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通知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1.此坑可能更新频率较高,但每次内容可能较少。 以前一章一次性更完,或者至少都二更就完,目前没办法:今年工作有调动,事情多起来,头脑老是塞满东西。码字现在真的是靠挤和钻了=。= 而且之前那样更,虽然快,但经常有疏漏。本人码字只喜欢当时一次性过,累积下来要修的多了,让我回头改我又犯懒了。 之前一直嚷着要改徐徐涂抹,至今没开动,就是这个原因=。= 看到有在说挤得慢,说明一下,大家好有底。 :15 第 1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温和的阳光照到挂着橘红窗帘半开的窗台上,照到整齐码放着书的架子上,照到大大的衣柜,透过朦胧的蚊帐,照到床上鼓起的被窝。 刘姐走进来,开始擦窗台,擦书桌书架,擦衣柜,阳光里有微微的灰尘在飞舞。打扫的动作打破室内的清净。 床上的翻个身,拉起被子把头整个盖住,继续睡觉。 “宝少,该起来了。”,俯身轻唤。没有回应。 “宝少。”刘姐把被子拉低了一点,露出里面的脑袋。 “嗯,再一会。”模糊不清的回答。 “大王要过来。你好意思继续睡?。”刘姐认为这是杀手锏,底气很足,声音也高起来。 可宝少,没有如她预期,或说如以前一样,有更多起床的动力,反而皱眉,语气也不耐烦,“来就来。”翻个身,头又埋进被子里。 嘴巴张了张,刘姐讶异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决定让她自己去睡。 宝少昨天才从千里之外的城市回到家里,风尘仆仆,坐车坐得全身僵硬,回家的第一个早上,怎么可能早起。 可还是被叫醒,虽然没有起来。 刘姐认为的杀手锏,其实胜利了。睡不着了。 “大王好像要过来。”刘姐刚刚是这样说的。 好像?那就不是肯定来了? 就算真的来的话,他来干什么? 宝少,是和渌宝。 小时候在大院里玩,大家玩角色扮演的游戏。她就想当少爷,在游戏里就可以上街提个鸟笼到处玩。 “不要当小姐。丫鬟?不可能!我要当少爷。叫我宝少,对,就宝少!” 于是……宝少。 小孩这样叫,后来习惯了,大人也这样叫。 宝少等于和渌宝。 大王,是袁物为。 小时候在大院里玩,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被指定当领袖的角色,带领大家去夺得胜利或组织活动。 大家叫他大王。 同时家里他是大哥,下有弟弟袁为微,一个大王,那么小的就叫小王。小王多么没有气势缺乏霸气,袁为微多次抗议,终于取消。 只有大王保留至今。连大人们也称呼开来。 熟识这两人的当年听到那个撼动人心的消息,无不掩嘴惊讶,语无伦次: 大王+宝少,介是神马组合,神马世道,神马江湖,还让不让人混啊混…… 泪流满面。 第 2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2.我最不忍看你背向我转面 和家很安静。只有厨房里做菜钝钝的响声。所以门铃响声在这个阔大恬静的空间里显得有点突兀。 刘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快步去开门。 “袁少,来啦?” 大王这称呼亲切是亲切,但只有他熟悉的伙伴或家人才会这样喊他。刘姐跟其他多数人一样,还是喊他袁少。 “嗯,刘姐在忙?” “诶,准备午饭。你也在这吃吧,我有准备。” “好。” 袁物为这样答着,眼睛却在望里面。 “宝少累坏了,还在睡。”刘姐解惑。 “哦。昨天几点到的?” 这下轮到刘姐疑惑了。 大王怎会不清楚宝少行程? 不过还是继续笑答:“晚上6点多才到,又累又饿的。这么晚回来,赶上春运,在火车上肯定够呛。家里让飞回来也不要。人还又瘦了一圈,看上去更是可怜兮兮的。” “刘姐,那我进去看看。”不是征求意见的语气,而是陈述句。 “好的好的,我去看我的汤。” 疑惑更深。 大王怎么也像很久没见到宝少的样子。 和渌宝身上穿着蓝白家居服,脚上拖着蓝白拖鞋,嘴里叼着蓝白牙刷,半弯腰在水池里洗东西。 被拉起来的时候嘴边还有半圈白色泡沫,手上有一条猩红血流,被一抓顺着手臂流下来,差点就要染上卷起的袖子。她赶忙甩掉袁物为的手,在水龙头下再冲了一下手掌的血,推开他跑去撕了张创可贴贴上去,途中牙膏泡沫又滴到了衣领上,狼狈不堪。 一大早的,因为大王驾到,宝少衰透了。 手掌用两块创可贴贴了一个叉,和渌宝瞪了袁物为一眼,只一眼,就转头握着牙刷继续刷刷刷。 袁物为才来了有没有三分钟,和渌宝就添了新伤疤。 再看看她又瘦成什么样子。下巴整个都尖了。那条在刷牙的手臂线条更明显。连鼻子也更挺了起来。而这套旧家居服穿上去愣是比以前又空荡了一圈。 他们才多久没见面?一个月? 刷完牙,和渌宝准备洗脸。瞥见不请自来的人还站在身后。她终于憋不住先开口:“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甜蜜时只要摆在一起怎样都甜蜜,闹翻时呆多一刻都觉别扭。 “我又不是看你。”此人很是从容地答道。 和渌宝把毛巾往毛巾架上狠狠一甩,pong一下甩了卫生间的门出去。 在房里坐下,此人又尾随了出来。也不说话。 …… 要换衣服…… 算了。 在他面前把乱糟糟的头梳好,随便找了外套穿上,拖鞋啪嗒啪嗒下楼去吃午饭。同时听见他跟随的脚步声。 和渌宝耐心很多。但比起袁物为……别比了…… 所以应该速战速决。持久战不是该采取的战术。 于是在楼梯中间停下,抬头问,“来我家有什么事?” “来找你和好。” …… 和渌宝不耐烦别人拖泥带水。 分开就是分开,还要一再回头做什么? 离开学校前与室友唱k。 有首歌那几句歌词反复,“要走一刻请不必诸多眷恋。”反复到她有时间一边唱一边想其含义。 此刻她想送给袁物为,共勉。 当天她摔了宿舍的电话,大家被吓到全体安静。而白色固话质量较好,外壳蹦了几块塑料出来还无比坚强,让大王十分有霸气的吼声能依旧清晰传来:“分手就分手!” 于是。 两人在此问题达成共识,还同时向大众宣布了他们的决裂。 现在大王平静来说,要和好。 一个人明明气势浑然吼着走了,留了背影越走越远,走没几步还要转头来看看说说,算了,不走了。 和渌宝打从心里真诚地瞧不起这样的人。 第 3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3.大宝天天见 和渌宝不只看不起这种人。 还想冲上去掐住袁物为的脖子问,当初谁大吼:分手就分手? 而双手正从口袋里抽出来想这么做。 而刘姐声音在背后响起:“诶,刚好可以吃饭了。宝少袁少快下来快下来。” 宝少不甘地双手缩回衣袋,转身快步下楼。 袁少嘴角抽抽,神情诡异,跟着下楼去。 这大王宝少从坐下来吃饭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就刘姐一人在招呼两人喝汤啊吃菜。除此以外,席间就只有碗筷汤匙碰撞的响声。刘姐在心里奇怪了一遍又一遍。 这不反常么? 大王宝少是什么关系? 一个大院长大。 曾称兄道弟哥俩好;也曾反目成仇打架斗殴你流鼻血我流头血还互相揪着衣领不肯放过彼此;更曾我是你红颜知己你是我蓝颜知己;而现在,如没意外,还应该是甜蜜蜜整天冒粉红泡泡的登对情侣。 可现在,好像那啥,那啥,有意外了? 热情劝告:“宝少啊,多吃点菜啊,你怎么又瘦。再瘦就飘起来哟。成仙可没那么好滋味。” 刘姐这一说,也说出大王的不满。 他停下扒饭的动作,看了对面一眼,有点询问的意思,对方冷淡瞪了回来,而这一瞪的意思是――“不关你事”,大王脸色极不好,又不好发作,收回心思继续狠狠吃饭。 又听得对方懒懒说道:“期末考用功瘦一下很正常的。” 大王只在心里冷哼。 和渌宝本学期末半个多月逃课窝在宿舍足不出户却连续好多天半夜宿舍还亮着灯,有时甚至通宵,闹到辅导员紧张兮兮以为又一学生要得忧郁症赶忙上门慰问。 这样折腾,不瘦才有鬼。 而本就是新闻人物,这一闹更加新闻。 加上他袁物为与她闹翻后又干了蠢事,于是和渌宝袁物为成功跻身c大年度压轴新闻人物。而据校园论坛的帖子及校园的流传,大众都预测此二人将在新年领衔出演c大八卦白烂又令人期待的校园狗血剧。 多么令人感动。 刘姐担忧地说:“身体要紧啊宝少,出门在外饮食要注意,要有规律。知道不?” 和渌宝喝着汤,频频点头。 接着放下碗,抽了纸巾擦嘴,“吃完了。” 放好椅子转身就上楼了。 目瞪口呆。 大王宝少,难道掰了…… 遥想当年,不对,也就国庆的时候,和渌宝回家。袁物为也是第二天就上门报到。 但气氛完全不同。 那时候,两人在一起,别提多腻歪。哪像现在这边袁少心事重重,那边宝少眼神不善。看得这让人心里拔凉拔凉的。 回头看袁少。 他随便解决了那碗汤,也擦擦嘴,“刘姐,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跟着也上楼了。 这两人以前会闹别扭,但总是小吵小闹很快和好。哪里像现在这样,冷冰冰,和渌宝那臭脸,刘姐在和家呆了多年的看了都发寒。 想问个明白,但这也轮不上刘姐插手。 刘姐望着楼梯,生出一股惆怅―― 吵架决裂。谁都不好受。 大王第二天发作,临近毕业的人搞到最后差点要记过。被学院一番折腾,深刻反省,痛下决心要去找宝少和好,结果被安排了出差。 宝少适逢兼职收尾及期末复习,忙得四肢朝天,天天熬夜,甚至通宵。夜深人静想起袁物为,冷静下来这样分手未免不值,目前关键是要有人主动。 她是宝少,有什么可扭捏,试着联系他,他倒好,说出差了。 多少有点没面子,又埋头继续自己的兼职和复习。 拖到现在,和渌宝考试结束,兼职完成了薪水领了,风尘仆仆回到家了;袁物为结束项目回到学校找不到人了,请假也赶了回来。 门只是虚掩着。 袁物为轻轻推开,视线所及之处并无人。 再走进去――宝少睡觉呢。 果真睡了吃吃了睡。 大王想起宝少还没宝少这个称呼的时候,大家都称其,大宝…… 和渌宝很小的时候,和大院的小孩还不熟的时候,只能一个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大院也少出去。 这样,无事可做。 不喜说话。大人逗她也只会笑,还是抿嘴笑那种,又乖又憨。 喜欢吃糖果。嗜睡。 和渌宝爸爸极其喜欢她,总爱捏着她的脸,叫大宝。 “人家都是小宝啊宝宝啊,怎么你偏要叫大宝。”和禄宝妈妈郁闷。 “大宝大宝,多合有福气……” 和渌宝爸爸抱起和禄宝这样答。 其实心里更想叫的是,猪宝,起来就吃,吃了没多久又爬回床睡觉。哪里有别家小孩闹腾。 好在后来和渌宝和其他小孩混熟了,大院里来来去去各种花样玩遍,混来个宝少的名号,比大宝响亮多了。 后来某广告家喻户晓,大家想起了和渌宝以前的昵称,见到也会冲她乐:大宝?天天见! 大王现在也想,天天见啊。 第 4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4.荒谬得像笑话 袁物为在书桌旁坐下,看着把自己完全缩在被子里的和渌宝,想起和她冷战的前几天却还每天去图书馆等她,看她会不会去图书馆占座温书。他翻了许多书。 有这样一句话“我们就在公园里坐下了,舒服地靠在长椅背上,让阳光洒落在脸上,就在这几分钟里,我们无忧无虑,让世界在我们周围转动,让时光在我们身边流逝。”1 如果这样就好了。 她还在眼前,不管怎样,都好了。 站起身走到床边,俯下身凑近去看,只看到一撮黄毛。 和渌宝动也不动。 他只好把椅子搬来床边,坐下。 看被子随着和禄宝均匀的呼吸,规律地起伏。 看着看着,连他都要睡着。 而和渌宝没有睡着。 没有那么快。 她的门没有锁,甚至没有关紧。袁物为进来,她都知道。 其实是不是该起来和他说说话? 其实他登门是不是已经很有诚意? 其实要大方豁达点,不要一直不合作? 还是继续装睡,维持高贵的骄傲? 想不通。 她翻身,才知道袁物为其实坐在旁边。于是紧张起来。 她小时候,不愿意写作业的时候,就跑回房间睡觉,睡不着也要睡。大人看不到她出现就会忘记催她写作业。 可是袁物为老是要追到房间里,大叫“和渌宝,大白天睡什么觉?” 他从来不叫宝少,这叫宝少很是介怀。 和渌宝继续装睡。 袁物为趴上来,看着和渌宝根根分明的眼睫毛,微微颤着,于是又说:“有睡着吗?不像啊。” 和渌宝狠狠地说:“睡着了!” 袁物为嘿嘿笑,在她房间里摸索一阵,很无趣了总会离开。 到现在袁物为已不是小时的袁物为,和渌宝也不可能是小时的宝少。 只是现在的袁物为成长为一切尽在我掌握的大王,真正的大王;而和渌宝,在袁物为面前,每次装睡依然每次还是被辨认出。 今天,能例外么? 不能。 下一刻,袁物为的手已经抚上她柔软的毛发。 所以和渌宝放弃了,再装就真的太装了。 于是睁眼。 袁物为已经蹲下来,眼睛与她平视,定定看着她。 和渌宝惊吓,猛瞪他一眼,而他毫无愧疚之意,还是那样云淡风轻地看着她。 这世道,最不缺的就是淡定。和渌宝怀着谁怕谁的心情,很淡定地和袁物为对视。 可是看着看着就心怯起来。 毕竟比脸皮,宝少怎么可能比得起大王。 于是烦躁起来,伸手拂去头上的手,翻一翻身,乱七八糟地宣布:“我要睡觉了。” “我错了。” 袁物为很利落地开口。 “对不起。” 宝少翻身还没完成,身子卡在那里,犹如她此刻的心情,百感交集,不知哪种才表达得了自己的情绪,动弹不得…… 想了想,还是翻回来,假笑一声:“不用客气。” 哭笑不得。 “不用客气”什么意思?还笑得那么虚伪。 明明走不来敷衍路线,还想在他身上实验一把? 可当初,理亏的是他,冲动的是他,吼着同意分手的是他; 而现在,反悔想和好的也是他。 大王此刻,不可大王。 “既然不用客气,谢谢您大人大量。”他伸手,就想去捞住和渌宝亲一口,和渌宝连忙避开。 “干嘛,干嘛呢你?” 宝少卷紧被子缩进床的更深处,神情警戒。 “袁物为,没那么便宜。愿意分手的是你,你也知道错的是你。你搞清楚了没,从头到尾你究竟有没有搞清楚,为什么分手,为什么会错?” 袁物为是大王,小时的一切抹去不讲,现时他的风格也极其符合这一戏称。 他有资本,在宝少面前有时会有吊儿郎当晃晃荡荡的一面;而在外人面前即使再和气,还是会有那么点傲气被觉察到;可做派也是大气,鸡毛蒜皮的从不计较,于是那么点傲气并没有妨碍他的人气。 这样的人,从不轻易犯错,也从不轻易认错。 以前有别扭吵闹,那是嘻嘻哈哈哄来哄去就算翻过页。 而让他正儿八经地道歉,那简直跟灰太狼改行当羊倌一样稀奇。 而另一方面,他这样干脆地道歉,是当真知道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做;还是只是一个形式? 宝少这样想着,欢喜带了愤怒,愤怒又带了不忍。 而大王可傻眼了。 他可没想到是要答辩的。 他往床沿一坐,想一想,再想一想,觉得要自己说出分手原因,那原因,那导火索,真的对不起自己霸气无比大王的称号。 “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袁物为,保证有用吗?你以前没保证过吗?” …… 是啊,大王以前,不只一次为同样的事情不爽;而宝少因为他为那样的事情不爽,更不爽。宝少不爽了,大王就慌乱,于是说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可还是这样了,还大闹了,闹到分手…… 袁物为无语。 这叫不是不报…… 和渌宝并不在意他的保证,除了法律上的保证,其它的都是过眼云烟啊云烟…… “大王,我不需要保证,我只想你明白而已。” 和渌宝缩成一团在床上,而袁物为衣着光鲜坐在床沿,这样的处境宝少很是脆弱。心理上完全没有优势。 而袁物为一直紧锁眉头。 所以宝少清清喉咙,努力摆出庄重姿态:“大王,您还是先回吧。您暂时不想说,不如,写个书面的东西。就叫,悔过书,如何?” 和渌宝是故意的! 一定是! 袁物为力图镇定。拼命回想身边有何亲友,跟爱人破镜重圆的,需要写悔过书…… 大王,明明应该是在任何人面前,都趾高气扬,威风凛凛。 为什么在宝少,带个少字,明明比他低级别,在这样比他低级别的人面前,这么吐血? 太荒谬了太荒谬。 大王十分无奈,还很怒,到了最后,怒极反笑。 凑近那团淡蓝被团,整个拉了过来,嘴里还念:“宝宝,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等到和渌宝整张脸都被扒出来,惊恐万分地看着笑得很开心的袁物为,想喊救命已经来不及。 袁物为吻她,以几乎要吞下她的架势。 和渌宝挣不开,而同时心里好悲哀。 为什么分手变成热吻。 太荒谬了太荒谬…… 第 5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5.自由自在要离开的就离开 贝多芳是和渌宝好兄弟。 贝多芳不愧为贝多芳。 即使名字有点山寨贝多芬,还带点女气,却丝毫不能阻挡他往一代帅哥道路前进的步伐。 即使这个名字已经暗示了他的猥琐,但他的猥琐,还是无法掩盖他的帅气。反而增添了与时俱进的魅力。 这是怎样难得的帅哥……啊…… 废话节省起来,直接进入正题。 贝多芳是和渌宝的好兄弟。 高中就结下的情谊。 在外人眼里,贝多芳,一代特立独行的帅哥,与和渌宝,一代迷茫女生的代表,还红得不知所谓,整天形影不离。 必有奸情! 还考取了同一高校! 大大滴有奸情! 宝少视流言如垃圾。 相信流言的都是脑残。 而袁物为,偏偏关键时刻,就如被妖魔化后的90后…… 大王宝少不同中学。 所以形影不离也只限课余时间。 而贝多芳与和渌宝的形影不离,却是上学时间。这样一比,贝多芳完胜。 而那时大王宝少还纯真如往昔:大王在等待时机,同时心窍也未开;宝少从没想过早恋。 大王得知和渌宝绯闻时,总是稳重如山,唯独绯闻男主是贝多芳时就难以自控。 贝多芳啊贝多芳,已经很多次男主了。 这已是多年来的怨念。 伴随着和渌宝一半被迫一半迷茫地填报c大,并朦胧地以该专业最高分录取,及贝多芳车尾上线c大,袁物为应该已经淡定,并有对策。 可这一次,实在是,不能再忍。 袁物为,大四,已近黄昏,不对,已到黄昏,本应如退休老人,毕业最后时光,悠闲无比,回味大学生活。 和渌宝,大三,本应是专业课最多,最忙碌的时候。 可事实总是不能想当然。 袁物为早早签了工作单位。该单位适逢好时光,业务无比繁忙,抓了袁物为去做苦力。 袁物为摸摸鼻子,万般不愿意也得去。 忙得跟狗一样。 而和渌宝,课少得跟鬼一样,整天晃来晃去不知道在晃什么。心血来潮打个电话给大王:“大王,今晚回不回来吃饭嘛?” 以前哪里会这样?都是袁物为打电话:“宝,吃饭了。” 就是算准了他天天加班。 天天变着花样刺激他。 今天说大王,您安心加班吧,小的一个人去图书馆,学习效率翻倍了耶。 明天说大王,您安心开会吧,小的去饭堂,师傅也给挑了美貌的青菜,不是看你的面子哦。宝少已经独当一面。 后天又说大王,宿舍楼的野猫都找到人领养,您何时归家,我好担忧啊。 待公司忙完一段,袁物为趁机请假要求回校写论文,于是被放虎归山。 而和渌宝却忙碌了。 “老师介绍的兼职,很有挑战性的。”她神采飞扬。 要知道,和渌宝很少跟他正经谈学习工作。 袁物为为这神采着迷,鬼使神差地愿意做背后的男人,暂时放弃甜蜜的权利。 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怎会料到这兼职的项目贝多芳也有份。 怎会料到这项目要四处调研,团队成员会那么多时间在一起。 怎会料到c大八卦还是不肯放过要退休的袁物为,及所有有关的。 更何况贝多芳,对外收敛了猥琐之后,在c大炙手可热。 以致这件事情,终于难以收拾…… 袁物为为赶论文大纲提交的deadline闭关造文。 等到某天别人扔来一坨校园论坛网址才知自己又成八卦男主。 还是很悲情的那种。 c大人人狗仔,无比敬业。 而c大论坛x版块的网友,更是狗仔中的战斗狗。开创了c大美女街拍、美男街拍、绯闻八卦、时尚地图、美食指南等等等等等等等的先河。 自袁物为被街拍后,他成为了x版块的红人。 自和渌宝被街拍后,她成为了x版块的又一红人。 自贝多芳被街拍后,他成为了x版块的再一红人。 而自x版块网友人肉搜索后,袁物为与和渌宝恋情被踢爆。人们认为这是x版块的一大成果,要好生保护,要让这份恋情一直,一直地,继续下去。 并为此苦心孤诣,想出了一个较长的名字:“碌碌无为”。 贝多芳当时喷了一屏幕的饭,仰天长啸: 这份情意太重了。 =。= 袁物为再一次回到捧红他的x版块。 其实,在x版块之前,袁物为在现实中,已经很红。 大王在学院,完全担得起这一名号。 即使他不是学生会长,不是团委书记,也非党委书记。但总有一些人,在同学中享有威信,在老师中拥有信任,在工作中总有权威>_ 第 6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6.无奈的觉悟只能更残酷 宝少与大王正式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但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如此激情的时刻。 袁物为以骇人的架势亲吻,手也开始动作,想要扒掉棉被。 这不仅荒谬,还很惊吓。 和渌宝终于清醒过来,开始挣扎。 论力气是比不过大王的,但大王此刻,必须柔软态度。 所以放松了全身,被和渌宝一个使劲推开,差点摔倒在地。 “你休想扰人心智!” 宝少这样大叫,奋力掀开被子跳下床,站着与他面对面,这样才觉得有点势均力敌的意味,挽回颓势。 他如果再留在这里,不用吹灰之力,肯定又让她动摇,这可不好。 这样想着,和渌宝又伸手去推袁物为:“你回去你回去……” 袁物为抓住撑在胸前她的双手:“悔过书,我回去写。可是你也要明白,我不是没有原因的,生气。”好险,差点说成吃醋…… “那是跟贝多芳一起去图书馆找资料。”缩回手,这样说,很坦然的样子。 c大几乎全民上x版块。见到有料的,立马摸手机咔嚓一下。很多次了,和渌宝被拍,当时都浑然不觉。 标题很怂:惊爆!“宝贝”计划将取代“碌碌无为”!图!对比图! 再贴上该偷拍,及以前与袁物为的偷拍,看上去好像真的比碌碌无为还梦幻,效果还很甜蜜…… 跟帖是赞叹与哀悼齐飞,起哄共淡定一色。 贝多芳是在两人分手传闻在校内流传甚广时才知道有该帖。只有一句感叹:还是碌碌无为,比较浑然天成啊…… “我解释。”和渌宝见袁物为脸色还是很不好看,只有暂时放弃问一句答一句的风格。这事的确是该说清楚。不说清楚那变成是她理亏了…… “我也是跟小组见面后才知道贝多芳也在的。这个项目时间不短,但是要做很多工作,所以我们还是很赶的。没课的时间都在一起。贝多芳,学统计的,跟我专业很相关,我要解决的问题,经常要找他,所以经常在一起是免不了的……” “他说喜欢我,很久之前的事,也有开玩笑的成份,当不了真。我当他是女人,他当我是男人。”斜眼看到袁物为,不为所动的样子。 无名火起。 “就是这样,你爱怎么想怎么想。走好不送。” 推他出门,上锁。 袁物为看着紧闭的房门,最终黯然离场。 在床边坐了许久,看着夕阳渐渐显现,壮观的美丽。 想了想,和渌宝去找手机,打给贝多芳。 “芳芳,你在哪里啊?” “喂和渌宝,叫个好听点的。” “多芳。” “……” 又想泪奔。 老爹当年怎么起的名字,要多山寨有多山寨。前有音乐家贝多芬,后有强大品牌多芬,任人怎么称呼,都可山寨到。 没法计较了,直接忽略称呼问题。 “你终于想起我了,宝宝……” “叫个好听点的。” n为什么?都是干架。袁物为就一个鼻青脸肿,而贝多芳却要被抬去医院? “情何以堪。和渌宝,情何以堪啊?一代美男,在美女众多的球场,被抬出去,生命无法承受啊。和渌宝啊,如何修补我,破碎的心啊?” 和渌宝嘴角忍不住抽搐:“又不是我打的你。” “袁物为这样对我,还不是因为你跟我不跟他。你是根本原因啊宝宝。” “贝多芳,谁跟谁啊?当初谁死活都要挤进来做项目的?” “好啦。能因为宝少挨顿揍是我的荣幸,别的人得羡慕死我。不过,我真的不看好你们能分手。” 和渌宝避而不答。 贝多芳于是开始发挥。 “敢情我进医院的情意,还是换不来你的回眸啊宝少。心更碎了……” “不要捣乱。他怎么打的你,搞到进医院?”看不出袁物为这么暴力。 “打不死。缝几针而已。我这么帅气,破相了你要负责。” …… 贝多芳根本没想到袁物为有那么冲动的时候。 他冲过来时贝多芳还掉以轻心,根本没在意,态度很拽。挨了两拳后意识到袁物为是动真格的,才打起精神迎应战,但怎么还是抵不过袁物为爆发的怒气与怨念。 当天被抬进医院。 第二天室友去慰问,帮他带了笔记本,还热心地打开x版给他看。 “告别赛相逢!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当大王碰见小贝!” 此次没有照片,因为事发突然又紧急。报道了当天赛况及战况,跟帖是八卦袁物为和渌宝贝多芳背后的故事。贝多芳觉得很无聊,扫了一眼就不想看。 结果室友三营又在一旁叹息:“可惜啊,差点就可以让大王记过了。” “记过?”都临毕业了,还晚节不保? “聚众斗殴,斜对面领导开着座谈会呢。学院于是怒了。” 所以才搞到满城风雨,第二天通报批评,这下整个学院都知道了。于是x版开八了。 “好在袁物为平时人品攒得好,关键时刻就见功效了。”三营漫不经心地说。 贝多芳多了解袁物为,怎么说也是间接斗智斗勇好多年的了。袁物为对他不冷不热爱理不理,如今这么热情对他……真是吃不消。 看来这次的醋可是吃大了。 但细想,以前他与和渌宝,混在一起的时候多的是,比起被拍的更严重的动作都有,比如:掐脖子,揪头发……袁物为也不是没见识过,小别扭有,但何曾这样大动作? 想来是不是借题发挥,不满宝少的冷落? 回首往事,只要宝少一对什么新事物感兴趣,撇开大王不理,大王总抓狂…… 幡然醒悟,他真是有可能,从来只是借口及导火索,连根本原因都构不成。一滴冷汗…… 为什么他一代贝多芳,到了此二人这里,就成了其感情生活的调料。 生活对他真残酷。 给他山寨的名称,还要给他坎坷的身份。 给他帅气的外表,却又要给他强大的耐力。 所以任人嘲笑都以本名行走江湖,相信自信的魅力;所以还能呆在和渌宝身边,挑衅着袁物为,同时忍耐着他的敌意,修炼了自己的隐忍,相信也修炼了袁物为。 只是这人生,未免还是太残酷太无奈。 第 7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7.阿姆斯壮登陆月球是我心的感动 悔过书。 袁物为认认真真书写ing。和渌宝大气,好多事都可以不计较。但这件事,她不像开玩笑。 袁物为好认真。别处发生什么,他都不知道。 楼下,和渌宝距离一个座位,与袁物为母亲,座谈ing。 她不过自己出来遛弯,就碰到袁妈妈,她慈祥挽住和渌宝的手:“跟阿姨回家聊天嘛。大王真是的,你回来也不告诉我。” 能怎样,被带回呗。 