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个孩子，我不要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我站在深渊里，没人能救我。——沈念。 医院，挂号队伍排了长长好几条，虽然是工作日，但医院里需要挂号就诊的病人一点也不少，环境有些嘈杂。 某个角落，一道身影隐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并不扎眼，她身上的职业OL套裙显出她姣好的身材，稳重中显着干练。 她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微弯着腰，两只手随意搭在腿上，手指轻扣着膝盖处的裙子布料。 垂着头，一言不发。 安静的和嘈杂的医院有些格格不入。 “23号患者沈念，进入5号诊室会诊。” 听到电脑叫号传来的机械音，沈念这才抬起头来，拿过放在旁边的包，起身进了5号诊室。 将检查报告给了医生然后坐下，医生看了看报告结果，开口：“胎儿已经七周了，发育不错，恭喜。” “……”沈念没有说话。 医生又问：“有没有结婚了，之前有没有流产过，有没有什么妇科疾病？” 接连问了三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医生抬头看了一眼，小姑娘看着很年轻。 医生又立刻看了一眼报告上的名字和年龄。 沈念，22岁。 已经成年了。 看她这身打扮应该是个公司白领，也不像那种不学好的女孩子。 应该是头一次怀孕有些懵了。 所以医生很耐心的告诉她：“你要和我说明你的身体状况，我才能……” “不要。” 轻轻的一道声音打断了医生的话，是很好听的女声。 沈念抬头，盯着医生，一字一字认真道：“这个孩子，我不要。” 好听的声音中掺杂着颤音，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决绝。 医生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 “就算不要也得说明身体情况。” 说罢医生又问了一遍：“之前有没有怀孕流产过，有没有什么妇科病，为什么要堕胎？有没有结婚了？” 这次结婚的问题医生最后才说，问完之后接着补充。 “堕胎需要签字，你一直不说话可不行，别耽误后面就诊的……” “我没有结婚，也没有妇科病。” 沈念睫毛微颤，记忆立刻被拉回几年前，唇瓣似是被挂上了千斤铁，动一下都非常艰难。 “之前怀过一次，流了……” 医生了然，接着又问：“方便说一下为什么流的吗？” “方便。”沈念道。 医生又问了几个问题，沈念都一一回答。 自始至终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医生从医多年，见过的孕妇多如牛毛，看到过因为孩子的到来欣喜万分喜极而泣的，也见过因为不要孩子绝情果断悲痛万分的。 这么安静的……倒是头一次见。 从进来开始，她的情绪就没什么变化，除了回答问题便是无尽的沉默，就连空气中也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虽不知她经历了什么，但医生还是按照流程开口：“你要是没结婚的话就得需要你监护人或者男朋友签字了，你看是给你爸妈还是给你男朋友打……” “我爸妈在我十七岁的时候出车祸去世了。”沈念淡淡打断：“我和我男朋友分手了。” 说完，她终于抬头，再次看向医生：“我不能自己签字？” 医生一噎，然后答：“可以。” 拉开旁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推给她：“这是放弃书，证明你自愿放弃胎儿，签了字我才能给你安排手术。” 沈念从旁边拿起笔，没有看上面写了什么，目光直接落在最下面的签字栏上。 才写了一个三点水，手便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 沈念薄唇微颤，握紧笔一口气把名字写完，将放弃书推给医生：“麻烦了。” 她的语气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医生又瞥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给她开了手术单。 沈念昨天没吃东西，可以做无痛人流。手术就安排在今天下午，也就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被推出来的时候麻药的劲还没有完全消失，沈念人处于昏睡状态，护士将她推进病房。 不知过了多久沈念才睁开眼睛，她没有动，而是看着天花板发呆。刚做完手术没多久，肚子隐隐作痛。 “嗡——” 包里的手机震动，沈念悠悠回过神来，抬手拉开包的拉链，将手机拿出来。 看了一眼备注，她划了一下屏幕，把手机放在耳边。 “玲玲，怎么了？” “念姐，你在哪？”那边传来着急的声音。 沈念垂眸：“我今天有点事，现在不在公司。” 那边啊了一声，“可是今天晚上有个很重要的酒局，这个投资商对咱们公司非常重要，陆总点名要你跟着……” “……”沈念沉默了几秒，“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回包里，然后就要下床。 腹部传来微微疼痛，她拢了下眉，穿上鞋子按着自己的小腹艰难地离开病房。 赶到公司的时候陆凌川刚好从楼上下来，他今天穿的格外正式，一身黑色格纹西装搭配同品牌领带，上面的钻石领带夹更是给他平添了一份魅力，皮鞋擦得锃亮，长身玉立，优雅矜贵。 五官轮廓分明，帅气的脸上神情却是寡淡，不苟言笑的模样带着疏离。 听到了关门声，陆凌川抬头睨了前面一眼。 沈念从出租车上下来，理了理自己的着装，踩着高跟鞋一步步朝陆凌川走去，在距离一米左右时停下。 “陆总。”她微微低头，态度恭敬。 陆凌川淡淡给了她一个眼神，没说什么，只是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沈念将车门关上，然后绕到副驾驶开门坐进去。 今天的商务洽谈安排在一个高档五星级酒店。 这个项目陆凌川非常看重，从一开始就亲自跟进，对方似乎知道这边的意思，所以一直不肯松口，想要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双方在定好的包间见面，一碰面先是握手。 “你好陆总，早就听闻陆总年轻有为，今天一见还真如此哈哈……” 比起这边年轻看着好欺负的陆凌川和沈念，对方清一色三四十岁成熟中年男人，眼里带着精明和算计。 第2章 奠念的念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先和陆凌川握了手，又将目光落在沈念身上：“这位是……” 沈念露出得体的微笑：“李总方总好，我叫沈念，是我们陆总的助理。” 对方立刻露出了然的笑容：“原来你就是传说中那位对陆总忠心不二的美女助理啊。” 圈里都知道陆凌川有个很得力的女助理，虽然年轻，但能力很强，很多项目都是她帮陆凌川拿下的。 可以说没有沈念，陆凌川的公司不会发展的那么好。 “李总谬赞。”沈念低头谦虚道。 李总却对沈念很感兴趣，问她：“niàn？哪个niàn啊。” niàn的同音字有很多。 “……”听到这个问题，沈念神情有些恍惚，她回了神，轻声回：“奠念的念。” 陆凌川侧眸瞥了一眼神色自若的沈念，拧着眉，就在同一时间耳边传来女孩羞涩且温柔的声音。 【我叫沈念，念念不忘的念。】 从念念不忘变成了奠念，陆凌川知道原因。 想到什么，男人黑眸中闪过痛苦，很快又化作恨意，立刻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双方坐下来，陆凌川直奔主题谈项目，对方却是个老狐狸，对着陆凌川摆了摆手义正辞严道。 “欸，休息时间不谈工作，吃饭，吃饭。” 这么说完全是为了搪塞陆凌川，若今天真不想谈工作，他们也不会带着助理来赴约。 沈念坐在陆凌川旁边，看着面前自己刚倒的一杯热水。 刚才服务员进来的时候送上来一壶热水。 她才流产，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受凉也不能吃凉的。 沈念端起杯子站起来，得体的标准微笑再次浮在脸上：“我们凌蕊集团的能力想必各位已经了解过了，请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不会让各位失望。” 在男人的酒桌上，美女说话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果然两位老总不再以“吃饭时间不谈工作”为由堵他们的嘴，大腹便便的方总盯着身段姣好的沈念，笑的开怀。 “贵公司的能力我和李总自然了解过，我们还听说沈助理是圈内出了名的能喝，正好我和李总酒量不错，不如咱们拼一个？” 刚做完流产手术没多久，小腹还隐隐坠痛。 沈念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腹部，口红衬得她气色还好，没有太难看。 方总不给沈念拒绝的机会，让服务员送酒上来。 很快服务员送上来一个冰桶，桶里放了几瓶酒水，里面掺着冰块。 “这酒还是喝冰的才痛快！”李总笑呵呵地冰桶里拿出一瓶冰镇的酒，打开盖子先给沈念倒酒。 720ml的大肚高脚杯直接倒满，又给自己和方总倒上，然后举起高脚杯。 “沈助理，我和方总的面子你可得给。” “……”沈念低头看着那满满一杯酒，指尖轻触上杯壁，凉的她手指微颤。 陆凌川面色冷峻，一言不发。 沉默了三秒，李总和方总正打算再开口说些什么，沈念抬头，依旧是得体的微笑。 她拿起高脚杯，对着两位老总举了举：“卖弄了。” 说完，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沈念很瘦，所以衬得她锁骨非常明显，满满一杯酒一口气喝完，冰凉的酒水顺着喉管缓缓下流，一滴不剩全部进了肚。 沈念一口闷完，杯口朝下，高脚杯里仅剩的几滴酒水滴在地板上。 听闻沈念从陆凌川创立凌蕊集团的时候就一直跟着。 公司发展前期没有投资，需要他们去拉客户，沈念就跟着陆凌川参加各类应酬，和商场上的那群老狐狸拼酒，只为挣得被人看一眼的机会。 果然百闻不得一见，这个沈念还真如传闻中那般，外表看着柔柔弱弱，实则是个彪悍的女人。 李总和方总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好，我们就喜欢和沈助理这么痛快的人说话！” 说完他们也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沈念很白，那种不涂粉底都很白的白，一杯冰凉的酒入肚，她的脸色更是苍白，眉眼间依稀可见的憔悴。 原本口红还能让她显些好气色，可刚才喝了酒，酒杯杯沿上沾着清晰的口红印，她嘴巴上的口红淡了很多。 没有了这层保护色，她的脆弱就展现了出来。 但沈念向来不轻易对别人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她脸上的笑容不减，拿起旁边的酒瓶，先给两位老总倒酒，然后又给自己倒满。 “能得到方总和李总的赞赏是我的荣幸，这杯我敬两位，我干杯，两位随意。” 仰头再次将杯子里的酒全部喝完。 两杯酒下肚，该谈的合作也可以谈了。 沈念将杯子放下，进入正题：“方总和李总既然肯见我们，那就说明两位对我们凌蕊集团的能力还是很认可的，而我们也很珍惜和贵公司的合作。既然郎有情妾有意，那还犹豫什么，早些合作对咱们双方而言都是好事不是吗？” 既然沈念这么爽快，方总和李总干脆也不绕圈子了。 “其实除了贵公司，我们还了解了另一家公司，两家公司的能力不分上下，只是……对方承诺比贵公司多让利一成，所以……” 李总脸上透出一抹为难和犹豫。 在商人眼里，一分对他们而言都是巨大的财富，没人不愿意用最少的钱得到最大的回报。 “……”陆凌川眼皮微抬，他的脸上一向没有多余的表情，冷峻如冰，漆黑的眸似没有边界的夜空，看不到星点光芒。 沈念立刻明白。 两人相识多年，不知何时已经默契到只是一个眼神她便明白他的意思。 刚才那两杯冰酒已经有了反应，腹部似被千百把尖刃戳了般尖锐的刺疼。 沈念差点狼狈跌倒在地，好在她刚才在坐下后一只手一直紧紧抓着凳子，才免去了一场狼狈。 呼了一口气，她再次站起来。 先拿起酒瓶，又拿过陆凌川面前的酒杯，倒上，随后递给陆凌川。 接过沈念递过来的酒，陆凌川起身，微微抬手，看向两位老总的时候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声音不大，但说出来的话铿锵有力，极具信服力。 “另一家公司承诺为方总和李总让利一成，那我们凌蕊集团承诺定会让贵公司翻倍得利。” 第3章 沈念，我恨你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沈念此刻也站起来：“我们陆总向来不轻易做出承诺，现在陆总承诺会让贵公司翻倍得利，那定说到做到，还请李总和方总好好考虑。” “……”不得不说陆凌川很会诱惑人。 一边是让利一成，一边是翻倍得利，聪明的人都会选择后者。 只不过……投资这种事，没有绝对的赢，也没有绝对的输，挣钱看的是本事和运气，而不是只靠喊。 感觉到了对方的犹豫不决，沈念只思考了一秒，从旁边的冰桶里又拿出一瓶酒，当着他们的面打开。 沈念直接握着酒瓶，盯着两位老总，认真道：“凌蕊集团绝对不会让贵公司失望，这就是我们的诚意。” 话落，她直接唇对瓶口，瓶子里的酒正在缓缓减少。 沈念的彪悍和拼命让两位商界老狐狸都自愧不如，愣愣看了几秒，随即大喝。 “好！” 沈念放下瓶子，酒瓶里的酒已经少了大半。 “就凭沈助理的诚意，我们相信贵公司肯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这话透出一个意思，合作谈成了。 沈念勾起一抹笑：“感谢方总和李总的信任。” “来来来，为咱们的合作，干杯！” 沈念重新端起旁边的高脚杯，和双方碰杯。 一杯又一杯酒下肚，辛辣伴随着冰凉，冰凉刺激着腹部的疼痛，三者来回循环，沈念逐渐麻木。 感觉不到酒水的辛辣，感觉不到冰凉，就连腹部的疼也感觉不到了。 酒过三巡，李总和方总已经喝趴下了，两人被各自的助理扶着，醉意满满。 “沈助理啊，我真是太满意你了！要不你考虑考虑，明天来我公司上班，我给你个副总位置当当？” 以沈念的能力和口才，的确有资格做副总。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公司老总想挖走自己了，沈念对付起来游刃有余。 感觉到熟悉且犀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沈念没有在意，而是微微一笑：“感谢李总赏识，能和李总合作一次就已经是我的荣幸了，哪还敢奢求一直荣幸？” 沈念这个回答显得情商很高，虽然拒绝了对方的邀请，但也捧的对方生不起气来。 果然，李总被哄得呵呵直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合作的事情妥妥的，要是沈助理不放心，我这就让人去准备合同！” 说完便指使助理立刻给公司那边打电话，让他们加班准备好合同然后把合同送到凌蕊集团去。 酒局结束，帮他们的助理把两位已经喝的烂醉如泥的老总扶上车，看到车子离开，沈念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们的车子也已经到了，陆凌川坐在后座，沈念踉跄着身子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上车，扯过安全带扣上，司机踩下油门，车子离开酒店。 头贴在车窗玻璃上，耳边安静的很。 没有酒精的麻木，腹部的疼痛又明显了起来。 沈念蹙眉，闭着眼睛，呼吸也有些困难，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小腹。 她清楚地感觉到那股暖流越来越凶。 做完手术后她就垫上了厚厚的卫生棉，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 腹部越来越疼，沈念却哼都没哼一声，默默承受着这份疼痛。 原本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后视镜。 沈念靠在车窗上，后视镜照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她的一边肩膀，虽然只有一边肩膀，但陆凌川看了一路。 车子停在了某高档小区门口，司机小心翼翼地通过后视镜看着后面闭着眼睛的男人，生怕把他吵醒，所以司机用很小的音量对沈念道：“沈助理，到了。” 听到司机的声音，沈念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外面，这才发现是熟悉的建筑物。 她微拢了拢眉，声音很轻，“谢谢。” 说完抓着包包下了车。 “砰”。 听到关门声，原本闭着眼睛的男人睁开了眼。 司机刚想问陆凌川回哪个家，又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等司机反应过来时车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高档小区的门口保安都是二十四小时值班，沈念和陆凌川一前一后走进大厅，保安立刻认出他们是小区的住户，不用再核实信息，连忙帮他们刷卡开门。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在小区的石子小路上走。 沈念捂着小腹走在前面，陆凌川在后面，中间隔了五米左右的距离。 现在已经很晚了，小区楼下除了他们没有别人，安静的两人都能听见对方的脚步声。 沈念进了其中一幢楼，陆凌川紧跟其后。 在等电梯的时候也同样只有他们。 沈念按上楼按钮，电梯门打开，她进去后自觉站在了右边，陆凌川进去站在了左边。 仍是一言不发，沈念先按了关闭电梯的按钮，又按了个楼层，而陆凌川只是站在那。 电梯缓缓上升，从进小区到现在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过， 疏离的就像陌生人，气氛安静的让人觉得格外压抑。 “叮——” 到了楼层，电梯门打开，依旧是沈念先出去，陆凌川跟在后面。 走到一房门前，沈念指纹解锁电子门，开门进了屋。 在她身后的陆凌川跟进来，伸手关上房门。 关门声打破他们之间僵硬且怪异的气氛，不等沈念开灯，陆凌川突然扯住她的手，猛的一拉。 等沈念反应过来时她人已经被压在了大门上，陆凌川高大的身形带着霸道的气势直逼而来，他一手牢牢箍住她的腰，一手兜住她的后脑勺，低头狠狠咬住沈念的唇，带着报复与浓浓的恨意！ 唇上的疼异常清晰，沈念回过神来不认输地咬回去，两人没有心软，都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酒桌上累积下来的压抑和怒气皆在此刻发泄出来，陆凌川掐着她的腰，即便在黑夜中也能看到他那双迸着恨意的眸子。 “我恨你！”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低头又狠狠咬住她的唇，继续重复：“沈念，我恨你！” 黑暗中的沈念凄凉一笑，坦然对上男人冰凉的眼眸：“巧。” 我也恨你。 第4章 像我这样的人，就应该在地狱里待着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陆凌川狠狠咬住她的脖子，沈念只是蹙了蹙眉，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虽然是在黑暗之中，可这房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包括喝水的杯子放在哪里两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陆凌川将她带回卧室，一只脚把门带上，卧室里同样没有开灯，漆黑无比。 沈念被他推倒在床上，紧接着，男人温热的呼吸再次落在她脸颊上。 喝冰酒的后遗症来了，腹部如同被电钻钻过般锥心的疼，小腹感觉在往下坠。 一开始沈念还有力气挣扎，很快仅存不多的力气消失殆尽，她麻木躺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他们的关系就好像外面夜空中的星星，注定是见不到太阳的。 黑暗中突然传来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响，两人都没有在意。 直到感觉到指尖传来湿意陆凌川高大的身形才顿住。 本以为是错觉，可指尖的触感无比清晰。 他立刻伸手摸向旁边的开关。 “啪嗒”，整个房间明亮起来。 沈念狼狈地躺在床上，头发凌乱，脸色惨白，看着哪还有人样。 男人的目光立刻朝下看去，就见床单上沾了很多血…… 刺眼的灯光照的沈念有些睁不开眼睛，她的眸只张开一条小缝，没有口红维持气色，她的脸色很难看。 盯着愕然的男人，沈念扯了扯唇角，虚弱的如同将死之人。 陆凌川正要开口，余光扫到旁边，他的目光一顿。 刚才听到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是沈念的包。 她的包外面的拉链没有拉，掉在地上的时候里面的东西也都掉了出来。 有一张印着某某医院的纸吸引了陆凌川的注意。 他起身，弯腰将那张纸捡起来，这才发现里面还夹着一张。 那是一张b超单。 姓名，沈念。 年龄，22岁。 上面的检查日期是今天。 陆凌川怔住，可不等他表达情绪，这才发现夹在外面的不是白纸，而是一张自愿放弃胎儿的放弃书，最下面的签名栏里的字体很是清秀，沈念。 下面还有一张流产手术缴费的单子。 “……”陆凌川瞳孔不由一缩，身形像被冻住一般僵硬。手上收了力气，放弃书死死攥在手心。 他猛的扭头，狠狠瞪着她，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做了人流手术？！”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带着浓浓的质问。 “是。”沈念的声音很淡，却能听出其中的决绝。 “谁允许你做的人流手术？”他的声音高了两分。 “……”沈念没有说话。 男人情绪忽然爆发，紧紧抓着她的领子，轻松把沈念带起来。 “说话！谁允许你做手术的？！”他暴怒。 沈念被迫仰头，惨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放心，我记得你的话，你不想和我有任何牵绊。” 既然他不想，她听他的就是。 “……”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陆凌川彻底冷静下来。 他手里的沈念好像一只病猫，气息奄奄，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身体如触了电般，陆凌川立刻把人松开，沈念狼狈摔回床上。 一只手抚在腹部，裙子上的血越来越多。 她呼吸微难，阖着眼：“陆总不用说了，是我自己罪有应得。” 她缓缓睁开眼睛，神情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喃喃：“像我这样的人，就应该在地狱里待着。” 这话刺痛了陆凌川的心，他居高临下，恨恨瞪着她，咬牙切齿：“对，像你这种冷血动物，只配在地狱里待着！” 沈念自嘲一笑。 手上的b超单和放弃书已经被他捏成了团，陆凌川隐忍住想要掐死她同归于尽的怒火，猛地扭头大步朝门口走去。 “陆总。” 陆凌川才打开卧室门，身后传来女孩的声音。 “……”他的身形顿住。 沈念虚弱缓缓道：“如果陆总不打算今天弄死我，那就麻烦陆总帮忙打个120吧，谢谢陆总。” “……”又沉默了几秒，陆凌川走出卧室。 “砰！”她听到了大门关上的声音。 沈念躺在床上，低低笑着。 喝了不少酒，她的头很疼。将自己蜷缩在一起，沈念按着小腹，低声痛吟。 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敢将脆弱的一面显示出来。 沈念不禁想，如果就这么死了，好像也挺好的。 十五分钟后，救护车到了小区门口，门口值班的保安眼瞧着沈念走进小区，这才没多久就被抬着出来了。 医护人员是按了密码进来的，冲进卧室看到蜷缩成一团的沈念，裙子和床单上都是血。 连忙招呼人将沈念抬到担架上，沈念此时已经气息奄奄，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自嘲。 看样子，陆凌川不会放过她让她死的这么痛快。 沈念深夜被送进医院急救，她才做完流产手术就碰凉碰酒，直接把自己喝的大出血了，但好在抢救及时，没什么大事。 负责值夜班的医生正好是沈念白天见到的那位，看到她被推进病房，医生非常惊讶。 听别人说才知道了情况，走进病房，就见沈念躺在病床上，虚弱极了。 她的手很凉，状态也很差，看着哪里像是才二十二岁的小姑娘。 给沈念扎好针，又调整了一下点滴下流的速度，医生欲言又止，挣扎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指责。 “身体是自己的，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爱护，你还想让谁替你爱护？就算你的父母已经不在了，你也不能消极伤害自己的身体，他们在天之灵看到了该有多伤心？” 医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算年轻人身体好，也不应该如此败坏。 沈念安安静静听完，然后缓缓抬头，看着医生：“谢谢。” 谢谢她的关心。 “……”医生愣了一下，看她虚弱的样子实在不忍心继续斥责，只能叹一口气，声音柔和了很多：“你先休息吧，流产也要做小月子的，这一个月冰的辣的酒什么的最好都不要碰。如果不养好身体，以后老了以后各种毛病，有你后悔的。” 说完离开了病房。 沈念沉默地盯着天花板。 想到什么，她摸起放在旁边的手机。 被医生抬上担架的时候什么也没拿，但这个手机一直被她随身携带的，像护身符一样。 她身上都是血，刚才护士给她换病号服的时候把手机拿了出来。 手机看着很旧，是三四年前的款式了。 按到旁边的按钮，屏幕亮了起来。 按了密码解锁，沈念点进图库，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第5章 精神出问题了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是一张女孩的蓝底证件照，照片里的女孩看着很小很青涩，一双眼睛里好似有星星，微卷的空气刘海衬得人也俏皮了几分，瓜子脸大眼睛，再配上她足够治愈的笑容。 沈念盯着她的笑颜发呆。 不知看了多久，她才回过神来，退出图库。 手机里很空，就连软件都只有自带不可删除的那几个。 又点进信息，里面同样很干净，只有一条名为【凌蕊】发来的短信，发送短信的时间是四年前。 看着那段她不知看过多少次、熟悉到一字一句甚至连标点符号都已经刻进骨子里的信息，恍惚间沈念又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一天。 那天是陆凌蕊的生日，她和陆凌蕊一起去陆凌川的大学找他出来吃饭。 陆凌川是陆凌蕊的哥哥，那个时候也是她的男朋友。 A大周围的交通一向拥堵，堵车是常有的事。 她和陆凌蕊经常来A大，偶然发现了一条小路。要是从一条人迹罕至的胡同小巷走能省下不少时间。 那天，她们如平常一样从小巷里走，却被两个魁梧的酒鬼挡住了路，两个酒鬼喝醉酒起了歹心。 陆凌蕊拦住了那两个酒鬼让她跑。 然后，她跑了。 等她带人回来的时候，那两个酒鬼已经逃了，陆凌蕊狼狈躺在地上，神色呆滞，眼里已经没了光。 那天之后陆凌蕊变了一个人，不爱笑也不爱说话了，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一个月后，陆凌蕊跳楼自杀，跳楼之前给她发了最后一条短信。 【念念，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不后悔让你先跑，当时那种情况如果你不走，咱们两个一个也逃不掉。可我也接受不了现在的自己……我想解脱了，你和我哥好好的，一定要开心。】 “……”沈念睫毛颤抖的厉害，眉头紧锁舒展不开。 从陆凌蕊过世后，她不知做过多少次这样的梦，像电影倒带般一次又一次回到那一天。 梦里的陆凌蕊还像当年一样伸出手臂拦住那两个酒鬼，扭头朝着她大喊。 【念念，你快跑！】 “小蕊……”沈念睡得很不安稳，呓语着：“对不起，对不起……” 感觉有人在摸她的手，沈念猛的睁开眼睛。 “小蕊！” 正小心翼翼帮她把手放进被窝里的护士吓了一跳，见沈念盯着自己，护士连忙解释着：“第一瓶点滴挂完了，我来帮你换点滴的。看你挂水的手一直在动，我怕鼓针，所以……” 从噩梦中惊醒，沈念呼吸有些急促，听到护士的话她才慢慢从梦境回到现实。 沈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医院。 旁边是挂点滴的架子，护士手里拿着一个空瓶。 “抱歉，我做噩梦了。”沈念平复着呼吸。 “没事，你继续休息吧，等这瓶挂完了我再进来换。” 说完护士拿着空瓶离开病房。 沈念另一只没有挂水的手搭在额头上，平复情绪。 晚上应酬的时候喝了太多酒，迷糊间就睡着了。 睁开眼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她也才睡了二十多分钟。 屏幕解锁，还是刚才的短信页面，沈念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鬼使神差地点了最上角的拨通按钮。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沈念挂断再次拨通。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对不起……” 盯着那串熟悉的号码，沈念眼眶通红。 一滴滚烫的泪珠掉在屏幕上，她失魂落魄地看着那条短信，一遍遍拨打着那串号码，再也没有了困意。 几瓶点滴都打完后，护士进来帮她拔针。 “医生让你今天在医院住一晚上，明天给你安排做检查，现在已经凌晨了，你早点休息。” 看着正在收拾输液器的护士，沈念开口：“刚才那位值班医生还在吗？” “值班医生？你是说孔医生？” 沈念点头：“是。” “孔医生在办公室呢，你是身体不舒服吗，我这就叫孔——” “不是。”沈念打断：“我只是有点事。” 感觉手背不会流血了，沈念撕掉医用胶带丢进旁边的垃圾桶，起身离开病房。 孔医生正在忙，听到敲门声，抬头就看到穿着病号服、脸色还是很苍白的沈念站在门口。 “沈念？有事吗？” 沈念走进来，一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步伐微微不稳。 “孔医生，可以给我开些安眠药吗？” 听到这个请求，孔医生立刻警惕地看着沈念。 沈念蹙了蹙眉，“没别的意思，我已经两天没睡觉了，刚才就眯了二十分钟，惊醒之后就再睡不着了。” 从看到验孕棒上的两条杠后沈念就懵了，在洗手间坐了一晚上，挣扎犹豫了一晚上。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这个孩子不会是爱情的结晶，而是孽缘的恶果，是不该存在的存在。 陆凌蕊自杀，陆凌川恨她，他们之间只有永远偿还不了的债和永远报复不完的恨。 他们之间有一条名为陆凌蕊的横沟，他跨不过去，她也跨不过去。 看她小脸苍白，眼底乌青，非常憔悴，孔医生无奈叹了口气：“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待会儿我让人给你送。” 沈念点了点头：“谢谢。” 回到病房没多久，帮她拔针的护士进来送药和水。 “这是孔医生给你拿的药——” “谢谢。”沈念接过，将安眠药吞进去。 她平静地躺下，然后闭上眼睛。 外面，护士回到外面的护士站，立刻和同事说着。 “我发现23床的那个病人很怪。” 闻到了八卦的气息，同事连忙问：“就是送来的那个年轻姑娘？” “对！” “怎么了怎么了？快和我说说。” 那名护士小声道：“刚才我去帮她换点滴的药瓶，她好像是做噩梦了，一直在说对不起，后来突然惊醒把我吓了一跳，之后我再进去就见她看着手机屏幕掉眼泪，而且还一直打电话。” “打电话？” “对啊，连我都听见电话那头说是空号了，但她就好像没听见似的一遍又一遍的拨……” 现在是凌晨，尤其这里还是医院，听到护士的讲述，她的同事打了个冷颤，搓了搓肩膀：“你说的好吓人啊……” “我刚才还听见她向孔医生要安眠药呢。人长的挺漂亮，但是那状态……” 护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声说：“她该不会精神出问题了吧。” 第6章 23号床的病人出事了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那同事听的心里发怵：“我觉得很有可能，正常人谁会一直给空号打电话啊。” 这边还在谈论沈念到底是不是精神出现问题了，一个小护士匆匆跑过来，满脸着急，声音慌忙。 “23号床的病人出事了！” 正在闲谈的两个护士闻言瞬间变了脸色。 …………………………… 沈念吃了安眠药，这一觉睡的很安稳，她好像已经很久睡得那么香了，没有梦境困扰，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病房的天花板，沈念盯着那片白看了好一会儿。 怪不得建议大家要有充足的睡眠，睡饱的感觉真的很舒服。 腹部还有一些疼，但可以忽视。 想伸个懒腰，这才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人给握着。 沈念扭头，就见一个男人握着她的手，趴在她的病床边睡得很熟。 光看头发便认出了是谁，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儿，沈念愣了下，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不等沈念收手或是开口，她刚才轻微的动作已经吵醒了男人。 箫沐白的守了她一晚上，后半夜才勉强眯着，虽然在休息但一直提着神，所以沈念轻轻动弹了一下箫沐白就立即醒了。 睁开眼睛，就见沈念在看着自己。 看到果然是箫沐白，沈念意外：“你怎么来了？” “你醒了！”箫沐白立刻清醒，着急地问：“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叫医生！” 说完不给沈念说话的机会，立刻按了旁边的呼叫铃。 外边一直在等待的医生听到呼叫铃匆匆进来，第一时间给沈念做检查。 跟着医生进来的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沈念见过的孔医生，另外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两人站在旁边，一个低头不语，另一个则满脸紧张。 沈念有些不明所以。 看到医生收了检查仪器，孔医生旁边的中年男人连忙紧张问到：“怎么样？没事吧！” 医生对中年男人道：“院长，人没事。只是她才做了流产，身体比较虚弱。” “那就好，那就好。” 那位被称为“院长”的人这才松一口气。 帮沈念检查的医生退出病房，但中年男人和孔医生没走，中年男人对着沈念就是鞠躬。 “沈小姐，我是第一医院的院长，我姓李。真是不好意思，是我们医院医生的疏忽才出了这种事。” 沈念有些没听懂，扭头看向一旁的箫沐白，箫沐白告诉她。 “你昨天性命垂危。” “？” 沈念知道自己昨天是大出血被救护车带来的，但还不至于性命垂危吧，而且……和医院有什么关系。 见她一副仍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的表情，向来温润如玉的箫沐白头一次愠怒：“喝了那么多酒还吃安眠药，你就那么想死吗？” 听萧沐白这么说，沈念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难怪孔医生的神色如此惴惴不安，毕竟她吃的安眠药是孔医生给的。 李院长再次鞠躬道歉：“这件事是我们的失职，我们会开除涉事医生，并且沈小姐住院期间的所有费用也全部免去，另外沈小姐的营养费我们也全出。只要沈小姐愿意私了，有什么要求或者想要什么赔偿都可以尽管提，我们医院会尽量满足。” 昨天的事是他们医院医生的严重失职，给刚喝完酒的病人开安眠药导致出事。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了，对他们医院名誉的影响很大。 好在不是在白天出的事，晚上医院人的不多，住院的病人们在那个时间点也都休息了，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急救医生还有几名护士，李院长已经亲自吩咐让他们闭嘴了。 现在给沈念道歉，并愿意承担治疗费用，只希望她不追究责任。 沈念听的愣了愣，昨天吃完药后便没了记忆，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李院长见沈念不说话，以为她想把事情闹大，急了，扭头狠狠瞪了一眼孔医生，呵斥：“在这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道歉，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人了！” 孔医生上前两步，愧疚低着头，不停道歉：“沈小姐，对不起，是我没确定情况就随便开药，都是我的责任，请你不要把事情闹大……” 旁边李院长连忙附和点头：“是是是，只要沈小姐愿意私了，什么要求都好说。” 李院长都已经做好被狠狠宰一顿的准备了了，就听沈念说。 “没关系，我不会追究。” 李院长听懵了，他还是头一次遇到出了事不追究医院责任的患者：“沈小姐？” 沈念想要坐起来，箫沐白立刻看出了她的想法，将病床摇起来。 靠在那里比躺着舒服多了，箫沐白又将枕头放在她的腰后垫着，让她坐着更舒服。 比起昨天送来时候苍白的吓人的脸色，睡了一觉她的气色好多了，只是还很憔悴。 看着李院长和孔医生，沈念说：“是我向孔医生要安眠药的时候没说明情况。” 孔医生并不是昨天的急救医生，所以只知道她是流产后大出血被送来急救的，并不知道她喝了酒。 急救之后她换上了病号服，身上的酒味就更淡了。 “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会追究医院的责任，也请李院长不要开除孔医生。” “是是是。”没想到沈念如此好说话，生怕她反悔，李院长赶紧答应着。 “那……我就不打扰沈小姐休息了，有事按呼叫铃，我们的医生护士随时待命。” “好，谢谢。” 李院长松了一口气就要离开，孔医生脸上也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看着孔医生离开的背影，沈念思考了两秒，还是开口叫住了她。 “孔医生。” 孔医生的步伐一顿，扭头盯着沈念。 “沈小姐？” 沈念微微一笑，看着她道：“谢谢你的关心。” 孔医生愣了愣，下意识回：“没关系……” 看着孔医生离开，一旁的箫沐白蹙眉，有些不解，“她差点害你命都没了你还谢谢她？” 沈念收回目光：“是我的问题。” 箫沐白的表情依旧很凝重。 第7章 我站在深渊里，没人能救我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别担心，我这不好好的？”沈念忍俊不禁。 看着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箫沐白恨铁不成钢。 “流产当天就碰凉碰酒，大出血被送进医院还吃安眠药，你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沈念冲他笑了笑：“看在我还活着的份儿上，你就别凶我了。” 她的面色很是憔悴，箫沐白什么狠话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要照顾沈念，箫沐白走不开，只能拜托护士去帮忙买点吃的。 李院长觉得愧对沈念，走的时候特意吩咐护士多照看一下。 护士很快买了吃的回来，沈念刚流产，身体很虚，不能吃油腻的东西对肠胃不好，所以护士买了皮蛋瘦肉粥。 把打包盒上面的盖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箫沐白抽了几张纸垫在打包盒下面隔绝热度，然后用送的一次性勺子舀了一口粥，轻轻吹了一吹，确定不会烫嘴了这才喂给沈念，沈念张口吃下。 想到刚才自己的问题箫沐白还没回答，于是沈念又问：“你怎么来了？” 箫沐白重新舀了一勺粥喂她，回：“昨天你吃了安眠药后昏迷过去了，好在护士发现了不对劲立刻叫人送你去急救，感谢你酒后没吐，不然就要窒息了。” 虽然他没亲眼目睹当时的情况，但光听也能猜出有多危险。 “昨天坐着救护车去接你的人里有个护士见你手机掉在地上，因为当时只有你自己，护士怕用到手机，所以就帮你拿来了。” 沈念随身携带的那个老款手机也有卡，但因为手机款式老旧只支持密码解锁，医生护士不知道密码。 庆幸那名护士心细，把手机带来了。 “医院给当时呼叫120的号码拨了回去，那边无人接听，护士用你的手指纹解锁在你通讯录里找到了我的电话，就打给我了。” 沈念听完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箫沐白看着她，温润的眸子里此刻满是关心：“念念，明知道和他已经不可能了，你还要这么伤害自己吗？” 沈念怔了怔：“是我欠他的……” “你不欠他陆凌川。”箫沐白纠正她：“就算欠了，这么些年你也还完了。陆凌蕊去世四年了，难道你要一辈子这样？” 箫沐白看着她，“念念，你应该学会释怀。” “我怎么能释怀……”沈念垂眸，盯着自己的手，面部闪过一抹痛苦，薄唇微微颤抖：“原本她应该有大好人生的，都是因为我……她的人生终止在了十八岁，都是因为我……” “念念……” “我站在深渊里，没人能救我……” 谁也不能…… 想到什么，沈念问箫沐白：“你说，如果我昨天就这么死了，我能去天堂吗？” 不等回答，沈念摇了摇头自顾自回答：“应该不会，像我这么十恶不赦的人，应该会下地狱。” 想到什么，她的神色有些恍惚，喃喃：“如果是下地狱，那我就见不到她了。” 抬头，沈念勾起一抹勉强的笑容，看着箫沐白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放心，像我这种人是不会轻易死的。” 陆凌川恨她，好，她让他报复。 陆凌川说不愿意和她有任何关系，好，她把不该存在的存在解决了。 这是她欠陆凌蕊的，欠陆凌川的，欠陆家的。 现在多还一点就能多消除一些她的罪孽，或许以后还能有幸上天堂再见凌蕊一面。 然后，亲自和她说声对不起。 …………………………………… 医院给沈念安排了精细的检查项目，还特意给她开了VIP通道，全部检查完也就才一个小时不到。 最后结果下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她刚流过产，身体非常虚弱。 流产对身体伤害很大，需要做小月子调养。在此期间绝对不能再碰凉的，也不能吃腥辣食物，酒更是不能再碰。 要多注意休息，也不要有剧烈的运动。 如果流产后不好好养着，以后出现各种毛病还是小问题，终身不孕都有可能。 沈念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以后会不会落下病根，对她而言，活着还是死去，其实都一样。 箫沐白不放心沈念，想让她住院再观察两天，但沈念不愿意，执意要回去。 对于沈念，箫沐白向来不会拒绝她的意愿，唯一坚持的是要让医生开药调理身体。 现在这个时段正好冰消雪融，春暖花开，天气已经开始暖和，但还没热下来，空气中吹的风还泛着丝丝凉意。 箫沐白亲自跑上跑下帮沈念拿好了药，然后又办了出院手续。 两人从医院里出来，一阵凉风扑面而来，沈念不禁打了个寒颤。 昨天她是大出血被送来的医院，衣服上都沾上了血，现在身上的这身衣服是护士给她买的。 但护士只给她买了一套衣服，并没有买外套。 箫沐白也感觉到了凉意，想都没想将身上的风衣脱下就要给沈念披上。 她才流产没两天，是忌吹风的。 看到箫沐白递过来的衣服，沈念就要拒绝：“不要……” “穿上。”他向来很好说话，难得态度这么强硬。 “是要让我亲自帮你套上吗？” 沈念还想说的话被他这一句堵在喉咙口。 沉默了几秒，她还是默默伸手接过了他的风衣，套上。 温暖包裹她的全身，鼻前萦绕着浅浅的、属于箫沐白的味道。 沈念拢了拢身上的风衣，低声道：“谢谢。” 看她听话了，箫沐白脸色这才缓和过来，带着她去医院的停车场，开车送她回家。 一路上两人皆是一言不发，车内的气氛有些凝重，直到车子开到了沈念居住的高档小区门口，停下。 沈念瞥了一眼小区大门，扭头又看驾驶座的箫沐白，见他要解安全带，她开口。 “送到门口就行，我自己进去。” 箫沐白却道：“我送你进去。” 沈念拢了下眉，不太想太麻烦他，便随便扯了个理由：“小区门口不让长时间停车的，而且已经到门口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第8章 守护你，我心甘情愿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一般高档小区门口都有保安盯着，是不允许车子停太久的。 箫沐白的车也就停了一分钟不到，门口盯梢的保安见一直没人下来，已经朝着这边走来准备让他把车开走了。 看了一眼附近，箫沐白把车掉了个头，不远处有个可以停车的地方。 他将车稳稳停好， 解开安全带，将放在旁边的沈念的药拿起来。 “走吧。”然后打开车门。 箫沐白已经下车，沈念也找不到其他拒绝的理由，默默解开安全带跟着下了车。 负责开门的还是昨晚值班的保安，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小区大厅，保安看到沈念，立刻关心问道。 “沈小姐，你没事吧。” 沈念看着还是很虚弱，但和昨天比已经好很多了。 她勾了下唇，声音很好听：“没什么事，就是有点身体不舒服，不碍事的。” 保安是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很是憨厚老实。 听到沈念的回答这才放心下来，看着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关心着：“年轻人在外边可得照顾好自己。” “嗯。”沈念应了一声：“谢谢。” 沈念是小区的住户，已经住了好几年了，所以保安是认识她的，不过保安不认识箫沐白。 见保安的眼神看过来，箫沐白笑了笑，主动开口：“我是她哥，刚把她从医院接回来，得把她送到家门口，不然我实在不放心。” 保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拿着卡去帮他们开门。 箫沐白感谢：“谢谢师傅。” 进了小区，又走了一小段路才到了沈念住的那一幢楼下。 沈念没有进去，而是停下脚步，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还给他。 箫沐白没说什么，把外套接了过来，然后又将手上拎的袋子给她。 “这里面的药我已经让医生在盒子上写好字了，哪个药一天吃几次，一次吃几颗都写的很明白，别忘记吃。” “这两天先请假在家里休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给我打电话，你知道的，我的手机对你24小时开机。” “行了，别在楼下站着了，有些冷，你赶紧上去吧。” 沈念接过袋子，低头看着。 见她一直站着不进去，箫沐白刚想问怎么了，沈念抬头看着他，神色认真道。 “箫沐白，以后咱们别联系了。” 她说的非常郑重。 “……”箫沐白愣。 “为什么？”他问，“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沈念摇头：“你很好，我也很感谢这些年你对我的帮助，但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都透着认真：“你是一个好人，能配得上你的女孩应该温柔善良，而不是我这种不堪的人。” 箫沐白很好，所以他应该幸福。 “……”箫沐白回过神来，反问她：“你又怎么知道我心里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孩不是你？” “……”沈念微张了一下薄唇。 他看着她，道：“这些年你一直执拗的认为陆凌蕊是你害死的，你跟着陆凌川就是为了赎当年的罪过。而在我这里，我也同样执拗的认为你是一个好女孩，守护你，我心甘情愿。” 沈念出了神，眼眶微红。她很快敛下眸子，掩去了她的情绪。 箫沐白想伸手擦掉她的泪珠，终究还是尊重她和她保持距离。 只是将手放在她的肩上，箫沐白郑重道：“当年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你和陆凌蕊都是受害者，错的是那两个酒鬼。所以不要再伤害自己了，你一直不肯原谅自己，要是陆凌蕊知道她该有多伤心？” 沈念肩头微颤，泪水似洪水般收不住，她低声呜咽着，泣不成声。 箫沐白将她拥入怀里，“沈念，别把我当成是你的压力，对你好我心甘情愿。我只想告诉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不远处，陆凌川站在石子路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 他身上还是昨天那身西装，过了一晚衣服凌乱了很多，领带微微扯开，仔细看便能看到西装上的褶子和像是污渍一样的痕迹。 男人冷眸沉着，幽邃的黑眸没有底，如同能将一切吞噬的黑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子动了动，没有走过去，而是转身大步离开。 ………………………… 和箫沐白分开之后沈念上了楼，用指纹打开大门，然后将门关上。 昨天因为医生进来急救，弄得家里有些乱。 沈念没在客厅多待，直接进了卧室。 卧室还和昨天她离开时一样， 掉在地毯上的包还在地上，床单上的血已经干了。 看来陆凌川昨天并没有回来。 沈念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先弯腰把地上的包拿起来，又把掉在地上的口红，小镜子一一捡起来放回包里，把包放在旁边的桌上。 然后又将四件套拆下来。 昨天她大出血，血液浸透了床单，沾的下面的床垫褥子上也是一大片红。 先将四件套丢进洗衣机里清洗，又把沾了血的褥子卷起来丢在了家门口。 进了杂物间，踩着梯子打开杂物间的柜子，从最上面新抱了一床褥子铺上。 陆凌川从来不睡没有消毒除螨的床，沈念习惯先除螨消毒，再将四件套铺好。 将这些做完沈念才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沈念从浴室里出来，先拿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又换了身衣服，从柜子里挑了件外套套上。 打扮完毕，她没有化妆，只是涂了口红提一下气色，然后离开了家。 先把垃圾放在垃圾回收处，然后走出小区。 小区大厅的保安见沈念出来，惊讶：“怎么不在家里好好休息？” 沈念扭头看他。 保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着：“你哥走的时候去旁边的超市买了烟分给我们。他说你身体不好，需要在家休息，让我们帮他看着别让你乱跑。” “我们不要，他非塞给我们。” 沈念没想到，箫沐白竟然让小区门口的保安队看着她。 “我有点事情处理，很快回来。”沈念开口。 保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年轻人嘛，肯定有自己的事情的。 第9章 回忆是惩罚，惩罚念旧的人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那你早点回来，别让你哥哥担心。” “好。” 和保安说完话，沈念走出大厅，从手机上叫了车。 今天在医院做了检查，回来之后又收拾房间并洗了个澡，到公司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念姐！”看到沈念来了，一个工位上的年轻小姑娘立刻站起来，“念姐，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不会是昨天应酬太晚现在才醒吧。” “嗯。”沈念顺着她的话就应下了，看着面前脖子上挂着实习工牌的小姑娘，问：“玲玲，收到合同了吗？” 此话一出，旁边几个女员工忍不住打趣着。 “要么说念念是咱们公司最拼命的 拼命三娘呢。” “可不，昨天跟着陆总出去商务洽谈，今天酒醒就立刻过来了。” “沈助理，你才二十二岁就这么努力，这让我们这些二十五六岁的姐姐们情何以堪啊。” “再大的项目，只要沈助理出马，拿下妥妥的。” 沈念浅浅勾了勾唇。 正巧这时一名女员工走来，看到沈念来了，眼睛一亮。 “沈助理，对方已经把合同模板发过来了，让咱们看看。我打印出来一份，你瞧瞧有没有问题。” “嗯。”沈念从女员工手上接过合同，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抬头看着女员工：“没问题，你再拿给陆总最后确认一下，陆总也确定没问题后再打印两份然后安排签约仪式。” 女员工接过合同，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可陆总今天还没来啊。” “没来？”沈念蹙了一下眉。 “是的。”女员工点头说：“陆经理说陆总有事，今天不会来了，工作方面的问题能自己解决的自己解决，重要的交给陆经理。” “沈念。” 女员工这边话音才落，身后便传来男人的声音叫住沈念。 沈念扭头，就看到一个男人、更准确的应该是男孩。 他看着也就二十岁左右，很青涩的大男孩，个子很高，和陆凌川有三四分相似，最大的不同应该是眼睛。 陆凌川在商场多年见惯了尔虞我诈，他的目光是凌厉深沉的，而男孩的眼睛更多是纯粹。 沈念先让女员工们好好工作，然后朝着男孩走去。 “是有什么事需要我确认吗？”她问。 “不是。”男孩看她：“是我想找你谈谈。” 沈念愣了一下，随即了然：“那去休息区吧。” “好。” 凌蕊集团为员工配备了专门休息区，工作累了可以来这边休息。旁边桌子上摆着咖啡机，矿泉水，还有各种果汁，桌子上放着小零食，另一旁还有冰箱，公司请来的甜品师傅每天都会在里面放甜品供员工使用。 沈念坐在凳子上，看着面前的男孩：“有什么事说吧？” 陆凌晨看着她，“你怎么今天来公司了？” “我怎么不能来公司了？”沈念笑。 “……”陆凌晨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她。 沈念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后缓缓消失。 陆凌晨起身。 每个休息台旁边的桌子上都会放着一个恒温壶以便女员工身体特别的时候随时都能喝到热的。 陆凌晨倒了一杯热水回来，把杯子放在她面前。 “谢谢。” 沈念抱着杯子，抿了一小口。 “念姐。”陆凌晨看着她，认真开口：“你辞职吧，离开公司，离开京城。” 闻言，沈念抬头看他，“原因。” “重新开始。”陆凌晨道。 “……” 沈念盯着他没有说话，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沈念没忍住低笑出了声：“重新开始……” 她笑着摇了摇头：“哪有什么重新开始，人只有一条命，没有重生。” “而且……” 顿了顿，沈念看着陆凌晨，认真说道：“这话不应该从你说出来，陆凌晨，你姐是因为我才死的，你应该恨我。” 提到姐姐，陆凌晨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盯着沈念：“所以，你也觉得我姐是因为你才自杀的？” 沈念的神色恍惚：“是我的错。” 陆凌晨道：“有些事情是没有正确答案的，怎么样都是对，怎么样都是错。” 当年的事，沈念有错吗？说她没错，可她有错，她抛下凌蕊自己跑了，在他们陆家人眼里，她是个自私的人。 可说她有错，她又没错。 当时那种情况，就算留下来，也只不过是多一个受害者而已。她救不了凌蕊，同样也保护不了自己。 听到陆凌晨的话，沈念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她喝了一口水：“没想到你一个才二十岁的小屁孩还能说出这种话。” 陆凌晨却认真道：“曾经的我也非常恨你，但后来我理解了这句话，所以我不恨你了。” 他又接着开口：“我爸妈和我哥都恨你，因为当年你抛弃凌蕊自己跑了才害得凌蕊出事，让她走上自杀的路反正你在我们家里人心里印象已经这么差了，还不如自私点，别再想当年的事了，换个城市重新生活。” “……”沈念没反驳什么，只是神色有些恍惚，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回忆是惩罚，惩罚念旧的人。” 她收回目光，看着陆凌晨，神色认真：“我不会离开，还是那句话，我接受你们家的所有报复。” 听到这话，陆凌晨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不可置信。 “你是个疯子。” 半晌，他说出这句话。 沈念笑：“或许吧。” “还有事吗？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说完沈念站起来。 “我哥给你批了一个月的假。”陆凌晨开口：“这一个月你好好休息，因为怕影响，营养品我放我车里了，待会跟我去一趟停车场，把工作交接一下就可以去休假了。” 沈念皱眉：“我不需要。” “这点由不得你。”陆凌晨也站起来：“未来一个月我哥不会经常来公司，所以也不需要你，你安心休假， 下个月再来上班。” 说完，不管沈念愿不愿意听，陆凌晨又告诉她：“我哥已经二十五岁了，我妈很关心他的婚事，所以拜托了媒人帮我哥挑选相亲对象，短时间内我哥都会忙这件事。” 第10章 她已经离世了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顿了一下，他再补充：“你知道的，凌蕊过世之后我妈深受打击，无论我妈提出什么，我哥都会无条件顺从。” 说完，陆凌晨认真盯着沈念的脸，不放过一丝她的表情。 沈念的神色倒比他预想中的要淡定，她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淡淡应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 ………………… 前段时间公司一直在忙投资的事，现在合同已经下来了，公司也没其他重要工作，沈念把手上还没处理的几个小项目交给公司的实习员工，准备锻炼一下她们。 之后的一个月，沈念就在家里待着养身体，每天吃饭，睡觉，发呆，日子过的倒也清闲。 那天陆凌川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沈念虽然在家呆着，但一直和蒋玲玲保持着联系。 蒋玲玲就是那个实习生女孩，就读于B大，现在大四出来实习，不过也二十二岁了，只比沈念小几个月。 不过因为沈念是凌蕊集团元老级员工，加上她为公司拿下了那么多项目，能力在那，所以比她小的都会叫一声“念姐”，而比她大的对她态度也十分恭敬。 “有问题的几处我已经给你标出来了，你改好再去复印。另外，凡是白色文件夹的，里面的内容一定要反复检查，确定内容无误后交给陆凌晨经理，让他再过一遍，之后他会交给陆总。” 那边传来蒋玲玲充满阳光的声音：“谢谢念姐，还好有你帮我，不然我都不知道出了多少笑话了。” “念姐，你快给我传授一下工作经验，我总不能一直烦你吧。” 沈念坐在沙发上，腿上盖着一条薄毯，闻言她笑了笑：“我没什么可传授你的，多学多做就行。你比我聪明，我当初连项目资料都分不明白。” 在公司里，沈念无时无刻都在努力工作，其他员工会趁着不注意去休息区偷个懒，而沈念却是那个特殊。 所以员工们私底下都说沈念二十多岁的年纪，四十岁的心。 她的稳重和定心的确不是二十二岁的人该有的。 沈念在公司从来不会谈自己，其实她的话很少，只有在谈工作的时候她才多说几句，其他时候多数都是安静的。 难得听她多说话，蒋玲玲立刻追问：“念姐念姐，我听莹姐和楠姐说你在公司的年头比她们还久，可你不才二十二岁吗？按理说这个年纪应该像我一样刚出来实习才对。” 沈念很耐心的回她：“我读的A大，A大的毕业要求和你们B大有所不同。在A大只要你修满学分有毕业资格了就能提前毕业。” “哦，原来是这样啊。”蒋玲玲恍然大悟，又问：“不过念姐，你长得那么漂亮，还这么优秀。你提前毕业，你们学校那些爱慕你的男生估计都哭死了。” 沈念只是笑笑。 “行了，你去忙吧，小心被抓到偷懒扣你工资。” “嘿嘿。”那边蒋玲玲俏皮吐舌：“其实念姐也不像她们说的那样……” “什么？”沈念问。 “哎呀……就是有人说念姐你是一个很严肃的人，看着很难相处。不过我并不觉得啊，从我来公司开始，念姐你就一直很照顾我。” 蒋玲玲趴在休息区的桌子上，一只手拿着手机，有些不解：“念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其他公司员工都是欺负实习生的，她当初出来实习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被欺负的准备了。 “……” 为什么要对她好啊…… 沈念神色恍惚：“因为……你很像我最好的闺蜜。” “闺蜜？”蒋玲玲坐起来，连忙追问：“是吗？哪里像啊，长相，年纪还是什么？” 沈念忍俊不禁：“你俩长得不像，年纪……她比你要小好几岁，但你笑的时候很好看，每次看到你笑，我就好像看到了她。” “比我还小好几岁哎……那岂不是才刚成年？”蒋玲玲还以为念姐的闺蜜会和念姐同龄呢：“念姐，没想到你会找这么小的闺蜜。” 当年陆凌蕊的事陆家掩盖的很严实，尤其是后面陆凌蕊跳楼自杀后她的名字更成了禁忌，陆凌川从来不会对外说关于陆凌蕊的事，所以公司里的员工只知道陆凌川有个弟弟叫陆凌晨，并不知道她还有个妹妹。 蒋玲玲不知道真相，所以想也没想开口问。 “念姐你身体好了吗？好了的话咱们三个这周末出去逛街吧！我发现一家非常宝藏的DIY小店，里面可以自己画画，也可以自己做东西，手工DIY很有意义的，正好我还在愁没人陪我去，咱们三个去吧怎么样？” 蒋玲玲兴致勃勃，已经开始计划周末该怎么玩了。 听到蒋玲玲的话，沈念微怔，“她去不了。” “啊？为什么啊，她很忙吗？” “她已经不在了。”沈念道。 懵懵的蒋玲玲还没往那方面想，只觉得有点听不懂沈念话里的意思。 知道蒋玲玲没听懂，所以沈念很直白的开口：“她在十八岁的时候过世了。” 她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一点起伏。 “……”蒋玲玲直接懵了。 啊…… 她没想过会是这样。 回过神来，蒋玲玲连忙开口道歉：“对不起念姐，我不知道会是这样，让你伤心了，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沈念低头看着放在膝盖上的照片，神情恍惚，带着些机械和迟钝，好似被抽去了灵魂，失魂落魄。 “你好好工作吧，我过几天就回公司了。” “哦……好。”知道自己戳到了沈念的伤心事，蒋玲玲有些愧疚，不敢再说什么，乖乖挂了电话去工作了。 沈念将手机放在旁边，盯着手上的毕业照。 是高三的毕业照，在高考之前就拍完了。 她们的毕业照位置是按前女后男排的，她和陆凌蕊都是168的个子，在女生里算是比较高的，所以站在第二排。 照片里，她和陆凌蕊并肩站在中间，她的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旁边的陆凌蕊笑的很开心。 蒋玲玲笑的时候真的很像她。 第11章 他们的感情，终究是见不得光的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沈念不禁看出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收回目光，轻轻拭去照片上不存在的灰尘，拿过放在茶几上的自封袋，把毕业照放进去。 起身，将沙发的垫子抬起一点高度，毕业照放上去，垫子压住。 当年和陆凌川谈恋爱的时候她和陆凌川还有陆凌蕊拍过很多照片，陆凌蕊还特意花钱把照片印出来做成相册。 陆凌蕊过世后，陆凌川发疯烧掉了所有的照片，这张毕业照，是她仅存最后一张和陆凌蕊的合照。 平时她不敢拿出来让陆凌川看到，只会偷偷的看。 和陆凌蕊的照片还能保存下来这么一张，但是和陆凌川…… 想到什么，沈念不禁苦笑。 明明曾经那么相爱，却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 几天后，沈念的一个月休假结束。 结束前，她去医院做了复查，小产恢复的不是太好，喝酒喝冰还吃安眠药终究还是对她造成了影响，虽然在家休养，但她心里压力大，无法保持愉悦心情。 以后需要更精更细的保养身体。 拿到这个结果沈念心底毫无任何波澜，对她而言，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 原本她都不想来，是箫沐白一直催她去检查，说如果她不去他就亲自开车来接她去。 沈念无可奈何才走了这么一趟。 休假结束，工作的第一天，沈念和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化妆，然后打开衣柜挑选衣服。 以前陆凌川经常会在这留宿，衣柜里有他很多衣服。 他的白衬衫和她的白裙挂在一起，画面如此和谐。 沈念一时失了神，下一秒立刻清醒，她狼狈地收回目光，拿下旁边的白领套装，甩了甩头将那些不该存在的憧憬全部抛出去。 最快速度换好衣服，收拾好之后出门。 她到公司的时候还没到上班时间，只有几个员工到了。 看到沈念，他们打招呼。 “沈助理。” “沈助理早上好。” “嗯。”沈念应了一声，先把包放在自己的位置上，随后走向一名员工，拿起他面前的文件：“这两天的工作和我说一下。” 先从员工那边了解了进度，今天有一场比较重要的会，预计时间两个小时，这个会议当中需要资料。 沈念把待会要用的资料检查了一番，确定没问题之后这才让人拿去复印。 还没到正式上班时间，员工们也有时间说笑。 “沈助理，你果然是咱们公司最能拿的出手的拼命三娘。” “还没到上班时间沈助理就忙起来了。” 沈念浅浅勾了勾唇，回：“你们也去准备吧，还有两分钟上班，陆总来了抓到你们聊天小心扣工资。” 两名员工面面相觑，然后道：“陆总早就来了啊。” 沈念微怔：“你确定？” “对啊。”其中一名员工点头：“昨天的项目没赶完，所以今天我提前一个小时来公司赶项目，正好和陆总一起到，现在陆总正在办公室呢。” 沈念收回目光，淡定开口：“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忙吧。” 说完拿着手上的资料回到自己的办公桌。 把资料放在桌上，沈念想了两秒，还是扭头朝陆凌川的办公室走去。 “砰砰砰。”不重不轻的三声扣门，里面传来男人淡淡的声音：“进。” 沈念推开门进去，男人正在低头写东西。 他只穿了一件衬衫，连领带都没有系。 不知是不是沈念的错觉，她总觉得一个月不见，他消瘦了很多。 “你在看什么？” 耳边传来男人没有感情的质问，沈念后知后觉回过神，直接对上他清冷的目光。 沈念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出了神，连陆凌川什么时候抬的头都不知道。 她立即垂下眸子躲开男人的目光，低声：“陆总。” 男人的眼神在她低头的那一瞬间变得更冷。 沈念低头，正如平常助理般恭敬回：“陆总，我是来找您复职的。” 陆凌川冷眸看着她，不语。 手机来电铃声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安静，陆凌川的眼睛依旧盯着她，随手抓过放在旁边的手机，按下接通然后放在耳边。 “喂。” 他的话向来不多，自从陆凌蕊过世后，他变得更寡言少语，身上带着冷气。 “我在公司。” “已经见过了。” “我知道，我会解决。” 只说了四句，陆凌川就挂了电话。 把手机放回桌上，男人这才施舍“嗯”了一声。 沈念知道男人这声“嗯”是回复自己的，她开口：“陆总，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先回去。” 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男人叫住她。 沈念步伐一顿，重新转回来，听从他的吩咐。 陆凌川盯着她，“下班之后去买一对耳环，多少钱公司报销。” “……是。” 之后一天的工作非常枯燥，像往常般整理资料，分合同，向陆凌川汇报工作。 其实两人平时就是这种相处模式，白天他们是总裁和助理，他们之间只有处理不完的工作，不会多说一句废话。 只有在晚上，陆凌川才会将他心底无尽的恨意发泄出来，和沈念互相折磨。 他们的感情，终究是见不得光的。 下班之后，沈念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打车去了一个地方。 这边是京城较为繁华的一个区，各路大牌的线下店附近都有。 沈念一个人踏上电梯，看着前面两个人吃一个冰淇淋的小情侣，再看前面手牵着手一起喝果茶的闺蜜。 只有在这个时候，沈念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这么孤独。 到了卖奢侈品的那一层，沈念先看了一圈，最终走进其中一家店。 一进店里便有专门销售上前接待。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吗？我们家新品上架，有几款包很不错。” “不用。”沈念不喜欢浪费时间：“有耳环吗？” “当然有，这边请。” 沈念被带到旁边的首饰区，销售很快拿过来几个盒子。 “这几款都是我们店卖的不错的耳环，很适合像您这样漂亮有气质的小姐姐，您看怎么样？” 第12章 正如她的人生，一片黑暗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沈念对首饰了解的不多，只觉得哪个都不错。 她随便挑了一个：“这个可以。” 听到她的话，销售立刻笑着开口道：“是的，我们家这款销量一直很好，很多准新娘都会选择这款配婚纱的，就算平常戴也不会觉得复杂。” 准新娘。 沈念突然想起之前陆凌晨的话，陆凌川正在相亲。 这对耳环应该是送给相亲对象的。 “就这个吧。”她回了神，淡淡开口。 “好的小姐，我这就给您包起来。”销售立刻去打包。 趁着打包的功夫，沈念盯着首饰柜没有目的的看。 目光一顿，一条向日葵项链进入她的视线。 看到那个小小的向日葵，沈念耳边突然传来和陆凌蕊的对话。 【念念，你有喜欢的花吗？让我哥送你啊！】 【我对花没有特别喜欢的，也没有不喜欢的。】她对那些花的感觉一般，不讨厌，但也不会执着想要。 【念念你真无趣……不过我很喜欢一种花！】 【什么？】 【向日葵！】 【……向日葵也算花？】 【在我这里就算！我妈妈就很喜欢向日葵，他们每年结婚纪念日我爸就会送我妈妈一束向日葵，我妈妈说向日葵是代表太阳的花，它每时每刻都充满了阳光！虽然它不是花里最好看的，但我就是很喜欢！】 “小姐，您的耳环已经打包好了。” 销售的声音打断了游神的沈念，她收回目光，从销售手上接过袋子，说了声：“谢谢。” 然后指向柜子里的那条向日葵项链：“这个也给我包起来吧。” “哦，好的。” …………………………… 买好东西后，沈念又随便找了家店解决了自己的晚餐后才回家。 回到家里先把买的东西放在沙发上，随后进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她洗完澡刚从浴室里出来，门口传来电子锁开门的声音。 沈念围着浴巾呆呆站在原地，就见陆凌川开门进来。 男人掀起眼皮瞧见了她，没有说话，打开旁边的鞋柜，换上自己的拖鞋然后走进浴室。 沈念没想到今天陆凌川会过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回过神来立刻擦干头发，然后换上睡衣。 很快陆凌川也从浴室里出来，他身上穿着睡袍，头发没有擦很干，还有水滴顺着他的后颈往下流。 沈念去外面的晾衣架上拿了一条毛巾，回来的时候陆凌川正坐在床边低头拿着手机回邮件。 沈念先上了床，然后跪在床边，认真帮他擦着头发。 男人正在回邮件的手一顿，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们之间已经习惯了这种无言和安静。 帮他擦好头发，沈念又走到客厅，将今天买的耳环拿过来。 “这是你让我买的耳环。” “嗯。”陆凌川一如既往地话少：“放在桌子上。” “好。” 然后，两人没话说了。 又安静了一会儿，沈念觉得有些头疼。 许是习惯了休息，忽然忙碌起来倒有些不适应了，揉了揉眉心，她的脸上带着些许疲倦。 先去客厅用吹风机把头发彻底吹干，沈念回到卧室上了床，躺在自己这边，很快就睡着了。 听到身后没了声音，陆凌川正在敲打屏幕的手指一顿。 他侧头，看着那张已经熟睡的睡颜，眸底闪过深沉和复杂。 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自从陆凌蕊不在之后，沈念的睡眠变得越来越差，现在是随便一点声音就能把她吵醒。 所以在陆凌川上床的那一刻她就醒了，紧接着听到“咔吧”一声，是关灯的声音。 此刻沈念的脑子彻底清醒，不过她没有睁开眼，依旧保持着不变的姿势。 她能感觉到，他在盯着她。 陆凌川两只手撑在沈念身形两侧，黑暗中他只能隐约瞧见她模糊的轮廓，可她那张脸，一点一点都刻在了他的骨头上，想忘都忘不掉。 他突然低头狠狠噙住她的唇，发了狠地撕扯着，似是将自己压抑在心底的恨全部借此发泄出来。 对他而言，沈念是让他上瘾的一种毒，让他这辈子也无法戒掉的毒。 他对她，又爱又恨。 每次看到沈念的脸，他便控制不住想到凌蕊，想到凌蕊躺在太平间里、已经没有气息的模样。 “……”沈念没有回应，也没有挣扎，像个已经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着他发泄自己心中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陆凌川才大发慈悲放过她。 “沈念。”他叫她。 “……”她不回。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那时候你为什么不带她一起逃？” 说完这两句，陆凌川松开对她的束缚，躺在旁边，背对着她。 黑暗中，沈念缓缓睁开眼睛。 她的眼前一片黑暗，正如她的人生，一片黑暗。 颤了颤睫毛，沈念也在想陆凌川的话。 对啊，当时她为什么不带着陆凌蕊一起逃，为什么让她一个人面对那两名醉鬼，为什么没有早点叫人去救她，为什么…… 她想，她知道陆凌川对她的恨，因为这些年，她也活在痛苦自责当中。 这些问题，她曾经问过自己无数遍，为什么，为什么…… 没人告诉她答案，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 这一夜，两人虽然同床，但是异梦。 第二天，沈念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空空，她摸了一下床单，没热度了，也就是说，他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窗帘没有拉紧露出一点缝隙，外面的阳光透过缝隙洒进来，沈念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 又是新的一天，没想到她又多活了一天。 起床洗漱，在漱口时发觉下唇有些疼，她盯着镜子检查了一下，才看到下唇被陆凌川咬破了一个小口子。 不过还好，不仔细看的话也发现不了。 又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口，将牙刷和杯子放在旁边台子上。 收拾好，然后出门。 忙碌了一上午，中午沈念把资料整理完才下楼去公司食堂吃午饭。 端着盘子打了一点饭菜和汤，然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 她习惯了一个人坐在角落。 正要吃饭，一个人端着餐盘坐在她对面。 第13章 23岁的沈念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沈念抬头，是蒋玲玲。 “念姐，我能和你一起吃饭吗？” 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沈念也勾了勾唇：“好啊。” “嘿嘿，谢谢念姐。”蒋玲玲开心的晃了晃脑袋。 沈念低头吃菜，不小心碰到了嘴唇的伤口，疼的她小声抽了一口气。 她捂唇，嘴唇上的伤估计得两三天才能好了。 “噗——” 听到笑声，沈念抬头，就见蒋玲玲在偷笑。 “……怎么了？” 蒋玲玲看着她，眉眼弯弯：“念姐，你有男朋友啦。” 沈念一愣，下一秒否认：“没有。” “念姐骗人，我都盯一上午了，你的嘴巴肯定是被男朋友咬的。” 说完，蒋玲玲指了指她的嘴唇。 “……”抿着唇，沈念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刚想解释是自己不小心咬到的，对面蒋玲玲一脸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不过没关系啦，今天本来就是虐狗节，所有情侣都在虐我们单身狗，麻木了。” “虐狗节？” “是啊。”蒋玲玲眨了眨眼睛：“念姐你不知道吗？今天是5月20号520啊，我一早起来刷朋友圈就看到好多人秀礼物秀红包秀恩爱了。” 是吗？若不是蒋玲玲提醒，她都不知道已经快六月了。 “我没注意。”沈念收回眼底稍纵即逝的一抹异样，解释。 蒋玲玲吃了一口饭：“念姐，你男朋友会送你什么啊？花还是戒指？念姐你这么优秀又这么努力，你男朋友肯定想赶紧把你娶回家吧。” “别胡说。”沈念小声开口。 低头看着自己握着筷子的手。 戒指……她这辈子都不会戴上了。 发现沈念有些不高兴了，蒋玲玲默默闭上嘴巴。 ………………………… 下午六点准时下班，和其他同事道了别，沈念站在路边拿出手机准备打车回家。 正要打开打车软件，一条信息跳出来。 【来路口转角。】 是箫沐白的短信。 路口转角…… 沈念朝某个方向看了看，想了一下还是走过去。 走了三分钟左右才到箫沐白所说的路口转角，路边停了一辆熟悉的车。 沈念微愕，加快步伐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你怎么来了？”沈念问。 箫沐白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敲打着方向盘，见沈念来了，他笑了一下，随后扭头把放在后车座的花拿过来，给她：“生日快乐。” 看到面前的向日葵花束，沈念眼底闪过一抹惊喜：“没想到你记得。” “当然。”箫沐白笑：“你的生日我怎么会忘记。” 他努了努嘴：“我记得你一直很喜欢向日葵，没买错吧。” “没有。”沈念接过花，脸上难得露出笑容，她摸着向日葵，问他：“现在这个时候是没有向日葵的，你在哪买到的？” “可不是，为了这么一束向日葵我差点把京城大大小小的花店都跑了一遍。” 像是聊家常般和沈念分享着自己的买花囧途：“有花店老板问我为什么执着买向日葵，我说送女孩子，当时老板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神经病。” 估计老板也是头一次听说给女孩子送花送向日葵的。 送向日葵干嘛？嗑瓜子吗？ “不过你喜欢就好。”只要她喜欢，跑再多花店也是值得的。 沈念看着怀里的那束向日葵，笑的很开心：“谢谢，我很喜欢。” 看出她是真的很喜欢，箫沐白这才松了一口气，想到什么又转身把放在后面的纸袋拿过来：“喏，这是生日礼物。” “礼物？” “嗯，看看喜不喜欢？” 沈念一手抱着向日葵，腾出另一只手把纸袋里面的盒子拿出来，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件白裙子，简单又干净。 她扭头看向箫沐白。 “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穿了一件白色裙子，我觉得这个颜色很适合你。” 箫沐白道，又朝着她的职业装努嘴：“今天过生日，穿漂亮点。“ 她最喜欢的向日葵，最喜欢的白裙子。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用了心。 “谢谢，我很喜欢。” 听到沈念这么说，箫沐白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能请你吃个饭吗？” 沈念“噗嗤”笑出了声：“好啊，有人愿意请客，我当然要好好宰一顿。” 拉过旁边的安全带扣上，箫沐白发动车子离开。 先带她去一家服装店让她换一下衣服，随后箫沐白带她去了一个地方。 沈念不喜欢热闹，所以箫沐白要了一间包间。 因为只有他们两人，箫沐白没点很多菜，简简单单的四菜一汤，中间放着一个六寸的粉色蛋糕。 虽然简单，但是带着家的味道。 “这家店的家常菜还是不错的，你尝尝？” 沈念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怎么样？”箫沐白看着她。 她一顿，紧接着将嘴巴里的菜嚼碎咽下去，嗯了一声：“挺不错的。” 听到沈念的回答，箫沐白露出笑容。 她的鼻头有些酸，微微抬头闭了闭眼睛，整理好笑容才看着箫沐白：“谢谢你的花，谢谢你的裙子，谢谢你的生日蛋糕和你亲手做的菜。” 被拆穿的箫沐白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还在嘴硬：“什么亲手做的菜，你误会了。” 沈念忍俊不禁：“萧先生，你的演技不错，不过厨艺出卖了你。” 用筷子另一头轻敲了一下刚才那道菜的盘沿：“这么大的饭店如果聘请了个连盐放多少都搞不清楚的厨师，估计早就倒闭了吧。” 听到这话，箫沐白立刻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 有点咸…… 他蹙了蹙眉。 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了那么久，还是出现了纰漏。 “我很喜欢，真的。”沈念看着他，认真道：“谢谢你的用心。” 谢谢他的重视。 “咳……”被戳穿小心思的箫沐白有些不自在，他眼睛一转看到桌子上的蛋糕，立刻道：“头一次下厨，技术有限，不过蛋糕是我买的，保证味道没问题！先许愿？” “好。” 箫沐白把蛋糕拉过来，拿起旁边的蜡烛插在上面，点燃。 第14章 为什么至亲的人会离开？他们想提前去下一世为你布置好家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快，闭上眼睛许愿，我给你唱生日歌。”箫沐白道。 沈念勉强笑笑：“还是不要了吧。” 她都好多年不这么过生日了，觉得有点肉麻。 “那可不行。”箫沐白看着她，一本正经道：“一年只有这么一次许愿机会，今天许的愿是最容易实现的。” 沈念想了想，然后摇头：“我没什么愿望，不然你帮我许吧。” “行。”箫沐白没有拒绝，盯着正在燃烧的蜡烛，认真开口：“今天是小沈念的23岁生日，希望23岁的沈念可以放下一切，为了自己多想想，开启新的生活，开开心心度过每一天。” “……”沈念怔怔看他。 箫沐白说完愿望后扭头对上她的眸子：“发什么呆？快吹蜡烛。” 被箫沐白指引着吹了蜡烛，他又拿起蛋糕刀：“来，第一刀寿星切。” 沈念切下一块蛋糕就要给他，箫沐白却拒绝：“这可不行，这是第一块蛋糕，寿星亲自切的，是带着福气的蛋糕，应该留给自己。” 他接过她手上的蛋糕刀给自己切了一小块。 “好了，我也有了。” 箫沐白不愿意接受第一块蛋糕，沈念也没有勉强。 因为箫沐白要开车，沈念身体也不好，所以没有要酒，只拿了一大瓶果汁。 沈念给他倒上果汁，箫沐白和她碰了碰杯：“念念，生日快乐。” “谢谢。” 这场生日宴，虽然不隆重，但足够温馨。 沈念盯着自己面前的蛋糕，想了想，还是开口。 “沐白。” “我在。” “你是不是也无法理解我为什么心甘情愿被陆家记恨？” 箫沐白眸子闪了闪，只是道：“那件事不是你错。”是那两个酒鬼的错，她也是受害者。 沈念只是笑了笑，没有和他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他：“你知道我是怎么和陆凌蕊认识的吗？” 想到什么，沈念脸上的笑容很好看，她很认真的回忆着。 “我和陆凌蕊是同班同学，虽然是一个班的，但我们两个的关系很一般。你知道的，同班同学不一定关系就好，很多人毕业了都说不上一句话的。” “……” “在我印象中，她是个没心思、很单纯的一个女孩，她不喜欢玩心眼，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对于那些爱耍小心思的女生她也会毫不顾忌怼回去，然后再也不和她们接触。” 反正沈念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和她做朋友根本不需要顾虑太多，因为她会全心全意对你。 箫沐白非常认真的听她说。 他并没见过陆凌蕊，甚至连照片都没见过，陆凌蕊这个人只存在于沈念嘴里。 从沈念这，他了解的陆凌蕊，单纯，善良，阳光。 “真正和她走近的时候是在……高二。”沈念抿唇，眸底闪过一抹忧伤。 她垂眸，缓缓开口。 “当时我家里出了事，我爸妈出去散步，被失控的车子撞到，当场身亡。” 那个时候，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最爱的爸爸和妈妈一起离开了她，那年她17岁。 箫沐白微愕。 他认识沈念四年，只知道她从不提自己的父母，本以为是和家里人关系不好，没想到会是这样。 “那个时候，陆凌蕊是第一个主动来安慰我的。” 当时已经高二了，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处理完父母的事，回到学校后浑浑噩噩度日，成绩也是一落千丈。 那天，她一个人坐在食堂角落流泪吃饭，陆凌蕊端着餐盘坐在她对面。 她说—— 【沈念同学别哭了，叔叔阿姨看到你这样会伤心的，以后我做你的垃圾桶好不好，你有什么伤心事都可以告诉我，我替你分担。】 陆凌蕊像一抹阳光，在她黑暗的世界出现，照亮了她。 然后，陆凌蕊带她放松，带她发泄，会很耐心的听她诉说伤心事，也会很积极的和她分享开心事。 陆凌蕊说，叔叔阿姨没有离开你，他们只是换了种方式继续守护你。 她问，为什么至亲的人会离开。 陆凌蕊回，因为他们想提前去下一世，为你布置好家。 “……我对陆凌蕊说，我没有家人了。陆凌蕊告诉我，以后她就是我的家人，她的家人也会是我的家人。” 沈念眼睛越来越红，她笑，笑那个傻丫头。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陆凌川，她比我和陆凌蕊大两岁，那个时候已经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A大。所以陆凌蕊经常带我去找陆凌川，让他帮我补课，把之前落下的功课补回来。” 她一直觉得陆凌蕊是来救赎她的，有陆凌蕊，她就什么都有了。 直到那年夏天—— “你见过一个阳光女孩整天以泪洗面的样子吗？”沈念看着箫沐白，一字一句，缓缓开口：“我见过。” “……” “那天之后，她像变了一个人，不爱笑了，也不爱说话，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 沈念听过一句话，沉默是爆发的前兆。 之前她一直没明白过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直到那天—— 那天，她接到陆凌蕊的告别短信，那是她出事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她交谈。 然后，她自杀了。 “她照亮了我的世界，可我却没有救她，我跑了，我把她一个人丢在那……” 她恨自己没有带陆凌蕊一起跑。 陆凌蕊走了，带走了她曾经给予自己的阳光。 “……”箫沐白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或许，有句话是对的。 没有经历别人的苦，所以没资格劝别人放下。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你还有我。” 沈念只是笑笑。 ……………………… 五月的天已经开始暖下了，许是今天日子特殊，即便天已经擦黑，可外边还有很多人。 沈念一眼望去瞧见很多年轻情侣，还有一家三口一家四口，他们手上都拿着东西，好不热闹。 她扭头看向箫沐白，“你带我来这做什么？我看大家手上都拿着东西。” “嗯。”箫沐白回：“他们手上拿的是孔明灯。” 【没有写书评的宝儿快去写个书评，顺便给个五星好评！】 第15章 我就是……想再见见她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孔明灯？”沈念觉得有些稀奇，“这不是元宵节才有的东西吗？” 元宵节在二月，早就已经过去了。 “是。”箫沐白只是应了一声，没再解释，而是带她去旁边的小摊买了一个孔明灯。 拆开外面的包装袋，将孔明灯弄好。 沈念之前只听过孔明灯这种东西，但从来没有放过，觉得稀奇，所以非常主动的帮忙。 弄好之后，箫沐白将旁边的笔递给她。 沈念不解：“什么？” “孔明灯又叫天灯，俗称许愿灯和祈天灯，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手工艺品，现在的人会把放孔明灯作为祈福，亲手写下祝福的心愿，可以心愿得偿，幸福年年。” 解释完，箫沐白看着她，道：“孔明灯是飞到天上的，离天堂最近。把你想对陆凌蕊说的话写上去，这样在天堂的陆凌蕊就能看到了。” 看着孔明灯，沈念却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想对她说的。” 她的声音很淡：“我就是……想再见见她。” 抬头，对箫沐白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 晚上，箫沐白送她到了小区门口。 沈念抓着安全带，扭头看着箫沐白：“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 “开心就好。”箫沐白见她有缕碎发落在脸上，伸手想帮她拨开，沈念往后缩了一下头。 他的动作一顿，还是收回手：“时间不早了，赶紧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好，路上小心。” “嗯。” 解开安全带，沈念下了车。 进入小区上电梯，然后开门。 屋子里一片灰暗。 她关上门后在墙上摸索开关。 “啪嗒”，屋子瞬间明亮，沈念扭头便看到客厅里的男人，吓了一跳。 陆凌川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在瞧见她身上的白裙子和怀里的向日葵花束时，男人瞳孔骤缩，名为嫉妒的情绪涌上心头。 “呵！”他冷笑：“沈念，魅力不小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念将花束放在旁边，低头换鞋。 陆凌川大步冲上来，将那束向日葵狠狠打在地上。 沈念只觉得后背一疼。 陆凌川伸手狠狠扼住她的下巴，眼底涌现出愤怒。 “你和箫沐白在一起了？背着我好多久了？沈念，我倒是没瞧出你有这本事啊，连衣服都换了，你们今天去哪家宾馆开……” “啪！”沈念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她后脑勺抵着墙壁，抬头倔强盯着男人。 她这巴掌用了十分力气，陆凌川的一边脸颊有个清晰的巴掌印。 “把你脑子里的脏东西都打出去了吗？”她看着他问。 “……” 沈念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眼底毫无任何波澜。 “陆凌川，我接受你的恨和报复，是因为你是陆凌蕊的哥哥。我为你怀了两个孩子，扪心自问我不欠你什么了，我欠的自始至终只有陆凌蕊一个人。” 提到那两个孩子，陆凌川眼底闪过一抹痛苦，呼吸也沉重了些。 沈念也在想自己那两个无缘来到人世的孩子，她笑。 “咱们之间是咱们的恩怨，和箫沐白没关系。” “还是你觉得，我就不配被人关心？” 她认真盯着他，问：“真要逼死我你才甘心吗？” 沈念的话让陆凌川心底一沉，他捏着沈念下巴的手倏然用力。 “你是我的！” 卧室很安静，只是偶尔传来一丝细碎的声音，汗水融入黑夜，陆凌川死死扣着她的手，汗水从额头滑到鼻尖，最后滴在沈念的锁骨上。 沈念被迫承受，她闭着眼睛，咬紧牙关，自始至终也没有吭一声。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动作不停，嘴里只是反复说着那疯狂的几句。 “你是我的。” “沈念，咱们一起下地狱吧。” 他们之间永远牵连着陆凌蕊这道无法跨过的横沟。 她无法释怀自己当初抛下陆凌蕊一人独自逃走，而他每次看到她，脑海中便控制不住浮现出陆凌蕊躺在血泊中的模样。 凌蕊当年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并没有立即死亡，她的身体还有温度，她看着他还能笑。 她是在他的怀里一点点逐渐冰冷下来的。 他想救她，可却无能为力。 那种痛彻心扉的绝望深入骨髓。 既然这辈子无法不顾一切的在一起，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这辈子，她和他注定纠缠不休。 …………………… 第二天，沈念醒过来的时候陆凌川依旧已经离开。 这些年，他经常来这里过夜，但沈念从来没有见过他醒来的时候，每次她睁开眼睛，他就已经离开了。 起身，才一动弹，只感觉身上酸软的不行。 她一只手撑着床，缓缓坐起身来，一步一步，步履蹒跚走进洗手间，像个老人。 和往常一样先洗漱完毕，收拾好然后准备出门。 将家里几个垃圾桶里的垃圾拎着带下去。 进了客厅，沈念找了一圈垃圾桶，最后在茶几另一侧发现。 与此同时发现的，还有一个蛋糕盒。 沈念愣了一下，蛋糕盒外面的带子系着，上面还打着漂亮的蝴蝶结。 蛋糕盒体是透明的，里面躺着一个蛋糕，不大，花样也很简单。 因为蛋糕需要冷藏，现在的天已经热下来了，在常温空气中放了一晚上，蛋糕已经融的不能吃了。 看着那个蛋糕，沈念怔怔失了神。 ……………………… 陆凌川没有去公司，而是回了一趟陆家。 进了客厅，正好看到陆凌晨。 “哥。”陆凌晨开口。 “嗯。”陆凌川应了一声，然后问：“妈最近情况怎么样？” “状态还不错，比之前好多了。” “嗯。” “哥……”想了想，陆凌晨又叫住他。 “怎么？”陆凌川瞥他。 “妈的话，有些不用听。”陆凌晨认真开口。 陆凌川扯了扯唇：“小孩子认真学习就行。”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二十了。”陆凌晨认真纠正他。 “哥，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可我还是要说，因为你是我哥。有些事情是分不清谁对谁错的，人生只有几十年，过一天少一天，别让自己抱憾。” 第16章 明知已经不可能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陆凌川微愣，正要说话，楼梯处传来脚步声，黎明诗下了楼。 她很漂亮，陆凌川和她的眉眼有几分相似，眼睛鼻子嘴巴都很完美，可见是个美人。 只是她瘦的过分，漂亮的眉眼透着悲伤，整体看着非常憔悴。 四年前，她失去了唯一的女儿，从那之后她的身子和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妈。”见黎明诗下楼，陆凌川上前。 “回来了。”看到自己的儿子，黎明诗露出一抹笑容，“在家里吃早餐吧。” “好。” 陆凌川要忙公司的事，陆凌晨虽然还在上学，但已经开始实习，同样很忙，一家四口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了。 黎明诗拿了五套餐具，除了一家四口的，照常也在陆凌蕊的位置上放好餐具。 “最近阿姨学习做了小笼包，妈妈觉得味道不错，你尝尝。” 说完，黎明诗为陆凌川夹了一个，给陆凌晨夹了一个，又在空碗里放了一个，就好像陆凌蕊一直都在。 父子三人心知肚明，却没有说什么。 “凌川，璟禾那边你们聊的怎么样啊？妈妈很喜欢她，她是个不错的姑娘，长得好看，家世又好，还是名牌大学毕业。” 陆凌川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陆凌晨忍不住开口。 “妈，我哥又不是娶不到老婆，您那么着急做什么。” “你才二十，当然不急，你哥可不一样。都二十五了，像你叔叔伯伯家的哥哥这个年纪孩子都生了。”黎明诗看了一眼小儿子，然后又将目光转向大儿子。 “妈妈知道你工作忙，但是先成家后立业这话是有道理的。” 想到什么，黎明诗的神色暗淡下来：“妈妈……是看不到你妹妹嫁人了，现在只想你和晨晨好好的。” 这些年，陆凌蕊一直是家里不能提的话题，饭桌上的气氛凝重起来。 陆延华放下碗筷，起身朝外边走去，从口袋里掏出烟盒。 黎明诗也没了食欲，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 “你还在想着沈念是吗？”黎明诗突然抬头看向陆凌川，情绪有些激动：“陆凌川，你别忘了你妹妹是和谁在一起出的事，四年前我就说过，沈念进不了咱们家的门！” 说着说着，她的呼吸逐渐困难，一张脸惨白。 “妈！”陆凌晨连忙上前帮她顺气：“您别生气，沈念也是无辜受害者。” 黎明诗胸口大幅度起伏，一双眼通红：“她是无辜，我的女儿更无辜，我的蕊蕊才十八岁，她明明还有大好年华，可是都没了，都没了！” 黎明诗崩溃大哭。 她的蕊蕊当初该有多绝望才让她毅然决然抛弃爸爸妈妈哥哥弟弟，离开这个不美好的世界。 “我知道。”一直沉默不言的陆凌川开口：“我和她……早就不可能了。” 他看着母亲，从旁边抽纸盒里抽出纸巾递给她：“我今天会约梁小姐见面，只要您喜欢，我会娶她。” 给黎明诗吃了药，她的情绪渐渐缓过来了，陆凌晨送她上去休息，陆凌川没有离开，而是去了后花园。 后花园里，陆延华坐在凳子上，正在抽烟。 陆凌蕊的死给这整个家都蒙上了一层灰暗。 听到有动静，陆延华扭头，见是大儿子，开口：“凌川。” “爸。” 陆凌川走过去，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桌子上的烟，抽出一根咬在嘴里，打火机点燃。 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烟圈，动作熟练。 陆凌川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染上的烟瘾，应该好多年了。 好像是凌蕊出事之后，还是凌蕊自杀的那天。 应该是自杀的那天。 因为那天他不仅失去了唯一的妹妹，还有他的第一个孩子。 “马上到你妹妹的生日和祭日了，所以最近你妈的状态不太好。”陆延华看着儿子道。 现在已经五月底快六月了，陆凌蕊的生日在六月中，祭日在七月中。 时间如流水，一眨眼她已经离开五年了，陆凌蕊也要23岁了。 “嗯。”陆凌川应了一声：“那天我会空出来。” 陆延华也抽了一口烟，想到什么，扭头看着儿子：“那个沈念丫头还在你公司里？” “……”陆凌川沉默不语。 “让她走吧，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别让她跟着咱们一起痛苦了。” “……”陆凌川依旧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爸，这是我和她的事，您别多想了。” 陆延华看他：“舍不得？” “……” “儿子，其实你心里一直都很清楚，你妈妈是绝对不会再接受她的。” “……” “虽然那件事她也是受害者，但只要看到她，不光是你妈妈，咱们一家人都会想到凌蕊。” 若沈念嫁进来，每次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陆凌蕊，那种感觉太痛苦了。 只要看到沈念一天，他们陆家就一天也释怀不了陆凌蕊的死。 陆凌川依旧不语，只是安静抽烟，过了很久才回：“我心里有数。” 说完，将抽完的烟丢在地上，鞋尖捻灭烟头。 然后起身离开。 ……………………………………… 生日之后，沈念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平淡如水。 每天早上上班，晚上下班，回来后也没无事可做，看看书，发发呆。 差不多每隔一天陆凌川就会回公寓住一晚上，虽然两人在同一个空间里，却比陌生人还陌生，只有在晚上床/第之事时才会有一些交流。 直到这天，沈念照常在工作，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大家好。” 听到陌生的女声，沈念抬头看看，便瞧见一个年轻姑娘对着大家打招呼。 她长得很漂亮，身上的白裙子衬得她皮肤格外的白，手上拎着大牌包包，微笑对大家招手。 瞧见陌生的面孔，正在工作的员工们面面相觑，有些不明所以。 年轻姑娘对着大家笑了笑，解释：“你们可能不认识我，我是你们陆总的朋友，今天正好路过他的公司，所以过来看看他。” “哦对，我给大家买了饮料，大家都来拿。”想到什么，女孩补充。 第17章 未来的陆太太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说完，她扭头对后面的人招了招手，就见六名小哥搬着三个超大的泡沫箱进来。 打开上面的盖子，里面都是各类果茶，还是某牌子的，这个牌子随便一杯果茶都是二三十块钱，买了这么多是真的大出血了。 女孩笑着道：“因为不知道大家喜欢喝什么，所以每个都点了，三分甜，喝了也不会胖哦。” “哦对，特殊时期的女孩子或者不喜欢喝冰的的人可以拿这边的，这边都是热的。” “哦！”有饮料喝，大家自然高兴，有秩序的去领饮料。 蒋玲玲挑了一杯果茶，然后又挑了一杯，拿好吸管朝沈念走去：“念姐，我给你挑了蜜桃乌龙茶可以吗？” 听到蒋玲玲的话，女孩顺着她的目光一起落在沈念身上，看到年轻干练的沈念，她微愣，随即试探性开口：“沈念？” 听到对方准确无误叫出自己的名字，沈念也有些诧异。 再看，自己并不认识她：“你是……” 女孩立刻露出一抹漂亮的笑容，上前道：“你好，我叫梁璟禾，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从我爸爸那里听说过你。我爸爸和凌川是合作伙伴，他经常说凌川有个非常厉害的助理，还让我向你学习呢。” 沈念虽然没想起是哪个姓梁的老总，但还是谦虚笑了笑。 目光忽的落在了她的耳垂上，看到那对熟悉的耳环，沈念怔了怔。 随即，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的笑容只是僵硬了一秒，很快又恢复正常：“我哪有荣幸让未来的总裁夫人向我学习。” 梁璟禾一愣，显然没想到沈念竟然这么聪明， 她羞涩笑了笑：“我爸爸果然没有说错，沈助理真的很聪明。” 旁边蒋玲玲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梁璟禾看着她手上的果茶，对沈念道：“我买了果茶，沈助理要喝什么味道的？” 这个蒋玲玲听懂了，连忙把自己帮沈念拿的果茶递过去。 “不用了。”沈念委婉拒绝：“我不太喜欢喝这些东西，平常咖啡喝惯了。” 说完，她对蒋玲玲道：“你拿去喝吧，我不喝。” “哦，好。” 有梁璟禾在，蒋玲玲也没有多呆，拿着两杯果茶默默离开。 沈念对梁璟禾微微一笑：“梁小姐是来找陆总的？” “是。”梁璟禾道：“今天正好有空出来，所以想来看看他。” 沈念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道：“陆总在楼上开会。” 说完她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接着道：“差不多还有十分钟就结束了。” “行，那我等等他。” “好的，梁小姐自便。”沈念没说太多，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去了茶水间。 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员工们窃窃私语。 “我怎么觉得这位梁小姐不只是陆总朋友啊。” “是女朋友才对。” “我也觉得。陆总向来不近女色，我来公司也有两年了，陆总身边除了沈助理，我从来没见过其他女人！” “看她的气质肯定是哪个豪门的千金大小姐，据我了解陆总的家庭也不差，而且陆总还年轻有为，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我有预感，以后肯定能经常看到这位梁小姐。” “……”沈念握着杯子的手一紧，她没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盯了一眼窃窃私语的员工们。 接触到沈念警告的目光，大家立刻收起八卦的心，低头继续埋头苦干。 沈念回到自己的位置，那位梁璟禾小姐正坐在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她的坐相很优雅，手上拿着她桌子上的一本书正在认真翻看。 沈念没说什么，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拉开椅子坐下，然后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咖啡有些烫，香味飘散出去，梁璟禾只是嗅到了味道便抬头看着沈念问：“是意式特浓吗？” 沈念惊讶：“梁小姐也喜欢意式？” 梁璟禾笑着摇了摇头：“我不太喜欢喝这个，不过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身边有很多人喝这个，所以我对这种味道比较熟悉。” 解释完，她又继续道：“不过我身边喝这个的朋友很多都是男性，没想到沈助理也喜欢喝这么苦的咖啡。” 沈念又抿了一口咖啡，苦涩在口腔蔓延，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是吗？我觉得还好。” 很苦吗？为什么她不觉得苦。 梁璟禾看着沈念，夸着：“沈助理，你这么白，穿白裙子肯定很好看。” 沈念将手上的资料整理完毕，闻言笑了笑：“梁小姐谬赞，梁小姐穿白裙子才是真的好看。” 今天梁璟禾就穿了一件白裙子，衬得她很干净。 话音才落，沈念抬头，看到回来的陆凌川，她立刻起身：“陆总。” 梁璟禾也站起来，看到果然是陆凌川回来了，脸上露出笑容：“凌川。” 陆凌川面无表情地看了沈念一眼，后者没有说话，只是垂着眸子。 收回目光，陆凌川淡淡应了一声：“嗯。” 然后对梁璟禾道：“去我办公室。” “好！” 梁璟禾跟着陆凌川回了办公室。 沈念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认真整理资料，然后拿着其中一叠去复印室复印。 蒋玲玲正好也在复印东西，看到沈念进来，立刻喊着：“念姐。” “嗯。”沈念将资料放在上面，操控着按钮。 “念姐，那位梁小姐真是陆总女朋友吗？”蒋玲玲凑过来八卦。 “十有八九是。”沈念答，精神有些恍惚。 “念姐你怎么这么确定啊。”蒋玲玲不明白：“梁小姐明明说自己只是陆总朋友。” “她耳朵上戴的耳环是陆总让我买的。” “……” 蒋玲玲哦了一声，不再怀疑。 陆总送耳环，十有八九就是那种关系了。 复印室里很安静，只有复印机运转发出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蒋玲玲开口：“念姐，我还是觉得你穿白裙子最好看！” 闻言沈念扭头，笑了笑：“谢谢。” “我说的是真的。”蒋玲玲认真道：“念姐，你穿白裙子是真的好看。” 第18章 咱们之间，只有我说结束的可能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是那种看一眼就会沦陷的好看。 只不过沈念平常上班在公司只能穿职业装，只有在休息的时候才会穿白色。 看到了什么，蒋玲玲眼睛一亮：“念姐，你的项链真好看！” 沈念低头看了一眼，是那条向日葵项链。 “嗯，我也觉得不错才买的。”她道。 “很特别呢。”蒋玲玲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向日葵的项链。” 沈念笑了笑，将项链塞回自己衬衫里。 ……………………… 晚上，沈念洗完澡，靠在床上看书。 门口传来开门声，是陆凌川回来了。 他走进房间，站在门口看着沈念。 而沈念像是没有发现他般，低头认真的看着手上的书。 盯了好久，陆凌川才收回目光，扯了扯领带，大步朝浴室走去。 “你和那位梁小姐在一起了吗？” 不知何时沈念放下了手上的书，盯着陆凌川的背影问。 “……”陆凌川的身形顿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走进浴室。 二十分钟后，陆凌川洗完澡出来，头发擦了半干。 他坐在大床的另一边，一言不发擦着头发。 沈念也没如往常去拿吹风机帮他吹头发，两人沉默不语，空气中的气氛也有些冷凝。 把头发擦的已经不会滴水了，陆凌川将毛巾丢在旁边，然后关灯。 一瞬间，房间里一片灰暗。 沈念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把书合上，放在一边，准备睡觉。 才躺下来，健硕的身躯压了过来，陆凌川一只手摁着她的肩头，唇已经落在了她的唇上，婉转流连。 