的事情充满信心,可今日紫莹跑来这么一说,蓝霜心里突然有丝不详的预感。很多事情,全力争取也不一定能得到,怕自己这个死心眼的妹妹今后接受不了事实,蓝霜觉得自己有必要先给她做点心理暗示。“姐,你放心,我会沉住气等阿月回来。我会一如既往地对他好,直到他愿意娶我那一天!”紫莹眼里闪过一丝坚决,“我的幸福,只能与阿月有关!从小到大,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除了他,我谁也不想嫁!”“妹妹!姐姐会为你祝福的!”蓝霜心底一叹,到底是亲姐妹,当年自己追凌天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决绝吗?这应该就是母后血脉的缘故吧!都说凤族的人痴情,看来果然是真的。自己这个妹妹恐怕真是放不下阿月了!但愿,一切有个好结局!第三日晚,阿月依依惜别灵儿,和菡萏一起回了天界。冥王陪着灵儿从冥殿往回走,刚才还笑靥如花的灵儿此时已低垂着头闷闷不乐,为了不让阿月担心,灵儿尽量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可阿月一走,她就装不下去了。“灵儿,从今日起,本王教你如何破寝殿的三重结界。以后,寝殿就留给你住吧。”冥王走在灵儿身前半步远的地方,声音淡淡飘过来。“冥王,你不回寝殿住了么?”灵儿一惊,抬起头望着冥王。“小傻瓜,本王现在怎么还能和你住在一起呢?”冥王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灵儿,轻轻拍拍她的头,“男女有别啊,灵儿现在是大丫头,又是阿月的妻子了。本王若还是和你住在一处,多有不便。”“有什么不便的?我看,是你不想要我了吧?!你们都说得好听,可是一到关键时刻,又都把我丢下了。”灵儿说着就红了眼眶,金豆豆掉了一地。“你想到哪里去了?”冥王叹了口气,将灵儿揽进怀里,“阿月若是一直待在冥界,天帝迟早会起疑心的。难道你看不出他也舍不得你?再说了,他刚才不也说了么,回去若是没事随时都会来看你的。你伤心什么呢?”“他每次说来看我,都是很久不出现,我每次至少都要等上一个月才能再见到他。”灵儿的情绪明显很低落。“那不都是有原因么?他闭关一个月,被重伤一个月,自然都不能来看你。可如今,他怎么可能舍得你这个小娇妻?”冥王拍拍灵儿的背,安慰着,“从长远看,如今你和阿月的分离正是为了今后更好的相守啊。只要你抓紧修炼,一旦修仙成功,阿月便可求天帝许他与你成亲,到时候你们就再也不用分开了。”“既然你知道我还得抓紧时间修炼,那你干嘛要把我一个人扔在寝殿?平时谁陪我练功呢?谁给我指导?我想和人说话的时候,谁和我说话?谁陪我下棋?谁听我抚琴?谁陪我讨论兵法?”灵儿猛地抬起头望着冥王,眼里都是委屈。“灵儿,本王只是想……”“想什么?和我在一起别人会说三道四是吗?可这冥界谁会对你说三道四?谁不知道我和你是亲人。你以前说我是你唯一的珍宝,可现在我还没成亲呢,你就嫌弃我了,巴不得离我越远越好,根本不愿意陪着我,还说什么这一生都把我当妹妹,说什么永远对我不离不弃,永远守护我,原来你都是在骗我!”灵儿流着泪说完这一句,忽地抬脚就往前跑。“灵儿……”那粉色的人影一下就跑得不见了踪影,冥王又气又好笑,同时,心里也有些心酸,傻丫头,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啊!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别说你没成亲,就算你成了亲,成了孩子他娘,你也还是我的妹妹啊!罢了罢了,本王知道,这阿月一走,你心里不好受,有什么不舒服都对着本王发泄吧。想到这里,冥王摇摇头,背剪双手踱着方步缓缓朝花海而来。果不其然,灵儿正坐在那里,和叶妖琴幽低语着什么。“灵儿,你,你怎么又变成女的了?”琴幽正躲在本体里休息,冷不防被灵儿吵了出来,第一眼看到一身粉色长裙的灵儿,嘴巴张开半天都没有合起来。“琴幽,我……我变身了!”灵儿有些不好意思,在琴幽身旁坐了下来。“你没事干嘛幻化成女子啊?”琴幽了然地一笑,也坐了下来,“不过你别说,你真的很像女子,这长衫换成裙装,就更像了!”“琴幽,我不是幻化,我是真的变成女子了!”灵儿捂着嘴笑了笑,要是残音在,会不会被直接吓晕过去。“什么?你现在是女子?”琴幽闻言,猛地从地上跳起来,站远了两三步,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灵儿,“你干嘛要变?你怎么做到的?难道这世上还有什么大法,可以让人改变身份?”“琴幽,这事说来话长,我也是无意中得到一个机缘才变成女子的。我,我喜欢天界的阿月上神,所以,所以就变了。”灵儿脸上飞起一朵红云,一脸的娇羞。“原来是这样!”琴幽远远站着,脸上露出丝丝钦佩,“灵儿,没想到,你这么有勇气。我真是佩服你!”“琴幽,若不是你当日告诉我爱应该勇敢地说出来,我恐怕至今都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所以,我应该谢谢你,在我最迷惘最彷徨的时候点醒了我,让我有勇气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灵儿说到这里,笑着伸出手,“谢谢你,琴幽!”“灵儿,其实我什么都没做啊。”琴幽迟疑了一秒,也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与灵儿握在一起,“祝你幸福,灵儿!”“她一定会幸福的!”灵儿还来不及答话,冥王的声音已在两人身后响起。琴幽和灵儿抬头一看,冥王正背着双手站立在身后,一脸慈爱的笑。“冥王!”琴幽半弯着腰,拱手施礼,随即对灵儿眨了下眼睛,转身缩回了本体之中。“走吧,灵儿,本王看你现在心情已经很不错了。”冥王笑着冲琴幽点点头,拉起灵儿的手,一转眼,两人一起落在了寝殿里。“你不是不回寝殿了么?”灵儿嘟着小嘴,故意不看冥王。“本王不过是说说,灵儿就抹眼泪发脾气,本王要是真的不回来了,灵儿岂不是再也不和本王说话了?”冥王故意苦着脸,“冥界本就无聊,若是灵儿再不理本王,本王就只有整日以泪洗面了!”“噗!”灵儿忍俊不止,扭头看着冥王,“冥王,你什么时候也变成爱哭鬼了?”“本王天天对着一个爱哭鬼,自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冥王笑着揉揉灵儿的头,“好了,别难过了,以后本王还是陪着你住在这寝殿。”“真的么?冥王!” 第一百三十七章 紫莹的改变(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你说得对,如今你刚刚变身成功,不但身子受损,而且修为也降低了,本王是得时时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和你一起修炼,这样你才能顺利地成功修仙,早日与阿月团聚。到时候,本王一定准备上最丰厚的嫁妆,把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灵儿心里十分感动,想想自己刚才因为心中烦闷便冲冥王发脾气,灵儿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拉着冥王的手摇了摇,“谢谢你!”“谢什么,你是本王的妹妹啊,本王对你好那是天经地义的!”冥王笑着拿出一颗丹药,“先把今日的丹药服了吧,明日开始,本王陪你修炼!”“嗯,好的!”灵儿接过丹药,跑回房间倒了杯寒冰水,看着房里整洁的床榻,想起不久前阿月与自己还躺在一起窃窃私语,甜蜜交……缠,鼻子一酸就要落泪,忽又想起屋外的冥王,赶紧稳住情绪跑了出来。“灵儿,本王知道阿月刚走你心里舍不得,不过你还有本王啊!开心点!”冥王何其睿智,灵儿细微的表情变化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冥王,谢谢你一直陪着我!”灵儿扑到冥王怀里,“我会加倍努力,跟着你好好修炼的!阿月走前也曾和我一起讨论了月灵剑法的剑招,我要把这剑法练到更好!”“本王相信你一定可以!”冥王拍拍灵儿的背,“灵儿是个武学奇才,脑瓜子聪明,又善于学习,不但是剑法,刀法、掌法和拳法都很不错。只要你勤学苦练,武功更为精进,便也能弥补修为降低的损失。”“其实是你教得好!”灵儿仰起笑脸,“虽然你从不做我的师父,可是,你是天下最好的师父!”“哈哈,灵儿的嘴巴真是越来越甜了,也不知道阿月喂你吃了什么?!”“冥王!”……就在冥王陪着灵儿日日修炼的同时,阿月也觉得那紫莹愈发难缠起来。阿月和菡萏刚在南天门出现没多久,紫莹便得了消息,立马打扮得美美的,提着一个果篮便去了那月夕阁。“阿月哥哥,菡萏姐姐!”一进门,紫莹就甜甜地唤了一声,正坐在大殿内说话的阿月和菡萏同时抬头,随即对望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从来没见过紫莹如此温柔甜美的他们第一感觉就是来者不善。“二公主来了,请坐。”阿月站起身来,淡淡地指了指菡萏身旁的椅子。“紫莹妹妹,你好!”菡萏也站起身来,浅浅地笑着,心里不免为阿月捏了把汗,如今阿月和灵儿走在了一起,这紫莹他可要如何对付?这二公主平日间都是一脸的骄傲,如今却像换了个人似的,这是要做什么?笑面虎可是更难对付啊!“阿月哥哥,菡萏姐姐,好多天没过来找你们玩了,你们可好?!”紫莹一边打量着阿月的气色,一边将果篮放在桌上,拿出一堆光泽诱人的仙果,“这里有些仙果,是我下午和碧梧一起去摘的,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果子,但也还新鲜,你们尝一下吧!”“妹妹有心了。”菡萏看阿月不说话,只好象征性地拿起一个果子,“我也该告辞了。妹妹在这里坐会儿,我先回去了。”“我和菡萏姐姐一起走吧。”紫莹提起果篮,“我不过是来看看,阿月哥哥今儿个气色不错,我也就放心了。”菡萏和阿月显然都没想到紫莹这么快就会告辞,眼里都闪过一丝异色,随即恢复了正常。“多谢二公主关心,阿月已经大好了。”阿月拱拱手,也不挽留,“碧梧郡主摘这些果子也不容易吧,请代阿月谢谢她!”菡萏见阿月这般说辞,连忙偷偷瞄向紫莹,担心她生气,幸好那紫莹一直笑颜盈盈,看不出什么不高兴之处。“走吧,菡萏姐姐,我们一起。”紫莹说着,上前亲热地挽起菡萏的手臂,倒让菡萏有些不自在了。这二公主怎么突然转性了?当下,三人又寒暄了几句,菡萏这才和紫莹一起出了月夕阁,客气地道别,各自回去了。阿月虽也觉得紫莹和往日有些不同,但此时他的心思都在灵儿身上,也未多想。待两人走后,他便回了内室,躺在那里却迟迟无法入睡,第一次觉得孤枕难眠,分外想念灵儿,想念她的一颦一笑,想念她身上的甜杏仁味道,想念与她相拥而眠的感觉。接下来的数日,阿月的日子又和此前一样。白日在月夕阁修炼,偶尔被唤去天帝书房,听天帝说话。傍晚,菡萏和紫莹总会一前一后地出现,就像约好的一样。起初不但是阿月不习惯,就连菡萏也有些不习惯,后来见紫莹确实只是坐坐、说说话,也不像往常那般使性子,两人倒也就随她去了。只是,阿月心里总在思念着灵儿,常常有些心不在焉,菡萏和紫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他也常常走神不知道别人在说什么。菡萏心里暗暗好笑,原来自诩清冷的阿月一旦动了情,也是如此痴情、善感。而紫莹心里就觉得有些纳闷了,这阿月失踪了几日,怎么回了天界变得有些魂不守舍呢?他与菡萏一起离开的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菡萏看上去如此云淡风轻,阿月就有些失常呢?不过,紫莹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因为阿月和自己说话心不在焉就表现出不满和失望,她的脸上始终维持着得体的笑容,看上去颇有几分她母后的味道。菡萏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不过短短数日未见,紫莹的涵养越来越好了,神态、表情越来越像天后,端庄贤淑,也越来越不喜形于色了。当然,每晚紫莹来都只是稍坐片刻便离开了,也不像以往那般一见到阿月就舍不得走。有时候,甚至菡萏刚刚来,她就起身告辞,似乎自己真的只是来看看阿月就好。这日,紫莹走后,菡萏忍不住问阿月,“阿月,你有没有觉得最近这紫莹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嗯,是好像有点不一样。”阿月淡淡地回了一句,虽然他也感觉出紫莹的变化,可心里却还是对紫莹不以为然,毕竟,紫莹侮辱灵儿的事情,一直让阿月心里有些不舒服。当初灵儿为此受了委屈,还被汴宸所伤,差一点就被蝎子精害死。一想到这个,阿月心里就不是滋味。况且,在阿月看来,紫莹再怎么变,也改变不了本质,她的那些公主病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治好的。“莫非,她知道你不喜欢她平时的性子,所以刻意在改变自己?”菡萏看着桌上紫莹插的一瓶圣玉兰,掩口一笑。这紫莹还真是变化大啊,知道阿月喜欢琴棋书画,她就学下棋学抚琴,现在又学上了插花,再过一段,是不是就应该学画画了?她哪里知道,阿月心里已经有了灵儿,再也装不下别人,何况,灵儿的琴棋书画,那是冥王亲自调教出来的,那才叫一个好!“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阿月蹙了下眉,抬手结了个透明的结界,阻止两人的对话被人听了去,“你也知道,我此生非灵儿不娶,她紫莹再怎么变也与我无关,我也不会多看她一眼。”“阿月,你呀,你这样可要伤紫莹的心了。既然她已经有了改变,你对她就不要太冷漠了。毕竟陛下是你的师父,不是么?”如今的菡萏早已放下了对阿月的感情,所以谈起这一切还真的是云淡风轻。虽然心底默默喜欢阿月多年,可和冥王对灵儿的感情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冥王都可以笑着为灵儿祝福,菡萏自然更能笑着退到阿月身后,做一个真正的好朋友。“菡萏,你明明知道,我这样,对她才是最好的。”阿月轻叹了口气,“我本无心,又何必让她误会我有意呢?如果我因为她的转变就对她很热情,万一她误会了越陷越深,我岂不是害了她?正因为我是陛下的弟子,我才觉得更不能让紫莹因为我而无法自拔。我此生只想陪伴灵儿左右!”“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意。但紫莹毕竟是公主,从小被宠大的,她能因为你而转变就说明她心里你的位置是很重要的。她是女孩子,面皮薄,你待她太冷淡也一样会伤她的心。还不如找个合适的机会将你的心意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让她知道你不过是把她当妹妹,也许更好。”“你言之有理,我会注意的。”阿月点点头,抬手破了结界,唤来自己的仙童,指着桌上的圣玉兰,“把这个拿到你房间去吧,此花香气淡雅,且有助于提神,对你的修炼很有好处。”“谢谢上神!”童子得了好,开心地捧着那瓶插花下去了。“你呀!”菡萏笑着摇摇头,起身告辞,“明日是陛下的生辰,我一大早要去帮着布置,今晚先告辞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生辰寿宴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也好,明日宴会上见吧!”阿月将菡萏送至殿外,看着仙童带她走出月夕阁。次日,碧海瑶台,仙乐飘飘,众仙齐聚。碧海里点缀着各色奇花,紫色的仙荷、蓝色的火莲、白色的心葵,荡漾在碧色水波里,散发出一阵阵淡雅的馨香。瑶台像一块洁白的羊脂玉,上面摆放着数十张白玉桌。天后手下的十二仙子穿着一色的粉色长裙,淡扫峨眉,略施粉黛,裙裾飘飘,带领着前来参加宴会的诸位神仙落座。阿月今日穿着一身素白长衫,和汴宸一起坐在第三排右方的一张桌子上。桌上摆放着蟠桃、万年藤果(一种仙藤的果实,每万年结一次)、蛇灵果等各色奇果,也摆着几壶美酒。那酒壶都是顶级的青玉,整体通透,散发着淡淡的清辉。酒是十万年的“难回首”,闻上去丝丝香甜,入口阵阵醇香,但三杯之后,若是你修为太低,便会醉得找不到归家的路,因而得名“难回首”。众人坐定之后,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天空中飘过五彩祥云,九只金色凤凰在前面引领着天帝的飞龙辇缓缓而来。众人站起身来,看着停在了瑶台主位上方的飞龙辇,看着一身弹花暗纹锦服的天帝牵着一身如意缎绣五彩祥云锦服的天后缓缓走下龙辇。“恭祝陛下生辰快乐!恭祝天后福泽绵长!”众人全都弯腰施礼,道贺声响彻九重天。“免礼!众位仙家平身!”天帝广袖舒展,脸上挂着温和的笑,随即在众人的注视中,拉着天后的手一步步从那空中走了下来。明明空无一物的半空中,此时却出现了闪烁着五彩光芒的玉阶,帝后携手,亲昵地走下来,站到了主位上。“众仙家有心,请坐吧!”天帝说话的时候,眼波流转,淡淡扫过台下两侧。第一排自然是尊君们的位置,只可惜正中的那一个和往年一样空着,不用说,清樱仙尊又没有来。天帝心里照例有些失望,脸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快。他紧紧拉着天后的手,一起坐了下来。大家见帝后落了坐,这才纷纷欠欠身,坐了下来。碧梧一身浅绿色裙装,捧着一个大大的仙桃跑了上来,献上寿桃,又献上一吻,天帝将孙女抱在怀里,一脸灿烂的笑。随即,仙乐再起,歌舞生平。众仙要么跟着音乐摇头晃脑,要么频频举杯,却只是小口小口地呷着,都知道这“难回首”的厉害,可没人想当众出丑。阿月也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却只是放在鼻尖闻了闻便放下了。此刻的他并没有饮酒的心情,只一手把玩着酒杯上的云龙纹,盯着中间空地上跳舞的仙子,嘴角挂着一丝笑。阿月这样子,任谁看了都以为他很专注地在看那些身姿妙曼的仙子,其实,阿月谁也没看,他不过是想起了灵儿,想起了冥界那三日的生活,想起和冥王、各殿王一起饮酒的恣意欢乐,眼下这中规中矩的宴会愈发显得索然无味。一曲终了,仙子们纷纷退下,仙后对着汴宸这个方向不露痕迹地点了点头。汴宸会意地一笑,手在桌上一拂,一张古琴显了出来。汴宸手指轻拨,琴音缓缓流淌,他的内力加注在琴上,这琴音立即传到每个人耳里。就在众人侧耳听这琴音的时候,半空中出现了一个“蛋壳”。这“蛋壳”包裹在一层乳白色的仙障中,让人看不真切,只依稀看见里面有个人影随着汴宸的琴音在舞动。起初,这人似是在沉睡,被乐曲惊醒后,便想冲破那“蛋壳”的桎梏,她在“蛋壳”中挣扎,在“蛋壳”中扭动,那柔软的身子扭曲伸展,咋一看有些怪异,可细细品味,却觉得张力无限,别具一格,尤其是汴宸的琴音时缓时急,衬得这舞姿越发有意思起来。众人不觉看入了迷。阿月不动声色地将酒杯送至唇边,轻轻呷了一口,淡淡扫过那“蛋壳”的眼光里并没有同样的赞叹,甚至,他的眼神就没在那“蛋壳”上多停留。能让汴宸亲自抚琴的舞者,不用说,肯定就是那紫莹。而与紫莹有关的一切,他阿月都没有半点兴趣!都说汴宸的古琴是天界一绝,可自打听了灵儿的琴音,阿月就再也不觉得这汴宸的琴有多好听了。灵儿一边抚琴一边歌唱,不知比这汴宸的琴音美妙了多少倍。不过,灵儿的古琴也是冥王教的,想必冥王的琴音才是真的一绝吧!就在此时,汴宸的琴音急转,手指勾出的尾音华丽丽地吊高一个急音,那“蛋壳”里的人影也终于“破壳而出”,一道白光冲破仙障,紫莹一身紫衫飞了出来,她跃至半空,双手一抖,一副对联出现在她两只手中。漫天的五彩霞光下,“仗朝步履春秋永,钩渭丝纶日月长”几个大字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众仙忍不住拍手叫好,天帝和天后也一脸的笑意。“恭祝父王生辰快乐!”紫莹立在半空,声音郎朗,衣袂飘飘,让不少青年移不开眼。汴宸更是看得有些痴了,不过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他脸上还带着一丝自得。这几日紫莹因为练舞也没怎么找他,但两人刚才的配合还是非常默契的,完全没有辜负天后的嘱托。看着天后满意的点头微笑,汴宸心里哼起了小曲。宴会进行到这里,便算是过了大半了。众仙们纷纷端着酒杯,与身边的人聊起来。要说这天帝的生辰,其实也是天界一个极其重要的聚会,很多平素不怎么露面的神仙,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大家聊一些一年中的见闻,修炼的感悟,就像个信息交流会一般。阿月觉得有些无趣,借口不胜酒力,独自飘向了瑶台后的一个僻静处,寻了块长石半躺在那里,碧海的微风吹过,思绪早已飘远。“阿月哥哥,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突然,紫莹的声音响起,阿月睁开眼一开,紫莹正站在自己面前,嫣然地笑着。“二公主!”阿月连忙坐起身来,“这‘难回首’确实厉害,我不过小酌了一两杯,便已经有些晕了。此处清静,我不过是在这里休息一下。”“阿月哥哥的身子才刚刚大好,想必是受不了‘难回首’的酒力。”紫莹顺手递上一枚凤灵果,“这是凤族特有的凤灵果,不但可以解酒,还能固本修元,阿月哥哥快服下吧!”“多谢二公主!不过我已经大好了,这凤灵果珍贵,你还是留着吧。修炼的时候吃上一枚也是极好的呀。”阿月并不接那果子。“阿月哥哥,我若是想要,母后自然会让凤族送来的。还是你吃吧!你不是觉得喝了‘难回首’有些不适么?”“二公主,眩晕本就是喝酒的妙处之一,我真的没有大碍,你不必担心。”阿月还是不接。若依紫莹往日的脾气,一定要沉脸撅嘴,甚至转身走人了,可今日她倒是沉得住气,被阿月再三拒绝后,也只是莞尔一笑,“既然这样那好吧,紫莹就不打扰阿月哥哥休息了。”说着,转身就欲离开。“紫莹,我……”见她要走,阿月欲言又止。“阿月哥哥,还有什么事么?”紫莹转过来,温柔地看着阿月,眼里的浓情怎么化也化不开,那眼神分明还带着一丝期盼,带着一丝激动,阿月第一次主动开口挽留,这让紫莹心跳如鼓。“二公主,刚才你的舞跳得很好,汴宸师兄的琴也弹得不错。”阿月想了想,冒出这么一句。“阿月哥哥喜欢我的舞?”紫莹有些猜不透阿月想说什么。“二公主,我,我是想说,如今我们都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亲近一点也没人说闲话。你和师兄很般配,师兄对你也不错,你以后不必对我这么好,多花点心思在师兄身上,阿月相信,他一定能给你幸福的!”阿月纠结了半天,终于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你要我多花点心思在汴宸身上?”紫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月的一席话恰似晴天霹雳,将她的心狠狠击碎,她瞪圆了眼睛看着阿月,眼里已经漫起了一层水雾。“二公主对阿月好,阿月明白,但阿月多年来一直将二公主当作自己的妹妹罢了,若一直和二公主这般亲近,我怕其他人误会,更怕耽误了二公主的幸福!”阿月垂下眼帘不去看那紫莹,他知道自己说这番话有些残忍,可是长痛不如短痛,早点把话挑明,对大家都好。“阿月哥哥,紫莹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么?求求你告诉紫莹,紫莹一定改!但求你不要把我推给别人,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紫莹忍不住低声垂泪,那模样简直让人心都碎了。第一次见紫莹如此脆弱,阿月也有些不忍,他犹豫一下,还是将最残忍的话说出了口。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东窗事发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二公主,你什么都好,只是阿月心里已经有人了……”“阿月哥哥,你真的喜欢上菡萏姐姐了么?你们,你们一起失踪了三日,是去凡界游玩了吧?我就知道,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改变,你的心里都不会有我,因为,你喜欢的是她!”紫莹说完这一句,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泪滴,转身跑了。“我……”阿月正想解释,奈何紫莹已经没了踪影,他苦笑了一下,菡萏,对不起,看来你会被无端嫉恨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棵树此时轻轻动了动……自那日宴会结后,月夕阁一下清静了不少,不但紫莹再没有出现过,就连每日定来“报道”的菡萏也没有再来过。阿月倒也没多想,每日白天都前往藏经阁去查找古籍。守护藏经阁的人对阿月相当熟悉,都以为他和以往一样,是来翻阅那些药理和制药的书籍的。殊不知,阿月是想看看有没有关于变身的记载。可他翻遍了藏经阁,也没有这样的内容,更没有关于洗髓池的只言片语。眼看着与灵儿分别已有半月,阿月心中十分思念灵儿,决定这日趁夜间偷偷去一次冥界。和平时一样,阿月在月光下舞一会子剑,打坐一个时辰,便进内室歇息,就连月夕阁的小仙童也没看出什么不妥,怎么会料到他进屋后用根桃木枝变个假身在床榻上歇息,自己却隐匿了所有气息,采用隐身术溜去了冥界私会灵儿。冥王恰好这晚在第十殿和转轮王、黑白无常一起讨论十三的事情,感觉到冥王入口处的禁制波动,他微微一笑,“看来今晚本王又得住在这里了。”“哦?阿月上神来了?”转轮王何等聪明,当即就猜到了。“再不来灵儿就该成望夫石了。”冥王笑笑,看着殿外那个匆匆而来的身影。“冥王!转轮王!两位无常!”阿月远远也看见了冥王等人,连忙站好施礼。“阿月上神!”转轮王和黑白无常也拱手施礼。“阿月这是夜闯冥界啊!”冥王打趣着一抬手,“走吧,本王送你去寝殿,想必灵儿一定会很高兴的。”“谢谢冥王!”阿月上前两步,“两位无常,请问可有十三的消息了?”“还没有。”黑无常摇摇头,“我们已经派了不少小鬼去凡间了,一旦有十三的消息,一定会马上去救她。”“若有需要阿月做的,还请冥王说一声。”阿月脸上写满了真诚,对于这个舍身救灵儿的十三,阿月也是无比牵挂,希望她能早点脱离地煞的魔掌。“放心,有什么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冥王带着阿月向奈何桥走去,“不如,给灵儿一个惊喜吧?”“正合我意!”阿月点点头,会意地隐匿了气息和身影,冥王微微一笑,手一拂,身子一转,两人已经落在了寝殿。寝殿内一片安静,灵儿的屋内眼明珠柔和地发出亮光,灵儿正在那里埋头写字。同样隐匿了身影和气息的冥王用内力传音给阿月,“灵儿这半月修炼很刻苦,相信要不了多久便能修成散仙了。你好好陪她,本王走了。”阿月轻轻走上前去,只见灵儿握着笔正在桌上铺开的纸上写着一首词,“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此处借用宋代晏几道的《鹧鸪天》)灵儿的这一手蝇头小楷非常娟秀,这词也别有意境。阿月站在她身后默默念着,忍不住点头叫好,“好一个‘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知我者,灵儿也!”“阿月?!”冷不防身后响起魂牵梦萦的声音,灵儿一惊,随手将笔一扔,转过身来。已经显出身影的阿月一把将灵儿拥在怀里。“灵儿,我好想你!”还未等灵儿说话,阿月的头已经低下,唇覆在了灵儿的唇瓣上,一室静好……次日一早,阿月依依不舍地告别灵儿,辞别冥王,回了天界。回到月夕阁,阿月刚显出身影,就听到一声威严的呵斥,“阿月,你从哪里来?”阿月一抬头,这才发现凌天和几个具有神职的神仙都立在月夕阁的大殿中,看这样子,应该已经等了一阵,见他现出身影,这些人也才显形出来。“战神!”阿月心中惴惴,不知一大早的凌天为何出现在月夕阁,这个时候众仙不是应该在凌霄殿么,自己可是算准了诸神觐见的时间,才特意选在这个时候回来的,为的就是不被人发现。怎么这几个却堵在这月夕阁呢?阿月一边想着一边答话,“阿月,阿月去凡界了。”“哦,是么?”凌天一脸的审视,“阿月是得了陛下的令去的凡界?”“我……”阿月正要说什么,凌天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即刻将阿月上神带往凌霄殿!”“是!”两个天兵走上前来,对阿月拱拱手,“阿月上神,请!”阿月站起身来,看着驾云离去的凌天等人,心里暗叫不好,却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天兵向凌霄殿而来。凌霄殿内,气压低得吓人。天帝端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两侧的神仙一个个低着头,唯有那司命和圣元星君悄悄抬头看了看走进殿来的阿月,一脸的担心和无可奈何。阿月才一进殿,就发现殿内正中跪着多日未见的菡萏。菡萏看上去面色苍白,清减了不少。听到阿月的脚步声,菡萏抬起头来,也是一脸的担忧。阿月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自己和灵儿的事情陛下知道了?转念又一想,知道便知道吧,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该来的始终挡不住!只是,此事与菡萏有何关系,怎么她也跪在了这里?这么想着,阿月走上前来,给了菡萏一个安慰的眼神,在离菡萏不远的地方跪了下来,“阿月参见陛下!”天帝看着跪在下方的爱徒,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今儿个一上朝,沅芷星君就告状说阿月不但带着菡萏私自去凡界,还和冥界的一个小妖扯到了一起,并坚称阿月此时都还在冥界并未回来。天帝当场就黑了脸,为示公正,特命凌天等人带着天兵前往月夕阁查看。“启禀陛下,我等到达月夕阁时,阿月上神并不在阁内,他寝殿的床榻上躺着的人乃是用桃木枝幻化的。约摸等了一盏茶的时间,阿月上神才从外面回了月夕阁,他隐着身影和气息,自称刚从凡界回来。”和凌天一同前往月夕阁的一位神仙率先禀告。“阿月,你昨晚去哪里了?谁允许你离开天界的?”天帝一脸的威严。“阿月,阿月去了冥界。”阿月知道,此时根本不能再隐瞒,否则后果会更严重,天帝历来最痛恨被别人欺骗,倘若此时自己再撒谎,他一旦得知了真相,恐怕自己要受的责罚会更大。事已至此,不如大大方方地认了。反正灵儿有冥王护着,陛下也拿她无可奈何。所有的惩罚都由自己来承担便是。“冥界?你去冥界作甚?”天帝的眼眸深了深,手指在龙椅的扶手上轻叩着。“阿月是前去冥界看灵儿。”此话一出,殿内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阿月并不知道,刚才参他一本的沅芷说他和灵儿有染,众仙就已经大惊失色了。因为这告状的神仙说灵儿是妖,而且是男妖。如今阿月亲口承认自己是去看这灵儿,众神自然一片哗然。一个上神,竟然和一个男妖扯不清楚关系,这简直是天界的奇耻大辱!一时间,众人看向阿月的眼神都带着些鄙夷,唯有司命和圣元星君面面相觑后,望向阿月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痛惜和遗憾。“什么时候阿月对一个草妖也如此上心了?你这悲天悯人的情怀还真让朕佩服!”天帝依然神色淡淡,只是说话间,一股神泽和威压向跪着的阿月扑来,阿月顿时觉得自己的腰无法挺直。而一旁的菡萏则连喘气都很困难。“陛下!”阿月抬头看着上方没有半点往日慈爱的天帝,倒也知道正如当日司命所说,自己一旦和灵儿走到一起,天帝一定会失望透顶。如今的天帝虽然看上去没有异色,可内心一定燃烧着熊熊怒火吧!“战神凌天,带朕手谕,立即前往冥界捉拿那惑乱神仙的草妖灵儿!”天帝手一挥,一道手谕闪着金光飞入凌天手中。说是手谕,其实就是天帝用内力将自己这句话加诸在一张写着他亲笔签名的传音符上,冥王只要一打开便能听到。“遵旨,陛下!”凌天接过飞来的手谕,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出凌霄殿。“陛下,此事要罚就罚阿月吧,一切与灵儿无关,一切都是阿月的错!”在天帝的威压下,阿月艰难地挺直了腰,大声请求。 第一百四十章 阿月爱月灵儿(天天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那你倒说说看,此事是怎么回事?”天帝的声音不紧不慢。“陛下,阿月从第一次见到灵儿,便喜欢上了她。一直以来,都是阿月喜欢灵儿,招惹了灵儿,并非灵儿的错。”阿月大声说完这一句,重重将头磕了下去,“阿月爱月灵儿,求陛下成全!”“你说什么?”天帝终于无法淡定了,一殿的神仙也无法淡定了,饶是那司命和圣元星君也没有料到阿月如此大胆,瞪圆了眼睛望向阿月,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陛下,阿月爱月灵儿,求陛下成全!”阿月再次提高声音,随即又重重磕了一个头。“你真是让朕开了眼界!”天帝的眼神已经冷得不能再冷,仿佛蕴含了一场巨大的风暴,“作为一个上神,你竟然与一个草妖交好,还口口声声说爱他!你可真是荒谬到了极点!”天帝的手重重拍在那龙椅的椅背上,随即一股巨大的气流直接冲到阿月面前,重重击打在他胸前。阿月顿时被打得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在众人的惊呼中,他挣扎着爬起来,再次跪在那里,沙哑着嗓子,用尽所有的力气重重磕了一个头,“阿月爱月灵儿,此生非月灵儿不娶,求陛下成全!”“反了你!龙阳之好,天地不容!别说你只是一个上神,你就是尊君,朕也要重重地责罚你!”天帝怎么也没想到阿月如此倔强,五指一抓,又要发力。“陛下!陛下你误会了!那月灵儿不是男的,她是女的!”菡萏此时抬起头,不顾一切地喊了一句,“阿月和月灵儿是真心相爱的,求陛下成全他们吧!”“什么,那草妖是女的?”众人面面相觑,司命和圣元星君对视一眼,心里只觉得这菡萏的胆子比那阿月更大,竟然敢当众撒谎,若是被天帝知道了真相,恐怕盛怒之下的惩罚会更可怕吧。“女的?”天帝显然也是一愣,随即望向那揭露者沅芷星君,“沅芷星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此事沅芷不敢撒谎,那灵儿确实是男的。当初二公主和碧梧郡主在凡界也见过他两次,一次是在洛城,阿月上神和菡萏仙子带着这灵儿一起去荷花节观礼;一次是阿月上神重伤初愈,司命大人和圣元星君得陛下许可,带阿月上神去凡界散心,阿月上神将这灵儿从冥界接到凡界,与他们一起饮酒,当时,二公主和碧梧郡主去给阿月上神送药,见到这灵儿,菡萏仙子后来也去了的。”那沅芷说的有板有眼。“哦,司命和圣元星君也见过?”天帝的眼光随即投了过来。“禀陛下,本星君与那灵儿确实有过一面之缘。”来不及思考这沅芷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圣元星君连忙出列,站在跪着的阿月身旁,“那灵儿虽是个草妖,但一直在修仙,全身上下并无半点妖气,人也很善良。而且,据说这灵儿是三界唯一的一株仙降草,深得冥王喜爱,是冥王亲自在指导他修炼。”“圣元星君所言句句属实!”司命也了站出来,“当时臣等见这灵儿修仙已经快修成仙骨,料想他不日后定能位列仙班,成为仙僚,便没有阻止他和阿月上神来往。”“仙降草?!好狂妄的名字!”天帝的脸上不带一点喜色,“朕没有问他是否修仙!这三界妄图修仙的妖多了去了,能像云鹤尊君那般修成正果的有几个?他一日没有修仙成功,就一日是妖。阿月作为上神,成日与一个妖混在一起,成何体统?!再说了,朕问的是,他到底是男是女?”“这个,这个……”圣元星君和司命对望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菡萏,一时语塞,欺瞒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以天帝的性格,此时要是说出灵儿是男的,这菡萏恐怕当场就要丢命。“难道两位辩不明男或女?”天帝的语音已经带着不满。“灵儿是……”“是女的!”司命的话还没说完,凌天的声音响起。众人抬眼一看,这战神凌天已经从冥界返回了,真是神速啊!“禀陛下,凌天刚才在冥界已经见过月灵儿了,确实是个女子。”凌天站在阿月身后,望着前方的天帝。司命和圣元心里大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灵儿明明是男子,怎么就连凌天也说他是女的?凌天可是绝对不会撒谎的。“那你为何没将她捉拿回来?”天帝显然有些愕然。“陛下,请恕臣无能,臣还没有说明来意,冥王就命月灵儿下去了,待冥王接了陛下的手谕,就不愿将月灵儿交出来了。臣在冥界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月灵儿的影踪,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凌天说着双手奉上一个传音符。天帝手一招,冥王的传音符从凌天手中飞上前去,天帝再一指,那传音符在半空中自行打开,冥王的声音响起,“陛下,当初创世之神曾立下规矩,三界之中众生平等,即使是妖,只要不成魔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就应该和我们神仙,和凡人一样,受到尊重。月灵儿乃本王义妹,如今正在本王指导下修仙,暂时无法离开冥界。他日,灵儿修仙成功,本王定送她来天界亲自聆听陛下教诲。还望陛下见谅!”“可恶!”天帝低咒一声,手指一紧,冥王的传音符当即在半空中自己燃烧了起来。众仙纷纷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这冥王也真是的,护犊子到这种程度,陛下不发火才怪了!“阿月,作为上神,不守天规,私自离开天界,擅自前往冥界,与妖纠缠不清,败坏仙家名誉。现打入九重天之水牢一个月,好好反省。一切等朕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夺!”看着那传音符燃烧完毕,天帝冷冷地开了口。众人一听,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九重天的水牢可是天界最厉害的牢房,犯错的神仙一旦进了这水牢,就会被浸泡在水里,只露出一个头。这水牢里的水并不是普通的水,而是采自天界西乌山冰阴泉的泉水。这泉水有个特点,那就是再强大、修为再高的神仙若是被扔了进去,都像被冻结一般,根本动弹不得。水牢的泉水里还喂了一只上古神兽犼。这犼形如兔,两耳尖长,身长仅约一尺,在水下行动自如,喜欢肉食,且每隔一个时辰便要进食。但守护水牢的天兵却特意每隔一个时辰一盏茶的时间才喂其食物,当食物没投入水下的时候,这犼便会撕咬浸泡在水中受罚的人。神仙身上的伤虽然都能自动愈合,但每隔一个时辰被这犼活活撕下一块肉的感觉还是非常难受的。况且人浸泡在这冰阴泉的泉水中,即使催动体内念力和精神力修复伤口,也比正常情况下要慢一些,因此,那疼痛感便活活被延迟了。众人显然没料到天帝会将阿月打入水牢,毕竟这阿月是天帝最最心爱的弟子啊。这天帝是得有多失望,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有摇头的,有暗笑的,有沉默没有表情的,也有窃窃私语的。司命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嘴角仍带着血丝的阿月,忍不住为他求情,“陛下,阿月上神虽然有错,可他前一段刚被那妖魔地煞重伤了魂体,还没有痊愈,若是投入水牢,恐怕支撑不了一个月啊!还望陛下开恩,换个惩罚方式吧!”“是啊,求陛下开恩!”圣元星君也帮着求情。“哦?两位是觉得朕将阿月投入水牢等待事情查清后再惩罚的决定不对了?那依两位仙家的意见,朕是不是应该马上实施惩罚?那你们的意思,是将阿月上神送往诛仙台?还是直接抽了仙骨转入凡界轮回?又或者是降下三十道天雷呢?”天帝揉揉眉心,语气淡淡的。“陛下,这……”司命和圣元星君显然没料到天帝会这么说,一时瞠目结舌,不知如何是好。其他的神仙纵然还有想帮着求情的,也全都噤若寒蝉。这天界谁不知道紫莹爱慕阿月呢?可阿月竟然在这大殿上当众说自己爱的是灵儿,是一个草妖,还非她不娶,天帝的脸面何存?若今日阿月私订终身的是紫莹,恐怕就皆大欢喜了吧。平素天帝最疼爱阿月,谁能想到因为这个,会对阿月这般残忍。看来,这阿月的婚事,就是天帝的逆鳞!“既然诸位仙家都没有意见,那就将阿月上神带去水牢吧!”天帝手一挥,立即有两个天兵走上前来。“谢陛下!”阿月给天帝磕了个头,挣扎着站起身来,努力挺直了腰,缓缓向殿外走去。看着他的背影,天帝的睫毛闪了闪,手忍不住握成拳。“菡萏,与阿月一起私下凡界,按律鞭打十鞭,禁足寒烟阁十五日。”天帝也没忘记惩罚菡萏。 第一百四十一章 到底是男是女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谢陛下!”菡萏此时已经没有心思考虑自己了,虽然这十鞭打神鞭打下去,至少在床上也要躺上十天,不过禁足倒正好疗伤。可那阿月,一想着刚才陛下把他伤成那样,还要送入水牢,菡萏的心里就忍不住恐惧和担忧。只希望在自己禁足的这段时间里,司命大人和圣元星君能想办法联系上清樱仙尊,现在这天界能帮阿月求情的也就只有她了。菡萏起身,随天兵去领罚。天帝挥挥手,“都散了吧!”众人也安静地退出了凌霄殿。待众人都散去之后,天帝的背一下塌了下去,人看上去颓废了不少。阿月,你可怪朕?你一定觉得朕太狠心了吧?!可朕若不这样做,怎么能堵住悠悠之口?一大早的这沅芷星君就在凌霄殿当众提起这事,摆明了就是要看朕的态度。你犯天规在前,朕当众处罚在后,朕唯有先重罚你,才能在适当的时机还你自由,才能让众仙无话可说。只是,朕曾答应过你,许你选择自己成亲的对象,你为何偏偏要去选个草妖?你不选紫莹朕不怪你,可你当众说非这月灵儿不娶,岂不是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了么?何况,这月灵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那揭发的沅芷星君一再坚称她是男的?那司命和圣元虽帮你求情,却也闪烁其词,仿佛话中有话。莫非,月灵儿就是男的?是冥王将其幻化成了女子,瞒过了凌天的眼睛?天帝想到这里,觉得此事确有蹊跷。就说这沅芷星君,自己都没见过月灵儿,又如何得知月灵儿是男的?而且,他怎么知道紫莹曾见过月灵儿两次?难道是紫莹叫他来告的?虽说紫莹这丫头爱使性子,可也不至于如此不识大体吧?!就算她心中嫉妒阿月对这月灵儿的感情,可她明明知道阿月是自己心爱的弟子,一定会在私下对自己提这事,怎么可能唆使这沅芷星君来凌霄殿告状呢?天帝越想越奇怪,沉思良久,方才起身走出大殿,上了飞龙辇,直奔飞凤宫。“你说什么?父王将阿月打入了水牢?”蓝霜本在给碧梧梳头,凌天匆匆赶回,说出的这一消息让她大吃一惊,“所为何事?”“阿月哥哥怎么了?”碧梧一听阿月的名字,也放下手里选好的珠花,抬头看着一脸凝重的凌天。“小梧乖,阿爹和你娘亲说事情,你去外面玩。刚才阿爹说的话可不能对别人说。”凌天将碧梧从椅子上抱下来,放在地上。“好的。”碧梧乖巧地点点头,像只蝴蝶一样飞到屋外的花园里。“今儿个一早,那沅芷星君就在大殿上当众参了阿月一本……”凌天揽着蓝霜的腰坐下,将事情的始末详细地说了一遍。“阿月真的说自己喜欢那草妖?”蓝霜的眼睛都睁大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自己都不知道?既然紫莹见过那草妖,怎么一次也没在自己面前提过?反而一直以为阿月喜欢的是菡萏呢?“何止是喜欢,据说我赶去冥界的时候,他一连说了三次自己爱那月灵儿,还说非月灵儿不娶。父王的脸色极其难看,怎么也没想到阿月会说出如此离经叛道的话来。”凌天一边说一边摇头。“那月灵儿到底是个啥样?怎么这性子一贯清冷的阿月会如此在意她?难道真的是被她迷惑了么?这冥王为何要养个妖在冥界?”一想到紫莹知道此事后的反应,蓝霜心里说不出的不快。前些日子父王生辰,据说阿月竟亲口告诉紫莹自己心里已有了别人,为此紫莹这些日子一直都很消沉。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的亲妹妹,天界尊贵的二公主,竟然败在了一个小小的草妖手里。这简直是奇耻大辱!“霜儿,那月灵儿全身上下一点妖气都没有,根本没有半点妖的样子。而且,而且她长得煞是好看,紫莹妹妹并不及她的一半。你是没看到,她那双眼睛,圆圆的好似杏仁,美眸灵动,眼波流转,除了说美,别无可赞!”凌天知道自己说这话蓝霜会不高兴,可他向来在蓝霜面前都不会隐瞒,还是据实说了,“我看到她的时候都呆了一下,甚至,甚至觉得就是那清樱仙尊也没她好看。只不过这月灵儿还小,没有清樱仙尊那般气度,若等她修仙成功,假以时日,一定会取代清樱,成为天界第一美女!”“还说不是妖?!”蓝霜轻轻在凌天腰上掐了一把,眼里一下就多了丝哀怨,“就这么看了一眼,你便念念不忘?!天界第一美女?!这么好看,不如你将她收了吧?!”“那怎么可能?!横刀夺爱的事情我才不干!”凌天一时没注意,突然意识到说得不对,忙将蓝霜抱紧,讨好地在她脸颊上一吻,“霜儿醋了?为夫只是回答你的问题罢了,你想多了!她好看与否,与为夫有何关系?再好看的仙子放在这里,为夫也不会要的!为夫心里可只有我家霜儿!”“鬼才信你!你刚才说到那月灵儿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还说没被迷住?!”蓝霜虽然说的是责怪的话,可语调依然温软十足。“放心,霜儿,除了你,谁也迷不住我。要不,咱们马上试试看?”凌天说着,将蓝霜一抱,就要往内室走。“干嘛?你想干嘛?”蓝霜连忙挣扎着要从凌天怀里跳下来。“为夫这不是要向你证明么?我的心,我的人都只钟意你!”凌天笑得暧昧。都说龙是个多情的种族,可他凌天恰好是个例外,几十万年来,还真是为了这蓝霜“守身如玉”。虽然凌天也和所有龙一样骚包,一样贪恋床第之欢,可是,能让他产生兴趣的还真只有蓝霜。其余的女子,在他眼里也不过就是女子而已,没有任何不同。“别发疯了!我们现在应该立刻赶到母后那里去。我担心紫莹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难过的。”蓝霜脸一红,推推凌天。凌天眼眸一深,妻子这话没错,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今日阿月这事恐怕此时已经传遍整个天界了吧,天后那里还得去一下,刚才大殿上有的话不好说,见了父王再给他说一下。这么一想,凌天将蓝霜放了下来,却依旧双臂环着,头一低,准确地采撷到那唇瓣,深深地吻了下去。直到蓝霜双眼迷离,嘴唇微肿,凌天才恋恋不舍地将她放开,沙哑着声音在她耳边叹了口气,“霜儿,今晚你必须好好补偿我。”“你这个坏龙!”蓝霜的脸早就红了,举起粉拳却被凌天一把抓在手里,“惩罚的事情晚上再说,多惩罚几次为夫都没有意见。”凌天狡黠地眨眨眼,拉起蓝霜走出殿外,交待侍女把碧梧看好,随即揽着蓝霜的腰,驾云直往飞凤宫而来。“父王,阿月在凌霄殿上当众说他喜欢灵儿?”凌天和蓝霜赶到飞凤宫的时候,见到的正是一脸憔悴的紫莹正拉着天帝在问来问去,天后坐在一旁看着紫莹,虽然脸上和往常一般挂着笑,可那笑容看上去充满了担心。“父王、母后!”凌天和蓝霜牵手走进大殿,“妹妹!”“姐!”紫莹一脸的委屈,眼里漫着水雾,上前拉住蓝霜的手,转头看着凌天,“姐夫,今日在凌霄殿上,阿月说他喜欢那草妖灵儿,可是真的?”“这……”凌天看看天帝,又看看天后,“紫莹妹妹,当时我去冥界了,没有听到,不过后来据其他仙僚说,阿月确实是这么说的。”“这怎么可能,那灵儿可是个男的啊!阿月疯了么?他为何要这么说?”紫莹的眼泪啪嗒一下就下来了,一脸的不可思议。“什么,你说月灵儿是男的?”天帝直视着紫莹,眼光深不可测。“是啊,我见过他两次,是个冥界的小草妖,长得和阿月有几分相似,碧梧还说他比阿月还好看,肯定是男的!司命大人和圣元星君也见过他啊,菡萏也认识呢。”紫莹心里疑惑,难道灵儿不是男的?怎么可能?!“紫莹妹妹,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今日特意带了父王的手谕赶往冥界,也见到了这月灵儿,她确实是个女子啊!”凌天也有些糊涂了。“他既然是妖,自然懂得幻化啊!”紫莹的脸有些白了,“难道,阿月喜欢男子?”“凌天,你确信那月灵儿真的是女子?不是幻化的?”天帝眉头一皱,望向凌天。“父王,我敢肯定月灵儿是女子,绝不是幻化的。”凌天也觉得有些诧异,“莫非前几次紫莹妹妹看到她的时候,她幻化为了男子?”“不可能啊!当初在洛城,阿月和菡萏遇到了地煞,菡萏负了伤,那晚我们便都在客栈住了下来,当时我带着碧梧和菡萏一起住,阿月和灵儿则同住了一个房间。” 第一百四十二章 放不下(皮皮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会不会那个时候他们便已经好上了?所以那灵儿才幻化成男子,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蓝霜在天后身旁坐下,提出心里的疑问。“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灵儿,他那时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根本还是个孩子。而且和他一道的还有个女妖,我还以为他和那女妖才是一对。”紫莹摇摇头,“不归山之战,阿月受了伤,养了一个多月后与司命大人和圣元星君去凡界,又与那灵儿在一起,当时这个小女妖也在,后来还是司命大人亲自送他们俩回的冥界。我可以肯定,灵儿是男的!”“真是奇怪,这冥王怎么会在冥界养这么多妖?”蓝霜有些诧异。“冥界本就鬼魅聚集,还有大量彼岸花,每一朵彼岸花都有花妖和叶妖,那种环境怎能和这天界相比?”天帝淡淡地解释了一句。“父王说的是。但今日我去了一趟冥界才发现,冥王把冥界管理得很好,那些鬼魅也好、生魂也好,甚至是彼岸花的叶妖也好,都很守规矩,整个冥界并没有什么妖气。就连那月灵儿,也真的没有半点妖的味道。”凌天说到这里,略微有些遗憾,“只是,那冥王实在神秘,只以虚影示人,根本看不清他的真容。”“故弄玄虚!”天帝轻哼了一声,对于这个不守常规的冥王,他实在没有什么好感。“陛下,会不会莹儿所说的灵儿和凌天所说的月灵儿压根就不是一个人?”突然,一直沉默不语的天后开了口。“母后说的有道理。难不成这灵儿和月灵儿根本就是两个人?还是,冥王在其中使了什么障眼法?不然,为何冥王不肯把人交出来?真的只是护犊子那么简单?还是怕父王看出其中的端倪?”蓝霜也觉得有疑点。“本来是个极简单的事情,冥王瞎搀和什么呢?陛下不过是要查清这阿月是不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草妖罢了,他阻止什么?”天后淡淡地,“不知陛下现在准备怎么办呢?”“朕已将阿月打入九重天的水牢,那菡萏也按律罚了十鞭,其余的等朕查清楚了再说吧。这件事,显然不是这么简单。不止这月灵儿雌雄难辨,就连那从未见过月灵儿的沅芷从何得知所有的情况,都值得推敲。”天帝说到这里,望向紫莹,一脸的严肃,“莹儿,你给父王说实话,是你让沅芷星君在凌霄殿当众参阿月一本的么?”闻言,凌天和蓝霜都抬头看着紫莹,有些将信将疑,莫非妹妹她因爱生恨,故意报复阿月?“父王,你,你真的将阿月打入水牢了?他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待在那水牢里能行么?”初闻阿月被扔进水牢,紫莹大惊,忽又听得天帝这句质问,更是瞪大了眼睛,“父王,你说什么?你怀疑我?我平素与这沅芷星君根本就没有来往。而且,自你生辰之后,我整日待在飞凤宫足不出户,怎么可能指使沅芷星君去告御状呢?”“父王,妹妹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她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如今阿月被你打入水牢,妹妹心里也很难过!”蓝霜站起身来,将紫莹拥在怀里。“莹儿,这些年你喜欢阿月,母后从未反对过。可如今,阿月在凌霄殿当众承认他心里只有那草妖月灵儿,可见,他不是你的良人,不值得你这般执着。”天后看着满面愁色的紫莹,心疼地劝说,“听母后的话,为了你的幸福,放下吧。这天界爱慕你的神仙很多,比阿月优秀的大有人在,只要你愿意,母后一定好好帮你挑一个。”“母后,我对其他人没有兴趣。”紫莹靠在蓝霜身上,红着眼摇摇头。“傻孩子,不该有的执念害人害己。明明阿月就对你无心,当众口口声声称非月灵儿不娶,你怎么还不死心?若你执迷不悟,执意要嫁给他,母后绝不会同意!”天后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小女儿。“这个时候说这些做甚?”天帝淡淡扫了一眼天后,“我们现在讨论的是阿月,不是莹儿。不必把莹儿的婚事牵扯进来。若你真的关心她,这些话留着以后再说。”“是,陛下。”天后当即闭了口,恭顺地点点头。紫莹正想再说点什么,一只纸鹤突然飞了过来,天帝手一招,纸鹤飞到他面前,嘴巴一张,吐出一串清晰的话语,“陛下,清樱仙尊到了水牢,要求见阿月上神一面。不知陛下是否同意?”显然,这是守护水牢的天兵送来的传音符。“所有事情等查清了以后再做定论。”天帝站起身来,直直走出殿外,连飞龙辇都没有坐,直接驾云向九重天去了。天后心里那个不爽即将变成滔天怒火,但面子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霜儿,既然你和凌天来了,今儿个中午就留在飞凤宫用膳吧。你陪紫莹说说话,母后去吩咐人做点你和凌天喜欢吃的东西。凌天去把小梧接来,我昨日就没见到她了。”“是,母后,小婿这就去。”凌天起身去接碧梧。“霜儿,好好劝劝你妹妹,事已至此,死心眼有何意思?不管那月灵儿是男是女,这阿月放着大好的驸马不做,要去迷恋一个草妖,还在凌霄殿上说什么非她不娶,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我们莹儿伤心。趁早回头,选个待你好的,省得母后为你担心。”天后走到两个女儿身旁,拉着紫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到,“听母后的,该放手的时候必须放手,否则到最后伤的还是你自己。”“母后……”紫莹抬起头,“若他喜欢的是菡萏,我还觉得自己毫无希望。可现在他喜欢的是个草妖,父王根本不可能同意他和妖在一起,那我就还有希望啊!”“糊涂!”天后轻喝了一声,“现在这事闹得满城风雨,整个天界都传遍了,就算他阿月回来跪在你面前求你,说他错了,说他愿意娶你,母后也不会同意的!你是谁?你是天界最尊贵的二公主,岂容他这般羞辱?!他在凌霄殿说那番话的时候,可曾想过你的感受?可曾想过你父王的感受?”“可是,母后……”紫莹还欲说什么,天后已经放开了她的手,自顾自走了开去,“霜儿,好好劝劝你妹妹,母后去准备午膳了。”“是,母后!”蓝霜拉着紫莹朝紫莹的寝殿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劝着紫莹。“妹妹,别急,此事要从长计议。你没看出母后心情不好么?阿月出了这事,你难过,母后心情自然不好。再加上那清樱仙尊突然现身,父王匆匆赶去,母后或多或少情绪也会受影响。这个时候,你就别再和母后争论了,一切等父王查清楚再说吧!若阿月一心要撞南墙,那姐姐自然也同意母后的观点,你没有必要自取其辱,趁早放弃,免得越陷越深。若阿月只是一时糊涂,或是另有隐情,那姐姐一定继续支持你。”这一边,天帝刚刚到达九重天的水牢,便见清樱站在那牢门外,守护牢房的天兵弯着腰恭敬地站立在一旁,根本不敢直视清樱。清樱一身素色长裙,三千青丝披散,手里把玩着一只竹笛,神色淡淡。“陛下!”天帝刻意加重了步伐,那天兵听到声响,抬起头一看是天帝,立即施礼。“你先下去吧!”天帝手一挥,天兵马上消失了。“陛下,你来了?”清樱莞尔一笑,看不出任何情绪。“清樱不放心阿月?”天帝手指一弹,一道金光没入水牢的牢门上,牢门缓缓打开了。“陛下总是能洞察清樱的心思。”清樱跟在天帝身后,往下走去。“朕倒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天帝猛地停住步伐,转过身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变得如此之近,近的就连彼此的呼出的气息都落在对方身上。“陛下……”清樱抬眼看着天帝。“如果不是因为阿月,你此时会在哪里?飘渺不定的映雪阁从不曾为朕现身。每一年你的生辰,朕再忙都会来映雪阁坐坐。可这几十万年来,哪一次朕的生辰,你出现过?在清樱的心里,朕还不如阿月!”天帝直视着清樱,眼里满满的深情带着一丝说不清楚的情绪,声音幽幽,让人有些动容。“陛下,你怎么了?”清樱没料到天帝今日会这般感性,自三十万年前他大婚之后,他就再没有这般吐露过自己的心声了。当年的天帝,总是不屑于和其他神仙一样用诗词歌赋来向清樱表达心底的爱意。那时的天帝,年轻气盛,总觉得自己是天界最尊贵的存在,是天界的王者,不应该也不可能像普通的神仙一般做那些俗气的举动。在天帝看来,吟诗作画,附庸风雅这种讨好清樱的事情他是绝不会做的,但是凡与清樱有关的事情,他都关注并亲自参与,这便已将心底的爱表露无遗。 第一百四十三章 水牢探监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甚至,当其他人谈起他对清樱的好感时,天帝总是微笑,从不否认,这就是他作为一个王者独有的表达爱的方式。只可惜,清樱对此并不领情。虽然她从不拒绝天帝的关心,但每一次天帝欲立天后的消息一传出,清樱就会“恰好”闭关消失。最后天帝再也无法容忍,直接去到映雪阁向清樱求婚,结果清樱却说自己还年轻,只想修炼,不想成亲,只想做天帝的红颜知己,不想坐上天后的位置。天帝又苦苦等了几十万年,清樱却一直没有改口。直到三十万年前,心灰意冷的天帝碍于压力立了天后,清樱在他大婚前的一晚才第一次主动请他去了映雪阁。这一晚,清樱不但亲自煮茶,还亲自抚琴唱了一曲《醉红尘》,她望向天帝的眼神也似乎包含了种种情愫,让天帝一度想抛下次日的婚礼,带着她隐匿凡界,双宿双飞。但清樱自始自终都恪守礼数,只谈祝福,不提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让天帝怀疑自己是不是喝茶也喝醉了,才会这般胡思乱想。待天帝大婚礼成,清樱连同映雪阁便彻底消失了,留给天帝一个永远的痛。“对不起,朕失言了。”想起当年的种种,天帝牵起嘴角,勉强地笑了一下,移开了目光,“今日在凌霄殿上,阿月当众说了三次爱那月灵儿,求朕成全,还说自己非月灵儿不娶。朕不过是有些感概,当年朕若也能这般执着,不考虑所谓的继承人,不向众仙低头,一直等着你,今日的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样?你是否就不必和映雪阁一起消失,时刻躲避着朕?”“陛下,如今你一切安好,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清樱伸出手,轻轻握住天帝的手,“这里的石阶有些滑,还请陛下掺我一下。清樱记挂阿月身上的伤,我们快些下去吧!”“嗯!”没想到清樱此时会主动将手交到自己手中,天帝轻轻握着这温软的柔荑,按捺住心里情绪的波动,牵着清樱一起走下石阶。当两人走下最后一级石阶,印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池里的冰阴泉向外冒着丝丝寒气。阿月靠在一侧的池边,只露出脖子和头。此刻他的脸异常苍白,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紧闭着双眼,眉心拧成一个川字,似乎正默默承受着剧痛。还没等清樱开口,水面突然冒起一团血红,随即那犼兴奋地跃出水面,扭动着身子离开阿月,嘴里咬着一大块肉。虽然水面冒着寒气,但以清樱和天帝的修为,自然看得很清楚,这是它刚从阿月大腿上活活扯下来的。清樱脚下步子一顿,心也拧成一团,手不由微微一抖,天帝赶紧将她的手紧紧握住。“阿月!”清樱的声音有些颤,带着心疼。“清樱仙尊,陛下!”阿月睁开眼,声音有些微弱。“阿月,你可撑得住?”清樱放开天帝的手,两步上前,在阿月身旁的水池边蹲了下来。“仙尊,我没事,让你担心了。”阿月勉强地牵牵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死鸭子嘴硬!”天帝冷冷地看了阿月一眼,话虽不好听,但口气并不强硬。“阿月让陛下失望了,还请陛下原谅。”阿月看看天帝,欲言又止。“这个时候就别说这些了,有什么也等你出了水牢再说。”清樱手里多了块绢帕,轻轻将阿月头上的冷汗拭去。只是一个关心的动作,却也让天帝心里有些小小的妒忌,这样的关心何时可以落到自己身上?那双玉手,何时也能抚过自己的脸?一旁的犼已经将嘴里的肉吞了下去,此刻又冲了过来。天帝手一拂,放在池边喂食犼的食物立即被投入水中,犼当即掉转头冲过去,大快朵颐起来。“陛下,关在水牢的人可以服药么?”清樱抬头看着天帝,“阿月有内伤,我怕他撑不了一个月那么久。如果没有规定不能服用丹药,陛下可否准许我给阿月服粒丹药呢?”“他的内伤重么?朕今日在凌霄殿也是迫不得已,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朕,朕唯有重罚才能堵住众人之口。”天帝的脸上闪过一丝愧色,“阿月,你可怨朕?”“陛下,是阿月的错,陛下作为帝王,这样的处置无可厚非。”阿月看着天帝,轻轻摇摇头,“阿月愧对陛下多年的教诲,阿月岂敢怨恨?”“他只是你的陛下么?”清樱拿出一粒丹药喂到阿月嘴里,颇有深意地说了一句,“别忘了,你也是我们的孩子!”一旁的天帝正伸出一只手轻轻覆在阿月头顶上,将自己浑厚的内力输送到阿月体内,闻言抬眼看着清樱,脸上的表情异常晦涩。他怎么会不知道,阿月是自己和清樱的“孩子”,是自己和清樱之间最强有力的纽带。从内心来讲,他何尝舍得惩罚阿月?何尝舍得打伤阿月?阿月这么多年,一直非常听话懂事,也一直非常刻苦努力,天帝在心里,早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疼爱。可是,今日早上一听说他竟然爱上了一个男妖,心里的震怒真的无法形容。谁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能走上正途呢?谁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疼爱的孩子掉进泥沼呢?天帝之所以这么严厉地对阿月,一方面是为了让众仙知道自己没有徇私情,一方面则是为了让他知错就改、悬崖勒马。“阿月,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你如实地告诉朕,那月灵儿到底是男是女?”天帝收回自己的手,顺手在池边结了隔音结界。“陛下,月灵儿确实是女的。”阿月的眼里坦坦荡荡。“女的?”清樱一惊,她是见过灵儿的,那时的灵儿分明就是个小男孩。而今日司命和圣元星君通过极其特殊的方式找到她,告知她阿月被告了御状,起因是和灵儿纠缠不清,陛下一怒之下将阿月打进水牢。司命他们也告诉清樱菡萏在凌霄殿上称灵儿是女子,从冥界返回的凌天也称灵儿是女子,还说冥王在传音符里称灵儿是自己的义妹,可清樱觉得这些不过都是冥王使的障眼法罢了。因为上一世的缘故,冥王从一开始就想护着这灵儿,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使个障眼法,将灵儿幻化成女子并不是什么难事。“不瞒陛下和仙尊,灵儿起初确实是男子,可不久前她跳入了洗髓池,洗髓伐骨,已经变成女儿身了。阿月与她真心相爱,还请陛下和仙尊成全。”阿月心里明白,眼前的两人算得上这天界最疼爱自己的人了,就算是陛下当众出手伤了自己,那也只是恨铁不成钢。如今再隐瞒下去也没有必要,不如趁早将真情和盘托出。“洗髓池?脱胎换骨?”天帝和清樱面面相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事说来话长。灵儿不久前曾落到地煞手中,被地煞带去了幽冥谷,那谷里有个洗髓池,但凡是妖跳下去泡在池底三日,便能改变性别。地煞一心想让灵儿做自己的魔后,便诱骗她跳入洗髓池,等我和菡萏等人赶到的时候,灵儿已经变身了。”“原来是地煞那魔头在这中间作怪,不过,这什么幽冥谷,什么洗髓池,朕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确定月灵儿是真的变身,而不只是幻化么?”天帝此时已在池边变出两把椅子,和清樱一起坐了下来。“那个地方很是诡异,洗髓池的水雾终年萦绕在幽冥谷的谷口,地煞还在谷外结了一个‘瞒天过海阵’,很难被发现。我后来查遍了藏经楼的所有古籍,都没有寻到相关的记载。”“原来是这样。那你们怎么知道灵儿被地煞抓到那里去了?”清樱仍有些疑惑。“是啊,朕听了半天,这月灵儿也不过是才变为女子的,难道在她还是男子的时候,你便已经对她有意了?”天帝倒也听出了问题。“不瞒陛下,当初阿月得陛下手谕,多次前往冥界寻找残粒的下落,一来二去便与灵儿相识了,接触多了以后渐渐喜欢上了灵儿。阿月也曾因自己和灵儿都是男子而痛苦过纠结过,且一度与灵儿断了来往,也劝说自己服从陛下的安排,安心选个仙子以结秦晋之好。只是,感情的事情往往不受理智的控制,我离开灵儿越久,心里就越思念她,而且我发现自己再怎么努力,心里也装不下其他人。直到那一晚,菡萏来月夕阁探望我,没想到有人暗中在她给我熬的汤里下了药,想毁掉我和菡萏的清白……”“你是说,居然有人给你下媚药?”清樱看看阿月,脸上带着些许震惊,随即又看看天帝,那眼里分明带着疑问,天帝当然知道,清樱是在问自己“最近这天界是怎么了?怎么屡屡发生这样肮脏的事情?你是怎么看护阿月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帝的缓兵之计(我爱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天帝与清樱对视一眼,眼神里带点自责,似乎在说,你放心,这些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再不让人对阿月不利。“嗯,那媚药非常特别,药性极猛,幸好菡萏发现及时,打晕了我,又给我施了清心咒,才未铸成大错。但我在解毒的时候才发现,那媚毒竟可侵蚀魂体,我这才明白,下药的人是想一箭双雕,既毁了我和菡萏的清誉,也顺便重伤我的魂体,甚至除去我。”“你为何不及时通知我或者陛下?”自打阿月在不归山一战中受了重伤,清樱便在他的手上种了一道特殊的传音符,就算别人找不到她,阿月都能找到。这便是今日司命和圣元星君能够及时将阿月出事的消息及时通知清樱的缘故。当阿月被天兵从凌霄阁带走的时候,司命的一缕魂识悄悄附着在阿月身上,并劝说阿月催动了这道传音符。事后清樱离开映雪阁,与司命和圣元星君一见面,便赶往水牢了。只是,司命不知道的是,他悄悄释放出一缕魂识,虽然躲过了众人的眼睛,却躲不过天帝的眼睛。天帝当然清楚他的心思,却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任他去了。毕竟,天帝并不是真的想要阿月的命。“当时我非常虚弱,也无法想明白是谁要害我,身边的人是否可靠,所以和菡萏一合计,先把这事瞒着。因为上次去冥界的时候,冥王也给过我一粒补魂丹,加上我当时心里隐隐觉得灵儿要出事,便和菡萏一起悄悄赶往冥界了。没想到一到冥界,便知道灵儿被地煞带走的消息,冥王为我疗伤后,我与菡萏便和冥界的人一起去凡界寻找灵儿,这才知道灵儿为了我跳了洗髓池,不但忍受洗髓伐骨之痛,还损失了一半的修为。当时,我便发誓,此生非灵儿不娶。”阿月将主要事实陈述了一遍,只隐瞒了自己和灵儿已有夫妻之实。冥王此前曾给他说过,在天帝同意他和灵儿的婚事之前,这一点无论如何不能说。不但是为着灵儿的清誉,更重要的是,不能让众神真的以为灵儿是那种不知廉耻、刻意勾引他阿月的妖。“你倒也是个痴情的。”清樱低叹一声,不再言语。“虽然灵儿已经是女子,可你毕竟是在她还是男子的时候便爱上了她,何况,她只是个草妖,能否修成正果都很难说清。仙与妖相恋,朕绝对不会同意的。”天帝看了阿月一眼,“念在你诚实,一月后朕会放你离开这水牢的,有了清樱的丹药和朕的内力,熬过这一月对你来说,已属易事。”“陛下,灵儿一定能修成正果的。到那时她就不再是妖,我与她也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阿月非常坚持。“真是顽固!天规如此,神仙岂能和妖纠缠不清?一个月后,你离开这水牢若还是不思悔改,朕会送你去万佛山,佛祖将在那里讲经布道六个月,你好好跟着佛祖,磨砺心性。一切等你回来之后,朕再做定夺。”天帝的眉目间全是威严。“陛下!”阿月一听有些着急,今日这事就算冥王有心隐瞒,自己一个月不出现,灵儿肯定要不了多久也就知道了,若自己一个月后再被送往万佛山,恐怕灵儿大半年见不到自己,会担心得要死,哪里还能安心修炼?到时候自己与天帝的一年之约也就快到了。“阿月,听陛下的话,事已至此,在灵儿没有修成仙之前,你与她不见面为好。否则那些想害你的人不知又会掀起什么波浪,让陛下为难。”清樱看了一眼天帝,柔声劝慰阿月。“陛下,即使我去了万佛山,我也不会放弃灵儿。我会等,等到灵儿修成仙的那一天,再来求陛下成全。”阿月的眼里闪着坚毅。“朕只给过你一年期限,一年之内,若她能够修仙成功,若你依然坚持,朕可以考虑,否则,休得再提!”一看天帝有些怒了,清樱忙打着圆场,“阿月,听陛下的话,安心领罚。若你担心灵儿,等下本尊亲自去冥界走一趟,拜会下冥王,也会会这灵儿,鼓励她安心修炼便是。”说罢,清樱抬头看着天帝,“不知陛下觉得这样可好?”“也可,清樱前去,正好也可以探探冥王的口风。此人行事乖张,朕一直摸不透他的想法,更不知道阿月这事,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天帝眼眸闪了一下,“朕一直无缘和这冥王见面,没想到阿月倒成了他的座上客了。”“陛下,冥王对天界和陛下并无二心。他,他只是比较特立独行罢了,其实他是个很善良的人。阿月去冥界多次,也只见到他的虚影,后来也是因为灵儿,才得以和冥王熟悉了些。”阿月也不知道该如何给天帝说这冥王,毕竟冥王说过暂时不想让天帝知晓自己的身份。“本尊猜想,冥王并不是不尊重陛下,只是他久不在天界,不太懂天界的规矩罢了,亦或他本身就是个不喜欢墨守成规的人,因而才会显得有些散漫。”清樱接过阿月的话,“等下我去冥界和冥王聊聊,回来一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那就辛苦你了。”天帝站起身来,“此处冰阴泉阴寒,不是女子久待之地,清樱看了阿月,也该放心了,朕陪你出去吧。”“好的,陛下,来了这么久,是该离开了,否则有的人又要说闲话了。”清樱点点头,也站起身来,再次看看阿月,“阿月,你放心,有陛下在,没人能在这水牢里动手脚。外面的事情,本尊会协助陛下去查,你安心领罚。”“多谢陛下,多谢仙尊。”阿月轻轻点点头,看着天帝拂了衣袖,收了那两把椅子,带走清樱离去。“陛下,这事情你怎么看?”离开了水牢,清樱和天帝在九重天并肩而行。“清樱,这事要比我们想的还复杂。不归山一战之后,朕一直在查到底是谁在凌天身上种了那‘意乱蛊’,可至今尚无一点头绪。今日沅芷星君参阿月一本,朕也觉得蹊跷。按理说,阿月私入冥界会那月灵儿,沅芷星君不可能知道,何况就他在凌霄殿所说的情况来看,当初紫莹等人在凡界遇到这灵儿,他并不在场,他又如何得知?朕回去后也问过紫莹,这事并不是她告诉沅芷的,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沅芷来告御状?”天帝的神色有些严肃。“是啊,如今阿月一说,才知道这想害他的人一直没有停止过背地里的动作,居然还给他下媚药,这样的下三滥招术也用上了,实在可恶!还用的是重伤他魂体的药,这摆明了是不给他留活路啊!阿月到底是得罪了谁,才会被这么一再下手?”清樱也是一脸的凝重。“别人本就想害他,他自己也违了天规,落人口实,才导致现在这么被动的局面。”天帝的话里有些无奈。“阿月到底年轻,长久以来在男女情事方面都不开窍,一旦动了心,难免有些疯狂的举动,也能理解。”清樱自然是帮着阿月说话,“其实如今看来,陛下将他打入这水牢也是好的,至少外面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进不了水牢,一时半会儿伤不了他,这一个月的时间正好可以暗中查查这事。只是,陛下要将阿月送到万佛山,恐怕并不想成全他和那月灵儿吧?”从天帝一说要将阿月送到佛祖身边半年,清樱就知道,他用的是缓兵之计,他是不会让阿月与月灵儿在一起的。将阿月放到佛祖身边半年,岂不说佛祖有的是办法让阿月忘记此前的情分,放下心中的执念,就是那月灵儿修仙成功,到天界报道,天帝也有的是办法将她从阿月的世界里带离。让其他人爱上月灵儿,让月灵儿忘记阿月,答应别人的求亲,这样的事情对于天帝而言实在是易如反掌。所以,天帝才会对阿月说,“若你依然坚持,朕可以考虑”,这分明就是为他自己要采取的措施埋下的伏笔。“朕确实不愿他和那月灵儿在一起。就算月灵儿在这一年内修仙成功,也改不了她曾是妖的事实,众仙们也会认为她修仙是得冥王相助。就如你所说,阿月是你我的孩子,也是我最心爱的弟子,他应该有很好的仙途,怎么能因为一个月灵儿就悉数毁去?朕正准备对他委以重任,若他娶这月灵儿,怎么能服众?又怎么获得众仙的支持?就算他不愿娶紫莹,那龙族的公主、灵山王母的女儿、龙山老祖的侄女,哪一个不比这月灵儿强?哪一个不对他今后有利?难道清樱你愿意他就这么把自己毁了?”“我……”清樱面露难色,“我虽也觉得遗憾,可这毕竟是阿月自己的选择。他好不容易动了情,我们这样做,他会不会怨恨我们?”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她是威胁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清樱,阿月尚小,不懂得厉害,可是你我在这世间已经存活了一百多万年,你我都明白,他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你花费在阿月身上的心血不比朕少,难道你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他这么毁掉自己的前程?”天帝停下脚步,侧身看着清樱。“陛下所说确实有理。可是,这样做,他会痛苦的。”清樱眼里有些不忍。“清樱,阿月是男子,儿女情长不应该是他的唯一。”看出清樱的纠结,天帝情不自禁伸出双手,轻轻握住清樱那瘦削的双肩,一脸的温柔。“既然朕要送他去佛祖身边,自然会请佛祖帮助他忘掉月灵儿。不过,你放心,朕不会篡改他的记忆,也不会采用非常手段,朕会让他自己放下。若他实在忘不掉,那朕也可以退一步,让他娶月灵儿做妾便是。如此,清樱可放心了?”“嗯,这样最好。”清樱点点头,“不过这害阿月之人,一定要尽快查出,否则,我担心此人还会再起风波?”“依你之见,谁来查这事合适?”“司命和圣元星君与阿月关系不错,处事也向来公正,且进退有度,陛下不如交给他们去查,如何?”清樱歪着头看着天帝,脸上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看来我们又想到一处了。”天帝弯弯嘴角,笑意十足。“陛下,清樱仙尊!”就在此时,天后的声音响起,两人循声望去,十步开外,天后端庄地笑着,一步步走了过来。原来,天后在飞凤宫久等不见天帝回来,心里始终有些耿耿的,一想到自己的男人和那清樱因为这阿月单独待在一起,就特别不爽。就算凌天将碧梧接来,小家伙在她面前各种撒娇,也没能排解她心里的郁闷。最后,天后索性出了门,一个人往九重天来了。刚一到九重天,还没有从祥云上落地,远远地就见到天帝和清樱肩并肩缓步走着。天后虽然嫉恨清樱,却不得不承认,这清樱确实担得起天界第一美人的称号。看她走在天帝身边,两人低声细语,眉目含情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见了,一定觉得两人乃龙凤之姿,俊逸貌美,真正是一对百看不厌的玉人。看着清樱巧笑嫣然的样子,看着天帝望向她的眼神中那种特别的柔情,看着天帝真情流露,双手轻轻握住清樱那削肩,天后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自己跟在天帝身边多年,哪怕已经为他生了一双女儿,他看自己的眼神也从未这般深情过。即使在床榻上与自己缠……绵的时候,天帝也从为这般专注地凝视过自己。天后心里一酸,低唤了一声,走上前去。“天后!”清樱当下给走来的天后屈膝施礼,随即趁起身的时候不露痕迹地拉大了与天帝的距离。“你怎么来了?”天帝自是没料到天后这个时候会在这里出现,有些吃惊,也有些气恼她打断了自己与清樱难得的独处。只是碍于面子,天帝并不好发作,淡淡地看着天后一步步走近。“陛下走后,紫莹心里放不下这阿月,怕招人闲话,又不好意思前来探视,只好我这做娘亲的来帮她看看了。知道水牢不准闲杂人等随便进出,估摸着陛下和清樱仙尊应该还未离去,我便赶过来了。”天后得体的言谈举止总让人挑不出毛病。“放心,阿月没事,他既领了罚,再大的苦头也得受着。”天帝淡淡地应了一句,“朕已经看过了,你就不必再管了。”“是,陛下。”天后上前一步,站在天帝身边,以女主人的姿态笑着看向清樱,“仙尊,好久不见了,最近又在研究什么丹药么?难得仙尊出现一次,不如中午去飞凤宫用膳吧,大家正好可以叙叙旧。”“多谢天后美意,不过本尊最近忙着炼制丹药,需要马上去凡界采集一味药材,不然错过了花期,就得再等了。天后的午膳清樱今日无福消受,下次有机会一定去品尝天后的手艺。”清樱盈盈浅笑,再次对眼前站在一处的帝后施礼,“陛下,天后,请恕清樱先行告辞。”说罢,点点头,架起云朵向南天门去了。“清樱仙尊慢走!”身后传来天后略显不舍的话音,清樱似笑非笑,嘴角泛起一丝嘲讽。清樱入了冥界,信步向花海走来。冷清的花海处偶尔有个叶妖抬起头瞥她一眼,也是一副漠然的表情。清樱也不急,只在那花海旁席地而坐,手一拂,一张古琴出现在双膝上。清樱略一思索,手指轻弹,一曲舒缓的乐曲缓缓流淌。那些静默的叶妖渐渐被这乐曲吸引,要么从本体中钻出来,站在那里聆听,要么在本体中随乐曲轻轻摇动,一个个听得发了痴。清樱微闭着眼,静静弹着,直到那盼望已久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清樱仙尊今儿个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竟到冥界来抚琴给叶妖听?本王是该说这些叶妖好耳福呢,还是该说清樱仙尊好兴致?”清樱睁开眼,眼前负手而立的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冥王又是谁呢?“冥王,别来无恙?”清樱笑着一拂手,古琴消失不见,她站起身来,柔媚地望着冥王,“旧疾可好了?”“多谢清樱记挂,本王早就大好了。”冥王淡淡一笑,“清樱这次来所为何事?”“冥王,我回来了!”清樱还来不及说话,一个甜美的声音突然自奈何桥那方脆生生地传来。冥王立即转身望着来人,一脸温柔的笑。清樱心里咯噔一下,也望了过去。只见一个女孩穿着一件藕色长裙翩然而至。女孩十五六岁的样子,长裙虽是素色,用料却极其讲究,看得出那裙裾上绣着的金丝银线皆是天山冰蚕所吐的第一缕丝所织成,如果清樱没有猜错,这应该都是出自织女之手。要知道织女可是只为尊君们织衣物的,这裙子显然是冥王手下的人拿了冥王的帖子去求织女做的。女孩个子高挑,腰间的藕色腰带系成一个蝴蝶,随着她的步伐像要飞起来一般,也将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和凹凸有致的身材突显无疑。三千青丝只用一根藕色发带松松地系着,随性中更增添了一丝妩媚。最让人震惊的当属这女孩的那张俏脸。她的五官拆开来看,每一个都精致如画,而且组合在一起极其和谐,堪称完美的搭配,尤其是那双眼睛充满了灵气,长长卷翘的睫毛下,扑闪的眼睛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清澈,让人与之对视恍然如同凝视空谷幽兰,只要看上一眼便会情不自禁地被其吸引。这么多年来,清樱都被众仙称为天界第一美人,她内心也觉得自己当之无愧,可看到这女孩,清樱觉得自己再也当不起第一美人的称号。虽然小丫头年少,还没有自己的那种气质和风韵,但她的那种甜美和灵动,那种大方与高贵,皆是与生俱来,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便能成长为一名超级大美人。清樱的眼睛只这么扫过,便已经知道,女孩就是灵儿。从她那似曾相识的五官,从她和冥王几分相似的味道,清樱都能准确地感知,这是灵儿无疑!而且,清樱也明白,阿月说的确实是实话,眼前的灵儿,根本不是幻化成女孩那么简单,她是彻彻底底已经变成了女子,变成了一个让人过目难忘的妙龄美少女!不过,最让清樱震惊的当属冥王看向这灵儿的眼神,那眼里饱含的全是深情,甚至比天帝看向自己的眼神还要炙热。清樱直觉,冥王对这灵儿哪里仅仅是同宗同源的维护,分明是赤果果的爱啊。“灵儿,回来了?这次以小鬼的身份出去可觉得新奇?有什么发现么?”冥王伸出手,与此同时,灵儿也默契地过来亲热地将冥王的手臂挽住。“原来做小鬼还说挺有意思的。只是,还是没有找到十三。”灵儿摇摇头,一脸的失望,“也不知道地煞到底把她藏到哪里去了!我和黑白无常一道将那寂灭谷翻了个遍,什么发现都没有!别说地煞,连地煞手下的妖也没有发现一个!”灵儿正说着,突然发现了冥王身后的清樱,连忙冲冥王眨了下眼睛,“你有客人?”“本王正说给你们介绍一下。”冥王笑着摸摸灵儿的头,一脸的宠溺深深刺疼了清樱的眼。“这是天界的清樱仙尊,是本王的老朋友。”冥王指指清樱,又指指灵儿,“这是本王的义妹,灵儿。”“清樱仙尊好!我以前见过你呢,也经常听冥王说起你,他说你是天界最美的仙子,这话真是一点不假。”灵儿放开冥王的手,对着清樱施礼,一脸真诚的笑。“灵儿免礼。你才是本尊见过的最美的女孩,难怪阿月如此喜欢你!”清樱伸出手搀起灵儿,只见冥王在一旁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异常。 第一百四十六章 她不甘心(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也提到过你呢,他说你对他特别好,还说他当年也是得你相助才能修仙成功。”提起阿月,灵儿自然脸一红。“灵儿,去凡界寻了半日,你累了吧?虽然你化做小鬼确保了安全,但冥界半日,可是凡界的半年呢!本王带你回寝殿休息,清樱仙尊和本王还有事要谈。”冥王开口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随即很自然地揽过灵儿的纤腰,望着清樱,“不好意思,清樱,你稍等片刻,本王送灵儿回寝殿马上就来。”“好。”清樱笑得一如平常,可心里却涌起阵阵酸楚。在清樱看来,这冥王对灵儿不是一般的好,而且似乎一听她提起阿月,冥王就不愿灵儿和她再说下去,难道,冥王对这灵儿也用情至深,不愿意阿月和灵儿在一起?可是,灵儿心里喜欢的到底是谁?这么优秀、强大的冥王岂是阿月能够比拟的?“清樱仙尊,再会!”灵儿非常自然地靠在冥王怀里,甜甜地笑着,一转眼,便和冥王一道消失了踪影。清樱失神地注视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只觉得心里堵得慌。自己这么多年的执着与等待,难道都要输在这灵儿身上?她的手不由得握紧,心里实在不甘。为什么残粒要重生?为什么重生后的灵儿要变成女子?为什么冥王眼里只有她,却没有自己?冥王对灵儿的感情又深到哪一步?自己来冥界多次,冥王从未请自己去他寝殿坐过,自己甚至连他的寝殿在哪里都不知道。可看这样子,这灵儿竟然是和冥王住在一起。这得是多么亲密的关系?!清樱想到这里,心里竟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阿月,你真的确定这月灵儿是喜欢你的么?为何她与冥王又如此的好?难道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还是,这月灵儿有什么过人之处,竟让你和冥王都如此上心?清樱还没有将这些问题理出个头绪,眼前再次闪过一道金光,冥王重新出现在她面前。“清樱,你今日来,是因为灵儿吧?”冥王站在清樱身旁,顺手结出隔音的结界,不让别人听到两人的对话。“什么都瞒不了你。”清樱微微一笑,“阿月被陛下关进九重天的水牢了,陛下要他在水牢里受罚一个月。我来就是想看看,这灵儿变成女子后是什么样子 ,怎么会让阿月这般痴迷。”“天帝还真是下得了手,阿月不是他最疼爱的弟子么?神仙与妖交往又怎么了?灵儿是个修仙的妖,没有做过如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天界就这么容不得她?”冥王淡淡地接过话去,一切早在预料之中,天帝怎么可能容忍阿月和灵儿这样的草妖在一起,“不过,本王也没有想过要送她去天界!就算日后灵儿修仙成功,本王也想把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冥王,你!”清樱一时郁结,心里的话说不出口,她怕自己把“你喜欢灵儿”这几个字说出来,会忍不住掉泪,忍不住心碎。“今日那凌天来的时候,恰好灵儿吵着要去凡界寻找十三,本王便让黑白无常陪她去了趟寂灭谷。等本王看了天帝的手谕,只觉得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气,什么叫惑乱神仙?他还真是会给灵儿安罪名。难不成,阿月喜欢灵儿,就是灵儿的错么?要知道,灵儿并不是祸乱宫闱的苏妲己!真是不可理喻!”冥王说到这里有些不快,“本王并不是故意要和他做对,可灵儿老老实实待在冥界,没招着谁,没惹着谁,凭什么给她安上这样的罪名?他对自己的弟子狠心,本王对灵儿不能无情。如果清樱是来做天帝的说客的,那本王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人,本王是绝对不会交出去的!”“冥王,我可不是来做说客的。上次见到灵儿,她还只是个小男孩,今日听阿月说她跳了洗髓池,变了女子,我一时好奇便来了。”清樱尴尬地牵牵嘴角,“再怎么说,阿月喜欢的人,我也该来看看。陛下如今将菡萏禁足,又将阿月关进水牢,每隔一个时辰便被犼活活撕掉一块肉,我于心不忍。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陛下息怒,可以帮助阿月和灵儿。”“若天帝一直抱着成见,你再怎么努力也帮不了他们。”冥王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先等灵儿修仙成功再说吧。本王算是见识了,天界所谓的等级森严真是不一般啊。”“冥王,如果,我是说如果,即使灵儿修仙成功,陛下也不同意阿月和她在一起,你决定怎么办?”清樱小心翼翼地询问。“怎么办?难道要本王冲到凌霄殿和他理论,告诉他众生平等的道理?即使本王这么做了,你认为他听得进去么?”冥王的脸上挂着一丝嘲讽,“随他去吧,天界的事情,与本王无关。但灵儿,本王是护到底了!只要他不伤及到灵儿,他爱怎么处置阿月那是他的事情。若他真要阻止阿月和灵儿在一起,那本王就把灵儿关于阿月的记忆统统抹去,没有阿月,灵儿也能幸福!”清樱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冥王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天帝是否成全阿月和灵儿不重要,就算没有阿月,他也会给灵儿幸福的。换言之,冥王这是变相地说明,灵儿在他心目当中非常重要。“真没想到,冥王对灵儿这么好,我都有些羡慕了。”清樱轻叹了一声,低下头去,不让冥王看到自己微红的眼眶。“清樱你已经非常强大了,有天帝关心,有众仙捧着,本王在这冥界想关心你也轮不上,故而只能远远看着。而灵儿太弱小,尚离不开本王的庇护,何况这三界里真正在意和关心她的人很少,想打她歪主意的人却太多,本王必须全心全意地关注着她。难不成,你还因为这个而吃醋?你是本王的朋友,灵儿是本王的妹妹,在本王心里,你们一样重要。”冥王当然明白清樱的心思,虽然对她无意,却也不能生硬地伤她的心。毕竟,当年创世之神定下了规则,除了父神、母神羽化时化出的天帝、清樱和冥王等神仙外,所有修仙的人在修仙成功之后都得去天界觐见天帝,将名字登记在册,并到神仙殿亲手点燃自己的神灯。这就是说,冥王再怎么护犊子,日后也得让灵儿独自去天界一趟。可此番天界的人对灵儿都有偏见,若有清樱、菡萏等人的照应,灵儿的天界之行会顺利一些,冥王也才会放心得多。“冥王,我不敢奢望你把我和灵儿放在同样的位置,但我希望你不要只记得我的修为是尊君,希望你偶尔能记得我也和灵儿一样,只是一个需要关爱和呵护的女子。”清樱幽幽地抬起头,眼里已经噙着点点泪花。“清樱,你是本王的朋友,只要你需要帮助,本王一定会在你身边。”冥王迟疑了一下,伸出一只手,轻轻拭去清樱眼角的泪。到底是由父神的心幻化而来,面对母神的心幻化的清樱,面对其深情,冥王始终觉得亏欠。“冥王!”清樱愈加哽咽。“清樱,别感伤了。早些回去吧,不然天帝会担心的。灵儿的魔性早已被本王封印了,她如今只不过是个无害的小草妖,本王会督促她修仙,不会让天帝和你为难的。”冥王轻轻拍了拍清樱的肩膀,“走吧,本王送你!”“嗯。”清樱柔顺地点应着,低头向前走去,“冥王,等阿月出了水牢,陛下会送他去万佛山,让他跟在佛祖身边修身养性,所以接下来的几个月,阿月都无法来冥界看月灵儿。请你告诉灵儿,叫她一定要安心好好修炼,陛下当初答应阿月可以自己挑选成亲的对象,但却给了他一年的期限。若灵儿能在这一年内修仙成功,我一定会竭力劝说陛下同意阿月和灵儿的婚事。”“本王代灵儿谢谢你,清樱。放心,有本王在,灵儿绝对能修炼成功。”“对了,我听说那地煞对灵儿也有不轨之心,你让灵儿就这么去凡界,不担心她的安全么?”清樱突然又想起了这一茬。“地煞那个魔头,本王一定要将他除去!若不是他设计诱骗灵儿,灵儿也不会跳进那洗髓池变成女子,修为减半,修炼的进度也慢了下来。”提到地煞,冥王自然痛恨,“何况,地煞野心不小,残害生灵、祸害凡界,本王有机会一定会将他除去。只要他胆敢出现、对灵儿不利,本王一定会亲自前往凡界,手刃这个大魔头,将他打得魂飞魄散!”“可是,冥王,你不是不能随意离开冥界么?”清樱虽不知道冥王曾在创世之神面前许诺,却也知道他不能离开冥界。因三界都属创世之神管辖,所以清樱也隐隐猜到这是创世之神为冥王定下的一项规则。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可否成全他们?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为了三界太平,本王离开冥界一次又何妨?”冥王不置可否,弯弯嘴角淡淡一笑。只要这地煞存在一天,灵儿的安全就有隐患,若能将他彻底除去,杜绝后患,保灵儿一世周全,自己就算违背了誓言又如何?相信阿月会逐渐强大起来,就算自己真的离去了,日后灵儿也有阿月守护。“除魔降妖也是本尊的义务。若有那一天,我希望可以和冥王并肩战斗!”清樱望向冥王,伸出自己的手。“好!”冥王伸出手,与清樱的手握在一起……天界,天帝的书房,天帝正低头批阅奏折的天帝。这还是清樱第一次到此处来,她在门口静静站了一会儿,第一次觉得天帝那种帝王的风范是如此的吸引人。都说辛勤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此话看来是真的。“陛下,我回来了。”终于,隐形的清樱不再隐匿自己的气息,显出身来,依在门栏处,盈盈浅笑。“清樱回来了?”难得看见清樱这般神色,天帝心里一喜,放下手里的奏折,站起身来,“快快进来吧。”清樱也没推辞,笑着走了进来,抬眼打量着天帝书房的布置。书房很宽敞,没有太多花哨的装饰,檀香木的各种家具都雕刻着繁复的龙纹或是古老的神奇图案,处处透着一种威严和肃穆。“清樱坐吧。”天帝手一拂,书房里面已经结了结界和仙障,他指指一侧的椅子,自己率先坐了下来,“这里看着可还喜欢?”“不错,很符合陛下的性格和身份。”清樱笑着坐下,看天帝亲手为自己倒上一杯落英茶。“如果朕没记错,这是清樱第一次到朕的私人领地来吧。”天帝端起茶盏,递到清樱手中,这么多年,清樱总是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除了凌霄殿和其他公开场合,从不踏足他的私人空间,像今日这般的确少见。“这个时候,陛下不在凌霄殿,自然就在飞凤宫或是书房。我想找陛下汇报去冥界的情况,自然不好去飞凤宫,以免打扰到天后,便想着来这书房碰碰运气,没想到陛下果然在。”清樱笑着接过落英茶,轻轻抿了一口。天帝一拂手,两人之间的长几上出现了一碟酸甜梅子,“朕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这个,不妨边吃边说。”“陛下怎么会有这个?”天帝的这个举动,让清樱的心有些动容。当年清樱的确爱极了这酸甜梅子,以致好多神仙都亲自去采摘梅子酿制好了送来。天帝看在眼里,细心地留意着清樱每次品尝酸甜梅子的反应,真正准确揣摩出清樱的口味,反复试验后送去的酸甜梅子让清樱爱不释手。只可惜,自天帝大婚之后,这酸甜梅子再也没有出现在清樱面前过。“朕早已习惯每年都做点这个,在这书房看书或审批奏折的时候,偶尔也尝一颗。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朕也不知道自己的手艺是否退步了?”天帝看着眼圈有些微红的清樱,过去的种种也浮现在脑海里,只可惜,一切似乎都回不去了。“陛下,谢谢你!”清樱拿起一颗梅子放进嘴里,这才发现天帝依然和从前一样,在酿制前早已细心地将每一颗梅子的核都去掉了。一时间,清樱的心神不由得有些恍惚。想想冥王的淡漠,再想想天帝的深情,自己当初是不是真的错了?“清樱见到月灵儿和冥王了?”天帝并不知道清樱为何发愣,还以为是自己的举动导致了她的伤感,连忙将话题岔开。其实当年天帝立凤族大公主为后的决定也是在一晚之间仓促决定的,带着几分与清樱赌气的味道。事后,天帝也曾后悔过,但昭告天下的决定又怎么能再无故改变呢?不过,每每想起自己大婚前一晚,清樱邀请自己去映雪阁的情景,天帝就觉得那时的清樱是欲言又止,也觉得清樱对自己并不是没有半点感情,只是,自己从没有摸透过清樱的心思,所以两人就这么白白地错过了。虽然自己对天后逐渐多了些感情,但清樱永远是自己心里最大的痛,只不过,事到如今,一切只能尘封在心底,唯余一声叹息罢了。“陛下,我此番去冥界,不但见到了冥王,也见到了那月灵儿。正如阿月所说,那月灵儿确实是女子,不是幻化变形。我也问了冥王,他也说月灵儿是被地煞所骗,跳进洗髓池之后才变身女子的。”清樱的声音不轻不重,和从前一样让天帝喜欢。“依清樱看,那月灵儿是个怎样的女子?”“月灵儿身上确实没有一点妖气,更不像凡界那些喜爱迷惑人心的妖那般长了一副狐媚的模样。兴许是跟在冥王身边时间长了,这月灵儿身上倒真的萦绕着仙气,看上去和天界普通的仙子没什么区别。月灵儿尚且年幼,但已经是个美人胚子,待人真诚,活泼可爱,这应该就是阿月被她吸引的缘故吧!我看冥王也将她宝贝得紧,当作亲妹子一般护着。”“那冥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天帝不做评论,问了一直以来自己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陛下,冥王给我的感觉就像个故人。他不像传说中那般冷漠乖张,虽然有些严肃,但那也是他作为冥界之王的气度吧。”清樱想了想,此时自然还不是给天帝说实话的时候,正如冥王所说,机缘到了的时候,天帝自然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对于今日之事,冥王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只说自己会全力督促月灵儿修仙,还说若天界不喜欢月灵儿,也无妨,日后他会将月灵儿留在冥界的。”“想必冥界太过无趣,他才会与草妖以兄妹相称吧。朕也不想和他计较了,他若把这月灵儿当宝,就留下吧。日后月灵儿修仙成功,朕也不会留在天界的,正好了却了朕的一桩烦心事。”清樱的话不露痕迹,倒让天帝以为冥王此前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也许,冥王习惯了在冥界做王者,不愿意受自己管辖,才会摆出一副神秘的样子。罢了,让他去吧,反正也没什么交道,只要他将冥界管理好就是了。“陛下,其实,我今日见了月灵儿和冥王,倒觉得若那月灵儿修仙成功,许配给阿月也是不错的。”清樱抬起头,不紧不慢地说出思考了很久的话。从发现冥王心里特别在意灵儿的那一刻,清樱便有了这个念头。冥王对灵儿毫不掩饰的关心和爱护,都让她嫉妒成狂。而要想将灵儿从冥王身边带走,唯一的希望便是阿月了。如果,阿月能和灵儿在一起,那灵儿就不会留在冥王身边,也就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了。“清樱怎么去了趟冥界,就突然换了个想法?”天帝显然有些吃惊。“陛下,今日见了月灵儿,我发现她果然是个妙人,可以说,再过几年,她一定会成为众星捧月的大美人。而且这丫头的品性不错,若阿月真能和她在一起,应该会很幸福。而且,冥王如此宠她,将她认作自己的义妹,这丫头也就不算是没有背景了,这个背景也还算不错。三界之中,冥界也算一个重要的存在,就连我们天界、众仙不也常常有求于冥界么?阿月迎娶冥王的义妹,这婚事放在桌面上看,也不会让陛下没有面子。”清樱停顿了一下,又说,“陛下你也知道,清樱心里一直把阿月当作自己的孩子一般。我最想看到的便是阿月的安好和阿月的幸福。既然,月灵儿是个不错的女子,冥王又将她认作了义妹,不如陛下就随了阿月的心愿,成全他们吧。”“清樱,你想得太简单了。”天帝摇摇头,“你刚才说这些都没错。的确,若那月灵儿有冥王义妹这个身份,许给阿月倒也是不错的。可是,朕考虑的不止是家世、地位这么简单。朕和你一样,也巴不得阿月安好、幸福,可是,朕同样也希望阿月作为男子能有所作为。阿月这些年非常刻苦,是天界众仙之中年纪最小便晋升为上神的。他娶的妻子应该也有较高的修为,这样两人双修之后,才会相互促进修为的提升。可这月灵儿,不过就是个散仙,阿月若与她双修,对自己的修为并没有半点益处。”“可是,陛下,爱就是爱,既要考虑家世、地位,还要考虑提升修为,这样的感情是不是太不纯粹了?天界之中,也不乏有尊君娶散仙的例子,他们不也一样过得很好么?”清樱苦笑了一下,“难道陛下当年立后也是这么考虑的?”“清樱,你明明知道,朕当年心仪之人并不是她。若朕心里那个人当年愿意站在朕的身边,哪怕她只是一个散仙,朕也会用最盛大的婚礼迎娶她。”说到当初,天帝也只能苦笑,清樱垂下了眼帘。 第一百四十八章 各种疑问(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自己年轻的时候,只想着遵循心里的爱,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好。听别人谈论什么条件,什么门当户对,都觉得好笑,甚至呲之以鼻。可一旦成为了父母,想法就会大变,在为自己的子女挑选成亲对象的时候,当初不当回事的东西都会加以考虑。”天帝说到这里,手指轻叩桌面,“毕竟,天下哪一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吃苦?哪一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阿月就像你我的孩子,朕对他的事情尤为上心!朕巴不得把这三界最好的东西都交给他,也巴不得能为他挑选最满意的婚姻。”“陛下,你为阿月考虑的种种,都是对的。可有陛下和我在,阿月即使娶了月灵儿,修为也能顺利升至尊君,大不了是时间问题。既然他心里如此在意月灵儿,何苦让他难过?”清樱的眼里带着不忍。“清樱,就算我们不考虑阿月的前途,也要考虑他在天界如何立足的问题。现在整个天界都知道月灵儿曾是一个男妖,即使她目前已经变身为女子,可也堵不了悠悠之口。众人一定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说她尚且是男子的时候,就已经和阿月相好了。这样的传言,能让阿月抬起头来么?别人始终会说他当初有龙阳之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这比没有前途还让人揪心。”天帝叹了口气。“可是,陛下,天界也不乏神仙修仙之后改变性别的先例啊。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月灵儿也不过是变身罢了,她变身前与阿月也没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只要阿月坚称自己是在月灵儿变身之后才爱上她的,别人能说什么?流言这种东西,传一传也就淡了。”清樱一心要让天帝同意阿月和灵儿的婚事,因为她明白,若自己劝说不了天帝,灵儿嫁不了阿月,那么她留在冥王身边,就会是自己赢得冥王的最大障碍。“人言可畏啊!这天界被人尊敬的神仙个个都是循规蹈矩,从不让自己成为流言的中心。阿月还这么年轻,若就被人说七道八,以后很难服众。当初朕一直想让他执管众仙的赏罚,若不是不归山一战他被地煞所伤,恐怕早已将这一神职交给他了。如今倒好,闹出这等事来,朕只能重新考虑今后对他的安排了。”天帝说到这里,很是遗憾。一直为阿月铺好了路,却因阿月的这感情问题,不得不暂时放弃。“陛下,说不定阿月根本就对这些神职不感兴趣。你也知道,他性子随我,清冷淡泊,对名利地位向来都不太看重。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一旦动情就无比执着、不肯轻易放下,我们这样阻止他不但会让他痛苦,还会令他与我们心生间隙。毕竟,即使篡改阿月的记忆也只能是让他暂时忘记对月灵儿的感情罢了,有朝一日他修成了尊君,就会发现记忆被篡改,一旦查出真相,他会怨恨我们的。”“清樱,阿月虽然性子随你,可他毕竟是男子,再年长一些便会明白,权势对于男人而言并无坏处。若等到那个时候,他忽然对权势产生了欲望,却因年少轻狂时的错误耽误自己的前程,岂不可惜?不过,你放心,朕说过不会篡改阿月的记忆的,朕会让他心甘情愿放弃。佛法无边,佛祖讲经向来可以感化不少人,让人放下内心执念,相信阿月跟在佛祖身边六个月,足以让他洗心革面。”“若他六个月之后,还是放不下,陛下真的会如之前所说,同意他娶月灵儿么?”清樱要的是天帝再一次承诺。“若他真放不下,月灵儿也执意要嫁他,朕只能说这月灵儿便是他阿月的劫。朕不会再阻止,就让阿月娶她做妾吧。”“可是,冥王岂会同意自己的义妹给他人做妾?这不但是不给冥王面子,也是不给整个冥界面子啊,他势必不会同意的。”清樱的担心显然不无道理。“难不成还让那月灵儿给阿月做妻?”天帝的眉心一皱,略一沉思,“再说吧,朕觉得同意她做妾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若阿月能同意朕的指婚,朕可以考虑让她做阿月的平妻。”“陛下,那我代阿月先谢谢你。”清樱知道,这已经是天帝最大的让步了。只要他答应阿月可以娶月灵儿,阿月那边的工作,自己再去做,一人退一步,总能圆满的。“清樱和朕客气什么,阿月也是朕的孩子,朕虽然对他的要求严厉了些,但也不至于太苛求。这无法得到心爱之人的痛苦,朕有体会,朕舍不得他重蹈覆辙。”“陛下,你对清樱和阿月的好,清樱都知道。只是,这份情,清樱只能欠着了。”“清樱……”天帝正欲说什么,突然听到有人在结界外喊了一声,“陛下,司命(圣元星君)求见!”“他们来了。”天帝将那一碟梅子递到清樱手中,“这个你收着。”随即,天帝撤去结界和仙障,求见的司命和圣元星君已经来到了门外。“陛下!清樱仙尊!”两人站在书房外,看着端坐的天帝和清樱,施礼问好。“免礼!都进来说话!”天帝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天帝再次设了结界和仙障。“不知陛下召我们前来有什么吩咐?”司命和圣元星君也在清樱一侧坐了下来。“今日沅芷星君状告阿月一事,朕想听听两位的看法。”天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陛下,阿月上神与月灵儿一事,我们知道的情况今日在凌霄殿上已经都说了,别的情况我们确实不知情。”司命和圣元星君对视了一眼,有些猜不透天帝此话的真实意图,“我们与那月灵儿只见过一面,当时阿月上神待他便如兄弟一般,我们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朕和清樱仙尊已经去过水牢,清樱仙尊还特意去了冥界,将相应情况都问清楚了。那月灵儿此前确实是男的,后来在凡间落入魔头地煞手中,被地煞骗进洗髓池,才变成了女子。”天帝也将司命和圣元星君不知道的情况简单说了说,“朕现在不想再议如何处置阿月,也不是要议他与这月灵儿之间的问题,朕只是想听两位说说对沅芷星君状告阿月一事有什么想法,两位可否觉得有什么蹊跷之处。”“陛下,此事我和圣元星君私下也议了一下,确实有可疑之处。”待天帝说明意思,司命思索了一下,先开了口,“按理说,这天界虽有不得私自下凡的天规,可实际上也常有神仙因各种原因擅自前往凡界的,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多年来,大家也都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仙僚离开天界不是做了什么不合天规的事情,谁也不会拿这个说事。阿月虽是上神,却没有神职,即使他擅自去了冥界,也从未耽误过陛下交办的事项,为何沅芷会揪住这一事情说事,我百思不得其解。而且,阿月的性格虽然冷清,但也不至于与谁交恶,平素与这沅芷也没有发生过如何冲突,沅芷为何突然会告他御状,我一直没想明白。”“是啊,何况既然阿月是隐匿了气息和身影偷偷去冥界,沅芷为何会知道呢?阿月显然不会告诉他啊。就连我们在凡界见过月灵儿,沅芷都知道,他当时并不在场,是谁告诉他的?阿月与月灵儿交好,当初在我们看来也不过就是朋友之谊罢了,若不是阿月今日在凌霄殿上亲口承认自己喜欢月灵儿,我们也看不出他对月灵儿有情,这沅芷是从何推断出的呢?实在是越想越蹊跷!”圣元星君也说出自己的疑问。“两位说的有理,朕也觉得这些问题串在一起,真是疑点重重。加上此前的几件事情,更让朕觉得有人在针对阿月制造一个大的阴谋。所以,朕和清樱仙尊一商量,才决定请两位前来,一起议议,看看如何将这背后的人抓出来。”“陛下,难道此前还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么?”司命和圣元星君一下觉得空气都变得有些凝重了。“是的。”天帝点点头,“不归山一战,凌天的表现大失水准,不但没有战斗到底,还派阿月独立迎战地煞,导致阿月魂体被重伤,朕与清樱都觉得蹊跷。事后朕发现,竟有人在凌天身上种了‘意乱蛊’,此蛊早在一百万年前就被朕下令禁用,其蛊虫和相关记载也被朕下令悉数毁去,如今为何会重现?是谁下在了凌天身上?到底为何要针对阿月?朕到现在都没有查出来,结果,今日阿月告诉朕和清樱,前一阵还有人在菡萏仙子亲手给他熬的汤里面放入媚药,妄图毁掉他和菡萏的清白,且那媚毒还再次重伤了他的魂体。” 第一百四十九章 分析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陛下,你的意思,有人想害阿月?”圣元星君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可是阿月平素虽然清冷,却为人低调谦逊,众仙对他的评价都很不错,为何有人要置他于死地?他又没有担任任何神职,也没有妨碍谁的利益,怎么会有人针对他设计这些阴谋?”司命的眉头已经紧紧皱起。“这也是朕与清樱仙尊一直想弄明白的事情。”天帝的脸色也很凝重。“朕与清樱仙尊议了一下,既然害人的人是我们身边的仙僚,此事自然就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查,以免打草惊蛇。你们两位办事公正,行事谨慎,与阿月关系也还不错,所以,朕决定将此事交给两位来查,希望能早日水落石出。”“多谢陛下信任,我等定将尽全力彻查,争取早日将谋害阿月上神的人抓出来,揭穿这背后的阴谋。”司命和圣元星君当即表态。“不知两位尊君准备从何查起?”清樱浅浅一笑,提了个问题。“阿月如今被关在水牢,我们自然不能去问他当日被下媚毒的情况,但那当事人之一菡萏仙子如今被禁足寒烟阁,我们倒正好可以前去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而且,阿月带菡萏私去冥界的事情,按理说应该只有阿月和菡萏知道才对,为何这消息会传到沅芷星君耳里,这个也是我们需要搞明白的。”司命谈了自己的想法,“当然,我们需要暗中关注这沅芷星君,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他的告状只是一个单纯行为,还是和那幕后黑手的害人行为有一定的联系。”“这个确实很重要。此前朕也怀疑过紫莹,担心是她因为妒忌,暗中指使那沅芷星君来告状。可今日回去后,朕亲自问了紫莹,她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更没有和沅芷星君联系过,她甚至不知道月灵儿早已变身。朕估计,知道的也就只有阿月和菡萏仙子。那沅芷到底是何处得来的消息,又为何一定要在凌霄殿上当众参阿月一本,这个问题值得好好查一下。若此事和下蛊、投毒有联系,那整个事件便能串到一起来查了。”天帝对司命的思路表示认同。“我觉得还应该私下和战神凌天接触一下,看看他是怎么被人下的蛊。”圣元星君接着分析,“战神凌天的修为已经块要突破上神了,能在他都没觉察的情况下对他下蛊,此人不简单。要知道,一般的人要近凌天的身都不可能,更别提将蛊虫放入他身上了。只是,这‘意乱蛊’是个什么东西,下蛊的方法和过程是怎样的,我等都不清楚,要查恐怕有一定难度。”“此话不假。朕问过凌天,他也是不归山之战以后在自我疗伤时才发现体内有蛊,但那蛊虫至今也没有任何动静,他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天帝叹了口气,“此事还是怪朕太大意了,当年朕觉得这‘意乱蛊’太过阴毒,所以下令将其相关记载、母蛊和蛊虫全部毁去,没想到竟有人会将其悄悄保留了下来。”“陛下可否将这‘意乱蛊’的具体情况给我们说说?”司命觉得有必要了解清楚。“‘意乱蛊’的蛊虫在进入人体前不过就是个针尖大小的黑点,只要放入饮食茶水,都能顺着进入人体潜伏下来,等待母蛊的召唤。而母蛊则是条淡青色大头虫,身体大约有手掌那么长,两根手指那么粗,头却有拳头那么大。下蛊的人平常会将这母蛊藏匿起来,并对其进行催眠,需要控制被下蛊者意志时,便用自己的精血将母蛊唤醒,再去召唤蛊虫。”“蛊虫没有受到召唤的时候,会静静地待在被下蛊者的体内休眠,对人体没有任何损害,因此也不易被发现。更为神奇的是,这蛊虫初入人体时,会逐渐变成小指头大小的虫子,但两月之后,便会彻底消失,融入血脉,无迹可寻。而下蛊的人每次施法的时候,那母蛊的头部就会左右摇摆,并散发出淡淡青光,像极品碧玉一般闪亮。蛊虫受到召唤之后,便会醒来,并分泌一种物质到被下蛊者的血液里,这血液顺着血管进入人的大脑和心脏,人就在不知不觉中被控制了意识和行为。不过,‘意乱蛊’重在控制他人的意志,若控制母蛊的人修为低于被下蛊者,那么很容易被蛊虫反噬。”“这蛊居然这么厉害?听陛下这么一说,要给别人下蛊也非常容易,如果没听说过这蛊的人肯定是防不胜防。”圣元星君一手撑着脸颊,神色严肃。“陛下的意思是,给战神凌天下蛊的人修为应该比凌天更高?”司命却眼睛一亮,“这下可就缩减了不少范围!天界之中比凌天修为更高的神仙并不多。”“朕此前也是按这个思路来的,但朕觉得似乎有问题,查到现在也一无所获。”天帝摇摇头,“朕刚才说这些都是当年古籍上的记载。这么多年过去了,到底那下蛊的人有没有对这蛊进行改进,朕也不得而知。若只将可疑之人的范围落在上神以上的神仙,似乎找不出谁有问题。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人隐藏得太好,朕没有想到,也没有发现端倪。’“本尊倒是觉得,应该好好想想,那人为何要害阿月。如果我们能把握住他害阿月的原因和目的,那么查这件事就容易多了,至少没有这般盲目。”一直安静听三人说话的清樱开了口。“可是,阿月到底得罪了谁,为何招人陷害,我们很难想到啊。毕竟别人怎么想,我们无法感同身受。”圣元星君觉得有难度。“这个问题,咋一看确实没有头绪,其实细细一想,还是有迹可循的。”清樱浅浅一笑。“哦?还请清樱仙尊说说你的看法。”司命一下来了兴趣。“关于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我觉得一个人要恨另一个人,不外乎下面几个原因,一是因为有仇,二是因为感情纠葛,三是因为嫉妒其挡了自己的升迁之道。阿月的为人如何,我们都清楚,他在这天界并未与人结仇。所以,我觉得第一种可能完全可以排除。”清樱看着眼前三个陷入了沉思的人。“如此说来,便应该是第二种了。因为阿月并没有神职,不可能妨碍谁的发展之路。那就只可能是因爱生恨,或是嫉妒他得到了谁的芳心,欲将其除去,自己抱得美人归。”圣元星君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只是,阿月可是天界有名的美少年,喜欢他的仙子多不胜数,估计嫉妒他的人太多了,这样查也难。”“也不见得完全是因为感情。阿月历来深得陛下喜爱,天界谁不知道他是陛下最心爱的弟子,不归山之战,陛下派他前去,不少人都认为这是陛下要历练他,给他立功的机会。当时若这战役大胜,阿月立下战功,相信陛下已经给他封了神职了。为此,也不排除有人暗中妒忌,所以才给战神凌天下蛊,欲借地煞之手将阿月除去。”司命捏着下巴,提出不同的看法。“可是,如果是因为嫉妒阿月得陛下喜爱,担心阿月得到满意的神职而自己得不到,那又何需给阿月下媚药呢?这要毁掉阿月和菡萏仙子清白的做法,显然不像是与神职、前途有关啊!”圣元星君不赞同司命的分析。“本尊倒是觉得,这两种可能皆有,甚至有没有可能是那暗算阿月的人既嫉恨他得人欢心,又嫉妒他得到陛下垂青,所以才会既要毁他清白,又巴不得将他彻底除去?”清樱再次开口。“嗯,朕觉得清樱仙尊的话很有道理!”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天帝开了口,“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人如此恨阿月,一定是有原因的。既然下媚药,想毁了阿月和菡萏仙子的清白,让阿月不得不娶菡萏,这就说明此人不是仙子,因为就算是仙子爱慕阿月,因爱生恨,也不可能会下药让他和菡萏在一起。如此看来,一定是此人喜欢的仙子心中只有阿月,让他怀恨在心。加之担心朕欲给阿月一个较好的神职,让他嫉妒,所以才疯狂地铤而走险,搞出这么多阴谋。”“陛下,此前你曾和谁提起过欲给阿月神职的事么?”清樱抬眼看着天帝。“此事朕并未对谁提过,只是不归山大战之前,天后在飞凤宫为即将出战的凌天设了家宴,朕随口那么提了一下,要凌天在战役中多多关注阿月。后来,天后私下问朕欲给阿月怎样的神职,朕将自己的打算给她说了一下,其余人等,一概未提。”天帝说到这里,轻蹙眉头看着清樱,“难道清樱怀疑天后?朕的天后,不可能是那样的人,再说她与阿月并无过节,也不符合我们分析的这两个原因。” 第一百五十章 谁的忧伤(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清樱不敢!”清樱微微一愣,深深看了一眼天帝,“清樱只是觉得在问题查清楚之前,有必要把相关事情都问个明白。在问题并没有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包括我也不能被排除在外。如果仅凭个人感觉,轻易地就排除任何一个人的嫌疑,这会误导司命大人和圣元星君,也不利于最终查明真相。”清樱的语速很慢,并没有带着为自己辩解的不平,语调和平时一样温柔,一番话说下来,倒让天帝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妥。同时,天帝也有些惊讶,什么时候起,自己如此信任天后了,竟然在清樱面前也这么维护她?“我们的确应该如清樱仙族所说,详细了解所有情况之后,尽量不遗漏任何一条线索,力争早日查清真相。”司命和圣元星君这对老狐狸,最最擅长察言观色,当即起身,“陛下,若没有别的事,我们先去寒烟阁找菡萏仙子谈一谈。”“那就辛苦两位仙家了。”天帝也站起身来,衣袖一拂,结界和仙障都撤了去。“陛下,我也告辞了。”清樱起身,低垂着眼帘给天帝施了一礼,也想随司命他们一道离开。“清樱仙尊,朕还有事情要和你商量。”天帝虚手一扶,一股念力已经达致清樱面前,将她扶了起来。一旁的司命和圣元星君拱拱手,很快消失在门外。“清樱,你生气了?朕刚才说那话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天帝抬手结了隔音结界,看着垂眼站在一侧的清樱。其实,刚才那席话,天帝确实是无心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自然地就说出了维护天后的话,只是,确实没有考虑到清樱的感受。“陛下,你多虑了。清樱知道你没有责怪我。”清樱低垂着头,脸上依然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可看在天帝眼里,那笑容却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清樱素来细腻敏感,自己因维护天后而质疑她,她不可能毫无感觉。“清樱,你也知道,朕……”“陛下,天后是你的妻子,你信任和维护她是理所当然的。如果夫妻之间连起码的尊重和信任都没有,怎么能和美呢?”清樱抬起头,直视着天帝,脸上带着一丝抱歉,“是清樱僭越了,说话唐突了天后,还请陛下原谅。清樱告辞!”说完,清樱深深地弯腰给天帝施了一礼,然后向门外走去,对于她来说,解开这结界简直易如反掌。天帝心里一惊,情不自禁伸手拉住清樱的衣袖,要知道,这么多年来,除了他的登基仪式,清樱从未给他行过如此大礼,这样的举动只能说明清樱真的是将彼此的界限划开了。“陛下!”清樱一回眸,眸子里竟似已经有了一层水雾。其实今日她的心情真的糟透了。先是发现自己苦苦等待的冥王身边有了灵儿这样的“危险”人物,后是发现历来将她捧在手心的天帝竟当着别人的面为了天后而驳斥她,一时间,一种说不出的失落与危机感油然而生,让清樱突然有了一种孤苦无依的感觉。“清樱,朕只想告诉你,这世间,朕最不想伤害的人便是你。”天帝拉着清樱的衣袖,看着她眼中漫起的水雾,心里没来由地一疼,真想不顾一切地把她拥进怀里,“如果,如果朕说错了什么,你不要放在心上。”“陛下,清樱不过是天界一个普通的仙子罢了。这么多年得陛下厚爱,已属荣幸。今日是清樱太累了,想问题不够周全,说话欠妥,与陛下无关。”清樱并不看天帝,也不想让他看出自己内心的酸楚,“或许是年纪大了,清樱最近容易疲累。请陛下容我告退吧。”“清樱,朕送你回去吧。”天帝知道清樱的脾气,现在说什么也已经没用了,自己刚才那句话,已经造成了隔阂,一切只能慢慢挽回了。“陛下,多谢你的好意,清樱不敢再叨扰陛下了。我还想去凡界寻一味药,陛下就不用送了。”清樱的身份特殊,又爱炼制丹药,天帝多年前就给过她一道令牌,准她随时离开天界外出寻药。“清樱,既然累了就回映雪阁休息,不要急着去寻药了。你若太辛苦,朕也会心疼的。”天帝的话只能说到这个份上,面对这个倔强又敏感的女人,天帝始终是没辙的。“谢谢陛下关心。最近清樱在炼制一种新的丹药,或许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空离开映雪阁,阿月的事情就有劳陛下了。清樱先行告退!”清樱再次转身,手一抬就打开了结界,走了出去。天帝看着她的衣袖从自己手中慢慢滑出去,心里一阵淡淡的忧伤。这么多年来,能让天帝不淡定的人或事不多,但能让他心疼、忧伤的就只有这清樱一个了,可偏偏,两人的关系总是不远不近。今日清樱这么一走,恐怕很久都不会再露面了,她临行前明显的疏离,让天帝说不出的懊悔……冥界,冥王与灵儿也在寝殿长谈。这些日子以来,冥王果然没有食言,一直和从前一样陪着灵儿住在寝殿。不过,他将自己的感情埋得很深,藏得很好,即使是灵儿也没有感觉到冥王的失落。在灵儿眼里,她和冥王还和从前一样,是亲人,是兄妹,是师徒,是朋友。其实今日冥王是故意送灵儿去凡界的。当战神凌天拿着天帝的手谕进入冥界时,冥王就有种不详的预感。要知道,凌天从未来过冥界,此番带着天兵突然降临,显然有大事发生。冥王心里一琢磨,就猜到必定是与灵儿有关。为避免出事,冥王便假意同意了灵儿多日以来的请求,将她变做了一个小鬼,让黑白无常带着她一起外出寻找十三。当然,冥王答应让灵儿去寂灭谷也是有原因的。黑白无常盯着那寂灭谷已经很久了,即使带灵儿去也会很安全。事实上,自打从幽冥谷将灵儿救回之后,地煞是彻底失踪,寂灭谷这个老巢也再没回过。冥王特意安排灵儿去凡界这一趟,算是避开了凌天。可见过清樱之后,才知道天帝不但将阿月关进水牢一个月,还要送他去万佛山六个月。阿月七个月不出现,灵儿一定会怀疑的,要想刻意瞒着她显然不可能,冥王决定先将真相告诉她。只是,为了避免灵儿太过担心,冥王没有告诉她那水牢的凶险,也没有告诉她菡萏被打神鞭打了十鞭。“你是说菡萏姐姐和阿月都因为我被天帝惩罚了?”灵儿瞪圆了眼睛,涨红了脸,话里带着委屈,“我就知道,天界的神仙都看不起我,他们都嫌弃我!”“别管他们怎么看你,你自己好好修炼,早日成仙,他们也就无话可说了!”冥王捋了捋灵儿的头发。“可是,天帝也太比讲理了,我又不是那种坏的妖,他凭什么不准菡萏姐姐和阿月与我来往?”灵儿突然有些气愤,“我要去天界找天帝说理去!干嘛要将菡萏姐姐禁足?干嘛要将阿月关起来?”“灵儿,别急!”冥王将跳起的灵儿重新按回椅子上,“你要是现在跑到天界去,正中了某些人的诡计,不但帮不了阿月,你也会被抓起来,说不定你和阿月就再也见不到面了!”“为何?”灵儿猛地一抬头,“难道是那个什么紫莹公主想要除掉我?”“没那么简单!”冥王摇摇头,将自不归山一战以来发生在阿月身上的事情都详细给灵儿说了一遍。虽然冥王并不知道凌天被人下蛊,但也知道不归山一战肯定有猫腻。“阿月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有人想害他?这一次,也是因为有人在天帝面前告他的状?还有人给他和菡萏姐姐下媚药?”灵儿显然没想到背后竟有这么多龌蹉的事情。“嗯,所以,这个人针对的并不是你,而是阿月。”冥王点点头。“那我就更要去了,我要去给天帝说清楚,我要让那些神仙都看看,我是修仙的妖,我不是坏妖。我也要去帮阿月!”这话一说完,灵儿自己也觉得有些沮丧,“想必这些话冥王也给那什么战神和清樱仙尊说了吧。天帝又怎么会因为这样的解释就将阿月从水牢里放出来呢?他是天界的王,即使阿月是他最心爱的弟子,他也不能徇私枉法,他只能按着天规处置阿月和菡萏姐姐。”“灵儿明白就好,你现在去了天界只能添乱,还给人留下一个不懂规矩的坏映象。”冥王递给灵儿一杯万年寒冰,“此时此刻,你能做的便是抛弃一切杂念,全心全意修炼,争取早日修仙成功,这样天界的神仙才会承认你,也才能承认你和阿月。”“是啊,若我现在去那天界,搞不好天帝一眼就能看出我是残粒的重生,直接就下令将我灭了。”灵儿的眼神有些黯然。 第一百五十一章 放出水牢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那样的话,那些坏人又该说,阿月结交的岂止是妖,根本就是魔,一个上神竟然与一个女魔头在一起,这岂不是更会害了阿月?”如今的灵儿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懵懂的小孩了,跟在冥王身边这么久,在冥王的教导下,她已经越来越理性。刚才咋一听阿月受罚,灵儿心里有些气愤和难过,才一时冲动说出那样的话。如今静下心来一想,灵儿当然明白冲动根本于事无补。“放心,待你修炼成仙后,即使天帝发现你就是残粒的重生也没有关系了。天帝这个人向来赏罚分明,对于一个毫无过错的仙,他是不会随意处罚的。他若要怪罪,也只能怪罪于本王,一切都是本王刻意在隐瞒他。就连你自己对自己的身世也是不知的,你此前根本不记得自己的上一世,不过就是个一心修仙的小草妖罢了。”冥王笑着宽慰灵儿。“可是,天帝若知道你当初有意隐瞒了我的身世,一定会重重地责罚你,那又该怎么办?我不能让你们都因为我而受罚!”灵儿有些紧张,这天帝一听就是个冷酷无情的帝王,她可不希望冥王因为自己被罚。“小傻瓜,天帝想罚本王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难道你认为天界的那些所谓惩罚会伤得了本王么?”冥王揉揉灵儿的头,说得极其轻松。“真的么?冥王?”灵儿有些将信将疑,虽然心里很希望这是真的,可一想到强大的冥王也曾经“生病”,并因此闭关了十五日,她就明白冥王这话更多的是为了让自己放心。“真的!本王的修为比天帝高,他伤不了本王。就算是天界的那些惩罚,对本王而言也不过就是片刻的皮肉之苦罢了,迅速便能恢复,不值一提。”冥王看出灵儿眼里的怀疑,笑着反问,“莫非灵儿认为这三界之内有人伤得了本王?”“我……没有。”灵儿还是有些不放心。“傻灵儿,难道你忘了,本王根本就不会离开冥界,就算天帝真要怪罪,他拿本王也没有办法。”冥王狡黠地眨了眨眼。“对哦,冥王是从不离开冥界的。”灵儿想起这个,倒有些释怀了,“只是,也不知道阿月关在那牢房里会如何?天帝将他送去万佛山又是要干嘛?”“牢狱之苦,对于一个上神而言,并算不得什么。阿月的修复能力可比你强多了。既然违了天规,这牢狱之灾那是铁定免不了的。天帝这么做,也是要堵住悠悠之口,以免流言蜚语对阿月更为不利。至于送阿月去那万佛山,应该是希望他跟在佛祖身边修身养性,磨砺心志,告诫他不要只沉迷于儿女情长吧。毕竟,天帝对阿月寄予了厚望,也不希望他就这么把自己的前途给断送了。”“也是,和我这样的妖在一起,他还有什么前途?”灵儿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心里有些说不出的丧气。“灵儿,一日为妖,并不表示你终生是妖。你莫要再这般妄自菲薄了!你可知道,天界有位云鹤尊君,当年也是一只让天帝颇为头疼的鹤妖,还差一点就修成了魔,不过后来,他痛改前非,修仙成功,还成为了众仙尊敬的尊君。”冥王的话音此刻已经带了几分严肃,“本王说过多次了,别人看不起你不要紧,你自己一定不能看轻自己。只要你努力,你就能成仙,到时候,那些嫉恨阿月的人也不能再对你们指指点点了。你越努力,越早日成仙,阿月就越能得到天帝的谅解。”“我明白了,我一定加紧修炼。”灵儿脸上露出几分愧色,“冥王放心,我再也不说丧气话了。”“这样就好。本王知道你心里放不下阿月,但有清樱仙尊在,他不会有事的。天帝虽然严格,但也不会任由他人暗算自己的弟子。你什么都不要管,专心修炼就是。”冥王拍拍灵儿的手。“唯一可惜的就是你变身之时修为尚浅,便与阿月圆了房,以后你再怎么努力也最多只能达致上仙。不过,你放心,你天生就带着巨大的能量,即使你修为不高,但因这股能量,你也不容小觑,你在关键时刻总能爆发出比自身修为更高的力量来。而且,你的武功不错,可以弥补这一缺陷。你和阿月成亲后,虽然修为悬殊较大,双修只对你有益,不过你的能量也能通过和合之道进入阿月体内,助他突破上神,早日修成尊君。只要阿月强大了,便能护你周全。那时,天界中也就没人敢看不起你,也没人敢轻易暗算你和阿月了。”“可是,冥王,我一点都不喜欢天界。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一直待在冥界,一直和你在一起。”灵儿抬眼看着冥王,“天界那些神仙,好多都是虚情假意、道貌岸然,我不喜欢他们的勾心斗角。冥界多好,有你,有残音,还有这么多真心待我的人,我不想离开。”“这有何难?”冥王哈哈一笑,“若灵儿不想待在天界,本王会给天帝说的。到时候你和阿月可以在冥界安个家,随时待在冥界。相信只要不影响天帝的正事,他应该会同意的。”“真的么?”灵儿眼睛一亮。“当然了,本王也很乐意把阿月招为上门的妹婿!”冥王再次大笑,“这可是冥界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冥王,你说有没有可能,就算我修仙成功了,天帝也不同意我和阿月的亲事?你知道么,天帝的女儿,那个什么紫莹公主很喜欢阿月,一直想招阿月做驸马?”灵儿想到这个,又有些忐忑。“灵儿不必担心。只要阿月坚持不娶,天帝和那什么公主能奈何得了他?总不能强行将他绑了举办婚礼吧?再说了,这冥界十殿的王和那菡萏仙子都可以作证,你早已是阿月的人了,天帝凭什么不承认?”冥王有些不以为然,“其实天帝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他只是比较死板,喜欢将规则罢了。他心里还是很疼阿月的,不会强迫阿月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毕竟阿月不但是他的弟子,也算得上是他的孩子一般。今日清樱仙尊来,也让本王转告你,若你修仙成功,她一定会在天帝面前替你和阿月美言,成全你们俩。”“天帝会听清樱仙尊的么?”“阿月是得天帝和清樱仙族相助才修仙成功的,关于阿月的事情,若说天帝最顾忌谁的感受,当然非清樱莫属。”冥王倒没有告诉灵儿天帝与清樱之间的渊源。“对啊,我倒把这一层给忘记了。清樱仙尊真是个大好人,下次见面我一定要好好谢谢她!”灵儿终于露出了笑脸。“等你修仙成功,去天界登记仙籍和点亮神灯的时候,自然还能再见到她。不过,本王要提醒你,你和阿月已有夫妻之实这件事,可千万别对任何人提起,就算是清樱仙尊也不能说。虽然当时是情况紧急,不得已而为之,可那些不知情的人不会这么想。你是女子,这样的事情说出来自会伤及你的名誉,还会被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抓住大做文章,把你说成勾引神仙的妖精,也把阿月说成贪恋女色的不堪之徒。这样的话传到天帝耳朵里,他肯定会大怒的。”“我明白。”灵儿脸一红。到底是小女儿家,当日之事,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与阿月还没有真正成亲。虽然阿月是为了救自己,可她也不希望因此毁了阿月的名誉。“本王也曾告诫过阿月,此事一定要保密。至于菡萏仙子那里,你大可放心。那丫头心地善良,又将阿月当作最好的朋友,你们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等我去了天界,也要去看看菡萏姐姐,她因为我受苦了。”“天界确实是个复杂的地方,不但人多口杂,而且有野心、阳奉阴违的人很多。你若去了,也就那菡萏仙子可以说说真话,其他的人面前,一定要谨言慎行,凡事多留个心眼。就算是清樱仙尊那里,也不可什么都说。”“好的,冥王,我记住了。”灵儿说着站起身来,“从现在开始,我要全力以赴地修炼了。冥王陪我练剑吧!”“乐意之至!”冥王也笑着站起身来,两人当即在园子里过起招来……一个月一晃就过去了,在水牢饱受煎熬的阿月被再次带上了凌霄殿。“阿月参见陛下!”进得殿来,看着天帝威严地端坐在龙椅上,面色有些苍白的阿月双膝下跪,给天帝问安。“阿月,这一个月来你可想明白了?”天帝也有一月没有见到自己的徒弟了,看着眼前明显清减了不少的阿月,天帝话语虽然淡漠,心里还是很心疼。“陛下,阿月私离天界,违了天规,理应受罚。只是,阿月确实是真心爱慕月灵儿,还望陛下成全!”阿月跪在那里,语气不卑不亢,俯身给天帝磕了个头。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可求助冥王(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这一个月来,朕派人了解了情况。那月灵儿确实是冥界的一草妖,也确实曾是男子,后来是因跳进洗髓池才变身为了女子。你喜欢一个女子本是无可厚非,但月灵儿如今尚未修仙成功,朕不能同意你的请求。”天帝这席话,其实也是说给凌霄殿内所有神仙听的,是为了让众仙明白,阿月并没有龙阳之好。“陛下,月灵儿虽然是妖,但却一心修仙,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阿月愿意等她位列仙班之后,再来求娶。”阿月依然是当初那口话。“月灵儿是否能修仙成功,那是她的造化。阿月你身为上神,沉迷于儿女情长,实在让朕痛心。明日起,你就前往万佛山,跟随在佛祖身边,好好修身养性。半年之后,朕会派人将你接回天界。至于你的亲事,朕自有考虑。”天帝手一挥,“你先下去,明日一早出发。”“是,陛下!”阿月跪拜天帝,起身回了月夕阁。紫莹当然早就知晓阿月今日重获自由,带着一些补灵气和气血的果子赶了过来。阿月见到紫莹,自然不知说什么。正在尴尬之时,菡萏也到了。三人不痛不痒地闲聊了几句,便见刚下了朝的司命和圣元星君匆匆赶来。“阿月,我和司命想单独和你谈谈。”圣元星君一见紫莹和菡萏在此,连忙表明来意,两位仙子当即识趣地告辞了。“司命大人、圣元星君请坐!”阿月起身请两位坐下,又待仙童送来茶水离去后,这才在大殿内结了隔音结界,放心地聊了起来。“阿月,你和月灵儿的事情,陛下那日便找我们说了,真没想到,那灵儿对你如此痴情,竟然跳进那什么洗髓池,忍受洗髓伐骨之痛,变身女子。本尊也很佩服她的勇气。”司命拿起茶盏,细细查看了一番。“灵儿为我付出太多,我决不会负她!到时候还请两位尊君帮我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阿月双手抱拳,“两位的关心,阿月在此先谢过了!”“阿月,你放心,若有那一天,我们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圣元星君笑着表态。“阿月,其实今日我们来,是有事情要给你说。”司命将天帝委托他和圣元星君彻查一事细细说给阿月听。“有人给战神凌天下蛊?我的仙童也中了蛊?”阿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菡萏也被下了蛊?”“正是!”司命的脸色很严肃,“我们本想好好查查你的仙童,但又怕打草惊蛇,所以暂时没有动他。”“难怪刚才菡萏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阿月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要害我?我自认没有与谁结仇啊?!要说恨我入骨的,应该也就只要地煞吧。难道那地煞如此厉害,竟能控制天界的人?!”“不可能,此事当然不是地煞所为。”圣元星君摇摇头。“我们那日去找菡萏,本是想了解下那次下媚药的事情,却遇到了奕寒尊君。奕寒尊君久未离开过自己的飘渺阁,此次是听说菡萏受罚才赶来的。当时他见菡萏被打神鞭打了后非常虚弱,便想输给她一些念力和灵力,结果无意间才发现她也被人下了蛊。现在奕寒尊君求了陛下许可,已暗中将寒烟阁严密监视起来,随时观察着菡萏的举动变化,因而,菡萏那里,阿月大可放心。”“本尊问了菡萏,她说那日陛下寿辰的宴会结束后,她回了寒烟阁便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后来一连卧床好几日,一直不曾离开过寒烟阁,待她刚刚初愈,就被陛下派来的人带去了凌霄阁。所以,菡萏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人下了蛊,也不知道这蛊到底发作过没有。”司命告诉阿月。“难怪那几日我一直没见过菡萏。”阿月恍然大悟,“如果真如陛下所说,这蛊这么厉害,知晓的人又没有几个,那岂不是很多人都可能已经被控制了?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蛊虫下到茶水饮食里,进入体内潜伏两个月,蛊虫便会融入血脉中。而一般的神仙若是没有受伤或是没有遇到突破进阶,很少会将念力和精神力加诸在神识上,自己探测自己的身体,就算被下了蛊也不能及时发现。两个月之后,便已经无从查起了。”“我们也担心不少仙僚已经被人下了蛊,陛下为此也很恼火,却又没有办法一一去查。而且,就算查,若不是菡萏这样刚刚被下蛊,蛊虫还是虫的形式的,也根本查不出来。更为蹊跷的是,我们这一查才发现,当年负责销毁古籍、母蛊和蛊虫的那位神仙在多年前早就莫名其妙就羽化了,这事竟成了无头案。”司命叹了口气。“那此蛊可有解?”阿月问,“既然陛下当年看过记载,应该记得解蛊的办法吧?!”“唯一的解法就是找到下蛊的人,将所有的母蛊用三味真火烧死,届时蛊虫也会自动死去,化作汗液自然排出体外。可是,到底谁是下蛊的人,我们现在根本查不出来。”圣元星君也叹了口气,从身上摸出个酒葫芦,一揭盖子,大大灌了一口。“给这么多人下蛊,真的只是为了对付我一个?”阿月有些疑惑,“给菡萏下蛊很有可能是因为我,毕竟我和她算得上比较亲厚,也许那人想借菡萏之手除去我。给月夕阁的仙童下蛊显然也是因为我。可其他的人呢?也是因为我?我有这么重要么?”“现在还真不好说,本尊觉得真是越来越糊涂了,感觉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无形的网。”司命又叹了口气,“现在本尊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人要对付你,而是担心此人对天界有二心。”“司命大人的意思是,此人可能想谋权篡位?”阿月一惊。“完全有这个可能!若他将所有人都控制了,他还有什么做不了的!”圣元星君点点头。“陛下怎么说?”一想到有人竟然想取代天帝的位置,阿月就觉得问题实在严重。“陛下比我们淡定。他说若真的如此,也是他自己管理不善种下的苦果,他理应承担这样的责任。”司命苦笑了一下,抓过圣元星君的酒葫芦,也往自己口里倒了一口。“为何不找清樱仙尊帮忙?看看能不能研制出什么丹药,让体内的蛊虫彻底沉睡,不听母蛊的召唤。”阿月再问。“清樱仙尊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我们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的映雪阁。”“我来联系她!”阿月当即启动清樱种在自己身上的传音符,可是回答他的并不是清樱本人,而是清樱事先留下的一段声音,“阿月,本尊闭关了。你前往万佛山一定要诸事小心。冥王和月灵儿,本尊都见过了,你安心去吧,月灵儿会好好修炼的。待你重返天界之时,本尊便会出关。”“糟糕,清樱仙尊闭关了。”阿月眉心紧紧皱成一团,“这可如何是好?”司命和圣元星君对望一眼,看来那日陛下的话的确刺伤了清樱仙尊,这选择闭关的时间也太巧了吧,现在倒好,想请她帮忙也找不到人了。“阿月不必担心。既然陛下知道了,就一定会有所防范的。倒是你此番前去去万佛山,一切都要小心。虽然那人的手不一定敢伸到佛祖跟前,可来去的途中,难免他不有所行动。阿月一定要多加小心!”“多谢两位关心,阿月知道了。”阿月拱手抱拳,“阿月还有一事相求。”“但说无妨。”司命和圣元星君都望向阿月。“想必此时灵儿已经知道我的情况,依她的性格,一定会没日没夜地修炼,争取早日成仙。万一我还没有从万佛山返回,灵儿便已修仙成功,届时她来了天界,很可能会被奸人所害。所以我想请两位暗中提醒下灵儿,让她千万不要随意吃任何东西,更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这个不难。到时候我们会提醒她的。”“对了,如果可能,两位可以将此事告知冥王。其实,冥王制药的水平比清樱仙尊还要高出一筹。若他愿意帮忙,说不定可以炼制出克制这‘意乱蛊’的丹药来,这样也算是帮了陛下一个忙。”阿月突然想到这一点。“冥王也会制药?”司命和圣元星君闻言大喜,随即又有些失落,“可是我们都未曾与冥王打过交道,也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帮忙。要知道,传闻冥王向来对天界的事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其实冥王是个很好的人,他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冷漠。菡萏此前和我一道去救过灵儿,若你们带上菡萏去找冥王,告诉他菡萏被人下了蛊,冥王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而且冥王很睿智,此前他就曾提醒我万事小心,还说不归山一战定有猫腻,战神凌天当日的行为相当反常,看来他的分析都是对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临行临别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这个建议不错,值得一试!”圣元星君点点头,“本尊也早就想与那冥王见上一面了。”“建议虽好,就是不知道陛下是否同意。要知道陛下对冥王的印象一向不太好。”司命有些担心。“无妨,两位可以直接告诉陛下,就说是我提议的,若陛下觉得有必要再带菡萏去冥界找冥王,若陛下觉得没必要,那就算了。”阿月并不担心天帝会怀疑自己对他的一片忠心。“希望陛下会同意,否则时间拖得越长,越是提心吊胆,都不知道身边哪些人才是值得信赖的。这种感觉真是讨厌!”圣元和司命说着站起身来,向阿月道了别,转身找天帝去了。是夜,司命独自又来到月夕阁。“阿月,陛下同意了,我和圣元老儿过几日就带菡萏仙子去冥界。”“如此甚好。”阿月拿出一根玉簪,“我也正说等下要去司命大人你那里。这是我今日给灵儿雕的玉簪,到时候还请司命大人帮我带给她吧。”“阿月为何不自己拿给她?”司命并不接。“我这一去,要半年才能回来,恐怕灵儿心里会有无尽相思。这玉簪不过是给她一个念想,让她安心等待罢了。”阿月低垂着眼帘,他何尝不想亲自将这玉簪送到灵儿手中,可是,他此刻根本不敢再偷偷溜出去,万一又节外生枝,陛下不知道会如何惩罚。其实,虽然他不怕惩罚,可他担心这样一直见不到灵儿,自己和灵儿都会发狂。“阿月,你既然这么想她,那就去找她吧!亲自交给她,告诉她你回来后一定会娶她!”司命压低了声音。“司命大人,你的意思是?!”阿月心里一跳,抬头看着司命。“为爱疯狂一次又何妨?一路看着你和月灵儿走到今天,本尊也是诸多感慨。那日你在凌霄殿上当众说出非月灵儿不娶,当时我就在想,当年我若也有你这样的勇气,大胆地表达、追求自己的幸福,今日是否一切都会不一样?”司命笑着拍拍阿月的肩膀,“放心去,今晚,本尊留在这月夕阁为你坐阵,不会有人发现的。”司命说着,变戏法一般拿出两坛美酒,摆出几碟美食,冲阿月眨眨眼,“今晚本尊为你送行,咱们好好喝个痛快!”阿月会意,当即便隐了身形和气息,与此同时,司命幻化出来的“阿月”坐在那里,与司命一起举起了酒杯,一边喝酒一边闲聊起来。小仙童上前添了热茶,又送了些果子,也没看出什么异常。阿月随即放心地溜走了。今夜,冥王寝殿的园子里飘着细雨,雨滴轻轻落在那株梧桐树上,发出细微的声响。灵儿屋内点着几只蜡烛,烛光微微摇晃。那日灵儿与阿月圆房之后,冥王差人去凡界买了几对龙凤喜烛,两人相守的那三日,每夜都点在这屋里。自此以后,灵儿就爱上了红烛,屋里很少用夜明珠了。“灵儿,本王去第十殿看看,你早些休息。”感知阿月进了冥界,冥王放下手里的书,看了看站在那里画画的灵儿。“好的。”灵儿冲冥王笑笑,又低下头去。冥王嘴角一弯,转身出了寝殿,与阿月在花海相遇。“阿月,出来了?一切可还好?”“冥王,我没事。灵儿呢?”“她也没事,你自己去看看吧。”知道阿月来这一趟不容易,冥王也不多说,衣袖一挥,连带着阿月一起悄悄返回寝殿,对他点点头,自己再次消失了。阿月无声无息地走了进去,只见灵儿的画上一翩翩少年含笑而立,少年白衣胜雪,眉目含情,那不是自己是谁呢?灵儿收了画笔,望着画上的人发了会儿呆,随即拿起一旁的笔在画上写下一首词。“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此处系温庭筠的《更漏子》)灵儿缓缓写完,眼中的泪滴落下来,晕开在纸上。阿月的心一疼,显出身形,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拿过她手里的笔,在那首词下面飞快地写上一首诗。“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此处系李清照的《无题》)“阿月,你瘦了!”灵儿此时早已哽咽得快要说不出话来,她看看阿月写的诗,又看看阿月,伸出手摸摸他的脸,眼里全是心疼,“每日在水牢里充当犼的食物,很疼吧?!”“灵儿,只要有你,疼不算什么。”阿月放下手里的笔,抓住灵儿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让你为我担心了。”“阿月!”灵儿将头靠在阿月怀里,眼泪一串一串地滑落。“都过去了,灵儿,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等我从万佛山回来,陛下许我的一年之期就要到了,我一定会迎娶你,让世人都知道,你是我阿月的妻子!”“可是,还要分开六个月,我快要受不住这相思的煎熬,每一时每一刻,我都在想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灵儿抬起头望着阿月,眼里一层水雾,脸上一层哀愁。“灵儿,都会好起来的。我答应你,六个月以后,我们再也不用分开了。”阿月低头吻去灵儿脸上的泪珠,将那只玉簪拿了出来,“这是我今日为你雕刻的,想我的时候你便拿出来看看。”灵儿接过来一看,爱不释手。一根橙红的玉簪,簪头雕成和她本体一样的仙降草,晶莹剔透,栩栩如生。“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就是这么可爱的一株仙降草,让我只一眼,就移不开眼睛。”阿月轻轻吻向灵儿的额头,“灵儿,你可知道,从那时起,我的心里便有了你。我时刻都牵挂着你,就和你牵挂着我一样。”“阿月,我也是,我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便是你,只第一眼,我便再也放不下你。”灵儿今晚画的,其实就是两人初遇时阿月的样子。“灵儿!”阿月的唇往下移动,落在灵儿的眼睛、鼻翼,落在那丹果一般的红唇上,舌尖轻轻地滑入,灵巧地追逐着灵儿的舌尖,吸吮着自己期待已旧的那片甘甜。这个吻渐渐加深,灵儿的身子渐渐变得柔软无骨,全身无力地依在阿月怀中。阿月将她打横抱起,走到床榻前轻轻放下,手一拂,屋内的红烛无风自灭,一道仙障和结界将两人与世隔绝。这一次,阿月亲自动手,一点点解开了灵儿的衣衫。他的手才离开,他的吻便已经密密地落了下来。当灵儿的肚兜从阿月手指中滑落,阿月轻轻吻上了那点茱萸。随着他舌尖的撩动,灵儿的身子紧紧地绷了起来,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软糯糯的呓语。虽然恨不得立即与眼前的人合二为一,虽然自己的欲……望早已坚硬如铁,可阿月却像面对着一个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不忍侵犯,他不慌不忙地将灵儿全身温柔地吻了一遍,却迟迟没有褪去自己的衣衫。他的头再次埋在灵儿胸前,轻吮着那茱萸,手与灵儿的手十指交扣。灵儿的身子在阿月的吻下轻轻地颤栗,体内的空虚从某一处逐渐炸开。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从她的体内跳了出来,如此鲜明地呼唤,似乎从灵魂到肉……体都在期盼着阿月的爱抚,期盼着阿月将那空虚填满。终于,灵儿的小手动了动,手指在阿月的手心里轻轻挠了挠。“灵儿。”阿月抬起头,看着那双沾染了情……欲后更加勾魂夺魄的眼睛,低头吻着灵儿的耳根,用已经暗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低语,“你想我么?”灵儿的脸顿时更烫了,她只是点点头,羞得说不出一个字来。“告诉我,你想我。”阿月拉起灵儿的手,放在自己的衣襟上,一双丹凤眼直视着灵儿的眼睛,不给她半点退缩的机会,“我想听你说,灵儿,说你想我。”“阿月,我,我想你!”灵儿鼓足了勇气,生平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来。话音刚落,阿月的唇再次覆上她的唇,搂着她的腰让她坐起身来。“灵儿,帮我解开。”两人面对面坐着,阿月暗哑的声音好似带着蛊惑,灵儿羞红着脸低着头伸出手,一点点解开了阿月的衣襟。灵儿的柔荑抚过阿月的胸膛,抚过他精瘦的腰,也在他心里撩起阵阵的痒。“灵儿,我爱你!”阿月将灵儿抱坐在自己身上,缓缓进入了她的体内,一面低头含住那桃红,一面推送着灵儿的腰身。灵儿的双手揽在阿月的脖子上,任由阿月带着自己一起疯狂。这一晚,阿月恨不能将灵儿揉进自己的骨血,各种疯狂索取,似要慰藉自己未来六个月的相思之苦。直到三更天灵儿累得沉沉睡去,他才停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冥界求助(求月票哦)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吻吻熟睡的灵儿,起身出了门,跟着刚刚出现的冥王一起离开寝殿,溜回天界,与司命一道“继续”喝酒。次日清晨,阿月略带酒气地辞别了司命,赶往南天门,才知道天帝请了云鹤尊君送自己前往万佛山。云鹤尊君一身淡青色长衫,静静站在南天门旁。他是这天界最不喜过问政事的人,平素多待在鸣鹤阁修炼或炼制丹药,要么到处探寻三界外的终极存在,既不愿享神职,也不关心天界的事情。一般的神仙要想去鸣鹤阁拜访他,也不见得能见到他一面。“云鹤尊君,有劳了。”阿月拱手施礼,心里明白天帝请云鹤尊君来送自己,一定是因为这“意乱蛊”的缘故。现在陛下已经不知道身边哪些人值得信任,唯有请这与清樱仙尊有几分交道、又绝不染指政事的云鹤,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想到这里,阿月心里对天帝也多了几分感激。到底是自己的师父,表面那么严厉,实际上心里还是向着自己的。“阿月,你和我客气什么,本尊恰好要去向佛祖求教几个问题,正好与你同行罢了。”云鹤淡淡笑着,一副世外高人的闲散气质。“尊君客气,那我们就出发吧!”阿月此刻倒也希望早点去到那万佛山,一来可以离开天界这个是非之地,二来听闻佛祖手下不少金刚、佛陀和武僧都武学精湛,自己此番前去正好可以去他们切磋武艺,提升修为。“好!”云鹤淡淡地点点头,和阿月一起驾云西去。没过几日,司命和圣元星君也带着菡萏出现在南天门。驻守的门神查验了他们的令牌,得知是天帝派他们前去凡界查看,便也放了行。三人驾云高调地在凡界溜达了一圈,随即隐匿了身影和气息,直奔冥界而来。冥王本在寝殿陪灵儿练功,感觉到冥界入口处的禁制波动,冥王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灵儿,本王出去看看,天界又来人了。”“难道阿月又出什么事了么?”一身劲装的灵儿也停了下来,一脸的担忧,“莫非天帝没有送他去万佛山?”“灵儿先莫慌,本王见了来人便知道了。你就在这里练习内功心法,静心调息。”冥王拍拍灵儿的头,“记住,心无旁骛,专心修炼,其余的事情都交给本王。有本王在,天塌下来你也不用怕。”“嗯,冥王,你放心,我会静心练习的。”灵儿听话地点点头,盘腿坐下,开始修炼内功心法。冥王满意地看了她一会儿,这才一身影一动,出了寝殿。“圣元星君,菡萏仙子,别来无恙?!”此时,菡萏等人已经到了第十殿,转轮王见到他们,愣了一下,连忙起身迎了上来。“转轮王好!”菡萏福身施礼。“转轮王!”圣元星君拱拱手,随即指指身边的司命,“这位是司命,我等今日特意前来拜会冥王。”“司命大人,幸会!”转轮王笑着向司命问好,与此同时,脑子里飞快转着,这又唱的哪一出?难道又是为了灵儿?“转轮王,幸会!”司命也拱手施礼。“既然几位前来拜会冥王,那就在这里稍等片刻吧。相信冥王已经知道你们来了,即刻就会出现。”转轮王一边招呼三人坐下,一边令小鬼们送上茶水,“冥界的条件有限,这茶不怎么样,还请各位将就用。”“转轮王客气,黑白无常亲自采的雪山茶,我们能喝到也是福气。”圣元星君端起茶盏,含笑品了一口。“转轮王,灵儿最近可好?十三可有消息了?”菡萏很自然地在转轮王身旁坐下,询问灵儿和十三的情况。“灵儿这一段从未离开过寝殿,据说正没日没夜地修炼,冥王也每日陪着她练功,极少露面。十三还是没有消息,就连地煞也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信。”提到十三,转轮王也是满腹的担心。“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十三还是没有消息,她不会有事吧?”菡萏闻言,自然担忧。“她还活着,菡萏仙子不必担心。”冥王的声音突然在第十殿的大门处响起,下一秒,一道金光一闪,冥王的虚影已经出现在殿内。“冥王!”菡萏立即起身施礼,对于冥王不肯露出真面目的原因,她心里自然明白。“圣元(司命)参见冥王!”圣元星君和司命也站起身来,对着这虚影施礼。冥王行事乖张是早就出了名的,不以真实面目示人也是人尽皆知,他们对此并不觉得意外。“二位尊君多礼!不知二位来访有何事?”冥王的虚影落在了主位上。“冥王,我等是受阿月之托,前来求助的。”司命看看冥王,又看看转轮王,欲言又止。“阿月之托?求助?”冥王显然有些意外,随即看看转轮王,“让你的小鬼们都先去前面各殿帮忙。”“是,冥王!”转轮王站起身来,走出殿外咳嗽了一声,只见那些小鬼都聚集到了他的身边。“本王的人,你们大可放心。”冥王说话间淡去金光,虚影散去,露出一张极其普通的脸。菡萏心里暗笑,这个冥王,果然够腹黑,怎么也不让天帝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菡萏偷眼去看司命和圣元星君,两人脸上果然露出些许失望。他们在心中把冥王描绘了千百次,根本没想到冥王会是如此平凡的长相,也没想到阿月口中无所不能、强大的冥王除了一双眼睛显得特别犀利之外,浑身上下毫无出彩之处,就算带着些许威压,也没有透着强大的精神力。其实菡萏并不知道的是,司命和圣元星君看到冥王的第一眼虽然是有些失望,但随即这两只老狐狸就猜到,冥王这张脸并不是真实面目。尤其是注意到菡萏掩口偷笑的那个小动作,两人更是明白,这冥王是刻意在掩藏自身的实力。不过,他们与冥王并不熟悉,也不敢奢望冥王第一次见面就会如此信任自己。反正来日方长,有阿月在,还怕不能和冥王交上朋友么?此时,转轮王已经走了进来,“冥王,小鬼们都已经前往各殿了,我让他们带信给各殿王,今日凡是要送来第十殿的魂魄,都推迟两个时辰再送。”“很好,你也坐下吧,和本王一起听听阿月到底有什么事情要本王帮忙。”冥王点点头,再次望向司命和圣元星君。“菡萏仙子,不妨让冥王先为你检查一番。”司命授意菡萏上前。“哦,菡萏仙子病了?”冥王眉头一皱,伸手轻轻捏住菡萏伸出的手腕,微微闭上眼睛。不过片刻,冥王放开了菡萏的手,神色十分严肃,“这‘意乱蛊’不是早在百万年前就应该被天帝命人彻底销毁了么,怎么居然还有人在用?”“冥王,你认得此蛊?”圣元星君大喜,看来阿月的建议真是有道理。“自然是认得。难道阿月求助的事情与这蛊有关?”冥王抬头望向司命和圣元星君,眼神颇为犀利。“这里没有外人,还请二位告诉本王实情,那战神凌天在不归山一战中,是否也被人下了同样的蛊?”“冥王睿智!”司命也是很感叹,这冥王真的不简单,“不归山大战之后,陛下亲自探查了战神凌天的身体,发现他也是被人下了蛊,所以才会在作战时大失水准,才会直接导致阿月被地煞重伤,差点丧命。”“啊?!原来阿月受伤是因为这个原因?!”菡萏大惊,她虽然知道自己被下了蛊,却不知道其他的事情。“二位是受天帝之托,在调查此事吧?敢问天界目前中蛊的人多么?”冥王继续提问。“陛下的确让司命和我暗中调查此事。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并不敢大张旗鼓地查。就掌握的情况来看,战神凌天、菡萏和阿月的仙童是肯定被下了蛊,其余人暂时不知。虽然尊君被下蛊的可能性不大,我们却担心告阿月御状的沅芷星君也被下了蛊,才会做出如此反常的行为。”圣元星君据实说了情况。“阿月已经到万佛山了吧?”“几日前云鹤尊君亲自将阿月送去万佛山了,想必此时阿月应该已在佛祖身边,他的安全冥王不必担心。”司命接过话去。“阿月临行前,我和圣元星君去找过他,提醒他多加小心,此番我们前来冥界求冥王相助,正是阿月的建议。”“天界的事情,本王并不想插手,恐怕要让各位失望了。”冥王的声音淡淡的,有种刻意的疏离,“只要天帝查出谁是下蛊之人,将母蛊除去,此蛊便解了,哪里需要本王帮忙呢?”看来那晚时间有限,阿月来不及与自己说这“意乱蛊”的事情。不过就素是阿月亲自提及,冥王也不想趟这天界的浑水。“冥王,如今形式严峻,我们也是不得已,才来求助你。”对于冥王的拒绝,圣元星君早在意料之中。 第一百五十五章 巧探蛊虫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这‘意乱蛊’非常厉害,我等此前闻所未闻,更不知道应该如何防范。一想到连战神凌天这般修为的人也被人轻易下蛊,操控意志和行为,就让人觉得有些恐怖。目前天界到底有多少人被下蛊控制,我们并不知道,也不敢公开调查,唯恐引起众仙惶恐,闹得人心惶惶。”“不瞒冥王,到底谁是下蛊之人,我们目前可谓一筹莫展。虽然陛下有观象镜,可下蛊的人只要使个障眼法或是结上仙障,观象镜也看不出端倪。”司命并未隐瞒,“而且下蛊之人到底是针对阿月一人,还是另有目的,我们也不得而知。若此人的目的并不仅仅是阿月,天界可能将面临一场危机,到时候冥界也难免受到波及。何况,冥王的义妹月灵儿即将修仙成功,她与阿月又情投意合,阿月如今显然是那人的心头刺,难道冥王不怕月灵儿今后也会有危险么?”“司命大人倒很会说话。”冥王眼眸一深,“的确,天界和冥界虽然各自独立,却互有联系,天界若是出了什么大的变故,冥界也很难独善其身。但本王绝不可能离开冥界,根本无法前往天界协助二位调查。何况,天界神仙众多,本王很难在短时间内了解他们的品性,掌握他们的行踪,也就无法得出一个准确的判断。再说,天界的事情,历来是天帝管辖的范畴,本王去插手,终归是不太合适,还望两位见谅。”司命和圣元星君对视了一眼,并不便告诉冥王其实此行已经得了天帝的许可。因为昨日他们去征求天帝意见时,天帝同意他们带菡萏来冥界试试,却要求不得说出是他的意思,只能称是阿月私下的建议。知道天帝心里对冥王有些看法,冥王又历来不怎么把天帝放在心上,这两只老狐狸当然不会傻到把天帝说出来,否则到时候就一点退路都没有了。“冥王误会了,我们前来并不是请你去天界帮忙调查的。”圣元星君笑了笑。“哦?那不知二位是什么意思?”冥王看了一眼菡萏,随即了然地笑了,“难道阿月建议你们前来找本王,是想让本王为菡萏仙子解蛊?或者看看能否用丹药控制她体内的蛊虫?”“冥王当真厉害!”司命一脸的佩服,“我们来就是这个意思。此蛊的情况我们都是听陛下所说,着实有些担忧,万一众仙被下蛊的人多了,大家都被人控制,后果不堪设想。恰好菡萏仙子刚刚被人下蛊,还不到两个月,蛊虫还未融入她的血脉之中。所以带她来给冥王看看,可有办法对付。”“为何不找清樱仙尊?她制药的水平不是天界最高的么?”冥王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清樱仙尊历来不爱过问政事,终年和她的映雪阁一起隐匿在天界的某一处。只有阿月出了什么事情,她才会现身。那日阿月被关进水牢,清樱仙尊也很无奈,和我们一起讨论了‘意乱蛊’,提了些彻查的建议,后来我们便再也没见过她。那日阿月出了水牢与她联系,才知道她已经闭关了。阿月这才说到,冥王你也擅长炼制丹药,且水平比清樱仙尊还高,因此建议我们带着菡萏仙子前来求助。”司命将前因后果作了一番解释。“冥王,我不懂政事,可是我不希望自己成为别人暗害阿月的棋子。若冥王有办法解了这蛊,还请冥王帮忙。”一直没有开口的菡萏此时站起身来,走到冥王面前,给他行了一个大礼。“菡萏仙子不必多礼。当日你和阿月一起从地煞手中将灵儿救回,本王还欠你一个人情,你的事情,本王不会坐视不理的。”冥王手一抬,一股强大的力量便将菡萏扶了起来。司命和圣元星君闻言,心里松了口气,看来是有戏!“只是,这蛊本王也只是知道,并未真正接触过,能否在没找到母蛊的情况下解蛊,或者用丹药控制蛊虫,本王也不敢肯定。”冥王望了三人一眼,“此外,司命大人和圣元星君真的认为此时应该解了这蛊?你们不怕这样一来会打草惊蛇?”“冥王所言也正是我们所担忧的。说实话,我们也觉得有些纠结。一来,菡萏仙子与阿月的关系很好,她被下蛊,显然矛头直指阿月,若不及时解蛊或是控制蛊虫,我们担心菡萏仙子会对阿月不利。二来,此事目前尚无半点眉目,若此时就解了蛊或是控制了蛊虫,我们又怕被下蛊的人知晓,打草惊蛇,更不利于后面的调查。”司命也面露难色。“其实,本王倒觉得菡萏仙子身上的蛊最好别解,不但不解,还应该装作不知此事,以便引出幕后黑手。”冥王看了一眼菡萏,“只是,菡萏仙子可能要吃些苦头。”“吃苦什么的我并不怕,只要能帮到阿月。可是,我担心的是,那下蛊的人隐藏得太深,就算我这般装着一无所知,也无从知晓是谁在使坏。毕竟,那人只需躲在暗处操控母蛊就能控制我的行为。”菡萏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是啊,其实陛下早就察觉战神凌天被人下了蛊,也暗中查了很久,却一直一无所获。”圣元星君皱着眉,“而且,陛下说此蛊既然被人刻意留下这百万年,极有可能已经被人改良,当年古籍上记载的种种说不定都已经不准确了。我们对付起来的难度也就更大了。”“本王说现在不解蛊,并不是不管它。”冥王笑笑,手一伸,一个青色的玉盒已经出现在手中。“无相玉盒?!”司命和圣元星君眼前皆是一亮,这可是宝物啊!“两位倒是识货。”冥王淡淡一笑,“本王没有什么爱好,偏巧对医术药理最感兴趣。这‘意乱蛊’本王早就想见识了,如今别说是菡萏仙子中了蛊,就算今日中蛊的是其他人,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放在本王面前,本王也一定不会放过的。”司命和圣元星君闻言,不免面面相觑,怎么有种上当的感觉?这冥王不是一般的腹黑啊!明明就对这蛊兴趣十足,还非要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害得两人说了不少好话。一旁的菡萏见两位尊君脸上神色的变化,猜到他们的心思,忍不住再次暗暗发笑,冥王真真是个腹黑王!此时冥王已经将无相玉盒放在了桌子上,手一拂,殿内出现了一张长塌,“菡萏仙子,本王需要取你的血液等物,或许会有些疼,但本王会对你催眠。”“冥王,我不怕疼,你取便是……”菡萏的话还没说完,双眼已经忍不住合在了一起。冥王笑着一抬手,菡萏的身子直接落在那长塌之上。“其实,本王是想看看那蛊虫,但直接取出唯恐惊动下蛊的人,只好让菡萏仙子受点苦头了。这催眠符倒是极好,女孩子嘛,还是少看一点血肉模糊的东西。”冥王一边起身一边向司命和圣元星君解释。说话间,冥王等人都站到了长塌前,冥王一抬手,一床锦被将菡萏的全身包裹起来,只留了两只手臂在外面。与此同时,菡萏的长裙也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了她此前所坐的椅子上。冥王的手一反转,一股念力和精神力同时输入到菡萏的右手臂,随即,菡萏右臂末端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光影,隐约可以看到有一东西随着脉搏微微起伏。冥王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刀身上加注了冥王的神识和灵力,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司命、圣元星君和转轮王屏住呼吸,看冥王手里的刀将菡萏的手臂一点点慢慢划开。冥王的刀法甚是巧妙,这刀完全是沿着肌肉、皮肤、经脉生长的纹理和缝隙切下,不但没有伤及菡萏的血管,也没有划伤她的经脉。手起刀落,一滴血都没有,只是完美地将蛊虫剥了出来,暴露在众人面前。冥王一边下刀,一边催动灵力笼罩住那正在休眠的蛊虫,唯恐改变了它周围的环境和温度导致它突然醒来。随着肌肉的慢慢剥离,一只淡青色的、小指头大小的虫子渐渐露了出来。小虫子紧紧吸附在菡萏右手臂的动脉上,此刻睡得正酣。司命等人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谁能想到这么不起眼的小东西,竟能控制别人的意志和行为呢?“玉盒!”冥王没有抬头,转轮王立即去将无相玉盒拿了过来,打开后站在冥王身旁。冥王收了刀,站在那里稍微停顿了两秒,手指一指,那蛊虫前后一点的动脉处均闪过一道金光,只见蛊虫附着的那一段动脉缓缓飞到空中,落入了转轮王手中的无相玉盒里。菡萏右臂被冥王剖开的地方被一团金光包裹着,菡萏在睡梦中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可见并无半点疼痛感。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成仙历劫(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冥王做完这一切,从转轮王手中拿过无相玉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捧着那玉盒细细端详着。司命和圣元星君不敢过来打扰冥王,只远远看着。大约过了几秒,冥王手一抬,似乎给那蛊虫也施了什么符咒,随即手里出现了一枚银针。只见他先是用银针将那蛊虫翻转过来,查看了一番,又用银针轻轻刺破它的头颈部,取了一些淡青色的血液,放置在那玉盒的一侧。随即,冥王用修复术给蛊虫修复,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两秒。蛊虫在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翻身又附着在动脉上,依旧呼呼大睡。冥王将用过的银针放在桌上,又拿出一根银针对着已被自己截下、蛊虫依附的那段动脉刺下,迅速取出里面的部分血液,放在玉盒的另一侧。随即,冥王回到长塌前,截取了菡萏的另一段动脉,连同其中的血液一起放置在玉盒中。随后,冥王手一抬,有蛊虫附着的那段动脉从玉盒里飞出,自动回到此前的位置上,在冥王施展的修复术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与两端融合,就像根本没有被截下过一样。当然,那被冥王生生截下一段的地方,也自动修复着。待动脉修复完毕,此前被冥王剥开的肌肉、经脉和皮肤也一层层自动复原,自动修复,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司命和圣元星君不可思议地看着,整个过程不长,菡萏从头到尾一滴血都没有流,蛊虫也一点没有被惊动,他们算是真正见识了,冥王不但医术精湛,而且修为也深不可测。就在他们以为冥王做完了的时候,冥王却将无相玉盒一关,递给身旁的转轮王,自己双手结了一个古怪的法印,一道金光直直地笼罩在菡萏头上。冥王的双眼微闭,手离菡萏的头大约一尺远,似乎是在感应菡萏的意识。片刻之后,金光淡去,冥王缓缓放下手。菡萏的长裙飞了过来,自动钻进那锦被之中,重新套在了菡萏身上。下一秒,冥王手一抬,锦被消失,菡萏的睫毛扑闪了几下,睁开了眼睛。“冥王,好了吗?”菡萏翻身站了起来,似乎并无不妥。冥王笑着挥手,长塌也不见了,手里已经已经递上一粒丹药,“菡萏仙子可有不适?本王取了你一些血液,还取了你一小段动脉。这粒丹药你先服下,可以补血安神。”“我可以说毫无感觉么?”菡萏笑着接过冥王手里的丹药,“冥王若是需要,随时可取我身上任何器官。”“没那么严重。你的器官本王可不敢取。”冥王狡黠地笑着,一直有些紧张的气氛一下舒缓了下来,司命等人也笑了起来。“冥王,不知你刚才是否发现了什么异常?”圣元星君好奇地问。“暂时没有。毕竟这蛊虫在休眠,并未对菡萏仙子实施控制,所以暂时看不出任何异常来。本王也探测了菡萏仙子的意识,目前看来也未受控制。”冥王沉思了一下,“如果可能,本王希望能看看那战神凌天的情况,对比一下,也许能有些不同的发现。”“嗯,等回了天界,我们一定去找凌天,看看能否劝他私下和冥王见一面。战神凌天一向嫉恶如仇,相信他不会拒绝的。毕竟不归山一战,也对他的声誉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此事如果能够查清,也算还了他清白。”司命当然不会告诉冥王,此事只要给天帝一说,天帝肯定会命凌天全力配合。“虽然本王答应看看,但二位千万不要抱太大希望。本王只能说尽力尝试一下,毕竟这‘意乱蛊’年代久远,本王此前也没有接触过,要想在短期内找到克制它的方法,难度很大。而且,这一段灵儿的修炼已经到了关键时刻,随时都有可能突破,本王需要一直陪着她。”看出司命和圣元星君眼里的期待,冥王决定把丑话说在前面。“冥王答应帮忙,我们已经很开心了。能有结果最好,没有结果也没有关系。”司命和圣元星君也表示理解,“阿月也很挂念灵儿的修炼,走前还给我们说,灵儿很可能在他回天界前就能修仙成功,若灵儿到了天界,一定要提醒她诸事小心。”“冥王,灵儿是在寝殿修炼么?好久没见她了,能不能让我和她见一面啊?”提到灵儿,菡萏自然是想见的。“当然可以。菡萏仙子稍等,本王这就去叫灵儿。”冥王正说着,突然脸色一变,“不好,灵儿好像马上要突破了!”话音刚落,人便消失了身影。“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菡萏张大了嘴巴,话里透着喜悦,“不是说灵儿的修为减半了么?不过才一月多未见,她就已经修仙成功了?!要是阿月知道了,不知会有多开心!”“菡萏仙子,你是有所不知,灵儿这一段废寝忘食,都在修炼。好几次都是冥王强行将她打晕,强迫她休息片刻,她又爬起来接着修炼。这丫头,为了早日能和阿月上仙在一起,可真是拼了!”“灵儿为了阿月,真的是太不容易了!”菡萏点点头,焦急地望着殿外,等待着。“虽然这是冥界,但灵儿修仙成功,依然会经历天劫吧。要不我们出去看看,说不定那天雷随时会劈下来。”司命提议。“好,我们一起到花海等着,冥王应该会带她去花海。”转轮王连忙在前面带路,四人穿过第十殿,向花海而来。再说冥王回到寝殿,发现端坐在地上打坐的灵儿正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金光中,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纯正的仙气。冥王不敢惊动她,只默默站在一旁。灵儿保持着打坐的姿势,禁闭着双眼,身子在金光中慢慢旋转着,她那一头及腰的长发也在慢慢变长,拖曳在身后。终于,那金光消失,灵儿停了下来,浑身上下有一种柔和的光晕,五官也变得更加生动,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正望着自己一脸笑意的冥王,一下子跳了起来,“冥王,我成功了!”冥王还来不及说话,两人头顶突然传来阵阵轰隆的声音,灵儿忍不住抬头一看,这寝殿的一切都是冥王幻化的,此刻怎么会有雷声呢?“灵儿,修仙成功必须经历天劫,此番应该是天雷要到了。这六道天雷无人可以帮你,只能你生生扛着。放心,有本王在,都会没事的。”冥王说着,塞给灵儿一粒丹药,“快快服下,本王带你去花海。”“嗯!我不会有事的!”灵儿接过丹药服下,任冥王揽着自己的腰出了寝殿。花海,司命等人早已站立在那里,只见冥王揽着一绝色女子从半空中飘然而至。众人还来不及细看,也来不及说话,冥界暗红的“天空”已经撕裂开一条口子,翻滚的红云深处,一道闪电划过,天雷就要到了。“灵儿,挺住!”冥王放开灵儿,深情地看了她一眼,自己迅速退到一旁,手一抬,在所有彼岸花身上形成一道防护,以免它们被天雷伤到。灵儿站在花海的正中央,摊开双手,下巴微微抬起,双眼禁闭,长发随风起舞,看上去是那么的空灵那么的美。就连司命和圣元星君也看呆了。不过一瞬,那天雷便已经从云层中劈下,每一道都劈在灵儿的身上,且一道比一道厉害。如果说前两道天雷很有规律,每一道的强度都差不多,那么从第三道开始,天雷不但愈发猛烈,而且几乎毫无间隔,密集地对着灵儿劈了下来。灵儿始终微笑着,始终像没事人一样保持着那摊开手的动作,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似乎在满怀喜悦地迎接这个洗礼。即使她的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即使她的身形在惊雷下微微晃动,可是她努力站直,一直骄傲地笑着。“真是了不起!”圣元星君也忍不住赞了一句。“冥王教出来的人确实不一般!”司命也低叹着。冥王死死地盯着灵儿,手早已握成了拳。他早就发现,除了前两道天雷,后面的每一道都超出了一个散仙应该承受的力度,而且大都对着灵儿的要害劈下。显然,这天界有人不愿意灵儿修仙成功,在她必经的天劫上使阴招,妄图要灵儿的命,或是让她前功尽弃。不过,这些人一定想不到,冥王对此早就有所准备。灵儿变身以来,冥王每日都会给她服用一些丹药,调理灵儿的身子。这些丹药并不会提升灵儿的修为,却能让她的经脉变得更强健,也让她承受外界打击的能力变强,这样的天雷虽然可以把她击伤,却伤不了她的根本。因此,虽然天雷一道比一道厉害,一道比一道密集,但灵儿始终屹立在那里,长发飘飘,衣袂飘飘。她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刚刚修仙成功、正历劫的散仙,全身上下没有丝毫狼狈。 第一百五十七章 终成散仙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此时的灵儿,更像一个强大的王者,傲然于天地间,周身散发出一种惊人的气势。到最后,那天雷打在她身上,她只是微微一颤,转眼身上出现了一圈金色的光芒,竟将那天雷的力量化解和吸收,随即随着金光没入她的眉心。司命和圣元星君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他们哪里知道灵儿的身世,更不知道灵儿天生就带有强大的能量源,如今灵儿已经成仙,那仙气和冥王加注的封印一起将煞气全部克制住,且这能量源遇强更强,反而将天雷的力量给吞噬了。冥王所有的担心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就上弯起来,看向灵儿的眼里更多的是骄傲和自豪、是欣慰和喜悦。他的灵儿,他全心全意守护的灵儿,真的没让他失望。六道天雷结束,云层渐渐散开,冥界暗红的“天空”恢复了平静。灵儿缓缓地睁开眼,放下手臂,擦去嘴角的血渍,看着不远处的冥王,一步步向他走去。此刻的灵儿身姿妙曼,气质脱俗,眉心正中出现了一株橙红色的仙降草,和她的本体一模一样。这点在眉心的图案隐隐透着金光,整个人看上去透着一种空灵和圣洁。这图案其实是灵儿与生俱来的印记,随着修仙成功,才出现在了眉心。当然,若是灵儿彻底成魔,头上长出双角的时候,这仙降草图案也会出现在她额头上。灵儿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来,在离冥王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深深地施了一个大礼。“冥王!”灵儿的声音有些哽咽,眼里漫起水雾,千言万语此时都已无语,冥王上前两步,微笑着长臂一伸,将灵儿揽在怀里,低头在她额上那仙降草的图案上深深地一吻,“小傻瓜!恭喜你!”冥王抚摸着灵儿如泼墨般的长发,心里感概万千。灵儿等这一天等得太久,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冥王,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永远不会成功的!”灵儿环抱着冥王的腰,像从前一样将头伏在他胸前,嗅着他独有的紫檀木香气,千言万语,只有这一句“谢谢”。眼前这个男人,为自己付出了多少,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只可惜,自己的一颗心早给了别人。不过,她一定会永远记得他的好,永远把他当作自己的哥哥来尊敬和爱戴。“傻灵儿,没有本王,你也一样可以,不过是时间问题。”冥王拍着灵儿的背,开心地笑着。这一刻,菡萏看得非常真切,冥王的眼里分明也噙着泪花,心里不由阵阵感叹,灵儿,这一世得冥王如此爱你,你真的何其幸福!菡萏上前一步,笑着唤了一声,“灵儿,恭喜你!”“菡萏姐姐!”灵儿从冥王怀里抬起头来,激动地拉过菡萏的手,两个女孩立刻站到一起嘘寒问暖,说个没完。“灵儿,你只看到了菡萏仙子?”冥王微笑着提示,话里明显带着宠溺。“司命大人,圣元星君!”灵儿这才看见站在冥王身旁的两位尊君,连忙上前施礼。“灵儿仙子,恭喜你!”司命和圣元星君饶有兴趣地看着灵儿,虽然和上次见面相比,五官没有太大变化,但那周身的气质已经迥然不同。这灵儿本就俊美,变成女子更美,与那阿月还真是般配。如今灵儿修仙成功,但愿陛下能够开恩,成全这一对有情人。灵儿脸一红,“谢谢两位尊君!”“灵儿,恭喜!”转轮王也来道贺,灵儿开心地再次谢过。一旁的菡萏显然等不及了,拉着灵儿走到一旁窃窃私语去了。“司命大人,圣元星君,本王有一事相求。”冥王看看远处低声说话的两个女孩,见她们并没有注意这边,方才低声开了口。“冥王请说。”“等下离开冥界,两位请将菡萏仙子此番来冥界的记忆抹去。否则本王担心会让下蛊者有所觉察。当然,本王最担心的是下蛊者能通过控制被下蛊者,诱骗其说出刻意想隐瞒的事件片段,那样今日在菡萏仙子身上发生的事情也会被下蛊者知道。”“冥王倒是提醒了我们。此前我们一直不知道为何那沅芷星君会知道我等与灵儿相识的事情,陛下也曾问过紫莹二公主,但二公主也没对那沅芷提起过,莫非是菡萏仙子被人下蛊后,那人在控制了她意识的情况下,骗取她说出了一些情况?”司命若有所思。“如果是这样,下蛊的人应该要接近菡萏仙子才能实施。可菡萏仙子说那日陛下寿宴之后她一直卧床不起,从未离开过寒烟阁,莫非,那人暗中溜进了寒烟阁?”圣元星君有些疑惑。“菡萏仙子的修为不算高,有人要暗中溜进正在生病的她身边,估计她不见得会知晓。此前,她亲自为阿月熬的汤,不也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下了媚药么?本王觉得阿月私离天界来看灵儿一事,很可能就是下蛊者从菡萏那里得到的消息。毕竟,你们和那紫莹公主此前虽然见过灵儿,却并不知道阿月心里喜欢灵儿。”冥王这个分析很有道理,至于下蛊者不知道灵儿变身以及与阿月私下圆房的事情,一定是菡萏残存的意识里知道这个信息是绝对要保密的,所以即使被控制了意志也没有全盘托出。“如此说来,今日之事,我们不但要从菡萏仙子的记忆里抹掉,还要让那守护她的奕寒尊君时刻注意,看有谁想暗中接近她,这样我们才能放长线钓大鱼。”司命认可了冥王的提议。“对了,冥王,灵儿今日已经晋升仙班,按规定应在三日内前往天界登记,并去神仙殿点上神灯。不知冥王准备何时送灵儿去天界觐见陛下呢?”圣元星君捋捋胡子,“目前天界这个时局,本尊觉得冥王还是亲自送灵儿去天界比较好,以免出什么岔子。”“本王也很想陪着她,可惜,本王不能离开冥界。”冥王摇摇头,“虽然本王也很担心她的安危,但灵儿大了,终归要独自面对这个世界,面对各种阴谋阳谋。她不能总躲在本王的羽翼下,她得自己学着长大!相信有各位的帮助,她会平安归来的。”“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回去找那战神凌天,请他来冥界见冥王一面,取点血液什么的,以便冥王研究丹药。到时候我们便带着灵儿一起回天界觐见陛下吧。冥王这两日也可再给灵儿说说,让她有个思想准备。”司命提议到。“也可,那就按司命大人说的办。”冥王点点头。“听闻冥王好酒,本尊和司命老儿也是爱酒之人,等到阿月和这灵儿大婚的时候,我们可要来冥界好好地讨杯酒喝!”临行前,圣元星君笑着和冥王道别。“那是当然!不过,二位若是想喝酒,不一定非要等到他们大婚,本王随时欢迎你们!”冥王爽朗一笑,笑看司命和圣元星君带着菡萏离去。“冥王,原来天界竟有人暗中给菡萏姐姐下蛊,想借菡萏姐姐的手来害阿月。就连那个战神凌天,也是因为被下了蛊,才会在不归山一战中发挥失常,让阿月独自迎战地煞。”等众人走后,灵儿与冥王回到了寝殿,灵儿将菡萏告诉自己的情况说给冥王听。“本王知道。今日司命他们来也就是为了此事。阿月来向你辞行那晚一定是怕你担心,所以没有当面告诉你。”“那你真的能研制出克制那个蛊的丹药么?万一那个坏蛋把阿月身边的人都给下了蛊,那可怎么办才好?”“本王会尽力,但不敢说一定可以。”冥王摸摸灵儿的头,“有些事情该来的总会来,避也避不开。本王曾算出你在成仙前后会有一劫,此劫与阿月有关,也与那菡萏仙子有关,但这一劫到底是什么,本王始终算不出来。所以一切只能顺其自然,遵天命。不过你放心,本王会全力帮你。”“命中有一劫?冥王是说我和阿月不能在一起么?”灵儿闻言沉默了一下,随即很坚决地说,“冥王,难道命只能由天?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而改变?我自苏醒之日起,便是心魔残粒的重生,是一个三界唾弃的魔。可是,如今在你的帮助下,我不是已经修仙成功了么?为什么命里有劫,我就要甘愿受着?”灵儿说到这里,有些激动地站起身来,双手握拳,面带红霞,“就算天意要我和阿月分开,我也要尽力去争取,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别激动,灵儿!本王只是说你们有一劫,并没有说你们一定不能在一起。所谓天意不过是要人放下执念,但事在人为啊。只要你和阿月都努力,一定能在一起的。如今你已经修仙成功,只要那天帝点了头,还有什么可以阻止你们在一起?” 第一百五十八章 初入天界(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虽然冥王经历了两世,深深懂得有时候不管如何抗争,天命真的难违,但此刻他却不忍心说出这样的话。他早已暗暗下定决心,为了灵儿的幸福,自己会帮忙到底。哪怕最后会因此受到创世之神的责罚。“是啊,不管前方有多少妖魔鬼怪,我都会将他们一一灭掉!”灵儿此时可谓豪情万丈,她压根没有注意到冥王眼里一闪而逝的黯然。其实,冥王并没有告诉灵儿,她的这个劫也是冥王自己的劫,而且,冥王也无法算出,自己将要经历什么。一切不过是为了不让灵儿担心,冥王才刻意隐瞒了下来。两人又聊了会儿,方才各自休息。一想到自己具有了站在阿月身边的资格,灵儿既兴奋又忐忑,只盼着去天界之后就溜去万佛山见日思夜想的阿月。两日后,司命和圣元星君带着凌天到了冥界。冥王为凌天检查了一番,又取了他的一些血液,这才让灵儿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天界。过了南天门,凌天便先行告辞了。司命和圣元星君带着灵儿前往凌霄殿。第一次到天界,灵儿自然十分好奇,不过她牢记着冥王的嘱咐,只乖巧地跟在司命和圣元星君身后,安静地走着,偶尔也抬眼四处打望,那双灵动的眼睛闪着耀眼的光芒。虽然灵儿未施粉黛,三千青丝只用阿月送的那根橙红玉簪轻轻挽起,身上只一件淡白素色长裙,仅在裙裾上绣着一株仙降草,但还是难掩她的气质与光华。一路上遇到的神仙无一不驻足打量,人人都很好奇司命和圣元星君带着的这个漂亮仙子到底是谁。虽然大家都能看出灵儿是个刚刚修成的散仙,但灵儿倾城倾国的容颜、高贵大方的气质,却让人眼前一亮。看来今后天界第一美人的称号要易主了!有些年轻的神仙自然免不了上前搭讪,“司命大人(圣元星君),你们从哪里来?这位小仙子怎么从来没见过?”“本尊刚从冥界来,这是刚刚修仙成功的月灵儿,本尊带她去觐见陛下!”“月灵儿?”往往是司命或圣元星君刚一说出灵儿的名字,那些前一秒还企图和灵儿结识的小神仙下一秒就变了脸,紧接着便讪讪地离开。灵儿心里明白,自己虽然刚来,但自己的名字却早已传遍整个天界了。在这些无聊的神仙眼里,自己就是一个男变女的妖,是“勾引”、“迷惑”阿月上神的妖孽。就算自己已经成了仙,他们还是将自己视为异端。灵儿淡淡笑着,不以为意,来之前早就预料到是这样,自己不喜欢这虚伪的天界,也没想过要和这些神仙成为所谓的“仙友”,所以,任由他们在身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灵儿依旧神色淡淡。正所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灵儿早就知道此番来天界自己会成为流言蜚语的中心,既然没想过要与这些人深交,又何需多费口舌去解释呢?“这灵儿真的太像冥王了。这样的情况下都能如此淡定。你看她的表情,和冥王简直如出一辙。”圣元星君用内力传音给司命。“这丫头不简单,阿月有眼光!本尊也是越看越喜欢!冥王确实是教导有方!”司命点点头,“宠辱不惊,神闲气定,很多修为比她高得多、年纪比她长得多的神仙都做不到这一点。更何况,这灵儿对阿月一往情深,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是啊,但愿陛下能够网开一面,成全她和阿月。”说话间,紫莹带着碧梧出现在面前,和她们一道的还有几个平素喜欢围在紫莹身边的仙子。“司命大人,圣元星君!”灵儿刚一过南天门,那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仙子就给紫莹报了信,紫莹当即拉着碧梧就飞出了飞凤宫,和那几个所谓的“死党”一起等在这南天门通往凌霄殿的路上,只等着要见这灵儿一面。远远地,看见灵儿跟在两位尊君身后缓缓走来,那仪态万千的样子,着实让紫莹心里一凉。尤其是看到灵儿眉心处那与众不同的仙降草图案隐隐闪着金光,带着一种特别的神韵,紫莹就觉得自己今日在眉心点的朱砂实在是平庸到了极点,恨不得马上擦掉。“紫莹二公主!碧梧郡主!各位仙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司命和圣元星君停下脚步,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暗叫不好,这来者不善啊。只是,他们作为尊君,也不便与这些仙子理论什么,一切就看灵儿自己怎么处理吧。有些想看热闹的神仙也远远站着,生怕错过了这场好戏。“听说今日有新修成的散仙来天界,我等也来看看,免得以后相见不相识。”紫莹脸上笑着,看向灵儿的双眼却已经块要喷出火,飞出刀。“二姨,这个仙子和那个灵儿好像哦!不过她比那灵儿还要好看!”碧梧尚小,并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只觉得灵儿眼熟。“是啊,我也觉得很像。不过那灵儿不是冥界的男妖么,怎么会和这位新仙友这般相像呢?”紫莹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月灵儿拜见二公主,拜见郡主!”灵儿面不改色,淡淡笑着给紫莹个碧梧施礼,随即望着司命,“司命大人,我们走吧,冥王还等着我早些回去呢。”“哦,差点忘了冥王的交代。月灵儿,走吧,本尊现在就带你去觐见陛下。”司命连忙打圆场。“将冥王拿到这天界来说事,也太不懂规矩了。”一个仙子瘪瘪嘴,丝毫没有让开的想法,显然她们认为灵儿是想搬出冥王来显摆。而紫莹一听“月灵儿”三个字就觉得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她早就对灵儿冠以月这个姓氏感到愤怒了,今日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怎么可能放过羞辱灵儿的机会呢,“月灵儿?你什么时候姓月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半妖,你有什么资格姓月?!”“是啊,你凭什么姓月?别以为给自己换个身份,就能和阿月上神在一起。简直是不知廉耻!”那几个仙子也在一旁帮腔。“对啊,你们看她画的那妆,是该说她别出心裁呢,还说该说她刻意狐媚?一个刚刚成仙的仙子,就打扮成这样,这是要想惑乱整个天界吧?!”那些说得更难听的哪里知道灵儿眉心的仙降草根本不是画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妆容。司命侧身看着灵儿,灵儿依旧神色淡淡,丝毫不为自己辩解。小丫头确实不错,司命忍不住又在心底赞叹。闻着这浓浓的火药味,周围那些看热闹的神仙已经慢慢聚集过来。虽然依他们的修为,站在三丈之外都能听得清、看得明此处发生的一切,可八卦因子却促使他们越站越近,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漏掉当事人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姓名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二公主对此无需介意。月灵儿平日只待在二公主不会去的冥界,我这个人二公主都见不到,我这个名字二公主不喜欢根本无需提及,更不必因此而生气。二公主乃金枝玉叶,若因为计较我的名字我的姓氏而气坏了身子,实在是不值得。”面对周围幸灾乐祸的眼光,灵儿不卑不亢,依旧挂着一脸淡淡的笑容。“你!”紫莹还来不及反驳,一个人影已经从半空中飞了过来,“莹儿,小梧。”“姐!”“娘亲!”看清来人之后,紫莹和碧梧同时喊了起来。灵儿定睛一看,来人一身蓝色长裙,容貌和紫莹虽有八分相似,但看上去更为亲和,不似紫莹那般骄横。“大公主!”司命和圣元星君连忙向蓝霜拱手,周围那些仙子也向蓝霜施礼。“二位尊君免礼!诸位仙友免礼!”蓝霜将碧梧揽在身边,也向司命和圣元星君施礼,随即温和地望着灵儿,“这位就是月灵儿仙子么?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好生俊俏。”“大公主言重了!”灵儿礼貌地给蓝霜施了个礼,淡淡一笑,“在灵儿看来,天界众仙皆是靓女帅男,没有谁不美,没有谁不好看,不过是各有特色罢了。何况,再美的容颜也有看腻的那一天,若是可能,灵儿希望别人喜欢的不是自己的容颜。”“少在这里说些好听的,你若不是长了这张脸,阿月哥哥会多看你一眼么?”紫莹当即反驳,灵儿却像没听见一样,依旧淡淡笑着。“莹儿,你身体不适,本就该继续躺着,何必一定要来迎接新人呢?”蓝霜一把抓住紫莹的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同时转身笑对灵儿,“今日一见,才知道月灵儿仙子不但貌美,而且聪慧,真是幸会!你此番要去觐见陛下,我们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了。今日紫莹妹妹有些发热,说话做事难免失了分寸,还望尊君和月灵儿仙子莫要见笑。” 第一百五十九章 觐见天帝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说罢,蓝霜拉着紫莹,揽着碧梧王旁边站了两步,特意让出道来。其他的仙子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闪出一条道来。“大公主,二公主,小郡主,后会有期!”灵儿朝三人点点头,跟在司命和圣元星君身后缓缓向前走去。“姐,你为何要拦着我?”紫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蓝霜拉着飞上了半空。“妹妹,你何必自取其辱?”蓝霜带着紫莹飞到没人的地方,方才停下,她一手揽着碧梧,有些严肃地望着紫莹,“我早就给你说过你得改掉你这个爱冲动的脾气,不要时刻都使你的小性子。你有没有想过,你这般当众羞辱那月灵儿是不男不女的半妖,其实也是降低自己的身份,让人笑话?!”“姐,我只是想把她的假面具当众撕下来,我一看见她就来气!凭什么她要变成一女的,还要弄那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她摆明了就是要迷惑阿月嘛!”紫莹一脸的不服气。“妹妹,不管她如何,你这样当众挑事只能让人觉得有失分寸。姐姐刚才看到的就是你在无理取闹,而她月灵儿却进退有度,有理有节,相信任何人都会觉得是你不对。虽然众仙都知道她参曾经是妖,也知道她是由男变女,可如今她已经是仙,她没有任何过错,你没有任何理由找她闹。你这般不冷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吃醋的妒妇,反倒衬得她月灵儿娴静端庄。”“姐,你怎么帮她说话?!”紫莹有些懊恼。“妹妹,你到底还想不想和阿月在一起?”蓝霜用手点了一下紫莹的头,“你难道不想想,今日的事情传到阿月耳朵里,他会怎么想你?难道你不担心他会觉得你欺负了月灵儿,因而更加心疼月灵儿,对你更加避而远之?你为了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却将自己陷入更被动的境地,与阿月的距离也越来越远,这就是你想要的效果么?”“姐,我……”紫莹这才彻底变了脸,“难道,姐的意思是因为阿月,我必须违心地与那月灵儿交好么?”“我并不是要你刻意与她交好,但你至少应该保持一个公主应有的风度,以免被他人笑话。你若做不到以礼待人,还不如干脆待在飞凤宫,不要出来。姐今日故意把碧梧送到你那里,本来就是想着让小梧陪着你,免得你出来见到月灵儿心情不爽。谁知道你根本不理解姐姐的一片苦心!”“姐,我知错了。我们回去吧!”紫莹垂头丧气地拉着蓝霜,蔫蔫地打道回府。这一边,司命和圣元星君带着灵儿穿过人群,向着凌霄殿走去。“灵儿,刚才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圣元星君低声问灵儿。“星君,不曾。”灵儿笑笑,“她们之所以这般看我,是因为她们不了解我,我也没想过要被她们了解,所以懒得去做口舌之争。在我心里,冥界才是我的家。天界我不会常来,和她们不会有什么交道,她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这一生不是为她们而活,只要我在意的人懂我,那就够了。她们说什么,我根本不会介意。”“你倒是个通透的丫头。”司命点头微笑。“我也曾经为此难受过,是冥王让我懂得了这个道理。”说到冥王,灵儿总是一脸的笑,没有冥王的教诲,哪有今天的自己?“冥王实在让本尊佩服!”圣元星君当然记得当日灵儿听闻阿月要成亲,又见紫莹和菡萏前来送药,负气离去的情景。现在的她与那时相比,确实在心性上也有很大进步,看来冥王真是教导有方。“凌霄殿到了,灵儿,见了陛下,一定要注意礼仪。”司命抬头看着几步外的凌霄殿,低声提醒灵儿。“灵儿明白!”三人缓缓走进大殿,天帝端坐在高处的龙椅上,一个负责登记仙籍的神仙在下面侯着。听闻脚步声,闭目养神的天帝睁开了眼,只见月灵儿跟在那司命和圣元星君身后走了进来。月灵儿倒也是懂礼仪的,始终走在两位尊君身后三步远的地方,不快不慢,不愠不火,头柔顺地低着,一副谦恭的样子。“陛下,新晋成仙的月灵儿带到了。”司命和圣元星君停下来,向天帝禀告。“下面的就是月灵儿?抬起头来,让朕瞧瞧。”天帝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但一股威压却立即在大殿中扩散开来。灵儿当即觉得有些透不过气,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散仙,面对强大的天帝,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威压,她竟有一种忍不住跪下的冲动。灵儿竭尽全力让自己的腰身挺直,艰难地向前走了几步,跪下给天帝行了个大礼,“月灵儿参见陛下!”随即,抬起头望向天帝,满眼的清明。这张脸,这个仙降草的图案,天帝心里先是一惊,接着释放出一缕神识前来对月灵儿进行探查。片刻之后,天帝收回了自己的神识,仍是一言不发,只久久地审视着月灵儿。与此同时,月灵儿也一直不卑不亢地跪在那里,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天帝。这张与冥王有七八分相似的脸,与冥王却有着不太一样的气质。咋一看,两人都带着王者的气度,带着王者的威压,但天帝却显得比冥王更冷,比冥王更威严。或许这也是因为自己长期跟在冥王身边,和冥王亲近的缘故。换这天界的人看,可能就觉得冥王更冷漠更威严吧。灵儿心里想着,不但将这两个王者比较着,也在天帝的脸上找着阿月的影子。相比天帝五官线条的硬朗,阿月的五官更多了几分柔和,那应该是综合了清樱仙尊的美吧。也不知道这天帝当年怎么没有娶清樱仙尊,她不是天界的第一美人么?不过,若她做了天后,这世上也就没有阿月了吧?她和天帝会有自己的子女,怎么可能还“创造”出阿月呢?“你就是月灵儿?”就在灵儿神游的时候,天帝冷冷地开了口。“禀陛下,我就是月灵儿。”灵儿直视着天帝,毫无半点畏惧。“听说,你的本体是株仙降草?”天帝再次扫了一眼灵儿眉心处的图案,一个刚修成散仙的仙子,眉心处带着这样的图案实在是件奇事,难道这跟她的本体有关?刚才自己的神识也在她体内走了一圈,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唯一奇怪的就是她体内似乎有一个封印,里面似乎封存着一股能量。“嗯,冥王养在寝殿园子里的那株仙降草便是我的本体。”灵儿乖巧地点点头,她很清楚,不能告诉天帝自己的本体诞生在冥界,否则天帝一定会有所怀疑。寸草不生的冥界,历来只存活彼岸花的冥界,怎么可能长出一株莫名其妙的草?“那你可知冥王从何处寻到了你的本体?据朕所知,你好像是三界内朕听说过的唯一一株仙降草。”天帝的口气有些舒缓,似乎是在和灵儿聊天一般。“这个我倒真的不知了。冥王很喜欢制药,时常派黑白无常到处收集一些罕见的植物,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发现了我的本体,我也不清楚。”灵儿的话滴水不漏。“你到冥界前并未开智识?那为何跟在冥王身边没有一开始就修仙呢?”天帝的问题其实暗含玄机。“禀陛下,听说黑白无常刚将我带回冥界的时候是扔在花海中的,我日日与那彼岸花在一起,难免也沾染了妖气,修成人形时的确只是一个小草妖。幸得冥王照拂,将我移到他寝殿的园子里,鼓励我修仙。”灵儿一字一句,没有半点疏漏。“你体内封存的能量是怎么回事?”“那应该是冥王替我封存的吧。冥王说我天生带着一些能量,又久居在他寝殿的园子里,吸收了不少他的念力和灵力,只可惜我修为尚浅,还不能运用自如,等我再有突破的时候,冥王自然会替我解开封印。”灵儿这一回答倒也让天帝放下心来。不过,天帝对此还是有些吃惊,这仙降草到底是有多神奇,到底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东西,看来自己什么时候真该找个机会看看月灵儿的本体。此外,这冥王也确实厉害,他加在月灵儿体内这个封印什么古老,自己看上去觉得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却想不出名称。“朕听说你曾和阿月上神一起在凡界与那魔头地煞交手?还救了菡萏仙子?”天帝终于说到了阿月。“陛下言重了,当时只是随阿月去荷花节观礼,恰好遇到了而已。菡萏仙子和阿月一心除妖,不顾自身安危救那些无辜的凡人于水火,灵儿不过是在一旁帮了点忙罢了。菡萏仙子也不是我救的,是阿月救的。”灵儿并不表功。“你喜欢阿月?”天帝的话里带着玩味,眼里带着审视。“正如他喜欢我一样。”灵儿一愣,随即一笑。 第一百六十章 神灯的选择(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你觉得阿月如何?”“阿月正直、善良,是个好神仙。”“阿月和冥王相比,又如何?”“阿月不及冥王强大,但却和冥王一样,真心待我。”“既然阿月不及冥王强大,你也只把冥界当作自己的家,为何你只做冥王的义妹,却没有选择和冥王在一起?你与冥王不是朝夕相对么?”天帝的眼眸深了深,其实,灵儿一到天界他就知道,并让千里眼和顺风耳观察着她从南天门一路走来的行踪,这一路上灵儿的一言一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司命和圣元星君闻言也面面相觑,或许也没想到天帝竟会如此八卦。“朝夕相对却无法爱上的人很多,陛下在天界这么多年,相信见到的一定比我多。灵儿虽然爱的是阿月,但心里也敬冥王,也爱冥王,他是灵儿的师父,也是灵儿的兄长。”灵儿的脸上此刻也没了笑意,“一直以为天界是个严肃、无趣的地方,今日方知我错了,原来天界的人并不是无趣,而是无聊。”“你……”天帝一愣,随即脸上充满了怒色。“难道不是么?这天界的仙子很无聊,陛下似乎也很无聊,竟然都喜欢打听一些很无聊的问题。像这种纯属私人的问题,在冥界,只有无聊的彼岸花花妖才喜欢谈论。”灵儿不紧不慢地说着,话里略带了一丝嘲讽。“月灵儿,大胆!”天帝一声怒喝,威压再次扑面而来。司命和圣元星君暗叫一声不好,连忙跪下,“陛下息怒!月灵儿初来咋到,不懂天界的规矩,顶撞了陛下,还请陛下息怒!”灵儿却始终跪在那里,倔强地挺着腰,“月灵儿只是实话实说,并无顶撞之意。冥王一直教导我,要尊重他人,上至创世之神,下至草芥,甚至鬼魅,都是这世界不同的存在,也都是值得尊重的个体。任何人的私事,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即使是创世之神,也不能过多地干涉。就如这天界,灵儿虽然陌生,虽然谈不上喜欢,但灵儿也要尊重天界的规则,要尊重包括陛下在内的每一个人。难道,冥王的教导错了么?”灵儿的声音里带着委屈,一双乌黑的眼睛瞬间沾染了些许雾气,长长的羽睫扑闪,似乎下一秒,委屈的泪花就要掉下来。“月灵儿,你要明白,朕是天界的管理者,关心每一个仙友是朕的责任。”月灵儿这模样,不知为何就让天帝想到了在水牢受罚时隐忍的阿月,想到了被自己无意中伤了心的清樱,他心里不由一软,但随即语气又再次强硬起来,“朕无意干涉你的私事,但朕却不能让阿月因为儿女私情蒙蔽了眼睛、迷失了心智。阿月是天界全力培养的人,肩负着重任,他的婚事不仅是他个人的事情,也是天界的大事。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必须是朕认可、众仙家认可、对天界和阿月都有帮助的人。你认为你是这样的人么?”“对于天界而言,月灵儿刚刚修仙成功,不过是一个毫无地位的散仙罢了。在陛下眼里,在众仙眼里,月灵儿自然是配不上阿月的。不过在我看来,两情相悦是两个人自己的事情,旁人不见得能给出最正确的评价。也许,我给不了阿月什么帮助,但我可以给他我的全心全意,给他我的全力支持。”面对天帝质问的眼神,灵儿依旧好不退缩。“好一个全心全意,好一个全力支持。朕希望你记得你今天所说的话,日后不要因为个人的所谓牺牲而有所抱怨。”天帝哼了一声,偏头看着一旁的记录官,“来人,将月灵儿的仙籍记录下来。”“是,陛下!”那人一边答话一边翻开手里的册子,刷刷地写着,不一会儿便将灵儿的画像画上,并在一旁批注了她的本体、来历,以及修仙成功的日子。“司命,圣元星君,你们带月灵儿去神仙殿吧,点了神灯,带她在天界四处看看,便可以让她回冥界了。”天帝又看看依旧跪着的司命和圣元星君,“都起来吧,你们辛苦了!”“谢陛下!”待司命和圣元星君抬起头,高台的龙椅上哪里还有天帝的影子?司命和圣元星君随即带着灵儿走出凌霄殿,向神仙殿走去。“灵儿,你胆子太大了,刚才我都为你捏了把冷汗。”圣元星君的话毫无责怪之意,“我看呀,这天界的神仙,就数你胆子最大,居然敢和陛下那样说话。”“我不是天界的人,不懂天界的规矩,在冥界,冥王从来都允许我们实话实说。”灵儿眨眨眼,好像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刚才已经以身犯险。“灵儿,虽然你刚才所言并无不对,但还是要记住陛下是天界之王,不容冒犯。你与他争论已是逾越了应守的礼仪。”司命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灵儿,“本尊知道,冥王视你为亲人,向来宠着你,冥界也没有那么多规矩需要你遵守。但这里毕竟是天界,人多口杂、心思各异,陛下也有陛下的难处,只能靠这些繁琐的规矩才能维持天界的秩序。如果你不想授人以柄、落人口实,下次哪怕是虚与委蛇,也要在人前表现出对陛下的尊重。这样才不会给你自己招来麻烦,才不会让阿月为难。”“司命大人,我知错了,以后我会注意的。”灵儿点点头,牢牢地记住了司命的话。走入神仙殿,灵儿立即被那一盏盏神灯所吸引了,她好奇地走来走去,东看西看,最终停留在冥王的那盏神灯前,看着那九尺灯树低声赞叹,“原来这就是冥王的神灯呀,好神奇啊!”一旁管理神灯的人不以为然地瘪瘪嘴,“别看这冥王的灯这么高大,前一段也曾莫名其妙地突然暗了下去,当时我还以为冥王出事了,没想到一个多月后,这神灯又明亮如初了!所以说,再强大的神仙也有生病的时候!”对于每日照看神灯的人来说,天天对着这些灯火也怪无聊的,唯一解闷的事情就是关注谁的神灯今日暗淡了,谁的神灯出问题了。就算不知道那个神仙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也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他遇到了麻烦,这倒也是对人八卦的谈资。灵儿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歪着头回想上次冥王“生病”的时间,好像不多不少,确实有一个多月。那时候冥王怕自己担心,总在自己面前说他没事,可他骗得了自己,他的神灯却骗不了人。此刻面对冥王的神灯,灵儿默默念叨着,冥王,你总是一个人承受着一切,把最好的都留给了我,希望这一世,你再不会有病痛,永远这么安康!“灵儿,快来!”司命的声音打断了灵儿,灵儿连忙走了过去。“灵儿,现在本尊教你如何结出法印,你稍加练习之后便可以点亮你的神灯了。”司命指着面前一个空的器皿,器皿很特别,咋一看像个羊脂玉的小花盆,不过却可以随着神灯的大小而任意变化大小。“那等下我的神灯要放在哪里?”灵儿将那器皿捧在手里爱不释手地看着,越看越喜欢。“神灯会自动选择位置。”圣元星君笑着给灵儿解释,“等你点亮了你的神灯,它会自己找个地方停下。”“这么神奇?”灵儿眨了眨眼睛,自己的神灯会不会跑到阿月的神灯那里去呢?刚才好像看到阿月的神灯紧挨着清樱仙尊的神灯,与那天帝的神灯隔得很近呢。“好了,先放下吧,本尊教你点亮神灯的法印。”司命看着灵儿抱着自己的器皿不肯松手,忍不住也笑了,到底还是个小丫头。“好!”灵儿放下器皿,跟着司命学习起来。片刻之后,她熟练地结出法印,将自己的神灯点亮了。灵儿的神灯居然也是一株橙色的仙降草,叶片分为上中下三层,每一层都托着一盏晶莹剔透的玉色小灯,看起来萌得要死。“这是什么草?怎么这么可爱?”管灯的人忍不住也惊呼起来。要知道,众仙的神灯都很普通,哪有这么萌的。但更让他尖叫的事情还在后面。只见灵儿的神灯忽然飞了起来,在半空中打了个旋,然后像长了眼睛一般直接就飞到了冥王的神灯旁落了下来,看上去就像大树下突然长出了一颗小草。冥王的九层灯树轻轻摇摆,九盏神灯一起晃动,似乎在欢迎小家伙的到来。小神灯也冲着九层灯树摇动着自己的叶片,就像要和灯树拥抱一般。“呵呵,我的神灯和冥王的灯树在一起呢。”灵儿开心地笑着,丝毫没有因为神灯没有选择阿月而难过。“太神奇了,从来没有神仙的神灯会选择和冥王的灯树在一起。”管灯的人也看呆了,“这么强悍的灯树,站在它旁边多自卑啊。你看你的灯,和冥王的一比,多么渺小。” 第一百六十一章 命悬一线(1)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冥王本来就比我强大多了,有啥好自卑的?!”灵儿依旧开心地笑着,“一辈子都待在他身旁是多么幸福的事情,我巴不得永远和他在一起!”圣元星君和司命对视了一眼,有一丝说不明的疑虑在他们心中闪过,不由得想起了刚才凌霄殿内天帝的问话。冥王的强大他们已经亲眼见到,冥王对灵儿的好、对灵儿的宠溺他们也看在眼里,灵儿对冥王的喜欢之情显然又溢于言表,这灵儿心里,到底是阿月更重要,还是冥王更重要?冥王与灵儿之间真的只有兄妹之情么?“好吧,第一次见到这么喜欢冥王的人。”这管神灯的人从不能离开神仙殿半步,所以对于天界中关于灵儿的传言倒是毫不知情的。“这么好的冥王,为什么不喜欢?”灵儿狡黠地眨眨眼睛,调皮地笑了。纵然司命和圣元星君心里对灵儿与冥王的感情有些疑虑,此刻也忍俊不止,这个鬼灵精怪的灵儿,果然与天界这一干仙子是不同的,难怪阿月会如此喜欢她,就连自己也不知不觉被她吸引了。“灵儿!”就在此时,菡萏的声音在神仙殿外响起。灵儿抬头一看,菡萏站在神灯殿外浅笑盈盈。“菡萏姐姐!”灵儿再次看了一眼自己和冥王的神灯,跑了出去。“灵儿,陛下没有为难你吧?你的神灯是挨着阿月的么?”菡萏拉着灵儿的手,问个没完。今日一早她本想早点出来等灵儿的,可那守护她的奕寒尊君却说怕那下蛊的人会趁灵儿刚来天界的时候对她不利,怎么也要等灵儿顺利觐见陛下后才让菡萏与灵儿见面。菡萏想着自己身上的蛊,倒也听话地等到现在。“菡萏姐姐,天帝没有为难我。我的神灯挨着冥王的灯树呢。”灵儿甜甜地笑着。“是么?!太好了!”菡萏也笑了,冥王,若你知道灵儿的神灯选择的是你,会不会也觉得欣慰?“菡萏仙子!”司命和圣元星君也走了出来,“不如我们一起陪灵儿到处看看,等下我们也好送她回冥界。”“好啊!”菡萏挽起灵儿的手,“走,灵儿,我们带你来个天界一日游!”一行四人,驾着云,先看了瑶池、碧海,又看了银河、灵山,还特意绕着阿月的月夕阁飞了一圈,最后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诛仙台。“下面是什么地方?”灵儿站在云端上,看着下面那方平台,不知为何,总觉得那平台透着一种庄严、透着一种肃穆、透着一种无边的悲伤,让人忍不住想要下去看个究竟。“那是诛仙台,是处罚神仙的地方。”菡萏低头看了一眼,答得有些漫不经心。“我好像听阿月说过这个地方。”灵儿继续低头去看。“要不,我们一起下去看看吧。”菡萏眼睛一转,拉着灵儿飞了下去。诛仙台咋一看很普通,一个青灰色的方正平台上雕刻着一个古老的类似八卦阵一样的圆形图案,图案很繁芜,灵儿觉得自己根本就看不懂。诛仙台的四周立着八根同样颜色的柱子,每一根都有四个成人合抱那么粗,大约二十丈那么高,直插云霄。柱子上也和平台地面一样刻着繁芜的图案。柱子看起来像青石,摸上去又像青玉一般光滑、冰凉,材质极为独特。灵儿轻轻触碰着柱子上的图案,有些好奇地看着这八根柱子的排列,“菡萏姐姐,这八根柱子是用来做什么的?”“灵儿,这里叫诛仙台,其实也是惩罚犯错的神仙的地方。这八根柱子是当年母神修补苍穹所遗留的神石,专门用来捆绑神仙。犯错的神仙被带到这里接受处罚时,会被捆绑在柱子上接受打神鞭的鞭打,或天雷的轰击。”菡萏轻轻地解释着。“原来是这样。”灵儿恍然大悟,“那你上次因为我和阿月的事情被天帝责罚,也是在这里被鞭打的吧?”“嗯。”菡萏点点头。“菡萏姐姐,很疼吧?”灵儿鼻子一酸,给了菡萏一个大大的拥抱,“对不起,菡萏姐姐,为了我和阿月,让你受苦了。”“没有,灵儿,我受罚是因为我违反了天规,与你没有关系。再说都过去了,我现在早就忘记那种疼了。”菡萏笑着拍拍灵儿的背。“对了,为何这八根柱子没有将这诛仙台围成一圈,而是留下这么一个缺口呢?”灵儿心里还有个疑问。“这个缺口后面便是灭神池,任何一个神仙,不管修为有多高,只要从这里跳下去落入灭神池中,就会立即灰飞烟灭,魂飞魄散,即使用聚魂珠也凝聚不了他一点点神魂,再也无法让其复活。”一旁的司命轻声解释。“灭神池?有很多神仙丧命于此么?”“不知道。”菡萏摇摇头,“据说一百多万年来,真正被陛下处罚推下这诛仙台扔入灭神池的神仙并不多,或许还不足十个。但也有些神仙因为厌弃了生存,自己来跳的。”“那是为何?做神仙不好么?居然会自己选择神形俱灭?”灵儿有些想不通。“神仙虽好,却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当某些神仙想要的东西得不到,活着再也没有任何意义的时候,了无生趣的他们便选择了跳诛仙台。毕竟,漫长的岁月一旦成为一种煎熬,生还不如死。”圣元星君倒也是见过几个仙僚选择这条路的,当心中有了执念,一直追求的梦想成为泡沫,死――彻底消失于三界说不定也是一种解脱。说到这个,圣元星君和司命的神色在这一刻都变得有些萧瑟,两人都闭口不言,只望着前方出神。回想这一百多万年来,亲眼看着数个仙僚心灰意冷中选择在此走上不归路,那种心情确实很复杂。其实,当年司命和圣元星君都喜欢同一个仙子,可那仙子心里只有天帝一人,且痴情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当时的凤族大公主,即当今的天后。只可惜,她的身份卑微,又不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最终只能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天帝立后的消息公布之后,那仙子终日郁郁寡欢。在天帝大婚当日,她便一个人来到这诛仙台跳了下去。闻讯赶来的司命和圣元星君只看到自己心爱之人义无反顾、纵身跃下的背影,他们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此后,司命和圣元星君在天帝的婚宴上大醉了一场,并真正成为了无话不说的死党。两人此生虽再不言感情,但每次来到这诛仙台,心底都还是会隐隐作疼。灵儿好奇地走过去,站在那缺口向下望着。只见脚下全是乌压压的云层,那云层翻滚着,给人一种极度压抑的感觉。偶尔,云层撕裂开一条口子,可以看到云层下方有一个青色的池子,池水翻波,发出嘤嘤的声音,竟似亡魂的哭泣一般让人心里惶恐。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切,灵儿心里有些难过,脑海里不断闪过上一世,父神亲手将心魔刺死的场景。父神用剑刺穿心魔的“心脏”,将魔核一剑挑出,心魔灰飞烟灭的那一幕,在灵儿的脑子里反复出现。灵儿的脸色突然间变得有些苍白。就在这时,毫无防备的灵儿只觉一股力量狠狠向腰间袭来,下一秒,脚便离开了地面,对着身下的灭神池跌落下去。“去死吧!”灵儿跌下去的那一瞬,只听见有个声音在自己耳边恶狠狠地低语,她抬眼一看,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菡萏那张漂亮的脸此时因为一脸的狰狞而变得有些扭曲,双眼露出凶光,又带着一丝阴谋得逞的自得。灵儿来不及去多想,只拼命想抓住什么控制自己不断下落的身体,无奈诛仙台下除了云层还是云层,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抓。她右手的虚影剑也握在了手里,不断向一侧刺去,无奈她的身子离诛仙台太远,无法刺到那崖壁上。这时,菡萏已经开始尖叫,“灵儿!”一旁正在走神的司命和圣元星君掉头一看,吓得立马变了脸色,同时出手去拉灵儿。要知道这灭神池有一股巨大的引力,任何从诛仙台上掉下的神仙,没有一个还能腾云驾雾地飞回来。“灵儿!”菡萏着急地涨红了脸,肩上的软烟沙已经变成了两朵莲花,对着灵儿就飞了过去,“快抓住我的莲花,灵儿!”圣元星君和司命第一时间用手没有抓住灵儿,也各自扔出一把拂尘,对准灵儿抛了过来,“快,灵儿,抓住!”两把拂尘在半空中纠结在一起,拧成一根粗壮的绳子,对着灵儿直直地飞了过来。灵儿伸出手,离那拂尘却还有一点距离,她拼命地向前伸手,想要抓住拂尘,没想到菡萏的两朵荷花却在这个时候飞过来,一朵重重打在灵儿手上,一朵恰好将拂尘撞开。灵儿的手一空,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身子离灭神池也越来越近。 第一百六十二章 命悬一线(2)(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灵儿已经可以听见池水的声音了,她感觉到自己似乎马上就要冲破云层,坠入那万劫不复的灭神池。“不好!”司命的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谁能料到带灵儿来看个诛仙台竟会出这样的事情,这灵儿怎么就会脚下一滑跌下去呢?自己当时怎么就在神游呢?如果灵儿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要如何向冥王交待?如何向阿月交待?司命现在只觉得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把灵儿救上来!“菡萏仙子,把你的荷花先收起来!”圣元星君也急得冷汗直冒,一边将所有念力和内力加注到拂尘上,一边对司命大喊了一声,“司命老儿,再来一次!”霎时间,两把拂尘再往下探去,集结在一起的“绳子” 变得更长更粗,向着快要坠入灭神池的灵儿飞了过来。此时的灵儿已经感觉到一种死亡的寒意正从身后席卷而来,她的神台开始失去清明,意识似乎也有些开始迷糊了,那在眼前晃动的“绳子”怎么也抓不到,生,离她越来越远,死,却近在眼前。“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若我就这么死了,冥王怎么办?阿月怎么办?我必须活着!”就在即将落入灭神池的那一刹,灵儿一口咬破自己的舌尖,眼前再次清晰起来。她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向前一抓,一把抓住那救命的绳子,一点一点地往上爬。“她抓住了!”司命激动地叫了一声,和圣元星君一起用力往上拉。一旁的菡萏眼眸一深,手指一并,一个剑指对着拂尘结出的绳子飞了过去,一道白光生生将那绳子割断大半,剩下的一点承受不了灵儿的重量,眼看就要彻底断开。灵儿的身子在这一刻猛地又往下一掉,她虽然不知道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也感觉到自己抓的绳子出了问题。灵儿眼睛一转,借助绳子向一侧荡过去,虚影剑出现在右手,狠狠刺入崖壁上。与此同时,拂尘从中间断开,灵儿的身子挂在虚影剑上,随风荡漾。“菡萏仙子,你!”司命和圣元星君看着这惊险的一幕,抬头看着菡萏扭曲变形的脸,大惊失色,随即又恍然大悟,此时菡萏体内的“意乱蛊”一定发作了。没有时间考虑,司命左手一拂,将正要冲上来的菡萏抛出三丈远,圣元星君的左手则对准那被菡萏剑指割断的地方一点,一团金色光芒包裹着绳子,绳子瞬间再次变长。“灵儿,快!”司命和圣元星君再次同时发力,将拂尘扔到灵儿面前,待灵儿抓住后再次向上拽,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灵儿多在下面一秒钟都有说不清楚的危险。“是本尊大意了!”突然,一个声音在司命和圣元星君耳边响起,“本尊以为她和你们在一起,下蛊之人不可能贸然行动。看来,是本尊轻敌了。”“奕寒尊君,别说那些废话,先帮我们把月灵儿救上来再说!”听这声音,应该是守护菡萏的奕寒尊君到了,虽然知道他此时仍然是隐身,司命也必须向他求助了,这灭神池的引力太大,自己和圣元星君已经有些透支了。“好!”隐着身形的奕寒尊君站到司命和圣元星君身后,将两只手分别放在他们两人的背上,随即一股强大的念力和内力输送到两人体内。有了这一道力量,司命和圣元星君终于将灵儿从下面拉了上来。灵儿脱力地倒在地上,浑身是汗。司命和圣元星君也一脸的苍白,两人看看已经累得说不出话的灵儿,手一抬,一股力量将她送往安全地带,远离诛仙台的缺口。“本尊守着菡萏仙子,你们多加小心。”奕寒尊君依旧没有露面,只用内力传音给司命和圣元星君。司命和圣元星君还来不及说话,灵儿已经强撑着站了起来,她的脸色很难看,眼里却没有一丝恐惧,没有半点惊魂未定的样子。只见灵儿对自己施了个清洁术,清清爽爽地站在那里,对着司命和圣元星君行了个大礼,“多谢二位尊君的救命之恩!”“灵儿,你没事就好。”司命也缓过气来,抬头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先送你回冥界吧。”“那就有劳二位了。”灵儿淡淡笑着,似乎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转身又向菡萏走去。“菡萏姐姐,我要回冥界了,下次再来看你!”灵儿俯下身,将被司命拂倒在地的菡萏扶了起来,看向菡萏的眼里没有丝毫怨恨,只有心疼。灵儿知道,那个害自己的不是善良的菡萏,而是被人控制了意志的傀儡。“灵儿!”此时的菡萏看起来有些迷糊,她的脑中正在天人交战,一面是下蛊者通过蛊虫在控制她的意识,一面是她自己的意识开始逐渐恢复,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梦魇一样,她搞不清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看向灵儿的眼里带着深深的迷茫。司命和圣元星君也走了过来。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当然,他们现在什么也不能说。对于菡萏被下蛊的事情,他们依然只能装着毫不知情。心里自然觉得有些愧对灵儿,没想到的是灵儿竟这么大度,他们对灵儿的喜欢又多了几分。“灵儿,刚才?”菡萏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看起来似乎已经脱离了“意乱蛊”的控制,一时想不起自己都做了什么。“菡萏姐姐,刚才你不舒服,突然摔倒了。要不,让圣元星君送你回去,司命大人送我回冥界就好。”灵儿不想再提刚才的事情。来之前冥王一再告诫自己诸事小心,自己却偏偏要好奇地来看什么诛仙台、灭神池,结果弄出这样的事来,真是好奇害死猫啊!“是么?”菡萏的话音突然升高,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对准灵儿胸前狠狠扎了下去。“灵儿!”“菡萏!”司命和圣元星君同时惊呼,一拂手把两人分开。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那刀深深地扎进了灵儿体内,鲜血瞬间染红了灵儿的白色长裙。“灵儿,你怎么样?”司命将灵儿扶住,看着那扎入她胸前的刀,声音有些颤抖。“我,没事!”灵儿迅速点了自己胸前的大穴,并拿出一粒丹药塞进嘴里。圣元星君一个掌刀将菡萏劈晕,愤怒地对着空气爆喝了一声,“奕寒,给本尊滚出来!”“别吼,我在!”奕寒尊君显出身形,一脸的愧色,“对不起,我以为她已经清醒了,谁知道又被控制了。”“你是怎么看着她的?”圣元星君随手给了奕寒尊君一个爆栗,“难怪你追了她这么多年都没追到!奕寒老儿,不是本尊说你,你做事太不靠谱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把这里处理一下,巡逻的天兵就快到了!刺杀仙僚,这可是死罪!那下蛊的人这一招是一石二鸟啊!既想除去灵儿,又要除去菡萏。如果本尊没猜错的话,菡萏仙子体内的蛊虫此时根本无迹可查了。若被人告到天帝那里,她只能是死路一条。”司命的脸黑得不是一般的难看。“是啊,等下再骂我吧,先处理这地方。”奕寒尊君讨好地接过圣元星君手里的菡萏,“我们要不先找个地方藏一下,让这灵儿仙子先疗伤?!”“此事必须禀告陛下,否则那下蛊的人便会知道事情败露了。”司命眉头一皱。“那你快去联系陛下,这里交给我们。”圣元星君走上前,想要扶住灵儿。“尊君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灵儿咬咬牙,猛地一下将胸前的小刀拔了出来,虽然点了穴,还是流出不少鲜血。“你这丫头!”圣元星君看着灵儿惨白的脸色,心里有些不忍,“唉,阿月走前专门叮嘱我和司命老儿要护你周全,冥王也特意拜托了我们,没想到我们两个却还是大意了。”“我的伤不碍事,几位尊君莫要自责。我先使用修复术,回冥界后再让冥王看看就好。”灵儿说着盘腿坐下,双目紧闭开始修复自己的伤口。随着她的运气,一团金光在她胸前闪过,伤口开始渐渐愈合。“我去找陛下,你们处理了痕迹马上隐身,巡逻的天兵就要过来了。”司命转身飞走了。圣元星君捡起地上的刀子藏在袖中,衣袖一拂,地上的血渍消失无踪,空气中的血腥味彻底消散,同时,几个人也全部隐匿了身影和气息,升至半空中。灵儿一直闭眼调息,修复着自己的伤口。她没有告诉众人的是,菡萏的刀上有毒,此刻她只能尽力将毒素逼到一处,等回冥界后再让冥王替自己解毒。片刻之后,一队巡逻的天兵就已经到来。他们例行公事地沿着诛仙台走了一圈,继续向前走去。不一会儿,司命的身影再次出现,圣元等人连忙从空中落下,显出身影。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八卦传言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灵儿,你还能坚持么?”司命看着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灵儿,眼里全是担忧,顺手捏住她的脉门,皱了皱眉头,“这刀上有毒?”“嗯,不过我将毒素逼到一处,暂时无碍。我也好多了。”灵儿服了丹药,又控制了毒素,确实没有大碍。“陛下的意思让我们先去凌霄殿,就说菡萏仙子醋意大发,刺杀灵儿,届时他会将菡萏仙子关入天牢,看幕后的人如何行动,再来决定下一步怎么做。”司命看看依旧昏迷的菡萏,说出天帝的决定。“关进天牢?那菡萏姐姐岂不是要受罪么?”灵儿一脸的不忍,奕寒尊君也是一脸的不甘。“本尊倒有个想法,需要各位的配合。”司命看了奕寒尊君一眼,奕寒尊君突然觉得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菡萏仙子今日的举动依照天规就是死路一条,显然那背后下蛊的人根本没想过要保留她这颗棋子,所以本尊才大胆猜想,她体内的蛊虫一定发生了变化。虽然她被下蛊不到两月,但这蛊虫应该是查不到了,否则她被下蛊一事就会败露。这样的情况是我们始料未及的,就算冥王也不可能想到,因为此前一直认为蛊虫在体内会潜伏两个月,才彻底融入血脉。既然我们需要冥王帮忙,就得把菡萏仙子带到冥界,让冥王再看看。但如今陛下要将菡萏仙子关入天牢,要让那下蛊的人以为他的阴谋已经得逞,我们显然需要找个人代她去坐牢。”司命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向奕寒尊君。“司命大人的意思,是要我装作菡萏仙子,代她坐牢?”奕寒尊君顿时觉得太阳穴一阵猛跳。“当然是你,不是你难道是我们?”圣元星君不满地低喝了一声,“且不说你一心爱慕菡萏仙子,代她受苦理所当然,就说今天的事情,你也有很大的责任,是你没有守护好菡萏仙子,才导致她刺伤了灵儿。本尊和司命老儿等下要送灵儿回冥界,顺便帮你把菡萏仙子带去冥界,请冥王看看,你也不希望她一直被人操控吧?再说了,你爱慕菡萏仙子这么多年,对她的一言一行都很熟悉,你扮她最合适不过了,换其他人一定会被看出破绽的。”“这个……好像只能这样。”奕寒尊君无奈地点点头。其实替菡萏坐牢他无所谓,但要扮成女子,这个他觉得很憋屈。“其实也怪不得奕寒尊君,毕竟下蛊的人在暗处,我们都猜不到他到底会做些什么。不过,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司命当然不会说出这是他和天帝商量的结果。毕竟,天帝并不希望冥王知道,司命和圣元星君请冥王帮忙一事在事前早得了他的许可,否则,天帝的面子何存?求助冥王,说出来就丢脸。“奕寒老儿你放心,你也不用在天牢待太久,我们去冥界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再把你换出来就是。”圣元星君又开始装好人了。“恐怕到时候奕寒尊君最好还是留在天牢里守护着菡萏仙子为好,谁知道那下蛊的人还会做些什么。”司命的眼眸深了深。“嗯,我会留下的,我可不希望她再做什么错事了。否则她醒来之后会内疚得要命,也会责怪我没守护好她。”奕寒尊君看看怀里抱着的菡萏,一脸的温柔,随即手一拂,菡萏变成了一朵一寸大小的荷花,他自己却变作了菡萏的样子,也隐去了自己的实力和修为。“记得把她完好地带回来。”奕寒尊君将那朵粉色的小荷花递给司命,自己则变出一根绳子将自己的双手捆绑起来,一副狼狈的样子。“这戏演得不错。”司命满意地将小荷花接过来放在衣袖里,冲着“菡萏”点点头。灵儿看在眼里,心里一动,这奕寒尊君虽然有些粗心大意的,可对菡萏倒是真的很好,但愿冥王能早点想出办法对付菡萏身上的蛊,到时候自己一定要劝劝菡萏,千万不要错过身边真正在乎她的人。“那我们就快去凌霄殿吧!”司命转身看看灵儿,“灵儿丫头,你还得装作重伤的样子,这样才能骗过那奸人的眼睛。”“好的。”灵儿此时还是一身血衣,一脸的苍白,司命这么一说,她也不再强撑了,虚弱地靠在圣元星君身旁,被圣元星君扶着,一路向凌霄殿飞来。凌霄殿里,天帝听得司命和圣元星君的禀告,自然是盛怒到了极点,当即将“菡萏”打入天牢,又命两人速速将灵儿送回冥界。灵儿回了冥界,早已感知到她受伤的冥王心疼自是不说,细细为她把了脉,解了毒,疗了伤,冥王方才去研究菡萏身上的蛊。而此时天界流言四起,说什么那月灵儿到天界第一天,便被阿月的红颜知己菡萏仙子重伤。据传,醋意大发的菡萏仙子不但差点将月灵儿推下诛仙台跌入灭神池,还亲自用毒刀刺伤了月灵儿。一时间,月灵儿再度成了狐媚子的代名词。试想,多年来循规蹈矩的菡萏仙子在天界有口皆碑的,她与阿月的情深意重也是有目共睹的,若不是这妖孽的月灵儿故意挑逗,菡萏仙子怎么可能失态至此?这争风吃醋的八卦消息,不但在天界传得沸沸扬扬,也传到了万佛山阿月的耳里。阿月到万佛山之后,一直跟在佛祖身边,参悟经书和道法的奥妙。每日习课之后,阿月便会去找那些尚武的金刚、佛陀和武僧讨论武学,一起过招,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虽然心里非常思念他的灵儿,可这万佛山不可能得到灵儿的丝毫消息。阿月强压住内心的思念,让自己安心修炼。在阿月看来,只要司命他们没有传来什么坏消息,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而那日与他同来的云鹤尊君也时常与佛祖及其座下弟子辩论经法。两人虽然偶尔会见面,却不过是点点头,几乎没有时间一起说话。这日日暮,阿月在万佛山的竹林里练剑,突然有人赞了一声,“好剑法!”阿月抬头一看,竹子后走出的不是那云鹤尊君又是谁呢。阿月当即收了剑,拱手施礼,“云鹤尊君!”“阿月,这剑法不错!”云鹤淡淡笑着,走上前来,“你很刻苦啊!”“尊君见笑了。阿月的修为尚浅,屡次在那魔头地煞手中吃亏,真希望早日有所提升,亲手灭了那魔头才好。”“地煞很狡猾,这一段更像是销声匿迹了,估计在酝酿什么大的阴谋吧。你抓紧修炼也是对的,总有一天,你会再次代表天界出战,武功精进、修为提升都是很有必要的。”“尊君说的对,阿月会继续努力的。”阿月点点头,“不知尊君找阿月有什么事么?”“本尊只是来给你道别的,本尊要回天界去了。”云鹤淡淡笑着,“本尊来这万佛山已有数日了,之前一直困惑不清的一些问题已经请教了佛祖,现在准备回去了。”“还以为尊君会在这里多留几日呢。”“难道阿月希望本尊也在这里留半年?”云鹤的话里带着几分调笑。“阿月不敢。”阿月脸一红。“阿月,你……”云鹤停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或者该怎么说。“尊君有什么话要告诉阿月么?”阿月看出云鹤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阿月,你可知道,天界出事了。”云鹤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再隐瞒。“出事了?出了什么事?”阿月心里一惊,直觉这事情一定和自己有关。“今日冥界的月灵儿去天界了。”“灵儿去天界了?她去做什么?”阿月根本没想到灵儿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仙成功,还以为灵儿是听说自己受罚后,跑到天界去寻自己,心里一下就急了。“阿月别慌。”云鹤笑了,“月灵儿是去天界登记仙籍的,她已经修成散仙了。”“真的么?”阿月一惊,随即又是一喜,接着还是担心,“难道她今日去天界出了什么事情?”“正是!听说那菡萏仙子因为妒忌,竟企图将她推下诛仙台,一计不成,又用有毒的刀将她刺成了重伤。”“什么?!”阿月一下就慌了,“那灵儿到底有没有危险?”“听说陛下当即就让司命和圣元星君将月灵儿送回了冥界。而菡萏仙子,则被盛怒的陛下打入了天牢,等待处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月其实已经猜到菡萏一定是被体内的“意乱蛊”所控制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也记得司命和圣元星君的嘱咐,不敢轻易说出来。此刻他恨不得立即飞往冥界看望受伤的灵儿,但想着司命和圣元星君已经亲自将她送回了冥界,有冥王在她一定不会有事,才稍微放下心来。“据传,此事的起因是菡萏仙子与月灵儿因为你争风吃醋。” 第一百六十四章 抽去仙骨(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云鹤看了一眼阿月,淡淡地笑了,“没想到阿月的魅力这么大,竟然可以令这些仙子大打出手。听说那月灵儿在去觐见陛下之前,就被一帮仙子围着羞辱了半天,那紫莹二公主也首当其冲地当众辱骂她。”“这等八卦,都是那些无聊的人传的吧。我哪有那样的魅力?!”阿月脸一红,倒像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平素和仙子们少有往来,不过喜欢月灵儿一个罢了,只是不巧她曾经是妖,又来自冥界,众仙或许对她有些误会,绝不是什么争风吃醋。”“哦?误会?”云鹤嘴角一挑,眉毛也一挑。“尊君也知道,天界历来讲究论资排辈,对于众仙的出身也很看重。月灵儿的本体不过是一个小草妖,即使深得冥王喜爱,努力修仙成功,也改不了她曾经是妖的事实。何况她刚修成人形时是个男子,因为机缘巧合,才变身为了女子。因此,在很多人看来,更觉得她是个妖孽,无法接受。”阿月的话里带着些许无奈。“当初阿月来问本尊修仙的问题,本尊就已经猜到你多半与妖交好,但没想到的是,你竟然爱上了一个修仙的妖。这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云鹤看看阿月,话里没带太多感情,“只是,本尊听闻那紫莹二公主一直倾心于你,陛下也有意招你为驸马,你当众说出非这月灵儿不娶,岂不是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天界娶几个妻妾的神仙很多,你完全可以娶了那二公主,再将这月灵儿纳进门啊。”“阿月一直将二公主当作妹妹,并无男女之情。何况,我心里只有灵儿一个,也不愿意灵儿受委屈。”虽然不知道一贯不关心这些的云鹤尊君为何突然谈兴大发,与自己聊起这些私人感情,阿月还是照实说了自己的感受。“你当二公主是妹妹,她却未必当你是哥哥。这感情的事情,最难说清。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谁爱谁不爱。”云鹤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感触,“本尊看你倒也将那月灵儿宝贝得紧,为了不让她受委屈,宁愿拂了陛下的美意。这一点倒比很多趋炎附势之人强多了。但愿你们最终能修成正果!”“多谢尊君!”阿月向云鹤拱拱手。“那本尊就告辞了。”云鹤拍拍阿月的肩膀,“你安心在这里修炼。想必那月灵儿回了冥界,得冥王照顾,也会转危为安的。有了菡萏这个例子,今后那些瞧不起她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毕竟,她如今再也不是草妖,而是一个真正的小仙。”说完这席话,云鹤驾云离去了。阿月却再也无心练剑,只站在竹林里发愣。灵儿,得知你修仙成功,我真为你开心,为你骄傲。得知你被菡萏所伤,我真想立即飞到你身边来看你。但我如今只能待在这万佛山,无法陪在你身边,你可会怨我?我来之前曾经给陛下承诺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一定会在这里静修,中途绝不离开。我不能失言,不能失信,唯有这样,才能让陛下再不为难你我的亲事。希望你可以理解,也但愿不会再有不好的消息传来,但愿你一切安好!又过了数日,灵儿的伤彻底好了,便吵着要去凡界帮冥王寻药。“冥王,你研究那‘意乱蛊’不是需要药材么?让我去凡界帮你寻药吧!”灵儿软磨硬泡,缠得冥王头晕。“灵儿,你身上的伤刚好,就想到处乱跑,本王可不允。”冥王始终不答应,“再说了,那地煞藏头露尾了这么久,一定在酝酿什么大的行动,你一个人跑到凡界去实在不安全。”“冥王,那点皮外伤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碍,我早就好得可以喝下一整坛美酒了。”灵儿抓着冥王的手摇晃着,“地煞上次被我重伤了,一定还没有好,现在指不定躲在哪里疗伤呢。我又不以真面目示人,他不会发现我的。再说了,十三一直没有下落,我正好也出去打探打探嘛。”“不可以,你给本王好好在冥界待着。现在是多事之秋,本王可不希望你节外生枝了。否则,阿月回来以后一定会怪本王没把你看好的。就算是十三出了事,本王也不同意你去凡界,因为本王绝不能让你出事。”冥王这一次非常坚决。“冥王!我其实是想去万佛山看看阿月。”“不可!那万佛山是佛门净地,不许胡来。既然天帝将阿月送到万佛山静修,就是不想他被世俗的一切所打扰。你跑到那里去算什么?干扰他静修么?你放心,他在那里好得很,安全得很!还不可能有谁会跑到万佛山去做什么手脚!谁不知道佛祖法力无边?谁不知道佛祖座下弟子无数,个个都很厉害。去那万佛山挑事,只有傻瓜才会这么干!”“静修?”灵儿嘟着嘴,“非他自愿,静修什么?明明是天帝给他的惩罚,凭什么就不准我去看他?我如今也算是仙了,我去并不违反天规吧?”“虽然是天帝送阿月去万佛山的,可这磨砺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经过这么多事,难道你不觉得阿月还应该变得更强大么?如果他不能变强大,他怎么保护自己?怎么保护你?本王如何能安心将你交到他手中?如今这么多阴谋围着他展开,他自己不变强大,谁能保他一直高枕无忧?再说了,既然这是天帝给他的惩罚,你跑去干扰他的静修,天帝对你的印象就会更糟,到时候更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了。”“冥王……”“不必再说!你虽然修成了散仙,修为和功力都还有待提高,不如安心在寝殿继续修炼吧!”冥王说着一转身就出了寝殿,留下灵儿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接连几日,冥王都忙着研究那“意乱蛊”,要么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摆弄之前取下的血液样本,要么跑去炼制丹药,根本没什么时间和灵儿说话。灵儿几次想去找他说话,都见他皱着眉在那里冥思苦想,实在不忍心打扰他,只好自己默默退出来,在园子里舞剑。起初灵儿这剑舞得毫无章法,渐渐地倒觉得除了修炼,自己确实无事可做,灵儿的气也顺了,剑也舞得顺了,人渐渐也就平静了。而屋里一直皱着眉的冥王终于偷偷裂开嘴笑了。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司命和圣元星君又来了,这一次,他们是要带灵儿去天界作证,天帝要亲自审问菡萏,替她定罪。“啊?定罪?天帝不是将菡萏姐姐关在天牢里了么?这都快一个月了,还要定什么罪啊?他不也知道菡萏姐姐是冤枉的么?害我的不是她,是那下蛊的人!”灵儿一听就不满意了。“灵儿丫头,陛下也是没有办法!这不是为了演戏给那幕后的人看么?菡萏仙子肯定要成为牺牲品,不然怎么骗那人放松警惕,又怎么堵住众仙之口呢?你要知道,天帝历来赏罚分明,若这事不给菡萏仙子一个处罚,恐怕很难服众。”司命轻声解释。“话虽这么说,可菡萏姐姐就白白受罚了!”灵儿叹了口气,“司命大人、圣元星君,真希望你们能早日将那下蛊的人抓出来,还菡萏姐姐一个清白!”“灵儿丫头放心,这受罚的是菡萏,可被罚的却另有其人。”圣元星君狡黠地眨眨眼睛。“你是说,奕寒尊君会替菡萏姐姐受罚?”灵儿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下来,“可是就算是奕寒尊君修为更高,代人受过,那责罚也够他受的吧。上次天帝就罚了菡萏姐姐打神鞭,这一次又会是什么?”“这一次,如果本尊猜的没错,陛下会罚菡萏雷霆之刑。”司命的神色有些严肃。“雷霆之刑?”灵儿想起自己当日成仙时历劫的六道天雷,即使冥王早早给自己服下丹药,就算是天雷远远击下,都已经够难受了。而这雷霆之刑,那日在诛仙台便听菡萏说过,是天雷对着受刑之人近距离猛击,修为再高的神仙不死也会脱层皮。“天帝不能换种方式?奕寒尊君虽然修为高,也一样会痛苦吧?何况,以菡萏姐姐的修为,根本就不要想在这雷霆之刑下存活,难道天帝想要她的命?”灵儿实在不忍。“菡萏仙子推你下诛仙台,又刺伤你,按律当诛,陛下罚以雷霆之刑已算是开恩。如果你我一起求情,陛下也可能会抽去她的仙骨,将她打回原形。”圣元星君的脸色也不好看。“抽去仙骨,打回原形?这岂不是要菡萏姐姐变回荷花?”灵儿瞪大了眼睛。“嗯,但愿陛下念她多年来为凡界做的一切,不直接处死她,而是让她重新做一朵普通的荷花,重新修仙。但即使她在凡界真的能够再次存活下来,再次修仙,也不知道还要再过多少万年,才能重新修成人形。” 第一百六十五章 打回原形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司命叹了口气,“所以奕寒尊君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意菡萏仙子被这般处置。”“这……”灵儿心里一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依本王看,这办法行不通。”一直没有开口的冥王说了话,“你们只想到要让那奕寒尊君冒充菡萏仙子去受这雷霆之行,却忘记了他的修为与菡萏仙子的修为差别太大。天雷轰击下,若他不想被人识破,就不能用自己的修为护身,这样一来,他也只有死路一条。若他用自己的修为护身,立即就会被行刑的人发现,观刑的人只要修为达致上神级别的,也能看出端倪。你们也知道,天界现在情况复杂,到底是谁一心要菡萏仙子死,我们尚且不知。这么多人在那里看着,人多口杂,一旦说出真相,到时候,还是会害了这奕寒尊君和菡萏仙子。”“冥王说这个,我们不是没想到,可那奕寒老儿执意如此。依本尊看,他就是铁了心要和这菡萏一起受罚,可能是想赌一把,希望陛下念在他是尊君的份上,即使发现他冒充菡萏仙子受那雷霆之刑,也不至于将他和菡萏一起剔去仙骨,重入轮回。”圣元星君皱着眉。“依天帝的性格,这可能么?”冥王摇头笑笑,“明知道天帝不可能开恩,还要这么以身犯险,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本王是该说奕寒尊君痴情,还说该说他冲动?何况,菡萏仙子若是知道了实情,会同意你们这么做么?”“那冥王的意思?”司命其实也为这事纠结,明知道菡萏仙子是无辜的,却又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她成为这个阴谋的牺牲品。偏偏奕寒尊君又还是个死心眼,非要陪着一起牺牲。“若是本王,一定劝奕寒尊君稍安勿躁。一个人送命总好过两个人一起送命。他奕寒不是尊君么?就算菡萏仙子被剔去仙骨,重新变成荷花,难道他不能助她修仙?只要他活着,一切都有希望。若他也丢了命,还谈什么希望呢?”冥王说这话的时候并未看向任何人,只看着眼前的虚空,“若真心爱一个人,守护数万年,数十万年,也并不会觉得凄苦。因为,那样的守护,那样的等待都是值得的,总有一天,终会再团聚。”灵儿闻言,不由一愣,心里顿时冒起丝丝酸涩,冥王,你守护了我一百多万年,到头来,我却没有选择你,你可后悔?你可难过?“冥王说的有理。本尊回去再劝劝奕寒老儿。若陛下真要剔去菡萏仙子的仙骨,就让他求陛下将菡萏仙子变为荷花后种在他的风云阁,这样也能日日相对,了却心里的念想。而且这样一来,菡萏仙子失了人形,身上的蛊自然也就解了,以后再也不会受人钳制了。”圣元星君说着起身,“时候不早了,我们必须带灵儿丫头回去了。”“灵儿,注意安全,那些难听的话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冥王拉过情绪有些低落的灵儿,不忘低声嘱咐。一对好姐妹被人说成是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该死的流言蜚语真是杀人不见血的刀。“我明白。”灵儿点点头,随司命和圣元星君走了出去。过了南天门,司命的一缕魂识立即神不知鬼不觉地向天牢潜去。自然,最后的结果便是奕寒尊君听从了冥王的建议,让菡萏自己上了凌霄殿。菡萏对自己当日的行为供认不讳,天帝再三问她当日为何要对灵儿下毒手,她都只是伏在地上说自己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行为。灵儿也跪下为菡萏求情,说那日是自己先出言不逊激怒了菡萏,菡萏一时气急才会这般。灵儿恳求天帝,念在菡萏昔日救过自己一命,念在自己有错在先,请天帝从轻发落。司命和圣元星君没想到灵儿为了维护菡萏的名誉,不惜再度被众仙误会,也要往自己身上担责任,当即也跪下为菡萏求情。然,天帝的处罚依旧和预料中一样严厉。雷霆之刑――二十道天雷和剔去仙骨、打回原形,任菡萏自己选择。这一决定一宣布,凌霄殿里的神仙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而那些站在殿外听着的神仙无一不变了脸色。“菡萏愿剔去仙骨、打回原形。”菡萏伏在地上,心平气和,没有一丝慌乱,也没有一丝不甘。其实,之前司命那缕魂识赶到天牢,当着她和奕寒尊君把冥王的意思一说,她便非常坚决地做了这样的选择。虽然明知道自己成为了阴谋的牺牲品,但菡萏没有丝毫抱怨。这些日子以来,看着司命、圣元星君、冥王等人为自己担忧、奔波,想着灵儿对自己的信任和感情,菡萏觉得这样的牺牲并不是没有意义的。至少,她会永远留在这些朋友的心中。她的牺牲最终将能换来天界长久的和平。只是,这一段和奕寒尊君朝夕相对,她才明白奕寒真的是个好人,真的对自己用情至深,只可惜,自己这一世白白错过了。若有来世,希望自己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如你所愿!”天帝五指一伸,伏在地上的菡萏当即被打回原形,变为一株荷花,她的仙骨飞至半空,在众人眼前一点点散开,而寒烟阁也在瞬间化为灰烬。灵儿捂着嘴,不让自己哽咽出声,菡萏最后回头,分明是对着她嫣然一笑,用唇语说了句“保重”。看着地上那株粉色的荷花,想起平素菡萏的亲切、温柔,想起菡萏为自己和阿月所做的种种,灵儿的头低了下来,眼泪悄悄地滴落。“陛下,奕寒请求陛下念在菡萏当年为凡界所做的种种好事,不再将这荷花贬入凡界重入轮回。恳请陛下让奕寒将这荷花带回风云阁,种在园子里,奕寒愿亲自引导其修仙。”就在这时,一脸苍白的奕寒尊君从凌霄殿外冲了进来,跪在那株粉色的荷花前,对着龙椅上的天帝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天帝眸子一深,看着奕寒尊君一脸的落寞和伤情,叹了口气,“也罢,念在奕寒尊君你一片痴心,也念在当年菡萏的种种善举,这荷花允你种在风云阁。望你好生教导,重新助它修仙,让它始终牢记善恶之分,永不再犯。”“谢陛下!”奕寒小心翼翼地将那荷花捧在怀里,就像捧着稀世珍宝。“都散了吧!”天帝的声音有些低沉,众仙默默地退出了凌霄殿。奕寒捧着荷花缓缓地走在前面,四周众仙纷纷闪出一条道,望向他和荷花的眼里都带着几分同情。司命和圣元星君带着灵儿也跟在奕寒后面。这一次,无数望向灵儿的眼里都充满了怨恨,充满了指责,那闪着一道道小火苗的眼光就像要将灵儿当众凌迟一般。“早就说过她是妖孽了,你看看,才来天界,就把菡萏仙子给害成了这样!”“是啊,她刚才自己都说了,是她先出言不逊,菡萏仙子才会动怒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对菡萏仙子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才会把一向温柔的菡萏仙子气成那样!”“我看根本就是她的苦肉计!谁不知道菡萏仙子和阿月上神的关系颇为亲厚啊,她一定是怕菡萏仙子和阿月上神走得近,才用这样的计策将菡萏仙子除去的!”“对,一定就是这样!这个女人看起来好看,实际上就是个歹毒的狐狸精!”“妖就是妖,就算成了仙,也改不了妖的本质!”“阿月上神真是瞎了眼,怎么就会被她迷上呢?”一时间,各种议论、辱骂不绝于耳。灵儿低头走着,听着,明明知道这又是紫莹那伙人在污蔑自己,也知道是为菡萏求情时,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而招人误会,却一句话也不想辩白。自沉睡醒来,灵儿的朋友不多,菡萏算得上真心对她好的一个,从来没有因为她是妖而嫌弃她,也没有因为她和阿月的感情而嘲笑、鄙视她,知道她是心魔残粒的重生时,也没有疏远她。为了她和阿月,菡萏甘愿受罚,甘愿被人下蛊,最终甘愿毁掉自己的清誉,这样做了牺牲品。菡萏姐姐,欠你的这份情,我要如何偿还?菡萏的结局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灵儿心上。虽然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免不了这样的结果,可真正亲眼看着菡萏被天帝剔去仙骨,变为一朵普通的荷花,心里那种痛却是异常深刻的。此刻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面对迎面泼来的脏水,灵儿始终不愿回应,想想菡萏所受的冤屈,所做的牺牲,自己这被人误会又算得了什么?“要我说,这样的狐媚子,就不该让她位列仙班,不然迟早祸乱天界。”“是啊!真是仙家不幸啊!怎么就出了这样的妖孽呢?!”“陛下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对她仁慈,想不通啊……”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天帝的算计(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灵儿不说话,不等于那些人就会放过她,讥讽、辱骂和斥责依然滔滔不绝。但灵儿一直沉默,仿佛众人谈论的不是自己,也与自己无关。司命和圣元星君暗暗替灵儿有些不值,却也无法为她澄清。“够了,都给本尊闭嘴!”向来好脾气的奕寒却在此刻爆发了,他捧着那株荷花,怒目圆睁,眼光像喷火一样扫向周围那些嚼舌根的仙子,“别在这里污言秽语说个没完。你们看看你们自己,有一点仙子的样子没有?!真是世风日下!一个个不好好修炼,只知道成日八卦、胡言乱语,辱没本尊的耳朵!菡萏仙子已经走了,难道你们还想用这样恶心的言语来污染她唯一留下的这株圣洁的荷花吗?”那些仙子哪里见过奕寒尊君发脾气,一下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也有那么一两个胆子大的,还在下边叽叽咕咕,“我们也是为菡萏仙子打抱不平啊。若不是这妖孽,菡萏仙子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司命站出来打圆场,“各位仙子,今日之事,纯属意外,很多情况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既然大家同为仙僚,就该多些宽容和尊重。菡萏仙子走了,我们心里都不好受,奕寒尊君更是难过。大家就不要围在这里议论了,都散了吧。”“是啊,都回去吧!不然陛下知道了,又要责罚了!”圣元星君也在一旁帮腔,那些妄图挑事的人见灵儿始终不语,又见这三位尊君都偏袒着她,也只好没趣地散了。风云阁,奕寒衣袖一挥,园子里碧池中那一池的奇花统统不见了踪影,奕寒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粉色荷花放进池中,随即手再一挥,园子中所有的楼台亭阁都变得和寒烟阁之前的布置一模一样。“菡萏,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了!本尊会永远守护你,不离不弃!”奕寒低头看着那株荷花,语气是那般的温柔,就好像自己面对的还是心心念念了几十万年的菡萏仙子一般。“菡萏姐姐,灵儿以后有时间一定常来看你。你一定要好好修炼,不要忘了,灵儿在等你,阿月在等你,奕寒尊君也在等你!”灵儿也站在一旁,看着碧池里轻轻摇曳的那一朵粉色荷花,忍不住默默垂泪。“奕寒老儿,节哀!”圣元星君拍了拍奕寒的肩膀,“好好助它修仙吧,相信下一世,她会明白你的好。”“是我害了她!如果那日我不是那么粗心大意,不是那么掉以轻心,她不会闯下这等大祸。”奕寒的眼里都是伤痛和自责,“我会尽自己所能,助她修仙,希望她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奕寒尊君,你不必自责,要怪就怪那给她下蛊的人吧。就算那日你防范到了又如何?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他还会如何害菡萏仙子。我们在明,他在暗,永远是防不胜防。”司命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用,你想开些。菡萏仙子不会白白牺牲的。陛下心里都很清楚,这事,迟早会还菡萏仙子一个公道!”说到这里,司命从怀里摸出几粒丹药递给奕寒,压低了声音,“这是陛下让本尊交给你的,每月在这池水中放入一粒,有助于她修仙。”“多谢司命,多谢陛下!”奕寒一喜,接了过去,“今日起,本尊将开始闭关陪她修炼,等她修出慧根,本尊再出关。”“奕寒老儿,切忌太急躁,目前她只是一株普通的荷花。你可马虎不得!”圣元星君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又转向池边的灵儿,“灵儿,我们送你回去吧!”“奕寒尊君,这是临行前冥王托我带给你的,请你每日为菡萏姐姐浇灌。”灵儿走上前来,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拿出一个花壶。“这是?”奕寒一脸的不解。“这里面装的是春分的雨、夏至的露、秋分的霜、冬至的雪,都是黑白无常去凡界收集的。当年冥王将我种在园子里,也是用这样的水为我浇灌,这水有助于增长灵力,是修炼的好东西。”灵儿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冥王有心了,请代本尊谢谢他!”奕寒接过花壶,“日后本尊也会亲自去凡界为菡萏收集!”“那就劳烦奕寒尊君费心照顾菡萏姐姐,灵儿告辞了。”灵儿给奕寒施了个礼,再次深情地看了一眼池中那株荷花,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父王,为何要这么严厉地处罚菡萏?明明是那月灵儿先挑起的事端!你这样的处置不公平!大家都为菡萏不值!”飞凤宫,紫莹和天帝坐在花园的亭子里,紫莹面带不满地瞅着自己的父王,双手恨恨地搓着自己长裙的飘带。“哦,莹儿也觉得父王这样的处理不好?”天帝手握着茶盏,却也不喝,眉毛微微上挑,看着面前涨红了脸的小女儿。紫莹是个性子冲动的孩子,大脑一热就可能说出不该说的话。而天后太宠这个小女儿,也可能无意间把秘密泄露给她。因此,对于“意乱蛊”一事,天帝从未在天后和紫莹面前提过。“当然不好!”