絮絮叨叨说了些琐事,袁妈妈终于切入正题:“大王在楼上呢,上去吧,我就不占用小年轻一起的时间了。” 和渌宝僵着不动。眼珠转一转,没转出理由。 “我喊他下来好了,不知在上面搞什么。”袁妈妈起身。 “诶,那个,阿姨。”“不用了,下次吧,我先走了。” 和渌宝几乎是蹦起来,抓起手机就向外挪。 “宝宝,跟大王,怎么回事?” 终于还是要问出口。 她早就知道他们在闹翻。袁为微也在c大,哪有不知道老大跟女朋友分手的消息。本是要保守秘密。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袁为微还是说漏嘴了。 “阿姨,既然你知道了……” “我想听你说。” “嗯。性格不合。” 两人之前甜甜蜜蜜默契万分那么久,叫什么性格不合啊? 袁物为皱个眉,和渌宝估计就能知道他下一步动作;和渌宝斜个眼,袁物为立刻就能揣摩到她的心理活动。 性格不合,这是严重的敷衍啊。 袁母也不回应,看着和渌宝,但笑不语。 和渌宝被看得心里发毛。可还是不想说。 怎么说? 说袁物为跟和渌宝吵架是因为觉得有第三者破坏感情,而这第三者还是潜伏多年的那种;而和渌宝跟袁物为吵架是因为觉得□□涉被不信任觉得他完全是钻牛角尖?吵吵吵,就分手了…… 这样普遍存在的矛盾,居然也存在于她与袁物为的感情,说出来和渌宝都觉得太庸俗了=。= 而她也明白,分手是两人都冲动不服气的产物。 袁妈妈见和渌宝一脸坚定,打死也不肯说的阵势,知道这孩子是倔上了,于是微微地叹息:“年轻人啊有点小风波,恋爱才有滋有味,也不错。别过火了啊。” …… 虽然是冲动,但她真的,很认真地在分手好不好…… 和渌宝当然不会去找袁物为。他还没写好悔过书呢。 推脱一番,离开袁家。 已经快要过年,节日气息浓起来,和渌宝的心也欢快起来,撇掉不开心,在大街上随意逛随意停留。 接到袁物为电话时,她在音像店里试听。 袁物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迷人。他迷人地说:“宝宝,我深刻忏悔了,悔过书发到你邮箱了。” 她在生意萧条的音像店里,静静想象他写悔过书的样子,会不会像以前写作文一样,冥思苦想,皱眉抓头发咬笔头?心柔软起来。 挂掉电话,觉得刚刚视听的很是悦耳,拿了碟付钱,袋子也不要,抓在手里,奔跑起来。 像第一次的心动,第一次的感动,第一次的冲动。 像春天的细雨,夏夜的微风,秋天的月色,冬日的暖阳,周围变得令人沉醉。 她打开邮件。 看了不到一半,正觉得朦胧,袁物为又打来电话:“宝宝,看了吗?” “在看。” “我念给你听吧。” 他好听的声音,在耳边沉沉念出,所谓的悔过书。 “亲爱的宝少,你知道的,我不擅长也不喜欢嘴上的甜蜜。我说不出惊天动地的言语,当然我应该有这个能力,但是我不想这样。无奈这是你的要求。写一封悔过书给爱人,那也没什么说的,我豁出去了,宝宝。日后请你藏好,不让第三人见着,绝不在外人面前提起,让你丢脸。” 他停顿一下,低低笑一声,和渌宝嘴角翘一翘,但憋着不敢笑出声。 “天气已经很冷了,你要好好穿多衣服,吃多饭,增加脂肪保暖。我的悔过从这里开始,我不该没有考虑你的处境,在你很辛苦的时候,以物喜以物悲,冲动地发脾气。还有,你以后还是飞回家吧,虽然我说过,坐着火车看两边风景嗖嗖嗖飘过很酷,但是你好好的,就是我的梦想了。” 和渌宝一口茶呛出来。真是肉麻。悔过书都能这样肉麻。简直肉麻中的□□…… 可又想起两人第一次一起出去旅行,虽然还跟着其他人,但有彼此在,总是充满绵密的甜。 看着窗外的风景飞过,两人面对面坐着,就像时间一直飞逝,而彼此都不变。 和渌宝抹去茶水,抿了抿嘴。 “好在你的兼职已经结束了。那个山寨公司果然有挑战性。你不找大外企兼职是觉得没有发挥的空间。这个山寨让你很好地发挥了,相信你很有成就感,我为你开心。” 没有什么动人词句。 袁物为的声音稳稳落下,别人说这些和渌宝也许还有防备觉得只是说说而已,可这是袁物为。他必要时候跳出来提个醒,其他时候就回复本性,只想怎么开心怎么玩。 和渌宝一直以为,他没注意过她的正业,原来不是。 她的小心心松动了。 “不过还是你考上c大时,更开心。我今天悔过,我说实话,我那时候,害怕你考不上。不是没信心,是很紧张。成绩没出来之前,我整天打听有没有去c大的门路。” 和渌宝翻白眼。 她平时是迷茫了点,可那时谁整天说没事,和渌宝是竞赛型选手,高考算什么。搞半天其实他心里也虚着呢。 不过这些担心还不是他自己招来的?在她报志愿前整天威逼洗脑,第一志愿只能是c大。 那时他都还没表白,和渌宝都还没知道他的心机,只傻傻地觉得c大虽然巨名校,但自己也很有潜力,大考爆发是经常的,高考那自然是大爆发。于是就填了c大…… “我还要提一下贝多芳。宝宝,他是你的好朋友。作为你的男朋友,我光明正大嫉妒所有比我还经常跟你在一起的异性。尽管他是你的好朋友,我还是要嫉妒不满。在此我为我当天冲动道歉。但是宝宝,请减少他的出镜率,他好招摇。又及,我不想分手。那天说分手,一出口就后悔了。” 和渌宝撇撇嘴,心里不屑。 “和渌宝,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我们和好吧。袁物为。” …… …… 双方都沉默。 等了一会袁物为终于开口:“念完了。” “嗯。” 袁物为念着这封悔过书,或者说信的时候,以前的,现在的,一幕幕都在两人脑海里过了一遍。 “还可以吗?” “嗯,还好。” “几点去吃饭?” “啊?我在家吃饭。” “好,那我过来你家。” …… 这是人类史上极其微小的一步,却是袁物为的一大步。 像阿姆斯壮在月球上登陆,在和渌宝心上,袁物为应该安全地降落了。 第 8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8.让我这一生混乱能平静 和渌宝收到贝多芳短信时,正在外面和袁物为蹲永和大王吃晚饭。 和渌宝听到永和大王时可不愿意:“你让我晚饭就喝豆浆就油条?”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嘛。你看,永和大王,不仅仅是豆浆油条。重点是这意义,这名称,特别符合科学发展观。” “吃个饭还有这讲究?” “永和大王啊永和大王。永和大王。” 袁物为别有深意地,拉长声音念着。和渌宝眼珠转一转,一掌拍上他后背:“玩文字游戏啊?是不是悔过书写上瘾了?以后每天一封要不要?” 不屑地冷哼一声,转身就朝方向走。 大王坏透了。 大王忙跟上前拉住她,“人都到了,再走都饿了,就在这吧。” “不要!饭少,肉也少。你休想这样打发我。” “在这先吃点,再转战下一摊,ok不?”大王温柔哄她。 和渌宝想一想,也不想再折腾了,已经很饿了,先凑合着。于是转身回去永和大王。 贝多芳很凄惨的短信飞至:“宝少,俺回来了。快请俺吃饭。” 和渌宝皱皱眉,回复:“好啊,滚来庆庆路永和嘛。” “无可否认我是最帅的,不应该只去永和的。况且还有大王二字,我阴影了,请两顿,谢谢。” “芳芳,别敲诈。” “宝宝,没办法,金融危机,只好重出江湖。” “你想死啊?” “人总有一死,我不能只为永和而死。” …… 来来回回与贝多芳多条短信,对他无力。 和渌宝最后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手机收起来继续吃饭。抬头看袁物为瞄她一眼又去看菜单,于是先发制人:“贝多芳敲诈我请客。都是你害的。” 袁物为好笑地一笑。“村里的小芳,果然没见过世面,就知道敲诈你。” “我请嘛。那天我冲动了,下手狠了点。” 袁物为事后知道自己先动手的确不好,后来也有去医院看他,人贝多芳都不愿意接见。现在趁机和解,很有必要。 “别了。到时不到二句你们两人又呛声,我还吃什么饭啊。”和渌宝摆摆手。想了想又说:“不过还是你请吧。” 反正火星撞地球都发生过了,再见面还能怎样啊?逃避问题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干脆就坦然点去面对,一了百了干脆利落。 这样想着,和渌宝干脆利落解决了自己那份。抹抹嘴催促袁物为: “走!向下一摊出发!” 贝多芳在家,盘算着要不要去正面交锋。 伸手摸摸眉骨,皱皱眉,打电话去。 “还在庆庆路啊?好,我过来。当宵夜了。”收起手机,抓了钥匙钱包就出门了。 和渌宝通知大王:“贝多芳现在过来。” “三人行?我看行。”袁物为云淡风轻的样子。 也不是没有过三人行的时候。 贝多芳,算一算,认识和渌宝也快五年时间。跟和渌宝也混了快五年。怎么可能会没有,大王宝少小贝同行的时候?虽然这种时候已经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贝多芳高中二年级认识了和渌宝。 他长得高,混在后几排,心情好了听听课,无聊了就睡睡觉。 和渌宝也长得高,坐在贝多芳前面。 和渌宝从没转过头与后面的男生讲话。 整天驼着背,不知在看什么书,有时耳朵里还挂着耳塞。存在感被她削得很薄弱。 过了一两个月的样子,贝多芳还没能真正仔细见到和渌宝长什么样。 五中高中部除了高三,其它年级都只有期中考和期末考。平时测试都是各科老师想怎么安排怎么来。 期中考前,贝多芳没觉得前面的女生有什么突出。反正测试前几名没她份,其他活动也没她影,上课提问也与她无关。跟空气一样,存在着,却感觉不到。 只是渐渐偶尔的,几个后面的男生,会惊叹:“贝多芳,你前座那长腿,穿起热裤得让多少兄弟变身流氓兔?” 才开始有很闲的男生注意她。 结果发现此人根本不可能热裤。穿着很保守很无聊,仔裤t恤,来来去去。每天也过得很无聊。不是看书就是写东西或者塞着耳塞不知是听音乐还是练听力。 只有放学前几分钟才是最生动时候。她会动作利落收拾了书包,等着铃声响,等着老师一声下课,火箭一样融入抢时间的人海中,无影无踪。 只有这点让大家觉得她有点不同。 还让贝多芳觉得很不平衡。 高一的时候吃饭积极分子总是他蝉联,到了高二就多了强有力竞争者,该人还从不把他放在眼里。可能还不认识他。 直到期中考。 后面那群男生全体讶异:奇怪的长腿女生,在物理试卷里拿下最难的奇怪题目,放眼全级唯一解出答案者。 是不是奇怪的题目,只能奇怪的人来解? 他们的老师,五中最权威的物理老师,也很奇怪: 和渌宝是谁?以前从没在前十冒过泡,也从没在以往的怪题里脱颖而出。完全没印象。而这次居然搞定思路迥异,解法新奇的难题,并且在其他部分表现也出色,拿了个年级第三高分。 一次期中考,改变了和渌宝的命运,及贝多芳的。 贝多芳,并没有走上艺术道路。 他是理科高手。高一的时候,俘获所有理科老师的欢心。提起贝多芳,老师都要大拇指:“贝多芳,脑袋太好使了,悟性高,关键时候很靠谱,虽然有点爱玩,但瑕不掩瑜啊瑕不掩瑜。”这是几乎拿遍所有理科科目考试第一的贝多芳,高一时。 高二时,物理权威发现了和渌宝,栽培她;大众发现了和渌宝,嫉妒她赞颂她钦佩她或诋毁她;贝多芳发现了和渌宝,开始了这一生的混乱,或者说本来的混乱,开始了更混乱。 该次期中考他没有考得好。物理权威很担忧。 “贝多芳,这样吧,和渌宝坐你前面,你们有空多交流,学习上共同进步。我跟她聊过,对学习方法很有见解。”物理权威这样说。贝多芳说好。 当晚自习,贝多芳点点和渌宝的肩头,她第一次回头看他,只以眼神询问。 贝多芳才真正有机会端详这位物理新星。肤白,嫩嫩的白;唇红,少女独有的粉粉的红;乌黑的眼珠,看着他时极其认真,贝多芳甚至觉得,那眼神深情又温柔,他就要承受不住,于是低低头:“物理老师让我找你交流一下学习方法。” “哦。”她点点头,转回头在书包里翻找了一下,递给他一本书:物理重点难点。 贝多芳当场嘴角抽搐:“这本,大概几乎,人手一本吧。” “嗯。”她很认真地点头。“可是真正看完,一字一句看完的,还都理解完的,就不都是吧?” 贝多芳觉得她敷衍他。很客气地还回去:“明白了,我也有这本,我重新看吧。谢谢。” 她神色如常,并不觉得有异,微微笑一下:“好。” 贝多芳的心抽了一下,当时不知道原因。 等自己开始看那本书,脑里却总不受控制,浮现和渌宝那个微笑。 以贝多芳的能力,跟一个熟悉起来不难。只是贝多芳愿不愿意的问题。 在期中考后,大家开始注意到和渌宝。愿意找她的人多起来,发现她没那么难接近。人挺好,挺仗义,挺大气。 和渌宝渐渐被去掉奇怪这个前置定语。 贝多芳也是这样跟和渌宝熟悉起来。 到发现她藏得很深的,只在熟人面前展现的冷极的好笑,坚定的信仰,迷茫的生活,已是后话。 有和渌宝的人生,其实有挫败感。 贝多芳不再是永远的理科王,因为有和渌宝时不时冒出来抢风头。而这个时不时的频率,似乎要看和渌宝的心情。她心情好了,不想学习,不想认真,就掉出前几;她情绪烂了,就想发愤图强,发起狠了,就要跟贝多芳争了。 回想起这些,贝多芳才醒悟,命运不在自己手中,在宝少心中。 但有和渌宝的人生,更多的是喜悦感。若想把悦字去掉,也说得通。 没事,传传绯闻,和渌宝一点都不介意,贝多芳当然更不介意;没事,再搭伴恶搞别人,有渌宝担风险,贝多芳总是安全感加倍――和渌宝的人品总是比较好,她恶搞别人是可爱,贝多芳恶搞别人就是猥琐;没事,还可以再跟老师叫叫板,有个看上去乖憨的同伙总是会显出团队的无害。多么有爱的生活。 大冬天的晚上,和渌宝晚饭的第二摊,决意吃冰。 现在,冰块还没融化。贝多芳看看表,也就十分钟,自己就到了。 还真是,每次和渌宝叫他,他都屁颠屁颠地甩掉手里任何活,跑过来。也难怪别人要说他也就对着和渌宝显得很二。 袁物为已经主动伸手求和。 “找个地方把我痛打一顿,或者让我干点什么,都行,你说了算。”袁物为倒是大气。那天还气势汹汹怒发冲冠的,今天的姿态低到尘埃里。大王原来还是能伸能屈的。 “别介,我有那么小气么?这点小伤算什么。”贝多芳挥挥手,很大度的样子。和渌宝在旁边竖大拇指,手机响起时显得慌乱,收手跑去角落接听。 贝多芳然后招来服务员点了东西。回过头又严肃:“袁物为,我还是得提点要求。” “好。” “只要宝少还喜欢你,我不会介入你们之间。但其他人不能保证。如果以后类似事情还发生,你该找的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第三者,绝不应该是宝少。和渌宝是怎样的人,你总该知道。” “是,我明白。”袁物为知道的,所以这次是他很错。 袁物为少见到贝多芳这般正经的样子。 他总是以插科打诨的形象出现。有时都嫉妒他拥有与和渌宝快乐的高中时光。 其实一直很伤心。 贝多芳一直很伤心。 他早就知道不能一直跟和渌宝这样下去;有一天,终有一天,宝少随大王而去,就这么走掉;他与宝少,一起笑和闹,却凑不成情侣,凑成五中最出众的狼狈为奸损友一对。 早就知道,即使这样,宝少还是不能常在身边。 她不属于贝多芳,不能停留在高中,不能不长大。 这一切,贝多芳都知道。 他就那样一路明明白白地跟着过来,嘻嘻笑笑,同时想起袁物为,心里升起隐秘的忧伤。 这一生,因为和渌宝,本来的绚烂更加绚烂,本来的混沌更加混沌,本来的慌乱更加慌乱。 贝多芳多么希望自己一直都不知道,继续这样混乱下去,懵懂下去。 可是已经不能。 这一生的混乱,到了现在,混乱得有点要失控。还怕再下去,贝多芳就不止要猥琐,还要变态。 他需要平静。 或许是一个人,一个物,一件事,一条灵感。 找到它,然后把爱恨都踩在脚底。 第 9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9.却奈何徒增虚名一个 孙邈找到和渌宝的时候,她缩在沙发里看书,双脚架在扶手上,一晃一晃的。 孙邈一掌拍下去:“宝少,让我好找哇!” 和渌宝吓了一跳,放开书一看是孙邈,放松下来。“你才让我好找呢。每次上网你都不在。” “靠的,人家隐身你不会叫我啊。” “隐身表示你不想说话,我还叫你作甚?” …… 孙邈是和渌宝高中第一个同桌。 虽有时言语粗鲁,但长相甜美,身材玲珑有致,成绩不咋滴吧,但每次上去领卷子,总有人气――为此人美妙的短裙长腿捧场。 和渌宝与她同桌时,话少到令人崩溃,可她总能从和渌宝身上找到乐趣。 “渌宝,哎呀,我叫你宝宝好不好?”撒娇搂住和渌宝。 和渌宝内心其实抽搐,但外表很镇定,挺直背,斩钉截铁:“不好。” “那叫小宝?”伸手企图捏脸。 避开,再次冷漠:“不可以。” “那你叫我阿邈好了,然后我叫你阿宝。” “孙邈,别逼我揍你!”和渌宝拨开她的手,露出凶狠表情。 孙邈咯咯笑起来,捏脸得逞:“和渌宝你真可爱。” 和渌宝在中学时期,从来最排斥可爱二字。面对孙邈这样随时可以自然发嗲撒娇的女生,却无法变态,只有一直保持冷酷。 直到后来,两人熟悉了,知道宝少这一名号,才终结了无休止令人窘迫的称谓。 孙邈理科最烂,格外崇拜理科强人。 而和渌宝,高一时几乎在茫然和睡觉中度过,孙邈亲眼见证。可人家还可以考不错分数。比如此次有十几个80以上,那必定有和渌宝。 孙邈觉得,这简直比第一名还第一名。 本就是同桌,之后更是粘着和渌宝。虽成绩一般,但勤学好问,有问题找的都是和渌宝,和渌宝闲着也是闲着…… 孙邈于是到处宣传,宝少好可爱的其实;宝少解题好有趣的其实;宝少跟天才少女一样。 大家以为她疯了,一个在前十徘徊的女生;整天颓到不行,上晚自习睡觉总被班主任敲桌面的女生。孙邈居心何在,这是捧还是黑? 作为一坨和渌宝最初的粉丝,孙邈有着非一般坚韧的心,到了高二首次期中考,在本班物理老师解答最后一道题说起新星和渌宝时,终于扬眉吐气,就差冲去校道叉腰大笑三声: “什么叫眼光,什么叫远见,什么叫伯乐~~!!” 和渌宝伸伸懒腰,坐起来。“喝点东西呗。”没等孙邈反应已经起身去厨房。孙邈跟在身后:“贝多芳呢?” “不知道啊。”“你找他?” “没有啦。”孙邈眨眨眼。“你怎么不知道他在哪?” “我怎么要知道?” “你跟贝多芳,不是形影不离吗?”孙邈停留在高中,一脸理所当然。 “谁有空理他。”开了冰箱,转头问:“对了,喝冷还是热?” “可乐啦。” 扔给她可乐,和渌宝自己也抱了罐可乐走出来。 “你什么时候放的假?” “半个月前。” “汗。快乐的学校。都干嘛去了,这么早放假?” “无聊死了,我又才搬来,周围不熟,也懒得出去。”孙邈一脸郁闷。 孙邈最近搬的家,搬过来后离和渌宝近。所以来找和渌宝。 她其实已经很久不见和渌宝,只是要搬家时才又联系上。 她们高一之后就不再同班。但彼此都能轻易得知对方动态。 孙邈学习成绩在班上可以算忽略不计的那种。但有出色的外表。 高一时就有男生有意无意到窗边看105的孙邈。 高二的时候她与年级有名的公子哥谈恋爱。明目张胆。 高三的时候她还是与该男生谈恋爱,但又惹上另一公子哥,混乱无比,流传版本无数,和渌宝从来只有耳闻,没有亲见,更不曾亲自问。 而和渌宝则不必说,高二开始有点名气,跟贝多芳混熟后绯闻无数,伴随着两人直到高三毕业。 所以即使分班之后联系少,但彼此都还很熟悉。 大学就不再同学了。 偶尔有联系一下,也是匆匆几句。直到第一次的高中聚会,真正的别后重逢,记忆于是都鲜活起来。 当天晚上重又想起这个同桌。 孙邈表面看上去总是很快乐的。也应该快乐的。 长得很漂亮的,即使有点小脾气,但这总是美女的特权。从没见过她失落或忧郁,总是很欢乐,再无聊也会想办法逗自己开始,或逗别人开心。美女做到她这份上,毫无架子,亲民无比。 没人知道她的不自信。 她每天每天坐在和渌宝旁边,看她被提问迷茫不知讲到哪,坐下后一丝惊慌也无;被抓到上课写其他作业,一声不吭,下课后被叫去训话,回来后也没有一点不自在,倒头就补眠;晚自习继续补眠再被抓,依旧还是很淡定。 可孙邈做不到这样。 她在意一切,即使她真的不会,她也愧于承认。提问也要抓个人来告知答案,作业不会也要抄,上课也睡觉但从来都是提心吊胆。 她知道自己外表的优势,但依然无法在班里坦然。 学不好是最大的缺点,她总觉得人们在暗地里鄙视她是绣花枕头。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她就慌乱无比。 她每天每天黏在和渌宝身边,宝少宝少地叫,挽着她的胳膊,看她不紧不慢解答所有疑问;看她很淡然放任她在旁边与前后座唧唧歪歪上下课聊天,最多伸伸手拉拉她的头发轻声说,让我睡会,再转头继续睡;看她一声不吭,作业写完了就推给她抄,见她睡着了就把笔记也给她记上。 想起来,很久没人这样对她。 有甜甜叫她邈邈的,整天与她姐俩好地八遍整个年级,但最艰难的时候,找不到这些人。 试图找过和渌宝,但见她在教室里埋头写题,就失去找她的勇气了。 灯熄的时候,漫天的星空,最明亮的其实是寂寞。 她不知道,现在再回头找过去的花,是否为时已晚。 而此时宝少很颓废又摊在沙发里,开了电视。 手机响的时候可乐还没喝上一口,吞了下去咳得很惨烈。 接完又咳。 “孙,孙邈,贝多芳要来我家蹭饭,你也一起吧。五中三宝哈。” “我倒!谁跟你们五中三宝。” “第一美女,第一猥琐,第一迷茫。还不三宝么?” 孙邈扶额。 才怀念完沉默内敛气质的同桌,就立刻给破灭了。 …… 贝多芳到的时候,见到孙邈像是陌生人,疑问眼神看着和渌宝。 和渌宝拍他肩膀让他坐下:“坐嘛。这也是咱五中的,孙邈,我高一的同桌。” “孙邈,这是贝多芳,咱五中的。” 两人微笑点头。 孙邈认识贝多芳,因为贝多芳成绩总是不错,尤其理科是尖子中的尖子,这是孙邈最崇拜类型,自然注意到。女生私下爱八卦,也指点过贝多芳真人给孙邈看:“就是那个理科很厉害的贝多芳,跟和渌宝交情不错。长得居然很好看。” 贝多芳不认识孙邈,虽然孙邈高中有名气。但贝多芳除了上课就想着怎么溜出去打机或者找点时间睡觉。孙邈那些粉红色新闻,不是他在意的方面。 和渌宝跑去找刘姐说加菜。 再回到客厅时见到两人相对的画面,心里闪过奇异的感觉。 和家家长都出去。于是剩下五中三宝和刘姐。 贝多芳长期来和家蹭饭,毫无扭捏之态。孙邈有点不好意思。和渌宝勤快招呼其吃饭,忙得不亦乐乎的样子,让贝多芳觉得新奇:为什么自己以前来,她从来对他很冷漠啊?就算是第一次来,也没这么殷勤啊。于是不忿起来。 “和渌宝,为什么我以前来你那样冷漠对我?” “你那小样我用得着招呼么?”和渌宝鄙视。 怎么说,也是在美女面前,贝多芳觉得好没面子。转念一想又觉得和渌宝不可以对自己太好。 “也对,不然大王又要打我。” 丝毫不理贝多芳的调侃,和渌宝埋头吃饭。 途中接了电话,站起身在一旁,声音轻轻软软,不自觉还带了点撒娇的意味,孙邈生出疑问,看贝多芳却毫无异样。而和渌宝的回答越发有诡异。 “别过来了,都要吃完了,你吃剩饭咩?” “也好,来洗碗,刘姐会更喜欢你。” “可是我要陪贝多芳玩。” “好啦,是还有同学。美女哦。” “你是来看美女对不对。美女我罩着的。” …… 孙邈终于忍不住,探头问贝多芳:“和渌宝,跟你拍拖,几年?” 贝多芳一口饭在嘴里,瞪大眼睛终于咽下去,喝了口汤。挠头…… 十分痛苦后终于比出手势。 孙邈皱眉,不解。 “零!” “啊?”孙邈抬高声调,惊动了甜蜜蜜的和渌宝。收掉电话走过来问,干嘛了? “宝少,你在跟谁谈恋爱啊?你不是跟贝多芳吗?” 贝多芳食欲顿失。 他这么多年没有女朋友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 顶着和渌宝男朋友的虚名,被和渌宝男朋友揍一顿,最后笑嘻嘻言和,最后全世界还是以为他跟和渌宝在一起,最后全世界还是以为,和渌宝应该甜甜蜜蜜在一起的,是他贝多芳。 这么多年,到底为什么。 为了什么。 第 10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10.为人耿直不屈一身正气 一顿饭下来,只有和渌宝吃得自由又自在。 贝多芳陷入极度的忧郁。 而孙邈陷入极度的迷茫。原来和渌宝男朋友另有其人。另有其人。 当年在五中,大家都觉得和渌宝贝多芳,真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成绩都闪亮不说,外表还合衬。 两双大长腿晃遍校园,看上去都很漫不经心,看上去都很无所谓,明明让人觉得很低调,可是看过就忘不掉。多数时候并非单独此二人,可能还是一大堆人的,但总觉得这两人就是在一起的。 孙邈觉得,没有比这样更相配。 和渌宝为什么要和别人在一起啊? 能比贝多芳更适合吗? 孙邈吃不下去了。 放下筷子揪住和渌宝的衣袖:“宝少,我要见你男朋友。” “哦。”和渌宝很镇定地,继续很隐秘地观察桌上菜色,夹了一筷吞下去。含糊不清地补充:“别急嘛。” 贝多芳神色了然。继续无语。 “他要过来?”孙邈问。 “是啊。估计我们吃完他就到了,哈哈。”和渌宝很开心。然后袁物为就去洗碗。多么浑然天成的流程。 贝多芳再次无语。 和渌宝总以这样的小胜利以为是胜利。一点远大抱负也没有。一生都栽上还得意洋洋。鄙视。 “那你要先介绍,好让人家有心理准备啊宝少。”孙邈心情激动。什么男人,打败五中贝多芳,不走寻常路贝多芳。 “孙邈,你紧张什么嘛。相亲都没你紧张啊孙邈。”和渌宝空出一只手拍拍孙邈的肩,示意她放松。 贝多芳一口汤喷了出来。“宝少,话别乱说。大王听到要杀人的。” 和渌宝撇撇嘴:“我家小袁哪里会这样?” 贝多芳就算见过大场面,孙邈就算领略过再肉麻对白,但这样的话从和渌宝口中说出,还是很令人颤抖。 “袁物为,男,比本人大一岁,c大经济系老饼一个。完了。”和渌宝也不理桌面两人黑线的表情,一本正经把袁物为介绍给孙邈。 “帅气不?有钱不?高大威猛不?” “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小孙,我自然觉得他宇宙无敌帅啊。谁知道别人怎么看啊。” 贝多芳在一边嘴角抽一抽,后悔自己占便宜的小市民心态。 完全来错。 这样八卦的场合,还见识到本就自恋的和渌宝把这自恋发挥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到了爱一个人连带她的乌鸦也爱上,何况这不是乌鸦,是她的男朋友。 待会还有袁物为,王不见王,谁知又有怎样的的厮杀。 思考ing。 要不要先行告退? 可是又觉得新奇。这样的和渌宝以前从不曾见。 她极少对人提起袁物为,问起来也是随便几句打发了去。若非他与和渌宝较熟,还要以为她根本不把袁物为当回事。 其实此人把袁物为藏在心里,轻易不拿出来,一拿出来就要麻死人。 孙邈此刻也是差不多心理。 “和渌宝啊和渌宝,这是叫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还是你本来就这样啊?小样以为你只是抗肉麻厉害,没想到主动肉麻也厉害啊。” “这是真情流露。”和渌宝一脸严肃纠正。 孙邈立刻扑上去捏脸,“叫你装,叫你装。” 和渌宝终于绷不住,双手乱晃大叫起来。“贝多芳,救我~!” 门铃响起来,贝多芳才不理和渌宝。 英雄救美这种事,贝多芳从不轻易从事。 何况那个美,还是有主的,那主还不好惹的。哼。 孙邈此刻,腰背绷直坐在座位上,在和渌宝介绍了袁物为后,没有再说话。 其实一直在偷偷打量。 袁物为,这名字其实耳熟,但努力想却想不出为什么耳熟。看他长相又确定自己没见过,那为什么呢? 此人挺高,算配得过她的宝少。 