缓缓往下，他的唇又落在她的脖子，锁骨…… 沈念抬头怔怔盯着天花板，没有反抗，只是问：​“你和那位梁小姐在一起了吗？” 还是和刚才一样的问题。 知道他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所以沈念接着说。 “如果在一起了，那咱们还是分开吧。” “……”陆凌川眸子一凝，漆黑中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也能猜到。 淡淡的，像在叙说别人的事一样淡定自若。 他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沈念，你别忘了，咱们之间只有我说结束的资格！” 男人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我知道。”沈念敛眸，轻声道：“只不过既然你准备朝前看了，就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 “今天和梁小姐聊了几句，她是个性格不错的女孩，我不想因为我的存在伤害……” 话没说完便唇被陆凌川堵住，他狠狠咬她的唇，不允许她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他不想听，也不要听！ 良久，陆凌川才舍得放过她。 出了一身汗，刚才的澡白洗了。 陆凌川坐在床边，黑夜中摸到自己的睡袍披上，没有开灯，摸黑起身。 想到什么，他转身，低头看着床，声音冷淡，一字一句：“咱们之间，只有我说结束的可能，你没资格替我做决定！” “砰！” “……”听到了浴室门被砸上的声音，沈念的呼吸渐渐平复，她阖上眸子，没再说什么。 …………………… 之后的一段时间，梁璟禾又来了公司几次，大家心知肚明她的身份。 她是那种很文艺的女生，气质很好，不会摆身份，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给大家带吃的喝的，所以公司里的员工很喜欢她，还有员工偷偷讨论希望她和陆凌川赶紧结婚，有这样的老板娘不要太幸福。 周末，沈念和蒋玲玲约好出来逛街。 两人先进奶茶店买了奶茶，然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今天沈念穿了件白裙子，头发扎成了高高的马尾，倒真有些二十三岁女生该有的年轻味道了。 蒋玲玲咬着吸管喝着奶茶，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沈念。 感觉到自己身上落着的目光，沈念抬头，对上蒋玲玲的眼神。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又抬头看向蒋玲玲，开口问：“怎么了？” “嘿嘿……”蒋玲玲松开吸管，笑嘻嘻地盯着沈念，真诚夸赞着：“我之前没胡说，念姐你穿白色就是比梁小姐穿好看。” 闻言，沈念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色裙子，微微一笑：“梁小姐可是未来的总裁夫人，你这么说是要让我得罪她吗？” 蒋玲玲摇了摇头，非常认真地说着：“当然梁小姐穿白色也好看，只是她穿着有一种文艺千金的感觉，念姐你穿着……” “我穿着怎么样？”沈念忽然很想知道答案。 “穿着有……”蒋玲玲刚想脱口而出，可话语到了嘴边忽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干净？不仅仅是。 清纯？也不适合形容念姐。 简单？ 什么词来着？ 蒋玲玲抓了抓耳朵，拧着眉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就……很特别。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反正第一眼看到念姐穿白色就觉得念姐你是最适合这个颜色的，虽然梁小姐穿着也同样好看，但就是不如你。” 明明白色不是什么艳丽的颜色，穿出来也不会多特别，可看到沈念穿白色裙子，总觉得很惊艳，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忍不住会多看两眼，然后……很难忘记。 沈念忍俊不禁：“虽然有些词穷，但我差不多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啦。” “嘿嘿……”蒋玲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目光又看到她的脖子，指了指说：“念姐，你的向日葵项链很配你的白裙子呢。” 沈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向日葵项链，轻轻嗯了一声。 “很漂亮，很特别。”蒋玲玲非常认真地夸赞着。 沈念微微一笑：“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带你去买，正好这家商场有他们的店。” “还是算了吧。”蒋玲玲摆手拒绝：“念姐你戴着好看，不过不一定适合我，而且撞款会让人心里不舒服的。” 蒋玲玲知道沈念一直都很喜欢向日葵，办公桌子上摆放着假向日葵花束，杯子是向日葵的，就连买来粘便利贴的贴纸都是向日葵的。 而自己对向日葵其实并没有多么喜欢。 【嗷嗷嗷，我回来啦！前段时间沉迷看小说不想码字嘤……你们快监督我，明天每天四千更新，不能再懒惰了。】 第19章 沈念和陆凌蕊要一直在一起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念姐，这家商场楼上有个diy店铺，里面能做很多东西，可以自制杯子，瓶子，碗盘，还能DIY手机壳，画存钱罐，画肌理画，反正有好多种选择呢，要不咱们去看看？” “好啊。”反正今天也是出来玩的。 商场的五楼的确有家特别大的diy店铺，两人去的时候店铺里已经有很多客人了，大家都在认真做自己的小玩意儿。 “这是我们家可以做的东西，你们看看选哪个？”店员将一个小册子递给沈念。 沈念打开册子，认真翻了几页，然后指着其中一个问店员：“这是什么？” 店员看了一下，回：“这是diy小泥人，也可以是diy手办，用的材料是超黏土，软的时候可以便捏形状，弄好了风干几天就会坚固，只要不故意破坏，是不会坏的。” 见沈念对小泥人有意思，店员接着道：“你们可以做小的，比巴掌还要小一点的那种，下面会拿一根木签支撑，这样就能拿着，做完可以立刻带走。” 旁边蒋玲玲觉得还不错，看向沈念：“念姐，咱们就做这个好吗？” 沈念嗯了一声。 付完钱，店员带她们到了空位置，旁边桌子上摆着各种颜色的超黏土和装饰品。 沈念根据步骤认真地捏着黏土，先搓出两个球球，再根据自己的需求改形状，将牙签掰下来一小段用来固定，然后再制作小手小脚。 她做的特别认真，很快一个超卡通小玩偶就有了雏形。 沈念又给它捏上小衣服和小鞋子，再用丙烯浅浅勾勒出面部表情，然后是头发…… 这边蒋玲玲还在发愁自己为什么做不好时，扭头便瞧见沈念已经在弄头发了。 “念姐，你做的也太好看了吧！”蒋玲玲忍不住夸赞着。 不是蒋玲玲瞎说，沈念做的真的特别精致，就像专门卖手工制作的一样，超级可爱的小小一个，沈念还用丙烯在它脸上画上了可爱的表情。 沈念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忙碌。 蒋玲玲看了看自己的，又抬头看看沈念的，有些泄气了：“我怎么做的就不如念姐你的好看。” “这没什么。”沈念笑：“因为我是美术生，所以会稍微占一些优势。” “原来念姐你是美术生啊。”蒋玲玲还是头一次知道沈念是美术生：“那念姐家肯定很有钱吧。” 众所周知美术需要的东西都不便宜，而且还是长期消耗品，没有点家底还真学不起美术。 “……”沈念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自然，她回：“以前可能算吧，不过我爸妈在我高二时候车祸过世了，后来就一直是我一个人生活。” 其实她并不很喜欢美术，只是因为……陆凌蕊喜欢。 陆凌蕊生前的愿望就是可以考上A大的艺术系。 “……”蒋玲玲不知道这个，一噎。 “念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没什么。”沈念微微一笑：“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早就不伤心了。” 反正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蒋玲玲默默没有再说话，而是在偷偷打量沈念。 她认真的时候真的很好看。 蒋玲玲一直都知道沈念漂亮，但今天才发现，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看很多。 这个角度能看到沈念的侧颜，她的脸很小，属于那种小小的瓜子脸，眼睛不大不小刚刚好，鼻梁也没有高耸入云，而是适合她脸型的高度，薄薄一线唇像春日里盛开的桃花，透着浅浅的粉色。 今天她化的是淡妆，没有遮去她原生条件的美，只是稍稍添了些色彩。 她手上拿着笔，一点一点认真勾勒着娃娃的衣服。 原本是很美的一幕，蒋玲玲却发现她漂亮的细眉轻拢，那双好看的眼睛盯着手上的娃娃，带着些忧伤。 低头看去，沈念正在娃娃衣服上勾勒花瓣，又用黄色丙烯画着花蕊…… 沈念做事的时候会把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会注意旁边，只会认真做自己的事情。 将最后一笔画完，沈念握着手上的竹签，看着那个精致的Q版娃娃，终于露出笑容。 娃娃还没有干，稍微使力就会在上面留下痕迹，沈念只是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它的小脸蛋。 弄好才看向旁边。 蒋玲玲做的也是娃娃，虽然没有沈念的精致，但也很努力在弄了。 白色裙子，高马尾，然后在脸上画上表情。 直到她画完，沈念才开口：“是画的我吗？” 因为蒋玲玲做的娃娃和她一样是高马尾，白裙子，就连脖子上的向日葵项链都画出来了，简直是她的缩影。 “嗯。”蒋玲玲点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我做的不好看，没把念姐的漂亮做出来。” “不会，我觉得很好看。” “真的吗？” “嗯。” 蒋玲玲忽然有些扭捏，沈念正想问她怎么了，蒋玲玲把手上的“小沈念”递给她。 “嗯？” “念姐，这是我送给你的小礼物。”蒋玲玲有些小害羞：“我来公司后，一直都是念姐帮助我，指导我，我很感谢，我做的这个小东西希望你可以喜欢。” 虽然不如念姐自己做的精致，但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沈念看了看手上的“小沈念”，唇角微微勾起，慢慢的笑容越来越大。 “我很喜欢。”她开口。 “真的吗？”蒋玲玲的眼睛亮晶晶。 “真的。”沈念道：“谢谢你。” 蒋玲玲更加不好意思了，“你喜欢就好。” 来之前喝了一大杯果茶，又在位置上坐了好久，蒋玲玲先去上厕所，沈念坐在位置上等她。 看着手上的两个娃娃，沈念想了一下，将娃娃反过来，拿着细画笔挑了个颜色，先在“小沈念”的裙子上写了个小小的“念”字，又在另一个自己做的娃娃上写了“蕊”字。 念和蕊。 沈念和陆凌蕊。 沈念将两个娃娃放在一起，这么看起来像是在贴贴。 她笑的很开心。 “沈念和陆凌蕊要一直在一起。” 【我有点卡文，等我明天整理一下大纲，然后补两千，明天更6q】 第20章 念，念念不忘的念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蒋玲玲从厕所出来后两人收拾收拾好东西离开，站在下楼的电梯上，蒋玲玲忽然想到什么，问。 “念姐，我记得过段时间是你们A大创校一百周年的纪念日是吧。” 沈念想了一下，然后点头：“是。” “你们学校邀请你返校了吗？”蒋玲玲问。 一般学校在这种周年纪念日上都会选择大办，然后再邀请一些优秀学生回校看看。 沈念这么优秀，也算是优秀学生。 “嗯。”沈念应了一声，然后道：“学校前几天的确给我发邀请了，到时候会回去一趟。” 说着两人到了四楼。 她们坐的并不是直达电梯，而是一层一层的那种。 现在到了四楼，她们要绕一圈从四楼的电梯下到三楼。 四楼是服装区，有很多大牌都在这一层，沈念两只手一手拿着一个娃娃，轻轻让她们碰了碰，唇角微微上扬。 抬头，目光落在了某处，她的身体僵住。 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身影晃了晃，勉强才站直了身体。 “啪嗒。” 左手上一个松手，“ 小沈念”掉在了地上。 虽然娃娃是做好了，但黏土还是软的，这么一砸下去，娃娃已经变形。 “哎呀，怎么掉了。”蒋玲玲看着自己辛苦做的娃娃成了一摊，瞬间心疼坏了。 抬头看沈念，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问：“怎么了？” 然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陆、陆总？” 不远处，一对金童玉女格外出挑。 男人一米九几的个子本就出众，他今天穿的并不正式，上身只着一件白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没有扣，薄薄一层包裹着健硕身躯，隐约能看到里面流畅的线条。 袖口的扣子也没有扣，往上挽了两下，露出好看的腕骨。 而他旁边的女生妆容精致，一身白色裙子格外显气质，不似路过的其他女生妖艳亦或者过分不真实的清纯，她身上更多透露着文艺风。 男人手上拎着某大牌的袋子，女生站在他旁边，有着强大的身高差，一眼看去，可不就是让人羡慕的金童玉女。 陆凌川和梁璟禾。 感觉到一股目光在盯着自己，陆凌川抬眸，正好对上沈念苍白的脸色，他一怔。 在看到男人目光之后，沈念立刻收回目光，低头将地上已经坏了的“小沈念”捡起来，然后对蒋玲玲道：“咱们走吧。” “啊……”蒋玲玲也是头一次出来逛街遇到大BOSS约会，有些不知所措：“可是陆总好像看到咱们了哎。” “今天是休息日，咱们别打扰陆总约会，走吧。” 说完沈念匆匆离开，步伐仓惶。 “哦，好。”蒋玲玲连忙跟上。 到了三楼电梯口，一般在电梯口都会放置垃圾桶。 沈念没有多想就将已经坏了的“小沈念”丢进垃圾桶里。 她站在电梯上，一点点往下落。 现在手上只有一个“小凌蕊”了。 沈念盯着“小凌蕊”发呆。 楼上，梁璟禾还在为自己买到了喜欢的东西开心。 她盯着袋子里的东西，然后抬头看向陆凌川，笑的开心极了：“这个牌子的手链我喜欢很久了，但柜姐一直说没货，谢谢你愿意帮我。” 陆凌川和这个牌子的华区总负责人是好朋友，他打了个招呼，就立刻有货了。 感觉陆凌川没在听自己说话，梁璟禾疑惑：“凌川？”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发现陆凌川在盯着某一处看。 可那里……什么都没有。 “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梁璟禾问。 “没有。”陆凌川收回目光，将手上的袋子递给她，淡淡开口：“突然想到还有些工作需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大步离开。 “凌川？凌川？”梁璟禾想要叫住他，可男人走的很快，就是不停下来。 梁璟禾鼓着腮帮子，郁闷极了。 陆凌川走到电梯口，没有立刻下去，而是看向旁边的垃圾桶，一根木签露在外面，陆凌川伸手拿起来。 刚才沈念丢掉的“小沈念”在陆凌川手上。 因为是脸着地，即便蒋玲玲把脸捏的小小的，现在也都摔成了大饼脸，脸上的五官也很模糊，已经坏了，不能要了。 他盯着那小东西，手上的签子转了一圈，后面没有压到。 陆凌川的目光顿住，看着小娃娃的裙子。 白色的裙子上有一个用其他颜色写的字。 念。 念念不忘的念。 他拿着签子的手握的紧了些，没有说话，也没有下电梯，而是转头去了五楼。 梁璟禾看到陆凌川离开之后也没多呆，随便进了一家店，所以并没有看到陆凌川回来，而且还上了五楼。 在五楼找了一圈，陆凌川发现了一家DIY手工店，他拿着娃娃走进去，问店员。 “请问，这个是在你家做的吗？” 店员看着他手上已经看不出好看的小娃娃，又看着陆凌川那张帅气的脸，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立刻点点头。 “是的，这是我们家的。” 陆凌川：“请问怎么做。” …………………………………… 和蒋玲玲分开之后沈念回到了家，一路上出奇的安静。 把“小凌蕊”找了个地方插上，沈念进卧室从柜子里拿睡衣。 进了浴室，她先将头发散下来，发卡放在洗漱台上。 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圈已经通红，可眼眶非常干涩，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抽了抽鼻子，沈念没说话，去调节水温洗澡。 洗完澡出来，她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 拿着换下来的衣物准备去洗掉。 看着手上的白裙子，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商场中的那一幕，梁璟禾也是一身白裙。 她蹙了蹙眉，咬唇将白裙子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 一股气涌了上来，她冲出浴室，朝着衣帽间大步走去，打开柜子，把里面的白色裙子全部拿出来，全都塞进了垃圾桶里！ 直到看到垃圾桶里塞满了她的裙子，沈念这才回过神来。 坐在地板上，两只手抱着小腿，低头沉默。 ………………………… 第21章 下辈子还是不要相遇了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陆凌川来的时候沈念已经洗完澡，正在客厅收拾东西。 听到门口密码锁开门的声音，正在整理茶几的沈念身影一僵，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继续忙碌。 将茶几上没用的东西丢进垃圾桶，拿着毛巾把茶几擦一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没有听到开门声。 陆凌川进来之后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门口看她，他的手里握着东西。 擦好茶几，沈念起身又进了卧室，自始至终没有看陆凌川一眼。 “砰！” 听到关门声，陆凌川的目光这才收回来，抬起自己的手，看着手上握着的小人。 若沈念看到便能认出这是蒋玲玲给她捏的“小沈念”，可仔细一看又不是同一个，蒋玲玲那个比较粗糙，而陆凌川手上的显然是花了更多时间捏的，各个细节都很精致，不过发型衣服倒是和蒋玲玲那个一模一样。 轻轻转动，白色裙子后面同样写着一个字。 念。 他的目光在客厅转了一圈，顿住。 沈念捏的“小凌蕊”还没完全干透，所以她把它放在了能照到阳光的地方。 男人大步走过去，将“小沈念”放在“小凌蕊”旁边。 指尖轻抚了一下“小沈念”和“小凌蕊”的脸，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收回目光，他才转身走进卧室。 拧开卧室的门，沈念还在整理东西，陆凌川进浴室，在路过垃圾桶的时候，突然停下步伐，看着垃圾桶里的东西，眸子深沉。 抬头，盯着沈念。 沈念并不知陆凌川在看自己，她在收拾衣服，平时穿不到的重新叠好收起来，白裙子全部挑出，直接丢进垃圾桶。 旁边已经有两个系上的垃圾袋，里面也全都是衣服。 陆凌川俊眉微蹙，盯着沈念，淡声问：“为什么丢了。” 沈念的声音也很淡：“很久之前的衣服了，太小了穿不上，放着占地方，所以丢了。” 是吗？ 陆凌川没有开口，只是盯着她手上的那件白裙子，她同样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垃圾桶。 这条裙子她才买了三个月不到，也小了吗？ “沈念。”他叫她，然后问：“你在和我闹脾气？” 沈念勾唇：“陆总多想了。” 闹？她有资格闹吗？ 陆总，她只有在上班时候才会这么叫。 淡漠，疏离，把他们之间的位置摆放的很清楚。 陆凌川没再说话，只是将她刚才丢的裙子捡出来，拿了个衣架把衣服撑上去，却被沈念夺过然后再次丢进垃圾桶。 陆凌川捡，沈念丢，两人争执了好几个回合，最终沈念压抑不住情绪崩溃质问。 “陆凌川，你到底想做什么！” “是你想做什么！”陆凌川压抑着怒火。 “我不要了，不要了还不行吗？！”沈念的淡然在这一刻彻底溃散，崩溃大喊：“我讨厌白色，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个颜色！” 最讨厌白色……最讨厌白色！ 曾经的她明明最喜欢穿的就是白色。 陆凌川的眸光陡然凌厉，他质问她：“是吗？你不想要的只是白色吗？” 是不是还有他？ 这个问题陆凌川没有问，不敢问。 因为他不想听到那个答案。 “是！”沈念回答的毫不犹豫。 明明这么简单的一个字，此刻如尖锐的利箭，确诊无误射中他的心脏，将他死死钉在墙上。 你不想要我，是吗？ 是！ 沈念的眸红的厉害，却还在努力克制酸楚的鼻子。 她深呼吸一口气，蓄着泪的红眸盯着他：“陆凌川，其实我挺看不起你的，咱们之间的恩怨是咱们之间的，和梁小姐没有关系。可你，既打算和梁小姐共度余生，却对她做不到绝对的忠诚。” 不知是哪个字眼刺激到了陆凌川，只见男人瞳孔骤缩，身上散发着戾气和寒气。 “你是要打我吗？”沈念盯着他的眼睛，倔强地问。 “……” “如果你真的恨我，能别打我吗？直接掐死我吧。”她的声音很淡，淡到只有陆凌川一个人能听见。 “你把我掐死，咱们之间的恩怨就算抵消完了，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了。” 还完了，不欠了，下辈子还是不要相遇了。 她闭上眼睛，缓缓抬头，露出自己纤细的脖子。 陆凌川没有说话，而是死死盯着她视死如归的脸。 她就这么想和他撇清全部关系，宁愿死？！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了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就在那一瞬间，陆凌川真的很想掐死她然后再了结了自己。 一了百了！ 可……看到那张脸，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 “你就这么想死？！”陆凌川的眼睛猩红，死死瞪着沈念。 沈念睁开眼睛，毫不惧怕，同样红着眼睛死死瞪着他。 他瞪她，她瞪他，两人都很倔，谁也不愿认输。 终究是陆凌川先退了一步，他的眸深深看着沈念，想说什么，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开口，扭头，大步离开。 “砰！” 卧室的房门被狠狠砸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紧接着，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沈念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倔强，她抽了抽鼻子，没说什么，只是一股脑继续把自己的白色衣服找出来然后丢进垃圾桶里。 系上垃圾袋，明天全部丢掉！ 直到把所有白色衣服全部丢完，一直撑着她的那口气忽然消失，沈念感觉身体开始发凉，双腿发软，狼狈跌坐在地毯上。 她一只手抚在心口，呼吸有些急促，脸色苍白。 ……………………………… 负气离开，陆凌川下了电梯，离开单元楼。 他身上散发着怒气和阴霾，步伐很大。 “轰隆！” 一声雷声让他的步伐立刻顿住，陆凌川抬头，看着黑夜。 晚上的温度降了很多，微凉的风吹在脸上，带着些潮湿。 看样子……要下雨了。 下一秒，似是要证实陆凌川的猜想，又是“轰隆”一声，这次还伴随着闪电。 电闪雷鸣。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直接砸了下来，几乎是瞬间就把陆凌川给淋湿了。 夏天是多雨季节，上一秒还能阳光明媚，这一秒就能倾盆大雨。 第22章 有时候，错过也是一种无缘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陆凌川站在原地，任由雨水冲刷。 【陆凌川，以后你真的会给我一个家吗？】 伴随着雨声，他的耳边忽然出现沈念的声音，当年的画面如电影在眼前播放。 高中时期的沈念非常稚嫩，虽然在学校里只能穿校服，但一到周末和他约会时，她都会穿简单的白裙，头发扎成高马尾，整个人青春又洋溢。 她的相貌并非惊艳型的，五官整体偏柔和，尤其是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初恋感。 她挽着他的手，笑的眼睛眯成一条小缝，她问他。 陆凌川，以后你真的会给我一个家吗？ 他当时是怎么回的？ 他说—— 【会，我会给你两个家。】 他带她融入他的家，还有婚后他们会有自己的小家。 听到这个答案当时的沈念很开心。 【那以后我想喝水的时候你给我倒，我想吃甜品的时候你给我买，打雷下雨的时候你陪着我，好不好？】 她从小就怕打雷，之前是妈妈陪着她，妈妈不在了，她想让陆凌川陪着。 【好。】他答应的毫不犹豫。 “轰隆！” 又是很大的一声雷声，陆凌川突然清醒，猛的转身大步流星冲回单元楼。 最快速度赶回去，他开门之后就要冲进卧室，刻不容缓地想将她拥入怀中。 在碰到门把手的时候，里面传来哭泣，陆凌川的身子陡然僵住。 沈念靠在床边，两只手紧紧环着小腿，埋头哭泣。 外面还在打雷，闪电的光照在她身上，偌大的卧室只有她一人，她毫无顾忌地发泄着心里的委屈。 她哽咽的厉害，哭泣中带着压抑，呜咽声很小，却确准无误地打在陆凌川的心上。 “呜……啊呜——” 陆凌川忽然失了力气，怎么也握不住门把手。 他高傲的头颅缓缓垂下，眉头紧蹙。 转身，后脑靠着卧室门，长腿弯曲，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单腿曲起，一只手插在额前的短发里。 沉默下来。 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个小时后，雨慢慢停了下来。 直到卧室里没了声音陆凌川才推开房门，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灯，沈念靠坐在床边，环着小腿，就这么睡着了。 他的步子顿了一下，没有过去看她，而是扭头去了浴室。 过了约三分钟陆凌川才出来，手上拿着一块浸湿的毛巾。 轻着步伐朝沈念走去，看着抱着小腿哭累了睡着的沈念，弯腰，单膝跪在地毯上。 他拿着毛巾小心翼翼把她满是泪花的脸擦了一下，又轻手轻脚把双手擦了一遍。 沈念哭累了，所以睡得很沉，并不知道陆凌川在帮她擦脸擦手。 擦完之后，陆凌川回浴室把毛巾洗干净，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出来再次走过去。 本想把她抱回床上，在触到她的那一秒还是收了手。 想到什么，扭头去拿床上的薄被，又想到什么，再次收手。 最终还是看向窗户，起身将窗户紧紧关上，然后蹑手蹑脚地离开卧室。 轻轻关上卧室的门，本想立刻离开，步伐突然一顿，转身看向某个方向，然后抬腿走过去。 “小沈念”和“小凌蕊”放在一起，陆凌川伸手又摸了摸“小凌蕊”的脸，没有说话，将旁边的“小沈念”带走。 无声无息地进来，无声无息地离开。 沈念并不知陆凌川回来过，这辈子也不知陆凌川给她带回来过一个“小沈念”。 有时候，错过也是一种无缘。 ………………………………………… 那天之后，陆凌川和沈念除了在公司，再也没见过面。 在公司里，他还是高高在上的陆总，她还是同事口中的拼命三娘，两人之间的话题只有工作，除此之外没有一点私人感情。 陆凌川依旧会出去谈项目，沈念跟随，和各位老总在酒桌上周旋，高情商推荐凌蕊集团，各个牌子的高浓度酒一杯又一杯，喝了吐，吐完再喝。 有些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即便一生追寻也找不到，执着只会浪费时间。 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复杂，是上下级关系，是老总和情/妇的关系，是仇人的关系…… 一时间，竟无法想到该用哪个词来表达。 他无法原谅她当年抛弃陆凌蕊，所以不会放过她。 而她也在赎罪，让自己的心里罪恶感少些。 当年陆家对她那么好，陆凌蕊对她那么好。即便如今她和陆家已经凉到了极致，但依旧难以否认当年是陆凌川和陆凌蕊将她从失去父母的痛苦深渊里拉出来。 给予了她温暖和爱。 都说欠人还钱天经地义，她欠了陆家人的情，所以必须还。 ……………………… 周末，沈念休息。 她一大早就起来了，洗了个澡，给自己画了个淡妆，卷了个发型，又换了一身鹅黄色裙子。 她打扮的非常精致，因为今天她要参加A大创校一百周年的百年庆。 A大，是她的母校。 也是陆凌川的母校。 同样是陆凌蕊想考上的学校。 打车去了A大，差不多两年没回来了，A大改变不小。 给曾经负责她学习的老师打了个电话，周老师很快赶到校门口，看到沈念笑的很开心。 “小念，真没想到你能来。” 听说她一直很忙。 沈念扬了扬唇：“母校百年庆，作为A大的孩子，回来是应该的。” 老师笑的更开心了，走在前面带着沈念进去。 “这两年咱们学校变化不小，尤其在绿化方面，你看看……” “嗯，变化挺大的。” 今天是百年庆，学校特意做了布置，道路两侧挂着气球和横幅，整个校园都充斥着喜庆。 沈念才过23岁生日没多久，但已经毕业好几年了，和她同年进大学的学生才毕业，这就是差距。 老师问她工作怎么样，沈念很耐心地回答。 周老师先带着沈念到了学校的名人廊，名人廊两边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相框。 沈念知道A大的名人廊，能挂在这里的都是优秀毕业生。 前面的面孔沈念都不认识，那些都是毕业好多年的。 在看到其中一个相框时，她的目光顿住。 第23章 去圆陆凌蕊的遗憾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上面的男人很青涩，和现如今的稳重冷漠相差太多，一只手习惯性插在口袋里，看着镜头不苟言笑，给人一种酷酷的感觉。 下面是对他的介绍。 陆凌川，XX级优秀毕业生，凌蕊集团创始人。 陆凌川年纪轻轻就有自己的公司，且发展很好，虽然他家自身条件就不错，但凌蕊集团是陆凌川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 今天是学校百年庆，像他这样的优秀人士自然会被学校挂在名人廊上展示。 只看了一秒沈念就收回目光，敛下眸。 后面还有其他人的照片，什么优秀工程师，优秀投资人…… 沈念还在其中看到了萧沐白，同样是让学校骄傲的优秀毕业生。 她勾了勾唇，继续往下看，有些意外地看到了自己。 照片是当初刚进学校时候拍的。 下面配字—— 沈念，XX级优秀毕业生。 周老师欣慰地看着沈念，想起当年沈念读书的事，开口回忆着。 “老师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聪明的孩子，你是老师教过的学生里给我最大惊喜的。” “当时才进A大的时候你可是班里倒数第一，那成绩差的老师都怕你不能毕业，谁能想到你这么努力，不但毕业没问题，还修满学分提前毕业。” 从当初的倒数第一到提前毕业的完美逆袭，她身上发生的事是学校可以大肆宣扬的奇迹，所以她也是学校骄傲的优秀毕业生。 “念念，当初你怎么选的这个专业啊，以你的能力随便选其他任何专业都比学艺术要好。” 沈念的艺术细胞是有，但不多，而且她对艺术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真正感兴趣的是陆凌蕊，她家境好，加上还是陆家唯一的女孩，陆家舍得砸钱培养她的艺术气息。 陆凌蕊的梦想就是能够进入A大的艺术系，所以当初填高考志愿的时候她果断放弃其他学校，只填了A大的艺术系，还让沈念跟着她一起去A大。 后来高考成绩出来，陆凌蕊收到了A大的录取通知书，只可是……她再也来不了了。 所以沈念选择了艺术系，去圆陆凌蕊的遗憾。 听到周老师的话，沈念收回目光，扭头微微一笑：“人不能在自己的舒适圈里待着，应该学会挑战。” 听到这话，周老师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普通孩子读大学都是选自己擅长或者是感兴趣的专业，这孩子倒好，刻意挑自己不擅长的。 周老师还要带沈念去其他地方看看，一名学生匆匆过来对周老师道。 “周老师，吴老师说您给她的表格出现了点问题，让您赶紧回去看看。” 闻言，周老师蹙眉：“我检查过两遍，怎么会有问题？” 学生摇头：“我也不清楚，您手机放在桌子上没拿，吴老师只能让我来找您。” 那份表格很重要，必须立刻解决问题，可是沈念……周老师非常纠结。 看出来了周老师的为难，沈念勾唇一笑。 “周老师去忙正事吧，我可以自己逛。” 沈念都这么说了，周老师点头。 她也想带着沈念继续逛，但那边实在需要她去看看。 “那你再逛逛。哦对了，别忘了去签名墙签到。” 想到什么，周老师提醒着，随即又补充。 “学校广场那儿有签名墙。” “行。” 周老师去忙了，沈念先去了广场。 今天是学校百年庆，不管是毕业的还是没毕业的，只要有空的都来了。 沈念老远就看到了印着A大lOgO的签名墙，上面已经写满了名字。 从旁边桌上拿了一支黑色签字笔，她找了一圈，终于看到了一处空白地。 下笔准备签上自己的名字，在签字笔刚碰到签名墙的那一刻，沈念突然顿住。 想了一下，还是没在上面写自己的名字，而是写了三个字。 陆凌蕊。 签完名，她将签字笔放回原处，转身离开。 ……………… 漫无目的的在校园转了一圈，接到周老师的短信通知沈念才有了目标，转身去学校大会堂。 她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了，座椅上没写名字，大家也是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应该是随便坐的。 沈念挑了个最后面角落的位置，坐下之后就是低头玩手机。 没开始之前，会场有些嘈杂，到了开始时间，前面音响里传出声音。 “请大家安静一下。” 嘈杂的会场慢慢安静下来。 A大的会场很大，可以容纳几千人的那种，来参加百年庆的人虽然多，不过并没坐满，会场有些空位，尤其是最后一排，只坐了沈念一个。 最前面的舞台上摆着长桌，几个中年男人坐在上面，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他们的身份牌，都是A大的校领导。 主持人看着演讲稿开始读。 “感谢A大的优秀毕业生和在读生们参加母校一百周年的周年庆！” 下面是一阵掌声。 主持人一顿介绍A大，A大的创建，A大这些年获得的荣誉…… 流程走过一遍，紧接着是各位领导讲话。 沈念对这种活动兴趣不大，今天会来也只是想出来转转，散散心。 许是前些日子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日子过于枯燥，导致心情太过压抑，有些难以控制情绪。 沈念闭着眼，一手撑着额头，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连她自己都发现了，这段时间她的精神状态格外的差，脾气上来的时候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说什么做什么难以控制。 明明不想和陆凌川吵架，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感觉自己越来越难以自控 沈念轻轻摇了摇头。 等忙完这段时间，她可能需要去看看医生。 “下面有请优秀毕业生代表陆凌川上台发言——” 台上主持人话音才落，紧接着传来台下热烈的掌声。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沈念在听到“陆凌川”这个名字的时候猛的抬头，台上荧幕上已经投放出陆凌川的介绍。 在掌声中，陆凌川上台。 那抹长身玉立的隽逸身姿映入沈念眼帘，他向来是人群中最瞩目的一道视线。 第24章 我曾犹豫过，回头直面我的一丝希望，依旧无人问津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陆凌川今天穿了一套深色西装，搭配同色系领带，精致的蓝宝石领带夹泛着光泽，衣着笔直挺括，整齐又矜贵。 台上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将完美绝伦的身形展露出来，他的眼神一如既地清冷，不带一丝感情，那双徐长的眸子淡然盯着前方，如夜空中清冷的月光，透露出一股不食烟火的清冷气质。 他坐在校领导旁边的空位上，伸手调整了一下面前的话筒，露出形状好看的腕骨。 陆凌川的目光在台下转了一圈才收回，开口：“大家好，我是陆凌川，很荣幸能以优秀毕业生代表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陆凌川说了什么沈念没听进去，只是怔怔看着。 两人的距离有些远，中间还隔着那么多人，其实沈念看他看的并不清晰，但只是看到那道身形，她的脑海中便不自禁地浮现出那张脸。 他……怎么会在这。 这些天两人之间的交谈仅限于工作，仅此而已。 她从未说过自己会回A大参加学校的百年庆，而他也并没透露过，他会以优秀毕业生代表的身份上台发言。 主持人也是A大的学生，他激动地看着陆凌川，显然是知道陆凌川。 陆凌川一说完话，他便立刻举起话筒开口。 “陆学长你好，我是咱们A大的大三学生，暑假结束后我将升到大四，即将毕业的同时也将面临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业。” “下面还有很多和我同级的同学，包括学弟学妹，今天是咱们A大一百周年的周年庆，很荣幸能够邀请到这么多优秀的学姐学长们返校，也很荣幸能够和陆学长说话。” “我这有些问题想知道答案，陆学长可否愿意解答。” 陆凌川微微颔首：“愿意一听。” “第一，对于就业问题大家一直争论不休，有些同学认为进公司工作前途一眼就能看到尽头，若想成功只能创业，而有些同学则认为创业有利有弊，并非稳赢，稍有不慎就会倾家荡产，为保生活安逸还是进企业更好。对于这个问题，陆学长您的见解是……” 陆凌川一只手扶了一下前面的话筒，低沉好听的声音透过音响传到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不管什么选择都有利有弊，选择适合自己的那一个，不必为了跟风去选自己并不擅长的领域。” 主持人点头，继续第二个问题：“众所周知陆学长现在是非常成功的投资人，陆学长有什么成功秘诀吗？可以分享吗？” “我没什么成功秘诀，只有两个字送给你们——学习。” “我或许明白陆学长的意思了。”主持人开口：“不断学习，不断进步，不断累积经验，是吗？” “是。”陆凌川颔首，目光依旧在对面的人群中搜索目标。 “我的老师曾经在课堂上提到过陆学长，老师说学长您在在校期间就已经开始创业，所以才成就了您现在的年轻有为。” “我的成功并非是我一个人的努力。”陆凌川的嗓音深沉。 听到这话，主持人立刻问：“还有其他人吗？” “是。”陆凌川的声音很淡，可说出来的那个“是”字通过音响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那个人是……” “改变我人生轨迹的一个姑娘。” 在场众人惊呼，紧接着便窃窃私语起来。 改变人生轨迹…… 这几个字让沈念有些失神。 其实，陆凌川曾经从未想过会走上投资创业的道路，他有其他的理想和抱负。 最后会走这条路是为了陆凌蕊。 当年的事情错综复杂，玷污了陆凌蕊的那两个酒鬼有点势力和背景，他们背后的关系要把他们保出来，但陆家咬死让他们死刑，为此陆家找遍所有关系，目前这件事处于僵硬状态，即便过去四年了，依旧没有解决。 陆凌川投资创业就是为了拓展自己的关系圈，认识更多有权有势的人，把当年的那两个畜生弄死！ 如果陆凌蕊没死，陆凌川的确不会选择今天的路，这么一想，好像还真是她改变了陆凌川的一生。 想到这儿，沈念忍不住自嘲一笑。 感觉一股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沈念抬头，就对上最前面陆凌川的目光，她愣住。 陆凌川不知何时看的她，他狭长的眸子幽深，看她的目眼神带着复杂，沈念呆怔。 两人之间相隔甚远，就在这一时刻，其他人都成了背景，真正的主角只有他……和她。 沈念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在这一刻突然失了声。 我曾犹豫过，回头直面那微弱的一丝希望…… 依旧无人问津。 就在一瞬间，沈念突然很想问陆凌川。 你愿意救赎我吗？ “砰！” 手机从手里滑落掉在了地上，发出的声音让沈念瞬间回到现实。 陆凌川还在看她，沈念却狼狈地移开了目光，低头将地上的手机捡起来。 落荒而逃。 在认识沈念之前，陆凌川给自己的目标一直是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对于那个时候的他而言，婚姻和爱情远不比事业重要。 直到认识沈念后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也会如此迫切地想把一个女孩子娶回家，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名正言顺地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如果没有当年的事……或许他们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孩子。 不，应该是…… 两个。 透过人群，他看着她。 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就在那一瞬间，陆凌川突然想抛下如今所顾忌的全部，不顾一切跑到她面前，问她。 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只要她说一句愿意，他便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她。 死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幽光，明灭不定，原本黑暗的前方突然多了一抹微光，只要抓住那抹光，他便能脱离黑暗，重见光明。 在他就要将那句话问出来时，沈念却突然起身匆忙离开。 那一瞬间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原本满是希翼的眸再次恢复黯淡。 眼前控制不住浮现出当年陆凌蕊躺在救护车里明明已经不行了，却还抓紧他的小指努力微笑、母亲精神崩溃和深夜时分沈念被梦境折磨痛苦喃喃的画面。 需要顾忌的太多，所以无法毫无顾忌地奔向她，拥抱她。 明明和她近在咫尺，就有一种咫尺天涯的感觉。 第25章 只是一个眼神，就差点让她溃不成军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从会堂里出来后，沈念大脑有些混乱，脑海中不受控制闪现出他那双灼热的眸。 以前他看她的眼神是生气，是愤恨， 是冷漠。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她了。 只是一个眼神，就差点让她招架不住。 沈念低着头失魂落魄地往前走着，突然撞到了什么，她往后退了一步。 “念念？”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念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有些意外：“萧沐白？” “你也来了？”沈念问。 看到沈念，萧沐白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原本是不打算来的，后来想想学校的百年庆仅此一次，错过就没有了，所以还是来了。” 说完，他看着沈念：“怎么了？你的脸色有些不好，连走路都不看前面。” 沈念勾唇露出一抹微笑，“没事，就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有点低烧。” 回答了萧沐白，沈念非常自然地转移了话题，看着他手上拿着笔，又问：“你在做什么？” “在写自己的愿望。” “愿望？” “嗯。” 顺着他的目光，沈念才发现旁边的大树上系满了红丝带和卡片，像是那些寺庙里才有的许愿树。 看着那棵树，萧沐白陷入曾经的回忆，他叫着沈念：“念念。” “嗯？” “还记得这棵树吗？” 闻言，沈念有些疑惑地看着萧沐白。 她对这棵树并没有什么印象，不明白萧沐白为什么会这么问。 看到她不解的目光，萧沐白勾了勾唇：“我之前不是救了一棵树？” “是。”沈念点头，这件事她有印象：“那棵树已经枯死，当时学校准备联系工人把树砍掉了，你亲自去找校长，说会把它养活……” 想起以前的事，沈念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好像就是在那个时候，她才真正注意到了萧沐白。 是她没见过世面，反正活了那么多年，萧沐白是她见过第一个要救枯树的。 看到萧沐白在笑，沈念忽然明白过来，再次看向那棵大树，惊讶道。 “就是这棵？” “嗯。”萧沐白拍了拍树：“是不是变化很大？” 是，变化怎么不大，沈念都没认出来。 她抬头盯着树上的东西：“这棵树怎么变成许愿树了？” “把这棵树救活后，也不知道从哪传出来，说这棵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果把愿望写好系在上面一定会实现，后面传的越来越邪乎，这棵树就变成了A大的许愿树，成了学校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听完，沈念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神灵，都是在安慰自己罢了。 萧沐白走到旁边，旁边草丛里有个像信箱一样的小架子，打开信箱，里面有很多小卡片和红色飘带。 他拿了一份，又拿了一支笔，走过来把东西递给沈念。 “什么？”沈念看着手上的东西，没明白。 “为了方便大家许愿，学校在旁边特意放了纸笔，你可以把自己的愿望写上去，然后挂在最高的地方，这样老天就能看到你的愿望然后帮你实现了。” 在一个成年男人嘴里听到这种哄孩子的话，沈念忍俊不禁：“我不信这个的。” 结果萧沐白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你可别不信，我听说就有学生在这上面留过言，然后他们的愿望就实现了。就因为有人实现过愿望，所以这棵许愿树的名气才这么大。” 把东西塞给沈念，又举了举自己手上的：“反正又不花钱，就当写着玩了，讨个好彩头。” 萧沐白都这么说了，沈念只能点头：“那好吧。” 反正只是写着玩玩。 为了哄沈念写，萧沐白也写一个。 不远处有个石桌，两人对面而坐。 看着真的在认真写愿望的萧沐白，沈念也严肃了几分。 认真考虑一下，然后低头开始写。 写完后，将纸对折，然后放进红色丝绒布袋里，用签字笔在面料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沈念。 做完一切后，再将两边的绳子一抽，然后打个结，这样别人就看不到里面的内容了。 做完之后抬头，萧沐白那边也弄好了。 他伸手：“要不要我帮你挂上去？” 沈念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裙子，点头：“麻烦了。” “客气。”萧沐白眉头一挑。 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萧沐白自然地递给她：“帮我拿着。” 沈念接过外套。 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又将袖扣解开将袖子往上挽起来，这才拿着两份愿望朝许愿树走去。 先看一下位置，然后一蹦，一只手非常灵活地抓住枝干，一点一点往上面爬。 沈念在下面看着，见他爬的差不多了，开口：“挂在那里就行。” 越往上，上面的枝干越细，越容易摔下来，沈念本来就不相信会有什么许愿树，所以也不要求将她的愿望挂在最高处被老天看到。 萧沐白抬头往上看了一眼，然后对沈念道：“没事，我还能再往上爬一下。” 说完，又踩了一个枝干。 “喂！”沈念叫他，结果萧沐白非常倔强，就是要爬到最高处。 悬着一颗心看他爬的越来越高，不过好在有惊无险，他顺利地爬了上去。先是把沈念的愿望系在最高处，又将自己的愿望放在沈念旁边。 系完之后他开始下去。 下去比上来快多了，踩着树枝一点一点往下，最后距离草地还有两米多的时候，他直接跳下来。 拍了拍手，萧沐白对沈念挑了挑眉，笑道：“好了，咱俩的愿望在最高处，这样老天爷在帮忙实现愿望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就是咱俩的。” 沈念将他的西装砸给他：“那么危险你竟然还能笑出声来！” 刚才萧沐白下来的时候因为太着急，不小心踩到了一个非常细的枝干，细枝干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直接断了。 还好萧沐白眼疾手快立刻稳住了身子，不然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把他摔成傻子都是老天爷庇佑他。 萧沐白被砸了一下，故作哀怨道：“我还不是想让你的愿望最先被实现所以才爬那么高的。” 第26章 她黑暗世界里的唯一一点星光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看到萧沐白一脸认真，沈念先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露出一抹温暖的笑。 “谢谢你，萧沐白。”她认真道。 看到她的笑容，萧沐白也勾唇：“你开心就好。”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她开心而已。 看着萧沐白的脸，沈念想，萧沐白或许是她黑暗世界里的唯一一点星光了。 “今天我请你吃饭？”沈念主动开口。 闻言，萧沐白眼睛一亮，连忙回：“好！你自己提的，不许反悔。” 沈念没忍住噗嗤一笑，安抚道：“放心，不会反悔的。” ……………………………………… 学校百年庆没什么特别的活动，沈念转了一圈，中午就离开了。 和萧沐白吃了中午饭，找了个不错的图书馆待了一下午。 许是她的人生有太多的苦和压抑，所以她觉得鲜少的安逸是幸福。 等想到回家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沈念按掉手机，开始考虑晚上吃什么。 不知为何突然想自己做饭了。 之前一直忙着工作，饭都是在公司里吃或是点外卖，她家里的厨房都积一层灰了。 饭店和外卖再好吃，也少了家的味道。 今天她难得有空，沈念想了一下，离开图书馆后转道去附近的菜市场。 其实超市也有菜，但沈念还是选择了菜市场。 在踏进菜市场的那一刻，小贩的吆喝声夹杂着讨价还价的声音一股脑涌入她的耳中，有点乱哄哄的。 不知为何，沈念却有些享受这种乱糟糟，听着吵闹声，她才觉得她的世界里还有其他人的声音，而不是只有她一个。 “闺女啊，要不要看看土豆？”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沈念扭头，就看到一个穿的朴素的阿姨在对她招手。 见沈念看了过来，阿姨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更殷勤地介绍着。 “阿姨家的菜都是不打农药的，新鲜健康着呢！你看看。” “好啊。”沈念微微一笑。 站在阿姨的摊前，阿姨热心道：“你看看阿姨家的土豆，是不是要比其他人的大很多？炒出来的味道都不一样，信阿姨的！” “还有这个黄瓜，是阿姨自己种的，虽然看起来不好看，但保证无农药！” “闺女啊，你再看看这个……” 阿姨太热情了，沈念有些招架不住，哭笑不得道：“阿姨，我一个人吃。” 阿姨恍然大悟 ，连忙点头，“一个人吃啊，那少买点，不然买多了浪费！” 说着，她把帮沈念挑的土豆往摊子里放回去几个，只留下两三个，刚好能炒一盘菜的量。 “土豆能放，不过你第一次在阿姨家买，所以还是少买一点，先尝尝好不好吃，好吃下次再来！” “谢谢阿姨。”沈念微笑。 阿姨称了一下，和沈念说了重量和价格，然后从旁边抓了一把葱和蒜放进去：“这些是送你的。” 见阿姨如此热心，沈念想了一下还是开口：“我不太喜欢经常出来，想买一点能放的菜，阿姨你帮我推荐一下吧。” 阿姨眼睛一亮，连忙道：“能放的啊，有不少呢！阿姨家的胡萝卜特别好，做点胡萝卜饼啊，山药胡萝卜汤特别好！你要是怕麻烦就炒个胡萝卜鸡蛋。” “还有冬瓜也放的久，熬冬瓜汤，阿姨给你挑个小点的，你一个人吃也不浪费！” 沈念笑着点头：“那就听阿姨的。” 阿姨热心地帮忙挑好的胡萝卜和冬瓜，一边忙碌一边笑着道。 “闺女，看你那么小怎么就出来买菜了，可真懂事！像我家那闺女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家里刷手机买快递！” 难得见到这么热情的阿姨，沈念也很有耐心地回着她的问题。 “阿姨，我23岁了，不小了。” “哎呦，23了？”阿姨一脸惊讶，“真是看不出来，阿姨还以为你才二十，和我闺女差不多，没想到你比我闺女大。” 沈念笑。 “23了，是不是出来找工作了？” “嗯，已经上班了。” “工作怎么样啊？你这孩子一看就聪明，肯定找了个好工作吧。” “还好，是老总助理。” “老总助理啊！”阿姨一脸惊讶：“这个阿姨知道，那可是好工作！” 一般工厂都是老板和厂长，只有大公司的负责人才叫老总。 老总的助理，这要没点本事啥的，能做老总助理吗？ 沈念微笑：“是挺不错的。” “真好。”阿姨道：“我家闺女大三了，开学就大四，马上也要进入社会了，可那孩子一天到晚就想着臭美，没你这么有本事！” 嘴上吐槽，可在提起女儿的时候，阿姨笑的那是一个开心。 沈念看着她的笑容有一瞬间失了神，不过很快又露出新的微笑，安慰道：“您这么爱她，她不会辜负您的希望。” 阿姨被哄得开心极了，把称好的菜递给沈念：“你这孩子，阿姨喜欢你，以后常来！” “好。” 买完菜，沈念回去。 回到家后先换了鞋，然后拎着菜进厨房。 厨房里的锅已经很久没动过了，先把锅刷一遍，再把台面擦一下，这才清洗蔬菜，然后拿刀，切断的切断，切丝的切丝。 陆凌川回来就看到忙碌的沈念，在瞧见那身影的一瞬间，陆凌川觉得自己像是下班回家的丈夫，进门就看到正在准备晚餐的妻子。 这画面……是他从二十岁就渴望的未来，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够看到。 沈念正在淘米，她很少动锅，对做菜虽说没有一窍不通，但也没多好。 偶尔煮个面炒个鸡蛋还行，其他复杂的就不会了。 就像蒸米饭，她每洗一次水都会变得浑浊，沈念不太确定有没有洗干净，就一遍一遍的淘。 正犹豫要不要查一下米该淘几遍的时候门口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米淘2-3次即可，搓洗时轻轻搓。淘米次数多了会损失米里的维生素，蛋白质和矿物质。” 听到熟悉的声线，沈念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陆凌川。 上次他回来时两人大吵了一架，从那之后关系也降到了冰点。 沈念本以为陆凌川不会再来了，现在看到他，有些意外。 第27章 陆凌川只为了一个人——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不过意外了几秒也就想通了。 当初她和陆凌川立过协议，对外他们是总裁和助理的身份，不能告知任何人两人除此之外的关系。 私底下，陆凌川提出的要求，她要无理由、无条件的接受且执行。 就比如，陆凌川想见她，那她就要立刻赶过去。 她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陆凌川买的，所以这是陆凌川的家，人家想回自己的房子自然随时都能回。 收起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惊讶，沈念又恢复以往的淡定，点了点头：“好。” 刚才米已经淘了三四遍了，所以不用再淘，将洗干净的米倒进电饭锅里，又打开柜子倒了一点米，继续淘。 原本打算她自己独自吃饭，所以只拿了她一人份的米，现在陆凌川回来，自然要准备他的那份。 这次就淘了三次，把米倒进锅里，然后再倒些清水，插上电按下按钮，等着电饭锅自己运作。 又将刚才切好的菜洗一下，然后放在盘子里，知道陆凌川还站在门口看着她，她刻意无视那道目光，让自己专心炒菜。 两人谁都没有提A大百年庆的事。 把锅放好，开火，倒油，前面做的步骤正确，等油热了后沈念把菜倒进去。 菜是洗干净了，但上面还沾着水，水碰到热油的一瞬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油四处飞溅。 沈念本就在一心二用，这声音把她吓了一跳，立刻往后退了两下，手上的盘子都差点掉了。 陆凌川大步上前，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腰，沈念怔怔盯着他，有意外，有不解。 他怎么会…… 陆凌川没有看她震惊的神色，而是淡淡道：“我来。” 他都这么说了，沈念自然不会和他抢，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给他让出位置，然后走到一旁把待会要用的盘子洗一下，再用厨房纸巾擦干净。 做完之后无事可干，陆凌川还在，她也不好离开。 就站在那儿，看着陆凌川掌勺。 说实话，陆凌川的动作不算标准，和专业厨师比还是差多了，不过比她要好很多。 他认真掂菜，她站在后面安静看着他，两人之间诡异的和谐。 陆凌川炒的菜品相看着还是不错的，炒好之后，他侧头，非常自然地开口：“盘子。” 沈念立刻把盘子送上去。 把菜盛进盘子里，将锅拿去刷，沈念也没闲着，把菜端到餐桌上。 两个人做了四个菜，又弄了个简单的紫菜蛋花汤，正好米饭也焖好了，拿着洗干净的碗和筷子出去，两人对立而坐。 上次吵架后，沈念没想过两人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吃饭。 呼吸一口气，稳住自己不太好的状态，给他盛了一碗米饭，然后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坐下，低头默默吃菜，不语。 饭桌上只有两人动筷子的声音，陆凌川做的菜不算特别惊艳，但味道也不差，沈念的胃口出奇的好，满满一碗饭很快就只剩下一个底了。 她尽量不抬头和陆凌川对上目光，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上次自己像个疯子一样在他面前发疯，现在想一次尴尬一次。 “那天只是帮她买东西，不是约会。” 陆凌川突然开口。 发呆的沈念抬头，对上他认真的眸子，一愣。 过了足足五秒，她才反应过来陆凌川说的是什么事。 是之前她和蒋玲玲逛商场却碰到他和梁璟禾在一起的那一次。 他们不是在约会，只是帮梁璟禾一个忙。 所以，他这是在解释吗？ 沈念的神色恍惚了几秒，随即又恢复正常。 她抿着唇，淡淡嗯了一声。 然后……两个人又无话可说了。 他解释了，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两人之间的矛盾像是解除了又像没解除。 还像前段时间那样，除了工作没有其他话题，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干脆不说。 不过沈念的状态确实比前段时间好了很多，这点蒋玲玲都发现了。 “念姐，你这几天心情好像不错。”蒋玲玲看着沈念，忽然开口。 正在分文件的沈念闻言抬头，弯了弯唇：“是吗？” “嗯嗯！”蒋玲玲赞同点头。 沈念继续低头忙工作，一边忙一边漫不经心问：“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心情不错？” “感觉。”蒋玲玲实话实说道：“前几天，念姐虽然也在认真工作，但就是给人一种心事重重的感觉。不过现在明显不一样了，就好像，嗯……没有心事了，整个人都开心了。” 听她奇奇怪怪的形容，沈念忍俊不禁：“工作时间禁止闲聊，你手头上的工作做完了？” “做完了。”说完蒋玲玲连忙将手上的资料递给沈念：“这是陆总让我调查的关于徐细平律师的资料，需要念姐你再检查一下，没问题我才能给陆总送去。” “徐细平律师？” 沈念抬头看她，语气疑惑。 “对啊。”蒋玲玲回。 将蒋玲玲手上的资料拿过来，沈念认真翻了一下。 徐细平，国内外知名律师，之前一直在国外工作，两个月前才回华国，如今在W市开了一家事务所。 从业多年，接手了成百上千的案子，多复杂的都有，他从无败绩，妥妥律界神话。 不过越优秀的人脾气越古怪，一般律师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但徐律师不同，他什么时候接案子，接什么案子全看心情，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年也不会接一次工作。 这位徐律师没有娶妻生子，父母也在多年前过世，可谓是无牵无挂，又不沉迷美色与钱财，想要买通他，很难。 蒋玲玲疑惑道：“陆总怎么突然让我调查徐律师的资料啊，咱们公司不是有专业的法律顾问吗，陆总这是准备换顾问了？” 沈念看着上面的信息，徐律师的出生年月、户口所在地、平常喜欢吃什么、交友圈范围，包括一些细枝末节都查出来了。 肉眼可见陆凌川对这个人的上心。 蒋玲玲不明白，但沈念却是十分清楚。 若这位徐细平律师真如外界所传的那么优秀，陆凌川找他只为了一件事，一个人—— 陆凌蕊。 第28章 她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奠念陆凌蕊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还有一个多月，陆凌蕊就过世四年了。 这四年的每一分每一秒对陆家、对沈念而言都是煎熬。 一是因为失去了陆凌蕊。 二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没有让毁了陆凌蕊的那两个酒鬼付出代价。 当年的事情错综复杂，陆凌蕊自杀，但并非那两个酒鬼动的手，只能说是间接造成，而这个间接，注定了他们不会有太严重的惩罚。 当年，两人酒后毁了陆凌蕊，也只是强女干，最多判个三年，但陆家要的是死刑！ 陆凌蕊因为他们失去了生命，他们必须付出同等代价！ 即便如此也无法弥补他们失去陆凌蕊的痛苦。 但这事怎么可能陆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且那两个酒鬼也有些小背景，对方咬死称当时他们喝醉了，大脑和身体不受控制，并非刻意为之，属实无心之举，罪不至死。 这些年双方一直僵持不下，一审不过二审，二审不行再次上诉，陆凌川这么努力的工作，努力拓展自己的朋友圈，就是为了认识更多人，为陆凌蕊报仇！ 想到这儿，沈念的精神有些恍惚，她盯着资料上徐细平的名字和照片，手紧了些，努力用平淡的语气回。 “陆总叫你查徐律师自然有他的道理。” 蒋玲玲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人家是老总，想认识谁就认识谁，想查谁就查谁，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那念姐你帮我看看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沈念翻了一遍后把文件夹递给她：“没问题，你去给陆总吧。” “啊，好。” 蒋玲玲点了点头，然后先走了。 沈念继续整理手头上的文件，动作有些急，胸口像是被压了块大石头，有点呼吸不过来，她放下手里的东西，一只手压在心脏处，脸色微微苍白。 狼狈地从旁边拿过喝水的杯子，咕噜噜喝了大半杯，那股压抑的感觉这才消散了些。 她两只手撑在桌子上，低头闭上眼睛，平复着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那些酒鬼会付出代价的，会给凌蕊一个结果的……会的，一定会的。 将文件分好，沈念抱着需要处理的文件朝陆凌川的办公室走去。 “砰砰砰”，三声。 “陆总。” “进。” 听到里面男人的声音，沈念推门。 进去的时候陆凌川正在打电话，他一只手将手机放在耳边，另一只手按着无线鼠标，声音冷淡。 “我知道，这两天我会过去一趟。” “嗯。” “到时候再联系。” 然后，陆凌川挂了电话。 沈念走过去，递上合同：“陆总，这是需要今天签字的文件，另外今晚七点和许总约了饭局谈城东的项目。” “嗯。”陆凌川应了一声：“放在旁边，我待会看。” “好的。”沈念就要将文件放在陆凌川的左手边，低头便瞧见一份打开的文件夹，有明显翻动的痕迹，应该是陆凌川刚才看的。 只瞧一眼沈念便看出这是蒋玲玲整理出来的关于律师徐细平的资料。 抬头瞥了一眼陆凌川，男人正在认真看电脑，电脑屏幕上同样也是关于这位律师的信息。 沈念敛眸收回目光，把文件放下后扭头离开。 才转身，身后传来男人淡淡的吩咐：“帮我订一张明天飞W市的机票。” W市，那位徐律师现在就在W市，不出意外陆凌川是要见他。 沈念点头：“好。” ……………………………… 晚上，沈念跟着陆凌川参加饭局，这个项目陆凌川盯了小半年了，一直想拿下，但对方咬得很紧始终不肯松口。 谈了这么多次，今天终于成功拿下。 陆凌川和沈念都喝了不少酒，饭桌上陆凌川一直和许总喝，沈念偶尔应付一杯，只是微醺，不像陆凌川般喝的烂醉如泥。 两人是开车来的，现在他们都喝了酒，自然不能再开车了，把车子停在这里，沈念打了车。 除了沈念那，陆凌川还有其他房子，和沈念吵架的时候他就会回公寓。 沈念知道他还有其他房产，但并不知道位置。 他们之间只会是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除此之外不会有其他可能，沈念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她不会过问她这个身份不该问的事。 陆凌川喝醉了，一个人也回不去，只能把他带回她的家。 他们的家。 陆凌川喝醉酒后很正常，不会发酒疯，只是枕在沈念肩上。 司机师傅在前面开车，沈念小心翼翼照顾着陆凌川。 “沈念……”他闭眼喃喃，声音很淡。 沈念的动作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男人的呓语并没有停止。 “念念，不是奠念，是念念不忘……念念不忘……” 沈念的动作僵住。 当初他们初识时，她做自我介绍。 我叫沈念，念念不忘的念。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那时候的她没有注意过，奠念也是这个念。 她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奠念陆凌蕊。 陆凌川的呓语声很小，只有沈念听清他在说什么，前面的司机师傅只知道他在嘟囔，不过刚开始那句“沈念”他倒是听到了。 一边开车一边笑着和沈念搭话。 “小姑娘，这是你男朋友吧？” “……”这么简单的问题，沈念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也不是。 更准确的说，他们是金主和情/人的关系。 沈念长得很漂亮，让人过目不忘，她身上散出来的忧郁气质更是给她加分，是一位特别有个性的美女。 而陆凌川自然不用说，长手长脚，五官立体，浓眉薄唇，妥妥帅哥的骨相。 两人在一起，任由谁看到了都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念在失神并没有立刻回答师傅，师傅就以为她默认了自己的话，当即笑的更开心了。 非常随和的继续道。 “这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酒后吐真言，这话不是没道理的。” “你男朋友喝醉了嘴里都叫着你名字，可见他心里脑子里全是你，小姑娘，你有福气，现在的痴情年轻人可不多了。” “大叔祝你们幸福久久！” 第29章 借着酒劲做最真实的自己——将她拥入怀中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听到司机师傅好心的祝福，沈念勾了勾唇。 不可否认，司机师傅的话很打动她，这是她曾经、包括现在梦寐以求的生活。 和陆凌川在一起幸福久久。 这么美好的祝福沈念实在舍不得拒绝，对司机师傅笑了笑。 “谢谢大叔。” 到了地方，车停在小区门口。 “39元，给30吧，拉到你们是缘分。” “谢谢大叔。” 沈念从包里拿出30元零钱递给师傅，然后拉开车门，自己先下了车，再小心翼翼将陆凌川带出来。 还好陆凌川非常配合，沈念扶他没费多少力气。 小区门口的值班保安认识沈念，和她打了招呼然后帮忙开门。 扶着陆凌川进入小区，顺利走进单元楼，上了电梯，安全回了家。 将陆凌川带进卧室里，把他放在大床上，一路没有停歇，沈念累的直喘气。 她虽然没有醉，但也喝了不少酒，脑子晕乎乎的。 站在那儿缓了好一会儿，沈念才将陆凌川的鞋子脱掉，又去帮他脱西装外套，解开领带。 正要扯过旁边的被子给他盖上时，睡着的男人突然抓紧她的手腕。 不等沈念回神，身子已经不受控制往床倒去，狠狠砸到男人身上。 沈念就要起来，结果一番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被陆凌川狠狠按住。 “陆……” 沈念就要叫他，男人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霸道地堵住她的唇。 一只手插/在她的发间，兜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吻的不知餍足。 轻易敲开她的/唇/齿，疯狂汲取那抹独属于她的甘甜，描绘着每一处细节。 陆凌川吻/的很深很绵，不用像醒的时候顾忌太多，借着酒劲做最真实的自己。 将她拥入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陆凌川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沈念终于得到了自由，大口呼吸着空气。 男人的头埋在她的颈处，薄唇擦过她的耳垂。 “我要去见徐律师……” 他突然开口，嗓音中带着些醉意。 像是在和沈念说话，又像是在独自喃喃。 “……”沈念安静地听他低语。 “沈念……” 他又开始叫她的名字。 “沈念……” 沈念没有挣扎，只是怔怔盯着他，看着他。 他的确喝醉了。 今天为了拿下这个项目，他喝酒像喝水一样。 他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嘴里一直叫着沈念的名字，只有将她拥入怀中，他才能得到那为数不多的安全感。 沈念，沈念…… “我在。”不知听他叫了自己多少次，沈念终于回了他。 沈念。 我在。 然后呢？他会说什么？ 沈念等着他的回答，可男人只是无声张了张嘴。 “什么？” 沈念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房间没有开灯，她甚至连他的唇形都看不清。 然而下一秒男人再次堵住她的唇，比刚才还要猛烈。 沈念躺在那，躲不开也逃不开，似躺在砧板上的猎物，任由他处置。 周围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撒在大床上，照在两人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沈念累的睡着了，陆凌川满足地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薄唇又是微微一动。 和刚才一样的口型。 无声的，我爱你。 ………………………………… 第二天，沈念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摸到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闭目养神了一会儿，这才慢慢悠悠清醒过来。 坐了起来，不出意外没有看到陆凌川。 她给他定了今天早上十点半飞W市的飞机，现在他正在飞机上。 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上新的衣服又化个淡妆，沈念才去了公司。 她是陆凌川的助理，平时跟在陆凌川身边工作，现在陆凌川去外地出差，她也难得清闲下来。 陆凌川已经把这几天的工作提前吩咐了，即便他不在公司也照常运转，沈念还像平常一样工作、吃饭、工作、回家。 就这样过了两天。 又是一天下午，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 一个平常和沈念关系不错的员工李楠来交资料，趁着沈念在检查的时候开口问：“念念，你明天有空吗？” “明天？”沈念看了一眼旁边的日历，怔了一秒，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 她问：“有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李楠吐了吐舌头：“明天不是周六嘛，我们部门出去团建，打算去爬爬山，野野营。我就是看你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日子过得太枯燥了，所以想邀请你来参加我们部门的团建。” 沈念笑了下，拒绝着：“听起来还不错，不过我明天有点事，去不了，抱歉。” “有事啊……”李楠觉得可惜，不过可以理解。 “没关系，还是事情更重要，下次有空了一定要一起玩啊。” “好。” 改完李楠的项目报表，正好下班。 收拾一下东西打卡下班，今天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公司附近的花店。 “叮铃铃——” 一推开门，便能听到清脆的风铃声，然后是店主小姐姐温柔的声音。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花？” 沈念的目光再众多花中转了一圈，然后收回视线看向小姐姐，问。 “请问有没有向日葵？” “向日葵？”店主小姐姐露出笑容：“我们店里有一些，但是不多，小姐姐是要放在其他花束里做装饰吗？” “不。”沈念摇头：“是一整束向日葵。” “那抱歉，没有那么多。” “没关系。”沈念点了点头，然后离开。 又跑了几家花店，要么是没有，要么是品种沈念不满意，兜兜转转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其中一家花店买到了她想要的那种。 抱着一整束向日葵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将向日葵放在餐桌上，从抽屉里找出喷壶，接满水，然后给向日葵喷水。 向日葵也有品种，毛茸茸的泰迪向日葵，颜色高级的油画向日葵，沈念选的是清新的柠檬黄向日葵，也叫奶油向日葵。 整体偏奶黄色，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 【我回来更新了，是的，我没死】 第30章 天亮了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将向日葵打理好，沈念这才转身去浴室洗。 明天要很早出门，所以今天要早点休息。 第二天，沈念凌晨三点半就醒了。 她从衣柜里找了件黑裙套上，没有化妆，头发挽成一个低丸子头，衣服是黑的，头发是黑的，就连挽头发的发圈也是黑的，黑的有些压抑。 收拾好后，她抱着那束向日葵出了门。 现在这个点还有车，不过不多，沈念运气还算不错，只等了五分钟车就来了。 上车之后，她淡淡道：“城东墓地。” 这大凌晨的接到去墓地的单，可把司机师傅吓个不轻，通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后面的沈念。 她一身黑，加上外边天也是黑的，整个人都埋在黑暗中，因为没打灯也看不清她的表情，还真感觉阴森森的。 一只手递过来，司机师傅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但仔细一看发现那只纤长白皙的手里捏着一张红钞。 “不是鬼。”似是知道司机师傅在怕什么，沈念淡淡解释：“麻烦了。” 沈念不说话的时候是真的吓人，不过一开口司机师傅倒不怎么害怕了。 这里到城东墓地，就算晚上打车价格高去一趟也就五十块钱不到，沈念非常豪气的给了一百块，这可是个大单子。 司机师傅接了钱，笑着道：“小姑娘是去祭拜人啊。” “嗯。”沈念应了一声。 车子驶动，现在这个点路上的车不多，一路还算通畅。 许是周围太安静了，所以司机师傅一直在找话题。 “是祭奠家里人吗？” “不是，朋友。” “朋友啊……”司机师傅又看了一眼后面的沈念，没有化妆的沈念更显稚嫩，这么暗的视线司机师傅不能看清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但也能瞧出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她的朋友想必年纪也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年纪。 年纪轻轻就不在了…… 司机师傅有些惋惜。 沈念抱着向日葵很沉默，司机师傅要说好多话她才会应一声。 她看着窗外，大马路上的车很少，路灯飞快从她视线中划走。 看了好一会儿，沈念又低头摁了一下手机，原本灰暗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她的手机壁纸很简单，没什么特点。 屏幕中上方是时间，现在已经四点了。 再下面是日期。 6月15日星期六 很平凡的一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嗯，一点也不特别。 她设置的日程突然跳出来提醒。 【小蕊的生日】 嗯，今天是陆凌蕊的生日。 车里又安静了好久，终于到了城东墓地。 下了车，沈念抱着花走进去。 现在这个点城里都是安静的，更不用说这里了。 沈念到了墓园门口，守墓员是一位老大爷，大爷还没有休息，看到沈念来了，露出笑容：“来了。” “爷爷。”沈念有些惊讶：“您还没睡？” “知道今儿个你要来，老头子特意等着你呢。” 说完老大爷指着旁边桌子上的日历，日历上的时间是今天，大爷在15号下边写了字，为防止自己看错，还特意把字写的很大。 沈念愣了愣，随即露出笑容：“谢谢爷爷。” “行了，快进去吧。” 凌晨的天有点冷，冷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你这孩子也真是，怎么不穿个外套出来？” 听着唠叨，沈念勾了勾唇，回了句，又从老大爷那拿了自己放在这里的工具才进去。 这里很安静，很冷清。 不需要灯光，也不需要指路，沈念熟练地转弯，直到走到一块墓地前才停下。 她站在那儿，先是垂眸瞥着那块冰凉的墓碑，没有将手上的向日葵放上去，而是放在了一侧。 蹲下单膝跪在墓碑前，将从老大爷那拿的工具放在腿边。 是一个小水桶，老大爷已经提前帮她接好了水。 沈念将一块干毛巾浸在里面，然后拿出来拧干净水，认真擦拭着墓碑，将上面的脏东西全都擦去。 她没说话，默默做着手上的事。 擦干净后这才抱起那束向日葵看向墓碑，天有些暗，看不清上面的字，但沈念知道上边写的是什么。 长女陆凌蕊之墓。 她敛下眸，把向日葵放上去，轻轻开口：“我来看你了，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 “……” 没有人回她，只是一股凉风又吹起。 沈念挺安静的，她原本就不是多话的人。 靠在陆凌蕊的墓碑旁，双腿曲起，用手环着。 没有再说话，只是很安静的坐在那，埋着头沉默。 她来的时候天还很黑，不过夏天的白天来的很早，才过了一小时不到，天就隐约亮了起来，很快最后一点黑暗褪去，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洒了下来。 感觉有光照在自己身上，沈念的身子动了动，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 “天亮了。” 没想到天亮的那么快。 她侧头看着陆凌蕊的碑，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以前都是陆凌蕊主动和她谈起话题，现在让她自己说，她沉默好久都想不到谈什么话题。 其实，看到墓碑上的照片和名字，她就已经很心安了。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今天是陆凌蕊的生日，陆家人会来看她。 这么些年沈念一直和他们错开时间，避免不必要的矛盾。 她知道，陆家人根本不想见到她。 现在时间还早，陆家人应该不会这么早来。 另一边，陆凌晨陪着黎明诗来看陆凌蕊，陆凌晨一只手抱着一束向日葵，另一只手扶着黎明诗。 这些年，黎明诗的身体不太好，有时候提到陆凌蕊哭的不能自已的时候还会晕过去。 “妈，不用这么早来看姐的。”陆凌晨道。 黎明诗没有化妆，显得人很憔悴，头发也只是用皮筋随便一扎。 听到小儿子的话，黎明诗摇了摇头：“妈妈做梦梦到你姐姐了，她以前最爱过生日了……你姐肯定想咱们了。” 所以她想早点来看看。 看到憔悴的母亲，陆凌晨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沉默。 都说女孩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比男孩细心，比男孩懂事。 第31章 绿精灵，梵/高的最爱——这款酒陪她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陆家有三个孩子，但只有陆凌蕊一个女儿。陆凌蕊从小机灵懂事，每次都能把黎明诗夫妇哄得笑容满面，所以三个孩子里，黎明诗和丈夫还是更宠爱女儿一些。 可陆凌蕊突然离世，对他们的打击可不是一般的大。 母子俩到了陆凌蕊的墓碑，正好撞上沈念。 看到沈念，陆凌晨有些惊讶，她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沈念也听到了脚步声，抬头对上陆凌晨和黎明诗惊讶的眸，有些意外。 他们以前不会这么早来的。 不过碰上了，自然不会逃避。 沈念站起来，对黎明诗点头：“阿姨。” 黎明诗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沈念，惊讶过后便是愤怒。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这个自私的孩子，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阿姨……” “别叫我！”黎明诗情绪激动起来，眼眶慢慢发红：“你是个刽子手！你害了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是为了救你才出事的，你有什么脸面来这里！” “……”沈念沉默。 “妈！”陆凌晨连忙拉住黎明诗，可她的情绪已经不受控制，朝着沈念大声喊。 “阿姨以前对你不薄，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可是你呢？你忘恩负义！” 目光瞥到陆凌蕊墓碑旁边的向日葵，她激动的冲上去把花打开。 “现在做这些有什么用！人已经死了，你还作什么秀！” “我的女儿死了，她死了！我的蕊蕊从小最怕疼了，可她最后却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她该有多痛啊！” 黎明诗突然大哭起来，冲上去抓着沈念的衣服。 “你这个坏孩子，你为什么不救她，你为什么不把她一起带走！” “我的蕊蕊对你那么好，你怎么狠下心来让她一个人面对那些，你为什么不带她走啊……” “你是个坏孩子，坏孩子……” “……”沈念站在那像块木头，纳纳盯着哭的撕心裂肺的黎明诗。 她想说话，可嘴巴像是粘了胶水，动不了。 黎明诗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站都站不直了。 陆凌晨上前把黎明诗抱在怀里，“妈，妈。” “念念，你为什么不把阿姨的小蕊带出来，你为什么不把我的小蕊带出来……” 陆凌晨抬头看着沈念：“念姐，你先走！” 黎明诗哭的快昏过去了，她不能再见沈念。 看到沈念，就像是看到了陆凌蕊，更让她痛苦。 沈念往后退了一步，蠕动了下唇，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今天是陆凌蕊的生日，她的受难日。 黎明诗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女儿，那么努力养大的女儿如今却成为一抹骨灰孤独的躺在这，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一般人根本难以理解。 被小儿子安抚，黎明诗过了好久才慢慢缓了过来，她流着眼泪盯着陆凌蕊的墓碑，将自己带来的向日葵放在旁边。 蕊蕊，妈妈的小向日葵，你怎么舍得离开妈妈的，狠心的坏孩子…… 目光暼向一旁，地上是打翻的向日葵花束，是沈念给陆凌蕊带的。 黎明诗的眼眶又红了，无声流着眼泪。 伸手抹了一把泪水，还是把地上的向日葵捡起来放在了自己那束的旁边。 ……………………………………… 沈念离开墓园后去了一家酒吧，这家酒吧24小时开业，不过白天的人不多，酒吧里比较安静。 她坐在角落的位置，手里拿着杯子，一杯一杯的往下喝，喝醉了就趴在那休息，清醒过来了继续喝，就这么麻木不仁的过了一天。 陆凌晨赶过来的时候沈念面前已经堆满了各种酒瓶，看她还在喝，陆凌晨蹙眉，大步上前夺了她手上的杯子。 “你别告诉我你今天一天都在喝酒？” 沈念的身子晃了晃，迷糊睁开眼睛，看到是陆凌晨，她扯了扯嘴角。 “你来了。” “是。”陆凌晨把杯子放在桌上，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酒被陆凌晨抢走了，沈念手肘抵在桌子上，撑着脑袋缓了一会儿才开口。 “阿姨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看完凌蕊回去后我请了医生给她做检查，只是情绪有些激动，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就好。”沈念恍恍惚惚点了点头：“小蕊和阿姨感情最好了，她要是知道我把阿姨气到了，一定会怪我的。” “你知道的，我妈一直很喜……” 陆凌晨本来想说我妈一直很喜欢你，因为这是事实。 当年凌蕊还在的时候隔三差五就会把沈念带回家，沈念又乖又懂事，黎明诗很喜欢她，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有时候陆凌蕊都嫉妒的嘟囔妈妈的小棉袄换人了，成念念而不是她了。 直到出事后…… 这些年黎明诗很痛苦，即便知道沈念也是受害者，即便知道真正害了陆凌蕊的是那两个酒鬼，丧女之痛的她根本无法理智地去分辨这些。 她把自己绕进了牛角尖里，所以她怪沈念。 当年为什么要自己离开，为什么不把凌蕊一起带走。 要是当时沈念拉着凌蕊一起跑，现在她的凌蕊是不是还活着，还能开心的笑，还能软软叫她妈妈，还能，还能…… “……”陆凌晨的话说了一半就住了口，但沈念知道他想说什么。 自嘲一笑。 是啊，之前是喜欢，现在应该只剩下恨了。 她怔怔盯着陆凌晨面前自己刚才喝的酒，开口：“陆凌晨。” “我在。” “你听说过绿精灵吗？” 绿精灵？那是什么东西？ 陆凌晨疑惑地看着沈念。 沈念弯了弯唇，缓缓道：“绿精灵是一款鸡尾酒，梵高的最爱，听说有致/幻的效果。” 这款酒陪她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陆凌晨知道她的意思，但还是道：“女孩子少喝些酒，对身体不好。” 沈念只是笑笑不说话。 她早就不在乎自己的这条命了，对她来说，明天死后天死都一样。 “找我有什么事？你还没说。” 刚才陆凌晨给她打电话，说要和她谈谈，所以她才告诉了他自己的位置。 第32章 失去比得不到更可怕，因为中间多了过程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沈念。”陆凌晨认真叫她的全名：“我还是想对你说，你还年轻，你的生活不该停滞不前，你也不能一直活在现在活在曾经，应该往前走一步了。” 顿了顿，他开口：“其实人应该自私一点，自私一点反而能活的舒坦。” “……”沈念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眸子。 她的人生，她还有人生吗？ 陆凌晨盯着她，认真道：“你可以去实现理想，活的自在些。” “理想……”沈念喃喃着这两个字，抬头笑着看向陆凌晨：“理想倒是没有，不过我有梦想。” “梦想？”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谈陆凌蕊以外的话题，他顺着她的话道：“可以说来听听，如果我能做到的话可以帮你实现。” “这个嘛……”沈念很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摇头：“那你还真做不到。”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做不到呢？”陆凌晨挑眉：“我可是陆家小少爷，我哥是陆凌川，我有钱又有人脉，有什么做不到的？” 看到他一脸臭屁，和以前一模一样，沈念忍俊不禁，告诉他。 “我的梦想是，回到五年前，不和陆凌蕊说话，不认识陆凌川，不认识你们。” “为什么？”陆凌晨没想到沈念会是这个梦想，百思不得其解。 “那你和我哥不就……” “那我就得不到你哥了。”沈念替他回答。 是，如果她当年没有和陆凌蕊成为朋友，那也就不会认识陆凌川，不会和陆凌川相爱。 沈念为什么会这么说？陆凌晨不明白。 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沈念很爱陆凌川，以前是，现在是。 看到陆凌晨不解的神色，沈念微微一笑，解了他的疑惑，“失去比得不到更可怕，因为中间多了过程。” 而经历过过程远比直接知道结果更痛苦，因为亲眼瞧见。 “……”陆凌晨一愣：“沈……” “不过好在你哥走出来了。”沈念笑着打断他的话：“你哥有女朋友了是吧？我见过她，她之前来过公司，是一位很不错的人，配你哥刚刚好。” 听她这么说陆凌晨就知道她说的应该是梁璟禾。 梁璟禾……陆凌晨知道这个人，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和陆家的关系不错，梁璟禾的父亲喜欢陆凌川，很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和陆凌川在一起，之前还曾来陆家和陆父陆延华喝酒，喝酒的时候也提到过这事。 那位梁璟禾，的确很不错。 陆凌晨见过不少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因为有钱有背景，所以难免娇气，但梁璟禾没有这些坏毛病，她对人很好，也不会因为家里有钱看不起别人，给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说话做事都很有仪态。 这样的女孩配陆凌川，的确配的上。 只是…… 陆凌晨看着沈念，认真道：“我哥爱的人是你。” “是吗？” 陆凌晨说陆凌川很爱她，可为什么他的爱那么淡，淡到她都看不清。 沈念微微一笑，并没有把陆凌晨的话放在心上。 没关系，她不在意了。 又和陆凌晨说了会话，沈念准备回去了。 陆凌晨要送她，因为沈念喝了太多酒，她又长得漂亮，让她一个人回家陆凌晨实在不放心。 沈念虽然喝了酒，可脑子却非常清醒。 说来也奇怪，有时候明明不想喝醉，可就是醉的不省人事；而她喝那么多酒想要麻痹自己的神经，喝了那么多酒，大脑却越来越清醒。 拒绝了陆凌晨，沈念坚决不让他送，而是自己打了车。 上车后沈念把头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很快进入浅梦中。 她梦到自己回了高中，回到当初爸爸妈妈才离世没多久，她做什么都是一个人的时候。 梦里的画面和当年一样，陆凌蕊走过来笑着问她。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我可以和你一起吃饭吗？】 【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陆凌蕊很活泼，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舍不得拒绝。 通过陆凌蕊她认识了陆凌川，有爱情，有友情，那段时间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叮铃铃……】是上课的铃声。 “叮铃铃——叮铃铃——” 那声音一直在响，把本在做梦的沈念一下子拉回现实。 她蹙了蹙眉，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车上，而刚才的声音也不是什么上课铃，是她的手机铃声。 沈念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人，按了接通，继续把头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喂，楠楠，有事吗？” “念念，你有没有空啊。”那边是李楠的声音。 “……”沈念没有回答，而是问：“怎么了？” 那边李楠叹了一口气：“今天不是我们部门团建吗，我和同事聊天的时候随口提了下我最近负责的那个项目，谈着谈着发现我负责的项目资料弄错了细节，而且错的离谱。” 沈念：“你可以等上班时候再修改。” “来不及了。”那边李楠着急道：“项目资料后天就要上交，不能拖的，可是我今天爬山的时候把脚崴了，肿了好大个包，医生说起码得休息一个星期。” “我原本也想托同事帮我改的，但那个项目是我从头跟到尾的，哪里有问题只有我自己清楚，就算我转述了他们也听不明白，改不到重点。” “所以这个得让我亲自改才行。我本来让我男朋友去公司拿资料来着，结果他连公司都没找对。我是实在指望不上他了，所以只能麻烦你……你看看你有没有时间，帮我把资料拿一下送到我家，如果没时间就算了，我再问问其他同事。” “不用问了。”沈念捏了捏眉心，睁开眼睛：“我去帮你拿一趟。” “真的？！”那边李楠激动极了，连忙道：“谢谢念念！谢谢念念！你真救了我的命！” “没事。” 挂了李楠的电话，沈念看着前面正在开车的司机师傅，道：“师傅，我先绕到另一个地方拿着东西……” ……………………………………………………… 第33章 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沈念去了一趟公司，拿到李楠需要的文件后从公司出来，正准备把东西送到李楠家里。 “是这里吧？” “应该是。” “我怎么瞧着没人？” “谁知道呢，我再看看……” 听到女人的谈话声，沈念的目光下意识看过去，便瞧见五六个女的就在不远处，对着凌蕊集团指指点点。 女人中最年轻的看着也有三四十了。 似是察觉到了沈念的目光，其中一个抬头看了一眼，正是这一眼让沈念瞳孔骤缩。 那个女人看到沈念也是瞪大眼睛，下一秒吊着她的大嗓门开口嚷嚷：“没错，就是这！我看到那个小/贱/人了！” 这话立刻让其他人纷纷看过来，瞧见沈念那张脸，个个露出愤怒不已的神色，冲过来就把沈念团团围住。 “你个小贱/人，可算被我们逮到了！” “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心肠那么歹毒，敢让我老公死！” “小蹄子，说不定就是你和那个死了的勾引我儿子！” 几个女人一窝蜂冲了上来。 她们其中最年轻的那两个女人沈念认识，一个是王勇的老婆，另一个是杨浩的老婆。 王勇和杨浩，就是当年那两个酒鬼。 沈念后退几步，但她们强势又嚣张。 “小贱/人，我警告你赶紧给我撤诉！我儿子要是坐牢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看你一脸狐狸精样，肯定是你们勾引的我女婿！” “听说死的那个是你好朋友啊，她都死了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怎么不一起去死啊！” 沈念喝了酒，脑子还算清醒，但步子有些不稳，她被她们包围在中间，面前是一张张放大的尖酸刻薄的脸。 她们用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辱骂她。 【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怎么不一起去死啊！】 【你还有什么脸面……你怎么不去死……】 【去死，去死……】 “……”沈念的脑子嗡嗡作响，这几句话像是被人按了循环播放， 一次又一次在她耳边响起。 渐渐的，连沈念自己都被洗脑了。 她怎么不去死…… 凌蕊死了，她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去死…… 去死…… “啊！” 忽然听到一声尖叫，下一刻沈念被揽进一道温暖的怀里。 “……”沈念像是没有了知觉，神色怔怔，呆滞地盯着前面，脑子里只有那几句话。 陆凌川眉头紧皱，看着怀里的沈念：“沈念，沈念！” “……”她像傻了一样。 原本那些嚣张跋扈的妇女在看到陆凌川的时候更加嚣张：“是你！” 她们当然认识陆凌川，就是他想让她们的老公、她们的儿子、她们女婿去死的陆家人。 “啊！”她们伸着长指甲就要冲上来。 “沈念，沈念！”陆凌川用力晃着沈念，她像是提线木偶一样，没了生息。 抬头，满脸戾气地盯着那些女人，伸脚毫不留情踹在了其中一个中年女人的肚子上。 “啊！”那女人狼狈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肚子大喊大叫。 陆凌川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 被踹的是其中一个人的老婆，她们那么嚣张一是因为人多，二是因为老人多。 除了最年轻的两个是王勇和杨浩的老婆，另外四个是他们的妈和丈母娘，哪个不是五六十了，料他们也不敢动手。 如果敢动手，那她们就躺地上，狠狠讹他们一顿！ 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没想到陆凌川竟然真敢下手，而且还下这么重的手。 她们都是欺软怕硬的性子，这一脚下去，立刻不敢嚣张了。 反正四个老人是被吓得够呛，另一位杨浩的老婆看着还躺在地上疼的打滚的王勇老婆，人都傻了，呆呆盯着陆凌川。 “你、你竟然敢打人！我们要报警！” “……”陆凌川满脸阴霾地盯着她们，一双冷如寒潭般狭长邃眸中覆着一片阴翳，让人不寒而栗。 周围气压不知何时沉了下去，陆凌川抱着沈念，冷冷开口。 “正好，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 所有人都去了警局，陆凌川说明了他们之间的恩怨，警察得知他们还在打官司后立刻调取了监控，的确是她们先来堵人的。 先把人拘留，然后通知其他家属来领人，而陆凌川这边做完笔录就带着沈念离开了。 沈念坐在副驾驶异常沉默，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 陆凌川感觉到了沈念的不对劲，一只手抓着方向盘，腾出另一只手覆上她的手背。 “别怕。” 我一直在。 感觉到自己手背传来不属于自己的温暖，沈念整个人打了个寒颤。 明明是六月的天，温度已经升上来了，可沈念的手却匪夷所思的冰凉。 陆凌川也被她冰凉的手冻得一颤，正要说什么，沈念却默默缩回自己的手，缩着身子闭上了眼。 今天很早就醒了，去见了陆凌蕊，又喝了那么多酒，刚才还经历了推搡，她累了。 看她睡了，陆凌川也没再说什么。 他还在开车。 一路上异常的沉默，车里没有一点声音。 陆凌川的车开到了小区，直接进了地下车库，停在了自己的停车位上。 直到停好车，沈念都没醒过来。 陆凌川熄了火后没有立刻开车门，而是盯着副驾驶。 旁边沈念脑袋靠着车玻璃，垂着头，看着像是睡过去了。 就这么看了一分多钟，陆凌川才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绕到副驾驶，小心翼翼开了门，一只手扶着她，把门打开后弯腰将她公主抱在怀里。 从头至尾他的动作很轻，显然是不想吵醒沈念。 用腿把车门带上，陆凌川带沈念上了电梯。 回到家里，把沈念抱到床上。 她好像做了噩梦，眉头紧蹙，脸色很不对劲。 陆凌川伸手想将她皱起来的眉抚平，可是不行。 蹲在床边，摸着她柔软的头发，陆凌川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 “嗡——”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陆凌川下意识捂住手机，看了沈念一眼，然后起身走出卧室，去外边阳台接电话。 第34章 为了凌蕊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他轻手轻脚带上了门。 “……”卧室里恢复了安静，原本睡着的沈念忽然睁开眼睛。 她只是呆呆盯着天花板，没有说话。 她知道，陆凌川出去了。 动作僵硬的坐了起来，连鞋子也没穿，进了浴室。 浴室里摆放着她和陆凌川的生活用品。 沈念站在洗手池前，呆呆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没有化妆，身上还是那件黑色裙子，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没有表情，就连眼神都是呆滞的。 现在的她像木偶剧里的提线木偶，没有了灵魂。 她呆呆看了自己三秒，然后抬手拉开镜子。 一般洗手池的镜子后面还会有储物空间，会用来放东西。 沈念从里面拿出一个很小很小的纸盒子，上面写着眉刀等字眼。 打开外面的包装盒，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是一片片锋利的修眉刀片。 捏起其中一片，将上面的保护纸拿下来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她伸出自己的左手，看着那细的能看到血管的手腕。 【听说死的那个是你好朋友啊，她都死了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怎么不一起去死啊！】 【两个不要脸的东西，肯定是你们主动勾引的我老公，像你们这种虚荣的小姑娘我见多了！】 【死的那个不要脸，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赶紧都去死吧！你这种败类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抛弃自己的好朋友自己跑了，你哪有脸活着！】 【厚颜无耻！】 【赶紧去死……】 她们说的那些恶毒的话再次在沈念耳边循环播放，她的呼吸困难，胸口浮动。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那一个字，死…… 为什么凌蕊死了，她还好好活着…… 耳边又响起白天黎明诗撕心裂肺的哭声和质问。 【你这个坏孩子，你为什么不救她，你为什么不把她一起带走！】 【我的蕊蕊对你那么好，你怎么狠下心来让她一个人面对那些，你为什么不带她走啊……】 她们的辱骂声夹杂着黎明诗的哭诉声在耳边来回循环。 “对不起……对不起……”沈念低下头，肩膀抖动着。 看着自己漂亮干净的手腕。 这些年，她在痛苦的时候不止一次想过自残，可这种想法每次在形成的时候就会被打断。 她不能自残，她划一道伤口陆凌川都能发现。 心里的痛得不到发泄，那种压抑的痛苦沈念真的承受不住了。 死了也挺好，死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 阳台上—— “徐律师的明天的飞机，为徐律师安排好住处。” “明天我亲自接机。” 陆凌川冷静地吩咐着。 突然。 “嘶——” 不知为何，胸口突然钝痛了一下，疼的陆凌川皱了下眉。 他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心脏处，但那种感觉只有一秒。 “陆总，陆总？” 那边听到了陆凌川的声音，连忙紧张问着：“陆总，您是不舒服吗？陆总……” 不知为何，陆凌川总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闷，是一种很难表达的感觉。 听到那边的询问，陆凌川回过神，恢复正常，淡淡道：“没事，不小心撞到了东西。” “其他事情明天再说。” 不知为何，他现在有些烦躁，只想见到沈念。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脑子像是被下达了指令。 见到沈念，见到沈念…… 没有再说什么，陆凌川匆匆挂了电话，转身大步进入卧室。 …………………… “啪嗒”。 在刀片即将碰到手腕的那一刻，右手忽然失了力气，刀片掉在了水池里。 她盯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 不，不行…… 沈念晃了晃头，把那些女人的辱骂声通通甩出脑外。 她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死。 毁了凌蕊的那两个畜生还没有付出代价，她绝对不能死。 就算为了凌蕊，也要活下来。 沈念咬牙，把那些刀片收起来放回原来的地方，扭头离开浴室回到房间里。 刚躺下，就听到陆凌川开门的声音。 陆凌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在刚才，钝疼之后他的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跳动，仿佛要冲出胸膛。 那种感觉让他心很慌。 直到推开门看到床上安安稳稳睡觉的沈念，那种不安感才渐渐消除。 陆凌川把门关上，走向大床，垂眸看着沈念。 看她还在自己眼前，看她还好好的…… 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摸着她微凉的脸蛋儿。 沈念还没有睡着，能清晰感觉到男人的触摸。 她没有动，保持睡着的姿势。 直到感觉到旁边床垫一沉，紧接着她再次跌入那个温暖的怀抱。 陆凌川上了床，将她搂进怀里。 只有这么抱着她，才能安抚他心里的不安。 原本沈念的精神还有些恍惚，闻到熟悉的气息，是他身上独一无二的味道，沈念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安抚下来。 也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然安稳的睡了过去。 前几年每到陆凌蕊生日那几天，沈念都会噩梦缠身，梦到和陆凌蕊以前的点点滴滴，梦到陆凌蕊哭着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把她丢下，梦到陆凌蕊化成厉鬼来夺她的命…… 只有这一次，她一夜无梦，一觉睡到自然醒。 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 昨天她和陆凌川谁也没有拉窗帘，所以外面的阳光直接透过窗子撒了进来，沈念是被阳光照醒的。 她一睁眼，面前是男人放大的脸。 沈念这才发现自己还在他的怀里，两人贴的极近。 “……”看着那张脸，沈念傻了。 距离上次这么近的观察他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这些年他变了很多，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了。 那双凌厉的眉即便在睡着的时候都是蹙着的。 是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沈念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上他的眉。 原本还在熟睡的陆凌川突然睁开眼睛，把沈念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收手想要逃离陆凌川的怀抱，男人却不给她机会，将她牢牢拥在怀里。 第35章 迫切想要贪恋这一丝短暂的温暖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再一次投入男人的怀抱，鼻前萦绕着只属于他的熟悉气息，沈念一下子怔住了。 她浑身僵硬，神色怔怔，手不知道该怎么放。 他是……还没清醒吗？ 应该是，不然也解释不了他怎么突然抱了她。 若是在清醒的时候，他厌恶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将她拥入怀中。 