紫莹红唇一嘟,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父王,你明明知道我喜欢阿月哥哥,可你却护着那月灵儿,你到底帮不帮我?”“父王哪里没有帮你了?难不成你让父王直接下旨,要阿月现在就把你娶进门?”天帝揉揉眉心,为了这个小女儿的婚事,一向顺从他的天后最近也频频提出异议,说什么也不同意紫莹和阿月在一起,总劝着天帝在阿月从万佛山返回之前,先给紫莹指婚。而紫莹则天天在他面前表示非阿月不嫁,搞得他头疼。“父王,你哪里帮我了?”紫莹眼眶一红,金豆子立马就掉了下来,“你明知道阿月哥哥被那月灵儿迷得七荤八素的,你还让她来天界登记仙籍,要我说,你根本就不该让她来,她哪里是神仙,她根本就是个妖!你看她那个狐媚的样子,全身上下都是勾人的味道!”“莹儿!女孩子家家的,谁教你说出这样没有规矩的话?”天帝面色一沉,“什么狐媚子,什么勾人,这也是你作为天界公主应该说的话么?不管月灵儿以前是不是妖,她现在确实已经修仙成功了,也度过了天劫,按天规必须来天界登记仙籍。父王即使是天帝,也绝不能因为徇私,就坏了规矩。否则,众仙怎么看待父王?父王如何服众?”“可是父王你不该帮她!明明是她出言不逊激怒了菡萏,菡萏一时气急才会对她下手,父王不处罚她,却单单将那菡萏剔除了仙骨,打回原形。父王你这不是偏心是什么?你帮她就是不帮我,我才是你的女儿啊!”紫莹的眼泪啪啪地滴落。“傻莹儿,父王哪里没帮你了?!”看着自家女儿梨花带雨的样子,天帝心一软,手臂一伸,将紫莹揽在怀里,“父王这么做,就是在帮你啊!”“帮我?”紫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天帝,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莹儿,菡萏刺杀仙僚,父王这样处理并没有错。但父王没有追究那月灵儿的出言不逊的责任,众仙就会对月灵儿非常不满。大家同情菡萏,都会指责月灵儿,也更加容不下她,这样一来,她在天界再去立锥之地,这对莹儿你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天帝不愧是天帝,玩弄计谋、毁人于无形,实乃其拿手好戏。“你可是,父王,她本来就不住在天界,根本就不在意众仙的感受。而且,阿月哥哥也不会因此就喜欢我,忘记她啊!”紫莹停止了抽泣,看着天帝。“傻莹儿,她不在意,可阿月一定会在意啊。这天界是阿月从小的家,菡萏则是阿月的知己。如今菡萏因为她月灵儿而被打回原形,众仙对月灵儿怨声载道,阿月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只要阿月对月灵儿有了埋怨之心,你便有了机会。”天帝看看自己最心爱的小女儿,心里叹了口气。为了这紫莹,他这次的处置也算是有些徇私,违背了自己一贯的原则。依天帝对阿月的了解,就算阿月性子清冷,不太在意别人的言论,可他不可能不在意菡萏的死。虽然他并不爱菡萏,可菡萏这些年为他付出的种种,他心里不可能没有感动。菡萏的死一定会在阿月的心湖里激起波浪。如果阿月对月灵儿用情不够太深,这一招一定能见成效。“原来是这样。父王,你这招真高!”紫莹破涕为笑,“阿月哥哥肯定会难过的,他和菡萏的关系那么好。如果他因此再不理那月灵儿,那就更好了!”“所以说,你不用心急,父王不会不管你的。”天帝抬起手,温柔地将紫莹脸颊上的泪水抹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冥王的开解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回到冥界的灵儿有些郁郁寡欢,接连几日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愿意出来。她成日呆坐在房里,看那斑驳的“日光” 透过窗棂、缓缓地移动着。“灵儿,本王陪你练剑如何?”冥王知道灵儿心里难过,变着法子想逗她开心。“我不想动。”“那本王陪你下棋。”“我不想想。”“本王为你抚琴可好?”“我不想听。”“本王带你出去走走?”“我不想……你要带我去哪里?”灵儿一下将门拉开,门外站着一脸担忧的冥王。“自然是冥界一日游,灵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冥界任何地方,本王都陪着你。”冥王狡黠地笑着。“可恶!我想出去!我要去凡界!我要去万佛山!我讨厌冥界一日游!”灵儿突然就变了脸,啪地一下关上了门。“失去菡萏仙子,灵儿可难受?”冥王淡淡地扫了一眼房门,转过身去,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很难受。”屋内的灵儿靠在那门上,语气有些艰涩。冥王,怎么每次我心里难过都会冲你使小性子呢?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可以在所有人面前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唯独在你面前,我装不下去。“那你认为,若是失去你,本王会如何?本王会不会也难受?”冥王的声音依旧很平淡,似乎说的根本不是自己。“冥王!”灵儿抬起头听着屋外的声音,显然很惊讶冥王会这么说。“你与菡萏仙子相识不过一年,相交不过数次,她离去你就如此难过。若你贸然跑去凡界,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又该如何?”冥王望着园子里那株橙红色的仙降草,幽幽地叹了一声,“本王知道你埋怨本王将你禁锢在这无聊的冥界,不让你出去,可本王也是不得已,本王这么做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菡萏离去,你觉得心疼,那你可曾想过你若出事,本王该有多心疼?本王守护你这么多年,若你出了意外,本王该如何在这世上独活?”“冥王!”灵儿心里一紧,打开了房门,看着冥王的背影,喃喃的话语里带着羞愧,“我错了,冥王,我不该任性。你都是为了我好,我心里明白。我只是有些难受,想出去走走。”“在本王不知道地煞对你有那样的心思之前,本王也支持你去凡界走走,权当历练,可如今,本王不敢让你独自出去了。谁知道地煞会躲在哪里伺机对你下手?何况,天界现在也有人想害你和阿月,本王更不能让你出去冒险。本王太在乎你,所以容不得你有半点闪失。阿月不在,本王必须确保你的安全,等他回来后将你完好无损地交到他手中。为了你,就算牺牲了十三,也无所谓。当初送她去地煞身边的时候,本王便做好了这样的打算。这三界之中,只有你,对本王来说才是唯一重要的。”冥王转过身来,深深地凝视着灵儿。“冥王,我知道了,我会安心待在冥界修炼的,我再也不和你使性子了。”灵儿走上前,轻轻靠在冥王身边,眼里早就氤氲了一层水雾,这个男人,总是为自己考虑太多,总将自己呵护在手心里,可自己似乎只一味享受他的宠溺,却很少考虑他的感受,也从未为他做过什么。“本王知道,菡萏仙子的事情,你心里难过。不过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你也不要多想了,这是她命中的一劫,她逃不过。但是,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至少她摆脱了被控制的命运,现在又有那奕寒尊君守护着她,助她修仙。而且天帝心里必定对她愧疚,今后肯定会在暗中给她诸多关注的。这样的重生对她而言,其实是件好事!”“嗯,希望菡萏姐姐能早日修仙成功!”灵儿点点头。“这件事情你受委屈了,天界那些无知、狭隘的家伙没少骂你吧?”冥王哼了一声,“只可惜本王不能亲自去那天界,否则定将那些胡言乱语的人打得找不到北,看她们还敢不敢瞎说!”“冥王,不怪她们,是我自己要那么说的。我当时想着,我若揽点责任到自己身上,天帝给菡萏姐姐的惩罚或许就没那么重了。谁知道他还是这么铁石心肠!”“你呀,就是心太软,也不想想这样揽到自己身上会有什么后果。现在天界那些嫉恨你的人定会夸大其词,把你说得更加不堪。”冥王看着灵儿有些消瘦的脸颊,隐隐心疼。“无妨,随她们说去,我才不想与她们一般见识。”灵儿心里确实有些委屈,可她并不屑与那些仙子争论。“你也别郁闷,本王只是暂时不让你出去罢了,等过一段,一切都归于平静,天界下蛊的事情有了眉目,本王也会让黑白无常陪你出去的。不然,将你关在这冥界关疯了,本王可没法向那阿月交待。”冥王拍拍灵儿的头。“好的,我等着那一天。”灵儿说到这里,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冥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神灯选择的是你哦。那日在神灯殿,我点亮自己的神灯,它居然自己跑到你的灯树旁站了下来。”“哦,真的么?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本王?”冥王眼睛一亮,低头看着靠在身前的灵儿。“那日我不是受伤了么?回来后你忙着为我疗伤,我都没来得及说。后来,后来我好了,你又忙着找那克制‘意乱蛊’的方法,我也就忘记给你说了。”灵儿吐了下舌头,她才不会说是自己当时不高兴冥王不让她去凡界,一赌气故意不告诉冥王的。“小傻瓜!你的事情永远是最重要的。以后记得要先告诉本王!”冥王顺手将灵儿揽住,心里有些喜悦,原以为灵儿的神灯一定也会选择阿月,没想到,最后竟然选的是自己,这给了他莫大的安慰。“冥王,你的灯树好帅气哦!是所有神灯里面最威风的一个!”灵儿绘声绘色地给冥王描述他的九层灯树,“我仔细看了那神灯殿里所有的神灯,就连天帝的神灯也没有你的好看!”“真的么?”冥王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当然了!”灵儿骄傲地点着头,“你是父神的心,他不过是父神的神识,怎么能和你相比?!”“小傻瓜,这样的话可不能瞎说!”冥王掐掐灵儿的脸,“认真说起来,我们都是一家人,干嘛要这样相互比较?”“我说的是实话啊,天帝本来就没有你强大!”灵儿吐吐舌头,“似乎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是谁呢。冥王为什么要对他隐瞒?我不是已经修仙成功了么?你说过只要我没有犯错,他并不能拿我如何。”“灵儿不是曾经说过,要把上一世的事情都忘掉,好好过这一世么?既然要忘记上一世,又何必让他知道本王与他之间的过往呢?现在这样,对他对本王,并无任何不妥。?”冥王歪着头看看灵儿,淡淡一笑,“虽然你已经修仙成功,但现在还不是让他知道一切真相的时候。作为帝王,他要想挑出你的刺来,简直易如反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吧,那就继续不告诉他!”灵儿笑着眨眨眼睛,“管他以前是谁,以前我们统统都不记得了。对啊,他是谁啊?你又是谁啊?我什么都不知道耶!”“小淘气!”冥王捏捏灵儿的鼻子,“终于笑了?!”“冥王,谢谢你!”灵儿看着冥王,一脸的认真,“你总是可以让我放下一切不开心的事情。”“你和本王之间,根本不需要说谢谢!”冥王抚摸着灵儿的头,“这几日你把自己关在房里关了这么久,也该出去走走了吧。去花海找叶妖说说话吧,你不是很喜欢那个什么琴幽么?再过段日子,花妖就要苏醒,叶妖也该沉睡了,你再不和他聊天的话,就要等明年才能再见到他了。”“真的么?那我是得去和琴幽告个别了!”灵儿赶紧拉起冥王的手,“走吧,我现在就去花海。”“好!”冥王揽着灵儿一转身,下一秒,灵儿便出现在了花海。“灵儿,恭喜你终于修成仙了!”琴幽被灵儿唤了出来,一脸的羡慕。“琴幽,其实在我看来,妖和仙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众生平等,神仙并不比妖高贵。只要不是祸害三界的妖,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妖比某些道貌岸然的神仙还要强。”灵儿席地而坐,单手撑着下巴。“那你为何还要这么刻苦的修仙?”琴幽感叹着。“我遇到阿月的时候,他便已经是上仙了。我若想和他在一起,就只能修仙,否则天帝不可能同意我们成亲。”灵儿叹了口气,“如果阿月是冥界的人,我修不修仙并不重要。偏偏阿月是天界的神仙,还是天帝最心爱的弟子,为了他,我只能选择修仙。”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只能共死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灵儿,怎么我觉得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为阿月付出?你为了他不惜跳进那洗髓池,折损修为,变身为女子;为了他,拼命修仙。他为你做了什么?你为何对他这般死心踏地?”琴幽也在灵儿身旁两步远的地方坐下来,这个问题其实他早就想问了。“两个人真心相爱,谁付出的更多并不重要。”灵儿笑笑,“你们都觉得我为阿月付出了很多,可那都是因为机缘巧合罢了。我相信如果我和阿月的身份互换,他一样会为我做这些事情、为我做这些牺牲。在我才刚刚修成人形的时候,阿月就很关心我,他第一次带我和残音去凡界的时候,不但无微不至地关心我,还总是给我各种最好的东西。这些虽然在旁人看来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可在我看来,那点点滴滴就是阿月让我动心的原因。”“前不久,天帝知道了我和阿月的事情,非常生气。可阿月竟然在凌霄殿上当众说他爱我,此生非我不娶,且一连说了三次。你要知道,那时候我还只是个草妖,阿月当众说出这样的话,需要多大的勇气。”“真的么?阿月这么说的?”琴幽也有些感动。“嗯,天帝一怒之下把阿月扔进了九重天的水牢,让那神兽犼每个时辰撕咬、吞噬他的皮肉。阿月在那水牢里面待了整整一个月,出来之后,还是坚称他要娶我。得他如此真心待我,我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灵儿望着暗红的天空,似乎看到了阿月的笑脸。阿月,你在万佛山可好?我好想你!“这些都是冥王告诉你的?”“不是,冥王从不离开冥界,他怎么会知道。这些是菡萏仙子告诉我的。”说起菡萏,灵儿的声音有些低落,“不过,菡萏仙子如今也不在了,她犯了天规,被天帝剔除了仙骨,重新变回了一朵荷花。”“啊?!”琴幽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灵儿成仙历劫时,因为有冥王结界的保护,所有的叶妖都躲在本体里看着,自然也看到了一旁的菡萏,“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前不久她不是还来了冥界么?”“就是几日前。”灵儿幽幽地叹了口气,“除了残音,菡萏姐姐也算是我的好朋友了。如今她变成这样,我却一点忙也帮不上。”“你要是想帮她,可以让黑白无常去凡界寻她那株荷花,再带到冥界来。你就是在冥界修的仙,她来了冥界,一样可以修仙啊!”“奕寒尊君把她带回风云阁了。”灵儿摇摇头,“奕寒尊君喜欢菡萏姐姐几十万年了,他请求天帝允他带那荷花回去,助她修仙,天帝同意了。看得出来,奕寒尊君是真的很喜欢菡萏姐姐,但愿菡萏姐姐能早日再次修出人形,与奕寒尊君在一起。”“灵儿不用伤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听出灵儿的失落,琴幽轻声宽慰她。“琴幽,你说,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离去,那是什么感受?我只要一想到奕寒尊君当日在凌霄殿看着菡萏姐姐被天帝剔去仙骨,打回原形,心里就为他难过。”“不知道,但我想一定会非常难受吧!”“其实,天帝当日给的处罚是雷霆之刑和剔去仙骨,二者选其一。奕寒尊君本来是想代菡萏姐姐受罚的,可冥王说那样会被识破,最终还是难逃一死,奕寒尊君只好放弃了。我在想,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离去,却无法救他(她),心里一定恨不得代对方去死吧。”灵儿在想,若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和阿月身上,自己一定也愿意代他承受。“我们彼岸花的花妖和叶妖,虽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却一定是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果我和残音当中有一个出了事,另一个也会死去。所以,你说的这种感受,我无法体会,因为,花妖和叶妖不需要代替对方去死,而是只能一起死。”琴幽看了一眼灵儿,告诉她这样一个秘密。“什么?竟有这样的事情?”灵儿张大了嘴巴。“是啊,都说我们彼岸花是最忠诚于爱情的花,花妖曼珠和叶妖沙华这一生只会爱上彼此。我们只为对方而生,为这凡人的往生而活,我们的眼泪必须相互结合,才能让前去投生的魂魄忘记前世。一旦我们当中的一个离开了,另一个的存活便毫无意义。所以,创世之神创造我们的时候,便定下了这样的法则,我们虽不同生,却一定会共死。”“琴幽!”灵儿鼻子一酸,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想起残音她们花妖盛开的时候,一朵朵鲜红的彼岸花就像一张张对着上苍祈祷的笑脸,那么虔诚那么热烈,可眼前这一片片孤独的绿叶,却充满了哀伤,充满了悲情。“正因为这个,所以我们都会为了对方努力地活着,尽力让自己安好。因为,我的生命不仅属于自己,也属于我深深思念和爱着的残音。”琴幽看着远方,想起梦里那个可爱的身影,话语里都是柔情,“我想,残音心里一定也是这么想的。”“琴幽,其实你们彼岸花的花妖和叶妖才是这世上爱得最苦的,不能见面不能表白,还必须一起离去,这份爱,真的太不易了。”灵儿突然觉得爱八卦的花妖是那么可爱,她们一天到晚表现得没心没肺,从不曾将心底的苦楚说出来,只是不愿让自己的悲伤感染到旁人吧。“灵儿,这一生,有一个人和自己一般痴痴地爱着,和自己一样把爱进行到底,和自己一起走向终老,这不也很幸福么?等你见到残音,请告诉她,这一生,我琴幽有了她很满足。”“琴幽,我会的。”灵儿郑重地点点头,“以后不管我和阿月再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想想你和残音,我也会咬牙坚持。”“灵儿,你一定会幸福的!”琴幽的眼里都是鼓励。此时的万佛山也来了几位“不速之客”。这日傍晚,跟在佛祖身边的阿月待佛祖讲经完毕,便离开大殿,准备去竹林练武。眼前忽然晃过几个影子,似是天界的仙子。没等阿月看清楚,却听得有人小声地说了一句,“不好,阿月上神出来了,快藏起来。”随即,几个人影一起消失了。阿月眉头一皱,这天界的仙子跑来万佛山做什么?又为何要对自己藏头露尾的?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么?一想到此前云鹤尊君说灵儿被菡萏刺伤的事情,阿月心里咯噔了一下,向来并不八卦的他,难免多了份留意。阿月心里想着,脚下却未停步,直接转身走入曲折的回廊,转眼不见了人影。“哇,好险,差点被他发现了。”几个小仙子从廊柱后显出身影,低声议论着。阿月看得真切,这几个都是天界修为很低的仙子,以前都曾得到过菡萏照拂,时常爱在寒烟阁出入。“他走了么?”“干嘛要躲着他?我们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哎呀,你们忘了,二公主帮我们给陛下求情的时候,特意吩咐过,这事不能让阿月上神知道,否则干扰了他的静修,陛下一定会问你我的罪。”“要我说,告诉他又咋的?想当初,阿月上神和菡萏仙子关系多好,现在菡萏仙子出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就是应该让他看清那妖孽的真实面目,免得他一直被蒙蔽了眼睛。”“这些与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来为菡萏仙子祈福的。阿月上神的事情,我们没有资格说三道四。你们忘记了,来之前二公主反复叮嘱过,谁要是把事情泄露出去,回去后就会被陛下禁足一个月。”“是啊,别说那些废话了,快快进去找佛祖吧。万一等下那阿月上神又转回来,被他撞见就麻烦了。”几个仙子你推我搡的说着话,走进了大殿。暗中隐着身影和气息的阿月听着这些话,心里更是大大地打了个问号。难道菡萏刺伤灵儿的事情有了什么新的变化?为何这几个小仙子说是来替菡萏祈福的呢?看着她们走进大殿,阿月不便跟上,因为佛祖身边佛光万丈,任何事物都无法隐匿。既然她们成心要躲着自己,走进去也打听不出什么名堂。阿月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只见那几个仙子捧着一盏福灯走了出来。一道白光从她们背后没入其中一人的后脑中,那小仙子突然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说,“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们先下山吧,我等下来追你们。”“你快点,我们在山脚下等你。”其余几个仙子倒也没有疑心,捧着福灯转身向山门处走去。那个小仙子有些略显机械地往前走,不一会儿便到了阿月平素练武的竹林,一直隐身的阿月从一棵竹子后走了出来。“阿月上神好!”小仙子表情有些木讷地给阿月施礼。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乱于心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不必多礼。”阿月虚手一扶,“你们几个今日怎么到万佛山来了?”“回阿月上神,我们是来万佛山为菡萏仙子祈福的。我们求了陛下好几次,幸得二公主相助,陛下今日总算是同意了,我们要将佛祖亲自点亮的佛灯挂上,日日诵经,祈祷菡萏仙子能早日重新修成人形,重返天界。”“重新修成人形?”阿月心里一惊,“菡萏仙子出什么事了?”“阿月上神,菡萏仙子刺伤月灵儿,不日前已经被天帝剔除仙骨,打回原形了!寒烟阁也已不复存在了。”小仙子虽然被阿月控制着神识,但脸上还是露出了悲痛的表情。“什么?菡萏仙子被陛下打回了原形?”阿月的脸一下就白了,陛下明明知道菡萏是中了“意乱蛊”,怎么会给她这么重的责罚?“难道陛下将菡萏仙子贬入凡界、重入轮回了?”“没有,陛下答应了奕寒尊君的请求,让他将菡萏仙子的本体带回风云阁去了。我们求的这个福灯,就是要送往风云阁,挂在那碧池前。”“那,那月灵儿可有事?”“阿月上神是问那妖孽么?”小仙子此时已是一脸的愤慨,说话间也是咬牙切齿,“她能有什么事呢?那日在凌霄殿上,她亲口承认自己先对菡萏仙子出言不逊,菡萏仙子是太气愤才动的手。可不知陛下为何偏偏没有处罚她,却给了菡萏仙子这么重的责罚。现在天界众仙都很不满这妖孽,恨不能人人得而诛之!”“人人得而诛之?”阿月的脸色更苍白了,灵儿不得众仙认可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可如今这阵势,不是不认可,而是根本就把灵儿当作了眼中钉啊。“嗯,也就是这妖孽不在天界,若她平素也在天界,众仙一定早就将她除去了。现在大家都说,她是因为嫉妒菡萏仙子与阿月上神你关系亲厚,故意设计害了菡萏仙子。”那小仙子义愤填膺地点点头。“我明白了,你去吧。”阿月的脸色愈加青白,他看着那小仙子转身离去,手指一抬,又一道白光没入小仙子的后脑。正走着的小仙子一愣,抬头四处看看,四下无人,也就是竹叶在风中轻轻摇摆,沙沙作响。她拍了拍脑袋,微蹙着眉,似乎没搞懂自己怎么走到这殿后的竹林来了,随即赶紧往山下赶去。待她的身影彻底消失,阿月重新现了身,站在那里浑身散发出一股冷气。菡萏温柔的笑脸、对自己的种种支持、在冥王面前不惜下跪为自己求情的那一幕幕全都浮现在阿月的脑海。阿月的牙齿紧紧咬着发白的嘴唇,手紧握成拳,压根不肯相信那么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这到底是阴谋还是意外?为何司命等人没能阻止?灵儿,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菡萏是被“意乱蛊”操控,为何你却亲口承认是你的言辞激怒了她?这是你帮她开脱的话吧?我不信,我真的不相信你会与菡萏争风吃醋。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你和菡萏不是好朋友么,怎么可能恶语相向、互相残杀?一时间,阿月心绪大乱,那一句“妖孽”,那一句“人人得而诛之”久久地在他脑子里回旋。阿月手一伸,青月剑牢牢握在手中,铁青着脸,在竹林中舞了起来。剑气凌烈,所到之处,竹子皆被拦腰扫断,惊起飞鸟无数。阿月恍然不知,只一味不知疲倦地舞着剑,发泄着心中的悲怆和愤懑,直到自己的身影被彻底地吞噬在无垠的夜色之中。这一夜,阿月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他很想立即飞回天界问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又很想立即赶往冥界,看看灵儿是否安好。心里始终相信灵儿是无辜的,但人言可畏,这样的风言风语就是自己听了也这般难受,灵儿听了又是何等感受?灵儿不是妖孽,在自己心里,她从来都不曾与自己有何不同。为何这些人要用她的过去来如此否定她?为何这些人都看不到她的努力,看不到她的善良?灵儿,此刻的你一定诸多委屈吧?!菡萏的离去,你肯定也不好受!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偏偏不能陪在你的身旁,你可怨我?阿月手里拽着自己和灵儿结发时结成的发结,心里一阵阵发疼。灵儿,我的妻,为了我们的以后,请一定要继续忍耐。但愿冥王能开解你,让你不至于太难过。次日,阿月依旧早早地起了身,将大殿打扫得干干净净。晨曦中,佛祖远远走来,步步生莲。“佛祖,早!”阿月立在殿门外,恭敬地施礼。“阿月,早。”佛祖意味深长地看了阿月一眼,“阿月昨晚休息得不好?”“心气浮躁,无法入睡。”阿月有些羞愧,陛下让自己跟在佛祖身边静修,自己来了万佛山一个月,却还是做不到淡定、心静。“不如阿月今日就去竹林打坐,好好参悟一下静心。”佛祖微微一笑,凝视着阿月。这个天帝最爱的弟子,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只是,心中执念太重,孽缘太深,恐怕一时难以放下,自己只能尽力开导,一切还是需看他自己的造化。不过,天帝一心要他忘掉自己心爱之人,这到底阿月的执念,还是天帝的执念?佛祖不想过多评判。“是,佛祖!”阿月单手成掌,立于胸前,对着佛祖施了个礼,转身去到竹林。晨光透过厚厚的竹枝竹叶照射下来,穿透了一林的清静。阿月这才看清经过自己昨日怒气的“扫荡”,素来清新雅致的竹林有些惨不忍睹。阿月的脸不由得有些发烫,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佛祖的眼睛。阿月站在竹林中间,手一抬,那些倒下的竹子重新站了起来,削断的枝叶又飞回原本生长的地方。阿月微闭着眼,念力和灵力从手指中飞出,修复着竹子的断损处,可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鸟巢虽然重新回到了竹梢,打破的鸟蛋却因搁置了一晚无法回复了。自己一时之怒,便毁了生灵无数,阿月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罪孽。他缓缓坐下,盘腿打坐,口里先是默念清心咒,接着念起了大慈大悲金刚经。日光投射在他的身上,晕开了一层光晕。整整一日,阿月都端坐在那里,口中默念经文,丝毫没有觉察到时间的流逝一般。日暮西山,阿月这才睁开了眼睛,一抬头,佛祖微笑着站在前方。“佛祖!”阿月当即从地上一跃而起,恭恭敬敬站好。“阿月打坐一日,可有收获?”佛祖随手捻起一片飘落至身前的竹叶,嘴角依旧挂着笑。“阿月愚钝,一时无法参悟静心的真谛。”阿月有些羞愧,“只是,阿月特别后悔昨日的莽撞和冲动,连累了无辜的生灵。种下的孽已经无法改变,阿月只好念经为它们超度。”“你能认识到这一点,非常不错,也不枉昨日那些因你而逝的生灵。如今看来,它们的牺牲也是有价值的。”佛祖淡淡笑着继续开释,“阿月,静心对于每个人来讲,在不同的阶段其实也有不同的感悟。如今的你,若能做到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念过往,不畏将来,便是真正的静心。”“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念过往,不畏将来。”阿月闻言,低头反复念着。“就如同这竹叶,它长于竹枝,它是竹叶,它掉下竹枝,它还是竹叶,它归于尘土,它仍是竹叶。”佛祖放开手中的竹叶,看着它飘向地面。“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试,勿使惹尘埃。”阿月看着飘下的竹叶,忽然想到这一句。自己心乱,是因为自己的心没有像明亮的台镜,被尘垢障蔽了光明的本性?!佛祖笑着摇摇头,随即说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阿月突然犹如醍醐灌顶,抬头望向佛祖,“多谢佛祖教诲!”正如佛祖开释的那样,如果能做到不自乱阵脚,一切,即是安好。本来就应无所往,哪里会染上所谓的尘埃呢?“阿月,你贵为上神,又是天帝最最器重的弟子,身系天界的未来,情之一字,却是你今生最大的劫。你未入佛门,自然不能要求你放下七情六欲,但你要记住,舍亦无所舍,得亦无所得。万事看开,得失随缘,舍生取义,方为大爱。”佛祖的身影渐渐淡去。“舍亦无所舍,得亦无所得?”阿月默念着这一句禅语,有些不解,抬头再看,哪里还有佛祖的影子?“好好领悟吧,阿月。红尘中,一句‘舍不得’,耽误了多少人。而佛法中,一句‘无所得’,又难倒了多少人……”佛祖的声音也渐渐消失在竹林上空。阿月默念着,揣摩着,体会着,参悟着,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章 逼真的演技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天界,天后今日又请汴宸来教紫莹抚琴。教授完毕,汴宸礼貌地去向天后辞行。最近因紫莹不听自己的话,一门心思都还放在那阿月身上,天后颇感头疼,此番找汴宸来,自然是有话要和他说。汴宸一上来,天后当即屏退左右,留他单独说话。“汴宸上神,听闻不少人对陛下处置菡萏一事颇有微辞?”天后一如既往端庄地笑着。“禀天后,众仙们主要是对陛下没有处置月灵儿有些看法。大家觉得之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月灵儿有很大的责任。陛下依据天规剔去菡萏仙子的仙骨没有错,但也该对那月灵儿有所责罚。”汴宸恭敬地回着话。“哦?难道大家觉得陛下此事处理得不公?”天后挑了挑眉,声音依旧很温柔。“陛下历来赏罚分明,只是这一次,很多仙友觉得陛下似乎有点偏袒月灵儿,私下也有人议论,是不是因为阿月上神的关系。毕竟,阿月上神已经在凌霄殿上公然求娶月灵儿了。”汴宸不敢有所隐瞒。“如此说来,这些人是觉得陛下爱屋及乌,偏心那月灵儿了?”天后的话里听不出什么感情,“不知汴宸上神是不是也这么看呢?”“汴宸不敢。”汴宸当即跪下,一头的薄汗,“汴宸岂敢任意揣测陛下的圣意?”“为君者,岂有不被人非议的。”天后淡淡一笑,“陛下历来勤政,铁面无私,且深谋远虑,岂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这么多年来,陛下治理天界,甚得民心。但凡人有句话说得好,水能载舟,也能覆舟。作为君王,这众仙家的意见,也不能不考虑。你是陛下的弟子,听闻别人在背后议论,你应该处处维护陛下,也应及时将这些议论告知陛下,让陛下及时了解民意,以便做出相应的决策。”“天后教导的是,汴宸记住了。”汴宸伏在地上,认真地聆听天后的教诲。“阿月与月灵儿一事,陛下自有定夺,尔等不必胡乱猜测。如今陛下将阿月送往万佛山静修,谁也无法预料此事还会有什么转机,一切只能静观其变。只是,近来因为菡萏一事,紫莹心情也不太好。我看陛下的一干弟子中,你与紫莹接触最多,也最了解紫莹,待紫莹也极好,所以我希望你能多抽些时间陪陪紫莹,抚琴也好,对弈也好,带她去凡界散心也好,总之,希望你多花点心思在紫莹身上,让她尽快开心起来。”天后提到紫莹,完全是一副慈母的样子,话里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和焦虑。“汴宸明白。”汴宸自然求之不得,可这面子上还不能喜形于色,因为,从他一进门天后唤他上神,他就马上明白了,今日的谈话还有其他人在场,天后现在和自己的对话不过是在演戏罢了。“起来吧,你也不容易。紫莹偶尔爱使小性子,也就是你最能容忍她。若紫莹今后能招到你这样的驸马,我也就放心了。”“天后谬赞了!二公主天性活泼,虽然心直口快,却心地善良。她是小师妹,汴宸谦让和爱护她是应该的。”汴宸缓缓起身,依旧是一副恭敬的样子。此时,天后感觉到身后的帘子微微动了一下,心里一喜,明白那一直在后面听着的人已经离开了,这才结了隔音结界,换了种语气,“汴宸,你说说看,要怎样才能让紫莹彻底对那阿月死心?”“回天后,依我看,只要陛下早日同意阿月与那月灵儿的婚事,二公主一定就会死心了。”汴宸七窍玲珑,只听天后直呼自己的名字,便知道现在已经没有第三人在场了。“那岂不是太便宜了那阿月?”天后面色一沉,想起那日天帝扔下自己和一双女儿,跑去水牢“私会”清樱,她心里就憋着一股气。清樱,你要救你的阿月,我就偏要他死!“如今陛下将阿月送去了万佛山,根本无法对他下手。二公主又不愿意接受天后的安排,我也很着急。”汴宸很想说,要不自己和紫莹来个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也可以断了紫莹对阿月的念想。可他当然不敢说,这样的想法也就是在脑子里瞎想一下罢了,如果自己真的敢,就算天后会同意,天帝也会将自己给灭了。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就算自己用不堪的手段占有了紫莹,依天帝的性格,也不会把紫莹许给自己。“紫莹酒量不好,醉酒后难免认错人,做下一些糊涂事。只要事后好好安抚,想必她也就认了。俗话说,这女人的心都是跟着女人的身走的。我这个女儿啊,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自己的心应该放在谁身上才对呢?!”天后说到这里,手一挥,隔音结界迅速消弭,“我有些乏了,你退下吧!”“汴宸告辞!”汴宸一脸平静地辞别天后,出了飞凤宫,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天后最后那话的意思,显然是一种直接的暗示,告诉他可以用非常手段先得到紫莹,事后推说是紫莹醉酒即可。没想到啊,原来天后竟和自己想到一处了!一时间,汴宸的脑子飞速地转着,要如何策划一次醉酒事件,让自己和紫莹名正言顺地醉倒,既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又不被天帝怀疑?他几乎可以肯定,刚才在飞凤宫“偷听”自己和天后谈话的一定是天帝。天后所说的那些话,其实已经在为自己做铺垫了,一定不能辜负了她的美意,争取早日将紫莹彻底拿下!而这一边,天后转身也回了自己的寝殿,换了一身家常服,一转身,才发现天帝正站在门边,含笑望着自己。“陛下,你回来了?”天后连忙上前,“我替你宽衣吧!”一旁的侍女知趣地悉数退下。“嗯。”天帝走进来,站在那里,看着天后为自己宽衣解带。今日政事不多,天帝回来得早,恰好听见汴宸求见天后,便悄悄立在门帘后。这个弟子虽不是自己最喜欢的,可天后向来赞他进退有度,并暗示了几次,想把紫莹许给他。天帝自然想暗中听听天后与他的对话。让天帝没没想到的是,听到的一席话都是天后对自己的维护,再次让他看到了天后贤妻良母的形象。作为一个男人,即使对自己的妻子再没有什么感情,可看到她在人前人后全力支持自己,心里自然也是欢喜的。更何况,天后的言谈举止是那么地合乎礼仪,带着一种母仪天下的风范,让人折服。天后将天帝的锦袍脱下,拿着家常服正要给他换上,不曾想却被天帝握住了双手。“陛下?”天后抬起头,眼里闪过疑问。“朕已经看过莹儿了,她练了琴有些乏,已经睡下了。不如,我们也早些歇息吧!”天帝将天后抱在怀里,低头在她耳畔低语,随手取下她发髻上的金钗,一头青丝随即披散下来。天后的脸一下就红了,羞得不敢抬头,“陛下……”话音未落,人已经被天帝抱了起来,轻轻放上了床榻。下一秒,屋内的夜明珠被遮挡了光亮,一道仙障也随之结出。再下一秒,天后感觉到自己的衣衫飞了出去,一个和自己同样赤条条的身躯带着龙涎香覆了上来,细密的吻落在身上。黑暗中,天后的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今日天帝刚一回飞凤宫,她的侍女就已经前来禀报了。正好汴宸前来求见,天后听闻身后细微的响动,便已猜到天帝在背后听着,于是刻意说了那些话,为的就是要讨天帝欢心。这些年来,对于如何当好贤内助,如何扮演贤内助,天后是最有心得的。所谓夫妻,有时候不过是两个人的演戏,比的就是谁更会演,谁更能入戏。虽然坐上了天后的位置,母仪天下,但要如何一点点收复天帝放在那清樱身上的心,这才是天后多年来一直在努力的事情。此刻,随着天帝的情动,天后的体内的欲……望也被彻底撩拨起来,她一面半推半就地回应着天帝的挑……逗,一面故作羞涩、恰到好处地触碰着天帝最为敏感的地方,将天帝体内的火点得更大。只不过片刻,天帝已经按捺不住,看看身下意乱情迷的天后,将她双腿抬起,一个挺身,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欢爱当中。天后软糯糯地呻……吟着,这声音让天帝更加欲罢不能。与天帝成亲数十万年,天后完全清楚,什么时候该温柔,什么时候该大胆,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什么时候该守,什么时候该攻。就连在这床榻上,她也自认,除了她,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如此了解和迎合天帝的心思。当然,也绝不可能有。但凡那些想爬上天帝床榻的女人,她都会让她们死得很惨,就如当年的那谁一样,直接让她自己跳了诛仙台,灰飞烟灭,连一丝魂魄都不会留。 第一百七十一章 冬游北国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数日之后,汴宸来看紫莹,两人在园子里对弈,紫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紫莹妹妹,心情不好?”汴宸明知故问。“没有,只是觉得好无聊。”紫莹看着眼前的棋盘,心思飘得很远,手里的棋子久久无法落下。其实,那日那些小仙子前往万佛山都是紫莹暗中的安排。她先让自己的心腹私下去找这几个曾得过菡萏恩惠的小仙子,鼓动她们应该为菡萏的重新修仙做点什么,并暗示她们可以去佛祖那里求盏佛灯,点在风云阁为菡萏日日祈福。这些小仙子因为菡萏的离去都很难过,被人一撺掇,随即就跑去天帝那里,请求天帝开恩,允她们前往万佛山。天帝自然不许,毕竟菡萏是有罪之身,为她祈福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几个小仙子失落地离开天帝的书房,却在御花园里“巧遇”了带着碧梧玩耍的紫莹。紫莹得知她们是因为菡萏而来,当即答应帮她们的忙,去求天帝。自然,在紫莹的一番硬泡软磨下,天帝最终同意了。这些小仙子对紫莹那是感激不尽,却怎么也猜不到,其实这一切本来就是紫莹的计策。紫莹就是要借她们的口,将菡萏的噩耗传给万佛山静修的阿月,让阿月知道,是他的月灵儿害了菡萏,从而挑拨阿月与月灵儿的关系。可是,这么多日过去了,阿月那边却没有一点反应,既没有来过一个传音符询问,更没有不顾一切地跑回天界,仿佛他浑然不知这天界的变故,不知菡萏的事情。紫莹安排在万佛山山脚下的眼线说这阿月根本就不曾出过山门。不应该啊!种种迹象表明,阿月应该是已经知晓这一消息了的,为何他偏偏像没事人一样岿然不动?难道是自己高估了阿月对菡萏的朋友之情,还是自己低估了阿月对那月灵儿的痴迷程度?那他听说月灵儿被刺伤,为何一点不心急,甚至都没有向冥界传递消息?难不成他真的被佛祖感化,遁入佛门,八大皆空了?一想到这个,紫莹就有些害怕。问了天帝,天帝却说,阿月现在还不可能真的做到“割去牵挂,心得空静”,要紫莹稍安勿躁。紫莹又找了蓝霜,蓝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唯一的解释就是阿月跟在佛祖身边,时间一长,遇事比以前更为淡定了。只是,阿月可以淡定,这紫莹却没有办法淡定。如果在阿月和那月灵儿分开的时候不能让阿月起了猜忌,不能淡了他们的关系,这两人重聚之后,要想再让阿月放下月灵儿,那就更难了。难道自己只能放弃么?还是要委屈自己,答应和那月灵儿一起共侍一夫?只是,就算是自己愿意,母后也绝对不可能同意吧!这些日子,为了阿月的事情,自己已经和母后冷战了几次了。就连姐姐蓝霜,自菡萏的事情之后也渐渐站到了母后那一边,开始劝自己不必只想着阿月。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是不是父王也会听从母后的建议,不再考虑阿月,另外为自己选定驸马呢?紫莹捏着那棋子,一脸的郁郁寡欢。汴宸也不催她,只温柔地注视着她,看她百转千回,看她心思纠结,看她神色变化。虽然知道她就在自己面前,眼里看到的、心里想到的都不是自己,汴宸还是不急不恼,就这么含笑看着她。一双眼里炙热的情绪,恐怕除了神游的紫莹,一旁的侍女都有些受不了了。那侍女轻轻咳嗽了一声,紫莹总算是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棋盘,面对汴宸的直视,往棋盘上随意落下一子,掩饰自己的慌乱,“汴辰哥哥,很久不下棋了,我觉得你的棋艺愈发精进,而我的棋艺却有些退步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走。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嘛。”“是我的不是,这一段都忙着练功,也没有过来陪紫莹妹妹下棋,害得紫莹妹妹生疏了。”汴宸总是能巧妙地讨紫莹欢心,这也是紫莹不喜欢他,却能容他在自己面前频频出现的原因。“可是我今天一点下棋的兴致都没有。”紫莹此时心烦意乱,当然无法静下心来思考,将手里的棋子往棋盒里一扔,眉头皱了一下。“紫莹妹妹不想下棋那就罢了,不如我陪你去碧海走走,听说那里近日开了一株五彩的圣玉兰,甚是特别。”汴宸手一拂,棋盘和棋子都不见了踪影。“也好,我们前去看看吧。”紫莹点点头,起身和汴宸一起驾云到了碧海。这株圣玉兰确实好看,碗口大的花朵色彩斑斓,流光溢彩中闪烁着奇异的光泽,让人看花了眼。只可惜紫莹心事重重,多看了几眼,却没有像以往一样欢呼雀跃。汴宸上前一步,紧挨在紫莹身后,“紫莹妹妹,不如我们去凡界看看吧。前些日子我去了趟北国,发现那里一到冬天就有个冰雪节,非常有意思。”“下雪有什么好看的,那么冷。”紫莹瘪瘪嘴,毫无兴致。“这个冰雪节倒是与众不同,家家户户都会做些冰雕,大人孩子全都乐在其中。你呀,成日闷在飞凤宫,迟早要闷出病来。我们去凡界,不但可以玩,还能享受美食,权当散心啊!”汴宸笑笑,压低了嗓音,“至少在凡界没人管束,我们可以自由自在地喝酒。”“这个提议好!”紫莹眼睛一亮。那次和汴宸、阿月一起去雁落山,受了阿月的冷落,汴宸也不点明,却带着她去喝酒买醉,那叫一个爽。“那你去给陛下说说,我陪你下凡去走走!”汴宸一看有戏,笑得更欢了。第二日,汴宸如愿以偿地得了天帝的命令,带着紫莹下凡去了。两人一路向着北国而来。天上一天,凡界一年,按照汴宸所选的时辰,两人到达北国的时候自然是隆冬。所谓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正是最好的写照。北国位置偏远,一年中有大半年都是冬季,百姓为了打发时间,变寒冷为娱乐,各自使出浑身解数,将枯燥无味的冰雪变成了各种冰雕、雪人。那汴宸先是带着紫莹四处转了一圈,将那些形态各异的冰雕、雪人都赏了一遍,直到暮色将近,方才带着紫莹进了一家酒肆喝酒。屋外天寒地冻,屋内酒意浓浓。这里的凡人冬季都把酒放在温酒器里温热了才饮下,别有一番情趣。两人依窗而坐,看着窗外的孩童嬉笑着堆雪人,打雪仗,倒也热闹。孩童最是天真无邪,嘻嘻哈哈的笑声很容易感染人,紫莹忍不住将眼光频频投向窗外。汴宸嘴角一扬,当即抓起一个酒壶,身子一跃就跳了下去。孩子们看着他从二楼飘出,都将他当作世外高人,个个尊称他为大侠。汴宸回头对着紫莹一笑,暗暗运用内力,手中真气集聚,不一会儿就在面前积了很大一个雪堆,再一发力,雪堆瞬间就变成了冰堆。孩子们阵阵惊叹,望向汴宸的眼里全是膜拜。不知何时,汴宸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剑,对着那冰堆细细雕琢起来。孩子们兴奋地看着,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这位大侠要雕什么。汴宸不时往嘴里倒一口酒,手下剑花翻飞,冰雪齐舞,不多时,那冰雕便渐渐成形,不是紫莹是谁呢?汴宸眼睛一眯,念力加注在剑上,冰雕愈加活灵活现,就像一个衣袂飘飘的仙子正在迎风起舞。紫莹心领神会,这正是她那日在父王寿宴上的舞姿。汴宸放下手里的剑,对着那冰雕喷了一大口酒,夕阳余晖的照射下,冰雕顿时出现七彩光芒,栩栩如生,仿佛立即就要飞上云霄。“仙女,好美的仙女!”孩子们激动地叫着,围着紫莹的冰雕拍起手来。有眼尖的,自然已经发现汴宸一直含情脉脉地望着楼上的紫莹,当即指着紫莹惊呼,“你们看,这就是楼上那个漂亮姐姐啊!好美的姐姐!”这一刻,紫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望着自己的冰雕开心地笑了。汴宸不失时机地冲紫莹举起手中的酒壶,紫莹会意地端起酒杯,与他隔空对饮。此时的紫莹,脸颊上浮现出一丝酡红,眼光中带着一丝迷离,红唇边挂着一丝笑意,看上去分外迷人。汴宸一想到即将实施的计划,一想到紫莹即将在自己身下娇喘,突然身子有些发紧,嘴里也干燥了起来。他恨不得,这天色快快变暗,更恨不得,紫莹能快快醉倒。就在这时,两个身影远远闪过,虽然尚有些距离,可那两人一身红装,却分外抢眼,一下就吸引了紫莹的注意。她定睛一看,顿时变了脸色,飞身下楼,拉起汴宸迅速向前移动,一瞬间,两人同时隐去身影和气息,只剩那一群目瞪口呆的孩子,面面相觑,半响才回过神来,“真的是神仙!” 第一百七十二章 惊人的发现(1)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拐了几条巷子,汴宸终于看到了紫莹带自己追的人,不禁一愣。一片银装素裹下,一男一女身着大红的狐领披风,煞是好看。两人十指紧扣,相携相扶,正缓缓向前走着。一边走一边低语,两人相互对视的眼里深藏春水、情意浓浓。男子二十出头,心型脸上一双细长的桃花眼,薄唇唇线分明,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几分邪魅和诱惑。除了头发和眼睛不是红色以外,这张脸和那魔头地煞简直有八分像。汴宸心里疑惑,随即望向男子身旁与他牵手而行的女子。女子不过二八年华,身材高挑,凹凸有致,五官精致如画,双眼灵动,暗生光华,言谈举止之间既带着小清新,又带着一种独特的妩媚。这女子怎么那么像月灵儿?除了眉心没有那仙降草图案之外,其他地方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月灵儿只到过天界两次,可她的外貌天界无人不知。那日菡萏受审,凌霄殿内外几乎云集了天界所有的神仙,汴宸站在殿外也将她看得一清二楚,当时他还在想,若这月灵儿以前不曾是男妖,这般的天生尤物,不知要引得多少人芳心暗许。同为男子,面对美貌和气质并存的月灵儿,他很清楚,自己内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羡慕阿月的。如果,眼前这个真的是月灵儿,此刻她怎么会在这遥远的北国,在这天寒地冻的冬季,与一个酷似地煞的男人走在一起?月灵儿此时不应该是在冥界么?等等,这个男人又是谁?看这样子,两人分明就是一对情人。难道,月灵儿背着阿月爬墙?汴宸的神识悄悄探了过去,可这两人似乎真的就是凡人,并无什么可疑之处。难道真的只是相似?那又为何会如此相似?就在这时,男子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天上又开始飘落的雪花,温柔地将女子披风上的帽子翻起,替女子戴上。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女子的脸庞,突然轻声对那女子说了句什么,女子脸一红,娇羞地点点头,男子随即揽过她的纤腰,继续向前走去。若换了凡人,汴宸和紫莹远隔这两人数十步,不要说看不清楚五官,更不用说听清楚他们的对话。可汴宸和紫莹是神仙,自然看得清,也听得明。那男子分明说的是,“灵儿,乏了吧?天色已晚,我们找个客栈歇息可好?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你了!”紫莹一听就恼了,低咒了一声,“奸夫淫妇,好个不要脸的月灵儿!”随即就想显出身形,冲上前去。汴宸慌忙将这冲动的二公主拉住,用内力传音给紫莹,“紫莹妹妹,不可莽撞!这两人的身份尚且不明,不能打草惊蛇,我们且跟上再看看。”说话间,汴宸将自己和紫莹变作了两朵晶莹的雪花,飘飘忽忽地一路向前,落在那月灵儿的披风上。那男子和灵儿显然并未发觉有异,两人你侬我侬地走进了一家客栈,要了一间房,随即走了进去。刚一进门,男子便迫不及待地在屋内设了结界,同时一转身将那灵儿抱在怀里,“灵儿,想死我了!”两人犹如干柴烈火,一触即燃。紧紧拥抱在一起,唇舌交吻,颈项相缠。紫莹到底是姑娘家,面皮薄,瞬间就红了脸。汴宸也没想到这两人如此饥……渴,现在想走也走不了,因为一走就会触动男子设下的结界,被他们发现。汴宸还来不及思考,男子已经抱着灵儿双双跌入床榻之上。男子手一抬,两人的披风和衣衫全部落在了床下。紫莹的脸红得像个煮熟的螃蟹,她所幻化的那朵雪花,此刻已经都变成了红色,幸而床榻上的两人此时一门心思想着男欢女爱,灵儿的狐领披风也是红的,倒没有人看出来。下一秒,床已经开始有规律地晃动起来,那男子一边律动,一边喊着灵儿的名字,不时说些不堪入耳的语言。灵儿的呻……吟也越来越娇、越来越高,淫靡的声音夹杂着一个名字,让紫莹和汴宸心里一颤,那灵儿在意乱情迷之时,口口声声喊的皆是“地煞”!紫莹和汴宸已经顾不得听床脚的尴尬,相互对视了一眼,眼里全是惊恐。如果说紫莹没见过地煞,那汴宸可是在不归山战役中见过地煞真容的。难道,莫非,这月灵儿真的与地煞有一腿?汴宸小心翼翼地拽着紫莹向外一滚,两朵小小的雪花瞬间融化在这一室的“高温“里。此刻,他和紫莹屏息凝气,隐匿身形,远离床榻瞪圆了眼睛看着那疯狂交……欢的两人。或许是没想到会有人跟着进了屋,床帘并没有拉上,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赤条条的身子被他们看得真切。地煞卸去了人前的伪装,已经是红发红眼,暗红色的眼眸中装满了情……欲。他不停地抽动着腰身,也不停地低头去吻那灵儿,一丝丝银线伴随着灵儿的呻……吟从两人的嘴角牵起。而更让汴宸和紫莹感动恐怖的便是地煞身下的灵儿,此时的她居然也是红发红眼,和那地煞一样满身的魔气。更诡异的是,此刻汴宸依然看不清楚她的本体,但她眉心处的确显出了一株仙降草的图案,不同于往日的金色,正隐隐泛着红光。床榻上的两人并不知道自己被人偷窥了去,只管将欢爱进行到底,两人如胶似漆,言语也愈加让人面红耳赤。“灵儿,舒服么?快说,你想不想我?!”“地煞,我,我受不了了,别,别停下来,我,我好想你!啊……”“你哪里想我了?是这里么?小妖精!我想死你了!”伴随着这些污言秽语,地煞的动作越来越快,撞击愈加猛烈,那月灵儿也越叫越浪,汴宸甚至有些怀疑,这床榻都要被这疯狂的两人弄塌了。而那紫莹一看到地煞露出真容,便已经吓傻了。地煞的厉害她是知道的,可那月灵儿怎么也像魔一样,红发红眼?她不是已经修仙成功了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顾不得思考,心惊胆战的紫莹羞涩地背过身去,暗中摆了个打坐的姿势,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尽量让自己忽略这声色犬马的活春……宫。汴宸的脑子里也飞快地转着,显然也没搞明白这其中的奥妙。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那地煞突然一声低吼,伴随着灵儿的一声娇吟,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停止了动作。“地煞,我什么时候才能一直和你在一起?我已经要疯了!”灵儿拉过被褥,盖在自己和地煞身上,地煞从她身上翻落,躺在她身边,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怎么?无法忍受寂寞了?本王早就说过,凡是和本王上过床的人,没有一个舍得离开本王。”地煞眯了眯细长的桃花眼,撩起灵儿的一缕红发,轻轻地嗅着。“你身上这甜杏仁味,也让我想念得紧啊!”“算了吧!我不在的时候,也不知你都和谁在一起!”灵儿的话里带着一丝埋怨和吃味,“我就不信你会为我守身如玉!那些女妖恨不得全都爬上你的床!”“傻瓜,她们不过是我暖床的工具罢了,你才是我唯一喜欢的人,只有你才会成为我的魔后,你和她们吃什么醋呢?等你回到我身边,我再不碰其他人!”地煞转头在灵儿唇上一吻,“你和那冥王,和那阿月,我不也没吃醋么?”“那怎么一样?是你要我去勾引冥王和阿月的!”灵儿嘟着嘴巴,有些委屈。“当然,所以不管你和他们做什么,我都不介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你修了仙,可别忘记有机会多接近天帝那老家伙,最好也像迷住冥王那样将他迷住,这样我们的计划也就好实施了。”“天帝那家伙冷冰冰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好相与,怎么可能勾搭上?”“灵儿的魅力,本王从不怀疑。那么冷酷的冥王都被你征服了,我相信天帝更不在你的话下!”汴宸和紫莹听到这里,只觉得毛骨悚然,原来这月灵儿竟是地煞派到冥界和天界的奸细。地煞是要用美人计来实现自己一统三界的阴谋么?“可是,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每日这般伪装自己,我不但提心吊胆,也累得慌。”灵儿这话带着些娇嗔的味道,“你倒好,天天和那些女妖寻欢作乐,不顾我的死活。”“小妖精,你又醋了?我看你就是想和本王欢好!”地煞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身上的被褥,一双手在灵儿身上四处点火,“说实话,自从在幽冥谷和你欢好后,我对其他人再无半点兴趣,天天都在想你这个小妖精。有时候本王甚至很怀念你的男儿身,那种感觉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唔,真的么?你的意思,更喜欢我的男儿身?”灵儿也大胆地撩拨着地煞,眼里带着孟浪。 第一百七十三章 惊人的发现(2)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只要是你,本王都喜欢!”地煞的欲……望再度挺立,一挺腰,一个猛烈的撞击让灵儿忍不住呻……吟了起来。“我的好灵儿,多找些机会出来,让本王安慰安慰你的寂寞,也慰藉慰藉本王的相思之苦!”地煞一边抽动着腰身,一边低语。整整一个晚上,地煞和月灵儿都在颠鸾倒凤,紫莹自是一直背对着两人在那里打坐,默念着清心咒入了定。而那汴宸在一整晚的提心吊胆中,细细观摩这活春……宫,看这两人将吹拉弹唱、各种招式一一演绎。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鸡鸣响起,“酣战”了一夜的地煞和灵儿才恋恋不舍地停了下来,房间里充斥着缠绵后的味道。此刻的灵儿愈加娇艳,整个人透着一种欢爱后的妩媚,美眸灵动,眼波流转之间隐隐透着一种勾魂夺魄的美。地煞忍不住再次低头采撷她的红唇,两人差一点再次擦枪走火。“灵儿,我真舍不得你走。”地煞放开被自己吻得快要透不过气的灵儿,再次将她拥入怀里,深深地吻了一下,“只可惜天就要亮了,我施在那黑白无常身上的符咒就要失效了。此地天寒地冻、位置偏僻,倒是相聚的好地方,以后我们倒可以选在这里见面。”“这地方鸟不生蛋,却比你那里强多了,至少不用担心有人来敲门。只是,常这样下去,我看有的人就要精尽人亡了!”灵儿的手指在地煞头上一点,话里带着揶揄。“都怪你这个小妖精太迷人了。你修为低,和本王双修,便宜都被你占去了,你还小看本王!等我们大婚的时候,我定要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地煞放开灵儿,一个清洁术将两人变得干干净净,手一抬,衣衫什么的自动穿戴整齐。恢复了凡人模样的两人站在床边,又缠绵了好一会儿,地煞方才挥手解了结界,念动咒语,带着月灵儿消失了踪影。汴宸丝毫不敢在这里停留,带着紫莹瞬间也离开了。就在他和紫莹消失的那一瞬,地煞和灵儿再次出现在房中。地煞冷笑着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搂着怀里的灵儿,“让他们看了一晚的好戏,本王倒是有些乏了。”灵儿缓缓抬起头,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谁让你演得那么逼真?我这浑身就像是车碾过一样,腰酸背疼的。”“哦?难道你不喜欢?也不知道是谁在我身下兴奋了一夜。可是因为有人看着你更兴奋?我怎么觉得昨晚你比任何时候都投入?本王的精血和魔气很滋养吧?我看你吸收得不错啊!功力又大涨了吧?”地煞浪笑着捏捏灵儿的脸,手一抬,再次结了个结界,“和本王一起再睡一会儿吧。”“说好了,这次只是睡,不许再碰我了!”灵儿任地煞搂着自己一起向床榻走去。“刚才也不知是谁怀疑本王能力的,才这么几下自己就受不了了。”地煞邪魅地笑了起来,不得不承认,自打和灵儿欢好后,他简直迷上了这具身子,每日不知疲倦地欢好。看到灵儿的魔气越来越强,看到她沾染越来越多自己的气息,他打心眼里高兴。“我是为你好!只要你不介意,每日承欢,我都无所谓。如果你真要再战三百回合,我乐意奉陪,反正可以继续吸你的精血和魔气,直到把你吸干为止!”灵儿在地煞胸前一点,与他一起滚落床榻上。“你认为你能吸干我?你还真把我当作你修炼和合之道的鼎器了?”地煞邪魅地一挑眉,“别忘了我们的计划,只要得到大量亡魂,我将比现在强大一百倍!到那时,你通过双修也能从本王这里吸取更多的精血和魔气,要不了多久,你也会成为真正的魔!”说着,他手一挥,床帘自动垂落下来……再说汴宸带着紫莹一路狂奔,到了下一个城镇方才现了身,落了云。“汴宸哥哥,为何我们不马上回去?”紫莹惊魂未定,此刻根本不敢显出自己的本来面貌,只幻化成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紧紧拽着汴宸的衣袖。“紫莹妹妹,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得好好想清楚,再回去禀报。”汴宸到底老辣得多。“有啥可想的,直接回去告诉我父王,将那月灵儿抓起来好好审问,她若是不说,将她推下诛仙台,推进灭神池直接灭了,永除后患便是!好一个月灵儿,居然勾结魔头,妄图颠覆三界,反了她不成!”紫莹的眼里闪着鄙视与仇恨。“紫莹妹妹,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等下我慢慢说给你听。”汴宸摇摇头,带着紫莹走进一家客栈,要了一间上房,牵着她走了进去。刚一进屋,汴宸就结了结界和仙障,紫莹也显出了自己的本来面貌。此时的汴宸再无半点得到紫莹的想法,可偏偏那紫莹一走进房,看到房内那张大床,立即就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想起自己亲眼看到的那地煞与灵儿欢爱的场景,不由脚下一滞,脸变得通红。“紫莹妹妹,你坐下说话。”汴宸一转身,才发现紫莹的不妥,当即也想到自己竟和她一起看到这样的事情,不由得也有些尴尬起来。“紫莹妹妹,昨晚之事,我确实没有想到,当时我一心想要查证那女子是不是月灵儿,更想知道和她一起的是不是地煞,所以才……”“汴宸哥哥,我知道,不怪你,要怪就怪那月灵儿毫无廉耻,居然和地煞这个魔头搞在一起,还这么不知羞!”紫莹说着,脸更红了。其实昨晚她也有些好奇,毕竟这男女情事她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看那两人如此享受,她心里也像猫爪一样,有种说不出的痒。只是,身边的人是汴宸,她实在不好意思当着汴宸的面去“欣赏”。“紫莹妹妹,其实,其实双修并不是什么坏事。”汴宸脸一红,想起自己一整晚所见所闻,想起此次下凡的真正目的,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夫妻之间双修,不但是闺房之乐,还能提高相互的修为。”“汴宸哥哥……”紫莹闻言,愈加脸红,头埋得更低了。“这夫妻之事,我们早晚也要经历的。”看着紫莹娇羞的小女儿家模样,汴宸一语双关,心猿意马中直想扑上去,也和她欢好一场,暗中狠狠掐着自己大腿,才止住这冲动。“汴宸哥哥,为何你不让我现在回去告诉父王?”紫莹红着脸转移了话题。“紫莹妹妹,此事只有你我看见,再无其他证据。如果就这么告诉了陛下,陛下即使将那月灵儿抓来,她定会百般抵赖,不予承认,一定还会说我们诬陷她。到时候陛下不但定不了她的罪,我们还会落下个污蔑仙僚的罪名,受到责罚。”汴宸当然比紫莹想得周全。“怎么可能,我父王有观象镜啊,让他拿出观象镜看看便知。”紫莹不以为然。“紫莹妹妹,没有这么简单。只要施了障眼法,观象镜是看不到的。那地煞进屋的时候便设了结界,观象镜根本看不到他和月灵儿偷腥的一幕。而此前他们两人的模样也与真人有所差别,气息什么的也刻意隐藏起来,就算陛下用了观象镜,月灵儿也会说那不过是一个和她相似的凡人,并不是她。”汴宸摇头否定了紫莹的想法。“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坐视不管?至少,告诉我父王,他会派人来追查此事,一定可以将那月灵儿的真实身份查个清楚,也一定可以将地煞的阴谋彻底粉碎!”汴宸当然知道紫莹的说法是对的,此事最好就是立即向天帝汇报,派人彻查。可是,若此时一汇报,天帝绝不会将这事交给自己来查。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逮到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他汴宸怎么舍得拱手相让呢?如果,如果能将此事查清楚再禀明天帝,那么,自己可就立了大功了。到时候不要说众人羡慕的神职,就是求娶紫莹,恐怕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吧。汴宸此刻想的是先把此事压着,只想天后禀报,看看天后的意思再做进一步的打算。毕竟,他是天后的人,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天后是不可能的,日后天后知晓了一定会有所怪罪。有了天后支持,再采取任何行动,那也好行事得多。可是,要如何说服紫莹,让她同意暂时不把此事告知天帝呢?汴宸眼睛一转,计上心来。“紫莹妹妹,此事还有很多地方存有疑点,你我先梳理梳理,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再做打算。”“疑点?!”紫莹敲敲桌子,“对啊,说到疑点,我也正想问你,那月灵儿到底是个什么妖孽?为什么她和那地煞一样也是红发红眼?难道她也是魔?可是,如果她是魔的话,怎么能通过南天门呢?”“是的,这就是最大的疑点,也是我一直在想的问题。” 第一百七十四章 密报天后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别说是魔,就是尚未修仙成功的妖,经过南天门也会在照妖镜前显出原形,若要硬闯,便会被四大天王拦下,被众天兵围剿。若那月灵儿是魔,她怎么能通过?若她不是魔,她为何又会是红发红眼,满身魔气?”汴宸的眉心拧成一个川字,显然也没搞明白。“会不会是因为她和地煞交……合的缘故,才变成那样?”紫莹红着脸说出自己的猜想。“有可能是这样,但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说到这里,汴宸的神色有些严肃。“什么可能?”紫莹也觉察到了汴宸的严肃。“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地煞和天界的人内外勾结,月灵儿才得以混入天界。”汴宸为了吓唬紫莹,故意夸大其词。“什么?”紫莹瞪圆了眼睛,随即摇摇头,“不可能吧!月灵儿修仙成功时是历了天劫的,六道天雷一道都没有少。而且,她来登记仙籍的时候是先觐见了我父王的啊,如果她真的是魔,我父王不可能看不出来!”“紫莹妹妹,你太天真了!”汴宸一脸认真地看向紫莹,“据我所知,此前你去找过雷神吧,那六道天雷可是比一般人修仙成功的天雷厉害了一倍还不止,可那月灵儿竟然能生生抗了下来,你不觉得很奇怪么?”“你,你怎么知道?”紫莹一脸的尴尬。要知道这去找雷神的事情,紫莹可没对任何人提过,就连姐姐蓝霜她也没有告知。雷神也是紫莹的爱慕者,自然对她言听计从。紫莹虽然不知道灵儿何时会修仙成功,却叮嘱雷神等灵儿历劫时,一定要加大天雷的强度和密度。没想到,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小动作,还是被汴宸发现了。“妹妹放心,我自然是向着你的,我那日答应教雷神一套剑法,他也承诺此事再不向别人提及。”汴宸狡猾无比,他心里很清楚,天帝向来明察秋毫,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六道天雷有猫腻,只不过是自家女儿捣的鬼,所以睁只眼闭只眼罢了,那他汴宸当然更不会说了。“谢谢汴宸哥哥。”紫莹感激地点点头,“我当时也觉得纳闷,那么厉害的天雷,她一个小小的散仙怎么承受得了。如今想来,确实有疑点。难不成那冥王帮她作弊,替她受了?”“这个也有可能。听那地煞所说,冥王和阿月一样,早就被这月灵儿迷得七荤八素的,说不定早就和她有过苟且之事了。”“阿月哥哥不会的,他虽然被月灵儿迷住了,但一定不会和她欢好的。”紫莹一听就急了。“但愿吧。”汴宸不想和紫莹争论,反正紫莹已经亲眼看到月灵儿的荒淫,听到月灵儿和地煞的对话,自己这话只需点到为止,他心里敢肯定,阿月和冥王一定是月灵儿床榻上的“俘虏”,才会如此痴迷于这个妖孽。“再说了,月灵儿来天界的时候阿月哥哥也不在啊,即使他想帮她作弊,也没法帮忙啊。”紫莹还是在为阿月开脱。“我在想,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冥王和阿月都被月灵儿那个妖孽骗了,所以忽略了她很多不正常的地方。而司命和圣元星君本就和阿月交好,以前也和月灵儿有过一面之缘,在阿月和冥王的推荐下,也就对月灵儿失去了应有的戒备之心,带她来天界时成为了她的庇护伞,使她顺利通过了南天门的照妖镜。”汴宸捏捏下巴,若有所思。“可她是如何通过我父王那一关的呢?”“你想想,月灵儿终日在冥界,本身是草妖,身上带着妖气,冥王自然不会怀疑。她成日跟着冥王,当然也就沾了仙气,掩盖自己是魔的事实。加之她刻意隐匿身上的魔气,所以深藏不露,没被发现也是可能的。司命和圣元星君都是尊君,仙气飘渺,来天界时月灵儿一路跟在他们身旁,自然沾染了仙气。而且地煞那魔头诡计多端,他存心要隐瞒的事实,连冥王也能骗过,估计陛下也一样被蒙蔽了双眼。”“原来是这样。没想到我父王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紫莹妹妹,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陛下虽然睿智,但难免也有失误的时候,何况两位尊君走在月灵儿身旁,他们都没看出月灵儿有异,陛下先入为主地认为月灵儿是仙,也就不难理解了。”“唉,这个妖孽真是个祸害,必须尽快除去!”紫莹一想到月灵儿竟然骗过了自己的父王,愈加气愤。“不过,这种设想是最好的一种,还有一种最坏的可能,我希望不是,却又不敢轻易排除。”汴宸叹了口气。“你是说内外勾结?难道汴宸哥哥认为天界有地煞的奸细?”紫莹也很担心。“嗯。这才是我最担心的问题。你想想,冥王被月灵儿勾引、迷惑,偏袒月灵儿,这是我们都知道的。所谓的义妹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谁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可为何司命和圣元星君也会这么轻易就帮月灵儿说话,站到月灵儿一边?真的只是因为他们和阿月比较亲近么?只是因为他们以前见过月灵儿?这中间到底有没有猫腻?如果我们就这么把昨日所见禀告陛下,如果陛下指派司命和圣元星君调查,而他们真的有问题,不但不能查出什么,还会打草惊蛇,让天界和陛下愈加被动。”汴宸说的有鼻子有眼。“对啊,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可疑。为何好脾气的菡萏会突然要除去月灵儿,莫非她看出了什么?可后来又被人控制,说不出实情,才被我父王冤枉剔去仙骨,打回原形。天啊,这简直就是个惊天大阴谋!”紫莹一下醒悟过来。“正是。这便是我最最担心的情况!”汴宸一看紫莹入了套,心中暗喜,“所以,我才认为现在还不是向陛下禀告的最好时机。”“那汴宸哥哥觉得我们应该什么时候向父王禀告?”“紫莹妹妹,我觉得我们俩可以暗中对这事进行调查,搞清楚月灵儿的真实身份,以及冥王、阿月、司命、圣元星君等人在整个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到底是被月灵儿迷惑、上当受骗了,还是与地煞相勾结。只要我们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再告知陛下,他们就百口莫辩、无法抵赖了。”“可是,凭你我两个人的力量,能对付他们么?那地煞可是凶残至极的魔头啊!”紫莹有些犹豫。“紫莹妹妹别怕,要相信邪不胜正!你看昨晚我们跟踪地煞和月灵儿,他们不也没有发现么?只要我们多加小心,随时隐匿,一定不会有事的。如果我们能暗中查明这件事情,不但是帮了陛下的大忙,也是挽救了整个天界啊!到时候众仙家一定会对妹妹你刮目相看的!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他们经常会到北国那地方见面,那我们只要守株待兔,一定会有收获的。”不得不说,汴宸的话很有说服力和感染力,那没什么心眼的紫莹几下就被彻底说动了,答应和他一起暗中调查。当然,回了天界,汴宸借送紫莹回飞凤宫,立即去求见了天后。“什么,月灵儿与地煞有奸情?”天后显然也因这个消息震惊了,“她也是魔?”“她是不是魔尚且不能肯定,但她与地煞相勾结却是千真万确,我和二公主都亲眼看到了。如今我怀疑冥王和阿月都被她骗了,并不知道她和地煞暗中有来往。”汴宸其实并不怀疑冥王、阿月等人与地煞相勾结,那些话不过是吓唬紫莹罢了。“此事你没有先告诉陛下是对的。我们要先采取行动。找出月灵儿与地煞有奸情的证据,将她的真实面目揭发出来。此外,阿月不是上当受骗,而是被那妖孽迷惑,甘愿做了内鬼,成为了地煞的帮凶。”天后的声音很冷,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只这一句,就已经将其想法说的非常清楚,不管阿月是不是奸细,他都只能是奸细。汴宸要做的,就是找出证据、制造证据,将阿月这罪名坐实。阿月和月灵儿只能死,不能活!“汴宸明白了,我会尽力去查此事的!”汴宸点点头,打阿月一个措手不及,打阿月一个永不翻身,这也是他最大的心愿。“此事重大,切忌不可将紫莹带入危险之中,否则我唯你是问!”“天后放心,二公主的安危比我的性命更重要,我不会让人伤到她一分一毫。”“如此甚好,希望这事你能抓住机会,到时候我一定会在陛下面前替你美言的。”“多谢天后!汴宸告辞!”汴宸带着满心的憧憬离去。“禀天后,陛下刚才带话回来,今日奏折较多,他会晚点回来。”一名侍女上前禀报。“知道了。你陪我去云鹤尊君那里一趟,我想去讨一株安魂草,近日睡眠又有些不太安稳。”天后说着站起身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熬制药汁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是!”侍女赶紧上前,扶着天后的手,与她一起出了飞凤宫。这天界除了清樱便数云鹤尊君最喜欢捣鼓奇花异草和各种药材,天后多年来一直有浅眠的毛病,因与清樱貌合神离,加之清樱平时从不轻易现身,所以天后便常到云鹤尊君的鹤鸣阁讨些药草。这背后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天后与天帝成亲数十万年,一直没能生养出儿子,这是天后的一块心病。天后一直想要个儿子作为自家夫君的接班人,偏偏她孕育紫莹的时候出了点状况,怀了三年,生了整整十天才生下,生产的时候差点连命都丢了,云鹤尊君断言她此生很难再有子嗣。为此,天后常借着讨要安魂草一类的借口,来鹤鸣阁找云鹤尊君讨些药材养生,希望能再次怀孕,添个儿子,了却自己多年来的夙愿。“天后驾到,有失远迎!”鹤鸣阁,看着款款而来的天后,云鹤尊君施了个礼。“尊君不必多礼。”天后虚手一扶,“又来叨扰尊君,真是不好意思。最近我愈发浅眠,稍有声响便会醒,所以来找尊君讨要一株安魂草。”“园子里的安魂草最近长得倒还不错,天后不妨和本尊一起去看看,中意哪株拿走便是。”云鹤做了个请的手势,同时又拿出一粒丹药递给天后,“这粒丹药也能安眠,还能调养身子,天后不妨试试看。”天后自然明白,这是云鹤特意为自己求子而制的丹药,当即接了过来小心收好,方与云鹤一起走进他的百草园。天后的侍女远远地跟在两人身后。“听说云鹤尊君不日前也去了万佛山与佛祖论经?”天后一边走一边看着园子里的花草。“岂敢,本尊只是去向佛祖讨教了几个问题罢了。”云鹤浅浅笑着。“佛经教义,博大精深,我等俗人总是参悟不透。尊君倒颇有心得,佩服!”“天后谬赞了!本尊也是悟不透,才前去向佛祖请教的。”云鹤摆摆手。“得佛祖开解,也是幸事。什么时候,我也该去万佛山看看,诵诵经、祈祈福。”“天后想去随时可以,佛祖亲和,座下各大弟子也佛法无边,与他们相处,自然能感受到无限佛光,心愿定能圆满。”“尊君可曾见到阿月上神,陛下送他前往万佛山静修,不知近况如何?”“阿月上神颇得佛祖欢心,每日跟在佛祖身边,伴佛祖讲经布道,本尊觉得他的静修倒也颇有成效,至少他比以前更沉稳了。”“那就好,也不枉费陛下一番苦心。”天后说着已经来到几株安魂草面前,她随意看了看,指着其中一株笑了笑,“我就要这一株吧!”“如你所愿!”云鹤手一抬,那株安魂草便从土里飞出,落在身后那侍女的手中。“多谢尊君,告辞了!”天后冲云鹤点点头,带着侍女驾云而去……冥界,冥王正与转轮王一起议事,感觉到入口禁制的波动,不觉笑了一下,“灵儿回来了。”不多时,灵儿出现在第十殿,远远地唤了一声,“冥王,我回来了。”冥王抬起头,看着灵儿走到自己身旁坐下,也对跟在灵儿身后的黑白无常点点头。“可有收获?”“没有,我们没找到十三。”提到这个,灵儿有些无精打采。“不急,慢慢找吧,至少她现在还平安无事。我们有的是时间,一定能把她找到的。”冥王也知道,既然地煞存心要把十三藏起来,当然就不会轻易让他们找到。“对了,冥王,此次我们去了几个闹瘟疫的地方,发现那瘟疫有些蹊跷,似乎是人为在传播,而且,已经有人抢在我们之前掠走了大量亡魂。”黑白无常也上前禀告。这一个月灵儿常去凡界,是因为凡界这几十年很不太平。要么水灾、要么干旱、要么战乱,凡人的死伤很多。黑白无常每次前去将那些死者的魂魄带回冥界,灵儿便装扮成一个小鬼一同前往,借机找寻十三的下落。凡界最近更是瘟疫横行,这瘟疫来势汹汹,短短数日便已有无数人丧生,很多繁华的城镇一夕之间全部变得死气沉沉。“哦,难道你们认为是地煞所为?”冥王的眉毛一抬,打量亡魂失踪,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真是地煞,他的邪魔大法已经炼至顶层,收集这些魂魄是想要做什么?“我们细细检查过,各地都没有地煞的气息。不过确实有妖出现过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地煞的手下干的。而且这瘟疫似乎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会丧生。”“不管是谁所为,此事都得引起重视。瘟疫流行,无数凡人丧命,大量亡魂失踪,无法往生,不但破坏了三界的秩序,还可能被妖魔利用。看来,必须要采取点措施。”冥王眉心一皱,“你们可收集了瘟疫病毒回来?”“禀冥王,我们有收集。”黑白无常拿出一个和无相玉盒类似的盒子,双手奉上。“很好,本王抓紧时间研究一下,看看可有办法对付这瘟疫。”冥王接过盒子,看着灵儿,“灵儿,本王送你回寝殿休息吧。”“冥王,你要去丹药房么?我和你一起。”灵儿也站起身来。“你不是不喜欢这些么?”冥王有些诧异。“那些凡人的惨状实在太可怜了,我也想帮帮他们。让我去炼丹房帮你打打下手吧。”“甚好!”冥王点点头,带着灵儿去了丹药房。冥王的丹药房就设在第十殿,离以前十三所住的房间不远。当初十三在的时候,特别喜欢看冥王捣腾药材,时常赖在丹药房帮忙,倒也算得上冥王的好帮手。今日冥王坐在那里,先看了看盒子里黑白无常采回的瘟疫病毒采样,随即开始配起药来。只见冥王站在屋子中央,微蹙眉头,一边思索一边不时地抬手,被他选中的各种药材自动飞到他身边,环绕在他周围。冥王不一会儿就聚集了一大堆药,双手推出一组八卦掌法,手下内力涌动,那些萦绕在他身边的药材汇集成了一个大圆球。金光包裹下,那圆球逐渐缩小,掉进药罐里。冥王手一扇,药炉中的三味真火燃起,顿时一室的药香。灵儿静静地坐在一旁,看冥王有条不紊地忙活着,有些新鲜也有些佩服。此时见冥王额头上冒起一层薄汗,灵儿掏出自己的绢帕,走上前去,轻轻替他试去汗水。“十三,谢谢你!”冥王并未抬头,只专注地看着药炉,注意掌握着火候。灵儿手下一滞,嘴角牵起一丝苦笑。想到十三,心里不由有些难过。虽然已经知道冥王一开始将十三送往凡界,安插在地煞身边就是为了自己,可当那个可爱的女子真的因为自己落入地煞之手,生死未卜,灵儿还是觉得很愧疚。而且,变身后凭着一种女子的直觉,灵儿觉得十三是很喜欢冥王的。在冥王派人到处打探十三下落的日子里,灵儿常到十三的房间清扫,无意间发现了十三藏在梳妆镜下面的画,虽然只是简单的线条素描,却将冥王的背影、侧脸、酷酷的表情画得惟妙惟肖。看得出,每一幅都很用心。若对冥王无意,为何单单只画了冥王,而且画得如此传神?那些画,应该都是十三躲在暗处偷偷看着冥王,回来后画下的吧。而冥王,虽然灵儿知道他的一颗心都在自己身上,甚至觉得只要自己安好,牺牲了十三也无所谓。可是,每每派去凡界的人回来禀报,说找不到十三的时候,冥王表面上不说什么,到了晚上却还是会在寝殿的园子里默默地站上一会儿。灵儿知道,冥王心里其实也是担心十三的。毕竟,那么好的一个女子,在他跟前这么多年,再怎样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更何况,为了自己要十三白白牺牲,甚至遭受地煞的侮辱、欺凌,虽是无奈之举,冥王心里也一样会觉得有所亏欠吧。冥王当然发现额头上的绢帕停了下来,抬眼一看,哪里是十三,明明是有些走神的灵儿,“灵儿,在想好什么?本王刚才竟把你当十三了,她以前总在这里帮忙。”“我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该学学制药了!”灵儿笑笑,手下的绢帕继续动了起来。冥王低下头去,眼眸里闪过一丝情绪,快得让人难以捕捉。曾经多次幻想过能和灵儿一起在这炼丹房讨论药理,炼制丹药,此刻她终于陪在自己身旁,看自己制药,近得都可以闻到她身上的甜杏仁香味,可自己却知道,这和自己当初希望的完全不同。自打灵儿变成了女子,自打发现自己对她有了一种别样情怀,冥王的心底最深处始终隐藏着一种淡淡的忧伤。每每想到这个小人不再属于自己,冥王都有些失落。 第一百七十六章 意外被抓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灵儿,这一世,自己为守护你而生,可在自己还来不及爱上的时候,你就已经爱上了别人。我这一颗心,无处安置,飘飘荡荡已失了魂,为了你的幸福,我只能把这爱放在心底。若有来世,若有机会,我能不能也认认真真地爱一场?!炉火通红,像人的心绪一般闪烁不定,起起伏伏中,药终于炼好了。冥王取了些药汁滴进那盒子里,仔细观察着里面的变化,眉头逐渐舒展,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接着,冥王手一抬,桌子上出现了一个青色的玉葫芦,瓶塞自动打开,药罐飞至半空,药汁一滴不剩地全部倾倒进玉葫芦里面。半个时辰之后,灵儿和黑白无常再次出现在瘟疫横行的城镇上空。灵儿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拿出那个装满药汁的玉葫芦,打开塞子,一边飞行一边将药汁往下方抛洒。灵儿正在忙前忙后,突然天空中响起一声怒喝,“何方妖孽竟敢残害生灵,该当何罪?!”灵儿抬头一看,天空中站着一个她不认识的神仙,周围还有一些天兵,此刻一个个怒目圆睁,全都瞪着她。“不知尊驾是?”灵儿本是一副小鬼模样,此刻连忙显出真身,正要将玉葫芦收起,却觉得手中一空,自己手里的葫芦已经飞到那神仙手中。灵儿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却听得一个天兵喝了一声,“大胆,见了沅芷星君还不见礼!”灵儿只得屈膝施礼,“月灵儿参见沅芷星君。”刚欲再说什么,那沅芷却一挥手,对身旁的天兵说到,“把她绑了,立即带回凌霄殿面见陛下!”“沅芷尊君,不知月灵儿何罪之有?一上来就这般大动干戈,这就是天界的做派么?”灵儿有些不满,站直了身子,直视着沅芷星君,眼里带着审视。一旁的黑白无常也上前一步,挡在灵儿身前,“冥界黑白无常见过沅芷星君。不知尊君为何要绑了月灵儿?”“为何?你们问本尊为何?看看这个妖孽做的好事!”沅芷星君一脸的不屑和愤怒,随手拉开云层,“你们自己看!”灵儿和黑白无常低头一看,也不禁大吃一惊。只见那些瘟疫盛行的地方,此时因自己洒下的药汁,不但没有控制住瘟疫,反而使疫情愈演愈烈,怨气和死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增长。不少原本只是奄奄一息的凡人,须臾之间身上便起泡、溃烂,随即丢了性命。“怎么会这样?”灵儿和黑白无常面面相觑,冥王制药的水平他们是知道的,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偏差。就算是冥王煎制的药汁无法控制瘟疫,也不应该火上浇油,助长疫情啊。“这下无话可说了吧?!”沅芷星君冷哼一声,再次命令身旁的天兵,“还不用捆仙绳将她绑了?”“沅芷尊君,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黑白无常当即想要解释,却被灵儿轻轻拉住。灵儿对他们摇摇头,此时任何解释也没有用,等下见了天帝,检查了那玉葫芦,自然真相大白。何况,看那沅芷星君一脸的盛气凌人,哪里是听得进去什么解释的呢。两个天兵走上前来,晃动着手里金色的捆仙绳。灵儿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不必劳烦两位,我自己会走。”“灵儿……”黑白无常有些不放心,这些天界的人一个个看上去都不好相与,而且他们看灵儿的眼神明显带着偏见。“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见了天帝自然说的明白。你们先回冥界吧,我去去就回。”灵儿冲黑白无常笑笑,就要随沅芷星君一行往天界去。就在此时,突然一道红光落下,直接将沅芷星君轰出三丈远,下一秒,一个红色的身影落在灵儿身后,随即一声魅惑的声音响起,“灵儿!”灵儿只觉浑身寒毛倒立,一转身,身后站立的果然是那邪魅无比的大魔头地煞。“地煞!”天兵们大惊,黑白无常也大惊,失踪了这么久的魔头为何偏巧此时会出现在这里?来不及思考,所有的人手持兵器,对着地煞招呼过来。“灵儿,快跟我走!那汴宸发现了我们的事情,现在和凌天一起追上来了。”地煞红袖一拂,将那些天兵抛出老远,又一伸手,就要来揽灵儿的腰。“去死!”灵儿没细听地煞的话,只是一想起在幽冥谷地煞对自己的羞辱,想起他一点点撕开自己的衣衫时的难堪,想起他将阿月打得半死的心疼,心里的火一下就上来了,下一秒,虚影剑已经出现在手中,对准地煞直直刺了过来。“灵儿,你疯了?!你要刺杀亲夫?!”地煞高喝一声,一脸的委屈,一边说话一边躲闪着灵儿的进攻,“我又哪里惹你生气了?都说我没和那蛇妖在一起,你就是不信!”黑白无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简直无法理解地煞都说了些什么。不过,这魔头向来胡言乱语,此时保护灵儿才是重点。两人当即举着脚镣手铐也冲了上来。突然,又一道白光闪过,汴宸和凌天的身影出现,两人同时大喝一声,“地煞,哪里逃!”随即双双举剑对准地煞冲了上来。灵儿手中虚影剑翻飞,一朵朵剑花编织成密密的剑网,对着那地煞铺天盖地地落下。青色的剑光中,金色的“灵儿”两个字像利剑中的利剑,带着凌烈的杀气勇往直前。一旁的沅芷星君、汴宸和凌天都看花了眼。他们见识过太多的上古神兵,可灵儿手中的虚影剑,却也让他们大开眼界。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灵儿竟有如此强悍的兵器。尤其是那沅芷星君,被地煞击倒爬起来以后,就一直盯着灵儿手中的虚影剑发呆,一脸的羡艳。“灵儿,你闹够了没有?!”地煞一面躲闪,一面大喝。凌天和汴宸同时眉头一皱,飞身上前。地煞眼睛一转,突然手下一个劈掌,那掌风甚是厉害,竟将一直面对他的灵儿直接扇了个转身,手里的剑当即对准飞身上来的凌天。灵儿心里一惊,当即收手,虚影剑也没入右手不见了踪影。而凌天自然因这一突发情况脚步一滞,只有那汴宸一人冲了上来,却被地煞狠狠地一掌拍开,汴宸当即飞出几丈远,吐出一大口鲜血。“神仙就喜欢以多欺少,恕本王不奉陪!”地煞看了一眼灵儿,哼了一声,化作一道红烟落下云端,直接遁入凡界,不见了踪影。“月灵儿,你竟然和魔头地煞勾结!”汴宸爬起来,一脸的愤怒。“我和地煞勾结?”灵儿有些莫名其妙。“你与地煞狼狈为奸,不但阻止战胜凌天捉拿地煞,还故意将他放跑!”汴宸手里的剑指着灵儿,大声斥责。“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灵儿本就对汴宸印象不好,此刻更觉得他不可理喻,根本不想理他,一转头,才发现身旁的凌天一脸的严肃,望向自己的眼里也都是审视,灵儿心里突然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也是,这地煞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时出现,不但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还在走之前使阴招,让自己突然掉转方向,刺向凌天,这其中,一定有哪里不对劲。不容灵儿思考,那沅芷星君已经发话,“大胆月灵儿,不但助纣为虐,残害生灵,还和魔头地煞相互勾结,妄图刺伤战神凌天,来人,速速将其绑回天界,等待陛下发落!”“你简直是血口喷人!”黑白无常闻言大怒,就要和沅芷星君理论。“两位无常,快快回冥界,把这里的一切禀告冥王,告诉他地煞重现。你们放心,天界再无理,也不会将黑的说成白的,我且和他们走一遭,不会有事的。”灵儿上前将黑白无常拉住,冲他们摇摇头。“灵儿,你小心点,我们马上回去禀告冥王。”黑白无常也直觉今天的事情处处透着蹊跷,此时显然说什么也无济于事,皱着眉看灵儿随沅芷等人驾云而去,自己也立即转身赶回冥界。“什么?本王的药汁出了问题?你们还遇上了地煞?”冥王在冥界已经感觉到灵儿与人交手,但只有短短片刻,且灵儿没有受伤,所以一直忙着和转轮王讨论事情的他也没有回寝殿拿观象镜来查看。此刻听完黑白无常的汇报,当即觉得不对劲,一个转身,人便不见了影踪。“你们怎么会让天界的人将灵儿带走?”转轮王也预感到这事不是那么简单。“那沅芷星君执意要绑走灵儿,那个汴宸也说灵儿与地煞勾结,灵儿说到了天界,会把一切事情给天帝说清楚,要我们回来报信便是。”黑白无常也很无奈。“灵儿身边连帮忙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这可如何是好?”转轮王知道最近天界的异动,这会不会又是个阴谋,等着灵儿往里面跳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天界受审(1)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你也知道,我们俩个根本就过不了南天门,我们不是仙,进不去。”黑白无常也觉得灵儿此去凶多吉少,一想到刚才冥王的脸色,他们就肝颤。说话间,冥王已经拿着观象镜重新出现在第十殿。冥王双手结出一个法印,一道金光从手中飞出,笼罩在观象镜上,随即玄色镜面上开始出现人影和画面。“你们刚才在哪里遇到的沅芷星君?”冥王问黑白无常。“距离北国六百里的古朗镇的上空。”黑白无常想了想,古朗镇是此次闹瘟疫最严重的地方。冥王皱着眉翻动着观象镜,画面中出现了灵儿的身影,冥王死死地盯着镜子,一个细节也没放过,反复看了三遍方才停下。“冥王,这地煞突然跳出来说这一堆话,明显就是要让那些天界的人误会灵儿啊!”转轮王也看出了端倪,这地煞明摆着是来陷害灵儿的,可他怎么就知道灵儿会在那里出现呢?“积心处虑的阴谋!”冥王又找寻了地煞出现前在凡界的片段,抬起头,一脸的沉重,“地煞是故意要陷害灵儿,而天界也同样有人要害灵儿!”天界,凌霄殿,天帝阴沉着脸端坐在龙椅上。被沅芷星君擂响殿外金鼓紧急召来的众仙分列两旁,一个个如临大敌。大殿正中,沅芷星君正绘声绘色地揭发灵儿“残害生灵、助长疫情”的罪行,一干天兵也成了证人,至于证物,当然就是那个从灵儿手里抢过来的玉葫芦。沅芷星君说完这一切,略带几分得意地看了灵儿一眼,双手奉上那玉葫芦,天帝的手轻轻一动,玉葫芦自动地飞到他手中。天帝并没有打开玉葫芦,而是威严地扫了灵儿一眼,“月灵儿,你有何话说?”灵儿双膝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天帝,满眼的清明,“这玉葫芦的药汁乃冥王亲手炼制,月灵儿是奉冥王之命将其带往闹瘟疫的地方从空中洒下,陛下若是不信,一问冥王便知。”“狡辩!”不等天帝说话,沅芷星君就冷哼了一声,“你分明就是把责任推到冥王身上!冥王会炼制这样祸害凡人的药汁么?难道你在中途不会将药汁掉包?不会在药汁中加什么东西?这么多人都看着你将药汁洒下之后,下方城镇的疫情迅速变得更加严重。再说了,谁都知道冥王从不离开冥界,怎么找冥王对质?”灵儿迎向天帝审视的目光,“这药汁乃冥王亲手交到月灵儿手中,月灵儿不曾调换,更不曾添加任何东西,为何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好一个不清楚!”沅芷星君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一个不清楚就想把责任都推了?荒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灵儿冷冷地看了一眼沅芷,不再言语。“你!”沅芷星君正欲再说什么,天帝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他连忙低下头去。天帝将那玉葫芦打开,嗅了嗅,随即抬头下令,“火速前去鹤鸣阁请云鹤尊君前来。”清樱闭关,目前天界最懂药的便是这云鹤尊君了。“是,陛下!”一个近侍连忙出了凌霄殿,在殿门外遇到匆匆赶来的转轮王,转轮王脸上带着一丝抹不开的忧虑。“冥界第十殿王转轮王求见!”凌霄殿内,近侍高声禀告,不少人都有些惊讶,随即又有些了然,这么多年这是冥王第一次主动派人前来天界,看来冥王确实对这个义妹很上心。“宣!”天帝眼眸一深,只说了一个字。随即,转轮王大步走了进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转轮王走到灵儿身后便停住了脚步,弯腰拱手向天帝施礼,“冥界转轮王拜见天帝!”“免礼!”天帝虚手一扶,“不知转轮王因何事而来?”“禀陛下,适才黑白无常回冥界禀报,月灵儿在与他们一起完成冥王交办的任务时,被天兵带走,冥王不放心自己的义妹,所以特差我前来天界看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哦,原来转轮王是受冥王差遣而来,朕正在审理此事,转轮王不妨一旁看看朕是否处理不公。”天帝手一指,一侧的神仙立即让出一个位置。“陛下向来公正,冥王对此深信不疑。冥王差我前来,只是看看可需要把有的情况做个补充和说明。”转轮王正说着,云鹤尊君已经走进殿来,转轮王当即站到一侧。“云鹤参见陛下。”云鹤尊君施了个礼。“云鹤尊君,请你看看,这玉葫芦里面的药汁可有问题。”天帝手一抬,那玉葫芦径直飞到了云鹤尊君面前。“是,陛下。”云鹤尊君也不接那玉葫芦,而是手微微一抬,一道金光将葫芦托起,随即瓶塞自动打开,药汁倾倒出来。当然,药汁只在空中洒开,围绕在云鹤尊君身边,不曾滴落下来。云鹤手一招,一些药汁自动飞到他面前,他用手指沾上一点,先是嗅了嗅,又尝了尝,一脸的赞叹,“妙!太妙了!”所有人都望着他,那沅芷星君更是一脸的紧张。“陛下,敢问这是谁制的药?”云鹤尊君抬头看着天帝。“听闻这是冥王亲手煎制的药汁,有什么问题么?”天帝眉尾轻挑。“原来是冥王!曾听闻冥王是制药高手,如今看来,果然是高!”云鹤尊君一副自愧不如的表情,“陛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药应该是冥王炼制的、用以克制瘟疫的药汁,如果将此药汁洒到瘟疫盛行的城镇,疫情不但能得到大大的缓解,还能迅速好转起来。”“云鹤尊君,你可看仔细了?!”那沅芷星君当即反驳,“本尊亲眼看着那月灵儿将这药汁洒下之后,疫情越演越烈,凡人顷刻间便死去无数。”“有这等事?”云鹤尊君一惊,随即再次用手沾了些药汁,细细碾磨、嗅闻,眉头也轻轻皱起。半响,云鹤尊君再次开口,“陛下,这药汁共计十八味药熬制而成,并无问题。只是,冥王的药引比较独特,是昆仑山特有的异草――鼠丁草。鼠丁草本身有毒,剂量若偏大,食用的人便会像患了鼠疫一般身中疫情,但若将其配制成克制鼠疫的解药,鼠丁草以毒攻毒便有奇效。我想,冥王配这味药,本身就是为了以毒攻毒,并无不妥。”“云鹤尊君厉害!”一旁的转轮王投来钦佩的目光,他站出列,手里多了一个传音符,“这是冥王特意命我带给陛下的传音符,请陛下查验。”天帝一招手,那传音符飞至半空,随即冥王的声音在凌霄殿内响起,“陛下,本王今日差黑白无常从凡界收集了瘟疫病毒,并亲自炼制了药汁。药汁的配方如下:鼠丁草、荆棘花……义妹月灵儿系奉本王之命,与黑白无常一道去凡间喷洒药汁,还望陛下明查。”随着冥王话音的结束,传音符自动化为虚无。显然,冥王所说与那云鹤尊君所说是一致的,这药汁月灵儿并没有动过手脚。天帝随即望向沅芷星君。“陛下,臣不懂药理,但臣所说乃臣和众天兵亲眼所见,句句属实。”沅芷眼睛一转,“臣觉得此事大有疑点。这鼠丁草既然是为了克制鼠疫,那倘若凡界的瘟疫不是鼠疫,这药汁洒下不就反而变成了毒药,祸害生灵么?”“沅芷星君的意思是我们冥王祸害凡界,涂炭生灵?”转轮王的声音像冰一样冷。“非也!本尊从不怀疑冥王的为人!”沅芷摇摇头,“本尊的意思是说,有没有可能这凡界的瘟疫本就是人为造成的,有人暗中操控了这场瘟疫,而冥王的好心不过是被利用了而已?”“沅芷星君,此话怎讲?”天帝瞬间有些明白了沅芷所指,但还是要求他将话说个清楚。“陛下,众所周知,冥王从不离开冥界半步,有没有可能当黑白无常将瘟疫病毒带回冥界时,冥王所看到的确实是鼠疫病毒,可在他熬制药汁的时候,凡界的疫情已经发生了变化,有人暗中已经将鼠疫换成了别的瘟疫。此时,因为冥王所制的药里面有这鼠丁草,洒向凡界反倒就成为了传播鼠疫的毒药,反而加剧了疫情。”沅芷有条不紊地分析着。“云鹤尊君,你看可有这样的可能?”天帝也不评判,而是问那云鹤。“陛下,从药理上看,沅芷星君说的,也有可能。只是,现在不知道凡界的疫情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况,本尊不敢妄下结论。”云鹤面露难色。“战神凌天,朕要你带着天兵速去凡界,采集一些瘟疫的病毒回来。”天帝一挥手,一个玉盒飞到凌天面前。“是,陛下!”凌天伸手抓过玉盒,带着一队天兵速速下凡去了。凌霄殿内一片安静。众仙沉默不语,低头思索。司命和圣元星君对视了几眼,心中明白,今日之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天界受审(2)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灵儿跪在那里,也已经明白这是有人给自己设了个局,这个局实在精妙,就连冥王也被算计进来了。而一旁的转轮王来前已经通过观象镜看到了很多灵儿所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对这一切已有所预料。按照冥王的安排,他唯一可做的,就是静观其变,尽量先保住灵儿。一盏茶刚过,凌天带着天兵打道回府,天帝直接命他将玉盒交给云鹤尊君。“陛下,这确实不是鼠疫。”云鹤尊君观察良久,皱着眉得出结论。一旁的沅芷星君一脸的得意,看向转轮王和灵儿的眼里带着不屑和挑衅。“陛下,就算如此,也不能说明此事乃月灵儿之错。月灵儿虽然一直跟在冥王身边,却并不懂药理,今日也只是奉冥王之命前去喷洒药汁而已。疫情有变,她也并不知情。”转轮王再次开口维护灵儿。“不,月灵儿在撒谎,她什么都知道!她与地煞狼狈为奸,助地煞残害生灵,掠取亡魂!”一个声音随即响起。此人话音刚落,凌霄殿内一片哗然,众仙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灵儿定睛一看,那站出列高声喊话的正是汴宸。“汴宸上神,话不能乱讲。你这么污蔑月灵儿,可有证据?”转轮王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虽然早已经猜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可当汴宸说出这番话,他还是忍不住动了怒。“汴宸,月灵儿虽是散仙,也是冥王的义妹,如果你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在众仙家面前随口胡说,朕会定你污蔑仙僚之罪。”天帝的眸子再次深了深,话音里透着寒气。“陛下,请容汴宸一一说来。”汴宸轻蔑地看了一眼跪在殿中的月灵儿,又斜了一眼转轮王,清了清嗓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凌霄殿内,连众人的呼吸都几不可闻,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不日前,我陪紫莹二公主下凡去了北国,无意间竟遇到一男一女。两人虽然看上去只是凡人,可长相与月灵儿和地煞非常相似,那男的更是唤那女子为‘灵儿’。我和二公主当下起了疑心,一路尾随,没想到这两人进了一家客栈,要了个房间便行那苟且之事。两人翻云覆雨之时,都显出了真身,男子红发红眼,正是魔头地煞,而女子眉心处一株仙降草的图案,正是这月灵儿。更为诡异的是,月灵儿也是红发红眼,根本不是散仙的模样,完全和地煞一样是魔。”“我和二公主隐了身形和气息,躲在暗处,听得清清楚楚,原来这月灵儿自什么幽冥谷开始,在还是男儿身的时候,便与那地煞有了奸情。”汴宸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两旁的众仙果然纷纷望向灵儿,眼里全是震惊,是鄙视,是愤怒。司命和圣元星君望向灵儿的眼里也是不可思议。汴宸一见自己的目的达到,随即继续往下说。“汴宸和二公主听得真切,原来这月灵儿早就和地煞勾结在一起,要助地煞称霸三界,并一心要当地煞的魔后。她的修仙,不过是地煞阴谋的一部分。地煞派她潜伏在冥王身边,是为了勾引和欺骗冥王,取得冥王的信任。而阿月上神,同样也是上了月灵儿的当,是她进入天界的一块跳板罢了。”“汴宸,既然你发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隐瞒不报?”天帝显然也没料到汴宸会说出这样的情况,震惊之余对他不及时禀报有些不满。“不瞒陛下,当时我和二公主曾想过要立即回来禀告的,但我们也知道地煞向来诡计多端,很可能一切只是他的计谋罢了。再说月灵儿分明已经来过天界,觐见过陛下,登记过仙籍贯,若她是魔,陛下一定早就发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觉得有必要查清楚,掌握了证据以后再禀告陛下。而那日地煞和月灵儿分手之时,曾约定此后常在北国见面偷情,于是这一段,我时常借下凡的机会偷偷前往北国,没想到今日真的再次遇到了他们。”“那地煞和月灵儿依旧是一副凡人的打扮,两人照例进了客栈偷欢。我躲在屋内听得清楚,原来这月灵儿此前就和冥界的黑白无常一起到了凡界,收集了瘟疫病毒带回交给冥王,而冥王也针对那病毒熬制了药汁。但是,冥王想不到的是,在他熬制药汁的时候,瘟疫的始作俑者地煞便已经对瘟疫的疫情进行了改变,他收回自己投在凡界的鼠疫,改为了一种霍乱。冥王的药汁用了鼠丁草,自然就成为了毒药,加速了疫情,使很多无辜的凡人丧了命。而这,正是地煞想要的结果。因为,他需要大量的亡魂来修炼亡灵大法,为日后一统三界做准备。”众仙听到这里,皆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汴宸所言不正好与沅芷星君所说相吻合么。而汴宸也把握十足地转向转轮王,“敢问转轮王,自这瘟疫流行以来,那些病死的凡人的亡魂都收回冥界了么?”“不曾。”转轮王并不隐瞒,他抬头看着陛下,“不瞒陛下,我们冥界也是刚刚发现大量凡人的亡魂被人抢在黑白无常之前掠取,冥王也担心这是地煞的阴谋,所以才会亲自熬制药汁,想早点控制疫情。”“陛下,既然转轮王也没有否定,那就说明我今日听到的一切皆是事实。”汴宸的脸上露出一丝得色。“汴宸上神,照你所说,月灵儿前往凡界,自始自终都与黑白无常在一起,怎么可能偷偷与那地煞私会?难道黑白无常也是地煞的人?而且,这月灵儿是仙是魔,众仙友一看便知啊。”司命忍不住开了口,虽然汴宸所说让他极为震惊,可是,他还是不相信灵儿这丫头是地煞的奸细,更不相信她与地煞有这等奸情。“司命大人有所不知,我和二公主听地煞说,他在黑白无常身上施了一个什么符咒,可以使黑白无常短期内失去意识,而地煞会空间转移大法,自己趁机带着月灵儿到北国那荒僻之地私会。两人密会之后,他又将月灵儿送回黑白无常身边,再解开黑白无常身上的符咒,黑白无常根本不会知道曾发生了什么,也不会记得自己失去意识一事。至于月灵儿红眼红发一事,我猜是她修为较低,与地煞交……欢时会大量吸取地煞的精血和魔气,所以才会变成那样。因为她平素并不会变,这才得以欺骗了我们所有人。”汴宸这话说完,众仙忍不住开始议论,这魔头地煞到底都修炼了一些什么邪功,这月灵儿真的是魔?一时间,众人都纷纷望向月灵儿,念力和精神力道道袭来,想从她身上探测个究竟。那些修为已是尊君的神仙自然轻易发现了她身上的封印。“陛下,月灵儿身上为何有个奇怪的封印,难道是封印的地煞的魔气么?”那沅芷星君率先质疑。“启禀陛下,这是冥王为月灵儿封印的能量,而不是魔气。作为三界独一无二的仙降草,月灵儿天生带着能量,长期跟在冥王身边,也吸收了不少他的念力和灵力,因她修为尚浅,还不能运用自如,冥王便将她的能量暂时封印了起来,等她日后修长上仙,这封印自然会解开。”不等灵儿说话,转轮王抢先答了去。这番说辞倒与此前灵儿告知天帝的说法一样,天帝并未生疑。一听说灵儿体内天生带着能量,有些神仙更好奇了。只可惜冥王的封印别说解,他们连见都没见过。而且,当他们的神识刚刚靠近,就感觉到有一只上古神兽獬豸从那封印中显出身形冷冷地瞪着,随时要扑上来一般,吓得他们连忙将神识收了回去。正是因为这满身仙气的獬豸,他们不再质疑转轮王的解释,也不再怀疑封印下面是魔气了。汴宸见天帝没有说话,便继续往下说。“当时一听说冥王被骗,熬制的药汁会起到相反的作用,我心里急得不得了。就在此时,起身穿衣的月灵儿在地煞的中衣上闻到了蛇妖的味道,因为吃醋就和地煞吵了一架,摔门而去。我急着要想赶回来向陛下禀告,阻止月灵儿喷洒冥王的药汁,没想到一心急却露出了气息,被地煞发现,一番追杀。”“我本不是地煞的对手,却恰好遇到了战神凌天,得他相助,一起对付地煞。可地煞一心要去追那月灵儿,并无心与我们恋战。等我们追上地煞的时候,月灵儿已经将药汁洒向了凡界,而且不知是因为赌气,还是因为演戏,正与地煞对打。我们正欲上前捉拿地煞,月灵儿却掉转手里的剑,对着凌天刺了过来,地煞却也被她放走了。”汴宸说完,再次拱拱手,“还望陛下彻查,将月灵儿这个妖孽绳之以法,彻底粉碎地煞的阴谋。”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天界受审(3)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凌天,今日之事可如汴宸所说?”天帝望向一旁的凌天。“禀陛下,今日我下凡寻找修补太阿剑的玄石和晶石,没想到在古朗镇附近遇到汴宸上神,他正与地煞交手,有些力不从心,我便上去帮忙。但地煞似乎急着离开,并未尽全力与我们过招。等我们追上地煞的时候,他正拉着那月灵儿,要月灵儿和他一起走。但月灵儿不理他,反倒拔剑刺向他。就在我和汴宸冲上去的时候,月灵儿突然一个转身,就如汴宸所说,她虽然及时收回了刺向我的剑,却也因此让地煞逃脱了。”凌天是半途遇到地煞和汴宸的,所知道的情况并不多。“陛下,汴宸上神和战神凌天所说都是事实。当时我令天兵将月灵儿绑回天界,就在这时,地煞突然出现,将我打伤。他一上来就拉着月灵儿,要她和自己一起走,还说他们的事情被汴宸上神发现了。所有在场的天兵都可以作证。”沅芷星君也上前补充。“月灵儿,你可有什么话说?”天帝看着跪在那里一直不曾开口的灵儿,给她一个辩白的机会。“月灵儿不曾和地煞相勾结,更不曾与地煞有私情。今日遇到地煞只是巧合,我根本不知道地煞会在半途出现,更不知道他为何要这般胡言乱语。月灵儿没想过要颠覆三界,更没想过要做魔后。”灵儿听完汴宸所说的一切,才知道自己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全都发生了,一切阴谋、阳谋像个巨大的网将她紧紧笼罩在其中。方才,她本以为是有人想借瘟疫一事给自己安个残害生灵的罪名,算计了冥王也算计了自己。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将她和地煞说成这等不堪的关系,分明就是要她的命。“陛下,月灵儿历来待在冥界,循规蹈矩,从不曾与那地煞有任何联系。当日她被地煞设计掠走,幸得阿月上神和菡萏仙子相救,及时回到冥界,自此,终日待在冥界苦心修炼,与地煞再无任何往来。若说她和地煞有奸……情,别说是冥王,就是冥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转轮王赶紧替灵儿辩护。“转轮王怎知这不是地煞的阴谋?”汴宸连忙回击,“照那地煞所说,月灵儿尚且是男妖的时候,在幽冥谷便已经是地煞的人了。难道她不会隐瞒一切,欺骗冥王,欺骗阿月上神么?依我看,她就是地煞派往冥界的一颗棋子,目的就是要迷惑冥王,惑乱天界!”“你,你简直是血口喷人、胡言乱语!刚才的一切都是你说的罢了,你有何证据?”转轮王气得脸更黑了。“陛下,当日之事,除了我,还有紫莹二公主在场。陛下不妨请二公主前来对质。”汴宸请求天帝。“凌天,速去将紫莹唤来。”天帝允。很快,紫莹出现在了凌霄殿,她鄙夷地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灵儿,屈膝给上方的天帝施礼,“参见父王!”“紫莹,朕问你,你和汴宸数日前可去过北国?在哪里你们见到了什么?”天帝的话音非常威严,不带一点感情,“朕要你如实禀告,不得有误。”“是,父王!”紫莹站直了身子,将那日的见闻大致说了一遍,和汴宸所说基本一致。“月灵儿,你还有什么好说?”待紫莹陈述完毕,天帝再看向灵儿,话里已经隐隐带着怒气,一股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月灵儿没有去过北国,更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灵儿跪在那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裙裾。汴宸等人在这大殿上说她和地煞勾结、偷欢,在她看来,自然是一种莫大的羞辱。可是,即使面对天帝的怒气,面对天帝骤然而至的威压,她的背依旧挺得很直,脸上没有一点慌乱,更没有一丝恐惧,望向天帝的双眼依旧平静如水。面对这样的一双眼眸,天帝心里一滞,到底是其中另有隐情,还是这月灵儿太过沉稳,当面说谎也能如此镇定?“父王,你千万不要被这个妖孽蒙蔽了!”还没等天帝开口,紫莹马上抢过话去,“那日我亲耳听见她说,自己是受地煞指使去勾引冥王和阿月上神,那地煞还要她迷惑父王、勾引父王!”紫莹的话音一落,凌霄殿内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随即再次开始议论起来。“父王,我们早就知道她不会承认的。可是你不是有观象镜么?你取出观象镜看看,便知道我和汴宸上神所说绝对是事实!虽然看不到她和地煞偷欢的情景,但至少可以看到他们前往北国的场景啊!”紫莹再次提议。“如今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天帝缓缓伸出双手开始运气,双手间闪过一道五彩光芒,随即一面玄色的观象镜出现了。天帝手一拂,那镜子飞到半空中,镜面轻轻晃动,随即出现了人影和画面。转轮王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完全知道镜子里即将出现什么,因为来之前他在冥界已经都看到了。画面慢慢滚动,雪地里牵手而行的两人,含情脉脉的一男一女,那让人过目不忘的容颜,那句让人脸红的“灵儿,乏了吧?天色已晚,我们找个客栈歇息可好?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你了!”每一样,都对灵儿如此不利。画面再一转,便是今日的场景。依旧是两人牵手而来,迫不及待进了客栈。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便是灵儿满面怒色冲出房门,瞬间消失了身影。接着地煞开始追杀汴宸,又巧遇凌天。再然后当然是地煞跑到灵儿身边,揽着灵儿的腰要她和自己一起逃,而灵儿“醋意大发”,举剑刺向地煞。面对冲上来的凌天和汴宸,灵儿又突然转身,放跑了地煞。众仙默默地看着,灵儿也默默地看着。她从来不知道,这局可以设得如此巧妙。那个酷似她的女人到底是谁?为何此人与自己的言行如此一致,就连走路的姿势,说话的神态都那么一致!不得不说,这个设局的人实在厉害,这局一定精心设计了很久吧?面对这样的画面,自己再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谁会相信自己的清白呢?就算是冥王和阿月,看了这样的画面,恐怕也会生疑吧?!想到冥王和阿月,灵儿的心隐隐作疼。其实,被天下人误会和辱骂,她都无所谓,可她不想失去这两个人的信任,更害怕这两个人也不相信自己。一旁的司命和圣元星君也神色复杂,今日之事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这么多的信息一下砸来,让他们也觉得真假难辨。虽然,从内心里讲,他们直觉灵儿不应该是地煞的奸细,可是,面对这些证人和观象镜里所呈现的画面,他们一时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跪在那里始终面不改色的灵儿,他们竟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是怎样的一个立场。天帝收起观象镜,再次望向灵儿,“月灵儿,所有的一切都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月灵儿不知道这画面上的人是谁,虽然她和我非常相似,但那不是我。我没做过的事情,我绝不会承认!”灵儿依旧话不多,但一脸的倔强。“那朕问你,那日你是否一直待在冥界不曾离开过?”天帝也不急着定罪,毕竟此事重大,需要查个清楚,否则冥王那里无法交待。不管冥王是真的把这灵儿当作义妹,还是如紫莹和汴宸所说,被其迷惑,都一定要有能让人信服的证据,否则事情一定会闹得不可开交、无法收场。“那日我确实和黑白无常一起到过凡界。”灵儿并不隐瞒,她心里最纳闷的便是,为何这设局的人对自己的行踪掌握得如此清楚,而且就像刚好算准了那紫莹和汴宸会在北国出现一般,如此巧合地让那个“自己”被他们撞见,不得不说实在是高人所为!“谁能证明你没见过地煞?”天帝这话问得关键。按照紫莹和汴宸所说,就连一直和灵儿在一起的黑白无常对此也无法证明。因为,地煞在黑白无常身上施加了符咒,在他和灵儿私会的时候,黑白无常是没有意识的,所以就算把黑白无常找来对质,他们的话也不足信。“我一直和黑白无常在一起,如果他们的话陛下愿意相信的话,他们是我唯一的证人。”灵儿说完,那些本就不信她的神仙纷纷向她投来鄙视和嘲笑的眼光。“陛下,来天界之前,冥王和我们已经在观象镜里看到了这一切。”这时,转轮王说话了,“起初我们也觉得非常震惊。那女子确实与月灵儿太像了,就连我们这些看着月灵儿长大的人,也觉得真假难辨。可是,仔细再想,此事非常蹊跷。地煞素来谨慎,若月灵儿是他安插在冥界的奸细,他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将其身份暴露。” 第一百八十章 打入火牢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可这画面上,地煞与‘月灵儿’几乎是以真容示人,且穿着大红披风,在那北国招摇过市,这不是明摆着要让人发现他们的行踪么?且今日撞上汴宸,地煞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去找灵儿,这不是暴露自己的棋子么?这和地煞一贯的做派完全不同。”有些神仙也觉得转轮王这话有道理,下面又是议论纷纷。汴宸脸一沉,当即反对,“转轮王,你这话我不赞同。虽然地煞向来谨慎,可这北国地处偏远,穷乡僻壤,又常年被冰雪覆盖,兴许他觉得没人会想到他和月灵儿会在此私会,方才这样大胆。而且他们两人虽然没有改变自己的容貌,却也都隐去了自己的气息。地煞向来一身红装,这穿个红披风对他来讲,已经算是非常低调了。”“更何况,若要人为制造巧合,那必须既要知道月灵儿什么时候离开冥界,还要知道我和二公主什么时候去凡界才行。偏巧,我和二公主要去凡界实乃临时起意,而且选这北国也是一时兴起。外人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可能刻意制造这样的巧合呢?再说今日之事,分明是地煞觉得月灵儿已经暴露了,想带她逃跑。”“汴宸上神,虽然你说的这些也有道理,但是,仅凭观象镜上的画面,便认定那女子就是月灵儿,实在有些缺乏说服力。难道,那不可能是两个恰好与地煞和月灵儿很相似的凡人么?刚才我们都通过观象镜看了,那两人别说没有一点妖魔的气息,更看不出什么本体,分明就是两个普通的凡人。至于地煞与月灵儿偷欢一事,不过是你和二公主说的罢了,并无其他证据。”转轮王据理力争。“转轮王的意思是我和二公主陷害月灵儿了?”汴宸眼一瞪,一脸的怒气,“地煞成魔后隐匿在凡界已近百年,其功力早已突飞猛进,他若要成心隐藏自己和月灵儿的真身、气息,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我并无此意。我只是想说,此事确实还有疑点。就凭这些东西要说月灵儿是地煞的奸细,明显证据不足。这也是冥王的意思,还请陛下三思!”转轮王面向天帝,深深鞠了一躬,“月灵儿自小在冥界长大,冥王亲自教导她成人,她的为人我们非常清楚,我们都不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肯请陛下彻查此事,有了确凿的证据,再做定论!”“哼,明明铁证如山,却说是疑点重重。依我看,地煞说的一点没假,月灵儿这个妖孽早就将冥王勾引到手,迷得他七荤八素,所以冥界的人才这般维护她。说是什么义兄义妹,谁知道他们私下是不是也有私情!”紫莹却在这时反唇相讥。“二公主,你虽然贵为天界的公主,却没有资格污蔑我们的冥王!”转轮王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冥王是怎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紫莹,注意你的言辞!”天帝也是一声厉喝。“父王,其实此事很简单,找人查一下这月灵儿是否处子不就结了么?若她是清白的,她的守宫砂一定还在。若她和地煞有染,一定早就不是处子了。”紫莹脚一跺,又来了一句。“是处子又如何?不是处子又如何?”一直沉默的灵儿此时开了口,“难道二公主认为,我月灵儿只要不是处子,便一定与地煞有染?”“你的意思是承认自己不是处子了?”紫莹冷笑了一声,“没有廉耻的妖孽!若你不是地煞的女人,难道你是冥王的女人?早听说你的神灯选择的是冥王,你在神灯殿也大言不惭地承认自己喜欢冥王,看来,你和冥王之间真的不简单。”“我是谁的女人,与你二公主没有任何关系!但请你自重,不要随意诋毁冥王!别说你只是一个天界的公主,就算你是天界的君王,你也不能这样随意地信口雌黄!”灵儿望向紫莹的眼神令人胆寒,“若你再对冥王任意诋毁,休怪我不客气!”明明是跪在那里,可灵儿此时周身散发出一股凌烈的寒气,竟给人一种居高临下、审视着紫莹的错觉。“你!反了你!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妖孽!人尽可夫的妖孽!”紫莹气得破口大骂。“紫莹!住口!太没有规矩了!”天帝也怒了,虽然他心里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说假话,可看着紫莹像个泼妇一样,却也觉得颜面无存,“凌天,将二公主给我带下去,禁足半月!”“父王!”紫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天帝暗中一指,再说不出半个字来,只好任凌天将自己带离了凌霄殿。殿内一下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沉默地等待,等待天帝最后的决定。“陛下,冥王还有一段话让我转交给你。”就在这个时候,转轮王双手又奉上一个传音符,天帝手一招,那传音符飞到他面前,冥王的声音在凌霄殿响了起来。“月灵儿的事情,恳请陛下彻查,冥界也一定会一查到底,若她真的和地煞沆瀣一气,若她一心成魔,本王会亲手灭了她!”冥王的话不长,却透着狠绝,也透着一股子寒意,所有人都忍不住看了灵儿一眼。灵儿跪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尽管她知道冥王这话是说给天界众仙听的,可是心里还是觉得憋屈。天帝只是静静地看着灵儿,心里百转千回。刚才他已经用神识再次查探了灵儿,这灵儿身上确实没有魔气,更没有半点地煞的气息。可是,现在一切的证据,都指向她,自己到底应该相信谁?如果月灵儿真的是地煞的奸细,如果那冥王真的已经被她迷惑,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良久,天帝缓缓地开了口,“今日一事关乎三界的安危,不能草率下定论。正如转轮王所说,虽然现在的证据都表明月灵儿有问题,但是也还存在不少疑问。朕需要一一查清后再做决定。也希望冥王能派人对此事进行调查,早日给众仙家一个满意的答复。至于月灵儿,先关入九重天的火牢,任何人不得探视!”转轮王闻言,立即求情,“陛下,月灵儿刚刚修成散仙,修为尚浅,这般投入火牢,恐怕是凶多吉少,还望陛下开恩,换个地方关押吧!”“转轮王,不必代我求情。就按陛下说的办吧。请你转告冥王,月灵儿清清白白,从未做过有损冥王和冥界声誉的事情。我会在牢里等着真相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灵儿虽然不知道那火牢是个什么东西,可转轮王那一脸的担忧也已经说明,肯定凶险至极。只是她知道,天帝能做这样的决定已经算是够仁慈的了,自己此时只能忍耐。“陛下,月灵儿的宝剑已经修炼到右手中,若要投入火牢,是否应先将她的宝剑收走?否则谁知道她会不会从牢房中越狱呢?”那沅芷星君还在落井下石。“沅芷星君,你!”转轮王再次深切体会到冥王不喜与天界神仙来往的原因。“算了,转轮王,这剑就暂时交给他们保管好了。”灵儿站起身来,手一抬,金光一闪,虚影剑便出现在手中。天帝不动声色地动了动手指,虚影剑乖乖地飞到他手中。天帝拿着虚影剑仔细端详了一番,“这样吧,此剑暂时放在这凌霄殿,等一切查清楚之后再物归原主。”说罢,天帝手一扬,虚影剑直直地飞上空中,悬挂在那凌霄殿的主梁上。与此同时,两个天兵也来到了灵儿身旁。“灵儿,你多保重!”转轮王望向灵儿的眼里带着些不忍,“我们一定会还你清白的!”灵儿点点头,对着转轮王微微一笑,跟在两个天兵身后出了凌霄殿,直接去那九重天了。“都散了吧!”天帝挥挥手,众人默默地走出大殿。“转轮王!”刚出了凌霄殿,司命和圣元星君追上疾步离去的转轮王。“两位尊君!”转轮王停下步子,转过身来拱拱手。“转轮王,事发突然,我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请你告诉冥王,在此事没有查清楚之前,这天界没人能动得了灵儿丫头一根寒毛,我们一定会暗中保护她的。”“多谢两位尊君。此事恐怕一时难以查清,设局的人显然早就开始布局了,破局肯定需要一些时间。但愿灵儿能在那火牢里挺过来。”转轮王苦笑一下,“我先告辞了,冥王还等着我回去告知消息呢。”看着转轮王远去,司命和圣元星君一脸沉重地来到圣元星君的圣元宫。刚坐下喝了几杯酒,说了几句话,天帝的传音符便到了,两人立即驾云飞往天帝的书房。“今日之事,事发突然,朕一时也有些疑惑,请两位尊君前来,是想听听你们的看法。”天帝抬手结了结界,开门见山。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冥王是否可疑?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陛下,如果事情真像汴宸上神所说的那样,地煞的势力已经渗透了三界,这是非常可怕的。可是,月灵儿真的是奸细么?冥王和阿月真的已经被蒙蔽了吗?一切会不会是地煞设的局,是他想混淆视听,让我们自乱阵脚,由此挑拨天界和冥界的关系?这个确实需要慎重。”司命一脸凝重。“此前的接触,我觉得月灵儿那丫头品性不错,但今日的所见所闻,联想到以前的点点滴滴,似乎她身上的确存在不少疑点,让人不敢轻易断定她与地煞毫无关系。”虽然说出这样的话有些不情愿,可为了天界和三界的安危,圣元星君也不得不说。“哦,星君说来听听。”天帝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记得初见月灵儿,她还是男儿身,当时我和司命提起阿月的婚事,她情绪低落,望向阿月的眼里掩不住的失落。可最近再见到月灵儿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阿月不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觉得她与冥王的感情也很不一般。冥王虽然说将月灵儿视为义妹,可对她的宠溺已经完全超越了一个兄长应该有的态度。那日在神灯殿,正如二公主所说,月灵儿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冥王的感情。难道她和冥王,真的不是兄妹这么简单?司命老儿,你说呢?”圣元星君首先对灵儿与冥王的关系提出质疑。“对于这一点,我也在琢磨。冥王对月灵儿确实宠爱有加,即使当着众人的面也从不避讳。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冥王都比阿月强大和优秀,月灵儿又由他一手带大,若不是真心喜欢阿月,月灵儿怎么可能选择阿月?除非,她的选择是有目的的。但如果月灵儿真的是奸细,冥王怎么可能在明知她选择了阿月的情况下,还和她不清不楚?冥王似乎并不是那种会被美色迷惑的人?!而且,冥王这个人心思沉稳,考虑问题向来周全,就算是月灵儿真的有问题,要想瞒过他的眼睛,绝非易事。”司命也谈了自己的想法。“在我看来,冥王算得上 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他敢当众对月灵儿这么宠溺,应该是问心无愧吧!”“有没有可能冥王真的已经被她迷惑,所以甘愿做她的棋子?”天帝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区区一个月灵儿不可怕,月灵儿和地煞相勾结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堂堂冥王因为美色,自甘堕落,做出有损三界的事情来。“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司命摇摇头,“冥王如此强大,如此自负,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与他人有染?若说月灵儿两面三刀,也好像不太可能。从菡萏和阿月的谈话里可以看出,冥王分明是知道月灵儿喜欢阿月的,而且冥王与阿月关系也很不错。若说地煞让月灵儿用药物控制了冥王和阿月,这就更不可能了。控制阿月也许还可能,控制精通药理的冥王,这简直是天方夜谭!”“那你的意思是,月灵儿是无辜的?”天帝看向司命。“我也不敢就这么下定论,目前的情况确实有些扑朔迷离。”司命略一沉吟,“我和月灵儿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却也觉得她是个很不错的丫头。如果汴宸上神所听为实,我只能说月灵儿确实太老道太厉害,戏演得太逼真,就连冥王也被她彻底欺骗了。也许月灵儿当初在幽冥谷确实曾被地煞所蛊惑,或是被地煞下了蛊什么的,冥王却毫不知情,毕竟冥王从不离开冥界,月灵儿和地煞即使有联系,也是在凡界偷偷私会。这确实是最坏的一种可能,天界必须得有做好最坏打算的准备。”“司命的意思,月灵儿的身份暂时不能确定,但你认为冥王没有嫌疑。对么?”天帝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其实对于灵儿,天帝的情绪也有些复杂。说心里话,上一次灵儿觐见,天帝并不讨厌她,也没觉得她是紫莹口里的“狐媚子”,相反,他也觉得这灵儿比很多仙子强。只是为着阿月的前途,为着女儿的幸福,在处理菡萏一事上,天帝故意“偏袒”了灵儿,让灵儿背负了骂名,为的不过是将来阿月能面对众仙的压力,知难而退,从而扫清女儿与阿月亲事的绊脚石。因为清樱的缘故,天帝本就把阿月当作了自己和清樱的“孩子”,再加之当年云鹤尊君断言天后不太可能再有生育,没有儿子的天帝早已把阿月当作了此生自己唯一的儿子。之所以这些年他会如此纵容紫莹对阿月的感情,除了因为紫莹打小就特别喜欢阿月,其实也是因为在他心里,阿月本就是自己的儿子,他当然愿意紫莹和阿月成亲,愿意将来把这天界交到阿月的手里。虽然不愿意灵儿和阿月在一起,但如今灵儿被说成是奸细,说成是与地煞有染,与冥王不清不楚,按理说是除去灵儿的大好时机,天帝反倒有些犹豫了。一想起清樱曾赞灵儿品性不错,一想起灵儿的不卑不亢、不慌不乱,不知为何,一想起那双灵动的眼眸望向自己的清明,天帝竟也有几分希望这一切都是地煞的计谋。“是的,陛下,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始终还是觉得冥王不可能与地煞相勾结,顶多也就是被骗了而已。毕竟,我想不出冥王与地煞勾结的理由。”司命看着天帝。“司命老儿说的有道理,冥王应该不是那样的人。也许他确实很宠月灵儿,却也不至于助纣为虐。”圣元星君也点点头。“朕也希望如此。否则‘意乱蛊’一事让他帮忙,岂不是引狼入室?”天帝的眉头轻蹙。“‘意乱蛊’一事,应该和冥界没有关系。但如果那暗中下蛊的人利用月灵儿这事再掀波浪,也是非常可怕的。”司命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之前还想请冥王帮着研究克制‘意乱蛊’的丹药,如今看来,他是自顾不暇,不可能再有时间帮忙了。”圣元星君也叹了口气,“这天界虽有不少仙家懂药理,但水平都不及冥王,而且我们至今不知道谁是背后下蛊的人,也不敢再将此事范围扩大。”“不知两位觉得阿月可有嫌疑?”天帝跳过这个话题。“阿月?”圣元星君与司命对视了一眼,都很肯定地说,“陛下,阿月对天界,对你的忠心,不容置疑。”“朕从未怀疑过阿月的忠心,可朕担心他陷于儿女情长,被那月灵儿蒙蔽了眼睛。”天帝叹了口气,“若是今日的一切被他知晓,不知道他做何感想?!这个他口口声声要娶的女子,到底是是友是敌?”“陛下,其实,我也在想,这一切会不会真的是地煞设的局。”司命揉揉眉心,“只是,我想不通的是,如果真是地煞捣鬼的话,为何他会偏偏选中月灵儿?难道是因为月灵儿被他俘虏过?因为月灵儿曾经是小草妖,这样的说辞更容易被我们信服?”“是啊,若真是地煞设的局,他为何能把时间和地点算得那么巧?刚好汴宸上神陪着二公主下凡的时候,就撞见他和月灵儿私会,他是如何知道汴宸上神与二公主会在那时出现在北国的?莫非,这天界真的有他的眼线?会不会就是那下蛊的人?”圣元星君神色异常严肃。“这确实也是朕所担心的。”天帝看看两人,“如今地煞知道事情败露,一定会再次隐匿行踪。而月灵儿矢口否认,我们一时很难查到别的线索和证据。此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恐怕短期之内根本无法查出。”“陛下,我倒觉得追查线索和证据的事情我们可以先放一放。当务之急是要暗中对天界进行一番彻查,看看到底我们内部有没有地煞的奸细,同时顺便把那下蛊的人揪出来。”司命建议道,“如今月灵儿出了这样的事情,又被关在九重天的火牢之中,相信冥王比我们更着急。他一定会集聚冥界的所有力量追踪地煞,查找真相,争取早日还月灵儿一个清白。所以,我们只要确保月灵儿在天界的安全就行。其他的,不如放手让他们冥界自己查去。”“这倒也是,就算月灵儿和地煞有染,只要月灵儿在我们手中,料那地煞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到时候冥界来要人,自然会给我们一个说法。若他们拿不出令人信服的证据,我们扣着月灵儿不放,冥王也不好说什么,他断不会冲到天界来要人吧。”圣元星君也点点头。“如此甚好!朕已经命人对火牢严加看管,并在上面加注了一道符咒,稍有风吹草动,朕都会立即感知,月灵儿在里面不会有事的。”其实,天帝也是如此打算的,“只是,还得麻烦两位,暗中加快对众仙的调查,凡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都及时向朕禀报。”“是,陛下!”司命和圣元星君领命而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天帝坐在那里,还来不及舒展开眉头,又一份加急奏折送了上来,说的是凡界的瘟疫已经被控制住了。原来就在天帝主持审问月灵儿的同时,冥王在冥界也没闲着。这一次他采用了万无一失的药引,重新熬制了药汁,派黑白无常带去凡界,迅速将那疫情缓减了下来。“倒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这样的情况下也能先考虑凡界的黎民苍生。”天帝缓缓合上奏折,心里对冥王多了一分认可。本以为冥王会因为月灵儿的事情乱了阵脚,没想到他依然抓紧时间处理了疫情。鼻尖隐隐传来淡淡的桂花香,天帝眼珠一转,重新摊开奏折,眼睛细细一扫,随即明白了原委。这写奏折的人一定是去找了云鹤尊君,询问了一些药理方面的情况,两人必定是坐在鹤鸣阁的园子里边说边写,这奏折里便落上了几个细小的桂花瓣,也沾上了桂花香。这天界,最喜欢桂花的便是清樱,在她与映雪阁一起“消失”之前,每年都会亲手酿制桂花酿。而天界中桂花树最多的便是鹤鸣阁,云鹤栽种了各种桂花树,金桂、银桂、四季桂等等,每一株都很繁茂,每年开花无数,这些花瓣自然都送给了清樱酿酒。即使是清樱如今隐身清修,每年她生辰的时候,云鹤都会送上大量的桂花瓣作为礼物。云鹤也是极爱清樱的吧!只可惜和自己一样,无缘得到她的芳心。天帝手里捏着那小小的桂花瓣,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清樱,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如果早知道那日我无心的一句话会伤了你,我绝不会这么说。如今天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真的很希望你能在我身旁。只要能看着你莹莹浅笑,听到你柔声细语,再大的问题我也能轻松拿下。可是,你始终避而不见!“陛下!”一声低唤打断了天帝的冥想,他抬头一看,沅芷星君已站在书房外。“星君请进。”天帝一抬手,沅芷走了进来。“陛下召我前来所为何事?”得了天帝的示意,沅芷在天帝对面坐了下来。“星君,今日之事,朕想再听听你的看法。”“陛下,就如我在凌霄殿所说,那月灵儿肯定有问题。”沅芷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这妖孽留不得,必须斩草除根,以绝后患。陛下将她关入火牢实在太过仁慈,真应该立即将她推下诛仙台,丢入灭神池,让她神魂俱灭。”“星君也知道,她是仙,不是妖。目前此事确实还有疑点,朕若就这么将她灭了,天界与冥界会闹得势不两立,岂不是正中了地煞的下怀?”天帝顺着沅芷的话接了一句,语气淡淡。“陛下,月灵儿修仙就是为了进入天界,到时候好与地煞里应外合,颠覆三界。在众多仙家眼里,她月灵儿根本不是仙,就是个惑乱人心的妖孽。那什么冥王,分明就是被她魅惑了,是非不分,黑白不明。”沅芷愤愤的。“哦?众仙家都认为她是妖孽?”天帝眉毛一挑,明知故问。“她不是妖孽是什么呢?一个男妖,为了迷惑阿月上神,竟然变身成女子,这分明就是有预谋的!想当初,她还是男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魅惑阿月了,两人同吃同住同睡的,谁知道都发生了什么!”“朕一直想找个机会问问星君,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听到沅芷这么说阿月,天帝的脸色微沉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陛下,其实我是无意中知道的。”沅芷的话滴水不漏,“阿月上神和菡萏仙子荷花节前往洛城那次,我前去七星观,恰好也经过了洛城,远远地看见阿月和月灵儿携手同行,眉来眼去,好生怪异。后来有一次我在御花园偶遇碧梧郡主,她正在给几个小仙童说她见过一个叫灵儿的小草妖,和阿月一样好看,我特意问了问碧梧郡主,才知道她和二公主、司命和圣元星君都见过月灵儿。”“那晚我本想去月夕阁规劝阿月,没想到仙童说他早已睡下,我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掐了个决避开仙童的眼睛,才发现那躺着的阿月是个假人。我不能眼看着阿月糊涂下去,所以才会告知陛下,希望陛下的惩罚能让他醒悟,与月灵儿断了联系。没想到,这阿月冥顽不化,看来是彻底被月灵儿迷惑了心志。”沅芷一脸的痛心。“星君觉得阿月也有问题?”“陛下,我确实怀疑阿月是上了月灵儿的当,至于阿月有没有因此成为地煞的奸细,还需查实。”“此事就交给星君去查吧!”“是,陛下,我一定彻查到底!”沅芷一脸喜色地离去,天帝看着他的背影,眼眸深了深。夜色渐沉,凌霄殿外无声无息地潜来几个人影。看看四下无人,悄悄溜进殿内。第一个到的便是沅芷。第一眼见到灵儿的虚影剑,他便被惊艳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散仙竟有如此宝物,恨不能占为己有。沅芷在凌霄殿上游说天帝将这剑扣下,为的便是私下能来看看这剑到底有什么玄机。在沅芷看来,灵儿是奸细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这剑迟早会易主。他虽然不可能私下将虚影剑盗走,但倘若这剑上有什么玄机或是加注了什么念力之类的,他倒是想看看能否趁机吸收,增强自己的修为。第二个到的是汴宸。他也对灵儿这把剑充满了兴趣,打的也是和沅芷一样的主意。而第三个到的却是凌天。凌天作为一只好战的金龙,天生对兵器就有种莫名的喜欢。今日见了虚影剑,也是觉得好奇。正好他要修补太阿剑,想来看看虚影剑的铸造方法可否借用。凌霄殿内漆黑一片,虚影剑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安静地悬挂在那里。沅芷星君瞧着四下无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飞身上去就想去取。没想到虚影剑当即发出一声嗡鸣,一下从悬挂的地方飞开,避开了沅芷星君的手。沅芷再伸手去抓,虚影剑又往旁边一闪,那样子活像是一个和人逗玩的调皮孩子。沅芷连抓了几下都没抓到,气恼地一瞪眼,这剑怎么和月灵儿一样不听指挥?这样反复了几次,还没等沅芷星君反应过来,虚影剑已经从金色的剑鞘中飞了出来,玄色的宝剑带着青色的剑芒,对着沅芷直接刺了过来。沅芷连忙一拂衣袖,想把虚影剑拂开。可那剑灵性十足,轻松躲开这一下,转向再对着他刺去。“妖剑!”沅芷涨红了脸,一边低声喝斥一边取出拂尘与虚影剑对峙起来,同时他也随手结了个隔音结界,怕被人听到这殿内的响动。后溜进来的汴宸和凌天躲在暗处惊讶地看着,暗暗庆幸自己来晚了一步。一人一剑足足打了一百多招,虚影剑猛地虚晃一招,趁沅芷不备,狠狠在他手臂上刺了一下,方才心满意足地重新飞入剑鞘, 回到主梁上。沅芷冷不丁挨了这一下,有些吃痛,一脸怒色刚要发作,虚影剑已经安安静静挂在那里,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沅芷深知这剑富有灵性,且上面加注的是冥王的念力和修为,再要斗下去,自己非但讨不到半点好处,还有可能惊动旁人,只好悻悻离去。汴宸目瞪口呆地看完这一幕,当即打消了自己的贪恋。既然沅芷星君这样的尊君都不是那虚影剑的对手,自己区区一个上神还妄图打它的主意,那不是自寻死路么?他暗暗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一转身也离去了。凌天倒是看得入迷,心中对这虚影剑的喜爱又多了几分。只可惜如今看来,这剑不是一般的有灵性,任何私自想轻易接近它的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自己若要知道其锻造的方法,只能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亲自向冥王请教了。“夫君,这么晚了,你去了哪里?”飞龙阁,刚从飞凤宫回来的蓝霜意外地发现凌天也刚从外面回来。“为夫去看了看那月灵儿的剑。”凌天对蓝霜向来没有隐瞒。“夫君,如今月灵儿到底是不是奸细还不好说,你最好离她的剑远点。万一那剑也和她一样邪门,伤了你可怎么办?”今日之事早已传遍了天界,蓝霜回了趟飞凤宫,见了紫莹,心里自然更加认定那月灵儿有问题。“霜儿你是不知道那剑有多神奇,一点也不亚于我的太阿剑。”谈到神兵,凌天就有些眉飞色舞,他将蓝霜搂在怀里,“说实话,如果我是月灵儿,身边有一个如此强大、能打造如此神兵的冥王,怎么可能还去与那地煞暗通款曲?”“可惜你不是她啊!你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说不定正如紫莹所说,月灵儿与地煞有了那样的关系之后,迷恋上了地煞,甘愿成为了他的棋子。” 第一百八十三章 火牢受苦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蓝霜叹了口气,“但愿阿月并不知情,只是被她迷惑了。也希望阿月日后知道了实情能及早醒悟,不再迷恋她的美色。”“霜儿是说那月灵儿是因为和地煞双修之后才放不开地煞,成为地煞的棋子的?”凌天眉毛一挑,尾音带着些许揶揄,“那霜儿这么喜欢为夫,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坏龙,谁喜欢和你双修了!”蓝霜脸一红,娇嗔着在凌天的脚上踩了一下,身子一扭,就要挣脱凌天的怀抱。“霜儿不喜欢?”凌天的手臂一紧,将蓝霜死死地箍在自己怀里,低头在她耳边笑着说,“那是为夫的技术不好?不能让霜儿迷上?看来为夫要像那地煞学习学习,好好努力表现一下,让我家霜儿痴迷不已!”说完,凌天将蓝霜打横抱起,朝内室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蓝霜的脸都快红透了,一双手柔柔地勾在凌天脖子上,身子早在他怀里化成了一汪春……水……此时的火牢,灵儿正忍受着痛苦的煎熬。九重天的火牢空无一物,算不上宽阔的牢房里半空中驻守着一只上古神兽毕方。这只独腿的蓝色大鸟终日守着一个巨大的火球不断吞噬和吐出。毕方每吞下一次火球,身上的红色斑点就会增多一些,色彩也更艳丽。而它每吐出一次火球,它那白色的喙就变得更白。毕方不知疲倦地玩着大火球,火牢的温度也就高得吓人。当年心魔灰飞烟灭,魔核爆裂,残粒带着累累伤痕遁入冥界,灵儿还没有醒来时也曾在冥界灼热的土壤里沉睡。可是,即使灵儿在那高温的土壤里待了一百多万年,面对毕方吞吐的这个火球,她还是有些难以承受。灵儿刚一被扔进火牢,便觉得牢里整个空气都在燃烧,那温度不是一般的高,也不仅仅是炙烤得让人脱水,而是一接触到这牢里的空气,若不释放自己的念力和灵力来形成一层保护层的话,头发马上就会燃烧,皮肤立即就会爆裂翻卷,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人就会直接变成烤肉干。若只需要一时的保护,灵儿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偏偏这牢里的温度一直都是这么高,只有在毕方将火球吞入肚子的时候,才会稍微有所降低。这就苦了因为变身修为大大降低的灵儿,她虽然在冥王的精心照顾下,服用了大量丹药调理身子,也成功修成了散仙,但她在洗髓池里损失的修为还远远没有补回来,长时间这样消耗灵力和念力,终会有枯竭的时候。这火牢炙热的空气里根本没有半点灵气,保护自身所需的消耗不可能得到一点点补给。灵儿进来后不过数秒便已明白,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葬身在这片热浪中,难怪转轮王听到自己会要被扔进火牢会那么担心。灵儿苦笑着释放出最少的灵力和念力来形成薄薄的一层保护层,希望自己能尽量支撑得久一点。为了冥王和阿月,为了那些相信自己的人,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她一定要活着出去,要活着看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不过是几秒钟,灵儿就已经热得透不过气来,一股热气在她体内不受控制地乱窜,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不停地往外冒着汗。不过这汗冒出来根本不会浑身湿答答的,因为汗液刚刚离开毛孔,便已经被那高温直接蒸发掉了。灵儿只觉得体内的水分在一点点流失,全身上下都包裹着一层盐。灵儿的肌肤失去了平素的水灵和光泽,嗓子干得发疼,嘴里早已没了半点唾液。她的唇干裂了,翻着皮,嘴角起了泡,看上去再无半点往日的柔嫩。她在半空中打坐,一动不动,让自己的消耗降到最低。就这般撑了半日,灵儿渐渐掌握了毕方行动的规律。这家伙虽然不停地吞吐那火球,可每过一个时辰都会稍作休息。在毕方休息的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内,那火球会一直待在它的腹中,这时火牢的温度就会降低很多。虽然这一盏茶的时间内,火牢的温度并不会低至常温,但好歹也能让人喘过一口气来。幸好那沅芷等人不知道灵儿脖子上那个不起眼的小石头便是冥王给她的储物空间,没有撺掇天帝给她收了去,现在那里面储存的应急用的丹药和寒冰水成了灵儿最大的宝贝。灵儿拿出水袋,轻轻地抿了一口,让那寒冰水慢慢湿润了口腔再浸润到嗓子里,感觉就像几滴甘泉流淌过冒烟的沙漠,霎那间就蒸发得无影无踪。灵儿很清楚,自己不知道会被关在这水牢多久,这点水如今是自己存活下去的唯一水源,每一次只能喝这么一点点。而那些丹药,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绝对不能用的。收好东西,估摸着毕方又要开始吞吐火球了,灵儿再次闭上双眼,盘腿打坐,让自己进入一种龟息状态。没想到这一次,那原本一直待在原地不动的毕方竟然一边吞吐着火球一边在火牢里乱飞,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不停地追逐着一个大球跑动一般。这可害苦了灵儿,她再也无法安静地采用龟息术,只能睁圆了眼睛,随时盯着那到处乱窜的毕方,避开它和火球一次次的擦身而过。在这窒息的高温里,闪躲着一只疯狂的毕方和一个硕大的火球,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又累又渴又热,神经还得高度紧张,就算有个结界护身,不会直接被飞来的火球活活烧死,也要提防着被这两个大家伙撞飞。不过半个时辰,灵儿已经觉得精疲力竭,快要撑不下去了。脱水加上脱力,使她的步伐似有千斤重,好几次都与那突然变向的毕方直接撞到了一起。而这毕方性子暴戾,只要觉得灵儿挡了它的道,一口烈焰随即就冲着灵儿吐了过来。幸好灵儿就地一滚,才躲过一劫。可那灼热的地面立即将灵儿的长裙烫坏,将她腿上的皮活活烫掉了一块。灵儿咬牙从地上爬起,继续躲避着。她的动作越来越机械,一双大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华。到后来,灵儿再与毕方相撞的时候,毕方不但冲灵儿喷吐烈焰,那只强有力的独脚也顺势对着灵儿蹬了过来,那尖尖的利爪活活将灵儿的衣衫撕开,将灵儿身上的皮肉一起抓下来。就这么苦苦支撑、提心吊胆地过了一个时辰,毕方总算是消停了,吞下火球,闭眼打盹。灵儿远远地躲开它,浮在半空中让自己歇歇气,浑身又酸又疼,伤口被炙烤得快要化脓烂掉。灵儿已经没有力气使用修复术了,只能拿出金创药抹在伤口上,一丝清凉随着伤口的愈合进入体内,神台总算恢复了一丝清明。灵儿望着破烂的衣衫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还要被毕方折磨多久,反正这火牢没人,暂时也没必要从储物空间里拿出新的衣衫换上了。看着此刻安静的毕方,灵儿真有种冲上去将它杀掉的冲动。可是,她知道,就算是杀了它,自己的苦难也不会结束,更何况这毕方是上古神兽,是天界守卫火牢的神鸟,自己杀不得。不但杀不得,就连想对它施以沉睡符也是痴心妄想。这家伙一定有什么东西护体,灵儿对它施以任何符咒都完全无效。灵儿真希望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场噩梦,梦醒之后,自己依然在冥界,躺在阿月的怀里,两情缱绻。灵儿轻叹了口气,闭目养神。她知道,自己正在经受的苦难,冥王都能感知,为了不让他担心难过,再苦再难,自己也必须坚持下去。为了能再见到冥王,能安好无恙地见到阿月,自己必须活下来。此时的冥界,冥王强压着内心对灵儿的担忧,独坐在第十殿思索对策。“冥王,各殿留了两个小鬼做事,其余的小鬼都跟着黑白无常去了凡界,一旦有地煞的消息,他们会马上回来禀告的。”转轮王从外面匆匆走进第十殿。“如果本王是地煞,此时一定躲得好好的,绝不让人找到。”冥王抬起头,眼里布满了血丝,“他设这个局便是想借天帝的手除去灵儿,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再出现?”说到地煞,冥王的手紧紧握成拳。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这地煞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灵儿。这一局,不知地煞筹划了多久,但从那扮成灵儿的女子与灵儿的相似度来看,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模仿像的。自己只想着把灵儿留在冥界,留在身边,便能护她周全。没想到,还是被地煞算计了。一想到灵儿此时正在那火牢受苦,冥王的心就在滴血。“冥王,如今我们除了找寻地煞还有什么办法?你又不让属下去万佛山找阿月,这时间长了,灵儿在那火牢一定受不了。”转轮王的脸色也难看得很。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本王不准你有事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天帝连阿月也能关进水牢,难不成你认为阿月去求情,他便会心软饶过灵儿么?”冥王眼眸暗了暗。“此时告诉阿月灵儿出事,让他跑回天界去为灵儿求情,只会让天帝对灵儿愈加不满,对冥界不满。虽然此时灵儿在火牢饱受折磨,但暂时应该还没有生命危险。我们能做的便是尽快找出证据,证明她不是与地煞在一起的人,争取早日将她救出来。”“天界某些神仙真的很可恶,而天帝也太武断了。”转轮王有些不满,“明摆着这么多疑点,他却不相信灵儿。”“那些一心害灵儿的人,本王迟早会让他们知道后果。”冥王的声音有些冷,“至于天帝,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毕竟,他不是本王,没有陪着灵儿长大,不熟悉灵儿的品性、为人,面对这样一些足以颠倒黑白的证据,有所怀疑也是正常的。换本王执掌天界,今日也会做出这样的处理。”“冥王,如今地煞躲着不肯现身,我们要从何查起?”转轮王皱了一下眉,“天界的人,如今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那司命和圣元星君了。可他们今日显然也被此事弄得有所怀疑,此时找他们帮忙,估计……”“他们本是天界的人,事事以天界为重,这个可以理解。除非我们拿得出有力的证据,否则他们不会也不可能帮灵儿说话。”冥王的眸子暗了暗。“此事只靠地煞一人布局是不行的。表面上看,那汴宸说得对,地煞不可能算得到他与紫莹会出现在北国,也不可能算得到灵儿什么时候离开冥界,所以这一切只能是巧合。这应该也就是众仙对此事最大的质疑。可本王相信灵儿,也相信天界一定有人与地煞勾结,不然时间、地点不可能如此巧合。”“可是,照冥王这么说,就连灵儿什么时候离开冥界他们都知道,莫非我们冥界也有奸细?”转轮王眉头深锁。“冥界应该没有奸细,但如今看来,本王认为冥界周围一定布满了地煞的眼线。除非前来和离去的人都隐了身影和气息,否则,什么人来过冥界、什么人离开过冥界,地煞应该都很清楚。”冥王说着,拿出一些符咒,“你和各殿王等下便去冥界周围,将地煞安插在冥界四周的钉子统统拔掉。”“好!”转轮王接过符咒,这显然是他们安排小鬼去凡界的时候,冥王亲手写的锁妖符,每一道都加注了冥王的念力和灵力,闪着金色的光芒。“属下这就和各殿王前去除掉那些妖。”“清理干净点!妖灵必须带回,不能留给地煞,他制造瘟疫摄取了那么多亡魂,一定又在练什么邪功。这些妖灵绝不能落在他的手中。”冥王又叮嘱了一句。“是!”转轮王匆匆离去,召集各殿王出了冥界。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转轮王回到第十殿,“冥王,属下等回来了。”“如何?!都清理了?!”“一个都没有跑掉!妖的本体被三味真火烧个干净,妖灵全带了回来。”转轮王手里拿着一个葫芦,“果然不出你所料,地煞在冥界周围安插了无数眼线,大到狼妖,小到鼠妖、蟑螂精,竟有二十多个,随时从各个方位严密地注视着冥界的入口。难怪地煞能如此准确地知道灵儿和黑白无常的动向。”“如今看来,也是本王太大意了。早就知道地煞对灵儿有了不轨之心,却自认为有本王的保护,他不敢对灵儿下手,竟然让他把眼线布置到冥界周围来了。是本王的疏忽害了灵儿,也是本王的大意才会让地煞的奸计得逞,居然连本王也被算计了进去,熬制的药汁竟成了助纣为虐的武器。”冥王的话语里充满了自责。“冥王,你也别太自责了,谁也想不到地煞能弄出个以假乱真的假灵儿来布局,更没想到他会虚晃一枪,将疫情迅速改变。不过,邪不胜正,灵儿一定会没事的。属下坚信,地煞嚣张不了几天了!”“这些眼线除去了,地煞一定还会再派人来,冥界周围必须不定期地进行清理。”冥王看看那隐隐还闪烁着红光的葫芦,“你把这些妖灵送到前面几个殿的地狱中,好好惩罚一番,洗去所有的妖气之后,再打入轮回。”“是!”转轮王转身走了出去,片刻之后再次回到第十殿。“转轮王,你坐下,本王有话要和你说。”冥王指指身旁的椅子,“如今还有一个关键的人物是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的,或许她能成为解开这一切谜团的钥匙。”“冥王是说十三么?属下也觉得她如今是灵儿唯一的证人。”转轮王叹了口气,“可是,我们要如何才能找到她?地煞把她藏了这么久,就是不想被我们找到,不想让十三证明灵儿的清白。”“如果仅仅是不想让十三证明灵儿的清白,地煞大可以杀了十三,而不是一直将十三藏起来。本王觉得此事不是我们想的这么简单,地煞很有可能还有后招。当务之急,必须先把十三找到,抢在地煞实施下一步行动之前,粉碎他的阴谋。”冥王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能想的办法我们都想过了,却一直没有十三的消息。这该如何是好?”“事到如今,唯有找天界借样东西,才能找到她。”冥王看看转轮王。“冥王是说,二郎神的哮天犬?”转轮王福至心灵。“正是。以往寻找十三这样的小鬼不过是我们冥界的事情,所以不可能去找天界帮忙。但如今,灵儿被诬陷,十三失踪,这两件事情之间必定有关联。我们去找天帝,他应该会答应的。”“事不宜迟,属下明日一早就去天界,请天帝派二郎神带着哮天犬助我们寻找十三的下落。”“此事一定要暗中进行,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天界众仙,谁是友谁是敌,我们现在皆不清楚。你此番前去,不但要私下面见天帝,还要请他对此事保密。”冥王不忘叮嘱。“属下明白。”“十三在第十殿一直是个小鬼,离开冥界时,魂魄才刚进入松鼠妖身上。哮天犬进了十三的房间,也闻不到太多那松鼠妖的气息。找寻十三将是一场持久战。”“不管要花多少时间,我们都要把十三找出来。何况凡界一年,天界与冥界只一日,灵儿向来坚韧,她一定会撑住的。”“冥界除了各殿王,小鬼和黑白无常都去凡界找地煞了。本王不能离开冥界,从明日起,便亲自处理第十殿的事情,这去凡界寻找十三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属下定当全力以赴!”“如今地煞的修为一定大有突破,你此去凡界,万事小心。”冥王说完,示意转轮王打坐,他自己则坐在转轮王身后,双手结出法印,一道金光闪过,冥王将双手覆在转轮王后背上,将自己的内力和念力输送进转轮王体内。一个时辰之后,冥王收了功,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密密的都是汗珠。“冥王,你把五成内力和念力都给了属下,你怎么办?”转轮王回过头来,神情复杂。“你跟随本王多年,此番前往凡界,正值多事之秋,本王必须确保你的安全。”冥王轻轻牵动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冥界固若金汤,地煞绝不敢来犯,本王留守冥界,不会有事的。”“冥王!谢谢!”转轮王的眼睛有些湿润,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为这样的冥王办事,哪怕是为他卖命,自己也心甘情愿!“本王有些乏了,先去休息,明日一早本王再为你的魂体加上魂魄符,以免被地煞伤了魂体。”冥王站起身来,拍了拍转轮王的肩膀。“冥王,不必了。你为属下考虑得太多,自己的身体怎么吃得消?属下为你办事是应该的,就算是死,属下也了无遗憾!”转轮王也站起身来。“本王不准你有事!”冥王凝视着转轮王,话语里带着不容置疑。这冥界的各殿王中,转轮王是他最大的心腹,两人的交情也是最好的,他怎么能让转轮王身陷危难呢?其实灵儿这件事情,冥界各殿王的看法也是存在分歧的,相信灵儿的人有,怀疑灵儿的人也不少。但转轮王却坚定地站在冥王身后,坚决表态对灵儿的信任,这也给了冥王莫大的安慰。对于这样一个属下,一个心腹,一个朋友,冥王必须护他周全。“冥王,十三也是第十殿的人,找寻她本来就是属下的责任……”“不必多言!本王先去休息了。”冥王一转身消失了身影,留下转轮王独自唏嘘。寝殿,冥王站在园子里,久久地凝视着灵儿的那株仙降草,亲手拿起花壶,走上前为它浇水。末了,冥王走进灵儿的房间,一拂衣袖,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出现在屋内,柔和地亮着。 第一百八十五章 暗中试探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空无一人的房间,空气里还残留着灵儿特有的甜杏仁味,冥王缓缓走到桌前,看着灵儿还没写完的《十诫》,眼里有深情,有自责,有焦急,有心疼。“灵儿,本王知道,此刻你正在忍受煎熬。本王恨不能替你受过,恨不能将所有的折磨全都抗下来。可是,本王没有办法立即将你从火牢中救出,也没有办法将你从天界带回,这就是你的劫吧!你一定要撑下去,本王很快就会救你出来!”冥王在椅子上缓缓坐下,闭上双目,开始打坐……次日,天后估摸着天帝已经下了早朝,带着两名侍女,往天帝的书房走来。人还未到,便见一个陌生的人影从书房里走出来,匆匆而去。天后不露声色地继续向前,只见书房内,天帝正在审阅奏折。“陛下!”天后端庄地站在书房外,温柔地唤着。天帝抬头一看,放下手里的奏折,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牵起天后的手,“你怎么来了?”“昨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陛下留在书房一夜未归,一定累了吧?!我用凤灵果熬了点水果粥,虽然清淡,却能固本养元,陛下喝一点吧。”天后一边说,一边示意身后两个侍女把提着的食盒拿了进来。侍女们给天帝施了礼问了安,打开食盒把粥放在桌上,又退了出去。“不过是一宿没睡而已,朕的身子哪有这么柔弱?!”天帝坐下来端起那粥,话里虽是不赞同,眼里倒都是笑意。这粥不热不凉,刚好合适,天帝慢慢地喝着。“莹儿没事吧?”放下碗,天后的绢帕已经挨上了天帝的嘴角,天帝享受着她的伺候,问了句紫莹。“莹儿没事,只是情绪有些激动,一说起月灵儿就来气。”“莹儿也是,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及时告诉朕,你得说说她,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天帝皱了下眉,“还有,昨日她在凌霄殿上说的有些话,也太口不择言了,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家,大庭广众之下,说话做事没个分寸。”“是我把她宠坏了,等下回去我好好给她说说。不过,我昨晚也问了莹儿,她说当时汴宸看着月灵儿红眼红发,完全是魔的样子,就觉得此人能以仙的身份来天界一定有问题,他们俩甚至怀疑这天界有地煞的内奸,帮助月灵儿通过了南天门的照妖镜。因为觉得情况复杂,他们才决定先暗中查个清楚,再告诉陛下。”天后收了绢帕,又站到天帝身后,轻轻地给他捏着肩膀,“她呀,也是太痛恨那月灵儿了,所以才会有些过激,到底是个孩子,只想着要揭露那月灵儿的真实面目,却没考虑到有的话不是她一个姑娘家应该说的。”“莹儿的怀疑确实有几分道理。只是,朕一听说她和汴宸一起追到那客栈,亲眼目睹地煞和那女人偷欢,朕心里就不舒服。虽然这不是她的错,可她毕竟还未出阁,这事说出来也会引起众仙议论。”天帝说到这里,有些不满,“如果她当时就把此事告诉朕,朕自然会想个办法不把她扯进来,这下倒好,搞得多被动。”“陛下说的是,莹儿太小,欠考虑了。”天后的手已经放在了天帝的额头上,轻轻替他揉着两侧穴位,“不过,莹儿迟早是要嫁人的,出阁前早晚也得学习这男女情事,陛下就当她是提前上了一次启蒙课吧,也就省得我再私下里教她了。”“可她是与汴宸一起看到的,成何体统?!她和汴宸,都未婚配,就一起看到些不堪入目的场景,这名誉还要不要?别人会怎么说他们?”天帝依然有些不快。“依我看,也无妨,若真有人嚼舌根,大不了今后就把汴宸招为莹儿的驸马,反正汴宸对莹儿死心塌地的,两人成了亲,莹儿也有人宠着。”天后笑着在天帝耳边低语了一句。“你呀,要把莹儿宠上天了!”天帝的话里带着些埋怨,“为她招驸马一事,暂时不急。待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之后,朕自有打算。”天后闻言,知道天帝心里还是想着阿月,眼眸一深,却依旧温柔地笑着,“只要莹儿幸福,我一切都听陛下的。”“朕和你的女儿,朕当然会确保她的幸福!”天帝回过头,拉起天后的手,“你昨晚也没休息好吧?”“陛下不在,我总是睡不踏实。”天后一低头,话里带着依恋。“朕今晚一定回来。”天帝爱怜地拍拍天后的手。“你先回去休息吧。”“好的。”天后一边收拾食盒,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刚才我来的时候,在这书房外面碰到一张生面孔,最近又有新人晋升仙班了?”“刚才?”天帝一挑眉,“你说的是转轮王吧?!他是冥界的人,早就有仙籍了。”“转轮王?他来找陛下做什么?难道又来为那月灵儿求情?”天后微微皱了下眉,轻轻叹了口气,语调却也温和,“这个月灵儿真是的,搞得天界和冥界都不得安宁。”“他不是来为月灵儿求情的,而是要借二郎神的哮天犬一用,替他们冥界找一个失踪已旧的小鬼。”虽然天帝也赞同转轮王的提议,此事暂时不告诉其他人,但他对天后并没有太大的戒心。“哦?冥界找小鬼居然要借我们天界的哮天犬?这还真是难得。那冥王不是向来高傲得很么?怎么也有来求陛下的时候?”天后有些意想不到。“这个小鬼是被地煞掠去的,估计应该知道一些地煞的情况,所以冥界才会急着寻她。”“冥王向来对陛下不够尊重,如今没了辙,倒也只有低三下四地来求陛下帮忙了。”天后话里带着讥讽,但脸上却还是端庄地笑着。“只要能查出真相,对冥界和天界都是好事。就让他们去找吧。”天帝这意思,显然是允了转轮王的请求。“不过此事暂时还需保密,你知道就好。”“陛下放心,我明白。”天后提起食盒,冲天帝笑笑,“我先回去了。”“好。”天帝点点头,看着天后走出去将食盒交给两个侍女,带着她们缓缓离去。出了书房,天后并没直接回飞凤宫,而是带着侍女去了鹤鸣阁。“天后的气色不怎么样,莫非昨夜睡得不好?”云鹤见了天后,先是问安,再看天后的气色,猜测着她的来意。“尊君好眼光。”天后点头一笑,“昨日天界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很多人都没休息好吧。我多想了想,竟又失眠了,所以今日特意来找尊君讨味药。”“天后请坐。”云鹤指着园子里的石凳,请天后坐下,他也远远地坐下来,随即一根银色的丝线从他手中飞出,搭在了天后的手腕上。片刻之后,云鹤收了丝线,“天后是忧思过多,难以安眠。对于女子来说,不能安眠是大忌。我这里有几粒丹药,天后带回去吧。平时不要想的太多,尤其是睡前,尽量静心。”云鹤说得很含蓄,但天后却一听就懂,如果自己继续这般失眠下去,那要儿子的事情就更是镜花水月了,当即接住从云鹤手中飞到自己面前的丹药,道了谢,起身回去了。天后离开书房没多久,司命也来找天帝。“陛下,你让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查过了。”司命一进来就忙着禀告。“哦?是何结果?”天帝指指椅子,让司命坐下说话。昨晚天帝彻夜待在书房,布置了不少事情。“昨晚我早早去了凌霄殿,一直隐在殿内。子夜时分,沅芷果然出现了。正如陛下所料,他一心想去拿那把剑,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月灵儿的剑灵气十足,还没等他靠近,便对着他刺了过去。沅芷恼羞成怒,与那剑打了起来,最后被剑刺伤了手臂,悻悻而去。”“哦?这只老狐狸居然败给了那把剑?”天帝闻言,眼里带着玩味。“嗯,那把剑确实厉害,看得出冥王打造剑的时候加注了大量的念力和灵力,也难怪这沅芷起了贪念。”司命停了一下,“不过,看上这把剑的可不止沅芷一个。”“司命的意思,昨夜还有人前往?”天帝一挑眉。“是的,汴宸也去了,不过他去得比沅芷晚,见沅芷没得到好,也转身走了。”“这倒符合他一贯的品性。还有谁?”天帝再问。“战神凌天也去了。”司命不敢隐瞒。“凌天?他去做什么?”天帝脸色一变,“他也看上那剑了?”“陛下息怒!凌天向来好武,想必是真的很喜欢那剑,我看他进殿后一直专注地看着那剑和沅芷打斗,望向那剑的时候,眼里流露的也并不是贪恋之情,纯粹是一种欣赏罢了。”“即使只是喜欢也不行!朕定要说说他。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别人都巴不得离麻烦远点,他倒好,自己硬要往麻烦上凑!” 第一百八十六章 地煞的行踪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此事我会继续关注。”司命话锋一转,又谈起天帝要他去找碧梧求证的事情。“对了,刚才碧梧郡主在外玩耍,我问了问,郡主说自己的确曾和别人提过灵儿是个很好看的草妖,但是否遇到沅芷,郡主却没印象了。毕竟郡主还小,这样的事情她记不住很正常。”“他倒是个聪明的,拿小梧来说事。”天帝的脸上明显带着一丝不快。“这个沅芷,今后我会特别留意他的。是狐狸,总有一天会露出狐狸尾巴。”“别打草惊蛇就好。”“明白。”司命点点头,“对了,陛下,月灵儿这事,需要告诉阿月么?或者,是不是要先将阿月从万佛山召回?”“不必,让他安心静修吧!他一旦知晓此事,一定会心绪大乱的。”“可是,倘若有人走漏了消息,阿月恐怕也会自己跑回来。他对那月灵儿可是用情至深啊!”“朕已经派人前去万佛山,守在那山脚下,不准天界任何人将此事告知阿月。如果月灵儿真的是奸细,处置完了再告诉阿月,他也不会怨朕,他只能怪自己看错了人。如果,月灵儿不是奸细,朕会还她清白,只要她真心爱阿月,在火牢吃点苦又算得了什么?相信阿月会理解的。”“明白了……”“大师兄!”凡界,寒水寺,一个男子行色匆匆地走进禅房,对着那正在念经的一个僧人喊着。“师弟,何事如此慌乱?给你说过好多次了,遇事要沉着。若被师父看到,又会说你了。”念经的大师兄手下停止敲木鱼,看着一脸急色闯进来的师弟。师弟挠挠头,站到大师兄身旁,低声在他耳边说到,“主上,冥界的人把我们安插在冥界周围的眼线全部除去了。”“意料之中!”大师兄抬起头,一脸的平静,压低嗓子,“再换一批人去守着!”“是,主上!”师弟随即提高了嗓子,“大师兄,师父说今晚的晚课由你带着大家做。”“好的,我等下就去大雄宝殿。”“那我先过去了。晚课见,大师兄!”“晚课见。”大师兄看着师弟的背影,拿起桌上的经文,关上房门,自己也闪了出去。晚课过后,一帮僧人走出大雄宝殿各自散去。大师兄信步来到后山,练起了拳法。这是他每晚的必修课。寺里还有些僧人也喜欢武术,但这些年,他们都慢慢喜欢上了在早上练武,没有一个人会和大师兄一起在夜间出现在后山上。寒水寺的后山,一到了夜间,便成为了大师兄的天地。月上中天,一抹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后山上,隐藏在一片阴影后。“你来了?!有什么消息?”正在练拳的大师兄并未停下,两人只用内力传音到对方耳里。“冥王派转轮王找天帝借了哮天犬,说是要寻一个小鬼的下落。想必是以此对付你,自己小心点。”“区区一只哮天犬,有啥可担心的。等它找来的时候,本王大计已成。”“冥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好自为之!”“放心,不会有事。他抓不到我!”“这样最好!”来者说完这一句,转眼就消失了。明月清辉下,只有大师兄一个人打着拳法,山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那抹鬼魅般的身影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不知过了多久,一身是汗的大师兄盘腿坐了下来。他的手一招,厚厚的云层和雾气集聚在他的周围,形成天然的屏障。他的手摆出一个古怪的姿势,口中念念有词。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云雾散开,大师兄站起身来,下山冲了个澡,回到了禅房。他刚一进屋,就设了道结界,隔绝外界的一切视听。随即,他撩开自己的床底,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狐狸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大师兄嘴角一弯,将那狐狸抓了起来。“十三,今日可好?”小狐狸瞪了他一眼,并不答话,把头偏向一旁。“看我这记性,忘记你不能说话了。”大师兄的手指轻轻一点,那小狐狸身子一颤,嘴里吐出几个字,“地煞,有种你杀了我!”是的,这寒水寺的大师兄就是地煞。如同当年附着在那龙山派吴添身上一样,地煞将自己的魂体依附在这僧人的魂魄上,平时不但不会泄露出一点妖气,而且完美地利用这身份做了自己的掩护。自从那次在幽冥谷与阿月、灵儿等人大战后,地煞便一直躲在这并不起眼的寒水寺,除了养伤,也在继续修炼,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一直没有忘记他的“一统大业”,一直在精心地盘算。按凡界的时间算起来,地煞当日带着十三逃离幽冥谷已有八九十年,如今这个身份,已经是地煞在寒水寺的第三个身份了。他此前所依附的僧人如今就是寒水寺的掌门,现在这个大师兄的师父。这个凡人自然不知道自己曾被控制了三十余年,也不知道自己的师父也被控制了三十余年,更不知道在自己年逾四十的时候,地煞便放过了他,选中了他当时收养的、年仅五岁的大徒弟。这一次,地煞不但自己隐匿在了寒水寺,他最重要的几个心腹,如黑狼等人,也被他用同样的办法隐匿在了此处。所以数十年来,冥界和天界的人都不曾寻到他们一伙的踪影,那些在凡界抛头露面的,不过是些低等的喽啰罢了。如今这大师兄也已经快三十了,从未有人觉得有何异常。所有僧人在这些年间都“养成”了一些习惯,如习惯了大师兄和几个要好的师弟单独住一个小的禅院,习惯了不轻易来这个禅院打扰大师兄念经,习惯了夜间不去寺庙的后山,也习惯了大师兄收留了一只小狐狸。只是,他们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这些习惯不是养成的,而是被地煞通过摄魂术形成的。当然,地煞很聪明,他不会改变这些僧人太多,以免引起怀疑,同时,他自己的言行也非常谨慎,不会让这些凡人看出可疑之处。不过,在这个禅院里,尤其是在他自己的禅房里,当他单独面对已经成为了小狐狸的十三,地煞是不会刻意隐瞒的。就如此刻,那大师兄昏睡在地上,地煞从他身上钻出来,搂着十三邪魅地笑着。“杀了你?本王舍不得。再怎么说,你也陪着本王在这寒山寺待了这么久,本王可不想你死。”地煞顺着小狐狸的皮毛,看着它黑漆漆的眼睛,故意逗着。“少来这一套,这些甜言蜜语留着去哄你的灵儿吧,恶心!”十三鄙夷地转过头,根本不想看地煞。“本王倒是想哄她,可她却被天界的人给抓走了。你让本王到哪里哄去?”地煞的脸一沉,手在小狐狸身上重重一拍。十三吃疼,心里却异常高兴,“哼,那贱……人终于败露了?活该!我早就说过,那个吃里扒外的贱……人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再骂灵儿,本王要你的命!”地煞眼里红光一闪,一只手死死地扼住小狐狸的脖子,掐得十三直翻白眼。眼看着十三就要窒息,地煞恶狠狠地将她往床上一扔,一把将她的魂体从狐狸身上提了出来。“你什么时候才能聪明点?学学灵儿,识识时务!跟着本王有什么不好!这三界迟早是本王的!等本王统一了三界,灵儿做了魔后,本王也不会亏待你!”“你做梦!我就算是死,也不助纣为虐!”十三冷冷地盯着地煞,“不是每个人都像灵儿一样无耻,我绝不会背叛冥王。等着瞧吧,冥王一定会灭了你和灵儿的。”“想死?没那么容易!”地煞一把抓住十三,唰唰几下就将她的衣服撕光,手一抬,自己的衣物悉数除去,下一秒,毫无前戏,地煞狠狠分开十三的双腿,一挺身就进入了十三的体内,全然不顾十三的疼痛,猛烈地抽动起腰身来。“你给本王记住,你是本王的女人,你若再想着冥王,本王就让冥王看到你在本王身下承欢的样子,你猜那冥王会不会先灭了你?”地煞一边抽动腰身,一边拿手掐着十三的脸,强迫她睁开眼睛,得意地看着她眼里的屈辱。“就算冥王灭了我,我也心甘情愿。”十三早已不是第一次被地煞这般折磨,从第一次被地煞强行占有之后,她的心就已经死了,她也恨不得自我了断,可是,地煞根本不给她自杀的机会。如今,想到地煞和灵儿的阴谋,十三自己也不想寻死了,她要活着,寻找机会给冥界报信。“不知廉耻的女人,与本王欢好,心里却想着冥王!”地煞眼眸一深,一记耳光狠狠地落在十三脸上,“不过你放心,冥王一定会灭了你,因为,他不会相信你,他只相信本王的灵儿。”十三不再说话,她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她的眼神极其空洞,嘴角渗着血丝,不管地煞如何在她身上动作,她就像个行尸走肉的活死人一样。 第一百八十七章 十三撞破的奸情(1)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面对这样毫无反应的“木头”,地煞也失去了兴致,很快便停了下来。地煞将十三的魂体扔进那小狐狸体内,粗暴地将小狐狸扔到床下,自己使了个清洁术,灭了火烛,躺了下来。床下的小狐狸浑身疼痛,眼角滑过晶莹的泪珠。当年离开幽冥谷之后,十三苏醒过来后惊异地发现自己不再是一只松鼠妖,已经变成了一只臭虫,而且失去了说话和行动的能力。地煞则变成了寒水寺的一个僧人,她便是这个僧人床脚下一只小小的臭虫。震惊之余,十三慢慢明白了过来,地煞毁掉了冥王给她的松鼠妖的本体,将她的魂体提出来扔到了这只臭虫的身上。十三知道,阿月和灵儿他们成功地离开了幽冥谷,一定会告诉冥王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而地煞这么做就是不想自己被冥王找到。一开始,十三以为自己的魂体尚未与那臭虫的本体契合,所以才无法言行。可后来她便发现,是地煞捣的鬼,地煞根本就不想让她说话,也不会给她自由。就这么长年累月将她扔在床脚,让她在提心吊胆中等待着地煞的报复和惩罚。终于有一天,地煞将十三的魂体从臭虫身上提了出来,疯狂地夺去了十三的清白。十三知道,这是他的报复,也是他的惩罚。不过十三也知道,地煞的惩罚远未结束。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除了时不时地在十三身上泄……欲,地煞并未对十三施以其他的惩罚。除了隔三岔五会往床下扔点吃和和水,地煞根本都不会多看她一眼。也是,十三这副臭虫的样子,谁看了谁恶心。再后来,十三发现地煞换了模样,改了身份,成为了以前那人的徒弟,而自己则被他弄到了一只黄鼠狼身上,还是扔在那床下。地煞的几个心腹也陆续来到这寺庙,变成了僧人,他们偶尔会来地煞这里说事情,可每每那个时候,地煞一定会让十三沉睡,十三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知又过了多少年,地煞又变成了一个小孩,而十三则成为了他在后山捡到的一只小狐狸。当然,地煞这些年前后给十三换了这么多本体,就是要隐匿十三本来的气息。不管是臭虫、黄鼠狼还是狐狸,本身都极其难闻,谁还能从那怪味中闻出十三本来的味道呢?何况,地煞为十三找的这些躯体都不是妖,浑身上下没有妖气,十三的魂体也只是附着在它们的魂魄上罢了,一般人根本无法发现。逃跑显然不可能,被救也成为了遥不可及的梦,还要随时被地煞欺辱,寻死不能,求活不易,十三的日子苦不堪言。但就在这时,她发现了一个让她震惊的事情,那就是,灵儿居然和地煞暗中勾结。数年前,有一日地煞刚好往床下扔了点食物和水,解开了十三身上的符咒,突然黑狼附着的那个僧人跑了来,对地煞耳语了几句,地煞激动地跑了出去,虽然没有让十三丧失行动能力,却也在屋内结了结界。十三出不了屋,只好无奈地趴在床底继续啃着那食物填饱肚子。没过一会儿,地煞就回来了,和他一起的竟然是个女人。十三在床下听得那声音异常耳熟,一时想不起是谁。还没等十三回过神来,地煞和那女子便已经迫不及待地滚到了床榻上,衣衫落了一地。地煞虽然在屋内结了结界,却偏偏忘记了床下的十三还醒着。两人一边欢好,一边各种淫……声浪……语,十三在床下听得真切,地煞分明唤那女子是灵儿。霎那间,十三的脑中电光火石,飞速转动,这声音,确实是灵儿的。可是,灵儿不是回冥界了吗?灵儿怎么可能和地煞在一起?十三百般疑惑,原本拼命捂住耳朵不想听床脚的她,此刻竖起了耳朵,认真听那两人对话。渐渐地,十三的嘴巴越张越大,眼睛越瞪越圆。原来,当年在幽冥谷,灵儿还未跳进洗髓池之前的那一晚,地煞化身阿弟窝在灵儿怀里,和灵儿同床共枕之时,虽然地煞拼命压抑自己的欲……望,最终还是没能抵制住自己对灵儿的渴望,他对熟睡的十三施了沉睡符,将尚且是男儿身的灵儿压在了身下。灵儿挣扎过、反抗过,可当时她刚刚被蝎子精所伤,哪里是地煞的对手,终于还是被地煞得了手。这地煞在床榻上的功夫当然不是吹出来的,而是他七十多万年的“实践”中积累起来的。灵儿被他占有的同时,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欲生欲死,欲罢不能。如果说,这两人的第一次是地煞强了灵儿,那一晚接下来的数次欢好,便已经是灵儿的身不由己,她彻底地被地煞征服,心甘情愿地沦陷在地煞的身下,彻夜承欢。也就在那一夜,在十三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灵儿告诉了地煞自己是残粒的重生,并答应要做地煞的魔后,助他一统三界。为了实现地煞的这个“雄图霸业”,灵儿还答应陪地煞演了一出戏,也成功地骗过了所有人,回到了冥界,继续用美色迷惑和欺骗冥王跟阿月。如今,灵儿在冥王的帮助下修仙成功,终于有了机会来凡界与地煞私会,两人一见面就像久旱逢甘霖,迫不及待地行那苟且之事。十三在床下听得目瞪口呆,但还是有些将信将疑,毕竟地煞这个恶魔,向来诡计多端,谁知道他是不是找个女妖来骗自己呢?十三一边想着,一边悄悄地从床下爬了出来。她还没来得及去看床上的人,便已经被地上的长裙给惊呆了。地上昏睡的僧人身旁有些衣物,其中有条长裙,裙子的衣料,十三再清楚不过了。她在冥界待了那么多年,冥王的衣衫她可是很熟悉的。无数次,陪冥王在炼丹房制药的时候,十三都默默地、近距离地站在冥王身旁,冥王衣服上的一针一线她都熟记于心。眼前这长裙用的便是和冥王衣衫一样的衣料,织法也如出一辙。十三听转轮王说过,这种衣料上绣着的金丝银线皆是天山冰蚕所吐的第一缕丝所织成,而将霞光织入衣物的织法除了织女,三界之内再无别人会。难道床上的真的是灵儿?十三顾不得暴露自己,再次往外爬了出来。她抬头一看,床上与地煞紧紧交……缠在一起的女子红眼红发,和地煞一样魔气十足。可那女子的相貌,确实就是灵儿。这张脸,十三的印象极其深刻,因为当初自己守在那洗髓池边,亲自看着她从一个男子变成了女子。当初自己还曾为跳进洗髓池的灵儿担惊受怕,可是,谁能想到,这一切原来都是地煞的安排,是灵儿这个叛徒与地煞的阴谋。或许是十三的眼光太过灼热,床榻上缠……绵的两人终于发现自己正在被偷窥。地煞抓起被子掩住自己和灵儿的身子,手并成剑指回头就要点过来,一看是十三也愣了一下,“是你?!”“地煞,你什么时候养了只狐狸在屋里?怎么让它跑出来了?”好事被打断,灵儿似乎有些不满,话里带着些娇嗔。“宝贝,别管它,我们继续!你在洗髓池损失了那么多修为,只有和本王双修才能迅速弥补起来。”地煞眼眸一深,手指一点,十三当即再也动弹不得。而地煞和灵儿则旁若无人地继续疯狂起来。十三惊讶地发现,灵儿在与地煞交……欢的过程中,头发越来越红,眼睛也越来越红,看得出,她通过和合之道,大量吸收着地煞身上的魔气。正因为此,地煞也越来越兴奋,像不知疲倦一般,发了狂地要着。待到这一场云雨过后,灵儿躺在地煞怀里,再次好奇地看向地上的小狐狸,“地煞,你怎么会养狐狸?莫非,它是你的相好?”还没等地煞回答,灵儿手一招,那小狐狸就飞到了床上,灵儿抓起来看了看,眉头一皱,“果然是个母的!不过好像不是妖啊!难道你在这庙里都是和只母狐狸在一起?”也就在这时,十三终于肯定,此人就是灵儿没有错,因为她身上的味道和自己记忆中灵儿的味道一模一样,虽然此刻空气里弥漫着欢好的味道,可相距这么近,十三还是能清晰地分辨出灵儿身上的气息。“说的什么话,本王口味再重,也不至于找只狐狸兽……交吧?!”地煞将灵儿抱在怀里,唇舌沿着她的耳朵和脖子一路向下,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说的也是,兽……交这样的事情,地煞几十万年前就不做了,虽然他也是狼,也是兽,可这欢好,还是相互是人形来得更爽。灵儿这一次没有动情,女人的直觉让她醋意大发,她当然不笨,地煞再闲得无聊也不可能养只狐狸,唯一的解释,这一定是他的女人。 第一百八十八章 十三撞破的奸情(2)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灵儿将地煞轻轻推开,指着十三直视着地煞,“我再问你一次,这到底是谁?”“宝贝,别生气,听我说,这不过就是个女人。你知道的,本王再怎么说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啊,这么多年,你都不在我身边,我也有需要不是么?”地煞抱着灵儿,低声下气地哄着。十三睁圆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要知道妖本就喜欢滥……交,妖王地煞更不缺女人,或者说,男女通吃的他从来就没有缺过床伴,可他对任何人都没有这么好过。难道他真的这么在意灵儿?“你的意思,我不在的时候,你找个女人养在这里是正常的。那你不在的时候,我是不是也可以随意与人欢好?”灵儿显然怒了。“灵儿,你与那阿月欢好,本王也没说什么啊?若你要和冥王欢好,本王也不会计较。”地煞陪着笑脸,“因为,本王知道,无论怎样,你心里都只有本王。所以你也不要生气,这些个暖床的女人怎么能与你相比,本王心里只有你!”“若不是你让我跳那洗髓池变身,我会与阿月欢好么?你明知道十二个时辰之内我不和男子欢好就会爆体而亡,你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好,我现在就回去找阿月,回去找冥王,我和他们欢好去!从今后,我们再不要见面了!”灵儿说着将小狐狸一扔,就要起身。“灵儿,我错了。别生气!今后,除了你,我再也不碰其他人,可好?”地煞一把将灵儿揽在怀里,头埋在她胸前,一边呓语,一边含住那茱萸,舔咬吸吮起来。与此同时,地煞的手也没闲着,顺着灵儿的纤腰轻轻往下滑动,停在灵儿双腿间,拨弄着那敏感的柔软。原本还满脸怒气的灵儿经不住他这一挑逗,身子立即软成一潭春……水,当即就呻……吟起来。地煞见势连忙将她搂得更紧,一个贯穿,再次进入她的体内驰骋起来。“灵儿,你是我的,只有本王才能带给你快乐,也只有和本王双修你才能功力大增。”地煞一边抽动着腰身,一边哄着灵儿,“别生气了,以后,除了你,我谁也不要。快说,说你是本王的!”地煞身下的灵儿哪里抵得过这强烈的攻势,须臾片刻,便彻底投了降,一边娇喘,一边喊着,“地煞,我是你的!是你一个人的!”面对这一对不知廉耻、不知节制的家伙,十三厌恶地闭上了眼睛,同时心里暗暗为冥王和阿月不值。冥王,这就是你苦心守护的人?你可知道她早就与地煞勾结在了一起?阿月上神,亏你还以为她爱你,为了你忍受变身之苦,你哪里知道,一切不过是她与地煞设的局。不知过了多久,那两个家伙终于安静了下来,可灵儿又一招手,把十三抓在手中。“地煞,这到底是谁?”灵儿的脸上带着欢好后的红晕,她慵懒地靠在地煞怀里,拎着十三,之前的疑问再次跳了出来,一心要问个究竟。“宝贝,不是说了不再提了么?”地煞伸手来抓十三,“本王这就将她扔出去,以后再也不要她进这屋子。”“不进这屋子?莫非魔王大人觉得山上风光迤逦,想与她在后山野……合?”灵儿不依不饶,推开地煞的手,“你要是不说她是谁,我现在就掐死她!”说着,灵儿一把掐住了十三的脖子,手里暗暗用力,十三的眼珠顿时充了血。“好灵儿,算了,不要和她计较,是本王错了。”地煞将灵儿圈在怀里,头埋在她颈项间轻吻着,“和本王睡过的人太多了,难不成你都把他们杀了?本王都说了,以后除了你再不碰别人,你就别任性了。”“我任性?事到如今,你还护着她,就连她是谁,你也不肯告诉我,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灵儿眼圈一红,将十三塞到地煞怀里,“亏我在冥界每日傻傻地想你,一心只想着早日修仙成功了来寻你,你倒好,夜夜流连温柔乡,早把我抛在脑后去了!你就和这狐狸在一起好了,我再也不来寻你了!”灵儿说着,眼泪啪啪地掉了下来,挣脱地煞的怀抱,跳下床来捡自己的衣物。“灵儿,别走!”地煞一慌,跳下来就把灵儿抱在怀里,“她是十三!”“十三?!”灵儿抬起泪眼望着地煞,有些不相信。“真的是十三。你也知道,在幽冥谷的时候一直是她跟在我身边伺候我,那日离开幽冥谷后,我就一直把她留在身边,虽然我是碰过她几次,可我不过是为了折磨她,谁让她是冥王派来的眼线呢?”地煞一边说一边将十三的魂体从那小狐狸身上提了出来,“我没有骗你,我留着她不是因为我在意她。她当初跟在我身边那么久,我也没动过她,我怎么可能喜欢她?我心里只有你!只有你才有资格成为本王的魔后!”地煞这话倒也不是骗灵儿的。十三当初跟了地煞很久,地煞虽然在某方面欲……望特别强烈,却从未看上过十三。因为寂灭谷想和他欢好的女妖实在太多了,那些女妖个个火辣,十三还入不了地煞的眼。后来十三虽然被地煞带去了幽冥谷,但那时的地煞一心修炼,强化魔性,十三不过是负责每日帮他采集富含灵力的果子和药材罢了。每月十五返回寂灭谷的时候,地煞自然会去找人“泄火”。若不是因为当初在幽冥谷被阿月重伤,地煞隐匿在这寒水寺不便召唤女妖来侍寝,他也不会破了十三的清白之身。灵儿看看那冷眼恨着自己的十三,皱了下眉,双手环抱住地煞精瘦的腰,娇滴滴地扭了下身子,“地煞,十三留不得!你可知道冥王派人到处在寻她,若她被冥界的人找到,你我的事情岂不是就败露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居然没杀了她!冥王一直说她还活着,我还以为冥王搞错了。”“灵儿,你放心,冥界的人不可能找到她,本王留着她还有用。”“留她有什么用?你明知道她是冥王派到你身边的探子!再说看她这样子,她就算成了你的人,也并未对你死心塌地。”灵儿眼珠一转,“莫非,你舍不得她?”“怎么可能?这天下,能让本王念念不忘的只有你一个。”地煞低头吻吻灵儿的脸,“只有你这个小妖精,才让本王着迷。本王留她不过是做个棋子,日后可以用她来要挟冥王罢了。”“要挟冥王还需要她?”灵儿不屑地哼了一声,“难道你觉得冥王相信她甚过相信我?还是说,你觉得在冥王心里她比我重要?”“她当然不能和宝贝你相提并论了!可是,留下一颗棋子也没什么坏处,以备不时之需嘛。”地煞说话间已经将十三的魂体扔回那小狐狸体内,又一抬手,将那昏过去的小狐狸扔回了床下,自己抱着灵儿翻身上了床,两人再度交……缠到一起。等十三再度醒来的时候,屋里早已没了灵儿的身影。若干天以后地煞给她喂食的时候,把她从床下抓出来,冷冷地盯着她,“虽然本王从来不杀自己睡过的女人,但是,你若是敢把灵儿的事情说出去一个字,本王也不介意破一次戒!”“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找机会将你们的事情说出去,我要让所有人知道,灵儿是个叛徒,是个贱……人……”十三话音还未落,脸上已经挨了地煞一巴掌。“想死很容易,可是本王不会让你这么便宜就死。你若敢胡言乱语,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地煞一甩手,十三滚到了床底下。从此以后,灵儿经常溜到这庙里和地煞幽会。起初灵儿每次来,都会让地煞把十三丢到他心腹的房里去,可后来多看了几次小狐狸的白眼,灵儿就不再提这样的要求了。相反,此后灵儿再来,竟主动让地煞把十三留在房里,让她亲眼目睹自己和地煞欢好。十三知道,灵儿心里其实隐隐是有些醋意的。看得出来,灵儿对地煞的独占欲非常强,对于十三被地煞碰过这件事情,她异常在意。或许,灵儿担心地煞贪恋自己的身子。可是,若她知道,自己是被地煞强行占有的,每一次和地煞在一起只有屈辱和疼痛,她还会这般嫉恨自己么?想起在幽冥谷初见灵儿时,对她的好感和维护,十三觉得自己当初脑子一定是进了水。十三想逃走的欲望也一天比一天强烈,她觉得自己必须早点向冥界传递消息,告诉冥王,灵儿是奸细!只是,这样的机会,地煞从来没有给过十三。而冥界的人,似乎也从来没寻到此处来过。就算是来过,他们也一定没有想到地煞和他的心腹就躲在这些僧人体内,他们也一定没有想到十三早已不再是松鼠妖,而是被弄到了一只小狐狸身上。 第一百八十九章 同寻十三(1)(皮皮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十三一天比一天焦急,因为听着灵儿和地煞的对话,她知道灵儿已经去过了天界,还知道那日和阿月上神一起到幽冥谷来的菡萏仙子也因灵儿被天帝剔除了仙骨,打回了原形。甚至,十三还从地煞和灵儿的话中听出,那天界还有他们的内应。这些,冥王一定都不知道吧!十三真怕哪一天,灵儿会趁冥王不备,向冥王下手。一想到那个天神一样的男子可能会被灵儿所伤,十三的心里就一阵阵的恐慌。苍天啊,求求你,让我逃出地煞的魔掌吧,哪怕我为此会送命,哪怕我会魂飞魄散,只要我能把消息传递给冥王,我也甘愿!十三日日在心里祈祷,可苍天似乎从来没有听见过。天界的诸神,你们都聋了么?难道你们真的不要我给冥王报信,就这样由着地煞和灵儿胡来?如果地煞的阴谋得逞,这三界将再无宁日啊!十三的心渐渐陷入了绝望中。直到有一天,她听到那黑狼跑进来告诉地煞,黑白无常带着一些小鬼出现在了寒水寺周围。十三心里一喜,希望再次在心里燃烧起来,终于,这暗无天日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可是,当黑白无常带着小鬼来到寒水寺,他们看到的就是一些普通的僧人在诵经打坐,毫无可疑之处。十三看着黑白无常的身影在屋外飘过,甚至有两个和她一起在第十殿当差的小鬼飘到了地煞和十三所在的禅房内,可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念经的地煞,看了一眼床下的小狐狸,又飘了出去。十三的希望在那一刻再次落空,她说不出话,只能在心底大声地哭喊,“我在这里,是我!你们为什么看不到我!快救我!”直到那时,十三才知道,人最怕的不是没有希望,而是好不容易点燃的希望被无情地熄灭,心由峰顶狠狠坠落至谷底,万劫不复。一切都没有变化,十三的苦难仍在继续。唯一的不同就是灵儿再没来过,谨慎的地煞一定是另寻了地方,与灵儿私会。此刻听说灵儿已被天界抓走,十三心里又有了一丝希望。冥王,总算有人识破了灵儿的诡计,希望你不要再被她迷惑了!再说那天界的二郎神得了天帝的密令,带着哮天犬隐了身形和气息,与转轮王一起到了冥界。第十殿中,二郎神与冥王的虚影见了礼,随即放出哮天犬,让它四处嗅起来。转轮王特意打开了十三此前的房间,找出十三留下的一些衣物,让哮天犬细细闻过,方才与二郎神一起带着哮天犬出了冥界。两人一犬皆是隐形,无声无息地从冥界一路找寻到地煞以前的老巢――寂灭谷。走入层层瘴气,寂灭谷的全貌渐渐展现。此时正是凡界的暮春,寂灭谷内草木繁茂,百花盛开,虫呢鸟鸣,百兽正欢,完全是一个远离人类、远离神仙的世外桃源。看得出,地煞当年将这里选做老巢,也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哮天犬慢慢走着,细细闻着脚下每一寸土地,时而停下脚步,歪着头判断一阵,时而向前跑动,又再嗅着。那些嬉戏、玩耍的动物因为看不到它,倒也没有受到任何干扰,只在大好的春光里享受着最原始的快乐。转轮王和二郎神默默跟在哮天犬身后,一个执剑,一个持三尖两刃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虽然此前黑白无常来过无数次,都说地煞似乎早就放弃了这个地方,可是当年心魔的魔核爆裂形成的粉末对此地影响颇深,寂灭谷内仍然有妖。才来不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了不少小妖在谷内活动。只不过这些妖尚小,没形成气候,有的甚至只修出了半个人形,看上去也并不残暴,只是追逐着自己心仪的小兽,公平竞争着交……配的权利罢了。故而,转轮王和二郎神并没有出手灭了他们,只是密切关注着谷内的动静。突然,哮天犬撒开腿向前跑去。转轮王和二郎神对视了一眼,也迅速跟上。哮天犬在幽灵泉畔的一块天然巨石旁停了下来,不停地来回嗅着,嘴里发出轻声的呜咽。转轮王微闭了双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气息,良久他略带失望地睁开了眼。二郎神抬眼打望着,眉头一蹙,大拇指在上唇一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此处应该就是地煞那魔王修炼的地方。这里的空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魔气。”“应该是。当初十三传回冥界的消息里面提到,地煞成魔后,魔性并不稳定,因此他每月十五都会出现在寂灭谷,采集天地之精华,吸纳日月之灵气,修炼他的邪功。此处乃谷底腹地,后靠山石,旁有幽泉,灵气十足,顶上还有一尺天空,坐在这巨石上,既隐蔽,又能得日月照耀,确实是修炼的好地方。”转轮王点点头。“那十三曾经在这里待过一段,所以哮天犬找到了她的气息,只是,依我看,这些气息也已经很弱了,即将彻底飘散。十三应该不在这里。”二郎神本人的嗅觉也是很厉害的。“嗯,当初冥王将十三送来凡界,她便以松鼠妖的身份混进了这寂灭谷,待在地煞身边伺候他。可后来地煞将她带去了幽冥谷,想必再也没有回来过。按凡界的时间来算,离现在已快百年了,我是一点她的气息都感受不到了。”转轮王叹了口气。“无妨,让哮天犬再搜索一番。地煞那魔头诡计多端,既然我们来了,就好好把此地查一遍。不管是关于十三的,还是关于地煞的,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要错过。”二郎神看上去高傲冷漠,实则倒也是个通透之人。他向来只听天帝调遣,对天帝忠心耿耿。虽然对于灵儿是否是奸细他也有所怀疑,但此番得天帝指令协助冥界寻找十三,他却也算得上全力以赴。转轮王当然不知道,天帝此前密召过二郎神,亲自检查了一番,确信二郎神没有中“意乱蛊”,方才放心地让他带着哮天犬来了冥界。目前,虽然不知道天界里面有没有人与地煞相勾结,但天帝却能肯定,那暗中下蛊的人绝不会放过这兴风作浪的好机会。二郎神从天帝口中得知“意乱蛊”一事后也颇为震惊,尤其是听说此前菡萏仙子谋害月灵儿便是受了此蛊的操纵,就连战神凌天也未能幸免,警惕性一下就高了不少。这一路而来,二郎神不但尽量避免接触不该接触的东西,而且对于这般辛苦地找寻十三也是毫无怨言。转轮王也是个极其懂得察言观色之人,一路行来,他从不在二郎神面前提起灵儿的事情,谈论的都只是寻找十三。因刻意回避了这个敏感的话题,时间长了,两人倒也生出几分默契来,行动上的配合度也越来越高。哮天犬在那巨石周围绕了一圈,又转到巨石后面,顺着一条不起眼的小路跑开了。二郎神和转轮王立即跟了上去。只见哮天犬在一棵松树前停了下来。这长在幽灵泉边的松树不高但很粗壮,背靠山崖,淙淙溪流在树前形成一个小的水潭,里面飘着几片荷叶。哮天犬早已爬上了树,在树冠中查看着。转轮王和二郎神也飞身上去,这才发现高达茂密的树冠里藏着一个大大的窝。哮天犬此刻就在那窝里来回嗅着。“这里应该是当年十三在幽冥谷的住地吧。”二郎神看了看,“这谷内没有一处房屋,可见当年地煞等妖在此都是比较原生态的一种生活方式。十三住在这里,倒也符合她松鼠妖的身份,而且离地煞不远,随时可能被召唤。”转轮王看着这个树洞里的窝,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当初在第十殿,他也是很宠十三的,虽然知道送她来凡界会吃苦,可没想到她真的像只松鼠一样睡在树洞里。两人又看了一会儿,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这才从树上飘了下来。看着水潭里飘着的荷叶,转轮王眼眸又深了深,终于忍不住打听,“不知菡萏仙子如今可好?”“转轮王认识菡萏仙子?”二郎神一挑眉,突然想起在第十殿十三的房里,自己也闻到过菡萏的气息。“嗯,菡萏仙子到过冥界几回,还和我一起下过棋。听闻她被天帝打回原形,我也觉得很可惜。”转轮王只字不提“意乱蛊”一事。“她如今被奕寒尊君栽种在风云阁内,想必奕寒尊君会带着她修仙的。”二郎神叹了口气,正如陛下所说,如今天界、冥界都是多事之秋啊。两人正说着,哮天犬下了树来。两人一时无语,默默地跟在哮天犬身后继续往前走。没想到寂灭谷竟然比他们想象的要大的多,两人一犬足足在这里找寻了五天,才算把寂灭谷走了个遍。除了发现十三当初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其他一无所获。 第一百九十章 同寻十三(2)(皮皮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第六日,哮天犬在寂灭谷谷口四处嗅着,除了来时的那条路,其他方向都不曾发现十三的气息。“接下来怎么办?”二郎神问转轮王。“地煞惯用空间转移大法,想必当初带着十三去那幽冥谷也是用这样的方式。从十三传递的消息来看,地煞所有的心腹都不知道幽冥谷的存在。那个地方对于地煞来将是非常隐蔽的。因为洗髓池的缘故,幽冥谷终年雾气萦绕,好似使了障眼法一样,在观象镜上也看不出来。”转轮王掏出一幅图,“我们直接找过去好了。”“你是如何确定幽冥谷方位的?”二郎神接过来一看,是张地图,上面清晰地标注着幽冥谷的位置。“当初地煞将灵儿掠去幽冥谷,阿月上神和菡萏仙子带着黑白无常和冥界一帮小鬼前去救人,也只是知道大致的方位。后来阿月上神破了地煞结在谷口的“瞒天过海阵”,才算是找到了幽冥谷之真正所在。他们救下灵儿返回冥界,冥王根据众人的回忆画出了这幅图。后来黑白无常也按图去找过,应该没有错。”“如此甚好,我们直接去吧!”二郎神将那图记在心里,两人一犬直接驾云飞向幽冥谷。幽冥谷,没有了当年的阵法掩盖,洗髓池的水雾仍使谷口水雾环绕,不易发现。只能说当年父神开拓天地可谓是鬼斧神工,既创造出寂灭谷那样掩盖在瘴气后的丛丛山谷密林,也创造出幽冥谷这样深陷于地面之下的幽幽深谷,让人叹为观止。若不是亲眼所见,二郎神也无法想象一马平川的地面上一条算不上太大的裂痕,竟然是一个神奇的地底峡谷的入口。哮天犬一从云端降落此地,只绕着那谷口小跑了一圈,便径直对着谷底冲了下去。二郎神刚要追上去,转轮王出声提醒,“二郎神,此谷十分诡异,和冥界一样不能驾云,且无比阴寒,万事小心。”“好!”二郎神当即喝住哮天犬,放慢了速度慢慢走了下去。一到谷底,两人马上发现这里曾经有过一场恶战。虽然距今已过了八九十年,但因为人迹罕至,当初大战留下的痕迹几乎没有改变。“这些应该便是当时阿月上神等人与地煞大战后留下的。”转轮王看着刀光剑影在四处崖壁上残留的痕迹,看着地面上那一个个巨大的洞,眉头皱了起来,“那日的确是场恶战啊!”“这空气中还有丝丝魔气和邪气,看来地煞当时又用了邪刀龙牙。”二郎神鼻翼微动,随即若有所思地望向转轮王,“地煞的厉害我是知道的,别说用这邪刀龙牙,就算他赤手空拳,阿月上神加那菡萏仙子也不是他的对手。难道,黑白无常的修为这么厉害?”“非也!”转轮王心中一滞,明白这是二郎神起了疑心,的确,就凭阿月他们几个要打败地煞,救回灵儿,无异于痴人说梦。“从十三传回的消息看,当时地煞刚刚成魔不久,魔性不稳,每月十五前几日都是他功力最低的时候,所以十五一定会回寂灭谷修炼。想必当时地煞刚从寂灭谷赶回来,使用空间转移大法消耗了体力。而且当日阿月上神出发之前,冥王将自己的内力伴随着灵力和念力一起注入到他体内,使得阿月上神功力大增,这才勉强打赢了地煞。”“原来如此。既然冥王的修为高不可测,为何他自己不来寻月灵儿呢?若是他亲自前来,地煞一定不是他的对手。”二郎神还是有些奇怪。“冥王从不曾离开冥界半步,尽心尽职地守护凡人的往生。”转轮王只能说出这样的托辞。“这么多年从不离开冥界半步?!”二郎神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异,随即是一丝敬佩。冥界那样的环境,能做到这一点,只能说明冥王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不过,很奇怪的是,我觉得这空气中的魔气有些怪异,似乎并不只有地煞一个人的魔气,还有一丝淡淡的,比地煞的魔气更加纯正的魔气混在其中。”二郎神两指撑着自己的下巴,眉心微蹙。转轮王心里暗叫不好,灵儿当日在这里魔化的事情若是被天界的人知道了,恐怕就再也说不清楚了。当即眼珠一转,“会不会是那邪刀龙牙已经成魔?!毕竟龙牙邪刀是由上古神器鸣鸿刀所化,早就具有了一定的灵气,成日跟在那魔头地煞身边,沾染上魔气也是可能的。”“这个倒也可能。要说起来,邪刀龙牙比你我存在于这三界的时间还要久远,地煞更不及它的年岁大。它有了魔性也属正常!”二郎神倒真的没有多想。只不过他的这句话突然在转轮王脑子里打了个激灵,但那思路稍纵即逝,快得连转轮王自己也没抓住。因为,就在这时,四处嗅着的哮天犬突然低吠了一声,向前面跑去。转轮王和二郎神连忙跟上,只见岩壁旁有一所小小的木头房子,屋里极其简单,一张床,一张小桌子,几把椅子,一个小柜子,此外再无他物。哮天犬在屋子里嗅来嗅去,还把那柜子也撞开了。柜子里有几件女子的衣服,简简单单、朴朴素素。“这是十三的!”转轮王眼睛一亮,走上前去,这衣服一看就和十三的身材符合,“原来十三当时住在这里。”“应该是,这谷内如此阴寒,即使她是只松鼠妖,也经受不住那外面的寒气吧。”二郎神站在床前看了看,“地煞当时应该也住在这里,这床上只有地煞的气息。多半十三是化身松鼠睡在那椅子上。”一听十三和地煞没有同床共枕,转轮王心里暗暗松了口气,那个可爱的小丫头虽然只能变成小松鼠躺在椅子上,也比胜过被地煞夺去清白强。“不过,这床上似乎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很淡很淡。”二郎神突然又抛出这么一句。“估计是灵儿的气息。”转轮王觉得此时隐瞒毫无意义,还会让二郎神心生觊觎,因而没有一丝犹豫地说出了实情,“当初灵儿和阿月上神、菡萏仙子在洛城就与地煞相遇过,他们一起联手重伤了地煞,地煞却变成一只小狼崽骗过了灵儿。后来灵儿来凡界替冥王采药,被蝎子精所伤,地煞再次化身狼崽把灵儿骗到幽冥谷,灵儿也在此待了几日。”“哦?!”二郎神联想到汴宸和紫莹那日在凌霄殿说的那些话,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就在这时,哮天犬又埋头跑了出去,两人连忙跟了上去。哮天犬这一跑自然是停在了洗髓池边。看着这神奇的蓝色池水,二郎神和转轮王都呆住了。“这就是那月灵儿变身的洗髓池?”“应该是!”转轮王点点头,“冥王查阅了冥界所有的古籍,可是没有任何关于这洗髓池的记载。听说阿月上神也查阅了天界所有典籍,也同样没有。估计这应该是妖世代相守的一个秘密。此地如此隐蔽,又长有大量药材和灵果,或许也只有少数妖才知道,他们在此地修炼,最后成为了妖中的佼佼者。”“转轮王说的有理,若妖们蜂拥而至,估计这个地方的药材早就开采殆尽了,也不会如此冷清。知道此地的妖应该很少,而知道洗髓池秘密的妖应该是少之又少。”二郎神看着眼前时而沸腾时而平静的池水,有些感叹,秘密真是无处不在啊。“如果不是地煞将灵儿骗至此地,一心要灵儿变身成女子,我们到现在也不可能知道。”“地煞为何希望灵儿变成女子呢?”二郎神自然不知道其中原委。“地煞一直对灵儿有不轨之心,还妄图让灵儿做他的魔后。”“这么说来,汴宸那日说的是真的了?”二郎神本不想说及此事,但此刻谈到这里,似乎又不可能不提。“其实那日汴宸所听到的话很多都是是真假掺半,所以才更易混淆视听。若不是长期和灵儿相处,了解她的为人,我想我也会被骗了去。地煞是因为得不到灵儿才想这样彻底毁了她。”转轮王苦笑了一下,“如今说这些也没有用。此事总会有水落石出那一天,到时大家自然知晓孰是孰非了。”“陛下没有立即处置月灵儿,只是将其暂时关押起来,应该也是觉得还有不少疑点。冥王睿智,你等又这么尽心地查找线索,相信真相一定能大白于天下的。”二郎神也不便多说,两人返身跟着哮天犬又走了回来。接下来,哮天犬又把幽冥谷跑了个遍,想必当初十三在谷内没少跑来跑去地收集药材吧。可是,最终的结果还是和黑白无常他们此前来的结果一样,一无所获。转轮王和二郎神重新回到当日大战的地方,看着哮天犬围着十三当时晕倒过去的那块石头转来转去,两人脸上也露出了难色。 第一百九十一章 气息护身(皮皮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十三至此再没有出现过?也没有任何消息?”“是的。据说当时地煞一把抓起昏迷中的十三遁地而去,从此后渺无音讯。黑白无常在凡界寻找了多次,十三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寻不着了。”转轮王也是一片茫然。“我们可以沿着地煞遁地的路径寻过去看看。他即使遁地,也不可能一直在地下,在某个地方他一定会重新出现在地面,只要找到他出来的地方,也许就能有所发现。”二郎神建议到。两人一犬当即顺着地煞当日遁地的方向一路找去,自然什么也没发现。其实此前黑白无常他们也这样找过,可狡猾的地煞出了幽冥谷,便直接隐匿了自己和十三的气息,根本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凡界这么大,如果我们毫无头绪地去找,估计一百年也找不到十三。大海捞针显然不是办法。就算哮天犬嗅觉再好,超出一定范围之外,也无法寻觅到十三的气息。”隐身立在一棵树冠上,二郎神看着低头思考的转轮王。“有没有可能十三早就不在了?”“不可能。冥王从十三离开冥界的时候曾在她身上种了一道符,十三若有事,冥王会感知到的。十三肯定还活着!”转轮王摇摇头。“也许,我们的思路应该调整一下,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被我们忽视了?”二郎神看着安静趴在身边的哮天犬,“跳出这个固定思维,换种方式来想,如果我们是地煞,会带着十三躲到哪里?”“灵儿和阿月曾经提到过,当初在洛城,地煞将魂体隐匿在一个修仙的凡人身上,整个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妖气,还与灵儿、阿月结伴同行,他会不会故伎重演,再次隐匿在凡人身上?”转轮王福至心灵,抬起头来,“不过就算地煞隐匿了气息,他借助瘟疫在凡界摄取了那么多亡魂,一定是用于修炼邪功,只要我们密切留意凡界的异象,也许就能寻到他和十三的下落。”“的确,地煞收集那么多亡魂一定是有目的的,不可能仅仅是给凡人制造苦难。若他要修炼邪功,他应该依附在修仙、修道或习武之人身上,我们可以从南往北、从道观、寺庙、各大门派开始彻查。”二郎神点点头,两人不辞辛劳再度出发。就在众人忙着寻找十三和地煞的时候,火牢里的灵儿却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灵儿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在这火牢待了多久了,十天,还是半月,她的神台早已不再清明,意识时常处于模糊状态。在严重缺水又万分炙热的情况下,灵儿觉得自己已经要达到极限了。被扔进火牢的时候,灵儿的储物空间里有十粒丹药,为了补充体力和修复伤口,这一段她不得不服用了两粒。余下的八粒,灵儿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服用的。储物空间里的水已经所剩无几。最开始的时候,灵儿每个时辰都会抿上一口,后来她每两个时辰抿一口,现在,她大半天才敢抿一小口,这珍贵的水源还是越来越少。灵儿不知道自己还要在火牢里待多久,这点水生命之水必须节省节省再节省。尽管嘴唇已经龟裂,嗓子干得生疼,但灵儿还是强忍着想喝水的欲望,和炙热、干渴抗争着。同样的,金创药也不能随时用了。无论怎么保存实力,灵儿的体力还是越来越差,每日用以维持保护结界的消耗太多,四处躲避毕方时体力也会流逝,因为每日不眠不休,她的反应和速度越来越慢,常常招惹得那追着火球到处乱窜的怪脾气毕方发火。这暴戾的毕方一不高兴,就会在灵儿身上留下伤痕。除了筋脉受损灵儿会及时涂抹金创药,其他的伤口,灵儿都听之任之了。如今的灵儿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看上去狼狈不堪,很多次她都想着干脆被扑面而来的火球烤死得了,从此解脱,一了百了。可是,一想到阿月当初为了自己在水牢里坚持了一个月,每日、每个时辰都被那犼撕咬;一想到冥王和自己说过的话,倘若自己有事,他一定会陷入无尽伤痛,灵儿又打消了这种自暴自弃的念头。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为了阿月和冥王,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撑下去。但这一日,灵儿却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不一样。毕方刚刚折腾了一个时辰,此刻吞下火球,闭上眼睛休息了。灵儿精疲力竭地盘了腿坐下来。她的腹部刚才被毕方蹬了一下,毕方的利爪狠狠抓过,一道伤口皮肉外翻,看上去有些渗人。灵儿苦笑着点了几个穴道,拿出金创药抹了上去,直到伤口愈合,她才解开穴道开始打坐。灵儿闭上双眼,双手在胸前摆出一个元气归一的手势,静静吐故吸纳,调整自己的气息,渐渐进入一种龟息的状态,半眠半休,抓紧时间让自己小憩一下。就在此时,那毕方悄悄睁开了眼睛,不怀好意地看了灵儿一眼,猛地从高空冲下来,翅膀一扇,将半空中打坐的灵儿直接给扇飞了。看着灵儿猝不及防地被自己偷袭成功,毕方得意地发出一阵怪笑声,重新飞到顶空,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灵儿显然没料到这家伙又出“奇招”,相处了这么多日,她算是明白了,其实这毕方就是个孩子心性,它终年一个人待在这火牢也是极端无聊的,难得自己被扔进来成为它的“玩具”,它不好好折腾自己是不会罢休的。被扇得眼冒金星的灵儿浑身酸痛地爬起来,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没事人一样闭眼休息的毕方,臭家伙,如果不是被困在这火牢,我一定会和你好好打一架,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心里暗咒着喜怒无常、花样百出的毕方,灵儿捂着肚子重新盘腿坐了下来。被毕方这么一扇,她腹部已经愈合的伤口又有些隐隐作疼,从空中落下时猛地撞到地上的后背也疼。此刻的灵儿盘腿坐在那里已经直不起腰,浑身的骨头似乎就要散架,前腹后背疼痛无比,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她再也压不住,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意识也开始有些混乱了。灵儿觉得自己的元魂正从体内一点点抽离,似乎自己就要交待在这火牢里了。就在这时,神奇的事情出现了,一道金光在灵儿的腹部闪过,随即一股气息从她的腹部慢慢涌向全身。这气息带着一股清凉,又有着一种神奇的修复作用,所到之处,不但酸涩、疼痛统统消失不见,而且瞬间充满了力量。灵儿不可思议地摸摸自己的身上,看看自己的腹部,又动动自己的身体,一时有些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冥王为自己封印的能量在关键时刻冲破了封印?她微蹙着眉头,想要得出答案,可还没等她想明白,那毕方又再次睁开眼,火球喷薄而出。灵儿当即起身,躲避着乱窜的毕方。这一次,充满力量的她总算是没有与毕方发生冲撞,也没有再增添伤痕。就连毕方也有些诧异,歪着头看看灵儿,似乎搞不懂这个反应那么慢的人怎么突然又灵活了起来。就从这日起,灵儿发现,每当自己到达极限的时候,自己的腹部就会传来这样的一股气息。这气息修复伤口,补充能量,让她一次次熬过最难熬的节点,一次次撑了下去。虽然这神奇的气息从何而来,灵儿不知道,但她知道,这气息救了自己,是自己活下来的“护身符”。因为有了这股气息,灵儿的求生欲更强了,她彻底打消了消极思想,将火牢的囚禁看作了一种磨砺。灵儿相信,自己一定能熬过这一关,而只要自己熬过了这一关,一定能变得更强!这些天夜不能寐的人很多,冥王绝对是其中之一。黑白无常虽然带着小鬼们在凡界四处寻找地煞,但也不能耽误凡人的往生。每日雄鸡报晓之前,黑白无常都会将凡界的亡魂送回冥界,见不得光的小鬼们便躲进养魂葫里休息。黑白无常交了魂魄,立即又返回凡界,到了夜间,小鬼们才又出来和他一起找寻地煞。此前凡界几十年都不太平,天灾人祸,加之地煞制造的那场瘟疫,死者难以计数。虽然地煞掠走了不少亡魂,但黑白无常带回来的魂魄也不少。如今帮忙打杂的小鬼们大都去了凡界,冥界的人手就显得特别紧张。虽然各殿依旧井然有序,但人人都忙忙碌碌。各殿王每日不分昼夜黑白地忙碌,冥王亲自坐镇第十殿,那就更加辛苦。区别各殿送来的鬼魂的善恶,核定等级,发往轮回谷投生,看起来不是什么难事,但却一点也不能出错。冥王每晚还需前往花海收集叶妖的眼泪,处理各殿遇到的棘手的问题,他眼里的血丝越来越多。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七星连月(皮皮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真正闲下来的时候,冥王也只偶尔打个坐,调息一下。他的脑子一直在高速运转,揣测着地煞布局的用意,以及如何破解这个局。时间一天天流逝,转轮王和二郎神不曾有消息传回,黑白无常也没有找到地煞的下落,冥王的心越纠越紧,自己的灵儿还能撑多久?这一晚在花海,冥王收集完叶妖的眼泪,负手而立,仰望“天空”,突然有一种极其不详的感觉。他掐指一算,随即回到寝殿,取出观象镜看着凡界和天界的星空,眉心越蹙越紧。地煞,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几日之后的一个夜晚,天帝也在自己的书房秘密召见了司命、圣元星君和战神凌天。“朕这几日夜观天象,发现天现异象,三界恐怕要出大事。”天帝一脸的严肃。“不知陛下说的是什么?”三人心里齐齐一跳,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天帝如此严肃。凌天忍不住抬头去看外面的夜空,似乎并无不妥。“七星连月!”天帝的嘴里只吐出这四个字。“七星连月?!”司命和圣元星君闻言面面相觑,瞬间变了脸色。“陛下是否看错了?那北斗七星不是好好地挂在银河中么?和以往一般是那勺子状,怎么会走出七星连月呢?”凌天挠了挠头,有些不解。“战神,七星连月的七星说的并不是你现在看到的这北斗七星,而是七颗古星辰。等你的修为达到尊君的顶峰,才能看得到。”圣元星君低声作了解释。“这么说,三界将有灭世之劫?”凌天嘴巴微张,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只要是神仙,谁都知道,七星连月乃大凶之象,灭世之劫。“陛下,你已经算过了?”圣元星君与凌天说话的时候,司命的手掐了个决,闭目算了算,却算不出个所以然。这天界,修为达致尊君顶峰的人屈指可数,除了天帝,就只有两位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司命等人虽为尊君,修为却还差了些。“朕不但算过了,也亲自翻阅了所有古籍,七颗古星辰的走势已经非常明显。这或许就是凡界近几十年来战乱、天灾不断的缘故。”天帝坐在那里,话语里带着一丝疲惫,三人这才发现,他的脸色比较苍白,眼里布满了血丝。“陛下,七星连月可有破解之术?”凌天的手紧握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如何解?”天帝轻叹一声,“自父神开天辟地以来,三界存在了一百余万年,这是三界的劫数。”“陛下的意思,三界在劫难逃,三界将会灭亡?”凌天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即使不会灭亡,也会被颠覆。”天帝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疲惫。自打算出这个劫数之后,他就没有好好休息过。“陛下,创世之神不会坐视不管吧?!”司命看着天帝的疲态,心里不是滋味,作为天界之君,眼看着三界走入灭世之劫,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是什么感受?“创世之神创造这三界,便定下了他的规则,绝不会轻易干涉三界之事。若三界命数将尽,他怎么管?如何管?”天帝揉揉眉心。“陛下,这是命数,还是人为?”圣元星君突然开口问。“星君的意思是?”天帝放下手,看着圣元星君。“陛下,古籍上可有预言,三界产生之后一百余万年将会灭亡?”圣元星君直视着天帝的眼睛。“这个倒不曾有。”天帝摇摇头,“只是预言七颗古星辰一旦走出七星连月之势,便会有灭世之劫。”“敢问陛下,人为可否造成这样的走势?”圣元星君的话刚一落地,天帝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明就里的神色。“星君你也怀疑有人启动阵法,催动七星连月?!”天帝看着圣元星君,沉默了一下,又开了口,“其实,朕今日召你们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朕也有这个担心。据朕这几日观察,这七颗古星辰看似自然走出这样的形状,但却隐隐散发出一种极其隐晦的波动,有一股诡异的煞气和血气隐匿在其中,逐渐向四周散开,应该是人为所致。”“陛下也怀疑是人为?”司命脸上一喜,如果是人为,找到那始作俑者,破了阵法,便能挽救三界。“难不成是地煞那个魔头?!”凌天嘴快,一下就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除了他,还有谁这么期待颠覆三界?!”天帝反问。“那个暗中给众仙下‘意乱蛊’的人,是否也有此意?!”司命想到另一个可能。“若只是其中的一个还好,怕的就是这两者之间有联系。”天帝点点头。“陛下是说,下蛊之人与地煞相勾结?”凌天面色一沉,最近的奸细事件真是防不胜防。“其实这一段我一直觉得这下蛊的人和地煞可能有着某种关联。此人暗中布局了这么久,若真的只是为了儿女之情,为了所谓的权势,那他不过是个宵小之辈,不足为惧。但倘若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与地煞里应外合,那实乃天界不幸。若不能将此人除去,那恐怕才是真正的大患。内外夹击远比地煞一人折腾要让人担忧。”司命一脸的凝重。“陛下,既然是地煞启用阵法催动七星连月,那我们日夜监测凡界,应该能找出他施法的地方,趁早破了此阵,才能永绝后患。”圣元星君提议。“朕已经密令二郎神去办此事了。他助转轮王在凡界寻找一个被地煞掳走的小鬼,刚好可以以此为掩护,找寻地煞的下落。此外,据说冥界的人也在四处找寻地煞,一旦抓住他,便能破坏他的阴谋。”天帝讲出自己的部署。“可是,若这阵法并不是由地煞催动的,那又如何是好?”司命仍有疑虑,“地煞的修为真的已经有这么高了么?”“从地煞成魔至今,凡界已逾上百年,他的邪功早已大有长进。听阿月说,邪魔大法的最后一层他也早就练成了。以他今日的功力,催动七星连月,应该是可以的。”“陛下是否有破阵之法?陛下是否已经为此做了努力?”联想到天帝的疲态,司命突然有所醒悟。“此乃上古阵法,朕看着熟悉,却不知道破阵之法。朕这几晚尽了全力,却收效甚微,无法真正破阵,阻止七星连月,只不过是延缓了七星走成直线与皓月相连的速度罢了。”天帝一声低叹,“朕自登基以来,忙于政事,疏于修炼,修为的提升太慢了。”“难道地煞的修为已在陛下之上?”凌天又是一惊,天帝的修为可是这天界最高的,如果他都没有办法控制地煞,这七星连月已成必然。“应该是地煞启动的阵法造成的。若论修为,他不可能超越陛下。只是,陛下发现他阴谋之时,这阵法早已启动,陛下一人之力无法逆转。”司命倒是明白了过来。“天界还有两位尊君不也达致尊君顶峰了么?要不,想办法将他们找到,助陛下一臂之力?”凌天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自己也觉得希望渺茫,那两位尊君逍遥自在,常年行踪不定,一心探寻三界之外的所在,岂是说找就能找到的?“朕这几日一直在观察这个阵法,一旦启动,除非启动的人自己停下,否则外力很难中止和改变。所以,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地煞,将其除去才是最重要的。”天帝否定了凌天的提议。“从目前的天象来看,地煞还没有启动阵法的最后一步,朕猜测他的能量还不够,他也在集聚能量。”“可如今情况紧急,要在何处去寻那地煞?若找不到他,我们岂不是只能坐以待毙?!”圣元星君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星君不必担心。不管启动此阵的人是谁,就算他此前的布阵比较隐蔽,不会被轻易察觉,但如今阵法进入最后阶段,他势必以己之力,向古星辰传送能量,催动其走成直线,最终与皓月相连,这样的能量传输不可能再掩人耳目。”天帝再次进行解释。“陛下的意思是只要此人开始传输能量,就一定会暴露自己的藏身之所?”司命一挑眉,“可是,若他已经开始传送能量了,我们还来得及阻止阵法么?”“催动此阵的最后一步所需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多,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在片刻之间就将这能量传送完毕。只要一发现他在何处传输能量,及时赶到将此人抓获,便可以成功阻止阵法的最终完成。”天帝打的是这个算盘。“陛下,月灵儿身上封印着一股能量,地煞是否冲着这个原因才会百般接近月灵儿?”因为目前无法断定灵儿是否真的是奸细,圣元星君用了一个折衷的说法。“冥王的封印连朕都没看过,那地煞怎么可能解得开?强取显然不可能,除非计诱。”天帝开始沉思。 第一百九十三章 内力枯竭(皮皮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如果月灵儿真的是奸细,她骗冥王的目的会不会就是要让冥王解开自己的封印,从而协助地煞成全颠覆三界的阴谋?”圣元星君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如果是这样,月灵儿坚决不能留!”凌天率先表态,“一定要赶在地煞之前将月灵儿除去!否则后患无穷!”“就算月灵儿真的与地煞狼狈为奸,可她的封印没有解开,地煞就得不到她的能量,我们何必急着除去她呢?”司命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岂不说这样做会引起冥王的不满,造成冥界与天界不可调和的矛盾,在我看来,这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哦?司命大人为何这样说?”凌天有些不解,作为一条好战的金龙,除了作战以外,他的思维向来是直来直去的,那些弯弯绕的东西,他通常很少细想。“地煞若只是需要能量,那么月灵儿对他来说虽然重要,但也不是不可替代的。就算我们除掉了月灵儿,地煞难道就想不到别的方法来集聚能量了吗?倒不如,我们以月灵儿作为诱饵,引出地煞,打他个魂飞魄散,彻底消失于三界,这才是真正永绝后患的方法。”司命缓缓道出自己的想法。“司命老儿言之有理。如果月灵儿不是奸细,我们这般急着将其除去,反倒中了地煞的奸计,与冥王搞得势不两立。如果月灵儿是奸细,地煞真的是看中了月灵儿的能量,他一定不会轻易放弃。月灵儿现在在我们手中,冥王解不了她的封印,她的威胁不是那么大。以她为饵,诱捕地煞,不失一条妙计!”圣元星君自然也赞同司命的主张。“两位所言,朕也觉得有理。对于地煞来说,灵儿并不是不可替代的。只是,灵儿的能量与生俱来,比较纯正,得到这样的能量,显然可以事半功倍。更何况,这股能量比较强大,刚好可以助地煞一臂之力。就算月灵儿有问题,如今也不过是瓮中之鳖,掀不起风浪,不必惧她。”天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朕只是在想,地煞一贯奸猾,怎么可能轻易让自己陷入囹圄?他难道不掂量掂量,自己即使再强,也不可能是众仙的对手。更何况,他就算抢走月灵儿,也解不开冥王的封印,有何意义?他怎么可能冒险跑到天界来抢人,以卵击石呢?”天帝显然也不赞同立即除去月灵儿,至少现在她还有她的价值,只是他也不觉得以月灵儿来诱捕地煞,能使地煞上钩。“陛下的意思是,我们一方面要对月灵儿严加看管,一方面密切注意地煞的行踪,只要他启动阵法的最后一步,就派大量的天兵天将前往在凡界直接将他歼灭?”圣元星君最善揣测圣意,“可是,这天界除了陛下,如今谁才是地煞的对手?”“不管是谁,启动这阵法最后一步的时候,都必须将自己的大部分能量都灌注到阵法中,才能确保七颗古星辰与皓月相连。换句话说,启动阵法最后一步,不但会使其行踪暴露,还会消耗其大量能量,那个时候正是铲除他的最好时机。即使天兵天将灭不了他也没有关系,将其重创,带回天界,朕自会处置。”天帝微微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陛下圣明!”“凌天,近日你的身体可有何异常?”待司命和圣元星君告退,天帝望向凌天。“禀父王,我最近并无什么感觉,想必那下蛊的人还没对我做出什么动作。”凌天照实回答。“朕担心的就是那下蛊的人会在关键时刻操控你,让你做出有悖天界的事情来。”天帝神情严肃,“自从朕发现有人妄图促动七星连月,朕就明白,下蛊的人可能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和地煞一道,将三界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父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儿臣做出有损天界的荒唐举动,父王不必手下留情,直接灭了儿臣即可。儿臣宁愿死在父王手里,也绝不做他人的傀儡,成为众人唾弃的败类!”凌天说着,跪倒在天帝面前。“若是这样,霜儿怎么办?小梧怎么办?”天帝反问了一句。“父王可以抹去她们脑中关于我的记忆,不让她们痛苦。”凌天的手紧紧摁在地上。“朕确实可以这么做,但抹去你的记忆她们就能幸福么?朕的女儿和孙女,朕不但希望她们一世无忧,更希望她们能够幸福。”“父王!”凌天抬起头,看着天帝。“凌天,现在是多事之秋,很多事情不能想得太过简单,否则落人口实。月灵儿的事情还不能让你明白么?倘若别人抓住你言行的不慎,对你进行诋毁,那你只能是百口莫辩。”天帝直视着凌天的眼睛,“岂不说你本就身中‘意乱蛊’,随时有被人控制和利用的可能,就是那些潜在的麻烦,你也应该主动远离。像那种夜间潜入凌霄殿,接近月灵儿宝剑的事情,朕不希望再看到。”“儿臣知错,儿臣会引以为戒!”凌天这才明白天帝让自己留下的真正用意。“起来吧。‘意乱蛊’一事你不必太过担心。关键时刻若你真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朕会直接用捆仙绳捆了你,不会给你留下任何胡来的机会。”“谢父王!”凌天感激地给天帝磕了个头,站起身来。“回去吧,明日把霜儿和小梧接到飞凤宫,朕有几日没看到她们娘俩了。切记,今日之事对任何人都不能提及,包括霜儿。”“是,父王!”凌天拜别天帝,回飞龙阁去了。“陛下,云鹤尊君来了。”凌天刚走,司命和圣元星君去而复返,跟他们一起出现的还有云鹤。“哦?请进!”天帝挑了一下眉,请三人进来。“陛下!”云鹤刚一走进书房,抬眼一看天帝便大吃了一惊,随即又看看司命,“陛下的脸色果真很难看,司命大人刚才走火入魔很厉害么?”“本尊也不知道,若不是圣元星君及时把我打晕送到陛下这里来,还不知道要出怎样的乱子。我倒是没事了,却害得陛下元气大伤,云鹤尊君快为陛下看看吧!”司命一脸的愧色。天帝心里正在嘀咕,圣元星君已经用内力传音给他,“陛下,为掩人耳目,司命推说自己今日修炼的时候有些走火入魔,陛下帮他疗伤时消耗太大,加之近日天界出了这些事情,陛下休息不够,所以为司命疗伤后感觉有些不适,估计云鹤尊君不会起疑心的。目前尚不知道谁是下蛊之人,我们不敢走漏了风声。若那下蛊的人存有异心,知道陛下此时功力大减,做出伤害陛下的事情那就糟糕了。此番我们暗中唤云鹤尊君前来,让他为陛下看看,是想让陛下的内力尽快恢复。”“朕没有你们说得那么娇弱,休息一会儿就好。”天帝何等聪明,瞬间明白过来,也开始演戏。云鹤的银线就在这时飞到了天帝的腕上。云鹤的手指轻轻搭着银线,眉越蹙越紧,“陛下,你的内力怎么有枯竭之势?”说着,他撤了银线,有些担忧地望着天帝,“陛下必须调养一段,否则这消耗的念力和灵力一时难以补回。”“此事都怪我,还请陛下责罚!”司命连忙跪倒在地,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无妨,云鹤尊君都说了调养调养就好,你就不要再自责了。想必是这一段,朕处理奏折太累了,没有休息好,今日才会出现透支的状况。有云鹤尊君在,朕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要说入戏,天帝比谁都演得逼真。“司命大人不用紧张,本尊刚才听圣元星君一说,就带了些丹药过来。陛下每日服用,很快就能恢复,当然,陛下还是不能太劳累了。”云鹤说着,双手奉上一个玉瓶,“多谢云鹤尊君!”天帝笑着一招手,玉瓶飞到他手中。这些天为阻止那阵法,天帝确实有些精疲力竭了,每次将灵力和念力注入那阵法之后,自己第二块肋骨下都有些酸涩,确实有一种能量流逝殆尽的感觉。但这些年来,天帝甚少服用丹药,他源自父神的神识,天生的修为就很高,自然不需要用丹药来提升修为。天界太平了一百所万年,他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并没有储存此类丹药的习惯。天帝的储物空间里,除了应急、疗伤的丹药外,也有少许补气血的丹药,那都还是当年清樱给他的。如今清樱不在,众仙的丹药自然不能随便服用,谁知道谁曾被下蛊,谁又知道谁是下蛊的人呢?相比之下,云鹤还算可以信赖的人,有了这丹药,自己应该可以迅速弥补消耗吧。谁也不知道地煞会在什么时候催动阵法的最后一关,天帝现在必须继续延缓阵法演化的速度,为天界的布局争取更多的时间。 第一百九十四章 再娶平妻(皮皮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飞凤宫,天帝的身影刚刚出现,天后就迎了上来。“陛下,怎么今日又回来得这么晚?”天后一边亲自为天帝宽衣,一边心疼地看着天帝的脸色,“陛下看上去很疲惫,今日的奏折又很多吧?”“嗯,最近事情很多,没一样可让朕省心。”天帝微微叹了口气,他没打算将七星连月的事情告诉天后。“若我能为陛下生个儿子就好了,至少可以替陛下分忧,如今倒好,一屋的女子,没法帮上陛下的忙。”天后的话里带着丝丝伤感。“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不用太在意。你我的生命还长,有的是机会。何况我们的女儿不也一样很好么?”天帝转过身来,宽慰天后。虽然明知道她再生育的机会为零,却只能这样说。“陛下,要不我们挑选个灵物,将精血注入其中,助他修仙,这样也可算是陛下与我的孩子。万一我真的无法再生养,也算了却了一番心事。”天后说这话时,眼里带着期盼,显然早已动了这个心思。“话虽如此,毕竟还是有差异的。”天帝不是不明白天后的想法,可是这样的方式他已经不想再用,有了清樱和自己一起“结合而生”的阿月,他再也不想要第二个这样的孩子。“近日便有仙家上奏,要朕为了继承人再娶,他们也还真是热心,连候选人也替朕考虑周全了。”天帝坐了下来,看着天后,他尽量让自己说得很缓慢,不带一丝感情,尽量显得自己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对于这些仙家来讲,唯有朕的血脉才能继承帝位。就算你我挑选灵物,助他修仙,他们也不会认可的。”天后闻言,心里一滞,她何尝不知道天帝说的是实情。天界最讲究出身和资历,若不是天帝的骨血,怎么可能继承大统?若天后真的无法再生育,日后这天界便只能交到蓝爽或紫莹手中。也正因为此,天帝才会如此希望阿月与紫莹成亲,就算众仙不承认阿月是他的骨肉,也已承认他与天帝的渊源,只要阿月成为了驸马,最终得到这帝位的一定是紫莹,阿月辅佐紫莹,也就变相成为了帝君。可天后没想到的是,众仙已经开始琢磨着为天帝纳妾的事了。说不定还不是纳妾,只要新人如愿地生下儿子,迟早也会和自己一起成为平妻。一想到天帝会和别的女人一起缠……绵,天后的心里像有万根钢针在扎一样难受,可怜自己谋划了这么多年,自己这不争气的肚子,却把一切都断送了。“陛下,我没能为陛下生养儿子,是我自己没有福分。天界自然不能没有继承人,若陛下有钟意的人选,就再娶进门,为陛下开枝散叶吧!”天后低着头,垂着眼帘,遮掩住自己的心酸,话语一如往常的得体。“此事不急,以后再说吧。”天帝当然看出了天后的失落,长臂一伸,将她揽到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用这样的方式安抚她,“不过是那些仙家的一厢情愿罢了,朕暂时没这个打算。”对于天帝来说,这世间,除了清樱他对谁都没有感觉。若要他再娶,除了清樱,他还没想过自己会愿意娶谁。当年,清樱称自己尚且年轻不愿成亲,如今几十万年过去了,一直还单身的清樱可否愿意嫁给自己?若没有那奏折,天帝是万万不敢有这样的想法的,清樱那么冷清高傲的人,怎么会愿意做什么平妻呢?可如今有了众仙提议做借口,天帝心里突然又有了一丝希望。他想给自己一个机会,重新再追求一次清樱,实现多年的夙愿。只是,想到上次自己无意间伤了清樱的心,他心里又暗暗后悔。但愿清樱出关后,可以和自己冰释前嫌。天帝不知道的是,此刻他虽然是在安抚天后,可他的话却已经将他的心意泄露。他没有说绝不会再娶,便已经彻底伤了天后的心。天后心里清楚,自己这婚姻是当年千辛万苦争取而来,容不得任何变数,也容不得任何人来和自己分享眼前这个男人。天后暗暗下定决心,从此后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尽快孕育子嗣,彻底断了天帝再娶的可能。至于那些企图靠近天帝的仙子,她会一个个灭掉。尤其是那清樱,她绝不会给天帝机会!“陛下!”天后低唤了一声,无奈地靠在天帝怀里,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带着几分心痛,带着几分可怜,任何男人听了,都会有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和温存一番的冲动。她的身子柔软无骨,有意无意地在天帝身上微微扭动,一心想把天帝的欲……望挑动起来。只可惜天帝这几日真的太累了。他抱着天后,有些不解风情地说了一句,“夜深了,我们早些歇息吧!”还没等天后反应过来,天帝便已经抱着她走到了床榻前,两人才一躺下,天帝很快就入了眠。天后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莫名的情绪在心里蔓延……万佛山,今晚佛祖带着一众弟子讨论佛法的无常。阿月坐在下方,托腮沉思,慢慢体会着那一句,“一切皆无常,身无常,心无常,身非我所有,心非我所有”,似乎总也参不透。“阿月,对于今晚所论的无常,你有何感想?”末了,佛祖特意将阿月留下,笑着问他。“佛祖,阿月迟钝,一时参悟不透。”阿月,“我只是想这是否是说我们的身心因缘聚合而成,变异无常,身与心都非我们直接能拥有,因为我们无法主观地控制身心,不能命令自己这肉身不老、不想、不思。”“是也不是。”佛祖微微一笑,“凡夫的五蕴(色、受、想、行、识)、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六尘(色声香味触法)是无常,是苦、是空,是非我。哪里能找到一个我在五蕴、六根、六尘中呢?都是因缘聚合、起起灭灭,不停轮回的。”“谢佛祖教示。”阿月低下头反复默念着,“阿月,佛法无边,人生无常。希望你今后能谨记,无常是苦、是空,是非我,一切无需太过执着。”佛祖点化至此,转眼笑着淡去。阿月觉得佛祖话中有话,正欲再问,却已再难寻找佛祖的身影。“无需太过执着?!他想暗示我什么?”阿月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这些日子以来,阿月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似乎感应到灵儿身处危险之中,有时静静坐在那里,也会觉得心猛地一跳,一种说不出的痛突然从心底蔓延开。阿月不是不担心灵儿,但每每想到有冥王在,灵儿应该安好,想到没有任何坏的消息传来,他便继续安心静修。在阿月看来,只要能熬过最后的这两三个月,就能名正言顺地向天帝提出求娶灵儿了。到那个时候,自己和灵儿之间将再无任何障碍。因此,在万佛山的最后这一段日子自己不能出错,尽管心里时刻思念灵儿,担心灵儿,但是自己只能日夜为祈祷灵儿平安无事,却不能轻易离开。阿月明白,自己对灵儿永远放不下,这份爱已经溶于骨血,成为自己一生的执念。今晚,佛祖特意开示自己凡事无需太过执着,恐怕,自己只能让佛祖失望了。这份执念,自己不能放下,也根本不愿意放下。阿月拿出与灵儿结发的发结,放在鼻端轻嗅,灵儿的身影在眼前晃动,一颦一笑,一喜一怒,全都历历在目。心中的那份爱恋从未因为分离而减淡,相反,在这日复一日的思念中,爱越来越深,恋越来越痴……冥界,冥王给今日所有前往投生的魂魄核定了等级,便让两个小鬼押送他们前往轮回谷,自己则又拿出观象镜细细地看着。“冥王!”冥殿的秦广王走进第十殿,手里拿着生死簿,“属下发现有些不对。”“哦?怎么了?”冥王放下观象镜,示意秦广王坐下,自己打开了生死簿。“冥王请看,这上面属下勾出的那些人,全部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非常蹊跷的是,他们根本命不该绝,却在最近这一日,也就是凡界这一年当中陆续死去。且从黑白无常带回的魂魄来看,这其中大部分人的魂魄根本没有达到冥界,而是被人提前掠走了。属下怀疑这其中有什么阴谋,所以带来给冥王看看。”冥王很快扫完那生死簿上的人名,掐指一算,“又是地煞在捣鬼!这些魂魄应该是被地煞的手下抓走了。”“冥王,难道地煞又在策划什么阴谋?”秦广王的眉皱了皱,“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天生带着较强的阴气,地煞将他们的魂魄收集在一起,是要聚集阴灵之力,增强自己的能量么?”“正是!”冥王的脸色有些沉重,“地煞正在筹划一次大的行动。”“是什么?他又想害谁?”秦广王一惊。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天帝的自负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在这冥界,转轮王和秦广王都是最有学识,也最有头脑的人,因此被冥王分别安排在第一殿和第十殿,守护凡人往生最重要的两关。其他八殿的王勇猛无比,却少了点智慧,所以被冥王派守其余八殿不同的地狱。对于秦广王,冥王向来也不会有太多隐瞒。他一面将生死簿交还给秦广王,一面告诉他情况。“这些日子本王的心思一直困于灵儿之事,并未分心留意其他事情。直到前几日的一个晚上,本王无意中仰望冥界的‘天空’,突然觉得有些古怪,取出观象镜一看,才发现天象有异。上古七星竟然走出了七星连月之势,且就要和皓月连成一线。”“七星连月?!”秦广王大惊失色,“灭世之劫,大凶之象!难道这是地煞所为?”“正是。本王细细看过了,这绝非古星辰自然走出,乃地煞使用阵法促成的结果。”“冥王可有办法将其停下?”秦广王眼里透着急色,七星连月,这是要毁灭三界啊,地煞这个魔头,简直疯狂了,全然不顾天下苍生,竟敢制造这样的灭世之劫。“如果本王没有记错,这应该是上古阵法中最为厉害的阵法之一,名为‘斗转星移大阵’,这个阵法一旦开启,除非催动阵法的人自己中止,或是半途而废,否则无法停下来。”冥王摇摇头。“那冥王的意思是,除了找出布阵的地煞将其消灭,别无破阵之法?”秦广王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即使联合天界所有尊君之力一起阻止此阵,也不行么?”“就算天界所有神仙的力量合在一起,也不能阻止阵法的运行。”冥王再次摇头。“地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难怪他要害死这些人,吸取阴灵之力,原来是为了制造这样的浩劫。”秦广王的手攥成拳头,狠狠在桌上击了一下,“难道就没有办法阻止他么?”“秦广王放心,他的力量还不够。”冥王拍拍秦广王的肩膀,“催动这‘斗转星移大阵’的最后一步需要相当多的能量,地煞的实力还达不到。”“既然达不到,他干嘛这么做?”秦广王闻言眉心一皱,“难道他另有所图?!”“聪明!”冥王赞许地看着秦广王,“你比天帝聪明多了!”“此话怎讲?这与天帝有什么关系?”秦广王有些摸不着头脑。“在本王看来,地煞做这一切,并不是真的要促成七星连月,陷三界于万劫不复。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削弱天帝的力量,伺机重创天界,为他称霸三界做准备。”“削弱天帝的力量?”秦广王还是不解。“天帝作为天界帝王,常常会观测天象,一旦他发现天象有异,又察觉是人为所致,他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施展力量,尽力阻止七星连月。他应该是不知道,外力根本无法使这‘斗转星移大阵’停止下来。据本王观察,数日来天帝一定为此消耗了不少灵力和念力,却只是稍微减缓了阵法运行的速度罢了,但他自己的内力却大大降低。如果本王没有猜错,地煞一定在这个阵法里做了手脚,天帝输入的、用以阻止阵法的灵力和念力,其实都被地煞吸收了。”“冥王,你是说,地煞其实根本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来吸收天帝的内力?”冥王的话再次让秦广王大惊。“正是,这阵法就像个无底洞,谁去阻止,谁的内力就会被吸干,不管你的修为有多高。如果本王没说错的话,天帝这几日因为连续发功阻止阵法,自身已经很虚弱了。若此时地煞要对付他,简直易如反掌。”冥王说到这里,有些严肃。“天界的神仙大都自命清高,很少有人为了权势去大动干戈的。就算有人耍点小心机小计谋,那也不可能与地煞的阴谋相提并论。地煞在凡界生活了七八十万年,他见多了凡人的勾心斗角,算得上老谋深算。而天界只讲论资排辈,天帝的身世和修为决定了他的帝位不可撼动,论阴谋诡计,他远远不及地煞。这一次,天帝显然入了地煞的局,上了地煞的当。”“可是,冥王,地煞既然用这一招骗过天帝,是为了吸取能量,那又如何解释他为灵儿设的局呢?他不是一直垂涎灵儿,企图得到灵儿身上的能量么?可灵儿却因为他的局,差点被天帝处死,他这不是损人不利己么?”联想到地煞此前害灵儿的事情,秦广王还有些想不明白。“关于这一点,本王也有些纳闷。但细细一想,地煞也一定料到事出之后,本王和冥界会力保灵儿,天帝一时之间不可能处死灵儿。因此,若本王没有猜错的话,地煞肯定还有后招。他要么是想借这一招,让灵儿对天界心生愤恨,彻底反了天界,与他一同成魔;要么就是企图在最后的时刻,借助某种外力,杀到天界,抢走灵儿,将灵儿变成他的鼎器,夺取其能量。那个疯子,为了他的野心和霸权,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呢?”冥王冷哼了一声。“原来如此。难怪地煞要用这个方式吸取天帝的力量,那天界能伤得了他的只有天帝。到时候他打上天界,恐怕那些神仙都不是他的对手,天界果然面临一场浩劫。”秦广王不得不佩服地煞的诡计多端。“最可怕的还不是天帝的力量被他削弱,而是那天界一定有他地煞的人。如果本王没有猜错,那暗中给众仙下蛊的人一定是地煞安插在天界的人。此人隐藏极深,将会成为一把利刃,一举破坏天界的和平。”冥王的话里也透着几分担忧。“冥王,那我们可需要做点什么?天界和冥界虽然不同,也由天帝和你分管,但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眼看着天界有难,我们是不是也该帮帮他们?”秦广王到底是冥王看重的人,识大体,讲大义。“本王正有此意。”冥王点点头,“何况灵儿现在也关押在九重天的火牢里面,若地煞此时冲上天界,也会危及灵儿的安危。本王要你明日一早赶往天界,给那天帝提个醒,告诉他这‘斗转星移大阵’是外力无法阻止的,让他不必再费力去阻拦阵法。”“只对天帝说这些?不用告诉他这是地煞的阴谋?也不告诉他地煞其实是在吸取他的能量?”秦广王有些愕然,只说这几句,天帝会听么?“天界一直没有查出谁是下蛊的人,话说得太多反而不妥。”冥王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叩着,“有些话不用点得太透,若他睿智,自然就能懂得本王为何要特意派你前去提醒他。若他不听,那也是他自己想不到,本王能做的仅此而已。”“好的,冥王,属下明早去一趟。”秦广王辞别冥王,走出第十殿。“什么?要朕不用再管那阵法?”次日,天界,天帝的书房内,听完秦广王的话,天帝忍不住变了脸色,“这是你们冥王的意思?”“是的,陛下,冥王说此阵外力阻止不了,若陛下坚持要阻拦阵法,反倒会耗尽自己的内力。”秦广王一句多的也不敢说。“朕知道阻止不了阵法,可朕不能眼睁睁看着三界陷入浩劫!就算耗尽朕所有的灵力和念力,朕能延缓一天算一天。”天帝的脸上带着几分愠色,“当初冥王为凡界的瘟疫熬制药汁,朕还一度以为他也心系苍生,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如今情况危急,他作为冥界的王,难道不应该和天界携手,一起应对危机,对付地煞么?居然叫朕坐视不管,他是什么意思?嘲笑朕是蚍蜉撼大树?难道因为月灵儿的事情,他对朕如此有心结?”“陛下,你误会冥王了。他这么说也是出于好意。”秦广王欲言又止。“不必再说了。回去告诉你们冥王,朕有朕的责任,朕有朕的担当,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三界平安,朕必须这么做。”天帝一挥手,一副赶人的样子。“秦广王告辞!”见天帝如此刚愎自用,秦广王只好施礼告辞了。秦广王走后,天帝仍带着几分怒气坐在那里,手一抬,云鹤留下的玉瓶自动飞到他面前。天帝取出一粒丹药放入口里,才刚刚吞下腹中,一股暖意便从丹田处慢慢散开。不得不说,云鹤的丹药还是很有效的。这几日天帝每夜阻止阵法,消耗越来越大,每每运功完毕,全身都虚弱地直冒虚汗,但只要及时服用了云鹤给的丹药,他便能很快恢复。只是,天帝发现,自己前几日每日只需服用一粒,现在每日需服用两粒。而且自己这几日很容易发怒,就像刚才,其实他用不着冲秦广王生气的,可偏没忍住心里的不满,将冥王数落了一通。或许是太疲累了吧,天帝微微闭上眼睛。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本王只好灵儿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凡界,夜晚,寒水寺,后山,地煞“寄居”的大师兄照例在练武。一阵风吹过,一个人影轻飘飘地落下,“很勤奋啊!”“想必你不比本王差。这些年你的修为大涨,武功也应该精进了不少吧?本王什么时候才能和你好好打一仗?就像当年一样!”大师兄紧闭着嘴巴,“专心致志”地打着拳。“我可不敢和你打。若你真手痒了也没有关系,一切进展顺利,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大展拳脚了!”黑影靠在一棵树上,手里捻着片树叶,同样用内力漫不经心地传音。“哼,本王不稀罕。天界除了那凌天,就没一个能和本王过招的。天帝老儿既然知道他的女婿中了蛊,断然不会再派凌天来凡界与我交手。其他的人,有什么意思?他们连本王一招半式都接不了!”地煞冷哼了一声,冷不丁一掌对着黑影所站的方向拍去,掌风呼啸着扑了上去。“都说打不过你,还要和我玩?”黑影身子轻轻一闪,衣袖一拂,化解了地煞的掌风,“你也别小看了那二郎神,他其实是天帝的御用侍卫,轻易不出手,出手必伤人。他能撒豆成兵,法力无边。天界之所以只有一个战神,那是因为凌天是天帝的女婿,天帝必须给凌天树这块牌子。若真要论身手,二郎神不比凌天差。你可不能大意了!”“这等人物当初怎么没给他下蛊?”地煞不以为然。“且不说他那哮天犬的鼻子好使,就是他本人,嗅觉也不是一般的厉害,要想靠近他在他的食物里放入蛊虫,那简直是痴人说梦。而且二郎神这家伙有个怪癖,从不要任何仙童伺候,平素也不怎么和其他神仙结交,就连天帝寿辰,他也只把那酒杯端着装装样子,并不饮下,根本无从下手。”“这么谨慎?本王倒要会会,看看他有多厉害!”地煞又劈下一掌,“本王向来喜欢挑战,这样才够刺激!看来这一次有得玩了。”黑影再一避,轻松接下这一掌,“凡事小心,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我们不能有任何闪失。”“这道理本王比你懂。”地煞瘪瘪嘴,“本王的灵儿如何了?”“你还真对她念念不忘?不就是个女人么?你要多少没有?我看她那样子也没什么特别,不就皮相好看点?你倒痴情的很!她都和那阿月睡过了,你还要?!”提到灵儿,黑影有些不屑一顾。“本王看上的人,岂容你在这里说三道四?”地煞眉一皱,狠狠一掌劈了过去。不同于先前那两掌,这一掌非常狠戾,看得出黑影触动了地煞的逆鳞。其实对于妖魔来说,忠贞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个事。地煞本人不介意的东西,怎么愿意别人拿来说事呢?“不过是句玩笑,你还真恼了?”黑影慌忙避过这一掌,“她能有什么事呢?不还在那九重天的火牢里么?”“都这么久了,她还扛得住?”不得不承认,地煞这一刻为灵儿有些心疼了。“你倒是疼她,你就不担心那一位吃醋?”黑影的话里带着揶揄。“本王的女人,可以撒娇,可以吃醋,可以动怒,但最后必须是本王说了算。否则,本王一个月不碰她,她照样来求本王欢好!”地煞的话里带着几分霸气。“你是来真的?你真要立灵儿做魔后?”黑影挑了挑眉。“只要她想,本王就立。”“若她不想呢?”“本王有的是办法让她想!”地煞阴笑了一声,“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除了篡改记忆,除了下蛊,本王还有的是高招。”“这个我相信,你那技术实在让人羡慕!”“那是你蠢!这么多年都没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拿下!要本王说,直接强了就罢了,只要你得到了她的身子,她的心迟早是你的!你不知道女人的心是跟着女人的身走的么?你让她飘飘欲仙,你让她欲生欲死,她还舍得离开你?!”地煞轻蔑地骂着。“受教!下一次,我一定会得到她的!忍了这么多年,我已经无法再忍了!”黑影也低咒了一声。“呵呵,再忍的话,本王怕你的功能都要丧失了。到时候便只能来这寒水寺做和尚了。“我没那么无能!”黑影不满地回了一句,“不信我们试试!”“好啊!本王好久没和男人玩过了。”地煞说着,身影已经移动到黑影身边,“只是本王担心你一旦做了本王的受,就再也不喜欢女人了!”“我呸,你才受!我说的是我攻,你受!”黑影啪地一下打开地煞的手。“你攻?你确信?你攻得了本王?再说了,本王可没有做受的习惯!这你是知道的。难道你怕了本王的尺寸?”地煞挑起眉,话里带着调侃。“够了,留着和你的灵儿玩去,我可是只喜欢女人的。和你闹闹你还当真了?!就你尺寸大?我的也不小!”黑影说着一把将地煞推开,“再说了,看看你这和尚的样子,谁愿意和你睡?”“快了,本王做这和尚就要到头了。一想到就要和灵儿在一起,本王就血脉喷张!”地煞也厌恶地看了看自己一身和尚的装扮,“你能不能想个什么办法先把我的灵儿给弄出来?本王担心她在那火牢里面给烤熟了?”“当初不是你的意思么?这个时候知道心疼了?还是你那喷张的血脉在想她了?”黑影看了一眼地煞,“那火牢必须要天帝的亲笔手谕才能打开。而且那手谕只能用一次,门一旦打开,立即化为灰烬。没有手谕谁也把她弄不出来。不过你放心,天帝在那火牢里加注了符咒的,灵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定会知道。”“知道?知道有个屁用!”地煞咒了一句,“若灵儿真的有事,他知道了赶去还来得及么?”“我一直很好奇,若那灵儿身上没有那股能量,你对她会这么上心么?”黑影忍不住又多了嘴。“废话,本王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小草妖,是个小男孩,别说身上没有能量,就连毛都没长齐。可本王就是喜欢!除了她,还没有谁让本王这么动心过!”一提起灵儿,回忆起此前的种种,地煞的下腹一紧,口里突然干了起来。“没想到地煞也有被人迷住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你只有欲……望,没有感情。没想到啊,她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你便喜欢上了,你这好幼齿的爱好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黑影的话里也带着调侃。