头发剪得极短,与贝多芳飘逸潇洒完全不同路线,看上去精神无比,利落无比。 看人时专注,眼神深邃无比。 不说话的时候嘴紧抿,看上去有点严肃,令孙邈这样见多大场面的,都有点紧张;可对着和渌宝就像不同的人,线条都柔和起来,满满溢着温柔。 他进来后,与贝多芳打招呼,朝她点点头,很自然坐了下来,拉住和渌宝的手。 和渌宝的手让他握着,转头朝她笑笑:“我男朋友,袁物为。” “这是我高中同桌,孙邈。” 袁物为朝她笑笑,说你好。 然后就坐在餐桌旁,静静等他们吃完饭。 等到都吃完了,刘姐起身收拾残局,和渌宝止住,叫住袁物为:“喂,你不是要来洗碗么?” “对啊。”袁物为就真的脱掉外套,开始卷袖子。 刘姐赶忙推开他:“真是,开什么玩笑。走开走开,回客厅坐着去。” “刘姐,他专程来洗碗的,你了了他的心愿嘛。”和渌宝在一旁殷切劝告。 “谁不知道你们俩打情骂俏,少来给我添乱。”刘姐挥一挥手,把两人赶去了客厅。 贝多芳与孙邈面面相觑:咱都是大灯泡…… 袁物为嘿嘿笑,刚刚给孙邈严肃的印象此刻已经鲜活起来,显现出调皮。 他拉着和渌宝往客厅走,回头还和贝多芳及孙邈说话:“那咱就别妨碍刘姐了。” 和渌宝于是垂下头,默默走去客厅。 坐下来人手一杯茶,对着电视聊些有的没的,没过一会贝多芳就想告辞。 袁物为忙起身按下他:“才多久吧是她是宝少,多年来致力于提高年轻人内涵的事业,一身正气,威武不能屈的和渌宝,怎可能在此暧昧的招数下败退? 于是开口,却是哆哆嗦嗦的:“严肃点,跟你,跟你说正事呢。” “嗯,正事。”袁物为这样答着,漫不经心地,手滑下来,搂住她:“大场面,这不就是大场面么。” 看她吓成什么样? 像只茫茫然的小猫咪。 这样想着,看她呼吸急促起来,带着笑,吻住惊慌失措的薄唇。 第 11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11.假如天会很黑我会请嫦娥奔月 这叫什么大场面? 宝少从刚刚的愕然,到被占便宜的郁闷,再到现在的鄙视。 从朦胧状态清醒回来,她扑倒回去,按住袁物为的肩膀,啃一下他的脖子,盯着他,咬牙切齿地:“这是什么灯笼大场面,整天占我便宜。” 袁物为皱眉摸一摸脖子,貌似有点疼,宝少还真的下得去嘴。“宝宝,谁占谁便宜呢。”说完扬眉示意――现在的状况是宝少扑倒大王,大王完全处于劣势。 和渌宝当然知道现在情形。 松开手,于是准备起身,袁物为倒不愿意了,扯着她往怀里抱。宝少认为,虽然他们已然很亲密,但也不好在客厅里这样倒来倒去,于是拼死拼活挣扎着还是坐起身。 袁物为于是也起来,坐正后立刻又伸手抱了和渌宝满怀。对企图挣开的宝少轻声耳语:“别动,就这样,看电视吧。” 寒冷的冬夜,屋外有呼呼的风,屋里只有他们两人,静坐无语,看电视里三十左右的男人女人,演十几二十岁男孩女孩欲说还休的朦胧感情。 袁物为无心看戏,沉醉在安详平和两人共处的好时光。 和渌宝懒懒靠着袁物为,双手握着他一只手绕来绕去,眼光却不在他手上,也不像在看电视,也不像没在看。 突然地开口:“这个年龄是这样吗?”转头看袁物为:“这样浪漫吗?” 袁物为才认真去看看电视,认真想一想:“没这样。” 和渌宝点头:“我就说嘛。” “至少我们更浪漫。”大王补充。 宝少甩掉他的手,扶额:“有吗?” 宝少觉得那个时候的他们,迷迷茫茫不知为何就在一起。谈何浪漫? 大王却觉得那个时候的他们,水到渠成情投意合于是在一起。无比浪漫。 难得的平静不见了。两人开始核对过往。 那个时候的我们,是怎样? 咖啡总觉得好苦,而蜜糖总是好甜,却都不拒绝不同滋味。 那个时候,贝多芳在,孙邈在,和渌宝在,好多好多同学在一起,不像现在的分散,宝少常常就会忘记了自己,每一天,都是大伙儿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天。 上学的时候,和同学在一起,懵懵懂懂,上上课,发发呆,写写作业,听听歌,睡睡觉;那个时候通讯工具都不发达,即使会走神想想大王此刻在班里做什么,或者想着上了大学的大王会碰见怎样的美人,但因着客观条件的限制,宝少的想法被其他好玩的想法分散。 风不停的天气,校园里的绿树荫,晃眼的阳光,蓝色的天,绿油油的青草地,和渌宝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向往大学。所以每次大王提醒她高考后可以玩进了大学可以玩,这样宣传大学的好处时,她并没有心动。 大学能怎样。 高中时有大学做目标,大学了有吗?难道说毕业的好去处当目标?那样不美好的东西,不能叫目标。 如果大王能作为上大学的好处,那~~也算好处吧。 当大王一样中学的时候,即使不同学校,距离相比在外地的大学,是很近的,至少放学后两人是可以见面的。 那个时候宝少觉得生活是比较好的,尽管后来也没不好。 有人可以在放学后当玩伴及学习顾问,长得又还不赖,还有一起成长的默契,总比一人孤零零好。 大王上大学后宝少惆怅了一段时间,还很颓废。在家怎么呆都不舒服。搞不清楚什么状况。在校更为迷茫。贝多芳郁闷问她:“宝少,你最近太颓了,失恋么?” 惊得和渌宝弹开到另一座位,沉默想了许久。 她只知道很不习惯没有大王在一起。对他一直宣传的c大突然不再抗拒。突然在他说想溜回来她高中玩时被触动。 只知道突然很憋闷,这个突然的憋闷,持续好久。 这样的和渌宝,不像和渌宝,完全没办法如同以往,很容易就说服自己看得开。 在这样一段时间,和渌宝觉得自己孤单起来,独自沉入深深悲伤之海。 袁物为何尝好过。 走过称兄道弟的阶段,再挣脱出蓝颜知己的定位,好不容易,和渌宝开始对两人关系有所觉醒,会有掩饰不了的害羞慌张无措,他就要滚去上大学了。 更糟糕的是,尽管他曾经窜到五中与和渌宝一起上晚自习,但群众都好像把他定位为和渌宝好友。因为有贝多芳。 大王和宝少分开已经很凄凉。 贝多芳则是致命打击。 那时最深刻是斜斜夕阳映在墙上,和渌宝搬了躺椅在院子里,躺着看书,暮光扫过她的脸,柔和金色的光晕,简直不是真实。袁物为走过去,跟她说:“我报c大。” 她沉默一阵,而后哦了一声,翻了几页书,然后闭眼说,好困。 当着他的面躺在椅上装睡。 总是这样。 不想解决的问题不想做的事情,丢在一边就跑去睡觉,睡不着也要装睡。 “c大不在本市。”袁物为坐在一边的石凳,对着睫毛微微动着的和渌宝说话。 “还挺远。你明年才高考。” “c大适合你。你明年也报c大吧。” “不过衰了第一志愿落空也可能,那我还留在本市。” “不要吵。”和渌宝打断他,语气少有的烦躁。 那个时候,都没办法从容淡定。袁物为有了失落。 c大是一直的追求。其他的他都看不起。 一年的分离会有怎样的变化。说长不长,说短又不短。袁物为无法充满信心。 “你就这表示?”他也焦躁起来。其实不想用这样不耐烦的语气,但控制不了。 “你爱上哪上哪,关我什么事!” 她突然从躺椅上跳起来,拖着大大的书包气势汹涌地往门口走。 吓得旁边懒洋洋的大猫突然睁眼,站起来也踱去和平的角落。 和渌宝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其实报志愿很正常。报c大也很正常。她早就知道他偏爱c大。 但真的发生时,原来自己是这样反应。 袁物为在她身后,看书包要被磨破了,大步上前抢过来,拉着她往回走,把书包放在石桌上,定定看着她:“我考上了,你也得来;考不上了,重读跟你一起考。” 没有回应。 和渌宝只是别过脸。一个字也不说。 袁物为能怎样。 时机未到,他不够立场。 但不能够后退。 因为不是要当绿叶。他是要当主角。 夕阳渐渐退去,天要黑起来。 如果黑至很黑,无人能当主角,连点缀都无法充当。 因为根本无机会闪光。 黑夜如果失去皎洁明月。 袁物为如果离开和渌宝…… 其实月亮表面有明有暗,形状奇特,于是人们就编出美好故事,让我们有力量有目标去追寻。 其实和渌宝并不如想象简单,于是袁物为也愿意,像编织如嫦娥奔月、吴刚伐桂、玉免捣药这样美丽神话,让自己有蓝图有希望。 才能对即将到来的难题,充满英勇无敌的信心。 第 12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12.旧梦失去有新侣作伴 新年很快就要来。 和渌宝漫不经心走过一家又一家的店,身边有同样漫不经心的袁物为。 两人从下午四五点逛到晚上,袁物为一点东西也没买到,给和渌宝就指指点点了一堆。现在轮到给他买东西了,他摊摊手说累了想撤退…… 其实此行目的,是两人置办点过年行头。 和渌宝好久没买衣服,不喜欢逛街连试衣服都觉得很麻烦; 而袁物为刚巧在这方面也很懒……总要等好久一次性买完。 这是临到过年了袁物为整天跑出去找和渌宝,总该带女朋友逛商场,可和渌宝袁家都知道她不喜欢逛商场这件事;于是袁母催促儿子赶快滚出去买点衣服,过年要出门见人拜年的,别整天搞件黑不溜秋的外套扮酷。 袁物为只好拉着和渌宝逛商场。见到顺眼的都随手一指:“试试这件?” 和渌宝开始还很温顺,说试她就试。还想大王眼光跟俺一致,衣服还挺顺眼。 试没几件就开始打呵欠了。而袁物为还是精神奕奕,在一边指挥来指挥去:“都包起来吧”“那件有没有xxx号?” 和渌宝怀疑他是不是看了言情小说想过把男主瘾? 渐渐没有耐心。 “我够啦。买你的好不好?”衣服穿了又脱脱了又穿很烦的。 “嗯。买鞋子吧。” “不要!去四楼!”四楼为男装。 于是现在,两人百无聊赖在四楼,一家一家店过去,不留下一张钞票。 “撤退吧。你不买就算,哼。”和渌宝越走越困,就让袁物为回去继续被唠叨,自找的。 袁物为嘿嘿笑,搂着她去等电梯。 并没有直接回家。 钻进旁边店里,喝东西。 和渌宝出了商场反而清醒起来。坐下后兴致勃勃翻着店里的杂志好似发现什么新奇玩物看得很专心。 袁物为探头去看,其实只是旅游杂志。于是坐回去,想了想,在裤兜里掏了掏,没掏到东西;外套口袋里,没有;在衬衫口袋里掏,也没有。突然就有点不淡定,捞出钱包翻找。 和渌宝喝口咖啡,斜眼瞄他,好奇问:“找什么?” 大王总是好鬼冷静,什么时候这样焦躁过。 “一点东西。” “哦。”“会不会放家里了。还是掉商场里了?”和渌宝随口问。 “……”袁物为不想试衣服,就是怕搞来搞去东西给掉了。如果真掉在商场…… 才叫情何以堪…… 袁物为冷静一下。 重新翻找一遍。 终于如释重负。 和渌宝看杂志入神,突然靠过来请示大王:“下次去这里玩好了。” 大王看也不看,直接批准:“好。” 然后塞给她一坨东西。 和渌宝摊开掌心,毫不意外。 没有意外,永远的戒指。 自十六岁半,同样是夜晚,同样一起喝咖啡,同样的两个人,他塞给她一枚银戒。 她开始戴戒指。 之后的每年,或每半年,或者更短时间,大王总有戒指赠赠予和渌宝。 各种理由。 “大王,这坨是为了什么。” “嗯……为了,我得到此生第一次学院通报批评。” “好,那得收下。” 和渌宝喜滋滋,就要戴上中指――好在今天朴素地,只戴了一枚食指及中指滴戒指~~~还有空间。 大王拉过宝少的手,帮她戴上。完了还摸摸她的手,笑得贼兮兮:“美人美手,艳福无边。” 宝少一口咖啡直接喷在他的外套上。 于是大王终于,不得不,回商场扫荡衣服去―― 而此时此刻宝少呆在大王身边,看他百无聊赖找衣服,不自觉总抚上崭新的戒指。 是宽宽的,尺寸有一点点嚣张的,但设计却低调的简单的,矛盾地和谐共处的,大戒指。 迷迷蒙蒙,和渌宝于是想起,十六岁半,第一枚异性给的戒指,最初的细细银戒全然不同。 而该异性,也是袁物为。 于是,忧伤起来。 他的笑容,有什么不同? 对自己说,问自己为什么,说了没用,问了惘然。 十六岁的天空,电闪雷鸣晴天雨风或彩虹,你在操纵。 当时以为那是爱你的时空,像一场梦,美梦,连上前触碰都不曾,唯恐失控。只在人海里盲目跟从。 那时总以为,即使现在也以为,只要是相互喜欢的,总是会互相知道并争取在一起的,而其实有的人不是这样的。 他陪着罚站,在课上提醒着老师老了别瞌睡,主动地讲解错题……每一秒钟都很不同。 大家都觉得自己喜欢的人是不同的,年少的和渌宝也这样想的。 在他和知名女生走得很近时,和渌宝也这样想。 在他和她笑得很开心时,和渌宝这样想,却希望得到说法。 在他手拉手和她迎面走来,碰到和渌宝书包时,和渌宝不再这样想。 他碰到她的书包,那句抱歉,和渌宝彻底悟了。 所有回忆进攻而来。 和渌宝情绪没有激动。 在袁物为如同往常一样来挑衅时,表情木然。在袁物为继续挑衅时,很不屑斜他一眼,书包甩上肩大步离开。 在袁物为不死心跟上来挑衅时,回头狠狠把书包砸到他身上。 和渌宝的书包,出名的不曾减负……大王觉得顿时严重内伤…… 彼时彼刻,大王出离愤怒;宝少忧伤到麻木……双方都认为,好好打一架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方式。 那一天,出名的皮肤白嫩毫无瑕疵的宝少,出名的会打架轻易不带伤的大王,双双把家还,头上脸上颈上贴满创可贴、缠满纱布…… 和家袁家家属表情只有四个字:惨不忍睹。 虽然,大家都知道,宝少大王,不是很对盘,但升级到打架的境界,太糟糕了吧。 可是,现在大家都不知道,大王宝少,怎么就变哥俩好的仗义模样? 两人都负伤,问起来说是打架;问为什么,说是误会,已经达成谅解…… 然后互相搀扶着先回和家。 …… 既然这样,大人也不再追问了。 那时开始两人和平共处的新阶段。 袁物为至今很庆幸当时自己的嘴贱去挑衅和渌宝。 如果没有当时锲而不舍的挑衅,那挑不出和渌宝的冲动,也就没有接下来淋漓尽致狠狠打他的发泄,也没有筋疲力尽后难得大方回答他的问题。 才知道她心中有别人,而自己居然心里不是滋味; 才知道她气焰很盛的表面,细腻柔软的内心; 才知道她脆弱的坚强,坚定的温柔,迷失的好看。 才会开始反省自己的态度―-怎么就要一直去挑战她冷静的底线,仅仅是为了好玩? 袁物为十七岁的天空,霓虹不安跳动,他的心,像当时的星空,才开始苏醒的朦胧。 当袁物为紧张地把第一枚戒指慎重舒展在掌心,和渌宝当时紧张如偷取糖果的小孩,脸通红,环顾周围周身不自然。 袁物为明白她的紧张。 而其实才半年过去。 而其实半年已经过去。 他是否还在她心中?她说起他是否还有隐忍的伤心?她是否明白那种情绪是否为喜欢? 袁物为不知道。 于是说:“纪念我们,和平共处半周年。” 让和渌宝心安理得收下。 这是代表友谊的戒指。没有什么。宝少这样想。 一枚戒指而已,说明不了什么。宝少继续想。 早恋那更是不可能。半年前我们见面还打架。宝少还在想。 我们是邻居。 年纪轻轻我才十六半。 以前那个虚幻的可笑的不知所谓的旧梦,失去就失去吧。 我已有新伙伴。 第 13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13.小丑把戏不是大家都可以 新年到的时候,轰轰烈烈。 大年初一的时候,和渌宝包得像个包子,跟着家长到处拜年;袁物为也披上新买的衣服,领着袁为微,到处拜年。 大年初二的时候,和家亲友来了一拨拨,袁家也是。 大年初三的时候,袁物为从繁复的拜年中解放出来,提着大包小包往和家走。 路上,碰到和渌宝…… “呃……”和渌宝看看他手里的东西,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小包包。懵了。 “宝宝,你要去哪?” “……你家。” “不要告诉我,是拜年。” “不好意思,刚好是。” “……” 从去年开始,都是袁物为去和家拜年,然后带和渌宝回家坐一坐。今年,和渌宝怎么了。 “哪有你先到我家的道理。”袁物为牵住她的手,继续走。 “……”和渌宝低头无语,揪揪衣角,挠挠头发,沮丧着跟住袁物为往回走。 袁物为好笑地看她一脸颓样,也不说话,搂住她的肩头,继续走。 刘姐开门,见到宝少和袁少一起出现,不禁调侃:“宝少,原来接袁少去啦?” 宝少郁闷斜她一眼,脸憋红了,不说话。袁物为朝刘姐笑笑,说过年好,拉着宝少往里走。 和家家长都在客厅看电视,见到袁物为来都眉开眼笑。 和父拍拍身边的座位,示意袁物为坐下,袁物为从善如流。 “我听说你已经实习一段时间了。”和渌宝爸爸关心袁物为的事业。 “对,去了一两个月。过完年可能还要再去。” 和青徉于是对此表示充分肯定,并用担忧的眼神看和渌宝:“宝少,你可不能因为大王太忙就闹别扭。” 他前一阵子忙经常在外出差,但也多少知道女儿和袁家儿子不和的事情。 虽然在他准备出面解决的时候,两人已经自然和好,但也要继续教育好此二人,别在年轻时候因为小小事情错过彼此,后悔是莫及的。 宝少无语。 哀怨看了父亲一眼,再哀怨看大王一眼,低头不再动作。 袁物为被她一眼,心里一沉,又一颤。 一沉是觉得他的宝少好委屈;一颤是觉得这眼神好妖孽…… 忙开口:“宝宝她很乖。闹别扭,是我做错。” “我觉得,宝宝不会随便跟人闹,除了情非得已……” 开玩笑,他和家的孩子,都好得不得了,和青徉只是,先礼后兵…… 袁物为看看和父温柔拍着和渌宝的背,才想起他自朽衷?怎么她都不知道。 “如果同校,早恋,那得被学校逮多少回啊。” 和渌宝窘起来,郁闷道:他喝醉了。 袁物为笑起来,也不说话。 对面的男生也笑,一脸尴尬。 袁物为,一中曾经的传奇人物,老师们对着后来人提起时还一脸骄傲,曾与他同时期在校的人都十分以此为荣:见证神奇的诞生。 和渌宝是为他避嫌没去一中。与自己一点毛线关系也没有。 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幻想破灭。 袁物为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人的存在。 无丑不成戏。 戏剧之所以能发展,丑角总是很重要。 只是又不是,人人都能成功扮演好小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这样,都不好玩了。 第 14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14.或者温柔才是可耻的 想当年。 杨筝是什么玩意。 但袁物为也惶恐。 杨筝杨筝杨筝…… 和渌宝怎么会喜欢他。 和渌宝为什么只喜欢他。 和渌宝以后,还只会喜欢他么。 初中最后一个学期。 和渌宝变得冷清飘忽起来。 埋头苦读,一心向学。什么时候课室里叫她,她抬起头来,总是一脸茫然。只有奋力读书时,流露出坚毅的决心。 因着那一股狠劲,因为有了明确的目标,如同信仰,很多都可以无所谓。 漠视路途中无谓的羁绊,跌得很惨的时候也不觉得是挫折,赞美萦绕时也觉得终将是过去。 那个时候,大家都觉得这样的和渌宝,开始变得很不一样,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袁物为。他以为明白这背后的故事。 杨筝能有什么力量。 和渌宝不回答,没什么好答。 杨筝能有什么力量。 和渌宝经过杨筝一事,明白不能浑噩过日子而已。明白自己总要擦亮眼睛,世界很大生命很长,杨筝只是细微一瞬。 时间最重要。 而一场空欢喜,忘记了也无妨。 袁物为全然不知道。 他郁闷地窝在一中,适应完一个学期,第二学期开始如鱼得水。 而他郁闷依然。 和渌宝开始自动窜到他家讨论学术问题。 态度也十分学术,全然没有以前针锋相对时的张扬骄傲,只有埋头书写苦读的一颗小脑袋,偶尔抬头疑问,不再如以前嬉笑怒骂、找茬斗嘴。 不然,打一架也好啊。 这样毫无生气。这样严肃正色。这样太过勤奋。 如果绷太紧,有一天会不会变态掉? 有一个周末。 阳光照过来,这样春末夏初的午后,和渌宝冒出薄薄细汗。 袁物为的手伸过来,和渌宝抬头,顿住,定定看着他。 修长的手指,于是停在途中,不打算收回,前进不得…… “怎么了。”她平静开口。 “出汗了。”听上去,他也很平静。 “哦。”她掏出纸巾,一下一下按在脸上。低头继续。 “中考快到了。” “两个月,不叫快。” “去一中?” “五中。” …… 春末夏初的午后,和渌宝低头继续做题。 袁物为想起未来没有某个人的一中,简直空荡。 难道要转学―― 转学终究还是没有。 学校不给放人,他只倔着要转学,没肯说原因,袁家家长莫名其妙他的要求,没用力执行,学校一说不放人,家里顺水推舟就给算了。 有时想起来,后悔没有坚定地行动。 像现在,袁物为朦胧想起中学的时候,朦胧倚着和渌宝的肩头,皱起眉头。往她肩窝里蹭了蹭,被按住头,看上去有点窘迫。 宝少制止了大王突然孩子气的行为,揉揉他的已经极短的头发,茫然问道:“有那么醉么?” “我没醉。”抓住宝少的手,顺势搂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回家吧。 其实不是怎样和谐的同学会。 初中最后一年,和渌宝交情好的就那么几位,今日都没来――走访亲戚还没得空。 大年初三,其实不是很适宜同学聚会。 和渌宝也觉得有些无聊了。 大家都一副八卦表情关心她与袁物为,她后悔了。 “那走吧。” 和渌宝这样说,端坐好准备起身,袁物为已经精神起来,迅速起身拉起和渌宝的手:“有劳夫人去打个招呼。” 和渌宝本已抬腿准备去找班长,此刻定住回头看他,神情鄙视才想开口,肩膀已被拍住…… “宝少啊宝少,有帅哥也不能忘记老同学啊,过来玩嘛。” 和渌宝肩膀垮下来,这一掌拍的…… “班长,我先走一步。” “不能,大家都想找你叙旧呢。” 开玩笑,彼时的和渌宝,冷冷的不主动搭理别人,根本和传说的仗义大气不一样,身为班长他都不曾有特殊待遇,只有远观。今日重逢,他很想解答多年的好奇。 班长挡住去路,谈笑风生,丝毫不让路。宝少很是苦恼。 她扯扯袁物为,袁物为顺势又靠上她的肩膀,半个身子几乎都挂在宝少身上。 和渌宝觉得貌似“叮”一下,前面亮起指路明灯。身体被袁物为压得几乎有点站不住,但音调却提起来,仿佛有了几分绝处逢生的意味:“班长,他喝醉了,我怎么着,得送他回家吧。” 袁物为一声不吭,只是又伸手圈住和禄宝脖颈,远看两人像是拥抱。 玩大发了。 宝少扒开大王的手,用尽气力,挤出一点笑,对着班长,有些狼狈地告别:“班长,我走了啊,他,他醉得不轻,我趁早打个的送他回去。” 班长好惆怅。 班长又不得不放人。 班长又不甘心。 “诶,你一个人太吃力,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班长啊,不用。我拉他上车,下车他家人会处理的。” 和渌宝这样说着,拖着袁物为,腾出一只手,路过大伙时,狼狈依然,但还是很坚强地挥挥手,勉强退场了。 才坐进出租车,和渌宝就推开袁物为。袁物为又靠过来:“我喝醉了。” “醉……醉你个!……” 袁物为期待地看着她,她轻声哼一声,闭嘴不再说话。 “宝宝。” 和渌宝的小心心猛烈跳动。 这声宝宝喊得有够饱含深情。 “前面真的危险吗?” 他这样问。 和渌宝,像被迷住眼睛,再度朦胧。 沉默了一会,和渌宝推开他的头。“师傅,禾园路。” 袁物为顺从地移开脑袋,但不到半分钟又蹭过来,搂住她的肩膀,毫无神采地靠着她的肩膀,貌似凄凉的开口:“宝宝……” 和渌宝低头看他,他的脸就在眼前,没有预想中装模作样惨兮兮,已经换上郑重的表情,一定要讨个答案。 “对歌词吗?” “你觉得呢?” …… 袁物为不以为她忘记。 那个时候。她考上五中。 一个寄宿的学校。 一中在心理上和五中的距离,虽近――本市几乎并列的顶级中学;但空间距离是较远的。 袁物为是不住校的; 和渌宝是住校的,周末才能回家的,周末要有点什么事还不回家的。 和渌宝被录取是和家都欢喜的;而袁物为却黯然。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他们和平共处还不到一年,他竟适应得无比快速。以前不曾有的感受,通通涌来。 一天不见面就不自在;以前最看不惯她的自恋和故意的张牙舞爪,觉得其实无比的可爱。 他见识过她为杨筝不开心的样子,觉得很令人心疼,想起以前自己故意欺负她,懊悔起自己没有风度。 她去五中,天天见就很难。 热闹的人群是从小的玩伴为和渌宝庆祝。 热热闹闹的声音是七嘴八舌的伙伴与和渌宝说话。 和渌宝没心没肺地反问其中一人:“你常见我干嘛?男女朋友才巴不得天天见。” …… 如此? 袁物为如同惊醒。 他与和渌宝,顶多是这群人中交情较好的情况。他怎么就焦躁到天天不自在的程度? 现在她去寄宿学校就这样了。如果,有一天,比如她在五中结识了男朋友,那又该怎样? 很危险。这些前方的危险,因为未知,更危险。 而袁物为怎么有立场去觉得危险。 他怎么能觉得危险。 袁物为,只是和渌宝一枚尽释前嫌的邻居。仗着年长一点打着罩着她的幌子,欺压了她十几年,与她作对了十几年。以前在她心里,应该都是一个恶劣的存在。现在她心里,对他是什么感受,他都不知道,他在这里咋呼呼地烦躁,好不好笑? 他胸闷了两三年,直到和渌宝再次被录取,大学录取的时候,才有丝丝放松。 终于确定自己。光明正大说出来。 光明正大地担忧。 光明正大地蛮横。 光明正大地阻止。 光明正大地跟她说,很危险。 同一个学校是比较保险。 但和渌宝在高中时就闹绯闻,觊觎的人还很不少。到了c大那怎么办。 c大他很了解。一个个没有礼貌。师弟抢师兄女朋友的案例太多了。 没礼貌的师弟。 没礼貌…… 和渌宝觉得他很搞笑。都不理他。 唱歌的时候故意唱伤心太平洋。 离开真的残酷吗。 温柔才是可耻的。 前面真的危险吗。 背叛才是体贴的。 如今,再见杨筝,袁物为又有危机感。 当然,杨筝可以闪一边去。 是那群没礼貌的人。 没礼貌啊没礼貌。 袁物为在c大近四年怎么就没树立个彪悍点的形象。 太温柔了太温柔了。 那群没礼貌的人,在大王离开后,会不会以后都无所忌惮? 这可耻的温柔。 第 15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15.江湖难测谁是强者 和渌宝做戏做全套,真的就把袁物为送回家门口。 袁物为坐在车上不肯下,脸色不好看。 和渌宝看他动也不动,困惑,于是开口。 “大王请回屋就寝。” “一起。” “好的大王,您回了,小的也回去歇着了。” “一起回我家。” 和渌宝愣一下,飞速伸出手在他面前摇一摇,摆个v字问:“这是几?” “没醉。” …… 大王握住眼前修长白皙的手,把宝少拽过来自己身边“我送你回去。师傅,麻烦右拐。” 司机大哥见没人还钱都在聊天,已经要发飙,此刻收到后续生意立刻要发动。 “且慢!”和渌宝伸手大喊。 “大王,500米不到,小的自个回去即可。您醉了,回去歇着吧。” 袁物为看她一下,低头掏钞票塞给司机,扯着和渌宝下车,关门,走! “大王大王。” …… 袁物为只是拉她近身,小红的士从旁边呼啸而过。 天空没有星星。 天空没有月亮。 路两边昏黄灯光,树影憧憧,风吹过来沙沙的摩擦声,和冷冽的细密疼痛。 和渌宝紧了紧黑色风衣,缩缩脑袋,探头还要再跟大王说话,大王冷冷开口: “别说我没警告。再演就拉你进房,生吞了!” 呃…… 娱乐精神,一点也没有。 宝少撇撇嘴,回头看袁家还亮着的灯火,踮起脚看前方和家,也亮着,但好像没袁家亮。 〈看,这城市到处是和渌宝的回忆。对于一个热爱怀旧的人来说,是多么美妙的诱惑。 “表哥都安排好了节目,我不好先回……他和姑妈会很失望的。” “我再让你回来是不是很不讲理?” “也不会。