迷迷糊糊，像是做梦一样。 可即便知道这个拥抱像昙花一现，可沈念还是舍不得出声，这样的时光能多度过一秒，对她而言都是赚的。 陆凌川的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放在她的侧腰，将她稳稳搂在怀里。 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微微侧头唇便蹭到她的耳垂。 他很清醒，甚至可以说，刚才把她抱在怀里的那一瞬，他就是清醒的。 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陆凌川的心脏也是控制不住加快跳动，他的鼻子和她的耳朵靠的太近，生怕被她发现不对劲，陆凌川努力稳着呼吸，尽量呼吸正常，不让她发现自己的异样。 现在两人的关系连沙子都不如，像是蒲公英，都不用风吹，一口气便会吹散。 可即便如此，陆凌川还是迫切想要贪恋这一丝温暖，或许时间很短，但对他来说，是奢侈。 四年了，这是头一次那么平静的拥抱在一起。 两人都舍不得打破这罕有的宁静，她不出声，他也不出声。 短暂的岁月静好。 过了一会儿，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陆凌川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屏震动。 陆凌川蹙了下眉，因为氛围被打破而不喜，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人，下一秒立刻坐起来，一边穿着拖鞋起身，一边接通电话然后朝阳台走去。 “徐律师在去机场的路上了吗？” “我会提前过去……” 沈念也慢慢坐了起来，他将通往阳台的推门打开了，外面的风吹进来，轻纱窗帘被吹的轻轻飘起，依稀能看到讲电话的男人的背影。 沈念揉了揉眉心。 这些年她长期属于失眠状态，陆凌蕊刚出事的第一年她彻夜难眠，时常就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一看就看到太阳升起。 后来靠吃褪黑素强行让自己休息，一颗完全没用，只能两颗三颗一起吃，再后来实在睡不着导致那段时间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她去医院开了安眠药。 有安眠药的帮助，她的睡眠渐渐回来了些，虽然还是睡得不久，不过起码能有四个小时。 她的睡眠非常浅，情绪波动过大的时候，安眠药对她都没了用。 昨天她精神状态那么差，竟然没靠安眠药就睡着了，而且睡得还很熟。 拿过旁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早上八点多了，很快到九点。 昨天她是几点睡的？不记得了，但应该不算晚。 也就是说，她昨天至少睡了十个小时。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稳的睡眠了。 盯着外面的阳光，她又多活了一天。 沈念闭上眼睛呼了一口气，调整呼吸，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第36章 唇角那抹浅浅的弧度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见陆凌川还在打电话，沈念踩着拖鞋走出了房间。 今天徐律师来京城，现在正在去机场的路上，约三个小时左右到，陆凌川这边正在确定时间和其他事。 讲完电话，陆凌川拿着手机回房间，只见大床空空。 他微微蹙眉，立刻朝房门走去，步伐显然匆忙了些。 出了房间先去了客厅，没人。 又立刻看向餐厅，没人。 他脸上已经有了肉眼可见的急迫，好在他及时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最后冲向厨房，就见沈念正在厨房做三明治。 她的头发挽起然后用发卡别住，两边两缕头发没有扎上去，垂在那儿，挡住了沈念的脸。 她穿着一身浅粉色睡衣，衬得人都柔和了很多。 看的陆凌川精神恍惚了下，他眼前闪过之前沈念穿着他的白衬衫认真帮他准备便当的画面，可眼睛一眨，那些画面瞬间烟消云散，她一身浅粉色睡衣站在那儿…… 沈念很白，她特别适合穿白色，给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想不到用什么准确的词汇来形容，但就是觉得她穿白色特别好看。 虽然浅粉色也适合她，可就是没有穿白色有感觉。 感觉有股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沈念抬头，便对上男人漆黑的眸。 她愣了一下，随即唇角勾起一抹很浅很浅的弧度，她小声问。 “我做了三明治，你要吃吗？” “……”陆凌川并未说话，只是盯着她，气氛好像又尴尬了下来。 就在沈念准备要再说什么的时候，男人突然转身离开厨房，临走的时候轻轻“嗯”了一声。 虽然声音不大，但沈念还是确定自己听到了，过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陆凌川的意思是要吃她做的三明治。 沈念抿了抿唇，唇角的弧度又大了些。 从冰箱里拿了牛奶去热，再转身将刚才做好的三明治用保鲜膜包好。 家里没有油条包子，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家包子铺骑电车也需要七八分钟，来来回回要耽误不少时间，所以沈念就做了最简单快捷的三明治，再热了牛奶。 把东西端到餐桌的时候陆凌川已经坐下了。 三明治只是用保鲜膜包好还没有切，沈念拿了一把专门切三明治的小刀放在盘子里。 又将陆凌川的牛奶放在他面前，小声解释：“时间比较赶，来不及做其他的。” “嗯。”又是淡淡嗯了一声，陆凌川端起面前的牛奶喝了一口，才道。 “今天我不去公司，原本定好的行程能推就推，推不掉的取消，其他工作由你接手，需要我签字的文件等我去公司再处理。” 陆凌川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工作。 沈念点头：“是。” 她是陆凌川的助理，听从陆凌川的吩咐是作为助理最基本的工作。 空气又安静了两秒，沈念正在想要说什么话题时，陆凌川又看着她，“将这几天的工作先处理好，明天我们去见徐律师。” 徐细平律师，陆凌川专门请来帮忙解决陆凌蕊事件律师。 第37章 迫切想要划自己一刀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沈念回过神来，继续应答：“好。” “她们蓄意滋事被拘留了三天，警察也对她们进行了警告，下次开庭之前，她们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陆凌川拿起盘子里的小刀开始切三明治。 “……”沈念只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陆凌川口中的“她们”是谁。 是王勇杨浩的老婆她们。 “好……”这次回答，沈念的声音显然小了很多。 她的目光落在陆凌川手上，看着他的手拿着刀，不知为何，她被那把刀吸引了注意。 看到拿把刀的刀刃，不知为何……她心里涌出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把刀夺过来。 “怎么了？”看着她在发呆，陆凌川的眸顺着她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 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沈念这才回了神，收回目光：“没事，我只是想吃三明治。” 陆凌川又看了她一眼，将已经切好的三明治递给她一半。 沈念接过来咬了一口，垂着眸子，两人之间不再有话题。 吃完饭后，陆凌川去机场，沈念也收拾了一下去公司。 到公司后先处理了目前手头上的工作，将陆凌川需要处理的工作根据着急和不着急归纳好。 忙碌了两三个小时，别人都已经去吃饭了，她还在忙碌。 沈念坐在位置上，头发用一根皮筋随意扎了起来，额前一缕没被皮筋束住的碎发垂着，挡住了她的侧颜。 蒋玲玲吃完饭回来看到沈念还在忙，立刻走过来。 “念姐，你怎么还没去吃饭啊。” 听到声音，沈念抬头，扯了扯唇：“手头上的工作还没处理完。” 蒋玲玲蹙眉，“工作永远都忙不完，也不能因为没工作完就饿着肚子啊。” 说完她拉着沈念：“快去吃饭，饿着肚子下午更不能好好工作了。” 沈念无奈：“我真的不饿……” “不饿也要吃，念姐念姐……” 蒋玲玲知道沈念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所以故意撒娇，就是要让沈念舍不得拒绝自己。 果然，沈念根本拒绝不了撒娇的蒋玲玲，“好，我去吃行了吧。” 蒋玲玲这才露出开心的笑容：“反正还没到上班时间，我陪着你。” 这架势，摆明就是怕她忽悠自己。 沈念无奈看了她一眼：“走吧。” “好嘞！” ……………………………… 有蒋玲玲看着，沈念就算没有胃口，也还是吃了点儿。下午上班要到一点半，现在才中午十二点多，还有约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沈念又陪着蒋玲玲去休息区喝茶。 除了她们，还有其他员工也在休息，大家坐在一起，随便找了个话题讨论着。 沈念在旁边默默喝水听着，很快杯子见了底，她从椅子上起来，拿着杯子去倒水。 休息室的饮水机有三档，热水，温水和凉水。 沈念把杯子放在中间，然后摁了一下温水的按钮，水垂直流下稳稳落在杯子里。 她盯着最左边的热水按钮，红色按钮上是一个杯子，上面画着三个曲线，代表热气。 眼前恍惚了一下，她伸手，按了一下那个按钮，热水流出来，因为没有杯子接着，全都流进了下面的水槽里。 那抹水柱冒着蒸蒸热气。 她盯着水柱，突然伸手触过去。 “念姐！”蒋玲玲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让沈念突然回了神，她扭头，就见蒋玲玲着急忙慌的跑过来，赶紧把热水按钮给关了。 “念姐，你在做什么？！”她的语气里带着紧张。 沈念愣了一下，随即微笑道：“水太温，想兑点热水喝。” 听到沈念这么说，蒋玲玲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她把接了大半杯温水的杯子放在热水下边，然后又摁了热水按钮，接了点热水后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见蒋玲玲一脸紧张，她没好气笑了一下。 “我就接个水，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念姐你还说。”蒋玲玲鼓着腮帮子，脸上有还没消散的紧张：“刚才热水流下来的时候我看你要把手伸过去，我都要被吓死了！” “……”沈念喝水的动作一顿。 蒋玲玲没发现沈念的异常，还在想自己刚才看到了一幕，有些心有余悸：“那个水那么烫，还冒着烟，要是手碰上去，肯定会被烫伤的。” “……”沈念弯了弯唇：“刚才在想工作的事，就没太注意，没什么事，别担心了。” “嗯嗯。”蒋玲玲点头。 对她笑了笑，两人转身要回去坐。 沈念走了两步，又回头盯着饮水机的热水按钮。 刚才……她真的有把手伸过去的冲动。 也道不明原因，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一个指令。 把手伸过去…… 沈念晃了晃脑袋，想到今天早上看到陆凌川手上的那把刀时，她也是迫切想要夺过来然后用那把刀在自己手上狠狠划一下。 她不是傻子，自己这个状态显然是不正常的。 等下班后，她可能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 另一边，陆凌川接到了徐律师，两人先简单说了一下案件。 徐律师翻了翻陆凌川带过来的档案，眉头紧锁。 “问题挺大的，他们请的律师在业内威望很高，如果没有更多证据，他们会被无罪释放的几率还是有的。” 主要两者请求差太多。 陆家这边强烈要求对方死刑，而对方律师一直做无罪辩护。 目前仅有的证据只能证明对方有罪，一般强女干罪被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但陆凌蕊自杀，情况要更复杂些。 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规定，强女干妇女、女干淫幼/女，致使被害人重伤、死亡或者造成其他严重后果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量刑要看具体情况来定。 对方一直咬死他们当时喝醉了，大脑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完全属于无心之失，即便真的犯了什么错也并非故意为之，就算有错也罪不至死，所以不认同陆家这边的死刑。 双方僵持不下，所以一直拖了四年还没有结果。 第38章 帕罗西汀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徐律师又翻了一下卷宗：“现在需要重新整理一下证据。对了，你之前提到过的人证，什么时候带过来，我要了解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从她嘴里问到其他对案件有利的事。” 陆凌川漆黑的眸闪了闪，应声：“我明天带她过来。” “好。” …………………………… 沈念从医院里出来，她一只手拿着包和塑料袋，另一只手拿着检查单子。 浑浑噩噩的走出医院，走到马路边，不知在那站了多久，直到听到耳边时不时传来的鸣笛声，她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恍惚走出来。 抬手，看着自己手上的检查报告单，她垂下眼帘一字一字的又看了一遍。 抬头看了看天，已经有微微擦黑了。 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呼吸，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其他情绪。 将手上的报告撕成碎片，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她又看了看塑料袋里的药盒，拿出其中一个。 帕罗西汀。 又从包里摸出一个随身携带的药盒，将小盖子一个个打开，里面的药片全都丢进了垃圾桶，打开帕罗西汀，取出里面的两板药片，将外面的盒子也丢进垃圾桶，然后再将药一颗颗从药板上一颗颗抠下来放进药盒里，将抠干净的药板也一样丢进垃圾桶。 那些罐装药品她则撕去药品名和说明书。 那一袋药被她全部分完，合上塑料药盒，和几罐已经不知是什么名字的罐装药品一起丢进了包里。 一辆出租车在面前停下，师傅降下副驾驶的车窗：“要坐车吗？” 沈念淡淡“嗯”了一声，最后把袋子丢进垃圾桶，打开后车座的门上了车。 车子在车流中行驶，沈念坐在后座，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她打开包，将刚才放进去的药盒打开，捏了几片药片放进嘴里。 没有喝水，也没有直接咽下去，而是用牙齿将药片嚼碎。 药片被嚼成粉末在嘴里化开，苦涩味在嘴里蔓延，沈念好像感觉不到一样，面不改色的继续嚼着，直到药片在嘴里全部化开。 吃完，又拧开一瓶药罐，从里面倒出药，丢进嘴里，继续嚼。 出租车师傅通过后视镜看到她面无表情的嚼药片，虽然不是自己吃，但是已经感觉到苦了。 腾出一只手拿起自己放在旁边还没打开的矿泉水递给她。 “这么吃药多苦啊，我这里有水。” 沈念抬头，盯着师傅递过来的水，声音很轻：“不用了，谢谢。” 她不要，师傅也没办法。师傅还在开车，这个动作不能维持太久，就把手收了回去。 到了小区门口，沈念付完钱然后下车。 进小区，上电梯。 按了密码开门，客厅的灯亮着，男人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文件夹。 他身上穿着浴袍，头发微湿，看样子是刚洗完澡。 听到门口传来声音，陆凌川微微侧头，看到站在门口的沈念。 他拿过旁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蹙眉：“怎么现在才回来？” 两个多小时前就已经下班了。 沈念将包先放在了旁边，打开鞋柜拿出自己的拖鞋，一边换鞋一边小声道。 “有几个文件没改完，看了一下比较急，就加了会儿班。” 换好鞋子，沈念拎着自己的包走进来，先把包放进卧室里，然后出来，将头发挽起，进了厨房。 厨房的锅和碗没有动过，餐桌上也有外卖袋，陆凌川应该还没有吃饭。 中午她就吃了几口，现在还真是饿了。 看来玲玲没有骗她，中午不吃饭晚上真的会饿肚子。 打开冰箱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里面空空，连鸡蛋都没有了。 又打开冷藏柜，原本放在里面的速食此刻全都不见了。 “我扔的。”沈念正疑惑东西怎么不见时，身后传来声音。 转身，就看陆凌川站在厨房门口。 他刚洗完澡，感觉皮肤都是透心的白，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冷峻，他的眉型很好看，眉毛浓密，此刻轻蹙着，鼻梁恰到好处的高挺，绝美的唇形，薄唇微抿。 虽然只穿着浴袍，但搭配上这一张脸，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盯着她的黑眸深邃没有底，如同吞噬一切的黑洞。 陆凌川是她见过所有男生中最好看的一个，不光是容貌，还有气质。 沈念对上他的眼神。 冰箱因为一直开门不关而发出警报，沈念回了神，先将冰箱关上，紧接着看着陆凌川，问：“为什么扔了，我才买没多久。” “吃速食不健康。”陆凌川给了她答案。 “……”我当然也知道吃速食不健康，可我再不吃就要饿死了。 熬夜还不健康呢，你也知道啊，可你不是照样熬？ 沈念露出无奈：“我今天一整天就吃了半块三明治，一杯牛奶，五六个小馄饨和两杯热水，现在我很饿，你把我买的速食丢了，我该吃什么？” “下馆子。”陆凌川开口。 “什么？”沈念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去换衣服。”陆凌川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浴袍。 换好衣服出来没找到沈念，回到厨房就看到她还站在原地。 男人蹙了蹙眉：“我请客，确定不去？” 沈念看着他：“你怎么……突然要请我吃饭啊。” 男人直接打开鞋柜换鞋，语气淡淡又带着些理直气壮：“因为我也饿了。” “……”好吧，这个解释真好。 除了工作应酬，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出去吃过饭了，这次陆凌川自己提出来的，沈念舍不得拒绝，也不想拒绝，换了鞋两人一起出门。 沈念住的小区属于高档，为了保证绝对的安静这边对噪音管理非常严格，所以小区门口只有便利店药店宠物店花店这种店，没有饭店。 陆凌川开车去了附近的商业街，这边一条街都是各种饭店，卖什么的都有。 现在这个点正是商业街最热闹的时候。 陆凌川先找了个地方停车，然后和沈念一起找饭店吃饭。 路过摆摊的时候看到有卖宠物的摊位。 第39章 陆凌川就这么看着，失了神……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看到关在笼子里的猫猫狗狗，沈念的目光像是黏在了上面，移都移不开，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走了过去。 一个超大的猫笼放在桌上，里面全是巴掌大的小奶猫，看着应该才两个多月大，目测有二十几只。 虽然笼子够大，但那么多只在一个笼子里，还是有些挤。 其中最角落的一只奶白色小猫贴着笼子呼呼大睡，小脚还踹在旁边同伴的脸上…… 见那只小奶猫睡的小脸都变形了，沈念忍俊不禁，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卖猫的是个小姐姐，短头发戴个眼镜，见沈念直勾勾盯着那只奶白色的，立刻道：“喜欢可以抱一下。” 话落立刻打开笼子，将那只小奶猫抱出来递给沈念。 小家伙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抱出来，小眼睁开一条小缝儿。 看着店主递过来的猫，沈念小心翼翼抱进怀里，小小的一只，软软的一只，看的沈念心都软了。 小奶猫窝在沈念怀里，伸着爪爪打了个哈切，然后又睡过去了。 陆凌川在前面走着，走了几步侧眸，余光中没看到沈念，他立刻停下脚步，转身。 现在这个点正是商业街最热闹的时候，不少人家吃完饭带着孩子出来逛，也有很多小情侣出来吃饭。 陆凌川在人流中逆向而走，略过一对对恩爱夫妻，一左一右牵着孩子小手的一家三口，男人扛着三四岁大孩子、女人怀里抱着五六个月婴孩的一家四口…… 蓦的，他顿住脚步，漆黑的眸紧紧盯着不远处的那道瘦弱的黑色身影。 沈念出门的时候穿了一件黑色到膝盖的薄外套，虽然天不算冷，但晚上的时候会吹点冷风。 她站在卖宠物的摊子前，怀里抱着一只只有巴掌大的奶猫，小小的一只，奶奶的一只。 旁边的灯光有一缕打在她的青丝上，一缕青丝垂下，她垂着眸，看着怀里的小东西，眸中的温柔快要溢出来。 陆凌川就这么看着，失了神…… 沈念抱了一会儿小家伙，看它睡得太香，便将小东西还给了店主：“让它睡吧。” 店主将小猫放回笼子里，见沈念的目光还落在它身上，立刻推销道：“喜欢的话就买回去吧，每天下班回来看到家里有这么个小东西接待自己，就算累了一天也不觉得累了。” 看得出来沈念很喜欢白色的这只，又继续说着：“这只是个纯白矮脚，它妈妈是我们宠物店那么多只猫里出了名的粘人精好脾气，这小东西现在就是太困了，等白天清醒的时候粘人的不行，睡觉都要蹭着你的那种……” 沈念微微一笑，正准备拒绝，身后传来男人低沉又好听的声音：“多少钱？” 店主小姐姐抬头便瞧见沈念身后站着一位年轻又帅气的男人。 因为是洗完澡出来吃饭的，他穿的简单随意，上身是一件版型宽松的白T，下面不是西装裤，但也是条黑色长裤。 陆凌川习惯了每天西装革履，衣柜里都是款式差不多的衬衫和西装，日常穿的衣服还真没多少。 头发洗过，吹风机没有完全吹干，不过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他好看的五官，英挺的眉，狭长蕴藏着魅力与诱惑的黑眸，鼻梁挺的自然，削薄适合接吻的薄唇，下颌线棱角分明平添诱惑，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 他就站在沈念后面，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看起来是如此登对。 沈念身上散发着温柔的气息，再锋利的刀刃在她这儿都能化作柔软的风，而她身侧的陆凌川冷傲孤清，孑然独立间满满高贵清冷的气息。 卖猫的店主小姐姐在触到陆凌川脸的那一刻直接看呆，不过很快又恢复清醒，见两个人站在一起非常自然的认为他们就是天造地设让人羡慕的一对，男朋友替自己女朋友买只猫很正常。 所以她赶紧介绍着：“这几天我们宠物店有活动，所有的猫都八折，小姐姐看上的那只是纯白矮脚，毛色一点杂质都没有，品相没的说，所以在价格方面也有点高……打完折是5500元。” 这个价格在一只猫身上的确不算便宜了，店主又赶紧道：“如果在我们家买猫，可以在我们家充值入个会员，以后看病猫粮猫零食玩具什么的都长期打折，还终身免费洗澡……” 陆凌川对价格方面倒是没什么概念，直接拿出手机准备扫贴在旁边的支付二维码。 才抬起手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陆凌川微蹙眉，垂眸看着她，沈念抬头，对着陆凌川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买，我不要。” 旁边店主小姐姐试探性问：“是不喜欢吗？” 可看刚才的样子，也不像不喜欢啊。 “如果不喜欢这只，我们还有很多的，金渐层，银渐层，蓝金渐层还有缅因猫，今天出摊我们只带了一点，我们宠物店还有很多品种的猫的，小姐姐喜欢什么品种可以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你挑品相好的。” 沈念还握着陆凌川的手没有松开，听到店主小姐姐的话，她勾唇露出一抹浅浅的笑，礼貌拒绝：“不用了，我平时挺忙的，没时间照顾它。” 说完拉着陆凌川离开。 两人走在人流中，一前一后，陆凌川拿着手机的手被她握着，不过他也没挣扎，任由她抓着。 商业街最不缺的就是饭店，这边有几家火锅店，旁边是串串店，对面的是烧烤店，想吃什么都有。 沈念走了一段路才转身看他，这才发现自己还握着他的手，立刻狼狈松开，垂着眸，掩住眼底的那抹情绪。 “吃什么？”她尽量用正常的语气问。 见她收回去的手，陆凌川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他将手机收起来，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店，是一家川氏家常菜。 这家店偏辣口，适合口味重的人。 沈念的口味很清淡，吃不了辣的。 陆凌川扭头看向对面的另一家家常菜馆，淡淡开口：“这家吧，他们家的番茄鱼汤味道不错。” 沈念点头：“好。” 第40章 他们是当局者，所以只能深陷局中，挣扎不开，也挣脱不掉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两人一起去了对面那家家常菜馆，人不少，不过他们运气不错，角落刚有桌人吃完离开，服务员已经收完盘子把桌子消完毒了。 陆凌川用手机扫了桌子上的二维码点菜，选了几个菜，然后非常自然的将手机递给沈念。 这家店已经在这开了很多年了，现在的人多数无辣不欢，有些菜越辣越有味道，像沈念这种口味淡的属实承受不住，这家店就是专门为沈念这种口味淡的人准备的。 一般不放辣的菜都没什么味道，但这家店能做出很多不辣却很好吃的菜。 以前沈念和陆凌川谈恋爱的时候两人经常来这家店吃饭，这家店的番茄鱼汤沈念特别喜欢，他们家的番茄汤底是其他店做不出来的味道，沈念喜欢在碗里放些牛肉粒和芹菜碎，然后添上番茄汤，她能喝两三碗。 沈念接过陆凌川手机，习惯性点开购物车先看一眼陆凌川点了什么。 在触到菜单的时候，沈念贴在屏幕上的手指抖了下。 菜单的第一个自然是他们家最经典的番茄鱼汤，下面是点的一些小配菜，芹菜碎，牛肉粒，还有多一份的豆芽。 在番茄鱼汤里放一些豆芽是沈念这些年的习惯，豆芽配着超嫩的鱼肉一起吃，不要太幸福。 陆凌川一直记得她的喜好和习惯…… 不。 只过了一秒，沈念便否认了自己的猜测，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自卑。 怎么……怎么可能是记得她的喜好…… 只是因为吃了那么多年，也成了他的习惯而已。 以前陆凌川经常陪她那么吃，时间长了养成习惯罢了。 而且这家店的番茄鱼汤是招牌，只要来这家店吃饭的人都会点这道菜，没什么的。 没什么的…… 沈念努力压制住躁动不安的心，让自己冷静下来，手指轻轻滑动着屏幕，点其他的菜。 其实她想吃的陆凌川已经点完了，但沈念还是点了别的。 羊肉卷，羊肉…… 其实沈念不喜欢吃羊肉，一点也不喜欢。 对于羊肉，她的嗅觉特别灵敏，就算厨师处理的再好，她也能在第一口就能尝出浓浓的膻味。 以前她只要看到“羊”这个字眼躲的比谁都快，现在…… 她变了，他也变了，一切都变了，不是吗？ 按下“提交订单”，沈念将手机还给陆凌川。 陆凌川接过手机，顺眼看了一下订单，在暼到羊肉卷的时候目光一顿。 将手机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他盯着她，问：“你很喜欢那只猫。” 他用的是肯定句。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陆凌川了解她就像了解自己一样。 她刚才的表情，明明是很喜欢那只小猫，可却拒绝让他付款。 “……”沈念手里捏着玻璃杯，里面是刚才坐下时服务员倒的水。 听到陆凌川的话，沈念睫毛颤了颤，喝了一口热水声音很小的应了一声。 “嗯，还好。” “那为什么不要？”他盯着她，眸里透出一抹认真和执着，势必想听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明明很喜欢那只小猫，却不愿意把它买回去。 明明……明明还爱着他，却不愿意勇敢一步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 “……”沈念原本不想回答，但她清楚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那道灼热的目光。 她深呼吸一口气，抬头，对上男人认真的目光，扯了扯唇：“虽然只是一只猫，但也是一条命，我很清楚我给不了它好的生活。” 像她这样的人，自己的生活都过得一团糟，又哪有时间和耐心去照顾这么一条小生命。 “没有我，它可以选择更好的主人和生活。”跟着她，只有不好的生活。 “啊啊啊……”旁边小婴儿的声音打断了这边略有些凝重的气氛，陆凌川侧眸，便瞧见旁边坐着的一家三口。 那对小夫妻很年轻，应该是新手奶爸奶妈。 女生将头发扎成一个马尾，握着筷子正在大快朵颐，对面的是她老公。 男生抱着一只穿着熊猫连体衣的婴儿，小家伙看着才七八个月，穿着小袜子踩在男生膝盖上，一小只亢奋的不停的蹦，嘴里一直啊啊啊叫着。 作为新手爸爸的男生两手放在小家伙腋下，努力把这不安分的小东西控制着，但小家伙亢奋的不行。 于是陆凌川就看到这样的一家三口—— 宝宝一边流口水一边蹦跶，新手爸爸眼里满是无奈不过并没有不耐烦，对面的妈妈看到这一幕笑话新手爸爸。 多么简单……又温馨的一幕。 陆凌川怔怔看着，头一次从他眼底瞧见羡慕的神色。 下一刻脑海中浮现出沈念包里掉出来的那张流产单，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棒槌，瞬间清醒。 他扯唇，露出无比悲哀的笑容。 沈念刚才回答了他为什么不要猫，也是回答了他为什么不要……孩子。 因为给不了它想要的生活，所以不要。 孩子…… “……” 这两个字对两个人而言都是禁忌，从沈念流产那天陆凌川看到流产单之后，两人从未提过这个话题。 像是嵌入他们血肉之中的一颗钉子，拔出来，疼，甚至连碰一下都痛不欲生。 所以只能极力忽视那处带来的隐隐疼痛。 沈念说完没有得到陆凌川的回复，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瞧了一眼便怔住。 孩子，一家三口…… 这样的简单生活是沈念梦里都在奢求的，不需要大富大贵，也不需要轰轰烈烈难以忘怀。 从以前，她想要的一直都是这种简单平淡的生活。 找一个相爱的男人，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孩子，然后……就这么平静平安的走完一生。 可即便是这么简单的想法，对沈念而言都是奢望。 她是找到了一个自己很爱的男人，却不能在一起。 她和陆凌川也有过两个孩子，可都因为各种原因无法留下…… 有陆凌蕊那条命横在那里，是她的梏桎，也是陆凌川的梏桎。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们是当局者，所以只能深陷局中，挣扎不开，也挣脱不掉…… 第41章 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他们点的东西很快服务员送了上来，因为怕番茄鱼汤冷掉，鱼汤是用一个小锅送上来的，将锅放在加热台上，服务员点了几下旁边的按钮，这才离开。 陆凌川没有说话，沈念也没有张口，两人都保持沉默。 沈念盯着面前的番茄鱼汤，默默等着。 鱼汤在送上来的时候就是热的，所以只加热了一会儿，便开始咕嘟了。 和之前一样先是在自己碗里放了些芹菜碎和牛肉粒，然后用大勺舀了几勺番茄汤。 拿起自己的小瓷勺，在碗里搅拌了几下，盛了一勺张口吃下。 陆凌川沉默盯了她两三分钟才缓缓收回目光，拿起筷子吃饭。 饭桌上的气氛很安静，两人安静到连吃饭的声音都没有，只有沈念偶尔发出来的瓷勺撞到碗的声音。 沈念要的羊肉卷早就送上来了，好巧不巧就放在她的面前。 在抬头的时候正好和羊肉卷撞上，沈念的眸只恍惚了一秒便恢复正常，用筷子夹起，然后放进锅里。 在她将羊肉卷放进锅里的那一瞬，陆凌川就已经将目光重新落回在她身上。 羊肉卷被片的很薄，所以不需要煮太长时间，只要烫一会儿就能吃。 陆凌川就看着沈念夹着烫好的羊肉卷，连旁边放着的调料都没沾，面无表情将肉塞进嘴里，咀嚼，咽下。 一片又一片。 不了解她的人看到这一幕肯定觉得她很喜欢吃羊肉，不然也不会只盯着羊肉卷吃，而且一吃还吃那么多。 只有陆凌川清楚，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羊肉，甚至……只闻到一点羊膻味都会想吐。 在沈念吃了小半盘后，陆凌川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以前从不吃羊肉。” 他的声音很轻，看她的时候眼神很淡。 “……”沈念瘦弱的身影一顿，正好手上的羊肉卷也烫的差不多了，将羊肉塞进嘴，缓缓嚼着。 对别人而言只有一分的羊膻味在沈念嘴角直接放大成十分，浓烈的膻味在口腔中蔓延，让她想立刻吐出来，大吐特吐。 可她却强制克制住那股想要吐的冲动，像是嚼塑料一样，面无表情地将嘴里的东西嚼完，然后咽下去，这才开始回答陆凌川。 “嗯。” 她的声音也是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以前是不怎么喜欢。”顿了一下，她又接着道：“不过人都会变的。” 陆凌川瞳孔骤缩，握着筷子的手骤然收紧。 人都是会变的…… “嗡——”手机来电铃声打断了他们这诡异的气氛，陆凌川将筷子放在旁边的空盘上，然后拿出手机。 铃声还在响，屏幕上跳动着来电人的名字。 他轻轻蹙眉，抬头又看了一眼沈念，然后起身离开出去接电话。 在陆凌川离开的那一瞬，一直努力坚强的沈念如冰山崩塌，突然就撑不住了。 羊肉卷在她胃里沸腾，不光她的嗅觉与口腔排斥，就连她的胃也受不了这种味道。 沈念立刻低头拿起脚边的垃圾桶，不顾旁边人诧异的目光，抱着垃圾桶大吐特吐，将刚才吃的羊肉卷全都吐了出来。 可就算全都吐出来了，口腔中还是萦绕着那浓烈的羊膻味，不管她怎么漱口都徒劳无功。 因为吐的太厉害，她的眼睛有些红，眼角还泛着浅浅的泪花，沈念扯了扯唇，露出一抹苦笑。 果然，有些东西不是磨合了就能互相接受的，就像她和羊肉。 余光瞥到一抹身影，沈念立刻将垃圾桶放回去，从旁边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嘴巴然后丢进垃圾桶里，佯装成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陆凌川坐下，将手机放在旁边，他淡淡道：“刚才徐律师打来的电话。” 连陆凌川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句。 是解释。 刚才他拿起手机离开去外面接电话她一定会多想，所以他这么说是在解释……和他通话的不是别人，是徐律师。 “……”沈念也没想到陆凌川会对她说这个，不过回过神来还是轻轻应了一声：“嗯。” “徐律师让咱们明天上午十点过去。” 去谈陆凌蕊的事。 距离下一次开/庭只剩下没几天了。 “好。”沈念应着。 又吃了几块鱼肉，沈念才对陆凌川道：“我吃的差不多了，先去趟洗手间。” 说完便起身离开。 陆凌川盯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盯着自己脚边的垃圾桶，神色复杂。 ………………… 沈念站在女士洗手间的洗手台前，一只手抚在心口，努力想呕出来什么，不过刚才都吐的差不多了，现在一点东西也吐不出来。 可嘴里的膻味还是那么重，重的沈念头昏脑涨，感觉自己的大脑都被熏的没了清醒。 用手捧了些水漱口然后吐掉，不管怎么漱，都觉得那股味道挥散不去。 “请问是沈念小姐姐吗？” 身后传来一道软软的声音，沈念关掉水龙头扭头，便见一个穿着这家店工作服的年轻小姑娘站在那。 是这家店的服务员。 沈念轻点了下头，道：“我是，怎么了？” 小姐姐从身后拿出一瓶漱口水，对沈念笑着道：“这是你男朋友让我给你买的漱口水，你男朋友特意嘱咐我你不喜欢薄荷的味道，所以我买的是白桃味的，清清爽爽的桃子味，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看着服务员手里的漱口水，沈念一怔：“我男朋友？” “是啊。”服务员眨巴眨巴眼，随后又露出羡慕的目光：“小姐姐，你男朋友对你真好，而且长得又帅，还那么贴心，小姐姐，祝你们幸福久久啊。” 男朋友又高又帅还贴心，这恐怕是每个女生的梦中男友。 沈念回过神来，知道了服务员说的是谁。 除了陆凌川，还能有谁。 她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谢谢你。” 手从口袋里摸了一下，有之前剩下的零钱，沈念掏出一张一百的递给她：“麻烦你了，这是辛苦费。” “不不不。”看到沈念递过来的钱服务员赶紧摆手，“我又没做什么，不用给小费的，而且——” “我帮你男朋友买漱口水，漱口水的价格才50不到，结果你男朋友直接给我转了500，我想给他转回去他却不要。” 第42章 然后，彻夜未眠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头一次遇到这么大方的，服务员都有些不知所措，对于陆凌川多给的钱拿着也是惴惴不安。 “其实只要给我个买漱口水的钱就行了，多的钱我真不能要，小姐姐你能给我一个收款二维码吗，我把钱扫给你——” 说着服务员就要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沈念将钱放回口袋，并没有拿出手机，而是对她笑了笑：“既然是他给你的辛苦费，那就收着吧。” “可——” “没事，帮我们买东西本就不是你的义务，所以给你跑腿费是我们应该给的。” 服务员又和沈念掰扯了一会，见沈念完全没有把钱要回去的意思，这才道：“那好吧，下次如果你们再来我们店里吃饭，到时候找我，我请你们吃。” 沈念他们给了她四百五十多的跑腿费，她请他们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沈念微微一笑：“好。” 服务员被沈念的笑容惊艳的失神，由心而发道：“小姐姐你和你男朋友都好看，心地还那么好，老天一定会眷顾你们，让你们白头到老，永结为好。” 说完便离开了。 听到服务员诚挚的祝福，沈念脸上的笑容一僵，唇角浅浅的弧度很快消失不见。 她拿着漱口水转身，将东西放在洗手池的台子上，抬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老天会眷顾他们，让他们白头到老，永结为好…… 呵。 老天从来没有眷顾过陆凌川，也没有眷顾过她沈念。 低头盯着那瓶漱口水，沈念鼻头酸的厉害，她蹙了蹙眉，立刻抬头盯着头顶的灯，滚烫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 从洗手间出来，他们桌子上的东西已经被服务员撤下去了，陆凌川坐在那，手上拿着手机，手指快速敲打着屏幕。 应该是在回复邮件，同时也在等她。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在沈念距离他还有十米不到时，陆凌川突然抬起头，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将手机息屏放起来，陆凌川起身：“回去吧。” “嗯。”沈念应了一声，和他一前一后离开店。 两人谁都没提漱口水的事，对他们来说，这点小事提不提一点意义都没有。 离开商业街开车回去，车子进入地下车库，两人从车库上电梯，从电梯里出来，沈念指纹开锁—— 自始至终两人都是零交谈，一句话都没有。 直到沈念开了门，两人一前一后进去，沈念正要摸开关，只听“砰”的一声，门被后边进来的陆凌川带上。 不给她开灯的机会，陆凌川直接将她按在旁边墙上，紧随而来的是他熟悉的气息。 陆凌川俯身探过来，一手牢牢抓着她的腕骨按在墙上，另一只手则牢牢箍着她的腰，温柔的鼻息打在她的脸上，轻易撬开她的唇/齿，辗转流连。 他的动作很温柔，怀里的人似是珍宝，小心翼翼对待，生怕一个不当心就碰坏了。 沈念的睫毛轻颤，房间一片黑暗，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她没有挣扎，另一只没有被控制住的手抬起，攀上他的脖子。 对于男人来说，这个动作就是无声的邀请。 陆凌川的动作只是一顿，紧随而来的便是疯狂，很快两人身/上的衣/物全都掉在了地上，他们就这么吻/着进了卧室。 他们都是见不得光的人，亦或者可以说，他们都是不敢见光的人。 光，代表希望，代表新的一天的开始，代表他们要带上笑容的假面去面对一个个的人。 累，真的好累。 只有在夜晚，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他们才能暂时的忘记所有、忘记那些让他们无法前进的牵绊。 做自己。 做真实的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恢复安静。 沈念又累又困，不到一分钟就睡了过去，陆凌川打开了床头的小灯，抱着她进了浴室，简单冲洗了一下又把她抱回来。 现在的天不算太冷，为防止感冒陆凌川还是给她盖上了薄被。 床头的小灯灯光打在她熟睡的脸上，陆凌川指腹轻抚着她的脸颊。 他就这么盯着她，目光温柔的可以溢出水来。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这么毫无顾忌地看着她。 不知看了多久，陆凌川才收回目光，低头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落下一吻。 轻轻的，柔柔的，不带有任何情绪。 将她脸上的一缕碎发拨开，陆凌川这才蹑手蹑脚离开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比起沈念又累又困，陆凌川现在精神抖擞。 离开卧室进了客厅，他也没开灯，摸黑去了客厅的阳台。 现在已经很晚了，站在阳台眺望能看到外面璀璨的霓虹灯，路灯也都亮了起来，一辆辆车驶过。 陆凌川抬头看了一眼天，今天天气不错，夜空中的星星不少，就连月光也格外的亮。 他收回目光，坐在放在阳台上的凳子上。 之前他经常会晚上坐在这里独自发呆，所以这里常年摆放着一个凳子。 陆凌川坐下，将注意力落在自己手上的纸上。 这是他刚才出来的时候不知从哪拿的。 陆凌川展开那张纸—— 纸张已经有些毛边了，因为翻看很多次的缘故。 他坐在那，阳台的窗帘没有拉上，外面的灯光和月光透过窗子撒进来，照亮了陆凌川手上那张纸上的某些字眼。 流产、手术…… 是沈念做流产手术的同意单。 这张单子他一直带在身边，不知道有多少个深夜，他也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坐着，摩挲着纸张，像个空穴老人般独自发呆。 如果没有这些事情，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都已经三四岁了。 已经会跑会跳，会哭会笑，会叫爸爸了…… 陆凌川神色怔怔，不知过了多久，他将最上面的手术单抽去，露出下面的b超单。 是沈念去医院时照的b超。 虽然才七周，可已经能看到胎囊了，小小的一个…… 陆凌川的拇指指腹轻轻抚着那他一根手指就能轻易盖住的小小孕囊，来回摩挲。 然后。 彻夜未眠。 【你们有没有给我书评啊~~~快去给我写个书评好不啦，顺便给我打个五星好评呗……因为这本书是虐文，我好怕到时候评分才六点几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受打击没心情码字的呜…】 第43章 一次又一次，来回、反复的轮回，折磨着她的精神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 翌日，沈念醒过来的时候陆凌川已经起来了。 扶着脑袋出了卧室，厨房里传来细碎的声响，就见陆凌川端着小锅出来。 见沈念站在门口，陆凌川只说了句：“洗漱吃饭。” 然后打开小锅的盖子，热气腾腾，粥的清香扑鼻而来。 陆凌川拿过一个空碗用勺子盛粥。 今天要去见徐细平律师。 沈念轻抚了一下额头，转身去洗手间洗漱。 洗漱完出来，先去客厅吃了饭，然后回房间换衣服。 打开衣柜的门，目光在一排衣服中来回徘徊。 前段时间和陆凌川吵架时候扔了很多衣服，现在衣柜空空，多数还是她工作时候穿的工作装，普普通通，毫无特点。 在众多古板的工作装中沈念挑了一件紫罗兰带着荷叶边的衬衣，衬衣袖子是那种泡泡袖，带着些复古日系风，裤子挑了一件垂感不错的黑色高腰裤。 站在换衣镜前，脱掉睡衣穿上衬衣，由下到上一颗颗将扣子扣好。 在扣最上面的那颗扣子时，手指碰到了脖子上的项链。 她的动作顿住，低头，手指捏着挂在脖子上的向日葵挂坠，轻轻摩挲。 换好衣服，两人离开。 路上，陆凌川开车，沈念坐在副驾驶，手里抓着安全带。 平时，两人很少会将话题触到陆凌蕊上，但今天，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去见徐细平律师，谈的话题只会是陆凌蕊的事，所以谁也没说话。 陆凌川把车子开到了某高档小区的车库，徐律师是陆凌川特意请来的，平常不出意外律师住酒店就行，但陆凌川对陆凌蕊的事非常在乎，所以直接把人安排在了他名下的一套公寓里—— 能保证徐律师可以好好休息不受人打扰，有好的精气神帮他们。 停好车子，两人进了小区其中一幢，然后进电梯，按楼层。 这个小区是两梯两户的规格，从电梯里出来，陆凌川往左转，按了门牌尾号为01门的门铃。 “叮咚——” 很快里面传来声音：“进来。” 大门的智能门锁已经识别了陆凌川的脸自动解锁，陆凌川拧开门进去，正巧一身家居服的徐律师拿着电脑从卧室里出来。 看到陆凌川，徐细平律师微微颔首：“陆先生。” 徐律师看着三四十岁左右，容貌并不是十分的出挑，就是非常普通的长相，没有过于惊艳的地方，但是给人一种非常稳重的感觉。 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多了些清冷。 徐律师将电脑放在旁边的台子上，目光再次抬起，不过这次看的不是陆凌川，而是沈念。 他的眼神只落在沈念身上一秒：“沈念小姐？” 沈念轻轻点头：“对，我是。” 她是沈念，四年前强女干案的当事人之一，受害人之一，也是让那些肮脏混蛋付出代价的最有力人证。 “嗯。”徐细平律师并未多言，只是轻点了一下头很快进入工作状态。 “沈小姐，我是律师徐细平，想必陆先生对你说过我。” “是。” 徐律师将随身携带的录音设施放在桌上，开始录音，“接下来由我接手陆小姐的案子。从现在开始，我是你们最信任的人，有什么问题我都会帮你们解决。同样——” 他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我也需要你们的信任，目前所有的物证陆先生已经全部给了我，我用一晚上时间过了一遍。而沈小姐作为当年事件唯一的目击证人兼受害者，你的证词对接下来的对簿公堂至关重要。” “所以，请沈小姐仔细回忆一下当年的事发经过，最好精确到每个细节，把想到的全部说出来，越多越好。” 不愧是知名律师，才几句话那股压迫人的气势就出来了。 不过他也没说错，他作为律师，只有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才能从中分析、摘出对他们最有力的部分，越多越好。 “……”像是瞬移到了北极，温度从三十多度骤降到了零下五六十度，冻得她身子都僵了。 这几年，陆家从未放弃过让那些人付出代价，而她……也不止一次叙说当时的细节。 最痛苦的不是跌入地狱，而是跌入地狱重回人间后有人一遍又一遍的让你回想当时在地狱发生过的每一个细节，一次又一次，来回、反复的轮回，折磨着她的精神。 她僵硬的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好的，我和受害者陆凌蕊是高中同学兼闺蜜的关系，她的哥哥陆凌川先生是我当时相恋的男友，那天……” 像是背诵课文一样，沈念麻木的又一次将当年的事情细说出来。 在沈念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陆凌川便溃不成军！ 那天的事，这些年他已经听了不知有多少遍了，可每一次再听，手还是克制不住的抖。 他狼狈转身去了客厅阳台。 沈念正一五一十的告诉徐律师当年的事发经过，耳边传来很轻的“咔哒”声，余光瞥向客厅阳台的位置，就见陆凌川靠在墙上正在低头抽烟。 他以前从不抽烟的，但当年陆凌蕊从出事到自杀只间隔了一个月，他是那段时间染上的烟瘾，然后越来越重。 收回余光，沈念抽了抽鼻子，顿了一下，继续说。 将当初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徐律师，徐律师关闭录音设施，对沈念点了下头。 “好的沈小姐，感谢你的配合。” 沈念努力控制着情绪，佯装冷静道：“我想去一趟洗手间，请问一下方便吗？” 徐律师微微颔首：“当然，请便。” 沈念点了一下头，拿着包去了洗手间。 她前脚刚走，后脚陆凌川走过来，坐在沈念刚才坐过的位置上，目光沉沉：“徐律师，能胜诉吗？” 徐律师看着电脑，电脑屏幕上的是陆凌川提供给他的物证。 对于陆凌川的问题，他轻轻蹙眉，也没绕圈子，实话实说。 “人证物证俱在，如果以让他们坐牢为目的打/官/司，就算不用请我，请任何一位正规律师，都能胜诉。” 这是实话，案子已经非常明了了，对方想脱罪很难。 第44章 这辈子都活在自责的世界中，无人救赎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陆凌川当然知道他们稳胜。 只是，这种胜利只能让那两个畜生坐几年牢而已，几年之后，他们就能出来重新做人。 重新做人。 这几个字光是听听就觉得讽刺的不行。 明明是他们的错，是他们为了那些肮脏的想法去伤害无辜的人，可他们只要坐几年牢赎罪就行，凭什么出来后他们就能重新开始。 那受害的陆凌蕊和沈念呢？她们本该美好的人生能重新开始吗？ 陆凌蕊自杀了，沈念这辈子都活在自卑的世界中，无人救赎。 包括陆凌蕊的家人——陆凌川失去了最宠的妹妹，陆凌晨失去了最爱的姐姐，陆延华和黎明诗失去了唯一的女儿…… 他们毁了多少人，恐怕从没数清过。 徐律师合上电脑，严肃看着陆凌川：“陆先生，令妹死于自杀，虽然和那件事有一定的关系，但对方并未对令妹起过杀/心，所以只能算是间接导致，让他们入狱很简单，但，死/刑……很困难。” 陆家打了这么多年的官司还不放弃，就是因为他们不接受几年的判决，势必要让对方血债血偿，以命抵命。 但……对方的行为虽然恶劣，可还没到至死的地步，而且事发时候，陆凌蕊已经成年，对方并未构成强/迫未成/年的罪/责。 加上犯事的两个人，王勇和杨浩家里都有点钱和背景，最关键的是背景。 一个坚持死/刑，另一个坚持无罪，双方缠了那么多年都没有结果。 “……”其实陆凌川心里也清楚，他目前掌握的证据的确不足以弄死那两个人。 但—— “死刑，势在必得。” 他一定要让他们赔上命，为凌蕊偿命。 徐律师在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了陆凌川难以撼动的决心。 虽然目前来看希望不大，但他既然已经接了这个案子，一定会竭尽所能为。 “现在我还不清楚对方的实力，等下一次开庭，我先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细……” ………………… 沈念几乎是狼狈地冲进洗手间，她关上门，都没来得及锁门，匆匆冲向洗手台。 打开水龙头，沈念捧着水一下又一下扑在自己脸上。 从刚才开始，她的心跳就已经控制不住的加速跳动，似要冲破胸腔，她极力克制也无济于事。 没什么，没什么的…… 她努力安抚自己，想让自己立刻冷静下来。 可心跳还是跳的那么快…… 水进了沈念的眼睛里，有点难受。 她抬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呼吸有些急促，喘不过来气。 不知是不是被冷水泼了的缘故，她的脸色很是苍白。 沈念抓着胸口的衬衣，努力调整着呼吸，另一只手伸进包里来回的翻，终于让她摸到了药盒。 像个濒临死亡渴望求生的病人，她十分狼狈的打开药盒，颤抖着手从里面拿出药丸。 一颗，两颗，三颗……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拿了多少，只是一股脑全都塞进了嘴里，也没用水送，牙齿咬碎药片，苦涩的味道再次在口腔蔓延。 嘴里的那抹苦倒是让她冷静了很多。 昨天医生开的众多药里有一盒药成分里带有镇/定剂，吃完药后，沈念的心跳慢慢恢复了正常跳动，人也不颤抖了，心态也稳了很多。 她闭眼平复着呼吸。 “砰——” 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打开，沈念下意识立刻转身，因为被吓到，手不小心碰到了放在旁边的药盒。 只听“啪嗒”一声，药盒掉在了地上。 还好她刚才拿完药的时候顺便将药盒扣好了，不然药片就要撒一地了。 对上陆凌川的目光，沈念黑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好在她吃完药后情绪稳了很多。 她尽量用正常的语气问：“怎么了？” 陆凌川没有说话，只是垂眸，将目光落在了地上的药盒上。 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药盒，沈念弯腰将药盒捡起来放回包里，淡定回道：哦，刚才从马桶上坐起来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差点栽过去。估计是这段时间没时间锻炼导致头晕的毛病又犯了，刚才吃了颗药。” 沈念以前就有这个毛病，如果一直犯懒不运动，时间长了就会有眼前一黑的毛病。检查过了也不是低血糖，就是一点小毛病，医生给她开了一种药，要是眼前黑了就吃一颗能够缓解，不过医生还是建议她有空了多多运动，只要保持运动，就不会有问题。 所以，以前陆凌川再忙，都会隔三差五拉着她出去跑步。 现在想想，像做梦一样。 她的声音很淡，音线中也带着冷静，完全不像是在撒谎。 陆凌川并未多想，只是收回目光，淡淡道：“回去了。” “好。” 陆凌川转身离开，沈念拎着包也出了洗手间。 ………………… 离开徐律师住的小区，车上，两人还是沉默不言。 没什么好谈的，这件事是两个人的禁忌，有些话说多了，说错了，只会吵闹。 沈念吃完药，情绪稳了很多，她的头贴着车窗玻璃，不知怎么了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床上了。 上一秒她的记忆还在车上…… 沈念立刻清醒，第一时间扭头看了一眼周围的摆设，瞧见是熟悉的房间，她才松了一口气。 按着脑袋坐起来，揉了揉泛疼的额头，扭头瞥了一眼旁边床头柜的闹钟。 下午一点半了。 清醒过后她便明白自己在车上睡着了，陆凌川把她送了回来。 下床走出房间，家里只有她自己，陆凌川不在。 不出意外，他应该是去公司了。 睡了一觉，沈念的状态好了很多，脸色也不像上午时候那么惨白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上工作装，沈念也去了公司。 沈念到公司的时候大家已经结束了午休，全身心投入到下午的工作中。 她走到自己的位置，将包放在旁边，才刚坐下蒋玲玲就抱着一沓文件过来。 看到沈念，她有些惊讶：“念姐，你来上班了？” 蒋玲玲以为沈念今天请假了。 “嗯。”沈念微微点头。 第45章 果然是他看上的女人，轻轻松松就能挑起他的怒火！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太好了！”蒋玲玲脸上闪过一抹欣喜，立刻将手上的一沓文件推到沈念面前，眨着星星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沈念，撒着娇。 “念姐，你帮忙把文件送进去吧，拜托拜托……” 她双手合十，一脸真诚。 这小姑娘，撒起娇来真是让人受不了。 和以前的陆凌蕊简直一模一样。 所以沈念根本不舍得拒绝，在位置上坐下，然后翻开文件，一边看一边对蒋玲玲道：“你没检查？” “检查了！检查了三遍呢！”蒋玲玲非常狗腿的拿起沈念旁边的恒温壶，给她的杯子里倒水，“不过陆总什么脾气念姐你是知道的，我这不是怕自己粗心有些地方没检查出来被陆总发现了，骂我嘛……” 沈念勾了勾唇，脸上满是对蒋玲玲的纵容。 将文件认真检查了一遍，稍微改了些细节，确定没问题后她才合上，递给蒋玲玲：“应该没问题了，你去送吧。” 然而蒋玲玲站在那，用小猫咪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也不接文件。 “怎么了？”沈念问。 “念姐，还是你直接送进去吧。” “嗯？” 蒋玲玲指了指陆凌川办公室的方向，小心翼翼道：“陆总在招待重要的人呢，我突然闯进去算什么。可这份文件还挺重要的，念姐你是陆总助理，从陆总白手起家就跟着，陆总也是最信任念姐你了，所以……还是念姐去最合适。” 沈念顺着她的手看向陆凌川办公室的门。 才刚到公司她就被蒋玲玲缠着看文件，所以一直没注意办公室那边。 陆凌川在接待客人…… 能让陆凌川接待的客人，必定是和他们凌蕊集团合作多年的老总，蒋玲玲怕突然闯进去唐突得罪客人也说得过去。 所以沈念点了下头：“行，我去送。” “真的？谢谢念姐！”蒋玲玲像是得到了什么大便宜，整个人都高兴的不得了，要不是陆凌川不允许员工工作时间闲聊冒失，她恨不得原地翻几个跟头。 “念姐我爱你！有空我要请你吃饭！” 沈念忍俊不禁，最后检查了一遍文件，确定真的没问题了这才起身去送。 站在陆凌川办公室的门口，沈念轻轻敲了三下门。 “进。”里面传来陆凌川冷淡的声音。 沈念推开门进去，因为蒋玲玲说他在会见客人，所以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旁边的会客区。 陆凌川的办公室里有个小型会客区，中间一个三人沙发，一左一右两个单人沙发，下面是地毯，还有个长方形茶几。 陆凌川坐在单人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杯咖啡，而坐在旁边三人沙发的是……梁璟禾。 如果不是她现在就在眼前，沈念差点要忘记这么个人了。 难怪蒋玲玲说陆凌川在招待重要客人。 梁璟禾，公司所有员工公认的“未来老板娘”，自然是重要的。 陆凌川抬头对上沈念的眸，看到出现在公司的她，蹙眉。 她怎么来公司了。 今天上午的时候她的脸色很不好。 沈念不知道陆凌川在想什么，看他的蹙眉自动理解为是自己突然进来唐突冒失了，抱着文件立刻鞠躬道歉。 “抱歉陆总，我并不知梁小姐来了。” 即便是一身毫无特色的黑色秘书装沈念穿着也别有味道，A字裙下的一双笔直的腿又细又长，漂亮的脸上不施粉黛，给人一种柔和的美，脸上没有其他表情，眸底是冷静和认真。 她微微俯身道歉的动作也是中规中矩。一丝不苟的态度，还真让人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她的脸上瞧不见任何的失落与难过，甚至连一点吃醋的迹象都没有，不卑不亢，从容淡定。 还真是个漂亮有能力还懂得分寸的秘书。 好，好的很。 陆凌川盯着她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寒冷，他冷漠开口：“有事？” “是，陆总。”沈念轻点了一下头，将文件送上：“这是今天下午四点会议上需要用的资料，蒋玲玲已经准备好，我也过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了，请陆总过目。” 她公事公办的态度让陆凌川语气又凉了两分：“放我办公桌上。” 说完寒着脸起身。 “是。” 沈念没有异议，将文件送到陆凌川的办公桌上。 收回目光时无意略过梁璟禾。 她和梁璟禾只有过几面之缘，但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很有气质的人，她今天穿了一件紫色裙子，头发上夹着同色系蝴蝶结，衬得整个人都很温柔。 见沈念的目光落过来，梁璟禾对她露出一抹友好的微笑。 沈念目光一顿，并未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保持着秘书的严谨。 陆凌川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的是沈念送过来的文件，不过他并没有打开，而是盯着沈念，那个眼神犀利又冷漠，似要通过她的眼睛知晓她内心的想法。 沈念穿着八厘米高跟，站在陆凌川对面，挺直腰板，不卑不亢，毫不畏惧对上他的目光。 此刻她就是个秘书，只是个秘书。 看见她如此，陆凌川心里憋着的那团火气凝聚的更大。 好，很好。 这是在和他保持距离吗？ 果然是他看上的女人，轻轻松松就能挑起他的怒火！ 梁璟禾刚才和陆凌川说话的时候就能感觉他的冷漠，似是有事在心，所以一直不在状态，说话的语气都是淡淡的。 结果，沈念一进来直接无端挑起了他的怒火，有点眼力见的人都能看出此刻陆凌川很不爽，心情很差。 因为在沈念进来前陆凌川的状态就不算好，所以梁璟禾并没想太多，只以为沈念是可怜的发泄桶。 轻咳一声，梁璟禾开口：“凌川。” 陆凌川看她。 梁璟禾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不是说下午四点要开会吗？快过完咱们继续谈，现在已经三点多了。” 她并未指名道姓的帮沈念说话营造出一副好心帮沈念的态度，没有那种刻意感，也不做作。 闻言，陆凌川的目光才从沈念身上收回，低头过文件。 沈念一向细心，她过的文件几乎不会有问题，陆凌川翻完确定没问题后才合上文件往桌子上一丢。 第46章 复杂的关系注定了她和梁小姐无法和平相处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沈念做了陆凌川助理这么多年，只是一个动作她便知他的意思。 文件没问题了。 她上前一步将文件拿回，对着陆凌川低了低头。 “那陆总，我先出去了。” 陆凌川理都没理她。 沈念带着文件离开，带上门的时候听到梁璟禾的声音：“凌川，和我们家合作不会让你失望的……” 合作。 梁璟禾家境优渥，他们家和陆凌川合作也不意外。 不过沈念并没有听墙角的习惯，关上门就离开了。 蒋玲玲一直在沈念办公区域等着，看到沈念终于出来了，她立刻上前，着急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念姐你怎么现在才出来，是有问题吗？” 沈念将文件夹递给她：“内容没问题，你拿去复印吧，记得三十三份，另外多出来的三份用来解决突发事件。还有，安排好会议室。” 她吩咐的很详细，生怕蒋玲玲粗心忽略细节惹怒陆凌川。 可能是上午谈了陆凌蕊的事，陆凌川今天的心情并不算太好，蒋玲玲这个小可怜还是不要冲上去做炮灰了。 “哦哦好。”蒋玲玲对沈念的话一向言听计从，她抱着文件夹，对着沈念露出一个特别大的笑容。 “念姐，今天下班之后咱们去吃饭吧，我请你。” 沈念已经坐回位置处理积压的工作了，她拿着笔在写字，听到蒋玲玲的话，动作一顿，也没有抬头，嘴上揶揄着。 “请我吃饭？你这个月信用卡不用还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欠钱。 尤其是蒋玲玲这样的，才刚踏入工作岗位工资不算太高，扣去房租水电，买点油米泡面，再还个信用卡，一顿扣下来就会发现，上个月工资又白领了。 也亏得他们凌蕊集团早中餐全部免费，晚上加班的员工可免费享用晚餐，不然蒋玲玲早就穷的饭都吃不起了。 沈念一边写着东西一边道：“我就随手帮个小忙，不用请客。” “哎呀……”见沈念拒绝自己，蒋玲玲眨了眨眼。 她又不是白眼狼，和她同龄的人去公司实习不被老员工刁难为难就已经很幸运了，哪有谁像她运气这么好，一进公司就有人帮助，帮她解决大大小小的粗心，让她在实习期间没出什么大错成功转正的。 沈念对她有多好蒋玲玲心知肚明，所以就算知道沈念挣得比自己多，过得比自己好，这顿饭还是要请的。 不过既然沈念不想被她请，那就只能……换个理由了。 蒋玲玲虚蹲在沈念对面，两只手扒着桌子，下巴也抵在桌子上，可怜巴巴地盯着沈念。 “请客肯定是要请的，念姐你帮了我这么多。正好我听我大学同学说，南街新开了一家火锅店，现在正在做活动，消费满两百元立减一百，经济实惠好吃不贵，所以我想去试试。” 不等沈念说话，蒋玲玲又继续撒娇娇：“要是我一个人去，我再怎么吃也就只能吃一百多块钱的，到时候就要花一百多，也没有优惠。可要是念姐你陪我一起，咱俩的食量，点两百块钱肯定够吃，而且还能吃饱，最关键的是能蹭饭优惠！二百减一百，四舍五入我只要花一百块，既能吃到实惠的火锅，还能请念姐吃饭感谢你对我的照顾——一举两得！” 她比了个剪刀手，表示的确是两得。 沈念抬头，就看她一脸期待地盯着自己，瞧见自己在看她，她更是不停的眨眼睛扮可爱，让她无可奈何。 “行，我知道了。” 蒋玲玲的性格和当年的陆凌蕊简直一模一样，热情，活泼，大大咧咧没什么坏心眼，听她说话就像在听陆凌蕊说话一样。 她难以拒绝。 “好嘞！”看沈念点了头，蒋玲玲立刻站起来，抱着文件笑呵呵道：“那我先去复印了，念姐别忘了！下班后我直接堵你啊。” 说完就跑走了。 沈念勾了勾唇，继续低头工作。 过了十分钟左右，陆凌川办公室的门打开，梁璟禾从里面出来。 沈念听见了开门声，也听见了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哒哒”声，她知道出来的是谁，所以没有抬头，而是继续忙碌。 本以为梁璟禾已经走了，直到一杯咖啡推到了她面前。 正在工作的沈念一顿，抬头便看到站在她旁边的梁璟禾。 “梁小姐。”沈念收起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就要起身。 “不用拘束。”梁璟禾按着她的肩膀，微笑道：“你跟在凌川身边很多年了，也知道他的脾气，他今天心情不好，并不是针对你。” 沈念低头：“我知道。” 梁璟禾继续道：“今天我是来和凌川谈合作的，我爸爸手上有一个项目搁置了很久了，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合伙人。不过他知道凌川年轻有为，仔细一考虑觉得这个项目给凌川能创造的价值最高，所以让我来和他谈一下。” 梁璟禾将她刚才倒的咖啡又往沈念这边推了推：“记得上次来公司的时候，你说过你不经常喝果茶和奶茶，习惯了喝咖啡，这杯咖啡是我刚才去茶水间用里面的咖啡机磨的。” “我之前一直在国外留学，从没接触过家里的生意，这算是我回国之后爸爸让我接手的第一份合作，以后对接工作的时候可能要经常和你接触了，多多指教。” 从之前到现在，其实一直从梁璟禾身上找不到什么讨厌的点。可能是因为她虽然是千金小姐也从不嚣张跋扈，也有可能是因为她不做作，不会刻意卖弄人情，例子是刚才在办公室的时候。 还有可能是现在这样，没有大小姐架子，也不会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秘书，她会展现出自己友好谦虚的态度。 这样的人，谁看了不喜欢。 只可惜，只要她和陆凌川在一起一天，她们之间就不会和和气气。 她是陆凌川的准女友，而自己……或许连情/人都不是，这样复杂的关系注定了她沈念和梁小姐无法和平相处。 第47章 男人心，海底针……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沈念敛眸，掩去眼底的情绪，并未接梁璟禾推过来的咖啡，只是淡淡道。 “我会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 淡漠，疏离，俨然是一位对待工作认真的秘书。 梁璟禾立刻就明白了，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只道：“好，那我先走了。” 沈念起身，对着梁璟禾点了点头。 梁璟禾离开没多久陆凌川从办公室里出来，大步流星朝会议室走去，沈念已经将需要的资料准备好，立刻拿着东西起身跟上他。 今天的会议比较重要，几位员工轮番汇报工作内容，不管是讲解PPT还是报告其他工作都格外谨慎，打起二十四分的精神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生怕说错一点内容。 因为……在场所有人都清晰感觉到会议室里有两股寒气。 第一股是来自他们头顶上的中央空调。 至于第二股…… 所有人都默默看向陆凌川。 从进会议室开始，陆凌川就一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听着底下员工汇报工作，手上的钢笔因为烦躁来回地转。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人精，只看一个表情大家立刻心知肚明。 今天陆总心情不好，而且是非常不好。 所以大家果断缩着脖子认真听讲，不打瞌睡，不窃窃私语，不冲上去做自家总裁发泄怒火的炮灰。 沈念坐在位置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低下头看一眼时间。 快六点了。 等这个会议开完，不用加班的就能直接下班了。 员工正在做最后的总结，不出意外三分钟就能结束会议，沈念想了下，点进和陆凌川的对话框，敲打文字。 【今天出去吃饭，要晚一些回去。】 网速很快，下一秒陆凌川就收到了信息。 偌大的会议室，陆凌川作为首席执行官自然坐在桌子首端的主坐，沈念是他的助理，也是公司多年的老元老，则坐在他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 因为距离很近，所以桌子上的手机发出震动声的时候沈念听的一清二楚。 只见陆凌川旁若无人地拿出手机瞥了一眼，应该是在看她发送的信息，然而下一秒又将手机扣回桌子上，脸上的表情不变，还是那么的难看。 “……” 所以，他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 沈念正在纠结的时候，汇报的员工已经最后总结完毕，将手上的资料合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主位上的陆凌川，等他提出意见。 一秒钟过去了，两秒钟过去了，十秒钟过去了…… 陆凌川还是坐在那，一言不发。 于是会议室的气氛更诡异了。 陆总这是赞同这个方案呢，还是不赞同这个方案呢？ 目前看来陆总脸色很不好，应该是不赞同，可要是不赞同的话，早就应该提出问题把人痛批一顿了啊。 所以到底是赞同还是不赞同呢？ 在座员工们严重觉得自己应该闲暇时去学学微表情，盲猜总裁的心思太难了！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特别是汇报完还没坐下的那个员工，脸上都快用皱起来的褶子褶出一个“苦”字了。 这是要夸他还是骂他啊，不管是夸是骂，求总裁赶紧说句话吧，就这样一言不发，他心里很煎熬啊。 大家都在等着陆凌川发话，过了约三分钟左右，尊贵的陆总终于开口了：“会议结束。” 话落，拿着手机直接起身离开。 他前脚刚走，后脚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也站起来，三三两两朝外面走去，边走边小声讨论着。 “陆总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 “还用你说？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好吗？” “难道是和梁小姐吵架了？不会啊，刚才我在准备资料的时候正巧碰到梁小姐离开，当时梁小姐脸上带笑还和我打招呼呢，也不像是刚和总裁吵完架的样子啊。” “男人心，海底针啊……” 沈念刚从会议室里出来，后面就传来蒋玲玲的声音：“念姐，等我一下。” 公司的气氛是不错的，平时有什么事都互帮互助，私底下大家关系很好，所以只要不是重要的场合，平常都会叫姐或是叫名不叫全名。 听到蒋玲玲的声音，沈念扭头，蒋玲玲抱着东西追上来。 “念姐。” “嗯。” 两人并排而走，蒋玲玲的嘴就没停下来。 “还好今天的那份文件是你帮我送进去的，陆总一进会议室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他心情不好了。” “嗯。”她也感觉到了。 “念姐，我见陆总的次数不多，所以不太了解陆总的脾气。你跟在陆总身边这么多年了，我想问一下……陆总是日常冷还是偶尔冷啊。” 日常冷还是偶尔冷……也就蒋玲玲会这么说了。 沈念回想了一下进办公室时陆凌川的脸色，对着蒋玲玲道：“今天陆总心情不好，以后看到他沉着脸躲远点。” “哦哦好。”蒋玲玲又学到了一点，点点头：“那念姐，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你别走啊，咱们去吃饭。” “嗯。” 回到位置上，将明天陆凌川需要用的资料分完，她才拿着自己的包离开，蒋玲玲已经在电梯门口等着她了。 两人一起下了电梯，然后走出公司。 现在这个点不早了，不过因为是夏天，天还没黑下来。 两人站在路边，蒋玲玲晃了一下手机：“我打的车还有三分钟到，咱们等一下。” “好。” 她话音才落，一辆跑车从旁边飞过，速度很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沈念很快捕捉到跑车的后车牌号，看到那几个熟悉的数字知道是陆凌川的车。 看来陆总的火气不小，还没消呢。 车子开的很快，一下子就没了影，可沈念还是盯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好久没有收神。 “念姐？”直到蒋玲玲叫她，沈念才收回目光：“嗯？” 蒋玲玲指了一下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面前的车：“车到了。” “好。” 两人一起坐在了后座。 她们去了南街，这个点正好是最热闹的时候，蒋玲玲带着她找到了那家听说济实惠好吃不贵的火锅店。 难怪蒋玲玲狂推，人气真的很旺。 第48章 真正的她其实非常不堪……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不过这家火锅店特别大，这一整栋楼都是，足足有五层，进第一层的时候，一层已经坐满了人。 服务员小哥哥见她们两位，立刻带着她们去了三楼，找了个靠边的两人卡位，点了锅底和菜然后等着上菜。 等菜的过程中，两人聊天。 沈念不是话多的人，所以一直是蒋玲玲主动找话题。 她托着下巴盯着沈念，眼神直勾勾的。 “念姐。” “嗯。”沈念正在安排陆凌川之后几天的行程和工作。 “念姐，你有男朋友吗？”蒋玲玲眼底闪过八卦，她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沈念敲打屏幕的手一顿，抬头盯着她，没有回答，而是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因为在我心里，念姐你很厉害啊。”蒋玲玲睁着大眼睛实话实说着。 “虽然咱俩是同龄人，但咱俩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在我还在学校的时候，念姐你就已经开始摸爬滚打了，所以现在我才刚毕业，念姐你已经有了好几年的工作经验，和遇事处变不惊的办事能力。” 她又接着吐槽：“之前实习的时候我宿舍群里有同学抱怨她们实习的公司，老员工仗着自己是公司元老就使唤她们，要是让做些工作上的事也就算了，可就是指使她们去买咖啡泡茶买午餐，我同学一问点工作她们就不耐烦，说我同学没脑子这点东西都不会还要问她们，说真不知道我同学怎么考上大学的…… 这话真搞笑哦，我们是人又不是机器，不是出了学校就什么都会的干嘛，就是不会才虚心请教嘛，至于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吗？摆明就是仗着自己是老员工为老不尊，丢人现眼。” “我运气好碰到了念姐，念姐你就从没让我买过咖啡，我不会的地方你也耐心教我，我做的不好的报告也是念姐你认真过一遍帮我改掉错误的地方。” 虽然是同龄，但这声“念姐”蒋玲玲叫的心甘情愿，她对沈念很尊重。 听她叽里呱啦说了那么多，沈念将手机放在旁边，勾了勾唇：“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可在我心里，念姐你就是那么好啊。”蒋玲玲一脸真诚。 “在我心里，念姐年轻又漂亮，又有能力，心底又善良，而且脾气还那么好，反正咱们相处那么久以来，不管我做错什么，念姐你从来没对我红过脸……” 蒋玲玲每说一个沈念的好处就会伸出一根手指，直到最后十根手指都展开了还没说完。 她干脆把手一收：“如果满分是100分的话，念姐你在我心里是120分，因为你把附加题的分也拿到了！所以我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那么幸运会得到念姐的喜欢。” 她眨了眨眼，直勾勾盯着沈念道：“所以念姐，你有男朋友吗？” 说了那么多，还是绕着圈子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沈念扯了扯唇，眼底闪过的复杂情绪很快消失不见，只听她道：“没有。” 她和陆凌川早就分手了，所以陆凌川不是她的男朋友。 “啊——”蒋玲玲显然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想明白了：“也是，念姐你一看就是事业型女强人，咱们还那么年轻，念姐你肯定不会早早就谈恋爱结婚生孩子的。” 继续托着腮帮子，蒋玲玲开始幻想：“不过我是真的很想知道，以后能俘获念姐心的男人会有多么优秀，应该是像陆总那样的人，又高又帅又年轻，有能力有家境……” 因为蒋玲玲的印象中沈念实在是太优秀了，所以在她心里，这么好的女孩子，未来的对象应该非常优秀。 “……”沈念扯着的唇僵住。 蒋玲玲把她说的太好了，这只是虚伪的表象罢了。 捅破这层表象，就会发现真正的她其实非常不堪。 当年，陆凌蕊一个人拦着酒鬼让她跑，而她竟真的抛弃了陆凌蕊，自己跑了…… 沈念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呼吸，转移话题。 “菜上来了，吃饭吧。” 服务员在她们刚才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将锅送了上来，现在菜也送的差不多了。 “哦，好。”蒋玲玲早就惦记着这一口了，立刻拿起筷子。 这顿饭吃的还算安静，两人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蒋玲玲和她分享在大学时期的趣事，比如她的哪位同学和男朋友在小树林里约会的时候正好被巡逻保安撞见打啵，又比如她大一时候的一室友多茶多婊…… 沈念全程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听她说。 忽然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从陆凌蕊过世后沈念的精神一直很敏感，除了放心的人，对于其他人的触碰都非常抗拒。 所以在感觉有人碰自己时她立刻闪开然后抬头。 是一个看着二十七八岁的陌生男人。 男人一米七几的个子，不算高，模样也不算太好，穿着品牌T恤，脖子上挂着一条金链子，手上捏着一个杯子，杯子里是酒。 他盯着沈念的眼神有些朦胧，不出意外是喝醉了，见沈念看他，他又立刻露出笑容，笑容中带着些猥琐。 “小姐姐，你长得真好看，我请你喝一杯好不好？” 一开口，还带着些油腻。 一个油腻又猥琐的醉酒男。 不管是哪个词，无疑是触到了沈念的禁忌和雷点。 当初，陆凌蕊就是被油腻又猥琐的醉酒男…… 沈念的脸第一时间就黑了。 对面的蒋玲玲见有人搭讪沈念，也知道沈念平时话很少，怕她受委屈，立刻帮忙拒绝。 “我朋友不会喝酒，谢谢。” 然而猥琐男理都不理蒋玲玲，还是直勾勾地盯着沈念，没有放弃的意思：“小姐姐，给个面子呗，不就喝杯酒嘛，也没什么的，又不是让你加我的联系方式是吧……” 沈念抬头，漆黑的眸对上他的眼睛：“给你面子？” “……” “我凭什么给你面子？你哪位啊？” 男人的表情一僵，他瞧着沈念长得那么好看，又有一张温柔初恋脸，给人漂亮又温柔的感觉，俨然没想到沈念会这么说。 第49章 是你？！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男人侧头看了下后面某桌，又瞧了瞧沈念漂亮的脸，还是没舍得离开，像块牛皮糖一样继续巴巴贴着。 “那什么……我在和我朋友玩真心话大冒险，美女你就跟我喝一杯呗，要是你不跟我喝我会在我朋友面前很丢脸的。” “滚。”沈念努力克制着才没把锅底砸在他身上。 然而这句“滚”直接触到了男人的自尊。 沈念的冷漠加上酒精的催化让他觉得自己颜面尽失，因为不和他喝酒，所以男人恼羞成怒，借着醉酒直接对沈念破口大骂。 “你什么东西啊，别给脸不要脸！” “老子请你喝酒是给你脸，看把你傲的，老子倒想知道老子把你摁在/床/上的时候你会不会还这么傲！” “给老子装什么装，看着清清纯纯，其实私底下玩的比谁都开吧！” “……” 各种肮脏带着对女性歧视、侮辱的话语全都吐了出来，本就长得猥琐，现在再一骂脏话更是将他身上的那股丢人气质发散的淋漓尽致。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类男人，没钱没能力没背景，清醒的时候唯唯诺诺，喝了点酒就飘得找不到北了，自信又嘚瑟，自以为自己说了几句脏话侮辱了别人，其实只是暴露了自己没素质没涵养，自以为是，丢人现眼。 蒋玲玲听懵了，因为那个男人骂的实在太脏太难听。 “你有毛病吧！我们凭什么要跟你喝酒啊！” 结果蒋玲玲一说话，男人立刻将火气对准蒋玲玲。 “关你屁事啊，老子跟你说话了吗！” 隔壁桌的一大哥听不下了去，筷子一拍对着男人就怼。 “你就是有病，没看人小姑娘不愿意喝你的酒，骂什么骂，你以为你谁啊，人家凭什么和你喝酒啊！” 大哥一看就是北方人，身材魁梧，光是站在那就压人一等。 男人被大哥骂了，自尊心受创更重，直接和大哥对骂起来，骂了几句直接开始对打。 大哥也不是个好脾气，他一身腱子肉，男人自然不是大哥的对手，不远处男人的朋友们一直在关注这边的动静，见自己朋友受欺负了，尤其是几个男人，看样子也是喝了点小酒飘得不成样子了，冲上来打群架。 大哥丝毫不怕，来一个踹一个。 男人直接被大哥一脚踹在地上，他捂着肚子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被大哥这么一揍，他清醒了不少，但清醒后丝毫没有为自己刚才的行为羞愧，只是气急败坏，用一种怨恨的眼神看着沈念。 都是这死婆娘，害得他被打！ 扭头看向他们桌子方向，刚才他们喝了酒，空掉的啤酒瓶还没收。 男人想都没想，站起来拿上啤酒瓶就冲着沈念跑去。 大哥正在修理几个人，和大哥一起出来吃饭的应该是他老婆，他老婆拉着沈念和蒋玲玲站在一边，正在低头认真关心询问，就见蒋玲玲摇了摇头。 沈念脸色还有些差劲，事情闹大了，所有人都在看热闹，服务员刚才就来拉架了，因为拉不过，立刻找人去了。 沈念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就见男人扭曲着脸色拿着瓶子向她冲过来。 因为太突然，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瞧着男人越来越近，直到到了她面前。 “砰！” “嗯……”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感觉到，沈念只听到了一声男人的闷哼声。 抬头，那张温柔帅气的脸映入眼帘。 “……”沈念怔住，“萧沐白？” 他怎么在这。 萧沐白蹙着眉头，能看得出来他在隐忍疼痛。 盯着沈念，萧沐白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你没事吧。” “……” 明明他更严重些，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她有没有事。 沈念摇了摇头。 萧沐白又看了她一眼，想都没想一只手扣着她的脑袋，将她的脸压在自己胸口。 事情闹得太大了，周围的吃瓜群众都在拿着手机拍摄，萧沐白这样是在保护她，不让将脸暴露出来。 服务员将保安带上来，第一时间把拿着酒瓶的男人给按住了。 警察局就在附近，在刚动手的时候就有人报警了，现在警察也赶了过来。 先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将打架闹事的人统统带走，包括大哥和他老婆。 虽然大哥也动了手，更准确来说算是单方面揍人，不过火锅店里有摄像头，还有那么多人证，是男人先出言不逊撩妹不成恼羞成怒的，就连和大哥打起来也是他先踹了大哥一脚大哥才把他按在地上揍的。 所以大哥算正当防卫，不会有事。 这件事和沈念有关系，她和蒋玲玲肯定要走一趟的。 沈念见萧沐白的脸色有些苍白，刚才无意间瞥见了他白T后面有红色…… 还好男人不高，比萧沐白矮了一个头，所以瓶子砸过来的时候只砸到了萧沐白的肩膀，要是砸了头后果不堪设想。 “沐白，你没事吧。”有几个男人过来关心萧沐白，应该是他的朋友。 “萧沐白。”沈念动了动唇：“你先去医院处理伤口。” 肩膀上传来清晰的疼痛，萧沐白却勾唇一笑：“我先送你去做笔录。” 说完护着沈念的脸，带她离开。 他这个动作引起旁边年轻女士的爱慕，这也太绅士了！ 立刻也有小哥也脱掉自己的外套搭在蒋玲玲头上，不让她的脸出现在大家的镜头里。 萧沐白送沈念到警局门口才去医院处理伤口，他不算当事人，只是最后男人恼羞成怒想拿酒瓶砸人时他帮沈念挨了一下，加上他身上也有伤，所以可以先去医院。 警局里，沈念把事发经过叙说了一遍，警察那边也拿到了监控。 人证物证都有，处理起来特别简单，找事的几个人直接拘留。 沈念做完笔录从办公室出来，旁边办公室的门正巧这时也打开了，一道倩影从里面出来。 两人对上目光，各自眼底都闪过惊讶。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 对面震惊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沈助理，没想到会是你，我有些意外。” 沈念也意外，她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梁璟禾。 第50章 这个是沈助理的男朋友吗？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现在处理的事情只有火锅店闹事事件，沈念是当事人之一所以出现在这，那梁璟禾…… 沈念收回眼里的惊讶，对梁璟禾礼貌性点了一下头：“梁小姐。” 随后又问：“梁小姐怎么在这。” 梁璟禾笑回：“那家火锅店是我和朋友合资开的，我也算是老板。有人在火锅店闹事，我朋友正好出差，所以让我来了解一下情况。” 解释完，梁璟禾看着沈念，关心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沈念摇头，动作中并未表现出对梁璟禾的亲近：“多谢梁小姐关心。” 和沈念见过几面，梁璟禾也发现了沈念话很少，她在凌川面前是个非常称职的助理，保持着时刻的严谨认真，在别人面前也是淡淡的，给人一种清冷淡漠的感觉。 想到什么，梁璟禾又问：“当时的情况我听说了一点，那些人竟然还想用酒瓶砸人。” 话音才落，隔壁的办公室门也打开了，是帮她出头的大哥两口子和蒋玲玲。 “念姐。”蒋玲玲走过来，瞧见了梁璟禾，十分意外。 “梁小姐？” 然后转头看向沈念，无声询问：梁小姐怎么会在这。 “梁小姐是火锅店的老板，她来处理这件事的。”沈念解释，说完又对梁璟禾道：“梁小姐，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哦哦哦，好。” 和大哥夫妻一起走出警察局，也对大哥道了谢。 别看大哥一身腱子肉妥妥肌肉猛男一枚，听到小姑娘的感谢，他直接害羞的不知所措，只会在那憨笑。 他老婆在旁边没好气道：“他就是这样的人，看谁被欺负了就浑身受不了，不要命的往前冲。” “别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是这种羞辱女孩子对女孩子口吐脏话还妄图动手的事，我见一次管一次。” 大哥收起笑容，看着自家媳妇严肃道：“漂亮不是攻击女性的理由，一个大男人连尊重女性都学不会，他这辈子也没什么出息了，要是还辱骂侮辱，我就要见一个打一个！而且我这么做是在积攒福报，要是以后你出去也被屌丝欺负了，我希望到时候也能有人像我一样站出来保护你。” 霸气的话语中散发着浓浓的狗粮味道。 他老婆听完笑的合不拢嘴。 和沈念蒋玲玲告别后，大哥夫妻俩也离开了。 人都走了，蒋玲玲拉着沈念的手，小声问：“念姐，刚才帮你挡了一下的那个人是谁啊。” 看念姐当时的眼神，他们好像认识。 记得还挺帅的，高个子，浓眉大眼，身上有一种常年浸在阳光之下的温润如玉的气质。 和陆总是气场完全不同的两个人，陆总平时不苟言笑，妥妥的高冷霸总风范，不过刚才的那个小哥哥就算不笑不说话，都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妥妥邻家大哥哥。 沈念记挂着萧沐白的伤口，只是回答了一句“朋友”，然后对蒋玲玲道。 “玲玲，你先回去吧，我要去趟医院。” “哦哦。”蒋玲玲点头，她知道沈念要去医院看谁：“那念姐，你小心点，我就先回去了。” “好。” 看着蒋玲玲坐上车先离开，沈念才打了车去医院。 ……………………………… 梁璟禾从警局出来后坐车回家，警局这边没什么问题了，她让人调出了当时的监控，事发经过一清二楚，是最有力的证据。 火锅店那边，她也让经理去安抚了，给那些受到波及的客人道歉及免单，其他人则赠送了优惠卡表达心意。 坐在车上，梁璟禾的手机响了，她接通。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她脸色微微一变，她问：“真的？” 沉默了几秒钟，她又接着道：“你找人联系一下平台，最快降低热度，同时控制一下发出去的视频，只要拍到受害者和见义勇为的好人脸的视频通通下架，不要给受害者和好人带来麻烦。” 挂了电话，她点开某社交平台。 果然—— #南街火锅店打人#这类词条顶上了热搜第一。 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现在这种网络发达的时代，前脚才刚出的事，后脚就能被爆在网上，然后人尽皆知。 梁璟禾翻了一下顶在最上面的几条视频，都是在场吃瓜群众偷拍的各个角度的打架视频。 视频中大哥和几个猥琐男的脸有露出来，好在沈念和蒋玲玲站的角度很好，沈念的脸小，头发一垂就看不到她的脸，蒋玲玲在她旁边也被遮的差不多。 对于事发经过发视频的人也做了解释。 那个男的酒气冲天去搭讪漂亮小姐姐，让小姐姐陪他喝酒，小姐姐不愿意那男的就恼羞成怒脏话连篇，揣摩小姐姐是做那种职业的，因为太漂亮。旁边吃饭的大哥见义勇为，那个男的气急败坏打大哥，被大哥踹飞…… 真相差不多就是这样，还好没有瞎说乱说，而是实话实说。 评论不少人都在骂那个男的恶心猥琐，侮辱女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当然也有蹦跶出奇葩男普信的不行，说什么正常女孩谁会大晚上出去吃饭，还穿成那样，不就是故意在勾/引…… 当然这类言论一发出就被骂的狗血淋头。 翻了一下评论，梁璟禾松了一口气。 遇到这种事，很多网友都会发出受害者有罪言论，不去责怪做错事的人，而是怪受害者穿的不好，穿的不多，深夜出门等…… 还好如今的网上风气好了些，加上沈念和蒋玲玲没有露脸，能最大程度保护她们。 “嗡——” 她正在继续翻视频，口袋里的另一只手机响了，看到是陆凌川的来电，她立刻接通，赔笑道：“抱歉抱歉，我和我朋友开的火锅店出了点事，我才解决完。” 刚才她在和陆凌川电话谈工作，是接到通知紧急赶过来的。 “嗯。”陆凌川对什么事并不感兴趣。 正要继续工作话题，就听那边梁璟禾疑惑自语道：“这位帅哥是沈助理的男朋友吗？” 梁璟禾刚好刷到了那个男的拿酒瓶砸沈念，萧沐白舍身护住沈念的视频。 闻言，陆凌川：“……” 第51章 沈念腰部的那只手看着是那么的碍眼……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想到一向不爱八卦的陆凌川应该还不知道火锅店的事，梁璟禾解释道：“今天有人在我和朋友合伙开的火锅店里闹事，我也是做完笔录后才知道沈助理是当事人之一。好像是有个男的搭讪不成恼羞成怒才闹的事，现在网上视频传的到处都是，还上了热搜……” 说完她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还好她第一时间让经理对其他客人进行了道歉和安抚，服务员也最快时间带来了保安控制场面，所以他们火锅店的名誉损失的不算太严重。 想到自己刚才的言论，仔细揣摩了一下又觉得有些不妥，那人只是护着沈助理，不一定就是男朋友。 “护着沈助理的那位是她的朋友吧，要是男女朋友的话应该一起吃饭才对，那位是冲过去护着的……” 梁璟禾更正着自己刚才的话，电话那头十分安静，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凌川，可能是我误会了。”梁璟禾又说了一句。 因为在有的公司里，尤其是像沈念这种重要的助理，老板是不允许她们谈恋爱的，要求她们必须全身心投入工作之中，不能被情情爱爱所影响。 正因为这样，所以梁璟禾才对陆凌川解释，怕沈念被误会。 结果……对方依旧一言不发。 “凌川，凌川？”梁璟禾又叫了几声对面依旧不回答，她拿下手机一看，陆凌川早就挂了电话。 “嗯？”梁璟禾还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话直接点燃了炸弹。 …………………… 陆凌川在公司的时候心情就很差，知道沈念要出去吃饭所以直接独自离开。 短信上沈念并未说和谁，为了知道她要和谁吃饭，陆凌川特意等着，见沈念出来立刻开车飞过去，也看清了和沈念吃饭的人。 那人陆凌川认识，叫蒋玲玲，是公司才刚转正没多久的小姑娘。 当然陆凌川并没有特意关注蒋玲玲，他关注的从来只有一人。 他经常看到她帮助蒋玲玲，教她工作细节，帮她过文件。 当然，还有一方面——蒋玲玲很像陆凌蕊。 不是指容貌，而是性情。 蒋玲玲和陆凌蕊一样都是那种阳光爱笑的小姑娘，不是那种心思细腻的人，她们都大大咧咧没什么坏心思，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当年陆凌蕊就是这样，阳光，爱笑，像个被太阳照耀的向日葵。 直到出了那事后……向日葵失去了阳光，只有枯萎的命运。 那件事后陆凌蕊再也没有笑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个月。 然后，她选择了用跳楼结束自己短暂的生命。 可能就是因为蒋玲玲和以前的陆凌蕊太像，所以就算知道蒋玲玲的能力并不足以在凌蕊集团工作，也还是把她留了下来。 陆凌川挂掉电话后盯着自己手里的平板。 刚才他在用平板工作。 退出工作界面，陆凌川打开某软件，果然热度第一的就是火锅店打人事件。 热搜第二的是一条莫名其妙的词条。 #今天我又相信爱情了# 陆凌川无瑕顾及什么爱不爱情，点开热搜第一，结果小手指不小心碰了一下屏幕，直接点进了热搜第二。 他正要退出去，看到顶在最上面的一条视频，目光顿住。 陆凌川眼里闪过一抹寒光，漆黑如狼犀利的眸此刻落在那条视频上。 他点开视频，和梁璟禾刚才看的那条差不多。 男人恼羞成怒拿着酒瓶冲上去砸沈念，正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上前揽住沈念，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啤酒瓶攻击。 酒瓶在砸上去的一刹那直接碎了，男人的白色T恤被红色浸湿…… 视频没有照到沈念的脸，但陆凌川只凭头发，身影，甚至一只手就能立刻认出是她。 而护着沈念的那个男人…… 男人的脸露出来了，那熟悉的五官和眉眼…… 陆凌川的眸顿住，身上的戾气和寒气一瞬间全部爆表。 萧沐白。 老朋友了。 陆凌川和萧沐白都是A大学生，当初陆凌蕊一直嚷嚷着要上A大，这样就能和陆凌川同校，她的大学生活就有哥哥护着她，而且还怂恿沈念也报了A大。 终究陆凌蕊无缘进A大校门，沈念带着她的心愿去了A大，成了陆凌川和萧沐白的小学妹。 陆凌川刚认识萧沐白是在学校，两个人虽不是同一个系，但都是那个系的风云人物，后来深入了解是因为……萧沐白喜欢沈念。 他们两个在一起…… 陆凌川盯着视频，像是自虐一样，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视频，看着视频中萧沐白几乎是毫不迟疑冲上去将沈念拥入怀中。 沈念腰部的那只手看着是那么的碍眼…… 划到了下面的评论，众多网友也是把羡慕打在了屏幕上。 【宝嗓我的娟子：啊啊啊啊，没想到能在打人事件里看到爱情！】 【秋刀鱼的味稻：看到那个男生的脸了吗？看到他毫不迟疑冲上去护住小姐姐的动作了吗？！如果这不是爱情那什么是！！！！】 当然也有网友保持怀疑。 【黑眼圈不黑不黑：真的是男女朋友吗？可是男生明显是从别的地方跑过来的，而且报道也说是两个漂亮小姐姐一起吃饭被人搭讪，如果小姐姐有男朋友，哪轮的上隔壁的大哥揍屌丝啊。】 很快有人回复—— 【钱掌柜的朋友圈：我堂姐当时就在不远处的一桌吃饭，虽然视频里没拍到小姐姐脸，但我堂姐说小姐姐人超漂亮的！细腰长腿，妥妥女神风范。当时小哥哥冲上去的时候我堂姐还听见小姐姐叫对方名字了，叫什么沐白？小哥哥还对小姐姐温柔笑安抚小姐姐……要是路人会做到这种地步？】 【一口一个小丸子：我觉得应该是小姐姐和朋友出来吃饭，小姐姐的男友正好也在外面和朋友吃饭，听到闹事过去看情况，然后看到自己女朋友被欺负了，所以二话不说冲了过去吧……】 这位网友的话很快得到大家的顶。 嗯，这样就解释通了。 第52章 眼底那抹嗜血的猩红久久无法褪去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代入小丸子网友的猜测，大家直呼又相信爱情了，男方帅气女方娇美，活脱脱小说里出来的男女主…… 视频后面是离开时萧沐白将沈念的脸按在怀里不让她被摄像头拍到的画面，不少网友祝福他们早生贵子永结同心。 早生贵子，永结同心…… 这八个字，包括网友评论的所有祝福像一把把刀刃戳在他的心口，一刀又一刀，将他的心口、他的理智戳的满目疮痍…… “啪！”陆凌川突然抬手，手上的平板狠狠一砸，动作之猛烈！ 平板几乎是在掉在地上的瞬间立刻黑屏，平板屏幕直接碎成了渣渣。 “……”陆凌川一只手按在桌子上，大口平复着呼吸，眼底那抹嗜血的猩红久久无法褪去。 …………………………… 医院。 沈念还不知道火锅店的事已经上了热搜，更不知道陆凌川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她从警局出来后立刻赶去了医院。 她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还在帮萧沐白处理伤口。 他破损的白色T恤已经脱掉放在了旁边，露出精壮的身材。 他平时看着高高瘦瘦的，谁能想到衣服下面竟然有腹肌，而且还是八块，萧沐白的皮肤一点也不黑，只稍稍比沈念逊色一点，给他本就满分的魅力又多添了几分。 若是平常沈念自然避讳，但现在这种情况，沈念没时间想那么多，直接进去。 萧沐白坐在病床上，一只手摁着病床床沿，医生正拿着镊子处理他的伤口。 萧沐白的额头全是汗，原本温柔帅气的脸此刻皱紧眉头，看得出来他在努力隐忍疼痛。 沈念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立刻上前：“沐白。” 听到沈念的声音，萧沐白微微侧头，对着沈念露出虚弱的笑容：“你来了。” “你还好吗……”沈念说完才发觉自己在说废话，他看起来哪像很好的样子。 抬头看着医生，沈念问：“医生，我朋友怎么样，怎么现在还没处理好伤口？” 她是做完笔录才过来的，结果萧沐白伤口还没处理完。 医生还在认真工作，听到沈念的问题头也没抬，不过还是耐心回复她。 “伤口不算大，但是酒瓶砸过来的时候有玻璃渣进了伤口，需要一点点挑出来。” 沈念看了下萧沐白的脸色，又问：“我朋友很痛，能打麻药吗？” 在伤口处找玻璃渣……光是听就觉得疼得不行。 “麻药虽然能暂时缓解疼痛，但副作用还是很大的，所以能不打尽量不打。” 萧沐白的伤口还没到非打麻药不可的地步。 看到沈念关心的样子，萧沐白勾唇一笑，反倒安慰着沈念：“我没事，你先在旁边坐着吧，我很快就好了。” 沈念没有坐下，看着他额头的汗水，转身从医生办公室的桌子上抽了几张纸巾，回来帮萧沐白将汗擦去。 “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沈念道。 萧沐白一直保持着笑容，他本就是温润如玉的性子，这么一笑更衬得他温暖极了。 “又不是你打的，你不需要说抱歉。”他回。 沈念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矫情，她不能帮萧沐白分担疼痛，只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你的朋友们呢？”沈念忽然问。 其实网友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除了两人是男女朋友以外，其他都是对的。 萧沐白今天也是出来和朋友聚会的，好巧不巧和沈念进了同一家火锅店。 当时萧沐白正在和朋友吃饭，听到不远处那边传来骂声，才知出事了。原本只是想过去看一下怎么回事，结果萧沐白一眼就在人群中瞧见了沈念。 当时那个男人拿着酒瓶就要砸过来，萧沐白想都没想冲上去帮她挡住了伤害。 目前办公室里就只有他们三个，沈念从刚才就没看到第四个人。 当时沈念为什么放心让萧沐白去医院自己做笔录，就是因为萧沐白的朋友在。 萧沐白回：“时间不早了，我让他们回去了。” 沈念没说话，默默走向旁边抽了个一次性杯子，给萧沐白在饮水机倒了一杯水，然后递过去喂他。 现在萧沐白的状态，自己也喝不了。 萧沐白同样也没矫情，欣然接受沈念小小的补偿，喝完之后对沈念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 沈念皱眉：“咱们之间不用说这两个字。” 闻言，萧沐白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 客厅里一片明亮，空气中安静的都能听见男人的喘息声。 男人瞪着地上已经被摔报废的平板，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剧烈，久久不能平复。 不知过了多久，他摸起旁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面部解锁进手机，画面还停留在通话记录上。 最近的一次通话是半个小时前，和梁璟禾的。 梁璟禾的火锅店是在南街，而南街有一个警局，所以不出意外，出警的警察是南街警察局的。 当时他和梁璟禾通电话时从梁璟禾说的话里能听出她已经处理完了，当时电话那头有车子行驶的声音，所以推测，她处理完事在回去的路上。 梁璟禾回去了，沈念也应该回去了。 从南街回来，最慢二十五分钟就能到家，算上进小区的走路时间，走再慢也应该回来了。 可是…… 陆凌川看着大门方向，那边安安静静，没有听见开门声…… 这次他没砸手机，而是拨通一个电话，电话一接通就吩咐：“你去联系一个公司和蒋玲玲关系不错的员工，让她想办法侧面打探沈念在哪。” 说完就挂了电话。 过了五分钟，电话打了回来，对面是陆凌晨的声音：“我问了和蒋玲玲关系不错的李楠，蒋玲玲告诉她，沈念去医院了。” “……” 汇报完，陆凌晨疑惑问：“沈念怎么去医院了？” 他俨然也没八卦热搜上的事：“哥，你为什么要让我去问沈念的动向？” 还要让他找人，让别人侧面打听蒋玲玲。 “哥，是出什么事了吗？哥？” 陆凌川此刻脑子里都是陆凌晨的那句“沈念在医院”，哪还有心思回陆凌晨的话。 第53章 明知飞蛾扑火，可还是毫无犹豫冲上去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 医院。 医生帮萧沐白处理好伤口后上了药，再用纱布包起来。 “这段时间不要让伤口浸水，另外活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受伤的这边肩膀不要大幅度运动。还有药要准时准点的吃，院就不用住了，不过伤口比较深，需要打破伤风。” 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沈念先让萧沐白坐着休息，一个人来回的跑，去领各种药。 萧沐白打完破伤风出来才坐下，就见沈念匆匆赶过来。 她手上拿着一个纸袋，将纸袋放在旁边的凳子上，沈念将里面的白T和外套拿出来。 “附近的服装店不多，加上这个点了，我随意挑了一件，你不要嫌弃。” 萧沐白的家世不错，这种一百来块钱的白T应该是破天荒第一次穿。 看着沈念手里的衣服，萧沐白笑着问：“去给我买衣服了？” 刚才她把药领完后将袋子给了他然后说了句“等我一下”就跑走了，当时萧沐白还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现在看到她手上的东西，就全明白了。 “嗯。”沈念先将衣服叠起来放回袋子里，小声道：“你的衣服沾了血。” 萧沐白身上还套着沾着血的白T，因为没有新衣服，总不能不穿吧。 “去刚才医生的办公室换一下衣服吧。”沈念道。 “好。” 两人回到了刚才医生的办公室，拜托了一下，医生也很好说话，站起来就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他们。 萧沐白受伤的是肩膀，一边的手抬不起来，刚才还是医生辅助他把白T穿上的。 现在医生不在，只能沈念动手。 为了节省时间和尽量避免萧沐白的手少动弹，沈念用剪刀把沾了血的白T从一边剪开，丢进垃圾桶，再拿出新的白T。 刚才看他处理伤口的时候顺便看到了他上半身，现在再避讳这些难免有些矫情了。只是露了腹肌而已，只要心里没有其他想法，他们之间就是清清白白。 先帮萧沐白套了没受伤的那只手，然后再小心翼翼帮他抬起受伤的手臂，将袖子套进去。 沈念买的是非常宽松的款式，可活动范围比较大，所以一系列动作没让萧沐白碰到伤口。 灯光打在沈念头顶，衬得她安静又温柔。萧沐白低头便能看到她垂眸认真在帮自己穿衣服，她的睫毛又密又长，是个非常标准的骨相美人儿。 他记得有人说过，骨相美人一美就是一生。 萧沐白精神恍惚了一下，好像突然回到了五年前。 他第一次看到她。 当时，她站在学校的优秀碑前，盯着上面的名字失神，而看着她的他……也失了神。 萧沐白感觉嗓子有些干：“念念。” “嗯。”沈念还在忙碌。 萧沐白盯着她道：“这是你头一次对我这么好。”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沈念虽然把他当做朋友，但距离一直拉的很远，因为她知道自己喜欢她，所以她特意保持着距离。 “……”沈念的动作一顿，萧沐白清楚瞧见她的睫毛颤了颤，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 把衣服套好，沈念又拿出外套帮他穿上，一边穿一边轻声道：“你是好人，你帮了我很多，我不想欠你的。” 萧沐白盯着她的目光没有移动：“我之前就说过，我是心甘情愿对你付出，从没想过让你回报。” 帮他拉链拉好，沈念终于抬头，对上萧沐白温柔且深情的眸：“你想要的我清楚知道我给不了，所以我也不想欠你太多。” 他想要的……萧沐白敛眸。 他想要的，是她，一直是她。 现在她明确告诉他，她给不了，也是变相告诉他，她这辈子都不会爱他。 沈念知道这么说一定会伤了他的心，但就算清楚明白，这些话她也是一定要说的。 他想要的她给不了，所以她不想欠他。 “萧沐白，我之前也对你说过，你是个好人，你适合好的姑娘，而不是我这种卑劣不堪的人。” “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卑劣不堪？”萧沐白掩去眼底的失落，看着她问。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完美的人物事，一个人一个想法，一个心态。就像再优秀的明星也有黑粉，你去做慈善都有人怀疑你作秀，即便是人人都向往的金钱，千百万人中也有几个视他们如粪土。所以，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 萧沐白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外套，这是她为自己买的第一件外套，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 距离上句话过了足足有十秒钟，萧沐白才继续道：“就像你，沈念。你觉得自己卑劣不堪，欠陆凌川，欠陆凌蕊，欠陆家。但是在我这里，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你有血有肉有良心。不管你再怎么说自己，在我心里你就是这么好。” 如果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遇到这种事早就一跑了之了。 当年的事沈念也是受害者之一，所以就算她不赎罪也没人能把她怎么样，当年如果她不跑，恐怕跳楼的就不止陆凌蕊一个了。 她和陆凌蕊都会被毁。 但沈念没有逃，她承受着陆家人的痛苦，这些年的每场官司她都准时到场。 