“谁说本王好幼齿了?本王只好灵儿!”地煞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黑影,“你今晚的废话真多!本王告诉你,若本王的灵儿在天界有个三长两短,本王饶不了你!”“放心吧,我的王,她不会有事的。等你心想事成的时候,她一定会完好地回到你身边!”黑影笑着消失了踪影,快得就像夜晚山间吹过的一缕山风。地煞也停下了拳法,在那地上坐下来,结了一道厚厚的结界,不过一秒的时间,一个女人出现在他身边。“宝贝!”地煞手一伸,将女人搂在怀里,唇压了过去,手也不老实地到处摸。“你不是说你只好灵儿么?找我出来做什么?”女人紧闭着唇,拒绝地煞舌头的入侵。“想你便找你了!”地煞一点不介意自己和黑影的对话被这女人听了去,也不介意她此刻滔天的醋意,牙齿冷不丁在女人唇上重重一咬,趁女人吃痛,舌头一下就滑了进去,攻城掠地,来势凶猛。“我到底算什么?”女人只来得及吐出这几个字,身上的衣物就已经被地煞三下两下扯了个精光,地煞不知何时也早就赤……裸了身子,此时欲……望就抵在她身前,一手覆在她的双峰上轻捻,一手在她腰间敏感的部位点着火,女人很快败下阵来,双脚将地煞紧紧夹住,紧贴在他身上磨蹭着。“既然不高兴,那就算了。本王回去洗洗睡了。”地煞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放开了女人,做出一副要起身离开的样子。“谁说我不高兴了?不就是说说嘛?”女人这个时候怎么会让地煞离开,一把将地煞摁住,对准那昂扬直接坐了上去,两人同时发出愉悦的喘息。“小妖精,不闹脾气了?”地煞将女人搂在怀里,一个反转猛烈地抽动起腰身来,低头再次吻上女人的唇,“本王倒要看看,在本王身下承欢你还有什么力气发脾气?!”“嗯,啊,再快点!”几乎就在同时,女人也吻住了地煞的唇,两人疯狂地扭动在一起,在结界里肆无忌惮地折腾着,叫喊着。不知夜深几许,两人方才心满意足地分开,地煞使了个清洁术,女人消失了身影。地煞手一招,衣物穿回了身上,这才撤了结界,下山回了房。躺在床上的地煞再次把自己的计划想了一遍,反复推敲了数次,方才合眼睡了过去。床下的十三睁了睁眼,看来希望又只有寄托在下一天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地煞练邪功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接下来的几天地煞都异常忙碌,白日里以大师兄的身份活跃在寺庙里,夜间便在后山练功、房里打坐。有时候他的几个心腹也会来到他的禅房里,几人嘀嘀咕咕地商量什么。每每这个时候,地煞都会往床下一指,十三只见一道红光闪过,自己便失去了意识。虽然十三不知道地煞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却隐隐感觉到,即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地煞和黑狼等人见面时的那种气氛、那种眼神,都让十三预感到他们在策划的某件事就要开始付诸行动了。那是什么?难道是地煞要开始颠覆三界了?这些年他真的已经有这个能力了么?月灵儿不是被抓了么?难道月灵儿被抓也只是一个阴谋?月灵儿和地煞安插在天界的人会和地煞一起里应外合么?冥界呢?冥界会不会有事?冥王身边可还有其他的奸细?十三每日清醒的时候都在床下一个人思索,可就算她把狐狸头想爆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在心烦意乱中等待事情的发展。这一日晚上,练完武回房的地煞刚把十三从床底拉出来,解开她的定身符,扔给她一些食物,黑狼附身的那个和尚就出现在门外,“大师兄!”地煞打开房门,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师弟找我有事?”“大师兄,今日所讲的经课,有个地方我不太懂,特意来问问。”“进来坐吧!”地煞让黑狼进了屋,反手关上了门。“主上,你要的魂魄收集齐了。”门一关上,黑狼立即递给地煞一个葫芦。“很好!这几日你们几个一定要抓紧修炼,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地煞说着也递给黑狼一个葫芦,“这些妖灵你们分享了吧,让自己迅速强大起来。记着,消化吸收的时候别被发现了。”“是,主上,我等一定尽力修炼。”黑狼接了那葫芦,转身走出去,关上了房门。两人的对话很短,十三根本不知所云,什么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她还来不及想,地煞已经离开了那大师兄的身体,在屋内设了一个结界,同时将黑狼送来的葫芦打开了。一时间,葫芦里钻出一层白雾,十三还没反应过来,屋里突然就生出一股阴气,十三身上就算有一层厚厚的狐狸毛,也觉得不寒而栗,似乎有一股子寒意从外到内席卷了全身,让她忍不住将小身子蜷成一团。白雾散尽,十三发现屋里人影绰绰,似有无数鬼魅在动。在冥界待了那么多年,十三只一眼便知道,眼前的这些都是黑狼等人抓来的魂魄。只是,这些魂魄为何带着这么强的阴气呢?十三有些搞不懂。只见一屋子的魂魄呼天抢地、哭哭啼啼、哀号不断,怨气、怒气都在一瞬间爆棚。他们你踩我、我挤你、你推我、我搡你,相互冲突,又各自哀怨,看得十三心惊肉颤的。就算在冥界见惯了鬼魅,十三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这些魂魄好像都带着不甘,带着凄苦,带着悲愤,屋子里瞬间成了怨灵集中营,阴森森的,透着几分说不出的恐怖。其实,岂止是怨灵,这些魂魄阴气十足,明显还是阴灵。十三一边纳闷黑狼他们在何处收集了这么多这样古怪的魂魄,一边尽量将自己的身子缩起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死死地躲在地上的大师兄身旁,钻到那昏迷着的凡人手臂下,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生怕这些魂魄会发了狂抓伤自己。只见地煞此时正盘腿坐在床上,两手相对、抬至胸前,拇指和中指掐在一起,保持不动,嘴唇微动,双目紧闭,念念有词。随着他嘴巴越动越快,念得越来越快,那些魂魄更加像发了狂一样在屋子里尖叫、哭喊,十三即使躲在那凡人身下,也觉得毛骨悚然,若不是地煞在屋内设了结界,想必整个寒水寺的僧人都会被吓死。突然,两道红光从地煞两只手掐在一处的两个指头间闪出,这红光越来越大,集结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大钟的样子,并从床上慢慢移动到了屋子中间,那些魂魄不由自主地被吸了过去。十三瞪圆了眼睛死死地看着,只见被吸到钟里的魂魄发出阵阵惨叫,随即没有了半点声音。那叫声惨绝人寰,就像是谁藏在那钟里将魂魄活活撕裂成了碎片一样,听者胆寒。十三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寒毛都倒立了起来。而那些还没被吸过去的魂魄显然也觉察到这大钟会伤害自己,要了自己的命,一个个挣扎着、哭喊着不愿靠近。可是,地煞这红光幻化而成的大钟显然也带有魔性,由不得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巨大的引力仍将魂魄不断地吸了过去。一屋子的魂魄苦苦地挣扎着、抗争着,最终还是一个个被吸进了大钟,被绞杀地干干静静。屋子里逐渐安静下来,仿佛刚才那些吵闹的魂魄从来没有出现过,一切都只是十三的幻觉罢了。而那悬在屋子正中的大钟,待魂魄消失殆尽,也慢慢缩小,慢慢变形,最后缓缓变成了一个红色的圆球,圆球里隐隐有白色的“光线”在流动,那些就是魂魄的碎片。圆球越缩越小,最后变成了指头大小的一个小红丸,自动飞到了地煞面前。地煞睁开了眼睛,左手收回,右手直接将那飞到自己面前的红丸抓到手中,随即扔进嘴里,再次闭上眼睛,双手叠放在腹部,打坐消化起来。这样的场景十三见得太多,自跟随在地煞身边她就知道,地煞之所以修为提升得那么快,就是因为他修炼的邪功是要依靠吞噬大量妖灵、怨灵来增进自己的修为,他通过这样的方式把别的妖的修为全部夺走,让自己功力大增。可以说,地煞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他的修为是靠杀戮来提升的,他的魔性也在这样的生杀予夺中一天天增加起来。半个时辰之后,地煞全身突然发出耀眼的红光,一袭红衣变得更加鲜艳。十三眼睁睁看着他的头上慢慢冒出了一对角,那弯弯的角萦绕着一股煞气,看上去让人慎得慌。地煞猛地睁开眼,双手自然垂下,站起身来。此时的他眼里红光流转,五官变得愈加邪魅,若不是头上那对角,若不是那诡异的红发红眼,这样一个勾魂的美男定会让不少女人春……心荡漾。十三正在想着,身子一动,已经飞到了地煞手中。“本王是不是更美了?”地煞的声音也愈加魅惑,若不是知道他是谁,十三很难保证自己会不会迷失在这充满诱……惑的声音里。还来不及回答,十三眼前一花,魂体已经被地煞从小狐狸身上提了出来扔到床上。下一妙,地煞欺身上来,“被本王迷住了?一直盯着本王看什么?”“你这个魔……”十三的话还没说完,地煞已经强行吻上了她的唇,“本王本来就是魔,你不早就知道了么?”十三拼命想把地煞推开,甚至用力去咬那钻进自己嘴里的舌头,可地煞却不慌不忙,邪魅地笑着与十三的眼睛对视了一眼,十三的脑中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意识有一些混乱。下一秒,十三想要推开地煞的双手竟紧紧抱住了地煞精瘦的细腰,正欲扭头躲避的唇瓣也主动贴上了地煞的唇,丁香小舌有些急不可待地滑入地煞口中,与他的舌头交……缠在一起,加深了这个吻。对于十三的变化,地煞显然非常满意。他任十三抱着自己,热情似火地吻着。室内的温度骤然上升,十三渐渐不再满足,她主动地扯下地煞的红衫,又将自己的衣衫褪尽,光滑的身子紧紧地贴在地煞身上,不安分地扭动着。地煞的手滑到那私密的地方戳了戳,十三便已经动情地呻……吟起来。地煞的眼睛一眯,将手缩了回来,撑在身后,只和十三继续舌吻,却不再有任何动作。十三哪里受得了?小手握住地煞的昂扬,身子贴过去,放在自己双腿间碾磨。“你要本王做什么?”地煞将嘴唇移到十三耳边,气息吹到十三耳朵里,撩得十三心里更加痒痒。“我要,给我!”此时的十三哪里还有半点娇羞?哪里还有对地煞的仇恨?她完全是一个被情……欲所控制的女人,只想着让地煞满足自己身体最原始的需要。“你确信?你要本王?”地煞的声音带着蛊惑,明知故问,迟迟没有提枪上阵,让十三愈加抓狂。“我要你,地煞!快,快要我!”十三的声音竟然已经带着哭腔,那种欲望在她体内疯狂地燃烧,她的大脑已经不属于自己,她的灵台完全是混乱的。此时此刻,她只知道,自己若是得不到满足,就会难受而死。“如你所愿!”地煞满意地一挺身,一个贯穿进入了十三体内,十三第一次在地煞身下疯狂地、不知羞耻地叫喊起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开启阵法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地煞一边抽动腰身,一边享受,一边得意地看着十三那迷乱的表情,有了这样的能耐,还有哪个女人是自己得不到的?!还有哪个女人不会心甘情愿地在自己身下承欢?或许是刚刚吸收了那么多阴灵的能量,地煞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也需要好好宣泄。从未见过十三这样热情的他恣意地享受着,第一次在十三身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愉和快感。以往只要地煞一靠近十三,十三就像个活死人一样,让地煞觉得无趣。地煞不是不可以给她喂丹药,让她变得顺从,但因为把那样的泄……欲当作惩罚,所以地煞并没有想过要从她身上得到快乐。今日迷失了心志的十三简直让地煞欲罢不能,他在十三身上任意驰骋着,嘶吼着,疯狂着,那种满足感实在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十三在地煞的身下不知多少次达致了快乐的顶峰,她肆无忌惮地叫喊着,到最后嗓子都有些沙哑了,双手在地煞身上抓出一道道血痕,浑身酸痛,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还要!不顾一切要和地煞融为一体,要尽力让地煞满意,让地煞喜欢。在十三又一次攀升到顶峰的时候,地煞不怀好意地再次凝视了一下她的双眼,随即十三脑子里又一个激灵闪过,意识开始慢慢清醒过来。她不可思议地听到自己嘴里发出可耻的呻吟,闻着空气里那种欢爱的暧昧气味,发现自己的身子与地煞紧紧交……缠在一起,看着自己摆出一个让自己都脸红的姿势,死死迎合着地煞在自己身上的动作,脑子里一下炸开了,似乎因为缺氧一下变成了空白。十三还来不及想明白,地煞突然将手伸到她身下,将她的翘臀紧紧按住,猛地一个挺身冲到最深处,然后嘶吼着迅速抽动了几下,倒在了她的身上。过去一个时辰里两人交……欢的过程此时一幕幕出现在十三的脑子里,她只觉得一股血液直冲向自己的大脑,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竟主动向地煞求欢,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地煞怀里说出那么多恶心的话来。十三呆呆地躺在那里,任地煞躺在自己身上,她甚至连将地煞推开的勇气都丧失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般无耻。是的,无耻!十三在心里这样给自己一个评论。如此的自己和那奸细灵儿有什么区别?难道是自己把地煞当成了冥王?可是,刚才自己明明喊的是地煞啊!难道,是因为他的魔性侵蚀了自己,让自己瞬间入魔,迷失了心性?十三的眼角瞥向自己的头发,还好,不是红色,自己不是魔。可是,刚才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十三,原来你一直在装啊!明明就喜欢本王,还非要装出你不喜欢的样子。你们这些女人啊,让本王说什么好呢?既想得到本王的宠幸,又要装出一副清纯的样子。何必呢?这样多好,你快乐,本王也快乐!”地煞突然从十三身上翻下,侧身把十三抱在怀里,一只手臂撑起自己的身子,对着十三,一脸的邪魅,“今日可把本王给累坏了,十三满意了吧?刚才你叫得真好听!”“你!”十三只觉得一种莫大的耻辱和羞愧从心底腾地一下升了起来,她用力将地煞一推,冷冷地骂了一句,“滚!”“嘢?你怎么这样啊?刚刚从本王这里得了好就翻脸不认人了?刚才是谁一直求着本王要她的?”地煞嬉皮笑脸地又凑了上来。“我再说一次,滚!”十三用尽全力再次把地煞推开,抓起自己的衣物缩到床脚,一行清泪从她眼里滑落,此刻她的心情真是复杂到了极点。“哼,给你脸不要脸!有本事下次别求本王!等着本王宠幸的人多了去了,不识好歹!”地煞骂了一句,手一挥,将十三的魂体重新扔进那小狐狸身上,接着又是一抬手,小狐狸滚进了床底。地煞躺在那里,一边使出清洁术,一边回味着刚才的全过程,嘴角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今日和十三这一场欢爱不过是地煞的一个试验罢了,结果让他无比满意。可以想见,在不久的将来,某些人也会如此地粘着自己,向自己求欢,到那个时候,一切都圆满了。地煞手指一弹,火烛尽灭,他满怀期待地闭上了眼睛。转眼到了十五,这一晚,晚课结束,大师兄没有像以往一样直接去后山练武,而是回了自己的禅房。十三正在纳闷地煞今晚怎么回来得这么早,黑狼等人已经陆续走了进来。“都处理干净了?”地煞的声音冷冷的。“回主上,一个不留,全都杀了。”“很好。魂魄你们都吞了吧?等下可是很耗力的。”“全都没有浪费!”“阵法你们都熟悉了么?不会出错吧?!”“主上放心,烂熟于心,绝不会有错!”“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千万不要慌张,本王会保住你们的魂体的。”“是,主上!”十三听着这一段对话,心里一跳,看来地煞今晚要行动了。已经彻底成魔、魔性大增的他,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这寒水寺的和尚都被杀光了?自己是不是也要被杀死了?十三刚这么想着,身子已经从床下滚了出来,地煞手一招,便将小狐狸抓到了手中。“主上,这十三就杀了吧!留着也没啥意思了。”黑狼看了一眼十三,瘪瘪嘴。“这么多年来,本王从未杀过任何一个睡过的女人,但今日本王要破这个戒了。”地煞看看手里的十三,邪魅地勾了勾唇,“不过不是现在,等下本王会用她的魂体来祭阵法。养了她这么久,等的就是今日!”十三这才发现这小小的禅房里所有人都显得既有些紧张,又有些亢奋,那是一种大行动即将开始之前的状态,十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此时又听地煞说要用自己去祭阵法,十三更是觉得心跳入鼓。她不是怕死,而是担心自己一死就再也没人去给冥王报信了。可是,就算自己现在能跑掉,又有何用?一切还来得及阻止么?地煞提着小狐狸的脖子,带着一众心腹,直接上了后山。这些年来,后山的山顶已经因僧人练武形成了一个自然的平台。地煞将十三扔在那平台的一角,手指一点,十三便动弹不得,眼巴巴地看着众人在自己面前散开。黑狼等人此刻仍是僧人的打扮,他们默默地走到不同的方位上,盘腿坐了下来。十三数了一数,刚好是七个人。十三将这七个人所坐的位置连起来看,只觉得这形状非常眼熟。她想了一下,猛然醒悟过来,这不就是自己当年还是小姐的时候,盛夏仰望星空时所看到的北斗七星的形状么?十三不由自主抬头看了看夜空,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温柔地撒向凡界。夜空中看不见几颗星子,显得月亮愈加大愈加圆。十三定睛再看眼前的七人,又觉得他们摆出的方位与那北斗七星的形状还是有所差异的。还没等她研究清楚,地煞也面对着那七个心腹坐了下来。十三发现,地煞坐的这个位置有些讲究,他所处的点到那七个人的距离竟都是一样的。“准备好了么?”地煞盘腿坐着,看着眼前的七个人。“主上,我们准备好了!”七个心腹异口同声地回答。“那就开始吧!”地煞点点头,和众人一起闭上了眼睛。十三看着这八个人都将双手抬至胸前,和那日地煞炼化阴灵所摆出的手势完全一样,两手相对,拇指和中指对掐。八个人一起念念有词,似乎是开启了什么阵法。十三又好奇又着急,不知道这阵法到底有何作用,更不知道阵法启动后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她拼命扭动身子,无奈魂体被困在那小狐狸身上,根本出不去。小狐狸又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傻傻地趴在那里,等待最终的命运。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十三被吹得快要睁不开眼睛。她听着山间的风像妖风一样呼啸而来,将山间的树木吹得阵阵颤栗,有些弱小的树木在这狂风的洗礼下,纷纷折断倒下。渐渐的,那狂风集聚到一处,并慢慢地移到了地煞身上,此刻的地煞似乎就是一个偌大的风眼。地面上的沙石、树叶、枯枝随着狂风不停地旋转至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龙卷风。这黑色的龙卷风盘踞在地煞的头上,看上去,竟有些像是从地煞头顶冒出来的一样。十三目瞪口呆地看着,不时抬头看向夜空。这黑色的龙卷风越升越高,似乎就要冲到空中一样,原本清朗的夜空此时也变得有些模糊,圆月的周围好像起了一层淡淡的黄晕,月光不再如银。 第一百九十九章 破阵(1)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紧接着,十三发现,地煞的身子开始在原地慢慢旋转起来。而那七个人也一点一点地转动着,渐渐向地煞靠了过来。他们的身子好像受到一种未知引力的吸引,不由自主便移动到了地煞身边,与地煞的身体连成了一条直线。就在这八个人刚刚练成一条直线的时候,地煞猛然睁开了眼睛。只见他的双手齐齐向空中弹开手指,迅速交替反转,结出一个古怪的法印,然后大力地推向上空。一道耀眼的红光从地煞手里的法印闪出,直直进入到那龙卷风的风眼之中。与此同时,十三听见地煞大喝了一声,“斗转星移!”斗转星移?啥意思?十三有些闹不明白,难道地煞这个阵法是要移动天上的北斗七星?可天上没有北斗七星啊,难道他是想吞噬月亮?此刻那黑色的龙卷风里面好像出现了一张狰狞的脸,在风眼里闪动着吊三角的眼,似乎还发出桀桀的怪笑声,风卷里无数的冤魂在哭泣,红光穿透了龙卷风直冲九霄。地煞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又看看眼前仍在念念有词的七个心腹,双手再次结出一个法印,向前一推,一股巨大的能量随着一道红光没入到黑狼等人身上。那七个人在原地旋转得更快了,到后来几乎看不到人影,只能看到一个个高速旋转的光影。地煞的手再一伸,平台一角趴着的小狐狸飞到了他手中,下一秒,十三的魂体被地煞提了出来。“十三,你跟在本王身边这么多年,本王其实还真的有些舍不得你。尤其是那晚过后,本王发现自己更舍不得你了。不过,为了本王的大业,为了本王和灵儿,只有牺牲你了。没有来生,永不再见!”地煞的唇凑在十三耳边,轻轻说完这几句话,手下一个用力,十三的魂体被抛至空中,直直地对着那高速旋转的龙卷风飞了过去。十三想叫,可是嗓子里却像堵了一团棉花,根本叫不出来。十三想逃,可浑身上下就像被无形之力所束缚,根本动不了。她直直地冲上空中,眼看就要落进那旋转的风里。“地煞,拿命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声怒喝从半空中响起,一道白光闪过,生生将就要被吸进风眼的十三从半空中打落下来,下一秒,十三掉进一个怀抱,那熟悉的气息让她心头一滞,随即哽咽着唤出一个名字,“转轮王!”“十三,终于找到你了!”接住十三的正是转轮王。这些日子以来,转轮王和二郎神几乎踏遍了凡界的山山水水,不分昼夜黑白地关注着凡界的异动,就是为了在地煞有所行动的时候,能第一时间赶到。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总算是及时赶到了!来不及多说什么,悲喜交加的转轮王将十三拉到自己身后,面对着地煞抽出了宝剑。十三这才看清,夜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不少的天兵天将,领头的那一个身穿银色铠甲,戴银色头盔,高大威猛,额头上睁开着一只天眼,他的身边有一只威风凛凛的神犬,对着地煞扑了过来。“想破坏本王的好事?!做梦!”地煞冷笑了一声,直接避开了哮天犬,从那大师兄的身上跳了出来,一身红衣,红发红眼,弯弯的两个角,一副魔的样子。哮天犬冲上去咬住的不过是那凡人的躯体,当即觉得不对,转身咆哮着再次向地煞扑了过去。二郎神也在这一时间手执三尖两刃戟冲了过来,不少天兵天将也冲上来,将地煞团团围住。双方当即打了起来。“十三,你找个地方躲起来。这阵法非常了得,我们必须阻止地煞的阴谋。”转轮王将十三向身后的一丛树木推了过去,自己握着宝剑与其他的天兵天将一起对着黑狼等人冲了过去。一时间,夜空中各色法器乱飞,地煞一人与数人交战,却毫不慌乱。他没有使用任何武器,只是红袖翻飞,便将那些企图砍杀他的天兵天将掀翻在地,远远地抛了出去。二郎神的眼眸一深,三尖两刃戟在手里一转,迎着地煞的头砍了过去。二郎神乃人神混血,力大无穷,他的这把三尖两刃戟重达二万五千两百斤,若要是砍到身上,当即就能把人砍成了肉酱。地煞也瞬间感觉到了危险,手一伸,邪刀龙牙出现在他的手中,直接挡住了二郎神的神兵,两人在空中近距离打了起来。这两人势均力敌,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你来我往,就连哮天犬也插不进去。而这一边,转轮王等人冲到黑狼等人面前,却发现那七人根本不逃,也不起身应战,依旧在原地转着圈,口中念念有词。转轮王举剑就砍,却发现他们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护体,一剑砍下去,只闪过一道红光,剑当即又被弹了回来。转轮王等人眉头一皱,面面相觑,提剑再砍,还是如此。眼看着空中那黑色的龙卷风越来越高,整个大地也开始地动山摇起来。这寒水寺的后山也开始摇晃,发出巨大的响声,一阵阵白烟从山体里冒出来,大地也在脚下裂开一条条缝隙。山石不停地往下滚落,山体随时都在坍塌,十三紧紧地抱着一棵最粗壮的大树,不让自己滑向山底。“转轮王,你等务必将那几人停下,中断那能量的传输!”半空中的二郎神也发现了端倪,一边和地煞交手一边高喝了一声。在这个“斗转星移大阵”中,地煞压根不是通过自己来传送能量的,他将能量分置在了代表七颗古星辰的七个心腹身上,由他们去感应和催动古星辰走出七星连月之势。而地煞本人,此刻就扮演着护阵的角色。他缠住二郎神,与二郎神激斗,目的显然是要让自己的心腹尽快完成能量传输。转轮王等人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如果不让这七人停下,一切就来不及了。他们手执兵器相继对着那七个旋转的人影不断砍去,却一次次失败了。转轮王眉头紧皱,看看面前旋转的人影,又抬头看看夜空中旋转上升的龙卷风,突然福至心灵,脑子里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只见转轮王身形一跃,直直地对着那龙卷风飞了过去,手里的宝剑对准风眼里那张狰狞的面孔狠狠刺了过去。风眼里的冤魂齐声哭喊着,一个个伸出手想把转轮王撕裂,一股巨大的引力牵扯着转轮王,似乎要把他吸进那鬼脸的嘴里。转轮王毫不畏惧,他的左手紧握成拳,对着靠上来在自己身上抓扯的冤魂直击过去。右手执剑,对着那狰狞面孔的眉心直接刺了下去。这一刺,转轮王加注了全身的功力和法力,因为体内有了冥王五成的内力和念力,这一剑威不可挡。那张鬼脸在被刺中之后,迅速消散,龙卷风呜咽着从高空中回落。与此同时,一直在旋转的黑狼等人渐渐慢了下来,他们的人影越来越清晰,容貌变得清晰可辨。天兵天将们再次举起手里的法器对着这七个人砍了过去,这一次虽然仍有红光闪过,却没能再护得黑狼等人的周全,他们来不及哼一声,睁着双眼,齐齐倒在了地上。黑色的龙卷风就在这一刻散开,无数的沙石从空中落下,好似下了一场石头雨。“黑狼!”地煞大喊一声,顾不得二郎神,直接从半空扑了过来,他的红眼里闪过一抹心痛,不知道是为那七个跟随自己多年、忠心耿耿的心腹,还是为了功亏一篑的阵法。“本王要你们为他们偿命!”地煞咬牙切齿,龙牙刀一横,将那些天兵天将扫倒了一片,下一秒,他的衣袖从那七人的上方拂过,为死不瞑目的他们闭合了双眼。“地煞,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二郎神和哮天犬冲了过来,再次与地煞打斗在一起。“你以为中止了能量传输,本王就没有办法制造灭世浩劫了么?”地煞冷笑一声,身子一跃,避开二郎神和哮天犬,同时将手里的龙牙刀往天上一抛,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法印,一道红光往那空中的龙牙刀狠狠推出,大喝了一声,“邪魔一出,毁天灭地!”紧接着,又结出一个法印,又是一道红光冲向龙牙刀,又喝了一声,“天怨神怒,唯魔独尊!”霎时间,龙牙邪刀在空中狂舞,那才刚刚消散的龙卷风再次卷土重来,夜空中出现了层层黑云,云海翻波,鬼哭狼嚎,一双双枯骨一样的手从地下冒出,从半空中冒出,似要将一切毁灭。大地在晃动,山河在呜咽,生灵在颤抖,似乎有千万个妖邪蜂拥而至,咆哮着要占领三界,刚从半空中落下的转轮王也差一点没能稳住身形。哮天犬第一时间冲到地煞面前,却被地煞红袖一拂,扫落云端,从半空中直接坠落到地面上。哮天犬呜咽着从地上爬起来,摇了摇脑袋,这一下显然摔得不轻。二郎神冲上去,也被那发了狂的龙牙刀缠住,根本近不了地煞的身。 第二百章 破阵(2)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一身红衣的地煞傲立在狂风与黑云中,冷眼看着地上倒成一片的天兵天将,五指在空中一抓,这些人齐齐飞向空中,不管如何挣扎都脱离不了地煞的魔掌。地煞的五指收紧,再一个旋转,天兵天将的脖子齐齐被扭断,转眼没了生息。地煞又哼了一声,手指一动,他们的魂魄飞了出来,直接向着地煞手中飞去。转轮王一看,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握着剑飞上半空,剑花一挽,对着地煞刺了过去。地煞拂手一挡,转轮王回手再刺,尽管剑法不如冥王精湛,却仗着冥王的五成功力成功地阻止了地煞灭掉那些天兵天将的魂魄。就在同一时间,哮天犬再次冲了过来,和转轮王一起对付地煞。一侧的二郎神手疾眼快,也将手里的三尖两刃戟抛向龙牙刀,让两大神兵自己对决,自己则从身上摸出一个宝葫芦,将天兵天将的魂魄吸了进去。如此一来,只要再为他们寻一个肉身,这些天兵天将就可以复活了。收好宝葫芦,二郎神抓过三尖两刃戟,再次向着地煞飞过来。他一边飞一边往空中抛洒着神豆,神豆落下化为无数天兵,他们在空中对地煞形成了包围之势。地煞眼眸一深,手一招,龙牙躲开三尖两刃戟飞到他手中,他挥舞着龙牙对着转轮王杀了过来。层层黑云包裹下,一袭红衣、头上长角的地煞看上去像极了地狱的修罗,浑身煞气。他身边萦绕的黑云中伸出无数双利爪,一起向着转轮王和哮天犬抓了过来。躲在树丛中的十三看着这一幕幕只觉得双腿阵阵发软,死死抱住那大树才不至于让自己的身子滑下去。以前在冥界,十三只知道冥王很厉害,从来不知道转轮王身手如何,见转轮王与地煞对峙,她的心都悬了起来。眼见着转轮王与地煞过了无数招,似乎可以轻松应付,十三才放下心来。她哪里知道,转轮王之所以这么轻松,是因为身上带着冥王的功力。哮天犬愤怒地狂吠着,对着那些企图撕裂自己的利爪冲上去,一阵扑咬。而转轮王则和已经飞到自己身边的二郎神一起抗击着地煞的攻击。“十三!”就在这时,黑白无常的声音在十三身后响了起来。原来一直带着小鬼在凡界寻找地煞的黑白无常看到寒水寺这边的异象也赶了过来。“黑白无常,转轮王在那里!”十三指着半空。“十三,你快进到养魂葫里去,免得地煞伤了你。”白无常举起手里的养魂葫,和他们一起出来的小鬼此时全都待在里面,这样不但可以避免被误伤,还能避免被地煞抓走。“我没事!你们快去帮忙!”十三摇摇头,她要亲自看着地煞被降服才放心。“那你自己小心点!”黑白无常一边说着,一边手持脚镣手铐飞了过去。黑白无常的加入让地煞有些措手不及,更让二郎神和转轮王如虎添翼,这两位无常虽说功力不算太高,但因为曾在幽冥谷与地煞交过手,倒也有了些经验。他们时而分开,时而合一,脚镣手铐上下启发,搞得地煞防不胜防。“转轮王,一定要挺住!地煞此刻不过是虚张声势,他刚才启动阵法的最后一步,已经消耗了自身的大部分能量,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只要你我联手,一定能将他拿下!”二郎神一边挥舞三尖两刃戟,一边用内力传音给转轮王。“好!”转轮王点点头,随即也用内力传音给二郎神,“今日绝不能让这个魔头跑了!”两人有了默契,越战越勇,一左一右夹攻地煞,渐渐地地煞便只有了招架之力。正如二郎神所说,地煞的大部分能量其实已经在启动阵法的时候就已经通过七个心腹传送给七颗古星辰了。在使出“毁天灭地”和“唯魔独尊”这两大绝招的时候,又将他残余的能量耗了个干净。他本想吞噬那些天兵天将的魂魄,给自己补充能量,却被转轮王给阻止了。若与一般的人交手,地煞还能占个上风。可偏偏他这次遇到的是二郎神和带着冥王五成功力的转轮王,一两百招下来,地煞已经觉得力不从心。萦绕在他身边的煞气渐渐淡去,那些被他召唤出来的邪灵也渐渐失去了影踪,大地逐渐恢复了平静。这一仗直打得天昏地暗,从深夜打至黎明。当天边第一缕晨曦出现的时候,地煞再也支撑不下去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地煞眼珠一转,空中早被二郎神幻化的神兵围得严严实实,显然不是逃逸的好地方。他身子连续晃动,躲开转轮王和二郎神的夹击,虚晃了一下手里的龙牙刀,突然对着地面冲了下来。显然,他又想故技重施,利用土遁而逃。就在这时,二郎神手指一点,大喝了一声,“封!”寒水寺的后山彻底被冰冻起来。这冰不是普通的冰,而是灌注了天山玄铁的冰水,被它封住的地面就如铜墙铁壁一般坚硬,任谁也别想再用土遁术逃走。地煞急速从空中落下,却一头栽在这坚硬的地面上,当时就被撞得头昏眼花,二郎神与转轮王的兵器同时出手,对着他的背飞了过来。黑白无常的脚镣手铐也像镣索一样飞过来缠住了地煞的手脚。地煞侧身一躲,还是被二郎神那把神兵三尖两刃戟刺穿了手臂,而转轮王的宝剑也直接穿透了他的后背,一口鲜血从地煞嘴里喷出。二郎神手一抬,一根加注了法力和降妖符的捆妖绳从空中落下,将那重伤的地煞捆了个严严实实。转轮王落下云端,手一伸,宝剑从地煞身上飞出,鲜血顿时喷溅出来,地煞的红衣上一片血红。二郎神也带着哮天犬降落到地面上,还未来得及说话,十三突然从大树后跑了出来,一把攥住转轮王的衣袖,“转轮王,快带我回冥界,我要告诉冥王,月灵儿是奸细,她和地煞有奸……情!”转轮王心里一惊,反手重重地握住十三的手,制止她再往下说,随即抬起头来看向二郎神,双手抱拳,“二郎神,如今地煞已经抓到,阵法也已中止,十三也找到了,我们就此别过吧。我即刻就带十三回冥界去向冥王复命,咱们后会有期!”白无常也迅速拿出养魂葫,“十三,快进来,我们带你回冥界。”二郎神何等聪慧,就十三这一句话便已听出问题,见转轮王和黑白急着带她走,自然不肯,人影一闪,挡在十三和转轮王与黑白无常中间,“转轮王,地煞抓到,却还得由陛下亲自审问。这十三被地煞囚禁在身边多年,想必清楚地煞很多事情。我们都知道,如今天界很可能有地煞安插的钉子,为了三界的和平,我想请十三也前往天界,将她所知道的一切告知陛下。”“可是十三不是神仙,根本入不了南天门。不如我带她回冥界,等她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禀明冥王,我再亲自来天界禀报天帝。”听了十三那句话,转轮王当然不敢让她去天界,若十三在天帝面前也这么说,灵儿就彻底完了。来不及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转轮王只想着先把十三带回冥界,一切由冥王来定夺。“转轮王不必担心这个。”二郎神微微一笑,手一抬,十三的魂体就飞入了半空中一个天兵的体内,“这些天兵都是我用神豆幻化的作战兵士,并无魂体,十三的魂体安放在他们身上,一定能顺利通过南天门。”转轮王无话可说,只好让黑白无常先回冥界,自己则跟着二郎神一起返回天界。转轮王本想在路上找机会单独和十三说话,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二郎神押解着被捆绑的地煞动身的时候,却将一众天兵统统变回了神豆,放在自己的衣袖里,转轮王哪里还有机会问十三呢?一路上,转轮王的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十三到底为何这么说,难道灵儿真的和地煞有来往?这怎么可能?!那十三到底看到了什么,又知道些什么?转轮王脑子里各种猜想,连什么时候到了南天门也不知道。高悬在南天门前的照妖镜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这才让转轮王停止了走神。四大天王拿着法器冲了上来,看清是二郎神押解着地煞归来,向来严肃的他们也露出了笑脸。“二郎神威武,终于把这魔头给抓住了,简直是为三界除害啊!”“四大天王过奖了,今日幸得冥界的转轮王相助,才能将地煞擒获。”二郎神谦虚地摆摆手,“我这就带地煞去面见陛下,由陛下亲自发落!”“二郎神快去吧!我们都恨不得陛下马上将这厮打个魂飞魄散才好!”四大天王笑着与二郎神拱手道别。二郎神拎着被五花大绑的地煞,和转轮王一起向凌霄殿而来。 第二百零一章 十三的证言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地煞被抓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天界,众仙欢欣雀跃,纷纷赶往凌霄殿,等待天帝的审问和处置。二郎神敲响凌霄殿外的大鼓,正在书房的天帝放下手里看着的奏折站起身来,下一秒,天帝的身影出现在凌霄殿的龙椅上。几乎就在同时,那些有着神职的神仙也全都出现在了凌霄殿。“启禀陛下,二郎神不辱使命,抓住了魔头地煞,现将其带回,请陛下处置!”二郎神将奄奄一息的地煞往地上一扔,微弯了腰,双手抱拳,向天帝禀告。众仙全都望向那地上的人,红眼红发,一对弯弯的角,大红的衣袍,不是那魔头地煞是谁呢?只不过如今的地煞再无往日的狂傲,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众仙一脸的喜色,凌霄殿外看热闹的神仙更是忍不住议论纷纷,对二郎神的各种赞誉满天飞。站在大殿右侧的凌天冷冷地看着躺在那里的地煞,真想冲上去补他几剑。一想到这家伙毁了自己的太阿剑,害得自己在不归山大败,凌天心里就不爽。此刻见他被捉拿回来,虽然不是自己亲自抓的,心里也觉得非常解气。二郎神将抓获地煞的过程一字不漏地做了禀告,并专门强调了转轮王的功劳。天帝赞许地点点头,“二郎神辛苦了!”随即,天帝望向转轮王,“转轮王也辛苦了!”“斩妖除魔是天界和冥界共同的责任,没有辛苦一说。”转轮王拱拱手,客套中带着一抹疏离。想到即将要面对的事情,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刚才在路上来不及问十三,一切只能静观其变了。“陛下,这次去寒水寺,不但抓获了地煞,还找到了冥界那个小鬼十三,她在凡界百余年,一直跟在地煞身边,想必非常了解地煞的各种情况和阴谋。”果然,二郎神开始谈十三了。“哦?这小鬼十三在哪里?”天帝并不笨,当然知道若这十三没有什么意义,二郎神是不会提的。看这样子,似乎已经带来了天界。这冥界的小鬼,二郎神能说服转轮王将她带上凌霄殿,这背后一定有隐情。再看看转轮王那不怎么好看的脸色,难道,此事与那月灵儿有关?天帝打定了主意,这可得好好问问。地煞如今已经抓到,他安插的奸细也好,钉子也好,必须一个个拔除,才能永绝后患。“她在这里!”二郎神从袖子里摸出一粒神豆,往凌霄殿中间一抛,一个天兵显出身来。二郎神手一伸,将十三的魂体提了出来,天兵转眼变回神豆,飞回他手中。“你就是十三?”天帝眯了眯眼,看着那个站在地煞身后,有些颤颤巍巍的女子。“冥王?”十三一抬头,看着天帝的脸,随即呆住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十三,这是天界,端坐上方的是天帝,还不快给陛下请安!”转轮王见状忙在十三身后提醒。“十三参见陛下!”十三慌忙双膝跪下,给龙椅上的天帝磕头行大礼,心里暗自嘀咕,怎么这天帝和冥王这么相像。天帝倒也没有细想,以为十三离开冥界太久,才被解救,一时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误把这里当作冥界,把自己当作冥王罢了。“十三,朕问你,你跟在地煞身边这么多年,可知道他有什么阴谋诡计?你不要害怕,慢慢说。”天帝看着跪在下方的十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柔和一点。“回陛下的话,地煞他一直想颠覆三界,成为三界至高无上的魔王。”十三答道。“十三,你这个叛徒……奸细……”突然,那被捆绑成一团扔在地上的地煞开了口,话里带着指责。“我不是奸细!我本来就是冥王的人!月灵儿才是奸细,是叛徒!”十三当即大吼了一声。“十三,不要乱讲话!”转轮王连忙在后面制止,可十三的话已经说出来了,引得众人哗然。众仙纷纷望着十三,期待着她的进一步“揭露”。二郎神剑指一点,地煞再说不出一句话来。“你是说,月灵儿是奸细?”天帝眼眸一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转轮王,让十三如实说来!”天帝这一开口,转轮王再也无法阻止十三说话,他突然有点后悔,当时看到十三,为什么没有让她趁乱逃回冥界,非要把她留在身边,如今惹出这等麻烦,灵儿看来是凶多吉少了,自己回去要如何向冥王交待?“陛下,此前我也不知道月灵儿是奸细,只知道她是冥界的一个小草妖,深得冥王喜爱,冥王当初送我去凡界的时候,还特意叮嘱我,凡是与月灵儿有关的事情,一定要多加留意……后来,月灵儿跳进洗髓池,变成了女子,阿月上神和菡萏仙子也赶到了幽冥谷。我们在离开的时候遇到了返回的地煞,为了争抢月灵儿,地煞和阿月上神等人交上了手,我也被他打晕了过去。”十三并不知道此前发生的种种,也不知道冥王派转轮王去找她是为了救灵儿,此时她见天帝和冥王有八分相像,对天帝顿生好感,一心要揭发月灵儿,助天界除去地煞。“十三,后来呢?”天帝步步追问。“后来等我苏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被地煞带到了凡界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寺庙里,地煞将自己的魂体隐匿在寒水寺的僧人身上,他的几个心腹也隐匿在此,而我的魂体先后被他放进了蟑螂、臭虫和狐狸身上,藏在他禅房的床脚下。”“这些与月灵儿有什么关系?说重点吧!”一旁有的神仙巴不得十三直入主题,快快揭了灵儿的“老底”。司命和圣元星君暗中看着转轮王愈加难看的脸色,相互对视了一眼,不难想象等下会发生什么。只是,对于月灵儿真的是奸细,他们还是有些遗憾。“不急,十三你慢慢说,你所知道的都说清楚。”天帝倒真的不急。这一次,月灵儿的事情必须要查实,让冥王无话可说,也让阿月此后无话可说。“数年前有一天,地煞带了个女人回来。当时我在床脚下只觉得纳闷,要知道地煞躲在寒水寺八九十年了,一直小心翼翼,从来没有带过女人回来。地煞和那女的一进屋就开始行那苟且之事,我却觉得那女子的声音非常熟悉。后来从他们聊天的过程中,我才知道,原来被地煞带回来的竟然是月灵儿,因为修仙成功,冥王许她离开冥界,月灵儿就悄悄跑到寒水寺与地煞私会来了。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原来这月灵儿在幽冥谷的时候就已经是地煞的人了,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变身!”“你是说,月灵儿还是男妖的时候,便已经和地煞勾搭上了?”天帝挑了下眉,话里虽不带情绪,可一想到那月灵儿还是男儿身的时候,就已经和地煞颠鸾倒凤,心里自然是极不舒服的。“当年在幽冥谷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月灵儿是被地煞骗来的。当时月灵儿被蝎子精蜇伤,地煞变成小狼崽,用自己的内丹救了她。到了幽冥谷后,因为谷内阴寒,地煞依然变成狼崽钻到月灵儿怀里为她取暖。月灵儿抱着狼崽睡在床上,我躺在椅子上,一直担心地煞对她不轨,没想到,在我睡着以后,地煞真的和她发生了关系。而那月灵儿自此迷恋上了地煞,更因贪恋床底之欢,竟答应做了地煞派往冥界的卧底。”十三说到这里,痛心疾首,“亏我当时还一心想要保护她,还以为她是为了阿月上神才跳进洗髓池,忍受洗髓伐骨之痛,变身女子,原来,一切都是她和地煞的阴谋,她就是个叛徒,是地煞的奸细!”“贪恋床第之欢?!果然是妖孽啊!真的无耻到了极点!不但骗了阿月上神,还骗了冥王这么久,实在可恶!”十三的话音刚落,两侧的神仙纷纷低声议论起来,而殿外那些神仙更是骂骂咧咧,没有一句好话。转轮王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黑,黑了再白,脑子里那根弦就快绷断了。十三说的这些,他自然想不到,可是,在震惊之余,他还是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灵儿就算骗得了别人,也不可能骗得了那么腹黑的冥王啊!“十三,你说你当时躲在床底,不过是听声音和两人的对话,判断出那女子是月灵儿。难道你没想过,这一切很可能是地煞设的局,他就是想让你误会,以为和他在一起的是灵儿。”转轮王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转轮王,我当时心里也很怀疑。地煞向来狡猾,我也担心他陷害月灵儿。所以我悄悄从床下爬了出来,只一看到那地上的长裙,我就呆住了。在冥界待了几年,冥王的衣物我是很熟悉的,那裙子所用的布料和织法竟与冥王的衣物一模一样。若是地煞找的其他女子来扮演月灵儿,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长裙?” 第二百零二章 灵儿出火牢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十三说这番话的时候,自然是回头看着转轮王,她不知道转轮王为什么要帮灵儿,想来这奸细把冥王都骗过了,转轮王自然也被骗过了。“一件长裙也说明不了什么啊,十三!”转轮王的话里已经明显带着无奈了,“衣物什么的都是可以幻化的啊!”“可是,当我爬出去看向床上的时候,却被地煞和月灵儿发现了。月灵儿抬手把我抓到了手里,那么近的距离看着她,我确信无疑,那绝对是月灵儿,不可能是别人冒充的!”此刻的十三,完全是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她一心要揭露月灵儿的真实面目,以免大家再被她欺骗,以免冥王再上当受骗。“十三,你凭什么这么确信?”天帝开了口。“陛下,当初在幽冥谷,是我在洗髓池边守了整整三日,亲眼看着月灵儿由男变女。她的容貌,深深地刻在我脑子里,我怎么会弄错呢?她刚到幽冥谷的时候,我也化身小松鼠跳到她怀里,为她做过暖炉,她身上的气息我非常熟悉。那日将我抓在手里的绝对是月灵儿!即使她当时也变成了红发红眼,可是,她的容貌。她的味道都没有变,我绝不会弄错的!”“十三,你是说月灵儿是红发红眼?”天帝反问了一句,“她也是魔?”“陛下,这个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反正月灵儿只要和地煞行那苟且之事,就会变成红发红眼,但每次她离开的时候,又会变回去。”十三如实说到,“对了,她和当初在幽冥谷相比,唯一的变化就是额头上多了一个图案,好像是一株草。那草平时是橙红色的,可一旦她和地煞上了床,那草也会变成红色的。”“十三,月灵儿经常去寒水寺找地煞么?”“陛下,她前后来过几次,每次都很神秘。最近她倒是没来了,我听地煞说,她被天界抓了。我当时就想着若有机会逃出来,一定要告诉冥王,月灵儿是奸细,千万别给她骗了!”“十三,你说的这些都很重要。不过,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大事忘了说的?”天帝再次提问。“对了,陛下,有一次地煞和月灵儿聊天被我听到,好像是说这天界也有他们的内应。”十三歪着头想了想,这应该算大事吧。“哦?他们可提到那人的名字?”天帝连忙追问,这可是非常重要的。“没有,他们没提,就这么说了一句,说是日后若杀到天界,那人自然会有所行动。别的,就什么都没说了。”十三摇摇头。“那人是阿月么?”突然,沅芷星君问十三,众人一惊,随即都关注起这个问题来。那在殿外看热闹的紫莹更是瞪了沅芷星君一眼,心里直埋怨他蠢,阿月怎么可能是奸细?“应该不是阿月上神。”十三又摇摇头,“我听地煞和月灵儿的对话,阿月上神应该也是不知情的,他也是被月灵儿骗了。虽然,月灵儿和他有夫妻之实,但那也是因为月灵儿变身后必须要在十二个时辰之内与男子交……合,否则就会爆体而亡。月灵儿心里根本不喜欢阿月上神,她一心想做地煞的魔后!”这一席话犹如平地起惊雷,除了早就知情的转轮王,凌霄殿内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你说什么?阿月与月灵儿已经有夫妻之实?”天帝的震惊不亚于任何人。“是啊,陛下,难道你不知道?不然月灵儿为何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加了个月字?她的本名就叫灵儿啊!”十三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在天界掀起了怎样的波澜,只出于一片对冥王的忠心据实说着,“不过,我想,阿月上神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她诱惑的,地煞本就想让她迷惑阿月上神。”一时间,凌霄殿内气压低得吓人,天帝的脸色难看到极点,殿内众仙全都知趣地低着头,没有一个敢说话。而殿外站着的众仙却像炸开了锅,各种议论不绝于耳。“我就说嘛,那阿月怎么会鬼迷心窍,一心求娶个草妖,原来是早就和她行过周公之礼了!”“那样的妖孽,阿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她的诱惑?!唉,真是可惜!”“阿月上神真的和那妖孽欢好过了?这怎么可能?我不敢相信!”“地煞那魔头睡过的人,阿月上神怎么也看得上?”“要我说,阿月上神也是受害者,他也是被迷惑了。应该把那妖孽碎尸万段,打个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才好!”紫莹呆呆地站在那里,听着周围的各种言论,只觉得心里在滴血,又疼又苦。她被父王禁足半月,才刚出来没几天,就听说二郎神把地煞给抓住了。赶来看热闹,却不曾想看到了十三当众揭发月灵儿的好戏。只是,没想到自己的阿月哥哥真的早就和那月灵儿欢好过,难怪他从来不肯正眼看自己一眼。亏得自己还一直把他想得那么正直、清冷,原来骨子里,他也是个抗拒不了美色的男人!此时此刻,紫莹脑子里不断想起灵儿与地煞欢好的场景,不断想象阿月和月灵儿身躯交……缠的样子,不争气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她的手不知不觉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掐得自己生疼也不知道。输给谁都可以,偏偏自己输给了一个如此下贱、如此无耻、如此淫……荡的草妖,这叫她情何以堪?!这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十三你先起来。”沉默良久,天帝开了口,“去把那月灵儿带上来,朕要亲自审问!”天帝铁青的脸色已经说明,他此刻的心里烧着一团怒火,这火熊熊燃烧,就要将那罪人月灵儿彻底焚烧成灰烬。“是,陛下!”两个天兵接过天帝从龙椅上抛下的手谕,疾步向九重天的火牢而去。火牢里,灵儿刚刚得以喘一口气。浑身又酸又疼,又累又渴的她警惕地观察着闭眼打盹的毕方,生怕这家伙又耍诈。有一次毕方闹腾了一个时辰,停下休息。灵儿刚拿出水袋想抿口水,毕方就直直地对着她冲过来。幸好灵儿死死抓住了水袋,不然掉到地上,就再也没有一点水源了。可她的金创药就没这么幸运了,那次她趁毕方休息的时候拿出金创药给伤口上药,没料到毕方冲过来,用翅膀一扇就把那药给扇飞在地,还没等灵儿冲上去捡,毕方竟对着地上的金创药喷出一口熊熊烈火,金创药转眼就化为了灰烬,害得灵儿难过了好久。从此,即使是毕方休息,灵儿也不敢掉以轻心了。只是,灵儿发现,自己腹部那股神奇的气息最近越来越弱了。虽然每次她的体力什么的到达极限的时候,那股气息仍会从腹部传来,但其修复伤口的速度越来越慢,能补充的能量也越来越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这火牢待久了,身上的能量真的也快耗尽了。冥王。阿月,你们什么时候可以救我出去呢?就在灵儿低头叹气的时候,火牢的门意想不到的打开了,“月灵儿,陛下要见你!”两个天兵站在牢门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知道了。”灵儿飞了过来,牢门在她身后自动关上。“能让我换下衣服么?”灵儿看看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裙子,简直惨不忍睹。虽然不知道天帝此番召见自己所谓何事,但这样走到大庭广众之下,灵儿觉得实在有伤大雅。“有什么可换的?难不成还想着要去迷惑谁么?”一个天兵不屑地瞪了灵儿一眼,眼里全是鄙夷。在他看来,这灵儿上了凌霄殿,就是和地煞那魔头一起被处死的结果,换衣服什么的简直是多此一举。“你换吧,我们在前面等你!”另一个天兵拉住自己的同伴,不让他说下去。天界的规矩可是容不得他们这样的小人物多嘴的。就算月灵儿马上就要被处死,那也是陛下和众位大神才能说的事情,他们这样的小天兵还是少议论的好。何况,既然月灵儿是妖孽,让她这样衣不蔽体地走出去,站在众仙面前,恐怕陛下也会觉得不妥吧。待两个天兵的身影消失在牢房前面的拐角处,灵儿迅速给自己使了个清洁术,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条长裙,手一指便代替了自己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裙子。她又拿出水袋喝了几口水,湿润了一下又干又疼的嗓子,用手顺了顺像枯草一样的头发,这才快步上前,跟着两个天兵走出了牢房。刚一走出牢房,灵儿不自觉就眯起了眼。虽然火牢中因为毕方整日玩那火球,并不黑暗,可那毕竟不是自由天空下的太阳,许久不曾见到阳光的灵儿却第一次觉得太阳是如此可爱。清风徐徐,扑面而来,灵儿深深地吸了口气,鼻腔里面长久以来的干燥感不见了,湿润的空气夹杂着不少的灵气分子将灵儿包裹着。 第二百零三章 当庭对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感受到充盈的灵气,若不是因为自己现在身份特殊,灵儿真想张开双臂好好地拥抱这些灵气。灵儿缓缓地走着,大口地呼吸着,尽量将空气里的灵气分子吸纳到自己体内,弥补自己在火牢里损失的能量。“她怎么走这么慢?要不要催催她?你看她那样子,简直像是在闲庭漫步一样,看着就恶心!”灵儿走得慢,那个天兵又不满了。“她现在的身份,难不成你我还带着她驾云?让她走到凌霄殿就不错了。陛下刚才也没说速速将她带回,也没让你我绑了她。就让她走吧,她又还能走到几时呢?!”另一个天兵回头看了看半眯着眼走路的灵儿,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是灵儿最后一次这样漫步了,就让她慢慢走吧。将死之人,和她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呢?灵儿自然不知道这前面两人都在说什么,她只是拼命吸收着周围空气里漂浮着的灵气分子,尽力让自己从内到外得到修复。这里毕竟是天界,灵气当然很充盈,才走出九重天,灵儿的脸色就好看多了。虽然还是很苍白,但也比刚出火牢时的惨白好了很多。而她那一头乌发,也以看得见的速度从干枯变得滋养起来。她那有些干巴发皱的皮肤在这吐垢纳新中也逐渐舒展开来。“月灵儿,你走快点!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在散步啊?!”那天兵终究还是怒了,回头大喝,灵儿也不说话,快步跟了上去。还没到凌霄殿,灵儿就发现凌霄殿前围满了神仙,想必这些人都是来看天帝审问自己的吧。天界的神仙果然是闲得无聊啊!灵儿心里暗自苦笑,自己在这天界还真的是有名,每次到凌霄殿都会引起轰动。只不过,这名声似乎一次比一次烂,到如今完全已是臭名昭著。众仙听得脚步声,都扭头过来看,然后自动地为三人闪开了一条道。所有人望向灵儿的眼神都是说不出的蔑视和厌恶,有几个仙子甚至在灵儿走过自己身边时狠狠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就差没直接跳上来指着灵儿的鼻子谩骂了。“妖孽!”“贱……人!”“奸细!”“不要脸!”一声声的辱骂在身边响起,灵儿充耳不闻,一直挺着背,目不斜视地向殿内走去。紫莹这一次出奇的安静,看着灵儿从身边走过,她居然一言不发,只是她眼睛里燃烧的那愤怒与仇视似乎比毕方吐出的火焰还要猛烈。灵儿走过她身边,都能感觉到那目光如炬,穿透自己的后背前心,似想将自己万箭穿心。“灵儿!”看着缓缓走来的灵儿,看着她苍白而瘦削的脸,看着她明显清减了不少的身子,转轮王一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要如何告诉她,自己找来了十三,却是给她带来了杀生之祸?“转轮王,我很好,不用担心。”灵儿感激地看着转轮王,这一殿的人也就转轮王望向自己的眼里是担忧,对站在这里唯一担心和牵挂自己的人,灵儿自然是心存感激的。“灵儿,无论如何,我相信你,冥王相信你!”转轮王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想着她的不易,想着她如今的遭遇,只能用内力将这句话传到她耳里,今日若到了最后一刻,自己一定会舍命保她周全。灵儿点点头,抬眼望向前方,这才发现地上躺着一个红衣人。灵儿定睛一看,顿时眼里冒出火花,“地煞?!”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火牢里关了不过大半个月,天界就已经将地煞抓住了。这个可恶的魔头总算是伏法了,自己的冤屈是不是也应该昭雪了?只是,为何这些神仙望向自己的表情还是这般憎恶?就连司命大人和圣元星君也没有笑脸。难不成地煞又在这里胡说八道、陷害自己?这个恶魔,就是死也要拉着自己一起么?就在这时,灵儿突然发现地煞背后还站着一个人,那身影,那模样,不是十三是谁?“十三?!”灵儿激动地唤了一声,心里不由一喜,终于找到十三了,她果然平安无事。十三一直跟在地煞身边,幽冥谷的事情她也最清楚,有她在这里,终于可以还自己清白了。“呸!无耻的叛徒!”十三冷冷地看了一眼灵儿,想着她掐着小狐狸的脖子,一心想掐死自己的情景,心里说不出的厌恶,“这个时候还演戏给谁看?”灵儿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十三会是这样的表情和言行,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天帝在龙椅上冷喝了一声,“月灵儿,还不跪下?!”灵儿来不及细想,双膝跪了下来,“月灵儿参见陛下!”那倒在她身前的地煞听到灵儿的声音,扭着身子回头看着灵儿,虽然他被二郎神点了哑穴说不出话来,可他望向灵儿的眼里都是担心,都是思念,都是爱恋,那种刺骨的情意在这一眼中显露无遗。灵儿连正眼都不看向地煞,所以根本无视他炽热的眼神。可在周围众仙看来,在天帝看来,这地煞对灵儿那就是宝贝得紧。事到而今眼目下,他地煞还想着灵儿的死活和安危,这不是赤果果的奸情是什么?就连当初对这一切还有几分怀疑的司命和圣元星君,此刻也已经非常笃定,灵儿确实是奸细,她不但欺骗了阿月,欺骗了冥王,也骗过了自己。“月灵儿,对于你乃魔头地煞派往冥界和天界的奸细一事,你还有何话说?”天帝的声音异常的冷,异常的威严。“月灵儿不是奸细,我与魔头地煞乃不共戴天的仇人。”灵儿的背挺得笔直,望向天帝的眼里透着坚定。“狡辩!”天帝的手猛地一拍龙椅的扶手,一股巨大的威压对着灵儿扑面而来,灵儿猝不及防,身子一震,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灵儿!”转轮王心里一急,上前一步欲将灵儿扶住。“我……没事!”灵儿轻轻推开转轮王的伸出的手,手撑在地上慢慢直起背,依旧是那句话,“月灵儿不是地煞的奸细!”“月灵儿,你真不要脸,这个时候还抵死狡辩!你不是地煞的奸细是什么?你明明就是地煞的情人,多次溜到寒水寺与他私会,你担心我向冥王报信,还想杀死我!”一旁的十三见灵儿“冥顽不化”,一着急就骂起来。“十三,陛下问话,你休得无理!”转轮王已经对十三无语了,虽然知道她是一片忠心,可造成这样的局面等下到底该如何收场?“十三知道了!”十三有些不甘地闭上了嘴巴。“月灵儿从未听说过什么寒水寺,更未去过,更不曾与地煞在私下见过面。”灵儿也不看的十三,只是望着天帝,一字一句,拒绝这扣在自己头上的帽子。“你!……”十三又想说话,却收到转轮王冷冷一瞥,连忙打住话头。她很为气愤,一贯宠溺自己的转轮王如今怎么不站在自己这边,反而处处维护这奸细月灵儿,可见月灵儿平时早就将冥界的人骗得团团转,无人看得清她的真面目。一个转轮王就已是如此,不难想像那对她宠爱有加的冥王会任何?这月灵儿的迷魂汤简直不可小觑!“十三,朕要把你所见所闻再说一遍!朕倒要看看,你月灵儿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天帝此举显然是要十三当众和月灵儿质证。“是,陛下!”十三再也顾不得转轮王的警告,噼噼啪啪又将此前所说再陈述了一遍。“月灵儿,你都听到了?你如今还有什么话说?!”待十三说完,天帝再次看向月灵儿,“你与地煞狼狈为奸,私下共谋,并以美色引诱阿月上神,欺骗冥王,妄图助地煞颠覆三界,残害天下苍生,铁证如山!”“所谓铁证,皆是胡言。月灵儿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更没有颠覆三界的野心。所谓美色引诱,更是无稽之谈!”灵儿在天帝的威压下,嘴角一直渗着血,但她始终不愿认罪。“月灵儿,你是我见过的最无耻的女人!你真的太会演戏了!亏得冥王真心待你,你却……”十三再次忍不住指责灵儿。“十三,我对阿月如何,我对冥王如何,岂是你一个旁人有权评论的?我相信,阿月也好,冥王也好,绝不会认为我月灵儿是你口中所说之人!地煞设的局骗得了你,却骗不了阿月和冥王!”灵儿抬眼看着十三,眼里满满的都是失望。灵儿终于明白为何这天界所有的神仙看向自己都是这副神情,原来是因为十三的指证。自己一直把十三当朋友,担心她的安危,没想到此刻她却成了证明自己与地煞有奸情的证人。“荒唐!你的意思是朕和众仙家都和这十三一样,被地煞骗了?”天帝眼睛一瞪,“难不成我们都是糊涂虫,只有那被你迷惑了心智的阿月和冥王才是清醒的?若不是你用美色诱惑,阿月会和你在一起?” 第二百零四章 孕育魔之子?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月灵儿和阿月相互心悦,一切不过是发乎情,囿于心,哪来的美色诱惑一说?”灵儿看向天帝,毫不屈服。“放肆!”天帝的威压再次袭来,本就虚弱的灵儿噗地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一歪便倒了下去。“灵儿!”转轮王冲上去,将灵儿抱在怀里,抬头看着天帝,“陛下,此地煞与月灵儿当着十三的面私会,谈任何事情都不避讳十三,这难道不蹊跷么?还请陛下明查!”“转轮王,朕审问人,不需要你来教!”说话间,天帝的第三道威压袭向转轮王怀里的灵儿,灵儿再次吐血,身上的衣衫被鲜血染红,脸色白得有些几近透明。“灵儿,你没事吧?!”转轮王顾不得那么多,伸手握住灵儿的手腕,想要将自己的念力和灵力输送给她,谁知道这一握,转轮王大吃一惊,看着自己怀里奄奄一息的灵儿,欲言又止,“灵儿,你……”就在这时,灵儿觉得腹中一热,一股微弱的气息向四周传递开来,她知道,那救命的能量又在保护自己。灵儿挣扎着坐起身子,离开转轮王的怀抱,“我没事。”如今的自己和谁扯上关系,都会连累别人,自己还是不要害了转轮王才好。转轮王神情复杂地退到灵儿身后。天帝的眼眸一深,当即开口,“速去将云鹤尊君请来!”“是,陛下!”两个天兵急速跑出凌霄殿,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云鹤尊君疾步走入殿中。“云鹤参见陛下!”“云鹤尊君,朕要你好好为月灵儿诊诊脉!”天帝开门见山,刚才转轮王的举动让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此刻召云鹤前来,便是要查证一下。“是,陛下!”虽然搞不懂天帝意欲为何,云鹤的银线还是在第一时间搭上了灵儿的手腕。云鹤一边轻轻搭着手里的银线,一边微蹙着眉,反复打量了灵儿的脸色,轻叹了一口气,银线从灵儿手腕上飞开。“云鹤尊君,有何发现?”“陛下,月灵儿有孕了!”云鹤沉默了一下,说出一个让众仙震惊的答案。灵儿闻言也愣住了,自己有孕了?自己有了阿月的孩子?阿月要做爹爹了?自己要做娘亲了?灵儿不由得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我的孩子,原来在火牢中暗中保护我的,不是什么天生的能量,而是你!是你预感到娘亲有难,所以才将自己的能量传送给娘亲!一时间,灵儿心里又酸又甜,眼泪差一点就滚落下来。“你确信?”天帝心里一滞,果不其然。“陛下,云鹤不敢妄言!月灵儿确实有孕了,看这样子,应该是刚刚有孕一两个月的样子,目前孕相极不稳定。”云鹤再答。云鹤话音刚落,众仙再次交头接耳。“还说自己不是奸细!这阿月上神在水牢关了一个月,一出来就被陛下送去了万佛山,这都在万佛山待了两个多月了,这孩子肯定不是阿月上神的。”“是啊,这一定是地煞的魔胎!”“我看啊,说不定是那冥王的种!冥王和她本就暧昧不清,珠胎暗结也是有可能的!”“这妖孽太无耻,太下贱了,这孽种是谁的都说不清楚,让陛下一起处死得了!”面对这些污蔑和谩骂,灵儿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一样。她呆呆地坐在那里,手放在腹前,心里涌起无数酸涩。如果说,以前的种种她从没有怪过阿月,这一刻,灵儿的心里对阿月终于有了一丝埋怨。为什么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护在身边的不是阿月,而是这小小的孩儿?灵儿很清楚,自己的孕相不稳,不是因为这孩子先天不足,当他在自己腹中第一次向自己传送能量的时候,那可是非常强大的一股能量。只是,这么长的时间里,自己在火牢消耗太大,受伤太多,这孩子因为救母,已经把自己的能量消耗殆尽了,此刻才会如此虚弱。阿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我们的孩子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孩儿,娘亲对不起你!你本该得到娘亲和爹爹最好的呵护,眼下却被人说成是魔胎,是孽种。灵儿的心里突然冒出一股怨气,她缓缓地抬起头,眼里流露出一种疼痛,一种嘲讽。这不公的天界,既然容不得我,那我又何必要顺从于你?!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那被天帝悬挂在主梁那个的虚影剑也在这一刻发出嗡鸣,忽地一下从上方飞了下来,落在灵儿手中。“大胆月灵儿,你要反了不成?”天帝见状,怒喝了一声。“月灵儿从来就不属于这天界,何来反了一说?”灵儿轻轻抚摸着虚影剑,抬起头来,话音里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冷淡和疏离,“既然天界容不得我,我离开便是。从此,我月灵儿再不踏足天界半步!”“放肆!天界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么?”天帝大怒,“月灵儿,你给朕搞清楚,你助纣为虐,与魔勾结,不但天界容不得你,凡界和冥界也会人人得而诛之!”“我助纣为虐?与魔勾结?你们哪只眼睛看见了?就凭所谓的听说就要给我定罪?!我不服!所谓神仙,应该是心系苍生,慈悲为怀,可是你们一个个污言秽语,妄自尊大,连冥界的鬼魅都不如!我月灵儿凭什么要让你们来审问?凭什么要由你们来侮辱我的清白?就因为我爱上了阿月么?如果神仙是这样的黑白不分、是非不明,我宁愿我从来没有爱过他!”灵儿说着将虚影剑在地上一撑,站起身来,随即转身看向转轮王,“转轮王,我们回冥界吧!”说话间虚影剑没入了她的右手。“将月灵儿拿下,和地煞一起送往诛仙台!”天帝已经盛怒,衣袖一挥,若干天兵扑了上来。就在此时,谁也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那一直蜷缩在地上的地煞忽然哈哈大笑,用力一挣,扯断了二郎神用来捆绑他的捆妖绳,一跃而起,一把抓过灵儿,搂在怀里。他身上的伤口消失殆尽,全身上下透着强大的气场与魔力。“本王的女人,谁敢动?”地煞搂着灵儿,大喝了一声,红袖一翻,凌霄殿内所有的人全部倒地,就连二郎神与转轮王也没有幸免。“灵儿,你说的好!这虚伪的天界,这些虚伪的神仙,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他们如此待你,你更该看清,只有本王对你才是真心的!”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地煞抱着灵儿飞身出了凌霄殿,殿外一片惊叫,那些级别较低的仙子,全都乱成了一团。“追!今日势必将地煞诛杀在天界,永绝后患!”天帝从龙椅上站起身来,一转眼就消失了身影,二郎神、凌天、司命、圣元星君等人也追了出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地煞裹挟着灵儿并未跑远,他在凌霄殿不远处的点神台等着众仙。地煞迎风而立,一袭红衣随风起舞。灵儿在他身旁盘腿打坐,地煞的一只手覆在灵儿头领,似乎正在向她传送能量,一圈圈红光从灵儿身上冒了出来。“不好,月灵儿要成魔了!”司命见状大惊,冲上来的转轮王也暗叫不好,难不成灵儿受了刺激,再度魔化?“成魔?哈哈哈哈哈,笑话!月灵儿本来就是魔,她需要成魔么?”地煞身子一移,挡在了灵儿身前,“月灵儿乃本王魔后,她是心魔残粒的再生,天生就是魔,尔等真是白痴!”“什么?月灵儿是残粒的再生?!”所有神仙都惊呆了,天帝也变了脸色,他迅速看了一旁的转轮王一眼,转轮王沉默不语,但那表情显然说明地煞并没有撒谎。天帝一个手势,无数天兵对着打坐的月灵儿冲了上去。地煞冷哼了一声,红袖一拂,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天兵扫出五丈远。天帝等人也被这力量推着,生生向后退了几步。二郎神和凌天手拿神兵冲上来,也被地煞挥手拍开。“蠢货!本王在寒水寺不过是故意败给你罢了,你真以为你打得过本王?若不败给你,本王能顺利进入这天界,顺利见到灵儿?”地煞此语一出,再度语惊四座。原来地煞使的是苦肉计,要的就是不费一兵一卒,杀进南天门。二郎神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说不出的挫败感。“本王的女人,你们居然敢关进火牢让她受了这么久的罪!就连本王的孩儿,也差点就被你们给害了!”地煞冷冷地扫过眼前诸仙,挑衅的目光落在天帝身上,“天帝老儿,你太小看本王了。魔岂是你轻易就能除去的?而今,魔已经后继有人,三界再也不是你说了算了!本王和本王的魔后所诞生的魔之子,将会是这三界新的主人!”说话间,打坐的灵儿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与地煞依偎而立。 第二百零五章 神魔大战(1)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只见灵儿的长裙变成了大红色,手臂上缠绕着同色的软烟纱,拖曳三丈,眉心的仙降草也变成红色,一头长发也是红色,恣意披散,无风自舞。她双眼透着一种诡异的绯红,眼角上弯,红色的眼影一直向上斜拉到鬓角,透着一股强烈的煞气。地煞揽过灵儿的腰,低头在她脸上一吻,温柔的声音与刚才判若两人,“灵儿,感觉如何?”“放心,我很好!”“我们的孩儿如何?”“有你的魔力相助,他现在也很好!”灵儿望向地煞的眼里也全是柔情。“灵儿,本王真是太开心了,本王居然有孩儿了!”地煞低头又在灵儿唇上吻了一下,“你我的孩儿,一定会是这三界最强大的魔!”这一下,就连转轮王也糊涂了。就算灵儿受了刺激成了魔,也不可能与地煞这般亲昵啊,可从两人的言谈举止来看,分明早就有情!而且,灵儿肚子里的孩子竟然真的是地煞的。难道,自己真的被骗了?冥王真的被骗了?“早就说她是奸细,是骗子,你还不信。现在你知道了吧,我说的都是实话!”尾随而来的十三站在转轮王身后,忿恨地看着与地煞相拥的灵儿。“十三,够了!你忘记你在本王身下承欢的情景了?!你才是叛徒!因为嫉妒本王对灵儿的宠爱,竟然跑来天界指证灵儿!本王告诉你,在本王心中,你不过就是个暖床的女人,你凭什么和灵儿比?!念在你伺候本王多年,本王不和你计较,但你若再在那里胡言乱语,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地煞猛地一转头,对着十三怒喝了一声。“什么?这十三也是地煞的人?”“这到底要相信谁的话?她刚才不是说自己是冥王的人么?”“谁的话也不能信!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不过是两个女人争风吃醋,没一个好东西!都是那魔头的女人,谁也不比谁好!”一时间,众人望向十三的眼神也怪异了起来,转轮王的眼里也难掩痛惜。其实,还在凡界的时候,当他接住被二郎神从半空中截回的十三,转轮王就已经发现,十三的身上有地煞的气息。他心里非常清楚,十三肯定被地煞玷污了,十三的清白之躯一定被地煞夺去了。只是,转轮王想不明白的是,若灵儿怀的是地煞的孩子,为何她身上没有半点地煞的气息?那所谓的“魔胎”也没有半点地煞的气息。“十三,你别做梦了。你以为让天界这些神仙灭了我,地煞就会让你做魔后?简直是痴心妄想!”半空中的灵儿也嘲讽着十三。“我,我没有……”十三无力地反驳着,四周的眼光像一把把刀子一样割得她心疼。自己又能反驳什么?自己的身子确实早被地煞玷污,在这些神仙眼里,一样是不洁的、不可信任的。“转轮王,你睁开眼好好看看,这就是冥王一心要维护的人!这就是你和冥界一心要维护的魔!”听闻灵儿的话,天帝怒火中烧,“你们骗得朕好苦!朕三番五次派人到冥界查找残粒的下落,原来你们竟将她这般保护起来。还骗朕说她是三界独一无二的仙降草,分明就是三界独一无二的魔!”“魔又如何?今日,本王就要你们明白,魔将是这三界最尊贵的存在!”地煞冷冷一笑,揽着灵儿一起飞至半空,两人对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携手对着众仙冲了过来。两人红袖翻飞,一道道红光好似利剑从半空中直射下来。二郎神和凌天一马当先,冲在前头,带着众仙迎战。转轮王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可还未等他想明白,一道道红光就已经在他身边炸开。“转轮王,小心!”十三在转轮王身后大喊了一声,“转轮王,不要再想了,月灵儿真的是魔,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你这个多嘴的贱人!我要你再说不出话来!”半空中的灵儿听到这一句,眼眸一深,当即舞动拖曳的软烟沙,几道红光对着十三所在的位置飞了过去。“十三!”转轮王连忙飞身过去,挡在十三面前,举剑挡住那飞来的红光,同时快速对十三说了一句,“十三,你马上藏到我袖子里面来,免得被误伤了。”“转轮王……”“快点,你在这里我会分心!”转轮王将十三往旁边一推,举剑和已经冲到面前的灵儿打了起来。灵儿此时看向转轮王的眼里一片冰冷,再无半点感情,仿佛从未见过眼前这个一直竭力维护她的人一样。她舞动着软烟沙,道道红光密集地向转轮王袭来。转轮王一边虚晃着手里的宝剑躲闪着灵儿凌烈的攻势,一边观察着。眼前的灵儿果然全身上下都是魔气,且充满了地煞的气息。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为什么自己始终觉得这中间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没有想到的。眼前这个真的是灵儿么?那怎么理解适才在凌霄殿,灵儿拿着虚影剑说的那一席话?前后不过短短一刻,为什么灵儿的心性、言行前后变化居然这么大?仅仅是因为地煞魔气的侵蚀,还是她此前只是在演戏?到底自己看到的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十三被转轮王猛一推,退后了十余步,待她站稳身形再看,那灵儿招招狠戾,势势夺命。可转轮王分别没有尽全力,只是闪躲,却不曾真正用手里的宝剑去刺那逼得他不断后退的灵儿。看得出,转轮王心里仍然有所顾忌。十三见状心里焦急万分,恨不能上前助转轮王一臂之力,可自己若真的上去了,也只能添乱而已。怎么办?怎么办?就在此时,二郎神回首抛过来一把神豆,神豆落在灵儿周围,变成一个个天兵,将灵儿围在了中间,替转轮王解了围。十三连忙化作一根丝线,钻进转轮王袖子里,紧紧抓在那玄纹上。“谢了!”转轮王飞身上前,站在二郎神身旁,与他一起迎战地煞。“想来你也对她下不了手,不如和我们一起先把地煞解决掉再说。”二郎神倒很聪明。“我不是下不了手,我是觉得有些古怪,好像哪里不对劲,总觉得她不该是灵儿。”转轮王苦笑了一下。“我是该说她戏演得太好,还是你太蠢?”二郎神瘪瘪嘴,“人家都对你痛下杀手了,你还替她说话。”“我只是觉得她前后变化太快了。如果她真是奸细,被带上凌霄殿开始,地煞就可以带着她跑出来,干嘛还要在众人面前演戏呢?反正最终都要暴露身份,演那场戏不是多此一举么?”转轮王还是想不通。“说不定她是在为地煞争取时间。”二郎神眼眸一深,“都怪我太大意了,以为降妖符加注在捆妖绳上,就能困住重伤的地煞。没想到这魔头竟然使的是苦肉计,骗过你我,混进天界来。但是,他当时的确被你的宝剑和我的三尖两刃戟所伤,估计月灵儿很可能是在拖延时间,让地煞暗中修复伤口罢了。”“就算是这样,她也用不着最后再演出一场与天界割裂的戏啊。”转轮王也不辩解,“先对付地煞吧,这一次直接灭了他最好!”然而,这一次显然二郎神和转轮王想得太简单了,地煞哪里像是在寒水寺后山那般消耗过大的样子呢?他甚至连邪刀龙牙都没有用,只召唤出玄龟盾,让这神兵自动挡住众仙祭起的各色法器,而他自己只是不停地翻飞着衣袖,就已经连连重伤了不少仙家。那些天兵天将更不是地煞的对手。地煞只需轻轻一拂红袖,就能把他们抛出八丈远。灵儿的实力虽然远远不及地煞,却也让那些围攻她的天兵天将没讨到半点好。更为诡异的是,灵儿此番也没有使用自己最拿手的虚影剑,只是抓着手臂上缠绕的软烟沙发射道道致命的红光,或是直接化掌为爪,将那些靠近自己的天兵抓得鲜血淋淋,看上去十分恐怖。转轮王偶然一回首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里一跳。此时双手成爪的灵儿确实就是一个魔,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凌天此时已经杀红了眼,虽然如今的他已经远远不是地煞的对手,可他依然无所畏惧地冲在最前面,和二郎神、转轮王等人一起与地煞全力搏杀。沅芷星君、汴宸等人也紧跟在后面,将地煞团团围住。地煞手一动,从他的袖子里飞出七个光影,转眼变成七个人,竟是那黑狼等人。原来在寒水寺后山上,当转轮王等人将黑狼等人“寄居”的七个凡人砍死的时候,地煞冲下来,衣袖一拂,就已经将黑狼等人的魂体收走,隐匿在自己身上,此时,有了这七个心腹帮忙,地煞更是如虎添翼。黑狼七人将沅芷星君、汴宸等人围住,而地煞则全心全意对付起凌天、二郎神和转轮王来。在他看来,与这样的人交手才有意义,那些无名小卒,根本不配他亲自动手。 第二百零六章 神魔大战(2)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天空中,各色法器飞舞,玄龟盾像亢奋的疯子一样左右抵挡着,不少神仙的神兵都被它折损,四处反弹的法器也误伤了不少天兵天将。玄龟盾下,地煞越战越勇,得心应手地击退了众仙的一次次进攻。轻拂衣袖的他,竟给人一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错觉。天帝默默地看着,一直拿着拂尘在他身前警戒的司命和圣元星君也默默地看着,暗自惊叹,相比于不归山一战,这地煞的修为确实有了很大的突破。想当初,不归山一战,地煞虽然可以轻松打败凌天,但绝对不可能是凌天与二郎神两人的对手。可如今,凌天与二郎神联手,还加上一个同样了得的转轮王,三个人却也无法将地煞拿下,只能勉强与之打个平手。相对而言,凌天是这四人中修为最差的一个。转轮王本不及他,但有了冥王五成的功力护身,自然就比凌天略胜一筹。加之凌天的太阿剑尚未修复,现在所用的兵器威力不够,与地煞交手不一会儿,即使有二郎神刻意护着他,凌天还是被那红光打得伤痕累累。黑狼等人这些年显然也在地煞的指导和督促下进行了修炼,再也不是当年不堪一击的蝼蚁。他们七个不但让沅芷、汴宸等人疲于应付,还在打斗的过程中不断向灵儿靠拢,与灵儿相互呼应,并从外围对灵儿形成了一种保护。眼看着受伤的神仙越来越多,天帝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难看。“你们去对付那月灵儿,把她给朕抓住。朕去会会这地煞。”天帝对司命和圣元星君扔下这一句,身形一跃,便对着地煞所在的方向飞了过去。司命和圣元星君得到旨意,立即向灵儿所在的地方飞了过来。无奈黑狼等人组成了一个诡异的阵法,他们根本无法轻易靠近灵儿,即使两人联手,一时半会儿也杀不进这个阵去。灵儿在那阵中飞来飞去,裙裾飘飘,像个耀眼的罗刹,一双利爪不断地抓向那些天兵天将,还不时停下来舔舐手上的鲜血,再无从前的端庄娴静,仿佛一下就由一个气质高贵的女神化身为了一个充满煞气的女魔头。饶是司命和圣元星君看了,也觉得胆寒。他们只觉得后悔,早知今日,当初菡萏将灵儿推下诛仙台的时候,自己就不该救她!而这一厢,一身白色玄纹金线蟒袍的天帝傲立在半空中,冷眼看着对面一袭红衣的地煞,对凌天三人说到,“你们先退后,朕来对付他!”“是,陛下!”凌天等人迅速退后,看着天帝和地煞的对峙。天帝气运丹田,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法印,一道金光闪过,一组金色的圆球带着浑厚的神泽对着地煞冲了过去。地煞身子不停急闪,同时不慌不忙拂着衣袖,将迎面而来的金球扫开,轻松化解了这一杀招。天帝眉一皱,再次提气,准备再次出招,却发现自己的丹田处一片空涩,竟然集聚不起半点能量。天帝大惊,运转精神力,方才发现自己的念力和灵力好像突然枯竭了一般,再也使不出半分。今日他明明服用过丹药,为何内力还是没能弥补起来呢?地煞没留时间给天帝多想,双手一合再一推,一道猛烈的红光对着天帝呼啸而来。天帝连招架之力都没有,只能往旁边闪躲。可那红光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生生地转了个弯,直接对着天帝撞了上去。天帝的前胸被重重一击,当即吐出一大口鲜血。“陛下!”二郎神和凌天见状立即冲了上来,一左一右将天帝扶住。二郎神一脸的震惊,“陛下,你可是身体不适?”以天帝的修为,怎么可能对付不了地煞的一招半式?除非天帝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陛下!”那一边的司命和圣元星君见状也大惊,立马掉转身子飞了过来,“陛下你没事吧?”“父王!”远处看热闹的紫莹见天帝受伤,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含泪搀扶着天帝,“你伤得重么?”“朕没事,你们一定要全力诛杀地煞和月灵儿。”天帝捂着胸口,脸色苍白,无力地靠在紫莹身上。凌天知晓天帝为阻止地煞阵法而消耗内力一事,此刻没有时间解释,只把天帝交给紫莹,“紫莹妹妹快快扶着父王退下,此处危险!”凌天说完这一句,转身和二郎神一起迎着地煞冲了过去。“陛下,这是冥王亲制的丹药,你服下后打坐消化,护住心脉要紧!”转轮王一眼就看出天帝的心脉受了重伤,连忙掏出一粒丹药递给紫莹,随后也飞身上前和二郎神、凌天一起再次与地煞近距离厮杀起来。“陛下,你安心疗伤,我等定当尽全力诛杀这两个魔头!”司命和圣元星君强压着内心的不安,看看天帝,再次冲着灵儿所在的方向飞了过去。“父王,我带你下去。”紫莹扶着天帝退到点神台的一角,将转轮王给的丹药喂到天帝嘴里,然后双手按在天帝的后背上,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天帝体内为他疗伤。无奈紫莹的修为太低,地煞刚才那一击太重,紫莹输入的灵力和念力根本无法在天帝体内凝聚起来。“父王,你等着,我马上把母后找来,她那里有不少凤族的灵药。”紫莹看着天帝变得有些灰白的脸色,眼泪啪啪地掉了下来。从小到大,天帝在这个女儿心目中就是无敌的存在,紫莹这是第一次见父王受伤,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颓废,心里一下就没了辙。“不用了。冥王这药不错,父王打坐消化片刻就好。”天帝不想惊吓天后,拍拍紫莹的手,“你为父王守着。”说完这一句,天帝盘腿打坐,闭上了眼睛,一道金光将他包裹在其中。紫莹执剑站在一旁,一边警惕地注视着交战的双方,一边掐了两个传音符,一个给蓝霜,一个给天后,召唤她们立即前来。那些远远站着观战的仙子,这一下开始真正觉得有些惊慌了。此前无论地煞怎么厉害,她们都不怕,在她们看来只要有天帝在,地煞怎么也掀不起风浪。所以神魔大战开始之后,她们并没有躲开,只一心想看到众神击毙地煞的一幕,更想亲眼看到月灵儿这个妖孽、奸细被诛杀的下场。可刚才地煞不但轻松接下天帝的斩魔决,而且只用了一招便重伤了她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天帝,这让那些看热闹的仙子一下就慌了,难道今日这场神魔大战真的会正不压邪?慌乱中,有人敲响了点神台前的东皇钟,钟声低沉悠扬,顷刻传遍整个天界。一百多万年来,这还是东皇钟第一次被敲响。这钟声的响起,预示着天界出了大事,所有在天界的神仙听到东皇钟的召唤,全部都火速向点神台赶来。蓝霜本在飞龙阁的书房里带着碧梧习字,此番听得东皇钟响,心里一滞。今日二郎神抓获地煞一事她也是知晓的,但她向来不喜看热闹,并没有前往凌霄殿围观。如今从未响过的东皇钟被人连续敲响了九下,且一声比一声来得急,这让她不得不怀疑天界出了大事。“小梧,娘亲要去点神台,你乖乖待着,哪里也不许去。”蓝霜抱着一脸茫然的碧梧,“听娘亲的话,你马上变成一方镇纸,隐去所有气息,在娘亲没有回来之前,千万不能显出身形。”“娘亲,出什么事情了?”碧梧虽小,却也懂得察言观色了,此刻听闻那东皇钟长鸣,又见蓝霜一脸的紧张,自然也知道天界出了大事。“娘亲也不知道,但一定与那魔头地煞有关。你听话,马上变身!”蓝霜在碧梧的脸上亲了亲,看着女儿乖巧地变成镇纸,将其放在字帖上,抓起宝剑转身出了书房,将门带上。刚一出门,紫莹的传音符就到了,蓝霜接过一听,脸色大变,脚下结了朵云,急速赶往点神台。飞凤宫,东皇钟刚刚响起第一声,便有人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天后,不好了,天帝被地煞打伤了!”“什么?!”天后一惊,手里的茶盏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二郎神抓回地煞,天帝当众询问十三,怒斥月灵儿,这一切天后都了如指掌。甚至,当地煞带着月灵儿“逃出”凌霄殿,被众仙围剿,天后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她正在为月灵儿身份的彻底暴露、如愿坏了阿月的名声而暗自高兴,却得到了天帝受伤的消息。来人还来不及说话,紫莹的传音符飞了进来,天后一把抓下传音符,还未听完紫莹的话,身影就冲出了大殿,驾云向点神台赶去。此刻的点神台几乎聚集了四海八荒的所有神仙,在东皇钟的召唤下,不但天界所有的神仙都赶到了,就连灵山王母、龙族、凤族、灵豹一族、青丘狐族的众仙也陆续赶了来。 第二百零七章 神魔大战(3)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天后落了云,跌跌撞撞地跑到天帝所在的地方,紫莹和蓝霜姐妹俩此时正一左一右地护在天帝身边。“你们父王怎么样了?”天后看着那团金光里天帝胸前的血渍,眼里一下就漫起水雾。“母后,父王服了一粒冥王亲手制的丹药,现在正在打坐消化。看样子,似乎比刚受伤的时候脸色好看多了。”紫莹宽慰着天后。“怎么会这样?那地煞不是被二郎神重伤了么?就算没有重伤,他也不可能是你父王的对手啊!”天后看着半空中不可一世的地煞,有些不敢相信。“我也纳闷,父王只出了一招就被地煞打伤了。”紫莹抬头看看地煞,又看看地煞不远处的灵儿,咬牙切齿地说,“都是月灵儿那个妖孽,这一切都是她和地煞的奸计。地煞是故意败给二郎神的,他使出苦肉计就是为了混进天界来救月灵儿这个无耻的妖孽!”“地煞的邪功果然比以前更加了得,可是,父王不可能不是他的对手啊?!”蓝霜紧张地看着与地煞对招的凌天,虽然隔了这么远,她也看得非常清楚,凌天现在已经浑身是伤,“我记得不归山一战,地煞还用了邪刀龙牙,可今日,他赤手空拳应付凌天、二郎神他们三人,也显得如此轻松。难道,他的魔功真的已经超越了父王的修为?”“不可能!霜儿不要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地煞再厉害,也绝不是你父王的对手!”天后连声否定,“你们父王不过是最近太累了。等下他打坐调息完毕,一定会将地煞打败的!”此时,那些赶来的神仙全部加入了战斗,就连修为较低的仙子也结出一道道符咒向着黑狼等人砸过去。大家同仇敌忾,一心除魔。地煞看着越聚越多的神仙,唇角暗暗上勾出一个邪魅的幅度,他猛地身影一跃,直接跳出二郎神等人的包围,落到了灵儿身后,“宝贝,累了吧?本王让你看出好戏!”众仙还没有反应过来,地煞双手反转,手里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大球,他将这球托起,用力向空中一抛,并大喊了一声,“邪魔一出,毁天灭地!天怨神怒,唯魔独尊!”二郎神和转轮王正在惊异,地煞这一招与他在凡界所使的招数完全不同,却见那红球飞至高空,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这光芒逐渐盖过了太阳的光泽,且颜色越来越红,越来越深,到最后,竟比冥界“天空”的暗红色还要深。与此同时,那红球开始不停地旋转,并在旋转中将周围的天空变得越来越扭曲。就在众人还没彻底搞懂的时候,红球突然不见了,天空中出现了一个深红色的空洞,这空洞像一个极大的漩涡,不停地旋转着。“这是什么?”不少神仙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一时纷纷停止打斗,抬头看着。那漩涡越转越快,空洞越来越大,其间所蕴含的一股巨大引力慢慢显示了出来,有的修为较低的仙子惊叫着从点神台上飞起,被席卷进那漩涡,瞬间就被撕裂成了碎片。“不好!这是传说中的灭世漩涡!”“快阻止漩涡的旋转和变大,不然,我们全部都会被吸进去!”有的年纪较大的神仙突然想起了古籍上的记载,惊呼起来,他们将手中的法器加注了内力向着漩涡扔去,想要阻止这一切。然而事与愿违,那无底洞似的漩涡带着摧毁一切的神秘力量,将他们的法器一一绞碎,令所有人脸色大变。“地煞在凡界所使的这招是假的,只是为了骗过我们。”转轮王最先醒悟过来,看向一旁的二郎神,“他在凡界的一切都是伪装,是故意示弱,现在这一招才是他的真正实力!”“必须阻止他,否则我们全都会死!”二郎神神色严肃,握紧三尖两刃戟,带头向地煞飞过去。其他的神仙也明白过来,要想阻止这灭世漩涡,唯一的办法便是诛杀了这漩涡的制造者地煞,此外别无他法。一时间,众人都围了上来,手里的法器也对着地煞和灵儿飞了过来。就在同一时间,地煞眼眸一深,揽着灵儿的腰,低头问她,“宝贝,怕么?”“有你在,何所惧?”灵儿霸气地一笑,拉起地煞的手,“你要毁天,我陪你!你要灭地,我也陪你!”“哈哈,说得好!”地煞毫不在意周围神仙投来的鄙夷仇视的目光,低头给了灵儿一个深吻,“好戏开始了!宝贝好好看着!”说罢,地煞的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法印,向上空的漩涡推去,一道红色的强光再次从他手中飞出,注入灭世漩涡之中。整个天空一片血红,漩涡四周集聚起层层深红的“波涛”,就像云层一般,衬着那越变越大的漩涡,显得愈发诡异。一时间,漩涡的引力变得更大,又有不少修为较低的神仙惨叫着被席卷到空中,落入漩涡中送了命。云鹤等人挡在那些修为较低的神仙前面,用自己的内力护住他们不被吸上半空。天后本想请他过来给天帝看看,可此时的云鹤根本应接不暇。接着,地煞又结了一个法印,对着飞过来的众仙狠狠推出去,一道红光闪过,众仙被一道强力推得纷纷后退倒地。待他们爬起来之后,却发现不少刚才还和自己一起浴血奋战的仙友,居然举起兵器对着自己人挥刀相向。这一变故让不少神仙措手不及,一时间,既要防着黑狼等人的进攻,又要防备着被吸进那飞速旋转的灭世漩涡,还要防着自己人的袭击,众仙有些手忙脚乱,应接不暇。点神台上一片混乱。二郎神和转轮王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凌天的不对劲。凌天从地上站起来之后,并没有再向地煞冲过去,而是提着剑迅速向天帝所在的位置飞了过去。“不好!他身上的‘意乱蛊’发作了!”二郎神脸色一变,当即追了上去。转轮王也跟了上去。“凌天,你没事吧?”看着飞过来的凌天,蓝霜毫无怀疑地迎了上去,一脸的关切。凌天没有回答,眉头一蹙,看了一眼禁闭着双目仍在打坐的天帝,手里的长剑猛地刺了过去。“姐夫!你做什么?”紫莹大惊,用尽全力挥动手里的长剑将凌天的剑挡开。“凌天,你疯了?”天后也大惊,冲上来挡在天帝面前。“凌天?!”蓝霜一惊,随即明白过来。她看看打坐的父王,又看看面无表情再次举剑刺来的凌天,一咬牙挥剑挡了过去,与紫莹一起与凌天对打起来。无奈姐妹俩与凌天的修为差别太大,三两下便败下阵来,凌天手里的剑更是直接穿透了蓝霜的右胸。“姐夫!你在做什么?她是姐姐啊,是你的妻子!”并不知情的紫莹眼里噙着泪水,哭喊着将就要倒下的蓝霜抱在怀里。天后也拿出自己极少使用的神鞭,对着凌天挥了起来。“莹儿,别怪凌天,现在的他不是你姐夫。”蓝霜苦笑了一下,缓缓倒在紫莹怀里。还好二郎神和转轮王及时赶到,两人仅用了数招便将凌天制服。二郎神摸出一根捆仙绳,将凌天捆绑得结结实实,扔在天帝身旁。“天后,二公主,一定要看好陛下,任何人靠近格杀勿论!我们的人里面有很多都被控制了!”二郎神来不及多说,转身和转轮王一起冲着地煞飞去。紫莹一边手忙脚乱地给蓝霜抹金创药、喂丹药,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二郎神说的果然没错,沅芷星君等人此时都性情大变,竟然举剑对着自己的仙僚刺了起来。难道这些人都是地煞的奸细?还是都被地煞的魔力侵蚀,变了心性?再看看站在地煞身旁,像看笑话一样冷眼看着这一切的灵儿,紫莹的心里涌起无尽的仇恨。月灵儿,你不得好死!“莹儿,守着你父王,母后为你姐姐疗伤。”看着被凌天一剑穿胸的蓝霜,天后心疼到了极点,一把将其揽到身前,将自己的念力和内力运至手掌,覆在蓝霜的伤口上。一道白光闪过,蓝霜的伤口慢慢愈合,天后的脸色却变得异常苍白。终于,蓝霜的伤口修复了,天后满头是汗地收了功。天后虽然出生高贵,却资质平庸,和天帝成亲后这么多年,尽管通过双修吸收了不少天帝的灵力和念力,可她的修为也只是勉强达致上神罢。凌天这一剑直接贯穿了蓝霜的前胸后背,修复这伤口几乎消耗了天后所有的内力。“母后!”蓝霜睁开眼,看着憔悴的天后,伸手拉着天后的手,眼里闪过伤痛和愧疚,“对不起,都是凌天的错。”“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把你父王守好!但愿他消化了那丹药后,一切会有转机。”天后看着依然闭眼打坐的天帝,再看看空中越来越大的漩涡,看着那些被卷入撕裂的小散仙,第一次觉得即使站在自己男人的身边,心里还是如此慌乱。 第二百零八章 东皇钟破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就在这时,地煞双手再次一托,点神台前的东皇钟突然一个旋转,飞向了半空中。“不好!他想对东皇钟下手!”不少神仙见状喊了起来。要知道这东皇钟可是上古十大神器之首,具有毁天灭地、吞噬天地的功能。若灭世漩涡吞噬了此钟,将东皇钟的威力加注在漩涡之内,三界必将陷入灭世之劫。众仙惊呼之时,地煞双手结出的法印已经推出,一道耀眼的红光将东皇钟向那灭世漩涡推送。不少神仙飞上去,想趁地煞推送东皇钟的时候向他下手,但玄龟盾狗腿地跳出来,挡开了所有袭向地煞的法器。黑狼等人忠心护主,结出的阵法将众仙拦住,让他们近不了地煞的身。灵儿更是像嗜血成性的恶魔,带领着黑狼等人大开杀戒,替地煞免去后顾之忧。司命、圣元星君、二郎神和转轮王等人连忙联手,无数道白光飞向半空的东皇钟,阻止东皇钟向那漩涡飞去。在双方力量的作用下,东皇钟时而向上飞去,时而向下飞来,身处拉锯战的中心,摇摆不定。两股力量僵持着、对峙着,呈现出一种胶着状态。在这两股力量的影响下,天界各宫的建筑纷纷被拉裂,各色的琉璃瓦啪啪地落下。尤其是那些距离点神台较近的宫殿,整个地面都开始塌陷,建筑一点点倒下,就像遭遇了大地震一般。那些来不及逃跑的小仙童有不少被砸伤压倒,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终于,只听一声巨响,上古神器东皇钟突然破裂了一个大洞,在这场神魔大战中受到重创,猛地从半空中落下,直直地堕入凡界,在凡尘隐匿了踪影。随着东皇钟从天而降,凡界数以万计的火山开始喷发,火山灰夹杂着燃烧的飞石从火山口喷出,弥漫在整个尘世间,整个天空都是刺眼的红色。爆发的火山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似要摧毁一切。凡人不是被飞石击中,就是被火山灰呛得窒息而死,还有的根本来不及逃跑,被炙热的岩浆直接烧毁。与此同时,天空中电闪雷鸣,闪电划过红色的天空,向着凡界袭来。无数的房屋被摧毁,树木成片倒下,并急速燃烧起来。不一会儿,暴雨如注,山石滑坡,泥石流飞卷着奔流而下,地面裂开一条条地缝,无数的凡人被掩埋或是跌入无边的地缝之中,瞬间丧命。大海在狂啸,江河在沸腾,巨浪滔天,一浪高过一浪,江河湖海周围的村庄被倒灌的巨浪淹没和摧毁。大地上尸横遍野,随处是哭喊着奔跑逃命的凡人,惨不忍睹,死亡的气息在凡界迅速弥散开来。而那灭世漩涡此时也越来越大,狂风夹杂着强悍的引力将点神台上的神仙席卷得摇摇晃晃,越来越多的神仙开始稳不住身形,被引力吸上空中,他们挣扎着被卷入漩涡,惨叫不断。地煞搂着灵儿,立在半空中,一道红色的弧形光芒向下笼罩着黑狼等人,使他们不会被那引力席卷进漩涡。冷眼看着狂风中失去了往日淡定的众仙,地煞冷傲地笑着。天后唤来凤族的几位长老,执剑站在天帝周围,形成固若金汤的防护圈,死死守护天帝。天后则用神鞭卷住自己和蓝霜、紫莹的纤腰,母女三人捆绑在一起,抵御着那巨大的引力,以免被吸上天空。狂风吹散了天后的发髻,那根碧玉的凤凰簪也掉在了地上。司命、圣元星君、二郎神和转轮王再次联手,四人一起冲到了地煞和灵儿面前,与之展开生死搏斗。其他修为在上神以上的神仙也都集结了起来,冲过来一起对付黑狼等人。所有的人都明白,若是再这样下去,再制服不了地煞和月灵儿,天界和众仙都将毁于一旦。也就在这时,清樱打开了自己闭关的石室,走了出来。“外面怎么了?为何这么吵?”清樱问那守在石室外的小仙童。“禀仙尊,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见点神台的东皇钟响了九下。刚才又听见一声巨响,好像也是东皇钟发出的。其余的我一概不知。”小仙童脸色有些苍白,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清樱这映雪阁漂移在天界之中,因为施了仙障,众仙看不到其所在的具体位置,映雪阁里这两个修为较低的小仙童自然也看不到天界发生了什么。但是,东皇钟的钟声可以穿透一切仙障,所以小仙童还是能听得见。虽然不清楚天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来不会被敲响的东皇钟连响九声,这肯定不是什么小事。更何况最后那一声巨响,伴随着地动山摇,小仙童自然吓白了脸。清樱这几个月闭关清修,一则是闭门研究那“意乱蛊”,二则是她常年以来的一种习惯。其实早在二十万年前清樱就发现,自己的修炼好像进入了一个瓶颈阶段,修为总是无法突破,无法如愿地抵达尊君的顶峰。清樱非常清楚,不是自己修炼的方法有问题,而是,自己没有成亲没有与人双修的缘故。作为女神之心,清樱从这一世诞生开始,就没有选择玉女心经那样的修炼路径。因为女神上一世对父神的心愿未了,所以清樱从诞生之初在冥冥之中就带着一个使命,与父神之心或是父神之子结合,完成母神的遗愿。换言之,清樱并非因为修炼而终身不嫁,相反,当她的修为达致尊君,要想继续突破,必须与这两者中的一个结合、双修,才能真正突破。当然,以清樱目前的修为,也只有与天帝或冥王双修,才能顺利达致尊君的顶峰,而且,那两位也唯有与她结合,才能提升得更快。然而,虽然一直和天帝在一起,也一直得到天帝的青睐和垂爱,但清樱始终对从未谋面的父神之心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和期待。在没有找到冥王之前,当清樱发现自己的修炼已经进入瓶颈之后,只好选择闭关,用丹药和药草来化解自己在修炼中的种种不适。找到冥王后,冥王待她丝毫没有天帝那种上心和热情,清樱只好继续闭关,等待命运最终的选择。清樱这次匆忙闭关,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难过和彷徨。看着冥王对灵儿宠爱有加,她无比失落,也第一次对自己的感情和执着有些不自信和怀疑。无奈天帝恰好在那个时候当众驳斥她,说出维护天后的话,一时间,清樱竟觉得自己似乎与这两个人都疏远了距离,甚至有些怀疑这么下去,自己是不是真的会孤独终老。毕竟,天界其他的尊君,没有一个走得进她清樱的心。也就在那一瞬,清樱发现了一个自己此前始终不肯承认的事实,其实,她对于天帝并不是毫无感情。只是,那些年,一直忙于寻找父神之心,总觉得自己作为母神之心,应该和父神之心在一起才更加合适,面对天帝的付出,她总是一笑置之。当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真的因为天帝维护天后有些醋意,清樱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回到映雪阁立即闭关清修,为的只是要自己静心。清樱不想在这两个男人之间彷徨,更不想成为天帝身边的第二个女人。她的自尊不允许她自己沦陷在这样的三角恋之中。可是,清樱没想到的是,原定的闭关时间还未到,自己就被一声巨响惊动,不得不提前出了关。清樱闭关的石室非常静幽,一般的声响根本无法穿破那由天山石英精所做成的石门和石壁。东皇钟的前九声钟响,清樱的确也一声都没有听到。但是,东皇钟在坠入凡界之前,破裂的那一声巨响,清樱却听得清清楚楚。如果说,天界的神仙,上至尊君,下至小仙童,都知道点神台前的东皇钟被敲响便意味着天界出了大事。那么,东皇钟的破响意味着什么,那就只有清樱和天帝最清楚了。正在配药的清樱被这一声巨响惊得摔破了药炉,连忙停下手里的一切推开石门走了出来。东皇钟破,这意味着魔不但入侵了天界,且在神魔大战中已经占了上风,天界岌岌可危,众仙正遭遇生死危机。饶是一贯淡定的清樱,也再不能坐视不管了。清樱一边撤去仙障,一边暗自纳闷,地煞怎么可能毫无征兆就攻进了南天门?为何众仙会惨败?天帝难道对付不了地煞?为何连东皇钟都会破损?待她撤去仙障往映雪阁外一看,顿时就变了脸色。那深红色的天空中,旋转着的灭世漩涡,那不断被席卷到空中,被漩涡撕裂的神仙,那不断坍塌的各仙宫殿,那一地的残垣断壁,以及点神台一角,一圈金光包裹着的正在打坐、面色苍白的天帝,都让清樱心跳如雷。毫无疑问,天帝一定是受伤了,而且还伤得不轻!来不及对小仙童交待什么,清樱心急火燎地对着天帝所在的位置直接飞了过去。 第二百零九章 清樱相助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陛下他怎么了?”清樱刚一落地,便问那一旁正苦苦与漩涡引力斗争的蓝霜,相对于天后和紫莹,天帝的这个大女儿更得清樱认可。“清樱仙尊,父王他被地煞重伤了心脉,刚才服用了冥王所制的丹药,正在打坐消化,大约已经有一盏茶的时间了。”蓝霜一看出现的是清樱,纵使母后心里不喜,也必须说实话,这个时候,父王刚受了重伤,这天界能医治他的,能和他并肩作战的也只有这清樱了。见闭关多日的清樱突然出现,天后眼眸一深,还来不及说话,只见围绕在天帝四周的那一圈金光突然淡了下去,天帝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清樱,你来了?”天帝睁开眼,看看面前的四个女人,眼光落在清樱身上,第一句话也是对着清樱说的。“陛下,你可好?刚刚东皇钟的破响传进了石室,我才知道出事了。对不起,我来晚了。”清樱看着天帝,眼里掩不住的担忧。“朕没事,你来了就好。”天帝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轻松,“地煞一定是想将东皇钟送入他制造的灭世漩涡之中,司命等人施法阻止他,才使东皇钟在两股力量作用下破损了。”天帝刚才虽然在闭目打坐,但外界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只是在那个时候,他身负重伤在自我修复,即使有心出手阻止地煞,也不可能起到任何效果。“陛下,你的伤好了么?”天后终于忍不住走上前来。“好多了,冥王的丹药确实效果不错。只是,朕还是使不出一点内力,朕的念力和灵力好像突然就衰竭了。”天帝看着天后,没有任何隐瞒,他的话其实也是在告诉清樱他现在的状况。“父王,怎么会这样?难怪你只出了一招就无法再出招,只能硬生生被地煞攻击!”紫莹在一旁惊呼起来。“陛下,我看看你的脉。”清樱眉头一皱,望向天帝。“好。”天帝说话间已经站起了身子,把手伸到清樱面前。清樱轻轻把手搭在天帝的手腕上,眉越蹙越紧,抬眼看着天帝的眼睛,用内力传音给他,“到底怎么回事?为何陛下你的脉象如此虚弱?你的内力并不像是突然衰竭的!难道此前便已经有了征兆?”“此事一言难尽,朕以后再给你解释。你不用担心,朕的身子没有大碍。”天帝望向清樱,也用唯一的一点点内力传音给他。两人都不说话,看在天后眼里,似乎是在眉目传情,天后心里说不出的郁闷。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守护着自己的男人,可他睁开眼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清樱,现在更是当着自己的面与清樱眉来眼去,这叫她情何以堪。“陛下,司命大人和二郎神他们不是地煞的对手,这样下去,众仙都会被吸入灭世漩涡的。”清樱收回自己的手,开了口,“陛下服了冥王的药修复了心脉,虽然没了内力,但法力还在,我将我的内力输送给陛下,陛下定能阻止地煞。”“清樱……”天帝一滞,连忙摇头,“朕可以叫其他人输送内力给朕,你若将内力给了朕,你怎么办?”“陛下,目前情况紧急,陛下需要的是最纯正的内力。清樱的安危,陛下不用考虑。只要能阻止地煞,天界才有取胜的机会,否则,所有人都会在这场浩劫中丧失,清樱也无法独活。”清樱望着天帝,眼里带着坚决,“陛下在,天界在,天界在,清樱在!”一旁的天后看着这一幕,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可是她也知道清樱说的没有错。这天界内力最纯正的自然就是天帝和清樱,因此,清樱的内力也是与天帝的躯体最契合的。在这个时候,其他人的内力输送给天帝,天帝尚需时间吸收和转化方能使用。但若是清樱的内力,输到天帝体内便可直接用之。所以,哪怕心里再不爽,天后只目不转睛地看着天帝和清樱,嘴巴却知趣地闭着。“清樱……”天帝正欲再说什么,那灭世漩涡突然发出一声爆炸的巨响,顿时,一道道红色的闪电在漩涡正中闪过,狂风大作,天昏地暗,漩涡的引力又加大了,更多的神仙被吸了过去,就连用神鞭系在一起的天后母女三人也开始难以抵抗这引力。“父王救我!” 紫莹的修为最低,此刻已经被那漩涡席卷着离开了地面。紫莹吓得一张脸惨白,大声唤起天帝来。凤族的几个长老连忙上前将天后三人拽住。“陛下,不能再犹豫了!”清樱上前一步,一只手拿出一颗丹药喂到天帝嘴里,一只手抓起天帝的手,与他掌心相对,顿时,一股气息从清樱的手中传递到天帝的掌中,强大而纯正的念力和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天帝体内。天帝的眼角在这一瞬间有些湿润。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从来不曾属于自己,虽然从来不曾表示过心仪自己,可是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尤其是那一句“陛下在,天界在,天界在,清樱在”更让自己说不出的感动。“清樱……”这一刻,天帝有些哽咽,有些动容。清樱喂给他丹药的时候,那双柔荑从他唇上拂过,带给他的竟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就像整个人在那一瞬都被雷电击中一般,从心到身都在颤栗。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一定会把清樱拥进自己的怀里。面对天帝炽热的眼光,清樱的心神也有一瞬的恍惚。必须承认,在映雪阁撤去仙障,第一眼看出天帝身受重伤的时候,清樱心里又急又疼,所以她不顾一起地冲了过来,全然不顾天后那要把她生吞活剥的眼神,直接当众表露出自己对天帝的关心。这一刻,将自己所有的内力输送给天帝,完全是她发自内心的意愿。清樱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天帝立即恢复五六成内力,与地煞拼死一搏。片刻,清樱的内力全部进入到天帝体内,她的额头上布满了一层薄汗,脸色也非常苍白。天帝一把抓住清樱正欲收回的手,紧紧地与她十指交扣,千言万语此刻也只有一句,“清樱,谢谢你,你保重!”“陛下,小心!”清樱冲天帝点点头,将剩下的半句“我等你”吞进了肚子,就这样一个亲昵的举动,一旁天后的眼神已经像刀子一样飞过来了。“等我!”天帝恋恋不舍地放开清樱的手,用内力将这句话传到清樱耳朵里,再看了一眼天后母女三人,说了一句“你们小心”,转身飞向地煞。清樱的眼光追随天帝而去,这才发现地煞身旁那个红衣的女魔头看起来特别眼熟。她仔细再一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清樱仙尊,那是月灵儿。”蓝霜低声在旁边说到。“灵儿?她怎么成魔了?为何又和地煞在一起?”这几个月清樱一直在石室闭关,天界所发生的一切她都不知情,咋闻灵儿成魔,她自然觉得有些难以接受。“清樱仙尊,月灵儿那个妖孽,本来就是什么心魔残粒的再生,冥王为了保她周全,竟欺骗我父王,说她是三界独一无二的仙降草。阿月哥哥被她的美色诱惑,竟然也合着冥界的人一起来骗我父王。可是,冥王也好,阿月哥哥也好,他们都没想到,这月灵儿其实早就与地煞暗通款曲,狼狈为奸,一心颠覆三界。”紫莹见清樱不了解情况,连忙将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虽然紫莹知道母后对清樱忌讳颇深,可因为清樱与阿月的特殊关系,她自己不但不想得罪清樱,还巴不得讨好清樱,以获取清樱的支持和肯定。“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月灵儿和地煞早有预谋的?阿月和冥王都被他们骗了,至今还蒙在鼓里?”听完紫莹的讲述,清樱有些将信将疑。虽然此刻的灵儿俨然一副女魔头的样子,可是事情真的是紫莹说的那样么?自己当初所看到的灵儿那么纯真无邪,哪里有半点魔气?何况,冥王那么睿智的人,怎么可能看不穿这种两面三刀的把戏?若灵儿真的与地煞有奸情,甚至怀有地煞的魔胎,冥王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身上的气息有异?如果说冥王因为宠爱月灵儿而故意偏袒,甚至不惜牺牲三界的安危,这是清樱绝对不会相信的。冥王那么有原则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因为儿女情长就忘记自己的责任?若他是这样的人,当年父神就不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心魔!此时天帝已经飞到了地煞身边,再次与地煞交起手来。二郎神和转轮王近身保护着天帝,生怕他再有任何闪失。司命等人则和灵儿、黑狼等人在交手。清樱蹙着眉看着半空中的战斗,思索再三还是抬起了手腕,“阿月,你速回天界,天界出大事了!” 第二百一十章 阿月归来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东皇钟的九声警示,自然也传到了万佛山。只不过,佛门弟子,六根清静,尘缘已断,不会再过问这些俗事。哪怕是知道神魔开战,佛祖及其一众弟子也不会去干预,一切皆有命数。除非天帝向佛祖求援。但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若真的发生了,佛祖为天下苍生,自然也是会出手帮忙的。今日的辩经会是弥勒佛和地藏王菩萨辩论,阿月端坐在佛堂里,正和大家一起听,突然听闻东皇钟的钟声,阿月自然心里一惊,难道地煞攻入天界了?可阿月抬头一看,佛祖淡淡微笑一如往常,其他人皆是一副淡定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这钟声,阿月只好按捺住心里的惶恐,继续听佛法辩论。东皇钟响了九下,一下比一下急促,一下比一下激烈,情况似乎非常危急,阿月的脸色大变,好几次都想跳起来直接飞回天界,可当他一抬头看到佛祖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眼光,分明是要自己安心,阿月又忍住了这种冲动。阿月好不容易静下心来,排除了一切杂念听弥勒佛和地藏王菩萨辩论,却突然再次听到东皇钟发出一声巨响,且这一声响与此前的完全不同,这是一声破响,是东皇钟破裂的声音。阿月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觉得天空中有一重物狠狠地坠入凡界的地面,随即地动山摇,就连这万佛山也未能幸免,剧烈地摇晃起来。这一次,饶是佛祖的一干弟子,也变了脸色,正在辩论的弥勒佛和地藏王菩萨也停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地看向佛祖。东皇钟破,这显然意味着神魔大战中,魔占了绝对的上风。而且,东皇钟坠入凡界,那一定会给凡人带来灭顶之灾。佛祖轻轻抬起一只手,有些人心惶惶的佛堂顿时安静下来。“阿月留下,其他人速去凡界,救助一切生灵!”“是,佛祖!”众弟子迅速离开佛堂,离了万佛山,向凡界而去。“阿月,坐到本座身边来。”佛祖看着阿月,浅浅笑着。“是。”阿月站起身,走到离佛祖不远的一个蒲团上坐下。“你心里很担心?怕天界有难?”佛祖自然洞察一切,也明白阿月的心情。“什么都瞒不过佛祖的眼睛。”阿月抬眼看着佛祖,“阿月自小在天界长大,对天界有很深的感情,如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能猜到天界一定出了事,阿月很想回去看看。”“当初陛下送你来万佛山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佛祖不予评论。“陛下要阿月安心在万佛山静修六个月,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离开。”阿月的脸上露出一丝难色,“可是,天界有难,阿月无法做到置之不理。”“阿月,上次讨论佛法的无常,你还记得么?”“阿月不曾忘记。”阿月轻轻念出,“一切皆无常,身无常,心无常,身非我所有,心非我所有。五蕴、六根、六尘皆是无常,是苦、是空,是非我。”“很好,看来你都记得。”佛祖点点头,“不过,只是记得还不够,阿月还要好好参悟才行。”“佛祖……”阿月有些不解,佛祖这个时候和自己说起无常,难道是要自己别去理会天界正在发生的事情?“阿月,你来万佛山四月有余,本座能看出你尘缘未了,六根未净,你终究还是会遁入无常的因果中。不过,这是你的命,本座虽然非常喜欢你,却无法改变,也无法度你。”佛祖看着阿月,缓缓说着,“一切皆是命数,一切皆有因果。阿月既然选择了无常,就要坦然面对因果,接受无常的报应。如果阿月有一天看透了红尘俗世中的一切无常,万佛山永远欢迎你!”“佛祖……”佛祖这番话,显然颇有深意,阿月还来不及领悟,手腕上清樱所种的那道传音符就闪烁出金色的光芒,随即,清樱的声音传来,急招阿月回天界,听得出,清樱身旁一片打斗声。阿月顿时变了脸色,再抬头看佛祖,佛祖已经没有了人影,佛堂里回荡着佛祖的声音,“阿月,去吧,一切好自为之!”“多谢佛祖!”阿月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对着虚空施了一个大礼,转身出了万佛山,驾云直奔天界而来。深红色的天空透着诡异,脚下的凡界生灵涂炭,到处充斥着死亡的气息。阿月站在云上,心里又惊又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么惨烈?灵儿,你在冥界可好?冥界是否安全?好几次,阿月都想掉转方向,先去冥界看看灵儿再说,可一想到清樱话语里掩不住的着急,他还是忍住了这个念头。毕竟,冥王一定会保护灵儿的。刚一过南天门,阿月就已经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南天门竟然没有一人把手,别说是天兵,就连那终年值守的四大天王也不见踪影。阿月听闻点神台方向一片嘈杂,想着东皇钟的离奇破损,他加快速度向点神台飞去。刚一靠近点神台,阿月就感觉到半空中有一股强大的引力把人往上吸。他抬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空中的灭世漩涡此刻已经有一座殿宇那么大,高速旋转的漩涡像一个杀人机器,无情地吞噬着那些被席卷进入的神仙,将他们撕成碎片,神魂俱灭。阿月控制住身形,往下方看去,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那红衣红发,头上长角的地煞。有些日子没见了,自幽冥谷一战之后,地煞销声匿迹,早就知道他隐匿起来自然是在修炼,可没想到,幽冥谷重伤他之后,他如今魔性更强,头上已经长出一对弯角,和传说中的心魔并无二致。阿月定睛再看,正和地煞对峙过招的便是天帝,二郎神寸步不离地护卫在天帝身旁。毫不知情的阿月心里难免有些担忧,按理说,天帝的修为远在地煞之上,不归山一战,地煞一见天帝出现,便土遁而逃,可如今地煞竟能与天帝抗衡了?而且,看二郎神那架势那眼神,似乎颇有些不放心天帝,难道地煞竟比天帝更厉害?让阿月意想不到的是,转轮王也在天帝身旁守护着。难道冥界的人也来天界助战了?阿月心里一喜,四处寻找冥王和灵儿的身影。冥王自然是没找到,可当他看见灵儿的时候,却差点因一个愣神,从云上直接掉了下去。地煞身旁不远处,那个一袭红裙的不是灵儿是谁?可是,此刻的灵儿分明是已经魔化的样子,与她当初在幽冥谷入魔的样子一模一样!阿月强压住内心的惶恐再看,更让他吃惊的是,灵儿对付的不是地煞的手下,而是与地煞的心腹一起,正和司命、圣元星君等人打得难分难解。灵儿入魔了?灵儿为何帮着地煞对付天界的人?阿月一时脑子短路,搞不清楚这是怎样的一个状况。就在这时,他手腕上又是一道金光闪过,清樱的声音再次传来,“阿月,我看见你了,我在这里,点神台东北角。”阿月来不及细想,往东北角而去,两秒之后,落在了清樱身边。“仙尊!”阿月刚要拉起清樱问个明白,这才发现天后母女三人也在此处,心里有些奇怪,怎么清樱会和她们在一起,不过今日奇怪的事情太多,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阿月连忙给天后等人问安,“阿月见过天后,见过大公主,见过二公主!”“阿月哥哥,你可回来了!那个月灵儿是地煞的奸细,她和地煞有私情,他们狼狈为奸,用苦肉计杀进了天界,还重伤了我父王!”紫莹快人快语,一见到阿月,激动地喊了起来。“灵儿和地煞有私情?”阿月脸色一变,看了一眼紫莹,“二公主是不是搞错了,这绝不可能!”“阿月哥哥,你还帮那个妖孽说话!她都已经当众承认了,她肚子里现在正怀着地煞的魔胎呢!你被她骗得好惨!”紫莹说到这里,眼泪一下就上来了,她很想说灵儿是用美色迷惑了阿月,可她怕自己这样当众说出灵儿和阿月有染,会让阿月下不了台,惹得阿月忌恨自己,所以生生地把后面的话给吞回了肚子里。“灵儿有了地煞的魔胎?荒唐!”阿月闻言,只觉热血一下就冲进了大脑,他绝对不可能相信这样的说法。阿月心里很清楚,灵儿是自己的,是自己一个人的,她只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若真是有了孩子,那也是自己的孩儿,怎么可能是地煞的魔胎呢?“看来阿月上神并不相信你,紫莹,你又何需多言呢?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事实摆在眼前,让他自己去看吧!”天后的声音有些冷。“阿月,紫莹说的不假,月灵儿真的是奸细。”蓝霜叹了口气,尽量用最简洁的话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讲述了一遍。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你该死心了!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其实蓝霜对阿月也还是很有好感的,而且在她看来,这一场变故里阿月是最无辜的,无端被月灵儿欺骗了感情,如今又落了个贪图美色的名声,不知道他要如何面对这一切。“不可能!”阿月看着远处正在战斗的灵儿,摇了摇头,尽管他此时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可他心里绝对不相信这样的说辞。当他得知灵儿竟被天帝扔进火牢待了半个多月,更是心疼不已。或许,正是天界诛仙对灵儿的误会和羞辱,让灵儿万般委屈、气愤不已,而自己的不闻不问,让灵儿更是伤透了心,这才入了魔。阿月心里悔恨交集,早知道灵儿这样的遭遇,他早就从万佛山跑回来了。亏自己一直以为灵儿在冥界,在冥王的保护下万事无忧,没想到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吃了这么多苦,自己真是该死!“仙尊,灵儿到底怎么了?”阿月转身看着清樱,眼里带着急切带着疑问,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个让自己心安的答案。“阿月,你别急,我也是刚刚出关,事情到底是怎样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月灵儿现在确实入魔了,我唤你回来,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办法阻止她魔化。陛下之前受了伤,念力和灵力全都衰竭了,我的内力全部给了陛下,我现在无法和大家一起战斗。地煞如今的魔性非常强,天界能抵御他的人只有陛下了,但我的修为和陛下相去甚远,陛下即使得了我的内力,功力也最多只能恢复六成。如果你能收服月灵儿,那就是帮了陛下的大忙!”清樱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阿月的问题,只能将自己的打算告诉阿月。“我马上去!”阿月从清樱的眼神和话语里都看出来,清樱和自己一样对此事有着怀疑,不过当务之急,确实是应该阻止灵儿继续魔化,不让她助纣为虐。“阿月!”清樱一把拉住正欲冲上去的阿月,凝视着他的眼睛,柔声叮嘱,“阿月,你听我说,不管你对月灵儿的感情如何,也不管她曾经对你如何,现在你面对的都不是曾经的她。凡事小心!一旦发现不对,千万不能手软,否则你会有生命危险。天界需要你!陛下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你绝对不可以有事!”“仙尊放心,阿月明白!”阿月深情地看了一眼清樱,抽出自己的手给她施了个礼,“仙尊保重!”说罢,阿月一转身对着点神台正中飞了过去。一旁的天后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更加坚定,这阿月留不得!这清樱更必须除去!否则,这“母子俩”将永远是自己幸福的绊脚石!“灵儿!”阿月在离灵儿三步远的地方停住,轻轻唤了一声,这一声饱含了太多的情绪,有数月以来长久的思念,有各种担忧和不得已,还有当下的种种不相信。“阿月,月灵儿是内鬼,你不能相信她,小心点!”正在打斗的双方停了下来,司命一把将阿月往后拉,让他离灵儿远一点。“不,灵儿不是奸细,她一定是被地煞逼入了魔,这不是她的本意!”阿月摇摇头,眼光始终不曾离开灵儿。“阿月上神来了?!”灵儿的嘴角牵起一丝嘲讽的笑,“别来无恙?!”“灵儿,你是在怪我么?我在万佛山每日都在想念你!灵儿……”“阿月上神真是多情,我怪你什么?你又想我作甚?我和你一个是魔,一个是神,本就仙魔殊途!”灵儿的嘴角弯得更厉害了。“灵儿,不是这样的,你不是修仙成功了么?你不是魔!这样的魔化非你所愿,你不要再上地煞的当了!”阿月发现这一次,灵儿与在幽冥谷的魔化确实有些不同。那一次灵儿即使入了魔,也对自己情深意重,可这一次,她的言谈举止分明透着一股子疏离和冷漠。“哈哈哈哈,阿月上神,我是该说你幼稚,还是说你愚蠢呢?魔就是魔,一日是魔,终生是魔!什么修仙,那都是骗你的,你还真信以为真了!蠢货!”灵儿仰天大笑,那张扬狂妄的样子哪还有半点平日的温柔乖巧、娴熟端庄,看得阿月的心一沉。“灵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是不是地煞对你做了什么手脚?没关系,你过来,我带你去找冥王,他一定可以医好你,他一定可以封存你身上的煞气,你会和此前一样。我知道,你不是魔,你也不想成魔!”虽然已经觉出了异常,阿月仍然不死心地劝着,低声哄着。“阿月上神,你废话很多嘢!谁要和你一起去见什么冥王?!我告诉你,我好得很!地煞没有对我做任何手脚,我是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的,我要做他的魔后,和他一起统一三界!”灵儿轻蔑地看着阿月,脸上写满了嘲讽。“不,我不相信,灵儿,你不应该是这样的!”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阿月觉得有些难以适从。“你还真是冥顽不化啊,阿月上神!”灵儿将尾音高高一挑,“那你说我应该是怎样的?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心仪过你!自始至终,我爱的都是地煞!是你自己有眼无珠!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吸取你身上的仙气,这样才能尽早成仙,进入天界。你真的以为我愿意做神仙?告诉你,我从来就不稀罕做神仙!我天生就是魔,我只想做魔!”“灵儿,你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你忘记了和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了么?”阿月此时眼里已经写满了痛苦,他情不自禁地向前走去,双手伸开,似乎想用一颗真心去感化灵儿,“我知道,你是被地煞的魔气侵蚀了。现在的你不是真实的你,你说的都不是真的,你心里有我!”“阿月,回来!”司命连忙伸手去拉阿月,看他这样痛苦,司命也觉得难过。当初灵儿尚未变身时,阿月的纠结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阿月对这灵儿不是一般的在意。可是,早知道这月灵儿竟是这样的货色,自己绝对不会鼓励阿月去做那些疯狂的举动。想起阿月去万佛山的前一晚,自己鼓动他溜去冥界私会月灵儿,司命现在真想给自己一嘴巴,自己那么多事做什么?害得这阿月愈加不能自拔。明明月灵儿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阿月还是这么死心眼,这可怜的孩子!阿月此时非常激动,他挣脱了司命的手,继续向前走去,“灵儿,我知道你不喜欢天界,我答应你,我带着你离开天界便是,我陪你回冥界好不好?或者,我陪你一起待在凡界。只要你不再做魔。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灵儿这一次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看着越走越近的阿月,似乎脑子里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又似乎被阿月这番深情的劝说所打动了。她静静地凝视着阿月,似乎有一瞬的动容,那双高举着、一直处于戒备的双手也慢慢垂了下来。远处的清樱虽然没了内力,却也能清晰地听到阿月和灵儿的对话,看到这一幕,她的心里也有些庆幸,看到这月灵儿入魔不深,终究还是被阿月的深情感化了。“灵儿!”阿月此时已经走到了灵儿面前。他轻轻捧起灵儿的脸,手拂过灵儿的脸庞,“对不起,我不知道天界发生的一切,更不知道你被陛下投进了火牢,我来迟了,让你受苦了!以后我再也不和你分开了,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苦!”灵儿抬起那双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阿月,好像要把眼前这个人看清楚一样。终于她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抱住了阿月的腰,把头埋在了阿月胸前。远处的紫莹看着这一幕,又气又恨,她怎么也想不到,阿月会这般执迷不悟,面对一个女魔头依然能爱得这般执着。她更想不到,阿月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这月灵儿搂搂抱抱,这一刻,她只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司命等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暗暗有些担心,不知道这月灵儿是真的被阿月的深情打动了,还是又在玩什么花样。清樱则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灵儿,我带你回冥界好不好?!”闻着灵儿身上那诡异的气息,阿月皱了下眉,这显然是地煞的味道。当务之急,是带灵儿去见冥王,去掉她这一身的魔气和煞气。“你确信?”灵儿抬起头,双手按在阿月胸前。“对,灵儿,我们马上回冥界,冥王一定有办法治好你……”阿月的话还没有说完,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灵儿摁在阿月胸前的双手指甲突然变长,利爪狠狠地插进了阿月的胸膛。“阿月上神,你太天真了!我是地煞的人,我怀着地煞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和你去见冥王!”灵儿的利爪穿透皮肤,插进阿月的心脏,“你应该死心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召唤独脚夔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灵儿,你……”即使被灵儿这样伤害,阿月仍不死心,他痛苦地皱着眉,嘴角渗着血,“灵儿,你骗我,你明明是我的。那一夜,床上的落红我都看到了。我才是孩子的爹爹,不是么?”“我的孩子是魔之子,是这世上最强大的魔!难道你忘记了,我从洗髓池出来的时候手臂上就没有守宫砂?早在变身前,我就是地煞的人了!和你同房,不过是因为变身的十二个时辰里,我必须与男子同房。而你,只是我选择的鼎器罢了!我若是选择冥王,他那么强大,一定能发现我有问题。”灵儿说着,利爪抓住阿月的心脏狠狠一转,完全是要将阿月置于死地。“不,阿月哥哥!”远处紫莹叫得撕心裂肺。“阿月!”清樱不敢相信地捂住了自己颤抖的嘴唇,跌跌撞撞地向点神台中央跑去。“阿月!”司命和圣元星君等人也吓白了脸,立马挥动拂尘冲上来。灵儿冷哼了一声,猛地抽出爪子,在阿月重伤的胸前重重一拍,冷笑着对即将昏死过去的阿月说了一句,“永别了,阿月上神!”阿月的脸色惨白,口里吐出鲜血,和他胸前的鲜血一样让人触目惊心。他的身子失去了重心,向后飞去,鲜血顺着他飞行的方向撒了一地,在点神台上画出一道血线。灵儿的五官越来越模糊,但那冷漠的眼却一直在眼前,阿月只觉得心疼难当,这痛不是身体的痛,不是心脉被伤的痛,而是发自内心被伤害的疼。司命一个箭步上前将阿月搂在怀里,一边封住他胸前大穴,一边呼喊,“阿月,挺住!”清樱已经冲了过来,一把从司命手里接过阿月,流着泪对司命说,“司命大人,杀了这个妖孽,给阿月报仇!”“仙尊退后,今日本尊定要这魔女丧命于此。”司命点点头,飞身上前,和圣元星君一起与月灵儿打斗起来。这一次,司命和圣元星君的心里憋着一团火,以往对灵儿的所有好感在这一刻全部变作了仇恨和敌视。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步步直逼,打得灵儿节节败退,黑狼等人连忙上前救援。此时的阿月,脸上已经呈现出一片将死之人的灰白色,清樱往他嘴里喂了一颗续命丸,这才撕开他胸前的衣服,为他检查伤口。衣服刚一撕开,清樱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那五个血洞深达阿月的心脏,阿月的心脉几乎全都被震碎了。清樱此刻没有一点内力,根本无法给阿月疗伤,只能暂时拿出金创药抹在阿月胸膛上。做完这些,清樱又替阿月把脉,却发现他的魂体再次被邪气所伤。由于阿月此前魂体被重伤过两次,这一次再受伤,无异于雪上加霜。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怀里的阿月气息越来越弱,清樱的心疼得像被人凌迟一样。“阿月!”清樱抱着阿月,绝望地哭喊着,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失态。她不敢想象,如果阿月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会怎样。另一侧正专心和地煞过招的天帝猛地听见众人大呼“阿月”,又看见清樱像疯了一样跑过来,抱住浑身是血的阿月,紧接着听见清樱失声痛哭,天帝的心一下就揪成了一团。阿月什么时候回来的?谁伤了他?清樱怎么这么难过?难道……天帝不敢想下去,只强迫自己镇定,用内力传音给二郎神,“你们准备好没有?”“陛下,我已经给众仙说好了,就等你的指示了!”二郎神也传音给天帝。“就是现在!”天帝一声怒喝,双手飞快地翻转,结出一道古老的法印向前一推,一道金光对着地煞扑面而去。与此同时,二郎神、转轮王等一直和天帝并肩作战的神仙全都将自己的内力集聚在双手之间,狠狠地向前一推,所有的力量都加注在天帝推出去的那道金光里。地煞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无比耀眼的金光,紧接着,一只身形巨大、酷似无角牛的灰黑色独脚夔上卷着尾巴,咆哮着从那金光中向他冲了过来。这独脚夔声音如雷,浑身散发出如同日月一般的光芒,刺得地煞根本睁不开眼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恶兽已经冲到他身边,张开大口将他咬在嘴里,撕咬、摔打起来。地煞连忙用尽全身力气,握拳砸向这独脚夔的脑袋,想要摆脱它的控制。可是,这巨大的独脚夔力大如牛,地煞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地煞想将身躯变大,挣脱独脚夔的控制,但是,他变大,独脚夔也就变得更大,始终牢牢地钳制着他。而且,地煞惊恐地发现,这家伙咬伤自己以后,自己的魔气竟然在不断地往外消散,自己的内力逐渐在减退。天帝等人站在独脚夔身后,不停地将自己的内力输送到独脚夔身上,独脚夔的法力更加强大。很多神仙看到这一招管用,都飞了过来,加入到他们的行列,将自己的内力加注到独脚夔身上,以铲除地煞。众志成城,誓要将地煞歼灭。天帝这么快就重返战场,这本就在地煞意料之外。按照某人的“情报”,清樱早就闭关了,地煞虽然猜到她可能会因外面的动静而出关,却没想到她会在这个关键时刻跑出映雪阁来助天帝一臂之力,更没想到她会将自己所有的内力毫无保留地给了天帝,让天帝迅速回来与自己对战。按照那“情报”,清樱对天帝不可能这么在意,这让地煞有些受挫。千算万算,偏偏算漏了这一层。虽然天帝的内力只恢复了五六成,但他的法力却是地煞所不及的。这七八十万年来,地煞混迹凡界,通过混入各大修仙门派、各大邪教、各大寺庙和道观了解到不少秘闻,不但暗中寻觅到了隐匿凡界多年的玄龟盾和邪刀龙牙,也掌握了不少邪门的秘籍和邪功的修炼方法甚至在杀上天界之前还通过收集大量阴灵来修炼和增强了自己的魔性。但是,虽然有这些东西相助,地煞的实力增长了不少,他却始终不是天帝的对手。天帝精通的上古法印,好多都是地煞闻所未闻的。而天帝一回到战场,便命令二郎神用捆仙绳制服了中蛊的沅芷星君等人,并将他们与凌天一起捆在了一处,由凤族的长老看管。同时,天帝也知道,自己虽然法力没有受损,但内力只有一半,也会让使出的法术大打折扣,因此,他还暗中用内力传音给二郎神,要二郎神暗地里通知身旁那些神仙,一起将内力注入自己结出的法印中,借助众仙之力,让召唤出的独脚夔变得神勇无比。显然,这一招非常有用。地煞用尽了各种办法,剑指、手刀,一道道红光闪过,没入独脚夔的身上,可独脚夔却越战越勇,丝毫不松口,不停地咬着地煞把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地煞只觉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般,外伤、内伤,伤痕累累。“主上!”黑狼等人见状也大惊失色,这上古神兽独脚夔,可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一时间,七个忠心护主的心腹顾不得灵儿的死活,全跑到地煞身边,各种武器对着独脚夔砍了过去。奈何独脚夔皮不是一般的厚实,黑狼等人又砍又刺,不但没在它身上留下一道伤痕,反而把它彻底激怒了,不停撕咬着,左右摇晃着大头,将地煞狠狠地在地上摔打着。“攻它的独脚和双眼!”地煞被撞得头晕脑胀,一边负隅顽抗,一边指挥自己的七个手下。黑狼飞身去刺独脚夔的双眼,另外六人则对准其独脚砍了过去。独脚夔既要防止眼睛被刺,又要跳着独脚躲开刀剑,还要继续撕咬和摔打地煞,终于,一个不注意,脚上被刺了一下。独脚夔吃痛,大叫一声,嘴巴一松,地煞掉了下来。地煞嘴角渗着鲜血,一看独脚夔又要冲上来,而天帝四周的神仙越聚越多,明白双方人数悬殊太大,再战下去,恐怕会讨不了好。既然他这一次混入天界的目的基本已经达到,既重创了天界,又救出了灵儿,此时何需再恋战呢?地煞一挥手,低喝了一声,“撤!”那一侧,没有了黑狼等人帮忙,灵儿一人应付司命和圣元星君,自然有些吃力,频频被两位尊君的拂尘打在身上,吐出了好几口鲜血。此时感应到地煞的召唤,她用尽全力躲开司命和圣元星君的夹击,飞到地煞身旁。地煞眼眸一深,手一反转,那灭世漩涡突然发了疯一样一边旋转一边向着点神台压了下来。狂风席卷着一地的法器和神兵乱飞,众人全都摇摇晃晃,站不稳身子。独脚夔也被风沙吹得眯起来眼睛。地煞趁机搂着灵儿的腰,带着黑狼等人逃离。灭世漩涡发出一声巨响,一道红光从中间炸开,那光红得刺眼,似要刺破眼球一般,众仙纷纷举起衣袖遮挡住自己的双眼。红光过后,点神台上哪里还有地煞等人的影子? 第二百一十三章 让他去,不然他不会死心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不好,地煞要逃!”天帝对身边的二郎神喝了一声,“追!”二郎神等人立即追上前去,哮天犬一路狂吠,跑在最前面。独脚夔虽只有一只独脚,跳跃的速度却异常快,几下就冲到了哮天犬身边。天帝放心不下阿月,并未随众人一起向前追去,而是疾步走到抱着阿月的清樱身边,蹲下身来,“清樱,阿月如何?”“陛下,快救阿月,他的心脉和魂体又受伤了,我帮不了他。”清樱抬起泪眼,看着天帝,眼里闪过一丝委屈,嘴一瘪,眼泪一串一串地掉下来。“对不起,清樱,都是朕不好,若不是将内力都给了朕,你一定可以救他。”第一次看到清樱如此软弱,天帝的心猛地一疼,来不及询问阿月受伤的具体情况,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抹清樱的眼泪。就在这时,紫莹和蓝霜拉着天后疾步走了过来。“清樱仙尊,阿月哥哥怎么样了?”紫莹蹲在天帝面前,急不可待地去看清樱怀里的阿月。蓝霜和天后也一脸的关切。“他的心脉俱损,魂体也被邪气所伤。我的金创药只能修复他的外伤,却修复不了他受损的心脉。还请陛下先给他处理一下,等下我带他回去疗伤。”清樱含泪看看这母女三人,又心疼地看着怀里的阿月,环着他的手臂紧了一紧。“别担心,阿月不会有事的,朕不允许他有事。”天帝爱怜地拍拍清樱的肩膀,随即将手覆在阿月胸口处,一道金色的光晕迅速修复着阿月受损的心脉。没过多久,阿月的睫毛扑闪了两下,似乎就要醒过来了。“阿月哥哥!”紫莹激动地唤着阿月的名字。“阿月!”清樱的声音有些哽咽,眼泪又一次滴到阿月脸上。“他会好的!”天帝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妻女都在身旁,忘情地握住清樱瘦削的肩膀,“朕向你保证,清樱,阿月会好起来的!”阿月再次扑闪了几下羽睫,终于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清樱红肿的双眼,“仙尊!”阿月吃力地抬起手,想去抹清樱脸上的泪水。“阿月,对不起,我不该叫你回来的。”清樱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越抹越多,像要把这几十万年的泪水一次流干一样,这是她第一次当众掉眼泪,也是第一次在人前如此脆弱。“仙尊,我没事,不怪你!我也是天界的一员,天界有难,我定当返回。”阿月勉强笑了一下,柔声安慰清樱,“我这不是醒过来了么?”“当然不怪清樱,要怪就怪你之前不肯听朕和清樱的话!为了一个女魔头,把自己弄得倒死不活的,值得么?自己受罪不说,还害得清樱这么难过!”天帝的话虽是斥责,却也带着浓浓的深情。“让陛下和仙尊担心了,阿月知错!”阿月绝口不提灵儿,但那一脸的伤痛看在谁的眼里,都觉得难过和惋惜。“陛下,不要责怪他了!”清樱心疼地将阿月散落在额前的一缕头发为他别到耳后,那样子俨然就是娘亲对待因故闯祸的儿子,既怜又疼。一旁的天后看着天帝与清樱和阿月的对话,看着这三人相互的眼神,恍然觉得,天帝像是在责备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安慰伤心的妻子,仿佛他和清樱、阿月才是一家子,而自己和蓝霜、紫莹都是外人。那种感觉实在很不舒服,让她的心难受到了极点。心细的蓝霜似乎也有这样的感受,只是闭口不语,垂首站在一旁。“阿月哥哥,你感觉如何?”一旁的紫莹见阿月醒来,也喜极而泣。“我好多了,多谢二公主关心。”阿月礼貌地冲紫莹点点头。“陛下,独脚夔和哮天犬追上地煞了,现在二郎神等人把地煞一行堵在了南天门,还请陛下快去施法!”汴宸从半空中飞来,高声禀报着。原来神魔大战一开始,南天门的防护八卦阵便已经自动打开,所有经过的神仙不会受到半点影响,但妖魔一经过,即使是隐身,即使是驾云,那照妖镜都会发出一道金光,将其从云端拉扯下来,照出其身形。而南天门前的八卦阵就像一道天然的屏障,拦住意欲进到天界或想逃离的妖魔,让其无法迅速脱身。“朕马上就去!”天帝站起身来,看看清樱,“清樱,你带阿月先回去,朕带领众仙去诛杀那两个魔头!”说罢,天帝飞上天空,与汴宸一起向南天门赶去。“阿月,走,我们回去!”清樱缓缓地将阿月扶起,紫莹也从一旁将阿月扶住。“仙尊,我,我想去南天门看看。”阿月抓住清樱的手,眼里带着祈求。“不可,她如此待你,你跟她之间从此再无任何瓜葛!今日,陛下将为三界除害,你不必去了!”一想到灵儿将爪子伸进阿月的心脏,抓伤阿月心脉的场景,清樱就后怕得浑身颤栗。她知道阿月心里还有些放不下灵儿,但她再也不能眼见着阿月这般沉沦下去。“阿月哥哥,你伤得这么重,就听清樱仙尊的话,先回去疗伤吧!”紫莹当然更不愿意阿月前去。“仙尊,如果有的事情不让我搞清楚,这一生我都会想不通。你希望我一直困扰么?”阿月不理会紫莹,依然看着清樱。“阿月哥哥,你有什么想不通的?那月灵儿不都已经告诉你,她一直是在骗你,在玩弄你的感情么?你为何就是不肯相信呢?她根本没有受到地煞的左右,一切都是她的自愿!”紫莹哀怨地看着阿月,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阿月……”清樱犹豫了一下,如果自己真这么把阿月带走了,天帝处死了月灵儿,以阿月的性格,真的很可能一直困在那些想不明白的问题中。可是,带他前去,让他亲眼看着月灵儿被诛杀,他能无动于衷么?那样的场面对他来说会不会太残忍?“阿月,你就听清樱仙尊的话,先回去吧!何苦让仙尊为难?她也是为了你好!天界绝不会给地煞和月灵儿活路的。你们,不,是从即日起这世上再无月灵儿,你又何必纠结那些问题呢?都忘了吧!”一直沉默的蓝霜也开了口。“大公主,就算是了断也要让我明明白白地了断。”阿月低着头,又拉了拉清樱的手,“仙尊,我求求你!”“清樱仙尊,让他去,不然他不会死心!”出乎意料的,天后竟然帮阿月说了话。其实,她当然不是真心要帮阿月。她巴不得阿月等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众仙面前再次做出什么不妥的言行来,这才能彻底断了他与紫莹在一起的可能。“阿月,我可以带你去,但你得保证,别给陛下添乱!”清樱终于松了口。“谢谢仙尊!我会有分寸的。”阿月点点头,由清樱和紫莹一左一右地扶着,驾云向南天门而去。南天门,地煞、月灵儿和黑狼等人闯入八卦阵,按照“情报”所给的方法却怎么也走不出去。地煞哪里知道,天帝既然已经怀疑天界有他的内应,自然暗中更换了阵法。昨日二郎神去凡界捉拿他的时候,天帝私下找来了四大天王,亲自布阵,除了他们五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这阵法被换成了什么。那和地煞勾结的某人自然也不了解这突变的情况。由于在阵法中被困住,失去了逃遁的先机,地煞等人被赶来的众仙团团围住。独脚夔勇猛地攻击着已经重伤的地煞,哮天犬则缠着灵儿上下扑咬,黑狼等人在众仙的围攻下更是死伤惨重,只剩了黑狼和三个蜈蚣妖。地煞在情急之中,打开一个葫芦,释放出大量的怨灵和妖灵。这是地煞几十万年来训练有素的团队,是地煞用作保命和救急的武器。这些妖灵和怨灵都带着很强的煞气和妖气,稍不留心,被其所伤,轻则被怨气和煞气侵蚀,重则伤及魂体。妖灵军团冲上前与独脚夔和哮天犬搏斗,也与众仙纠缠到一起。地煞则拉着灵儿往后退了几步,认真打量起这八卦阵来。不愧是身经百战的魔头,即使在这样的时刻,地煞也没有一丝慌乱。凡界这么多年的拼杀,地煞能成为魔头,自然不是仅靠运气便能成功的,他的头脑、意志和胆识自然都是一流的。只见这家伙一双桃花眼四处打望,眼转不停地转来转去,最终将视线停在了高悬的照妖镜上,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当即明白这照妖镜便是八卦阵的阵眼所在。地煞回身过来,刚好天帝和汴宸也赶到了。天帝站在云端,看着地煞和月灵儿并肩而立,红衣红裙,妖艳无比,心里说不出的愤恨。“地煞,月灵儿,哪里逃?!”天帝一声冷喝,地煞也不答话,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法印,随即猛地往前一推,口里喊了一句,“万魔出动!在劫难逃!” 第二百一十四章 瞎眼看错了人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一阵狂风从地煞手中卷起,一道红光闪过,无数个红眼红发、头上长角的魔从那法印中呼啸而出,扑向天帝和众仙。汴宸一个猝不及防,竟从云上直接掉到了地上,样子非常狼狈。众仙施展出浑身解数,与这群恶魔斗法。独脚夔和哮天犬也张着大嘴撕咬着靠近的恶魔。地煞眼睛一眯,趁众人忙着应付万魔时,一道强烈的红光对准高悬的照妖镜轰过去,照妖镜落地碎裂开来。“想逃?!”天帝双手一个反转,那独脚夔突然变成一组金色圆球,砸向地煞和灵儿。几声巨响之后,金光闪过,众仙发现地煞、黑狼和万魔都不见了踪影,只剩月灵儿躺在地上。此时的灵儿又变回了在凌霄殿的那副模样,一袭素色长裙,三千青丝披散,眉心依旧是橙红色的仙降草。她双眼紧闭,嘴角渗着血渍,似乎是受了重伤。“灵儿!”转轮王刚要上前,却被二郎神一把拽住。“我来!”二郎神看了转轮王一眼,缓缓向前走去。转轮王正想说什么,一旁的天帝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转轮王只好把话咽了回去,只紧张地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灵儿。“二郎神小心,这魔女诡计多端,刚才便耍花招伤了阿月。”司命此时早已认定灵儿是魔女,言语中再没了往日的袒护和肯定。阿月在清樱和紫莹的搀扶下赶到南天门,看到的便是二郎神用三尖两刃戟去戳灵儿的一幕。当然,二郎神并不是要把灵儿戳死,而是想看看她到底是死是活。灵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还没说话便先吐出了一口鲜血,似乎是被天帝刚才掷出的金球打伤了。“灵儿!”转轮王终究是不忍心,无视周围众仙极不友好的眼神,向前一步,轻唤一声。“转轮王,我怎么在这里?”灵儿从地上撑起身子,茫然地看着冷眼瞪着自己的众仙,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月灵儿醒过来,二郎神便和四大天王一起站到她身后,断了她的后路,哮天犬在灵儿身边嗅了一阵,便走到二郎神身旁安静地坐了下来。二郎神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诧异,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又开了下天眼,眉头随即蹙了起来。“月灵儿,你戏演得不错啊!你刚才和地煞一起与众仙大战,损坏了东皇钟,将天界毁得到处是残垣断壁,现在你却问自己为何在这里?!”圣元星君话里带着嘲讽,“地煞不是专门来天界救你的么?逃命时怎么把你给丢下了?难道他以为我们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和地煞一起与众仙大战?”灵儿看看圣元星君,又看看转轮王,轻轻摇摇头,“我没有!刚才我被地煞抓出来,就被他打晕了过去,我什么都不知道!”“又想当众抵赖?”圣元星君冷哼了一声,“你以为众仙都是傻子么?我问你,你是不是心魔残粒的再生?!”灵儿一愣,没想到圣元星君会问这样的问题,无意中抬头一看,脸色一下就变了。半空中一朵白云上,阿月正和紫莹亲昵地站在一起,紫莹紧紧挽着阿月的手臂,清樱仙尊也和她们站在一起。而后面那两个,一个是大公主蓝霜,另一个不用说,只看那眉眼便知道,肯定是紫莹和蓝霜的娘亲,天后。灵儿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原来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根本没有在什么万佛山静修,而是和这二公主一起成双入对。现在,又来看自己当众接受审问。灵儿收回眼神,只觉得多看一眼那云上的两人心就会多疼一分。心里一时涌起无尽的酸涩,那是一种被欺骗,被愚弄的痛楚。亏得自己在火牢里死撑,一心想着与阿月重逢的那一天,可他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早将自己遗忘到了脑后。“月灵儿,我在问你话,你是不是心魔残粒的再生?!”圣元星君见灵儿迟迟不回答,又高声问了一遍。“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灵儿抬起头,话音变得格外的冷。“大胆魔女,既然你承认自己是残粒的再生,你就是三界人人得而诛之的魔!且不说你和地煞狼狈为奸,暗结珠胎,就你这身份,天界也容不得你!”圣元星君话音一高,拂尘一挥,一道白光打向灵儿,灵儿当即再吐出一口鲜血。“星君,你是不是不要慌着动手?很多事情,根本还没有搞清楚!”转轮王看着灵儿受伤,连忙劝阻。“没搞清楚?转轮王,还要如何清楚?刚才难道你没有亲眼看见她变成红眼红发,没有看到她和地煞一起残杀我们的仙僚?没有听见她亲口承认,她肚子里的是魔胎?是魔之子?”圣元星君瞪了转轮王一眼,若不是刚才转轮王一直和众仙一起全力对付地煞,舍身保护天帝,他简直要怀疑这转轮王是不是也被月灵儿迷惑了心智。“亲口承认是魔胎?魔之子?”灵儿的手轻轻放在小腹前,听着这可笑的说法,心里一阵悲哀。她不由得再次抬头去看那半空中的阿月,没想到看到的却是阿月垂着眼帘站在那里,不发一言的样子。灵儿哪里知道此时的阿月心里有多难受。他是多么想理直气壮地站出来告诉众仙,自己便是灵儿孩子的爹爹。可是,一想到灵儿此前将利爪插进自己心脏时说的那些话,想起灵儿亲口告诉自己,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地煞的,阿月就再也说不出话来。阿月不知道,为何事情会是这样,自己深爱的灵儿竟然真的是地煞的女人。记忆里那些甜蜜的时光,那些温情的点滴,似乎都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和天真。一想起自己从认识灵儿以来的欢喜忧伤、幸福痛苦,阿月只觉得一颗心像被撕裂了一般的疼。下面那个与众仙为敌的女人,是自己倾尽所有想去爱惜和保护的人,可是她却嘲笑自己的真心,将自己的感情践踏在脚底,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让自己的一颗心在痛苦中煎熬。这就是佛祖所说的无常的苦、无常的报应么?阿月低垂着头,压抑着内心翻滚的情绪,尽量不让清樱看出自己的痛苦,却没有看见灵儿望向自己哀怨的眼睛。而灵儿此时只觉得心彻底冷了。那个曾经口口声声说任何时候都不会离开自己,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相信自己的男人,所说的每一句甜言蜜语都是骗人的话!与他的承诺恰恰相反,每一次,他都将自己抛在一边,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从来都不在。孩子,你听到了么?他们说你是魔胎,是魔之子,而你的爹爹此刻就站在那里任人这般污蔑你,却不说一句话为你辩白。这就是你的爹爹!一个始乱终弃、背信弃义的男人!娘亲真是瞎了眼!“星君,你和她废话那么做作甚?为了三界的安危,必须斩草除根,立即除掉月灵儿和魔胎!”有的神仙开始不耐烦了。眼见着地煞将这天界搅得一团乱,毁了东皇钟,眼见着自己的仙友在这场神魔大战中神魂俱灭,眼见着灵儿与地煞并肩战斗,与天界和众仙为敌,这些人巴不得将灵儿处死,以泄心头之恨。“别急!”司命举起手,制止了众人,他望着灵儿,眼里不带一点感情,“月灵儿,我问你,这天界谁是你和地煞的同伙?如果你从实招来,便可免去皮肉之苦,我们定当给你个痛快。否则,死罪不免,活罪不减!”“同伙?”灵儿看着司命,话语里带着嘲讽,她当着众人的面从自己脖子上的储物空间里取出自己当初和阿月结发的发结,“在这天界,我从头到尾只瞎眼看错了一个人。不过,他不是我的同伙,从即刻起,我与他再无半点瓜葛!”灵儿的话说得很大声,阿月心里一震,抬眼来看,看到的却是灵儿用法术烧毁两人发结的一幕。曾经的一切似乎都在这一刻灰飞烟灭。阿月只觉得自己的心再次被插上一把尖刀,脸色变得更苍白了。不顾伤痛赶来想问个明白,如今看来,都没有必要再问了。“冥顽不化!”司命气得一拂衣袖。不知是谁带头将手里的法器祭出,顿时,众仙都出了手,无数的神兵冲着灵儿呼啸而来。灵儿手一伸,虚影剑握在手中,应对着漫天的法器。无奈她在火牢关得太久,内力早就耗光了,此时又受了伤,抵抗根本就毫无意义。就算虚影剑疯狂地抵挡着,片刻间还是有无数法器刺进灵儿体内,还有的直接插入她的小腹,灵儿浑身是血,倒在地上。转轮王没想到事情变化这么快,想要冲上去护住灵儿,却被天帝一把抓住,动弹不得。“不!”看着灵儿受伤倒地,阿月想大喊,却被清樱死死把嘴巴捂住。阿月的眼泪大颗大颗滴在清樱手上,清樱心疼地将他抱在怀里。“本王的人,你们也敢伤?”突然,一道金光闪过,一个人影出现在灵儿身旁。 第二百一十五章 本王可有资格?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还没等众仙反应过来,来人衣袖一拂,一道强大的气流便将所有的神兵、法器卷到了一起,狠狠地抛到了十丈之外。众仙大惊,全部望向这突然从天而降的人。来人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方正俊朗的脸上有一双深邃的丹凤眼,剑眉斜飞,鼻梁高挺,一身玄色长衫,金丝银线滚边,一头乌发用一根凡界最常见的青玉流云发簪挽起。身材修长,气宇轩昂,浑身上下带着一种无比强大的威压。众仙哗然,面面相觑,这,这简直就是另一个天帝啊!若不是此时一个玄色金丝银线长衫,一个白色玄纹金线蟒袍,两个样貌、气质都如此接近的人还真容易被弄混。就连天后也看呆了,这个男子虽然和她的男人有八九分相似,可五官比天帝还要耐看,气场比天帝还要强大,让人看了不知不觉就想对他臣服。以前她一直以为天帝是这世上最好看最有味道的男人,没想到今日这个比天帝更胜!天帝也大吃一惊,死死地盯着这突然出现的人。只一眼,天帝便看出此人修为远远在自己之上,但却偏偏看不出他的本体是什么,根本看不透他是妖是魔,是人是仙。来人无视众人热切的目光,只蹲了下去,去看那血人似的灵儿,抬起她的一只手腕,把着她的脉。众人尚未看清楚,那些插进灵儿体内的法器统统飞上了半空,来人手指一弹,所有的法器、神兵瞬间炸裂,变成一堆粉末,被一阵风吹散,连渣都没留,让那些兵器的主人瞠目结舌。“参见冥王!”转轮王此时已经跑上前去,单膝跪倒在来人面前。那一直躲在他袖子里的十三也从袖子里钻了出来,弯腰给冥王施礼。众仙这才明白,这天神一样的人儿就是传说中的冥王。司命和圣元星君虽然早知道冥王没有以真容示人,却也没想到他竟与天帝这般神似,顿时愣在了那里。天帝也傻了眼,原来自己一直想见的人竟然和自己如此相像。一时间,和众仙一样,天帝心里百转千回,猜测着冥王的身份。清樱没料到冥王会来,连忙落了云,搀着阿月缓缓走了上来。冥王依旧蹲在那里,放开灵儿的手,双手一伸,一股强大的神泽闪着金光没入灵儿体内,暂时保住她的小命。看着灵儿身下不停涌出的鲜血,冥王眉头一皱,特意又送了一道金光至她的腹部。随即,冥王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转轮王,“本王要你护她周全,你就是这么护的?你有时间去对付地煞,却没有时间将她看好?”“冥王,属下知错!请冥王责罚!”转轮王扑通一声双膝跪下,一脸的悔恨和内疚。同时,他望向冥王的眼里还有焦虑有担忧,但看着冥王冰冷的眼神,他什么都不敢说。十三也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她很想告诉冥王月灵儿是奸细,是她亲眼所见,可一看到冥王这千年寒冰一样的表情,她就说不出一句话来。冥王根本不看天界众仙,手一抬,灵儿的身体从地上飞起,冥王小心翼翼将灵儿抱在怀里,爱怜地擦去她嘴角的血渍,对转轮王说了一句,“跟上!回去领罚!”说着,冥王转身就要向南天门外走去。“冥王留步!”司命和圣元星君对视了一眼,连忙出声制止。“两位尊君有何贵干?本王没有时间追究你们伤害灵儿一事,不用给本王道歉了!”冥王转过身来,话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霸气,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冥王,你!”圣元星君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下就变了。天帝拉开站在身前的人,走了上来,直视着冥王,“没想到从不离开冥界的冥王,为了月灵儿也破了戒。只是,这人你不能带走,因为,她是魔!她与地煞勾结,伤了无数仙友,朕不能让你带她走!”阿月听到这句话,脑子里闪过什么,但他现在思维很混乱,没有及时抓住那闪过的信息。“灵儿是魔?”冥王低头看看怀里的灵儿,眉毛一挑,尾音抬升了一个高度,“陛下何以确定?”“月灵儿是心魔残粒的再生,难道冥王你要否认么?”圣元星君在一旁质问。“那又怎样?”冥王看着众仙,“是残粒的再生她就一定是魔么?据本王所知,当年母神羽化时,其躯体和修为同时分裂为了各大神仙,难道诸位可以说自己就是母神么?上一世是上一世,与这一世何干?本王只知道,灵儿这一世是一株仙降草,她不是魔!”“可她分明是魔!她之前和地煞在一起的时候还是红眼红发,一双利爪,不是女魔头又是什么?”不知是哪位神仙在后面喊了一句。“红眼红发就是魔?那本王这样是不是也是魔?”冥王冷笑了一身,随即变成一个红眼红发,一袭红衣的男子,瞪着众人。众仙还没回过神来,冥王又变了回来,轻蔑地笑着。“月灵儿刚才和地煞一起杀害了不少神仙,这不是魔是什么?”有人觉得受了嘲弄,不满地吼了一句,“别以为你是冥王,就可以这般护短。难不成你冥界要反了天界?天界有难,你不来帮忙。天界诛杀女魔头,你却要来干涉。你这是冥界之王应有的态度么?你将天界置于何地?难道你也是和地煞一伙的?”此人话音一落地,所有人都沉默了,全部望向冥王,眼里带着审视。清樱闻言,心里有些着急,她自然知道冥王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和阿月一样被这月灵儿给骗了。清樱顾不得身边的阿月,往前疾走几步,想要站到冥王面前,为冥王说几句话,却被天帝拉住了手。天帝当然不知道清樱在想什么,可他对冥王向来有很强的戒心。如今冥王明摆着是来抢人的,对天界带着敌意,他怕清樱上去会吃亏,所以一看清樱从身边走过,连忙一把将她抓住。“天界有难,与本王何干?”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冥王并没有动怒,却扔下一句让人更加惊诧的话来。“天界不是有诸位么?这么多神仙都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地煞,那天界要你们何用?”“冥王,你太过分了!”汴宸彻底怒了,冲上前来指责冥王,“你有什么资格干涉天界处置月灵儿?你凭什么干涉?”“凭什么?就凭本王是她的义兄,就凭她上一世是本王的心魔!”冥王冷冷地看着汴宸,“不知这位上神觉得本王可有资格?”冥王的话音一落地,所有的人再次呆住了。“本王的心魔”几个字像晴天霹雳一样在众仙头上炸开,就连天帝也彻底呆住了。冥王这话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他便是传说中的父神之心!即使是这天界最高贵的天帝,也不过是父神之子,面对父神之心,都要矮上三分,何况普通的神仙呢?难怪这冥王和天帝如此神似,修为却远在天帝之上。难怪这冥王气场如此之大,就连神灯也与众不同。也难怪无人能看出他的本体和真身。刚才众仙在猜测冥王身份和来历的时候,不是没有人这么想过,但自父神羽化后,根本无人知道父神之心的下落。天帝曾经派人四处找寻无果,后来便放弃了寻找。所以,众仙里有人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却也不敢确定。现在冥王这么一说,大家都悄悄看向清樱。作为母神之心,她对父神之心有一种天然的感应,若她不否认,冥王的话自然是真的。而清樱此时正深情地注视着冥王,那眼神那表情,还有什么可说呢?一时间,众仙都闭了口,没有人敢再怀疑冥王的立场,更没有人胆敢再说他与地煞勾结一类的浑话。众仙很清楚,若惹恼了冥王,他当场就能将自己打个魂飞魄散,谁还敢多嘴?“冥王,就算月灵儿是你上一世的心魔,你也不能太袒护她。今日她的所作所为众仙都看在眼里,你这么把她带走,恐怕难以服众。”打破沉默的是司命,他斟字酌句,尽量让自己的话比较得体。“冥王,月灵儿可能真的魔化了,她不但亲口承认自己怀了地煞的魔胎,还出手伤了前去劝说她的阿月,抓破了阿月的心脏。”清樱此时觉得自己再也不能沉默了,她反手轻轻捏了捏天帝的手,走上前来,选用了“魔化”的说法。看着冥王在众仙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对灵儿的宠溺,清樱的心里涌起阵阵酸楚。冥王要对这月灵儿用情多深,才能做到这一步?亲自冲上天界抢人,还不惜“暴露”自己隐藏多年的身份。还好,冥王说自己是灵儿的义兄,这才不至于让清樱彻底绝望。可是,她知道,若此刻要强迫冥王接受灵儿是魔的说法,自己和冥王之间就再无半点可能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带走灵儿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清樱,亲眼所见不一定是事实,亲耳所听也不见得是真相。”冥王看着清樱,也看了一眼清樱身后的天帝,“本王曾经对你说过,若灵儿成魔,轮不到天界动手,本王会第一个灭了她!今日,本王再当众许诺,若月灵儿是诸位口里所谓的魔,是与地煞相互勾结的女魔头,本王不惜亲手灭了她!”“冥王的意思,此事还有疑问?难道众仙看到的、听到的都不是事实?可你冥界的人亲自作证,亲眼所见月灵儿与地煞私会,那也不是事实?”不等清樱回答,那汴宸像吃了豹子胆一样,再次发出质问。站在转轮王身旁的十三听到这一句,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她已经可以想见,冥王此时心里有多生自己的气。从他刚刚看向自己那冰冷的眼神,十三就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彻底把冥王给惹怒了。“在本王看来,自然是疑点重重。莫非上神怀疑本王的智商?”冥王看了汴宸一眼,话里明显带着不屑,“地煞虽然是魔,可他却比很多神仙聪明,若他要想骗过一个冥界的小鬼,设个局那是轻而易举。”冥王说着冷哼了一声,迅速变了副模样。只见他红眼红发,一袭红衣,头上弯弯的一对角,浑身散发着强烈的魔气。那邪魅的五官不是地煞是谁呢?众仙大惊,就连转轮王也拉着十三倒退了几步,哮天犬狂吠着扑上来,二郎神冲过来,三尖两刃戟指着“地煞”的胸口,“你到底是谁?”“二郎神认为本王是谁?”这魅惑的声音,分明就是地煞。“地煞”邪魅地笑着,手一挥,哮天犬便定在了那里,动弹不得。“天啊,是地煞回来了!他装作冥王来抢月灵儿了!”紫莹在后面惊呼了一声,她身旁的阿月也皱起了眉。众仙连忙召唤十丈外的法器,一副慌忙迎敌的样子。倒是二郎神深吸了一口气,反倒镇定了下来,指着“地煞”的三尖两刃戟也放了下来。“若本王要你们的命,你们认为你们还有机会?”“地煞”冷笑了一声,话音落地,又变回了冥王的样子,周身上下,哪里还有半点魔气?那威压中带着的都是巨大的神泽。“你,你到底是地煞还是冥王?”汴宸觉得自己已经晕了。“诸位刚才不是都很肯定么?现在怎么不肯定了?”冥王看着眼前神色各异的众仙,话里带着嘲讽,“这等小小的障眼法连你们都分不清真假,何况冥界一个小鬼?”“冥王,真的是我们看错了?那个女魔头不是灵儿,对么?”阿月不知何时踉踉跄跄地走了上来,站在清樱身边,他的脸是那么苍白,眼是那么急切。“阿月上神,谁都可以怀疑灵儿,唯独你不可以。因为灵儿待你如何,别人不清楚,你自己最清楚!作为一个男人,信任自己的女人,保护自己的妻儿,这是最起码的责任!”冥王看了看阿月,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话里掩不住对阿月的失望。冥王这几句话让阿月的脸色更加苍白,他看着冥王怀里紧紧闭着眼睛的灵儿,那安静的模样,楚楚可怜的表情,都让阿月心疼。此时的灵儿才是自己熟悉的灵儿,与之前那个抓伤自己的灵儿完全不是同一个人。难道,自己真的搞错了?那被众仙说成是魔胎的孩子,是自己的孩子?这孩子还保得住么?如果一切真的是自己搞错了,灵儿得有多伤心?一时间,阿月的心乱了,他不知道应该相信冥王,还是相信自己看到的。他看着昏迷的灵儿,只想冲过去将她摇醒,问问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就算是冥王没到的时候,看着众仙伤了灵儿,阿月还是很心疼。即使所有人都说她是魔,即使她自己也说自己是魔,阿月还是舍不得看她受伤。天知道,听着灵儿亲口说她瞎眼看错了自己,看着灵儿亲手毁了两人新婚时所结的发结,阿月有多难过。那一刻,整个世界都灰了。现在的阿月,脑子根本不够用,整个人浑浑噩噩,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他从万佛山赶回天界,还不到一个时辰,他的世界就已经完全变样了。他对于幸福的憧憬,他和灵儿的未来都在这一个时辰中轰然坍塌。阿月呆呆地看着冥王怀里的灵儿,想上前把她抱在怀里,想抱着她痛哭一场,却没有那个勇气。到底是为什么,这无常的报应,无常的因果,竟如此残忍?“冥王,此事事关重大,不能仅凭你说有疑点就这么把月灵儿带走。”终于,天帝开口了,“还请冥王看在那些死去的仙僚的面子上,把月灵儿留下。若冥王觉得天界弄错了,朕可以先留月灵儿一条命,给冥界一些时间,待冥界查明真相后,朕再做决断。”显然,这已经是天帝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以天帝以往的雷霆风格,是断然不会做出让步的。如今他知道了冥王的身份,又亲眼看到冥王的修为和法力,看到冥王幻化出的地煞,他不得不做出让步。尽管这样当众让步让天帝觉得有些失了帝王的颜面,可是,地煞今日已经逃脱,天界又遭受重创,要想尽快抓住地煞,彻底消除后患,免不了需要冥王的帮忙。为了达到双赢的效果,今日姑且就退这一步,换取冥王的承诺,与冥界达成同盟,日后共同联手缉拿地煞。“陛下想把灵儿留在天界?不知道这一次陛下是准备把灵儿扔进水牢还是火牢?或者别的什么牢房呢?”冥王眉毛一挑,显然对天帝之前的做法很有看法,“灵儿已经身受重伤,天界此番留下她,她还能活?”“陛下说了,今日必须把月灵儿留下。如果冥王不放心,把月灵儿关在普通的牢房里,几位仙尊也可以为她疗伤。”那不知死活的汴宸又开口维护天帝。“冥王,我可以把月灵儿带回映雪阁,亲自为她疗伤。”清樱怕天帝难堪,连忙帮着解围。一旁的阿月也紧张地望着冥王,说实话,他真的很希望灵儿留在天界,这样自己可以找机会去看她去问个明白。如今清樱答应医治灵儿,阿月更是满心期待,只要灵儿安置在清樱那里,自己要见她的机会就更多了。“清樱,在天界看来,灵儿并不清白,至少诸位现在心里依然觉得她有很大的嫌疑。你把她带回映雪阁,可妥?”冥王看着清樱,摇摇头,“再说了,你的医术,本王不放心。灵儿的伤很重,本王必须亲自为她疗伤。”“我……”清樱脸一红,她当然知道冥王说的是事实,自己的医术确实不如冥王。而这月灵儿确实伤得不轻,看样子,那孩子是保不住了。“清樱,如果本王没看错,陛下似乎还需要调养,阿月上神也需要你医治。而你自己也有伤,这么多人,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本王带走灵儿,是帮你减轻负担。本王希望你能早日好起来。”冥王看着清樱的眼神有些温柔,话里也带着关切,这让一旁的天帝有些吃味。“冥王……”清樱眼圈一红,若不是当着众仙的面,她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陛下,不知道本王能不能单独和你与清樱说几句?”冥王再次把视线放在天帝身上。“大家都退下吧!”天帝一愣,随即挥了挥手,众仙全部退到五步之后,转轮王也带着十三退到南天门之外。“冥王有何事要说?”天帝挑眉看着这张和自己如此相似的脸,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陛下,灵儿今日必须回冥界。”冥王说着,手指轻轻一弹,三人身边结起了一道透明的结界。他这个动作神不知鬼不觉,五步之外的神仙没有一个觉察出来。“本王知道陛下心里不满,但今日不管陛下怎么想,灵儿本王一定要带走……”冥王抱着灵儿直视着天帝,只给了一个理由。就这一个理由,天帝和清樱变了脸色,最后天帝终于点了头。众仙能看到和听到的,便是冥王和天帝争执了几句,清樱试图劝和,却被冥王骂哭了,最后,冥王怒气冲冲地带着月灵儿转身就走,天帝一脸怒气地安抚着清樱。“这冥王也太狂傲了吧!”有人小声嘀咕。“如果你是父神之心,修为又这么高,说不定你比他还狂妄!”有人小声应答。“你们说,那月灵儿真的没有问题么?”“鬼才知道!就算是有问题,冥王那么护犊子,也不会承认的。以他的修为,大不了带月灵儿回去,再重新把她的魔气和煞气封存起来,监督她重新修仙就是。”“那我们的仙友就这么白白牺牲了?”“不还有地煞么?最后把一切责任都推在地煞身上不就结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更在意谁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可是,父神当年灭掉心魔的时候可是一点没有手下留情,若月灵儿真的是魔,冥王应该不会包庇吧?”“上一世,心魔是男的。而这一世,月灵儿是女的了!你没看出来,冥王有多在意她?!”“小声点,那阿月上神还在呢!”“要说这阿月还真是聪明。月灵儿是残粒再生,身上有巨大能量,难怪他不嫌弃月灵儿是草妖,还悄悄与其双修,原来是为了要那月灵儿身上的能量!”“难怪他那么快就晋升为了上神!原来是这样!”“月灵儿的能量不是被冥王封存了么?”“再封存也只封存了一部分罢了,通过双修,那阿月一定能得到好处。”“我就奇了怪了,这冥王比地煞和阿月上神厉害多了,月灵儿怎么偏偏就没选他呢?”“不管月灵儿当初选了谁,我看这一次她一定会和冥王在一起的!你没看她刚才说那话,已经和阿月上神一刀两断了!”“得了吧,她那样的残破之身,冥王会要?”“你蠢啊,冥王这么强大,抹去她所有记忆,修复她所有伤痕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她能不死心塌地跟着冥王?反正他们在冥界,平素也不出来,冥王也根本不把你我放在眼里,他才不介意众仙的看法。”“是啊,两个人在一起何必在意别人怎么看?而且,在一起要的是以后,去介意那么多从前做什么?!”“你们就别在这里瞎猜测了。陛下过来了!”那些小声的议论和八卦当即收了声,虽然声音不大,却还是一字不漏地钻进了阿月的耳朵,搅得他心里愈加难受。“冥王执意要把月灵儿带回冥界疗伤,并答应尽快给众位仙家一个说法。朕只好答应了。此事暂时就这样吧。”天帝面对众仙,脸上带着难掩的情绪,“今日一战,天界损失惨重,还望诸位仙家联手,恢复点神台、南天门和各殿宇。”“是,陛下!”众仙心里明白,天帝对冥王的做法也很不满,但碍于冥王的身份和冥王的强大,他此时只能忍。毕竟天帝也身受重伤,若真要和冥王动起手来,肯定不是冥王的对手。更何况,天界现在不能再和冥界闹翻。“二郎神,你立即将那些有问题的人带到天牢,让人关押看管起来。记住,分开关押,任何人不得接近。”“是!”二郎神立即飞向点神台,沅芷、凌天等人还在那里。“司命,圣元星君,你们两位负责带领众仙恢复天界。”“是,陛下!”司命和圣元星君当即对众仙做出分工,然后各自散开。“陛下,我先带阿月回映雪阁了,他的伤耽误不得。”清樱搀起阿月的手臂,看着他愈发苍白的脸,好生心疼。“朕送你们。”天帝刚才拉住清樱手的时候,觉得清樱的手异常的冷,有些放心不下。“陛下,霜儿也被凌天所伤,你不回去给她看看?”天后走上来,一听见天帝要送清樱回去,她就恨得牙痒痒,自己的女儿老婆不管,眼里只有这清樱,不过在人前,她始终是那么端庄得体,“陛下的身子也未痊愈,要不,我请云鹤尊君给陛下和霜儿一起看看?”天帝抬头看看蓝霜的脸色,又看看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云鹤,“清樱现在没有内力,给阿月疗伤有些困难,朕必须帮她。霜儿就交给云鹤尊君吧!朕去去就回!”“父王,我和你一起去!”紫莹立即上前,拉住天帝的手臂。“莹儿听话,你陪着你姐姐。”天帝拍拍紫莹的头,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你姐夫出了事,她心里不好受,你陪着她!”“这……”紫莹看看阿月又看看蓝霜,有些无奈地放开了天帝,走到蓝霜身边,“姐,母后,我们回去吧!”“霜儿的伤就劳烦云鹤尊君了!”天帝对云鹤点了下头,带着清樱和阿月驾云离去。天后无奈地看了一眼离去的三人,转身对云鹤尊君一笑,“尊君,那就请到飞凤宫为霜儿疗伤吧!”“是,天后!”云鹤也随同天后一行回了飞凤宫。映雪阁,阿月刚一从空中落到地面上,就又昏迷了过去,死撑了这么久,他实在是撑不住了。清樱含着泪吩咐两个小仙童将各种药材放进木桶,这才让天帝将阿月放了进去。“你们两个寸步不离地守着,这水温不能变。让他先泡上十二个时辰,醒来后喂他一粒丹药。”清樱放下一个玉瓶,吩咐两个仙童。“是,仙尊。”仙童一边应着,一边拿绢帕去为阿月擦拭脸上的虚汗。“清樱,你这里是否还需要几个人手?如今你没了内力,朕担心有人对你不利。”天帝和清樱走出浴房,来到主殿内。映雪阁平素就只有清樱带着两个仙童,如今天界不太平,天帝自然放心不下。“陛下,现在到处都需要人手,你就不必往这里派人了。映雪阁有仙障,也有结界,一般人闯不进来。只要服用丹药调养,我的内力几日就能恢复。”“朕等下再为你结道阵法吧!这样保险一点。”“多谢陛下。”清樱看着天帝在主位上坐下,自己也在一侧坐了下来。“清樱,你早就知道冥王的身份了,对吧?朕记得你曾经说他很像一位故人。为何一直不告诉朕?”天帝此番前来,除了阿月,自然也是因为冥王。“对不起,陛下,我对你有所隐瞒了。”清樱低着头。“清樱,这么多年,你一直在等冥王?归仙亭的名字,是为他而取吧?你的心里,一直有他,是么?”天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异常苦涩,今日清樱望向冥王的眼神,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番深情,那番在意,让天帝心里突然明白过来,清樱这些年不是不爱,而是一直在等待父神之心。“陛下!”清樱抬起头,眼里有一层水雾,“他和你,都在清樱心里。只是,在没找到他之前,清樱不知道自己更在意哪一个。”清樱知道,有些事情自己是瞒不下去了。既然天帝已经挑破了这层窗户纸,有的话不如就敞开说个明白吧。“现在你找到他了,是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天帝的嘴角泛起一丝酸涩,“其实,就算不知道答案又如何?他的身份和你一样尊贵,修为又如此之高,还没有成亲,你自然是喜欢他的。”不久前,天帝刚有了再次追求清樱、立她为平妻的念头。今日当清樱不顾一切将内力全部输送给自己的时候,天帝的心里可谓欣喜若狂,那一刻,他分明看见清樱眼里对自己的关心和情愫。可冥王的出现,却把他这个梦彻底地粉碎了。不管清樱对自己有没有感情,与冥王相比,已有妻女的自己绝无半点胜出的可能。“陛下!”清樱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她的心里何尝不纠结?天帝对她如何,冥王又对她如何,她岂能不明白?尤其是今日,看到天帝受伤的时候,自己的反应竟如此激烈,完全出乎清樱的意料,她这才明白,原来天帝在自己心里也是很重要的。只是,天帝已经成亲……“清樱……”天帝刚要说什么,忽然看见清樱眉头一皱,随即嘴角渗出了鲜血。天帝当即心里一慌,站起身走过来,一把将清樱揽在怀里,“清樱,你怎么了?朕之前就觉得你不对劲,你的身子怎么这么凉?是因为把内力都给朕的原因么?”“陛下,我受伤了。”清樱一说话,鲜血便再次顺着嘴角流出来。“你伤到哪里了?是内伤么?可严重?”天帝心里一紧,难怪冥王说清樱有伤,他上下打量着清樱,到处寻找伤口,话里带着一丝颤音,“为什么不早说?”“不用担心,陛下,我还能挺住。”看着天帝焦急的样子,清樱心里一暖,轻轻拉住他的手,“伤在我的后背。”天帝连忙将清樱拉到自己身前,伸手去点她后背的穴位,“谁伤的你?怎么受的伤?还疼么?”这一下,天帝才发现,清樱的背上有一小块血渍,他伸手去触碰清樱那沾有血渍的地方,清樱嘴里轻轻“嘶”了一声,天帝手下动作更加轻柔,“忍一下,清樱,朕看看伤口。”天帝说着使用了法力,视线透过清樱的长裙直视她的后背,这一看不打紧,天帝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只见一只簪子扎在清樱后背上,只露出一个头在外面,这簪子刺得很深,似乎那刺伤清樱的人心里对清樱带着极大的仇恨。来不及多想,天帝坐下来,轻轻撕开清樱后背上的衣料,“清樱,你忍一下。”天帝捏住那簪子,用力往外一拉,清樱咬着牙关一声未哼,却在簪子离开身体的时候不由自主得颤抖了一下,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天帝心疼地揽着清樱的腰,让她坐在自己双腿上,一只手覆在清樱伤口上,一道金光闪过,那伤口立即复了原,被天帝撕开的裙子也变得完好无损。 第二百一十八章 当年的心仪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清樱,可还疼?”天帝看着清樱苍白的脸色,心里非常内疚,若不是自己,清樱不可能躲不开一只簪子。清樱这才看清天帝手里拿着一根簪子,她接过来一看,觉得十分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是她伤的你?”天帝自然认得,这碧玉凤凰簪是当年凤族给天后的陪嫁品之一,这些年天后常用这根簪子。看天帝这表情,清樱一下明白过来他口中的“她”是指谁。握着那簪子想了想,清樱轻轻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当时抱着阿月,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飞过来刺进了我的后背,但并没有看到有谁靠近我。”“如果是她,朕定要休了她!”天帝脸色铁青,天后对清樱的忌惮其实他心里一直都清楚,因为他对清樱的感情是公开的秘密。如果真是天后做的,绝对不可饶恕。毕竟,清樱在最危急的时候毫无保留地把内力都给了自己,天后乘人之危实在太不应该了。“陛下息怒,这事有些古怪,先查清楚再说吧。”清樱转动着手里的碧玉凤凰簪,眉头轻蹙了一下,嗅了一嗅,随即不动声色地将其收到自己的储物空间里。“不管是谁,只要敢伤你,朕定不轻饶他(她)!”看得出,天帝是真怒了。“陛下不是很信任天后么?”清樱并没意识到,自己这话里带着一丝醋味。“朕是相信她不会做有损天界的事情,但是,她会不会头脑发热对你下手,朕的确不敢保证。”天帝揽着清樱的手紧了一下,“女人总是善妒的,她对你一直心存芥蒂,朕不是不知道,只是装着不知道罢了。”“陛下若是全心全意待她,她又何必妒我?”“清樱,你明明知道,虽然我和她有了两个女儿,可我心里自始自终只有你一个人!”经历了一番生死,天帝的话比平时更直白。“既然陛下对她无情,当初又何必成亲?既然成亲,同床共枕数十万年,又为何还说无心?她有怨,也是该的。”清樱虽然不喜欢天后,却也觉得她是个可怜人。“当年成亲,她要的是天后这个位置,要的是凤族在天界不可撼动的地位。这些朕都给她了,她还有什么可怨的?!成亲的时候,她便知道朕心里没有她,这不过是政治婚姻罢了,哪来的感情?就算如今她要怨,她可以怨朕,却绝不能怨你!”“政治婚姻?没有感情?”清樱笑了,“陛下真是自欺欺人,天后对你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她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就对你那么上心,连心仪草都用上了,你能说她对你没有用情?而陛下若真的对她没有感情,那日又怎会出言维护?”“心仪草?”天帝一惊,轻轻扳过清樱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清樱都知道些什么?为何从未对朕说过?”“陛下,都过去那么久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清樱苦笑了一下,后悔自己将隐藏了多年的秘密说出来。难道她要告诉天帝当年天后以讨药草的方式刻意接近她,试探她与天帝的关系?难道她要告诉天帝当年天帝确定了天后人选后,天后跑到她那里,故意露出脖子上的吻痕,又装出一副羞涩的样子拉起衣衫?“清樱,当年你是因为她才躲着朕的么?她到底都对你做了什么?”天帝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看清楚这两个女人,到底当年都发生了什么,清樱提到的心仪草到底又是怎么回事?“陛下,她怎么会对我做什么?她的目标一直都是你。”清樱叹了口气,既然说漏了嘴,那就告诉天帝心仪草的事情吧,否则,以他的性格,一定会问下去的,“陛下还记得你大婚前的一晚来这映雪阁的情景么?”“永生难忘!凡是与清樱有关的事情,朕都记得。”天帝当然记得,记得那一晚清樱亲自煮的落英茶,抚琴唱的《醉红尘》,记得清樱望向自己欲说还休的眼神。“那陛下可记得当时我们坐在哪里?”“坐在归仙亭内。”“亭外都是什么花?”“那日归仙亭外依旧有一颗清樱喜欢的桂花树,此外只有几株草,不曾有花。”清樱喜欢随时变幻园子里花草的布局,但天帝对那一晚记忆深刻。“看来陛下确实都记得。”清樱叹了口气,“那几株便是心仪草。”“心仪草?清樱那晚放在那里,是想提醒朕什么?”天帝自然也是知道心仪草的功效的,可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陛下当年为何立天后为后?真的只是因为她是凤族大公主么?那龙族的二公主也很漂亮,性情也不错,陛下为何却没选上?陛下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喜欢天后的吧?”清樱看着天帝。“清樱,朕只是和她最为熟悉而已。当时朕觉得若你不要朕,选谁来做这天后又有什么区别?不就是要个继承人么?顺便哪个仙子都成。在送来的众多名单中,也就她和朕见面次数最多,所以朕才选了她。”天帝的并未隐瞒,这的确是他当时真实的想法。“据我所知,陛下当年并不喜欢和这些仙子来往,为何独独不排斥她?每次她找出各种借口接近陛下,陛下都不曾拒绝,陛下可知道原委?”清樱依然看着天帝。“你是说,是因为心仪草,她接近朕的时候,使用了心仪草?”天帝突然悟到了什么。的确,当年除了清樱,别的仙子一靠近他,他就会退避三尺,唯有凤族公主,似乎每次她出现在自己身边,自己不但不会躲开,还愿意和她闲聊。“嗯,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记得有一次我说了些让陛下难过的话,不久便听说陛下心情不好醉了酒。我当时心里有些不安,悄悄去寻陛下,却发现她正在喂你喝醒酒汤。清樱虽然算不上嗅觉特别灵敏,却对各种药材的气味很熟悉,远远地,我便闻出那醒酒汤里有股淡淡的心仪草的味道。此后好几次我都发现了这个情况,知道她对你有心,也并未做其他出格的举动,我便没有说出来。”清樱低下头,这些事本是想烂在肚子里的,今日说出来应该也没什么吧,反正那个人已经如愿了。“她还真是用心良苦。”天帝没想到自己居然被算计了,有些气恼,“既然清樱不想点破,那晚为何又在归仙亭外摆放了心仪草?”“陛下一宣布天后人选,她便来了映雪阁,有意无意在我面前暗示陛下与她已有夫妻之实。虽然我知道那吻痕是假的,也不喜欢她这样的做法,却也知道她不是坏心,只是太爱陛下,对我有所忌惮。但我觉得她心机太多,不如龙族公主心善,在我归隐之前,还是想给陛下一点暗示,所以,那晚我特意放了几株心仪草在归仙亭外,可惜,陛下并未懂得我的意思。”“她竟敢用那样的假象来逼你归隐?”天帝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一下从心底升起。“陛下,她没有!是清樱自己决定归隐的,与她无关!”见天帝动怒,清樱连忙伸出柔荑握住天帝的手,平息着他的怒气。“我只是不想看到她和陛下出双入对罢了!清樱自己的选择,怪不得任何人!”说完这一句,清樱才发现自己还坐在天帝的怀里,天帝的手紧紧揽着自己的腰,两人面对面,姿势极其暧昧,清樱的脸一下就红了。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与男人靠得这么近!天帝见清樱脸红,才意识到自己还揽着她的腰与她紧紧贴在一起。闻着清樱身上特有的馨香,天帝一时有些心猿意马,竟舍不得放开清樱,身体某处也起了变化。“阿樱……”天帝的声音此时非常低沉,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磁性,口里唤的竟也是当年他在人后对清樱的称呼。“陛下!”清樱自然也感觉到了天帝的变化,她的脸羞得更红了,想要站起身来,天帝却将她紧紧地箍在怀里。“阿樱,在你心里,冥王真的那么重要么?”虽然从未得到清樱,但因为阿月与她有各种联系,每年能在她生辰时见到她,而且清樱并未心悦谁,所有天帝从未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清樱。今日因为冥王的出现,天帝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彻底失去清樱的可能,言行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大胆和直接。这一刻,他只想无所顾忌地问出心里的话。“陛下,在清樱心里,冥王和你一样重要。”天帝近在咫尺,那种成熟男人的气息充斥着整个呼吸,清樱的头埋得更低了。“可是,为了他,你拒绝了朕那么多次,也让朕等了你那么多年。”天帝的话里有些酸涩,“阿樱,朕知道,这个问题问出来有些傻。可是,朕真的很想知道,如果当年朕没有因为众仙进谏的压力而急着大婚,今日你会选谁?” 第一百一十九章 爱情是一句承诺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陛下,我不知道。”沉默了一会儿,清樱艰难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这个问题她确实很难回答。面对天帝多年的付出她并不是毫无感觉,但当年她存了私心,想先找到父神之心,再在此人和天帝之间进行比较和选择。可是,还没等她找到,天帝就迫于压力宣布选后。清樱只好带着失落看天帝大婚,独自寻找父神之心。没想到,当她找到冥王,却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冥王对她没有半点天帝那样的热情,却偏偏将月灵儿宠上了天。如今的清樱真的是两难。坚持等待冥王,却不知道冥王是否会改变心意,接受自己选择自己。回头看天帝,他身边早已有了天后。虽然天帝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好,可自己怎么会愿意和人分享他的爱?清樱本以为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天帝会很失望。不曾想,天帝闻言反而非常欣喜,抱着她的手臂又是一紧,“阿樱,你心里还是有朕的,不是么?”在天帝看来,清樱没有肯定地说会选冥王,就说明自己在她心里和冥王有差不多的份量。虽然自己已经娶妻生子,可冥王对清樱并不上心,傻瓜都能看出来他心里只有月灵儿。清樱若要等他,那是毫无结果的。只要自己再努把力,说不定清樱会真的爱上自己。“陛下……”清樱羞红了脸,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说不是吧,自己确实是在意天帝的,而且今日才知道不是一般的在意。说是吧,自己又还是很在乎冥王的。自己如此不干脆,不过是因为两边都舍不得放弃,总想着要给自己一条后路。“阿樱!”软玉温香抱满怀,天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悸动,直视着清樱的眼睛,不让她躲避,“阿樱,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不觉中,天帝的自称换做了“我”,脸慢慢凑过去,轻轻吻住了清樱的唇瓣。那独特的龙涎香顷刻侵入到清樱的嘴里,瞬间沁入她的心脾。清樱还来不及反应,天帝便加深了这个吻。他的舌尖撬开了清樱的贝齿,滑入清樱的嘴里,吸取着她的香甜,与她的丁香小舌紧紧地缠绕在一起。清樱的大脑轰地一下就炸开了,整个人都被那龙涎香萦绕在其中,彻底地眩晕了。天帝火速升高的体温带动着她的体温也迅速升高。她的身子不受自己意志的控制,紧张地缩成一团,却没有力气伸手去将天帝推开。从未经历过男女情事的她被天帝撩拨得彻底乱了。天帝紧紧地将清樱揽在自己的胸前,捧着她的脸,温柔地吻着,似乎想通过这一吻把自己一百多万年的情愫都表达个淋漓尽致。直到一滴泪滑落到两人的唇边,天帝才惊觉清樱的不对劲。他迅速放开清樱,却发现她闭着眼睛掉下一串眼泪。“阿樱,对不起,我太唐突了……我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天帝悔恨地伸出手,想去抹清樱脸上的泪,却又停在半空,“别哭,好么?你这样我好难过。”“陛下!”突然,清樱身子一软,倒在天帝怀里,抱着他精瘦的腰,痛哭了起来。“阿樱,你怎么了?是我的错,你别哭了,你再哭我的心都要碎了!”面对清樱的哭泣,天帝茫然不知所措,实在猜不透清樱的心情。抱着这个自己渴望了多年的人儿,天帝心里一时不知道是忧是喜。“让我靠一下,靠一下就好!”清樱哽咽着,将头埋在天帝胸前。第一次,她如此任性,如此不顾什么礼义廉耻。天界所有的神仙都认为清樱性子清冷,不喜风月,其实清樱自己心里才知道,她有多渴望得到一份完完整整的爱。可是,天帝她已经错过了,冥王她似乎也求不来。她要的这份爱,还有谁给得起?“阿樱,你知道么?天后无法再生养了,为了天界后继有人,最近不少仙家进谏,要我再娶。可是,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我一直很后悔,当年为什么不能多坚持一下,为什么要急着大婚,为什么不能一直等着你?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否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地爱你?!”天帝抱着清樱,下颌抵在清樱的肩上,说出心里的秘密。清樱不语。“今日我被地煞打伤,心里极其悲观,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当时我在想,也许天界就要毁于一旦,我的命就要交付在地煞手里,而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好好地爱过你,呵护你,陪伴你。我捂着受伤的心脉,想起这遗憾,只觉心疼难当。如果一切可以重新选择,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神仙,陪着你一世逍遥!如果创世之神愿意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我宁愿用长久的生命去交换!”清樱还是不语。“阿樱,我知道,要你和天后一起做平妻,你心里委屈。我也知道,你对名利向来没有兴趣。当年,这天后的位置给你,你也看不上。可是,我不想看到你总这么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关在这映雪阁,我想每日都看到你笑,喝到你亲手煮的茶。我想分享你的一切,快乐也好,伤悲也好,烦恼也好,我都想与你分享。我只想好好地疼你,你可明白?如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会住在你的映雪阁,每日陪着你,再也不让你一个人。”清樱依旧不语。“如果,如果你更在意冥王,我也不会强迫你。只要你开心,只要你幸福就好。”见清樱一直不说话,天帝的心沉到了谷底,语音也低沉了下去。“陛下,大敌当前,清樱全力助你找出天界的奸细,捉拿地煞。其他的事情,等诛杀了地煞之后再说,可以么?”终于,清樱说话了。“阿樱,你说的是真的?”天帝大喜,清樱这话并没有直接拒绝,这表明她需要时间考虑,那自己就还有机会。“嗯!”清樱红着脸应了一句。就在刚才,天帝吻她的时候,清樱发现自己的身体也有了最原始的反应,而那在修炼中一直不曾冲破的瓶颈似乎也有了些小小的突破。她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得不到冥王的爱,自己再也不能错过天帝。可是,天后在清樱眼里就是个卑鄙小人。虽然她知道天帝对天后没有太多感情,但他们共育了一双女儿,那亲情是断不了的。自己若真的选择了天帝,难免会和天后相处,她不敢想象那是什么日子。但天帝那句愿意住进映雪阁,每日陪伴她的承诺,却让清樱心里有些松动。也许,她真的可以考虑一下。不过,在此之前,她必须先搞清楚冥王的态度。既然月灵儿已经和阿月有了夫妻之实,又有了身孕,冥王还会这么爱她么?如果冥王真的只把月灵儿当妹妹,自己还有希望么?在感情这个问题上,清樱再次觉得自己的确是个患得患失的人,在天帝和冥王之间摇摆不定。不过,她也知道,一切终将做出选择。而且,离最后选择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阿樱,谢谢你!”天帝紧紧抱着清樱,心里涌起阵阵甜蜜。一想到自己终于与她有了肌肤之亲,一想到亲吻她的那种激动,一想到她的承诺,天帝心里便燃起了无边的希望。这个女人,自己势在必得!尽管天帝并不是个多情的人,并没有经历太多感情方面的事情,但他已经相当肯定,清樱心里绝对有自己,只不过她心里也有冥王,她还在纠结。天帝相信,只要自己用心,一定可以得到清樱。她不排斥自己的亲近,这已经是胜利在望的信号了!天帝就这么亲昵地揽着清樱,将很多事情与她讨论了一番。一直以来,这天界他最信任的便是清樱。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清樱更成为他唯一一个无话不说的人。两人将不少事情串到一起分析了一番,又对此后的诸多事宜进行了布置。清樱也没有拒绝天帝的亲近,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不将他推开。这个充满龙涎香的怀抱,就像有一股奇怪的魔力,第一次靠近便让清樱有些贪恋,不知不觉中竟舍不得放开。“阿樱,那簪子给我,我回去问问她!”临走前,天帝讨要天后的簪子,他绝对不会放过那刺杀清樱的人。“陛下,这簪子有些古怪,先放我这里,让我琢磨琢磨。”清樱摇头。“古怪?这簪子有何问题?难道有毒?”天帝一惊。“不是,我也无法确定,我想带去找冥王看看,他制药的水平远在我之上。等弄清楚了我再告诉你。”“也好,我会告诉她我把簪子折断了。”虽然不是很希望清樱去见冥王,但天帝知道,这个时候为了天界,必须让她去。而且,现在的天帝很有自信,就算是清樱和冥王常见面,她还是会选择自己。 第二百章 再也不能做母亲了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冥界,灵儿整整昏睡了三日。冥王寸步不离地守着,为灵儿疗伤后又坐在她房内抚琴。那一个个金色的音符带着灵力和念力,从琴弦中蹦出,跳到沉睡的灵儿身上,钻入她的体内,滋养她的魂体,安抚她的灵魂。灵儿,心静,才是平和之本、快乐之源。我知道,你的心被伤得千疮百孔,但只有你自己勇敢面对,才能走出这一切。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希望你好自为之。这是你的劫,但愿你逢凶化吉,再无磨难。冥王闭着眼,一曲接一曲地弹奏着,在这乐曲的安抚中,灵儿的眉头终于渐渐舒缓下来。灵儿醒来的时候,冥王正在看书。“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一室的温馨。“灵儿,你醒了?”冥王放下手里的书,看了过来,那温柔的眼神,那平淡的口气,就好像灵儿从头到尾只是做了一场噩梦,他一直都陪在一旁。“冥王?!”灵儿看清楚面前这个人,眼泪立即漫出了眼眶。“小傻瓜,哭什么?有本王在,谁也欺负不了你!”冥王心疼地走上前,坐在床边,为灵儿掖了掖云被。“冥王,他们都说我是地煞的奸细。”“那是他们有眼无珠!”“他们都说我是女魔头。”“那是他们有头无脑!”“你真的相信我?”“自然!从来没有怀疑过!本王不会看错人!”冥王爱怜地捋捋灵儿的头发,“你元气大伤,需要好好调养身子,那些事情都过了,就别去想了。本王会给你一个交待,还你一个清白!”“嗯。”灵儿点点头,她确实觉得自己好困,似乎只说了这么几句话,就已经累得不行,眼皮似有千斤重,努力想睁着还是闭了起来,再次昏睡过去。冥王叹了口气,手温柔地拂过灵儿的脸,转身出了寝殿,直奔第十殿而来。“冥王!”转轮王迎上来,“灵儿醒了么?”“又睡过去了!”冥王皱了下眉,“她在火牢里就已经撑到了极限,那些刺伤她的法器、神兵,有的太过强悍,一时半会儿很难复原。加之那孩子的缘故,这一次本王估计她要养上很长一段才能好起来。”“都是属下的错!”转轮王那日一回冥界,就自己领了罚,现在走路都是瘸的。可是,他很清楚,这样的处罚已经是冥王手下留情了。“不能都怪你!地煞这个局确实厉害,真假难辨,天界那么多尊君都辨不出真伪,你再力争也是孤掌难鸣。加之十三没有心机,中了地煞的计,反成了地煞的证人,灵儿不被冤枉也难。”冥王拍拍转轮王的肩膀,其实他很清楚转轮王已经尽力在保护灵儿了。“冥王,你违背誓言离开冥界,不会有事吧?”转轮王这些天一直提心吊胆的还不是灵儿的安危,而是冥王的生死。冥王在创世之神面前立下的重誓他是知道的,一旦离开冥界就会魂飞魄散,可冥王为了灵儿,不顾一切冲上南天门救人,创世之神会如何责罚冥王?“本王这不是好好的么?本王是救人,是为了阻止地煞那魔头的阴谋,想必创世之神会理解的。”冥王的语气是那么云淡风轻,一下就扫光了转轮王心底多日的阴霾。“那就好!”转轮王心里的担忧略微少了些。“不过这事千万不要在灵儿面前提起,本王不想她担心。现在她的情绪很差,不要再让她难过了。”“冥王放心,属下明白!”转轮王点点头,“那孩子能保住么?”提到灵儿的孩子,冥王的脸色一下变得格外凝重,他摇了摇头,“好几把神兵直接刺穿了灵儿的腹部,那孩子保不住了。非但那孩子保不住,灵儿今后再也不能做母亲了。”“什么?!”转轮王大惊,“她知道了么?”“还未。她醒来只说了几句话便又昏了过去。”“天啊,若她知道了这结果,不知道会有多难过。”“这就是本王最担心的。本王担心她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冥王叹了口气,“都怪本王去晚了!当时本王虽然听见东皇钟响,也知道东皇钟破裂后坠入凡界,可却没有感受到灵儿有危险。本王还以为天帝仍将灵儿关在火牢中。等本王觉察到灵儿受了重伤时,打开观象镜一看,便是众仙将她围在南天门的场景。本王紧赶慢赶追到天界,还是晚了一步!”“还是属下的错,属下当时被天帝抓着,动弹不得,没能保护好灵儿!”转轮王一脸的追悔莫及。“当时最应该保护她的人不是你,而是阿月。可阿月眼睁睁看着众仙这么指责她,却不发一言,灵儿一定伤透了心。”冥王这一次对阿月真的很失望。“冥王,阿月当时被假灵儿抓伤,差点死在假灵儿手里,那假灵儿说了那么多让他伤心欲绝的话,所以他一定也和其他人一样,以为自己真的是被骗了。”转轮王当时就在现场,一切都看在眼里,自然也明白阿月的心情。“话虽如此,但他作为灵儿腹中孩子的爹爹,他应该非常了解灵儿的品性,那个抓伤他的到底是不是灵儿,他应该有准确的判断。如果他连这一点都搞不清楚,他和灵儿注定只能是悲剧!”“其实,当时属下也有过一丝犹豫和怀疑,只能说地煞这招偷梁换柱实在厉害。前一秒,凌霄殿上的还是真灵儿,下一秒,点神台上的便已经是假灵儿了。而且,真假灵儿不但容貌完全一致,气息也一致,真的让人难以辨清。”转轮王说到这里,脸上也露出一丝愧色。“的确,若不是这样,地煞怎么能骗过众人呢?!本王也很纳闷,他到底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假灵儿?要想解开这个局,还得从这个假灵儿身上做文章。”冥王皱了下眉,“十三呢?”“闭门思过去了!这丫头被吓坏了。那日在南天门看着你变身地煞,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被地煞利用来陷害灵儿。这些天一直躲在房间里不肯见人。”“她是该好好思过!太冲动了!本王听黑白无常说那日在寒水寺,她当着二郎神的面就说灵儿是奸细,你拦都拦不住。这样不守规矩,本王真是后悔派她去凡界!”冥王的语气有些重。“属下教导无方!相信这个事情之后,她会吸取教训了。”“已经造成这样的结果,吸取教训有何用?灵儿的伤痛能减免?依本王看,早日送她去轮回谷吧!否则等灵儿好了,看见她一定会难过的。”冥王并不想责罚十三,却也不想再留她在冥界。虽然他知道这样做对十三来说有些残忍,可为了灵儿,他只能这样做。“冥王,这样的话十三会不会伤心?”转轮王于心不忍。早在几年前他劝过十三多次,可十三宁愿一辈子待在第十殿做个打杂的小鬼,也不愿意重入轮回。转轮王知道,十三对冥界很有感情,更知道十三心里很敬仰冥王,所以才甘愿听冥王安排去地煞身边潜伏。如今若是因为灵儿的缘故,要她离开,十三心里一定很难过。“本王知道这样做对她来说有些残忍,可她日后如何面对灵儿,如何与灵儿相处?即使灵儿会原谅她,她心里也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吧!本王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她为冥界为本王做的够多了,不能再耽误她,让她往生吧!轮回之前,所有的记忆都会消失,她伤心也不过是一瞬的事情。把她身上地煞的魔气除尽,再送她入轮回。下一世,为她找个好人家!”冥王叹了口气。对不起,十三,本王只能牺牲你。本王知道为了灵儿,你潜伏在地煞身边忍受了无边的屈辱,到头来却又因为灵儿不得不离开冥界。或许你心里会怨本王,但是,本王不忍心再让灵儿受定点刺激了。她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本王必须事事以她为先。“也只好这样了,属下会给她说的,相信十三能理解冥王的苦心。”转轮王点点头。“本王正在考虑要不要抹掉灵儿这一段记忆,免得她醒来后太伤心。”冥王坐在那里,手指轻叩着桌面,似乎很难下定决心,看得出来,除了对十三的安排,这也是他此时来找转轮王想讨论的重点。“冥王是想让灵儿把与天界有关的一切全都忘记?”转轮王看着冥王,似乎又觉得这不是冥王的本意,若是这样,又何必将十三送走呢?灵儿不记得此前的一切,也就不可能记得十三曾经在凌霄殿当众说她是奸细的事情。“非也!”冥王摇摇头,“本王只想抹掉灵儿关于自己有孕的记忆。”“如果灵儿醒来,知道孩子没了,一定会难过的,冥王若想灵儿心里好受点,那就为她抹去吧!”“并不完全是因为这个!”“那是为什么?”转轮王有些奇怪。 第二百二十一章 悔不当初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失去孩子,灵儿会痛苦。若她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有孩子,她会更痛苦。所以本王想抹掉她这段记忆,日后只需说洗髓池变身为女子都不可能做母亲,这样她便不会为此而难过了。”显然,冥王想得更长远。“冥王为何不将灵儿有关天界的所有记忆都抹去呢?省得她因此而痛苦!”“完整的人生,本就应该经历快乐和品尝伤悲,痛苦最能使人成长,本王又何必将这一段记忆全部为她抹去呢?虽然阿月让本王失望,可灵儿与他好歹也爱过一场。那样的刻骨铭心,本王即使想给她抹去,即使抹得彻底,也还会有些破碎的片段会顽固地植根在她心底,随着岁月的流逝,时光的晕染,那些点点滴滴很可能因某些事情某些场景而闪过她的脑海。若日后灵儿突然想起什么,反倒会埋怨本王,也可能更受不了那种突如其来的打击。不如让她自己尝试着走出来吧!这样的过程虽然艰难,虽然苦涩,但经历了这样的大悲之后,灵儿一定会变得更加坚强的。”“冥王,你是不是觉得灵儿和阿月再无可能?那日在南天门,灵儿说的那席话,应该是对阿月上神彻底死心了。当时众仙辱骂她,阿月上神却一言不发地和那紫莹儿公主站在一起。灵儿一定是误会了,毕竟她并不知道此前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阿月上神因她受了重伤,更不知道当时若不是清樱仙尊和紫莹二公主搀扶着,阿月上神根本站不起来。看着这一对有情人这么相互误会,属下也觉得心里不好过。”“如今看来,这就是他们两人修仙途中的一个劫,能不能度过,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本王帮不上什么忙。至于感情的事情,只能是他们自己去解决,能不能解开彼此的心结,要看他们自己,本王只希望他们的彼此伤害能少一点。”“也是,一切还得靠他们自己。”转轮王点点头。“不要送十三去地狱了,她身上所沾染的地煞的魔气尚不算太多。这些丹药每日化开一粒让她煎成三碗水喝下,再打坐调息,吐故纳新,半月之后她的魔气应该就能去除干净。也不要过多地责怪她,毕竟她只是个孩子,面对那老奸巨猾的地煞,怎么可能斗得过地煞的心机?何况,她在地煞身边没有少吃苦,严格说来,是本王欠了她。”冥王说着站起身来,递给转轮王一个玉瓶,“本王先回去了,灵儿随时可能醒来。”“冥王放心,十三的事情,属下会办好的。”转轮王话音刚落,冥王已经不见了身影。转轮王捏着那玉瓶,转身向正殿后面走去。没想到刚一走出侧门,就看见十三背靠在墙上,泪流满面。“十三,你怎么在这里?”转轮王心里一滞,看这样子,这丫头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自己和冥王的对话她多半已经都听到了吧。“转轮王……”十三抬头看着转轮王,泪眼婆娑。这三日,十三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心里一直悔恨交加。她一想到自己的莽撞,想到事情发展到如今的不可收拾,就又悔又怕。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冥王,因为自己辜负了他的信任和重托;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任何面对灵儿,因为自己给灵儿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直到刚才,十三才鼓起勇气走出房门,想来找转轮王聊聊,她想去见冥王,当面请求冥王的责罚。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己刚刚走到正殿的侧门外,就听到了冥王的声音,而冥王和转轮王正在讨论的,就是对她今后的安排。因为十三只是个小鬼,走路本来就没有声音,加上心里有事,行为比以往低调了很多,飘出房门的时候刻意屏住了呼吸,所以一直在说话的冥王和转轮王倒也没发现她躲在那侧门外偷听。而一听到谈话的内容,十三就像被人使了定身术一样,当即就定在了那里,再也挪不动半步。虽然亲眼看着灵儿受了重伤,看着那些法器、神兵刺穿了灵儿的身体,却不知道灵儿到底伤得有严重。这些天,十三都在祈祷冥王能将灵儿治好,以减少自己的罪恶感。可是,当十三听到灵儿失去了腹中的孩子,并再也不能做母亲的时候,她差点就窒息过去。那是一种由心底升起的绝望和悔恨,是一种自我的彻底否定和厌弃,顷刻间将她淹没,无法呼吸。一想到阿月上神和灵儿这对有情人,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相互怀疑、相互伤害,十三的心就像浸泡在黄莲水里一样。阿月被那假灵儿所伤时有多痛不欲生,而那被自己误会、被众仙误会,以至于被阿月误会的灵儿有多绝望,她都看在眼里。若这一对有情人因为自己分道扬镳,自己岂不是千古罪人?不知不觉中,眼泪就这么无声地滑落下来。十三只觉得自己现在生不如死。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在地煞的手里,没有死在那寒水寺的阵法里,没有死在天界的灭世漩涡里,偏偏要活下来亲眼看着自己给别人造成的悲剧,看冥王的悲哀,看灵儿的伤痛,自己也活在无边的悔恨里。“十三,你都听到了?冥王要你重入轮回,你是不是觉得很难过?”看着十三傻傻流泪的样子,转轮王心里叹了口气。冥界历来有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关于冥界的一切事情,任何人都不得在外人面前提及,若有违背,定当重罚。虽然冥王没有惩罚十三,只是要她离开冥界,但对酷爱冥界的十三来讲,这就是最大的惩罚了吧。不过,十三自己闯下这么大的祸,必须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转轮王也只能服从冥王的决定。“转轮王,我,我服从冥王的安排,是我错了,我违反了冥界的规矩,我害了灵儿!”十三的身子从那墙上缓缓地滑了下来,无力地跪倒在转轮王面前,“我好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愚蠢,为什么偏偏看不出一切都是地煞的阴谋?竟然成了他陷害灵儿的帮凶!”“十三,别这样!这一切都不是你的本意,我知道,冥王也知道!刚才冥王也说了,他不怪你!你不要再自责了!出这个事绝非你所愿,一切都是地煞的错。你此去凡界,跟在地煞身边待了百余年,你受的苦我们都知道,冥界欠你太多。你就安心洗去魔气,等待投生吧!”转轮王眼角也有些湿润,他拍拍十三的脑袋,轻轻将她扶起送回房去。寝殿里,灵儿还躺着,眉头紧皱,眼角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让人看了好生心疼。冥王默默地伸出手,想将那粒泪替她抹去,不曾想灵儿却睁开了眼睛。“冥王,我的孩子是不是没有了?”冥王还来不及说话,灵儿就开了口,话音里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其实冥王刚走不一会儿,灵儿就从噩梦中惊醒了,她浑身乏力,小腹又酸又疼,一种直觉让她怀疑自己的孩子没了。冥王一愣,“灵儿什么时候有孩子的?本王怎么不知道?”说着,冥王伸出手,想要去摸灵儿的头。“冥王,你想抹去我的记忆?我的孩子真的没有了,对么?”灵儿的眼泪说着就涌了出来,枕头上一下就晕开了一大片水渍。冥王的手一滞,停在灵儿头上,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傻灵儿,你平安就好,孩子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你现在不能太难过,更不能哭,对你身子不好!”“冥王,你告诉我,孩子是不是没有了?”灵儿抬起泪眼直视着冥王的眼睛,“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了?一点点气息都没有了?”“灵儿!”冥王心里一酸,手拂过灵儿的脸,“对不起,是本王去迟了。本王没能救得了你的孩子,那几把刺入你小腹的神兵都是上百万年的兵器,孩子太小太弱,禁受不了那样的杀气。本王尽了全力,也没保住他!”“我的孩子!”灵儿突然就失控地大哭起来,一双杏仁眼片刻就变成了桃子眼。“灵儿,别这样!”冥王的心也在滴血,三日前拿掉那孩子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若是灵儿醒来知道了真相,一定会难过的。没想到灵儿会提前醒来,现在再抹掉她的记忆还有意义么?“我要我的孩子!”灵儿失声痛哭着,冥王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更不敢告诉她,她此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冥王无言地坐在床边,轻轻拍着灵儿不断抽搐的肩膀,心里也疼得厉害。地煞,今日,你给灵儿的一切,来日,我定当百倍奉还!不知道过了多久,灵儿哭累了,终于再次沉沉睡去。冥王叹了口气,将一股灵力和念力输入到灵儿体内,隔空取来丹药房的药炉和药材,亲自煎起药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 从长计议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再说那日地煞一行逃离了南天门,自然又回到了凡界。奸诈的地煞发现一尚在喷发的火山底有个偌大的地穴,地穴很大也很热,随时还有炙热的岩浆喷射出去,但此刻却不失是一个绝妙的藏身之处。于是,地煞带着手下钻了进去。有了地煞的结界,这隐蔽的地穴里还是很舒适的。黑狼等人在外面打坐养伤,地煞则留在地穴最深处的一个秘洞里。“谁让你将灵儿扔出去的,谁给的你这个胆子?!”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地煞一脸的怒气。“你不知道本王此次前往天界就是为了将她带回么?你却暗中坏本王的好事!”地煞说着,隔空给了那女人一耳光。女人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即使脸上被地煞打出了鲜红的五个手指印,她也只是受着。“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明不明白本王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局,就被你的嫉妒之心彻底毁了?你真以为本王非那灵儿不要?本王看上的是她身上巨大的能量!眼看着人都到手了,你却趁本王带大家逃走的时候把她从本王袖子里扔出去。你就这么怕本王得到她?你就这么胆大妄为?”地煞骂着骂着,猛地一咳嗽,吐出一口血来。“地煞!”一直不说话的女人这下倒是说话了,她跪着爬上来,为地煞捶背,“你没事吧?!”“你说呢?!本王已经要被你气死了!你是盼着本王死才开心吧?本王死了,你跟谁去?外面那几个,你看上谁了?趁本王还有一口气,把你赐给他!”地煞一把把女人推开,一双红眼睛气得已经变了形。“我不要,除了你,我谁也不要!不要把我给他们!”女人心里一慌,跪着再次爬过来,抓着地煞的手,泪流满面,“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自己。我真的好害怕,我怕你有了灵儿就再也不理我了。那样我会受不了!我不要灵儿和你在一起,我只想你每天和我在一起,我要你眼里、心里都只有我!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去死!”“眼里、心里只有你?这真是本王听过的最大的笑话!”地煞冷笑一声,甩开那女人的手,“本王是魔,本王的世界里没有忠贞这个词!你不就是耐不住寂寞,怕本王有了灵儿不睡你么?本王的能力如何,你不是早就领教过了?就算有了灵儿,本王每日也会和你在一起的。如果你觉得本王满足不了你,黑狼他们几个随时可以陪你上床!”“不要!我不要他们!我只要你!”女人哭倒在地煞面前,“你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别的男人我不要!”“不要?本王不是不知道你有多喜欢上……床,如果本王现在开始不再碰你,出不了三天,你巴不得本王把你赐给他们!”地煞冷笑一声,“说什么心里只有本王,若你心里有本王,你敢这么坏本王的大事?你知不知道错过了这一次,本王可能再也得不到灵儿了。天界的人不处死她,她也会被冥界的人送回冥界。你让本王怎么办?”地煞说到这里,又是一阵猛咳。这一次,他也算是受了重伤,天帝召唤出的独脚夔将他咬在嘴里不停摔打的时候,震伤了他的五脏六腑,而天帝最后推出的那一组金球,也同样伤到了他,否则最后他也不至于看着灵儿倒在那里,没法带走。女人心疼地看着地煞,手一伸,长长的指甲划过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涌了出来,她把手腕抬到地煞嘴前,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地煞。地煞本想一把推开她,可那带着邪气的鲜血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了。更何况他现在受伤,急需滋养身子,这血可是他疗伤的圣药。地煞眼睛一眯,抓起女人的手腕,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过了一阵,似乎是觉得还有些不过瘾,地煞一把抓过女人,对着她脖子上的动脉狠狠地咬了下去,大口大口吸着她的血。女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可表情却是那么幸福那么开心。终于,地煞吸够了血,嘴巴从她脖子处移开,带着鲜血的唇一下狠狠咬住女人的唇,两人像疯了一样吻了起来。两具身体很快交……缠到一起,两人一边吻着,一边在对方身上上下其手,将对方的欲望彻底撩拨起来。“你这个磨人的妖精!本王实在是又爱又恨!”地煞身下的欲望已经坚挺无比,来不及脱开女人的衣服,撩起她的裙子,褪下自己的裤子,就要提枪上阵。“我说两位的兴致不错啊!这个时候还能这样有激情!”突然,一声嘲讽响起。“你什么时候来的?”地煞眉一皱,手一挥,女人不见了踪影。他提起自己的裤子,瞪着来人,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别告诉我你只顾着欢好,连我通过结界都没感应到?如果来的是冥王,你还有命?”来人斜眼看着地煞下身支起的帐篷。“笑话!冥王怎么会离开冥界?”“我的王,你醒醒吧!我看你是精虫上脑,彻底糊涂了!”来人走了过来,坐在地煞身边,拉起他的手为他把脉,“我告诉你,冥王今日不但亲自跑到南天门,还将那月灵儿抢回冥界去了。”“什么?他去了天界?抢走了灵儿?”地煞脸色一变,一拳打在地上。“是的,他如果不去,那月灵儿必死无疑。不过冥王不但抢走了月灵儿,还和天帝、清樱私下说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也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啥。虽然看上去似乎是冥王和天帝发生了争执,冥王怒气冲冲地带着月灵儿回了冥界,但我总觉得这中间一定有问题。”“你就不能把情况搞清楚点?”地煞说到这个就起火,“如果不是你的情报有误,本王至于被困在南天门?灵儿至于落到冥王手里?”“我也不知道天帝那只老狐狸临时换了南天门的阵法。看来他已经有所怀疑了。今日司命还逼着月灵儿说出谁是同伙,估计他们暗中已经在调查此事了!”“不查才怪!今日本王在点神台迎战那帮臭神仙,谁让你多事去催动蛊虫的?难道没有蛊虫,本王对付不了他们?”地煞说着给了身旁的人一拳,“这下倒好,彻底把蛊虫一事暴露了。”“我当时见你重伤了天帝,觉得机会难得,想让凌天趁机去把天帝干掉,谁知道关键时刻那二郎神反应会这么快。难不成他们早就知道凌天中了蛊,暗中一直在留意他?”“不排除这个可能!”地煞眼眸一深,“你催动了蛊虫,天后那蠢婆娘没有觉得奇怪么?她不是一直以为母蛊在她手上?!”“我告诉她蛊虫可能是被魔气侵袭后自己就发作了,她当然信以为真。不过,那蠢货把自己的母蛊给弄丢了。”来人笑了一下,“她以为我和她一样好骗?依我看,这母蛊不是她弄丢的,而是她刻意扔的,她一定是见凌天等人身上的蛊虫发作,怕天帝查到她,所以趁乱给扔了。”“那个蠢货!”地煞轻蔑地笑了,“天帝不但自己蠢,找个女人也蠢!”“你不也一样?关键时刻被你的女人摆了一道。要不然这个时候,在你身下承欢的应该是那月灵儿吧?”来人专戳地煞的痛处。“你不提这事要死啊?!”地煞瞬间变脸。“你是没看见那月灵儿有多惨。你们走后,众仙的法器和神兵对着她扔过去,浑身上下都插满了兵器,整个人变成了血人。你没看到冥王那张臭脸,比你的脸还臭!我估计孩子是保不住了!”“妈的!”地煞又在地上捶了一拳。“接下来你决定怎么办?”来人问地煞。“还能怎么办?先养伤,再从长计议!”地煞的话里透着无奈。“你伤得不轻,但所幸之前吸取了大量阴灵提升了功力,所以心脉无损。这些药你先拿着,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调养一下,等我有了最新的消息再来通知你。”来人说着拿出一大堆丹药,站起身来,“一切小心,千万别给冥王逮到了,他的修为不是一般的高,连天帝也不是他的对手!”“知道了,你也小心!天界一定会彻查下蛊一事,千万别落下任何把柄在别人手里。实在不行,就把天后那个蠢婆娘给做了,免得暴露你!”地煞拍拍来人的肩膀。“我走了,你们继续!不过,还是别太纵欲过度!”来人嬉笑着在地煞依旧傲立的欲望上点了一下,闪身溜了出去。他的人影刚一消失,地煞便重新结了一道结界,召唤出女人,挥手褪去两人的衣物,只字未吐就欺身上去,挺身直捣黄龙。女人很聪明,刚才的对话她都听在耳里,自然知道地煞心里的怒气再次被点燃,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妙。两人无声地律动着,宣泄着各种情绪,暂时将丢失灵儿的郁闷抛在了一旁。 第二百二十三章 再强大的女人也需要呵护和疼爱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天界,飞龙阁,天帝独自一人来看蓝霜。“爷爷!”碧梧远远看见天帝落了云,高声喊了起来。这几日,飞龙阁里一直愁云密布,蓝霜那日回来后,碧梧就没见她笑过,而爹爹更是连续几日都没出现过了。碧梧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猜到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然娘亲不会一个人偷偷抹眼泪。“父王!”蓝霜也连忙迎了出来。“小梧!”天帝将碧梧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又看着迎面走来的大女儿,心疼地伸出手将蓝霜揽在怀里,“霜儿!”“父王!”蓝霜靠在天帝怀里,忍不住就红了眼眶。那日天帝抛下她们母女三人跟着清樱回了映雪阁,蓝霜当时就担心天帝因为凌天刺杀他而心内有气,一直想给父王解释解释。后来她在飞凤宫等了很久天帝都没有回来,由于担心家里书房内变成镇纸的碧梧,蓝霜只好先回来了。这几日天帝都很忙,蓝霜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他,免不了各种胡思乱想。没想到今日天帝竟亲自前来,这让蓝霜有些激动。“娘亲!”碧梧见蓝霜落泪,也哭了起来。“都别哭了!让人看了笑话!”天帝宠溺地拍拍蓝霜的头,“你看看你,都是做娘的人了,怎么反倒把孩子给逗哭了?”三人进了正殿,天帝屏退了侍女,结了结界,这才抱着碧梧在长塌上坐了下来,蓝霜紧紧挨着父王坐着,手死死抓着天帝的衣襟,一副孤苦无依的感觉。“父王,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蓝霜的话里透着些委屈。“霜儿说的什么傻话,父王怎么会不管你呢?只是天界百废待兴,父王这几日特别忙,没能及时过来看你。你要振作点,一切都会过去的,有父王在,你怕什么?”“父王,凌天刺杀你,那可是死罪。可是,凌天他在不归山战役之前就被人下了蛊,回来后他疗伤时才发现,女儿也看到了的,那蛊虫就休眠在他手臂的血管处。父王,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是为了替他开脱才这么说的!”蓝霜看着天帝,眼里噙满了泪水。一边是生她养她的父王,一边是自己心爱的丈夫,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父王相信自己。“霜儿,父王早就知道了!”天帝将蓝霜抱在怀里,搂着她们母女俩,“父王从来不怀疑凌天对父王的忠心。他身中蛊虫的事情,父王很早便知,只是我们一直没有查出下蛊之人是谁,又怕打草惊蛇,所以才装作不知道罢了。”“真的么?父王,你早就知道了?你不怪凌天?你不会定他的罪?”蓝霜猛地撑起身子,看着天帝。“父王什么时候骗过你?自然不会!”天帝揉揉蓝霜的头,“只是,凌天身上的蛊虫未解,父王现在不能让他回来,万一他又误伤你和小悟怎么办?不过你放心,清樱会尽快想办法为他解蛊的,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回家了!”“父王,我恨死那个给凌天下蛊的人了!你一定要尽快把他揪出来!”蓝霜的话里带着愤恨。“放心,父王一定会把这个人抓出来的!”天帝说着拉起蓝霜的手,替她把了把脉,又拿出一个玉瓶,“还好凌天那日伤你伤得不算太重,你母后及时为你疗了伤。这是清樱让父王带给你的药,从今日起,除了父王给的药,别的丹药你都别吃了。即使是你母后给你的,你接下也别服用。”“父王,这是为何?”蓝霜有些不解地接过玉瓶。“霜儿,天界有内鬼,以防万一,什么人都不要轻易相信。为了确保安全,父王的话你必须听!清樱的为人父王信得过,她的映雪阁也没人进得去,所以她的丹药不可能被人做手脚。”“霜儿明白了!”“凌天中蛊的事情你可在莹儿和你母后面前提起过?”“不曾。那日在飞凤宫等父王的时候,妹妹私下问过我,问凌天为何突然性情大变、六亲不认,我推说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凌天受伤后被地煞的魔气侵袭,才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举动来。妹妹倒也没有怀疑。母后当时心情不好,只记挂着父王你的伤情,也没有多说这个事情。”“对了,霜儿,父王问你,你可记得那日你母后赶到点神台的时候,头上梳了什么发髻?簪的什么簪?”“好像是飞凤髻,上面插的碧玉凤凰簪。”蓝霜想了想,非常肯定地说,“对,是碧玉凤凰簪,因为我们回到飞凤宫的时候,母后还说她的碧玉凤凰簪不知道掉哪里去了。”天帝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蓝霜心里一滞,“父王,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么?”“霜儿,父王记得当时你、莹儿和你母后是用神鞭捆绑在一起的,对么?”“是啊,父王,直到灭世漩涡停了,母后才收了神鞭,我们一起走过来看阿月。从头到尾,我们都和母后在一起。”蓝霜不明白天帝为何要问这个。“父王明白了。”天帝又叮嘱了蓝霜一句,“父王今日来这里和你说的这些,不要对任何人说,包括你母后和莹儿。凌天中蛊一事,你也不能说。现在天界危机四伏,父王必须暗中布置,你要理解父王。”“父王放心,霜儿明白。我也会教小悟的。”“这一段你尽量和小悟待在飞龙阁,不要轻易外出,父王有时间会来看你们。耐心等待,要不了多久,你们一家就能团聚。”“是,父王!”蓝霜看天帝驾云而去,这才抱着碧梧回了内室。“娘亲,爹爹闯祸了?他刺杀爷爷,还伤了你?娘亲伤到哪里?还疼么?给小梧看看。”碧梧坐在床边,伸出小手抱着蓝霜,好像一下就长大了。“小梧!”蓝霜的眼泪一下又上来了。“娘亲不哭!爷爷刚才不是说了么,都会好起来的!小梧会听娘亲的话,和娘亲一起等爹爹!”碧梧站在床上,伸手去抹蓝霜的眼泪。“好,我们一起等你爹爹!”蓝霜抱着女儿,想起那关在天牢的凌天,心里一阵阵的疼。但为了碧梧,这个时候她只能选择坚强。天帝出了飞龙阁,转身变去了映雪阁。这几日他每日至少来映雪阁两次,一则是看望阿月,另一则便是和清樱一起练功恢复内力,顺便随时交流各种信息。目前整个天界,也只有天帝才能准确找出清樱的映雪阁所在,并能来去自如地进出设有仙障的映雪阁。这也算清樱对天帝的一种认可吧。阿月虽然已经醒来,清樱和天帝却要求他一直泡在木桶里。清樱每过六个时辰都会更换木桶中的药材,同时也会给阿月服一些丹药。只是,这身体上的伤容易医治,受损的心脉可以恢复,被伤的魂体也可以治好,但阿月心里的创伤却不是清樱能医治的。阿月醒过来以后一直不怎么说话,只是低头想着心事。有时候清樱唤他,他抬起头来,眼神却是那么迷离,好像魂魄都已经丢失了一样。那次不归山之战,阿月被伤了魂体,他非常积极地配合清樱的治疗,可这一次,阿月明显意志消沉,整个人没有什么求生的欲望,心脉和魂体都恢复得很慢。清樱担心阿月,却又不敢在他面前提灵儿。为了避免阿月胡思乱想、走火入魔,清樱和天帝不时都在给他施加沉睡符,让他大部分时间都处于休眠状态,其他的事情只能等他身上的伤彻底复原以后再说了。此刻看着浸泡在药汁中的阿月,看着他沉睡中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看着清樱在一旁红着眼圈为阿月擦去虚汗,天帝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他顾不得那两个仙童在场,拉着清樱的手出了浴房。“阿樱,你若天天这样流泪,阿月还没好,你的眼睛就先哭坏了。”刚一进入大殿,天帝就把清樱搂在怀里,“我不许你再伤心,不许你再流泪,你要相信,他会好起来的!”“陛下!”清樱无力地靠在天帝怀里。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自认为很坚强,无论任何时候任何事情,她都是一个人咬牙挺了过来。可这一次,清樱才知道,那是因为自己以前从未遇到真正的大事。如今经历神魔大战,自己极其在意的阿月身受重伤、意志颓废,清樱完全六神无主,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如果不是有天帝每日前来陪伴和鼓励,她真的也要倒下了。这一次,清樱终于明白,再强大的女人也是女人,终归是需要男人的呵护和疼爱的。“阿樱,阿月还年轻,吃点苦受点磨难都是应该的,否则他日后怎么成大器呢?他是儿子,你不能像带女儿那般。你要放开手脚让他自己去面对一切,要相信他一定可以走出来。你我的孩子,不至于这么脆弱。”天帝的手轻轻抚摸着清樱的背,安慰着她。 第二百二十四章 真的不是你做的?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看他这么消沉,我就觉得好难过。如果当时不是我头脑发热,把他从万佛山找回来,他也不至于落得身心俱损。”或许是心情所致,不过几日的时间,清樱完全已经习惯了天帝的怀抱,习惯了有他在身边,也习惯了将自己软弱的一面暴露在天帝面前。这一切,都让天帝觉得异常开心,这不但是清樱极端信任他的表现,也说明清樱长久以来封闭的心门终于向他敞开了。“阿樱,不要自责。这一切不是你的错。要怪,只能怪地煞。阿月对月灵儿用情太深,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等他伤好了以后再慢慢开导他,他会好起来的。”天帝说着拉起清樱的手,“你的内力恢复了几层了?”“大概有三、四层了吧。”清樱如实地答着。“怎么比我预想中慢了许多?为何我恢复得比你快呢?”天帝皱了下眉,手搭上清樱的手腕,一股强大的精神力瞬间进入了清樱体内。过了不一会儿,天帝撤回精神力,有些疑惑地看着清樱,“阿樱,你修炼遇到瓶颈了?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你内力恢复很慢?”“嗯。”清樱的脸一下就红了,自己修炼出现瓶颈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个秘密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过。“阿樱,难道是因为?”天帝一看清樱害羞的样子,瞬间明白了,他一把揽过清樱的纤腰,低头在她耳边低语,“阿樱,这些年你一个人受苦了!我把内力给你吧,我反正比你恢复得快,我多修炼几日就是。”“不,陛下,不可以!”清樱慌忙抬起头来拒绝。不曾想,两人的唇瓣在这一刻轻轻触到一起,那种心悸的感觉同时在两人心底闪过,就像有人拿了根羽毛轻轻挠过两人的心,两人都怔住了。这一刻,都从彼此的眼里看见了自己,只有自己。清樱红着脸低下头,自那日和天帝有过一吻之后,两人虽然每日见面,一起修炼,一起讨论,却再也没有任何僭越的行为,但清樱知道,很多东西都有些不一样了。甚至,她觉得自己内心的天平似乎开始向天帝倾斜了。“阿樱,有什么不可以?别说这内力本就是你给我的,就算不是,我的给你也是应该的。你和我还要分彼此么?”天帝拥着清樱,心里有好多话却也只能说出这样一句,尽管他很想告诉清樱,岂止是内力,岂止是修为,自己的一切都甘愿给她。“陛下,天界现在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你正是最忙的时候,再不能有任何的闪失,若是把内力都给了我,万一地煞又跑来天界闹事,你要如何应对?”清樱低头说着,“我再不想看到你受伤了。”“为了你,我也不会再让他伤到我!”清樱虽然没有说什么甜言蜜语,但这一句却已经让天帝激动不已。他拉起清樱的手,“阿樱不愿意就算了。我们开始修炼吧!”“好!”清樱和天帝双双服下一粒丹药,再面对面盘腿坐下,两人闭上眼睛,伸出双手,手掌相对,纯正而充盈的神泽将两人包裹在其中。随着他们的打坐调息,念力和灵力通过两人的掌心在彼此身上畅通无阻地运行着,跳跃着,在阴阳之气的调和中增长着。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同时收了功。天帝站起身来,将清樱搀了起来,“阿樱,感觉怎么样?”“又恢复了一些。”清樱的脸色比之前红润了不少。“我的内力基本上都恢复了。”天帝的心情大好,和清樱在一起打坐调息便能取得这样好的效果,若是两人日后真的成了亲,在一起双修,肯定彼此的修为会大有长进。“冥王这药的确不错,以后有机会我得找他讨教讨教。”原来,清樱和天帝这几日所服用的都是冥王给的丹药,两人一起修炼也是冥王的建议。“依我看,也不完全是因为丹药,主要是阿樱的气场和我接近,气息相互容纳,效果才会这么好。不信,阿樱换个人试试,肯定没这样的效果。”天帝说的其实也是事实。清樱闻言,脸又红了,天帝知道清樱面子薄,赶紧转换话题,“阿樱,我先走了,晚上再来看你和阿月。”“陛下,你不要太劳累了。我和阿月没事,你不用每日跑得这么辛苦!”清樱陪着天帝向殿外走去。“你和阿月就是我的头等大事,若看不到你们,我才会觉得辛苦。”天帝握了握清樱的手,“我走了!”“好!”清樱靠在一颗桂花树下,目送天帝离开,眼里有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情。天帝走到映雪阁门口,忍不住回头一看,清樱还在那里望着自己,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含情脉脉看着远去丈夫背影的妻子。见天帝回头,清樱的脸又是一红,天帝心里自是一喜。待他迈出映雪阁,清樱手一挥,仙障再次结起。“陛下!”天帝刚回到自己的书房没多久,便听到天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以往这声音听上去都很温柔,可今日听起来却是如此刺耳。“进来吧!”天帝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让自己看上去有什么异常,这才开了口。天后站在门外一滞,这是大婚后天帝第一次没有出来迎她。不过天后就是天后,尽管心里不舒服,她依旧得体地笑着,带着侍女迈进了书房。书房内,天帝端坐在龙椅上,低头批着奏折。见天后走了进来,他才抬起头放下手里的朱笔,“你怎么来了?”天后示意侍女将食盒放在桌上,自己走上前,“陛下三日没有回去了,我担心陛下太操劳,所以熬了点汤送来。”自从那日天帝陪着清樱和阿月去了映雪阁,便再也没回过飞凤宫,只托人带话回去说要处理政事,这一段都在书房住下了。天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暗中一打听,才知道天帝每日都往那映雪阁跑好几次,心里一下就慌了,却又不敢贸然前来,怕惹得天帝不快。今日听说天帝去看了蓝霜,天后觉得他心里还是有自己母女的位置,赶紧熬了些汤汁,前来试探天帝的态度。“朕没胃口,让她们拿回去吧。”天帝直接拒绝。天后一愣,随即一笑,吩咐侍女撤下,到书房外等着,自己依旧一脸的微笑和关心,“陛下,你的伤恢复得如何了?清樱仙尊为你疗伤了吧?她既要照顾阿月,又要照顾陛下,会不会太辛苦?要不还是请云鹤尊君来给陛下看看?”“朕很好,已经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你不必担心。”天帝站起身来坐到方几旁,随手结了道结界,又示意天后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下。“陛下有事?”天后不知为何有些心慌。“朕问你,你的碧玉凤凰簪呢?”天帝直视着天后的眼睛。“我也不知道,那日回去后我才发现簪子掉了,差人一路去点神台寻找,都没有找到。”天后一脸的茫然。“当然找不到,你的簪子刺伤了清樱,差点要了她的命!”天帝的语气很冷,他说的一点不夸张,那日他取那簪子的时候才发现,若再偏一寸,那簪子便从清樱的后背直接刺进清樱的心脏了,“你怎么敢?”“陛下,我没有!”天后一脸惊恐地跪了下来,“那日因为灭世漩涡,我的发髻散了,簪子也掉了,我根本不知道它怎么会伤了清樱仙尊。你可以问霜儿和莹儿,我一直和她们捆绑在一起,我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天帝当然知道天后不会承认,他望着天后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陛下,我冤枉!清樱仙尊是最高贵的女神,我怎么胆敢冒犯?何况她把自己所有的内力给了陛下,我怎么能做出那种乘人之危的事情呢?这一定是有人想陷害我,故意用我的簪子刺伤清樱仙尊!或者,灭世漩涡消失的一瞬,那阵强风卷起了漫天的法器和神兵,会不会也把这簪子卷了起来,刚好伤了清樱仙尊?”天后流着泪跪在那里,一副委屈、伤心的样子。“朕再问你一次,是不是你做的?”天帝看着天后,话里没有任何感情。“我没有做过,我为何要害她?”天后委屈地抽泣着。“众仙进谏,要朕再娶,清樱是朕唯一心仪的人,你容不得她!”天帝这话直击天后心扉。“我没有!”天后的泪大颗大颗地落下,“陛下想娶谁,我都不会干涉,更不会做出这等卑劣的事来。”“很好,记住你今日的话!不管是谁伤了清樱,朕绝不轻饶!”天帝伸出手,“起来吧!”“陛下!”天后流着泪将手搭在天帝手上,站起身来,浑身冰凉。“你回去吧。这一段朕都住在书房,你照顾好莹儿。那日朕一怒之下毁了那簪子,你不必再找了。”“是,陛下!”天后含泪告退离去。 第二百二十五章 母女同心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走出书房,天后立即驾云回了飞凤宫,红着眼眶走进紫莹的闺房。“母后,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紫莹正在内室里捧着本书发呆,见天后进来,忙丢下手里的书,站起身将天后扶住。“莹儿!”天后还没说话,眼泪便流了下来。紫莹心里一慌,在内室结出一道结界,扶着天后在长塌上坐下,“母后,到底怎么了?你不是去见父王了么?难道,父王出事了?”“他能出什么事?他现在好得很,好得都快把我们母女三人给抛到脑后了!”天后说完这一句,眼泪又哗哗地流下来。“父王欺负你了?”紫莹一听天帝没事,心里松了口气,看着天后这难过到了极点的样子,暗自揣测原委,“是因为清樱仙尊?”“你父王这几日说政事繁忙,连家都不回,却总往映雪阁跑……”天后虽然恨极了清樱,却从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说出半句不得体的话来,哪怕是自己的一双女儿面前,她也极为注意言辞。“母后,你想多了!阿月不是在映雪阁么?父王应该是为了阿月才每日去的。你也知道,清樱仙尊那日将自己的内力都给了父王,她现在要医治阿月的话,一个人肯定有困难。上次阿月心脉受损,也是父王和清樱仙尊一起联手为他医治的。”紫莹倒没多想。“傻莹儿,你真以为你父王是因为那阿月才每日跑去映雪阁的?”天后抬起红红的眼睛,看着这个没什么心机的小女儿。“难道母后认为父王是因为清樱仙尊才去的?”紫莹皱了下眉,“母后,我知道你对清樱仙尊一直有成见,可是,当年是父王喜欢她,她不喜欢父王啊。你为这个难过是不是有点多余啊?清樱仙尊若真的对父王有什么想法,当年她就接受父王了,还用等到现在?!”紫莹本来很想说,若清樱要和天帝有个啥,也轮不到天后了,可一想到面前这个是自己的母后,向来心直口快的她还是把这句话咽回了肚子。“莹儿,你可知道,最近很多仙家进谏,要你父王再娶?”天后不置可否,抛出另一件事来。“再娶?为何?”紫莹大惊,这个确实是她不知道的。“因为母后没有儿子,为了天界的继承人,他们便要你父王再娶!”天后看着紫莹,眼泪又掉了下来。“这些糊涂虫!”紫莹闻言气得大骂,“母后又不是不能生,现在没有儿子,难不成以后就不能再生儿子了?他们脑子进水了吧?!”“莹儿,母后真的不能再生养了!”天后说到这里,竟然泣不成声,哭着靠在了紫莹肩上,一副心疼难过的样子。“怎么会?母后?难道你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么?让云鹤尊君给你看看,医治医治不就行了?你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不能再生养?”紫莹一下就懵了。“莹儿,当年因为你的体质特殊,你在母后体内的时候带有很强的胎毒,母后那时候身子特别虚弱。凤族几个精通医术的长老都建议母后放弃你,可是母后舍不得,咬牙坚持把你留了下来。没想到,你在母后肚子里整整待了三年,生产的时候又折腾了整整十日才出来,母后为此差点连命都丢了。后来云鹤尊君断言母后此生很难再有子嗣,这么多年母后虽然一直在调养身子,却真的没能再有过孩子。”“母后,你是说因为我你再也不能有孩子了?”紫莹听完这席话,人彻底傻了,随即红着眼眶抱住天后,“母后,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莹儿,母后不怪你!你和霜儿都是母后的好孩子,母后从来没有后悔把你留下。因为你来之不易,你父王也特别喜欢你。可是,母后没想到的是,有人会借此做文章,想要破坏我们一家人的幸福!”“母后,难道有人想嫁给父王,故意用这个理由让众仙逼父王再娶?”紫莹眼睛一转,“难道这一切是清樱仙尊搞的鬼?她又想和父王在一起了?”“傻莹儿,你想想那日在点神台清樱看向你父王的眼神,你觉得她心里没有你父王么?”天后“循循善诱”。紫莹想了想,那日清樱的确表现得和以往有些不同,那种毫不掩饰的担心和焦虑,那种对父王的全力支持,似乎都说明她心里是有天帝的,“可是,母后,若她真的喜欢父王,那她当年为何不答应父王?”“当年她不是不答应,而是她还在寻找冥王。清樱是母神之心,冥王是父神之心,按理说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所以,面对你父王的种种付出,她始终没有点头。可惜,等我与你父王成亲后,清樱找到了冥王,冥王却根本对她无意。清樱这些年一直等着冥王回心转意,无奈冥王爱上了那月灵儿,她才彻底死了心。作为最高贵的神女,得不到冥王的爱,你认为她愿意如此孤独终老?或是下嫁普通的神仙?”“所以,不甘心就这么孤独的她想起了父王,又开始对父王用起心来?”紫莹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其实,这些年她根本就没有让你父王死心过。”天后的脸上泛起一个无奈的笑容,“若她光明磊落,当年我与你父王成亲,她干嘛要送上阿月?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你父王,她心里对他并不是全无感情?你父王可是一直把阿月当作自己和清樱的孩子。这么多年,他们因为阿月常常私下见面。每年清樱生辰,不管有多忙,你父王必定会抽出半天时间带着阿月去映雪阁单独见她。这些母后都忍了,可现在他们用母后不能生养儿子做借口,要你父王再娶,母后真的觉得好难过!”看着垂泪的天后,紫莹愤怒了,“真是欺人太甚!亏我一直以为清樱仙尊是个好人,原来竟是这样的卑鄙小人。父王都有姐姐和我了,她还不死心!当初她自己不要父王,现在得不到冥王的爱,又想来破坏母后你的幸福,她真不要脸!”“傻女儿,快别这么说,这话要是被你父王听到了,他一定会震怒的!”天后连忙伸手去掩紫莹的嘴,“你父王现在已经彻底被她迷住了,一颗心全都在她身上,谁说她半个不是,你父王都听不进去。何况她才为你父王做了那么大的牺牲,你父王心疼都来不及呢!”“她分明就是在演戏,是为了讨父王欢心才这么做的!这个清樱仙尊真是好手段!”紫莹这下彻底讨厌清樱了。“今日我去看你父王,你父王竟说那日我掉的碧玉凤凰簪刺伤了清樱,还怀疑是我做的。我告诉他我从为想过要伤害清樱,何况当时我与你和霜儿一直绑在一起,寸步不离,怎么可能有机会去刺杀清樱。结果,你父王居然说我是担心他再娶清樱,因为嫉妒才做出这样的事来……”“父王居然这样说?”紫莹气得脸都青了,“父王怎么能这么糊涂?!我和姐姐都能证明母后的清白啊!而且,就算母后真的要下手,也不可能用自己的簪子去刺杀她啊!这摆明了是有人陷害母后!说不定就是那清樱自己做的,就是为了博取父王的同情,就是为了让父王怀疑母后,故意使出的苦肉计!”“莹儿,其实早在神魔大战之前,母后就已经给你父王表过态了,不管他要再娶谁,母后都没有意见。母后一定会与新进门的人和平共处。可是,我没想到,有人偏偏要赶尽杀绝,还没进门,就已经要设计害我失去立锥之地。”天后说着,又是一阵抽泣。“母后,你别难过了!我会去找父王给他说清楚的!这事绝对不可能是你做的!这是典型的栽赃陷害!”紫莹说着就要起身。“莹儿,你别冲动!”天后一把拉住紫莹,“你若现在去找你父王,他肯定会更生气,埋怨我在你面前说了这些。”“母后,我只是想告诉父王你是冤枉的,难道就让人这么陷害你么?”“傻瓜,你以为你父王心里不清楚?如果他真的认定是我做的,我现在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母后的意思,父王很清楚?那父王是啥意思?”“你父王不过是要我明白,在他心里谁更重要罢了。”天后凄惨地笑了一下,“其实,这么多年来,我哪有不明白的?你父王与我不过是人前的相敬如宾罢了,他心里何曾有我?不管我怎么努力,如何付出,他爱的都不是我!”“母后!”紫莹突然有些心疼起天后来,“母后,你放心,如果父王真的要娶她,她若敢对你不利,我绝不会放过她的!”“莹儿,记住母后的话,千万不要嫁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要嫁一个心疼你的,那样才能真正幸福。”天后将紫莹揽在怀里,母女俩聊着贴己话,心渐渐近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还有机会么?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映雪阁,清樱端着一碗药膳汤走进了浴房。阿月端坐在偌大的木桶内闭目打坐,只露出一个头。水里集聚了各种滋养魂体的药材,水面氤氲着一层薄雾,遮挡了水下的一切。两个小仙童守在木桶旁,不时探探水温,或用绢帕为阿月擦试头上的虚汗,见清樱进来,连忙给清樱施礼。“你们先下去吧!”清樱低声示意。“是,仙尊!”两个小仙童走了出去。清樱坐到木桶旁边,放下手里的碗,“阿月,我熬了一些药膳汤,你来喝一点。”“仙尊,我不想喝。”半闭着眼睛的阿月睁了下眼睛,眼神显得有些呆滞,根本没有看清樱。“阿月,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再怎么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这般消沉于事无补。你只有尽快好起来,才能有机会去解决问题。”清樱轻轻抚摸着阿月的脑袋,“严格说来,这事都怪我不好,如果那日我没有叫你回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仙尊,与你无关,这是我的报应,是佛祖所说的无常的苦,因果报应。”阿月呆呆地看着清樱,话里带着一种黯然的低落。“阿月,既然你知道一切都是无常,那又何苦折磨自己?看开点,好么?”清樱叹了口气,拍拍阿月的头。“仙尊,这不是能不能看开的问题。”阿月低下头,晶莹的泪珠从狭长的凤眼中涌出,挂在长长的羽睫上。“阿月,我也很难过。这一场变故,受伤最深的就是你和灵儿。身上伤痕累累,心上千疮百孔。一对苦孩子,也不知道是造的什么孽?!”清樱的眼角也有些湿润。“仙尊,冥王说的是真的么?那日在点神台,抓伤我的不是灵儿,而是地煞找来的假灵儿,对么?”这么多天来,这是阿月第一次提到灵儿。那日冥王和天帝、清樱到底说了些什么,阿月并不知道,但他隐隐有种感觉,那日冥王“强行”带走灵儿,天帝“大怒”,那应该是他们联手演的一场戏。天帝和清樱一定知道了真相,否则以天帝的性格,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让冥王将灵儿带走。“阿月……”清樱的手一滞,看着阿月,欲言又止。“仙尊,我想知道实情,求求你告诉我,抓伤我的到底是不是灵儿?!”阿月的话里带着乞求,让清樱根本无法拒绝。“阿月,抓伤你的是不是灵儿,我不知道,但是冥王走之前,让我查验了灵儿腹部流出的鲜血,那个受伤的孩子没有一点魔气,那孩子身上带着白花紫露草的味道,那是你的孩子,不是魔胎!”清樱小心翼翼地将实情托出,生怕阿月受不了这个刺激。“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果然是我的孩子……”阿月喃喃自语,身子无力地瘫倒在木桶上,一行清泪瞬间划过脸颊,“我真的被骗了,灵儿怎么可能伤我?就算是伤害自己她也绝对舍不得伤害我。我怎么可以如此待她?”“阿月,当时没认出灵儿的不止你一个。就连陛下那么高的修为,也没能看出那个灵儿是假的。谁知道地煞从哪里找来一个和灵儿这么像的人,加上此前发生的一切,大家真的很难相信那个不是灵儿。当我看见那假灵儿抓伤你的时候,我也恨不得立即上前将她千刀万剐。听着她说的那番话,怎么可能想到她是假的?”清樱抓住阿月的手,稳定他的情绪。“仙尊,灵儿和天界的人大都只有几面之缘,你们不能看出真假,情有可原。可是我……”阿月说到这里,脸上写满了痛苦,“可是我,我和灵儿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竟然分辨不出谁是真谁是假,我真的该死!如果不是我这么蠢,灵儿不会被众仙所伤,我们的孩子也不会被伤害!是我害了灵儿,害了我们的孩子!”“阿月,冥王一定会救灵儿,救你的孩子的!”清樱心疼地揽过阿月的肩膀,“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冥界,去看灵儿和你的孩子。”“仙尊,灵儿已经不想见我了。”阿月苦笑了一下。“阿月,你想多了!等你好了以后,就去向灵儿解释清楚,她会原谅你的。”“不会的,她不会原谅我。