呃,比较不合理而已。” “我回d市。你什么时候也回?” 袁物为已经严重让步。他隔天就要去上班,和渌宝为一个爱装可怜的表哥不愿回来见面。而他只能去上班,然后巴巴等她什么时候善心大发提前回校可以见面。 他们和好才多长时间。寒假已经很短,前面的冷战耗掉三分之一时间。期间因着各种琐事也没有经常见面。 现在再有一个表哥带了表妹回家。 “我还有十天假期……”和渌宝小心翼翼开口。心里却得意非常。 凭什么,和渌宝要跟着袁物为的档期走。 叫他大王,不表明她只能是小小跟班低眉顺眼。 再下去,宝少连翩翩风采都要丢失,这可不行。 袁物为行走江湖多年。 若不是…… 如果…… 当初…… 也许…… 可能…… 假如…… …… 而名人都讲过,想假如~~5555~~~~~~是最空虚的痛。 到了今时今日,袁物为闷痛起来。 突然发觉自己一点也不明白所谓江湖。 这江湖,究竟多大,多深不可测。 曾经他想,江湖很大,巨大,各色人等,然万变不离其宗,归类之后,总是可控。而所谓江湖强人,不过如北。 如今他想,江湖不是那样。 江湖再大,大不过一个游泳池。然而……就这一池江湖中人,其中强人,皆难以面对。 强人表哥乔酝。不需正面交锋已让胸闷无语至此。 而最强强人,和渌宝,前有悔过书此绝招,剑走偏锋,却还偏偏显得合情合理;再有媲美专业人士的演技,入戏之快让人生命无法承受;再有无敌太极,推来托去,还让人无从抱怨。 天下风云出我辈,然一入江湖不由己。 可大王既然是大王,难道坐以待毙? 第 16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16.当年的乐天派死了很久 当痛苦挣扎终于早起,和渌宝兴高采烈抵达当地著名的山,山脚下,朝霞给天空镀上金边,顿时觉得痛苦是值得的。 清晨风很冷冽。 和渌宝与乔酝几乎同样装扮:头戴棒球帽,围着大围巾,裹着大黑外套,牛仔裤板鞋。唯一区别大概是帽与围巾的颜色。 所以邹菁奇才见到他们俩就笑着对乔酝说:“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搞情侣档。不符合科学发展观啊同志们。” 乔酝嗤笑一声给了他一拳,“嘴还是那么贱。” 和渌宝在一边不说话,低头盯着鞋面发呆。 乔酝很多朋友都是这样,嘴毒爱玩。所以什么叫物以类聚。所以和渌宝都不是很在意他们讲了什么损人的话。 和渌宝盯着脚下的石粒出了神,直到乔酝拉拉她的手走近邹菁奇,才茫然抬头朝对面的人一笑。 “宝少!”出乎和渌宝意料,邹菁奇脱口就叫出她的名号,她更是茫然,转头疑惑地看着乔酝。 “这是邹菁奇啊。小时候老拉你出去到处跑那个。” “啊?”“阿奇,你怎么变成这样?” …… 和渌宝不得不感叹时间的神奇。 邹菁奇小时是小胖子一坨,小朋友不怎么跟他玩。但乔酝不拘一格降人才……什么人都玩得来……邹菁奇于是老往乔家跑。 他初见瓷娃娃一样的和渌宝,都不敢上前搭讪生怕破坏那脱俗的气场。但混熟了之后明白和渌宝其实自恋爱玩调皮。于是到后来都胆大到总是拐着和渌宝出门玩泥巴丢石子玩手枪或者偷采花。 如今的邹菁奇,一身运动休闲,挺拔高瘦,对着和渌宝笑,在朝霞映照下竟也十分脱俗,完全的帅哥一枚。 “阿奇,你整容?抽脂还是什么?”和渌宝伸手就去捏他的脸,再揪揪他手臂,脸上都是不相信。 “宝少,就许女大十八变啊?”闲闲地站着让她摸来摸去,邹菁奇也不恼,只是这样漫不经心地反问。 “阿奇,你简直是神话。” “后悔吧?没有抓住青梅竹马的机会跟着俺吧?”他暧昧地夸张眨眼。 和渌宝沉思片刻,豪爽地挥手:“算了,给其他同志机会吧。我党都是这样风格高尚的。” “原来宝少还是党的人。宝少,要了我吧。我要向组织靠拢。” …… “闪一边去。”乔酝终于看不下去,拨开邹菁奇放在表妹肩上的手,站在两人中间宣布:“废话少说,前进!” 他备了一面小红旗,此时一手高举红旗朝着山顶的方向,颇有先烈董存瑞勇敢的姿态。 和渌宝与邹菁奇均嘴角一抽,也不再说什么,都开始准备爬山。 和渌宝懒懒地甩着手臂算是热身,从包里掏出就要喝,手机激情四射响起来。 不用怀疑,这是大王给设的铃声。因为大王来了,开心也来了。ps:摘自大王语录。 所以不用怀疑,大王来了。 大王声音听上去有点疲,但内容还是比较劲爆的。内容如下: “在哪个方位?我过来找你。”―― 和渌宝惊诧看着手机,愣了好久才结巴开口:“表,表哥……” 乔酝走过来关切问怎么了。她平复一下心情小声说,袁物为在附近,要过来了。 表哥忍俊不禁,但邹菁奇在他也就厚道不好太嚣张,只是说:“那就等等。” 跟邹菁奇说等多一人,然后三人石凳上坐下。 和渌宝静静思考大王来了怎么办;而邹菁奇并不知道她的心情,忙着讲笑话。很快她也不那么紧张,有时也会笑得握紧双拳轻轻地挥舞。明明是笑得很开,但姿态还是像个斯文的小孩,鼻子皱起来,眼睛眯起来,不露齿,像只打呵欠的小猫猫。 袁物为下车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和渌宝。 他突然就不怒了。 总是像没长大的小孩子,连耍心机都那么不屑暗地进行,要摆明我要跟你耍心机的姿态,那样阳光的透明。 他慢慢走过去,身后跟着一起来的袁为微。 乔酝侧头看到袁物为,招手示意,一边告诉和渌宝:你男人来了。 意外的是邹菁奇,他怎么忽略了男朋友这个可能,于是转头去看,一前一后有两人走过来。 和渌宝也没起身,呆呆看他走近,看乔酝和他打招呼,然后介绍邹菁奇,他淡淡地笑,回应几句,然后低头看她。 和渌宝低下头,抿嘴,并不迎接他的眼神。 “和渌宝,帽子歪了。” 袁物为这样说,伸手帮她整理帽子,顺势拉好她的围巾,再顺势拉住她的手,也不再说话。 和渌宝还是低头,但偷偷地、偷偷地握住袁物为的手。 乔酝在一旁看得真切,摸摸鼻子发问:“袁少,一起爬山?”还是只是单纯来抓人? “表哥,当然一起。”说着示意等一下,袁为微很醒目地自动自发去把车停好。 一直不作声的邹菁奇这时终于开口。 “宝少,怪不得不给机会让我向组织靠拢。”嬉皮笑脸的。 “当然。你还需要经受其他同志多加考验。”和渌宝严肃回答。 邹菁奇还是笑,也不再接腔。袁物为扒下和渌宝背后的包,自己背上。 终于开始爬山,太阳变强了些,和渌宝摘下围巾,眯眯眼看看天空,晴朗无比。 和袁物为见面前的不安心情终究解除。两人和袁为微一起,慢慢走。 袁为微一路呵欠连天。和渌宝终于看不下去。 “小微,我这么早起,都神采奕奕;你那么年轻,不能这样啊。” 和渌宝苦口婆心劝告袁为微。她比小微大上那么一点,总以小微的长辈自居,总觉得自己老了,虽然很坦然地接受这样的事实,但偶尔还是要抓狂一下。 袁为微见她又在扮老气,没好气地说:“如果不是大王揪着我到这里送他去机场,我能这样么?” 知道大嫂要爬山,天还没亮就扒他起来,说买的机票是在这边上机,要这个小弟必须开车跟他来这边再送他去机场。 这是怎样的情谊? 都不知究竟谁是真正的大王。和渌宝大牌到令人发指。 和渌宝才诧异转头去看袁物为。 他眼皮都不用抬,淡淡地说:“我还没乐观到以为你真的会屁颠屁颠提前回去见我。” 多么冷漠,又受伤的语气…… 可一切都是有缘由。 曾经意气风发的大王,也曾经是乐观无比,积极无比,自信爆棚的青年。 在绯闻光速传播的g大,在耳目众多的x版,在充满如狼似虎师弟师兄男同学的校园,在和渌宝越来越神华毕现、魅力倍增却不自知的如今,当年信心十足的乐天派,消逝得无影无踪。 在爱情里,盲目的自信、狂妄的掉以轻心,要不得。 他并不是要日日守着和渌宝,时时围着她转。 只是必要的危机感、偶尔必要的紧张和态度的表达,都是修正历史的必需。 所以,大王过来了。 在朝阳沐浴下,与宝少共同登山,无比美好感人。 在语气冷漠,内容哀怨地表达了自己的悲观态度后又说:“机票也订多一张,行李帮你拉过来了。下午3点上机。” …… 乐观是一种病。 悲观,也不一定不是病。 第 17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17.恐惧来自退让 和渌宝的脸色从诧异到点点的怒气,再到现在毫无表情,扭头回去继续快步登着阶梯,没有说出任何话。 袁为微向来醒目,已经小跑着向前去追赶乔酝和邹箐奇。 只剩他们两人落在后面。 袁物为轻叹一声,也跟着加快脚步,拉住和渌宝的手。 她极力地想挣脱,但做不到。 为什么,这么简单你做不到? 人家小鸟都能挣脱出密密小笼,飞出深宅,穿过小巷。和渌宝,为什么一点点恶作剧的反抗,一点点的回归都做不到? 恋爱时当然恨不得时时刻刻在一起。但也总有进行自己活动的时候。 当然和渌宝承认自己在假期两人相处时间这么少的时候还搞这样的恶作剧是有点不好,但袁物为这样一声不吭扒拉了行李搞了机票就要把她拎去d市,是不是有点太霸气? “你让我未来十天就在学校呆着。你上班时我干什么?”和渌宝也不想再走了,在旁边的亭子里坐下。 “你也好忙。上学期你整天开会加班出差,我去了我能做什么呢?” “你忙。我去的话,不陪我担心,陪我又没时间工作。” “这样显得我很废。” “关键还有,无论怎样我心里也只有你。就这么几天,你在担心什么?” 袁物为表情一滞,但很快又回复微笑神情,搂住和渌宝肩膀。 “宝宝,你还是那这样犀利。” 笑一笑又变成一脸寂寥:“可是宝宝,我就要离开学校了,这种感觉你能不能理解?” 不能再为你如同随意翘课般随意; 不能再为你该出手时就出手,把对方打得满地找牙; 不能在刮风时还握着你的手; 不能大雨时还随时随地冲出去找你; 不能。 未来充满诸多限制,未来总要我们理智。 肆意随意,桀骜骄傲,都是贬义词。 毕业总是令人伤感的时候。回首过去,不好的都不会想起,想起的只有美好;展望未来,充满未知和无知。毕业的无力感,再酷再冷淡,也会感到伤感。 还令人迷茫。雾蒙蒙一片,似是而非。充满想象,可以很美好,可以很糟糕。 和渌宝其实也迷茫。她想不出以后他们要怎么办。 在袁物为被抓去实习的时候,她虽然每天都打电话去刺激嘲笑他,但其实心里迷茫。 他每天都好忙。显得自己很闲。 和渌宝又还找不清未来方向,这样更显得自己毫无大志。 即使和渌宝在院里是有名的脑袋好使,学习成绩都是顶尖,参加比赛都不曾空手而归。但这样的刺激,和渌宝终于生出危机感。 她究竟有什么理想?她和袁物为在以后,要怎么相处? 她把自己投入到兼职的项目。从未有过的激情想要把它做好。同是因为找不到解答困惑的答案,她干脆埋头工作不再去想。 袁物为再提起毕业这个话题,她又迷茫了。 她一直沉沦在自己营造的安乐祥和现状,如今这样,只会感到更加沮丧。 其实她很害怕改变;她很懒,又不是敏捷适应的人;总是怀念过去,对于改变总是觉得伤感。可是人们,总是要改变,才能更先进更科学。 大王宝少,也要以变应变,才能继续在流淌的岁月里,继续其乐融融玩下去―― 现在和渌宝一个人在宿舍,望着室友空荡荡的床出神。 过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响起来,要给家里报平安。 很难得的,接电话是和爸爸。 “好,到了就行,休息一下,好好去吃个饭。” “好的。”和渌宝握着话筒点头应着,然后又问:“爸,你们就这么想我快点走啊?” 袁物为这个行为,如果不是现在理解了,放在正常情况下根本是霸道得很。家里怎么就同意他跑去把行李拉来,让她连道别也没就回学校? 和爸爸在电话那边轻笑:“你们两个人从交往就一直是同校,家又离得不远;现在小袁要上班,以后可没那么多时间想见就见。你赖在姑姑家也不给他送行,人家都追过去找你了,既然都是要回d市,那就一起回吧。” “哦。” “宝宝,小袁去上班了,你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感觉,之前他上班,我都在做兼职。哦,有一点就是觉得,我好像没想好,究竟有什么方向。” “你也大三。成绩好,能力也不错,我是不担心的。” “嗯。”和渌宝只是抿嘴应着。 她现在才大三。 袁物为要去上班。 以后他会见到形形色色的人,在她未毕业的一年半里,他会成熟起来,到时他会有什么变化? 他也许不再爱孩子气总让他无奈的和渌宝。 他也许累得没心思来应付这样的对象。 他也许看不进迷茫没有方向的和渌宝。 他也许更能接受成熟善解人意的女人。 和渌宝在校园里是魅力非常广受欢迎的人物。 但是不是只在校园里? 和渌宝这样呆呆地想。 因为大家都还没来,其他的床和座位都空着;她走去阳台,上下地望,发现这附近的两三栋宿舍楼只有她的房间亮着灯。 也许是这样寂寥的环境,才会生出这样悲观的想法。 和渌宝这样想。 袁物为已经收拾完毕。 他还住在学校,打算等毕业典礼后再搬出去。 他站在8栋楼下,发现整栋楼只有7楼和渌宝的房间有灯光。他心疼起来。也许自己真的自私了点。不管不顾就把她拐过来。 和渌宝很快也下来,慢慢地从宿舍楼的阴影里踱出来。还是黑色外套暗橘色围巾,脸色白白的。 袁物为迎上去,把她搂在怀里,摸摸她的头发,歉疚地说,我没想到真的很少人回校。 和渌宝抬头从宿舍楼最顶楼向下看,唯一的灯光灭了,黑乎乎的。 “我知道你也住在学校里,就不害怕了。”她低低地说。 他的手很暖,和渌宝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里,手就不再冰冰的。 他却放开,去搂紧和渌宝的后背,再向上,搂住她的枕骨,另一手紧紧搂住她的腰,低头热切地与她亲吻。 和渌宝忘记了冰冷的双手,只能紧紧揪住他腰间的布料;听不到有没有风声,只有他急促起来的呼吸声;忘记了刚刚盘算要吃的是什么,只知道现在嘴里甜蜜无比的,是袁物为的吻。 她毫无力气,所以袁物为推着她靠上阴影里宿舍楼的红墙时,她没有意识,也没有力气。 和渌宝的话,在袁物为听来,就像最动听的情话。 她低头,轻声地说出,像是陈述一个事实般,嘴角却微微向上,带了甜蜜的小括号,看在他眼里,是无比性感的引诱。 和渌宝,怎么总是这般甜蜜这般诱人这般令人放不开。 放不开也要放开。 袁物为还是搂着她,微微喘气贴着她的额头盯着她的眼睛。 她也微喘,阴影里看不出她的脸色,但双眼在暗影里亮亮的,本来就清澈,如今水蒙蒙的,带了一点点的媚。 袁物为没忍住,又低头亲了几下。 和渌宝回应了几下,两人于是又开始激动。最后还是和渌宝挣扎着说: “我饿了。” …… 和渌宝是真的不再害怕。 她是夜猫子。 很多时候,周末或者假期,都会只剩她一人在宿舍。她摆弄这那的,就到凌晨。有时也会觉得一个人心里发毛,于是就在线上喊袁物为。 说着无聊的话,或者互相调戏。 明明没有在一起,但只有看他在线上,就什么都不害怕。 和渌宝已经想明白。 没有什么可恐惧。 未来总要来。问题都会有。 那就来吧。 只有和袁物为还在一起,只要袁物为喜欢的还是和渌宝。根本就没有恐惧的必要。 第 18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18.眼睛你要擦亮记住我的模样 和渌宝在宿舍里,对着电脑看资料,动也不动,耳朵里还塞着耳塞。 手机在一旁响起来她没听到,直到震动的动静渐渐大起来,她才发觉。 贝多芳。 她才想起自己还没跟贝多芳说提前回校的事。 “芳芳,我回学校了啊。”什么叫先下手为强。 “和渌宝!” 贝多芳不免深深诧异及失望。和渌宝向来都是开学前一天回校,哪有提前那么多天的道理。他还计划着拐她出去干点什么坏事,重温高中生活。 “干嘛!” “你没神没鬼,滚回学校干嘛。” “回来学习不行啊。” “……” 摸下巴。估计是袁物为开工了,和渌宝也陪着去。 贝多芳很痛心。 和渌宝怎么会这样小媳妇样。 她这样回校,他的寒假无趣很多啊。 “学校现在有生物么?食堂开么?图书馆开么?周围快餐店估计也不开了。你是回去体验生活?” “诶,别提这茬了。现在的人都不知道勤劳致富么?都停止营业,让人怎么活。” 说到这点和渌宝就豪气不起来。 食堂算是有开,但就那么几个菜,时间也比以往缩短许多。像她吃饭时间这么跳跃的人,根本不用指望食堂。 周围的快餐店也都还没开门。 餐馆饭店是有,但她一个人点菜吃也太没劲了。 今天是袁物为开工第二天。目前还不用加班。晚上回来找和渌宝一起吃饭。 于是和渌宝这样安排一天日程:睡到自然醒,看看书,打打游戏,收集收集资料整理一下,等到饿了,就是傍晚,袁物为就回来了。 一天一餐。 袁物为并不知道这种情况。 和渌宝说午饭吃了啊。就吃了米饭和菜。 袁物为暂时不疑有它。 其实因为懒惰和困,和渌宝是宁愿错过午餐,也不放过睡眠。 “但是芳芳,只有我才能在这样环境下生存下来。所谓勇士,无非说的是我。” …… 贝多芳都不用和渌宝详细说明,就知她如何生存下来。 “你就睡吧睡吧。睡那么多自然不用吃。”他鄙视的口气。 和渌宝嘿嘿笑。 “和渌宝,你是为了袁物为提前回吧。”毫无过渡的转换话题。贝多芳语气满是漫不经心。 “芳芳,你真是冰雪聪明。” 和渌宝从来不掩饰袁物为对自己的影响。 “芳芳,大王要霸新山头,小的自然要赶紧跟上做好扶持工作啊。” “好了好了,麻死我了。得找人来看看你这得瑟样。” 不熟的人都觉得和渌宝是个易害羞薄脸皮的人。当然这也没错。 但某些时候,她真是自恋自信得让人牙痒痒。 和渌宝成功击退贝多芳,心满意足挂了手机。 然后再度塞上耳塞,听着特地淘来的游戏音乐碟,豪情万丈、跌宕起伏。 开学后就有比赛。 她于是闲着也是闲着,先找着资料。 她需要一个机会,或者算是一个游戏,游戏也演人生,胜败对比也是残酷得可以,输跟赢的分寸可以精准计算。 和渌宝赢得起,也输得起。 只是想知道自己,究竟算什么。要什么。 她这样静静听着音乐,看着窗外,风声潇潇,她听不到;只看到外面空无一人的校道,高大的不知名的树,稀疏的树叶。 袁物为什么时候来到窗外,叫她去吃饭? 袁物为其实不用这样辛苦。 他回去家乡。 有舒适家境,显赫声名,光明前途。 留在d市,毫无道理。 和渌宝这样胡乱想着,想去想去,想得脑打结;树叶都一直在落下,看得她有点困。 她摘掉耳塞,关机。 爬上床睡觉―― 袁物为站在和渌宝宿舍前,透过窗没见到人。 之前这个时间,和渌宝都在窗前,坐在书桌旁,或者对着电脑入神,修长的手指移来移去;或者靠着椅背看书,戴着平时不戴的眼睛,手里一只铅笔,偶尔做个批注;或者什么也不做,只是望着窗台发呆,直到看到他出现,就回过神笑笑,这一笑才觉得她又回到这个时空。 他建议过,让和渌宝跟他去外面一起住。 和渌宝又来杀手锏。 轻声说这样啊。然后不说话,看似很认真地思考。再抬头问,一起住的理由。 …… 和渌宝总是这样。 问袁物为,他含笑承认。还大方回答问题: 是不是因为袁物为考来c大? ――不是,因为报志愿时还没表白。 …… 那为什么那时说你有女朋友?难道这是新的,之前说的女朋友已是往事? ――因为那时就把她当女朋友。 =。= 众人给他一大哄~“你当,也得人家肯当啊~” “我就觉得一定会当。” 众人起哄,鄙视他盲目自信。但最后还是一个个羡慕:“还是你小子,行啊,多灵的女孩子。” 后来这位很灵的女朋友,很快被八出来。 没办法的事,这位女朋友,跟经济学一个学院的,很容易八。 女朋友,叫和渌宝,c市高考物理状元,话少腼腆,安静的小姑娘。 长得好看,但好像没有这种自知,穿着简单,生活习惯相当朴素。 唯一不朴素,也许是有袁物为这个男朋友。 这样说像是灰姑娘高攀上了白马王子。 可是都不知道会不会是黑马撞大运碰上了白马公主呢? 或者其实是,青梅竹马,势头相当的登对男女? 詹澄和贺衍易他们,刚开始还常碰到两人,一起吃饭,一起自习,一起图书馆,一起听讲座,一起在操场走来走去,一起打球。 后来的后来,和渌宝并没有很频繁出现在他们面前。 人们对她一直好奇。她总是很沉默,半路碰到与袁物为打招呼,她对每个人微笑,有点害羞的样子。没有开口。 人们的好奇还未褪去,她就这样开始低调。 大家纷纷猜测两人是否掰了时,此两人却先后登上x版,再爆出两人热恋。 低调不得。 再被轻易八出两人身份,连大学之前的经历都八到一些。 人们开始隐约觉出这并不是灰姑娘的故事。 这也许真的就是是青梅竹马,势头相当,佳偶天成的故事。 x版块,不要看它很俗,很八卦,很无耻,很无聊。 它是转折点。 人人终于擦亮眼睛看清,被戏称大王的校园级人物,他的女朋友并不需要袁物为女朋友这样别人以为虚荣称号的骄傲。 之前众人所有关于和渌宝如何过五关斩六将如何看重这个名号的猜测,变成好笑的事。 和渌宝自身其实强大。很少被听到不等于不厉害。 和渌宝其实一定是在这段感情里处于较下风的一方么? 一年一班和渌宝。 通过这样那样的图片,大家终于看清她一直低头藏起来的模样。 擦亮眼睛,看清她的模样。 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感情。 旁观者清? 第 19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19.黑夜里凝视一点忧伤 袁物为见到詹澄和贺衍易,也很意外。 袁物为之前与贺衍易交情甚好,总会约着一起去打球,上课点名什么的也互相罩着。但后来贺衍易要考研去了外面租房自己住,两人见面就少了些。而詹澄是同班美女,从大三就开始在外面实习,大四后也出去租房住。可以说大四除了写论文高峰期及开学初一些课,其余时间都很少见到他们出现。 何况现在还没开学。 袁物为叫住和渌宝。“宝宝,等一下。” 和渌宝回头,看见一男一女在对面朝袁物为挥手致意,于是跟着袁物为走过去。 肚子很饿很饿。 饿到情绪低落。 和渌宝待袁物为介绍完毕,朝他们笑笑,分别说你好。 然后就觉得没力气了,站在一边不出声,听他们说话,忍着饿,觉得好惨。 贺衍易和詹澄说,两人都去图书馆找资料。论文还在修改。出图书馆时碰到了,一起走。准备一起找个地方吃饭。 “袁少,一起吧。”贺衍易建议,不知是不识时务,还是故意。 “有你这样的吗?就那么想当灯泡发光发热?”立刻就被詹澄批评。 袁物为从容说:“没事,一起吃个饭嘛。我们好久没聚聚,机会难得。我和女朋友有的是时间在一起。” 和渌宝就等着大家搞定收工快去吃饭,至于多少人,是不是二人世界,也不是很重要。立刻用力点头附和:“走吧一起吧。”自觉地把手放进袁物为手里,稍用力握了一下,示意要快去吃饭。 袁物为明白。 “走吧。去吃烧烤。” 詹澄和贺衍易都是对和渌宝充满八卦之情,尤其她与袁物为的互动,实在令人好奇。既然他们都不介意,那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追随着。 于是快步追上和渌宝袁物为,兴奋之情难以言表。 大跌眼镜! 人前酷帅无比的袁物为,大王,在女朋友面前,竟是这样子! 贺衍易与詹澄都无比满意。见到罕见情景,实在不虚此行。 和渌宝嘴里吃着这个,眼神才一瞄那个,袁物为快狠准就给她夹到眼前,做得很自然。不是仔细观察,都会以为是顺便。 窥一斑而知全豹…… 袁物为,该得多宠着和渌宝。 其实,袁物为,真的是大王咩? 而和渌宝,战略性吃家。 前半场他们与袁物为聊天聊得起劲,她就默默默默地吃。 等到他们话题差不多了开始认真吃饭,她已经有精力来聊天了。根据前半场她总结明白了三人关系并知晓了一些情况,针对性地客气问些问题。 问贺衍易考研的问题。 问詹澄找实习找工作地问题。 饭局又围绕她的问题转,大家因为对她有好感,她问一句,大家说一篇。 这样下来,和渌宝喂饱了肚子,还获得精神的富足。 而其他人,不说也罢…… 其实也不叫问问题。或者叫交流。 贺衍易与詹澄,都发现和渌宝很有想法,也不是全然不知道。请教的姿态,但内容其实是讨论交换看法。 偶尔无厘头又充满想象力的反问。很可爱。很好笑。 乖乖的。 让人想把所有知道的,所有最好的,都告诉她,都找出来给她。 开始隐约明白袁物为对她的溺爱。 这是迷人的女孩。 认真、有涵养、有头脑,但不强势地要表现、想象力丰富、又有点好笑、乖憨的、其实又带点善意的狡黠。 这样好。 想让所有人都看到,又不想让人看到。 袁物为欣喜于懂得欣赏的人那么多;又苦恼于知道的人太多了,他就开始要怪怪的,像是被人分去一点,都很不愿意―― 等到饭局结束,已是晚上九点多。席间几位同学情绪一好,就叫了拼两个男生打球。 好像都在乱来,没有任何章法。 这样看着。 詹澄突然开口,跟之前的开朗全然不同。 “我从大一就看他们打球。袁物为,贺衍易。看了好久,好多场。好像没有尽头。” 和渌宝转头看她。 灯光下近距离看她,她睫毛好长,鼻子笔挺,唇线迷人。此刻整张脸在灯光里,月光下,却没有吃饭时那样明艳,而好像罩了一层雾气,朦胧。 她朦胧地说。 “其实已经到尽头了。” 什么才是尽头。 和渌宝想不明白。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嗯一声,不再出声。 篮球在球场上跳来跳去,在两人手里来了又去。起落的声音,跑动的身影,和渌宝听着看着,越发觉得不真实。 直到袁物为终于觉得累了,直接躺在地上,再也不动。 和渌宝才终于回过神,定定盯着袁物为呈大字型的造型,没再转移视线。 看着他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均匀地,规律地。和渌宝好像也跟上了这个节奏,一起呼吸,安静地,整齐地。 黑夜里,凝视你。 我们明明一起呼吸,一起沉默。我们明明就在一起。 为什么觉得忧伤。 第 20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20.浓情蜜意此话当真 袁物为醒来的时候,有点懵。 睁着眼睛努力想了想,辨认出这是和渌宝宿舍。 窗帘都拉上了,屋里昏暗。他抬手,发现手表没戴。他再想了想,这是和渌宝的床。 嗯,都是和渌宝的气息,清新的,带一点点婴孩的感觉。 和渌宝睡哪呢? 他转头,手表静静躺在枕边:9:00。 抓抓头发想了想,他还是起床了。起身坐在床边,就看到对面床上鼓了大大一团。 轻手轻脚走过去,慢慢地靠近,看到和渌宝的头藏在被子里,睡得一片祥和。 他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她毫无反应。 于是袁物为走开,在她书桌旁坐下。 昨晚吃了烧烤,喝了酒,打了场球,倒在球场…… 一倒不起? 袁物为无奈地笑。 自己的酒量很一般,但当时喝的时候没什么反应,过后就来劲了。 以前的时候,把酒醉袁物为拉回袁家的事,和渌宝没少干。 称兄道弟的时候,袁物为带着她出去玩,跟人打球什么的,完了就一起吃饭,男生总会兴起就喝酒,和渌宝在一边喝豆奶果汁,就等着袁物为没几杯被扳倒,抬他回家挨训。 谈恋爱后,和渌宝也不阻止他喝酒,依旧等着抬回家让他挨训。 小弟袁为微抱怨过:大嫂,你好歹也阻止老大啊。不会喝别喝。 “就那点酒量,他爱喝就喝,也喝不了多少。我乐得清闲,还能看某人挨训,多好啊。” 不然袁物为永远没缺点,家里太宠爱,这样多不好。 袁物为得知此花絮,也曾心痛不已。但后来终于明白好处。 怎么着也好过别人女朋友,或者当面怒斥着不给喝酒或者私下抱怨狐朋狗友。和渌宝借刀杀人,还留着他面子,又在朋友里赢得既美丽又大方的女朋友好评,多好。 