因为她是最有力的人证，她用自己替陆凌蕊讨公道。 “……”听到萧沐白的话，沈念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所以。”萧沐白顿了顿，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臂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念念，再坚强的一个人也有身心疲惫的时候，你只要记得，我一直站在你的身后，是你坚强的后盾，是可以永远让你靠着的大山。就算我知道我想要的你给不了，可我就是想用自己的微薄之力保护你。” 就像……她对陆凌川那样。 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清楚，只要她和陆凌川放不下对陆凌蕊的在乎，他们之间就永远不可能不顾一切相爱相守。 她那么聪明，明明知道这个道理，可还是不顾一切留在陆凌川身边，心甘情愿和他相互折磨。 就像飞蛾扑火，明知冲上去会死，依旧毫不犹豫冲上去，用自己的命去赌那最后一丝温暖。 第54章 你的人和命，都是我陆凌川的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沈念的鼻头一酸，眼泪犹如开了闸的水，刹也刹不住。 她低头，不让萧沐白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 “好了。”萧沐白又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很晚了，回家。” “嗯。”沈念的声音闷闷的。 打开办公室的门，正好医生拿着保温杯溜达了一圈回来了。 看着如此登对的两人，医生笑眯眯感叹道：“现在的小两口感情就是好啊。” 显然医生也把两人认成了小情侣。 也是，是谁都会有这种错觉。 “……”沈念张口正要解释，萧沐白非常自然的将沈念护在身后，对医生解释道。 “这是我妹妹。” “……”医生愣了愣：“妹妹？” “嗯。”萧沐白扭头看了沈念一眼，眼底的温柔和宠溺掩饰不住：“小姑娘听说我受伤了，火急火燎就要来医院陪着我，怕她担心就让她过来了，要是不让她来，还不知道急得躲在哪里哭鼻子呢。” 医生看了看萧沐白，又瞧了瞧沈念，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你们是小两口呢。” 因为看起来太登对了，男生阳光帅气，女生温柔漂亮。 要是兄妹的话，不得不感叹这家人基因是真好，哥哥妹妹长得都好看。 医生又忍不住夸赞道：“你们兄妹感情是真好。” 萧沐白微笑：“谢谢。” 和医生聊了几句，医生又吩咐萧沐白什么时候来换药才离开。 出了医院，沈念要送萧沐白回去，萧沐白却不愿意，非要送沈念。 现在很晚了，小姑娘独自一人大晚上打车是很危险的，萧沐白不放心让她自己回去。 争了好几个回合，沈念还是没争过萧沐白，他送她回去。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沈念从后车坐下来，她下来后没有关门，而是对后座的萧沐白吩咐：“路上小心，不要碰到伤口，到家之后给我发个短信。” 闻言，萧沐白笑着道：“放心，我这模样比你安全多了，你平安我就一定会平安。” 这个时候了他还能说笑。 看到沈念笑了，萧沐白这才放心：“笑就对了，你笑起来那么好看，应该多笑笑。” 沈念抿着唇没回话，不过唇边的笑容没收回去。 “好了，赶紧回去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回去后洗个澡然后早点休息，今天的事情都过去了，就别放在心上了。” “好。”沈念答应了萧沐白，又提醒他回去之后要吃药，这才关上车门。 看到载着萧沐白的车离开了，沈念才进了小区。 从电梯里出来，沈念指纹解锁。 “已开锁。” 电子门锁传来机械女音，沈念拧着把手将门推开。 房间里一片黑暗，十分安静。 站在门口的沈念只是顿了一下，很快就想明白。 陆凌川应该回自己的公寓了。 这里是她的住所，陆凌川偶尔会来，他在其他地方也有房产。 今天他离开会议室的时候看起来心情很差，不出意外应该是不爽她了，所以没来她这。 想明白了沈念也没再纠结，先进屋，然后把门关上。 她习惯性先关门然后在脱鞋的时候顺手把灯打开。 和往常一样关上门后，沈念一边将高跟鞋脱掉，另一只手就要摸向开关。 手指已经要碰上开关了，一只大手握住了她。 沈念吓得一惊就要叫出声，不等她开口一只手很有力气的推了她一下。 她的一只高跟鞋已经脱掉，另一只还穿在脚上，身子一边高一边矮本就容易倒，又被推了一下。 还好后面有墙托着，她的后背砸在墙上身子一歪就要倒，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肩膀处，将她按住。 紧接着，沈念就感觉唇部一疼，男人带着报复性撕咬着她的唇瓣。 原本沈念被吓得不轻，但触到他熟悉的气息时便冷静了下来。 这个气息她格外熟悉。 知道是谁后，沈念反倒不怕了，靠在墙上任由他发泄怒火。 他了解她，她又何尝不是该死的了解他。 只是一个吻，沈念就清晰感觉到他满心的焦躁和不爽。 这个时候反抗他是愚蠢的行为，反而会自讨苦吃。 所以沈念没有动弹，任由他发泄心中的不爽。 陆凌川没有抱她，只是一只手摁着她的肩膀固定着她，低头带着报复性咬她的唇。 他没有怜香惜玉，每咬一下都带着狠，很快两人口腔中传来熟悉的铁锈味。 明显能感觉到沈念没有挣扎，只是站在那任由他索吻折磨，这一动作不但没有安抚，反而更加刺激了陆凌川。 他突然松开沈念，愤怒与醋意在眼底沸腾，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那一句。 “他吻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听话吗？” 那个视频和网友们的留言像是大荧幕一遍又一遍在他脑中滚动，就连陆凌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克制住没把这个家给砸了的。 他承认，在看到沈念和萧沐白在一起、看到别人说他们是天造地设了一对时他吃醋了，而且是非常吃醋。 “什么？”沈念一愣，没明白陆凌川这话的意思。 然而沈念的迷茫并没有安抚已经完全浸在醋缸里的陆凌川。 装傻，这个时候了还在装傻…… 明明她早就应该回家了，可她现在才回来。 蒋玲玲亲口说了，沈念去了医院，而萧沐白又受伤了。 沈念还没搞明白到底怎么了，突然感觉下巴一疼，是陆凌川扼住了她的下颚。 他的力气很大，沈念感觉自己的下巴很疼，她被迫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灯还没有开，两人都身处黑暗之中，可即便周围一片黑暗，沈念还是很快找到了他的眸。 黑暗中他的黑眸显得更加幽深，可愤怒是黑暗也掩饰不住的。 “沈念。”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字的叫着她的名字。 “……”四周一片漆黑，安静的能清楚听见她的呼吸声。 他突然俯下身子，两人的脸靠的极近，近到沈念能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脸上，只要她稍稍抬头，就能碰上他的唇。 就听陆凌川浸入寒冰的声音：“我好像和你说过，你的人和命，都是我陆凌川的。” 第55章 既然无法善终……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 男人的话像是冰刺全都扎在了沈念的心口，刺的她的心发凉。 她呆呆盯着他，黑暗中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依稀看出轮廓。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空气中的气氛又冷又僵。 过了不知多久，陆凌川站直，原本扼住她下巴的手改换成摸她的脸。 不过陆凌川的动作并不温柔，指腹狠狠擦在她的脸颊上，一下又一下，把沈念娇嫩的皮肤都擦红了。 他的声音沉沉的，带着一丝不近人情的冷漠。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哪怕只有一下。” 想到她的脸埋在萧沐白怀里过，陆凌川恨不得立刻拿消毒水，把她的脸擦干净。 直到擦到沈念脸颊通红发烫，陆凌川这才停止，手缓缓下移，顺着她的胳膊往下，摸到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包括这双手，我也不希望你的手去碰别的男人，如果你想一次用一整瓶洗手液洗手的话。” 他的薄唇落在她的耳边，声音轻轻的，淡淡的，听着轻飘飘，又带着些温柔的威胁。 松开她的手，陆凌川的手又往上了一些。摸到她的腰肢，大脑控制不住想到视频中萧沐白护着她时，放在她腰间的那只，格外碍眼的手。 “还有这里。”他顿了一下，话音中带着浓浓的占有欲：“也是我的。” 陆凌川早就被醋灌得理智全无，比起他歇斯底里，这样云淡风轻的状态更让人害怕。 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沈念，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戴帽子，尤其是绿的。”他咬住沈念的耳垂，溢出一丝声音。 “……”沈念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一开始她还没反应过来，但听他说了这些，沈念醍醐灌顶，全都明白了。 陆凌川……知道了火锅店的事，知道了萧沐白，所以才这么暴怒。 果然，在他这里什么都瞒不住。 陆凌川的理智早就被醋冲的一丝不剩，直到现在他的大脑中还在反复循环那个视频，每循环一次，他身上的戾气就多一重。 他嫉妒，非常嫉妒！ 陆凌川咬牙，再次恶狠狠咬住沈念的唇瓣，动作之狠，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部，另一只手去扯她的衣服。 若他们之间真的没有善果，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 沈念被折腾了一晚上陆凌川才大发慈悲放过了她，昏睡过去前迷迷糊糊瞧见了外面已经明亮。 这一觉简直睡到了地老天荒，不知过了多久沈念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抬头盯着天花板，看着天花板的灯，无声。 不知看了多久，她才收回视线，准备起身洗漱。 才动了一下手，就感觉自己像是一股气跑了二十公里，全身又酸又软，除了脑袋，其他都不是自己的，虚到外太空去了。 想坐起来，却发现根本起不来，稍微一动都觉得浑身酸软。 她抬手，才抬了一点就没力气了，沈念的手又垂了回去，抬头盯着天花板，大口呼吸着。 明明只是坐起来这么一个非常简单的动作，沈念足足花了五分钟。 好不容易才坐起来，她磨蹭着，一点一点蹭到床边，然后将腿放下去，地上还散着两人昨天丢下去的衣物。 缓了一下后感觉好多了，她两只脚放进拖鞋里，按着腰就要起身—— 刚才有床垫托着，沈念还能舒服些，现在站起来，她的腿要支撑她全身的重量。 那双腿又麻又软，沈念还没站直就跌坐在了地毯上。 她倒抽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腰，又捶了捶腿，扒着旁边的床头柜再次站起来。 一点一点移动到了浴室。 洗漱完出来，沈念看了下时间，才发现现在才早上九点多，非常惊讶。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以为睡了很久呢，没想到才睡了三个小时。 捡起地上的衣物和手机，将衣物丢进脏衣篓里，打开手机，里面有一条未读信息。 是萧沐白发过来的。 【我已经到家了，你早点休息。/微笑】 是昨天晚上发的，当时她和陆凌川在一起。 因为她的乖巧顺从，原本陆凌川的怒气逐渐被安抚，可就在这时手机传来新信息提示声，陆凌川一按一侧的按键就看到了屏幕上跳出来的萧沐白的这条短信，让陆凌川好不容易被安抚下去的情绪再次冲出胸腔，更狠，更不留情。 沈念退出和萧沐白的聊天界面，没有回他，只是打开备忘录看了下今天的行程安排。 今天下午一点有个重要会谈，到时候她也要在场，所以今天不能请假。 按了按自己的腰，沈念轻蹙了一下眉，努力再次站起来，然后去挑衣服。 ……………………… 沈念到公司的时候大家都在工作，从大家的工位前走过，回到自己的位置。 把包先放在桌上，坐下后拿起旁边的恒温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然后从药盒里拿了几颗药，又摸出小药瓶，打开盖子倒了几颗。 很快她手里有了一小把药。 没有分次，直接一口全都塞进了嘴里，喝了一口水把它们送下去。 有几颗药丸没有立刻咽下去，碰到热水在口腔融化，沈念面无改色又喝了口水。 吃完药，她才把包放在旁边，打开电脑，开启今天的工作。 下午的重要会谈需要的资料沈念全程跟进，虽然已经检查过两三遍了，但为了保证绝无问题，她又检查了一遍。 正在看资料，蒋玲玲拿着文件过来。 “沈助理，这是需要陆总签字的文件，不过在此之前需要沈助理过一遍。” 现在是工作时间。 “嗯。”沈念抬起头，公事公办道，“把文件给我。” “好。”蒋玲玲将文件递给沈念，然后站在旁边等待。 沈念翻开文件夹。 蒋玲玲站在那等待，突然发现了什么，眼睛立刻瞪圆。 “念姐，你怎么穿这么多，今天三十多度呢，很热的。” 蒋玲玲无意一瞥，就发现沈念今天穿的格外严实…… 第56章 让人俯首称臣的王者气息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她们的工作装有三种，春秋装、夏装和冬装。 现在这个天自然穿夏装，像沈念的精英白领装外面有套女士西装，但采用的是那种很薄很透气的布料，所以就算夏天穿也不会特别热。 而沈念穿的是春秋装，布料要厚一些，下面的包臀裙也换成了长裤。 尤其是她脖子上还系着一条真丝薄纱丝巾，挡住了她漂亮的长颈。 “……”听到蒋玲玲的疑惑，沈念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她也不想戴丝巾的，但昨天陆凌川一直咬她的锁骨，所以现在她的锁骨处有几个很重还没消不掉的痕迹，只能想办法盖住。 “哦，这是我朋友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礼物，我觉得挺好看就戴出来了。怎么，不好看吗？”沈念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蒋玲玲摇头，实话实说道：“没有，很好看。” 沈念本来就长得漂亮，不管怎么穿搭都好看。 刚才没有注意，现在认真观察了蒋玲玲才发现沈念的唇破了，而且是非常明显的痕迹。 她愣了一下，忽然就明白了，就见蒋玲玲眼睛一亮，也忘了现在是上班时间了，盯着沈念的嘴巴一脸八卦。 “念姐！网上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什么网上？”沈念没反应过来。 她昨天从出事到现在一直都没空拿手机刷八卦新闻，所以并不知道火锅店的事被曝了出去，而且还上了热搜。 “念姐，你还不知道啊？”见沈念一脸茫然，蒋玲玲也愣了下：“就昨天火锅店的事被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拍下来传到网上去了，昨天霸榜热搜第一和热搜第二，还是今天热度才降了下来。” “我也是昨天楠姐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情况后我才知道的。”她非常无心提了一句。 “……”沈念的确不知道，但意外过后又想通了。 难怪陆凌川会知道火锅店的事。 “有拍到咱们的脸吗？”沈念有些头疼，她揉了揉眉心。 和陆凌川的关系又降到了冰点，她现在身心俱惫，哪还有闲情逸致去处理网上的曝光。 “没有，咱们卡了视频死角，网上传的视频里没一个拍到咱们正脸的，顶多有被头发挡着的侧身。” 虽然只是一个侧身，连脸都看不到，但沈念身上的气质难以掩饰。 她都不需要做什么，只是站在那，都让人觉得惊艳。 即便没有拍到脸，但只是一个侧身都那么好看，正颜岂不美出天际。 “然后呢？”沈念又问。 “当时那个小哥哥不是冲出来护着你嘛，被人拍下来传到网上了，很多人都羡慕你们这样的爱情，还有不少人说你们一看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念终于明白陆凌川的怒从哪里来了。 蒋玲玲还没发现沈念皱眉头疼，她越说眼睛越亮：“我也觉得你俩很般配啊，虽然这个世界上帅哥很多，但能毫不犹豫冲上来为你挡酒瓶的男生少之又少，这就是爱情！” 说完还乐呵呵地对沈念道：“念姐，你肯定骗我了，其实你有男朋友的对不对？昨天那个小哥哥就是你男朋友对不对！” “不……” “别说你们只是普通朋友！我又不傻，昨天那个小哥哥看你的眼神，护你的动作，正常普通朋友怎么可能露出那种目光，难道念姐你没发现他看你的时候眼里带着温柔的爱恋吗？” 蒋玲玲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刷过不少霸总小说啊。 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我……” “别解释。”沈念欲要解释，蒋玲玲又打断她：“而且念姐，你的嘴巴出卖你了！” 沈念下意识抚了一下薄唇，碰到了破口子的地方，有点疼。 她今天洗漱的时候才发现嘴唇的伤很明显，所以化妆的时候没用口红，用的是那种颜色很透很淡的唇彩。 将唇彩涂在唇上，至于有伤口的地方用棉签带一下，没让伤口触碰唇彩。 反正唇彩是那种又透又淡的颜色，过度的得当，没人发现有块地方没涂。 蒋玲玲捂着自己的嘴偷笑：“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我见过同学谈恋爱啊，念姐你的嘴巴明显就是被咬伤的。” 要是没男朋友的话，嘴巴怎么会受伤？ “……” 蒋玲玲也特别磕萧沐白和沈念，在她印象中，沈念是个特别温柔的人，而昨天见到的萧沐白，也能感觉到是个温柔的人。 温柔的人配温柔的人，简直绝配。 加上萧沐白长得还那么好看，尤其是他冲上来护着沈念的那个动作，简直man到不行！ 好看且温柔，还能奋不顾身冲上来保护自己喜欢的人，这样的男人不要太少。 蒋玲玲还在为自己的揣测沾沾自喜，笑嘻嘻对沈念道：“念姐，反正我和网友们一样的想法，我觉得你俩特配！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等你们结婚了别忘了请我，我想当伴娘嘿嘿！” “……”蒋玲玲叽叽喳喳说着话，完全没发觉身后传来阵阵寒气。 温度越来越低，直接跌破0度，奔向零下七八十度。 等蒋玲玲发现时已经晚了，她还在说着话，忽然觉得后颈发凉。 明显感觉到那股寒气是从身后发出来的，蒋玲玲笑容僵硬，缓缓转身，当看到陆凌川时，僵硬的脸上露出惨白，心跳也开始加速跳动。 陆凌川就是有这样的气场和魅力，他是坐在王座上的王者，高高在上不可一世，那股王者气息让人情不自禁俯首称臣。 平时蒋玲玲就怕陆凌川，更别说现在了。 “陆、陆总。”蒋玲玲磕磕巴巴，两只手轻轻发抖，看得出来她既紧张又忐忑，还有些后悔。 刚才她激动过了头，竟然忘了公司的规矩。 在来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前辈们就和她说过：陆总是个十分严苛的人，他不希望重要的工作是在员工嘻嘻哈哈里完成的。 什么时候做什么时候的事，休息时间陆凌川不会占用掺和，但是工作时候必须严谨认真，不能谈工作以外的其他闲话，只要被抓到，轻则扣工资警告，重则直接开除。 第57章 想将眼前的陆凌蕊拥入怀中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陆凌川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的，面无表情，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 沈念也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立刻站起来。 陆凌川看都没看她，而是瞥向蒋玲玲，声音清冷：“中午之前，你的辞职报告交到人力资源部。” “……”蒋玲玲的脸色更加惨白。 这是要辞退蒋玲玲。 “陆总。” 根据沈念多年优秀助理的经验，这个时候她本不该说话，因为陆凌川没做错。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蒋玲玲在进公司的第一天就知道这个公司的规矩，结果明知故犯，被辞退也理所应当。 但沈念还是开了口。 “……”听到沈念的声音，陆凌川不言，只是冷冷盯着她。 沈念硬着头皮继续道：“蒋玲玲是新员工，对公司规定还没耳熟于心，虽然犯了错，但还没严重到立刻开除。通过这一次她也知道了错误，有了这次教训，相信她以后说话做事会更严谨。” 开除和辞职不一样，如果蒋玲玲今天被开除，她的档案上就会留下她在凌蕊集团因为工作时间谈八卦被领导当场逮到而被开除的记录，这对她以后找工作会造成影响。 没有公司会要工作时间不好好上班懈怠谈八卦的员工。 沈念话音才落，陆凌川看她的目光更加凌厉，语气冷的掉渣：“你相信，原谅她。我怎么不知道公司什么时候轮到沈助理当家做主了。” “……” “沈念，在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你已经不适合留下了。” 沈念当然知道。 作为陆凌川的助理，她最该谨记工作要有工作的样子，如果人人都是吊儿郎当混日子，被抓到就卖卖惨装装可怜求原谅。只要陆凌川松一次口，就会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效仿。 这样下去，公司一团糟，还怎么运营。 而她应该牢记这一点且刚正不阿。 可她刚才说的话，显然带着心软和求情。 “是。”沈念站的笔直，欣然接受陆凌川的斥责。 她微微抬头，脸上是严肃：“如果我没有回应，蒋玲玲一个人也说不起来。所以往细了算，是我和蒋玲玲一起在工作时间懈怠八卦。既然陆总要开除蒋玲玲，今天中午之前，我的辞职报告也会随同她的一起交到人力资源部。” “……”闻言，陆凌川的眸更冷了，他死死盯着沈念，却见她腰板挺直，眼神坚毅。 她是在威胁他吗？ 同样站在旁边的蒋玲玲听到沈念的话直接懵了，她没想到自己工作懈怠的惩罚会这么严重，更没想到会连累到沈念。 “陆、陆总。”绕是心里害怕，蒋玲玲还是张了口：“是、是我的错，是我工作时间不好好工作，是我主动找沈助理谈八卦。沈助理根本就没理我，一直是我自己在自言自语。您要辞退我我认了，因为我的确做错了事。” “但……沈助理是无辜的，从我进公司到现在，一直都是沈助理帮助我，她很好，我……我不希望因为我犯错牵连到沈助理。” 虽然只比沈念小一点，但终究不像沈念一样已经踏进社会进入职场好几年了，蒋玲玲只是个才刚毕业进公司的大学生，心理素质很差。 即便鼓起勇气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可说到最后的时候还是没控制好情绪哭了起来。 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自己都害怕的不行，可还是为沈念解释，请陆凌川不要牵连沈念。 原本陆凌川听到哭声心里烦的厉害，可在看到蒋玲玲低头抹眼泪时，怔住了。 不光沈念觉得，在陆凌川第一次看到蒋玲玲的时候，也以为是看到了陆凌蕊。 她笑的时候，俏皮吐舌头的时候，那足够感染人的笑容…… 看到她眼泪的那一瞬，陆凌川眼前突然恍惚，蒋玲玲的脸变成了陆凌蕊的脸。 以前陆凌蕊受委屈的时候也是“咔叭咔叭”掉着眼泪，拽着他的衣角，可怜巴巴。 【哥哥，陆凌晨把我花一个星期才画完的油画故意踢坏了，你快帮我把他一脚踹在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然后可怜巴巴的陆凌晨就被陆凌川踹了一脚后含着后悔的泪水承包了一个月的家庭卫生，陆凌蕊听完咔咔直笑，当时陆凌川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 【你这小丫头，看他赎罪就这么开心？】 【开心！谁让他在家里踢足球，还一脚踹倒了我的画架。】 【小气鬼。】 【哼。】 “……”陆凌川的精神有些恍惚，他眼神带着呆滞，好像又看到了那个活泼开朗的陆凌蕊。 【哥哥～】她撒娇的时候。 【哥哥！】她开心叫他的时候。 【哥哥我错了，你别生我气好不好……】她做错事卖萌认错的时候。 【略略略，哥哥是傻瓜。】她恶作剧得逞嘚瑟的时候。 【哥哥。】 【哥哥……】 【……】 他伸手想将眼前的【陆凌蕊】拥进怀里，往前一步，眼前的幻象突然定格，然后消失，陆凌川一瞬间又被打回了现实。 再看，刚才还对他吐舌搞怪的陆凌蕊已然消失不见，面前正在掉眼泪的又变成了蒋玲玲。 “……” 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冷冷道：员工守则一百遍，今天中……明天中午之前放在我桌子上。” 然后又暼向沈念：“你，五百遍。” 说完，转身离开。 蒋玲玲脸上挂着泪珠，还没反应过来，红着眼睛懵懵盯着沈念。 沈念比她先回过神，对她点头道：“不用开除了，好好抄写员工守则，以后这种低级错误别再犯了。” “好。”她点头，经过这次的事情，她也长教训了。 “对不起念……沈助理，我连累你你。” “是我自己犯了错，不存在你连累我。”沈念道：“文件过完我会让人带给你，先去洗手间擦把脸，然后回去工作吧。” “是。” 看着蒋玲玲扭头离开，沈念才坐下。 一只手撑在额头，闭上眼皱眉。 一只手习惯摸着脖子上的向日葵项链吊坠，指腹来回摸索着花瓣。 第58章 眼底闪过不明的光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陆凌川的惩罚也不是没好处，蒋玲玲算上实习，进入工作岗位也就半年多，连一年都没有，所以她的精神还没完全进入工作状态。 因为一直有沈念护着，她的工作之路要比同龄人轻松容易很多，这是好处，也是坏处。 沈念不可能陪她为她保驾护航一辈子，若蒋玲玲将被保护当作习惯，自己学不会成长，这对她而言是致命的伤害。 今天被陆凌川这么一罚，会让她清醒很多，让她明白社会的艰难和险恶，不要不把“认真”两个字放在心上。 人家是雇主你是员工，人家给了钱你就要为人家办事，社会不像在学校做错事掉个眼泪道个歉就能过去。做事吊儿郎当，被人家开除也是活该。 抄一百遍员工守则，能让蒋玲玲明白一个道理——没人会无条件包容你纵容你原谅你，社会就是那么现实。 这次之后，蒋玲玲也不敢工作懈怠了，因为她尝到了苦头。 大家中午去吃饭的时候，蒋玲玲还趴在那认真抄写守则。 沈念去吃饭的时候正好路过，见蒋玲玲还在抄，走了过去。 “下午还要上班，不能不吃饭。” 现在是休息时间，可以闲聊。 结果蒋玲玲拿着黑笔，一脸认真地抄，连头都没抬：“念姐，我做错了事，受惩罚应该的。我现在必须多抄，而且手腕越疼越好，这样我才能记得教训！” 因为她的疏忽，差点害得念姐也失去工作，所以她一定要让自己记住这个错。 “念姐，谢谢你帮我说话，如果不是你，我恐怕都没机会坐在这里受罚。” 闻言，沈念扯了扯唇：“你谢我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如果真说谢谢，蒋玲玲应该谢……陆凌蕊。 当时蒋玲玲掉眼泪的时候沈念看到陆凌川的神色恍惚了，不出意外，他从蒋玲玲身上看到了陆凌蕊的影子。 即便知道蒋玲玲和陆凌蕊不是同一个人，她们甚至连容貌都毫不相似之处，但蒋玲玲和陆凌蕊颇为相似的性情还是让陆凌川心软了。 隔壁的李楠也才刚忙完，将文件收拾好放在旁边才笑着道：“给她点教训也好，要是不让她成长，以后她还有的被人欺负呢。” 说完，她邀请沈念：“今天我吃水饺，念念，一起去？” “不去了。”沈念委婉拒绝。 “哦，那好吧。”李楠点点头：“我先去吃饭了。” “好。” 看着李楠离开的背影，沈念脑海中闪过一丝片段很快又闪过去，她蹙眉想了足足有一分钟才起，立刻扭头看着蒋玲玲。 “玲玲。” “嗯。”蒋玲玲一边抄一边回沈念。 “我记得你上午和我聊天的时候有提过，你也是李楠给你打电话问你什么情况时才知道咱们上了热搜，是吧。” 刚才谈话的时候蒋玲玲的确无心提过一嘴李楠。 闻言，蒋玲玲抬头，一脸迷茫，“对啊。” 有什么问题吗。 “李楠怎么知道那是咱们？”沈念问出关键。 她没记错的话，蒋玲玲说过，网上传的所有视频中，她和蒋玲玲都没露过脸。 李楠又是怎么知道当事人是她们两个的？ 蒋玲玲眨了眨眼，虽然不知道沈念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把昨天和沈念分开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昨天咱们分开后我就回家了，刚到家没多久楠姐就给我打电话，问我到底什么情况，怎么被人欺负了。我当时也懵了，就问她怎么知道的，楠姐和我说是看到了热搜，虽然视频里没看见咱们的脸，但她记得咱们在昨天穿的什么衣服，所以就认出来了，然后我就和她说了当时的情况。” “然后呢？”沈念问她：“李楠还问了什么？” “就关心了我一下，让我下次出去一定要小心防色/狼，其他也就没什么了……”蒋玲玲认真想着，忽然又想到什么。 “哦，对了！楠姐还问了我你在哪，有没有回家了，我和她说保护你的小哥哥受伤了现在正在医院，你从警局出来之后直接赶去医院了。” 说完，蒋玲玲疑惑问：“念姐，是有什么问题吗？” 沈念正在认真思考事情，听到蒋玲玲的话，她回神，摇头：“没事，我就是突然想到你之前提过这么一句，然后就问一下怎么回事。” “哦。”蒋玲玲没多想，继续低头抄员工守则。 沈念靠在旁边，大脑快速运转着。 突然，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沈念举起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看了一下来电人名字，敛下眸，眼底闪过不明的光。 没有立刻接，而是看着蒋玲玲，说：“那我先出去吃饭了。” “好，念姐拜拜。” “嗯。” 转身离开，沈念才接起电话：“喂。” “……” ………………………… 公司门口有好几家下午茶店和咖啡厅，不少员工会趁着午休或其他休息时间去那里吃吃下午茶，喝喝咖啡。 现在这个点大家都在休息，为避免被公司员工看到，沈念把见面地点定在了距离公司较远的一家咖啡厅。 她到地方的时候人已经来了，坐在靠窗的位置。 这几年他的变化很大，从一个小屁孩长成一米八几的大男孩了。 他的五官同样非常精致端正，浓眉大眼，是小姑娘喜欢的那种长相。 不得不承认他们一家人的基因都太好了，从父母再到他们兄弟姐妹，一个比一个好看。 平常沈念很少会在公司和陆凌晨说话，陆凌晨比沈念小两岁左右，今年才20岁，目前就读于A大。 虽然还在上学，但他已经开始在他哥的公司学习了，不过因为学业问题，只是偶尔才在公司看到他。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他是老总陆凌川的亲弟弟，毕竟名字和容貌摆在那呢，也撒不了谎。 沈念只是陆凌川的助理，若是让别人看到她经常和老总的亲弟弟在公司碰面聊天，难免会加以揣测。 所以避免这些问题，他们在公司见面时会避开员工。 第59章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直戳真相，像是亲眼所见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听见声音，陆凌晨抬头，看到沈念，他挑了挑眉：“来了？坐。” 沈念走过去坐在了他对面的卡座，陆凌晨已经替她点好了餐，牛奶和蛋糕。 她只是瞥了一眼便抬起头来，盯着陆凌晨：“什么事，说吧。” 刚才在电话里，陆凌晨说有话和她谈，要和她见一面。 陆凌晨端起面前的红茶喝了一口，对沈念轻挑一下眉：“你们又怎么了？” “什么？”沈念只愣一下然后就明白了。 “别说你不知道。”陆凌晨笑：“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把他气成那样。”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沈念突然也坦然了，端起面前的牛奶喝了一口，随意道：“我们之间怎么回事你应该清楚才是。” “毕竟。”顿了顿，她说：“是你告诉陆凌川我昨天在医院的，不是吗？” 她盯着陆凌晨，反问。 陆凌晨被她看着，对上女人了然于胸的目光，坦然自若，她对她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有自信。 就这么盯着她的眼睛，陆凌晨突然就笑了：“你还知道什么？” 沈念闻言也不吝啬，将自己的猜测通通告知。 “根据我的推测，昨晚你接到了你哥的电话，他让你去查我的行踪，但还不能明查，要不动声色侧面问出来，并且他还和告诉了你询问对象，蒋玲玲。” “……” “因为昨天的火锅店事件，蒋玲玲一直在我身边，所以很多事只有她知道。当然你们原本也可以自己去查，不过费时又费力，陆凌川应该是让你立刻问出来，并且……他只听蒋玲玲嘴里的答案。” 比起查出来的结果，陆凌川要听蒋玲玲亲口说出来的。 更真实。 “……”陆凌晨挑了挑眉，看着对面的女人，越发感兴趣了：“还有呢？继续。” “你和蒋玲玲平时并没接触过，当然你也不会傻乎乎自己打电话，惹人怀疑。” 突然有一天接到了公司老总弟弟的电话询问某件事，任由谁都会疑惑好吗？要是陆凌晨再直接了当把话题带到沈念身上，会让蒋玲玲起猜测之心。 沈念和陆凌川之间的恩怨公司里除了陆凌晨，无人知晓。 虽然平时两人也会一起上下班一起应酬，但大家只以为沈念是陆凌川最信任的助理，她从凌蕊集团创立就跟在陆凌川身边，是陆凌川最信任的左膀右臂，陆凌川重要的工作都会交给她，说她是随叫随到的贴身助理也不为过。 “所以，你花时间调查了公司内部关系，发现李楠和蒋玲玲平常关系不错，你通过员工资料里的号码给李楠打电话，让她询问情况，并且侧面打探出我的消息。当然，你也不会直截了当的说，你应该也找了个不错的理由让李楠信服，并让她保密。” 陆凌晨大概骗李楠说自己看到了热搜，发现当事者是他们公司的员工，他作为公司经理对此事件非常重视。但这件事本是因为一个男屌丝的骚扰，两个年轻小姑娘才经历了这事。现在他一个男性去问很不妥，所以才委托李楠去问问怎么了，需不需要安排心理辅导。 这个理由让人十分信服，李楠深信不疑，如果不出意外，李楠说她是刷到视频看到视频中女生的衣服熟悉才确定是沈念和蒋玲玲，这样的托辞也是陆凌晨帮她想好的。 听完，陆凌晨点头：“嗯，不错。还有呢？” “你让李楠保密的理由应该是：女生的脸皮都薄，要是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对她们来说是困扰和麻烦，所以私底下关心就行，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明面上别再提这事。” 李楠考虑过后也觉得陆凌晨说的很对，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不少屌丝男对女生存在很大恶意的，既然视频也没拍到沈念和蒋玲玲的脸，那也没必要再把这件事拿出来谈论，只会给沈念蒋玲玲添加烦恼。 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沈念说完，看着陆凌晨：“我说的对吗？” 陆凌晨没有回答，只是回：“你也说了这只是你的猜测不是吗？没有证据的。” 闻言，沈念笑了：“我从不说没证据的话。你哥就是最好的证据。” 昨晚两人相互折磨的时候他在她耳畔咬牙切齿说的那些话，让沈念就有了怀疑。 陆凌川从不八卦，为什么会将火锅店的事了解的那么清楚。 沈念也曾怀疑过梁璟禾，但她和梁璟禾也是在警局才碰的面，就算梁璟禾和陆凌川那边提了她，那么陆凌川又是怎么知道在火锅店里时萧沐白为了护她把手放在了她的腰上？这个梁璟禾可不知道。 而且当时梁璟禾先走的，知道她去医院的只有蒋玲玲一个。 沈念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突然想到蒋玲玲今天无意提的那句“楠姐打电话”，就什么都想明白了。 至于为什么猜是陆凌晨而不是陆凌川。 一，陆凌川不会屈降身价去给员工打电话，而且他亲自去，反而会让李楠惊恐怀疑。 二，她和陆家的关系公司员工无人知晓，陆凌川要她行踪本就容易让人怀疑他们之间关系，要知道当时可是晚上。所以陆凌川只能让他信任、且知道他们关系的人去问这事。 放眼整个公司，符合这个要求的只有陆凌晨一个。 “……”陆凌晨看着沈念，眼底是毫不掩饰的佩服。 不得不承认，沈念真的很聪明，她的逻辑能力和反推能力让人佩服不已。这么些年，不少身价比陆凌川还高的大公司老总三番五次对沈念抛出橄榄枝承诺高报酬只为聘请她做自己的首席助理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直戳真相，像是亲眼所见。 陆凌晨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沈念的推测，不过有一点他不明白。 “我让李楠保密，她一定不会说。”因为李楠一说就是得罪了陆凌晨，还冠上了言而无信的标签。 在他们这行里，言而无信可是大忌。 第60章 短暂的救赎救不了本来黑暗中的我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所以。”陆凌晨看着她，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很想知道真相。 刚才说了太多话，沈念的嗓子有些干，她又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才回答。 “昨天，李楠一整天都在公司外面跑项目，连下午的会议都没参加，她怎么知道我和蒋玲玲穿什么的？” 而且昨天她是晚到的公司，和李楠压根就没碰上面。 而蒋玲玲作为刚毕业不久的新晋员工，最大的特点就是习惯踩点。九点上班，她天天都是八点五十八九分才打卡。但李楠一向习惯早半个小时到公司，如果是来公司打了卡再出去跑的项目，也不可能碰到蒋玲玲。 难道李楠特意打完卡再等半小时，就是为了看蒋玲玲今天穿了什么？ 这是最大的漏洞，也是沈念发现有问题的关键。 李楠昨天都没见过她们，又怎么知道她们穿了什么。 除非，有人明确告诉她，火锅店的两个人就是沈念和蒋玲玲。 “也就玲玲没心机信了李楠的言辞，换其他人，早就怀疑了。”沈念总结。 陆凌晨点头，原来是这样。 他昨天不在公司，当然也不知道李楠在外边跑了一天的业务，连沈念的面都没见到。 既然沈念都已经猜的明明白白了，陆凌晨也没再掩饰，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昨天接到我哥的电话，他让我找人给蒋玲玲打电话，套出你的行踪，当时我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帮我哥问了。结果我哥一句话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所以我就知道你们又有矛盾了。” 陆凌晨耸了耸肩，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 从凌蕊去世后，他哥的性情大变，喜怒无常，这五年几乎是和沈念相爱相杀过来的，两人互相痛苦，互相折磨。 有本事惹陆凌川暴怒失去理智的只有沈念。 所以他猜测出事后，立刻仔细查了一遍，知道了火锅店的事。 “没想到那个萧沐白对你还挺痴情。” 陆凌晨知道萧沐白的存在，看完昨天的视频，连他都忍不住咂舌。 明知前方是灾，可还是毫不犹豫冲上去替沈念挡住伤害，萧沐白对沈念的感情连他这个情敌的弟弟看完都忍不住佩服。 “念姐。”陆凌晨托着下巴，看着沈念，非常认真的开口道。 “你知道的，从五年前凌蕊出事后，我妈的精神状态一直很差。凌蕊生前和你关系那么好，几乎每天形影不离，你俩就像是对方的影子，看到一个就会不由自主想到另一个。加上当年的事情和你有着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所以，我妈不会让你进门的。” 只要看到沈念，就像看到了陆凌蕊的影子，看到陆凌蕊的影子，黎明诗就会想到当年陆凌蕊躺在太平间没有生息的画面，就会痛苦，会怨恨，怨自己当年为什么不把陆凌蕊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要是那天陆凌蕊一直在家就不会出事；怨那两个丧心病狂的畜生为什么要盯上她无辜的女儿；怨沈念这个坏孩子……为什么不带着她女儿一起跑…… 陆凌晨说的非常直白，沈念的脸僵硬了下，手摩挲着杯子，她低声道：“我知道。” 从陆凌蕊出事后，她就再没妄求过能和陆凌川有好的结果。 “萧沐白是个并不比我哥差的选择，你可以试着考虑他。” 陆凌晨作为旁观者，这些年他看的很清。 沈念和他哥，就是在相互折磨，谁也舍不得放下，谁也没勇气向前一步，只能互相伤害，互相痛苦。 只要放下对陆凌蕊的执念，他们过得会比现在轻松很多。但两人都是重情之人，陆凌蕊是沈念父母车祸离世后那段黑暗时光里的唯一曙光，她放不下、也不愿放下对陆凌蕊的执念。 至于他哥……陆凌蕊短暂的十八年里，最依赖的不是父母，而是哥哥。她是被陆凌川从小宠到大的，她对陆凌川的依赖比对父母还多，陆凌川同样也对这个妹妹宠进了骨里。 一个执着友情，一个放不下亲情，谁也不肯放弃对陆凌蕊的感情，所以他们只能互相伤害。 若沈念能先走出一步，萧沐白是个可以托付的人选，或许沈念离开，陆凌川也能释怀放下…… “……”听到陆凌晨的话，沈念苦苦一笑：“心里在已经有人的时候怎么还能进去第二个人。” “你还小，不懂感情。” “我是没谈过恋爱，但是我懂。”陆凌晨看着她，认真道：“我哥是感情，萧沐白是面包，感情和面包往往只能选择一样，很少有人皆得。” 前者是梦想，后者是现实，现实和梦想往往难以重合。 就像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为年少轻狂一见倾心的她或他心动，可最后还是嫁/娶了适合自己、自己却不爱的人。 “……”沈念垂眸，睫毛颤了颤，过了好久才道：“短暂的救赎救不了本来黑暗中的我。” “……”陆凌晨动了动唇，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陆凌晨才道：“下次开庭在五天后，你会去吗？” “会。”为陆凌蕊，她怎么不去。 “行吧。”陆凌晨点点头，他知道已经劝不了沈念了，起身离开。 才站起来，陆凌晨还是没忍住：“念姐，嫂子，凌蕊曾经对我爸妈、我哥说过，你是个特别好的人，她想和你一辈子都是好朋友。她知道你父母车祸都离开了你，所以让我爸妈对你像对亲生女儿一样，还警告我哥不能欺你负你，这辈子只能娶你，她也只认你一个嫂子。” “……”沈念怔住。 “对自己好点，若凌蕊活着，肯定不希望你过得如此辛苦。” “……” “另外，你是知道我哥的脾气和禁忌的，不要伤害他，也别伤害你自己。” 都是被毁了的可怜人。 留下这些话，陆凌晨离开。 “……”沈念独自呆坐在卡座，呆滞盯着对面刚才陆凌晨坐过的位置，等她回神时已然泪流满面。 伸手摸着脖子上的那条向日葵项链，趴在桌子上，肩膀轻轻抖动着。 泣不成声。 第61章 好像……两年前就知道了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 那天之后，沈念和陆凌川进入了莫名其妙的冷战。 虽然两人每天见面，一起工作，但除了工作以外的话题一个字都没说过。 陆凌川回到了他自己的公寓，再也没去过沈念那。 马上要开庭了，沈念一直配合徐细平律师开展工作。 除此之外，也腾出时间去看萧沐白。 就算她和陆凌川矛盾的根源就是萧沐白，沈念也不能弃他不管。 他是为了她受的伤，有情有义的是人，无情无义的是畜生。 今天陆凌川不在公司，也没给她安排工作，沈念难得腾出时间，正好去医院。 这几天萧沐白每天都来医院换药。 “你要来？也好，我马上到医院了，你还是到之前的办公室找我就行。” “好。”沈念看了一下时间，又问：“现在正好是吃饭的点，你要吃点什么？我顺便帮你带了。” 那边萧沐白笑了一下：“医院门口的粥店味道不错，前两天有幸喝过一次，可以帮我带一碗吗？” “当然。” 又说了几句，沈念挂了电话。 车子到了医院门口，沈念下车，先去萧沐白说的那家粥店买粥。 人不多，前面队伍零零散散就三四个人，很快就排到了沈念。 拎着粥就要进医院，刚到医院门口，一道身影挡在她的面前。 沈念抬眸蹙眉，发现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人，她打扮精致，化着淡妆，眉眼间尽是柔情。 她的五官有些熟悉。 但沈念可以确定，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一位。 不过对面似乎认识她。 只见女人对她笑了笑点头，开口：“你好，沈念小姐是吧。” “……”虽然对方是陌生面孔，但能准确无误说出她的名字证明她就是奔着她来的。 沈念点了一下头：“我是。” 见沈念警惕盯着她，女人微微一笑：“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你虽然没见过我，但你和我儿子是朋友。” 她儿子？ 女人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萧沐白的母亲。” 沈念：“……” ………………… 两人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奶茶店。 沈念点了两杯饮料，在为萧夫人点单的时候特意询问了她的口味和忌口。 从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和吹弹可破的皮肤上能看出萧夫人保养很好，所以她应该不太喜欢碰太甜的东西，沈念吩咐员工饮料三分甜就行。 萧夫人打量着面前的沈念，眼底含着笑意：“我儿子的眼光的确不错，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闻言，沈念收回目光，对萧夫人没有太过冷漠，但也没有谄媚。 “萧夫人，您找我有什么事请直说。” 沈念一向不喜欢绕圈子，所以直接略过那些互捧煽情的话，直入主题。 萧夫人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对你说？我可什么都没说呢。” 沈念笑：“夫人您特意在医院门口站着，除了等我我想不到第二种可能。当然，您也可以说您是闲来无事来医院门口转悠的。” “你别忘了，我儿子在里面换药呢，我也许是在等他出来呢？”萧夫人毫不示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您不会在见到我的时候就立刻上来将我拦住。” “……” 其实能从一个人的表情和话语看出一个人的性格的，有些人看面相就知道是个老实人，有些人一眼就能发现他精于算计。 虽然萧夫人是第一次见沈念，且两人相处连十分钟都没有，但萧夫人已经发现，她是个聪明人。 她没再回沈念的话，只是看她的目光更赞赏了：“我就知道我的儿子眼光不会差。” 做好的饮料送了上来，萧夫人捏着吸管喝了一口，她的气质和容貌，完全看不出来有个二十多岁的儿子，因为保养的太好了，她的穿着也是往年轻方面搭配的。 这就是在蜜罐子里生活的女人，不用她刻意分享，从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就能看出，她过得很幸福。 夫妻和睦，儿子懂事。 “虽然这是咱们第一次见面，不过我已经认识你很久了。”看得出来萧夫人也不是个小家子气的人，她面对沈念十分坦诚。 仔细想了一下，然后告诉了沈念一个答案：“好像……两年前就知道了。” “我儿子虽然没和我说太多，但我是他妈，我对他的了解仅次于他对自己的了解。我一直知道他有一个很喜欢的姑娘，叫沈念，包括我也知道他喜欢的姑娘有自己喜欢的人，我儿子只算是备胎……不，甚至连备胎都算不上，因为我儿子从来都没进过那个姑娘的心。” “包括前几天的火锅店事件，我儿子不要命护着的那个人，也是你。” 萧夫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沈念敛眸，盯着自己面前的杯子。 气氛有些冷了。 “别紧张。”萧夫人扬唇：“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如果我真痛恨你，都不需要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刚才在医院门口的时候我就该给你两耳光。毕竟如果不是你，我儿子也不会受伤。” 庆幸的是萧沐白太高，砸酒瓶的男人太矮，所以在酒瓶砸过来的时候只碰到了萧沐白的肩膀。 如果他们一样高呢？那砸到的会是哪里？萧夫人都不敢想。 “你不要怪我查你，我只是怕我儿子被心机深沉的姑娘欺骗。现在的小姑娘，别看一个比一个年轻，但存在心里的那点小心思一个比一个多。” “人，钱，虚荣，谁不想要？就像我和我丈夫结婚多年，即便我丈夫婚戒从不离手并公开他已婚有子且恩爱的消息，依旧有不少年轻姑娘前赴后继扑上来，想要勾/引我丈夫，甚至一开始就只是奔着做我丈夫情/妇而来的。” “因为她们想的是，就算得不到我丈夫的爱和正主的身份，可以得到我丈夫的钱、我丈夫的人也不错，以后出门在外，我丈夫会是她们的靠山。” 萧夫人看着沈念：“我儿子从未谈过恋爱，所以我一定要把好关。我能接受我儿子娶一位家庭一般长相一般的姑娘，但决不允许心机深沉的姑娘进我们家的门。” 第62章 或许……她就是个天煞孤星吧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所以，我在夫人眼里是前者还是后者？”沈念直接问。 “我刚才说过，你很聪明，我儿子的眼光不差，你猜我把你归纳在前者还是后者？”萧夫人歪了一下脑袋，调皮了一下。 沈念：“……” “如果我真反感你，两年前我就不会再让我儿子和你接触，或者我现在已经掏出了五百万的支票，让你拿了钱离我儿子远一些。” “……” “你的事情，我知道一些。”萧夫人没把事情说出来，但两人都知道是什么事。 十七岁父母车祸过世，十八岁经历那种事情，最好的闺蜜走上了不归路，带着自责与愧疚煎熬了五年。 是个命苦的孩子。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从刚才你为我点饮料这件小事上能看出你是个心思细腻的丫头，如果咱们是婆媳，我想应该能相处蛮愉快的，只可惜……” 她顿了顿：“你不喜欢我的儿子。” “所以您是来让我以后离萧沐白远一些的吗？”沈念问。 她想应该没有哪个父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在一段不可能得到回复的感情里一直沉溺下去。 沈念把话说的直接，萧夫人也不藏着掖着。 “准确来说，是的。沐白是我和丈夫唯一的孩子，从小就是被我们和两边长辈宠着长大的，这孩子也是个重感情的人。” “……”这点沈念也看出来了，就因为遇见了她，萧沐白明知没有答案，可还是在她身上浪费了五年的时光。 “前些日子我公公查出来身体不好了，癌，中期了，医生说治愈的可能不大不小，风险是有的，现在一家人还没把这件事告诉沐白。老爷子从小就宠着沐白，今年沐白已经25岁了，老爷子这段时间一直在念叨想看到沐白娶妻生子，不然就算走了，他走的也遗憾。” “正巧前几天的热搜被我无意间我瞧见了，考虑了几天，我想我还是应该和你见个面聊聊。” “……”难怪萧沐白那么温柔有分寸，原来他有一位情商很高的母亲。 如果萧夫人现在坐在这，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推给她，趾高气扬让她明白自己几斤几两，以后离她儿子远一些，沈念想自己一定会扭头就走。 可偏偏，萧夫人和她坦诚相对，表达了对她的好印象，也把自己心里对沈念的真实想法说出来，真实的不能再真实，让她连一声拒绝都说不出来。 温柔刀，刀刀割在人心上，这句话果然是有道理的。 “所以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麻烦的，我是想听一下你的答案。”萧夫人开口：“如果你愿意和我儿子在一起，我自然是高兴的……” “萧夫人既然查过我，应该知道我的这些烂事。”沈念打断她，对方都这么坦然了，她自然也坦然：“我怀过孕，打过胎。” 顿了顿，她道：“两次。” 紧接着又总结：“目前和我前男友，也是我两个孩子的生父关系不明不白，有着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 她和陆凌川早就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白天，她是陆凌川的助理，晚上…… “……”萧夫人愣了一下，随即莞尔一笑：“你倒是诚实。” “没什么好隐瞒的。”沈念不以为然：“谎言这种东西，能骗的只有自己。” 萧夫人并未露出嫌弃，而是道：“我在之前就查过你，所以在来之前就做过心里建设。” “对于当年的事……我很惋惜，但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你的过去什么样我没参与所以我没资格对你指指点点，但如果你愿意选择我儿子，我们萧家自然会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不过我也希望你能和那边梳理好关系。” 她已经尽量用委婉的话语告诉沈念了。 坦然讲，她不讨厌沈念，加上自家儿子又这么喜欢她，若沈念真的愿意和她儿子在一起，她们萧家会把沈念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但这并不代表愿意接受沈念和前男友依旧暧昧不清。 就算她再好说话，也不代表愿意看到自己儿子脑袋上戴绿帽子。 她对沈念，只有这一点要求。 “……”沈念低头沉默，萧夫人也没有逼着她立刻给出答案，双方安静了近一分钟，就在萧夫人准备说可以给她时间让她好好考虑时，捏着吸管搅动饮料的沈念突然开口。 “您知道我对您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吗？” 萧夫人疑惑：“嗯？” 沈念抬头，盯着她，回：“浸在蜜罐嫁给爱情的幸福女人。” 萧夫人挑眉。 “幸福不幸福其实也能从脸上发现的，在看到您的第一眼，我就发现您眼神明亮，眉眼上扬，连唇角在不说话的时候也是轻轻勾起的，看得出来您的日子过得很幸福。” “是的，我很幸福。”这点萧夫人没有否认，她的丈夫和儿子都很爱她，这也是她幸福的资本。 “上一次见到像您这样的，是在差不多六年前。” 陆凌蕊第一次带她回家的时候。 她看到黎明诗的第一眼，和现在的萧夫人是一样的。 美丽，优雅，温柔，年轻，不管是身材还是气质，完全看不出来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因为她很幸福，丈夫衷心，孩子放心，所以她能做的只能天天开心了。 萧夫人只是知道当年陆凌蕊的事，也知道沈念和前男友也是陆凌蕊的哥哥陆凌川纠缠不清，对于陆家两位，倒不是特别了解。 虽然两家家世都不错，但互相发展的方向不同，所以平时没有接触过。 “然后呢？”她问。 “然后……”沈念顿了顿：“那个笑容被我毁了。” 如今的黎明诗消瘦憔悴，眼底黯淡无光，眼睛常年通红，已然不见当年那温柔优雅的贵夫人模样。 “我爸妈车祸离世，我的家毁了；陆凌蕊和陆凌川都说过要给我一个家，然后我把他们的家也毁了。或许……我就是个天煞孤星，谁靠近我都会变得不幸。” 一想到这儿，沈念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萧夫人张了张口，不知如何安慰。 第63章 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所以。”沈念顿了顿，看着萧夫人：“我还是别去祸害您幸福的家庭了。” 萧沐白对她很好，她不想毁了萧沐白的家。 她说这话是婉拒了萧夫人。 起身，沈念对萧夫人微微颔首：“夫人，我以后会和萧沐白保持距离，不会让您难做。” 说完，她拎着桌子上的粥，离开了奶茶店。 看着她的背影，萧夫人动了动唇，还是没说出什么。 ………………………… 沈念到的时候萧沐白已经换好了药，他坐在走廊边的长椅上，握着手机等着沈念。 听到高跟鞋的声音，萧沐白抬头，在看到沈念身影的那一刻眼睛明显亮了个度，立刻扬起温柔的笑：“和我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说快到了吗？我一直等不到你，有些着急，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沈念面不改色撒着谎：“那家粥店人气太旺，我到的时候队伍特别长，所以就浪费了些时间。” “……”听到这话萧沐白的眼神有些怪，但转纵即逝，他用着很淡定的语气问：“是吗？原来是这样。” “嗯。”沈念将手上的粥递给他：“你要的粥。” 萧沐白勾唇笑：“好，谢谢。” 用没受伤的左手从沈念手里接过粥，将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打开。 “一上午没吃过饭，正好现在饿了，等我喝完粥咱们再走吧。” “好。”沈念。 萧沐白的另一只手还是不能动，他左手要打开塑料碗的盖子，沈念看到后就要上前：“我帮你吧……” “不用。”萧沐白婉拒，对沈念露出一个“不用担心”的表情：“这点小事，不用麻烦你。” 说完，非常轻松的打开了盖子，旁边有塑料勺，他握着喝粥。 粥在入口的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冰凉，萧沐白含在嘴里僵了一下，随即面不改色吞下去，很随意的对沈念说：”粥凉了。” 沈念买的时候还是热的，但和萧夫人在奶茶店聊了好一会儿的天，加上现在的天气那么热，奶茶店开着低温度空调，粥就凉了。 “是吗？”沈念佯装不知：“可能是买的人太多了，放粥的盖子一直打开，所以粥都凉了。” 萧沐白微微一笑：“也是。” 然后继续吃粥。 沈念不想再提这个话题，见萧沐白非常熟练的用左手吃东西，无心问了一句：“我怎么不记得你是左撇子？” “这个？”萧沐白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然后解释道：“也不算左撇子吧，我两个手都能用。以前小时候不会用右手吃饭，一直都是用左手拿筷子，但我家里人坚持让我调回来。后来虽然习惯右手了，但左手也没忘，两只手就很幸运的能同时拿筷子吃饭和拿笔工作了。” 知道沈念时间宝贵，他没浪费太多时间，最快速度解决完粥，将一次性碗和勺用外边的塑料袋系上，丢进了附近的垃圾桶里，然后对沈念道：“咱们走吧。” “好。” 两人一起出了医院，并肩前行，萧沐白和她说着话。 “我记得下次开庭在后天是吧。” 沈念：“是。” 萧沐白：“准备好了吗。” 沈念：“差不多了。” 萧沐白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又道：“那天火锅店和我一起吃饭的几个朋友你还记得吗？” “记得。”沈念有些心不在焉。 “我也是前段时间才了解到，我那位朋友的亲姐嫁给了省长家的独子，背景也算不小，所以我就拜托他帮我查了一下王勇和杨浩的背景。王勇有个堂姐嫁给了书记，而杨浩的媳妇是局长亲妹。” “……”沈念瞳孔微缩：“我知道。” 都是有背景的人，陆家一对二，丝毫不占上风，也庆幸陆家家庭也不差，若只是个平民百姓，这件事早在四五年前就会强行结束了。 仗着有背景，自以为高高在上，不止一次昂着不可一世的高傲嘴脸，嘴里说着难听话语，视他人性命如草芥…… “这些年陆凌川应该也查了他们，他们都是老油条了，自然不会轻易露出把柄。至于杨浩和王勇，那两个人我查过了，两人认识十多年了，从十八九岁就吊儿郎当混日子，没有正经工作，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凌蕊的事只要陆家咬死了，应该不会让对方脱罪，但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陆家要求死刑，可能性只有1%，甚至1%都没有。” 这个不用萧沐白说，沈念也心知肚明。 就听萧沐白接着道：“不过像他们这种劣迹斑斑的人真可能只做过这一件恶事吗？如果除了陆凌蕊，还有很多受害者的话……知错不改，态度恶劣，有很大可能会从重处罚。” 萧沐白很认真的和沈念分享自己得到的消息和猜测。 这话像是拨去了蒙在沈念眼前的那一层雾。 萧沐白说的对，光靠陆凌蕊这一件事很难让他们死，但如果有很多受害者呢？ 这些年陆凌川只专注于找证据让杨浩王勇背后的背景倒台，但他们在那个位置上坐了那么多年，都是老油条了，做事滴水不漏，要是轻易就让人捏住他们的把柄，不用陆凌川出手，早就有人把他们拉下来了。 陆家从没考虑过选择另一条路…… 萧沐白说完后，想到什么又解释道：“我只是听朋友提起想到了这些，当然这些陆凌川也能查到。” 萧沐白根本就不认识陆凌蕊，他认识沈念的时候陆凌蕊已经自杀了，原本这件事他没理由管，因为和他没关系。 只是因为沈念在乎，所以他跑前跑后联系人欠人情也要帮沈念得到一些有用的讯息。 “……”沈念心情复杂，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一小会儿，她开口：“萧沐白。” “嗯。”萧沐白几乎是立刻回了她的话。 “谢谢你的关心，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但……我不想欠你那么多……” 顿了顿，她还是说出了那句话：“以后……咱们还是少联系吧。” “……”闻言，萧沐白的脸色一僵，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是我的存在让你有了困扰吗？” 第64章 当年被毁掉的岂止只是他们……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是。”沈念坦然承认了。 既然要拒绝萧沐白，能让他死心的只有陆凌川。 所以沈念直接将陆凌川带了出来：“其实我一直没和你说过，那天从医院回去之后，我和陆凌川吵架了，现在还在冷战期。” “你知道的，我不想伤害你，也不会离开陆凌川。这几天我思来想去考虑了很久，还是觉得和你保持距离是对你、对陆凌川、对我最好的结局。” 既然她明确知道自己无法给予他想要的东西，那就不要接受他的好，不是吗？ “……”萧沐白的脸色变得苍白，摇摇欲坠。 可最终，他还是说出了那个字。 “好。” 他认识了她五年，喜欢了她五年，守护了她五年，他会满足她的所有要求。只要是她提出来的，他怎么舍得拒绝。 “只要你能开心就好……”他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带着纵容，带着妥协。 即便是让他离她远些，只要这是她想要的，他会满足。 “……”萧沐白的回答和表情让沈念感觉胸口受到了猛烈一击，摇摇欲坠。 “我可以再抱你一下吗？”他盯着她，试探问出最后一个请求。 沈念看着他受伤的右臂：“你的手还没好。” “没关系，我就是想再抱抱你。”萧沐白认真盯着她，眼底还带着执拗。 “就当是最后一次，好吗？”他的语气里甚至带上了祈求。 “……”沈念盯着他的眼睛，两人四目相对了近一分钟，终究沈念还是信念崩塌，上前扑在了萧沐白的怀里。 她不是无情无义的人，萧沐白这些年对她的保护和付出，她看得见。 如果没认识陆凌川，她想自己会和萧沐白走到一起的。 只是太晚了，他们之间的缘分太浅。 在他遇到她的时候，她心里已经有了人。她的心里已经有了陆凌川，怎么会装下第二个。 终究是，有缘无分。 “……”萧沐白被撞了一下，他稳住身子，伸出双手将她牢牢拥进怀里。 因为用力明显感觉到了右臂的疼痛，萧沐白似是麻木了，咬着牙，也要抱着她。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进他的怀，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这短暂的时间可以无限蔓延，没有期限。 他爱她，他舍不得逼她，如果她觉得他的存在会影响她的生活，那他就离开。 没关系，得到了这个拥抱足以让他用余生幸福怀念。 这个拥抱足足抱了五分钟，萧沐白心满意足，依依不舍地松开她。 他的眉眼还是那么好看，目光还是那么温柔。 “时间不早了，打车回去吧。”他说。 “嗯。”沈念应了一声。 用手机打了车，在等车的时间里，两人并肩而站，即便一言不发，也觉得这短暂的安静是幸福的。 打的车就在附近，一分钟不到就来了，确定好车牌号，萧沐白才帮沈念打开后车座的车门，习惯性对沈念嘱咐着。 “注意身体，每天都要喝一些热水，做事不要那么拼命，要给自己适当的休息时间。你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每天坚持跑跑步，实在不行可以在家里跳跳绳，不要天天坐在办公桌上看电脑，忙工作，知道吗？” 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所以萧沐白的话有些多。 沈念全都耐心听完了，并回了一个字。 “好。” 看着安静的沈念，萧沐白肚子里原本还有一大堆话，可话到了喉咙口，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终究还是把话全都咽了下去，对沈念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行了，我没什么要嘱咐的了，路上小心。” “嗯。” 沈念上了车，萧沐白亲自帮她把门关上。 车子离开，萧沐白盯着车子离开的影子，看着车开的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在前面转了一个弯，然后……再也看不到了。 “老板，来一碗白粥。”耳边传来路人的声音，不远处是一家粥店。 “大碗还是小碗？” “小碗吧，大碗吃不完。” “得嘞！” 粥店老板打开盖子，里面的粥冒着蒸蒸热气，老板一手拿着塑料碗，另一只手捏着大勺，非常利索的盛了一碗白粥。 客人看了看粥摊上的几个盛粥容器，忍不住道：“老板，怎么还是这老几样啊，之前你们家那个干酪粥特别好吃，我儿子特别喜欢，结果现在每次来都没有。” 老板将盛粥容器盖子盖上，从旁边拿了个一次性塑料碗的盖子，一边盖一边叹气解释。 “没办法，现在是夏天，天儿热，吃粥的人不多，大家都吃凉皮儿解暑谁吃粥啊，要是做多了卖不出去就全坏了，所以我们每年夏天只做卖的最好的三四款，其他都不做。” 听完客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不远处的萧沐白视线从不远处收回，一只手放在口袋里。 他身上穿着的外套是沈念买给他的那件。 自从得到了这件衣服，他衣柜里的其他衣服都失了宠，就算现在白天热的人头疼，他还喜欢穿着。 也幸好沈念给他买的是薄外套，不然非得捂出他一身痱子。 他默默转了身，顺着马路和沈念离开的方向，背道而驰。 ……………………… 很快到了开庭这天，沈念很早就到了，先和徐律师碰了面。 徐律师和她说了一下情况，让她待会儿说话的时候注意言辞。 有时候言辞是很重要的，可能多说一句，少说一句，都能对判定结果造成很大的改变。 沈念一直听着。 陆家的车也到了，陆凌晨从副驾驶出来，打开后车座将黎明诗扶了出来。 这五年，黎明诗过得很辛苦，已然不见当年贵夫人的优雅端庄模样，如今的她面容憔悴，头上竟生了些许白发。 沈念怔了怔，脑中忽然想起萧夫人优雅矜贵的模样。 陆凌川和陆凌晨的父亲陆延华从后车座另一边下来，几年时间，他也苍老的很多，现在只能在眉眼间瞧出年轻时的英俊帅气了。 当年的陆凌蕊事件，岂止只毁了陆凌蕊，沈念，陆凌川三人。 第65章 当年的事，又来了个反转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沈念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将头上的鸭舌帽又往下压了压，戴着口罩垂着头，遮住她的脸。 知道陆家两位一看到她的这张脸会触动情绪不由自主想到他们命苦的女儿陆凌蕊，所以沈念每次见到他们时，都会非常主动的戴着帽子和口罩，然后低头，尽量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陆凌川第一时间就瞧见了躲在徐细平身后的那道瘦弱的可怜的身影。 许是她身上的那件黑色衣服太显瘦了，衬得她是那么的瘦小，单薄的身子让人怀疑只要一道风，就能把她吹走。 陆凌川收回目光，看着父亲他们：“进去吧。” “嗯。” 今天是陆凌蕊案件的又一次开庭，这五年沈念不知道是第几次来这里了。 对方请的辩护律师也是行内出了名的毒嘴，明明事情都已经这么明了了，却硬咬紧了说他的两位当事人在事发时喝醉了酒，大脑不受控制，纯属是酒后错事，并非存心，且知错愿改，态度良好，应该从轻处置才对。 如果陆家这边非要咬死说他们故意为之，那请拿出故意的证据，不然他们是不会承认的。 显然对方辩护在这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准备钻这个空子。 酒这种东西，每个人喝多少才醉的量各不相同，真醉还是假醉，只有当事人最清楚，其他人只能揣测。 杨浩和王勇像是提前串供好了，咬死不承认自己是假醉。 杨浩：“当时我和王勇喝的太多了，已经走不直路了，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王勇：“我喝醉酒后一向没什么记忆的，做了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 徐细平蹙眉，意料到了这个案件的棘手。 首先陆家的要求太高，实现的可能几乎为零。 加上现在对方有个段位高的律师，他先在酒这方面钻空子，只要证明杨浩和王勇在当时完全是被酒精醉了理智，并非故意为之，就可以申请从轻处置。 而且陆凌蕊是自杀，不是他们动的手，他们的存在顶多是陆凌蕊自杀的理由。 就算是再大的理由，也改变不了陆凌蕊自杀的事实。 只要被对方占了上风，轻者当庭释放只需赔偿就行，严重点只会判几个月或者一两年。 但只要能把他们的命保下来，坐不坐牢已经不重要了，两家都有背景有人脉，把两人从里边弄出来非常容易，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谁又知道他们是在里边服刑还是继续在外边潇洒呢？ “至于原告所说的陆凌蕊女士自杀完全是由我的两位当事人直接导致的，对此我是非常不认可的。根据我的调查，陆凌蕊女士当年自杀前一个月刚结束了高考。” “众所周知高考是小学至大学期间，所有考试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试。近些年有不少学生因为压力过大导致身心疲累，精神憔悴，对自己的未来和人生失去了希望，最终导致走上极端道路。当时陆凌蕊女士才结束高考，想必高考前没日没夜的复习带给她的精神压力和摧残还没有消失……” 嘴巴果然毒，明明是他们方的错，现在直接开始怀疑陆凌蕊的精神状态问题了。 现在因为学习压力大导致抑郁的学生多如牛毛，只要他们咬死陆凌蕊因为高考导致了抑郁，精神本就处于敏感，而杨浩和王勇对她做的那事只是让她自杀的催化剂而已。 若陆凌蕊没有抑郁症，她的自杀毫不怀疑就是杨浩王勇直接导致的。 但只要证明陆凌蕊之前就因为压力大有抑郁症，就代表她在之前自己就是有问题的，虽然两人毁了陆凌蕊这事板上钉钉，但放在这，他们只是运气不好成为了打击陆凌蕊的关键一棒，罪责就更小了。 毕竟一个是直接导致，一个是间接导致，区别很大。 徐细平戴着金丝眼镜，身上散着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冷气质，与对面戴着名牌手表，眼里带笑，一副势在必得的辩护律师俨然是天上和地下的区别。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冷声开口：“根据我的了解，我方陆凌蕊女士一向开朗活泼，即便是高考压力在身，也并未对她的阳光性格造成太多的影响，陆凌蕊女士的同学和老师皆能作证，所以对方辩护律师的猜测完全不成立。” “开心也是可以装出来的。”对方不依不饶：“真正的抑郁症往往都是藏在心里，有很多病人日常生活都很正常，该吃过该喝喝，可检查下来却是重度抑郁。所以明面上的欢声笑语并不能证明她的精神状态没有问题，除非你们能出具当时陆凌蕊的精神检测证明，证明那个时候她的状态很好。” 这话说的……当时的陆凌蕊阳光又活泼，正常人谁会专门去测自己有没有抑郁症啊。 “……”徐细平表情凝重，沉默几秒后看向法官：”我请求让我方人证发言。” 法官点头：“可以。” 沈念作为人证出现，她站在那，一边是笑容灿烂的两个烂人的老婆和律师，另一边是徐细平和他旁边脸色难看的陆凌川。 明明是原告，他们却一脸阴霾。 徐细平看着沈念，开口：“沈念女士，你作为当年的受害者皆人证，请完整叙述一下当年的事发经过。” “……好。”沈念恍惚回了神，没有感情的又一次将当年的事情一点一点说出来。 根据徐细平的指点，沈念懂得了熟重避轻，那些不重要的细节完全直接一句话略过，而对案件有用的那段要着重表达。 她是当事人之一，当年发生了什么没人比她更清楚。 “当年两人虽然醉酒，但理智尚在，酒精只是将两人心里的恶魔面放大化且事实做了出来。我可以确定，他们在拦我们的时候是有理智的，如果真的醉的不省人事，应该会趴在地上呼呼大睡亦或者发酒疯，而不是有目的有理智的一前一后将我和我的好友陆凌蕊围住，不给我们逃走的机会。” 沈念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些话。 “……”当年的事，又来了个反转。 第66章 对不起，对不起……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对方律师蹙眉，露出不高兴的表情：“沈女士在这里信口开河，请问是有什么证据吗？” “……”当年陆凌蕊为了早点去见陆凌川，带着她穿人烟稀少且没有监控的小巷胡同，所以没有其他人证，同样也没有监控作为物证。 “如果没有实质性证据，很抱歉我不能认同沈女士的口头证言。刚才徐律师也介绍了沈女士的身份，沈女士作为当事人皆受害者之一，且另一位受害者陆女士是闺友身份，两人感情很好。所以陆女士当年跳楼之后，想必沈女士对我方当事人痛恨至极，在悲伤之余衍生出愤怒和报复也无可厚非。因为心生怨恨，所以故意说些可有可无的瞎话歪曲事实。” “所以，若没有实质性证据，那就很抱歉了沈女士，你的证词不能采纳，我方也不会承认。” 陆凌川眸光一凌，带着寒冰的眼睛直盯对方辩护律师。 原本对方反将陆家一军可不要太得意，连腰板都是挺的直直的。 在开庭之前，他可是得到了承诺，只要能让对方败诉，除了应该支付他的报酬，额外再给一百万的辛苦费。 若是被判三年，两百万辛苦费；如果只判一年，五百万；但要是能无罪辩护成功当庭释放，一千万！外加一套京城市区高档别墅一套！且能得到他们两家的终身庇护。 要知道王家和杨家，既有钱也有背景，只要能傍上，那他在律师圈将所向披靡！ 这不要太诱惑人。 他正洋洋得意着，忽然感觉一股凌冽的目光直射在他身上，似是开了刃锋利的刀，一击戳进他的致命处。 忽然发觉后脊直冒冷汗，抬头就对上对面陆凌川的眸，冻得他一个哆嗦，瞬间清醒，原本洋洋得意的他脸上透出一丝惊恐。 这个眼神…… 对方律师嘴上带刀，徐细平也毫不怯场，他十分沉稳：“对于对方辩护律师的问题我方暂时保持沉默，想在告知答案前先问对方几个问题。” 对方律师刚被陆凌川的死亡凝视盯得心里发毛，原本淡定自若，现在全都乱了，被徐细平点了名，他说话有些不利索。 “你……你说。” 徐细平捏着面前的话筒，盯着他慌乱的眼睛，一字一句。 “刚才你说你的当事人在事发时是醉酒状态，我认为我方人证的话是有道理的，如果真醉了，两位被告被抓当时为何反抗如此剧烈，除非他们知道抓他们的人是什么身份，且当时完事之后他们还想提裤子跑路。试问真正不清醒的人会有那么多想法吗？” “……”对方被呛了一下：“每个人发酒疯的状态都不同！” “哦？是吗？既然你们那么执着物证，对我方人证的话都嗤之以鼻，那请你们拿出证据，证明当时他们的确醉的不省人事了。” “……” “另外，你们凭空捏造我方受害者在之前就有抑郁症，还要我方出示受害者当时的精神证明，这样的荒谬言论对此我觉得可笑。你们能信誓旦旦说这话，想必应该是掌控了什么证据证明我方当事人有抑郁症吧。如果有，请拿出来；如果没有，我方是否可以认为你们是为了逃脱罪责故意编排一些莫须有的东西钻我方受害者已过世无法解释的空子强加在我方受害者身上？” “如果是这样，我们是否能告你们恶意污蔑？” “……”徐细平一开口，直接让对方哑口无言。 前者先不说，后者抑郁症的事的确是他为了迷惑对方故意说的，其实他手上根本就没有能够证明陆凌蕊当时有抑郁症的证据。 他只是看了资料，发现当年陆凌蕊高考才结束，想到高考的压力那么大，所以才揣度对方的精神状态…… 对方律师一噎，大脑飞速运转着，想着该怎么回答。 忽然眼睛一亮，他再次露出笑容：“对于原告律师提出来的第一个问题，我们自然有人证。” “……”徐细平眸光一凝重。 “我们的人证自然是………”对方律师的头一转，眸光落在沈念身上：“她。” “……” 此话一出，在场传来哄乱和议论声。 原告这边的人证突然成了被告的人证？这个反转也太大了吧。 “砰砰砰。” 法官一脸严肃：“安静。” 现场又安静了下来，法官看着对方律师：“你继续。” 对方律师点了点头，继续道：“刚才沈女士已经将当年的事发经过说了一遍，想必大家心里也都有底了，那么，我想问沈女士几个问题。” 沈念的脸色微白，她站在那，点了点头：“可以。” 对方律师站起来，两只手撑在桌子上，盯着沈念，开始发出毒嘴攻击。 “你说我方当时处于醉酒，但大脑清醒的状态是吧。” 沈念：“是。” “你从哪方面看出来的？”律师。 “眼神，状态。” “好。”对方点了点头：“现在我要发出我的第一个疑问了，你刚才说我方是在清醒状态下对你们有的歹念，你也说了他当时很清醒，而且对方是以歹念为目的堵住你和陆凌蕊女士的，两个男人身强力壮且神志清醒，加上附近人烟稀少没监控，如果真如你所说，为什么只有陆凌蕊女士一人遭受迫害，你却逃了？！” “其次，你和陆凌蕊女士是好友，为什么她遭受伤害时你却头也不回的扭头就逃？如果真要追责，陆凌蕊女士的自杀和你当初毫不犹豫的抛弃她也有关系！” 对方见沈念的脸色煞白，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更加咄咄逼人。 “……”沈念有些站不稳了，那道瘦弱的身形摇摇欲坠。 她忽然耳鸣，什么话都听不清楚了，只能听见那尖锐刺耳的“哔——”声。 眼前出现重影，双腿发虚，额头冷汗连连，精神开始恍惚。 【为什么只有陆凌蕊女士一人遭受迫害，你却逃了？！】 【陆凌蕊女士的自杀和你当初毫不犹豫的抛弃她也有关系！】 【为什么？】 【为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 沈念呼吸困难，胸口起伏的厉害，脸色煞白难看。 第67章 像是疯了的小兽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接下来的唇枪舌战沈念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像是被人丢进了寒冰深窖，冷，浑身冷的吓人。 明明这么热的天，可沈念的掌心都是冰凉的。 就连结束了，她都没有回神。 这一场战斗陆家并未占上风，沈念失魂落魄，连走路的时候目光都是麻木的。 陆家人脸色难看，尤其是陆凌川，他额头青筋跳动，双手紧握成拳，一直忍耐着控制着自己的脾气，忍着上去打人的冲动。 刚才在对方律师对沈念死亡连问后，沈念像是被打傻了，脸色煞白，呼吸困难，神色呆滞，当时陆凌川就没克制住情绪在法庭上猛拍桌子，他的死亡凝视直接把对方律师吓懵了，是最后被警告后，陆凌川才不情不愿坐了下去。 不是他怕了，而是不能。 若是在其他任何地方陆凌川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可这里是法院，唯一能帮陆凌蕊讨回公道的地方，现在还没让那两个畜生付出代价，他不能轻举妄动让对方占上风，不能…… “陆先生。”徐细平叫住陆凌川，男人步子顿住。 “咱们往这边走。”徐细平开口，指了指旁边。 他要和陆凌川谈一些刚才庭上的事。 陆凌川看了一眼家人，随后转头跟徐细平离开。 陆凌晨扶着母亲，抬头对父亲道：“爸，您先在这等一下，我去开车。” 陆延华面色憔悴，点了点头：“去吧。” 然后扶着妻子在大门口的柱子旁站着，低声，温柔安抚：“没事，咱们不会放弃上诉的，一定会让那两个畜生付出代价。” 黎明诗没有说话，只是无声流泪。 时间怎么过的那么快，她的女儿已经走了五年了。 五年，真的很长，发生了太多变化了。就连陆凌晨都已经二十岁了，可陆凌蕊还是十八岁，永远都是十八岁。 比起陆家这边气压沉重，杨王两家心情可是大好！出来的时候个个昂首挺胸的，不要太得意。 今天这一场仗，他们赢得漂亮！只要再接再厉，或许他们的儿子/丈夫能当庭释放一天牢都不用坐！ 他们是一前一后出来的，瞧见门口的陆延华夫妇，王勇和杨浩老婆互相给了对方一个眼神，一起上前找茬。 “哎呀，这是谁呀？脸也太臭了吧。心情不好？我看今儿的阳光挺好的啊，怎么会心情不好呢？” 王勇老婆也不甘示弱：“某些人家当初不是指着我们的鼻子说会让我们老公死刑还让我们等着吗？我们等着呢！死刑呢？我怎么到现在都没瞧见？” 杨浩老婆：“有些人啊，就爱说大话！” 前段时间她们去找沈念茬被陆凌川送进警局的事她们还记得呢！那次被警察警告后就没再敢那么嚣张了。如今好不容易碰到陆家人，就算不能堵人，也得抓紧时间膈应他们一下。 王勇老婆看向黎明诗，阴阳怪气：“姐姐，你看你把自己弄得，人都老了好几岁！为了个姑娘至于吗？又不是没儿子，死了就死了呗，干嘛要拉着我老公不放啊！我老公可是他们老王家的独苗苗，你们竟然想把他弄死！你们真的是太狠毒了！” 杨浩老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用嘲讽的语气和眼神也开始攻击黎明诗：“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给谁看啊，你们闺女自杀关我们什么事，我们莫名其妙被你们拉着五年没过上什么好日子我们才委屈呢！” “闭嘴！”陆延华咬牙切齿，眼底猩红。 若不是怀里还有妻子，他早就一脚踹上去了！ “呦呦呦，这是要打我们啊。”王勇老婆挺了挺胸脯，毫不认怂：“来啊来啊，打啊，你敢打我一下，信不信我立刻躺下来讹你啊！” 在不讲理的人面前，根本就没道理可讲。 “你！”陆延华心里憋着气，正要下一步动作，他护着的黎明诗却“哇”的吐了一大口血！ 黎明诗苍白的脸衬得唇瓣上沾着的血格外的红，下一刻，她直接倒在了陆延华怀里。 陆延华瞳孔骤缩：“明诗！明诗！” 王杨两家也没想到黎明诗会突然吐血，可把她们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又是一阵心虚，毕竟刚才她们刺激她来着。 眼神飘忽，嘴上还嘴硬着：“喂，不会是装的吧，这吐血也太假了，谁会莫名其妙吐血啊。” “想讹我们？笑话！我们才不会相信你们！” 嘴上不服输的逼逼了两句，就要匆匆离开。 一直浑浑噩噩的沈念在听见陆延华呼叫的那一刻猛然清醒，陆延华抱着妻子不停呼喊她的名字，根本无暇顾及旁人，旁边的王杨两家人想趁机逃走…… 她突然有了力气，冲上前扯住她们：“不许走！” 杨浩和王勇老婆被突然的一股力拽住，吓了一跳，见是沈念，大声呵斥着：“你干嘛！” 两人这些年都是好日子过来的，吃的那是一个膘肥体壮，没有一百八也有一百六了。反观沈念高高瘦瘦，满打满算才八十出头，她们一个人都能顶两个沈念，更别说两个了。 两人根本就没把瘦弱的沈念放在心上，肥手猛的一扯：“滚开！” 沈念被甩出去，狼狈极了，可下一秒她又扑了上去，像是疯了的小兽。 她的大脑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坚决不能让她们离开！ “喂，你干嘛！” “神经病啊！” 这次除了那两个畜生的老婆，还来了其他人，刚才羞辱陆延华夫妇的时候他们在后面偷笑，在看到黎明诗吐血之后才知道玩过了，心虚的想赶紧跑路。 结果突然跳出个身影，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沈念，她疯了一样阻止他们不允许他们离开，两家人恼羞成怒就要动手。 陆凌川和徐细平律师谈完话赶上来时，外面已经乱成一团，陆凌川一眼就看到被踹跪在地上的沈念，她跪在地上，一左一右两只手死死拖着那两个畜生的老婆，不许她们走。 正巧这时法官他们也出来了，撞到这一幕，愣住。 第68章 幸运的人会更加幸运，不幸的人会越发不幸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 王杨两家人一个不剩全被送了进去，外面的监控将他们的所作所为和丑陋嘴脸拍的清清楚楚，徐细平跟着去处理了，陆凌川和陆凌晨第一时间送黎明诗去了医院。 急救室门口，陆延华坐在椅子上，低头沉默异常，陆凌晨一直盯着急救室门的方向，陆凌川靠在急救室门口冰冷的墙壁上，闭着眼，看不清情绪。 不远处的拐角，沈念站在那，盯着急救室的方向，呆呆等着。 终于，急救室的灯关了，大门打开，医生从里面出来，父子三人第一时间冲上去。 陆延华红着眼睛急着问：“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了！” 医生摘掉口罩，脸色有些不好看：“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那我太太为什么会吐血？！” 刚才黎明诗吐血的时候陆延华感觉自己的世界都要崩塌了。 五年前，他失去了唯一的女儿，他无法想象如果他的妻子再出什么事对他是什么致命打击。 “这个……” 看出来了医生脸上的凝重，陆凌川沉声：“有什么话请直说。” 医生叹了一口气：“根据我多年的经验，目前只是揣测，在准确结果下来之前我不能乱说。我的建议是，先给病人做个全身检查吧。” “……”医生的凝重告知着他们事情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 沈念看到黎明诗从急救室里出来后才离开。 她直接进了公共洗手间里。 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有些狼狈，手肘擦破了，是刚才拦人时撞在地上擦伤的。 余光看到了什么，她侧眸，发现旁边的洗手台上放着个眉刀，应该是有人化妆时候不小心落下的，保洁阿姨还没来得及收走。 沈念将东西拿过来，展开眉刀，打开水龙头，将东西放在水柱下。 盯自己的左腕，也放在水柱下。 刀刃抵着她娇嫩的皮肤，用力一划，很快出现一个口子，鲜血从伤口处才冒出来，下一刻又被水冲掉。 沈念的手放在洗手池里，睁睁看着干净的水被染成淡红色然后流下去…… “呵……” 她突然笑了起来，闭上红红的眼睛，笑的停不下来。 ………………… 陆家听从了医生的建议，给黎明诗做了全方面的检查，很快检查结果都拿到了。 办公室里，陆延华坐在医生旁边的凳子上，陆凌川和陆凌晨站在陆延华身后，父子三人盯着医生。 医生看完所有的检查报告，脸色凝重，吐出两个字：“胃癌。” 短短两个字，直接击垮了父子三人！ 陆延华身子晃了晃，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好在陆凌川及时扶住了他。 “怎么可能！”陆凌晨瞪大眼睛，不愿意相信医生的话：“我妈怎么会得胃癌？！” 在说“癌”那个字的时候，陆凌晨的唇都在打哆嗦。 “检查结果在这，我没有骗你们的理由。” “大部分早期的癌症患者都是无症状，少部分是饱胀不适，消化不良等轻微不适。进展期胃癌会出现腹痛，体重下降等。晚期患者还会出现贫血，厌食，消瘦等症状。” “……”这些年黎明诗瘦了很多，但都以为是因为失去陆凌蕊大悲导致的暴瘦，从来没想过癌…… 陆凌晨感觉自己的身子都是软的，他愣愣站着，还是不肯相信事实。 以前他听学医的朋友提过胃癌，全球范围内胃癌发病率在恶性肿瘤中排第二，死亡率居第三位。 ……陆凌晨不敢再想下去了。 陆凌川克制住情绪，淡定问医生：“所以我母亲吐血也是因为胃癌的缘故？” “是的。”医生点头：“胃粘膜受到肿瘤的影响会变得薄又脆，因此不能受到刺激，受到刺激后会出现局部血管破裂出血的情况，因而导致吐血。” 感觉到空气中的气氛有些凝重，医生赶紧又道：“目前比较好的消息是发现的还算及时，癌症还没到中后期晚期，就说明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治愈的。” “没人愿意遇到这种事情，但既然碰到了，你们作为病人最亲近的人，不能唉声叹气，应该和她一起对抗病魔，拉着她，鼓励她战胜病魔。其实病魔没那么可怕的，最重要的是心态，我曾经遇到过一个病人，当时我们确定他绝不会活过半年，但他心态开朗，我亲眼目睹他挺过了一年又一年。所以遇到问题，心态不能崩。” “是……是……”陆延华什么时候如此潦倒憔悴过。 此刻的他就像失了魂的孩子，嘴里不停喃喃着：“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他和明诗携手走了27年，还没走够呢，她怎么狠心甩开他的手离开他。 “所以目前最该调整的，是病人的心态。” “据我观察，病人的精神状态很差。” 医生又抛下一记重磅。 他从众多检查结果中拿出脑部CT图：“这是病人的脑部CT检查结果，抑郁症会严重影响记忆能力，造成脑部功能的障碍，根据结果反馈的结果，病人的抑郁症挺严重的，若不及时稳住她的心态，即便没有胃癌，抑郁症也会让她走上极端之路。” “………” 又是一个巨型炸弹在他们面前炸开，炸的他们伤痕累累。 其实老天一直都是不公平的，幸运的人会更加幸运，不幸的人会越发不幸。 ……………………………… 黎明诗躺在病床上还在昏睡，她的脸色苍白。 病房里安静极了。 他们给黎明诗安排的是最高级别的至尊vip病房，除了里面的卧室，外面还有客厅，餐厅，厨房，设施齐全。 陆凌川站在客厅的窗口，烟是一根一根的抽，很快地上全是烟蒂。 他低头撩起额前的碎发，满脸愁容。 陆延华在卧室里面，坐在病床旁边，紧紧抓着黎明诗没有挂水的那只手。 瘦，太瘦了。 都能摸到她硌人的骨头。 忽然想起二十多年前，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 当时还是小姑娘的她站在向日葵花海中，笑容迷了他的眼。 他上前搭讪，她红了脸。 第69章 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后来，有了一切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时过境迁，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陆凌晨从外面打包了饭菜回来，将东西放在餐桌上，他推开卧室的门。 “爸。” “……”陆延华握着黎明诗的手，没有动。 “我买了饭菜，您吃点吧，医生说妈妈不会这么早醒。”陆凌晨声音很轻。 “……”陆延华还是没动。 陆凌晨心口泛着酸涩。 今天开庭，父母一大早就醒了，连早饭都没吃，又碰到这事…… “爸。”陆凌晨再次开口：“刚才医生也说了，人不是被癌症打败的，是被自己的心。咱们是妈妈最亲的人，咱们应该拉着妈妈的手，陪她一起战胜病魔。” “您现在不吃不喝，苦着张脸，妈妈醒了看到您这样怎么可能不多想？胡思乱想对妈妈的病没好处的。所以您一定要健健康康，才有精力陪着妈妈不是吗？” “……”小儿子的话打动了陆延华。 是，现在他不能颓废潦倒，他要好好吃饭，把身体养好了才有精力照顾妻子。 握紧了些黎明诗微凉的手，掀开被子的一角，将手放进去，又确定了一下点滴，检查过没问题后，才起身跟着陆凌晨出去，小心翼翼带上门。 陆凌晨将父亲劝了出来，又看向站在客厅窗口的陆凌川，开口：“哥，你也吃点吧。” “嗯。”陆凌川将手上的烟丢在地上，用鞋尖碾灭，大步走过去。 鲜少只有父子三人坐一起吃饭，餐桌上的气氛非常安静，只有陆凌晨打开一次性餐盒发出的声音。 “我学校那边没什么事，这段时间我来照顾妈，哥你和爸忙工作就行。”陆凌晨一边说话一边将掰好的筷子递给陆延华。 “不用。”陆凌川语气淡淡：“我已经安排好工作了，你好好上学，这里不用担心。” “哥。”陆凌晨蹙眉：“我比你更有时间。” 他也在凌蕊集团工作，自然知道陆凌川每天的工作量有多少。 如今公司正在上升期，会议，应酬，合作，出差，陆凌川的每一分钟都被安排的充充实实。 就连今天打官司的时间都是陆凌川熬了三个大夜提前把今天的工作处理完才腾出来的。 “哥，没什么好争的，你和爸都有公司管理，我还在学校，空闲时间比你们多很多。而且哥你也知道，A大修完学分就能毕业，不需要每天上课打卡，所以我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 说完，他又接着道：“妈现在的情况不算坏，但也不算太好，咱们肯定是要给她用最好的药，做最好的治疗。目前我没本事一夜赚百万千万，所以钱的问题只能靠你们，你们不去上班妈的医药费怎么办？” 陆延华拿着筷子低着头，开口：“你们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我来照顾你妈。” “爸……” “你再有时间，也没有照顾你妈妈的经验，我照顾了她那么多年，各方面比你得心应手的多。而且……我想一直陪着她。” 以前的她怕虫怕痛，就连瞧见一只尖嘴鸡都吓得躲在他身后不敢靠近。 癌症这么可怕的恶魔，他怎么舍得让她独自面对。 他要陪着她，不管结果怎么样，他一定要陪着她。 “公司的事不用担心，这两年我请了专业人士打理，不去公司也不影响，一些重要工作我可以线上或者电话解决。” 陆延华语气不容反驳：“行了，就这么安排，你妈妈还在睡，我走不开，等你妈妈醒了我更不能走了。待会吃完饭你回家一趟，把家里的保姆带过来，你妈妈不喜欢吃外卖，让保姆过来照顾你妈妈的饮食。” “好。”陆凌晨点头。 父子三人的话题到此结束，又恢复安静。 陆凌川坐在椅子上，面前盛着米饭的餐盒都没打开，陆凌晨和陆延华都在低头吃饭，也是食不知味。 陆凌蕊的事没有解决，现在黎明诗又出事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压力砸在身上，砸的他们喘不过气来，哪还有心思吃饭。 陆凌晨扒拉着米饭，麻木的咽着。 “第一次见你们妈妈的时候是在一片向日葵花海……”陆延华开口，声音里带着沧桑。 “……” “啪嗒。”陆凌川又点了一支烟，烟雾萦绕挡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从确定黎明诗患癌到现在才过了几个小时，陆凌川都抽了快一包的烟了。 陆凌晨本就没有食欲，听到父亲开口，他抬头。 陆延华还是低头盯着自己面前的米饭，一字一句道。 “她穿着淡黄色连衣裙站在向日葵里，头上戴着沙滩草帽，人比花娇。” “我上前搭讪，和她说，我叫陆延华，你呢？她愣了一下，然后对我温柔一笑，红了脸。” 梵高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 但总有一个人，总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到这团火，然后走过来，陪我一起。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火，然后快步走过去，生怕慢一点他就会被淹没在岁月的尘埃里。 我带着我的热情，我的冷漠，我的狂暴，我的温和，以及对爱情毫无理由的相信，走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结结巴巴地对她说：你叫什么名字。 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后来，有了一切。】 陆延华垂着眸，声音越来越低：“如果她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当年女儿出事的时候，他再痛苦不堪也还是强打起精神，因为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倒下。 他倒下了，这个家也就倒了。 可现在…… 陆延华不敢想如果妻子不在了，他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有人说，父亲的爱都是隐晦的，他们不会像母亲那般在各个细节事无巨细地关心你，但只要你累了，回头看的时候，会发现父亲一直都站在身后。 他们不善言辞，但会用行动表达爱意。他们或许没有太多时间陪伴妻儿，因为他们是家里的顶梁柱，要为这个家奔波辛苦。 可现在……陆家的顶梁柱却垂着头，努力克制住自己，肩膀不停抖动，哭的隐忍。 第70章 手抖得越发厉害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 陆凌晨接了个电话从病房出来，去了医院外面的一个休息亭。 他过去的时候亭子里坐着一个人，低着头。 “念姐。”陆凌晨走过去，叫住那人。 沈念正低头用手机回复邮件，听见陆凌晨的声音才抬头：“来了。” “嗯。”陆凌晨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的左腕绑着一圈纱布。 “念姐，你的手怎么了？”陆凌晨问。 沈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纱布，然后飞快转移视线，表面仍旧云淡风轻。 “哦，手腕擦伤了，医生给我擦了药，怕我手来回动把药弄掉，就用纱布先帮我绑着，等药吸收了就能解开了。” 说完她非常自然的把左手收了起来。 “……”这个理由只要细细揣摩，就能发现其中的端倪和漏洞，但陆凌晨现在脑子乱的不行，根本没有心思去猜沈念话的真假。 沈念也不太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所以非常自然的转移话题道：“刚才我接到电话，你哥把接下来半年的所有工作全部推了，没有解释原因，只是让公司安排。公司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事情太大，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给我打了电话，和我确定情况。” 目前公司正处于上升期，不少欣赏陆凌川的老总都有意抛出橄榄枝，想和陆凌川合作一次。还有不少已经合作的老总准备和陆凌川签续约合同……陆凌川的行程，都已经排到半年后了。 结果陆凌川突然打电话，要取消所有行程，而且连个理由都没给就挂了电话，公司那边一脸懵，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知道如果取消全部行程，公司起码损失十位数，可能还不止…… 这么大的金额他们不敢妄动，想到沈念是陆凌川的贴身助理，且是陆凌川众多助理和秘书中最信任、业务最强的一个，所以立刻给沈念打电话，确定一下情况，得到沈念的回复他们才敢动作。 沈念垂下眸，轻声开口：“今天比较特殊，你哥应该不太想听见我的声音，所以我才给你打了电话。” 平常只要有事都是陆凌川给沈念下命令，然后由她往下通知，但今天陆凌川直接略过了她。 所以沈念自动带入认为是陆凌川不想和她说话。 毕竟，他们现在还在冷战呢。 陆凌晨听完，立刻明白了沈念说的是什么事，“不用取消，安排如旧。” 妈这边由爸照顾，再不济还有他，不需要哥。 “好。”沈念点头：“那我待会给公司回电话。” 公司那边现在正在等她的电话，等不到她没有回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对了。”想到什么，沈念又问：“阿姨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醒了。” 当时黎明诗突然吐血昏倒真是吓死人了。 “……”陆凌晨沉默。 “医生有说怎么回事吗？”沈念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也知道突然吐血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她刚才也在不远处等着，但拐角距离急救室有一段距离，所以她只看到急救室上的灯关了，医生从里面出来。至于医生说了什么，她听不见。 “……”陆凌晨还是没有说话。 沈念发现了不对劲，她蹙眉，盯着陆凌晨的脸。 刚才急忙掩饰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所以没怎么看陆凌晨，现在仔细观察才发现陆凌晨的眼睛有些红，和上午比，脸上也多了许多憔悴。 “……怎么了？” “抑郁症。”陆凌晨突然开口。 “……” 沈念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抓紧自己手里的包，明面上还是一副没听懂的样子：“……嗯？” “我妈做了全套检查，医生说……我妈可能得了抑郁症。”陆凌晨开口，再次提起黎明诗的病情，他还是不愿意接受这是事实。 “除此还有……胃癌，中期。” “……”沈念的脸一瞬间变得苍白，手上一松，包直接掉了，包上的拉链没拉，药盒和刚才放进去的手机从里面飞出来，掉在了地上。 她的身子颤了颤，有些狼狈的蹲下去把包扶正，将药盒从地上捡起来，她的手抖得越发厉害。 “……确定了吗？” 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嗯。”陆凌晨闭眼，重重点了下头。 “凌蕊去世后，我妈的状态一直很差，时常饮食不规，几年前我爸就想带她去看医生的。” 不管是身体检查还是心理检查。 “但我妈一直不肯，一提起情绪就很激动，我爸怕刺激她，不敢硬来。” 结果就…… “……”沈念踉踉跄跄又将手机捡起来放回包里，不知是否因为蹲久了的缘故，起身，只感觉眼前一晃，她差点摔倒。 手伸进包里在里面不停地摸索，拿出一张卡递给陆凌晨。 沈念：“拿着。” 陆凌晨看着她递过来的卡：“什么？” “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沈念不由分说就要把卡塞给他：“用最好药，做最好的治疗，钱不够和我说，我再去筹。” 陆凌晨这才明白沈念的意思，明白后他立刻把卡推给沈念：“不用。” “拿着。” “不用。” “陆凌晨，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拿着，密码是……我和你哥的生日。” 这张卡是她五六年前办的，当时她和陆凌川正在热恋期，所以就把密码设成了她和陆凌川的生日。 后来……也没时间改。 “真不用，念姐。”陆凌晨再次拒绝：“念姐，我们家不差治疗的钱。” 陆家是富裕家庭，陆延华有自己的公司，还在好几家公司有股份，收入十分可观；黎明诗是自由职业，她嫁给陆延华后就没上过班，平常就是在家里画画打发时间，她的作品在很多展览上出现过，也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 更不用说现在陆凌川身价水涨船高。 所以就算要花几百万，他们陆家也拿的起。 至于陆凌晨在饭桌上为什么会这么说，只是想让父亲和哥哥转移注意，有了工作压力，他们就没那么多精力为妈妈的病愁闷。 第71章 向日葵，阳光使者，向阳而生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看着手上陆凌晨塞回来的卡，她垂眸，沉默了几秒才开口。 “我知道陆家不缺钱。” “……”如果陆凌晨没有猜错，沈念下面还有话，所以他没有出声，而是继续听她说。 沈念的睫毛轻颤：“父母养子女是责任，子女养父母是义务。” 她抬头，对着陆凌晨勾唇：“我欠你姐姐情，她做不到的义务……我应该替她承担。” “沈念……”陆凌晨从以前就发现了，沈念是个很执拗的人。 她太执着于一件事了，所以她活的很累。 人……还是要自私一些才行，起码不会活的那么辛苦。 “你知道的，我父母几年前就车祸去世了。”沈念打断陆凌晨：“现在我有能力报答他们了，可惜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你就当可怜一下我，让我有个长辈孝敬。” “……”陆凌晨沉默了几秒，还是没有收，但他道。 “今天我爸会和主治医生谈了后续治疗，癌症是长期战，需要准备很多，以后肯定会有地方要你帮忙，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和你说，不会和你客气。” 接受她的付出，或许会让她心里舒服一些。 ……………………… 黎明诗是下午醒的，她睁开眼，只是看着天花板，沉默。 陆延华一直在旁边照顾，所以在黎明诗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醒了。”他勉强自己露出很轻松的笑容，抓着她的手。 虽然夏天手凉一点没什么，但她的手也太冰了。 陆延华握着她的手，想要把自己掌心的温度传给她些，然后开始说家常事。 “那些人蓄意挑事已经被带走了，能杀杀他们的傲气。” “最近公司新接触了一个合伙人，听说对方有个从政的亲戚，对咱们或许有帮助。” “你生病了，医生说是太伤神的缘故，所以以后别乱想多想，女儿的公道咱们一定会讨回来的，所以在此之前咱们都要好好的，要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不是吗？” “你忘了蕊蕊说过的话吗？她说你笑着好看，要是让她知道她走之后你一直苦着脸，又要碎碎念了。” “咱俩的话也没那么多啊，怎么咱闺女那么能嘟囔，也不知道随了谁……” 陆延华没有避讳生病的事。 癌症不是三两天就能治好的，需要一点一点慢慢来，根本瞒不住。 与其现在找各种理由极力掩饰，还不如直接说实话。 而且黎明诗也不是傻子，自己身体的异样她能感觉不出来吗？ 不过陆延华也没有非常直白告知，只是说她生病了，并没说是癌。 “……”提到女儿，黎明诗闭上眼，隐忍着泪水。 黎明诗喜欢向日葵，第一次遇到陆延华的时候也是在一片向日葵海。 向日葵，阳光使者，向阳而生。 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挫折，但黎明诗希望自己能活成向日葵的样子，向阳而生，积极笑对。 陆凌蕊从小就看黎明诗在画纸上画各式各样的向日葵，耳濡目染，对向日葵也是特别喜欢。 陆凌蕊就活成了向日葵的样子，她的笑容就像阳光下的向日葵，阳光，灿烂。 【妈，你怎么这么好看，是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所以也把我生的那么好看啊。】 陆凌蕊一直都是个嘴甜的孩子，她很会哄人，所以也格外讨喜。 【妈妈，你喜欢我吗？我也喜欢你哎妈妈，所以咱们这是双向奔赴。】 【妈妈，你笑起来怎么那么好看啊。】 【妈妈，我好爱你啊。不管，我就是妈宝。】 【妈妈……】 黎明诗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陆凌蕊在她面前调皮搞怪的画面。 属于曾经的美好回忆终究成了一把双刃剑，这些画面当初哄的她有多幸福快乐，如今就把她捅的有多疼。 陆凌川一直站在门口，只是看着屋子里的父母，他倚靠在门框上，安静的过分。 “嗡——”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陆凌川看了眼来电人，目光沉了沉，扭身去了客厅。 “喂。” “我知道了。” “我马上过去。” 简单应付几句，陆凌川挂了电话。 本准备直接离开，但走了两步，还是停下步子，转身进了卧室。 卧室里很安静，陆凌川走到黎明诗床前，黎明诗闭着眼，睫毛颤抖了一下。 她知道大儿子就在旁边。 忽然另一只手被人握住，陆凌川的手也没有很热。 黎明诗睫毛颤抖的更加厉害。 “妈。”陆凌川看着她，声音很低：“咱们一家四口不能再少任何人了。” “……” …………………… 从医院出来后，陆凌川去了徐细平那。 徐细平换了身居家服，见陆凌川来了，他招了招手，两人去客厅坐。 “这个案子非常棘手，目前僵持不下，如果咱们不能掌控更多证据再次上诉，就算再拖五年，也还是这个结果。” 徐细平没和陆凌川废话，把话说的非常明白。 “对方律师是圈里出了名的毒嘴，从今天的过招能感觉到他是个难缠的角色，他很善于用三两句话扰乱敌手的心。” 徐细平做律师多年，十分清楚心沉对解决事情有多重要。 就像今天在法庭对峙，双方都做了十足的准备，在保全自身利益的同时也在不停寻找对方的漏洞发起进攻。 遇到一件事，不管大事还是小事，若在一开始就将自己的心思和短处暴露在外，那注定是输家。 有时候，说是比双方的口才和逻辑，还不如说是考验对方的心态，能沉得住气，才能走到最后。 今天法庭上，对方律师显然摸透了这边的情况，知道陆家最致命的短处正是陆凌蕊，从他们坚持让杨浩王勇死刑就能看出。所以字字句句都带着挑衅，就是要让陆家沉不住气。 只有沉不住气了才会暴露出缺点，只要被抓住缺点，击溃对手只是时间问题。 徐细平明确告诉陆凌川，对方来势汹汹，若只凭目前手上的东西打赢这场仗的可能性为0。 想要赢，还需掌握更多。 第72章 念念不忘的念也是奠念的念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 沈念才洗完澡，围着浴巾出来，将脏衣服丢进阳台的洗衣机里。 倒上洗衣液和除菌液，选择功能然后按开始，洗衣机接收到命令，开始运作。 趁着这个功夫，沈念转身去收拾茶几。 蹲下，才拿起一个杯子，门口处传来“滴滴滴”按动密码的声音。 【验证失败】 电子门锁传来机械女音。 沈念听到门口有声音立刻抬头看过去，眉头紧锁，已经开始警惕起来。 这么晚了，是谁在开她家的大门。 “滴滴滴”。 又是按密码的声音。 【验证失败】第二次输入密码错误了。 沈念立刻站起来，因为动作幅度较大不小心碰到了左手手腕，伤口处传来隐隐的疼。 