灵儿若不是被我的沉默和冷漠伤透了心,她不会毁掉我们结发的发结。她既然当众毁掉了发结,说出那样的话,她便已经决定再也不理我了。灵儿的性格我知道,一旦她认定的事情,她便不会轻易改变。”一想起那日的情景,阿月就后悔无比,“那么多人不由分说地骂她,我一句话也没帮她说;那么多人将兵器抛向她,我没有阻止;最为重要的是,大家指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魔胎的时候,我竟然没有上前承认,我才是孩子的爹爹。我眼睁睁看着她被伤害,却没有护她周全,她的心该有多疼?冥王说的对,信任和保护自己的妻儿,这是一个男人最起码的责任,可是我,根本没有做到。我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爹爹。”“阿月,你当时身负重伤,被那个假灵儿伤得那么重,硬撑着去到南天门已属不易。那个时候,你也伤心欲绝,看着躺在那里的灵儿,怎么可能想得到不是同一个人?那假灵儿此前伤你的时候明明白白地说孩子不是你的,你怎么可能还会想到去维护这个孩子?”清樱叹了口气,“整件事最受伤害的便是你和灵儿。但是,一切是地煞静心布的局,在那么紧张的情况下一时落入局中,被蒙蔽了眼,真的是情有可原的。”“仙尊,怎么可以原谅?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从我认识灵儿开始,都是她在为我付出,她为了我忍受各种痛苦,忍受孤独寂寞,忍受冷嘲热讽,我要她等我,她便等我,即使心里再不情愿,可她从不抱怨。但这一次,我彻底伤了她的心。要想修复一颗被伤透的心,谈何容易?”阿月低着头,眼泪滴落在水里,泛起一个个小水花。“阿月,这天底下不少的有情人都会经过各种磨难才能真正走到一起,长相厮守。也许,这就是你和灵儿情路上的一个劫。只要你们有心,齐心协力,一定可以克服,一定可以度过。”清樱拍拍阿月的手,“阿月,就算灵儿现在对你灰心失望,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你要相信以自己的一颗真心、一番真情,可以融化她,让她重新对你敞开心扉。毕竟,你们有那么深的感情基础,又有一个孩子作为纽带,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一定能再次赢得灵儿的心。如果你自己对自己都没有信心,这般消沉下去,灵儿的心你真的就找不回来了。”“仙尊,你真的觉得我还有机会?”阿月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怀疑。“阿月,所有的误会都是可以解释清楚的。你要相信自己!爱可以化解一切伤害,爱的力量是无穷的!虽然灵儿因为失望说出了绝情的话,可那是因为她太爱你,太在乎你,才会太失望!只要你全心全意待她,让她重新找到对你的信心,她就会再次接纳你。再说了,灵儿腹中有你们共同的孩子,她不可能真的那么绝情。”清樱温柔地拍拍阿月的脸,“阿月这么好,灵儿怎么会不要你呢?你要快快好起来,灵儿和你的孩子还在等你!”“仙尊,谢谢你!”阿月抬起头,“我并未想过要放弃,因为灵儿早已融入了我的生命中,我只是在想要如何才能让她再次接受我。你说的对,不管多难,我也要等到灵儿的原谅!”“阿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了,你的心脉还疼么?那日我没有内力,无法及时为你修复伤口,那假灵儿的利爪上带有很强的邪气,抓伤你的心脉,也伤及了你的魂体。这几日的药浴我换了很多种以前不曾用过的药材,不知道效果如何?”“仙尊,已经没那么疼了,这些药材的效果很好的。”阿月说到这里,突然脑子里闪过什么,随即恍然大悟,“我真是蠢到家了!这么明显的破绽都没有看出来!”“什么破绽?!”清樱有些奇怪。“那假灵儿!”阿月的话里带着些激动,“在幽冥谷的时候,地煞一心要除掉我,灵儿当时也被他逼得走火入魔,那时灵儿的外貌看起来虽然与那假灵儿一样,可她看向我的眼神非常温柔,更不会伤我半分。最为重要的是,灵儿当时虽然魔化了,却还是用的她最擅长的虚影剑,根本不曾用过什么利爪。可那日在点神台,那个假灵儿一直就使的是爪!因为她是假的,虚影剑不可能在她手中!”“你是说假灵儿用利爪是因为她没有虚影剑?如果用别的武器会暴露身份,因此才会用爪骗过了我们所有人?” 第二百二十七章 还有破绽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是啊!灵儿的虚影剑是冥王亲手为她打造的,那剑灵气十足,早就被灵儿修炼进了右手的手掌中。如果真如灵儿所说,她被地煞抓出凌霄殿打晕了过去,那假灵儿变作她的模样出来骗人,自然是没有虚影剑的,故而才会用爪子。”阿月说到这里再次苦笑,“我那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我真是笨死了!”“那个时候我也觉得奇怪呢,虽然没见过灵儿使用虚影剑,但也觉得她平时肯定不是用爪的。不过情急之下来不及细想,只以为她变成了魔才会这样。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我总算明白了,地煞这步棋真的下得妙,他故意让大家看到一个走火入魔的灵儿,只有这样,众人才不会对灵儿的一些异常产生怀疑。”“灵儿对我失望是应该的!要知道灵儿最痴迷剑法,当初还自创了月灵剑法,她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有剑不用,要去用爪?只可惜,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阿月一脸的追悔莫及。“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时间长了,回头去想,破绽总会一一暴露的。”清樱说着端过那碗药膳汤,喂到阿月嘴边,“别只顾着想那些,趁热喝吧,这汤可以滋养魂体,也可以修补内力。”“仙尊,我自己来,这几日你辛苦了,让你和陛下担心了。你放心,我会尽快好起来的!”阿月一口气将汤汁喝完,对着清樱笑了笑。“终于又看见你笑了,你再不笑,我都要怀疑你还算不算天界第一美男了。”清樱接过碗,拍拍阿月的手,打趣到,“都不知道你当时怎么把那月灵儿迷住的?!难道月灵儿喜欢你不笑的样子?”“仙尊,我哪有不笑。”阿月脸一红,“灵儿小时候很可爱,我那时只是把她当弟弟,相处时间长了,自然就爱上了。”“你胆子还不小,尚未成亲就和她圆房了。”这话一说出口,清樱突然想起自己和天帝的那一吻,脸不觉就红了。“仙尊,不是那样的,灵儿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我,我也不是!”阿月的脸更红,“那日我和菡萏把灵儿救出了幽冥谷,回到冥界后灵儿差点爆体而亡,原来跳进洗髓池变身后需要在十二个时辰内与人交……合。当时情况特殊,为了救灵儿,不得已只好……”“原来真是这样。”清樱拍拍阿月的手,“我就说阿月不是那贪慕美色之人。”“当然不是!”阿月的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螃蟹,其实,其实他真的很想念和灵儿在一起的美妙滋味,只是,除了灵儿,其他人他没有半点兴趣。“也不知道你和灵儿的孩子会像谁多一些?是更像你还是更像灵儿?”清樱逗着阿月,“不过,像谁都是个大美人!”“仙尊……”阿月更加不好意思了。“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天帝的声音突然响起,清樱和阿月抬头一看,天帝已经站在浴房门口。“陛下!”清樱站起身来莞尔一笑,阿月也唤了一声。“阿月的气色看上去比下午好了很多啊。”天帝走过来,坐在清樱让出的椅子上,伸出一只手放在阿月头顶,一股强大的精神力进入阿月体内探查了一番。“陛下,让你担心了,我已经好多了。”阿月看看天帝,又看看清樱,眼里充满感激,“这几日住在映雪阁给仙尊添麻烦了,过两日泡完这药浴,我就回月夕阁去。”“急什么!”天帝和清樱几乎是异口同声,两人一愣,看看对方,同时笑了。“阿月,你的魂体这是第三次受伤了,心脉也是再次受损,这药浴可得多泡些日子。”清樱先开了口。“听清樱的,你这伤不轻,必须好好调养,否则要是落下了病根,今后就麻烦了。且不说是不是会感到疼痛,就说那突破晋升时的天雷,你恐怕也很难对付。何况,清樱的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若你回了月夕阁,她每日来回奔波,岂不辛苦?”天帝的理由自然充分,当然,还有一个理由他是不会说的,那就是只有阿月留在这里,他才能每日以看阿月为借口来看清樱。“仙尊,我还要泡多久?”阿月有些不甘。“阿月,我知道你想去看灵儿,我也不阻拦你去看她。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自己驾云都有困难,还是再养一段吧。若你不放心,可以给她写信,改日我帮你带去冥界便是。”清樱当然明白阿月在想什么。“这……”阿月迟疑了一下。“这什么?难不成为了那月灵儿你命都不要了?就算她不是奸细,你也得注意下影响。现在一切都还没弄清楚,你就这么巴巴地往冥界跑,众仙会怎么想你?”天帝脸色微变,“身子没有康复之前,你哪里也不许去!”“陛下!”清樱连忙来打圆场,“阿月不过是问问罢了,他即使想去也去不了啊,他现在这样子要走出映雪阁都难。陛下何必生气?”“朕不是生气,朕是怕他有个闪失,你又会伤心。你看看你这几日,自己的内力都没恢复,还为了他不眠不休的,他也该为你想想。”天帝抬头看着清樱,眼里掩不住的心疼。“陛下,仙尊,阿月知错了。阿月会安心养伤的。”阿月黯然地低下头,看来要想见到灵儿还得先过了天帝这一关。“好了好了,让阿月休息一会儿吧,话说多了也很伤身的。”清樱对天帝使了个眼色,自己拿着那空碗率先走了出去,一直站在门外的两个小仙童赶紧走了进来。“阿月,好好休养,其他的事情先放一边。”天帝拍了拍阿月的头,一道沉睡符当即施加到阿月身上,阿月的眼睛闭了起来,呼吸沉稳,睡了过去。“恭送陛下!”小仙童弯着腰,看着天帝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天帝走进大殿,清樱端着一碗药膳汤从外面走了进来。“阿樱做了什么?这么香。”天帝笑着伸出手,牵过清樱。“不过是碗药膳汤罢了。”清樱笑了笑,“我给阿月熬的时候多加了点水,便多出了一碗。”“多加了一碗水才有了朕这一碗?原来朕又沾了阿月的光啊!”天帝笑着眨了眨眼睛,“不如留给阿月吧,他的身子弱,更需要这汤,朕喝不喝无所谓。”“陛下,这汤可以修复内力,你喝了也是极好的!”清樱连忙将碗举到天帝面前,“趁热喝了吧!”“听阿樱的!”天帝狡黠地笑着低下头,并不用手去拿碗,只用嘴衔住碗沿慢慢喝着,双眼则一直望着清樱,清樱脸一红,却又只能继续抬手轻轻扶着那碗,免得洒到天帝身上。为了避免尴尬,清樱岔开话题,“陛下,刚才和阿月聊天,他说月灵儿最爱用的武器是虚影剑,并不是赤手空拳。而且,他说月灵儿在幽冥谷也曾经入过魔,但那时的她依旧是用剑,不是用爪。”“刚才二郎神也来找了我,说那日在南天门他就已经觉得有些异常。当时地煞等人消失,我们发现月灵儿躺在地上,哮天犬扑上去,嗅了嗅却跑回二郎神身边坐了下来。二郎神说他当时闻了一下,地上躺着的那个月灵儿不但没有半点魔气,而且身上的仙气里还带着一种淡淡的甜杏仁味道,与之前在点神台的那个魔女不一样。”天帝也告诉了清樱一个最新的情况。“对了,他还说在南天门他用天眼一眼就能看到月灵儿的本体,可在点神台他却看不出。”“看来,是我们错怪灵儿那丫头了。”清樱叹了口气,“地煞这个局实在是太厉害了,如果不是冥王及时赶到,众仙肯定已经要了灵儿的命,若日后真相大白,阿月不知道会有多伤心。”“朕觉得纳闷的是,如果真的只是要灵儿的命,地煞有必要弄这么大一个局么?”天帝皱了皱眉,“以地煞的修为,趁月灵儿去凡界的时候将她抓住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大费周章闹到天界来,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或许地煞想离间天界和冥界的关系,只要他阴谋得逞,冥王就会对天界众仙心生不满。到时候就算他地煞再对天界动手,冥王也会坐视不管的。或许这才是地煞的本意吧!”“阿樱的分析很有道理。地煞实在可恶!若再有下一次,我定要亲自灭了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找出地煞的同伙,否则总有人给他通风报信。我们在明,他却躲在暗处算计我们,这种感觉真不好。”清樱也皱了下眉。两人正说着,天帝的手腕处亮了一下,紧接着紫莹略带撒娇和埋怨的声音响了起来,“父王,我是莹儿,你在哪里?我好几天没见到你了。”“莹儿,父王在映雪阁,你去书房等着,父王马上就来。”天帝面前的清樱就在此时默默往后退了一步。“你在映雪阁看阿月哥哥?父王,我也要过来看他!” 第二百二十八章 父女谈心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天帝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清樱,低头说了一句,“阿月已经睡了,父王马上回来。”“阿樱,我明日再来看你!”天帝关了传音符,上前一步将清樱拥在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我给阿月施了一道沉睡符,你也早点休息。”“嗯,我知道。陛下慢走。”清樱笑了笑,不露痕迹地挣脱天帝的怀抱,不让自己继续沦陷在那龙涎香里。就在刚才,清樱突然醒悟,这几日自己和天帝走得太近了。无论如何,天帝已经有家人了,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和他太亲近,否则会招来很多非议。她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在做出最终选择之前,还是要和天帝保持一定的距离。“阿樱……”天帝欲言又止,他何尝不明白清樱此时的感受。虽然在感情世界里,他心里只有清樱,可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天后和两个女儿他不可能不认,要如何让清樱鼓起勇气、抛开顾虑和自己携手,这显然还需要从长计议。“阿樱,我走了!”天帝转身走出大殿。这一次,清樱没有送他出去,只在天帝离开后慢慢走到园子里,在桂花树下坐了很久。“莹儿,找父王有事么?”天帝回到书房,紫莹提着食盒等待多时了。“父王,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么?我都有三日没见到你了,这些天你怎么都不回家的?”紫莹挽过天帝的手,一起走入书房。“神魔大战,天界损失惨重,众仙死伤无数,父王要忙的事情很多,哪有时间回去呢?”天帝拍拍紫莹的手,“你若是想父王了,来书房找父王便是。若是无聊,就多去陪陪你姐姐,她一个人带着小梧很辛苦。”“父王,我每日都去了飞龙阁的,姐姐在人前总是强颜欢笑,小梧也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惹了姐姐难过,好没意思。”紫莹瘪瘪嘴,“姐夫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他真的是被地煞的魔气侵袭么?那为何当日那么多神仙又没被魔气侵袭呢?就连我的修为这么低,不也没事么?”“这事不还在调查么?父王现在也很难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天帝拉着紫莹在长几旁坐下,“你姐心情不好,你更该陪陪她,她现在压力很大,一个人不容易。父王也没时间常去看她。你就代父王去陪陪霜儿。”“姐姐心情不好,我去找她她也不怎么说话,只坐在那里给姐夫绣衣服。我想带小梧出来玩,小梧却只想陪着娘亲,我都没辙了。”紫莹叹了口气,“依我看,父王若是允许姐姐和姐夫见一面,让姐姐问个明白就好了。可父王你把姐夫他们几个关进天牢,一律不得探监,这可苦了姐姐。”“莹儿想得简单。他们几个身上魔气未清,现在怎么能让你姐姐前去探监?万一凌天再误伤了你姐姐,那可如何是好?霜儿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暂时放一放吧。”“父王,这几日你太劳累了,快把这汤喝了吧!”紫莹突然想起天后交待的任务,从食盒里取出一碗汤来,“这是母后今日亲手做的,很好喝。我正喝着突然想起父王最爱喝这样的汤,所以提着食盒就跑来了。”“莹儿真乖!”天帝接过那汤,看了看,又放下,“这是什么汤?”“母后去灵山王母那里讨了万年绿萝,又去东海龙宫讨了万年牡蛎和万年海胆,再加了凤族送来的几味奇果,一起熬制了六个时辰便得了这汤。母后说可以修补灵力和念力,反正我喝了以后觉得神清气爽。父王快趁热喝吧!”“父王哪里还需要修补灵力和念力呢?”天帝淡淡一笑,“这汤莹儿倒是应该多喝点,不如你把这一碗一起喝了吧!”“父王,你不是才受了伤,内力枯竭了吗?这汤对你最好了!”紫莹心里一急,端起那汤就要往天帝手里送。“傻莹儿,你看父王像内力枯竭的样子么?这几日清樱给父王服了丹药,父王已经彻底好了。”天帝不接,“你快喝吧,你的修为还需提高,喝了这汤回去好好打坐修炼。”“父王,你!”紫莹当然知道天帝说的是事实,刚才第一眼看到天帝,她就明白自己的父王不但身体康复了,心情也格外好,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好像愈加年轻了。尤其是那眉目间藏不住的一点喜色,那都说明父王这几日在映雪阁得到了非常好的“照顾”。“父王,阿月哥哥怎么样了?明日我能和你一起去见他么?”紫莹眼珠一转,问起了阿月。“阿月好多了,但还得继续泡药浴,你现在去看他不方便。”天帝摇摇头,“等他不用整日泡在木桶里的时候,你再去看他吧!”“父王是说阿月哥哥又像上次那样整日泡在药水里?”紫莹挑了下眉,嘴巴立即嘟了起来,“上次我不也天天去看他了么?为何这次就不方便了?莫非清樱仙尊不喜欢热闹,所以不愿意大家去映雪阁探望阿月哥哥?”“这个……”“那为何不让阿月哥哥回月夕阁?这样我们随时都能去看他了呀!”不等天帝回答,紫莹又提出疑问。“莹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清樱那日把内力都给了父王,现在还没完全恢复。若是把阿月送回月夕阁,她每日跑来跑去会很辛苦。何况阿月的药浴每隔六个时辰便需要更换一次药材,若是离开映雪阁,换药也不方便。清樱素来就喜欢清静,这次阿月伤得太重,她更是需要全力医治,如果众仙频繁进出映雪阁,会让她分心的。你也不希望阿月迟迟不能康复吧?”虽然天帝说的很有道理,可紫莹却觉得这不过是清樱的计谋罢了,“清樱仙尊医术高明,父王都治好了,怎么她自己的内力还未恢复呢?照父王这么说,我岂不是很长时间都见不到阿月哥哥?”“傻莹儿,父王那日得清樱相助,当时内力就恢复了五六层,可清樱却是将自己全部的内力给了父王,自己一点不剩。父王的修为本就比她高,又得她悉心照顾,很快就完全恢复了。可她忙着医治阿月,没有花什么时间在自己身上,恢复得自然就慢了一些。至于阿月,等他好一点,父王便带你去见他。”“父王,那日你为何要让冥王把月灵儿带走?虽然冥王是父神之心,可是天界有必要如此忌惮他么?月灵儿明明有很大的嫌疑!当时她抓伤阿月哥哥的时候,下手多重,说的话多绝情,就连清樱仙尊也怒了!”紫莹又问起月灵儿的事情,这个才是她心里最大的心结。“莹儿,天界并不忌惮谁,有的时候,退也是为了进。当时的情况下,冥王执意要带走月灵儿,若父王硬要阻拦,众仙免不了和他发生争执,甚至可能出手对战。当时的情况,天界的元气已经大伤,不能再因为这月灵儿又与冥王和冥界彻底撕破脸。父王要保存天界的实力,让冥王带走月灵儿只是不得已。何况,他带走月灵儿并不能改变此前发生的一切,一旦事情真相大白,月灵儿若真的是奸细,父王相信冥王还是会把月灵儿交出来。毕竟,他是父神之心,他有他的原则,他也要遵从创世之神立下的规矩,他不会乱来的。”“可是父王,我觉得那冥王好嚣张,我一点都不喜欢他!”凡是偏袒月灵儿的,紫莹都不可能喜欢。“那莹儿就抓紧修炼吧!只有你自己强大了,才能无视别人的嚣张!”天帝说着看看紫莹手里的汤,“莹儿听话,父王真的不需要再滋补身子了。你若想尽快提升修为,就把这汤喝了。”“好吧,父王。”紫莹想起来之前母后的叮嘱,勉为其难地将汤喝了。“父王,你真打算这一段都住在这书房么?”紫莹放下碗,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要不你把奏折什么的带回去,在家里看也是一样的啊,我和母后还可以帮你的忙。”“这些日子父王随时会找人谈事,回去不方便。”天帝摇头。“父王,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和人谈事的时候,我们避开就是。”“公私分明,政事不带回家处理,这是父王的原则。”天帝拍拍紫莹的头,“父王忙,你好好陪陪你母后便是。”“父王,你是不是和母后吵架了?我怎么觉得母后心情不好,还偷偷地抹眼泪,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紫莹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父王和母后怎么会吵架呢?傻孩子!你姐姐被伤,姐夫关进天牢,你母后心里担心,情绪不好很正常。你要懂事一点,别再任性,惹她难过!”天帝并未在紫莹面前多说什么。“父王,我还是希望你回家住。你不在,家里更冷清了。”“等过了这一段,父王会回去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 如果当初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灵儿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室弥漫着药香。冥王将她扶起,在她身后放上枕头,端着药一点一点喂到她嘴里。“灵儿,苦么?若是苦,下次本王再加些甘草。”灵儿摇头不语,只静静地喝药,和之前失声痛哭判若两人。“灵儿有没有想吃点什么?很久没吃到什么好东西了,本王突然也有些想念那些凡界的美食了。灵儿想吃什么,本王差人去买来。”灵儿面无表情地摇摇头,继续喝药。“灵儿,你睡乏了么?躺久了腰是不是有些酸?”冥王看出她情绪滴落,想着法子逗她说话。灵儿依旧摇头,看上去无比平静,可她此时表现出来的安静更让人觉得担心。冥王叹了口气,将那药汁一滴不剩地全喂到灵儿嘴里,放下碗,又喂她一粒蜜饯,“想坐一会儿么?”灵儿摇摇头,身子就要往下缩。“灵儿,有没有什么想和本王说的?不要把话都憋在心里,那样更难受,说出来,你会舒服些。”冥王的手轻轻抚过灵儿的脸,不过数日,这小脸就已经变尖了,看上去清瘦了好多。苍白的小脸,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冥王,我还想睡觉。”灵儿终于开了口,看向冥王的眼神楚楚可怜,让冥王不忍拒绝。“好,那你睡吧,多睡会儿,对你身子有好处。”冥王也不多说,他知道灵儿现在心里难受。轻轻将灵儿放平,把枕头放到她头下,冥王准备转身走开。灵儿伸手拉住他的衣角,轻轻说了一句,“冥王,谢谢你!”冥王拍拍灵儿的手,“傻灵儿,本王和你之间不需要说谢谢,只要你快快好起来就行!”灵儿放开冥王的衣衫,将手缩回云被里,转身面对墙壁,闭上了眼睛。冥王轻手轻脚地走回书桌旁,拿起书静静看着。这一次,灵儿没有睡着,她躺在那里,情不自禁便想起自己和阿月的一切。当初的那些甜蜜如今就像莫大的讽刺。一想起那日在南天门,自己被众仙辱骂和绝杀,阿月站在高高的云端和那紫莹紧紧相偎,不但没有出手阻止,也没有为自己说过一句话,灵儿的心里就难过到了极点。犹记当初,阿月说再也不会离开自己,结发时更是郑重许诺,今生绝不相负。当日的情景历历在目,誓言还在耳边萦绕,那说好绝不放开的手却早已放开,说好好好相爱的两人却已经形同陌路。原来,所谓的爱情真的是如此脆弱,敌不过流言,敌不过风雨,敌不过分离,敌不过变迁。原来,所谓的誓言真的是如此不堪,敌不过岁月,敌不过权势,敌不过富贵,敌不过诱惑。曾经以为不管有多苦,这条情路自己也一定会坚持走下去,可现在灵儿方才明白,只剩一个人的爱情戏根本唱不下去。为何自己毫无保留地全心付出,换回的却是这样一个结局?灵儿想不通!既然阿月你始终放不下荣华富贵,那你当初何必要来招惹我?如果,只是因为我是一个小草妖,你便轻视我的感受,无视我的伤痛,那你当初的信誓旦旦又算什么?难道,作为残粒的再生,我注定要低人一等?注定得不到自己的幸福?灵儿躺在那里,嘴里死死地咬着云被,全身缩成一团,只觉得一种无法言说的痛楚从心脏向四肢扩散开来。虽然刚刚才吃了蜜饯,可灵儿觉得自己不但口里是苦的,心里也是苦的,整个人苦不堪言。灵儿不想哭,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再为了阿月这种背信弃义、始乱终弃的人流泪,可是,眼泪却根本止不住,静静地从她的眼眶里向外流淌。灵儿恨自己天真,明明早就知道天界的神仙都是那么虚伪势利,自己却偏偏要在这阿月身上迷失了一颗心。为了他,自己不顾一切地跳进洗髓池,忍受洗髓伐骨之痛,化身女子。为了他,自己忍辱负重,任天界那些仙子辱骂,甚至将菡萏仙子刺杀自己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一心只想着息事宁人。自己本以为他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以为他真的可以放下名利、放下前程和自己相守,却原来,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那二公主,选择了做驸马,选择了抛妻弃子,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承认。一想起那惨死的孩子,灵儿的心就像刀绞一般地疼痛。那个小小的孩子何其无辜,却因为一句“魔胎”,因为一句“魔之子”便和自己一样落得了一个被众仙追杀的下场。那可怜的孩子,在火牢里支撑着自己活下来的孩子,用他的能量来保护自己的孩子,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感受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爱他,他就这么从自己的世界里彻底地消失了。摸着冰冷的小腹,灵儿只觉得自己的心也空了。这一刻,灵儿希望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阿月,从来没有爱过阿月,她希望和阿月有关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场噩梦。只是,小腹处传来的阵阵酸涩都在残忍地提醒着她,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爱过,得到过,最终一切却消失殆尽,还白白连累了一个无辜的孩子。既然孩子没有了,自己和阿月唯一的联系也就断了。这或许就是天意吧!是上天要自己和阿月彻底做个了断,两人之间再无牵挂。灵儿本不是个轻易就会说放弃的人,可是这一次,她是真的被伤透了心,对阿月失望到了极点。如果说众仙的冤枉和蔑视让灵儿不堪重负,那么关键时刻阿月与紫莹相偎出现,沉默看她受众仙质问,看她独自一人应对漫天呼啸而来的法器和神兵,便彻底击垮了灵儿,也摧毁了灵儿心里对阿月所有的信任和爱恋。那时冥王说她和阿月命中有一劫,她还信誓旦旦地说“就算天意要自己和阿月分开,自己也要尽力去争取,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如今想来,一切真像是个笑话。天意难违!既然上天早就在命数里写好了彼此的结局,不认命又能如何?老天终将以自己的方式让你向命运低头!当我们爱上的时候,我们总是以为不管有多难,都一定会坚持下去,与心爱的人携手并进。我们以为只要牵了手,不向命运低头,便可以自己的命运自己做主。可是,当那个与你牵手的人突然放开你的手,并在你的心上残忍地刺下一刀的时候,你才明白,你从来都不是命运的对手!命运早就书写好了一切,不管你是否愿意,不管你是否接受。该有的陷阱,该有的打击,该有的蹉跎,该有的伤害,全都在前方危机四伏。从不因你的倔强而少一分,从不因你的努力而减一个。命运就那么看着你,看着你满怀憧憬地向前走,看着你毫无防备地掉进它早就挖好的一个个坑里,看着你被伤得遍体鳞伤,看着你的信心一点点被磨损,看着你的勇气一点点流逝,看着你最终低下你高傲的头!早知道这一世如此辛苦,还不如不要醒来。老天,你让我从沉睡中苏醒,就是要对我上一世为魔进行惩罚么?否则,为何要我面对如此多的骂名,面对如此多的伤害,面对如此疼的失去?灵儿无声地抽泣,蜷成一团的身子在云被里瑟瑟发抖。“灵儿!”冥王终究是看出了灵儿的异常,走上前来,将她包裹在云被里,抱在自己的怀中,“小傻瓜,都叫你别哭了,怎么还是哭得这么伤心?”冥王心疼地看着灵儿梨花带雨的模样,伸手抹去她的泪水,“别再胡思乱想了,都过去了,先养好身子,一切等你养好了身子再说!”“冥王!”灵儿从云被里伸出双手,拉着冥王的衣衫,头靠在他胸前,无声地抽泣着。这个男人,只有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嫌弃过自己,更没有丢弃过自己,可自己当初为何就瞎了眼,只想着和阿月在一起?如果,如果当初自己爱上的是冥王,今日的种种还会发生么?如果当初自己不曾动心,不曾跳进洗髓池变为女子,而是一直和冥王在一起,驻守冥界,快活逍遥,兄友弟恭,饮酒论武,又怎会有这撕心裂肺的疼?只是,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当初。“冥王,为什么你从来不嫌弃我?从来都这么信任我?”灵儿喃喃地问。“傻灵儿,本王干嘛要嫌弃你?上一世你本就是我,你铸成大错,是因为本王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邪念,才让你分裂出来成了魔。本王从来没有嫌弃你,即使亲手毁灭你的时候,本王也只是为你心疼罢了。”冥王的下颚轻轻依在灵儿的头上,“而这一世,本王盼了你那么久,守护了你那么久,看着你一天天长大,一天天成人,你的品性本王心里非常清楚,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 第二百三十章 决定放下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冥王,你说是不是因为我曾经为魔,所以创世之神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我?!是不是创世之神要我醒来,就是要我面对无尽的折磨?!”灵儿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无力,那么颓废。“灵儿,你在瞎想什么?创世之神不可能这样对你!”冥王拍拍怀里像粽子一样的灵儿,“在创世之神眼里,三界众生平等,他会给所有人犯错改正的机会,包括你。虽然这世间有因果报应、因果轮回,但是并不是说你只要错了一次,便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你看看那些凡人,他们每一世的轮回,虽然都和上一世有关,但是,若他们真心改过,重结善缘,命运一样是可以改变的。”“那些虽然犯了错,并未成魔,所以创世之神会给他们改过的机会。但我……”灵儿呜咽着说不下去。“小傻瓜,坚强点!如果你就这么颓废下去,岂不是正中地煞的下怀?他设这么大一个局来陷害你,不就是为了要你难受,要你失去你得到的东西么?你若就这么消沉下去,还真就如了他的愿了!本王要是你的话,一定咬牙站起来,彻底粉碎地煞的阴谋,让他明白,谁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甜!”冥王抚摸着灵儿的秀发,开导着她,“本王的灵儿一向都是很坚强的,这一次,本王相信,灵儿一样可以迅速好起来!”“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丧子之痛已让灵儿对地煞恨之入骨,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随着时间一点点变得愈加强烈。“本王会帮你!本王会让那地煞为伤了你付出惨重的代价!”冥王拍着怀里的“大粽子”,像在安抚一个小小的孩子。“嗯,我知道!”灵儿靠在冥王怀里,闻着熟悉的紫檀香气,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冥王低头看着睫毛上仍挂着泪珠的灵儿,手轻轻拍着包裹在她身上的云被,哄她入睡。不知过了多久,灵儿在睡梦中伸展了一下身子,小腹处的酸涩让她皱起了眉,人一下惊醒过来。睁开眼,灵儿才发现,原来自己还被冥王抱在怀里,许是怕将自己放下会惊醒自己,冥王一直抱着裹着自己的云被,靠在床边上小憩。“冥王!”灵儿眼眶一红,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你视我为珍宝,一直把我捧在手心上,我该如何报答你的恩情?“灵儿,醒了?感觉好些了么?”冥王轻轻将灵儿放在床上,站起身来,“你该喝药了。”说着,走到桌前,拿起早已煎好的药,手掌一拂,药的温度立即变成了不冷不热。灵儿喝完药,抬头望着冥王,“冥王,你不是想抹去我的记忆么?我想通了,你帮我抹去吧,我要彻底忘了阿月,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彻底忘了阿月?”冥王一愣,神情变得有些凝重,“灵儿,你真的想清楚了?你确定你要忘记他?彻底地忘记他?”“嗯,我决定忘掉他。等我报了仇,手刃地煞,我再也不会离开冥界,关于他的一切,我统统不要再想起!我和他,以后形同陌路!”灵儿点点头,说得云淡风轻,似乎口里的阿月只是个路人。一直以来,自己都将阿月作为自己全部的生活意义,可他却不过将自己当作人生的甲乙丙丁。这样的人,何苦还要放在心里?“灵儿,逃避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方法,可在本王看来,这绝对不是最好的方法。”冥王看着灵儿,叹了口气,“何况,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和阿月之间有误会。本王觉得等你的伤好了之后,你们应该见上一面,把有的事情说个清楚。那时候你再做决定也不迟。”不等冥王说完,灵儿一把拉住冥王的手,眼里闪过一丝泪花,“不必了,冥王,我不想再见到他!更没有任何话想和他说!误会也好,事实也好,我那日在南天门已经当众说了,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冥王,你就帮我把关于他的记忆都抹去吧!”灵儿是真的想把阿月忘了。因为不管她如何努力,阿月的身影总会在她眼前浮现,那些过往那些曾经,那些让她心疼难当的场景都会在她脑子里出现。一想起那个无辜的孩子,一想起阿月的无动于衷,灵儿就觉得心撕裂一样的疼。既然沉默是最好的诉说,失忆是最好的解脱,那就索性让自己彻底忘记吧。“灵儿,你现在是在气头上,等你气消了,就不会这么想了。”冥王拍拍灵儿的手,“何况,你从苏醒后开始,命运便与阿月纠缠不清,若你要本王把关于阿月的记忆统统抹去,你的记忆又还剩下些什么呢?你口口声声说要找地煞报仇,可若除去了阿月,你和地煞之间还有什么关联?”冥王这话一说,灵儿愣住了。是啊,自己从睁开眼开始,第一个看到的便是阿月,第一次去凡界,第一次与人同床共眠,第一次骑马,第一次共浴,第一次思念,第一次牵肠挂肚,第一次伤心,第一次感到幸福,第一次亲吻,第一次缠绵,哪一样不是与那阿月有关?就连这与地煞的交集,也是因为和阿月一起才遇到地煞,如今丧子的深仇大恨,即使自己不想去想,那阿月依旧是孩子的爹爹。这一切的一切,要如何才能与阿月撇得清关系?若真的把有关他的记忆都抹去,自己还是完整的自己么?“灵儿,忘记一个人很难,放下一个人也很难。不过,在本王看来,与其挖空心思去忘掉一个人,还不如彻底将他放下。当一切成为过眼云烟,回首再看往事,所有你不能面对的人和事,你若能泰然处之,那你才算真正走出来了。如果,你真的决定放下你和阿月曾经的感情,忘记他不如放下他。”“你现在的任务是把身子养好,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要如何对待阿月,如何对待你们的感情,不要急着做决定。一辈子值得全心付出的人不多,好好爱一场不易,如果仅仅因为误会,因为置气便错过,日后可能悔恨终身。本王希望你快乐,也希望你无悔!”冥王说着深深地看了灵儿一眼。灵儿,看着你如此痛苦我很难受,可是,这心里的结,只能靠你自己解开。若你遗忘前尘往事,对本王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本王宁愿你拥有完整的喜怒哀乐,拥有刻骨铭心的记忆。因为只有那样,你才能真正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才能明白自己该如何选择。“灵儿,你再休息休息,本王出去一下就回来。”看着沉默的灵儿,冥王没有多说,转身走出寝殿。不一会儿,冥王带着一个人再次出现在房间里。“残音?!”灵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灵儿?!”残音的嘴巴张得更大。“灵儿,残音陪你坐坐,本王要去第十殿炼药。”冥王笑着离去,留两个小丫头单独在一起。“灵儿,你什么时候变成女子了?你和冥王……你们在一起了?”残音刚刚从休眠中醒来没几天,根本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刚才冥王来到花海,把她带到寝殿,她怎么也想不到,躺在床上的灵儿已经变成了女子。“残音,冥王认我做义妹了。”灵儿伸出手,将走到床前的残音拉住,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灵儿,你是因为阿月才变成女子的吧?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为什么你生病了他没来看你?他不知道么?”残音眼珠一转,立即想到了阿月。“残音……”灵儿闻言,眼圈一下就红了,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灵儿,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残音心里一慌,连忙掏出绢帕为灵儿抹眼泪,“灵儿,你别哭,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残音……”灵儿哽咽着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到最后,说到自己那无缘一见的孩子,灵儿已经泣不成声。残音也哭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不过短短数月,灵儿身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那么在意灵儿的阿月,怎么能将灵儿伤得这样体无完肤呢?残音一边陪灵儿掉泪,一边安慰灵儿,“灵儿,也许冥王是对的,你和阿月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他对你一直都那么上心,怎么会如此待你?!若他当初只是一时新鲜,干嘛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幽冥谷救你?”“残音,过去的事情我再也不想提了。好也好,歹也好,都过去了,我是真的决定放下了。经过这件事情,我终于明白,有的路只能一个人走。那些说好携手同行的人,终有一天会离散。红尘陌上,独自行走,绿萝拂衣襟,青云湿诺言。既然山和水可以两两相忘,日与月可以毫无瓜葛,我也可以一个人看这浮世清欢。(此处借鉴了林徽因句子)”“灵儿!”残音心疼地将灵儿拥在怀里。 第二百三十一章 我配不上他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接下来的日子里,残音每日都被冥王带来寝殿,陪那躺在床上的灵儿。两人有时说说悄悄话,有时一起绣绣花,有时一起看看书,灵儿这卧床养病的日子总算好过了很多。许是怕灵儿躺久了会难受,冥王每日都会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到灵儿体内,让她不至于躺得腰酸背疼。而残音也常常帮灵儿捏捏手捏捏腿,让她不至于手脚发软。有了冥王的细心呵护,有了残音的贴心照顾,灵儿一天天恢复起来,苍白的小脸渐渐有了血色,只是脸颊依然尖尖的,脸上很少有笑容。“残音,我忘了告诉你,你的叶妖琴幽是个很不错的人哦!”这日,两个丫头靠在一起做女红,灵儿突然想起那个清秀斯文的琴幽来。“灵儿见过他了?!”残音脸一红。“自然,为了你,我肯定要认识他一下。”灵儿眨了眨眼睛,“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以为我是女扮男装,后来等再见面,我已经真的成了女子,又把他吓了一跳。”说到琴幽,灵儿突然有了兴致,看着残音羞涩的模样觉得煞是有趣,一边回忆一边将自己和琴幽的对话全说给了残音。“琴幽要我转告你,他很爱你,即使你们只能在梦中相见,但他为你而生,与你共死,此生只爱你一个!”灵儿对琴幽的印象不错,说到这里,眼眶有些湿润了。“灵儿,谢谢你!”残音呢喃着拉起灵儿的手,“你不知道,我从小与他在梦里相见,却从未互吐心声。虽然这些话不是他当面亲口告诉我的,可是,我依然很感动。尽管花妖和叶妖注定只能这般苦恋,可是能听到这番话,得到一个同生共死的承诺,我已经非常满足了。”“残音,其实我真的好羡慕你!”灵儿靠在残音肩上,“不离不弃,生死相随,这样的感情有几个人能做到呢?虽然你和琴幽不能相守相伴,但彼此心意相通,情比金坚,这就已经比那些朝秦暮楚、朝三暮四的人强多了。虽然思念的滋味很磨人,可至少这样的思念不会让你心疼。”“灵儿!”残音明白,灵儿这是又想到自己的伤心事了,低叹一声搂住灵儿的肩膀,“好灵儿,别这么悲观。我一直觉得阿月不是那样的人,等你养好了病,我们一起去找他,当面问个清楚。”“找他?!”灵儿苦笑了一下,“残音,那天界我再也不想去了。我不想再想起那些屈辱的场景,也不想再想起众仙追杀我和我孩儿的事情。再说了,你不是仙,根本进不了南天门。”“灵儿,那我们就等他,阿月一定会来看你的。”残音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有些没底,灵儿都躺了这么多日了,按理说那阿月是亲眼看着灵儿受的伤,为何还没有来呢?难道他真的不关心灵儿的死活了?他怎么能这样?!“他不会来的。要来早就来了,还等到现在?”灵儿嘴角的笑更加苦涩,“此刻,他一定陪着那紫莹二公主,在等着做驸马。”“灵儿……”“残音,不说他了,说起就败兴。你看看我今日绣的这花好看么?”灵儿抢先岔开了话题,将自己绣的彼岸花摆到残音面前。“很美,我就绣不出这样有灵气的花来,灵儿的手真的很巧!”残音由衷地赞叹到,“不过,我觉得你所有的绣品中还是仙降草绣得最好,看上去实在太传神了,和你的本体一模一样。”“一模一样有时候不见得就是好事。”灵儿叹了口气,“我在观象镜里看到那个冒充我的人,她就和我一模一样。听说她和地煞在一起时额头上也有一株和我一样的仙降草图案,而且连气息也和我一模一样,让人真假难辨。”“那些天界的神仙看不出真假,冥王却是看得出来的啊。你不是说冥王从未相信那个人是你么?”残音拍拍灵儿的手,“再狡猾的地煞也骗不了冥王!”“也只有冥王才会这般无条件地相信我。”灵儿说着就红了眼圈,“残音,你知道么,当天界的人拼命往我身上泼脏水的时候,我就在想,谁怀疑我、不相信我,我都无所谓,因为我也不在乎那些所谓的神仙。可是,若是冥王怀疑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幸而,冥王从来没有不相信我!”“灵儿,冥王对你真好!”残音非常感叹,“以前我们都觉得冥王很冷很酷,可是,冥王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他看你的眼神好温柔,满满的都是宠溺和关爱。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你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冥王,你爱上的会不会是他?”说到这里,残音停了一下,压低了嗓音,“灵儿,其实冥王对你有多好,你比我清楚。既然你要忘记过去,为何不能尝试着接受冥王呢?如果你和冥王在一起,一切肯定很幸福!”“残音!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当初?冥王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可是,我配不上他!他在我的心里,就像天神一样,我一直把他作为最高的存在来敬仰。在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时,我不过是他身边一个卑微的小草妖,怎么敢亵渎他?在我看来,清樱仙尊那样高贵的女神才是能和冥王比肩的人,我永远只能望其项背。当我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我的心已经不属于自己,我只能把冥王当作父兄,当作自己最亲近的人,当作自己最值得信赖的人。即使,事实证明我爱错了人,我也不可能再和冥王在一起,因为,现在的我更配不上他!我这样的残破之身,注定只能永远孤独。”“灵儿,你怎么能这样想自己?!你为何不问问冥王怎么想?难道他会介意你的过往么?我觉得他肯定不会将那些事情放在心上的。”“就算他不介意,我自己也会介意。我不希望因为我,让他被人非议。你明白么,残音?我不是不爱冥王,而是因为太爱太感激,所以我才愈加不能和他在一起。他值得比我更好的人,我真的配不上他!”灵儿摇头苦笑。“灵儿,为何要看轻自己?因为你爱过别人、有过孩子,你就否定自己么?在我看来,你比天界那些仙子好多了!她们爱慕虚荣,贪图富贵,而你待人真诚,善良可爱,若我是冥王,我也会爱你,不会爱她们!”“残音,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冥王是父神之心、冥界之王,他的妻子即使不是出生高贵,也应该是清清白白,否则别人会怎么想、怎么说?就算冥王自己不介意,我也会介意。他是我心中最好的人,我不希望他因为我遭受半点非议。”“灵儿,你如果和冥王在一起,不是应该一直待在冥界么?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你真的觉得有那么重要?那当初你为何有勇气和阿月在一起?你还只是男子的时候,不也勇敢地爱上了阿月么?你那时不是说相爱是两个人自己的事情,与旁人何干?你的勇气呢?难道因为受了一次伤害,你就连再爱的勇气都没有了?”“当初?当初我太傻了!”提到当初,灵儿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残音,我累了,我再也没有力气去爱任何人。这一世,冥王永远是我的兄长。这个事情,你再也不要提了。”“灵儿,对不起,我说错话惹你伤心了!”残音见灵儿掉眼泪,心里一慌,连忙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好灵儿,别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相信,时间长了,你一定可以走出这个阴影,你会得到自己的幸福的!”两个丫头靠在一起说着心里话,殊不知冥王早就在园子里将这一席话全听了去。冥王并不是故意要偷听的,他只是恰好从外面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显出身形,便听见灵儿和残音的这番对话。第一次,冥王好奇地隐匿在那里,“偷听”灵儿的心里话,他想知道,在灵儿心里,自己到底算什么。一直以为,灵儿心里只有阿月,对自己不过是一种亲情的依恋罢了。没想到,冥王听到的却是灵儿亲口说出自己很爱他。因为太爱他,所以不敢爱,因为将他作为天神来敬仰,所有自卑地认为自己配不上他,将对他的爱深深埋在心底,这应该是灵儿最真实的心里话。冥王在听完这些话之后,脚步再也移不开,一时间,心里百味杂陈、百感交集。灵儿,你知不知道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是何感想?若能得到你的心,我宁愿自己不要这么强大!可是,如果我没有这么强大,我又拿什么来护你周全?看来,这一世,我们注定只能错过。虽然时间可以抚平你的伤口,可是,我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我多么希望,你的幸福是我亲手给的,可是,命运注定,我永远与你的幸福无缘! 第二百三十二章 我不要你走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不知在园子里站了多久,直到两个丫头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冥王才显出身形,轻轻地走进灵儿的房内。“睡了?”冥王看了一眼床上已经熟睡的灵儿,那张俏脸虽然没有再眉头紧锁,却也没有带着以往的舒心。“刚睡过去不一会儿。”残音慌忙从床边站起来,走到冥王面前福了福,“今儿个我们话说得太多,灵儿可能累了。”“尽量让她多休息,她的身子这次受的伤太重了,还需卧床静养,不能动气、不能伤心,也不能太累。”“是,冥王,我知道了。”“走吧,本王送你回去。”冥王说着,带着残音走出房门,转身将她送回了花海。灵儿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冥王端坐在一侧打坐调息,脸上看起来有些倦色。“灵儿,你醒了?”冥王虽在打坐,可心里一直牵挂着灵儿,所以灵儿虽然只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他还是在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冥王,早!”灵儿露出一个微笑,伸出手。“灵儿,早!”冥王笑着上前,握了握灵儿的手,将她裹在云被里抱了起来,靠在床上,接着端过药碗,喂灵儿喝药。“冥王,我自己来吧!”看着冥王眼里的血丝,灵儿心里一疼。“没事,本王喂你!”冥王温柔地将喂到灵儿嘴边,一如平常。“冥王,你最近为了照顾我,没有好好休息吧。你看上去有些疲惫呢。其实我已经好多了,又有残音陪着我,你不用一直守着我。不如你今日好好休息一下吧!”喝完药,吃下冥王递来的蜜饯,灵儿看着坐在身旁的冥王,愈发觉得他看起来非常疲惫。一想到冥王每晚都为自己抚琴,每日都要输送内力给自己,还要亲自为自己熬药,灵儿就觉得有些不忍。“没事,灵儿,本王不累。”冥王看着灵儿,看着她眼里满满的担心,心里不觉一暖,伸手将灵儿的小手握在手里,“能为你做这些,本王觉得很开心。看着你一天天好起来,本王觉得更开心!”“冥王,只要有你在,我自然会好的。反正是卧床静养,多躺些日子也没什么。”灵儿握握冥王的手,“你为我做的够多了,你不用再每日为我抚琴,也不用再将内力给我了。”“灵儿不是最喜欢听本王抚琴么?怎么,听腻了?”冥王淡淡一笑,看着灵儿。“怎么会?听一辈子也不会腻的!”灵儿没想到冥王会这么说,连忙急着澄清,“我是不想你这么累。”“傻灵儿,都说了,本王不累。”冥王伸出手,拍拍灵儿的头。心底幽幽地叹了一声,灵儿,一辈子太长,我可能陪不了你那么久了。在我还能为你做这些的时候,就让我做吧。日后,你可会想我?或许是冥王的眼神有些忧伤,灵儿感觉到了一丝怪异,抬头直视着冥王的眼睛,“冥王,你有心事?”冥王一愣,随即又是一笑,“本王能有什么心事?”“冥王,你骗我,你不愿意告诉我?”灵儿的脸上划过一丝失落,将自己的小手从冥王的手里缩了回来。“傻灵儿,本王怎么会骗你?”冥王不动声色地重新将那柔荑握在手里,“本王只是在想,如果有一天,本王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你会怎样?你会不会自己照顾好自己?会不会一切安好?会不会偶尔也想起本王?”“冥王,你要离开我么?你要去哪里?你不要灵儿了么?”灵儿心里一震,惊慌地看着冥王,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顿时萦绕在心头,让她前所未有的心慌。“灵儿,本王怎么可能不要你?!这世上的一切本王都可以舍弃,唯独你,本王绝对不会舍弃。”冥王心里一酸,将灵儿拥入怀里,“本王只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为什么会有那么一天?冥王,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要这么说?”如今的灵儿,若是失去了冥王,真的就一无所有了,冥王的这话让她的心一下就乱了。“小傻瓜,本王只是打比方。”冥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显得很轻松,“你还记得本王给你说过的创世之神么?”“记得,就是那个住在太虚神境、创造了这三界的远古之神,他那里有好吃的紫灵果。”灵儿靠在冥王怀里,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到了这个。“那你一定记得,本王说过创世之神为这三界立下了规矩,而本王和天界的所有神仙都要听命于他。”“那又如何?”灵儿心里突然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如果有一天,他要本王离开三界,前往太虚神境,本王便,便只能和灵儿分开了。”冥王说得很巧妙,却也很无奈。“不要!冥王,我不要和你分开!”灵儿猛地抬起头,眼里氤氲着水汽,“我不要你去那劳什子太虚神境,你就一直待在冥界不好么?一直和我在一起!”“灵儿!本王也不想离开你,如果可能,本王希望永生永世都陪着你!”冥王的心里已经在滴血,他揉着灵儿的头,尽量把这个话题说得很轻松,“可是,本王无法违逆创世之神的意志。若他真的要本王离开,本王只能离开。到那个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不要!我不要你走!”灵儿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她扑进冥王怀里,将头埋在冥王胸前,“冥王,不要丢下我,我不想一个人!”“灵儿!”冥王的眼眶也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他拼命地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不要哭,傻灵儿,本王只是说如果,并没有说真的会这样。你的身子还未大好,不能哭,不能伤心!”“我不管,如果也不可以!冥王,你若是走了,留我一个在这三界,生有何意?死又何哀?”灵儿可怜巴巴地伏在冥王胸前,眼泪哗哗地淌着,虽然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可她就是觉得冥王并不是无缘无故就说起了这番话,一想到有可能与冥王再也见不上,灵儿的心就疼得无法呼吸。“本王不离开!本王会一直守护你!不许你再说这样的丧气话!”冥王搂着灵儿的手臂突然一紧,将灵儿紧紧抱在怀里,一颗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悄悄滴落了下来。两人就这么相拥在一起,久久没有放开,也久久没有说一句话,一种莫名的感伤在心底滋生蔓延。这一日,冥王没有带残音来看灵儿,而是一直待在寝殿里,全心地陪着灵儿。直到“夜幕降临”,灵儿乏了,沉沉睡去之后,冥王才离开寝殿,去找转轮王。“冥王!”见冥王的身影出现,转轮王连忙放下手里的笔,迎了上来。“今日可忙?”冥王看看守在一旁的几个小鬼,“十三的魔气去得怎么样了?”“冥王放心,十三的魔气已去了大半。”转轮王抬头看看冥王,“冥王可是有事?今日第十殿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毕了。”“甚好,不如转轮王陪本王喝酒如何?”冥王说着率先走到第十殿的院子里,手一拂,院子的大树下出现了一张桌子,上面两坛酒,两个杯子,几个果子,旁边两张椅子。转轮王眼眸一深,回头对几个小鬼叮嘱了几句,也走过来坐下。冥王随手结了结界和仙障,手一抬,酒坛子已经将酒杯满上。冥王也不说话,自己端起一杯一饮而尽。“冥王,你看上去很疲惫,出什么事了么?”转轮王拿起另一个杯子,并没喝,只看着冥王。“转轮王,本王敬你!这些年你跟着本王辛苦了!”冥王早已为自己满上了酒,对着转轮王举起酒杯。“这是属下应该做的,不辛苦。”转轮王喝下杯中酒,看着冥王,始终觉得哪里不对。“转轮王,如果有一天,本王离开了,本王希望你们能继续好好管理这冥界,好好守护凡人的往生。另外,本王希望你能好好照顾灵儿,不要让她再受到伤害了。”冥王的话音刚落,转轮王手里的杯子啪地一下掉到了地上,随即,转轮王跪在了冥王面前,双眼噙满了泪花,“冥王,你不是说……”“转轮王,誓言是不能违背的,对么?本王都明白,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本王不后悔!只是,本王希望一切还来得及。本王希望在自己走之前,能还灵儿一个清白,也能除去地煞,免了灵儿的后顾之忧。”“冥王!”转轮王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伤心什么?本王不还没走么?这件事情本王要你保密,谁面前都不能说。本王走之前会将一切安排妥当。只是,本王要你答应我,以后代替本王好好照顾灵儿。”冥王看着转轮王,心里也是一片苦涩。“属下答应你!”转轮王流着泪做出承诺。“好兄弟!”冥王上前将转轮王扶起,“今晚我们好好喝个痛快!” 第二百三十三章 各种怀疑(1)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天界,天帝这两日有点烦。自那日紫莹将他从映雪阁叫走之后,天帝发现清樱又开始将彼此的距离拉大了些。之前天帝每次去看阿月,都是在浴房待一小会儿便离开,清樱极有默契地配合着他,与他一起去往映雪阁的大殿。不管是练功也好,商谈事情也好,两人独处的时间比较长。可现在每每天帝去了映雪阁,清樱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浴房守着阿月,不太愿意单独和他在一起。即使天帝要和她说事,清樱也是离天帝远远地站着,不再似前几日那般亲近,更没给天帝半点肢体接触的机会。最为恼火的是,清樱再也不和天帝一起练功了。她说天帝的内力既然已经恢复,就不必再练了。而她自己,慢慢修炼即可,无需耽误天帝宝贵的时间,毕竟还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天帝处理,天帝不能总把时间耗在这映雪阁不是?明显的,清樱在划清界限。两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亲密关系,一下就给破坏了。天帝心里郁闷,可这种微妙的感觉偏偏难以开口说出来,只能憋在心里生闷气。于是,这几日上朝的时候,众仙明显觉得天帝的话更少,语气更冷,也不知道是谁招惹了他,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大家都小心翼翼。这日下朝后,司命前往天帝的书房。“陛下,我已经私下问过凌天和沅芷了。”“哦,他们怎么说?”天帝示意司命坐下,自己查看了一下结界,也坐到司命身旁来。“凌天说当时他只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响,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他清醒过来,便见自己被捆仙绳绑着,和其他人一起被扔进了天牢,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不记得。”“他连自己刺伤霜儿的事情也不记得?”天帝皱了下眉。“浑然不知!”司命叹了口气,“当我告诉他,那日大公主为了保护陛下,挡在陛下身前,被他一剑刺穿右胸,凌天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狠狠一拳打在墙上,手当即血肉模糊。”“这个蠢龙,现在自残有啥用?难道自残就能弥补他对霜儿的伤害?”天帝低咒了一声,“他应该好好动脑子想想,到底这一次‘意乱蛊’的发作和上一次在不归山有何不同!”“陛下,凌天倒是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司命知道天帝这几日火气很大,连忙汇报,“据他回忆,当日在不归山,自己做任何行为任何决定都是有意识的,而这一次,刺伤陛下这一段,他一点意识都没有。用他的话说,那次在不归山,他指挥失常、战斗失利,自己完全知道。虽然当时他也纳闷自己为何一冲动就命令阿月上前独自迎战地煞,可是,他并未失去意识。但这一次,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就是说,上一次的蛊发和这一次的蛊发有很大的不同。上一次在不归山,那蛊虫虽然干扰了他的意志,却没有让他失去意识。而这一次,蛊虫彻底让他失去了意识,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事后也半点想不起来。”天帝略有所思。“正是。凌天说但凡他还有一点意识,就算被蛊虫控制了意志,他也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更不会亲手刺伤大公主。他说因为早就知道自己中了蛊,所以一直都格外注意自己的举动,并早就决定,一旦发现自己行为失常,宁愿重伤自己也不会做出有违天界的事情来。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的蛊发这么特别,根本没有给他任何控制自己的机会。”司命转述着凌天的话。 “看来,这蛊还在继续变化。”天帝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那沅芷等人又如何说?”“沅芷等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人下了蛊,更不知道自己那日在点神台都做了什么。当我告诉他们,那日他们对着仙僚大开杀戒的时候,好多人一下就懵了。那沅芷更是惨白着脸瘫倒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等他反应过来,立即跪在地上要我替他禀告陛下,说他是冤枉的!他说他不相信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有人陷害他。”司命说着摇摇头,“从他们身上根本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没用的东西!他不是向来嘴硬得很么?事情一旦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就变成这副德性,实在有辱星君的名号!”天帝生气地一拍桌子。“陛下息怒!我看沅芷说的应该是事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中了蛊。此前他状告阿月,我就已经觉得他的行为有些怪异,如今看来也是受了蛊虫的控制。这‘意乱蛊’实在是害人不浅啊!所幸这一次,所有中蛊的人都暴露了,我们也不用再提心吊胆了。”“难说!谁知道那下蛊的人还有什么后招?谁知道他(她)是不是只给众仙下了‘意乱蛊’?朕现在觉得这天界真是危机四伏!这下蛊的人一日不查出来,朕一日合不上眼!就担心他(她)会不会又躲在什么地方给我们挖了个坑,等着大家往里面跳!”“对了,按照陛下的意思,我取了他们每个人的血液。”司命说着拿出近十个小的玉盒。“很好,朕等下带给清樱,让她看看。”天帝一挥手,玉盒全部收入衣袖之中。正说着,二郎神和圣元星君也到了,天帝唤两人进来,重新结了结界。“星君,你先说!”天帝让两人坐下,随即示意圣元星君。“陛下,这几日除了上朝的时候,我都遵照陛下的安排,隐匿了身影和气息守候在南天门,并没有见到谁私自出入。”圣元星君顿了顿,“只是,就在神魔大战结束那晚,我感觉到有人闯进了我在南天门暗中结下的结界。但此人的修为应该在我之上,或与我旗鼓相当,我并没有看出他是谁,只感觉到结界的轻微波动。想必此人之前是趁龙族、凤族等仙家离开天界时,混在他们当中离开南天门的。”“星君是说,暗中离开过天界的人应该也是一位尊君?”天帝的眉头紧皱。“是的,陛下,此人的修为肯定是尊君,否则即使他隐匿了身形和气息,通过我的结界时也应该露出点端倪,可是我什么都没看出来。”圣元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都怪我的修为太低了。”“你的修为太低?这天界比你修为高的人不多,难不成问题出在这样的人身上?如果是这样,那就更要慎重了!”天帝的脸色很凝重。天界的神仙虽然可以刻意隐藏自己的修为,但最多只能在同一个级别里面有所保留。因为当你的修为达致任何级别的时候,都会经历天劫,那是无法隐瞒的。“我们可以用排除法,先看看当日哪些尊君没有可能离开天界,这样可以缩小范围。”司命提议。“那日朕一直待在映雪阁,和清樱一起救治阿月,朕和清樱自然是在的。”“我和司命奉陛下之命调查,也都在天界,沅芷关在天牢,不曾离开。奕寒老儿自菡萏出事之后一直闭关,连神魔大战也未离开风云阁半步,他应该也没有嫌疑。”圣元星君一个个算着,“剩下的便只有云鹤等几个人了。”“陛下,我觉得云鹤尊君有嫌疑。”突然,二郎神开了口。“为何?”天帝等人都有些惊异,同时抬头看着二郎神。“陛下,因那日觉得被冥王带走的月灵儿与点神台上的月灵儿气息有些不同,这几日我也常在点神台和南天门转悠,想在事发地点再好好回忆一下,当日到底有什么细节被我们疏忽了。神魔大战结束后,龙族、凤族等仙家刚一离开天界,四大天王便带领一众天兵将南天门彻底清理了一番,杂乱的气息也被一扫而空。但我这几日确实在那里闻到了云鹤尊君和圣元星君的气息,虽然很淡,但是我可以确定绝没有弄错。结合刚才圣元星君所说,这天界尊君修为的神仙,除了星君本人,近日应该只有云鹤尊君到过南天门。”“怎么会是他?”司命和圣元星君面面相觑,显然有些不能接受,可是二郎神的嗅觉那是绝对可以信赖的。“会不会是在我上朝的时候,云鹤也到过南天门,只是我不知道。”在圣元星君看来,云鹤是个从不过问天界政事的神仙,闲云野鹤散淡惯了,这么多年都循规蹈矩,平时也很热心,但凡诸仙有个伤痛或是毛病求助,他都会帮忙,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问题?“这个确有可能。云鹤喜欢去凡界收集奇花异草,收集各类药材。说不定我们上朝的时候他曾经出去过。不妨找四大天王问问便知。”司命也点点头,“也许他没有得到陛下的首肯,却得到了天后的许可,毕竟平时天后常去找他讨药,他也常为天后制药。” 第二百三十四章 各种怀疑(2)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现在我们不能轻易相信一个人,也不能轻易怀疑一个人。但凡有嫌疑的人都需要暗中调查清楚,不能漏过任何线索。”天帝沉默了一会儿,也开了口。“如今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下蛊的人是地煞安插在天界的钉子。此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潜伏了这么多年,不可小觑。我们必须高度警惕,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才有可能将他找出来!”“是,陛下,等下我便去找四大天王问问,看看这几日我不在的时候,云鹤是否出入过南天门。”圣元星君点点头。“二郎神,你还有什么发现?”天帝再问。“陛下,昨日我去勘验了几个天兵的尸身,这几个天兵都曾被那月灵儿的利爪抓伤过。结果我发现,无一例外,他们的伤口处都沾染了魔气,并且还带着一股很强的邪气。最为奇怪的是,这些尸身上的魔气并不重,邪气反倒比魔气重得多。这一点在我洒下的神豆天兵身上体现得最为明显。”二郎神将自己暗中调查的情况做了禀报。“那日在寒水寺我曾和转轮王一起与地煞近距离作战,地煞本身的魔性很强,魔气十足,却并不带有邪气,不过他的邪刀龙牙却带着这样的邪气。只是,在点神台大战的时候,地煞根本不曾召唤出邪刀龙牙,这邪气是那月灵儿所带。”“朕也觉得这一点有些奇怪。”天帝点点头,“阿月被那月灵儿抓伤了心脉,他的伤口也带着一股邪气,这邪气的确与邪刀龙牙所带的邪气一模一样,直接伤害了阿月的魂体。按理说,就算那月灵儿被地煞的魔气同化,或是她作为心魔残粒再生,本身就是魔,也应该只带有魔气,不该带有这等邪气才对。”“我越想越纳闷,在寒水寺的时候,地煞与我和转轮王作战,也召唤了邪刀龙牙,为何在天界面对这么多神仙,他却只召唤了玄龟盾,不召唤邪刀龙牙呢?难道地煞是将龙牙刀藏在了那月灵儿身上,以龙牙的邪气为她护体?”二郎神蹙着眉。“那日阿月也告诉清樱,月灵儿最痴迷的是剑法,爱极了冥王为她定身打造的虚影剑,自创的一套月灵剑法更是舞得出神入化。可是那天,她在点神台为何舍弃自己最厉害的剑法而改用利爪,可最后在南天门却又突然用起剑来,如今想来,还真是疑点重重。就算是地煞用龙牙为她护体,她也没有道理不用虚影剑啊。我们都见识过,那剑不是一般的厉害,不知道比利爪强了多少倍。”天帝叹了口气,“也许,正如冥王所说,我们确实中了地煞的局,点神台上的那一个根本不是月灵儿。假的月灵儿是无法得到虚影剑的,所以只能用爪。”“陛下,真的是我们搞错了?”司命和圣元星君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如果是这样,自己岂不是彻底冤枉了月灵儿。“难道地煞为了要骗过我们,特意用邪刀龙牙为假月灵儿护体,用邪气来遮掩她身上的真实气息?”“如今看来,这个可能性极大。”天帝不得不承认,“那日冥王留朕和清樱单独说话,他施了个幻术,让你们看不到我们在做什么。当时他在结界里让清樱查验了月灵儿腹部流出的鲜血,那个孩子身上根本没有一点魔气,朕也闻了,那是白花紫露草的味道。”“陛下是说,那孩子根本不是魔之子,那是阿月的孩子?”司命大惊。“正是,月灵儿腹中的是阿月的孩子。”天帝的语气非常沉重,“当时冥王告诉朕和清樱,他以他的神魂担保,在点神台上与地煞一起与众仙大战的绝对不是他怀里的月灵儿。他要朕给他一点时间,待他医治好月灵儿,他会亲自来天界调查此事。”“阿月知道了么?”圣元星君顿时觉得头都大了,自己那日都做了些什么?如果众仙诛杀的真的是阿月的孩子,这个错要如何弥补?“阿月已经知道了,他一开始很颓废很自责,根本没有求生的欲望,后来在清樱的劝慰下,才逐渐好了起来。”天帝说到这里,垂下了眼帘,“朕一直在想,若那日真的是我们搞错了,朕有何颜面面对阿月和月灵儿,有何颜面面对他们的孩子?”“陛下,你不要太自责,这是地煞处心积虑策划的阴谋,我们深陷其中看不清楚也属正常,毕竟那月灵儿实在让人真假难辨。冥王医术高明,相信一定能让月灵儿母子转危为安的。”话虽如此,圣元星君心里也不好受,如果那日那月灵儿是假的,那被自己和众仙指责和伤害的便是真的月灵儿,是那个自己曾经赞赏不已的丫头。“其实,此前冥王曾派秦广王来见过朕,但朕没听他的建议。如今想来,朕真的是追悔莫及。”“冥王曾派秦广王来过?”司命一惊。“此前秦广王受冥王之托来见朕,劝朕不要去阻止地煞启动的阵法。可惜朕当时太过自负,没有听他的建议,反而责怪冥王不关心苍生百姓。现在朕才明白冥王是对的,地煞启动‘斗转星移大阵’根本不是要制造灭世浩劫,他的目的就是要朕出手阻止,从而借那做了手脚的阵法吸取朕的内力,以便给朕、给天界一个沉重的打击。朕没有听冥王的建议,不但铸成了大错,也直接造成了阿月和月灵儿的悲剧。”这是天帝首次在人前承认自己的失误。“陛下,地煞设这个局确实很迷惑人,我们都被骗了。如果要说愧对阿月和月灵儿以及他们的孩子,这也不是陛下一人的过错。”司命连忙宽慰天帝,“相信阿月能够理解,在那样的情况下,为着天界的安危,我们只能做出那样的判断和选择。”“有一点,冥王看得比朕清楚。正如他所说,地煞混迹凡界多年,学会了凡人的各种尔虞我诈,心机颇深。而朕太过自信,若论阴谋诡计,确实不是地煞的对手。”天帝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人,“在这个问题上,朕确实草率了,冥王的指责并不过分。若冥王来天界暗查此事,朕希望你们能好好配合他。冥王久居冥界,执掌凡人轮回,对凡人的那些把戏倒是熟悉得很。有了他的帮助,对付地煞和他安插在天界的钉子,应当指日可待。”“陛下放心,我等定当尽力。”三人连忙表态,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有如此强大的冥王在,此事定能尽早水落石出。“那就先这样吧!继续暗中进行调查,不要打草惊蛇。朕要去看阿月了!”天帝说着站起身来。三人连忙告退。待他们走后,天帝手一招,那日云鹤尊君给他的那个玉瓶从一个暗格里飞了出来,天帝将其放在袖子里,驾云往映雪阁而去。“阿月,你今日好些了么?”天帝走进浴房的时候,阿月正在喝药。“陛下,我好多了。”阿月放下手里的碗,脸上的气色果然红润了很多。“魂体可还疼?”天帝将精神力灌注到阿月体内,查探了一番。“不是很疼了,尚能忍受。”阿月如实回答。“好好休养,早日养好身子,你才能去冥界看月灵儿。”天帝撤回自己放在阿月头上的手,对着阿月微微一笑。“陛下,你是说?”阿月眼里闪过一道亮光,“我要是好了,你会让我去冥界看月灵儿?”“你要是好了,朕自然是允的。你要是没好,朕就一直把你关在天界,那你就看不到你的孩儿了。”天帝又是一笑。“陛下!谢谢你!我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阿月的心一下就激动起来,天帝这话显然是在表明他已经不怀疑灵儿了,看来,只要自己去向灵儿解释清楚,求得她的谅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清樱,朕有事要给你说。”天帝这才转向一旁的清樱。“是,陛下!”清樱一挥手,一批新的药材落入阿月的木桶里,“阿月,好好打坐,尽量让药材中的药性浸润到你的魂体里,我等下再来看你。”“仙尊放心!”阿月闭上眼,开始打坐,清樱随天帝走出浴房。“阿樱,你看看这药可有什么不妥。”进了大殿,天帝摸出那玉瓶。清樱并不拿手来接,只挥挥衣袖,可那玉瓶在天帝手里纹丝不动。“阿樱,为何要躲着我?”天帝看着清樱,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若你不想见到我,我现在就走,以后再不来打扰你便是。”说着,天帝拿着玉瓶转身就要走。“陛下!”清樱唤了一声,见天帝停下步子,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阿樱不必勉强自己,我知道是我自己想得太多,阿樱多年前就拒绝了我那么多次,如今肯见我已经是我的福分,我不该强求。”天帝背对着清樱说完这一句继续往外走去。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负如来不负卿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陛下。”清樱上前几步,轻轻拉住了天帝的袖子。“阿樱!”天帝回头看着清樱,却见清樱微红着眼眶低下头去,心里一软, “对不起,我又让你为难了!”“陛下,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先把药给我看看吧。”清樱并不想谈那个让自己烦心的话题,这些天她的心里已经够乱了。或者说,自从那日在点神台见天帝重伤后,她的心就开始乱了。一向自认为对待感情很理智的她,如今都有些难以取舍了。“阿樱,相信我,那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天帝也不多说,将玉瓶轻轻放到清樱手中。“陛下,这药的确是补充内力的,并无什么不妥,也没有添加别的成分。但人服用之后会对药产生一定的依赖。若不及时服药,内力就无法集聚。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服药量会慢慢增大,依赖性会越来越强。”清樱走到桌前,取出一粒丹药,轻轻掰开,细细碾磨,闻了闻,又尝了尝,半晌之后得出这个结论。“那阿樱觉得我在内力枯竭的情况下服用这药是好还是不好?”“陛下,这药在短期内看没什么问题,但长期服用自然是不好的。你也知道,医者的医术有高低,对药理的研究也不尽相同,即使针对同样的症状用药也略有不同,如果药理把握得不够好,或是欠缺实际用药的经验,那么制出的丹药难免会有些瑕疵。若制药的人可靠,那只能说明此人认知上有欠缺,可能忽略了服用的人会产生一定的依赖性。”“如果制药的人有问题,他给我这样的药,是不是别有用心?”天帝眼眸一深。“这个不好说,但确有可能。”清樱放下手里的药,抬头看着天帝,“陛下怀疑谁?莫非那日在点神台陛下突然内力衰竭,是与此药有关?”“我只是怀疑,并不敢断定。”天帝将心里所想告诉了清樱,“我那几日服用此药确实能很快集聚内力,但用药量也在渐渐增加,而且很容易发怒。而那日神魔大战,我曾经在去凌霄殿之前服用过一粒,没想到和地煞只过了一招,却再也使不出一点内力。”“是云鹤给陛下的药?”清樱眉头一皱,“云鹤的确偏爱医术,只是他成仙之前对药理只有很粗浅的了解,最近二、三十万年熟读了天界的医学典籍,才慢慢有了心得,虽然这天界他的医术只在我之下,也属上乘。如果这丹药他此前并未给人用过,没有及时发现这样的瑕疵似乎也是合理的。服用这丹药的确可以很快就修补内力,或许他当时配药的时候忽略了这当中几味药引相互作用后会抵减一定的药性。不过,依我看,云鹤的为人似乎不太可能是地煞的奸细,他并不崇尚权势,也无任何野心,最大的爱好就是制药,陛下是不是弄错了?”“我也从未怀疑过他,只是今日听了圣元星君和二郎神的禀告,才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你也知道,现在一切有嫌疑的人,都不能轻易放过。”天帝走到桌前坐下,看着清樱,“阿樱,当年云鹤是因为你才修仙的吧?他对你……”“陛下!”清樱一愣,随即脸一红,“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陛下还提它作甚?”“我看他对你一直有心,鹤鸣阁里栽种了那么多桂花,每年都将花瓣收集起来,在你生辰时送到这映雪阁。这么多年来,他的心意并没改变吧。”天帝这话明显有些吃味。“当年我去凡界寻药,在瓦屋山发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药草――冰寒子,只是那药草花期有限,要想得到其药性最强的花朵,必须守在那里等待花开。我为了采到满意的花,一等就是一个月,因此偶遇了还是鹤妖的云鹤。他当时被其他的妖追杀,受了重伤。我见他命悬一线十分可怜,便出手救了他,用随身携带的丹药为他疗伤,他伤好后死活不肯离开,说是地煞等人也常在瓦屋山出没,他要留下保护我。”“后来我采到冰寒子的花回了天界,也把此事给忘记了。没想到五十万年之后,云鹤竟然修仙成功也到了天界。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当年他其实也是个作恶多端的鹤妖。没想到我的无心之举,竟让他弃恶从善,也没想到他会因此对我心存感念。只是,清樱从来只把他当作一个仙友罢了。”这是清樱第一次说到自己与云鹤的渊源。“的确,当年云鹤尚在凡界的时候,没少作恶,和那地煞一样让我头疼。阿樱善良,挽救了一个即将入魔的妖,让他一心修仙,为凡界除去一大隐患,这是大功德。而云鹤,也确实是因为阿樱才修仙的,他对阿樱的感情众仙也看在眼里。但愿他真的因为阿樱,彻底了断了当年的邪念,也但愿阿樱没有看走眼,他不是地煞派到天界的眼线。”天帝听完并未多作评价,这天界喜欢清樱的人太多了,自己并不是今日才知道,清樱会怎么选择,自己也只能等。“陛下,清樱与云鹤其实也来往甚少,偶尔见面,谈的最多的都是药理,所以并不敢断言。诚如陛下所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都不该轻易放过。这云鹤到底有没有问题,还是查了以后再下定论吧。”清樱坦然地看着天帝,并未对云鹤有任何袒护,“不如我这就去鹤鸣阁见见他,试探下他的口风。”“阿樱!”见清樱欲往外走,天帝慌忙起身拉住她的手。“陛下?”清樱有些不解地看着天帝。“阿樱,你的内力尚未完全恢复,我不要你去。”天帝的脸上写满了担心。“陛下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即使他真的有问题,这众目睽睽之下,他还能对我做什么不成?”清樱莞尔一笑。“不可!现在云鹤是友是敌尚不清楚,你这般前去,我不放心。还是等圣元星君找四大天王问清楚了再作定夺吧。”天帝将清樱拉到自己身边,“你若是有事,我可怎么办?”“陛下!”清樱鼻子一酸,低下头去,“你真的不必对清樱这么好。”“阿樱,我对你并不好,若我对你好,就不会让你为难,让你伤心了。”天帝叹了口气,长臂一伸,将清樱揽在怀里,“阿樱,对不起,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对你许诺什么,可是,我只要你明白,我的心里只有你,我真的不想再错过你。”“陛下,我都明白!”清樱靠在天帝怀里,“只是,我,我担心我……”“阿樱,别说!”天帝伸手掩住清樱的樱桃小口,眼里带着一丝乞求,“你说过等这一切结束后再做决定,我会等到那一天的,就算一切只是个梦,也别让我这么快醒来,好么?”“陛下!”清樱的心里一疼,这个最爱自己的人,到底还是因为自己而伤了情。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负如来不负卿?“阿樱!”天帝紧紧拉着清樱的手,十指从她的指缝里穿过,雄厚的内力伴着一股暖流强势地传送到清樱体内。“陛下!”清樱慌忙抬起头,不曾想天帝却在此时低下头来,两人的唇触碰到一起,彼此心里腾地一下像点燃了一把火。几乎是毫不犹豫,一种极其本能的反应,天帝轻轻吻住了清樱的丹唇。这个吻是那么轻柔,那么深情,又是那么圣洁。两个人面对面而立,十指交扣于身体两侧,天帝将自己的内力也通过这个吻迅速传递到清樱口内,在他气息和神泽的包裹下,清樱的内力逐渐充盈起来。良久,天帝抬起了自己的头,睁开眼看着清樱因为被自己采撷而有些微红的嘴唇,放开了清樱的手。“阿樱,我走了。”天帝说着,向外走去,清樱一把抓住他的手,紧接着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头伏在他宽厚的背上,天帝顿时觉得自己的背湿了一片。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只这么静静地站着。两个人的心情都很复杂,谁也不想打破沉默。直到清樱拿出了丹药,从身后喂到天帝的嘴里。“陛下,你把内力给了我,你必须再服两日丹药,再修炼两日,才能补足。”“只要能每日见到阿樱,每日服药,每日修炼又如何?”天帝抓住那只送到嘴边的小手,转回身来,抹去清樱脸上的泪痕,“阿樱,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落泪了。不管你今后做什么选择,我只希望你开开心心就好。”说到这里,天帝突然又想起什么,从衣袖里拿出司命给自己的那几个玉盒,“对了,这些是司命在天牢取来的,是凌天等人的血液。不知道那蛊虫是不是又变异了,阿樱你看看。”清樱将玉盒放在桌上,“陛下,你先打坐,我来查看。”“好!”天帝微笑着坐了下来,闭目打坐。半个时辰之后,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见清樱坐在另一侧,皱眉看着那些玉盒发呆。 第二百三十六章 真的是她?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樱,怎么了?有什么发现么?”“陛下,如果有嫌疑的人是我们身边亲近的人,你会如何?”清樱犹豫了一下,抬头问天帝。“不管是谁,一查到底!”天帝的口气异常坚决。“如果那个人是我呢?!”“为了天界,我也会下令彻查。我不信是你,自然彻查之后才能还你清白。”天帝愣了一下,如此回答。“若最后你发现真的是我,你会如何?”清樱抬眼直视天帝的眼睛,“陛下可会因为自己的责任,因为天界而大义灭亲?”“阿樱!”天帝一惊,他自然明白,清樱不可能是那下蛊的人,但清樱这么说,那就是她觉得下蛊的人是他身边之人。难道?天帝不敢想。清樱默默地看着天帝的神色变化,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拿出了天后的那支碧玉凤凰簪,和那些玉盒放在了一起。“阿樱,真的是她?”天帝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陛下,那日我就觉得这簪子有些古怪,因为我在这簪子上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药味。我曾偶然听云鹤提过,天后这些年睡眠总是不好,常去他那里讨些安眠的药,可这味道与安魂草并不同。当时我细细闻了一下,总觉得这味道有些怪异,似乎在哪里闻过,却又说不上来,所以才请陛下将簪子留下。”清樱说着又指了指那些玉盒,“刚才闻这玉盒中的血液,我才发现,这簪子上的药味竟和血液中的药味是一致的。不信,陛下自己闻闻看。”天帝木然地拿起桌上的簪子闻了闻,又将一个个玉盒打开闻了闻,随即黯然地放下,“她怎么敢?她为何要这么做?”“陛下,此事很蹊跷,我也想不明白。这簪子上有‘意乱蛊’的药味,并不是说天后一定是下蛊的人,或许她是被下蛊的那一个也说不定。再说那日我也想过,若真的是天后要对我下手,她用自己的发簪岂不是太明目张胆了么?这中间,或许真的有什么阴谋。”清樱看着天帝,语音轻柔,她知道天帝现在的心情肯定很糟。“朕那日问过她,她说不是她做的,当时因为灭世漩涡的缘故,她的发髻散了,簪子也掉了。而且她一直用神鞭将自己和两个女儿绑在一起,直到地煞逃跑,她们母女三人才一起走到我们身边来看阿月。若真的是她用簪子刺向你,霜儿和莹儿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我也私下向霜儿求证过,她应该没有说谎。或许就如她所说,这簪子是在灭世漩涡消失的那一瞬,被强力席卷起来,误伤了你。”天帝抬头看着清樱,他并不想维护天后,让清樱误会,可是事实如此。难得清樱深明大义,他心里松了口气。“陛下,我也在想,天后没有理由成为地煞的帮凶,给众仙下蛊。她从小是尊贵的凤族大公主,现在更是贵为天后,天界的荣辱兴衰与她乃至凤族的命运紧密相连。更何况,她对陛下情深意重,她不可能做出这等背叛天界、背叛陛下的事情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最大的可能便是她是不是也被人下了蛊。陛下应该暗中查一下,毕竟她是你的妻子,护她周全是陛下的责任。”清樱说到这里垂下了眼帘。“阿樱,你对她真的没有怀疑?”天帝看着清樱,觉得她一定还有话没说,既然她刚才那么问自己,就不可能完全相信天后的清白。“没有。”清樱依旧垂着眼帘,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阿樱,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担心站在你的立场,认为她有问题,要我查她会有些尴尬,对么?你担心别人会认为你是借此机会想除掉她,和我在一起,对么?”天帝看着清樱,“我只想问你,在你心里,是天界重要,还是我重要?是别人说什么重要,还是事实重要?”“陛下!”清樱闻言,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就如你一样,守护天界是我与生俱来的责任。与天界的安危相比,儿女情长算不得什么。”“阿樱,既然你都明白,又何苦作茧自缚呢?在我心里,你向来是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的,为何这一次,你瞻前顾后,与从前大不相同?”天帝直视着清樱的眼睛。清樱苦笑了一下,从前又如何?今日又如何?从前自己从未真正对天帝动情,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置身事外。可是如今,她敢说自己心里没有天帝么?那为何三番两次无法拒绝天帝的亲近,为何舍不得他温暖的怀抱,忘不掉他深情的拥吻?既然已经动心,又如何做到公私分明?在这样的时刻,自己站出来说天后有嫌疑,众仙会怎么想?天后会不会把破坏他人幸福、假公济私的帽子扣到自己头上?第一次,清樱因为感情而心乱,因为感情而胆怯。“阿樱,你在怕什么?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天帝依然在追问。“陛下,不要再说了,清樱什么都不知道。”经过一番天人交战,清樱还是决定保持沉默,这或许就是被困于情的无奈吧。“阿樱,难道因为我,因为别人可能的非议,你连真相也不想查明了么?你也知道,对于天界而言,这个下蛊的人有多危险。他(她)存在一日,天界不得安宁一日。你我的责任,不是应该比什么都重要么?”天帝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既然阿樱不想说,那我就回去直接问她吧。我总不能看着父神和母神留给我们的这一切毁在自己的手上。”“陛下!”清樱心一软,终于妥协了,“现在还不能去问她!”“阿樱,你终于想明白了?”天帝走过来,蹲在清樱身前,拉过她的手,抬头看着她,“我知道你为难,也知道这么做你会面临怎样的非议,也知道你会有多大的压力,可是,我要你相信,我会尽力保护你,不让人往你身上泼脏水的!你要知道,你难过,我会比你更难过!”“陛下!”清樱眼眶一红,将天帝拉起来,“你坐下听我说。”“好!”天帝站起身,重新坐下,“阿樱,我们是盟友,我希望你对我不要有任何隐瞒!”清樱定了定神,拿起那玉簪,“陛下,虽然我觉得天后没有与地煞勾结的动机,可是,若说她也是受害者,其实我心里并不相信。中了‘意乱蛊’的人那日在点神台都有所异动,天后却没有任何失常的表现,看上去似乎不像是中了蛊。当然,陛下可以暗中取来她的血液,一查便知。”“阿樱说的是,我会想办法取一点她的血查个清楚。”“另外……”清樱欲言又止。“阿樱,我希望我和你之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天帝拿过清樱手中的玉簪,将其放回桌上,握住清樱的柔荑,“这天界我最信任的就是你,我希望你最信任的人也是我。”“陛下,你刚才说这簪子会不会是被灭世漩涡卷入空中,在狂风中飞行误伤了我,我觉得这样的说法咋一听有理,但仔细一想,却是有问题的。”清樱看着天帝,“灭世漩涡消失前是卷起了漫天狂风,但所有被风卷起的东西都是在空中乱飞,但我当时能感觉到这簪子是直直没入我后背的,那股力量相当大,应该是人为刺来,而不是风卷过来的。作为尊君,这点差别我还是能够区分的。”“阿樱是说,刺伤你的是人,不可能是风?”天帝的脸色很难看,不管是谁,伤害清樱,他都无法接受。“嗯。”清樱点点头,“虽然天后说她不会蠢到用自己的簪子来行刺我,但是,谁又敢说她不是在赌呢?赌我们因为这簪子是她的所以不会怀疑她如此大胆,赌陛下因为一双女儿的证词而认为她不会暗中下手。”“阿樱果然是怀疑她的?”“本来不是,我那日听陛下说这簪子是她的,我的第一反应也不可能是她,觉得她不会这么愚蠢,用自己的近身之物来刺伤我。可是,今日我发现这簪子的药味与蛊虫的药味一致时,我突然觉得她真的很有嫌疑。”“阿樱,你刚才不是也说她没有与地煞勾结的动机么?”天帝有些不明白了。“她是没有与地煞勾结的动机,可是她却有控制陛下身边的人的动机。”清樱苦笑了一下,“她有多爱陛下,陛下比我清楚。这些年她也用尽了各种手段来笼络人心,以期得到众仙的认可,得到陛下的欢心。为了这个,她对其他人下蛊并不是没有可能。陛下想想看,这蛊除了在神魔大战中是针对其他仙僚和陛下以外,从头到尾似乎都是在针对阿月,这天界到底是谁这么恨阿月,把其视为眼中钉?除了她,我想不出第二个。”“因为阿月是你我的孩子,因为我对你的在意?”天帝若有所思。 第二百三十七章 爱不是理由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是的。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想了很久了。阿月的为人,陛下很清楚,若说他与谁结仇,想必陛下也不会信吧。自打阿月升为上神,陛下有意磨练他,准备为他安排神职开始,这‘意乱蛊’便出现了。先是凌天在不归山一战中大失水准,让阿月险些丧命于地煞手中,若不是陛下及时赶到救下阿月,我的医术恐怕也难以修复他受损的魂体。再是一贯与阿月并无矛盾的沅芷突然在凌霄殿揭发阿月与月灵儿有私情,若不是月灵儿已经变成了女子,并在冥王指导下修仙,恐怕阿月已经落了个好男风,与妖纠缠不清的罪名,再无抬头之日。接下来又是菡萏仙子行刺月灵儿。每一件,每一桩,都与天界的安危无关,只与阿月的生死和名誉有关。难道陛下不觉得奇怪么?”“阿樱说的有道理。如今只想着这下蛊的人与地煞有关,倒把起初的那些事情给淡忘了。”天帝也开始深思起来。“我一直在想,到底谁这么想除去阿月,或是要他身败名裂。想来想去,天后的嫌疑最大。若我是她,我也不会愿意阿月和紫莹在一起。因为只要一看到阿月,她就会想起我,就会想起陛下与我的关系,这是她最在意的东西。虽然陛下说当初与她成亲不过是政治联姻罢了,她做了天后,也巩固了凤族的地位,但我明白这些都不是她最看重的。她心里一直是爱着陛下的,她想要的,陛下从来没有给过她,那就是陛下的心。在她看来,陛下之所以这么在乎阿月,完全是因为我。阿月的存在时刻都提醒着她陛下心里的人是我不是她,她怎么能容忍阿月如此得势?我想,她所希望的驸马人选绝对不是阿月,而是听她的话,唯她马首是瞻的人。”“所以,阿樱认为她给凌天等人下蛊,就是要除去阿月?至少是让阿月再没有迎娶莹儿的机会?”天帝也觉得清樱的话有几分道理。“那次阿月在水牢说有人在菡萏给他做的汤里下媚药的时候,我便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这暗中害阿月的人,既想除去他,又想彻底毁掉他的名誉,才会用这样的手段。而按当时的情况来看,毁掉阿月的名誉,最有可能就是阻止陛下将他选为紫莹的驸马。当然,此事说起来也可能是其他爱慕紫莹、嫉妒阿月的人所做,但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给凌天下蛊的人,实在不可能太多。天后,绝对有这样的机会!”“那为何中蛊的人会突然变成地煞的帮凶,在点神台对着仙僚痛下杀手?”天帝问清樱。“这个也是我还在想却未想明白的。若真是天后下的蛊,那唯一的解释便是中蛊的人被地煞的魔气侵袭,才做出这样的事来。”清樱蹙了下眉头,“我虽然怀疑天后下蛊,却不相信她是地煞的人。我们看到被下蛊的人刺杀仙僚,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下蛊的人与地煞有关系,这也难免不是判断失误。就如那月灵儿,我们看到她与地煞一起和众仙交战,看到她抓伤阿月,便以为她真的是奸细,其实一切都是假象罢了。”“阿樱说的话的确有些道理,我需要再想想。若下蛊的人真的只是因为个人利益,并非与地煞相勾结,那实属不幸中的万幸。”“陛下,我的想法并不一定是对的,其实我自己也还有很多没想明白的地方。一切不过是凭着直觉推测罢了。”“阿樱,女人的直觉往往最灵。我知道轻重,你说的这些就限于你我之间。我会尽快弄到她的血液,看看她是否中蛊。其余的,我什么都不会说,但我一定会暗中观察她。”“陛下,我并不想离间你和她的关系。毕竟,她和你成亲几十万年,对你一直全心全意。如果日后证明我是错的,我希望陛下不要怪罪于我。”清樱似乎想起了此前天帝不自觉对天后的维护,心有余悸。“阿樱,直到此刻,我也没有怀疑她对天界有二心,但若说她会不会嫉恨你和阿月,这一点我之前就说过,我不敢保证。不管是谁,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伤害你,伤害阿月,我都不会饶恕。你要相信我,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人都重要!”天帝握着清樱的手,一脸的诚恳。“陛下,我信你。只是,同为女人,我其实也觉得她很可怜。这么多年最想得到的不过是陛下的心,可是,日夜相守,同床共枕,却始终未能如愿。即使为陛下生养了一双女儿,陛下心里还是装着别人。换了任何一个女人,心生怨尤,都属正常。要怪,就怪我没能让陛下对我死心,妨碍了她的幸福。”清樱低下头,由衷感叹。“阿樱,世界上最真挚的感情不是我爱你,而是我愿意陪着你。这么多年,你虽然不在我身边,可我却放不下你,只想陪着你,的确是她的不幸。可是,几十万年的时光,她作为我的枕边人,却一直无法得到我的心,难道她自己就没有责任么?虽然她时时处处母仪天下,得体端庄,时时处处以我为尊,可是,她始终给我一种戴着面具的不真实感,让我难以交付真心。我承认我自私,我承认我对她无情,可是,若因为这样,她便使出这样的阴谋诡计,加害你和阿月,我是绝对不会原谅她的。”“陛下,如果真的是她,我希望你看在我的份上,从轻发落吧。”清樱叹了口气,“她也是太爱你才会如此!”“爱就可以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么?”天帝眉毛一挑,话里带着深深的失望,“在此之前,我不是没想过和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我也做到了。虽然我给不了她我的心,可作为弥补,我把其他能给的都给她了,人前人后,我该给她的关心和尊重我都给了。甚至,作为丈夫应该有的温情我也给了。若她在背地里做这样的事情,你要我如何饶恕?”“陛下,不要再想了,一切都不过是清樱自己的猜测罢了。查清楚了再说吧!我不希望因为自己无端的猜测扰乱了陛下的心。”“阿樱放心,我自有分寸。”天帝放开清樱的手,站起身来,“我先回去了,晚上再来看你和阿月。”“好!”清樱点点头,看着天帝迈着沉重的步伐出了映雪阁,自己也重新坐下来,拿着那簪子细细看起来。飞凤宫,天后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突然有侍女来报,天帝回来了。天后一惊,随即一喜,连忙站起身来,迎出门去。园子里,天后抬头看着天帝从半空中缓步走下,福了福身,端庄地笑着唤了声“陛下!”“莹儿不在?”天帝走下来,拉起天后的手,让天后心里一暖。“莹儿去看霜儿了,小梧不肯出门,莹儿去陪她玩去了。”天后任天帝牵着自己的手往里走。“她是该去陪陪霜儿和小梧。现在霜儿心情不好,她这个做妹妹的去陪陪姐姐说说话,那就最好不过了。”天帝显然对紫莹的表现很满意。“陛下,我为你宽衣吧。”两人走进内室,天后站到天帝身前。“不用了,朕只是回来看看,坐坐便要回书房。”“陛下还要回去?”天后闻言,脸上掩不住的失落。“嗯,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朕这趟也是抽空回来看看你。”“陛下!”天后鼻子一酸,轻轻靠在天帝身上,“你不在,这家里好冷清。”“过了这一阵自然就好了。你也清楚,现在是天界的非常时期,朕不能放下自己的责任。”天帝轻轻拍了拍天后的肩膀,“你若是觉得一个人太冷清,就回凤族去住一段吧!”“不,我应该为陛下分忧,这个时候怎么能一走了之呢?”天后抬起头看着天帝,一脸的愧色,“只是,我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无妨,你照顾好莹儿、霜儿和小梧就好。”天帝放开天后,走到椅子面前坐下,“朕这些日子无法抽出时间去陪霜儿,你就代朕多去飞龙阁看看。小梧喜欢吃什么,你就给她做,想来此时霜儿也无心给小梧做什么吃的。小梧还小,正是需要吸收灵力和念力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忽略了。”“是,陛下,我明白了。”天后毕恭毕敬地答着,随即走到天帝身后,为他按摩头上的穴位。“陛下这一段累坏了吧?那书房连个侍女都没有,也没人照顾陛下,我……”“难不成你要送两个侍女去照顾朕?”天帝话音一挑。“侍女们怎么知道陛下的喜好呢?选谁我都不放心。”天后心里一滞,连忙回了这话。天,要是让个侍女上了天帝的床,她还怎么做人?正说着,天帝的发髻松了,天后连忙问,“陛下,我帮你把发髻挽上吧。” 第二百三十八章 簪子是母蛊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好!”天帝闭着眼,似是很享受。天后取下天帝头上的黄金冠,手一招,梳子从梳妆镜前飞到她手中,她认真地梳理着天帝那一头长发,却不知为何,一不小心将梳子戳到了自己的手指上,血珠一下就流了出来。听见天后嘴里“嘶”了一声,假寐的天帝连忙睁开眼睛,回过头来,一脸的关切,“怎么了?”“没事,陛下!不小心戳到手了。”天后捂着手指,心里也有些纳闷,怎么平素没觉得这梳子的刺这么尖呢?“让朕看看,怎么这么不小心?”天帝站起身来,拉过天后的手,只见她左手的食指上正往外冒着血珠。天帝皱了下眉,用力将那血挤出来,从身上掏出锦帕将血拭去,这才将天后的手指放进自己嘴里吸吮起来。“陛下!”天后自然是没想到天帝会这样,心里一暖,随即周身都暖了起来。对于她这样的上仙来说,这等刺伤根本不算什么,就算天帝不在,她自己也是不会过问的,刚才之所以叫了一声,只是意外被刺的一种本能罢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天帝会这么上心。一时间,连日的委屈和郁闷全都烟消云散了。而此刻被天帝吸吮着指头,天后竟觉得从心底开始,浑身都忍不住有一种颤栗,多日孤枕难眠的她突然有一种冲动和欲望。她看着天帝,脸一下就红了,声音也变得软糯糯的,再次轻声唤了声“陛下”,这一声呼唤里自然带着一种情……欲,两人成亲这么多年,天帝又怎么会不懂?天帝还来不及说话,他身上的传音符突然响了起来,那是圣元星君的声音,“陛下,你在哪里?我有事禀报!”“星君,朕马上回书房!”天帝放开天后的手,略带歉意地看了她一眼,“朕要回书房了,你照顾好自己。”“是,陛下!”天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和失望,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天帝离去。“陛下!”圣元星君早已等在书房门口。“进来说话!”天帝带头走了进去,随后结了结界。“陛下,我已经问过了,神魔大战结束后,云鹤的确离开过天界,他出去的时候拿的是天后的手谕,是前往凡界寻药。据说,他是在我们上朝的时候出去的,时间很短,大约就是凡界的一天而已,所以我才没有看见。”圣元星君如实禀告。“朕知道了,星君继续关注南天门,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迹象。”“是,陛下!”圣元星君告辞而去。天帝独坐了一会儿,用传音符将二郎神召了来。“二郎神,朕要你暗中去查一个人。”“陛下要我查谁?”“汴宸。朕要你从现在开始一直秘密跟踪他,将他所有的行踪调查了解清楚,向朕汇报。不管是谁见了他,朕都要你想办法隐匿在他身边,听清楚他们的对话。”天帝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严肃地看着二郎神,“就算是天后召见他,朕也要你搞清楚他们谈话的内容。”二郎神有些惊愕,随即毫不犹豫地说了句,“是,陛下!”“在你跟踪他的过程中,一旦发现有可疑的情况立即向朕禀报。记住,此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是,陛下!”二郎神当即出了书房。天帝又召见了一批神仙,安排他们去凡界,看看神魔大战给凡界带去的灾难是否都已经平息,顺便探查地煞的消息。部署完这一切,天帝又审阅了不少奏折,眼看着夜幕降临。这才起身前往映雪阁。刚一走进映雪阁,天帝就发现清樱坐在园子里一棵桂花树下的秋千上,一动不动地发呆。“阿樱,怎么在这里?阿月休息了?”天帝快步上前,阻止清樱从秋千上跳下,轻轻推着她。“阿月今日打坐了好几个时辰,我怕他太累,给他施加了沉睡符,让他睡了。”“这小子,一听到我同意他去找月灵儿,便不知疲倦地修炼,想早些去冥界。不能让他这么乱来,他还没彻底恢复,不能硬撑。”“陛下,你变了。”清樱的秋千荡下,她回头看了一眼天帝。“哦?我哪里变了?”“陛下对阿月的态度啊!以前陛下对阿月太过严厉,十足的严父。可如今我觉得陛下对他多了些慈爱。”“阿樱觉得这样可是不好?”“不,陛下,这样很好!我希望陛下一直这样!”清樱浅笑着。“明白了,阿樱希望我更温情一些,是么?”天帝停住了秋千,从背后揽着清樱。“陛下,小仙童会出来的。”清樱一慌,连忙挣脱天帝的手,起身往大殿走去。天帝笑着跟在她身后。“阿樱,我以前是不是太严肃了?”进了大殿,天帝疾走两步,再次抓住清樱的手。“没有,是你现在太不严肃了!”清樱回头,话里带着娇嗔。“那阿樱是喜欢严肃一点的我,还是不严肃的我呢?!”天帝歪着头看着清樱。“陛下!”意识到天帝在逗自己,清樱脸一红,走到椅子面前坐了下来。“阿樱怎么不回答我?”天帝笑着也坐了下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突然变成了情窦初开的小伙子,突然多了些年少时都不曾有过的举动,这种小恋人之间的乐趣,是他从来没有品尝过的,一旦尝到了竟有些乐此不疲。每每看到清樱被自己逗红了脸,天帝心里就会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陛下,你越来越不像你了!”清樱瞪了天帝一眼,不过这一瞪看在天帝眼中,也是极其温柔极其有趣的,从来不曾恋爱过的两人,根本不知道,彼此的互动完全和热恋的小情侣没有两样。“对了,阿樱,我今日回了一趟飞凤宫。”天帝终于谈到了正题。“哦?!”清樱的语气有些波澜不惊。“我取到她的血液了。”天帝说着,拿出了自己的那方锦帕,并拿出一个空的玉盒。只见他手一挥,锦帕上的血渍迅速离开锦帕凝聚在一起滴落进玉盒里。“阿樱,你看看,她的血里应该没有那药味。”天帝把玉盒推到清樱面前。“陛下怎么知道?”清樱闻了闻,关上玉盒。“我尝过了。”天帝没有隐瞒,“我施了个法术,用梳子刺破了她的手指,这才取到了血液。”“陛下可真是有心,手指刺破这样的小伤,也要亲自处理。”脑子里不知怎的就闪过天帝为天后吸吮手指的情景,清樱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阿樱,你醋了?”天帝挑起眉,“那不是演戏么?你不必放在心上。”“陛下,她是你的妻子,你心疼她是应该的。我干嘛要醋?”清樱说着站起身来,“陛下请回吧,我累了。”“阿樱!”天帝站起来,挡在清樱面前,“你想多了!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弄明白这下蛊的事,我也没有心疼她。”“陛下……”清樱正欲再说什么,天帝已经不由分说地将她揽在了怀里,“阿樱,我只会心疼你,明白么?”清樱脸一红,连忙挣脱天帝的怀抱,退了几步,手一伸,手里凭空多了一碗参汤,“陛下,今日你输送了内力给我,又处理了那么多政事,一定很累。这碗参汤可以补气,陛下尝尝看。”许是怕天帝又让自己“喂他”,清樱说着把汤放到了桌上,“陛下,喝汤吧。”“阿樱有心了!”天帝笑着端起汤,几口喝了个精光。“陛下,我想去趟冥界。”清樱一边说一边看着天帝的脸色。“阿樱,为何突然急着要去冥界,不是说好等阿月好了后你再陪他去么?”天帝心里一滞。“陛下,今日我越看那簪子越觉得蹊跷,而且这蛊的前后变化这么大,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也琢磨不透。冥王此前曾经研究过菡萏仙子身上的蛊虫,也取过凌天的血液,他一定比我更了解这‘意乱蛊’,所以我才想带着这簪子和这些玉盒中的血液去冥界,向冥王请教请教。”“阿樱,为何你觉得那碧玉凤凰簪古怪?”天帝问清樱。“陛下,今日你走后,我又将簪子拿起来把玩,不知为何,那簪子给我的感觉根本不像普通的玉簪,而是像有生命的东西,可是以我的修为去探测,丝毫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清樱说着从储物空间里拿出簪子,递到天帝手中。天帝看着手里的簪子,不过就是根雕工特别精细的簪子,看上去就像一只凤凰即将展翅飞翔,他也用念力和精神力探查了一番,并未发现异常,“阿樱,会不会是做工太精细,让你觉得这凤凰是活的?““陛下,我也见过不少比这更精细的东西,可唯有这根簪子才给我如此怪异的感觉。尤其是我把玉盒打开的时候,这簪子靠近那些有蛊虫的血液,我就更觉得它似乎会活过来。”“难道,阿樱怀疑这簪子是母蛊?” 第二百三十九章 冥王解惑(1)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说不好,只是一种直觉。”清樱说着,将此前天帝拿来的玉盒全部拿出来打开放好。天帝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刚才的嬉闹逗趣全都不见了,“阿樱,你真是这么想的?”“陛下先看看。”清樱说着接过天帝手里的簪子,将簪子缓缓从玉盒的上方移动,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一道非常微弱的光华从簪子上闪过,稍不注意,还以为是那上好的碧玉在夜明珠的反射下自然地散发出流光溢彩。“会不会是夜明珠的原因?”天帝皱了下眉。“应该不是。”清樱手一挥,夜明珠被一层仙障遮盖起来,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她和天帝的修为都是尊君,这样的黑暗中当然也能视物。“陛下,你来试试看。”清樱将簪子再次递到天帝手中。天帝拿着簪子放在那些玉盒的上方,果然又看到一丝流光从簪子里面迅速闪过。那光华闪耀的速度极快,稍纵即逝,若不留心观察,根本不可能捕捉到。天帝反复试验了几次,都是这样的情况。若将簪子远离玉盒,怎么捣腾,也看不到这样的流光。他再次将自己的精神力探入这簪子,依旧一无所获。天帝眉头深锁,表情愈发严肃了。“陛下,我只是怀疑而已,并不见得就是这样。等我去找了冥王再说吧。”清樱一挥手,夜明珠重新亮起来。她伸手握住天帝的手,“陛下,虽然我怀疑她,但是,我也不希望真的是她。我知道你心里难以接受,毕竟她是你的枕边人。这个事情你就别管了,我去找冥王,有了眉目再做定夺。”“阿樱,我和你一起去!”天帝站起身,拉着清樱的手,“我们现在就去!”“陛下!”清樱一愣,随即反映过来,天帝此刻心情复杂,比任何一个人都急于了解事情的真相,“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天帝握握清樱的手,“我也想亲自听听冥王怎么说。”“陛下,你……”“阿樱放心,不管冥王说什么,我都能面对。”天帝低叹了一声,“今日你说出你的怀疑后,我就已经有思想准备了。”“陛下,这不还没有定论么,你别先就乱了心神。等一切真相大白,再来应对也不迟。”清樱拉拉天帝的手,“那我们这就出发吧!”“好!”天帝一挥手,将桌上的玉盒和玉簪收入袖中,两人变作两个散仙,一起出了映雪阁,直奔南天门。凭着天帝的手谕,两人轻松出了天界,直奔冥界而来。到了第十殿,清樱和天帝显出自己的容貌,转轮王连忙迎上来施礼,“陛下,清樱仙尊!”“转轮王免礼,冥王呢?我有急事找他。”清樱开了口。“冥王在寝殿,仙尊稍等片刻,我这就通知冥王。”转轮王请清樱和天帝坐下,自己用传音符通知冥王,并让小鬼们统统离去。不一会儿,一道金光在第十殿门前闪过,冥王出现了,他边往里走边结出结界。“冥王!”清樱站起身来迎了上去,“你看上去怎么这么疲惫?月灵儿好些了么?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清樱有心了。灵儿好多了,只是还得卧床养一阵。本王这一段忙着制药,甚少休息,脸色差了点。不过本王看你的气色还不错,想必你的内力已经都恢复了吧。”冥王说着对天帝拱了下手,“陛下!”“冥王!”天帝也还了个礼,暗中观察着清樱的神情。清樱在冥王面前不自称本尊,冥王也不唤清樱为仙尊,这让天帝觉得两人的关系比他想的要亲密的多,心里既有些吃味,又有些暗自庆幸没让清樱一个人前来。“我已经大好了,谢谢冥王的丹药。不过你也不要只忙着制药,多注意休息。”清樱一脸的关切。“清樱放心,本王会的。”冥王走到转轮王身边坐下,看着天帝,“不知是什么事情让陛下亲自前来?难道天界又出状况了么?”“不曾。是我有一事想来请教冥王。”清樱走到天帝身边,站在他的一侧,“是关于‘意乱蛊’的。”“哦,清樱又发现了什么?”冥王眉毛一挑,看着清樱。“我不敢肯定,只是觉得有些蹊跷罢了。”清樱说着看看天帝,天帝会意地一挥衣袖,那些玉盒和玉簪出现在桌子上。“这些是当日神魔大战时出手刺伤仙僚的人的血液,朕让司命私下一个个找他们问过,他们全然不知当时自己都做了些什么,那一段的记忆完全空白。”天帝指着所有的玉盒。冥王走上前,一个个地打开,一个个地闻了一一遍,然后指着装有天后血液的那一个玉盒,“陛下是不是搞错了,这个人并未中蛊。”“什么都瞒不了冥王!”清樱赞许地点点头,“此人的确没有中蛊。我们当时只是怀疑,所以偷偷取了她的血来查一下。”“若是这个都看不出来,清樱今日也不会来找本王了。”冥王淡淡一笑,看了清樱一眼,清樱与他对视而笑,一脸的温柔。天帝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自然不是滋味,连忙拿出那玉簪,递了上来,“冥王再看看这个。”“簪子?”冥王愣了一下,从天帝手里接过玉簪,拿在手里细细端详了一番,眉头轻轻一蹙,又放到鼻端嗅了一下,随即,冥王指着装有天后血液的玉盒,看向清樱和天帝,“簪子是这个人的?”“是。”清樱和天帝点了点头。冥王拿着簪子在那些玉盒上走了一圈,然后不动声色地将其放下,随即隔空取物,从自己的储物空间中拿出了无相玉盒。冥王打开玉盒,指着其中一团淡青色的血液告诉天帝和清樱,“这是从当日休眠在菡萏仙子体内的蛊虫颈部取下的血液。”他又指着另一团红色的血液,“这便是当日菡萏仙子的血液。”接着,冥王又拿出一个玉盒,“这是此前本王所取的凌天的血液,不过,当时司命和圣元星君带他来的时候,他身上的蛊虫已经彻底消失,融入他的血脉之中了。”清樱拿起两个玉盒细细看着,又拿出这次刚取的凌天的血液进行对比,想要从中看出点什么。天帝因为对医术没有太多研究,自然看不出什么门道,只看了一眼,便坐在那里看着清樱摆弄玉盒。“冥王,这菡萏的血液似乎和其他人的有一些不同,难道是因为那时蛊虫尚未融入她的血脉么?”清樱终于放下玉盒,抬头看冥王。“应该是这样。”冥王点点头。“冥王,还有什么是我没想到的?你都告诉我罢!”清樱看着冥王,温柔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崇拜。“清樱这么急做什么?若说你闭关的时候没有研究这‘意乱蛊’,本王可是不会信的。说不定你想到的比本王想到的更多。”冥王只是笑。“冥王,你就别卖关子了,都告诉我罢!”清樱的语气有点像撒娇,天帝正好接过转轮王递上的茶盏,手一滞,差点没拿稳。“那清樱要怎么谢我?”冥王狡黠地一笑,“再送本王一坛你亲手做的万年桂花酿?”“冥王,你若是喜欢,十坛八坛都没有问题。你就快说吧!”清樱望向冥王的眼里带着一丝讨好。“遵命!”冥王夸张地冲清樱拱拱手。天帝默不作声地看着两人,心里好生不是滋味。可他哪里知道,清樱此前和冥王在一起也根本不曾有过这些小女儿家的言行,完全是因为他这些日子对清樱的宠溺,才让清樱言行有了细微的变化。高高在上的女神,因为爱的浸润,开始有了一些女人的可爱。“清樱,你刚才说蛊虫没有融入血液的时候,被下蛊的人即使意志受到控制,意识仍然是清醒的,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完全清楚。可是一旦蛊虫融入了血液,人再被控制的时候,就会彻底失去意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让本王想到几个疑点。”说到正事,冥王又变得和平常一样酷了。“是什么?”清樱有些好奇。“本王和司命、圣元星君曾经议过,菡萏仙子是天界最了解阿月和灵儿事情的人,当初可能是下蛊的人通过蛊虫控制了她的意识,让她说了真话,然后才有沅芷星君告御状一事。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本王认为,下蛊的人的确是趁菡萏生病,溜入寒烟阁给她下蛊,但并没有利用‘意乱蛊’询问菡萏有关阿月和灵儿的情况,否则菡萏应该记得自己泄密的事情。而且菡萏早就知道灵儿已经变身为女子,若她受蛊虫控制,应该也会说出这一情况。可沅芷星君告状的时候并不知道,说明背后指使的人也是不知情的。此人溜去寒烟阁给菡萏下蛊之前,应该早已了解相关情况,给菡萏下蛊前或许只是给她施了法术,简单求证了一下而已。” 第二百四十章 冥王解惑(2)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有道理。”清樱点点头。“‘意乱蛊’的蛊虫进入体内,要两个月后才会彻底融入血脉,这在古籍上确有记载,可融入血脉后,人一旦受控会失去意识,这个古籍上并没有提到。而且,就菡萏来看,她当日在诛仙台将灵儿推入灭神池和用毒倒行刺灵儿,被下蛊并不足两个月。因此,本王认为这次天界的‘意乱蛊’与古籍上记载的‘意乱蛊’并不完全相同,或者可以说有很大的改变。”“陛下和我也有这样的看法,下蛊的人一定对‘意乱蛊’做了改进。”清樱正说着,一旁的天帝将茶盏递到她手中,她伸手去接,天帝的手不动声色地从她手上拂过,清樱的脸一红,连忙低头去喝茶,生怕被冥王看出点什么。“清樱没有完全明白本王的意思。”冥王笑了笑。“冥王是什么意思?”清樱一愣,放下手里的茶盏,天帝也看向冥王。冥王并不说话,只是手一挥,先用仙障挡住了第十殿大殿正上方夜明珠的光亮,接着重新拿起那玉簪,停在了装有菡萏血液和蛊虫血液的无相玉盒上方。只见蛊虫的血液和菡萏的血液当即散发出淡青色的光芒,而那根碧玉凤凰簪,也发出了青色光芒。随即,那蛊虫的血液一边闪着光芒,一边开始往外分泌一种青色的物质,那物质不断地向菡萏的血液靠近,似乎急切地想要融进菡萏的血液中。“这,这是……”一直不曾开口的转轮王也惊了,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要知道,无相玉盒有个特点,那就是任何放入里面的东西都能保持原状,若没有外力的因素,储存在内的血液根本不可能分解。天帝也站起身来,走到桌子旁边,死死地盯着那簪子和无相玉盒中的两处血液。清樱紧紧地跟在天帝身旁,睁大眼睛看着。在蛊虫血液分泌的物质快要靠近菡萏的血液时,冥王撤回自己的手,移开了簪子,光芒随即消失,血液也重新静止不动。不等清樱和天帝开口,冥王又把簪子拿到其他的玉盒上方,这一次,和此前在映雪阁发生的情况一样,簪子上闪过一道微弱的光华,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冥王放下簪子,衣袖一拂,夜明珠重新亮起来。他将所有的玉盒盖上,转身看着清樱和天帝,“两位有什么看法?”“冥王,清樱认为这簪子便是母蛊,可我们经过探测,并没有发现它有生命。你怎么看?”天帝的脸色有些难看,虽然是在问冥王,可他心里基本已经肯定清樱的猜测是对的,“我记得古籍上记载,‘意乱蛊’的母蛊是条淡青色大头虫,身体大约有手掌那么长,两根手指那么粗,头有拳头那么大。可这簪子……”“陛下请看!”冥王再次打开装有天后血液的那个玉盒,将簪子放进玉盒里,手一指,金光一闪,天后的血液便流向了簪子,一道青光亮起,玉簪变成了一条淡青色的大头虫,只不过比天帝说的尺寸小了一半。随即冥王再次打开无相玉盒,将这个装有大头虫的玉盒靠过去,只见大头虫摇晃着脑袋,蛊虫的血液立即散发出淡青色的光芒,并开始活跃着分泌物质,那青色物质再次向着菡萏的血液流去。等大家都看清楚了,冥王关上了无相玉盒,手对着大头虫一发力,一道金光闪过,一道催眠的符咒没入大头虫体内,大头虫再次变成了一跟碧玉凤凰簪。“真的是她!”天帝一脸的颓败之色。“陛下!”清樱连忙扶住天帝,让他重新坐下来。冥王看了一眼两人,淡淡地开了口,“根据古籍的记载,‘意乱蛊’的蛊虫进入人体后会潜伏下来,等待母蛊的召唤。而下蛊的人平常为了隐匿母蛊,会对其进行催眠,只有在需要控制被下蛊者意志时,才会用自己的精血将母蛊唤醒,再去召唤蛊虫。想必陛下和清樱并没有用这血液来试吧!”“所以,这个盒子血液的主人便是下蛊的人?”转轮王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看出了天帝的异常,也猜到这下蛊之人与天帝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可是,为何这母蛊靠近其他的玉盒,那些含有蛊虫的血液并没有任何反应呢?”“是啊,冥王,为何会这样?”清樱也觉得有些不可理解,“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是我没有想到的?”“清樱,你和陛下认为下蛊的人改进了‘意乱蛊’。但本王想说的是,有没有可能,控制蛊虫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换句话说,母蛊有两只,在不同的人手里。”冥王举着天后玉簪化成的母蛊所在的玉盒,“这一只母蛊,其实并不是最危险的那只。这一只仅能控制人的意志,却无法控制人的意识。而我们尚未发现的另一只,才是真正控制人意志的母蛊!”“冥王是说,下蛊的人有两个?”清樱眼睛一亮,“有两只不同的母蛊在控制这些蛊虫?”“本王是这么猜测的。”冥王点点头,“当然,此前仅仅是猜测,可刚才用这母蛊试验之后,本王愈加坚定这个想法。”“也就是说,拿着这只母蛊的人其实只是个替罪羊?她并不是地煞的人,她所做的事情很可能与地煞毫无关系。而背后拿着另一只母蛊的人才是地煞的人,此人暗中操控着母蛊,让那些被下蛊的人做出有违天界的事来?”清樱看着冥王。“清樱向来冰雪聪明,本王只是一点,你便什么都明白了。”冥王淡淡一笑,看向天帝,“陛下,本王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好。”天帝站起身,跟着冥王走到第十殿的园子里。冥王结上结界,并不让清樱和转轮王听到他们的谈话。“陛下,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这只簪子是天后的吧。”冥王走到树下,转过身来看着天帝。“朕惭愧,竟然被枕边人骗了这么久,还让她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天帝一脸的愧色,一脸的颓败。“陛下,其实在你们今日来之前,本王就怀疑是天后了。虽然在神魔大战中,被下蛊的人纷纷倒戈相向,对着同僚痛下杀手,但此前的种种其实非常明显,这蛊就是用来对付阿月的。想必天界最担心阿月得到陛下宠爱和重用的就是天后,因为阿月乃清樱与陛下的灵力催生,而陛下心里对清樱一直念念不忘,所以天后必定是容不得阿月。”冥王看着天帝,眼里带着一丝同情。“这些年,朕虽然对她无心,却也善待她、尊重她,虽然谈不上两情相悦、两情缱绻,可也与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朕实在是想不到,她会因为妒忌清樱,做出这样的事来。阿月何其无辜?她怎么就能把心里的怨恨都发泄到阿月的身上?”天帝的话里透着深深的痛心。“阿月无辜,灵儿岂不更无辜?只是因为爱上了阿月,便被无端牵连进来,当初菡萏受蛊虫控制,对灵儿下手的时候,本王就发誓,若是找出这下蛊之人,一定要她好看。可如今想来,天后也是个可怜之人,她不过是被人利用了,她必定不知道那利用她的人手里还有一只母蛊。天后的心不过是被怨恨所蒙蔽,是因为得不到陛下的爱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冥王叹了口气,宽慰着天帝。“难道她这样做就能得到朕的爱了?朕现在恨不得立即将她投入天牢!”天帝的心里既愤怒,又挫败,真是说不出的愤慨。“陛下,不要冲动,我们还需要借助天后找出幕后之人。你的心情本王可以理解,被欺骗的滋味自然不好受。可是,只有顺藤摸瓜,才能找出地煞的眼线,才能肃清天界,彻底粉碎地煞的阴谋。”“冥王说得对,朕会忍耐的。”“陛下,本王还有一事相求。”“冥王请说。”“日后若阿月和灵儿能够冰释前嫌,希望陛下能够同意他们在一起。这两个孩子不容易,这一次受的伤害比谁都大,本王不想再看到他们难过了。”“冥王放心,朕对不起月灵儿,没能及时看穿地煞的奸计,害得众仙误会她,今后朕不会阻止阿月与她在一起的。”“谢谢陛下!”冥王对天帝点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大殿里正与转轮王谈话的清樱,“清樱虽然是三界最高贵的女子,可她也是需要呵护与关心的。她心思细腻,偶尔有些优柔寡断,对待感情少了几分灵儿那样的勇气,而且心地善良,不善于勾心斗角。既然陛下与她已经错过,就放手吧,但请陛下看好身边的人,不要伤到清樱!”“冥王,你?!”天帝一愣,本来他以为冥王爱的是月灵儿,可是冥王却求他成全阿月和月灵儿,正在纳闷,没想到冥王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天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幸好还有你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难不成,冥王在意的是清樱?天帝觉得心里突地一跳。“清樱的幸福值得用一生守候!”冥王笑着撤了结界,转身向大殿走去。天帝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看着走进殿的两人,清樱先看看冥王,再看看天帝,感觉到天帝的脸色好看了些,她也暗暗松了口气。冥王重新走到转轮王身边坐下,指着桌上那一堆玉盒,“清樱把这些玉盒收好,日后留作证据。”说着,他手一招,无相玉盒飞入他的手中,再一抬手,不见了踪影。清樱也一拂衣袖,桌上的东西全部收进袖内,这才在天帝身旁坐了下来。“冥王对那幕后之人有什么看法?”天帝问冥王。“在本王看来,此人不但精通医术而且精通蛊术,修为应该是尊君。”冥王沉思了一下,“‘意乱蛊’重在控制他人的意志,若控制母蛊的人修为低于被下蛊者,那么很容易被蛊虫反噬。被下蛊的人当中不乏上神和尊君,这下蛊的人肯定修为比他们高。也正是因为这样,拥有第一只母蛊的人修为不必太高,因为背后的那人才是真正操纵蛊虫的人。想必他完全知道他的傀儡都对谁下了蛊,都在什么时候催动过蛊虫,为了免遭暴露,他一定会在幕后协助。”“所以,菡萏仙子当时出手伤害月灵儿,其实也是幕后那人的杰作?”清樱问冥王。“不见得,或许两人都有此意。幕后的人一直都在根据地煞的安排布局,灵儿本就是这局中最关键的棋子,所有的阴谋都与灵儿有关,因为地煞太想得到她,想要得到她身上与生俱来的能量。只有让众仙厌恶灵儿、怀疑灵儿,才能让后来的离间计顺利得逞,瞒天过海。而幕前的人是因为阿月的缘故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因为菡萏是阿月的知己,为阿月可以付出一切,除掉菡萏可以让阿月失去菡萏的支持,关键时刻孤立无援。当然,这样也可能会让阿月与灵儿心生芥蒂,这恰好又是幕后之人或者说是地煞所期待的。”“冥王的分析很全面。”清樱不得不佩服,“只是,不知道冥王心里可有怀疑的人?”清樱话音一落,天帝也看向冥王,期待着冥王说出个答案来。“本王并不了解天界诸仙,所以不敢妄自断言。虽然天界的尊君不多,且作为尊君的人或多或少都通晓医术,但谁精通蛊术本王就不知道了。”冥王摇摇头。“其实天界真正精通医术的尊君也不多,和冥王你相比,似乎也都谈不上精通了。”清樱莞尔一笑。“清樱,你把人心想得过于简单了。”冥王也笑了笑,“你真的以为你的医术是天界最高明的么?”清樱一愣,随即脸一红,“冥王……”“清樱别生气,本王绝无冒犯之意。本王不过是想说,此人隐藏很深,或许他的医术完全在你之上,而他精通蛊术恐怕你们根本就不曾发现过。”冥王连忙解释,“如果说修为的级别基本不能隐藏,那么是否精通医术和蛊术就完全可以隐藏。何况本王一直认为地煞对医术也很有造诣,就凭他在幽冥谷弄的那一大堆药材和这‘意乱蛊’换成两个母蛊的事实,本王认为地煞和这幕后之人一定是潜心钻研了多年的。”“冥王说的很有道理。”天帝点点头,“清樱心善,光明磊落,自然不会刻意隐瞒自己会医术的事情。而那居心叵测之人,若是要刻意隐瞒自己精通医术和蛊术,我们一时还真的很难发现。”“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只要我们用心去查,一定能有所发现的。”冥王看着清樱和天帝,“等灵儿大好了,本王一定遵守诺言,亲自上天界协助陛下彻查此事。不过,在此之前,希望陛下能将相关之人严密监控起来。”“冥王放心,朕已经派人在关注了。”天帝说着站起身来,看着清樱,“我们也该回去了。”“冥王,你好好休息。过几日,我会带阿月来看月灵儿。”清樱也站了起来。“灵儿的心情不好,估计阿月得多担待了。”冥王也没多说,只是又拿出一个玉瓶,“这是本王制的补魂丹,此前阿月也曾服用过,清樱带回给他,希望他能早日好起来,灵儿还在等他!”“冥王,我代阿月谢谢你!”清樱接过玉瓶,和天帝一起又变作两个散仙,在冥王的陪同下向冥界出口走去。没多久,清樱和天帝便回到了映雪阁。天帝一路上都很沉默,回了大殿也只是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看上去心事重重。清樱有些担心地看着天帝的神色,手一伸,取来杯参茶,送到天帝面前,“陛下,喝点茶吧。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冥王也说了,天后不过是被人利用了,她要针对的只是阿月而已。”“阿樱,我确实有些无法接受,我只恨自己当初看错了人。今日你说她也是个可怜之人,因为我从来没有爱过她。可是,我自认我并未亏待她,也没有对她不好。难道,就因为阿月是我和你的孩子,她就这么容不得他?就因为我在乎的是你,她就这么容不得你?这样的爱,太极端了,我承受不起!”天帝喝了一口茶,看上去还是黯然神伤,一想到是天后给凌天下的蛊,他就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霜儿?如何面对凌天?如何面对阿月?如何面对众仙?清樱走到天帝面前,拉过他的手,温柔地看着他,语气是那么轻柔,“陛下,感情的事情很难说,人心也很难看透。你不要太自责。”“阿樱,不瞒你说,我心里真的很难过。我和她成亲数十万年,也有了霜儿和莹儿,从未红过一次脸,也从未有过不愉快,就算是没有爱情,也已经有了亲情。在成亲之前,我把她当作小妹妹,成亲之后,我也真的把她当作了妻子,当做了可以信赖的人。可是,她却瞒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情,真的像是在背后给了我一刀,让我一下不知道还能相信谁。”天帝的眼角有些湿润,“即使我不爱她,即使我想要再娶你,我也没想过要害她,要剥夺属于她的一切,她为何偏偏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陛下!”见天帝如此难过,清樱心里也有些感伤,天帝这番话是发自真心,也说得很真切,他虽然心里一直爱的是清樱,可是对天后也绝不是全然没有半点感情,几十万年的相濡以沫,一双共同的女儿,怎么也有些难以割舍的亲情在里面。一时间,清樱不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立场来安慰天帝,只是喃喃地说,“陛下,对不起,都怪我,如果没有我,如果当初我不曾将阿月送给你,一切都不会是这样的。要怪你就怪我吧!”“阿樱!怎么能怪你呢?这是她自己心地不善良、嫉恨太重的结果。就算你和她对换,我相信你永远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天帝站起身来,将清樱拉进自己的怀里。“陛下,不要难过了,至少,你还有我,不是么?我不会欺骗你,也不会背叛你!我会一直支持你!”清樱靠在天帝身边,安慰着他。“阿樱!”清樱这句话,无疑是最好的一剂良药,让天帝的烦闷消失了大半,也让他的心瞬间温暖起来。再想到冥王的话,他一下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陛下,一切都会过去的!”“阿樱,谢谢你陪着我,幸好还有你。”天帝揽着清樱,在这一刻,他太需要这样的一个解语花了。两人的距离如此地近,龙涎香和青青药香味奇妙地混合在一起,仿佛一种最最完美的结合。第一次,两人的心也拉得如此之近。一瞬间,天帝恍惚觉得几十年的光阴不过是场梦罢了,自己其实还是当年大婚前的自己,清樱也是当年的清樱。自己不过是做了场梦,与天后的种种都是梦魇,梦醒来,自己怀里的是自己多年来一直所钟意的女人,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女人,一直是她,从未变过。揽着怀里的清樱,天帝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刚刚梦醒,还是又开始做梦了,他只知道这好闻的气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魅惑,他的心,他的身都彻底醉了。血脉开始喷张,身体的某个地方早已有了反应。对于正值壮年的天帝来说,对于他这样一个正常的、早已经历过男女情事的男人来说,怀里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没有反应那绝对是不正常的。一时间,天帝身上的温度开始上升,某种气息透过薄薄的衣衫向清樱传递过来。清樱虽是医者,必竟还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只是对天帝体温的突然变化有些诧异,她转过身来看着天帝,一脸的关切,“陛下,你不舒服?” 第二百四十二章 心一样会疼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就这么一个转身,清樱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天帝身下的某个凸起。不等天帝答话,清樱猛然醒悟过来,自己闹了个大红脸,简直窘到了极点。“阿樱,别动,让我抱抱!”天帝的嗓音已经变得嘶哑,紧紧将清樱抱在怀里,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欲,也努力压抑着想立即得到清樱的念头,他静静地抱着清樱,在心底默念着清心咒。而清樱再也不敢动,红着脸低着头僵硬地站在那里,任天帝的气息将自己彻底包围,直到天帝彻底平静下来。“陛下,其实有一点,我也没想通,既然这簪子是母蛊,为何天后会用它来刺伤我,让它落入我的手中?难道她不怕因此暴露自己么?”为化解之前的尴尬,清樱说起了正事。“也许,就如你所说,她是在赌!”天帝的眼眸一深。“陛下的意思?”“点神台上凌天等人蛊发,她一定吓坏了,所以决定不露痕迹地毁了母蛊。同时,她又对你起了杀心,可有莹儿和霜儿在一旁,她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对你下手,这簪子目标小,在那样混乱的场面下不容易被人发现。当灭世漩涡卷起漫天狂风时,她暗中卯足了全身的力气,趁乱将玉簪射入你的后背。她当时是想让簪子断裂在你体内,这样既伤了你,又毁掉了母蛊,让人无迹可寻。但她修为不高,当时狂风大作,影响了她的力道,所以簪子并未如愿断裂。不过,她知道我的性格,在那样的情况下,一定不放心阿月,会和你一起回来。若我发现簪子刺伤你,很可能一怒之下毁了簪子。所以,她做这一切都是在赌,赌我们不会因为簪子是她的,就轻易认定她对你出手,赌我盛怒之下替她毁掉母蛊。”“她跟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自然了解陛下的性格,所以她才敢这么赌一次。”清樱也觉得天帝的话有道理。“如果不是阿樱你无意中发现那簪子上有蛊虫的气息,我一定会拿着簪子回去质问她,也一定会将簪子摔在她面前,如她所愿,摔裂毁去。若是那样,也就无法证实她是那下蛊的人了。她的心思真的不简单啊!”“陛下,别想了。今日你太累了,回去休息吧!”清樱宽慰着天帝。“好,你也早点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和阿月。”天帝回了书房,自是彻夜未眠。次日下朝,天帝又召见了二郎神,这一次,天帝告诉他不但要跟踪调查汴宸,还要暗中观察汴宸的言行神态,以便日后模仿。二郎神心领神会,领命而去。天帝竭力压制着烦躁的心绪,坐在那里批阅奏折。“陛下!”门外响起的偏偏是天帝最不想听到的声音。或许是心理作用,此刻一听到天后的声音,天帝就觉得太阳穴一阵狂跳。他连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进来吧!”天后踩着碎步走了进来,笑颜如花。那日天帝虽然半途离开,但却让她的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今日她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一个侍女也没带,只身前来书房。“陛下,你昨夜没休息好?”看着天帝脸上的倦色,天后一脸的心疼。“朕没事。”天帝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她就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一时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些什么。“陛下,我用各种灵果熬了水果粥,准备给霜儿和小梧送去,想着你这些日子辛劳,所以也给你送一碗过来。”天后放下手里的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碗粥来。天帝缓缓起身,走了过来,坐在长几旁,接过那粥,一言不发地喝着。“陛下,好喝么?”天后微笑着。“好喝!”天帝点点头,其实这粥于他,实在是味同嚼蜡。他看看天后,“你坐下吧。”天后坐了下来,一股熟悉的花香传了过来,天帝不露痕迹地蹙了下眉,自从知道天后用的花瓣中夹杂了心仪草,他就无比厌恶这味道,此时更是无比想念清樱身上那带着淡淡药味的馨香。放下手里的粥,天帝看着天后,“你辛苦了。”“陛下,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倒是你,为了天界的安危,付出的太多了。”天后看着天帝,眼里是掩不住的深情。“朕有朕的责任。这些年,朕对你的关心不够,让你受苦了。你心里可恨朕?”天帝突然拉起天后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话里带着真诚。“陛下,你怎么会这么说?跟着陛下,我哪有吃苦?我对陛下的心日月可鉴,我怎么会对陛下心生怨恨呢?”天后的眼里立即就漫起了一层水雾。“朕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朕也知道自己亏欠了你很多,你心里,终究是怨朕的吧!如果,如果当初我没有和你成亲,你嫁了别人,一定会深得宠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常常一个人。”天帝轻叹了一声。早知道天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自己当初真的不该娶她,造成今天的局面,自己或多或少是有责任的。就如清樱所说,天后想要的不过是自己的一颗真心,而自己什么都给得起,偏偏这心却没有给她。多年的积怨,让她丧失理智,自己难逃干系!“陛下,我从来没有后悔嫁给你!从我见到陛下的第一眼,我的心里就再也装不下任何人。我对陛下的心意从来都没有变过!陛下有陛下的责任,我都知道,我不怨你!我们还有那么长的日子要过,只要陛下心里有我,有霜儿,有莹儿,我们这个家一定会更幸福的。”天后哪里知道天帝心里在想什么,还以为他是良心发现,或是又在清樱那里碰了钉子。“你为朕所付出的朕都明白,是朕对不起你!”天帝拍拍天后的手,这句话真的是发自肺腑。夫妻一场,抛开别的不说,天帝又怎么可能对天后没有半点感情?在没有发生这些事情之前,他对天后虽然爱不起来,却也是不讨厌的,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后在他心里渐渐有了些位置,毕竟这个女人为他孕育了两个女儿,与他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否定天后,其实就意味着否定一段属于自己的历史。惩罚天后,就像砍掉自己的一只手臂一样,即使没有伤到心,也一样会疼。“陛下!”天后眼里噙着泪花,虽然不知道天帝今日为何如此感性,但心里却又甜又酸,又酸又涩。“你去看霜儿和小梧吧!朕还要批奏折!”天帝说着放开了天后的手。“好,我先走了!”天后站起身来,收拾好食盒,走出了书房。天帝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特别不是滋味。闭目养了会儿神,又调了下息,平静了自己的情绪,天帝这才又开始看起奏折来。待他将手里所有的事情处理完,便起身去了映雪阁。“阿月今日感觉如何?”看着木桶里容光焕发的阿月,天帝的心情也好了不少。“陛下,服用了冥王的补魂丹,又泡了仙尊的药浴,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木桶了。”在天帝来之前,阿月就已经求过清樱了,可是清樱不放心,不同意他出来。“朕看你是迫不及待想去冥界了吧?!”天帝笑了笑,将手放在阿月的头顶,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探查阿月的魂体。“的确比昨日又好了很多!这冥王的丹药果真如此有效?”天帝撤回手,看着清樱。“陛下,我也是刚刚才看了冥王的药,心里佩服得紧。他用的药引太独特了,空心兰的月下花蕊虽然并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但与他所采用的几味药合在一起,却达到了灵丹妙药也达不到的功效,安魂养神、滋养魂体,实在是妙不可言。”清樱说起这药,眼里都是光彩。“当初不归山一战,冥王通过观象镜见我被邪刀龙牙所伤,特意配制了这补魂丹,那空心兰的月下花蕊便是灵儿亲自去凡界的悠然谷采来的。为了采这味药,她和守护空心兰的巨蟒搏斗,吃了不少苦。”提起灵儿,阿月一脸的深情。“难怪药效这么好,原来是这个原因。”天帝忍不住打趣阿月,阿月的脸一下就红了。“陛下,我真的已经大好了,你和仙尊就让我出来吧,这药浴我可以不泡了。”阿月又开始求天帝。“再多泡一日吧!明日让清樱陪你去冥界!”天帝笑着拍拍阿月的头。“阿月谢谢陛下!”阿月激动地连声道谢。“陛下,你怎么能这样呢?他明明就还没有大好!”清樱却急了。这次为了让阿月尽快恢复,清樱可谓是煞费苦心,现在眼看着快好了,她可容不得阿月有半点闪失。“清樱,心病还需心药医。他的魂体已无大碍,有了冥王的丹药,自然要不了几日就能恢复。可他心里的病再不治就晚了!”天帝看着阿月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阿月的脸更红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再相见(1)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也罢,那就依陛下的,今日你继续打坐,明日我陪你去冥界,正好我也要去找冥王讨论讨论药理。”清樱看着天帝和阿月,无奈地摇摇头。“是,仙尊!”阿月连忙闭目打坐。天帝和清樱走出了浴房。“陛下,你昨夜没有休息好吧?!”进了大殿,清樱心疼地看看天帝,手一抬,一套茶具出现在桌上,“陛下请坐,我为你沏茶。”“好。”天帝坐了下来,看着清樱亲手为自己煮茶。“陛下,你恨她么?”清樱一边煮茶一边问天帝。“不恨。”天帝想了半天,摇摇头。“那你可怨她?”“有一点怨。但我觉得你说的对,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初若我顶住压力,不急着大婚,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说到底,我欠了她,我甚至不知道以后要如何对霜儿和莹儿讲。”天帝叹了一声,这就是他的心结。“陛下,何必要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呢?”清樱说着递给天帝一杯茶,“此茶名‘淡忘’,可以安神,陛下尝尝看。”“淡忘?!”天帝轻尝一口,初入唇有些苦涩,渐渐有些甘甜,最后只留一丝余香。天帝慢慢品着,回味着,不由叹了一句“好茶!”清樱缓缓将煮沸的茶水收集到一个茶壶里,放在天帝旁边,那茶壶自动地跳起来,为天帝的茶杯满上。“陛下,既然天后当初做出这样的选择,她心里自然也就清楚事情败露后可能的后果。我知道陛下并不是无情之人,她伴随陛下多年,为陛下养育一双女儿,陛下心里自然也是会疼的。都说这世上催人老的往往是情,不是岁月;伤人心的常常是爱,不是仇恨。很多事情,都是因果循环,若无法彻底放下,那就试着淡忘吧!”清樱手一拂,桌上的茶具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古琴,她垂下眼帘,抚弄琴弦,琴音缓缓流淌而出。天帝一边琢磨着清樱的话,一边品着茶听着琴音,心渐渐静了下来。不知何时,一阵倦意袭来,天帝闭上了眼睛。清樱抬头看着他,笑而不语,手指未停……次日,阿月终于离开了木桶,在这木桶里泡了半月多,总算是可以自由行动了。清樱不放心,看着他服下补魂丹,又守着他打坐吸收,方才带着到了冥界。“冥王,灵儿呢?”第十殿,阿月见到冥王和转轮王,第一句话就是问灵儿。“她在寝殿,本王带你去吧!”冥王说着,示意转轮王陪清樱坐坐,自己领阿月向奈何桥走去。“阿月,灵儿的情绪一直很低落,一时或许很难心平气和地面对你,不管她说什么,本王希望你能站在她的角度去想去看,多理解她多体贴她。如果你还在乎她,就用你的真心去感化她,让她再次接受你。”奈何桥边,冥王停下脚步看着阿月,眼里满是期待。“冥王,那日本就是我的错,是我中了地煞的计,没有看出伤我的是假灵儿,没有保护灵儿和孩子,灵儿对我伤心失望是应该的。我会给她解释,求得她的原谅!”阿月看着冥王,一脸的诚恳。“阿月,灵儿伤势较重,回来后一直卧床休养,为了避免她情绪激动引发内伤,很多话本王也没有和她细说,你们的误会还需要你们自己去说清楚,希望你和灵儿冰释前嫌!”冥王拍拍阿月的肩膀,“只是,你心里得有个准备,你们的孩子本王没保住!”“孩子没了?”阿月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看着冥王愣了数秒,“冥王,怎么会?”“阿月,本王已经尽力了,灵儿关在火牢的时候能量消耗殆尽,那孩子尚小,孕相本来就不稳定。那日又有数把神兵和法器直直穿透了灵儿的腹部,那孩子本王无力回天。”冥王的脸色也很难看,他看着阿月,轻声说出自己最不想说的话,“最让人心疼的是,灵儿今后再也不能生养了。失去孩子对她的打击已经够大了,本王根本不敢告诉她这个事实。”“再也不能生养?”阿月只觉得头嗡了一声,身子情不自禁地摇晃了两下,他死死地抓住奈何桥的一侧,才没有摔倒下去,“冥王,你说的是真的么?灵儿她?”“阿月,本王也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那日看着灵儿醒来,因失去孩子而痛哭,本王的心都要碎了。如果,阿月你介意自己今后不能做爹爹,那就不必去找灵儿了。本王会让时间医治好她心里的创伤,让她忘记你,忘记这一切!”“不,冥王!我马上就要见到灵儿,我要见她!我要用我的一生来向她赎罪!是我害了她!我怎么能离开她?我也离不开她!我不能没有她,冥王!求求你,快带我去见她!”阿月已经泪流满面,一颗心彻底碎了。“阿月,坚强点!本王早就说过,这是你们的劫,只有你用真心换回灵儿的真情,你们才能携手共度难关!”冥王说着掐了个决,两人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了寝殿。“别让她情绪太激动。”冥王拍拍阿月的肩膀,用唇语和他说完这一句,转身回了第十殿。阿月站在园子里,抹去自己的泪痕,深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冥王刚才告诉他的消息如五雷轰顶,让他一时有些难以消化,本以为自己可以给灵儿解释清楚,灵儿最终也一定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自己,可是两人之间最亲密的纽带,那无辜的孩儿却原来已经没了。这个打击对他来说都如同灭顶之灾,可以想象灵儿当时有多悲恸。为什么,自己当日这么蠢!为什么,自己没能早点来!一想到灵儿这些日子所承受的痛苦,阿月的心拧成了一团。不知道灵儿看见自己会是怎样的反应,第一次,阿月面对几步之外日思夜想的人有了一种胆怯。心里想的是马上进去将朝思暮想的灵儿紧紧搂在怀里,告诉她自己有多想她,自己有多后悔,可是,身子似有千斤重,脚步迈动是如此的困难。屋内很安静,躺在床上的灵儿刚醒来没多久。冥王说她虽然是仙,但当日失血太多,加之那孩子的缘故元气大伤,必须在床上躺一个月。灵儿尽管不情愿,可她躺了半个多月身子仍很乏力,就算冥王每日将自己的念力和灵力输送给她,她也迟迟不能复原。这些日子以来,冥王明显有些憔悴,灵儿不知道原委,只当他是为自己治病和炼制丹药给累的。为了不让冥王再为自己担心,灵儿每日都乖乖躺着。今日冥王也将残音带来了寝殿,灵儿睡醒了以后和残音说了会儿话,百无聊赖中依在床上翻着黑白无常从凡界找回来的诗集。“人生只似风前絮,欢也凋零,悲也凋零,都作连江点点萍”,读到这一句,灵儿心内的某一点似乎被击中了,她低垂着眼帘,轻声诵读着,眼神呆滞地望着手里的诗集,似有所想,又似什么都没有想,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掉在书页上。“灵儿,怎么无缘无故地又伤心了?你老是这样,身子一直不见好。”残音叹了口气,上前拿出绢帕为灵儿抹眼泪。“残音,你说人生是不是真的很无常?什么都稍纵即逝,欢愉也好,幸福也好,都像是阳光下的泡影,瞬间就破灭了,只有无边无际的苦痛最为真实。”“灵儿,你在瞎说什么?你要振作点,多往前看,过了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残音拍拍灵儿的手。“灵儿……”阿月看到这一幕,心都碎了,这还是他的灵儿么?那个活泼可爱、意志坚强的灵儿,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阿月轻声唤着灵儿的名字,跌跌撞撞地走进房来。冷不丁听到阿月的声音,灵儿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这些日子她一再告诉自己要忘掉阿月,要放下阿月,不要去想阿月,不要去想从前,可是心却不受自己的控制,总是会忍不住想起阿月,想起和阿月有关的点点滴滴。两情缱倦时的思念,虽然也有着无可奈何和酸涩,但终归是甜蜜的。如今却与从前大不相同,再想起阿月,灵儿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泡在黄连水里,除了苦还是苦。所以当阿月的声音猛地响起,她并没有立即反应过来,只当是自己想到从前,想到了那个负心人的声音罢了。“灵儿!”阿月见灵儿并未抬头,又往前走了两步,再唤了一声。残音抬头看着走进门来的阿月,心里一滞,这满脸忧伤和悲痛的阿月上神,怎么一点不像为了权势为了做驸马而抛妻弃子的样子呢?“灵儿,是阿月上神来了!”残音拉拉灵儿的手,小声地提醒她,自己则对阿月点了点头,疾步走出房门,留这两人单独说话。 第二百四十四章 再相见(2)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这一次,灵儿终于明白,这不是自己的幻听。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一步步走近的人,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呆呆地看着。“灵儿,是我,对不起,我来晚了!”阿月又走了两步,想要走到灵儿的床边。没想到,就在此时,灵儿手指一并,手一伸,一道剑指指过,一道白光落在阿月脚边,生生地阻止了他前进的步子。阿月一愣,随即停了下来,心酸地看着灵儿,“灵儿,我……”“阿月上神,天界的规矩是可以随意闯进别人的寝殿么?”不等阿月说完,灵儿开了口,只是那声音前所未有的冷,话里不带任何感情,只一句“阿月上神”便已经将两人的距离拉了十万八千里那么远。“灵儿,是冥王带我进来的。”阿月站在那里,脸色发白,嘴唇颤抖,虽然早已料到灵儿会绝情、会冷漠,可真正面对的时候,却还是觉得心疼难当。“既然是冥王邀请阿月上神,那阿月上神必定是走错房间了。冥王的房间在隔壁,阿月上神请!”灵儿根本不看阿月,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似乎眼前这个只是陌生的路人。“灵儿,你明明知道,我是来看你的……”“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天界众仙都这么无聊?闲着没事的时候到处去看地煞的奸细?还是上神你是代表天界来消灭我这个妖孽的?”灵儿一句话就把阿月呛了回去。“灵儿,别这么说自己。那日是我错了,我以为……”“阿月上神,我和你很熟么?若你无聊,天界有很多仙子会乐意陪你聊天,我虽然很荣幸见到你,却没有和你闲聊的兴致。阿月上神请回吧!以后请不要再到这里来了。以前的种种我都不记得了,也不想记得。那日我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我和天界的所有人从此再无半点瓜葛!”灵儿的语气很平淡,没有半点起伏,似乎见到阿月,她已经无悲无喜,完完全全的陌路。“灵儿……”“阿月上神,难道我的话还不够明白?还是你不懂我的意思?男女有别,还请阿月上神自重。本人名声不好,也恐辱没了上神的清誉。上神请回吧!我要休息了!”灵儿侧了侧身子,面对墙壁,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灵儿,你不要这样,你骂我,你打我都可以,就是不要这样无视我!我知道我错了,也知道因为我,我们的孩儿没了……”阿月再也忍不住,冲上前一把抓住灵儿的手。“住口!”灵儿回过头来,猛地一甩手,打开了阿月的手,提到孩子,她的心就疼得无法呼吸,“阿月上神,若你再纠缠,别怪我不客气了。”“灵儿,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刚才冥王告诉我孩子没了的时候,我的心也好疼。对不起……”阿月的脸上也挂满了泪。“从来就没有什么孩子。即使有,我的孩子与你何干?!”灵儿冷冷地说完这一句,从脖子上的储物空间里拿出阿月当日给她雕刻的那枚簪子,面无表情地扔到阿月面前,“上神请回!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灵儿!”阿月心如刀绞,握着那簪子,悔不当初,提到孩子灵儿都是这样的反应,若是有朝一日她知道自己再不能生养,她又会如何?一时间,阿月连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灵儿,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的孩子!”阿月不顾一切冲上去,再次握住灵儿的手,“再给我一次恕罪的机会吧!”“滚!”灵儿红着眼睛一瞪,一甩手,一道剑指直直地没入阿月体内。“灵儿!”阿月冷不防被这道剑指所伤,当即吐出一口血来。其实阿月并没有彻底康复,不过是因为太思念灵儿,放心不下灵儿和孩子,才不顾刚刚有了些行动能力,执意要到冥界来。他没想到灵儿真的会出手,即使来得及反应也没想过要去避让,自己给灵儿造成的伤害太大了,若她这样能出出心里的怨气,哪怕被她打趴下又如何呢?“灵儿,别这样!”在屋外听得灵儿生气的残音也跑了进来,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灵儿出手打伤阿月的场景。她连忙站到阿月身前,一把抓住灵儿的手,“灵儿,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我与这个人无话可说,让他走!”灵儿冷漠地说出这一句,看都不看阿月,转过脸去。“阿月上神,要不你先回去吧。等灵儿好些了你再来看她,她现在不能动怒。”残音无奈地看着一脸惨白的阿月,看着他身上的鲜血红了白色长衫,看着他嘴角渗出血渍,顿时也觉得他怪可怜的。还没等阿月说话,冥王已经出现在寝殿,他身旁还站着一脸焦急的清樱。刚才在第十殿听冥王说了灵儿失去孩子和再不能做母亲的事,清樱也呆住了。本以为阿月和灵儿虽然有误会,但灵儿最终一定会因为孩子而重新接受阿月,没想到事情却已经成了这样。正在唏嘘,却感觉到手腕上所种的连心符一动,她马上知道阿月受伤了,于是催着冥王回寝殿看看是怎么回事。“灵儿,你怎么了?”冥王一进门便看出情况不对,也不点破,径直走到灵儿面前。清樱也连忙上前扶住阿月,心疼地查看他的伤势。“冥王,我累了,好想睡觉。你请阿月上神出去吧!”灵儿抬头看着冥王,眼里带着乞求。“好,灵儿你好好休息,本王带他离开便是。”冥王点点头,拉过阿月的手臂,强行把他带离了寝殿。“阿月,你怎么样?你的魂体没事吧?”三人刚刚在奈何桥边站稳身形,清樱便拿出一粒丹药塞到阿月嘴里,一边心疼地问他,“灵儿出手伤你,你为何不给她解释?”“仙尊,我没事。”阿月摇摇头,顾不得自己的伤痛,一把抓住冥王的手臂,“冥王!为何不让我留下,灵儿根本没听我解释,你送我回去,我给她说清楚。”“阿月,你冷静点!灵儿现在的身子根本不能激动,否则很可能会心火上浮,大量吐血。她今日不理你,你明日再来。她明日不理你,你后日再来。总有一天,她会听你的解释。但你这样和她对峙,只能把情况越弄越糟。灵儿的性格你还不明白么?她是个倔强的人,认定了的东西不会轻易改变。她现在心里对你有气,等她气消了就好了。”冥王说着运足内力,修复阿月身上的伤口。一道金光闪过,那往外冒血的伤口消失了影踪。“可是,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她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想再理我。”阿月颓废地捂着胸口,“为什么我那日会那么蠢?”“阿月,别这样,现在灵儿的心情一定遭透了。若我是她,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儿成了无辜的牺牲品,心里也不会好过的。听冥王的话,我们先回去,让冥王先劝劝她,等她情绪好些了我们再来。”清樱心疼地拉拉阿月。“阿月,如果灵儿不愿意见你,你就让残音帮你带话,也许残音可以劝劝她!这些日子她常去寝殿陪灵儿,她应该清楚灵儿的想法。”冥王拍拍阿月的肩膀,“一切会好起来的!灵儿若不是太爱你,也不至如此!”“冥王,那你能不能这就把残音叫出来?”冥王的话似在黑暗中点亮了一丝光明,阿月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阿月,别这样,欲速则不达!”清樱拍拍阿月的手,“今日你必须回去了,否则陛下再不会让你出来了。我们休息两日再来可好?”“是啊,阿月,残音现在正陪着灵儿,若把她带出来,谁来照顾灵儿呢?”冥王也拍了拍阿月的肩膀,“慢慢来吧!金诚所至,金石为开。本王相信,你的真心会感化灵儿的!”“冥王,仙尊……”阿月还想说什么,清樱却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冥界出口走。“清樱,这丹药带回去,每日给阿月服两粒。”冥王递上一个玉瓶,又看看阿月,“阿月放心,本王也会劝灵儿的。”“多谢冥王!”阿月无奈地冲冥王拱拱手,跟着清樱离去了。“你是说,月灵儿那丫头不但不听阿月解释,还出手伤了阿月?”映雪阁,天帝撤回自己的精神力,看着泡在木桶中沉睡的阿月,心里有些不爽。本以为阿月前去冥界,可以和月灵儿和好如初,也算是弥补了自己的过错,可没想到他旧伤未愈,又带着新伤跑了回来。此刻阿月虽然服了药,也重新泡了药浴,还被清樱施加了沉睡符,但脸色却很苍白。“陛下,月灵儿的孩子没了。所以……”清樱叹了口气,作为女人,她也无比同情灵儿。“那孩子没保住?”天帝一惊,“冥王的医术也保不住?” 第二百四十五章 可伶的受害者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那孩子太小,灵儿之前被就在火牢关了一段,孕相本就不稳,所以冥王也没保住。”清樱摇了摇头,“不但那孩子没保住,冥王还说月灵儿今后再也不可能做娘亲了。”“什么?!”天帝一脸的惊愕,“这么严重?!”“嗯,冥王也很难过,可他说他也无能为力了。当日刺中月灵儿腹部的那几把神兵和法器都有几十万年的历史,法力超强。”清樱的声音很轻。“我们都做了些什么?”天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阿月都知道了?”“阿月都知道了。但月灵儿只知道孩子没了,并不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有孩子。”“难怪她不能原谅阿月,失去孩子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天帝又看了看木桶中的阿月,示意清樱出去说话,两人离开浴房回了大殿。“阿樱,这几日先别让阿月去冥界了,现在月灵儿正在气头上,阿月去了她也不会听他的解释。若她再出手打伤阿月,阿月这伤就麻烦了。”“陛下,我也是这样考虑的,先等他们各自冷静两日吧。”清樱点点头。“阿樱,如果月灵儿真的不能生养了,我还是希望阿月今后能娶莹儿。”天帝看着清樱,“我知道这样说你会有些不舒服。可是,阿月是你我的孩子,你总不希望他以后没有自己的孩子吧?莹儿对阿月一直有心,就算阿月心里只有月灵儿,只要他娶了莹儿,我相信时间长了他也能对莹儿培养些感情出来。”“陛下,现在说这个会不会太残忍?”清樱抬头看着天帝,眼里有些不乐意,“我知道紫莹心里一直有阿月,可阿月心里并没有她。难道你希望你的女儿即使得到自己心爱的人,也得不到幸福么?何况,阿月会怎么想?月灵儿又会怎么想?”清樱的话哽得天帝一时说不出一个字来。自打知道了天后是操纵“意乱蛊”母蛊的人之后,天帝的心情一直很阴郁。他对自己当年顶不住众仙压力,匆匆大婚的事情感到悔不当初。当年真的太年轻,不知道该如何去感化清樱的心,得到清樱的情,就这么负气娶了天后,错过了自己唯一心爱的女人,还与一个口蜜腹剑的女人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倒头来被她暗中算计不说,还因她所谓的“爱”赔上了整个天界。这样的婚姻当然没有半点幸福可言,不管是对天帝自己来说,还是对天后来说。天帝恨不得时间可以倒流,回到数十万年前,怎么也不会向众仙屈服,哪怕孤独终老也要守候在清樱身旁,而不是娶个毒如蛇蝎的女人。自己因为没能娶到心爱之人的遗憾,阿月面对紫莹会不会也有?天帝心里暗暗想想,天后和紫莹确实不一样。紫莹虽然娇气,却并不是个不善良的孩子,而阿月所要面对的情况是,若只娶月灵儿,就会永远无后。再说,自己并不是要强迫阿月娶紫莹,只是希望他多点机会多点选择罢了,而且要他娶紫莹并不是不要他娶月灵儿啊。“阿樱,若月灵儿能够生养也就罢了,可她再也不能做娘亲,难道我们要看着阿月绝后?”天帝拉起清樱的手,“我一直觉得,阿月对莹儿并不是全然无情的。如果阿月没有遇到月灵儿,说不定他早就欣然接受我的安排,和莹儿在一起了。”“可阿月现在已经有月灵儿了,难道因为月灵儿不能生养就一定要把紫莹加在他们中间么?”“阿樱,月灵儿迟早会知道真相的,到那时说不定她也会主张阿月再娶。我并不是要阿月现在就接受莹儿,也不是要他一次娶两个。我是想先让莹儿来照顾他,给他们一些相处的机会。如果事情能这样发展,到时候岂不两全其美?”“陛下,这……”清樱眼里闪过一丝犹豫。“阿樱,其实莹儿早就吵着要来看阿月了,我一直没让她来。就算不为别的,让她来看看阿月也没有什么吧?这个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你放心,我不会强迫阿月的。我只是不希望阿月今后会有所遗憾。”天帝捏捏清樱的手,话里带着一丝恳求。“那好吧,这两日我撤去映雪阁的仙障,让关心阿月的人都可以来看他,紫莹也可以来看看阿月。”清樱终于轻轻点了头。接下来的两日,映雪阁突然出现在天界中,那些出于各种原因关心着阿月的人前前后后都登门拜访,尤其是那些对阿月还未死心的仙子,更是纷纷上门。虽然那日因为十三在凌霄殿的证词,使得阿月与月灵儿有夫妻之实成为了公开的秘密,可对于尚且不知道真相、又爱慕阿月的仙子来说,阿月只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尤其是在那日目睹阿月被月灵儿无情抓伤之后,不少仙子都认为被月灵儿欺骗了感情的阿月是可怜的,一看到清樱撤去映雪阁的仙障都巴巴地赶来,希望可以安慰安慰阿月,也希望自己能在他最无助最伤心的时候陪陪他,没准他一个回心转意就把自己给看入眼了。这些人哪里知道灵儿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天帝、清樱、司命等人刻意隐瞒真相不过是为了要引出那地煞的眼线罢了。只是,这些阿月的爱慕者都失望了。因为她们虽然进得去映雪阁,却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可以和阿月上神说上一句话。清樱的映雪阁一派初雨过后的景象,地上满是细小的金色花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清樱在归仙亭内放置了一张长榻,阿月斜躺在上面。清樱则坐在归仙亭内抚琴,其念力和灵力通过琴音进入阿月体内,安魂休眠,为他治疗。在桂花的香气中,阿月单手撑着脸,沉沉地睡着,身上的白袍恣意地拖曳着,一头青丝随性地披散在脑后。微风抚过,阿月的身上也落了些桂花的花瓣,远远看去,说不出的美。长塌上的阿月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射出完美的弧形。薄唇紧抿,优美的唇线让人视觉受到极大的冲击。只是他的脸色看上去是一种病态的白色,没有一丝红润。一朵小小的花瓣落到他脸上,就像是晶莹的白玉上晕开一簇金黄的光亮。所有人一踏进映雪阁,看到这一幕都呆住了,所谓惊鸿一瞥不过如此。只是,若想要靠近归仙亭,清樱的两个小仙童马上就会上前阻止。他们会低声地告诉来人,清樱仙尊正在为阿月上神疗伤,还请不要打扰。于是,前来探视的人都只能在远处驻足,看着清樱垂着眼帘专注地抚琴,看着阿月一动不动地沉睡在琴音里。低沉的琴音带着一种魔力,让所有人都沉溺其中,不忍心上前打扰,只这么看着、听着,看着阿月沉睡中依然微蹙的愁眉,只觉一颗心也莫名沉重起来。于是,很多人站了许久,听了许久,看了许久,却一句话没有说,只留下一些珍奇的药草和灵果,转身出了映雪阁。紫莹随天帝到达映雪阁的时候,两个小仙童身旁已经堆了不少药材了。“陛下,二公主,你们来了。”听得走进身边的脚步声,清樱睁开了眼睛,停止抚琴,站起身来。“清樱仙尊!”紫莹客气而疏离地给清樱施了个礼,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那依旧沉睡的阿月。“阿月今日可好些?”天帝对清樱点点头,心疼地看了看她迅速缩回云袖中的手指,因为抚琴太久,那手指已经有些红了。“好些了,只是他一直没什么精神,也不想说话,我便给他施加了一道沉睡符,让他睡过去了。”清樱爱怜地看了一眼阿月,低声说着。“这样也好,他若醒着,免不了要和众仙应酬。这般沉睡,倒也养了精神,也省得他说太多话,累心。”天帝倒是认同的。“父王,不能让阿月哥哥醒来么?我好久没和他说话了,让我和他说几句话吧。”紫莹摇摇天帝的手臂,撒着娇。“清樱仙尊、陛下!”天帝还没说话,又一个人走进了映雪阁,这天界总把清樱的名字喊在天帝前面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云鹤。“云鹤尊君!”清樱颔首微笑,天帝也笑着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地从归仙亭走了下来。清手一拂,身后的阿月缓缓睁开了眼睛。“阿月哥哥,你醒了?!”紫莹心里一喜,连忙上前将阿月扶住,“你好些了么?我早就想来看你了,可是父王一直不同意。”“二公主?!”阿月有些恍然,随即回过神来,“让二公主挂心了,我已经好了很多了。”“阿月哥哥,你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一看就是还没康复的样子。”紫莹红着眼睛从怀里掏出一枚泛着七彩光泽的果子,“阿月哥哥,这枚七彩祥果是我昨日去大奥山摘的,你把它吃了吧。” 第二百四十六章 无稽之谈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二公主,你去大奥山了?”阿月看看那七彩祥果,又抬起头看着紫莹。七彩祥果是天界神果,只长在大奥山,每十万年一开花一结果,其果实对于心脉受损的人来讲最为有益。只是这大奥山位于天界尽头,引力特别强,上神以下修为的神仙去了那里都别想驾云。若要去采那山顶的七彩祥果,便只能一步一步攀爬上顶峰。而大奥山不但山路陡峭崎岖,而且荆棘密布,若要一步步走上去,很难不受伤。紫莹修为不高,去大奥山摘这七彩祥果,可以想象一定吃了不少苦。“嗯,昨日父王说今日会带我来看你,所以我便去了一趟,虽然只寻到这一枚成熟的七彩祥果,但也好过白跑一趟。你快吃了吧!”紫莹的眼里带着些急迫。“下次别去了,仙尊这里什么药都有,你又何必去受那个罪呢?我的伤真的好了很多了,你不用到处去寻这些。万一你要是有个闪失,陛下会心疼的。”阿月接过那七彩祥果,拿在手中。“阿月哥哥,看着你受伤,我心里很不好受,只可惜我修为太低,什么忙也帮不上。采果子这样的事情如果你都不让我做,那我还能为你做什么?”紫莹在阿月身边坐下,“快吃了吧,你也知道这七彩祥果摘下来只能放一日,一日之后药效全无。”“好。”阿月点点头,拿着果子默默地咬起来。虽然以往他一直因为紫莹的小骄横而有些刻意疏远,更因为灵儿的缘故对紫莹避而远之,但那日在点神台他差点死在假灵儿手下,昏迷前也听到了紫莹撕心裂肺的哭喊,心里对紫莹的反感倒也少了几分。如今天帝亲自带着紫莹来,他怎么也不能驳了紫莹的面子。何况,一想到她去大奥山采这七彩祥果的不易,阿月怎么也拒绝不紫莹的一番心意了。“阿月哥哥,以前的事情过了就过了,你不要再想了。安心养病,好好修炼,这样身子才能彻底大好。”紫莹见阿月有些低沉,只当他还在想着灵儿和地煞的事情。“嗯。”阿月并不说话,他知道天帝的计划,灵儿的事情如今是对众仙保密的,他无法为灵儿辩解。一想到灵儿,阿月心里又开始疼起来,自己深爱的人伤心欲绝,而且再也不能做娘亲了,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抚平她心底的创伤?那一厢,清樱和天帝已经和云鹤站到了一处,说起话来。“云鹤尊君也来看阿月?”清樱笑盈盈地看着云鹤。“对啊,偶然发现映雪阁出现,便来看看。不过,有你和陛下在,相信阿月上神不会有事的。”云鹤笑着给天帝施了礼,便一直看着清樱,“想必这些日子你为阿月上神疗伤,很辛苦吧?你的内力可恢复了?”“我的内力已经恢复了,这些日子也都是两个小仙童日夜守着阿月,我自己倒并不累。”清樱笑着请云鹤坐下,天帝也同他们一起坐在了桂花树下。清樱手一抬,桌子上便出现了一壶茶,三个茶盏,桂花瓣随风飘落在茶盏里,更为落英茶添了一丝别样的味道。“陛下的气色不错,看上去应该也都恢复了吧?清樱仙尊的医术着实让我佩服。”云鹤这才看向天帝,“那日神魔大战之时,我一直在忙着研究如何破解那灭世漩涡,也没帮上陛下的忙。幸好清樱仙尊及时出现,将内力给了陛下,否则后果真是不敢想象。”“是啊,那日若不是清樱及时相助,朕恐怕很难将地煞击退。”天帝说着看了清樱一眼,所有的情绪都在这深情的凝视中。“虽然我们击退了地煞,却也元气大伤,那月灵儿的邪气太重,恐怕被她伤到的仙家一时也难以恢复吧。这一次,天界可谓是真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清樱叹了口气。“这个清樱倒不必担心,最近云鹤一直在帮着众仙治疗,受伤的人也都好得七七八八了。”天帝接过话去。“其实那些被灭世漩涡伤了元魂的仙家也是陛下在帮着他们重塑仙体,我所做的都是些简单的事情。何况,除了被伤及元魂的人,与阿月上神相比,其他仙家的伤都算不得太重。看样子,阿月上神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气色看上去还不太好,似乎心事重重导致肝气郁结。”云鹤说着抬头看了看归仙亭内的阿月。天帝和清樱也抬头看了看正与紫莹坐在一处的阿月,只见紫莹一脸温柔地凝视着阿月,轻言细语地不知道在和阿月说什么,阿月低头啃着手里的七彩祥果,不时点点头或是摇摇头,两人看上去倒也和谐。天地和清樱对视了一眼,将视线收了回来。“阿月的心里有事,情绪低落,我的劝解也没起到太大的作用,一切只能让时间来化解了。”清樱叹了口气,“月灵儿的事情对他来说,是心底最大的痛。”“这傻孩子!”天帝也低叹了一声,他自然明白清樱说的是那日的事情,阿月正在为得不到月灵儿的谅解而发愁。不过眼下见紫莹与阿月相处融洽,天帝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比较有道理,不管阿月与月灵儿最终会如何,紫莹这桩心愿还是有机会得到实现的。云鹤倒以为清樱说的是那假月灵儿抓伤阿月的事情,以为阿月还在为假月灵儿坚称自己是地煞奸细一事难过,此时见紫莹与阿月在一起,倒也笑了,“感情的事情不好说,阿月上神虽然心仪那月灵儿,但现在既然知道自己被骗了,迟早也会将她放下的。二公主向来青睐阿月上神,有她的陪伴和开解,相信要不了多久阿月上神就能彻底解开心结。”“朕也希望如此!莹儿和阿月青梅竹马,有她安慰阿月,朕倒也放心。”天帝也笑着点点头,情况的发展正合他的心意。“只是,阿月上神与月灵儿一事闹得人尽皆知,不知道二公主心里会不会有些委屈?”云鹤回过头,压低了声音。“如果陛下和二公主觉得委屈,我会提醒阿月与二公主保持一定的距离。”清樱闻言楞了一下,随即淡淡开了口。“阿月的为人如何,众仙家岂有不知的?莹儿若能和他在一起,是莹儿的福分,哪里谈得上什么委屈呢?”见清樱脸色微变,天帝连忙开口。清樱有多在意阿月,天帝是知道的,虽然如今为了天界而隐瞒月灵儿不是奸细的事情,却不意味着可以任人说阿月的不是。“我自然相信阿月上神的品性,只是近日不少传言,众仙私下各种议论,倒对阿月上神有些不利。”云鹤也看出了清樱的不满,连忙解释。“哦?传言?说了什么?”清樱抬眼看着云鹤。“都是些无稽之谈,不足挂齿!”云鹤笑着摇摇头,似乎一点不想说那些八卦。“云鹤尊君但说无妨,我倒是很好奇这些人背后都说了什么。”清樱坚持着。“一些难听又无聊的话,听完皆是一笑置之,实在不必再提。依我看,众仙之所以会这般议论,还是因为那月灵儿,若不是她欺骗阿月上神,与地煞勾结攻打天界,又怎会让阿月上神陷入这样的非议呢?”云鹤说到这里颇有些为阿月不值,“也不知道冥王怎么就那么护着月灵儿?即使他认为那日我们是被骗了,也该将月灵儿留下,让陛下查明真相,方能真正堵住悠悠之口。”“月灵儿之事,朕也很苦恼。若说她没问题吧,那么多仙家都亲眼看着她成魔,与地煞一起与众仙搏杀。若说她有问题吧,冥王却始终坚称她是无辜的。冥王的身份,让朕无法强行阻止他带走月灵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人带走,朕也大为光火!”虽然天帝以往对云鹤并没有什么怀疑之心,但自从那日圣元星君提及有尊君级人物暗中通过其设置的禁制,二郎神也提到南天门有云鹤的气息,再联想到自己服用云鹤给的丹药后的各种反应,天帝心里对云鹤就有了戒心。尤其是当他陪同清樱去冥界,亲眼见到天后的碧玉凤凰簪变为母蛊,他就更对这通晓医术,长期与天后有接触的云鹤多了几分警惕。此时此刻,天帝自然不可能在云鹤面前说出实话。“冥王是否也太狂妄了?完全没有把我们天界放在眼里。”云鹤瘪了一下嘴,“很多人都在私下议论,觉得冥王一定也与那月灵儿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只是此前他不曾发觉月灵儿在暗中与地煞相好罢了。不少人甚至认为冥王此番将月灵儿带回去,一定是想强行去除月灵儿身上的魔气,再将月灵儿永远留在自己身边。”“荒唐!”清樱忍不住低咒了一声,“这些人真是无聊到了极点,有这么多时间八卦,不如好好修炼,花那些心思去想这些事,不如练出真本事好好对付地煞!” 第二百四十七章 谣言!谣言!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大敌当前,天界需要冥王的帮助,说这些有的没的又有何意义呢?”天帝叹了口气,“只要冥王愿意帮我们除掉地煞,就算他真的是护犊子,带走月灵儿只是要去除她的魔气,让她再不成魔,那又有何关系?只要灭了地煞那个大魔头,月灵儿难道还能翻天么?”“可是众仙已经知晓月灵儿是残粒的再生,当然就觉得她本来就是魔,天生就带着纯正的魔性,比地煞还要令人担忧。如果,如果冥王一时失手,控制不住她的魔气,甚至被她的魔气反噬,岂不是更可怕?”云鹤也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那依云鹤尊君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做?”清樱看了一眼云鹤。“我也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只是觉得月灵儿还是放在天界的天牢更合适。冥王虽然是父神之心,不可能做出有损三界的事情,但他却可能过于自信,低估了月灵儿的魔性。如果冥王被这魔气侵袭,对于天界来讲,那就是最坏的事情了。以冥王如此强大的修为,要想除掉他,绝非易事!”云鹤倒也是为了天界打算。“朕当然也想把月灵儿留在天界看管,可冥王不放心众仙的医术,非要带她走。当然,他走前倒是说了,等月灵儿好了,他会将月灵儿送回天界协助朕调查。”天帝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既然冥王自认自己的医术精湛,那么神魔大战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了,月灵儿在他手下怎么该也好了吧?陛下完全可以将月灵儿要回来,关押在天界,这样既能堵住众仙之口,也能避免最坏的可能出现。”云鹤看了一眼清樱,温柔地问了一句,“不知道清樱仙尊怎么看?”“云鹤尊君这个想法倒是挺不错的,一举两得。只是,不知道冥王会不会同意。”清樱看了一眼天帝,“一切还是请陛下定夺吧!”“朕需要想想,毕竟去找冥王要人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天帝一脸的沉思状。“我的看法也可能有失偏颇,陛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云鹤笑笑站起身来,变戏法似地拿出一盘桂花糕递到清樱面前,“清樱仙尊这些日子辛苦了,我收了些桂花瓣做了这桂花糕,也不知道是否合你的意。”“云鹤尊君有心了!”清樱笑着接过盘子,轻轻嗅了嗅,“好香!”“仙尊喜欢就好!”云鹤笑着对天帝拱拱手,“陛下,我就先告辞了!”“云鹤尊君慢走!”天帝点点头,清樱也微笑着目送云鹤转身走出映雪阁,待他的背影彻底消失,清樱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没有了半点笑意,她漠然地看看手里的盘子,唤来两个小仙童,“把大家送给阿月上神的礼物替他收好,这糕点你们拿去尝尝吧。”“是,仙尊!”两个小仙童虽然还算不上仙,却也看得出这点心里加注了灵力和念力,吃了自然对他们的修炼大有好处,当下开心地接过去,退了下去。“阿樱生气了?”天帝压低了嗓音,轻声问清樱,云鹤这般提及冥王,清樱能高兴才怪。“不是。”清樱摇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天帝,“我只是觉得今日这云鹤有些怪怪的,说的话似乎有些针对冥王。陛下你是否有这样的感觉?”“我看他就是来看你的,连糕点都送来了,还真是关心你!”天帝淡淡一笑,话里带着些吃味。不管是云鹤对清樱的好,还是清樱对冥王的维护和在意,都让他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嫉妒。“父王!”归仙亭内,紫莹已经注意到云鹤的离去,此时见天帝和清樱单独站在一处,低声浅语、眉眼带笑,心里很不舒服,连忙唤了一声,打断了天帝和清樱的谈话。“莹儿,怎么了?”天帝和清樱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陛下!”阿月连忙站起身来施礼。“坐下吧,你的脸色可是难看得很。”天帝将手按在阿月肩上,让他坐下。“父王,我以后能每日来看阿月哥哥么?”紫莹虽然是和天帝说话,眼神却暗暗瞟向清樱。“二公主不必这般辛苦,阿月已经没事了。”不等天帝说话,阿月率先开了口。“可是阿月哥哥,你并未痊愈啊,你一个人在映雪阁待了这么久也闷坏了吧?我来陪你说说话,时间会好过一些。再说了,我也想来向清樱仙尊请教如何抚琴,我的琴艺实在是糟透了。”紫莹生怕被拒绝,连忙又望向清樱,“不知仙尊会不会嫌紫莹叨扰了你的清静?”“当然不会,如果二公主想来看阿月,映雪阁随时欢迎。”清樱淡淡一笑,“只是阿月经常需要泡药浴,很可能二公主前来也无法见到。总让二公主跑冤枉路的话,清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呢。”“无妨,紫莹不怕跑冤枉路,只要能经常来陪陪阿月哥哥。”紫莹说着偷偷瞄了一眼阿月,脸上飞起一朵红云,“阿月哥哥泡药浴的时候,我正好可以请仙尊指点我的琴技。”“二公主真的不必。”阿月摇摇头,“仙尊喜欢清静,若因为阿月撤去映雪阁的仙障,每日众仙来来往往,岂不是让仙尊疲于应酬?”“阿月哥哥……”紫莹连忙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天帝。“莹儿,阿月说的对,映雪阁自然不便随时大开门户,清樱仙尊没有那么多时间应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教你抚琴,她要照顾阿月,也要花很多时间炼药……”“那不如让阿月哥哥回月夕阁养病吧。反正阿月哥哥已经好了很多,不必劳烦清樱仙尊这般每日照顾,回了月夕阁我们大家可以轮流前去帮忙看顾,这样清樱仙尊也不用太辛苦。”不等天帝的话说完,紫莹连忙提议。“这……”天帝看看清樱和阿月,面露难色。“也好,我在仙尊这里打扰了半个多月了,也该回去了。”阿月看看清樱和天帝,“要泡药浴的时候,我自己来映雪阁就好。”“真的想回去了?”清樱看看阿月,淡淡的神色不带任何情绪,“若阿月想回去,那就回去吧,我每日自会到月夕阁来看你。”“阿月,你的伤并未痊愈,还是暂时留在映雪阁吧。为了你这伤,清樱煞费苦心,每日都在尝试不同的药材,万一你此时再出问题,清樱岂不是白费心血了?”不等阿月开口,天帝出言制止。“父王!……”紫莹刚要再说什么,突然又有两个人走进映雪阁来。“陛下,清樱仙尊,二公主,阿月!”司命和圣元星君的声音响起。“两位尊君!”阿月和紫莹连忙施礼,天帝和清樱也含笑点了点头。“阿月,大好了么?”司命走上前来,轻轻在阿月肩膀上拍了拍,“清减了不少啊!”“脸色还这么苍白,看来还没有完全好。”圣元星君也走上前来,递上一瓶蛟心血,“阿月,这是不日前龙族在除妖时所取的一只蛟妖的心头血,我特意去讨了来,每日喝一点,对你心脉的恢复极有好处。”“多谢尊君。”阿月笑着接过来,“让两位尊君挂心了,真是不好意思。”“和我们客气什么?”司命笑了一下,“想必清樱仙尊这里不缺好药,所以我只酿了几坛好酒,等你大好之后一起畅饮!”“甚好!”阿月说话间转向了紫莹,“二公主,我陪你在映雪阁的园子里四处转转吧,仙尊这里的奇花异草不少,你一定会喜欢的!”“好啊,阿月哥哥!”紫莹开心地跟着阿月走出归仙亭,慢慢朝映雪阁后园走去。“阿月这孩子就是懂事。”圣元星君满意地看着阿月和紫莹远去的背影,“知道我们来找陛下说事,便主动回避了。”“两位找朕有什么事?”天帝在石桌前坐了下来,司命和圣元星君也坐了下来,清樱手一扶,那张古琴消失了,一壶好茶出现在桌面上。清樱手一抬,茶壶自动地将四个茶盏全都满上。“陛下,这两日有不少仙家在背后谣传阿月与月灵儿一事,话说得很难听,而且越说越过分,似乎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撺掇,挑起众仙对阿月的不满。”司命小声地开了口。“哦?!”天帝眉毛一挑,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清樱,手一抬结了道结界,“他们都在背后说了些什么?”“不少仙家私下在说,阿月当初之所以和月灵儿在一起,并不是贪恋她的美色,也不是被她迷惑了心智,而是因为知道月灵儿乃残粒再生、身上带有巨大的能量,与她相好就是想通过双修来吸取其身上的能量,以提升自己的修为。”司命三言两语将听来的谣言做了说明。“什么?!”天帝闻言瞬间变了脸色。“这些人还真是无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能臆想出来。阿月根本就不是那种急功近利的人!”清樱的脸色也变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将计就计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那月灵儿的能量早就被冥王封印了,就算是阿月与她双修也不可能得到那能量。这些人也不知在嚼什么舌根!”天帝的脸一黑,“若是被朕知道是谁在后面造谣生事,朕定不轻饶!”“陛下息怒,众仙不过是随口闲聊,过一阵也就淡化了。”圣元星君连忙宽慰清樱,“清樱仙尊也别和这些无聊的人计较,神魔大战刚刚结束,对月灵儿不满的仙家大有人在,他们或许有些迁怒阿月,但清者自清,时间长了大家自然就能明白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了。”“我倒没什么,只是可怜了阿月,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心情本来就不好,还被人这么在背后议论,若这话传到他耳朵里,不知道他会有多难受。”清樱抬头看看早已走远的阿月,轻叹了一声,“阿月明明是受害者,到了这些人嘴里,却变得如此不堪,实在让人寒心。”“不过我总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司命的神色有些凝重,“最开始我也认为是有人嫉妒阿月那么快就晋升为了上神,所以在背后造谣。这么多年来,阿月一直谨言甚微,没有任何短处被人拿捏,出了月灵儿这个事情,那些嫉妒他的人自然会抓住不放。加之此次神魔大战天界损失惨重,众仙对月灵儿的误会并未消除,用月灵儿来抹黑阿月,显然是最为有效的手段。可是,后来我发现事情远没有我想的这么简单……”“难道有人借题发挥、另有阴谋?”清樱捏着茶盏,望向司命的眼里带着几分探究。“有人在背后说阿月其实就是那个出卖天界的人。他们说阿月为了提升修为,暗中与月灵儿和地煞达成了一致,不时将天界的情况告诉月灵儿,讨得月灵儿欢心,以与之双修。在他们口中,阿月成了因为个人利益而不顾天界安危的卑鄙小人,是天界的败类,是天界的耻辱。”司命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甚至,他们还说冥王此番蛮不讲理地将月灵儿强行带走,是因为冥王也是被月灵儿美色所迷惑的人,利用所谓的义兄妹身份来做掩护两人的不正当关系,妄图欺骗众仙。”“这造谣的人到底想干嘛?利用月灵儿抹黑阿月和冥王,意欲为何?”清樱有些愤怒。“混淆视听!”天帝不假思索,“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到,神魔大战之后,朕一定会尽力查出谁是地煞的奸细。背后造谣的人一定是想干扰我们的思路,保护那真正的奸细。”“所以,这个造谣的人,应该就是地煞安插在天界的眼线。”司命点点头,“这一层,我也想到了,只是很可惜,这些谣言到底从何而来,我不得而知。查了好几个爱八卦的人,她们都说自己是听来的,可一问及是从哪里听来的,她们的回答竟如出一撤,都是无意间经过某个僻静处,听到有人在暗中议论。”“那她们可曾说是谁在暗中议论没有?”天帝追问。“她们根本不知道。说是当时只听见有人在私下说话,还没等她们靠上前去,那几个说话的人立即消失了踪影。”司命摇摇头。“显然这又是一个局!”清樱的语气很肯定,“所谓的几个人在议论不过是某些人使出的幻术罢了。这些无知的、爱八卦的人就这么上了当,成了传遍谣言的帮凶。”“我刚才也和司命老儿在揣测,这背后散布谣言的人到底还有什么企图?只是虚晃一枪,将我们的注意力放到阿月身上?这个似乎不是唯一的目的吧!毕竟谁都明白阿月与陛下的关系,要想轻易陷害阿月,让陛下对阿月失信,显然并不容易。”圣元星君也开了口。“难道此人真正的目的是想让朕去找冥王,把月灵儿要到天界来关押?然后伺机将月灵儿劫走交给地煞?”天帝若有所思。“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完全可以将计就计。”清樱眼睛一亮,突然福至心灵,心里一下就有了主意。“清樱仙尊有什么想法?”司命和圣元星君看着清樱。“我觉得我们不妨……”清樱压低嗓音,说出自己的建议。“甚好!”天帝第一个表示赞同。“这个方法确实不错!”司命和圣元星君也点头称赞,“只是,阿月那里?”“不能告诉他,否则很容易露馅。”天帝沉重地摇摇头,“为了天界,只能再让他牺牲一次了。阿月是个好孩子,相信以后他会理解的。”清樱尽管很不忍心,却也只能点头,“这事必须瞒着阿月,否则戏就演不下去了。虽然他现在会痛苦,但以后真相大白那一天,他一定可以理解。毕竟查出了真相,对他对月灵儿都好,只有将地煞及其眼线全部除掉,才能免去他与灵儿的后顾之忧,才能让他们彻底消除误会,重新在一起。”“清樱仙尊说的很坚决,就怕到时候会于心不忍。”圣元星君笑笑,这天界谁不知道清樱有多在意阿月呢。看那日点神台上阿月被假月灵儿抓伤时清樱痛不欲生的样子,可以想象这个计划一旦实施,阿月若是因误会而痛苦,清樱也免不了难过。“是啊,我一定会于心不忍,可是,为了天界,为了他长远的幸福,我又能如何?”清樱叹了口气,说话间眼眶也红了。“没事,都会过去的。”天帝温柔地看着清樱,“阿月明白真相以后绝不会怪我们的。”四人正说着话,阿月和紫莹已经走了回来。紫莹的小脸红扑扑的,洋溢着快乐和幸福。而阿月的神色则很淡然,看得出有些心不在焉,不过是勉强打着精神在陪紫莹罢了。“父王!”紫莹走过来挽住天帝的手臂,紧紧地依偎在天帝身边,“我们回去吧,明日我再来看阿月哥哥。”“二公主,明日阿月要泡药浴,你若要来,就晚些来吧。”清樱淡淡一笑,上前将阿月拉到身边,把了把他的脉,颇为心疼地递给他一杯水,“累了吧?”“还好,仙尊。”阿月接过水,轻轻喝了一口,垂下眼帘,静默不语。“那我们就回去了,让阿月休息休息,看样子他今日很累了。”司命和圣元星君率先站起来告辞。“朕和莹儿也回去了。”天帝看看清樱,用内力传音给她,“阿樱,你也好好休息,千万不要再抚琴了,我晚上再来看你!”“嗯。”清樱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笑着辞别众人,待他们走出映雪阁之后,立即结了一道仙障,将映雪阁再次隐匿起来。“阿月,你今晚打坐两个时辰后早点休息,明日我们再去冥界看看。”清樱陪着阿月朝他所住的客房走去,两人一边走一边低声聊着。“仙尊,真的么?”阿月猛地抬起头来,“我可以再去看灵儿?”“当然,不过这次可别再像上次那样了,若她出手伤你,你至少要避开,别傻傻地站在那里挨打。”清樱怜爱地揉揉阿月的头,“我知道,你觉得灵儿心里有怨,所以甘愿受着,想让她发泄发泄。可是……”“仙尊,这两日我一直在想,灵儿会不会真的对我死心了,所以才会出手伤我?”阿月抬眼看着清樱,一脸的苦涩,“要知道以前就算是看着我受伤,她都会心疼不已,更别提对我出手了。那次在幽冥谷看着地煞伤我,她又气又急,因此引发身上的煞气入了魔。可现在,我在她心里连个陌生人都不如。”“阿月,灵儿的心情我可以理解,爱之深,恨之切,她是对你误会太深太失望才会对你关闭了心门。但一切的误会都是可以解释的,只要你心里有她,迟早你的真心和爱都能感化她。”清樱拍拍阿月的手,“阿月,在一切尚未水落石出之前,你一定要忍耐。不管灵儿如何对你,你一定要坚强。”“嗯,我会的!”阿月点点头,停在了自己住的客房门口,“仙尊,你能不能给陛下说说,请二公主不必每日来了,我与她还是少见面的好。”“阿月为何这么说?”清樱看着阿月,有些话犹豫着该不该对他说。“仙尊,你也知道我一直把二公主当妹妹看,我心里只有灵儿。我给不了二公主所想要的感情,若每日这样见面,实在尴尬。有的事情,与其这样敷衍着,不如干干脆脆地做个了断,也省得她心存幻想,日子长了自己难受。”阿月说得很诚恳。“阿月,你真的只愿意娶月灵儿一个?她已经不能生养了,若你只娶她,你这一世都做不了爹爹,你可遗憾?”清樱试探着阿月。“仙尊,我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灵儿一个,其他人我毫无兴趣,更不可能接受。灵儿不能生养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她,如果因为这个要我再娶他人,我岂不是更对不起灵儿?岂不是在她的伤口上再撒上一把盐?”阿月直视着清樱。 第二百四十九章 心里只有他(皮皮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这份情与是否可以做爹爹没有任何关系。我只知道,如果没有灵儿,漫长的岁月会更加漫长,孤寂的日子会更加孤寂。我只想陪在她的身边,分享她的一切,也让她分享我的一切,即使今后不能有我们的孩子也无妨。当年仙尊和陛下用灵力催生了我,我今后也可以和灵儿一起创造一个属于我们共同的孩子!”“阿月,灵儿得你这么爱她,何其有幸?!”清樱感叹了一句,“只是,你也知道,陛下一直都希望你能娶紫莹。陛下虽然觉得有愧于月灵儿,但紫莹毕竟是他的宝贝女儿,他不可能不为紫莹着想。何况,陛下是真的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他自然希望你也能有自己的孩子。就算你心里只爱月灵儿,但若能将紫莹也娶了,在陛下心里就是件两全其美的事。他自然不会要求你待紫莹像待月灵儿那般,可只要你与紫莹能相敬如宾,客客气气、和和睦睦,给陛下添个孙子,陛下心里也是高兴的。”“仙尊,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灵儿的事!”阿月当即反对,“除了灵儿,我谁也不要,谁也不碰。不是灵儿的孩子,我宁愿不要!”“阿月,你真的这么坚决?”清樱看着阿月,不知道为何心里竟有些嫉妒灵儿了。同为女人,谁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心里只有自己一个呢?谁愿意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可是,眼下的清樱所钟意的两个人,一个已经有了家室,一个心里的人并不是她,相比得到阿月全身心爱恋的灵儿,清樱真是说不出的羡慕。“今生今世,阿月非月灵儿不娶!”阿月说完这一句,依照清樱的嘱咐进屋打坐去了。清樱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转身也回了主殿。而天帝和紫莹出了映雪阁并未驾云,父女俩挽手散步,一路低声闲聊。“莹儿,看到阿月可放心了?”天帝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自己这个女儿对阿月可谓情根深种,虽然自己也知道阿月爱那月灵儿成痴,可劝说不动紫莹,只能寄希望于阿月了。“嗯,父王,阿月哥哥的确好了很多,只是他的脸色还很不好看呢。你说,我明日给他带点什么东西去才好?”紫莹挽着天帝的胳膊,一副乖乖女的样子。“映雪阁什么药材没有?不需要你去费那个心!凡是清樱有的,凡是对阿月有利的,她都恨不能全给阿月用上。要父王说啊,你去看看阿月就可以了,不用带什么。陪他说说话,给他解解闷,陪他下下棋,为他煮煮茶就好。只要让他感觉到你的一颗真心,那就足够了。”“父王,阿月哥哥他会忘掉那月灵儿么?”紫莹仰起头看着天帝,“母后说男人都会对自己的女人念念不忘,那月灵儿虽然是地煞的奸细,却也和阿月哥哥有了夫妻之实,阿月哥哥心里是不是也忘不掉她?”“你母后说的这话不对!”天帝在心里低咒了一声,莫非天后以为自己和她有过肌肤之亲就会忘不了她,就会放不下她?真是荒唐!真是可恶!“为何不对,父王?”紫莹有些不解,对于男人的心理她的确是很不明白。“傻莹儿,一个人如果真的在意另一个人,就算没有与他(她)有过肌肤之亲,也会一直将其放在心上。若你全心全意为阿月谋划,急他所急,思他所思,真心付出,他一定会有所触动的。只是,父王要提醒你的是,他与月灵儿的事情已经发生,你要想刻意让他忘掉,或许只能增加他的反感。”天帝并没有直接说出月灵儿不是奸细的事情,而是委婉地提醒自己的女儿,“若你介意阿月的心里有月灵儿,那父王就建议你从此离他远点,趁早死了这条心。”“父王!”紫莹一听眼眶立即就红了,“我……”“莹儿,你当真非阿月不嫁?这天界其实也还有很多不错的年轻人,你何苦这般执着呢?”“父王,我的心里只有阿月哥哥!其他人我不愿意嫁!”紫莹的泪花在眼里翻腾。“傻孩子!”天帝心疼地拍拍紫莹的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一边是自己的女儿,一边是自己视如儿子的阿月,他勉强谁也不行,只能尽力拉拢,“莹儿,你有没有想过,你这般只在乎阿月,阿月心里又放不下那月灵儿,你就算嫁了他,也不是他的唯一,你不委屈么?”“父王!”紫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下就涌了出来,“委屈又如何?难道因为委屈就要我放弃么?可是我,真的放不下啊!”“傻莹儿!”天帝将紫莹搂在怀里,“父王明白你的心意了,父王会帮你的!”“对了,父王,最近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阿月哥哥的坏话。”紫莹一边抹眼泪,一边向天帝告状,“她们居然说阿月哥哥是为了提高修为,是为了得到月灵儿身上的能量才和月灵儿在一起的,还说阿月哥哥与月灵儿双修就是想要这能量。”“哦?是谁在背后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天帝眉头一皱。“我也不知道,那日飞凤宫的几个侍女聚在一起私下议论,我无意间听到,问她们从何听来的,她们也说不清楚,只说现在好多人都在这么说,把阿月哥哥说得极其不堪。”紫莹一脸的愤慨,“我气得当场就罚了她们。”“罚得好!凡是这样胡言乱语的都该被罚!”天帝眼眸一深,“你母后可知道?她怎么说?”“母后能说什么?她自打知道阿月哥哥在凌霄殿公开承认自己喜欢月灵儿之后,就不喜欢阿月哥哥了,现在知道阿月哥哥和月灵儿有那样的关系,更不希望我和阿月哥哥接触。”紫莹委屈地瘪瘪嘴,“阿月哥哥不过是被月灵儿骗了,他也很可怜,我就要和他在一起。”“父王回去给你母后说说。”天帝拍拍紫莹的手。“父王,你要回去?”紫莹眼睛一亮。“是啊,许久没回去了,也该回去看看你母后了。”一想到天后,天帝的心情就颇为复杂,如果没有蓝霜和紫莹,他的态度可能会更强硬,可是,如今的他不可能不顾及自己这双女儿的感受。“是啊,父王,你总往映雪阁跑,母后的心情可差了。你还是搬回来住吧!”“阿月一日不大好,父王就得去看他。难不成你母后对此有什么意见?”天帝敏锐地捕捉到紫莹话里的意思。“当然不是。”紫莹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母后只是总见不到你,心里很挂念。你也知道母后有多在意你。”当然在意,如果不在意,她能做出这等好事?天帝没吭声,心里暗暗低咒。飞凤宫,天后没想到紫莹会把天帝给带回来,更没想到天帝一回来就对她嘘寒问暖,一时间喜上眉梢,恨不得屏退所有人,马上扑到天帝怀里撒个娇。“陛下可累了,想吃点什么?我马上去做,你休息休息吧!”天后亲自给天帝宽了衣,扶着他走到床边,身子有意无意地紧贴在天帝身边。“朕只想躺一躺,身子着实有些乏了。你也别张罗了,陪朕躺一会儿吧。”天帝看了天后一眼,笑着先躺了下去。天后脸一红,羞涩地转过身去,褪去自己的外衣,也上了床。她满心欢喜、满心期待,以为天帝必定是耐不住寂寞,回来与自己温存的。这些年来,天帝与她在某个方面虽然说不上完美,倒也和谐。天帝在某个方面的能力她心里相当清楚,那自然与他的修为一样厉害。不曾想,天后躺下后天帝并没有与她共赴云雨。天帝只是闭着眼睛,将她揽在臂中,甚至离他的怀抱都还有一定的距离。“陛下,你日日这么操劳,身子怎么受得了?”天后的话里有担心,也有委屈,好不容易把天帝盼回来,都一起躺在了床上,可自己还是得不到恩宠,实在是意兴阑珊。“过了这一段就好了,最近实在是太累了,动也不想动。”天帝的话很含蓄,可两人成亲都几十万年了,这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只是一起躺躺,别的什么都不可能。“神魔大战都过去半个多月了,陛下一直住在书房没有回来,陛下都在忙些什么?难道天界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好么?陛下可一定要注意身子,不要让我担心。”天后的话非常得体,并无任何抱怨,反而处处透着关心。“你也知道,修仙之人修出人形虽然不难,可是一旦躯体被毁,魂体就无处安置。那日地煞弄出的灭世漩涡惨杀了不少仙家,朕这些日子就在忙着帮他们重塑仙体。”天帝轻叹了口气,搂着天后的手臂紧了紧,“你也不必为朕担心,朕没事,只是太累了。”“陛下可以让其他人帮忙啊,何苦亲自动手?那么多事情若都要陛下亲自去做,陛下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天后往天帝身上靠了靠,像条水蛇一样缠上了天帝的身子。 第二百五十章 忍无可忍(皮皮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其实朕最头疼的是最近天界谣言四起,人心惶惶。”换做以往,天后这般的“藤缠树”,天帝早就有所反应了,可如今面对身边紧紧贴上来的人,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只和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谣言?”天后身子一滞,话里带着疑惑,“什么谣言?怎么我不知道?”“还不就是那些人在背后嚼舌根,说阿月是奸细的事情。”天帝的话里透着烦闷。“奸细?”天后一愣,“前几日似乎宫里几个侍女也凑在一起说这个,被莹儿撞见还给罚了。不过她们似乎不是说阿月是奸细,而是说他是为了所谓的能量才和月灵儿双修。”“不管说的什么,都是一派胡言!阿月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天帝隐隐有些发怒。“陛下息怒!”天后连忙轻轻拍着天帝的手,“我看啊,这也是阿月自己行事欠缺考虑,怎么会尚未成亲就与那月灵儿圆房呢?白白地落人口实!”“这事阿月自然有不对的地方,但也不至于这么不堪吧!”天帝心里显然憋了一肚子的气。“唉,如今这阿月的名声真是糟透了,莹儿还天天吵着要去看他。依我看,陛下还是劝劝莹儿,适当地和阿月保持一点距离吧。莹儿毕竟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姑娘家……”“你是怕阿月对莹儿做什么?”天帝侧过身来,直视着天后,“你觉得阿月有这么大的胆子?”“我,我也是为了莹儿好。”天后有点惶恐,“毕竟阿月年轻,有过这样的事情后自然是食髓知味。偏巧莹儿对他又是死心塌地的,万一他把持不住,酿成什么大错,我这做娘亲的后悔也来不及了。”“你放一万颗心,阿月现在走路都还有些吃力,更别说对你的女儿有非分之想了。”天帝转过身去,不再看天后。“陛下,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会恼。可是,我是莹儿的娘亲,我不能不为莹儿的幸福打算。岂不说她和阿月在一起会不会有事,就是阿月现在这样的声誉,莹儿和他走得太近,别人也会说莹儿闲话的。”天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知道陛下一直有意将阿月指给莹儿做驸马,可是现在这情景,我觉得阿月不适合莹儿。”“是因为阿月与月灵儿有过夫妻之实?还是因为阿月的名誉被这些嚼舌根的毁了?”天帝再次转过身来看着天后,声音变得有点冷,“在你的心里,名利地位就如此重要?作为娘亲,你可曾考虑过莹儿的感受?”“陛下,我……”天后正欲说什么,天帝一翻身就起了床,手一招,外袍就自动穿到了身上,“朕还有事,先回去了。”说完,不等天后反应过来,天帝转身走出了内室。夜幕降临的时候,天帝独自一人又到了映雪阁,看上去颇有些闷闷不乐。“陛下,怎么了?”清樱递上一杯参茶,自己也在天帝一侧坐了下来。这些日子,天帝的心情一直都很压抑,在人前虽然并不曾流露出来,可在清樱面前他却从未刻意隐瞒。清樱知道他因为天后的事情心烦,每日便想方设法地宽慰他。“阿樱,果不其然,这谣言的始作俑者之一就是她!”天帝的脸上神情复杂,有愤怒,有失望,也有痛心。“天后?陛下是说天后命人在背后散布阿月的谣言?”清樱抬起头看着天帝,下午和司命等人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也怀疑过,天后这么容不得阿月,这些对阿月极其不利的谣言很有可能就是她安排人去散布的。可是,考虑到谣言也针对了冥王,是要逼天帝去找冥王交出月灵儿,清樱就觉得那地煞的眼线更有可能是造谣的人。“是的,我上次回去的时候曾暗中在飞凤宫的大殿里安放了一个小小的听音符,可以将她与其他人谈话的内容记录下来。结果今日我回去,试探她对这些谣言的态度,她果然以此说事,要我千万不要将紫莹许给阿月。我离开时取走了听音符,便听到了她命汴宸四处散布谣言的对话。”天帝的脸黑得很难看。“而且,我曾命二郎神暗中调查汴宸,二郎神跟踪汴宸至飞凤宫,也听到了她和汴宸的对话。”天帝垂着眼帘,手摩挲着茶盏上的云纹,“之前你和冥王的分析的确是对的,她的确就是那下蛊的人,只不过沅芷、阿月月夕阁的小仙童等人都是她指使汴宸暗中去下的蛊,而我怀疑凌天则是她亲自下的蛊。毕竟凌天常在飞凤宫进出,不可能对她有所防备,一杯茶水便能达到她的目的。而今,她命汴宸四处撒布关于阿月的谣言,刚好又帮了那地煞奸细的忙。她是不知道,她所做的这一切错得有多离谱!”“也许,她是为了二公主吧!”清樱实在也不知道该如何评论天后的举动。在天后心里,阿月就如此不堪么?就因为与自己这层特殊的关系,天后就可以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对阿月不利?尤其是这个节骨眼上,阿月身心俱疲,天后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可憎!可是,面对已经快要隐忍到极点的天帝,清樱不能说一句重话。这个时候她心里的不满一点都不能表露出来,她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天帝。她很清楚,在天后这个问题上,自己不能发表太多的言论,否则会干扰天帝的独立思考和独立判断。“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这样的做法都实属龌龊!我对她真的是彻底失望了,当年的我真真是瞎了眼。”天帝说到这里,握住茶盏的手猛地一用力,那茶盏竟在他手中碎成了片,天帝的手心顿时鲜红一片。“陛下!”清樱一惊,立即起身跑到天帝身边,手一拂,那些碎片都飞到了一旁。清樱心疼地握着天帝的手,掏出绢帕轻轻地将那些血渍试去,又拿出金创药细细抹在那些细小的伤口上,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陛下,不必动气,这样的谣言迟早会不攻自破的。”清樱握着天帝的手,“一切都会过去的,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了,陛下再忍忍。”“阿樱,我真的已经忍无可忍了!”天帝将清樱拉进自己怀里,头伏在她披散着的一头青丝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一时冲动娶了她,给自己酿了这么大一杯苦酒。今后我要如何面对众仙审视的眼光?”“陛下!”清樱心疼地伸出手将天帝抱住,面对一个一贯强势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软弱,清樱唯一能做的只是给他安慰,毕竟当年天帝错娶这天后,是因为自己的再三拒绝。所以此时看着天帝如此难过,虽然跌坐在了他怀里,清樱也没有拒绝。“陛下,有没有可能她也是被人下了蛊?”清樱柔声劝解着天帝,“这些对阿月不利的谣言本就是那地煞的奸细想散布的,会不会天后早被人下了蛊,所以才做出这些事来?”“阿樱,你是在为她开脱么?”天帝苦笑了一下,“我与她每日同床共枕,若她被人下蛊,我早就觉察到了。你想想,地煞的眼线会那么蠢?她毕竟是我最亲密的人,对她下蛊,岂不是会自我暴露?”“嗯。”不知为何,听到那句“她毕竟是我最亲密的人”,清樱心里有些不舒服,只低头轻轻嗯了一下。“阿樱,你是不是很介意我与她的这一切?介意她曾经躺在我身边、和我有过如此亲密的关系?”觉察到了清樱的情绪变化,天帝抬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睛望向自己,“阿樱,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很介意?”“陛下,你想多了,这是你的家事,清樱……”“我的家事?阿樱,你这么说,是要和我撇清关系么?”天帝的眼里有一丝受伤的表情,不是不明白清樱会介意,可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他又能如何?谁也回不到过去,谁也无法更改历史。如果可能,他也希望自己从未成过亲,希望自己一直为清樱守着清白,这样的自己清樱或许更容易接受吧。一想到那日冥王说自己已经和清樱错过了,就不要再招惹清樱了,天帝心里就隐隐地各种担忧。他不敢想,如果冥王真的向清樱表白,清樱会选谁。自己的婚史,自己的不清不白,都是自己再次赢得清樱的最大障碍。可是,这段日子和清樱在一起,两人之间的融洽与亲密已经让他无法割舍,如果清樱真的选择了冥王,天帝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这样的结果。“陛下,我……”清樱一时失语。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醋,又凭什么吃醋。自己不是还没选择么?自己心里不是还在隐隐地期待冥王么?为什么最近却与天帝越来越近,越来越亲密?似乎自己的一颗心都系在了天帝的身上。 第二百五十一章 有话要和你说(皮皮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清樱心里其实也有些不敢往下想,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了天帝?那么自己要如何面对他的所谓过去?自己真的能坦然接受他与天后的一切?即使天后做了如此错误的行为,此事真相大白之时天帝必定会休妻,可是那些过往横亘在那里,自己真的能视若不见么?如果能的话,自己刚才为何要醋呢?“阿樱,不要再抛下我,好么?”天帝紧紧地抱着怀里的清樱,似乎害怕一放开,她就会马上消失不见,“阿樱,你知道么,她的事情给了我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如果你再离开我,我就真的一败涂地了。”“陛下,别这么说,不要用她的过错来否定你自己。无论如何,清樱都会支持你!”清樱心里一疼。天后的这档子事,不但是天帝的私事,也是天界的事,界时天帝当然要面对众仙的质疑和指责。可以想象,那时的天帝是多么需要有个人在背后给他支持。“阿樱,我要的不仅是你的支持,你明白么?”天帝直直地看着清樱,“我想要的是你,阿樱!我要你一直陪着我,做我的妻子,阿樱!”“陛下!”清樱看着天帝,面对天帝如此直白的要求,她不知要如何作答,她的心里何尝又不是乱做一团呢?“阿樱,我知道你说过要等灭了地煞后再做选择,可是,我真的好害怕,我怕你选的不是我,我怕自己会永远失去你。只是,我知道,一切都不能怪你,是我自己当初酿出的苦酒罢了。”天帝说着将清樱从怀里放开,自己也站起身来,“阿樱,我先回去了,若再待下去,恐怕我就无法冷静了。你明日和阿月去冥界,一定要注意安全。”天帝说完,不等清樱说话,自己迈步走出了大殿,随即走出了映雪阁。清樱看着天帝头也不回地离去,心里有些怅然,第一次,这个离去的背影让她觉得若有所失。次日,清樱带着阿月隐匿了身形,再次来到冥界。“冥王,灵儿好些了么?”见到冥王,阿月首先问的仍然是灵儿,“那日我走了之后,她是不是更难过了?”“阿月,灵儿的身子倒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那日你走了之后,她一直闭着眼睛不说话。本王知道她很多时候是假寐,但她不想说话,本王也不好勉强她。”冥王拍拍阿月的肩膀,“残音此时也还在花海,不如你先去找她谈谈吧!”“好的,冥王!”阿月点点头,和清樱说了一声,快步向花海走去。“残音!”阿月刚刚一到花海,就看到彼岸花们的花妖们正三三两两地在一起闲聊,那个独自发呆的不是残音又是谁呢?“阿月上神!”残音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一见是阿月,连忙施礼。“残音,我有话和你说!”阿月一脸的急切。“阿月上神,我也有话要和你说”,残音也憋了一肚子的话。其他的花妖全都好奇地看着这两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这些日子冥王常来找残音,将她带去自己的寝殿,花妖们既羡慕又好奇,私下找残音打听,残音只说是灵儿病了,冥王要她去帮忙照顾灵儿。一想着那谪仙似的人儿生病了,花妖们都很难过,爱八卦的她们在残音那里问不出更多的情况,现在一见到阿月,一见到阿月那一脸的焦急,全都以为他是来探病的,连忙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开了。“阿月上神,你是来看灵儿的吧?它病了好多天了!”“是啊,这些日子都是我们残音去照顾它,也没见它出来,大半年没见到它了,不知道是不是又长高了不少,肯定更玉树临风了吧?!”“我们也很久没见到阿月上神了,时间还真是一晃就过了,我们不过是闭了下眼,一睁开眼,几个月就过去了。”“我猜呀,灵儿现在和阿月上神更是旗鼓相当了,站在哪里都是两大帅哥!”“这残音啊也真是笨,照顾了灵儿那么久,连灵儿得的啥病也说不清楚。换了我,早从冥王那里打听清楚了!”“残音可没你那么八卦!我看她就是花妖中的异类,嘴巴严得很!”残音无奈地看看阿月,阿月连忙对花妖们点点头,带着残音走到了一旁。“残音,灵儿这两日好么?她对你也不说话么?”阿月伸手结了个结界,隔绝了八卦花妖们的视听。“阿月上神,你真的决定做驸马了么?”残音看着阿月,犹豫着开了口,“如果,如果你心里放不下那公主,就不要再来找灵儿了。长痛不如短痛,她难过一阵也就好了。其实,冥王对她挺好的,她自己也知道冥王心里有她。我想,只要她放下了你,一定能慢慢接受冥王的。”“残音,如果我告诉你,从头到尾我爱的都只有灵儿一个,你信么?”阿月看着残音,眼里掩不住内心的痛苦,“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紫莹,更没有想过要做驸马。”“那你为何眼睁睁看着灵儿被众仙欺负,却不帮她?为何明明知道灵儿身负重伤,却直到今天才来看她?你知不知道你和灵儿的孩子都没了?你知不知道灵儿有多难过?”残音摇摇头,眼里都是不信任,“我第一次被冥王带到寝殿的时候,看到的灵儿完全是哀毁骨立,整个人根本没有半点生机。阿月上神,你把她伤得好惨!”“残音,如果我告诉你一切都是误会,你会信么?”阿月苦笑着摇摇头,“你一定不会信,灵儿也一定不会信。她根本就不愿意听我解释,又怎么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呢?”“误会?你是说,一切都只是误会么?可是,灵儿亲眼看见你和那紫莹亲密地站在一起,漠然地看着众仙斥责她,截杀她,甚至那些神仙说你们的孩子是魔胎,你也没有出面否认,只是看着他们伤了你的孩子。阿月上神,难道,你想说灵儿看错了么?”残音一想到灵儿当日所遭遇的一切,就为灵儿难过,就对阿月有气。“残音,那日神魔大战开始的时候,我本还在万佛山,是清樱仙尊用传音符将我急召回天界的。当我赶到点神台的时候,只看到……”阿月并不申辩,只将那日的经过详细地给残音说了一遍。“你是说,那个假灵儿和灵儿一模一样,甚至连气息都是一样的?她抓伤了你的心脉,差点要了你的命?”残音惊讶地捂着嘴巴,根本没想到此前的情况会是这样。“嗯,当时我看到的灵儿和在幽冥谷入魔的灵儿一模一样,我根本没有对她的真假有半点怀疑。她抓伤我的时候亲口告诉我,她心里的人是地煞,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甚至告诉我,那孩子是地煞的,是魔之子,是这三界未来的主宰。”回想起当日的情景,阿月依旧心疼,就算如今已经知道说这番话刺激自己的是假灵儿,可是,当时的心灰意冷,当时心碎的感受依旧挥之不去。“所以,所以你便认为灵儿真的背叛了你,认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地煞的,所以,众仙骂她的时候你不说话,众仙伤她的时候你也不帮忙!”残音看着阿月,想怒却怒不起来,之前她心里也埋怨过阿月,觉得他关键时刻背弃灵儿,冷漠地置自己的妻儿于不顾,实在可恨,可现在得知了真相的她,终于明白阿月其实也是受害者。“当时我心脉俱伤,清樱仙尊和紫莹扶着我前往南天门。因为无法直立,所以我的确靠在紫莹身边。可是,即使我此前已经信了假灵儿的话,以为她心里从来未曾有过我,以为那孩子不是我的,可看着灵儿被众仙所伤的时候,我还是心如刀绞。只是当时情况发生的太突然,不知是谁最先抛出了自己兵器,漫天的法器和神兵对着灵儿呼啸而去,我刚刚反应过来,只叫了一声‘不’,灵儿已经被若干兵器刺中。也就在那时,冥王出现了。”“如此说来,你并不是薄情寡义之人,而是入了地煞的局,误把那冒牌货当成了灵儿,所以心有余悸,不敢当众为灵儿辩解。”残音看着阿月,叹了口气,“连阿月上神都能骗过,不知道那冒牌货到底有多逼真!”“当时神魔交战,现场一片混乱,众仙一开始就入了地煞的局,自然对假灵儿深信不疑。而我只凭容貌和气息便断定那人是灵儿,却是绝对不可原谅的。其他人不熟悉灵儿,有那样的误判是正常的。可我和灵儿是什么关系,我竟然也能搞错,竟然会以为那不使虚影剑而用爪的冒牌货是灵儿,真真是不能原谅!”说到这里阿月痛心疾首,“如果我一下就能分辨出真假,地煞的奸计怎么可能得逞,灵儿又怎么会被众仙所伤?我们的孩儿又怎么会出事?” 第二百五十二章 看清自己的心(皮皮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上神,你也别太自责了。在那样的情况下,出现这样的误判非常正常。地煞这个局设得太巧妙了,就连冥王派去的十三也被骗了,还在凌霄殿当众指责灵儿是奸细,众仙自然更是深信不疑。而你,本来只是以为灵儿又魔化了,没想到劝说她的时候被那假灵儿伤得那么惨,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在情理之中。”残音安慰着阿月。“阿月上神,那日听灵儿说起天界一事,我心里也怨你、怪你,可如今我不这么想了。其实你和灵儿都是被地煞的奸计害得最惨的人,不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彼此误会,彼此伤心。你放心,我一定会给灵儿说的。她一直以为你抛妻弃子,所以心情很不好,若是她知道真相其实是这样,我相信她一定会和你在一起的。其实,灵儿心里一直都很在意你,如果不是因为太在乎你,她也不至于这么难过!”残音叹了口气,“真希望你们早日和好,希望灵儿快点好起来!”“残音,谢谢你!”阿月感激地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我知道要灵儿重新接受我,一时半会儿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失去孩子对她来说是很大的心结,不过有你陪着她、开解她,灵儿迟早会想明白的!无论如何,我希望她能重新振作起来,即使她现在接受不了我,也不要再因为孩子的事情继续沉沦。”“灵儿每次提到孩子都特别脆弱,有时候一整天都呆坐着不说话,只是抱着一个枕头默默垂泪,那样的时候她肯定就是在想那个孩子,看上去可让人心疼了。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抱着她劝她想开些,可是,不管我怎么劝也没用。再这么哭下去,我看灵儿那双眼睛都要哭坏了。”残音说到这里红了眼睛,“如果你们早日和好,你说的话她一定会听的。你们只要重新在一起,迟早还会有孩子,这样才能弥补她心底的痛。”“孩子?”阿月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他怎么能告诉残音这一切再也不可能了,看来,要抚平灵儿心里的伤绝非易事。阿月苦笑了一下,“这事急不得。”“对了,阿月上神,今日你还要去看灵儿么?”残音问阿月。“我自然是想去的,只是冥王说我那日来了之后她的情绪更加低落,我怕她见了我又会难过和激动。”“我也担心这个呢。”残音想了想,“不如等下你隐身吧,看看她就好,等她情绪稳定了以后再出来见她。我一定会尽力劝她,并寻找合适的机会把真相告诉她。”“如今看来,也只能这样了。”阿月点点头。与此同时,冥王也陪着清樱在第十殿的园子里说话。“冥王,你觉得我这个方法可好?”结界内,清樱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不错,诱蛇出动。”冥王点点头,“却不知清樱希望谁来演这场戏?”“在我看来,最适合的人选就是冥王你了。如果由你来演这出戏,肯定能够以假乱真,顺利将那眼线揪出来,甚至还可能顺藤摸瓜,将地煞除去。”清樱笑着看着冥王,“不知冥王意下如何?”“看来清樱真是天帝的好帮手,什么都替他考虑周全了,连本王也被你算进了这个局,成为天帝对付地煞的棋子。”冥王淡淡一笑,话里明显带着打趣,“本王真有些羡慕天帝了,什么时候清樱也可以这么全心全意地为本王考虑考虑?”“冥王,我哪有,我只是就事论事。”清樱闻言脸立即就红了,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来,话里带着一丝伤感,“我也很想为你考虑,可是冥王你从来没有给过我这样的机会。”“清樱,本王终日待在这冥界,面对的都是些不值一提的鬼魂,事情简单明了,有十殿王张罗着便已足够。哪里像天界,不但要赐予凡界风调雨顺、减除凡人的灾难,还要时刻警惕着妖魔的诡计、对付地煞这样的魔头,天帝确实太需要清樱你这样的好帮手了。”冥王笑着看看清樱,“本王虽然嫉妒天帝,却也明白这是他的职责所在,是你的职责所在。辅佐他,本就是你天生的使命。”“冥王,难道我的使命只是辅佐他么?协助你,不也是我的使命?”清樱抬头看着冥王,“在我心里,他和你一样都是我应该为之付出的人。”“清樱,天帝待你如何?”冥王直视着清樱,换了个问题。“陛下待我很好!”清樱的脸一红,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与天帝的相拥,想起两人的亲昵,想起那一次次亲吻,她的心有些砰砰乱跳,实在不明白冥王为何会这么问。“清樱,天帝当年就一直心仪你,你为何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冥王接着追问。“我……他……你……”清樱一时心慌,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瞪着那双饱含秋水的美眸看着冥王,眼里有一丝委屈。良久,清樱终于鼓起勇气,“冥王,那时我一直在忙着四处找你……”“清樱,错过天帝,你可曾后悔?”冥王不接清樱的话,只继续着自己的问题。“冥王,我……”清樱顿时失语,自己后悔么?以前应该是没觉得有多后悔吧,尤其是当自己依据阿月的描述前来冥界找到冥王之后,心里真的觉得当初选择等待是值得的。可是清樱却无法否认自从神魔大战以来,自己发现心里确实有天帝,而且这些日子的相携相伴使得自己内心的天平明显地往天帝身上倾斜了。自己,真的对当初的选择不悔么?如果,如果当初自己选择了天帝,他没有娶天后,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天后被人设计为众仙下蛊一事?如果没有这一出,今日天界的种种危机是不是就可能不会出现?对于当前的局面,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承担一定的责任?为了自己摇摆不定的心,为了自己瞻前顾后的感情,天帝付出了代价,天界也付出了代价,自己能无悔么?“清樱,你心里还是有些后悔的吧?!”冥王笑了笑,不再看清樱,而是望着眼前的一棵树,“漫长的岁月里,若是能与人以心换心,相扶相携,彼此爱恋,彼此付出,那是何等幸运?!”“冥王,我和天帝是朋友,我们之间不过是朋友的相互扶持罢了。何况天帝已经娶妻生子,过去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了……”清樱想了半天,终于说出这样一句。“清樱,很多时候这世上最难的事是看清自己的心。”冥王仰头看着那树,话里带着几分深意。“冥王,难道你不明白,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也一直在等你么?”清樱鼓足勇气,对着面前的背影说出了自己隐藏在心底不曾表白过的话。“清樱,你我虽是故人,却终是无缘。这一世,本王在意的只有一个人,为了她我甘愿付出所有。”冥王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清樱,“对不起,我们只能是朋友。”“冥王,如果,如果当日我来冥界就告诉你我心里等的人是你,你还会爱上月灵儿么?难道,在你心里,没有我一丝一毫的位置?”清樱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清樱,你在本王心里是特别的存在,与众不同,值得尊敬和呵护,只是,这样的感情与男女之情无关。当初,本王守护灵儿,只是一种责任,是一份承诺,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慢慢成为了本王这一世唯一想守护的人。虽然,她选择了阿月,可本王依然会一直站在她身后,默默地守护她。”“冥王,这不公平!”清樱红着眼眶说出了藏在心里的话,“你既然知道月灵儿爱的是阿月,又何苦这般放不下呢?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看到身边其他人的好?也给别人一个机会?!”“清樱,感情的事情又何苦自欺欺人呢?本王从遁入冥界的那一刻开始,就将守护残粒作为了毕生的责任,是这份责任催生了本王对灵儿不一样的感情。或许,早在她还是一个小娃娃的时候,本王就已经将自己的命运与她不知不觉地连在了一起。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本王的一颗心装的都是她,心里满满的都是她的成长,是她的修炼,是她的安全,是她的幸福。只要她开心,只要本王能为她做的,本王都会竭尽所能。不知道,本王还能对谁有这样的感情。如果本王做不到这样的付出,你觉得站在本王身边的人会觉得幸福么?”“冥王,不管你如何在意月灵儿,她如今也只是你的妹妹罢了。给我一点时间可好?说不定相处下来,你也会接纳我,也能把我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清樱,本王给不起那么多时间。”冥王笑着摇摇头,“你已经很好了,并不是本王不接纳你,而是本王觉得你的幸福不应该由本王给你。” 第二百五十三章 是不是有误会(皮皮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冥王?”清樱一愣,什么叫给不起时间,什么又叫自己的幸福不该由他来给?神仙的生命都那么漫长啊!这岂不是冥王在明确地拒绝自己么?!清樱的心好像一下就堕入了冰窟。“清樱,你心里很清楚,天帝对你的在意不亚于本王对灵儿的在意。你们已经错过一次了,何苦要再错过彼此呢?他比本王更适合你,真的。这一次天后所犯的错太大,天帝保不住她,也不可能保她,你若敞开心扉接纳天帝,你一定能得到真正的幸福的!”“冥王!”“清樱,不要再犹豫了!你和天帝若是再错过,真的太可惜了!”“冥王,是因为月灵儿,你才这么说的么?你宁愿将我推向陛下,也不愿意接受我?”清樱的眼里闪过一丝受伤。“清樱,这与灵儿无关,是本王自己的问题。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本王这么做真的是为了你好。你的幸福,只能由天帝给你,而不是本王。”冥王说完这一句,伸出自己的手,看向清樱的眼里充满了真诚,“本王和你永远是朋友!”“冥王!”清樱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终于掉了下来,“我们真的只能是朋友?”“清樱,我们只能做朋友,永不背叛的朋友!”看着清樱楚楚可怜的样子,冥王也有些不忍,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泪珠,“朋友,不也是一辈子的么?”“冥王!”清樱抓住冥王伸过来的手,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人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在某一个节点突然就失了语,面对最想倾诉的人却不知所措,眼前是一场陌路,如何选择似乎都是进退两难。在这样的节点,我们不需要安慰,不需要声讨,不需要拥抱,不需要同情,只需要一个人的救赎。即使贵为神仙,即使贵为仙尊,此刻在清樱面前上演的一幕都只能是静默,也许只有创世之神才有资格来为这一幕配上字幕。“清樱,你和天帝一定会幸福的,相信我!接纳他吧,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冥王说着收回了自己的手,“本王去找阿月,送他去看看灵儿,他也够苦的了……”“嗯。”清樱泪眼婆娑地点点头,看着冥王转身前往花海。“冥王!”阿月和残音看见走过来的冥王,连忙施礼。“本王带你们去看看灵儿。”冥王看着阿月和残音。“好。”残音点点头。“我还是隐身吧,我担心灵儿见了我又会激动。如果残音劝说她之后,她愿意见我,我再现身好了。”阿月很不甘愿地说完这一句便隐匿了身形和气息,跟随冥王和残音一起回了寝殿。灵儿恹恹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听闻脚步声,她睁开了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睛。“灵儿,你今日可好些了?”残音上前坐在床边,小手拂过灵儿的脸,眼里带着心疼。“身子还是有些乏。”灵儿看看残音,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笑。“灵儿,喝药吧。”冥王变戏法似地捧出一碗药来。“冥王,这药还要喝多久?可以不喝了么?”灵儿被残音扶了起来,靠在床上。“可以啊,哪一天你活蹦乱跳地出现在花海,与那些花妖一起嘻嘻哈哈的时候,本王一定马上将药停了。”冥王将手里的药递给残音,看着残音一点一点喂到灵儿嘴里。“是你不要我下床的。”灵儿有些委屈。“是你怕我出去又招惹到那些不该招惹的人!”“不该招惹的?”冥王眉毛一挑,“本王是这个意思么?是你理解错了吧!若是你招惹了旁人,得了教训,以后自然就不会再招惹了。若是旁人招惹了你,本王相信总有一天,他们都会还给你。本王的灵儿不是那么好欺负的!”“那可恶的地煞,我根本奈何不了他!”灵儿苦着脸。“那是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冥王淡淡一笑,“你应该相信,虽然你的修为无法达致上乘,但有本王在,只要你肯学,要不了多久,你一定能掌握不少法术,到那个时候,要对付地煞也不是不可能!”“真的么,冥王?你愿意教我更多的法术?”灵儿眼里闪过一丝亮光。“本王从来没有说不教你啊,是你自己一直没有好起来。”冥王拍拍灵儿的头,“你若是一直这般郁郁寡欢,即使本王同意你下床,你也没有力气从这屋子走到园子里,又怎么学法术呢?”“是不是只要我能走到园子里,你便同意我下床活动、教我法术了?”灵儿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期待。“是的,只要你有了精神,本王马上停了你的药,还会同意你下床走动,并根据你的身体情况教你法术。”冥王点点头,“你若一直这般消沉,那就只能是仇者快、亲者痛,决计没有报仇的可能。”“那好!一言为定!我一定快点好起来。”灵儿从残音手里接过药,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本王还有事要去一趟第五殿,残音先陪陪你!”冥王说着消失了身影。“灵儿,你想再躺会儿,还是看看书,或是绣花?”残音拿出一颗蜜饯喂到灵儿嘴里,征求她的意见。“残音,我们一起绣花吧。好久没出去了,突然有些想念凡界的山山水水,想念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的小鸟,我想绣只小鸟。”灵儿歪着头接过残音递上的绣品。“你快点好起来,我陪你去凡界,我也好久没出去玩了。”残音在灵儿身边坐下,两人低头绣花,不时停下来说说话。“残音,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去凡界,看到的那种红嘴巴小鸟么?我觉得那个小家伙特别可爱,我准备绣它。”灵儿一边说一边飞针走线。“灵儿……”残音抬头看看灵儿,欲言又止。“怎么了,残音?”“灵儿,我在想,你和阿月上神之间会不会是有误会?”残音试探着说了两句,“那日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分明就写满了痛苦和思念。如果他真的贪图富贵、抛妻弃子,他何苦来冥界看你?又为何会那么痛苦呢?”“残音,不要提那个人好么?我再也不想听到关于他的任何事情。”灵儿手下一滞,针直接戳在手上。她抬起头,看着残音,“关于从前的种种,我要统统埋葬。”“灵儿,你真的不爱他了?”“爱?”灵儿笑了一下,“残音,如果我从没爱过该多好。那我就还是冥界一个最无忧无虑的小草妖,没心没肺活得多逍遥。我现在才明白,为何那些凡人说这世上最伤人的是爱不是恨,只有断情绝爱,才能再不受伤。”“灵儿,其实你根本放不下,若你真的不爱他了,又怎么会这般忌讳提到他?”残音叹了口气,“灵儿,我只是觉得你这样逃避是不对的。不管怎么说,你曾经那么爱他,甚至为了他而变身,忍受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各种苦。为何到头来就要这么轻易放弃呢?”“残音,放弃的不是我,我才是被遗弃的那一个。”灵儿呆呆地盯着刚绣了一个轮廓的小鸟,“是他不要我了,不是么?”一直隐身的阿月听到这一句,真想马上显出身形,冲上去将灵儿抱在怀里,告诉她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开她,自己根本舍不得她。可是一想到灵儿见了自己说不定又会情绪激动,阿月生生把自己的想法压在了心底。“灵儿,我只是在想,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毕竟那日阿月上神看向你的眼里都是深情。看得出来,他心里有你!你想想,你被地煞带出凌霄殿后就昏迷了过去,等你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南天门的地上,所有的神仙都说你是地煞的人,说你和地煞一起与众仙大战,那么在你昏迷的那一段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知道?阿月上神为何会那样,会不会与这个有关?”残音怕灵儿疑心,不敢直接将阿月说的话告诉灵儿。“残音,你为何想起说这个?他找过你了?”灵儿抬眼看着残音。“灵儿,没人找我,只是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你和阿月上神走到一起不容易,我也很清楚那段日子你内心的挣扎。如果因为一点误会就分开,太可惜了!”“残音,就算如你所说,这其中可能有误会,但他的无动于衷已经说明,我在他心里是怎样的位置。我只知道当所有人将我说得那么不堪的时候,当他们的神兵和法器对着我呼啸而来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如果不是冥王及时赶到,我当场丧命,他也只是看着吧。”“灵儿……”残音张了张嘴,一时不知如何反驳,站在灵儿的立场看,的确如此。“残音,如果那日被众仙斥责的是他,被众仙伤害的是他,我想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和他站在一起,即使要面对的是众仙的质疑,即使要和他一起被毁灭,我也不离不弃。爱一个人,就该无条件地信任他支持他,不是么?”灵儿苦笑了一下低下头。 第二百五十四章 让她重新爱上我(皮皮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如今想来,过去种种,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若不是我当初变身为女子,他早就弃我而去,选择天界的仙子成亲了。如今想来,是我自己放不下,生生地跳进洗髓池,让他并不曾坚定的心在那一刻受了感动,所以才决定和我在一起。他从来都是被动地接受,所以他心里我的份量并不重,那日不顾我的死活也就在情理之中。”“灵儿,也许阿月上神不是这么想的,也许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你也想不到的事情。残音虽然冬眠,不曾见过你们在一起的甜蜜,可是,我看得出,他对你也是真心的。明明是一对有情人,却因为误会而分开,这实在太可惜了。你应该给他一次机会,听听他的解释,听完了再做决定也不迟。”“残音,如果爱就深爱,否则就不爱。从我和他相识以来,被丢开被放弃的事情一再发生,任我的心再坚强,也受不了这般一次次的打击。我累了,不想再爱了。我不是不给他机会,而是不想再给自己任何机会了。从今后,我只想过简简单单的日子,谁也不爱,谁也不想,就在这冥界陪着你,陪着冥王,简单地生活。”“灵儿……”“残音,不要再说了。我真的不想提他了,他的一切我都不想再听。我和他已经是路人了!”隐身的阿月听着灵儿的这段话,只觉得无地自容。就如灵儿所说,若自己是真心爱她,就应该对她绝对的信任,应该同生共死、不离不弃,而不是怀疑和冷漠。阿月看着病床上的灵儿,看着她谈起自己时的失望与失落,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自己只想着一切有因有果,只想着告诉灵儿当日自己之所以没有出面制止众仙,是因为自己被假灵儿抓伤在前。可是,却被灵儿一句话彻底点醒,自己作为她腹中孩子的爹爹,作为她最亲密的爱人,连最起码的信任和支持都没有做到,凭什么求得她的原谅呢?阿月很庆幸,庆幸自己刚才选择了隐身而来。不然,自己想好的这一堆说辞根本无法打动灵儿,还会让她更加反感吧。站在那里,阿月反思着自己的种种,心里竟慢慢冷静下来。有些感情不能辜负,有些等待不能忽略,有些付出不能漠视,自己给灵儿的太少,自己欠灵儿的太多,她心灰意冷也是理所应当。现在的自己不能操之过急,只能等待机会让灵儿看到自己的一颗真心。和实际行动相比,再多的语言都是苍白的,唯有全情付出,才能让灵儿抛弃前嫌,重新相信自己。阿月这么想着,慢慢退出了房间,站到了园子里。他显出身形,来到灵儿的本体旁,拿起花壶为仙降草浇水。阿月深情地凝视着这株小小的仙降草,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第一次看到灵儿的情景,一抹温柔的笑意浮上他的脸。“阿月,怎么样?灵儿和你说话了么?”冥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月回头一看,冥王已经回来了,正用内力传音到自己耳里。“冥王,我没有和灵儿说话,想必她此时还无法原谅我吧。”“无妨!本王看她今日情绪还不错,等下本王就把观像镜拿给她看,她看了那日在点神台发生的一切,自然也就明白了,相信她会体谅你,和你和好的。”“冥王,请你不要给灵儿看观像镜,我不希望她看到那日所发生的一切。”阿月摇摇头,“灵儿说得对,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应该相信她,都应该对她不离不弃,一切都是我的错,假灵儿对我所做的一切并不能成为我在灵儿面临危险时不理不问的借口。也请冥王转告残音,我给她说的一切不必在灵儿面前提起。我将用自己的方式来弥补自己的过错。”“那你准备怎么做?”冥王看着阿月。“默默为她付出,救赎我的过错,让灵儿重新爱上我!”阿月抬头看着冥王,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今日回去,我也要加紧修炼,让自己真正强大起来,以后真正护得灵儿的周全,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她了。”“很好!”冥王拍拍阿月的肩膀,“坚持不懈,全情付出,终有一天,阳光会透过阴霾照射到你和灵儿身上,一切的误会也好,一切的灰心失望,都会烟消云散的。”“谢谢冥王!”阿月感激地看着冥王,“还要劳烦你送我出去,想必仙尊也等久了。”“嗯!”冥王说着掐了个决,裹挟着阿月离开了寝殿。回去的路上清樱有些沉闷,阿月也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两人一路无话。回到映雪阁,阿月便去了浴房泡药浴,而清樱为阿月配好药便回了房。虽然今日映雪阁没有设仙障,可前来拜访的人都被守在门口的仙童告知,阿月上神在泡药浴,清樱仙尊在休息,所以并没有谁真正进来见到这两个人。暮色西沉,阿月走出了浴房,清樱也从房里走了出来,两人在归仙亭坐下说话。紫莹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清樱仙尊,阿月哥哥!”紫莹一身紫色长裙,飘然走进归仙亭,甜甜地唤了一声。“二公主!”阿月应了一声,清樱也对着紫莹点点头,招呼她坐下。不知为何,见紫莹独自一人前来,清樱心里有些失落。以往这个时候,天帝都会来看阿月和自己,可是今日,天帝并不曾出现过。“阿月哥哥,今日你的气色看上去还不错,是因为刚泡了药浴的缘故么?”紫莹坐下来,看着阿月。“也许吧!”阿月轻轻地点点头,随即望向清樱,“仙尊,今日你又特意为我配了新的药吧,魂体的疼痛感已经快要感觉不到了。”“如此甚好!”清樱点点头,站起身来,“你陪二公主说说话,我去为你熬点药膳汤来。”“仙尊不必这么辛苦,既然已经快要大好了,就不用再熬汤了。或者让小仙童去熬吧!”阿月并不想单独和紫莹在一起,更不想清樱太辛苦。“无妨,这汤的火候很重要,他们熬本尊不放心,还是亲自来吧!”清樱说着再次对紫莹点点头,转身去了后院。“阿月哥哥,我给你带了颗蓝月石来。”紫莹从身上摸出一块蓝色的晶石放在桌上,“听说这个蓝月石能滋养魂体,你把它放在身上,或许伤痛能好得更快。”“二公主,多谢你的好意。不过阿月的伤即将大好,这蓝月石你就自己留着吧。”阿月可是知道这石头的,据说是凤族圣地里面一种非常稀少的晶石,吸纳历代凤皇的灵气所成,每一颗都是三界的至宝。“阿月哥哥,我听凤族的长老说,你的魂体前后被伤了好几次,即使治好了,以后也比一般人更容易受伤。若你将这蓝月石佩戴在身上,就算不能保你平安,也能防止你的魂体轻易受伤。”紫莹将那闪烁着熠熠光辉的蓝色晶石又往阿月面前推了一下。“二公主,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是这么贵重的东西阿月受之不起!你还是拿回去吧!”阿月将晶石推回到紫莹面前。“阿月哥哥,你和我客气什么?!”紫莹说着有些急了,“这蓝月石是我好不容易才从大长老那里求来的,你无论如何也要收下!你的魂体再也不能受伤了!否则很可能神魂俱灭,就算是我父王和清樱仙尊也救不了你!”“二公主,生死由命,阿月并不担心。可这蓝月石是凤族世代的宝贝,阿月怎么能收呢?”“阿月哥哥,你不担心我担心!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我会伤心死的!”紫莹说着站起身来,将那蓝月石再次推到阿月面前,“你无论如何也要收下!”说着,紫莹走出归仙亭,生怕阿月将蓝月石还给自己一样,快步向映雪阁的大门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对阿月说了一句,“阿月哥哥你早些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二公主!”阿月抓起那晶石,正欲去追,清樱端着药膳汤出现了。“阿月,怎么了?”清樱一脸的诧异。“二公主她硬把这个留下,自己跑了。”阿月无奈地摊开手,将那蓝月石给清樱看。“这倒是个好东西,紫莹还确实有心。”清樱放下手里的碗,拿起那蓝月石看了看,“这块蓝月石少说也有一百万年的历史了,放在你身上对你的魂体很有好处。”“可是,我不想再欠她的情了。”阿月抬头看着清樱,“今日听了灵儿与残音的对话,我愈加明白,自己以前为灵儿做的太少了,她心里一直都有心结。要想解开灵儿心里的结,我需要做的还很多,我不想因为二公主的事情再让灵儿误会。这蓝月石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要。”“阿月,如果除了灵儿,你再也接受不了其他人,不妨哪日给紫莹说清楚,免得她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第二百五十五章 探监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清樱叹了口气,“紫莹也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对你也是一片真心,你一定要处理好这件事。”“仙尊,我明白。”阿月说着,将那蓝月石收了起来。“先将汤喝了吧!”清樱坐了下来。“好!”阿月端起汤,慢慢喝了起来。“阿月,灵儿现在不能原谅你,若是对你冷言冷语,你会难过么?”清樱看着低头喝汤的阿月,突然开口问到。“今日之前我会难过,但现在不会了。”阿月摇摇头,“今日听得灵儿和残音聊天,我幡然醒悟,此前的确是我辜负了灵儿的一片深情,假灵儿伤我一事,不能成为我漠视和背弃她的理由,不怪她如何对我,我都心甘情愿地受着。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好好地为她付出,让她重新爱上我!”“这样便好!”清樱心里松了一口气,否则自己的计划一旦实施又会让阿月难过。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阿月才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坐修炼。而清樱在夜色下独自坐了很久,直到夜凉如水,天帝也并没有出现。清樱自嘲地笑了一下,这些日子以来,已经习惯了天帝每日数次前来,今日没见到他还真的有些不习惯。本想送个传音符给天帝,将今日和冥王商量的事情告诉他,可又觉得他一定是有事在忙,等他忙完之后,明日定会前来吧。只是,自己真的这么期待他的出现么?清樱问自己。此番前去冥界,冥王明确地说出那样的一番话,已经让清樱在冥王那里看不到半点希望。不得不承认,清樱心里有些难过,也有些受伤。在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只能选择天帝?可这样的选择对他来说是公平的么?难道,自己潜意识里面永远都只把他当作了冥王的候补?如果是这样,自己以后和天帝在一起,真的可以幸福么?而此时的天帝也在书房坐着发呆。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起身前往映雪阁,却又强迫自己坐了下来。虽然很想时刻守在清樱身边,可天帝也知道,自己如此这般反倒乱了清樱的心绪。不如给清樱一点时间,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心,让她自己做个选择。也许,不去看清樱,她也会想自己。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对,她应该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亲近和呵护了吧?突然不再去映雪阁,清樱会想自己吗?会牵挂自己吗?天帝心里是多么希望清樱此时心心念念的是自己啊!可是,今日清樱才去了冥界,她和冥王之间又会发生什么?她与冥王看起来似乎也有某种默契,他们会不会也很亲密?天帝的心里乱糟糟的,这个时候若是清樱能主动来找自己,那他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了。然而,清樱并未出现,也没有只言片语传来,天帝难免失落。难道,自己在清樱心里真的是可有可无的么?天帝坐在那里,心绪杂乱,连奏折也看不进去,闭目调息一个周天之后,干脆起身出了书房,向飞龙阁而去。“父王!”蓝霜刚哄睡了碧梧,独自在园子里舞剑,没想到天帝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连忙收了剑,跑上前来,“你怎么来了?”“霜儿,怎么愈加清减了?”看着自己这个大女儿,想到天后造的孽,害得忠心的凌天此刻被关押在天牢,害得蓝霜与凌天夫妻分离,天帝心里不由地一疼,伸手在蓝霜脸上拍了拍,“你看你这张脸,都快成锥子了。”“父王!”蓝霜眼一酸,扑到天帝怀里,“父王,凌天到底还要在天牢关到什么时候?小梧天天问我爹爹去哪儿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霜儿,对不起,父王无能,至今都没找出那下蛊的人,那母蛊一日找不到,凌天他们一日不能出天牢。若是让他回来,误伤了你和小梧,父王该怎么办?父王绝不能让你和小梧有一点点危险!那日你为了父王挡住了凌天那一剑,父王现在想起来都还在后怕呢。”天帝心疼地拍着自己这个大女儿的背。“父王,我真的不能去看他么?哪怕远远地看一眼就好!”蓝霜窝在天帝怀里,“父王,你就带我去看他一眼吧!我好想他!”“霜儿,天牢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又何必去呢?看了反而会让你心里更难受的。”“父王,我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凌天了,如果再见不到他,我会发疯的。我和凌天成亲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最关键的是我明明知道他是被人害的,明明知道他无辜,却只能眼睁睁看他被关进天牢,连一句话都没说上。父王,我的心里好苦,你明白么?”蓝霜的眼泪一串串落下,湿透了天帝的衣襟。“霜儿,父王知道你难过,所以才叫紫莹每日来陪你说说话,父王这些日子没来,是因为一直在想办法查找母蛊的下落。只要找到那母蛊,凌天身上的蛊虫就能自动化解,到时候他就能回来了,你们一家就能团聚了。你要坚强点,再忍耐一段!”面对女儿的哭诉,天帝的心更乱了,对天后的不满也更多了,若不是她,蓝霜和凌天至于夫妻分离么?“父王,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每日在人前装出没事人的样子,可一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会忍不住地想他。想他在天牢里是怎么度日如年,想他会不会怪我没有去看他,想他会不会担心我和小梧,想他会有多懊悔自己的一个不慎被人下了蛊……”“霜儿!”天帝心里一软,将蓝霜紧紧拥在怀里,“父王都明白,你受苦了!父王这就带你去看看他!”“父王,真的么?”蓝霜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天帝。“父王什么时候骗过你?”天帝宠溺地伸出手将蓝霜脸上的泪珠抹去,“走吧,父王带你去天牢看看。不过,你只能藏在父王袖子里,隐去气息,不能说话。”“好,父王,只要能见到凌天,我都听你的!”蓝霜飞快抹去泪水,化身为一根丝线,贴在天帝的衣袖里。