袁物为这样回想着,嘴角又翘起来。 随手拿起桌面的书,翻了几本,都是厚厚的英文专业书。 又看看摊开的笔记本,密密麻麻记着大纲、参考书目、案例…… 翻开前几页,其中一个大圈圈起,仔细看,是学院经典传统赛事的日程表。 袁物为瞬间明白。 和渌宝已经在行动。 此赛事为何经典? 其一、此赛事对大三学生开放,所有学生必须参加。也就意味只要是该学院学生,都必然即将、正在或已经参与此比赛。这也就使得该比赛成为全民关注焦点。 其二、该比赛每年都有强大著名企业的赞助,并有高层观看总决赛。必然是表现的好机会。 其二、此赛事几乎是对本学院同学专业理论及实践结合的综合考评。所设置的赛事规则及评定标准,几乎最大限度地重点并尽量综合地要逼迫出学生所有的专业能力。赢得这个赛事,也即赢得专业的肯定。 最后,历史证明,该比赛的最佳个人及团队获得者,因此比赛改变命运。在以后的时光,都拥有光明前途、美好人生。 和渌宝从未与袁物为提及该比赛任何相关信息。 关于未来,袁物为总有周密的安排,可是在和渌宝之后,一切剧情都被篡改。 而和渌宝的未来,她的计划是怎样? 袁物为才发觉对于这个问题,自己全然无知―― 袁物为去买完早餐回和渌宝宿舍时,一切还是静悄悄。 难得一个周末,难道和渌宝要在睡眠中度过? 于是,和渌宝就醒了。 这么早醒来是很不爽的。虽然对方声音不难听,但任何叫人起床的声音在和渌宝听来,都是令人痛苦的。 她醒了,坐起来,呆了一会。看到袁物为的脸又出现在面前,没有任何想法,下意识就伸开手掌推开这张在阳光里看来更好看的脸。 看看手机,更不甘心。大声问:“干嘛这么早闹我起床!” 十点。 袁物为叹一口气,还是得赔着不是,讨好说:“买了好吃的,晚点冷了就不好吃。你就早点起来嘛。” 她不说话。再呆坐了一会,嘴里轻声地絮絮叨叨地,掀开被子下床。 袁物为迎上来搂住她,作势就要亲下去,嘴唇相碰时她才好像完全清醒,紧紧抿住嘴推开他,大声嚷:“还没刷牙呢!” 转身跑去阳台刷牙洗脸又梳头。 她对着镜子心不在焉地所谓梳头,袁物为突然又出现,揉乱她的头发,对着镜子傻笑。 笑得和渌宝浑身发寒。 她放下梳子,转身和他面对面,迟疑地开口:“大王……” 您这样子还是大王么? “吃早餐。”他还是笑眯眯。 他笑眯眯的时候还是很好看的,让人觉得置身暖阳中,但是这样莫名其妙的笑,还是有点奇怪的。 和渌宝迷茫地被他拉进去坐下吃早餐。一见到那么多喜欢吃的就放下困惑,喜滋滋地静静吃起来。 袁物为看她还是那样姿态高贵,不紧不慢节奏吃着早餐;又像个小孩子,认认真真地咀嚼,认认真真地,吃之前还端详一下食物。 他一边漫不经心地解决手边的早餐,一边看着将近三年的女朋友,再一次又有新奇感受。 她明明像个小孩子,以前表现出来的也总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的随性;可是现在袁物为,好像需要重新再好好了解和渌宝。 其实她不是那样随遇而安,对不对? 其实她有宏大愿望,是不是? 而其实自己错估了她,也许连未来都安排错? 其实和渌宝一直都不需要袁物为罩着,她一直都有自己的主意,有没有? 有没有? 袁物为看一眼一旁一大叠的书、笔记和稿纸,问道:“你准备参加比赛?” 和渌宝拿着包子,嘴巴微张,听到此,点点头。 把包子两三口解决,然后恍然大悟般:“大王,当年最佳个人,是你哦。” 袁物为嘴角抽搐。 当年这也算一桩新闻吧。都上了校新闻网。 名企高层前来观战,点名袁物为同学自有风范,临场不惧,表现可圈可点。另一方面,其翩翩风度、自信风华,也是同学倾倒不已。 和渌宝,当年也是师妹。 不过,给了她票,她没有去。两人因此还闹了别扭。 但大王大人有大量。 只是对她的陈述作出肯定。“是我。” “那我得拿个最佳才能配上你啊。”她嘟嘟喃喃地,又继续咬包子。 “需要帮忙直接找我。”袁物为觉得好笑,不过还是开口。 “哦。”她就应了一声,没有提出要求。 “找公司,资料,以前比赛的视频,我都有。”大王循循善诱。 “知道啦。”和渌宝认真地喝粥,好像敷衍他一般。 其实和渌宝很少对他提要求。最多就是说,找好吃的。 对于他说过的能为她做什么给什么,也不怎么在意。 这样好不好? 袁物为这样想,越发不确定。 抱住和渌宝,很认真的语气:“有什么要求,需要什么,要做什么,都要坦白跟我说。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如此深情…… 和渌宝擦擦油腻的爪子,搂住他的脖子。眯眯眼,企图制造出媚眼如丝效果,她自知没有这个能力,但她努力;而在袁物为看来已经足够摄人心神。 他低头就想亲下去,和渌宝别开脸,埋在他肩头,瓮声瓮气地说:“谢谢。” 靠在他肩头,开始走神。 现在这样的浓情蜜意,希望以后也一直这样。 可不可以? 第 21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21.渴望着血脉相通无限个千万弟兄 于是就开学了。 大四同学们不情不愿回校――本没有课,辅导员硬是要求开年级大会,要点名。 于是闹哄哄都回来了。袁物为才有点感觉自己还是一枚学生。 袁物为跟室友一块散会,走出教学楼,大家开始商量去哪喝酒。 袁物为只是笑着没说话。肖盟捅捅他,“别顾着装高深啊,给个主意。” “最食,不用想。” 卓濯在一边帮忙做决策。最食可谓附件最贵的饭店之一,反正有暴发户的儿子肖萌,还有多金男袁物为,最食不算什么。 “你丫怎么那么俗呢。”肖盟不屑。最食是典型的不求最好,只求最贵。他去多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袁物为顿一顿,正色开口:“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不去?你小子要去哪里鬼混?”暴发户的儿子肖萌,脾气也很暴发户。 室友三人都奇怪。 已经越来越少机会一起喝酒吹水,袁物为以前跟和渌宝拍拖时,也都会参加这样的活动,有时还带着和渌宝一起,尽管这位师妹话不多,但居然没有不和谐,很快赢得全宿舍的喜爱。基本可以当选宿舍最受欢迎女朋友。 而此对,上学期末闹分手,人尽皆知,到放假后袁物为留校继续实习,也不见有和好迹象。既然如此,袁物为今天,能有什么比室友更重要的人去应酬? 卓濯又捅捅他:“勾搭上哪位姑娘了,连兄弟也撇下不管啊。” 肖盟于是反应过来,跟另外的室友起哄:“见色忘义啊~” 人来人往的校道上,这几人都算比较起眼,一起哄,旁人多多少少都往这留意几眼。袁物为低头咳嗽一声,“我找宝少去。” 于是静默下来,下一秒又起哄。 “快滚吧!”肖盟推推他,“把嫂子给带回来。好久不见,怪想念的。” “是的是的,哎呀,好久没见宝宝。”卓濯贱贱地说,话音才落挨了袁物为一拳。 “让他滚。咱仨自己去,就最食吧。”肖盟看不过眼的样子,不耐烦地挥挥手,大步走了。 和渌宝和艾玛,倪元元,薛航在饭堂热烈讨论,商量着组队参赛的事。 其实她开始得已经晚了,开学才得知很多小组已经在上学期组队完毕,寒假期间开始去目标企业调研。而她才开始要组建队伍。 她开始郁闷上学期末的混混沌沌,跟袁物为的冷战,一心只做着项目,再埋头考试,全然忘记比赛的事情。而寒假提前个几天来找资料,其实也没多少提前量,很多人把这比赛看得很重,整个假期搭进去的大有人在。 好在她班里反应也是普遍比较慢,她要找同队人,还是有空间。 很快就有人找上来商量同组。 和渌宝的招牌不是盖的。 她成绩很好,能力很好,为人也很好沟通。大学这几年的小组组队历史表明,和渌宝在的队伍,成绩都是不错不错的。没见她跟任何不同的人闹过红脸。 和渌宝自己已经有参赛的主意,对于目标企业,计划参赛的专业方向,都大致有谱。于是跟有意向的同学沟通下来,两天内确定了队伍成员。 今晚是小组第一次讨论,在冷清的饭堂里,互相交换意见。因为事前对于参赛案例有了大致交流,大家也是互相主动找上的伙伴,目前交流还是比较顺利。 眼见讨论前规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和渌宝看了看,总结道:“今晚要讨论的问题差不多了。”艾玛点点头:“我这边的问题是,我能联系到常乐的职员,但要接触到比较有价值的资料或看法,可能做不到。怎么接触到比较高层的,能提供更深度的看法?” 倪元元接着说,还有这个论题,是不是还有点宽,是不是缩窄一点,从比较具体的点切入,会比较不那么空? 分工的问题,怎么做到分工而做,又有顺畅的过渡连接,循序渐进,结构和逻辑合理? 薛航接着补充。和渌宝立刻接上去:“是的,分工的时候怎样有效沟通?” 这些问题再总结提出来,又是很大很严重的问题。任何一个提出来继续讨论下去,都可以通宵达旦。大家都陷入苦思。 沉默一阵后,艾玛朝和渌宝开口:“师兄能不能抽空来指导一下?”说完其他二人都面露喜色,刚刚怎么忘记这茬。 和渌宝没反应过来,表情呆在那里问:“师兄?” “大王袁物为呀。”倪元元打个响指,很兴奋的样子。 “是咯,上届最佳啊宝少。”薛航也兴奋点点头。 “啊?”和渌宝还真没想过这个方法。 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艾玛已经推推她,神神秘秘地说:“不愧大王呀。” 呃。 袁物为就这样出现了。 饭堂只有这边的灯开着,外面那块空地没有路灯。袁物为在饭堂门口,身影高大挺拔,看不清表情。 倪元元低声赞叹:“真是冷峻。” 不过话说,冷峻是不是称赞人的词? 薛航于是做出总结:“今天差不多了。明晚同样时间继续。问题咱回去继续研究。” 然后谄媚地齐声,朝门口招手:“师兄,这里!” …… 目送本学院最受关注情侣离去。 艾玛倪元元薛航,加上和渌宝,构成1班精英代表。和渌宝携伴离去,其余三枚坐下继续辛辛苦苦讨论:- 宝少大王期末还分手哇- 和好了哇- 看样子就不应该分,不可能分啊- 这样两人分,让不让人幻想童话啊?- 分了很多人伤心,不分更多人伤心。好揪心- 哈哈,组这个队还是很梦幻的。不说和渌宝这位明星队员,就是袁物为常来探班,也很令人期待啊。 …… 夜朦胧鸟朦胧人也朦胧―― 那天夜里讨论完和袁物为去吃宵夜,和渌宝没有提起讨论的事。 倒是袁物为问:“讨论得怎样?”她想了想,含糊带过:“才第一次讨论,慢慢来。” 袁物为看看她,她已经低下头;再看看,她眉头微皱。 “回头让我也讨论讨论?”搂住她肩膀,这样说。 和渌宝抬头,看着他,皱皱鼻子说,才不要。 袁物为只是笑笑:“那去吃什么?” 隔天起来重温讨论笔记,在电脑里翻找课件,下午去图书馆找了点资料,回来继续上网搜索,搜到脑袋涨涨的。约了时间小组上网讨论,结果一讨论又翻天覆地。 原本十分支持该选题的艾玛,动摇起来;一个多小时的讨论下来,她对小组的定位,选择目标公司的理解跟其他人产生了分歧,任其余三人如何跟她解说,她还是存在不同见解。三人轮番上阵之后,都深深感到无力。而艾玛也觉得很委屈。 “其实少数的一定是不对的么?”“groupthinking(群体思维)不一定好。这是要逼着我一定要跟大家一样一样么?少数人的意见有时候是颠覆性的转折。” 艾玛还搬出刚学的理论。 于是陷入沉默。 双方都对自己立场深信不疑,这种时候,还真是棘手。 和渌宝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想了想还是不甘心,又扑回屏幕前噼噼啪啪打字。 “c市重量大报众多,常乐坚持这么多年下来,自然有着与其他媒体不一样的卖点定位。” 艾玛立刻反驳,“它的定位太模糊,论平民比不了a报,c市每天几乎都是人手一份a报;论高端比不了b,党报,单位组织都要订。” “这是你自己的论断,还是来自调查,数据?”倪元元问。 “很明显就是,还要调查么?你看书报亭哪次不是常乐卖得很一般,a报卖得快?” 薛航发了冷汗的表情:“书报亭?就你自己看到的,不能你说是就是吧。” …… 和渌宝一直没说话,十几分钟后甩了几个文件上去给队友:“找到的几个关于常乐和其他媒体的比较,还有关于常乐定位的一些分析。看一下先。” 和渌宝自己也还没看仔细,发给她们后自己也看起来。 而多人聊天里艾玛的话一串一串还在冒出来。 “就算最后搞清楚了常乐有很明晰的定位。这个题也很难做出彩。” “为什么不做a报?常乐实在没有a强势,话题性有点逊色。而且关于这个行业,要讲好真的很难,它们的可以很广很深,比如发行,比如广告。都无法避免需要讲到,但是要兼顾得好,太难了。” 薛航又发冷汗表情:“大姐,你这样说,我们选的就是一个失败的题,完全可以重头再来。那你提供个选题吧。” 倪元元也一起冷汗。“我记得昨天开会前我们q聊了这个选题,大家最后意见都相当一致啊。要怎么做,都有了美好愿景。” “我就是提出问题嘛,这的确是存在的问题啊。希望提出来可以解决。没有否定这个题目的意思。”艾玛这样说。 倪元元干脆打出一串省略号。 薛航于是也省略号…… 和渌宝看了看她们的对话,干脆关了对话框继续看资料。 想了想又去开对话框:“把那几个文件看了再说吧。” 和渌宝的大学几乎都是伴随着小组作业小组讨论小组报告成长,对于这样的内部分歧应该已经见惯不惯。 只是这一次添了困惑。 争论到激烈无奈的时候,很想钻进别人的脑子里看看,究竟有什么不同。 这样想,和渌宝被自己吓了一跳。难道支配控制欲那么强烈? 况且如同艾玛所说,groupthinking不一定好。 可是这种时候,真的很希望,或许血脉相通,思维相系,像兄弟姐妹一样,团结起来就拥有无限力量。 打开天地,移动山河,调整时空,操控万物。 和渌宝跑题了。 而脑里闪现出袁物为和贝多芳。 她和他们,默契得无以伦比,真的就像传说中有心灵感应的双胞胎。 大王现在知道宝少所想么? 芳芳知道宝宝所思么? 第 22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22.相恋也有痛苦一堆 大王此刻全神贯注中。 ne公司在大王这一届拉轰地展开了招聘,其实全国只想招5个人。在别家公司才不疾不徐要开始招聘时,ne的已经落下帷幕。 因为那么那么早尘埃落定,且定的还是人人向往,却基本挤破头也难进的有才公司,大王在c大再次轰动了一把。 而辛酸谁人知。 大王还没毕业就要被抓去实习实习实习……到了现在,实习紧张的时刻,连宵夜大概也累得没精力吃。 不过现在,只要过了现在,这日子就到头。 论文已到最后一稿的时段,实习也要结束。ne会在实习结束后,再为5位毕业生考核,以确认该人是否真的适合当初拟录取的部门。 现在大王全力准备着实习期间最后的报告,写底稿,做ppt,整理修改……已经两个通宵。 和渌宝知道情况,没去找他。 她好不到哪里去。 要上课,要准备比赛。一边查资料写东西,一边跟队友不停辩论说服。她一生的争论加起来都没这次多。而关于别人的消息一个个传来,哪组做好了;哪组又找了老师指导;哪组还打入公司内部,暑假去实习了;哪组还特地定做了比赛的服装…… 艾玛和薛航打听来这些消息,在开会时会拿出来说。再对比自己组还在乱糟糟地内讧搞不定一致的方向,简直令人沮丧。 一开始和渌宝也痛苦。 选题是她发起,方向是她提出,这样拼命着要说服大家一致,对照别人的一帆风顺,最后是不是强扭的瓜不甜? 勉强有没有幸福? 不如放手? 但得到消息一多起来,和渌宝反而安心了。 ―学以来第一倦怠,关了电脑爬上床躺着,翻来覆去。 室友才开始觉得奇怪:“刚吃完饭你睡什么?”“你们组不是赶进度么?怎么终于舍得休息了?” “累了。” 她闷在被窝里瓮声瓮气地答。 心里的痛苦,一浪一浪涌起,搅得她憋不过气。 第 23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23.觉得激动便流泪碰上了花蜜便陶醉 和渌宝坐在书桌旁问自己,到底算怎么回事。 袁物为来找她吃饭。笑眯眯笑眯眯。报告搞定交给公司,剩下几天的实习只需要去打酱油。在学校可以专心写论文了。 也不管是大白天在人流密集的宿舍楼前,搂住和渌宝就狂啃。和渌宝没有害羞。 和渌宝皱着眉推开他:“饿了。” 出去吃了中饭,席间也没说什么话,尽管和以前一样,看到什么好吃的和渌宝都不客气地大快朵颐,可气氛明显沉闷。 和渌宝如果暗藏心事,不想告诉袁物为,袁物为拿她也没办法。 袁物为拉着她的手才想诉衷肠,而和渌宝抽回手擦擦嘴,说买单吧。 噢。和渌宝。 噢,和渌宝,你吃醋了。 你不得不承认,你心酸,你心揪,你心痛,都是因为,吃,醋,了。 说得出口吗? 联想起刚刚过去的不和,起因是袁物为的吃醋。和渌宝和贝多芳吃饭去图书馆,不带袁物为玩,袁物为吃醋。和渌宝说他束缚她的自由,没有信任。 现在和渌宝看到袁物为和女生吃饭,相比她和贝多芳,不算什么。 她应该平常心,静观其变。 可就是那样那样不舒服。 她见到袁物为,开不了口让他知道。不说就憋着,结果是一张臭脸。 噢。 我也不想这么样。 起起伏伏,反反复复。 她只有一路沉默,走回宿舍。 袁物为问,怎么了,是准备得不顺利吗? 她闷闷地说,没有,目前没什么障碍。今天精神不是很好,懒得说话。 他说好吧,平时对着像话唠,今天休息一下。 他在逗她。 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像炸毛的猫,只是扫他一眼,不甚在意的样子,颓颓地耸拉着肩膀:“有些问题,但是改天再讨论吧。今天好累。” 他摸摸她的头发,像是在顺着猫咪的毛。搂紧她,一下一下轻轻抚着她的背。那么单薄,问题责任都扛下来。 她闷在他怀里,挣扎着要出来:“我困,回去午睡了。” 回到宿舍又想起来,贝多芳跟她名正言顺的哥们关系。他和詹澄,以前也就是比较熟。但是单独吃饭,还没到那程度。 于是又生气起来。 她本来已经躺下来,一生气就立刻行动起来。 爬上网,看见袁物为并不在。 贝多芳倒是主动来找她。 “宝宝好久不见啊。请我去喝咖灰吧。” “滚蛋!” “噢呦,小生怕怕。你又和大王吵架吗?” “去死!” “果然如此。怎么回事嘛。” “一边去!” “这么严重?我来找你。楼下等我。” 和渌宝还没来得及再骂一句,贝多芳头像已经变灰色了。 她不理。 继续气呼呼盯着袁物为也灰色的头像,掏出手机拨过去。 占线! 哼! 贝多芳已经到了,短她下楼。 她需要找个人发泄。 现在她皱眉看着糖水店里角落那一桌,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视线收不回。 噢,袁物为在男女生中向来左右逢源,她怎么会不知道。 她从来懒得去管他的交友情况,只是因为信任。 哎呦,现在是不是叫浓情蜜意尽过去,冻好比一杯冷水。 她捏着手里的冰沙,不知该如何动作。 下一秒站起来。 “换一家吧。好冷。” 同时,角落里的人,女主已经抓住男主的手,抓住了。 好狗血。 好吧,和渌宝没有平常心,她忍不住。 她冲上去,才站定。已经有人比她更为快速。 杯子碟子摔倒地上,清脆的,刺耳的,破碎的声音。 男主大吼一声“贝多芳!” 下一秒见到和渌宝,又意外地唤“宝宝”。 贝多芳可不管这些。 他已经吃了教训,要先下手为强。 他抡圆了拳头,照着袁物为挺直的鼻梁狠狠一下。大王并没有英勇地逃脱成功。血喷了出来。 大王今天昂贵的衣服,领子也被揪起来,整个人被拉出来,肚子挨了一拳。 大王闷哼一声。 是的,贝多芳之前会被打败,只是因为心理松懈,没有应战的准备。 他也是打架打过来的,从小到现在,没有停歇过。 加之现在多么愤怒。 和渌宝刚刚在座位上的表情有多难过,他就有多愤怒。 詹澄在一边尖叫。 和渌宝在一边叫住手。 但是没什么能阻挡这一场暴打, 互相的。 贝多芳是个实干派。 袁物为也是个实战家。 两人没有叫骂。 蓄满力量,狠狠揍;干净利落,飞快地,有节奏地。只有互相的喘气声,带动的东西被砸掉的声音。 渐渐地,詹澄不再尖叫,她叫和渌宝劝说,可和渌宝已经不再开口。她于是跑出去,打电话搬救兵。 渐渐地,和渌宝不再叫住手,不再动作。 静下来,只有两个人打斗的声响。 然后归于平静。 因为贝多芳看到和渌宝流泪了。 袁物为也看到了。 两个人停下来,喘着气死盯着对方。 袁物为爬起来,拉着和渌宝的手,他手上的血沾到她手上。他说,别哭。 她甩开。 “我只不过很激动。觉得很激动,就流泪了。就像你,碰上了新鲜的花蜜,会陶醉,陶醉到忘记所有。道理一样的。” 她说完,用沾血的手狠狠擦掉眼泪。 小小的脸庞,沾了泪,还有血。 她就那样,甩掉袁物为的手,走出去。 听到后面有追赶的脚步,就跑起来。 一直跑一直跑。 要彻底甩掉 第 24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24.害怕孤独便团聚怕过于迫夹1便离去 贝多芳跑出去追和渌宝,在他前面是快他一步的袁物为。 没几步被店老板揪住:“同学仔,砸了店拍拍屁股想走?” 转头看看身后,一片狼藉。 闷闷地甩掉掌柜的手,掏出钱包拿出钞票:“赔……”他嘶地一声倒吸一口冷气,开口说话嘴角痛得厉害,摸摸嘴角,手上殷红的血。 贝多芳皱眉捂着嘴角,递上钱,把话说完,“赔们你的损失。” 对着玻璃门隐约看到自己的脸,五彩斑斓,好不绚烂。 苦笑一下,回身出门。 一踏出糖水店,见到袁物为并没有走远,在近处的树下,跟刚刚一起的女生,拉拉扯扯,旁边还有两位兄弟。 哦,搬救兵,晚了。 他扯着嘴角笑,又抽痛,面部扭曲起来。大步向前揪出袁物为,照着那张英俊的脸又快又狠来了一拳。 妈的,旁边那女的又尖叫。 贝多芳揉揉手关节,斜了一眼那女生,恶狠狠地说,闭嘴! 收回来又快速出手,被袁物为抓住:“贝多芳,你先把事情搞清楚!”旁边的兄弟也反应过来,凑过来已经压制住他。 贝多芳动弹不得。 袁物为追不上和渌宝,她轻轻巧巧就跑得老远,他才想追上,没几步就被詹澄和她喊来的救兵拉住。詹澄只顾着脸色发白扯住他:“打成这样,都流血了,脑门也流血了。去医务室。” 他只想甩开所有人,抓住和渌宝的手,抓住她的手…… 他甩开詹澄,室友卓濯、肖盟赶上来拉着他往回走:“回去包一下吧,你血流成什么样子。”詹澄也凑上来拉拉扯扯。 “关你们什么事!和渌宝走了我还他妈管流不流血。” 他没什么表情的脸,突然暴怒,对着他们大吼。 然后贝多芳突然出现,给他一拳。 “大手拉小手,不错啊。”人被袁物为的救兵按住,贝多芳冷哼一声,重提糖水店一幕,转头还看了詹澄一眼,不屑。 “都这样了,袁物为,还需要搞清楚什么。” 他贝多芳认识和渌宝四五年,就没见过她那样的神情,濒临爆发的,却仍硬要忍住的悲恸。不用多想,直接动手。 袁物为于是缓缓松开挡住贝多芳的手,低声让卓濯和肖盟放开贝多芳。 “误会。”他说。 还想再说什么,又挨了一拳。 贝多芳暴叫:“狗屁误会!” 暴发户的儿子肖盟终于爆发,抢镜地上前,还了贝多芳一拳。 场面开始混乱。 詹澄哭起来,贝多芳和肖盟扭打起来,袁物为卓濯企图扯开两个人,扭成一团。 已经下课,路过的人多起来。 贝多芳的室友三营终于出现。 在路边远远看见有人打架,企图上前围观,发现是自家兄弟,忙挤进去拉出贝多芳:“兄弟啊兄弟,都头破血流了,过瘾了,上医院去吧。” …… x版当天八卦: 芳芳大王厮杀,头破血流□□谁人知? 的确,杯具…… 两个人都挂彩,还都是脸挂彩。 n袁物为自助已足矣。他不愿当学生干部,不想入党,不需要她给盯着好工作机会,凭借自己就混得如鱼得水。唯一可能需要ca给予方便的,也就是逃课或晚归。以及最近的打架滋事。 都是因为拍拖。 上一次打架差点记过。她力保,有惊无险。 这一次,是袁物为自己受点伤痛,至于不良影响,倒比之上次,轻微了点。 他本人倒好,检讨书写得惊天地泣鬼神。而ca知道,他一边道着歉,一边想着快点搞定闪人去找他的宝宝。 讲得有点累了。 ca挥挥手:“得了,少给我装了。给我说说真话。” “两只手引发的血案……” …… ca听完,只一个鄙视眼神。 “幼稚!” “回去给和渌宝道歉去!”手一挥,转头自己干活去了,一脸不耐烦。 袁物为也不走,向前低头凑近ca。 “ca你快再找一个。我看你这样都替你痛苦。”没等ca反应过来,快步转身走了。 他自然是去找和渌宝。 他的宝宝。 以前都不可以当着他的面叫她宝宝。 他孩子气地说:“只有我这样叫。” 是的,袁物为也有孩子气的时候。在辅导员ca面前会偶尔流露。 在众人面前,是大王。气场强大,沉稳自若的大王。 在ca面前,会任性,会孩子气,会不听话。 会不客气地说,失恋了活该,整天跟在学生屁股后面,哪个男人受得了这样冷落。 有这样对辅导员的吗? ca若不是了解他,还以为这般毒舌,态度恶劣。 他变相地提醒她,要对自己好。 他对他的宝宝,会这样毒舌地提醒吗? 传说他对和渌宝,从来十分宠溺。只有和渌宝对他呼来喝去,没有他对和渌宝大小声的可能。 可即使毒舌的提醒,为什么也会让她有甜蜜的感觉?―― 袁物为伤患造型出现在和渌宝面前。 她推开他直走,再拐个弯进了第一教学楼。 她们做好ppt,要去带稿第一次演习。 事业,呃,学业为重。男人终究靠不住。 其实和渌宝细细想来,袁物为并不是没有绯闻。 和渌宝相信他,对那些传闻都当八卦听听,津津有味,听完就忘了。 然,今时不同往日。 袁物为的信用打了折扣。和渌宝客观去判断那些传闻,惴惴不安起来。 与袁物为传过绯闻的,首当其冲是其辅导员,ca。 传说大王对其辅导员相当仗义,无论何时都站在ca这一边支持,不惜得罪许多人。 两人时不时单独出去吃饭宵夜。 ca对其十分宽容,不似对其他人般严厉。 这些和渌宝一直都知道。 还曾与袁物为偶遇ca一起宵夜过。 当时ca的男朋友也在。和渌宝觉得袁物为跟ca相当熟稔,但当时热恋中,没有多想。 也觉得不可能。 如今和渌宝再一一审视这些传闻。对于自己想到这样的情敌觉得痛苦。 和渌宝为什么要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对老师也心生嫌隙。 这样想着,袁物为已经追上来,抓住她的手,甩不掉。 她大喊起来。 她说,艾玛4看。 和渌宝都不孤独。 一吼就有朋友飞奔来救她,就算大家争辩过,多激烈,回头都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袁物为的世界已经太过拥挤,和渌宝是不是就好心快快跳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你好我好大家好? 和渌宝气喘吁吁坐下来,掏出自己随身带的茶水猛灌。 想起前几天夜里师妹显摆的签名。 人生就是一张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人生又是一张大餐桌餐桌上面放满了餐具。 和渌宝想了一下,把自己的人生先行定义为茶几好了。 第 25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25.我说老师我是不是不懂事 袁物为站在教室门边,认真盯着前方。 和渌宝略微紧张又兀自平复心情积极准备的样子,令人沉醉。 此时她应该已经平静下来,低着头安静地看稿子,颈部迷人的线条,蜿蜒到锁骨,再到呼吸平和、均匀起伏的胸线。袁物为这样静静地看着,又甜蜜又痛苦。 