她低头暼了一下伤口处，已经结痂了。 轻按了一下，紧接着她拿起茶几上放在果盘里的水果刀。 小小一个，很适合防身。 抓着水果刀，沈念踩着拖鞋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软拖鞋踩在毯子上，没发出什么声音。 【验证失败】 智能门锁第三次发出警告，沈念握紧手上的刀，警惕地盯着大门，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 “滴滴滴”。 又是输入密码的声音。 就在沈念认定此刻站在她门外的定是不怀好意的坏人时，​这一次不再是密码失败提示。 【已开锁】 听见提示音，沈念愣了一秒。 她门锁的密码不简单，若是小偷坏人，不可能三四次就能试到正确密码。 除非，外面的人原本就知道真正的开锁密码，之前三次只是不小心按错了。 可知道她公寓门锁密码的只有自己和…… 可​如果是他，不可能按错那么多次。 在失神的那一秒，外面的人拧动门把开了门。 只见陆凌川站在门口，整个身子都是靠在门上。 他身上还是今天白天的那套西装，西装外套被他脱下搭在左手手肘上，脖子上挂着的领带松松垮垮，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也被他扯掉了。 英俊的脸上憔悴显然可见，原本狭长勾人的黑眸此刻带着明显的醉意和黯然，短发微微凌乱，还翘了个小角，平添了一份莫名的可爱。 看到他的状态，沈念终于知道刚才他为什么按那么多次错误密码了。 只看了一眼，沈念就能确定，陆凌川喝醉了。 看陆凌川这副模样，还醉的不轻。 也难怪刚才他输入了那么多次密码都没对，因为被酒精控制了大脑，他迷迷糊糊，连智能门锁上有指纹识别都忘了，傻乎乎的一次又一次按密码。 沈念怔愣，原本紧握着水果刀的手松开，把刀放在了旁边的鞋柜上。 “怎么喝这么多。”她轻声开口，语气里隐藏着关心。 陆凌川人靠在了门上，微阖着眼，好像站在那里睡着了。 听见沈念的声音，他才慢慢悠悠睁开眼，眼底还是散不完的醉。 入职场多年，陆凌川从没让自己喝醉过，他很清楚商场如战场，如果在酒桌上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那就只能被别人拿捏在手里。 所以这些年里，他真正喝醉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而今天，他给自己灌了那么多酒，终于把自己灌得烂醉，清醒理智全无，可喝醉酒后的他脑子里只有一个人的脸。 沈念，沈念…… 那一瞬间陆凌川突然想见沈念，立刻见她，只想见她。 即便已经醉的走不直路，他还是跌跌撞撞来找她了。 陆凌川终于动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只走了一步身子就要歪倒，旁边看着的沈念心猛的一提，想都不想上前一步扶住他，而陆凌川也顺势倒在了沈念身上。 勾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 “念念……” “……”在陆凌川怀里的沈念听到久远熟悉的称呼，身子一僵。 已经……很久没有从他嘴里听见过这个称呼了。 “念念……” 他又叫她，声音很轻，很淡，就像是一根羽毛来回拨动她的心，心脏不受控制的加快跳动。 “念念不忘……念念……”他不停喃喃。 沈念的记忆开始恍惚，眼前闪过第一次见到陆凌川时的画面。 当时的陆凌川唇角微扬，对她礼貌点头：【你好，我是陆凌川，傲雪凌霜，海纳百川。】 她回：【沈念，念念不忘的念。】 当时他还多问了一句【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那个时候的沈念太年轻，不知道念念不忘，不一定有回响。 而且，念念不忘的念和奠念的念是同一个字。 晚上的风有点凉，一股凉风吹来，沈念身上只围着浴巾，风把她吹清醒了很多。 “陆凌川，你先进去，我关门。”沈念低声哄他。 “……”陆凌川的两只手仍旧放在她的腰肢，脸埋在她的颈窝，低声喃喃，显然醉的不轻，沈念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沈念无奈，伸直手测了一下自己和门把手的距离，有些远，她拖着陆凌川往门口移了移，身上扒着个超大玩具，被束缚着，抬个手都麻烦。 磨蹭了好一会儿，终于把门给关上了。 拖陆凌川去了客厅，让他躺在沙发上，沈念转身进厨房拉开抽屉在里面翻出蜂蜜，舀了一勺倒进杯子里，又添上杯热水。 蜂蜜水能够促进酒精分解，有利于酒精在体内的代谢，而且蜂蜜水当中含有一定的糖分，糖分的摄入能够促进肠道蠕动，能够缓解酒后头痛。 以前沈念跟着陆凌川出去应酬的时候会喝很多酒，她每次回来就会喝一些蜂蜜水，的确有用。 端着蜂蜜水出来，沈念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陆凌川，轻声开口：“陆凌川，我倒了蜂蜜水，你喝一点吧。” “念念……”他闭眼喃喃。 看他这样自己应该起不来了，沈念先将杯子放在茶几上，腾出手把他扶起来，然后端着蜂蜜水将杯口贴在他的薄唇上，仔细喂他。 陆凌川喝醉了也没有耍酒疯，沈念一点点喂他，他就一点点喝。 喝完小半杯陆凌川才睁开眼，醉酒朦胧却依旧带着诱惑魅力的眸紧紧盯着她。 两人靠的极近，近到他能把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能瞧的清清楚楚。 第73章 有些人就是用来错过的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这么近了瞧，能看到她十分好看的美眸，就连睫毛也是又密又长。 沈念是初恋脸，五官精致柔和，她笑的时候眉眼弯弯，给人一种世界都温暖的感觉。 他就呆呆盯着沈念，看失了神。 沈念手里还拿着杯子，见陆凌川没有再喝，她疑惑看去，好巧不巧对上他深邃的眸。 他的眼睛还是和之前一样狭长勾人，不过和平常比，多了些醉意，少了些犀利与压迫。 她愣了下，不明所以：“在看什么？” 他的眼睛直直盯着她，过于直勾勾。 是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沈念抚了一下自己的脸。 应该没有吧，她才洗了澡。 “你。”陆凌川意料之外竟然回了她。 而且，他在很认真的回答她的问题。 “……”明明是简单的一个字却如千金，砸的沈念一败涂地。 在看什么？ 你。 连起来就是—— 在看你。 她怔怔盯着陆凌川的脸，声音沙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 “是你。”此刻他的眼睛里，只有她，也只能看到她。 “……”看他认真中又带着傻气的模样，沈念真怀疑他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如果没醉，和她说话的时候怎么傻乎乎的；可若是醉了，又怎么能这么流利的和她对话。 “醉成这样，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记得大门密码的。”沈念摇了摇头，嘴里很无心嘟囔出了这句。 “当然记得。”他靠在沙发上，抬起一只手搭在额头上，盯着上头的灯，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底闪过痛苦和挣扎，呼吸微沉了些。 沈念没在意他的回答，看他把蜂蜜水喝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点底了，也没逼着他喝完，拿着杯子起身，打算把杯子送进厨房洗了。 转身才走了两步，身后传来陆凌川很轻很轻的声音，轻到让人怀疑他有没有开过口。 可，沈念还是听见了。 短短几个字，让她瞬间溃不成军。 他说—— “密码是我两个孩子的祭日……” “……” 智能门锁密码由六个数字组成，前三个数字是当年他们第一个孩子流产的日子，也是陆凌蕊的祭日。 天，沈念在接到陆凌蕊自杀前的最后一条短信后发了疯给陆凌川打电话，然后跑了所有陆凌蕊可能去的地方。 她没有亲眼看到陆凌蕊跳楼，等她再接到电话的时候，陆凌蕊已经不在了。 她像是被打傻了般，跌跌撞撞跑向医院的太平间，到门口就听见里面黎明诗的嚎啕痛哭。 身子砸在了墙上，浑身的力气在那一刻被抽的一干二净丝毫不剩，她呆滞地望着前方，没了神气。 直到小腹隐隐作痛才将她拉回现实。 她低头，就瞧见自己的白色裙子上沾了红，血顺着她的大腿流了下来。 就在那一天，她经历了三重打击。 最重要的朋友不在了。 她的第一个孩子也弃她而去。 其实每个人在短暂的人生中真正重视的人并不多，父母，配偶，儿女，最好的朋友…也就没什么了。 和大多数人比，她父母早早离世，重视的人本就少了两个，可在那一天里，她又失去了最重要的朋友和孩子。 也在那一天沈念明白了，陆凌蕊和那个孩子的死告诉了她，她和陆凌川之间，再无可能。 有的人就是用来错过的，而她，注定是陆凌川未来人生中那个用来错过的配角。 至于密码后三位，是她做流产手术的那一天，她和陆凌川第二个孩子的祭日。 这个密码是沈念流产后改的，除了她和陆凌川，谁也不知道这个密码。 当初将改密码的事告诉陆凌川时，他神色淡漠，表情连细微的变化都没有，沈念一直以为他不知道这六位数字的含义。 原来，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沈念握着杯子的手松了松，又紧了紧。 陆凌川坐着，沈念站着，两人就这么维持了一分多钟。 最终还是沈念先动，她抬步进了厨房，将杯子洗了，然后出来。 看向放在门口的包，沈念从里面摸出药片吞了两片，一只手抚在心口，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自己的心慢慢平复了下来。 她闭了闭眼，随即又睁开，这才朝客厅走去。 客厅里，陆凌川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手肘搭在额头，眼睛微阖着。 她上前，对陆凌川道：“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她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有些事就像泡沫，默默看它在空中飘着就行，因为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破掉。 “……”陆凌川没有回答。 沈念抓住他的手，在触碰到的那一刹那，陆凌川睁开了眼，漆黑的眸直勾勾地看着她。 “……”沈念被他过于直接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立刻暼开目光不和他对视，小声道：“很晚了，明天还要工作。” 陆凌蕊的事没解决，黎明诗又出了事。 今天他一定很累，不是身体，是心。 心力憔悴。 “……”陆凌川仍旧一言不发，不过沈念拉他起来的时候他没有挣扎，乖乖站了起来。 酒精还在作祟，陆凌川走路摇摇晃晃的，沈念很怕他下一秒就栽倒在地上，抓着他的胳膊，扶着他。 陆凌川来的时候沈念刚洗完澡，身上只围着浴巾，纤细的胳膊和分明的锁骨都暴露在空气中。 她扶着陆凌川，两人靠的极近，陆凌川微微一侧低头便瞧见勾人心弦的锁骨下那道更添诱惑的风光…… 将他扶进卧室，他醉成这样估计也起不来换睡衣了，沈念帮他把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的领带解下来，叠好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又将他脚上的鞋和袜子脱掉，让他躺好。 从旁边扯过薄被，正要帮他盖上，陆凌川的手就这么勾住了她的腰，然后收力。 沈念被勾了去，整个人不受控制往前栽在了陆凌川身上，手砸到了他的胸膛，两人脸贴着脸，鼻抵着鼻，唇对着唇。 四目相对，他们的距离极近，近到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和呼出来的热气。 第74章 你有地图么?因为我刚在你的眼神中迷失了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陆凌川的眸一直都很有魔力，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沈念都不敢盯着他的眼睛看太久，因为看久了，就会陷进去。 他伸出另一只手兜住她的后脑，将她按下来。 然后，吻上了她的唇。 很轻，很淡，很温柔，一如曾经。 陆凌川曾经对沈念说过一句浪漫的英文情话。 DO yOU have a map? BeCaUSe I iUSt keep lOSing in yOUr eyeS.(你有地图么?因为我刚在你的眼神中迷失了。） 而现在，是沈念在他的眼神中迷失了。 …………………………… 翌日，两人几乎同时醒过来。 陆凌川松开怀里的沈念，然后起身踩着拖鞋去浴室洗漱。 沈念也醒了，坐了起来。 看着他走向浴室的背影，她有些恍惚。 所以他们这是……和好了吗？ 陆凌川洗完漱出来，沈念穿着睡裙走过来，熟练打开衣柜的玻璃门，从里面挑出一件白衬衫帮他穿上，由下至上一颗颗扣上衬衫扣子。 陆凌川低头，安静的看着她，一言不发享受着她的服务。 “今天上午七点半有个会议，下午一点和济源集团的黎总约了高尔夫，晚上六点半是和孙总的饭局，三个月前就约好的。”沈念帮他扣好袖口的扣子，又拉开旁边的展示柜，从里面挑了一件暗色带着刺绣的定制领带。 不同的场合，不同领带的打法，若是签约这种比较重要的场合，领带要打繁琐的结，表示重视。 今天没有特别重要的活动，所以沈念给陆凌川打了个不简单不复杂的领带结，又挑了一枚蓝宝石领带夹夹上。 “嗯。”陆凌川应声，盯着她，“今天你不用去公司，休息一天。” “好。”沈念答应。 最后帮他套上西装外套，然后目送陆凌川离开。 在刚才他洗漱的时候沈念已经打给了公司食堂，早上的会议时间太早，就算她立刻做也赶不及了，所以让公司食堂为陆凌川准备好早餐，等他到公司的时候早餐正好能吃。 陆凌川换好衣服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盯着她的脸，一言不发。 沈念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不晓得他在看什么。 “……”若沈念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就能发现陆凌川其实没有在看她的脸，而是在看她的……嘴唇。 沈念的唇很薄很粉，是那种非常适合接吻的唇形。 他就这么盯着，盯着…… 就在沈念实在忍不住准备问怎么了时，陆凌川却收回了目光，转了身。 盯着他的背影，沈念想到什么，开口：“陆凌川。” 听她叫了自己的名字，陆凌川步伐顿住，僵直的背脊挺了挺。 这女人，终于自觉了一次。 他转身，目光又一次落在她的薄唇上。 沈念看着陆凌川，开口：“杨浩和王勇都是混混，这些年没有正经工作过，每天就是打架斗殴，吊儿郎当混日子。像他们这种都是骨子里的坏，我不信没有其他受害者。” “如果咱们能找到其他受害者，带着所有人一起指认杨浩和王勇，对方辩驳得了一个，辩驳不了所有。”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人犯的罪的,没有任何是完美的。 “……”陆凌川没有说话。 没等到他的回答，沈念抿了抿唇，试探性开口：“陆凌川？” “还有呢？”陆凌川问她。 “嗯？”沈念不明所以，下意识回：“还有什么？” 她已经说完了。 “……”陆凌川沉默了足足一分多钟，才淡淡说了句：“知道了。” 然后转身离开。 ……………………… 陆凌川去上班后，沈念收拾了一下然后去找了徐细平律师，徐律师听完了沈念的想法，点头。 “咱们想法一样，现在打破僵局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到其他证据。” 徐细平也忙了一晚上，他的电脑里都是收集的各种资料。 “这些年，他们因为打架斗殴被拘留次数不计其数，像他们这种劣迹斑斑的恶人，绝对不可能第一次犯罪。” “所以陆先生昨天就已经安排专业人士去调查了。” 他们现在就是在等结果 “……”听到徐律师这么说，沈念微微错愕。 怪不得她早上说的时候陆凌川毫无任何波澜，原来他早就想到了。 从徐律师那里出来，沈念站在路边，一辆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下，司机师傅探头问她。 “小姑娘，去哪？” 沈念打开后车座的门，坐进去，把门关上，没有回答师傅的问题，而是在发呆。 司机师傅不知道去哪，又叫了一声：“小姑娘？” “医院。”沈念回神，还是说出了这两个字。 到了医院，沈念先去了附近的花店。 医院附近都会有花店和水果店，来看病人鲜花果篮少不了，开在这里，人流量会高很多。 这个时候向日葵已经开花了，每个花店基本都有向日葵。 买了一小束向日葵，沈念才进了医院。 昨天谈话时从陆凌晨嘴里套出了黎明诗的病房楼层和病房号，省了找的麻烦。 高级vip病房在最上面一层，连护士站也是单独的，这层护士站的护士只负责这一层的vip病人。 沈念抱着向日葵走到病房门口，后知后觉不知所措起来。 她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陆阿姨不想看到她。 沈念忽然不知是该进去还是不进去了。 既想代替陆凌蕊尽孝，又不想黎明诗看到她生气。 正当她进退两难时，小护士看见了门口的沈念，开口问。 “你好，你是哪位？” 沈念回神，对护士疏离点了点头：“你好，我是陆总的助理。” 虽然她没穿职业装，但只是一个眼神，甚至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那，那范儿就起来了。 护士知道这个病房的病人丈夫的确姓陆，而且沈念身上也的确有秘书助理气质。 “陆先生带着陆太太去做检查了，可能要半个小时才能回来。”护士对沈念道。 她以为沈念是陆延华的助理。 “好。”沈念点头，又问护士道：“我可以把东西送进去吗？” 说完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向日葵。 第75章 向日葵，就是陆凌蕊的缩影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护士犹豫了一下，想着是要拒绝还是同意。 看沈念不像坏人，而且这里到处都是监控，若真是心怀不轨之人，调出监控就能立刻抓到她…… 这么一想，护士就放心多了，点头：“可以啊。” “谢谢。”沈念低头，推开门进去。 病房是个套间，装修和房产里的样板房差不多。 先将向日葵放在空桌上，沈念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将没放好的椅子推了一下，回归原位。 用手腕上的皮筋将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利索的收拾着房间。 她的动作很快，加上屋里本就不脏，所以很快便将屋子整理的干干净净。 又将沙发上搭着的衣服叠好了放在旁边，沈念从客厅一柜子上拿起一个玻璃花瓶，里面放着假花。 将假花放在旁边，把花瓶洗干净，这才去拆自己带来的向日葵花束，将向日葵一枝枝放进去。 高档病房的装修和平时住的房子没什么两样，房子里也配备着各种可能会用到的小物件。 沈念找了一圈，在客厅大电视下边的电视柜抽屉里翻到了剪刀。 沈念有一些插花手艺，熟练地修饰花梗，根据整体不停调整，看着果然在花束里精致漂亮了很多。 拖着花瓶，看了一圈客厅，最后还是放在了距离阳台很近的一个小高桌上。 做完这一切，沈念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然后将垃圾也带走。 默默的来，默默的走，没人知道她曾经来过。 沈念刚离开三分钟都不到，一直在陆家工作的阿姨买完菜回来了，一开门就见房间干干净净，空气中还带着若有似无的香味。 不是那种十分刺鼻的香，就是浅浅的，淡淡的，闻了给人很心安的香味。 这是……有钟工来收拾过房子了？ 阿姨不明所以，拎着菜进了厨房，开始准备饭菜。 从知道黎明诗得胃癌后，陆家在饮食方面格外重视，少食多餐，忌油忌辣。 阿姨刚摘完菜，想到买的水果还在外边，待会儿先生就带夫人回来了，她得先把水果洗好切块。 想着，她放下手头的忙碌，出去拿东西。 陆延华带黎明诗检查完就回来了。 在进来的一瞬间，陆延华也发现了不同 明明是同一个房子，不变的装修，但和他们离开之前完全是两种感觉。 可仔细观察也就只能看出打扫过而已。 难道是因为整理干净的缘故？ 阳台的窗户开了一点便于流通空气，白色窗帘拉到两边，用绑带扣上，显得屋里都亮堂了很多。 黎明诗一眼就瞧见了放在小桌上的向日葵花瓶，她呆呆盯了好几秒，缓缓上前。 见妻子的注意力好像被什么吸引了，陆延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瞧见了那个向日葵花瓶。 他愣了一下，眼底闪过意外。 自五年前女儿过世后，妻子再也没画过向日葵，也再也没提过向日葵。 向日葵就像是对陆凌蕊的描写，向阳而生，活泼阳光…… 向日葵，就是陆凌蕊的缩影。 陆延华心里“咯噔”一下，怕妻子看到向日葵而崩溃。 医生说过，病最忌讳的是情绪，治疗期间一定要保持情绪稳定开朗。 可，意料之外，黎明诗竟然没有崩溃的迹象。 她认真盯着向日葵，伸手捏住向日葵的花瓣，然后…… 终于露出了这段时间的第一个笑容。 虽然很淡，和平时的区别也就是唇角勾了起来，但看到那个笑容的时候，陆延华狠狠松了一口气。 阿姨出来见陆延华已经带着黎明诗回来了，开口道：“先生太太回来了，我刚买完菜，今天多做几个太太喜欢吃的菜。” 黎明诗笑了，一直紧绷着情绪的陆延华也轻松很多，他对阿姨笑了笑：“徐姨，辛苦你了，又买菜又收拾房间，你买的向日葵很好看，这个月工资翻倍。” 结果徐姨一脸茫然：“什么向日葵，我没买啊？” “什么？”陆延华微怔，立刻抬头看向不远处，黎明诗已经将花瓶抱了起来。 “我回来就这么干净了，还以为是先生请人打扫的。”徐姨也迷茫了。 “……” 没有。 他没有请人打扫过房间。 陆延华让徐姨照顾黎明诗，然后他去了护士站。 正好有小护士在值班，看到陆延华走过来，立刻站起来。 “陆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陆延华看着护士问：“今天有陌生人进过病房吗？”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带着向日葵。” 现在站在陆延华面前的小护士正是和沈念说过话的那个，陆延华提醒的非常清楚，小姑娘一下子就想到了。 “是有人来了，她说她是陆总的助理，应该是您的助理。”能住这种高档病房的，都是家里有公司的老总。 “……”陆延华蹙眉，他没有什么助理。 “对方很年轻，她抱着一束向日葵花，当时我有和她说陆先生您带着太太检查去了，她说想进去放一下东西。” 年轻，向日葵，陆总的助理。 三个线索串在一起，陆延华立刻就知道是谁了。 陆总，他们家不止一个陆总。 不是他的助理，那就只有可能是他儿子陆凌川的助理。 而陆凌川的助理是……沈念。 一时间，陆延华心绪复杂，不知该说什么。 见陆延华没有说话，小护士有些紧张，“怎么了陆先生……那人不是您的助理吗？” 难道是坏人？她把坏人放进去了？ 小护士瞬间吓坏了。 “不是。”陆延华开口。 听到这个回答，小护士的心都凉了，立刻就要鞠躬道歉，就听陆延华继续道。 “是我大儿子的助理，她知道了我太太住院的事，所以来看看。” 原来陆大少爷的助理，听陆延华这么说，小护士才松了一口气。 “以后她再来……”陆延华本想说…… 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顿了几秒，他才道：“算了，没事了。”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陆延华转身离开。 之后的一个星期，日子平淡如水。 沈念每天都会来医院，她知道黎明诗不想看到她的脸，所以会卡着黎明诗检查的功夫过来。 第76章 这话是救赎，照亮了昏暗的陆家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她也没做什么，就是收拾房间，每天一小束向日葵。 有时候黎明诗不做检查在病房里，沈念会把花放在门口。 黎明诗的手术时间定好了，陆家请了在胃癌方面最有权威的医生，手术过后，还要化疗。 手术当天，陆家人放下了手上的工作陪着她，黎明诗已经换上了手术服，她躺在那。 “没事。”陆延华握着她的手，露出轻松的笑容。 “只是小手术，别怕。很快就结束了。只要你勇敢，出来之后我带你去见蕊蕊好不好？你知道的，我以前都不愿意让你见蕊蕊的。”他像是哄小孩一样哄着黎明诗。 在陆凌蕊刚过世的第一年，黎明诗几乎天天去墓园，看着陆凌蕊的墓碑就会哭的难以自持，数次哭倒过去，从那之后陆家就不让她经常去墓园了。 听到能去看女儿，黎明诗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亮光，她点点头。 陆延华克制住心头的苦涩，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些：“我在外边等着你，睡一觉醒了就好了，凌川凌晨也在。” 想到什么，陆延华从怀里拿出一枝向日葵，是白色奶油向日葵，奶黄色的花瓣，和正常品种的向日葵比颜色更奶更淡些。 这是昨天沈念送来的，刚才出病房前他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拿了一枝揣在了怀里。 将向日葵放在黎明诗手里，陆延华继续道：“还有凌蕊……我和孩子们都在外边等你出来。” 黎明诗重重点了下头。 护士将她推进去，医生也已经准备就位，进去之前对陆延华道。 “陆先生，请放心。” 陆延华对他点头：“辛苦了。” “应该的。” 医生也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关上，上面的灯也亮了起来。 长达几个小时的煎熬开始。 陆延华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捏着的向日葵花瓣，刚才把向日葵递给妻子时，有一片花瓣掉了下来。 他坐在那，默默等待。 “爸。”陆凌晨坐在父亲身边，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陪伴。 陆凌川靠在旁边的墙壁上，低头单手拿着手机，大拇指点着屏幕。 蓦的，感觉到什么，他抬头，直直看向不远处的拐角。 在他看过去的时候，拐角的那道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只看到了她匆匆离开时奶黄色裙角。 沈念发觉陆凌川看过来的时候立刻收回视线躲了起来，她背贴着墙，心跳加速跳动，一手抚着心口，平复着紧张。 等了五分钟，感觉应该没事了，她这才又探出脑袋，下一秒，表情僵住。 就在看过去的瞬间，她的眼神对上了陆凌川的。 陆凌川还在原来的位置站着，手上保持着拿手机的姿势，灼灼目光盯着她。 也可以说，陆凌川盯那拐角已经盯五分钟了，就等着她呢。 “……”沈念脸上闪过不知所措。 陆凌川看了她三秒钟，又继续低头看手机，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好像从没看到过沈念。 沈念抿着唇，抓着包的手紧了紧。 人​在紧张的时候，真的会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门从里面打开，护士们推着还没醒过来的黎明诗出来。 陆延华第一个冲上去，先看了眼妻子，然后抬头紧张地盯着医生。 “医生，我妈怎么样？”陆凌川替陆延华问出来。 医生摘掉口罩，笑了笑：“手术很成功。不过也不能侥幸，后续的化疗也要积极配合，不出意外康复的几率是很大的。” 这话简直是救赎，照亮了昏暗的陆家。 “那就好，那就好。”陆延华不停喃喃。 只要能康复就好，现在已经做完手术了，后续化疗他会陪着她，会一直陪着她。 陆凌川听到医生的话，微蹙的眉也舒展开来，他的余光瞥向不远处。 沈念一直在等，看着黎明诗被推进去，再被推出来，她穿着八厘米的高跟，站了几个小时，腿都酸了。 直到听到医生的话，她终于松了一口气，露出轻松的笑。 靠在墙上，微仰着头，抚着自己的脖子上的向日葵吊坠，闭着眼睛，笑的轻快。 胃癌术后1-3天应为禁食状态，不能摄入食物，需要输营养液来维持。 黎明诗醒过来就看到了新的向日葵，在看到向日葵的时候，黎明诗眉头舒展，显然心情很好，唇角都勾着浅浅地笑。 刚做完手术她身体还很虚弱，脸上憔悴明显。 外头的阳光落在她身上，照的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 黎明诗很配合后续治疗，她每天最喜欢的事就是摆弄向日葵。 住院的这段时间，她收到不少向日葵，各个品种都有，有的做成了插花，有的直接一整束摆着。 有些向日葵已经蔫了，黎明诗也舍不得丢，让陆延华帮她买了鲜花干燥剂，又买了个大大的相框，准备做手工创意挂画。 她的状态比以前好多了，会笑了，也有了想做的事，这是好事。 抗癌最重要的是心态。 所以为了让黎明诗开心，陆延华将她以前的画画工具拿了过来，东西好多年没碰过了，陆延华又帮她买了新的颜料和刷子，都是黎明诗以前最喜欢的牌子。 向日葵要比玫瑰大好几圈，所以陆延华买的相框也是大版的，放在桌上太大，不过可以挂在墙上。 里面有白纸板，用来做手工的。 黎明诗的状态很好，坐在阳光下，陆延华帮她把白板固定在画架上，她左手拿着调色盘，右手拿着画笔，在白板上开始勾勒向日葵的雏形。 已经很久没动笔了，一开始还有些生疏，但她以前最会画的就是各种向日葵，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陆延华坐在旁边守着她，阳光打在她身上，感觉她人都明亮了很多，他有些恍惚。 以前黎明诗经常坐在暖阳下画画，一画就是好几个小时，陆延华忙的时候会坐在旁边处理工作，两人各忙各的；不忙的时候就认真的坐在旁边陪她，看她创作。 如今正慢慢在回到从前。 第77章 在这个暧昧横行的时代，深情和专一都像笑话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黎明诗画的差不多了，扭头看着陆延华，问他：“好不好看？” 陆延华没有敷衍，很认真的欣赏完，才点评道：“好看，惟妙惟肖。” 黎明诗勾唇笑笑，又认真调整了一下细节。 陆延华将向日葵一枝枝整理好，又将手工需要的工具放在旁边方便黎明诗使用。 调整完细节，黎明诗拿起用鲜花干燥剂浸过的向日葵在画上比了一下，用剪刀剪掉下面长的部分，再用工具黏上。 很少有人会这样设计，黎明诗很有想法，这样衬得整幅画格外立体。 弄好之后，黎明诗又看向陆延华，陆延华毫不吝啬地夸赞：“很漂亮。” “嗯。”她点头：“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想到什么，她拿起笔在右下角开始写字，陆延华看着她一点一点把那段话写全，脸上勾起笑容。 看她把字写完，陆延华才温柔开口：“帮你把画装好？” “嗯。”黎明诗点头，想到什么又补充道：“我想挂在房间里。” “好。”陆延华对她的要求一向有求必应。 两人一起把相册装好，陆延华亲自在墙上钉了钉子，然后把画挂上去。 “可以吗？”他问妻子。 黎明诗盯着面前的画作，点了点头：“好。” ………………… 很快迎来了黎明诗的第一次化疗，化疗是痛苦的过程，是长期的煎熬。 从第一次化疗结束到第二次之前，头发会脱落的明显，到后面头发会越掉越多。 即便知道会如此也必须做，化疗是治疗癌症最有效的。 手术只对治疗部位的肿瘤有效，对于潜在的转移病灶和已经发生临床转移的癌症难以解决，所以必须化疗。 化疗的痛苦让黎明诗这几天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笑容又不见了，做完化疗，她整个人看着都憔悴了很多，陆延华看着心里难受。 如果可以，他愿意替妻子承受痛苦，十倍百倍都可以。 可现在，他能做的也就只有拉着她的手，不离不弃。 陆凌川站在门口，看着父亲坐在病床边握着母亲的手，他盯得认真，甚至都失了神。 他曾经听人说过，上一代人的爱情都是让人羡慕的，即便短暂的人生中经历了各种坎坎坷坷，可最后还是会白头携手到老，两双已经布满皱纹的手紧握在一起，承诺下辈子还要在一起。 而他们这辈人，太理智现实了。 在这个暧昧横行的时代，深情和专一都像笑话一样…… 感觉身后有一道视线，陆延华扭头就看到大儿子站在门口。 “凌川？”他的声音很小，惊讶地看着儿子，无声询问：什么时候来的？ 不等陆凌川回答，陆延华扭头看了一眼妻子，她还很虚弱，怕自己和儿子讲话的声音大了会把她吵醒，陆延华对陆凌川指了指外边，意思是去外面说话。 陆凌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转身。 陆延华检查了一下，确定没问题后才出去。 父子俩在客厅里，陆凌川开口：“我妈怎么样了？” “挺好的。”陆延华脸上的表情比前段时间轻松了不少：“你妈妈最近心情不错，爱笑了，心理医生和她交流，也理人家了。” 这些都是越来越好的迹象。 最近陆凌川在忙一件事，很忙，所以这两天没来医院。 “医生说是中度抑郁，不过及时发觉，多引导多陪伴，慢慢会好的。” 陆延华露出笑容。 虽然妻子得了癌症，但目前治疗效果很棒；即便妻子患了抑郁症，好在能及时引导回来。 这几年命运对陆家一直不太公平，如今终于让他们看到了些光。 陆延华不奢求太多，只求早日帮女儿申冤，然后一家四口好好的就行。 陆凌川正要开口，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瞥了一眼，眸光沉了沉。 按灭手机，抬头对陆延华道：“凌蕊的事有了进展……” 闻言，陆延华眼睛一亮：“真的？！” “嗯。”陆凌川：“咱们出去说。” “好好好。”陆延华连连点头，跟着陆凌川离开了病房。 父子俩刚离开没多久，沈念抱着新买的向日葵来了，本想将向日葵放在门口就走，不远处护士站的护士看到了她，主动开口。 “又是沈助理啊。” 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沈念扭头，对着护士点了点头：“嗯。” 护士现在不忙，也有时间和沈念闲谈。 “陆太太做完第一次化疗了，听医生说效果很好，这段时间陆太太心情开朗，对病情是很好的，相信陆太太很快就会康复。” 这话听的沈念脸上的笑容多了些，她嗯了一声，喃喃：“一定会康复的。” “对了。”想到什么，护士又道：“刚才我看到陆先生和他家大公子出去了，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估计没个半个小时回不来。陆先生带过来的阿姨刚才也出去买菜了，现在应该就陆太太一个人在病房里休息，正好沈助理进去，要是有什么事沈助理记得叫我们。” 沈念本想放下向日葵就离开的，听到护士这么说，她的心一动。 回了神，她对护士点头：“好。” 然后抱着向日葵轻手轻脚进了病房。 ……………………… 这边，陆家父子去了这一层的家属休息区，这一层都是vip病房，能在这里养病的都非富即贵，所以连休息区都设计的非常高档。 从柜子里找到了高档龙井，陆凌川给陆延华泡了茶。 端着两杯茶放在桌上，坐在真皮沙发上，陆凌川开口：“我的人查到七年前那两人因为疑似强女干进去过，但关了没几天就被放出来了，公开解释是误会一场。但那次事后没多久，有关的女生家里在市里全款买了套三百多万的房子，那女生是普通人家，父母都是每月5000块死工资的普通工人……” 这样的普通家庭，怎么突然能拿出三百万买房？ “八年前，有人摸到王勇家大闹特闹，称自家女儿糟王勇和他的狐朋狗友“选妃”，但后来就没了结果……” “同年，一女生莫名失踪，其家属各种登报，迄今为止依旧下落不明。” 第78章 会用她的命……让他们付出代价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选妃，这是某些圈子里的内行话，多数会出现在不学好的豪门少爷口中，亦或者吊儿郎当沉迷黄赌的不学无术的人身上。 他们会搜集各类美女，各种年龄，各种类型，各种美貌，像古代的皇帝一样选择自己满意的，场面糜烂。 陆延华看着陆凌川推过来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这段时间陆凌川的人查到的资料。 他抬头，惊讶地盯着儿子：“这些都是……” 陆凌川颔首：“不出意外，都是。” “……”陆延华握着手机的手颤了颤：“这些畜生！实在该死……” 他女儿并不是第一个受害人，在此之前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被那两个恶魔盯上。 一想到就是因为他们，他女儿承受不住痛苦选择轻生，陆延华恨啊！ 他的宝贝女儿从小就怕疼， 小时候学步摔倒，都要哭着扑进他怀里。 那么怕疼的一孩子，最后却选择了这么痛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陆延华努力克制着，但眼睛还是微泛了红：“这些事被压了那么久都没爆出来，那两个畜生必然花了不少金钱和功夫堵了受害人的嘴，他们会说吗？” 陆凌川的目光沉了沉，回：“过两天，我出差一趟。” 亲自去见这些受害者。 只要掌握了王勇杨浩其他作恶证据，受害人找到越多越好，联合他们一起再次上诉！ 墙倒众人推，人证物证实打实全都摆在那呢，只要确定王勇杨浩是无恶不作的烂人，申请死刑，轻而易举。 “好，好。”陆延华拿着手机连连点头。 尽快寻到人证物证，早日让那两个畜生付出代价，为女儿报了仇，妻子知道了一定会心情大好。 放下了心里最挂念的事，妻子就能好好养病，早日战胜病魔…… 陆延华心里高兴，脸上也带着笑容。 他站起来：“徐姨去买菜了，你妈还在休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醒，你回去守着她。” 顿了下，陆延华接着道：“昨天听说多吃些橙子哈密瓜什么的，能帮肾脏排除癌细胞释放的有害物质，还能补充体液的丧失，增加水分供应，减轻化疗的毒副反应。医院附近没啥好水果，我得亲自开车去高档超市看看有没有最新鲜最好的水果。” “本想等徐姨回来我再去的，正好你来了，那我就赶紧去买，等你妈醒了就能吃到了。” “好。” 陆延华听到了好消息，心情也好，笑着赶紧去给妻子买水果。 陆凌川离开了休息室，转身回病房。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护士看到陆凌川，立刻叫住：“陆先生！” 陆凌川停下脚步，扭头瞥了眼病房门：“她离开了吗？” “还没呢。”护士道：“沈助理进去有一会儿了。” “嗯。”陆凌川轻轻应声，“管住嘴，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留下这么一句，陆凌川进了病房。 “……”护士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不解的目光。 她知道刚才那个年轻帅哥是生病的陆太太的大儿子，别看年纪轻轻，但事业有为，还是某公司的老总！和他们医院的院长都有交情。 前两天，她们护士站的所有护士都接到了通知，工作时候不能私底下乱讨论。另外，陆家人不在病房正巧沈助理来医院时，她们要和沈助理说话暗示她病房除了在休息的陆太太别人都不在，也不能告诉沈助理这是谁的吩咐。 虽然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但院长给她们都加了工资，所以她们只能听从吩咐做事。 陆凌川轻轻推开房门，皮鞋踩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他走到卧室门口才停下，卧室的门轻掩着，留出一道不小的缝隙。 因为黎明诗在睡觉，房间里的窗帘拉着，只开了床头灯。 陆凌川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画面。 沈念将头发束成一个马尾，显得人都精神了很多。 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个盆，盆里的水还冒着热气，沈念将白毛巾放进去，让毛巾被热水浸湿，然后把水拧掉。 黎明诗做完化疗，虚弱无比，此刻熟睡着。 沈念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手，帮她擦着手，然后再拿起另一只开始擦。 化疗完，这两天黎明诗洗不了澡，沈念知道她喜欢干净，所以她用毛巾帮她擦一下，能舒服很多。 沈念忙碌的时候既细心又认真。 这些年黎明诗一直没从失去女儿的痛苦中走出来，正因为走不出来，所以不愿意见沈念，每当看到沈念，就会不由自主想起陆凌蕊，然后痛苦不堪。 痛苦的情绪难以克制，很多次说出来的话也格外刺耳，她忍不住怨沈念，怨她是个坏孩子，怨她为什么不带陆凌蕊一起跑…… 无论黎明诗再怎么怨她，沈念始终不反驳，任由她怨。 痛苦积攒在心里，时间长了就会成为心病，还是要发泄出来。 她的父母早逝，认识陆凌蕊和陆凌川在一起后，黎明诗待她如亲生女儿般，即便她们的母女情很短暂，却是她回忆曾经的痛苦里，罕见的那点甜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欠了情，自然也是要一点点还掉的。 也是在……替陆凌蕊尽孝。 陆凌川一言不发，像个局外人般站在第三视角看着沈念照顾黎明诗。 若没有当年的事，画面一定比现在还要温馨很多。 即便查出癌症，他们一家五口，六口也会站在一起，战胜病魔。 被砸碎的盘子，就算用胶水一点点粘回去，破碎的裂痕依旧掩饰不住。 终究还是回不到从前。 沈念帮黎明诗擦完，将毛巾放在盆里。 她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黎明诗的憔悴容貌。 坐在那儿，就这么认真的打量她。 这些年，黎明诗憔悴了很多，当年的精致与高贵一去不复返了。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萧夫人的脸，在蜜罐子里生活的女人不用明说，能直接看出来的。 曾经的黎明诗和萧夫人一模一样。 如今…… 沈念握着黎明诗的手，轻声道：“您放心，我会用我的命……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待会要出去吃饭，今天的更新早放出来。对了，你们谁还没评分啊，快去五星好评好吗？那个6.7真的把我整破防了呜呜呜……还有书评你们也要多写哦，爱你们。】 第79章 熟练地摸了几板药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这段时间沈念都是趁陆家其他人不在，黎明诗又熟睡的时候才会进来。 她没做什么感人肺腑的事，就是收拾房间，插插花，帮黎明诗擦擦手，或是帮她将拖鞋摆摆正。 没有刻意的讨好，没有刻意的补偿，就像女儿对母亲、儿媳对婆婆，做这些是应该的。 不清楚黎明诗什么时候睡的，沈念怕她突然醒了看到自己的脸会不开心。 她在生病，不宜生气。 沈念端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盆准备离开。 从床尾路过的时候看到了墙上向日葵的挂画，上次来的时候还没看到过，应该是这两天才挂上去的。 一眼就知道是黎明诗自己画的。她是个画家，她的画和她的人一样，自由优雅且浪漫。 黎明诗画向日葵最漂亮，为了博爱妻一笑，陆延华把家里二楼的所有房间全部打通装修成家庭版小型画展，里面摆放着黎明诗的各种画作，曾经沈念有幸见过几次。 知道是黎明诗画的，沈念多看了好几眼，仔细研究才发现黎明诗将真的向日葵贴了上去，让画平添了几分特别的好看。 画的还是和以前一样好。 沈念正要收回目光，瞥见了写在角落的那一行字。 字很小，却很清秀。 【宝贝，妈妈会坚强。】 很简单的七个字，沈念盯着前面那两个字失了神。 记忆立刻被带到约六年前，她和陆凌蕊关系最好的时候，和陆凌川也在一起了。 陆家人很喜欢她，黎明诗待她如亲生女儿，经常带着她和陆凌蕊出去玩。 在又一次被服务员认为她们是姐妹三人后，陆凌蕊挽着黎明诗的胳膊，脸上眉飞色舞一脸的嘚瑟，嘴上却抱怨。 【谁说咱们是姐妹的，明明是母慈子孝的母女，亲如母女的婆媳，相亲相爱的姑嫂。都是妈妈不好，年轻漂亮迷了我爸那么多年就算了，现在还抢我和我嫂子的风头，哼！】 陆凌蕊就是个小向日葵，明明自己妈妈被夸年轻漂亮骄傲得意的不行，却不肯直接承认，故意抱怨。 当时黎明诗被女儿逗得合不拢嘴，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那以后别人一夸我我就告诉她们你是我宝贝女儿，把风头都给你好不好？】 【还有念念呢！】陆凌蕊松开黎明诗的胳膊从后面绕了一圈跑到另一边的沈念旁边，改挽着她的胳膊，对黎明诗吐舌头。 【我和念念都是你女儿，念念是宝宝，我是贝贝，以后向别人介绍我和念念的时候直接说，她们是我的宝贝！宝贝就是我和念念！】 对其他母亲而言这种随口一说的话基本听完就忘，不会放在心上的；但黎明诗宠女儿，陆凌蕊的随口一句，她就记在心里了，以后逢人介绍陆凌蕊和沈念的时候就说。 【这两个都是我宝贝女儿，背带裙的那个是亲的，白裙子的是我家大儿子的女朋友，叫念念，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和我亲女儿一样，等法定了就娶回家！】 在别人嘴里，“宝贝”是对一个人的爱称，但在黎明诗这里，“宝贝”不光是一个爱称，还是对陆凌蕊和沈念的统一称呼。 “……” 沈念盯着那两个字，蓦的勾了勾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 沈念收拾好后轻手轻脚离开病房，走的时候和护士说了一下，现在病房里只有还没醒的黎明诗自己，沈念麻烦护士每隔三分钟进去检查一下，护士点头答应。 看她离开，护士转身看向某一处，只见一道身影从门后走出。 陆凌川身形高挑，只是站在那一言不发也是大家一眼望过去最先关注的重点。 白色衬衫穿在他身上遮住了块块分明的肌肉和流畅性感的线条，袖口松松挽起，露出白皙、形状好看的腕骨。 为了衬得明亮，医院白天也亮着灯，灯光打在陆凌川身上，他站在光晕之中，长身玉立，清雅矜贵，一道阴影落在他英俊绝伦的脸上，勾勒着线条分明的轮廓。 漆黑狭长的眸盯着前面，已然看不到沈念的身影了，男人的目光依旧不肯收回，护士试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疑惑地细细打量陆凌川，才发现男人幽深的目光中似充斥着痛苦与挣扎，而且还夹杂着其他情绪，一种无言的寂寞隐隐透出。 清隽无双的气质夹杂着眉间的忧愁，衬得男人更添魅力。 不知看了多久，陆凌川才收回目光，大步进了病房。 晚上，沈念洗完澡，围着浴巾坐在床边。 正准备拉床头柜的抽屉，门口传来脚步声，在她抬头的一瞬，陆凌川打开卧室大门，正巧对上沈念的目光。 沈念刚洗完的头发用干发帽包着，本就清纯的脸上不施粉黛，五官柔和，没有太过惊艳。 她本就是初恋脸，眉眼弯弯的时候会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因为没想过陆凌川突然回来，沈念一懵，小脸儿上闪过一点呆。 陆凌川推开门的第一眼目光就落在她身上，看到她的呆，男人心里有一块地方像是被棉花撞了一下，软软的。 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沈念先回过神来，一只手下意识抚着前面，解释：“我刚洗完澡。” “嗯。”陆凌川只是应了一声，没说什么，将门带上去客厅了。 看他关了门，沈念才收回目光。 拉开下面那一层的抽屉，里面堆了不少药，药瓶上的贴纸都被撕了，药盒也被她扔了只剩下一板板没吃的药片。 熟练地从里面摸了几板药，扣了几颗下来，直接丢进嘴里，手摸向放在床头柜上的杯子。 拿起来才发现杯子里已经没水了，沈念又将杯子放了回去，也没喝水，直接把药咽了下去。 从衣柜里挑了一套黑色长袖睡衣，换上后又拿了块专门擦头发的干毛巾，将干发帽放在旁边。 干发帽已经将头发上的水吸的差不多了，用毛巾简单擦了擦，她一边擦一边走出卧室。 陆凌川坐在餐厅，他面前摆着四五个打包盒，盖子被打开放在旁边，晒出里面精致的菜。 第80章 男人，你的名字叫脑洞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这是陆凌川打包回来的菜。 陆凌川拿着筷子低头在吃，没有抬头，但他听到了开门声和脚步声。 “吃饭。”他留下这句。 “嗯。”沈念应了一声，从旁边桌子上随手摸了个大发卡将头发随意束起来。 现在头发还湿着，但是已经不滴水了，先把头发束起来，吃完饭再去吹干。 开庭后黎明诗就病倒然后查出了胃癌，陆凌川先为黎明诗的事情奔波，后来又忙陆凌蕊的事，这几天没来过沈念这，一直住在自己的公寓里。 他今天会来，沈念的确没想到。 沈念坐下，下意识去摸一次性筷子，才发现陆凌川已经帮她把一次性筷子拆开，甚至连米饭的盖子都打开了，盖子放在旁边，筷子放在上面。 她愣了下，抬头看向陆凌川，男人依旧没有表情的吃着饭，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机震动都没停过。 他很忙，而且是非常非常忙。 “……”沈念抿了抿唇，默默拿起筷子，看着陆凌川点的菜，都是不辣的。 因为沈念口味清淡，很少吃辣的东西。 倒是陆凌蕊无辣不欢，不管吃火锅还是串串都要变态辣锅。陆凌川从小就陪着陆凌蕊吃，也跟着成了辣口，后来和沈念在一起后，知道她口味淡，所以也跟着戒了辣。 吃火锅串串虽然能点鸳鸯锅，但是家常菜什么的没有鸳鸯盘。沈念口味清淡，陆凌川为了她戒掉辣跟着她一起口味淡，就是希望她每顿都能吃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不用迎合他的口味。 四份菜都是贵菜，沈念随口说了一句：“怎么点那么多菜啊。” 他们两个人吃四个菜，吃不完。 闻言，陆凌川抬头瞥了她一眼，给了沈念一个十分傲娇的眼神：“我有钱。” “……”沈念默。 这点沈念必须承认，她是没他有钱。 今天沈念从医院出来去了公司，和陆家合作的一个项目出现了点麻烦需要立刻处理，沈念临危受命，加班翻文件写数据，终于在明天之前把问题解决了。 不过她因为忙着处理工作，晚上都没时间吃饭，连叼块饼干的功夫都腾不出来。因为要尽快解决，否则耽误一秒都会对凌蕊集团造成损失。 “……”陆凌川目光沉沉盯着面前的菜，是沈念平时最爱点的那家，以前经常看家里有这家店lOgO的外卖盒。 他又吃了一口米饭就将筷子放在了旁边，拿起手机，一边回复邮件一边淡淡道：“全都吃完。” “？？？”沈念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全都吃完？当她是大胃王吗？？？ 沈念默默鼓起腮帮子：“我吃不完。” “吃不完还点那么多？” “……”明明是你点的。 陆总终于抬起高贵的头颅，施舍地给了她一个眼神：“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没学过？” 沈念默默反驳：“我可以放在冰箱，明天早上热着吃。” 反正她又不娇气，今天吃不完的饭菜明天热着再吃。 结果—— 陆凌川：“你让我明天吃剩菜？” “……”沈念，“你可以不吃，我吃。” 陆凌川：“让我看着你吃剩菜？你在暗示我？” “？？？” 陆凌川一副确信的姿态：“暗示我给你的工资太少，你已经沦落到每天吃剩菜度日了？” 沈念默：“……” 男人，你的名字叫脑洞。 看他把筷子放那在玩手机，俨然是不打算再吃了，可他面前的米饭还剩下三分之二不止呢。 沈念刚才被堵的说不出来话，好不容易找到陆凌川的错漏，立刻指出：“你也没吃完，米饭剩了那么多。” 听到她的指责，陆凌川倒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米饭盒，就听他开口说。 “哦。” “？？？”哦？？？ 下一句是—— “我有钱，我乐意。” “……” 简单的对话却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温暖了很多，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温馨过了。 他们陆家人，不管是哥哥还是妹妹，都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很，沈念以前就是这方面吃过亏，所以她很聪明的不再争辩了，因为她知道再掰扯也占不到上风。 默默低头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 这家店是老字号了，老板是一对夫妻，他们做的菜都很有味道，所以沈念经常光顾。 沈念饿了一天了，也没有客气，低头认真吃饭。 沈念无声吃着饭，陆凌川认真忙着工作，气氛也算和谐。 她的胃口本来就小，吃了大半碗米饭，菜也吃了很多，肚子饱饱的，可还剩很多。 一碗米饭四个菜，就算沈念饿死鬼托生也吃不了那么多。 陆凌川只是嘴上说说，没有真的要求她把所有的饭菜都吃完，不过也没有浪费，将盖子盖上，放在了冰箱里。 陆凌川从厨房里出来，沈念正好拿着吹风机找了个有插座的地方，把吹风机插好，调档，开启。 这个吹风机是陆凌川买的，大牌，噪音小，热度高。 就像沈念现在调的一度，几乎没多大的声音，但热气很足。 她将发夹拿下，还没干的头发散开，吹风机放在距离头发十厘米左右远，轻轻晃动。 陆凌川在旁边沙发上坐下，耳边传来轻轻的吹风机启动的声音，嗡嗡的很小声，却撩走了陆凌川的所有注意力。 不知何时他的目光不再落在手机上，而是抬头很认真地看着她吹头发。 沈念就连吹头发的时候都给人一种很乖的感觉，她右手拿着吹风机，左手一点点梳理秀发，格外的认真。 忽然感觉有股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抬头，刚好对上男人幽深泛着星光的眸。 突然撞上视线，两人都慌了一下。 陆凌川反应的很快，没有躲开目光，而是自然地继续盯着她，开口：“明天之后的一个星期工作推迟，去海市出差。” “海市？”那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城市，海市海市，自然有大海。 “嗯。”陆凌川应声：“出差。” 顿了顿，又补充：“你也去。” 【为了欢迎各位新宝贝，我决定挨个给大家发块糖~~~这算甜了吧】 第81章 我好像在放弃你，又好像是在等你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是。”沈念答应，话音才落就感觉头皮泛疼。 “嘶——”她倒抽一口凉气。 吹风机的温度有些高，刚才她听陆凌川说话的时候吹风机的口一直对着一个地方吹，烫到了。 沈念放下吹风机，一只手摸着脑袋。 比她本人还快的是一只大手，陆凌川的手覆上她的黑发，轻轻揉着她烫到的地方。 “……”沈念微愕，盯着男人。 陆凌川却没有看她，只是认真盯着她的脑袋，帅气的脸上透着严肃。 他在关心她，却不和她对视。 另一只纤长的手从旁边拿起吹风机，一只手托着微湿的秀发，吹风机放置在二三十厘米的距离，这个距离能感觉到热风，却不会太烫。 他帮沈念吹着头发。 其实看清一个人的真实性格可以从他说话做事的很多小细节分辨，陆凌川的动作温柔， 用自己纤长的手指梳理头发，不会把她拽疼，似是对这些得心应手的很。 吹风机的风太热，太暖，吹的人暖洋洋的想打个哈欠打盹，让沈念恍惚间以为回到了曾经。 以前陆凌川经常帮她吹头发。 陆凌川拿着她的一缕青丝在吹，眉眼间透着认真严谨，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他都会很认真的做完，心无旁骛。 沈念知道他有这个毛病，所以才敢认真盯着他的脸。 有些话说出来或许觉得挺匪夷所思的，其实……之前的陆凌川是个很温柔的人。 他和萧沐白一样，温柔，绅士，待人尊重。 他是孝顺的儿子，有责任心的哥哥，称职的男友。 陆家兄妹的感情一直都很好，陆凌蕊很黏哥哥，只要陆凌蕊不任性妄为，陆凌川一直娇纵着她。 自从……陆凌蕊出事加过世双重打击后，陆凌川像是变了个人，曾经的温柔与耐心一去不复返，脾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太在乎了，所以根本难以接受自己在乎的人已经不在的事实。 更何况……当初陆凌川亲眼看着陆凌蕊在他面前没了呼吸。 以前那么爱笑的姑娘却鲜血淋漓的躺在救护车里，看到陆凌川近乎崩溃的模样，她努力扯唇抬手想哄哄他。 最终，还是没把那个笑容扬起。 从那之后，温柔的陆凌川再无此人，只剩下暴戾、喜怒无常的他。 沈念盯着陆凌川，失了神。 连她自己都看不清对陆凌川的感情了。 陆凌川，你知道吗。 我好像在放弃你，又好像是在等你。 两种想法各占一半的转盘一圈圈转动，连沈念也分不清自己想要的是哪个。 人生无时无刻都要做选择。 活着……真的太累了。 ……………………… 翌日，两人很早就醒了，先是去公司开会。 沈念本以为这次出差只有她和陆凌川两人，没想到除了他们两个，还有陆凌晨和两位公司的管理层。 凌蕊集团有意拿下一个项目，其实项目带来的利益陆凌川并不在乎，陆凌川看上的是，对方合作商的人脉。 听闻对方有很多从政的朋友，到时候陆凌川会松一些口让对方吃到好处从而记住陆凌川的好，之后陆凌川就能顺其自然地和对方交好，彼此相熟了，陆凌川才有机会运用对方的人脉。 出差的一共五个人，早就定好了机票，会议结束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立刻赶飞机去了。 五个人需要开两辆车，沈念和陆凌川自然是一辆，因为沈念是陆凌川的助理，另外两个是负责这个项目的余经理和陈副经理，他们坐另一辆。 沈念先下去开车，刚坐进车里，正准备发动车子，陆凌晨搭在车门上，对着沈念挑了挑眉。 “沈助理，好久不见。” 沈念上车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车窗降到了最低，才给了陆凌晨嘚瑟的机会，他手搭着，脑袋伸了进来。 “……”沈念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连个眼神都不愿意多给一个。 “喂，念姐，你不厚道。”陆凌晨不乐意了：“之前你每次来医院都提前给我发信息，我哪次没告诉你？” 为防止去的不凑巧碰到陆家人，沈念每次去医院前都会先给陆凌晨发信息确认情况，如果有什么问题陆凌晨会给她发信息不让她来。 他的脑袋探了进来，离沈念特别近。 所以沈念轻松给了他一个爆栗子：“小屁孩，年纪不大倒学会威胁人了。” “疼！”陆凌晨捂着自己的脑袋控诉：“下这么狠的手，真就恨成这样吗？你别忘了这次去的只有五个人，是单数，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时时刻刻都粘着我哥，和我哥抱团，让你落单！” 沈念：“……”你威胁人还真有一套啊。 以前陆凌蕊经常欺负陆凌晨，还要找陆凌川告状，之前总觉得作为家里老幺的陆凌晨太惨了，亲爹只爱亲娘，亲娘就爱亲爹，哥哥姐姐组团欺负他，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 现在再看，怪不得被欺负，就是欠儿，一说话就欠儿吧唧的。 他话音才落，身后就传来阵阵凉气，冷的陆凌晨打了个哆嗦。 “陆总。”沈念看向他后面，颔首。 陆凌晨扭头，就见陆凌川站在他身后，单手插兜，没有表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这的。 “……”陆凌晨被吓了一跳，嘴上还是叫了声：“哥。” 结果陆凌川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目光落在沈念身上：“你，下来。” 他在和沈念说话。 沈念愣了愣，还是点头：“是，陆总。” 说完她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了车。 看亲哥这架势，俨然是在针对沈念啊，陆凌晨忽然想到亲哥站在这有一会儿了，应该是听到了他和沈念刚才的对话。 不出意外，自己亲哥这是在帮自己撑腰呢。 这么一想，陆凌晨腰板儿都直了，正要说什么，陆凌川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眼神：“你，上去。” “哦。”陆凌晨都没多想，陆凌川让他上他就上去了。 上了驾驶座，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 做完这些后，直勾勾地再次看向陆凌川。 第82章 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表现的淋漓尽致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结果，陆凌川依旧没有看他，而是又盯着沈念：“ 上车。” 沈念没有说话，默默打开后面的车门往里坐，陆凌川紧跟着坐进去。 关上门，他才将目光正经落在陆凌晨身上，淡淡吩咐：“开车。” “哦。”陆凌晨默默发动车子，从后视镜小心翼翼瞥了一眼陆凌川。 男人脸上没有表情，以至于分辨不出喜怒。 不过只瞧他微蹙起的俊眉能判断出，他哥……心情似乎很不好啊。 瞧刚才对沈念说话的语气。 还是待会儿上飞机的时候再找时间和他哥谈谈，现在……算了吧。 发怒中的老虎惹不得。 陆凌晨开车离开，刚从地下车库出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 原本是沈念开车，怎么换成他了？ 看着后面并肩而坐的两人，虽然一左一右，中间隔着距离，但…… 靠！他成了他们俩的司机？！ …………………… 很快到了机场，同行的余经理和陈副经理先他们一步来到，办了托运，然后安检，值机。 上了飞机，陆凌川根据自己机票上的位置坐下。 头等舱的位置是两个座位靠在一起，一左一右各两个，中间是走廊，一排共四个位置。 陆凌川坐在左边靠里的位置，余经理和陈副经理占了右边的两个位置。 陆凌晨登机后对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看向撑着手肘盯着外面的陆凌川：“哥，咱俩坐一起。” 闻言，陆凌川收回目光，抬头看了他一眼，无语的说不出话。 陆凌晨在陆凌川旁边坐下，后面的沈念跟上来。 她的位置陆凌川后面。 机票是公司员工定的，考虑到陆凌晨是陆凌川的亲弟弟，沈念是陆凌川的助理，几番纠结之后才这么定了位置。 这样陆总和陆经理兄弟俩能坐一起，而沈助理离陆总很近，能随时听吩咐。 沈念的位置也是在里面，旁边座位的乘客早就坐下了，是个大胖子，个头看不出来，但体积不小。 他一坐下，感觉位置都被他挤得满满的，沈念站在走廊默默看了下大胖子给她留的过路缝隙，沉默了几秒，还是对大胖子道。 “你好，麻烦让一下，我的位置在里面。” 沈念直接从公司赶来的，身上还穿着秘书装，这身衣服衬得身材纤细又高挑，尤其是裙子下面那双又细又长的腿更是看的人迷糊，胖子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都睁大了不少。 笨拙的站起来，先到走廊，给沈念让出位置。 沈念走进去坐下，然后手肘撑着下巴，和陆凌川同步姿势，看窗外。 “美女。”听到有人说话，沈念没理。 “美女？”这次感觉有手碰了自己的腰，沈念立刻往里坐了坐，然后扭头，就见是隔壁的胖子。 胖子笑的眼睛眯成小缝儿，拿着手机晃了晃：“美女，你也去海市啊，这么巧？” “……”这架飞机直飞海市，她不去海市去哪里。 真是非常低端的搭讪方式。 沈念没有说话，默默就要转头，然而胖子没看出她的无语，继续笑着道。 “海市我经常去的，特别适合旅游，他们那还有很多招牌海鲜。我就知道好几家店做出来的味道特别好，关键价格还不贵。” “咱们加个微信呗，等到海市了可以好好聊聊，你有不懂的就问我，我都告诉你。” 沈念默默坐到了最里边，她的椅子一大半都是空的，和胖子保持距离。 “不用，谢谢。” 胖子也不放弃：“美女，你肯定需要的，就加个好友呗。” “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飞机起飞前都需要把手机关机或者飞行模式，沈念在委婉拒绝他。 然而胖子非常不识趣：“哎呀，起飞还得好一会呢，后边经济舱的还没上，就一会儿的功夫。” 沈念：“我用的老年机。” 这次真是明显拒绝了。 果然，胖子哽了一下，讪笑：“美女你真会开玩笑。” 后面两人的对话陆凌川听的一清二楚，后边那胖子俨然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表现的淋漓尽致，死缠着沈念要联系方式。 陆凌川听不下去了：“陆凌晨。” 正在玩手机的陆凌晨抬头：“嗯？” 陆凌川有些烦，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换位置。” “啊？”陆凌晨一脸懵逼，他戴着蓝牙耳机，刚才他在很认真的刷视频，所以没注意后面的情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于陆凌川的话他懵了一下，不过还是默默站了起来。 “哥你喜欢外边那我就……”他磨磨蹭蹭要换位置。 “和沈念换。”陆凌川淡淡道。 “？？？”陆凌晨拿下蓝牙耳机，更懵逼了，下意识看向后面的沈念。 这边大胖子还没放弃呢，缠着沈念，见沈念不搭理还准备动手。 “喂。”陆凌晨知道怎么回事了，立刻叫住大胖子。 对于沈念，陆凌晨对她和对陆凌蕊一样，把她当亲姐姐看待。 现在看到沈念被骚扰，他二话不说站出来：“念姐，咱俩换个位置。” 不等沈念说话，大胖子不乐意了：“你谁啊。” “熟人，我姐。”公司的两个经理在旁边，陆凌晨没说“嫂子”等字眼，不过说姐还是可以的。 首先，沈念比陆凌晨大；其次，沈念在陆凌川创业之初就跟着旁边，算是陆凌川的心腹， 陆凌晨叫声姐也不过分。 “我说老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不错，但也要有些眼力见儿和自知之明，没看我姐烦你烦的不行了？” “你！” 空姐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匆匆赶了过来：“请问是怎么了吗？” “喏。”陆凌晨手一指：“这位先生看上我姐了，缠着要我姐的联系方式，我要和我姐换个位置。” 空姐看了下胖子，又看了看沈念。 沈念坐在最角落，那么大的位置只占了一小半，和胖子保持着距离。 不看她的脸，光从身材和气质上也能看出沈念的确是个美女。 美女被骚扰不要太日常，所以空姐毫不怀疑陆凌晨的话。 第83章 如果没有那么多事，她的小团子也四岁了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好的先生。”空姐标准式微笑：“不过麻烦快一些好吗？站在这里会影响后续乘客。” “好。”陆凌晨看着沈念：“念姐，你坐我位置。” 沈念站起来，就要出去，结果胖子死活不愿意让位置。 空姐一脸尴尬，对胖子道：“先生，麻烦站起来一下，让这位小姐出来好吗？” 胖子：“凭什么让我站起来？我就不起来！” 他在耍无赖。 “先生……” 前面的陆凌川站了起来，幽深凌厉的眸盯着胖子，胖子几乎是瞬间被他的眼神唬住。 陆凌川在商场多年，早就将自己锻炼成了气场强大的狐狸，都不用多说，只是一个眼神，就能将人狠狠震慑住。 他的眼神好像成百上千的利刃，在看过来的那一瞬间利刃出击，根本抵抗不住。 “起来。”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却听的人寒风刺骨，一个哆嗦。 “陆总。”旁边沈念叫了一声。 那胖子典型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见陆凌川一脸的不好惹，加上沈念的那声“陆总”更是让他不敢再嚣张，默默站了起来，沈念从里面出来，陆凌晨坐了进去。 这事儿就算结束了，胖子哀怨的眼神盯着沈念坐在了自己前面，伸脚就想踹前面的凳子。 陆凌川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看着即将坐下的沈念，淡淡道：“你去里面。” 沈念很乖的点了下头：“好。” 然后她坐在了以前陆凌川的位置，陆凌川坐在外边。 那胖子见前面改成了陆凌川，想到刚才震慑人心的那个眼神，现在再想仍记忆犹新，后知后觉的心虚。 默默收回自己的脚，不敢再嘚瑟。 发生了点小插曲，不过好在很快就解决了，经济舱的客人也都上来了，很快全部到齐，关上机舱门，然后飞机在跑道移动，到指定的跑道。 加速，起飞。 飞海市需要三个半小时，沈念昨晚睡得不怎么好，所以起飞之后没多久她就靠着睡着了。 陆凌川打开面前的小桌板，上面放着电脑，他正在过项目报告。 感觉头顶上传来阵阵的凉，打在手上，感觉冷冰冰的，是飞机上开的空调。 现在正热，需要开空调，一般公共场合开空调有个共同的点就是——会把温度开很低。 连陆凌川都感觉到有些冷了。 他立刻侧头看向旁边。 沈念娇小的身子缩着，两只手环着手臂，睡得不太安稳。 蹙了蹙眉，没说什么，收回目光继续看着电脑。 一分钟不到，他直接叫住路过的空姐。 “拿一个毯子过来。” 空姐微笑：“好的先生。” 很快将陆凌川要的毯子拿过来，陆凌川将毯子盖在沈念身上，帮她掖了一下，防止漏风。 无意碰到了她的手，冷冰冰的。 陆凌川的动作顿了一下，握着她的手塞进毯子里。 到海市的时候是下午，离开机场，去了早就定好的酒店。 和对方老总约好的时间是明天，今天没有工作安排，算是自由活动时间。 这家酒店是海市出了名的高档酒店，不光因为繁华高档，更吸引人的是，酒店后面就是大海，每天一觉醒来拉开窗帘看到的就是海，风景不要太美。 酒店附近的大海属于浅水区，是允许游客靠近的，现在沙滩上已经聚了很多游客。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沈念换了身裙子。 刚才在飞机上睡了近三个小时，现在十分清醒，沈念简单收拾一下准备去海滩转转。 离开酒店，下楼。 现在没到晚上，海水还没涨潮，很多游客都在浅水区游泳打闹。 还有很多小朋友拿着小号铲子在挖沙子，堆城堡。 沈念独自走在沙滩上，她脚上穿着凉鞋，随着步伐沙子会进脚底，就那么几颗小碎沙有些硌脚，所以沈念干脆脱了鞋子，光着脚在沙滩上走。 她穿了一件浅蓝色碎花吊带裙，长度到脚踝，海风吹过来，裙子轻轻飘起，显得格外仙气。 头发用皮筋简单的扎起来，两边垂着碎发，脸上不施粉黛，给人一种干净且温柔的美。 她拎着裙子，盯着自己白皙漂亮的脚，一步步往前走，身后出现一排排脚印，是她曾经出现在这里的证明。 途中，遇到几个小朋友围在一起堆城堡，大家玩的不亦乐乎，有个小孩看到了沈念，上前拉住她的手，一口一个“美女姐姐”把沈念哄得眉开眼笑，还拉着她的手要带她一起堆城堡。 看着会跳会笑的小朋友，沈念眉眼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 小小的萝卜头，也不知道是从哪学来哄人的话。现在的小朋友真是一个比一个聪明。 她温柔盯着拉着他手的小团子，目光舍不得移开。 如果没有那么多事，她的小团子也四岁了。 她不知道四岁的孩子有多大，但肯定能跑能跳了，也会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哄她开心。 沈念难得感觉这么轻松，倒真和一堆小朋友蹲在一起拿着小铲子和他们一起做城堡堆小人。 她的温柔和耐心让旁边看着孩子的几个妈妈们都佩服。 妈妈们忍不住开口道：“你脾气真好，我每天被我家这小祖宗闹得头都大了。” 沈念手上拿着铲子，笑着回道：“是辛苦，但是很幸福。” 有这么个小萝卜头在旁边吵吵闹闹，是件很幸福的事。 “那倒是。”妈妈们笑，其中有人问沈念：“看你年纪不大，结婚了么？” 沈念摇摇头：“还没有。” 另外一个看着沈念漂亮的脸蛋，忍不住道：“那肯定有男朋友了，你长得那么好看，脾气还这么好，谁能娶到你真是福气。” 沈念笑笑：“我没你们说的那么好。” 妈妈们笑着：“趁着年轻就该多出来走走看看，别这么早要孩子，你看看我们，有了孩子就得围着孩子转，出来玩都得拖家带口的。” 这话沈念没有回，只是将自己手上的小鸭子模具一点点打开，模具里面塞了沙子，她打开模具，沙子堆成了小鸭子形状。 第84章 她没有在看海，只是在看自己破败不堪的遗憾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有个小萝莉指着小鸭子，奶声奶气说：“鸭鸭。” 沈念的声音也不自觉软了很多：“这是鸭鸭啊。” “鸭鸭漂亮。” “嗯，姐姐也觉得鸭鸭漂亮。”沈念。 “姐姐漂亮！”小萝莉又道。 “谢谢，你也漂亮。” 风吹的小姑娘的头发到处乱飞，全都打在了脸上，小萝莉一张嘴，细软的头发被她吃进嘴里。 “呸呸呸。”小姑娘就要用自己沾满沙子的手碰嘴。 “别动。”沈念温柔按住她的手，帮她把吃进嘴里的头发拨出来，又将她松松垮垮的丸子头解开，熟练地弄了个新的小揪揪。 头发扎紧了，碎发少了很多，也吹不到嘴里去了。 小姑娘伸着小手就要摸自己的丸子头，沈念将她小手上的沙子拍干净，温柔问：“好看吗？” 明明都没看到，小姑娘还是一本正经回：“好看！” 沈念脸上的笑意更深：“喜欢吗？” “喜欢！”小声音奶到了沈念的心里：“姐姐好看，涵涵好看，咱们都是大美妞。” 小朋友的妈妈被逗得哈哈大笑，沈念也被她逗得笑出了声。 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揽着小朋友的小腰，手点了点小萝莉的鼻子，“是，你是大美妞。” 蓦的，感觉到一股灼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沈念心里“咯噔”一下，抬头便看到不远处的陆凌川。 陆凌川上身只着一件白色衬衫，不似工作时将衬衫穿的一丝不苟，没有打领带，最上面的两个扣子散着，松松垮垮，锁骨若隐若现。 海风吹过，他的衬衫也扬起小小波动，额角的碎发飘逸。 他像是刚洗完澡，随便穿了一件衬衫和裤子就出来了。 褪去了工作时的清冷与凌厉，这么一身，看着倒像是刚踏入大学的学生，青涩了很多。 海滩上，他站在那，她跪蹲在地上，怀里抱着孩子，两人目光对视。 海风吹过，吹乱了他们的头发。 画面似乎在这一瞬间定格。 “哥哥！”怀里的小萝莉看到陆凌川激动起来，握着沈念的手指：“帅哥哥！” 陆凌川踏步走过来，在两人面前停下，然后蹲下，与小萝莉平视。 伸手捏了一下她的小脸，一向板着的脸上此刻带着一丝笑：“才这么点大，就知道什么是帅了？” “妈妈经常在手机上刷帅哥哥。”小萝莉一副非常懂的样子，妈妈说：“妈妈说，腿腿长，手手长，鼻鼻高，眼睛大大，都是帅哥哥，哥哥也腿腿长，鼻鼻高，眼睛大大。” 小东西就要指陆凌川的鼻子，陆凌川低下头，配合着她。 现在很多男生都是单眼皮，显得眼睛很小，陆凌川的眉眼要比八九成的男生好看很多，五官细节刚刚好，不会平庸，但也没有过分惊艳，艳到极致就是土。 沈念最喜欢的就是他的眼睛，以前他的眼里总带着温柔，只要和他对视，不用一分钟她便招架不住，陷进他的温柔乡中。 再后来，他的眼里好像隔着一层飘渺的云雾，掩住了他真实的情绪，根本望不进他的心，似是有一段难以丈量的距离，明明近在咫尺，却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小萝莉的妈妈一直在旁边看着，见自家宝贝女儿是真的喜欢沈念，沈念也对她很有耐心，所以并没有阻止两人互动。 结果谁承想这小丫头看到一个帅哥，就把自己亲妈给出卖了。 红着脸上前，直接拉过小萝莉，嘴里嘟囔着：“你这小坏蛋！妈妈什么时候经常在手机上刷帅哥哥了。” “妈妈还叫老公。”小萝莉丝毫不知道自己在揭亲妈的底：“美美老师说，妈妈的老公是爸爸，妈妈叫很多哥哥老公，我有很多爸……呜呜呜！” 小家伙被亲妈堵住了嘴，孩子妈红着脸对沈念尬笑：“小朋友满嘴瞎说。” 然后就带着自家亲闺女赶紧狼狈离开。 沈念盯着母女俩匆匆离开的背影，脸上笑意不减。 “沈念。” 身侧传来陆凌川的声音。 “嗯。”沈念还在看着，没有收回目光。 “你觉得……那两个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 “……”沈念脸上的笑容僵了下，转身看着男人。 陆凌川也在看刚才的小萝莉。小家伙被亲妈抱到了一棵树下，让她站在那里，应该是在说教。 两只小手背在后面，小身子扭扭捏捏的，低着头，格外的可爱。 这好像是陆凌川第一次在清醒时候提两个孩子的事。 儿子还是女儿。 沈念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不敢想。 如今被提起来，沈念第一次考虑这个问题。 但认真思考了很久，她摇头：“我不知道。” “我都喜欢。”陆凌川回了这么一句。 儿子和女儿，他都喜欢。 两个孩子，最好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女儿。 儿女双全，人生都是美满的。 “……”沈念没有接话，只是默默扭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这是我第一次来海边，以前只在视频里见过，原来海长这样。”她勾起唇角。 “以前我就很想来海边度假，但我夏天怕热，冬天怕冷。当时我还是学生，只有寒暑假有空。我爸妈和我说，只要我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大学后，他们帮我请一个月假期，带我去海边玩。” 现在想想，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可惜，她父母没有兑现诺言，没有送她高考，也没看到她考上大学，他们在她17岁时就车祸过世了。 “你之前说过。”陆凌川和她并肩而站，一起看着大海：“我也说过，我会带你来。” 【我会带你去看大海，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给你一个海边婚礼。】 后面的话沈念自然记得，不过她直接忽略掉了，只是对陆凌川道：“所以你今天算是兑现诺言了吗？” 她父母说会带她来看大海， 没有兑现；陆凌川说过会给她一个海边婚礼，应该也不会兑现了。 沈念盯着大海，一望无垠,看不到尽头。时而涌来层层波浪，阳光撒在海面上，映的海面银光闪闪。 她没有在看海，只是在看自己破败不堪的遗憾。 【晚安】 第85章 终究是南柯一梦，痴心妄想罢了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沈念想到什么，扭头看着陆凌川，认真地问:“你喜欢大海吗？” 不等男人回答，她又收回目光，继续盯着海面，自顾自回：“我挺喜欢的。” 吹着海风，沈念感觉眼前的世界都清明了。 她微微抬头，阖上眼睛，感受着海风。 现在天气热，连风吹在身上都是温温的，也不觉得刺痛。 沈念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笑着说：“如果可以的话，退休之后想在海边买个房子，我可能真的太喜欢大海了。” 人生的道路口太多，每到一个新的路口就要重新做一次选择，只要选错了一次，就会万劫不复。 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真是太累了。 不如大海，宽阔无垠，四周都是海，不用刻意选择方向，往哪儿飘都好，不管飘到哪个位置，都能领略到独美的风景。 她想，她真的很喜欢大海。 陆凌川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沈念。 她一身浅蓝色碎花吊带裙，皮肤白的让人羡慕。 她的个子很高，但是很瘦，暴露在外的锁骨格外显眼，搭配着那张男人看一眼就会沦陷的初恋脸，衬得整个人高挑又迷人。 沈念微抬着头感受着海风，露出漂亮的下颚线，微阖着眼，她的睫毛又密又长。 笑意轻轻荡漾在唇角，蕴含着清泉的明澈之色，衬得她干净又清纯。 她就像海之女神。 陆凌川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实话实说：“你穿白裙子更漂亮。” 浅蓝色的碎花裙是好看，但如果她穿白色，或许会更惊艳。 陆凌川永远忘记不了第一次看到她时，她站在凌蕊身后，一身白裙好似留在人间的精灵。 在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继而露出一抹腼腆又礼貌的笑容。 那个笑容刻在了陆凌川的心口，至死难忘，不管何时回想起来，心跳还是控制不住加速跳动。 他已经很久没看她穿白色了。 “……”听到陆凌川的话，沈念睁开眼睛，扭头看着他。 蓦的，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人生多些尝试，我觉得我穿其他颜色也挺好看的。” 不一定只穿白色。 太阳下山了，连海风都凉了很多，沈念对陆凌川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陆总自便。” 说完拎着裙子朝酒店走去。 陆凌川没有跟着她离开，而是伫立在原地，继续盯着大海。 忽然感觉自己的脚上多了个小挂件，低头，就看到一只小奶包抱住了他的大腿。 小小一只都没他的腿长。 是刚才的小萝莉。 小姑娘脑袋上还顶着沈念给她扎的丸子头，萌到了人心上。 陆凌川看着她，声音都温柔了很多：“怎么了？” 连他自己都匪夷所思，自己可以如此温柔。 小萝莉抬头看着他，奶声奶气：“哥哥，妈妈要带我回去了，我和哥哥说拜拜。” 闻言，陆凌川抬头，便看到不远处小萝莉的妈妈，她手上拿着小家伙的东西，站在那里等着，看到陆凌川看过来，她微微点头，露出一个非常礼貌的微笑。 陆凌川勾唇，弯腰把小东西抱起来，小奶团窝在陆凌川怀里，两只胖乎乎的小手非常自觉地搂着他的脖子。 “小家伙，拜拜。” 小萝莉抱着陆凌川，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哥哥，明天我还能见到你吗？” 陆凌川是来这工作的，不是旅游的，明天有重要工作洽谈，实在没时间闲聊溜达。 不过看着小家伙黑黝黝的大眼睛，陆凌川实在不忍心拒绝，点头：“能，只要你晚上多多吃饭，乖乖睡觉，明天还能见到叔叔的。” 他的年纪和小萝莉的妈妈差不多，叫叔叔才对。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立刻就被带了过去：“那我明天和叔叔推高高。” 她在邀请陆凌川推沙堡。 “好。”陆凌川。 “叔叔抱涵涵拍照照！” “好。”陆凌川全都答应。 小家伙高兴了，抱着陆凌川，小脸贴着他的，开心的咯咯直笑。 感觉着小家伙稚嫩的脸蛋，陆凌川微微一笑，喃喃。 “要是叔叔也能有个像你这么可爱的宝贝就好了。” 说完，他的眼底划过一抹黯然。 终究是南柯一梦，痴心妄想罢了。 ………………………… 翌日，早早做好了准备，陆凌川西装革履打扮的格外正式，沈念依旧是一丝不苟的秘书装，头发利索盘起，鼻梁上戴着黑框眼镜，倒是在她温柔的五官上平添了些儒雅，遮挡了点光芒。 今天主要是谈合作的事，她并不是主角，所以无需打扮得太过显眼。 双方约好的地点是在高尔夫球场，他们到的时候正好对方也到了。 下车，陆凌川率先和对方老总握手。 “邹总，久仰大名。” 对方是个中年老总，大腹便便，地中海发型，看到陆凌川时也是笑的合不拢嘴：“你好你好，陆总！早就听闻陆总大名，陆总真是年轻有为啊！” “过奖。” 简单寒暄了一番，陆凌川开始介绍：“这是我弟弟，陆凌晨，和项目的两位负责人，余经理，陈副经理，还有我的秘书，沈念。” 一一握手之后，邹总最后将目光落在沈念身上，眼睛蹭亮：“这位就是一直跟在陆总身边的美女助理啊，久仰久仰！” 圈里知道陆凌川的人，有谁不知道他有个又年轻又有能力的女助理，如果不是这位助理助他，陆凌川也不会短短几年时间就在商圈扎稳脚跟吊打众人。 陆凌川的确是个人才，但他的助理，也同样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沈念突然被点名，脸上带着标准微笑，对着邹总点了一下头：“邹总您好，我是沈念。” 只是一个笑容，一个眼神，甚至只听说话的口气就能看出沈念的与众不同，邹总露出了然的微笑：“怪不得有这么多人称赞沈助理，这气魄，的确不错。” 沈念微笑：“邹总过奖了，能有幸和邹总交谈，是我的荣幸。” 沈念的高情商回答让邹总心情大好。 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年轻小伙，邹总笑呵呵介绍着：“这位是我的侄子，和你差不多大，目前跟着我锻炼能力呢。” 【还有~】 第86章 他们都困在了自己亲手制造的感情网中，越挣扎，缠的越紧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邹总指着一位年轻小伙，看着和沈念年纪差不多，皮相一般，个子也还好。 他看到沈念时眼睛一亮，立刻伸手道：“沈助理你好，我叫邹志杰。” 沈念微微颔首，算是表达了礼貌。 问好之后，陆凌川和邹总先谈了一些没营养的话题，很快进入正题。 两人约了打高尔夫，沈念回车里拿陆凌川的球具。 很多高端人士都有自己的高尔夫球杆。 其他人都先行了一步，沈念把东西从后备箱拿出来，才关上后备箱的门，一道身影立刻殷勤地过来了。 “沈助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拿这么重的东西？我帮你拿——” 抬头，是刚才那个年轻人，也是邹总的侄子。 沈念蹙眉，婉拒了他的好意：“不用了，陆总不喜欢别人乱碰他的东西。” 邹志杰讪讪一笑：“这样啊。” 沈念点头，抱着球杆跟了上去。 邹总是个高尔夫迷，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手痒来打上两杆，陆凌川就是知道所以特意约了这家高尔夫球场。 “这打高尔夫真能陶冶情操，我以前一有烦心事就打两杆，球飞出去的时候，这烦恼也都跟着飞出去了。” 陆凌川礼貌一笑：“早就听说邹总是打高尔夫的高手，今天特意来虚心请教。” 邹总哈哈一笑：“陆总客气，陆总一看就是聪明人，什么都一学就会，哪能轮得到我教。”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有了共同话题。 沈念拿着东西在旁边站着，陆凌川把话铺的差不多了，她上前将球杆递上。 陆凌川调整姿势，双手握着球杆，两脚与目标线角度为10—15度，胯部要和肩部与目标平行，重心放在左脚。 动作非常标准，找不到一点毛病。 挥杆，球在空中飞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好！”旁边邹总鼓掌，笑的合不拢嘴：“这球打的真好！陆总果然谦虚。” 陆凌川对了他的胃口，邹总说话都亲切了很多。 两位老总在球场上你言我一语，你一杆我一杆，关系得到了质的飞跃。 沈念在旁边站着，随时听从差遣。 她脚上穿着八厘米的恨天高，而且还是那种细跟，站一会儿还好，长时间笔直站着，有些吃不消了。 沈念已经感觉到小腿发麻，她晃了晃，努力稳住身子。 陆凌川虽在和邹总交谈，余光却一直关注着沈念，看她时而蹙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努力站直。 男人侧眸，没有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眼神。 两人相处多年，陆凌川一个眼神过来沈念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对陆凌川点了点头，无声离开球场。 高尔夫球场的内室休息区非常豪华。 沈念找了个沙发坐下，坐下后第一件事就是揉小腿，现在在外面不能脱鞋，她只能这样舒缓一下疼痛。 陆凌晨走过来的时候沈念还在低头揉腿，瞧见她的动作，他瞬间了然：“怪不得他让我去车里拿东西。” 听到声音，沈念抬头，不明白他话的意思：“什么？” 陆凌晨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上的纸袋递给沈念。 沈念疑惑看了他一眼，打开纸袋，里面是一双黑色的厚底毛毛女拖。 她再次看向陆凌晨：“？” 陆凌晨看着她的脚，努了努嘴：“高跟鞋穿久了会脚疼，换了吧，不会有人注意。” 拖鞋鞋底干干净净，俨然是新的没穿过的，沈念问他：“谁给你的拖鞋？” 她可不信这是陆凌晨现在买的，这附近没有商店，就算有，卖的都是高尔夫器材，哪有卖鞋的店。 陆凌晨大大咧咧在沈念旁边坐下：“你猜，猜对了有奖励。” 沈念无语，懒得理他。 现在脚后跟是真的疼，陆凌晨给她送鞋她坦然接受。 将毛拖拿出来，脱掉高跟鞋，换上拖鞋。 原本疼痛的脚后跟踩上柔软的拖鞋舒服了不少，疼痛也缓解了很多。 看她换好鞋后将高跟鞋放进袋子里，陆凌晨忍不住吐槽：“果然陷入爱情的男女都难以理解，明明关心的不行，可还是嘴硬。” 这话让沈念的动作一顿，也在一瞬间明白了。 这拖鞋不是陆凌晨准备的。 是陆凌川。 “对，就是他。”陆凌晨知道她猜到了，所以直接说破：“也是刚才他给我打完电话后才知道他给你准备了拖鞋。” “……” 只是顿了一下，沈念继续动作，把鞋子放进袋子后，将纸袋放在脚边。 看她又失了神，陆凌晨叹了一口气，无奈摇摇头。 或许真是因为身为旁观者看得清的缘故，他知道自己亲哥心里一直有沈念，而沈念也从来没有放弃爱过他哥，但两人之间横着太平洋，怎么都走不到一起去。 陆凌蕊的死，和那两个孩子，三条人命横在中间，根本忽视不了。 都说有情有义的是人，无情无义的是畜生。只要是人，就会有情感；只要有情感，就会在乎情感；只要在乎情感，就会困顿其中。 当初的事沈念是受害者，但人就是如此，所有人都是这样，在失去一件重要东西的时候，伤心是肯定的，说伤心过后立刻豁达看开的人不要太虚伪，只要真正在乎，就会忍不住去怨，去后悔，即便知道不该如此，也会克制不住情绪，去想如果不怎么怎么样，是不是就能改变结局。 就像当年的事，黎明诗一直难以释怀，一直在想。 如果当年没让女儿出门，女儿就不会遇到那种事； 如果当年自己重视这件事，亲自开车把女儿送到A大门口，女儿就不会抄近路走胡同被那两个人渣堵上； 如果当年沈念拉着陆凌蕊一起跑，陆凌蕊是不是就不会走上绝路了。 因为陆凌蕊是陆凌川唯一的妹妹，他亲眼看到她离世，临死之前还努力去握他的手安慰他，所以陆凌川难以释怀。 因为陆凌蕊是沈念曾经最亲的好友，陆凌蕊在遇到事情后即便自己身在其中也还是把唯一的生还机会给了沈念，让她离开，所以沈念也难以释怀。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都太在乎陆凌蕊，所以两人都困在自己亲手制造的感情网中，越挣扎，缠的越紧。 第87章 清澈的目光中透露着愚蠢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如果能早日打赢官司，让那两个畜生付出代价，也许……他们就能释怀向前看了。 想到这次来除工作以外的另一个目的，陆凌晨的眼神坚定。 这次一定要顺利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沈助理。” 两人正坐着，耳边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抬头就见是邹总的侄子邹志杰端着茶水过来，看着沈念，笑的格外殷勤。 将手上的茶推到沈念面前，邹志杰笑着开口：“沈助理，他们家的红茶味道很不错的，是非常正宗的英式红茶，你尝尝。” “……”这过分的殷勤沈念难以接受，她蹙了蹙眉。 这小子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看他讨好的模样，陆凌晨瞬间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津津有味地看着。 “不用了。”沈念拒绝的果断：“我不喜欢喝茶。” “……”邹志杰脸上的笑容一僵，不过很快又展露出新的笑容：“你不喜欢茶啊，没关系，这家的咖啡也……” “我现在不渴。”沈念直接拒绝到底：“抱歉邹少，我在和陆经理谈工作。” 说完她点了下头，给了个好走不送的眼神，意思明显。 “……”被拒绝了，邹志杰摸了摸鼻子，还是尴尬一笑，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这样啊，行，那我先去订酒店，等陆总和我叔叔打完高尔夫，咱们还得去吃饭呢。” 说完有些不情愿地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陆凌晨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沈念面前的红茶上，很不客气的自己端起来喝了。 “嗯。”咂了一口，陆凌晨闭着眼睛认真品着味道：“还真是正宗的英式红茶。” “……”沈念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你不怕他在里边下东西？” 陌生人递来的茶都敢喝，陆凌晨果然是真大学生。 清澈的目光中透露着愚蠢。 陆凌晨睁开眼，一脸八卦地看着沈念：“不愧是我念姐，都打扮成这样了，还能引无数男人折腰。” 沈念鼻梁上架着的黑框眼镜遮挡了她的大半颜值，结果依旧魅力不减。 “……”沈念无语，对于自己的迷人魅力并不沾沾自喜：“只是一群虚伪到不能再虚伪的人而已。” 看上了她的脸，所以各种不要脸的纠缠，影响她心情还耽误她时间。 当年那两个畜生就是看到了陆凌蕊和沈念漂亮干净的脸蛋才起了歹心，从那之后沈念便很反感有人对自己搭讪。 她会很厌恶，甚至还带着些烦躁。 不想提这个话题，沈念转而问陆凌晨：“你妈妈情况怎么样了？” 陆凌晨又喝了口红茶，回：“效果不错，化疗过程有些辛苦，她的状态不是很好，但能看出，她很配合积极治病。” 听完，沈念点了点头，低声喃喃：“那就好。” 只要配合就好。 ……………………… 几个小时后，陆凌川和邹总回来。 打完高尔夫后的安排是去酒店吃饭，邹总对陆凌川道：“陆总，我就知道有家海鲜是招牌，一定得让你尝尝味道！” 因为靠着大海，所以这边的海鲜是当地的特色。 收拾好东西离开球场，一起赶去酒店。 邹总这边是他和他的秘书，还有邹志杰，陆凌川这边还有沈念，陆凌晨，包括项目谈成后主要负责后续的余经理和陈副经理。 因为陆凌川谈完合作后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没时间吩咐给下面，所以直接把他们两个带了过来，这边谈完，立刻让他们接手后续合作。 才刚下车，陆凌晨的手机响了，他没多想就接通电话，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脸色变了变。 “哥。”他叫住陆凌川。 走在前面的陆凌川停下步伐。 陆凌晨匆匆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沈念就站在陆凌川后面，没听见他说的什么但看唇语盲猜了七八分。 好像是黎明诗的治疗出现了问题。 这只是沈念的猜测，在看到陆凌川变掉的脸色后就确定了。 陆凌川对邹总颔首：“抱歉，我这里有些急事，先去打个电话。” 邹总愣了愣，赶紧道：“那陆总先去解决事情，打完电话后会有服务员带陆总去包间。” 陆凌川应了一声，一边拿手机拨打号码一边朝外边匆匆走去，陆凌晨紧跟其后。 他和陆凌晨走了，但沈念他们还在，邹总收回目光，对着沈念笑吟吟道：“沈助理请。” 他们先进了包间，邹总作为东道主自然是坐在主位，邹志杰是他侄子，坐在了他右手边的位置，他坐下之后就朝着沈念殷勤招手。 “沈助理，坐这里。” “……”沈念看都没看他，直接绕了一圈，坐在邹总左手边第三个位置。 中间隔着两个空位是她留给陆凌川和陆凌晨的。 两个经理坐在她旁边。 一坐下，邹总就露出友好的笑容：“之前去京城参加宴会的时候就听人说陆总身边有个年轻姑娘，别看年纪小，但很有本事，今天终于有幸能和沈助理一起吃个饭了。” 沈念脸上的笑容刚刚好，连唇角勾起的弧度都符合标准，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是大家高看了，我只是一个小助理罢了。” 陆凌川在来之前把邹总查了个底朝天，邹总自然也了解了陆凌川这些年的战绩，陆凌川每次成功的背后都少不了一个叫沈念的女人。 现在的年头，找个年轻漂亮的助理很容易，但要找个像沈念这样又年轻漂亮还有能力的助理，可难。 “我底下的一个分公司负责人前些日子刚出国，他一走，我这分公司群龙无首，可把我愁的不行。如果我能有个像沈助理这样有能力的左膀右臂替我分担忧愁……” 邹总一边笑着说，一边饶有意味地盯着沈念。 话没说全，但是想暗示的已经表达清楚了。 他抛出了诱惑，准备挖沈念到他手下做事。 特意提了分公司和左膀右臂，就是在告诉沈念：只要她愿意来他这里，他愿意将手下的分公司送给沈念管理。 另外，也会提她做自己的左膀右臂。 第88章 陆凌川已经露出了软肋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这两点诱惑，不管是哪一点，都比做陆凌川的助理有出息。 沈念敛了敛眸，掩去眼底的锋芒，抬头，故作没听懂的模样，对着邹总道：“邹总如此有能力，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合适人选来接管分公司。” “……”听到这个回答，邹总很是失望，不过很快又道：“那什么，陆总还没回来，我先去趟洗手间。” 沈念点了点头。 看到自己叔叔离开了包间，邹志杰也立刻起身跟着离开。 邹总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自家侄子站在那，直勾勾盯着他，俨然是在等他出来。 “……”邹总蹙眉，打开水龙头洗手，开口：“你这臭小子又要打什么主意，直接说吧。” 邹志杰站在旁边笑嘻嘻道：“叔叔，您是不是想把沈念挖到咱家来啊。” “……”邹董的动作一顿，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周围没有外人，他也坦然承认了：“那个沈念是个能力不输于陆凌川的，两人加起来五十岁都没有，年纪轻轻就有现在的本事，要是再给他们个三五年，这王座一定是他们的。” 现在的年轻人能力简直逆天，想想他在商圈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竟被两个年轻人用几年时间就追上了。 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啊。 挖陆凌川不太可能，但他的左膀右臂沈念……可是块大宝藏。 邹总知道不少公司想方设法在挖沈念，且开出很多诱人的条件，今天他好不容易和沈念接触，他自然也得开出自己能给予的最丰厚的条件。 可惜……这沈念果然如大家所说的那样，对陆凌川忠心耿耿，自己给的条件那么诱人，沈念竟一点也不心动。 “叔，那个陆凌川好像很想和咱们合作呢。”邹志杰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了陆凌川的心思。 “的确如此。”邹总点头表示赞同：“今天打高尔夫的时候他有提过，若是双方可以合作，他们愿意松口一成。” 陆凌川是自降身价与邹氏合作，邹总也非常心动，一则陆凌川的确很有诚意，二则他也知道陆凌川的潜力，和他合作不会出错，或许三五年后，他都没资格和陆凌川合作了。 邹志杰也看出自家叔叔的心动，连忙说道：“叔叔，凌蕊集团是很好，合作是应该的，但显然对方更想能和咱们合作！在松口之前，咱们可以多谋些福利……” 邹总看着自家侄子：“你的意思是？” 只见邹志杰嘿嘿一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听完，邹总惊讶，不等他开口，邹志杰立刻道：“叔叔，我是认真的！如果这事真能成对咱们就是一箭三雕！” “第一，咱们和凌蕊集团的合作照样。第二，只要沈念和我谈了恋爱，她也就算半个咱们家的人了，以后我们结婚生了孩子，自家人在自家公司工作不是应该的？哪还有去其他公司工作的道理？叔叔得了合作，还挖了陆凌川的墙角。” “至于第三，嘿嘿……”邹志杰不好意思一笑：“叔叔您也看到了，沈念好看又有能力，找个这样的女朋友您侄子的终身大事算是解决了，咱们家多了个得力干将，以后咱们公司岂不是越来越辉煌？” “……”邹志杰只提了三点就让邹总心动无比。 自家侄子和沈念年龄相仿，若能在一起不要太好。 首先沈念的颜值非常抗打，带出去给他们邹家长脸；其次沈念的能力有目共睹，若她和自己侄子谈了恋爱，不用给出诱惑也能得到她的相助，妥妥不花钱赚大钱的买卖。 这么一想，好处多多啊。 邹总不是傻子，他是很想和陆凌川合作，但显然对方更想和他合作。 像他们这些商人，说话合作之时就是对双方心态的考验，谁先露出软肋，谁就占下风。 显然，陆凌川已经露出了软肋。 邹总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确定你可以？” “当然！”邹志杰坚定地点了点头：“只要叔叔肯帮我，我就能拿下沈念！” “好。” 叔侄俩一拍即合，包间里的沈念并不知道他们在算计自己。 从洗手间回来，邹志杰让服务员拿来了他们酒店最贵的红酒。 亲自倒了一杯，然后朝沈念走去。 “早就听叔叔说过沈助理，今天一见，沈助理的确很不一样，沈助理的办事能力和气魄真是让我自愧不如，这第一杯酒我得敬你！” 说完，他把酒杯递给沈念。 看着已经走到她面前的邹志杰，沈念蹙眉。 因为他下午的殷勤，沈念对他并无好感，也不想喝他的酒。 正要拒绝，邹志杰立刻看出了她的心思，赶忙道：“这杯酒是我的敬意，沈助理可不能拒绝！” 一旁的邹总也跟着助攻：“我家侄子比沈助理还大一岁呢，可在能力方面连沈助理的十分之一都不如，这杯酒他该敬你，也麻烦沈助理以后多多关注提点一下志杰。” 叔侄俩你一言我一语，直接把沈念捧起来，让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盯着邹志杰递来的酒杯，想到陆凌晨说过，邹总的人脉很广，陆凌川之所以和他接触也是因为他的人脉可能会在凌蕊的事情上提供很大帮助。 所以……这杯酒她必须喝。 沈念起身，接过邹志杰递过来的红酒，低了下头，然后一饮而尽。 “沈助理爽快！”邹志杰立刻恭维道，拿着酒瓶又给她倒上。 “我叔叔说陆总很有兴趣想和我们邹氏合作……” 沈念小月后就很少碰酒了，距离上次喝酒过了挺长时间了，突然再喝，有点没缓过来。 听到邹志杰的话，沈念点头：“邹氏和我们凌蕊集团合作，一定能携手共赢。” 邹志杰笑：“我们对凌蕊集团的能力还是非常认同的，不过……我们还是更看重贵公司的心意。” 说完，抬了抬自己的酒杯，暗示意味明显。 “……”沈念顿了一下，明了。再次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她看着邹志杰：“当然，为了这次能和邹氏合作，我们拿出了十分诚意。” 第89章 她的紧急联系人……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邹总也站起来，对沈念笑着道：“沈助理的诚意我看到了。” 叔侄俩一直和沈念搭话，旁边的两位经理像是透明人一样被他们完全忽略了，提提这个话题，又说说那个话题，想尽办法给沈念灌酒。 沈念虽然年轻，但是跟着陆凌川从零摸爬滚打上来的，在交际方面，她也是个人精。 对方明显是刻意灌她酒，因为不知道有何目的，所以沈念只能故作不知，根据他们的引导一步步往前走。 邹志杰只以为沈念是个小姑娘，比他还要小一岁，即便早早跟着陆凌川打拼又怎样，也就几年功夫而已，这几年能进步多少。 她的酒量肯定也就那样。 灌醉了，做什么都方便了。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他自己喝的迷迷糊糊，和刚才比整个人都张扬嘚瑟了很多，邹总也微醺。 沈念戴着黑框眼镜，依旧难以掩盖精致的容貌和五官，眼镜反倒给她平添了些成熟与干练。 此刻，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带着醉意，她晃了下脑袋，就连动作都踉踉跄跄。 成了。 看到自己的目的达到，邹志杰露出得逞的笑，盯着沈念的脸，一脸沉迷，开口道。 “沈助理，听我叔叔说你们公司很想和我们邹氏合作，甚至为此愿意自降身价。” 沈念八分醉意的眼里还剩二分清醒，她一只手抚着额，没有说话。 邹志杰也没执着等着她的回答，继续道：“这个项目……可能是有点难，其实除了你们凌蕊集团，还有两家公司也有意和我们……” 话没说完就不说了，只是故作为难摇了摇头。 沈念听出了他的意思，继续保持沉默。 “不过……”邹志杰话锋一转，果然还有下话。 “沈助理，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对你……是有些意思的，你可以和我表达一下你的诚意，只要诚意到了，我可以和叔叔好好谈谈……” 说完他的手就要去摸沈念的手。 就在即将碰上的时候，沈念非常自然地躲开，她的余光在听到邹志杰这话的第一时间就朝着邹总看了过去。 邹总坐在位置上，挺直腰板，保持着高冷姿态。 刚才邹志杰的话他是听见的，却没有打断。 也就是说，他默认了自己侄子的话。 难怪刚才叔侄俩扯了不少让她拒绝不了的理由来灌她酒，原来是想潜规则。 邹志杰已经把话讲的非常明白了，现在双方公司能不能合作根本不看陆凌川和邹总，而是看她沈念。 只要她沈念屈于被潜规则，这个项目一定能成；如果沈念不愿意，邹氏有的是其他合作伙伴。 沈念敛下眸，收起眼底的复杂。 再次抬头的时候，眼里依旧是神智不清的醉意，她故作没听懂邹志杰的暗示，只是开口：“如果是这样，我要立刻汇报给陆总。” 说完她的手放进椅子上的包里，拿出手机。 才拿出来，手机就被邹志杰夺走推到了旋转餐桌的中间，离沈念远远的。 “沈助理，你怎么不开窍啊，汇不汇报陆总不重要的，咱们能不能合作还是要看沈助理你。今天来的时候我就听叔叔说了，沈助理你可是陆总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之前为陆总拿下不少棘手的项目，想必沈助理对陆总一片衷心……” “只要沈助理点个头，我们也能再次成全你对陆总的衷心……” 趁着陆凌川没回来，邹志杰把该说的还是不该说的全都说出来了。 知道沈念对陆凌川忠心耿耿，所以刻意还提到陆凌川。 “……”沈念看着被甩到餐桌中间的手机，目光沉沉。 她早就猜到手机一拿出来就会被夺走，所以在手机伸进包里的那几秒钟连续按了好几下热键，启动了紧急拨号。 她的紧急联系人只有一个。 ……………………… 外面，陆凌川在和京城那边通电话。 就在刚才，黎明诗接到了陌生电话，一接通对面就传来辱骂。 【你就是陆凌蕊的妈是吧，你那个女儿死的活该！】 【小小年纪打扮的那么好看干嘛，不就是想勾搭男人？矫情什么劲儿啊！】 【心理素质也太低了吧，不就被侵/犯了，至于寻死觅活的？这种玻璃心死了也好，反正以后也会因为其他事跳楼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些话，每个字都踩在了黎明诗的底线，听的她直接崩溃。 除了接不完的电话，还有各种轰炸短信，短短一分钟就接到了一百多条！ 都是各种讽刺挖苦，说陆凌蕊跳楼活该，说是陆凌蕊自己倒霉交了个塑料朋友，把她丢下。 说…… 黎明诗直接气晕了过去。 她的手机号码被人恶意泄露了。 除此之外，关于当年陆凌蕊的事也被人恶意曝光出来。 有人买通了很多营销号，开始大幅度报道当年的事，甚至还有营销号放出了和王勇老婆的聊天记录。 营销号这边：【你好，关于你先生王勇五年前侵/犯年轻姑娘的事请问是真的吗？】 王勇老婆：【是的，我老公现在还被拘着。】 王勇老婆：【当年我老公喝醉了酒才犯了这种糊涂事，就算不是故意的但我们也认错，可对方一直死抓着我们不放。】 王勇老婆：【我们愿意赔偿，结果对方坚持让我老公死！他们也是失去女儿的人，怎么忍心让我失去老公，让我的公婆失去儿子？他们未免也太狠心了！而且他们女儿到底也不是我老公害死的，又不是我老公怂恿她自杀的。】 【对面太咄咄逼人，我们已经被对方纠缠了五年了，难道偿还的还不够吗？】 明明是他们的错，却还装出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样子。 就连下面的评论也特别毁三观。 【至于吗？虽然犯了错，但也最不至死吧。】 【强女干也就判个三年左右，他们都缠了五年了，还不够吗？】 【能不能向前看啊，一直死抓着人家一点点的错误不放有意义吗？】 这些人的昵称都是一长串数字，俨然是被买来的水军。 只看一眼就辨出，这是对方新一轮的攻击—— 利用舆论，打压陆家。 【第二章还在写~~】 第90章 努力维护她留在这世上所剩不多的尊严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有些话的确是事实，首先，陆凌蕊死于自杀，而非他杀。其次，强女干罪罪不至死。 陆家这边一直死缠着不肯放过，在有些人看来的确过于极端了。 对方如此做就是故意闹起来，引起舆论。 网络这种东西就是双刃剑，能映照出很多三观不正的畜生，即便知道对方十恶不赦，也总能跳出一堆没脑子的喷子盲目追从去辱骂受害者。 他们刻意买通了营销号，把王勇和杨浩做的错事虚化再虚化，着重点明陆家的咄咄逼人，狠狠卖了一波惨，群众在看到营销号后第一想法是陆家怎么这么斤斤计较…… 这样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只要有一个人攻击陆家，对他们来说都是开心事。 “你妈妈目前的情况已经稳下来了，你别担心，我已经把她的手机关机了，这个号码直接弃掉，等明天我再给她重新办一个号码。”电话那头的陆延华开口。 “……”陆凌川握着手机的手紧了些，表情阴沉。 死死咬着后槽牙，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如果他手上有把刀，王杨两家人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把他们通通捅死！ 畜生！ 当年的事陆家费尽心思压了下来，就是不想让凌蕊死后还遭受非议，所以这些年知道陆家在打官司的人少之又少。 他们想方设法维护陆凌蕊最后的颜面，对方却肆无忌惮地公开，还花钱买水军引导网友。 过了好久，陆凌川才调整好心态，努力克制着：“我会找人把报道全部下架。” “不用了。”陆延华道：“璟禾已经出手了。” 