天帝驾了云,转眼来到九重天的天牢。“陛下!”许是没料到天帝这么晚了还会在牢房出现,两个驻守在门口的天兵连忙弯下腰给天帝问安。“免礼!”天帝虚手一扶,“朕进去随便看看,你们就不用跟着了,好好守着吧!”“是,陛下!”两个天兵恭恭敬敬地看着天帝走了进去。天帝默默地走过一间间监房,不时往里面看上一眼。这九重天的牢房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被关在里面的人不管修为如何,都看不到外面的情况,除非门被打开。而且每一道门上都有天帝所设的禁制,这禁制加注了天帝的灵力和念力,天界众仙,因修为都低于天帝,若没有天帝的手谕,谁也打不开这牢门。天帝缓缓地走着,来到了最里面的一个牢房门口停住,这里面关押的便是凌天。天帝站在那里,透过牢门上一个四尺见方的孔往里看,这还是神魔大战之后他第一次看到凌天。只见凌天背靠在墙壁上,正闭着眼假寐,人瘦了不少,双颊上冒出了不少胡须。虽然神仙完全可以用清洁术让自己变得很整洁,但看这样子,凌天相当的颓废,所以并不在意自己的仪容。天帝心里微微紧缩了一下。对于这个女婿,他其实是非常满意的。凌天年轻时虽然好战,只知道四处找人过招,可对天界却一向忠心耿耿,对天帝更是敬畏有加。那时的凌天虽然只是龙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金龙,但每次对妖作战都竭尽全力,勇猛无比地冲锋陷阵在第一线,很得天帝青睐。当天帝知道蓝霜喜欢上凌天之后,当即就表态支持女儿的选择。事实证明,蓝霜的眼光不错,成亲后,凌天对蓝霜那不是一般的好。可如今,就因为天后的私心,凌天却落得这般下场,空有一身本领,却只能待在天牢里漫长地等待,等待那下蛊之人被找到,等到“意乱蛊”解开,方能重获自由。以凌天那样刚猛的个性,想到自己蛊发时亲手伤了最爱的蓝霜,还不能相见不能陪伴,不颓废才怪!天帝心底暗叹了一口气,手一抬,门上的禁制打开,他走了进去,门再次在身后关上。假寐的凌天听得声响,睁开了眼睛,一看是天帝,立即起身跪拜,“小婿参见父王!”“起来吧!苦了你!”天帝亲自上前将凌天扶了起来。“父王!”凌天一脸的戚戚,“小婿那日……”“不用解释,朕都明白!不是你的错!”天帝拍了拍凌天的肩膀,“让你受苦了!放心,要不了多久,这下蛊的人就会被揪出来,朕定要还你清白!”“父王,蓝霜和小梧还好么?”提到妻子,提到女儿,凌天的眼里闪过牵挂和痛苦,这些日子他可是饱尝了相思之苦。 第二百五十六章 送灵儿返天牢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放心,她们都很好,就是很想你!”天帝垂下眼眸,衣袖无风自摆,身后一道结界结了出来。随即,天帝手一抖,一根金线从他的衣袖中飘了出来,落地化成了蓝霜。“霜儿!”凌天没想到蓝霜也来了,一激动也顾不得天帝在场,冲上来就把蓝霜抱在怀里,“霜儿,对不起,那日我不是故意的。你的伤可大好了?”“凌天!”蓝霜哽咽着将凌天抱紧,“我都知道,我不怪你!我的伤早就好了,倒是你瘦了好多!”两人深情相拥,絮絮叨叨说了几句,直到天帝在一旁轻声咳嗽,他们才想起天帝还在,连忙分开,十指紧扣站在一起。“凌天,这牢房里面虽然狭小,灵气分子也不多,但你也可以调息打坐,好好修炼,提升修为,不要总是这么颓废。你所受的委屈,朕会替你找回来的。霜儿和小梧你也不必担心,有朕在,她们母女俩不会有事。从今日起,你给朕打起精神来好好修炼!”天帝看看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女儿和女婿,只能鼓励和鞭策凌天。“小婿遵命!”“霜儿,我们走吧!天牢里面不宜久留。下蛊之人尚未找到,父王担心被此人察觉,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是,父王!”蓝霜依依不舍地放开凌天的手,两人的指尖慢慢从彼此手中滑出,眼里都含着泪水。“凌天,我和小梧等着你!”蓝霜终究还是不舍,再次扑到凌天怀里抱着他精瘦的腰,把头埋在他胸前,低声说了这一句。“霜儿,我会平安回来的!”凌天低头在蓝霜的额前深情印上一吻,看着她重新变作丝线飞回了天帝的衣袖内。“这丹药你连服十日,护住魂体!”天帝临走前给了凌天十粒补魂丸,以防蛊变异后侵害他的魂体。父女俩人回了飞龙阁,依旧站在园子里说话。“霜儿,如果查出那下蛊的人,你觉得朕应该如何处置?”天帝试探蓝霜的态度。“父王,此人背叛天界,罪行当诛!推下诛仙台,丢入灭神池,方能服众。”蓝霜毫不迟疑地说出心里所想。“若此人的本意并不想背叛天界呢?父王的意思是有可能下蛊的人是被地煞利用了,你也觉得应该这样处置么?”天帝再追问。“父王,除非这个人是无心之举,否则不管什么原因成为地煞的帮凶,都不可饶恕!”蓝霜的态度很坚决。“若下蛊的人和你很亲近,你也这么想?”天帝再问。“亲近?”蓝霜一愣,“父王,难道你已经知道是谁下的蛊了?”“父王不知,父王只是这么问。毕竟什么可能性都有啊!”“亲近之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更加不可原谅!”蓝霜虽然觉得天帝似乎并没有说真话,但也明白现在是非常时期,在一切尚未水落石出之前他有所隐瞒也是必须的。只是,她一想到凌天,就觉得不管是谁做了此事,都不可原谅。“父王明白了!”天帝拍拍蓝霜的肩膀,“早些休息吧!父王改日来看你!”“好!”蓝霜看着天帝的身影飘走。次日,天帝依旧没有到映雪阁来,清樱有些意外,也有些惆怅。再一日,天帝依旧没有来,清樱的心里开始变得有些空落落的。传音符几次都捏在了手里,又放了下来。天帝到底是太忙,还是?清樱隐隐觉得,应该是天帝刻意在回避吧。自己的犹豫不决终究是让他有些受伤吧?可是,自己现在真的就能做到对冥王完全死心,能做到真正把一颗心毫无顾忌地都放在天帝身上么?“清樱仙尊!”清樱正坐在那里胡思乱想,司命的声音传入了耳内。清樱抬起头,这才发觉司命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司命大人!”清樱连忙起身。“仙尊,冥王怎么说?”司命一看四下无人,连忙压低嗓音,“陛下让我来问问仙尊,冥王可同意了仙尊的计划?”“冥王答应了,他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清樱低声回答。天帝自己不来,却命司命前来,这让清樱心里愈加失落。“那就好,我马上就回去告诉陛下,明日就让二郎神去冥界把月灵儿带回来。冥王将月灵儿带回冥界也有二十来天了,算起来凡界也就接近三十年了。地煞一直不知道躲在哪里修炼,时间长了,就怕夜长梦多啊!”司命随即又想起什么,“阿月那里?”“阿月那里,司命大人不必担心,他现在一心只想着修炼提升,不会太关注外界的事情。若陛下决定明日派二郎神去冥界,我就先将映雪阁隐藏起来,这样消息也就传不到阿月耳朵里,等他知道的时候,说不定一切问题都已经解决了。”“陛下果然没猜错,仙尊真的打的是这个主意。”司命笑了一下,“仙尊,陛下要我来就是想告诉你,千万不要阻止这消息传入阿月的耳朵里。”“为何?”清樱一惊,随即马上明白过来,“陛下是希望将这出戏演得更真?”“陛下正有此意!”司命点点头,“仙尊,我们都知道你这么考虑是想尽量保护阿月,让他不会难过。可是你想想,这几日映雪阁都撤了仙障,若明日二郎神将人带到天界,映雪阁突然又凑巧消失,岂不令人怀疑?如今看来,地煞安插在天界这个奸细不简单,一点点可疑的迹象都很有可能使我们的计划无法顺利实施。为了大局,陛下想请仙尊放弃对阿月的这种保护。只有让阿月也深信不疑,才能让那奸细深信不疑。”“我明白了!”清樱叹了口气,“也好,这办法是我想出来的,我不能因为怕阿月难过就毁了这个计划。还请司命大人回去禀明陛下,我一定会配合他所有的安排。”“甚好!那我就告辞了!”司命站起身,对着清樱拱拱手,走出了映雪阁。清樱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丝丝酸涩。明明天帝可以亲自前来与自己说的事情,如今却找人传话,心里真的不是滋味。在冥王那里碰了壁的她,如今心里其实也很想见到天帝,只是,天帝却突然接连三日不在映雪阁出现,这让清樱心里竟觉出一份委屈来。这两日阿月除了泡药浴都关在房间里修炼,并不怎么出来。那紫莹跑了几次也没见着人。而清樱不想与人太多应酬,索性也躲到炼丹房里面炼制丹药去了。只有面对丹药,才能让她暂时忘却心里的那些不快。次日,凌霄殿外的大鼓被人击响,刚刚泡完药浴的阿月心里一震,不知道天界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他缓步走出浴房,却见清樱神色严肃地站在归仙亭内不知在想些什么。“仙尊,发生什么事情了么?”阿月走上前去。“阿月,我也不知道。”清樱转过身看着阿月。“阿月哥哥,阿月哥哥!”就在这时,紫莹从外面跑了进来。“二公主!”阿月恭敬而疏离地唤了一声。“清樱仙尊!”紫莹一看清樱也站在那里,连忙屈膝施礼,随即望向阿月,“阿月哥哥,冥王到天界来了。”“哦?他来做什么?”阿月眉毛一挑,有点吃惊。“是父王派二郎神去召他来的,那个奸细月灵儿也来了。如今她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父王好像是要冥王把她交出来,关押在天界吧!”紫莹快人快语,口无遮拦地将事情说出来。“灵儿也来了?!”阿月眉头一皱,转身看着清樱,“仙尊,我去看看。”“阿月……”清樱欲言又止。“仙尊,你知道的……”阿月突然记起紫莹还在身边,连忙打住了话,只是看着清樱。“也罢,本尊陪你去吧!”清樱率先走出归仙亭,带着阿月出了映雪阁。紫莹一路走在阿月身边,倒也没多说什么。她显然也清楚,只要一提到那月灵儿,阿月的情绪就不可能太好。而阿月一心想着灵儿,倒也忘记了将那蓝月石还给紫莹。三人驾云来到凌霄殿外,殿外早就聚集了不少人,众仙见阿月随清樱前来,纷纷投过来关注的眼光。那眼神极其复杂,有同情的,有疑问的,有幸灾乐祸的,说不出的诡异。还好阿月心里一直牵挂着灵儿,并未在意。清樱拉着阿月在殿门外站定,望向殿内的一干人等。凌霄殿内,天帝一身白色金丝龙纹朝服端坐在上方,冥王带着灵儿站在下面。也许是因为冥王的缘故,天帝并没让灵儿跪下,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陛下,遵照我们的约定,本王将灵儿送至天界,还望陛下尽快查明真相,还灵儿一个清白。”冥王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冥王,你果然识大体、遵约定,朕一定会集中天界的所有力量全力查找地煞的下落,争取早日查明这桩事件。”天帝的话里透着威严,“来人,将月灵儿押至……”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一个人静一静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陛下,灵儿刚刚康复,身子还很弱,希望陛下念在本王面子上,不要再将她关入火牢这样的牢房。地煞老奸巨猾,一时半会儿不一定能抓到,冥界也会全力以赴查找其下落,助陛下一臂之力。”冥王打断了天帝的话。“好,那就暂时将月灵儿关进天牢的单间,等候发落。”天帝一挥手,两个天兵立即上前。“陛下,我早就说过,我已经不姓月了,我叫灵儿,不是月灵儿,还望陛下今后不要叫错了。”就在这时,灵儿抬起头,淡淡地扫了一眼天帝,声音不卑不亢。可这句话听在阿月耳朵里,却无异于五雷轰顶,灵儿这是再次当众宣布她与自己再无半点关系了。当初情浓,新婚燕尔时以自己的姓冠她的名,如今她却当众宣布不再姓月,这便是说不再承认是自己的妻了。天帝显然也愣了一下,就连清樱也连忙去看阿月的脸色,只有那紫莹心里格外高兴。“灵儿,本王送你!”冥王当即搀起灵儿的手臂,跟着那两个天兵向殿外走来。这种“肆无忌惮”的呵护再次让那些看热闹的神仙惊爆眼球。“嗯。”灵儿也不多说话,点点头,任冥王搀着自己慢慢向凌霄殿外走。面对众仙躲躲闪闪的眼光,灵儿倒是大大方方地和冥王走在一起,直直看着前方,似乎周围的众仙不过是透明的空气。看着越走越近的灵儿,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看着她失去血色的嘴唇,看着她微微有些发软的双腿,阿月的心一刺一刺地疼。他想冲上去将灵儿抱在怀里,想说一句抱歉,想道一句相思,但灵儿完全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灵儿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任何人似乎都没有入她的眼。她一言不发地走在冥王身边,无视身边的任何人。当她从阿月身边走过的时候,甚至看都没看阿月一样,好像自己从来就不认识阿月,又好像熟视无睹一般。阿月的紧张和担心当然落在了紫莹眼里,她看向灵儿的眼里也藏着紧张,生怕这灵儿多看阿月两眼,再把阿月的心给牢牢抓住。所幸,灵儿不但看都不看阿月,就连脸上的表情也始终没有发生半点变化,仿佛心如止水,再也不会起半点波澜。“冥王,灵儿这身子待在天牢能行么?谁也不知道她这一次会在里面待多久,我有些担心时间长了她会吃不消。”见灵儿根本不看向自己,阿月有些失落,却也只能用内力传音给冥王,“你有给她放些丹药什么的在储物空间里面么?”“本王都安排好了,阿月放心!灵儿已经好了很多。”冥王看了阿月一眼,传音过来。看见一旁的清樱,冥王暗中点了下头,并传音给她,“清樱,一切按计划进行。”清樱关切地看了看灵儿的脸色,也传音给冥王,“冥王,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吩咐。”“等下见面再说。”冥王说着从阿月和清樱身边走过,搀着灵儿昂首阔步地走远了。“看,我说的没错吧,这冥王和月灵儿果然不一般。”“如今看来,月灵儿似乎真的不理睬阿月上神了!”“她还用得着理一个上神?冥王的修为远甚于陛下啊,跟着冥王不比跟着阿月好么?人家刚才不都说了,再也不姓月了。”“那阿月上神的如意算盘岂不是落空了?这月灵儿不理他了,他就不可能再从月灵儿身上得到能量了,那他想早日晋升尊君就是做梦了。”“是啊,真没想到他是那样的人,以前还觉得他人不错,结果却是个十足的伪君子,为了自己能提高修为竟与魔女勾结,让天界遭受这么大的损失,还害了那么多的仙僚,真是可恶啊!”“你们有没有发现,那月灵儿身上一点魔气都没有了?我之前说的不错吧?!冥王这么厉害,一定可以封存她的魔气,将她变回一个普通的散仙,这样就算抓住地煞,也可以把一切都推到地煞身上,保住月灵儿的周全。”“可是地煞一旦被抓,难道不会说出实情?我看他那日在点神台可是能说会道的主儿,绝对不会甘心就这般承认的。”“地煞再会说又怎么样?月灵儿可以打死不承认啊,就说自己当时是受地煞控制,被地煞的魔气侵袭才做出失常的举动来。你想想,就连战胜凌天那日不也被魔气侵袭导致举止失常么?月灵儿若这样坚称,陛下又能如何?她现在可是有冥王做靠山,身上又已经全然没了魔气,地煞一除,她跟着冥王自然也就没有威胁了,这样的顺水人情难道陛下都不做?”“是有道理!”“确实有道理!”“不过这样一来,那阿月与魔女和地煞勾结一事,岂不是也成了无头公案?”“陛下向来偏心阿月,若有心袒护,这事自然不了了之……”冥王和灵儿前脚刚刚离开,那些神仙就开始低声议论起来。当然,这些话也落在了阿月耳朵里,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阿月,不用理那些无稽之谈,清者自清。你的为人本尊信得过,陛下也信得过。这些人不过是嫉妒你罢了,因为你太优秀,在同一批年轻人之中总是出类拔萃,他们才会巴不得把你抹黑。”清樱贵为尊君,自然也听到了这些八卦,虽然心里也颇为不舒服,却连忙低声宽慰阿月。紫莹也脸色一变,怒气一下就出现在脸上。若不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她很可能马上就冲过去和那些人理论了。“尔等很闲么?”突然,一直端坐在龙椅上的天帝发话了,声音冷得像冰,一股巨大的威压猛地扑向那些正低声议论的神仙,“若各位仙家觉得日子很悠闲,不如就替天界去凡界寻找地煞的下落吧!若能找到地煞并将其除去,这样各位也算是为三界除了大害,立了头等大功,朕定当重赏!”那些八卦的神仙顿时脸色一白,闭紧了嘴巴,三缄其口,再也不敢吭声。“都散了吧!”天帝冷冷地一挥衣袖,“若是朕再听见谁私下乱嚼舌根,就派他第一个去凡界寻地煞!”众人四处散去,清樱拉着阿月往回走,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两人都很沉默。“阿月哥哥,你要回去了么?”紫莹快步跟上,小心翼翼地走在阿月身边,“阿月哥哥,那些嚼舌根的人,你根本不必理会。父王早就说过了,只要一抓住地煞,这事就能水落石出,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仙尊,二公主,我想回月夕阁。”阿月并没有对刚才那些人的非议做出任何反应,也没有对紫莹的谈话有所回应,他只是抬头看着清樱,“仙尊,我现在的情况应该不用再泡药浴了吧,我想回月夕阁了。”“哦?”清樱颇有些意外,看来刚才那些非议让阿月心里很不舒服,他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吧。“阿月哥哥,那我送你回去吧!你以前的小仙童也被魔气侵袭,早就关进了天牢,我等下就去叫父王再给你送两个仙童过来。”紫莹闻言有些激动,阿月回了月夕阁倒就方便了她前去探望。“二公主,多谢你的好意,不过阿月想一个人待一待。”阿月转头看向紫莹,眼里一片清明,“还请二公主成全!”“阿月哥哥……”紫莹还欲说什么,清樱打断了她的话,“阿月,那你就回去静一下吧。不过你现在虽然不需要泡药浴却也并未完全康复,魂体也好、心脉也好都还有几处需要修复,你晚点还是回映雪阁来吧,我昨日刚炼好了一炉丹药,还想让你试试效果。”清樱说完这一句,又用内力传音给阿月,“阿月如果你现在就回月夕阁,紫莹一定会天天来找你,纠缠不清让你头疼。而且若没有我陪你,你自己也没办法去看灵儿。”“嗯,仙尊,我明白了,我只是回去静一静,等下便回来。映雪阁的仙障你还是设上吧,不必再让人随意找到了。”阿月传音给清樱,然后对清樱和紫莹点点头,“仙尊,二公主,那阿月就先告辞了。”阿月说着驾云匆匆离去。“二公主,告辞!”清樱也对紫莹笑了一下,缓缓向九重天而去。远远地,清樱盯着天牢的大门,终于看到那玄色身影出现,冥王跟在押解灵儿的两个天兵身后走了出来。“冥王!”清樱淡淡一笑,迎了上去。“清樱仙尊!”冥王会意地走了过来。那两个天兵对清樱拱拱手,驾云回去复命去了。“冥王,这次你来只是送月灵儿么?是否还会在天界停留数日,查查线索?”清樱陪着冥王向前走着。“天界的事情,本王不必插手也不便插手,有陛下在,他自然知道去查。本王还是回冥界吧,只有早日找到地煞,才能真正洗清灵儿的冤屈。” 第二百五十八章 倒也清静了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冥王说到这里抬眼看着清樱,“不过本王始终有些担心灵儿的安危,还请仙尊给予一定的照拂。”“冥王放心,我会时常来看看她的。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清樱连忙表态。“如此甚好,本王先谢谢清樱仙尊了!”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出了九重天,向南天门而来。“仙尊,就此别过吧!若天界有什么消息,请第一时间通知本王!”冥王停下步伐,看着清樱。“好,冥王,若冥界有什么发现也请第一时间通知天界!”清樱点点头。“当然!冥界定当和天界携手合作。”冥王拱拱手,“本王走了!”说着,一道金光一闪,冥王消失了影踪。清樱站了一会儿,返身往回走。途中,清樱很想去天帝的书房找天帝,却不知道自己在别扭啥,步子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无法向那个方向挪去。清樱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还是回映雪阁去了。“清樱已经把冥王送走了?”不一会儿,天帝便从二郎神嘴里听闻了最新的消息。“是的,陛下,臣亲眼看着清樱仙尊与冥王在南天门话别。他们说话也没有避讳其他人。”二郎神详细地把情况作了禀报。“阿月呢?没和他们在一起?”“禀陛下,阿月上神离开凌霄殿后便回了月夕阁,把自己关在里面没有出来过。”“天牢那边?”天帝挑了一下眉。“陛下放心,一切都按陛下的吩咐做了布置。”“很好!”天帝站起身来,“朕先去看看阿月,你派人密切盯着天牢那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来向朕禀报。汴宸那里你继续盯着。”“是,陛下!”二郎神转身出了书房,天帝也驾云到了月夕阁。月夕阁里静悄悄的,自神魔大战后,阿月那中蛊的小仙童被天帝关进天牢,阿月本人也住在映雪阁,这月夕阁已经快一个月没人打扫和居住了。园子里入目满地落叶,有些颓败的感觉。天帝正在感叹,却见阿月满头大汗地从内室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好像在琢磨什么。“阿月,你这是?”“陛下!”阿月见了天帝,先是一惊,再是一喜,连忙上前,“我正在收拾屋子呢。我还想着等会儿去找陛下,没想到陛下却来了。”“哦,你找朕做什么?”天帝眉尾一挑。“陛下,灵儿刚刚才能下床,就被冥王送到了天界,我是想那天牢里面的条件不好,不利于她身子的康复。不如我把这月夕阁拾掇出来,陛下将她软禁在月夕阁内可好?”阿月的眼里带着期待。“你胆子倒不小!”天帝脸色微变,有心数落阿月。“陛下,你误会了!阿月并没有想过要留在月夕阁。”阿月苦笑了一下,“就算我想留下,灵儿也不会同意的。我还是去清樱仙尊那里住一段好了。请陛下让灵儿住进月夕阁来吧,她跑不了也不会跑的。”“阿月,你还真是会给朕出难题,如果朕把月灵儿搬出天牢,移至月夕阁,众仙会怎么想?你让朕如何服众?”天帝看了一眼阿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陛下,别人不知道,可是我们都知道灵儿是冤枉的。她刚刚因为众仙的误会失去了孩子,而且以后再也不能生养了,难道陛下就不能网开一面么?她肯来天界,同意陛下将她关进天牢已属不易,陛下为什么就不能念在她的无辜和可怜上,给她一点点优待呢?”阿月说着竟跪了下来,“陛下,我求求你,让灵儿住到月夕阁来吧!”“阿月,傻孩子!”天帝上前一步将阿月扶起,“不是朕不想优待她,也不是朕不明白她月灵儿受了委屈,更不是朕不体恤她刚刚失去了你们的孩子,而是如今真相尚未大白,那与地煞勾结之人我们还没有查出,若朕这样做了,势必引起那人的怀疑,势必打草惊蛇。朕知道,这么做对月灵儿来说不公平,可为了天界的安宁朕必须这么做。这是天界欠月灵儿的,今后朕一定会补偿她!”“陛下!”阿月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纠结。“阿月,身为神仙,为了三界的安危,有时候我们不得不牺牲个人的利益,甚至是幸福,朕相信你可以理解朕的难处,也相信你懂得这样的牺牲,更相信你愿意做这样的牺牲。月灵儿如今虽然是凄苦了点,但地煞及其同党一旦被抓获,你们便能团聚,到那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天帝拍拍阿月的肩膀,“放心,朕会让人盯紧天牢,若月灵儿有什么不对,朕马上就会赶去。”“陛下……”事已至此,阿月纵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阿月,这道手谕你拿着,等下回映雪阁的时候给清樱,凭这道手谕,可以自由出入九重天的天牢。她前去看灵儿的时候,若你想一起去,切记千万要隐身。”天帝说着递给阿月一道手谕。“多谢陛下!”阿月脸上总算是露出一丝笑容。“好了,朕该回去了。这月夕阁你也别自己打扫了,朕马上就派两个信得过的小仙童过来替你看着。”天帝并没有收回手,而是顺势在阿月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其实你一挥手就能整理干净的,何必亲历亲为这般辛苦呢?”“陛下,我,我是想自己动手把月夕阁收拾得舒适点……”阿月脸一红,本想着求天帝让灵儿住过来,他才自己动手打扫布置。“月灵儿若是知道了你的一番苦心,一定会原谅你的!”天帝颇有深意地看看阿月,“情字难解啊,阿月!”说完这一句,天帝的身子飞向半空,驾云回书房去了。阿月愣了愣,随即手一招,园子里的落叶全都不见了踪影,月夕阁又恢复了整洁。阿月给自己使了个清洁术,这才去了映雪阁。归仙亭内,清樱独坐在那里,石桌上放了一壶酒,她面前的杯子是满的,正盯着一棵桂花树正在出神。“仙尊,我回来了!”阿月走上前,在清樱身边坐下。“阿月,来,和我一起喝一杯。”清樱手一抬,阿月的面前多了个酒杯,酒壶自动跳起来,给阿月斟上。“仙尊怎么突然想起喝酒了?!”清樱此时的脸上泛着一丝微红,似乎已经喝了一会儿了,阿月皱了下眉,端起自己面前那杯酒,与清樱碰了杯,衣袖挡着一口喝了下去。“闲来无事,便将上次埋的桂花酿挖出来尝尝。阿月觉得味道如何?”清樱淡淡一笑,也将自己那杯酒喝了。“味道自然是极好的。只是,仙尊可有心事?”阿月放下酒杯,看着清樱。这些年,清樱待他如母如姐,阿月心里对清樱自然是非常亲近的。清樱向来清冷、淡定,可今日看上去却似乎心绪不宁。“心事?”清樱一愣,随即一笑,“我倒是忘记了我们阿月现在是大人了,看谁都有心事……”“仙尊!”阿月脸一红,从袖子里摸出天帝的手谕,“对了,这是陛下让我带给仙尊的,陛下说有了这道手谕,仙尊就可以随意出入九重天的天牢。到时候,我也可以隐了身跟着仙尊一起去看看灵儿。”“陛下让你带给我的?”清樱接过那手谕,拿在手里细细把玩着,心底竟没由来地升起一股子悲凉,天帝,你真的要和我这般生分么?几日不见也就罢了,让人带话也就罢了,如今连东西也托人带了。“嗯,仙尊,陛下几日没来映雪阁了,你是不是有些不开心?”看着清樱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阿月有些担心。其实关于天帝和清樱的事情,他心里都明白,但这两个人对他来说,太过特殊,他作为一个晚辈,作为两人的“孩子”,他不好评说。不过,看清樱伤怀,阿月心里终究是不忍的。“阿月,他来不来与我有什么关系呢?他今后再也不踏入映雪阁半步,我倒也清静了……”清樱的话里不知怎的就带着一丝哀怨,她一扬手,又一杯酒落了肚。“仙尊……”阿月正欲再说什么,突然看见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站在归仙亭外,连忙站起身来,“我先回房打坐去了,仙尊少喝点。”“阿月,干嘛急着走?再陪我坐一会儿。”清樱有些诧异,顺着阿月的眼神回过头去一看,原来天帝早就站在了自己身后。她的脸一红,连忙站起身来,“陛下!”看了一眼匆匆离去的阿月,再看看面色酡红的清樱,天帝衣袖一挥,桌上的酒壶消失了影踪,“清樱仙尊倒是好兴致,明知道阿月身上还有伤,竟要他陪你饮酒,不如朕陪你可好?”“陛下,我……”清樱一时语塞,又有些委屈,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夜凉风寒,朕陪清樱仙尊去大殿饮酒。”天帝的话里透着一股子威严,一转身,率先向大殿走去。 第二百五十九章 意乱情迷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清樱愣了一下,走下归仙亭,缓缓地跟在天帝身后。她一边走一边打量,看来天帝进来的时候已经为映雪阁设了仙障,此时应该不可能再有外人进得来。最让清樱心里忐忑的是,身前的天帝显然怒了,他的话音,他的表情,无一不表示他心里憋着一团火。清樱惴惴地走在后面,脑子里一时有些没转过弯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入大殿,天帝手一挥,大殿外结起一道结界,同时那酒壶也落到了桌上,“难得仙尊好兴致,朕今日就陪仙尊喝个痛快。”“陛下,我不过是尝尝自己酿的酒是否可以喝了……”不知为何,见天帝这般严肃,清樱心里没由来地一紧。“哦?仙尊是准备要把这万年的桂花酿给冥王送去么?”天帝一挑眉,话里有股说不出的酸味。“你……”清樱一愣,随即眼里升起一层水雾,转过身不看天帝。“仙尊不是承诺了冥王要给他送酒去的么?这么急着品尝,不是为了看酒的成色如何么?仙尊对冥王还真是上心,送个酒都这么认真……”“陛下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我爱送谁送谁,我喜欢怎么做是我的事,我对谁上心不上心也是自己的事情,难不成陛下连这个也要管?”清樱抬起头,咬着唇,红着脸,迷着眼,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话里带着丝丝委屈。清樱的话还没说完,天帝猛地向前几步,一把拦住她的纤腰,将她拥在怀里,“别的人我自然是不管的,可是你……”“放开我!”清樱抡起粉拳捶打在天帝胸前,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你欺负人!”“阿樱,我怎么舍得欺负你!”天帝的心一下就软了,将清樱紧紧地搂在怀里,“刚才听你说我不来你反倒清静,我以为你不想见我。”“是你自己这么多日都没来的……”清樱委屈地抽泣了一下,“是你自己不想来……”“阿樱,我怎么会不想来?!”天帝心里一动,“我以为你想和冥王在一起,我……”“那你永远也别来了!”清樱将天帝一推,“我这就去找冥王,告诉他我要嫁给他!”“阿樱!”天帝心里一慌,死死地将清樱抱住,“我错了还不成么?其实我每天都想来找你,可是又怕自己让你为难,所以才没有来。可是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啊!”“你骗人!”清樱仰起头,晶莹的泪珠还挂在眼角,脸上还带着一丝迷醉,她今日送走了冥王后回到映雪阁便启了一坛酒,坐在那里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品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但天帝一来便通过透视看出,清樱一个人已经喝了大半坛酒了。此时的清樱有些不同与往日,梨花带雨的娇嗔,一半清醒一半醉的憨态,别有一番风韵。天帝心里一动,头一低,唇便压了上去,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好想得到眼前这个人,把她变成自己的人,用一生的时间来好好地宠爱她。这个吻极其霸道,攻城掠地,像狂风席卷一般,吻得清樱只有吸气没有出气的份儿,禁不住便在天帝怀里娇吟了一声。这声音更是点燃了天帝心底的欲……火,一时间他心猿意马,恨不能立即将清樱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怀里的清樱柔软无骨,暗香扑鼻,此刻就像一团火,将他彻底地燃烧了起来。“阿樱,我是谁?”天帝的唇离开了清樱,将她往前面推了一点,看着她被自己吻得有些红肿的嘴唇,天帝有些动容。“陛下……”喝了酒的清樱虽然被天帝吻得有些晕晕乎乎,但却并没有晕到不认识人,她一脸的娇羞,一时并未反应过来。“阿樱,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要你!”天帝再次将清樱搂进怀里,将头伏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着。此时天帝的声音嗓哑地不成样子,全身像一团炙热的火球。“陛下!不可以!”清樱慌忙将天帝推开,挣脱了他的怀抱,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边退边摇头,“我们不能这样!”“阿樱,为什么?是因为你心里只有冥王么?”天帝看着清樱逃离自己的怀抱,心里一酸,接着一冷。“不,不是这样的,陛下!”清樱连连摇着头,“我们不可以!”“阿樱,你心里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告诉我,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么?”天帝上前,拉住清樱的手,眼里写满了痛苦,“我知道,这些日子我没来找你,你心里也不痛快,为什么要忤逆自己的心意呢?”“陛下,你有妻子,我们不能这样。”清樱的眼里也尽是纠结,“我不想被人说成是红颜祸水,也不希望陛下被人说成是喜新厌旧的人。”“阿樱,你明明知道要不了多久我一定会休了她,那样的恶妇有何资格做天后,有何资格母仪天下?只有你才能站在我的身旁!”天帝将清樱拥住,心里的冲动渐渐平复,他的下额抵在清樱额头上,“阿樱,我不要她不是因为你,而是她咎由自取。事情一旦大白于天下,即使我不休她,众仙也一定会上书要我废后的。”“陛下,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清樱苦笑了一下,“毕竟她现在还是你的妻子!”“我没有她这样的妻子!”提到天后,天帝眼里闪过一丝耻辱,“她使我和两个女儿因她而蒙羞,我只恨自己当年有眼无珠。她当初做这样的事情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如今为何又要顾及她的感受?!”“陛下,别说气话了。你是天界的王,你的一言一行都要谨慎,怎么能因为清樱失了分寸,落人口实呢?”清樱苦笑了一下,“何况,就算众仙日后谏言废后,他们想立的恐怕也不是我吧?龙族和狐族这些年也有才貌出众的公主,若是跟了陛下,岂不是……”“阿樱,你说的什么话?”天帝心里一惊,猛地低头看着清樱的双眼,“你怎么会这么想?”“陛下,清樱年岁大了,比不上那些年轻貌美的公主,虽有母神之心的身份,却没有庞大的势力作为后盾和支撑。若是选后,陛下有的是更好的人选……”“阿樱,你要我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你看么?”天帝的眼睛一下就红了,“这么多年,除了你,我的心里不曾有过别人。什么年轻貌美,什么势力,我统统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你!”“陛下!”清樱的眼眶一红,“承蒙陛下厚爱,清樱受之有愧!”“阿樱,你还是不信我!”天帝痛苦地放开清樱,“罢罢罢,是我错了,是我不该来扰乱你的一池春水!”说完,天帝转身逃亦似地离开了映雪阁,那踉踉跄跄的步子让人看了好生心疼。“陛下!”清樱一下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自己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却偏偏要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累了的清樱从地上站起来,恍恍惚惚地出了映雪阁,拿着天帝的手谕直奔九重天的天牢而去。“清樱仙尊?”守牢的天兵自然没想到清樱这个时候会出现在天牢,再看她红肿的双眼,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本尊去看看月灵儿!”清樱亮出天帝的手谕,两个天兵连忙放行。清樱走进天牢,透过门上那一道道小窗户往里看着,在灵儿的牢房前停了下来。小小的监室里,灵儿正坐在那里闭目打坐,没有血色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清樱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并未推门进去。良久,清樱转身走出了天牢,缓缓走出九重天。“她去了天牢?”书房里,天帝看着前来禀告的二郎神,“却没有进月灵儿的牢房?”“是的,陛下,我派去暗中值守的人说清樱仙尊红肿着眼睛去了天牢,说是要进去看看月灵儿,可她在月灵儿的牢房门外站了很久,似乎只是在发呆,却始终不曾进去。”二郎神尽职地禀报着。“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天帝点点头,看着二郎神退了出去。清樱,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你的心里明明有我,为何就是不承认?!难道真的是我太操之过急了么?既然你要去天牢,为何又因为我哭红了眼睛?天帝痛苦地闭上眼睛,靠在那椅子上。从来没有恋爱过的他和清樱,就像一对初涉爱河的小青年,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去爱对方,怎么才让对方接受自己的爱。加之中间膈应着该死的天后和让人无法忽视的冥王,两人时远时近。天帝的心起起伏伏,一时竟说不出的憋闷。“陛下!”就在这时,天后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天帝脸上露出一个极其厌恶的表情,却只能按捺着内心的不舒服,站起身来应了一声。 第二百六十章 映雪阁再次消失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天帝走到书房门口,看着门外站着的天后,并没有要她进来的意思。此刻他心境很乱,只想三言两语快些将天后打发走。可是,就在他与天后说话的时候,他看到远处有个身影一掠而过,就一眼,他已经认出,那是清樱。天帝心里一怔,他怎么也么想到清樱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此处,更没想到天后早不来晚不来,偏巧在这个时候出现,被清樱给看见了。天帝怔怔地望着清樱消失的方向,心一下就跌落到谷地。本来清樱不接受他的很大一个原因便是因为天后,因为他已经娶妻生子才有种种的顾虑。这下倒好,还让清樱亲自撞到天后来寻自己的一幕。不管清樱为什么到这里来,她来就说明她心里有自己,说不定她就是想来找自己谈谈的。可天后的出现显然把清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全都打跑了。这难道就是自己的命中注定?天帝想到这里,不由得对眼前的天后更多了几分厌恶,“这么晚了,你不在家里陪着莹儿,到这里来做什么?有什么事么?”天后当然也看见天帝往她身后瞥了一眼,也回头去看,但什么也没看见。她笑盈盈地回头看着天帝,看到的却是一副更冷的脸色。天后心里一凉,笑脸却没有任何变化,扬扬手里的食盒,“陛下,我看你又是几日没回家,担心你太累,所以特意来看看。”“朕很忙,没时间回去,你把莹儿和霜儿照顾好就行了。朕的身子好得很,不需要你担心!”天帝的话音很冷。天后一愣,没想到天帝会杵在书房的门口说出这样的话,既不让她进,也不给她好脸色看。天后心里一委屈,眼眶当即就红了,声音变得娇弱无力,“陛下,我做错什么了么?”这些年来,天后在天帝面前总是一副很柔顺的样子,以前天帝对此非常满意,总觉得这是她作为人妻应有的三从四德。可是如今天帝算是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她在人前的伪装,背地里这天后就是个蛇蝎心肠,是个野心勃勃的野心家,是个不择手段的恶妇。看着她那低眉顺眼的样子,天帝只觉得心里作呕。“你何错之有?何必一味的顺着朕的意思呢?”天帝的话里明显带着不耐。到现在天帝才明白,即使清樱并没有事事都顺着他,甚至说话让他伤心难过,可那是一种坦荡的真诚,比起天后这有所图谋的虚情假意让人舒心、放心得多。“可是陛下,你就是我的天,就是我的地,顺着你不是我应该做的么?”天后一脸的委屈。天帝心里烦躁,很想不顾一切地追上前去,抓住清樱说个明白,可天后这不识趣的已经堵在这里,自己若是不理她,唯恐让人看了笑话、生了怀疑,只好按捺住心底波动的情绪,“你说的都是啥?先进来吧!”说罢,天帝转身走进去,让天后进了书房。天后走进来,顺手结了个结界,她也知道现在天界是多事之秋,众仙都精着,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有各种八卦消息到处传,所以她隔绝了外人的窥探。“陛下可是还在怪我那日说了阿月的不是?”天后站在那里,提着食盒垂着头,一副惴惴不安的表情,话里带着委屈,整个人看上去是那么惹人怜爱,换做以前天帝看到她这样心早就软了,可现在已经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心里对这般惺惺作态只有反感。“朕岂敢怪你?朕的好天后!你一颗心都是为了朕,朕有何可指责的?”天帝远远地站着,看着天后,话里带着讽刺。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在天后面前说话,这反话的意思太过明显,让天后不禁打了个寒颤。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天后的脑袋里飞快地梳理着自己这一段的言行,似乎不可能留下什么把柄给天帝啊。何况,她也是听闻天帝已经好几日不曾去过映雪阁,才大着胆子跑来书房示好的。难道,天帝是因为和清樱怄了气,拿自己当出气筒?“陛下,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做错了,还请你告诉我,我一定改。若陛下心情不好,要骂几句解气,我也是甘愿受着的,谁让我们是夫妻呢?”天后抬起头,一双眼睛里噙着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天帝,“只是,陛下不要不理我,陛下这么多日没有回家,我已经在反省了,我那日说话太欠考虑,阿月那孩子品行向来是不错的,我不该……”“过了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多说无益。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难不成还能挽回?你我都明白什么是覆水难收。作为朕的天后,你应该比普通的神仙更加谨言慎行,这些不需要朕再来提醒你!”天帝意有所指,一脸的愠色。“是,陛下,我会改的。”天后的眼泪已经淌了下来,似乎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忏悔,可天帝心里很清楚,她不过是在自己面前演戏罢了。只是,现在还没有到揭穿她真实面目的时候,天帝只能忍。“若没有别的事情,你就先回去吧,朕今日特别忙。你也知道,冥王今日将月灵儿送回天界来了,朕需要做出很多部署和安排。”天帝下起了逐客令。“冥王怎么会舍得将月灵儿送回来呢?”天后并没有走,而是打开食盒取出一晚汤,并装作毫不在意地问了一句。“是朕派二郎神去要的人。现在留言四起,若朕再不将人要回来,众仙不知道还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朕既要查地煞的下落,又要查清楚月灵儿是否真的是奸细,还要查那下蛊的人到底是谁,压力不是一般的大。你也该体谅一下朕,难道你以为朕愿意每日待在这书房里?”天帝心里一动,故意说了这番话,想看看天后的反应。果然,天后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然后强装镇定地将汤捧到天帝面前,“陛下的辛苦我怎么会不知道?”虽说陛下是天界之主,为天界乃至三界的安危操劳是应该的,可是,陛下的身子若是累坏了,心疼的还是只有我罢了。真希望陛下能早日查明真相,好好回家休息休息,省得我牵挂。”天帝一看递到自己面前的汤便知道这是天后最喜欢给他熬制的大补汤,说是补身子的,其实也带点某方面的功能,换成以前,他喝了这汤,一定会和天后在床上好好缠绵一番,可如今他哪里有心情喝这个东西?他心里那团火根本不是天后解得了的!“朕不想喝,这么多事情千头万绪,哪有心情喝什么补汤?!”天帝不接。“陛下,我可是熬了一下午才熬出来的,你就念在我辛苦半日的份上喝了吧。”天后楚楚可怜地看着天帝。“喝你个大头鬼!你是想看朕喝了这汤欲火焚身才高兴么?没门,朕怎么也不会再碰你一下的!”天帝在心里暗咒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接了过来喝下那汤,然后把碗还给天后,“好了,朕喝了,你回去吧!好生看着莹儿和霜儿,照顾好小梧!”天后显然有些失望,两人成亲这么多年,这大补汤是什么含义,彼此心里都明镜似的。可今日天帝不但是勉为其难地喝了汤,也没要自己留下侍寝,她心里自然很失落。可她又还能怎么样呢?难不成脱光自己的衣服来个色……诱?天帝似乎并不喜欢女人太主动,这个风险她可不敢冒,否则惹怒了天帝不说,到时候自己更是得不到一点好。天后悻悻地收拾好食盒,告辞而去。天帝看着天后风姿绰绰地离去,心里很想骂人,脸上也再不用遮掩自己内心的厌恶,直到那背影消失,他才坐下来打坐,一边默念清心咒,一边将那大补汤的药效从体内逼出来。待一股股白气从天帝指尖冒出之后,天帝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此时的他最想做的是赶到映雪阁,找到清樱向她解释清楚。唯恐天后躲在暗处观察,天帝眉一皱,手指掐了个决,使了个分身术,留下一个“自己”端坐在龙椅上审阅奏折,而自己则隐了身影和气息向映雪阁而来。可是,让天帝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映雪阁不见了。确切地说,是他找不到了。天帝一下就懵了,显然清樱更改了仙障,再次将他排除在了映雪阁之外。神魔大战之后,虽然清樱并没有立即做出选择,却也首次对他敞开了心扉,接纳了他的表白,默许了他的亲近,映雪阁的仙障也不再对他保密。所以这一段时间,不管映雪阁在天界中如何飘移,天帝都能准确无误地将其找到。但现在,天帝丝毫看不到映雪阁的位置,更联系不上清樱,谈何解释呢?天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书房的,只是他的心霎那间就跌落到了谷地。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为她亲自下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为什么会这样,阿樱?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解释?我那日说天后是我最亲密的人,是因为我早已和她有了夫妻之实,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我对她并未设防。可是,你应该知道,我做梦都想和你更亲密,想和你成为最亲密的人,不但是肌肤之亲,还有心灵相通。我爱的从来都是你!天帝跌坐在自己的龙椅上,神情落寞,自己和清樱是不是又要再次擦肩而过了?今日自己离开映雪阁之后,她一定是大哭了一场吧,否则为什么双眼会是那么红肿?她为谁哭?哭什么?她去牢房是想做什么决定么?找那个人要说什么?为何最后又什么都没说?她来书房是要找自己吧?她想告诉自己什么?天帝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一颗心也揪成了一团。清樱,你这是要告诉我,我再无机会了么?映雪阁的大门不再为我敞开,而你的心门也将再次对我关上,是么?天帝想暴跳,想怒吼,想现在就把天后抓起来,将其罪行公布于众,宣布休妻,再求得清樱的谅解。可是,他知道,为了那个背后下蛊的人,为了那与地煞勾结的人,他不可以。面对天界的安危,他的幸福他的爱情都只能默默让步。这该死的身份,这该死的职责,就像他给阿月所说的那样,成为了横亘在自己与幸福之间的巨大障碍,可是,阿月能怎样,天帝自己又能怎样?清樱!不要放弃我!此刻坐在那里,天帝只能在心底发出一声悲叹,同时暗暗祈祷清樱不会如此仓促便做了最终的决定,自己所不愿见到的决定。次日,阿月走出房间,自然发现映雪阁又设了仙障,而清樱站在一棵桂花树下,手里拿着长剑。清樱今日一席白裙,三千青丝也只用一根白色的丝带随意地挑扎了中间一束,此刻站在那桂花树下,身上飘落了不少金色的细小花瓣,整个人看上去恬静无比。听得阿月开了房门,清樱转过身来,盈盈一笑。“仙尊,你这是在等我?”阿月迎上去,脸上带着一丝欣喜,“仙尊要和阿月一起舞剑么?”要知道清樱的剑法也是很精妙的,只不过她甚少在众人面前舞剑。即使是阿月,也只有幸看到过几次。在清樱看来,阿月既然是天帝的徒弟,那就应该由天帝来教授,自己不过只给阿月讲了些简单的药理罢了。阿月知道清樱是个很恪守礼仪规矩的人,因此也从未刻意请她教授过自己。但今日这阵势,似乎清樱是要和他过招。“阿月,我正有此意。”清樱笑着点点头,一脸的明媚,根本看不出昨日曾经的悲伤,“你说得对,只有你强大了,才能更好地保护你心爱之人。既然你和月灵儿都喜欢舞剑,那我就把自己的剑法教给你,以后说不定你们也能从中悟到点什么,提升自己的剑术。”“多谢仙尊!”阿月激动地跑上前,青月剑已经握在了手中。“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清樱莞尔一笑,带着阿月在园子里舞了起来。两人皆是一席白衣,又都是如此俊美,一举手一投足,都让那旁观的两个小仙童看得惊艳。阿月先是用自己的剑法和清樱过招,接着又用月灵剑法与清樱对打,在这个过程中,他慢慢揣摩着清樱的剑法,并不时与清樱讨论着。两人边打边说,不知不觉,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眼看暮色西沉,清樱这才停了下来,和阿月一起坐在归仙亭内煮茶。“仙尊,为什么突然想起为我指导剑法?”阿月的脸红扑扑的,额头上一层密密的薄汗。“阿月,我在想若要月灵儿原谅你,最好你能亲自抓到地煞或那个冒充月灵儿的人,为你们的孩子报仇。但目前你虽然晋升为了上神,却并不是地煞的对手。这些年来,我很少关心你的修炼,更少关心你的武功,这一次就让我破例为你做点什么吧!”清樱今日显然也用了全力,此刻脸上也挂着汗珠。“仙尊,谢谢你!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一定好好练功,不辜负你的美意!”阿月感激地对清樱拱手施礼。“阿月,你和我之间还有必要这么客套么?”清樱笑了笑,“快去泡药浴吧!练了一日的剑,你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张开了,此时泡药浴是最好的时机,能加倍吸收水中的药性。想必两个童儿已经按我的吩咐为你准备好了。”“好!”阿月开心地站起来,转身奔浴房去了。清樱淡淡一笑,随手为自己施了个清洁术,浑身变得清洁干爽,信步走入石室炼制丹药去了。接连三日,清樱和阿月都在月夕阁舞剑练功,不理外界的事情。第三日傍晚,阿月再次得到清樱的表扬,自己也觉得剑术有了不小进步,这才扭捏着对清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仙尊,今晚能带我去看看灵儿么?”“想灵儿了?”清樱了然地一笑,“只要你想,我们等下便去。”“真的么?”阿月一脸的喜色,似乎没想到清樱一下就会同意。“嗯,冥王走之前也让我不时去看看,就怕灵儿有什么不适。”清樱笑着点点头。“太好了!那我今日可以不泡药浴了吧?”阿月挠挠脑袋,“我想给灵儿做点吃的。仙尊今日就不要再让我泡药浴了吧?!”“哦?你要亲自给你的小妻子做什么好吃的?”清樱打趣到,“连我都没尝过你的手艺,还真是羡慕灵儿啊!”“仙尊!”阿月脸一红,“我在万佛山跟着佛祖身边的人学会了做五花糕,回来后事情一桩接一桩,也没来得及做来孝敬你,今日我多做点,带一些给灵儿,剩下的便给仙尊,还望仙尊不要嫌我学艺不精。”“怎么会!能吃到阿月亲手做的点心,我求之不得。”清樱笑着拍拍阿月的肩膀,“去吧,我去给仙童说你今日不泡药浴了。”“谢谢仙尊!”阿月赶紧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往后院的花圃跑去。清樱笑着摇摇头,去浴房告知仙童不必等阿月了,随即踱步到小厨房,看阿月都要做些什么。只见阿月从花圃中收集了不少玫瑰、牡丹、茶花、槐花和桂花的花瓣,清理干净后用内力将它们杂糅到一起抛向空中,小小的花球在空中翻滚着,五种花瓣混合在一起,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阿月一扬手,面也自动加了水和了起来,渐渐形成一个面团。紧接着,阿月将自己的灵力与念力注入花球与面团之中,并将两者逐渐糅合在一起,最后合二为一,一个带着花香的面团出现在阿月手中。阿月认真地将面团拉扯成一根根长条状,又分成一个个小圆团,最后将圆团压成小饼状,还细心地在上面描出花卉的图案,这才一个个地放进蒸笼里,放到了火上。顾不得一头的薄汗,阿月又运足内力控制火候,不一会儿,糕点的香气便飘了出来,混合着五种花的清香,让人觉得格外有食欲。清樱站在小厨房外远远地看着,原来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至深,不但可以为她付出自己的一颗真心,还可以为她亲自下厨。看着阿月忙碌专注的身影,清樱的心里隐隐有一丝疼,何年何月,自己才能得到这样的一个真心人呢?恍惚间,清樱想起天帝曾每年为自己做酸甜梅子,想起那一粒粒去掉了核、酸甜可口的梅子含在嘴里的感觉,此刻只觉得心里酸酸的。原来,自己不是没有遇到过,而是自己没有好好把握,白白将这样一个人拱手相让,现在悔不当初,觉得两人之间因那人而隔着千山万水,回不到最初的状态,找不到最好的感觉,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罢了。想到这里,清樱鼻子微微有些发酸,她摇摇头,不是说好不再去想的么,为何还是忍不住会去想?清樱一抬脚走进小厨房来。“阿月,可要我帮忙?”“仙尊,不用,已经快好了。”阿月冲清樱笑笑,依旧转头专注地看着火候。“那好,本尊就等着坐享其成吧!”清樱笑着退出来,靠在门边看阿月忙活。一刻钟后,阿月撤回了内力,炉中的火渐渐熄灭,蒸笼自动飞到案板上,笼盖也揭开了。一块块晶莹剔透,散发着浓郁花香的糕点呈现在两人面前。“成了!”阿月欣喜的叫了一声,手一抬,一块热碌碌的糕点就飞到清樱身边,“仙尊,你尝尝看,可好吃?!”清樱笑着一抬手,糕点的热度褪去,落入掌心时不冷不热,她轻轻咬了一口,只觉入口清爽、香甜软糯、芳香四溢,怎一个妙字了得?!阿月紧张地看着清樱,不知道会得到怎样的评价。“阿月,太好吃了!不错!”清樱笑着称赞,阿月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我早已经放下了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随即打开一个食盒,手一招,食盒里就整整齐齐放上了两层糕点,“灵儿以往在凡界就喜欢吃这样的糕点,如今她关在天牢里,送点这个进去,应该能让她多点食欲吧。”“阿月考虑得真周到。”清樱看着蒸笼里剩下的一堆糕点,“还剩了这么多?”“对啊!都说了也要做给仙尊你的啊!一直得仙尊照拂,从未给仙尊做过什么,这就算阿月的一点小心意吧。若是仙尊喜欢,阿月以后便常常给仙尊做。”阿月打开了另一个食盒,将剩下的糕点也装了起来。“阿月真是有心,本尊今后可以随时饱口福了!”清樱笑着接过阿月手里的一个食盒,两人各自提着,并肩走到大殿。清樱放下手中的食盒,再次施展了清洁术,让自己和阿月看上去格外整洁。“仙尊,还要有劳你提着食盒,陛下曾给我说过,若要和你一同前往天牢,定要隐了身影和气息。”“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清樱此时看向阿月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复杂,“阿月,若是月灵儿不肯见你,或是见到你情绪激动,你又如何?”“仙尊,没事,我先不现身,若她不愿意见我,我不出来便是。我不会违逆她的心意的。”阿月低下头,“总有一天,她会原谅我,对么?”“傻孩子,别气馁,总有一天,月灵儿会知道你为她做的这一切的。”清樱上前拍了拍阿月的肩膀。“仙尊,那你先别告诉她糕点是我做的,我怕她知晓了不收。”“好,我说是我做的。”清樱点点头,“我们出发吧!”“嗯!”阿月当即化身一缕丝线,躲进了清樱的袖子。清樱提着食盒走出了樱雪阁。清樱驾云到了九重天,拿出天帝的手谕,两个天兵认真检查了食盒,这才放清樱进去了。清樱提着食盒走进天牢,缓缓朝着灵儿所在的监房走去。阿月伏在那衣袖里,一颗心砰砰乱跳,不知道灵儿现在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愿意见自己。来到灵儿的牢房门口,清樱将天帝的手谕在门上一晃,禁制解开,她推门走了进去。灵儿正靠在墙边闭目打坐,听得开门的声音便睁开眼睛站起身来。“灵儿,受委屈了。冥王临走前让本尊来看看你,不知道你可有不舒服?”清樱笑着走到灵儿身边,递上食盒,“这是五花糕,灵儿吃吃看可合你的口味?”阿月此时屏住了呼吸,只担心灵儿会拒绝。果然,灵儿淡淡地看了清樱一眼,并未伸手,只是淡淡地开了口,“这天界对我来说,如何地方都与这天牢并无二致,不舒服是自然的,难道陛下会因此放了我?还是,仙尊这五花糕便是陛下钦赐的,是要急着送我上路么?”清樱袖内的阿月闻言,心凉了半截,就灵儿这语气显然对天界已经有了戒心,话里明显带着决裂的味道,看来,自己的这番心意是送不出去了。而她,此刻也不会想见自己吧?!阿月静静地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看着灵儿苍白的小脸,纤细的手臂,看着她满脸的淡漠和疏离,阿月只觉得心疼,好想不顾一切地跳出去,将灵儿揽到怀中,温暖她已经冰冷的心,告诉她自己真的从来没有变过。清樱怔了一下,显然没料到灵儿会用这么一句话将自己的一番好意直接堵了回来,但也就是一瞬间,清樱的神色又恢复了正常,“灵儿,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五花糕是本尊映雪阁的人做的,本尊特意带来给你尝尝。毕竟这天牢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还没有修成上神,达不到辟谷不食,如今身子也还很弱,多吃点东西也是好的。”“那我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了。”灵儿看看清樱,脸上的表情 依旧不咸不淡,“既然仙尊是受冥王之托来看我,想必也知道冥王给了我不少的丹药,够我在这天牢抵挡一阵子了。仙尊的心意我领了,这糕点还请仙尊带回去吧,灵儿我不喜甜食。”这话再次成功地哽住了清樱,也让那暗处的阿月愈加难过起来。不过,清樱始终面不改色,依旧笑着揭开了食盒,“本尊知道冥王极其爱护灵儿,自然会为你做好各种准备。但这糕点确实是本尊的一番心意,还请灵儿看在冥王的份上,赏脸尝一块吧!今日映雪阁的人可是非常用心在做这糕点,就连本尊也觉得味道甚好。不如灵儿趁热尝一块?”食盒的盖子刚一揭开,一股糕点的清香带着花香扑鼻而来,灵儿皱了皱鼻翼,看着清樱含笑递到自己面前的食盒,终究是没有再拂她的面子,伸手拿起了一块五花糕。那隐在清樱衣袖内的阿月暗暗出了口长气,若不是清樱这般坚持,自己今日真的就白忙活了。灵儿将糕点拿在手里细细看了看,又闻了闻,方才放到口里轻轻咬了一口。清樱也不说话,只是浅笑着看她。灵儿垂下眼睑,默默地吃着,末了抬起头来看着清樱,“仙尊确实有心,竟让人在这糕点中注入了灵力和念力,灵儿感激不尽。只是,地煞一事尚未查明,灵儿还乃戴罪之身,仙尊无需如此厚待灵儿。这天牢乃天界重地,仙尊若为了我频繁出入,恐怕也会招人口实。今日仙尊来过了,灵儿便已经明白仙尊的好意了,以后仙尊无需再来。灵儿会安安静静待在这里,等待冥王的消息,等待天界的决定。”“灵儿,不必与本尊客气。本尊与冥王是故交,为他做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何况,你和本尊也算有缘人,本尊来看你也是应该的。”清樱玩而已笑,“其实,今日本尊来之前,也有人很想和本尊一起来看你。只是本尊想听听你个人的意见,见还是不见?”听到这里,阿月心跳如鼓,他多希望灵儿说“见”或是“无妨”之类的话啊,可是他也知道,这样的可能几乎为零。“天界于我,几乎陌生,就连仙尊你不过也是我沾了冥王的福,得以在冥界见过数面,算得上是熟人。其他的人灵儿与他们并无交情,还是不见了吧。与其和那些并不交好或熟悉的人见面,花费时间说些不三不四、不疼不痒的话,还不如让我一个人在这牢中好好休养来得清静。”灵儿哪里不懂清樱的意思,哪里不知道她所说的“有人”是指的阿月,可她就是装傻,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见!阿月的心瞬间跌至冰窟,看来,灵儿还是没有想过要原谅自己。“灵儿,抓住地煞让当日之事水落石出,不但是冥王的心愿,也是陛下和天界的共同愿望。只是,地煞奸猾、最善伪装和隐匿,要想在短期内抓住他绝非易事。本尊担心时间一长,你在这牢中会觉得乏味。若是有点年纪相当、趣味相投的人来陪你说说话,倒是可以解解闷。毕竟,本尊老了,你们年轻人之间有更多的共同话题。”清樱也没有点破。“仙尊考虑得真是周到。不过,灵儿在天界没有朋友,并不奢望和谁做朋友,也不愿意被谁惦记。灵儿乃心魔残粒的再生,无法高攀众仙,让天界的神仙来陪我说话解闷,实在是折杀了灵儿。”灵儿说到这里,眨了眨眼睛,“灵儿大了,不似幼时那般喜热闹。这次来也带了不少书籍,闲来无事的时候自然会翻阅,仙尊不必担心我会闷。”“灵儿!”清樱低叹了一声,“你这又是何苦?难道你真的要和从前一刀两断么?有的人一旦走进我们的生命,就不可能轻易抹去。给别人一个机会其实何尝不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呢?”“仙尊的话太深奥,灵儿才疏学浅,无法领悟。只是,前尘往事对于灵儿来说,早已算不得什么,或者说,我早已经放下了。否则,我一定还会纠结自己上一世为魔,与父神为敌的事情,我也就无法心平气和地与仙尊站在一起说话了。”灵儿回答得非常巧妙,只字不提阿月,好像这个人真的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但愿你真的能将一切都放下。不过,你的身子尚未大好,不易说太多,早些歇着吧,本尊先告辞了,下次再来看你。”清樱说着,将那食盒放在了灵儿的身旁。“这糕点仙尊还是带回去吧,灵儿已经品尝过了,仙尊的心意我领了。”灵儿看了看食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今日这糕点做了不少,映雪阁里还多着呢,这一些就留在这里吧。天牢里的灵气分子不多,食补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清樱说着打开了牢门,对灵儿点点头,走了出去。阿月依依不舍地看着灵儿,呼吸着空气中她特有的甜香味,直到那石门在清樱身后关上,阿月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第二百六十三章 灵山贺寿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你心里很难过吧?”映雪阁,归仙亭,清樱看着面前沉默的阿月,有些心疼他。“仙尊,我没事。”阿月抬起头看着清樱,“我是在担心灵儿,她的脸色还很苍白,身子一定还未大好。也不知道冥王给她准备的丹药多不多,但愿她不会出什么事情才好。”“放心,冥王肯定都考虑到了。再说了,若真有什么,我这里也有药的。”清樱拍拍阿月的手,“只是,我看她的心里依旧有块寒冰,对你也绝口不提,看来你的追妻之路还很漫长啊!”“不管多漫长,不管多辛苦,我再也不会轻易放开她的手!”阿月的眼睛里透着坚定。“你和灵儿一定会在一起的!”清樱抬头看看夜色,“今日又是练剑又是做五花糕,你也辛苦了,早些回房打坐歇息吧。”“好!”阿月听话地站起身,两人各自回房。而天帝此刻端坐在书房内,正在接见二郎神和司命。二郎神将清樱提着食盒去看灵儿一事做了禀报。天帝听闻清樱让人给灵儿做了五花糕,心里自然有些憋闷,自己也知道自己这醋吃的有些无趣,只淡淡问了一句,“阿月也去了么?”“应该是藏在清樱仙尊的衣袖内吧,我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梨花香。”二郎神点点头。“看来他并没有看出如何破绽。”天帝笑了笑,“否则他一定会跳出来弄个明白。”“这场戏才刚刚上演,阿月可是个关键人物。”司命接过话去,“对了,陛下,明日是灵山王母的寿辰,众仙一定有很多人会前去朝贺,南天门进进出出一定热闹非凡。那奸细会不会选在明日动手?”“是啊,这月灵儿关进天牢已经有几日了,那人也没有什么动静,若是选在明日动手,倒真的不失是个好时机。”二郎神也有这个担心。“朕倒觉得那人不会这么蠢!明日虽然进出南天门的神仙很多,但值守一定比往日更严格。三日前朕便修改了南天门的防护八卦阵,一旦启动,就连神仙也会受到阻拦,二郎神暗中在天牢也加派了不少人手。若那人真想在明日将月灵儿从天牢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劫出带走,估计很难。”天帝摇摇头。“也对,说不定那人会选一个我们都想不到的时候动手。”二郎神感叹了一句,“自打这月灵儿被送进天牢,我的神经就高度紧张,每天都绷得紧紧的,生怕有个风吹草动。”“是啊,这一次我们得冥王相助,诱敌深入,可是毕竟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必须时刻提放才行。”司命也很感叹,“地煞躲在凡界也快三十年了,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又功力大增了。一想到这个家伙时刻觊觎三界,心里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地煞逍遥不了多久了,只要冥王与天界联手,地煞便只有死路一条。”天帝说的倒也客观。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司命和二郎神才起身告辞。天帝一想到明日要和天后一起去给灵山王母贺寿,心里竟涌起一阵说不出的寒意。这些年来,众仙只看到天帝和天后再人前的和美,谁又能明白天帝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尤其是现在,天帝一看到天后的惺惺作态就觉得像吞了只苍蝇一般难受,一想到她的种种恶行就觉得莫大的耻辱和愤慨,哪里还有什么心情与她携手出现在众仙面前装恩爱呢?再想到清樱,天帝心里更是不痛快到了极点。这么多天过去了,自己与清樱连面都没有见上,也不知道她到底都在想些什么。若是换了其他仙子,知道自己有意再娶平妻,恐怕早就巴巴地来献媚了。这天界和天后一样,既心里爱慕天帝,又在意荣华富贵的仙子并不在少数。只有清樱,只有她,从来没把这些名利地位看在眼里。想必谁能让她真正动心,谁才能赢得她的芳心,哪怕此人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小仙,甚至是普通凡人,清樱只要爱了就不会在意。可是,清樱在意的恰好是自己已有家室。就算日后天后被休是咎由自取,可蓝霜和紫莹这双女儿都这么大了,如何与她们融入,这其间的种种压力恐怕才是清樱最担心的吧。想到这里,天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也许自己此前考虑得都太简单了,忽略了清樱要面对的一切。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告诉她,让她明白,自己会努力化解这些尴尬,不让她独自面对压力。第二日,天帝和天后带着蓝霜、紫莹和碧梧一起去了灵山。灵山王母的寿宴设在灵山山顶的百鸟林,天帝的飞龙辇刚一出现,众仙就都站起了身,抬头看着这一家子缓缓走下辇来。天帝一身白色玄纹金线蟒袍常服,而天后则穿着一身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两人和往常一样,携手出场。两人右侧的紫莹穿了一件曳地飞鸟描花长裙,左侧的蓝霜穿了一件素色的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里牵着的碧梧也穿着浅紫色的烟云蝴蝶裙,只在发髻上扎了一根浅紫色的发带,看上去不失活泼灵动。待这一家子从半空中走到百鸟林,灵山王母亲自上前接驾,其余的神仙也施礼问安,天帝牵着天后的手,微笑着向众仙点头示意,这才发现清樱和阿月竟然也在。原来清樱刚好想来灵山寻一味药,便选在今日,既带阿月出来散散心,又向灵山王母贺寿。没想到她和阿月刚刚把贺礼送上,与灵山王母寒暄了几句,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天帝一家便到了。天帝与清樱的眼光在半空相遇,清樱低下头,颔首向帝后施礼,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天帝与天后紧紧握在一起的手。而天帝的脑子却在这一刻嗡了一声,清樱的表情看似与往常无异,却已经只剩清冷,找不到前些日子私下与自己的半点亲近。他只觉得自己手里牵的不是一只手,而是葬送自己幸福的魔鬼。不是没想过自己一个人来灵山,可是这灵山王母向来八面玲珑,与众仙交情都很不错,自己的两个女儿都是灵山的常客,天帝又怎么可能拒绝蓝霜和紫莹的请求,撇下天后和一双女儿独自前来呢?一时间,天帝心里百转千回,却也只能不露声色地与家人一起落了座。紫莹也眼尖,远远就看见了阿月,忍不住一直往阿月所坐的地方望,若不是寿宴就要开始,她早就跑过去坐下了。或许是感受到这热烈的注视,阿月压根就没抬眼,只低声和清樱交谈了几句,便一直低头握着那茶盏把玩。清樱的脸上也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始终看着那些抚琴和舞蹈的仙子,让人看不透她内心的情绪。寿宴进行不到一半,灵山王母便走下主位,一一与众仙敬酒,清樱带着阿月与她喝了一杯,低声说了句什么,待到天帝再偷眼去看的时候,这两人已经消失了踪影。不用说,不喜热闹的清樱一定带着阿月离去了。天帝心里的失落又多了几分。紫莹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这些日子映雪阁再次被清樱设了仙障,谁也找不到其隐匿在何处,紫莹已经多日没看到阿月了。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见上一面、说说话,清樱却带着阿月先行离去。紫莹的心里对清樱的忌恨又多了些。就在这寿宴结束后没多久,有人悄悄去了凡界,找到了地煞。地煞这些年一直躲在火山底,因为他发现火山里天然的那股戾气竟然对他的修炼大有好处,这近三十年,他的修为居然又提升了。不只是他,就连他的几个手下,也提高了不少。火山喷发时蕴含的巨大能量,简直就像是大自然给予他们的恩赐。地煞觉得自己真的是因祸得福。原本地煞等人像丧家犬一样藏在火山底躲避天界的追杀,现在却成了刻意寻找活火山,汲取能量,汲取戾气,活得越来越逍遥了。“你来了?”地煞抬眼看着来人,一身红衣松散地披在身上,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说不出的邪魅。来人鼻翼一蹙,火热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顿时就笑了,“我的王,你可真是越来越勇猛了,我看这火山岩浆再怎么四处翻滚,都不如你的情……欲翻波啊!”地煞眼一眯,手指一弹,一个红色光球对准来人直飞过去,来人慌忙一闪,嘴里依然不忘嬉闹,“不过是个玩笑,你还动手了?!你是要杀人灭口?”“没个正形!也不知道在那天界你怎么就能装出那么一副模样?”地煞看着跳到自己身边的人,嘴角一扬,“说吧,今日怎么溜出来了?”“去灵山喝酒,顺道就来了。知道你一直在等月灵儿的消息。”来人坐到地煞身旁,不再嘻嘻哈哈,“天界关那个应该就是她。” 第二百六十四章 抓紧落实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你确信?”地煞扬了一下眉,“冥王真的舍得把她送去天界?!还是这只是冥王的计策?”“我自然也不信冥王会心甘情愿将她交给天帝,不过经过我的观察,这应该是月灵儿没错。”来人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那日冥王将她送到时,我也前往凌霄殿看了个究竟,那气息那本体,统统毋庸置疑。你是不知道,冥王亲自把她送进了天牢,出来后天牢便加派了人手。二郎神以为他暗中布置的天兵没人知道,可他哪里会想到我早就在天牢里安插了自己的眼线?所以,即使现在我不进去,我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二郎神倒是对那天帝老儿忠心耿耿,早知道当初你就该让人给他下了蛊,让天帝少这么一个得力助手。”地煞眼一眯,“灵儿被关进去没闹?”“她有啥可闹的?我看她现在对天界的人简直冷淡到了极点!”来人笑了一声,“你当初那一招可是彻底让她和天界闹掰了,她一副谁也不理的样子,找谁闹?”“她不像是这么容易屈服的人吧?!”地煞有些怀疑。“我看她那样子自然不是屈服,而是不得已。”来人有些洋洋得意,“看来前一阵子放出去的消息起到了作用,最近一段很多神仙都在私下议论那阿月与月灵儿交好的目的,还有不少人质疑冥王袒护月灵儿的原因。这些八卦当然也传到了天帝耳朵里,他作为天界之主,不可能完全没有戒备之心,所以他才会差二郎神去冥界把月灵儿要回来。当然,美其名曰是配合天界查清事实,洗清灵儿的冤屈。而冥王……”“冥王怎么了?”地煞诧异地看着来人,不知道他说到此处为何突然停了下来。“冥王之所以会同意把灵儿送来,一定是因为清樱!”来人眉头一皱,“我早该猜到。冥王走的时候,清樱专门去送的,两人谈笑风生,羡煞旁人!”“哦?难道是清樱帮着天帝劝说的冥王?还是冥王这么做只是为了有机会多与清樱接触?毕竟,一个是父神之心,一个是母神之心,两人都还单着!”地煞看向来人的眼神变得有些玩味。“管他是什么原因,反正老子的计策成功了,月灵儿被送到天界了!”来人恨恨地吐了口唾沫,“昨儿个晚上清樱还带着阿月去看月灵儿了。虽然那阿月隐匿了身形躲在清樱的袖子里,可是,又怎么骗得了我呢?”“你是怎么知道的?”地煞饶有兴趣地问。“为了王的大业,我最近可是常常往那九重天跑。”来人嘴角一挑,“为了不让二郎神闻出我的味道,我用药草将自己的气息弄得和那普通的天兵一个样,一有时间就隐匿在那天牢附近。昨日清樱提着食盒一出现,我就看出阿月在她袖子里。若天牢里面那个不是月灵儿,清樱何苦带着阿月去看他的心上人?”“如果不是冥王横插一脚,天界至今恐怕都没对月灵儿的事情产生怀疑。”地煞有些不甘心,“但若不是他,月灵儿一定已经死在那些愚蠢的神仙手里了。如今本王换了七八个活火山,吸取了不少的火山能量,但还是觉得月灵儿那带着天然煞气的能量才是最好的。这一次,无论如何,你得想办法把她给我弄出来。趁天界还没有彻底搞明白这个事情的时候,想办法让他们以为月灵儿是自己反出来的,让天界和月灵儿彻底决裂,也让冥王和天界势不两立。”“我今日来不就是要和你商量这事么?”来人一副沉思状,“目前二郎神暗暗在天牢加派了不少天兵,南天门也多了很多守卫,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要把月灵儿抢出来,几乎不太可能,而且这么做就会彻底暴露我的身份,我在天界再无立锥之地,你也会失去自己的内线。这些日子我想了又想,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再次催动‘意乱蛊’,借助天牢中凌天和沅芷等人的力量掀起一场风浪,再趁机将月灵儿劫走。”“可行!毕竟他们一定不知道那改良后的‘意乱蛊’到底有多厉害。”地煞点点头,“如今天帝老儿的身子和功力一定已经恢复了,他可不好对付,你一定要小心。”“说到这天帝,我也觉得奇怪,自从神魔大战结束后,他就一直住在书房里,根本不回飞凤宫,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前一阵,他记挂阿月的伤,清樱的内力没有恢复,他每日往清樱那里跑。可是现在清樱又把自己的映雪阁隐匿起来了,他根本找不到,他为何还是不回去呢?”来人若有所思,“我最担心的就是他开始怀疑天后了,这个蠢婆娘千万别坏了我们的大事才好!”“这么久不回家?他是不是某方面不行?”地煞一下就想到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上去了,“这么长时间的禁……欲,他是怎么办到的?”说着地煞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邪气地笑着,“本王倒是忘了,你也多年未近女色了吧?”“我的王,说正事!”来人瞪了地煞一眼,“但愿天后还未暴露,我还想借她的手给天帝下点药呢!”“想法不错,抓紧落实吧!”地煞拍拍来人的肩膀,“只有确定了天牢里面那个是灵儿,那就尽快把她弄出来!如果万不得已,你的身份暴露了,一定带着她逃!天界那些神仙都蠢得要命,大不了今后我们重新想办法打入天界,你的安全更重要!”“那冥界那边,我们似乎也该做点什么吧?否则怎么才能让冥王和天界彻底闹掰呢?”“放心,这个问题本王已经想好了!”地煞眼转一转,“到时候本王会让冥界的人猝不及防的!”“那好,我先回去了!”来人站起身来,手一抬,地上多了几坛美酒,“让黑狼他们去抓点野味吧,这火山口里烧烤一定别有一番风味!”“哈哈,本王的酒虫都被你逗出来了!”地煞开心一笑,看着来人大步走了出去。冥界,转轮王坐在第十殿,神情有些落寞和寂寥。十三缓缓地走出来,看着心事重重的转轮王,低唤了一声,“转轮王!”“十三,你出来了?今日的药喝了么?”转轮王抬起头,看着愈见清减的十三。这些日子以来,十三一直在按照冥王的吩咐,服药打坐、吐故纳新,可是她身上的魔气却并没有如冥王所预料的那般在半月后就彻底消失,相反,直到现在,十三身上还有几分魔气。冥王和转轮王都心照不宣,这一来是地煞那些年对十三的侵犯太多,十三身上沾染了太多地煞的气息,二来则是十三太过留言冥界,没有尽全力练功,所以魔气久久不散。转轮王知道,十三是想在冥界多留些日子。相信这一点,冥王也是清楚的。只是,既然冥王都没点破,转轮王也就更不会说破了。毕竟,十三也怪可怜的,就让她多待一日算一日吧。“转轮王,我吃过药了,不过是出来走走。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事情了么?”十三看得出此刻转轮王的脸上写满了悲伤,难不成灵儿的身子又变差了?“没什么。我刚才在看几个凡人的前世,不知怎么突然有些感伤了,许是年纪大了吧!”转轮王自嘲地一笑,掩饰着内心的悲哀。“转轮王,下一世,你让我投胎做个男子吧!”十三知道转轮王没有说真话,在第十殿这么多年,何时见过转轮王为凡人的前世而难过的?见惯不怪,早就是冥界的人一大特色了。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问,也问不出来,只好在心底暗暗猜测。“为何突然想做男子了?”转轮王有些诧异。“女子太辛苦了。”十三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也好,灵儿也好,都是苦命的人,我不想再做女子了!”“别这么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转轮王安慰十三,“灵儿如今也快大好了,听说每日都在寝殿里修炼法术呢。”说到这里,转轮王心里又是一疼。冥王,你这么急着教灵儿法术,是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吧?!所以你采用这样的方式,一是为了激起灵儿的生存意志,要她学好法术为自己报仇,二来是想在自己魂飞魄散前将自己所会的一切都无私地教给她。你处处为她着想,什么时候才为自己想一想?十三本来听了转轮王的话很高兴,可却发现一转瞬那悲戚又出现在了转轮王脸上,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看来,转轮王真的在担心谁,既然不是灵儿,那又是谁?能让他这般难过的,只有可能是一个人!十三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上。难道,难道冥王出什么事情了么?“转轮王,怎么这几日都没看到冥王呢?” 第二百六十五章 同床不同心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冥王最近很忙,常去天界商议事情,所以甚少在第十殿出现。”转轮王看看十三,“你找冥王有事?”“没有,只是好像有一段没看见他了,也不知道我走之前还能不能向他辞行。”十三说得云淡风轻,其实心里的滋味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回了冥界后,十三因为心中有愧一直都没有与冥王见面。而冥王因为忙着照顾灵儿,也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刻意来找十三。眼看着离开冥界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十三既想见冥王又怕见冥王,心里各种纠结。只是,冥王真的没事么?为什么自己总觉得转轮王在刻意隐瞒什么?“等冥王回来,我告诉他,让你和他见一面吧!”转轮王清楚十三的心思,也觉得要促成她和冥王见一面,让她了无遗憾地去投生。“嗯,那我下去了!”十三给转轮王福了福,转身回后殿去了。转轮王看着十三的背影,在心底轻叹了口气,曾经那么活泼的一个女孩,经历这次变故之后,变化太大了。他知道十三的心结在哪里,却也无法为她解开。有的事,一旦错了,就真的错了,很多东西都再也回不去了。此刻,映雪阁,阿月正在看清樱制药。两人提前从灵山王母的寿宴告辞,回来后便一直在丹药房里倒腾。“仙尊,这味夺魄有什么功效?”阿月看着清樱从灵山王母那里讨来的夺魄,娇艳欲滴,煞是美丽,以往只知道这花如其名,美得勾魂夺魄,却不知道用它来制药有何作用。“我也是前一阵无意中从一个古方上看到的,说是将夺魄加入安魂的药里面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七魂六魄都能能得到滋养。但是,古方上也只是说听闻,并没有确切的记载,更没有配制剂量的说明,甚至都没有说清楚是以花入药,还是以根茎入药,还是以枝叶入药,我只能慢慢尝试。”清樱说着看看阿月,“好在你的魂体并未痊愈,这药制出来便可以让你先尝尝!”“嗯,阿月愿为仙尊试药!”“不愿意也没办法!”清樱狡黠地一笑,又往丹炉里放了几味药,“冥王的补魂丹效果不错,希望我加入夺魄后效果能更好。”“我是说这药的味道闻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原来仙尊是在补魂丹的基础上炼制啊!”阿月这才明白过来。“当然了,冥王的药那么好,我干嘛不利用下呢?站在神的肩膀上,肯定会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啊!”清樱莞尔一笑,拍拍阿月的肩膀,“不过这药你试了以后,我还是得再给冥王看看,请教下他的意见。”“仙尊一定能将补魂丹变得更厉害!”阿月也笑了。两人说说笑笑间,便已炼出了几枚丹药。清樱一一让阿月试了,并用自己的念力和精神力在阿月体内游走了一圈,区分着阿月魂体细微的变化,这才决定用夺魄的根茎入药,并重新尝试不同剂量的配制效果。而那一厢,天帝一家从灵山归来,紫莹一直紧紧挽着天帝的胳膊,天帝只得和她们一道回了飞凤宫。紫莹和蓝霜陪着天帝天后说了会儿话,识趣地先行离开了。碧梧临走前还扑进天帝和天后的怀里,分别给爷爷奶奶一个大大的吻,才牵着蓝霜的手依依不舍地走了。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大殿一下静了下来,一时间,帝后相对,竟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尴尬。“陛下,你坐坐,我去给你熬点醒酒汤。”天后站起身来,温顺地看着天帝,今日在灵山,天帝来者不拒,所有向他敬酒的他都没有推杯,此刻也是脸色微红,带着几分醉意。“嗯!”天帝没有说话,低头看着手里的茶盏,不知道在想什么。天后转身走向小厨房,站在那里楞了一会儿,才开始动手做汤。今日一起去灵山,表面上看天帝和她恩爱如常,可她自己才知道,即使是两人携手而行,天帝的手指都没有半点温度,望向她的眼神也淡淡的,似乎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疏离。宴会中,两人虽然一直坐在一起,却几乎全程没有交流。天后自然也发现了清樱和阿月,也看到这两人提前离去,虽然天帝神色上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可凭着一种女人的直觉,天后还是觉得天帝的情绪受到了影响。尽管他端坐在那里,脸上一直挂着和煦的淡淡笑容,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都是一股凉气,让人无法真正亲近。可恶的女人!天后心里暗暗咒骂了清樱一句,真是阴魂不散。到底她想做什么?天后的手紧紧掐在一起,眉头也蹙了起来。前些日子,因为阿月的伤,天帝每日都去映雪阁,根本不回家。这些日子,据说那女人早就将映雪阁隐匿了起来,天帝却还是不回家。她到底给自己的男人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这般放不下?天后看着面前翻滚的汤汁,恨不得将清樱扔进去给煮了。待天后端着醒酒汤走出了,天帝正坐在那里假寐。他的一只胳膊撑在桌上,手背斜托着脸,眉宇间似乎锁着淡淡的哀愁。天后脚下一滞,看着这张看了一百多万年都看不够的脸,心里真是又爱又疼。曾经一度她以为自己就要得到天帝的心了,以为自己和他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可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又再次觉得自己和天帝陌生了起来。天后放轻了步子缓缓走上前来,但这细微的声响依然使假寐的天帝睁开了眼,他看了一眼天后手里冒着热气的碗,声音有些懒懒的,“好了?”“嗯,陛下请用吧!”天后笑着坐到天帝对面,手里的勺子自然地喂到天帝嘴边。这么多年来,天帝每次喝了酒,都是她亲力亲为地伺候,喂醒酒汤这样的事情,她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朕,自己来吧!”天帝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终究是伸出手,要去接过那碗。“陛下,还是让我来吧!”天后心里憋屈,却还是笑得温顺,“这些事本就该我做的。”“你也累了,不必太辛苦。”天帝执意接过碗,手轻轻一挥,汤的温度就变得刚刚好,天帝几口喝完,放下碗,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歇息吧!”天后也站了起来,却不说话,只是看着天帝,看他要往何处去,不过她眼里明显带着一丝哀怨,让天帝的心小小地震动了一下。“站着干嘛?”天帝不动声色,率先向内室走去,只扔下轻飘飘的一句。天后心里一喜,亦步亦趋地跟上,看来今日这张亲情牌算是打对了,自己终于可以扑进那思念已久的怀抱了。两人前后上了床,天帝却只是闭目躺在那里,似乎对身旁那个散发着花香的柔软躯体完全没有感觉。天后心里有些胆怯,并不敢像以前那般紧紧地缠过去,只是闻着天帝身上的龙涎香,拼命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焦躁和冲动。“小梧这些日子懂事了不少,霜儿真是个好娘亲。只是,难为她了。凌天不在,她又当爹又当娘,面对众人背后的非议,还要在人前装出没事人的样子,真是不易。”突然,天帝侧过身子,睁开眼看着天后,“你也不必每日去陪她们了,让她们自己熬一熬,日后小梧会更坚强的。”“是,陛下!”天后没想到天帝会突然转过来看着自己,一时间心跳如鼓。眼前这张俊脸,她可是痴迷了一辈子的。“莹儿最近怎么样?都在忙什么?”天帝又问。“还是那样,天天想去看阿月,可是寻不到映雪阁的下落,总是郁郁寡欢。”天后叹了口气,这次她学聪明了,对清樱和阿月不做任何评价,只一副替紫莹担心的样子,“前些日子,西海龙王的四太子生辰,我私下请了好些年轻的仙友来约她一起去西海游玩,她去是去了,心情却未见好转。想来日日相思,心里一定是极苦的。这些日子,莹儿已经清减了不少。”天帝闻言心里也只觉得苦涩,倒不是为了紫莹,而是为了自己也寻不到映雪阁,为了自己那日夜不曾断过的相思,不由得叹了口气,“朕也有些日子没见过阿月了,想必应该快要大好了吧,你劝莹儿想开些,等阿月大好了,回了月夕阁,她自然也就能见到了。”“陛下,那月灵儿如今就关在天界,阿月却没什么动静,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对月灵儿死心了?莹儿她……”天后的话里藏不住的担心。“朕也不清楚。想必清樱隐匿了映雪阁,就是不想让阿月来趟这浑水吧!那孩子也是个死心眼,就算明知道月灵儿有问题,一时半会儿也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天帝并不想多说,缓缓转过身去,“朕乏了,睡吧!”“嗯!”天后一肚子的失望,却也只能默默看着天帝的后背发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吃瘪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感觉到后背上那两道炙热的目光,天帝哪里睡得着呢?之所以今日会鬼使神差地留下,并不是因为心里对天后放不下,而是因为毕竟多年夫妻一场,念及一双女儿,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忍。虽然一想到她背后做的那些坏事,对清樱的伤害,对阿月的伤害,天帝心里就恨不得立即休了她,可是,一想到她多年来为自己为这个家的各种付出,天帝难免有些唏嘘。一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多年辅佐,多年付出,多年操劳,即使再不堪,你也不得不承认她早已成为你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否定她,便是否定了自己的过往,否定了自己与她共有的云端历史,更是否定了自己当年选择的眼光。再强大的男人,面对这个问题,都不可能轻松吧!何况孩子便是男女走进婚姻之后的利益共同体,一旦有了孩子,一旦共同为孩子付出过,再要想在两个人之间彻底地划分出界限,那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天帝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个家要不了多久就会散。虽然错不在他,虽然他的确也不想再和天后过下去,可一想到几十万年的亲情面对这一变故将出现的四分五裂,将面临的撕心裂肺的疼,他也有些难过。要如何面对蓝霜和紫莹?她们又要如何接受自己的母后是下蛊之人的事实?当天后的罪行打败于天下,她们因母后而蒙羞,她们的心情会如何?当自己最终选择休妻,她们又会如何?这一连串的问题,即使没有扯上自己对清樱的感情,没有关切自己与清樱是否能在一起,都已经让天帝心烦。今日一家人共赴灵山,在人前的和美,可内心里面谁又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蓝霜因为凌天而强颜欢笑,天后和自己貌合神离,紫莹和蓝霜心里也都明白,只是,她们可明白,就连这样做戏的机会,以后都不会太多了?所以,这一日,天帝竭力在人前维护了自己这一家和美的形象,维护了自己和天后和睦的形象,也维护了妻贤子孝的形象,为的不过是今后蓝霜和紫莹心里能少些遗憾罢了。今夜,他本来也想离去,可是,犹豫和纠结了一番之后,还是留了下来。不过,他很清楚,自己只是再以她丈夫的身份陪她最后一晚,再陪她说说话,陪她躺一躺,别的,决计不会有,从此也再不会有。此刻,就算是天后的眼光将自己的背烧出两个洞来,天帝也不会转过身,将她揽入怀中。无它,只因心里无她,只因心里太多的失望,只因心里已经决定放弃。在天帝看来,这段婚姻就是个错误,是她的错,也是自己的错。就这样吧,只能这样了,还能怎样呢?在一番内心的挣扎中,天帝渐渐闭上了眼睛,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而他身后的天后则在煎熬中难以入眠。自家的男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却是如此冷淡,两人之间此时的距离完全可以再躺一个人下来。肢体的不接触,心灵的不亲近,这似乎都在告诉天后,天帝不要她了,天帝心里已经没了她的位置。哪怕是虚以蛇委,哪怕是逢场作戏,哪怕是宣泄情……欲,他都不再需要她!这个可怕的念头让天后瞬间陷入惊恐。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短短不到一月的时间,自己和他的距离不但没有缩短,反而越来越远。说是清樱吧,看这样子,他并没有得到清樱的心,清樱似乎也在躲着他。那是什么原因呢?难道他心里还有别人?不可能啊!莫非自己下蛊的事情被他发现了?凌天、沅芷等人关在天牢一直没有出来,他问出什么了吗?可是,如果是这样,他还能这般对自己?天后心里又把这最坏的可能给否定了。母蛊都被他亲手毁了,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是下蛊的人?只是,为何就如此疏远了呢?天后紧蹙眉头,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是,心里的直觉还是觉得此事和清樱有关。或许,清樱是欲擒故纵,忽远忽近让天帝一颗心彻底沦陷。又或者,今日在灵山,清樱不过是在演戏给自己看,背地里她和天帝早已暗渡陈仓?!想到这里,天后心里一惊,甚至觉得越想越有可能。怎么办?她的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角,紧紧抿着嘴唇,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清樱这个贱人,一定不能这么便宜了她!就在天后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的时候,天牢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司命大人,圣元星君!”守门的天兵恭恭敬敬地施礼,这两位尊君平时就跟穿了连裆裤一样,走到哪里都在一起,如今来个天牢也同时出现,还好没让天兵惶恐。“免礼!”司命手一扬,亮出了天帝的手谕,“我等奉陛下之命,前来看看月那灵儿。”“两位尊君请进!”天兵一边放行,一边在心里嘀咕,“这月灵儿面子还真大,关进来没几天,来看的人前仆后继的,而且个个都大有来头,这是要闹哪样?”司命和圣元星君也没管天兵怎么想,抬脚就往月灵儿的牢房走去。两个天兵诧异地对望了一眼,怎么觉得这两位尊君的脸上都带着些急色呢?不就是看个月灵儿么?有必要这么急?其实,他们若是再看看司命和圣元星君的脸,一定会发现,那脸上还带着一丝惶恐和不安。只是,这等天兵,又怎么看得懂呢?司命和圣元星君站在月灵儿的牢门外往里一看,那月灵儿正端坐在床上闭目打坐,床下放着一个食盒,估计就是清樱仙尊送来的糕点吧。两人对视了一眼,稳定了情绪,方才用天帝的手谕解开了门上的禁制,走进牢房。灵儿睁开了眼,看清楚来人,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但那看向来人的眼神却异常犀利,“两位尊君,我们又见面了。”“我们……”在月灵儿眼神的审视下,司命和圣元星君的脸上此时可谓表情丰富,红一道白一道,但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立即搞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虽说是九重天的天牢,可谁又能保证隔墙无耳呢?于是两人的神色随即就恢复了正常,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床上的月灵儿,话语里也多了几分严肃,“月灵儿,如今你已经是在天牢里面,有些事情正好可以想个清楚。那日在南天门,你坚称你与地煞并不是一伙的,那你可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灵儿嘴角一扯,似笑非笑,似嘲非嘲,“我若有证据,还能被陛下关在这里?我若有证据,冥王会把我送回来?就算我有证据,你们会信我?”“你!……”圣元星君脸色一变,想要说什么,又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倒是司命镇定,淡淡一笑,“本尊知道你心里对我们有意见,可是,若你站在本尊的位置,那日恐怕也只能如此。本尊是天界的司命,维护天界理所应当。就算是你觉得心里委屈,本尊还是只能那么做。今日本尊和圣元星君前来,并不是来审问你的,不过是想提醒你好好再想想,有什么遗漏之处,或是我们并不知道的东西,想起来,说出来,也许对你对我们都有好处。”“是啊,我们与你也算是旧交,若你并不是地煞的同伙,我们自然也愿意帮你洗清冤屈。这般剑拔弩张,又是何苦来哉?”圣元星君看看月灵儿,“不堪僧面看佛面,就算是看在故人的面子上,与我们合作也不是什么坏事吧?”“两位尊君严重了,我与天界诸仙都没有什么来往,哪里来的故人?”灵儿淡淡地扫了眼地上的食盒,“那日之事,甚至以前的事,该说的我都说过了,如今并无多话可说。倒是两位尊君有心了,深夜探监,也不怕别人说闲话。毕竟我的名声不好,唯恐辱没了尊君们的声誉,还是请回吧!”“你!”圣元星君的脸又是一红。“对了,这个食盒是清樱仙尊的,那日她走得匆忙,忘在这里了,烦请司命大人替她带回!”灵儿并不看圣元星君,手一抬,那食盒便飞到了司命面前,“还请司命大人替我谢谢清樱仙尊,糕点不错,可惜我不喜甜食,也没怎么吃,请转告仙尊以后不必费心了。”司命愣了一下,随即接过食盒,深深地看了灵儿一眼,“如此看来,我们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你好自为之吧!”灵儿也不答话,兀自闭了眼睛,再次打起座来,司命和圣元星君悻悻地退出牢房,门重新关上。两个守门的天兵看着这两尊大神走出来,连忙施礼,却见圣元星君摆摆手,随即和司命一起消失了影踪,想必又在那月灵儿那里吃瘪了吧。这个妖孽,还真是个难对付的人! 第二百六十七章 流言传来传去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次日,天未亮,天帝出现在天牢,看他径直走进月灵儿的牢房,两个小天兵有些了然,又是她!真不简单!天帝在里面待的时间不长,出来的时候脸色也很正常,似乎没多大变化。他抬眼看了看旭日,驾云直接往凌霄殿去了。而这一日,清樱和阿月练好了丹药,心情不错,决定一起再到天牢来看看灵儿。只是,清樱还未到九重天,就与司命不期而遇。“仙尊,你这是要去哪里?”司命给清樱施了个礼。“闲来无事,去天牢看看。”清樱巧笑嫣然,一扬手,手里拿的是颗果子。“九转灵果?”司命一愣,随即一笑,“仙尊倒是对那月灵儿很上心。”“不过是受冥王之托罢了。”清樱笑笑,不以为意。“不过看来仙尊的一番心意,那月灵儿并不领情。”司命说着,手一抬,一个食盒出现在手里,“昨夜本尊和圣元老儿也去了天牢,那月灵儿非要我将这食盒给仙尊带回,还说请仙尊以后不必为她费心了。”“这……”清樱看着那食盒,虽然没有揭开,可她也能透视出盒子里的五花糕一块没少,“这丫头果真是个倔强的!”清樱无奈地接过食盒,可以想象此时隐匿在她衣袖里的阿月是何种心情。“仙尊不必与她计较,一个小丫头罢了。”司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和清樱告了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而清樱提着那食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提回映雪阁。这么想着便默默地转了身,独自打道回府。刚要转弯,却听见几个小仙子站在一起窃窃私语,清樱一下就怔住了。“你也听说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就是纳闷,为什么这次阿月上神受了伤不在月夕阁疗伤,偏要弄去她的映雪阁,原来是她对阿月上神动了心。”“她都什么年纪了,怎么就会喜欢上阿月上神呢?我真的想不通!算起来,她应该可以算阿月上神的娘亲了。”“谁知道呢?这些单身的老女人总是有些怪癖,不然尊贵如她,美貌如她,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她怎么就一直不愿成亲呢?没想到她喜欢的竟然是阿月上神!”“什么不乏追求者,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她这么老,谁还喜欢她啊?!我看她就是知道自己没人要了,才这么不知廉耻地缠着阿月上神!”“太可怕了!难道她将阿月上神关在映雪阁,就是为了不要我们和阿月上神接触,想和阿月上神培养出特殊的感情么?”“你们记不记得那日在点神台,阿月上神受了伤,她是怎样的痛不欲生?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将阿月上神抱在怀里!当时我只觉得感动,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她对阿月上神竟是这样的心思,实在是恶心死我了!”“要我说,这个也不过是个传言,清樱仙尊不像那样的人啊!她虽然有些清冷,可也不至于这么不堪吧?!再说了,就算她真的喜欢阿月上神,也要阿月上神也喜欢她才行啊!阿月上神和那什么月灵儿都有夫妻之实了,清樱仙尊还能跟他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想想就觉得真是一大丑闻!”“最近是怎么了?自从这月灵儿出现,我们天界就没消停过,什么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事情都发生了,看来这个妖孽真的是个祸害啊!”那些小仙子还低声说了些什么,清樱已经听不下去了,她的手死死地抓着那食盒,控制住自己有些有些颤抖的手,随即驾云飞回了映雪阁。而那些正在八卦的仙子冷不丁发现一朵云从自己身旁飞起,云上站的便是她们正在“讨伐”的清樱,慌忙闭了口,四下散去。“仙尊,你没事吧?!”清樱刚一走进映雪阁,一根丝线就从她袖子里飞了出来落在地上,阿月显出身形,一脸的关切,刚才那些胡话他当然也听到了。“没事,只是连累了你!”清樱抬头看了阿月一眼,勉强弯了一下嘴角,“阿月,要不,我送你回月夕阁吧!”“仙尊,理她们做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阿月有些气恼,也不知是谁在背后嚼舌根,居然把自己和清樱扯到一起,把清樱说得这般不堪,这到底是要做什么?“阿月,你的糕点灵儿没动,我……”清樱看看手里的食盒,又看看阿月,“我有些乏了,进屋躺躺,这些糕点你看着办。”“仙尊你去歇着吧,我这就拿去给两个小仙童。”阿月皱了下眉,虽然心里有些失落,可灵儿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也早在他的预料之中。现在让他不知所措的是一下冒出这样的谣言,要如何宽慰清樱?清樱低头走开,阿月找来两个小仙童,将五花糕递给他们,自己则在归仙亭坐了下来,眉头皱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个小仙童见两人开开心心出去,面色凝重回来,自然也知道发生了事情,连忙给阿月端来一壶茶,自己悄无声息地退下了。“什么?谁告诉你的?”此时,天帝的书房里面,紫莹一脸委屈的站在天帝面前,刚刚听到八卦消息的她只觉得一肚子的忿忿不平,根本没想到自己这番话带给天帝怎样的震动。此刻,天帝的眼睛里蕴藏着巨大的风暴,若不是一双手死死撑在那书桌上,他已经愤怒地要把桌上的奏折全部掀翻在地。“没有人告诉我,我是无意间听到那几个仙子的谈话罢了。”紫莹何尝不清楚天帝已经怒了,可是她也有气,这清樱也太不注意影响了,怎么就能让人这么说呢?白白把阿月的声誉也抹黑了!“那你可看清了,到底是谁在嚼舌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天帝恨不得把那些八卦的仙子全抓了来。“没有,我当时只看见司命大人和清樱仙尊在说什么,然后司命大人递给清樱仙尊一个食盒,清樱仙尊往前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我心里觉得奇怪,便隐了身走上前去,这才听得有人在那里说这些胡话。还没等我上前看个仔细,清樱仙尊驾云离去被那些人看见,她们马上就散开了!”紫莹一想到清樱那毫无血色的脸,心里就觉得解气,可再一想到阿月也被扯了进来,心里就高兴不起来。“看来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最近这天界还真是乱了套,一个个不好好想着如何对付地煞,只知道背地里说三道四!”一听说清樱竟然听到了这样的话,天帝的脸气得铁青。清樱对阿月是怎样的感情,他最清楚不过了。被人说成是没人要的老女人,故意和阿月套近乎,清樱心里一定难过得要死吧。“父王,虽然我知道这些人是在瞎说,可是无风不起浪啊。要不,你就劝劝阿月哥哥快点搬回月夕阁吧!只要他回了月夕阁,这些谣言就不攻自破了。那清樱仙尊一年也不在天界出现一次,再怎么也不会有人把她和阿月哥哥扯在一起了。这都像什么啊?!完全乱了伦理了!”说到这里,紫莹才算说出了重点,她之所以气急败坏地跑到天帝面前来告状,并不是为了清樱的名誉,而是希望天帝借此机会能让阿月搬出映雪阁。“父王知道了,你先回去,父王会给阿月说的。”天帝强忍着心里的怒气,目送着紫莹走出去。没过多久,司命接到传音符,到了天帝的书房。天帝问了问他昨日去天牢的情况,这才知道司命与清樱相遇纯属偶然,给清樱的也不过是灵儿要他转交的食盒罢了。至于那些谣言,司命显然并不知情。接着,天帝又召见了二郎神。“陛下,我今日尾随汴宸去了趟飞凤宫。”二郎神说到这里,欲言又止。“上早朝的时候去的?”今日早朝,二郎神人是来了,不过天帝能看出来,他身上少了一魂一魄。“嗯,自从那日陛下说了之后,我就觉得既然猜不出下蛊的人何时下手,那就只能严防死守。可是若我只盯着天牢,就没法完成陛下交待的跟踪汴宸的事情了。所以这几日我分出一魂一魄时刻监视汴宸,两件事力争齐头并进。结果今儿个早上,我发现天后召见了汴宸。”“哦?她对汴宸说了什么?”天帝的心猛地一沉,天后一召见汴宸,外面就有人说清樱的坏话,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天后她……”二郎神看看天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可还是说出了实情,“天后她要汴宸化作一个小仙子去散布一些对清樱仙尊不利的话。”“混蛋!”天帝再也忍不住,一拳打在长几上,长几瞬间塌了。“陛下息怒!”二郎神立即跪了下来,清樱在天帝心目中有多重要,他可是知道的,这天后一定是嫉妒成狂了,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呢? 第二百六十八章 彻底心冷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她这是要逼朕!三番两次、一错再错,她真的以为朕是傻子么?”天帝的脸色此刻难看到了极点,看得出他在忍,在拼命地忍。“陛下,也许,也许天后只是一时糊涂。”二郎神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不相信。其实以前他对天后的印象还不错,可自打天帝要他跟踪汴宸之后,当他发现天后要汴宸去造阿月的谣之后,他对天后的看法就有了很大的变化。这次又亲耳听见天后要汴宸去坏清樱的名声,二郎神心里对天后简直大倒胃口。不知为何,他竟有些同情天帝了。自己的女人居然是个这样的卑鄙小人,这天帝该有多痛心疾首。“你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坐坐!”天帝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一脸的疲惫。“陛下,龙体要紧!”二郎神可以想象天帝此刻的心情,静静退了下去。天帝坐在那里,情绪低落。许是想到了什么,天帝手一招恢复了长几,又掐了个决,留下个分身坐在书房里,自己则隐身回了飞凤宫取走之前放置在大殿的听音符。回到书房后,天帝结了个结界,把听音符拿出来一听,其内容自然和二郎神说的完全一样。顷刻间,天帝大怒,差点把那听音符掐碎,最后他还是忍住了心头的怒气,将听音符收进了暗格。天帝又恨又气,又怒又恼。天后,你不仁,日后休怪我不义!明明清樱为了避嫌都已经在躲着我了,可是你居然还要对她这般“赶尽杀绝”。难道,你以为毁了清樱,我对你就能上心么?清樱,我该如何面对你?想必你心里也很清楚是谁在背后诋毁你吧。我恨不能马上把她找来问个清楚,可是为了这天界,我只能暂时容忍她的胡作非为。我不是纵容她,而是在等待时机。她让你所受的这些委屈,终有一天我会为你讨回来。天帝正这么想着,阿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陛下!”“阿月?!”天帝站起身,“快进来!”“陛下,你忙么?”阿月疾步走了进来,似乎有点着急。“出什么事了?”天帝心里一沉,难不成清樱她?“陛下,仙尊心情不好,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我怎么唤她她也不说话,我打不开她的结界,所以想请你去看看。”阿月神色惴惴,显然很担心清樱。“我们走!”天帝二话不说,带着阿月急冲冲赶到映雪阁。“陛下,仙尊就在里面。”阿月指了指清樱的内室,那两个小仙童也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阿月要他们守在这里,他们也觉得大事不妙。“你们退下吧!”天帝扬了扬手,阿月立即带着两个小仙童退出了大殿,远远地候在园子里。“阿樱,开门,是我!”天帝在外面再结了一道结界和仙障,这样任谁也听不见这里面的声音了。“阿樱,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你把门打开可好?”天帝的声音虽然温柔,却也掩不住内心的焦急和担心。“阿樱,你说句话可好?”面对沉默,天帝的心提了起来,“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闯进来了!”天帝一边说着,就要强行去冲破那结界,就在这时,一道白光闪过,内室的门开了,清樱走了出来。“阿樱!”天帝一看清樱微红的眼圈,就知道她一定哭过,心里一疼,伸出手就要把她揽在怀里。“清樱见过陛下!”不曾想,清樱却弯腰给他施了个大礼,天帝的手一下就僵在了那里。天帝不说话,清樱也不起身,就一直保持着施礼的动作。“阿樱,你我之间一定要这样生分么?”天帝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疼。“陛下,以前是清樱不懂规矩,今后清樱再也不会了。”清樱也不抬头,还是保持着那行大礼的动作。“你!”天帝一时不知要说什么,只上前一步将清樱扶了起来。“多谢陛下!”清樱站直了身子,却往旁边闪开一步,与天帝拉开了距离,“陛下亲自前来映雪阁,有什么事么?”“阿樱,我只是来看看你,你无碍吧?”天帝看着并不曾抬头看自己一眼的清樱,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变得陌生了,有什么东西正以他无法控制的速度在改变着两人之间的一切,他的心里有些恐慌。“多谢陛下关心,清樱很好。陛下日理万机,还牵挂清樱,让清樱受宠若惊。此番天界百废待兴,陛下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今后还请陛下不必再牵挂清樱了。”清樱这话一出,天帝再也无法淡定了。“阿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你明知道我……”“陛下,如果清樱之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陛下误会了,还请陛下原谅。陛下乃天界之主,清樱只是陛下的一个普通子民罢了,得陛下抬爱,清樱感恩不尽。如今阿月的伤已经大好,陛下交给清樱的任务也算完成了,陛下可以带着阿月回月夕阁了。”清樱打断了天帝的话,一字一句皆透着疏离。“阿樱,我知道那些难听的话让你伤心了。冰清玉洁如你,却被人说得如此不堪。你待阿月的满腔无私,却被说得那么猥琐。换谁,谁都会不开心。你我心知肚明,到底是谁在背后散布这样的谣言,她伤了你,一而再、再而三,我已经对她失望之至。只可惜,如今大计将成,为了抓出那奸细,为了抓住地煞,我只能隐忍,只能再让她逍遥一时。可是阿樱你要相信我,我对她绝无偏袒之心。你今日所受的一切,我都会为你讨回公道,真相大白之日,我必不再让你受丝毫委屈!”天帝看出了清樱的决绝,不知该如何安慰,也不知该如何挽回,只讲着自己最想表达的意思。“陛下,清樱没有觉得委屈。是清樱自己忘记了人言可畏,忘记了该有的男女分寸。即使我待阿月如弟如子,可他毕竟已经成年,虽是养病,终日待在映雪阁难免让人说闲话。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摘冠,这样浅显的道理,清樱一时糊涂竟忘记了,遭人非议也无可厚非。今后,清樱自当更加谨慎便是。”清樱说到这里突然抬起头看着天帝莞尔一笑,“陛下为天界的各种大事操劳,没有必要将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清樱都不觉得有啥,陛下又何必在意?”这一笑,天地失色,群芳不艳,天帝愣愣地看着,分明看到的是清樱对自己的拒绝。短短数语,两人之间的距离已被直接拉开,之前的种种亲昵和亲近仿佛不过是做了场梦。此刻的清樱,比从前更讲礼,比从前更恭敬,也比从前更冷。她的笑没有一丝触及眼底,她的内心似乎已经冰封,曾经就要对天帝敞开的心门彻底关闭了起来。“阿樱,你的事,我怎么可能不在意?”天帝的话里透着几分绝望。“从今后,清樱的事情还请陛下不必在意!”清樱直视着天帝,淡淡笑着,眼里透着坚定,闪着清明。未等天帝有所反应,清樱衣袖一拂,破了他的结界,抬脚走出大殿,来到了园子里。“仙尊?!”阿月看着清樱,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阿月,你的伤已无大碍,药浴可以不泡了,今日起你就回月夕阁吧。不过记得要勤练本尊教你的剑法,日后本尊会检查的。”清樱微笑着看向阿月,伸出的手中一个小小的玉瓶,“这便是本尊改良后的补魂丹,你每日服一粒,三日后即可彻底痊愈。”“仙尊……”阿月看着清樱身后缓缓走来的天帝,看着他脸上晦涩的表情,心里明白此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伸手接过玉瓶,一时话里竟也带着几分感伤,“仙尊这是要赶我走了么?阿月知道,是我给仙尊添麻烦了。”“阿月,对本尊来讲,你永远不是麻烦。”清樱的话里也有些感伤,“只是你不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你会有你的人生,本尊总不能一直陪着你。”“仙尊……”阿月眼角有些潮湿,“这一段为阿月疗伤、制药,仙尊辛苦了。阿月就此告辞,仙尊好好休息休息。”“嗯,阿月也好好保重!”清樱说着低下头,转身走回大殿,从天帝身边走过的时候脚下竟没有半点停顿。天帝的心彻底冷了。“陛下,我们走吧!”阿月看看天帝,知道他此刻心绪难平,却也知道清樱是个倔强的,留下来也于事无补。“好!”天帝的嗓子里挤出一个音,面无表情地和阿月一起出了映雪阁。说到底,天帝也有自己的骄傲,毕竟贵为这天界之主,又是父神之子,能在清樱面前三番五次这般低声下气已属不易。可是,清樱一再的疏离,一再的拒绝,终于使他的心彻底冷了,也彻底受了伤。阿樱,既然你一定要这样的结果,那,我离开便是。只是,我希望你不会后悔! 第二百六十九章 无边的自责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陛下,对不起,没想到这一段我待在映雪阁疗伤竟给仙尊惹来这样的麻烦,让仙尊难过,也让陛下不开心了。”阿月虽与天帝并肩走着,却始终比天帝慢了一拍,落后半个身子以示尊重。“这是朕自己种下的因,怪不得旁人,更怪不得你!”天帝摇摇头,“走,朕陪你回月夕阁,看看你的剑法。好久没看你练剑了,不知道可有进步?!”“陛下?!”阿月一惊,随即一喜,“太好了!”两人随即向月夕阁而去。这一日天帝在月夕阁待了很久,指点了阿月的武功,也顺带指点了阿月的修炼,说到兴起,甚至还亲自和阿月比划过招,师徒二人其乐融融,似乎把之前的不快都忘怀了。天帝临走前还给了阿月一道手谕,允了他自己去天牢看灵儿。是夜,阿月一袭白衣出现在九重天的天牢。守门的天兵对视了一眼,查验了天帝的手谕便放了行。这么多人都来过了,这最该出现的人终于也出现了,不知道这牢房里等下会上演一出怎样的戏?是两个曾经的情人抱头痛哭,还是相见如路人?天兵突然有些想尾随阿月前去看个仔细了。毕竟爱八卦是人的天性,哪怕是所谓的神仙,真正能做到淡泊心性的又有几个呢?而阿月在灵儿的牢房门外站了很久也没有进去。他的心里很忐忑,甚至带着几分害怕。灵儿没有原谅自己,阿月很清楚。此番前来,将要面对的很可能是灵儿的冷脸,他也很清楚。可是,阿月忍不住,他的心里对灵儿的思念与渴望就像春日草原的野草,见风就长。不,准确一点说,是没有风也在疯长。想见到她,想伴随在她身旁,想求得她的原谅,想再次拥她入怀,这是阿月多日来一直想做的事情。可是,真正走到了牢门外,他还是胆怯了。牢房里的灵儿浑然不知,她只端坐在床上打坐,微闭着眼,没有任何表情。阿月在门外痴痴地看着,好想伸出手去摸摸那张瘦削的小脸。终于,阿月掏出了天帝的手谕,开门走了进去。灵儿也在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灵儿。”阿月的话音有些抖。灵儿静静地看着他,一语不发。“灵儿,是我。”阿月又往前走了一步。“出去!”灵儿开了口,话音极冷,惜字如金。“灵儿,你还是不能原谅我?”阿月不敢贸然上前,话语里透着一丝痛苦和哀求。“阿月上神,你和我很熟么?你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为什么要我原谅?”灵儿垂着眼,看着自己的手指,“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室,阿月上神就不怕被人泼脏水么?”“灵儿,你我早已是夫妻,他们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阿月知道这不过是灵儿想赶自己走的借口。“夫妻?有聘书么?有婚礼么?我怎么不记得?还请上神不要随意开玩笑。”灵儿低着头,声音很冷。阿月一愣,的确,两人除了夫妻之实,什么证明什么婚约都没有。“灵儿,我……”“若上神执意要在这里和我说话,就请把门打开,你我之间没有什么话需要关起门来说。虽然我名声不好,但我却不想再被人说得愈加不堪。否则,阿月上神就请回吧!”阿月想了想,既然灵儿肯来天界,自然是不会逃走的,这牢门对她来说不过是个形式。而今天界谣言众多,就连清樱仙尊也免不了被人嚼舌根,不如就把门打开吧,反正自己也知道有的话是绝对不能说的。这么想着,阿月果然打开了牢门。“灵儿,以前的种种都是我不好,我知道我伤了你,伤得太深,我只想求得你的原谅,给我一次机会好么?如今陛下和冥王都在查找地煞的下落,只要抓住了地煞,还你一个清白,我就带着你离开天界,我们重新开始好么?”阿月吸取了教训,只字不提孩子的事情。“你伤过我?”灵儿歪着脑袋似乎在努力回忆,“那我再给你机会做什么?让你再伤我一次?”“不,灵儿,不是这样的,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待你,好么?”阿月轻声哀求,面对灵儿,他心里总是有愧的,他多么希望能得到灵儿给的一次机会,“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是讨厌我的,我也没有奢望你现在便能原谅我。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陪在你的左右,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原谅我的!”“阿月上神,有这个必要么?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记不清了,也不想去记了,阿月上神也请忘了吧。至于以后,你我各走各的路,没有来往的必要,也没有多见面的可能,阿月上神又何必要刻意讨好我呢?”灵儿的话不紧不慢,显然不想给阿月这样的机会。“灵儿,你我是夫妻啊,以前是我不懂珍惜,辜负了你,可是我今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不能没有你,就让我弥补自己的过错吧!”阿月的话近乎哀求,拼命想唤回灵儿对往昔幸福时光的追忆。“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在凡界游玩的事情么?记得我们在冥界的厮守么?灵儿,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今后,就让我来为你守候吧!”“阿月上神,前尘往事不过是一场梦罢了。对于我来讲,梦醒了,一切也都不存在了。你我或许曾经有过交集,但如今我和你的生命再也不会有交集,又何必苦苦纠缠呢?还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吧!”灵儿此时抬起了头,看着阿月,那双圆圆的杏仁眼没有带一丝感情,这让阿月心里再度一冷。“灵儿……”阿月的眼神充满了痛苦。“阿月上神,夜深了,我要休息了。请回吧!”灵儿再次低下头,垂下了眼帘。“灵儿,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你好好保重!”阿月无奈地离去,牢门在他身后关上了。灵儿抬起头,眼眸一深,随即继续闭目打坐。阿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的月夕阁,他并没有进屋,而是独自站在园子里,任夜风徐徐吹过,月亮的清辉洒下,他的身影在月光里显得那么孤独。阿月抬头看着月亮,长长的睫毛在狭长的凤眼下投下一道弧形的阴影。灵儿,我再也走不进你的内心了么?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重新接纳我?情不自禁,阿月想起那些甜蜜的过往,想起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切仿佛还在昨天,灵儿的笑脸,灵儿的温柔,却已经离自己那么远了。那具柔软无骨的身子,那独特的甜香味,曾经带给自己多少欢愉,可是如今,自己就是想靠近一步都那么难。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在岁月的长河里给了你无尽温柔,也给了你无尽的希望和等待。她的全心全意点亮了你整个生命,她的全情守候赋予了你不一样的色彩。某一刻,水乳……交融,两心相贴,彼此没有距离,你以为瞬间就是永恒,未来再也不会改变。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一点一滴的疏忽,一点一滴的错过,紧紧相扣的十指渐渐松开,温情渐渐成了漠然,心灵的共鸣不复存在,彼此终于渐行渐远。曾经不分彼此的两个人坐岁月的两岸,哀叹情已逝。这一刻,看山不是山,望水不是水,心境苍凉,满目苍夷,竟不知自己的一颗心该何处安放。阿月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心里空空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荒芜感。携手时的美好,憧憬时的幸福,都被自己一手给毁了。如今的灵儿对自己再无半点信任可言,关于过往她根本不愿谈及也不愿回忆,自己还能有机会赢回她的心么?其实自打神魔大战之后,对阿月来讲,每一个夜晚都是不眠之夜。内心的懊悔和痛苦早就变成了一种煎熬,折磨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尽管在清樱和天帝面前阿月装得像没事人,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无数个漫漫长夜,那蚀骨的相思有多疼。每一次想灵儿想到心烦气躁,每一次后悔自责到想要暴走,阿月只有强迫自己修炼,打坐调息,用这样的方式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压抑的苦痛从不曾减少一丝一毫。此刻,月光如银,阿月的心境格外沧桑。他抬手摸出一个酒壶,大口大口地喝起来,末了,将那空酒壶一扔,拔出青月剑,自顾自地舞了起来。剑越舞越快,剑光中,一道孤独的身影,紧锁的眉头,愁眉不展。阿月不知疲倦地舞着,直到累得瘫倒在地上,一颗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灵儿,你的痛我都知道,我只恨我无法抚平你内心的伤痛,无法慰藉你心灵的创伤。我该拿什么来弥补你,我的灵儿?身体的伤痛可以修补,可这心底的悔恨该怎么驱散?阿月躺在那里,只觉得自己再度陷入无边无际的孤独与自责中。 第二百七十章 劫狱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已经犯下的错,造成的果无法改变,一切的过错,自己要如何救赎?虽然总是对自己说,不管灵儿如何拒绝,都要坚持为她守候,坚持为她付出,她最终一定能看到,也一定会被自己感动,可是,如今的灵儿根本不给自己如何接近她的机会,自己要如何为她付出?阿月一片茫然。忽然想起离开万佛山时佛祖送的锦囊,打开一看仅有七个字,“此时正当修行时”。阿月看着那鎏金的七个大字,若有所思……次日,阿月夜探牢房、被月灵儿冷言冷语轰走的事情迅速传遍了天界。紫莹获悉后又气又喜。气的是阿月心里居然还放不下月灵儿那个妖孽,竟然糊涂到要去“自寻其辱”,成为众人的笑柄;喜的是那月灵儿果然不再缠着阿月了,看来有了冥王她一定不会再和阿月再续前缘,那自己的机会就更大了。紫莹坐了一阵,找出衣衫打扮了一番便往月夕阁而来,她当然也知道阿月已经回月夕阁了。可惜月夕阁大门紧闭,阿月根本就不在。紫莹拍了好久的门,才有一个小仙童来开了门,只说阿月外出修炼去了,问他阿月到底去了哪里,他也摇头不知。紫莹心想,这阿月必定是在月灵儿那里碰了钉子,找地方散心去了,只好败兴而归。紫莹刚回到飞凤宫,便见凤族的人送来了一篮新鲜的风灵果。天后拉过紫莹,“莹儿,陪母后给你父王送几个果子过去吧,你父王最近操心的事情太多,这风灵果刚好给他补补身子。”“母后,我不想去。”紫莹心情不好,只想一个人待着。“莹儿,你父王最疼你,你去了他会更开心的。”天后当然不会说若没有紫莹,估计天帝连笑脸都不会给自己。她心里很清楚,如今自己手里唯一还能让天地动容的便是亲情牌了,若再不好好利用一下这双女儿,恐怕自己和天帝就真的比陌生人都还不如了。“那好吧!”紫莹想想自己此刻的心境,又想想天后的处境,觉得她其实也怪可怜的,点点头,提起了篮子,“等下也给姐姐和小梧送几个去。”“那是肯定的!”天后眼睛一亮,拉着紫莹出了飞凤宫。母女两人到了天帝的书房,天帝心里虽然不喜,可还是陪她们坐了一会儿,勉为其难地吃了一个凤灵果。等天后带着紫莹去了飞龙阁,天帝随即出了书房。只不过这一次他隐了身,并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接下来的几日,天界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暗涌。不少在背后八卦的人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警告,众仙的耳根子清静了不少。而这些日子,紫莹三番五次去找阿月都扑了空,谁也不知道阿月躲到哪里修炼去了。又是夜晚,天界出奇的安静,九重天和以往一样悄无声息。这一晚当值的两个天兵和往常一般百无聊赖,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大眼瞪小眼。自打神魔大战之后,天牢就加强了守卫,可是经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并没有出现什么,天兵们已经有些不以为然了,想必没有谁会傻傻地跑到这九重天来劫狱吧。所以两个无聊的守卫干脆站在一起讨论武学了。突然,一声奇怪的响动从牢里传来,在这夜深人静之中显得尤其刺耳。“什么声音?”两个守卫一惊,随即跳起来把大门打开冲了进去。两人循着声音一边跑一边看,这才发现沅芷、凌天等人正试图冲出自己的牢房。只见那曾被“意乱蛊”控制的沅芷、凌天等人双眼血红,脸也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胀,正运尽全力试图打破牢门上的禁制。其他人姑且不说,就这沅芷和凌天,一个是尊君一个即将突破上神达至尊君,修为都不低,这集聚了全部真气运至双掌,一道道白光不断地砸向牢门,牢门当然会发出声声巨响。“他们想做什么?越狱?”两个天兵面面相觑,显然觉得这些人是在做无用功。要知道这牢门的禁制可是天帝亲自设置的,他们怎么打得开?可是他们这样折腾是要闹哪样?而且,为何他们的眼睛都变红了?难道他们又入魔了?就在两人狐疑的时候,所有行为异常的十余人已经不再对牢门发力,他们竟开始对着牢房的墙壁发力。要知道,这天牢的牢房只有牢门才设置了禁制,墙壁上却没有。若这些人一起对着墙壁发功,要不了多久,墙可能会塌,那他们真的可能会跑出来。两个天兵顿感不妙,立即商量对策。“你在这里看着,我马上去通知二郎神!”“好!”两人倒也算清醒,当即分了工。一个急急忙忙就要往外跑,刚一转身,身后那个一个手刀砍在他脖子上,当即将他砍晕在地。三下五除二将准备去报信的天兵绑起来,又堵住他的嘴,这个天兵诡异地一笑,摸出怀里的天帝手谕,依次打开了沅芷等人的牢房。不远处灵儿的牢房里,一直闭目打坐的灵儿缓缓睁开了眼睛,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响动,嘴角泛起一丝不明就里的笑,随即她倒在床上,闭了眼。“月灵儿在哪里?”一走出牢门,沅芷先给那被绑着的天兵施加了一道沉睡符,又连忙问灵儿的下落。那天兵也不说话,只是给每人发了一粒丹药,看着他们服下,方才带领众人向灵儿所在的牢房而来,手谕一晃,禁制一解除,门便开了,躺在床上的灵儿顿时暴露在众人面前。沅芷二话不说,上前点了灵儿的穴位,将她抓在手中,灵儿随即变小,成了一个三寸大小的小人。沅芷一边带着众人往外走,一边将灵儿扔进自己的袖子里。一行人刚一打开天牢的大门,就见二郎神铁青着脸,带着一众天兵将天牢团团围住。“巫云,你还真是隐藏得深,居然是奸细!”二郎神看着那躲在凌天身后的守卫,手一挥,“全部拿下,一个都别放过!”沅芷眼眸一深,和凌天对视了一眼,两人随即一左一右,对着二郎神包抄过来。二郎神对此早有预料,手一抬,三尖两刃戟出现在手中,对着来势汹汹的沅芷和凌天横扫了过去。哮天犬也咆哮着冲了上来,助二郎神一臂之力。一时间,九重天的天牢外一片混战,二郎神一边打一边在心里嘀咕,怎么这沅芷和凌天在天牢里关了一个月,竟然功力大增?换做以前,他对付这两人肯定是绰绰有余,可今日这两人明明赤手空拳,为何自己拿着武器却颇感吃力?打斗中,凌天一语不发,只是那双血红的眸子看上去显得略微有些呆滞。二郎神心里明白,这些人多半又是被那“意乱蛊”给操纵了,可他此刻要对付功力比平常高出几倍的沅芷和凌天,本就显得力不从心,更没有办法腾出手拿出捆仙绳将这些人制服。沅芷和凌天似乎也并不想恋战,他们一边打,一边向南天门方向移动。二郎神自然看出他们想逃,施展了好几个法术来阻止,可惜沅芷到底是尊君,和这凌天一合作,二郎神的法术都被他们逐一破解了。而且二郎神心里显然有所顾忌,面对凌天始终有些畏首畏脚,不敢放开手脚应对,唯恐重伤了凌天。眼看着沅芷等人就要跑出九重天,二郎神从怀里抓出一把神豆往地上一扔,瞬间一众天兵出现在众人面前,将这些逃出牢房的人重重围住。凌天眼睛都没眨一下,突然夺过身旁一个天兵手里的长剑,对着这些新出现的神豆天兵砍了过去。这一段,凌天本就听此天帝的话在天牢里静心修炼,此刻又得了一枚丹药相助,功力陡然大增。此时,宝剑在手,他又恢复了昔日战神的风采。只见凌天双手横握长剑,对着那些天兵一阵狂扫。他身形所到之处,剑气凌烈,顷刻间便砍死砍伤了十余个天兵。凌天杀红了眼,越战越勇,仿佛来自地狱的杀神,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可怕的杀气。在他的带领下,那些中蛊的人也愈加猖狂了起来,毫不留情地对阻挡他们的天兵痛下杀手。二郎神眼眸一暗,正要再去抓怀里的神豆,沅芷却死死地缠了上来,不给他这样的机会。而那一边,解决完天兵的凌天返身回来,先是一脚踹开了哮天犬,再是一个猛扑飞到二郎神身旁,一个出其不意,对准二郎神的心窝就是一掌,将二郎神狠狠拍飞。二郎神好不容易站稳身形,口吐鲜血,却见凌天和沅芷等人飞速向南天门而去。二郎神连忙飞身去追,同时掐了个决,一道传音符向天帝的书房而去。只可惜二郎神只顾着追赶并没有看见,黑暗中一道身影劫走了那传音符,那影子手一挥,就将这传音符化为了灰烬。 第二百七十一章 冲出南天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南天门,四大天王在沅芷等人尚未逼近的时候便已经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气。而那一直隐藏多日的圣元星君也显出了身形,如临大敌。下一刻,十多个人像鬼魅一样出现在南天门,带头的便是沅芷和凌天。“沅芷?凌天?你们怎么出来了?”圣元星君一愣,心里暗叫不好,一边握着拂尘上前,一边暗示四大天王赶紧通知天帝。“圣元星君的意思,我们应该在那天牢中关一辈子?”沅芷的脸一沉,随即一剑刺了过来。圣元星君急忙避开,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剑。“四大天王,排阵!”追上来的二郎神已经撒下一把神豆,一群天兵与四大天王一起排列出阵法,将沅芷等人团团围住。同时,圣元星君暗中也启动了防护八卦阵,预防这伙人闯出南天门。沅芷带领众人与圣元星君和那些天兵展开了混战。而凌天则冷哼了一声,执剑冲过来,道道剑花对着四大天王和二郎神闪了过来。凌天是个武痴,自幼苦练剑法,此刻手里虽然拿的不是太阿剑,剑法也出神入化,第一剑刚刚刺下,第二剑就接踵而至,快得让人分不清虚实,在半空中左右击打犹如游龙出击,剑花层层叠加,形成密密的剑网,刺得四大天王和二郎神竟只有招架之力。毕竟二郎神与四大天王出手时都有所顾虑,面前这六亲不认的凌天可是大公主的驸马,虽然此刻他完全被“意乱蛊”控制了,可二郎神和四大天王决计不敢对他痛下杀手。一时间,只看到凌天在四大天王的阵中身影翻飞,手里的长剑在四大天王和二郎神身上不时划出一道道伤痕。而沅芷等人服了药,功力大增,那些天兵纵然人数众多,可是被这群“发了疯”的人围在中央,片刻就死伤无数。圣元星君对战沅芷也觉得十分吃力,有好几次都险些被他刺中。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在夜风中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尔等真要反了不成?”众人抬头一看,来人正是天帝。黑暗中躲着的人影眉头一皱,看来自己虽然截下了二郎神的传音符,这四大天王还是通知了天帝。天帝冷冷地看着那失常的凌天,示意二郎神等人闪开,自己缓缓走上前,直视着凌天,“凌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凌天愣了一下,血红的双眼依然有些呆滞,他握剑的手不由自主地往后收了一下。远处,一个躲在黑暗中的身影看到这情景冷笑了一下,手中握着的某样东西一紧,嘴唇轻翻,暗念咒语,凌天瞬间抬头,手里的长剑对着天帝猛刺过来。“陛下!”二郎神惊呼一声,就要上前挡在天帝身前。“退后!”天帝冷喝一声,衣袖一挥,便将凌天拂开。“凌天留给朕,你们速速将沅芷等人拿下!”“是,陛下!”二郎神和四大天王连忙撤到了圣元星君这一边,一起围攻沅芷等人。凌天被天帝拂出三步远,站稳身形后毫不犹豫地再次冲上来,长剑对着天帝的胸口,一脸的决绝。天帝的眼里闪过一丝怜惜,又闪过一丝坚定,身子一侧,顺势抓住凌天的手,右手化手为掌,狠狠将凌天手里的长剑劈到地上。凌天见长剑被劈了出去,反手成拳,对准天帝的胸口狠狠捶了过来。天帝只是反掌一挡,就将这一拳挡开。随即,天帝手中弹出一个金色光球,直接对准凌天飞了过去,凌天来不及躲避,被那光球打中胸口,当即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而天帝也发现自己不过出手几招,体内的真气突然开始变得混乱起来。当这个光球抛出去的同时,他只觉得体内的真气分裂成了几组,相互之间好似在混战一般,搅得他难受。天帝的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虚汗。突然想起之前某人的告诫,连忙摸出一粒丹药服下。这时凌天挣扎着爬了起来,欲再次冲上前来,天帝强行压制住紊乱的真气,手一抬,又一个金色光球毫不留情地砸过去,再次砸中凌天。这个光球明显比前一个小了很多,凌天身子晃了一晃,又吐了一口血。凌天捂着胸口,看着渐渐走近的天帝,眼里全是不甘心。天帝手一抬,一根金光闪闪的捆仙绳出现在手中,对准凌天直接抛了过来。见到这样的场景,黑暗中的人影嘴角一挑,咒语越念越快,凌天突然就地一滚,滚到了几个受伤的天兵身旁。他抓起两个天兵向上一抛,飞过来的捆仙绳将这两个天兵紧紧捆在了一起。而凌天趁机又在地上捡起一把长剑,用尽全力飞身而起,再次对准天帝狠狠刺了过来。天帝眼眸一深,手一拂,那衣袖突然变长了数倍,将凌天紧紧卷住,凌天竟再也动弹不得。与此同时,正与圣元星君、二郎神等人打斗的那伙人中,突然有人嘭地一声炸裂开来。这炸开的人肉炸弹带着极大的冲击波,一块块血肉模糊的残体飞向四周。更为蹊跷的是,这些残体泛着诡异的绿光,沾到身上,当即就会灼出一个巨大的洞来。一时间,圣元星君、二郎神和四大天王纷纷避让,沅芷等人却毫不畏惧。说来也怪,这些残体即使飞到他们身上,也对他们毫无影响。趁着二郎神等人躲开的时候,沅芷带着那伙人又往南天门冲了过来。四大天王回身刚要将他们拦住,又一个人炸开了,血肉横飞,说不出的惨烈。天帝见状手一招,那捆仙绳飞了回来,将凌天紧紧捆住,天帝站到圣元星君身旁,盯着飞身过来的沅芷等人,手一抬,一个金色光球飞出,将一个人刚冲上来爆炸开来的人罩在其中,淡淡金光中,那些四飞五裂的残体像受到了一种巨大力量的束缚,再也飞不出光球,只在那光球中漂浮着,发出渗人的绿光。可是,众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一个冲上来的人炸开了。还好天帝及时发现,又弹出一个光球将炸裂开的人罩住。远处黑暗中的人影阴笑了一声,再次念了一句,“爆!”剩下的那些被“意乱蛊”控制的人,几乎同时炸裂开来。只听一阵啪啪乱响,无数的残体飞开,有很大一部分直接冲向南天门的防护八卦阵,且恰好就落在每一处阵眼上。天帝连忙结出一个巨大的光球,将飞散的碎片罩在其中。就在这个时候,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炸开的人肉炸弹上,沅芷悄悄隐去了身影,隐去了气息,沿着那些泛着绿光的残体飞速通过那已经形同虚设的八卦阵,溜出了南天门。躲在黑暗中的人影满意地一笑,随即消失了踪影。而那血雨腥风淡去,天帝命二郎神上前验看,竟再无一活口,之前中了“意乱蛊”的仙家全都元魂俱裂,肉身也彻底毁了。哮天犬围着南天门跑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抬头看着半空中那几个金色光球吠了几声。此时南天门聚集了不少神仙,大家都是听到声响赶来的,见此情景都一脸的严肃。天帝脸上的怒气,地上被捆绑的凌天,都让他们又惊又愕,却也不敢上前来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二郎神鼻翼微蹙,吸了吸气,回头看着天帝,用内力传音给他,“陛下,沅芷带着月灵儿跑出去了。”“让他去!”天帝皱了皱眉,伸出手来,五指一收,那几个罩着残体的白色光球变成了烈焰,将那些泛着绿光的残体彻底焚烧起来。这三味真火倒也厉害,不到片刻,便将那些残体烧得连灰都没有剩下。天帝走入八卦阵中,手中三味真火随着金光飞到那些散落在阵眼上的残体上,一边焚着一边改动着阵法。待到天帝退出,八卦阵已经做了很大的变动。“从即刻起,此阵一直开启,任何人没有朕的亲笔手谕,均不得离开天界。”天帝说着对那被捆绑的凌天施加了一倒符咒,凌天顿时昏厥了过去,天帝再转向二郎神,“这捆仙绳加诸了朕的念力和内力,没有朕,谁也解不开。凌天若是挣扎,这捆仙绳反倒会钻入他的皮肤,让他生不如死。你立刻将凌天关入天牢,并带人将天牢仔细检查一遍,派最可靠的亲兵看守,朕在书房等你消息。”“是,陛下!”二郎神当即往九重天飞去。“尔等继续驻守南天门,就是只飞蛾也别让它飞了出去。”天帝说着目光扫过众仙,眼里带着警告。“遵命,陛下!”四大天王还在答话,天帝已经带着圣元星君往书房方向飞去。“陛下,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要不要找人来看看?”刚一进门,圣元就发现天帝的不对劲。“无妨,朕已经服了丹药了,等下再打打座即可。”天帝摆摆手,“你速把司命找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 将计就计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好!”圣元星君掏出一个传音符,正欲说话,司命的声音已经在门外响起。刚才南天门动静这么大,司命自然也被惊动了,立即赶了过来。不一会儿,二郎神也从天牢回来了。“看来一切都在按我们的计划进行,但愿这一次不会再出错……”天帝结了结界和仙障,与三人细说起来。再说那沅芷出了天界,便向着凡界一火山直奔而去。当他到达那火山山底的时候,地煞的一个心腹已等候在那里。“请!”那人看了看沅芷血红的眼睛,带着他从一条极其隐蔽的密道进入到火山底下,四周炙热的空气让沅芷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地煞的人在前面带路,七拐八拐之后,进入到山洞的腹地,一处开阔的地方,地煞一袭红衣背靠一块大岩石盘腿打坐,身后是翻滚的岩浆。其他几个心腹也都站在一旁,警惕地看着沅芷。“主上,人带来了。”领路的人拱手禀告。“哦,来得还蛮快的!”地煞睁开眼,一只手臂邪撑着头,看着有些呆滞的沅芷,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沅芷尊君,月灵儿呢?”“她在这里。”沅芷从袖中摸出一个小人扔在地上,小人随即恢复了原来的大小,不是灵儿是谁呢?灵儿显然还有些懵,她抬起头看着前方的地煞,眉一皱,一脸的警惕。“灵儿,你总算来了!”地煞嘴角一弯,一个大大的笑容挂在脸上,同时,衣袖向前一抛,对着灵儿席卷而来。“快,到本王怀里来!想死你了!”面对翻飞而来的红袖,灵儿眼睛一转,身子一侧,就地往旁边一滚,躲开地煞的纠缠。“宝贝,你这是要往哪里逃?”地煞邪气地挑了一下眉,红袖继续飞卷而来。一旁的沅芷看着这一幕,嘴角泛起一丝轻蔑。有那么一下,他似乎觉得有些诧异,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可是,不容他多想,他刚一觉得不对劲,脑子就像要爆裂一样地疼。沅芷抬手扶了一下额头,却没想到,地煞的衣袖在半空中突然转了个向,一下就扑到了他的面前。沅芷还来不及反应,那红袖猛地撞到他的胸口上,地煞的魔爪从那红袖中一下钻出来,一下刺入沅芷的胸口,沅芷只觉得心一空,心脏竟被地煞一把抓了出来。随即一股魔气迅速进入到沅芷体内,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沅芷的魂体撕裂。沅芷闷哼了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不敢相信地看着那红袖飞开,自己的心脏在地煞手里跳动,全身上下如凌迟一般疼痛,那是魂体被一点一点撕裂的疼。沅芷自我的意识也在这一刻开始复苏,他虽然想不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此刻面对地煞的杀戮,他非常清楚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他想跑,可是不知道地煞到底在他身上施加了什么符咒,他的脚就好像在地上生了根,根本动弹不得。枉他尊君的修为,此刻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甚至,连话都说不出一句。一种面临死亡的惊恐瞬间浮上心头,一种死亡的青灰色瞬间浮上他的脸。“有劳星君了。你的任务完成了,本王非常感谢!不过,为了表达最诚挚的谢意,本王会吞噬你的魂体,你的魂体将与本王同在!这是你的荣幸!”地煞一边说一边抬手,一道红光对着沅芷直射而来,沅芷的身体被红光包裹,不由自主地扭曲成一团,慢慢痛苦地变成了一个红色的小光球。地煞手一招,那光球落入他的手中。“修为不算低,可惜是个没脑子的!只配给本王做补品。”地煞轻蔑地一笑,将那红色小球扔入口中,转头看着一旁的灵儿。灵儿一直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灵儿,你可想我?”地煞笑着,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自从幽冥谷和你同床共枕之后,本王心里可一直都想着你!”灵儿站在那里,对地煞的“甜言蜜语”置若罔闻,脸上只有不屑。可地煞看着她,依然觉得呼吸一紧。此时的灵儿虽然面色并不红润,身子也显得有些瘦削,可她浑身上下透着的那股与众不同的清灵依然让地煞恨不得立即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本王知道,你心里恨本王,可是,那神仙有什么好?那阿月有什么好?天界是怎么对待你的,你忘记了?那些神仙谁会像本王一样把你捧在手心里?那阿月就算是上神又如何?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根本保护不了你吗?一个连自己老婆孩子都护不了的男人,你还要他作甚?!只要你跟着本王,本王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三界最尊贵的女人,让那些瞧不起你的神仙都俯首在你脚下。”地煞看着灵儿,眼神妩媚,话音充满了蛊惑。“原来我竟不知道,三界最尊贵的存在是在这火山脚底。见不得光,见不得人,过着鼠类一般的生活,这还真是独特的存在啊!”灵儿终于开了口,可话里全是讥讽。“灵儿,本王这不是在韬光养晦么?”地煞倒不生气,“你没来之前,本王待在哪里都无所谓,吃苦也不算什么。但只要你来到本王身边,本王一定会把这世上最珍贵的一切都给你!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受苦的。”“少说那些废话,要杀要剐,随你的便。”灵儿瞪了一眼地煞,眼里全是厌恶。“本王怎么舍得?!”地煞衣袖一抛,那红色的长袖对着灵儿卷了过来,灵儿左躲右闪,到底不是地煞的对手,身子终于被紧紧裹住,人一下就拉到了地煞面前。“来,宝贝,到本王怀里来,让本王好好疼你!”眼看着灵儿就要跌落到地煞的怀里,地煞嘴角愈加上扬。“你做梦!”在即将与地煞撞到一起的那一瞬,灵儿手一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给地煞拍了过去,“本王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资格肖想灵儿!”“冥王,受死吧!”几乎就在同时,地煞一脸的温柔全部不见,他的手也对准“灵儿”狠狠拍了过去,“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装成灵儿也没用!如今你功力大减,来这里不过是自寻死路!”一时间,两人的手掌在半空中相遇,轰的一声,那掌风竟将站在地煞身后的几个心腹震得摇摇晃晃。等他们站稳身形再看,哪里还有什么灵儿,负手而立站在那里的分明就是冥王。“地煞,算你聪明,居然知道本王不是灵儿。”刚才这一掌地煞用了全力,冥王虽然没有受伤,也被震飞到三步远,他看着同样向后飞了三步的地煞,眼眸一深,的确没想到自己和清樱这一招“偷天换日”怎么就被地煞给识破了。“冥王,你真正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以为你装成月灵儿关进那九重天的天牢,本王就看不出来了?”地煞冷哼了一声,“告诉你,真正的月灵儿在天界不可能这么受重视,三番五次都有人去探望。就算那清樱受你之托去看月灵儿,那天帝、司命等人又怎么可能屈尊去看一个尚未洗清嫌疑的人呢?更何况,司命和圣元前往天牢的时候,脸上居然带着一丝惶恐和不安。两个尊君面对区区一个月灵儿,即使心里有愧,也不可能不安,更不可能惶恐!虽然你戏演得不错,可那两个蠢的却已经暴露了真相。而你,在牢房里似乎与司命、圣元星君等人冷眼相对,可是,本王已经觉得可疑了。那些人是去找你商量对策的吧!你们真正谈话的内容一定是用内力传音,不让旁人知晓的。也就阿月那个蠢货看不出你是假的,这点雕虫小计想骗过本王,你真当本王这么多年是白活了?!”“既然知道是本王,你还敢让沅芷把本王带到你的老巢,本王是该说你蠢,还是该说你太猖狂?”冥王冷冷地看着地煞,“又或者是你厌倦了这种苟且偷生的日子,希望本王早点帮你做个了结?!”“笑话!就凭你?!”地煞突然大笑起来,“冥王,你不用再装了,你的神灯树早就出卖了你!原来本王一直不知道你为何从不离开冥界,现在本王知道了,你是不能离开冥界的,你一旦离开冥界就会功力大失,甚至魂飞魄散吧?!你一定不知道吧,自从你在天界出现,神仙殿里你的神灯树就变得不再明亮了,如今更是有即将熄灭的趋势。这说明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本王倒要看看,你找到本王又能如何?你摆出这副样子是要吓谁呢?今日,是你自己找上门来送死的,本王期待多时了。有了你的魂体,本王就算得不到那月灵儿,又何妨?”“原来你将计就计是为了得到本王的魂体?”冥王眉毛一挑,不得不承认这地煞果然奸猾。 第二百七十三章 双雄交锋(1)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想当初清樱来冥界找他商量,要他假扮灵儿进入九重天的天牢等待地煞的眼线将他劫走,借机将地煞等人一网打尽,冥王也认为这不失是个好主意。他和清樱合计了很久,自认为已经做到万无一失了,没想到还是在最不起眼的细节上被地煞看出了破绽。司命和圣元星君因为心里对灵儿有愧,对冥王有愧,当日才会去到天牢亲自向冥王请罪,求得冥王谅解。只是,司命和圣元星君都知道那眼线颇有些能耐,所以在进入牢房后,便传音给冥王,相互故意配合着演了一场戏,本以为是天衣无缝,本以为能更让那奸细信以为真,没想到反而更加引起了地煞的怀疑。尤其是冥王的神灯树有异这样的事情,就连天帝、清樱等人都不曾发现,地煞和他的心腹竟然就已经注意到了。看来,地煞真的不是一般的多疑。“当然!否则你以为本王为什么要你阴谋得逞,找到这里来?!你今日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本王要亲手把你做成补品!”地煞说着,手一推,一道红光对着冥王直扑过来。“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冥王不慌不忙地出手,一道金光向前一飞,与那红光相遇,轰地一声,炸了开来。冥王和地煞同时往后一退,两人的脸色同时一变。地煞没想到的是,神灯树都已经出现问题的冥王内力还是这么强。而冥王也没想到,地煞这些年躲在火山底下,内力居然增长了这么多。看来,今日一场恶战是免不了的了。“以吾之血,唤汝之名,以汝之命,搏其性命!”地煞突然在胸前结出一个红色法印,并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将鲜血洒入那法印之中,随即数道红光冲天而起,汇聚在一起变成一只红色的梼杌对着冥王直直地冲了过来。这魔兽梼杌是鲧死后的怨气所化,有两尺来长,长了一张邪魅的人脸,却有个老虎的身子,猪口牙,全身长满了狗毛,尾巴长一丈八尺,看上去怪异扭曲,不愧为“远古四凶”之一。此刻,地煞等人的魔气加诸在这梼杌身上,这魔兽更加凶悍,一副搅乱一切、傲视一切的样子,对着冥王一声巨吼,扑了过来。冥王淡定地看了看,双手飞快地结出一个古怪而繁琐的法印,金色法印中跳出神兽獬豸,与给灵儿封存魔气那次不同,这一次冥王召唤出的獬豸不再是小猫大小的乖乖小兽,而是变得像成年犀牛一般大,这家伙抖了抖全身浓密黝黑的毛,怒目圆睁地瞪着嘶吼着冲上来的梼杌,咆哮了一声,头一低,独角迎着那梼杌便冲了上去。魔兽与神兽相遇,直接撕打在一处。梼杌的尾巴像一条铜鞭,左摇右摆对着獬豸甩了过来。而獬豸毫无惧色,一边灵活地躲着那条长尾巴的袭击,一边摇着自己的大头,一边不时用独角去撞那梼杌。霎那间两个家伙咆哮嘶吼,火山洞内飞沙走石,地动山摇,沸腾的火山熔岩不断向上跳,大有冲出去的趋势。冥王眉头一蹙,暗暗结了一道结界,以防地煞等人溜走,随即飞身上前,想要速战速决,没想到却一步踏入到一个古怪的阵法之中。原来地煞早就预料到沅芷带来的会是冥王,所以一早就在自己身前身后预设了一个阵法,随时严阵以待,只等冥王上钩。这阵法隐藏在地底,又被火山烟雾和气息掩盖,所以当时只注意着沅芷动静的冥王并未发现。“冥王,你够狂妄,本王要你有来无回!”地煞一挑眉,手里掐了个决,口里开始念念有词,四个心腹飞向他上空四个不同的方位,对着入阵的冥王不断发射红光。冥王刚一踏入阵中就发现此阵处处渗透着诡异,外面看不过是地煞坐在中央,头顶上方四个人罢了,可阵中却是黑烟滚滚,根本看不清人影。冥王只进了一步就已经发现这黑烟里混着毒瘴,立即采用龟息术闭了呼吸,睁大了眼睛往前走。才进了四五步,阵中便出现了无数阴灵怨灵,这些亡灵哭喊着扑向冥王,利爪恨不得插进冥王的身体。冥王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挥挥衣袖,便将靠过来的亡灵打飞。可是,这阵法所驱使的亡灵不但多,而且这些阴灵和怨灵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一会儿脚下,一会儿身前,一会儿身后,总从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有的手里还拿着带毒的短刀,狠狠地向冥王刺来。还好冥王历来都是和鬼魅打交道的,对这些招术已经见惯不惊,他反应灵敏,轻轻松松就将一个个杀招化解开来。只是,地煞那几个心腹也时不时飞入阵来,混在这些亡灵之中对冥王进行偷袭。冥王的脑后就像长了眼睛似的,每一次都能准确而及时地避开。没过一会儿,那黑烟又变成了红烟,在地煞的召唤下,那火山熔岩不时飞入阵中,向着冥王呼啸而来。冥王一边闪躲一边寻找阵眼,之前明明清楚地看到地煞坐在中央,可是黑烟变成红烟之后,地煞便不见了影踪,阵型也随之发生了变化,阵眼一下就变换了位置,一时找不准地煞的方向。冥王正小心翼翼地走着,不曾想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滚烫的岩浆大有喷薄而出的趋势。冥王身子一跃,倒是避开了下陷的悲剧,但空中却随即飞来了岩浆。地煞似是算准了冥王跃起的时间,在冥王刚刚跃起的时候,四个方向都有燃烧的岩浆呼啸而来。这些岩浆像长了眼睛似的,又快又狠又准,铺天盖地对着冥王扫射而来。冥王的身子轻盈地在空中跳跃,衣袖舞动,将岩浆一一打开。可那岩浆却源源不断地袭来,完全没有给冥王一个喘息的机会。火红的岩浆接着红色烟雾的“掩护”像疯了一样冲向冥王,冥王自然也能感觉到这岩浆中蕴藏的强烈魔气。看来,地煞躲在这火山底,不但吸收了火山爆发前积聚的巨大能量,也用自己的魔气“驯化”了火山岩浆。虽然此刻这火山底地煞的手下屈指可数,可是他能调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岩浆,这便使得他似乎拥有了永不知疲倦的千军万马。而冥王虽然修为很高,但如今的他确实已经只剩半条命了,他的魂魄在一天天的弥散,他的内力也在一天天的减低。换做以前,他可能最多三招就能取了地煞性命,但此刻狡猾的地煞根本不正面与冥王交手,而是借用阵法消耗着冥王的内力,冥王要想迅速取得胜利,便只能将地煞逼出来与其正面交锋。可是冥王明白的道理,地煞自然是明白的。他虽然不知道冥王为什么一离开冥界就会功力大减,却知道以这样的方式拖住冥王,消耗他的内力,自己才能有机会战胜冥王。冥王当然知道自己急也没有用,奸猾的地煞是不会轻易露面的。他一边对付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岩浆,一边细心观察着这个阵,脑子里思量着破阵的方法。冷不防一个家伙忽然从身后闪来,手里的长剑寒光一闪,直指冥王的后背。冥王转身一拂,躲开这一剑,却被一团岩浆击中了左肩靠近心脏的地方,猛地咳出一口血来。高手对决,本来就是一招一瞬就能决出胜负,因为每一招都蕴藏着无尽的杀机。一招不慎,便可能陷入被动、失败甚至死亡的境地。一个失手,那就是万劫不复。冥王此刻被岩浆击中,显然让躲在暗处的地煞占了一个先机。地煞嘴角一扬,双手一拍,无数的岩浆夹杂着魔气再次飞向阵中。那家伙眼眸一深,回手再刺,同时另外三个同伙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阵中,将冥王团团围住,三把长剑和一双翻飞的短刀,从前后左右四个不同的方位夹攻冥王。一时间刀光剑影,喷火的岩浆不时袭来,冥王渐渐只有了招架之力,还击的动作出现了好几个破绽。带头的人对其余三个人使了眼色,四人的进攻更加猛烈,而岩浆似乎也越来越密集,好几次都搞得冥王措手不及,生生又挨了几下。眼看着冥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那家伙的脸上飞起了一抹得色。他一个暗示,四人一起对准冥王扑了过来。那个拿短刀的在靠近冥王的时候突然将身子一低,对着冥王的下盘就攻了过去。冥王若往上飞,必定逃不过那三把利剑,因此他身子往后一低,脚一抬,整个人横着向后平飞倒退。就在这时候,地煞的魔掌从冥王的身后伸了出来,狠狠地对准冥王的后背拍去,将他向前一推,三人的长剑说时迟那时快也在这个时候刺到,齐齐地刺入了冥王的胸前,而那两把短刀也成功地在冥王的腿上划出两道伤口,深见白骨。 第二百七十四章 双雄交锋(2)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冥王当即瘫倒在地上,龟息术似乎也因此受到了影响,他不经意间就吸入了大量的烟雾和毒瘴,剧烈地咳嗽起来。那一厢,一直和梼杌厮打的獬豸似乎也在第一时间感应到了冥王的危险,扔下梼杌跑到冥王身边,一边伸出舌头去舔冥王,一边呜咽着发出哀鸣。地煞也在这个时候显出了身形,他邪魅地站在梼杌身边,勾唇一笑,衣袖一挥,阵中的红烟尽数退去。“冥王,你不是一向很强大么?入了本王自创的火山阵,照样叫你有来无回!”冥王并不说话,因为他一说话血气便会上涌,此时他只能忍着,强行将涌到口里的鲜血吞了下去,并竭力调整自己有些混乱的气息。他的脸看上去异常惨白,或许这是他一百多万年来第一次这么狼狈吧。“你们这些神仙就是喜欢妄自尊大,总想踩在本王头上,难道魔或者妖天生就应该比你们低一等?!”地煞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们也不想想,本王若是吃素的,能在这三界混这么多年么?这近一百万年来,天帝老儿一直想灭了本王,可是,他哪一次成了功?本王不是照样活得风生水起的?!”地煞的话里带着几分骄傲。冥王不吭声,嘴角又渗出一丝血渍。这一次,这一口血已经变了颜色,开始发黑了。冥王的呼吸也明显变得有些短促。因为冥王元气大伤,獬豸也变成了小猫大小,眨巴着黑漆漆的大眼睛,一边呜咽一边不停地用自己的头对拱冥王,好像想帮助他站起来。地煞笑得明媚,又上前了一步。“告诉你冥王,此刻你的冥界也一样乱套了。你一定想不到吧,本王已经让人混进了冥界。原本是计划让人将本王训练好的亡灵混入黑白无常所收的魂魄带入冥界,给你添添乱的,没想到你因为月灵儿跑出了冥界,正好让本王的人杀入你的后方大本营,打冥界一个措手不及!想必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带着月灵儿回来了。只是可惜啊,你再也见不到月灵儿了!你就安心地去吧,本王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本王会让她成为这三界唯一的魔后!”“你!……”冥王闻言,眼里写满了焦虑和担心,冥界此刻到底怎样了?灵儿她会有事吗?地煞到底派了谁去冥界?难道是那假冒灵儿的人?心底各种担忧闪过,冥王的脸上开始有了一丝自责和后悔。“后悔了吧?”地煞哈哈一笑,“在本王看来,你不过也是个自作聪明的神仙!想设计抓住本王,做梦去吧!”地煞说着,手一抬,插在冥王胸口的三把利剑飞到一旁,鲜血如泉涌,哗地一下从冥王的胸口冒出,冥王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地煞再一抬手,一道红光向冥王飞来,将冥王包裹在其中,“想必你的魂体比任何人的都要滋补吧!从此,父神之心彻底消亡!”他又拍了拍身旁的梼杌,“去,那獬豸是你的了,好好饱餐一顿吧!”梼杌发出一声怪叫,就像是桀桀的怪笑,歪着头看了獬豸一眼,得意洋洋地走了上来。地煞得意地笑着,手一招,那包裹着冥王的红色光球开始慢慢缩小,并向他飞过来。就在光球靠近他的那一瞬,一道金色的光芒突然从光球中射出,冥王从那小小的红球里一下“蹦”了出来,衣袖一拂,地煞的四个心腹当即被定在那里动弹不得。几乎就在同一瞬,地煞脸上泛起的那一丝惊异还未消失,冥王便已经一组重拳连续击打在他的胸前。而那獬豸也在同一时间迅速变大,又恢复成了犀牛大小,对着走上前来的梼杌咆哮了一声冲了上去,一口咬住梼杌的脖子,狠狠将梼杌摔在地上。冥王这一组拳法不但快而且狠,每一下都将地煞的五脏六腑震碎,最后一拳打完,冥王当即化拳为掌,手背反手一击,狠狠地再次拍在地煞的心窝上,地煞当场就被拍飞了十步远。那四个家伙惊恐地看着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冥王明明身中数剑,血流成河,虚弱得成了那副模样,此刻他虽然浑身带伤、嘴角渗血,站在那里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看上去威风凛凛,完全就是个杀神。他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强大的威压,让那几个家伙不敢直视。地煞勉强撑稳自己的身形,抹了一口嘴角的鲜血,脸阴沉得像锅底,“本王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三界最奸猾的人,没想到,冥王你更为腹黑!为了诱骗本王入局,你竟然不惜使用苦肉计!”“若不是这样,你会现身?”冥王冷冷地看着地煞,“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为了让你进到这阵中,本王用自己做诱饵也值得。”“冥王,为了一个月灵儿,你这样做值得么?难道,你真的也是为了月灵儿身上的能量?可是不应该啊,她从小在你身边长大,你若是为了能量你早就动手了,何苦等到现在?莫非,你真的和传闻中说的一样,爱上那月灵儿了?”地煞有些咬牙切齿,“难道你就不怕你真的魂飞魄散么?自从你离开冥界之后,你的内力一直在减少,你的魂魄显然也受了重创,这一招苦肉计你下的赌注是不是太大了?”“你的废话还真不少!”冥王歪了一下头,单手负手而立,“不管这赌注有多大,不管这赌局有多险,本王赌赢了!”“这话说得太早了!”地煞说话这一句,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整个人气势汹汹地对着冥王扑来。随着他身影的晃动,那飞舞的红袖召唤出无数的岩浆,对着冥王喷射过来。一大波阴灵和怨灵也从地煞的红衣中涌出,来势凶猛。“来得好!”冥王淡淡一笑,稳稳地站在那里坚如磐石,只伸出右手一个反转,那四个家伙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扭成一团,对着地煞砸了过去。只听四人惨叫连连,原来那些呼啸而来的岩浆全都落在了他们身上,不但打得他们闷哼不断,那高温也将他们身上灼出一个个洞来。而那些亡灵则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直接就被这股巨大的力量绞杀得干干净净。地煞侧过身子一躲,避开了飞来的几个人,双手在胸前结出法印,对着冥王抛出一个个红色光球。冥王也不躲,双手往前一推,一道金色光柱对着地煞冲了过去。这光柱势如破竹,将地煞的红色光球个个击破,也将那些飞来的岩浆打得四处飞散。地煞见状连忙反转双手,一个红色的大球出现在他的手中,地煞将这大红球托起,用力向空中一抛,并大喊了一声,“天怨神怒,唯魔独尊!”只见那红球飞速地旋转着,一股巨大的引力搅得那火山岩浆那不停沸腾,终于冲上了半空,旋转着包裹在了那红球的外侧,与那红球一起对着冥王飞过来。冥王不紧不慢地抛出又一道金光,在半空中与包裹着岩浆的红球相遇。双方僵持了大约半个时辰,最终金光将岩浆红球打到了一旁,不偏不倚地恰好落在那四人身上,活活将那四人烧成了灰烬。冥王手一转,在地煞还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就将黑狼等人的魂体捉到了手中。“作孽太多,魔气太重,本王只能灭了你们!”冥王冷冷地说完这一句,亲手捏碎了这几个魂体,四个家伙顿时魂飞魄散。地煞痛心疾首,睚眦尽裂,却也无力回天,此时的他也一脸惨白。刚才那一下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算准了冥王会来,也知道冥王现在的功力尚不足此前的一半,自己苦心钻研的火山阵却还是没能打败冥王。不得不说,这冥王太强大了,就算是施展苦肉计受伤到那样的程度,都还能这么轻松地破了自己的杀招,还顺带着将自己的四个心腹一并除掉。地煞很清楚,自己再打下去便只有交待在这里了。他眼转一转,想想那月灵儿此时恐怕也落入了某人之手,自己不如逃出生天与之汇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他地煞报仇,十万年都不晚!忍得这一口气,保命要紧!这么一想,地煞便化作一道红烟向那密道口飘去,那红烟的速度之快,所过之处,岩浆层层翻滚,对着身后的冥王袭来。“想跑?!”冥王眼眸一深,“今日你再也跑不掉了!”果然,那红烟刚一到密道口便再也前进不了半步,被冥王早就结出的结界挡得死死的。地煞不甘心,红烟又往上飘起,企图从火山口溜出去。只可惜,看似空无一物的空中依然有一道无形的结界,挡住了地煞的去路。地煞一狠心,土遁!即使下面是滚烫的岩浆,即使土遁有被灼伤的可能,但为了活命,这又算的了什么? 第二百七十五章 冥界之乱(1)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可是,当地煞真正往下遁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天真了!这腹黑的冥王早将他一切退路都想到了,那道强悍的结界就是一张网,将他生生地网在了里面。看得出,冥王结这结界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打算了。就算他今日失手输给了地煞,地煞也休想离开这火山底。这道加注了远古符咒的结界,或许地煞用上几万年的时间去研究才有可能解开。但或许还没等到他解开,天帝就会带人来瓮中捉鳖,轻轻松松将他抓住。冥王就是死,也不会给他自由!地煞的脸白得几乎有些透明,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突然在他心里升起。尤其是看着一旁的獬豸已经结束了战斗,自己的梼杌被它踩在脚底奄奄一息,地煞明白,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可是,地煞不甘心,即使是死,也要拼个鱼死网破。置之死地而后生,也许才有一线生机!地煞这么想着,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对着冥王狠狠地撞了过来,手里一个硕大的红球对着冥王砸了过来。但还没等他靠近,冥王双手便已经推出一道金光,撞飞了地煞手里的红球,并对着地煞卷了过来。地煞挥动双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去抵挡去挣扎,却无济于事。那金光终于将地煞席卷进去,地煞在金光中痛苦地翻滚,几十万年的修为竟然被渐渐剔除。冥王也使出了自己所有的内力,他密切地注视着金光中痛苦翻滚的地煞,双手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头上早已布满了密密的汗珠。渐渐地,地煞从人形变成了一只狼,又从一只像熊一般大小的狼变成了一只小狼崽,他身上的修为终于消失殆尽。冥王一挥手,獬豸冲了上来,张开嘴巴,吐出了一把远古神锁。那神锁不停旋转,闪着金光慢慢落到那小狼崽头上,随即没入了地煞的体内。地煞呜咽了两声,垂下头,温顺地趴在地上。冥王这才收了手,獬豸也消失了。冥王的身子晃了晃,一股血气涌上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之前为了诱使地煞现身,冥王不顾自己魂魄正在逐步消散,真真使用了苦肉计,生生被刀剑刺成重伤,强撑了这么久,虽然打败了地煞,却也耗光了自己的力量,冥王此刻已经达到了自己的极限。他拿出一个葫芦,将地煞收了进去,再点了自己身上几个大穴,服了几粒丹药,匆匆撤了结界,就往冥界赶。灵儿,你一定不能有事!地煞确实没有说谎,就在冥王与他生死搏斗的时候,冥界里面的确也发生了惊心动魄的大事件。就在这晚,转轮王命小鬼押解十多个魂魄去轮回谷投生。小鬼带着这些魂魄走出第十殿,还未到奈何桥,一阵雨水袭来,魂魄们顿时变得浑浑噩噩,前尘往事统统遗忘。小鬼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魂魄走向奈何桥。几个厉鬼在这些魂魄身边嗅来嗅去,不时推推搡搡,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自动退到了两边。当这一群魂魄飘过奈何桥,来到花海旁的时候,突然有两个魂魄抬起了头,眼里精光一闪,那原本呆滞的目光完全变了样。这两个家伙一下脱离了大队伍,飞到花海,而他们的样子也发生了变化,其中一个竟是灵儿的样子。“灵儿,这么晚了你怎么出来了?”花妖们正在闲聊,看到灵儿突然冒了出来都觉得有些奇怪。这些日子,灵儿跟着冥王学了法术以后,虽然修为没有太大变化,但能耐却比以前强了不少,早就能自如地进出寝殿了。而花妖们虽然尚不知道她和阿月的故事,却也都已经知道她已经变身为女子了,唏嘘感叹了一阵,倒也接受了这个事实。自打冥王化身灵儿去了天界,灵儿本人每日修炼之余也会来花海坐一坐。所以此刻“她”出现在这里,众人并没有觉得太奇怪。不过,看到她身后那男子,众人才真的吃了一惊。“这位是?”“残音!”假灵儿唤了一声。“灵儿,我在呢。”残音应了一声,走上前来,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去牵灵儿的手,“睡不着,来找我们玩么?”“对,找你玩!”假灵儿妩媚地一笑,伸出手来,残音刚觉得这笑容有些不对,假灵儿的手已经扼住了她的脖子。“放开她!你是谁?!竟然敢混入冥界!”已经发现不对劲的小鬼冲了过来,同时鸣响了警笛。“我是月灵儿!”假灵儿哈哈一笑,手下一用力,对着已经被她掐得出不了气的残音说了一句,“你去死吧!”残音的脸憋成了青白色,她用尽全力喊了一句,“大家快躲起来,她不是灵儿!”“天啊!”花妖们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惊叫着想要躲回自己的本体。可是那跟在假灵儿身后的黑狼并没有给她们这个机会,他哗地一下拔出一把利剑,对着花妖们砍了过去,霎那间,花海里一片惨叫。那小鬼冲上来,却根本不是这两人的对手,只一招就被黑狼打翻在地。黑狼握剑正要去刺小鬼,却听得一声历喝,“住手!”随即,转轮王的身影一下出现,他一掌推开黑狼,将小鬼一把捞起扔到身后,随即看向那抓着残音的假灵儿,“我们又见面了,你到底是谁?”“我就是灵儿啊,转轮王,你说我是谁?”假灵儿邪气地一笑,一把拧断了残音的脖子,随后化手为爪,顺势在残音的胸口上一抓,当即抓出一个血窟窿,那些还来不及躲回本体的花妖倒吸了一口冷气,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残音,那个善良可爱的小丫头,前一秒还活生生地站在众人面前,这一秒却遭遇了突如其来的杀生之祸,就这么香消玉损了。一时间,花妖们吓得瑟瑟发抖,又恨又怕地看着那假灵儿,不知道这到底是何方妖孽。“放肆!竟然敢到我冥界撒野!”转轮王的脸气得铁青,手一挥,结出一道结界,将花妖们保护起来,同时,手里长剑出鞘直直刺向那假灵儿,“一直找不到你这个罪魁祸首,没想到今日你倒自动送上门来了!今日就让我替灵儿、替残音讨个公道!”“公道?!”假灵儿仰天大笑一声,躲开转轮王的长剑,直接与他过招,“这世上有什么公道?你们神仙尊贵无比,妖和魔只能被赶尽杀绝,这就是公道?!”“你到底是谁?”转轮王眼眸一深,能装成鬼魂进入冥界还不被看出来,此人的修为不是一般。“我,便是地煞的女人,龙牙!”假灵儿摇身一变,显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一个五官艳丽、妖邪无比的女子,一袭红衣,与那地煞果然是一个风格。“原来是你!早该想到是你!”转轮王并不吃惊,“只有你才有这样的修为和本事冒充灵儿,也只有你冒充了灵儿,地煞在对决的时候才会不召唤邪刀龙牙!”“现在才想到,还有何意义?”龙牙邪气地一笑,“识相的就把月灵儿交出来,否则今夜我会血洗冥界!”“就凭你?!”转轮王的长剑直逼龙牙的胸口,“冥界岂容你这样的鼠辈放肆?!”“转轮王,别逞强了!你知道冥王现在在哪里么?”龙牙猖狂地笑着,“神仙都是蠢货!你们自以为聪明,让冥王化身月灵儿诱骗地煞,可是地煞早就看穿了你们的阴谋。今夜冥王被带到地煞面前,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岂不说冥王离开冥界后,内力大减,魂魄受损,就说地煞苦心布置的火山阵,我看冥王也闯不过。等地煞灭了冥王,就会来这冥界与我汇合,到时候,冥界谁还能逃出生天?”“做梦!冥王不会有事!你还是先顾着你的小命吧!”转轮王闻言气得脸都白了,说不担心冥王是假的,别人不知道冥王身体的实际情况,他转轮王可是知道的,正如这龙牙所说,冥王如今魂魄正在消弭,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为了灵儿他一直是在众人面前装出没事人的样子罢了。如果地煞早有防备,冥王此番前去,岂不是刚好掉进了地煞的圈套,那冥王有几层胜算?一想到这个,转轮王便觉得热血上涌,手下的剑也舞得更急了。龙牙冷哼了一声,全心全意地和转轮王打斗起来。而那与她一起潜进冥界的黑狼,此时趁转轮王与龙牙过招,掉转身回到奈何桥,拿着长剑对着那些要去轮回谷投生的魂魄和厉鬼一阵砍杀,奈何桥边响起了阵阵惨叫声。那押解魂魄的小鬼见势不妙,撒腿就跑,他很清楚,现在必须把其余九殿的王找来,否则今夜冥界将会一片混乱。此刻的寝殿,灵儿刚刚修炼完毕,她使了清洁术准备歇息,却突然觉得心跳如鼓,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让她坐立不安。 第二百七十六章 冥界之乱(2)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前几日冥王说天帝找他有事,去了天界,灵儿倒也不疑有他,成日潜心修炼,偶尔去看看残音,日子倒也很平静。可今日不知为何,她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残音出事了,冥王似乎也出事了。这么一想,灵儿哪里还坐得住,口中念念有词,一飞身出了寝殿,直接往花海而来。远远地,灵儿就听见奈何桥上的惨叫,也看见花海有人在打斗,她担心残音,直接落在花海,上前一看,竟是个浑身上下透着邪气的女子和转轮王在对决,而那地上血淋淋的一个人不是残音是谁?“残音!”灵儿脚下一个踉跄,冲上前去把残音抱起,可残音哪里还有呼吸?哪里还有生机?那清秀的小脸早已没了血色,胸前一个巨大的窟窿,心都被人抓了出来。“残音!”看着残音的惨状,灵儿忍不住一阵颤抖,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自己最最亲近的朋友就这么惨死,灵儿简直接受不了。残音这一死,那尚在休眠中的叶妖琴幽也难逃一死,这一对曾陪伴自己度过最难熬时光的朋友,为什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月灵儿,你来得正好!随我一起去见地煞吧!”正和转轮王过招的龙牙听到灵儿的哭喊,立即丢开转轮王扑了过来。“灵儿小心!”转轮王大喊一声,也冲了上来。“是你杀的她?”灵儿抱着残音,身子往后一飞,躲开了龙牙的魔掌,“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残音?”“我是地煞的女人!”对于灵儿,龙牙始终是嫉妒的,可她不敢违逆了地煞的心意,“我奉地煞之命把你带走,今夜,地煞灭了冥王,今后,你便是他的魔后,是我的姐姐!至于这残音么,杀了她,你对冥界不就了无牵挂了么?”“灭了冥王?地煞对冥王做了什么?”灵儿闻言,脸一下就白了,冥王不是去天界了么?怎么会落入地煞的手里?地煞的人怎么会进入到冥界的?他们到底要做什么?“灵儿,别听她胡说,冥王不会有事的。”转轮王此时已经飞身到了灵儿身边,举剑护在灵儿身前,“灵儿,你快回寝殿,这里有我。这妖女就是邪刀龙牙,就是假冒你的人!”“原来是你!”灵儿的眼里冒出火花,“是你和地煞一起设计陷害我,陷害我的孩子!是你,杀了残音?!”“是我又如何?”龙牙邪气地一笑,“地煞的命令,我必须服从,我也乐意服从。你以为我愿意假冒你?我才不稀罕化身成你的样子!”“你害了我的孩儿,又害了残音,今日,我定要你血债血偿!”灵儿说着,用手将残音圆睁的双眼合上,又轻轻将残音放在地上,当她重新站立身子的时候,虚影剑已经握在了手上,“我要亲手杀了你!”“你?杀我?”龙牙哈哈大笑,“省省吧,地煞还等着我带你回去呢!你若自愿跟我走,我便放过这冥界的其他人,否则,我会将这冥界杀个片甲不留!”“你休想!”灵儿已经忍无可忍,握着虚影剑冲了上来。龙牙眼眸一深,毫不留情地与灵儿打了起来。月灵儿,不是我不给你活路,是你自找的!你以为我真的愿意把你带给地煞?不!我不愿意!我才不要和你分享地煞!地煞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做不做魔后不要紧,我只要他是我一个人的就好!既然你要自寻死路,我就送你一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此刻的灵儿心里只有两个字,“报仇!”为那死去的无辜孩儿报仇,为可怜的残音和琴幽报仇!手中的虚影剑宛如游龙、又如灵蛇,疯狂地对着龙牙刺了过来。龙牙眼珠一转,人形消失,重新变回了邪刀龙牙的原形,一把大刀兀自飞在空中,迎着虚影剑,对着灵儿劈头盖脸地劈了下来。这哪里是要带灵儿走?这分明是想要灵儿的命啊!转轮王一看,心里一紧,也顾不得那些惨叫的魂魄和厉鬼,飞身来到灵儿身边,与她共同迎战龙牙。龙牙来自远古神器鸣鸿刀,修为自然不低,加之这些年一直跟随地煞,她的邪气越来越重。在和地煞双修的过程中,龙牙还沾染了大量的魔气,已经算得上半个女魔头了。这样的龙牙,灵儿自然不是她的对手,而转轮王虽然得到了冥王一半的内力,要想将龙牙拿下,也很吃力。一时间,三人打得天昏地暗,花海上空杀气腾腾,那些躲在结界内的彼岸花花妖,一个个早就吓得躲回了本体,胆战心惊地看着头上的战斗,心里都在祈祷冥王的归来。而那跑去报信的小鬼,此时也带着九殿的王赶了过来。秦广王随即在身后结了结界,避免地煞的人跑到十殿中屠杀无辜,也避免他们进入地狱掀起血海腥风。抬头看了看目前的形式,九殿的王当即分成两组,一组对付黑狼,另一组则冲到花海加入了转轮王和灵儿,一起对付龙牙。十三也跟着跑了过来,她不会武功,只能和那小鬼一起站在奈何桥的那一端焦急地看着。本来这几日十三早该去投生了,可她一直以各种理由拖着。转轮王知道十三还想在临走前见冥王一面,倒也就顺了她的心意。没想到今夜,倒让十三撞到了冥界最惨烈的一面。龙牙这家伙向来嗜血成性,此刻见这么多人涌上来,她不但不怯,反而愈加兴奋,一边疯狂地舞着,一边发出嚣张的笑声。灵儿的双眼喷着火花,恨不得将那发狂的龙牙劈成两段。可是,说来也怪,众人越强,这龙牙便越强,五六个人一时竟都拿她没有办法。其实,这冥界历来无人敢犯,冥王设置的禁制也无人能破,加之冥王自身修为高深莫测,故而十殿王的武功和修为都很平常,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必要苦练武功、增加修为。十个人当中最厉害的当属转轮王,可他此前若不是得了冥王一半的内力,此刻恐怕也早就被打趴下了。正是因为太过相信冥王的禁制,所以谁也没料到地煞会看破冥王和清樱的计策,会趁冥王化身灵儿去了天界的时候,安排这龙牙和黑狼将魂体依附在死去的魂魄上,被并不知情的黑白无常带入冥界。龙牙他们选择的是身世清白的亡魂,不用进地狱,直接就能投生,加之刻意隐藏了身上的魔气和邪气,所以顺利地被人从冥殿直接带入了第十殿,又被直接送往轮回谷,顺利地进入花海大开杀戒。这一切自然超出了十殿王的预料,彻底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月灵儿,你可真是蠢的!明明天界的神仙都不待见你,那阿月又是个没有脑子、修为不高的人,连自己的女人都认不出,也护不了,你还死守着这散仙的身份做什么?你若跟了地煞,就会是三界唯一的魔后,谁见了你不尊敬?”龙牙一边狂舞,一边嘲笑灵儿,“难不成你真的又勾搭上了冥王?想做冥王的女人?”“龙牙,休得胡说!”感觉到那几殿的王望向灵儿的目光有异,转轮王立即喝了一声,“别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不知廉耻!”“不知廉耻?!哈哈哈哈!”龙牙桀桀地狂笑着,“我从头到尾可都是地煞的人,既不朝三暮四,也不朝秦暮楚,转轮王你凭什么说我不知廉耻?难道你也被这月灵儿给迷住了?还是你和她也有点什么?当初在天界,我看你对她就百般维护,真是隐藏得深啊!”“废话少说,拿命来!”灵儿低喝了一声,执剑冲了上来。这个妖女,害得自己失去了孩儿,害得残音和琴幽惨死,还在这里诋毁冥王和转轮王,岂能让她活?旧愁新恨霎那间满溢在灵儿心里,她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要拿下龙牙!“被我戳中痛处了?”龙牙笑着一横,对着灵儿狠狠劈下,“既然你想和冥王在一起,我就成全你,送你和他一起,在黄泉路上做伴吧!当然,你和他一样,只能是魂飞魄散!”“冥王怎么了?冥王出什么事了?”那几殿王闻言,心里一惊,全都变了脸色,手下一滞,看着转轮王。“别听她瞎说,冥王没事,各位小心!”在转轮王一声惊呼中,龙牙突然在空中改变了方向,对准这几个分心的人砍了过来,轻松地在他们身上砍出了伤痕。“狡猾的妖女!”灵儿怒喝一声,虚影剑一挑,生生地阻挡了龙牙,没让她继续砍下去。转轮王也冲过来,一边举剑将龙牙挡开,一边问几个同僚,“你们没事吧?快快服下丹药,阻止邪气入侵。这妖女胡说八道就是要你们分心,千万不要上了她的当才好!”被龙牙砍伤的人只觉得体内真气混乱,魂体疼痛欲裂,当即从空中落下,点了自己的穴道,服下丹药,运气调息。 第二百七十七章 冥界之乱(3)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龙牙哈哈一笑,再次恢复了人形,立在那暗红色的半空中,骄傲地俯视着众人,“果然是冥王的忠实走狗,今夜,我就送你们与冥王一起上西天!让你们与冥王一起永远消失在这三界!”灵儿身子一跃,迎了上去,虚影剑挽出朵朵剑花,道道金光,对着龙牙而去。“月灵儿,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散仙,你以为你能奈何得了我?乖乖束手就擒,否则我真的会送你去见冥王!”龙牙红袖一舞,便将灵儿的剑招拆开。“剑术还不错,可惜内力太差!”“冥王岂是你说得那么不堪一击?他是这三界最强大的人,他绝对不会有事,死的一定是地煞那混蛋!”灵儿这话,也不知是说给龙牙听的,还是在安慰自己。她不服气地再次冲上去,用尽全力向龙牙刺去。“找死!”龙牙身子一旋,躲开那剑气,顺势跳到灵儿身旁,对准灵儿的右肩,狠狠一击,只听咔嚓一声,灵儿右肩的骨头俱裂,虚影剑一下从灵儿手中落下。灵儿噗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下飞落。“灵儿!你无碍吧?”转轮王心里一急,冲上来将灵儿一把抱住,飞快地点了她右肩的穴位,“你退开,我来对付她!”那一边带人与黑狼作战的秦广王见状连忙飞身过来,和转轮王一起对付龙牙。但龙牙确实厉害,双方对战不到十招,秦广王也挂了彩,魂体一阵阵巨疼,只好先退到一旁服药疗伤。灵儿迅速服下丹药,并用修复术将自己右肩的骨裂治好,但此时再握着虚影剑,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自如地运用,显然再冲上去也不是龙牙的对手。而此时十殿的王大部分已经被龙牙所伤,剩下的还要对付那近年来功力大增的黑狼,应对龙牙的便只剩下转轮王了。可是很明显,转轮王也开始处于下风了。灵儿眼眸一深,随即狠狠捶了自己的心口一拳,一口心头血直接吐在那虚影剑上。灵儿的手飞快地画了一个符咒,并将这符咒拍到虚影剑上。随即,她的法术让虚影剑化身为了人形兽凿齿,一声巨吼,对着龙牙飞了过去。灵儿使用法术召唤出来的这只凿齿齿长三尺,其状如凿,下彻颔下,手持戈盾,威力无穷,它飞到龙牙身边,手里的长戈对着龙牙猛刺,口里的獠牙也对着龙牙猛戳,打得龙牙措手不及。灵儿口里念念有词,那人形兽凿齿威风凛凛,竟比舞着虚影剑的灵儿难对付多了。转轮王眼前一亮,抓住机会瞅准龙牙的一个空档,对准她的腰身狠狠刺了过去。龙牙惨叫一声,终于挂了彩。可是,谁也没想到,龙牙见了血愈加疯狂了起来。她封住自己的穴道,低头看了看念咒的灵儿,恶狠狠地骂了一声,“贱人!”随即对准灵儿狠狠地扑了过来,红袖一翻,竟把灵儿拍出了三丈远,灵儿跌落在地上,吐血不止。此次地煞要龙牙来冥界带走灵儿,龙牙心里又气又疼。地煞对灵儿的执念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所以一进入冥界,龙牙就先找到残音对其下了毒手,因为她知道残音是灵儿最好的朋友。你让我的男人神魂颠倒,让我不舒服,那我就让你痛!我要你尝到失去一切的滋味!就算把你带到地煞面前,你一定不会轻易屈服,你会因为内心这滔天的仇恨而愈加仇视他。我就不信,这样的你地煞会爱,我就不信,地煞还能迷你多久!原本龙牙对灵儿并无杀意,她也不敢。不管心里有多不满灵儿,她也只能将其完好无损地带回给地煞。可是,现在龙牙彻底对灵儿起了杀心。这个女人她绝不会带走,就让灵儿永远留在这冥界吧,与转轮王等人一起为冥王陪葬!反正地煞一再说自己想要灵儿只是因为灵儿身上的能量,那自己就杀了她取走她的能量,到时候就算地煞要责罚,见到灵儿的能量,应该也就无话可说了吧!这种心都不在他身上的女人,他要来有啥意思?转轮王和秦广王连忙上前拦住龙牙,黑狼也从奈何桥飞身过来与龙牙站在一起,帮她对付凿齿。“杀,一个也不留!”龙牙的手扶在腰上,一道红光闪过,那伤口立即消失不见,她倒竖柳叶眉,冷冷地扫了一眼十殿的王和已经重伤的灵儿,手一挥,“速战速决!”随即,两个人飞速一转,一道红影和一道黑影像两阵旋风一样向众人扑了过来,掀起一阵狂风,带过阵阵杀气。“灵儿,快回寝殿!”转轮王看得出,龙牙对灵儿已经起了杀心,这一刻想的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住灵儿的安好。他一步上前将灵儿扶起,“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出来,一定要等着冥王回来!”“不,我不走!我与你们共进退!”灵儿抹了一口嘴角的血渍,“就算是死,我也要拖她垫背!”“灵儿,别拧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说了,你在这里我们反而会放不开手脚,你先回去等着,我们一定会将这妖女拿下!”秦广王不顾自己的伤痛,也劝灵儿赶紧离开。“不要劝我了,冥界是我的家。冥界有难,我怎么能临阵脱逃呢?”灵儿说着挺直了腰,虚影剑再次握在手中,“灵儿我誓与冥界共存亡!”只是一两句话的功夫,龙牙已经冲到了面前,她红袖一拂,长长的利爪对着灵儿抓了过来。灵儿手一挥,玄色的虚影剑青芒四射,发出阵阵嗡鸣。不等灵儿出手,虚影剑自己竟脱手飞了出去,快如闪电,威力无比,围着龙牙一阵猛刺,凌烈的剑气竟将龙牙的红袖割成了数截。而转轮王和秦广王见灵儿坚决不走,无奈之下只好更加小心地护在她的左右。此时见虚影剑竟自动冲上去杀敌,两人对视了一眼,双双腾空飞到龙牙身边,与虚影剑配合着一起和龙牙展开了生死搏斗。其余八殿的王,也顾不上自己的伤痛,将黑狼团团围住,与之搏斗起来。灵儿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把短刀,掐了决,身子一动,瞬间变化出无数的分身,对着那龙牙围了上去。只见无数个握着短刀的灵儿冲上来,手里的短刀对着龙牙划来。一时间,龙牙分不清哪个是实,哪个是虚,虚虚实实中,她竟被灵儿划伤了好几下。虚影剑似乎也受到了启发,青芒一闪,剑身也分出无数个幻影,围着龙牙好一顿狂刺。龙牙这一下显然吃了亏,身边无数个灵儿手拿短刀,说不准谁就上前给她一下。虚影剑也是,一会儿真一会儿假,让龙牙防不胜防。转轮王和秦广王抓住时机,也给她制造了不少伤痕。龙牙这下彻底怒了。只见她突然凌空而起,红袖翻飞,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法印,向空中一推,并大喝了一声,“邪刀龙牙,无法无天!龙牙出,邪魔动!”随即,一道红光一闪,一条长着无数个头颅的红色魔兽滚滚而来。这魔兽的身子像一只巨蟒,却灵活无比,它对准灵儿、转轮王等人咆哮着冲来,尾巴一扫,就把众人扫飞起来,接着那些个丑陋无比的头颅一起张开血盆大口,一口一个,将灵儿的分身咬在嘴里,大口撕咬起来。灵儿本人早就受了伤,不过是硬撑着在作战,一时躲闪不及也被咬住,尖利的牙齿刺穿了灵儿的腰身,腥臭的气息熏得她差点昏厥了过去。虚影剑的幻影也被这多头魔兽撕咬个精光,只剩下虚影剑拼命地去砍那咬住灵儿的魔兽头,想把灵儿救出。转轮王和秦广王见势不妙,也冲上来砍杀魔兽的头,没料到那魔兽突然将剩下的头一起转过来,对着转轮王和秦广王就开始喷火。转轮王和秦广王连忙一边使用御冰决去灭那大火,一边往后躲闪。火倒是灭了,可此刻那被咬住不放的灵儿,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看上去已经是奄奄一息。转轮王心里一急,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却被那魔兽尾巴一扫,直接将他的身子卷住送到一个头颅面前,生生将他咬住。秦广王飞身上来要救,却被飞过来的龙牙拦住了。此时,虚影剑像发了狂似的,对着那咬住灵儿的头颅一阵猛刺,终于那头颅吃痛,嘴一松,灵儿掉了下来。此时的灵儿腰身血肉模糊,整个人看上去像血人一样,惨不忍睹。就在灵儿的身子往下坠落的时候,她眼睛半睁半闭之间,模模糊糊看到转轮王被魔兽咬住,灵儿强忍着巨痛猛地睁开眼睛,一招手将虚影剑握在手里,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对着那咬住转轮王的头冲了过去,挥剑一砍,那颗头颅竟真的被她生生砍了下来。头颅滚落到地上,嘴一松,转轮王逃了出来。 第二百七十八章 冥王归来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魔兽吃疼,勃然大怒,尾巴对着灵儿狠狠扫了过来。灵儿被横扫得飞了出去,口里喷出的鲜血在空中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还没等转轮王叫出声来,那魔兽的尾巴再次把灵儿卷住,死死地勒着,灵儿的鲜血顺着那巨尾滴落,灵儿的眼睛圆睁着,头上青筋冒起,手里的虚影剑也被缠在魔兽的尾巴当中,疯了一样发出嗡鸣声,却也飞不出来。“灵儿!”转轮王又急又疼,刚要上前,龙牙却抛开重伤的秦广王冲了过来,“转轮王,你还不死心?我这就送你和月灵儿一起去见冥王吧!”龙牙说着,化身为刀,对着转轮王横劈过来。转轮王一心要去救灵儿,手下的动作失了水准,手里的长剑竟被龙牙两下击落,那刀锋对着转轮王的头直直劈了下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道耀眼的金光闪过,龙牙刀被一道巨大的力量弹出了五丈远,转轮王当即转危为安。一个身影风驰电掣地飘了过来,一声冷喝响起,“尔等敢在冥界放肆,是活得不耐烦了么?”“冥王!”这熟悉的声音响起,秦广王与转轮王的眼里竟同时噙起了泪花。而那一直站在奈何桥那一端提心吊胆看着这场生死大战的十三,也终于松了口气。那天神一样的冥王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候赶回来了!那些一直躲在本体中瑟瑟发抖的花妖,也差一点集体欢呼了起来。冥王,你终于回来了!只见冥王的身影一下就闪到了那魔兽面前,双手合一再往前一推,一道金光送至魔兽的头颅上,轰地一声,那些头颅全部爆裂开来,血肉横飞,腥气扑鼻,魔兽没了头,身子自然就软了下来,尾巴松开,灵儿滚落出来。冥王再一拂衣袖,那魔兽的身子轰地一下炸开,化为粉末四散开来。随即他一个箭步上前,将快要没了呼吸的灵儿抱在怀里,看着灵儿的惨状,冥王心疼地声音都有些变调了。“灵儿,你挺住!本王一定要这家伙血债血偿!”看着飞至身前、一脸愧色的转轮王,冥王将灵儿递给他,“看着她。”说罢,冥王又掏出一个葫芦扔给秦广王,“尔等统统退下,所有受伤的人都服一粒补魂丹,打坐吸收。本王来会会这龙牙!”转轮王接过灵儿,看着冥王有些苍白的脸,欲言又止,这个时候他能说什么?说什么也没有用!灵儿就是冥王的逆鳞,谁要是伤了灵儿,想必冥王宁愿自己死,也势必要为灵儿讨回公道。此刻,转轮王能够做的,就是默默地抱着灵儿退到一边,为灵儿疗伤,维持住她的生命迹象,让冥王安心对敌。冥王的出现,自然鼓舞了冥界各殿王的士气,他们全都聚集在转轮王身旁,服药的服药,观战的观战,一下就有了主心骨。而龙牙和黑狼却显然一下就有些乱了。“冥王,你居然逃出了地煞的火山阵?!不过,想必你也是身受重伤了吧?!”龙牙刀被那金光打得在空中旋转了好多圈,终于停了下来显出人形,她上下打量着冥王,想看出个所以然,同时,心里也在暗暗为地煞祈祷。“本王有没有受伤,你亲自来过两招不就知道了?!”冥王负手而立,威压四散,让龙牙有些难以承受,“不过本王想告诉你,地煞已经被本王打回了原形,剔除了修为,现在该轮到你了。”“你胡说!地煞不可能输!”龙牙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她的地煞,怎么可能输呢?他还要带着她一起傲立三界的啊!当年鸣鸿刀遁入凡界,化为三把邪刀,虎翼和犬神不知去向,但龙牙却在机缘巧合之中落入了苦苦寻觅鸣鸿刀的地煞手中。地煞一见到龙牙便爱不释手,大有走火入魔的趋势。在最初的那段日子里,地煞是刀不离手,成日都把龙牙捧在手里,就连吃饭睡觉都不放下。为了使自己和龙牙更好地磨合,地煞更是以自己的精血来喂养龙牙。于是,天生邪气的龙牙邪气更重,并且渐渐开了智识。在几十万年的朝夕相处中,龙牙爱上了地煞,她疯狂地吸取地煞及其周边的邪气,想要修炼出人形,可却一直没能如愿。也是命中注定,当日在幽冥谷,灵儿担心阿月不是地煞的对手,所以将自己全部的能量加诸在阿月身上,助阿月对付地煞。龙牙护主心切,自然飞身挡在地煞前面,地煞却在那一瞬间受到了启发,顺势将龙牙挥舞着应对阿月袭来的光波。那一道道带着灵儿能量的光波没入龙牙体内,不但没有让龙牙受伤,反倒因灵儿天生的戾气促成了龙牙修炼成人形。当地煞带着龙牙和十三土遁之后,龙牙在十三醒来之前便化出了人形。也许是吸收了太多灵儿的能量和气息,龙牙第一次化出的女子竟就与灵儿有七八分像。地煞当时就没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当场把龙牙压在身下,将她当作灵儿,狠狠地要了个够。而龙牙也是个喜欢风流快活的家伙,虽然明白地煞那么急不可待地进入她的身子是因为把她当作了灵儿,但地煞带给她的快感却是前所未有,让她迷恋到了极点。自此,龙牙对地煞更是死心塌地,两人一有机会便在一起颠鸾倒凤。频频的双修,使得龙牙快速吸取地煞身上的魔气,迅速提高了她自身的修为。在龙牙心里,地煞是三界独一无二的魔,更是她唯一心动的男人,为了地煞,她可以付出一切。地煞称霸三界的梦想,她当然力挺到底!即使要她扮作她最厌恶的灵儿,她也毫不推辞。灵儿修仙成功后,司命和圣元星君带着灵儿前往天界觐见天帝和登记仙籍,得了消息的地煞带着龙牙就隐藏在冥界周围等着灵儿回来。那一日,因为有两位尊君护送,灵儿并没有像以往那般隐去身形和气息进出冥界,所以龙牙暗中再次将她的模样、仪态、气质观察得清清楚楚,此后假扮灵儿才如此相像。地煞的计策不但成功地使天帝将内力输入地煞的阵法中阻止七星连月,更成功地离间了灵儿与天界的关系,若不是清樱关键时刻出现,将自己的内力给了天帝,地煞差一点便大功告成。龙牙因为嫉妒,所以在和地煞一起逃离南天门的时候,故意将灵儿扔了出去。虽然事后地煞差点掐死她,可最终还是以疯狂的交……合取代了惩罚。龙牙明白,地煞虽然放不下灵儿,但绝对也放不下自己,只有自己才会让他在双修的时候如此疯狂。因此,龙牙一直在等待,她坚信总有一天,自己能助地煞一统三界。也总有一天,地煞会选自己成为她的魔后。可是,此刻冥王告诉她,地煞败了,这让龙牙心里一阵惶恐。“你骗人!地煞怎么可能输给你?你如今尚不是我的对手!”“是么?!”冥王眉毛一挑,唇角竟涌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你就认为他赢了吧!本王并不在意这些虚名。”这话一完,冥王的衣袖一拂,一道金光对着龙牙和黑狼扑了过来。龙牙和黑狼飞身一躲,那金光却突然变成了两把金箭,闪着寒光,透着强大的念力,对着两人分射而来。这金箭像长了眼睛一样,直直地对着两人的心窝飞过去,无论龙牙和黑狼往哪个方向跑,金箭都穷追不舍,利箭破空响起的声音一直在身后,愈来愈近,龙牙和黑狼的头上都冒出了阵阵冷汗。显然,冥王是不会给他们留任何生机的。龙牙眼珠一转,手掐了个决,也使用了分身术,顿时空中出现了五个龙牙的身影,分别向着五个不同的方向移动。未曾想,那追赶而来的金箭也一分为五,跟在龙牙及其分身背后穷追不舍。不过很明显,这金箭分成五支之后,威力便小了很多,显然,这正是龙牙期盼的结果。只见其中的一个龙牙飞快地向奈何桥边掠去,一只利爪突的从空中伸出来,伸向那站在桥头观战的十三和小鬼。冥王眼眸一深,手指一并,一道剑指对准那利爪飞了过去,同时他的身子也飞快地飞了过去。十三和小鬼不约而同向后一退,却碰上了一道结界无处可逃,冥王归来时打开了秦广王所结的结界,但随即又再结了一道,因而十三和小鬼根本没有退路,看着那就要伸到面前的利爪,两人面色一白,向两边移动。就在这时,冥王的剑指已经飞到,金光一闪,竟将那龙牙的利爪斩断。随即冥王飞了过来,一手抓住十三,一手抓住小鬼,飞快地向转轮王等人所在的位置飞回去。“谁让你出来看热闹的?难道不知道很危险么?”冥王低头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十三,话里带着责备,却也透着一丝关心。 第二百七十九章 冥王的时间不多了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冥王,我,我没想到这两人会这么厉害。”十三老实地答着,同时深呼吸了一口冥王身上那好闻的紫檀木香气,没想到那檀木香里还夹杂着一丝血腥味,十三心里一紧,靠在冥王耳边轻声问了一句,“冥王,你真的受伤了?”“一点小伤,无碍的!”冥王低声答着。忽然红光一闪,几个红色的光球对着冥王的后背冲了过来。这些光球乃龙牙及其四个分身从不同的位置发出,是龙牙瞅准冥王营救十三和小鬼这个机会,对准他身后的空档抛出的。光球带着强烈的邪气和杀气,一边飞一边噼啪作响,速度和力度都很惊人。“冥王,小心!”转轮王大喊一声,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秦广王等人也变了脸色。冥王此刻一手揽着十三,一手抓着小鬼,要想抵御显然有一定的困难。他眉头轻蹙了一下,身子迅速一转,将十三和小鬼移到一只手里,腾出一只手,一拂衣袖,去迎击这一串迎面而来的红色光球。因为要护着十三和小鬼,又只有一只手,所以冥王这一拂并未将所有的光球都拂开,有两三个光球霎那间便已经飞到了跟前,眼看着就要撞到三人身上。冥王身子一侧,将十三和小鬼护在身后,以自己的身子挡了上去。一个红色光球当即没入冥王体内,冥王的身子一颤,脚下一滞,鲜血从他的玄色锦袍里渗了出来。十三心疼不已,趁冥王不备挣脱了冥王的手,飞身上前挡在了冥王的前面。啪啪几声巨响,剩下的两个红色的光球连续击中十三,迅速没入十三体内,十三哼都没有哼一声,眼睛一闭,身子一软,直直地掉了下去。“十三!”冥王大喝一声,一把将十三揽入怀里。那可怜的十三嘴角渗血,面色如土,气若游丝,已经只有进没有出的气了。“你怎么这么傻!笨丫头!”揽着奄奄一息的十三,冥王的心里顿时一疼,说话间人已经飞到了花海,他将十三和小鬼放在秦广王身边,对转轮王说了一句,“马上护住十三的心脉,将她收入养魂葫。”接着,冥王沉着脸转过身来,死死盯着试图冲破结界的龙牙和黑狼,盯着那五个虚虚实实的龙牙看个仔细。不过两三眼,冥王心里就已经跟明镜似的,他双手在胸前一个反转,对着前方推出,四个金色的光球顿时飞了出去。只听四声巨响,龙牙的四个虚影分别被这四个急速而至的光球一轰而散。龙牙的真身一滞,嘴里吐出一口鲜血,而那五支金箭当即汇集在一起,再次对着她飞了过来。几乎就在同时,另一方逃窜的黑狼躲避不及,被身后的金箭追上,直接从后背射穿了胸膛,当即倒在地上,变回了一头狼的本体。那金箭不但要了他的命,也将他的魂体射了个魂飞魄散,为三界除了一害。眼见黑狼被灭,龙牙心里开始有了一丝慌乱,她忽的转过身来,身子一跃而起,在半空中看着就要飞到眼前的金箭,手在空中划出了一个类似太极八卦的图案,同时嘴里念念有词,“鸣鸿舞,邪刀狂,斩轩辕,毁昆仑!”随即,龙牙双手向前一推,一道赤色的光波对着那金箭以及冥王等人站立的地方飞了过来。这光波带着一股强大的邪气,所过之处,植物枯死,动物倒地。若不是转轮王早为彼岸花结了结界,恐怕所有的彼岸花此时都会枯萎凋零。那奈何桥边早已被黑狼打成重伤的几个厉鬼在这光波的刺激下嗷嗷乱叫,一个个捂着自己的耳朵发狂似地跳进了忘川河。冥王眼睛一眯,立马上前一步挡在了众人前面,并在胸前结出一个上古法印,推出一道金色图案,对准席卷而来的赤色光波迎了上去。一赤一金两道光芒在半空中相遇,轰轰两声巨响,龙牙和冥王齐齐往后退了几步。这两道光波当然都是两人用尽全身内力打出来的,威力无穷,也伤人无形。冥王之前在火山底便是带伤而归,此刻胸中再次血气上涌,可是为了不让身后的一干属下担心,更为了不让他们受伤,冥王生生地站在那里,笔直地挺立着腰身,从背后看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只觉得他是一尊强大不可侵犯的天神!而龙牙一边后退一边咳血,她望向冥王的眼神愈加慌乱。难道此前地煞的分析是错的,这冥王根本没有异常,他依然一如既往地强大,那自己留在这里岂不是会白白送死?龙牙这么想着,身影一动就冲到奈何桥的结界旁,就要强闯。冥王飞身过去,衣袖一挥,又发出了一支注入自己全部念力的金箭,这金箭比之前的更大更亮,前进的速度也更快。龙牙耳听得那金箭越来越近,心一横,又变作了长刀,变形刚刚完成,那金箭啪地一声射到刀身上,金光一闪,一声巨响,龙牙刀被震得一阵嗡嗡乱响。众目睽睽之下,那金箭竟然穿透了由上古神兵鸣鸿刀化来的龙牙刀的刀身,射出一个窟窿。龙牙当即跌落在地上,变回了人形,捂着被射穿的腰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望着屹立在远处的冥王,眼里涌出无限的绝望,也闪过深深的仇恨。“地煞,看来此生我再也无法伴你左右,助你实现称霸三界的梦想了。我的幸福、你的梦想都毁在这冥王手里,我诅咒他不得好死!”龙牙恨恨地盯着冥王,默默地诅咒着。“龙牙,若你说出地煞安插在天界的眼线是谁,本王可以饶你一命。本王会除去你身上的邪气,将你贬入凡界,重新修炼。”冥王看着龙牙,为她指出一条明路。“做梦!这样的话你还是留着去骗三岁的小孩吧!”龙牙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地煞没了,我活着也没有意义。我宁愿追随他一同烟消云散,也不会背叛他!他留下的钉子将永远成为你们的敌人!总有一天,这颗钉子会为我和地煞报仇!”“龙牙,你助纣为虐,与地煞一起设计陷害灵儿。当日在幽冥谷,灵儿被地煞所逼而魔化,冲破了本王为她克制煞气的封印,她为救阿月,将自己的能量输入阿月体内,而阿月与地煞对决时,地煞以你为武器抵挡阿月的进攻。你吸入了大量灵儿的能量,所以不但化身时可以外形和灵儿一模一样,就连气息也以假乱真。于是你假冒灵儿,配合地煞演戏,故意让紫莹和汴宸撞破,让天界众神误会灵儿是奸细。你与地煞联手诛杀众神,打破东皇钟,祸害凡界,致使无数凡人丧生于浩劫之中。如今你又闯入冥界,击杀各殿王,屠杀生魂和彼岸花,且不知悔改,其罪当诛。本王今日先将你的修为尽数除去,再将你交给天帝,由天帝来作出最终的处理!”冥王一边说一边走上前,在离龙牙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双手结出一个上古法印向前一推,金光一闪,那可爱的獬豸再次出现。金光中,龙牙痛苦地伏在地上,身上的修为被一点点剥离。同时,随着獬豸吐出的神锁没入她体内,龙牙的邪气也一点点消失殆尽。最后,龙牙又变成了龙牙刀,只不过刀身上有个窟窿,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气。獬豸消失,冥王抬手抹了抹头上的薄汗,随即拿出收地煞的葫芦,手一挥,那龙牙刀变作一阵青烟,钻入葫芦当中。冥王转过身来,看看昏迷的灵儿,疾步上前,“转轮王,秦广王,你们带大家去疗伤,灵儿交给本王。”冥王一边说一边弯腰下去准备将灵儿抱起来,却脚下一软,倒在地上,闭上了双眼。“冥王!”秦广王大惊,一把将冥王抱住,这才发现冥王浑身冰凉,嘴唇发乌,眼圈发青,整个人好像虚脱了一样。其他各殿的王见势不妙,也冲了上来,将冥王团团围住。那小鬼也靠上前来,“转轮王,你快看看,冥王身上一定有伤!刚才我闻到他身上有血腥味了,十三问他是不是受伤了,他只说了一句无碍。”“冥王怎么了?”所有人都抬头看着转轮王,此时转轮王默默地握住冥王的手腕,众人这才看到冥王的衣衫上带着血迹,想必他匆匆忙忙赶回冥界,根本没有来得及用清洁术。“冥王的时间不多了!”转轮王眼角已经潮湿,说完这一句,伤心地再也说不下去。“你说什么?”秦广王等人大吃一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看看冥王又看看转轮王,一时间全都懵在那里,呆若木鸡。“不会吧,他刚才不是还收了那妖女么?”那小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冥界的这些小鬼心里,冥王可是三界最厉害的存在。小鬼一边摇头一边说,“不可能,冥王这么厉害,他绝不会死!” 第二百八十章 求助天界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要冥王性命的不是地煞,而是他的誓言!”秦广王回过神来,他呆呆地看着冥王,又看看昏迷中的灵儿,“因为灵儿,冥王违背了自己在创世之神面前立下的重誓,他离开了冥界,他会灰飞烟灭!”“现在该怎么办?”其他各殿王自然也明白了过来,一个个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大家都看着转轮王和秦广王,希望他们拿出个主意。有人甚至有几分埋怨,“转轮王,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何不早点告诉大家?你为何不拦着冥王,还要让他离开冥界,单枪匹马地与地煞那魔头搏斗?这不是让他走得更快么?”“我……冥王不要我说出来,他说创世之神的意志不可违,他不希望各位恐慌、难过,他说他走之前一定会安排好一切。”转轮王忧伤地抬起头,看向众人的眼里带着自责和无奈,“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冥王总是为别人想得多,却独独不曾考虑过自己。”秦广王的眼眶也红了,他拍拍转轮王的肩膀,话语无比沉痛,短短数语,几度哽咽得说不下去,“转轮王,你不用说了,我们都明白。此事是冥王自己的选择,为了灵儿,他当真是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事已至此,我们能做的便是治好灵儿,尽快让冥王苏醒过来,让他安安心心、开开心心地走。”“先把冥王和灵儿安置在第十殿,我速去天界请清樱仙尊,或许她能让冥王先醒过来。”转轮王把灵儿抱进了十三的房间,又让秦广王将冥王安放在自己的房内,这才急急忙忙出了冥界,向天界飞去。秦广王暂时坐阵第十殿,将已经由修复术被护住心脉的十三放入养魂葫,安排了两个小鬼去凡界寻找黑白无常,又安排了一些小鬼去奈何桥与花海清理战场,其余各殿王则回到各自殿中,一边服药疗伤一边处理事务,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转轮王的归来。天界,转轮王的身影刚出现在南天门,四大天王便围了过来。“各位天王,我要面见天帝!”转轮王拱拱手,一脸的急色。“不知转轮王所为何事?”四大天王虽然对转轮王印象不错,可如今天帝有令,这南天门显然是不能随意进出的。“我有急事,事关冥王,我必须马上见到陛下!”转轮王并不敢说出实情。“这个……”四大天王面面相觑,再看看转轮王那急不可待的样子,“你稍等一下,我们马上给陛下传音。”说完,一道传音符向着天帝的书房飞去。此时,天帝正在书房内与司命、圣元星君、二郎神一起等待着冥王的消息。按照之前所商量的,冥王扮成灵儿进入天牢,待地煞的人前来劫狱时,二郎神故意落败,让地煞的人将“灵”儿劫走,天帝带人赶往凡界与冥王汇合,一起消灭地煞及其眼线。可是,谁也没料到,昨晚劫狱的竟然是沅芷和凌天,那眼线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当时冥王所化的灵儿虽然被沅芷点了穴,变小收在袖子里,可是冥王能够转移穴道,根本就没有被沅芷点中。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见天帝赶到南天门,即用内力传音给天帝,要他改变计划,不要带人去追,以免惊动那眼线。冥王当时告诉天帝,自己一定能顺利将地煞抓回。正因为冥王临时变动了计划,天帝才按兵不动,只在天界死守,等着冥王回来。此刻收到传音符,天帝眉头一皱,“难道事情有变?冥王怎么自己不来,倒让转轮王来了?”“莫非,地煞那魔头愈发厉害,冥王需要搬救兵?”圣元星君沉吟了一下。“不对啊,冥王此番前去,冥界的人并不知情,就连我们也不知道地煞如今的老巢在哪里,转轮王怎么可能赶去?”司命否认了这个说法。“二郎神,你速去南天门走一遭,看看来人到底是不是转轮王。如果没有问题,立即带他来见朕!”天帝猜不出原因,只好让二郎神亲自前去探探虚实,“如果情况有异,你速速启动朕在南天门布下的阵法,朕会立即前往。”“是,陛下!”二郎神立即飞身前往南天门。远远地,二郎神隐匿了身形和气息,悄悄靠近转轮王,看着他拧成川字的眉头,看着他身上的血渍,再嗅嗅他的气息,二郎神既安下心又提起了心,随即显出身形,“转轮王,你来了?!”“二郎神,天帝在么?快带我去见他,我有急事禀告!”转轮王见二郎神前来,当即冲上前,顾不得那许多规矩,一把攥住二郎神的衣袖。“嗯,我这就带你去!”二郎神对四大天王点点头,当即带着转轮王赶往天帝的书房。“什么,你说冥王收了地煞和邪刀龙牙,却即将灰飞烟灭?”转轮王刚把情况简单说完,天帝惊得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原来地煞早就洞察了我们的计策?!冥王曾在创世之神面前许下重誓,不得踏出冥界半步?”“正是,陛下!当初父神之心追随残粒魔核遁入冥界化为冥王,冥王则因心魔由他而生,故而在创世之神许诺这一世会寸步不离地守在冥界,守护凡人的往生,并阻止残粒的重生。可是灵儿苏醒后,冥王发现她根本不记得前世的一切,且性格与前世完全不同,所以并没有将其毁灭。为此,创世之神还重罚过冥王,并要他再度承诺,终生驻守冥界,教导灵儿,不让其再度成魔,若有违背,魂飞魄散。”转轮王跪在地上,一脸的悲怆,“可是,上次龙牙假冒灵儿,冥王觉察到灵儿有危险,违背自己的誓言出了冥界,因此,他的魂魄早已在慢慢消散,他的内力也在不断降低。我私下劝过他很多次,劝他不要再离开冥界,可是为了帮灵儿讨回清白,他还是来了天界。这一次对战地煞,想必冥王本来就受了重伤,又赶回冥界对付龙牙,他耗光了内力,已经彻底昏迷了过去。”“没想到冥王为了月灵儿竟能如此牺牲!”圣元星君震惊到不敢相信,“可他真是糊涂,创世之神的意愿岂是可以违背的?!”“说到底,冥王也是为了我们。他答应化身月灵儿来天界,不但是要帮月灵儿,也是要帮我们查出内鬼。如今弄成这样,可如何是好?”司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月灵儿醒来若是知道了真相,该是何等伤心?”“冥王早知自己会有今日,他此前便将灵儿托付于我。可是,事发突然,对于冥界的一切,他还来不及交待,他不能就这么走了,冥界的人都等着他醒来!”转轮王抬起头,眼里噙着眼泪,“恳请陛下让清樱仙尊去冥界看看冥王吧!这三界除了冥王就属清樱仙尊的医术最厉害了,也许清樱仙尊有办法能让冥王醒来呢。”“冥王这么强大,不可能就这么走了。他心里放不下月灵儿,放不下冥界,他还没有将地煞一事做个交待,朕相信他一定还有强烈的求生愿望。”天帝定了定心神,当即表态,“转轮王,你放心,天界一定会帮你们!这是朕和天界欠冥王的!”“依我看,也可以请云鹤尊君去看看,云鹤的医术也不错。”圣元星君提议。“不管是清樱仙尊还是云鹤尊君,先把他们找来再说。”司命也点点头。“如今虽然地煞被擒,但天界的内鬼尚未查出。而冥王昏迷,冥界有难,这样的消息一旦外传,很可能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天帝摇摇头,“朕觉得还是不易把此消息公开。这事还是清樱去比较合适。”“我同意陛下的观点!”转轮王点点头,“如今冥王昏迷,冥界的防守前所未有的薄弱。加之今日龙牙和黑狼混入冥界打开杀戒,冥界此刻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清樱仙尊是冥王的故交,她绝对不会害冥王,其他人,冥界不熟悉,也不敢轻易让其进入。”“转轮王,清樱恰好在几日前又闭关了,若要朕马上联系到她,可能有些困难。如今冥界需要加强防守,朕派二郎神与你一道返回冥界,加强防备。朕会想办法尽快联系上清樱,让她赶去冥界为冥王医治。你意下如何?”天帝上前将转轮王扶起。“我代冥界各殿的人谢谢陛下!”转轮王红着眼睛站起身。“二郎神,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和转轮王一起出发吧!冥界如今群龙无首,转轮王必须回去主持大局!”天帝望向二郎神。“是,陛下!”二郎神拍拍转轮王的肩膀,“走,我陪你去冥界!”“好!”转轮王辞别了天帝等人,和二郎神匆匆离去。“司命,圣元星君,你们说阿月可能去了什么地方?”等转轮王一走,天帝重新坐下,表情有些凝重。 第二百八十一章 阿月成尊君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如今清樱隐匿了映雪阁,唯有阿月才能与她取得联系。可阿月这些天就像蒸发了一样,根本不知道去了哪里。就连“灵儿”被沅芷劫走,他都没有显身。可见事发当时阿月并不在月夕阁,难不成他前些日子去探监,被那冥王假扮的灵儿所刺激了,伤心之余躲了起来?“陛下,阿月很有可能是寻了个什么地方修炼提升去了。”司命脑子转得很快。“朕也有这样的考虑,此前朕陪他回月夕阁的时候便已经发现,他对自己的修为很不满意,大有苦练之势。加之清樱对他的剑术予以了指点,他一定是躲着修炼去了。可是,如今情况紧急,要如何才能寻到他呢?”天帝有些悲哀,自己永远都不是清樱在意的人,她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给自己一点特殊,当她和映雪阁一起隐匿的时候,即使自己有急事,也一样联系不上她。清樱,若你知道冥王即将魂飞魄散,你会如何?如今,联系不上你我心里着急,因为等不起的是冥王,是你心里多年来一直放不下的冥王。我只怕万一耽误了,你会更加怨我。天帝心底幽幽一叹,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想必阿月此时应该在天界最边缘的地方,例如大奥山、水汐岭、茻昆顶一类的地方。这几个地方位置偏僻,又长着灵果,适宜修炼,而且终究是天界的范围,他若前去修炼也没有违反陛下所下的不得擅自离开天界的圣旨。何况,如今的阿月心情不佳,独自待在这样的地方修炼也符合他一贯清冷的性格。”圣元星君眼珠一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圣元老儿所说有理。如果阿月不是去了这几个偏僻的地方,那他肯定早就知道‘月灵儿’被劫走的事情,早就跑来找陛下了。”司命点点头,看着天帝,“陛下,我和圣元这就去找阿月,争取早点联系上清樱仙尊。”“好,你们去吧!”天帝点点头,看着两人匆忙离去。独坐在书房里,天帝有些心绪难平。如果说以前他对冥王颇有微词,如今的天帝对冥王的看法却早已有了改观。现在听闻冥王即将魂飞魄散,他的心里无比悲凉。是的,为着冥王这样的选择,天帝无比悲凉。岂不说冥王与自己同宗同源,有着一层特殊的关系。就说冥王在关键时刻不计前嫌,无私地给予天界、给予自己帮助,这就已经让天帝心存感激。虽然冥王做这些事说起来是因为灵儿,可是,天帝很清楚,以冥王的本事,既然他已经为了灵儿破了自己的誓言、出了冥界,那么他不与天界合作,迟早也能将地煞抓住。冥王不但没有计较天界对灵儿所做的一切,反而积极配合天帝和清樱的计策,甚至不惜化身灵儿被关进天牢,以自己做诱饵去与地煞对决,以至在神魂消弭、内力减退之际身受重伤,加速了魂飞魄散。这样的冥王,义薄云天,情义无价,让人敬佩,也让人扼腕!此等做法,天帝有愧!天界也有愧!这份情谊,该拿什么来偿还?!天帝想到自己当日去天牢的时候,化身灵儿的冥王曾用内力传音给他,告诉天帝千万不要误会,自己心里从来都只把清樱当朋友,当初在冥界所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要天帝想清楚,如果做不到对清樱全心全意,那就不如放手祝福。冥王告诉天帝,清樱对天帝其实有情,她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冥王还说,如果天帝要想赢得清樱,就一定要让清樱明白,当初的错过是种遗憾,但这遗憾绝对不是不可弥补的。天后终将成为过去,并不能成为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障碍。就在几日前,天后和紫莹送凤灵果到书房来,天帝只咬了一口便觉得那果子不对,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将果子吃完了。待天后离开后,联系不上清樱的天帝隐了身形和气息去天牢找冥王求助。冥王当即就发现这凤灵果里被下了药,而那药足以让天帝的内力再度枯竭。冥王当时就大胆地预测,地煞和他的眼线一定要开始行动了。为了把这场戏做足,冥王当时给了天帝解药却没让他立即服用,而是告诉天帝若近日天界有变,天帝只要发现自己的内力真的出现问题才服用,以免惊动了背后的人。当时天帝觉得又气又恨,一想到天后竟然再次沦为某人的爪牙,甚至对自己下手,他心里就说不出的郁闷和愤恨。可冥王却劝慰天帝,不要因当初没能看清天后的真实面目而耿耿于怀,其实,正是经历了天后这一出闹剧,才会令天帝和清樱更明白自己在意的到底是谁,也正是经历了这样的一种特殊考验,日后两人才能更加亲密、更加珍惜。当时冥王凝视着天帝的双眼,无比真诚地说,“陛下,本王坚信,清樱的幸福只能由你来给予。也只有你,才能让她此生了无遗憾!”那句话,至今回响在天帝耳边,那种震撼,让天帝这个当事人都觉得汗颜。曾经一度将冥王当作情敌,不曾想,冥王从未曾有过与他抢清樱的念头。而且直到那时,天帝才明白,当初自己和清樱内力消失的时候,为何冥王会建议两人在服用丹药之后一起打坐修炼。原来从一开初,冥王便已经在暗暗地撮合他们,为他们在一起制造各种机会。亏得自己当初还常常吃冥王的醋,原来人家一直都是坦坦荡荡的君子!如今,这样一个君子,这样一个无私的人就要魂飞魄散,这不但是冥界的损失,也是三界的损失,更是天帝个人的损失。其实天帝心里早已承认,冥王在很多方面都比自己优秀,自从得他宽慰和开解之后更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原本想等除掉地煞之后,好好与冥王交往,可如今看来这样的想法已然是一种奢望。这三界中得天帝另眼相看,得天帝尊敬的人不多,冥王算是第一个真正让天帝折服的人。可他竟要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消失,何其壮烈!一想到这一点,天帝心里就极其难过。他恨不得立即联系上清樱,带着清樱去看看冥王。可是,清樱,你到底在哪里?而司命和圣元星君出了天帝的书房,立即马不停蹄地赶赴天界的三个边际之所在——大奥山、水汐岭和茻昆顶。他们先后在大奥山和茻昆顶找寻阿月,寻觅无踪后赶往水汐岭却意外遇上天将十二道天雷,两人心下狐疑,连忙依循着天雷打下的方向找去,在一个地下岩洞里发现了刚刚经历天劫的阿月。当他们看到阿月的时候,司命和圣元星君简直不敢相信,阿月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内,竟然连续突破了几级,一跃成为了尊君。原来,阿月住在映雪阁养伤的这一个月里,清樱每日用药浴为他调理身子,不但滋养和修复了他受损的心脉和魂体,也使得他的经脉更加强健。而且清樱每日都换用不同的药给阿月浸泡,使得阿月在一个月内吸收不少灵药的精华,其灵力和念力猛增。加之每日几个时辰泡在那药水中不能动弹,阿月在打坐吸收的同时也在调息运气,无意之举也对他的修炼起到了促成作用。这些日子,有了清樱的教授,有了天帝的指导,阿月为静心而全身心地投入到修炼中,立誓要自己强大,以后要好好保护灵儿,再不让灵儿跟着自己受苦。也亏得他无意中寻到这样一个灵气十足的洞子,不分昼夜修炼,修为大大突破。司命和圣元星君进入那地下岩洞的时候,十二道天雷恰好打完,刚刚历劫的阿月倒在地上十分虚弱,可当他一听到灵儿重伤,冥王昏迷的消息,立即挣扎着站起来与司命和圣元星君一起往回赶。“原来当初假扮灵儿的是那邪刀龙牙?而这次关在天牢里的却是冥王?龙牙趁冥王与地煞对决的时候混进了冥界,重伤了灵儿?冥王神魂消散?!”说到这里,阿月脚下的云一滞,抬头看着司命和圣元星君,一脸的内疚,“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当初灵儿给地煞化身狼崽阿弟骗去了幽冥谷,我和菡萏去冥界,冥王正准备亲自出去找灵儿,转轮王他们就在阻拦,当时他们便说过冥王曾在创世之神面前立下重誓,如若踏出冥界半步,便会魂飞魄散!当时冥王出现在天界的时候,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我这一段只想着自己和灵儿的事情,竟忘记了这一茬!”说到这里,阿月悔恨地敲着自己的头,“都怪我,如果当时我没有上那龙牙的当,灵儿就不会受那些冤枉,吃那些苦,冥王也就不会违背誓言冲上天界了。如果我能护得了灵儿的周全,冥王何至如此?!” 第二百八十二章 清樱知噩耗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事已至此,再说那些后悔的话已经没用了。我们的心里也特别不好受!”站在阿月一旁云朵上的司命叹了一口气,“冥王的确是个好人,细细一想,我们亏欠他的太多,可他话虽然说得冷淡,心里却从未真正与我们计较过。如今,我们能做的便是立即联系上清樱仙尊,看看此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毕竟,清樱仙尊的医术也是不错的,就算不能阻止冥王的神魂消弭,至少也能让他醒过来,让他看到陛下为灵儿洗清冤屈,安安心心地走。”“若冥王就这么走了,灵儿该有多难过……”阿月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其实,一想到冥王就要彻底消失于三界,他的心里又何尝不难过?冥王给予他的何尝不多?可是这个时候,自己竟然什么忙都帮不上。“早知道,我就不出来修炼了,至少当时我可以跟着冥王一起去那地煞的老巢,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阿月非常自责,“每一次灵儿有难,我都不在她身边,而冥王为了她却是连性命都搭上了……”“阿月,即使你当时在月夕阁,即使你追随沅芷去了地煞的老巢,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当时冥王还得时时护着你,他被伤得更重。你就不要再自责了,还是赶紧联系清樱仙尊吧。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冥王能挺过这一关的!”圣元星君也宽慰阿月。“嗯!”阿月点点头,抬起了手腕,“仙尊,我是阿月,你在么?”“阿月,你的声音听上去怎么这么憔悴?出什么事情了么?”清樱的声音传来,一如往常的温柔。“仙尊,冥王出事了,你能马上到神仙殿么?事情紧急,我们见面谈!”阿月一边说一边看看脚下,云朵就要飞抵神仙殿,想着冥王的情况,自然需要先去看看他的神灯树。“冥王?!好,我马上来!”清樱的语调一下变了,听得出有些担心也有些质疑。这一边司命自然也发出了一道传音符通知天帝,阿月已经找到,清樱也联系上了,众人在神仙殿等着天帝。几乎是同时,天帝和清樱一起驾云出现在神仙殿上空,两人在半空中对视了一眼,清樱随即垂下眼帘,施了个礼,唤了声“陛下!”司命和圣元星君不露痕迹地看了看彼此,装作没有发现这两人的异常。“免礼!”天帝虚手一扶,说不清内心是什么感觉。两人一前一后落了云,不约而同地注意到了阿月的变化。“阿月,你晋级了?”天帝的话里带着欣喜,“居然这么快?连跳几级?!太让朕意外了!朕为你感到高兴。”清樱则上前一步,轻轻拉住阿月的手,替他诊了一下脉,眼里闪过一丝欣慰,“阿月,恭喜你!不过这次晋级与你之前泡了近一月的药浴有关,你的实力其实还不能完全达到尊君,一定要注意平日的修炼!”“多谢陛下,多谢仙尊,阿月的晋级算不得什么。我们还是先看看冥王的神灯吧。”阿月此时一心牵挂着冥王和灵儿,对于自己升为尊君的事情完全没有感觉,尽管这样的飞速突破在天界尚属首次。“冥王到底出什么事了?这神仙殿有什么不对的么?”清樱看看阿月,又看看司命和圣元星君,可这三人都没说话,只是抬脚就往神仙殿里面走,清樱满心的狐疑,也紧随其后走了进去,天帝沉默地走在最后。“陛下,清樱仙尊,司命大人、圣元星君,阿月上神!”那守护神仙殿的人显然没料到今日这神仙殿会如此热闹,一下来了这么多大神,点头哈腰地上前施礼。“平身!朕要看看冥王的神灯树,你带路吧!”自天界出现,天帝、清樱和冥王的神灯便一直存在于神仙殿,而非像其他神仙一样需亲自来神仙殿点亮自己的神灯。因此,这是天帝和清樱第一次来神仙殿,他们自然不知道冥王神灯树的位置。“陛下请随我来。”看管神灯的人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说,“要说这冥王的神灯树也真是蹊跷,以前这树上的九盏神灯可是这神仙殿里最明亮的,但最近这一段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神灯树上的神灯突然就不如从前明亮了,最近这两日更是黯淡了不少。”看得出,这家伙平素一个人待在神仙殿也够冷清的,几乎没有人和他说话,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人,就算是一群大神,他也没有任何顾忌,抓住机会絮絮叨叨个没完,“刚才我还站在神灯树下看了一会儿,觉得那神灯愈加闪烁不定,就连一旁那月灵儿的神灯似乎也黯淡了不少。我心里还真有些纳闷,莫非这冥王生病了?”“冥王的神灯变得黯淡,闪烁不定?”清樱闻言心里一惊,神灯的光亮减退意味着什么,她当然清楚。可是,冥王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快带本尊去看看!”清樱的话表露了她的担心。天帝并未抬眼看她,但心里自然是有些吃味的。尽管天帝已经知道冥王爱的不是清樱,可眼见着清樱对冥王如此上心,怎么可能毫无感觉呢?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冥王的神灯树前,只见这棵三尺左右、树冠巨大的九层灯树,每一层挂着的那盏灯火忽闪忽亮,火焰忽明忽暗,给人的感觉好像只要有一阵风吹过,这九盏灯说不定就会被吹灭。这还是传说中神仙殿最明亮的神灯树么?众人顿时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你既然发现冥王的神灯有异,为什么不早点禀告陛下呢?”阿月转身看着那人,话里显然带着一丝埋怨。“我的职责是一旦发现谁的神灯熄灭了,就马上敲响丧钟通知整个天界。从来没有人告诉我,神灯变黯淡也要马上禀告陛下的。”那人看了一眼阿月,不紧不慢地为自己辩护,“神仙也会有生病、受伤的时候,前一阵阿月上神你的神灯也是如此黯淡,可现在不也一样明亮如昔么?若每个人的神灯变黯淡我都去禀告陛下,陛下管得过来么?”“这……”阿月也明白他说的是事实,谁能保证神仙就永远强大呢?再强大的神仙也会有出问题的时候,一旦因修炼走火入魔,或是因故受伤什么的,神灯自然都会变得不那么明亮,如果因为这个都去禀告,那天帝岂不给烦死?就连天帝的神灯在神魔大战前后的一段时间里,也出现过变黯淡的情况,那看管神仙殿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并不曾觉得有什么。“回书房再说吧!”天帝深深地看了一眼冥王的神灯,率先转身向外走去,显然有些话并不适宜在这里说。清樱虽有一肚子的疑问,也知道这个分寸,转身也跟着天帝、司命和圣元星君一起向外走去。阿月临走前看了看灵儿有些灰暗的神灯,心里默默念了一句,“灵儿,你等着,我马上就来冥界,你一定会没事的!”一路上,驾云的众人都很沉默,清樱屡次想问阿月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担心阿月并不是很清楚,毕竟此前请冥王假扮成灵儿进入天牢诱蛇出洞,阿月也并不知情。因为知道那地煞的眼线极为狡猾,所以大家一致决定瞒着阿月,只为了让这出戏演得更逼真。可是,如今冥王到底是怎么了?他不是应该被那眼线劫走了么?为什么他的神灯树出了问题?难道他假扮的月灵儿受伤了?清樱心里各种思量,却猜不出原因。进了书房,天帝当即结了结界。待众人坐下,他掐了个决,书架上的一个暗格自动打开,观像镜飞了出来。天帝手一拂,观像镜上人影绰绰,之前转轮王来天界求助的情景出现在镜面上。“灵儿重伤,冥王神魂弥散?”清樱的脸一下就白了。“仙尊,我们马上去冥界吧!”阿月看着清樱,眼里充满了内疚,“说起来这事都怪我,当初我和菡萏去冥界寻灵儿就已经知道冥王曾在创世之神面前立下重誓的事情,可是,那日神魔大战,我一门心思都纠结于灵儿的异常,事后又只想着她的真假,对于冥王离开冥界出现在天界并未在意。如果我当时就能想起这事,也许仙尊和冥王一起施药,护住冥王的魂体,冥王的魂体也不至于消散得这么快。”“事到如今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我们马上去冥界看看吧。”此时的清樱哪里还坐得下去,她当即站起身来,甚至都没有给天帝道别,一拂衣袖破了天帝的结界,直接向外走去。原来,冥王为了灵儿竟可以做到这样的牺牲,而自己以为天衣无缝的计策早就被地煞看出了破绽,直接加剧了冥王的神魂消弭。一想到这些,清樱的心里就难受得好像被人拿刀狠狠剜了一刀一样。 第二百八十三章 带回天界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冥王,你爱灵儿竟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为了她竟然不惜违背自己在创世之神面前许下的重誓,无惧魂飞魄散,也要护她到底。这样的爱,让我好生羡慕,也好生心疼。清樱的脸色惨白,双眼酸涩,步伐飘忽,显然一时难以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陛下,我随仙尊去冥界看看,也许可以帮上点什么。”阿月随即站起身来,向天帝辞行。“去吧,朕知道你不放心那月灵儿。”天帝点点头,看看清樱的背影,心里又是一刺,“冥王出事,清樱仙尊心里难过,你好生安慰她。”“是,陛下!”阿月拱拱手,转身追了出去,清樱带着他向着南天门急速飞去。“陛下,你为何不一道去看看?”圣元星君看看天帝,此时天帝的脸色并不好看。谁都知道天帝有多在意清樱,清樱如此明显地表现出对冥王的在意,天帝的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在圣元星君看来,既然冥王早迟要走,天帝更该与清樱一道去冥界。在这个时候天帝亲自陪在清樱身边安抚她,不是更容易得到清樱的认同么?“于情于理,朕都该亲自前去看看。可如今地煞和龙牙虽然已经被冥王收了,但地煞安排在天界的眼线我们还是没有查出来。朕还是留守在天界,以防万一吧!”天帝掩饰着内心的失落,“相信有什么消息阿月会尽快回来禀告朕吧!”“既然这样,我们就去查查神仙殿的事情。反正冥王那边有清樱仙尊,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地煞那魔头说是因为冥王的神灯树有异才推断出冥王出了冥界后内力减退,魂体受损,这说明他的眼线曾去过神仙殿。我们这就去问问那看管神灯的人,说不定他能回忆起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司命说着站其身来,拉了拉圣元星君,两人辞别了天帝,再次向神仙殿而去。众人走后,天帝闷闷不乐地坐在那里,心里有种受伤的感觉。清樱,果然在你心里,冥王才是最重要的人。我不自量力地想得到你的心,其实就是痴人说梦啊!其实一开始天帝是想亲自陪清樱前往冥界的,可事到临头他还是改变了主意,因为他担心自己亲眼看着清樱面对冥王的情不自禁,心里会难受。那种男人的自尊和骄傲,让他不想亲眼目睹那一幕,不想亲证自己在清樱心中不如冥王。而清樱带着阿月使用了缩地法,不一会儿就到了冥界。两人直奔第十殿,转轮王、秦广王和二郎神远远地便迎了上来。“冥王在哪里?”清樱一脸的焦急。“清樱仙尊请随我来。”转轮王在前面带路,清樱和阿月被带进了转轮王的房间。只见冥王安静地躺在那床上,好看的俊脸显得格外苍白,他的双眼紧紧闭着,几乎没有任何呼吸。清樱心里一慌,上前走到床边,手颤颤巍巍地伸到冥王鼻端,感觉到那细若游丝的呼吸,这才轻轻拉过冥王的手把起脉来。随即,一行清泪从清樱脸上滑过,她再也忍不住,当众哭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仙尊,冥王的情况很糟糕么?”看着这样的冥王,阿月也很伤心,他站在清樱身旁,轻声询问,“仙尊可有办法让冥王醒过来?”“冥王,你怎么这么傻?!”清樱没有回答阿月的话,只是忘情地伸出手轻轻抚过冥王的脸,“你这样做,可曾想过众人的感受?灵儿是不可替代的,你难道就不是么?你如果就这么走了,你让我们情何以堪?你要冥界怎么办?”“求清樱仙尊救救冥王!”噗通一声,转轮王双膝跪在了清樱面前,“仙尊,哪怕只能让冥王苏醒数日,也请你救救他!他不该走得这么快,他还什么都来不及交待。”“清樱仙尊,只要你救得了冥王,我秦广王这条命就是你的了!”秦广王也跪了下来,“冥界可以没有我,却不能没有冥王!只要冥王可以活下去,我愿意用我的这条命和他换!”“冥王,你看到了么?你若是这样走了,伤心的何止我一个?!”清樱再次失控,捂着嘴巴痛哭起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为何要在创世之神面前立下那样的誓来?难道你以为残粒再生,就会一心一意听你的话,就会一直待在这冥界陪着你?聪明如你,强大如你,也想不到灵儿爱上的不是你吧?”“仙尊……”阿月有些尴尬,又有些心疼,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清樱对冥王的感情也是很深的。看清樱如此难过,阿月不知要如何安慰,只能伸手轻轻拉拉清樱的衣袖,“仙尊,救人要紧!”“本尊想把冥王带回映雪阁全力救治!”清樱哽咽着抬起头,起身将转轮王和秦广王扶起,“冥王遭此变故,本尊也有很大的责任,当日神魔大战,本尊没能看出那假灵儿系龙牙所扮,见她伤了阿月,便要司命和圣元星君灭了她。南天门前真灵儿现身,众仙对她不利,本尊没有阻止,这才导致冥王违背誓言,冲上天界。本尊枉为尊君,枉为冥王的故交,不但没能帮他分忧,还为他制造了这么大的麻烦。”清樱说到这里,再次泪流满面,“这一次,又是本尊亲自来请冥王协助天界追查那奸细的事情,是本尊请他假扮灵儿引蛇出洞。本尊怎么也没有想到地煞会看出破绽,更没想到地煞会将计就计,重伤了冥王,也没想到那邪刀龙牙会趁机攻入冥界,再次击伤匆匆赶回冥界的冥王。虽然本尊破不了冥王在创世之神面前立下的誓言,但本尊不会让他就这么消散,本尊一定会尽全力让他醒过来,给冥王一个交待,也给冥界一个交待!”“清樱仙尊言重了!只要你能唤醒冥王,你就是我们冥界的大恩人!”转轮王和秦广王对视了一眼,“冥王的炼丹房就在隔壁,他平日炼药所用的全部药材都在里面,仙尊留在冥界也能为冥王医治。若仙尊觉得药材不够,我们冥界的人会全力去寻药。”“本尊现在说不好都需要些什么药材,但本尊习惯了映雪阁的环境,医治起来才更得心应手。两位放心,本尊一定不会走漏冥王昏迷的消息的。本尊会隐匿映雪阁,不让任何人靠近。若你们信得过本尊,就把冥王交给本尊吧!”清樱一脸的决绝。“这……”转轮王和秦广王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还请仙尊把冥王的药材都带上,说不定能用得上。”“好!”清樱随即手一拂,将冥王化成了一缕丝线,紧紧贴在自己的衣袖里。“转轮王,灵儿在哪里?她可有大碍?”阿月这才问其了灵儿的情况。“灵儿虽然受了重伤,昏迷了过去,但我已经为她实施了修复术,相信要不了多久她便能醒来。只是,我们都担心她醒后看到冥王这般,知道真相后会抓狂,便先给她施了一道沉睡符,一时半会儿她还醒不了。”转轮王倒也没有隐瞒。“我能去看看她么?”阿月自然放心不下。“请随我来。”转轮王又带着阿月和清樱去了十三的房间。灵儿躺在那里,呼吸平稳,倒也看不出有什么痛苦的表情。清樱伸手为灵儿把了脉,又将精神力输入其体内走了一圈,这才抬头看着阿月,“阿月,灵儿的伤没有大碍,养一阵就能痊愈。不如本尊也将她带回映雪阁吧,省得你牵挂。”“仙尊,你真的愿意把灵儿带回映雪阁,亲自为她疗伤么?”阿月闻言心里一喜。“嗯,冥王最大的心愿就是护得灵儿的周全,本尊自然要成全他的心愿,将灵儿医治好,不让他白白牺牲了自己。”清樱说着看向转轮王,“不知转轮王意下如何?”“这样自然最好!”转轮王也很赞同,“冥界没有女眷,替灵儿疗伤多有不便。而且,我等的医术都不如清樱仙尊,有仙尊的帮助,灵儿肯定很快就能康复。这应该是冥王最期待的!只不过,冥王曾给我说过,他违背誓言、会魂飞魄散一事绝对不能让灵儿知道。因此,还请清樱仙尊和阿月在灵儿醒来之后想办法瞒住她。不然,我担心灵儿知晓了真相会受不了。”“转轮王放心,我们会成全冥王的心意的。本尊这就将他们都带回去!”清樱起身,阿月已经将灵儿变成了一寸大小,放在自己胸口处的衣襟里。此时,各殿王闻讯都赶到了第十殿,大家聚在那里,安静地看着清樱,心里都有些七上八下的,只怕清樱说出没有希望的话来。“各殿王,本尊这就带着冥王回映雪阁救治。本尊虽然不敢说一定可以让冥王醒来,但本尊一定全力以赴,还请你们放心!”清樱看着众人,话音轻柔却掷地有声。 第二百八十四章 请为我醒来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有劳清樱仙尊!”众人从清樱的话里听到了一丝希望,也看到了一丝光明,看着她接过秦广王递上的装有冥王药材的储物盒,带着阿月告辞而去,心里齐齐为冥王祈祷!清樱和阿月带着冥王与灵儿回了映雪阁,当即设了仙障。清樱让阿月将灵儿安置在之前他所住的客房,自己则带着冥王直奔浴房,并叫上两个小仙童前去帮忙。阿月小心翼翼地将灵儿放在床上,手一挥,褪去了她的外衫,拉上云被为她盖上,又用绢帕为她净了面,随即动手收拾起房间来。阿月一挥手,床幔和窗幔都变成了灵儿最爱的鹅黄色,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窗边的桌上多了一个花瓶。阿月看看熟睡的灵儿,转身跑出房间去了园子,他亲自动手挑选了几株奇花,折下后拿回房间插在了花瓶里。做完这一些,阿月想了想,又站在门口招招手,空中飞来一只翠色的小鸟,落在了阿月的手心里。小鸟的翅膀是金色的,嘴巴是红色,看上去异常可爱。阿月摸摸小鸟的头,轻声说了一句,“小不点,等灵儿醒来以后,你一定要哄她开心哦!”小鸟歪着头看看阿月,轻轻点点头,又在阿月手心上轻轻啄了一下,似乎是答应了。阿月开心地点了一下它的小嘴,捧着它走到灵儿床前。熟睡的灵儿脸上没有什么血色,眉头轻蹙,羽睫不时微微扑闪几下,身子包裹在云被里,看上去显得有些瘦弱。阿月将小鸟放在床幔上,自己坐在床边,心疼地拂过灵儿的脸,“灵儿,你受苦了!我用我的神魂起誓,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人伤你半分!”睡梦中的灵儿似乎感应到阿月的抚摸,轻轻动了一下头。阿月的手立即停下,生怕自己惊扰了她。或许是闻到那熟悉的梨花香,灵儿的脸轻轻靠在阿月的手上,嘴里喃喃地唤了一声“阿月”,眼角随即流下一滴眼泪。“灵儿!”阿月心里一疼,低头吻去那颗晶莹的泪珠,唇停在灵儿的脸颊,闻着日思夜想的甜杏仁香味,阿月反反复复只念叨了一句,“对不起,灵儿,我爱你!”而浴房里,清樱已经用修复术为冥王处理了身上的外伤,又为他施了清洁术,方才安排两个小仙童将褪去了外衫的冥王安放在大木桶里。两个仙童并不认识冥王,可看到清樱如此在意的表情,想必这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物,所以丝毫不敢怠慢,一边一个,既观察着冥王的反应,又时刻监控着水温。清樱打开了秦广王给自己的储物盒,看了看冥王收集的药材,又想想自己的各种药材,随即拿出一张纸配起药来。因为冥王的情况非常糟糕,清樱格外慎重,不时停下来思考,比较各种药材,写上的又改,前前后后花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确定好了药材和配量。清樱亲自去炼丹房将各种药材取来,又在冥王的药材里选出了自己所需的品种,这才站在那木桶前,按照计划一样一样地将药材放入了木桶中。木桶里的水慢慢变成了褐色,一股浓烈的药香顿时充斥了整个浴房。清樱目不转睛地看着冥王露出水面的脸,想看看他泡在这药水中的反应。但半个时辰过去了,冥王还是和起初一样,苍白的脸色,失了血色的嘴唇,乌青的眼圈,没有一丝神采。清樱知道这事急不得,吩咐两个小仙童先看着,自己则走出浴房去为灵儿煎药。为了节约时间,清樱用内力点燃了三味真火,不一会儿就将药煎好了,她端着药走进灵儿房里,看到的便是阿月拉着灵儿的手,痴痴地看着灵儿发呆。“阿月,这是灵儿的药,她若是醒来,一定要让她第一时间喝下去。”清樱笑笑,将药放在桌上,“不过她一时半会儿还醒不来,不如你陪她躺一会儿吧。你刚刚晋级历了天劫,此时也很乏了,若是一直这样坐着,灵儿还没醒来,你可能就先倒下了。”“仙尊,我……”阿月脸一红,他何尝不想将灵儿搂在怀里,自己已经太久没有和她亲近过了,可是他又担心灵儿会醒来,一旦发现自己和她在一起一定会赶自己走的。“没事的,阿月,冥界的人给她所施的沉睡符至少还有三日才会失效,你就安心陪她躺一会儿吧。我要去照看冥王,就不管你们了。灵儿若是醒了,你来叫我。”清樱说着就要出门。“仙尊,我稍作休息,便来浴房找你!冥王的情况一点都不好,我虽然帮不上太多忙,但至少可以帮着你拿拿药吧。”阿月放下心来,看着清樱走出去将房门关上,连忙设了一道结界和仙障,褪去自己的外衫上了床。阿月小心翼翼地将灵儿拥在怀里,怀里这具柔软无骨的身子是他日夜想念的,是他朝思暮想的妻子,也是他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的人,可是刚一拥入怀里,阿月就知道,灵儿瘦了好多。或许是感觉到了温暖,灵儿像只小猫一样在阿月怀里钻了钻,头靠在阿月的心窝处,睡梦中喃喃自语,“阿月,我要忘记你,真的……”阿月鼻子一酸,环着灵儿的手臂紧了紧,低头在灵儿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灵儿,这辈子你注定是我的,我也注定是你的。不管我错了多少,你要相信我真的好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你也忘不了我,我不会再丢下你,你也不要离开我!”抱着灵儿,将自己的念力和灵力输入到她体内,感觉到她的呼吸和心跳,感觉到她就在自己怀里,连日来的提心吊胆终于抛在了一边。数月相思成灾,如今终于近在咫尺,阿月的心终于再次安定下来。他慢慢闭上眼睛,和灵儿一起进入了梦乡。而清樱则在浴房里不分昼夜黑白地守了冥王三日。虽然冥王在药水中浸泡之后,额头上偶尔会冒出一点薄汗,可他的呼吸依旧十分微弱,而且他的脸色愈加苍白,人也始终没有醒来。清樱把自己能想到的药方都试过了,可是冥王毫无起色,甚至无法向他紧闭的口里喂食药汁,清樱急得眼眶都红了。清樱守了冥王数日,虽然心里难过到了极点,可是她却也发现自己对冥王的感情果然与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如今的清樱看向冥王的眼里已经没了爱慕之情,完全是一种朋友之间的感情,是惺惺相惜,是对挚友的心疼和担心。只是,虽然不是爱恋,清樱也一样受不了冥王即将离去的事实。无论如何,她也希望冥王能苏醒过来。看着昏迷的冥王,清樱一直在想,冥王对灵儿这么好,为灵儿付出了这么多,若是灵儿知道冥王甚至为了她的安好和清白放弃自己的神魂,灵儿会怎么想?灵儿会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灵儿会不会后悔自己爱错了人?灵儿会不会后悔没有好好陪冥王?冥王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即将离去,所以才会不断地鼓励阿月努力赢回灵儿的心,赢回灵儿的爱。他一定清楚,灵儿心里还是有阿月的,他也清楚,阿月对灵儿是真心的,所以他希望自己走前这一对小情人能够和好如初,重新携手,这样他才能放心地离去。同样的,冥王不是不明白清樱对他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可是他坦坦荡荡地告诉清樱自己爱的不是她,让清樱彻底断了这个念想。他告诉清樱她的幸福自己给不了,告诉清樱不要再错过天帝,这不过是他站在朋友的角度与清樱坦诚相对。前世到今生,清樱只是冥王的朋友,是他口里所称的绝不背叛的朋友。能看到清樱得到幸福,这应该也是他临走前的一大心愿吧。冥王,你怎么可以这么无私,这么让人感动?清樱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冥王的脸颊,眼里涌动着深情。我们都期待一场可以爱得淋漓尽致的爱情,期待长相厮守,期待遇一人白首,可是往往很多人在波澜不惊的生命里只是用彼此的相逢来成就了一场惊鸿一瞥。此后,我们只能在自己的怀念里祭奠曾经的心动,在回忆里书写某段感情的永垂不朽。冥王,这一生,我与你注定不可能相爱。你是对的,我一直都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也一直在犹豫不决。现在我明白了,我虽然一直在找寻你,一直期待与你相遇,可那不过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一场爱情。天帝对我的好,我曾经错过了,今后不管再难,我都会紧紧抓在手中。若你可以苏醒,我一定要亲口告诉你,冥王,我爱的是天帝,我会带着你的祝福和他好好地在一起。我会与天帝携手走过今后漫长的岁月,把你来不及活出的精彩好好地活一遍,把你从不曾享受的爱情与幸福好好享受一遍。你放心,我不会再辜负你的好意!但你能否为了我,醒过来?! 第二百八十五章 灵儿哭冥王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第三日,灵儿醒了。她睁开眼,入眼的是一室的温馨,一只可爱的小鸟从鹅黄色的床幔上飞到她面前,啾啾地叫着,似乎在向灵儿问好。灵儿看着这可爱的小东西,忍不住伸出手,小鸟一下飞到她的手心上,歪着头亲昵地看着她。“小东西,你好!你是谁?这是哪里?”灵儿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一边回想。自己不是在花海和转轮王他们一道与那龙牙作战么?怎么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昏迷之前的情景一一浮现在灵儿眼前。倒在血泊中惨死的残音,哀鸣不断的生魂,受伤的各殿王,嚣张的龙牙和黑狼……灵儿心里一惊,难道,难道自己落入了地煞的手中?!灵儿想到这里,猛地坐起身子,戒备地打量着周围。这一观察,灵儿发现这里不但没有半点魔气,而且仙气缭绕,就连手里的小鸟也沾着几分仙气,桌上花瓶里怒发的鲜花更是仙气十足。而且,灵儿已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梨花香,那是阿月的味道,是她拼命想忘记却怎么也忘不了的味道。难道,这里是阿月的月夕阁?是阿月救了自己?一想到阿月,灵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无数次她告诫自己一定要忘了这个人,要放下这个人,要做到心死,可是,怎么也做不到心静如水。每一次这个名字被提及,灵儿都觉得自己早已沉寂的心湖又会再一次死水微澜。灵儿正想着,门被推开了,阿月拿着几枝刚摘的花走了进来。“灵儿,你醒了?”见灵儿坐在床上,阿月心里一喜,连忙放下手里的花,端起那碗药走了过来,“快把药喝了吧,这是清樱仙尊亲手为你煎的。”“我怎么在这里?这是哪里?”灵儿埋下头,并不看阿月,也自动忽略了阿月眼里的深情。她当然已经看出这里不是冥界,可是自己为什么会不在冥界?难道冥王出了什么事么?如果冥王在,他是绝对不可能让人把自己带走的啊。灵儿知道,即使自己受了伤,冥王也不可能让清樱仙尊来为自己疗伤。昏迷前龙牙曾说地煞设了局对付冥王,莫非冥王真的中了地煞的奸计,出事了?虽然她不想再和阿月有任何交集,可此刻出现在眼前的只有阿月,虽然一点都不想和他说话,可灵儿只得向他打听情况。“灵儿,这是仙尊的映雪阁,三日前我和仙尊收到转轮王的消息,前去冥界将你带了回来,是为了方便仙尊亲自为你疗伤。”阿月坐在灵儿身旁,用勺子将药喂到灵儿嘴边。“转轮王让清樱仙尊把我带到冥界?那冥王在哪里?他是不是出事了?”灵儿扭过头不喝药,也不看阿月,眼神漠然地看着一侧,“残音呢?清樱仙尊可有救残音?”“对不起,灵儿,我们去晚了,残音她已经走了。至于冥王……”阿月顿了一下,“冥王他也受伤了,仙尊此刻正在为他疗伤。”“残音……”灵儿念着这个名字,想起残音惨死的那一幕,心突然就像被掏空了一样,想到冥王猛地又转过头来,一脸的担心和焦急,“冥王受伤了?!他在哪里?”“冥王也在映雪阁。”阿月不敢隐瞒,“你不用担心,仙尊这些天一直守在冥王身边的。”“阿月上神,我要见冥王,请你带我去见他!”灵儿看着阿月,眼里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仿佛两人之间从来没有过任何故事。“灵儿,你先把药喝了吧!你之前才受了伤,这次又被那龙牙打成重伤,仙尊说你一醒来就得喝药。”阿月手里的勺子再次轻轻碰了碰灵儿的嘴唇,话里带着乞求。“那好,我喝了药你就马上带我去见冥王!”不知为何,灵儿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以冥王的性格,若不是伤得太重,怎么可能扔下自己不管?而且,冥王的修为那么高,居然受伤了,难道地煞真的那么厉害了……灵儿不敢细想,她从阿月手里拿过药碗,大口大口地把药喝了下去,她一定要马上见到冥王!