公开的表演,需要勇气。 今天是初赛。 班级各小组的竞争,与平时的课业讲介没什么不同,就是比平时多了三位专业老师当评委,还有一些不同年级或学院的来观摩。 只是初赛而已。和渌宝这样想。 怎么也有十几位观众来班里围观? 有条不紊地进行。 围观的观众或坐在后排,或站在教室后面看。 袁物为想引起她的注意,即使一点点的注意。 他也的确做到了。 他才出现在已经有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紧接着有人碰了碰和渌宝的肩头,她转头见是他,毫无表情回头继续看台上的进展。 他希望她不要吝啬,示个好意。 而她仅仅回了那次头,之后只给他后脑勺观赏。 她不理他。 一个星期了。 一个星期里,他交了论文,结束了实习,拆了缝针的线。 而她还不肯理他。 这是误会。 他和詹澄没什么。当然,这样说出来很苍白无力。 但能怎么说? “她喜欢我,没错。那天,她跟我表白。” “我当时已经要拒绝,你出现了。” “我们之前有几次单独见面,我是和她咨询论文的问题。” 他在校道上拦住她,颠三倒四地讲,她却明白。 她说,好,我知道。我们比赛后再说吧。 她的神经绷得紧紧。 稿子还写不好;ppt不够深入浅出;讲解时各个人的风格迥异,这是正常,有时正是有魅力之处,但至少要和谐,她们还没做到。 没剩几天,自己看自己,总觉得有太多缺点,每个人都开始焦虑。 她还经常要恍惚,自己究竟要怎么处理感情。 有时候做梦还梦见中学时和袁物为打架,互瞪。 还梦见一个个戒指,排在铁盒里,被袁物为要回去。他冷冷地说:“放你这里已无意义。我还要给别人。” 心里冷冰冰。 醒来总还是黑夜,睁着眼睛,脑里都是慌乱。再用力闭眼。开始背稿子,一遍一遍,模模糊糊地睡过去。 贝多芳和她见面。 她都懒得说话,安静得吃饭,问十句答两句。声音很低,毫无起伏。 他叹气。 “那女的自作多情。三营说袁物为在医务室发飙,那女的面子都挂不住了。”一向绅士风度著称的袁物为,令人开了眼界。 当日詹澄满脸疼惜在医务人员旁边想要帮忙,袁物为终于打破黑着脸的沉默,不耐地开口:“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和渌宝不来,别人来了又怎样。” 詹澄面色尴尬。睫毛还湿的。眼里还有掉泪的酸意。 卓濯陪着笑“老大,为群众福利想想,这脸可不能破相。赶紧缝为好。” 詹澄上前要看仔细,一边说“是啊,赶紧缝吧。” “缝不缝只跟和渌宝有关系。”他的语气越来越不好。卓濯急忙拉着詹澄往外走:“老大你缝着啊,我出去一下。” 贝多芳死活不肯上医院,三营拉着他去医务室。跑来跑去见某处闹哄哄,围观的天性导致他又八卦,结果发现三人主角,其余三五人也是围观。詹澄是脸皮薄的女生,被拉走的时候,眼眶又红了。袁物为还是臭着脸,别扭着不肯缝针。医务室的中年大妈,苦口婆心劝着,他还在别扭。 和渌宝安静地听,安静地喝着水壶里冷掉的茶。 她也狠不下心。 但不知道怎么办。 “我比赛完再想。” “也行。不过,别钻牛角尖了。袁物为心里只有你,这一点,毋庸置疑。” 贝多芳很肯定的语气。 毋庸置疑。 和渌宝咀嚼这个词,继续接着看稿。已经烂熟于心。什么时候应有什么表情,也都胸有成竹。此时看到袁物为出现,外表淡定,内心开始凌乱。回头看稿开始有点接不上。 艾玛凑过头说:“你男人来打气了。” 和渌宝抬眼皮看她一眼,她急忙说:“诶,他真的很在意你嘛,你原谅他嘛。” 当天她拔刀相助让和渌宝脱离袁物为手掌心,了解了事情原委后立刻倒戈。 连贝多芳也为袁物为讲话。 好像和渌宝无理取闹,小题大做。 她都没有生气了。 她只是,还没想清楚自己以后如何调整好心态,去陪伴一位很受欢迎的伴侣;而对方也会有自己的担心。 哦,这样玄妙,她还没懂。 难道要像贵重财物随身携带随便不显露,守得很秘密,才能保护完好? 闲人勿近。 或者宁愿对方不是人,这样可以藏在我心,藏得隐秘,誓必唯我独尊唯我乐见才安心。 这样有用无用。她不懂。 之前。 他们明明还在蜜运中。忙累疲也要拼命见面。宇宙仿佛只剩下你我二人。 他们都忘了考虑这样的问题。 世界非你我二人。他们这般年轻,碰到任何都可能像威化样脆弱。快活了半日都会觉得活尽了一百万岁。伤心一点都会认为是末日的崩溃。 因为眼里只有对方,容不下任何别人。于是一点点别人的影子,便觉得是天大的不忠。 和渌宝这样想。 抬头看讲台,再过一组,就轮到她们。 很快的。挑战就来,过了这一关就有下关。 给些信心,好吗? 和渌宝相信自己。相信队友。 而她,在某些方面,是不是也该相信自己。 或者说,相信爱―― 和渌宝根本没把握能冲出重围。 相比其他组,她们选定的对象显得有点不精英。一个个牛企500强,只有她们来个本土企业,听上去不那么伟大;而媒体行业本来就是深究起来盘根错节,太多可说,太难去说。 能赌一赌的,就是她们讲介时,与他人截然不同的温馨氛围、怀旧情怀。再加上薛航那部分来了点本土传统音乐做背景,似乎有点共鸣。 但这个要认真计较起来,或许也不算什么。看评委表情也没什么的样子。 讲完回去座位,收好讲稿,双手交叠,静静看最后一组的演示。 评委组长康宁教授点评了各个组的表现,对最后一组的夸赞貌似颇多。 和渌宝微微低头,深深吸气,再呼气。拿出手机把玩。 所以当她们的讲介题目再次被念出来,她茫然。 怎么不是最后一组? 晕乎乎地上去接受奖状。木讷地听着康宁教授的再次点评和建议。 觉得无措起来。 教室后头,他微笑,与她目光相接,伸手对她翘起大拇指,骄傲的神情。 她低头,还是茫然。 从开始至今,诸多考验,她们的步伐一乱再乱,手中的好牌被甩掉,坏牌却无机会出清。好在说到底大家都很清醒理智坚持,在困难面前未曾屈膝。 在下台那一刻都可以明显感到所有成员都松一口气。 疲倦。 如今脱颖而出,不是不开心,但是又看到重重考验。 没有完的挑战,没有完的问题。没有完的分歧,没有完的说服。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开会,讨论,搜索,整理,演练,改进,演练。 没有袁物为。没有詹澄。 只有艾玛,薛航,倪元元。常乐。 评委离去。 场子散了。大家三三两两讨论,对结果不忿或认可,都毫不掩饰。 和渌宝收拾东西,说了声晚上上网讨论,出了教室。 教室外一片绿地。教室外墙是干净的纯白。 和渌宝和袁物为喜欢在这里,找张石桌,聊天发呆。那是以前。 不远的广场有人在练习街舞,像是自己跟自己亲热,很是迷人。 还有艺术楼,有人在弹钢琴,弹奏现在,弹奏未来的历史。 未来的历史。 和渌宝和袁物为的现在,就是他们未来的历史。 都会成为历史。 她慢慢地走,听到背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还是慢慢地走。 找了个台阶坐下来。 拿出添了很多字和线的讲稿,看一看,再抬头,看一看。 他停下来,顿一顿,坐在她右边。 “是不是很累?” “累。” “今晚早点休息。” 她不说话。 “对不起。” 她把稿子塞回书包,双手绞着书包带,肩膀缩了缩,深吸口气,想开口,却又抿紧嘴唇。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 凉凉的。软软的。滑滑的。 “对不起。”他还重复。 “我突然一点信心也没有。”“这么懒。这么没大志。会轻易被别人拉下,也没什么好说。” 粉饰太平并不难。 服一片去痛片也不难。 但治标不治本,根本不符合和渌宝所倾向的中医理念。 她宁肯拉下面子也要说明白,她和渌宝,是在不自信。 不是默默遮住眼耳口鼻,世界毁灭就不知道。 她懒得或者说不屑耍心机,没什么远大志向,只知道做好自己的事,毫无攻击性。这样不闻不问不知道,把人丢了,或者人家把她丢了,也很正常。 “……” 他一阵沉默,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他有点愧疚,有点开心。 抱紧她,她低头,不反抗不迎合。他只是一直在说,对不起。 ca早上又召见他,骂了一顿。 “你小子要毕业胆子肥了是不是?实习完了没事做不会琢磨点为学员贡献的事?打架?耍帅?想引人注意?你收拾包袱给我滚回家。” 他在走廊碰到统计学的三营,几句不合又挂彩了。 心情不好,见谁都想揍。 过后冷静下来,在ca面前一动不动,老老实实挨骂。 “袁物为,你想来个晚节不保是不是?和渌宝怎么的,你比上次还不正常?” 他不说话。 过了一会又说:“是我的错。” ca指指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又幼稚了?” 又垂下手来,唉了一声,不说话了。 都不说话。 然后他迟疑地开口:“我是不是真的,很不懂事?” ca只报以白眼,回头整理报告去了。 第 26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26.如果天雨就漫谈而阳光一出竟一去不返 醒来的时候是躺在自己床上。然后…… 然后是三营近在眼前超大的脸…… 贝多芳猛吸一口气,呛到了自己,痛苦地咳起来,才发现头痛得厉害。 “靠,你干嘛啊!” 出了点力推了推三营,没什么效果。肖盟反倒也凑过来,十分兴奋:“醒了醒了。本校第一个醉死不会在咱宿舍了。” “小贝,醒了啊。起来振作振作了哈。”三营拍着他的脸,下手可真不客气。 贝多芳只觉得脑袋嗡嗡响,不知道他们在聒噪什么,嫌烦地挥开三营的手:“给老子一边去。要死了。” “唉!”三营重重地叹气。朝肖盟递了个眼神。肖盟就狗腿地塞了几张a4纸给贝多芳。 三营抓过来,摊开皱巴巴的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看吧。” 贝多芳还是闭着眼睛,双手又收回被子里,不想醒。 肖盟清了清嗓子,抬头挺胸道:“那请允许我为您朗诵一番。”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同学们: 本人贝多芳,对昨日醉酒在系办公室闹事的事件,已经进行了深刻的反省,检讨如下:” “靠!怎么回事!”贝多芳终于清醒了点,坐起来,爬着头发问:“我昨天干什么了我?!” “稍安勿躁。听他念完就知道了。”三营把他按回去。贝多芳想了想,事已至此…… 拿过一边的凉开水灌了几口,摆正姿势继续听。 “本人检讨如下: 邓小平同志勉励我们要做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新人。作为一名在读大学生,我没有深刻理解自己的身份,没有承担起应有的责任,把个人情绪凌驾于理智之上、凌驾于集体利益之上,漠视组织纪律,辜负领导老师和同学的信任,闯入系办公室,借酒滋事,大吵大闹,破坏公物,攻击同学,对相关人员身心造成极大伤害,对和谐宁静的校园氛围造成极大的破坏。 我经过一整天的反省检讨,沉重深刻地意识到我的行为所造成的后果严重性。即使用万分痛心二字,也无法表达我此刻内心的煎熬。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请各位领导、老师和同学,接受我的检讨,原谅我的行为。检讨人:贝多芳。” 贝多芳脸色极为难看。看看肖盟声情并茂的姿态,再看看三营悲痛的神情。他按住喉咙,拨开他们两个对着地面吐起来。 “至于么你。我写得多有诚意啊。”肖盟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 “……”贝多芳继续吐,没搭理他。 完了才说“挺好。”感觉他贝多芳已经从灵魂上厌弃自己,从心灵上期待自新,几乎都要从**上摒弃旧我了。 “不过,万分痛心,是二字吗?” 肖盟伸出手指碎碎念数了数,嘿嘿笑“即使用万分痛心四字。改,改哈。” …… 不过贝多芳还是困惑。 “我闯入系办公室干嘛去?”“谁知道你啊。系办公室大门,被你一脚踢开。估计张飞临阵也就那架势,多不了。” “破坏公物?”“你开了资料柜的门,开了关,关了开,乱翻一气,大喊,给我出来!” “攻击什么同学?”“你拉住阿发,给了人家一拳,然后硬拉着人家听你说话。” “那我大吵大闹什么?”“你跟阿发说,袁物为,你他妈给我照顾好和渌宝!” …… 贝多芳呆在原地,好一会后,又抓抓自己头发,嘟嚷地骂:“靠的,尽整些破事。” 三营拍拍他肩膀。无可奈何的笑。 肖盟只是很欢喜地拉着他的手,再塞给他只笔:“签字吧。班会要顺便上台念。” 贝多芳顺从地写下自己的大名, 扔掉笔,笔在地上滚了一圈。他出神地看着,毫无征兆地,啪地一声,又倒下不起―― 现在他叼了一根烟,坐在教学楼的台阶上。就那样叼着,没点着。 他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又醒。检讨书还放在床头,他看了一遍,回想起来,然后才反应过来要困惑:肖盟是袁物为的室友,怎么整得像他室友一样? 快速地吃了个泡面,发了会呆,开机上网。 和渌宝的头像已经闪起来。“什么时候上台?” 他要气疯了。低咒了一声,盯着屏幕好一会,又笑了。 他好脾气地回:据说是今晚自习。 她欢快地迅速地回:我要去。然后又补上一句,我过来找你吃饭吧。 不等他回应,就说,等我。很快地灰了头像。 他于是晃悠悠地起来换了衣服,套了鞋子下楼去等。 他已经吃了泡面。 和渌宝决定出去吃鸡杂面,贝多芳坐在她对面,喝着菊花茶,不说话。 她吃得比较快,可还是让人觉得她应该教养很好。完了她擦擦嘴,眼神期待:“自习去?” 贝多芳放下杯子,十分冷静地说,不去。 “诶,你怎么能不去呢?小心辅导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宝宝,我能那么逊吗?”贝多芳很心痛的样子,掏出手机起身出了小店开始讲电话。 和渌宝在他说宝宝的时候,眉头微微撅起,又舒展开,看他很潇洒地走出去。 袁物为那天抱得她死紧,叫她宝宝,一直说对不起。她就内疚起来。 导火线是詹澄,而根本原因,或许其实在于和渌宝。她自己不自信,而且可能对袁物为,还不相信。 不过和渌宝是谁? 她一动不动让他抱着,到了万不得已校道经过的人越来越多,她终于顺着台阶说:“先回去吧。” 袁物为居然赖皮了。“不回。先跟我和好。” 和渌宝就窘了。推着他往前走,他拽着她手不肯动。她板着脸说,不要脸。甩了手自己往宿舍走。袁物为腆着脸跟上来,揪住她的衣袖碎碎念,宝宝,和我和好吧;宝宝,不要生气了;宝宝,我知道错了;宝宝…… 一路惹来众多惊奇目光。 …… 后来呢? 后来就和好了呀。 两人还约法三章: 和渌宝对袁物为是一心一意的,不容许任何质疑。 袁物为对和渌宝是一心一意的,不容许任何质疑。 无条件的信任是可持续发展的最基本条件;信任一旦被瓦解,二人可自行分崩离析。 这最后一条是和渌宝提的,袁物为感觉这最后的分句意头不是很好,于是后来被删去了。 于是两人和好的头几天,小心翼翼过了缓冲期;然后又开始了蜜里调油的热恋。 可是拿袁物为的室友的话来说:“你们俩都热恋要三年了,怎么还越恋越热?” 过去还吃吃小醋,现在还真不怎么管对方跟异性怎样。任x版块怎么鼓吹“碌碌无为”危险论或小三论,两人连搭理都懒,该约会还约会,该肉麻还肉麻。 而贝多芳酒后大闹学院办公室,是不大不小一桩新闻。 指着别人吼着袁物为的名字,要好好照顾和渌宝。在学院里都传疯了的八卦。和渌宝袁物为不可能不知道。 袁物为主动提起这桩事,头痛地说,“我压力很大啊。多少人都觉得和渌宝被大王欺负惨了。” 这要放在以前,以前的大王是要狂喝一桶醋的。 现在,现在都学会自我调侃了。 所以和渌宝对目前的状态很满意。 唯一忧伤的是贝多芳。 夏天大雨滂沱的时候,约了出去玩。 他们都收到了c大录取通知书。约好了出来庆祝,即使大雨,那又怎样? 和渌宝才出了家门,就看见贝多芳撑着大大的黑伞,捧着束花在院子里。 和渌宝是很高兴的。 她笑嘻嘻撑着伞快步迎上去,自己就拿过来红艳艳的玫瑰花:“这么好?鲜花祝贺我。” 她没注意贝多芳的神情。 但是贝多芳的话成功地引起她的注意:“和渌宝。做我女朋友吧。” 下雨的天空,突然雷声轰隆隆。 和渌宝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顺眼的家伙,后来发现还不错的小青年,说喜欢她,要跟她在一起。她当时茫然了一下,又甜蜜了一下,尔后晕乎乎地答应了。 现在,她同桌,玩得特别好的英俊少男,要她做他女朋友。 她觉得很心痛。 手里的花也尴尬起来。 尴尬的和渌宝当时,干笑一下,说,好大的雨。我男朋友,还叫我找室内的地方玩。 贝多芳就愣在那里。 那个表情和渌宝现在还记得。她从没见过聪明醒目的贝多芳那样呆愣的样子。 然后袁物为就出现了。在拐角处走出来,看看和渌宝的花,再看看贝多芳还愣愣的样子,快速地说:“出去么?今天有车,我送你们。” 闷闷地三人出去吃了顿饭,看了一场沉闷的电影,回去时再听到一声沉闷的雷,结束了那天的庆祝活动。 后来好像都立刻忘记了那一天。 过几天贝多芳又生龙活虎找和渌宝去打球,嬉皮笑脸。 像现在。他收了手机走进来,嬉皮笑脸地,得意地:“搞定。检讨书上交就行,让上台见鬼去吧。” 和渌宝露出失望的表情。“真没劲。” 垂头丧气出了面粉店。 天阴阴的。 和渌宝加快了脚步。她宿舍比贝多芳宿舍远多了。下雨了就麻烦。 贝多芳却拉住她。“刚吃完饭,不要走那么快。” “快下雨啦。” “哪有那么快。” 他打定主意。 天下雨了就好。昨天小雨,今天预告也小雨。 小雨,跟和渌宝漫步雨中谈天说地。不然,留在他宿舍楼下,避雨聊聊天,也是很好。 他们很久没有这样的机会。 和渌宝忙。忙兼职,忙作业,忙比赛。还有恋爱。还要补很多的觉。 他喜欢和她在一起。但不能和中学时那样,说出去玩就一起出去玩。 虽然他不怎么愿意面对下雨的时候。一下雨他就想起高三的暑假,傻傻的玫瑰,黑不溜秋的雨伞,笨拙的告白,悲伤的大雨。 可是不管怎样,下雨,依旧是个机会。 如果天下雨,就一起漫谈。 可是过了书报亭,还没到男生宿舍,为什么天就一点点明亮起来,阳光一点点冒出来? 昨天的小雨,一去要不复返吗? 和渌宝就直接回了女生宿舍。 他回到男生宿舍。 坐在楼梯台阶。 叼着一根未点的烟。心不在焉。 其实,当年,他只是晚了一个星期。是不是? 第 27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27.已经过了两星期没有与你吃雪梨 过了初赛,就是复赛。 复赛,是学院各班级代表队伍的混战。 那晚很混乱,抽完签的队伍分了很多教室同时进行比赛。因为比赛从初赛开始就大规模宣传,因此其他学院甚至其他年级的都会跑来围观。于是夜晚的学院大楼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过了初赛,便可以自行寻找指导老师辅导。于是学院里的专业老师都炙手可热起来,各组使尽浑身解数争抢心仪的老师为自己指导。和渌宝她们也费了一番功夫找到了自己的专业老师。 初赛与复赛之间的准备过程,就是对之前的ppt、讲稿、现场表现再改进。和渌宝们的ppt结构上其实问题不少,指导老师看了之后提了不少意见。于是她们又忧心忡忡地回去再找资料再讨论再分工再改。 和渌宝也挺沮丧的,但同时更佩服袁物为。 他们和好以后,袁物为认真看过ppt,很严肃地指出,结构太松散,主题不统一。她一直觉得他们做出来的虽然有点特色,但有问题,具体在哪她也说不出。袁物为一说,顿时豁然开朗。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怎么改,就联系到了指导老师有空,赶紧就去做准备了。 见完老师当晚,小组又凑到一起,这次破天荒不是小组讨论,只是纯粹吃宵夜。但到底都惦记着比赛的事,闲聊了一会大家又拐回去聊改ppt的事。和渌宝于是把袁物为的意见说出来,众人激动。 “叫袁帅出来一起宵夜啦!”薛航拿起和渌宝手机,塞给她。 艾玛她们也起哄。和渌宝于是顺从地拿过来,拨通袁物为手机。 “大王,过来吃宵夜呗。烧烤店老地方。”声音软软的,神情柔柔的,全然不似讨论功课时那般理智严肃。于是大家在一旁拼命挤眉弄眼。和渌宝只是瞥一眼,继续神色温柔地讲电话。 “嗯,还有我们小组的。”“那待会见吧,拜拜。”一声拜拜,说得千回百转,众人看不清和渌宝表情,但都在心里想象说这话时她必定是表情娇羞。 于是等和渌宝挂了电话,大家都心有灵犀地、千回百转地学着她说,拜拜~~~~ 和渌宝只是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看她们,眼神似是鄙视,但低头吃东西时,终于憋不住,自己也笑了。 袁物为到了后,大家继续挤眉弄眼。和渌宝就习惯了,该吃还吃。开始冷场了一下,后来袁物为主动关心各位师弟师妹,居然也热火朝天聊起来,一发不可收拾,聊到半夜一点,看到和渌宝在遮遮掩掩地打呵欠,袁物为收尾几句,定下了帮她们看稿排练等协议,终于作鸟兽散。 此后的日程就紧张起来,ppt一改再改,讲稿也相应地改,每个人又重新熟悉了几乎全新的讲稿,还忙着抢空教室排练。一个月的兵慌马乱。袁物为去看了大部分的排练,提了些建议,实施起来真的有效。 到复赛这一晚,和渌宝们已经很是疲惫了。 “我真想赶紧上台,讲完就算。”艾玛看着主持人上台介绍比赛队伍,咬牙切齿这样说。 “都到今天了,无所谓这一两个小时快慢。准备了什么展示出来了,就ok。”薛航直起身,拍怕艾玛的肩。 然后抽签。 他们就赶紧上台了。 第一个。 真的是,赶紧上台,讲完就算。 袁物为还没赶得及从外面回来围观比赛呢。 然后好像突然结束了。 宣布到和渌宝他们的时候,他们本来还是打酱油的姿态,一下子被吓到,没一个有动作,还是袁物为戳了和渌宝手臂,示意她回魂。 一队人马愣愣地上台领奖,呆呆地合影,艾玛终于是反应过来,低声说:“又一轮折腾的开始。” 袁物为看着一队呆滞的获奖者,好笑地环顾全场,见大家也都觉得很可乐的样子,于是更乐。再看到门口的时候,轮到他愣了。 贝多芳双手环胸站在门口的角落盯着台上看,毫无表情,看不清情绪。 袁物为转回头看看台上,和渌宝正对上他的视线,亮出虎牙朝他开心地笑。终于是反应过来。再看看,她应该是发现门口的人,朝着那边挥手,也是很高兴的样子―― 等合完影,这一团队才算是彻底反应过来。他们过了复赛,进入决赛了。 艾玛愁眉紧锁:“什么时候能睡个好觉啊?” 薛航继续拍她肩膀:怎么说全学院才挑出五支队伍,你要虚荣,别这么丧啦。 而倪元元只是开心地奔向室友,结结实实来了个givemefive。 和渌宝继续高兴,这完全是意料之外啊,他们都疲惫到不行,不抱拿奖希望,只为交差了事,这种心态也能得奖,真是诡异。 她兴高采烈地跳下讲台,小跑到袁物为旁边:“好意外。”袁物为牵了她的手,笑得一口白牙:“有什么意外,宝宝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边说边拉着她走去贝多芳的角落,贝多芳正摆弄着相机,刚刚比赛时给和渌宝拍了不少照片。此时见和渌宝两人过来了,忙让他们站好来张合影。 拍完赶紧过来,一脸酸楚的样子:“和渌宝你好样的啊,尽决赛了,要成传说了。可是人家,初赛都没过,怎么办?” “哎呀,吃宵夜去,我请!” 和渌宝还能不知道贝多芳。 他过不了初赛,因为他根本没准备。这个比赛的侧重跟贝多芳的专业不是很搭,要在比赛里突出对于他们专业来讲,向来是只有换个专业方向去做才比较讨喜,而贝多芳专业强得很,对其他专业根本不感兴趣,也懒得为了得奖特地换专业方向去研究。 三人行就去吃宵夜了。 一扎啤酒,开始吃烧烤。贝多芳和袁物为表面的和平还是做得很到位的。喝喝酒说说和渌宝的决赛、袁物为的工作、贝多芳的考研,竟然也聊到了凌晨。啤酒一扎完了一扎又一扎。 最后袁物为和贝多芳搂着对方肩膀,摇摇晃晃走回学校,和渌宝要上前扶着也不让,哥俩好地一起在校道里走s形。 再然后,袁物为不愿意走了,坐在路边背靠着大树,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贝多芳倒开始大喊大叫了。 “和渌宝,在哪里!”“宝少!”“宝宝!” 和渌宝赶紧上前扶住他:“这呢。” 贝多芳一身的酒气,和渌宝一走进,他就栽进和渌宝肩头,和渌宝踉跄了一下,然后稳住,无奈地低声:“喝多了你,回宿舍吧。” “你谁啊!我不回!我去看宝少,宝少比赛!” 像任性的小孩,被制止了就生气,一生气就嚷嚷。还甩着手不让和渌宝碰。 “我就是宝少啊,比赛你刚看完了,得回宿舍。”只能温柔安抚他。 “我,我管你是谁!”“我跟你说话,你不要插嘴!” 好大气派。 和渌宝真想翻白眼,看看一旁的袁物为,还闭着眼睛。她还是顺从地答:“请说。” “和渌宝今晚要比赛了。她准备得很辛苦,我没看到,但是我知道。我很久没见到她了,上次是去吃鸡杂面的时候。一见到出太阳,她就走了。” …… 和渌宝静静地听,等了一会没有继续的声音,抬眼看,贝多芳也在看她:“我想抽烟。” “没有。” “我要抽烟!” “没有。” 他生气了。 也坐下来。和渌宝跟着坐在旁边。 他突然凑近她的脸,盯着她眼睛看,过了好久,喃喃道:“我要抽烟。” 和渌宝正要伸手推开他,他就被拉开了。 袁物为微红的脸,声音倒是平稳了,已经站起来拉起了贝多芬:“没有烟。” 贝多芬像是没有听到,只是回头继续跟和渌宝说话。 “我两个星期没有见到和渌宝。她以前总给我雪梨吃。现在都不给我吃。”“所以我又上火了。” 和渌宝愣在原地,盯着贝多芳的脸,想要看出点什么。 什么也看不出。 他像是醉了,又说着最清醒的话。 像是清醒,又有醉酒的眼神。 第 28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28.他也有一段放不下的情 雪梨是怎么回事? 和渌宝的室友陆续好多周从家里都带一堆雪梨回校。各位室友帮着解决。其中和渌宝很快养成出门揣梨的习惯。 某日她晃着去找贝多芳。贝多芳,憋了一肚子火,上火。咳嗽不止喉咙痛不止。和渌宝日行一善,上演了一幕渌宝让梨。贝多芳感动涕零。 和渌宝乐了,想着这一连几天吃雪梨,宿舍都快吃伤了,拿来做好事多好。于是每天都揣上两三个梨做好事。 贝多芳甚至郑重地思考:我要不要写个表扬信,讴歌和渌宝,顺便给她在复赛前炒作一番? 才动了这个心思,还未行动,这渌宝送梨的活动就嘎然而止了。 他在qq上曲折地探她的口风,才知道和渌宝进入紧张的排练期,一向独立自信,这次却舍得让亲亲男友上阵指导。在每个可能的空教室,见缝插针地演练,修正,再来。 那不是贝多芳能够插手的世界。 他想念她的梨。 想念她把澄黄雪梨递过来,白得透明的手;纤细的手腕,短短的指甲,手背上还有浅浅的窝,他只在小孩子手背上才见过。 想念她的笑,金黄色的笑,是午后温暖的阳光,有太阳的味道;看见了自己也情不自禁想翘起嘴角。 想念她说话,就那么几句,理智的,柔软的,抑或搞笑的;都生动迷人。 可她跑去比赛了。 那么累,那么辛苦。她会喜欢吗? 她不喜欢重复性的工作。 那么一遍遍排练,一次次修改,一点点修改,她肯定会很闷。 