璟禾，梁璟禾。 “璟禾的父亲认识目前各大短视频及社交软件创始人，事情发生后我第一时间就请了梁家帮忙。” 陆凌蕊的事情才刚传播，就被强制压了下去。 所以目前不管从哪个社交软件搜，都找不到一丝半点。 还好压的及时。 “璟禾打电话和我说，她已经让人联系了那些发布信息的营销号，从对方嘴里撬出，他们都收到了百万巨款，打款的人让他们收了钱后只推一条内容。” 就是当年陆凌蕊的事。 至于那个打款人是谁，除了王勇和杨浩的家人，还能有谁。 旁边的陆凌晨气得不行，“他们欺人太甚！” 拳头狠狠砸在了旁边柱子上！ 凌蕊毁在了他们手上，时隔五年还要被他们拿出来大肆宣扬。 陆凌川没有将自己的暴戾表达出来，只是沉着脸，声音冷的如十二月的风：“让梁璟禾保存好证据。” 这会是之后打压他们的关键一击。 刻意找人煽动舆论，颠倒黑白，只要证据确凿，就能成为他们反击的利刃。 “我知道，京城有爸在，你们只要在海市联系到受害人就行。” 目前所有的指望都在陆凌川这里。 陆延华站在阳台上，握着手机，他缓缓朝卧室走去，走到卧室门口便停下步子。 门没有关，他站在门口，看着徐阿姨在照顾黎明诗。 原本已经好很多的黎明诗在接到电话和短信后再次崩溃。 第一次的化疗让她头发掉的厉害，显得人更加憔悴了。 陆延华心脏泛起阵阵的疼，他握着手机，转身。 “凌川，全靠你了。” 长达五年的纠缠与恩怨也该结束了。 “……”挂了电话后，陆凌川沉默片刻还是给梁璟禾打了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传来梁璟禾好听的声音：“凌川。” 陆凌川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梁璟禾立刻知道了他给自己打电话的目的，所以不用他主动提，梁璟禾就先说道。 “舆论的事你不用担心，目前关于凌蕊的一切信息已经全部撤了。我一直在盯着网上，不会给他们机会。另外我也打了招呼，各大平台都禁了凌蕊的名字。” 只要搜索“陆凌蕊”三个字，都会显示查无消息。 关于当年陆凌蕊的事，一个字都不会出现在网上。 梁璟禾很细心，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听她在电话那头一直在说安排，陆凌川安静听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谢谢你。” 正在转述消息的梁璟禾愣了一下，随即温婉一笑：“咱们之间不说这些虚话，听陆叔叔说你在海市。” “是。” “愿你平安，另外……”顿了下，梁璟禾说：“心想事成。” 今天接到陆延华电话的时候梁璟禾十分惊讶，本以为陆家只有兄弟两个，没想过陆家还有一个女儿，只是五年前自杀了。 她之前一直不明白陆凌川的公司为什么叫凌蕊集团，凌是陆凌川的凌，那个蕊字是不是别的女人的名字？比如他的初恋亦或者爱而不得的人。 直到现在梁璟禾才知道，的确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她是陆凌川的妹妹，叫陆凌蕊。 因为时间紧急陆延华只和她说了大概，即便只听了一点，梁璟禾还是忍不住心疼。 究竟被伤的有多深，才能让一个女孩在自己最青涩的年华选择一死了之。 她不知道，也不能感同身受。她能做的，只有努力维护这姑娘留在这世上所剩不多的尊严。 …………… 挂了梁璟禾的电话，旁边陆凌晨也接完了电话。 手机握在手心，陆凌晨看着他：“哥，人已经找到了，目前在一家小餐馆做服务员，咱们明天就可以过去。” “嗯。”陆凌川应声。 话音才落，才刚熄了屏了手机再次亮起，陆凌晨看到了他的备注。 【念】 是沈念。 她不是先去包间了？怎么现在打电话过来。 陆凌川接通电话，并没有听到沈念的声音，反倒听到了陌生又熟悉的男声。 【沈助理，你怎么不开窍啊，汇不汇报陆总不重要的，咱们能不能合作还是要看沈助理你……】 是邹总那个侄子，邹志杰的声音。 他说的每个字陆凌川和陆凌晨一字不落全都听到了，听完之后的陆凌晨十分震惊，更多的是佩服。 好家伙，本以为那小伙子只是眼光高，没想到他不走暗恋道道，而是走作死道道。 不等陆凌晨说话，只感觉旁边掀起一阵风，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陆凌川已经大步冲进了酒店。 第91章 如地狱而来的修罗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包间里，沈念不确定电话有没有打过去，也不确定陆凌川有没有接这个电话。 刚才他和陆凌晨离开的时候步伐匆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酒店门口离包间也有段距离。 邹志杰一直想占沈念便宜，说好话哄着，用合作暗箱威胁着。 沈念知道邹总对于陆凌川的重要性，因为这一点才没有明着翻脸，一次次不动声色地躲开。 不确定电话有没有打出去，沈念只能靠自己。 她的目光落在坐在旁边的两个经理身上，想让他们开口为自己解围。 两个经理看到了沈念的目光，有些心虚。 他们也是见过大世面的，邹志杰的意思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 只是……陆总之前说过，这个项目势在必得，绝不能出一点差错。 邹志杰都这么张狂了，邹总一句指责都没有甚至时不时说两句话暗示沈念坦然接受，足以证明他是默许邹志杰那么做的。 如果他们开口，势必会得罪邹志杰，也是得罪邹总。 要是因为他们项目崩了，陆总不会放过他们。 纠结再三，两个经理默默转头无视沈念的目光。 在他们商界，潜规则很常见的，为了能顺利拿下合作给对方送几个女人的事屡见不鲜。 沈助理是陆总心腹，为陆总受点委屈也没什么吧。 而且，谁都知道沈助理是从零陪着陆总打拼出来的，在之前有没有为了合作奉献过自己谁能知道？ 如果有，再奉献一次也没什么的。 “……”沈念原本只想让他们说句话把话题引开，结果两个人不约而同移开了目光，装作看不见，甚至余经理还说了一句。 “沈助理，邹少爷人挺好的，你就从了他吧。” 在那一刻，沈念心都是凉的，由心而出一股悲哀。 对他们而言，潜规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要能达成目的，牺牲几个女生又能怎样？ “呵……”沈念嘲讽出了声。 邹志杰听到了她的讽刺笑声，怔了一下：“你笑什么？” 问完又接着暗示：“沈助理，今天晚上我没有安排……” 他冲沈念抛去一个暧昧的眼神，继续道：“过了今晚……明天咱们就能签合同。” 沈念再也不装醉，褪去眼底刻意为之的醉意，她站直了身子正要回怼，只听“砰”的一声，紧随而来还有一声尖叫。 下一秒，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外面有三个人。 服务员，陆凌晨，陆凌川。 刚才的尖叫声是带他们来的服务员发出的，她没想到陆凌川会踹门。 质量不错的包间门被陆凌川一脚踹开，门锁直接坏了，就连门上也有明显凹进去的一块。 陆凌川站在门口，一只脚还抬在空中，身上散出阵阵寒气，冷如寒潭的眸里一片阴翳，只看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 因为陆凌蕊的事他的暴怒值已经达到顶峰，极力忍耐才没有爆发出来，邹志杰的作死行为不亚于在即将爆炸的气球上用针戳了一下。 “砰！” 陆凌川隐忍良久的暴怒终究爆发。 他的冷眸一眼便落在了沈念身上。 沈念站在那儿，错愕地看着他，没想到陆凌川会踹门进来。 旁边的邹志杰也傻了眼，他的手正准备摸沈念的腰，被突然打断，手还保持着搂腰的姿势，距离沈念的腰只剩下十厘米不到的距离……… 陆凌川看到那只手，眼底的暴戾因子肆意横行。 几个大步冲进来，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上前抓住沈念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紧接着一脚猛的踹在邹志杰膝盖上。 邹志杰疼的大叫一声，身子不受控制倒在地上，原本还有些上头的酒意瞬间疼没了，他抱着腿疼的直嚎。 一旁的邹总也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包括沈念也没想到陆凌川会冲进来踹邹志杰一脚。 邹志杰是邹总的侄子，这一脚下去，算是明着和邹总结怨了。 陆凌川此刻已经理智全无，暴戾在他在他脑中横冲直撞。 他将倒在地上的邹志杰揪起来，直接按在了餐桌上，薄唇微动，一字一句，如从地狱而来的阎王。 “潜规则到我身上来了，你胆子不小！” 邹志杰被吓傻了，眼睛瞪得老大，腿止不住的哆嗦，嘴还硬的不行。 “你……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叔叔一定不会考虑和你们合作！” 对……叔叔说过的，陆凌川有意要和他们合作，为此甚至不惜自降利益，他不敢得罪叔叔的，不敢…… “陆总！”旁边的邹总也被这一幕吓得不轻，看到自己侄子被按在餐桌上，狼狈不堪。 “陆总，为了个女人至于吗？我家志杰也没有其他意思，只要陆总点头，咱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陆凌川缓缓扭头，黑漆漆的眸底是风雨突袭的狠戾。 这叔侄俩，惹怒他了。 “……”邹总被吓得一愣，明明他的年纪做陆凌川叔叔都绰绰有余， 他在商场摸爬滚打的几十年，自认为自己见过各种大世面，如今却被一个年轻人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就连心脏都控制不住加速跳动。 是恐惧。 “呵……”暴怒之中的他直接笑了出来，就连发出的一个音调都透着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冷：“至于吗？” 他拿起旁边的红酒瓶，对着桌沿狠狠一砸！ “砰！”酒瓶被砸碎，玻璃渣迸溅的到处都是，甚至有一片从邹志杰脸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还剩下一半的酒瓶握在陆凌川手里，瓶口参差不齐，锋利无比。 头顶上的灯光打在男人身上，阴影覆着他森然的眉眼，他将酒瓶抵在邹志杰的脖子上，如地狱而来的修罗。 “你们可以试试至不至于……” 感觉到了生命威胁，邹志杰瞳孔骤缩，恐惧地盯着陆凌川。 他紧绷着身子，甚至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不敢做，生怕自己动一下，就撞上尖锐的酒瓶…… 陆凌川的愤怒，在所有人意料之外。 在看到陆凌川真有弄死邹志杰的意思，沈念立刻上前：“陆凌川！” 第92章 绝对不会如此失态，理智全无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现在在外面，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如果陆凌川真的伤害了邹志杰，一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陆凌川。”沈念摇了摇头：“你冷静些……” 陆凌川呼吸沉重，眼里的猩红难以褪去。 但听到沈念的声音，他所剩不多的理智多了些。 见他情绪有丝丝的缓和，沈念这才试探性去拿他手里的酒瓶。 还好陆凌川并没有争夺，任由她拿去。 从他手里拿走酒瓶，沈念立刻丢在旁边，这才松一口气，门口的陆凌晨也跟着松一口气。 如果他哥刚才真的动了手，会引来不少麻烦。 现在凌蕊的事情还没得到解决，再和邹总这边结怨，无疑是火上浇油。 酒店的经理刚才就过来了，还带了一堆保安，是陆凌晨稳住了经理，才没让他们报警。 “陆凌川。”沈念又叫他的名字，看着他紧握成拳的手背青筋暴起，怔然。 虽然凌蕊过世后他的性情大变，但，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绝对不会让他如此失态，理智全无。 沈念的声音一点点将陆凌川拉了回来，他盯着沈念，来回上下地打量着她。 衣着整齐，没有被人欺负的痕迹。 这才松开已经吓得尿裤子的邹志杰，拉着沈念离开包间。 站在门口的经理不敢惹活阎王，和保安们默默让出一条道来。 不知过了多久，邹总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后知后觉勃然大怒：“陆凌川他欺人太甚！” 陆凌晨并没有跟着离开，而是留下收拾残局。 听到邹总的话，陆凌晨直接笑出声来：“邹总，你这是倒打一耙啊。” “……” 陆凌晨走进来，看着已经吓瘫软的邹志杰，目光又缓缓落在邹总脸上。 兄弟俩眉眼间十分相似，陆凌晨虽然年轻，但从陆凌蕊去世后他也一夜间成长了，虽说没有他哥哥身上不怒自威的霸主气势，但也绝对不是好惹的。 “我们凌蕊集团诚心诚意和邹氏合作，结果邹总却想让您的侄子潜规则我们公司的员工？” “……”邹总心虚不已：“你……你在胡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连他自己都知道这是一件多么不光彩的事。 “是吗？”陆凌晨眉头一挑，目光在沈念位置周围浏览了一圈，最终落在餐桌正中央。 他伸出长手，将被邹志杰打到餐桌中央的沈念的手机拿过来，又抬起自己手上的手机。 这是刚才陆凌川踹门时候扔在地上的，他捡了起来。 两个手机还在通话中。 陆凌晨不紧不慢在一个手机上按了挂断，通话结束，沈念的手机上方弹出“录音已保存”的通知。 他抬起沈念的手机，对邹总挥了挥：“沈助理的手机已经自动保存了通话录音，如果邹总不愿承认，非得让警察掺和进来，咱们也可以去警察局喝茶掰扯一下。” “……” “邹总真觉得您和您的侄子委屈，同样可以把今天的事情花钱曝光，我们凌蕊集团愿意追资百万，把这件事闹大，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到时候咱们可以看看，群众们会站在哪边？” 光听陆凌川踹门甚至准备弄死邹志杰的确会引起众怒，但邹氏这边潜规则在先，事情便来了个大反转，就算陆凌川动手了又怎样？眼睛明亮的群众们只会拍手叫好！ “……”邹总也知道这事是他们的不对，懊恼不已。 他后悔让邹志杰去潜规则沈念了，如果没出这档子事，双方的合作还能顺利进行，他们邹氏也能趁机吃一波红利。 这次项目，即便陆凌川不让，也是邹氏占大便宜。陆凌川根本就没想过获利，之所以要拿下合作，只是看中了邹总的人脉。 邹总自然想和陆凌川合作，可他心不诚，看准了陆凌川想和他合作的心就自以为是，蹬鼻子上脸了。 以至于成了现在这样。 “陆经理。”邹总笑着，露出一丝讨好：“这件事都是那臭小子的错，你们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我们以后还要合作的不是？” “合作？”陆凌晨直接笑了：“我们公司还不缺这份合作，更不缺靠牺牲公司女员工得到的合作。” “……” 双方已经无话可说，陆凌晨又将目光落在余经理和陈副经理两个人身上。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他们默认邹志杰潜规则沈念，但沈念被欺负，他们一句话都没说，可见态度。 “两位经理似乎很认同潜规则？”陆凌晨皮笑肉不笑开口。 “陆……陆经理。”两位经理直接哽住，磕磕巴巴。 “不，不是……”他们想要解释，两人皆是懊悔不已。 “不是什么？”陆凌晨脸上的笑意更深，嘴里缓缓道。 “沈助理，邹少爷人挺好的，你就从了他吧。” “……”离他最近的余经理惊恐的脸上一僵，紧接着身子开始颤抖。 陆凌晨似笑非笑：“余经理，这话是你说的吧，嗯？” “……” 他又看向旁边的陈副经理：“余经理在说这话的时候陈副经理一言不发，算是默认了？” “……” 看着他们两个，陆凌晨收回笑容，冷冷道：“我们凌蕊集团能走到今天，靠的是能力和努力，而不是歪门邪道！今天就算不是沈助理，而是公司任何一位女员工，都不是为了达到目的的牺牲品！” “看来两位和我们凌蕊集团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大相径庭，既然如此我也不必留两位了，请两位明天之前写好辞职报告传到我邮箱里，我亲自批。” 留下这一句，陆凌晨拿着沈念的东西大步离开，任由两位经理怎么挽留头也不回。 走到门口，从口袋里拿出卡递给经理：“踹坏的门，包括里面坏掉的东西麻烦清点一下，我们全款赔付。” ………………… 陆凌川带着沈念开车离开，沈念一直在看他。 现在他情绪很差，这个时候开车很容易出事，沈念看了眼附近，对陆凌川开口。 “陆凌川，找个地方停下来，冷静一下。” 第93章 和陆凌川并肩将一段路走到头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陆凌川看了她一眼，眼里的阴戾猩红还在，但还是听了沈念的话，在前面的停车场把车停了下来。 两人下了车，旁边是大海，这是海市旅游的一大特色。 很多游客来这里游玩都会租一辆双人自行车，在大海旁边的小道上踩着脚踏车，欣赏沿途的风景，也是陶冶情操。 不过现在很晚了，海边已经没了人，就连吹起来的海风都是刺骨的。 两人并肩在海边行走，一高一矮，天已经擦黑，不远处的小道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路灯，路灯的灯光映过来，倒是帮他们照明了前面的路。 沈念喝了些酒，微醺，她踏步往前走着，一边走一边低头看自己的脚。 风吹在她身上，有些凉。 蓦的，一丝温暖将她牢牢包裹，她抬头，错愕地盯着自己肩膀上的西装外套。 因为是才脱下来的，还带着温度。 抬头，看着他。 西装的主人解开自己的袖扣，将衬衫袖子往上卷了几下，原本打的一丝不苟的领带也被他扯松，最上面的两个扣子也解开了。 晚上海边的风很凉，沈念套着陆凌川的外套才稍稍感觉到暖和，陆凌川只穿了一件衬衫不说，还把扣子解开那么多。 她忍不住道：“风太冷。” 会冻到的。 陆凌川暼了她一眼，留下一个酷酷的眼神：“我散热。” 他一本正经说出这三个字，沈念听着倒有些滑稽。 她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好吧，他刚才的戾气和怒火是挺大的，是该散散热。 两人没再说其他，只是并肩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 沈念看着前方没有尽头，忽然觉得自己走的不是沙滩，而是人生。 她和陆凌川并肩而行，是不是走到头，也是走到人生的尽头了。 沈念忽然很想看到尽头。 即便没有白发苍苍，携手而行，但她这辈子也算是和陆凌川并肩将一段路走到头过。 也不知走了多久，还是没有看到尽头。 被风吹了这么久，倒是把沈念吹清醒了，旁边的陆凌川也冷静了下来。 看他状态好多了，沈念才开口：“等明天我亲自向邹总道歉，应该还能重修于好。” 沈念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心里都没多少底，刚才陆凌川恨不得当场弄死邹志杰的架势，恐怕双方不但不能重修于好，还会结怨。 闻言，陆凌川扭头，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要去道歉，你做错了？” 沈念扯唇：“有时候道歉不一定是错了，而是为了利益，不得不妥协。” 她道歉，只是为了邹总的人脉，为了陆凌蕊而已。 “……” 陆凌川停下脚步，沈念往前走了两步感觉旁边人没跟上来，扭头便见陆凌川站在原地看着她。 沈念错愕了一秒，正要说话，陆凌川已经大步走上来，直接略过她往前走，声音冷飘飘的。 “你代表我，让我道歉，没门。” 敢打他女人的主意，还想让他道歉，门也没有。 “……”沈念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回过神来。 她知道陆凌川对凌蕊的事有多执着，只要能达到为陆凌蕊报仇的目的，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如今明知道邹总会有大帮助却不肯低头。 是为了她吗？ 即便沈念觉得不太可能，但这个想法在脑海中生成的时候，心里还是甜丝丝的。 在一堆冰碴里找糖吃，也就只有她了。 就算只是脑子里生成的一个妄想，也让沈念心情大好。 她跟上男人，连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想到什么，沈念问陆凌川：“京城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她可没忘记陆凌川冲进包间的时候满身戾气。 如果只是邹志杰，不足以让他动怒成这样，必定是之前因为其他事情让他已经在压抑愤怒，邹志杰只是点燃炸弹的那一把明火罢了。 “……”陆凌川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没事。” 事情已经解决了，她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 就算告诉了她，也只是多一个人愤怒。 沈念自然不信没事，不过陆凌川不说就证明他不愿意告诉自己，沈念也没有再问。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还是没有看到尽头，这才折返。 开车离开，路上的车并不多。 沈念抓着安全带看沿路的风景，真的很美。 陆凌川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门上。 车子开到了海市比较知名的小吃街，两人到现在都没吃饭呢。 把车停好，找了个人气不错的店。 坐下，服务员递过来菜单。两个人吃不了多少，所以只挑了几个招牌菜。 很快服务员把菜送上来，作为沿海城市，海鲜自然是特色，他们家的大虾足足有手掌大小，一看就好吃。 陆凌川拿起送上来的一次性手套，戴上后这才捏起盘子里的一只虾，慢条斯理剥了起来。 果然帅哥做什么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陆凌川认真剥虾的样子特别养眼。 沈念以前就喜欢吃海鲜，所以陆凌川处理海鲜很有一套，那么大一只虾他三下五除二便将壳剥的干干净净，然后习惯性放在沈念碗里。 看到出现在碗里的那块虾肉，沈念抬头，就见陆凌川又捏起一只，继续剥。 她抿了抿唇，没说什么，默默低下了头，继续吃饭，没有打断罕见短暂的温馨。 很快陆凌川将一整盘虾都剥完，把盘子推到了她面前，又处理了几个她喜欢吃的海鲜，确定能让她吃饱，这才摘掉一次性手套，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手，才顾着自己吃饭。 这顿饭吃的还算温馨，吃完饭之后，陆凌川看着她：“吃饱了？” “嗯。”沈念点头。 陆凌川给她剥的虾她一个都没舍得浪费，全都吃了下去，现在撑得很。 “嗯。”陆凌川也回了一声，这才扬声：“买单。” 服务员立刻拿着小票走过来：“先生，这是您的用餐小票，一共878元，请问是现金还是……” “线上支付。”陆凌川说完，然后就要拿手机。 下一秒，他的脸黑了下来。 他的手机刚才踹门的时候被他砸了。 第94章 她现在应该已经是个四岁小宝宝了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怎么了？”见陆凌川黑着脸没有付款的意思，沈念问了一句。 “……”陆凌川没有说话，默默看她。 只是一个眼神，沈念立刻就明白了。 嘴里抽抽。 好吧，他没带手机。 沈念对服务员招了招手：“我来付。” 说完，习惯性扭头去拿自己的包。 结果，旁边的凳子上空空。 沈念：“……” 她是被陆凌川带出来的，出来的时候手机和包都没带，落在包间里了。 看着面前已经吃完的菜，两人对上目光，都默了。 他们吃了霸王餐？ …………………………… 三分钟后，陆凌川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老板：“麻烦了。” 还好老板也很好说话，笑着道：“小事。” 不到一分钟，老板的卡上收到一笔来自陆凌晨的5000块打款，扣掉吃饭的钱，老板把剩下的4000多块钱换成现金给了陆凌川。 从店里出来的时候，陆凌川的脸都还是黑的。 “噗嗤——”沈念终究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和陆凌川差点吃了霸王餐，怎么想怎么觉得好玩。 听到笑声，陆凌川扭头看她，凶巴巴质问：“你笑什么？” “好玩。”沈念眉眼弯弯，笑容直接笑到了人心坎儿上。 陆凌川又看了她一眼，还想说两句的，但是看到她脸上的笑容，要说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两人吃完东西准备回去了，回酒店的路上瞧见了一家花店，陆凌川停下，带她进去。 沈念疑惑看着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消费。”陆凌川言简意赅。 沈念：“我没什么想要的。” 陆凌川：“难得从陆凌晨手里要到钱，这钱不花出去心里不舒服，选。” “……”好吧，陆凌晨才是那个大冤种。 花店的小姐姐瞧见两人一起进来，郎才女貌，妥妥扎眼的一对，立刻热情的上前。 “先生小姐，要买花吗？” “嗯。” 小姐姐露出笑容，赶紧介绍着：“我们家的花都是空运过来的，花种齐全，想要含苞待放的还是已经开好的都可以选。小姐喜欢什么花？我们家的玫瑰卖的不错，先生可以送给小姐一束玫瑰，来表达自己的爱慕。” 一边说一边指着旁边的玫瑰区，都是各种各样的玫瑰，有最经典的红玫瑰，还有蓝玫瑰也就是蓝色妖姬，还有香槟色的香槟玫瑰。 陆凌川看了一眼，然后扭头看向沈念：“喜欢哪种？” 沈念摇了摇头，默默在店里环顾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向日葵区。 她指了指向日葵：“我想要这个。” 陆凌川看过去，目光一沉。 不过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对服务员吩咐：“包一束。” “好的。”小姐姐立刻去挑花。 一大束花拿着很不方便，所以沈念只要了小小一束，倒也小巧轻便。 抱着向日葵，沈念高兴了，唇角一直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虽然遇到了点麻烦，但今天整体来说她还是很开心的。 两人回到了酒店，才到酒店门口，就瞧见门口站着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涵涵？”沈念一眼就认出了那小萝卜头是谁，昨天在海滩上碰到的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拉着妈妈的手，小小的一只困得不行，站着都在打瞌睡，可还是坚持站着。 看到沈念和陆凌川，小家伙的妈妈露出微笑：“这小东西，年纪不大倒是倔得很，昨天的约定记到现在，非得等着，不肯上去。” 昨天陆凌川答应她今天还会见面，没想到小家伙放在心上了。 小家伙困的不行，终于看到了陆凌川，她伸出短短的小手：“抱抱。” 沈念侧头看着陆凌川，他上前，将小东西抱在怀里。 因为没有抱孩子的经验，陆凌川的手都是有些僵硬的，不过好在小家伙已经很大一只了，不会被他捏坏。 涵涵搂着陆凌川的脖子，打了个秀气的哈切，嘴上还嘟囔着：“哥哥坏。” 陆凌川看着她，眼底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对不起。” 即便只有两面之缘，但陆凌川对小东西的喜欢是由心而发，他的耐心与温柔是做不了假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小家伙的时候，他的心就是不受控制地柔软下来。 可能是因为，涵涵正好戳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每次看到涵涵，陆凌川都会忍不住想，如果当年他和沈念的那个孩子留下来了，是不是也是这样，娇气又粘人。 小家伙年纪还小，分不清称呼，只是觉得陆凌川又帅又年轻，所以一口一个哥哥的叫。 那声软糯糯的“哥哥”，又让陆凌川不止一次想到陆凌蕊。 从小到大，陆凌蕊最粘的就是陆凌川，当年她小小一只的时候也是和涵涵一样，说话甜甜的，一口一个“哥哥”喊的人高兴。 沈念是五月的生日，陆凌蕊是六月的生日，陆凌蕊过世的时候18岁，如今沈念已经23岁了，陆凌蕊还是18岁。 不，她现在应该已经是个四岁小宝宝了。 涵涵抱着陆凌川的脖子，眼睛都在打架，涵涵妈看着自家女儿，没好气道：“哥哥向你道歉了你应该说什么？” 涵涵奶声奶气：“原谅哥哥。” 这小家伙，是真的惹人喜欢。 看到了陆凌川，小家伙的瞌睡虫少了很多，睁大眼睛才发现了旁边的沈念，乖乖道：“姐姐好。” “乖。”沈念捏了捏她的小脸，说：“哥哥姐姐挣钱钱去了，不是故意不来见涵涵的，涵涵原谅了哥哥要不要也原谅姐姐？” 涵涵瞪大眼睛：“挣钱钱？” “对啊。”沈念将怀里的向日葵递给她：“姐姐给你买的花花，喜不喜欢？” 小小一束向日葵沈念拿着很轻便，涵涵抱着有些吃力了。 旁边涵涵妈看到沈念给自己女儿送东西，连忙拒绝：“不不不，我们不能要。” 说完对涵涵道：“宝贝，把花花还给姐姐。” “没关系，拿着。”沈念微笑，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小家伙，要一直像向日葵一样。” 阳光，健康。 第95章 深入骨髓，刻骨铭心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这家酒店算是海市较为高档的星级酒店，能在这里住的都不差钱。 见沈念是真心把东西送给小家伙的，涵涵妈也没再推脱，笑着对女儿道：“姐姐送你花花要说什么？” 小家伙立刻明白：“谢谢姐姐。” “真乖。”沈念忍俊不禁，“你怎么还这么小就这么聪明啊。” 这小东西，真是奶到了她的心里。 又陪着涵涵玩了一会儿， 沈念和陆凌川这才上楼。 陆凌川喜欢安静，不希望楼道的吵闹打扰到他，加上他的老总身份，公司的人给他和陆凌晨订的是顶级总统套房，而沈念和两位经理的是下面一层的豪华套房。 电梯是要刷房卡才能进去的，还好沈念今天出门因为走得急随手将房卡塞进了自己女士西装的口袋里，所以现在回房间也没有太麻烦。 陆凌川的房卡也在沈念这，被她一起放在了口袋里。 先刷了她的房卡，然后又刷了陆凌川的房卡。 电梯门关上，缓缓上升。 沈念手里捏着房卡，两人并肩，没有说话。 电梯里面是非常豪华的装修，四面金光灿灿，能看到他们的照影。 沈念垂着眸装作安静，实则余光看着电梯门上，他的照影。 陆凌川长身玉立，上身只着一件衬衫，不染一点尘埃，刚才抱小孩子的时候他刻意将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扣上了，但卷起来的袖子还没有拉下来，露出形状好看的腕骨，倒给他平添了几分斯文败类的儒雅气息。 一双狭长的眸子泛出如月光般的清冷。 不管何时何地，他永远都这么好看。 “叮——”一声打断了沈念，电梯停在了她的楼层，然后缓缓开了门。 她到了。 沈念脱掉自己身上原属于陆凌川的外套，包括他的房卡，一起递给他。 “陆总。” “……”陆凌川目光微动，一言不发。 沈念蹙眉：“陆总？” 过了好几秒陆凌川的眼神才看过来，伸手接过了她手上的东西。 因为一直没人出去，电梯即将自动关门，沈念赶紧要出去，可才抬了脚，一步都没踏出去，一只细长的手直接扣住了她的腰。 下一秒，她跌入一个微凉的怀抱。 因为陆凌川把西装外套给了她，自己吹了很久的风，所以身上凉凉的。 短短几秒钟的功夫，电梯门已经关上了，然后继续往上升。 “叮——” 因为只高了一层，所以很快就到了。 都不给沈念回神的功夫，陆凌川就已经揽着她出了电梯。 直到听到刷房卡的“滴”声，沈念才反应过来，可陆凌川已经拧开了门。 “陆……” 沈念正想叫他的名字，然而陆凌川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一个拦腰把她抱了进去，然后用脚把门带上。 “砰。” 随着关门声，沈念的唇被他堵住。 她被陆凌川公主抱在怀里，没有重心，陆凌川低头，准确无误扣住她的唇。 沈念两只手不知该怎么放，紧紧圈着他的脖子。 陆凌川将她按在墙上，沈念的身子悬着，没有重心，只能牢牢挂在他身上，生怕掉下去。 沈念想，在陆凌川面前，她从来没有占过上风，这个男人太了解她了，所以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便会情不自禁地沦陷进去。 饶是清楚前面是深渊，也还是义无反顾跳下去。 ………………… 陆凌川一手护在沈念后脑，他盯着沈念。 这些年，关于她的每一个细节都已经深深刻画在了他的脑中，他的心里。 直到现在陆凌川都难以想象，他这辈子会如此爱一个女人。 深入骨髓，刻骨铭心。 他俯下身子，薄唇贴在她漂亮的耳垂旁，声音很轻，带着情/动，带着卑微，带着祈求。 “咱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一句话，让原本深陷其中的沈念如当头一棒，瞬间清醒。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不是源于陆凌川，而是因为她自己。 口腔中似乎又传来药片化开的苦涩。 好苦。 她到现在才感觉到了苦。 沈念眼底的痛苦陆凌川没有看到，此刻他正在给自己编织美梦。 陆凌蕊的过世是煎熬，这些年折磨着他，令他痛不欲生。 不知道有多少次在梦境中，他都会回到那一天，梦到沈念给他打过电话后，他们疯了一样去寻找陆凌蕊，直到一个电话，警察说他们接到了报警电话，有人在跳楼了，是个年轻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应该是他们要找的人。 警察的话让陆凌川瞬间到了南极，浑身的凉，即便不肯相信，可还是疯了一样赶了过去。 然后，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陆凌蕊。 有人说在遇到一些重大事故时，因为发生的太快，在死亡之前不会觉得痛的。 可陆凌蕊还活着，奄奄一息。 她明明那么怕疼，小时候摔一跤都能捂着膝盖哭好久，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她该有多疼。 他疯了似的冲上去，被及时赶到的医护人员拦住，她们将陆凌蕊送上救护车，为她戴上呼吸机。 躺在担架上的她还努力冲他笑，看他近乎崩溃的神色还伸手，想要勾他的手安慰他，最终…… 那个笑容没有生成。 有人说，一个男人在一生中会有四个最爱的女人。 母亲，姐妹，妻子，女儿。 那一天，陆凌川永远失去了自己宠了十八年的妹妹。 有人问为什么会那么痛苦，为什么就是不肯放下，人应该向前看。 因为太在乎了，没什么能比目睹自己在乎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却还无能为力更痛苦的了。 每当梦到那一天，陆凌川就像被打入了地狱。 或许，从陆凌蕊过世那天起，他就已经进了地狱，从来都没有出来过。 而如今，陆凌川希望有一条小生命能够救赎他，或许这世间多了条有他血脉的小家伙，他就能鼓起勇气，扯下他身上属于亲情的梏桎，在凌蕊和小家伙之间，自私的选择小家伙。 “……” 一直得不到沈念的回答，陆凌川的动作越来越大，带着紧逼和迫切：“好不好……” “……”沈念没有回答，只是睁着眼睛就这么看着他，然后阖上眼眸，再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第96章 沉默是无声的拒绝，也是最冷漠的拒绝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像是被人泼了盆冷水，陆凌川瞬间清醒。 他看着闭上眼睛一言不发的沈念，心凉的透透的。 沉默是无声的拒绝。 也是最冷漠的拒绝。 他忽的加大力气，死死咬住她紧绷的唇瓣，直到两人都尝到了血的铁锈味。 他紧紧扣着她的胳膊，逼着她和自己十指紧扣，眼底迸发着浓烈的疯狂。 “我恨你，沈念。” “……” 直到最后，陆凌川都没听见沈念说出那个“好”字。 很快归于平静，屋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沈念闭着眼安静躺着，像是睡着了。 陆凌川起身进了浴室。 “啪嗒。”是浴室落锁的声音。 很快里面传来水声。 沈念缓缓睁开眼，转头看向浴室的方向。 默默坐起来，套上衣服，安静离开。。 房间的门被关上，紧随而来浴室的门发出声音。 浴室门又被打开，陆凌川站在门口，身上套着浴袍。 后面淋浴间的花洒正在放水，因为温度较高，浴室里散着蒸蒸热气。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紧盯着卧室门，沉默中带着落寞。 …………………………… 沈念回到了自己楼下的房间，好在住在这两层的人本来就少，没人撞到狼狈的沈念。 直到关上门，她靠在门后面，呼吸越来越沉，胸口大幅度起伏。 像是哮喘发作一样，脸色苍白的吓人。 余光暼到了旁边鞋柜上的包，是她的。 应该是陆凌晨给她放进来的。 他们的房间都是公司统一订的，只要陆凌晨去前台告知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证号表明身份，然后和前台说帮朋友送东西，前台就会拿万能卡帮他开门。 狼狈地扑过去，沈念在包里不停翻找，直到摸到一个药盒和几个小药瓶。 她没有开灯，摸黑也不知道抓了几颗药直接塞进嘴里干咽下去。 然后背靠着鞋柜，缓缓跌坐下去。 过了好久，她的情绪才缓缓平复下来，脑子里满是陆凌川的那句“要个孩子”。 沈念忽的想到了什么，又开始在地毯上摸索。 刚才她找药盒的时候把其他东西直接扔在了地上。 被发卡口红名片硌了好几下，沈念终于摸到了手机，解锁手机，点进浏览器，按住搜索栏，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敲打。 【吃治疗抑郁症的药会影响怀孕吗？】 然后，搜索。 短短几秒钟，沈念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那么快，那么响。 直到，搜索结果跳出来，最上面的就是那九个放大加粗的字体。 【吃抑郁药会影响怀孕】 抗抑郁的药物存在一定的副作用，会给人体带来严重的损伤，因为药物中有镇定剂，若怀了孕，对腹中胎儿影响很大，建议生病期间不要孩子，等康复后三个月，才能考虑备孕的事。 “……” 沈念的手一软，手机直接掉在地上。 即便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可在看到这些冰冷文字时，她的心还是坠入谷底。 …………………… 第二天，沈念很早就醒了，也可以说她根本就没睡。 一晚上，每次都是眯了半个小时不到便又惊醒过来，吃了两颗安眠药都没有效果。 直到吃了第三颗，才有了些许困意。 可即便睡着都是不安稳的，她做了噩梦，来回翻转，眼睛是闭上的，可大脑却是清醒的。 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那种卡在半空中的感觉十分煎熬。 睡了有一个多小时，她就又醒了，这次却再也没有睡着。 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七点钟，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起来。 今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她一定要去的。 去浴室洗漱完，回来，手机空空。 沈念坐在床边想了一下，然后给陆凌晨打了个电话。 过了一小会儿那边才接通：“念姐？” 沈念道：“我已经收拾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那边叹息了一声，沈念问：“怎么了？” “没事。”陆凌晨说：“我在一楼吃早餐，你下来吧。” “好。” 挂了电话，沈念下楼。 到一楼之后找了一圈，才发现坐在角落吃早餐的陆凌晨，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那儿，没有看到陆凌川的身影。 沈念走过去，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听见了拉椅子的声音，陆凌晨抬头。 今天沈念没有化妆，加上没睡好，看着有些憔悴，不过即便如此也遮掩不住她好看的容貌。 她的五官都很柔，大家心里白月光的模样差不多就是她这样。 陆凌晨目光下移，看到了她下唇的伤口，因为过了一个晚上，已经结痂了。 “……”陆凌晨无奈，“你们一吵架就找我，一吵架就都找我，我觉得我就是你们的传话筒。” 他们只要一吵架陆凌川给他打电话，沈念也给他打电话，典型的他们好的时候给他塞狗粮，不好的时候挨个来踹他。 单身狗的悲伤。 “……”听到陆凌晨的话，沈念心虚，默默抿上唇，嘴硬着。 “你听谁说我们吵架了。” “没有吗？”陆凌晨耸了耸肩：“你可以现在给他打个电话向我证明你们没有吵架。” “……”沈念不说话了。 看她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陆凌晨无奈叹气，打了个响指，召来服务员，指了指沈念：“麻烦给她准备一份A套餐，谢谢。” 这家酒店十分有档次，就连餐厅都有专门的服务员，以便随时帮客人解决问题。 “好的。”服务员点点头，然后离开。 五分钟后，服务员端着A套餐放在沈念面前：“小姐你好，这是我们家酒店的A套餐，主打中式风，有包子，粥，鸡蛋，除此之外我们还有汤面馄饨，豆浆等，如果您需要的话可以再拿。” 陆凌晨吃的差不多了，对她努努嘴：“先吃早餐。” 沈念的确饿了，也没说什么，低头吃饭。 她的食量一向小，吃了一半就饱了，看她吃的差不多了，陆凌晨抬手看了一下腕表上的时间，然后起身。 “走吧。” 看他站了起来，沈念愣了一下。 陆凌晨见沈念还坐在那，问：“怎么了？” “就……我们两个？” “不然？” 【今天创了个围脖(vb）你们快去关注一波~~@二乔的乔，会在上面分享日常，还有通知，如果以后有番外啥的，也会放上边，快去关注一波~~】 第97章 见其他受害者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 沈念默默抿着唇，然后又不说话了。 看她这副模样，陆凌晨都无奈了，不过也没刁难她，直接说：“我哥一个多小时前赶去机场了，不出意外已经坐上了最早的航班离开海市了。” 闻言，沈念猛的抬头，有些错愕地盯着陆凌晨。 她意外。 今天是要去见当年的受害人，是为了陆凌蕊的事，陆凌川怎么可能会走。 难道是因为昨天…… “别多想，我哥只是飞其他城市了。”看到沈念显然要多想了，陆凌晨赶紧说：“今早徐律师给我哥打电话，除了海市，还找到了其他受害者，为了节省时间，海市这边的受害人咱们负责攻略，我哥去见其他受害者。徐律师说了，能找到的受害人越多越好，证据越多越好。” 就是要把那两个畜生死死钉在墙上扣都扣不下来，才能让他们死刑！ …………………………… 陆凌晨开车，带着沈念转了很久，沈念眼睁睁看着周围的风景从繁华到萧条。 最后陆凌晨把车开到了一个老破小的小区，周围都成了废墟，地上全是拆房子留下的砖头，钢筋等，只有那几幢还立着，表面瞧着破败不堪，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有的外面还晒着衣服，证明这里还有人住。 他们的车停在不远处，沈念看着那几幢房子，十分意外：“他们住在这里？” 这……明明就是拆迁房，是不能住人的了。 陆凌晨从旁边拿过文件袋，掏出里面的资料：“根据调查他们离开京城后搬到了海市，目前是住在这里。咱们要拜访的女生是陈蓓，今年26岁，目前在一家店里做服务员，每个月工资3600。” 沈念看到了最上面的两张照片，一张是差不多六七年前拍的，当时的陈蓓还很青涩年轻，笑起来眼睛弯弯，这清纯打扮妥妥就是校园女神。 放在旁边的还有第二张照片，是前不久才拍的，已经26岁的陈蓓一身服务员装，头发根据规定盘成丸子头，露出光亮的额头。 和第一张照片比变了太多，不再有清纯女神气质，更多的是被毒打的沧桑感，就看过来的眼神都是暗淡的。 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人都是要发生变化的，但这也……变得太多了。 “陈蓓经历当年事的时候才是一名大学生，后来突然退学，之后一家也离开了京城，她只是高中学历，在找工作方面受很大限制。” 所以，除了凌蕊，那两个畜生还害了多少人。 一道身影闯入两人视线，就看到一个穿着洗得泛白T恤和牛仔裤的女人准备进那老破小。 “是她了。”陆凌晨认出来了那个人就是他们要找的陈蓓。 陈蓓目前在一家店做服务员，因为海市是比较出名的旅游景区，有很多游客会来享受这里的夜生活，所以这里的店多数都是24小时营业的。 陈蓓这个星期上的是夜班，前一天下午八点多开始上班，第二天早上八点左右下班。 现在她是下班回来了。 在这种老破小，出现辆豪车显得格格不入，为防止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陆凌晨没有把车停在老破小旁边。 确定是陈蓓后，陆凌晨开车门准备下去。 “凌晨。”沈念叫住他，陆凌晨扭头。 “你先在车里等着，我去和她谈谈。”沈念说：“我们都是女性，她对我可能会比对你要放松警惕些。” 陆凌晨想了一下觉得挺有道理，便点头：“那我在车里等着，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立刻过去。” “好。” 沈念拿着包，下了车。 这边，陈蓓才下班，熬了一晚上准备回去睡觉了。 “陈蓓。”忽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嗯？” 她扭头，便看到一道身影出现在她身后。 沈念今天穿的简单，灰色小款短袖配上浅棕色垂感很好的阔腿裤，下面配了双凉鞋。 没有大牌LOGO，就是很简单的一身装扮，她甚至连妆都没有化，可还是能感觉到她身上的好气质。 两者对比，陈蓓似乎就显得普通多了。 “你是？”陈蓓疑惑，对于面前的沈念她并不认识，不明白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沈念走过来，对她微微颔首，在低头的那一刻清冷的助理气势就出来了。 “你好，我是沈念，今天特意找你是希望你能帮个忙。” “什么忙？”陈蓓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作为人证，在法庭上指正王勇对你做过的恶行，我有查到当年王勇和他的朋友……” 原本陈蓓以为沈念是骗子，警惕着她不让自己被她洗脑骗钱，可在听到“王勇”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也不管沈念说什么，扭头就跑！ 她情绪太激烈，完全不给沈念反应的机会，等沈念下一秒回神之时，陈蓓已经跑出一二十米了。 “陈蓓！”沈念立刻追上去，但她脚底下穿的凉鞋非常影响她跑步。 加上这附近本就要拆迁，周围都是碎石，连一块好路都没有。 沈念急着追上去，没有注意脚下，一个不留神崴了脚。 她狼狈跌坐在地上，脚腕处传来阵阵的疼。 她一手捂着崴到的地方，再抬头时已然不见陈蓓的身影了。 沈念慢慢站起来，试探性伸了一下受伤的那只脚，钻心的疼。 看来崴的挺厉害的。 此刻沈念没时间管伤处，她拍了拍身上的泥灰，一点一点，缓缓朝老破小里走。 她知道陈蓓的住处。 老破小的房子都是楼梯房，一共有七楼，陈蓓就住在七楼。 沈念本就崴了脚，又爬了七楼，上去之后已经花了很长时间了。 七楼一共有四个门，沈念看了看上面已经落灰的门牌号，最终找到了704。 走过去，门没关。 沈念蹙蹙眉，仔细研究了一下，才发现不是没关门，是门锁被撞坏了。 应该是陈蓓上来之后因为害怕猛的砸门，结果把门弄坏了。 原本沈念还在想怎样才能让陈蓓开门，正好省了功夫。 第98章 浓浓的恐惧和不安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开了门，陈蓓拿着杯子正好从房间里出来，撞上沈念，她瞳孔骤缩。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啊。”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说完就要往房间里退：“你不要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蓓！”沈念踏出一步，脚腕又是钻心的疼，她忍着疼痛说：“你就不想让王勇那个畜生付出代价吗？” “……”闻言，正要关门的陈蓓手上动作一顿。 沈念从包里拿出名片，“我是凌蕊集团首席执行官陆凌川的助理，我叫沈念。” “……” 陈蓓还是警惕地盯着沈念，并没有盲目信从她的话，而是拿出口袋里的手机。 沈念知道她想做什么，提醒：“凌晨的凌，花蕊的蕊。” “……”陈蓓根据沈念的提示准确无误输入了凌蕊集团，然后搜索，果真跳出不少消息来，还有陆凌川的照片。 沈念又上前一步，敏感的陈蓓立刻抬头后退：“你别过来！” “……”沈念蹙了蹙眉，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腿，她举起手上的名片：“我只是想给你这个。” 陈蓓还是不放心她，指着旁边的桌子：“你放在那上面就行。” 看她依旧没有放松警惕，沈念也顺从她的意思，一瘸一拐把名片放在桌子上然后退后，陈蓓小心翼翼走过来，拿了名片就走，和沈念保持距离。 低头，看着上面的名片。 沈念，凌蕊集团总裁助理。 下面是一串电话。 根据上面的号码陈蓓拨通了电话，很快沈念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陈蓓看着她，沈念对上她的目光：“现在相信了吗？” “……”陈蓓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没见过什么大老板，也不认识什么大老板，只能用这种方法证明对方有没有骗自己。 挂掉电话，沈念的来电铃声也戛然而止。 陈蓓捏着卧室房间的门，俨然没有了刚才的激动和敏感，只是低头说：“你一个大公司的助理，来找我做什么？” 沈念看着她，认真道：“让王勇那个畜生，付出代价。” 这话打动了陈蓓，她立刻抬头，见沈念一脸认真，不像是在骗她。 她就是一小小服务员，也没什么好骗的。 过了好会儿，她才又说：“咱们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五年前，我和我的闺蜜陆凌蕊被醉酒的王勇和杨浩堵住，他们……”沈念顿了一下，眼底闪过痛苦，她没有过多说细节，只是道：“一个月后，我闺蜜自杀了，我们和他们打了五年的官司，我们要求死刑，对方做无罪辩护。” “……”打了五年官司。 在听到这句话后，陈蓓对沈念最后的一点戒心也没有了。她知道王勇是有钱人，他有钱有背景，所以才嚣张了那么多年，能有人和他打五年官司，足以证明这个人的背景也不容小觑。 “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陈蓓试探性地问。 “强女干罪并不足以判处死刑，加上我闺蜜是自杀，且他们当时喝了酒。他们咬定是醉酒误事，如果没有更多人证物证证明那两个人是十恶不赦的烂人，他们最后可能会被无罪释放，就算被判，也是三年不到。” 沈念说完，目光沉沉：“这就是我找你的理由。” “……醉酒误事……”听到这四个字陈蓓都笑了，咬牙切齿，带着憎恨：“他们什么时候因为喝醉酒误过事，酒精只会让他们完全暴露畜生本质！” 抬头看向沈念，陈蓓说：“你进来吧。” 邀请沈念进了客厅，说是客厅，其实放了一张桌子一个小冰箱也就没什么地方了，墙上的墙皮都掉了，旁边一个凳子上放着油漆桶，沈念一眼就看到了刷墙的痕迹。 “喝口水吧。”陈蓓拿着杯子过来。 很普通的一个杯子，上面还印着某某补习班的LOGO，明显是补习班宣传时候送的赠品。 见沈念盯着杯子上印的字，陈蓓眼底闪过一抹自卑，赶紧解释：“虽然不是好杯子，但我刷的干干净净，不脏的。” 沈念莞尔一笑：“我没嫌弃。” 说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连倒的水都是白开水。 看沈念真的没有嫌弃的意思，陈蓓这才松了一口气。 喝完水将杯子放在桌上，沈念说：“我能找到你是因为在查王勇的时候查到当初你的事情，但我们也只知道一些表面信息，如果不介意……可以和我说一下当年的情况吗？” 提到当年，陈蓓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和害怕，沉默了足足一分钟，还是小声开了口。 “那个时候我还是大一的学生，当时我和我一个舍友出去……那个舍友是我认识很多年的朋友，我们老家是一个地方的，上的同一所高中，考的同一所大学，然后又分到了一个宿舍，所以我们俩的感情特别好。” “因为高中的时候被父母管教的太严，上了大学，也成年了，所以想去看看酒吧长什么样，那天我们俩就去了。” “逛了一圈，发现没什么，还挺吵的，我们俩就都没兴趣了，想着赶紧回去。然后那个时候，我们被几个小流氓一样的人拦住，他们调戏我们，哄我们喝酒，我们不从，就按着我们喝。” 陈蓓垂着头，即便过去了那么久，再提起当年的事，她还是吓得身体打颤。 “虽……虽然我们没喝过酒，但酒量也没有差到一杯就倒，可我们喝了他们喂的酒后，就感觉浑身无力，然后昏了过去。” 听到这话，沈念立刻便明白，不出意外喂她们喝的酒里有东西。 “……萍萍全都喝进去了，但我挣扎的时候弄撒了很多，所以只喝了一点，醒的也快，我迷迷糊糊清醒的时候就听见很多男人的笑声，当时我不敢睁眼，只是眯着眼睛，就看到六七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像皇上一样对我们指手画脚，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除了我和萍萍，还有其他女生也受到了迫害。” 陈蓓的手越来越抖，眼底闪过浓浓的恐惧和不安。 第99章 陈蓓一家当年离开京城的真正原因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沈念按住她发颤的手，认真地看着她：“你别怕。” 听到沈念的话，陈蓓的恐惧才得到了稍稍的安抚，她捧着杯子又喝了一口水，才继续道。 “我就听见他们像买卖牲口一样对我们指指点点，当时我还不知道什么是选妃，只知道害怕，我想趁他们不注意偷偷跑，结果被王勇发现了，王勇打了我一顿，把我打昏过去了。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和好几个女生在一个房间地上躺着，我们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 陈蓓的眼睛越来越红，说话也越来越哆嗦：“我和萍萍立刻报了警，一开始警察还信誓旦旦和我们说，一定会查出来昨天的事，给我们一个交代。可当天我就收到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的电话，一接通对面就骂的可脏，说了很多羞辱我的话，说我贱，我浪费他时间，他还得花功夫摆平我这个该死的贱人。” “他还讽刺我，说我报警没用，他有靠山，我们就是小老百姓，胳膊别想拧过大腿。他骂爽了才挂了电话，第二天我问萍萍，她说她也接到电话了，是王勇老婆打的，王勇老婆骂她活该，骂她小三，小小年纪不学好去那种地方，就是存心去勾引她老公注意的。” “……”王勇老婆的不讲理沈念已经见识了不止一次了，对陈蓓的形容毫不意外。 陈蓓还在继续说：“当时我们俩年纪小，还不信邪，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负责处理我们这件事的警察，说他们威胁我们，但警察让我们提供证据。我们当时都被骂懵了，根本就没录音。后来，我们就拿着我们能找到的所有证据，准备死磕到底，但一直没有结果。” “后来我们才知道，连负责这件事的警察都是王勇的人，不管我们怎么闹，都不可能有结果的。当时我们被叫过去，被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他们告诉我们王勇有后台，除此之外当时在场的其他富二代也都有后台，我们说王勇打电话来威胁，让我们拿出证据啊，如果没有证据对方就要告我们，告我们诽谤，要把我们关进去。” “其实他不知道，从被骂之后，我们随时随地开着手机录音，所以他说的话我们全都录下来了。后来我们找到了王勇家，去大闹，就是想撕破他的虚伪皮囊。” “那为什么突然收手了呢？”沈念问。 她记得陆凌晨和她说过，当时陈蓓突然退学，然后一家人几乎是连夜离开了京城。 还有陈蓓说的那个萍萍…… “……”听到沈念的问题，陈蓓低头，笑的可怜又可悲：“因为我见到了真正的现实，也明白了强者为王，败者为寇的真正含义。” “那天之后，我又接到了电话，他们查到了我的所有信息，我在哪个大学读书，读什么的专业，包括我爸妈的身份信息，他们的工作地点。” “他们威胁我，如果我再敢揪着这件事不放，他们就会把当时的事传播到我的学校里，让我挺不直腰板做人；还要在我爸妈工作的地方大肆宣扬，让他们都知道我爸妈有这么个丢人女儿。他们还查到了我老家的地址，说要印小广告从我们村东头撒到西头，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 原来，这就是当年的陈蓓和家人匆匆远离京城的理由，即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再提起来，也还是让人觉得愤怒。 沈念盯着她，认真地问：“现在，你愿不愿意作为人证，指出他们当年的龌龊行为？” “……”陈蓓坐在那里，眉头紧蹙，一时难以下决定。 沈念又加磅诱惑：“包括你的朋友萍萍，若她也愿意出面作证，陆家和凌蕊集团会护你们周全。” 沈念不这么说还好，一说这话，陈蓓当即脸色大变！ 肉眼可见她脸上的恐慌，整个人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沈念一眼就发现了她的状态很不对劲，立刻问：“怎么了？” “萍……萍萍……”陈蓓哆哆嗦嗦，白着脸，红着眼睛，好久才把一句话完整说完：“萍萍当年就死了！” “……” 闻言，沈念脸色大变。 ………………… 五分钟后，陆凌晨带着自己手上的资料上了门。 他手上一共有三份受害者资料，除了一份是陈蓓的，还有另外两份。 现在，陆凌晨将其中一份推到她面前：“请问，你所说的萍萍，是这位吗？” 陈蓓低头，看到文件上字号加大加粗的三个字。 张月萍。 不如陈蓓的资料那么齐全，有电话住址照片，张月萍的资料查到的很少，只是查到她当年可能和王勇的事情扯上过关系，再多一点的细节就没有了。 也是，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陆凌川的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人查到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让陆凌晨和沈念意外的是，张月萍和陈蓓认识。 看到张月萍的名字，陈蓓当即绷不住了，眼泪唰唰的流。 原本沈念以为她已经知道了陈蓓一家当年离开京城的真正原因。 现在才知道，原来才刚刚开始。 当初，王勇威胁了陈蓓一家人之后，陈父陈母都怕了。 他们是出来打工多年的工人，这么多年也就这么点出息了，如果王勇真的闹得人尽皆知，先不说他们家会被别人戳着脊梁骨嘲笑一辈子，他们女儿陈蓓的名声也坏了。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们女儿被迷的事只要被传出去，以后方圆百里，谁还敢娶他女儿。 王勇有钱有势，他们只是细成竹竿的胳膊，怎么可能掰得过粗壮的大腿。 这事儿，只能认栽。 可张月萍就是不肯吞下这口气，势必要一个解释，陈蓓选择息事宁人，她就自己闹。 “……萍萍性格从小就这样，认准了一件事就绝对不会轻易松口。我看她一个人对抗资本，当时我还动摇了，我考虑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这样，勇敢对抗资本。” “可……没两天，萍萍就失踪了。”陈蓓越说越怕，声音都带着颤抖。 第100章 看到沈念的脸，原本漂泊不安的心瞬间静了下来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失踪？”陆凌晨和沈念四目相对，只听这两个字就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 “确定真的是失踪？” 张月萍就是一普通大学生，如陈蓓所说老家还是乡下的，又不是富豪儿女，怎么会突然失踪呢？ “对外是这么说的……” 果然，有猫腻。 “萍萍爸妈发现她两天没回来，立刻报了警，却推测萍萍可能是精神偏激，估计是遇到了什么事让她一时间没想开，所以选择一跑了之，还说……总之，提了很多猜测，就是不觉得她是被坏人带走了。” “具体怎么处理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萍萍被列为了失踪人员，然后……就没有后续了，我知道之后去看萍萍父母，他们已经被逼疯了。” 两个失去女儿的老人已然疯疯癫癫，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看到陈蓓的时候激动拉着她的手不停嘟囔。 萍萍，你还活着，你还好好的，你没被他们害死…… 这类的话，来回反复的说。 陈蓓手里握着杯子，低头，缓缓道：“不出意外萍萍已经不在了，而且和……他们有关系。在知道萍萍爸妈疯了之后，我就看透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对抗不了他们。” “我爸妈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不能让他们也沦落到萍萍爸妈的下场，所以我把他们四位老人送回了老家，我自己也离开了京城，离他们远远的。” 她​只求能安稳度过余生。 张月萍的父母一直疯疯癫癫，村里人都以为他们是女儿失踪后受不了打击，天天幻想着张月萍被人害死了，所以把自己逼疯了。 老两口经常嘟囔死不死的话，大家都没往这方面捋。 “……”陆凌晨一脸凝重。 没想到这次还让他们发现了个被藏了那么多年的重磅炸弹。 如果当年他们真的敢为了封口而灭口，这个死刑，他们势必会拿下！ ……………………… 陆凌晨和沈念带着陈蓓回了京城，给予二十四小时保护。 同样把张月萍的事告诉了徐细平律师和陆凌川，两人十分重视，陆凌川立刻派人专门调查。 回到京城，沈念紧绷的精神状态这才松泛了些许。 在家里，她穿着居家服，扶着家具一步一步往前慢慢走着。 追陈蓓时崴的脚到现在都没好，反而还肿了些。 一点一点好不容易挪到了沙发上，才坐下，陆凌晨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沈念接通，开口：“怎么了？” “陈蓓的住处我已经安排好了。”陆凌晨。 “嗯。”她艰难弯腰，将茶几上的杯子拿起来：“人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又被咱们打断了，保护她的安全，是咱们的责任。” “这是自然。”陆凌晨说：“陈蓓已经开始清算手上掌握的证据了，等全都整理好后，会悉数交给徐律师。” “好。” “对了。”陆凌晨想到什么，问沈念：“你的脚怎么样了？” 他那天下楼的时候就看到沈念的脚受了伤，当时在七楼，还是陆凌晨把她抱下去的。 “挺好的。”沈念看看她有点肿的脚，说。 “虽然崴脚不是什么大事，但也要放在心上，我看你伤的挺重的。”陆凌晨知道她的性子，有什么疼和委屈都忍着，犟得很。 所以他才多说了这么一句。 沈念勾唇：“知道了。” 这么些年，陆凌晨对她还算不错，陆凌蕊没了，沈念对他像是对自己亲弟弟一样。 挂了电话，沈念喝了一口水，茶几上有个小托盘，里面是她刚才扣出来的药。 一颗，两颗，三颗……数不清有几颗。 沈念将药握在手心，直接一口吞。 多喝了几口水才送下去。 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沈念想到什么，从沙发垫子下面拿出她藏起来的高中毕业照，盯着照片上并肩的自己和陆凌蕊。 陆凌蕊的笑容还是记忆中的那么灿烂。 沈念不禁勾唇一笑，伸手，指腹轻轻摩挲着陆凌蕊的脸颊。 她吃的药里有安定成分，没过一会儿沈念就困了。 在海市最后的那两天她一直没休息好。 陆凌川回来的时候沈念正在熟睡。 他下了飞机就赶过来了，风尘仆仆。 开了门，直奔卧室，推开门就看到熟睡的她。 或许是知道陈蓓会帮他们指正王勇杨浩，沈念的精神松懈了很多，所以连睡眠都好了，难得看她睡的那么安静，眉头没有紧锁。 这些年即便两人为了大大小小的事吵了又吵，吵了还吵，在看到她脸的那一瞬间，原本漂泊不安的心瞬间静了下来。 他手上还拎着一个小袋子，是回来的路上顺道拐了一趟医院。 陆凌晨和他通话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嘴沈念脚崴到的事，原本只是随意想到的话题说了一嘴，但陆凌川却听进了心里，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副驾驶座位上已经放了很多药。 沈念睡着了，他的步伐很轻，踩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走到床尾处便停了下来。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此刻非常自然地单膝跪在了床尾旁的地毯上，袋子放在脚边，轻轻掀开一点薄被，轻松分辨出哪个是受伤的脚。 肿的还是很厉害的。 陆凌川蹙眉，伸手小心翼翼碰了一下肿的地方。 睡梦中的沈念也感觉到了疼痛，身体不受神经控制，缩了一下腿，陆凌川便不敢再碰了。 僵跪在那，没有强制拉她的腿，是见沈念缩了脚后安静了，他才又小心翼翼托过她的脚，这次刻意避开伤口，不让自己碰到她疼的地方。 一只手垫在她脚下方，另一只手在一堆药里摸到了镇痛喷雾。 他先认真看了一下说明书，确定是用这个，这才打开上面的盖子，距离伤口保持十厘米左右，将喷头对准肿的地方，然后按一下，再一下，让药物均匀地撒在伤口处。 沈念正迷迷糊糊，眼睛千斤重睁不开来，可大脑却清醒了几分。 她明显感觉到有人托着自己的脚，脚上冰凉凉的，好像是被喷了东西。 第101章 所以……不是梦？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沈念的眼皮像是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来。 陆凌川帮她上完药后，将药放在了旁边的一个小桌子上，然后悄悄退出了房间。 他放在门口鞋柜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信息不停歇的一条接着一条。 陆凌川很忙的。 无声无息的回来，拿着手机关上门，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念才迷迷糊糊睡醒。 房间里一片黑，安静的不行。 她先将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让大脑醒一下，然后才彻底睁开了眼睛。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一觉睡得蛮沉的。 想到刚才睡觉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托她的脚还给她受伤的那只脚的脚腕喷了药…… 应该是做了梦，不过梦的太真实了。 很多时候大脑和身体都不会同步工作，身体已经睡着了，但是大脑还很清醒，所以有的时候能感知到自己睡着时候周围发生的事，也能清醒知道自己是在睡觉，不是在做梦，只是眼皮太重睁不开来。 她想抬下腿伸展一下，猛的反应过来这条腿是扭伤的那条，可已经来不及了。 意料之外，并没有感觉到钻心的疼，疼痛明显少了很多。 沈念意外，盯着自己受伤的脚腕。 和睡觉之前比，肿消了些许，鼻前萦绕着淡淡的药物气息，是从她脚腕处飘出来的。 她一怔。 所以……那不是梦？ ……………………………… 陆凌川从沈念那离开之后去了医院，推开病房的门，卧室的大门难得没有紧闭着，不管是房间里的还是外面客厅连接的窗户的窗帘都开着，阳光洒进来，衬得房间里都明亮了很多。 靠近卧室，便听见梁璟禾的声音。 “阿姨，您画的向日葵真好看，我之前在国外的一个展览会上还看到过您的作品呢！” “是吗？”是黎明诗的声音：“我的画都到国外去了？” “是，当时是和几个国外朋友去的，他们站在您的作品下夸赞您的画技，都吹捧成天上有地上无了，所以我印象才那么深刻。” 黎明诗被逗笑了：“我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好，只是随便画画。” 梁璟禾正在削苹果，她的动作有些笨拙，足以见得并不是经常做这种事，苹果皮都削不成一长条来。 但她坐在椅子上，在腿上放个小盘子，放一块又一块的苹果皮，虽然过程有些艰难，可还是努力把苹果皮都削完了。 捏着苹果的那只手戴着一次性手套，用另一只手把旁边的新盘子拿过来，将完整的苹果弄成一块一块的。 弄完之后才把盘子递给黎明诗：“您吃苹果，陆叔叔买的这个苹果又大又甜。” 看着梁璟禾如此懂事，黎明诗微微一笑：“谢谢你。” 梁璟禾把一次性手套脱下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又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巾擦水果刀，听见黎明诗这么说，立刻不高兴了。 “阿姨，又不是什么大事，就帮您削个苹果而已，您要是一直谢谢谢谢的对我说，我可就真不敢来了。” 黎明诗微微一笑，难得看她笑的那么温柔。 看到她的笑容，梁璟禾也笑了，帮她托着盘子：“我帮您托着，您慢慢吃。” “嗯。” 陆凌川进来就看到这幅画面，梁璟禾虽然是被宠到大的大小姐，但一点也不骄矜，做事大大咧咧，不会刻意耍小心思。 她的性格像是沈念和陆凌蕊的中和，是个阳光的女孩，但没有陆凌蕊那么大大咧咧；还有沈念的温柔和心思细腻，可沈念也正是因为过于温柔安静的性子，很多事情都是隐藏在心里自己承受，梁璟禾比她要活泼很多。 从刚才的几句对话，陆凌川就感觉出来的。 黎明诗看着梁璟禾的目光慈爱极了，她应该也是发现了这点。 “妈。”陆凌川开口，走了进来。 看到自家儿子，黎明诗眼底闪过一抹欣喜：“你回来了。” “嗯。”他走过来，握着黎明诗微凉的手。 现在这个天已经很热了，黎明诗还在生病，所以不能吹空调，只能在角落放两个风扇，让房间里凉快一些，但黎明诗的手凉凉的。 她看着比前段时间还要瘦，是做了化疗的缘故。 看着自己的大儿子，黎明诗连忙问：“儿子，凌蕊的事……” 她现在最在意的是陆凌川有没有找到其他证据，一想到自己接到的电话轰炸和骚扰信息，黎明诗近乎崩溃，虽然璟禾那孩子安抚她让她不要担心，凌蕊的事情并没有传播出去，但一想到那两家人的所作所为，黎明诗恨他们入骨！ 听到陆凌蕊的名字，梁璟禾立刻站起来，开口：“阿姨，凌川来了我就放心了，您和凌川说话吧，我先出去。” 陆凌蕊的事是陆家禁忌，就算她和陆凌川是好友，但也该知道什么是避嫌。 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一个外人不好坐在这里听。 说完话后，梁璟禾点了点头，然后就退了出去。 看着激动的黎明诗，陆凌川小心翼翼照顾着她，将旁边的枕头枕在她后腰，让她靠坐在床上会舒服。 “您放心。”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已经掌握到其他证据了，目前正在寻找更多的受害者，我可以向您保证，他们绝不会有好结果。” 陆凌晨和沈念说的那个受害者之一的张月萍如果真的死亡，真是王勇他们干的，这种人渣只会死刑。 “真的？”黎明诗的眼里终于多了光亮。 “是。” “那就好，那就好……”黎明诗点点头，笑容中带着眼泪：“明年就是你妹妹的本命年了，她就要24岁了，妈妈想让她在那个世界，开开心心过本命年。” “……”陆凌川握着黎明诗的手紧了些：“会的。” 医生和护士照例准时来为黎明诗做检查，陆凌川询问了一下情况。 虽然黎明诗面容憔悴，但好在结果是好的，目前化疗结果不错。 医生们还在做检查，陆凌川默默退了出去。 梁璟禾还在外面等着。 看到陆凌川出来了，她微笑：“凌川。” 【还有一章晚点发，我先去吃个饭】 第102章 只能靠药物稳定情绪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陆凌川走过去，对她颔首：“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他前两天给陆延华通了电话，让他用去查其他受害者，所以最近陆延华忙的没时间来医院，都是徐阿姨在照顾。 但只有一个人，难免会被其他事困着顾不上黎明诗。 梁璟禾知道后，便主动过来照顾。 虽然不擅长照顾人，但她很认真的在做每一件事。 “我是专门等你出来好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梁璟禾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递给陆凌川。 她看着陆凌川，认真道：“这是我查到的所有证据，包括他们买通营销号的对话截图，他们打款的账户截图，这些足以证明他们恼羞成怒后欲图靠散播舆论来伤害咱们，实在恶心。” 陆凌川紧紧握着U盘：“谢谢。” “谢我做什么，咱们都是朋友。” 看着陆凌川，梁璟禾的笑容里带着小女孩的娇羞。 第一次见到陆凌川，她便被他身上的气质吸引住。 陆凌川的长相自然不用多说，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张扬着高贵。 梁璟禾在国外待了很多年，外国人的五官要更加立体深邃，所以国外的帅哥很多，对于帅哥梁璟禾是很免疫的。 真正吸引她的，是气质。 当初第一次见陆凌川的时候，他一袭黑色风衣，人群中是那么的显眼。 他看到了她，漆黑的眸里透着诱惑。 他朝她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微微颔首代表已经打了招呼。 他很安静，一言不发。 在垂眸的时候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忧郁气息，似是被什么事情困扰。 冷酷中带着忧郁，两道完全不同的气息却在他身上中和的十分好，所以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梁璟禾。 他对她说，他并没有想交往的想法，只是碍于家里人的压力才出现在这。 梁璟禾并没恼，而是回他没关系，可以先做朋友，以后如果有那种想法可以再发展。 所以后来，他们成了朋友。 之前梁璟禾一直觉得可能是第一次见到陆凌川这么特别的男生，所以印象才格外深刻，只是一瞬间的动心而已，并不代表什么。 可过了这么久，还是心动。 是不是就代表……是真的喜欢。 她盯着陆凌川的脸，想到什么：“对了——” 陆凌川的目光从手上的U盘上抬起，看着她。 “……”梁璟禾原本想问陆凌蕊的事，可话到了嘴边，忽然想起一句话。 夸赞的话脱口而出，诋毁的话三思后行。 同样，好事可以主动开口，分享快乐；不好的事若对方不主动诉说，不应该询问惹对方伤心。 “没事。”梁璟禾话锋一转，没有多问，只是对他微微一笑：“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好。”陆凌川点头。 送走梁璟禾，陆凌川回去。 医生已经检查完了，护士去准备待会挂水需要的药水。 医生要和陆凌川谈一下黎明诗的身体情况，在陆家工作多年的徐阿姨买菜回来了，有徐阿姨在，陆凌川才放心和医生一起离开。 徐阿姨收拾东西，把桌上的盘子什么的拿起来，待会儿要洗的。 她一边忙一边笑着说：“梁小姐还真懂事，温柔又阳光。” 从儿子那听到了好消息，黎明诗心情也好，她靠坐在床头，点头：“这孩子是好。” 很懂事的一孩子。 护士拿着托盘进来，徐阿姨赶紧把床头柜上的东西都收走，方便放药水。 床旁边放了个架子，是用来挂点滴的。 护士拆开输液管的包装，一边忙碌一边笑着说：“梁小姐这几天天天陪着陆太太，陆太太的气色好了很多呢。” 虽然面容还是憔悴，但气色已经好很多了，不像才住院的那两天，脸都是惨白的，如今已经红润多了。 旁边徐阿姨笑着说：“梁小姐非说多晒太阳能让气色变好，反复嘱咐我外边阳光好的时候一定要打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 护士点头：“多晒太阳是好。” 把药瓶挂在架子上，瓶子里的药水顺着输液管缓缓流下来。 护士手上动作不停，嘴里也没停：“之前的沈助理也好，有段时间她天天都来看您，您醒着她就把向日葵放在门口，您睡着的时候她才会进来。之前有一次我来给您换点滴的药瓶，就看到沈助理坐在床边帮您擦脸……” 今天护士心情好，所以说话都是飘的，完全忘记了之前陆凌川的叮嘱。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彻底迟了，因为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完了。 护士脸色一变，惊恐地盯着黎明诗，怕她情绪崩溃。 之前被反复叮嘱过，不允许在陆太太面前提沈助理，她怎么就给忘了。 护士既懊恼又后悔。 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神色，黎明诗只是敛了敛眸，没说什么，情绪还算正常。 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带着忐忑和不安赶紧帮黎明诗戳上针，中途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弄好之后拿着托盘，匆匆离开。 看着护士紧张的背影，徐阿姨收回视线，帮黎明诗整理了一下输液管，说：“太太，您其实是很喜欢念念那孩子的。” 徐阿姨在陆家工作二十多年了，无夫无子，陆凌川兄妹三人都是她从小看到大的，陆家人也很尊重她。 所以这话，就徐阿姨敢说。 “……”黎明诗垂眸，沉默。 徐阿姨也是无奈叹一口气。 连她都知道念念那孩子来过，向日葵都是她送的，太太比她聪明多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当年陆凌川和沈念在一起后两人经常一起回陆家吃饭，徐阿姨对温柔礼貌的沈念印象非常好。 本以为她和陆凌川会是让人羡慕的一对小夫妻。 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呢？ ………………………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陆凌川和沈念完全没有了交集，陆凌川和陆凌晨全国各地飞，去见受害者，沈念则回公司，继续上班。 每天第一个到公司，最后一个离开，用工作麻痹自己。 她的药量也越来越大，每当情绪不稳时，只能靠药物稳定情绪。 第103章 嘴里苦，才能短暂忘记心里的苦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念姐，这是你让我整理的资料，你看看可以吗？” 沈念接过员工递过来的文件夹，认真翻看着。 “可以。”过了一遍后，沈念对员工吩咐着：“这份文件复印三十份，下午要用。” 说着要将文件夹递回去，想到什么又道：“算了，我自己去吧。” “好的念姐。”员工点头。 沈念拿着文件去了影印区，将文件放上去，按了几下按钮，打印机开始运作，下面缓缓吐出纸张。 一个员工从饮水间里出来，手上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有十几杯茶水饮料。 将盘子放在桌上：“谁的喝的自己来拿，露露，你的红茶，小雅，你的果汁。” 十几个人起身过来拿喝的。 沈念靠在打印机上，看着她们围在一起，唇勾了勾。 还有五分钟不到就要休息了，所以允许他们偶尔松泛一下。 只看了一会儿，沈念便收回目光继续低头看打印机吐纸。 “念姐。”有人叫了沈念，抬头，一个员工走过来，对她说：“你的咖啡。” 顿了一下，又补充：“没有加糖的。” 沈念莞尔一笑：“谢谢。” 她接过员工递过来的咖啡，抿了一口。 一点糖都没加，咖啡的苦涩在口腔蔓延。 沈念以前喝咖啡的时候还喜欢加稍稍的糖，如今越来越喜欢这原生的苦涩了。 嘴里苦，才能短暂忘记心里的苦。 电梯门口传来声音，梁璟禾从电梯里出来。 她今天一身白裙，衬得人温柔极了。 拎着包包走过来，非常热情的对大家打着招呼：“大家好久不见。” 之前梁璟禾请大家喝过饮料，加上她为人很好说话，所以凌蕊集团的员工对她的印象都特别好。 马上就要中午休息了，加上“未来老板娘”视察，大家都放肆了些。 “梁小姐好。” “梁小姐今天的裙子真漂亮。” “谢谢。”梁璟禾谦虚一笑。 “……”听见了梁璟禾的声音，沈念喝咖啡的动作一顿。 本想装作没听见，但梁璟禾发现了站在打印机旁边的她。 “沈助理。” “……”沈念的动作僵了一秒，抬起头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复正常。 她在梁璟禾面前一直都是一丝不苟的认真态度，所以也不需要刻意装出笑容，神色冷淡，手上捏着咖啡杯，对着她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梁璟禾回一微笑后便收回目光，继续看着大家说：“楼下的法式餐厅被我包场了，我邀请大家吃午餐好不好？”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大家的欢呼，正好卡在这个时间点，下班了。 “谢谢梁小姐！” 大家异口同声。 从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便能看出，大家是真的高兴。 楼下那家法式餐厅他们都知道，消费还是比较高的，平常吃顿饭只要几十块，省一点十几块买份面或者在公司免费吃，奢侈一点的几个人组团吃火锅花个两三百，但楼下那家法式餐厅，只一个人，而且只是吃饱，起码消费500+。 梁璟禾包下了整个法式餐厅请他们吃饭，可见豪气和大方。 见大家如此高兴，梁璟禾又看向沈念：“沈助理，法式餐厅可以吗？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换其他的。” “不用管我。”沈念依旧没有太热情，淡淡道：“下午要开会，会议内容需要我亲自盯，今天中午本打算不吃饭忙工作的，你们吃得开心就好。” “工作虽然重要，但吃饭也很重要。”梁璟禾露出不赞同的目光，转而又说：“而且，今天这顿饭我主要邀请的是你。” “我？”沈念蹙眉。 如果没有记错，她和梁璟禾并没有过多的接触，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没好到请吃饭的地步。 “是。”想到什么，梁璟禾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我有一件事需要沈助理和大家的助攻，特别是沈助理，如果你不愿意帮我的话，我会很苦恼的。” “我自诩没有这样的本事。”她的声音淡淡的：“梁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我能帮忙的一定帮。” 说完垂眸喝了一口咖啡。 梁璟禾粲然一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需要大家帮忙暖个场子就行。” 现在已经下班了，没有一个走的，大家都在听梁璟禾说话呢。 梁璟禾抬头看着大家，笑着开口：“你们陆总这周五回来，我想……在那天向他表白，希望你们到时候在现场为我助攻，好不好？” “哇哦～”大家一副吃到大瓜的兴奋。 沈念的手猛的一抖，杯子里的咖啡溅出去不少，烫到了她的手指。 她的睫毛颤抖的厉害，努力克制着自己开始不正常的呼吸。 “梁小姐，你那么好看，又那么有礼貌，应该是我们陆总向你表白才对。” 许是未来老板娘过于好说话，加上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所以员工们也大胆起来。 听到这话，梁璟禾却不赞同的摇摇头：“谁说惊喜只能男生给的，只要喜欢，就能给对方制造小惊喜。” 梁璟禾眉眼弯弯：“大家上午工作都辛苦了，咱们先去吃饭？” “好！” 大家异口同声，有的先收拾好已经上电梯先下楼等了。 蒋玲玲把自己的电脑关上，拿着手机向沈念走去，邀请：“念姐，一起走吧。” 沈念盯着还没吐完的打印机，拒绝：“不用了，你们去吧。” 正好李楠过来，她不知道沈念陆凌川梁璟禾三人的关系，只以为沈念是对待工作太认真，随口劝着：“哎呀念，工作再重要也得吃饭不是？你也说了下午挺忙的，中午连饭都不吃，下午哪有精力好好工作啊。” “不用……” “要你真是赶时间，咱们赶紧吃，吃完就回来呗，反正是别人请客，不吃白不吃，你说是吧。”不等沈念说完，李楠继续开口道。 旁边同样不明所以的蒋玲玲点头：“是啊是啊。” 两人一左一右，拉着沈念就走。 “走啦走啦，吃个饭的功夫浪费不了多少时间的。” 不给沈念说话的机会，直接被两人拉走。 第104章 对沈念而言，就是堕入地狱的煎熬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梁璟禾早就提前一个小时让法式餐厅做菜了，也把餐厅里的位置重新排了一下，桌子一个挨着一个，围成一个圈，像以前在学校里办集体活动一样，特别热闹。 大家随便找位置坐，沈念习惯挑了角落的位置，李楠蒋玲玲在她左右两边。 一坐下沈念便低头看手机，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 他们才坐下，法式菜肴就送了上来，一人一份。 马赛鱼羹、 鹅肝排、巴黎龙虾…… 都是价格不便宜的东西，梁璟禾请那么多人吃，是真的大度。 服务员又送上来了果汁，梁璟禾对大家笑着道：“法国的红酒是出了名的，如果今天是休息日，我就拿两瓶年份不错的红酒庆祝了，但大家下午还要工作，不宜喝酒，所以，果汁代酒。” 不得不承认，梁璟禾的为人处世没话说，待人谦和有礼，做事大方不做作，这样的人的确很容易惹人喜欢。 就听有男员工说：“没关系，以后如果有幸参加梁小姐和陆总婚礼，到时候补上就是了！” 梁璟禾微微一笑：“如果真有那天，会给在座的各位发邀请函的。” 有梁璟禾如此亲和的“未来老板娘”，现场气氛都是活跃的。 大家先是一起吃饭，谈了谈美食美酒，梁璟禾去过很多地方，所以了解不少各国的风景文化，能说出很多来。 聊着聊着，又谈到了表白的事。 有人提议梁璟禾可以先选一个表白地点。 有人说可以给现场准备999朵玫瑰，代表爱你久久的意思。 有人说…… 浪漫不一定只有男人才能创造，女人也可以，其实考验的还是谁更爱谁。 梁璟禾喜欢陆凌川，所以心甘情愿抛去矜持为他做这些。 “可以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先想办法把陆总引过来，然后给一个超大的SUrpriSe！到时候梁小姐上前表白，咱们在后面烘托气氛……” 只是用语言形容，就已经能想象画面了。 梁璟禾觉得提议不错，不过有个难题：“可是要怎么让凌川过去？如果没有正当理由，他不会去的。” “也对哦。”出点子的员工苦恼不已，她忘了这点了。 陆总可不是随便扯个理由就能哄住的。 忽然想到什么，那员工眼睛一亮：“可以请沈助理帮忙！”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都看向沈念。 “沈助理是陆总最信任的助理，又是从创公司就跟着陆总的，只要沈助理开口，自然比我们要更容易做到！” “……”忽然被很多双眼睛盯着，盯得沈念头皮发麻。 她不得已抬头，梁璟禾，包括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都在等待她的回答。 沈念不自然垂眸，轻声说着：“我没这个本事。” 在座所有人里，陆凌川最烦的就是她了，她哪有这个本事。 那员工越说越激动：“沈助理，你就别谦虚了，陆总都肯把很多重要工作给你处理，在座有谁还能像沈助理你这样啊，如果你都不行，就没有能行的了。” 梁璟禾对着沈念抱歉一笑：“麻烦你一下，可以吗？” “……”沈念如同被浸在了十二月的冰池，由身到心的冷。 而他们的目光就是冰刃，一个个全都捅进了她的身体里，她挣脱不开。 所有人都觉得这么点小事沈念应该帮忙。 殊不知，对沈念而言，就是堕入地狱的煎熬。 终究，沈念没有敌过这么多人的目光，淡淡说：“我知道了。” 她话音才落，下一秒，在她身上的冰刃全都消失不见了。 解决了叫陆凌川的事，大家也就不担心了，继续谈表白现场的布置。 ………………… 接下来的一下午，沈念一直都很沉默，包括开会时候，她一言不发，只是坐在位置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难得大家不急着回家，而是跟着梁璟禾一起去准备表白用的东西，花、地点，包括灯牌什么的，这些都需要准备。 距离陆凌川回来没几天了，他们得加班加点的准备。 而沈念接下了“叫陆凌川过去”的重任，便没给她分什么工作了，所以她不需要跟去布置，直接回了家。 回到家里，沈念又恢复了往日一个人的生活，自己坐在餐桌前吃饭，洗碗，再去洗澡。 从浴室里出来后，她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屈起双腿环着，然后开始发呆。 她没有其他娱乐活动，每天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就盯着墙发呆。 “叮咚——” “叮咚叮咚——” 旁边的手机不停歇的响着，将沈念拉回了现实。 本以为是谁给她发了消息，结果是推送，各大软件的新闻推送。 #今日于下午四点三十分，在京城郊区发现一无名女尸# 沈念一向不喜欢八卦，看到这条推送并没有在意，但一连跳出七八条，都是这条信息，各大软件都在推。 沈念想把它们删掉，结果不小心点了一下，立刻跳了进去，是新鲜出炉的报道。 本打算退出去，但余光暼到某些字眼时，目光顿住。 她快速在一篇文章里看到了关键词，然后果断退出点进了微博。 这里已经爆了。 她点进去，是对消息的报道，还有三分钟前的警方通报。 通报里写的很清楚，有人在郊区发现了一无名女尸，接到报警后立刻出警，格外重视，并请了专业法医现场尸检。 最后确定死者是女生，她死亡的时候应该十九二十左右的年纪，且死六七年了。 此消息一出，立刻引起众愤，网友纷纷谴责是谁那么心狠！ 看着上面的年纪报道和死亡时间，沈念心里“咯噔”一下，大脑中生成一个想法。 但还不确定，她抓着手机，每隔几分钟就重新刷新一次，确保第一时间看到最新消息。 果然，两三个小时后，又有新的信息爆出。 有人爆，约七年前，京城某大学有位大一学生突然失踪，是女生，叫张月萍。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沈念便确定了。 陆凌川，动手了。 【刚才翻前边内容时看到了大家的评论，有一点给大家解释一下哈~一开始我给陆凌川的设定就是他是个很重视亲情的人，更何况他亲眼看到陆凌蕊在他面前死亡，那种亲眼看着在乎的人离开却无能为力，平添了他的痛苦。陆凌蕊的事虽然沈念不是凶手，但是和她一起出的事，加上两人曾经那么好，形影不离的那种，好到就像是对方的影子。 看到沈念会想到陆凌蕊，看到陆凌蕊会想到沈念。这是为什么黎明诗不能看到沈念的原因，因为一看到沈念的脸就会想到她可怜的女儿，想到陆凌蕊自杀，就会痛苦。平心而论，谁家遇到这种事，都很难接受沈念再进自己家门的，陆凌川在意母亲，在意沈念，所以和沈念一直在纠缠不清，他放不下对陆凌蕊和母亲的感情，所以无法抛弃一切心无旁骛和沈念在一起，所以他想和沈念有个孩子，如果有个自己的孩子，他可能就能踏出那一步，告诉自己做个自私的人，为了他的孩子，自私放弃对陆凌蕊和母亲的在乎，选择自己的小家，和沈念在一起。 归根到底，孩子只是个借口，因为没有孩子，他找不到借口。人心不就是这样嘛，在选哪边都是错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找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去选自己想选的那个选择，陆凌川是很爱沈念的，就是他们之间有太多条命了导致他们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总结，都是可怜人。】 第105章 她也不想……亲自将陆凌川推到其他女人身边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发现尸体的事在网上引起巨大轰动，接连几天占据热搜第一，所有人都在等待结果，讨伐凶手。 沈念也在时时关注，没过多久便有人证爆出张月萍在失踪前好像惹上了什么事，因为当时张月萍歇斯底里的说要为自己讨回公道，之后就莫名失踪了。 陈蓓出面曝光了当年选妃的事，包括之后她被王勇等人骚扰、辱骂、威胁，还曝光，张月萍一定是被灭口了！因为张月萍平时老实，从不与人交恶，唯一的罪过的就是那帮畜生！ 藏在手机里那么多年的录音，带着她和张月萍的委屈、想要讨公道却被现实打脸的绝望，终于重见天日。 网友们可不是吃素的，只曝光两分，剩下八分都能被他们扒出来。 有人查到陈蓓所说的王勇是京城出了名的富二代混混，他的堂姐嫁给了书记，家里有点背景，所以和杨浩等其他几个富二代一天到晚无所事事，打架选妃，做尽坏事。 又有其他受害者站出来，称自己曾经被王勇杨浩等人强迫，事后用家人性命威胁闭嘴。 一个又一个受害者出现，将自己的遭遇全部吐出，还有人甩出他们纸醉金迷的视频。 视频中的王勇杨浩，还有几个和他们一样调调的富二代喝着酒搂着穿着清凉的美女，脸颊通红但眼神清醒。 他们搂着美女嘚瑟，说自己千杯不倒，喝了酒只会让他们更想征服世界上的美女，不愿意的通通强上，大不了事后说自己喝多了喝醉了。 只要说醉酒不记得了，加上他们有背景，在里边一天也就出来了。 同时曝光那些富二代背后的靠山。 像是有人安排好的，劲爆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上一条大家都没消化完呢，下一条就跟上来了。 直接把那群畜生推到了最高处，让他们受全网网友的辱骂和谴责。 警方很快掌握证据，有目击者称几年前有看到这帮富二代以王勇杨浩为首，开了一辆SUv匆匆离开。 他们关后备箱的时候看到了铁锹。 当时的时间点和张月萍的死亡推断时间十分接近。 热搜消息一条接着一条—— 有网友扒到了王勇家的地址，他们的别墅玻璃全被砸碎，王勇家人狼狈离开…… 杨浩老婆被人当街堵住羞辱…… 有人扒到了王勇儿子的学校，目前孩子已经被所有同学孤立…… 王勇杨浩等人以“张月萍死亡”案的犯罪嫌疑人被带走调查，包括他们背后的靠山也全都被调查…… 徐细平律师代表陆家以王勇杨浩当年恶意强女干致陆凌蕊绝望自杀重新上诉，要求从严判决！ 一开始他们咬死醉酒无心，可随着证据曝光，这些再也不是他们脱罪的理由！ 陆凌蕊并不是第一位受害人，其他受害者都因为得罪不起被迫认栽，若不是陆家难缠，这五年里还会有更多受害者。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帮畜生仗着有钱有背景嚣张了那么多年，如今墙倒众人推，是时候遭报应了！ 沈念期间给陆凌川和陆凌晨都打过电话，不管是谁，什么时候打，都是正在通话中。 网上曝光的所有都是陆凌川一手操控，他很忙。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沈念一身职业装坐在位置上，手上握着手机。 她盯着手机屏幕，又挂了电话。 将手机放在旁边，然后继续看电脑。 凑巧李楠过来送资料，“沈助理，这是上个季度的报表，你看一下。” “嗯。”沈念接过来查看。 趁着沈念看的功夫，李楠眨眨眼：“念念，今晚的表白你啥时候去？” “……”沈念身子一僵，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嗯？” “就是梁小姐给陆总表白啊。”李楠以为沈念忘了：“你可是要给陆总打电话骗他过去的，谁都可以不去你不能不去的……” “……”沈念的睫毛颤了颤，又低下头，小声道：“我晚上还有点事，就不去了。” “这么重要的场面你怎么能不去？”李楠蹙眉。 “……”不管李楠怎么说，沈念再也没说一句话。 即便她知道陆凌川终有一天还是会和梁璟禾在一起的，她也不想，亲手将陆凌川送到别的女人身边。 …………………… 沈念本想下班后直接离开的，但梁璟禾亲自请她，沈念被赶鸭子上架跟去了表白现场。 从现场布置就能看出来，梁璟禾是真的用了一番心思。999朵白玫瑰都是现运过来的，梁璟禾一支一支亲自插好，包括现场布置、地点，都是她亲力亲为。 “凌川是晚上8点的飞机，现在已经七点半了，等8点一到还要麻烦你了。”梁璟禾对沈念眨了眨眼。 沈念的嗓子眼如同吞了一把刀，动一下都疼，她十分艰难的说了那声“嗯。” 梁璟禾脸上的笑意更深：“辛苦了。我先去检查其他地方，今天请大家吃晚餐，到时候先别走。” 说完便心情很好的离开了，独留沈念一人站在那。 她默默站在了角落，又拿出手机拨打了陆凌川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陆凌川现在应该是在飞机上，他开了飞行模式。 晚上7:50，一辆飞机稳稳降落在京城的国际机场。 陆凌川和陆凌晨下了飞机，后面有人拿着行李。 “徐律师已经上诉，目前咱们手上还掌握着其他证据，哥，什么时候放出来？” 陆凌川一边走一边关掉飞行模式：“等我通知。” 他的步伐一顿，看到了【念】来电人。 点开，她这两天打了三个电话。 沈念在第二个电话没打通后，知道他忙，就没再打电话影响他了。 第三个电话是今天下午打的。 而陆凌川这几天打了几百通电话，忙的团团转，也没注意沈念的来电。 上次海市分开后，他们通电话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完，还是陆凌川主动打的，只是吩咐工作，沈念也只“嗯”“我知道了”应着，多余的话一句没有。 犹豫一下，陆凌川还是轻触屏幕，拨通电话。 第106章 还能重新开始的……对吗？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沈念正准备偷偷离开，走到门口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瞬间吸引了旁边人的注意。 敏感的大家赶紧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差不多八点了，激动问：“沈念，是不是陆总的电话啊！” “估计是，陆总八点到京城，可能陆总一下飞机就给沈助理打电话吩咐工作了。” “沈念，快看看是不是陆总的电话！” 梁璟禾立刻闻声赶来，一脸期盼地盯着沈念。 众多目光下，沈念只能硬着头皮把手机拿出来，离她最近的员工看到了上面的来电备注。 沈念给陆凌川的备注就是全名，大家不会通过备注发现他们的关系。 “真是陆总！” 见真是陆凌川后，大家都沸腾了。 “沈助理，你快接啊！” “记得要委婉，找个理由把陆总骗过来！” 被所有人催促着，沈念接下电话。 “喂……”她的声音很轻，很淡：“陆总。” “……”对面陆凌川听见沈念对自己的称呼，蹙眉。 这些年，两人吵过大大小小的架，每次冷战时候沈念都是叫他“陆总”，用称呼将两人的关系划分的明明白白。 加上沈念的声音很淡，更让陆凌川以为沈念还在和他冷战。 陆凌川原本有些躁动的心被人泼了冷水，他的声音也是冷冷的：“我下飞机了。” “嗯。”沈念应了一声，就没话了，陆凌川也不说话，气氛僵在了那。 见沈念没进主题，大家都急的不行，挤鼻子弄眼的，各种暗示沈念。 迫于大家的压力，沈念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你现在有空吗？” 听见沈念这么说，陆凌川有些诧异，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所以没有立刻应下，只是道：“继续。” 沈念的头皮越来越麻，声音也越来越轻：“我有一些事需要当面和你说……” 她的声音轻到差点让人听不见。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可以吗？” 陆凌川在听见沈念那声软软的柔柔的“可以吗”时，被泼了一盆冷水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跳动。 可想到她的冷淡，陆凌川没有立刻答应，只酷酷留下一句：“再说。” 然后挂了电话。 旁边的陆凌晨看他挂了电话才开口问：“沈念？” “嗯。”陆凌川回。 “有事？” “她说有一些事要当面和我说。”陆凌川蹙眉，“她要说什么事。” 正是因为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陆凌川并没有果断应下。 其实主要是因为……在沈念说那句话的时候，声音冷冷淡淡的，让他心底生成不好的预感，恐慌袭击他的神经。 他很怕……沈念是说要和他断。 如果是要说这个，陆凌川绝对不会去见她！ “说事？”陆凌晨仔细想了一下，然后说：“是不是网上的事啊。” 网上？陆凌川的眸子一闪。 陆凌晨说：“ 沈念也给我打过电话，但我当时太忙了，没时间回她，现在网上闹得这么大，她肯定知道是咱们做的，而且这件事还和凌蕊的事有一定的关系，她要说的是不是这个啊。” 被陆凌晨这么一说，陆凌川原本不安的心得到了稍稍安抚。 “哥。”陆凌晨盯着陆凌川，眸色认真：“你心里是在乎沈念的，如果这次顺利的话，你们就好好在一起吧，别再互相折磨了。” “……”陆凌川的身子一僵。 陆凌晨知道他听进去了，所以继续又道：“你们俩相互折磨了那么多年，说到底你的心结是凌蕊，她的心结也是凌蕊，包括妈的心结也是凌蕊。” “一条小河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每次踏进去接触到的水都是不同的，咱们永远不会踏进同一条河流，因为水会流动，即便这片河流的水十分浑浊，可用不了多久，又会重新恢复清澈——因为浑浊的部分已经流走了。” 陆凌晨认真地说：“哥，我只是想告诉你，时间不会暂停，咱们也不能只为那段记忆而活。即便今天过得不如意，可一觉醒来，新的一天依旧会来。” “……” “妈喜欢沈念，可因为凌蕊的死，她看到沈念就会痛苦；你明明放不下沈念，因为凌蕊的死，你也无法释怀。” “所以……”陆凌晨顿了顿，继续道：“如果这次官司打赢，为凌蕊报了仇，妈的心结解了，你和沈念就重新开始吧。” “……” 陆凌晨说的每一个字陆凌川都听进了心里。 重新开始吧…… 重新开始。 心里每念一次这四个字，心跳便会加速跳动一次。 如同身处泥潭的人抓到了绳子，也抓到了唯一生的希望。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沈念抱孩子的温馨画面。 还能重新开始的…… 对吗？ 陆凌川猛的抬头：“今天我不去医院看妈了。” 陆凌晨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妈有我照顾，爸明天早上回京城的飞机，家里不需要你担心。” 不再说什么，陆凌川匆匆离开机场，一边走一边给沈念发信息。 【你在家里？】 正要发送信息，忽然想到她刚才和自己通电话时那头有风声，她应该是在外面。 将输入栏里的四个字删掉，重新编辑文字。 【地址】 然后发送。 ………………… 另一边，陆凌川冷漠挂了电话，沈念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松下，她对大家耸了耸肩，大家都哭丧着脸。 “啊——连沈助理都骗不过来，那怎么办啊。” 刚才不少人贴在沈念旁边，听到了陆凌川冷漠的话。 梁璟禾垂眸，眼底闪过失落。 沈念不想再在这里多待，这里的每一分，都是梁璟禾对陆凌川的爱意，她现在只想仓皇逃离。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要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传来“叮咚——”，是新信息通知的声音。 立刻有人扬声：“是不是陆总发的信息。” 此话一出，大家的兴致再次被点燃，纷纷说道。 “很有可能是。” “沈助理你快看看！” 被众多人推搡着，沈念无可奈何，只能打开手机证明不是。 可点开信息，一愣。 【地址】十分简单的两个字。 发送人，陆凌川。 第107章 似没有边际的夜空，看不到半点光芒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陆凌川收到沈念定位的时候刚从机场出来，立刻打了车过去。 虽然在夏日，但晚上的风也是凉的，车窗降下一半，外面的风吹进来打在陆凌川脸上，没有让他清醒，反而心底的小火苗被扇的越来越旺。 脑中反复循环着陆凌晨的话。 若是凌蕊的事情过了，他们都放下心结，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放在膝盖上微握的手收了力气，大脑每过一遍那四个字，心里的坚定便多了一分。 能重新开始吗？ ……能！ 从机场出发，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地方。 陆凌川下车，环顾四周，只觉得这里安静又昏暗。 他蹙了蹙眉，拿出手机再次确定了一下，的确是这里。 将手机重新收回口袋里，他朝前走去。 这里是一处风景不错的小公园，平常很多人家晚餐后会来这里散步，之前陆凌川经常带沈念过来跑步。 因为沈念的身体不太好，长时间不运动缺乏锻炼就会头晕眼花，所以那个时候陆凌川即便学业再忙晚上也会腾出两个小时来陪她散步跑步，实在忙的腾不出功夫了，也会打视频电话，督促她跳绳运动。 想到之前的点点滴滴，陆凌川的步伐又快了些，皮鞋在地上发出“踏踏踏”的声音。 向前走只有一条道，陆凌川大步向前，直到看到前面有一片黑黢黢的东西挡住了前进的路这才停下脚步。 现在天已经黑了，加上周围也没有灯光，看不清是什么，只是感觉到有一块重影格外的深。 他向前几步，靠近了才发现放在小道上的是一块牌子，下面是用画架架着， 上面是一块大牌子。 因为太黑看不清楚，陆凌川弯腰仔细一看，隐隐约约瞧到了上面的字。 【陆凌川，我喜欢你。】 在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陆凌川的心陡然一沉，紧接着心跳控制不住地加速跳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目光缓缓下移，最下面是两个字母。 C&n。 川和念。 陆凌川瞳孔骤缩，心脏跳的好像要随时冲破胸腔。 就在此时—— “砰！” 周围的灯突然都亮了，陆凌川这才发现周围的花坛上全是白玫瑰，他刚才走的那段路两边也被人粘上了灯带。 一袭白色身影出现在他的余光中，陆凌川猛的抬头。 时至今日，陆凌川都难以忘怀第一次见到沈念时，那抹白色身影。 她一身白裙，脸上不施粉黛，整个人都是浸在温柔中的。 因为第一次跟着陆凌蕊回来，沈念有些拘束，动作中带着些小心翼翼。 在看到突然出现的陆凌川时，如受了惊的小兽被吓了一跳，立刻躲在陆凌蕊身后。 对上他的目光，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是不礼貌的，弯唇，对他歉意一笑。 那个笑容，直接笑进了陆凌川的心里。 此时此刻一如回到了六年前，第一次见到沈念的时候。 目光缓缓上移，从小腿转到了腰上，一点一点…… 在看到梁璟禾那张脸时，原本悸动的心似被浸入了三尺寒冰，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他原本勾起的唇也僵在了脸上。 梁璟禾穿了一身白色裙子，做工精致，有点简易婚纱的感觉了，她手捧一小束鲜花，带着对陆凌川的爱，一步一步，缓缓走来。 直到走到陆凌川面前，才停下。 她的个子要比沈念矮一些，站在更高的陆凌川面前，还是要微微抬头。 梁璟禾勾起唇，笑容带着沈念的温柔，又不缺陆凌蕊的灿烂。 她看着表情僵硬的陆凌川，开口。 “我听人说，制造浪漫是男生的责任，而女生只需享受浪漫就行，这句话我是很不赞同的。” “……” “因为我认为，浪漫是给自己爱的人制造的，就像我喜欢你，所以我想送你我亲手制作的浪漫。” 她就这么看着陆凌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你之前有说，目前没有恋爱的想法，当时我是怎么回答你的？” “嗯……”梁璟禾认真想了一下，然后继续道：“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才刚认识，对互相了解并不多，如果只见一面就在一起，未免也太尴尬了，可以慢慢培养感情，如果以后真的有想法，可以再在一起。” “现在，我想说的是。我认真想了很久，我确定我就是喜欢你。” “所以——” 梁璟禾深呼吸一口气，将手上的花束递过去，说：“陆凌川先生，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超大牌子也亮了起来，上面只有简单几个大字。 【陆凌川，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砰砰砰！” 耳边传来什么东西爆掉的声音，紧接着粉色花瓣落在他和梁璟禾身上。 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员工一时间全都涌了出来，男员工拿着手持礼炮活跃气氛，女员工手上拿着气球，一松手，气球全都飘到上空，被黑夜吞噬。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大家很有节奏的打起拍子，激动的不行。 