见灵儿如此着急和担心,阿月的眼里闪过一丝难过,他不知道若是灵儿了解了实情会如何,灵儿受得了这个打击么?灵儿刚放下碗,阿月已经将一粒蜜饯喂到她嘴边,灵儿滞了一下,本能地想要拒绝,终究还是低头将那蜜饯吞进了嘴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垂着眼帘说了一句“谢谢”。阿月心里漫过一丝苦涩,灵儿,如今的你只有在睡梦中才不会拒绝我的亲近么?他压抑着内心的失落,默默地递上绢帕。灵儿接过来,头也没抬,“我要换衣服,还请阿月上神先回避一下。”“好。”阿月转身走出去,将房门关了起来。片刻之后,灵儿打开了房门,她换了件素色的长裙,头发简单地挽了个髻,看上去非常清爽,站在离阿月三步远的地方低着头,话语淡淡的,“阿月上神,请带我去见冥王吧!”“灵儿随我来。”阿月带着灵儿向浴房走去,一路上几次想开口告诉她实情,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引起了灵儿的怀疑。“阿月上神,冥王到底怎么了?他的伤势很严重么?”灵儿停下脚步,看着阿月,心里七上八下的。“灵儿,冥王的情况很糟糕,你要有思想准备。”阿月看着灵儿的眼睛,有些不忍,此前在冥界大家就已经达成了共识,尊重冥王当初的意思,这事不能告诉灵儿真相,所以阿月并不敢将冥王即将魂飞魄散的消息告诉灵儿,他斟字酌句,唯恐灵儿察觉出异常,“冥王为了抓住地煞,洗清你的冤屈,与仙尊和陛下一起设了个局,他先模糊了你的意识,将你带上天界,当着众人的面带进天牢,然后假装返回冥界,实则是将你带回了冥界,自己再暗中返回天界化身为你关在牢中,让地煞的人劫走。没想到地煞异常狡猾,竟然透过蛛丝马迹看穿了这个计策,在巢穴里设置了火山阵对付冥王,冥王虽然打败了地煞却也受了重伤。他知道龙牙趁他不在潜入了冥界,来不及疗伤便匆忙赶回冥界与龙牙对决,他收服龙牙的时候又受了伤,一直昏迷不醒。仙尊这三日用尽了一切办法,还是没能让他醒来。”“你说什么?”灵儿的眼睛一下就瞪圆了,“冥王真的被地煞设计重伤了?他到现在也没醒来?”灵儿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她摇着头嗓音带着哭腔,“怎么可能?!冥王那么强大,地煞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灵儿,地煞这些年躲在火山底,吸入了大量的火山戾气和能量,修为再次突飞猛进。冥王和陛下都没料到他会看穿这个李代桃僵的局,所以冥王前去的时候很可能是落入了他早就布好的阵法,因此才会被重伤。”阿月心疼地将灵儿抱在怀里,“灵儿,对不起!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误会了你,没能相信你、保护你,如今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不起,灵儿!我的心里也好难过!我也不希望冥王有事!”“我要见冥王,立即,马上!”灵儿一把将阿月推开,浑身颤栗,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在她心底蔓延。阿月明白冥王对灵儿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明白灵儿对冥王的感情有多深,他不再言语,带着灵儿匆匆走进了浴房。“仙尊……”阿月刚和清樱打了声招呼,灵儿已经快步走到那木桶前,扑到冥王身前,唤了一句,“冥王!”冥王自然还在昏迷,虽然他看上去好像只是在闭眼休息,可他面对灵儿的呼唤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此刻的冥王呼吸已经非常微弱了,看上去就和一个活死人差不了多少。灵儿何尝见过冥王这副模样,顿时心里慌乱无比,腿一软,当即就跪在了地上。“冥王,我是灵儿啊!你怎么了?!”灵儿的声音打着颤,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是一种潜意识里无法言说的慌张。见冥王没有反应,灵儿跪在那里,眼泪成串地掉下来,她伸出手抚过冥王的脸,“冥王,你不要吓我!你不是这三界最强大的存在么?你怎么可能被地煞伤到昏迷不醒?我不信!我真的不相信!你快醒来啊,冥王!”“灵儿,冥王他会醒过来的,他只是太累了,耗光了内力,所以暂时没有醒来罢了。等他内力恢复,他一定会醒来的。”清樱眼眶一红,眼泪情不自禁地掉下来,她上前欲将灵儿扶起,“灵儿,快起来。冥王若是见到你这样会难过的。你放心,我一定会继续想办法,争取让冥王早日醒来!”“冥王,我伤心你会难过,不是么?那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呢?你快醒来好不好?!”灵儿死死地抓着木桶的边缘不肯起身。 第二百八十六章 给你我的内力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冥王,你快醒醒吧!我求你了,冥王!你快醒来吧!你睁开眼看看,我是灵儿啊!”灵儿跪在冥王面前,声声呼唤,让人心疼,“冥王,都怪我,如果我当初不离开冥界,就不会遇到地煞,就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了。是我错了,是我贪玩害了大家,我不但害得你终日为我提心吊胆,还害死了残音。如果不是为了帮我洗清冤屈,不是我成日只想着要找地煞报仇,你怎么会独自一人前去火山底,落入地煞布下的阵法以至身负重伤?冥王,我以后再也不离开冥界了,你快醒来吧!你这样我害怕啊!”“灵儿,别这样!”阿月的眼眶也红了,他上前一步蹲下身子将灵儿搂在怀里,“冥王会醒的!他一定会醒的!”“走开!”灵儿猛地一回头,将阿月一把推开,“我不想和你说话!”“灵儿,我……”冷不防被灵儿这么一推,阿月跌坐在地上,眼里闪过一丝痛苦。“阿月上神,我早就说过,你我只是路人!”灵儿冷冷地看了阿月一眼,转回头去,泪流满面地看着冥王,“如果不是托你的福,冥王会这样么?我真希望那一日在花海我不曾醒来,更希望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你,不曾和你有过任何交集。若是这样,残音不会死,琴幽也不会死,冥王更不会被地煞打伤!”“灵儿,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阿月懊悔地呢喃着。“不,不是你的错,都是我的错!”灵儿再次回头冷冷地看着阿月,“是我不自量力,一个小草妖竟然要和神仙做朋友。是我有眼无珠,看不到上神你是未来的驸马。是我痴心妄想,天真地以为自己付出一颗真心就能换回一份真情。如果,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希望你我不但是路人,更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灵儿,你错怪阿月了,阿月不是那样的人,他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当日种种,不过是场误会!”清樱心疼阿月所受的委屈,不得已打断了灵儿的话。她一方面担心冥王的安危,另一方面又觉得这对小情人实在是命运多舛,眼看着就要真相大白,冥王却面临着魂飞魄散,灵儿本就对阿月积怨已深,若是知道冥王因为她才落得这般境地,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阿月吧!“误会?!”灵儿看了看清樱,自嘲地笑了一下,随即指着阿月,“清樱仙尊你问问他,每一次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都在哪里?每一次我遇险,是谁帮我化险为夷?每一次我伤心难过,是谁陪在我身边?在我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在我最孤单绝望的时候,是谁义无反顾地站在我身后?”灵儿说到这里,转过头看着冥王,话语里带着悲凉,“我没有什么奢求,要的不过是自己的一颗心能被人妥善安放,细心保存。我没什么愿望,寻的不过是一个人,可以陪我笑,陪我哭,免我孤苦无依。如今想来,这么真心待我的,只有冥王和残音。可是,为什么老天却要残忍地把残音带走,又不让冥王醒来?”“灵儿,对不起,我……”阿月被这一连串诘问问得无地自容,从头至尾,自己陪在灵儿身边的时间真的是少之又少,自己为她所做的和冥王相比也少之又少,相反,自己不但一次次让她失望,还一次次伤她的心,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虽然自己对此早有认知,也在竭力地想挽回,想寻找机会弥补灵儿,可是如今看来,灵儿暂时是不会给自己这样的机会的。灵儿心里的那个结不知道何时才能解开。灵儿根本不理身后的阿月,只是看着冥王啪啪地掉眼泪,“冥王!从头至尾,陪在我身边的都只有你,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冥王,求求你,快点醒过来吧!只要你醒过来,我再也不离开冥界,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只要你醒过来,我再也不要做这劳什子神仙,我可以不要这长久的生命,只要你安好!冥王,你醒过来好不好?!”灵儿的这番哭诉,不但碎了清樱和阿月的心,也让那一直低头沉默的两个小仙童流下了眼泪。这几日清樱衣不解带地守着冥王,一贯淡定的脸上写满了担忧、焦虑和憔悴,两个小仙童第一次觉得映雪阁的气氛是如此压抑。之前不知道这个大人物是谁,后来听到阿月来找清樱时的对话,才知道原来自己在照顾的是大名鼎鼎的冥王。虽然此前就已经隐隐听闻过有关冥王、阿月和灵儿的感情纠葛,可今日听着灵儿亲口说出这番话,不但不觉得矫情,反而觉得伤感。灵儿话里透着的后悔、悲哀和无奈,深深感染着他们。突然,灵儿想到什么,她站起身来抓起冥王的手,将自己的内力输送到冥王体内,“冥王,清樱仙尊说你是耗光了内力才昏迷的,我把我的内力都给你,你快点醒来吧!”随着灵儿内力的输入,冥王的眼睫毛真的扑闪了几下……“冥王?!”清樱因为就站在灵儿身边,所以看得非常清楚,她心里一动,冲上来,“冥王,你醒了么?”“冥王!”灵儿也看到了,她激动地叫起来,满怀期待地看着走上前来的清樱,“清樱仙尊,冥王是不是要醒了?!”清樱拉过冥王的手腕,一边给冥王把脉一边观察着冥王的变化。虽然冥王的睫毛扑闪了几下,瞳仁在眼皮下转动了几下,可那眼皮似有千斤重,他并不曾睁开眼。清樱又用自己的精神力进入冥王体内探测了一番,冥王的确没有醒来的更多迹象。难道,冥王只是因为感应到了灵儿的呼唤么?清樱失望地摇摇头,咬着嘴唇说不出一个字。这几日,她已经经历了太多次失望,现在自己都没有什么信心了。“不会的,他一定会醒来的,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灵儿不甘心,再次将自己全部的内力灌注在手上,往冥王体内输送。在她内力的作用下,冥王的睫毛又扑闪了几下,但遗憾的是,直到灵儿累得头上冒出层层薄汗,冥王的眼睛也始终没有睁开。“难道,真的是内力的原因?”看着灵儿耗光内力,冥王依旧没有起色,清樱猜想是不是灵儿作为散仙,修为不高,内力不够,于是她也运足内力往冥王身上输送,但感觉却是石沉大海,毫无反应。“怎么会这样?”清樱有些纳闷,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灵儿,心里好生奇怪。“仙尊,会不会是冥王只对灵儿的气息和内力有感应?”阿月也走了过来,怕惹得灵儿难过,他只站在清樱身边,看着这一幕,阿月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思索了一下后轻声提示清樱。“你是说,就算我的内力比灵儿浑厚,冥王对我的内力也不会有感应?”清樱看看阿月,若有所思。的确,清樱作为仙尊,内力是相当浑厚的,可这内力进入冥王体内,却根本无法凝聚起来,转瞬消失殆尽。倒是灵儿输入的那一点内力,在冥王体内留了下来。“也许是因为灵儿与冥王同宗同源,在某种程度上说,她的内力与气息和冥王更为契合。如今冥王受了重伤昏迷,没有能力将外来的灵力、念力和精神力积聚起来,所以只有和他自身相契合的内力进入他体内后才能真正留下来。”阿月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又上前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冥王体内,“仙尊不妨再看看,我输入我的内力冥王是否会有反应。”阿月虽然刚刚晋升尊君,其内力也比之前有了很大的进步,但他这一举动果然没有引起冥王丝毫反应。“难道,真的是要同宗同源?”阿月这一说法显然有几分道理,灵儿抬头看着清樱,“清樱仙尊,不如你把内力输入我体内,我再输送给冥王试试看!”“好!”清樱心里也盼着冥王立即醒来,当即双手一个反转拍在灵儿后背,强大的内力输入灵儿体中。灵儿则再次将手放到了冥王手上,向其传输内力。阿月也双手向前一推,一道白色光芒伴随着内力打入灵儿手中,与清樱、灵儿的内力一道向冥王体内送去。因为大家都是在为着冥王,灵儿此时也把与阿月的恩怨暂时放到了一边,并未拒绝。然而,结果再次让三人失望,三人合成的内力虽然强大,可进入冥王体内后依旧瞬间消散,无法凝聚,最后留下的只是灵儿那少得可怜的内力,根本是杯水车薪。“看来,还是我的修为太低,这丁点内力根本帮不了冥王。”灵儿失落地看着冥王,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妙,“清樱仙尊,不是说我也昏睡了几日了么?冥王的伤到底有多重,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毫无起色?” 第二百八十七章 清樱求天帝(1)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冥王误入了地煞的火山阵,身受重伤。那活火山能量巨大,威力无限,伤及了冥王的根本,恢复起来会很慢。”清樱当然也不会告诉灵儿实情,她看看阿月和灵儿,转身就往外走,“你们看着冥王,我去找陛下。我刚刚想到,既然灵儿的内力能留在冥王体内,陛下的内力也一定可以帮到冥王,毕竟陛下和冥王也是同宗同源啊!”“好,清樱仙尊,你快去吧!我会守着冥王的!”灵儿闻言,顿时激动起来。天帝的修为虽然不及冥王,那也不是一般的高啊,只要天帝肯帮忙,冥王一定很快就能醒来的。清樱点点头,疾步走了出去,转眼出了映雪阁,匆匆向天帝的书房而来。天帝此刻并不在书房,他一个人去了瑶池,在那里站了很久。通过二郎神从冥界传回来的传音符,天帝知道了清樱当时在冥界见到昏迷的冥王竟当众失声痛哭。看来,冥王在清樱心里的确是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的。如果今日昏迷不醒的是自己,清樱会如此难过么?天帝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可是他又忍不住要拿自己和冥王在清樱心里的份量来做比较。越比较他心里越失落,越比较他心里越不自信,越比较他越烦躁。因为嫉妒心的作祟,当初在点神台,清樱见到天帝受伤时的心疼与慌乱,以及毫不犹豫送上全部内力的事情,天帝全都忘到了脑后。虽然早知道冥王爱的不是清樱,并不会与自己成为所谓的情敌,可是,清樱对冥王有情这个事实还是像块巨石一样压在天帝心里,让他坐立难安。尤其是那日清樱赶往冥界将冥王带回天界之后,这几日清樱将冥王安置在映雪阁疗伤,一直未与外界有任何联系,这也让天帝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吃味。尽管知道冥王违背了誓言,终将魂飞魄散,天帝还是难以自控地吃起了醋。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帝心里这醋意还越来越大,想要刻意转移自己的情绪似乎都有困难了。天帝此刻站在瑶池旁边,心情无比烦闷。他的眼前总晃动着清樱为冥王疗伤的情景。这臆想出来的一幕幕,让天帝心里酸酸的。只要一想到清樱和冥王可能肌肤接触,一想到清樱为冥王伤心痛哭,一想到清樱为冥王牵肠挂肚,天帝就压抑不住内心的烦躁。他的眼神空洞,手在衣袖中紧握成拳,自己都不曾发觉。而清樱哪里知道天帝此时会在外散心,她径直前往书房找不到天帝,自然先去了凌霄殿,可找了一圈依然没见到天帝的影子,清樱心里一下就有些慌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让冥王苏醒的方法,可这天帝却不知去了哪里。一时间,清樱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围着天帝的书房转来转去,不停地想天帝到底可能去了哪里,要去什么地方才能找到他。兜兜圈圈了好一阵,清樱才突然想起腰间的传音符,连忙拿出一个,说了几句话放飞了出去。不多时,天帝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清樱快步迎了上去,“陛下。”“清樱仙尊找朕有事?”只一眼,天帝便看出清樱一脸的焦虑,他没有露出平素的微笑,而是淡淡问了一句,抬脚就走进了书房。“陛下,我是为了冥王的事情来的。”清樱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料到天帝会这般冷淡,但又想想自己此前对天帝的态度,他如今这般对待自己也算是可以理解吧。清樱现在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如何拯救冥王,所以甚至来不及在心里自嘲,跟着天帝就走进了书房,顺手结上了结界。天帝没有像以往一样招呼清樱坐下,只是走到自己的龙椅上坐下,带着几分疏离看着清樱,“清樱仙尊,冥王醒了?你可真是妙手回春啊!”“陛下,冥王还昏迷着。”清樱站定,看看端坐在书桌后龙椅上的天帝,黯然地低下了头。如果说此前她尚未觉得天帝有什么不对劲的话,那么此刻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天帝与自己的隔膜。放在以前,天帝是绝不可能唤自己清樱仙尊的。这样的称呼,一下就将两人的距离拉远了。看来,自己那日的言行彻底刺激了天帝,天帝似乎真的知难而退了。这难道不正是自己之前所希望的么?可为何现在见天帝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自己心里会疼?“既然冥王还没醒,你为何会来朕这里?你不是应该继续待在映雪阁照顾冥王么?”天帝的话透着一股子酸味。“陛下,这几日我用尽了各种办法,可是依然无能为力,我尽了全力,冥王还是没有醒来。”清樱自动忽略了天帝话里的醋意,红着眼眶抬起头来,“陛下,我想请你去看看冥王,也许现在只有你才可以帮到他了!”“朕?!”天帝看着清樱,心里一疼,清樱,你一直对我避而不见,如今来找我竟然是为了冥王!看你一脸的焦虑和担心,都是为了他吧!如果不是因为他,此刻你和你的映雪阁都在哪里?“是的,陛下,你去看看冥王可好?!”清樱的话里带着哀求。“朕并不精通医术,怎么能救得了冥王?”天帝强压着内心翻涌的波澜,淡淡地看着清樱,“清樱仙尊医术了得,若你都无法让冥王醒来,朕肯定更是无能为力!”“陛下,其实……”清樱没料到天帝一口回绝了自己,心里一急,上前了一步。可天帝没等她说完,便再次开口拒绝,“要不,清樱仙尊去找云鹤尊君试试看?!毕竟云鹤也是懂医术的,要说医治冥王,他比朕更适合。”说完这一句,不等清樱开口,天帝翻开手边的奏折,提起朱笔,淡淡地说了一句,“如果清樱仙尊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回吧!朕还要批阅奏折。”“陛下,你是在怪我么?”天帝如此冷漠,成功地让清樱难过起来,她看着低垂着眼帘、埋头审阅奏折的天帝,不由得悲从心来。“怪你?朕怎么会怪你?!清樱仙尊多虑了吧!”天帝放下手里的朱笔,重新抬眼看着清樱,轻飘飘的语气带着一丝惊讶,“清樱仙尊不是曾亲口告诉朕,要朕今后不要在意你的事么?”“陛下,我今日前来并不是为了自己,我是想请陛下帮帮冥王!”清樱看着天帝,忍着悲哀,再次乞求,“陛下,你就帮帮冥王吧!”“冥王在创世之神面前立下重誓,如今他为了月灵儿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谁能阻止他的魂飞魄散?朕的确帮不了他!作为母神之心,清樱仙尊比其他人更清楚创世之神有多强大,他的意志根本就是不可忤逆的。你要朕怎么帮?”天帝并不是不想帮冥王,而是心里憋着一口气,一想到清樱肯来见自己竟是为了求自己去救冥王,他就不爽。天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此时此刻他似乎就是故意要让清樱难堪,故意要让清樱失望。“陛下,我知道冥王一定会神魂俱消,可是,在他临走之前,无论是我还是冥界的人都希望冥王能醒过来,把尚未交待清楚的事情做个交待。就当是和他做个最后的告别吧,哪怕他只能醒过来一会儿也好啊!”清樱说到这里,强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滚出了眼眶,“陛下,不管怎么说,当初是天界误会了灵儿,冥王是为了救灵儿才违背誓言的,而且,正是我请来了冥王冒充灵儿,他是为了帮天界抓住地煞及其眼线才受了重伤、昏迷过去的啊。”“天界欠冥王的,朕知道。朕欠冥王的,朕也清楚。只是,朕真的无能为力,清樱仙尊还是去找云鹤尊君吧!”看着清樱为冥王流泪,天帝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其实,就算冥王醒来又如何?清樱仙尊不觉得反倒是徒增伤悲么?既然知道他会离去,不如趁早接受这个事实吧!”天帝这话听上去异常冷酷无情,甚至有些残忍,但实则他也是担心清樱太过难过,希望她能坦然面对。可清樱显然误会了,她以为天帝是因为自己此前的绝情冷淡而故意这般拒绝自己,清樱一时间又悲伤又着急。要知道,对于清樱来说,天帝无异于是她唤醒冥王的最后一根稻草了,如果天帝真的不愿意去映雪阁,可能冥王真的就再也醒不来了。如今冥王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彻底消散了。“陛下,我求求你,帮帮我,帮帮冥王吧!”清樱流着泪在天帝的书桌前跪了下来,她轻轻地抽泣着,“如果陛下不帮忙,冥王就再也醒不来了。”“为了冥王,你竟然给朕下跪?”天帝一惊,脸色大变,他怎么也没想到清樱会双膝跪下哀求自己。要知道这一百多万年来,清樱从来没有跪过他。 第二百八十八章 清樱求天帝(2)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因为两人的身份相当,修为相当,清樱就算是给天帝见礼,也最多就是福福身子罢了。这是清樱第一次在天帝面前行如此大礼,也是清樱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地求天帝。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冥王,这让天帝的心里愈加难受起来。“陛下,只要你愿意帮冥王,你要清樱做什么,清樱都答应你!”清樱跪在那里,垂着头,无力地回着话。此时清樱心里只想着要冥王苏醒,因为当初在点神台她没能看出那灵儿是龙牙假扮的,是她要司命和圣元星君灭了灵儿,而冥王假冒灵儿进入天牢这“狸猫换太子”的计策也是她提出的。姑且不论自己与冥王有什么渊源,也不论冥王在自己心中何等重要,就冲着这些前因后果,清樱都觉得自己必须救冥王。“什么你都愿意?!”清樱哪里想到,自己的这一句话竟将天帝心中的怒火彻底点燃。天帝压抑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他冷冷地看着眼前跪着的清樱,“难道,就算是朕要娶你,你也会同意?”“如果陛下不嫌弃,清樱愿意。”清樱并未觉察到天帝话里的怒气,她只是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天帝,“只要陛下愿意帮冥王,清樱愿意嫁给陛下。”在清樱看来,天帝对自己最大的心结莫过于不能得到自己,所以当她说出这番话,她便有了思想准备,只要天帝说要娶自己,她一定会答应。更何况眼看着冥王生死未卜,清樱更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爱的本来就是天帝,何苦因为顾全所谓的大局而予以否认呢?若有一天,像冥王一样遭遇不测,撒手人寰之际再来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珍惜、没有好好去爱,还有何意义?因此和天帝携手,目前其实也是清樱自己的心愿。甚至,她不介意那所谓的平妻身份,不介意天帝还有天后这个妻子。“愿意嫁给朕?这一百多万年来,你总是躲避朕、拒绝朕,现在,为了救你的冥王,你说你愿意嫁给朕?”天帝的手按在书桌上,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陛下,清樱真的愿意。”清樱有些羞涩,低下头去。可在天帝看来,这是清樱的无可奈何,是她为了救冥王而选择的自我牺牲。这不是清樱的本意,因为她心里要的从来都不是自己。“若朕说马上就要了你,你也会答应?”天帝怒气冲冲地站起身,疾步走到清樱面前,猛地将清樱拉起来,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清樱,如果朕告诉你朕不想娶你了,你若要朕帮冥王,朕唯一的条件是要马上得到你,你同意么?”“陛下……”清樱一时有些发懵,她并不知道天帝怒从何来,更没料到天帝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天帝在吃冥王的醋?清樱沉默了一下,终究是点了点头,“陛下,只要你帮冥王,你现在便能得到清樱。”反正迟早要在一起,现在得到与今后得到有什么关系呢?如果天帝要自己全身心地交付,那就把自己给他吧,这样,他才会明白自己爱的真的是他,不是冥王。天帝的头嗡地一声炸开,他手一挥,一道乳白色的仙障立即结上,几乎就在同时,天帝一把将清樱揽在自己怀里,随即低下头狠狠地吻住清樱的唇。这个吻不但霸道,而且带着强烈的怨气和怒气,清樱瞬间就被吻得晕头转向,差点窒息。天帝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紧紧地将清樱环住,他吻得霸道,却并非动情。眼看着清樱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迷离,一开始略带僵硬的身子在天帝怀里软了下来,天帝却猛地将手一放,将清樱推出自己的怀抱。清樱冷不防天帝会将自己推开,脚下一个踉跄,抬起头,有些搞不清状况地看着天帝。“为了他,你居然宁愿这般作践自己?!”天帝一脸的痛色,也一脸的气愤,“你果然是爱他至深!”“陛下,你,你误会了!”清樱一时不知道要怎么为自己辩解,难道要她说出自己爱的不是冥王,是天帝?她说不出口!“误会?为了他,你竟然愿意对朕投怀送抱,竟然甘愿没有名分就这么成为朕的人,你还说朕是误会?”天帝看着清樱,有些痛心疾首,更多的还是怒火难平。他恨,恨自己得不到清樱的心。他妒,妒冥王竟能让清樱为他牺牲至此。他悲,悲自己心爱的女人心里装的不是自己,就算自己终于可以得到她,也不过是乘人之危。“我,我没有!”清樱脸一红,泪花顿时上涌。其实她早已明白自己真正在乎的是天帝,所以才会对天帝说出那样的话。在清樱看来,天帝最大的心愿莫过于和自己在一起,只要他愿意帮冥王,自己答应他便是。自己再也不计较天帝有家室,今后全心全意待他,长相厮守,白首不相离。可没想到,天帝竟会这样误会,以为自己完全是因为冥王委曲求全,以天帝的骄傲,他怎么可能受得了?!“你走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你放心,朕欠冥王太多,朕自然会帮他。朕等下就到映雪阁去!”天帝并不听清樱的解释,他冲清樱挥挥手,缓缓转过身走向自己的龙椅,无力地坐了下来。天帝一脸的疲惫,那是一种心累的表现,这疲惫这绝望使得他看上去竟然一下衰老了不少。“陛下……”清樱知道,天帝是彻底受伤了,她心疼天帝,一时却又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毕竟清樱的性子向来清冷,压根就是个不善表达感情的人。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明明白白地意识到自己爱上了天帝,也是她在看清自己的心意之后第一次清清楚楚地表达自己愿意嫁给天帝。作为女人,清樱是羞涩的,她不过是用帮冥王作为一个托词罢了,她能说出愿意嫁给天帝已属不易。她本来是羞羞答答地表白,想借这个机会与天帝重修旧好。毕竟这几日看着阿月与灵儿,看着昏迷不醒的冥王,她想了很多。既然天帝待自己是真心,自己也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又何苦继续和天帝闹别扭呢?不如顺了天帝的意,接受他,和他在一起。只是,清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样做反倒引起了天帝更深的误会,彻底伤了天帝的心。“清樱仙尊请回吧!”天帝并不看清樱,他一扬手撤去了自己设的仙障,也打开了清樱设下的结界,这是明明白白地在赶人。此刻的天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冷的态度、帝王的威严尽显无遗。此时的他,一如往常的冷酷,一如往常的遥不可及。只是,以往他的冷酷他的高高在上都是给别人看的,今日终于在他心仪已久的清樱面前摆出了这副样子。显然,天帝是要在心里将自己对清樱的感情做个了断了。“陛下!”清樱的心一抽又一缩,那种疼痛感是如此鲜明。她知道若自己不解释,自己与天帝恐怕真的就会这么渐行渐远了。此前都是天帝在向自己靠近,是自己一再地将他往外推,才让他伤心失落娶了天后。神魔大战之后,自己虽然明白自己心里有天帝,却又一再摇摆不定,才让他郁郁寡欢。当一个人坚守一份感情百万余年,却突然颓废地决定放弃,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自尊心已经被无情、被冷落践踏得千疮百孔,他再也耗不起,也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那样的淡然和漠视。今日,又是自己让天帝误会了自己对冥王的感情,天帝彻底失望伤心之余才会决定放手。无论如何,自己也应该主动给个解释。如果说以前,清樱是被动地等待幸福,那么此时此刻,她醒悟过来,为了自己的幸福,自己也应该主动一次。也许,自己早该向阿月向灵儿学习,大胆承认自己的感情,那么,自己和天帝今日也不至如此。清樱定了定神,再次向前迈了一步,欲将一切向天帝做个解释。就在这时,紫莹跑了进来,“父王!”紫莹并未料到清樱在书房里,她像往常一般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却一眼看到清樱站在那里欲言又止,天帝则坐在自己的龙椅上冷着一张脸,屋内的气氛十分怪异。紫莹连忙停下脚步站稳身形,给清樱施了个礼,“见过清樱仙尊!”“二公主不必多礼!”清樱虚手一扶,回了一礼。“莹儿,你有事么?”天帝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女儿,话里听不出任何异常。“父王,今日母后做了不少好吃的,她让我来请你回去用膳,姐姐和小梧回来了。”紫莹本不想当着清樱的面说这些,可想了想又故意说了出来,自己的母后和父王才是一家人,凭什么要忌讳这清樱?哪怕父王不高兴,自己也要说,就是要这女人知趣点,离父王远点! 第二百八十九章 清樱的表白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哦?那好,我们一起回去吧!”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态,天帝站起身来,欲和紫莹一起回飞凤宫。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清樱,“清樱仙尊请回吧,朕回家用膳后会去映雪阁的。”紫莹虽然不知道天帝和清樱之间发生了什么,可一看天帝对清樱这态度便也能猜到,天帝似乎对清樱心存不满。她心里一高兴,连忙上前挽住天帝的手臂,又故意扬起笑脸对清樱说,“清樱仙尊,那我们先告辞了!”“陛下!”清樱上前一步,拦在了天帝和紫莹面前,“我还有事要和陛下说。”“不必再说了,朕都明白。你放心,朕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天帝的话淡淡的,却透着明显的拒绝。紫莹在一旁心花怒放,这个消息等下回去一定要告诉母后,父王和清樱显然闹掰了。母后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陛下,请你先留一留,清樱还有话说。”清樱却突然变得异常坚决,她依旧站在天帝和紫莹面前,直视着天帝,没有因天帝的冷淡和拒绝而退缩半步。“你……”天帝欲言又止,心里极其苦涩,他以为清樱是要坚持请自己马上去映雪阁。因为冥王昏迷的事情是对外保密的,尤其不能让天后知道,所以他不便当着紫莹的面说出来。虽然很想一走了之,可是第一次见清樱如此坚决,天帝又有些犹豫。“清樱仙尊,我母后还在家等着父王呢。要不你也去我们家一起用膳吧!我母后的手艺可好了!”紫莹装出热情的样子,话里却透着一股子挑衅,“等用完膳你在和我父王商量事情也可以啊。”“二公主,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有事必须占用陛下一点时间,还请你转告天后,多有得罪,我话说完,陛下自然就会回家的。”清樱还是不让。她说这话的时候也没看紫莹,而是一直看着天帝的眼睛。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为自己争取一次,不能再因为误会和天帝闹下去了。她可不希望自己和天帝搞成阿月和灵儿那样,明明深爱着对方,却因为误会咫尺天涯,形同陌路。“仙尊你……”紫莹有些生气,正欲再说什么,天帝拍拍她的手,“莹儿,你先回去,父王等下就回来。”“父王!”紫莹脸都绿了,没想到这清樱居然真的这么不要脸,当着自己的面都对父王死缠烂打,看来母后是对的,这个贱女人就是想破坏自己的家庭,实在是可恶到了极点。“莹儿听话,父王很快就回来!”天帝说完将手臂从紫莹手里抽出,转身走回龙椅坐了下来。“多谢陛下,多谢二公主!”清樱得体地对着紫莹点点头,言下之意,你该走了。“父王,我先回去了!”紫莹恨恨地一跺脚,也不和清樱辞别,转身跑出了书房,回去找天后告状去了。清樱随即将结界和仙障重新结上,确认再也不会有人跑过来打扰,这才转身看着天帝,“陛下,你真的不想听我解释么?”“清樱仙尊不是已经都说清楚了么?还有什么需要说的?”天帝依旧是冷冷淡淡。“陛下,你真的要和清樱这么生分?”清樱上前,站在天帝的书桌前,看着天帝,话里带着伤感,“陛下是该怪我……”“朕不怪你,你永远都没有错,错的是朕,是朕自己自作多情……”天帝垂着眼帘不看清樱,他其实一点也不想留下来独自面对清樱,也许从今以后他都不会再这么单独面对清樱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酸涩无比,毕竟,承认自己的感情失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他,一百万年前承认了一次,如今再承认一次,这种痛他再也不想品尝了。今后,还是放下自己内心对清樱的执念吧!“陛下,对不起,是我没有将话说清楚,让你误会了。我知道你现在一句话也不想听我说,可是,我还是想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等我说完之后,陛下再赶我走也不迟。”清樱心里也有些酸涩,原来主动追着一个人、却被人拒绝是这样的感受,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尝过,今日总算是知道了。正是自己的摇摆不定、意味不明造成了天帝这些日子内心的挣扎、彷徨、不安,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补偿?!天帝沉默不语,他根本不对清樱所谓的解释抱任何希望。此时的他坐在那里,并没有指望能听到什么好话。“多年以来,我一直在寻找父神之心,因为,我知道,三界之中与我最有渊源的除了陛下,便是他了。那些年,陛下对我的好我不是明白,只是,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向往。我在想,既然陛下都对我这么好,那么那父神之心是不是也会把我视若珍宝、捧在手心上?至少,找到父神之心,我才能明白到底是陛下,还是他更适合我,我才能选择与谁携手。”清樱看看天帝,缓缓开了口。“但命运和我开了个玩笑,在我还来不及找到父神之心的时候,众神便逼着陛下娶妻了。而我虽然有些犹豫,有些惆怅,却又从陛下被迫立后这件事情上看出了作为帝王的无奈。我想,若是选择陛下,就难免会成为公众人物。但我性子清冷,只喜修炼和丹药,不爱权势和抛头露面,若是做天后,也许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觉得乏味。何况,陛下即使贵为天界的帝王,也有自己的不自由,若我跟了陛下,日后一定也不自由。所以,我决定不回应陛下的感情,而是全力寻找父神之心,我猜想和他在一起才是我最佳的归宿。”天帝依旧沉默,清樱的这些心里话虽然是第一次当着他的面亲口说出来,但他大约也都能猜到。“当我找到冥王的时候,我才发现一切都和我想的不一样。冥王虽然待我极好,可绝非男女之情。即使灵儿尚小,冥王看我的眼里也是毫无波澜,他对我根本没有陛下那份心思,更没有那份在意。”说到这里,清樱苦笑了一下,“为此,我暗自伤怀了很久,我没有想到我多年来的期盼竟然是自己的一个幻想罢了。父神之心爱的从来都不是母神之心,我的一厢情愿不过是自作多情。”天帝闻言,抬起头来,他突然有些猜不透清樱到底要说什么了。“我不是没有后悔过。尤其是夜深人静,孤灯独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种心境岂止是苍凉?我的修炼也迟迟不能突破,我知道,我只有成亲与自己的夫君双修,才能打破这样的局面。可是这三界,我在意的两个人,一个已经因我当初的拒绝而成亲生子,另一个心里完全没有我。我内心也很苦闷,甚至怀疑自己是否会孤独终老。有那么一段,我得了机会就想去冥界,我想尽力为自己争取,我想得到冥王的心。可是,我未能如愿,冥王在意的,从头至尾都只有灵儿一个。”听着清樱话里的酸涩,天帝再次垂下了头,原来清樱是想告诉自己,她爱冥王,却得不到冥王的爱。她是想说她与自己是同病相怜么?“那日神魔大战,第一次看到陛下受伤,我心里无比慌乱,也就在那个时候我才明白,自己心里其实也是有陛下的。可是,陛下再也不是当年的陛下,陛下是他人的夫君,是他人的父王,我不能靠近!我不想让人觉得我居心叵测,意欲破坏陛下的家庭。”“所以,即使在那一段的相处中,我越来越留恋陛下的好,我却始终不敢敞开心扉来接受陛下的爱,因为,我不知道要怎样面对陛下的妻子和一双女儿。”清樱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那时的我真的好希望冥王可以爱上我,这样便能免去我的这些个烦恼。可是,冥王始终与我只是君子之交,他甚至直白地告诉我,我的幸福不应该由他来给。冥王告诉我,他的心里只有灵儿,他说我曾经错过了陛下,如今不该再次错过。”天帝抬头看着清樱,没想到冥王也这般劝说过清樱。“我想了很久,尤其是在和陛下闹别扭的那些天里,当陛下接连几天不曾到映雪阁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心里空荡荡的。那几日,我坐立难安,夜不能寐,心里想的从来都不是冥王,而是陛下。也就在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我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陛下,只是,我并不想承认。毕竟,要如何面对众仙,如何面对紫莹和蓝霜,这对于我来说,都不是个简单的事。我真的好后悔,为何当年不接受陛下,至少不用面对这么多东西。”天帝听到这里,已经从龙椅上站立起来,他看着清樱,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酸甜苦辣,各种滋味杂陈,就连清樱说爱的是他,他都狂喜不起来。 第二百九十章 牵手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天帝只是怔怔地看着清樱,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有些被这消息弄得措手不及的感觉。“天后本就对我有戒心,神魔大战之后,因为阿月的缘故,陛下总往映雪阁跑,还一直住在这书房不回家,天后心里一定是恨我的。我不希望自己的感情得不到祝福,更不希望自己的感情被人诅咒,所以即使我知道我爱上了陛下,我还是不敢向陛下袒露心迹。我不想因为我,影响了陛下对事物的判断,更不想因为我,让陛下落得个抛弃妻子的名声。既然已经知道天后就是那下蛊的人,我想,那就慢慢等吧,等一切真相大白,等众仙谏言陛下休妻之后,我再告诉陛下我的选择也不迟。”“可是,我没想到谣言再次袭来,竟将我和阿月扯到了一起。我知道,在陛下心里,我和阿月都是特殊的存在,这样的谣言不但让我难堪,也让陛下难堪。若我被众仙诟病,哪还有资格站在陛下身边呢?我也猜到这谣言是天后找人去散播的,可我虽然委屈,却不能要求陛下查处她,毕竟,地煞尚未抓到,地煞安排在天界的眼线也未查出,这个时候对天后动手,显然对天界不利。为了天界,我明白我只能隐忍。换做从前,我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如今的我心里已经有陛下,面对陛下妻子的诬陷和侮辱,要我装作没事人一样,我办不到。”“心疼、委屈之余,我决定再次隐匿映雪阁,并让阿月回自己的月夕阁,我想在抓住地煞他们之前一个人静一静。那日对陛下说那些话,只是我心底委屈罢了,其实我心里并不是真的想和陛下划清界限。”清樱的话里透着酸涩。“而冥王昏迷的消息传来,我之所以这么担心,这么焦急,是因为我心里虽然已经清楚自己并不爱冥王,但冥王却是我的朋友,我欠冥王太多,天界也欠冥王太多,我急着医治他,想让他醒来,是为了日后想起他不会觉得歉意满满,也是为了让很多人能少些遗憾。这些天,守在冥王身边我一直在想,生命太过无常。即使是强大的神仙,也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一转眼就消失在这三界。在自己有机会有时间的时候,为什么不好好地去爱一场?我不想再给自己留任何遗憾!”清樱的声音已经低得不能再低,她的眼里早已是泪光闪烁,“今日我来求陛下,并不是因为要陛下帮冥王才答应嫁给陛下的。这其实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想再错过陛下,错过自己的幸福。更不想像阿月和灵儿一样,相互深爱却形同陌路……”不知何时,天帝已经走到了清樱身边,他长臂一伸,将清樱揽进怀中,轻叹了一声,“阿樱,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猜不透你的心,让我们彼此痛苦?你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不管她在天界怎么造谣,怎么贬损你,我都只爱你一个!”“陛下,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清樱靠在天帝怀里,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这么多年来,你一直用心待我,可我却总是在刻意地回避。如今我总算是明白了,我的不温不火最最伤人。陛下为我做了太多,种种努力和付出却从未换来我应有的回应,哪怕是该有的感激,我都不曾表示过。是我,一直在伤陛下的心……”“阿樱,对不起你的是我,我没能护好你,让你被她这般算计。”天帝捧起清樱的脸,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你要选择我必定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因为霜儿和莹儿都大了,要她们接受你绝非易事。可是,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爱你,好好护着你,再不让你受半点委屈!”“陛下……”清樱的眼泪滚落得更快,天帝轻轻吻住她的脸,将那些泪珠一粒粒吻去,最后,天帝吻上了清樱的唇。这是一个极其温柔的吻,是两人在确认了对方心意之后的一个甜蜜的吻。清樱的双手第一次主动环上了天帝的腰,也第一次主动回应着天帝的吻。天帝拥吻着怀里的清樱,为自己终于得到她的心而激动不已。良久,两人依旧靠在一起,听着彼此的心跳,竟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两人沉默着,谁也不愿意打破这一室的温馨。突然想起冥王,想起那等着她回去的灵儿,清樱不得已开了口,“陛下,我先回去了,你回家用膳之后一定记得要来映雪阁,阿月和灵儿都等着我把你请回去呢。”“谁说我要去用膳的?”天帝拉过清樱的手,与她十指交扣,“我现在就和你一同去映雪阁!”“可是你答应了紫莹要回家的啊!”清樱抬头看着天帝。“阿樱,你真傻!”天帝宠溺地捏了捏清樱的鼻子,“那里再也不是我的家了。今后,你在哪里,我的家便在哪里!”“陛下!”清樱没料到天帝会这么说,脸上飞起一抹幸福的红晕。“阿樱,我们走吧!冥王的情况那么遭,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陪那恶妇用膳?我如今就连演戏也没有心情陪她演下去了!”天帝再次低头在清樱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陛下,这样不妥吧?等下她和紫莹一定又会不满的。”清樱眼里闪过一丝犹豫,“紫莹毕竟还是个孩子,她怪我倒没什么,我担心她会对你失望,毕竟你很久没回家了,哪个孩子不想经常和自己的阿爹在一起呢?”“阿樱,你就是善良。”天帝拥着清樱叹了口气,“要来的终归要来,她们不满肯定是无法避免的。何况,当务之急是去救冥王,不是么?朕会用传音符告诉她们的。等冥王的事情解决了,朕再回去看看。你说可好?”“嗯,也只能这样了。”清樱点点头。“阿樱,我回飞凤宫,你会不开心么?”天帝直视着清樱的眼睛,“如今我回去不过是演戏罢了,毕竟她背后那个人我们还没抓住。”“阿樱,你应该明白,我和她之间早就没有定点感情可言。莹儿和霜儿那里,我日后会给她们解释的。相信她们在知道自己的娘亲都做了些什么之后,会理解我的选择。”天帝是真的很担心清樱会因为天后和两个女儿再有所顾忌。“陛下,我虽然不喜欢她,却不得不承认她对你是真心的。她做出这么多错事,都是因为她太爱你。正是因为太想得到你的心,她才会步步为营,机关算尽。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看,其实她也怪可怜的。若有时间,你还是多抽空回去陪陪紫莹和蓝霜吧,毕竟你们一家四口在一起的机会不多了。”“也许,对陛下来说,她是可以替代的,可是,对于紫莹和蓝霜来说,她犯了再多错,也是她们的娘亲,是不可替代的母后。现在你多陪陪她们,日后紫莹和蓝霜才会少些遗憾。”清樱说的都是心里话。“阿樱,你真好!你想的和我想的其实是一样的。”天帝拥着清樱,既激动又甜蜜,与自己心爱的人心意相通这真是太幸福了!“陛下,为了蓝霜和紫莹,我们暂时还和以前一样吧!”说到这个,清樱又红了脸,“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相守,不是么?”“可是阿樱,我现在就好想和你在一起,时时刻刻在一起,一步也不离开!”天帝说着低下头,在清樱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刚才你已经答应把自己交给我,你可不许反悔!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现在就要了你!”“陛下!”清樱的脸一下变得发烫,这种赤果果的情话,她有些不好意思。“阿樱,你不是也说你修炼遇到的瓶颈总是不能突破么?我们双修之后你就能突破了!”天帝狡黠地笑了一下,掐掐清樱又红又烫的脸,“我们快回映雪阁吧,不然阿月和月灵儿快等不及了!”两人缠缠绵绵地撤去仙障和结界,天帝拿着一道传音符走在前面,清樱低着头跟在他身后走出书房,不曾想,天后竟站在书房门口,一脸悲戚地看着天帝和清樱。天后身旁还站着紫莹和蓝霜,姐妹俩看向天帝和清樱的眼神都很复杂。尤其是蓝霜,她虽然不像紫莹那般面含怒气,但眼神里也隐隐地透着几分疑惑和不满“你们怎么来了?”天帝愣了一下,当即摊开手里的传音符,“朕正准备给你们传音,朕没法和你们一起用膳了,朕要和清樱一起去映雪阁看阿月……”“阿月哥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一听说阿月的名字,紫莹一下就把自己陪天后来此处的目的给忘了。“阿月跑去水汐岭的一个地下岩洞修炼,强行突破了尊君,经历了十二道天雷之后,身子十分虚弱……”天帝当然不可能说出冥王的事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 闹剧(1)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哥哥已经突破尊君了?!”紫莹的眼里闪过阵阵光彩,“他怎么这么厉害?!他的身子不要紧吧?!”“莹儿!”蓝霜忍不住拉了紫莹一下,显然姐妹两人陪天后到此绝不是来谈论阿月的,眼看着自己的妹妹把话题越扯越远,蓝霜只好打断紫莹的话。站在天帝身后的清樱也一直没开口。不知为何,一出门看到这样的阵势,清樱心里就有些说不出的难堪,好像是自己背着天后母女三人抢了天帝一般。而看这样子,天后分明就是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前来兴师问罪了。“父王,任何一个神仙晋级时都会历劫,十二道天雷打下,身子受损也属正常。不过清樱仙尊医术了得,就算阿月目前再虚弱,相信清樱仙尊也不至于束手无策。”蓝霜上前一步站在天帝和清樱面前,话说得十分得体,“倒是我们一家人很久没有在一起享受过家宴了,今日小梧听说要和爷爷奶奶一起用膳,欢喜得不得了,可是我们等了半天,父王也没有回来,小梧都有些等不及了,我才和妹妹一起陪母后来请父王。父王,要不,你等下再去看阿月好不好,先回家陪我们一起用膳吧。你也知道,凌天出事后,我们一家人还从来没有这样坐在一起用过膳呢。”“霜儿,不是父王不想陪你们,而是阿月情况不妙,父王必须马上去映雪阁。要不,你们回去等着,父王一会儿就回来?”蓝霜搬出小梧,又提及凌天,天帝心里自然也觉得亏欠这个大女儿。要知道那日沅芷和凌天劫狱之后,沅芷带走了冥王假扮的灵儿,凌天则被天帝单独囚禁起来,为了避免那“意乱蛊”再次作祟,天帝不但在捆绑凌天的捆仙绳上施加了符咒,甚至在凌天的元魂上也加了一道符咒,这样虽然避免了凌天被控制,避免了凌天爆体,但是也让凌天苦不堪言。为了不打草惊蛇,天帝暂时不能用天后的凤凰碧玉簪来召唤凌天体内的蛊虫,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折磨。一想到自己的女婿因为天界一直在忍受这样的苦楚,天帝就有些于心不忍。“父王,阿月……”紫莹刚欲说什么,天后走上前来,站到两个女儿身侧。天后没有像往日那般维持着端庄大度的笑容,相反,此刻的她看上去愁容满面,完全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那脸上的表情带着哀怨,带着压抑,带着心酸,带着无可奈何,更带着一种隐忍。这样的天后落在谁的眼泪都是楚楚可怜的,让人忍不住就会为她心疼。“陛下,我知道你很忙,为了天界为了众仙,为了阿月,你总是在忙,忙得没有时间回家,忙得没有时间顾及自己的一双女儿,也忙得没有时间好好休息,没有时间照顾自己的身子。我每日都在想,陛下今日会不会抽空回来坐坐,哪怕只是和我们母女说上几句话。可是,我日日盼,夜夜念,陛下还是不回家。”天后说到这里,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我体谅陛下的难处,也知道陛下作为帝王,很多时候只能把自己把家庭摆在后面,我只是担心陛下的身子会受不了。毕竟那日神魔大战,陛下也受了重伤。”清樱垂首听着这一席话,心里不知道是啥滋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那里好生尴尬。天帝当着蓝霜和紫莹的面也不好打断天后的话,只能任她继续说下去。“不过,当我得知清樱仙尊时常和陛下在一起,我便也少了这些担心。想必有清樱仙尊在,陛下就不会没人照顾了。清樱仙尊比我懂医术,比我懂养生,自然是可以把陛下照顾得好好的。这些日子,我虽然与陛下很少见面,但每次见到陛下,都觉得陛下气色不错,想必都是清樱仙尊的功劳吧!”天后说到这里,嘴角泛起一丝酸涩的笑意。“陛下当初曾提过要再娶,我也知道,这天界终究是需要一个继承人的,而我始终没能给陛下生养儿子,就算是为了天界的未来,我也会成全这桩美事。我一直在想,陛下与清樱仙尊多年交好,若能娶清樱仙尊进门,倒真真是极好的。能与清樱仙尊一道侍奉陛下,我也觉得万分荣幸。仙尊心地善良,与我也算是故交,想必以后即使为陛下生养了儿子,也绝不会亏待我们母女三人……”“够了!”天帝怎么也没料到天后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在紫莹和蓝霜面前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弃妇形象,说得如此心酸,如此无奈,其实绵里藏针,就是在暗示清樱霸占着自己,自己才没有回家,没有陪自己的两个女儿。最可恶的自然是天后还提及了她不能生养儿子的事情,言下之意直指天帝因为继承人一事嫌弃她,才和清樱暗中交好。“父王!”蓝霜和紫莹同时唤了一声,并一左一右地搀扶住天后,看得出,刚才天后那番话对这姐妹俩的触动挺大的,现在她们心里估计也都认为天帝确实如天后所说,在感情上背叛了自己的母后,也背叛了自己的家庭。因着这一句再娶,因着这一句儿子、继承人,姐妹俩心里的天平全都倒向了天后。天帝的手紧握成拳,看向天后的眼里闪烁着怒火,一想到身后的清樱再次被天后中伤,天帝就气愤不已。他恨不得当即就揭开天后伪善的面具,让自己的一双女儿看清楚她们的娘亲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可是,因为冥王尚未苏醒,地煞的事情尚未解决,那奸细还躲在暗处,天帝心里再恼也不能撕开天后的面具。天帝压抑住内心的冲动和愤怒,淡淡地说了一句,“朕是否再娶与继承人毫无关系。至于清樱,她从来都是朕最在意的人,这一点朕从未隐瞒过,也从未否认过。清樱是怎样的人,朕很清楚。若她真像你想的那么不堪,今日你又怎么会站在朕的面前?”天帝说完这席话,转身望向清樱,“我们走!”未等清樱回答,紫莹就气急败坏地跳了出来,“父王,你怎么能这样呢?你分明是被这个女人迷住了,丧失了心智,眼里只看到她的好,把母后和我们全都抛到了脑后!今日女儿明明看见是她死缠着你的。父王,你醒醒好不好?!你若是再执迷不悟,我们这个家就完了!”“莹儿,别说了!”天后无力地靠在蓝霜身上,一脸的悲悲戚戚,一脸的心痛无奈。“莹儿,你还小,很多事情你根本就不懂。你父王没有错,清樱仙尊也没有错。何况,无论你父王做出怎样的决定,我们都要理解,要支持!”天后的话看似无条件地维护天帝,实则却让听的人觉得她在家里根本没有地位,现在面对天帝与清樱的私情,她只能忍让。这看似软弱无力的一句话,却好似火上浇油,紫莹更加激动了,她指着清樱质问天帝,“父王,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她不就是喜欢装腔作势,会点医术么?她有母后那么贤惠么?她待你有母后真心么?这天界众神谁人不知,母后这些年都为你付出了多少?可她这么多年到底帮了你什么?这个女人一直都没成亲,不过是仗着自己是母神之心,仗着身份高贵,仗着天界第一美人的称号,选来选去选花了眼。她根本谁都不爱,她只爱她自己!她只爱被众仙捧着的感觉!父王你为何就要因为这样一个人犯糊涂呢?!一直站在你身后默默支持你的,从来都是母后啊!……”“放肆!”天帝这下是彻底地怒了,他衣袖一拂,隔空给了紫莹重重的一巴掌,“父王的事情,你有何资格评论?清樱的事情,岂由得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紫莹正说得激动,冷不防挨了这一巴掌,脸一下红肿了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丝,她捂着自己的脸,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天帝,“父王,你打我?为了这个女人,你居然打我?”“莹儿!”“妹妹!”天后和蓝霜也大惊,同时上前将紫莹扶住。要知道天帝向来宠溺紫莹,从来连重话都舍不得多说半句,更没有对紫莹发过这么大的火,此刻竟然出手打了紫莹,这给她们母女三人的震撼确实够大的。看来,天帝是护这清樱护到底了。不知什么时候,书房外的小花园里面已经集聚了很多人,这些神仙远远地站着,看着这场闹剧,谁也不敢吭声,但谁也不想离去。这可是天界最大的八卦,涉及的可是最高的当权者天帝。虽然这是天帝的家事,可绝对算得上是个爆炸性的消息。尽管谁都知道天帝这么多年来一直对清樱有情,可这清樱什么时候真的对天帝上心起来了,大家还真的不知道。 第二百九十二章 闹剧(2)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前一阵子不是都在传清樱喜欢阿月么?怎么一下这清樱就又和天帝扯不清楚了?看来,第一美人就是第一美人,要不彻底隐世,否则一出现就会引起众多爆炸性新闻。众人此时望向清樱的眼里都多了些玩味。“陛下,都怪我,是我的错,是我多事,想着亲自来请你回家和两个女儿一起用膳,没想到打扰了你和清樱仙尊。你要怪就怪我吧,千万不要生莹儿的气。莹儿只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天后心疼地看着紫莹红肿的脸颊,流着泪给天帝赔不是。可这话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有问题。那些远远围观的神仙忍不住遐想万千,莫非这天帝刚才是和清樱躲在书房里偷情,被天后和一双女儿无意中撞破了奸情,因而恼羞成怒?“你也知道她还只是个孩子,却毫无顾忌地在她面前说些没有章法的话,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你自己心里明白得很!”天帝冷冷地看了一眼天后,话里没有一点温情,“你若要这般逼朕,朕也不会再念什么情分!”“陛下!”这一次开口打断天帝的是清樱,她沉默至此,再也沉默不下去了。清樱并不看天后,也不理会远处投射过来的各种非善意的眼光,她只抬眼望着天帝,话语显得十分平和,“陛下,你们的家事,清樱就不介入了。阿月还在等我,我先走一步。”“清樱,朕今日一定要去映雪阁看阿月,谁也拦不住!”天帝伸手拦住清樱,再扫了一眼天后、紫莹和蓝霜,“如果你们还想在这里丢人现眼,那就继续待着吧,朕不奉陪!”“父王!”蓝霜自然不像紫莹那么冲动,虽然她对清樱谈不上有多抵触,可是作为女儿,她当然也不希望自己的母后因为清樱而失去父王的宠爱。只是,她也清楚,刚才紫莹的那些话是有点过了。父王是对清樱有情,可他并未因为清樱就忽视自己和妹妹。妹妹这么当众斥责清樱,只会让父王心里更偏袒更维护清樱,只会把父王推得更远,这个家就真的岌岌可危了。蓝霜当即就转向清樱施了一礼,“清樱仙尊,妹妹年幼不懂事,性子又急躁,冲撞了你,还请你海涵。等下回去我和母后一定会教育她的,今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大公主言重了,二公主不过是心直口快罢了。有些事情可能是误会,我也不想多解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清樱自然明白天后这一招是以退为进,也明白天帝为何此刻只能隐忍。天后今日显然是有备而来,那些闻讯赶来看热闹的神仙,谁敢肯定不是收到了天后的人故意放出的风声呢?天后要的就是她清樱当众颜面尽失,要的就是她清樱背负一个破坏他人家庭的骂名,要的就是她清樱彻底与紫莹和蓝霜决裂。清樱心里的委屈天帝自然明白。可是两人都清楚现在还不是讨伐天后的时候,清樱心里再不爽也得忍。面对众人,清樱能说的只能是这么简单的几句。一旁的天帝也暗暗用内力传音给蓝霜,“霜儿,今日之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父王会给你一个解释的。回去好好劝劝你妹妹,别跟着你母后无理取闹!”蓝霜还来不及说话,紫莹却又吼了起来,“姐,你为什么要代我向她道歉?我何错之有?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难道不是她成天缠着父王?这一个月来,你见过父王几次?他又回过家几次?”“莹儿,你休得再胡说!”天帝大怒,手一拂,紫莹当即立在那里动弹不得,也说不出一个字来。紫莹涨红了脸,恨恨地瞪着天帝,眼里全是不满和委屈,那眼神似要告诉天帝,父王,我恨你!“陛下息怒!”天后见状连忙上前护在紫莹身前,“莹儿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她不过是有口无心罢了!”“陛下,口舌之争毫无意义。不如我们快去看看阿月吧,再晚我怕他等急了!”清樱也连忙劝阻天帝。她刚才看着天色心里暗暗担心,天后和紫莹这一闹耽误了太多时间,不知道灵儿和阿月急成什么样子了,也不知道冥王是否还等得起。“莹儿之所以这么骄横,你这做母后的自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朕今日要赶去映雪阁看阿月,没有时间和你计较。你带她回去,好好反省!”天帝拉着清樱头也不回地驾云而去。“母后,姐姐!”天帝临走时拂了拂衣袖,紫莹又恢复了行动能力,她委屈地撅着嘴,流着泪,一头扑进蓝霜怀里。蓝霜拍拍紫莹的肩膀,“妹妹,我们先回去再说!这里人多口杂,何必给人看了笑话去?!”天后也叹了口气,哀伤地看着自己这两个女儿,“我们走吧!小梧还在等我们!”母女三人驾云回飞凤宫去了。而那些看热闹的神仙也三三两两地散开了,一路低声议论着,不少人都意识到,天帝恐怕真的要再娶了。“阿樱,你没事吧?”云端,天帝紧紧拉着清樱的手,忐忑地看着她。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面对这样的闹剧,面对这样的情况,心里肯定都不舒服。眼看着两人刚刚挑明了心意,确定了感情,天后却来了这样一手,分明是想要清樱知难而退。以往清樱迟迟不肯承认对自己的感情,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紫莹和蓝霜,如今紫莹已经明明白白地表示反对了,而且说了那么多决裂的话,清樱会不会再次逃避呢?“陛下,虽然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你不必担心。”清樱轻轻握了握天帝的手,望向他的双眼一片清明,“我平素都待在映雪阁不怎么出门。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反正总有一天众仙会明白真相的。倒是你,不必因为担心我而生气。都忍了这么久了,再忍她一忍又何妨?”“阿樱,我是怕你又会因为忌讳这些留言而躲避我。”天帝紧紧握着清樱的手,生怕一松手她就会跑掉。“陛下,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清樱的脸红了一下,“不管好与坏,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从向天帝坦白自己感情的那一刻起,清樱就暗暗下定了决心,既然鼓足了勇气牵手,就不再计较前路的荆棘。这条路不可能一帆风顺,天后也不会轻易罢休,紫莹的抗拒,众仙的非议,这些早都在清樱的预料之中。从前,为了这些,清樱总是躲着天帝。可如今,既然爱了,既然决心在一起,清樱就不想再去在意别人的眼光。既然问心无愧,光明磊落,何不大大方方地爱一次?清樱牢记着冥王的话,再不辜负,再不错过。自己的幸福岂容他人指手划脚?“阿樱,谢谢你!”若不是在云上,天帝真想把清樱拥进怀里,这简单的一句足以让他彻底安下心来。若那策划这场闹剧的天后知道天帝和清樱经过此事,竟更加亲密更加坚定,不知道是不是肠子都要悔青?清樱和天帝一起回了映雪阁,清樱一挥手,依旧设上仙障,这才带着天帝疾步向浴房赶去。浴房内,灵儿焦急不安地走来走去,阿月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那两个小仙童本来想知趣地退到门外来,可灵儿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走,两人只好一直低头站在门边,盯着自己的鞋子一言不发。阿月知道灵儿着急,也知道她不想和自己单独在一起,更知道她不愿意和自己说话,因此也没吭声。他看着面色苍白的冥王,心里自然是难过的。与冥王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在他的脑子里一一浮现。因为灵儿,冥王对阿月也算得上爱屋及乌,屡次的出手相助,灵儿和阿月决裂之后,冥王对阿月的各种鼓励和宽慰,都让阿月十分感动。可是,老天为什么会这么安排,竟会让这样好的一个人魂飞魄散?!创世之神,若你真是这三界至高无上的神灵,你怎么就会不知道冥王有多好?为什么要因他被迫违背誓言就要了他的命?一时间,阿月的心里也涌起无尽的悲哀。都说神仙是强大的,可是,即使强大如冥王,也不能随心所欲。就算他处处与人为善,也还是摆脱不了这悲剧的命运。若冥王真的这么走了,灵儿怎么办?在这三界,灵儿最最在意的莫过于冥王和残音。残音已经离去,冥王又要离开,灵儿如何面对这一连串的打击?阿月心疼灵儿,也心疼自己素来敬仰的冥王。其实,当阿月知道当初天牢里对自己说出那番绝情话的是冥王而不是灵儿的时候,心里暗暗有一丝窃喜。虽然知道冥王这么做这么说是为了麻痹那暗中关注灵儿的眼线,但既然这话是冥王说出来的,就不见得是灵儿的心里话。其实这些就算是灵儿的心里话又如何? 第二百九十三章 冥王苏醒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在灵儿昏睡的这三日里,在自己重新抱着她入眠的时候,阿月心底再次燃起了希望。当灵儿在睡梦中呢喃着自己的名字时,阿月明白灵儿心里根本就没有放下自己,她是因为对自己太失望才会放弃这段感情。阿月告诉自己,绝不放手!可是,此刻,看着灵儿因为冥王如此伤心,阿月真的不敢想,冥王离去的时候灵儿会如何。甚至,他的心里竟萌生了愿意代冥王受过,代冥王去死的念头。冥王对灵儿的好,阿月是清楚的,冥王心里深爱着灵儿,阿月也是知道的。倘若,灵儿真的不肯原谅自己,那么又怎么能让她再失去最爱她的冥王呢?如果,如果自己可以代替冥王去死,那么相信有冥王陪着灵儿,灵儿也会幸福的。一时间,阿月心里百转千回。因为对灵儿的爱,因为冥王对灵儿的情,也因为灵儿对自己的不原谅,阿月第一次觉得若是可以一命偿一命,放手又何妨?!只是,灵儿,若我真的可以代替冥王去死,你以后会不会偶尔也想起我?想起我曾经的好?忘掉我带给你的伤痛?你可知道,我真的好爱你!阿月一边想着,一边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掏出此前紫莹强塞给他的那块蓝月石。既然这蓝月石能滋养魂体,应该对冥王有些作用吧。阿月手一动,掐了个诀,一松手,那蓝月石便浮到了冥王的头顶,闪烁着熠熠的蓝色光芒。只见蓝月石的光芒逐渐将冥王包裹在里面,一丝丝蓝色的“丝线”慢慢注入冥王的体内,冥王的脸色似乎没有那么苍白了。灵儿见状眼里闪过一丝光彩,随即跑过来观察着冥王的反应。虽然不知道这闪光的蓝色晶石是什么,可她也不想开口问阿月。若不是因为冥王,因为要等着清樱请来天帝救冥王,灵儿早就离开这浴房了。面对阿月,她心里始终是别扭的,压根儿不想和他待在一起。感情当然不是说放手就放手的,真正到了放开的时候,这份感情必定早已是千疮百孔,再也敷衍不下去了。失望是慢慢累积的,再深的爱也会被失望一点点的磨尽,然后突然觉得自己很累,再也没有力气坚持走下去。就如灵儿此前和残音谈心时说的那样,就算当日真的有误会,她也不打算原谅阿月。毕竟,在自己最需要阿月的时候,他总是不在,那么阿月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和意义?更何况,当日在南天门,阿月的冷漠直接害死了自己的孩儿,那个在火牢中以自己微弱的能量来保护娘亲的孩儿,这是灵儿绝对无法原谅的。两人别别扭扭地站在那里,心里都在期待清樱和天帝早点回来。不但盼着天帝快点来救冥王,而且盼着两人回来打破这尴尬。相比灵儿,阿月其实更为焦虑。此前清樱和天帝之间有不愉快他是知道的,虽然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那日清樱变相地将天帝“赶走”,阿月是在场的,事后因为冥王,两人虽然碰了面,却几乎没有什么直接对话。如今清樱去请天帝,可否能请来?为什么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天帝会来么?两人正各自想着心思,天帝和清樱一起走了进来。“陛下!”阿月连忙上前施礼。“陛下,请你救救冥王!”灵儿也冲了上来。“朕会尽力的!”刚才清樱已经将情况对天帝做了说明,天帝这才明白为什么非自己不可。其实,别说是将自己的内力输送给冥王,此时若是要自己的修为来换冥王的生命,天帝也是肯的。天帝说着走上前来,一眼便看见了那蓝月石,随即回头看着阿月,“这蓝月石是莹儿给你的?”“是的,陛下。上次二公主来看我,说是这蓝月石可以滋养我受伤的魂体,一定要留给我疗伤。我当时来不及还给她,便放在了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时间一长倒也忘记了。刚才突然想起,我便拿了出来,也不知道对冥王有没有帮助。”阿月并未隐瞒,只是,他回答的时候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灵儿,他很清楚,灵儿一直对自己和紫莹有所误会,此刻听说这蓝月石是紫莹给自己的,不知道会不会又有所误解呢?“这块蓝月石是凤族最大的一块,其效果也应该是最好的。”天帝伸手将那蓝月石拿下递给身后的清樱,“先收着,等朕输送完内力后再用吧!”“好!”清樱点点头,接过来又给了阿月,“那日二公主来到映雪阁,放下这蓝月石就走,阿月一直没用过,没想到如今倒着派上了用场。”其实清樱这话是说给灵儿听的。灵儿对阿月的误会本就缘于紫莹,这一点清樱也是清楚的。刚才阿月在回答天帝的问题时,清樱暗中留意了灵儿的表情,灵儿的确是微微变了脸,所以她才会故意这么一说,想要化解灵儿心里的误会。天帝不再搭话,而是慢慢将手放置在冥王的头顶,一道金光闪过,天帝浑厚的内力输送到冥王体内。清樱、阿月和灵儿都围了上来,紧张地看着,连大气都不敢出。天帝运足了全部的内力,毫无保留地往冥王体内送去。冥王的眼皮动了动,睫毛闪了闪,终于在天帝的内力即将耗尽的时候,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灵儿!”看清眼前站立的人,冥王轻轻牵动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冥王!”灵儿激动地拉着冥王的胳膊,“冥王,你醒了?!”清樱也激动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忍不住喜极而泣,那声“冥王”还来不及唤出,她便已经哽咽起来。“本王没事,让你们担心了!”冥王看看清樱和阿月,又看看一旁的天帝,心里跟明镜似的。“冥王,我们都没有告诉灵儿实情。”天帝擦擦头上的薄汗,用残存的内力传音给冥王。清樱则冲小仙童打了个手势,小仙童当即将清樱早就熬制好的药汁送了过来。“冥王,先把药喝了再说。”清樱红着眼递上药汁,又递上一粒自己改良后的补魂丹。“清樱,让你受累了!”冥王当然第一眼就看出此处不是冥界,不用猜也能想到,这应该就是清樱的映雪阁了,自己昏迷之后,清樱定是费了不少心,看她乌青的眼眶就知道,一定为了自己没有好好休息。“只要你能好起来,这算什么?!”清樱说到这里,竟再次有些哽咽。天帝担心她在灵儿面前失态,连忙拉过她的手紧紧握着。灵儿早已接过那药汁亲手喂到冥王嘴里,一边喂一边说,“冥王,你醒来就好,你可把我吓坏了!”“小傻瓜,本王没事。”冥王喝完药汁,服下那补魂丹,随即对阿月使了个眼色,再抬头看着天帝,“陛下,本王有事要跟你和清樱说,先让阿月和灵儿回避一下可好?”“好!朕也想了解下那地煞的情况。”天帝随即看向阿月和灵儿,“阿月,你带月灵儿去仙尊的园子里走走吧!”“是,陛下!”阿月当即往门外走,灵儿虽然有些不情愿,倒也没有反对,跟着阿月走出了浴房,那两个小仙童也退了出去。“灵儿,我带你到园子里看看吧。”阿月小心翼翼地征求灵儿的意见。“不必了,我就在这里等着。”灵儿说完向前走了几步,在青石台阶上坐了下来。阿月只好命那两个仙童送壶茶上来放在灵儿身边,自己则远远地坐了下来,陪着灵儿等待。室内,清樱结了一道结界,又递了一颗丹药给天帝,天帝顺势拉过她的手,清樱本来有些不好意思,这毕竟是当着冥王的面。可一想到天帝刚刚消耗了大量内力,清樱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没有放开天帝的手,而是将自己的内力通过两人紧握的手传到了天帝手中。“恭喜陛下,恭喜清樱!”冥王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由衷地为两人高兴。“冥王,你还有心思说这些……”清樱说着眼眶又红了,“你怎么能这样淡定?”“是啊,冥王,我们要如何帮你?”天帝的眼里也带着痛心和内疚,“说起来此事也是因天界而起,若是朕当初不轻信那些所谓的证据,没有上地煞的当,没有认定月灵儿是奸细,月灵儿就不会有事,你也不必违背你在创世之神面前立下的誓言了。为了月灵儿,你不惜牺牲自己,为了帮天界抓拿地煞及其眼线,你隐瞒自己神魂消散的事情,孤身一人深入龙潭虎穴,以致身负重伤,差点无法醒来。你要朕今后如何面对月灵儿,如何面对冥界的人?”“陛下,清樱,何需伤怀?若本王的离去能换来灵儿的平安,换来三界的太平,这便是值得的。当年的誓言是本王自愿在创世之神面前立下的,所以在本王决定离开冥界的时候,便已经做好了面对这一切的心理准备。” 第二百九十四章 还剩多少日子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神仙的生命是漫长的,本王已经在冥界驻守了一百多万年,此时离去并无遗憾。陛下和清樱不要为此感到内疚!我们继承父神和母神的意志来到这世上,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本王做这样的选择,辜负了创世之神的托付和期望,魂飞魄散也算是一种惩罚。这样的惩罚,本王认。只愿本王走后,陛下和清樱能携手维护三界的和平与繁荣,更希望你们能帮扶转轮王,助他管理好冥界。”冥王平静地看着天帝和清樱,丝毫没有流露出将要离世的悲哀。“可是冥王,你原本可以不选择这条路的。”清樱拼命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尽量让自己也能冷静点,“你怎么舍得冥界的一切?那是你用心守护了一百多万年的地方啊!还有灵儿,那孩子对你十分依赖,要如何对她说?她又怎么接受得了?”“清樱,这世上有很多东西都值得我们牵挂,可是,舍不得又如何?在创世之神眼里,你我并不是不可替代的。本王因为私情而违背誓言,擅离冥界,自然也就算不得称职,任何惩罚都甘愿承受。从心里来说,本王自然舍不得冥界,舍不得那一众跟随本王多年的属下,他们既是本王的属下也是本王的朋友,在无数寂寞的日子里,本王与他们一起守护凡人的往生,那些日子再也回不来,所以格外让人珍惜。”冥王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而灵儿,确实是本王最放心不下的人。灵儿心底善良,嫉恶如仇,对待感情专一执着。若她与阿月已经冰释前嫌,本王自然可以放心离去。可是,偏偏她心里的结到现在都没有解开,她到现在都还不能重新接受阿月。如果,她知道本王的真实情况,恐怕心里对阿月的怨气会更重。因此,本王特意让阿月带她出去,就是想请陛下和清樱答应本王,千万不要将本王的真实情况告诉灵儿。”“可是,冥王,这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天帝眸光一闪,轻轻叹了口气,“你昏迷的这几日,清樱和冥界的人说好了,此事暂时对月灵儿保密。可如今你醒过来了,神魂再这样继续消散下去,你的身子将一日不如一日,这要怎么瞒过她?”“冥王,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日子究竟还剩下多少?”清樱知道这个问题极其残忍,却不能不问。“这一次是本王大意了,没想到地煞早有准备,更没想到他会派龙牙前往冥界,与他们俩的战斗,不但耗光了本王所有的内力,也创伤了本王的魂体,加速了神魂的消散。如果不出意外,本王大约还能活上一百日吧。”冥王笑了笑,“多亏了两位,否则这一百日本王也得不到了,这一百日纯属赚来的,本王一定会好好珍惜!”“冥王!”清樱到底没能忍住自己的眼泪,“如果不是因为独自对战地煞受了重伤,你的日子应该还剩很多吧?”“清樱,与这个无关,你也不要再自责了。很多事情是注定的,坦然面对就好。”冥王勾起嘴角笑了笑,“在离去之前能看到你和陛下携手,本王真的很开心。如果能看到阿月与灵儿重归于好,那本王真的就了无遗憾了!”“冥王,既然朕的内力可以助你,那朕可以随时将内力输送给你,再加以丹药调理,这一百日应该可以延长吧?”天帝安抚性地拍拍清樱的手,看向冥王的眼里都是真诚,“朕就算把内力都给了你,只要服了丹药,打坐修炼,三日后便能恢复。换言之,朕每隔三日就可以向你输送一次内力。你和清樱的医术都属上乘,再用丹药续命,一定可以有所帮助。”“多谢陛下!时间对本王来说确实太宝贵了。这次虽然本王险胜了地煞,又降服了邪刀龙牙,但本王没能找到地煞的玄龟盾,更没能找出那颗安插在天界的钉子。此人心思缜密,至今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本王甚至觉得他比地煞还让人不放心。此人不除,必将是个祸患。本王希望能在离去之前,和陛下一起将此人找出来,以免今后再起祸端。本王如今已经很难靠自身的力量在段时间内积聚内力,有了陛下的内力相助,再辅以丹药,本王的神魂可以多拖些时日。”冥王略一沉思,“不知为何,这次寻到地煞在凡界的老巢,虽然将其抓获,但本王总觉得哪里没对。那颗钉子真的只是钉子么?为何本王觉得他隐藏很深,很不简单!”“冥王,你就不要再关心这些事情了,好好养着你的身子!你刚才不也说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么?若天界注定有此劫难,不管我们怎么防范也在劫难逃。我和陛下会全力以赴、共同面对,只要我们在一日,就不会让此人的阴谋得逞。”清樱不忍心冥王再为这样的事情操劳。“是啊,冥王,既然你时日无多,就不要再为这些事操心了。剩下的日子里,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开开心心就好。”因为是开诚布公地谈及冥王的死,天帝的话里也没什么忌讳。“本王如今最想做的就是还灵儿一个清白,让她能解开心结,再次与阿月携手。别的并不重要!”冥王笑笑,“想必转轮王他们一定很担心本王,所以,本王想先带着灵儿先回冥界。等本王把冥界的事情做个安排之后,再将地煞和龙牙交给陛下,为灵儿洗清冤屈。”“如此也好。月灵儿的事情说到底,是天界亏欠了她,早日还她一个清白也是朕的心愿。”天帝点点头,“只是,每每想到那个无辜的孩子,想到月灵儿今后再不能生养,朕这心里就忍不住内疚。如果当初不是朕太过自负,听不进冥王的忠告,如果不是朕偏听偏信,又怎么会有此等悲剧发生?还白白连累了冥王你!”“陛下,已经过去的事情不必再介怀,我们都要往前看。其实这场变故也不尽然全是坏事,至少它让我们发现身边有潜伏的奸细,也让我们找出了天后这样被利用的人,还让你和清樱经历生死劫难之后真正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没有再彼此错过。这些都是好事!至于灵儿,她还年轻,有此劫难也算不得什么坏事。今后她会更能分辨人心,更难了解善恶,即使本王不能再陪在她身边,相信她也不会再轻易入魔。”冥王看看天帝和清樱,露出一个算计的笑,“待本王将地煞和龙牙送到凌霄殿的时候,说不定那奸细会露出马脚,这样一来,一切便圆满了。”“但愿如此!”天帝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该演的戏我们继续演,不能让灵儿知道真相,也不能让那钉子知道本王的真实情况。”说到这里,冥王还不忘调笑,“希望那钉子早日暴露,这样本王还能赶得上喝你们的喜酒!”“谁说有喜酒了?!”清樱脸一红,矢口否认。“阿樱不想嫁给我?”天帝的手一紧,有些紧张地看着清樱。“想必清樱是不喜欢那些繁琐的仪式吧!别人你们可以不请,但本王怎么也要讨杯酒喝吧?!”冥王继续打趣。“放心,冥王,朕会亲自将清樱做的桂花酿挖出来,与你好好畅饮一番。”天帝揽过清樱的腰,“清樱不喜欢仪式,朕自然一切从简。今后清樱完全可以继续过这种悠闲的日子。”“我去叫阿月和灵儿了!”清樱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推开天帝,将蓝月石放到冥王手里,转身向门外走去。待清樱将阿月和灵儿带进浴房的时候,冥王已经从木桶里出来了,他一身干爽地站在天帝身旁,正面带微笑与天帝低声谈论什么,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与平时并无不同。“冥王!”灵儿跑过来,挽住冥王的胳膊,“你不用泡药浴了么?”“不用了!”冥王宠溺地揉了揉灵儿的头,“我们回冥界吧,否则转轮王他们该担心了。”“真的么?我们现在就回去?实在太好了!”灵儿的脸当即笑成了一朵花,而一旁的阿月自然很是失落。“阿月,你突破尊君了吧?”冥王把眼光投向阿月,“你小子进步很快啊!”“冥王,我不过是几日前刚刚突破的,应该是得益于前一段养伤时仙尊每日给我泡的药浴,我从大量药材中汲取了精华,提前晋级了。”阿月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你就别谦虚了,只是泡药浴是不可能连续晋级的,你可是一连突破了好几级啊。”冥王含笑看着阿月,“本王如今并未彻底痊愈,冥界此次经历劫难,很多事务还需要人来打理。刚才本王已经向陛下开口借人了,想请你去冥界帮忙。一来你可以照顾本王,二来你可以协助转轮王料理一些事物。不知你是否愿意?” 第二百九十五章 本王有一事相求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这……”阿月闻言心里一喜,他当然明白这其实是冥王有意为之,为的便是给他提供机会接近灵儿,促使两人和好。阿月抬头看看天帝和清樱,那两人都对他微笑点头,显然也是同意冥王这个提议的。阿月连忙点头,“冥王,这是我的荣幸!”“阿月,你此番前去冥界,代表的可是天界,一定要服从冥王的安排,认真做事。此前一直是冥王在帮天界,我们天界也该帮冥界做点事情了!”天帝适时加了一句,让正欲开口反对的灵儿再也无话可说。“陛下放心,阿月定不辱使命!”阿月连声保证。“那我们就告辞吧!”冥王拉起灵儿,特意说了一句,“冥界的事情本王暂时不想让外人知道,本王此番离去也不想暴露行踪。阿月,借你衣袖一用!”说罢,冥王掐了个诀,和灵儿一起隐匿了气息,化做两根丝线飞入了阿月的衣袖里。“阿月,这是朕的手谕,你拿着去南天门,就说清樱命你去凡界寻药。”天帝将一道手谕递给阿月。“是,陛下!”阿月接了过来。“阿月,一切小心!”清樱也叮嘱了一句,这才陪着阿月走出浴房,将其送出了映雪阁。“阿樱,我能再待会儿么?”天帝故意露出一丝哀求的神色,“我的内力刚才耗光了,有你帮我修炼,我能恢复得更快。”“陛下你该不会是……”清樱话没说完,自己的脸先红了。“阿樱,你在想什么?我只是想留下修炼而已。”天帝眨了眨眼睛,“我现在没有内力,你一拂衣袖就能推到我,根本不用担心我会用强!”“陛下!”清樱一跺脚,红着脸向大殿走去。天帝狡黠地笑着紧随其后。好不容易得来这单独相处的时间,天帝可不想浪费了。若说从前清樱和他在一起都是羞羞答答、半遮半掩,如今她可是再也不能否认自己的心意了。既然两人挑明了关系,现在就算是一对恋人了,在一起抱一抱,吻一吻什么的,那就是理所当然。这么好的事情,天帝怎么会轻易放过呢?跟着清樱走进大殿,天帝随手结了结界和仙障。虽然知道那两个小仙童此刻尚在浴房收拾打理,他也不希望自己和清樱被打扰。当然,清樱还来不及说话,便已经被他拥进了怀里,两人一番热吻,一番缠绵,一起修炼自是不说。而冥王、灵儿和阿月刚一回了冥界,转轮王等人便迎了上来。“冥王!”各殿的王和黑白无常全都跑到了冥殿前,一个个看着冥王,百感交集,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本王没事了,各位不用担心,等下在第十殿碰个头,有的事情本王要安排布置一下。”冥王一边说一边暗暗使了个眼色,众人当然明白,当着灵儿的面那可是一点风声也不能泄露。“冥王,看到你平安归来,甚好!”二郎神走上前来拱手施礼。“二郎神,辛苦你了!”冥王笑着拍了拍二郎神的肩膀,“天帝此番又特意派了阿月前来帮忙,等下你就可以先回去了。天界也很需要你!”“好,冥王,等你安排完了我再走!”二郎神也不矫情,他受天帝之命来冥界是帮助转轮王他们做安全防卫的,如今冥王回归,他再待下去也没有必要了,想必天帝召他回去一定另有安排。“灵儿,走,本王先送你回寝殿。”冥王示意阿月与转轮王一道去第十殿,自己则带着灵儿向花海而来。熟悉的花海如今没了往日的热闹,那些平素总喜欢在外闲聊八卦的花妖都躲在自己的本体中不敢出来,看来那日龙牙的杀戮已经给花妖们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灵儿远远看着毫无生气的花海,想着残音的惨死,不由得脚下一滞,眼里一下涌起了泪珠,“冥王,残音她真的没救了么?”“灵儿,当日本王赶回冥界的时候就已经看见残音倒在血泊之中。她的魂体被龙牙破坏,自然再无生还的可能。”冥王怎么会不知道残音对灵儿来说有多重要,怎么会不知道灵儿面对残音的死会有多难过,他也很想让残音死而复生,可是他的确没有回天之力。“那日龙牙残杀了很多花妖,这些花妖何其无辜,她们的叶妖更是无辜。若不是因为我,龙牙不会闯入冥界,花妖们就不会惨死了。”灵儿神情黯淡。“小傻瓜,这样的事情你也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冥王心疼地揽过灵儿,带着她一个飞速旋转回了寝殿,“灵儿,如果地煞没有对你起那贪恋之心,这一切的悲剧都不会上演。因此,要怪只能怪地煞,与你何干?”“可是,冥王,我……”灵儿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你与残音有缘相识,成为知己,缘尽于此,一切都是天意。看开点!”冥王掐掐灵儿的脸,递上几粒丹药,“那日你与龙牙打斗,也受了重伤,虽然清樱给你熬了药,但你并未痊愈。把这些丹药服下,抛弃一切杂念好好打坐。本王去第十殿看看,等下便回来。”“好的,冥王!”灵儿听话地接了药,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冥王一转身出了寝殿。第十殿,所有的人分坐两列,安静地等待着冥王。阿月和二郎神也在最末的位置坐着。金光一闪,冥王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外,大家都站起身来。“都坐下吧!”冥王走进来,走到主位上坐下,众人这才纷纷落座。而那些帮忙的小鬼则知趣地退了下去,远远地站在听不到众人说话的地方侯着。自打知道了冥王即将魂飞魄散的消息,冥界的小鬼们也颓废了起来,有的甚至产生了要陪冥王一起离开的念头。幸得转轮王和秦广王苦口婆心地劝慰,如今又见到冥王苏醒了过来,这些小鬼的心情才稍微转好了些。不过,他们都知道,为冥王做事的日子不多了,因此格外卖力,格外珍惜。能多陪冥王一日是一日,这样好的冥王,以后便只能留在记忆里了。“让各位担心了。”冥王笑着,一如往常。可谁都看得出来,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冥王,你安好,我们便有了主心骨。若你……”秦广王只说了一句,便再也说不下去。“本王与各位携手并进百万余年,心里也有诸多不舍。只是,此事已经发生,多说无用。本王希望各位不要只沉浸在悲痛中,冥界一切事宜该打理的还是照常进行。”说到自己的死,冥王非常淡定,“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本王违背了自己的誓言,魂飞魄散是应有的惩罚,你们不必为本王悲哀。本王走后,冥界大小事情由转轮王和秦广王暂时总体负责,各殿王依然分管自己各殿事务。若有需要,天帝会派人前来帮忙。若是日后创世之神另外派人接管冥界,本王希望你们能像支持本王一样支持他。”“冥王!”一时间,各殿王和黑白无常全部起身跪了下来,唏嘘一片,“冥王放心,我等必将尽全力守护凡人的往生,绝不辜负冥王!”“都起来说话!”冥王虚手一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众人扶起,“都是好男儿,一个个悲悲戚戚的做甚?你们是想本王走得不放心么?”众人重新坐下。冥王再次开口,“各位,本王只有一事相求。”“冥王请说!”众人异口同声。“本王唯一不放心的便是灵儿。她自小在冥界长大,虽已修炼成仙却并不喜天界的生活。在她心里,冥界就是她的家。本王希望你们不要因为本王即将离去而对灵儿心生怨念,这是本王自己的选择,与灵儿没有关系。本王走后,还请各位继续善待灵儿,若她不愿离去,就让她永远生活在冥界。”冥王说到这里将视线投向了阿月,“灵儿早已与阿月成亲,两人不过是因为地煞的奸计而闹了误会,灵儿如今心结未解,尚未原谅阿月。日后,希望各位能照样让阿月随意出入冥界,成全他们!”“冥王放心,我等一定善待灵儿!”众人当然知道,这是冥王最后的心愿,也是他最割舍不下的情感。“冥王!谢谢你!”阿月也站起身来,对众人抱拳施礼,“多谢各位成全!”“坐吧,阿月,灵儿就交给你了,本王相信你会让她幸福的!”冥王说着转头看向转轮王,“十三呢?”“回冥王,十三在养魂葫中静养,她的魂体被龙牙所伤,索性及时护住了心脉,又服用了丹药,再过两日应该就没有大碍了。”转轮王连忙禀告。“待她痊愈之后,就立即送她去投生吧,这丫头若是早些去投生,也就不会遭此一劫了。”冥王轻叹了一声,那日十三拼死为他挡龙牙光球的一幕实在让他震撼。毕竟十三一点武功都不会,在那样的生死时刻,竟然奋不顾身地挡在他面前,这份情义让冥王有些感叹。 第二百九十六章 会留下后患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是,冥王!”转轮王应了。“花海的彼岸花此次到底损失了多少?”冥王又望向秦广王。“回冥王,事后我和黑白无常一起清点了三次,龙牙一共灭了近二十个花妖。”秦广王答着。“也就是说此次冥界损失了近二十株彼岸花?!”冥王眉头一蹙,这彼岸花可要几十万年才能长出一株。“本来花妖和叶妖的眼泪就常常不够,有时候那些执念较重的亡魂在走向奈何桥的时候,那泪雨根本无法让他们忘掉前世,放下执念,从而成为怨灵。如今又损失了这么多彼岸花,看来凡人的往生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冥王,目前暂时没什么问题。那些花妖受了惊吓,这几日只要一进入梦乡,就会流泪不止,收集她们的眼泪倒不是难事。只是,不知道时间长了会怎样。等她们从这伤痛中走出来以后,眼泪可能就会不够了。”说话的是经常与冥王一道收集花妖和叶妖眼泪的黑白无常。“此事本王需要好好想想。也许我们可以配制出别的配方来代替或是补充彼岸花的眼泪。”冥王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着,扫视了众人一圈,眼光有意无意地停在了阿月身上。“冥王,此事就交给我吧。我此前随仙尊学了一些药理,虽然算不上多精通,但我应该可以帮忙。你可以在一旁指导我炼制,我还可以随时回天界去请教仙尊,一定争取早日研制出这配方。”阿月开了口,捣腾药材其实是很费心的事情,这个时候冥王显然不应该再如此操劳了。“也好,本王正好可以做个甩手掌柜,还可以再收个关门弟子,教教你制药,传承本王的衣钵。”冥王笑着点点头,各殿王也对阿月投来了赞许的目光。“冥王,那我何其幸运?!”阿月没想到冥王会这么说,若能得冥王指点,他的医术和药理一定会突飞猛进。“本王教你是有条件的,今后你必须终生守护灵儿,负责照顾她的身体,并亲手为她炼制所有的丹药。”冥王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求之不得!”阿月的心里再次变得暖暖的,果然冥王的每一步安排都有深意。可阿月此时并没有觉得冥王腹黑,相反,他只觉得感动。“明日,本王将带着灵儿去天界,并将地煞和龙牙交给天帝裁决。只是,地煞留在天界的那颗钉子如今仍然没有暴露,无法永绝后患。”冥王说到这里看向二郎神和阿月,“天界众仙,本王打过交道的不多,信得过的屈指可数。今后,若是冥界有难处,各位可找天帝、清樱仙尊、司命、圣元星君、二郎神和阿月帮忙,其他的人还是得多留个心眼。”“冥王放心,天界与冥界休戚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况天界欠冥王你太多,我们能帮冥界的一定会帮。”二郎神说到这里面露愧色,“也是我等无能,到现在也没查出那奸细到底是谁。”“此人不简单!从某种程度上说,甚至比地煞更懂得隐藏和掩饰,本王觉得要让他露出马脚绝非易事。之所以本王决定明日便带灵儿去天界,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用地煞和龙牙将其诱出。毕竟,地煞的人全军覆没,只剩下他一个。若他忠心护主,一定会营救地煞的。”冥王的眼眸深了深。“难怪冥王你没有要了地煞和龙牙的性命,原来是想用他们做诱饵。”转轮王恍然大悟。“本王确有这想法,但不知道管不管用。”冥王并没有把握,“天界不比冥界,神仙众多,人员复杂,又与狐族、龙族等多有往来。种种关系盘根错节,到底这当中还有没有别的问题,本王不敢确定。若此人只是地煞的眼线倒好,地煞被本王剔除了所有的修为,就算天帝不灭了他,只将他监禁在天界,他一时之间也无法再兴风作浪。若此人并不是眼线这么简单,恐怕天界还会再起变化。”“冥王比我们考虑得周密多了,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们的思路必须要做些调整。”二郎神略一沉吟,“等下我回去就立即去找陛下,向他禀告,最好明日能将狐族、龙族、凤族和灵豹一族等的族长和长老都通知到凌霄殿,让他们亲眼看看陛下审理地煞和龙牙。反正当日神魔大战他们也曾参与,也损失了不少人,请他们前来并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我们便能暗中观察,一旦发现谁有异常,便可以暗中调查。”“看来二郎神与本王想到一处去了!”冥王赞许地点点头,“本王也有此意。之前离开天界的时候,本王也将这个想法告知了天帝,他也觉得可行。想必此时他应该已经着手安排人去通知各族的神仙去了。只是,明日本王前往凌霄殿,前去旁听的神仙一定不计其数,你和司命等人要暗中留意这么多人,绝非易事。”“冥王放心!我等一定会尽力。何况,不是还有陛下的观像镜么?若我们来不及一一观察,事后还可以通过观像镜仔细分析。”二郎神也巴不得早日把那奸细揪出来。“也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回去吧,天帝一定还有细节要与你交待。”冥王说着站起身来,看向众人,“各位也回各自殿中去吧。明日待本王从天界回来,便不再离开冥界,而与你们在一起。”“是,冥王!”众人听说冥王明日又要去天界,心里本来有些不放心。都知道冥王一离开冥界,神魂就会消散得更快。可听了他与二郎神的对话,也就明白了这一趟,冥王的确是非去不可,一来可以替灵儿讨回清白,二来则是为了三界今后永久的安宁。幸好冥王当众承诺,此后再不会离开冥界,众人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冥王,那我们明日凌霄殿见!”二郎神起身抱拳,向冥王拱手辞行。“明日见!”冥王目送秦广王陪同二郎神离去,这才转身看向阿月,“阿月,我们回寝殿吧!”“好!”阿月随着冥王缓缓向花海走去。“阿月,此前本王一直没有拿观像镜给灵儿看,是因为那时的她太过脆弱,情绪容易失控,所以本王不敢过度地刺激她。对于神魔大战当日,点神台所发生的一切,相信她至今仍是不清楚的。明日前往凌霄殿,本王会将这一切画面重放,心底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被再次揭开,那种感觉肯定不好受,你可要有个思想准备。”花海前,冥王停下了脚步,“只是,本王也不敢保证,当她看到龙牙化成她的模样对你痛下杀手,说出那些绝情的话,她会不会体谅你当时的苦楚和无奈。”“冥王,虽然我一直都很期待得到灵儿的原谅,可是,我知道,有的伤害一旦造成,便无法真正弥补。灵儿怨我,不仅是因为我没认出她,更重要的是因为我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儿。而这个遗憾,我终其一生,也无法弥补了。若她不原谅我,我也认了。”阿月看着冥王的眼睛,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冥王,你知道么,在我看来,你对灵儿比我对她更好,你也更能护得她周全,你才是她应该依赖的人。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自己可以代你接受创世之神的惩罚,只要你留下陪着灵儿,她一定会幸福的!”“阿月,你说什么傻话呢?”冥王先是一惊,随即笑着摇摇头,“本王对灵儿的好从来都没变过,可她当初还是选择了你,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心里真正爱的是你!她不过是把本王当作亲人当作兄长罢了。她的幸福,本王给不了。若今日要离去的是你,我相信她会更加难过。灵儿对于感情是非常认真非常执着的,若不是太爱你,她也不至于太失望。你要相信自己在她心里的份量!你和灵儿未来的路都还长,本王真的很希望你们能打开心结,重新携手,相伴一生!”“冥王,我会尽力赢回灵儿的心。就算她真的不再爱我,我也会一直在她身后,默默地守护她,不离不弃!”“阿月,本王始终有种不安的预感,总觉得没能斩草除根会留下后患。这次要你来冥界,本王的打算还不止是想促使你和灵儿和好,更重要的是,本王想传授你一些法术、技艺和武学。日后若真有不测,你才能护得灵儿周全。”“冥王,你放心,我会尽力学习,提升修为,他日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变故,我就算是舍了自己的性命,也不会再让灵儿受到任何的伤害!”“有你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冥王拍拍阿月的肩膀,“记住,凡事多留个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越是看起来平淡无奇的人或事,往往越是杀人于无形。你和灵儿都太单纯,容易入了他人的局。” 第二百九十七章 此人隐藏太深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谨记冥王教诲!”阿月心悦诚服,自己确实缺了些心机,若是自己有冥王一半腹黑,有他一半的深谋远虑,很多事情也就不至于演变到今日这一步了。“走吧!我们回去!”冥王手一拂,两人一个旋转,身影出现在了寝殿。“冥王,你回来了?”园子里,灵儿早就在翘首以待了,冥王的身影一出现她便迎了上来挽住他的胳膊,自动忽略了一旁的阿月,只当阿月是个透明人。“灵儿,你该休息了。明日我们还要去一趟天界,将地煞和龙牙交给天帝,陈述整个事件很费时的!”冥王揉揉灵儿的头。“冥王,一定要去么?”灵儿面露难色,“让人把那两个混蛋带给天帝不就好了?干嘛需要你亲自跑一趟?!你如今才刚刚醒来,必须休息和静养!”“事关你的清白,本王必须亲自前去证明。”冥王摇头反对。“冥王,我的清白和你的安好相比,什么都不算!天界那些人怎么看我,我早就不在意了。随便他们怎么想,我今后只待在冥界陪着你!”灵儿说这些话的时候根本不看那阿月一眼,阿月心里有些失落,但也算不上难过。毕竟,灵儿是对的,冥王的安好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小傻瓜,你不介意本王却很介意。本王的妹妹岂容他人随意诬陷,岂容他人胡说八道?”冥王拍拍灵儿的头,“去吧,歇息去吧!”“可是,我想照顾你!”灵儿不放心。“有阿月陪本王,你安心歇息吧!”冥王放开灵儿的手,看看阿月,“阿月,你已为尊君,却要屈尊照顾本王,没有意见吧?”“冥王,这是我的荣幸呢。”阿月连忙表态,“近身学习,荣幸之至!”“你没安好心?!”灵儿突然就变了脸,“冥王如今伤情未愈,你却一心只想着学东西,你还是人么?”“我……”阿月哑然。“灵儿,是本王主动收阿月为弟子的。你素来对炼制丹药没有兴趣,本王一身的技艺总要收个弟子吧。阿月跟着清樱多年,懂些药理,本王想教他制药。这样也算有人传承了本王的衣钵啊!”冥王连忙打了个圆场。“我不管,你现在身子尚未大好,要教也是以后的事!”灵儿瞪了阿月一眼,气呼呼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啪地一声将门关上,表示自己的不满。“别管她!”冥王笑着拍拍阿月的肩膀,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至少和你说话了不是?!”“多谢冥王!”虽然被灵儿呵斥了几句,阿月心里也是甜丝丝的,这总比冷着脸不说话强。冥王将阿月带进自己的房间,拿出几本医书给他,自己则躺了下来。如今的冥王在人前强撑着装做没事,可他很清楚自己的体力越来越不支,休息是必须的。阿月看着冥王闭上眼睛,随即用法术遮挡了夜明珠照向床榻的那一部分光亮,自己则翻开医书看了起来。这一看阿月才知道,这些医书竟然都是冥王自己编撰的,上面详尽地写着各种药材的功效、生长季节以及相生相克、入药的剂量等等。一想着冥王将自己百万余年的研究心得无私地给了自己,阿月心里一阵感动。他静静地翻开着,偶尔抬头看看冥王,留意着冥王的呼吸变化。天界,二郎神赶回的时候,司命和圣元星君都在天帝的书房里。今日天后上演的闹剧早就在天界传了个遍,司命和圣元星君听闻之后,直觉清樱一定是来请天帝去看冥王的。担心冥王情况恶化,两人约着来找天帝问问,谁知天帝一直待在映雪阁没回来。不知道是冥王情况糟糕,还是天帝要安抚清樱,司命和圣元只好回去耐心等。果然,夜幕降临之后,天帝的传音符就到了。当两人赶到天帝书房,感受到天帝发自内心的欢喜,立即明白天帝和清樱终于要修成正果了。看来,天后的好日子要到头了!“陛下!两位尊君!”二郎神先见了礼。“二郎神回来了?!快快坐下!冥界的情况如何?”天帝示意二郎神坐下。“陛下,冥界虽然遭此大劫,但在转轮王和秦广王的打理下,一切有条不紊。各殿王和那些小鬼虽然都很悲痛,但却将各自负责的事宜都做得很好。他们对冥界的损失进行了清理,估计最惨重的便是那无辜死去的彼岸花,大约有二十株的样子。冥王回到冥界,马上就召集大家开了会,对今后的事情做了安排,众人并无异议。经过这件事,各殿王闲暇的时候都开始抓紧修炼了。以前有冥王在,他们并没将提升修为当作大事,如今他们意识到冥界的安危是众人的事情,一个个都吸取了教训,将提升修为当作了首要大事。”二郎神将冥界的情况进行了汇报。“看来冥王治理有方,冥界遭此劫难,众人一点都不慌乱,实在佩服。”司命感叹到。“陛下,冥王说他明日会将地煞和龙牙带到凌霄殿,将这两个祸害交给陛下亲自处理。”二郎神说到这里皱了下眉,“难道真的会像冥王猜测的那样,此人有可能还在酝酿更大的风暴?”“陛下,我有一事不明白。”司命犹豫着开了口,“如果明日我们真的要将地煞陷害月灵儿的事情彻底说开,那天后给众仙下蛊的事情,我们要说么?”“朕和冥王商议过了,据实说。否则反倒会让那钉子怀疑。”天帝没想过要偏袒天后。“可是,万一天后不承认或是不说出背后之人,这要如何收场?”司命有些担心。“司命放心,二郎神此前早就在暗中跟踪调查了,明日朕会让她开口的。”天帝尴尬地笑了一下,“何况,朕不认为她有继续偏袒那人的必要。”“这样一来还有什么难的?只要天后说出是谁不就结了?”圣元星君眼睛一亮。“怕的是天后也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更担心的是此人身后还有阴谋。”天帝的脸色有些凝重,“冥王走之前也和朕谈了一下,虽然这只是他的一个猜测,并无证据,但我们还是要小心。毕竟就如冥王所说,我们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隐藏在天界有多久,他是否还有帮凶。若只是他一人,尚且好办。若他也安插了自己的人在天界,甚至其他神族,那这问题就复杂了。”“陛下是说,此人隐藏太深,就连天后也可能完全不知道他是谁?!”圣元星君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完全有可能。”天帝点点头。“我觉得冥王的建议不错,我们明日若将其他神族的族长和长老都通知前来,便可借机观察一下。”二郎神看看司命和圣元星君,“想必两位尊君也是赞同的吧!”“我也觉得可行!”司命点点头,“在你回来之前,陛下已经派人去请各大神族的人了,就连灵山王母那里,陛下也派人去通知了。明日我们可得擦亮眼睛。”“其实冥王最担心的是那人和其他神族勾结。毕竟这些年有几个神族的势力越来越大,力量也越来越强,偶尔也表现出了不同的野心。若是他们私下真的有所协议,为了所谓的利益而出卖天界,那么天界的安危自然就会受到威胁。”天帝蹙了下眉,“朕以前的确没这么想过,今日冥王这么一说,朕也有些担心了。总觉得冥王绝非危言耸听,一个小小的奸细能协助地煞布下这么多局,还将那么多仙家拖下水,实在不简单。且不说凌天,就说那沅芷身为尊君修为并不低,要让他毫无戒备地落入圈套,恐怕不是轻易就能办到的。”“陛下所言不虚。就算众仙忌惮天后的地位,但也绝不是三言两语便能甘愿听从其差遣的,这背后也许真的有什么利益协议。”司命表示赞同。“难道凤族有问题?!”圣元星君看看天帝,“天后与陛下大婚之后,最受益的自然是凤族,近几十万年来其地位一跃居于各神族之上。难道他们的野心也随之膨胀?”“凤族既然是既得利益者,又怎么舍得轻易打破现在的格局?”司命摇摇头。“司命的意思是那些尚未得到什么好处的神族更可疑?!我也赞同这样的看法!”二郎神附议。“没有证据,无端猜测必将导致相互猜疑。这是冥王走前特意提醒朕的,如他所言,这也是天界此刻的大忌!”天帝看着自己最信得过的三人,“天界与各神族唇齿相依,荣辱共存。若有人别有用心从中破坏,我们自己这般猜忌反倒是中了小人的奸计。在一切尚未明朗,且没有证据之前,我们能做的只是暗中观察,小心防备。正如冥王所说,以前我们只将焦点对准地煞,如今地煞已经被擒,这个奸细很可能会暂时停止一切行动,长久地隐匿下来。” 第二百九十八章 再见十三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十三,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灵儿上前一步将十三抱在怀里,“若有缘,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十三,过去的事情已经都过去了。你多保重!凡人的生活几多艰辛,几多无常,你一定要多积福缘。”阿月也冲十三点点头。“各位珍重!”十三泣不成声,掉头跑开了。冥王没有多说,带着灵儿和阿月出了冥界,直奔天界而来。凌霄殿前,冥王亲自擂响大鼓,鼓声阵阵,传遍了整个天界。不多时,天帝等人的身影出现在凌霄殿中,各大神族的族长和长老则在司命和圣元星君的带领下走了进来。飞凤宫,天后和紫莹正站在一起说话,鼓声传来,一道传音符也飞了进来,天后打开一听,是汴宸传来的消息,“冥王到天界来了?月灵儿和他在一起?”紫莹眉头一皱,“月灵儿之前不是已经被父王关进天牢了么?什么时候又放回冥界了?还是父王刚刚把她放出来了?”“也许有什么特殊情况,你父王让冥王将她带回去了吧。或者就是冥王来了,你父王把人给放了出来。”天后皱了下眉,那日灵儿不是被沅芷带走了么?看来,冥王的确厉害,这样也能从地煞手中将人抢回去。如今天帝并不怎么回家,她们母女自然不如以前消息灵通了。何况这样的大事,天帝一概封锁了消息,知道的人自然不多。天后脸上有一丝抹不去的愁容,手一扬,那传音符化为灰烬。“莫非冥王抓住地煞了?”对于地煞,紫莹还是恨的,这魔头闹得天界鸡犬不宁,还重伤了天帝,她当然巴不得地煞被抓。只是,紫莹心里又不希望灵儿与地煞毫无瓜葛,如果灵儿真的是被冤枉的,那阿月一定会前去找她,与她重修旧好,这可不是紫莹希望看到的结果。当日自己和汴宸力证月灵儿与地煞有染,如果现在冥王找到证据说那只是个障眼法,不知道阿月得有多恨自己。“谁知道呢,你若想去看热闹就去吧,我浑身乏得很,我进屋去躺躺。”天后的确没有看热闹的心情,除非现在有人告诉她天帝要亲手处死清樱,否则她对什么都没有兴趣。“母后,那你休息休息,我去看看。”紫莹说罢,招来一朵云,向着凌霄殿飞去。此时的凌霄殿里三层外三层都挤满了人,众人看着站在大殿正中的冥王和灵儿,忍不住议论纷纷,猜测着冥王的来意。而当阿月陪着清樱走进殿内,众人先是一静,随即又开始交头接耳。当然,有些聪明人倒是保持了缄默。他们已经看出,如今清樱与天帝的关系绝非从前。说不定,天帝什么时候就真的要娶清樱了,这私下议论的事情还是不做为妙,免得被天帝看见,吃不了兜着走。天帝命人在大殿两侧摆上不少椅子,灵山王母坐在首位,其他各个神族的族长依次坐在那里,各族长老则站在身后,他们的表情都很淡然,显然天帝请他们来是要他们看戏的,但这出戏到底要演什么,怎么演,他们事前也不知道。既然天帝要他们观看,那他们就好好看着。而那些消息灵通人士,则是一大早就从四海八荒赶到了天界,若不是天帝早早命人修改了南天门的八卦阵,估计四大天王可能根本忙不过来。对于这些前来看戏的神仙,天界此次一律欢迎。只是,这些神仙不知道的是,等下若想离开,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此刻南天门的八卦阵是只能进不能出,若是天帝不开口,谁也出不去。正因为闻讯赶来的人太多,凌霄殿才如此热闹。天帝今日还格外开恩,允许没有神职的神仙也进殿旁听。一时间,大家都往殿内走,将凌霄殿的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紫莹赶到的时候,也差点挤不进去。幸好汴宸眼尖看到了她,施了个法术,将她带到了自己身边。“汴宸哥哥,今日到底是什么事?”紫莹当然没想到会如此热闹,各个神族的人都赶来了。“我也不清楚,等下便知。”汴宸虽然不是那种喜欢看热闹的人,但帮天后打听消息却是他的职责。最近天后情绪不好,汴宸更觉得自己必须卖力表现。虽然如今看来天后在天帝面前是失了势,可紫莹同自己母后的关系却明显近了不少。汴宸并不觉得天后会被休,他以为就算天帝要再娶清樱,天后的地位也是不可动摇的。在这个时候自己一如既往地表现出忠心耿耿,甚至更为卖力,那么日后在娶紫莹的问题上,天后绝对会给自己全力支持。只要能娶了紫莹,只要能成为驸马,自己的心愿也就达成了。冥王与灵儿站在大殿正中,一语不发,面带微笑。阿月陪着清樱站在离冥王和灵儿不远的地方。天帝坐在上方的龙椅上,眼看着该来的人差不多都来了,暗暗对冥王使了个眼色。冥王会意地点了点头,天帝随即清了清嗓子,凌霄殿顿时安静了下来。“冥王,你今日前来凌霄殿可有要事?”天帝率先开了口,语调平稳,带着帝王的威严。“陛下,本王今日来是要为灵儿讨个公道。”冥王的话音淡淡,却透着不容置疑。“哦?冥王可有证据了?”天帝一副了然的样子,台下众仙望着冥王,也想看看他的证据是什么。虽然大家都已经猜到冥王前来的本意,却很好奇他到底有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说服众仙。“陛下,可容本王先问一句,当日天界认定灵儿是地煞的奸细,可有证据?”冥王笑着反问了一句。冥王此语一出,众仙哗然,月灵儿是奸细那可是众仙亲眼所见,也是她本人当众亲口所说,哪里还需要什么证据?!“冥王,当日神魔大战,众仙都在场,月灵儿自己当众说出自己是地煞的人,肚子里的孩子是魔胎,她还抓伤了阿月。这一切,众仙皆可作证。”天帝不慌不忙地解释。不少仙家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是么?”冥王嘴角一弯,手一抬,一枚观像镜出现在他手中,“陛下可否让本王用观像镜重放当日场景?”“素闻冥界也有观像镜,想必与朕的同宗同源,既然今日冥王为求得真相而来,当着众仙的面,朕定要世人口服心服。”天帝手一抬,“冥王请!”“甚好!”冥王手一拂,那观像镜便飞至半空,悬在凌霄殿正中,冥王单手结出一个法印,对准观像镜推出一道金光,镜面上渐渐出现了画面和声音。众仙一看,正是从灵儿与十三当庭对质开始的。阿月从未亲眼见过灵儿当日在凌霄殿被天帝质问的情景,如今昔日重现,他咬着嘴唇,静静地看着。听着十三的指证,看着灵儿坚决的否认,看着众仙的怀疑,阿月可以想象当时灵儿的孤立无援。灵儿则冷冷地看着,一副局外人的样子。她也很好奇,那日自己被地煞抓出凌霄殿便昏了过去,待自己在南天门醒来,天就彻底变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阿月也不相信自己。凌霄殿里一片安静,只有那观像镜里的画面和声音响着。灵儿惊讶地看见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和地煞一起出现在点神台。那个人看起来就像她的孪生姐妹一样,就连眉心处的仙降草图案都一样。可是,灵儿确信那不可能是自己。那样的话自己说不出口,那样的事情自己更做不出来。一时间,灵儿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这就是龙牙吧!她怎么可能和自己这么像?难怪十三和阿月也分不清楚。或许是感受到了灵儿的心乱,冥王伸过手来握住灵儿的手,轻轻拍了拍,让她安心。画面一转,阿月走上了点神台,接着,那一幕惨剧重现。“月灵儿”的魔爪伸进了阿月的胸膛,狠狠地抓住阿月的心脏,又重重地一拍,将阿月拍飞出去。“不!”灵儿看到这里,忍不住叫了出来,随即她用手蒙住了自己的嘴巴。她从来不知道,当日那龙牙竟以这样的方式伤了阿月,那残忍的手段,无情的话语,都让灵儿的心为之一颤。难怪自己在南天门看到阿月时,阿月的眼里充满了迷茫,原来是“自己”伤他在前。随着灵儿的这一声尖叫,冥王手一拂,画面静止了下来,冥王心疼地把灵儿拥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灵儿,都过去了!”一旁的阿月心疼地想要上前,却被清樱拉住了。阿月看向灵儿的眼神充满了怜惜,如果可以,阿月并不希望这一幕被灵儿看到。所有的痛苦自己承受就可以了,何苦让灵儿也再疼一次。“冥王,你所放的,都是总所周知的事实,难道你想告诉我们,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天帝非常及时地开了口。 第二百九十九章 讨还公道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十三,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灵儿上前一步将十三抱在怀里,“若有缘,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十三,过去的事情已经都过去了。你多保重!凡人的生活几多艰辛,几多无常,你一定要多积福缘。”阿月也冲十三点点头。“各位珍重!”十三泣不成声,掉头跑开了。冥王没有多说,带着灵儿和阿月出了冥界,直奔天界而来。凌霄殿前,冥王亲自擂响大鼓,鼓声阵阵,传遍了整个天界。不多时,天帝等人的身影出现在凌霄殿中,各大神族的族长和长老则在司命和圣元星君的带领下走了进来。飞凤宫,天后和紫莹正站在一起说话,鼓声传来,一道传音符也飞了进来,天后打开一听,是汴宸传来的消息,“冥王到天界来了?月灵儿和他在一起?”紫莹眉头一皱,“月灵儿之前不是已经被父王关进天牢了么?什么时候又放回冥界了?还是父王刚刚把她放出来了?”“也许有什么特殊情况,你父王让冥王将她带回去了吧。或者就是冥王来了,你父王把人给放了出来。”天后皱了下眉,那日灵儿不是被沅芷带走了么?看来,冥王的确厉害,这样也能从地煞手中将人抢回去。如今天帝并不怎么回家,她们母女自然不如以前消息灵通了。何况这样的大事,天帝一概封锁了消息,知道的人自然不多。天后脸上有一丝抹不去的愁容,手一扬,那传音符化为灰烬。“莫非冥王抓住地煞了?”对于地煞,紫莹还是恨的,这魔头闹得天界鸡犬不宁,还重伤了天帝,她当然巴不得地煞被抓。只是,紫莹心里又不希望灵儿与地煞毫无瓜葛,如果灵儿真的是被冤枉的,那阿月一定会前去找她,与她重修旧好,这可不是紫莹希望看到的结果。当日自己和汴宸力证月灵儿与地煞有染,如果现在冥王找到证据说那只是个障眼法,不知道阿月得有多恨自己。“谁知道呢,你若想去看热闹就去吧,我浑身乏得很,我进屋去躺躺。”天后的确没有看热闹的心情,除非现在有人告诉她天帝要亲手处死清樱,否则她对什么都没有兴趣。“母后,那你休息休息,我去看看。”紫莹说罢,招来一朵云,向着凌霄殿飞去。此时的凌霄殿里三层外三层都挤满了人,众人看着站在大殿正中的冥王和灵儿,忍不住议论纷纷,猜测着冥王的来意。而当阿月陪着清樱走进殿内,众人先是一静,随即又开始交头接耳。当然,有些聪明人倒是保持了缄默。他们已经看出,如今清樱与天帝的关系绝非从前。说不定,天帝什么时候就真的要娶清樱了,这私下议论的事情还是不做为妙,免得被天帝看见,吃不了兜着走。天帝命人在大殿两侧摆上不少椅子,灵山王母坐在首位,其他各个神族的族长依次坐在那里,各族长老则站在身后,他们的表情都很淡然,显然天帝请他们来是要他们看戏的,但这出戏到底要演什么,怎么演,他们事前也不知道。既然天帝要他们观看,那他们就好好看着。而那些消息灵通人士,则是一大早就从四海八荒赶到了天界,若不是天帝早早命人修改了南天门的八卦阵,估计四大天王可能根本忙不过来。对于这些前来看戏的神仙,天界此次一律欢迎。只是,这些神仙不知道的是,等下若想离开,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此刻南天门的八卦阵是只能进不能出,若是天帝不开口,谁也出不去。正因为闻讯赶来的人太多,凌霄殿才如此热闹。天帝今日还格外开恩,允许没有神职的神仙也进殿旁听。一时间,大家都往殿内走,将凌霄殿的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紫莹赶到的时候,也差点挤不进去。幸好汴宸眼尖看到了她,施了个法术,将她带到了自己身边。“汴宸哥哥,今日到底是什么事?”紫莹当然没想到会如此热闹,各个神族的人都赶来了。“我也不清楚,等下便知。”汴宸虽然不是那种喜欢看热闹的人,但帮天后打听消息却是他的职责。最近天后情绪不好,汴宸更觉得自己必须卖力表现。虽然如今看来天后在天帝面前是失了势,可紫莹同自己母后的关系却明显近了不少。汴宸并不觉得天后会被休,他以为就算天帝要再娶清樱,天后的地位也是不可动摇的。在这个时候自己一如既往地表现出忠心耿耿,甚至更为卖力,那么日后在娶紫莹的问题上,天后绝对会给自己全力支持。只要能娶了紫莹,只要能成为驸马,自己的心愿也就达成了。冥王与灵儿站在大殿正中,一语不发,面带微笑。阿月陪着清樱站在离冥王和灵儿不远的地方。天帝坐在上方的龙椅上,眼看着该来的人差不多都来了,暗暗对冥王使了个眼色。冥王会意地点了点头,天帝随即清了清嗓子,凌霄殿顿时安静了下来。“冥王,你今日前来凌霄殿可有要事?”天帝率先开了口,语调平稳,带着帝王的威严。“陛下,本王今日来是要为灵儿讨个公道。”冥王的话音淡淡,却透着不容置疑。“哦?冥王可有证据了?”天帝一副了然的样子,台下众仙望着冥王,也想看看他的证据是什么。虽然大家都已经猜到冥王前来的本意,却很好奇他到底有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说服众仙。“陛下,可容本王先问一句,当日天界认定灵儿是地煞的奸细,可有证据?”冥王笑着反问了一句。冥王此语一出,众仙哗然,月灵儿是奸细那可是众仙亲眼所见,也是她本人当众亲口所说,哪里还需要什么证据?!“冥王,当日神魔大战,众仙都在场,月灵儿自己当众说出自己是地煞的人,肚子里的孩子是魔胎,她还抓伤了阿月。这一切,众仙皆可作证。”天帝不慌不忙地解释。不少仙家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是么?”冥王嘴角一弯,手一抬,一枚观像镜出现在他手中,“陛下可否让本王用观像镜重放当日场景?”“素闻冥界也有观像镜,想必与朕的同宗同源,既然今日冥王为求得真相而来,当着众仙的面,朕定要世人口服心服。”天帝手一抬,“冥王请!”“甚好!”冥王手一拂,那观像镜便飞至半空,悬在凌霄殿正中,冥王单手结出一个法印,对准观像镜推出一道金光,镜面上渐渐出现了画面和声音。众仙一看,正是从灵儿与十三当庭对质开始的。阿月从未亲眼见过灵儿当日在凌霄殿被天帝质问的情景,如今昔日重现,他咬着嘴唇,静静地看着。听着十三的指证,看着灵儿坚决的否认,看着众仙的怀疑,阿月可以想象当时灵儿的孤立无援。灵儿则冷冷地看着,一副局外人的样子。她也很好奇,那日自己被地煞抓出凌霄殿便昏了过去,待自己在南天门醒来,天就彻底变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阿月也不相信自己。凌霄殿里一片安静,只有那观像镜里的画面和声音响着。灵儿惊讶地看见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和地煞一起出现在点神台。那个人看起来就像她的孪生姐妹一样,就连眉心处的仙降草图案都一样。可是,灵儿确信那不可能是自己。那样的话自己说不出口,那样的事情自己更做不出来。一时间,灵儿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这就是龙牙吧!她怎么可能和自己这么像?难怪十三和阿月也分不清楚。或许是感受到了灵儿的心乱,冥王伸过手来握住灵儿的手,轻轻拍了拍,让她安心。画面一转,阿月走上了点神台,接着,那一幕惨剧重现。“月灵儿”的魔爪伸进了阿月的胸膛,狠狠地抓住阿月的心脏,又重重地一拍,将阿月拍飞出去。“不!”灵儿看到这里,忍不住叫了出来,随即她用手蒙住了自己的嘴巴。她从来不知道,当日那龙牙竟以这样的方式伤了阿月,那残忍的手段,无情的话语,都让灵儿的心为之一颤。难怪自己在南天门看到阿月时,阿月的眼里充满了迷茫,原来是“自己”伤他在前。随着灵儿的这一声尖叫,冥王手一拂,画面静止了下来,冥王心疼地把灵儿拥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灵儿,都过去了!”一旁的阿月心疼地想要上前,却被清樱拉住了。阿月看向灵儿的眼神充满了怜惜,如果可以,阿月并不希望这一幕被灵儿看到。所有的痛苦自己承受就可以了,何苦让灵儿也再疼一次。“冥王,你所放的,都是总所周知的事实,难道你想告诉我们,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天帝非常及时地开了口。 第三百章 真相大白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陛下,本王早就说过,有时候我们看到的和听到的只是组成事实的一个片段,但它并不见得是事实本身。”冥王说着手一拂,观像镜里的画面再次向前,这一次是在南天门,圣元星君质问灵儿,可灵儿拒不承认的那一段。当灵儿再次看到自己当众说出瞎眼看错了人,并亲手毁掉自己和阿月的结发的发结时,当漫天的神兵对着自己呼啸而来的时候,她看到了云端惊呼一声、靠在清樱怀里流泪的阿月,看到了他眼里的心疼,原来,自己真的错怪了他。而这一幕,更是再次掀开了灵儿心底的伤口,自己的孩儿,那个无辜的孩儿,就这么惨死在这些神仙的手中。一想到这个无法挽回的事实,灵儿心里充满了悲愤。“灵儿一直没有认罪,各位不觉得奇怪么?你们亲眼所见,她却说不是自己做的,这当中真的没有误会么?”此时冥王停止了播放观像镜,而是扫视了凌霄殿里的众仙一圈。众仙面面相觑,没有一人回答。末了,有人在下面小声嘀咕,“如果说当日点神台上的月灵儿是假的,为何与她有夫妻之实的阿月上神,哦,不阿月尊君也没有看出来?这人不但外表一样,就连气息都是一样的,怎么可能是假的?”“气息真的是一样的么?”冥王笑了笑,他转向阿月,“阿月,那日在点神台,你可觉得灵儿有异?”“冥王,当时我是觉得灵儿浑身充满了邪气,因为以前在幽冥谷地煞曾将灵儿逼得入魔,当时她就是这副模样,所以我并未多想,还以为她不小心又入魔了。”阿月据实回答,“都怪我自己当时没有静下心来好好观察,才会上了那假灵儿的当。”“冥王,其实当日在南天门我也发现了一些异常。当时哮天犬在月灵儿身边嗅了一阵,便走回我身旁安静地坐了下来,我直觉不太正常,要知道在点神台上,哮天犬恨不得扑上去撕咬月灵儿。我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发现此时月灵儿身上的气息带着一股甜甜的杏仁味,这和她此前在点神台的气息有些不同。”二郎神上前说了两句。“其实,各位之所以认定那妖女是灵儿,不外乎就是她的外貌和气息与灵儿一样,可是,你们遗忘了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她的本体!”冥王看向众人,大声说出这么一句。“本体?”众仙有些吃惊,纷纷抬头看着静静站在那里的灵儿,此时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灵儿的本体就和她眉心处的图案一样,是一株橙红色的仙降草。“请问各位,当日有谁注意到灵儿的本体?或者说你们看到她的本体了么?”冥王继续提问。众仙一片沉默,的确,当日谁也不曾看见灵儿的本体是什么,或者说要么没去看,要么没看出来。“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第一个发现灵儿与地煞有来往的应该是汴宸上神和二公主吧。请问,当日在北国,你们见到灵儿与地煞在一起,可曾看出她的本体?”冥王此时转向汴宸和紫莹,淡淡一笑,“转轮王曾告诉本王,当日灵儿在天界受审的时候,陛下也曾拿出观像镜,镜中的地煞和灵儿也是看不出本体的,不是么?”“当日在北国,我们确实看不出月灵儿的本体,可我认为地煞修为了得,若要成心隐藏自己和月灵儿的真身、气息,那不过是易如反掌。”汴宸喃喃地开了口,他实在没想到冥王会当众旧话重提。“的确,如果地煞真的与灵儿有染,两人在凡界偷偷约会,是有必要隐去自己的真身和气息。可是,当日神魔大战,既然地煞和灵儿的关系已经公开,他又有什么必要再隐匿灵儿的真身本体呢?这岂不是多此一举么?”冥王笑着看向众仙,很显然,这个疑点确实让很多人陷入了沉思。“本王只想问一句,为何每次灵儿与地煞在一起的时候,你们便看不见她的本体,或者说根本看不出她的本体是什么,你们不觉得奇怪么?她只要不和地煞在一起,你们不都能看出她的本体是仙降草么?难道这不是一个很古怪的事情?到底是地煞刻意在隐匿灵儿的真身,还是那与他在一起的灵儿另有其人?”冥王乘胜追击,抛出自己的问题。“的确,当日在南天门我发现月灵儿的气息与之前不太一样时,我用天眼一眼就能看到她的本体,可此前在点神台的时候我却不曾看出。当时我也觉得非常奇怪,但却一直没想明白。”二郎神也证实了这一点。众仙依旧沉默,端坐在龙椅上的天帝开了口,“冥王,只是疑问并不足以说明问题,你还得拿出让大家信服的证据!”“证据自然是有的!”冥王笑了笑,看着天帝,“陛下,本王那日在南天门带走灵儿的时候,不就已经向你和清樱仙尊出示了第一道证据了么?”“朕倒是差点忘记了。”天帝含笑望着清樱,“不如由清樱仙尊来说说,毕竟当时知道情况的只有我们三人,众仙家都不知情。”“是,陛下!”清樱缓缓出列,站在灵儿身旁,说起了那日的事情,“当日冥王在离去前曾单独与本尊和陛下说了会儿话。当时冥王结了结界,也设了仙障,所以想必诸位并不清楚我们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众仙听到这里,全都好奇地看着清樱,的确,大家都猜测那日冥王一定是对天帝和清樱说了什么,否则依天帝的个性,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答应冥王将月灵儿带走。“其实当时冥王是让本尊查验了灵儿腹部流出的鲜血,本尊发现那个受伤的孩子身上没有一点魔气,相反却带着白花紫露草的味道。”清樱陈述着事实,一旁的灵儿的身子轻微地晃动了一下,一想到自己的孩儿被说成是魔胎,被众仙活活杀死,灵儿的心就在滴血。而阿月更是一脸愧疚地看着灵儿,知道她一直最放不下的就是那个孩子,可是自己却再也无法弥补这个遗憾,这样的痛苦活活折磨着两个人。众仙哗然,如果清樱说的是事实,这就说明那是阿月的孩子,并不是什么魔胎。清樱此时将灵儿拥在怀里,一脸的歉疚,“灵儿,对不起,本尊冤枉了你,没能识破地煞的奸计,害了你和你的孩子。”“陛下,本王还有证据。”眼见着灵儿再度陷入丧子之痛,冥王立即开了口,并且衣袖一拂,地上顿时出现了一只小狼崽和一把残破的刀。“这是?”天帝露出狐疑之色。“陛下,这便是地煞和邪刀龙牙,也就是当日神魔大战的罪魁祸首!”冥王的声音很响亮,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也让灵儿抬起头来,暂时将目光投向这两个仇人。“这是地煞?这是龙牙刀?”不少神仙眼里写满了怀疑。此时地上趴着的完全就是只小狼崽,不到那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魔气,而且看上去似乎还没有断奶。小家伙呜呜地叫着,不停地伸出舌头去添一旁的刀,那叫声中掺杂着惊恐和悲痛。哪里还像个令人敬畏和胆寒的魔王?而那邪刀龙牙,众仙自然是认识的。这地上的破刀虽然与龙牙的外形相似,可是一点邪气都没有,更何况刀身上还有那么大一个窟窿,哪里还有半点昔日的风采?“陛下,请看观像镜!”冥王手一拂,观像镜上出现了龙牙与黑狼在冥界大开杀戒的一幕。从龙牙在奈何桥上由亡魂化身灵儿冲到花海残杀残音开始,到冥王赶回,亲手打败龙牙为止,观像镜向众仙展示了当日冥界所发生的一切,无需再多说,真相已经大白。“陛下,本王受陛下之托,化身灵儿,进入天牢,被沅芷星君劫狱,带出南天门到了凡界地煞藏身的地方。没想到地煞早就识破了我们的计策,并设了火山阵等着本王。本王尽全力与地煞对战,歼灭其所有心腹,并最终将他抓住,为防止地煞日后再生乱,本王散去了他所有的修为。所以,如今各位所看到的地煞只是一只小狼崽!由于阵法和结界的原因,观像镜无法看到本王与地煞对决的场面,不过可请众仙探测狼崽的气息,以证身份。”冥王进行了补充说明。众仙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天帝今日要请各神族的族长和长老前来,敢情他早就知道当日一切是地煞的阴谋,也早就知道了月灵儿是冤枉的,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方才装作不知,只在暗中与冥王合作,一举将地煞和龙牙擒获,并当众在凌霄殿将证据一一列出,还月灵儿一个清白。一时间,众人再次感受到帝王的心机与腹黑,更对冥王的强大深感佩服。抓住地煞,这是天界多年来的愿望,却一直未曾实现。 第三百零一章 果然有奸细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冥王一出马就将地煞及其党羽全部歼灭,实在不是用“了得”二字就可以形容的。众人望向冥王的眼里又多了几分崇拜。只有那紫莹此时心情格外复杂,月灵儿是冤枉的,那自己当初指证月灵儿的事情不就是一场笑话么?阿月能原谅自己么?阿月和月灵儿是不是就要和好了?那自己该如何是好?正当大家还在腹诽的时候,天帝却开了口,“众位仙家,今日冥王抓住了地煞这个祸害三界的魔头,也收服了邪刀龙牙,力证了月灵儿的清白,可喜可贺。朕想代表自己,也代表天界向月灵儿说一声抱歉。当日朕没有查清事实,冤枉了你,害得你身心受损,希望你不会因此嫉恨朕,更不要嫉恨天界。天界与冥界休戚与共,此事不过是个插曲罢了。今后定当携手,共同维护三界的和平!”这是天帝第一次当众承认自己的失误,可以看出他对此事的上心,也能看出为了冥王的“义妹”,天帝特意请来各大神族,当众为灵儿正名,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重视。经过这样的一幕,灵儿的地位算是明确了下来,谁也无法再否认,谁也不能再轻视。这一步棋,真的高,一箭双雕啊!可灵儿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喜悦,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甚至没有对天帝的话作出任何回应。“陛下,本王的义妹平素就不多言,刚才观像镜里太多画面都是她此前从未看到过的,一时有些震撼,还未回过神来。本王代她谢过陛下,谢谢陛下为她讨回了清白!”冥王自然明白灵儿此时心情复杂,连忙打了个圆场。而灵儿此时也终于回过神来,她屈膝给天帝施了个礼,只淡淡说了一句,“多谢陛下!”“地煞,多年来野心勃勃,修炼邪功,一心成魔,祸害凡界百姓苍生,与天界为敌,与冥界抗衡,罪行累累,劣迹斑斑,其罪不可恕,按律当诛。邪刀龙牙,源自上古神器鸣鸿刀,因不满黄帝意欲以轩辕剑除之,遁入凡界后沾染了大量邪气和恶毒的诅咒,与地煞相遇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沦为地煞的帮凶,与地煞沆瀣一气,残害无数仙家,理应除去!”天帝看着地上趴着的地煞和毫无生气的龙牙刀,客观地进行评判,声音透着威严,显然没有打算给这两个家伙留活路。就在众人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一位星君突然站了出来,“陛下,我还有一事不明白。”“哦?星君请说!”天帝眉毛一挑,拖起的尾音里显示出一丝诧异。众仙都已经以为今日的戏差不多了,突然听到这句对白,直觉还有下文,全都盯着这说话的星君。“陛下,当日神魔大战,沅芷星君等人在点神台突然倒戈,对着自己人动手,事后,陛下将这一干人等关进天牢,却一直没有任何说法。如果那日神魔大战,沅芷等人真的只是被地煞的魔气所侵,那这次在天牢中他们劫狱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沅芷星君等人是地煞的奸细?我们都知道,天牢戒备森严,沅芷等人是怎么将冥王假扮的月灵儿劫出天牢的?难不成,天界还有他们的内应不成?而且,冥王擒获了地煞,收服了邪刀龙牙,为何却没有找到地煞的玄龟盾?难道,地煞还有同伙落网,玄龟盾也在其同伙手中?”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讶了,随即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被魔气侵袭不可怕,有奸细那问题可就严重了。谁能容忍自己的仙友竟然是地煞的奸细呢?可是,谁是奸细呢?冥王抬眼看看天帝,心里暗暗一笑,他当即就明白了,这一定是天帝安排的,目的就是要引出“意乱蛊”一事,试探那躲在背后的钉子。而且看这架势,天帝是铁了心要将天后下蛊的事情当众挑出来,于公于私,他都不会再等了。于公,天帝要接天后下蛊的事情查出给她“意乱蛊”的人,顺藤摸瓜,查出奸细。于私,天帝如今与清樱已经两情相悦,天后品行不端,且屡屡陷害清樱,天帝必然要借此事休妻,以便日后与清樱再结连理。面对众人的议论,天帝抬起双手做了个下按的动作,随即释放出强大的威压,众人顿时噤若寒蝉。“冥王,朕借你的观像镜一用!”天帝话语一落,双手结出一个法印向前一推,一道金色的光芒对着悬空的观像镜而去,观像镜中当即出现了那一晚沅芷等人在天牢中劫狱的情况。“果然有奸细!”“那天兵巫云给他们吃了什么丹药?怎么他们的功力突然大增?”“是啊,连二郎神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太吓人了!”“这是什么?人肉炸弹?”“原来那晚他们是这样冲出南天门的?!难怪我们当时听到声响赶往南天门,看到陛下的脸色如此难看。”“除了凌天和沅芷,居然全都死了,好惨烈!”“你们看,那些人爆体的时候,很大一部分残体直接冲向南天门的防护八卦阵,且恰好就落在每一处阵眼上,完全是在给沅芷指路。沅芷趁陛下他们处理残体的时候,沿着那些泛着绿光的残体飞速通过八卦阵,溜出了南天门。”“是啊,这些人怎么爆体都爆得这么巧妙?时间刚刚好,残体落下的位置也刚刚好!这奸细肯定是极其熟悉南天门八卦阵的!”“真没想到,沅芷和凌天居然都是地煞的人,太不可思议了!”不少仙子看着巫云等人炸裂的那一幕,都恶心得想吐。紫莹也吓呆了,她倒不是因为那场面太恶心,而是因为没想到又有凌天。当日神魔大战,凌天突然像走火入魔一样,意欲行刺天帝,若不是姐姐蓝霜舍身救父,挡在天帝身前,生生地受了那一剑,凌天就得手了。事后凌天一直被关在天牢,父王也只是说他们是被魔气所侵,别的什么都没说。但紫莹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凌天、沅芷等人这么高的修为都被地煞魔气侵袭,那自己和那些修为更低的散仙怎么反倒没事呢?一时间,紫莹觉得有些害怕,她很想立即去通知母后和蓝霜,接下来的当庭问话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她不知道,但观像镜却已经将凌天劫狱、行刺天帝的事实大白于天下,蓝霜怎么办?紫莹心里忐忑,不禁抬头悄悄打量四周,看能否寻个空挡溜出去。“紫莹妹妹,你在看什么?”一旁的汴宸低声询问。“汴宸哥哥,我想出去一下,你能帮我么?”紫莹的修为低,想挤出去自然不容易,汴宸倒是可以帮她。“好!”汴宸牵起紫莹的手,掐了个诀,两人的身影瞬间移动到凌霄殿的大门口。两人这才发现大门外站着无数天兵,似乎把凌霄殿整个包围了起来。而且非常明显的是,凌霄殿大门处有一道特殊的结界,进可以,出不去。这是?紫莹心里有些纳闷,看看汴宸,汴宸也有些糊涂。“二公主,汴宸上神,陛下有令,今日凌霄殿公开审理地煞的事情,在审理完结之前,若没有陛下的口谕和手谕,前来听案的仙家一律不能离开。”见紫莹欲往外走,两个天兵挡在了她的身前。“什么?不能离开?”紫莹脸色一变,父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汴宸也楞了一下,这可还是第一遭,以往天帝可从来没有下达过这样的旨意啊。难道稍后还有什么更重要的内容?“妹妹!”就在这时,蓝霜的声音响起,紫莹抬头一看,蓝霜的身影从半空中落了下来。“姐姐,你怎么来了?!”紫莹虽然想将这凌霄殿发生的事情告诉蓝霜,却没料到她会来。要她亲眼目睹着一切,听着众仙的怀疑,她会不会受不了?“父王要我来的。”蓝霜不喜热闹,凌天出事之后,她更是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今日若不是天帝派人前去飞龙阁叫她,她一定不会来。“不是说是冥王来为月灵儿伸冤么?也不知道父王叫我来做什么?”显然蓝霜还不知道殿内正发生什么。“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刚才父王通过观像镜放了一段影像,那日是姐夫和沅芷星君一起将冥王假扮的月灵儿劫出天牢的,姐夫在南天门还与父王交了手……”紫莹压低嗓音在蓝霜耳边小声说。“什么?!”蓝霜脚下一滞,脸色当场就变了。她的手紧紧抓住紫莹的手臂,眼里写满了惊惧。虽然蓝霜知道凌天是中了蛊,可是没想到他关在天牢还做出了这样的事来。“姐,我也不清楚,我就是想出来通知你的。我们快进去吧,现在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了,也不知道父王会怎么处理。”紫莹也很担心,她心里对凌天这个姐夫还是很有好感的。 第三百零二章 给众仙一个说法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何况,紫莹知道,蓝霜爱凌天至深,这个消息对蓝霜来讲绝对是致命的打击。“好!”蓝霜此时面如白纸,瞬间就丧失了血色。紫莹对一旁的汴宸使了个眼色,汴宸连忙掐了诀,带着这姐妹俩重新进入了殿内。天帝看到蓝霜进来,知道紫莹一定已经把这里面的情况告诉她了,当即用内力传音给蓝霜,“霜儿,别怕,凌天是遭人陷害的,父王今日一定会替你和凌天讨回公道!”蓝霜正在心神不宁,忽然听到耳边天帝传来的这一句,心当即安了下来。她抬头看看上方端坐在龙椅上的天帝,感激地在心里呢喃了一声“父王”!“冥王,那日你化作灵儿待在天牢,后被沅芷星君带到地煞藏身之处,如今你擒获了地煞,朕想问问,沅芷何在?”看着众人议论得差不多了,天帝终于开了口。众人随即全都望向冥王。“陛下,沅芷已经被地煞灭了,地煞吞噬了他的元魂。”冥王将那日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如此说来,沅芷并不是地煞的帮凶?”天帝追问了一句。“依本王看,似乎应该不是,当时沅芷星君的样子应该是中了什么符咒吧,看上去好像意识并不清醒,整个人就像是被操控的傀儡一样。”冥王点点头。“傀儡?”司命站出列,“冥王的意思是说沅芷星君看上去像是被人控制了意识,对么?”“正是!”冥王点点头,“本王发现沅芷星君眼神涣散,似乎并不是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陛下,如果冥王所言不差,我大胆推测沅芷等人并非地煞的奸细,他们只是被人下了蛊,被控制了罢了。”司命转向天帝,一脸的严肃。“下蛊?”“谁能给尊君下蛊?”“是啊,凌天可是战神啊,一般人想靠近他都不容易,怎么可能给他下蛊呢?”“难道这个案子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案中案?今日可真是热闹了!”司命话音一落,众仙炸开了锅。就连灵山王母和那各大神族的族长、长老也都对司命的这一说法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这些“老江湖”又岂能不明白,接下来司命将要说的或许才是今日真正的主题,这应该才是天帝请他们前来的目的。龙族族长和长老这一刻的脸色尤为复杂。刚才观像镜里显示出凌天等人劫狱的画面,尤其是凌天在南天门与天帝交手的场面,都让他们坐立不安。要知道凌天一直是龙族的骄傲。岂不说凌天是蓝霜的驸马,单说他本身就是条高贵的金龙,从小好战、屡建奇功,年纪轻轻就被天界封为“战神”,这样的殊荣放眼整个龙族的青年子弟,仅此一个,放眼整个天界众仙,也不多。在龙族眼里,凌天就是他们的骄傲,是他们的标杆。如果凌天真的是地煞的奸细,这让龙族情何以堪?可是观像镜所显示的画面不可能有假,难道凌天真的想要背叛天界?正当龙族族长和长老心绪不宁的时候,司命却说凌天等人是被人下了蛊,这自然让他们松了口气。同时,从天帝的表情来看,似乎是赞同司命的说法的。这中间到底有何隐情?龙族的人盼着真相大白!而司命的话一说出来,汴宸的脸色暗暗一变,看来,事情复杂了,但愿自己和天后没有暴露才好。而蓝霜的脸上则露出一丝欣慰,事发之后,父王一直要她忍耐,今日终于可以还凌天一个清白了。看着众仙议论纷纷,对此事表现出极大的关注,天帝甚为满意,他双手一压,众仙连忙停止了讨论。“各位仙家,此事朕早在神魔大战之前便有所察觉,但当时并不清楚下蛊之人的意图,又恐引起大家的恐慌,所以朕只告知了少数几个人,让他们暗中调查。今日,地煞被擒,是该揭示真相的时候了。”天帝说完看向蓝霜,“霜儿,你可记得凌天第一次发现自己中蛊是在什么时候?”紫莹一愣,尚未搞清楚状况,和她挽手站在一起的蓝霜拍了拍她的手,放看她的胳膊,大步走了上去。众目睽睽之下,蓝霜不慌不忙得讲述了不归山之战以后,凌天疗伤时发现自己中蛊的情况,包括自己探测到那蛊虫时的震惊。“大公主,照你这么说,凌天早就知道自己中了蛊,为何不解呢?”有的神仙对这个说法显然持怀疑态度。“因为那蛊凌天没见过,不知道该如何解,而且蛊虫在体内并无任何异样感,所以凌天决定暗中观察一段,若有问题再向父王禀报。只是从那以后,那蛊虫似乎一直在沉睡,并没有再发作过,我们也就没有引起重视。”蓝霜据实回答,“直到神魔大战,凌天行为异常,六亲不认,意欲对父王下手,我才知道,那蛊一定是发作了。”“霜儿所言不虚,朕曾和凌天私下讨论过此事,当时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朕令凌天装作毫不知情。神魔大战后,朕命人把凌天等人关进了天牢,也令霜儿不许在任何人面前提及此事。朕的女婿被人陷害,朕的女儿面对各种非议忍辱负重,为的就是今日能真相大白,还天界一个安宁。”天帝适时开了口。紫莹听到这里恍然大悟,难怪当日在点神台姐姐被姐夫刺伤时,曾经苦笑着要自己不要怪凌天,还说“现在的他不是你姐夫”,原来姐姐早就知道真相,但为了查出幕后黑手,姐姐一直保持了沉默,就连自己和母后面前,姐姐也从未抱怨过。一时间,紫莹看向蓝霜的眼里多了些敬佩,而那些曾对蓝霜和凌天有过非议和怀疑的神仙望向蓝霜的眼里也有了些感叹和赞许。“父王,凌天对天界绝无二心,若不是中了蛊,被人控制了意识,他在不归山一战中不会发挥失、连累阿月,更不会行刺父王,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我相信凌天的为人,希望父王明察秋毫之末,还凌天一个清白!”蓝霜此时已经跪了下来,恳请天帝查明真相。“陛下,凌天乃我龙族难得的人才,他为人正直,不喜权术,对陛下和天界忠心耿耿,我等也相信他是被人陷害的,请陛下查明此案,给凌天和龙族一个交待!”龙族族长和长老也站起来,出列请愿。“各位放心,朕今日定会给众仙家一个说法。”天帝手一抬,蓝霜被一股气流托起身来。天帝看向司命,“司命,不如你来将你调查的情况给众仙做个说明。”“是,陛下!”司命点点头,随即从身上拿出了几个听音符,“神魔大战之后,陛下命我调查此事,我曾几次前往天牢,分别询问凌天和沅芷等人。凌天说当时在点神台他正和二郎神等人一起与地煞对战,突然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响,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他清醒过来,便见自己被捆仙绳绑着,和其他人一起被扔进了天牢,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不记得。沅芷等人也是如此,完全不知道自己那日在点神台都做了什么。”司命说着,举起手里的听音符,“这几个便是我在天牢与凌天、沅芷等人对话时所设的听音符,各位仙僚可以听听。”说完,司命手一抛,那几个听音符飞入半空,一道白光闪过,司命、凌天等人的对话依次响起,与司命说的情况一模一样。“这到底是什么蛊?居然这么厉害?”众仙听到这里,都有些吃惊,免不了一番猜测。“冥王,这三界之中你最精通医术,不如你给众仙说说这蛊吧。”天帝看向冥王。冥王点点头,将“意乱蛊”的基本情况做了个简要的介绍。“什么?陛下多年前不是就已经下令彻底销毁这‘意乱蛊’了么?为什么到现在还有人在用?”“原来是这个害人的‘意乱蛊’,这东西留不得!”“是谁这么大胆,竟然私藏这样的禁品,还用来害人?!”听完冥王的介绍,不少年纪稍长的神仙都变了脸色。“意乱蛊”这个东西,他们虽然没用过,也知道是害人不浅。“众位仙家,因为‘意乱蛊’很容易被动机不纯的人利用,所以朕的确在一百万年前就下令将其蛊虫及虫卵全部销毁,并将有关记载也尽数毁去。但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违背朕的旨意暗中藏起了这蛊,并对仙僚下手,以至神魔大战之日,被下蛊的部分仙僚被控制了意识,成为地煞的帮凶,不日前更是做出了天牢劫狱的事情。若不是冥王提醒朕天界可能有地煞的眼线,若不是冥王化身月灵儿进入天牢,也许就会出现我们无法控制的结果。对此,朕非常痛心,也决心查出这下蛊之人,无论是谁,严惩不贷!”面对众仙的惊愕,天帝率先做了解释。 第三百零三章 揭底汴宸(1)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接着天帝唤二郎神亲自前往天牢去将凌天带来。不多时,被捆仙绳捆绑着的凌天被带了上来。此时的凌天形容枯槁,胡须满面,一副萎靡憔悴的样子,哪里还有昔日战胜的风采?“夫君!”蓝霜一看到凌天的身影,便忍不住冲上去,泪雨滂沱,心疼不已。“大公主,请勿靠近,陛下在凌天身上的捆仙绳加了符咒,你若碰到他,他一动,这绳子就会钻入他的肌肤,让他生不如死。”二郎神手一拂,蓝霜的脚步生生止住。“霜儿,我没事,不必担心。”凌天看到蓝霜,眼睛一亮,唯恐她伤心,连忙安慰。看着朝思暮想的妻子就在眼前,自己却连上前给一个拥抱的权利都没有,凌天心里泛起阵阵酸涩。“夫君,你再忍忍,父王一定会把害你的人找出来!”蓝霜捂着自己的嘴巴,忍着眼里的泪,走在凌天身旁。所有的人都看着这夫妻俩,百般唏嘘。也有人忍不住担心,“这么说来,凌天身上还有蛊虫?那他等下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伤了你我?”“是呀,刚才观像镜里其他中蛊的人都爆体而亡,为什么偏偏就这凌天和沅芷没有事?他们到底是中了蛊还是本来就是奸细?”“这个确实有点奇怪!”“会不会是陛下对凌天有所包庇?毕竟凌天是驸马啊!”冥王听得众仙的议论,悄悄拿出一个玉瓶,使个障眼法飞到天帝手中,“给凌天服下吧,这丹药可以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蛊虫,否则,如果那人此时催动蛊虫,后果不堪设想。”“凌天,朕要你把自己中蛊的事当着众仙的面原原本本地说一遍。”天帝暗中接过冥王的玉瓶,对凌天发了话。随即一枚丹药从天帝手中飞出,“这枚丹药你先服下,暂时压制住你体内的蛊虫,免得你做出什么对众仙不利的事情来。”丹药飞到凌天口边,凌天张口服下丹药,遂将不归山大战后发现自己中蛊、此后的系列事情详细说了一遍,与此前蓝霜所说并无二致。“朕知道众位仙家都会觉得奇怪,为何凌天和沅芷那日没有爆体。如果说沅芷是因为肩负着要将月灵儿带给地煞的重任,因而不能死,那凌天又是为什么能活下来?”待凌天说完,天帝开了口,“因为地煞一直觊觎月灵儿身上被冥王封印起来的能量,所以对于地煞会让自己的人劫走月灵儿,朕和冥王早就有所预料,故而才会让冥王扮成月灵儿给他们抓走。我们也早就猜到地煞的人会在凌天和沅芷等人身上动手脚,因此朕赶到南天门,首先就用冥王私下所教的符咒封住了凌天的上星、人迎、天突、华盖、紫宫等穴位,他虽然失去了意识,成为别人的傀儡,但却不会自残和被蛊虫反噬爆体。朕不是因为他是朕的女婿而特意偏袒,只对他施加符咒的原因是因为当时那几个被蛊虫控制的仙家,朕只知道凌天是绝对清白的,其他的人,朕并没有完全相信他们。”天帝此番一解释,众仙总算是明白了。原来,当时的天帝也是不得已,只能护住凌天一人。谁知道其他人中到底有没有混入奸细呢?为了天界的安危,宁肯错杀一百,也不能漏掉一个啊!就在大家暗自感叹的时候,司命突然转过身来,看向与紫莹站在一起的汴宸,“汴宸上神,不知道你对此蛊有什么看法?”众人一下安静下来,所有的眼光一下投向汴宸,汴宸的脸白了一下,随即出列,“司命大人,我对此蛊并无研究,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哦,真的么?”司命意味深长地反问了一句,看向汴宸的眼神充满了玩味。众仙的眼里也都带着审视,这个时候司命这样的问话绝对不可能毫无理由,这样的问话无疑在向众人传达一个信息,汴宸有问题。汴宸站在那里,只觉得浑身不自在,额头上一眨眼就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说实话,他是在天后的授意下给几个神仙下过蛊,包括阿月那月夕阁的小仙童,也被他下了蛊。汴宸还溜进菡萏仙子的寒烟阁,偷偷在菡萏为阿月熬制的汤里放过媚药,也在天帝生辰寿宴那日晚上溜进寒烟阁,在菡萏的茶水里下了蛊。可是,汴宸从来不知道,天后让自己给众仙下的是“意乱蛊”,更不知道这“意乱蛊”的危害这么大。在汴宸看来,天后是想控制一些仙家,得到一些信息和情报,她的蛊绝对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东西。汴宸知道天后讨厌清樱,和自己一样不喜欢阿月,所以天后做这一切不过是要扳倒阿月,让阿月无法成为紫莹的驸马。汴宸在给菡萏下蛊之前,因为并不知道这蛊到底有没有效,所以先给病中的菡萏施了法术,简单求证了阿月和月灵儿相互有情的事情。接着汴宸下了蛊,为试验蛊术,他特意问起了当日阿月中媚毒的情况,结果菡萏老老实实地将阿月自己解毒的情况说了出来。当时,汴宸觉得天后真是厉害,居然有这样的好东西,以后要想知道什么内幕和信息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么?所以,从那以后,汴宸对天后更是死心塌地。在他看来,极有城府又会蛊术的天后绝对无所不能。汴宸回去后便将阿月和灵儿的事情密保报了天后,只是,他不知道那时的灵儿已经变身,已经与阿月圆房,他没有通过蛊术问出的情况并不全面。他也不知道,天后曾给沅芷下过蛊,当天后得知阿月和灵儿的事情后,立即通过母蛊控制沅芷,让沅芷在早朝的时候到凌霄殿当众告发阿月爱上男妖,成功地激怒了天帝。后来菡萏行刺月灵儿,汴宸虽然也隐隐觉得可能和自己下的蛊有关系,可天后从未在他面前提,他也就没有更多的怀疑。当天界出现菡萏与月灵儿为了阿月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谣言时,汴宸还觉得对自己颇为有利,甚至在背后推波助澜了一把。汴宸根本不知道,天后到底对哪些人下过蛊,更不会想到天后就连自己的女婿凌天也没放过。当然,汴宸更没有想到,中了天后“意乱蛊”的人会成为地煞的爪牙,做出这等背叛天界的事来。一时间,汴宸又惊又怕,也暗暗有些窃喜,至少,自己没有被天后下蛊,没有踏上不归路。否则自己是不是也和那些爆体的神仙一样,成为沅芷带着“月灵儿”冲出南天门投靠地煞的牺牲品?蓝霜和凌天不约而同、死死地盯着汴宸,想从汴宸脸上看出点端倪来。其实凌天一直都不是很喜欢汴宸,对于这个总喜欢和天后套近乎的人,凌天总觉得他心术不正,不似阿月那般磊落。如果说汴宸真的是下蛊的人,凌天倒不是很意外。只是,他怎么能近得了自己的身,怎么给自己下蛊呢?自己和他并无什么交集,更不曾和他一起喝茶饮酒啊。汴宸还来不及说话,灵豹一族的族长站起身来,他对司命拱拱手,“不知司命大人这样的问话是何意思?难道你怀疑我的儿子是地煞的奸细?”此话一落,所有人都煞有兴趣地看向司命,看他要如何回答。谁都知道,汴宸是灵豹一族族长最心爱的小儿子,对于这个儿子的培养,灵豹族的族长可谓是煞费苦心。汴宸从小表现出不同于几个哥哥的天赋,深得父亲青睐。灵豹族常年有人专门为汴宸炼制丹药,供他修炼和加强体魄。汴宸也算没有辜负众望,早早修成了人形,还早早成为了上仙,并在阿月晋升为上神之后没多久,强行突破,也成为了上神。灵豹一族与龙族、凤族和狐族相比,向来在天界的地位不是太高,这一百多万年来也没有出什么人才。汴宸来到天界后,成为了天帝的弟子,这是全族的骄傲。对于汴宸喜欢紫莹,意欲成为驸马一事,灵豹一族从族长到族民,上下都异常支持。在他们看来,倘若汴宸能够得偿所愿,那么灵豹一族便能扬眉吐气,自此不再被其他神族看不起。今日,天帝请各族族长和长老前来凌霄殿,大家不过是抱着看戏的心态罢了。毕竟,这月灵儿是否是奸细,他们心里早就有了计较。如果月灵儿真的有问题,以天帝的性格,那日在南天门就算是和冥王拼个你死我活,也不会让冥王将她带走。天帝这个人,素来公私分明,且处处以天界利益为重,就算冥王身份特殊,他也绝不会轻易屈服。因此,众人对于这样的结果早就有了预料。当司命指出另有奸细时,各大神族的人更是意兴阑珊,纷纷猜测这火石会落到谁的脚背上。当观像镜的画面直指凌天时,大家心里暗喜,觉得幸好是龙族的事情。 第三百零四章 揭底汴宸(2)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龙族向来人丁众多、力量庞大,若这一次能因凌天而被削弱,那对其他神族来说绝对是好事。可当天帝说有人暗中下蛊,凌天是被冤枉的,而后司命突然转向汴宸问出这么一句意有所指的话,灵豹一族的族长和长老再也无法以看戏的心态沉默下去。眼看着这火就烧到自己面前来了,他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族长多虑了,我并无此意。”司命笑笑,话说得依旧云淡风轻,“汴宸上神向来消息灵通,对很多事情也有自己独特的看法,地煞当初让龙牙化身月灵儿,两人共赴凡界北国,也是被汴宸上神撞了个正着。所以,我在想,也许汴宸上神知道些什么……”“司命大人,你话中有话,是何意思?我这个人不喜欢弯弯绕,向来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不如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的儿子绝不可能是下蛊的奸细!”灵豹一族的族长不等司命说话,铁青着脸打断了司命的话。“就算他当日指证月灵儿和地煞有染,那也是他中了地煞和龙牙的奸计罢了。试问,连陛下和各位尊君都不能看出龙牙扮的月灵儿是真是假,我儿子看不出真假又有何错?”看得出,这灵豹一族的族长是真怒了。众仙再次将视线投向当事人汴宸。就连紫莹也觉得司命的话有些蹊跷,一时又实在想不出这汴宸与地煞有何联系。虽然对汴宸不上心,可是,紫莹觉得他不可能是地煞的奸细。汴宸只是因为自己才会对阿月和月灵儿有些抵触,其实这样的心态自己也有。可要说汴宸是地煞那魔头的奸细,紫莹打死也不信。大家都巴巴地看着汴宸,期待着他的回答。此时,汴宸表面看并无异常,但脑子里却激烈地斗争着。说出真相,告诉众人自己曾在天后的授意下给几个仙僚下蛊,但自己并不知道那蛊是“意乱蛊”,众仙会信么?而且这样一承认,自己今后在天界还有什么立锥之地?如果不说,继续隐瞒,能不能侥幸过关?自己和天后向来都是私下接触,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两人商谈的情况。自己只要咬死了不说,想必这司命也没有证据,拿自己无可奈何。更何况,自己不说便是没有背叛天后,只要天后不倒,怎么也会帮自己。相反,如果自己把天后说出来,万一天后来个抵死不认账,自己才真的是彻底完了。“汴宸上神,你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么?”面对灵豹族族长的怒火,司命并未与之正面交锋,他依旧望向汴宸,脸上还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司命大人,汴宸向来对医术没有研究,更不精通蛊术,这‘意乱蛊’我的确不了解。”汴宸抬起头迎向司命,一脸的坚决。“哦?真的么?看来我只有请二郎神帮忙了。”司命笑了笑,转身看向一旁的二郎神,“二郎神,要不你帮汴宸上神提个醒吧?”“是,司命大人。”二郎神出列,从自己身上摸出了几个听音符。他默默地看了一眼汴宸,手一扬,其中一个听音符飞到了半空,一男一女的对话清晰地传了出来。凌霄殿里此时一片安静,大部分神仙的脸色都变了。因为,谁都能听出来,这是汴宸在和谁对话。蓝霜的脸一下就白了,紫莹的脸更是瞬间没了血色。这是自己的母后!是自己的母后在汴宸面前抱怨天帝因为阿月总往映雪阁跑,是母后在授意汴宸去散布冥王与月灵儿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还说阿月是因为觊觎灵儿身上的能量才和灵儿在一起,说阿月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惜沦为地煞的奸细,是母后告诉汴宸唯有这样做,才能让天帝派人去冥界将月灵儿带回关押,以堵住悠悠之口,这样一来,阿月很可能会因为放不下而前去探监,和月灵儿再做出些荒唐的事来,彻底毁了自己,再也无法和汴宸争夺驸马的位置。这一段话,让众人简直意想不到,端庄贤淑的天后居然会在背后做这样的事情。就算是阿月和清樱早就猜到天后一直在针对自己,听了这话依然说不出的愤怒。而灵儿的脸更是黑到了极点,说阿月和她有什么,她都没什么感觉,毕竟两人的确曾有过夫妻之实。可这天后居然把冥王也扯了进来,把冥王也说得如此不堪,这让灵儿简直无法容忍。还好冥王在一旁看出了她的情绪波动,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暗示她稍安勿躁,灵儿这才强忍着不满,继续安静地站在那里旁听。“陛下,这……”灵豹族的族长也变了脸,但他不愧是“老江湖”,当即转向天帝,“陛下,恕我斗胆,这听音符里说的并非下蛊的事情。何况,仅仅是一个听音符,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就连其真假我们目前也难辨。““看来族长怀疑二郎神对朕的忠诚。”天帝笑了笑,“如果族长觉得二郎神手里的听音符有问题,不妨听听朕手里的,你该不会怀疑朕也有意捏造吧?”天帝说完,从袖子里摸出几个听音符,他拿起其中一个抛向汴宸,那听音符停在了汴宸头顶上空并开始发出声音。这一次的对话,是天后要汴宸去散布清樱对阿月有意的不伦之恋的谣言。众仙的脸色全都变得复杂起来。天后在人前向来贤淑端庄,一副母仪天下的大家风范,没想到她背后竟是如此不堪。日前天后带着一双女儿在天帝书房门前拦住天帝和清樱的那一出闹剧,天界可是无人不知。众人只知道天帝近来冷淡了天后,还以为是因为天帝与清樱旧情复燃,却不知道天后私下竟做了这些事情,也真是难怪天帝会弃如敝屣。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如果自己的老婆竟是这般蛇蝎心肠,恐怕都会将她扫地出门吧。蓝霜和紫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们怎么都想不到,那个成日在自己姐妹面前一副逆来顺受模样的母后,背地里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勾当。可是,这和下蛊有什么关系?难道?!姐妹俩的思维已经出现了混乱,根本不敢往深处想。“陛下,这听音符能说明什么?”此时跳出来说话的竟是凤族的族长,他冷冷地扫了一眼殿内所有的人,这才把视线停在了天帝身上,不管怎么样,名义上他是天帝的岳丈,他有资格用这样的口气与天帝对话,“近来天界疯传,陛下因为清樱仙尊与天后失和,这样的说法就连我们远在凤族也有所耳闻。姑且不论这是不是事实,但陛下对清樱仙尊的好却是人尽皆知。倘若陛下真的有心再娶,清樱仙尊一定是不二人选吧?保不齐这样的听音符便是某些为了上位的人故意弄出来混淆视听的,谁能证明真假呢?”“凤族族长的意思,是朕为了清樱,故意陷害天后和汴宸了?”天帝脸色一变,眼眸一深,语音虽然没有变调,可话语里已经蕴含着一股怒气。“我并非是说陛下……”凤族族长连忙澄清,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扫向清樱,言下之意太明显不过了,这是清樱为了上位而刻意诬陷和陷害天后的。作为天后的父亲,凤族族长自然明白保全天后对他来说,对如今的整个凤族来说有多重要。当然,另一方面,他也不相信这是自己女儿的所作所为。在他心里,自己的女儿从小就聪明伶俐、善解人意,是朵难得的解语花,也是个深明大义、知晓事理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族长若是怀疑这些听音符出自他人之手,那么朕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些听音符都是朕亲手做的,平素就放置在飞凤宫大殿内。族长若是不信,细细查看即可。”天帝冷哼了一声,手一拂,那悬在汴宸头顶的听音符当即飞向凤族族长。凤族族长伸手一抓,便将那听音符抓到了手中。凤族的几个长老也围了上来,面色凝重地看着族长手里的听音符,看着他一点一点地将其拆开。虽然只要达到了上神级别的神仙,都可以做出听音符,但每个人的修为不同,气息不同,结出的听音符自然也有细微的差别,其中灌注的内力和法术一经检测,便能看出这东西出自谁人之手。凤族族长用内力慢慢拆开那听音符,一道金光闪过,凤族的几个长老纷纷伸出手用自己的内力去探测,他们的脸色随即沉了下来,很显然,这金光中蕴含的正是天帝内力和法术。一时间,凤族的人全都失了语。听到自己的外祖父站出来维护自己的母后,将矛头指向清樱,紫莹和蓝霜本来心里还有一丝希望的,可是此刻,看这情形,姐妹俩的心都落到了谷地。父王的为人她们是清楚的,雷霆作风,从不含糊,公私分明,刚正不阿,他此时在众神面前说出,不可能不是事实。 第三百零五章 汴宸认罪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联想到天帝这一月来对天后的冷淡,姐妹俩总算是明白了原因,心里突然就漫起了无尽的悲哀。是该怨父王还是怨母后?为什么心里竟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父王显然早就知情,他隐藏至今到底是为了什么?“汴宸,你可以什么都不说,朕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但是,你自己主动说和朕让你说的后果是完全不一样的!”此时,天帝冷冷地望向汴宸,手里把玩着剩下的听音符,一股强大的威压对着汴宸扑了过去。汴宸心里一慌,当即腿一软,双膝着地跪了下来。他哪里知道天帝手里的听音符都有些什么内容,他不知道天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自己,准确点说是怀疑天后的。这些听音符里到底有什么,汴宸不知道,但他知道天帝的话没有半点夸张。天帝若要自己开口,那真的是再简单不过了。“你这个逆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灵豹族的族长飞身上前,一抬手就给了汴宸一耳光,他痛心疾首地指着自己的儿子破口大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冥顽不化?还不从实招来,争取陛下宽大处理?!”灵豹族的大长老也在同一时间用内力传音给汴宸,“小殿下,不能再包庇天后了!你看陛下这阵势,分明就是要拿天后开刀啊!你该说的都说了吧,能往天后身上推的都推到她身上,否则命不保矣!”“陛下,我说!”汴宸心一横,事到如今,的确只能说实话了,虽然自己的确是听了天后的话给人下了蛊,可那也是上了天后的当啊,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蛊,自己更没有和地煞相勾结。至于在天界四处造谣,给阿月和清樱身上泼脏水,那也是天后授意的,自己错得再多,也不至于被天帝取了性命吧!于是,汴宸跪在那里,将自己和天后相勾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做了交待。天帝面无表情地听着,果然和之前预测的八九不离十。看着一脸惶恐、胆战心惊的汴宸,天帝几不可闻地冷笑了一声,自己这一招还真是管用,不过一个听音符就让汴宸彻底乱了分寸,毫无保留地将所有事情都招了出来。若他知道自己只是最近才在飞凤宫大殿内藏匿了听音符,根本不知道天后要他给他人下蛊的事情,他还会这么如实招供么?凌霄殿里,除了汴宸的声音再无其他任何的声响。随着汴宸的讲述,众仙的脸色可谓变化多端。尤其是那些曾经与天后走得较近的人,此时都和凤族的人一样黑了脸。而那些被天后算计过的,或是自己的至爱亲朋曾被天后算计过的神仙,听到汴宸这样的揭发,只觉得心里压抑多年的恶气终于一吐为快。紫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黑一阵青一阵,整个人前一秒还好似在火上炙烤,下一秒便已经坠入了冰窟。汴宸说出的种种给她造成的震撼实在太大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母后为了将父王牢牢掌控在手中,竟然能与汴宸一起做出这样的事来。一时间,紫莹望向站得笔直,毫无表情的清樱,心里无端地又升起了怨恨,如果,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父王和母后至于这般疏离么?如果父王对母后多点温情多点爱,母后至于在背后做出这样的事情么?心念一动,紫莹猛地冲到汴宸身边,指着汴宸就开始骂,“汴宸,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你这样的信口雌黄,谁信呢?你说是我母后要你去下蛊,要你去在菡萏给阿月熬的汤里面下媚药,还说自己不知道蛊是‘意乱蛊’,有证据么?要我说,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是你一心想做驸马,,所以你才会陷害阿月哥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紫莹妹妹,我没有瞎说,我所说的句句属实,不信你可以让陛下请来天后当面对质!”汴宸看着紫莹,眼里充满绝望和痛苦,他真的很爱紫莹,如今看来,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自己不但毁了前途,也彻底失去了紫莹。“谁是你妹妹!你这样的混蛋,我恨你!”紫莹恨不得冲上去给汴宸一脚,她的脸胀得通红,看得出在拼命忍着想出手的冲动。“成何体统!”天帝没料到紫莹会这样当众发飙,大喝一声,“莹儿,你立即退下!”蓝霜最先反应过来,她冲上来把紫莹抱在怀里,拼命将她从汴宸身边拖开,一边低声在紫莹耳边劝阻,“妹妹,你冷静点,现在不是你发脾气的时候!”“姐,他们这样污蔑母后,你难道不生气么?难道你真的相信是母后给姐夫下的蛊?”紫莹脾气一上来就失去了理智,她一把抓住蓝霜,流着泪质问,“母后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她怎么会对姐夫下蛊?我不信!我一点都不信!这都是他们串通好的,是他们想陷害母后!”说到这里,紫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抓着蓝霜的胳膊拼命摇晃,手指指向清樱,“对,姐,一定是这样的!汴宸一定是受清樱的指使才这么说的,这些都是清樱的阴谋!她就是想扳倒母后,取而代之!”“放肆!”天帝这下彻底怒了,他的手在龙椅上狠狠一拍,随手一点,一道剑指闪着金光向着紫莹飞来。紫莹躲闪不及,当即被这剑指点中,瞬间倒在蓝霜怀里,睁着眼睛,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蓝霜当然明白清樱是父王的逆鳞,要想在父王盛怒的时候保住紫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闭嘴。蓝霜连忙将紫莹环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宽慰她。“陛下息怒,莹儿所说也是一种可能。保不齐这汴宸就是受人指使才胡说八道的!”凤族族长连忙上前,此时保住天后要紧,这水搅浑了也好。“陛下,犬子已经知错,绝不敢再乱说!恳请陛下明查!”灵豹族族长也开了口,此时与天后划清界限,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谁不知道天帝最在意清樱仙尊,这个时候说是清樱指使汴宸说谎,那不是自己找死么?“灵豹族族长,你儿子是个什么货色,大家都很清楚了,他自己也亲口承认了,这个时候你们推卸责任有用吗?若你们再血口喷人、我凤族与你灵豹族誓不两立!”凤族族长毫不客气地发出警告,“天后乃我凤族公主,自幼循规蹈矩,是非分明,绝不会做任何背叛天界的事情!这当中一定有误会。”“凤族族长,别仗势欺人!天后利诱和胁迫汴宸,这是不争的事实!虽然我们灵豹一族没什么地位,但也绝不会轻易屈服!”灵豹族族长不甘示弱、反唇相讥,“女人为了争宠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要标榜自己贤淑,也要看大家信不信!”“就凭你儿子的一面之词,就妄图将所有责任推到天后身上,这是不是太草率了?”凤族族长生气地一拂衣袖,“我看就是你们灵豹一族嫉妒我们凤族,故意往天后身上泼脏水,想抹黑我们凤族吧?!你们自导自演了这一出戏,居心叵测!”“胡扯!”灵豹族族长毫不客气地反驳,“我灵豹族向来光明磊落,不用靠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为族里扬名立万。倒是某些族,表面上风光,背地里尽是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遭人唾弃!”“你说什么?!”凤族族长大怒,身形一动,就要冲上去。“够了!”天帝冷喝一声,手一拂,一股巨大的气流将那剑拔弩张的两人强行分开,“两位族长,事情尚在调查之中,并无定论,你们这样吵来吵去,叫朕如何查下去?你们这是要众仙家看你们的笑话么?”“陛下!”两位族长被这强力一震,倒迅速冷静了下来,相互瞪了一眼,同时不甘地看着天帝,“恳请陛下为我族做主!”“朕今日查案,就事论事,并非认为哪个神族对天界有异心。不管是谁,暗中使用‘意乱蛊’都违背了朕当初的旨意。若下蛊只是为了一己之私,尚且算不上罪大恶极,但倘若下蛊是为了帮助地煞、残害仙僚、背叛天界,那就绝对不可饶恕。”天帝的话语透着冰寒与威严,他的眼神扫过两位族长,又扫过所有的神仙,眼神里带着警示,更带着审视,凌霄殿里顿时安静下来,空气似乎都在这一刻凝结了。“凤族族长,这个物件你可认得?”沉默了片刻,天帝从自己的储物空间中拿出一个玉盒,取出一只簪子,手一抬,那簪子飞到凤族族长面前,停在了半空中。“陛下,这是天后的碧玉凤凰簪,是她与陛下成亲时凤族送上的陪嫁品。”凤族族长伸手拿过那簪子,仔细地端详了一番,抬头回答天帝。“你确定?”天帝的眉毛一挑,尾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 第三百零六章 天后登场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陛下,这枚簪子是我亲自命人打造的,自然认得。”凤族族长搞不清楚天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低头再看看手里的簪子,的确没有错。当年天后还是凤族大公主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碧玉和翡翠,为此,她的父王在为她准备陪嫁品时,差人去寻了一块上好的碧玉,将其打造成一根簪子、一根项链和一对玉圈。这几样首饰打造后都放置在凤族天然的晶石宝洞里沾染了灵气,所以,凤族族长绝不会认错。“你确信你没有看错?”天帝再问了一次。“我确信。”凤族族长此时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却又不知道天帝到底要做什么。“那你再看看这簪子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没有。”天帝依旧神色淡淡。“这……”凤族族长细细端详着手里的簪子,又用精神力和念力探测了一番,随即抬头看着天帝,“陛下,我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紫莹和蓝霜也有些诧异,这簪子的事情她们倒是知道。那日神魔大战结束之后,天后便说这枚簪子遗失了。后来天帝找蓝霜问过,天后也主动在紫莹面前提过,还说这遗失的碧玉凤凰簪不知怎么刺伤了清樱,天帝认为是她做的。紫莹自然认为这是清樱故意想陷害自己的母后。此刻见天帝突然拿出这枚簪子,两人心里都有种不好的预感。姐妹两人对视了一眼,紫莹很想开口说话,无奈天帝的剑指封住了她全身几处大穴,她根本无法言语。蓝霜知道紫莹担心,轻轻拍拍紫莹的背,“妹妹放心,我相信父王不是那种无情的糊涂人,他做事总有他的道理,我们看着便是。”“既然凤族族长认出此物乃天后的陪嫁品,朕等下会亲自为众位仙家解惑。”天帝并未多言,而是直接给二郎神下了一道旨意,“二郎神,劳烦你亲自去一趟飞凤宫,请天后前来凌霄殿。”“是,陛下!”二郎神毫无表情地转身走出凌霄殿。众仙一边等待,一边在心里嘀咕,不知道这戏接下来要怎么演。就连灵山王母等人,也猜不透天帝到底会告诉众仙什么。到底天后是不是冤枉的?如果她是下蛊的人,她真的和地煞有联系?众仙不时把眼光投向几个当事人。汴宸一直跪在地上低着头,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清樱和阿月神色淡淡,不愠不火。灵儿本觉得无趣,天界的这些破烂事与她和冥王有什么关系?这些神仙,一个个看上去仙气缭绕,背地里勾心斗角的事情多了去了,她对此早就深有体会,在她看来这些神仙还不如冥界的小鬼真诚可信。她好几次都暗示冥王,想回冥界,可冥王总是对她摇摇头。灵儿搞不懂冥王为何突然要管天界的闲事了,直到二郎神和天帝手里的听音符公开,直到汴宸说出天后要他给菡萏下蛊,给阿月下媚药,灵儿才算是明白了。敢情这“意乱蛊”是天后下的?因为她嫉妒清樱,不满阿月?为了扳倒清樱和阿月,她竟然把自己和冥王也扯了进去。灵儿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评论这位天后了,真是个愚蠢到了极点的女人,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最终却败在了自己老公手上。看得出,这天帝真真是不喜欢这天后的,就紫莹这涵养,也可以想象她的母后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想必这天帝是喜欢清樱的吧,天后和汴宸做了这么多陷害清樱的事情,他一直忍着,就是为了要拿实了证据,当众讨伐,让这两个人再也翻不了身。而冥王,之所以会留下来应该也是因为这件事涉及到清樱吧,否则以他的性格,才不会管天界的这等闲事。那清樱她到底是喜欢天帝还是冥王呢?灵儿无聊地站在那里,暗暗观察着清樱、冥王和天帝,想看出点什么。无奈清樱一直垂着眼帘,一语不发,似乎整个事情与她毫无关系,她只努力要做个透明人。而冥王和天帝都隐藏得很好,根本看不出他们的情绪。虽然灵儿知道冥王心里不爱清樱,但从清樱给冥王疗伤这个事情来看,他们的关系还是不一般的。作为朋友,冥王一定会力挺到底。想到朋友,灵儿又想起了菡萏,心里不由得难过起来。原来,菡萏真的好无辜,仅仅因为是阿月的朋友,仅仅因为天后讨厌阿月,所以白白地成为了牺牲品。为了不打草惊蛇,当初天帝明明知道菡萏身中“意乱蛊”,被人控制了意识,才会对灵儿挥刀相向,可他还是抽去了菡萏的仙骨,把她打回原形,重新修炼。自古帝王最无情!为了天界的利益,选择让无辜的菡萏白白牺牲,即使天帝给了奕寒尊君丹药助菡萏尽快重新修炼出人形,可是还是让灵儿寒心。这样的天界,这许许多多的事情,都让灵儿觉得找不到一丝共鸣,她只想离这里远远的,不想和这些人有半点交集。感觉到一旁阿月不时投射过来的眼光,灵儿的心情愈加复杂。从前残音说也许自己对阿月有什么误会,那时候灵儿不想想,也不愿想。即使有误会又如何,即使自己被地煞弄晕期间发生了什么又如何,阿月的冷漠阿月的无情,害死了自己的孩儿,自己与他再也无话可说。可是,今日观像镜里的一切还是让灵儿感到震撼。她从来都不知道,那日的“自己”曾给了阿月这样的伤害,她也不知道,当时的阿月即使被“自己”伤得那么重,也并未对自己彻底断情。当日的种种,真的是机缘巧合,也真的是地煞和龙牙精心布局,才会使自己和阿月痛失孩儿,决裂陌路。今后要如何面对阿月,灵儿此刻不想想。虽然了解到真相后,她也觉得阿月和自己一样都是这场骗局中最大的受害者,可是她心里并未做好面对阿月的准备。尽管看到阿月的心被龙牙抓住,面色如灰,看到清樱抱着阿月痛哭,灵儿的心里也痛,可是,一想到自己失去的孩儿,灵儿的心更痛。如果,如果阿月能辨出真伪,一切都不会发生,自己的孩儿应该还在。可如今,那小小的孩儿白白成了阴谋的牺牲品,自己和阿月之间的纽带就这么断了,这份残破不堪的感情,自己再也承受不起。就在众人各自沉默思量的时候,二郎神带着天后走进了凌霄殿。天后此时穿了一身玫瑰金的繁花宫装,手臂上挽着同色的软烟沙,头发盘出一个飞凤髻,上面插着一只镂空飞凤金步摇,凤凰的嘴里衔着一根金吊穗,下方系着一粒翡翠石。随着她莲步轻移,那步摇轻轻晃动,发出悦耳的声音。从进得凌霄殿开始,天后的脸上依旧是平素那端庄得体的笑容,而且她始终抬着头,一直注视着上方端坐在龙椅上的天帝,似乎这一殿的人她都没有看见。“陛下!”走到离冥王等人一定距离的地方,天后停下了脚步,也没有望向那跪在地上的汴宸,而是对着高处的天帝福了福身。“来了?”天帝的声音淡淡的,望向天后的眼神也淡淡的。说实话,走到今日,天帝心里还是有些煎熬的,虽然这女人一切不过是咎由自取,可是,到底是这么多年的夫妻,天帝始终有些不忍。可是,冥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天帝希望能在冥王离去之前查出那奸细,也算是给冥王一个交待。毕竟,冥王是为了抓住地煞才会身受重伤,加速魂飞魄散的速度的。“陛下有事?”天后扬起笑脸,一如往常。众仙面面相觑,有点搞不懂帝后的节奏,这到底是要表达什么含义?天帝对天后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是相信还是怀疑?“朕想问问你,你和汴宸可做过什么不妥的事?”天帝的问话颇有些晦涩,咋一听,似乎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其实,这话颇有深意,表面看天帝只是淡淡一句,但实则却让人忍不住会去想,自己到底什么把柄落在了他手上。心理素质不好的人,或许三两句就露了陷。“陛下,我和汴宸能有什么?莫不是陛下听了什么谣言,误会了什么?我与他从来不曾逾越分寸,他不过是个小辈,是陛下的弟子,虽然偶尔来飞凤宫走动,陛下你也是知道的,那是他心里有莹儿……”天后闻言微蹙了眉,她看看地上跪着的汴宸,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话语里略带委屈,甚是逼真。“朕说的自然不是这个,没有谁那么无聊,将你与汴宸扯到一起。”天帝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个妻子的演技,都到了这个份上,她依然能如此镇定,只一下就把话题彻底带偏。天帝心里叹了口气,和这种善于装糊涂的人过招,还是直截了当地好,原本想给她一个坦白的机会,看来她是不会要了。 第三百零七章 天后受审(1)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朕要问的是,你可曾和他密谋,授意他做了些有损其他仙僚的事情?”天帝说完,直视着天后的眼睛,想从她脸上看出些细微的表情变化。凤族族长、灵豹族族长、蓝霜、紫莹更是巴巴地看着天后,期待着从她嘴里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此时,一殿的神仙都在等着天后的回答,各自满腹心事。“陛下,这等谣言又是从何而起?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在这天界,我与众仙无冤无仇,我为何要与仙僚为敌?身为陛下的妻子,我向来按照陛下的要求规范自己的言行,怎么可能授意汴宸上神去做这等事情?”天后闻言大吃一惊,满脸的委屈伤心,根本不承认有这样的行为。一时间,众仙面面相觑,心里各种猜测。若不是刚听了天帝和二郎神的听音符,若不是有汴宸的供词在前,谁都会以为天后是被人陷害的。“哦,真的只是谣言么?”天帝眉毛一挑,看向二郎神,“二郎神,不妨帮助天后回忆一下,看看她都给汴宸说了些什么。”“是,陛下!”二郎神面无表情地抛出一个听音符,听音符飞到空中,这一次,听音符里记录的对话是汴宸向天后汇报清樱已经将阿月送出了映雪阁,自己再次隐匿。天后指示汴宸要随时注意阿月的动向,并要他寻找机会收买天帝刚送去月夕阁的小仙童。听得出来,这样的指令天后绝不是第一次下达了。“还要再听下去么?”天帝看着天后,把玩着自己手中的听音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陛下,难道你认为这是我?!”天后抬头看着天帝,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却写满了震惊,写满了悲愤,“这分明是有人想诬陷我!”“你的意思二郎神诬陷你?”天帝嘴角一弯,“二郎神对朕有多忠心,对天界有多忠心,众仙都明白,不容置疑。朕相信他!”“陛下,谁知道二郎神的听音符从何而来?二郎神也许是忠心,可是谁能保证他见到的人就真的是我?这天界众仙谁不会幻化?要变成我的模样,装出我的声音那有何难?难道陛下就凭这么一个小小的听音符就想定我的罪?”天后说到这里,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一副哀怨凄苦的样子,惹人怜。“那你要不要听听朕手里的听音符?”天帝犀利的目光直视着天后,话里没有半点温情,只有一丝嘲讽,“听完以后你不妨请凤族族长和长老们当众检查一下,看看这些听音符是不是朕亲手做的。也许等下你又会说,朕因为不可告人的目的,想陷害你。”“陛下,我……”天后的脸瞬间变白。“这些听音符是朕放置在飞凤宫大殿内的,记录了你与汴宸的每一次谈话,你要听么?”天帝伸出手,手里一个个听音符此刻看在天后眼中都是那么刺眼,“或者你应该问问汴宸刚才都招了些什么,在你来之前,朕已经放给众仙听过了,汴宸已经亲口承认你授意他的各种事情。”“陛下,难道汴宸就不可能陷害我么?”天后还在负隅顽抗,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根本就是不认账,“陛下宁愿相信汴宸,也不愿相信我么?”“难道你要告诉朕,汴宸找了个人扮成你的模样,跑到飞凤宫上演了一出出栽赃陷害你的好戏?你每日都待在飞凤宫,他能有这本事瞒天过海?他又怎么知道朕在哪里放置了听音符?”天帝的语音很冷,“还是,你想说是朕与汴宸合谋要陷害你?”“陛下,我……”天后一时语塞,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看来今日天帝果然是有备而来,自己很难洗清嫌疑了。“你看看,这东西你可认得?”天帝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手一招,凤族族长手中的碧玉凤凰簪飞到了天后面前。“碧玉凤凰簪?”天后正欲抬手去拿,天帝却再一招手,那簪子飞离天后三步远。“陛下?”天后重新抬头看着天帝,眼里充满了自嘲,“你还是不信我?你不是说这簪子已经被你毁了么?怎么今日会在这里?”天后说着看向前方的清樱,手指着清樱的背影,“陛下是想当众审问我,问我是不是用这簪子刺伤了清樱仙尊么?”众仙又是一惊,怎么又出现了新的情况?大家随即望向天帝和清樱,可清樱一直没有表情,天帝冷冷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信息。“陛下,我早就说过了,我没有用簪子刺伤清樱仙尊,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呢?”不等天帝说话,天后继续往下说着,她的眼里涌出泪水,话语里带着无尽的哀怨,“陛下今日叫我来,当着众仙家的面这般质问我,是想给我定罪么?难道,陛下心里真的只有清樱仙尊,没有我这个与你同床共枕了几十万年的人么?”众仙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天帝啊,这到底是你的家事还是天界的大事,我们可不想搀和到你的家事中。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感情还是别让我们知晓了。“朕只是问你是否认识这簪子,其余的朕什么都还没说。”天帝打断了天后的话,没让她继续表演下去,他很清楚,再让她这般说下去,估计大部分仙子都会觉得自己是因为和清樱有了不轨之情,才在这里妄图陷害天后。“这簪子是我的。”天后没有否认,簪子从自己父亲手里飞过来,这说明什么?说明在自己来之前天帝已经让父亲看过了。父亲什么都不知道,肯定据实说了,自己无法抵赖。“你还认得就好。”天帝也不多说,只从储物空间里再拿出一个玉盒,这是冥王用来储存菡萏血液和蛊虫血液的无相玉盒。天帝看向坐在下方的灵山王母,“灵山王母,朕听闻你与菡萏仙子颇有些渊源,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她的血液的味道?”“陛下,当年我因误食蛇毒草,清樱仙尊为我解毒时说需要一株万年荷花茎叶的汁来配药,当时情况紧急,一时不知道哪里去寻万年荷花,我便派人求助菡萏仙子,未曾想菡萏仙子当即飞抵灵山,划破自己的血脉,用她的鲜血入药,解了我的毒。要说这菡萏仙子的血液,因为救过我一命,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灵山王母站起身来,大大方方地将当年的事情做了个陈述。“如此甚好!”天帝点点头,手里的无相玉盒飞到灵山王母身旁,“朕要你看看,这玉盒中的血液。”“是,陛下!”灵山王母接过玉盒,打了开来,仔细看看,又凑近鼻端闻闻,然后抬头看着天帝,“陛下,这盒子里有两团血液,其中一团应该就是菡萏仙子的,可另一团,应该不是。”“多谢!朕等下还需要你的帮忙!”天帝说完再次看向天后,“不知天后可想起什么?”天后笑着摇摇头,“不知道陛下要说什么,我对菡萏仙子并不熟悉,她的血液我更不了解。”众仙此时也是云里雾里的感觉。“凤族族长,若朕要你当众刺伤你的女儿,你可愿意?”天帝又转向凤族族长。“陛下,这……”凤族族长愈加迷糊,众仙也被天帝这个问题惊吓到了。“放心,朕不是要你大力刺伤她,而是想请你用这碧玉凤凰簪在她手上刺一下,取一点她的血液就好。”天帝说着,手一拂,那碧玉凤凰簪再次飞到凤族族长的手中。凤族族长迟疑了一下,拿着簪子走到天后身旁。“女儿……”他看着自己的女儿,迟迟下不了手,他虽然不知道天帝的目的是什么,但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已经越来越强。他很希望自己的女儿能给自己一个暗示,可是天后只是浅浅地笑着。“陛下,是要我的血对么?”天后看了看天帝,缓缓伸出手,撩起缠在手臂上的软烟沙,她看向自己的父亲,依旧是巧笑嫣然,没有一丝惊恐,“父王,你尽管刺,无妨。”凤族族长犹豫了片刻,手里的簪子终究是对着天后的手臂刺了下去,力道刚刚好,刺出了血液,却并没有伤到天后。簪子上瞬间沾上了天后的血,凤族族长另一只手拂过,一道白光从天后手臂上闪过,那细小的伤口瞬间被修复了。而此时一道青光亮起,凤族族长手里的玉簪突然就变成了一条淡青色的大头虫,身子有大半个手掌那么长,一根指头那么粗,头有莹儿的拳头那么大。凤族族长冷不防手里多了个活物,连忙低头去看,而众仙忍不住惊叹了一声。有些知道“意乱蛊”的仙家更是直接叫了起来,“母蛊!”凤族族长瞬间变了脸色。天帝并未说话,而是招了招手,那大头虫扭动着肥肥的身子被一道金光包裹着飞到灵山王母手中的无相玉盒的上空。 第三百零八章 天后受审(2)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只见大头虫摇晃着胖乎乎的脑袋,看上去只觉得憨态可掬、似乎完全无害。随即,玉盒里有一团血液开始散发出淡青色的光芒,淡淡青光下,那团血液就像活过来一样,开始分泌物质,那青色物质不断向着另一团血液流去,似乎急切地想要融入那团血液之中。“这,这是!”灵山王母大惊,“这难道就是蛊虫的血液么?它在分泌东西,并在向菡萏仙子的血液流过去!”众人都是神仙,根本不需要靠近,远远地自然都能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众人都知道无相玉盒的特点,任何放入里面的东西都能保持原状,若没有外力的因素,储存在内的血液根本不可能分解,更不可能自己流动。不需要天帝再解释什么,显而易见,天后的碧玉凤凰簪便是“意乱蛊”的母蛊,可以催动蛊虫。众仙此时望向天后的眼里已经没有丝毫的同情和尊重,有的只是惊讶、鄙夷和愤恨。凤族的族长和长老更是苍白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与他们刚才的强势完全判若两人。灵豹族的族长和长老们则是一脸嘲讽的笑。蓝霜和紫莹面如死灰,她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事实。自己的母后,就是那下蛊的人!尤其是蓝霜,她的心情更为复杂。她从来都痛恨为凌天下蛊的人,恨不得早日将此人揪出来,好好地给予惩罚。可是,当她看到这个人竟是自己的母后时,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她已经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怨,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疼,她好想上前问问天后,为什么要用女儿的幸福为代价?她想问问自己的母后,这么做值得么?!“灵山王母,相信众仙家都已经看清楚了,请你给这大头虫施加一道沉睡符吧!”天帝又发话了。灵山王母当即关上了无相玉盒,手对着大头虫一发力,一道白光闪过,一道催眠的符咒没入大头虫体内,大头虫再次变成了一根碧玉凤凰簪悬在半空中。众仙都看着天后,可她依旧端庄地笑着,似乎她的脸上带着面具,除了这得体的笑,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众人第一次觉得这笑容有些渗人。不少人开始紧张起来,尤其是那些平素与天后交好或是与她走得较近的人,纷纷开始担心自己要任何与天后划清界限。更有甚者,开始暗暗用内力探测自己,想要搞清楚自己有没有也被天后下蛊。“你现在可有话说?”天帝也看向天后,言语里带着几分痛心,也带着几分惆怅,带着几分怨恨,也带着几分失落。“陛下,原来你真的早就怀疑我了。”天后的唇角一弯,“你都看到了,何需再问?”本来天后是想抵赖到底的,毕竟,就算是汴宸承认了又如何,就算是天帝手里有听音符又如何,只要自己坚称不曾与汴宸合谋,坚称有人扮成自己陷害自己,这事就会成为无头公案,永远查不出真相。可是,没想到的是,天帝果然还留着这碧玉凤凰簪。看来,天帝对自己的怀疑真的不是一日两日了。一直以为自己擅长演戏,原来自己的枕边人和自己一样擅长伪装。事到如今,顺其自然吧!反正来之前,天后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么说,你承认了?!”天帝此时心情十分复杂,并没有查明真相的愉悦和舒心,“朕再问你一次,你是否承认自己授意汴宸为沅芷等人下‘意乱蛊’?是否承认自己授意汴宸在天界四处散播谣言?”“陛下,我不承认有用么?陛下为了我可真真是用心良苦!”天后再次露出嘲讽的笑容,“原来早在不归山之战以后,陛下就已经察觉有异,陛下的心思真的掩藏得很好啊!众仙都以为陛下不喜冥王,可没想到,陛下与冥王原来早就在暗中结成了同盟。栽在陛下和冥王这样的两大高人手里,我无话可说!”“女儿,你不要乱说话,你不能因为和陛下赌气,就把这样的事情揽在自己的身上!”凤族族长大惊,连忙阻止天后说下去,“我的傻女儿,你该不会是气疯了吧?!这样的事情是能随便认的么?”“是呀,这样的事情是不能随便承认,可是一旦承认了岂是能随便否认的?”一旁的灵豹族族长一脸的嘲讽。“你!”凤族族长转过身来,刚要发怒,却见众仙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自己和天后,就连蓝霜和紫莹也是一脸的震惊和痛心疾首,他当即心里一滞,转身拉着天后的手,“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一定要说清楚。为父不相信这是你做的!是谁陷害你?还是谁骗了你?”随即凤族族长抬头看向天帝,“陛下,这个事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我以我的性命和凤族的名誉起誓,我的女儿绝不可能是地煞的奸细!这中间一定有误会!还请陛下彻查!”“二郎神,不如你当着大家的面取一些凌天的血液吧!”天帝打断了凤族族长的话,只见他手一挥,又一个玉盒飞到二郎神手边。“是,陛下!”二郎神抓过玉盒走到凌天身旁,拱拱手,“战神,得罪了!”“但取无妨!”凌天一脸的淡然,不就是点血么,只要能查明真相,要他的命又何妨?两人话刚说完,二郎神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锋利的短刀,他拿起短刀挑开凌天手臂上的衣衫,猛地刺进凌天手臂,鲜血顿时流了出来,凌天眉头都没皱一下,倒是一旁的蓝霜捂着嘴叫了一声,满脸的心疼。二郎神用玉盒接了凌天的血液,随手施了个修复术,凌天的伤口瞬间消失。“陛下!”二郎神拿着玉盒,抬眼望着天帝。“凤族族长,不如你再用簪子刺一下你的女儿,再取一次她的血如何?”天帝的话听上去似乎是商量的口吻,但话音未落,手已经抬了起来,那悬在半空的碧玉凤凰簪立即飞到了凤族族长的面前。凤族族长哪里敢不接,只好取过簪子,为难地看着天后。此时他的心里不是一般的矛盾。发生的一切让他措手不及,更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从内心讲,凤族族长不相信这一切是天后所为,可看天后这模样,看着这些铁证,再想想汴宸的证词,他很清楚,自己的女儿和这“意乱蛊”绝对脱不了关系。他想保全自己的女儿,可是,天帝既然选择了当众处理,他能有万全之策么?何况,天后这样子,似乎根本不想为自己辩护。凤族族长拿着那簪子,只觉得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女儿……”“父王,不用担心,女儿没事,你取就是。”天后莞尔一笑,和没事人一样再次撩起软烟沙,将手臂伸到凤族族长面前。凤族族长一狠心,再次刺了下去,簪子沾上那血液,再次闪过一道青色光芒,化身青色大头虫。天帝衣袖一拂,大头虫飞到二郎神手中玉盒的上空,只见盒子里凌天的血液闪过一道微弱的光华,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为什么没有反应?”凤族族长第一个叫起来,他的脸上明显带着一丝激动,“难道这簪子并不是母蛊?!我女儿是冤枉的!下蛊的另有其人!”天帝并未说话,而是手指一并,一道沉睡符飞到那大头虫身上,大头虫再次变为簪子,悬在空中。众仙也觉得有些奇怪,纷纷看着天帝,希望他能给个解释。凤族的长老和蓝霜、紫莹更是巴巴地望着天帝,想从他口里得到一个自己希望听到的事实,那就是天后是无辜的。“冥王,你能给众仙家解释下么?”天帝看着冥王,“你比朕精通医术,当初这菡萏仙子的血液和蛊虫的血液也都是你亲自取出来的。”“好!”冥王点点头,转身面对众仙,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凌霄殿内此时一片安静,只听见冥王浑厚又略带性……感的男中音。“不归山之战以后,陛下发现有人给战神凌天下蛊,便命司命大人和圣元星君暗中查探。后来陛下将阿月关进水牢,罚了菡萏仙子鞭刑,奕寒尊君在为菡萏仙子疗伤时才发现菡萏仙子也中了蛊。因为菡萏仙子与本王的义妹月灵儿有些交情,所以便暗中带着两位尊君来冥界找本王求助。那时候,本王才得知这‘意乱蛊’竟然重现天界。而两位尊君告诉本王当年负责销毁古籍、母蛊和蛊虫的那位神仙在多年前早就莫名其妙就羽化了,根本查不出是谁暗中藏了这蛊,在仙僚中作乱。”冥王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听说过‘意乱蛊’的仙家应该知道,这蛊虫进入体内潜伏两个月以后便会融入血脉中,而一旦融入便无从查起。换句话说,被下蛊的人一旦超过两月便再也发现不了,意志便会随时受制于人。” 第三百零九章 天后受审(3)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当时,菡萏仙子恳请本王为她找到解蛊的方法,本王尝试着用念力和精神力探测菡萏仙子身上的蛊虫,发现那蛊虫尚未融入她的血脉,于是便取了她的血液和那蛊虫的血液,存放在无相玉盒中用做研究,希望能早日寻到解蛊的法子。只可惜,本王尚未找到方法解蛊,菡萏仙子就被人控制,在诛仙台行刺月灵儿。陛下为了不打草惊蛇,忍痛将其打回原形,重入轮回。”冥王说到这里,想起菡萏,话语里充满遗憾。“原来当日的事情是这样!”“我是说菡萏仙子怎么可能争风吃醋,原来她是被‘意乱蛊’控制了意志啊!”“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菡萏仙子!”众仙听到这里,方才明白了当日的真相,一个个感叹万千。而那安静站立的阿月和灵儿,一想起菡萏,自然心绪万千。尤其是阿月。阿月生性冷淡,在天界能称为朋友的人不多,引为知己的几乎只有这菡萏一个。菡萏不但对他有情,还为他做过那么多,最终却因为他被人下蛊,受制于人,抽去仙骨,重入轮回。这种悲哀这种愧疚,这种心疼这种无助,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本王心疼菡萏仙子为天界所做的牺牲,决心为她讨一个公道,要一个说法,遂开始真正关注起这‘意乱蛊’来。只可惜,司命大人和圣元星君一直没查出下蛊的人,找不到蛊虫,本王一直无法解蛊。就在这时凡界瘟疫横行,本王亲自熬制了药汁让灵儿带去凡界抛洒,不曾想地煞暗中更换瘟疫病毒,导致本王添加了鼠丁草的药汁成为助长新疫情的帮凶。”“灵儿无端受牵连,更被怀疑暗中协助地煞残害生灵,沅芷星君一心要将其抓至天界。而那个时候,汴宸上神和凌天追踪地煞到此,地煞又演了一出戏,更让大家觉得他是刚刚和灵儿私会以后被汴宸和凌天撞见。其实,本王后来发现,凌天当日下凡去寻找修补太阿剑的玄石和晶石,按理说怎么也不会出现在古朗镇附近。他不过是在那‘意乱蛊’的控制下,情不自禁地沿着汴宸的气息寻去,所以才会在汴宸与地煞打斗时恰好出现。而汴宸与凌天赶到时,灵儿手里的虚影剑本是刺向地煞,没想到地煞突然手下一个劈掌,将灵儿劈转身,手里的剑对上凌天,感觉就像灵儿出手行刺凌天,帮助地煞逃跑。可以说,当日,凌天之所以会出现在现场,会成为这么重要的证人,都是因为‘意乱蛊’的原因。”“不久,神魔大战爆发,战神凌天等人再次被蛊虫操纵,倒戈相向、残杀仙僚,事后司命大人暗中调查,却发现凌天等人在整个过程中根本没有任何意识,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这与凌天此前在不归山大战时中蛊的表现有所不同。那个时候他虽然被人控制了意志,做出有违常理的举措,但他本人是知道的,如今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浑然不知,这与古籍中关于‘意乱蛊’的记载显然不同。”冥王渐渐说到了重点。“于是,本王大胆地猜测,这下蛊的人对‘意乱蛊’进行了改良。不但使蛊虫彻底融入血液的时间变短,而且可以彻底控制人的意志。一旦有人被下蛊,蛊虫在尚未融入血脉之前,被下蛊的人即使被控制意志,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算有些疑惑自己为何会做出有异于平素的举动,但心里还是有意识的。可是,如果经过些许时日,蛊虫融入了血脉,被下蛊的人就会彻底失去意识,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本王分析,母蛊应该有两只,一只是这碧玉凤凰簪,它所能控制的不过是尚未融入血脉前的蛊虫,被控制的人所做的一切都与清樱仙尊和阿月有关,而与地煞并无关系。而一旦蛊虫融入了血脉,控制蛊虫的便是另一只母蛊,而掌控那一只母蛊的人便是地煞的心腹,是地煞派驻在天界的眼线,他操控着母蛊让凌天、沅芷等人为地煞所用。”冥王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天后,转过身去。“冥王的意思,天后并不是地煞的奸细,她的碧玉凤凰簪虽然是母蛊,却不是最厉害的那一只。她是被人骗了的,对么?她一定是被人利用了而已!天后怎么可能做出背叛天界的事情来呢?”凤族的大长老上前一步站在冥王面前,急切地看着冥王,希望从他嘴里得到明确的回答,这可是为天后洗清罪名的最好时机啊。“虽然本王对天后的做法颇有微词,但本王认为,这碧玉凤凰簪化成的母蛊应该无法控制被下蛊人的意识。天后当初给凌天、菡萏等人下蛊,只是想对阿月不利罢了。至于天后是不是被人所骗,或是受制于人,这个本王并不清楚。最清楚的应该是天后本人吧!”冥王淡淡地应着,客观且公正地表述,众仙再次把眼光投向天后。“女儿,快告诉陛下,你是被人威逼,还是被人欺骗了?父王相信你不可能与地煞相勾结的!你快说话啊!”凤族族长摇晃着天后的手臂,一脸的期盼。“父王,我没有被谁欺骗,也没有被谁威逼,这蛊是我心甘情愿为他们下的。”天后笑着看着自己的父亲,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我恨阿月,因为他乃陛下和清樱灵力催生的产物。我恨清樱,因为我与陛下成亲这么多年,陛下心里只有她!我不愿意莹儿嫁给阿月,更巴不得看到阿月和清樱痛苦。”凤族族长此时完全变了脸,由最初强势呵斥灵豹族到后来的震惊,再到现在的颓败,那种变化直接写在了脸上。就算是此刻他再强装镇定,他也不再有最初的趾高气昂。“因为嫉妒,你便对无辜的仙家下蛊,以至于他们沦为地煞的棋子,惨死在地煞的局中。若不是陛下反应够快,就连凌天――你的女婿也会因你的私心而死。你这样做,值得么?”司命忍不住质问天后。其实,当年自己喜欢的仙子在天帝大婚之日跳了诛仙台,司命一直对此有所怀疑,怀疑是天后在背后捣的鬼。毕竟这个仙子其实当年封后的呼声也很大,不少人都觉得温柔婉约的她比天后更佳,而且对于她突然自寻短见,很多仙僚都觉得不可思议。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司命和圣元星君苦苦调查,始终没能找到半点线索。如今由天后下蛊联想到当年的事情,司命再度坚信那仙子的死一定与天后脱不了关系,一定是天后为扫除障碍而在背后害人。要知道,当年那些积极争取选后的仙子似乎都没有落个什么好下场。“如今看来,是不值得,因为我苦心经营的一切还是败了。”天后笑着摇摇头,看向背对自己笔直站立的清樱,“清樱仙尊,我真的很佩服你,你一副清心寡欲、淡泊宁静的样子,却让陛下的一颗心为你整整牵挂了百万余年。就连如此强大的冥王,平素不怎么出冥界的冥王,也站在你的一边,维护你、为你说话。我输得心服口服!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清樱依旧垂着眼帘,一语不发。“够了!不要在这里混淆视听!”天帝一拍龙椅,“清樱的为人众仙清楚,她之所以得到众仙的尊敬,得到朕的青睐,是因为她为人善良,慈悲心肠。似你这般的狠毒,谁能容忍?”“是啊,我这般的狠毒!”天后眼里充满了哀怨,“若陛下你心中有我,真正将我当作妻子,关心我、疼爱我,我会如此么?我之所以走到今天,都是陛下你逼的!”“朕逼的?!”天帝终于忍不住了,“难道,你在给朕的食物里做手脚,也是朕逼你的么?”“什么?天后居然也给陛下下蛊?!”“她疯了吧?!以陛下的修为,蛊虫一上身,就会发现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仙听到这里,全都惊愕了。就连凤族族长和紫莹、蓝霜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清樱也抬起头看了一眼天帝,天后给天帝下蛊或是下毒?为什么自己从来不知道呢?难道是自己和天帝赌气的时候发生的事么?“就在沅芷等人劫狱的前几日,你带着莹儿提着一篮凤灵果到了朕的书房。当时,朕勉为其难地吃了一个你递上的凤灵果,却觉得那果子的味道与往日有些不同,显得格外香甜。等你们母女走后,朕立即隐身去了天牢,找到了假扮月灵儿的冥王。冥王的医术一流,当场就发现这凤灵果里加了东西,可以让朕在对决中突然失去内力。若不是冥王给了朕化解的丹药,几日后在南天门,朕或许无法战胜功力暴涨的凌天,因为朕只出手一招,内力就完全消失了。” 第三百一十章 天后受审(4)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当日神魔大战,朕与地煞交手时正是因为内力陡然消失才被地煞重伤,你明明都知道,却还暗中给朕下药,你这是爱朕的表现?难道你爱朕,就是希望朕死在别人手里?”天帝看着天后,一脸的痛心。“对,凤灵果里的药是我下的,可是我并不是要陛下有事。那药的确会使陛下在对战时失去内力,但只要有二郎神在陛下身边,沅芷、凌天等人又怎么能伤得了陛下?我不过是想让沅芷顺利带走月灵儿而已。只要月灵儿落入了地煞手中,陛下和冥王就会彻底闹掰,一直与冥王关系不错的清樱肯定会帮冥王说话,陛下便会彻底对她失望,断了对她的念头。”天后并未否认自己的行为。“荒唐!妇人之见!”天帝气得脸色发青,“你明明不是地煞的奸细,却时时处处沦为地煞的帮凶。为了你莫名其妙的嫉妒心,你竟不惜对朕下药,还认为这是爱朕的表现,你简直不可理喻!”“我不可理喻?!”天后哈哈一笑,“是陛下你不可理喻吧?!你已经娶妻生子,却还对旧情人念念不忘,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我才会出此下策!”冥王的眉头暗暗皱了一下,他用内力传音给清樱,“清樱,将你的内力度一些给我,我觉得天后好像有问题。”“好!”清樱轻轻抓住灵儿的手,悄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灵儿,借你的手向冥王传递内力。”紧接着,一股浑厚的内力输入到灵儿体内,灵儿连忙抓住冥王的胳膊,暗暗运气,将清樱传过来的内力传到冥王体内。“她应该是被人下了蛊,所以此时的言行才会和平时有些不同。大家都小心点,以防有变。本王怀疑那人已经抢在陛下派二郎神去找她之前对她做了手脚。”冥王得到清樱的内力后,当即悄悄释放出精神力对天后进行了探测。探测结果自然让冥王微微蹙了眉,他一边观察着天后,一边向灵儿和清樱的身旁靠了靠,并暗中提醒清樱、司命和二郎神等人。得到冥王的暗示,司命、圣元星君、二郎神和阿月都皱了皱眉。也是,一个苦心经营权势和所谓爱情的女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承认自己的失败,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承认自己的阴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束手就擒?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那背后的人想要丢卒保车,牺牲天后,以求自保!可是,那人到底是谁?怎么动作会这么快?“我和圣元星君马上去审问飞凤宫的侍女们,看看到底是谁此前去找过天后。”司命当即做出这个决定。今日能自由进出这凌霄殿的人不多,司命和圣元星君身上有天帝的手谕,自然是可以的。当务之急,找出地煞的奸细,才能顺利结束这场审判。“好,你们速去速回!”冥王等人依旧用内力传音,于是,司命和圣元星君转身出了凌霄殿,向着飞凤宫急速飞去。而天后大笑之后,一改平素端庄贤淑的模样,笑得有些狰狞,“我知道陛下当初不过是迫于压力才大婚的,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待陛下如何,陛下心里不清楚么?但陛下心心念念的只有清樱,从未将我放在心上。甚至,陛下对阿月都比对我好。只要阿月有点什么,陛下那担心的样子,就像自己亲生的儿子一样。我恨,恨清樱,就算她终年隐匿在映雪阁,我也恨她!既然对陛下无情,干嘛要送来阿月?既然对陛下无心,干嘛不趁早嫁人!”“女儿,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快别说了!”天帝尚未开口,凤族族长率先阻止天后,他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只知道她人前风光,却不知道她的心里竟有这样的压抑。当年的婚姻,他怎么不知道就是场政治联姻呢?天帝爱的是清樱,谁人不知?可是,他总以为自己的女儿冰雪聪明,只要和天帝有了夫妻之实,一定能慢慢赢得天帝的心。谁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竟然会被妒忌冲昏了头脑,做出这样的事来。“父王,为什么不说?这些话我憋在心里憋了几十万年,早就想说了!”天后不顾父亲的阻止,自顾自地说着,“我早就知道,若不能除去清樱和阿月,我的幸福迟早会毁在他们手里。当我无意中得到这‘意乱蛊’,我便决定用来对付他们。凌天和霜儿回家用膳,我亲自将蛊下在了毫无防备的凌天所饮用的茶水里,只可惜阿月的命真大,地煞在不归山竟然没能要了他的命!汴宸所下的媚药虽然再次重伤了他的魂体,可他却去了冥界,被冥王所救。沅芷告发了阿月,我想着若能从月灵儿这个妖女身上下手,也不错,可惜菡萏还是失了手。月灵儿与地煞有染,被汴宸和莹儿发现,这真是天赐良机,可是,因为冥界的求情,陛下没有处死月灵儿,只将她关进了火牢……”“不用再说了!”天帝冷冷地看着天后,“你有今日不过是咎由自取。这几十万年来,朕虽然并不爱你,却也敬你,朕待你不薄,是你自己贪念太重,私心太重,才一步步走错,走到今天的万劫不复!朕无意和你谈感情,感情的对错不是你犯下此等大错的藉口。你作为母后,不顾自己女儿的幸福,对自己的女婿下手,陷他于不仁不义的境地,害得霜儿和凌天夫妻分离,遭人非议,痛苦不堪。这是一个娘亲应该做的么?你的罪行不可饶恕!因为你的私心,害得若干仙僚白白成为地煞的牺牲品。倘若,你还有半点良知,你还知道自己是神仙,是凤族的大公主,是朕的妻子,你就告诉朕,是谁给了你这‘意乱蛊’?是谁在你的背后唆使你做出这样的事来?”众仙听到这里,基本都已经清楚,天帝所言不虚,天后是因为嫉妒清樱,因爱成恨,所以才会借“意乱蛊”妄图除去阿月。在这一连串的下蛊、下药事件中,在那些刻意为之的造谣事件中,核心只有一个,贬损清樱和阿月,将他们从天帝身边赶走。只可惜,她不但未能如愿,还连累了沅芷、凌天等人。此刻,所有的人都紧张地望着天后,期待着她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所有的人都很好奇,到底谁是隐藏在天界的奸细?当然,大家更为好奇的是,到底是哪位尊神,能让天后甘愿为他卖命!而凤族的人则一脸的绝望,他们明白,天后算是完了。即使她说出背后唆使她的人,天帝也绝对不会轻饶了她。众目睽睽之下,承认自己残害仙僚,滥用“意乱蛊”,这可是诛杀的大罪。就算天帝念在夫妻多年,念在蓝霜和紫莹的份上,饶天后不死,这天后的位置她也保不住了。众仙一定会谏言,要求天帝休妻。到那个时候,凤族也就完了。凤族的权势、凤族的地位、凤族的光环都将随之烟消云散!蓝霜怔怔地看着天后,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母后,只觉得一阵阵寒意从心底升起。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母后心里居然如此黑暗。对于母后,蓝霜向来尊敬也有些同情。她知道父王心里的人是清樱,所以她更觉得母后不易。可是,蓝霜很清楚,清樱从来没有刻意破坏过自己的家庭。正相反,这么多年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清樱一直在躲着父王。没想到,母后执念如此之深,她得不到父王的心,竟将一切责任都归咎雨清樱,甚至连阿月也恨上了。为了扳倒清樱,母后竟然借凌天拿阿月开刀,这是蓝霜最无法接受的。一个口口声声说爱女儿的娘亲,心里却不在乎女儿的感受,为了自己的私心杂念无视女儿的痛苦,这样的娘亲,自己该恨还是该怨?!蓝霜回想起此前天帝和自己夜探天牢后的那番对话,如今想来,父王真的是话里有话。父王其实早就知道这一切是母后所为,父王也一定担心自己知道真相之后会受不了吧!父王有他的无可奈何,也有他的骄傲,母后这样做,父王情何以堪?蓝霜抬头看看端坐在龙椅上的父王,突然觉得父王其实也很可怜。这么多年来,与母后貌合神离,表面看相敬如宾,可背地里却遭到母后这样的算计。真相大白的那一瞬,父王是何感受?此刻当着众仙的面,揭开母后的假面具,父王又是什么感受?他的心,难道不苦么?而紫莹此刻无力地靠在蓝霜怀里,又气又急。她真的没想到,母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母后恨清樱,怨清樱,紫莹都可以理解,可是母后为什么要恨阿月哥哥,为什么要害阿月哥哥?这到底是为什么啊?难道就因为阿月哥哥与那清樱的渊源么?就算因为清樱,母后不愿让她嫁给阿月哥哥,也不该害他啊!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天后之死(1)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紫莹心里又痛又恨,如果不是清樱,母后一定不会对阿月哥哥下手,也就一定不会被奸细唆使,给众人下蛊。母后走到今天,都是拜清樱所赐。而自己和阿月哥哥如今如此疏离,也是清樱的缘故!可怜的母后,可恶的清樱!紫莹真想大声为母后鸣冤,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只死死地瞪着清樱的背影,在心里不停地诅咒她!凤族族长仿佛一下苍老了几百岁,他悲伤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知道该如何评说。虽然如今的天后是天界的罪人,可她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是自己从小最疼爱的公主!当父亲的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往绝路上走?凤族族长明白,若天后能说出谁是母后黑手,那么她还能有有限生机,倘若她执迷不悟,恐怕真的只有送上诛仙台的份了。“女儿,听父王的话,告诉陛下是谁给的你‘意乱蛊’?到底是谁要与天界为敌?你快告诉陛下,此人是地煞的人,你中了他的道,白白被他利用了。他到底是谁?”凤族族长一步上前,将天后的手抓住,希望她说出真相。“父王,我不会说的!”天后冷静地放开父亲的手,抬头看着天帝,“我知道,陛下恨我,恨我不识大体,感情用事,害了仙僚。我也知道,众仙家笑话我,鄙视我,把我看作天界的罪人。的确,我就是天界的罪人。因为我,沅芷星君等人白白送了命。可是,我不后悔!”“因为,我没有得到我该有的幸福,我凭什么要让陛下你高兴?你希望我告诉你谁是背后的人,你以为我会说出来以求自保,以求活命?不,你错了,陛下!我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这种每日独自等待的日子我早就受够了,就算你不处死我,我也没想过还要活下去。我宁愿被推下诛仙台,跳进灭神池,也不想再做这有名无实的天后!”天后的话里透着决绝,也带着一丝疯狂。天后此话一出,众仙哗然。宁愿被推下诛仙台也不说出背后之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天后宁愿死,也要维护那奸细?这不是公然与天界作对么?就连天帝和冥王也有些意想不到。此前他们做了各种猜想,其中最坏的打算便是天后也是被人利用,从头到尾她根本就不知道给自己“意乱蛊”的人是谁。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天后真的知道,可她却因爱成恨,坚决不说出这人是谁。这到底是天后中了蛊以后,被人操控了意识?还是,她内心里面真的这么扭曲?一时间,天帝和冥王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担忧,看来,想借天后查出那奸细的想法很可能要落空了。“天后,你誓死捍卫地煞的人,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也不肯揭发其真实身份,不愿意帮陛下将地煞留在天界的钉子拔除,你居心何在?你说你是因为嫉妒清樱仙尊才对沅芷星君等人下‘意乱蛊’,谁信啊?难道你竟在暗地里投靠了地煞,做了出卖天界的奸细?你和地煞到底有什么阴谋?”灵豹族族长再也忍不住,当众质疑起来。他看了一眼自己一直跪在地上的儿子,一脸痛心地指着天后,“汴宸,你好好睁眼看看,也就是你才这么傻,连人都看不清,这样的女人你也为她卖命,白白被她拉下水,成为地煞的帮凶,你真是蠢到了极点,枉费为父对你从小的培养。”汴宸依旧跪着,低垂着头,双手死死地撑在地上,指节泛白,青筋突起,这样的姿态只说明他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地煞的奸细?!”不等凤族族长反驳,天后轻笑出声,她看了一眼灵豹族族长,又看了一眼那地上伏着的小狼崽,脸上写满了轻蔑,“神魔大战之日,眼见地煞这个魔头屠杀众仙,打伤陛下,我的确曾经恐慌过、担心过、害怕过,可是,我心里从来都看不起他。魔就是魔,妖就是妖,即使是三界唯一的魔头,也不过是只卑贱的狼,怎么能和神仙相提并论?让我做他的奸细,他不配!至于你的儿子,他的确听命于我,可是,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他,也没有下蛊控制他,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若不是他贪图权势、地位,若不是他一心想成为莹儿的驸马,他能甘愿做我的棋子么?如今东窗事发,就把一切责任推到我身上,你还真没有老糊涂!”“我当然不是老糊涂!”灵豹族族长脸一红,随即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说地煞不配让你做他的奸细,这么说来,你真的纯粹是因为个人感情,因为你那该死的嫉妒心而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了?!因为你莫名其妙的猜忌,你把我儿子拉下水;因为你莫名其妙的猜忌,那么多无辜的仙僚白白送死,就连你的女儿和女婿也被你陷害,你何其残忍?你这样的恶妇,真真是死有余辜!”“死又如何?!我今日到这里来,就没想过还能活!”天后冷冷一笑,衣袖一拂,身影在原地一转,人已经扑到了清樱面前。在她身影转动的同时,冥王的身影也动了起来,冥王将身旁的灵儿往阿月的方向狠狠一推,自己则飞身挡在了清樱面前。众仙都还没反应过来,只听一声闷响,天后一掌推出去,被冥王拂手挡开,可是,天后的左手竟然握着一把两寸长的短刀,她出掌的一瞬,左手的刀也刺了下去。其实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电光火石之间,天后移动到目标面前就开始出手,根本来不及看清楚自己推的和刺的是谁,完全是凭着那股冲力,借力出手,力求快准狠。而冥王为了护住清樱,整个身子都挡在那里,即使出掌击开天后那一掌,身子也一动不动、坚如磐石,结果,天后左手的短刀当场就刺向冥王胸前,幸好冥王反应及时,回手一挡,锋利的刀刃当即把冥王的手臂刺伤。不知道天后在刀上抹了什么,只见一股黑色的血流了出来。二郎神已经冲了上来,却也不敢伤天后,只是快速将其从冥王身边分开,查看冥王的伤势。天帝的剑指也几乎在同时向着天后飞来,一道金光一闪,天后被包裹在其中,她挣扎了两下,再也动弹不得。众仙大惊,尤其是那些仙子只差没有惊呼出声。她们一个个掩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叫出来。谁也没想到,天后会当众对清樱下毒手。就连凤族的一干人和蓝霜、紫莹也给惊呆了。“冥王!”被阿月抱在怀里死死护着的灵儿大惊,挣脱了阿月的怀抱冲了上来,眼角噙着泪水,一把抓起冥王的手臂,“冥王,刀上有毒!”“没事,小傻瓜!”冥王自然知道。他刚刚苏醒才一日,反映和速度都比此前差了很多,而且顾忌着天后的身份,那一拂手并未用全力,没想到就这么被天后的后招给暗算了。清樱也上前点了冥王的穴位,拿出一粒解毒的丹药递给冥王,“冥王,这毒不碍事吧?!”“无妨,本王运气将毒逼出来就是!”冥王接过丹药服下,一边用修复术修复伤口,一边运气将毒逼出来,一股黑烟从冥王手臂上冒出,可那伤口并未消失,血液依旧在往外涌,只是颜色由最初的黑色逐渐变淡,最后变成鲜血。“冥王,你真的没事么?”灵儿看看冥王有些苍白的脸色,心里有点担心,“这伤口怎么不能修复?”“本王能有什么事?刀上的毒素阻碍了血液凝结,等下就好了。”冥王完全是没事人的样子。“冥王,我这里有凝血丹!”清樱却不放心,冥王现在的体质若一直这样流血不止,估计要不了一盏茶的时间就会昏厥过去。她拿出一颗丹药掰开,将药抹在冥王的伤口上,血虽然流得没那么快了,却依然没有止住。“天后,你竟然敢在凌霄殿行凶!你实在是太猖狂了!难道,朕的一再容忍反倒让你觉得你可以为所欲为么?!”天帝担心地看看冥王又转向天后,话里带着无尽的悲凉,“朕一直都对你心存幻想,所以一再给你机会,希望你能迷途知返、悬崖勒马,可你为何要如此执迷不悟?清樱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若她真的对朕有什么心思,一百万年前,朕向她示好的时候她就答应了。她为了避嫌,终年隐匿在映雪阁,最近若不是因为阿月在神魔大战中被龙牙重伤,她和朕也不会这般来往。你一再说是因为朕不爱你,所以才会做下这样的事情。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是什么后果?”天后抬起头,淡漠地看了一眼上方端坐的天帝,“要杀要剐,陛下请随意,不必在这里说这些虚情假意的话!反正那背后之人我是绝不会说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 天后 之死(2)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你们认为我任性也好,自私也好,你们骂我也好,恨我也好,我绝不会供出是谁给了我‘意乱蛊’。反正陛下心里从来没有我,如今能用这样的方式让陛下心里有我,心里恨我,这是我的荣幸!就让我永远成为陛下心里的一根刺吧!”天后此刻看上去很冷静,却又似乎根本没有理智。“你……”天帝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大脑,恨不得一巴掌将天后拍醒。“女儿,你是入了魔障么?你怎么能这么想?!你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你的一双女儿,为我和你的娘亲想想。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们怎么办?”凤族族长此时已是老泪纵横,一脸的绝望。“母后!”蓝霜再也忍不住了,她颤抖着嘴唇劝说天后,她的眼里充满了泪花,脸上写满了痛苦和哀伤,“母后,你为何要这般偏执?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父王到底待你如何?”“母后,你为何要被嫉妒蒙蔽了双眼,你为何就看不到父王对你的好,看不到父王对我和妹妹的好?也许,你和父王之间是少了些两情相悦,可是,这么多年你们不是一直相敬如宾、夫唱妇随么?父王不是一直给了你足够的尊重和维护么?我们的家怎么不幸福了?就因为父王没有给你全部的爱,你就要如此狠毒么?”“母后,为什么要对清樱仙尊怀恨在心?她从来没有刻意插足过你和父王的感情,也没有人为地破坏过我们的家庭啊。你这样纠缠不清,既毁了自己的幸福,毁了父王对你的尊敬,也连累了无辜的仙尊和阿月。母后,你错了!真的!你辜负了父王对你的信任,也辜负了凤族对你的厚望,还伤害了我和妹妹爱你的心!是你,是你的偏执和嫉妒毁了我们的家!”“母后,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不能冷静下来么?你何苦要被别人作为棋子?告诉父王,是谁给了你‘意乱蛊’?给清樱仙尊道歉,求得众仙的原谅吧!”蓝霜声泪俱下,只想用自己的话去唤醒天后。“荒唐!给她道歉?!我凭什么要给她道歉?”天后此时看上去愈发的面目狰狞,她突然哈哈大笑,“果然女儿出了嫁就是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清樱还没有嫁给你父王呢,你就开始忙着讨好她!”“母后,我……”蓝霜根本没料到天后会这样说自己,心里一急,眼泪哗地一下就流下来了。众仙暗自摇头,看来这天后真的是疯了。灵山王母与天后向来还算走得比较近,当初也曾非常赞同天后追求天帝,今日看到这一出,只觉得心里百般懊悔。其实她与清樱的关系也不错,当年自然也觉得天帝与清樱是绝配,可清樱反复拒绝天帝,并告诉她说自己根本无意成亲,灵山王母才转而大力支持天后的“追夫行动”。天后如愿登上后位,对灵山王母自然感激不尽,多年来也一直勤于走动,处得不错。看到天帝与天后相敬如宾的样子,灵山王母一直觉得自己成就了一段好姻缘,没想到,这根本就是一段孽缘,到头来却是三个人都没真正得到幸福,还因天后的不明事理这般纠缠不清。灵山王母看着丧心病狂的天后,只觉得可惜,更觉得后悔。她很想开口劝劝天后,可又觉得在这样的时候,自己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一个即将倒台的人,自己又何苦当众示好,给人留下一种与天后交好的印象?“天后,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给你‘意乱蛊’的人!”上方端坐的天帝满脸深深的失望,双手紧握,指节发白,隐忍已经就要达到极限。“没有人,那蛊当年就是我私藏的!”天后依然不松口。“你当真是冥顽不化!休怪朕不客气!”天帝说着,衣袖一拂,一道金光闪过,一道手谕对着天后飞了过来,同时,天帝冰冷而威严的声音在凌霄殿内回响,“天后失德,勾结奸人,残害仙僚,当众行凶,此等行为触犯天界律法,按律废后。从即日起,朕与你的夫妻关系一笔勾销!”“休了我?”天后抓过那手谕,手微微有些发抖,尽管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可此刻,她依旧心绪难平。众仙皆低头沉默,从情理上看,天帝废后的做法并不为过。换了任何一个帝王,此时一定都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否则,皇家威严何在?众怒如何平息?“失德?废后?我看陛下是早有预谋的吧!为了讨好清樱这个贱人,陛下还真是积心处虑!连做平妻都怕委屈了她,一定要废了我,立她为后!”天后说到这里突然脸色一变,用尽全力挣脱了天帝困住她的禁制,再次对着清樱冲了过去。冥王当即将灵儿猛地推开,自己再度挡在了清樱前面。“清樱,你去死!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你一道!”天后的手里多了一条神鞭,对着清樱挥舞过来。“你放肆!”天帝一声怒喝,手一拂,一个金色光球对着天后呼啸而来。谁也没想到,天后却在这个时候将那把短刀狠狠刺入自己的左胸,口中念念有词,顿时,她的左胸流出黑色的血液,可她本人却气息暴涨,功力暴增。天后冷哼了一声,衣袖一拂就将天帝的光球打到一旁。那光球对着那些站着看热闹的神仙冲了过去,还好二郎神反应快,飞身上前,三尖两刃戟对准光球狠狠一砍,那光球被砍为无数道金光散去,三尖两刃戟也震得二郎神虎口发麻。众仙暗暗出了一身冷汗。“兵解之术!她对自己使用了兵解之术!”灵豹族族长指着天后,失声叫了出来。地上一直跪着的汴宸也抬起了头,看着疯狂的天后,眼里闪过一丝后怕。这个女人心比天大,心狠手辣,他都是知道的。可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天后对自己也这么狠。汴宸心里真的感到无尽悔恨,为这样一个疯狂的女人赔上自己辛苦修来的一切,这代价实在太大了。所有人此刻都已明白,天后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她对自己使用兵解之术,瞬间将自己的修为提升了十倍以上,但一个时辰之后,她便会魂飞魄散。这天后的心里得有多恨清樱,竟不惜对自己使用这兵解之术。嫉妒,果然是一个女人最可怕的宿命!天后知道自己难逃惩罚,又一心要清樱死,干脆以命搏命,这样的疯狂让人有些动容,但更让人为她的偏执遗憾。“女儿,你为何要这样?你这是要我和你娘亲的命啊!”凤族族长只觉得心在这一刻都碎了,原本看上去只有四十岁的他在瞬间就变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凤族的几个长老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天后,也是百感交集。蓝霜抱着紫莹,只觉得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母后竟然走到了这一步。虽然她接受不了母后对凌天下蛊的事实,可是她更接受不了母后不要命的做法。“霜儿,别伤心,你还有我!”凌天知道蓝霜心里的苦,忙用内力传音给她,“护着紫莹,母后现在的言行很失常。”此时,冥王已将清樱护在身后,伸手去抓那神鞭,谁知道手刚一碰上那神鞭,竟听得一阵皮肉被烫伤的声音,一股黑烟从冥王手心里冒起。“冥王,她的鞭子有毒!”清樱大惊,刚要冲上来,没想到那鞭子的末端顺势又缠在了冥王的手臂上,一股股黑烟从冥王手臂上冒起,冥王的衣衫瞬间化为灰烬,冥王的手臂被烫伤,皮肉滋滋作响。“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找死!”见天后再次伤到冥王,灵儿终于大怒,手一伸,虚影剑已经握在手中,她执剑冲了上来,对着那神鞭砍去。“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如果我是你男人,我也不要你!你这样的蛇蝎心肠,有什么资格和脸面做天后?你把神仙的脸都丢尽了!你无耻的程度简直可以和地煞相比了!”从头到尾听着天界的这出丑闻,灵儿心里自然对天后不满,虽然自己和冥王也被牵扯其中,但毕竟天后要对付的其实是清樱和阿月,所以灵儿尽管有些怒意,但在冥王的安抚下并未做任何评论。到后来,听得天后给众仙下蛊,直接害死了菡萏,灵儿心里的不满就已经积聚了起来。尤其是见到这个女人罪行败露后居然还这般无耻,灵儿对天后的厌恶简直到了极点。现在眼看着天后一再伤了冥王,灵儿再也忍不住了,手里握着虚影剑,挽出一朵朵剑花,三下五除二便将那神鞭砍成了几段。而冥王的手臂虽然从天后那有毒的神鞭中解脱出来,人却突然跌落在地上,嘴唇发乌,脸色青灰,看上去似乎那毒素不是一般的厉害。 第三百一十三章 天后之死(3)【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刚才天后的短刀就已经刺伤了冥王,毒素虽然及时逼出体内,但流血还未完全停止。现在这鞭子又再次伤了他,毒素再次侵入魂体。天帝等人自然都明白,冥王本来就是色厉内荏,好不容易才苏醒过来,却因要为灵儿找回清白才急着来了天界。冥王在人前看上去一如既往地强大,可实际上他一直是在强撑罢了。天帝来不及顾及已经交战的天后和灵儿,一个飞身从龙椅上飞了下来,一把将冥王抱在怀里,暗暗将自己的内力向他体内输送。而清樱则拉过冥王的手为他把脉,同时翻开他的眼睑和嘴巴,检查他中毒的情况。两人配合默契,只担心冥王再出状况。阿月也冲了过来,低声问清樱冥王中的是什么毒。而灵儿这一下是彻底怒了。在她看来,才苏醒不到一日的冥王本来就没有痊愈,又被天后这么一害,伤情一定加重了。她看向天后的双眼好似在喷火,恨不得将龌蹉的天后烧为灰烬,挥着虚影剑对着天后狠狠刺过去,一边刺一边骂,“天界怎么会选你这样的女人来做天后?神仙都没人了么?你连彼岸花的花妖都不如!天帝当年怎么就看上了你?!”那抱着冥王的天帝听到灵儿的这句话,着实苦笑了一下,是啊,当年自己怎么就瞎了眼,还把这样的人当解语花。“大胆月灵儿,你有什么资格骂我?你不过是个妖孽,是心魔的再生,你给我提鞋都不配!”天后一把抓过凤族大长老腰间的佩剑,与灵儿对打起来。天后自幼习武就学的是鞭法,剑术她并不精通。可她此刻用了兵解之术,修为就已经不只是上神这么简单了,对付灵儿还是绰绰有余的。阿月一看,心里自然担心灵儿的安危,他身子一动,就要往灵儿所在的方向冲。“阿月,别去,灵儿可以对付!”冥王就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冥王,天后用了兵解之术,其修为可以达致尊君,灵儿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阿月脚下一滞,一脸的焦急。“阿月,天后虽然变强了不少,但灵儿的剑法比她厉害多了,更何况灵儿的实战经验比天后丰富,加之最近灵儿一直在苦练法术,她一定不会吃亏的!”冥王低声说着理由。“冥王,我发过誓,再也不会让灵儿受到伤害,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这样与天后周旋。我绝对不能再看着她有半点闪失!”阿月还是不放心。“阿月,你听本王说。天后的短刀和神鞭上抹的都是剧毒,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这毒是用三界最毒的五种毒素淬炼而成。本王可能撑不了多久了,即使有陛下的内力相助,本王的魂体已经岌岌可危。本王不想让灵儿看到本王魂飞魄散的场景,所以本王想求陛下一件事情。”冥王说到这里,抬头看着天帝。“冥王,你?”阿月大惊,又有些不解,生生止住脚步。“冥王,不会的,你放心,朕和清樱一定想办法让你熬下去。”天帝闻言,心里又痛又恨。痛的是冥王竟然魂体又受损,消散的速度又加快了。恨的则是那天后,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冥王,你不会有事,我一定会救你!”清樱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她也看出,这毒不一般,但事发突然,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要怎么解。“陛下,清樱,不要悲伤,别让人发现我们在说什么。”冥王唯恐被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只用唇语悄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围在身边的天帝、清樱和阿月。冥王说完,阿月的表情略微呆滞了一下,似乎不知道如何评说。天帝也只能强压着内心的悲哀和伤痛,云淡风轻地点点头,“朕答应你!冥王放心,这事就这么办。”“冥王,你不会有事的!”而清樱已经快要忍不住掉泪了,到了这个时候,冥王心里想的依旧只是灵儿的感受,这让清樱的心好疼。她将头低下,拼命地克制这自己。阿月伸手握住她的手,给她无声的安慰。“多谢陛下!”冥王笑笑,“阿月,扶本王起来吧,不能让人看出破绽。”“好!”阿月强忍着悲伤,将冥王扶起。此时的灵儿已经红了眼,心里憋着一团火,一心只想教训天后,举着虚影剑步步逼近天后。“月灵儿,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妖孽。别以为有冥王给你撑腰,我就怕了你!我告诉你,你这样的妖孽,也就阿月那个蠢货才把你当块宝,在我眼里,你根本就是最低贱的货色!”面对冲到面前的灵儿,天后一边还击一边辱骂,“还没成亲就搞大了肚子,也不知道你那孽种到底是谁的。我要是你,都没脸见人,你还好意思来天界招摇撞骗!”灵儿心里最大的伤就是那个无辜的孩儿,如今听得天后骂自己的孩儿是孽种,只觉得新仇老恨全都涌上了心头。她紧紧咬住嘴唇,手里的虚影剑越发凌厉,对着天后狠狠刺过去。天后冷哼一声,手里的剑向上一挑,将刺过来的虚影剑挡开,再反手一转,对着灵儿的前胸刺了过去。灵儿的身子灵巧地一躲,避开这一剑,转身回刺过去。天后急速一退,手一拂,无数道白光对着灵儿飞来。这些白光看上去普通,实则每一道光里都有一道夺命的暗器,上面淬着剧毒,向着灵儿飞来。“月灵儿,你既然这么喜欢帮人出头,那你就代清樱去死吧!反正你的孩子已经死了,你就去地狱陪你的孩子吧!”这句话彻底将灵儿激怒了,她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之所以会有这么多遭遇,会与阿月走到今天这一步,会失去自己的孩儿,天后真真是“功不可没”!“无耻的女人,出身高贵有什么用?你的心藏污纳垢,比龙牙更邪恶!比地煞更卑鄙!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除掉你这个坏女人!”灵儿一边骂着一边掐了个决,使了个分身术,变作无数个自己去对付天后的这一杀招。一时间,一片嗡鸣声中只见无数道虚影剑的光影闪过,无数个月灵儿腾空而起,手里的虚影剑挑、穿、刺、杀,迎着天后和那道道白光扑了过去。虽然灵儿的修为比这使了兵解之术的天后不知道低了多少,但此时她那气势却让人不可小觑。虚影剑本就是有灵气之物,此时感受到灵儿的杀气,也愈加疯狂。滔天的怒意和灭顶的杀气,就这么排山倒海般地冲了过来。“不好!月灵儿发狂了!”凤族的大长老自然还是向着天后的,他衣袖一拂,跃至天后身前,与那扑过来的灵儿的分身厮打起来。凤族其余的几个长老也执剑冲了上来,与那无数个灵儿打斗在一起。“月灵儿,你大胆,你凭什么在凌霄殿大开杀戒?”凤族族长也冲了上去,死死地护在自己女儿身前。“笑话!就许她动手伤人,就不许我出手还击?这是哪门子规矩?”灵儿冷冷一笑,“还好我不是你们天界的人,用不着守这些破规矩!再说了,她这样的恶妇,人人得而诛之,我是替天行道罢了!”“她纵然有万般不是,也轮不到你月灵儿来说。陛下会定她的罪,凌霄殿上岂容你月灵儿撒野?”凤族族长被灵儿这么一抢白,脸色更难看,他怎么也想不到今日就连灵儿这样的无名小辈也会当众不给他面子,他又气又心疼,身后的女儿还有没有活路,这是他此刻最担心的。“反正她一心求死,兵解之术都用上了,不如就让我帮她一把,痛痛快快去死!”灵儿已经红了眼,哪管什么规矩。这个时候她只想着冤有头债有主,菡萏的凄惨遭遇,自己所受的冤屈,孩儿的无辜死去,自己与阿月由情浓到疏离,冥王今日的重伤,哪一样都与这天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什么规矩不规矩,今日非得讨个说法不可!顾不得以一对多,也顾不得实力悬殊,灵儿默念着口诀,若干个分身一起使出种种法术。这些日子她苦练技艺,没想到今日在这凌霄殿得到了实战的机会,她定要将天后这恶妇打得跪地求饶不可!就在这时,冥王和天帝几乎同时大喝了一声,“(月)灵儿,住手!天后中了蛊,所以才会使用兵解之术!她现在已经被人控制,所以才会行为反常!”众仙听到这一句,又是大吃一惊,怪不得天后今日与平素不同,言行都显得目空一切,甚至一心求死,原来是她自己也中了蛊,这真是害人终害己啊。那汴宸更是大吃一惊,一直都是天后在下蛊控制人,没想到她背后真的还有高手,现在竟连她也不过是别人的一枚弃子。而一直为她卖命的自己,不是笑话又是什么? 第三百一十四章 天后之死(4)【求月票】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反常?!”灵儿冷笑一声,“少替她开脱!她向来隐藏得深,最爱装好人,这狠毒的模样才是她本来的面目!”天帝在大喝灵儿的同时,人已经飞了出去,衣袖一拂,那道道白光全收入了他的衣袖之中,凤族的人也被这一拂统统拂开。灵儿见状,撤回了分身术,握着虚影剑,朝着天后冲过去。与此同时,阿月的身影猛地向前一弹,人一下就落在灵儿身旁,他伸手去拉灵儿,“灵儿,别打了,陛下会处罚她的!”“陛下?!”灵儿哼了一声,“若陛下公正,早就处罚她了!我看就是陛下一直包庇她,才使得她这么嚣张。这样的女人居然选来做天后,简直是丢尽了天界的脸!今日将让我替清樱仙尊、替冥王讨个公道!”灵儿说着,将阿月推开,手里的剑一挽,又要上前。“灵儿,使不得,她是上神,你不能以下犯上!再说了,滥用私刑、伤害仙僚这可是大罪!”阿月依然挡在灵儿前面。“什么以下犯上?她不是已经被天帝休了么?再说了,她是你的天后,不是我的天后!这天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谁要是伤了冥王,我就要为冥王找回来!难道就因为她是上神,我是散仙,我就该忍?!”灵儿一掌将阿月拍开,再次飞身上前。灵儿这一掌并不算重,但为了达到冥王的要求,阿月只好装出被重重拍飞的样子,向后飞退了好几步。天帝脸色一变,再次大喝了一声,“月灵儿,住手!”随即,天帝的剑指一并,一道金光对着灵儿和天后飞过来。灵儿这一剑显然倾注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当天帝的剑指飞来,一股强力将她和天后分开的时候,灵儿被金光一震,虚影剑一下就脱手飞了出去,灵气十足的虚影剑嗡鸣着对着天后而来,凤族族长连忙一把抓过天后,自己挡在前面,结果被虚影剑一剑刺穿了肩膀。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天帝手一抬,虚影剑从凤族族长身上掉到了地上,又飞到冥王脚下,而灵儿则被那金光“捆绑”,瞬间失去了行动力,也给扔到了冥王身旁。“灵儿,你太冲动了!怎么能出手伤人?!”冥王一把将灵儿抓住,一脸的严肃,也一脸的不满。而天帝则对着灵儿哼了一声,一拂衣袖,飞回了上方的龙椅。“灵儿,你的确冲动了。”清樱也拍了拍灵儿的手,话里有些疼爱,“有时候忍一忍不见得是什么坏事。”“仙尊,冥王身上的毒都解了么?他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灵儿发现自己被清樱这么一拍,竟又恢复了行动力,她连忙摇摇冥王的手,“冥王,我实在是气不过了。谁让她连续用毒伤你?”“灵儿,你太让本王失望了!”冥王的脸一沉,一下将灵儿的手打开,转过头不理她。凤族族长伤得倒也不重,只一个修复术,便将那伤口修复了。相比自己的伤,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女儿。虽然恨铁不成钢,可凤族族长还是觉得自己的女儿实在是冤得慌。为了一点儿女私情被人利用,最后还被人下蛊,甚至使用兵解之术,这是造的什么孽啊?!“陛下,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她一定是被人害了!否则她不可能当众杀人,更不至于使用这兵解之术!她是被人算计,做了替罪羔羊啊!”凤族族长忽然双膝跪下,不断地给天帝磕头。凤族的几个长老也跪了下来,乞求天帝施法救天后。以天帝的修为,即使天后用了兵解之术,也是可以阻止她魂飞魄散的。“父王,女儿求你救救母后!”蓝霜也跪了下来,紫莹自然也跟着跪在她身旁,虽不能言语,也泪汪汪地看着天帝,无声地乞求着。“为一个地煞的奸细,你把自己搞成这样,值得么?”天帝看着天后,满脸的沉痛。不管怎么说,天后是自己的结发妻子,是自己两个女儿的母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天后走到这一步,天帝心里并不好受。天帝叹了一口气,准备出手控制天后,阻止她的兵解之术。谁也没想到的是,天后在这时却狠狠将那刺入左胸的短刀往下一摁,刀身彻底没入她的心脏,只剩了很短的一截刀柄在外面。天后随即喷出一大口黑血,她的脸色瞬间转白,整个人看上去肤色也迅速发生了变化,肌肤先是变得有些苍白,接着渐渐开始有些透明起来。这分明就是要魂飞魄散的前兆啊!“女儿!”“母后!”“公主!”凤族族长、蓝霜和凤族的几个长老大惊失色,凤族族长更是一下从地上跃起,将天后抱在怀里。“女儿,为什么?为什么要一心求死?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母后!”蓝霜拉着紫莹也冲了过去,拉着天后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眼泪像决堤的潮水疯狂地滚落。“陛下,我做了什么,我心里很清楚。当日在点神台,看着凌天、沅芷等人突然对众仙倒戈相向的时候,我就明白,我并没有完全了解自己所下的蛊,我很可能被人利用了。我一时心慌想毁了碧玉凤凰簪,但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将它刺入了清樱的后背。也许陛下会问我,为什么这么愚蠢,在事情败露与除掉清樱之间,我居然会选择除掉清樱,而不是求得自保?我的答案只有一个,因为,我太爱陛下,我太恨清樱,恨她即使没有和陛下在一起,依然牢牢占据了陛下的心。”天帝没有说话,清樱也没有说话,只是,灵儿看得很清楚,清樱长长的羽睫轻轻地扑闪了几下。“当日陛下问我是否用簪子行刺清樱,并谎称已在盛怒下毁了簪子,我将信将疑,便已经做好了事情败露的心理准备。我也很清楚,即使事情败露之后有我父王为我求情,有凤族为我求情,有霜儿和莹儿为我求情,陛下一样会惩罚我。你永远是这天界至高无上、铁面无私的君王,凡事以天界为重,儿女情长在你眼中都算不得什么。当然,唯有清樱,在陛下心里是不一样的,其他的人谁能与天界的利益和天界的安危相提并论呢?所以,我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身败名裂,失去一切,彻底失去陛下!”“我唯一后悔的是,当年会爱上你,爱上根本不爱我的你。我曾以为只要我不停地付出,你一定能看到我对你的好,只要我用尽手段,你一定会将你的心交给我。可是,我错了。我努力了几十万年,机关算尽太聪明,最终还是一败涂地。我不怨给我‘意乱蛊’的人,因为从第一天起,他就没有欺骗我更没有强迫我,是我自己向他讨要的蛊,也是我自己让汴宸给众仙下的蛊。从我要来这蛊,将母蛊与我的碧玉凤凰簪合二为一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成,我得到你的心,从此你完完全全属于我,再不会去牵挂那清樱。败,我将被众仙唾弃,彻底失去一切,也包括你。如今,我败了,我不再是凤族的骄傲,也成为了霜儿和莹儿的耻辱,所以,我心甘情愿选择兵解之术。我要陛下你永远记得这一幕!即使,你心里没有我,你也再也忘不了我!”天后看着天帝,用尽全力说完这一段话,猛地再次咳出一大口黑血,身子愈发透明了。只见天后的身子周围出现了一圈淡淡的金色光晕,她整个人慢慢地淡入这光晕之中。兵解之术,这光晕的出现,便是魂飞魄散之时。即使是创世之神出现,也没有回天之术了。“女儿!”“母后!”凤族族长和蓝霜、紫莹拼命用手去环抱天后,想把她留住,可是他们伸出去的手却好像伸到了空气中,直接穿过天后的身子,什么也握不住。天后就在他们的哭喊声中,在众人的唏嘘中渐渐散去了,前一秒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散开成为一缕缕的光束,成为一颗颗粒子,彻底消散在空气中。“陛下,我走了,爱也好,恨也好,怨也好,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爱一个人好难,在不合适的时间遇上不合适的人,爱上不该爱的人好累。我真的累了,我再也不想爱了,就让我以自己的死,向那些无辜被牵连的仙家赔罪吧!陛下,保重!”天后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最后也随着那金色光晕一起彻底消散。凌霄殿里只回响着那一句不太清晰的“陛下,保重!”坐在龙椅上的天帝不知何时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向来笔直的脊梁此刻也坍塌了下来,无力地靠在龙椅上,他死死地盯着天后消散的方向一动不动,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凌霄殿内气压低得吓人,众仙都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这样的结果,或许谁也没有料到。 第三百一十五章 天帝的惩罚(1)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不但奸细没有查出,就连天后也死了,唯一的线索再次中断。最让人想不到的是,天后竟然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走得决绝,让人禁不住感概万千,问世间情为何物?!又问世间执念有多重?清樱默默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天帝,又将头低了下来。尽管清樱相信天帝对天后并没有爱情,也知道天帝对天后这样的做法不会觉得愧疚,可是天后离去前的那些话还是成功地扰乱了天帝心底的平静。从某种程度上说,天后用自己的死来下了一个赌注,赌自己会永远留在天帝心里,自己的阴影会永远留在天帝的生活里,虽然这个赌注太大,可是她真的赌赢了。一时之间,清樱有些恐慌,有些忐忑,有些茫然。自己和天帝才刚刚消除隔阂走到一起,现在天后这么一闹,两人以后要怎么走下去?凤族的人如何看?蓝霜和紫莹又如何看?自己在他们心目中,岂不是间接害死天后的凶手?他们怎么能心平气和地看着自己和天帝携手?众仙又会怎么看?清樱只觉自己心乱如麻。冥王站在一旁,自然也看到了清樱微蹙的眉头,他用仅存的一点内力传音给清樱。