可她总会坚持下来。决定做的事,她总有毅力要做好。她不是一个人。她很有责任感。 她就不来跟他吃雪梨了。 她就去排练。剩下他在宿舍里独自皱眉。 他想,也许明天就能再见到她迷人的脸。 其实他想的是立刻见到她对着他笑。 可是她另有爱人。 她像花的微笑,更多是对着那个人。 那个人。 这个人,这个不给他烟抽的男人。 都传说他冷静自制,其实应该加个前提:除了对着和渌宝。 为了和渌宝,可以冲动打架,吃无聊的醋。 可和渌宝为他,也吃醋。 在他面前,和渌宝真正是纯粹的清新少女。会失落迷茫,会单薄脆弱;会喜出望外,甜美嗲人。 这是他们的世界。 贝多芳始终睁眼旁观,却落得个与他无关。 ―――――――――――――――――― 袁物为怔一怔,看看和渌宝,她也愣愣的样子。又看看贝多芳,他喊完,又垂下头去,看不到表情。 袁物为扯扯领口,搂过贝多芳,大声地又模糊地嚷了一声,听不清楚。和渌宝跟上去,“干嘛呢?” “上火就喝凉茶啊!”说着拉上她的手,朝凉茶坊走。 哦,他以为男主角要什么就有什么? 野百合也有春天,凉茶坊也有营业时间。人家下班了,大王看看紧闭的门昏暗的灯,摸摸脑袋,郁闷了:“这么早关门,干什么吃的?” 贝多芳在一旁蹲下了,扯着路边的草,无聊得很。 大王于是也蹲下。 和渌宝无奈得很,脚尖碰碰袁物为的鞋:“回宿舍吧。” “先呆会。” 无语地望天,月亮澄黄圆润,如此美好的夜晚。 挠挠头,叮嘱袁物为:“我拿点东西去,等我一下。”快步就走了。 宿舍人声鼎沸。大家也都刚回来,围在一起,吃外卖讲八卦;见到和渌宝进来都围过来:“好厉害啊宝少。请客请客!” “请,必须请!”和渌宝豪气万千。立刻又问:“还有梨没啊?” 室长急忙掏了好几个出来:“还好多,拿去拿去。” 和渌宝揣进袋子里“我出去一下,还没散场。” “去吧去吧。我们伟岸的大王等你。” …… 其实月亮是皎洁的。 澄黄,那是梨。 和渌宝一边走一边想,想完再看看月亮,多白。澄黄,那是贝多芳那个没文化的装作有文化,用的修饰。但是听上去很诱人,诱人,人…… 皎洁这种词,是袁物为的风格。只要他想,出口成章,中英文都可以。语法完美,句式漂亮,过渡流畅,立意新颖。也是独具魅力。 她这样想着,又醒悟过来问自己,怎么想到这里。又回想自己为什么会想到了这里。苦闷得很。拐了个弯找了个洗手台把梨洗了,站在那里不想动。 ―玩笑。现在的袁物为还是之前的袁物为吗?历史已经教训袁物为,争风吃醋,尤其对手是贝多芳,是没有好结果的。“有事你直说,我没精力跟你打。” “我能有什么事?我没有事。” 他只是羡慕嫉妒恨。 羡慕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最终在一起的快乐。 嫉妒你们有我没有的不公平。 恨相识太晚,醒悟太迟。 “贝多芳。” “袁物为。” “贝多芳,我说什么都没用。如果有一天你放下了,希望我们能成为好兄弟。” 贝多芳看看他,他神情真是很真诚。 扭头回去掏口袋,抽出两根烟,一人一根。 打火机的声响在夜里清脆爽利,火苗点亮昏暗。 他只是点亮两根烟,一人一根,自己抽了一口,烟雾散开来,呼了一口气,无声笑一下,低头继续抽烟。 和渌宝洗完了梨走过来,朝着袁物为这边走,坐在他旁边。 第 29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29.是不是说没有做完的梦最痛 和渌宝出乎自己意料地闯入了决赛。 可由于在学院和渌宝记录总是优秀,其他队友也不乏过人之处,众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并且理所当然地将此队伍当做大热之选。 ∴闷。 袁物为今晚不可能出现。 他回家后,就很忙,越来越忙。每天还是会电话短信,但总是很简短,他还是会宝宝宝宝地叫她,哄着她的语气,跟她对话还是温柔,问她累不累,开不开心。但总是想遮掩又掩不住的很疲惫,越来越疲惫。 她等着他讲完整的故事,但他还没讲给她听,总是说,快好了,到时告诉你。 哦,大王,总归是大王,罩着所有人么,别人不要去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要知道大王能搞定就对了。 那就装死好了。 和渌宝就这样,也就不再去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想嘻嘻哈哈装作若无其事那就一起装。 这样也好,让大王一个人伤脑筋去吧,和渌宝还落得个心静。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隔着一个故事,继续每日热线,像是甜甜蜜蜜。 直到进礼堂半个小时前,袁物为还一副热心肠的样子,隔着电话加油打气:不要紧张,做你自己,show出排练时的最佳状态就可以了。先进去礼堂准备吧。 说得跟自己在现场似的。丝毫不提自己根本就是为什么不能在礼堂出现。 袁物为以前不是这样的。一场期末考考完都要去考场外等着一起出去庆祝,不能出现也要主动解释个八百字作文。 和渌宝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心里的憋屈终于达到了新的高度,又想安慰自己,以前是袁物为做得太好了。 和渌宝微笑地进了礼堂,去抽签的时候也笑着,抽了第二组上场,不错。 薛航串起整个讲介,一上场由他介绍各位队友,介绍到和渌宝的时候,她也和其他人一样稍稍站出来弯了弯腰点了点头微笑示意,结果引起阵小骚动,往那声源一看,袁为微召集了一伙人在那傻乐呢。 和渌宝终于乐了。 整个讲介下来不过不失,只是最后互动环节评委最后问了个刁钻的问题,薛航停滞了一会,和渌宝很礼貌地接过问题条理分明地回答完毕,没等袁为微反应过来,观众都鼓掌了,用不着他刻意造势。 最后的最后,袁物为还是没有出现。 她们也没有拿得冠军。 袁为微捧着大束鲜花塞给和渌宝,孩子气地笑:“宝少,呃,嫂子,太厉害了。” 和渌宝只是笑:“又没拿奖。” “那冠军是什么嘛,明显没你们好,有黑幕!诶,本来你就跟我哥一样是最佳个人了。” “呸i是现在袁物为在哪呼应她呢? 袁物为一直在计划着这样个美梦。 袁家与和家的根基终究还是在s市,双方家长的态度一直都没变过,各自都希望自己孩子留在s市,不一定要怎么壮大自己家族,但至少不能在他们手里衰落。但是袁物为比和渌宝先毕业,他可受不了s市与d市的分离。他就早早给找了留在d市的工作,等和渌宝毕业了一起回家。 他甚至私下偷偷跟双方家长都讲了,大家也都认可了。 如今他的梦还没做完,算怎么回事? 他拖着拖着没有告诉和渌宝事情的来去,是想看有没有更好的可能。他说要全程掺和,现在连决赛都没去看。 他知道和渌宝后来都干脆也不问不好奇了,和他一起装,他也很难受。他们在一起后,从来有问必答,不会遮遮掩掩。 拖到今天他都没有办法飞回d市去看一眼比赛时认真专注迷人的和渌宝。 拖到今天终于他知道,没有办法了,没有办法。 袁为微的短信急切地响起来:嫂子拿了最佳。你滚哪。 无知的人总是很幸福。 他也想被蒙在鼓里,去看和渌宝的决赛。 他觉得应该拨一下和渌宝的手机号,讲个很烂很狗血的睡前故事。 梦都没做完,就完了。 真他妈痛。 第 30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30.你灿烂的微笑,我拼命地奔跑 贝多芳当晚没有抢到好位置,比赛结束好不容易挤进人堆跟和渌宝说声恭喜,和渌宝没有他预想的得意,只是淡淡地笑,眉头好似还裹了轻愁。 这是很新奇的。 和渌宝在公众场合的姿态向来低调,但骨子里还是没心没肺会嚣张会得意也是自信自恋的人物,在熟人面前尤其是贝多芳袁物为这等人面前是能臭屁就臭屁,要命是此人的自恋臭屁偏生还透着股风流劲,让人着迷,根本怪罪不起来。要不这小时候大家宝少宝少地叫,怎么到了大学里还能一直延续呢。全是这偶然闪现一现就改善……社会环境的邪恶风流啊。 所以拿了这样个大奖,正常的晨! 这小子跟他哥是同父母么?幼稚到不行。 贝多芳终于忍不住把白眼从心里翻到了现实里,亏得这小微还一脸正气的样子,无可奈何,只好抓抓头发,终于掏着手机头也不回地走开。 在电话里张牙舞爪地要求和渌宝明天请大餐,她冷冷清清地嗯了一声,然后又补了个字:好。 换做平日,她得是更加张牙舞爪地赖账或反过来要求他为她庆贺,请吃饭。 这还不够怪怪么。 消失的袁物为,冷冰冰的和渌宝。 贝多芳想,这又是怎么了。 袁物为终于出现的时候,哦,是说电话出现的时候,和渌宝正被倪元元拽着说话。 一伙人已经喝了几扎扎啤,主角的和渌宝还没怎么的,一直跟她碰杯的倪元元已经开始话多起来。 “宝,宝少,嘿嘿。”“大王干嘛还没回来。搞,搞什么啊。我男朋友是在美国才来不了现场,大王他干什么不来看。” 倪元元抓着和渌宝的胳膊,头倚着她的肩膀说话,其他人从和渌宝领完奖就看出不对头,于是岔着话题,都想绕过袁物为,倪元元还是要问。 和渌宝也有点微醺,搂着倪元元的肩膀,一个字一个字地答:“他还在家。”完了扭头盯着倪元元:“你男朋友照片好帅,你早点申请了出去团聚。异地多难受。” “知,知道。我在准备呢。” 倪元元也搂住和渌宝,又猛地凑近和渌宝,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脸,和渌宝也不动,旁边的人都在嚷嚷,直到倪元元又把头倒在和渌宝肩头,嘿嘿傻笑道:“宝少皮肤好好,好好好好!鉴定完毕!!!”越喊越大声,还竖起大拇指。全场笑翻。 袁物为就在此刻出现了。 他想着电话讲睡前故事,和渌宝看了来电显示,脸色一点没变,按掉。 再来,按掉;再来,再按掉。 她厌烦起来。 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算什么呢。 终于散场,互相勾着肩走回去。迎着徐徐晚风,和渌宝清醒起来。 看了看未接来电,寥寥三个。 袁物为是这样的。知道和渌宝厌恶什么。比如纠缠不休。 到了宿舍前的走廊,她拨回去。 室友看见她回来,在屋里此起彼伏地叫她请客,看见她拿着手机,只当是甜蜜热线,便静下来继续各自的事。 袁物为狗血的睡前故事讲得七零八落,但和渌宝也听明白了。 她自己还告诫倪元元:异地多难受。 看看,现在自己也要加入这行列了。 袁家根基深厚,袁万河夫妇之前默许袁物为在d市的工作,也是认为最多等和渌宝毕业了,都一起回s市。 谁知道袁家老爷子一个转念,想召回就召回,袁家的权威,连袁万河都不敢有二句,何况袁物为。 还不得立马奔回去。 袁家老爷子也是看着和渌宝长大。 一开始和袁两家来往并不多,但大院的孩子都堆在一起玩得疯,大王宝少又谁也不服谁,俩人关系那是既熟识又剑拔弩张的。 袁物为是长子嫡孙,陪着老爷子时间最长,老爷子也最是看重这孙子。 有天这小子说是来陪爷爷,却闷声不吭,奶奶在一旁打趣:“哟,又跟宝少杠上啦?”老爷子训上了:“跟哪家小子干架了?少给我闯祸!”袁物为嘴一撇,很不屑的样子:“没打架。谁愿意理她。”袁奶奶乐了:“哪里是小子。是和家的女儿,小女孩可潇洒,这院里的小孩,都分派系了,不是袁大王一派,就是和渌宝一派,人都称宝少。” 他才去注意令从小骄傲自满的孙子那么颓的女孩儿,是怎么个宝少样。 和家家教严谨,宝少在伙伴堆里再怎么英姿飒爽,可小小的时候对长辈就知道尊敬谦逊了。袁老爷子倒是对她第一印象颇好。到后来,成为恋人之前和渌宝袁物为火拼得再僵,从不插手琐事的老爷子知道了,都要责备袁物为,“堂堂男子汉那么没度量!” 但事实上,和渌宝并没有像别的小孩刻意去讨好这位诸多大人口中地位崇高的老人。 见到了仅仅是礼貌自然的问好,安安静静地呆院子里继续呆,或者回身继续跟小伙伴的活动,但袁老爷子就这样被个不想讨他欢心的小孩讨好了。 后来他想想,这小孩天生有股邪乎劲。 爱谁谁,但自然而然就把旁人疆土收来了,等人反应过来,已经守无可守,注意力只在她身上。想来这宝少的名头是这样得来,跟袁物为分庭抗礼的号召力跟那股风流倜傥也不无关系。 和渌宝也倒真对得起这称呼了,越长大越把天生的风流显露,连自个孙子这样杠了那么多年的死对头都给收去。 袁老爷子欣赏和渌宝,也默许长孙跟她的配对,但形势需要袁物为回来。 袁老爷子即使退了,影响力还在,加上袁万河正是当时,袁孟河在商界也是大腕一枚。 表面看起来袁家不论放在哪个地方,都是地位超然。 但实际上暗地里各派系都较着劲。 袁孟河俩儿子先后也步入仕途,本来想着这输人不输阵的,但一个就纨绔子弟样,整天一副我来混的架势,不给添乱就不错了;另一个那是完全不想从政,被迫着从了吧,整天跟愤青似的,头疼得很。 这最适合从的袁物为,也没表现出抗拒要从政的势头,但已经为爱留d市了。这老爷子一开始也没往心里去,但这一两个月被袁梦岳和袁梦麓气得不行,终于看不下去,决计要袁物为回d市开始好好夯实基础,做好根基。 袁物为没少做工作,袁万河袁孟河连袁奶奶也上阵求情,好歹等个一两年跟和渌宝一块回吧,袁老爷子动摇了一下后,还是觉得,不行! 袁物为最后还怒了,不行那也得行,收拾了行李就要走,这老爷子当场给气得进医院。 得。不行还真不行了。 和渌宝这样听着,倒是笑了。 袁家老爷子一向威严,但对自己,在有限的几次见面中,都还是比较和蔼可亲的。呃,其实岂止和蔼可亲,那叫一个偏袒,不是训袁物为霸道就是要袁物为不许欺负小女孩。 他们相差也就一岁而已…… “我当什么事呢,跟我玩神秘。” “还不大件事啊?!!”袁物为激动了,他可是暗自痛苦纠结神伤了多少天,天天顶着大鸭梨,还跟她见不了面,抓狂疯了。和渌宝倒是云淡风轻啊,啊! “回去就回去呗,都这样了,能怎样。” “没良心啊你。我回了那以后可不是想见就见了。”飞机是一个多小时能到,但哪及他在d市,宝宝天天见,想怎么见就怎么见。 “……”“我也很不相信异地恋,甚至很讨厌,但情况都这样了,只好接受。可是你连来看我比赛的时间都没有么?不然的话好歹也来个最后的晚餐啊。” “……”“对不起。”其实是有的,但是见面了不知道怎么说。 和渌宝无语了。 她也不需要男友在场可以显摆或怎的,但没有他参与见证的感觉实在很糟糕。 或许他回去之后这种情况只会越来越多,她刚刚的豁达在以后看来也许很可笑, 她应该要开始学习自我开解自我看开这远距离的相思么? “这几天你课多不多?” “呃,干嘛?”这袁物为开始要转移话题了么? “明天回d市一趟。我家里人,嗯,那个,想跟你谈谈。” 和渌宝再次惊诧了。 谈谈? 根据多年围观影视剧及文学作品的经验,和渌宝的直接反应是:这是要谈分手条件么? “凭什么。”她的口气就不友善起来,带着浓浓的警惕意味。 难道这袁家是要写个支票,分手费什么的吗。 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卖!! 袁物为并不知道和渌宝有这种狗血的剧情在构想,以及还有神曲的联想,他只顾自己的惴惴不安及难得的扭捏:“就是看你愿不愿意,来一下。嗯,他们就是觉得,之前同意我留在d市了,现在又把我叫回来,对你得有个正式的交代。” “好吧。费用你报销。”事已至此,和渌宝心里很是难受,但还是装着坚强。 袁物为还当是她不好意思只好开启装酷模式,也没往心里去,就满心欢喜地开始在心里计划。 多年前和渌宝答应他表白那一刻的笑容,一直印在他脑海里。 是憋红了脸,极其羞涩的笑,身后是漫天夕阳夕照的金色光辉,这样的人和景,美得不可思议。 他都看呆了,心里欢喜得无以复加。 就是这样绚烂的微笑,在他们交往期间时不时也会出现,像是无形的引力牵引着他玩命地朝她奔来,不管不顾。 明天,明天她是否能如当年一样,灿烂地微笑,用力地点头? 第 31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31.别人说你很嚣张,但我觉得你很善良 和渌宝沉浸在自己悲壮的情绪中,接完电话脸上还有化不开的惆怅,连快喝傻了的倪元元都掐她的脸问,你,干嘛?林妹妹上身啊?你拿奖你愁容满面个鬼啊?! 她别开脸,终于觉得自己想太多,搂着倪元元,拉上艾玛的手,大声辩解:“谁愁了!我是在思考!” 说完拽着人气势如虹地往前走,剩薛航在后面赶得气喘吁吁。 第二天睡得昏天暗地,醒来时发现别人还在睡,不过,好像是午睡…… 猛地一下起来,噼里啪啦地洗漱,对着镜子整理头发时才想,真的要回d市摊牌了,而她准备怎么迎接。 梳子被啪地摔在桌上,和渌宝终于怒了。 凭什么开始和结束都是袁物为决定呢?而她挣扎都没有,就决定接受。 看看镜子里,是没有表情的表情,干干净净的脸,惺忪没打理完的头发。一副无知无畏的样子。 其实心里真的很难受。 是绞在一起的,焦灼的,热热的,觉得火山岩浆也不过如此的灼热,烧得她脑袋发胀,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办。 和渌宝根本没有表面那么无所谓。 因为经常在第一晃悠的成绩,以及和袁物为的恋情,她本人再低调,也总要被拿出来讨论。 网上x版块除了开专帖,有时某些回复也要把她捎带提起,她根本极少去上学校论坛,但室友或同学看见了总难免抑制不住要告诉她,而这比起现实中议论,已经算少的。 无非绕着她谈着恋爱还要揪着贝多芳不放,或者某些老师对她偏心,或者袁物为怎么会那么迷她,或者呆板无趣的性格,怎么连别的那么多男生也爱往她那凑。 其实,她无论怎样都会被质疑被攻击吧? 她还是会觉得受伤的。 可再受伤也比不上此时此刻。 两人在一起后小吵小闹当然有,最严重就是前阵子跟贝多芳被拍那次,归根结底也是袁物为的吃醋,说透了也算不得多严重的问题。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幸运的,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他也喜欢自己,众人觉得很般配,一直到现在,还是在一起。 难道将来,就不能在一起了吗? 和渌宝转头看看,室友都还睡得安稳,她舒了一口气,回来看看镜子,里面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在这个春天的午后,和渌宝突然意识到,无忧无愁不带仓惶的少年,也许再也不见了。 开了手机,短信就此起彼伏了。 家里已经知道她要回去的消息,打不通手机父亲连发了几条短信过来,当然还有袁物为。 她寻思着回个电话,袁物为已经打进来了。 干脆利落地给她航班选,一会就把机票订完航班信息发来了。 和渌宝也不想去挣扎那么多情绪了,不管怎样,回去了要怎么处理就处理。 打了个电话回家,和父也没说那么多,本来要安排人去接,但这差使被袁物为抢了去,于是只让和渌宝先回家再说。 和渌宝夜里回到d市。 刚下飞机开了手机,袁物为的电话随后就到了。 见面第一刻是被该人搂入怀里,搂得死紧,她觉得她要窒息了。 她也不挣扎,静静地一动也不动,头靠在他肩头,还闻得到须后水的淡淡清冽,她无声地笑了。 无数路灯迅速地往后去,袁物为抓着方向盘看着前方,嘴里倒不闲着:“宝宝,今天校新闻网和学院网和论坛都登你新闻了,啧啧,你看了没啊。” “没,有什么好看。” 她大好时光都拿去睡觉跟伤感了,下午还被学校另外个学生网站和个学生刊物约了采访,绞尽脑汁想多说些话,又实在没什么可说,拿奖的欢喜早就过了劲头。 袁物为偷瞄一下和渌宝,神色自如的样子。“太久没见你,看看照片也是好的。” 和渌宝不说话,斜斜看他一眼,冷哼了一声。袁物为知道她哼什么,悻悻地假笑一声,回头专心开车。 和渌宝不知道,这奖对她来说也许只是她拿过的众多荣誉给锦上添花,但对各位观众来说那可不一样。 和渌宝虽说在学院和八卦论坛上算得风云人物,但基本都是因为学业表现过人及自己的□□,而多数论坛网友及现实中只闻其名的八友,对和渌宝真人的翩翩风采,根本没什么机会领略。 平时那是上上八卦x版块,经常上的也是学校学院的各种表彰公告,这种行政类的通知,众人都看过就忘,根本不会细究。而这次和渌宝把校内媒体上了个遍,视频图片文字轮番上阵。 经常上八卦版块的女主,一下变成从容自信、逻辑分明、还极有风度的最佳个人,这转身众人都觉得太华丽。 x版块头一次有了一个关注学术赛事的标题,校内各媒体头一次发现原来真正牛x的人物,平时太低调,亏得有这么个关键赛事才冒出头。 袁物为看着这各种报道,真是各种滋味在心头。这当事人倒是觉得根本不算个事。 “先去吃宵夜再送你回家。” “不想吃,直接回家吧。” 袁物为悲伤了,再单独待一会不行么。“吃点吧。嗯?” 和渌宝看他一眼,表示很困惑。 “你直接回家,我不得明天才看到你啊?” “反正你这么多天没看到我,不也活蹦乱跳么?” …… 袁物为张嘴欲挽回颓势,和渌宝爹地来电话了。她应了几声,收线对袁物为耸耸肩:“爸妈催我回家呢。” 好了,彻底颓了。乖乖把人送回家,索要晚安吻还不得逞。 回到家爹妈就与和渌宝谈心。 劈头就问和渌宝:“你想好了?” 和渌宝脑袋上浮现无数个“?”。 呆愣了一会问:“想什么?” 和妈妈耐心不多,直奔主题:“袁家要袁物为回d市。” “这我知道啊。” “那你知道让你回来做什么么?” 和渌宝老实地摇头,甚是无辜。 和爹开口了:“袁家前两天找我们商量,想让你和小袁先定下来。” “啊?什么叫先定下来?” 怎么变成这样?她暗自伤感那么久,可原来是自己想太多。 第二天,在和家袁家打着一起喝早茶的幌子进行了一次平和又不乏分歧的会晤后,两家总算最后达成一致,友好地结束了此次面谈。 倒是袁物为脸臭了,丢了句我跟宝宝约会去,拽着和渌宝出了酒楼。 和渌宝心里惴惴的。 不就是没答应要订婚么,犯得着把她拽出来后一直黑脸兼不说话么?!!! 现在把她拽到这商场,莫名其妙在这排队买电影票,抓着她的手不放,就是不跟她说话,什么意思? “喂。”和渌宝戳戳袁物为的手臂。 又拿这臭脸给她看。“不说话,你什么意思。我不想看电影。” “看完电影再告诉你什么意思。” 再看看他选的什么电影。 虽然和渌宝喜欢看搞笑片没错,但她也是个有追求的人,她用得着上电影院看这种自以为搞笑实际上很做作很白痴的所谓搞笑片么。 何况身边这位还一脸严肃。 她饿得慌。早上的早茶忙着应对袁家家长的疑惑及袁物为的抗议,根本没什么下肚。还要被拉来看近两个小时的无聊电影。 她愤然起身,中途离席了。 在旁边找了个餐厅坐下,无视对面追赶过来的袁物为,开始点菜。 点完才有心思对他说:“有意见直说,不说我吃完饭回学校了。” “为什么不肯订婚?” “早上说得很清楚:没必要。” 什么叫没必要。 她说得好听。订婚只是个形式,改变不了两人要异地而处的局面。她完全可以接受袁物为回d市的决定,也完全可以等。 等? 问起她未来的打算,她甚至可能要考研。 谁等谁呢? “好嘛。你以为分开我很乐意么?前晚你说你家里要跟我谈,我还以为是要叫我跟你分手。” 袁物为惊讶了,怎么可能,他家里人是有多喜欢她啊。 “你笑话我也行,我真这么以为的,伤感得不行。所以现在觉得不分手怎样都行,异地算什么啊。订婚只是让我觉得我们彼此都没有信心。” “我真没信心。” 和渌宝又惊讶了。 平日比她更嚣张的袁物为,何以流露出这么不自信的一面。 “你看看,豺狼虎豹那么多啊,你又那么炙手可热,我有什么信心。” “你对自己没信心,但至少对我应该有信心。” 和渌宝觉得这样的袁物为真是很可爱。 在别人面前比她还臭屁还嚣张,总是状似很严肃很稳重很权威,在她面前却毫不吝啬展露自己的不安、孩子气…… 和渌宝看到的,是更多面的袁物为,不止嚣张,还很善良,也很迷人。 他可以不相信自己的吸引力,但真的要相信,和渌宝真的很喜欢他。 第 32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32.这样的小城市,我不会来几次 和渌宝请了三天的假。 在餐厅的一番交流,袁物为终于不再那么纠结,甚至窃喜于和渌宝大方的表态;而和渌宝则对他十分鄙视:两人在一起已经两年多,还要表现得跟刚知道她喜欢他似的,把以前的浓情密语往哪摆? 第二天中午就回学校。 飞抵d市机场,一出舱门风就渗了过来,和渌宝裹紧了围巾,已经将近5月,降起温来还是冷。 出了机场,在打车和等机场快线之间纠结,呆呆在门口站着,出租车开了过来,她也不想选了,直接坐进去。 司机师傅开始聊天。说刚拉个客从t城回d市,感叹这客真爆发,大把t城到d市的班车,方便快捷,偏要花几百大洋打车。不过又建议和渌宝在d市玩完可以顺便去t城,不远,风景好,还没怎么开发很安静。把她当游客了。 和渌宝只是笑着听,偶尔应几句,想着t城好像是不错,室友老念叨着去,还没行动。 过了一会司机师傅才想起来问:“姑娘,去哪?”=。= 和渌宝囧了一下,想说去g大,脱口却是:“汽车站。” …… 进了汽车站她又茫然了。 果然如袁物为说:别看宝少很迷茫,咱这群人就她最理智了;但随性起来,也没什么人比得上了…… 司机师傅提了一句,她就改道来买去t城的票了。 …… 她劝慰自己: 勤奋好学的和渌宝,绷了太久叛逆一次,有何不可? 何况她的感情遭遇重大转折! 于是施施然坐下来候车,掏出手机向辅导员请假。 辅导员对和渌宝一向慈爱,简单两句就答应了。还安抚和渌宝莫要太紧张,学习生活要平衡好。末了又想起来,告知和渌宝休假回来后准备下去参加与师弟师妹的交流会,和渌宝万般推脱,未遂…… 和渌宝拖着行李箱在t城走了大半圈,最后才慢吞吞走回去感觉不错的客栈。再慢慢去找老板推荐的饭店喂饱肚子。 吃完一碗饭后桌上还剩不少菜,和渌宝摸摸肚子,决定先休息一下。安静坐在饭店里听着窗外潺潺的河水流动声响,外面已经开始黑,灯却还没亮起,她毫无以往逃课的愧疚感,只是平静地看着老板走来走去招呼着不多的客人。 隔壁桌是穿着一身黑的男生,放下碗筷,凑过来窗边朝外张望着对岸的景色,站了好一会估计累了,朝和渌宝问:“可以坐一下吗?”和渌宝笑着点点头,然后自己动手去添了第二碗饭,默默吃起来。 夏丰烁呆愣一下,转回头继续看河景。 其实没什么好看,黑漆漆的天色,黑漆漆的河水,偶尔的月光反光才会有点水光。河流声也要屏住声气凝神听才听得到。而耳边是老板和吃客的走动声说话声,还有桌旁这位衣着简单神色简单眼神也简单的女生,干净利落扒饭夹菜的声音。 夏丰烁烦躁起来,掏出烟,打开打火机,又灭掉,询问忙碌吃饭的女生:“可以吗?” 她动作停滞了一下,神情也停滞,过了一会才说:“没关系。” 他啪地一下点燃香烟,同时也把椅子挪开倚在窗边,头却转回来看桌旁的女生依旧继续忙碌吃饭,距离远了,她却清晰了。 和渌宝慢条斯理地处理饭菜。t城的招牌菜都是简单的家常菜,但做出来都极有滋味,和渌宝时间有的是,慢慢地吃,不想浪费。终于都解决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倒上茶水,才察觉到窗边的男生时不时飘过来的视线。 和渌宝朝他友善地笑笑,端起茶杯无声地询问。 他又呆愣了,但这次反应快了点,拿了空茶杯递过去:“谢谢。” 和渌宝还是笑笑,给满上一杯茶。 夏丰烁干脆掐灭了烟,椅子又移回来,不好意思地笑问:“你过来玩的么?