陆凌川抬头，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沈念，她没跟着旁边人一起打节拍起哄，所以显得格格不入。 沈念被推出来一起烘托气氛，她沉默的站在那，像是僵硬的木头人，安静的过分。 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沈念抬头，对上陆凌川的眼神。 冷如寒潭的狭长眸子里一片阴翳，凉风吹起，阴影覆着男人森森然的眉眼。 灯光照亮了刚才的牌子，直到这时陆凌川才发现自己刚才因为视线黑暗看错了。 C后面的并不是n，而是h。 不是川和念，而是川和禾，梁璟禾的禾。 沈念，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沈念只看了一眼便立刻撇开了头。 陆凌川的指节狠狠收紧，幽深的眸子似困在黑夜中的凶兽。 在这一刻，他的心都是凉的。 梁璟禾一脸期待地盯着陆凌川，陆凌川却一脸冷漠地盯着沈念，而沈念……选择回避陆凌川的视线。 男人神色早已冷峻如冰，那双黑眸似没有边际的夜空，看不到半点光芒。 第108章 这样，你满意了吗？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沉默，是无声的默认。 而沈念的沉默，是打垮陆凌川的致命一击。 他以为他们还能重新开始，沈念的当头一棒给他打彻底清醒了。 “……好。”陆凌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了这个字。 她特意将他骗过来不就是想听他说出这个字？ 梁璟禾眼底闪过一抹惊喜，下一秒扑进陆凌川的怀里，环着男人的腰。 陆凌川像雕像一样矗立在那，一动不动，任由梁璟禾抱着。 男人的回答让在场吃瓜群众们欢欣鼓舞，个个起哄着。 “哦~~~” 隐隐还传来口哨声。 她却始终不看他。 陆凌川的目光一直盯着沈念，那么的执着，神情麻木。 满是幽光的眸里最终闪过死寂。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不远处的两人身上，没人发现沈念的手在颤抖，而且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她伸出另一只手死死按着，极力蹙着眉，不让自己有过多的情绪让别人怀疑。 想要匆匆离开，抬头的时候对上了陆凌川的眼神。 灼热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沈念，带着审视，带着质问。 他在问她—— 满意了吗？ 这样，你满意了吗？ 沈念当即感觉一股寒气由下而上，将她冰了个彻底。 ………………… 沈念跌跌撞撞狼狈地回到了家。 才要关门，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扣住了门。 看到那只手，沈念瞳孔骤缩，用力要关门，陆凌川一用力气，直接将她弹开。 只觉得一阵地转天旋，随着“砰”的一声剧烈砸门声，沈念被陆凌川狠狠按在了墙上。 她的后背撞到了门口的开关，房间瞬间明亮起来。 陆凌川低头看着她，眼底是绕不开的猩红，沈念推着他的手就要挣扎。 “放开我……” 男人纹丝不动，她推他的力气又大了些，“放开我！” 陆凌川死死扣着沈念，阴鸷地瞪着她，狂躁在全身游走，似有无数虫子钻进了他浑身上下的每一根血管里，狠狠撕咬着他，让他痛不欲生。 “你满意了吗？”他的声音冷厉。 “……”沈念怔怔盯着他。 “说话！”他歇斯底里吼了出来：“满意了吗！” 沈念眼睛通红，就这么盯着他，莞尔一笑：“满意了。” “……” “陆凌川，我希望你幸福。”她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 梁璟禾是个好人，也是真心喜欢陆凌川的，所以梁璟禾比她更适合陆凌川。起码，陆阿姨在看到梁璟禾的时候，只有喜欢，没有痛苦。 “幸福？”听着她的话，陆凌川直接笑了，漆黑的瞳狠狠瞪着她，眼变得阴戾腥红，“你有什么资格替我选择幸福！你有什么资格！” “沈念！你从来就没想过和我在一起是不是！” “你就是个冷漠无情的女人！当年选择抛弃凌蕊！现在也毫不犹豫选择抛弃我！” 像个濒临崩溃的孩子，不甘心的吼着，一声又一声，一句又一句。 他伸出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着自己的胸口：“从来没有人把我伤的那么深过，只有你！手里握着刀，每一下都正中我心脏！” 把他捅的遍体鳞伤，支离破碎！ “……”沈念的耳朵嗡嗡作响，像是失了声，只是沉默看着神情癫狂的他。 陆凌川已经被彻底折磨的失去了理智和清醒，全是疯狂的怒气，他不甘心地质问着：“沈念，你怎么就这么绝情！我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么冷漠的女人！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管对你怎么好，你都会反咬一口！” 他死死将她按在墙上，一只手掐住了沈念的脖子，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你就是个白眼狼！与其让你以后去祸害别人，还不如今天就掐死你！” “……”沈念没有挣扎，只是红着眼眶呆呆地看着他。 他的眼睛像是充了血，眼底是无尽的绝望和空洞。 他不甘心。 为什么沈念不要他，为什么不肯要他！ 直到现在，沈念也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只是眼睛红的吓人。 看着如此癫狂的陆凌川，脖子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几乎夺走了她的全部呼吸。 沈念勾唇一笑，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早就已经认命了。 看着视死如归的沈念，陆凌川像是被电击了一下，猛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后背狠狠撞到了鞋柜，台子上的东西全都掉在了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破碎声。 “咳咳咳……”沈念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着，身体求生的本能让她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陆凌川只是盯着她，撕心裂肺的癫狂之后，剩下的只有满目疮痍的绝望和麻木。 “呵……”他自嘲一笑，喃喃：“你赢了……” “沈念。”他叫着她的名字，神色是那么的平静。 他说：“我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你。” “……”沈念一怔，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泪水几乎是瞬间蓄满眼眶流了下来，划过她的脸颊。 他说，他讨厌她。 他以前一直说恨她，因为恨是爱的转变，由爱生恨。越爱，才会越恨。 可现在，他说讨厌她…… “……”陆凌川盯着泪流满面的沈念，麻木地问她：“这是鳄鱼的眼泪吗？”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你还真是多变。” 将他骗过去接受梁璟禾的表白，现在又哭的那么委屈，好像冤枉了她一样。 许是疲惫了很多天的缘故，陆凌川突然觉得很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连手都抬不起来。 他不想再说什么了，无论怎么争吵，也改变不了结局。 像个饱经沧桑的老人，他抓着门把手，打开了门。 然后，离开了他和沈念的家。 沈念的双腿像是残废了般，使不上一点力气。 贴着墙，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泪如雨下，肩膀颤抖的厉害。 这么些年，无论他们怎么吵怎么冷战，转身回头的那一刻，对方永远站在身后。 因为只有他们两个，没有其他人的出现。 而如今……第三个人出现了。 直到今日梁璟禾扑进陆凌川怀中的那一刻。 她彻底失去了陆凌川。 陆凌川再也不会是她的了。 …………………… 【有个事我得狡辩一下，就是昨天我不是没更，是后台卡了，发不出去我也急得不行，一般没问题的凌晨三四点就会放，我等到五点还在审核，我以为要被打回来修改了，所以定了八点的闹钟准备早起改文，不然我这种下午三四点才醒的人，你们可能都被急死了……还好，我八点多醒的时候已经被放出来了。 你们谁还没关注我围脖的，快都去关注一下@二乔的乔，不出意外我都是凌晨更的，如果凌晨看不到我的更新，十有八九就是卡住了，你们去关注一下，只要卡审核了，我都会在微博上通知，因为我章节卡着，也不能在文里通知你们，这样你们就不用傻等早点睡了，因为我看好多傻宝真的在傻等~~都是没关注我围脖通知的。 以后如果卡审核，我会通知，你们看到了直接早睡明天白天看，如果没更新我也没通知，不出意外就是我懒惰的毛病犯了，等我摸索一下下，还是能给你们摸个一章出来的，你们可以蹲。 最后，记得关注我围脖，@二乔的乔，就酱，啾咪】 第109章 没有吵，没有闹，只是靠坐在那，无声流着眼泪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萧沐白狠狠撞开包间大门，一眼望去，房间里面空荡荡的。 他的心陡然一沉，立刻扭头看向服务员，急切地质问着：“你确定真在这里吗！” 一向温和的人难得语气那么凌厉，服务员被吓得缩了缩脖子，点头道。 “是这间啊，当时有个长得特别好看但眼睛通红的小姐定了这间包间，长得和先生手机里的照片一模一样，而且也姓沈，叫沈念……” 闻言，萧沐白立刻扭头继续转向包间，又看了一遍，还是没人。 包间里的沙发一尘不染，连桌上送的果盘也一动没动，干净的像从来没有人进来过一样。 萧沐白心底的恐慌越来越浓烈，“找！快找！” 说完便匆匆冲了进去，直奔里边的卫生间。 推开卫生间的门，里面十分干净，没有人进来过的痕迹，他匆匆冲向洗手台，手指去摸洗手池，没有水渍。 也就是说，没人用过洗手台。 他又仔细查看，确定没看见有血的痕迹。 这才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想到还没找到沈念，悬着的那颗心又紧绷起来。 “先生！找到了！” 外边传来服务员的声音，萧沐白立即冲出去，在房间最容易忽视的角落里，看到了沈念。 在瞧见她的那一刻，萧沐白愣住了。 她靠坐在角落，周围倒着数不清的空酒瓶。四周昏暗，她头靠墙角，阖着眼睛，泪水浸满了她巴掌大的小脸，手上握着一个已经见底的空酒瓶。 没有吵，没有闹，只是靠坐在那，无声流着眼泪。 “念念，念念……”萧沐白的心陡然一沉，蹲下握住她的肩膀。 靠近一看，才瞧见沈念的脸上脖子上都是小红点，时而还能发现一片片的红，好像是她挠的。 萧沐白瞳孔骤缩，连声音都在颤抖：“念念！” …………………… 沈念感觉这一觉睡得很沉，她梦到了自己小时候，差不多才五六岁的时候。 小小一只的她被妈妈抱在怀里，爸爸拿着相机给她们拍照。 那时候的她还懵懂无知，看着拿相机的爸爸，问【爸爸，为什么你不和我们一起拍。】 爸爸宠溺的摸了摸她细软的头发，说【因为你和妈妈的笑容只能爸爸看。】 她的家庭算是富裕的了，爸爸是公司重点员工，妈妈是全职太太，他们家遵从了那句【老公赚钱养家，老婆和孩子负责貌美如花】。 从沈念有记忆开始，父母从没因为过什么事情吵过架，家庭小事爸爸听妈妈的，棘手的大事夫妻俩一起商量。 他们只有沈念一个女儿，所以愿意费时费心培养她。 夫妻俩都是温柔耐心的人，所以养出来的女儿也一样好脾气。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沈念依旧是活在爸妈宠爱中的小姑娘。 小时候只想着快快长大好自己做主做自己喜欢的事，长大之后才知道，原来做大人烦恼会那么多，最天真快乐的时光，还是在小时候。 沈念只觉得自己在一条路上一直走，一直走，周围没有方向，前方也没有尽头。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人影。 一对夫妻并肩而行，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夫妻俩齐齐扭头，在看到沈念的时候，纷纷露出温柔的笑容。 沈念已经很久没有梦见爸爸妈妈了。 像个年幼的孩童，她冲上去，想要抱住他们，却扑了个空。 抬头，见他们离自己还有十米之远。 她走一米，他们就往后移一米，直接永远隔着一段距离。 沈爸和沈妈看着她依旧笑着。 终于，沈妈开了口。 【念念。】 她叫着沈念的小名，她说。 【女儿，要做个快乐的人。】 沈念一怔，不等她回答，脚下的地面开始消失，她坠落进无尽的黑暗中…… ……………………… “滴—”“滴—” 病床旁边的监护仪发出声音。 沈念缓缓睁开眼睛，入眼便是一片白色。 “滴—” 听见声音，她侧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在医院里。 正要收回目光，看到了趴在病床边的人。 黝黑的短发，修长好看的双手…… 沈念的心一沉。 萧沐白的觉很浅，感觉到了一点声响，他立刻清醒，抬头便对上沈念的眸子。 在看到是萧沐白时，沈念怔了一下，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 “你醒了！”萧沐白没有发现沈念的异样，看到她醒了十分激动。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我……我去叫医生！” 说完，他立刻站起来，直接冲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有失身份的喊着。 “医生，医生！” “喂……”沈念本想叫住他，但萧沐白跑的太快，几个大步就冲出了病房。 沈念默默收回目光，然后又看了看旁边的按铃。 医生被萧沐白叫了进来，给她做了全身检查。 “目前没什么问题了，不过你酒精过敏，以后最好还是不要碰酒精。酒精过敏实质是酒精中毒，轻者会意识不清，出现幻觉，惊厥等症状。严重了会出现昏迷、面色苍白，甚至休克的症状；有原发性基础疾病患者可诱发脑出血、脑卒中等并发症。” 昨天萧沐白找到沈念的时候她不是睡过去了，而是昏过去了。 “酒精中毒？”沈念倒是听过这个词，不过从没想过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她勾唇，脸上还带着憔悴：“医生，你应该搞错了，我并不是过敏体质，怎么会酒精过敏。” 医生板着脸，认真道：“你没有过敏史，但你身体不太好，免疫力低下，加上还喝了那么多酒，也容易出现酒精过敏。” 看她还那么年轻，医生忍不住多说了几句：“酒虽然不像烟一样，但小喝怡情，大喝照样伤身。为了自己的家人，也为了自己着想，以后酒还是别碰了。” 已经有了一次过敏，酒就成了她的过敏源，就像对其他东西过敏一样，只要碰一次，就会过敏一次。 严重过敏还会有生命危险。 检查完，医生才离开病房。 沈念靠坐在病床上，萧沐白站在旁边，两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格外的安静。 第110章 结果她还是把自己弄得如此潦倒憔悴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过了好一会儿，沈念才缓缓抬起头来，对着萧沐白露出一个十分遗憾的笑容。 “还真是一件不幸的消息，我其实挺喜欢喝酒的，以后恐怕没机会再喝了。” “你还笑！”萧沐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板着脸看着她。 沈念脸上的笑容更深。 两人一坐一站，一个笑一个板着脸。 不知过了多久，终究是萧沐白绷不住了，弯腰，将她露在外边的手塞进被子里。 “萧沐白。”她叫他。 “嗯。”萧沐白的声音闷闷的。 “我梦见我爸妈了。”沈念说。 闻言，他抬头看她。 他知道沈念的父母在她还在高中的时候就因为一场车祸离开了，沈念很少会主动和自己提到他们。 他没有应答，而是安静看着她。 沈念继续说着：“我梦见小时候的事了。” 沈念似是陷入了回忆，脸上的笑容灿烂：“幼儿园的时候，有一次举办了变装大会，爸爸妈妈很重视，买了很多变装工具。我和妈妈是公主，爸爸是骑士。这种幼稚的活动一般很少有家长会重视的，所以当时我是最漂亮的一个……” 想到小时候的事，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还噗嗤笑出了声。 “现在一想，都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时间过得真快……” 许是那段记忆太过深刻，即便过去了那么多年，沈念还记得那么清楚，那么深刻。 萧沐白拿起旁边的热水壶，他在刚才就烧上了热水，刚才水沸腾后已经自动跳闸了。 将杯子放在桌上，萧沐白倒了半杯水，温度还没降下来，冒着蒸蒸热气。 他又拿了个杯子，将杯子里的热水倒进另一个，然后再倒回来，反复重复动作，好让水快些凉下来。 听沈念这么说，他回：“想叔叔阿姨了？我带你去见他们。” 沈念抿了抿唇，“就是太久没梦到他们了。” 说完自嘲一笑：“刚才医生说，酒精中毒会意识不清出现幻觉……可能我只是出现幻觉了。” “叔叔阿姨一定知道你不好好爱惜自己，所以不愿意来你的梦里。” 萧沐白很少会说这么重的话，最后将热水倒入右手的杯子里，只剩下一个底，他将左手杯子里剩下的那一口水喝掉尝温度，确定不烫嘴了才把右手的杯子递给她，脸上难得不见温和。 闻言，沈念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萧沐白递过来的热水，默默伸手接了过来，然后抿了一口，才小声嘟囔着。 “我只是不小心喝多了。” “不小心？”萧沐白被她劣质的谎言逗笑了：“你以为我是在大马路上捡到你的？” 所以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 沈念默默抿了抿唇，难得的心虚。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弱弱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因为我找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酒吧。” 不等沈念问完，萧沐白便知道她想问什么，所以抢先一步回答。 “……” 他盯着沈念，认真开着玩笑：“恐怕酒鬼都没我清楚京城所有的酒吧位置。” “……”沈念垂下了眼。 在沈念醒过来之前，萧沐白一直告诉自己，如果她醒了，必须要狠狠痛骂她一顿，骂的越狠，她才能把话记在心里。 所以从刚才到现在，萧沐白一直冷冰冰的，说话也不如从前那样温柔。 可看到沈念低着头安静的样子，萧沐白眼眸微动，眉眼间透出愁容，最终无奈叹了一口气。 他坐下来，声音疲倦：“再找不到你，我就要疯了。” 萧沐白动了动唇，认真打量着她。 一段时间不见，她憔悴了好多，眉眼间多了很多愁容。 “我本以为我的远离能让你开心一些。” 结果她还是把自己弄得如此潦倒憔悴。 “……”沈念眸光微动，好久，她才开口。 “对不起。”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萧沐白开口：“既然陆凌川和别人在一起了，你也该向前看了。” 闻言，沈念抬头，错愕地看着萧沐白。 他怎么知道…… “我有一个朋友和梁璟禾认识，不然我怎么推断出他们在一起后你会出去买醉？” 萧沐白说。 他盯着沈念，认真地说：“沈念，以后别这样了，我会担心。” 沈念勾唇一笑：“就是多喝了点酒而已，我平常谈合作的时候也会喝酒。”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萧沐白：“你知道我有多怕吗？我怕晚一分钟找到你，在我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是自杀的你。” 陆凌川和沈念纠缠了多少年，萧沐白就喜欢了沈念多少年。 虽然沈念从来没有接受过他，在这份感情中他一直都是外人的身份，但萧沐白很清楚沈念是什么样的人。 若沈念自私一点，她会反复申述自己的无辜，绝不会让陆家把怨移到她身上。 说到底，她还是太看重感情，甚至连她自己都在自责当初为什么没有带陆凌蕊一起跑而是独自去求救留陆凌蕊一人面对。 加上，她放不下对陆凌川的感情，但显然两人已回不到从前，所以和陆凌川也就相互折磨了那么多年。 也是个傻瓜。 如今陆凌川和别人在一起了，萧沐白很怕…… “……” 萧沐白说的十分直白，沈念的睫毛颤了颤。 过了好几秒，她才抬头，对着他温婉一笑。 “怎么会？为了这么点小事我就去死，那我的承受能力未免也太弱了。” 说完，她继续笑道：“我和陆凌川纠缠了那么多年，可能就是因为只有我们两个，所以我们一直相互折磨，如今梁小姐出现。陆阿姨知道陆凌川有了新的感情远离了我一定会很开心，她的病也一定会好；陆凌川是个很重视亲情的人，陆阿姨好了，他同样会好。这是好事，他踏出了那一步，我们终于不是在原地踏步了。” “那么你呢？”萧沐白问她：“陆阿姨会开心，陆凌川会好……那么你呢？你会好吗？” “当然。”沈念说：“只要陆凌川踏出那步迈向了更好的生活，我自然不会再继续停留在原地等他了。” 【才知道现在后台卡凌晨审核，怪不得连续两天都把我卡到早上七八点。今天的先更新了，以后我重新再找个更新时间，到时候通知你们。】 第111章 放弃是很可惜，可有些事情坚持本就没有意义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萧沐白只是默默盯着她，没有说话。 沈念抬头，对上他的眸子，眉眼弯弯：“你是不是想骂我没脑子？没事你骂吧，我听着。” 萧沐白对她说：“你不是没脑子，你是傻。” 傻，太傻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傻的姑娘。 沈念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问：“这是在夸我吗？” “不。”萧沐白板着脸：“我在骂你，没听出来？” “……”还真没听过这样骂人的。 两人虽不是情侣，但相识多年，就像是知心好友。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蓦的，两人都笑了。 …………………… 沈念还得在医院挂水，萧沐白帮她去缴费拿药水了。 病房里只剩下沈念自己，她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向日葵项链，想到什么，扭头看向旁边桌子上。 有两部手机，都是沈念的。 一款款式很新，另一款则是几年前的款了。 现在的手机更新换代的很厉害，才过了五年，两者外观看着就已经差太多了。 沈念几乎是随身携带两部手机，一部用来接电话工作，另一部软件空空，只有一条短信—— 陆凌蕊自杀前发给她的最后一条短信。 打开，看着上面早已倒背如流的文字。 看了很久，她才自言自语。 “如果你当时是恨我的，或许我心里还会好受些。” 有时候沈念也在想为什么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无法释怀，思来想去，或许是因为凌蕊的善良吧。 从来没有怪过她一句，即便在跳楼前的最后几分钟里，凌蕊也不曾说过一句怪她的话。 盯着屏幕上的短信内容，她轻出声：“我和你之间已经没什么话可说的了。” 因为年少时说的太多了。 两个朝气的高中女生无话不谈，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在图书馆复习，偶尔还会睡在一起缩在同一个被窝里谈感情和未来。 陆凌蕊话多，就算管着她都能叽里呱啦说一大堆，两人畅谈过太多了。 比如沈念和陆凌川结婚的时候，陆凌蕊要做唯一的伴娘； 比如等陆凌蕊结婚的时候，沈念虽做不了伴娘了，但必须得生两个小团子做为她撒花的花童； 比如大学要选同样的专业，同一个学校但不同专业也不行，因为没了共同话题就是生疏的开始。 而且必须选艺术，这是陆凌蕊擅长的，其实沈念在艺术上的造诣也不小，小时候父母让她学过弹琴画画，只是沈念志不在此，所以并没有执着专攻，但底子还是有的。 至于为什么要让沈念顺从陆凌蕊，因为陆凌蕊说，她太笨了，她会的沈念也会，但沈念会的她不会； 比如陆凌蕊还说过，在沈念和她哥结婚前的一个月必须和她旅游一次，不带她哥，就她们两个，算是结婚前的最后一个单身旅游，毕竟结婚之后沈念就有自己的小家了； 比如……… 说的太多了，多到沈念都想不全，所以除了那句“对不起”，还想和她说什么沈念想不出来了。 她看着屏幕，苦笑：“我还是想再见见你，看你一眼就行。毕竟这辈子，我只欠过你。” “……” 手机铃声打断了沈念，沈念侧头看着旁边桌子上的另一只手机，她默默拿过来，只看了一眼来电人备注便按通电话，然后将手机放在耳边。 她没说话，电话那头也不说话，两人都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那边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带着些心力憔悴。 “他和我说……他昨天原本不打算过去的，因为他害怕，怕你和他断。” “……”沈念的睫毛颤了颤，继续一言不发。 “没想到你更狠。”直接骗他去其他女人的告白现场。 “……”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但陆凌晨知道她在听着。 陆凌晨捏了捏眉心，然后叫她：“念姐。” 他问：“真的要放弃了吗？” 沈念垂眸盯着自己脖子上的向日葵项链，过了好几秒才喃喃回：“放弃是很可惜，可有些事情坚持本就没有意义。” 顿了顿，她反问：“不是吗？” “……”这话堵的陆凌晨哑口无言。 好几秒，他才用肯定句说：“你知道的，我哥喜欢的人从来都是你，这点一直没有变过。就算和梁璟禾在一起，也不会喜欢她。” “我和梁璟禾应该算是印证了那一句话。”沈念。 “哪一句？”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 过了好一会儿，陆凌晨才问：“为什么？” 沈念抬头，盯着天花板的灯泡，那么白，那么亮。 “陆凌川或许还是喜欢我的，但我们之间有太多羁绊了。凌蕊的死是摸不到底的深渊，我和他的两个孩子也是两道同样深不见底的深渊，还有你妈妈的心结……这些随便扯出一点，都足够让我们走不到一起，更何况现在这些全都重叠在一起。”她说。 “……” “而梁璟禾，或许她目前没有抓住你哥的心，但她身世清白，和你哥之间没有横着那么多条命，你妈妈在看到她的时候会想着这只是她的儿媳妇，而不会透过她，看到凌蕊。” 顿了顿，她说：“这就是我和梁璟禾的区别。” 有些时候是没有十全十美的选择的，不管选择哪个，在得到一样东西的同时就得放弃一样东西。 她是爱情，梁璟禾是现实 很多男生都会在年少轻狂时认识一个走进他心里的白月光，曾经信誓旦旦说过一定会娶她，最终还是被现实打败，娶了他或许没有撕心裂肺的爱，但适合和他过日子的女人。 同理，女生也是。 “人生都是要向现实低头的。”她总结。 “如果这么算的话，我还是你哥心里爱而不得的那个白月光呢。”说完，她自己都笑了。 想到什么，她神色黯然，轻轻喃喃出两个字：“值了。” 起码走进过陆凌川的心里，她这辈子值了。 陆凌晨问她：“你真觉得你们走不到一起了吗？” “可能会。”沈念突然说。 她的回答让陆凌晨意外，他以为她会说不可能的。 第112章 人可以不住这里，但家里的灯一直为你而亮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他失忆或者我失忆，最好我们两个一起失忆。一切清零，重新开始。” “没了凌蕊的心结，没了那么多羁绊，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们还能轰轰烈烈再爱一场。” 这似乎是他们走出困境的唯一一条路。 “但是我不想。”顿了顿，沈念开口。 “我不想忘记凌蕊。”她重复，神情恍惚。 “当初我爸妈过世，在我以为人生都是黑暗的时候，是凌蕊出现，将我从无尽堕落中拉了出来，我一点也不想忘记她。” “……”陆凌晨过了很久才说：“果然爱情能改变一个人，你和他在商界也算能叱咤风云了，结果碰到爱情，像是被原地打成了傻子。智商从200暴跌到2，简称智障。” 沈念被他直率的话逗笑了：“没大没小，怎么和姐姐说话的。” “对了。”想到什么，沈念说：“我能请两天假吗？” 说完，她补充：“你知道的，我们才吵完架，现在他估计听我声音都烦。” “批了。”陆凌晨倒是爽快：“这事我和他说。” “谢谢。”沈念莞尔。 “官司的事……怎么样了？”她又问。 “一切顺利。”陆凌晨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沈念：“目前人被拘留，除了他们两个，还牵扯出很多人，包括他们背后的势力。” 是个大案子。 纠缠了那么多年让陆凌川彻底明白，想让那两个畜生付出代价，先要将他们背后的靠山连根拔起。 这两年陆凌川查到不少他们贪污受贿滥用职权的证据，在确保足够能把他们捶死后才将手上的东西全都放出。 “……”沈念敛眸。 她知道这几年陆凌川在站稳脚跟后，背地里一直在查王勇杨浩背后势力的把柄。 “徐律师有段时间没有和我联系，什么时候需要我出面记得通知我。” 陆凌晨：“目前应该不需要，我们找到的那些受害者足以让他们的罪行板上钉钉。” “嗯。”沈念应声：“挺好的。” 一切顺利就好。 陆凌晨从她声音里听出了憔悴，也没再多说，只是道：“这几天好好休息。” “好。” “那我先挂了。” “好。” 就在陆凌晨准备挂电话时，电话那头再次传来沈念的声音：“弟弟。” “……” 陆凌晨一怔。 认识这些年，陆凌晨虽然知道沈念一直将他当成亲弟弟，但这是第一次用这个称呼叫他。 沈念敛着眸，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手机里陆凌蕊的短信，声音轻轻的。 “姐姐……可能撑不下去了。” 陆凌晨还没从沈念的那声“姐姐”里回神，又听她说了这么一句，懵了一下，下意识回。 “什么？” “没什么。”沈念抬头，无所谓一笑：“对你哥的爱，我有点撑不下去了，所以想我放手了。你去忙吧，我挂了。” 然后，挂了电话。 …………………………… 沈念挂完水就出院了，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以后不能再喝酒了。 萧沐白扶着她坐进副驾驶，确定她安全带系好后才绕到驾驶座上车。 开车，离开。 路上，萧沐白握着方向盘，问她：“现在回去吗？我送你回家。” “回家……”沈念喃喃着这两个字，然后点头：“我想回家。” 萧沐白知道了，前面正好有路口，准备在前面路口掉头。 沈念的住处在反方向。 “回我的家。”蓦的，沈念又补充了一句。 听到这话，萧沐白只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明白了。 她的家，不是她和陆凌川的家。 “嗯。”萧沐白应了一声，然后说：“我没去过，你得带路。” “好。” 沈念带着萧沐白回了她的家，她和父母的家。 是一个中高端小区。 进了小区，把车子停进了地下车库，沈念带他上了电梯。 从电梯里出来，往左转，在一处房门停下。 她按了密码，打开。 里面已经空落许久了。 沈念摸到了开关，屋里明亮起来。 地上，家具上她都贴了一次性防尘罩，上面已经布上灰尘。 沈念弯腰，从门口开始撕防尘罩。 “我来。”萧沐白弯腰帮她。 他的动作很利索，很快就把门口那一块撕完了。 “是都要撕吗？”萧沐白问。 “嗯。”沈念点头：“好几个月没来了，防尘罩上的灰尘太多，撕掉换新的。” “好。”萧沐白点头，继续忙碌。 沈念要帮他，萧沐白不愿意，先把客厅沙发上的防尘罩弄掉，让她坐下等自己。 “我可以……” “去坐好，别让我生气。”知道沈念要说什么，所以萧沐白先一步开口。 那么温柔的人生气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沈念扁了扁嘴，脑子里不由浮现出陆凌川的脸。 以前的陆凌川和萧沐白一样是个温柔的绅士，却被生生逼成了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好吧，是挺吓人的。 沈念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默默看着他忙碌。 萧沐白的动作十分利索，防尘罩是一大块一大块贴的，收起来特别方便。 很快便把防尘罩都收起来了。 “垃圾袋在哪里？”萧沐白问。 “门口玄关第二层的抽屉里。” 萧沐白打开，找到了用了半卷的垃圾袋。 撕了几个，然后撑开，将脏的防尘罩塞进去，塞了鼓鼓的三大包，收紧袋子，把垃圾放在了门口。 沈念看着他说：“在我这，你不是司机就是劳力，如果是我，我早就跑了。” 她开玩笑。 萧沐白把垃圾放门口后将门关上，闻言他笑了笑：“没事，我已经得到报酬了。” “嗯？”她并没有支付他钱。 萧沐白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房子：“我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吗？” “……”沈念沉默了。 不是第一个，以前陆凌川也来过。 刚才萧沐白做的一切……陆凌川做过很多次。 而且，他还用自己赚的钱给她交了天价电费，确保之后的一百年里，只要她想回家，开关，灯就是亮的。 他说。 【人可以不住这里，但家里的灯一直为你而亮，叔叔阿姨等你回家。】 第113章 起码不是没有回响的一厢情愿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她没有说话，萧沐白便什么都知道了。 原以为终于有一点能比过陆凌川了…… 他勾唇，轻松将气氛拉回：“你能带我来这里，说明在你心里我的位置还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很开心。” 沈念只是浅浅勾了唇，并没有否认，坦然道：“是，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很重要的。” 如果没有萧沐白，她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 萧沐白听见她直白的话愣了一秒，随即定定看着她。 沈念被男人炽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正要开口，便见男人莞尔：“值了。” 他说了和她在医院说过的话。 “什么？” “能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自己值了。” 起码不是没有回响的一厢情愿。 两人对视，沈念怔愣，萧沐白微笑。 “对了。”萧沐白在气氛即将尴尬时立刻收回目光然后来回打量：“这是你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吗？” “嗯。”沈念点头，抱着抱枕，低头嗅了一下。 太久没晒过了。 “几岁的时候不住在这，差不多小学时候才搬过来的，之后就一直住在这了。” “我想参观一下。”萧沐白看着她，接着补充：“我第一次见你是在A大，那个时候你都上大学了。你小时候什么样我都不知道呢。” “好啊。”沈念站起来：“我带你去。” “嗯。” 这个家沈念已经住了十几年了，即便已经很久不住了，哪里有什么，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这是我爸爸妈妈的房间，他们走了之后我将这里保持原样，没有动过。” 沈念先带萧沐白进了主卧，很大的一个房间，沈念一边进去一边怀念。 她走到梳妆台前，上面还摆放着妈妈以前用过的化妆品和护肤品，过了很多年已经不能用了，但她还摆放在原处。 萧沐白打量了一下然后点头：“装饰的很好看，是阿姨的风格吗？” “嗯。”沈念应声：“我妈妈的眼光一向不错。” 萧沐白一眼便瞧见了挂在床头的超大一幅全家福，瞬间被吸引了视线。 沈念扭头便见萧沐白在看什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瞧见了全家福，她莞尔一笑：“这是我们拍的全家福，我16岁时候拍的。” 萧沐白第一次瞧见如此青涩的沈念，眉眼间是没有经历过社会伤害的清澈，其他和现在对比区别不大。 沈念像妈妈，沈念的妈妈长得也十分漂亮，一看就是个很温柔的人。 沈念的爸爸也长得英俊帅气。 颜值非常高的一家三口。 “我们家里单人照居多，多数是我或者我和妈妈的，从来没拍过全家福，这是第一次拍。我们还约定，等我高中毕业时候拍一次，大学毕业时候拍一次，结婚时候拍一次，有孩子了还要拍……” 越说，沈念的声音越小，眼神越暗淡。 承诺了很多，结果连第一条都没做到。 他们在她高中没毕业时就车祸离世了。 感觉到了沈念的情绪低落，萧沐白立刻转移话题：“你以前拍了很多照片吗？说起来我手上都没有你的照片呢。” 他笑。 这是真的。 沈念抬头，看着他：“你这是在向我讨要照片吗？” 萧沐白挑眉：“我都说这么明白了你还要问？” 当时是要。 沈念噗嗤笑出了声：“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没照片了。” “喂……”萧沐白没好气地盯着她：“刚才是你自己说的，你小时候有很多照片的。” “以前是有。”沈念说：“我爸妈过世后，有一次陆凌川陪……” 沈念原本脱口想说有一次陆凌川陪她回来，猛的反应过来，默默将关于陆凌川的那一段摘了，然后说后面。 “那次我把家里所有的照片都找出来，然后烧给爸妈了。”沈念的眸垂了垂：“我希望他们不要忘记我。” 沈念没说，当时陆凌川拿走了几张，是她各个年纪中陆凌川认为最好看的几张，其他的是真被她烧给父母了。 怕萧沐白听完不高兴，沈念便没说这个。 萧沐白问她：“不觉得可惜吗？这是你和他们之间最幸福的回忆。” “不可惜。”她抬头，指了指全家福：“我有这个就够了。” 说完，她先笑着说：“我爸妈房间里也没什么了，我带你去看我房间。” “好啊。” 沈爸是个十分顾家的好男人，将所有的一切都投入给了家庭。 光看房子就能发现。 虽然是一家三口，但却有四个房间。 “这个就是我房间，那边是我爸爸工作的书房。” 沈念带着萧沐白从自己房间出来，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房间，又指了指旁边的那个：“那个就是我的另一个房间。” 说完，她走过去。 开了门，推门进去。 里面空间也不小，和沈念房间差不多大，什么东西都有。 “这是我写作业的书桌，旁边的画架是我以前画画时候买的，角落里的那个是钢琴，架子上的是小提琴。” 她打开一个小柜子，里面叠着一些衣服。 “这些是学跳舞时候的舞蹈服，还有学拳击时候的手套和衣服……” “舞蹈和拳击？”萧沐白被逗笑了：“冰与火的碰撞？” 沈念摸了摸鼻子：“舞蹈是妈妈让学的，她说学习舞蹈需要控制饮食，从小学会克制自己，以后在各方面都占优势。” “至于拳击是我爸爸让我学的，他说女孩子有点防身术还是好的，不过从我上课没几天就被一个同龄调皮小男孩打肿了脸后，我爸爸就舍不得我去学了。” 萧沐白环顾一圈，点头：“没想到你以前学过那么多。” “都是会些底子。”沈念将柜子合上：“妈妈说，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幅画，虽然不用动笔画也会画完，但在适当时候添上几笔，会让画更漂亮，大家更喜欢，也更有价值。” “妈妈说学习并不是唯一的出路，能在其他领域有发展也是自己的本事。虽然小时候学这些会辛苦些，但以后如果我没有考上大学的本事，起码这些都是我的退路。”沈念指了指房间里的东西。 第114章 陆凌川来过了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萧沐白点头：“阿姨是个很有远见的人。” 沈念又看了一眼四周，觉得没什么好介绍的了：“就这些了，其他没什么了。” “好了。”她吐一口气：“挺长时间没回来看看了，现在回来一趟，看看爸爸妈妈，我心里舒服多了。” 她对萧沐白说：“咱们回去吧。” 萧沐白应声，然后问：“需要重新盖上吗？” “不用。”沈念：“过两天有空的时候我请家政阿姨来打扫一下，虽然用防尘罩盖着，但还是脏，到时候通通风晒晒被子，然后再重新罩上。” “行。” 两人关上门带着垃圾离开了，路上萧沐白忽然将车在路边的停车位停下。 正在看外面的沈念扭头：“嗯？” 萧沐白解开安全带：“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好。”沈念点点头，没有多问。 过了十分钟左右，萧沐白才匆匆赶过来，手里还买了两捧花。 沈念诧异：“你这是？” “去祭奠叔叔阿姨，自然要买花。” “可……”她没说要去，但见萧沐白把花都买回来了，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然后点头：“谢谢。” 谢谢他有这份心意。 萧沐白将花放在后面，重新系上安全带，挑眉：“地址。” …………………… 二十分钟后，两人到了墓地。 萧沐白抱着一束，沈念抱着一束，两人走进墓地，然后在一处墓碑前停下。 只有一个墓碑，沈念将他们合葬了。 妈妈曾经说过，爸爸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这辈子嫁给他很幸福，所以下辈子还要在一起。 车祸前的最后一秒，爸爸都是将妈妈紧紧护在怀中的。 所以沈念将他们合葬，希望来生 他们还能在一起。 “有人来过？”萧沐白看到了墓碑前的花，有些诧异。 花瓣还没有枯萎，应该是这两天才来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花束，更奇怪了：“桔梗花？” 谁祭奠送桔梗花的，正常都是菊花，勿忘我，浅色百合什么的。 在听见萧沐白说“桔梗花”时，沈念的睫毛一颤，当年的对话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买白菊就行，你怎么买了桔梗花？】 【店员和我说了桔梗花的花语，我觉得不错，就买了。】 【什么？】 【永恒不变的爱。】 【……】沈念无语，【所以，你是什么时候爱上了我的爸爸妈妈？】 【是对你永恒不变的爱。】陆凌川没好气敲了一下她的头，【叔叔阿姨没有见过我，所以只能这样告诉他们我对你的感情，永恒不变，希望他们放心。】 【这也是沈家准女婿的标志，以后他们只要看到了桔梗花，就知道是女婿来看他们了。】 “……” 陆凌川来过了。 “应该是爸爸的同事吧。”沈念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爸爸以前的朋友缘还是很不错的。” 萧沐白默默看了她一眼。 朋友…… 到底是什么朋友会送这种花语的花。 不过萧沐白并没有戳穿沈念，而是和她一起将花放在墓碑前。 刚才来的时候沈念还买了蜡烛，她跪在墓碑前点上。 萧沐白站在一旁郑重其事鞠了三个躬。 然后轻声开口道。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萧沐白，是念念的……朋友。” 然后，就没有话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轻声说：“我会照顾好她。” 沈念默默垂眸，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看完父母从墓地回来后，沈念又在家里休息了一天才去上班。 从电梯里出来，正好蒋玲玲在和同事谈工作的事，听见声音，她抬头，眼底闪过欣喜：“念姐，你来了。” “嗯。”沈念对她勾唇，点了点头：“好好工作。” 说完朝着自己的工位走去。 “婉姐，就这么定吧，其他的麻烦你了。”匆忙吩咐好，蒋玲玲赶紧追上沈念。 沈念在自己的位上坐下，将包放在旁边，先开电脑。 桌子上放了小山高的文件夹，都是这两天积攒下来的工作。 蒋玲玲十分殷勤地帮她把文件按照急缓分开，分享着八卦：“今天老板娘也在！” 沈念分文件的手一顿，继而又恢复正常：“等陆总一起出去吃午餐的？” 是，他们现在在一起了，出去吃个饭很正常。 “也不算吧。”蒋玲玲想了一下，然后说：“好像是来谈工作的，之前梁小姐手上不是有个项目准备和咱们合作。” “哦。”沈念随口应了一声，没有再多问。 “沈助理。”正好有员工拿着文件过来：“这几份文件都是需要陆总签字的，比较急。” 沈念瞥了眼旁边的空桌子：“放那吧，我待会去送。” “好。” 分好文件后，沈念才抱着刚才的文件朝陆凌川的办公室走去。 “砰砰砰。”三下敲门声，里面传来男人冷冷的声音后她才推门而入。 “陆总。” 沈念又恢复工作时的兢兢业业，秀气的脸上带着严谨和认真。 陆凌川和梁璟禾正坐在沙发上谈工作，在陆凌川抬头的那一刻，梁璟禾听见声音也扭头，对着沈念笑了笑。 “梁小姐。”沈念将头低了些。 梁璟禾点了点头，随即关心道：“昨天我来的时候见你不在，凌川说你生病请假了？” “是。”沈念敛眸：“前两天夜间洗澡的时候热水没了，后边都是用凉水冲的，又吹了空调，就发烧了。” “沈助理要照顾好自己。” “谢谢梁小姐的关心。” 沈念上前两步将文件放在陆凌川面前，一丝不苟道：“陆总，这几份文件都是需要您立刻签字的。” 陆凌川没有表情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沈念像是没发现一样，从桌子上拿了一支笔，打开盖子，然后递给他：“陆总。” 陆凌川坐在沙发上，沈念弯着腰，两人难得靠的那么近，也让沈念瞧见了他眼里的疲惫。 才两天没见，他看起来憔悴多了。 怕被陆凌川发现，沈念只匆匆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陆凌川也没为难她，从她手里接过笔，打开文件，在最后一页签了字。 第115章 眼底多了几分黯然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梁璟禾正在和陆凌川谈工作，因为沈念进来才被打断。 和沈念打完招呼后，梁璟禾便继续和陆凌川说：“天亚集团的技术是目前国内最成熟的，如果能和他们合作，咱们可以做的更好。” 陆凌川应了一声，这一点他也清楚。 “我让我的助理查过了，天亚集团的董事长是个酒蒙子，只要酒喝开心了，什么事都好谈。” “我已经准备了两瓶不错的酒，定好了今天晚上八点，行吗？” 陆凌川：“可以。” 顿了顿，他抬头，终于正视了沈念。 眼神冷漠，带着一丝不近人情的凉：“你也去。” 两人目前的站位，似乎真的仅仅只是老板与员工的身份。 沈念被点了名，她的反应很快，抱着文件，微微低头。 “是，陆总。” 然后退出了办公室。 梁璟禾正低头一边看资料一边和陆凌川说话，所以并没看到陆凌川的心不在焉。 陆凌川盯着门口的方向，看着她离开办公室，然后不见身影。 收回目光，眼底多了几分黯然。 ………………………… 晚上七点五十分，陆凌川的车准时出现在星级酒店门口。 沈念先下车，跟着来的还有梁璟禾的助理。 梁璟禾的助理手上拿着酒，沈念抱着待会需要用的资料。 陆凌川和梁璟禾从后边下车，梁璟禾自然地挽住男人的胳膊，两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着工作。 沈念和梁璟禾的助理跟在后面。 服务员帮他们推开包间门，程董已经来了。 双方见面自然少不了寒暄。 “陆总，梁小姐！好久不见。” 看着程董先和陆凌川握完手梁璟禾才伸手，微笑开口：“上一次见程叔叔时候还是在一场拍卖会上，想来已经两年不见，程叔叔倒是越来越年轻了。” 梁璟禾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真的没得说，一句“程叔叔”直接拉近了他们和程董之间的距离，又适当的夸上一句，哄得对方开怀。这样就算谈不成合作，对方也会碍于情面给他们一些工作上的好处。 果然，程董被梁璟禾哄得笑的合不拢嘴，低头，目光落在梁璟禾挽着陆凌川的右手上，“你们这是……” 梁璟禾微微一笑，点了下头。 程董顿时什么都明白了，立刻夸赞着：“还真是郎才女貌啊，结婚了可得给我送邀请函！” “一定。”梁璟禾微笑：“到时候亲自给您送。” 一见面就将气氛营造的非常不错，他们坐下，陆凌川左边是程董，右边是梁璟禾，沈念空了梁璟禾旁边的位置，坐在了隔了一个的位置上。 所有人都落座。 程董这才瞧见了沈念：“这位就是沈助理吧。” 被点到名字的沈念站起身来，对着程董露出标准笑容，颔首：“程董您好，我是陆总的助理，沈念。” 程董哈哈两声：“早就听说了沈助理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又年轻又漂亮，最重要的是有能力！” 谁不知道陆凌川有个十分衷心的助理，一直追随陆凌川陪着他打江山。 “程董谬赞，我只是做了自己的分内工作。”沈念点了一下头，然后坐下。 梁璟禾适时插嘴：“知道程叔叔喜欢喝酒，前几天我爸爸从国外回来，带了几瓶好酒，我挑了两瓶不错的送给程叔叔。” 说完，她看了一眼助理，她的助理立刻明白，将放在脚边的袋子拎起来，然后朝程董走去，把两瓶酒从袋子里拿出来。 “呦！”看到酒的程董眼神立刻就变了，拿起其中一瓶来回打量着，忍不住夸赞：“果然是好酒！” 喝了那么多年的酒，程董对酒熟悉到只需看一眼就知道这牌子是好是坏。 “他们家的酒我在三年前喝过一次，后来想买，但他们的产量太少，一直定不到。” 梁璟禾笑：“现在不就有了。” “哈哈哈哈……”程董被哄得十分开心，夸着梁璟禾：“你这小丫头，还真会哄我高兴。” 梁璟禾的笑意更深：“程叔叔开心就好。” 陆凌川的话很少，都是梁璟禾在活跃气氛。 程董让人拿了杯子过来，当场打开了梁璟禾送给他的酒，亲自帮她和陆凌川倒上，三个人碰杯。 现在是他们老总在说话，沈念这个助理自然不用起身赔笑。 开了静音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她垂着眸，偷偷拿出手机。 是萧沐白给她发了信息，问她身体怎么样了。 【挺好的。】沈念回复。 那边很快跳来新信息。 【听说今天南街有美食街，要不要去逛逛？】萧沐白发出邀请。 沈念敲打键盘：【不用了，我在外面谈工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和陆凌川？】 “……”沈念触碰屏幕的手顿了一下，回复。 【嗯。】 【……】 那边一分多钟都没回复，就在沈念以为他不会回时，屏幕上又跳出新消息。 【记得医生的嘱咐，不要喝酒，您现在属于过敏体质。】 【好。】 “沈助理。” 沈念才发送完消息，就听见有人叫自己。 立刻将手机一关塞在椅后，抬头便见程董在看着自己，还有……陆凌川。 沈念起身：“程董。” 程董哈哈笑着：“之前听人说沈助理千杯不倒，咱们难得一见，可得好好碰一碰。” 说完就对自己的秘书使了个眼色，秘书立刻拿着酒瓶过来，将沈念面前的空杯子倒满酒。 “……”沈念顿了一下，随即谦虚道：“只是偶尔小酌一杯罢了。” 她没有拿酒，只是端起果汁：“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还是以果汁代酒。” “诶，难得和沈助理一起吃饭，只喝果汁有什么劲儿，还是喝酒好，喝酒痛快！” “沈助理身体不舒服那就少喝两杯。” 程董以为沈念嘴里的“身体不舒服”是亲戚来了。 “……”沈念没有应。 现场气氛陷入尴尬。 程董原本脸上还带着笑容的，但沈念足足一分钟都没回应自己，他的笑有些挂不住了，扭头看向陆凌川。 “陆总，你家助理不给我面子啊。” 第116章 她走一步，他也走一步，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作为十级酒精爱好者，被人拒绝了，程董脸色有些难看。 梁璟禾有些急了，好不容易才把程董哄好，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得罪他。 她看向陆凌川。 而陆凌川，在盯着沈念。 才几天没见，两人都憔悴多了，尤其是沈念，眉眼中带着病态。 陆凌川垂在旁边的手紧了些。 即便两人的关系已经冷成了冰，他还是、看不得她被为难。 端起面前的酒杯，正要开口，一直低着头的沈念忽然抬起头来，对程董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 “程董误会了，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怕扫程董的兴，既然程董不嫌弃，我自然奉陪。” 说罢她放下手中的果汁，端起面前的酒，点头：“程董。” 然后抬头将酒一饮而尽，一滴不剩。 “好！”程董高兴了，也将自己杯子里的酒全都喝完。 接下来的这顿饭吃的还算顺利，程董就是个酒蒙子，只要酒喝的尽兴，什么事都能谈。 梁璟禾很有分寸，在适当时候提出合作，然后再稍稍说点好话，程董就十分爽快的同意了合作。 一顿饭吃完，陆凌川和梁璟禾先去送程董了，沈念和梁璟禾的助理没有跟上去。 她喝了几杯酒，脑子有些沉沉的。 坐在那儿一只手撑着头。 过了一会儿缓过来些了，才起身要离开。 梁璟禾的助理帮梁璟禾拿包，抬头正好沈念站起来。 看到沈念的脸，梁璟禾的助理吓了一跳：“沈助理，你的脸……” 沈念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只感觉有些烫烫的：“嗯？” “你脸上……有好多小红点。” 不光脸上，还有露出来的脖子上，布满小红点。 “……”沈念蹙了下眉，现在没有镜子她也看不见自己目前是什么狼狈模样，“我没事。” 留下这么一句，沈念离开包间。 出包间前走，在转角遇到了陆凌川。 陆凌川正好回来，和她直接撞上。 在看到沈念时，陆凌川瞳孔微缩，大步上前。 沈念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也没有看前面，只是埋着头走，然后就撞上了陆凌川的胸膛。 她被撞的后退两步，抬头便瞧见陆凌川。 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陆总。” 没有掺杂任何感情的两个字，她点了一下头，然后就要离开。 陆凌川却突然握住她的手。 沈念被拉住走不掉了，被迫停下脚步，用力收回自己的手，但陆凌川抓的很紧。 “你放手……” 她连声音都有气无力的。 “你的脸怎么了？”陆凌川直勾勾盯着她的脸。 “没事。”沈念不想多说。 余光又瞥到了什么，陆凌川低头看着沈念的手，手背上也多了小红点。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慌乱，直接撸起她的袖子。 “你过敏了？” 这幅模样，明显就是过敏了。 可他记得她并没有什么过敏源。 “嗯。”沈念趁着他错愕的功夫立即将自己的手收回，将袖子拉了下去，淡淡回：“只是有点酒精过敏而已。” “……”怎么会酒精过敏，以前她……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沈念知道他怎么想的，所以回：“以前和现在不能比。” 就像在六年前，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和陆凌川走到如今的地步。 陆凌川盯着她收回的手，声音沉沉：“你知道自己过敏为什么还要喝。” “因为我是公司的员工。”沈念道。 对上他的目光，沈念认真说：“只要我还在公司一天，自然要以公司利益为重，这是我应尽的责任。” 没有别的，只是这样而已。 不是为了陆凌川，不是为了陆凌蕊。 她只是，作为公司员工，为自己所在的公司挽回利益。 仅此而已。 “凌川。“ 陆凌川还要说什么，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 梁璟禾走过来：“程董已经送走了，车停在酒店门口呢，咱们也走吧。” 才说完，她看到了旁边的沈念，诧异：“沈助理，你的脸？” “没事。”沈念扯唇：“有点过敏。” 说完，她又继续道：“可能要去趟医院，我先走了。” 梁璟禾关心道：“我们先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沈念委婉拒绝：“我先走了。” 说完，对两人低了低头，晃着步子离开。 陆凌川盯着她虚弱却又倔强的背影，垂在旁边的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 “凌川，沈助理没事吧。”看沈念刚才那样真的挺严重的。 陆凌川收回目光，淡淡说：“没事，走吧。” 梁璟禾还是很担心，但陆凌川要走，她抿了抿唇，还是跟上了他的步伐。 两人坐上了车，离开酒店，入驶大道。 从刚才起陆凌川就一直心不在焉，他将手肘撑在车门上，扭头看着外面。 梁璟禾也喝了很多，现在靠在座位上在闭目养神。 忽然，陆凌川看到了什么。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陆凌川还是看到了走在人行道的沈念。 他立刻坐直身子，转头往后看。 车子开的太快了，加上现在天也黑了，很快便不见了沈念的身影。 陆凌川收回目光，拿出手机盯着屏幕，几秒后抬起头来，对司机吩咐：“前面停车。” 闭目养神的梁璟禾闻言睁开眼睛，有些诧异地盯着陆凌川：“凌川，怎么了？” “公司有点事。”陆凌川说：“我先去公司一趟。” 梁璟禾点头，懂事道：“那先让司机拐一趟公司。” “不用。”陆凌川拒绝。 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陆凌川下了车。 “我自己打车去，让司机送你回家。” 留下这句，陆凌川关上车门。 梁璟禾愣愣看着。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陆凌川怪怪的，但又不清楚是哪里怪。 揉了揉眉心，没有再多想：“师傅，开车吧。” ……………… 沈念将脚下的高跟鞋脱掉拎在手上，赤脚向前走，走一步，晃一下。 现在已经不早了，人行道上没有人，只有她自己。 路灯照在她身上。 陆凌川站在她三十米外的后面，默默看着摇摇晃晃的她。 她走一步，他也走一步，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第117章 是爱了，不是爱过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陆凌川是第一次站在后面那么认真地观察着沈念，看着她背对着自己，一步一步朝前走去，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走在前面的沈念忽然踉跄一下，就要栽倒，陆凌川脸色突变，就要冲上前。 可才跑出两步，一道更快的身影出现。 萧沐白发现沈念后立刻把车停在路边，扯开安全带就下车，翻过跨栏及时扶住了沈念。 沈念抬头，看到是萧沐白，扯唇一笑：“你怎么来这么快？” 萧沐白板着脸：“你叫我，我哪次拖延过？” 看着她脸上的小红点，萧沐白又气又无奈：“我就知道！答应的再好也丝毫不影响你继续伤害自己。” 沈念讪笑：“没办法，对方是个老酒鬼，不喝不高兴。” “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凭什么只灌你？” “都喝了。” 沈念说完，又安抚他：“没事的，我只喝了两杯，不算多。” 萧沐白还想骂她，但看她脸上的红点点还是没忍下心：“有没有身体不舒服？” 沈念摇头：“就是觉得痒。” “我带你去医院。” “嗯。” 萧沐白低头见她赤脚踩在水泥地上，想都没想就要公主抱，却被沈念拒绝。 “不用。” 即便她和陆凌川没可能了，沈念也不想欠萧沐白太多。 因为她知道，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所以能少欠些就少欠些吧。 萧沐白一向不喜欢逼迫她，沈念不愿意，他便也不勉强。 想都没想将自己的皮鞋脱下，只穿着袜子踩在水泥地上：“穿上鞋。” “不……”沈念还要拒绝，萧沐白威胁。 “要么我抱你，要么自己走。” 说完非常自然地从她手里抢过高跟鞋。 “……”沈念盯着地上的鞋，抬头对着萧沐白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谢谢你。” 萧沐白看着她把鞋穿上，然后扶着她跨栏杆，自然开口，“在我面前，你永远不用说这两个字。” 打开副驾驶的门，让她上去。 关上门后，绕到驾驶座，开车离开。 “……” 不远处的陆凌川就这么沉默地看完。 萧沐白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沈念身上，所以没有发现陆凌川就在不远处。 陆凌川看着两人之间的相处，那么的安逸，那么的……相配。 他独自一人站在人行道上，沉默地站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 ………………………………… 徐律师那边的动作很快，陆凌川这边聚集的受害者多达十余人，这些受害者手上多多少少都有些证据，陆凌川整理之后全都送了上去。 这次陆凌川的动作又狠又迅速，大有把人摁在地上锤到死的架势，绝不给他们喘息翻身的机会。 黎明诗的第二次化疗已经结束了。 她的头发掉了很多，天气还没冷就已经戴上了帽子。 化疗的过程都是煎熬的，和前段时间比，她又憔悴了很多。 但好在，身体检查结果越来越好。 只要熬过了化疗，便能重新恢复健康了。 梁璟禾和陆凌川一起去医院看黎明诗时，黎明诗正坐在阳台上画画。 从住院开始，黎明诗捡起了自己丢了多年的画，似是慢慢放下了女儿的死，一点点恢复以前的生活。 陆延华坐在那里，满眼温柔地看着画自己的妻子。 “阿姨。”梁璟禾拎着礼物袋走进来。 黎明诗扭头，对她笑着道：“璟禾来了。” “嗯。”梁璟禾点头，关心问道：“阿姨，您身体好些了吗？” 黎明诗放下手上的画笔，无奈笑着：“也就那样，倒是越来越丑了。” 说完，她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头上的帽子，眼底闪过黯然。 不管男女，对自己的模样总归是有些在意的，黎明诗有些难接受这么丑陋的自己。 “所以我来给阿姨送漂亮了。”感觉到了黎明诗的情绪低落，梁璟禾笑着说。 说完还举了举自己手上的袋子。 “我有一个朋友开了一家假发店，他卖的假发和真的一模一样，所以我拜托他为我选了几顶。” 梁璟禾一边说一边将包的精致的假发拿出来，都是很适合黎明诗风格的。 “阿姨。”梁璟禾看着她。 “你……”盯着假发，黎明诗有些错愕。 能在这个时候送来这个，算是细心了。 “你这孩子，不用这么心细的。” 梁璟禾眨了眨眼：“阿姨，我可不是为了推销我朋友的产品故意夸大宣传的，您要是不信，我可以把我头发都推光，然后和您一起戴。” 说完就要拿出手机在跑腿平台下单剃头发用的电动推子。 “你这孩子。”黎明诗嗔了她一眼：“胡说，明明瞧着那么乖一丫头，净说些大大咧咧的胡话。” 说完，她顿了一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 梁璟禾并不知道黎明诗想到了什么，见她被自己逗开心了，立刻笑着道：“您开心就好。” 黎明诗笑了笑，抬头看着站在她身后的陆凌川：“你们俩竟然一起来的，倒是稀奇。” 听到这话，梁璟禾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挽上陆凌川的胳膊，向黎明诗宣布着好消息：“阿姨，我们在一起了。” 闻言，黎明诗的表情一僵，陆延华也看了一眼陆凌川。 陆凌川站在那儿，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没有惊喜，反而是沉默。 就要气氛即将尴尬之时，黎明诗点了点头，唇角扯出一抹笑容来。 “挺好的。” ……………………… 陪着黎明诗呆了一会儿，又一起吃了顿饭陆凌川和梁璟禾才离开。 两人坐电梯到了地下车库，找到了他们停的车。 梁璟禾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关上车门后才问陆凌川。 “阿姨是不喜欢我吗？她知道咱们在一起后好像并不开心。” 梁璟禾也不是傻子，刚才气氛中那种微妙的感觉她感觉到了。 说完，她扭头就拉安全带。 陆凌川坐在位置上，垂眸看着方向盘，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我爱了一个女孩。” 过了两秒，又补充。 “六年。” 他说的是爱了，而不是爱过。 第118章 以前是我不敢要她，现在是她不想要我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梁璟禾抓着安全带的手一僵，她缓缓扭头，盯着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梁璟禾才开口：“那现在是放下了吗？” 虽然心里有些难受，却不意外。 陆凌川是个很优秀的人，在知道他都已经25岁了却还是自己一人时梁璟禾就想过，他心里有人。 “没有。”他说：“从来没有放下过。” “……”梁璟禾的脸色苍白，抓着安全带的手越来越紧，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 “所以、你特意和我说这个是想做什么？” “她说过……”陆凌川喃喃。 “什么？”梁璟禾没听清。 陆凌川扭头，盯着梁璟禾的脸，缓缓开口。 “你是一个好人，你也知道我并不喜欢你。” “……”梁璟禾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她是喜欢陆凌川，但并不代表她是傻子。 喜欢还是不喜欢能从细节看出来的。 陆凌川是接受了她的告白，但他从没高兴过。 这一点梁璟禾在准备表白的时候就想过了。 既然她决定主动表白，就已经做好了付出更多的准备。 “我不想辜负她，也不想欺骗你，更不想骗自己。”陆凌川说。 “你那么爱她，为什么没有在一起？”梁璟禾问出关键。 “……”陆凌川的神色一僵，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良久开口，声音沙哑：“以前是我不敢要她，现在是她不想要我。”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些，心底的那个决定也坚定了些。 “我们认识了六年，纠缠了六年，即便要分开，也希望我和她之间能有句号。” 陆凌川又抬头看向梁璟禾：“所以很抱歉，我要去处理我的过去。如果……”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黯淡，声音也低了很多：“如果我们真的有缘无分……到时候若你还需要我，我可以在心里没有她的前提下，试着和你交往。” 他知道梁璟禾是个不错的姑娘，但他只能承诺这些。 “……”梁璟禾自嘲笑了笑，陆凌川太诚实了，诚实到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都说男人若真想骗自己的另一半，是绝对不会让对方发现的。 她应该庆幸，陆凌川没有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还对她遮掩，和心里的那个人纠缠不清，让她分不清到底自己是小三还是那个女孩是。 “陆凌川，如果你没对我说这些多好。”梁璟禾喃喃，对上陆凌川的眼，她红了眼眶：“如果是被我自己发现的，我就能在你脸上泼一杯水，大骂一句渣男，然后毫不犹豫转身再也不会惦记你。” 偏偏就那么诚实。 那么诚实做什么啊…… “……”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你说得对。”还是梁璟禾打破了宁静，她点点头：“你们纠缠了六年，不管是好是坏，的确应该有个结果，是对你，对她，对我的负责。” 梁璟禾红着眼睛笑，她原本是想哭的，毕竟她这样，算是失恋了呢。 可她哭不出来，就是笑。 她扭头看向陆凌川，“我想知道那个女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你爱了她六年。” 从19岁到25岁， 陆凌川最青涩美好的六年，都给予了那个姑娘。 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什么样的女孩啊…… 听见这个问题，陆凌川自己都恍惚了，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沈念的脸，各种模样的沈念。 她害羞红脸的模样。 她勾唇微笑的模样。 还有和他吵架时她倔强的模样，和他冷战时冷淡的模样…… 太多太多了。 “她是个温柔的人。”陆凌川最终选择用这两个字形容。 “……”梁璟禾愣了一下，随后轻轻点头。 “难怪。” 应该是个特别温柔的人吧，否则怎么会让陆凌川念念不忘那么多年。 她抓着自己的包，纠结再三还是开口。 “陆凌川。”她一字一字叫着他的名字。 陆凌川看她。 梁璟禾深呼吸一口气，对上他的眸子，认真的说。 “如果你们两个最后走到一起了，可以给我寄一份请柬吗？” 顿了顿，她说：“我希望是你们亲自写的。” 她又继续说：“如果……你们没有走到一起，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我吗？” “到时候，请在心里没有她的前提下，和我交往一次。” 她问他：“可以吗？” 陆凌川盯着她，就在梁璟禾以为他会拒绝时，陆凌川点头：“好。” 梁璟禾立刻露出微笑：“你答应了，我听见了。” “嗯。” “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梁璟禾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时候不早了，我下午还有个会，要先走了。” 说完她打开车门就要下去。 “我送你。”陆凌川说。 “……”梁璟禾只是顿了一下，还是下了车。 她抓着车门，盯着驾驶座的陆凌川：“不用了，门口有很多出租车，我打车很方便。” 说完，她低头看着自己刚才坐过得副驾驶，开口：“这个位置暂时属于另一个女生，我坐不合适。” 然后，她故意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走了，你路上小心。” 然后把车门关上，扭头离开。 …………………… 沈念洗完澡坐在沙发上。 每天都要吃的抗抑郁的药物被她扣好放在了茶几上，旁边是热水。 今天晚上出门的时候忘记烧水了，恒温壶里没了温水，只能先烧等凉。 趁着这个功夫，她拿起药膏涂抹。 其他药物和抗抑郁的药一起吃的话可能会产生严重的副作用，所以沈念没有让医生开口服药，只买了些涂抹药膏。 她已经坚持涂了两天了，目前脸上的小红点已经褪去了，只是手肘上还有一点点。 沈念刚拧开药膏的盖子，门口传来声音，是电子门锁解锁的声音。 听见那声熟悉的“已开锁”，沈念心里“咯噔”一下，手下意识收了力，好在及时反应过来立刻松了手，不然药管里的膏药就被她挤爆了。 抬头的时候，陆凌川站在门口。 两人一站一坐，就这么看着对方。 第119章 我喜欢的是你，一直都是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不知过了多久，沈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 她一开口，声音带着些沙哑。 问完，她又默默低下头，从旁边抽了一张纸巾擦掉刚才因为失态挤在手上的药膏。 陆凌川沉沉盯着她：“我来看看你。” “……”沈念擦手的动作一顿。 陆凌川走过来，在她面前停下，然后单膝跪地，非常自然的从她手上拿过药膏，拉着她一只手，看着上面已经浅了很多的小红点。 挤了一点药膏在自己指腹，细心在手臂上擦拭着。 “什么时候酒精过敏的。” 他都不知道。 “下次别喝酒了。” “……”沈念用一副见鬼的眼神盯着陆凌川头顶的黑发。 蓦的一个激灵，猛的抽回手臂，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语气问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陆凌川抬头，就这么看着她。 沈念的嗓子有些干涩，别开头淡淡的说：“你现在是梁璟禾的男朋友，虽然咱们之前是有些牵扯，但在梁璟禾出现的那一刻，咱们也该保持距离。” 顿了两秒钟，她才继续道：“我不想做小三，也不想伤害无辜的人。” 她这辈子伤害的人太多了，不想再多欠一个人的情了。 陆凌川还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只比坐在沙发上的沈念矮一些，漆黑的眸中是看不清情绪的沉默。 他盯着她看了小半分钟，才问：“你就这么希望我和她在一起吗？” “……”沈念的睫毛轻颤了一下：“起码她比我适合你。” 这是事实。 “适不适合只有我最清楚。”陆凌川说，然后问她：“我不喜欢她，所以即便她的条件再好，也不是我喜欢的。” 沈念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扯唇一笑：“你说的这个言论只适合谈恋爱，结婚还是要找适合自己的，爱不爱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虽然这话听着足够讽刺，但这就是事实。 很多结婚的夫妻一起生活，一起生儿育女，其实并不见得有多爱，只是对方适合自己罢了。 “或许吧。”陆凌川点头，露出自嘲的笑：“梁璟禾是适合我的人，但我爱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沈念的睫毛颤抖的更加厉害， 她又一次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我不知道。” 她在避开这个话题，说罢就要起身。 陆凌川似是早就知道她想逃的心思，按住她，不让她走，“是你。” 他说，“我喜欢的是你。” 一直都是。 “……”即便知道答案，可在听见他这么说的时候，心脏还是控制不住的加速跳动。 她有些错愕地盯着陆凌川，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沈念，我们认识六年了，相互纠缠了五年，其实最美好难忘的……也就只有那一年而已。”陆凌川自嘲。 一年，太短了，他们之间最美好的回忆，真的是太短了。 “……”听见陆凌川的话，沈念也有些感慨。 是啊，只有一年。可即便很短暂，也还是她短暂人生中，此生不可再得的温暖了。 “咱们纠缠了那么多年还没有放过对方，是不是证明……咱们还是有些缘分的？”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些：“我知道你也从未放弃过对凌蕊的执念，现在事情正在解决。等解决了之后，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的语气越来越卑微。 之前没有萧沐白，没有梁璟禾，即便两人再互相伤害，伤害过后对方依旧在。 如今两人身边都多了人，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沈念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嗓子却失了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磕磕绊绊沙哑开口。 “你已经有梁璟禾了。” “没有。”陆凌川说：“我和她说清楚了，我不喜欢她，我们已经分开了。” 现在他们三个都是自由身，梁璟禾不会是小三，沈念也不是。 沈念敛眸盯着他握着自己的手，最终还是，默默将他推开。 无声的拒绝。 “……”陆凌川本来带着希翼的眸顿时黯然失色。 他扯唇，露出一个悲凉的笑容。 他问她：“是因为萧沐白吗？” 是因为……接受了萧沐白吗？ “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沈念的薄唇微微颤抖。 是她……自己的选择。 情绪隐隐有些失控，扭头看着旁边的热水和放在茶几上的药片。 伸手拿过，用热水送进去。 陆凌川亲眼看着沈念吃药。 男人蹙眉，就这么看着她。 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沈念又喝了一口热水，才淡淡解释：“医生说我过敏挺严重的，除了涂抹药膏，还要吃抗过敏的药。” 陆凌川看着她，她用十分冷静的眼神回看他。 沈念太淡定了，淡定到连她自己都以为自己说的是真话。 陆凌川此刻大脑一团乱麻，只想着沈念的拒绝，加上沈念毫不心虚，他没有过于纠结这个问题。 他的声音沙哑，突然说：“今天是9月22日。” 沈念怔愣一下，随即点头：“是。” 时间过得太快，马上就要十月份了。 这一年，又要过去了。 陆凌川盯着她，说：“距离明年，还有100天。” 沈念没有应答，默默听他继续说。 “我想和你来一次对赌。” “用咱们曾经相爱的那一年为对赌的资本。”陆凌川补充。 “……”沈念抿了抿唇：“你继续。” 陆凌川看她，“从明天开始，到12月31日为结束，一共100天。这100天里，双方不顾及任何人任何事，和六年前一样交往。100天结束之后，如果你选择和我在一起，咱们结婚。” 12月31日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之后便是1月1日，新一年的开始。 只要沈念还要他，他们就放弃曾经，重新开始。 沈念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又问他：“如果我选择结束呢？” “你就这么盼着和我结束吗？”陆凌川反问她，眼底闪过一抹自嘲。 “……”沈念默默咬住了唇：“既然是选择题，自然会有至少两个选择。” 第120章 用他们最相爱的那一年为资本，和沈念来一场对赌协议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陆凌川盯着她，那双漆黑的眸似没有边界的黑夜，看不到星星点点，黯淡无光。 良久，他才继续开口，声音比之前沙哑多了。 “如果你选择和我结束……” 眼底划过一抹躲避和黯然，最终还是选择了认命。 他继续说：“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协议结束后，我就放过你了，放你去迎接新生。” 陆凌川盯着她，问：“所以，赌吗？” “这是你唯一离开我的机会。” “你知道的，我从未放下过你，如果你选择不和我对赌，我也不会放你离开。” 虽然两人纠缠多年，但到底爱了那么多年，陆凌川就用他们最相爱的那一年为资本，和沈念来一场对赌协议。 如果他们还爱对方，那就放下一切，重新开始。 如果……最终选择分开，这最后的100天，也算是给予对方一些美好回忆了。 长达六年的感情或许并不完美，但也要画上句号，然后…… 去迎接新的感情。 不得不承认，陆凌川天生是做商人的命，他太知道合作方想要什么了，所以抛出来的诱惑让人根本难以拒绝。 最后100天，放下所有心结，像曾经最相爱的时候那样，再爱100天。 “好。”沈念点头：“我答应你。” “但我有一个要求。”沈念说。 陆凌川点头：“可以。” “你给我选择的机会，那我就给你后悔的机会。这100天里，只要你想结束了，随时随地，我都尊重你的选择，可以吗？”沈念。 陆凌川沉默两秒，点头：“可以。” 答应完，他又拿起放在旁边的药膏要帮她抹药， 沈念要收手，陆凌川的态度有些强势。 “要涂药。”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对赌协议现在开始，所以咱们恢复曾经的男女朋友关系。” 此话一出，刚才还有些凝重的气氛瞬间得到了些许缓和，沈念勾了勾唇，眼底带过一丝浅浅的笑意。 “别想洗脑我，你说的是从明天开始，今天不算。”她说。 “是吗？” “是。” “那不好意思，我是商人，不为自己谋利不是我的风格。”陆凌川。 顿了顿，他继续说：“最后这几个小时算你赠送给我的。” 清了清嗓子，补充：“试用期。” 沈念哭笑不得：“只有会员有试用期。”哪有这个有试用期的。 “对啊。”陆凌川一本正经地说：“我充个会员都能给我几天免费试用，你凭什么不给我。” “……”商人果然还是商人，明明是那么奇怪的逻辑，却听着挺有道理。 不过也就几个小时了，送就送了。 沈念没再挣扎，任由陆凌川帮忙擦药。 擦完药，沈念起身，“我去给你放水，你洗澡吧。” “嗯。” “你黑色的那套睡衣前几天帮你洗干净放在衣柜里了，穿那套？”沈念一边走一边说话。 “嗯。” 感觉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俨然他没有跟上来。 沈念扭头，就见陆凌川还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可沙发上已经没有她了，他单膝跪地，看着……沙发？ “……”沈念被他僵直的身子逗得哭笑不得：“你在做什么？” 陆凌川身子僵硬：“我在思考问题。” “？？？”沈念，“思考什么？” 陆凌川一本正经：“如何缓解因腿部血液循环受阻，细胞供氧不足带来的困扰。” 沈念非常认真的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揣摩了一下，揣摩明白后扯了扯唇：“所以你是腿麻了，对吗？” 腿麻就腿麻，还说的那么专业。 “是。”男人承认的十分迅速。 从刚才进来到现在，他一直都是单膝跪地的姿势，怎么可能不腿麻。 听他语气里的理直气壮，沈念头一次觉得陆凌川可爱。 对，是可爱。 她试探问了一句：“要我扶你吗？” 陆凌川：“还不快来？” 几句对话，让他们之间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沈念转回来，扶陆凌川起来。 陆凌川的腿的确麻了，而且麻的还不轻。 被沈念扶着，他一点一点站起来，准备坐在沙发上缓解一下。 将他扶到沙发上后，沈念说：“那我先去给你放水。” 说完扭头就要走。 因为没注意自己站的位置，她的右腿贴着茶几呢，所以往右边一转，小腿直接撞到了茶几。 茶几往后推了一点，沈念也后退两步。 好巧不巧踩到了陆凌川的鞋，然后跌坐在陆凌川身上，稳当当坐在了他发麻的那只腿上。 陆凌川见沈念往后退，立刻伸手要扶她，沈念跌坐在他腿上，他的手也碰到了沈念的后腰。 然后。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陆凌川：“……” ……………… 一顿鸡飞狗跳但也算得上是难得的温馨。 陆凌川去浴室洗澡，沈念靠坐在床上。 想到什么，她弯腰，打开床头柜下面的那个抽屉。 这些年，虽然两人时常因为一些小事吵架，但陆凌川最好的一点就是从不胡乱翻找她的东西。 沈念这一头的床头柜是她用来放一些平时晚上需要用的东西，陆凌川知道，所以不会把自己的东西放在沈念的地盘上。 打开下面的抽屉，里面乱乱的，全是药盒和药罐，多的差点卡住抽屉。 沈念摸索，终于摸到了钥匙。 将抽屉合上，用钥匙锁好，然后打开上边的抽屉，把钥匙丢了进去。 陆凌川出来的时候沈念正在刷手机。 用毛巾擦着短发，他身上穿着那身黑色睡衣，睡衣上有浅浅的花香味，和沈念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现在九月份了，白天还是热的，但是晚上又有凉风。 陆凌川掀开薄被上了床，余光暼到正在翻照片的沈念。 “在看什么？”陆凌川问。 “随便看看。”沈念一边翻照片一边回陆凌川。 “马上要到十月小长假了，看到很多博主开始安利旅游攻略，已经刷了好多个了。” 说完她将手机屏幕给陆凌川看，都是国内非常漂亮的大好河山和秀美风景。 陆凌川一眼看出了她眼底的心动：“想出去旅游？” 【是的，又反转了~~所以到底是he还是be呢~~到时候就知道了。 对了，昨天我做手术，在围脖上请假了，以后有啥事我都在上边通知。你们没关注的快去关注一波@二乔的乔】 第121章 一如回到了六年前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旅游…… 听到这两个字，沈念出了神。 好像……从来没旅游过呢。 回过神后她却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沈念又翻到下一条，是七天小假期出游一些不会被挤爆的小众旅游区的推荐。 “公司最近挺忙的，哪有时间旅游。”她扯了一条理由。 公司的事还是次要的，主要的还是因为……凌蕊的事。 陆凌川不能离开，要随时跟进的。 “……”陆凌川盯着她，目光沉沉：“只要你想去，我就带你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成分。 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六年前，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陆凌川能给予的一定会给予，即便目前没有能力给，也一定会尽可能给她最好的。 现在也是，只要她想出去旅游，他会放下所有，陪她。 “……”沈念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眼神了，一如回到了从前，她竟恍惚了下。 恍惚过后，她摇了摇头，还是拒绝：“真不用。” 指着手机上的内容，沈念说：“人太多了，说是出去玩，结果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一堆人头，一点意思都没有。” “而且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呆。” 这点沈念倒没撒谎，每年一到七天小长假的时候都会报道各种堵车、旅游景点全是人头的新闻。 “嗯。”陆凌川认真思考片刻，应了一声，算是尊重沈念的想法，却还是将这件事放在了心里。 明年之前，他势必会将凌蕊的事情解决完，到时候，他带着沈念，将国内所有著名的旅游胜地都走一次，特别是临海的城市。 她很喜欢大海，她说过。 陆凌川才应完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就响了，沈念有些困了，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看了一眼来电备注，是徐细平律师打过来的，不出意外是谈陆凌蕊的事。 看她困了，陆凌川起身离开了卧室，不吵她。 和徐律师说了一个多小时的话，挂了电话后陆凌川将手机调成静音，这才推门进来。 房间里的大灯被沈念关了，只在床头开了一盏小灯，她窝在被子里，已经睡得很香了。 微亮的暖光打在她的侧颜，照亮了她熟睡安逸的美颜。 这一刻的沈念像是睡美人。 看她睡得那么香，陆凌川走路的动作也不自觉轻了很多。 走到床边，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缓缓坐下，小心翼翼掀开被子躺好。 他一只手撑着脑袋，认真仔细地打量着沈念的熟颜。 明明只是睡个觉，陆凌川像是看不够一样，忍不住想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沈念已经很久没有睡得那么安稳了，一觉竟睡到了大天亮。 睁开眼睛时，便看到陆凌川的脸。 他的侧脸特别好看，深色的眉，长长的睫毛，侧看更能瞧出他高挺的鼻梁，薄唇轻抿，带着丝丝的性感。 他睡觉的时候完全没有睁眼工作时运筹帷幄的王者气息，倒平添了一些温柔。 一如……回到了六年前，他还没有从商的时候。 一觉醒来，好像真的回到了六年前，他们最相爱的那一年。 她美好的梦，开始了。 沈念看他看的失了神，连陆凌川什么时候醒了都没发现。 男人睁开眼就见沈念正盯着他发呆呢，因为刚醒，头发有点点的乱，加上她呆滞的眼神，倒真多了些软萌。 陆凌川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 他抬头，吻上她的唇。 沈念在陆凌川亲过来的时候才猛的从自己的世界里回了神。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陆凌川压住了。 男人的吻技很好，轻轻的，柔柔的，不带有一丝攻击性，让人不由自主深陷进他的温柔乡中，然后……难以自拔。 他的手扣着她的，与她十指相扣，像最普通的情侣一样。 “呜……”直到沈念被他亲的喘不过来气了，才推推他。 陆凌川松开她的唇，性感的薄唇缓缓移向她小巧的耳垂，轻吐了一口热气。 沈念被这股热气吹的猛打个激灵。 看着她的小动作，陆凌川眼底漾出一抹笑容：“早安，女朋友。” 因为才醒，他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哑，是那种不刻意的磁性，格外的勾人。 因为两人都要上班，不可能一整天都在家里混，只逗了沈念一会儿两人就都起床了。 沈念去洗漱，陆凌川十分自觉的去做两人的早餐。 以前的陆凌川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因为家里有做菜的阿姨，所以也不需要他动手。 是后来和沈念在一起后，有一次陆凌蕊开玩笑的时候说了一句。 【念念只会煮面条，我哥连面条都不会煮，你们两个生活白痴在一起完了，以后只能吃白面条了。】陆凌蕊捂嘴偷笑。 【我们可以天天点外卖。】沈念不服气回。 【外卖很多都是不健康的，谁知道对方有没有良心啊，碰上没良心的，直接用地沟油给你炒菜。】外卖上出的事可不少。 就因为这几句非常简单的对话，陆凌川就听进了心里，之后每天徐阿姨做饭的时候陆凌川都会十分自觉的跑进厨房，在后面看徐阿姨怎么做菜，然后请教她怎么放调料，每个调料的作用是什么，放多少算多等。 从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大少爷慢慢学会了炒鸡蛋，学会了炒蔬菜，后面还会一些复杂的菜系…… 是因为沈念，陆凌川才学了做菜。 沈念出来的时候陆凌川正好将做好的早餐端到桌子上。 “吃早餐。” 看到沈念出来了，陆凌川说了一句。 “哦。” 答应了一声，沈念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陆凌川摸了一下牛奶杯，确定温度刚好才推给她。 陆凌川做的早餐偏西式，用餐刀将三明治切开，然后递给她。 沈念接过来默默咬了一口，然后又喝了一口牛奶。 有的时候不需要可以制造温馨，只是坐在一起吃顿饭，都是能感觉到幸福的。 起码对于沈念来说，是。 第122章 情侣间必做的100件小事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吃完饭后，陆凌川去换衣服，沈念的速度要快一些。 正在整理裙摆，陆凌川推开门出来，衣服穿的差不多了，只是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还没扣上，手臂上搭着西装，手里捏着领带。 沈念自觉上前，从他手里拿过领带，不用多说，陆凌川便低下头。 十分熟练的帮他打着领带，今天不用见其他合作商，一天都在公司里，只有两场不是特别重要的会议。 所以沈念给陆凌川打了个简单的领带结，不会给人一种复杂严肃的感觉。 打完领带后，又拿起领带夹夹上，这才拿起西装帮他穿上。 陆凌川一言不发，安静的看着她忙碌。 像是众多夫妻中最普通的一对。 他早起为她制作早餐，她为他系领带，为他穿好西装。 换好衣服后，两人一起出门上班，走的时候还带上了家里的垃圾。 陆凌川左手拎着垃圾袋，右手握住沈念的手。 感觉到包裹住自己手的温度，沈念抬头，就看到陆凌川十分坦然自若的神色。 “走吧，快要迟到了。”他说。 沈念抿了抿唇，没说什么，跟着他一起进了电梯。 按了地下一楼，两人并肩站在电梯里。 “叮咚——” 到了地下一楼，电梯门打开，两人出来，陆凌川将垃圾丢进电梯门口的垃圾箱里，然后拉着沈念去找他们的车。 从刚才到现在，气氛一直都是暖的。 陆凌川亲自开车带着沈念去上班。 他们之间最好的一点就是根本不需要刻意避讳公司的人。 因为众人皆知沈念是陆凌川最信任的助理，也是随叫随到的助理，所以两人坐一辆车，两人同时上班，对大家来说都是再普通不过的。 一起从公司电梯里出来，陆凌川大步上前，沈念紧跟其后。 “陆总，半个小时后在B21开会。”沈念提醒了一句，又恢复了工作时的刻板认真。 “嗯。”陆凌川不紧不慢应了一声，然后进了办公室，沈念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半个小时后，所有人都提前到了会议室，沈念和陆凌川最后两个到的。 虽然不用为了回避大家刻意保持距离，但也不会特别暧昧，在公司里就是老板和助理的关系。 从陆凌川落座，会议正式开始，有人起身介绍自己的PPT。 沈念正在认真听，感觉到手机震动了一下。 抬头瞥了一眼，见大家都忙着记录没人注意到自己，默默拿出了手机，解锁。 是陆凌川发来的微信。 【无聊。】 就两个字。 沈念这次抬头直看向陆凌川，就见陆凌川坐的笔直，手上拿着手机。 是的，不是偷偷发信息，而是正大光明的开小差。 感觉到了沈念的目光，陆凌川抬头对上她的眸，还一脸的理直气壮。 “……”沈念无语，默默的又低下了头，回复。 【无聊就数猪。】 然后关掉手机继续记录。 不到三十秒，手机再次震动，陆凌川给她回了信息。 【你只有一个，怎么数都变不了，数的我更无聊了。】 “……” 沈念握着手机的手紧了些，咬紧牙关。 很好，还真有六年前陆凌川的样子了。 以前的陆凌川就是这样，在很多细节上细心备至，但无聊的时候便会想方设法的各种逗她。 沈念干脆把手机一关，懒得回他，就听手机一直在震动。 “陆总。” 正在讲PPT的的员工见陆凌川一直在拿手机发信息，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忐忑不安地问：“陆总，请问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怎么一直在发信息。 “没有。”陆凌川还在盯着手机，手上动作不停：“在听呢。你说你的，我发我的，继续。” 说完又成功发送了一条短信，沈念这边紧跟着震动了一下。 大家：“……” 今天的陆总是……怎么了？ 陆凌川发送完短信后还没听见声音，抬头看着那个员工，又一次说：“继续啊。”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员工还是擦了擦额头上的凉汗，继续刚才的讲述。 摸鱼还摸得理所应当，恐怕只有陆凌川了吧。 没办法，人家是老总，有在自己公司光明正大摸鱼的资本。 手机一直在震动，生怕被人发现陆凌川是给自己发的信息，沈念又一次默默拿出手机，就看到陆凌川长达三十条的信息轰炸。 前面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信息，沈念瞥了一眼就直接过了。 倒是最后几条有些意思。 陆凌川给她发了一条网址。 【选！】他说。 沈念敲打屏幕：【什么？】 陆凌川的回复很快：【选！】 还是那个字。 选？选什么？ 带着疑问，沈念点开那条网址。 标题是【情侣之间可以做什么事情增进感情？】 新鲜感是和一个对的人做很多新的事情，而不是和不一样的人做很多次同一件事情。 我们来做100件事情吧~ 去做吧～相爱的两个人我不允许你们无聊。 1.互相写信给彼此 2.一起唱首歌并录下来 3.一起穿情侣装逛街 4.一起去游乐园嗨一天 5.一起去鬼屋 6.教我一个你的特长 7.陪对方过生日 8.一起去露营 9.一起diy蛋糕 10.一起做陶艺 11.一起做手模 12.一起去我们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 13.闭着眼让对方牵着过马路 14.……… 是情侣必做的100件小事，有人说将这100件小事做完之后，就可以结婚白头偕老了。 沈念无声念着一条又一条，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都是些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但若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做，都是足够温馨的回忆。 她正在看，陆凌川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选好了吗？】 沈念仔细思考了片刻，回复。 【太多了，挑花了眼。】 真的太多了，足足有100件呢。 她消息才发出去，那边立刻回。 【不用挑了。】 “？”沈念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紧接着男人的下一条信息来了。 【全做！】 短短两个字，带着男人不可一世的霸道。 【是的，我来给你们撒糖了~~~是真的甜，不是吗？大家想不想看他们最相爱的那一年是怎么相处的~~】 第123章 她妄图得到却此生得不到的，就是这些吧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他们之间还有100天，正好100件事，每天做一件事，让这100天更有纪念意义。 沈念往下翻了翻，虽然有些不忍心，可还是不得不打断陆凌川的美好想法。 【很多事情可以一天完成的，不需要掰几天做。】 比如这一条【一起去游乐园嗨一天】和这两条【一起去坐过山车】【一起坐摩天轮，在最高处拥吻】完全可以同一天完成。 还有那个【陪对方过生日】，他们的生日都不在这100天里，不出意外这条是完成不了了。 那边的陆凌川果然沉默了，就在沈念以为他已经放弃时，陆凌川又发过来一条网址，点开，竟离谱的还有附加条。 【101.制定一个只有你们俩才懂得手势暗语 102.在海边露营一晚 103·在春天去草坪上晒太阳，吃饱躺在对方腿上睡个午觉 104.一起创作一个作品 ……】 沈念：“………” 好吧，她看出来了，陆凌川真的很执着要完成这100件小事。 也好，有了这个，这100天她也知道怎么过了。 会议还在继续，沈念低头偷偷将要做的100件小事过一遍。 前面还好，都是一些简简单单但很温馨的事情，可看到后面…… 【95.带上你我的家人去聚会、旅游 96.来一场难忘的求婚 97.拍属于我们自己的婚纱照 98.设计一场梦中的婚礼 99.拥有一个爱的结晶，给予宝贝最好的爱 100.就这样，余生漫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虽然只是文字，看的沈念却心里一热。 她妄图得到却此生得不到的，就是这些吧。 会议在陆凌川光明正大的摸大鱼和沈念偷偷摸摸的摸小鱼中终于结束。 刚才讲PPT的员工说完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陆凌川，等他指出不足之处，陆凌川还在心无旁骛地玩着手机。 直到耳边安静了长达一分多钟，他才不紧不慢抬起头来：“讲完了？” 大家：“……” 陆凌川仍旧没有摸鱼的窘迫：“讲的不错，散会。” 说完站起身来，瞥了一眼旁边的沈念：“沈念，把你的笔记整理好送到我办公桌上。” 说完大步离开，沈念起身低头：“是，陆总。” 陆凌川走了，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都没急着离开会议室，而是三个两个的靠在一起窃窃私语。 “陆总是怎么了？” “不知道，反正和以前很不一样，说是开心嘛……还是板着一张脸，要说不开心嘛……又总觉得陆总今天心情特好。” 沈念没和他们一起交谈，整理好自己的东西起身离开，蒋玲玲赶紧跟上来。 “念姐，你是陆总的助理，陆总有什么事你最清楚了。你快和我说说，是不是陆总碰到什么高兴事了？” 沈念手里抱着笔记和电脑：“我怎么不知道陆总很高兴？” “虽然脸上没有怎么表达，但他浑身散发的气质在告诉我们：他今天心情特好。” 蒋玲玲还在据理力争：“念姐难道你没发现吗？” 沈念故作听不懂：“发现什么？” “陆总对你说话都温和了好多。”蒋玲玲：“以前陆总吩咐你做事的时候都是冷冰冰的。” 沈念反问：“今天不也是冷冰冰的？” 刚才陆凌川吩咐她的时候可没带什么私人感情。 “唔……”被沈念这么一迷惑，蒋玲玲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对哦，陆总吩咐念姐的时候还是冷淡淡的，和以前没有任何分别。 可……可她就是觉得怪怪的，虽然今天和以前一样的冷冰冰，就是感觉……要温暖一些。 蒋玲玲被沈念忽悠的脑子里一团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她急得抓了抓头发。 看她迷糊的那样儿，沈念忍俊不禁，勾了下唇，脚上的步伐加快，离开。 看着沈念离开的背影，蒋玲玲一脸懵。 不光陆总怪怪的，她怎么觉得念姐今天的心情也特别好啊。 …………………………… 今天心情不错，连工作都觉得比之前轻松了很多。 下午准时下班，陆凌川从办公室里出来，沈念正好也关了电脑，拿上几份今天需要处理的文件，跟着陆凌川进了电梯。 陆凌川亲自开车出了公司地下车库，驶入车道，沈念低头归纳着带出来的文件。 “这几份需要你过一遍的，这边的只要你签个字就行，和田总的饭局安排在后天晚上的九点。” “嗯。”陆凌川应了一声，随后说：“后天的饭局你不用去，要喝酒。” 他记得沈念现在酒精过敏，老总会面，喝酒是免不了的。 “……”沈念顿了一下，随即回：“好。” 二人之间难得这么平静的说这些，沈念看向外面陌生的风景，转头，疑惑地盯着陆凌川：“不回家吗？” 从公司到住处的那条路沈念走了那么多年了，熟的闭眼都认识，所以她非常确定现在他们走的不是回家的路。 陆凌川一只手撑在车门上，另一只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显得整个人懒洋洋的。 听见沈念的话，他应了一声，说：“去做第一件事。” 第一件事…… 被陆凌川提醒，沈念才想到他早上说的。 他们有100天，所以要做100件事，每天做一件。 而陆凌川给她的网址里，第一件事是。 【互相写信给彼此】 写信……现在的互联网时代，网络代替了太多东西了，写信这种交流方式很早就被手机短信和微信替代了。 沈念有些哭笑不得：“咱们去哪里写信啊。” 陆凌川却是一副“你不要担心”的表情。 “我查到有一家叫“时间”的店，那里有写信服务。” 沈念有些稀罕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这种店应该是小女孩光顾的多一些，连她都没听过什么叫“时间”的店。 “我在地图上看到的。”陆凌川颇为理直气壮。 白天在办公室不忙的时候，他就拿出手机打开地图，以凌蕊集团为中心，开始查看四面八方的路和店。 第124章 相识相爱一场，也已不负此生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手机地图有一个好处就是放大之后，什么街上有什么店都能显示出来，陆凌川就一点一点的放大看，然后……找到了这家店。 说话间，已经到了地方，陆凌川将车子停好。 沈念在早上出门的时候顺便带了便装，在车里换好衣服，陆凌川拿起帽子扣在她脑袋上。 沈念从包里拿出干净的口罩给自己戴上，想了一下也给陆凌川递了一个。 两人的颜值站在人群中都是扎眼的那种，沈念不想被太多人关注。 陆凌川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从沈念手上接过口罩。 两人下车，关上车门后陆凌川自然地握住沈念的手，并肩而行。 那家店开在热闹一条街上，晚上人气很旺。 因为天气渐渐冷的缘故，现在的天已经黑的早了，从公司出来的时候还是大白天，如今已经昏暗暗的了。 两人慢慢往前走着，周围有不少小摊贩。 卖香水分装的，卖糖葫芦的，甚至连卖红薯和板栗的都出来了。 差不多走到街中的位置，终于看到了陆凌川所说的那家店。 店头是十分简单的黑白系装修，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时间。 好像还是个网红店铺呢。 两人一起进去，推开门就看到里面有不少人。 店铺面积特别大，一眼望去起码有两百多平，有个角落摆放着桌子，是供客人写字的，旁边是网红打卡区，拍照区，一面墙上都是便利贴，客人可以把对自己说的话、对别人说的话写上去，另一边则是店里的服务表。 比如“时间囊”服务：就是给你一个像蛋一样的东西，你可以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放在里面，用锁锁上，由店里帮你埋起来。10年或者20年后，店家会给你寄钥匙顺带埋东西的地址，你再挖出来。 还有“给未来的自己”一封信服务，店里有各式各样的书签、信纸和信封，挑自己最喜欢的，可以给十年后的自己写一封信，再留下一个地址，十年后会寄给你。 陆凌川想要的是第三条“给彼此一封信”，这条服务主要是为小情侣设定的，在两个人最爱的时候为对方写下一封信，在一个时间点将彼此写的信寄给对方。 如果那个时候他们已经结婚幸福美满，双方可以带着那两封信回来，店家会送上一支红玫瑰祝福他们。 如果那时的他们已经分手了，也可以过来，店家送双方各自一支风铃草。 风铃草代表健康，表达温柔的爱，代表感恩。 欢乐的人会长寿，运动会让人保持年轻，平安是幸，健康是福。 即便没有白头偕老，也希望双方平安喜乐。 相识相爱一场，也已不负此生。 这家店，倒是真会做生意。 沈念和陆凌川选了第三条，不过他们提了一个要求，就是他们不需要五年十年。 太长了。 店长小姐姐也非常好说话，笑着说：“你们可以自己定时间。” 陆凌川想了一下：“今年的12月31日吧。” 这是他们约定的最后一天，在100天的最后一天收到第一天为彼此写的那封信，寓意还不错。 “可以。”店长小姐姐十分好说话，就要写下时间。 “等一下。”沈念阻止，想了一下然后说：“可以不定时间吗？” “嗯？”小姐姐没明白沈念的意思。 “就是，不确定寄信时间。”沈念解释：“请你留给我们一个邮箱地址，如果有一天，我想寄出我这封信的时候，我会给你发邮件，麻烦你将这封信寄出。” 这么一说，小姐姐立刻就明白了，微微一笑：“当然可以，这是你们的回忆，你们可以自行决定。” 沟通好了寄信方式，陆凌川付了钱，留下地址。 陆凌川留的地址是陆家，沈念留的是沈家，谁都没留他们现在住的地方的地址。 陆家和沈家代表的是曾经，而他们住的地方代表了现在。 对他们来说，最美好的还是六年前，他是陆凌川，她是沈念。 现在的他们已经被现实折磨的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写好地址，两人去挑信纸和信封。 花样太多，风格也挑花了眼，可爱，复古应有尽有。 挑信纸和信封也有个小游戏，就是左右两边的架子一模一样，两边也摆着同样的信封和信纸，小情侣分开挑选。 如果他们挑了同样的信纸或信封，说明他们心有灵犀，但若他们挑的信封和信纸都是一样的，那便是命定的情缘。 沈念和陆凌川玩了这个游戏，沈念在货架中间走着，这里的陈设和超市货架没有半分区别，左边是信纸和书签区，右边是信封区。 光这些信封的款式，起码得有几百种。 从几百种可能里挑到一模一样，的确是命定情缘了。 沈念一边看一边往前走，余光暼到那抹黄色。 她的目光一顿，立刻看过去，就看到了印着向日葵的信封。 上面的向日葵漂亮极了，是一片向日葵海，妥妥田园风格。 扭头看，对面的信纸区，有同样风格的向日葵信纸和书签。 认识沈念的人都知道，沈念喜欢向日葵，甚至说爱向日葵如命。 一开始是黎明诗喜欢，陆凌蕊多年的耳濡目染对向日葵也分外喜欢。 在陆凌蕊过世后，沈念像是接了她的班，对向日葵入了魔的喜欢。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来，店长小姐姐已经等候多时了。 为了留下悬念，他们进去前小姐姐特意给了他们一个文件袋，让他们挑好后塞在里边，到时候揭秘。 沈念和陆凌川一起将文件袋递给小姐姐，小姐姐笑着说：“你们有没有默契就看现在了。” 沈念抿了抿唇。 根据她对陆凌川的了解，陆凌川一定会认为她选择向日葵。 店员小姐姐已经将她的文件袋打开，拿出了信纸。 是什么图案都没有印的纯白信纸信封。 沈念没有选择向日葵。 又到了揭秘陆凌川，沈念确定他会选向日葵，因为他知道自己执着于向日葵。 可在拿出来的那一刻，沈念诧异，目光第一时间看向陆凌川。 眼底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也选了纯白信纸和信封？！ 第125章 一切清零，重新开始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陆凌川坦然对上她的眸子，目光沉沉。 两人都戴着口罩，尤其沈念还戴着帽子，将五官遮的不剩什么了，可只是站在那里，四目相对，就给人一种十分般配的感觉。 小姐姐看了看沈念，又瞧了瞧陆凌川，眼里闪过诧异，“没想到你们都选了白色啊。” 简直太意外了，因为她店里信封信纸的款式多达三百多种，一般情侣都会选带有可爱花纹的信封或信纸，像这种纯白没有印花的，是最少人选的。 这两位，竟同时选择了白色信纸。 双方的目光都没有噼里啪啦一路火花带闪电，就这么平静的看着对方，安安静静的。 “两位可以说一下为什么选白色信封吗？”小姐姐好奇极了。 陆凌川看着沈念，沈念也看着陆凌川，异口同声道。 “一切清零，重新开始。” 零是没有意义的，却又有无限种意义。阿拉伯数字中表示计数什么都没有，汉语中表示无，道教中表示虚无之境。 零代表无，却又是一切的开始。 话落，两个人都怔住了，继而相视一笑。 …… 陆凌川和沈念挑了个在角落的位置坐下，为了隐私性，他们背对而坐，桌子上有提前准备好的笔。 沈念拿起笔，在看到那张白纸时大脑忽然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写什么。 对陆凌川说的话…… 她和陆凌川之间，已经没什么刻意要说的话了。 思考了几秒钟，还是在上面写了字。 写完之后将信纸对折，然后塞进信封里，用胶水封口。 起身准备将信封塞进邮筒时，陆凌川后脚也跟着站了起来。 旁边还有几对埋头苦写的情侣，他们是最晚坐下的，却花了一分钟不到就都站起来了。 一分钟不到写的信，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内容，但怎么想怎么觉得敷衍啊…… 陆凌川直勾勾盯着沈念手上的信封，眼神幽怨了好多：“你该不会什么都没写敷衍我吧。” 