“清樱,什么都别想,一切皆有因果,但求无愧于天、无愧于心、无愧于人就好!她有今日都是咎由自取,与你毫无关系。是她自己心存不善,不好好珍惜所有,不懂如何留住男人的心,反倒一步步将天帝推给了你。你没有错,天帝也没有错!天帝此刻的心情并不轻松,毕竟他们是结发夫妻,共同生活了几十万年。”“清樱,你不能自乱阵脚!天后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也残忍地在天帝心上划了一道伤口。此刻的天帝,心里一定是疼的。你要打起精神,好好地安抚天帝,和他一起早日走出阴影,携手走向属于你们的幸福!”冥王不希望清樱失去信心。清樱看看冥王,心里百感交集,这个男人总是这般睿智旷达,关键时刻总是这般暖心,实在让人感动。只是,一想到冥王也即将像天后一般烟消云散,清樱的心再次揪起来。如果说,刚才天后消散的那一幕足以让人震撼的话,那么,冥王走的时候,自己又会是什么感受。清樱不敢想,因为就这么一想,她的心都隐隐作痛。虽然已经知道自己爱的是天帝,可是,面对即将要离去的冥王,她的心真的好痛。痛哭的紫莹突然转过身来瞪着清樱,那双酷似天后的眼里饱含着泪水,也带着无边的恨意。灵儿恰好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汇。紫莹狠狠地瞪了灵儿一眼,灵儿在心里说了句“不可理喻”,紧接着淡淡地说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灵儿的声音不大,可在此刻安静的凌霄殿里却格外清晰,所有的人都把眼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她,就连龙椅上看上去有些痴痴傻傻的天帝也瞬间回神,向灵儿望了过来。不知为何,灵儿竟觉得天帝的眼神带着几分酸楚,又带着几分杀气,让她不由心里一滞。“灵儿,别说了。”感觉到天帝眼里的阴晴不定,阿月心里一滞,低声劝阻灵儿。灵儿本想辩白两句,但刚想开口,一旁的冥王就投过来冷冷的眼神,灵儿连忙低头闭上了嘴巴。罢了,此刻天帝的心情一定糟糕到了极点,自己还是不要招惹麻烦了。不管天后的行为多么恶劣,她始终是天帝明媒正娶的发妻。即使天帝当众给了她休书,当众废后,可是这也改变不了她曾经是天帝妻子的事实。想必,天后的罪行今日被当众揭露出来,天帝的心里和面子上都不好过吧?!难怪众仙都沉默不语,凡是聪明的人谁会在这个时候去招惹天帝?明哲保身嘛,别人躲都还来不及呢。司命和圣元星君在这个时候也重新回到了凌霄殿,虽然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殿内的超低气压,蓝霜、紫莹和凤族一干人等红肿的眼睛,天帝复杂又痛苦的表情,天后不见踪影,这都让两位老狐狸瞬间意识到他们前往飞凤宫找侍女问话的这一段,凌霄殿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尤其是注意到冥王苍白的脸色,手臂上滴血的伤口,司命和圣元星君相互对视了一眼,悄无声息地走到二郎神身旁,默默地站定,就连打听的兴趣也不敢有。“今日之事,众仙都已亲眼目睹,依据天界律法,朕现在宣布朕的处理决定。”沉默良久,天帝从灵儿身上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扫视了一眼殿内众仙,淡淡地开了口,虽然话里透着一丝疲惫和心累,但仍不失威严。“妖王地煞多年来积心处虑,与三界为敌,修炼邪功,祸害生灵,遁入魔道,残杀神仙,按律当诛。但朕念在其所有修为已被冥王剔除,其体内尚存的些许魔气也被冥王用上古法印封存,成了一只毫无法力的狼,当初母神创造三界之物种何其不易,朕与诸位作为神仙,也应有悲天悯人的情怀。故,朕决定消除地煞所有记忆,将其打入凡界,自生自灭。”天帝说到这里手一挥,趴在地上的地煞飞到半空。天帝掐了一个诀,一个金色光球对着地煞飞过去,将地煞包裹在中间,须臾片刻,只见地煞在里面旋转了一番,吐了舌头,翻了白眼,似乎是头晕目眩的感觉,他此前所有的记忆便已经被彻底洗去了。金光消散,天帝手一挥,地煞落到司命面前,“司命大人,等下请你亲自将这只狼送入凡界。”“是,陛下!”司命伸手一点,地上的狼崽迅速变小,缩得只有两寸大小,司命招手将其放入衣袖之中。天帝又望向地上的那把破刀,缓缓开口,“当年黄帝欲用轩辕剑毁去鸣鸿刀,未曾想鸣鸿刀化为一股赤色遁入凡界,并化为了龙牙、虎翼和犬神三大邪刀。朕登基后曾命人多方寻找龙牙、虎翼和犬神,却只找到了虎翼和犬神,虽然将其销毁,封存其残片,但这龙牙却一直躲藏在凡界,最终落入了地煞手中。从此,龙牙邪气日盛,和地煞一起制造骗局,瞒天过海,使众仙失和,相互猜忌。尤其可恶的是,龙牙助纣为虐,和地煞一起大闹天界,诛杀众仙,打破东皇钟,殃及凡界,可谓罪大恶极。虽然冥王剔除了龙牙的修为,但朕依然决定将其销毁,将其碎片与虎翼和犬神的碎片封印在一起。”天帝说完,手一抬,龙牙刀飞到二郎神面前,“二郎神,就交给你来办吧!”“是,陛下!”二郎神接过龙牙,顺势一舞,破刀迅速缩小,被二郎神别在腰间。此后,二郎神将龙牙、虎翼和犬神的碎片封存在商朝太庙的遗址,若干年之后暗中指引北宋著名铁匠韩蕲发现并开启封印得到三大邪刀的碎片,韩蕲与宫廷铸剑师耗时一年零八天,合力铸造,将碎片铸成代表天下正气的“青天三铡刀”――降龙、伏虎、斩犬,时任开封府尹的“包青天”包拯成为第一个“开封三铡”的持刀人,在后世传为一段佳话。“汴宸,身为上神,善恶不分,为谋求权势甘愿堕落为天后的棋子,背地里给仙僚下蛊、下药,制造谣言,破环仙家团结,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念在你并不知道‘意乱蛊’的实情,依照律法,保留仙籍,给予雷霆之刑。行刑后送回灵豹族,面壁思过十万年!”天帝看向地上跪着的汴宸,宣布对他的处罚。“汴宸愿意领罚,从今往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汴宸当即服罪。“甚好!二郎神,等下由你送汴宸前往诛仙台领雷霆之刑!三十道天雷,一道不少!”天帝转向二郎神。“是,陛下!”二郎神答得爽快。灵豹族族长听到这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三十道天雷的雷霆之刑也不轻松,但汴宸已为上神,撑下来应该没有问题。大不了失去半条命,总比直接推下诛仙台的好。何况,行刑之后,天帝要他回灵豹族,到时候各种最好的丹药为他调理身子,汴宸应该能在一万年之内重新修为上仙。只有还活着,一切都能重新来过。“天后因一己私心而受人利用,对众仙下蛊,无意中成为地煞的帮凶,按律废后位并处以极刑。念其自行兵解,此事不再追究。但,望众仙引以为戒!”天帝这番话说得极不轻松。他一字一句,说完之后仿佛有些脱力,稍微停顿片刻,才又开口,“朕身为君王,对内室教管不严,以至其行凶害人,做出有损天家威严和天界利益之事,难咎其责。依律法,朕领鞭刑,当众缚于诛仙台,领三十鞭,由二郎神行刑。” 第三百一十六章 天帝的惩罚(2)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是!”二郎神略一迟疑,应了下来。众仙没想到天帝会自愿请罚,但联想到他平素的作风倒也不觉得太意外。众仙以为今日这事就算结束了,正等着天帝说散了,没想到灵儿突然开了口,“陛下,地煞罪大恶极,相比龙牙,他更加不能饶恕,为什么龙陛下要销毁龙牙,却要保留地煞的生机,让他重入轮回?”提到地煞,灵儿心里就有恨,自己受了这么多罪,哪一样不与地煞有关?孩儿的无辜惨死,残音和琴幽的离世,都是地煞一手操作之下的悲剧。如果说这三界谁最恨地煞,谁最巴不得地煞死,那一定是灵儿。“灵儿,上天有好生之德,赶尽杀绝不是神仙所为。如今的地煞只是一只失去记忆、失去法力和内力的普通狼崽,打入凡界轮回,弱肉强食,能否顺利活过一世都要看他的造化,你又何必非要陛下将他处死呢?至于龙牙,她本就是没有生命的死物,因地煞的缘故才修为人形,一旦去除修为,她就重新变为一把邪刀,理应与虎翼和犬神一起销毁和封印。陛下的处置,本王觉得非常合理!”冥王看了一眼灵儿,面无表情地表明态度。灵儿愣了一下,还想说什么,却被冥王瞪了一眼,当即垂下头不再言语。就在这一插曲终了的时候,天帝突然又来了一句,“冥界月灵儿,虽然今日经冥王力证,洗清了此前受地煞陷害的冤情,但是月灵儿因个人之私,以下犯上,在凌霄殿当众擅用私刑,对仙僚大开杀戒,以至误伤凤族族长,违反仙规,理应受罚!”灵儿闻言瞪圆了眼睛,众仙也有些惊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冥王也面色一沉,眉毛扬了扬。倒是阿月,当即出列为灵儿求情,“陛下,月灵儿今日之举,虽是意气用事,却也情有可原,请陛下念在其为初犯,也并未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免了处罚吧。”“陛下,我何错之有?那女人意欲刺伤清樱仙尊,又伤了冥王,我只是教训教训她罢了。”灵儿显然不服气。“天界有天界的规矩,犯错的神仙自然按照规矩来处罚,由不得你擅自行动。若都像你这般擅用私刑,那天界岂不是要乱套?……”天帝的话还没说完,灵儿不服气地顶了回去,“那陛下的意思是,我们刚才就该乖乖地站在这里看着她行刺清樱仙尊,刺伤冥王,等她坏事做完之后,再等着你来给个公道?那仙尊和冥王岂不是会被她重伤?到时候你再给个公道又能怎样?”“灵儿,闭嘴!”一直沉默不语的冥王突然冷喝了一声。随即,冥王看也不看灵儿,抬头对着天帝拱拱手,“陛下,本王对义妹过于宠溺,以至她不懂规矩顶撞了陛下,还请陛下见谅。月灵儿违反天规,理应处罚,本王支持陛下任何决定!”谁也没料到冥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众仙完全懵了。冥王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出现的时候,那种霸气,那种目空一切的气质,给众仙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冥王对灵儿的绝对维护,不惜与天帝撕破脸的霸道,都让众仙印象深刻。谁能想到今日他竟然会“性情大变”,向着天帝而不维护灵儿?难道这冥王转性了不成?!就连司命和圣元星君也有些搞不懂状况了。灵儿更是呆呆地望着冥王,不知道他为何不站在自己这一边。这还是冥王第一次当众喝斥她,也是冥王第一次“胳膊肘往外拐”,灵儿一时有些搞不懂自己到底怎么招惹冥王生气了。她细细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难道自己真的不该出手,不该任性去与天后打斗?莫非,因为天帝出手救了冥王,冥王觉得自己欠了他一份人情?对,一定是这个原因!天后今日闹的这一出,搞得天帝没有面子,也让天帝心里难受,天帝总要找个宣泄口不是。自己不知深浅地开口顶撞天帝,自然“光荣”地成为了天帝的“出气筒”。灵儿想到这一层,恍然大悟。既然冥王也觉得此时不能该忤逆天帝的意思,那自己还是乖乖听话好了。毕竟,是天帝让冥王苏醒过来的。这么一想,灵儿安静了下来,她不再争执,而是紧抿薄唇直视着上方的天帝,安心等待着他的处置。看着灵儿望向自己眼里的一片清明,天帝终究有些于心不忍,他看看冥王,感受到冥王眼里的暗示,想着刚才冥王的请求,一咬牙终于宣布了自己的决定,“月灵儿不守天规,屡屡以下犯上,按律应送入东海龙潭苦修,即日起前往,六月之后重返冥界。”“什么?龙潭苦修?”天帝此言一出,凌霄殿里所有人都震惊了。就连清樱也愣了一下,心里暗叹天帝这惩罚太重了。冥王只是眉头轻蹙了一下,不露声色,面无表情,似乎对天帝罚灵儿龙潭苦修并无异议。要知道,东海海底的龙潭可是个极其险恶的地方。天界历来都将以下犯上、擅用私刑,但尚未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的神仙送入这龙潭苦修,磨砺其心志,促使其反省改过。这龙潭深不见底,里面全是黑色的污泥,灵气稀少,环境恶劣。而且最为恐怖的是,这一百多万年来三界所有被天帝降服的恶龙,也包括蛟,都被天帝用符咒禁锢在这龙潭之中。这些恶龙和凶残的蛟渴望自由却得不到自由,日日夜夜在龙潭中咆哮、嘶吼,龙潭里充满了戾气。而被送入龙潭苦修的神仙,要想从龙潭中活着出去,自然每日都要与这些恶龙和蛟战斗。而这些恶龙和蛟身上被天帝施加了特殊符咒,根本杀不死,重伤后三日便能满血复活。因此苦修的神仙能否顺利活到禁闭期满,都是疑问。像灵儿这样的散仙,修为这么低,送进龙潭基本不可能活着出来。就算侥幸出来,她刚修成不久的仙骨恐怕也会尽数毁去。紫莹一听父王宣布这个决定,只差没有笑起来。她得意地看着满脸茫然的灵儿,心里一阵暗喜。看来父王终究还是记得对自己的承诺,会在合适的时机将这个妖孽从阿月哥哥身边除去,让自己得偿所愿。灵儿确实很茫然,因为她从未听说过龙潭。而阿月当场就急了,他上前一步,跪了下来。“陛下!月灵儿虽然违反了天规,但却是因为眼看着冥王受伤,一时担心冲动才犯的错。她刚刚修为散仙不久,修为尚低,又才受了重伤,尚未痊愈,若是送去龙潭苦修六个月,恐怕有性命之忧,就连刚刚修出的仙骨也有可能彻底毁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换一种惩罚吧!”阿月跪在那里,为灵儿求情。灵儿虽然不清楚龙潭到底有多危险,但听阿月这么一说,心里也多少明白了点。她没想到天帝会这么狠,自己不就是对天后动了手,又当众顶撞了他么?犯得着将自己送去那样的地方苦修么?这不是成心要自己的命么?灵儿的脸色一下就白了。她转头看看冥王,只见冥王嘴巴微微张了张,并未说话,也没看她,灵儿心里隐隐开始不安起来。就算冥王要还天帝一份人情,也不至于用自己的性命去还啊,这到底是怎么了?“陛下,阿月所言有理。纵然月灵儿违反天规,但错不至此,情有可原,还望陛下收回成命,另行惩罚!”二郎神皱了皱眉,也上前为灵儿求情。司命和圣元星君虽然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阿月的话里也大致听出了端倪。他们唯一奇怪的是冥王怎么会一言不发?虽然冥王说支持天帝的任何决定,不管天帝怎么处罚灵儿他都不会有异议,可他此刻的脸显然臭得要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只老狐狸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求情。“陛下,月灵儿今日之所以会动手,是因为她的义兄冥王,而冥王却是为了护得我的周全才会被刺受伤。如此说来,今日之事皆因我而起,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陛下要送月灵儿去龙潭苦修,我请求陛下同意我和她一起前往。”就在这时,清樱也开了口。她并未替灵儿求情,却提出要与灵儿一同受罚。“这怎么行?!”天帝眉头一皱,“虽说与你有关,可错是她月灵儿自己犯下的,怎么能让你陪她一同前往呢?”“陛下,我愿意陪月灵儿前往龙潭。我虽晋级尊君,却乃强行突破,修为实则还达不到尊君的级别,前往龙潭苦修,与恶龙搏斗,正好可以加强我的修为。”阿月连忙表态,“月灵儿犯错当然与仙尊无关,但我却脱不了关系,毕竟,我是她的丈夫,我有责任教导她服从天规……”“谁说你是我丈夫的……”灵儿闻言,脸色一变,当即就要反对。 第三百一十七章 天帝的惩罚(3)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陛下!”冥王见状,伸手拉了一把灵儿,制止她把话说下去,“陛下,义妹年幼气盛,经历的事情太少,确实需要磨砺。不管陛下做出何种决定,本王都赞同。”“冥王,你……”灵儿这下彻底晕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冥王会再次重申,支持天帝惩罚自己。“陛下,依我看,这月灵儿确实不是有心违反天规的,她虽有错,但皆因太重情义,缺乏大局观念,年少冲动罢了。若送入龙潭苦修六个月,对于只是散仙的她来说,这样的惩罚的确显得有些重了。”这时,灵山王母站了出来。“难得冥王深明大义,支持陛下的决定,愿意送他的义妹去磨砺,不如陛下就看在我们大家的面子上,换一种惩戒的方式,让月灵儿在磨砺中真正成长,感悟到陛下和冥王的一片苦心,今后恪守规矩,岂不美哉?”谁也没想到,灵山王母竟然也开口为灵儿求情。这灵山王母绝对是个人精,她从今日的种种已经看出天帝对清樱绝对是旧情难忘。如今天后以死谢罪,就算天帝忌讳人言可畏,短期内不会有所行动,但时间一长,他一定会重新立后,毕竟天帝一直没有儿子,这也一直是众仙特别关心的一个问题,天界总是需要继承人的。而清樱显然就是天帝心中唯一的新后人选。适才天后消弭的那一瞬,清樱抬起头看向天帝的那一眼灵山王母可是看在了眼中,那眼里分明就带着关切,带着担心,那是一种有情人才有的眼神!聪明如灵山王母,又怎么能猜不出如今的清樱与当初已有不同?当初无论天帝怎么用心,清樱都未动情。可如今清樱心里显然已经有天帝了。这两人迟早会走到一起,这清樱迟早会嫁给天帝,成为新的天后。而今清樱都已开口为月灵儿求情,那她灵山王母为何不附议呢?不露声色地讨好清樱,和清樱拉近关系,这种不需要本钱的买卖,灵山王母是最擅长的。所以她及时站了出来,短短数语,不但拍了天帝和冥王的马屁,就连月灵儿也讨好了。清樱对阿月的在意,人尽皆知,而阿月对月灵儿如此在意,帮月灵儿说话,自然就是帮阿月,帮阿月自然就能得到清樱好感。这每一步,灵山王母可都是算清楚了的。显然天帝并未料到会有这么多人出面为灵儿求情,他用手揉揉眉心,略一沉思,改变了初衷,“月灵儿,其实朕也理解你为何会这般冲动,毕竟冥王与你兄妹情深。只是,天界有天界的规矩,任何人都破了天规都必须要受罚。朕处罚你绝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处罚,朕是希望你能通过磨砺,修身养性,毕竟神仙应该有神仙的豁达、淡定、从容、审慎。依律法,擅用私刑的人要么送去龙潭苦修要么送入凡界历劫,既然众仙开口为你求情,朕就破例一次,由你自己挑选,是去龙潭苦修,还是去凡界历劫。”“凡界历劫?”灵儿显然没料到天帝还有这么一手,一时之间愈加迷糊了。“对,月灵儿,朕方才也想过了,正如灵山王母所说,你今日之所以会有这般举动,皆因你太重情义,年少冲动,不顾大局。若说这十世凡界历劫,虽然沦为凡人,有些辛苦,但经过十世的人世,会让你对很多东西有全新的看法,今后待人接物、为人处事便能少一分冲动,多一分练达。既然冥王也觉得你应该多磨砺,那么凡界历劫或许比单纯的龙潭苦修更适合你。你不妨想一想,自己选一个吧!”天帝又做了一番解释。灵儿看看天帝,又看看冥王,前者一脸的威严,后者一脸的淡然,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犹豫了片刻,灵儿怯怯地低声问冥王,“冥王,我真的必须选么?”“灵儿,本王向来宠你,舍不得要你吃苦。可是,今日你的确太冲动了。很多事情,不是想便可以做的,就算你强大到三界无敌,你也还得守这三界的规矩。我们今日来天界,是请陛下为你洗清冤屈的,我们是天界的客人,理应遵守天界的规矩。可是你,意气用事,不听劝告还屡屡以下犯上,本王突然觉得以后那么宠你,顺着你,其实是害了你。陛下说的对,你的确需要多经历一些事情,多多磨砺。本王希望你不会怪我狠心!”冥王此时看向灵儿的眼神再次变得柔软,脸上也不再是冷冰冰一片,话里带着真诚,听者动容。“冥王,对不起,灵儿让你失望了。我会听你的话,好好去磨砺的。”此时的灵儿完全相信了冥王的话,她甚至有些感动,觉得冥王是为了自己好,自己当然不能辜负了冥王的苦心。灵儿转头看向天帝,双膝跪下,“陛下,月灵儿不守天规,擅用私刑,以下犯上,甘愿接受惩罚。月灵儿愿意去凡界历劫,十世历劫,十世磨砺!”“甚好!”天帝满意地点点头,“月灵儿果然是冥王亲自调教出来的,深明大义。朕准了,即刻……”“陛下,本王有一事相求!”就在这时,冥王突然发话了。“哦?冥王请说!”天帝有些诧异,不知道冥王还有什么要求。“陛下,月灵儿自幼在本王身边长大,虽然去过几次凡界,但也并不完全懂得凡界的规矩。本王想请陛下恩赐三日时间,待本王将凡界的规矩、礼仪等等事宜都给月灵儿解释清楚之后,再送她去凡界。不知陛下能否同意?”冥王要的不过是三日而已,毕竟,灵儿这一去凡界,他就要很久才能见到她了。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其实冥王心里还是舍不得处罚灵儿的。这显然是因为不舍,才会讨要三日的时间好好陪陪自己这个义妹。“冥王爱妹心切,朕很感动。冥王就将月灵儿带回吧,三日之后,待司命写好命格,朕会让圣元星君亲自来冥界,送月灵儿去凡界历劫。”天帝自然明白冥王的心思,唯有在心底感叹罢了。他一拂衣袖,一股力量将灵儿扶了起来。“谢陛下!”冥王和灵儿同时道谢,两人站在一处,再无隔阂。“凌天因体内蛊毒未解,暂时卸任战神一职,从即日起继续关押在天牢……”天帝随即宣布对凌天的处理。“父王,女儿有一事相求。”蓝霜脸上泪痕未干,此时放开怀里的紫莹,上前双膝跪地,恳求天帝,“父王,既然凌天是冤枉的,能否让他回飞龙阁?女儿愿以性命担保,一定不会让他再被人控制意志,做出有损天界、有害仙僚的事来。”“这……”天帝面露难色。的确,凌天不是罪人,按理说不应再关进天牢,可是,他身上依然还有“意乱蛊”,若让他回去,蓝霜和碧梧的安全怎么保障?“父王,女儿生是凌天的人,死是凌天的鬼!即使凌天此时仍然被蛊虫控制,女儿宁愿冒着与他一起魂飞魄散的风险也要带他回家!他为天界所受的苦已经够多了,请父王恩准他回家吧!”蓝霜抬头看着天帝,一脸的决绝,“女儿定会在他做出不妥行为之前,大义灭亲!”众仙闻言无限唏嘘,这蓝霜虽然和自己的母后一样重情,却又迥然不同。天后爱到深处,丧失理性,唯余疯狂,而蓝霜爱到极致,却理性十足、正气凌然。这对母女一个可悲,一个可叹!“霜儿!”凌天心里一暖,红着双眼看着自己的妻子,只恨不得冲破身上的禁锢,将蓝霜紧紧拥在怀中。一对有情人同时望想天帝,期待着他的答复。“既然你们夫妻同心,朕也无话可说。凌天从即日起禁足飞龙阁,一步不许离开,直到蛊毒解除,方能重获自由。朕等下会亲自为飞龙阁设下禁制,确保众仙的安全。”天帝说着手一抬,那捆绑在凌天身上的捆仙绳当即散开,接着一个玉瓶从天帝手里对着凌天飞了过来,“这瓶里的药,每日服一粒,暂时压制着你体内的蛊毒。”“多谢父王!”凌天接过药瓶,谢过天帝,上前将蓝霜扶起,搂进自己的怀里。“今日之事,朕要多谢各神族前来,各位一起见证了天界近来发生的很多事情,查明了有关事实,也揭穿了很多谣言。对于追查奸细一事,朕希望各神族能一如既往地支持天界。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朕向来认为个人的行为绝不代表整个神族,朕也从未对各神族的忠心表示过怀疑。这次破除地煞的阴谋,抓获地煞及其龙牙,实乃天界和冥界合作的结果,充分说明我们只有携起手来、通力合作,方能真正确保三界的和平。”天帝说到这里站起身来,对着冥王拱拱手,“冥王,朕代表天界感谢你,感谢冥界!抓获地煞一事,你辛苦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亲人的谅解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陛下客气,维护三界的和平,冥界和本王都有责任。”冥王不卑不亢地回了一礼。天帝挥挥手,“今日各位辛苦了,现在请去诛仙台吧,二郎神将代表天界对朕和汴宸行刑!”说罢,天帝身子一转,一道金光闪过,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人已去了诛仙台。“是,陛下!”众仙陆续离去。冥王也牵着灵儿朝外走,清樱和阿月紧随其后。“冥王,请随我去映雪阁吧,你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你昨日才醒来,今日为了护我又被毒刀刺伤,我实在不放心!”清樱各种担心,却不能将冥王的实情在灵儿面前说出来。此刻她也很想去诛仙台,毕竟,就算天帝修为不错,可当众被绑在柱子上,因天后的过错而被施以鞭刑,这也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和嘲讽。清樱明白,此刻的天帝需要自己,需要自己无声的安慰,可是,冥王这情况,由不得她做选择。“冥王,听清樱仙尊的,先把你的血止住我们再回去。”灵儿虽然不知道真相,但看着冥王的手臂一直流血,自然也不放心。“也好,本王也有些事情想和清樱聊一下。”冥王也没推辞,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根本无法撑回冥界,必须先处理一下伤口,借用清樱的内力把体内的残毒逼出来,否则半途之中若是倒下,就会被灵儿看出不对劲。于是四个人一起驾云回了映雪阁。诛仙台,天帝站在一根青灰色的柱子前,二郎神手一伸,一根捆仙绳将天帝牢牢缚住。在众仙的围观下,二郎神手起鞭落,整整三十鞭,毫不含糊地落在天帝身上。天帝低垂着眼帘,默默地承受着,他的淡金色长袍被那神鞭撕裂开一道道口子,丝丝血渍渗透出来,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天帝的鞭刑结束,二郎神手一伸,捆仙绳回到他手中,转身又亲手将汴宸捆绑在柱子上。待三十道天雷落下,汴宸早已成为血人,气若游丝,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灵豹族族长上前将汴宸解下,跪拜了天帝,方才与几个长老一起带着汴宸赶回灵豹族去了。待众仙离去,天帝走到蓝霜、凌天、紫莹和凤族的人面前,他走得很慢,步伐显得格外沉重。在汴宸受刑的时候,天帝已经用修复术修复了自己的伤,长袍也完好如新。“莹儿,霜儿,你们是否怨父王?”此刻天帝眼里带着一抹难掩的哀伤,再无半点君王的威严,他伸出手,将两个女儿抱在怀里,并解开了自己给紫莹所施的法术。“父王,你瞒了我们这么久,苦了你!”蓝霜到底是个懂事的孩子,深明大义,她反手抱着天帝,“父王,母后的事情不怪你,我知道你也不好过!”只这一句,蓝霜已是泪流满面,毕竟那天后错得再多,也是自己的娘亲啊。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消散,那种感觉真的好痛。昔日出嫁前在飞凤宫承欢父母膝下的点点滴滴,此刻全都涌上了心头,心里已经不是单纯一个痛字可以形容的。“对不起,霜儿!对不起,莹儿!”天帝的眼角也滑过一行清泪,“其实这么多年,父王一直没有真正懂过你们的母后。朕以为当初她也和朕一样,不过是因为互有些许好感,才答应这政治联姻。朕以为只要给她让人仰视的地位和权力,给她足够的信任和尊重,她便会知足便会开心。可是,朕今日才明白,朕错了。她要的,一直都不只是这些。”“朕以为朕可以给她很多,包括荣华富贵,包括名利地位,甚至,包括丈夫对妻子的所有包容。可偏偏,她想完完全全地要朕的心,朕给不了。这么多年来,朕的心里并非没有你们的母后,她就像朕的亲人一样,早已融入了朕的生活,融入了朕的血脉,也得到了朕的认可。可是,朕不能骗她,也不能骗你们,朕的心里的确一直有清樱。朕以为,在成亲之前她就知道,她既然同意成亲就不会计较。没想到,朕大错而特错,她不但在意,而且如此在意,以至有了心魔,走到无法回头的这一步。”天帝说得坦然,也说得痛心。“父王……”蓝霜和紫莹没想到天帝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没想到他会承认自己的过错。“不管你们怎么看父王,也不管你们信不信,朕想说的是,看着她这么魂飞魄散,朕的心里也和你们一样痛。尽管朕也怨她,怨她被嫉妒冲昏了头,做了这么多让人耻笑的事情,可是,朕真的相信她是因为太爱朕才会如此。”天帝说到这里,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是朕害了她!早知道她执念如此之深,当年朕真的不该娶她。朕没能给她她想要的幸福,还亲手把她逼上了绝路……”“陛下……”凤族族长和几个长老此时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朕对不起她,对不起霜儿和莹儿,也对不起凤族!”天帝说到这里,毫无征兆地双膝跪在了凤族族长面前,“朕害得你失去了女儿,朕不敢乞求你的原谅,要打要骂,敬请随意!”“陛下,你何错之有?”凤族族长流着泪去扶天帝扶,“是老夫教导无方,老夫愧对陛下,凤族愧对陛下啊!陛下心里爱的是清樱仙尊,从头至尾,陛下从未在众仙面前有所隐瞒,陛下也从未欺骗过我的女儿。当年大婚之前陛下更是亲自到凤族,亲口向我和夫人说明。陛下当时已经明确地表示,娶我的女儿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责任,是迫于众仙的压力,是为了天界后继有人。”“陛下当年就说这只是一场政治联姻,给不了我女儿自己的心,能给的不过是举案齐眉、夫唱妇随。陛下承诺与她携手共进退,只要她识大体,重大局,凡事以天界利益、三界和平为第一,便能保她一世平安、夫妻和睦,更能保我凤族地位。违背当日诺言的不是陛下,是我的女儿啊!老夫虽然知道她爱陛下,却没想到她爱得如此之深。一切都是我的女儿自己太过执着,才会上了奸人的当,受人诱骗和利用,沦为地煞的棋子,做出这等有违天界的事来。就连凌天这孩子,也被她害了。陛下,老夫愧疚啊!”凤族族长说的情真意切,似乎真的明白一切都是自己女儿的错。可是,天帝心里非常清楚,凤族族长不可能完全心无芥蒂,毕竟,死去的是他最心爱最引以为豪的女儿,他怎么可能对天帝一点埋怨都没有。只是,凤族族长很擅长审时度势,在这个时候,他的女儿已死,凤族在天界最大的靠山已经没了,他即使再怨再恨,也不能和天帝撕破脸。毕竟,天帝当众撕开天后伪善的面具,天后也当众承认自己下蛊害人,作为父亲,他能说什么?难道骂天帝不该对清樱念念不忘,害得自己的女儿因爱生恨?这岂不是让自己也落人口实么?此时的凤族族长越明事理,越不表现出对天帝的怨气,越让天帝觉得担心。如果他因女儿的死而对天帝、对天界怀恨在心,那就很可能被那奸细利用。天帝知道,自己必须要放低姿态,要采用怀柔政策,才能逐步化解一场潜在的危机。故而,天帝没有起身,而是跪在那里连续给凤族族长磕了三个响头,“不管怎样,朕心里有愧,愧对已逝之人,愧对二老,也愧对凤族!朕不求你们的原谅,朕只想告诉你们,在朕的心里,二老永远是朕的亲人,凤族永远是朕的嫡系。”天帝的这一举动显然是给凤族族长和凤族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即使他们再有怨气,考虑到整个凤族的利益,恐怕也不会轻举妄动了。“陛下,凤族恳求你早日查出那诱骗和唆使我凤族大公主的奸细,依律严惩!”凤族的几个长老也流着泪表态,“陛下放心,今日之事,凤族绝不记恨陛下,凤族会一如既往地支持陛下,支持天界!”“朕谢谢凤族的理解和支持!”天帝的话也是情真意切,能与凤族的人解开心结,得到他们的谅解,自己今后与清樱的路才能走得更顺。为了清樱,从来只跪天地的他,今日破天荒地给凤族族长下了跪。在他看来,这一跪是正确的,也是值得的。倘若今后凤族有人再有异心,那也找不到什么说辞了,毕竟天帝适才的表态已经明确将凤族划入了自己的势力。“父王!为什么你早知道母后做了这样的事,却不阻止她?”紫莹终于开口了。今日的事情太突然,信息太多,刚刚恢复了行动自由的她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莹儿,父王也是神魔大战之后偶然得知的。若你母后没有用碧玉凤凰簪刺伤清樱,若那簪子没有落入父王手中,可能直到今日,父王都不会发现你母后背后的所作所为。” 第三百二十章 阿月的请求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清樱不放心,又开始煎制药汁,准备给冥王服用。灵儿则一直紧张地站在一旁,她不懂医术,帮不上忙,心里不禁有些懊恼, 暗暗打定主意,待自己从凡界历劫回来,一定要跟着冥王好好学点药理。而天帝赶到的时候,阿月正在园子里站着,看得出,他是在等天帝。“陛下!”天帝刚一通过映雪阁的禁制,走入大门,阿月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陛下,阿月有一事相求!”“阿月,你这是?”天帝起初有些不解,随即淡淡一笑,“阿月,你是想求朕同意你和月灵儿一起去凡界历劫吧?”“阿月的心思瞒不过陛下!”阿月抬头看着天帝,“陛下,我与灵儿走到今天,确实不容易,希望陛下能够成全我们。阿月真的不想和灵儿分开,恳请陛下答应阿月的请求,让我陪灵儿一起去凡界历劫吧!如今,冥王的日子所剩无几,等灵儿历劫回来,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冥王了。而那个时候,若她还不能原谅我,身边连个安慰她、陪她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担心她会悲痛欲绝。若我能陪她去凡界,陪她历劫,说不定到时候她便能早些原谅我,我也就可以安抚她了。”“这……”在凌霄殿上天帝宣布对灵儿的处罚决定时,看到阿月的眼神就已经猜到他会有如此请求,但天帝一时还是很难同意。其实,刚才在凌霄殿,冥王不要阿月上前阻止灵儿,他用唇语告诉天帝、清樱和阿月的话就是要求天帝等人和他一起演一出戏。当时冥王说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可并未觉得谁有异常,可见那背后之人不是一般的冷静和有心机,不但并未像众人期待的那样露出马脚,还借下蛊让天后把一切揽在自己身上,根本不将他供出。“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就算司命和圣元星君赶去了飞凤宫,也一样一无所获。这个人,留不得,否则日后三界必定因他而大乱。如今不知道他是谁,我们对任何人都得留一份戒心。此刻灵儿见本王受伤,一定会缠着天后讨个说法,请陛下先不要阻止她。若她真的刺伤天后,本王想请陛下给灵儿定罪,给她一定的惩罚,使她短期内不能与本王相见。”“定罪?罚她?让她无法见到你?”天帝等人当时颇为不解。“是的,请陛下罚她,让她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见不到本王。如此一来,本王魂飞魄散的时候,她就不会在场,也就不至于痛不欲生了!待灵儿被送去受罚之后,本王将尽全力协助陛下将那奸细找出。”冥王弯起唇角,看着天帝,“陛下,本王从来没有求过你,这一次,就当是本王求你,你一定要答应本王!”当时阿月的震惊不亚于天帝和清樱。虽然早知道冥王只有一白天左右的时间,却没想到天后这毒会加剧他的消弭,更没想到他爱灵儿如斯,宁愿将心心念念的灵儿送走,也不愿灵儿见到自己最悲惨的那一面。天帝答应了冥王,所以凌霄殿里上演了处罚灵儿的一幕。而阿月也在那个时候打定了主意,一定要陪灵儿一起去历劫。“阿月,朕很清楚你的感受,也希望你能幸福。朕也觉得亏欠了月灵儿。只是,朕……”天帝想起紫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犹豫。“陛下可是为了二公主?”阿月看天帝这表情,恍然就明白了原委,此刻也没有必要绕弯子,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正是。刚才莹儿也给朕说了,她心里的确只有阿月你。朕也很为难!如今她刚刚没了母后,又对清樱存有敌意,若朕强行干涉,唯恐她的误会更深。更何况,她今日表示绝不会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只是想再最后为自己争取一次,朕很难拒绝。”天帝看着阿月,“朕知道阿月你心里没有莹儿,可是朕毕竟是莹儿的父王,做父亲的,怎么可能完全无视她的感受?”“陛下,阿月心里只有月灵儿,二公主在阿月心里只是小师妹罢了。若陛下要让我娶二公主,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三个人都不幸福!”阿月说到这里,已经是一脸的痛苦。“阿月,在朕心里,你和莹儿都是朕的孩子,朕自然希望你们俩都能幸福。”天帝叹了口气,“朕知道你心里从来没有莹儿,朕也并不是一定要把莹儿嫁给你,只是,莹儿对你也是用情至深。月灵儿已经不能生养,你若只娶她,以后便不会有自己的子嗣。朕真的很希望能有子孙绕膝的那一天,所以朕才会答应莹儿的请求,让她再争取争取。你娶月灵儿,朕不反对,但如果从子嗣的问题出发,你能再娶莹儿,为你开枝散叶,这不是两全其美么?月灵儿若真的爱你,怎么能忍心见你没有子嗣呢?只要她想通这一点,想来也就不会反对你和莹儿在一起了吧!”“陛下,爱岂能分享?!”阿月连连摇头,他很想说若真的能两全其美,天后也不至于如此。但话到嘴里还是咽了下去,换了个说法,“陛下,你是二公主的父王,你想想,我对她没有半点感情,只是因为子嗣而娶她,将她变为生育的机器,这对她公平么?若我们三人生活在一起,她真的能幸福么?时间长了,她不会怨恨么?”“阿月,朕当然担心这个问题,但莹儿告诉朕,只要能嫁给你,这些她统统不介意。”想起紫莹的倔强,天帝也很无奈,“也许,时间长了,只要她和月灵儿相安无事,只要你能雨露均占,只要她有了你的孩子,你们慢慢也能培养出感情。就算那不是爱情,也是一种难以割舍的亲情。你要相信朕,朕是过来人,朕很清楚。如果,如果不是因为天后占有欲太强,动了邪念,朕娶清樱做平妻,她们应该也能和平相处的。莹儿一再向朕保证,绝不会像她母后那般歹毒,也一定能接纳月灵儿,朕相信她是真诚的。你也知道,莹儿从小就是个骄傲的公主,她能主动说出愿意与月灵儿一起侍奉你,只是因为太爱你,才会委屈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陛下,我真的做不到!”阿月一脸的痛苦,“我欠灵儿太多,又害得她再也不能生养。我此生再也不想辜负她,更不想为了子嗣而娶别的女子。这样做不是在她的伤口上再戳上一刀么?她痛,我更痛!而且,就凭我对灵儿的了解,她一定不会愿意与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可是阿月,那是月灵儿根本不知道自己不能再生养啊。一旦她知道了这个事情,她的看法说不定会变。到时候说不定她还会主动张罗着为你再娶。如果她爱你,真心爱你,她一定不会愿意你因为她做不了父亲。”“陛下,不是我因为灵儿做不了父亲,而是灵儿因为我的缘故,丧失了做娘亲的资格。”阿月说到这个就痛心疾首。“罢罢罢,朕可以同意你去凡界历劫。但是,朕也希望你给莹儿一次机会。”天帝见阿月如此坚决,也没有办法强求。“你与灵儿是否能再续前缘,还要看灵儿自己,毕竟,感情的事情来不得半点勉强,她到今日依然没有重新接受你,不是么?凡界历劫,其实是很辛苦的事情,何况是十世历劫呢?进入凡界时,你一身的修为都会散去。朕也会在每一世结束的时候都让你恢复神识和记忆,让你明白自己所遭受的苦。若你受不了这些苦,你随时可以要求回到天界,娶莹儿为妻。至于月灵儿,朕只在她十世历劫结束后才让她想起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她一旦知晓,前去寻找冥王,冥王为她魂飞魄散的事情就提前败露了。如果你们经过十世历劫,月灵儿选择和你重归旧好,那么,朕就成全你们。如果,十世之后,月灵儿仍然不能接受你,朕希望你能放手。”“陛下的意思是,若阿月不能坚持到最后,便要娶二公主?”阿月看着天帝。“正是,这是同意你去凡界的条件。朕也用这样的方式考验考验你们俩的感情。”天帝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动了情的人往往都会说自己绝不轻易改变。可是,感情这个东西在没有遭受磨难,没有遭受诱惑的时候,谁能说得清呢?凡界历劫,十世磨砺,可以让阿月和月灵儿这一对小夫妻好好看看,到底什么是善变的感情。若经过这个劫,两人依然能在一起,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把他们分开了。如果,阿月坚持不到最后,那也说明他与月灵儿并不是情比金坚。在天帝看来,阿月与月灵儿的感情自然比不得自己和清樱的感情,那到底是浸润了一百多万年的情分。而这一对,相识至今也就才两年左右,感情怎么可能就如此深厚呢? 第三百二十章 阿月的请求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清樱不放心,又开始煎制药汁,准备给冥王服用。灵儿则一直紧张地站在一旁,她不懂医术,帮不上忙,心里不禁有些懊恼, 暗暗打定主意,待自己从凡界历劫回来,一定要跟着冥王好好学点药理。而天帝赶到的时候,阿月正在园子里站着,看得出,他是在等天帝。“陛下!”天帝刚一通过映雪阁的禁制,走入大门,阿月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陛下,阿月有一事相求!”“阿月,你这是?”天帝起初有些不解,随即淡淡一笑,“阿月,你是想求朕同意你和月灵儿一起去凡界历劫吧?”“阿月的心思瞒不过陛下!”阿月抬头看着天帝,“陛下,我与灵儿走到今天,确实不容易,希望陛下能够成全我们。阿月真的不想和灵儿分开,恳请陛下答应阿月的请求,让我陪灵儿一起去凡界历劫吧!如今,冥王的日子所剩无几,等灵儿历劫回来,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冥王了。而那个时候,若她还不能原谅我,身边连个安慰她、陪她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担心她会悲痛欲绝。若我能陪她去凡界,陪她历劫,说不定到时候她便能早些原谅我,我也就可以安抚她了。”“这……”在凌霄殿上天帝宣布对灵儿的处罚决定时,看到阿月的眼神就已经猜到他会有如此请求,但天帝一时还是很难同意。其实,刚才在凌霄殿,冥王不要阿月上前阻止灵儿,他用唇语告诉天帝、清樱和阿月的话就是要求天帝等人和他一起演一出戏。当时冥王说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可并未觉得谁有异常,可见那背后之人不是一般的冷静和有心机,不但并未像众人期待的那样露出马脚,还借下蛊让天后把一切揽在自己身上,根本不将他供出。“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就算司命和圣元星君赶去了飞凤宫,也一样一无所获。这个人,留不得,否则日后三界必定因他而大乱。如今不知道他是谁,我们对任何人都得留一份戒心。此刻灵儿见本王受伤,一定会缠着天后讨个说法,请陛下先不要阻止她。若她真的刺伤天后,本王想请陛下给灵儿定罪,给她一定的惩罚,使她短期内不能与本王相见。”“定罪?罚她?让她无法见到你?”天帝等人当时颇为不解。“是的,请陛下罚她,让她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见不到本王。如此一来,本王魂飞魄散的时候,她就不会在场,也就不至于痛不欲生了!待灵儿被送去受罚之后,本王将尽全力协助陛下将那奸细找出。”冥王弯起唇角,看着天帝,“陛下,本王从来没有求过你,这一次,就当是本王求你,你一定要答应本王!”当时阿月的震惊不亚于天帝和清樱。虽然早知道冥王只有一白天左右的时间,却没想到天后这毒会加剧他的消弭,更没想到他爱灵儿如斯,宁愿将心心念念的灵儿送走,也不愿灵儿见到自己最悲惨的那一面。天帝答应了冥王,所以凌霄殿里上演了处罚灵儿的一幕。而阿月也在那个时候打定了主意,一定要陪灵儿一起去历劫。“阿月,朕很清楚你的感受,也希望你能幸福。朕也觉得亏欠了月灵儿。只是,朕……”天帝想起紫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犹豫。“陛下可是为了二公主?”阿月看天帝这表情,恍然就明白了原委,此刻也没有必要绕弯子,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正是。刚才莹儿也给朕说了,她心里的确只有阿月你。朕也很为难!如今她刚刚没了母后,又对清樱存有敌意,若朕强行干涉,唯恐她的误会更深。更何况,她今日表示绝不会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只是想再最后为自己争取一次,朕很难拒绝。”天帝看着阿月,“朕知道阿月你心里没有莹儿,可是朕毕竟是莹儿的父王,做父亲的,怎么可能完全无视她的感受?”“陛下,阿月心里只有月灵儿,二公主在阿月心里只是小师妹罢了。若陛下要让我娶二公主,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三个人都不幸福!”阿月说到这里,已经是一脸的痛苦。“阿月,在朕心里,你和莹儿都是朕的孩子,朕自然希望你们俩都能幸福。”天帝叹了口气,“朕知道你心里从来没有莹儿,朕也并不是一定要把莹儿嫁给你,只是,莹儿对你也是用情至深。月灵儿已经不能生养,你若只娶她,以后便不会有自己的子嗣。朕真的很希望能有子孙绕膝的那一天,所以朕才会答应莹儿的请求,让她再争取争取。你娶月灵儿,朕不反对,但如果从子嗣的问题出发,你能再娶莹儿,为你开枝散叶,这不是两全其美么?月灵儿若真的爱你,怎么能忍心见你没有子嗣呢?只要她想通这一点,想来也就不会反对你和莹儿在一起了吧!”“陛下,爱岂能分享?!”阿月连连摇头,他很想说若真的能两全其美,天后也不至于如此。但话到嘴里还是咽了下去,换了个说法,“陛下,你是二公主的父王,你想想,我对她没有半点感情,只是因为子嗣而娶她,将她变为生育的机器,这对她公平么?若我们三人生活在一起,她真的能幸福么?时间长了,她不会怨恨么?”“阿月,朕当然担心这个问题,但莹儿告诉朕,只要能嫁给你,这些她统统不介意。”想起紫莹的倔强,天帝也很无奈,“也许,时间长了,只要她和月灵儿相安无事,只要你能雨露均占,只要她有了你的孩子,你们慢慢也能培养出感情。就算那不是爱情,也是一种难以割舍的亲情。你要相信朕,朕是过来人,朕很清楚。如果,如果不是因为天后占有欲太强,动了邪念,朕娶清樱做平妻,她们应该也能和平相处的。莹儿一再向朕保证,绝不会像她母后那般歹毒,也一定能接纳月灵儿,朕相信她是真诚的。你也知道,莹儿从小就是个骄傲的公主,她能主动说出愿意与月灵儿一起侍奉你,只是因为太爱你,才会委屈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陛下,我真的做不到!”阿月一脸的痛苦,“我欠灵儿太多,又害得她再也不能生养。我此生再也不想辜负她,更不想为了子嗣而娶别的女子。这样做不是在她的伤口上再戳上一刀么?她痛,我更痛!而且,就凭我对灵儿的了解,她一定不会愿意与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可是阿月,那是月灵儿根本不知道自己不能再生养啊。一旦她知道了这个事情,她的看法说不定会变。到时候说不定她还会主动张罗着为你再娶。如果她爱你,真心爱你,她一定不会愿意你因为她做不了父亲。”“陛下,不是我因为灵儿做不了父亲,而是灵儿因为我的缘故,丧失了做娘亲的资格。”阿月说到这个就痛心疾首。“罢罢罢,朕可以同意你去凡界历劫。但是,朕也希望你给莹儿一次机会。”天帝见阿月如此坚决,也没有办法强求。“你与灵儿是否能再续前缘,还要看灵儿自己,毕竟,感情的事情来不得半点勉强,她到今日依然没有重新接受你,不是么?凡界历劫,其实是很辛苦的事情,何况是十世历劫呢?进入凡界时,你一身的修为都会散去。朕也会在每一世结束的时候都让你恢复神识和记忆,让你明白自己所遭受的苦。若你受不了这些苦,你随时可以要求回到天界,娶莹儿为妻。至于月灵儿,朕只在她十世历劫结束后才让她想起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她一旦知晓,前去寻找冥王,冥王为她魂飞魄散的事情就提前败露了。如果你们经过十世历劫,月灵儿选择和你重归旧好,那么,朕就成全你们。如果,十世之后,月灵儿仍然不能接受你,朕希望你能放手。”“陛下的意思是,若阿月不能坚持到最后,便要娶二公主?”阿月看着天帝。“正是,这是同意你去凡界的条件。朕也用这样的方式考验考验你们俩的感情。”天帝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动了情的人往往都会说自己绝不轻易改变。可是,感情这个东西在没有遭受磨难,没有遭受诱惑的时候,谁能说得清呢?凡界历劫,十世磨砺,可以让阿月和月灵儿这一对小夫妻好好看看,到底什么是善变的感情。若经过这个劫,两人依然能在一起,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把他们分开了。如果,阿月坚持不到最后,那也说明他与月灵儿并不是情比金坚。在天帝看来,阿月与月灵儿的感情自然比不得自己和清樱的感情,那到底是浸润了一百多万年的情分。而这一对,相识至今也就才两年左右,感情怎么可能就如此深厚呢? 第三百二十一章 再论奸细(1)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十世历劫,天帝有的是办法让两人情路坎坷。当他们体会到人世无常,体会到感情多变,也许就会放下如今的执念了。毕竟,他不可能将紫莹也一并送去凡界,陪阿月历劫。紫莹从小娇生惯养,肯定受不了那样的苦。再说了,他也不能这么做,不能明摆着去干涉阿月和月灵儿的感情,月灵儿再不能生养,他也是有责任的,于情于理,他都该给阿月和灵儿一次机会。“陛下,我……”阿月根本没想到天帝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不过他心里转念一想,自己怎么可能坚持不下来?不就是十世的凡人生活么?再苦也要咬牙挺住!于是阿月看向天帝,“陛下,阿月同意你的条件。若我中途受不了历劫的苦,不愿意再继续,我就答应娶二公主,此生再不与灵儿有半点瓜葛。”“阿月,朕还有最后一个要求。”天帝又提出一个条件。“是什么?”阿月心里一愣。“你必须答应朕,十世历劫之后,你便返回天界,再不去见月灵儿,除非她来天界寻你,你才能和她在一起。”天帝的这个条件咋一听异常苛刻,若灵儿日后不原谅阿月,阿月便再也没有机会了。“陛下,我……”阿月当然不愿意。“月灵儿有多倔强你是知道的,朕虽然与她相处不多,也能看出一二。如果你打动不了她,就算一辈子跟在她身边,她还是不会与你重修旧好。你又何苦?”天帝是想多给紫莹机会。“好,陛下,我答应!历劫之后,若灵儿恢复记忆仍不肯接受我,我便立即返回天界,若日后灵儿不主动来找我,我绝不会去找她。”阿月此时别无选择,带着几分不情愿先答应了下来。今日在凌霄殿重放当日神魔大战片段,灵儿看到自己被龙牙抓伤时情不自禁发出的那声惊呼阿月都听在耳里。阿月相信,灵儿心里有自己,她只是需要点时间,也许十世之后,体会了爱的酸甜苦辣,明白了爱也有无可奈何,她就会原谅自己了。不管怎样,他都会尽力争取。天帝见阿月答应了自己,这才与他一起往大殿走来。只见冥王坐在那里,看上去依然有些虚弱,清樱还在忙着煎制药汁,灵儿则在一旁不停地拿绢帕为冥王擦试着头上冒出的薄汗。“阿月,你带月灵儿去园子里走走,朕有话要和清樱、冥王说。”天帝瞥了一眼灵儿,冲阿月使了个眼色。“冥王,我一会儿就回来!”不等阿月开口,灵儿已经冲冥王点点头,自己走出了大殿。阿月苦笑着摇摇头,跟在灵儿身后追了出去。天帝立即结上一道结界。“陛下,凤族的人走了?”冥王见灵儿走了出去,再也不用强撑了,轻轻靠在椅背上,看上去异常憔悴。但他此刻望向天帝的眼里也流露出各种担心。毕竟,今日天帝当众审案,天后当众兵解,凤族很可能怀恨在心。如今凤族势力强大,一旦他们有了异心,天帝这日子可不是一般的不好过。“冥王放心,他们并没有刁难朕,族长已经带着莹儿回去了。”天帝上前站在冥王身旁,他昨日和清樱一起修炼了半个时辰,内力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也恢复了八成,现在见冥王已经快撑不下去了,连忙毫无保留地又将自己的内力全部输给了冥王。刚才在凌霄殿天帝就很想给冥王一些内力了,但众目睽睽之下,又恐泄露了冥王的伤情,只能等到现在。“陛下,你还好么?”清樱抬起头看着天帝,眼里有担心有心疼,还有一丝探究。“朕没事,你不用担心。不就是三十鞭么,对于朕来讲算不得什么,片刻的皮肉之苦,已经都修复了。”天帝冲清樱笑笑,“倒是冥王这身子……”天帝看向冥王的眼里掩不住的担心。“陛下放心,本王暂时还不会有事。”冥王接过清樱递上的药汁,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今日并未如愿以偿地将那奸细找出来,本王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了!“冥王,依你之见,此人真的和神族有勾结么?朕今日也特意留意观察了一下,似乎没有看出哪个神族有什么不妥之处。”天帝也在冥王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本王现在还真的说不好。真希望一切只是本王的多虑罢了。”冥王喝完了药,眉心拧成一个川字,“本以为今日可以在天后那里得到一些线索,谁知道那人却抢在我们之前下了手。本王当时借由清樱的内力探测了一下,天后确实是被人下了蛊,不过很显然这蛊刚下不久,她本人虽被控制了意识,却未失去意志。这样的结局,也是她自己想要的结果吧。这个女人,执念太重了!”“是朕太大意,明知道那人很可能狗急跳墙,却没有对她采取任何的保护措施。也许,朕心里甚至是希望那人去找她的,这样一来,那人便会暴露行踪,被我们抓住。朕反倒是没有多考虑她的安危。”天帝垂下眼帘,“朕想过对她的各种惩罚,却唯独没想过她会以这样的方式惩罚自己,也惩罚了朕。”“陛下……”清樱心里一滞,这阴影果然是留下了。“陛下,众仙不会因为她是天后,是凤族的大公主,不会因为她对陛下感情深厚就原谅她所做的这一切。本王知道,天后毕竟与你共同生活了这么久,就算她不采用这般极端的方式,陛下要放下与她的一切过往,也是需要勇气和时间的。既然她自己走的这么决绝,陛下就不用再多想了。虽然她的确很爱陛下,可她有今日的确是咎由自取。陛下应该多多珍惜眼前人,珍惜来之不易的清樱。若因为天后闹的这一出,陛下与清樱反倒有了隔阂,本王就觉得太遗憾了!”冥王看看清樱又看看天帝,话里带着劝慰和鼓励。“冥王,你放心,这一世,朕绝不会再放开清樱,不管有多难多不易,朕都会和她一起走下去。朕相信,朕和清樱一定能得到众仙的祝福!”天帝抬头看着清樱,眼里虽然还有未逝去的伤痛,却也充满了坚定。“陛下!”清樱有些哽咽,“我信你!我也不会再离开你,不管多难,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还是先说说那奸细的事情吧。”天帝牵过清樱,让她站在自己的身旁。清樱连忙从身上拿出恢复内力和治疗内伤的丹药递给天帝服下。“不知为何,本王今日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只是,这仅仅是本王的一种直觉,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可以印证。”冥王低叹了一声,“如今地煞和龙牙已除,天后已死,这个人的身份成迷,他若要一直隐藏下去,我们很难将他找出来。本王也希望自己的这种感觉只是过于紧张才造成的错觉,希望他不会再兴风作浪。毕竟,没了地煞,他孤掌难鸣。只要他没有和其他神族勾结,也许他从此会安分下来,小心翼翼做一个神仙罢了。”“朕也希望如此,可是冥王,朕内心里面也觉得很不安,似乎有什么东西是我们遗漏的,又似乎还会发生什么我们始料未及的大事。只是,和你一样,朕完全猜不透此人会如何出牌,他的下一招又会是什么。正如你此前所说,这个人的心思缜密,并不比地煞好对付。”天帝也是一脸的难色。“陛下,冥王,我们会不会高估了此人?说不定他早已惶惶不可终日,对天后下手就是想掐断线索,从此彻底隐匿起来,并不敢再与天界为敌?”清樱眼见两人忧心忡忡,连忙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此最好,但是,依朕看,绝不会如此简单。”天帝摇摇头,“刚才在诛仙台,司命暗中告诉朕,他和圣元星君去飞凤宫将所有侍女问了个遍,今日在二郎神奉旨前去请天后之前根本不曾有人去过飞凤宫。天后的贴身侍女说,当时莹儿想叫天后一起来凌霄殿,天后只说想躺一躺,便自己回了内室躺下。后来她起身喝了杯茶,换了身衣服,便安静地坐在大殿里,似乎在等人。没多久,二郎神便到了……”“这么说来,她等的就是二郎神?”冥王皱了下眉。“想来就是,因为那侍女说外面禀告二郎神来了的时候,天后说了一句,终于来了。”天帝看着冥王,“莹儿离开的时候,她还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表现出预料到自己会败露的样子。可是,二郎神前去之前,她似乎就已经知道朕要派人去请她,也知道朕会当众揭开她伪善的面具。若说没人给她通风报信,朕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可是,今日的凌霄殿朕是设了禁制的,任何人都不可能传出传音符。她是怎么知道的?又是谁通过了朕的结界,却没有惊动朕?” 第三百二十二章 再论奸细(2)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陛下虽然将内力给了本王尚未完全恢复,这天界其他人要想通过陛下设的结界而不惊动陛下,应该都是不可能的。”冥王沉思了一下,“或许,这蛊根本就不是今日下的,那人算准了今日会发生的一切,暗中下了蛊,就只等着今日操纵母蛊,让天后做了替罪羊。”“就在几日前,灵山王母寿辰,朕与她带着霜儿、莹儿一起去贺寿。那日朕多喝了几杯,回来时便在飞凤宫住了一晚。朕虽然与她没有什么,却违心地躺在同一张床上。”天帝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清樱,忐忑地看着她的表情。“那夜躺在她身边,朕暗中探测过,当时她并不曾被人下蛊。而且今日司命也多留了个心眼,当侍女们说今日不曾有外人到过飞凤宫,他便多问了一句,结果所有侍女的回答都是一样的,这几日除了汴宸曾去过一次飞凤宫,再无其他人去过。”“想必她暗中给其他仙家下蛊,知晓这‘意乱蛊’的厉害,自己也是非常忌惮的。即使和那人暗中接触,应该也是处处提防吧。即便这样,她依然被下了蛊,而且就是最近这几日的事情,实在蹊跷。”清樱自然是相信天帝的,她淡淡一笑,把话题接了过去,“既然陛下一直让二郎神跟踪汴宸,想必也知道汴宸是去做什么的,这蛊应该不是汴宸下的吧。”“汴宸得她授意,在天界造你和阿月的谣言,那日去便是向她禀报事情进展的。这个朕此前就知道了,汴宸不过只在飞凤宫待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出来了。”天帝见清樱并未吃醋,只觉心里一暖。现在的他,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心地善良、温柔豁达的女人,只有这样的女人才不会死死盯着他的过去,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会给他足够的宽容和信任,携手和他一起创造未来,创造属于自己的幸福。“本王倒觉得这样调查没有意义。”冥王直言不讳,“就连汴宸当初都能悄无声息地溜进寒烟阁,给菡萏下蛊,那么这个人更有暗中溜进飞凤宫的本事。陛下你想想,你这一月基本都待在书房,你的行踪众仙稍微用点心都能发现。这个人要避开你,暗中溜进飞凤宫,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天后下蛊,绝非难事!”“冥王说得对,也许他就是在这两日才动的手。”天帝也赞同这种说法。“此人既然是地煞的人,想必与地煞一定常有联系。本王抓住地煞、除掉龙牙,他肯定早就知道了。本王昏迷不醒的时候,他一定就已经在思考对策,为自己寻找后路了。所以,本王大胆猜测,他早就知道陛下接下来本王会来天界为灵儿讨个公道,而陛下一定会借此机会将天后暗中下蛊的事情大白于天下,为了防止天后说出他的真实身份,他暗中给天后下了蛊,促使天后在今日走上了兵解之路,使得他的秘密再也无人知晓。”冥王叹了口气,“如果本王没猜错,他应该就是在本王昏迷那几日动的手。”“冥王,照你这么说,这不就成了无头公案了么?我们该怎么办才好?”清樱也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冥王,我回来了!”就在这时,灵儿的声音在大殿外响起。为了不让灵儿生疑,天帝撤去了结界,灵儿和阿月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只看阿月脸上那略微有些郁结的表情就可以猜到,他刚才跟着灵儿跑出去,一定没能如愿以偿地与灵儿拉近距离。“冥王,你的脸色怎么还是这么苍白?清樱仙尊不是给你用过药了么?”灵儿走到冥王面前,见桌上那空空的药碗,眉头紧皱。“那毒素虽然逼出来了,但冥王失血过多,所以看上去有些苍白。”清樱连忙帮着打马虎眼,“灵儿,你陪我去药房取些血灵芝吧。我方才问过冥王了,他说冥界的血灵芝剩的不多了。等下你们带回去给冥王煎药用。”“好,我陪仙尊去拿。”灵儿连忙跟着清樱走了出去,说实话,她现在很怕和阿月站在一起,她还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阿月。“陛下,其实本王有个主意。”见灵儿跟着清樱走远,冥王伸手结了结界,并说出自己的打算,“本王想以自己为饵,将此人诱骗出来。”“以你为饵?诱骗?”天帝一愣,虽然并没完全明白冥王的计策,却连番摇头,“不可!冥王!朕和天界已经欠你太多,如今你这样的情况,朕怎么可以再让你以身犯险?你的离去,朕改变不了,朕已经很是内疚,若要你再用自己的安危去孤注一掷,加速你的离去,朕愈加不能原谅自己!”“陛下,既然本王终究会离去,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何区别?”冥王笑得云淡风轻,似乎所谈论的根本是别人的生死,“只要死得其所,死又何哀?既然本王必须消弭,那若这消弭是有意义的,那就是值得的。当初,本王就说过,若能除去地煞,换来三界和平,本王魂飞魄散也不足惜。如今,本王想说,若能彻底铲除地煞留下的势力,确保三界日后的安宁,那么,本王提前离去也不足惜!本王也心甘情愿!”“冥王!”天帝和阿月无不动容。“对于离去,本王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灵儿,担心她知道本王消弭的真相会难以接受,更担心她亲眼目睹本王的离去,会心伤到无以复加,但今日陛下已经帮本王解决了这个问题,送灵儿去凡界历劫,避免那最后时刻的痛苦,本王就再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相信阿月以后会帮本王照顾灵儿的。”冥王冲阿月一笑,“就算灵儿现在还没有承认你,但你的真诚一定会再次打动她。”“冥王,你放心,照顾灵儿本来就是我的责任!”阿月看着冥王,眼里更多的是敬仰和遗憾,“只是,我可以想象,灵儿一旦知道真相,会有多痛苦。”“灵儿虽然性子倔强,可是并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本王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理解本王的选择。”冥王淡淡一笑,转向天帝,“陛下,如今线索已经全部中断,若那奸细彻底隐匿、不再行动,我们的确拿他束手无策。这样颇有心机的漏网之鱼,一旦隐藏起来,终有一日会再起风浪,甚至危害胜过地煞。因此,当务之急是诱使此人行动,露出马脚,我们方能斩草除根。本王在火山底鱼地煞决战的时候,地煞一度想将本王活捉,吞噬本王的魂体,以提高自己的修为。或许,在地煞和他的奸细看来,本王和灵儿一样,都是令人垂涎的能量,是提升修为的补品。所以,本王在想,若是陛下将本王垂死的消息放出去,也许那奸细会铤而走险,奔着本王而来,那我们就先做准备,伺机将其拿下。”“这……”天帝看看冥王,又看看阿月,一脸的犹豫,“冥王,你说的确实不失为一个妙计,可是,这样一来,你岂不是太危险?”“冥界各殿王的修为都不算高,此人若是直奔冥界,岂不是会在冥界掀起一场新的血雨腥风?朕若派人前去冥界,势必引起猜疑,那人既然心细如尘,这请君入瓮的计策就难以实施。”天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若那奸细前来,本王想必也可以抵挡一阵,转轮王也能及时通知天界,届时陛下命人前来帮忙即可。”冥王看看阿月,“再说阿月不是也在冥界么,他已为尊君,怎么也不会太弱。”“可是,阿月已经决定要陪月灵儿前往凡界历劫了。”天帝并未隐瞒冥王。“哦?!”冥王眉毛一挑,看着阿月,一副了然和赞许的表情,“本王早该猜到你会做此决定,也赞同你的决定。”“可是,冥王,如此一来,冥界真的很危险。以前大家都知道你很强大,所以即使是地煞也不敢轻易擅闯冥界,可如今只要把你内力尽失,即将消弭的消息一传开,那人若真有这样的贪念,就会瞅准时机混入冥界。就算陛下接到消息及时赶来,依然不能确保你能平安无事。这招引蛇出洞你需要担的风险太大,我不赞同!”阿月表示反对。“对,冥王,朕也不同意!”天帝也反对,“如果以你为饵,能顺利引出那奸细,并且对你毫无损伤,那么朕毫不犹豫就会同意。可是,若无法保证你毫发未伤,就算能引出那奸细,朕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朕不能用你的性命来赌!”“阿月,知道本王为什么一定要把此人找出来么?”冥王早就料到两人不会同意,笑着问了阿月一个问题。“这个,阿月不知。”阿月沉吟了一下,轻轻摇头。“为了灵儿。”冥王看着阿月,“当初地煞设那么大的局,除了要实现他一统三界的野心,便是为了灵儿。” 第三百二十三章 以我为饵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因为,灵儿天生就带着巨大的能量,心思不纯的人自然会打她的主意。地煞如此,地煞的人也会如此,因为得到灵儿的能量便等于大大缩短自己晋级的时间,便等于飞速提升修为。本王始终觉得地煞留下的这颗钉子很不简单。他能混入天界这么多年不被发现,一定是非常谨慎。就连地煞和龙牙被本王这般除去,这个人都还能做到一点不暴露,这实在让本王不得不警惕。地煞如此信任他,甚至宁愿暴露自己的行踪,与本王直接交手,也不愿暴露此人的真实身份,可见他与地煞的关系非同一般。地煞的遭遇,一定会成为他心里的刺,他一旦有机会强大,他绝对不会放弃。而他一旦强大,他就会为地煞报仇,会对天界不利,也会对灵儿不利。因此,如果本王离去之前无法除掉他,日后他不但会成为天界最大的潜在危险,也会成为灵儿最大的威胁。阿月,你愿意看到灵儿身陷危险么?”“冥王,我……”阿月一时有些语塞。“冥王,阿月和月灵儿还年轻,他们需要磨砺需要成长,若你一直为他们这般付出,将他们保护在你的羽翼之下,他们永远不会长大,也永远无法真正强大。该有的危险他们必须面对,这是成长的代价!”天帝还是不太赞同。“陛下,你说的没错,每个人都必须经历很多才能真正成长,这样的磨砺是不可抗拒,也是必须的。可是,灵儿尚小,她也还太弱,这样的磨砺这样的危险也并非她必须经历的。”“作为灵儿的兄长,本王不能坐视不管。陛下为人父王,有着一双女儿,试想,如果将两位公主与灵儿换一下,陛下会如何?恐怕陛下也会和本王一样,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拼命保护一双女儿的安好吧!”冥王停了一下,“何况,本王的命运已经无法更改,并不是刻意要做出什么特殊的牺牲,只是希望最后能为灵儿做点什么。如果能在离去前将这样的钉子拔除,将这样的隐患去掉,那本王就死而无憾了!”“冥王……”天帝和阿月对视了一眼,一时无法反驳冥王的话。“陛下,本王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就算你不同意,本王也会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冥王一脸的坚决,“其实,那人应该已经都猜到本王如今的大致情况了,他只是不清楚本王为何会变弱,他在等待求证罢了。”“冥王何以这样认为?”天帝反问。“陛下,当日本王被沅芷带至地煞的老巢,地煞就已经说出他之所以明知天牢里的灵儿是本王假扮,还会让沅芷将本王带去,就是因为他已经知道本王的修为大减。地煞认为那是一个除去本王、吞噬本王魂体的绝好机会,所以才会将计就计,设好火山阵等待本王的到来。而地煞之所以猜到本王的身体出了问题,便是他安插在天界的钉子传递的消息。如果本王没猜错,此人心思缜密、善于观察,注意很多别人都不会注意的东西。他能操纵‘意乱蛊’,甚至可以改良‘意乱蛊’,这就说明他精通医术。当他发现神仙殿内本王的神灯树不再像往常一般明亮的时候,他一定暗中关注了很久,得出本王身体有恙的结论,与地煞一起制定了计划,等待本王送上门去。只是,当日本王尚且能拼死一搏,除去地煞,换做今日,本王便不是地煞的对手了。”“而今日在凌霄殿上,本王为护清樱,被天后连续刺伤两次,并中了毒,这一切都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那钉子岂会不知?说不定他当时便站在那里看着全过程,他岂能不怀疑?不熟悉本王的人或许以为当时情况紧急,本王才会受伤。可是,了解本王的人稍微动下脑筋便能想到,本王一定是出了问题,否则,就以天后的修为,哪怕是她用了兵解之术,又怎么能伤到本王?就算她的短刀和神鞭上淬了剧毒,本王也不至于那么虚弱。”冥王说到这里自嘲地一笑,“本王如今的修为根本没有以前的三分之一,这么不堪一击的表现怎么会部让人生疑?何况是一个本性就如此心细的人呢?”“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从今日开始,必定会更加小心谨慎,但同时,他也一定会更加关注本王的各种消息,以证实他对本王身体状况的评估。说不定今日本王前脚离开凌霄殿,此人后脚便悄悄去了神仙殿,他一定又去查看了本王的神灯树。毕竟,他是精通医术的,他对本王身体状况的判断一定是比较自信的。他需要知道的,也是他最急迫想了解到的信息便是本王到底怎么了?!本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众仙都说本王腹黑,可在本王看来,他也不差。谨慎多疑会使他不会轻举妄动。他一定担心这一切都是本王所设的局,担心本王是故意在众人面前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引诱他上钩,所以,他必须查证,本王是真的出了问题,还是装的。一旦他知道本王是真的出了问题,得到本王魂体,提升修为的诱惑很可能会使他出手。”“冥王,你的意思是说,即使我们刻意隐瞒你的身体情况也没用,因为此人早就心里有数了?!”阿月听了冥王的分析,也觉得颇有道理。“是的,目前他唯一没数的应该就是本王为何会变成这样。因为,本王几乎可以肯定,他今日一定去过神仙殿了,而本王的神灯树此刻一定濒临熄灭,他再也不会怀疑本王确实虚弱了。他会暗中打探,为何本王会突然变弱了。他更会暗中盘算,如何伺机消灭本王。所以,本王要做的,就是成全他,让他来犯,再尽力将他除去。”冥王说到这里,天帝和阿月都沉默了。“冥王,难道你希望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因为违背了在创世之神面前许下的诺言才会变成这般模样么?”阿月不敢确定。“阿月,你的确太需要磨砺了,你这般单纯实在可爱。”冥王忍俊不止,“这样的话怎么能说出去呢?我们需要传递出去的应该是本王闭关修炼时走火入魔,以至魂体受损,修为降低。虽然勉强战胜了地煞,却也伤上加伤,导致更加虚弱,所以今日在凌霄殿才会大失水准,连天后的袭击也避让不及。这样的说法比较可信,想必那人也不会怀疑。”“冥王,你真的觉得这一招有效么?那人会上钩么?”天帝也开始被说动了。“陛下,虽然本王不敢说一定能奏效,但是,确实值得一试,不是么?”冥王笑看天帝,笑得那么意味深长,“如果消息放出去,他没有任何行动,我们并无任何损失。若能将其诱出除去,陛下和清樱今后所生的儿子,才能在更安全的环境中成长,陛下也才有更多的时间陪她们母子,不是么?”“冥王,朕无话可说,你太让朕佩服了!”天帝伸出手,看着冥王。“合作愉快!”冥王笑着伸出手,与天帝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陛下、冥王,这消息是现在传出去,还是等我和灵儿去了凡界再传出去?”阿月看着惺惺相惜的天帝和冥王,说不出的感动,只恨自己不够强大,不能助他们一臂之力。“等下本王就会带着灵儿回冥界,这消息现在放出去更合适。毕竟,本王今日受伤的事情众仙有目共睹,说不定很多人私下已经在议论了。此时就将风声放出去,更真实一些。”冥王想得周到,“消息放出去,那人部可能马上行动,他需要证实。本王回去后自然会告知冥界的人,统一口径,这样就容易以假乱真了。”“甚好,朕等下就把二郎神和司命他们找来,好好安排一下。”天帝也同意这个安排。“对了,陛下,还有一事,本王要多句嘴。”冥王刚要补充,清樱和灵儿的身影渐近。“冥王,清樱仙尊给了好多血灵芝,我都收到储物空间了。”灵儿一进来就跑到冥王面前,仔细地观察冥王的气色,“怎么你的脸色还是这么苍白啊?”“小傻瓜,本王之前流血过多,一时没有血色也是正常的,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冥王拍拍灵儿的手,看向清樱,“清樱,谢谢你!”“冥王,你我之间无需客气。”清樱眼里始终带着些许悲戚,还好灵儿一心都在冥王身上,没有回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冥王,我们回去吧,你应该多休息,今日你已经很累了。”灵儿拉起冥王的手臂。“好,本王还有几句话要和陛下说,说完了我们就回去。”冥王指指一旁的椅子,“大家都坐吧。”于是清樱、灵儿和阿月都坐了下来,大家看着冥王,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第三百二十四章 冥王的交待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陛下,本王无意插足天界的事情,只是善意地给陛下提个醒,希望陛下不要误会。”冥王再次转向天帝,继续刚才的话题。“冥王,但说无妨,朕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天帝当然明白冥王这个时候要说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陛下,天后今日这一走,凤族对你不可能完全没有怨言。毕竟,天后对凤族来说意义重大,她不仅与凤族的人血脉相连,而且也是凤族在天界最大的依仗。失去她,凤族不但是失去了至亲,更重要的还在于他们原本固若金汤的地位从此可能会变得岌岌可危。陛下务必格外留意他们的动向,天界某些重要位置陛下也应该不露痕迹地换上自己的心腹。至于,陛下与清樱的婚事也要尽量往后拖一拖。终归是人言可畏,不能让清樱平白无故地受委屈。”“冥王!”清樱闻言,眼眶一红,“谢谢你的好意。”灵儿愣了一下,这才明白,原来清樱真的和天帝是一对,可是,看这样子,两人应该没有奸……情。那他们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呢?“你刚才还说我们之间无需客气。”冥王笑着一摆手,继续往下说,“今日凤族和灵豹族因为天后,已经产生了隔阂,本王觉得陛下还应暗中派人前往灵豹族进行安抚。汴宸确实有错,被陛下处罚罪有应得,灵豹族虽然不会嫉恨陛下,但肯定会担心陛下因此对灵豹一族有所忌惮。若陛下此时前往安抚,灵豹族会更加忠心于陛下,如果凤族对天界和陛下不利,他们就会坚决地站在陛下这一边。”“冥王,你考虑得很周到,这些建议朕都会采纳。”天帝感激地点点头,“说实话,对凤族的担忧朕也有,但是朕相信,一切困难都可以化解。凤族族长还算不得阴险狡诈之人,只要没有人刻意挑拨,凤族应该不会有什么背叛的举动。现在朕最担心的便是那奸细会利用天后的死来制造舆论和矛盾。”“的确,凤族族长虽然心疼女儿这样魂飞魄散,虽然内心深处也会埋怨陛下这么多年来未将真心交与他女儿才导致今日悲剧的发生,但他也不会轻易迁怒陛下的。毕竟,凤族的利益,凤族的地位,凤族的权势都还要仰仗陛下,他不可能不考虑这些问题。若没有人别有用心地利用此事,凤族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动。陛下多加小心便是。”冥王又看向清樱,“至于清樱,本王想说的是,你问心无愧,所以就算今日过后会有各种非议,你也不必介意。你和陛下不过是好事多磨,本王还等着向你们讨杯喜酒呢。”“冥王!”清樱眼里眼泪开始打转,她深吸了口气,“我的桂花酿都给你留着呢。”“甚好,那本王便告辞了!”冥王站起身来,“本王三日后等着陛下派人来送灵儿去凡界历劫。”“冥王保重!”清樱看着灵儿上前掺起冥王的胳膊,各种担心只能放在心底,“过几日我会到冥界来看你。”“好,本王随时欢迎!”冥王看向阿月,“阿月,走吧,本王回去还要考考你,看本王给你的医书你背熟了没有。”“是,冥王。”阿月也随冥王和灵儿向外走。“朕送你们吧,等下朕还要和司命等人议事。”天帝也站了起来,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看清樱,用内力悄悄传音给她,“阿樱,我等下来看你。”清樱再次和大家道别,看着一行人出了映雪阁。天帝则亲自将冥王等人送到南天门,途中,冥王因为体力不支,脚下竟打了个踉跄,幸好灵儿一直扶着他,才第一时间站稳了身形。“冥王,你没事吧?”尽管天帝知道这是冥王在演戏,故意要在临走前给大家留下自己虚弱不堪的印象,但还是担心冥王这半真半假中,真的成分更多。“没事,本王没事。”冥王勉强地牵起唇角,冲天帝拱拱手,“陛下请回吧。本王就此别过!”“好,冥王保重!”天帝也对冥王拱拱手,看着阿月和灵儿一左一右地陪着冥王走出了南天门,自己则转身回了书房,召见司命、圣元星君和二郎神。冥王带着灵儿和阿月回到冥界,简单将今日凌霄殿上的事情给各殿王陈述了一遍,就带着灵儿和阿月回了寝殿。灵儿知道冥王需要休息,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回了自己的房间。阿月看着冥王躺下,方才拿出昨夜所看的医书,准备继续背诵。“阿月,这是本王毕生的心血,你一定要好好熟记。就算现在尚不能掌握,也要把它们背诵下来,待你和灵儿从凡界历劫回来之后,你再一一验证,你一定能在本王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本王相信你能好好运用,多做善举。”冥王靠在床上,声音略显疲惫。“冥王,谢谢你!我一定会在三日内将这些医书全部记下,日后好好研习,将你的医术发扬光大。”“阿月,凡界历劫很辛苦,如果本王没算错,天帝不会让司命为你和灵儿书写有缘的命格。他爱你,也爱自己的女儿,所以他只能如此。天帝的本意是要你们明白人世无常,明白感情善变,他将你看作自己的儿子,自然寄予了厚望,他希望你明白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不要将儿女情长看得过重,希望你能放下执念,更为淡定超脱,所以,这十世,你和灵儿不但无缘,而且还可能会特别坎坷。本王不知道十世之后你会怎么看待感情看待灵儿,若你依然爱她,本王希望你从今以后善待她,包容她,与她再也不分开。若你决定放弃,就要放手得干脆,以后再也不要打扰灵儿的生活,转轮王他们会照顾她,本王也相信灵儿可以勇敢面对没有本王和你的未来。”“冥王!”阿月此时已经走到冥王床前,双膝跪了下来,“冥王,陛下待我亲厚,视如己出,对我寄予厚望,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尽管我清楚作为神仙自己都有怎样的责任,也愿意担负这样的责任,但我天性淡泊,不喜权势。在我心里,对灵儿的爱不是执念,而是唯一让我觉得漫长生命中感到温暖的存在。如果说成为神仙,成为天帝的弟子和孩子,我没得选择,那么,对灵儿的感情是我唯一自愿选择和坚持的东西。从头至尾这份感情,经历了太多,走到今天,我愈加明白,我放不下。作为神仙,生命的意义难道只是守护三界的和平么?神仙真的只能淡情薄爱?神仙就不能重情重义、痴爱一生?”“不管十世历劫会多辛苦,不管我和灵儿会遭遇怎样的命数,历劫之后,我依然不会改变初衷!我会一如既往地守护灵儿,即使她再也不接纳我,我也永不背叛!冥王你对灵儿的爱是大爱,当初为了成全我们,你默默退出,只像兄长一般守护灵儿。在我们误会灵儿的时候,在灵儿最危难的时候,你不顾重誓、挺身而出,牺牲自己,护得她的周全。最后又不顾自己的身体,力挽狂澜,抓获地煞和龙牙,为灵儿洗清冤屈。若冥王也薄情寡义,一切都不会如此吧!在阿月心里,冥王让我感动让我敬仰,也让我自愧不如。我很清楚,如果当初灵儿没遇到我,她在这冥界得冥王你的守护,日子一定平淡又幸福。如今,冥王你已经做出了这般的牺牲,若我再不能坚守,不能给灵儿满满的爱,我情何以堪?”“阿月,本王相信你!”冥王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阿月的头,“灵儿就交给你了,本王相信你可以给她幸福!本王不能陪着你们走下去了,未来的路,你牵着她的手一直走下去!本王祝福你们!”“冥王!”阿月的眼眶红了,声音有些哽咽。“起来吧!你必须坚强,否则谁来安慰灵儿呢?!”“嗯。”阿月缓缓起身,“冥王,你早点休息吧!明日我来帮你熬制血灵芝。”“好!”冥王缓缓躺下,闭上了眼睛……天界,清樱彻夜未眠,她隐去了自己的身形和气息,去了藏书阁。清樱将所有的医术典籍翻阅了一遍,待次日破晓,晨曦穿过云雾,她才离开。冥王早早醒来,服了丹药,给阿月说了一声,悄悄出了寝殿去见转轮王。“天后兵解,刺伤本王,从今日起,本王称病不起,你务必告诉冥界所有人,本王此前闭关修炼时意外走火入魔,以至魂体受损,修为降低,虽然勉强战胜了地煞,却也伤上加伤,在凌霄殿被天后袭击又中了毒,故而有些虚弱,完全恢复还需时日。现在天界并未查出那奸细是谁,为防止此人到冥界滋事,尔等要加强防范。”“是,冥王。”冥王这番交待,转轮王自然心领神会。 第三百二十五章 送入轮回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冥王这意思,就是告诉转轮王第一冥界要加强防范,第二要对外声称冥王现在比较虚弱,虚弱的原因是修炼的时候走火入魔。“冥王,昨日你们走后不久,我便洗去了十三的记忆,将其送入轮回谷了。”接着,转轮王禀告十三的事情,“只是,她去的是异世空间。”“哦?为何?”冥王闻言不由眉头一皱。“冥王,这是十三自己要求的。她说虽然自己会失去所有记忆,可是还是想去一个与过去的生活完全不同的环境。我思前想后,便把她送入了几千年后的一个世界,也许在那里她会得到自己的幸福。”转轮王连忙解释,“为了让她不受欺负,我特意赋予了她一些异能。”“也罢,如果这样能解开她的心结,就由她去,以后就都让她在那个异世空间里轮回好了。”冥王点点头,“三日后,灵儿和阿月也会去凡界历劫,他们俩的十世轮回就交给你了。”“冥王,为什么急着送他们走?你真的……”转轮王不愿去想那最坏的结果。“本王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还能撑多久,本王也说不清楚。与其哭哭啼啼告别,不如让本王安安静静地走,本王不希望灵儿亲眼目睹那一幕。”冥王轻叹了一声,“本王今日来找你,还有一事要告诉你……”冥王压低声音,轻声告诉转轮王一个秘密。“真的么,冥王?”转轮王大惊,“难怪你的神魂消弭得这么快,原来你……”“此事暂无定论,所以本王只能交给你。”冥王看着转轮王,满脸的信任,“本王作为父神之心转世,能与你相遇在这冥界,实乃一大幸事。以后,冥界就交给你了!”“冥王!”转轮王的话音有些颤抖,“属下绝不辜负你的教诲!”三日后,灵儿早早地起了床,开门一看,冥王负手而立,站在园子里。“冥王!”灵儿唤了一声,心里有些酸涩,马上就要去凡界了,虽然冥界的一天即为凡界的一年,可是十世历劫也意味着自己要离开冥王好多年。“灵儿,起来了?”冥王转过身来,看着面前这个人儿,三千青丝披散,眉眼处晕着淡淡的离愁,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丝丝不舍,冥王的心里也隐隐作疼。冥王薄唇一弯,拉过灵儿,“走,本王为你梳头!”两人并肩走进灵儿的房间,灵儿在桌前坐了下来。冥王手一招,梳妆台上的梳子便飞了过来。就像灵儿小时候那样,冥王轻轻地为灵儿梳着秀发,眼里满满的都是温柔,是不舍,还有些许担忧。“灵儿,此去凡界,不过是要你体会人生百态,真正品味人生八苦,懂得人世间情分无常,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懂得放下执念、启明通智。没有谁的人生能诸事顺意,就算你这十世在凡界过得再辛苦,本王也不能出手帮你。因为本王一出手,就是干涉你的轮回,违逆了规矩,不但不能帮你反而会害了你……”“冥王,我都明白。十世历劫是我自己选的,再苦再难,心甘情愿。”灵儿看着铜镜里的冥王,看着他一双大手轻轻将自己的秀发梳成两个花苞髻,从前的一幕一幕都在心底慢慢浮现。我的冥王,此去经年,你多保重。“灵儿,没有本王的日子,你务必坚强。当人生给你一百个理由哭泣时,你就拿出一千个理由笑给它看,生活这座山,原本就没有顶、没有头。人生路上来来往往,我们都只是彼此的过客。明白了这些道理,这十世,眨眼便过。好的,坏的,都是磨砺,都是生活的恩赐,你必须照单全收。”冥王看着铜镜里如花的容颜,多一眼,再一眼,怎么也看不够。“冥王,我会的。”灵儿乖巧地笑着。“阿月他……”“冥王,我都明白,你不必再说。”自打冥王将阿月自愿散尽全部修为、陪她去凡界历劫的事情告诉灵儿之后,灵儿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阿月了。许是看出了灵儿的尴尬,阿月这三日干脆住到了第十殿,整日温习医书。而灵儿也躲在寝殿,在冥王的指导下没日没夜地练习法术。两人虽未见面,心里却都在想着对方。“好吧,时辰到了,估计圣元星君也该到了,本王带你去第十殿吧。”冥王放下梳子,牵起灵儿的手,两人出了寝殿,直奔第十殿而来,却见清樱、圣元星君和天帝都已经到了。“陛下!”冥王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天帝会来。“冥王不欢迎朕?朕可是来送阿月的!”天帝笑着打趣。“当然欢迎!只是没想到陛下会因为阿月刚一下了早朝就往冥界赶。世人都说本王宠溺灵儿,如今看来,陛下对阿月的宠溺也非同一般。”冥王笑着应答。“时辰到了,不如请阿月和灵儿上路吧。”转轮王和圣元星君对视一眼,开口提示。“好!”天帝、冥王、清樱同时点头,望向阿月和灵儿。“阿月就此别过,陛下、仙尊请多保重!”阿月先走到天帝和清樱面前,单膝跪地施礼。接着,阿月走到冥王面前,双手奉上医书,弯腰施礼,“冥王,大恩不言谢!你多保重!”灵儿此时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看着冥王,眼眶中泪光涌动,千言万语此刻只能无语,嘴巴张了又张,“珍重”二字却始终不曾出口。转轮王和司命强颜欢笑,拍拍阿月的肩膀,又看看灵儿,“去吧,一转眼就回来了。”阿月走在前面,灵儿默默垂着头走在他身后,冥王、天帝等人远远跟着,一行人缓缓朝着奈何桥而来。阿月走着走着停下脚步,回手拉住灵儿,刚想说点什么,只见转轮王手一挥,阿月和灵儿的上方突然落下一阵大雨,两人被雨水淋湿,神色逐渐变得有些茫然。大雨来得快也去得快,转轮王的手再一挥,阿月和灵儿湿透的衣衫瞬间变干。阿月茫然地看看灵儿,放开自己的手,搞不明白身旁这个人到底和自己是什么关系。圣元星君用精神力试探了一下,随即对天帝和冥王点点头,“他们的记忆都消除了。”“甚好,有劳圣元星君和转轮王送他们去轮回谷吧!”冥王最后看了一眼灵儿,毅然转过身来,“陛下,清樱,我们回第十殿坐坐。”“好!”天帝看看阿月的背影,也转身往回走。待转轮王和圣元星君从轮回谷回到第十殿的时候,天帝早已经将自己全部的内力输给了冥王,清樱则给了冥王她赶制的十颗续命丸。这几日清樱钻研了所有的典籍,并从天界最神秘的宝库里找到了上古至今,三界仅存的十粒九转灵果,在得到天帝首肯后,清樱配上其他珍贵药材,炼制了这十颗续命丸。“冥王,我也不知道药效如何,希望能够让你多撑一些时日。你曾经说过要喝我和陛下的喜酒,我也在想,若是我与陛下大婚,只需在映雪阁请上三五个人,其他人的祝福我都可以不要,但却希望能在那一日,与冥王一醉方休!”清樱递上续命丸,连日来不眠不休,只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多留冥王一些日子。“一醉方休?!”冥王接过药丸,夸张地笑了笑,“清樱这是故意要害本王?你若醉了,陛下怎么办?没听说哪个新娘子在大婚之夜烂醉如泥的。本王可不想去招惹陛下的雷霆之怒。”“冥王!”清樱脸一红,眼睛的余光瞟了天帝一眼,“陛下也想和你好好喝一场呢。”“算了吧,本王可是知趣得很。这不过是你的想法,陛下还等着你给他生儿子呢!”冥王将药丸放进衣袖,脸上的嬉笑褪去,换上了认真和感激,“清樱,谢谢你!有你和陛下这份心意,本王心满意足!”“冥王,这几日清樱连朕都不见,一心为你制药,现在天界都传遍了,说你的强大都是靠强行修炼得来的,这次走火入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清樱这一折腾,众仙更是深信不疑了。”天帝一边服下清樱预备好的恢复内力的丹药,一边和冥王闲聊,“素闻冥王棋艺高超,朕以后每过几日便来冥界一趟,向冥王讨教讨教。”“陛下很闲?”冥王明知故问。“冥王,朕想过了,这戏要演就要做足。想必那人躲在暗中也能发现,朕此番回去时,身上的内力少了很多。若朕每次来都这样,他一定就知道朕是打着下棋的幌子来给冥王疗伤的。如此一来,他岂不是更相信冥王放出的消息了?”天帝说着看了看清樱,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再说了,如今朕在天界要见清樱一面,还得顾忌众仙的非议。若是朕来冥界找冥王下棋,正好可以随时巧遇给冥王看病的清樱啊。”“原来陛下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啊!”冥王一副了然的样子,“本王又被陛下算计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凡界第一世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正说着,冥王抬眼一看,正好圣元星君和转轮王走进第十殿的园子,冥王喊了一句,“转轮王,本王觉得这十殿应该重新布置一下了,太严肃,太阴冷,很不讨喜。转轮王你考虑下,怎样才能布置出花前月下的景致……”“冥王!”清樱脸一红,迅速瞪了天帝一眼,眉目里带着娇嗔。“冥王,这……”转轮王有些搞不懂状况。“转轮王,本王的意思是这第十殿应该拾掇拾掇了,否则陛下坐在这里会觉得我们冥界怠慢了他。”冥王狡黠地笑笑,“依本王看啊,园子里那棵树还不错,以后陛下来,本王就与你在树下对弈,树下饮酒,可好?”“准了!”天帝爽朗一笑,众人都乐了,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终于好转了起来。此时的天界,紫莹正缠着司命。昨晚紫莹从凤族赶回天界,没想到天帝却告诉她,阿月也要去凡界历劫。紫莹当时就慌了,一个劲埋怨天帝不该答应阿月的请求。直到天帝告诉紫莹,自己虽然答应了阿月去凡界,却不会让司命将阿月与月灵儿的命数写到一起,紫莹才算消停了下来。可她马上又吵着也要去凡界轮回,让天帝头都大了。天帝列举了凡界历劫的种种辛苦,好不容易才将自己这个小女儿安抚好。可是,今日紫莹一觉醒来,立马就去找司命。早朝以后,天帝带着圣元星君走出凌霄殿,远远看见紫莹,连忙绕道躲着逃也似地离去了。而紫莹一心找司命说事,倒没注意到天帝的行踪。对于这个刚刚丧母,又一贯有公主病的二公主,司命简直束手无策。在紫莹的一番软硬兼施下,司命只好当着她的面大致书写下阿月和月灵儿十世历劫的命数,两人十世皆不能成为有缘人。紫莹这才满意地离去了……凡界,阿月和灵儿的十世历劫果然不一般。第一世,阿月和灵儿投生兰昆大陆,两人一见倾心,再见倾情。只可惜命运弄人。阿月虽贵为月离国国君宇文傲离的三皇子宇文鼎,但一出生就是个天煞孤星,母后难产而死,父王嫌弃他,在他五岁的时候便把他送出了皇宫,扔进了皇家暗卫训练营。灵儿则转世为月离国丞相南宫绝的大女儿南宫梦,兰昆大陆第一美人。两人虽然相爱,却无法携手。当时,月离国与南林国交战,月离国大败,大皇子被俘,南林国国君端木骞对月离国前来议和的使臣提出,要么将南宫梦嫁与自己为妃,要么月离国割让三十个城池给南林国。结果刚刚及笄才三个月的南宫梦被宇文傲离封为清梦郡主,送到南林国和亲,从此成为了端木骞宠爱的梦妃。宇文鼎一路护送自己心爱的人前往南林和亲,暗暗发誓终有一天要覆了这天下,救出南宫梦。五年后,宇文鼎领兵而起,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攻陷南林国国都,可是,南宫梦却在他到来之前服毒自杀,只留下一具冰冷的尸体。这一世,宇文鼎身边所有爱他的人几乎都为他陪上了性命,母后、母妃、爱人、队友、师父,一个个离他而去,让他在失去的痛苦中倍受煎熬,在对南宫梦的无尽怀念中孤独终老。(关于阿月与灵儿凡界历劫第一世的故事,请参看皮皮的完结文《倾世一梦:和亲王妃》)当宇文鼎离世之后,阿月的魂体回到天界,在司命身边醒来,想起自己与月灵儿这一世的遭遇,不觉黯然神伤。可是,当司命劝他答应天帝娶紫莹为妻,结束凡界历劫的时候,阿月坚决反对,“我宁愿孤独终老,也不负灵儿。二公主,我是断然不会娶的。”在司命的叹息中,阿月与圣元星君一起返回冥界。一路上,阿月心里各种疑问。要知道,南宫梦比宇文鼎先去世五十年,这就意味着灵儿在五十天以前就已经回了冥界。虽然灵儿如今不会恢复记忆,可是,冥王到底怎么样了?当初不是说冥王的日子不会超过一百天么?那奸细找到了么?他可曾对冥界做过什么?陛下与清樱仙尊如何?天界如今又如何?这许许多多的问题,阿月来不及在天界求证,他只想早点进入冥界,看到冥王,看到灵儿。“星君,冥王的情况很糟糕?”阿月站在云上,问身旁的圣元星君。“的确很糟。”圣元星君点点头。“那个奸细一直没有行动?冥王如今的情况,若他真想动手,可是最好的时机啊。”阿月有些纳闷。“没有。我们也想不通。估计他觉得冥王如今这样子,修为尽失,就算是吞噬冥王的魂体也没有用,所以对冥王没有兴趣了。”圣元星君叹了口气,“如今看着冥王这样,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奸细的事情反倒成了其次的了。只要他不兴风作浪,就让他继续隐匿吧!总有一天,陛下会把他揪出来的。”“陛下没有派人保护冥界么?”“陛下在冥界入口处加了一道特殊的禁制,任何人想强行闯入都会惊动陛下,届时陛下会带领天界的人赶到冥界救助,这一点阿月不必担心。等下我们进入冥界的时候,你解开冥王的禁制的同时,我便负责解开陛下所设的禁制。”圣元星君做了解释。“原来是这样。”阿月若有所思,却见冥界已在眼前。两人下了云,解开禁制进入冥界。一到冥界,阿月便直奔第十殿。远远地,便看见灵儿在第十殿园子里那棵树下站着发呆。听闻身后的脚步声响起,灵儿转过身来,看见阿月,当场一怔,随即泪流满面,“阿鼎!”“梦……”阿月明白,此时的灵儿身上仅有南宫梦的记忆罢了。他上前一步,紧紧将灵儿拥在怀里,“梦,我好想你!”“阿鼎,你终于来了!”灵儿反手抱着阿月,泪如泉涌,“对不起,我没能等到你攻下南林国的那一天,对不起!”“梦,没关系,来生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阿月轻轻拍着灵儿的背,这样的安慰连他自己都觉得心酸,在来的路上,圣元星君已经明确地告诉他,正如司命所说,这十世他与灵儿都不会修成正果。可是,此刻他只能违心地说些假话来安慰灵儿。环抱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阿月的心里说不出的苦涩。这么多日子以来,终于可以将灵儿抱在怀里了,偏偏她并不记得彼此真实的身份。“阿鼎,你知道么,我一进冥界,就觉得这里有一种熟悉感,仿佛以前我曾经来过。这里的一切我看在眼里都觉得似曾相识,这里的每一个人,甚至包括小鬼我都觉得很亲切。真的好奇怪哦!”灵儿靠在阿月怀里,轻声低语。“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和自己有着非比寻常的联系,似乎这里有什么重要的人在等着我。可是,我想不起来是什么。”“或许吧,我也有这样的感觉。”阿月心里一滞,看来灵儿虽然没了记忆,冥冥中还是对冥界有难以割舍的牵挂。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她知道所谓的凡界历劫不过是冥王暗中的一种安排,当她知道此生再也见不到冥王的时候,她会不会埋怨众人善意的隐瞒。阿月的手臂紧了紧,“我们生生世世都在此重入轮回,觉得熟悉是很正常的。我们都在这里等待彼此,等待自己最爱的人。”圣元星君和转轮王远远地看着两人,不忍上前打扰。倒是阿月抬起头来,暗暗对两人使了个眼色。转轮王会意,手轻轻一抬,一道白光飞来,没入灵儿的后脑,灵儿随即昏睡了过去。“转轮王,冥王呢?”阿月抱着被沉睡符催眠的灵儿,询问冥王的情况,“他的情况还好么?”“冥王的情况一天比一天遭,他此刻就在第十殿。陛下和清樱仙尊每隔两三日都会来冥界看冥王,为了方便他们给冥王医治,冥王如今就住在我的房里。”转轮王一边说一边带着阿月和圣元星君往后面走去。“冥王!”当阿月抱着灵儿踏入房间的时候,看见靠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冥王,阿月的心跳漏掉了一拍。这还是那个三界中最强大的冥王么?此刻的冥王肤色已经接近透明,眼圈有些乌青,人看上去那么虚弱,他无力地靠在床上,听到声音慢慢睁开了眼睛,“阿月,你回来了?”随即,他的眼光落到阿月怀里熟睡的灵儿身上,脸上闪过一抹温柔的笑意,“灵儿已经等你好久了。”“冥王!”阿月将灵儿放在冥王身旁,自己则在床边坐了下来,“冥王,你感觉如何?”“阿月,本王如今不过就像个病入膏肓的病人罢了,苟延残喘,也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离去。本王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躺在这里等着那一天的到来罢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十世悲剧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冥王自嘲地笑笑,手指温柔地抚过灵儿的脸,“早就知道灵儿回冥界了,可是本王没法去见她,又不能把她唤到这里来,怕她怀疑。一直以为自己没有机会再见她一面了,没想到上天待本王不薄,走之前还能再见到她。”听着冥王话里的不舍,看着他的手摩挲着灵儿的头发,阿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转轮王和圣元星君也红了眼眶。“你们伤心什么,本王还没走呢。你们这个样子,是想要本王走得不放心么?”冥王抬头看着三人,“一群大男人悲悲戚戚的,本王真受不了你们。”“冥王……”阿月站起身来,“我出去透透气。”不等冥王说话,阿月起身跑出屋子,冲到园子里,对着那棵树狠狠就是几拳。“还好你现在没有任何修为,否则这树还不被你打断啊!”圣元星君也跟了出来,站在阿月的身后,“阿月,坦然面对现实吧。你要知道,清樱仙尊为了冥王,几乎将三界走了个遍,所有她能想到的、能找到的滋养魂体、凝聚魂体的药材她都尝试过了,可是冥王依然这般消弭下去。不过,我听陛下说,清樱仙尊的药还是有作用的,否则,这一次你回来根本就见不到冥王了。”“星君,冥王的日子到底还有多久?”阿月的心里堵得慌。“他还能熬一段。”突然,清樱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仙尊,你怎么来了?”阿月转过身去,看着缓步上前的清樱。“阿月,听说你回来了,我便赶来了。”清樱看看阿月,“此前,我找到了三界仅剩的十粒九转灵果,将其制成了续命丸。冥王每服一粒,便能延长二十天,这十枚丹药,能让他多出大约两百日的时间。只是,冥王靠这药虽然能续命,可他虚弱的状态却无力改变,因此,冥王如今只能一直躺在那里,再无往日的英勇神武。”“多出两百日?”阿月叹了口气,“仙尊如此尽力,却也改变不了冥王的命运。”“也许,还有一个法子。”清樱低头沉思。“那是什么?”阿月猛地抬头。“我此前在藏书阁查阅典籍的时候,无意中翻出了一个失踪多年的尊君的手札。他当年一心痴迷寻求三界之外的神秘所在,竟然摸索出了一条通往太虚神境的路径……”“仙尊,你的意思是,可以去太虚神境找创世之神,求他救冥王?!”阿月眼前一亮。“是的,这也许是救冥王唯一的法子。只是,从这手札上看,要想去到太虚神境是非常危险的,一旦脱离三界之外,就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情况,即使强大如尊君,也难以对付,很可能在途中魂飞魄散。也许这位尊君便是在前往的途中消弭了,这么多年再也没回到天界来。”清樱垂下眼帘,“因此,陛下根本不同意我去。他说要去也是他去,可天界不能没有陛下,我不能让陛下去冒这个险!”“仙尊,让我去吧!我愿意前往太虚神境去寻找创世之神,求他救救冥王。”阿月连忙表态。“阿月,你根本不知道,太虚神境的所在有多么飘渺。就连我也不知道其真实的所在。我也好,陛下也好,冥王也好,我们都只是在睡梦中受到创世之神的召唤,在他的指引下,以离魂的状态达到过那里。若要我们这样去找,也不能保证能在冥王彻底魂飞魄散之前找到。更何况是你?”清樱苦笑到。“不试又怎么知道不能成功呢?!”阿月一脸的坚决。“可是,阿月,你一旦进入轮回,命运轮盘就已经开始启动,你的十世历劫是根本停不下来的。除非,你服从司命书写的那个条件,娶二公主。”圣元星君好意提醒。“二公主我断然不会娶。不过这也不是问题。”阿月略一沉吟,抬头看着清樱,“仙尊,我想求你件事。”“什么事?”“我想请仙尊回天界后给司命大人说一下,剩下的九世,尽量让我和灵儿的寿命短一点。既然我和灵儿在每一世的轮回里都有缘无份,不得善果,又何必凄苦到老,浪费时间呢?”“冥王待我恩重如山,我希望能为他做点什么。若能赶在他魂飞魄散之前结束历劫,前往太虚神境,也许能为冥王带来一线生机。”阿月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阿月,你真的这么想?!”清樱直视着阿月的眼睛,“你可知道,若你真的这么去了,成功的机会只有不到三成。你甚至可能会为此赔上自己的性命。就算是这样,你也愿意去么?”“仙尊,我愿意!冥王之所以落得今日的下场,都是因为灵儿,因为我。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就这么消弭,哪怕是用我的命一搏,我也要努力去试一次。”阿月的态度异常坚决。“何况,经过这一世,我愈加明白灵儿骨子里的执着和坚持。灵儿是个很纯粹的人,爱就是爱,在乎就是在乎。冥王对她来说意义重大,如果冥王就这么走了,她这一生将永远活在痛苦和内疚之中。我不想见到她不快乐,我更希望自己能为她做点什么以弥补我之前给她带来的伤痛。就算成功的可能很小,为了灵儿,我也愿意试一试。”“阿月,看来凡界历劫,又让你成长了。”清樱的眼里各种赞许,“也罢,你继续历劫去,我回了天界就去找司命,让他在不改变既定命数的情况下,尽量缩短你和月灵儿的寿命,缩短你们十世历劫的时间。此外,我会为你做好一切准备,亲自送你前往太虚神境。”“多谢仙尊!”阿月拱拱手,“我这就带灵儿再入轮回!”……阿月与灵儿的第二世,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体弱多病的她却在及笄前被病魔夺去性命,他心灰意冷,成日恍恍惚惚,失足掉下山崖摔死。第三世,他年少轻狂,行侠仗义,执剑走天涯,年仅十五岁便威震江湖。他从匪徒手中救下她,并与她相爱,不曾想大婚之日他被仇家所杀,伤心欲绝的她殉情而亡。第四世,她是公主,他是公主的暗卫。公主与暗卫相爱,这是皇家的耻辱。于是,他被赐死,而她则在成亲之日喝下毒酒,追随他而去。第五世,她与他一般年纪,可她却是他父亲买来的小妾,受尽大房欺凌。两人暗生情愫,还未来得及私奔,她就被扔入井中,而身为庶子的他则被暴怒的父亲一剑刺死。第六世,他并非富家子弟,却有情有义,她乃青楼歌姬,两人一见钟情,却只能书信传情。他发誓要攒钱为她赎身,可她却被微服私访的天子看上,竟要将她带回宫中。她以死殉情,他也服毒自尽。第七世,他是砍柴郎,她是采茶妹,一来二去的偶遇中,两人渐生情愫,不曾想两国交战,他被征兵战死沙场,而她在无尽的等待和提心吊胆中一病不起,茶山上又添一座新坟。第八世,她是少爷的小丫头,他是少爷的小跟班,当年一起被买进王府,一起在少爷的欺凌中长大,他向她许诺,将来一定求太太将她许配给自己。可是,少爷醉酒,硬要强迫与她同房,她凄惨的哭喊声让他再也无法冷静,推门进去与少爷打成一团,最后她和他被活活打死,扔于乱坟岗上。第九世,他是私生弃子,从小长于寺庙。她是富商千金,从小随一心向佛的母亲到庙里烧香祈福。岁月交替,两人相识相知,心里都有彼此。她的父亲生意失败,家道中落,违心将刚刚及笄的她许给花心王爷做妾。她奋力抗争却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于是前往寺庙找他商量,求他带自己远走高飞。他矛盾至极,既放不下心爱的她,又被从小所灌输的清规戒律所桎梏,担心愧对师父,犹豫中没有答应她的请求。伤心失望的她回家后用三丈白绫了断了自己,消香玉损。消息传来,万般悔恨的他也跳入江中,随她而去。第十世,她是名门闺秀,从小藏于深闺,他是二皇子,从小被贵妃所生的皇兄嫉恨。一年一度的牡丹会,他爱上了才情兼备的她,而她也爱上了“大皇子”,却不知道她看上的那一个其实是二皇子。奸诈的大皇子从中挑拨,信笺里倾吐对她的爱慕,还说二皇子处处与自己作对,仗着生母是皇后逼着皇上赐婚。二皇子大婚,八抬大轿将她抬入他的府中,没想到,合衾酒刚喝完,他就倒在了地上。“我生是大皇子的人,死是大皇子的鬼。我不能与他携手,却可以帮他除掉你……”话音未落。她发现倒在地上的人才是牡丹会上暗中与自己琴箫合奏的他,惊觉中了圈套,她含恨用短刀抹了脖子。两人携手共赴黄泉。 第三百二十八章 灵儿知隐情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她和他的魂魄携手在黑白无常的带领下走入冥界,踏进冥殿的那一瞬,看到端坐在第一殿的秦广王,灵儿的脑子里一个激灵,突然就恢复了记忆。她不露痕迹地放开阿月的手,身子往一旁站了站,十世历劫的一幕幕迅速在她脑子里闪过。灵儿低着头,尽力以最快的速度消化着这些信息。很难想象,自己和阿月的命运如此交错,每一世都这般惨淡收场。那十世里经历过的甜蜜也好,苦痛也好,刻骨铭心的爱恨情仇,都在这一刻一点点碾磨着灵儿的心。“灵儿!”阿月知道,自己和灵儿的凡界轮回,每一世都是悲剧收场,自己在每一世结束的时候都免不了唏嘘感叹,更何况灵儿这是十世的经历同时席卷而来,她此刻心里一定有些悲凉。“我没事。”灵儿抬起头,看着阿月,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尽量掩饰着脸上那淡淡的忧伤。此刻的她还不知道如何面对阿月,曾经最爱的人,也是伤自己最深的人,陪自己凡界历劫,却每一世不得善终。这是预示还是提醒?她心里有些乱,干脆不去理会,转身走到秦广王和黑白无常身边,“秦广王,两位无常,冥王在哪里?”“冥王他在第十殿。”秦广王嘴巴动了动,并未多说,但他看向阿月的眼神已经让阿月明白,冥王的情况更不容乐观了。“那我马上去找他!”灵儿转身就要往第十殿跑。“灵儿,等一下!”阿月上前一把将灵儿抓住。“干嘛?我要去找冥王。历劫已经结束了,你应该回天界了。冥界不欢迎你!”灵儿手一甩,就想挣脱。“灵儿,我有事要告诉你。”阿月说什么也不松手。秦广王和黑白无常对视一眼,悄悄离开,前往第十殿报信去了。“放开我。”被阿月这般拉着胳膊,灵儿有种怪异的感觉,连续十世,自己爱的人居然都是阿月,可是鲜有如此亲昵。因为很多事情还没说破,灵儿真的有种想逃的感觉。虽然两人此时都还没有恢复修为,但阿月毕竟是男人,力气还是比她大的。灵儿越想挣脱,阿月把她抓得更紧。“灵儿,你听我说,冥王他病了。”自打准备缩短历劫的时间,赶在冥王魂飞魄散之前回来,阿月就已经打算把冥王的事情告诉灵儿了。当然,这个决定他也没有告诉冥王,而是要求清樱等人保密,否则冥王一定不同意。转轮王等人一听冥王还有一线生机,自然也都答应向冥王保守秘密。所以,病榻上的冥王并不知道阿月和灵儿的历劫会提前结束。“冥王病了?你怎么知道?”灵儿一惊,终于抬眼正视阿月。“其实,冥王早就病了。在我们还没有去凡界之前,他的身子就出了问题。他怕你担心,所以才没有告诉你!”阿月尽量把问题说简单点,生怕刺激了灵儿。“你是说冥王的伤还没好?”灵儿眉头一皱,立即回想起冥王受伤的事来,“冥王和地煞对决的时候就受了伤,赶回冥界收服龙牙的时候又受了伤,才苏醒过来却被天后那个恶妇用毒刺伤,实在是可气。”灵儿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一脸的怒气也变为了茫然,“不对啊!我们都去了凡界这么久了,冥王怎么可能还没好?”她突然意识到有问题,双眼紧盯着阿月,“冥王到底怎么了?!”“冥王他……”阿月看着灵儿,犹豫了一下,狠狠心将实话说了出来。“魂飞魄散?!”灵儿再次一懵,眼泪刷地一下就掉了下来,“你是说冥王会魂飞魄散?”“灵儿,当初冥王曾在创世之神面前立下重誓,永生永世不得踏出冥界半步,若有违背,魂飞魄散!”阿月的痛苦并不比灵儿少,一想到这么好的冥王因为灵儿、因为自己当初分不清真假而面临这样的万劫不复,阿月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悔恨和自责。“不得踏出冥界半步?”灵儿的嘴巴张了张,“这么说,冥王是因为赶去南天门救我,才违背誓言,以致魂飞魄散的?”“灵儿,你不要自责,冥王他也是太关心你,才会冲上南天门的。”阿月知道告诉灵儿这个真相很残忍,可是,纸终归包不住火,总有一天,灵儿还是会知道。与其等冥王离去后告诉她真相,让她遗憾终生,不如现在告诉她,让她在冥王最后的日子里好好陪伴。“不!这不是真的!”灵儿忍不住哭喊起来,她抡起拳头狠狠地打在阿月身上,“为什么魂飞魄散的不是你这个真假不分的笨蛋?冥王那么好,他为什么要魂飞魄散?!”“灵儿,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自己可以代冥王去死。”阿月一把将灵儿拥进怀里,痛苦地摇摇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灵儿此时完全不能接受这个消息,“难道你一句对不起,冥王就没事了么?你把冥王还给我!”“灵儿,我会尽力救冥王的,你放心!”“就凭你?!你放开我,我要去看冥王!”灵儿拼命推着阿月,“我现在就要去见冥王!”“灵儿,你冷静点!冥王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他需要稳定。你现在这个样子去见冥王,只能引起他情绪波动,反倒会加速他的离去。你要知道,为了让冥王的生命能多延续些时日,清樱仙尊费了不少心。如果你不能平静下来,就先不要去看冥王!”阿月死死地抓着灵儿不放开。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强硬的态度对待灵儿,搞得灵儿都愣了一下。“你凭什么管我?!”灵儿又气又恨,又怒又急,“如果不是因为你,冥王他至于这么惨么?”“冥王的事情,我的确有责任,所以我才想尽力弥补。而你,你是我妻子,我必须管你!”阿月的态度出奇地强势,“我知道你在乎冥王,也知道你心疼冥王,可是我不能由着你胡来。冥王求陛下找个理由惩罚你,不过就是希望他魂飞魄散的事情不被你知道,希望他走的时候你不在,不会亲眼目睹,不会悲痛欲绝。我好不容易求了仙尊,求了司命大人,瞒着冥王把你我轮回的时间缩短,也是为了不给你留下遗憾,让你能在冥王最后的日子里陪在他身边。可你这般不冷静地冲到冥王面前,是想让冥王在最后的日子不得安宁么?”“我……”灵儿一下就怔住了,她从没见过这般有气势的阿月。要知道,以往阿月在她面前都是温润如玉、百般迁就,可今日阿月一反常态,还真把她给镇住了。灵儿也知道,阿月说的都是对的,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再让冥王情绪波动了。可是,她心里还是憋着一气,忍不住反驳阿月,“我不是你的妻子!”“你不是我的妻子?”阿月眼眸一深,拉着灵儿的手紧了紧,话音里却带着一丝黯然,“你我结发成婚,这是谁也否定不了的事实!”“成婚?婚书在哪里?结发?发结在哪里?”灵儿的泪突然又涌了出来,“我和你之间早就了结了!不要用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说事!”“灵儿……”阿月还欲说什么,突然身后传来几声咳嗽,两人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清樱和天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自打天后兵解之后,天界众仙对清樱的非议并不少。即使众仙认为天后的确因为嫉妒有些疯狂,但面对天后的兵解,面对她最后向天帝做的那番告白,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同情的。尤其是不少仙子心里的天平都偏向天后,毕竟这个女人陪伴了你天帝几十万年,得不到你的心,并因此含恨离去,同为女人肯定都叹息、扼腕。再想到清樱,并未对天帝付出什么,也未给天界做过什么大的贡献,无端被天帝这样爱着,仙子们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嫉妒,甚至不满。这暗地和明里的非议和指责自然使得天帝无法顺利和清樱携手。好在清樱本人也没想过要马上和天帝在一起,所以面对各种非议她总是一笑置之,在人前更是刻意保持了与天帝的距离,从无半点亲昵的言行。如今就连映雪阁的禁制也是对天帝保密的。清樱说的理由很简单,时机未到,各自做好应该做好的事情。天帝虽有微词,却被清樱那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给弄的哑口无言。知道自己拗不过清樱,天帝只好和她一样暂时把成亲的事情放在了一边。不过,两人虽然没有像热恋中的恋人一般成日腻在一起,暗地里每天也会给对方捎去一封书信或是传音符以慰相思之苦,因为这种情侣间的温馨小把戏,两人的感情反倒愈加深厚。 第三百二十九章 你们回来了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清樱不但潜心研究延缓冥王时日的药方,而且屡屡前往灵豹一族,不时给面壁思过的汴宸送去一些灵药,安抚灵豹一族,彻底消除了他们与天帝和天界的隔阂。此外,清樱终于答应了龙族和狐族多年的请求,由天帝下旨在天界开设了一个医馆,将各神族喜欢医术、又有天赋的孩子招进医馆,由清樱亲自教授医术,从而拉近了天界与各神族的关系。清樱还改进了冥王研制的药丸,更有效地压制凌天体内的“意乱蛊”。她每隔一两日就会去飞龙阁探望凌天,为凌天诊脉,顺便陪蓝霜说说话,做做女红,帮蓝霜带带碧梧,给碧梧做些好吃的。这样一来二往,蓝霜一家三口和清樱的距离渐渐近了。只是,紫莹对清樱依然很抵触,凤族的人虽然面子上很尊敬清樱,但骨子里对清樱也是有些抗拒的。清樱倒也不急,主动劝天帝搬回飞凤宫陪紫莹,还劝天帝但凡凤族的大事都要出席支持。天帝知道清樱不想让自己为难,更不愿自己因为她失去各神族的支持,心里对她的渴望虽然日渐疯狂,却还是告诫自己以大局为重,隐忍不发。正因为如此,两人偶尔因来冥界看望冥王而偶遇,都会格外欣喜。就像一对彼此动情的青年男女,远离了家长的监视,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牵牵手说说话。只是,这一次,他们没料到,刚一进入冥界,就看见了正在争执的阿月和灵儿。“陛下,仙尊,你们怎么来了?”阿月连忙放开灵儿,给天帝和清樱施礼。“朕听司命禀告,说你们的轮回结束了,特意来冥界接你。”天帝的眸光扫过两人,脸上神色淡淡,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陛下,我想先去看看冥王。”阿月心里一滞,记起当初对天帝的承诺,看来自己和灵儿是要分开了。两人刚才这一吵,灵儿她还能接受自己么?阿月心里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接受与否其实都不重要了,因为自己就要前往寻找太虚神境去了。能不能活着回来都还是个问题,与灵儿的感情就先放那里吧。“阿月,我和陛下也要去看冥王,不如我们一道吧!”清樱上前一步,挽起灵儿的手臂,“灵儿,辛苦了,十世轮回总算结束了。冥王尚且不知你们归来,等下见到你,他一定会吃惊的。阿月说的对,冥王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他不能太激动,你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清樱仙尊,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冥王么?”灵儿抬眼看着清樱,眼泪汪汪的。在她看来,清樱便是救冥王的唯一希望,她好期待能从清樱口里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灵儿,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冥王和我把能想的法子都用过了,可是,都无法阻止他神魂的消散。”清樱面露遗憾,“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去太虚神境求助创世之神了。相信只有创世之神可以改变冥王的结局……”“太虚神境?我知道!冥王曾从那里带给我圣灵果!”灵儿闻言大喜,“我现在就去求创始之神,求他救救冥王!”“灵儿,太虚神境在哪里没有人知道。那个地方漂移在三界之外,非常神奇,也很难找寻。不少仙僚都说要想找到太虚神境,难于修仙。而创世之神会不会原谅冥王,我们也不知道,一切只是有可能罢了!”清樱苦笑一下,挽着灵儿继续往前走。“我知道,当年冥王也是这么说的,他说自己也是在睡梦中就被召去了魂魄,根本找不到去的路……”“是啊,三界之中,去过太虚神境的就只有陛下、冥王和我,但我们三人都是被创世之神召唤而去,魂魄来来回回都是被一阵迷雾所包裹,谁又知道路呢?”清樱叹了口气,“要想找到太虚神境,真的很像痴人说梦。”“可是,你刚才还说这是唯一的办法啊……”灵儿一愣,随即也明白清樱说的是实话,如果这么容易找到创世之神,清樱一定早就去找了。“灵儿,你知道紫灵果有什么功效么?”清樱停下脚步,看着灵儿。“不知道。我只记得冥王说紫灵果是太虚神境中的紫灵树所结的果,十万年一开花,二十万年一结果,三十万年方成熟,非常难得。我当时吃了以后觉得格外神清气爽,灵力也变得充沛起来。”灵儿回想了一下,冥王给自己果子的时候似乎没有说别的。“紫灵果便是安抚魂体的圣药,只可惜紫灵树只长在太虚神境之中。”清樱伸手抚了抚灵儿的头发,“那一次冥王之被创世之神召唤,因他刻意向天界隐瞒残粒重生、你已苏醒的消息,被创世之神责罚,挨了整整五十鞭。创世之神的打神鞭与天界的不同,不但会伤及被打者的皮肉,还会让被打者的魂魄也承受一样的疼痛。这伤口用任何丹药都无法恢复,疼痛更是每个时辰发作一次,直到被打之人活活疼上七七四十九天,才会自动消失。”“仙尊是说那紫灵果是创世之神责罚冥王之后给他疗伤的?”灵儿完全呆住了,“难怪当年我觉得冥王不对劲,他时常冒冷汗,还莫名其妙地闭关了十五日,原来是因为我。”“是啊,那时陛下命阿月来冥界找寻残粒,冥王虽然知道你就是残粒的再生,却因为担心陛下会灭了你而没有告诉阿月实情,故而受到创世之神的责罚。他被鞭打之后,跪求创世之神给你一个机会,并保证引导你修仙,教导你走上正途。在他的一番恳求之下,创世之神答应了他的请求,并给他紫灵果减缓疼痛。可当时你尚且年幼,灵力不足,冥王觉得紫灵果有助于你修炼,所以宁愿自己忍着剧痛,也把果子给了你。冥王对你,确实不是一般的好!”清樱叹了口气,拉着灵儿的手,“灵儿,答应我,等下见到冥王,不管多伤心,你都不要太激动。冥王把生的机会给了你,他希望你开心和幸福,为了冥王,以后你要好好地活下去,把他该有的精彩也活出来。”“仙尊!”灵儿咬着嘴唇拼命地点头,眼泪再次不由自主地滑落,从听到冥王会魂飞魄散开始,她就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却又是那么的伤悲。此前的种种疑点全都浮现出来,一直纳闷那么强大的冥王怎么会因为重伤而昏迷不醒,原来众人都知道原因,唯独自己被蒙在鼓里、后知后觉。冥王,你为何要对我这样好?这么沉重的爱,我怎么承受得起?“灵儿,我相信你,你是个坚强的好孩子!”清樱抱了抱灵儿,轻声在她耳边说到,“你可知道,每每想到冥王即将离去,我的心也像要撕裂一样。可是,我们不能就这么颓废下去,我们不能让冥王担心,更不能让当初和地煞一起设计害你的人就这么一直逍遥。好好活着,尽快强大起来,找出那个躲着的奸细,为冥王报仇!”“嗯……”灵儿一边抹泪一边应着,四个人不觉已经来到第十殿。“陛下,清樱仙尊!”转轮王早已得到秦广王和黑白无常传来的消息,正站在园子里等着,“阿月,灵儿,你们回来了。”“转轮王,我回来了,冥王他……”灵儿此时真是又想马上见到冥王,又怕见到冥王。“灵儿,冥王还不知道你的历劫已经结束了,等下见到你,他一定会很意外。不过,冥王的情况很不好。他连说话都很累了,如果可能,尽量不要让他多说话,也别让他激动。”转轮王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明白。”灵儿低垂着眼帘,心里涌出无尽酸涩,曾几何时,冥王不再是强大的代名词了。清樱捏捏灵儿的手,似在安慰,又似在给她勇气。灵儿感激地看看清樱,深吸了一口气,和大家一起往内殿走去。冥王此刻正在床上躺着,秦广王默默守在他的床边,屋里弥漫着药香。听得脚步声,秦广王抬头看看鱼贯而入的众人,冲大家轻轻点点头。虽然已经有了思想准备,灵儿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的冥王似乎已经只剩下一个淡淡的影子,俊美的五官只留下淡淡的轮廓。他躺在那里,气息微弱,身子覆盖在云被下,几乎看不出呼吸的起伏。这么多人走进来,向来警觉的冥王却并不知道,他的双眼依旧紧闭,长长的羽睫在脸上投射出一弯淡淡的弧形阴影。“冥王!”灵儿这一声呼唤终归是哽在喉里,她一手掩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失声哭出来。如果说灵儿此前心里还因冥王刻意隐瞒自己而对冥王有一丝小小的埋怨,在这一刻除了伤心除了难过,什么埋怨都没有了。 第三百三十章 阿月的决定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冥王为何要对自己隐瞒,灵儿在这一刻也深切地体会到了。向来在自己心里无比强大的冥王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这种冲击不是一般的强烈。阿月不忍心看灵儿如此压抑自己的痛苦,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的身边,长臂一伸,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这一次,灵儿没有拒绝,她靠在阿月怀中,身子微微地颤抖。清樱走上前去,轻轻抓起冥王放在云被外的手,为他诊脉。天帝也站在一旁,端详着冥王。冥王终于睁开了眼睛。印入眼帘的自然是清樱和天帝,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唤两人的名字,清樱伸出一个手指,轻轻压在冥王的嘴唇上,笑着说,“冥王,你醒了?今天不单我和陛下来了,还有你想不到的人来了。”冥王闻言,慢慢转动脖子,随即看到了与阿月靠在一起的灵儿,他眼睛一亮,先是闪过一丝诧异,接着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灵……儿……”“冥王!”灵儿再也控制不住,冲到床边,握住冥王的手。这还能叫手么?记忆中那双温暖的大手,如今冰凉刺骨,不但没有丝毫温度,而且没有半点份量,似乎那手只剩了一个淡淡的形状,自己稍微一用力就会从那虚影中穿过去。“你……”冥王的话说不完整,简单的几个字似乎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若不是睡了那么久,他或许连说这几个字的力气都没了。“冥王,是我求了司命大人,将我和灵儿每一世历劫的时间做了缩短。我明白你怕灵儿难过,所以不想让她看到你此刻的模样。可是,冥王,你有多爱灵儿,灵儿就有多爱你。我不想给灵儿留下任何的遗憾,我相信她此刻一定希望自己能守候在你身边。”阿月走了上来,半蹲在灵儿身旁,看着冥王,“冥王,你放心,灵儿长大了,她比以前更坚强。”“冥王,你是我最亲的人,每一次我遇到不测,你都会出现在我身旁。此前,都是你在守护我。从今日开始,就让我来守护你,好么?!”灵儿使劲憋着眼眶里打转的泪花,将冥王那冰冷的手抬起靠在自己的脸颊,她是多么想和此前一样,扑到在冥王怀里任性地撒个娇、哭一场。“好……”冥王喘着长气,吐出这样一个字。“冥王,我给你说说我在凡界的故事吧!”灵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不过我的故事都很衰,你不能笑我哦!”冥王眨眨眼,死死盯着灵儿,似乎在说“好”。“我的第一世,是一个丞相之女……”灵儿轻声诉说着,不时伸出手,撩一撩冥王额边的头发。众人看这光景,都默默退了出来,只留灵儿陪着冥王。转轮王和秦广王陪着天帝在第十殿的大殿里坐下,而阿月则陪着清樱去给冥王煎药。待清樱端着药碗再次和众人一起走进来的时候,冥王脸上已经有了倦色,清樱对灵儿使了个眼色,灵儿连忙和阿月一起将冥王扶起,亲自喂他吃了药,又扶他躺下,握着他的手,看他沉沉睡去。天帝走过来,将一只手覆在冥王头顶上,运足全部内力,缓缓输入冥王体内,冥王那淡淡的轮廓此时看上去似乎稍微清楚了点,可那模样依旧渗人。灵儿再也忍不住满心的悲痛,转身跑了出去。阿月本想追上去,却被清樱一把拉住,“让她一个人静一静,这事对她来说太突然,给她点时间吧。”阿月生生止住脚步,不放心地看着灵儿渐渐消失的背影。眼见天帝的内力就要消失殆尽,转轮王和秦广王也上前一步,双手结出一个法印,将自己的内力输送到天帝身上,以使天帝转化后能多给冥王一些内力。“阿月,陪我出去走走吧。”清樱看看忙活的三人,拉着阿月走了出来。虽然她的内力比转轮王和秦广王浑厚,可考虑到返回天界时的安全,她只能按兵不动。清樱和阿月走到大殿,并未看见灵儿的影子,园子里也空无一人,想必灵儿是跑到花海那边去了吧。灵儿此刻的心情,大家又怎会不知呢?只是,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就算是清樱和阿月,他们也无法完全体会灵儿心里的苦。“阿月,你真的决定要去寻找太虚神境了么?”清樱在树下站定了步子,转身看着阿月,“你走后,我向陛下说起此事,陛下心里并不愿意你去,他将自己在书房里关了一天一夜,才同意我去找司命缩短你和灵儿历劫的时间。虽然他没有多说,可是,我知道他做这个决定由多难。你可知道,对陛下而言,你的意义有多么的不同?”“仙尊,我意已决,谢谢你和陛下的成全!”阿月一脸的坚定,“我知道,陛下不仅将我当作最心爱的弟子,也将我看作自己的儿子,可是,我长大了,我不能一直活在你和陛下的庇护下,不是么?冥王的事情,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天界不可一日无君,仙尊又是未来的天后,承担着协助陛下的重任,我本就是前往太虚神境最好的人选!”“可是,阿月,你明知道此番前去,找到太虚神境的希望微乎其微,活着回来的可能更是非常小。如果,冥王的消弭是不可逆转的,再搭上你的性命,岂不是更大的损失?”清樱的话里带着犹豫,当初她也是赞同阿月去寻找太虚神境的,因为她也不愿放过这拯救冥王的最后一个机会,可是,当天帝面露难色,并说这样很可能得不偿失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如果因此又失去阿月,那自己岂不是同时会失去两个很亲的人?!“仙尊,相对于冥王,我的命算什么?”阿月淡淡一笑,“若不是当年仙尊与陛下将灵力输送给我,助我修仙成功,我至今仍不过是仙尊园子里的一株白花紫露草罢了。若能以我这样的一条命去赌一赌冥王的命,岂不是非常值得的?”“阿月,在我心里,你和冥王一样重要!失去谁,都是一种无法弥补的痛!”清樱眼眶一红,“为了灵儿,你们一个选择了魂飞魄散,一个选择冒死前往太虚神境,你们都这么爱灵儿,可曾想过我也会心疼?!”“仙尊,相信冥王和我一样敬你,一样把你当作最亲的人。我们都不愿意见到你伤心,只是,我们别无选择。”阿月深情地看着清樱,“因为有陛下,他会永远守护你,所以我们才可以放心地做这样的选择。”“可是,阿月,灵儿的性子不是一般的倔强,她到现在都不曾原谅你。刚才我和陛下进入冥界的时候,分明听到她还在和你闹别扭。如果,灵儿真的不原谅你,你为她做的这一切是否值得?!”清樱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阿月,或者说等你千辛万苦去到太虚神境,求了创世之神救了冥王,灵儿她选择和冥王在一起,你会不会有些委屈有些不甘?”“仙尊,当日神魔大战,我从万佛山赶回天界之际,佛祖送了我一个锦囊,他叮嘱我不到万不得已、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不要打开。神魔大战之后,我每日都活在失去灵儿的痛苦之中,每一个不眠之夜,我都苦苦忍受内心的悔恨和煎熬。那晚,我去天牢探望灵儿,却被她赶了出来。我并不知道那是冥王所化,也不知道陛下和冥王是为了要引蛇出洞,才对我有所隐瞒。当时,我非常难过,觉得前路一片黯淡,我打开那锦囊,却仅有七个字,‘此时正当修行时’。我站在园子里,站在明月清辉下,看着周边肃穆的楼阁,看着静止的树木,我突然有所顿悟,悟到了什么是无常,什么是因果,也悟到了自我的渺小,悟到了四大皆空的境界,悟到了何为真正的爱,真正的付出,也悟到了什么是永恒。在那一刻,我终于懂得,爱,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我所在意的已经不是能不能得到灵儿的原谅,而是,我能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尽量弥补她的伤痛。就算她最终不选择我,选择了冥王,我也不会委屈,我会笑着为她祝福。”“所以,你悄然去了水汐岭,寻了一个灵气十足的洞子,不分昼夜修炼,一举晋升为尊君。你是希望能亲自擒了地煞,为灵儿和你们无辜死去的孩子报仇吧?!”清樱恍然大悟。“是啊,只可惜冥王还是走到了我的前头。”阿月点点头,一脸的平静,“冥王总是为灵儿无私地付出,不求回报,这一点我也自愧不如。就算灵儿不原谅我,我也希望可以为她、可以为冥王真正做点什么,否则,我也将带着遗憾和悔恨度过余生。若她选择冥王,那说明经历这么多事情以后,她觉得冥王才是最爱她、最适合她的,我尊重她的选择。” 第三百三十一章 灵儿的担心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你真的不后悔么?我听陛下说,你当初求他同意你陪灵儿去凡界历劫,曾答应陛下,若归来后灵儿不原谅你,你会重返天界,从此与灵儿再不见面。那,你会娶紫莹么?”“仙尊,我在凡界历劫的时候,曾听过这样一句话,‘爱像水墨青花,何惧刹那芳华’。 我想,我不会后悔!”阿月还是那么平静,“就算灵儿不原谅我,我此生也只爱她一个,我不会娶二公主。再说了,我就要动身去寻找太虚神境,怎么可能成亲呢?”“阿月,你真的长大了!”清樱无限感叹,“很多时候,想起你和灵儿,想起你们对待感情的执着,我都觉得自愧不如。当年我若是能不那么摇摆不定,早一些看清楚自己的心,很多的事情今日都不会如此,说不定冥王现在仍然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这其实也是清樱内心最觉得亏欠冥王的地方。如果当年自己不是偏执地认为父神之心更适合自己,一心要找到父神之心,而是踏踏实实接受天帝的爱,天帝怎么可能迎娶凤族大公主为天后?若自己和天帝成亲,自己绝不会成为地煞的帮凶,陷害阿月和灵儿,那各种悲剧也就不会发生了。有时候,想到这些,清樱也会瞧不起自己。在感情的问题上,她真的太瞻前顾后,太摇摆不定。当年因为父神之心拒绝天帝,可找到冥王之后,却因冥王的冷落无法坚持,重新投入天帝的怀抱。幸好天帝对她一直情有独钟,否则换个人,也许早就将她放下了。所以,对于天后的所作所为,清樱虽然觉得不齿,却也明白自己绝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天后与天帝婚姻的悲剧,自己在里面扮演了一个并不光彩的角色。虽然自己不是小三,可是正是自己的那种藕断丝连、左顾右盼,才让天帝心里始终放不下自己,无法全情去接受天后,这才导致天后因爱生恨,作出近乎疯狂的事情来。“仙尊,你就不要自责了。天后的事情,怨不得你。感情这个东西,并不是你有情他(她)就一定有意的。因为得不到便迁怒他人,使用卑鄙手段,换谁都接受不了。”阿月自然也明白清樱的心结,“对了,仙尊,最近凤族的人对你可有什么不妥?陛下和你什么时候会完婚?你们的喜酒我看来是喝不上了。”“阿月,天界如今非常太平,有时候我和陛下都怀疑那奸细是不是准备‘黑转白’,彻底做个好人,不与天界为敌了。不过冥王却提醒我们还是要时刻警惕,毕竟这个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清樱说到这里有些茫然,“凤族自天后兵解之后,一直不曾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他们的族长经常来看蓝霜和紫莹,与陛下也常有接触。凌天至今依然软禁在飞龙阁,蓝霜几乎足不出户地陪着他。紫莹则一直对你还抱有幻想,等着你历劫归来。至于我和陛下,如今一心系在冥王身上,哪有心情谈婚论嫁?不少仙家进谏,要陛下重新立后,虽然也有人向陛下推荐其他年轻仙子,但不少人仍上书建议陛下立我为后。只是,冥王这个样子,我根本无心出嫁。陛下倒也没说什么。对于冥王,他也有太多的亏欠。”“仙尊,如此我就放心了。想必众仙也明白,天后的事情并非你的错,你也是个受害者。陛下与你,也算修得圆满,有陛下照顾你,我就可以放心地上路了。”“阿月,不管是谁都无法代替你,我舍不得你去,舍不得你以身犯险,却也知道无法阻拦你。希望你能平安回来,我和陛下等着你!”“仙尊,此去经年,但愿仍有归期。你和陛下多保重!”阿月看向清樱的眼里几许深情。清樱不仅是将他引向仙途的恩人,也是真正关心他、在意他的人,这一别也许就是永别了。“你们在说什么?”天帝此刻也走了出来,看看清樱又看看阿月,眉眼中带着丝丝温柔,“阿月,你还是要去么?”“陛下,阿月初衷未改,还请陛下成全。”阿月态度坚决。“罢罢罢,清樱都劝不动你,朕又能拿你如何?”天帝摇摇头,“虽然明知道你这一去很可能再也不复返,朕还是无法阻拦你。毕竟,躺在那里奄奄一息的是冥王,是与朕同宗同源的冥王,是对朕对天界有恩的冥王,是朕亏欠的冥王。本来应该是朕亲自前往才对。可是,朕若带着清樱这般离开天界去寻找太虚神境,天界就会出现混乱。你是朕最心爱的弟子,你代朕前往,朕无话可说。”“多谢陛下成全!”阿月脸上闪过欣喜。“去吧,去和冥界的人道别,去和那月灵儿道别。既然决定要去,就早点出发,冥王时日无多,他已经等不起了。”天帝拉过清樱的手,“朕和清樱还要带你回天界,给你交待一些事情。”“对,等你辞行我们就回天界。那位尊君的手札我都整理出来了,回去后我还得详细给你说说。”清樱大大方方地牵着天帝的手,一边说话一边将自己的内力输送给他,“这大半年我还炼制了各种丹药,等你出发的时候,全部带上,以备不时之需。”“好,我去给转轮王和秦广王说一声即可,灵儿那里,就不告诉她了。”想到刚才灵儿对两人关系的否认,阿月的眼眸一暗,“此事没有必要让她知道。”“阿月,难道你不怕灵儿将来会找你?”清樱显然不同意,“若日后她想清楚了,再要寻你,又如何?此事终究是瞒不住的。”“仙尊,再强大的神仙都会羽化,若我没有归来,灵儿寻我,你便告诉她我当年强行突破,造成内伤,已经羽化了。”阿月垂下眼帘。“难道你不怕她伤心么?”“我们的隔阂太多,错过的也太多,既然决定分开,想必她就算日后会寻我,也不会太难过。”阿月抬头淡淡一笑,“不用想那么长远的事了,我这就去向转轮王他们道别!”阿月前脚离开,树上突然就飘下来一个人影,刚好落在天帝和清樱面前。“灵儿,你的修为恢复了?”清樱一愣,随即观察灵儿的表情,“我和阿月的话你都听到了?”“陛下,仙尊,我刚才陪冥王说话的时候便发现自己的修为已经恢复了。”灵儿低垂着眼帘,“我本觉得心里烦闷,隐身在这树上透透气,不曾想意外听到了仙尊和阿月的对话。”灵儿冲出屋子的一瞬,的确是想去花海的,可是一想到残音已逝,如今花妖休眠,叶妖琴幽也已逝,她心里一疼,便飞身上树,隐去身形和气息,独自在那里发呆,结果倒把阿月和清樱的对话都听了去。“灵儿,你没事吧?!”清樱和天帝对视了一眼,傻瓜都能看出此时灵儿的情绪有些不对。“仙尊,去太虚神境真的很危险么?”灵儿直视着清樱,此前清樱只是告诉她太虚神境很难找到,却并没有说路途上还充满各种危险。“灵儿,是很危险。”清樱叹了口气,既然灵儿已经听到了,看来是瞒不过了,“太虚神境非创世之神的召唤不得入内,否则一靠近就会魂飞魄散,直接灰飞烟灭。而且从那位失踪的尊君留下的手札来看,一旦离开三界前往太虚神境,沿途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危险情况,要想顺利接近太虚神境,几乎是九死一生。”“那你和陛下为什么还是会同意阿月去?”灵儿的脸色愈发不好看了。“我们不同意,他就不去了?难不成朕把他关起来?”天帝的话里带着几分无奈,“冥王的事情,就像压在阿月心里的巨石,若他不能为冥王做点什么,他一定会抱憾终身。阿月性子沉稳,如今又已是尊君,这一路的危险想必他能勉强应付。朕自然也会告诉他此事尽力就好,如果他真的无法抵达太虚神境,也没有必要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他怎么可能中途折返?!”灵儿闻言忍不住就说出了心里话,“他那样的性格,不撞南墙不回头,若他认定了这个事情,就算再多危险,他也绝不会放弃的!”“你担心阿月?!”清樱的眼神很犀利。“我?”灵儿脸一红,慌忙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灵儿,难道你不想冥王活下去?”清樱打断灵儿的话。“自然是想的,如果可以,用我的命和他换,我都愿意。”一想到冥王现在这副样子,灵儿就撕心裂肺地疼。“我们都希望冥王可以活下去,所以阿月才会不顾自己的安慰去寻找太虚神境,希望能把握住这最后的机会,为冥王带来一线生机。只要他能找到创世之神,冥王就有活下去的可能……” 第三百三十二章 我要和你一起去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可是,找到的希望如此渺茫,很可能他因此会送命……”灵儿极不情愿地说出这一句。“对你来说,他的命和冥王的命,一样重要么?”清樱盯着灵儿,追问了一句,“我以为,如今的你心里只在乎冥王,不在乎阿月。”“我……”灵儿张了张嘴巴,一时有些语塞,半响才喃喃地说了一句,“就算他和我没有关系,他的命也是命……”“这是阿月自己的选择,就让他去吧。”清樱算是明白了,灵儿其实是非常在乎阿月的,只是她不想承认罢了。这么一想,清樱心里暗暗一笑,不动声色地拍了拍灵儿的肩膀,“不用想了,只要冥王能活下来,其他的并不只要,不是么?!反正你对阿月早已无情,他的死活与你何干?他的安危你又何忧?”“仙尊,怎么能这样说呢?失去冥王,我会伤心,难道失去他,你就不会难过了么?!”灵儿忍不住叫了出来。“我自然是难过的,关键是你会不会难过?你会不会担心?你会不会介意?”清樱连续追问。“我……”灵儿的脸已经变得绯红。“陛下,仙尊!”此时,阿月和转轮王、秦广王一起从内殿走了出来,看见灵儿与他们站在一处,有些诧异,“灵儿也在?”“阿月,给转轮王说过了?”不等灵儿说话,清樱就开了口,“那我们回去吧!”“好!”阿月并不知道灵儿已经知晓了真相,转身对转轮王和秦广王拱拱手,“那我就先走了!”“等一下!”灵儿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阿月,“我要和你一起去!”“你?一起?”阿月一愣,尚未明白灵儿在说什么。清樱心里一喜,看来自己这一招还是有用的,哪怕能让灵儿承认自己心里还有阿月,阿月也该没有遗憾了。一旁的天帝洞悉了清樱的小心思,宠溺地捏了捏清樱的手,暗中用内力传音给清樱,“阿樱,没想到你还会用激将法!”清樱抬头对着天帝莞尔一笑,两人眼中皆是浓情。“我要和你一起去太虚神境找创世之神!”灵儿深吸了口气,看着阿月,把自己的意思完整做了个表达。“你要去太虚神境?”阿月又一愣,转而去看清樱和天帝。“你和清樱仙尊说话的时候,我就在树上,我都听到了。我要和你一起去!”不等清樱开口解释,灵儿自己说出了原委。“不可以!”阿月摇摇头。“为什么不可以?”灵儿脸色一变。“太危险!”阿月怎么舍得灵儿去冒这样大的险。“那你为什么就可以去?”灵儿瞪着阿月,清樱拉了拉天帝的手,对他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走开,和转轮王、秦广王一起回到大殿,等这小俩口自己去扯。“我的修为已是尊君,而你不过是个散仙,修为太低。”阿月话说的实诚,并无半点讽刺的意味。“你是瞧不起我了?”灵儿眉一挑,“修为高又怎样?!你脑子笨啊!再说我法术比你强,凭什么你可以去我就不能去?何况,冥王是我义兄,要去求创世之神,也应该是我去。你有什么资格去?”“我……”阿月很想说自己是冥王的妹夫,却又怕被灵儿抢白,无端惹她生气,只说了一句,“我也是为了你好,谁都没去过,谁也不知道会遇到怎样的突发情况。你又何必去冒这个险?”“我不管,我要和你一起去!我要亲自去求创世之神,冥王是因为我才违背誓言的,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灵儿的牛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不可以!我不会带你的,你要留在这里陪伴冥王。你想想看,冥王已经知道你回来了,若你不见了,冥王会多担心。冥王之所以违背誓言,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难道你忍心他的牺牲付之东流么?”“我把冥王带上!”灵儿看看阿月,说出一个让他震惊的决定,“我已经想好了,我会把冥王带上!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带上他去寻找太虚神境。如果有幸能在冥王彻底魂飞魄散之前找到太虚神境,并见到创世之神,那是最好。如果不能,那就让我和冥王一起消散吧!”“你说什么?!一起消散?!”阿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冥王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灵儿低下头,“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你……”阿月的心里漫起阵阵苦涩。原来最终灵儿选的虽然是生死相随,却不是和自己,而是和冥王。虽然早已有了这样的思想准备,但此刻听到灵儿亲口说出来,阿月内心还是会疼。“反正我已经决定了,我会将冥王放入养魂葫中带走。不管你愿不愿与我同行,我都会带他去。我知道你是怕我拖累你,没关系,我自己带着冥王去找创世之神……”灵儿自然不知道阿月在纠结什么,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我不是那个意思……”这灵儿一倔强起来,阿月不知道要如何劝说。“无妨,我这就去找转轮王要养魂葫,再把你那块蓝月石带上。”灵儿转身就要走。“灵儿,你真的一定要去?”阿月拉住灵儿的手,话语里并未流露心底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和酸涩。“一定要去。”灵儿低着头,声音不大,却很坚决。“那好,我和你一起。”阿月的唇角泛起一丝苦笑,事到如今,还能如何?“你答应了?”灵儿转过身来,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去?”“我愿意。”阿月放开灵儿的手,话说得尤其认真,其实他很想告诉灵儿,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愿意。哪怕你是为了冥王,我也愿意。就算你今后选择冥王携手,我还是愿意。“那好,我们这就去给清樱仙尊他们说!”灵儿转身就跑进了大殿,阿月缓缓跟在她身后。“你们要一起去?还要把冥王带上?”清樱对两人的决定并不意外,只是一听说他们要把冥王带上,不免有些拿不定主意,看看转轮王、秦广王又看看天帝,想听听他们的意见。“朕觉得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没想到,天帝第一个表示赞同。“冥王时日无多,而前往太虚神境到底需要多少时间我们谁也不知道。将冥王放入养魂葫中,置于储物空间,这样既不会麻烦,也不会耽误时间。反正冥王在这里也只能是等死,带上他一起去,最坏的结果还是死,不可能有更坏的结果,倒不如让他们试一试。”“这……”转轮王显然有所顾忌,“若是冥王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的。他此前再三叮嘱我们,务必将灵儿照顾好,不能让灵儿有任何闪失。这样做,岂不是违背了我对他的承诺?”“转轮王,这是救冥王的唯一机会了,你就让我带他去吧!一直以来,都是冥王在为我考虑为我付出,这一次,就让我为冥王做点什么。虽然希望如此渺茫,可是,我还是想试一试。就算不能成功,也比坐在这里眼巴巴地看着他烟消云散来的强。你要相信,我和阿月一起努力,一定可以找到太虚神境,一定可以找到创世之神,一定可以久回冥王!”灵儿肯求着,连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说出了要与阿月一起努力的话来。“转轮王,就听灵儿的吧。破釜沉舟,说不定真的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清樱也帮着灵儿说话。“秦广王,你说呢?”转轮王看向一直沉默的秦广王。“也罢,既然陛下和清樱仙尊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那么就让灵儿和阿月把冥王带上吧。只是,冥王如今虚弱到了极点,若没有陛下每隔三日来输送内力,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如果灵儿你们这样将冥王带走,他途中肯定会体力不支,一直处于昏睡的状态,这样对他来讲,是否不妙?”秦广王并不反对,却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这确实是个问题,因为冥王如果一直这样昏睡的话,很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灵儿的修为不高,如果要她把内力输送给冥王,那此行就更加危险了。”清樱也皱了下眉头。“我的内力输给灵儿,她再给冥王,这样可好?”阿月看看清樱。“灵儿修为太低,不能像陛下一样迅速将他人输送来的内力转化为自己的。何况,这一路上危险重重,灵儿和冥王都需要你保护,你怎么能失去内力呢?”清樱摇摇头。“要不,我陪他们去吧。”秦广王提议,“如今我和转轮王的修为都即将突破尊君,应该可以和阿月相互照应。冥界只要有转轮王留守打点即可,我陪他们去!”“不可,冥界少了冥王,已经人手不够了。若你再离开,转轮王就会力不从心。何况二位突破在即,不能前功尽弃,朕觉得还是就阿月他们俩人去最合适。” 第三百三十三章 出发前的准备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天帝摇头否定,“此行风险太大,朕不能不负责任地让大家都去冒这个险。冥王此前有交待,朕不能对冥界的事情坐视不管。虽然离开三界,就没有人可以输送内力给冥王,但是,清樱为冥王炼制的各种丹药可以带上,阿月你们可以每日歇息时陪冥王说说话,喂他服药,这样也能避免冥王长睡不醒。”天帝说到这里,看看阿月和灵儿,“若冥王情况糟糕,大不了你们每日多歇息几次。这本就是个死马当成活马医的事情,本就不完美,既然是冒险又何需考虑这么多呢?”“陛下说的有理,既然已经决定前往,就不必再瞻前顾后了,带上冥王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应该都是最佳的选择。我看事不宜迟,我和灵儿就带着冥王先回天界吧,毕竟还有一些东西需要准备。”阿月说罢看看众人。“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转轮王终于下定了决心,拿出养魂葫递给灵儿,灵儿在清樱的陪同下去屋内将冥王的魂体吸进壶内,这才和转轮王、秦广王道别,随天帝、清樱和阿月去了天界。是夜,灵儿住在映雪阁,而阿月则一直在和清樱一起做各种准备。其实,灵儿哪里睡得着呢,她拿出养魂葫拿,小心翼翼将冥王放置在床榻上,看着冥王发呆。冥王如今的呼吸很弱,胸部几乎没有什么起伏,那块蓝月石放在他身旁,褶褶蓝光下,冥王的轮廓愈发显得淡了。灵儿好几次都忍不住将手指伸到冥王的鼻翼去探视,生怕冥王就这么睡过去了。曾经那么警觉,根本不可能让人轻易靠近的冥王,如今躺在那里犹如一个活死人,这让灵儿心中万般悲痛。呆呆地坐在床前守了很久,灵儿觉得冥王的确不会醒来,这才走出房门来透透气。夜空一片漆黑,只有一钩弯月挂在夜幕上。灵儿仰头看着,只觉得一片静谧。这样的景致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如果自己和阿月能顺利回来,又将是在什么时候?灵儿撑着头坐在屋前回廊上,默默地为此行祈祷着。映雪阁的大殿此时夜明珠依旧亮着,清樱和阿月准备好了各种药丸和东西,现在正在讨论那手札里面的内容。清樱的功课做得很足,手札里提到的重点和有问题的地方全都被她提前标识了出来,此刻和阿月一边看一边画图,一边讨论。“阿月,你可一定要记得陛下的话,此行不可莽撞,尽力就好,实在不妥,马上返回!”清樱指着图上一个地方问阿月。“不过,你确信带着灵儿去不会麻烦么?你要知道,这一段特别危险,若你一个人去,或许勉强可以通过。若你带着灵儿,我怕你到时候只想着护她周全,反倒丢了性命。”“仙尊,就算我不答应带她去,灵儿一定也要带着冥王去的。你也知道她有多在意冥王。得知这是唯一的办法,她就再也不愿放弃这个机会了。我能如何?劝她她根本不听。自打神魔大战之后,灵儿的性子变了很多。以前她很听我的话,可是现在,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去冒险,就算是死,我也要护她周全。”阿月说得轻松,内心却苦笑了一下。“阿月,难道你看不出来灵儿其实也是关心你么?之前我提到太虚神境,她也没说非去不可。是因为听到我们的谈话,知道你此去有生命危险,她才毅然决定要和你一同前往。我看啊,这孩子就是嘴硬,其实心里早就原谅你了,而且她心里也是相当在乎你的,如果你出事,她一定接受不了,所以才一定要和你一起同生共死。所谓为了冥王,只是她不好意思在你面前承认自己的心意罢了。”清樱倒看得真切。“谁知道呢,也许吧。”阿月并没有把清樱的话当真,灵儿此前说的那些话深深地刺激了他,尤其是灵儿那句愿和冥王一起消散,更让阿月觉得灵儿如今心里在意的是冥王而不是自己,所以清樱这席话,阿月认为不过是安慰自己的罢了。清樱倒也不多说,反正这两人马上就要一起面对一切了,心里的感情掩饰得再好,关键时刻一定会真情流露的。清樱对阿月和灵儿能否归来并没报太大信心,就算他们再也回不来了,能在最后的时刻携手、袒露心迹,也算是死无遗憾吧。清樱在心里低叹了一声,阿月、灵儿,但愿你们可以创造奇迹!两人讨论至夜深,清樱送阿月出门。看着冥王屋里那点亮光,阿月脚下停了停,还是大步走出了映雪阁。阿月没想到的是,天帝和司命等人都在月夕阁的大殿里等他。“阿月,你真的想清楚了?”因天帝结了结界,司命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寻找太虚神境可不轻松。”“阿月,冥王固然重要,你的性命也不是儿戏啊!你刚刚历劫归来,未曾好好休息,便这么急着前往太虚神境,那地方就连陛下也说不清位置,哪有这么容易找到的?!”圣元星君很不赞同。“司命大人,圣元星君,阿月心意已决,还请二位放心,我一定力争平安归来!”“也罢,我们也知道无法劝说你改变决定,此番给你送行,只为助你一臂之力。”司命说完,和圣元星君一起上前,一左一右地抓起阿月的一只手臂,将自己的修为和内力输入到阿月体内。“多谢二位!”阿月闭眼默默吸收,内心充满感激……次日,冥王醒来,自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冥王,这是映雪阁,我和阿月准备一起去太虚神境,我会把你放进养魂葫,带你同往。”灵儿握着冥王的手,小心翼翼说出自己的打算。“不……可……”冥王闻言心里一急,脸色微变,就要阻止。“冥王,我们都知道有多危险,可是,为了你,我们必须试一试。”灵儿捧起冥王的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着,“我不能没有你,冥王!哪怕希望非常渺茫,我也要带着你去。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阿月一早就来了映雪阁,清樱陪着他来看冥王,不曾想房门虚掩,两人在门外已经听见灵儿说的这番话,阿月心里再次泛起苦涩。虽然早就给自己说要放下,要尊重灵儿的选择,可是心里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伤怀呢?清樱推开房门,率先走了进去,“冥王,你醒了?!”不等冥王回答,清樱已经在床边坐了下来,“冥王,这两个孩子一心要去找创世之神,我和陛下考虑再三,同意了他们的请求。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放心,其实,我们也不放心。但是,他们大了,需要磨砺,这一次就权当是他们成长过程中的磨砺吧。我在翻阅医书典籍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位失踪已久的尊君留下的手札,手札里记录了他探寻三界之外神秘所在的事情,其中包括前往太虚神境的路线。我和阿月已经对手札进行了研习和讨论,一路所需的各种东西也都准备好了。”冥王看着清樱,眼里依旧是不放心,他的手指在灵儿手里轻轻动了动,似乎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冥王,他们不可能永远活在我们的庇护下,给他们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都说事在人为,说不定这两个孩子就能创造出我们想不到的奇迹!”清樱拍拍冥王的手,“他们会注意安全的,你大可放心。”阿月也站了过来,“冥王,你放心,我不会让灵儿有事的。我一定会像你教导的那样,凡事多留个心眼,事事谨慎。”冥王的嘴巴张了张,终究没有再说一个字。此时的他就算是一万个反对,又有何用呢?清樱再次给冥王把了把脉,又让阿月也上前诊脉,并和阿月低声讨论,听完阿月的用药建议,她赞许地点点头,“阿月,你的医术进步了不少,这次出去,我可以放心地把冥王交给你了。一定要记得每日给他服药,根据他情况的变化选择不同的药丸。之前我炼制的续命丸只剩下最后一颗,算算日子,最多再过五日就该给冥王服用了。”“是,仙尊,阿月谨记。”阿月点点头,拿出药丸,用内力催化后送入冥王口中。“冥王,我和陛下期待着你的归来。”清樱站起身来,恋恋不舍地看看冥王,转向灵儿,“我们走吧。为了不引起太多注意,趁陛下他们还在早朝的时候,我送你们出南天门,我会给四大天王说你们是去帮我采药的。”“好!”灵儿俯身抱抱冥王,用自己的脸颊轻轻挨冥王的脸,“冥王,放心休养,我们会加倍小心的。”说着灵儿重新拿出养魂葫,将冥王安置了进去。南天门,三人遇到了正欲前往冥界的二郎神。 第三百三十四章 离开三界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原来天帝见转轮王和秦广王突破尊君在即,恐那奸细趁机对冥界不利,特意命二郎神前去冥界加强守护。二郎神自然也知道阿月和灵儿此行的目的,众人心照不宣地道别,互说了一声珍重,分别驾云离去,清樱则独自回了映雪阁。阿月带着灵儿驾云飞往圣山梅里。两人在山脚下落了云,进入一片原始植被,看上去似乎是在寻找药材。阿月默默走在前面,灵儿静静跟在身后,一时间,谁也没有打破沉默。两人渐渐深入腹地,阿月暗中一路观察,确信无人跟踪,这才转身对灵儿说,“我们隐身吧!”随即,两人隐去了身影和气息,悄悄用缩地法向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另一座圣山凯里雪山而去。灵儿虽然没有说话,但心里还是明白如今的阿月和以前的确不同了,这一招声东击西看似简单,却将两人的行踪完全掩盖了起来,过去的阿月显然没有如此谨慎。只是,两人今日虽然同行,却一路无语,似乎近在咫尺,中间却横亘着一堵看不见的高墙。看着身前总与自己保持半步距离的阿月,回想起昨日他说自己是他妻子时的强势,灵儿心里竟有些失落。只是,灵儿不愿意告诉阿月,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也猜不透如今的阿月心里在想什么。凯里雪山终年积雪,山下虽然阳光明媚,半山腰以上却天气多变。阿月带着灵儿飞到凯里雪山的山顶,那里有一处很不起眼的洞穴掩藏在积雪背后。阿月凭着记忆中手札上所画的路线和清樱的讲述,很快就找到了洞口,带着灵儿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站在洞内,阿月首先结了一道结界,再结了一道仙障,这才释放出自己的念力和精神力在洞壁上细细找寻那个神秘的路口。灵儿安静地站在一旁,看阿月凝神屏气,她自然不知道,原来这个毫不起眼的洞穴竟是连接三界之外的地方。阿月闭着双眼,只用自己的意识去感知,在将洞壁的每一寸都细细“触摸”之后,他终于找到了那个神秘的所在。阿月睁开眼,走到那处岩壁下,伸出自己的手反复触摸那一块看似普通的洞壁,念力和精神力注入其中,顿觉洞壁后方并不是岩石,而是一个飞速旋转的甬道,像一个要吞噬一切的漩涡。阿月心里有了底。“灵儿,等下你站到我身旁来,我们要通过一个甬道离开三界。甬道很长,是个陨石阵,如果我们分开了,很可能会有危险。”阿月转过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两步远的灵儿,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没有流露出什么特别的关心。“好。”灵儿淡淡地应了一句,上前站在阿月身旁。本该是亲密无间的两人,此时就像刚认识不久,有些说不出的疏离。阿月垂下眼帘,掩饰着内心的失落,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繁复的上古法印,接着往那岩壁上一推,随着一道白光闪过,那道法印注入到岩壁之上,只见那一处岩壁渐渐出现了变化,原本深暗死板的石壁突然好像活了过来,开始在法印的作用下渐渐旋转,这旋转形成的空洞越来越大,逐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面乌云滚滚,深不见底,不知通往何处。不知为何,或许是其连通的未知世界潜伏着太多的不可知,也潜伏着太多的危机,这漩涡给人的感觉极其的诡异。“灵儿,如果你想回去,现在还来得及。”阿月转头看着灵儿,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你能去的地方,我也能去。”灵儿并不看阿月,而是伸手拉住了阿月的衣衫,“走吧,既然来了,我就做好了不能回去的准备。”“若我不能护你周全……”“啰嗦,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眼看着那漩涡里开始出现雷电般的迹象,灵儿忍不住跺了下脚,“还不快走?!”阿月低叹了一口气,突然长臂一伸,将灵儿揽在怀里,身形一动,对着那漩涡飞了进去,就在两人的身子落进漩涡的一瞬间,岩壁立即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死气沉沉,毫无生机,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一切不过是有人看花了眼。而一进入这漩涡,灵儿才发现那看起来平淡无奇的“乌云”有多么的恐怖。这漩涡中翻滚的压根不是乌云,而是乌黑的陨石阵,阵中蕴含着无限杀机。两人才刚刚一进入,无数细小的陨石劈头盖脸地就冲了过来,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陨石雨袭击而来。灵儿被阿月抱在怀里,落在她身上的陨石不多,可她却能清楚地听到那些陨石击打在阿月身上的闷响。“快用内力护体啊!”灵儿心里自然是心疼阿月的,她不知道阿月为什么不释放内力结出结界,感觉到那落在阿月身上一下下的撞击,她忍不住叫了出来。“我没事。”阿月抱着灵儿不时旋转着,眼睛死死盯着飞来的陨石,长袖不断扫拂,将靠近灵儿的陨石打开,而他自己却完全暴露在陨石阵中,被无情地击打着。灵儿心里一急,就要释放自己的内力,不曾想她刚一动,阿月似乎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一把抓住她右手的脉门,轻声说了一句,“灵儿,我们才刚刚进来,后面还有更厉害的陨石在等着我们,先不要浪费了内力。”灵儿被阿月这么抓住脉门,自然也使不出内力,只能任阿月将自己抱在怀里,闻着那久别的淡淡梨花香,灵儿的鼻子不知为何一下就酸了。陨石雨大约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停止了。阿月却并没有马上放开灵儿。灵儿感觉到有点不对劲,挣脱阿月的怀抱一看,当即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阿月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就连脸上也被划出了无数的伤痕。白色长袍的背后已经变得乌渍斑斑,还渗透出不少的血渍。可以说,除了护着灵儿的怀抱,阿月身上没有哪一处没被陨石击中。有的伤口皮翻肉裂,有的伤口上甚至还插着小小的陨石碎片。灵儿转到阿月身后,不让他看见自己微红的眼眶,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后背,眼泪差一点就掉了下来。“不过是点小伤,不碍事。”阿月不等灵儿说话,已经拿出一粒丹药服下,随即他将灵儿拉到自己身前,暗暗运气,忍痛将那些插在自己身上的陨石碎片飞裂出自己的身体。接着,阿月使出修复术,一道白光包裹下,他身上那些伤口逐渐复原。“我们走吧。”阿月对灵儿点点头,带着她往前走去。因为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所以阿月始终走在灵儿身前一步远。不知何时,他的青月剑已经握在了手中,整个人处于一种高度戒备的状态。此处与三界不同,并没有真正的地面,一切都像无尽的虚空。人置身其中,踏错一步,便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里的路很古怪,时而显现时而隐身,要按九宫八卦阵的走法来走,否则就会找不到脚下的路。”阿月一边走一边叮嘱,“如果一时看不到脚下的路,你要么飞到半空,要么站在原地等一等,等路显现出来再说。”“嗯,我知道了。”灵儿低声询问,“那这陨石阵到底有什么?”“不知道。那手札里没有说,只写了句‘入通道,遇陨石,大大小小,不计其数。’”阿月没有回头,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前方。灵儿暗暗上前半步,紧跟在阿月身后,并轻轻动了动右手,虚影剑也握在了手中。乌黑的陨石阵继续翻滚,留给两人前进的甬道有些狭窄。甬道被无数的陨石包裹,偶尔从那陨石群里射出一道类似闪电的东西,无声无息的金光一闪,被其击中的陨石当即化为虚无。“小心这闪电,它可以分解一切。”阿月轻声提醒灵儿。“好!”灵儿自然也看出了这“闪电”的威力,“还是结上结界吧,万一它从我们看不到、想不到的地方袭来,岂不是会要了我们的命?!”“也好!不过不要用上十层的内力,这只是第一关的开始,谁也不知道下面还有什么陷阱在等着我们。”阿月同意了灵儿的提议,两人分别用自己的内力结出一道护身的结界,继续前进。果然,刚刚行进到甬道的一半,前方突然“跳”出来一个巨大的陨石怪物。这个怪物看上去有些像只古猿,只不过是由不计其数的陨石所叠成。它咆哮着对着阿月和灵儿冲过来,一边冲,一边挥舞着双臂,一块块的陨石随着它的舞动,对着阿月和灵儿飞了过来。阿月手中的青月剑立即舞动起来,一道道剑花将那些陨石劈开。灵儿也飞身上前,站在阿月身旁,与他并肩迎战这个大怪物。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合作过了,此刻再度联手,曾有的默契在一瞬间恢复。 第三百三十五章 陨石阵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灵儿使的自然是月灵剑法,而阿月因得了清樱的指点,如今的剑法更加精纯和高深,和灵儿这一联手,两人上下左右全方位的防守,那怪物一点好处都没有讨到。怪物咆哮着逼近了两人,阿月和灵儿对视一眼,刚要一起冲上去,无数道“闪电”像安排好的一样,突然穿透过陨石阵,对着两人密集地击落下来。“灵儿,小心!”阿月顾不得就要冲到面前的怪物,一把将灵儿拉到身后,自己迎向那“闪电”。电光火石之间,无数道金光直射到阿月的结界上,那结界不停地晃动,眼看着就要被击穿。阿月连忙再释放出一些内力,维持着结界。而那怪物此时已经冲到了阿月面前,一挥手臂对着阿月狠狠地砸了过来。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阿月的结界差一点就被它砸穿。此刻恰逢无数道“闪电”落下,若是阿月的反应稍微慢一拍,恐怕已经被分解为了虚无。阿月一边继续释放内力维持自己的结界,一边挥舞着青月剑迎战怪物。青月剑嗡鸣着刺向怪物,恨不得立马将其打趴在地。灵儿手里的虚影剑似乎感应到了青月剑的怒气,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震动。灵儿瞅准一个空档,对着那怪物的下盘狠狠地扫了过去。怪物虽然庞大,动作却很敏捷,感觉到下方袭来的杀气,顿时一闪,躲开灵儿这一击,随即咆哮着转向灵儿而来。“灵儿,躲开!”阿月大叫了一声,无奈他被那“闪电”包围着,没办法突破重围,护到灵儿身前。“别管我,看好你自己!”灵儿倒也不慌,身子一晃,突然就晃出无数个分身,将那怪物团团围住,无数把虚影剑对着怪物又刺又劈,打了怪物一个措手不及。阿月暗暗赞叹灵儿的机智,随即开始全神贯注地应付起“闪电”来。他一边躲闪一边暗暗观察,心里突然有了计较。“灵儿,怪物先交给你!”阿月说完这一句,身子猛地向上一冲,手里的青月剑对准两人头顶的一块陨石全力刺了过去。只听“轰”的一声,那块陨石迅速破裂开去,而此前不断袭来的“闪电”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阿月的身影随即飘来,落在那怪物正上方。此刻他已经撤去了结界,手里的青月剑挽出无数带着青芒的剑花,对着怪物的头顶刺了下去。与此同时,灵儿的无数个分身也从无数个角度对准怪物刺了过来。这全方位、无死角的反击令那怪物防不胜防,只听“咔嚓”声齐响,怪物分裂成无数的陨石,向着四周飞散而去。见怪物消散,灵儿口里念动口诀,分身消失。她还来不及与飞到身边的阿月说话,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两人抬头一看,一块陨石正对着他们飞了过来。这陨石的速度已经超过刚才那怪物速度的十倍都不止,它沿途猛烈地撞击着狭窄漩涡甬道两旁的其他小块陨石,被撞击的小陨石在这强大的冲力下破碎和熔化并以极快的速度四处飞溅,与其他更细小的陨石再产生次级冲撞,在这块大陨石身后拖曳成一条灿烂的尾巴。这尾巴起初像是一颗闪闪发光的星星,但很快就越拖越长,变成了一条绵延数十里长的银光巨龙。整个乌黑的陨石阵里都映照着这“巨龙”所发出的光芒。阿月和灵儿尚未回过神来,那“巨龙”竟在陨石阵中上下翻飞,疯狂地舞动起来。它的尾巴不停地撞击、不停地熔化和飞溅,将一块块小的陨石炸裂开,爆发出巨大的威力,“龙尾”竟渐渐渲染成一种妖艳的血色。“不好!”阿月低喝一声,再次将灵儿紧紧抱紧,死死护在自己怀里。就在头被阿月按下的一瞬,灵儿看见那“巨龙”的尾巴竟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对着他们甩了过来。只听阿月闷哼了一声,灵儿便觉得自己被他抱着飞了出去。待阿月重新站稳身形,灵儿发现两人已被那“巨龙”的尾巴扫出了三丈远。阿月的嘴角渗出鲜血,刚才那一下,他伤得不轻。趁灵儿没有发现,阿月抹掉自己嘴角的血渍,将喉里翻滚的腥气强行压了下去。“巨龙”并没有给两人任何喘息的时间,摇头晃脑地再次盘旋了过来。阿月眼眸一深,收起青月剑,一把将灵儿拉到身后,他双手结出法印,一个个白色光球对着“巨龙”的头部砸了过去。“巨龙”被击中,狂怒中巨大的尾巴再次对着两人扫了过来。灵儿祭起虚影剑,念动口诀,虚影剑一晃,竟变成不计其数,呼啸着对着那扫来的“龙尾”劈砍而去。虽然灵儿修为不高,但这虚影剑可是加诸了冥王的修为与念力,其威力不容小觑。而阿月推出的光球更是用上了自己的全部功力。一时间,“巨龙”头尾受袭,不但生生止住了前进的步伐,还被打得节节败退。那“巨龙”垂死挣扎,血红的“龙尾”竟然挣脱了虚影剑的搏杀,积聚了所有的力量,对着灵儿扫了过来。那妖艳的血色迷蒙了灵儿的双眼,让她一时失去了反应,愣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龙尾”已经朝着她狠狠拍来。“快走!”阿月大喝一声,人已经飞到灵儿面前,用力将灵儿一推,自己却被那“龙尾”再次扫中,身子呼地一下飞了出去,嘴里喷出一口鲜血。这一幕落在灵儿眼里,竟像极了她在观像镜里看到的龙牙在点神台上抓伤阿月,将阿月拍飞的那个场景。灵儿心里一刺,钻心的疼痛漫了起来,无边的怒意也升了起来。她身形一跃,人就飞了起来,与那“巨龙”在空中形成对峙。灵儿一手掐了个诀,随即莲花弹指对着“龙头”弹去,一道道金光带着杀气扑向“龙头”。而虚影剑及其分身也在这一刻带着滔天的怒气重新包围上了“龙尾”,又砍又劈,将那尾巴砍得七零八落。阿月挣扎着站了起来,忍着剧痛再次结出法印,一个巨大的白色光球也对着“龙头”飞来。在两人的夹击下,不可一世的“巨龙”分崩析离,彻底被摧毁,化为无数细小的碎片,向四周飞散开去。随着轰轰的巨响,陨石阵破,无数大大小小的陨石向后退去,只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人面前出现了一片青色的虚空,一条时隐时现的路曲折蜿蜒通向不知名的远方。阿月捂住胸口,咳嗽了几声,缓缓坐了下来。“你没事吧?”灵儿飞身来到阿月面前,人在离阿月半步远的停下脚步,眼里带着关切。“无妨,我打坐片刻。你也休息一下吧,此处应该没有危险了。”阿月打量了一下灵儿身上,见她完好无损,倒也放下心来。刚才那“巨龙摆尾”的威力非常厉害,阿月的五脏六腑都被撞得生疼,他知道自己肯定受了内伤,怕灵儿看出端倪,阿月顾不得和她多说,服下丹药,闭了双眼,开始运气调息。灵儿默默地坐在阿月身旁,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心里隐隐作疼。不过刚刚离开三界,阿月就已经为了保护自己,频频受伤,接下来的漫漫长路,还会发生什么?自己真的是他的拖累么?如今的他对自己隐隐有些疏离,是因为责怪自己不该任性同行么?可是,阿月,你可知道,若你此行有任何闪失,我也一样会难过啊!正是因为生的希望渺茫,我才希望能和你一起面对这一切啊!灵儿从储物空间中拿出水袋,喝了几口万年寒冰水,又拿出养魂葫打开看了看,冥王微闭着眼睛似在小憩。听得响动,冥王睁开了眼睛。“冥王,不用担心,我们已经顺利离开三界了,刚刚通过了临界点的陨石阵。”灵儿轻声对着养魂葫说了这一句,“你好好休息。”冥王微微动动脖子,似乎在说“好”。灵儿等他重新闭上眼睛,这才将养魂葫收入了储物空间。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阿月睁眼站起身来,使了一个清洁术,整个人看上去清爽无比。“你好了?”灵儿递上水袋,“喝点水吧。”“好。”阿月接过来,默默地喝了两口,又还给灵儿,顺手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摸出几个果子递给灵儿,“你刚才消耗了不少内力,把这几个果子吃了吧,这些果子都是仙尊专门为我们准备的,可以补充灵力。”“那你呢?”灵儿接过两个,“你刚才消耗更大,我们分吧。”“也好。”阿月看看手里剩下的两个果子,也没推辞,一路走来,不知还有多少危险,补充消耗才能保护灵儿。反正这次清樱备下的灵果很多,够他和灵儿吃上半年了。两人一边吃果子一边向前看去。前方青色的虚空似乎看不到头,一片死寂中没有任何生机,却又隐隐透着古怪。 第三百三十六章 瘴气幻影阵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虚空中不时一阵雾霾升起,那雾气里携裹着阵阵死气,让人觉得心情异常压抑。“这里怎么这么奇怪,除了虚无就是虚无,好像看不到头,也没有出路。”灵儿吞下最后一口果子,抬脚就要上前。“灵儿,等一下!”阿月轻轻抓住灵儿的手,“这里的雾霾是有毒的,不能这样走进去。”“什么?!有毒?!”灵儿眼睛一瞪,那双杏仁般的大眼睛看上去更大更圆。“这片青色的虚空应该就是那本手札上记载的瘴气幻影阵,倘若这般冒然闯入,不但会中毒还会被幻觉迷失心智。”“瘴气幻影阵?!这又是个什么东西?”灵儿一头雾水。“你看前方那些不时升起的雾霾,那应该就是一种有毒的瘴气,如果不使用龟息术进入,一不小心吸入瘴气就会当场毙命。”阿月拉着灵儿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就算是使用龟息术,在这片瘴气中行走时间长了,皮肤也难免会接触到空气中的毒气,人就会产生各种幻觉。而这些幻觉都与每个人心底最不想提及的伤痛有关,一旦迷失心智,人很可能会发狂。灵儿,我知道,对你来说,被地煞和龙牙陷害、失去孩子,以及冥王因为你而即将魂飞魄散都是你心底最大的痛,但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齐心协力,一定可以找到太虚神境,面见创世之神,求他施救冥王。等一下进入阵中,不管你看到什么,一定要镇定。”此时阿月牵着灵儿的手,手心的温度让人觉得很温暖,一种久违的温情在灵儿心里蔓延。只是,一想到这幻影阵会让自己心底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再次被撕开,灵儿就有些犯怵。她脸上的纠结被阿月看在眼里,阿月心里自然有些难过,轻轻捏捏灵儿的手,“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不过是从前两人情浓时最常见的一个小动作,此时却让灵儿觉得鼻子发酸。她低下头,不让阿月看出自己的情绪变化,只淡淡“嗯”了一声。于是两人牵着手屏了呼吸,一起缓缓走入那瘴气幻影阵。阿月还特意幻化出两张面巾,蒙在自己和灵儿脸上。两人都只露出一双眼睛,谨慎而戒备地前行着。一踏入这青色的虚空,灵儿就发现自己好似走进了一片混沌,眼前一片青色的迷蒙,双眼所及之处,全是一种看上去极不真切的青色,多看一会儿便觉得眼睛有些累。偶尔一阵雾霾飘过,像一个个鬼魅的幻影在这青色的虚空中穿行。灵儿刚想开口说什么,阿月的手指点上了她的面巾,竖在她的唇上,并用内力传音给她,“灵儿,不要说话,否则会吸入瘴气。”灵儿点点头,任阿月牵着自己的手继续向前。只是,她心里非常疑惑,这片青色根本无边无际,也没有其他任何的景物,她和阿月要如何判明方向?如何走出这幻影阵?阿月此时也有些茫然,那手札中只说陨石阵之后便是这幻影阵,可要如何走出去却没有任何的记载。此刻面对这漫无边际的青色,阿月也只能凭着内心的感觉,牵着灵儿缓缓走着。突然,一层雾霾在两人面前升起,随即,灵儿觉得有人在自己后背上重重一推,她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不由自主向前一冲,手和阿月分了开来。“灵儿!”阿月只觉得手里一滑,灵儿便脱离了自己,还没等他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雾霾已经将两人彻底隔开。顾不得会吸入毒气,阿月一边大声喊着灵儿的名字,一边向着灵儿消失的方向冲过去,可是不但没有发现灵儿,也听不到灵儿的回答。阿月心里顿时紧张起来。“灵儿,灵儿,你在哪里?你听到没有?快回答我!”阿月运足内力,大声喊着,可眼前除了一团白色的雾霾,什么都看不见。“阿月,我在这里!我的脚扭伤了!”突然,阿月听到右前方隐隐传来灵儿的声音,他连忙循着声音疾步上前,一边走一边说,“灵儿,你就待在那里别动,也别说话,我马上就来。”穿过那团雾霾,阿月终于发现了灵儿。灵儿皱着眉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左脚,面纱不知所踪,一脸痛苦的表情。“灵儿,你还好么?”阿月上前蹲下身子,就要去捧灵儿的脚,“刚才你怎么突然冲了出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被人狠狠一推,便冲过来了,脚下一滑,扭伤了。”灵儿一边说,一边把脚往后一缩,“你别碰我!”“灵儿,让我看看你的脚。”阿月手下一滞,苦笑了一下,“要不,我背你走吧。”“不用了,男女授受不亲,我和你早就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不要碰我。”灵儿干脆手一拍,把阿月的手拍开。“你也知道,如今我心里只有冥王,我和你同行只是为了找到创世之神罢了,等他救了冥王,等我重返冥界,我会和冥王成亲,以后再不与你有任何瓜葛。我们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阿月闻言,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虽然这早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可是此刻听灵儿亲口说出,依然让他觉得心痛难当。阿月低垂着眼帘,看着地面,轻声回答,“灵儿,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帮你把脚治好罢了。这瘴气有毒,我们在里面待久了对身子不好。你与龙牙对决受了重伤,才好没多久,不能呼吸太多毒气。”说着,阿月轻轻抓住灵儿的脚,脱下她的鞋袜,就要查验她扭伤的地方。没想到的是,灵儿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她云手一翻,对着阿月的肩胛骨狠狠一拍。阿月没料到灵儿会翻脸,更没料到她出手会这么重,只听自己的肩胛骨“咔嚓”一声断裂开来。阿月捂着自己的肩跌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灵儿,心里就想被钝器刺伤一般的疼。“都说了别碰我,你怎么不听?!”灵儿的脸上竟没有一丝内疚,她冷冷地看着阿月,“你知道么,自从那个孩子没了以后,我就已经不想看到你了。因为一看到你,我就会想起我的孩子,想起你的愚蠢带给我的伤痛和耻辱。看到你,我就会各种后悔,后悔自己还不如自己的神灯明智,如果当初我能和我的神灯一样,选择冥王而不是你,那这种种痛苦怎么可能加诸到我的身上?若不是因为冥王,我才不会愿意和你一起来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接下来的路程,希望你自重,和我保持适当的距离。别总摆出一副要救赎的样子来保护我,不管你怎么做,我们都回不去了。”灵儿的这席话,成功地再次重创了阿月的心。他的脸上泛起青灰色的白,那是一种痛到极致的神色和表情。阿月甚至连看灵儿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他埋着头,捂着肩,低声说到,“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不乞求你能原谅,只要你能开心,能幸福就好。冥王很爱你,跟他在一起,你一定会幸福的!”“别装出一副圣人的模样!我的幸福做主!我的一切都与你无关!”灵儿突然将身子往前一倾,靠近阿月,在他耳边低语,“你可知道,我特别讨厌你这犯……贱的样子,真希望你离我远点!”话音刚落,灵儿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刀,对着阿月的心窝狠狠刺了下来,“我这就送你一程!”“你不是灵儿,你到底是谁?!”就在这一瞬,阿月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这靠近自己的躯体根本没有灵儿身上那淡淡的甜杏仁味。阿月身子一避,一把抓住这假灵儿挥刀的手,用劲一拧,扭断了她的手,“快说,你把灵儿藏哪里去了?你还有没有同伙?!”“哈哈哈,有本事自己找去!”那假灵儿突然化作一团雾气飘散开来。与此同时,被从阿月身边推开的灵儿也在一片朦胧的雾霾中四处寻找阿月。因为知道瘴气有毒,知道自己的修为有限,灵儿迅速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粒解毒的丹药预先服下。她一边在雾霾中摸索,一边留意着身旁的动静。突然,灵儿听到不远处有两个人在悄声对话,虽然听不太真切,可她依然可以判断出其中一个就是阿月的声音。阿月在和谁说话?为何他不来找自己?灵儿心里有些纳闷,蹑手蹑脚朝着声音走过去。“阿月哥哥,你答应过我,只要将她骗出三界,就会马上除掉她,可是现在你怎么迟迟不下手?”这分明是紫莹的声音。灵儿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紫莹也在这里。听这话的意思,是要阿月除掉自己?“莹儿,我是答应过你,可是我现在觉得没有必要这么做了。如今冥王要死不活的,根本没有任何威胁。把她留在这里,她也是死路一条。” 第三百三十七章 破幻影阵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刻意压低声音,“难不成你以为冥王还能帮她?还能帮她找到回三界的路?就算是冥王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帮她找到与三界链接的通道,冥王也没有力量帮她打开,而她自己就是一个散仙,根本也打不开。那她留在这里还能活么?”“阿月哥哥,你说了半天就是下不了手杀她,对么?”虽然看不清,可灵儿也能听到紫莹狠狠地一跺脚,撒娇一般怒斥阿月,“毕竟你和她做过夫妻,你心里还顾念着旧情!你骗我!你说过会要她死的!我不管!不亲眼看着你除去她,我就不信你说过的话!你心里根本没有我!你说的那些都是骗我的!”“莹儿,宝贝,我怎么会骗你?!如果当初不是为了她身上的能量,我会和她在一起么?她哪一点有你好?!早知道冥王会封存她的能量,我才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在她身上,我一定会早早和你成了亲,一起双修一起突破。再说了,只要我娶了你,陛下一定也会助我突破的。现在倒好,搞成这样,若不是冥王出了事,我都不知道如何收场。你想想,要是被冥王发现之前我对那灵儿不过是演戏和利用,他还不杀了我?幸好这次我坚持要来寻找太虚神境,那个傻瓜还真以为我是为了冥王,她那里知道这就是个局,就是等着她往里跳。现在我们如愿以偿将她骗到了这里,她根本连这瘴气阵都走不出去,更别提独自通过刚才的陨石阵了。反正就是一个早晚都要死的人,何必脏了我的手呢?”“不,我不管!我就是要你亲手杀了她!且不说她和你有过夫妻之实,就说她在凌霄殿当众辱骂我母后,行刺我母后,我想着就来气。你如果不杀她,我就不嫁给你!”那莹儿仍旧不依不饶,“看着刚才你一路对她的呵护,我就不爽!就算知道你是为了将她骗来此处在演戏, 我也生气!”“莹儿,宝贝,别生气!”阿月低声哄着,“你小声点,不然等下被她听到了……”“怕什么?我就是要她来,我就要看看你到底舍不舍得杀她!”紫莹一如既往的骄横,“我就要看看,你心里到底是她重要,还是我重要!”“莹儿,当然是你,一直是你,从来是你!”阿月这话说完,两人就没了声音。灵儿再往前一步,眼前的雾霾恰好飘上了半空,她的视野一下就清晰了起来。只见阿月和紫莹正拥抱在一起,两人吻在一处,极其缠……绵。灵儿心里一疼,脚下一滞,她怎么都没想到,原来事情是这样的。亏得自己还担心阿月一个人前来危险,非要带上冥王与他同行,原来他真的一直都是在骗自己、骗冥王。他不过是担心冥王发现他的诡计,才装出对自己情深意重的,他的心里一直都在乎的是紫莹。自己简直就是个白痴!这一刻,灵儿说不出的颓败,说不出的难过。她死死抓住脖子上的储物空间,似乎要去感应里面养魂葫中的冥王。冥王,我和你就要一起葬身此处了。我到现在才明白,这世上真心待我的从来都只有你而已!冥王,能和你一起离去,我也无憾!就在这时,那拥吻的阿月与紫莹分开了。阿月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灵儿?!”紫莹转过身,看着灵儿,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真是来得巧啊!正想去找你,你就送上门来了。”说罢,紫莹一拽阿月的手臂,“阿月哥哥,快杀了她!”“莹儿,算了,我们走吧!”阿月的眼里闪过一丝愧色,他避开灵儿的眼神,拉起紫莹,“我们回去吧!”“你果然舍不得动手!好,你舍不得,我来!”紫莹脸一变,身下一动,对着灵儿就冲了过来,她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长剑,直指灵儿的心口。灵儿也不说话,右手一动,虚影剑便握在了手中,迎着紫莹手里的长剑一挑,轻易化解了这一杀招。两人当即厮杀在一起。紫莹虽然修为比灵儿高,可剑法却不是灵儿的对手,几招过后便应付吃力。阿月眼看紫莹要吃亏,提着青月剑冲了上来,挡在紫莹身前,对灵儿冷喝了一声,“我不想和你动手,你走吧!但倘若你伤了莹儿,我就对你不客气!”“滚!”灵儿的心坚硬如铁,眼里闪烁着恨意,这一瞬,她只想杀了眼前这一对狗男女。并没有去想后果,灵儿舞着虚影剑对着阿月刺了过去。“你来真的?!”阿月眼眸一深,将紫莹往身后一推,“莹儿闪开!既然她不想活,那我就成全了她!”说着,阿月舞动着青月剑迎战灵儿。两人你来我往,一时竟没分出胜负。突然,灵儿眼眸一深,掐了个诀,虚影剑化作千万把,同时对着阿月刺来。阿月猝不及防,胸前被好几把剑同时穿透。“阿月哥哥!”那紫莹哭喊着冲上来。“你好狠的心!”阿月倒在紫莹怀里,瞪着灵儿,“我念在你曾为我孕育子嗣,招招留情,你却对我痛下杀手!”“别演了,你根本不是阿月!”灵儿转动着虚影剑,那千万把剑悬在空中,对着阿月和紫莹两人嗡鸣着,随时都有飞上去将他们刺穿的可能,“且不说你身上看不出本体,就是阿月最擅长的剑法你都打得这么烂,你还要装成他来骗我!说,你们到底是谁,阿月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看来,你不笨!”那假阿月和紫莹对视一眼,“有本事,你自己找去!”说着,两人迅速化为一团雾气,就要逃散。“想跑?休想!”灵儿手指飞快画出一道符咒,对着那雾气飞过去,口里大喊一声“封!”只见那雾气周围的空气当即就像被凝固了一样,变成一个有些透明的方形器皿。那团雾气在里面左充右撞,怎么也跑不出来。千万把虚影剑此时也围了上去,将这透明器皿团团围住,即使那雾气钻出来,也会被刺成刺猬。那雾气随即又变成了一把短刀,对着器皿又砍又戳,可器皿却又变成柔韧十足、弹性十足的可变化器皿,那利刃怎么也无法穿刺开来。灵儿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那团雾气,口里继续念念有词,只见那器皿突然就变了颜色,好像是放在火上炙烤一般,露出高温下的红色来。那雾气在里面不停撞击已经有些筋疲力竭,现在又被高温炙烤,简直快要受不了了,连声大叫,“放了我!快放了我!我告诉你阿月在哪里!”“你先告诉我他在哪里,否则休想出来!”灵儿一边说着,一边念动口诀,只见器皿突然又变成了一个冰盒子。这一热一冷,简直要了那雾气的命,他高声叫到,“快放我,我要是死了,你永远见不到他了!”“没关系,我就不信你死了我找不到他。我一寸一寸地搜,总能找到!”灵儿依旧抱着双臂,看着那雾气在器皿中渐渐冻成了一团。“放了……我,我……我马上……带你找他!”雾气已经冻得口齿不清了。“我告诉你,你若是要玩什么花样,我会让你死得很惨。”灵儿厉声警告。“不……不敢!”雾气哆嗦着说到,“前八……左五……后三……右四。”灵儿明白他说的是阿月所在的位置,一边默默走着,一边戒备地看着。虚影剑们自然簇拥着那器皿跟在灵儿身旁,那雾气困在器皿里直打哆嗦。阿月看着假灵儿化成雾气飘散,还来不及修复自己断裂的肩胛骨,又一个灵儿出现在眼前。奇怪的是,这灵儿身后有一大堆虚影剑簇拥着什么东西。阿月眉头一皱,站起身来,左手握着青月剑,警惕地看着灵儿。“阿月,你受伤了?!”灵儿一眼就看出阿月的右手耷拉着,平时握在右手的剑也换在左手中。她眉毛一挑,问那雾气,“说,他怎么伤了?”“我……我不……知道,我妹妹……变成你……诱他入局,想……必他……把我妹妹……当作你,被……我妹妹……伤了。”雾气已经快要冻死了,“快……放了……我!”“灵儿,真的是你?!”阿月此时看着走近的灵儿,深吸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你没事吧?”“我才不像有的人那么笨,三番五次认错人。”灵儿虽然心疼阿月受伤,却还是忍不住嘲讽了他一句,随手递上一粒解毒的丹药喂到阿月嘴里,“冥王炼的丹药,我们都已经吸了不少毒气了,你快服下。”阿月低头衔住灵儿递来的药,嘴唇无意间触碰到灵儿的手指,两人竟都有些触电的感觉,一时有些恍惚。灵儿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连忙转过身看着那雾气,“你说,你到底是谁?你妹妹又是谁?”“我……我是雾儿,妹妹……是霾儿。” 第三百三十八章 相偎取暖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放了我,我……我们……再也……不捉弄……你们了……”那雾气已经要哭了。“你马上给我显形!”灵儿冷喝一声,“装神弄鬼的,实在可恶!”“我……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你就是这副德行?”灵儿眉毛一挑,“那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事情?”“霾儿……会……读心术。”“原来如此!”灵儿看了雾气一眼,“我警告你,马上和你妹妹滚得越远越好,如果再落到我们手里,有你好看的!”“一定……滚!”“去吧!”灵儿手一抬,虚影剑合为一把飞回她手中,她嘴里念动口诀,那器皿消失不见,那团雾气转眼逃散,整个青色的虚空连同雾霾随即消失,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片灰蒙蒙的景致。“灵儿,你的法术果然厉害。这样就把瘴气幻影阵破了!”阿月由衷感叹。“快疗伤吧!”灵儿回头看着阿月,“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笨,真的假的都分不清。”这话带着几分娇嗔,连灵儿自己也没发现。阿月倒也不辩解,使出修复术,右肩的肩胛骨很快就复了原。灵儿此时又将养魂葫拿了出来,发现冥王体力不支已经睡了过去,她轻叹一声,收好了养魂葫,看向阿月,“接下来我们要怎么走?”“我们现在没法走。”阿月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空,摇了摇头,“手札里说过了瘴气幻影阵,便要沿西南方向前进。可是这三界之外没有太阳,我们无法根据太阳的位置来判断方位。”“那要怎么办才好?”灵儿有些后悔,“早知道刚才就不放那家伙了,他一定知道西南方向在哪里。”“别急,灵儿。这里虽然没有太阳,但夜幕降临时,也会有星辰,而且手札里说这里的星辰也有一个类似北斗七星的古星,我们休息一下,等到晚上星星出来再走。”“只好如此了!”灵儿点点头,两人随即坐了下来。“这里的夜晚特别寒冷,千万别冻坏了。”阿月在两人周围结了一道结界,又拿出一条厚厚的貂毛披风递给灵儿,“等下你穿上保暖吧。”虽然阿月可以用自己的内力确保结界内的温度,可是这里处处有危险处处有陷进,盲目消耗内力显然不妥,给灵儿保暖只能采取最简单的方法。“好!”灵儿也没推辞,她与阿月这样的尊君没法比,做不到体温恒定,在这样的环境里,还是不要冻着的好。两人坐在那里,中间隔着一些距离,一时无话,有些尴尬。“刚才那雾气怎么会骗了你?”灵儿心里终归有些好奇,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变作你,说是扭伤了脚踝,我上前察看,被她拍了一掌。”阿月说得很简单。“你没发现这雾气变幻人形虽然很像,可是却显现不出我们的本体么?”灵儿很想说阿月是个笨蛋,但想着他是因为担心自己才受的伤,又把话咽了回去。“当时一下就不见了你,我有点着急,没想那么多。”阿月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呢,“其实雾气幻化的人也没有你身上的甜杏仁味,幸好我发现及时,不然还真的着了她的道了。”“看来你也不是那么笨嘛。”灵儿脸微微红了一下,自己的味道对于阿月来讲应该是最最熟悉最最难忘的吧。“那家伙扮成我怎么骗你了?”眼看时间还早,灵儿既然开了头,阿月索性也问问。“他变成你和那个紫莹在那里商量如何害我……”灵儿说了半句便低下头去,说阿月真假不辨,其实刚才自己不也深信不疑么,若不是和那家伙过招,发现他的月灵剑法破绽太多,自己真的就以为此行是阿月和紫莹的诡计了。虽然已经知道是假的,可想起来还是有些不舒服。“我和紫莹?”阿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这雾气一样的生物很善于洞察人的心事,看来,灵儿心里始终对于自己和紫莹的关系有些介怀。而此刻灵儿的表情也说明,有些事她并未真的放下。阿月装作没看出灵儿的异常,淡淡说了一句,“还好灵儿聪明,不会相信他演的戏,我和紫莹怎么可能在一起?我又怎么可能和她一起来对付你?”“谁知道呢,这世上的事情总是变幻无常,说不定哪天你就会成为紫莹的驸马。”灵儿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却反应了她最真实的想法,那话里分明就带着一丝酸味。“我心里从不曾有她,也绝不会娶她。”阿月看着身旁低垂着脑袋的灵儿,真的好想把她抱紧,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多想她。看着灵儿的侧脸,阿月忍不住伸出手想将她的碎发捋到耳后。灵儿不露痕迹地侧开脸,淡淡说了一句,“折腾了半天我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吧。”阿月伸出去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随即悄悄收了回来。见灵儿闭上双眼打坐调息,阿月也闭上了眼睛。一时间,两人就像入定的老僧,再无半点交集。直到阵阵寒意袭来,灵儿才睁开了眼睛。她将阿月给自己的貂毛披风紧紧裹在身上,却发现还是无法抵御刺骨的寒冷。自动失去那个孩儿之后,灵儿的体质有了些许改变,现在的她比以往更怕冷了。阿月也睁开了眼睛,看到灵儿裹着披风缩成一团,微蹙了一下眉,“灵儿,你冷?”“没事,还行。”灵儿其实手脚早已冰凉。阿月轻轻拉过灵儿的手,眉心随即皱成了一团,“怎么这么冷,不应该啊?”他一边将自己的内力输入灵儿体内,一边为灵儿诊脉。一股暖流迅速传递到灵儿身上,此时她无法拒绝,否则她就快僵住了。“灵儿,对不起。”阿月放开灵儿的脉门,黯然神伤。自己不但害了两人的孩子,还让灵儿落下了病根。“过了那么久的事了,说这些干嘛?!”灵儿淡淡一笑,仿佛她真的淡忘了。可是,阿月很清楚,这正是她心里的死结。灵儿是在逃避这个话题,也是在逃避自己的感情。那个孩子,那再也回不来的孩子,何尝又不是他阿月心底永远的疼呢?阿月心里一疼,长臂一伸,便将灵儿抱在了怀中,“此处夜间太冷,你就把我视为暖炉好了。内力什么的还是留着吧,前面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在等着我们。”灵儿冷不防就被带入阿月的怀抱,整个人一下就温暖起来。闻着那淡淡的梨花香,灵儿竟有些恍惚。从前的种种在这一刻全部涌上心头,为什么两人变得如此冷漠疏离?当日在凌霄殿看着观像镜里,阿月被龙牙幻化的自己抓伤心脉的那一幕,看着龙牙说的那些绝情话,看着阿月满脸的震惊和悲痛,灵儿不是不震撼,也不是不知道自己错怪了阿月。可是,即使知道阿月一如既往地爱着自己,灵儿还是过不了自己的这一关。灵儿不是不知道自己心里依然爱着阿月,可是一想到那个无辜死去的孩子,想到当时阿月的沉默,她就觉得有些难以原谅。尤其是知道了冥王为护自己违背重誓,即将魂飞魄散之后,灵儿觉得自己的心更纠结了。冥王对自己的疼爱和呵护那是没得说,从自己一苏醒开始,他就给了自己与众不同的关爱。就算一开始看似冷漠,任自己在奈何桥边“自生自灭”,甚至还把自己扔入忘川河中浸泡,可是,那都是为了自己好。而且时间长了,灵儿自然也就明白了,以前自己总以为自己在梦里学的武学、心法等是“天授”,其实都是冥王刻意的安排。这么多年来,冥王的各种付出,真的让灵儿很感动。即使自己选择了阿月,冥王也没有因此对自己疏远一分。相反,他为了避免两人的难堪,将自己所有的心意深埋在心底,只像兄长一般地维护着自己。冥王的爱,自己欠得太多,冥王的情,自己负得太多。在冥王奄奄一息的时候,自己又怎么能重新敞开心扉接受阿月呢?此刻,灵儿安静地靠在阿月胸前,一动不动,像一只乖巧的小猫收起了自己的利爪。阿月的下额轻轻抵在灵儿的头顶,也一动不动。有多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了?阿月怎么觉得好像已经有一万年,不,有十万年那么久。神魔大战之后,每每与灵儿见面,不是冷漠如路人,就是小小的剑拔弩张,两人似乎从来没有对盘过。这般的温馨静谧早已久违,也让阿月心底再次泛起丝丝悲哀和难过。阿月相信,灵儿心里依旧有自己的位置,只是,这位置具体如何,阿月没有太大的把握。灵儿是把自己当作过去的一段回忆,深埋在心底,再也不愿触动,还是对自己仍然有情,只是暂时无法原谅,阿月不得而知。 第三百三十九章 闯怪石阵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不过,阿月清楚的是,当灵儿知道冥王的消弭是因她而起的时候,她心里的天平再次偏向了冥王,而她对自己的埋怨或许因此更多了一些。就像当年阿月不明白灵儿为何会在自己和冥王之间选择自己一样,如今的阿月也不明白灵儿会不会因为报恩而彻底放弃自己。之前瘴气幻影阵里假灵儿说的那席话,其实就是阿月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吧。此刻温香软玉抱满怀,却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只要一想起南天门灵儿毁掉两人结发发结时的决绝,想起她身中无数法器的惨象,阿月的心就会疼。虽然阿月一直告诫自己,只要灵儿幸福,只要灵儿开心,即使灵儿不原谅自己,要与冥王相守,自己也要笑着祝福。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若是没有真爱过,若是爱得没那么深,又哪来如今的煎熬与折磨?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拥在一起,各自安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虽然两具身子紧紧靠着,鼻端充斥着彼此特有的气息,可是两颗心,却还是那么远。夜幕越来越暗,寒意也越来越重。两个人就像两尊亘古不变的雕像,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直到夜幕中出现了点点星辰,直到星光洒向地面,阿月这才抬起头,去寻找那类似北斗七星的星子。灵儿也仰起头,看向这与三界并不相同的夜空。“是那几颗么?”头上的星子看上去竟都是三角状的,散发出七彩的光芒,灵儿好奇地打量着,辨识所谓的七星。“应该是。”阿月用手将灵儿的双眼遮住,温柔地解释到,“这些星子的光芒过于耀眼,看久了会伤你的眼睛,我来看就好。”这和从前一样的宠溺,让灵儿再次沉默。终于,阿月判断了方向,低头问灵儿,“灵儿,我们是现在出发,还是天亮以后再出发?”“现在吧,不知道我们路上还会耽误多少时间,冥王的情况越来越糟了。能早一天算一天!”刚才星空尚未出现的时候,灵儿打开养魂葫看过,冥王依旧昏睡不醒。如今的冥王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灵儿真担心他哪一天就这么在睡梦中悄无声息地消散了。“好,听你的。”阿月拥着灵儿站起身来,细心地将披风为她系好,这才打开结界,牵起灵儿的手缓缓向西南方向走去。结界之外的气温显然更低,为了不让灵儿被冻着,阿月一直用自己的内力像灵儿传输暖流。握着这娇小的柔荑,阿月心底突然无比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希望自己可以就这么牵着灵儿的手一直走下去。两旁渐渐出现了一些山脉,这里的“山”看上去与三界的山没有什么两样,可是却鲜有悬崖深谷,植被更是贫瘠,灰色的岩缝中只有类似枯草和荆棘一样的东西。五彩星光下,“山”依旧灰蒙蒙的,看上去死气沉沉。这些所谓的“山”在几百万年甚至上亿年的时间里静静矗立在此处,让每一个接近它们的人都觉得时间的长河将它们变得异常平和,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根本感觉不到任何危机。“灵儿,按照手札所说,这些山是活的,会袭击人,我们千万不要弄出声响。”就在灵儿好奇地看向两旁的山脉时,阿月已经传音给她。“好。”灵儿闻言多了几分警惕,脚步也放得更轻了。突然,一只类似仓鼠的生物从夜色中跑过,灵儿右边的那座“山”猛地一动,“山体”里伸出一只骷髅般的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向那小东西,一把攥在了手中。灵儿还未回过神来,那“山”的中部又显出一个洞,小东西被扔了进去,吞噬在无边的黑暗中。片刻之后,洞没了,手不见了,灰蒙蒙的“山”还是那个样子,无害、平和、慵懒,但灵儿现在总算明白了,这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家伙。眼前数里路都延绵着这样的“怪山”,若是自己和阿月不小心惊动了它们,恐怕很难脱险。灵儿想到这里,连呼吸也屏住了,蹑手蹑脚地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然而,往往是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阿月牵着灵儿还没走多远,突然从前方轰轰地滚来一块巨大的石头。这石头像长了眼睛一样,直接对着两人冲了上来。阿月眼眸一深,揽过灵儿的腰,身子一晃就要躲开。可那石头居然还会变向,一百八十度惊天大转弯又冲了上来。若是只又这一块还好,阿月和灵儿很快就发现,还有无数块这样的巨石也咆哮着冲了上来。这些巨石全方位无死角地滚动而来,被碾到那绝对是非伤即残。“巨石阵?!”阿月心里有些纳闷,这可是手札里根本没有提及的啊。难不成自己走错了路?不应该啊!由不得他多想,大量的石头已经滚了过来。石头群中还携裹着不少小生物,因为被巨石夹带着,它们只能被迫拼命逃窜。而两旁的“怪山”也全都被惊动了,一个个动了起来。一只只骷髅手伸过来,却并未去抓那些石块,而是准确无误地将夹杂在石块群中逃窜的小生物抓住了。“奇怪,它们为何并不抓那些巨石呢?难道它们长着眼睛?”阿月自然很纳闷,但转眼又想明白了,这些“怪山”一定可以感应生命的热能。巨石没有生命,也就产生不了热,“怪山”自然不会抓。而那些小生物虽然小,却活力四射,散发着生命的光和热,瞬间就能被“怪山”所感知,被其出手捕捉。想明白了这一点,阿月决定不再带着灵儿这般躲避了,否则就算两人不发出声响,但身上的生命体征还是会被“怪山”发现,会成为它们袭击的对象。阿月干脆揽着灵儿飞上了半空,在他看来这既是躲避滚石又是躲避“怪山”的一个好方法。可是,阿月显然低估了这些“怪山”的本事。他带着灵儿才刚刚飞上半空,“怪山”群就感应到了。无数的骷髅手从“山顶”上冒出,劈劈啪啪地向空中扇过来。这感觉就好像阿月和灵儿是一对苍蝇,而“怪山”群此刻就拿着苍蝇拍向他们袭来,而且这苍蝇拍之多,完全在高空形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把阿月带着灵儿从空中飞过的念头彻底打死了。因为不知道这些“怪山”的威力到底有多大,阿月不敢冒然带着灵儿硬闯,他皱了皱眉,低声在灵儿耳边说,“灵儿,我们变成石头滚过去。”“我正有此意!”灵儿没想到阿月居然和自己想到一处了,冲阿月点点头,两人当即幻化成两块不大不小的石头,隐去所有气息和生命特征,向前方滚去。因为怕暴露身份,两人不敢滚得太快,只瞅准巨石在滚动碰撞中碎裂出来的小石块,随之向着自己的目的地“飞去”。“怪山”并没有眼睛,那些骷髅手感应不到阿月和灵儿的热能,便放弃了对他们的追踪,继续去抓捕那些被巨石惊动而夺路而逃的小生命了。两人一前一后躲避着横冲直撞的巨石,渐渐滚出了“怪山”地带。当他们终于将“怪山”群远远抛在身后的时候,两人方才恢复了本来的面貌。“灵儿,你还好吧?”阿月再次牵起灵儿冰凉的手,用自己的内力去温暖她。“阿月!你怎么在这里?”还没等灵儿说话,空中突然飘过来一个人落在两人面前,阿月警惕地将灵儿往身后一拉,再抬眼一看,当即就愣住了,“云鹤尊君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闭关了么?”当初冥王昏迷,清樱将其带回映雪阁治疗,两日都没等到冥王醒来,清樱心里着急就去找云鹤,想和他讨论讨论,不曾想云鹤的仙童告诉清樱,早在当初冥王将月灵儿送回天界、由天帝打入天牢的时候,云鹤就已经闭关了。而这次阿月凡界历劫回来,在和圣元星君闲聊的时候也听说,云鹤一直还在闭关。谁知道此刻,云鹤竟出现在此处。“本尊来这里已经快一年了。”云鹤笑笑,“探寻三界之外的神秘所在一直是本尊的一个梦想,怕引起误会,本尊才对外宣称自己闭关了。”“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云鹤尊君竟然在这里待了这么久。”阿月显然很意外,也有些激动,“那敢问尊君可有什么发现?”“说来惭愧,本尊虽然来了这么久,却摸索了很久才找到此处。离开三界之后,本尊通过了一个陨石阵,一个幻影阵,然后就茫然不知方向,一直在到处游荡。刚恰游荡在这附近,听得一阵轰鸣,还说上前看个究竟,没想到竟然看见了你!”能在此处遇到故人,云鹤显然也是又惊又喜,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阿月一番,话里带着一丝不敢相信。 第三百四十章 偶遇故人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没想到你都晋升为尊君了,你的突破真快啊!”随即,云鹤又看了看阿月身后的灵儿,面露惊异,“这不是月灵儿么?难道阿月你是因为月灵儿才来了这三界之外?你该不会告诉本尊,你们决定在此处生活吧?难道陛下还是不同意你们的婚事?众仙还是认为月灵儿是地煞的奸细么?”灵儿闻言,脸色微微有变,却始终站在阿月身后不发一言。倒是阿月笑了笑,“看来云鹤尊君在此处待的时间太长,天界的很多情况你都不了解了。”“哦?!”云鹤眉尾一挑,自嘲地笑了一笑,“看来本尊搞错了,还望两位不要介意才好。”“云鹤尊君多虑了,我们当然不会介意。”阿月指指云鹤刚才飘过来的方向,“不知那边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就是一片矮小的树林。”云鹤回头看看,转过身来,“想必你们是刚从古怪山群那边跑出来吧,不如我们前去树林坐坐,你们有所不知,那古怪的山群是会移动的。我们若一直站在这里说话,它们迟早会发现并围上来。本尊也好趁你们休息的时候打听下天界如今的情况。”“好!”阿月也没推辞,牵着灵儿随云鹤向前走去。灵儿不知为何显得特别温顺,紧紧拉着阿月的手,亦步亦趋。没走多远,三人来到一片树林。说是树,其实与三界的树还是有些差别的。这些矮小的树大约就一人高,枝干很大很壮,树枝很小很细,而且没有任何叶片,看上去竟像一个个侏儒一样。阿月有些不放心,这个地方也是手札里不曾提到过的,这些粗壮矮小的树怎么看上去这么古怪呢。他暗中释放自己的精神力探测了一下,似乎没有什么不对,这才拉着灵儿在一棵树下站立了下来。云鹤在离两人最近的一棵树下站停,手指一弹,一根细小的树枝落下飘到了他手中,“这树看起来不好看,和凡界的仙人掌有点类似,但这树枝里面的汁液却能补充灵力,你们尝尝看。想必你们来的时候也经过了那两个阵法吧,消耗灵力之后用这个来补充真的不错。”说着,云鹤手指一并,一道剑指一指,白光闪过,手里的树枝被划成了两半,里面全是墨绿色的浓稠粘液,看上去特别恶心。灵儿忍不住皱了下眉,身子不由自主地向阿月靠了靠。“这……”阿月也蹙了下眉,并暗中握了握灵儿的手,这些不熟悉的东西,他决计不会轻易尝试,更不会随便给灵儿食用。像是看出了两人的疑虑,云鹤笑了笑,将那粘液一饮而尽,并将吸干的树枝递给阿月,“你闻闻看。”阿月接过来一闻,确实有股淡淡的药香味,他用手指蘸了一下,一边碾磨一边细细嗅着,“有点像凤灵果的味道。”“正是!”云鹤尊君会意一笑,“还有你想不到的神奇。”云鹤身子一侧,剑指将树干划了一条口,树干上顿时流出乳白色的汁液。云鹤手一伸,手里多了一个玉瓶,他接了小半瓶汁液,转身递给阿月,“你再看看这个。”“怎么树干和树枝的汁液颜色居然完全不同?”阿月的确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接过来一闻,眉毛一挑,“不会吧,这居然是琼浆的味道?!”“阿月有眼力!”云鹤赞许地点点头,手指在树干上一抹,随即放入口里咂了砸,“说实话,这味道可不如琼浆,淡而无味。不过,其效果倒是琼浆的十倍。阿月不妨尝尝看。”“好!”阿月拿起玉瓶就要喝。“这东西看上去很像奶汁,倒比那绿绿的汁液耐看。”灵儿突然伸出手从阿月手里夺过瓶子,一抬手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冲阿月和云鹤笑笑,“刚好我有些渴了。”“灵儿!”阿月根本没想到灵儿会抢过去,更没想到她二话不说就给喝了,心里顿时有些紧张。“我累了。”灵儿也不多说,恣意地坐了下来,背靠着那树干,手里攥着玉瓶,没有还给阿月的意思。“那我们休息一下吧,反正天也快亮了。”阿月紧挨着灵儿坐下,很自然地揽过她的腰,传递热量为她保暖。这一次,灵儿没有躲避,乖巧地靠在阿月怀里,微闭上眼睛。就在这时,地面一阵晃动,巨大的响动由远及近,就像一个巨人慢慢踱步而来,踩得大地地动山摇。灵儿睁开眼睛,与阿月面面相觑。“听这声音,应该是那些古怪的山群过来了。”云鹤的声音刚落,一座座“怪山”雄赳赳气昂昂地从远处移动而来。阿月和灵儿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真没想到在这三界之外,山也修炼成精了!不但会吃人,还会到处移动,真是旷古奇闻!“不用担心,它们不会进这片树林的。”云鹤倒是一副见惯不惊的样子,“本尊刚来的时候,也不了解情况,后来发现这些怪家伙根本不是真正的山,它们每隔一段就会到处移动,但却总是会和这树林保持一定的距离。虽然不知道原委,但本尊相信待在这树林里休息是比较安全的。”说话间,那群“怪山”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辨,但它们真的就像云鹤所说的那样,在距离小树林三丈远的地方生生停了下来。就像有人在那里划定了一个无形的疆域一样,这些“怪山”在三丈之外转悠了半天,却始终不曾上前一步。它们左移移,右移移,最后全部像约好一样后退了。“真是奇了!”阿月忍不住再次打量这些其貌不扬的矮树,“难道这树林是它们的克星?可我没看出这树有什么可怕的呀?!”“阿月,不是本尊说你,你也太草率了。这神秘之境太多我们不了解的情况了,到处危机四伏,月灵儿修为太低,你不该带她来的。”云鹤看看灵儿一脸的疲惫,善意地提醒阿月,“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本尊劝你早些带她返回三界吧。只要冥王能证明她的清白,陛下看在冥王的面子上,迟早也会同意你们的亲事的。此处真的不适合她!”“云鹤尊君,你误会了,我和灵儿不是躲到这里来的。”阿月笑了笑,“关于地煞设局误导众仙的事情,冥王已经找到了证据,并收服了地煞,还在凌霄殿上当众进行了说明。现在大家都知道灵儿不是奸细,陛下也不再干涉我和灵儿的婚事了。”“冥王真了不起!”云鹤情不自禁地赞叹,不过他依旧纳闷,“那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你们也对这神秘之境充满了好奇?”“是啊!灵儿天性喜欢游历,又爱探险,我们无意中得知三界之外这一神秘所在,便想在成亲之前来看看。毕竟,成亲之后灵儿就会做娘亲了,带着孩子她自然不方便到处跑。”阿月说着,环着灵儿的手臂紧了紧,“虽然我们也知道此处危险,但就是忍不住好奇,打算看看就回去。”灵儿没想到阿月说起谎话来脸都不红一下,还一套是一套的。灵儿对这云鹤的印象并不算坏,记得自己当初被带上天界,沅芷和汴宸控告自己是地煞的帮凶,制造瘟疫残害生灵,天帝就是请这个云鹤在凌霄殿当众对冥王的药汁进行了分析。灵儿记得当时云鹤说话非常公正,不偏不倚,似乎不像很多神仙那般对自己和冥王充满偏见。不过,阿月此刻说话之所以会半真半假,一定也有他的考虑吧。毕竟冥王垂死的消息并不是人尽皆知的。但一听到阿月说两人就要成亲,还提到以后生养孩子的事情,灵儿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她暗暗在阿月腰间掐了一下,以示不满。这一刻,灵儿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居然没有因为阿月提到孩子而难过。阿月心里暗笑,灵儿这样的小动作倒像极了当初两人你侬我侬时的打情骂俏。他不露声色地看着云鹤,表情一如往常的憨厚老实,“不知云鹤尊君在此处会停留多久?莫非你是来寻找不同于三界的灵药么?”“本尊也是因为好奇才偷偷溜来看看的,可是来了以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此处植被不多,本尊无聊的时候便一一查探了一番,没想到竟有了意外收获。”云鹤说着嘴角一弯,“看来,好奇有时候也是好事。在三界要想得到一点琼浆可不容易,但在这里简直是取之不尽啊!”“那尊君还有什么别的发现么?”阿月试探性地问问,“听说创世之神也住在此处,尊君可是要去拜见?”“创世之神?!”云鹤显然大吃一惊,连连摇头,“本尊从未这般想过。那可是真正的神,只能膜拜!本尊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觐见他。”说到这里,云鹤恍然大悟,“难道你们来这里是为了求见创世之神?你们有什么事情么?” 第三百四十一章 遇怪人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不是,我们也只是听说罢了。我和灵儿都在想,创世之神居住的地方该是多么的圣洁,多么的气派,而创世之神又该是怎样的气宇轩昂。如果有幸能见到一面,哪怕是远远看上一眼,也不虚此行啊!”阿月并未说真话。在他口里,他和灵儿就是两个好奇宝宝,来此不过就是走走看看。“那你们打算在这里待多久?”云鹤再问,“本尊来此快一年了,除了些古怪的见闻,就是找到些神奇的药材,想必再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收获,本尊准备今日就回去了。如果你们也要回去,我们正好结伴,这样更安全。”“我们最多再待几日也要回去了。此处与三界不同,我担心灵儿吃不消。虽然各种好奇,但安全还是第一的。走到此地,我们也算对这神秘所在有了一些肤浅的认识,也不枉此行了。只是按之前和灵儿说好的,我们还想再留几日,就不与尊君同行了。这一路而来的情况我们都记着,到时候沿原路返回即可。尊君的好意我们心领了。”阿月委婉地拒绝了,若是和云鹤同行,两人此行的真正目的也就暴露了。“也好,那我们就此别过,天界再见。到时候本尊一定会上门喝两位的喜酒。”云鹤也不勉强,他看看天色,站起身来对阿月和灵儿拱拱手,“两位保重!”“云鹤尊君保重!”阿月也拉着灵儿站起身来,与云鹤告别。待云鹤的身影消失不见,灵儿马上放开了阿月的手,拿出养魂葫,阿月则迅速结出一道结界和仙障,阻隔了外界的窥视。此时冥王已经被抱在怀里,阿月轻轻抓起他的手为他诊脉。“他怎么样?”灵儿轻声问阿月。“气息更弱了,神魂也更散了。”阿月叹了口气,开始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拿出各种药丸来配。这是清樱想出的办法,把各种必须的药材制成药丸,再由阿月根据冥王每日的实际情况临时配药,确保药丸的实效。阿月配好之后,将药丸放进一个小铜鼎之中,双手覆在上面,用内力将各种小药丸融合在一起,制成一颗大一点的药丸。冥王就在此时睁开了眼睛。“冥王,你醒了?”灵儿带着几分欣喜,看着冥王,“你不要说话,也不用担心,我和阿月都很好。我们通过了瘴气幻影阵,也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你先把今日的药吃了吧!”“冥王,你安心休养。”阿月没有说太多,只将药丸轻轻喂到冥王嘴里,这药丸入口即化,变成一股药汁缓缓沁入冥王的咽喉。灵儿又递上万年寒冰水,阿月也喂冥王喝了几口。突然,阿月又想到什么,他拿起云鹤留下的玉瓶,“冥王,这里的树很奇怪,树干上分泌的汁液有点像灵山的琼浆,而树枝分泌的汁液则很像凤族的风灵果,似乎蕴含着无穷的灵力。只是我不太敢确信,不敢随意给灵儿服用。”“我……试……”冥王用尽全力吐出两个字。“这……”阿月有些犹豫,看看灵儿,见她没有反对这才把玉瓶递到冥王嘴边,毕竟此事只有冥王最有发言权,而灵儿此前尝了一点并未出现不妥,应该说这汁液没有毒。“这个像琼浆。”阿月喂了少许到冥王嘴里,接着他手指一弹,一根树枝飞到他面前,阿月用法术划开树枝,将那墨绿的汁液喂了冥王,“这个像凤灵果。”冥王微闭了眼细细品着,虽然他已经衰弱到了如斯地步,但他的味觉什么的还并未受损,这药材的药效什么的他还能准确辨认。“好!”半响,冥王睁开眼睛,努力吐出一个字。“那太好了!”阿月一喜,“琼浆本来就可以滋养魂体,只是灵山的琼海每十万年才翻滚一次,每次翻滚只能带出一点点琼浆来。清樱仙尊亲自去找灵山王母,也只要到了三瓶。这下可好,用这树木汁液代替,只要冥王一醒来就可以喝,我明日配药的时候也能多用些。”“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多取一些放进储物空间吧。”灵儿也很开心。“是啊,至于这像凤灵果的树汁可以固本修元,灵儿你不妨多饮用一些,对于修炼有好处。”阿月说着将那树枝递给灵儿,“不要因为它的颜色而嫌弃它。”灵儿皱了皱眉,接过来一饮而尽,阿月则又喂冥王喝了些乳白色的汁液。两人又和冥王说了几句话,这才将其收进养魂葫放好,随即撤了结界和仙障,开始收集树汁。等他们忙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彻底亮了。“我们继续出发吧!”灵儿看看阿月,又看看四周的矮树,“没想到那云鹤还挺有本事的。”“是啊,在天界除了清樱仙尊,云鹤尊君的医术就算是最好的了。他和清樱仙尊都有个习惯,一看见植物就会上前研究其药性,所以他才会发现这些矮树的树汁是药材吧!”阿月将灵儿的貂毛披风收好,牵着灵儿的手走出了树林。“如今你真是满口谎言,说谎骗那云鹤居然脸色都不变一下。”灵儿的话里带着一丝善意的嘲笑。“骗谁我也不会骗你!”阿月愣了一下,回了一句。灵儿浅浅一笑,不再说话,两人牵手向前走去,一切如此自然。两人一路向西南,沿途并未出现任何事物。除了一片灰蒙蒙,什么都没有。约摸到了正午的时候,两人来到了一处很特别的地方。之所以说特别,是因为这里虽然景致与此前并无不同,但却有一群“人”在前方的空地上走来走去。说他们是“人”,是因为远远看去,他们和三界的人一样,有头有手有脚。可是他们又与三界的人有着极大的差异。他们的头很小,身子很大,手脚也很细很短,看上去说不出的不协调。看着手牵手缓缓走来的阿月和灵儿,这些走来走去的“人”统统站定了身子,齐齐往两人看来。灵儿这才发现这些“人”的五官更为奇怪,他们那苍白的“脸”上都只有一只眼睛,一个嘴巴,灵儿心里咯噔了一下。跨越三界来到相隔遥远的地方,各种差异极其明显。此刻,阿月和灵儿看着眼前这些与自己明显不同的“人”,看着他们脸上晦暗不明的表情,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不安。“灵儿,他们是敌是友尚不清楚,但我总觉得他们的眼神看上去似乎不善。你幻化一下,躲进我的衣袖吧!”阿月停下脚步,征求灵儿的意见。“你是怕我等下会成为你的拖累?”灵儿放开阿月的手,歪着头看着阿月。她何尝不知道阿月是担心自己有危险,可面前这群“人”少说也有三四十个,若他们真的有问题,让阿月一个人对付,她也不放心。“自然不是!”阿月说不出口的是,自己虽然巴不得与灵儿共进退,可前提是灵儿必须安全。“那不就结了?!”灵儿笑着继续向前,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若真的有危险,我又真的无法应付,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阿月知道灵儿的脾气,一旦打定了主意那就不会轻易更改,连忙上前重新牵起灵儿的手,一边走一边叮嘱,“那你等下一定要见机行事,如若不对,马上藏匿起来。”“你越来越啰嗦了。”灵儿还来不及说什么,前方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只见那些“人”慢慢站到一处,头上那个大大的独眼死死盯着越走越近的阿月和灵儿,嘴里叽叽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阿月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的步伐愈加慢了起来。突然,那些“人”凭空消失了身影。就在阿月和灵儿觉得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的时候,他们竟在离两人五六步远的地方再次出现了,那感觉就是这些家伙像幽灵一样突然从地下冒了出来。他们飞速散开,将阿月和灵儿围在中间,并不停地在两人周围移动,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只能看见一个个人影,听到一阵阵风声,却再也看不清任何人的脸。“他们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围着我们转来转去的?”灵儿眉心一蹙,直觉这是个阵法,“你看,他们这像不像桃花阵?”“是有些像!多加小心!”阿月点点头。凡是修仙的人没有谁不知道这桃花阵的。此阵用无数的桃花树来布阵,阵中桃花树可以不断移动变幻,走出生门和死门,暗藏无数杀机。此刻这群“人”摆出这么一个阵法,显然不是为了欢迎他和灵儿。就在两人说话的这一瞬,飞速晃动的人影突然齐齐发出尖叫声。这尖啸音异常古怪,不但高亢激昂,大有震破耳膜的趋势,而且还充斥着几分蛊惑,让人听了之后浑身热血沸腾,大有找人决斗一场的冲动。不知不觉,灵儿的双眼已经变红,耳朵里全是这尖啸音。 第三百四十二章 杀出重围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此时灵儿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杀!杀!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灵儿!封住你的听觉,不要听这声音!这可能是一种魔音,会让我们失去自我,做出不堪设想的事来。你的内力不够,无法应对,只能暂时不去听。”阿月率先反应过来,当即警示灵儿,让她自行选择了失聪。阿月本想用内力抵御魔音,却发现这些家伙人数太多,自己若真要消耗内力,恐怕支撑不了太久,只好也封住了自己的听觉。暂时失去听力的两人只能背对背站着,全身戒备,死死盯着眼前不停晃动的人影,生怕一个不小心便着了道。突然,人影中杀出一个来到两人面前,两把利刃对着阿月和灵儿狠狠刺了下来。阿月早有警惕,上前一挡,便将这伸出来的两把利刃打到一旁。随即,阿月和灵儿拿出青月剑和虚影剑,变被动为主动,对着那些呼呼转动的人影刺了过去。阿月和灵儿快,那些“人”也不慢,即使两人配合默契,却也没真正刺到一个。那些“人”布下的阵法虽然类似桃花阵,但还是很不一样。至少阿月和灵儿与他们对阵了近一个时辰,都只能见到不停旋转的身影,并未有一个“人”在他们面前停下,单枪匹马、实打实地过招。有好几次,阿月带着灵儿想要突破这重重包围,可是根本就闯不过去。那虚虚实实的人影变来变去,一会儿重重叠叠,一会儿如大海退潮迅速消失,让两人摸不着规律。“这样下去,我们一直被他们困住,迟早累趴下。”灵儿已经看出了端倪,暗暗觉得不妙,一回头看着阿月,眼神中带着一丝焦躁。“无妨,我有办法!”阿月对灵儿眨眨眼,要她放心,随即收起青月剑,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法印,猛地向前一推,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波对着那些晃动的人影冲了过去。只听轰地一声,那包围着他们的光影被震开了一个很大的缺口,阿月抓起灵儿的手,就要飞速突围而去。可是,还没跑出几步远,他们发现,那些“人”再次从地下冒了出来,再次把他们围在了中间。只是这一次,这些家伙与他们的距离稍微拉大了点。阿月和灵儿发现,他们当中有几个面色惨白,捂着胸口,显然是被阿月发出的冲击波打伤了。“再来!不要恋战!我们速战速决!”灵儿也看出阿月这一招管用,用唇语提示阿月。“好!”阿月点点头,当即故技重施,可是,这一次,他的白色光球刚刚推出去,那些“人”也猛地一起发力,推过来一个绿色光球,两个光球在空中相遇,直直撞在一起,然后轰地一声炸开。阿月生生往后退了三步,咳出一口鲜血。“阿月,你没事吧?”灵儿心里一滞,上前拉住阿月,眼里掩不住的慌乱和担心。“没事!”阿月指指自己,又摇摇头,虽然他此刻血气上涌,内伤惨重,可他不能倒下,更不能让灵儿担心。灵儿自然知道阿月是在骗自己,迅速用唇语说了一句,“马上服药!”随即转身将虚影剑向空中一抛,念动口诀,只见虚影剑一晃,在空中变成无数把利剑,对着那些“人”飞了过去。无数把虚影剑嗡鸣着飞舞,挽出朵朵剑花,剑端金色的灵儿两个大字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灵儿双脚一盘,坐在地上,双目微闭,自己也分出几个分身,执剑站在四周,护卫着念动口诀的真身。阿月迅速服下丹药,开始运气调息。那些“人”也拿起自己的兵器与无人控制的虚影剑对打。只是,这一次的虚影剑变化多端,时而是长剑,时而是短刀,时而是匕首,让人防不胜防,更神奇的是虚影剑一旦靠近那些家伙,还会出其不意地变成一把软剑,一下将他们缠住,勒得其几乎休克,丧失行动能力,与此同时,其他的虚影剑就会趁势攻来。不过那些“人”动作快,配合也很默契,只要见到自己的同伴被软剑勒住,就会马上扑过来营救,所以虚影剑虽然把他们成功缠住了,却没能真正刺伤谁。几个独眼见识了虚影剑的厉害,凑到一起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什么,突然消失了身影,下一秒就在灵儿的真身前面冒了出来,齐齐对准灵儿的真身扑了过来。那几个守护灵儿真身的分身,自然不甘示弱地与他们打斗起来。阿月刚要上前,盘腿打坐的灵儿抬头望了他一眼,随即缓缓飞到空中,手指不停弹出道道金光,对着那些“人”弹去。金光自然可以灼伤那些家伙,他们灵活地闪躲着,还一边与虚影剑和灵儿的分身格斗。阿月清楚,这是灵儿在为自己争取时间。他随即喝了一瓶此前在树林中采集的绿色汁液,继续运气调息。这类似凤灵果的汁液迅速补充了他消耗的灵力,气息只运行了一个周天,服下的丹药就很好地消化了,内伤也彻底好了。这么严重的内伤,阿月只用了半个时辰便彻底修复。可他心里明白,这半个时辰,完全是灵儿拼死为他争来的。尤其是现在,不知为何,那些人一见到阿月如此这般,更加像发了狂一样地扑过来,拼命要冲破灵儿法术形成的包围圈,似乎一个个与阿月有深仇大恨似的。阿月眉头一皱,收了功,再次提着青月剑冲上去。就在这时,一个独眼握着一把短刀飞身至空中,对着灵儿刺了过来。灵儿用尽全力顺势一抓,竟将那“人”握刀的手死死抓住。与此同时,灵儿的虚影剑飞身过来,对准其心窝狠狠刺了下去,那“人”惨叫一声,从半空中跌落到了地上。非常诡异的是,随着虚影剑从那“人”体内抽出,那“人”胸前流出白色的“血液”,倒在地上竟变成了一棵矮树。“矮树?难道这些家伙是那些树?”灵儿和阿月同时大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这些“人”就是树林里那些矮树,那么为何在树林里他们不袭击自己?还有,他们为何要袭击自己?“怎么会这样?”灵儿心里一滞,一时停止了念动口诀。虚影剑和灵儿自己的分身全部就在这一瞬消失了,所有的独眼都冲了上来。“灵儿小心!”阿月已经看到又有一“人”飞至灵儿身后拿着一把尖刀向灵儿刺去,他连忙上前将灵儿往自己身后一拉,举剑劈了下去,“先别想那么多了!他们人多,我们得先脱困了再说!”就在阿月说话的这会儿,周围的那些“人”突然一起发力,一股巨大的引力将两人从半空中拉了下来,两人再想腾空却发现根本飞不起来了。来不及去想,因为那些家伙又开始围着他们转动,光影移动得越来越快,数十把利刃同时从飞速旋转的包围圈里向着阿月和灵儿刺来。“火攻!”灵儿大喝一声,“用三味真火!他们既然是树,就一定怕火!”“好主意!”阿月闻言连忙掐了个诀,剑指一并,一道道白光中,三味真火向着四周旋转的人影飞去。顿时,只听一片鬼哭狼嚎,那些人影迅速退后,一会儿功夫,包围着他们的“人”撤去了阵法,只顾着扑打身上的火苗。那些着火的“人”绝望地嚎叫,在地上打滚,不停地向前奔跑,而没有着火的则哭喊着去帮同伴灭火。可这三味真火那是这么容易灭的,不到片刻,有的“人”已经快被烧焦了。不知为何,灵儿看着这一幕有些于心不忍,暗中拉了拉阿月的衣袖,“算了,不要赶尽杀绝。”“嗯。”阿月口中念念有词,那些“人”身上的火随即全都熄灭了。那些“人”纷纷瞪着阿月和灵儿,眼里有仇恨有哀怨,还有一丝无可奈何。当他们的身份被识破,他们的软肋暴露,他们被阿月和灵儿找到了致命的弱点,如要强攻,显然只有死路一条。可他们似乎又不甘心自己的失败,并没有落荒而逃,而是远远地站在一起,死死地盯着灵儿和阿月,那一只只独眼变成了血红色,那种眼神格外渗人。阿月和灵儿站在一起,至始至终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这些家伙追杀,而且到了现在这个份上,他们居然都不放弃。“如果他们是矮树的话,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取了他们的汁液才追杀我们?”灵儿皱着眉沉思,“可是为何我们取汁液的时候他们不显出人形反抗呢?”“确实很奇怪。”见那些家伙一时不敢再上前进攻,阿月暂时关心起灵儿来。“灵儿,你刚才有没有受伤?”“我没事,你呢?”“我的伤已经修复了。”阿月让灵儿放心,“他们配合好默契,若不是你无意中发现他们的真实身份,建议用火攻,不知道还要僵持多久。” 第三百四十三章 灵儿遇险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这一仗的时间真够长的,不知不觉我们就和他们纠缠了一个下午,这天色又要黑了。”“此处的黑夜比白昼长!”灵儿也看了下天色,果然天要黑了。就在此时,那些烧伤的家伙渐渐失去了人形,又变成了矮树,而那些完好无损的显然也不忍自顾离去,也变成了树木将自己受伤的同伴围成一圈,死死地护在中间。阿月和灵儿的面前再次出现了一片小树林,与昨日不同的是,有的树就像被雷劈过一样,看上去发黑发焦。“奇怪了,他们为什么要追杀我们?这些家伙变成树的时候完全无害,可是一旦变成人形,真是太恐怖了,难怪那些吃人的‘怪山’都对它们避让三分。”灵儿揉揉发酸的手脚,席地坐了下来。“灵儿你累了吧,稍微休息一下,我们还是离开这里,我总觉得他们还会报复我们!”阿月的分析也不是全无道理,如果这些家伙放弃了追杀的念头,应该早就“土遁”逃逸了吧。“嗯,好的。”灵儿一边应着,一边拿出一瓶绿色的汁液喝了起来。说实话,自打喝了一次以后,灵儿对这东西的印象就彻底改观了。这汁液喝下去的确周身都觉得舒坦,灵力充沛,那怪怪的颜色也就被灵儿自动忽略了。本来灵儿修为尚浅,离开三界来到这神秘空间之后,胸口总是隐隐发闷,为了不让阿月担心,她一直忍着没说,但每次休息的时候都会服用丹药,运气调息,以压制体内那种不适感。可自打喝了这个绿色汁液之后,灵儿的这种胸闷的感觉便消失了,因此,现在不用阿月提醒,她也会很主动地拿出来服用。只是,灵儿和阿月并没有发现,有一棵树在灵儿喝汁液的时候微微颤抖了一下,好像打了个冷颤一般。七彩星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逐渐出现在夜空中,阵阵寒意袭来,阿月再次拿出披风给灵儿披上,牵着她的手继续向西南方向走去。两人还没走出几步,阿月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身子猛地就向一旁倒去,他迅速放开灵儿的手,怕自己把灵儿也给摔了。“阿月!”灵儿叫了一声,连忙回手一拉,想把阿月拉住。可是,谁也没料到的是,只听见咔嚓一声,灵儿脚下的“地面”破碎裂开,灵儿直直地掉入一团冰冷的“水”中。这“水”没有任何浮力,你越想挣扎着向上,它越把你往下拉。灵儿刚刚扑腾了两下,就已经被那张力疯狂地拉了下去,那披在她身上取暖的披风此时就像有千斤重,拽着她不停地向下。当“冰水”淹过灵儿的颈部,就要淹没灵儿头部的时候,她看到那静止的“星空”突然就破碎了。七彩的星海疯狂地聚拢,卷起一个古怪的漩涡,然后散落成一片动荡的红色光波。那红色迷了灵儿的眼,也乱了她的心志,而她的身体此时包裹在一片刺骨的寒冷中,这寒冷与那头顶上诡异的红光一起,构成了一道强烈的闪电,瞬间击穿了她的意识,模糊了她的知觉。在这要人命的寒冷中,灵儿的身体渐渐失去了行动能力,一寸一寸地被冰冻住,好像被冻进了一个千年的冰窟。灵儿想释放内力来为自己解冻,可是根本无法运气,就连龟息术她也来不及使出。灵儿想喊,但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她只觉得自己还在不停地下沉,那“冰水”已经漫过了她的口鼻,就要浸过她的双眼。动荡不堪的“星空”在她的头顶逐渐浓缩成了“冰面”上破口处那一团模糊的红色光晕,四周席卷而来的黑暗和那刺骨的寒冷将她紧紧包裹。灵儿觉得自己并不是坠入了“冰水”,而是跌入了死亡的黑暗空间。别了,阿月,爱恨在这一刻,统统随我而去。原谅我没有告诉你,我早就不怪你了,我依然爱你!灵儿绝望地闭上双眼,在意识彻底模糊之前,心里默默说出这么一句。在这满是死寂的黑与冷之间,她终于承认了心底的真实感觉。再说阿月脚下一个踉跄,松开了灵儿的手,等他站稳身子回头一看,灵儿莫名其妙就不见了。“灵儿!“阿月心里一滞,一边喊一边四处打望,突然,他发现地面上有一大团乳白色的“冰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缩小。几乎是一种直觉,阿月立即感到灵儿的消失与这团凭空出现的冰水有关,而且这冰水的颜色明显与那矮树树干的汁液颜色一样,这一定与那些矮树脱不了关系。阿月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法印,对着那已经快要变成碗口大小的“冰面”破口推出一个光球,大喝了一声“破!”只见白色光球砸到那团“冰面”上,“冰面”当即被破开,由碗状大小变成了脸盆大小。阿月皱了下眉,再连续发出三个光球,将“冰面”的破口扩大到了三丈左右,只是这破口虽然扩开了,却依然会慢慢缩小。“灵儿,你在下面么?”乳白色的水面看不清下面的东西,阿月大喊了一声,当即决定往下跳。只是,想到灵儿会水,即使落水水中也应该可以自救,阿月心里难免狐疑起来。他先用手试探了一下水面,一阵刺骨的寒冷当即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而且,阿月明显感觉到这水不对劲,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要把他往下拉。阿月不敢想,若是灵儿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落入这冰冷的水中会怎样。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迅速对着冰面再抛出几个光球,让破口再次扩大,阿月又在自己周围结出一个结界,随即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飞入水中。虽然有一层结界护体,但阿月还是可以感觉到这冰水没有一点浮力,他像一个秤砣一样直直向水底沉去。抬头往上看,“冰面”的破口正在缩小,事不宜迟,必须尽快将这水下好好搜索一番,找到灵儿。可是沉到水下,阿月才知道这水域比他想象的要宽多了。而且这水不但寒冷,还处处透着诡异,似乎根本就不是水,而是粘稠的冻液,会将一切掉入其中的东西冻结起来。阿月明显觉得自己因此无法快速游动,想使出法术来探寻水中有没有别的东西,可法术也完全失效。而且这水与矮树树干的汁液一样是乳白色的,并不像普通的水那般清澈透明,要想一眼看出水域里有什么,根本是痴心妄想。阿月强压住心里的不安,先往右方寻去,他用尽全力拼命地游着,睁大了眼睛到处看,终于发现了灵儿。此刻的灵儿双眼紧闭,手无力地伸着,就像一个被封存在冻液中的雕塑,已经没有了半点生命的迹象。“灵儿,你能听到么?我是阿月啊!”阿月用内力传音给灵儿,可灵儿一点反应都没有。阿月心里一慌,游过去一把将灵儿抓住,发现她完全已经僵硬了。阿月心里暗叫不好,连忙拽着灵儿往上游。可这水没有浮力,阿月拖着已经没有知觉的灵儿每前进一步都很困难。无意中阿月的手伸到灵儿鼻端,才发现灵儿几乎一点气息都没有。阿月一把将灵儿搂在怀里,一边向上游,一边吻上她的唇。阿月将气度到灵儿口里,也将自己的内力输送到灵儿体内,可灵儿依然还是没有半点生机。阿月的心此时已经沉到了谷底,眼前这张魂牵梦萦的俏脸,长长羽睫哪怕是微微闪动一下也好啊。可是,不管阿月怎么拥吻,怎么用自己的怀抱去温暖灵儿,灵儿始终一动不动。阿月几乎要绝望了,可他不能放弃,他告诉自己只要离开了这水底,他一定可以救灵儿。就这样,阿月一边努力为灵儿度气,一边竭力往上游,终于接近了“冰面”的破口。可是,现在的破口只有茶盏那么小,眼看着就要合上了,两人根本没办法出去。情急之下,阿月用双腿夹住灵儿,双手在胸前结出法印对着破口推去,可法术被这“冰水”化解,预料中的白色光球并没有砸出来。阿月连续试了两次,法术都没有效果,眼看着破口处已经变得和铜钱差不多大小了,如果再不出去,两人就会被封到“冰面”下了。阿月挥拳砸向破口周围,却意外地发现犹如砸在铜墙铁壁之上,原来这“冰面”一旦结成,表面上看和普通的地面没有两样,可实际却坚硬如铁,和一般的土地完全不一样。难道今儿个就要把自己和灵儿交待在这里了不成?不,绝不!阿月脑子里各种念头飞快地闪过,法术用不上,还能用什么方法冲出去呢?眼看着破口就要合上了,阿月忽然将灵儿紧紧搂在怀里,将所有的内力灌注到自己的头顶,使出浑身力气对着那即将闭合的破口冲了过去。 第三百四十四章 真情流露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破口处的地面裂开了一条条裂缝,但阿月和灵儿依然没能冲出去。一股热流顺着阿月的头顶流下,红色瞬间弥漫了他的眼睛。可阿月没有时间去想,甚至没有时间将血渍抹去,他再次积聚全身的力量和内力,对准那破口重新冲了过去。这一撞,天崩地裂,这一撞,地动山摇,破口处终于被撕裂开来,满头是血、眼冒金星的阿月抱着灵儿直直地一飞冲天,终于冲破了这桎梏两人的“冰水”,冲破了致命的禁锢,重获自由。阿月不敢停留,忍着头上的剧痛,搂着灵儿一直向前飞,直到将那些矮树远远地抛在了身后,阿月才降落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他结了一道结界和仙障,随即弄出丹药,给灵儿喂了一粒九转回魂丹,自己吃了一粒补充内力的丹药,这才开始用内力将两人全身变干。接着,阿月将灵儿紧紧抱在怀里,用内力温暖她。窒息的痛苦让灵儿在“冰水”中彻底失去知觉,意识也彻底模糊了。恍惚中,灵儿觉得有一个光源靠近了自己,自己的身上似乎不那么冷了,她就要出窍的魂魄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体内。灵儿将身子往那光源死死地靠过去,本能地想要索取更多的温暖。这暖流席卷向她的全身,灵儿的知觉和意识在一点一点的恢复。鼻端传来熟悉的淡淡梨花香,还未睁开眼睛的灵儿鼻子一酸,她知道,一定是阿月救了自己,此刻自己一定在他的怀里。“灵儿,你醒了?!”看着灵儿的羽睫轻轻扑闪了两下,阿月欣喜地唤了一声。“阿月!”灵儿刚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阿月深情的双眼,以及他两鬓还残留的血渍。那触目惊心的红,让灵儿心里一滞,“你受伤了?!”“我?!”阿月这才想起自己只顾着温暖灵儿,忘记给自己施清洁术了,头顶的伤也还没来得及修复,怕灵儿担心,他淡然一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点小伤,不碍事的。你醒了就好了!你还冷么?”“我看看!”灵儿已经发现阿月脸色有些苍白,身上的白袍上点点血迹,这显然不是小伤。她猛地从阿月怀里坐直了身子,又猛地站了起来,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你的头怎么破得这么厉害?”“刚才那水面快要封住了,我带着你冲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撞破了头罢了……”阿月说得轻描淡写,但灵儿的指腹不小心碰到那伤口,他却嘴角一裂,倒吸了一口冷气,直接暴露了他的疼。“别动!”灵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好心疼好难过。就在这一瞬间,灵儿意识到不管自己此前多么“强硬”地否认,自己内心深处还是和以前一样在意阿月,在意他的安危,在意他的感情。阿月的不够强大,阿月的不够腹黑,甚至阿月的那一点点“笨”和木讷,都不碍事,都无伤大雅。自己在意的是阿月这个人在意的是他这个整体,这一些“小小的瑕疵”又算得了什么?正因为阿月的实在和寡趣,因为阿月的力不能及,他对自己的全力维护才显得弥足珍贵。如果阿月强大如冥王,一挥手危险就灰飞烟灭,那么自己的感动和在意里面又怎么会有心动呢?正是从一开始,阿月就没有嫌弃过自己是小妖草,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阿月更是竭尽所能将他能给的最好的都给了自己,自己才会动心动情,不是么?这一路走来,阿月对自己的呵护和关爱灵儿都看在眼底,她渐渐明白,阿月心里果然是只有自己的。当初的种种阿月有阿月的不得已,如果自己将地煞和龙牙的算计统统记在阿月的头上,对阿月确实是不公平的。因为一时的痛心,一时的痛苦,便要阿月永久地痛苦,自己确实是过了。其实,失去两人的孩儿,阿月何尝不悲痛?自己在冷落他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无视自己的内心,强迫自己说不爱他,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看着阿月这血迹斑斑的头,看着伤口处露出的森森白骨,灵儿的心在颤抖。虽然不曾亲眼看见阿月是如何将自己救出那古怪的“冰”底,可是,就看这骇人的伤口,灵儿也可以想象当时的惨烈。若不是一心要护自己的周全,阿月有何必要跳进那“冰水”中?有何必要让自己身陷囹圄?灵儿拿出金创药轻轻抹在阿月头上,又使出一个修复术,亲自帮阿月修复伤口。当灵儿头上冒出一层薄汗时,阿月的伤口终于痊愈了。“谢谢你,灵儿!”阿月站起身来,伸手去抹灵儿头上的汗珠。灵儿却一下揽住阿月的腰,脸紧紧地靠在他的胸前。一瞬间,阿月的胸前湿了一片。“灵儿,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们都安全了……”阿月一愣,随即轻轻拍着灵儿的背,温柔地安抚着她。灵儿却在此时抬起头来,主动将贴上了阿月的唇,那柔软,那独属于她的芬芳,让阿月当即顿住了。这一路行来,灵儿的若即若离,早已让阿月更加地不自信,他以为灵儿真的决定放弃自己而选择冥王。没想到,两人死里逃生之后,灵儿会真情流露,更没想到,灵儿会主动吻上自己。这时,灵儿的唇轻轻在阿月的唇上磨了磨,随即她的丁香小舌伸了出来,轻轻描摹着阿月的嘴唇。阿月的脑子里嗡地一声,无数的烟花在这一刻绽放。他一把将灵儿抱紧,反客为主,狠狠吻住灵儿,吸吮着那独特的甘甜,追逐着那灵巧的小舌,将自己长久以来的思念和渴望彻底释放了出来。“灵儿……”不知道过了多久,阿月终于放开了灵儿,低头看着她被自己过度采撷而微微有些红肿的双唇,阿月的心里有些激荡,他的手摩挲在灵儿腰间,身下的昂扬紧紧抵在灵儿身上,声音暗哑得不成样子。灵儿的脸早已羞成绯红一片,她低着头什么也不说,手指在阿月的胸前轻轻画了一个圈。阿月心里一喜,轻轻解开灵儿身上的披风,手一抬,那披风铺到了地上,阿月抱着灵儿慢慢倒了下去。因为种种误会而冷漠疏离的两个人在这一刻终于打开了彼此的心结,重新敞开心扉接纳了彼此。那些相互的猜疑,相互的伤害,相互的冷落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两个相爱的人再次水乳……交融,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着自己深沉的爱。分开太久的两人由最初的生涩到后面的缠绵激烈,痴痴缠缠,爱意无限。经过了太多事情,他们终于在这一刻重新融入了彼此的生命,也终于在这一刻明白,自己再也不愿和对方分开。两人深情相拥,不知疲倦一般,灵儿的极尽温柔,阿月的缠绵悱恻,使这方特别的空间里充满了爱,也充满了温馨。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一起达到了多少次幸福的顶点,两人十指交扣,一起静静躺着。灵儿温柔地躺在阿月怀里,阿月爱怜地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灵儿,谢谢你原谅我!”灵儿伸出一个指头,点在阿月唇上,“过去的事情我们都不要再提了。”“好!”阿月心里涌起阵阵暖流。“阿月,你说我为何会跌进一个那么古怪的‘冰面’?之前和那些独眼对战的时候,地上并没有这样的机关啊。”灵儿突然想到了一直纳闷的问题。“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想必与那些矮树有关。”阿月蹙蹙眉头,“那‘冰水’的颜色和矮树树干汁液的颜色一模一样,应该就是他们在作怪吧!”“难道就因为我们取了他们的汁液,他们就非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么?追杀了一个下午不算,还要设下这样的陷阱来害我们。早知道就该用你的三味真火把他们都烧死!”灵儿有些愤慨。“现在想来,他们不是普通的树,而是已经修成人形的树精,所以我们取他们的汁液就相当于取走他们的血液,他们恨我们是正常的,何况我们一次性取得太多。”“难怪那些‘怪山’都不敢靠近这些矮树,这些家伙确实比‘怪山’厉害多了。”灵儿感叹到,“只是我们取他们汁液的时候他们为何不动手?”“我猜他们一到夜间就会变成树,而到了白日某个时辰才能变出人形。”“这么说来他们不是因为被烧伤才变回矮树的,而是天色变黑,不得已失去了人形。”灵儿也觉得阿月这说法颇有几分道理,“只是,他们在变回矮树的时候,也暗中为我们设下了陷阱。我们毫无防备地走着,殊不知脚下的路已被他们做了手脚,差点就把命都丢了!”“是啊,如果我跳下去之前没有先用手去试了试那‘冰水’,提前为自己结了一道结界护身,说不定我们现在真的就被困在那‘冰水’底下,再也出不来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他是谁?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想想都有些后怕,如果自己下到“水”底之后,是从另一个方向开始找,也许现在也没有找到灵儿,没能脱困,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在这一刻,阿月觉得自己何其幸运。环抱着失而复得的灵儿,阿月忍不住低头再次吻上灵儿的唇,此刻爱在心里,爱却无言。灵儿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阿月精瘦的腰,回应着他的吻。经历了这么多,真的再也不想分开了。天色大亮,灵儿将冥王扶了出来。眼看冥王愈发虚弱,阿月将最后一粒续命丸给冥王服下。眼看着冥王精神好了不少,他们这才给冥王说了说昨日发生的事情,当然,为了不让冥王担心,遭遇的险境自然是只字未提。待冥王露出倦色,灵儿重新将冥王收进了养魂葫,再次放入了储物空间。两人再次走出结界,牵着手在一片荒芜上慢慢走着。“灵儿,如果,如果我们找不到创世之神,你准备怎么办?”这个问题其实阿月早就想问了,可是此前他一直不敢问,如今却觉得有必要正视这个问题。毕竟,两人进入这神秘境地已经三日了,还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我不知道,我不敢想没有了冥王我该怎么办。”灵儿的话里透着悲伤。即使与阿月重新携手,可是冥王依旧是不可替代的,他的恩情,他的好,灵儿无以为报,也无法忘怀。“灵儿,我知道冥王对你来说有多重要,我也非常敬重冥王,他的无私,他的担当都让我自愧不如。可是,这件事情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我们尽力就好。如果真的不能找到创世之神,我希望你能带着冥王的希望勇敢地活下去。你要知道,你不单要活出自己的精彩,还要把冥王的那一份精彩也活出来。”阿月停下脚步,直视着灵儿的眼睛,“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我也会永远陪在你身边!”“阿月!”灵儿鼻子一酸,“我真的不想见到冥王魂飞魄散!他那么好,那么伟大,却因为我落得这样的下场,我一想到这个就难受。”“灵儿,佛祖说一切皆有因果。也许这就是冥王和你的命数,是地煞奸计催生的结果。冥王是个好人,我不相信他会这样离去。也许,创世之神有另外的安排。也许,冥王会离开三界,但创世之神会将他的魂魄凝聚,留他在这个地方看管。”阿月摸摸灵儿的头,“这里这么乱,有了冥王,也许就能大变样了。”“但愿如此!”明知道阿月是在安慰自己,但灵儿的心情确实因为这句话好多了。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牵手往前走,前方这片荒芜似乎总看不到头。在这里待了三日,阿月和灵儿已经发现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此处最好不要飞行。这里的引力与三界不同,飞行非常消耗体力,而且很容易偏离正确的方向。这样按九宫八卦阵的走法缓缓沿那时隐时现的小路步行向前,虽然慢,但是可以保存内力,而且确保不错过任何线索。正午时分,阿月和灵儿再次停下脚步,因为他们的前方又出现了那群由矮树变成的“人”。“阿月,你说他们是不是睚眦必报?不顾一切都要对我们赶尽杀绝。”灵儿歪着头看着前方那群独眼,他们当中有的明显带着伤,却一副绝不放弃的样子,似乎追杀阿月和灵儿就是他们必须的使命。“果然和我们之前的分析一样,他们能变成人形的时间是有限的。”阿月若有所思,“你有没有发现,昨日他们出现也是在正午的时候?”“对,如果我们的分析是对的,夜幕降临,他们又会变成矮树。”灵儿点点头,“对他们来说,每日只有几个时辰可以变成人形。”“可是,就是这个几个时辰也够难对付的。”阿月皱了下眉,“他们能在地下来去自如,随时出现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虽然我昨日用三味真火压制了他们的攻势,可他们也用陷阱差点要了我们的命。今日他们再来,想必也是有备而来,我的三味真火还有没有用,我现在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我们一起,总能杀出一条血路的!”