呆了几天?” “刚到。” “从哪里过来?” “d市。” …… “我也是d市过来,呆了两天,这里很安静。” “嗯。” 她还是那样浅笑,抿着嘴,说话动作跟她笑的幅度一样,很小,很含蓄。夏丰烁觉得很新鲜。 他见过很多自觉或别人传说的淑女,但假模假式的多,像眼前这位自然而然的太少。 这位的穿着打扮并没有按着传统淑女走,但言行举止在夏丰烁这个有点细节控的人看来,应该是家教极严谨的,除此之外,还带了些天生的贵气。 由于和渌宝对眼前这位男生还带着对陌生人的戒备,话本来就少,现在更少,场面冷了下来。 夏丰烁也看出她的戒备,于是主动自我介绍起来。 夏丰烁,d市本地人,d市z大计算机系大四,工作找完论文搞定没有课上心情郁闷自己出来t城散心。 和渌宝也不扭捏,大致介绍了下自己的情况。 夏丰烁心里亮了一下。 都是d市的。z大与g大名气都响亮,一个重理科,一个重文科。这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人生的巧妙。 而和渌宝并没有那么多人生的感慨。 吃完饭喝喝茶消食。 接着又陷入自己的沉思。 外面的路灯终于亮起来。 河水也亮起来,有点汩汩流动的感觉。 像这样。她会一个人,有自己的风景看,有自己的陌生偶遇;袁物为,也会有自己的遭遇。 人生总要继续。 不是浑噩地混过去。而是包含责任,价值,义务。人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在什么位置就有什么样的履职要求。 和渌宝这样的出逃只能是偶尔为之,这样的宁静美景,旅途偶遇,也许以后就忘,或者永久记忆,但最终也只是长长人生微小的一瞬。 袁物为不也是。与和渌宝也许一年,或者两三年的分离,或者在当下看来两人都觉得痛苦难当,但往后再看,无非也就是长长旅途短暂的牵不上手而已吧。 夏丰烁又倒了一杯茶。 朝和渌宝感叹:“这样的地方,很值得多来几次啊。” 和渌宝依然那样抿嘴笑。 对她来说,地方是好,但也是机缘巧合才来的,一般她主动去什么地方,还真是很难。 两个人又断断续续聊了一会。 同在d市,g大与z大又经常被相提并论,两校交流也算不少,两人聊起来也算话题不少。 聊着聊着聊到夏丰烁的面试经历。 想来夏丰烁也是面试牛人,列出来的面试公司都是在毕业生中名声响亮的名企。夏丰烁目前是拿着两三个offer,正在比较。却又说内心期盼ne公司的召唤。 和渌宝困惑了:ne早就结束招聘了,以袁物为的入选告终嘛。 夏丰烁不待和渌宝提问,已经继续:“ne你应该也知道了。一年只招那么一两个,待遇丰厚,前景光明,但战况实在惨烈。本来就招了你们g大一位,也不管它发不发拒信,反正大家都死心了。现在据说你们g大那位实习了段时间,自己拒了ne。你们g大当真要那么牛叉么?” 和渌宝嘴巴张成o型,她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袁同学真是辜负ne一番爱意。 “ne内部的师兄说公司着实喜欢g大这位同学,实习表现很出色的。被这位同学拒的时候ne内部都很意外,极力挽留,不过据说这位同学是因为家里要他回去的缘故,现在大家都在想有没有可能ne要从waitinglist里重新招。我呢,据闻应该有在这张list里。” 哦,如此。 和渌宝讪讪的,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似她自己拒了ne一般。 夏丰烁好奇问:和同学你认识g大这位神人么?据闻是很风云一位男生。你们师兄啊。 和渌宝嘿嘿一笑:“认识倒是认识。” 夏丰烁脸色亮起来,挪了椅子靠近点问:“说说?” 和渌宝才想着借口,神人的电话来了。她朝夏丰烁晃晃手机,站到窗边讲电话。 耳边袁物为听到和渌宝拐弯抹角说半天,才说到自己一直在路上没注意手机,不在学校,宿舍找不到人的原因是:她和渌宝一个人跑去t城度假了! “那我也要度假!” 和渌宝愣愣看着手机。 袁物为也要度假? 第 33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33.小城市的故事,黑夜里最相思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啤酒。瓶子堆了一堆。 反正袁物为就变得傻傻了一直憨笑;夏丰烁应该还有点量,只是走路有点晃。和渌宝也喝了不少,但她一向量还可以也控制得好,觉得差不多就停了。 电话后袁物为第二天就从家里滚来t镇,白天两人随便逛了逛,晚上又回到第一天的饭店吃饭,又碰到夏丰烁,三人也就一块吃。饭后沿着河边走,碰到出租自行车的,三个人一人一辆要夜游车河。游着游着拐到通往大桥的路,一整条路都是烧烤摊,三人找了一家坐下来。 t镇的夜晚很冷,和渌宝披了袁物为的外套,头发吹了太久的风胡乱散着,整个人不修边幅,颓得很。 而袁物为更颓,薄毛衫,嚷着热,卷起袖子,脸色绯红,头发被他不断抓来抓去地蹂躏,变成鸡窝头。和渌宝跟他一块长大,什么样的大王没见过,表示很淡定。夏丰烁倒是看着很乐呵,一手抓着酒瓶一手把那个头抓得更鸡窝,袁物为长手一伸把他搂过来,酒瓶凑到他跟前作势要灌酒:“兄弟,有缘相识,喝一个!我先干了!”接着,把酒灌进夏丰烁嘴里……和渌宝在一边乐,也不阻止,倒起哄:“哦哦哦,再来一个来一个!”夏丰烁没有防备被灌进去大半杯,推开袁物为扭头咳起来。 “狼狈为奸!”夏丰烁怒指和渌宝。 “不关我事!”和渌宝摆着手,挪开椅子继续吃烤鱼。 “来,继续!”袁物为搂过夏丰烁,拿着酒杯又要灌。 “吃东西。”夏丰烁甩开他抓过一只烤鱼啃起来,袁物为很无辜地拿着酒瓶,看着他。 “看什么看!吃!”他再抓过一只鱼塞给袁物为。 “吃嘛吃嘛。”和渌宝笑嘻嘻拿下袁物为的瓶子,接过鱼塞给他。 袁物为无辜地接过烤鱼,头往和渌宝肩头靠,迷蒙着眼往她肩窝里蹭了蹭,撇了撇嘴开始啃鱼。 “袁物为,你签去哪。” “我,我要当无业青年,哪也不签。” “这么牛叉。敬你一个!” 袁物为正起身来又喝了一个。 “所以你是回家么?” “对,已经在家待了一段时间。”说这句话的时候,袁物为看了和渌宝一眼,她专注在烤鱼上。 “那你们现在是异地恋啊,不容易,再敬你一个。” 袁物为再看和渌宝一眼,她还在吃鱼。 拿起酒杯跟夏丰烁碰了下,干掉剩下的酒。 夏丰烁然后就趴下了。 和渌宝凑过来,扒拉掉夏丰烁挂在袁物为身上的手,挤眉弄眼指着醉汉对袁物为说:喂,他昨天还说要认识你。 袁物为歪着头递给她一个迷茫眼神。 和渌宝笑嘻嘻地跟他讲了夏丰烁的ne情结。袁物为头靠着她肩膀,呼吸一下一下在她耳边。夏丰烁听到ne又弹起来:“你,你拒了ne。再喝一个!” …… 清醒的和渌宝和稍微清醒了的袁物为,拖着跟死猪一样的夏丰烁回酒店。两人再勾肩搭背返回自己的客栈。 冷风吹过来,在客栈阳台对坐喝着酸奶的两人不禁瑟缩了下。袁物为醉意散去不少,不想睡,拉着困到不行的和渌宝来阳台望天,讲毫无营养的话。半天才小心翼翼道:“宝宝,我回家的事,你怎么看?” “顺其自然吧。”和渌宝脱口而出。难道袁物为还能拧得过袁老爷子? “那你,你还要继续读研吗?”袁物为也有这种忐忑的时候。 和渌宝想当然地张口想说本来就要啊,抬头看到袁物为却说:嗯,我觉得找工作也挺好的。我要是读研你岂不是压力很大哈哈哈哈。 话一说出,袁物为长手一伸,搂过和渌宝,嘿嘿地笑,得意道:宝宝最好了。和渌宝张开双臂回抱住他,亲亲他的脸颊,微微发烫,呼吸还有酒气,她又伸手去摸他的肚子,“喝这么多,啤酒肚呢?” “乱摸。” 手被抓住,袁物为抱紧她,也亲亲她的脸颊,凉凉的,哑着声音再她耳边说“再乱摸就吃了你。” “你也不怕撑死。看月亮吧你。” 袁物为无奈地看她跳脱开,趴到栏杆上望月。哪有月,都不知躲哪瞌睡去。于是又哭丧着脸走过去,又把头埋在她肩膀:“老头子肯定嫉妒我青梅竹马春风得意他没有,死活要我先去实习。”和渌宝嘿嘿笑,老爷子的确够突然,ne的offer要拿下来真是不容易,人都说签ne就跟中了500万一样,说拒就拒实在太狠了。 “去吧去吧。”和渌宝望着天,长腿来回晃着,心不在焉的样子。 “怎么说话的?”袁物为正了正神情,和渌宝只是斜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又抬头望月。 来t镇后和渌宝就一直这样漫不经心的,对他不甚在意的样子,他觉得不是滋味。还没开始正式异地呢,就这样了,真开始了,那还得了? “除了你先来上大学那一年,我们好像还没离过很远。”而且袁物为先上大学的那一年,他们也还没在一起。 袁物为被和渌宝拉着坐在阳台大藤椅上,她窝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不动了。 “我本来也很焦虑。不知道怎么去维系远距离的感情。”“现在我觉得顺其自然吧,想那么多太刻意了。” 袁物为看着目光澄净的和渌宝,顿了片刻后轻柔说了声好。 顺其自然。在这种情况下,袁物为内心对这个词并无好感,总觉得带了点悲哀无奈之感。在t镇呆了一天倒也大概明白和渌宝的想法,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和渌宝咧开嘴笑了笑,世界仿佛立刻清新了几分,袁物为也恍了神,反应过来后低头亲吻她的唇,她还是在笑,只是伸手圈住他的脖颈,很快又给了他回应。 月亮好像终于露脸了,口口声声要望月的人又退场了。 夜未央,天未白,黑夜的相思久久不退,小城市黑夜里的相思泛滥成灾 第 34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34.愿明日能再见,你迷人的嘴脸 和渌宝说顺其自然就真的顺其自然。 关系什么焦虑紧张完全没表现出来,倒是表现在了别的方面。回了学校马不停蹄开始申请各种实习,生怕错过大三最后一个学期,大四一来就没时间了。 大三上和渌宝铁了心要读研,人也懒不想奔波,袁物为那厮大三也没实习整天游手好闲,害和渌宝以为实习也不甚重要,于是上学期错过了很多实习招聘。比赛完有个出席总决赛的企业代表拍她肩膀说有兴趣可以去他们公司实习,辅导员在一旁说那敢情好,和渌宝你实习还没完成呢,她才知道实习是要算学分的。 她跟袁物为约好不必刻意电话短信上网什么的,就真的就没刻意过。 倒是据袁为微说忙到焦头烂额每天被不同前辈用种种琐碎小事绑在单位加班的袁物为,竟每晚九点半准时电话签到。本来异地而处生怕没有共同语言的担心看上去显得很苍白。从和渌宝开始写简历网申,到之后的笔试面试,抓到现成的offer达人,那叫一个高兴激动,blabla问不停,虚心好奇,天真烂漫;再听听这位大神大肆渲染初到机关可怜兮兮的小虾米经历,和渌宝不禁对出去工作有所畏惧,于是又弱弱请教职场安身立命之道,袁物为顺势大加忽悠,最后居然把和渌宝听得心虚不已,开始打退堂鼓,对袁物为说:要不我还是继续读研吧。 ……忽悠过头了。 袁物为赶紧又圆回来…… 和渌宝最终拿下了两三个offer,这对实习招聘尾声才开始发力的来说,成绩不错;最后在袁物为高张远瞩,有勇有谋的参考下,和渌宝决定去s市某公司实习。 在班群上上报了实习去向,倪元元立刻跳出来道:哎呀,这下寒假跟大王就不用异地了。 和渌宝才后知后觉明白袁物为为什么极力鄙视d市那家她觉得很好的公司了。 倪元元一提大王,群里众人又狂冒泡鄙视袁物为鄙视ne的可耻行径,纷纷讨伐和渌宝:他凭什么拒ne?这可是坏了学校名声。 和渌宝有点招架不住,她自己也觉得这样不好。据说ne一开始极其不满,后来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对方气消了,还欢迎袁物为随时回来…… 和渌宝磕磕巴巴地解释,也解释不出个花来。学校里还没人知道袁物为的具体情况,就是熟悉的也就大概知道他家条件不错,父母是公务员。和渌宝只能翻来覆去地说,他家人希望他回家当公务员。事实也的确如此…… 众人连连表示可惜。又在群里齐齐对和渌宝拍肩膀,期许她来年也拿ne的offer,填补袁物为造成的缺憾。 …… 折腾完实习申请,学期也快到尾声,紧张的备考又开始了。 不用经常上网蹲着看招聘信息,和渌宝于是又开始蹲图书馆的**日子。天一冷,贝多芳又开始起不来,又开始要求和渌宝帮他霸位,和渌宝以前都是跟袁物为一块去,帮贝多芳就顺手在别桌扔几本原文教材霸上。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和渌宝直接就一人坐俩位,贝多芳一来两人就并肩坐,毫无压力。 袁物为不知何时起对贝多芳不再排斥,甚至还有点拿他挡和渌宝桃花的趋势;而贝多芳尽管曾直言不讳表示异地恋怕什么,丫袁物为挺不住14约暗取6裉饽坎淮笸跬娴奶樱苡腥艘押弯吮u镂嫌盎蛘咴镂继希灾っ髅挥小奥德滴尬钡那槁伦ヅ拢比皇趋龅模灰灾っ魉疾豢赡芎每垂淮缌魅宋锇云饴兜拇笸酢6弯吮氨炊喾嫉暮嫌埃蛘弑炊喾家不岜惶希员硎尽氨p醇苹币埠苊劝。淮笸踉趺椿岷每垂”粗唷!!!v笳庵痔泳脱荼涑纱笸跣”吹腜k,再最后以和渌宝是跟大王在一起为论据表明大王就是比小贝强而落幕…… 想起贝多芳,和渌宝碎碎念着要通知他位置在哪,袁物为拿过手机拨通:“我是袁物为,宝宝现在跟我出去,图书馆的位子在xxx,宝宝的书放在上头,你找过去就能看到,回头一块吃饭。”和渌宝拿回电话,嬉笑着问:“吃不吃醋?” 袁物为歪着头看她一眼,低声嗤笑,表示鄙视。 和渌宝怕冷,于是两人早早找了个饭店点菜坐等午饭。饭后到袁物为宿舍及和渌宝宿舍走了一圈叙旧,袁物为就匆匆赶去干活,临走前抓过和渌宝嘴了好几下叮嘱她等他一起晚饭。 晚饭是跟袁物为宿舍还有贝多芳一块吃的。 肖盟一上来就喊着太久没见,要劈酒。贝多芳嘴角抽了抽,他第一次参加袁物为这伙人的聚餐,敢情是鸿门宴么? 袁物为先行提议了三杯,接下来又挨个跟人干,看得和渌宝啧啧称奇:这酒量是进了机关长得快啊。 喝到贝多芳这的时候,袁物为搂着贝多芳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最后两人倒哥俩好了,一人提着一瓶对着喝,又把和渌宝看得目瞪口呆。 此二人自上次袁和两人闹分手后,虽然和解了,但关系真的很平淡,只是袁物为离校后貌似对贝多芳印象好了不少,但也没至于眼前这般融洽的场面。 实际上贝多芳应该是男生里面人缘极好的,为人老到,八面玲珑,跟什么人他都混得开;只是对袁物为,他该出手时还得出手。 有段时间贝多芳都很少去联系和渌宝了,和渌宝有时去找他也经常不见人;袁物为离校后,他倒是又出现了,逐渐恢复联系,两人一起蹲图书馆一起吃饭一起做运动,就像高中时一样单纯心无旁骛。 越是跟贝多芳在一起,越是会不由自主去回忆。从前的点点滴滴就会涌起,无知无畏的过去,没有忧愁的少年。和渌宝偶尔对上贝多芳的脸会有瞬间的难过,年少时候的贝多芳根本不曾仓惶、期期艾艾;而那时的和渌宝心里也总是装满大不了,哪会有今时今日各种不确定和忧虑。 室友倒是经常打趣和渌宝是不是要把“宝贝计划”坐实了,又透露最近个新入学小美女紧追贝多芳不舍。和渌宝恍然大悟。 劈酒持续到深夜,袁物为送和渌宝回宿舍。 和渌宝问出心中好奇:你跟贝多芳倒是称兄道弟了? “我还满喜欢他的。” 这个和渌宝倒是相信。迄今除了以前的袁物为,真没有贝多芳相处不好的。 于是心情轻快了许多,挽着袁物为的胳膊撒娇地问那你明天什么时候走嘛。 “舍不得我了?” “爱走不走。” “你舍得我舍不得。” 被袁物为拉到怀里,躲在大树的阴影里拥吻。 他的眼睛带了笑,看她的时候嘴角总是微微翘,和渌宝觉得有点晕,她想应该是喝了啤酒的原因。 她一边回应一边想明天还能够见到这张迷人的脸,心情更雀跃起来,嘴角也和他一样,翘翘的。 第 35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35.像我这样为爱痴狂,到底你会怎么想 袁物为自从第一次出差来d市后,就时不时都会跑来,和渌宝真不明白公务员怎么会有那么多出差。不过小别胜新婚,两人每隔段时间再见面倒显得愈发甜蜜,让和渌宝有种异地恋还不错的错觉…… 在袁物为之外,和渌宝过着读书吃饭发呆的机械生活。 风是热的,云朵都快透明了,和渌宝在中午洗头发冲凉,让心静下来,坐回书桌前看书。阳光透过半人高的窗户肆无忌惮地徘徊在和渌宝身边,她的脑袋怔怔地,时间好似静止在摊开的书本上,那瞬间好像看到夏天已经蹑手蹑足地,走到和渌宝的窗前。 中午必须与室友相约出门吃午餐,每人拎个饭盒或者去食堂买盒饭,或者还要绕去小卖部买零食。晚饭经常是跟贝多芳从图书馆或者教学楼出来结伴直奔而去,两人那段时间都迷上新开的酸辣粉,每天都酸辣粉加煎蛋加海带。老板娘最爱看篮球,两人就经常吃着粉眼神呆滞跟老板娘一样盯着电视机看cbanba。吃完热火朝天的粉出来门外,吹吹舒适的风,在路灯逐渐亮起来的街,在夏天的身边,两人默默站着。 偶尔贝多芳会在一边静静看着商店的橱窗,而和渌宝在不远处讲着电话。她的皮肤在微弱的灯光下依然饱满光滑,面容沉静而美丽,几乎没有一丝丝的坏脾气。 所有这一切,贝多芳都必须默默地控制。 没有太多美丽幻想的20岁,不过是简陋的青春。 盛夏的来临似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和渌宝为期两周的考试也开始了,战线绵长。袁物为也没有出差了,每天的热线倒是从不落下。 平静地考完试,和渌宝这次不轴了,跟贝多芳一起订了机票回s市。 出来惊见袁物为拿着大牌写着和渌宝接机,贝多芳在一边鄙视地扯着嘴角轻笑,不过倒是推推和渌宝上前说,你男人耶~她呆了几秒赶紧走过去。 “怎么来了”明明说是工作日没法接,叫袁为微来的。 “为了老婆。不想混了呗。”袁物为一副吊儿郎单嘴脸,满不在乎。和渌宝大囧,以前都没这么叫过啊。偷偷瞥一眼贝多芳,他倒是很淡定,路人般无视飘过。 来到停车场又囧,袁家什么时候添了这么一辆骚包还价格高贵的车。“拉风不?”袁物为肤浅地问。和渌宝扭脸不愿看他。 把贝多芳先送回家,和渌宝终于忍不住问:“翘班?” “啊。”他还那漫不经心样。 “不像你啊。” “哪不像,为爱走天涯的多了去,我不就翘个班么。” 和渌宝狐疑地打量他,摸着下巴道:叛逆期才到啊? “嗯”他转过头来皱着眉与她对视,又转回去看路况“有可能。”神情瞬间又很坦然。 和渌宝哼了一声,低头安静玩手机去。 到家已是晚饭时间,和渌宝爸妈和刘姐在等着。放下行李和渌宝问了声在我家吃吧,得到肯定答复后理所当然地牵着手下楼一起就餐。 “行了,终于放假回家了,咱们的大王也算可以安心上班了。”和爸爸边说还边示意袁物为尽管吃菜,神情和蔼,袁物为却无端头皮发麻。 袁爸爸与和爸爸向来交情不错,袁物为去上班以来大家都理所当然认为以他一向的口碑,至少也不会有何差评吧。 可就前不久,袁父竟跟和爸爸无可奈何道,单位的领导对小袁很头痛,干活倒是挺有效率也挺专心,但一些细节太不注意了,更突出是三天两头请假。而这请假的缘由,想来是也令袁父很无奈,对着和爸爸都迟疑很久才说这袁物为是每隔几天就打飞的去d市。 这下不言自明。和爸爸只知这俩小孩交往以来感情都挺好,但真不不知道自家闺女竟有此等令人入迷的魅力,或者说原来袁物为竟是此等为爱痴狂人物。 袁物为呆了呆,立刻嘿嘿一笑,转头拿过和渌宝的汤碗帮她添满,才道:是的叔叔,现在开始我们都要以事业为重了。 和爸爸顿了一下,倒也不说了,微微点点头算是回应,又问和渌宝实习的事。 和渌宝汇报说休息两天就得去报到,和爸爸又点点头,随即招呼俩人多吃点:“小袁都瘦了。” 和渌宝这才从碗里的抬起眼皮瞟了一眼,低下头,又干脆抬起头坐直了盯着袁物为看,眉头渐渐皱起,而后转过头认真地对和爸爸道:的确瘦了,这样更帅气! 袁物为赶紧移开差点送进嘴里的汤,抚着心头惊诧瞪着他。 和妈妈也被炸出声:“你看你,偶尔嘴巴甜一点,就把咱们大王吓成这样,平时咱们大王是多难得才能听你一声夸奖哦。” 和渌宝只是谄媚一笑,又埋头继续吃。 和渌宝从小被教育,要多笑,嘴巴要甜,要积极要有参与感,可她总是被反映为话少面冷以及永远的心不在焉。跟袁物为在一起倒还行,两人从小就战斗,和渌宝与他的交往后也不会端着,互动起来倒也自然生动,但这情侣间甜言蜜语,计较起来似乎都是袁物为在表示。和渌宝一直是羞于,有时又是懒得表达的一方。就算是矛盾分歧冷战吵架,和渌宝也总是被逼急了才能说出想法。这些和妈妈没少教育她,好歹慢慢有起色,不过进步到在众人面前大方花痴倒令人意外。 和爸爸眼见话题都要歪了,赶紧正回来:“小袁奔波的。回家后又跑了多少趟d市,瘦成这样?” “和叔,没几次,有时是出差。” “既然上班了就好好工作,争取表现,你代表的可是袁家,老请假影响多不好。” “以后不会了。” “小宝你也是,放假就能见到人,还老让小袁翘班打飞的过去,懂不懂事!”和爸爸很是严厉。 和渌宝搅着汤可有可无地哦了一声,袁物为倒是紧张起来,连连表示是自己冲动跟和渌宝没关系。 “事业前途岂能儿戏。你也不是不分轻重的小孩。事实就是你女朋友在d市,你三天两头飞去d市。你自己知道是你自己的冲动,别人不明真相会怎么想。”和渌宝不就成祸水了么。 袁物为垂头丧气不敢说话,和渌宝继续事不关己喝汤。和妈妈见差不多了赶紧出声解围,招呼大家吃饭。 食不言。 撇撇嘴,和渌宝又把头埋进碗里猛吃。想了想又抬头伸手摸摸袁物为的头,在一片沉默中开口:“该剪发了,剪平头好不好?” “就平头吧。瘦成这样平头还能精神点。”和爸爸又变得很平静了。袁物为赶紧连声说好。 “剪平头也帅的,那就是真的帅!”和渌宝喜滋滋放话,埋头继续喝汤。 …… 吃完饭借口要去理发,袁物为拉着和渌宝奔出和家。 “咱爸今天很凶啊。”他装模作样地拍胸。连和渌宝都教训,他认识和渌宝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她被爸爸训。 “谁爸啊乱叫。你少装,看不出我爸故意的?”肯定是听说了什么不乐意。 “委屈你了。”他又装模作样要安慰,搂着和渌宝的肩膀就要亲,被格开。 “你下午不去上班?” “没事,也不差这一班。” “啊”“你真整天翘班啊?” “我不适合当公务员啦。”袁物为一脸苦恼样。“实话跟你说吧。早上我起不来,下午我又想早走,迟到早退,请假翘班跟喝水一样稀松平常。刚开那车,你见到了,我开着比领导还贵几倍的车上班,都不知道他们情何以堪。” “啊?!敢情你去d市都不是出差去的?”这才叫情何以堪啊。 “呃,有的是真出差。”袁物为认真作答。和渌宝无语。 “你故意的!” “哪有。我本来就这样。” 和渌宝瞪他一眼,不说话了。 如果这才是袁物为,那过去二十来年自制上进的袁物为是鬼上身么? 和渌宝甩开他自顾往停车场走,大王在身后追来一边怪叫:“我为爱痴狂啊喂,换你你敢么。你怎么能那么想我呢喂,喂喂喂~~~~” 第 36 章 - 以和为贵 - 灰的深睡眠 36.那么我就要放开蒙在脸上的手了 “喝汤不许出声,窣窣窣,窣什么!舀汤时汤勺不要碰得叮当响。好习惯要从写了一会球跑到她脚边,那个白色球衣的叫:帮忙踢过来嘛。 和渌宝看着微微在转的皮球,轻轻地踢了一下,它只是慢慢往前移了一点点,几个男孩都笑起来,又叫着:“大王你就去捡一下嘛。” 白球衣跑过来,也不急着捡球,端详了和渌宝一会笑得很灿烂:“新来的吗?” 和渌宝回过神来,突然就很了不起地叉腰说:“不许在这里踢球。我爸爸在睡觉呢!” 他嘻嘻笑:“我爸爸也在睡觉啊。”又摸摸她的头,跑回去继续砰砰砰地踢球。和渌宝看向刘姐,刘姐也是息事宁人的性格,无奈笑笑,进屋关上门也就算了。 晚上吃完晚饭爸爸早早就催和渌宝去洗澡,叮嘱妈妈给她换上漂亮衣服,说谁谁谁要过来。 上楼后和渌宝问妈妈,是谁啊。 “是爸爸的好朋友,也住在大院里,你待会叫他袁伯伯。” 和渌宝换上白色小洋装下楼,就看见袁伯伯和他妻子,还有下午的白球衣。 她有点尴尬,不能像下午叉腰气势十足那样神气活现,要表现得友好又好像很没面子,她牵着妈妈的手,转头去仰视爸爸的好朋友,乖巧地叫人。 那个时候,冬天快过完了,春节就要来,可还是很冷,每天都要穿得很臃肿,于是和渌宝总是问妈妈:“春天要来了吗?” “快了。” “什么时候呀?” 妈妈都回答了很多次,于是就有点不耐:“你这孩子总是问总是问,去挂历那里数数就知道。” 那天晚上就不一样,妈妈提前给她穿上过年衣服其中的一套,穿上新衣服她心情很好,后来也没怎么表现出对白球衣的讨厌,倒是白球衣总是过来扯她的衣服跟她说话,她就嗯嗯啊啊地不怎么多话。 “我宝宝从小就特别有气质,第一次见面都特别文静。”袁物为后来总是这么说。他都自动忽略真正第一次在院子里令和渌宝不愉快的见面。自动自发将在和家和渌宝不搭理他的表现解读为文静。 夏天过去,秋天过去,冬天又来了,茶花又开了,童年却一去不返。院里还有小孩踢球,却是换了一拨又一拨。不顾别人感受扰民的事情袁物为是再也不会放肆去做了,一见面就要给人下马威的事和渌宝也只会对袁物为才干得出来。 他们再也不会那样了。 和渌宝转头再看了眼嫣红的茶花,正回身子拾掇好衣服头发,最后确认了一遍,就听得敲门声。 袁物为手里一大朵茶花推门进来,跟院子里第一次会面一样地嘻嘻笑,别在和渌宝耳边,拉着她欢欣雀跃:“上班啦!” —————————————————— 和渌宝的公司与袁物为的单位并不顺路。开着拉风的车送和渌宝到公司楼下收获一众羡慕嫉妒惊叹眼神,他又得绕一圈才能到单位。 和渌宝心里是忐忑的。 上班第一天就秀男友秀名车的行径对她而言真的压力过大。奈何袁物为就是很坚持。 低头进了电梯进了公司再径直去找hr,一路还是听到隐约细碎讨论声,眼神都朝她飘来。和渌宝心里叫苦,觉得真是丢人极了。 hr部门里齐刷刷都朝她望来,和渌宝面上挂着微笑,听着接待她的hr姐姐讲解手续的办理,显得很耐心很乖。 默默办完了实习报到手续,hr姐姐带她去所属部门见老大。 部门经理是三十出头的微胖男人。很是热情,给和渌宝安排了座位后领着她到各个部门给众人介绍了这位实习新人。和渌宝保持微笑,一一问好,却更心惊,一下看到好多上班楼下碰到的面孔,大家脸上都挂着原来是你的微笑表情。 捂脸~ 上班第一天也没事忙。领一下办公用品,听hr对办公的各种讲解,一下一天就过去。 hr重点强调了虽然是实习,但上班与上学还是不同,一些学生气的习惯要改掉,要职业化等等等。和渌宝听得恍惚。旁边一同来实习的女生出来会议室后碎碎念:“要这么专业么?感觉好像一下读书的日子都过去了,真没意思啊。” 和渌宝没有答话。 不由得想学校旁拥挤喧闹的打印小店,永远八五折的辅导书店,放肆大笑的课堂,摆满保温杯的课桌,课室墙上的各式名言,校运会上肆意的奔跑……一切就快就快要结束。 将来会不会忘记? 还没下班袁物为的电话就追到了。表示他已经到楼下。 于是等到了点,磨蹭了下,经理招呼她没什么事赶紧下班,她也忙不迭地赶紧出办公室赶电梯。 上了跑车来不及责备他的高调,他劈头就说:我辞职了。 她的过去还未过去,她还在为即将过去而恐慌,袁物为的将来却已经到眼前了。 那么我们都要放开蒙在脸上的手么?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