灵儿倒想得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远处的那些“人”此时全部站到了一起,那硕大的独眼瞪着窃窃私语的阿月和灵儿。这一次,灵儿看得很清楚,这眼神充满了仇恨,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意味。阿月和灵儿做好了迎战的准备,迎着这群怪物缓缓走了过去。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震动从脚下传来。脚下的“大地”开始不停地摇晃和颤抖,阿月和灵儿差点失去重心跌倒在地。再看前方的那些独眼,似乎也一脸的茫然,显然这并非他们的杰作。阿月和灵儿正在疑惑,荒芜正中的“地面”嘭地一声裂开了,只见一个黑色的巨大圆形平台从“地底”冒了出来。这个平台有数十丈宽,比天界的点神台还要大上数倍。平台上若干无名“生物”正在嘶鸣、对战。那些生物上身像人,却又和独眼们完全不同。他们的头有的像三界的老虎,有的像三界的豹子,但上肢却和三界的人一样修长灵活,手里舞着像斧头一样的器具。而他们的腰部以下,全都和三界的野马一样,有力的四肢,强健的马蹄不停刨着地面,在你想不到的时候就已经冲上前,挥舞着“斧头”劈头盖脸地便是一顿猛砍。还没等阿月和灵儿从这血腥的一幕中反应过来,那些独眼已经变了脸色,甚至是一抹惧色直接出现在他们脸上。他们面面相觑,随即身子一闪,全部消失了踪影。阿月和灵儿还以为他们又要从地下向自己袭来,可等了好半天,都没有人从土里冒出来,两人这才明白,这些独眼全都溜之大吉了。一心追杀自己的矮树突然间逃之夭夭,这显然不是什么好的信号,难道这凭空从“地底”冒出的平台,这些奇怪的生物让他们闻风丧胆?这些到底是什么?到底有多厉害?阿月和灵儿心里一下充满了警惕,两人不敢轻易靠前,而是留在原地仔细看着。阿月担心突发情况会搞得两人措手不及,还特意结了一道结界,并不露痕迹地上前了半步,有意无意地挡在了灵儿的前方,这让灵儿心里暖暖的。两人这一看才发现,平台上的那些奇怪生物竟然都在围攻同一个人。对,被围攻的那个的确是个人,是个和三界的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个人看上去很年轻,大约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只比阿月略大两三岁,而且五官也很俊美,甚至可以说美得让人为之怦然心动。他的那种美是沉静而不张扬的,可只要他往天地间一站,就是一道独特的风景,连日月都会失色。也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他怎么会招惹到这样一群怪兽,那些奇怪生物一个个个像发了狂一样冲到他面前,对他又砍又踢又咬。看得出,这些奇怪生物非常生猛,它们每次抬头嘶吼一声,蹄子一刨,猛冲上前的时候,平台都会尘土飞扬,地面上发出巨大的轰响,可以想象那气力得有多大。一旦它们靠近那人,精壮的手臂就抡圆了手里的“斧头”对准那人砍过去,或者一边砍还一边张开嘴巴对着那人咬去,大有活活撕掉其一块肉的冲动。而那人一身玄色长衫屹立在平台正中,身无长物,手无寸铁。面对不断围攻而来的生猛生物,他毫无惧色,只是衣袖翻飞,便拂出一圈圈金色的光波,一次次打退了那些怪兽的进攻。“他是谁?怎么这么厉害?你看他每一次一拂衣袖,那些怪物都会被拂出三丈远,实在太强大了!”灵儿的眼里和话里都带着膜拜。“我也不知道!莫非他就是那个留下手札的尊君?”阿月摇摇头,他也正在纳闷,此人看上去像极了三界的人,可所用的招术却是阿月没见过的。在三界,只有天帝、冥王和灵儿使用内力后发出的招术会带有金色,那是因为他们都是同宗同源,来自父神。可此人居然也能发出金色光波,且似乎比当初的冥王还要强大。他会是那位失踪已久的尊君么?可为何不管阿月怎么看,也看不出他的本体。难道他也是和父神有关的神仙?“阿月,你看,他似乎是被拴在平台上的,根本动不了。”灵儿突然有了一个重大发现,她指着那人的脚对阿月说。因为奇怪生物太多,一直争先恐后向平台中央冲过去,无数的马蹄在平台上踏来踏去,阿月此前的确没有去看那人的脚,灵儿这么一说,他仔细一瞧终于发现,那人的脚上有一副古怪的脚铐,那脚铐是固定在平台上的,因此那人只能立在那里,直面这些怪物的进攻。 第三百四十六章 小娃娃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他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劈开脚铐离开?”阿月有些奇怪。“是啊,看这样子,他并不是在打怪兽升级啊,难不成那脚铐根本就打不烂?”灵儿也很疑惑。“不过有没有这脚铐对他来说都无所谓,我看依他的实力,要对付这些怪兽根本不成问题。”阿月说的倒也是实话,此人站在那里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并未把那些怪兽放在眼里,每次都是等它们快要扑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才一拂衣袖将它们挥走,似乎也没想过要这些怪兽的命。“难道是有更厉害的人把他抓了固定在这平台上,用他来训练这些怪兽?”灵儿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这个也有可能。”阿月点点头,“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抓他的那个人不知道有多厉害。”阿月说到这里,心里咯噔了一下,如果,如果这个人就是天界失踪已久的那个尊君,那么就很好解释了。他是被困在了此处,所以回不去。而抓他的人……阿月不敢想,难不成就是那创世之神么?莫非这是创世之神在用这样的方式惩罚不经他同意就擅闯太虚神境的人?灵儿自然也发现了阿月神色有异,因为两人今日在同行的途中一直在讨论有关太虚神境的事情,所以灵儿很快就反应过来阿月在想什么,她的神色不免也凝重起来,应该说,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不过,若这真的是创世之神的惩罚,那么他选的这些怪兽是不是又太弱了点?至少对于此刻被困在这里的人来说,这些怪兽的杀伤力并不够。”阿月一边沉思一边和灵儿讨论。灵儿刚欲说话,平台却剧烈地摇晃起来,就连她和阿月的脚下也在晃动,两人若不是相互扶持,也要摔倒在地。只见一道青光冲天而起,紧接着,平台上凭空多出了两个巨无霸一样的怪兽。这两个怪兽一只的头看上去像老虎,而另一只则像极了豹子,每一个的身子足足有其他怪兽的三倍那么大,虽然和之前的怪兽长得几乎一样,但它们的背上都有一对翅膀,头上还有一对尖角,看上去更加古怪。“这才是真正厉害的怪兽吧。”灵儿看着这两个大家伙,无限感叹。这个鬼地方,生长出的一切生物都这么奇奇怪怪的。只见那两只怪兽仰天长啸了一声,其他的怪兽立即安静下来,集体往后退去,老老实实地在平台边缘围成一圈。紧接着,它们全部跪起两只前蹄,似乎是在朝拜那两个大家伙,又似乎是安心“坐”下来观战。“看来免不了一场恶斗。”阿月眉头皱了一下,看向平台中央那人的眼里带着一丝担忧。刚才,这两个大怪兽出现的时候,阿月在此人脸上捕捉到一抹一闪即逝的苦笑。想必,这两个大家伙没有这么好对付吧!那两只怪兽并没有急着动手,它们一左一右围着那人走了几步,头上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那人。这几步,它们走得很慢,那神情里明显带着几分蔑视,也带着几分挑衅,就像在傲视自己唾手可得的猎物,考虑要如何将他一点点撕碎,吞进自己腹中。灵儿牵着阿月的手不由得一紧,那手心里竟有了一些湿润,这一刻的安静是大战即将开始前的死寂,这安静后面隐喻着说不出的恐惧。阿月眼眸一深,将灵儿揽在了自己怀里。他没有办法带着灵儿离开,一来,这平台刚好出现在他们前进的路上,要想继续向前,就只能等待,他们绕不过去;二来,若要带着灵儿转身离开,阿月也觉得不妥,毕竟他担心那锁在平台中央的便是那位留下手札的尊君,自己没办法视他的生死于不顾。两只大怪兽踱着方步走了一会儿,突然同时咆哮了一声,然后身子一跃,对着那人飞了过去。它们的翅膀挥动着,扇动风声阵阵,前肢挥舞着可以开天辟地的巨型板斧,前蹄向前伸展猛踢,血盆大口张开,獠牙露出,摇头晃脑,俯冲上去。那人依旧是一拂衣袖,一圈圈金色光波对着两个大怪兽冲了过去。阿月和灵儿自然看得真切,这一次他拂出的光波明显比之前的要密要亮,应该说力度和强度都更大。然而,那两只大怪兽不躲不避,只对准袭来的光波一声怒吼,随着那怒吼声,一道道青色的声波以可见的方式迎着那金色光波冲了过去,只听轰地一声,两种颜色的光波在半空中相遇并炸开。这一瞬,地动山摇,平台也似在风雨中摇摆,晃个不停,而那被脚铐锁在平台中央的人身子也晃了晃,随即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不好!他受内伤了!”灵儿低呼了一声。阿月也紧张地关注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两只大怪兽并没有因为对手受伤就停下前进的步伐,一转眼,它们已经飞到了那人面前。一左一右,两把板斧对准那人砍去,当即将他的左肩右臂各削去了一大块。那人忍着剧痛抬起右手,在身前画出一个隐晦难明的法印,画完后手指向前一弹,那繁芜的法印随着万丈金光闪过,两只大怪兽被推出三丈远。那些匍匐在平台边缘观战的怪兽全都低下头,微微发抖。阿月和灵儿惊异地发现,那人的伤口在这金光中神奇地修复了。只是,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而那两只大怪兽虽然被推出三丈远,却当即挥动着翅膀卷土重来,看得出,金光并没有真正伤到它们,因为在金光闪起的那一瞬,它们身上自动就闪耀起一圈青色光芒,犹如保护层一样确保了它们的安然无恙。此刻它们再度飞到那人身边,狂吼一声,低头咬住那人的手臂,各自摇头一撕,活生生地将他的两只手臂扯了下来。灵儿忍不住尖叫一声,阿月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巴,以免惊动了平台上的怪兽。两只大怪兽得意洋洋地咬着断臂,故意向空中一抛,又张口接住,似乎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随即,它们夸张地将断臂嚼碎,吞了下去。那人此时面色惨白,没了手,脚被困,就如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阿月和灵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就在两只大怪兽吞吃手臂的同时,那人突然咬碎了自己的舌尖再次吐出一口鲜血,但这一次,他是以口代手,喷出的血渍画出了一道古怪的符,鲜红的符咒刚一画完,他的双手竟飞速地长了出来,只是,他的脸色愈加难看了。“难不成他的自我修复能力很强,被锁在这里就是要无休止地接受这些怪兽的撕咬,反反复复地受苦?”灵儿福至心灵,突然明白了此人被惩罚的实质。两只大怪兽眼见着他恢复如初,立即又扑了上来,又是踢又是拍,又是扇又是砍,不过一会儿功夫,那人玄色的长衫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血红一片。他不停地受伤,不停地修复,人却越来越虚弱了。“阿月,你有没有觉得他好像变矮了一些?身子好像也变小了?”突然,灵儿问阿月。“是呀,我也正纳闷呢,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我怎么也觉得他比最初小了一圈?”阿月也有些搞不明白。两人正轻声交谈,一只大怪兽猛地飞到那人身边,两只前蹄将其踹翻,手里的板斧对准其头部狠狠砍了下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道耀眼的金光闪过,那人突然变成了四五岁幼童大小的样子,身子缩短了一长截,生生躲过了这要命的一板斧。在阿月和灵儿惊愕的眼光中,小娃娃的小脚从那脚铐中解脱了出来,他小小的身子在平台上左闪又躲,躲避着两只大怪兽的进攻。虽然他比较灵活,也还能使出些内力和法术,可如今这幼童模样,分明已经不再强大,每一秒都有被怪兽拿下的可能。看得出大怪兽唯恐他突然飞身离去,因此戒备地占据了半空的优势,大大的一双翅膀飞舞着,也将他从空中飞走逃离的路彻底封死了。而那些趴在那里观战的小怪兽也站起身来,缓缓地围了上去。“这是什么法术?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孩子?还是他内力衰竭太厉害?”阿月惊异地看着,不知道这位到底炼了什么功。“阿月,他这样绝不是那两只大怪兽的对手,我们去帮帮他吧!”不知为何,灵儿对这一幕不忍直视。也许是想起了自己失去的孩子,面对这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娃娃,灵儿好生心疼。“好!”阿月一挥手撤去结界,拉着灵儿飞身上前。两人克服了重重阻力才落到里平台上,还没等他们站稳身形,那些小怪兽立即嘶吼着掉头冲了上来。“阿月,我来对付这些家伙,你去帮那个小娃娃!”不知为何,灵儿直接忽略了那人之前的强大,而将其视为一个孩子。 第三百四十七章 打怪兽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你一个人行不行?”阿月有些不放心,此处的小怪兽不过是和那两个大家伙比小一些罢了,可每一头也有两三个灵儿那么大,何况它们的数量众多,少说也有几十百把只,灵儿一个人能应付得了么?“别浪费时间了,救人要紧!我不会有事的!”灵儿一边说着一边把阿月往旁边一推,自己摇身一变,迅速高大了不少。此时的灵儿身材足有此前的三倍,看上去倒和那些小怪兽差不多大小了。她念动口诀,当即显出若干分身,与那些小怪兽打斗起来。灵儿虽然修为不高,但此前在冥王的指点下专修了法术,分身术、隐身术、御剑术等等早就掌握得出神入化。此刻对付这些小怪兽,她倒也不觉得吃力。尤其是这两日连续服用了不少那矮树的绿色汁液之后,灵儿更觉得体内的真气愈发活跃,战斗时精神百倍,速度和反应都比此前快了很多。此刻灵儿驱使着自己的若干分身舞动着虚影剑,对着那些扑上来的小怪兽一顿狠揍。她时而隐身,时而显形,时而剑端飞出火焰,时而剑下阵阵冰雹,搞得那些小怪兽难以招架。它们嘶吼着舞动斧头,却怎么也砍不到灵儿,反倒被灵儿刺得浑身伤痕累累。原来打怪兽的感觉这么爽,灵儿简直越战越勇,越打越来劲,恨不得将此前冥王教自己的法术都在这些小怪兽身上试验一番。而那一边,阿月疾步上前,护在那“小娃娃”身前。许是没想到突然会出现两个人,那“小娃娃”的眼睛眯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站在了阿月身后。“这是补充内力和修复内伤的丹药,你快服下!”阿月顺手将两枚丹药递给身后的“小娃娃”。他刚才和灵儿飞身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准备好了丹药,在他看来,此人修为极高,只要服了丹药,一定能迅速恢复。“丹药?”“小娃娃”眉毛一挑,接过来看了一眼,不屑地瘪瘪嘴,说了一句,“这药太次!”说着将丹药当作玩意儿在手里抛了抛,完全是不在意的样子。阿月眉头一皱,这可是冥王亲手炼制的丹药,三界数一数二的丹药,这人居然嫌弃,他到底是谁?“这药对本座无用。”就像洞悉了阿月的想法,“小娃娃”淡淡补充了一句。就在这时,两个大怪兽见有人跳出来帮忙,勃然大怒,手里的板斧一挥,对着阿月就砍了下来。阿月身子一闪,双手迅速结出一个法印,一串白色光球对着两个大怪兽冲了过去。怪兽啊呜一身怪叫,身上当即发出一圈青色光芒,将阿月的光球弹开。阿月并不急,他发出光球的同时,青月剑就已经出手,对着两个怪兽飞了过去。此前观战的时候,阿月就已经发现,这两个大怪兽虽然有青色光芒护体,但这青光并没有将它们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它们的脚底和肚子并没有受到保护。此刻,青月剑在空中一分为二,分别飞到两只大怪兽的肚子下方,然后突然立了起来,直直地对着上方怪兽的腹部狠狠刺了过去。怪兽没料到阿月会来这么一手,冷不丁被暗算,吃疼地大叫起来,同时疯了一样扑扇着翅膀飞上来,铜铃般的大眼睛瞪着,像要把阿月吃下去一样。阿月连忙先结出一道结界,将自己和那“小娃娃”护住,再掐了个诀,口中念念有词,青月剑随即幻化出无数个分身,将两个大怪兽团团围住,缠住了它们。同时,阿月双手飞快地翻转,结出一道古老的法印向前一推,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一只巨大的狻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对着两只大怪兽冲了过去。这貌似巨狮的狻猊身躯庞大,像一座小山一样魁梧,那两个大怪兽在它面前倒也显得娇小了。狻猊冲上去,对准其中一只的身子张开了大嘴,那大怪兽也不是吃素的,手里的板斧当即飞过来,可阿月召唤出来的这只狻猊就像铁打的,那板斧砍在它身上,只见金星直闪,狻猊岿然不动,大怪兽的手反倒猛地一震,板斧掉了下来。狻猊诡异地一笑,头一摆,直接咬住了大怪兽,往那地上一摔,摔得那家伙差点当场晕了过去。阿月右手拇指与中指对掐,一直竖在胸前,一边不断念咒,驱使狻猊与大怪兽搏斗。因为这狻猊是用阿月的内力召唤出来的,阿月其实是在用自己的内力与大怪兽搏斗。同时,还要指挥青月剑及其分身围攻另一只怪兽,阿月颇感吃力,他头上渐渐冒出了一层薄汗。“真是多事,就你这修为,还来逞强。”那“小娃娃”本来一直站在阿月身后把玩着那两枚丹药,现在见阿月应付得有些吃力,忍不住开了口。没等阿月说话,他突然上前一步,将那粒补充内力的丹药塞到阿月嘴里,“依本座看,你比本座更需要这药。”阿月冷不防被他将药塞进嘴里,只觉得那丹药与平常不同,像长了脚,又像是被一股气流推送,径直就钻进了喉咙,刚一钻入肚子,一股奇异的暖流就将那丹药化开,药性随之向着四肢蔓延,比平素打坐消化来得快多了,而且这效果显然强过平时的十倍,阿月明显觉得内力暴涨,比原来的十倍还多。阿月心里暗暗惊讶,却没有时间询问,他只能继续默念口诀,御剑和指挥狻猊。不过,因为他的内力大增,此刻青月剑和狻猊的威力也大大加强了,两只大怪兽被打得嗷嗷怪叫。“孺子可教!”“小娃娃”似乎对阿月的表现比较满意,在一旁赞了一句,不过这话从他这么一个小不点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有些老气横秋。那一方,灵儿见阿月召唤出神兽,也受到了启示,连忙召唤出人形兽凿齿。凿齿对着那一群小怪兽飞过去,手里的长戈对着它们一阵猛刺,口里的獠牙也对着它们一阵猛戳,打得小怪兽们措手不及,好多都负了伤。“阿月,趁这些怪兽受伤,我们带他跑吧!”灵儿对着阿月的方向喊了一声。“好!”阿月停止念咒,手在胸前结出法印,再次推出一组光球,对着两只大怪兽砸过去,然后一把抓起身旁的“小娃娃”,“我们走!”“走?!”“小娃娃”眨眨眼睛,“往哪里走?”阿月一愣,“离开这里啊!”“走不了了!”“小娃娃”指指天上,“来者不善!”阿月这才发现,天上飞过来一道身影,直接就落在了一只大怪兽背上。来人一身蓝色长衫,五官平庸,脸上淡淡的不带任何表情,显得格外从容淡定。大怪兽当然不愿意成为谁的坐骑,疯狂地摇晃着身子,像把来人摇下来。来人手起掌落,狠狠拍在大怪兽头上,同时嘴里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大怪兽当即老实了下来,一副顺从听话的样子。随即,来人指挥着大怪兽与狻猊对决,本来占了上风的狻猊此时竟有些招架不住了。来人冷冷斜了阿月一眼,衣袖一拂,一道白光对着灵儿飞了过去。“灵儿!”阿月正在疑惑此人是谁,为何那眼神让自己觉得有几分熟悉,却见他出手攻击灵儿,大惊失色,当即飞身扑过去,将灵儿撞开,自己硬生生被那白光击中,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阿月!”灵儿回头一看,心疼不已,一面指挥自己的人形凿齿兽冲上前去,一面跑过来想要查看阿月的伤情。“真差劲!”那“小娃娃”摇摇头,出人意料地飞过来趴在阿月背上,两只莲藕一样的小手臂紧紧抱着阿月的脖子,对着灵儿喊了一句,“女娃娃,有本座在,你不用担心他,快去把那些小怪物收拾了!”灵儿张了张嘴巴,正要说话,却见那“小娃娃”将之前阿月给他那枚治疗内伤的药塞进阿月嘴里,一只小手放在阿月头顶,阿月惨白的脸色瞬间红润,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比受伤之前还要好。“还愣着做什么?本座不喜欢重复!”“小娃娃”眨眨眼睛,一只指头指着灵儿,一副高高在上的训人模样,灵儿简直哭笑不得。“灵儿,我没事!听他的,你去对付那些小怪兽,自己小心点!”阿月当然知道背上这人有多厉害,此刻他趴在自己身上,自己不但一点负重感没有,相反愈加觉得身轻如燕。而且冥王的丹药被他这么一塞进自己的嘴里,功效瞬间提高十倍不止。“好!”灵儿自然也看出阿月的确已经没事了,一转身继续指挥着凿齿和自己的分身迎战那群小怪兽。大怪兽背上那人冷眼看着这一切,手一伸,一柄长刀出现在他的手中。此刀金环龙首、挺背切刃,布满玄色锤痕的刀身上铭有烫金篆文,刀一出鞘,便寒光四射,杀气凌烈。 第三百四十八章 迎战神秘人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一愣,此刀他虽从未见过,可却在典籍中看到过一张插画,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赫赫有名的大夏龙雀。三界的神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来者到底何人?“男娃娃,现在是作战的时候,你倒好,瞎想什么呢?给本座好好迎战!”背上的“小娃娃”显然对阿月的走神不满,伸手给了阿月一个爆栗。阿月瞬间回神,这才发现来人骑着大怪兽已经俯冲过来。阿月连忙手一伸,青月剑飞回手中,顺势挽出一朵朵剑花,对着那人就迎了上去。大夏龙雀名不虚传,确实是把宝刀,来人修为也不比阿月低,杀气腾腾,显然想取阿月的性命。青月剑唯一的优势便是比大夏龙雀长,而阿月因着背上这个神奇的“小娃娃”,当然身手也厉害了很多。“小娃娃”死死搂着阿月的脖子,头埋在他肩膀上,奶声奶气地在阿月耳边指挥,“提膝平斩、弓步左撩、带剑前点、跃步上挑、坐盘反撩、转身云剑……”说来也怪,来人的刀法虽然精湛,却每每都能被这“小娃娃”挑出瑕疵,阿月起初还按自己的套路去对付,可是后来他发现听从“小娃娃”的指点更为正确,索性不再思考,完全听其口令出招,竟把来人打得节节败退。来人眼眸一深,迅速扫了阿月背上“小娃娃”一眼,然后双手一个反转,自己捶了自己胸口一下,吐出一口心头血,手指沾着血渍飞快地画出一个古怪的符咒,向空中一抛,然后低喝了一声,“百兽疯狂!”只见所有的怪兽,不论大小,全部突然掉头,不顾一切地对着阿月冲撞过来。来人骑在大怪兽身上,更是一马当先。阿月和灵儿见势不妙,连忙祭起青月剑和虚影剑,两把剑嗡鸣不断,带着千万把分身一起向着发狂的怪兽和来人飞去。来人衣袖一拂,竟从他袖里抛出了玄龟盾,玄龟盾迅速变大,狗腿地挡在前面,自动格挡着飞来的利剑。“玄龟盾怎么会在他手中?”阿月大惊,灵儿也睁大了眼睛,这不是地煞收服的神器么?来人怎么会有玄龟盾?他和地煞什么关系?难道此前被冥王打回原形、抽去修为、重入轮回的不是地煞,而是另有其人?难道来人是地煞?阿月和灵儿有些懵。就在两人分神的一瞬,来人驱使着大怪兽已经飞到阿月面前,他手一伸,就要去抓趴在阿月背上的“小娃娃”。阿月这才注意到他的手上似乎还戴着一双怪异的手套,咋一看和肤色很接近,可伸到面前的时候还是能发现薄薄的手套上面缠绕着层层诡异的雾气。“夺魂手?”“小娃娃”倒是个识货的,他冷冷一笑,手在阿月肩膀上轻轻一按,阿月不知道怎么就迅速转了个方向,来人的手扑了个空。“想要本座的命,胆子还真不小!”“小娃娃”奶声奶气地念叨了一句,突然塞了一粒药丸进阿月嘴里,“本座今天就好好陪你玩一玩!”阿月根本还没吞咽,那药丸便自动钻进了他的腹中,顿时,阿月觉得体内像有一团烈火轰地一下点燃,这火烧得他浑身发烫,更让他所有的脉络在一瞬间粗壮了不知多少倍。几乎是一种本能,阿月的双手向前一伸,一股巨大的力量排山倒海般冲上前去,将正前方的若干怪兽推到了五丈之外。“这?”阿月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相信自己突然具有了如此神力。“看什么看?本座的丹药岂是你这样的人能懂的?!”“小娃娃”抬手又给了阿月一个爆栗,“叫那个女娃娃把所有怪物给本座拿下,不过只能伤不能杀!你替本座好好收拾这个居心叵测的家伙!”阿月来不及细细分析这指示,身子便已经动了起来。他冲到灵儿面前,抬手抓住灵儿的手腕,一股强大的内力当即输入灵儿体内,一边将“小娃娃”的指示告诉灵儿。下一秒,两人迅速分开,灵儿手握虚影剑对着那些怪兽冲去,而阿月则再次迎战神秘来人。灵儿体内也内力高涨,在怪兽群里左冲右突,简直势不可挡,她要么用剑柄猛击怪兽的头部,要么飞起一拳或是一掌对准怪兽的头直接劈下,顷刻间,被她敲晕了数十头怪兽。这让灵儿愈加兴奋,身子轻盈地转动着,得心应手地继续攻打怪兽。而那凿齿和狻猊也和灵儿一起,齐心协力共同“镇压”怪兽。而阿月飞身来到神秘来人的面前,先是青月剑一扫,将大怪兽的脚划伤,大怪兽疼得嗷嗷直叫,在半空中一个反转,就将来人甩下背来。来人在空中就势一滚,竟迎着阿月冲了过来,他眼眸一深,直直望向阿月,阿月顿时觉得心里一个激灵,意识竟有些混乱了。“摄魂?!”“小娃娃”抬手在阿月头上重重一拍,“给本座回魂了!”阿月冷不丁被重重打了一下,顿时清醒过来,他狠狠甩了一下头,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刚才怎么就迷糊了。“雕虫小技,不过尔尔,在本座面前玩花样,实在是以卵击石!”“小娃娃”的声音愈加清冷,似乎开始动气了,他在阿月肩膀上重重一拍,阿月顿时觉得自己有大杀四方的冲动,舞动着青月剑,再次刺了过去。两人在平台中央对峙,一招一式都拼尽全力。阿月越打心里越清楚,神秘来人的确不弱,或许与冥王不相上下,自己若不是得了背上“小娃娃”的帮助,恐怕早就被他的大夏龙雀给砍得七零八落了。或许是知晓那“夺魂手”的厉害,“小娃娃”现在反倒不吭声了,他只死死地看着两人过招,只要那人伸手要碰到阿月,他就会及时在阿月身上一拍,改变阿月的方向,让那人扑空。就这么过了两三百招,那人渐渐体力不支,而阿月体内的内力一点都没有衰竭的迹象。大夏龙雀固然厉害,但青月剑也逐渐彰显出“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让大夏龙雀逐渐招架不住。那玄龟盾更为古怪,本来是狗腿兮兮地跑过来想帮着那人抵挡阿月手里的青月剑的,可是不知道为何才一靠近阿月便偃旗息鼓,啪地一声跌落在地上,再无半点生气。灵儿已经将所有怪兽收服了,那些家伙颤颤巍巍地趴在地上,或伤或残,低声呜咽着。灵儿手执虚影剑站在它们中间,飒爽英姿,气势不凡。而凿齿和狻猊则围着怪兽们走来走去,不时低吼两声,像在宣告胜利。灵儿直视着阿月与那人对决,眼里充满了骄傲和欣慰。不时暗暗思索着阿月的剑法,在心底跟着他一起比划。又过了几十招,那人破绽渐渐更多了,虽然脸上表情依旧毫无变化,但眼神中却开始流露出一丝恐慌。他一边和阿月过招,一边暗暗关注着身边的情况,心里已经在为自己寻找退路了。突然,趁阿月一个不备,那人身子一跃,就要逃跑,没想到灵儿及时冲了过来,在半空中直接将其拦住。那人眼露凶光,恨不能将灵儿撕碎,可是,还没等他手里的刀劈下去,阿月已经追了过来。“罢了,没甚好玩的,本座不想看了。”此时,阿月背上的小娃娃一手撑着头,一手拿出个小小的袋子,对准那人,“进去吧!”只听嗖地一声,那人就不见了踪影,“小娃娃”拍拍手里乱动的袋子,“给本座老实点,否则立马让你后悔!”袋子里的人立即不动了,“小娃娃”手一点,袋子也消失了踪影。“小娃娃”又招了下手,地上的玄龟盾和大夏龙雀飞到他身边,围着他转了一圈,转眼不见了。灵儿和阿月默默看着,越来越对这“小娃娃”的身份好奇了。“走吧,送本座回去吧!”“小娃娃”招招手,凿齿和狻猊乖乖地跑了过来,“收起来收起来,本座不喜欢打打杀杀的。”灵儿和阿月只差下巴没掉下来,对视一眼,无语地将神兽收了。“你们也回去吧,辛苦了。”“小娃娃”转头望着那群怪兽,“本座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让你们受苦了。放心,本座会帮你们讨回来的。”阿月和灵儿顿时有种很不妙的预感。随即,“地面”裂开,黑色的原形平台慢慢沉了下去,那些怪兽也随之埋入地底。阿月和灵儿再次站到了之前的那条路上,眼前依然是一片荒芜。“居然又快到晚上了。”“小娃娃”抬头看看天色,“本座还真是乏了,你们两个娃娃送本座回去吧!”“你住在哪里?”阿月小心翼翼问了一句。“话真多!”“小娃娃”不耐烦地拍了一下阿月的头,“往前走就对了!”说完,他闭上眼睛,头倒在阿月肩膀上,沉沉睡去。 第三百四十九章 太虚神境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这……”阿月无奈地反手托起“小娃娃”的屁股,抬头看着灵儿,“想来他也是累极了,这么快就睡了过去。”“真是个奇怪的人。”灵儿摇摇头,“说他是神仙吧,我根本看不出他的本体。说他不是神仙吧,他又这么强悍。他到底会是谁呢?”“从头到尾我也看不出他的真实身份。”阿月有些犹豫。“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照他说的往前好了。”灵儿抬眼看看前方那一片没有尽头的荒芜,“想来他对我们并没有恶意,否则以他的本事,我们肯定早就被他拿下了。”“我也这么想。”阿月歪歪头轻轻碰碰“小娃娃”的脸,“反正我们也要往前走,送他也无妨。再说了,就算前面遇到什么,他这么厉害,还能帮我们。”“那就走吧!”灵儿点点头,和阿月一样缓缓向前走去。两人大约走了一个时辰,眼中始终是一片灰蒙蒙。脚下的小路蜿蜒曲折,不知何时才是头。这灰蒙蒙的荒芜看久了眼睛会很不舒服,灵儿便不时和阿月说说话,并将自己的衣服幻化成了一袭宝蓝色长裙。虽然“小娃娃”背在背上一点份量都没有,可灵儿还是担心阿月太累,途中又取出那矮树的汁液喂阿月喝了些,自己也补充了体力,方才陪着阿月继续前进。不过说也奇怪,没有遇到这“小娃娃”之前,两人走在这神秘之境都需小心翼翼,每前进一步都如履薄冰,可此刻背着小家伙,两人反倒觉得走起来没那么吃力,似乎脚下的路比之前平坦得多了。终于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彻骨的寒意阵阵袭来。灵儿将手拢进袖子里,看看阿月背上的“小娃娃”,“要不,我们抱着他走吧,这会儿太冷了,抱着他可以把披风搭在他身上。”“那你怎么办?”阿月担心灵儿受不了。“我无妨,大不了消耗内力好了。”“吵死了!你们两个娃娃话真多!一路上吵得本座都没睡好!”“小娃娃”突然就坐起了身子,撑着头看着阿月和灵儿。“你醒了?”灵儿问,“这里离你要去的地方还有多远?要不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下吧?!”“已经到了!”“小娃娃”看了一眼灵儿,懒洋洋地撑了个懒腰,一下从阿月背上滑了下来,站到了两人的前面。“到了?!”阿月和灵儿面面相觑,实在看不出这是个什么所在。“小娃娃”的嘴角一弯,伸出手指一点,他面前的荒芜波光一闪,出现了一个波纹状的扭曲。阿月和灵儿惊讶地看着他的手伸进那扭曲,活活将其撕开一条口子,不用说,扭曲的便是另一个空间,是被人刻意隐藏起来的空间。“走吧!”“小娃娃”说完,率先走了进去。阿月迟疑了一下,也牵着灵儿跟在他身后走了过去。说也奇怪,那口子并不大,可人一靠近,口子一下就扩大开来,待阿月和灵儿走了进去,那口子又自动合上,这三个人只是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在了这片荒芜之中。一踏入这个空间,阿月和灵儿顿时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不够用了。这里到处长满了他们不曾见过的奇花异草,高大的树木上各种奇特的鸟儿在歌唱,一些奇奇怪怪的飞禽走兽悠闲地踱着方步,一排安宁祥和、温馨快乐的景象,就连空气似乎也充满了灵气,让人忍不住想深呼吸。不少的小动物看到“小娃娃”归来,都亲昵地跑上来和他打招呼,要么飞到他肩膀上站一站,要么在他身上蹭一蹭,看得出,一个个都很兴奋,也都对他忠心耿耿。“小娃娃”也不矫情,来者不拒,谁和他亲昵,他都笑着拍拍对方的头,看得阿月和灵儿一直在腹诽,他到底是谁。突然,灵儿发现了一棵树,那树上的果实她似曾相识。灵儿有些诧异地看着,“这是紫灵果?”“哦?!”“小娃娃”眉毛一挑,“没想到小女娃娃倒是个识货的!”灵儿心里咯噔了一下,正欲再说什么,“小娃娃”打了个哈欠,“本座实在是乏得很,必须补眠。”他顺手指了指前方一丛树木中隐约现出的楼阁,“你们两个小娃娃也休息休息吧。”说完,当即消失了身影。“灵儿,你刚才说这个是什么果子?”阿月拉着灵儿,低声询问。“紫灵果!冥王曾经给我吃过的。”灵儿抬头看看,又侧身看着阿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阿月,难道这就是太虚神境?我记得冥王说紫灵果只生长在太虚神境。”阿月不敢轻易断言,他四处打量了一下,“如果这里是太虚神境,他是谁?难道他就是创世之神?”还没等灵儿回答,阿月自己又摇摇头,“如果他就是创世之神,他怎么可能被锁在那平台上,被那些怪兽折腾?!他是创造三界的人,也是这里的主人,怎么会处于那样的危险之中呢?”“会不会这里也出了什么问题?有人想谋反?就像地煞一样?”灵儿也有些纳闷。“要不,我们让冥王来看看这里到底是不是太虚神境。他来过,自然认得。”阿月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灵儿点点头,拿出了养魂葫,可打开一看,才发现冥王根本没醒。“无妨,我们就先休息一下吧。此处灵力充沛,哪怕是打打坐、调调息,对你也很有帮助!等冥王醒来再问也不迟。”阿月一边说一边牵着灵儿走进了那座楼阁。此处古色古香,与三界有些神似,但又处处透着陌生。两人刚一进去,就有两只小猫大小的灵兽跑上前来,将两人带上二楼的两个相邻的房间。阿月和灵儿虽然不想分开,却也只能客随主便,互相用唇语说了句小心,跟着灵兽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古色古香的床,一张小小的圆桌,两把雕花圆凳,看上去简洁不失大气。刚一进屋,灵兽就张罗着给他们倒了杯水,白色羊脂玉般的杯子里盛着湛蓝色的水,水面上不时跳起几粒水珠,散发出一阵阵淡雅的香气,让人忍不住会产生一饮而尽的冲动。面对这样的一杯水,面对这么可爱的灵兽,面对如此的环境,阿月和灵儿都收起了自己的戒心,大大方方喝了水。随即一阵倦意袭来,两人上床休息,灵兽安静地退了出去。次日醒来,灵儿打开养魂葫,冥王也醒了,灵儿连忙将他到床上,“冥王,这里是太虚神境么?”冥王吃力地动了动头,眼珠转了转,又费力地吸吸气,断断续续地答道,“有点……像。”看着冥王疑惑的神情,灵儿将自己和阿月遇到“小娃娃”一事完完整整地告诉了冥王,“冥王,你说他是不是创世之神?”“不……知道。”冥王显然也不了解这个情况。“就算他不是,他也一定知道创世之神在哪里,说不定他就是受了创世之神的惩罚,才会被锁在平台上。”灵儿自打见到了紫灵果,便已经坚信自己已经到了太虚神境,“冥王你放心,我和阿月一定能见到创世之神的,我们一定会求他救你。”正说着,阿月推门走了进来,见冥王躺在那里,阿月连忙上前为冥王诊脉,并照顾他服了药,眼看着冥王困倦地合上眼,两人才又把他收进了养魂葫。做完这一切,阿月和灵儿携手下了楼,两只灵兽早已恭候多时了。“我们想见昨日那个人,你们能带我们去么?”阿月当然知道灵兽可以听懂自己的话。两只灵兽对视了一眼,冲阿月眨眨眼睛,随即悄无声息地在前面领路。阿月和灵儿跟着它们七拐八拐,竟走到一处像湖泊的地方。这汪水域非常开阔,比八百里洞庭还大。水面波光粼粼,水的颜色七彩斑斓。远远望去,水域的正中央有一个水榭亭台,并非建筑在水中,而是飘忽在水面上。亭台的四周垂着半透明的纱帘,隐隐可以看见里面有一张长榻,长榻上有个人影静静躺在那里。只是阿月和灵儿用尽全力,也看不透那纱帘,看不清躺着的人的身材样貌。阿月和灵儿心底暗暗感叹,这家伙还真会选地方,此处甚是安静,根本不会有人来打扰。这么宽阔的水域,却连一叶扁舟都没有,内力不够的人就是想上前也无法靠近。此时两只灵兽已经站在水边趴了下来,遥遥望着那亭台,眼里带着膜拜。阿月和灵儿也不敢扰人清梦,只能并肩站在哪里,静静地等着。好在这“湖泊”里蕴含了无穷的灵气,阿月和灵儿一边等,一边吐纳调息,倒也觉得神清气爽,格外舒畅。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空中突然飞来了一些大鸟,鸟背上都坐着不同的灵兽,一个个虔诚地捧着一个像花篮一样的东西。 第三百五十章 创世之神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大鸟飞到亭台上空,那些灵兽不约而同地从那篮子里抓出各色花瓣,对着亭台撒了过去。顿时,空中好像下起了一阵花瓣雨。甚至灵儿和阿月远远的都觉得有暗香在空气中流动。就在这时,亭台里响起了一阵古琴声,那声音宛如天籁,让人入迷。花瓣在空中随琴声舞动,就像舞娘舞动的身姿一般婀娜多姿。终于,一曲终了,纱帘在琴音的尾音中消失了踪迹。一个人缓缓走出亭台,踏着水面,面向阿月和灵儿而来。阿月和灵儿自然认得,这就是“小娃娃”,只不过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四五岁孩子的模样,他已经恢复到了成人模样,甚至比阿月和灵儿第一眼在平台上看到他的时候还要显得略为年长一些,看上去大致接近四十岁的样子,不过他依然那么俊美,而且因为多了些成熟男人的韵味显得更加吸引人,就连阿月这天界第一美人也觉得在他面前有些自惭形秽。此刻,他从水中来,踏着水面,犹如走在平地上一般,头顶是飘舞的花瓣,周身散发着一种强大的神泽,让人只想跪倒在他的面前顶礼膜拜。看着那人越走越近,灵儿突然福至心灵,拉着阿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参见创世之神!”阿月一愣,还来不及反应,那人已经笑着开了口,“小女娃娃倒是个聪明的,这样也能看出本座的身份。本座在你们心目中,不是一个需要你们保护的小娃娃么?”“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创世之神原谅。”灵儿的嘴巴像抹了蜜似的,“想必昨日的种种都是创世之神对我们的考验吧!”“考验?”创世之神哈哈一笑,随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灵儿,“本座可没那个闲情逸致来考验你们两个小娃娃。只能说是你们运气好,擅闯三界之外的异次元空间,还恰好遇到正在历劫的本座,否则你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靠近这太虚神境。尤其是你这个女娃娃,难道你不知道这里非尊君不得靠近,非本座召唤不得入内?”“可是昨日是您要我们来的啊。”灵儿眨眨眼,故意做出一脸的委屈。“好个伶牙俐齿的女娃娃!”创世之神淡淡一笑,“都起来说话吧!”“谢创世之神!”阿月和灵儿连忙起身,只见创世之神衣袖一拂,下一秒,三人已经出现在了一座大殿内。“说吧,你们跑这里来做什么?探险么?”创世之神此刻坐在大殿内正中的一把椅子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他脸上带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非但不让人觉得和蔼可亲,反倒觉得高深莫测。“创世之神,我们来寻找太虚神境就是为了找您,我们是来找您求助的。”阿月拉拉灵儿,两人再次跪了下来。“求本座?你们违背本座的旨意,擅离三界,连伤陨石人、雾人、山人和树人,就是为了有事来求本座?难道你们认为本座一定会答应?”创世之神的话音很平淡,并未带着怒气,可在阿月和灵儿听来却觉得浑身不自在、如有芒刺。“创世之神,我们的确违背了您定下的规矩,可是,我们真的是不得已,如果我们不来找您,冥王他就……”灵儿心一横,照实说了。“他就会神魂俱散、灰飞烟灭?”创世之神尾音一挑,直视着灵儿。灵儿一愣,瞬间全部明白了,自己和阿月还真是天真,面前这个既然是创世之神,他有什么不知道的呢?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冥王的事情,自己和阿月来这里的一切动向,他有哪一点不清楚?灵儿心里苦笑了一下,顿时有种被戏耍的感觉。原来,三界发生的一切尽在这位大神的掌控之中,而自己和阿月自打来了这里,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之下。就是不知道自己和阿月缠……绵,是不是也被他偷窥了去?一想到这个,灵儿脸不禁一红,整个人都不好起来。“女娃娃,你在想什么呢?本座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再说了,前面几日,本座一直被锁在受刑台,可没时间来偷窥你们。”创世之神可真够直接的,一眼就看穿了灵儿心里所想。“创世之神,求求您,救救冥王吧!”灵儿也顾不得害臊了,连连给大神磕了几个响头,“冥王一直都遵守在您面前许下的诺言,如果不是因为我,他是绝不会踏出冥界半步的。如果要惩罚,您就惩罚我好了!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都是我的错!”“你倒是个实诚的娃娃。”创世之神又看了灵儿一眼,手指在下巴上轻轻摩挲着,“的确,若不是你,他又何至如此?当年若不是你,他就不会如此,现在又是因为你,难道你真的是他命里躲不过的劫?”“我?……”灵儿此时的声音变得幽幽的。“当年本座将父神那小子和母神那丫头送去开辟混沌,本是希望他们共结连理,开枝散叶,在那个全新的空间中繁衍生息,可是父神那小子走出混沌,面对自己的心魔始终无法痛下杀手,他不分昼夜地与心魔战斗,明明有很多次都可以一招毙命,却偏偏一次次地放过了心魔,结果这两人一打就打了三十万年,最后虽然心魔被除掉,父神那小子也因此而累死,母神那丫头也随他羽化,真是白白辜负了本座的心意。”创世之神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着灵儿,“也不知道你到底哪里好?除了模样不算丑以外,本座也没觉得有多特别。可这一世,冥王为了你偏偏又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来。你刚刚苏醒,天帝感应到了你的重生,冥王却刻意隐瞒这个事实,被本座责罚之后,他竟然还会因为你违背誓言,离开冥界,魂飞魄散也无所谓。你说,本座能说什么呢?本座是不是应该成全他的选择?”“创世之神,我明白,若不是因为我,父神当年不会累死在战场上,母神也不会因为独自用自己的精血来创造人类,更不会为了修补被我和父神在大战时捅破的混沌之顶而耗尽心力,彻底累倒。所以,我是祸端,是罪恶之源,该死的一直都是我,不是冥王,不是么?何况,三界没了我无所谓,但若是没有冥王,谁来守护人类的往生?谁来替您维护三界的和平?”灵儿抬起头,看着创世之神,诚恳地乞求,“就用我的命来换冥王的命吧!”“灵儿……”一直没有说话的阿月此时听灵儿这么一说,也抬头看向创世之神,非常郑重地提出,“创世之神,灵儿说得很对,三界没有冥王绝对是一大损失!我和灵儿愿意用我们的命换冥王一命,请您救救冥王吧!”说完,阿月重重地给创世之神磕了三个响头。“你……”灵儿看看阿月,心里随即充满了感动,阿月这是要和自己同生共死啊,就算创世之神真的要了她和阿月的命,她也是幸福的。“本座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冥王这么多年尽心尽职,本座都看在眼里。但是本座向来赏罚分明,不能因为他的功就不惩罚他的错。你们两个娃娃想要代冥王受罚,本座觉得甚好,冥王倒还真真没有白疼你们一场。”创世之神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阿月和灵儿,“只是,若本座真的要了你们的命,冥王会怎么想本座?三界的人又会怎么想本座?何况,昨日本座历劫时,有人想乘人之危,若不是你们出手,本座也要废上一点气力才能将他拿下。本座又怎么能恩将仇报呢?看在你们千辛万苦来到这太虚神境的份上,本座倒可以考虑考虑你们的请求。”“这么说,创世之神是同意我们的请求了?!”灵儿闻言心里一喜,一丝喜色泛上眉梢,“只要您愿意救冥王,不管怎样的处罚我们心甘情愿地承受!”“什么处罚都愿意?”创世之神的眉毛一挑。“对,只要创世之神能救活冥王,我和灵儿愿意领罚!任何处罚!”阿月也连忙表态。“要本座说啊,这世上最害人的就是一个情字。如果不是因为动情,父神那小子当年至于落得羽化的下场?若不是因为动情,冥王又何至落得这般境地?若不是因为动情,你们两个小娃娃哪来这么多故事?若不是因为动情,那天后会犯下那么愚蠢的错误?……”创世之神说到这里,手指在桌面上轻叩,灵儿和阿月都紧张地不敢吭声,安静等待着他的下文。“本座若是要救冥王,一定会将他的情魂从三魂中剥离,让他从今以后断情绝爱,安心守护人类的往生。”创世之神突然淡淡一笑,“至于你们两个,一切的一切皆源于你们这段情。如果本座的惩罚是要你们分开,放弃这份感情,今后再也不在一起,你们也愿意?你们能接受?” 第三百五十一章 救他!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分开?放弃?”阿月和灵儿同时一愣。两人怎么也想不到创世之神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们好不容易才解开心结重新走到了一起,现在却要他们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感情,还要他们今后再不联系,这比要他们的命还让他们难受。“正是,本座不会洗去你们的记忆,你们会记得彼此,却从此天各一方,再不能厮守终身。”“从此天各一方,再不相守?!”阿月和灵儿突然觉得创世之神实在是很残忍,为什么选择的惩罚方式如此折磨人?难道他们的爱真的是场错误?他们的情注定只能是个悲剧?“很难决定吧?”创世之神一脸的了然,“本座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你们好好想想,再答复本座!”创世之神说完这句话,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阿月和灵儿跪在那里发呆。半响,阿月慢慢站起身将灵儿扶了起来,“灵儿,也许这只是创世之神在考验我们……”“阿月,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为了冥王,你愿意和我分开么?”灵儿打断阿月的话,“我并不觉得他是在考验我们,他是高高在上的神,在他心里,他所创造的三界是极重要的,维护三界的秩序也是极重要的,感情这些东西可有可无。你想想,我们来这太虚神境一日了,何曾见过他的伴侣?也许对于他这样的大神来说,花花草草、飞禽走兽都是他的良伴,漫长的岁月并不觉得孤单。在他看来,冥王之所以会犯错,就是因为动了情,故而他才会想剥离冥王的情魂。至于我们这段感情的纠葛,招惹了地煞,涉及了冥王甚至紫莹等人,妨碍了这所谓的秩序,影响了三界的利益,他自然容不下。在他眼里,我是不该出现在三界的魔,是罪恶的根源,从混沌之处就注定会招惹麻烦,这一世我又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草妖,不但招惹了你,还招惹了冥王,招惹了地煞,不处死我已经是他最大的恩赐,因此为了冥王,为了三界,只是要我们分离,要我们放下这段感情,他一定觉得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灵儿,你不要这么想。你和前世不一样,你不是什么罪恶的根源!若不是因为地煞和龙牙的贪念,若不是因为天后疯狂的占有欲,怎么可能发生这么多事情?这不是你的错!我们的感情也没有错!”阿月拉着灵儿的手,“如果,要把发生的一切都归结在你身上,这对你来说根本不公平。”“阿月,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灵儿苦笑了一下,“如今是我们有求于他,他又是这三界最高的神灵。他的决定,我们能更改?我们能反驳?”“灵儿,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认命?”阿月的心迅速沉到谷地。“阿月,难不成要我眼巴巴地看着冥王魂飞魄散?”灵儿此时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她略带绝望地摇了摇头,一把抱住阿月的腰,“阿月,我该怎么办?我舍不得和你分开,可是,我不能看着冥王就这么没了!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一想起冥王为我做了那么多,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就心疼到无以复加!为了我,冥王一百多万年来一直画地为牢,整日待在那枯燥无味的冥界,为了我,他违背誓言,落得即将神魂俱散的下场。你和冥王都是我最亲的人,放弃谁我都痛苦!可是,我离开你,你依然可以好好地活着,若我继续和你在一起,冥王却活不成。我能怎么办?阿月,你教教我?!”“灵儿!”怀里的人已经泪湿衣衫,阿月何尝不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为什么要用自己和灵儿的感情来换冥王的存活?这真的比要他的命还让阿月难受!“灵儿,别哭!我都明白!没有冥王,就没有今日的你,也没有今日的我,为了冥王,我愿意做这样的牺牲……”“阿月……”一对有情人就这么抱在一起,默默流泪。此时,千言万语都是多余。两人只紧紧抱着,生怕下一秒就会被分开,彼此的怀抱成了此刻最为贪恋的眷恋。“灵儿,就算不能在一起,你也永远是我阿月的妻子,今生我绝不负你!我不会忘记你,我会永远想着你!”阿月哽咽着在灵儿耳边许诺。“今生我们无缘,那我就等待来生,希望来生我们仍然可以携手,希望来生我能有机会好好爱你、补偿你!”“我月灵儿永不负阿月!生生世世都是你阿月的人!”灵儿已经泣不成声。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相互倾心,却永不能相见更来得悲催。而且这永不相见不是因为天人永隔,而是为了报恩,被迫牺牲自己的感情,放开自己的爱人。“你们两个小娃娃,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不要把本座的灵兽们吓坏了!”不知何时,创世之神又出现在殿内,他淡然地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本座这太虚神境一向欢声笑语,怎么你们非得上演点这样的戏码?难道本座要你们生离死别了?”“对不起,创世之神,是我们不懂事。”阿月连忙道歉,不过稍微用心,也能听出这话里的一丝委屈和无可奈何。“不用道歉了,本座受不起,再说指不定你们两个现在心里有多恨本座。”创世之神摆摆手,不等两人申辩,随即微微一笑,“罢了,两个小娃娃嘛,本座不与你们计较。看这样子,你们有决定了?”“我们接受您的惩罚,请您尽快救救冥王吧!”灵儿抬起头,抹了抹眼角的泪珠,狠狠心放开了阿月的手,“只要您救活冥王,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不后悔?不委屈?不觉得是本座在强人所难、乘人之危?”创世之神看着灵儿,神色淡淡,似乎说的根本与自己无关,并不是他要棒打鸳鸯、活活拆散两人。“不后悔!只求您救救冥王,他的时间不多了。”灵儿咬咬嘴唇,直视着创世之神,刻意不去看身旁的阿月。她不敢看,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沦陷在那悲哀而绝望的眼底,怕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会彻底动摇。“孺子可教也!”创世之神轻轻点点头,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走吧,让本座看看冥王的情况。”说罢,他衣袖微微一动,三人转瞬又换了个地方。阿月和灵儿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金光,快如闪电,金光过后,人就已经站在了一个卧房内。这个卧房比他们昨晚休息的房间略大一些,所有陈设都用一种不知名的木头制成,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药香味。“让他躺在这上面吧!”创世之神指指那宽大的雕花木床,这意思显然是要灵儿和阿月将冥王安置在床上。“您……”灵儿有些惊愕,大神就是大神,自己和阿月从未提过冥王也在,他是怎么知道的?不过转念一想,三界的事情有什么能瞒过这位大神的眼睛呢?灵儿迅速从储物空间里取出养魂葫,付出了仍在昏迷的冥王,让他平躺在床上。“看来清樱丫头的医术又进步了,区区一个续命丸居然能将冥王的命保到今日,本座都不得不点赞啊!”创世之神淡淡地扫了冥王一眼,连脉都没摸就走到窗边,他手一招,窗外飞进来一只像火一样鲜红的小鸟,那鸟站在他手心上,轻啼了一声,歪着头,深紫色的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着。创世之神的手指轻轻在小鸟头上点了一下,小鸟立即会意地飞了出去,片刻之后,衔着一枚紫灵果飞了进来。创世之神接过果子,在小鸟的背上轻轻摸了摸,小鸟扬起脖子啼叫了一声,开心地飞走了。创世之神转身走回床前,一手拿着紫灵果,一手在面前的空气里一点,空间微微扭曲。他的手指一弹,那扭曲的空间慢慢变出一个空洞,里面原来储存了形形色色的药材。创世之神首先拿出一个类似铜鼎一样的器皿,那器皿稳稳地悬在半空中,接着他拣选了一些阿月和灵儿看都没看过的药材,和紫灵果一起投进那器皿中。说也奇怪,这器皿看上去只有一个小号的茶盏那么美大,可放了那么多药材进去,却似乎怎么也装不满。终于,创世之神停了下来,他的手指又一弹,那扭曲的空间空洞随即慢慢闭合,似乎从来不曾出现过。他回头看着身后的阿月和灵儿,“你们真的想好了么?本座这一施药,冥王很快就会醒来,但他此前对你的特殊感情再也不会有一丝一豪,女娃娃你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仙僚,是他的义妹,却不是他心中所爱。因为,从今以后,缺少了情魂的他再也不会爱上谁。”“只要他能活下去就好!”灵儿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提任何要求的权利。 第三百五十二章 冥王醒来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在灵儿看来,只要冥王能活着,能和从前一样常伴左右就好。冥王并没有忘记自己,他不再爱自己、断情绝爱其实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总强过自己和阿月爱着却要活活分离,承受无边相思、无尽折磨来得轻松些。“是么?的确想好了?”创世之神嘴角一弯,“本座劝你们好好想清楚,否则一旦返回三界,你们两个私下再见面,就是违背在本座面前许下的誓言,到时候,冥王仍会魂飞魄散。”“返回三界之后?”阿月默念了一遍,忽然眼眸一深,“您的意思是我和灵儿在这里依然可以见面,依然可以在一起?”“本座有说在这里也要你们分开么?”创世之神眉毛微微一挑,“那现在你们还不分开?”“谢谢创世之神!我们回了三界再分开吧!”阿月激动地拉过灵儿的手,对即将分别的情侣来说多一秒相守也是幸福啊!“悉听尊便!”创世之神眨眨眼睛,右手手腕随意向外翻了个花手,那小小的器皿便自动翻转起来。器皿的翻转运动并没有任何规则可循,只是像个调皮的孩子不停地在那空中打跟斗。只是,其翻转速度倒一直是匀速,每每一要慢下来,创世之神又会翻个花手,于是那小器皿便一刻不停地转动着。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小器皿四周开始渐渐冒出一层蓝光,竟和那蓝月石的颜色一样。紧接着,在这层蓝光之外又升起了一层红光,再接下去便是一层紫色光芒,一层青色光芒,最后是一层白色光芒。这五种颜色的光芒就像五色的火焰一样,将小小器皿包裹在其中,一种淡雅的药香味也在卧房内缓缓弥散开来。阿月和灵儿暗暗深呼吸,竟也觉得这药香沁人心脾。两人看向创世之神的眼里又多了几分崇拜。此时创世之神又从身上摸出一枚丹药,放置在五彩光芒之上,那丹药神奇地悬停在那里,在阿月和灵儿的注视下渐渐化开,溶入五彩光芒之中。当丹药融化完,一道金光闪过,器皿外萦绕的五色光被一道金光取而代之。在这淡淡金光中,器皿依旧欢快地翻动着。室内的药香味渐渐重了起来。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那金光的颜色由淡变浓,再由浓变淡,直至消失不见。器皿也终于停止了翻转,重新安静地停在了半空中。创世之神手一招,器皿飞到他面前,一枚金色透明的药丸献宝似地从器皿里探出了头。这丹药不大,却甚是特别,里面隐隐光华流动,好像装载的是无穷的生命力。对,就是生命力!不知为何,已懂药理的阿月第一眼看到这药丸,就产生了这样的感觉。虽然创世之神炼药的过程并没有避开两人,可是除了紫灵果,那些神奇的药材阿月一概不认识,所以他和不懂药的灵儿一样就算看了整个过程也云里雾里。只是,当这枚金色药丸自己跳出器皿的时候,阿月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它的神奇。不同于冥王和清樱所炼制的服用的丹药,这枚丹药里面包裹的似乎已经不是药,而是无限生机!创世之神伸开手,修长的手指闪着一种暖玉的光泽,那药丸唰地一下自己就跳到他手心里乖乖躺好。与此同时,器皿凭空消失了踪迹。创世之神一手画出一个古怪的符咒,那符咒闪烁着金光将药丸包裹起来,药丸中隐藏的光华似乎更甚!创世之神走到冥王面前,手指一点,冥王的嘴巴微微张开,他用两个指头捻起那药丸轻轻放入冥王嘴里,药丸瞬间消失了。一道金光从冥王体内冒出,冥王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起来,之前已经只剩了一层淡淡的轮廓光影,如今那血肉骨骼正以飞快的速度重新“变”了出来。灵儿掩着自己的嘴巴,喜极而泣,阿月将她搂在怀里,心情也一样非常激动。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冥王已经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了,除了脸色还比较苍白,其他的已经都很正常了,就连呼吸也变得均匀有力,看上去只是在熟睡而已。“创世之神,冥王为何还不醒来?”见冥王一直不睁开眼睛,灵儿按捺不住,忍不住开口询问。“本座马上会将他的情魂剥离出来,此后他就会醒了。”创世之神看看冥王,“不过他并未彻底恢复,还需在这里养几日。不过你们放心,经过这一劫,服了本座这药丸,他的身子会比以前更为强健,他的修为也会更加厉害。”“只要他能活着,强大与否都不重要。”灵儿说的是心里话。“那不行!本座还指着他替本座好好维持三界的秩序呢。那些连本座都敢觊觎的小人,本座虽然不屑亲自动手,却一定会让冥王好好替本座教训他的!”创世之神这话引得阿月和灵儿面面相觑,难道昨日在那受刑台袭击创世之神的人也来自三界?可他是谁?自己怎么从未见过?他为何要袭击创世之神?难道创世之神惩罚过他,所以他心存不满?还没等阿月和灵儿细细体会创世之神这话里的意思,创世之神已经将一只手放在了冥王头顶。只见他的五指轻轻一拎,便从冥王体内拎出一条魂魄。不用说,这便是冥王的情魂了。只不过此时这情魂也紧闭着双眼,也处于深眠的状态。灵儿和阿月心里一紧,都担心创世之神随手一掐,便灭了冥王的情魂。可创世之神只是手一招,灵儿的养魂葫飞了过去,自动将冥王的情魂吸了进去。像是看破了灵儿和阿月的担心,创世之神伸手从半空中抓过养魂葫递给灵儿,“本座不会伤害冥王的魂魄,这情魂就带回去交给转轮王,送去凡界轮回吧。”“是!”灵儿松了口气,接过养魂葫,将其放入了自己的储物空间,然后再次死死盯着冥王,期待着他的醒来。终于,冥王长长的羽睫扑闪了几下,眼睛终于睁开了。“冥王!”灵儿和阿月同时激动地唤了一声,顾不得创世之神就在面前,齐齐扑到了冥王的床前。灵儿更是激动地一把将冥王的手抓在自己手里。“灵儿,阿月,本王这是在哪里?”冥王看了一眼两人,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从灵儿手中抽了出来。灵儿心里一滞,随即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只一个小小的动作,阿月便知道,创世之神果然没有骗人,如今的冥王已经不再有丝毫从前对灵儿的特殊感情了,就连曾经因为灵儿爱屋及乌,称自己为“阿月”的记忆也没了。没等两人回答,冥王一下就看到了站立在那里负手而立的创世之神,当即一下坐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抱拳,“参见创世之神!”“醒了就好,再不醒的话,有些人要腹诽本座的能力了。”创世之神淡淡一笑,“两个小娃娃,这下放心了?”“多谢创世之神!”灵儿和阿月连忙站起身来,双双向创世之神施了一个大礼。“冥王,本座知道,地煞及其同伙在三界兴风作浪,意欲称霸三界。你为了揭穿其阴谋,为了维护三界的和平,不得已离开了冥界,违背了当日在本座面前立下的重誓。你虽有错,却不该魂飞魄散。你的义妹和阿月历经千辛万苦来到太虚神境,求本座救你。本座念在事出有因,念在你这一百多万年来劳苦功高,所以不再计较你违背誓言的过错。而且,今后你不必再固守冥界, 三界之中任何地方你只要想去,随时都可以去。”创世之神看着冥王,轻飘飘地说了这么几句。“谢创世之神!我一定会将功补过,更好地管理凡人的往生,协助天帝维护三界的秩序。”冥王郑重地承诺。“你的身子并未痊愈,还需静养几日。此外,本座还想教你一点新东西,你先养好身子再说。”创世之神说着转头看向阿月和灵儿,“这几日就辛苦你们好好照顾冥王,灵兽会随时将他需要服用的药送来的。”“是!”“那好,冥王好好休息,待你痊愈的时候,本座再来找你!”创世之神说完这一句,消失得无影无踪。“冥王,你还是躺下休息吧。”灵儿给阿月使了个眼色,阿月连忙上前扶着冥王躺下。“你们两个是怎么找到太虚神境的?吃了不少苦吧?”冥王并不清楚阿月和灵儿遇到创世之神的情况,好奇地问到。“说起来,一切都是个巧合……”灵儿坐在冥王的床边,将自己和阿月遇到创世之神的事情娓娓道来。“你是说,创世之神说他昨日正在历劫?还变成了一个小娃娃的样子?你们遇到他的地方叫受刑台?还有一个来自三界的人意欲刺杀创世之神?”冥王眉头一皱,这信息实在太让他震惊了,他需要点时间好好想想。 第三百五十三章 古怪虫子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是啊,我和阿月也觉得想不通。”灵儿也迷惑不解。“创世之神不是至高无上的神么?他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怎么可能还会历劫?而且是在受刑台历劫?这分明就是接受惩罚的意思啊!而且那想行刺创世之神的人修为比阿月还高,可我们在三界却从未见过他。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行刺创世之神,这不是自寻死路么?!”“那人此时在哪里?”“创世之神将他收进了一个古怪的小袋子里面。”阿月回答。“此事处处透着蹊跷,本王需要好好想想。”冥王看看两人,“你们先退下吧。本王无碍,只是需要静养罢了,不必一直守着。有些事情本王正好需要一个人想清楚。”“这……”灵儿显然并不放心。“无妨,创世之神刚才不是说了么,他安排了灵兽照料本王,你们就放心退下吧。”冥王的语气很平淡,“这次为了救本王,你们辛苦了。尤其是灵儿,修为这么低,却执意离开三界来寻找这太虚神境,一想到你们一路所受的苦,本王心里就觉得过意不去。如今本王醒来了,你们就放放心心地轻松一下吧。此处灵力充沛,哪怕是四处走走,对你们也是大有裨益的。”“好!”灵儿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和阿月走出了房门。两人这才发现,原来冥王的卧房就在他们卧房的楼下。阿月看出灵儿心情有些沮丧,便牵着她的手走出了楼阁,随性四处走走看看,散散心。“灵儿,你看上去有些失落,是因为冥王么?”走出很远之后,阿月压低声音问灵儿。“阿月,你有没有觉得冥王比以前更冷更酷了?”灵儿抬起头看着阿月,眼眶有些微红。“灵儿,我知道,你习惯了冥王的宠溺,习惯了冥王的嘘长问短,如今他待你与从前大不相同,你一定有些不习惯。”阿月握着灵儿的手,轻轻摩挲,“可是,这是我们换回他性命的代价,不是么?你一定要早日习惯起来。答应我,以后,没了冥王的宠爱,没有我陪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的!”“阿月,我只是还未习惯罢了。我会好好的,你放心!”灵儿眼一红,一滴珠泪悄悄滑落。这代价,真的太大了!灵儿心里明白,冥王其实并没有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也没有忘记曾为自己付出的种种,只是,他对自己再也不是那样的感情了。曾经,灵儿因冥王的无私而感动,因冥王的情深几许而亏欠,如今,失去了情魂的冥王冷酷无情,按理说对他自己来说应该是种解脱。毕竟,当初他深爱着灵儿,却只能将那份情默默埋藏在心底。可是,不知为何,灵儿还是为冥王不值。在她看来,没有了情魂的冥王不再是完整的冥王,虽然在外人眼里他没什么变化,可是长期与他相处的人都会知道他变了!“灵儿,没有两全齐美,我们只能适应如今的冥王。至少他还把你当作义妹,别的,你就不要多想了!”阿月拉着灵儿走进一个小小的园子,这里看上去倒像是凡界的菜地,里面的几畦地刨得整整齐齐,长着一些矮小的植物,每一种都很稀奇。守这园子的是只头上长角的灵兽,个头和熊差不多大小。见阿月和灵儿走了进来,它猛地从树上跳下来,警惕地看着两人。阿月和灵儿还来不及说话,一直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两只灵兽跑了上来,对着大家伙叽叽咕咕说了几句,大家伙当即走到一块地前,蹲下身子用爪子在土里捣腾。说是土,其实显然不是土,看它刨起来那么吃力灵儿才明白,这看上去像土一样的地竟比石头还坚硬。那大灵兽刨了好一会儿,才从一株植物的根部刨出两只像虫子一样的东西来,献宝似地抬头看着阿月和灵儿。只见一对白白胖胖的、透明的像蚕蛹一样的小虫,一动不动地趴在那植物的根部。“这是什么?难道是这太虚神境的冬虫夏草?”灵儿眉毛一挑,看看那小猫似的小灵兽,疑惑地指指那像虫子一样的玩意儿,难道这和凡界的冬虫夏草一样宝贝?“它这是要给我们?”小灵兽显然能听懂灵儿的话,它们一边点头,一边叽叽咕咕地在一旁比划,那动作分明是示意灵儿和阿月把那虫子吃了。“看样子有点像。”阿月看看那大灵兽的表情,“它应该是让我们拿吧。估计这是创世之神的旨意,不然它肯定不敢擅自做主。”“这虫子看上去就恶心,怎么吃得下去?”灵儿瘪瘪嘴,她最讨厌这种肉肉的虫子,看着就肝颤,更别说吃了,“他是想整我们吧?!”“应该不是,若他要教训我们,有的是机会,有的是苦给我们吃,犯不着这样。我倒觉得这里很可能是他种的各种药材,因为刚刚一走进来,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见两人只顾说话,大灵兽有些急了,它伸出爪子轻轻拉了一下阿月,又指指那两只虫子,显然是要阿月快点。阿月蹲下身子,伸出手,就要去拿,那虫子却瞬间变了幅模样。就在阿月的指尖刚要碰到那虫子的时候,原本白白胖胖的虫子突然就变成了青褐色,浑身长满黑黑的毛刺,肚子爆裂,类似肠肚一样的东西流了出来,非常恶心。灵儿眉头一皱,连忙拉住阿月,“别动!这样子怎么吃得下?!”阿月也被恶心了一把,皱眉看着那团乱七八糟的东西,手僵在那里,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大灵兽巴巴地笑着,那笑明显带着几分暗讽和得意,那是一种捉弄别人成功后的表情。旁边的两个小灵兽“嗷呜”了一声,上前走到阿月身边,它们各自伸出一只小爪子对着一只烂虫子,一道白光闪过,烂虫子变了形,一只变得像个胡萝卜,另一只则有些像小鱼。几乎就在同时,阿月和灵儿分明听到两个小家伙吞咽口水的声音。它们恋恋不舍地缩回爪子,看了阿月一眼,爪子一撤,白光一闪,地上又是两只烂虫子。“难道这东西可以用念力改变形态?变成自己最喜欢的食物?”灵儿若有所思。阿月伸出手放在烂虫子上,暗暗运用念力,地上果然出现了两块小小的五花糕。“上次本想做给你尝尝,谁知道那不过是冥王扮的你。”阿月递给灵儿一块。“冥王有带给我,很香。”灵儿接过来轻轻咬了一口,拉住阿月的手,“谢谢你,阿月!”“你若喜欢,我以后做了让人给你送来。”阿月的话带着淡淡的忧伤,两人都在小心翼翼回避着同一个话题。两人十指紧扣,两三口就把这五花糕吞下去了。一旁的三只灵兽一直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喉咙里一直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大灵兽的口水甚至都挂在了嘴边。灵儿刚想笑,却突然觉得自己体内的气息翻滚得异常厉害,下一秒,她身不由己地盘腿坐下,闭目调息,周身散发出一圈淡金色的光芒。阿月眉心一蹙,这样子灵儿似乎要突破了,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吃了这药?来不及细想,阿月警惕地站直身子,为灵儿护法。灵儿此时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腹内涌出,瞬间涌向她的四肢,冲向她的心脉。热流所到之处,血脉被强行拓开,血管更粗壮,空气中无数的灵力分子争先恐后涌入,在那不断变强健的血脉中流动。灵儿的脸由红到白,又由白到红,后来竟慢慢融入那淡金色的光芒中,看不清五官。倒是她眉心的那一株橙色的仙降草,颜色越来越鲜艳,图案越来越明显,似乎马上就要从她的额头上跳下来。阿月紧张地看着,观察着,唯恐灵儿有所异常。要知道灵儿的体质,因与他过早圆房,又失去腹中胎儿,要晋升一级实属不易。如今在这灵力特别充沛的太虚神境突破晋升,是祸是福,实在很难断定。 三只灵兽早站到了边上,它们远远看着灵儿,眼里充满了羡慕。灵儿只觉得体内的灵力分子越来越多,它们不断撞击着自己的血管,将原本细小的血管越撑越粗。那热流非但没有退却,反而愈加强烈,灼烧地她体内的血液像要沸腾了一样。灵儿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在空中划出一个类似太极八卦的图案,她手臂的划动带起一股巨大的气流,就连一旁的阿月也被震退了两步。阿月只觉得灵儿的五官越来越模糊,可那株仙降草却越来越鲜艳,娇艳欲滴,似乎马上就要活过来一样。就在阿月的注视下,那仙降草真的发生了变化,叶片中渐渐抽出一株花茎,顶部慢慢长出数个小小的白色花苞。阿月瞪大了眼睛,而那三只灵兽也跑到他身旁,鼓圆了眼睛盯着灵儿眉心正在变化的仙降草。 第三百五十四章 灵儿晋级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灵儿此时两手在胸前摆出一个古怪的手势,她的掌心一上一下,一左一右,随即感到全身的热流全部汇集在一起,轰地一声直冲大脑,聚集在眉心处。霎时间,灵儿觉得千万颗钢针刺向自己眉心处,一种难以言说的刺痛和胀痛从眉心处传来,灵台在瞬间有些迷糊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从眉心处跳出来。而阿月看到的竟是那数个花苞在一瞬间绽放,点点白花簇拥在花茎顶端,在橙色叶片衬托下显得如此奇异如此柔美。在三只灵兽的惊叹声中,灵儿眉心的仙降草渐渐从她额头飞了出来,飞到半空,洒下橙色的光华。这橙色光注入到灵儿身上笼罩着的那一圈金色光芒中,那金色光芒逐渐变得耀眼起来。灵儿也在这一刻觉得浑身一震,眉心一阵巨疼,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内剥离了出去,随即那种刺痛感和肿胀感全部消失,整个人都舒服起来,灵台也恢复了清明。不由自主地,灵儿站起身,微微扬着头对着半空中盛开的仙降草,两臂伸展,双目紧闭,任自己沐浴在金色光芒中。而那些金光则通通被她的身体所吸收。随着最后一丝金光进入到灵儿体内,仙降草的花朵和花茎也消失了。只见那仙降草在空中飞速旋转了几个圈,随即飞向灵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入灵儿眉心。灵儿就在这一刻重新睁开了眼睛。“灵儿!”阿月走上前,拉着灵儿的手,欣喜地打量着。现在灵儿的五官看上去比从前更加妩媚生动,整个人更加空灵活泼,周身上下仙气缭绕。“灵儿,恭喜你,你晋升为上仙了!”阿月满心的欢喜和骄傲,他的灵儿,他的妻子真的了不起,竟从散仙一下突破为了上仙。而且,灵儿现在的仙气一点不比天界那些上神少。想到以后即使不能陪在她身旁,灵儿如今的修为也足以自保,阿月心里也踏实了不少。灵儿还来不及说话,大灵兽突然冲过来,一把抓住阿月就开始跑,空中顿时跳出来两只像龙非龙的家伙,张牙舞爪地对着灵儿扑了过来。“灵儿!”阿月心里一急,就要上前,无奈那大灵兽死死抓住他,不让他上前。阿月苦苦挣扎却无济于事,这大灵兽力大无比,两只爪子像铁钳一样牢牢把他控制住。两只小灵兽也拼命摆着小爪子,似在告诫阿月不能上前。阿月这才发现那两只变异龙针对的只是灵儿,想必这是她晋级后的历劫吧。看来,这太虚神境的晋级历劫也与三界不同。 两只变异龙的身材比三界的龙略短,但却长了六对特别夸张的爪子,它们的头像个立体的锥形,上面竟有三张形态各异的脸。此刻,它们一左一右地将灵儿围了起来。“灵儿,估计这是此处的历劫,你一定要多加小心!”阿月只能大声呼喊,在心里为灵儿祈祷。灵儿其实在阿月被大灵兽抓走的一瞬就已经明白了为何自己会被两只变异龙堵截,因为她的四周出现了一道看不见的结界,将她与变异龙关在了一起。看来,必须打败这两个怪物,否则自己就出不去了。灵儿倒也不慌,右手一伸,虚影剑握在了手中。两只变异龙从空中冲下来,爪子一伸,大有要将灵儿活活撕扯成碎片的架势。可是,它们的动作快,灵儿的动作也很快。只见灵儿身子一闪,虚影剑当即就挽出一组剑花,对着两只变异龙的爪子砍了过去,变异龙吃痛,头一摆,三张脸有的吐火,有的喷水,有的吐烟,对着灵儿欺身上来。这变异龙吐出的水并不是水,而是又脏又黏的液体,一旦粘到身上,就会觉得手脚受到束缚、减缓自己的行动力。灵儿被这六张脸围攻,一时有些不太适应,一不小心就被那烟雾迷了眼,身上当即就被抓出道道血痕,衣服和头发也被烤焦了,阿月看得心都揪起来了。灵儿见势不妙,念动口诀转眼隐去了身形,未等那两只变异龙反应过来,它们的肚子就开了花,原来灵儿已经窜到它们身下,狠狠用虚影剑划开了它们的肚子。两只变异龙疼得嗷嗷大叫,却又不知道灵儿在哪里。它们像疯了一样在那结界中翻来滚去,不停地吐火,六对爪子不停地到处乱抓。灵儿虽然隐去了身形,却也难免被它们误打误撞地撞到。这两个巨大的身体这么一撞,她也被震得内脏发疼。灵儿再次念动口诀,使出分身术,若干个分身一起隐身,有的去砍爪子,有的去刺肚子,有的砍头部,折腾得那变异龙愈加疯狂起来。灵儿则瞅准时机,趁两个家伙没有注意,用内力推出一组金色光球,对准它们的头部砸去。只听轰隆几声巨响,两只变异龙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奄奄一息。灵儿显出身形,飞身上去,挥剑就要刺,猛听得创世之神的声音响起,“本座看你不过是晋升为了上仙,特意选了两只最小的笨龙来让你历劫,没想到你竟然想赶尽杀绝。是不是可以看在本座的面子上,饶它们不死?”灵儿伸出去的剑立马偏了方向,随即收了回来。空中一道金光落下,变异龙身上的伤消失无踪,它们腾空而起,对着创世之神出现的方向长吟了一声,一前一后飞走了。“多谢创世之神!”灵儿收了虚影剑,跪倒在创世之神面前。“谢本座什么?”创世之神故意一问。“谢谢您的灵药,助我迅速突破。”灵儿自然知道,自己能这么快晋级必定是与那大灵兽给的可以变形的虫子有关。“不必谢本座。你之前便饮用了大量矮树的汁液,又吸收了大量这太虚神境的灵气分子,突破是迟早的事情。”创世之神淡淡一笑。“话虽这么说,没有您赐的这个药,我铁定不会这么快晋级的。谢谢您!”灵儿还是坚持道谢。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即使心里对创世之神罚自己与阿月从此分离颇为不满,但该谢的她还是会谢。其实灵儿心里非常明白,若没有创世之神,自己根本没有可能进入太虚神境,不是尊君的她只要一靠近太虚神境就会灰飞烟灭,哪里还有机缘进来见识创世之神的居所,更没有机缘晋级突破。创世之神虽然罚了她和阿月,残酷地要他们分开,可也通过这样的方式给了他们一定的“补偿”。“小女娃娃倒是个懂礼数的。”创世之神淡淡一笑。“创世之神,我有些不明白,为何我服了这药立即就晋级了,他却没有呢?”灵儿指着阿月,问出心里的疑惑。“修炼这个事情,越往上突破就越难。作为尊君,要想突破更是难上加难。男娃娃一路寻到这里,为护你周全,本就受了太多内伤,消耗了太多灵力, 本座这个药可以弥补他的消耗,可以修补他的内体,却没法让他像你一样在短期内实现突破。”“原来是这样……”灵儿的话音里明显带着一丝遗憾。“女娃娃倒是贪心,自己晋级了还不够。”创世之神话里带着调笑,“男娃娃先后被陨石、有毒雾霾和树人所伤,用所谓的修复术只是修复了浅表的伤情罢了,他的内体其实已经破败不堪,落下你们看不到的病根,若没有这个药,三五万年都不能突破,服了这个药,他只要好好修炼,很快就能突破的。”“多谢创世之神!”阿月和灵儿这才彻底明白了原委,连声道谢。尤其是阿月,难怪这几日总觉得胸闷,内力施展不顺,服用丹药打坐调息也没什么效果,原来是这样。如此看来,创世之神并非无情无义之人。“谢就不必了!既然冥王要独自修炼,这几日你们跟着它们,好好在这里转转,权当游玩吧!”创世之神指指两只小灵兽,“本座这太虚神境有些什么稀奇玩意儿,它们比本座还清楚。”“冥王要独自修炼?”灵儿捕捉到这话里的一层意思,不禁心里嘀咕起来,她和阿月才离开一会儿功夫,怎么冥王就做出这样的决定了?!难道发生了什么? “冥王刚才拜本座为师,学一项技艺,这几日一定会潜心修炼。”创世之神说的很简单。“可是冥王刚刚才回魂,他的身子……”阿月颇为担心。“有本座在,你们不必担心。他心系三界,本座无法拒绝!”创世之神说完这一句,看向阿月,“你不是在钻研医术么?本座这太虚神境的每种花草树木都是难得的药材,可惜离开此处它们无法在三界存活,你可以趁此机会琢磨琢磨,收集一些落花、树叶、果实什么的带回去,好好研制一些丹药造福三界。”“太好了!”阿月大喜,“阿月代三界子民谢过创世之神!” 第三百五十五章 冥王修法术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去吧!本座要去指点冥王修炼了!”创世之神说完,化作一缕青烟飘远。 “阿月,冥王怎么突然想学技艺了?他的修为已经是三界之中最高的了,难道因为我们寻到了太虚神境,他受刺激了?”灵儿牵着阿月的手,与他一起闲庭信步般缓缓走着,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阿月哑然失笑。“傻灵儿,冥王一定是为了那奸细才拜创世之神为师的。他一直都想将那奸细抓出来呢!”阿月宠溺地揉揉灵儿的头。 “或许还因为要惩罚那袭击创世之神的人吧!我其实也一直在猜那人是谁!” “说实话,我觉得那云鹤尊君非常可疑。你想想,怎么这么巧,我们来这里就刚好遇到他离去?他说自己在这里待了快一年了,真的是这样么?那为何他不知道那些矮树会变成人,会追杀取他们树汁的人?他是不知道还是忘记提醒我们?” 灵儿有她的怀疑。“其实我也想过。”提到云鹤,阿月若有所思,“当时见到他,我的直觉也是他没有说实话。可是,若他真的是奸细,他有必要跑到这里来伺机害我们么?以他的修为,暗中守在凯里雪山之巅,趁我们寻找离开三界的甬道时,便能轻松将我们除去。”“话虽这么说,可那样一来他也很容易暴露啊!如今天帝一直在寻这奸细的下落,我若是奸细,我也不会在三界内动手。你忘了天帝有观像镜了么?”“可是只要随意施展一个障眼法,观像镜就看不到了啊!”阿月继续沉思,“虽然云鹤告诉我们那矮树的树汁可食用,导致我们被追杀,的确可疑,但也许他真的不知道呢?也许是我们太贪心,取的汁液太多,才会激怒矮树,誓死追杀我们!要知道,在这个地方,他就算是亲自动手取你我的性命,也易如反掌,还不会被天帝他们发现,他何必多此一举、借树杀人呢?” “也许吧,可我就是觉得他的出现很让人生疑。我也说不好理由,可能只是我的一种直觉!”灵儿还是怀疑云鹤,“甚至,我觉得那刺杀创世之神的人也和他脱不了关系!你说,会不会就是他干的?!”“云鹤尊君刺杀创世之神?!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阿月摇摇头,“如果是他,那他的动机是什么?谁都知道创世之神有多厉害,挥挥手就能让冥王和天帝这样的人物灰飞烟灭。他跑到这里来刺杀创世之神,岂不是自寻死路么?!” “谁知道呢?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吧!或许他想取而代之,成为三界的最高统帅?!”灵儿歪着头,猜测着。“你不觉得这是痴人说梦么?杀死创世之神取而代之?就那刺客当日的身手,即使创世之神变成了小娃娃,要解决他也没有任何障碍吧?!”阿月显然觉得灵儿的想法不切实际。“哎呀,我也就是凭感觉瞎猜罢了,你还当真了不成?!”灵儿话里带着几分娇嗔。“怎么会?!”阿月微微一笑,捏捏灵儿的小手,“我们也不必费心去想这事了。依我看,创世之神心里明镜似的,他既然说了要让冥王帮他教训那刺客,就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人。”“也是,与其花时间去想这些,不如我们去收集花瓣、树叶什么的,刚好你也可以给我说说药理,以后我也要学学医术。”灵儿倒也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了,她和阿月相守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如一起做一些有价值的事。 于是两人在太虚神境里四处走走停停,观察着各种花草树木,一边分析药理,一边分类收集。强压着即将离别的伤感,两人都将悲伤藏在心底,将欢笑挂在脸上。那两只小灵兽寸步不离地跟在他们身旁,不时提醒他们哪些可以吃可以尝,哪些则不能。偶尔也会有一些小鸟或是小动物好奇地跑上前来,灵儿总会忍不住去逗弄一番。每每看着灵儿的笑脸,阿月心里都忍不住那份贪恋,多想永远这么相依相伴,可是,永远到底有多远?自己为何就得不到永远?夜幕降临,两人回到所住的楼阁,自然先去探望冥王。冥王虽然仍半躺在床上,但此时的状态看上去又好了很多。“灵儿,恭喜你晋级了!”只一眼,冥王就看出灵儿已为上仙。“晋升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只要有你在,我就是安全的。”灵儿在床边坐下。“经过这么多事,你应该明白,本王不可能总陪在你身边,只有你自己强大才是最关键的!”冥王淡淡一笑,“不过你向来都很努力,本王很欣慰。”“冥王,你感觉怎样?我看你的气色似乎好一些了。”感觉到冥王发自内心的关心,灵儿心里突然圆满了。其实,虽然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亲昵,但冥王还是在意自己的,这个认知让灵儿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创世之神的医术本王自愧不如,永远都只能望其项背。服了他的丹药,本王恢复得很快,你们大可放心。倒是阿月需得小心才是。听说你在收集这里的药材,你可一定要注意。太虚神境不比三界,很多植物我们闻所未闻,你可千万不要轻易品尝,万一中毒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冥王看向阿月,善意地提醒。“冥王放心,那两只小灵兽一直陪着我们,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它们都会提示我们。”阿月倒不担心。“灵兽只是知道什么能吃,却不知道各种花草树木的药性。万一你误食了相克的药材,一样会中毒,这才是本王所担心的。毕竟这些植物与三界的完全不同,真正了解的只有创世之神罢了。你务必小心!”“冥王所言有理,我会注意的!”阿月心里充满感激。“这几日你们就自己随意玩玩吧,本王这里就不用来了。创世之神要教本王一项法术,本王准备一门心思好好修炼。”“冥王,你为何突然想到要学法术了?你的修为已经这么高了啊。”灵儿眨眨眼睛。“到时候你们自然就明白了。学无止境嘛!”冥王笑笑,并未点破。“那好,你早点休息,我们告退了!”灵儿不忍多打扰,起身告辞。看着两人走出房门,冥王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刚才创世之神告诉他,为了救他,灵儿和阿月自愿接受处罚,返回三界后再不相见,冥王的心里有一丝说不出的难过。灵儿和阿月走到今天都经历了些什么,他太清楚不过了。虽然如今的他已没了情魂,但此前的种种他都记得。要灵儿和阿月来承担所有的错,冥王于心不忍。可创世之神笑着说一切自有安排,还说若是真爱,就必定经受得住这样的考验。冥王瞬间石化。世人都说他冥王腹黑,其实这创世之神才是真正的腹黑王吧。三界之中有什么事逃得过他的眼睛?又有什么事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看似漫不经心的决定,其实都是有一定深意的。如今他对阿月和灵儿的惩罚,日后方知其真实意图。所以冥王明知灵儿和阿月心里有委屈,明知他们心里有离情别意,却不能点破。只能装作不知情,淡漠地绝口不提。一切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接下来的数日,阿月和灵儿把太虚神境走了个遍,两人甚至夜间走到哪儿就在哪儿休息。起初他们只是为了收集药材,可到后来才发现这太虚神境果真是名不虚传,不但地界广袤,各处的风景都优美如画,而且每一处都与别处有所不同,实在是想不到的神奇。往往每五百米就是一处景致,前几步还春意盎然,后几步便是秋意浓浓。前几步还一马平川,后几步就已是峡谷峭壁。你永远猜不透下一秒出现在眼中的会是什么!灵儿和阿月权当自己是在游历。当初在三界两人还从未如此这般携手同游过,如今就像创世之神特意安排的游山玩水一般,两人都被这太虚神境给迷住了。他们怎么都像不到,创世之神会把自己的居所地弄得这么大气磅礴。两人每往前一步,就惊叹一次,真是不虚此行!而冥王这几日也没闲着,每日在创世之神的指点下修炼,不但身体完全康复,所炼的法术也掌握得很快。创世之神也赞他悟性好,果然是父神之心,天生就是块修炼的好胚子。 终于,启程的日子到了。这日早上,创世之神看着气色明显红润很多的三人,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看来本座这里的确养人,不如你们就留下来陪本座得了。”“创世之神说笑了!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岂敢继续叨扰?”冥王何其聪明,当下淡淡一笑,“再说有些事情关乎三界的安危,我们必须回去处理,再拖下去唯恐生变,我们应该告辞出发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归来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那本座就不留你们了,回去后好自为之!”创世之神说着眼神扫过阿月和灵儿。“谨遵创世之神教诲!”阿月和灵儿心下黯然,两人分别的时间要到了。“冥王,回去后把事情处理完,你便带这女娃娃回冥界吧。冥界的彼岸花被龙牙害死了不少,仅靠花妖和叶妖的眼泪来洗去凡人的记忆略显不足。这个女娃娃是个爱哭的,本座看她的眼泪倒胜过了彼岸花。女娃娃心善,今后就让她帮那些往生的凡人洗去前世的记忆吧!”创世之神瞅瞅灵儿,就这么把她的未来安排了。“是!”冥王连忙答应。“至于你这个男娃娃,本座看你心善重情,不如今后就去凡界负责凡人的姻缘吧!”创世之神说着,将一个传音符一样的东西递给冥王,“想必你回去后你定会去凌霄殿,到时候把这个当众打开,本座有话要说!”“是!”冥王毕恭毕敬地接了过来。“如此,你们就出发吧!”创世之神掐了个决,衣袖一拂,冥王等人顿时眼前一暗,仿佛脚下突然失去了引力,阿月和灵儿都觉得身子离开了地面,情不自禁在空中轻盈飘舞,但一切不过是一瞬罢了,待眼前恢复视觉的时候,三人惊觉自己已经出现在了南天门外。 “阿月尊君,冥王?!”四大天王看着凭空出现的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年前开始天界就在传言冥王得了重病,没几天可活。别人不知道,他们四个可是知道的,那一段清樱仙尊可是天天进出南天门,四处为冥王找药。大约十天前阿月也带着月灵儿去为冥王找药,天帝还将二郎神派去了冥界。四大天王私下问过司命和圣元星君,可那两位一提起这个就黯然神伤,摇头不语。故而大家都觉得冥王一定凶多吉少。可如今冥王完好无损地出现,实在是太意外了。眼前的冥王,周身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气质,整个人从头到尾散发出一种与此前完全不同的霸气。如果说,以前的冥王一出场就能带给人一种威压,那么现在的冥王则一出场就让人想膜拜。四大天王都忍不住用仰视的眼光来看他了。“四大天王,我们回来了!”阿月此时也有些不平静,虽然前后只离开了十余天,可自己和灵儿却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当初抱着必死的心态离开三界,如今却带着康复的冥王归来,这样的心情堪称复杂。他一边应着四大天王,一边摸出一个传音符想要通知清樱。 “阿月尊君,你是要找清樱仙尊么?!”南天王就站在阿月身边,自然把这个小动作看在了眼里。“正是!”阿月并未隐瞒。南天王脸色一变,压低嗓音轻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三日前清樱仙尊被陛下关进天牢了!”“什么?!”阿月大惊,“这是为何?”“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与紫莹二公主有关。”南天王的声音更低了。“和她有关?!”阿月眉头一皱。“嗯。听说是二公主无意中撞破了清樱仙尊与云鹤尊君的私情,清樱仙尊欲杀她灭口。不曾想陛下在二公主身上种有符咒,清樱仙尊刚一动手,陛下就赶到了,抓了个现形。陛下一怒之下将清樱仙尊扔进了天牢,这两日就要当众审问了。” 南天王简明扼要地陈述了原委。“这怎么可能?!清樱仙尊与云鹤尊君怎么会有私情?她又怎么可能出手伤害紫莹二公主?”阿月一脸的震惊,“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陛下现在应该在凌霄殿吧,他怎么就相信了?”“我们也都觉得不可思议。”其余三个天王也悄声议论,“可此事是陛下亲自抓到的,听说陛下当时还和清樱仙尊过了招,若不是云鹤尊君劝着拦着,陛下就会被清樱仙尊所伤。真是没看出来,这云鹤尊君什么时候暗中和清樱仙尊好上了。更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个有情有义,有担当的人。”“云鹤尊君?!”阿月和灵儿迅速对视了一眼,还来不及说什么,冥王冷冷地开了口,“阿月,灵儿,既然陛下在凌霄殿,不如我们就前往凌霄殿吧!”“好!”阿月连忙答应。四大天王心里直嘀咕,这冥王怎么越来越冷越来越酷了。冥王也不说话,带头向凌霄殿走去,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似乎刚才那个爆炸性消息一点都没让他动容。可是灵儿分明感觉到自南天王说出这个消息后,冥王周身的气场就冷得吓人。对于清樱,冥王始终是有不一样的感情的,就算此刻他已经没了情魂,可他依然会有喜怒哀乐的感觉。显然,这个消息让冥王怒了。三人出现在凌霄殿门口,殿内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就连那端坐在上方龙椅上,竭力掩饰着一脸倦容的天帝,也愣住了。随即,天帝站起身唤了一声,“冥王!”短短两个字,嗓音分明有些发颤,带着欣喜,带着如释重负的感觉。“陛下!”冥王对着天帝拱拱手,抬脚走进凌霄殿,阿月和灵儿紧随其后。司命、圣元星君和二郎神等人看着缓缓步入的三人,神色中都有些掩不住的激动。“冥王,你平安归来,朕甚感欣慰。”天帝依然站着。“陛下,若不是你派阿月尊君护本王前往太虚神境疗伤,恐怕此刻本王早已灰飞烟灭了。”冥王的话里充满真诚,“本王特来感谢陛下!也要谢谢阿月尊君。当然,本王还想谢谢清樱仙尊,若不是她的续命丸保着本王的命,本王也到不了太虚神境。”众人一片哗然。虽然大家都知道冥王生病的消息,却从来没有正面得到过印证,更不知道原来阿月竟是带着他去了太虚神境。而且,冥王居然当众说出感谢清樱的话,难道他不知道清樱现在可是天帝的禁忌?天帝自然也没料到冥王会将阿月带他去太虚神境的事情说出来,这件事情他和清樱等人一直对外保密。但想到冥王向来心思缜密,此时说出来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只不过,听到冥王提起清樱,天帝心里生生地刺疼。他装出没事人的样子,轻轻一挥衣袖,“冥王多礼了,这样的事情何足挂齿?”“陛下,这可不是小事,若不是陛下和清樱仙尊,本王已经消失于三界了。”提到清樱,冥王一脸的感激,“也不知清樱仙尊在哪里,本王想亲自向她道谢。过去的大半年来,她一直到处奔波,为本王寻药制药,这份情,本王没齿难忘。”话说到这个份上,阿月和灵儿已经完全明白了,冥王装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提出要见清樱,显然是要替清樱出头呢。两人悄悄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真腹黑”三个字。只是,他们心里也免不了狐疑,冥王啊冥王,我们才刚刚返回三界,你怎么就这么有把握清樱仙尊是无辜的呢?“这个……”天帝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终于道出了实情,“冥王,不瞒你说,清樱被朕投入天牢了。”“什么?!”冥王一脸的震惊,“敢问陛下这是何故?”“清樱欲行刺紫莹,朕亲眼所见,她也供认不讳。”天帝一脸的黯然,“此事虽有些蹊跷,可朕不能不秉公执法,只好先委屈她一下,待查清真相后再给众仙一个说法。”“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冥王的话里明显带着怀疑,“既然此事还有待查证,本王可否大胆请求陛下,将清樱仙尊与有关人等一并带至凌霄殿,本王也想了解了解当时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也好。冥王心细如尘,也许能发现朕尚未发现的疑点。”天帝点点头,当即命二郎神去天牢将清樱和云鹤带来,同时又命一个天兵去找紫莹。众仙则带着看好戏的心态期待着冥王的“表演”。谁都知道冥王和清樱关系不一般,如今清樱自己都承认了的“罪行”,冥王还能给她扳过来不成?就算当初月灵儿的事情冥王力挽狂澜,力证了月灵儿的清白,可是冥王难道真的就能每次都化腐朽为神奇么?片刻之后,清樱和云鹤跟着二郎神走了进来。紫莹也被天兵带上殿来。“阿月,你们回来了?”云鹤看见阿月和灵儿,先是一愣,随即打了声招呼。他的眼神迅速扫过冥王,一丝疑惑从眼里飞快地闪过,当然,那眼神里还有点什么,只是太快,让人来不及捕捉。“回来了!”阿月点点头,并未多说。倒是清樱,看见冥王和阿月,嘴巴动了动,却一个字也没说,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丝毫喜悦,只是低下头走上前默默站立。“阿月哥哥!”紫莹看到阿月难免有些激动,可一看到阿月身旁站立的灵儿,她的表情又僵了一下。 第三百五十七章 清樱和云鹤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阿月只是礼貌地冲紫莹点点头,并未搭话,那种疏离不言而喻。紫莹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莹儿,你把那晚的事情简单说说。”天帝已经坐了下来,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清樱,随即看向紫莹。“是,父王!”紫莹清了清嗓子,“那晚我去飞龙阁看了小五,回来时不知怎么就走到了月夕阁。当时我想阿月哥哥离开很久了,月夕阁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模样。这么想着我便化成青烟流进紧闭的大门。谁知道竟看见小仙童昏睡在园子里,而阿月哥哥的卧房那边竟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我觉得可疑,便隐了身形上前,不曾想竟看到清樱仙尊和云鹤尊君躺在床上衣衫半褪,卿卿我我,正欲欢好。”“我大吃一惊,返身欲离开,不曾想碰到窗棂发出声响,云鹤尊君当场就冲了出来。他抬手结了个结界,挡住我的去路,又用法术逼我显出身形。清樱仙尊此时穿好衣服出来,见到我顿感不妙。尽管云鹤尊君百般劝说,她仍执意要洗去我脑中的这段记忆。可是,她不知道父王在我和姐姐身上都种有符咒,她才一动手,父王就赶到了。清樱仙尊当时出手又快又狠,若不是云鹤尊君拦着,她差点就误伤了赶来的父王。” “原来是这样。”紫莹话音刚落,冥王叹了口气,他遗憾地看看清樱,“没想到清樱你终于有了心上人,只是,男欢女爱并无不妥,你又何苦要洗去二公主的记忆呢?”清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并不为自己辩解。倒是她身旁的云鹤忍不住为清樱说话,“冥王有所不知,其实本尊爱慕清樱已久,真正和她心意相通也不过是最近的事情。本尊此前借口闭关,悄悄离开三界去探访神秘之境,发现了不少神奇的药材。不日前本尊带着这些药材回了天界,自然便去找医术精湛的清樱分享,还告诉她巧遇阿月和月灵儿一事。清樱是个酷爱医术的人,见了那些药材欣喜若狂,我们在一起不分白昼黑夜地整整研究了数日,找到了很多的共同话题,也第一次有了心灵相通的感觉,她终于将本尊视为知己。”“那晚清樱送本尊出映雪阁,不知不觉走到了月夕阁,因为聊起偶遇阿月的事情,我们一起走了进去。后来的确是情之所至,情难自禁,没想到却被紫莹二公主撞见。清樱面子薄,毕竟我们尚未成亲,此事传出去有损她的清誉,所以她才有了洗去二公主这段记忆的念头。如果说此事清樱有错,那么错的最多的应该是本座,本座未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让清樱陷入两难的境地。若陛下要责罚,就请责罚云鹤吧!”云鹤说到这里,竟当众跪了下来,“只是,本座与清樱两情相悦,希望陛下成全!”阿月偷偷看向天帝,只见天帝的脸色铁青,双手早已紧握成拳,凌霄殿内气压低得吓人。谁不知道,天帝心里新天后的人选就是清樱。可这清樱怎么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与云鹤有了关系?云鹤还这么大胆地当众求亲,这到底是什么节奏?!“清樱,你什么时候突然就变得这么大胆了?难道是真的遇到所谓的真爱了么?凡人都说恋爱的女人智商为零,看来你也不例外啊!”就在这时,冥王打破了沉默。 “陛下当年苦苦等了你几十万年,你不为所动,面对他的真情告白,你总是拒绝或避而不见。难道是因为陛下不喜医术,你与他找不到共同语言,所以无爱?那么,本王与你算是故交了吧,本王也自认医术不凡,清樱你怎么每次见了本王都礼数周全,从不投怀送抱呢?就算是与本王讨论医术,怎么也不见你我之间擦出爱的火花。看来,本王的魅力不够,不是你心仪的人!感情果然还是要讲情投意合啊,不过数日,你便就认定云鹤尊君是你的知己,是你的心中所爱,尚未成亲便已准备以身相许。看来,你是真的很爱他!以至能做出与你一贯言行完全不同风格的事情来。这可真是爱得疯狂!本王都觉得有些嫉妒呢。”冥王的话咋一听带着丝丝遗憾和吃味,可仔细一品,却又觉得颇有深意。尤其是天帝和阿月等人,短短数秒便已经品出了其中的玄机,这分明是对云鹤所说存在质疑。是啊,要说医术,冥王的医术比云鹤不知高了多少倍,清樱与他一起研讨医术的时间也不少,怎么就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言行? 而且,以清樱一百多万年来的品性来看,这种不选时间场合与人欢好的行为,确实不像是她能做得出的。难道这其中真的有什么隐情么?天帝直直地望着清樱,多么希望她能开口为自己辩解辩解。在这个时候,只要清樱随意说出一个理由,天帝都是愿意相信的。他真的不愿意相信云鹤的话,清樱与自己明明情投意合,怎么可能在短短数日内就突然变心爱上了云鹤?就算自己和清樱没有对外承认相互有情,可是两人早已暗许终生啊!如果云鹤说的是实话,清樱爱的是云鹤,将云鹤因为知己,那自己到底又算什么?“仙尊,真的是这样么?”阿月知道天帝有天帝的骄傲,这样的话他想问却绝对问不出口。虽然云鹤说的有板有眼,但阿月却觉得此事一定另有隐情。清樱对天帝的感情变化别人不清楚,可他阿月非常清楚。如果说清樱突然变心爱上云鹤,阿月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之前和灵儿在太虚神境曾经聊起过对云鹤的怀疑,可刚才一看到云鹤安然出现,阿月就明白那个突袭创世之神的人确实不是云鹤。可是,既然云鹤从那边带回了很多药材,他会不会暗中替清樱下药,让清樱迷失心智呢?“阿月,云鹤说的都是事实。”清樱并未回头,也未抬头,只是缓缓说出答案,当即让天帝的心碎了一地。“冥王,仙尊她会不会中毒了?或是被什么药迷了心智?或者是不是中了什么蛊?”阿月纠结着说出自己的怀疑,看来当初“意乱蛊”一事还在他心里留有阴影。“阿月,难道你怀疑本尊对清樱用药?”云鹤一脸的愤慨,“既然如此,请冥王当众好好替清樱检查检查,看看本尊是不是那样的卑鄙小人。”“依本王看,云鹤尊君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冥王淡淡一笑,“不过,既然阿月你有所怀疑,本王就好好替清樱查一下。”冥王说完抬起右手,暗暗运气,随即向前一伸,一道耀眼的金光瞬间将清樱包围。冥王微闭双眼,慢慢用自己的精神力和念力在清樱体内游走。天帝此时觉得自己已经快要不能呼吸了,他屏着气全神贯注地看着冥王,看着金光中低垂着双眼的清樱。看得出来,冥王的修为又提升了不少,金光的颜色比从前鲜亮了不少。这样强大的冥王,如果清樱有什么不对劲,他一定能第一时间发现吧?!天帝的心里充满了期待,这个时候如果冥王说清樱确实是被下了药火下了蛊,那该多好!可惜,事与愿违!金光消失,冥王慢慢收回手,睁开了眼睛,摇了摇头,“清樱很正常。看来正如本王所说,云鹤尊君是清白的。”“本尊已经说了,本尊与清樱是你情我愿,是两情相悦!”云鹤的表情带着几分委屈,可他嘴角分明很快闪过一丝笑意,让天帝竟有冲上去拍死他的冲动,可天帝知道自己不能。即使这个情敌抢走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天帝都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这是多么无助多么窝囊。“本王在羡慕的同时,要真挚地说一声恭喜!不过,云鹤尊君,你一定要善待清樱,她是本王的朋友,也是本王的救命恩人,若你让她受了委屈,本王第一个不饶你!”冥王依旧神色淡淡,可他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这分明就是承认清樱与云鹤的关系,这是要置天帝于何处呢?就连阿月也被搞懵了,这冥王到底是在帮谁呢?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冥王又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小小的布袋,“陛下,本王还有一事想要请教陛下。”阿月和灵儿一眼就看出,这便是创世之神用来收那袭击他的人的小布袋,不禁面面相觑,难道自己会错意了?冥王此时来凌霄殿要查的并不是清樱的事情,而是这人?毕竟此人胆敢袭击创世之神,创世之神一定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估计这也是他交给冥王的任务吧。天帝此时心情差到了极点,根本一句话也不想说,面对冥王莫名其妙的请求,他真想一拂衣袖,一走了之,可他的身份让他不得不强压着内心的悲哀、绝望、怒火,暂时将清樱的事情放到一边。 第三百五十八章 乙熏尊君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天帝稳了稳心神,手微微一抬,应了一句,“冥王请说!”“陛下,你可认得这个人?”冥王的手一动,布袋子里掉出一个人,那人见风就长,由一寸大小迅速变成了一个三尺男儿。众仙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这不是乙熏尊君么?”天帝面带惊讶,他的话音一落,就连一直低垂着头的清樱也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这被冥王带来的人。而那些资历较长,年岁较大的神仙显然都惊住了,司命和圣元星君也张大了嘴巴。“乙熏尊君?”阿月和灵儿闻所未闻,更不知道此人是个什么角色,见众仙如此惊异,自然心里也充满了好奇。“对,他就是乙熏尊君,就是留下手札的那位尊君。当年他乃天地之间的一方青石,父神与心魔大战时就在这青石旁打了三千回合,两人的血渍不断洒在青石身上,后来这青石就开了智识,采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逐渐修炼成仙。”冥王压低声音给阿月和灵儿解释。“可我们怎么一直看不出他的本体?”灵儿皱了下眉,若说是青石得道,那至少自己也能看出他的本体是块巨石吧。“此间自有玄机。”冥王没有点破。“乙熏尊君,你失踪了这么多年,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今日会与冥王相遇?”天帝看着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的男子,忍不住开口问到。男子并不回答,也没有看向任何人。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平视着前方,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乙熏尊君,你……”天帝心里诧异,随即又问冥王,“冥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哪里遇到乙熏尊君的?他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对劲啊!”“陛下,本王并没有遇到他,倒是阿月和灵儿遇到了他。”冥王的话听上去怪怪的。“阿月,你来说说,难道乙熏尊君也在太虚神境?”天帝越发奇怪了。“陛下,非也!我和灵儿遇到创世之神的时候,他正在历劫,而此人趁机袭击创世之神,后被创世之神收服……”阿月来不及多想,简要陈述了当日这乙熏尊君刺杀创世之神的事情。“刺杀创世之神?!”众仙一片哗然,看向那乙熏尊君的眼里全是震惊和不可思议。“你是说他居然想取创世之神的性命?”天帝也惊呆了。这个乙熏尊君失踪了数十万年,只留下了一本通往太虚神境的手札,还是不久前清樱为救冥王时无意中在典籍堆里翻出来的。大家都以为他因为痴迷探寻神秘之境而丢了性命,谁能想到,他居然一直躲在太虚神境,还伺机刺杀创世之神,他到底想干什么?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创世之神是谁?是这三界的缔造者啊!其修为深不可测,三界最强大的人,即使是冥王和天帝见了他都只有跪拜的份,居然想刺杀他?难道这乙熏尊君是想取而代之,成为三界真正的主人?还是乙熏尊君在那神秘之境受了什么刺激,脑子短路了?以卵击石,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轻易尝试,何况他还是个活了一百多万年的神仙呢。“的确,这乙熏尊君意欲刺杀正在历劫的创世之神,后被创世之神收服了。”阿月点点头。“那创世之神对此事可有什么说法?”天帝看看站在那里面不改色的乙熏尊君,想必要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是不可能了,只好继续问阿月。“创世之神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他收进了布袋里。”阿月指指冥王手里的小布袋,“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乙熏尊君的用意。”“冥王,创世之神将乙熏尊君交给你带回,想必有给你提过吧,你是否清楚这其中的原委?”天帝再问冥王,其他人也都看向冥王。“本王并不清楚,创世之神只说此人胆大妄为,要本王带回后交给陛下惩罚。至于原委,他没说。”冥王摇摇头。“这可要怎么办才好?创世之神什么也没说,乙熏尊君又是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样子。陛下要怎么处理?”下面的神仙议论纷纷,都觉得很不好办。天帝的脸上也写满了为难。这创世之神交办的任务实在棘手,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怎么能做到公平公正处理呢?“陛下,本王倒是有办法让乙熏尊君开口。”就在众仙和天帝觉得一筹莫展的时候,冥王淡淡地开了口,“虽然他早已不会说话了,但本王会让他说出实情。”“什么?!他不会说话了?!”天帝眉毛一挑,由惊讶变得面露喜色,“冥王你有办法?是什么办法?对他用刑,让他写下来?!”“当然不是,他若不想说,用什么刑他也不会说。再说本王并不是那种刑讯逼供、屈打成招的人。”冥王依旧淡淡一笑。“那是什么办法?冥王快快请说!”天帝有些急不可待,既然惩罚这乙熏尊君是创世之神的旨意,那就越早完成越好。“那本王就献丑了!”冥王说着转向了乙熏尊君,“你也是个可怜之人,本王虽不想这般对你,但为了让众仙知道真相,只好得罪了!”众仙听冥王这么一说,心里有些疑惑,完全不知道冥王这话是什么意思。阿月和灵儿也觉得莫名其妙。众人死死盯着冥王,生怕错过了什么。就连云鹤也暗暗关注起冥王和乙熏尊君来。只见冥王慢慢抬起双手,手心相对,在胸前不停旋转,口中默念口诀,掌心之间缓缓出现了一道金色光芒。随着他双手不停扭动,金光中渐渐出现了一个七彩光球,那光球越来越大,越来越亮,但光芒虽然耀眼却不刺眼,看上去让人觉得异常喜欢。就在众人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冥王将双手撤回,金光消失,那七彩光球缓缓飞到乙熏尊君头顶。一直面无表情的乙熏尊君浑身颤栗了一下,接着他的脸上露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只见他突然伸出双手在自己身上抓来抓去,甚至难受地用手去掐自己的脖子。他双眼圆睁,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想喊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在众目睽睽之下,乙熏尊君终于倒在了地上。随即,乙熏尊君的头顶上渐渐冒出一道白烟,白烟慢慢凝聚,竟变成了一个透明的人形。负手而立的冥王轻轻一招手,那七彩光球飞了下来,逐渐将那人形包裹在其中。“乙熏尊君,你可认识本王?”冥王说这话的时候,看向的并不是地上躺着的那一位,而是看向七彩光球中那透明人。众仙这才看清楚,那透明的人形与乙熏尊君完全一模一样。这是什么?众仙完全搞不懂。“不认识。”那透明人摇摇头。“不认识本王没关系,本王只想告诉你,本王是受创世之神的委托找你调查一些事情。本王知道你此时很痛苦,希望你能忍耐。”冥王说完,并不等那透明人说话,右手轻轻一个翻转,那透明人形在七彩光球中轻轻旋转起来。大约半盏茶的时间过后,七彩光球消失。透明人浮在半空中,看上去神情略显呆滞。“本王问你,你为何要刺杀创世之神?”冥王抬眼看着透明人。透明人显然中了法术,说话一字一句,没有起伏,“我是被人害的,我的魂体被人控制了,刺杀创世之神绝非我的本意。”“哦?是谁对你下了黑手?”冥王背剪双手。“此事说来话长……”透明人话里透着浓浓的悲伤,“数十万年前,我经过多次尝试,在三界之外找到了一条前往太虚神境的路径,欣喜之余,我回到天界,想做好充分的准备之后再次启程前往。当时我回到天界,第一个来看我的是云鹤尊君。要知道那时天界还有几位尊君也对探寻三界之外的神秘之境充满兴趣,对这几个仙友,我都将他们看作志同道合之辈,云鹤尊君也是其中之一,因此我对他并没有刻意隐瞒。云鹤尊君得知我找到去往太虚神境的路径,一面向我道贺,一面提出要与我一同前往。我想三界之外路途凶险,多个同伴也就多个帮手,故而欣然同意。那时,云鹤尊君说神秘之境的路变化无常,恐夜长梦多,不如早些出发,我觉得他言之有理,便少许做了做准备,次日一早就与他一起出发了。”“如此说来,当时知道这事的只有云鹤尊君?你回到天界,尚来不及告知其他人,便与云鹤尊君一起再次出发了?”冥王插了一句。众仙忍不住纷纷看了云鹤一眼,眼神里带着探究,这云鹤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难道他就是害乙熏尊君的那个人?“正是!当时我不知是计,还觉得他的提议很好,所以来不及告诉其他人便出发了。只是,出发前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虽说不上是什么原因,但我还是悄悄将自己的手札留下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云鹤暴露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不过,为防不测,我使了个障眼法,将手札藏匿在了藏经阁一堆并不起眼的书中。我当时在想,如果此次前往太虚神境遭遇了什么不测,我也算给仙僚们留下一些有用的东西,这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透明人继续陈述。此时他说话已经显得流畅自如了很多,看来是已经渐渐习惯了冥王所施的法术。“那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手札?!”冥王手一招,存放在阿月衣袖中的手札飞了出来。冥王的手指在上面一点,手札自动翻开,一道金光闪过,上面的字变成一个个金色小字飞了起来,在空中自动排列,那些路径图也飞到空中,展现在大家面前。“这……”透明人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字的确是我的字,前面也和我记录的没有差别,但后面部分却和我写的不一样。我记录的那些奇怪的、会吃人的山,以及夜间是树、每日午时却能变成人形的树,怎么都没有了?”“这么看来,你的手札是被人篡改了。”冥王一副了然的样子。而天帝和阿月闻言,心里都是一惊,随即看向清樱,第一个发现手札的是清樱,难道,是她?可清樱显然也被这话给弄糊涂了,她的表情看上去也有些不知所云。“手札的事姑且先放一边。你还是说说当时你们离开三界都发生了什么吧。”冥王又把话题带了回去。“当时我们离开三界,到了神秘之境,通过第一关陨石阵的时候,各自都受了点轻伤,云鹤尊君给了我一粒丹药,说是修补元气和内力的。因为知道云鹤尊君向来喜欢研究药理,捣腾药材,平素也给仙家们疗伤什么的,我便不疑有他,直接将丹药吞服了。没想到,他竟然在那丹药里下了蛊,并用那蛊控制了我。”透明人的话本来没有太多情绪,但说到这里依然有掩不住的悔恨,语速也渐渐变快了些。“你可知道他用什么蛊控制了你?”冥王不慌不忙,继续问道,“他控制你做什么?是要你帮他做什么事么?”“他下在我身上的是‘意乱蛊’,这是他自己说出来的。而他控制我的目的,是要用我来做药人。”透明人说到这里,突然看向一旁的云鹤,“云鹤,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你将我禁锢在三界之外,禁锢了我整整数十万年,不但用银针刺入我的哑穴,让我永远丧失了说话的能力,还反复用我来试药,改进蛊术,并控制我,隐去我的本体,让人看不出我的来历,以便让我趁创世之神历劫的时候去刺杀他,你这个疯子,你告诉我,你这是为什么?!”众仙全都戒备地看着云鹤,乙熏尊君的话如果是真的,这云鹤就太恐怖了。而且他的身份实在可疑!他早在数十万年前就开始使用“意乱蛊”,那么,当初给太后“意乱蛊”的是他?他难道就是地煞安插在天界的奸细?细细想来,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要知道当年云鹤本来就是凡界的一只鹤妖,和地煞一样恶行累累,如果不是得清樱点拨,他又怎么可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是,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这清樱与他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天帝则轰地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衣袖一拂,一道金光带着一根捆仙绳便对着云鹤飞了过来。不管是不是真的,现在的云鹤嫌疑极大。而且,他在数十万年前便已经能控制乙熏尊君,可见他是隐藏了自己的实力的,此人不可小觑!必须先将其控制起来再说。可是,不等天帝发招,云鹤的身形已经一动,快速向着清樱靠了过来。他一手一拂,一道强烈的白光迎着天帝发出的金光闪去,两道光芒在空中相遇,轰地一声,凌霄殿晃动了一下,那捆仙绳从半空中落下,竟断成几截。同时,云鹤另一只手将清樱抓到自己身边,一把短剑抵着清樱的脖子。“清樱!”天帝大惊,差点从上方跌下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刚才自己那一招几乎用了八成功力,云鹤竟能轻松化解,还将清樱抓住做了人质。二郎神眼疾手快,上前将紫莹一把拉开,护在身后。阿月也拉着灵儿退后了两步。所有人都立马处于一种戒备状态。毋庸置疑,这云鹤肯定是有问题的。只是,被云鹤抓在手中的清樱依旧低垂着眼,没有半点惊慌,也不说一个字,让众人搞不清楚她的立场。她到底是不是云鹤的帮凶?她是否清白?阿月和灵儿自然不相信清樱是云鹤的人,但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一时也想不通,此时两人一起看向冥王,想从冥王那里得到提示,可冥王依旧那么酷,那么淡定,似乎发生的一切早在他的掌握之中,眼看着云鹤劫持清樱,他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云鹤尊君,本王可以把你这样的做法理解为狗急跳墙么?”终于,在众人充满疑惑的眼光中,冥王看着云鹤淡淡开了口。“你未免也太急了吧?这不像你的为人啊?乙熏尊君都没有把故事说完,众仙都还没有彻底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你就先下手为强了?你为什么不直接否认呢?”“冥王,本尊真的佩服你!居然能说动创世之神,将摄魂术教给你。就算本尊否认又如何?你只要对本尊施展这摄魂术,本尊的魂魄被你所拘,有问必答,还有什么能瞒得过你?”云鹤冷哼了一声,“只是,你慢了一步,清樱现在在本尊手中,你若不想她死,便让本尊离开,本尊手里的短剑可是淬了剧毒的,此毒无解,能让人当即魂飞魄散,你若不信,大可试试!”“你舍得?”冥王眉毛一挑,“若本王没有猜错,你混入天界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清樱,就这么将她刺死,让她魂飞魄散,你真的下得了手?”“本尊有什么下不了手的?反正落在你手里,本尊也是死路一条,有清樱作陪,死又何惧?!”云鹤将头埋在清樱发间,贪恋地嗅着清樱身上混着淡淡药味的馨香,“你别忘记了,清樱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她,你早就神魂俱散了,哪里还等得到阿月带你去求创世之神救你。你要眼睁睁看着她死?”“还有你,天帝老儿!”云鹤突然又转向天帝,“你不是爱她么?你不是爱了她一百多万年么?难道你愿意看着她死在本尊手里?马上放本尊走,否则,本尊一定要你后悔一生一世!”“走?难道你认为朕要让你带着清樱逃跑?何况,你能跑到哪里去呢?这三界之中,你能有藏身之地?别说是朕,就是凤族的人也不会放过你!”天帝一边说一边从高台上缓缓走下来。此刻,他已经非常清楚,清樱一定是被这云鹤控制了,所谓的两情相悦,不过是个骗局。“陛下你错了,云鹤尊君并没有打算隐匿在三界之中,他才不会像地煞那般为了活命甘愿做个缩头乌龟,我们的云鹤尊君早就找好退路了,他要去的地方,乃是三界之外更为广阔的天地,是创世之神都无法控制的浩瀚宇宙。”冥王唇角一弯,纠正着天帝,同时暗中给天帝使了个眼色,要他不必再往前走。“冥王,你果然厉害,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这么多年来,本尊小心行事,为了大计忍辱负重,甘愿放低姿态被地煞差遣,甚至在天后那个蠢婆娘面前卑躬屈膝,可是,本尊真的没想到,你会看穿本尊的计谋,一再挫败本尊的计划。就连这三界之外,创世之神都未察觉的事情,你也能洞察一二。你让本尊说你什么好?羡慕嫉妒恨?!本尊真的羡慕,真的嫉妒你天生高贵,是父神之心,天生就带着父神几乎一大半修为,还得到创世之神的重用,这些都让本尊羡慕和嫉妒。本尊出身太差,一出身就是被人看不起的妖,要想得到别人的尊敬,必须比你们这些生来就是神仙的人付出多得多的努力,即使转变了身份,也不见得能得到你们的认可。但本尊最在意的还不是这些,本尊更加地恨你,你真的很多事,你要护月灵儿周全你尽管护就得了,你干嘛要插手地煞与天界的事情?现在,你还要代创世之神来查这乙熏尊君的事情,你真的是吃饱了撑得慌!”“笑话,你真的以为创世之神不清楚你的阴谋诡计么?这三界之中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他只是不轻易插手三界的事情,放手让我们自己解决罢了。三界虽然是他缔造的,可是他从未因自己的身份而刻意凌驾在我们之上,任意干预或是强行干预三界的事情。他要的不过是我们自己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从而锻炼能力,将三界管理得更好罢了。若你以为他不知情,那是你小看了他!”冥王脸上露出一丝嘲讽。 第三百六十章 灵儿消散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至于本王,其实并没有你说的那般聪明,否则还需要等到现在才将你的面具撕开?本王此前虽然怀疑过你,但一直没有抓住你的尾巴,所以并没有真正将疑点落在你身上。若不是这次被阿月和灵儿带去太虚神境,知道创世之神被人袭击,知道阿月和灵儿此前曾刚好与你偶遇,本王也没有将这一切与你联系起来。你所做的一切的确可以堪称天衣无缝,如果不是阿月和灵儿被那些树人追杀,恰好误打误撞遇到了创世之神,在他变成小娃娃的时候上前帮忙,只怕乙熏尊君已经帮你梦想成真了!本王也是将前后联系起来想了一遍,终于明白你才是幕后黑手!”众仙听到这里,虽然听出一些情况,但还是有些云里雾里的,似乎有的东西就要呼之欲出,却又总有一层薄雾挡在前面,让人看不到最真实的结果。创世之神为何会历劫?阿月和灵儿怎么又恰好遇到了他?似乎还在无意中帮着粉碎了云鹤的阴谋。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故事?众仙都很好奇。可是,现在似乎真的不是好奇的时候,一旦放走了这云鹤,会不会埋下后患?可是,不放他走,就这么让清樱死在他手上,显然天帝第一个就不会同意。这要怎么办才好?“废话少说,本座没心情和你闲聊,本座现在就要离开!你们让还是不让?!”云鹤显然已经不想再浪费口舌了,他握剑的手紧了一紧,利剑在清樱白皙的颈项上滑动,天帝顿时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上了。“云鹤尊君尽管动手。虽然清樱是本王的朋友,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可是,与三界安危相比,她的性命又算什么?本王相信就算是深爱着清樱的陛下,此刻也和本王一样,忍痛在责任与爱人之间做出选择,那就是绝不放虎归山!所以,你动手吧!不过,本王会告诉你,你将死得特别惨!因为,本王一定会为清樱报仇!”冥王的声音冷得像千年寒冰,没有一丝温度。天帝一听这话差点吐血,他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冲上前去。冥王就在这个时候“无意”中扫了他一眼,眼里分明带着警告。天帝心里一滞,立马回神,这个时候冲动就是魔鬼,自己只能稍安勿躁!冥王分明有他的想法,腹黑的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清樱送死呢?“冥王,你当真冷酷得很!除了你的月灵儿,你对谁都这般无情么?就算是一直对你有情有义的清樱,你也可以因为一句责任就这么弃她的生命于不顾!那你当初怎么不因为你所谓的责任固守在冥界,却要跑出来救月灵儿呢?如果此刻本尊剑指的是月灵儿,你还能说出这么无情无义的话么?”云鹤并没有慌张,只是讥讽着冥王。凌霄殿内气压顿时低到让人惊恐不安的程度。灵儿是冥王的逆鳞,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云鹤拿灵儿说事,这不是找死么?!“本王心里,谁都不及三界的安危重要,若为了三界,不要说月灵儿,就是牺牲本王,也在所不惜!若云鹤尊君觉得不信,不如本王用月灵儿和你换清樱,如何?你可以试试看,若你手中抓住的是月灵儿,本王又会如何?!”冥王冷冷一笑,一把将身后被阿月护着的灵儿抓了过来,向前猛地一推,“云鹤尊君,月灵儿就在这里,和清樱换吧!”灵儿猝不及防被冥王抓到身前,又被他这么狠狠一推,身子猛地向前一冲,瞬间就冲到了云鹤和清樱面前。几乎是一种本能,云鹤一手抓着清樱向一旁闪去,另一只握着短剑的手当即对着灵儿刺了过来。那剑一下没入了灵儿的胸膛。“灵儿!”众仙都没想到会出现这么戏剧性的一幕,目瞪口呆地看着阿月从冥王身后冲上来,撕心裂肺地叫着,扑向灵儿。灵儿自始至终都还没反应过来,她莫名其妙被冥王抓住,莫名其妙被推到云鹤面前,又莫名其妙“撞”到那毒剑之上,只是本能地用双手抓着那会让自己魂飞魄散的毒剑,呆呆地低头看着那没入自己胸口的毒剑,听着阿月带着绝望呼喊着自己的名字扑了上来,随即落入那熟悉的带着淡淡梨花香的怀抱。灵儿目光呆滞地抬起头,看着阿月,嘴唇微微颤抖,“阿月!”几乎就在同时,冥王暗暗用内力传音给天帝,“陛下,就是现在!”天帝自然心领神会,来不及去看灵儿伤到哪里,也来不及去想冥王为何会做出这般举动,天帝的身子向前一晃,对着云鹤冲了过去。此时云鹤虽然还拽着清樱,但眼睛却盯在灵儿身上,天帝从后方冲上来,一把拉住清樱,同时一挥手,用尽全力对着云鹤的后背重重一拍,云鹤当即虎躯一震,咳出一口鲜血,手也一松,清樱差点就被天帝拉了过去。但云鹤显然不时吃素的,他的修为也不是一般的高,虽然被天帝这么一暗算吃了亏,可他仍然死死将清樱夹在手臂中,且当即转身过来,对着天帝衣袖一拂,一组白色的光球幻化成一只只怒吼的雄狮对着天帝扑了过去。二郎神也动了起来,当即冲上去挡在天帝身前,挥舞着三尖两刃戟与那些雄狮搏斗。而冥王此时也动了!他先是手指一抬,一道金光将那透明人和倒在地上的乙熏尊君包裹起来,往安全地带一送,送至司命和圣元星君身旁,接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云鹤身后,挥手一个手刀对准其后颈狠狠一劈,一道金光没入云鹤脖子里,云鹤当即像得了“渐冻症”一样,全身丧失了行为能力,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冥王冷哼了一声,将清樱从他手里拉出,轻轻往前一送,送到飘过来的天帝怀中。随即,冥王双手在胸前一个翻转再往前一推,一组金色光球砸向那一头头雄狮,金球落下,雄狮炸裂,战斗瞬间结束。这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得实在太快了,从冥王抓过灵儿推向云鹤,到云鹤被其彻底制服,电光火石之间不过短短数秒,众仙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凌霄殿内的剑拔弩张已经归于平静,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只是,云鹤呆立在那里,身体的四周有一圈金色的光环将其紧紧罩住,他就像石化了一般,再无半点嚣张气焰。而清樱被天帝紧紧护在怀里,但她的神情依旧显得不对劲。当然,最触目惊心的则是阿月怀里的灵儿,那短剑从没入她体内的那一刻开始,就变成了黑色,而灵儿一滴血都没有流,但所有人都能看出,从她的胸口开始,一股黑色慢慢向着她的全身蔓延,灵儿的嘴唇发乌,眼圈发青,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阿月怀里。“灵儿!”阿月此时全身都在发抖,他怎么也料不到会出现这样的结局。灵儿巴巴地看着已经转头过来的冥王,可冥王酷酷的脸上竟看不出一点点伤心和难过。“冥王,为什么?”灵儿艰难地吐出这样一句话,眼里也全是疑惑。是啊,为什么?阿月也抬头看着冥王,眼里是震惊,是伤心,是不敢相信。难道就因为被创世之神剥离了情魂,冥王就能如此冷酷无情?就能无视灵儿的性命?阿月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相信他怀里此时就要离散的灵儿也是满满的心痛吧!“小傻瓜,难道你真的觉得本王会用你的命来赌?”冥王淡淡一笑,摊开自己的右手,一个金色的小小光球里,有一个小小的人影,“灵儿,本王刚才将你推向云鹤的时候,就已经将你的魂魄暗暗抓出来了。皮囊坏了无妨,本王可以为你重塑一个。你的魂魄完好无损!要不了一月,你便能带着从前的所有记忆重生。”“冥王,是真的么?”阿月大喜。“阿月,本王会拿灵儿的命来开玩笑么?”冥王面色一沉,“不过,你忘记你对创世之神的承诺了么?灵儿今后如何与你何关呢?”“我岂敢忘记,但我必须知道她安好无忧!”阿月说完这一句,才惊觉怀里的人已经没了重量,他低头一看,发现灵儿的肉身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彻底消散了,最后留在他手里的只有灵儿平素挂在脖子上的小石头,也就是那个储物空间。虽然知道冥王不会骗自己,灵儿一定会重生,可此刻看着空落落的怀里,阿月心里还是异常失落。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与灵儿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来告别,他还有好多话来不及对灵儿说。虽然早就知道一旦回到三界两人就必须分离,可是,还没有亲口对灵儿说一声“珍重”,就这般莫名其妙地分开了,这让阿月心里隐隐作痛。阿月紧紧拽着那小石头,想着自己与灵儿的相识、相知、相恋,心里涌起阵阵酸涩,原来真的如佛祖所说,一切皆无常,无常即是苦、是空…… 第三百六十一章 冥王揭秘(1)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冥王,若不是你想出这一招,今日的事情就难办了。”天帝心怀感激地看着冥王,“朕发现你如今的修为又大大提升了,实在是可喜可贺啊!”“陛下,将云鹤这个大祸害除去,也算是彻底了了本王的一桩心事。三界今后可以安稳一阵了!”冥王唇角一扬,“陛下也可以安心了!”“可是冥王,刚才你所说的事情,朕还有很多不明白,相信众仙家也有和朕一样,希望你能说个明白!”天帝停了一下,又看看怀里依旧面无表情的清樱,话里带着掩不住的担心,“而且清樱似乎还是与平常有些不同,朕刚才也用内力探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冥王可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恢复么?”“是啊,冥王,我们刚才听了半天,还有很多地方都觉得不甚清楚,你能不能给我们详细说说,这乙熏尊君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云鹤又是怎么回事?他真的意欲谋害创世之神么?这里面到底都有些什么故事?”司命指指面前的乙熏尊君也开了口。“此事说来话长,还要从创世之神创立三界说起。”冥王看看众仙,“当年,创世之神在修炼之余,决心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于是他在自己的太虚神境中创造了父神和母神,并在异次元空间之外寻找了一片洪荒之地,将父神和母神安置在其中。后来,父神和母神苏醒,缔造了三界,他们羽化后我们便诞生了,共同守护三界和母神创造的人类。但我们所居住的三界其实与创世之神所在的异次元空间是有很大差别的,那里的环境比这里更加恶劣和凶险。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当初创世之神在母神创造了人类之后,把那些危险从这片天地中剔除了出去。”“创世之神这么做显然违背了宇宙法则,因为这个原因,他被宇宙之神惩罚,每年有一天他都被特制的脚铐锁于异次元空间的受刑台,接受那些虎豹人马怪兽的撕咬,反反复复地受苦。在这一天的历劫中,创世之神的修为虽然不会尽失,但他的内力消耗却非常大,他的身子会逐渐缩小,最终变成一个四五岁的孩童。而此时,他的内力是最差的,只能勉强应对虎豹人马怪兽的攻击。如果有其他人心存不轨,意欲加害他,那么创世之神便会有性命之忧。”“宇宙之神?这是什么大神?”有人听到这里,觉得匪夷所思。一直以为创世之神就是最高的神仙,原来在他之上,竟还有大神。“我们所在的三界,以及三界之外的异次元空间都处于浩瀚的宇宙之中,而统管这一切的便是宇宙中最至高无上的的宇宙之神。他制定了这个宇宙的宇宙法则,所有生存在宇宙中的物种,包括神仙都必须遵守这个法则。而创世之神怜悯凡人不会法术,是宇宙中比较低级的生物,私自将陨石人、雾霾人、怪山人、树人等那些可能危及凡人安危的家伙都隔绝在了三界之外,因而被宇宙之神以其‘过分袒护凡人、私自规避风险’为由而责罚。”冥王解释道。“冥王,你是说,当时若我和灵儿没有凑巧出现在受刑台,那么这被云鹤控制了的乙熏尊君很有可能已经将创世之神杀害了?”阿月不由瞪圆了眼睛。那日创世之神的厉害他可是亲眼目睹了的,虽然当其变成小娃娃以后,的确行动力差了很多,可最后收服乙熏尊君的时候不是也很轻松么?“是的,创世之神在历劫的时候一旦变成了四五岁的孩童,功力就已经只剩下二至三成,行动力就会大大减弱,根本无法应付乙熏尊君这样的高手。幸好你和灵儿恰好出现在那里,创世之神及时给你服下一枚丹药,将你的经脉变得更加粗壮,并赋予你大量内力,借你的手迎战乙熏尊君,而创世之神则借这个机会休整调息,等到你将乙熏尊君打得节节退败之时,恢复了五成功力的他便出手用这个乾坤袋收了乙熏尊君。”冥王说着笑了笑,“云鹤机关算尽,借树杀人,意图除去你和灵儿,却没想到你们被树人追杀,偏离了他预设的轨道,刚好把你们逼到了受刑台附近,与创世之神相遇,这或许也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吧。”“你是说,那些树人追杀我们,是因为云鹤?”当初灵儿也怀疑过俩个人之所以被追杀是因为取了树人的树汁,但阿月那时还以为这是误会,如今才明白灵儿的直觉真的很准。“是的,云鹤发现你和灵儿到了异次元空间,已经猜到你们是去寻太虚神境找创世之神为本王疗伤了。他大可直接出手除掉你和灵儿,除掉已经奄奄一息的本王,但是那时创世之神虽已进入受刑台却尚未开始历劫,若云鹤动手,很可能惊动创世之神,那么他筹谋多年的计划就会落空。所以,云鹤故意将你们引到矮树林,告诉你们那树汁的特殊功效,让你们当然地就有了取树汁的念头。而且你们不知道矮树就是树人,树汁就是他们的血液,故而你们大量采集树汁自然就对那些树人造成了伤害。而这些树人是异次元空间里比较厉害的角色,他们睚眦必报,对胆敢侵犯他们的人定会群体出动,追杀到底。那些树人最厉害的一招就是在追杀时可以暗中将树汁喷洒到那地面上,使得地面成为诡异的冰面,被追杀的人不小心坠入其中,就会被那黏稠、刺骨的冻液冻结在里面,从而丢了性命。这些树人向来锲而不舍,就算你用三味真火焚烧他们,只要他们埋在土里的根系还在,他们就不会真正死亡,他们就算是拼着最后一口气也会寻仇到底。”“冥王是说,我和灵儿本来不会遇到创世之神,但被树人追杀了两天,却恰好走到了受刑台的旁边?可是,我带着灵儿一直是按照乙熏尊君留下的手札中所说的西南方向前进的啊!”阿月仍然有不明白的地方。“手札早就被云鹤篡改过了!”冥王指指被自己用法术困住的云鹤,“此人的心思不是一般的缜密,关注这乙熏尊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乙熏尊君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藏经阁里留下了手札,既留下信息说明自己的去处,又造福众仙,却没想到他前脚刚把手札放进了一堆有关园艺的书里,隐去身形和气息跟踪他的云鹤后脚就把这手札盗了去。”“冥王,据朕所知,这云鹤修仙花了近五十万年的时间修炼成仙,又花了二、三十万年的时间突破成尊君,他的这个阴谋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有的?是修仙之前还是修仙之后?他与地煞的勾结又是怎么回事呢?”天帝觉得需要搞清楚的还很多。“其实,当年的云鹤在妖界虽然没有地煞的位置高,但其修为一直比地煞强。但他心机很深,故意隐瞒了实力,并甘愿为地煞卖命,以地煞军师的身份混迹妖界。那时的云鹤还没有这么大的野心,他唯一想的就是鼓动地煞统一妖界,成为妖王,然后有朝一日,他伺机杀死地煞,夺取其妖灵,然后取而代之。但是,几十万年前,与清樱的一次偶遇,让云鹤彻底改变了想法。”“原来这云鹤才是最大的奸人?!地煞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真没想到啊,云鹤的野心比地煞还大,这家伙太会隐藏了!”众仙闻言,交头接耳,议论不断。“你是说云鹤与清樱在瓦屋山的那次相遇?清樱前去采冰寒子的花,遇到重伤的云鹤?”天帝眉头一皱,心里暗咒了一句“孽缘!”“非也,陛下!”冥王摇摇头,“早在那之前,云鹤就已经见过清樱了,只是清樱自己不知道罢了。”“早就见过了?”天帝的眉心已经拧成一个川字。“一次偶然的机缘,云鹤见到了前往凡界寻药的清樱,他对清樱一见钟情,却碍于身份的悬殊,不敢现身,更不敢表达。后来,云鹤积心处虑策划了瓦屋山的相遇,不但让心善的清樱救了他,也成功地在清樱心里留下了好感,并开始全力修仙。而这一切,自然瞒不过地煞的眼睛。但云鹤告诉地煞,要想真正在三界立于不败之地,光是做妖王还不够,只有修炼成魔或是修仙才能傲立三界。向来喜欢阅读典籍的他还带领地煞翻阅了有关父神与心魔对战的有关记载,让地煞蠢蠢欲动,开始关注残粒的下落,也让地煞下定决心修炼邪功,以最快的速度成魔。”“云鹤声称,他修仙并非完全是因为爱上清樱想得到清樱,更重要的是他要做地煞的眼线,在天界站稳脚,为日后地煞的统一大计做好准备。地煞从未怀疑过云鹤的话,因为那么多年来,云鹤对他的确忠心耿耿,两人一拍即合,地煞全力支持云鹤修仙,云鹤成功实现了由妖到仙的转变。而云鹤来到天界之后,才发现自己暗恋的清樱原来竟是母神之心,岂容一般人肖想。” 第三百六十二章 冥王揭秘(2)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况且仰慕清樱的神仙很多,尤其是当他得知陛下也心仪清樱的时候,立即将自己的这份心思掩盖了起来。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永远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知道自己并不够优秀,要想得到清樱的青睐就必须愈加强大。于是,云鹤废寝忘食地在藏经阁阅读典籍,寻找可以让自己迅速强大的法子。无意中,云鹤发现了‘意乱蛊’、洗髓池的秘密,并迅速告知了地煞。”“当年陛下曾命人将‘意乱蛊’全部销毁,并毁掉所有的记载,可那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私藏了几只母蛊和若干蛊虫。云鹤发现这个秘密之后,自然将其杀害,并将‘意乱蛊’据为己有。他告诉地煞这个东西日后一定能帮助地煞成就大业,两人在凡界先找人做了试验,可效果不甚理想,云鹤决心对‘意乱蛊’进行改良。与此同时,地煞则按照云鹤提供的线索在凡界寻找上古神兵的下落。当他找到玄龟盾、邪刀龙牙和大夏龙雀之后,他将大夏龙雀给了云鹤,自己留下了玄龟盾和龙牙。云鹤自然感恩戴德,地煞对其忠心更是信任不已。云鹤一面暗中加强修炼,提升修为,一面迅速提高自己在医术上的造诣。”“机缘巧合,云鹤发现乙熏尊君等人对探寻三界之外的神秘之境乐此不疲,他刻意和乙熏尊君拉拢关系,详细了解了关于创世之神和太虚神境的传说。也就在那时,云鹤的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他认为只要能进入太虚神境,得到创世之神的垂青,那么就可以真正事倍功半,取得修炼的捷径。于是,云鹤时时留心乙熏尊君的动向,并依靠各种药物迅速让自己的修为突破了尊君。应该说,云鹤在医术方面很有悟性,他的医术不比本王差。正因为他医术过人,他平素都用药物掩盖了自己的真实实力,就连陛下等人也没看出他的修为到底有多高。至于地煞,自然就更不知道,意志对他俯首称臣的云鹤,其实修为早在他之上。”“终于,云鹤等到了梦寐以求的机会,骗得乙熏尊君的信任,与他一起前往异次元空间。就在通过陨石阵之后,云鹤给乙熏尊君服用了加有‘意乱蛊’的丹药,并趁乙熏尊君不备,用法术控制了他的自由。云鹤弄哑了乙熏尊君,又封住其穴道,将其幻化成一块极小的陨石藏匿在陨石阵中,自己则依循乙熏尊君手札中记载的路线和方法慢慢向前寻去。在这个过程中,云鹤看到了很多在三界闻所未闻的事物,更加意识到自己的修为尚浅,不能鲁莽行事,一切只能从长计议。于是他返回三界,再做打算。当然,这个事情,云鹤并没有告诉地煞。”“回到三界没多久,陛下就迎娶了天后,云鹤顿时觉得自己得到清樱的机会更大了。在他看来,只要天后牢牢抓住了陛下的心,让陛下不再痴迷清樱,自己就有绝对的把握抱得美人归。因此,云鹤不露痕迹地用自己的医术吸引了天后,并逐渐赢得了天后的绝对信任,成为了天后的心腹。在这期间,云鹤经常借为天后寻找药材离开天界,暗中去往异次元空间。一来在乙熏尊君身上试验和改进‘意乱蛊’,二来继续探寻神秘之境。也就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了创世之神的秘密,知道了创世之神每年都会主动被缚于受刑台,接受一次惩罚。”“云鹤突然产生了更为大胆的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掉创世之神,吞噬其精元,抢占其修为,然后取而代之,成为三界真正的主人。不过,虽然云鹤每次都看到创世之神会被虎豹人马怪兽撕咬,内力消退变成小娃娃,但这个小娃娃最终还是会战胜虎豹人马怪兽。谨慎的云鹤不敢贸然上前,他默默记下这一切,暗中调整自己的计划。而此时地煞因修炼邪魔大法,迫不及待要得到灵儿,云鹤便献上第一条计策,让龙牙冒充灵儿,既帮地煞得到灵儿,又能趁机离间天界与冥界的关系,最终成就地煞的霸业。”“冥王,地煞当初执着于月灵儿,真的只是因为月灵儿是残粒再生,身上带着巨大的能量么?”圣元星君插了个问题,这是他一直都觉得奇怪的。“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冥王摇摇头,“其实,地煞修炼邪魔大法,需要随时与处子交……合,采阴补阳。地煞将灵儿骗去幽冥谷时,还并不知道灵儿的身份,只是单纯想让灵儿变身女子,好修炼邪功。不曾想,灵儿在洗髓池浸泡之后,身上的封禁打开,被地煞看出了来历,地煞这才更想得到她。但当时龙牙沾上灵儿的气息变成人形,龙牙也是处子,所以地煞和龙牙双修,也提升了功力。但他始终欠缺与陛下对抗的能力,所以才会在云鹤的建议下设下所谓的七星连月,让陛下出手阻拦,从而悄悄吸走陛下的内力。”“当然,云鹤那时候已经说服天后收下了改良后的‘意乱蛊’,并藉由天后的下蛊实际控制了不少人。当地煞急不可待要实施自己的雄图霸业时,云鹤没有阻拦。毕竟,地煞若能成事,对他也是有好处的。但他没想到清樱会在关键时刻出关,将自己的全部内力输给陛下,使陛下力挽狂澜、转败为胜,他也没想到本王会在关键时刻走出冥界,救回灵儿。地煞惨败后躲到了火山底,因玄龟盾喜阴,受不了火山底的燥热,所以地煞将玄龟盾交给了云鹤。”“云鹤偶然在神仙殿发现本王的灯树出了异常,由此推断出本王的身体状况出了问题。加上他心思缜密,暗中跟踪司命大人和圣元星君前往天牢,从他们的神色中便推知天牢里面那个不是本王。于是,云鹤和地煞将计就计,布下火山阵等着前去的本王。当然,云鹤知道,地煞取胜的可能只有一半,他早就做好了地煞失败的准备,并随时准备除掉天后以自保。狡猾的他借采药为由去了凡界,自然第一时间知道地煞和龙牙失了手,为了让一切与自己撇清关系,早在清樱将本王带回映雪阁疗伤之前,他便对外谎称闭关,隐匿了行踪。当云鹤发现本王带着灵儿出现在天界,心里知道本王一定已经查出了大概,于是趁所有人前来凌霄殿的时候,隐去身形和气息溜到飞凤宫给天后下了蛊。这样一来,天后当众兵解,至死也没将云鹤供出。”“冥王,你是说,我母后的死是云鹤造成的?!”紫莹瞪圆了眼睛,看看冥王,又看看云鹤。一想起母后魂飞魄散的那一幕,紫莹心里就一阵刺痛。“正是。”冥王的话里依然不带半点感情,“天后消散前刺伤了本王,本王本以为那奸细一定会伺机到冥界采取行动。没想到云鹤果然善于揣摩别人的心理,本王想到的,他也想到了,而且他显然比本王想的更沉得住气。在本王卧床不起的日子里,清樱四处为本王寻药,也前去找过云鹤几次,但云鹤一直在闭关。其实,他从头至尾都躲在暗处,他故意将修改过的乙熏尊君的手札悄悄放入一堆医书里,让清樱‘意外’发现并在阿月面前提及。他知道灵儿对本王的感情,也知道灵儿心里其实深爱着阿月,不可能让阿月独自前往异次元空间,最终,这本手札成功地将众人引入他的圈套,阿月和灵儿如他所愿带着本王前往寻找太虚神境。”“按照云鹤的预想,灵儿修为太低,离开三界后最多能通过陨石阵和瘴气幻影阵,而阿月若是要护灵儿周全,必定也会消耗内力,遭受重创,所以他修改了后面的记载,打算将阿月直接从瘴气幻影阵引往怪山和树人那边。只是,云鹤毕竟不知道本王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奄奄一息,更算不准阿月和灵儿什么时候出发,他还没想到灵儿虽然修为不高,但法术了得,连闯两阵居然安然无恙。”“待阿月和灵儿来到怪山的时候,云鹤发现离创世之神历劫还有两日,他怕惊扰了创世之神,毁掉他苦心经营数十万年的计划,不敢亲自动手除掉阿月和灵儿,所以他只好假装与阿月和灵儿偶遇,并假意好心地告诉他们矮树的树枝可以修补灵力,然后便离开了。阿月和灵儿本来对突然出现的云鹤有着戒心,但当他们发现云鹤所言不虚,便开始大量采集树汁,其结果便是被树人追杀。而这一边,云鹤赶往陨石阵,将被自己幻化成陨石的乙熏尊君找到,通过‘意乱蛊’控制他,让他前去刺杀正在历劫的创世之神。当然,为了确保行动成功,云鹤在凡界找到了失传已久的‘夺魂手’,并早就教会了乙熏尊君摄魂……”“冥王,你说的是传说中心魔与父神大战时使用的那只手套‘夺魂手’?这摄魂又是怎么回事?刚才云鹤不是说你用的这招才是摄魂术么?”天帝有些疑问。 第三百六十三章 创世之神现身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对,当年心魔所使用的那只手套‘夺魂手’在心魔战死时遗落凡界,云鹤早在修仙前便已经得到此物,但他一直藏匿着,没有人知道这手套在他手中。同时,云鹤和地煞都修炼了邪功摄魂,虽然与创世之神教给本王这招摄魂术不一样,但却可以在对战时通过眼神的交汇,瞬间让对手迷失心智、失魂落魄导致惨败。本王之所以知道这个也是出于偶然,神魔大战之后,十三回到冥界,无意中提起地煞修炼了一种邪功,只要看你一眼,便能让人心性大变。根据十三的描述,本王猜到地煞炼的应该是摄魂。”冥王简单解释,“云鹤在将乙熏尊君召唤出来之后,便给他戴上了‘夺魂手’,并让他赶赴受刑台刺杀创世之神。而云鹤本人则赶回了天界。”“他为何不留下与乙熏尊君一起袭击创世之神,这样胜算的把握不是更大么?”司命表示不理解。“照云鹤的计划,乙熏尊君一个人的确可以将已经变成小娃娃的创世之神拿下。只可惜他没有想到那些树人在追杀阿月和灵儿的时候,将灵儿弄进了冻液形成的冰湖,阿月为救灵儿跳下冰湖,两人逃出生天,已经彻底改变了原有的方向。他们被树人第二次追杀,没有沿着手札里指示的错误方向走,误打误撞刚好走到了受刑台,无意中帮了创世之神。而云鹤之所以急着赶回天界,则是为了清樱。云鹤喜欢清樱,想得到清樱已经很多年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隐忍不发,其一是因为时机不成熟,他不敢用强。其二便是因为陛下已经成亲生子,清樱也没有真正钟意谁,他没有真正的竞争对手。”“‘意乱蛊’的事情暴露,天后不得不除,陛下必须考虑重新立后,这对他得到清樱构成了威胁,所以他赶回来用摄魂迷了清樱的心智。因为清樱修为较高,云鹤也不能做得太明显,所以他借口从异次元空间带回许多神秘药材,连续与清樱讨论数日,逐步迷乱了清樱的心魂。如果本王没有猜错,那一晚,在月夕阁,云鹤根本就是用摄魂迷了清樱的心智,欲行不轨之事,不料被二公主意外撞见,他才信口雌黄,说自己与清樱是两情相悦、情不自禁。而清樱心魂已乱,实际受他控制,所说所做都并非自己的本意。”“冥王,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猜想,还是创世之神告诉你的?尤其是你说清樱仙尊乃是被云鹤所迷惑,而非本意,你有证据么?”紫莹突然发问。“这些都是本王的推论,并非创世之神告诉本王。本王不过是将前前后后发生的所有事情联系起来想了一遍,所得出的结论罢了。当然,创世之神历劫的事情,本王找他求证过原因和大致情况,他没有否认。”冥王满脸的自信,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没有所谓的证据而担心被人说是“信口开河”,“至于那‘意乱蛊’的母蛊,本王推测应该就在藏匿在鸣鹤阁那种有各种药材的园子里,云鹤的性格推崇大隐隐于市,必定是将这母蛊幻化成了一株药材。陛下可带人去那园子用三味真火焚烧那些药材,直到那母蛊显形,再将其挫骨扬灰!”“推测?!”和紫莹一样,有的神仙一下就傻了眼,敢情大家在这里站了这么久,兴致盎然地是听了半天的故事啊?!这冥王也太,太狂妄了吧?!“众仙不必担心,本王说的到底对不对,马上就能知道了。”冥王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类似传音符的东西举在手里,“这是本王返回三界之前创世之神交给本王的,创世之神说了,待本王在凌霄殿将天界的奸细找出来之后,便要本王当着众仙的面将这个音画符打开,创世之神本人会给众仙一个说法。”“冥王,你是说,创世之神要与我们见面?!”不少神仙一听,有些激动,又有些将信将疑,要知道,这三界之中,能见得创世之神真容的人可是少之又少。“正是!”冥王说着将那音画符抛向空中,双手结出一个法印,一道金光注入音画符,音画符在空中慢慢旋转,越变越大,最后像一幅画卷一样缓缓展开。那“画卷”上不是画,而是像水波一样泛着光泽,波纹轻轻翻动,渐渐出现了画面。只见一个男子坐在一张树根雕成的桌前,一只谁也没见过的小灵兽正在侍奉他喝茶。男子约四十岁的样子,尽管众人只看到他的侧脸,也能看出其五官美得让人为之怦然心动。他举手投足优雅高贵,沉静而不张扬,虽然只是坐在那里,却是一道连日月都会失色的风景。而且,虽然只是音画符传来的画面,众仙依旧可以感受到男子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神泽,让人当即就想跪倒在他的面前顶礼膜拜。“参见创世之神!”冥王率先跪下施礼。紧接着,阿月也跪了下来。而见过创世之神的天帝自然也拉着清樱跪了下来。从未见冥王跪过谁的众仙一见冥王和天帝都跪下了,自然明白,这是创世之神绝对没有假!一时间,凌霄殿内跪倒一片,众仙一边跪下一边大呼“参见创世之神”,唯恐自己动作慢了显得不敬。“冥王,你小子不错啊,分析推理都很到位,本座没有看错你!”创世之神慵懒地接过灵兽奉上的一盏茶,缓缓掉转头来看着冥王,“本座本来还担心很多细节你想不周全,没想到你几乎毫无遗漏!”“多亏那日创世之神的点拨,否则我也无法将这一切想透彻。”冥王抬起头,依旧神色淡淡,并没有因为受到表扬而激动。“既然你看出清樱是被那云鹤施展了摄魂而变成这副模样,那你就用本座教你的摄魂术让她还魂好了!”创世之神指了指天帝身旁有些木然的清樱。“是!”冥王起身走到清樱旁,施展法术,为其还魂。“天帝,此番你打算如何处置云鹤和乙熏?”创世之神又看向天帝。“禀创世之神,我正想征求您的意见!”天帝抬起头,恭恭敬敬地回答。“三界的事情,你们自己做主,本座不干涉!”创世之神摇摇头,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云鹤罪不可恕,应该抽去其仙骨,再推下灭神池,让其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而乙熏尊君虽然行刺创世之神您,但却并非其本意,而是被云鹤所害,我觉得情有可原,罪不至死。他的错就在于擅自离开三界,前往异次元空间,结果被云鹤利用,差点铸成无法弥补的过错。所以,我认为可以罚他三十鞭刑,再责令他闭关思过十万年。”天帝略一沉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甚好!天帝做事果然公道,本座无话可说!”创世之神满意地点点头,“不过,这天界不能一直无后吧?你没个贤内助怎么行?”说到这来,创世之神指指清樱,“依本座看,这丫头就不错,难道你还有比她更好的人选?还是说你信了那云鹤的胡说八道?”“我……”天帝显然没料到创世之神会当众说出这样的话,这无疑是公开表示赞同他和清樱的婚事,天帝喜不自胜,慌忙磕头,“我自然是相信清樱的,我一定谨遵创世之神的旨意,早日迎娶清樱。”“那本座就放心了。”创世之神淡淡一笑,看着依旧跪成一片的众仙,“从即日起,三界通往异次元空间的甬道已被本座换了位置,临界点的阵法也做了新的修改,如此,各位就不要总想着往这异次元空间跑了。若冒冒失失跑过来丢了命,岂不是得不偿失?本座有事,自然会召唤你们。”“谨遵创世之神教诲!”众人异口同声答道。“天帝,阿月和月灵儿不经召唤,擅闯异次元空间,本座自然是要罚的。”创世之神又看着阿月,“本座罚月灵儿终生留守冥界,驻守奈何桥,守护凡人往生,消除投生之人的前世记忆。而阿月,待天帝大婚后速速前往凡界,终生负责凡人姻缘!”天帝、司命、圣元星君、二郎神和紫莹闻言都是一惊,纷纷抬头看着阿月,只见阿月神色坦然地一拱手,“阿月甘愿领罚!阿月今后定会为凡人的姻缘鞠躬尽瘁!”“三界安危,系于各位,望你们好自为之!”创世之神轻轻扬了扬手里的茶盏,那画面渐渐起了波纹,随即人影消失,最后,画卷收起,在空中消散。此时,冥王刚好为清樱施展完了法术,已经回魂的清樱看着众仙,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尚且不知道这几日在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记忆里模模糊糊有些影子,却又不是很真切。清樱抬手扶额,一侧身,看见自己身边站的竟然是冥王和阿月,唇抖了几下,一时开心地说不出话来。“清樱,刚才创世之神亲自为你和陛下指婚,本王向你道喜了!”冥王先开了口。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冥王……”清樱愈加糊涂了。“请陛下遵从创世之神旨意,立清樱仙尊为后!”圣元星君那个老江湖,当然最懂得迎合圣意,当即跪下,恳请天帝立清樱为后。众仙也都纷纷响应。紫莹虽然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但此事已成定局,自然也不敢反对。于是,天帝当众宣布立清樱为新后,并定于一月后大婚。随后,冥王将乙熏尊君的魂魄送回其体内,二郎神押着乙熏尊君和云鹤去了诛仙台。当众仙前往诛仙台观看二郎神行刑的时候,冥王带着灵儿的魂体回了冥界,天帝则带着清樱和司命赶去鹤鸣阁销毁“意乱蛊”的母蛊。对于云鹤这个披着尊君身份的“大魔头”,众仙现在都是深恶痛绝,他被抽去仙骨,抛入灭神池,那简直就是大快人心。长久以来笼罩在天界的那层乌云终于彻底散去了。冥界众人看到冥王归来自然是喜不自胜,已经晋升为尊君的转轮王和秦广王更是差点激动地掉下泪来。冥王简单将情况给众人做了说明,便开始忙活灵儿重生的事情。一月后,天帝与清樱大婚,冥王前往天界参加这一盛会。冥王送给清樱的贺礼是一个药方,这方子需用上几味阿月从太虚神境带回的药材,炼成后可以彻底清楚凌天体内的蛊毒,让凌天重获自由。蓝霜开心地差点忘记了礼数,紧紧拽着清樱不放,直到天帝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才把清樱的手交到天帝手中。阿月来找冥王敬酒,一打听便得知灵儿已经康复,并准备开始履行当日在创世之神面前许下的承诺,守护凡人的往生。阿月笑着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我可以放心去凡界了!”一旁的司命欲言又止,等冥王走后,只是重重在阿月肩膀上拍了一下,“阿月,以后本尊一定常来凡界找你喝酒!”“司命大人,我还在想,以后我为凡人所牵的姻缘,若是入不了你的法眼可如何是好?”阿月斟满杯中酒,与司命碰杯。“阿月,姻缘与命格并不冲突。再好的姻缘,也要看命数。而本尊书写命格,和冥界的转轮王安排往生是一个道理,那就是看这些凡人前世的福报如何。只要他们多做善事,多积善缘,命数自然不会差。当然,除非是和你一样被送往凡界历劫的仙家,陛下要刻意磨砺,否则在本尊的笔下,都不会苛求这些凡人的。”司命说到这里看看阿月,叹了口气,“其实,本尊最想不到的还是你和月灵儿。眼看着历经种种磨难总算走到了一起,为何创世之神偏要这样处置你们?冥王虽说失了情魂,可他向来就是这般冷清,不过是给人的感觉更酷一些,更冷漠一些,对他并没有什么实际影响。而你们俩……唉,真是可怜了一对有情人!”“也许,命数决定了我和灵儿有缘无分……”阿月一扬手,喝光了杯中酒,唇角的笑意杂着一丝苦涩,“但在我阿月心里,月灵儿是我唯一的、永远的妻。就算不能相守,我的心也时刻和她在一起。”“阿月哥哥!”还不等司命说话,紫莹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司命连忙知趣地冲阿月点点头,走了开去。“二公主!”阿月礼貌地点点头。“阿月哥哥,你明日就要去凡界了么?”紫莹今日也喝了几杯,一脸的红霞。“是的,明日就走。”阿月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和酒壶,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阿月哥哥,我想和你一起去!”紫莹仰头看着阿月,眼里带着期许,“我可以一直陪着你踏遍凡界的山山水水,撮合那些凡人的姻缘。”“二公主,阿月此去凡界是受创世之神的责罚,是履行自己的义务,需要到处奔波,若你陪同,多有不便。二公主乃金枝玉叶,又未婚嫁,如果这样跟在我身边,时间长了难免会有人说闲话。阿月不希望因为这个辱没了二公主的清誉。”阿月委婉拒绝。“阿月哥哥,我不怕别人说什么。凡界奔波,是很辛苦的事。你长年累月这样,没人照顾怎么行?我愿意陪在你身边,我想陪你一辈子!”说出这番话,紫莹的脸更红了。“二公主,请恕阿月难以答应。阿月心里只有自己的妻子,与二公主只能以兄妹相称。”阿月不露痕迹向后退了一步,刻意拉开了与紫莹的距离。“可是创世之神已经不让你们在一起了啊!”紫莹心里一急,眼眶都红了。“我和灵儿即使不在一起,心也永远在一起,我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人。”阿月静静地看着紫莹,“二公主不必悲哀,你一定可以遇到比阿月更好的人,阿月相信你会得到属于你的爱情。至于阿月与你,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还请二公主体谅!”阿月说完这一句,深深地对紫莹鞠了一个躬,转身离去,只留给紫莹一个决然的背影……从此后,凡界有了一个神仙,他的名字叫月老。月老鹤发童颜,身穿白袍,身背布袋,常年步行在凡界,繁华闹市也好,穷乡僻壤也好,都能看到他的声影。他不爱说话,总是默默笑着,看向世间男女,偶尔也会拿出一些药材给那些生病的穷人。他夜晚总是独居破庙,总爱在月光下查看和撰写文书,所以被世人称为“月下老人”。时间长了,凡界的人都知道,月老背上的布袋中装着不少红绳,而月老总是将它们悄悄系在男男女女的脚上。说来神奇,即使一对男女原本生于仇敌之家,或者贵贱悬殊太大有着云泥之别,或者远隔天涯海角,或者吴地楚国不同乡,只要这红绳―系,谁也逃不脱月老安排的姻缘。(“赤绳子耳,以系夫妻之足,及其生,则潜用相系,虽仇敌之家,贵贱悬隔,天涯从宦,吴楚异乡,此绳一系,终不可避。……”这一传说见《太平广记》)而这位笑容可掬的月下老人,对于凡人的姻缘向来认真,绝不轻易乱拉红线。经过他的手牵起的姻缘,很少有不幸福的。于是凡界渐渐有了很多的月老祠,不管是怀春的少女,还是慕偶的寡男,进去烧香、抽签、许愿的,络绎不绝。月老祠中的神签,一般都有七七四七九支,第―支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最后―支则是:“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凡人们在这里供奉月老,祈求自己美好的姻缘,也希望月老不必餐风露宿那么辛苦。而这些年冥界奈何桥的桥边也多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她守着一个怎么也空不了的汤桶,所有前往轮回谷投生的生魂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都会笑着递上一碗汤。喝下这碗汤,所有的前尘往事都会被遗忘,不管这一世你爱得多真,恨得多深,都会在这一刻彻底放下,了无牵挂地前去投生。不管前世有多深的恩恩怨、爱恨情仇,在喝过这一碗汤之后,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从此无伤无痛。没有人知道这个老妇人是谁,偶尔有胆大的生魂问她,她总是笑着说,“我只是一个爱做梦的老婆婆,因为在梦中,我可以见到我想见的人。”久而久之,带领生魂前往轮回谷的小鬼便把她称为“梦婆”,这一称呼传到凡界,便成了“孟婆”。几乎所有的凡人都知道,月老牵起无数的姻缘,而孟婆则用一碗“孟婆汤”了断他亲手写下的缘分。只是,这孟婆汤为何会有这般神奇的功效,怎么就能让人将铭刻于心、至死不忘的事情忘却,别说凡人不知道,就连冥界的小鬼也不知道。小鬼们都知道孟婆熬制孟婆汤的原料,半锅奈何桥下忘川河的河水,加两片曼莎珠华的花瓣。可是,同样的东西交给其他人来做,却怎么也做不出一样的汤水。有一次孟婆生了病,冥王命人赶制汤水送上奈何桥,可那些生魂喝了之后,始终带有前世的记忆,差点被奈何桥上的厉鬼推入忘川河污浊的波涛中,被铜蛇铁狗将魂魄撕碎,再也入不了轮回。情急之下,冥王立即命转轮王将要去投生的生魂带下,直到孟婆拖着病体,亲手做出“孟婆汤”,彻底洗去他们的记忆才送去了轮回谷。小鬼们不知道,冥王和转轮王却知道,“孟婆汤”之所以特别有效,是因为汤水中有孟婆的眼泪。这孟婆便是当年重塑肉身后醒来的月灵儿,而凡界的月老便是她日夜思念的爱人阿月。灵儿每日看着那一对对有情人走到自己面前,心底都会隐隐作痛。在这些人身上,她总能看到自己和阿月的影子。原来,阿月在凡界为凡人牵红线的时候,总是将那些与自己和灵儿的经历有几分相似的人牵到了一起。所以,每日当灵儿递上孟婆汤终结这些有情人的缘分时,总是会先看到他们身上的故事,想起那些属于她和阿月的记忆。她明白,阿月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无声地向自己诉说着他心底的思念!在无边的思念中,岁月老去,灵儿的眼泪越来越多。她常常仰头看着冥界暗红的天空,阿月,属于你我的缘分,可否再继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 创世之神的故事(1)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天界,天帝最近有点心绪不宁。因为,他的清樱怀孕了!这本是天大的喜事,可是,天帝又喜又忧,不,准确地说,是忧大于喜。因为,他居然看不出这孩子是男是女!以天帝的修为,探测不出自己的孩子的性别,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拥有属于自己和清樱的孩子,这是天帝长久以来的梦想。甚至,在终于得到清樱,将其真正变为自己的女人的那一刻,天帝就已经在开始筹划,将来要如何培养属于两人的孩子,将其培养成未来的天界接班人。可是,如今孩子是有了,自己却看不出孩子是男是女!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难道这孩子有什么问题不成?天帝心中焦躁不安,却不敢在清樱面前表现出来,暗中差二郎神去冥界请了冥王前来,岂料冥王竟也看不出这孩子的性别。天帝的心更加忐忑了。倒是清樱,初为人母,满心的喜悦,根本来不及去细想这样的问题。她每日都和蓝霜一起做女工,亲手为孩子做小衣服和小鞋帽。作为尊君,清樱的孩子要孕育三年才能出世,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正好也可以让清樱好好向蓝霜讨教一些育儿的经验。天帝见清樱并未察觉到什么不妥,也不敢在她面前提及,怕她平白无故心生焦虑,对腹中胎儿不好。冥王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建议天帝小心观察,随时关注。用冥王的话说,从三界形成至今,天帝与清樱这样双方都是尊君而结合在一起的,尚属首例,而怀孕的女尊君,清樱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人,也许,两个尊君结合孕育的孩子,本身就与众不同,天帝又何需自己吓自己?话虽如此,可天帝心里并没有因此而轻松。或许是太爱清樱,所以太看重自己与她的孩子,天帝对这个子嗣的期许比当初对蓝霜和紫莹要高了很多,他容不得这孩子有半点闪失。天帝满心希望自己能亲自看着这孩子从小小的胚胎一点点成形,再一点点长大,瓜熟蒂落,脱离母体,对着自己奶声奶气地喊一声“父王”,他希望这孩子是在自己的保护下孕育生长。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他不但看不出这孩子的性别,他还根本看不出这孩子的任何情况。这能让他不急么?终于有一日,清樱也发现了不对劲。在紧张惶恐之余,她无助地躺在天帝的怀里,流着泪睡了过去。“丫头,你还真是嗜睡啊!”突然,清樱听到谁在耳边嘲笑自己,她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魂体竟在太虚神境的一间大殿里。而那在耳边说话的不是创世之神又是谁呢?“参见创世之神!”清樱连忙跪拜。“起来吧,清樱丫头。”创世之神虚手一扶,清樱当即被一股强力扶了起来,创世之神指指身旁的椅子,“坐下说话吧!”“谢谢创世之神!”清樱虽然觉得有些造次,却不敢不从,缓缓走到椅子处坐下,侧着身子不敢直面创世之神。“鹏儿!”两人还来不及说话,上方的空气突然出现了些许异样的波动,随着一声呼唤的响起,一道金光一闪,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来人是个男子,看上去大约四十出头,五官与创世之神有八九分神似,周身带着巨大的神泽。男子一落地便伸出双手,似乎是要拥抱创世之神。或许是没想到殿内居然有个女子,他楞了一下,一脸的好奇,“这是谁?”一边问一边上下打量着清樱,眼里带着几分审视。清樱心里一紧张,慌忙站起身来,一脸的惶恐,看样子,来的这一个大神应该是创世之神的兄长吧。不知为何,清樱总觉得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只好低垂着眼帘,大气都不敢出。“父王想多了,她是孩儿造的那个空间里天帝的妻子。”创世之神并未起身,看了一眼清樱,云淡风轻地解释了一句。父王?!清樱脑子里轰了一下,还以为这位是创世之神的兄长,没想到竟是他的父王!这位大神看上去也太年轻了吧!清樱抬起头正准备参拜,这才想起不知对方的身份,这可要如何称呼?创世之神唤他父王,他是什么王?看着清樱怔了一下,来人爽朗一笑,“女娃娃,本座是宇宙之神。”宇宙之神?!清樱顿觉惊诧,原来他就是宇宙最大的那一尊神,而创世之神竟然是他的儿子!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幸亲眼目睹宇宙之神的风采。一时间,清樱被这突如其来的荣幸弄得手足无措,慌忙施礼,“清樱参见宇宙之神!”“免礼!”宇宙之神笑吟吟地坐在了创世之神身旁,并没有任何动作,清樱却已经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强大气息,让她瞬间重新站直了身子。“父王,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带着母后去宇宙之外探险去了么?”创世之神手一招,宇宙之神的面前出现了一盏茶。茶叶在清水中旋转着拧成一个S型,阵阵茶香扑鼻而来。“父王,这是今年的龙爪茶,你尝尝看。”“鹏儿有心!”宇宙之神笑着端起茶盏细细品着。清樱站在那里默不作声,看得出来,这父子俩个感情特别好。“父王是带着你母后去探险来着,谁知道你母后她身子有恙,我们只好打道回府。”宇宙之神放下手里的茶盏。“母后身体抱恙?她怎么了?”创世之神一贯淡定的脸上此刻有些小小的紧张。“你终于知道关心你母后了?你小子跑到这个鬼地方,一待就是两百多万年,从来没有回去看过我们,现在你知道关心你母后了?!”宇宙之神说着给了创世之神一个爆栗。“父王!”创世之神的眼睛扫过清樱,话里带着一丝不满,“母后到底怎么了?”“放心,她没事,是你又要有弟弟了!”宇宙之神开心地一笑,“凯儿,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愿意成亲?父王这王位早该传给你了!再说父王和母后早就想抱孙子了,你什么时候才满足我们的心愿?”“父王,又来了!”创世之神的脸一下冷了下来,“母后不是要给孩儿添弟弟了么?你的王位给弟弟吧。等弟弟长大了,孙子自然也就有了!”“凯儿,你这说的什么话?!”宇宙之神这下也笑不起来了,“父王的王位必须给你!你就……”“父王!”创世之神突然站了起来,“父王请回吧,孩儿还有事情要和清樱谈!请父王告诉母后,孩儿祝她幸福安康!等时间到了,孩儿自然会回去的!”“凯儿,你真是个固执的孩子!”宇宙之神无奈地看看创世之神,叹了口气,“你等的还不够久么?”“父王,孩儿会一直等下去的!”创世之神说着已经抬脚往殿外走去。“罢罢罢,父王也不勉强你!父王会再来看你的!”宇宙之神说完这一句,转眼不见了踪迹。清樱傻傻地站在那里,完全听不懂这父子俩在说什么,眼看着创世之神这么走出去,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就在这时,创世之神停下脚步,回头看看清樱,“陪本座出去走走如何?”“好!”清樱连忙上前,跟在创世之神身后一步远的地方,随他走出大殿。创世之神一路无话,只是带着清樱来到一个湖边。这湖远不止八百里,七彩斑斓的湖面波光粼粼,湖的中央有一个水榭亭台,并非建筑在水中,而是飘忽在水面上。创世之神衣袖一挥,抬脚向那亭子走去,双脚踏着水面如履平地。清樱也跟随其后,慢慢走上水面。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亭子,创世之神背手而立,一身胜雪白袍在微风中随风飘扬。他静静望着远方空无一物的水面,不知在想什么。清樱心里纳闷,却也不敢打破沉默,只是静静立在创世之身的身后,顺着他看的方向远望。“清樱丫头,你快乐么?”创世之神突然开了口,却并未回头。“我?我很快乐!”清樱楞了一下,随即答到。是啊,她有什么不快乐的呢?与自己心爱的人成了亲,被天帝捧在手心里宠着,与蓝霜成为了无话不说的朋友,甚至与紫莹的关系也一天天亲昵起来,她怎么可能不快乐?!不过,突然想到阿月,清樱心里还是一涩,自己倒是得到了幸福,可阿月和灵儿如今却如此可怜,日日思念不得见,这也让自己万分心疼。还有冥王,没了情魂的他如今更冷更酷了,虽然在外人看来,冥王与从前并无二致,可在清樱心里,冥王和从前还是有些区别的。至少,他不再是当初那个会在自己面前调侃,会在自己面前说笑的冥王了,他的关心也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冷。这让清樱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和相爱的人厮守,自然是快乐的,本座很羡慕你。” 第三百六十六章 创世之神的故事(2)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创世之神说着转过身来,看着清樱淡淡一笑,“你心里一定也埋怨本座将阿月和月灵儿分开,并将冥王的情魂剥离吧?”“清樱不敢!”清樱慌忙屈膝,“创世之神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用意,清樱只是不明白罢了,绝不敢有任何怨言。”“本座并非喜欢棒打鸳鸯,更不是不想成人之美,只是,这月灵儿与冥王之间实在微妙,本座担心悲剧重演……”“悲剧重演?”清樱有些奇怪,不知此话从何说起。创世之神转过身,看着那波光粼粼的七彩水面,手一招,湖面中央渐渐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漩涡搅得湖底咕咚咕咚冒出不少水泡,水泡越来越多,漩涡中水流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看上去漩涡里的水就像要沸腾了一样。紧接着,漩涡里慢慢冒出一张白玉床,而床上竟躺着一个一袭白袍、双目紧闭的绝世美女,那种美直逼人的双眼,素来有天界第一美女之称的清樱,觉得自己连她的十分之一都不及。漩涡消散,一股柔和的水波慢慢将沉睡的美人推送到创世之神和清樱面前。“诺儿,你还要睡多久?你什么时候才会愿意醒过来?”创世之神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那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爱。只见他将食指放入口中咬破,将血滴到女子唇上,那女子略显苍白的脸色渐渐泛起一丝红晕。创世之神贪恋地看着,若不是清樱在,估计他已经将这女子紧紧搂在了怀中。“这是……”清樱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开了口。“诺儿,本座的未婚妻。”创世之神手一挥,水波带着白玉床渐渐远去,回到湖面中央,白玉床重新沉了下去。“三百万年前,本座爱上了青梅竹马的诺儿,可她那时尚且年幼,一心只爱探索宇宙的奥秘,不想过早成亲。于是,本座一有空就陪着她四处历险,只等她长大及笄,便迎娶过门。谁知道有一次本座随父王去处理一次星际大战的时候,诺儿遇到了一个黑暗之神宁沐,此人能言善道,很会讨人欢心,第一次见面便得到了诺儿的好感。后来只要本座不在,诺儿都会去找宁沐,并与他越走越近。到最后,诺儿已经无法选择,她不知道自己是更在意宁沐,还是更在意本座。”“本座那一段一直在忙着带兵作战,根本没有发现诺儿的此等变化。等本座发现的时候,诺儿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离开本座,撕毁我们的婚约,她做不到,毕竟我们青梅竹马,双方的家族也有太多的利益交织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道理诺儿不是不懂。可若是离开宁沐,她又割舍不下,因为宁沐似乎比本座更会哄她开心,而且宁沐可以一直陪着她,不像本座总有太多要尽的责任,需要随时远征什么的。”“发现诺儿内心的挣扎,本座也很痛苦。本座甚至在想,如果没有家族利益,没有所谓的身份与责任,诺儿是不是毫不犹豫就会选择宁沐,离开本座。在痛苦的同时,本座暗中派人对这个宁沐进行调查,结果发现他的背景极其可疑。再继续追踪查下去,本座意外发现宁沐所在的黑暗家族竟在暗中策反,意图篡权夺位,他本人接近诺儿本就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过是利用诺儿的天真无知罢了。当真相摆在诺儿面前的时候,她的心被伤害了,她将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而父王则勃然大怒,要本座亲自带人前去讨伐黑暗家族。本座就这样和黑暗之神宁沐展开了生死之战。”“谁也没想到,宁沐的修为并不在本座之下,而且他早就从诺儿口中得知了本座的弱点,当本座与他在阿朗星决一死战的时候,他显示出了真实的实力,招招狠厉,直逼本座的命门。本座的手下被黑暗家族其他人拖着,根本无法前来援助,就在本座被宁沐重伤之际,诺儿突然出现了,替本座挡下了致命的一招。宁沐对本座使出的那一招叫‘暗黑反转,生机尽灭’,那是黑暗家族最厉害的绝招,他们家族的创始人当年独创这一奇功之后,整整五百万年没有一个后人练至这最高境界。被这招击中,绝无生还可能,且神魂在一盏茶的时间内皆会消散。宁沐自然也没有想到诺儿会出现,眼见着诺儿挡在本座前面,他最后一瞬间将手偏了一偏,可还是击中了诺儿。虽然宁沐利用了诺儿的感情,却也在相处中真的爱上了诺儿,眼看诺儿受伤,他心疼不已,冲上前来。诺儿则在本座怀里悄悄告诉本座,宁沐的命门在他的脚心。本座趁宁沐走神之际,用尽全力,一招毙命。而诺儿则微笑着在本座怀里停止了呼吸。”“本座寻遍了所有的方法,诺儿都不曾醒来。她的娘亲便是宇宙中最伟大的医师,却也无法唤醒诺儿。就算她用最神奇的医术凝聚了诺儿所有的魂魄,并用自己的精血重塑了她的肉身,但重生后的诺儿只是沉睡,并没有醒来。于是,本座带着诺儿走遍了整个宇宙,找到了最适合她沉睡的地方,此处不但灵力充沛,能保证诺儿在沉睡中必须的灵力,而且还能栽种各类珍奇的药材,让本座能随时熬制药汁喂食诺儿,所以本座将此处打造为了太虚神境,守护沉睡的诺儿。只可惜,本座守护了她整整两百万年,她还是没有醒过来。”“创世之神,原来您并非不懂感情。”清樱听完这个故事,心里无限感叹。阿月离开天界之前也和她详细说起过在太虚神境的事情,当时清樱的想法和灵儿一样,认为创世之神高高在上,其心里一定认为自己所创造的三界很重要的,维护三界的秩序也极其重要,感情则是可有可无的。如今方知,创世之神不是不懂爱,他比谁都爱得深沉。一个人独居此处,守护自己沉睡的爱人两百万年,甚至连宇宙之神的王位都可以放弃,这是怎样的一份情?!“诺儿当年曾说起她的心愿,便是希望能找到一片洪荒之地,创造一个新的空间,放上一些物种,让其在这个空间中繁衍生息,从而使得广袤的宇宙能多一些生机和生气。在她沉睡的日子里,本座竭尽全力去达成她的这个心愿。本座从自己和诺儿身上取了部分神识,分别创造了父神和母神,将他们放入本座选定的混沌之中,没想到父神诞生,心魔也随之诞生,一切的故事发展都偏离了本座的预设……”创世之神说到这里,停了停,“但本座遵从诺儿的意思,只是静观其变,绝不横加干预。只是,看着冥王对月灵儿不计后果的付出,看着月灵儿知晓真相后的犹豫和彷徨,看着阿月隐隐的担心,本座突然担心他们会重蹈覆辙。如果月灵儿因着报恩,或是因着亏欠,在冥王和阿月间摇摆不定,这三人迟早会因感情而出问题。为了避免当年的悲剧重演,本座才会提出将冥王的情魂剥离,送入凡界历劫,为的是要冥王能有机会放下对月灵儿的执念,遇到自己的有缘人,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幸福。至于月灵儿和阿月,本座让他们分离,并不是真的要他们永远分开,本座要的是他们在漫长的岁月里,真正明白自己心里在意的那一个人是谁。这样待他们重新在一起的时候,才会真正放下从前的种种隔阂,更加懂得珍惜。”“创世之神,您的一片苦心,清樱终于明白了。清樱代阿月和月灵儿谢谢您,也代冥王谢谢您!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也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清樱感概万分,怎么都想不到,原来创世之神的安排如此的有深意。“本座并非用心良苦,不过是希望你们安好罢了,这样诺儿醒来后看到才会开心。”创世之神看着湖心白玉床消失的地方,“若不是父王突然来访,本座根本没打算和你说起诺儿的事情。她在这湖心沉睡了两百万年,本座知道,终有一天,她会打开自己的心结,微笑着醒来。”“清樱相信那一天已经不远了!”“清樱丫头果然是个懂事的。”创世之神浅浅一笑,又问清樱,“知道本座为什么召你前来么?”“清樱愚钝,的确不知。”“你的孩子可好?”“不好。”一提到孩子,清樱一下就红了眼睛,她抬头看着创世之神,“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小丫头都在瞎想什么呢?!”创世之神淡淡一笑,“小家伙好得很!”“真的么?!”清樱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为何我们看不到呢?”“因为你们两人的修为都没有这孩子高,所以看不到他的情况!”创世之神耐心地向清樱解释。 第三百六十七章 转轮王的小算盘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天帝和你各自继承了父神和母神的部分修为,但这个孩子却将你们的修为都全部继承了,并且他竟然将本座创造父神和母神时,放在他们身上的本座与诺儿的那一点点神识都全部吸收了去。因此,这孩子天生就比你和天帝更厉害,你们看不到他的真实面貌很正常。而且,他在你腹中的三年时间,你的内力和灵力都会被他吸收殆尽,要想给他充足的供给,让他在你腹中好好成长,你就必须按时服用一些丹药,调理身子。”创世之神说完,手一伸,手中多了一个玉瓶,“这里面的丹药是本座用太虚神境的药材所炼制的,对你的身子大有裨益,你每月服用一粒即可。平时你该干嘛干嘛,该吃啥吃啥,准备迎接孩子的诞生吧。本座可是对这孩子寄予了厚望的!”“谢谢创世之神!”清樱感激地接过玉瓶,却觉眼前一暗,只听耳边一个声音,“本座今日所说的话,切不可在冥王、阿月等人面前提及。”待清樱醒来,发现自己握着玉瓶躺在天帝怀里。天帝正满脸惊诧,自己拥着清樱睡了一晚,她什么时候摸出个瓶子握在手里,自己竟不知道?!清樱低声将创世之神所说有关孩子的情况告诉了天帝。天帝自然喜不自胜,从此对这清樱和肚子里的孩子更加宝贝。一个比自己的娘亲和阿爹还要强大的孩子,的确值得期待!“冥王,真的不告诉灵儿么?”这日,转轮王与冥王在第十殿低声讨论着什么。“不必了,反正她也去不了凡界,告诉她这件事,只会让她徒增烦恼!”冥王手一挥,话音里几乎没带任何感情。“这……”转轮王眉头微蹙,“如今她和阿月弄成这个样子,我看着都为他们难过。属下是想,告诉灵儿这个事情,说不定她心里会觉得安慰些。”“安慰?想见而不得见,这能叫安慰么?本王看你是昏了头!她的心已经够乱的了,你是想让她彻底乱了分寸么?!”冥王淡淡地看了转轮王一眼,站起身来,“此事,本王去凡界看看即可,你安心做自己的事,不必瞎操心!”说罢,冥王一转身走出了第十殿。转轮王看着冥王身影消失的方向,默默叹了口气,平复了情绪,翻看着那些凡人往生的簿子。自打冥王回到冥界,转轮王就明显地感觉到了冥王的变化。如果说以前冥王比较酷,那么现在的冥王比较冷。如果说以前的冥王面冷心热,那么现在的冥王面冷心也冷。以前冥王把灵儿捧在手心里,对灵儿上心到了极点,灵儿有一点受伤或是不妥他都会小心呵护。可如今,就算是灵儿消散,冥王丝毫没有表现出半点心疼,重塑灵儿肉身时的那种淡定让转轮王都觉得陌生。灵儿白日在奈何桥上给往生的魂魄送上孟婆汤,几乎谁都看得出她是在强颜欢笑,每晚灵儿回到第十殿变回自己模样时的落寞和郁郁寡欢,就连转轮王和秦广王看了也不是滋味,可冥王却丝毫不为之动容,甚至没有主动关心过灵儿一次。如今两人虽然还是义兄妹,却更像两个陌生人,即使相对也总是无言。一个满脸的冷漠,看不出一丝温情,一个深锁愁眉,不知在想什么。虽然转轮王他们都从灵儿那里得知冥王被创世之神剔去了情魂,可这样的前后对比,这样的变化着实让人觉得有些说不出的遗憾。当年,冥王爱着灵儿的时候,转轮王也觉得他的爱很无私很伟大,也知道他心里其实有一丝苦,那时转轮王甚至希望冥王能放下,能寻觅属于自己的幸福。可如今,冥王真正放下了,无情无爱,转轮王又觉得他真的缺少了什么,这只有理性,再无半点感性的冥王显然不完整。就算他对属下没太多变化,就算他将冥界管理得愈加规范,可冥界再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那种压抑让人有些窒息。“转轮王!”转轮王一边在心里感叹一边翻看簿子,不料他才坐下一会儿,司命和圣元星君就出现在第十殿门口。“什么风把两位吹来了?!”看见老熟人,转轮王连忙起身去迎。“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司命笑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物件,“受人之托,物归原主!”“这不是当初灵儿带去神秘之境的养魂葫么?”转轮王接过来,不经意轻轻一摇,“咦,这里面装着什么?!”“转轮王竟不知道?!”圣元星君眉毛一挑,压低了声音,“难道月灵儿没有告诉你?这便是冥王的情魂啊!”“灵儿苏醒后虽然住进了第十殿之前十三的房间,却变得不爱说话了,她的确在我面前提过创世之神剥离冥王情魂一事,却未说明情魂去了哪里。我还以为被创世之神留在了太虚神境呢。”一听说这养魂葫里装的是冥王的情魂,转轮王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当即小心翼翼将养魂葫收好,随即招呼客人坐下。 “唉,阿月和月灵儿被这般分开,心情不佳,神情恍惚,很多事情一时忘了说,也是正常的。”司命叹了口气,“创世之神当时剥离冥王的情魂,令月灵儿带回,就是要转轮王你将其送入凡界历劫轮回的。当日月灵儿被云鹤的毒剑刺中,肉身消散,那挂在她脖子上的小石头掉在阿月手里。阿月一直将其收着作为念想。前几日本尊去凡界,阿月拿出这养魂葫,说是才记起冥王的情魂还在里面,托本尊尽快给转轮王送来,以免耽误了创世之神的指示。”“冥王的情魂历劫,不知司命大人准备如何书写这情魂的命格?”转轮王觉得创世之神交给自己这任务有些棘手,至少他一时很难琢磨出创世之神的本意。“本尊自然不愿这情魂受苦,再怎么说,这也相当于冥王的化身啊!”司命坐下来把玩着转轮王奉上的茶盏,“况且本尊就这个问题和陛下讨论过,他只说了一句顺其自然,想必并非要你我为冥王的情魂设置太多的曲折。”“也不知道创世之神此举有何深意,如今看着灵儿和阿月这般饱受相思之苦,我就觉得难过。再看看冥王,越来越像块万年寒冰,冷得让人只想退避三分,这还是我们的冥王么?”转轮王轻叹口气,“送冥王的情魂去凡界,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考虑呢?”“是啊,不熟悉冥王的人只觉得冥王更酷了。可在我们眼里,冥王以前不过是面冷心热罢了,如今的他心里只有责任,着实少了很多趣味!”圣元星君也很感叹。 “那日本尊曾和清樱仙尊聊过此事,她说创世之神并非苛刻之人,想来这么安排一定是有他的考虑。清樱仙尊说创世之神其实一直很看好冥王,说不定是想用这样的方式为冥王寻觅一个合适的伴侣。你们想想,冥王这么多年来一直固守冥界,根本没有机会遇到任何一朵桃花,这般送去凡界,说不定真能开花结果。”司命压低声音说到,“冥王是三界最厉害的神仙,如果他一直这么单着,岂不是会无后?恐怕创世之神更希望冥王后继有人吧!”“如果创世之神只是想让冥王成亲,那还不简单?!相信只要冥王一开口,别说是天界那些仙子,就是四海八荒各神族,想嫁给他的人都要排着队来冥界提亲,用得着去凡界折腾么?!那些个凡人,怎么配得上冥王?!”圣元星君不太赞同。“这些个仙子,想必冥王是看不上的!”转轮王摇摇头,“冥王向来最不喜欢伪善之人,也不喜欢爱慕虚荣的女子。能入冥王法眼的,一定是和灵儿一样真性情的女子,有没有显赫的家事背景并不重要,是不是神仙也不重要。若冥王真的喜欢上了一个凡人,也能带着她修仙吧。只可惜冥王的情魂也不是冥王,这么剥离出去,送入凡界,不也就是个凡人么?难不成冥王的情魂历劫之后,创世之神还会让他回到冥王身上?” “这个还真说不好,谁知道创世之神到底怎么打算的?你我又不能瞎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司命算是说了一句实在话,“再说了我们也没法去凡界亲自为冥王挑选一个女子,成就他的缘分,一切就随缘吧。”“为冥王挑选一个女子?”转轮王看着司命,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司命大人,你的这个提议不错啊!”“本尊提议什么了?”司命有些莫名其妙,“难道你真的想亲自为冥王挑选有缘人?这也太疯狂了吧?!凡界女子多得不计其数,要怎么选?”“不用选,有个现成的!而且非常合适!”转轮王开心地一笑,翻出一个簿子,指着上面的一个人名,“两位请看!” 第三百六十八章 灵儿的心愿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十三?!”司命和圣元星君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抬头看着转轮王,一脸的莫名惊诧。对于十三,他们记忆犹新,不就是当初那个松鼠妖么?这个被冥王派往地煞身边卧底,最后反被地煞和龙牙利用、在凌霄殿指证灵儿与地煞有奸……情的可怜女子,转轮王怎么就想到把她和冥王扯到一起?“其实,十三一直对冥王有意。而且我一直认为,当初若没有灵儿,说不定时间长了,冥王也会和十三在一起的。”转轮王将十三以前的种种简单说给司命和圣元星君听。“照你这么说,撮合十三和冥王倒也有些意思,说不定还真的能圆十三这苦命孩子当初的一个梦。”圣元星君捋捋胡须,“可是,冥王会不会也喜欢她呢?她当初可是造成月灵儿悲剧的一个导火索啊!再说了,转轮王,从你这簿子上看,十三不是在几千年之后的一个异世空间么?难道你准备也把冥王的情魂送那里去?”“我也没有把握,但我觉得我们可以试一试。与其让冥王和那些凡界陌生女子邂逅,还不如给十三一个机会。这孩子其实是个特别善良、特别忠诚的人,如果不是一心要维护冥界的利益,如果不是担心冥王被骗,她当初又怎么可能落入地煞和龙牙的圈套呢?我们可以把冥王的情魂安排在一个特别的空间,再将十三的魂魄召回,让他们相遇,说不定他们能重续前缘。”转轮王笑着说出自己的计划,“这个事情,刚好可以让阿月帮帮忙,他现在不是负责凡人姻缘的月下老人么?”“本尊觉得,这个可以有!”司命也比较赞同,“虽然我们作为神仙,不能强求凡人的缘分,但我们可以为他们牵牵线搭搭桥。至于成不成,那是后话!不过,为了避免创世之神说我们串通一气,干预冥王的情魂历劫,本尊建议还是多给冥王几朵桃花,让他自主选择,自己谱写自己的命运。”“这是自然的,我也只是想撮合他们两人罢了,并没有想过要主宰冥王情魂的命运,这点分寸我自然还是懂的。何况,冥王的性格你我都清楚,想必即使化身凡人,他那超强的自主意识也不会受什么影响,在选妻这个问题上,岂容你我强加干涉?!”转轮王虽然有意圆十三一个梦,倒也并没有强求的想法。“本尊突然觉得很有意思。一想到素来强大冷漠的冥王,会因我们而在凡界大走桃花运,本尊就觉得热血澎湃,司命老儿,转轮王,还等什么?不如,现在就送冥王的情魂去往生吧!”圣元星君完全是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好,此事还真的是可以马上就做!”转轮王点点头,“趁冥王不在,我先送他的情魂去凡界好了!劳烦两位速去凡界找找阿月,将我们的计划告诉他,让他帮帮忙,牵牵红线。我们就可以坐等结局了。”“但愿冥王的情魂不会让你我失望!”司命和圣元星君一边说着,一边和转轮王告别,离开凡界找阿月去了。转轮王则向奈何桥走去。“转轮王,有事么?”今日往生的魂魄不多,灵儿有些百无聊赖,便去了花海,坐在那里发呆,陪在她身边的是死而复生的残音!原来,当日创世之神虽然罚灵儿终生留守冥界,驻守奈何桥,守护凡人往生,消除投生之人的前世记忆,却也知道她不能与阿月见面,内心必定凄苦,加之失了情魂的冥王异常冷漠,用脚指头都可以想到这灵儿在冥界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所以创世之神暗中复生了花妖残音和叶妖琴幽,好让灵儿在漫长的岁月里有个陪在身边说话的人。当冥王为灵儿重塑肉身,让灵儿重新苏醒时,灵儿便欣喜地看到了再生的残音。无数个日子里,残音都陪在灵儿的身旁,无声地给予她安慰。冥界的花海,如今最常看到的一幕,便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陪在那白发苍苍的孟婆身边,两人坐在一起,也不说话,就这么依偎着,像是一对祖孙。“转轮王!”残音连忙起身给转轮王请安。“你们坐,我只是去轮回谷看看,把冥王的情魂送去凡界往生。”转轮王抬手接了个结界,不让其他爱八卦的花妖听到他们的对话,对于灵儿和残音他倒是并未隐瞒,“刚才司命大人和圣元星君来找本王,将装有冥王情魂的养魂葫送还回来了。”“对啊,我倒把创世之神交待的这个事儿给忘记了。”灵儿扶额,“看来我真的老了,什么都记不住了。”“说什么呢,灵儿,别因为化身老婆婆就在我面前说自己老了。”转轮王伸手在灵儿脑门上弹了一下,“你要是说自己老了,让我情何以堪?!”“转轮王,冥王他……”“灵儿放心,我们会尽力给冥王的情魂安排个好人家的。”转轮王当然知道灵儿在担心什么,“冥王是个好人,他的情魂自然会有好的归宿。”“我知道,大家都不会让冥王受苦的。”灵儿淡淡一笑,“至少当年我与阿月十世历劫那样的折磨,绝对不会发生在冥王身上。”“灵儿,过去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想了。”残音知道灵儿一定又想起了往事,连忙拍拍灵儿的手,“你还有我,不是么?”“嗯,我一直有你!”灵儿轻轻挽过残音的手,对着欲言又止的转轮王微微颔首,“转轮王,你快送冥王的情魂去轮回谷吧,不要耽误了他往生的好时机。”“好,那我先去了。”转轮王心里暗叹了一声,转身打开结界,只身向轮回谷走去,灵儿看着他的背影默不作声。“灵儿,你又在想什么?”残音柔声开口,“多想无益,不是么?你还是尝试着把此前都忘记吧,只有这样,你心里才不会这么苦!”“残音,深刻在心底的东西,不用想都会自动跳入脑海,我如何能忘记?我也舍不得忘记啊!”灵儿低头看着手里的簪子,那是阿月亲手为她手雕刻的橙红玉簪,当初她曾任性还给阿月,但两人在神秘之境打开心结,重新结合在一起之后,阿月便将这枚簪子重新插到了灵儿的发髻上。重塑肉身苏醒之后,灵儿化身孟婆,这簪子也被她从头上取了下来,平素就放在身边,随时拿出来把玩。“灵儿,你明明知道你与阿月已经没有未来可言,如果你一直纠结在过往的回忆之中,苦的是自己,你这是何苦?”残音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不忍心,可是眼看着灵儿这般消沉,她觉得别无他法,“灵儿,放不下过去,你又如何能面对崭新的未来呢?”“未来?!”灵儿苦笑了一下,“残音,我这样的老妪还有未来可言?!”“灵儿……”残音一滞,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说辞极其苍白呢?终生留守冥界,负责消除凡人前世记忆的灵儿,真的还能有未来么?“残音,你是不是想说,只要我不再化身为孟婆,以真面目示人,迟早是能在寻觅到真爱的?!”灵儿将簪子收起来,极其平静地转身看着残音,“就算我恢复自己的容貌又如何?甚至就算我可以自由出入冥界又如何?我的心里早已经放不下别的人了!”“灵儿,我明白,我只是……”“天界冥界总相思,寂寞万载有谁知。十世回眸两相忆,几成追忆几成痴。(亲们,这个改自河图的歌《三世》哈)”灵儿抬眼看着冥界暗红的天空,随口吟出几句诗,“残音,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相思虽苦,我也宁愿相思,因为我不愿意忘记阿月,也不可能忘记阿月。我只是心疼当初自己因为置气,明明心里有他却不承认,还一再拒他于千里之外,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可以和他相守的时间,现在想起来我真的好后悔。后悔那个时候没能早点向他敞开心扉,重新接纳他,否则如今想起彼此也能多一些甜蜜的回忆,而不是那些痛苦的相互折磨。不知道阿月每每回忆起过往,是不是也会怨我当初太过任性。”“灵儿,怎么会呢?正如你所说,这份情在你和阿月心中都已情根深种,爱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有怨呢?……”“其实,我倒是希望他能放下,能忘掉。”灵儿一边说一边缓缓向前走去,“如今他在凡界,身边什么女子没有,如果能遇到待他好的,谈得来的,我倒希望他能随缘再娶。”“灵儿,你……”“残音,若我不是心魔的再生,若我从前不是小草妖,很多故事都不一样,创世之神给我这样的惩罚,我并无怨言。我也没想过要离开冥界,漫长的岁月唯有回忆慰藉相思。可是,阿月他不该白白陪我这样孤苦一生。我爱他,我希望他不要过得这么苦!”灵儿心底何尝又没有矛盾,只是,正因为爱他才会更希望他幸福啊! 第三百六十九章 阿月的思念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凡界,司命和圣元星君找到了阿月,将转轮王的想法告诉了他,此时三人在一所月老祠里结上结界和仙障,喝酒闲聊。“阿月,不是本尊说你,干嘛非得把自己变成个老头样?你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样子多好!简直是浪费了天界第一美男的名号!”每次看着化身月下老人的阿月,一想到他大好的年华,却非要扮成个老头,圣元星君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星君,还提那些作甚?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阿月淡淡一笑,“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紫莹二公主如今也算是想通了,愿意和痛改前非的汴宸在一起,一有空就往灵豹族跑,陛下也不阻拦,算是默认了。你还担心谁呢?那些小仙子经过清樱仙尊的暗示,也不敢私自下凡来与你偶遇了呀。莫非,你是担心凡界这些小丫头?”圣元星君说到这里,一副了然的样子,“应该是了,你若是显出本尊的模样,仙子们都会凡心萌动,更何况这些肉骨凡胎的凡人呢?”“是啊,我们阿月的魅力那是不用说的!据说当初清樱仙尊和蓝霜大公主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解开了紫莹二公主的心结,让她放下这个执念,收下了灵豹族送来的汴宸写给她的信笺,此后终于慢慢被打动。要说汴宸那小子也是福气好,遇到清樱仙尊这么一个好人,当初三十道天雷的雷霆之刑差点要了他半条命,可清樱仙尊隔三差五就送些药材去灵豹族,硬是在半年内就把他的身子调养好了。虽然他被陛下责罚面壁思过十万年,可清樱仙尊总说他对紫莹是一片真心,且两人也有感情基础,只要他真心悔改,便主动为他牵线搭桥,结果清樱仙尊还真是说到做到。现在不单汴宸和紫莹都很听清樱仙尊的,灵豹一族上上下下都将清樱仙尊奉为上宾,陛下龙颜大悦啊!”司命每次来凡界找阿月,都会给他说一些天界的故事。“仙尊总是那么善良,就算别人伤害了她,她也不会计较,总是以德报怨,这也是我敬佩她的原因。”阿月笑着给三人斟满酒,“算算日子,仙尊快生了吧?想必陛下现在一定很紧张。”“是啊,清樱仙尊有孕已快三年了,应该就快生了。陛下现在只要一下朝就跑回映雪阁守着,众仙有任何急事都只能求蓝霜大公主和战神凌天去映雪阁通传,谁也不敢冒然前去打扰,生怕惊扰了待产的清樱仙尊。”圣元星君说着就觉得好笑,“陛下都是两个公主的父王了,怎么本尊看上去他就像初为人父一样紧张?!”“典型的关心则乱!”阿月会意地一笑,“陛下太在意清樱仙尊了,所以格外紧张!说实话,我也期待着这个孩子的降临,听两位尊君说得这么神奇,连冥王都无法探测其情况的孩子,一定很强大吧?!天界总算是后继有人了!”“那不是咋滴?!清樱仙尊被这孩子折腾得够呛!小家伙差不多把她的灵力和内力都要吸干了,陛下心疼得不得了!若不是创世之神给的丹药,估计陛下早就不打算要这孩子了。陛下自打知道了创世之神的嘱咐之后,都不让清樱仙尊离开天界,以前她每日在医馆给各神族的孩子授课,后来陛下下令变成了五日一次,现在更是将课也停了,全心全意迎接这孩子的出生。你没看到四海八荒送来的各种补品,都快把映雪阁堆满了。清樱仙尊倒好,总把最好的留给碧梧郡主,配上她的药方,现在那碧梧郡主的修为已经直逼不少上仙了!陛下如今啊,可是随时都在笑,和以往大不相同了。”司命解说得绘声绘色。“那就好!清樱仙尊和陛下和美幸福,天界也是一派其乐融融之景象啊!”阿月举起酒杯,“为了这个,我们喝一杯!”“阿月,大家都找到自己的归宿和幸福了,你呢?真的打算就这么下去?!”圣元星君喝干杯中酒,有些不甘地看着阿月,“你在凡界这么多年了,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本尊每每想起来就觉得心里像堵着块石头。难道你这一世就这么过了?冥王那块寒冰都要轮回了,你为何就非得一直如此?”“那依星君的意思,我还能如何?!”阿月捋捋长长的白胡须,品着司命特意带来的梨花蕊,不置可否。“要本尊说啊,你也该为你自个儿打算打算了!”圣元星君恨恨地抓过酒壶,为自己满上,“既然创世之神当初说的清清楚楚,再不让你和月灵儿相见,你又何苦这么死守着最初的承诺?你们连亲都没成,也算不得真正的夫妻。再说既然今世无缘再见,你若是遇到有缘人,就再娶吧!凡界不比天界,在凡界做这个劳什子月下老人哪有在天界做个神仙来得逍遥自在?有个人陪在你身边,和你说说话,给你暖暖床,不也挺好的?”“星君的建议不错,阿月也找到了这个有缘人。”阿月淡淡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玉雕,那是一块普通的玉,雕刻的便是灵儿的模样。阿月将玉雕往身旁一放,手一弹,一道白光过后,小人变得和真人一般大小,她盈盈浅笑坐在阿月身边,替阿月将酒杯满上。看得出,阿月雕刻的时候极其用心,这小人看上去栩栩如生,和灵儿并无二致。“有了她,阿月并不觉得孤单。想灵儿的时候,我自会和她说说话,日子也就这么过来了。”阿月看向玉人的眼里都是爱。“愚蠢!再形象再逼真她也是假的!既不能开口也不能说话,有什么意思?!再说了,如今的月灵儿和你一样,不过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妪!”圣元星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悻悻地扬手喝了个满杯,“看着你们两个这副模样,本尊只觉得难受!明明不能相守,偏偏还固执着不肯放下,自寻烦恼,自找苦吃!你们这是何苦?!”“圣元老儿,你激动个啥?!”司命伸手拍了拍圣元星君的背,“万一你气出个病来,我们可不管你!”“司命老儿,本尊也是为了他好!”圣元星君眼睛一瞪,“就你会做好人!明明看着他这样心里不好受,也不说说!”“你呀,总是这般!”司命摇摇头,“那你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不找个人做伴,非要天天黏着本尊?害得好多人在后面闲言碎语的,都快传言本尊和你有不伦之恋了!”“你!我……”圣元星君被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还不知道怎么回答,阿月扑哧一下就笑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我都是过来人,岂会不懂阿月的心情?”司命叹了口气,“如果自己放不下,旁人怎么劝都没用。那人魂飞魄散这么多年了,你若是放下,想必早就不会是这副老头模样,想必早就不用天天找本尊对弈喝酒了。既然放不下,那就让她在心底吧,总好过浑浑噩噩过一世。阿月也是个痴情的,他放不下月灵儿,宁愿这般独自煎熬,也不愿再娶,我们劝他有用么?既然没用,不如喝酒!”司命说着举起手里的酒杯,“阿月,敬你!本尊和圣元老儿别的帮不上,但你最爱的这梨花蕊,我们肯定会每年亲自为你酿制。”“多谢两位尊君,你们的情义,阿月没齿难忘!”阿月举起酒杯,“阿月敬两位!”酒至半酣,阿月问司命,“司命大人,今日你们去冥界,可曾见过灵儿?”“不曾!”司命摇摇头,“我们去了冥界直奔第十殿,刚好冥王外出了,我们和转轮王商量好冥王情魂投生的事情,便来凡界寻你了,不曾去过奈何桥那边。”“去了又如何?听说现在那月灵儿化身孟婆,整日以泪洗面,那孟婆汤正是因为有了她的眼泪,才格外见效,所有往生的魂魄只要喝下去都会将前尘往事忘个干干净净。”圣元星君瞥了一眼坐在阿月身边的玉人,“别说月灵儿现在是个老妪,就算她还是这般年轻俏丽,本尊也不忍心去看,免得勾起她的伤心事,让她心里更难过,也弄得本尊跟着难受。既然你这么想她,不如混进冥界悄悄去看看。反正当初创世之神只说不许她月灵儿离开冥界,又没说不许你去。”“阿月别听圣元老儿瞎说。你放心,月灵儿一切安好。冥王虽然比以前待她冷淡,但对她也还是宠着的,冥界其他人对她也好。”司命瞪了圣元星君一眼,说了几句话宽慰阿月。“我倒是想去看她来着。”阿月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可惜当初在太虚神境,创世之神说过,若我和灵儿私下见面,冥王便会魂飞魄散!”“啊?!原来是这样!”司命和圣元星君恍然大悟,敢情这两人是因为冥王而选择了自我牺牲啊,随即对两人多了几分敬佩。 第三百七十章 神童出世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只道相思苦,相思催人老。几番细思量,还是相思好!”阿月举着酒杯,吟出几句诗,说不出的心酸与苦涩……三人正喝着,突然头顶出现了一道金光,三人随即都晕了过去。阿月只觉得眼前一黑,转瞬又一亮,他揉揉眼睛,发现自己竟站在那太虚神境的湖边,湖心亭里传来阵阵琴声,不时夹杂着一个女子银铃般的笑声。“诺儿,你等着,我去去便来。”像是感应到阿月的前来,创世之神对那女子低语了一句,撩开淡紫色的纱帘,走了出来。“阿月参见创世之神!”阿月连忙跪下见礼。“起来吧!”创世之神说着,已经踏着水面走到了湖边。“阿月,知道本座找你所谓何事?”创世之神站定了身子,笑着看向阿月。“阿月不知。”阿月心里也正迷茫,而且,这次见到创世之神,明显觉得他和此前有些不一样了。是的,确实有些不一样。但是是什么,阿月说不上来。难道和那湖心亭里的女子有关?阿月怎么觉得创世之神的脸上写满了幸福?!对,是幸福的笑!难道,创世之神也找到自己的心中所爱了么?“再过几日,天帝和清樱的孩子就要出世了。小家伙有些厉害,本座担心清樱生产的时候会有些不顺,所以特招你前来给清樱带枚丹药去。”创世之神笑着拿出一粒晶莹剔透的红色药丸,“你也知道,如今清樱身子不便,若本座将她的魂体招来,恐怕对她和孩子都不好。而那天帝,整日比谁都紧张,本座想了想,还是让他守在清樱身边吧。至于冥王,如今正忙着别的事情,所以本座便把你找来了。”“阿月很荣幸!”阿月接过药丸,小心收好,“我也很期待陛下和仙尊孩子的出生!”“阿月,这药虽能帮清樱顺利诞下孩子,但却有个很大的弊端。”创世之神看着阿月,抛出一个大大的“炸弹”,“若清樱不吃这丹药,一旦难产最多只能保住孩子;若吃了这丹药,母子平安,但她日后再也不会有子嗣。你回去后将情况如实告诉天帝和清樱,让他们自己考虑。”“是!”阿月心里一滞,也不知道这孩子有多厉害,竟然能让创世之神这样紧张。“本座这里还有一粒丹药,待清樱产后再给她服下,这样她方能迅速恢复。”创世之神说着又拿出一粒紫色的药丸,“千万不要弄错了!”“阿月明白!”阿月接过来收好,心里暗暗记下。“阿月,本座今日唤你前来,还有一事,本座要奖赏你。”创世之神见阿月收好了药丸,又说出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阿月不明白……”阿月一头雾水,抬起头来看着创世之神。“当初你和月灵儿为救冥王,甘愿受罚,本座对你们的表现甚为满意。凡界的凡人供奉你,是因为你的红线签得好,你对他们的姻缘负责任。而月灵儿,也是每日认认真真站在奈何桥边履行自己的职责,用孟婆汤洗去了魂魄前世的记忆,让他们了无牵挂地走向往生。本座向来赏罚分明,既然你们都履行了承诺,本座就要给你们一定的奖赏。”“创世之神,阿月不想要奖赏,阿月只想见见灵儿,哪怕是一面也好!”阿月的话里带着一丝期盼。“本座的奖赏,你一定会喜欢的。你先回去吧!去见天帝和清樱!”创世之神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衣袖一挥,阿月眼前一黑,魂魄瞬间回到凡界的月老祠。“今日这酒怎么这么烈,本尊居然喝晕了!”金光闪过,圣元星君从桌上抬起头,有些疑惑地揉揉太阳穴,司命皱眉看看酒壶,这点量,似乎还不至于让他们喝趴下啊。“两位尊君,我们快回天界吧!仙尊快生了!”阿月手一伸,那玉人又变回了原来的大小,被他收进了怀中。“你怎么知道?”司命显然有些诧异。“刚才创世之神召见我了,要我速回天界给仙尊送丹药。”阿月说着,站起身来。“原来如此!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出发吧!”司命和圣元星君也站起身来,三人撤去仙障和结界,驾云飞速赶回天界。“阿月参见陛下,参见仙尊!”映雪阁,阿月单膝跪在天帝面前,清樱挺着个偌大的肚子也坐在一旁。蓝霜站在清樱身后,小心翼翼地为她揉着肩膀。“阿月,怎么突然想起回来了?”天帝握着清樱的一只手,放在自己手心里轻轻摩挲着,看向阿月的眼里充满了慈爱。“陛下,是创世之神要阿月回来的。”阿月如实将情况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并摸出那两粒药丸。“不顺利?!”天帝闻言大惊,可又有些不相信,“阿樱最近很好啊,怎么朕一点没看出她会难产?”“父王,你糊涂了,还没到生的时候,怎么看得出来?!”蓝霜在一旁掩口一笑,“这孩子是有点大,比当初小梧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大多了,生起来应该很费力!”“哦,对,朕倒真的是把这一茬给忘记了。”天帝连忙接过那两粒药丸,又拍拍清樱的手,“你可别被阿月吓到了。三年来,这孩子已经折腾得你够呛了,想来小家伙也不忍心再在出生的时候折腾你了。创世之神这么做也就是以防万一罢了。”“我倒没什么好担心的,创世之神的药不是一般的好。若真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把丹药服下便好。”看得出,清樱还没有天帝紧张。“可是阿月说,这药若是服了,仙尊你以后就不能再有子嗣了……”蓝霜忍不住提醒。“依朕看,没有也无所谓,就这一个就已经让阿樱这般难受了,以后也不用再生了。朕有你们已经够了!”天帝当即接过话去,表明自己的观点。“陛下……”清樱反而有些犹豫。“阿樱,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再也不想看你受苦了。”天帝温柔地拍拍清樱的手,“咱们不生了。”“阿月,凡界很辛苦吧?!既然回来了,就多休息一段再回去,你的月夕阁平素都有人看守打扫,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天帝当众深情款款,清樱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看向阿月。看着阿月这白胡子白头发的老头形象,清樱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当初创世之神说的那些话,偏偏又不能告诉阿月,清樱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创世之神能早些让阿月和灵儿夫妻团聚。“仙尊,阿月一切都好,仙尊不必挂念……”阿月话音未落,清樱突然皱起了眉,手捂着肚子,一副难受的样子。“阿樱,你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天帝果然紧张,轰地一下站了起来,蹲在清樱面前,大气都不敢出。“肚子好痛,我想我是要生了。”清樱说着,脸疼得已经有些痉挛了,头上片刻就冒出一层薄汗。“我马上抱你进去!”天帝起身一个公主抱,将清樱抱了起来,大步向内室走去,蓝霜连忙走出去唤那些守在殿外的小仙童。“陛下,别忘了丹药!”阿月一边喊一边庆幸自己赶回得及时,不知不觉中他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几个小仙童有条不紊地送上热水、浴巾等物,蓝霜亲自一样一样地送了进去。“阿月放心,仙尊已经服下丹药了,疼痛感已经逐渐消失。”蓝霜最后一次出来拿东西,见阿月也有些紧张,连忙低声打消他的顾虑,“父王坚决不肯出来,说是要把自己的内力输送给仙尊,免得她生产的时候脱力。”“应该不会有事的!”阿月心里担忧清樱,表情凝重,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蓝霜笑笑,转身走了进去。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内室里突然跑出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他们身上裹着浴巾,露出藕节一样胖乎乎的手臂。两个娃娃径直跑到阿月面前站住,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骨碌骨碌地转着,“你是阿月哥哥?”“你们是?!”看着这两个三四岁大小的娃娃,阿月心下狐疑,却不敢确认。“弟弟,妹妹,你们不要瞎跑!”还没等两个娃娃说话,蓝霜已经一脸惊慌地冲了出来,一看他们站在阿月面前,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是?!”阿月抬眼看着蓝霜,眼里带着询问。“阿月哥哥,你好笨,我们是你的弟弟妹妹啊!”两个娃娃同时扑到阿月怀里,小男童手指一指,阿月就变回了自己的模样,“没事装什么老头,你这样多好看!”“是啊,阿月哥哥,你不是天界第一美男么?不要装老头了!这样一点都不好看!”小女童奶声奶气地说。“他以后不可能是第一美男了!”男童摇摇头,用一种和年龄完全不符的口吻说着,“要不了几年,我就会取代他,天界第一美男只可能是我!” 第三百七十一章 剥离魂魄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你们两个,想吓死朕啊!”正说着,天帝也冲了出来,脸上神情复杂。“父王,你在说我们吗?”两个小家伙窝在阿月怀里,偏着头“陛下,他们真的是仙尊诞下的孩子?!”阿月看着怀里两个娃娃,觉得自己彻底被打败了。“难道我们不是?!”小男童嘴巴一撅,“你才不是!”“我自然不是!”阿月无语扶额。“快过来让父王看看!”天帝走过来,蹲下身子,伸出手,脸上带着骄傲,也带着些许惶恐,就算是他,也想不到清樱诞下的会是两个这样的天才儿童吧?!一出生就见风长,不但不哭,还张口就说话。见清樱生了一对如此俊美的龙凤胎,天帝当时激动之余只顾着留意清樱有没有事,根本没想到这俩孩子在蓝霜怀里哗哗地就变成了三四岁孩子的样子,跳下地自己就跑了出来。对于清樱和天帝来讲,这一双小儿女的降临的确有太多意外。就算创世之神曾经给了清樱一些暗示,清樱和天帝也没想到小家伙会强大到有些逆天,料必他们吸收了创世之神和诺儿的神识,其修为不但远在父母之上,就连冥王也无法与之媲美。当然,清樱和天帝最没想到的还是他们会一举得俩,有了这么宝贝的一双小儿女,以后再也不能生养又如何?骨子里说,天帝每日面对清樱却禁欲三年,早就受够了,他也巴不得清樱不要再生养了。“父王,母后给我们准备的衣服也太小了,这浴巾一点不好看。”小女童到底和阿爹亲一些,见天帝伸出手,便也伸出自己的小手,却又略带不满地看看身上裹着的浴巾。“自己就可以变,还要找父王撒娇,你就是个娇气的!”小男童瞪了女童一眼,手指一点,两人身上的浴巾就变成了小白袍子,包裹着他们还没完全长开的身子,墨黑柔顺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看上去颇有些道骨仙风的味道。不知为何,阿月竟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灵儿的场景,抱着小男童的手臂不由得一紧。“太可爱了!”蓝霜看着扑进天帝怀里的小女童,由衷地赞叹到。“父王!”小女童扬起头,红红的嘴唇在天帝脸上吧嗒印了一下。“这么小就喜欢撒娇,以后一定是个妖孽!”小男童一边说一边摇头,并从阿月怀里站起来,走到天帝身边,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儿臣参见父王!”“乖!”天帝激动地一手搂着一个孩子,瞬间圆满。刚刚走进大殿的凌天和碧梧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蓝霜走上前,拉过碧梧,就要给她介绍。谁料两个孩子先抬起头,甜甜地对着凌天唤了声“姐夫”。“小梧,快叫舅舅、小姨!”蓝霜已经将碧梧拉到两个孩子面前。“咳咳,小梧,这是舅舅给你的见面礼!”男童手一伸在空中一抓,手里凭空多了块玉佩,天帝眼尖,自然认得,这就是前几日自己给清樱的,说是等孩子出生后给孩子玩的小玩意,清樱当时顺手收在内室的梳妆盒里,没想到这儿子一生下来就能隔空取物,实在是太神奇了。“对啊,小梧,快收下,小姨也给你一个好玩的!”小女童也伸手抓来一个玛瑙手串。“舅舅,小姨!”碧梧虽然震惊,但也很快回过神来,上前给两个娃娃见礼,接过东西,连声道谢。阿月无限感叹,起身抱拳对天帝拱手,“恭喜陛下,恭喜仙尊,这两个孩子实乃神童,天界后继有人了!”“阿月哥哥,什么两个孩子,我们是你的弟弟和妹妹!”小男童不知为何特别喜欢阿月,转身过来拉着阿月的手,“你也是父王和母后的孩子啊!”“这……”阿月不知如何回答。“是的,我们都是一家人!”小女童转过身,很认真地对着阿月点点头,“阿月哥哥,以后见到我们,你可不要再装白胡子老头了!”“好!听妹妹的!”阿月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哎呀,我们没把母后吓坏吧?!”小男童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着天帝。“放心,你母后只是累了,父王让她服下了创世之神给的丹药,又给她施了一道沉睡符,她已经睡过去了。”天帝伸手揉揉小儿子的头。“父王,我想沐浴了。”小女童看看蓝霜,似乎知道是她在打理这一切,“我喜欢在水里放点香香的花瓣哦,就是母后最喜欢的那几种!”“马上就去准备!”蓝霜连忙招呼小仙童们去浴房布置。“妹妹先去吧,我和阿月哥哥玩一会儿。”男童稳重地冲女童和蓝霜摆摆手,拉着阿月朝内室走去,“阿月哥哥,你还是帮母后把把脉吧,父王的医术不如你!”天帝瞬间石化。“弟弟放心,仙尊的医术也不错,何况创世之神还给了丹药,肯定不会有事的。”阿月揉揉男童的头。“阿月哥哥,母后的医术虽然不错,但和冥王比还差了很多。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可是学了冥王的独家秘籍的哦!以后,我学医不要跟着母后学,我要找你教我!”男童抬起头看着阿月,眼睛亮闪闪的,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像只小狐狸。“为何不直接找冥王?”阿月故意逗他。“冥王太冷,不好玩!”男童摇摇头,“阿月哥哥和我更亲,当然找你!”阿月和天帝对视了一眼,心里同时感叹,真是了不得!第二天,天帝喜得龙凤胎,且两个孩子均为神童的消息便传遍了四海八荒,各路神仙全都赶到天界来祝贺,就连冥王也亲自提着贺礼前来。说也奇怪,天帝这个小女儿超级喜欢冥王,尽管冥王浑身上下透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可小丫头就是跟前撵后,追着冥王不放,一直磨到冥王答应收她做义女。天界的牛人不少,但像这两个孩子一样生下来就会说话走路,修为还这么高的自然前无来者、后无古人。各路神仙都争着要一睹两个孩子的风采。虽然清樱已经神奇地恢复了,但天帝说什么也不让人去映雪阁扰了她清静,只命人在碧海瑶台摆上酒宴,带着一双小儿女出现在众仙面前。看着这满眼的热闹,阿月心里五味杂陈。他替天帝和清樱高兴,可一想到灵儿,想起两人那胎死腹中的孩儿,阿月的心就忍不住隐隐作疼。但今日这样的场合显然是不能流露出这样的情绪的,阿月竭力压抑着内心涌起的种种悲哀,和蓝霜、凌天一起招呼宾客。紫莹也从灵豹族赶了回来,如今她见了阿月倒也没了往日的尴尬,自然地打着招呼,和阿月一起忙前忙后,看得出已经将过往彻底放下了。酒宴进行到一半,阿月突然觉得身子有些不适,随即胸闷气短,让他当即站立不稳。“阿月,你怎么了?”站在阿月身旁的凌天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一把将阿月扶住。“我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太累了。”阿月摆摆手,“你别管我,我坐坐就是!你去招呼客人吧!”凌天将阿月扶到一个角落里坐下,有些不放心地看着他紧蹙的眉头,“你的气息很不稳定,要不我去请冥王前来看看。”“不必,我坐坐调息便可。”阿月话音刚落,身子就向后一仰,人瞬间失去了知觉。凌天大惊,连忙唤来一个仙子将阿月守着,自己去请冥王。待凌天带着冥王赶来的时候,阿月双目紧闭,已经又变成了月下老人的模样。冥王抓过他的手腕细细把脉,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冥王,这阿月到底怎么了?”凌天一看冥王的表情如此凝重,心里暗叫不好。“他的脉象有些古怪,本王想带他回映雪阁找清樱一起看看。”冥王抬眼看看瑶台上正带着一双儿女接受众仙敬酒的天帝,“陛下现在正忙着,不用惊动他,本王自己前去!”冥王说完,手一挥,自己和阿月瞬间消失了影踪。凌天站起身来,不敢惊动他人,嘱咐了仙子几句,自己悄悄去找蓝霜。“你说的是真的?”蓝霜眉头一皱,犹豫着要不要去找父王,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回去看看,“你在这里守着,我回映雪阁看看,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说罢,蓝霜悄悄离开了碧海瑶台。映雪阁,清樱听得仙童来报,立即披上衣袍从内室走了出来,“冥王,阿月怎么了?!”“清樱,阿月的脉象很奇怪,你看看他的魂魄。” 冥王的表情很严肃。“你是说,阿月的魂魄出了问题?!”清樱大惊,伸手也去把阿月的脉。“本王认为,他不是病了,而是有人正在剥离他的魂魄。” 赶回的蓝霜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就冥王这一句话,蓝霜已经意识到问题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 第三百七十二章 魂魄在哪里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能在众仙面前神不知鬼不觉剥离阿月魂魄,又不惊动任何人包括本王的,本王相信这应该是创世之神的手法。只是,本王想不明白,创世之神为何要这样对阿月。这些年来,阿月一直待在凡界,兢兢业业忙碌凡人的姻缘,他也恪守诺言,并未去看灵儿,为何创世之神还要这般对他?”冥王的声音很冷。“冥王,我想你可能误会创世之神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刻灵儿的魂魄也一定被剥离了。创世之神应该是要取出他们两人的部分魂魄送往凡界投生吧!”一听是创世之神所为,清樱大喜,一颗提着的心反倒放下了。冥王正想问是怎么回事,腰间的传音符响了,转轮王的声音响起,“冥王,不好了,灵儿晕倒了!”“从现在的情况看,阿月是被人取出了一魂两魄。因为突然剥离,以致昏厥。如果真是创世之神所为,冥王大可放心。”清樱笑着放开阿月的手,“上次创世之神召见我的时候曾说日后会给阿月和灵儿一个机会,或许这便是他刻意的安排吧!”“他老人家还真是喜欢将人的魂魄送去凡界。”冥王站起身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本王还是回冥界去看看灵儿,她的身子弱,本王担心这样剥离魂魄她会吃不消。”“也好,冥王放心去吧。待阿月醒来,若有问题,我自会和你联系。”清樱点点头。“你那两个宝贝,本王觉得不错!”冥王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忘了告诉你,你家丫头非要认本王做义父,本王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这是她的荣耀!”清樱闻言喜上眉梢。“也是本王的荣幸!”冥王冲清樱一摆手,“你好好休息,本王去了!”转身不见了踪影。冥界,灵儿突然晕倒在奈何桥边,被小鬼们发现,送回了第十殿。转轮王查不出任何原因,情急之下用传音符召回了去天界朝贺的冥王。冥王赶回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黑着脸给灵儿把了脉,又给她服了粒丹药,然后转向转轮王伸出手,“养魂葫。”转轮王一滞,连忙从身上拿出养魂葫,冥王却只是将灵儿的魂体取出来放了进去,随即站起身来,“本王的情魂你送去凡界了?”“属下前几日刚送去。”转轮王突然觉得屋内的温度一下就降低了。心里有些惴惴的,莫非自己和司命、圣元星君商量将十三的魂魄召回,送与冥王情魂一处的事情,他都知道了?“这么多年来,本王都是从这些亡魂的身上看到在凡界发生的各种事情,虽有感悟,却始终不是亲身体会。如今自己要亲自去凡界历劫,想想还别有一番滋味。”“冥王,属下……”“本王是想告诉你,因为新奇,所以有几分意思,但本王不希望你们人为地给本王的情魂特殊的照顾。人世百态,酸甜苦辣,就让本王的情魂替本王好好感受吧!”冥王看着转轮王,非常认真地说,“只是,本王刚才才听说,创世之神有意将灵儿和阿月的魂魄剥离了一部分,也要将其送去凡界历劫。如果可以,本王希望你能成全他们!哪怕只有一世,哪怕只是百年。”“属下明白了!”转轮王心里暗叹,没想到冥王关心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阿月和灵儿。看来冥王虽然没了情魂,但心里对灵儿还是在意的,否则怎么会自己刚一通知他灵儿晕倒,他马上就十万火急地赶回来了呢?不过冥王都这么说了,那撮合他与十三的事情还是先放一放吧!只是,谁也没想到的是,等阿月和灵儿醒来之后,缺少了一魂两魄的他们竟和以往没有太大区别,好像根本就没有被剥离过魂魄一样。阿月在天界休养了几日,便去了凡界,继续做自己的月下老人去了。灵儿自然又重新回到奈何桥边,为往生的魂魄送上孟婆汤。更让转轮王他们吃惊的是,这两人身上被剥离的魂魄并未在凡界出现,司命和圣元星君将凡界寻了个遍,都没有发现这两人魂魄的下落。此事自然也惊动了冥王和天帝,于是就连二郎神和凌天也被暗中派往凡界,可是,依然没有找到阿月和灵儿的魂魄。“阿樱,你真的确信,此事是创世之神所为?”这日,二郎神和凌天自凡界回来依然一无所获,天帝回到映雪阁径直去了他和清樱的寝殿。“我也不是很清楚,可是,能当着众仙的面剥离阿月这个尊君的一魂两魄,还不惊动如何人,除了创世之神还有谁呢?其他人谁又会动阿月和月灵儿的魂魄?冥王也认为是创世之神所为啊!”清樱放下手里正为一双小儿女绣的衣袍,微蹙着眉。“可是,当时你告诉冥王创世之神会将阿月和月灵儿的魂魄送到凡界历劫,但现在我派人把凡界翻了个底朝天,根本没有他们两人魂魄的下落。司命和转轮王如何书写命数,又如何为他们安排往生?”天帝也很纳闷,“这事真的是创世之神做的么?创世之神会把他们的魂魄送去了哪里?”“我也奇怪。按理说这要是被剥离了一魂两魄,或多或少是会有些变化的。你看冥王只是缺少一缕情魂,变化都那么大。可阿月和月灵儿似乎与以前并无不同。难道创世之神这次用了什么特别的手法?”清樱起身走到天帝身边,环着他的腰,“创世之神当初只说要月灵儿和阿月分离,并不是真的要他们永远分开,是希望他们经过漫长的孤单岁月,真正明白自己在意的是谁。也许只有等他们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创世之神才会让他们重聚。”“那阿樱的意思,创世之神其实也并没有说要送他们两人的魂魄去凡界历劫?”天帝一挑眉。“好像是,是我自己这么理解的罢了。”清樱想了想,喃喃地点了点头,有些歉意地抬头看着天帝,“对不起,是我随口这么一说,害得大家瞎忙活了。”“没事,要是我,也会很自然地理解为创世之神送他们的魂魄去凡界历劫了,毕竟此前创世之神剥离冥王的情魂后便是送去了凡界。”天帝伸手揽着清樱,趁机在她唇上偷香,又把头埋在她颈项间低声轻语,“不怪你!大家也是太关心他们了,才会这么急着想去找到他们的魂魄,想早日将他们拉拢在一起。”“如果创世之神没有送他们的魂魄去凡界,会不会把他们带入太虚神境去了?”清樱早已习惯了天帝的缠绵,任天帝的唇轻轻印在自己脖子上,“创世之神做事,总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但我觉得他其实还是挺喜欢阿月和月灵儿的,否则他不会给两人神奇的丹药,让月灵儿在太虚神境便晋级为了上仙,也不会主动提出让阿月随意挑选中意的药材。”“的确有这种可能。”天帝点点头,“创世之神一个人在那太虚神境也挺孤单的,把阿月和月灵儿召去,倒也可以陪陪他,多些乐趣。”“父王,母后,你们就别瞎猜了。阿月哥哥的事情,创世之神自有他的安排!”突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吓了天帝和清樱一跳。清樱更是连忙松开自己环抱在天帝腰上的手,脸也微微有些发红。“母后,你脸红了?!”屋子里闪过两道金光,一双小儿女显出身影,他们并排坐在那长几上,脚悬在空中晃晃悠悠,看向清樱和天帝的眼里带着些挪揄。“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天帝的表情也有些不太自然,这两个小家伙修为太高,又爱神出鬼没,害得自己想和清樱亲热也得偷偷摸摸像做贼似的。“我们一直都在啊,父王,是你自己没看见我们!”小女儿甜甜地笑着,让天帝根本没法生气,“哥哥和我打赌,说父王回来一定会先进母后的房间,还说父王一定会吻母后,我不相信,便和哥哥一直坐在这里看啊!”“你们……”天帝只觉得头一下就疼了,有这么逆天的一对儿女,到底是他和清樱的福气还是不幸呢?“父王,你放心,我和妹妹最多只看你和母后亲亲的,其他的我们非礼勿视!”小儿子咯咯笑着,拉着妹妹跳下桌子,“父王以后可先用神识在屋里探测一下,再设个结界和仙障,这样我和妹妹就算想偷看也看不了了。”说完,他冲清樱和天帝扮了个鬼脸,拉着妹妹飞快地跑了出去,“走,妹妹,哥哥带你去找小梧!昨儿个姐夫答应今天和我打一架,我要好好修理他!”“你个臭小子!”天帝话音还没落,两个孩子已经笑着消失了身影。“阿樱!”天帝转过头,看着一脸红晕的清樱,忍不住埋头吻上她的唇,“终于只有我和你了!”瞬间,一道结界和仙障在室内接起,天帝把清樱抱起来向内室走去……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一生相随可好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时光如水,总是无言,也从不为谁停留,也从不为谁驻足。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一日,黑白无常从凡界带回一缕孤魂。只一眼,冥界的人便都能确定,这是灵儿无疑!对,她一定就是当年灵儿身上被剥离的一魂两魄。那模样,那身段,那姿态,那气质,那声调,举手投足之间,都与当年尚未化身孟婆的灵儿一模一样。“黑白无常,你从哪里将这姑娘找来的?”转轮王一探,便已经发现这孤魂的确只有一魂两魄,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一丝颤音。“转轮王,这丫头是我们今日在南山寺附近遇上的,她戴着面纱坐在一棵桃树下,看那样子似乎是在等人。诡异的是,这丫头周身上下没有一点鬼魂的味道,大大方方地坐在阳光下,看上去完全是阳寿未尽的小姑娘。若不是刚好刮过一阵风将她的面纱吹起,让我们看到她与灵儿完全一样的面庞,我们就与她擦肩而过了。”白无常向众人解释道。“那你们怎么发现她其实是孤魂的?”秦广王也盯着这孤魂上下打量。“当时我们正想上前细看,突然有个骑马的白衣男子打那桃林经过,这丫头猛地站起身来,追上前去,我们才发现她的双脚根本没有着地,完全是在飘。”黑无常补充着当时的情况,“我们这才心生怀疑,用招魂幡一引,她果然跟着我们就到冥界来了。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就是冥王要寻的人?!”“秦广王,你将凡人的生死簿呈上来。”一直沉默不语的冥王听到这里终于开口了。“是,冥王!”秦广王从袖子里拿出生死簿,快步上前放在了冥王面前。那簿子在秦广王手里只有小小一本,但放在桌上后却迅速变成了厚厚的一百本。冥王静静地翻看着,冥殿的大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那孤魂倒也没怕,抬眼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这个地方来了。只是,谁都能看出,她的眼神里有太多迷惘,也掺杂着一种欲说还休的凄苦。“凡界最近一万年的簿子都在这里?”冥王有过目不忘之本领,从密密的蝇头小楷中挑选自己想要的信息易如反掌,片刻之后,他已经将那一百本簿子都看完了,随即抬头望向秦广王,“你确信没有遗漏?”“禀冥王,都在这里,绝无遗漏!”秦广王自然不会说假话,这么多年来,他执掌凡人生死,还从未出过差错,他所记录的生死簿,绝对不可能有遗漏。“姑娘,你可记得你是谁?”冥王缓缓合上手中的簿子,抬眼看着眼前的孤魂。灵儿和阿月失去一魂两魄不过二十余年,按凡界的时间来算也就是不到一万年,可这一万年的生死簿里记载的凡人死后亡魂基本都被带回了冥界,偶有因各种原因做了孤魂野鬼的,秦广王都有批注,显然没有一个是眼前这个女子。“我?!”那孤魂抬眼看着冥王,那眼神像极了当年灵儿受委屈时的模样,“我早就忘记自己是谁了,只记得自己是南山寺外桃花林里的一只鬼。”“既然是鬼,为何不来冥界报道?”冥王的声音不带一点起伏。“有时候,我都忘记自己是鬼了,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没有来冥界,或许是因为我一直在等一个人。”孤魂看着冥王,一脸的无奈和迷惘。“你在等谁?”冥王继续发问。“等谁?!”孤魂轻轻摇了摇头,“到底等谁我早已忘了。我只知道自己要等他,一定要等到他。可是,我等了好几百年了,不,或许已经有上千年了,可是,他一直没有来。我的脑子叫我不要再等了,可我的心却叫我等下去。我想,我还会继续等下去,直到他来到我身旁,我好想问问他,为何没有遵守约定来找我。”“冥王,她等的会不会就是阿月的一魂两魄?也不知道创世之神在他们俩的魂魄上施加了什么东西,他们投生到了凡界我们却不知道,即使变成了亡魂,也没有一丝亡魂的气息,难怪我们怎么也找不到他们。”转轮王在冥王身旁低声说到。“或许创世之神根本就不想让我们找到他们,创世之神是想让他们自己在凡界寻觅自己的缘分,拥有不被冥界和天界控制的自由人生。”秦广王看着眼前的人若有所思,“可是,创世之神这么做的本意是什么?难道就是要让他们分开么?”冥王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张酷似灵儿的脸,他的神识早就将这孤魂探测了一遍,这是灵儿的魂魄没有错,可她怎么会孤身一人?她等的人是谁?她在凡界的缘分真的与阿月的魂魄有关么?冥王沉默,其他人也相继闭了口,众人都怕扰了冥王的清静,更怕扰了他的思路。这孤魂什么都不记得,生死簿里又没有关于她的任何记载,要如何证实她的身份,这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片刻之后,冥王突然手一伸,掌心中出现了一面观像镜,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孤魂,“本王帮你找到你要等的人可好?!”“真的么?!”孤魂眼里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我都不记得他是谁了,也快忘记他的样子了,你真的能帮我?”“本王说能帮,自然便可以。”冥王将手里的观像镜抛上半空,双手暗暗运力,一道金光从他手中发出,笼罩在观像镜上,镜子里渐渐的人影绰绰,开始有了影像和声音。“你和他第一次相遇,是在南山寺外的桃花林么?”“嗯,是的。”孤魂点点头。“那你好好看看,这里面可有他?!”冥王一边说话,一边用神识向女子探来,随即他的神识带着女子的气息返回到观像镜中。只见镜面上出现了一片桃花林,粉色的桃花延绵数里,像一片粉红色的花海。一个二八女子身穿翠绿螺纹百褶裙,怀里抱着一大束桃花缓步走在桃花林里,如花似玉的面容在漫天飞舞的粉色花瓣中看上去愈加明艳动人。这女子显然就是此刻冥殿中站着的孤魂。看来,冥王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能直接将查找对象的气息带入观像镜,准确无误地找到自己要找的信息。否则,要在这画面上查找一万年的人和事,那还不把人累死?只见女子怀抱桃花一边走一边轻声哼着歌谣,心情甚是愉悦。就在这时,一条剧毒的蛇从草丛里慢慢游了出来。少女的歌声惊动了毒蛇,它昂起三角形的脑袋,怒睁着细小的眼睛,信子在嘴边微微晃动。当毫无觉察的少女走过它身边时,毒蛇的身子猛地一下窜起,一口咬到少女腿上,尖尖的毒牙当即便将毒液注入到少女体内。少女遭遇这突然袭击,当场就晕倒在了地上,毒蛇得意洋洋地松开口,缓缓游进了草丛中。不一会儿,有个白衣男子打马从桃花林经过,他发现了地上昏厥的少女,立即跳下马,向少女走去。转轮王和秦广王等人面面相觑,这男子不是阿月又是谁呢?只见男子将少女抱在怀中大声呼唤,见少女嘴唇发乌,瞳孔发散,他连忙细细查看,终于发现少女白色中裤上有两个小孔,正往外渗出略带乌黑的血渍。男子念了句“多有得罪”,慌忙将少女小腿处的裤子撕开,先是点了少女几个穴位,用手将污血挤出,又俯下头去,将那些毒血全部吸出。末了,男子为少女包扎好伤口,又喂给她一粒解毒的丹药,并将她抱至桃树下,用手为她遮挡着阳光。半个时辰之后,少女醒来,男子连忙告知其事情的始末,少女起身施礼,看着如此英俊不凡的救命恩人,她羞得满面桃花。“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都是二八年华,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眼前娇羞的少女也让男子心里一动,他凤眼一挑,“姑娘如何报答在下?”少女倒也是个率性之人,她抬头一笑,“一生相随可好?”一问一答中,两人情缘已定。男子和女子翩然行走在桃花林中,浅笑低语,数只彩蝶在少女身边飞舞。末了,男子承诺,一年后来桃花林接她。又是一年桃花开,女子在桃花林里日日等待。可她等来的不是自己日夜思念的情郎,而是一个蒙面的杀手。杀手的短剑刺穿了女子的胸膛,女子倒地时只问了一句,“为什么?”“公子说了,让你死了这条心!三日后他便要进京做驸马!”杀手鄙夷地看着渐渐咽气的女子,啐了一口唾沫,转身离去……“不用再看了!我都想起来了!”孤魂就在这时开了口,她突然上前一步,跪倒在冥王面前,“请送我去投生吧!”“你真的决定了?!”冥王一挥手,观像镜里的画面和声音都静止了。“是的,我决定了。”孤魂抬头一笑,笑容显得有些惨淡。看在转轮王等人眼里,只觉得无比凄凉。怎么也没想到,创世之神为阿月和灵儿安排的,竟是这样的“缘分”。 第三百七十四章 终成眷属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下一世,你有何打算?!”冥王依旧面色淡淡,话语还是那么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我想做一棵树,可以么?”孤魂抬眼看着冥王,眼里满是乞求。“一棵树?却是为何?”“做人好累!不过见他一面便爱上,爱上却招来杀生之祸,今生已然这般被情字所累,怎堪永生永世为情所困?”孤魂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倘若来生真的可以让我自己选择,我只想做一棵树,独自屹立在山崖之中。我可以孤独,但不会被欺骗,不会被伤害。在那高高的山崖上,我可以阅尽人间繁华,看清世间百态,但我再不会为谁动心,也再不会相信谁的诺言。”“你不会后悔?你可知道要多少世的修行才能为人?”冥王淡淡一句,似乎没有看到一旁转轮王等人脸上的不赞同。“我不悔!”孤魂答得也很干脆。“如此,本王会让你达成心愿!”冥王一招手,走过来一个小鬼,“去奈何桥上端一碗孟婆汤来。”小鬼连忙领命而去,顷刻就带回了一碗孟婆汤。“这汤喝下去,所有的前尘往事你都会忘记。本王会尊重你的选择,送你的魂魄族去做一棵树。”冥王一抬手,那孟婆汤便飞到了孤魂面前。“谢谢你!”孤魂起身接过半空中那碗汤,没有一点犹豫地一饮而尽。随即只见她眼神变得有些呆滞,显然所有的记忆都被洗去了。冥王手一点,那孤魂变成了一棵树种,自动飞到了冥王的袖中。“冥王,难道你真的要让灵儿去做一棵树?”转轮王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本王自有打算!”冥王看了转轮王一眼,“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本王不想忤逆她的心意。”“可是,当日的事情我们并未彻底了解啊!”秦广王也有些不赞同,“也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自然有误会,本王心里明白!但这丫头既然心意已定,本王也不想过多解释,一切都依她吧!”冥王说完,手一挥,那观像镜里的画面又开始动起来。众人一边看一边唏嘘,原来那杀手根本不是阿月派去的!那阿月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与灵儿在桃花林偶遇后,便回家告知父母非灵儿不娶。其父母虽然不满意,却也宠着自己的儿子,迫不得已将已为他定下的亲事退掉。岂料对方死活不肯,原来那家的千金早已对阿月迷恋至极。那千金小姐派人暗中打听,终于得知阿月退婚的真正原因,于是暗中雇了一个杀手前往桃花林,将灵儿刺死。可怜的阿月赶到桃花林时,再也见不到伊人的笑脸。他寻到灵儿所在的村落,却只见到了一所新坟。阿月伤心而去,终身未娶。每年桃花盛开的时候,他都会来灵儿坟前祭奠。又是一年桃花开,坟前青草没了脚踝,坟前的他瞳深如海,直直望向面前无尽的虚空,那眼神似是穿越了数载年华。仿佛又看见那片桃花林,一地繁花,身穿翠绿螺纹百褶裙的她行走在粉色花瓣中,身边彩蝶翩翩。他问,“姑娘如何报答在下?”她盈盈浅笑,如清潭映月,“一生相随可好?”蓦然回首,繁花仍旧,只是伊人不再。满头白发的他将怀中桃花放在她坟头,声音早已没了当年的清朗,“姑娘如何报答在下?”说完这一句,他缓缓倒下,长眠于灵儿坟旁。自此,阿月的魂魄日日守在这坟头,虽与桃花林中灵儿的魂魄相距不过数里,却从未相遇。正可谓,造化弄人!“冥王,你看,阿月并未负灵儿!”转轮王于心不忍,这一对做神仙时便不得善终,做了凡人也如此悲催。他们到底有没有缘分?“本王早就知道他不会负她!从他们初遇时阿月看向灵儿的眼神,本王就知道他是个坦荡之人,雇凶杀人这样的龌龊事情不可能是他做的。”冥王淡淡地扫了一眼众人,眼光停在黑白无常身上,“两位无常还等什么?去把阿月的魂魄带回来吧!”“是,冥王!”黑白无常连忙转身出了冥界。次日,冥王亲手在凡界某座深山的山崖上撒下了数粒树种,此处地势险峻,风光迤逦,灵气充沛。不知过了多少年,一些小树苗破土而出。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有的小树苗修出了魂魄。这其中包括一对好姐妹,一株银杉和一株珙桐。她们几乎同时发芽同时修出魂魄,要好到无话不说。可是,就在两株树苗都修出人形的那一日,珙桐化身少女挽着情郎的手离开了悬崖之巅。“不是说好一起修得南山寿么?”银杉看着好姐妹,有些难过。“南山寿敌不过尘世情。”珙桐略带歉意地留下这一句,毅然决然地和那刚修出人形的石头一起离去了。从此,银杉变得非常沉默。好在,她身边还有一株比她略高的水杉,总在她消沉的时候鼓励她、陪伴她,在她无聊的时候陪她说说话,和她一起修炼,让她的岁月逐渐又有了温暖。一晃眼,五千年过去了。某日,银杉突然问水杉,“你修为比我高,为何要一直陪着我?山下的尘世如此多姿多彩,你怎么也不去看看?”“在我心里,全天下都不如你!”水杉不假思索地答到,“只要你愿意,我想生生世世陪着你……” 话音落地,水杉第一次显出了人形,白衣胜雪一少年,身材修长,头发墨黑,随意地披散着,皮肤白皙,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狭长的凤眼,清澈璀璨如天上的星辰。高挺的鼻梁,好看的薄唇弯起一道优美的弧度,整个人优雅如画。他深情款款地看着银杉,伸出自己的手,“你可愿意?”沉默良久,银杉终于显出自己的人形,倾城倾国之容颜,一双圆圆的杏眼黑白分明,双颊边若隐若现透着一抹淡红,颈项线条优美,锁骨清晰可见,冰肌莹彻如雪月光华,三千青丝垂在脑后,似泼墨一般。她缓缓伸出自己的手,与水杉的手握在一起,“我愿意!”话音刚落,一道强烈的金光从空中射出,将牵手的两人紧紧包裹。金光中,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瞬间记忆彻底恢复,泪流满面,“灵儿!”“阿月!”随即,两人紧紧拥吻在一起,这一吻,天荒地老,再不分离!“阿月哥哥,灵儿姐姐!”突然一对四五岁的孩童出现在两人身边,“恭喜你们终于重续前缘!”“你们是天帝和清樱仙尊的孩子吧?!”灵儿一见两个小家伙就很喜欢,“你们和你们的父王、母后很像哦!”“我们比他们好看多了!我们也比他们厉害!”男童一点不“谦逊”。“阿月哥哥,灵儿姐姐,你们的儿子也在此处!”女童的话一下把阿月和灵儿弄懵了。“我们的儿子?”灵儿苦笑了一下,“怎么可能?!”“当年冥王将你从南天门抱回冥界,为了保全你性命,只好将你的儿子从你腹中取出。”男童看着灵儿,一脸的严肃,“但那胎儿尚有一线生机,冥王不忍这般放弃。只是当时胎儿尚小,离开母体要想活下来十分不易,冥王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怕万一救不活那胎儿会让你再度伤心,于是隐瞒了这一消息。当时地煞未除,冥王将那胎儿化为一粒普通树种,隐藏其原本的气息,深埋在此处的山崖间。此后,冥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偷偷来此,用自己的灵力和念力修复和滋养这胎儿,终于让他存活了下来。但冥王也因此神魂消散得更快!”“你说的是真的?!”灵儿的心突然开始狂跳,嘴唇也打起了哆嗦。“当然!”男童点点头,“冥王自知将不久于人世,便在那树种周围埋下了不少灵丹妙药,并嘱咐转轮王日后照看这树种,待其发芽后便教导其修炼,待他修出人形,再告诉你们。”“没想到你们救了冥王,冥王返回三界后,这树种终于发芽了。因尚是胎儿时受了重伤,你们的儿子修炼的速度很缓慢。不过,在冥王的悉心指点下,他已经修出人形、开了智识!”女童接过哥哥的话。“他在哪里?”阿月再也掩不住内心的激动,只想马上见到自己的儿子。曾经以为自己和灵儿再也没有为人父母的机会了,没想到冥王却为他们留了这么大一个惊喜!“就在那里!”男童抬手一指,一道金光落在半山腰上,那里一棵小小的水杉当即化作了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远远一看,眉眼像极了阿月。阿月和灵儿激动地飞身而去,天帝的一双儿女笑着返回了天界。十日后,阿月带着儿子前往冥界迎娶灵儿,迟来了近两万年的婚礼异常隆重和热闹。是夜,灵儿被阿月揽在怀里,“月老,冥王的情魂可还在凡界?”“自然是在的,夫人有何打算?!”阿月轻轻吻着灵儿的脸。“转轮王说冥王的情魂这些年,每一世都是孤独终老……”“为夫那日已听司命说起。夫人放心,此事为夫明日就办!”阿月手一挥,夜明珠的光亮被挡了起来,“夫人,今夜你我大婚,你可否认真点?”一室温馨,岁月静好! 第三百七十五章 小小番外(加新书预告) - 仙魔泪因爱获罪 - 厚皮爷 时光荏苒,犹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又是一百万年过去了。一百万年可以发生很多故事。比如,汴宸受罚结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仙),与紫莹修成了正果。大婚那日,他动情地跪拜在清樱面前,说若是没有清樱,就没有全新的自己,更没有今日的婚事。紫莹更是发自内心地给了清樱一个拥抱,唤清樱为母后,清樱激动得差点落泪,所有来宾无不动容。比如,菡萏重新修出了人形,虽然刚开了智识,还是个四五岁的小丫头,可已经让奕寒尊君看到了希望,他每日把这小菡萏带在身边,百般宠爱。不过奕寒尊君以小菡萏的师父自居,指导修炼的时候他对小丫头的要求也很高,哪怕小丫头辛苦地哭了鼻子,他也绝不放低要求。司命和圣元星君经常打趣奕寒尊君,说你如果再这么下去,你的小徒弟就该爱上别人了。没想到奕寒尊君眉毛一挑,“谁敢动我徒弟,我跟谁急!”所以啊,小菡萏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大了是要嫁给师父的。再说了,她和师父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节操早落了一地了,不做自己的师娘又怎么办呢?又比如,天帝和清樱的儿子偶然有一天去了趟青丘狐族,在那里遇到一只刚生下不久的红色小狐狸。这小狐狸非常漂亮,一身火红的皮毛在阳光下格外拉风。天帝的儿子一看就爱上了,二话不说,就把小狐狸带回了天界。这小狐狸并非灵狐,更不是什么九尾狐,在狐族根本不算什么角色,甚至没人知道它父母是谁,所以被抱走了也没人觉得不妥。可天帝的儿子从此就把这小狐狸宠上了天,睡觉都要搂在怀里同眠,他还扬言要助小狐狸修仙,并坚称小狐狸一定会是个绝色美女。天帝和清樱头疼得要死,可这小儿子说了,非狐狸不娶。害得青丘的人好长一段不敢来天界,就怕天帝找他们说聊斋。结果,几十万年过去了,小狐狸是修仙成功了,可却变身成了一个俊朗的男子,差点没把众仙雷死。天帝的小儿子又说了,不管小狐狸是男是女,还是非小狐狸不娶。结果,结果,天帝差点想把小狐狸暗杀了。幸好,关键时刻,那小狐狸自己变回了女儿身,给众仙的解释是几十万年来都被天帝的儿子当作宠物戏耍,这一回她就是要故意逗一下他。后来,后来可想而知,某神童天天追着小狐狸不放,比他父王当年还痴情。再比如,天帝和清樱的女儿喜欢上了阿月和灵儿的儿子,这才是华丽丽地让人受不了。辈分乱了有木有?何况,阿月的儿子修为没有你高啊,公主!可是,我们的公主眼里就只有这小阿月,只要谁敢说不合适,她就去凡界找月老的麻烦,把月老系好的红线给扰乱,活生生在凡界弄出若干孽缘。天帝大怒,要责罚她,她却甘愿受任何责罚,但又说倘若父王继续干预她的感情,她还会继续犯错。当然,公主还说了,谁要是敢找小阿月撒气,她就立即去跳诛仙台,因为她早就想看看灭神池到底能不能灭了自己。于是,于是,天帝彻底败了,放手让他们爱去吧!还比如,皮皮和亲们最爱的冥王,他的情魂在凡界历劫又是怎样的故事?皮皮的新书《逃妃拽拽的》就将向大家完整呈现冥王在凡界历劫的故事,这是个穿越、女强、虐转爽的文,文风略小白,三大美男,一大美女,绝对有看点哦。希望大家继续关注和支持,谢谢!――――――――――――――新书推荐:《逃妃拽拽的》穿越乱世,公主联姻。怀疑姐的身份?没事,尽管去查!刺激姐的感情?笑话,姐本无情!刁难?凌辱?还有什么?统统奉上,姐闲得无聊,这王妃姐也不稀罕!出逃三年,江湖处处是姐的传说。一着不慎重入魔掌,他霸气外泄,“和离?休想!本王绝不放手!”“你我不是兄妹!江山我可以不要,美人我从来不爱,我只宠你一个!”深爱她的皇兄也求牵手。“伴你三年,难道你不明白,我的心里只有你?!”门主深情款款。姐该选哪一个?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