沈念抿了抿唇，将信封往自己怀里一揣，不给他看：“没有。” “不信。”旁边几对小情侣哪个不是在长篇大论的写，一张纸都还写不完想说的话，她倒好，凳子还没捂热乎呢就站起来了。 沈念不想说自己写了什么，盯着陆凌川，幽幽地说：“你不也是立刻就站起来了，让我猜猜你写了几个字？十个？五个？该不会连五个字都没有吧。” “……”这下换陆凌川心虚了。 半斤怨不了八两，两人一起走向邮箱。 沈念本想将自己写的信塞进去，才戳进口里，就被陆凌川握住手。 疑惑抬头，陆凌川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信放在她的上面，与她的信封重叠。 塞信的邮筒口很大，足够两份信封一起塞。 陆凌川让她捏着两个信封，然后自己握着她的手，两人一起将信封塞进邮筒里。 ………………… 之后的一段时间，两人遵从约定，每天都做一件特别的事情。 一起穿情侣装逛街、一起做陶艺、为对方刷牙，刷完来一个kiSS、一起手拉手压马路…… 像普通小情侣那般，甚至比普通小情侣还要甜很多。 一如六年前一样。 这天，沈念一下班就被陆凌川带到了游乐场里，男人握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向前走，沈念无奈跟在后面。 “明天是休息日，想来游乐场咱们可以明天来啊。” 现在这个点来，还能玩什么啊。 陆凌川却很倔强：“我查过，今天有烟花表演。” 这家游乐场的烟花表演是国内出了名的漂亮，只可惜除了一些特殊日子，其他什么时候燃放全靠临时通知，陆凌川盯了很久了，看到今天有烟花表演，立刻就定了两张票。 烟花表演在晚上八点左右，现在才六点多，也就是说还要等一个多小时。 沈念跟在陆凌川后面，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已经十分默契，沈念自然地挽着他的手臂：“现在这一个小时要怎么打发？” “啊啊啊啊……”话音才落不远处传来尖叫声，是隔壁的过山车。 看着曲折离奇的过山车轨道，沈念忍俊不禁，指着过山车说：“要不咱们去玩一个小时的过山车吧。” “不要。”陆凌川单手插着口袋，酷酷的说：“我怕你哭。” 沈念不服气：“我没有。” 她都没玩过过山车，什么时候哭过。 以前倒是想玩，但那时候的陆凌川非说过山车太危险了，很多翻转过来的轨道，所以不许她玩危险的项目，最后被他拉着去坐了几圈旋转木马。 用陆凌川的原话就是：【过山车是坐着，旋转木马也是坐着，一样都是坐着，解解馋就行。】 沈念当即被气吐血：【你和我说西瓜和樱桃的区别？一点都不一样，而且坐过山车不是坐着，是吊着。】 她不服气反驳。 坐过过山车的人都知道，除了那种小型过山车，大型过山车是需要像吊烤鸭一样吊着的。 结果，陆凌川酷酷给了她一个眼神：【好好坐着不坐，老想着被吊着？不许。】 然后，沈念的过山车梦被陆凌川无情的击碎。 一想到陆凌川以前臭屁到不行的模样，沈念就格外幽怨，低头嗷呜一口咬住了他的胳膊。 沈念没有用力，所以并不疼，陆凌川只感觉有小尖牙抵着自己的手臂。 他扭头，在她脑袋上点了一下。 “我不管，你只能在一个地方哭，别的地方不允许。” “什么？？？”怎么莫名其妙霸道起来了。 看到了沈念眼底的疑惑，陆凌川一本正经地补充着：“我的床上。” “……”两句话分开听好像没什么，找不到一点毛病。 但是合在一起听…… 沈念瞬间脸颊爆红，又是嗷呜一口，咬的更用力了。 距离烟花表演还有一个小时左右，陆凌川带着沈念进了一家店。 看着墙上挂着的一排排可爱钥匙链，沈念颇为无语：“你别告诉我你要进来买这些小东西。” 这就是个精品店，里面都是毛绒玩具。 第126章 万家灯火有一盏是为我而亮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陆凌川没有回答，只是往里走，里面有除毛绒玩具以外的其他东西。 衣服区，鞋子区，包包区。 陆凌川带着沈念走向衣服区，指着第一排那两件款式一样尺码却不同的衣服：“情侣装。” 他说：“我要穿情侣装。” 必做的100件事里的确有这么一条【一起穿情侣装逛街】。 沈念看了一眼衣服，然后半信半疑地看着陆凌川：“你……确定现在穿？” 不是她不想穿，一般游乐场精品店里卖的衣服多数都是可爱款，沈念实在想象不到陆凌川穿着情侣装，前面顶着个卡哇伊熊头会是什么画面。 陆凌川坚持：“要穿。” “……”好吧。 在一堆款式不同的情侣衫中，沈念左挑右选，最终看上了一套卡其色长袖卫衣。 天气越来越冷，这套情侣卫衣是薄绒款，穿在身上刚刚好，不用套外套。 颜色不错，女款前面印着个超大超可爱的卡通娃娃，男款的娃娃要小几圈，放大的是字母。 可爱，却又不会那么可爱。 沈念拿起衣架，将两件卫衣比在自己身上，眼睛亮亮盯着陆凌川：“这件好不好看？” 陆凌川点头，毫不犹豫夸着：“好看。” 她挑的都好看。 没有意见，两人就定了这一身，先去付了款，然后在店里的更衣室换上。 当看到穿卡其色卫衣的陆凌川时，沈念眼睛一亮。 男人的容貌自然不差，颊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绝伦，剑眉底下是一双细长的眸，看向沈念的时候充满了深情。 尽管只穿着卫衣和工装裤，也依旧将流畅的腰线和笔直的长腿勾勒的淋漓尽致。 褪去严肃的西装，这个颜色的卫衣衬得他嫩了很多，像个才毕业的大学生。 为避免被熟人撞见，他们一直戴着口罩。 即便脸被挡住了，这掩饰不住的身高和身材依旧能让他成为众人格外关注的重点。 陆凌川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看着沈念，问：“好看吗？” 沈念实话实说：“好看。”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穿除西装衬衫以外的便衣了。 闻言，陆凌川哼笑出声，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沈念耳边轻轻荡漾，虽见不到口罩之下那张带着笑意的脸，但他眉眼弯弯，可见心情极好。 属于他的荷尔蒙以他为中心朝四周散开，撩的人心里酥酥麻麻的。 被沈念夸了，陆凌川心情极好，自然地搂着沈念的腰一起离开，路过发箍区的时候，男人一眼注意到了众多可爱发箍中那抹卡其色。 发箍一圈是用毛茸茸布料包裹住的，一左一右两只小耳朵，像小熊一样。 陆凌川一眼就看上了，拿起来扣在沈念头上。 “什么？”感觉有发箍卡在自己头上，沈念下意识就要摸。 陆凌川认真帮她整理了一下，然后仔仔细细瞧了一遍，确定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可爱，男人这才满意点头。 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声音愉悦且富有磁性：“走。” 他牵着沈念的手朝收银台走去：“付款去。” ……………… 买了情侣衫，两人手牵手在小吃街逛了一圈。从小吃街里出来，陆凌川手上拿着一堆小吃。 晚上八点的烟花准时开始，虽然现在才七点三十多，但已经有不少游客提前去占位置了。 看着朝某方向走的黑压压一群人，沈念握着糖葫芦的手紧了些：“那么多人，咱们看不到什么了吧。” 她不喜欢人挤人。 陆凌川看了一眼时间，见差不多了，“走吧。” 说完拉着沈念朝与众人相反的方向而行。 “啊？”看烟花不是往左走吗？陆凌川怎么向右走。 沈念都来不及问，就被陆凌川拉走了。 一路上沈念一脸的懵，直到看到眼前那座巨大的摩天轮。 现在摩天轮正在运行，前面有十几个人排队。 不是说要带她看烟花吗？怎么又来坐摩天轮了。 陆凌川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然后拿出手机：“咱们换个位置，你今天的游乐场票我可以报销。” 一开始那人以为陆凌川在开玩笑，直到陆凌川真的把钱转给他时当场就懵了，反应过来后乐的合不拢嘴，十分高兴的站在了陆凌川后边。 陆凌川带着沈念成功往前进了一格，和刚才一样，又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说了同样的话。 就这样，三分钟不到，他们从最后一个排到了第一个。 站在那的工作人员都看懵了。 这……说他们没有插队嘛，插队了；要说他们插队，可前面那些人，都是心甘情愿让出位置的。 只能说，有钱真好。 成功排到了第一个，陆凌川心满意足的收回手机。 沈念默默看了一眼后面的十几个人，十几个人就是两三千块钱。 她忍不住开口道：“其实……就算不插队，咱们也能坐上的。” 前面的人又不是很多。 结果，陆凌川理直气壮的回：“能用钱解决的我不喜欢浪费时间。” “……”好吧，有钱任性。 正好摩天轮走完了一圈，游客一个个的下来。 下的差不多了，工作人员放开拦住他们的门，对沈念和陆凌川说：“你们上吧。” 摩天轮座舱落到了最下边，两人坐进去，关上舱门。 摩天轮从外面和里边看有些不同，外面很漂亮，坐在里边就是安安静静的。 沈念坐在位置上，默默看着他们的座舱一点点往上移，从什么都看不见到看到晚上游乐场的全景，俯视傍晚的都市，万家灯火。 她看失了神，等收回目光时便见陆凌川一直在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盯什么。 “你在看什么？”沈念忍不住问。 从刚才她就感觉陆凌川似乎很注意时间。 闻言，陆凌川的目光从手机上收回，他盯着她，问：“还记得上一次坐摩天轮时你说过的梦想吗？” “记得。”沈念点头。 她清楚记得六年前，第一次和陆凌川坐摩天轮时的场景。 那时她趴在观景舱里，看着外面的灯火。 她说—— “我希望万家灯火有一盏是为我而亮。” 第127章 以前挺喜欢的，现在不喜欢了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陆凌川坐在对面看着她，性感的薄唇微动：“倒计时十秒。” “什么？”沈念不明所以。 男人没有回她的话，而是倒数。 “十。” “九。” “八。” …… “三。” “二。” “一。” 话音落下，只听“砰！”的一声，像流星一样的东西由下冲到天上，在黑夜中绽放出五颜六色。 是烟花。 与此同时，他们的观景舱在摩天轮最高处停下，这个角度看烟花，远比在地面上仰头看还要让人印象深刻。 沈念趴在玻璃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烟花，脸上的笑掩饰不住。 “沈念。”蓦的，身后传来男人温柔且有磁性的声音。 “嗯？”沈念就要转头，还不等她看清男人，男人的手揽住她的腰肢，猛的一收力，沈念撞进了陆凌川的怀里。 低头，准确无误贴住她的唇。 “我爱你。”三个字从他嘴里缓缓溢出。 六年。 他认识了她六年，也爱了她六年。 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温热的气息撩拨着心弦。 有人说，在摩天轮最高处拥吻，上帝便能最先看到他们，欣然祝福他们的爱情。 陆凌川一手扣着她的后脑，继而深入，吻得缠绵，霸道袭卷着一切。 外面燃放的烟花都成了他们的背景板。 他们在摩天轮最高处拥吻，向上帝证明着他们的爱情。 ………………… 翌日，休息日—— 今天不用上班，两人难得睡懒觉。 沈念一觉醒来，人窝在陆凌川怀里。 打了个秀气的哈欠，缓缓睁开眼睛。 伸手，摸到旁边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早上九点半了。 她揉了揉眼睛，彻底清醒，放下手机准备坐起来。 然而她才动，陆凌川放在她腰肢的手便收紧了力气，沈念又一次栽进他的怀里。 陆凌川的头往她锁骨上一埋，像只长毛小狗一样胡乱蹭着撒娇。 沈念忍俊不禁，推了推他的脑袋：“放开我，我要起床了。” 陆凌川闭着眼，好像在她怀里睡着了，过了好几秒钟才闷闷开口。 “今天休息。” 意思是，不用起这么早，可以和他多睡会儿。 “我知道。”沈念说：“但是我和几个同事约好了今天出去购物买衣服的。” 她已经答应人家了，也不能反悔吧，那这也太不道德了。 “……”陆凌川没有说话。 沈念等了好久都没听见他开口，又说了一句：“你听见了吗？” “嗯……”陆凌川懒懒应了一声，依旧闭着眼，然后说：“我很不高兴。” 别人不高兴都是在情绪上表达出来，陆少爷的不高兴直接明面上说。 今天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天，她还要去和别人好。 陆总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沈念哭笑不得，又推了推他的脑袋：“几天前就答应了，真拒绝不了。” 为了哄他，沈念声音温柔了好多：“那我早点回来，咱们去菜市场买菜，在家里吃火锅？” 被这么一哄，陆凌川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她：“嗯。” 马上就要十点了，再浪费时间就得迟到了。 沈念踩着拖鞋下床，朝浴室走去。 ………… 公司里的气氛不错，沈念帮过很多人，所以她的人缘一直很好。 今天约她出来购物的除了和她关系最好的蒋玲玲，还有李楠，何莹等几人。 沈念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到了，大家一起进了商场。 这个商场的一楼就有不少卖衣服的店，她们一家一家开始逛。 “你们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嗯，挺好的，就是颜色有点浅，不过你家大宝正是调皮的时候，你穿不了干净。” “也对……” 几个人围在一起挑着衣服，沈念独自一人在旁边自己挑选。 这家店的风格不错，她挺喜欢的。 挑了一件黑色外套，正好旁边有镜子，沈念拿着衣服在自己身上比了比。 嗯，不错。 “念姐！”蒋玲玲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嗷呜一声扑到沈念身上。 沈念眉眼带笑，没有生气，只是嗔了一句：“小心点，不要把人家的衣服弄脏了。” “好！”蒋玲玲答应的可快，她手里还拿着两件衣服：“念姐念姐，你快帮我挑一下，哪个好看？” 沈念认真比对，指着左边那件：“这个。” “好嘞！”蒋玲玲非常相信沈念的眼光，当即就把右边那件还给旁边的服务员。 看着沈念手上拿着黑色外套，蒋玲玲问：“念姐，你喜欢这个啊。” “还好。”沈念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外套：“感觉款式不错。” 然后将外套拎起来，问蒋玲玲：“不好看吗？” “嗯……”蒋玲玲也非常认真端详片刻，然后发表意见：“也没有不好看，念姐你这么漂亮，身材还这么好，穿个麻袋都好看的。” “就是……感觉和你的气质不搭。” 说完，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她嗯了一声，然后还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沈念的五官十分柔和，就是白月光初恋脸的模样，那种浅色系更适合她些。 余光瞥到了旁边的一件白色刺绣宽松泡泡袖衬衫，立刻拿过来。 “念姐，你穿这个一定好看！” 都不用试，只看衣服的款式，就能想到沈念穿着有多漂亮。 “……”沈念并没有接衣服，而是盯着那件白色衬衫。 良久，她勾了勾唇，从蒋玲玲手上拿过衣服，并不准备试，而是放了回去。 “是挺漂亮的，不过我不喜欢。” “啊……”蒋玲玲看着重新挂回架子上的衣服：“我觉得挺好看的，念姐你不喜欢吗？” “嗯。”沈念回：“我不喜欢白色。” 说完，她将自己手上的那件黑色外套递给服务员：“麻烦帮我包起来吧，谢谢。” 听见沈念的话，蒋玲玲有些惊讶和不解，没有多想直接问了出来：“念姐你不喜欢白色吗？可是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白色的。” 她记得刚来实习的那段时间，沈念每天都穿白色，特别漂亮。 就是因为知道沈念穿白色有多好看，所以才觉得这件衬衫很适合她。 “……”沈念睫毛颤了颤，缓缓勾唇：“以前挺喜欢的，现在不喜欢了。” 第128章 声嘶力竭的嘶吼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看得出来沈念不太愿意提这个事，蒋玲玲默默闭上了嘴，没有再多说。 逛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大家都满载而归，几个人一边聊天一边拎着袋子朝电梯走去。 她们来的这家商场十分高档，总高四百多米，整整88层，融合了不少五星级酒店，高档商场，顶级写字楼。 就连电梯都给人一种非富即贵的奢侈感。 除了进电梯的那一面，其他三边均是透明玻璃，可以站在电梯里随着升高一点点俯瞰这个城市。 “88层有家店，他们的空中餐厅特别有名。” “我在攻略里刷到过！听说他们家的意式肉酱面味道一绝！” 电梯里只有她们几个，大家笑吟吟的讨论着今天中午要吃的那家店，边说边按上关闭电梯门按钮，然后按了88楼层，电梯缓缓上升。 沈念先进来的，她站在里面角落，一般这种话题她很少会加入，左手拎着袋子，右手则拿出手机。 这种高楼层，光坐电梯都需要一段时间的，只能看手机打发。 “诶？那个人坐在那里干嘛？”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然后沈念被拍了一下。 沈念抬头，看着拍自己的何莹：“什么？” “就那个。”何莹往上指了指玻璃对面的那幢建筑，就见有个人坐在窗台边上。 “该不会是要跳楼吧。” 看着这架势，真像。 瞧见坐在窗台边的那个人，沈念瞳孔骤缩，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手上的袋子和手机全都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往后猛退了两步，踩到了蒋玲玲的脚。 “哎呦。”蒋玲玲被踩疼了，赶紧将沈念扶住：“念姐，你怎么了？” “……”沈念像是被打傻了一样，僵硬站在那。 “念姐？” 不等蒋玲玲说什么，沈念突然回过神，朝着玻璃猛扑过去，跌坐在电梯里，疯狂敲打着电梯玻璃。 “快救她……快救她……快救她啊！！！！” “救人！救人！！！” “快来人救她啊！” 沈念声嘶力竭的嘶喊把电梯里的大家都吓了一大跳，蒋玲玲想要去扶沈念，却被她推开。 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不停的喊着，甚至都喊破了音。 救她，救她。 电梯的速度很快，从一开始的抬头看慢慢和那人平行，清楚看到了坐在那里的是个姑娘，看着十分年轻，最多二十出头。 只交错了一秒，她们的电梯便往上继续升起。 姑娘坐在窗台上，两条腿在空中晃荡，身上没有任何安全措施。 下一秒，她往前一仰，整个人栽了下去。 沈念眼前闪过陆凌蕊的脸，随着那姑娘的一跳，彻底崩溃。 抱头尖叫。 “啊啊啊啊！” ……………………… 有人跳楼了，很快引起轩然大波，半个小时不到，警车就到了，最快时间拉好了警戒线。 同城视频里也有不少在现场的人拍视频上传。 听说跳楼的那小姑娘才20岁，好像是因为和父母吵架了，一个没想开直接从楼上跳了下去。 她的父母人都崩溃了，母亲当时就昏过去了，父亲哭的一塌糊涂。 说起来也是让人唏嘘，还这么年轻，因为和父母吵了架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何莹默默收回手机，小心翼翼地看着旁边失魂落魄的沈念。 沈念坐在凳子上，双手环着膝盖，头发微乱，整个人像是被打傻了一样。 在她们印象中，沈念话很少，疏离中带着温柔，虽然年轻，却特别稳重，也不会摆架子，在场所有人都曾得到过沈念的帮助。 这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态的沈念。 大家都担心的不得了，特别是李楠和蒋玲玲，两人一人拿着毛巾，一人拿着水，担心地看着沈念。 “沈念……”何莹试探性叫她，问：“你还好吗？” “……”沈念没有说话。 何莹默默闭上了嘴，然后和旁边的人小声说着：“她是不是和那个小姑娘认识啊。” 不然怎么会这么激动。 旁边人茫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也是第一次看到沈念如此声嘶力竭，就是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沈念和那个姑娘什么关系，所以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大家都急的不行，想安慰沈念，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我不认识她。” 不知过了多久，沈念终于开口，声音轻轻的，还带着沙哑。 是刚才嘶喊的时候伤到了喉咙。 终于听见沈念主动说话，大家赶紧看过来。 “念姐，你没事吧，吓死我们了。”蒋玲玲急得眼睛都红了。 “是啊。”李楠跟着附和，用干净的毛巾帮她擦着手，温柔安慰：“是不是被跳楼吓到了？没事没事。” 沈念呆滞低头，默默看着李楠帮自己擦手，声音嘶哑。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 “她死了。” “她死的时候十八岁。” 众人露出恍惚的表情。 沈念喃喃着，眼眶越来越红，“她是跳楼自杀的，她去世前我在找她的路上，连她最后一面都没看到。” 说着说着，沈念自己都笑了，眼眶中蓄满泪水。 “她去世前的给我发了最后一条短信，她和我说，要我开心……” 她说，她不怪她…… 傻瓜，傻瓜陆凌蕊。 为什么不怪她。 为什么不要怪她…… “……”众人听完，唏嘘不已。 也终于明白了沈念为什么情绪那么激动了。 特别重要的朋友早早离世，而且还是自杀，换作她们，她们也难以承受。 蒋玲玲之前听沈念说过，她有一个朋友，但是去世了。 原来还有那么多内幕。 蒋玲玲握着沈念的手，蹲下来，认真说。 “念姐，虽然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姐姐，但她对你一定很好。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是很可惜，但或许这是她对你最后的温柔。她不希望让你看到伤痕累累的她，她希望在你的记忆中，她永远都是美美的。” 沈念抬头，看着蒋玲玲的脸，恍惚间看到了陆凌蕊。 她笑着哭，哭了又笑。 点头。 “或许吧。” 或许真是凌蕊对她最后的温柔。 如果当年，她亲眼看到陆凌蕊死在自己面前，她早就崩溃了，根本撑不到现在。 【前天，我：我要甜 昨天，我：我要甜 今天，我：我要……算了，一半一半吧。】 第129章 刚才只是她的幻想而已，她的幻想罢了……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抬头，对上大家关心的神色，沈念勉强扯了扯唇：“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松开环着的小腿，沈念站起来：“逛了那么久，大家都累了，你们先点餐吧，我去旁边冷静一下。” “念姐……”蒋玲玲不放心的看着沈念，沈念却对她莞尔一笑，反安抚着：“我真没事，只是目前暂时需要冷静一下。麻烦你们帮我点一份午餐，你们不是说这家的意式肉酱面不错？帮我点一份吧。” 说完，她离开。 蒋玲玲还要说什么，却被李楠拉住。 着急扭头，李楠却对她摇了摇头：“让她冷静一下吧，现在咱们谁安慰都是打扰她。” 蒋玲玲这才作罢。 这家餐厅的布置确实不错，分为室内用餐和室外用餐，室外用餐就是他们家主打的空中餐厅，四周摆放着绿植和爬花，地上也有草坪和鹅卵石小道，像个空中花园。 此刻沈念没有心情去欣赏美景，她走到栏杆那里。 为防止小朋友乱跑乱爬出事故，这家餐厅特意将栏杆加高，到沈念胸部左右的位置，且栏杆和栏杆之间的空隙特别小，还用装饰物给塞住了。 她趴在栏杆上，这个高度俯瞰风景，建筑物尽收眼底，又因为楼层太高，被雾气隐隐挡住。 沈念怔怔盯着，根本就看不进风景。 电影在倒带，然后加速播放着六年前，和陆凌蕊关系最好的那一年的点点滴滴。 【念念，我们买个闺蜜手环好不好？】陆凌蕊拉着她在一个小摊上驻足不前。 【念念，今天别陪我哥了，陪我呗~~~】陆凌蕊和陆凌川争宠的时候。 【念念，我们要做最好的姑嫂！】陆凌蕊拉着她摇头晃脑，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念念~~~我知道错了，以后不犯了。】陆凌蕊做了坏事可怜巴巴眨眨眼。 【念念！】 【念念~~】 【念念……】 【……】 “念念！” 忽然有人叫住了自己，沈念猛的回神。 眼前出现陆凌蕊大大的笑脸，她的笑容一如既往地阳光灿烂，像是向日葵。 她对她伸出了手，说—— “念念，我们一起去玩吧。” 沈念呆呆盯着面前，喃喃着：“小蕊……” “好。”她说。 双手按着栏杆，脚颠了起来。 想要翻过栏杆，去拉陆凌蕊的手…… “念姐！”又是一声打断了沈念，蒋玲玲几个大步向前抓住了沈念。 “念姐，你在干什么！” 沈念被蒋玲玲生生拖回现实，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根本就没有陆凌蕊。 刚才只是她的幻想而已，她的幻想罢了…… “念姐！念姐！”见沈念一脸呆滞，蒋玲玲急的都快要哭了：“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念姐……” 沈念被她晃得头晕，伸手按住了蒋玲玲的肩膀，无奈一笑：“别晃了，我都要被你晃晕了。” 见她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沈念温柔的目光中又闪过一点点的无奈。 伸手，用手指拭去泪珠，像个温柔大姐姐，柔声询问：“怎么还哭了？” 蒋玲玲没出息的抽了抽鼻子：“念姐，你刚才想爬栏杆……” 刚才在电梯里看到，那个小姑娘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一想到那一幕，蒋玲玲的眼泪就止不住。 她怕。 她怕沈念也会走上那条路。 “……”沈念怔怔：“是吗？” 继而又是一笑：“我没在意。” 想帮蒋玲玲擦眼泪，在身上摸了一圈没找到纸，只能用手帮她擦。 “本来想看看风景的，但是楼层太高，有点看不清楚，加上栏杆太高了，所以就想垫脚试试，没想到被你误会了。”她无奈解释着。 蒋玲玲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半信半疑的问：“真的？” 沈念笑：“我骗你做什么？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我还不至于脆弱到看到有人跳楼就崩溃跟着跳吧。” 这些年，沈念在所有人的第一印象里就是坚强。 她太努力，太坚强了。 明明只是个才23岁的姑娘，和她同龄的孩子都还在妈妈的宠溺里每天吃零食追剧买快递呢，她却成为了一公司老总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她的成就，连大她十岁的男生都很少有人会超越。 在所有人的记忆中，沈念一直都很努力，她就像是打不倒的巨人，跟着陆凌川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就因为有她和陆凌川，才有了如今的凌蕊集团。 这么有毅力的一个人，的确不可能因为这么点事就想不开。 沈念的演技一直不错，她眉眼带笑，眼底里还带着些无奈的宠溺。 温柔的替蒋玲玲擦干眼泪。 她看着太正常了，正常到一点也不像说谎的样子。 见沈念眼底真诚，不像是在骗人，蒋玲玲才抹了一把泪。 沈念莞尔：“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蒋玲玲摇了摇头，后知后觉想到自己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动不动哭有些丢人，低头把眼泪擦干，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给你点的面送上来了，我来叫你吃饭。” “嗯。”沈念扭头看了一眼栏杆外的风景，然后收回目光，对着蒋玲玲说：“走吧。” 看她眼睛还红红的，沈念一脸无奈：”好了，你这样别人会以为我欺负你了。” 蒋玲玲立刻调整情绪，已经不哭了，就是眼睛还有点红。 捏了捏她的小下巴，勾唇一笑：“行了，走吧。” “嗯。” ……………… 她们回来的时候大家正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刚才的气氛有些不好，为了活跃气氛，有人提出玩游戏，被揪到的人都要说一件自己小时候的囧事。 沈念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蒋玲玲坐在她旁边。 见她们回来了，李楠笑着说：“我们正在玩游戏呢，要不要加入？” 沈念微笑：“你们玩，我先看着。” “好。” 话落间，新一轮游戏开始，大家将手机放在中间，点进同一个游戏软件，软件运行，谁的手机亮红光就是被抽到的幸运儿。 这是她们自己琢磨出来的一个小游戏。 红光顺着每个人的手机都闪了一遍，最后在李楠的手机上定格。 第130章 而有的人……需要用余生赎罪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立刻有人说：“楠姐，到你啦！” 李楠露出悲催表情，揉了揉脑袋：“等一下，让我想想哦。” 她一边想一边说：“我记得小时候，差不多六七岁的时候吧，当时嘴馋，看到别的同学每天一放学就在小卖部买零嘴吃，我羡慕的不行，但是我又没钱。然后我就想了个办法，专哄那些长得好看又有钱，一句话形容就是人傻钱多还帅的男同学。” “我连哄带骗加威胁的告诉他们，说我是他们未来的媳妇儿，他们养我理所应当，要给我买好多好吃的，我以后才会嫁给他们，不然他们以后娶不到老婆，只能自己一个人可怜巴巴没人爱。” “那时候不是女孩少男孩多嘛，一个班里四分之三都是男孩，然后他们就被我吓到了，每天省吃俭用给我买零食。” 长大之后再想起小时候的事，多说一个字都是幸福。 大家一脸八卦，着急问：“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李楠无奈摊了摊手：“有一天我翻车了，班里有俩男同学因为争执我是谁媳妇儿打起来了，被老师家长知道后我坑蒙拐骗做的缺德事就都曝光了。那俩为我打架的男生才知道，除了他们，我还对班里二十多个男同学说过原话。” “他们以为我只是他们一个人的媳妇儿，其实不，我承诺过二十多个呢。我不是渣，就是想给每个男孩子一个家。” “哈哈哈哈哈……”大家笑的合不拢嘴，继续追问：“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李楠叹了一口气：“被我爸妈教育了一顿，他们带着我轮流向他们道歉，并还了他们给我买零食的钱。我对着他们每一个说对不起。” “哈哈哈哈哈哈……”大家笑的前仰后合，就连沈念也忍不住勾了勾唇。 李楠被大家笑的囧的不行：“前段时间的同学聚会上还有男生记得这件事，开玩笑要拉着我领证去呢。” “哈哈哈哈哈……” 每个人都会在小的时候做过一些糗事，如今再回想，都是美好的回忆。 蒋玲玲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拿着纸巾一边擦眼泪一边对沈念说：“念姐，你也觉得很好玩是吧。” 沈念勾了勾唇角，轻声道：“我忽然发现，每个人都会在年少轻狂的时光里犯下些错误，有的人只需说句对不起就能得到原谅……” 她的神情恍惚了下，垂下眸子。 有的人只需说句对不起能得到原谅，而有的人……需要用余生来赎罪。 …………………… 因为答应过陆凌川会早点回去，只陪着大家坐了一会儿，沈念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坐在出租车里，司机正在听广播，广播内容正是今天的跳楼事件。 沈念一上车就闭上眼睛睡觉， 她睡得很不安稳，人是睡着了，但大脑却还清醒，广播内容一段段通过耳朵传进她的大脑。 她左晃右摆，眉头蹙的很紧。 “念念。” 耳边又响起陆凌蕊的声音，沈念猛的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在车里。 她怔怔盯着前面，好久都没有回神。 出租车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到了猛然惊醒的沈念，关心问了一句：“呦，丫头，做噩梦了？” “嗯……”沈念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精神状态有些不稳：“可能是耳边一直听着这个的缘故。” 她指了指车里的广播。 有些时候，睡着前看了什么或听了什么，都会在梦里梦到。 闻言，师傅赶紧腾出手把广播给关了，又拿起旁边没有打开的矿泉水递给沈念。 沈念现在的确需要喝口水冷静一下，她接过水瓶，小声说：“谢谢师傅。” 然后打开盖子，喝了一小口。 师傅叹了一口气，说：“就是觉得可惜，我家闺女和她差不多大，做父亲的根本听不得这种事。才二十出头，大好时光才刚刚开始，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这父母也是，孩子都这么大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的，打骂只能起反作用，还伤孩子的自尊。” “要是这事儿落在我身上，我估计死的心都有了。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突然没了，这种痛苦做父母的最清楚。” 师傅只是以一个父亲的角度去惋惜那条无辜的生命，没有发现沈念在听见那句“大好时光才刚刚开始”后，情绪本就不稳的沈念瞬间破防。 握着水的手颤了颤，她赶紧敛下眸子，睫毛颤抖的厉害，就连薄唇也在不停抖动。 对啊，大好的时光才刚刚开始，大好的时光才刚刚开始…… 哪个父母能承受这种丧子之痛。 眼前浮现出陆延华明明痛苦却不得不为了家为了妻子坚强和黎明诗伤心欲绝的模样，耳边还回响着黎明诗歇斯底里的质问。 【你这个坏孩子，为什么……为什么要抛下蕊蕊。】 她的气息开始不稳，扭头拿过自己的包，在里面不停翻找着。 没有，没有…… 才想起药都被自己锁起来了。 找不到药，她只能大口灌自己喝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 好不容易挨到了地方，她浑浑噩噩就要下车，连车钱都忘记付了，还是司机提醒后才付了钱。 付完钱忘记拿她的购物袋，又被司机叫住。 好不容易终于从车上下来了，匆匆进了小区，上了电梯。 陆凌川今天一天都在家里工作，电脑放在阳台的桌子上，他站在落地窗前，一边看外边的风景，一边听着电话那头的汇报。 徐律师正在和他谈官司的事。 目前对方已经乱了阵脚，因为证据确凿加上舆论压迫，他们很难翻身。 前段时间在热度快要下去的时候，陆凌川让人曝光了他们曾经妄图用金钱收买营销号准备倒打一耙且买水军轰炸受害者家人的事，人证物证皆在，冤枉不了他们。 他们本想利用网络舆论攻击陆家，却被反噬。 现在王家和杨家已经嚣张不起来了，只求王勇和杨浩活着，就算无期徒刑都认了。 可惜他们的靠山也被陆凌川扯了出来。 下一次的开庭判决，他们死刑无疑。 第131章 沈念……从没打算过告诉陆凌川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沈念按了密码进来，阳台的陆凌川听见声音，转头，对着电话那头的徐律师说了一句：“详细资料发到我邮箱，我晚点再看。” 然后挂了电话。 沈念正低头换鞋，陆凌川走过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现在才下午两点多，他原以为她要三四点才能回来的。 听见男人的声音，沈念猛的抬头，她脸上的虚弱被陆凌川看进眼里。 蹙眉，立刻按住沈念的手臂：“你怎么了？怎么看着那么憔悴。” 沈念勾起无所谓的笑：“我没事啊，怎么了？” 男人眉头皱的很深：“你的脸色很不好。” “是吗？”她故作不知，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想到什么，解释道：“可能是逛街逛太久了，走的我太累。” 依旧是正常说话的语气，坦然自若对上陆凌川的眼神，毫无心虚可言。 见男人依旧蹙眉，沈念将包挂在旁边，又将手上的七八个购物袋放在地上，揉了揉手臂：“有段时间没走那么多路了。” 陆凌川一直知道，沈念身体不太好，很多年前就这样了。如果常年坐着不运动，她就会头昏眼花；同样很长一段时间不运动突然走太多路或是运动幅度过大，会心率加速的厉害，上气不接下气，脸色苍白。 谎言就是这样，只要本人不承认，就算猜到了真相，终究只能算是猜测。 沈念……从没想过让陆凌川知道自己生病的事。 陆凌川只觉得沈念的状态不对劲，但因为没有苗头露出，所以一时也想不到抑郁症那方面。 只是沈念看起来状态不太好，他拉着沈念就要进卧室：“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沈念拒绝，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对陆凌川勾唇一笑：“不是说好了今天要在家里吃火锅吗？我们去买食材吧。” 陆凌川蹙眉：“还早，不急，先去休息。” “我真没事。”沈念说：“刚才在出租车上休息的差不多了。”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现在看着时间早，但要挑菜，还要洗菜切菜准备锅底，也需要很长时间的。” “走吧。”她拿起自己的包。 陆凌川拗不过沈念，只能顺从。 打开大门，沈念又想到什么，停下。 “对了，房间里的斗柜里好像有之前放在那的零钱，正好买菜用，不然不知道怎么花掉。” 说完，她将包递给陆凌川：“先等我一下，我去拿钱。” 用最平稳的步伐进了卧室，在关上门的那一刻瞬间溃不成军。 将门倒锁，沈念跌跌撞撞扑向床头柜。 打开最上面的抽屉，从里面摸到钥匙，然后打开下面的抽屉。 在一堆药里翻出药板和药瓶，也不知道扣倒了几颗直接吞进去。 熟悉的苦涩再一次在口腔蔓延。 她靠坐在床边的地毯上，闭着眼。 明明已经好多天没有吃过了…… ………… 陆凌川将沈念的包翻了个底朝天。 里面除了有沈念的两部手机，还有一支口红，一个小镜子，一个放银行卡的卡包。 除了这些，没有任何东西。 抬头看着沈念离开的方向，陆凌川目光有些沉。 他总觉得沈念有什么事在瞒着他，但又不知道是什么。 收回目光，一点点将倒出来的东西放进去。 放了第一个手机，然后第二个…… 当看到那个旧款式的手机时，陆凌川的动作顿住。 按了按键，锁屏亮起，上面的电量98%，证明沈念一直都在给这部手机充电。 指腹向上一划，需要输入密码。 陆凌川毫不犹豫填了自己的生日—— 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的手机解锁密码都互相设置了对方的生日。 最后一个数字输入，解锁，进入主屏幕。 手机里空空，除了一些自带软件没有任何东西，就连主屏幕的壁纸都是默认壁纸。 这个手机就像是恢复出厂设置的手机，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但沈念随身携带，就是它最特别的地方。 陆凌川翻了几下，想到什么，点了信息。 果然，不是空空，有一条短信。 是约五年前的。 发件人【凌蕊】。 看到那两个字，陆凌川的手指颤了颤。 …………… 沈念将放在床头的那杯水喝完，药里有镇定剂，她慢慢平复了情绪。 才站起来，房门的门把手拧动，因为被沈念从里边锁了，所以打不开。 站在门口的陆凌川蹙眉，敲了敲门：“怎么了？” 沈念一只手抚着胸口，按着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脏，扬声：“没事，我在换衣服，等我一下。” 然后就没声音了。 陆凌川在门口等了约一分钟，这一分钟都是他看着秒表度过的。 见沈念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男人眉眼间透出一丝急迫，就要强行破门而入。 正准备动作，就听“咔哒”一声，然后房门从里边打开。 沈念换了身新衣服，还洗了把脸，正用洗脸巾擦脸呢。 把脸上的水珠擦掉，沈念将洗脸巾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今天走了太久，弄得我后背湿湿的，所以换了身衣服，又洗了把脸，等吃完火锅我得洗个澡。”她理了理头发。 说完，她又从口袋里掏出零钱，五块的，十块二十的，甚至还有硬币。 “这些钱只能买菜时候用到。”她挽住陆凌川：“走吧。” 陆凌川被她拉着走，扭头看了一眼房间，没有任何异样。 …………………… 沈念带着陆凌川去了附近的菜市场，她之前来过几次，所以也比较熟悉。 火锅里要吃的肉待会去超市买，菜的话还是菜市场好，听说都是摊主自己家种的，比较营养健康。 就像最普通的小夫妻，一起相约逛菜市场，两个生活菜鸟还能讨论起来。 路过一个菜摊前，沈念看到了南瓜，觉得不错，想买一个，然而在挑选的时候出现了分歧。 沈念：“我觉得大的比较好。” 陆凌川：“小的就行，大的吃不完。” 沈念：“你不懂，大的说明它生长的时候营养好，就和人一样，营养好所以窜的高。” 陆凌川单手插兜：“小的浓缩的还是精华呢。” 第132章 其实……什么都没有？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沈念不服：“肯定大的好，甜。” 陆凌川同样不甘示弱：“小的，精华越多，越甜。” 两人在菜市场拌嘴起来，争论南瓜是大的好还是小的好。 卖菜的阿姨被吃了一大口狗粮，看他们俩谁都有理，默默说了一句：“要不……听听我的？” 陆凌川和沈念同时扭头看过来。 阿姨耐心的问：“你们是一大家子吃吗？” 沈念：“不，两个。” 阿姨：“分几顿吃？” 陆凌川：“只吃一顿。” 阿姨果断挑了个小点的南瓜，拍了拍，“你们就两个人，还只吃一顿，买大的回去浪费，这个小的就行。” 称了一下，报了价格，再抬头看到沈念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陷入回想，突然想到了，她眼睛一亮。 “呦！这不是之前的那小姑娘嘛！” 沈念一脸迷茫：“嗯？” 阿姨显然特别激动：“不认识阿姨啦？你之前在阿姨这买过菜，当时阿姨还和你聊过天，忘记了？”(指路，26章，忘记的回去翻) 沈念想了一下，好像有了一点印象，微微一笑：“阿姨好。” “好孩子。”阿姨乐的合不拢嘴，瞥向了旁边的陆凌川，眼睛又是一亮：“这是……你男朋友？” “他……” 沈念张口要回，不等她说，陆凌川自然地搂住她的腰，对着阿姨点头：“阿姨您好。” 这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阿姨特别高兴：“好好好，看着就般配。你们还要点啥，阿姨给你们优惠！” 沈念勾唇：“谢谢阿姨。” 这家阿姨的菜沈念买过，还是不错的，所以她又多挑了一点。 拿了七八个土豆，又拿了好多生菜，还有豆芽，菌菇，娃娃菜…… 见他们小两口跟菜不要钱似的一直往袋子里塞，阿姨欲言又止：“你们就两个人吃，要做那么多菜吗？” 他们买的这些菜，没几个是能合成一盘菜的，都是一个菜一盘菜。 沈念又将挑的粉丝塞进陆凌川扯开的袋子里，回阿姨：“阿姨，我们不吃炒菜，吃火锅。” 闻言，阿姨的表情更是一言难尽了，默默低头看了眼自己称上的南瓜：“南瓜也是……吃火锅。” 小夫妻俩同时点头。 阿姨：“……” 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知道在火锅里放南瓜的。 想到刚才两人的争论，分明就是两个生活白痴。 阿姨无奈叹气，将南瓜放回去，又把他们塞的满满的袋子拉过来，把一些菜放回去，每个菜只留一份。 “你们就两个人，吃不了多少的，待会儿肯定还得去买肉，这个菜就不能买太多，不然容易坏，这些就够了。” 称了一下重量算了价钱，阿姨很爽快的把零头抹了，还从自己摊子上拿了两包火锅底料，一个辣的一个不辣的，塞进袋子里，算是送他们的。 沈念从口袋里掏出50元纸币，递给她：“谢谢阿姨。” “害，谢啥。”阿姨低头找着零：“你们小两口哦，一看就是在生活方面不通。这日子还久，你们要学的还多着呢。现在别看只有两个人，饥一顿饱一顿一天就混过去了，等以后有了孩子，有个小东西牵绊着，有些事儿不想学也得学。” 说完，阿姨拿着零钱塞给沈念：“好好学。” 沈念微笑：“谢谢阿姨。” 陆凌川拎着菜，另一只手握着沈念。 两人从阿姨摊上离开，在人群中向前走，陆凌川突然说了一句。 “看来我的确应该提高这方面的知识。” “什么？”沈念抬头看他。 陆凌川也看着她，说：“总不能以后让你和小家伙饥一顿饱一顿吧。” 他只会做饭，前提是有人先把食材准备好，要是自己挑选食材，怎么选，选多少，他就不知道了。 想起以后他们一家三口手牵着手一起再来菜市场，陆凌川的心情就大好，唇角上扬。 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完全没注意到沈念的表情有些僵硬，她默默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 晚上，吃完了火锅，陆凌川主动开口收拾桌子。 活儿被抢了，沈念便说要先去洗澡。 吃完火锅，一身都是火锅的味道。 陆凌川拿着碗筷进了厨房，沈念则进了卧室。 听见“砰”的关门声，陆凌川的动作一顿，低头打开洗碗机，将碗筷放进去。 从旁边拿了个擦桌子的毛巾，浸湿，拿着去外面擦桌子。 过了三分钟左右，正在擦桌子的陆凌川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从旁边抽了几张纸巾擦干净手，然后朝卧室的方向走去，拧开把手。 沈念正在洗澡，浴室里传来流水声。 陆凌川的步伐很轻，拖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把门轻轻关上，先去了斗柜那里，从最上面一层，翻到最下面一层。 每一层里面都放了东西，但都是日常用品，没有任何怪异。 他不死心又将其他抽屉柜子翻了一遍，也是没有。 扭头，看到了沈念那边的床头柜，思考了几秒，大步流星走过去。 打开最上面的抽屉，没有问题。 在拉下面那个抽屉的时候，被锁住了。 他动作一顿，目光一凛。 根据思维，有锁的附近一定会留下一把钥匙，就是避免钥匙以后忘记放在哪里打不开的情况。 他又拉开上面的抽屉，在里面翻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钥匙。 陆凌川拿着钥匙开锁，然后打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白色，陆凌川屏住呼吸。 当看到里面放着一叠文件时，愣住。 将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拿出来，放在最上面的是公司的一些重要资料，再往下翻，是两个房产证，还有一些毕业证啥的。 沈念名下有两个房子，一个是现在住的，还有一个是沈家的。 除了这些，别无其他。 陆凌川按了按有些疼的脑袋。 难道……真是他怀疑错了？其实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目前什么都没找到的确告诉着他，一切正常，他所有认为的不正常都只是他没有证据逻辑的怀疑罢了。 第133章 一遍又一遍的循环播放，折磨着她的精神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陆凌川还打算继续探入，浴室门发出细微的声响，似是被风吹了一下。 这个声音立刻让陆凌川收回所有想法，立刻将地上的东西全部捡起来原样放回，关上抽屉，落锁，将钥匙放在原处。 轻手轻脚的进来，又神不知鬼不觉出去。 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浴室门紧紧关着，里面的灯一直亮着，夹杂着水声。 里面，沈念围着浴巾，赤脚站在地板上。 她特别白，尤其是浴巾下那双细白的小腿，格外的勾人。 一只手攥着浴巾，她贴靠在浴室门旁边的墙壁上，后脑紧紧贴着。 抬头，盯着头上的浴室灯，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恍恍惚惚回了神。 侧头，看着洗手台上堆的杂乱无章的药板和药瓶。 敛下眸子，掩饰住眼底的暗淡。 ………………… 之后的几天，两人又恢复了正常生活，继续履行100天之约，做幸福的情侣。 唯一发生改变的是原本已经一个月没吃过药的沈念再次捡起了药。自从亲眼目睹跳楼过后，看着还和从前一样，其实发生了改变。 每每梦魇缠身之时，那一幕都会出现在她的梦境中。 之前虽然深陷愧疚之中，但毕竟没有亲眼看到陆凌蕊自杀，梦里的一切都是她的幻想罢了。 如今有了范本，她每每都会梦见自己在一个电梯之中，不停的往上升往上升……然后亲眼目睹陆凌蕊站在楼顶，面无表情的跳下去。 而她亲眼看着，那种无能为力的窒息包裹着她。 画面一遍又一遍的循环播放，折磨着她的精神。 陆凌川总觉得，沈念有事在瞒他，那次之后，他也有过几次试探与查找，但沈念太自然了，毫不心虚，让他根本就找不到任何问题。 沈念在客厅看电脑，陆凌川随便扯了个理由进屋，又一次搜寻。 出来之后，一无所获。 沈念也不急，安静的听着他发出的稀碎微弱的声音，那双眸盯着电脑屏幕，一言不发。 直到听见卧室门打开的声音，沈念这才缓缓抬头，对着陆凌川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像需要A号资料，我记得昨天带回来了。” 陆凌川走过来，看了一眼电脑上的内容，然后“嗯”了一声，算是同意沈念的话。 沈念起身：“那我去拿？” 说着她进了卧室。 将卧室门落锁，沈念跪在床边的地毯上，在床底摩挲着。 摸到了什么，她拿出来。 是一个很大、但是不高的盒子，她将自己吃的所有药都塞在了里边。 他们睡得大床床底只有一两厘米的缝隙，但推开旁边的床头柜，设计的床头那一小段缝隙要高一些，为了方便打扫，正好可以把盒子塞进去。 平时被床头柜挡着，加上又不趴在地上观察，所以根本发现不了这个隐蔽位置。 沈念去拿东西了，陆凌川也无心工作。 不止是房间，连客厅、餐厅、储物间他都检查过很多次，没有一点异样。 看来真是他太敏感了。 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和日期，细算一下日子，今天是他们试恋爱的第50天了。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过去了一半。 陆凌川勾了勾唇。 还有50天，他们的100天就结束了。 结束长达五年的纠缠，重新开始…… “嗡——”桌子上的手机响了，陆凌川看了一眼来电人，是陆凌晨。 他拿起手机，接通，声音好听有磁性：“凌晨。” “……”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陆凌川脸色微变，立刻站起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立刻过去。” 说着一边拿着外套匆匆套上一边朝门口走去。 沈念正好从房间里出来，看到陆凌川急匆匆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陆凌川挂了电话，脸色难看，他揽过沈念，在她额头上留下一吻，声音也带着些急：“医院那边出了点事，我要过去一趟。” 医院……是黎明诗出事了。 沈念的脸色微白，立刻抓住陆凌川的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陆凌川匆匆换着鞋：“暂时不用，你乖乖在家里等着我就行。” 摸了摸她的脑袋，大掌中带着安抚：“我早点回来，咱们还要去看电影呢。” 他们今天的规划是，白天在家里忙工作，晚上一起去看新上映的大电影。 沈念抿了抿唇，担忧的看着他。 陆凌川换好鞋，拉开门就要出门。 沈念不止一次看到过陆凌川的背影，看他离自己越来越远。唯独这一次，她心脏骤降，像是被人狠狠捅了几刀，疼的她嘴唇打抖。 “陆凌川！”她叫住他。 陆凌川的步伐一顿，转身看向沈念，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乖，我很快就回来了。” “……”沈念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觉得嗓子干涸的厉害。 然后，还是艰难的点了一下头：“路上小心。” “嗯。” 陆凌川走了，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了。 沈念回到了客厅沙发上，也无心工作，坐在那里发呆。 想到什么，她低头，在沙发垫下面摸到了照片，拿出来。 是她和陆凌蕊的高中毕业照。 沈念用手指轻轻摸着陆凌蕊的笑颜，低声喃喃。 “小蕊，阿姨已经很苦了，记得给她点甜。” ………………… 陆凌川和陆凌晨一前一后匆匆赶到，进了病房。 病房门紧紧关着，从里面传不出任何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男人一双长腿。 身躯遮住了医院天花板上的光，形成了一道阴影落在地上。 步伐不似往常一样铿锵有力，带着些轻。 陆凌川几乎是踉跄走出的病房，他一只手按着墙壁，顺着墙一点一点的往前走。 好几次差点跌倒。 “哥！”陆凌晨一脸焦急，想要上去扶他，却被陆凌川推开。 兄弟俩一前一后，离开了病房。 医院里有个人工湖，人工湖旁边有个古亭，风景不错。 陆凌川坐在亭子里，低着头，一言不发。 第134章 我可能从来都没有清醒过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陆凌晨跟着走进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自家哥哥如此挫败落魄了。 他眼底的失魂落魄，令陆凌晨心疼。 “哥。”陆凌晨还是忍不住开口：“有些话是不用听的，生活是自己的，真正开不开心也只有自己知道，所有人都没权利替你做决定，所以妈的话……” “有烟吗？”陆凌川打断他。 陆凌晨愣了下，随即摇头：“我从不抽烟。” “嗯。”陆凌川淡淡应了一声，然后在自己身上摸索着，还真在口袋里摸到了抽了还剩一半的烟。 应该是之前放在里边的，后来忘记拿出来了。 烟和打火机都有。 陆凌川抽出一只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他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 终于抬了头，没有看陆凌晨，只是一个人坐在那，一边抽烟，一边盯着旁边的人工湖。 一言不发，十分落寞。 一支又一支的抽，抽到后面他被呛得猛的咳嗽，地上的烟嘴也越来越多。 哪有这样不要命抽烟的。 陆凌晨想要劝告，可又想到什么，默默闭上了嘴，只是在旁边站着，安静的陪着。 一小包烟很快被陆凌川抽完，看着已经空空的香烟盒，陆凌川才不抽了。 他依旧坐在那，看着人工湖。 “凌晨。”蓦的，他叫陆凌晨。 因为抽了太多烟，他的嗓子都是沙哑的，声音也特别低。 陆凌晨听见陆凌川叫自己，开口：“我在。” “……”陆凌川却沉默了，没有说话。 就在陆凌晨以为陆凌川不准备开口时，他又低声询问：“这些年……我对沈念怎么样？” 他这么问陆凌晨。 “……”陆凌晨沉默了几秒。 “咱们都清楚，沈念……她和凌蕊都是受害者。虽然她当年抛下凌蕊跑了，但不是逃了，而是去搬救兵，只是太晚了。” 当年陆凌蕊为了抄近道早点到达陆凌川所在的A大，带着沈念走了一条偏僻的胡同小道，这才遇到了王勇和杨浩那两个畜生。 那地方十分偏僻，因为有考虑将那块地方拆掉改建，所以那边的住户搬的差不多了，沈念只能逃出胡同小道，跑到外面才能寻求救援。 只可惜，来的太晚了，沈念带人回来的时候，那两个畜生已经跑了，只剩下破碎呆滞的陆凌蕊…… “……”陆凌川又沉默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他扯出了一个难看到不行的笑容，自嘲。 “我或许还没睡醒。”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我可能从来都没清醒过。” 他笑，笑容中带着苦涩，带着痛苦，带着……舍不得，最终却化成了坚定。 陆凌川站起身来，大步离开。 看到他的眼神，陆凌晨心里“咯噔”一下，隐约透出不好的预感。 他匆忙追上去，嘴里不停叫着：“哥？哥！” 但陆凌川的步伐十分坚定，没有回头。 ……………………… 陆凌川告诉她很快就会回来，可沈念等了很久，等到外面天都黑了也不见身影。 自己随便吃了点，然后默默窝在沙发上发呆。 她无事可做时，就会坐在这抱着腿发呆。 “已开锁。”门口传来门锁的机械女音，沈念立刻从神游中清醒过来。 她坐直身子，伸头看门口，果然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明明才几个小时没见，他憔悴了好多。 “回来了。”沈念踩着拖鞋上前，就要帮他脱外套。 在靠近他的那一刻，瞬间被他身上浓烈的烟味熏得不停咳嗽。 那味道太浓了，沈念有点缓不过来。 陆凌川往旁边站了好几步，离沈念远远的：“别靠近我，我身上烟味重。” 沈念的确被呛得不轻，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怎么抽了那么多烟？” 陆凌川默默将身上外套脱掉挂在旁边，烟味主要都在外套上，脱掉外套后身上的味道就没那么重了。 “没抽。”他一本正经说瞎话：“在抽烟区呆了会儿，有人一直在我旁边抽，染上了味道。” “……”谁信他。 不过沈念也没太计较这个问题，只是说：“你先去漱漱口吧，我给你热菜？吃饭了吗？” “没有。”他说。 “那我去热菜，你去漱口。”沈念。 “好。” 换上了拖鞋，他默默进了外边的洗手间。 等他出来的时候，沈念已经将饭菜端了上来。 见陆凌川出来了，沈念将饭推到他面前，将筷子递给他：“我跟着美食攻略学了几个菜，你不在家，我就随便弄了点，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陆凌川一言不发，默默接过筷子，夹着菜塞进嘴里，默默嚼着。 “好吃吗？”沈念帮他盛汤。 陆凌川重重点了点头：“好吃。” 然后继续默默吃菜。 “……”沈念总觉得陆凌川心事重重，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是不是……陆阿姨出了什么事。 他不说，她也不敢问。 而陆凌川完全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只是安静的吃着菜。 是的，只吃菜。 米饭一点没动，默默的，专注的吃着一盘菜，把这盘菜吃的只剩下菜汁就再换一盘，然后再下一盘。 像是永远吃不饱一样。 沈念怔住，想要提醒，但见他的神色，又默默将话咽回嘴里。 最后，陆凌川将沈念炒的几盘小菜统统吃完，又抱着大碗将汤全部喝掉。 除了米饭，菜和汤都被他吃光了。 “……”沈念从不知道陆凌川的食量那么大。 觉得不可思议，可还是勾了勾唇：“我先把碗盘放进洗碗机里。” 说完她起身收拾碗筷。 “念念。”他叫她，声音是那么的温柔。 “嗯？”沈念问。 “还记得100天之约吗？”陆凌川突然问这个。 “……”沈念的动作一僵，抬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凌川。 这些天里，他们是热恋期的恋人，谁都没有提起过这个话题，因为刻意忽视。 “嗯……”她应了一声，然后问：“怎么了？” 陆凌川看她：“当时你说，你给我一个权利。” 沈念给了陆凌川一个权利。 这100天里，陆凌川可以随时喊停说结束。 “……”沈念沉默了几秒，坐了下来：“所以呢？” “我们分手吧。”陆凌川开口。 第135章 不，我爱你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 看着他认真的眸，沈念一时说不出来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骗人，明明说好有100天的。 “好。”她的声音轻轻的，非常自然地接过陆凌川的话：“我接受。” 她之前就说过，他有随时说结束的权利。 “不过……”顿了顿，沈念又继续说：“希望这是你认真思考过后的结果。” 她不是毛绒玩具，不能供他想玩了就捡起，不玩了就丢弃，来回反复折腾。 “……”陆凌川只是看着她，沉默。 “看来是我想多了。”沈念莞尔一笑。 他能说出这话就代表他早就想清楚了。 看了看准备送进洗碗机的碗碟，又看了看陆凌川：“那……现在要做什么呢？” 顿了一秒，沈念继续问：“你是来赶我走的吗？” 这个房子虽然在沈念名下，但是陆凌川买的，是属于陆凌川的房子。 “这个房子是你的。”陆凌川说，接着又道：“这几天我会陆续完成对你的补偿。” “说什么呢。”沈念淡声打断，对上他的眸，“你又不欠我什么，又何谈补偿？” “……”沉默，两人之间只有无止境的沉默。 “同样。”沈念再次出声，她就这么看着陆凌川，唇角的笑浅浅的，显得她格外的温柔。 从刚才说分手到现在，除了最开始那一秒的表情僵硬了下，之后一直都带着浅笑。 “陆凌川，我也不欠你了。”她说。 “……”陆凌川瞳孔微缩，有些难以承受，起身就要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沈念叫住他：“陆凌川。” “……”陆凌川停下。 “今天是百日约的第50天。”她看着他的背影，说。 “……” “你能留下来陪我过完今天吗？” 她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请求他留下来，陪陪她。 陆凌川身形僵硬，缓缓转过身来，再一次对上沈念的眼睛，沈念对他露出笑容。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闹。咱们认识那么多年了，当初甜甜蜜蜜，现在要分手了，我也希望体体面面的。” 说完，她又试探问了一句：“再陪我最后一个晚上，好吗？” 这话一出，就像在豺狼面前添了肉，诱惑太大，根本就拒绝不了。 “好。”他说。 “嗯！”沈念笑的十分开心。 在那么多分手闹得撕心裂肺的小情侣中，他们算是安静的了。 不吵不闹，沈念还在笑。 将碗筷塞进了洗碗机里，陆凌川拿抹布将桌子擦干净。 本来两人定好今天要出去看电影的，现在也取消了。 还有最后一晚，想再多说两句话，毕竟以后就说不了的。 可坐在一起，却又发现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现在天越来越冷，沈念怕冷，也不想在客厅里待着了，进卧室换了睡衣，然后上床躺着。 陆凌川过了十分钟左右才进来，他进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简款热水袋，热水袋鼓鼓的，灌了热水。 沈念已经在被窝里躺好了，两只手抓着被子，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床尾的被子被掀开一点，立刻有冷气窜了进来，沈念轻轻抖了一下，从呆滞中回了神。 接着，就感觉男人的手十分自然的握住了她的脚。 冰冰凉凉。 沈念一直都有这个毛病，每到冬天就会浑身冷，尤其是手脚，冰的像是从冰窖里取出来的。 紧接着就感觉一股热度落在她的脚上，然后被子被盖好。 沈念这几天就用上热水袋了，这个天是冷下来了，但又不算太冷，开空调会热，但是不开脚又凉的不行，所以她就在购物软件上淘到了热水袋。 用的水不用太热，微微烫就正好。 沈念没有说话。 陆凌川转头进了浴室冲澡，差不多七八分钟就出来了。 换好了睡衣，他掀开被子的另一角。 “目前我手上正在跟进一个项目，所以暂时还不能辞职，两个月之内我会解决，到时候我再离开。” 沈念突然开口。 “……”陆凌川上床的动作一顿，然后轻轻“嗯”了一声，伸出长手摸到旁边的开关。 “哒。” 房间瞬间暗了下来。 虽然两人在同一个床上躺着，彼此却生疏的不行，中间隔着很大的距离。 安静的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两人都睁着眼睛，没有表情的看着昏暗中的天花板。 “还会留在京城吗？” 过了好一会儿，陆凌川主动开口。 沈念沉默了几秒，没有回答，只是反问：“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是。”陆凌川承认的很快：“对我很重要。” “……”沈念又沉默了几秒，继而轻笑出声：“可能会，可能不会吧。” “天下这么大，应该还有我的容身之处。” “嗯。” 然后，又安静了。 “阿姨的身体怎么样？”又过了好一会儿，这次是沈念主动开口。 “已经没事了。”陆凌川说。 “那就好。”沈念点头：“这些年阿姨身体一直不太好，等治好病还是让叔叔带她多走走多看看吧，或许多瞧瞧新鲜事物能让她心情好一些，毕竟癌症治的不是身体，是心。” “好。”陆凌川答应着。 然后，又安静了。 “念念。”陆凌川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嗯？”她答应的很温柔。 “你恨我吗？”陆凌川问。 “……”沈念很安静，她认真想了一下，然后回：“不，我爱你。” 她头一次那么大方的承认。 陆凌川瞳孔骤缩。 “我太爱你了……”沈念的眼神有些恍惚：“因为你是除了我爸妈，唯一一个毫无保留爱我的人。比凌蕊深，比陆叔叔阿姨深。你的存在让我知道，原来我也不算太差劲，不然也不会有一个那么优秀的你一直守护着我。” 陆凌川在她生命中的位置太重要了，沈念爱他，深入骨髓，所以这些年也是心甘情愿和他互相折磨。 或许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都是这样吧，深陷爱情之中，其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陆凌川，不管怎么说，我很感谢你的出现，包括你赋予我的一切，让我原本平淡无奇的生命多了些色彩。”她说。 第136章 而她的人生，他再也没有资格踏入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你以前从来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陆凌川开口。 “是吗？”沈念怔了怔，随即一笑：“那现在说了。” 像是相识多年未见的老友，很想和对方多说说话，却因为没有共同话题，所以只能不停寻找。 一会儿说到一个话题，然后多谈几句，这个话题就冷下来了，安静几秒，又换另一个话题，再谈几句。 “我最近认识了几个人。”陆凌川再一次找到新的话题。 沈念安静听着。 “他们的公司都在海边城市。”他接着补充。 “到时候你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城市，如果有的话告诉我，我帮你安排。等这边结束之后，直接去那里报到就行。有跟我一起那么多年的经验，你的求职不会太困难。” 这些年跟着陆凌川一起闯拼，已经为沈念积攒了不少的经验和能力。沈念的年轻有为和吃苦耐劳在任何公司，基本都是空降副总的职位，所以在这方面，陆凌川并不担心。 说是不担心，可还是特意留意了。 “……”沈念没有说话。 陆凌川很少会这么话痨，就算没有得到沈念的回答，也还在自顾自的说。 “等你重新定好定居城市了，我送你一套海景房。平时休息的时候可以去那里度假几天，陶冶情操。” “你的口味一直都偏清淡，淡淡的辣可以，那些重辣的东西少碰知道吗？” “还有酒精。以后不管是自愿还是非自愿，注意照顾自己，不要勉强喝，聪明些，以果汁代酒。” “如果……有一天你要结婚了，给我发张请柬吧，我想去看看。” 说这话的时候，陆凌川的声音微微发颤。 旁边的沈念早已溃不成军，死死抓着被子，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又倔强的不肯让它流下。 不是说了要分手了吗？ 不是应该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为什么还要说那么多。 为什么还要关心那么多？ 陆凌川还在说，短短时间，他已经替沈念安排好了余后生活。 吃，住…… 沈念一直告诉自己要克制，要忍住。 终究，情绪崩塌，沈念突然翻过来覆在陆凌川身上，低头狠狠咬住他的唇。 今天的她有了三次主动。 主动让陆凌川留下来陪她。 主动对陆凌川说“我爱你。” 主动吻住陆凌川。 “……”陆凌川呆滞了几秒，回神过后努力克制的那条名为清醒的弦瞬间崩塌。 他立即反客为主，死死扣着沈念，一只手按在她的后腰上，将她牢牢拥进自己怀里。 今天过后，她可以属于任何人，唯独不再属于他了。 长达六年的牵绊纠缠，终于到今晚画上了句号。 “……”沈念微微蹙眉，两只手环着陆凌川的脖子。 感觉到了疼，她低头，在他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完全没有心疼，这一口用了她的所有力气。 “我恨你。”蓦的，她开口。 “……”陆凌川的动作僵硬。 “我恨你。”像个没有感情反复叙述的机器人，沈念一遍又一遍的说。 “陆凌川，我恨你。” “我恨你。” 是，她撒谎了，她是爱陆凌川，但也丝毫不影响她恨陆凌川。 恨的根源就是爱，或许就是因为太爱了，却又爱的不纯粹，中间衍生了太多复杂因素，所以生成了恨意。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不管是爱还是恨，今夜之后，他们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他的人生，她无权参与。 而她的人生，他再也没有资格踏入。 ……………………… 沈念一觉醒来，陆凌川已经离开了。 感觉着旁边已经凉下来的被窝，沈念的手搭在那里好久才坐起。 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她好像从来没有将这个房子好好走过一遍。 起身，先去了卧室自带的阳台，然后从阳台走进了卧室，走过梳妆台，走过斗柜，走过房间里的开放式衣帽间，然后进了浴室。 又去了客厅的阳台，客厅，餐厅，外卫，厨房，储物间……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她都走了一遍。 沈念头一次发现，屋子竟然那么大，大到她一个人住都冷清清的。 回到卧室，拉开衣柜的玻璃门。 她和陆凌川的衣服是分开放的，这边放的是陆凌川的各式衬衫，整整齐齐的一排。 每一件衬衫都是她亲自熨完挂好的，这里面有几件衬衫，分别是什么款式，她闭着眼都能默写出来。 从左至右，手指在一件件衬衫上划过，每划一件衬衫，便能想到陆凌川穿它们时候的模样。 他一件都没有带走，衣服，生活用品。 还是和以前一样，就好像……他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只是又因为一些矛盾大吵特吵了一顿，两人在冷战中。 不过以陆凌川的财力，也不会在乎这些东西，或许是怕麻烦，所以干脆不拿了。 看着那些衬衫，沈念低低一笑，喃喃。 “天亮了。” 再美好的梦，如今也要清醒过来了。 之后的几天，陆凌川和沈念一直没有见面。 陆凌川好像是去出差了，没有带沈念。因为沈念手上有个重要的项目，合作方十分看重沈念的能力，指名道姓要沈念亲自对接，换任何人他们都不愿意签。 这是沈念留在公司的最后一个项目，顺理解决后，她便要辞职离开了。 所以每一处细节，都由她亲自把关，不允许出一点错误。 “这些方案通通不行，重做。”沈念看着手上的几个方案，没一个是她看过眼的。 方案全部被打了回来，员工们垂头丧气。 有个员工弱弱说了一句：“沈助理，那个要求有点高，做到恐怕会很难。” 沈念低头写着字，淡淡的回：“你做不到是你的能力有限，和难不难关系不大。” “……”员工一噎，不死心的又说，“其实a方案真的挺好的。” 沈念头也不抬：“别把垃圾桶里的垃圾捡出来放在我的精品展示柜上。” “……”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以前的沈助理虽然也公事公办严谨认真，但这两天的她明显……要更冷漠无情些。 第137章 沈念越来越像陆凌川了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感觉到对方的安静，沈念这才不紧不慢的抬了头，瞥了一眼刚才说话的员工手上的文件，开口：“这个方案一个小时修改完，然后送到我这里来。” “……” 被训斥了一番，几个员工苦着脸离开。 一个小时后，默默拿着修改完的方案回来，在距离沈念办公桌还有几十米的时候，怎么也踏不出那一步了。 余光瞥向不远处正在认真忙碌的蒋玲玲，那员工眼睛咕噜噜转了一下，随后眼睛一亮，默默走过去。 “玲玲。” 听到有人叫自己，蒋玲玲抬头，看着过来的人，呆呆的：“彤姐，有什么事吗？” 叶晓彤对着蒋玲玲露出友善的笑容：“是这样的……” 将刚才沈念把她训斥一番的事非常详细的告诉了蒋玲玲。 “……事情就是这样，现在我把方案修改好了，就是不知道改的对不对。你看能不能……帮我送一下？”叶晓彤试探性地问。 “我？”蒋玲玲指了指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不太好吧，因为我没有参与你们的那个项目啊。” “这个问题应该不大，主要是沈助理对你那么好，就算方案真的有问题，她也不会训斥你，可能会指导你改或者直接亲自改了……” 沈念对蒋玲玲好，是整个公司都知道的事。 “玲玲，彤姐平时对你怎么样？不算差吧，这个方案彤姐真是改的头疼的不行，现在特别忐忑……” 蒋玲玲作为才转正没几个月的员工，以前实习的时候，大家对她都很友善。 思考片刻，她点头：“那好吧。” “那我帮你送一下吧。” 叶晓彤欣喜若狂：“谢谢亲爱的！要是过了今天晚上姐请你吃饭！” 蒋玲玲拿着修改好的方案去找沈念。 “沈助理。” 听见熟悉的声音，沈念抬头，看到是蒋玲玲，轻蹙了一下眉。 “怎么是你来了？” 蒋玲玲嘿嘿一笑：“彤姐不敢把修改好的方案送过来 ，所以就拜托我。” 原本只是一件小事，平常沈念也不会在这种事上计较太多，甚至还好几次帮蒋玲玲送过东西。 但这次…… 只见她的眉蹙的越来越深，颇为冷漠的看着蒋玲玲，声音凉凉的。 “在帮别人忙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做好帮她承担后果的准备了，对吗？” “啊？”蒋玲玲一脸懵。 “蒋玲玲。”沈念认真严肃地叫她全名：“这个项目你没有参与，但现在你却帮别人送方案。也就代表，你已经做好被我训斥的准备了，是吧。” “……”蒋玲玲还没缓过神来。 “那行。”沈念点点头，敲了一下桌子：“把方案拿过来。” 沈念待蒋玲玲一向温和，这是头一次对她说这么重的话，所以蒋玲玲人都是懵的。沈念让她把方案拿过来，她就真呆傻傻的把方案放在桌子上。 沈念用最快速度翻了一遍，然后…… 手上的文件往地上一扬：“真的改了吗？改的什么东西？！”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原本好心帮忙送东西的蒋玲玲，还有叶晓彤，两人被沈念训斥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好不容易从沈念那出来，叶晓彤捏着方案，又悲催又郁闷。 “我第一次觉得，沈助理训斥人那么毒。” 可能真是沈念给她们的笑脸太多了，多到让她们忘记，沈念可是唯一一个跟着陆凌川从无打拼到有，陆凌川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玲玲，你有没有觉得这几天的沈助理太像陆总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她们的错觉吧，总觉得现在的沈念和陆凌川特像。 不管是乍一看的气韵，还是刚才训斥人的气势，和陆总一样一样的。 蒋玲玲头一次被训成这样，有些难受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心。 她总觉得，念姐像是变了个人，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 在公司里忙了一天，原本准备加个班，直到手机铃声提醒她该下班了，沈念才从工作中抬了头。 关掉手机闹钟，恍惚想起今天萧沐白约她吃饭，所以加不了班了。 检查一下目前手头上的工作，这个项目很大，不是三两天就能处理好的，急不得。 今天已经做了不少了。 把东西整理好，打开旁边带锁的抽屉，放进去，然后锁上，将钥匙丢进包里，电脑什么的一关，起身准备离开。 这个点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沈念进了电梯，走出公司，在下公司门口台阶的时候，看到远处在路口石墩旁无聊低头在地上画画的蒋玲玲。 蒋玲玲蹲在那画画，无聊的等待着，直到听见高跟鞋的声音，她猛的抬头，看到是沈念，眼睛一亮，立刻丢下手上画画的小石子，跑了过去。 “念姐！” 比起蒋玲玲的激动，沈念倒显得冷静多了：“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我在等你。”蒋玲玲。 “等我？”她皱眉：“有事吗？” 她的声音还是淡淡的，人也冷漠了好多，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蒋玲玲脸上的笑容默默消失，换上小心翼翼：“我今天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念姐，对不起，你别生我气。” “……”沈念打量着蒋玲玲，她低着头，手上不停扣着包带，足以看出她现在十分不安。 “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沈念说：“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不是任何人。” “？”蒋玲玲抬头。 “那个项目你本就没有参与，所以也不需要你送方案，我知道是叶晓彤请求你帮忙送的，但有些事能帮，有些事帮不得。你不知道她的方案是好是坏，又有什么底气帮她送过来觉得我一定不会骂你呢？” “……”蒋玲玲默默又低下了头，改扣自己的衣服，声音小小的：“因为以前念姐你也经常帮我，加上彤姐又拜托我，所以才……” “我在帮你送东西前，都会自己先过一遍，确定没问题后才帮你送。当然，在我答应帮你的时候，我也做好了替你承担后果的准备。” 第138章 好不容易筑起的围墙，一秒崩塌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显然，你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沈念一针见血。 “……” 看着就差把头低到地上的蒋玲玲，沈念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玲玲，工作不是游戏，活着不是生活。在这种上市公司工作，就是在一群豺狼虎豹中抢夺食物，你只有在确定自己吃饱的时候，才能善心去帮助别人夺取食物，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蒋玲玲声音弱弱的。 “也同样，有些事情你可以参与，有些事不能。不要别人拜托你什么你就答应什么，要学会适当的拒绝，这样你才不会又做老好人，又被人埋怨。” “……”蒋玲玲这次没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 看她这样，沈念也没再说：“行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这个点天都已经黑了，沈念知道蒋玲玲自己一个人独居，太晚回去会很危险。 听到这话，蒋玲玲默默抬起了头，小声说：“念姐，今天是我做的不好，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沈念拒绝：“你先回去吧。” 余光暼到了旁边，因为天已经黑了下来，加上刚才她的注意力都在蒋玲玲身上，所以都没发现旁边停了一辆车。 直到那辆车开始打双闪，沈念才发现。 看到了熟悉的车牌号，她收回目光，对蒋玲玲说：“早点回家，我先走了。” 说完，踩着高跟鞋朝车的方向走去。 打开副驾驶的门，沈念上车，萧沐白眉眼带笑的伸手将副驾驶坐上的矿泉水拿起来放在旁边。 沈念关上门，扯好安全带，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萧沐白发动车子：“早就到了。” 他开车离开，正好路过在路口等车的蒋玲玲，余光瞥了一眼沈念，笑意更深。 看到他的笑，沈念没好气：“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萧沐白揶揄：“没想到你竟然舍得把她骂那么狠。” 他的车离她们挺远的，所以听不见沈念的训斥，不过光看那架势，就知道说的肯定不轻。 “怎么突然对她那么严格了？以前你对她可是很纵容的。” 就连萧沐白都知道沈念对蒋玲玲好。 以前萧沐白问过，沈念说，因为蒋玲玲很像陆凌蕊。 然后就没说其他了。 不过单单这一句，就足以让萧沐白明白。 因为蒋玲玲很像陆凌蕊，所以沈念对她的感情总归是要比对旁人特别一些，会很耐心帮她，有些事只要不过分还会纵她。 不为别的，就因为沈念在她身上看到了陆凌蕊的影子，所以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沈念没有立刻回答萧沐白的问题，而是安静了足足有一分多钟，才开口。 “我不能在她身边一辈子，她总归是要自己成长的。” 她现在才发现以前对蒋玲玲有些过于溺爱了，遇到一点事自己都会帮她解决，以至于她到现在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小白。 人只有在碰壁的时候才能记住疼，才会成长，而她永远在蒋玲玲跌倒的时候就及时把她扶住，这样是永远感觉不到疼长不了教训的。 ……………………… 和萧沐白吃完了饭沈念回去。 回沈家。 从那天和陆凌川分开之后，沈念就回了沈家。 开了门，沈念先把包放在台子上，打开鞋柜拿出自己的拖鞋，一边换鞋一边开口：“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这是她的习惯，以前每次回到家，她都会习惯说这么一句。 说完，才发现自己又顺嘴了。 “……” 默默抿了抿唇。 前段时间沈念请阿姨把家里收拾了一下，又拜托阿姨洗了床单晒了被子，加上这几天她一直住在这，屋子里终于多了些人气儿。 进厨房打开冰箱，冰箱里空空，只有她前天去便利店买的几瓶水。 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打开喝了一口，边喝边出厨房。 坐在沙发上，余光瞥到了茶几上的一个快递信封袋。 这是她刚才开门的时候在门口发现的，收件人是她，而且还是同城件。 可她没有买东西。 一般这种信封文件袋放的都是纸质东西，可能是公司的重要文件。 可，她从未对别人说过她先在住在这。 带着疑惑，沈念撕开文件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里面只有一个信封。 一个白信封。 信封上清楚写了邮政编码，她的地址。 还有右下角的那个。 【沈念收】 熟悉好看的字体，带着他独特的沉稳。 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好看。 所以只看一眼，沈念便知道，这是他的字迹。 这是他们100天之约的第一天时，他们在店里为对方互相写的一封信。 陆凌川已经通知店主把信寄给她了。 原本平稳的心顿时漾起波澜，她握着信封的手轻轻颤着。 很久，她才平复好情绪，拆开信封。 里面有一张纯白信纸，也是陆凌川亲自挑的。 翻开。 信纸上一大片都是空的，在看到文字的那一刻，沈念终于明白，为什么陆凌川和她一样一分钟不到就写完了。 因为信纸上只有两个字。 【珍惜】 这是陆凌川对她说的话，没有华丽的辞藻，也没有缠绵和不舍。 只有两个字。 珍惜。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很珍惜。 短短两个字，让沈念好不容易筑起的围墙，一秒崩塌。 ………………………… 首都国际机场，一架飞机平稳落地。 陆凌川从机场出来，漫无目的开着车，不知该去哪里。 他的心是空的，明明有很多住处，但那只是住处，是房子，不是家。 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个人盲目的在路上流浪，不知何去何归。 忙了这么些天，他的精神有些疲倦，开起车来都是浑浑噩噩的。 等他回了神，他已经在高架上行驶，而这条路，是回那个家的。 他和沈念的那个家。 “……” 陆凌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但高架上不许转弯也不能停车。 似是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理由，他开着车，继续向前走。 【昨天写的太糙了，特意精修了一遍，现在估计没啥错别字了，可以重新看一下~~内容没变，就是精细了很多】 第139章 他和沈念的那一盏灯，熄灭了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车子开到了小区门口，平常开车的住户回家一般都是直接开进地下车库，然后从地下车库坐电梯回家。 陆凌川开车在小区门口徘徊，考虑了几秒，还是在附近的停车位上停了车。 下车，关上车门，朝小区大门走去。 进了门口大堂，值班的保安认出他是住户，帮他刷了门禁卡进去。 陆凌川进入小区，踩在石子小路上，一步一步向前走。 这是以前他和沈念走过很多遍的路。 到了某一幢楼下，陆凌川驻足不前。 冷风打在他身上，他的风衣衣摆飘动着，短发吹的有些乱。 陆凌川两只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那儿，缓缓抬头，由下到上，一层层数着。 然后，找到了自己想找的那一层。 上下左右的灯都亮着，唯独中间是暗暗的。 万家灯火中，他和沈念的那一盏灯，熄灭了。 陆凌川不知道在风口站了多久，直到感觉脸被吹僵了，才缓缓低下了头。 没有上去，而是转头离开。 小区门口的保安都是在这工作几年的老保安了，自然认识小区住户。 见陆凌川又出来了，大堂值班的保安有些惊讶，随口问了一句：“这么晚了还出去啊。” “嗯。”陆凌川随口应了一声，并未打算多言。 “你们年轻人也太忙了，这一出差就是三五天十几天的，前几天我还看到念丫头拎着个行李箱走了，好像是去出差还是什么来着？” 每次回来时保安替沈念开门沈念都会有礼貌的点头问好，所以保安认识沈念，对她的印象也特别好。 “……”闻言，陆凌川的脚步一顿，下一秒又抬腿，离开。 ……………… 陆凌川回了陆家，自从黎明诗生病住院后，陆凌川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进来的时候一楼的灯是亮着的，陆凌川蹙眉。 凌晨在家？ 陆凌川就要上楼，正好徐阿姨从楼上下来，看到陆凌川，十分惊讶。 “凌川？你不是出差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徐阿姨。”陆凌川叫了一声，然后问：“您怎么回来了？” 徐阿姨指了指楼下客厅旁边的几个行李箱：“现在先生在医院陪着呢，我趁着这个功夫回来帮太太拿几套厚衣服，还有厚被子。虽然医院也有被子，但是盖的不舒服。” “嗯。”陆凌川应声，点头：“我妈情况好些了吗？” 徐阿姨笑：“已经好多了，别担心，医院有我呢。” 见陆凌川眉眼间尽是憔悴，徐阿姨担心道：“看你眼周都有黑眼圈了，这几天没休息好吧？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医院，你快休息吧。” “好。” 徐阿姨去拿行李箱，余光扫到了桌子上的东西，赶紧叫住上楼的陆凌川。 “凌川。” 陆凌川停下脚步，扭头。 徐阿姨将桌子上的信封文件袋拿起给他送过来：“这是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在门口看到的，好像是你的快递，我看上边写了你的名字。” 陆凌川从徐阿姨手里接过快递，果然快递单上写着他的名字和陆家地址。 “谢谢。” 陆凌川说了一声，然后拿着文件袋上了楼。 回到房间，将身上的风衣脱掉搭在旁边椅子上，撕开文件袋，里面是信封。 当触及到那抹白色时，他顿住。 然后，像个动作迟缓的老人，缓缓将信封拿出来。 是沈念给他写的信。 拆开信封，翻开信纸。 沈念和他一样，只在信纸上写了两个字。 【无憾。】 能有短暂的甜蜜，她无憾了。 ……………… 翌日一大早，沈念开完早会下楼回自己的办公桌，一边低头看资料一边往前走，路过几个员工的时候听见她们的窃窃私语。 “刚才我去给陆总送资料的时候看到老板娘也来了。” “是吗？我都好久没见过她了，还以为她和陆总分手了。” “怎么可能分手？梁小姐长得那么漂亮，家世又好，和陆总怎么看怎么般配好吗。” “也是哈……” 几个员工一边讨论一边从沈念旁边路过，听见了她们的对话，沈念的脚步顿住。 老板娘……梁璟禾。 陆凌川又和梁璟禾在一起了。 她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可不过三秒，沈念便又抬头，踏着步子回位置。 回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了小山高的文件，刚把文件放在沈念桌子上的总监见沈念回来了，立刻叫了一声：“沈助理，你开完会了。” “嗯。”沈念应声。 “正好你来了，我顺便和你说了。上面的五份文件是需要你过一遍的，然后下边几个黑色的文件夹是你要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分类好了。然后最下面的白色文件是需要陆总签字的，比较着急，前几天陆总出差，签不了字，拖到现在。现在陆总回来了，要赶紧签好字，不然再耽误下去会有影响。”总监吩咐着。 沈念看了一下，然后过了一遍总监的话，点头：“我知道了。” “行，那你先忙。” “嗯。” 坐下，她先把最上面几个需要她过得文件看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在上面签了字，又将中间放资料的黑色文件夹放在旁边随手可拿的文件收纳筐里。 最后是需要陆凌川签字的文件。 她的目光落在白色文件夹上，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抱着文件朝陆凌川的办公室走去。 “砰砰砰”敲门，在听见里面传来男人的那声“进”时才推开门，进去。 梁璟禾正坐在沙发上喝红茶，看到沈念，她微微勾唇，对着沈念点了一下头。 沈念脸上没有表情，可还是对她点了点头，然后朝陆凌川走去。 “陆总，这几份文件是需要您签字的。” “拿过来。”陆凌川没有抬头。 沈念将文件放在桌上，看着到自己眼前的新文件，陆凌川放下手头的工作，翻开文件夹，认真过了一遍项目条款，确定没问题后才在上边签了字，其他几份文件也同样如此。 签好之后，他把文件一推，继续忙刚才的工作。 没有为难沈念，但两人也全程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 第140章 我要结婚了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沈念也没有逗留，拿着文件离开。 两人分的很平静，不夹带任何私人恩怨，除去曾经相爱的身份，他们还是老总和助理的关系。 看着沈念关上门，梁璟禾才收回目光，看向忙碌的陆凌川。 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纠结了好久，她才开口。 “凌川，你想好了吗？”她问。 “嗯。”陆凌川依旧在低头工作，声音淡淡：“我妈身体不好，多一件喜事让她开心，挺好的。” “……”梁璟禾沉默，抿了抿唇。 “那……你和她，真没可能了吗？”梁璟禾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该问这个，可她还是问了出来。 “……”陆凌川握着钢笔的手抖了下，钢笔笔尖抵在纸上，墨水很快晕开，留下特别明显的痕迹。 他默默把钢笔放在旁边，将那张纸团成一团丢进旁边的空垃圾桶里。 没有回答梁璟禾的问题，陆凌川只是说：“如果你不愿意可以随时拒绝。” “……”这话倒让梁璟禾无话可说了。 她敛着眸，勾起一抹悲凉的笑。 愿意，怎么可能不愿意。 即便知道他还没有真正放下心里的那个人，即便知道自己并未走进过他的心里，他也明确告诉过她且尊重她的选择。 可面对他提出来的请求，她依旧难以拒绝。 ……………… 除了那天送文件时碰过面，之后的几天，陆凌川和沈念各忙各的。 沈念有项目负责经常在会议室里泡着，而陆凌川也有自己的安排，平常一天也不会碰一面。 这段时间沈念一直住在自己家里，每天回到家后，没有社交，没有爱好，连电视也不追，只是抱着小腿坐在沙发上发呆，没有时间限制的发呆。 发完呆，就起身回房睡觉，然后第二天上班，下班之后吃饭洗澡，洗完澡继续发呆，如此反复循环。 又是忙碌了一天，沈念终于处理完了手上的工作。 看了一下时间，发现挺晚了。 立刻收拾东西，拿着包离开。 走到路边打车，很快有出租车开了过来。 沈念拉开后车座的门，上车。 “师傅，麻烦去……”原本下意识要报沈家的地址，但想到家里已经没有了换洗衣物，考虑再三，还是报了那边的地址。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沈念下车，进了小区。 入楼栋，进电梯。 从电梯里出来，她握着密码门锁，大拇指轻贴在识别指纹的位置。 成功开锁。 开门，屋里非常的静。 拉开鞋柜准备换鞋，刚把鞋拿出来放在地上，余光暼到了同样在地上的那双浅灰色大码拖鞋。 这是他们前段时间一起去超市新买的拖鞋，因为天气冷了，沈念为两人重新挑选厚拖鞋。 没有遵循普通情侣买蓝粉情侣鞋，而是选了个同色同款不同码的。 看到那双鞋，沈念轻轻蹙眉，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她明明记得这双鞋在她走的时候放进鞋柜里的，怎么会出现在外边。 不过也没有想太多，把鞋又放了进去，换上自己的拖鞋，进屋。 今天忙了一天，她又累又困，连客厅都没呆，直接进了卧室。 一边打哈欠一边关上卧室的门，然后扑到床上。 鼻子紧贴着被子，被子上传来熟悉的味道，沈念睁开眼，人清醒了几分。 以为是自己闻错了，她抓着被子，不确定的又嗅了嗅，那股淡淡好闻的味道在鼻前萦绕。 陆凌川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很轻很淡，又足够特别，不会显得太娘，反倒给他整个人都平添了几分诱惑和性感。 本以为陆凌川已经离开多天，房间里早就没有了独属于他的气息，没想到竟然还有，而且还那么浓。 因为闻到了陆凌川的味道，沈念清醒了好多，在床上坐直。 正好趁着现在去洗澡。 陆凌川今天和客户吃饭，喝了不少的酒。 摇摇晃晃走着，每次在差点倒下去的时候又及时稳住身子，十分艰难回到了家。 站在门口，人是醉醺醺的，他的指纹连续识别失败好几次，陆凌川蹙眉，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手指划了一下密码锁屏幕，打算输入密码进屋。 人是喝醉的，但大脑却十分清醒。 密码……密码是……密码是他两个孩子的祭日…… 坎坎坷坷在上边按了六个数字，再按#号键。 成功开锁。 拧开门，进屋。 身子轻晃，双眼微阖。 从那天保安和他说沈念拉着行李箱离开后，陆凌川每天都会回来这里。 不需要刻意怀念，只是在这里睡一觉，他都睡得十分安稳。 连灯都没有开，摸黑换鞋。 脱掉一只鞋后就要去踩拖鞋，结果踩了个空。 他紧皱着眉。 最终在鞋柜里找到了拖鞋。 换完鞋子进屋，一路上摇摇晃晃。 终于，摸到了卧室的门，拧着门把手推门进去。 里面微弱的灯亮到了陆凌川心头，他像是被人打了当头一棒，立刻清醒。 抬头的那一瞬，正好和靠坐在床上开着床头灯看杂志的沈念对上眼神，沈念眼里满是迷茫。 在看到陆凌川的前几秒她人都是愣的，几秒过后是慌张和迷茫。 他……怎么来了？ 这是他们分手之后，头一次正面对上。 气氛尴尬的不行。 没想到沈念回来了，陆凌川的酒醒了大半。 现在人都进来了，退是退不出去了，他握着门把的手紧了下，找了个还算可以的理由：“我来拿衣服。” 他之前离开的时候特意没有拿走任何东西，就是为自己准备以后名正言顺来这里的理由。 沈念回了神，“嗯”了一声。 然后继续低头看杂志，却是什么都看不进去了，只是胡乱的翻着。 陆凌川走了进来，直奔衣帽间。 打开玻璃柜，随意挑着衣服。 沈念“哗啦啦”翻着杂志，听着衣帽间那边的声音，却不抬头看他。 陆凌川随便挑了一套衣服，又磨蹭选了领带和领带夹。 拿着选好的衣服准备离开。 想到什么，他顿住，看向床的方向，犹豫几秒还是对沈念说。 “我要结婚了。” 第141章 我们说说话吧，像刚认识那样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沈念抓着杂志的手猛的一抖，险些将那一页撕下来。 顿了顿，她勾唇笑：“是吗？那恭喜了。” 说完，她又补充：“这几天我会尽快搬走的。” “不用。”陆凌川说：“房产证上是你的名字。” 他的意思是，这个房子是他送给她的。 纠缠这么多年，沈念从没要过他的东西。 现在他要结婚了，作为前女友，能得到一套房作为补偿，似乎也不错。 拿了物质上的补偿，两人这么些年恩恩怨怨的纠缠算是两清了。 “谢谢。”她对他说。 他们已经生疏到要互相道谢的地步了。 然后，便没话了。 陆凌川一言不发，沈念也不再言语，两人僵持在那。 安静了好一会儿，陆凌川拿着衣服离开。 “我们说说话吧。”身后传来沈念的声音。 “……” 看着他即将离开的背影，沈念说：“像刚认识那样。” 明明曾经有那么多话可以说，怎么现在都找不到话题了呢。 陆凌川的身影晃了晃。 在准备转身的那一刻，又听见她说。 “算了。” 沈念低低一笑：“其实挺想和你聊聊天的。” 却又怕看到你爱搭不理的模样。 怕为难了你，也难堪了自己。 沈念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抬头，露出衷心的笑。 她看着他，说。 “陆总，祝您和梁小姐海枯石烂永结同心，地阔天高比翼齐飞。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陆凌川僵硬在那，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终于抬腿，离开。 ………………………… 那天之后，陆凌川再也没回来过，两人倒是经常在公司里碰到，却也保持着距离。 也不知道谁传出来的，公司的人都知道陆凌川和梁璟禾要结婚了，听说婚期定在了年底。 年底就是十二月底，现在已经十二月初了。 也就是说连一个月都不到了。 “陆总和梁小姐好像在一起没多久吧，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也太匆忙了吧。” “你懂什么，有钱人结婚不光看感情，还得看利益，就是所谓的联姻。咱们陆总人帅多金，梁小姐国外海归，从哪方面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加上两家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们结婚是板上钉钉的事，早结晚结都一样。还不如早点结了，两大家族强强联手，为双方创造更多的利益。” 公司食堂里，沈念还是习惯性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即便坐在角落里，耳边也能听见员工对陆凌川和梁璟禾的评论。 她握着叉子的手顿了顿，面前的意面还剩下大半盘，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蒋玲玲拿着文件在食堂里转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沈念。 “念姐。”她走过去，在沈念对面坐下。 “这是我最新修改的项目，你看看可以了吗？红色的是我新改的。” 这些天沈念在忙项目的同时也在抓蒋玲玲的工作，她突然苛刻了很多，以往蒋玲玲两次就能过的方案，现在七八次都卡着不给过。 沈念看着她：“现在是午餐时间，你没去吃饭？” “吃了，我啃了两个面包。”蒋玲玲盯着她手上的文件夹：“念姐你卡了我那么多次都不给过，说明这个项目很重要，我得赶紧弄好，不能给你丢脸。” 瞧她认真的模样，沈念勾了勾唇：“其实项目并不重要，我是在锻炼你的能力。” 正好也没胃口了，她干脆将盘子往旁边一推，打开文件夹。 里面用各种颜色的笔做了修改，每种颜色代表一次改动，上边已经记录的密密麻麻，看得出来蒋玲玲是真的用心了。 只看了新改的部分，这次改的不错，改了那么多遍的效果已经出来了。 文件夹上夹了一支红笔，她拿起笔在几个位置上修改了几笔，然后推给蒋玲玲：“这样会更好，你记一下。” “哦。”蒋玲玲默默接过文件夹。 沈念端起旁边的红茶抿了一口，看着认真学习的蒋玲玲，脸上难得带着笑意。 “这就对了，本事是学在自己身上的，别人再有能力也是别人的事，凡事最好是靠自己，因为没有人会护着你一辈子的。” 蒋玲玲抬头：“那念姐你会护着我一辈子吗？” “……”沈念沉默了两秒，果断摇头：“不会。” “所以你才要进步，这就是我为什么抓你能力的理由。” 项目结束后她就离开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蒋玲玲。 在这种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公司讨饭，没有能力，就只有被公司抛弃的命运。 和蒋玲玲讨论了一会儿，蒋玲玲根据沈念的指点又去赶项目了，收拾了餐盘，沈念也回去工作了。 才坐下没多久，萧沐白的电话就来了。 沈念勾唇一笑，接通电话，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忙工作。 “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了？” 那边萧沐白也在忙，声音一如往常般温柔：“查班，有没有准时吃饭？” 沈念哭笑不得：“吃了，刚回来。” 萧沐白笑着说：“别骗我，被我发现小心我黑脸给你看。” “噗嗤。”沈念忍俊不禁：“好啊，请萧少爷给我变个脸，就当免费看场表演了。” 两个人都在笑。 “对了。”想到什么，萧沐白邀请她：“听说城南的动物园开园了，今天下班我带你去看？” 沈念和陆凌川分手之后，萧沐白每天想方设法要带她出去玩，努力转移着她的注意力。 “不用了。”她对动物没兴趣，也不想去看：“这几天项目在收尾，不加班都算好的了，哪有时间去看动物。” “行。”萧沐白一向尊重沈念：“那等你休息了再去。” 说完又关心道：“不过忙也要有分寸，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 “好。”沈念乖乖应着。 “我这边还有工作，那我先忙，挂了？” “沐白。”萧沐白正要挂电话时，沈念叫住他。 萧沐白疑惑：“怎么了？” 沈念握着手机，说：“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可能要麻烦你帮我办一下。” “你说。” “我名下有两套房，你帮我找个靠谱的中介，帮我挂在网上卖了吧。” 第142章 终究选择了松手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什么？”萧沐白以为自己听错了。 “念念，你突然卖房子做什么？”他有些警惕的试探问。 听出了萧沐白语气里的紧张，沈念噗嗤一笑：“等我完成项目后我就不打算在京城呆了，也不准备回来了。房子空着也是浪费，所以想着卖了换点现钱，以后在其他城市发展不错的话，就直接在那边买房定居。” 顿了顿，沈念补充：“其实我挺喜欢大海的，未来应该会在海边定居。” 沈念的语气十分轻松，对未来充满了憧憬，萧沐白这才松了一口气。 “行，我帮你留意一下。” 正好此时负责同一个项目的另外几个负责人来找沈念。 “沈助理，你现在在忙吗？向陆总汇报的时间到了。” 沈念捂住电话，轻轻点头：“给我一分钟。” 说完，她又对电话那头的萧沐白说。 “谢谢你，沐白。” “和我客气什么，挂了。” “好。” 挂了电话，沈念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充电，抱着旁边的资料跟着几人一起进了总裁办公室。 ………………… 这几天梁璟禾每天都来公司，然后在陆凌川的办公室里待上一天。 婚期将近，陆凌川又太忙，除了公司的事还要跟进陆凌蕊的事，根本腾不出来时间去选结婚用品。 所以只能梁璟禾过来，趁着陆凌川偶尔的空闲时间，和他商议。 沈念他们进来的时候梁璟禾正坐在那翻新婚用品的杂志，有时候视力太好也不是件好事，一眼望去便瞧见了那抹大红喜字，看着又亮眼，又喜庆。 没有多看，沈念立刻收回目光，和几个人商议一下，然后进入汇报工作。 四十分钟后，汇报完毕，等待陆凌川的回答。 他轻应了一声：“没什么问题，把你们刚才的汇报整理一下发到我的邮箱。” 几人异口同声：“是，陆总。” 汇报完了，他们转身有秩序准备离开办公室。 看到员工走了，梁璟禾才看向陆凌川，开口：“凌川，这周末你有空吗？去陪我选一下婚纱吧。” 陆凌川语气淡淡：“周末约了客户。” 梁璟禾低头，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可还是道：“行吧，那我自己去。” 走在最后一个的沈念听见了身后的对话，一脚已经踏出了陆凌川的办公室。 下一秒，她停下步子，扭头，开口。 “这周末我没事，梁小姐需要我吗？” 话音才落，陆凌川和梁璟禾的目光同时看过来，男人目光深沉，握着笔的手紧了些，没有说话，只是这么看着她。 梁璟禾印象中的沈念一向冷静淡漠，这是她头一次主动和自己搭话，有些诧异，回过神微笑：“这样会不会麻烦你。” “不会。”沈念：“梁小姐即将成为凌蕊集团的女主人，为公司做事是我的义务和责任。” “只要不影响你就好。”梁璟禾眉眼弯弯：“有你陪着我，到时候也能给我提提意见。” 沈念低头，刻意忽略身上那道刺锐的目光。 梁璟禾很容易满足，有沈念陪着，她也就不纠结陆凌川有没有陪着了。 扭头对着陆凌川笑着说：“沈助理陪我去，那你忙你的，不用担心我。” 陆凌川低下头，留下一句：“随便。” 沈念没再多说，离开了办公室，轻带上了门。 陆凌川坐在那，头一次觉得是那么的坐立难安。明明有那么多工作等着他处理，大脑却十分混乱，让他根本无心工作。 烦躁，由身到心的烦躁。 这种感觉已经持续了好几天，尤其是沈念进来送文件亦或汇报工作时，这种感觉更加浓烈。 再加上梁璟禾一直在耳边和他说结婚的事，听的他更是心烦的不行。 这是陆凌川第一次感到如此心累，想要躲避，躲得远远的，蒙住头不听也不问，什么都不想管。 沈念离开后，陆凌川一直浑浑噩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失了魂一样。 也不知道这种情况维持了多久，模糊的眼前终于缓缓清明过来。 他恍然回神，才发觉办公室已经暗了。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午六点多了，外边也亮起了路灯。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连梁璟禾也不知道去哪了，只剩他一人独自坐在那里。 回了神，只觉得头痛欲裂，放下笔，陆凌川闭上眼捏了捏眉心。 然后起身走向后边的落地窗，准备看看外景休息一下眼睛。 余光暼到了什么，陆凌川低头，看着楼下。 沈念从公司里出来，路边停了一辆熟悉的车，好像在哪里见过。 果不其然，下一秒，驾驶座的门打开，萧沐白从车头绕过朝着沈念小跑而去，自然的从她手里拿过包。 离得有些远，他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但看得出来两人心情不错。 沈念伸手要抓萧沐白，萧沐白躲她，两人像孩童那般，你跑我追。 在距离车子还有五米左右的时候，萧沐白停下来让沈念抓住，被沈念拍了两下，萧沐白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很自然的帮她拉开副驾驶。 看着是那么的般配，画面是那么的温馨，那么的……刺眼。 陆凌川矗立在那，垂在两边的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 终究，选择了松手。 看着那辆车离开，从他的视线中消失，眼底黯淡无光。 …………………… 周末，沈念很早就起来了。 今天不用上班，但有一件重要的事—— 陪梁璟禾挑婚纱。 还是她自己要求的。 陪自己前男友的现女友去选婚纱，这话传出去，估计别人都能笑掉大牙。 知道自己今天只是配角，沈念挑了一身并不显眼的装扮，黑框眼镜一戴，显得人都古板了很多。 没有化妆，直接素颜出门。 和梁璟禾约定好是在婚纱店门口碰面，她提前出了门，到的时候正好梁璟禾也来了。 “你来了。”看到沈念，梁璟禾露出大大的笑容：“我以为你还要等一会呢。” 沈念的微笑依旧标准有分寸：“是我主动提议陪同梁小姐的，迟到是很失礼的事。” 第143章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闻言，梁璟禾脸上的笑容更深：“对了，我特意为你带了早餐，吃早餐了吗？” 一边说一边扭头看向助理，助理立刻将手上的早餐递过来。 沈念勾唇婉拒：“吃过了，谢谢梁小姐。” 寒暄完，她们一起进了店，店内的工作人员早就已经恭候多时。 看到梁璟禾来了，立刻露出恭敬又友善的微笑：“陆太太，您来了。” 说着，三四个员工围在梁璟禾身边，其中挂着经理牌子的员工开始说。 “今天咱们主要挑选四套衣服，到会场之前的秀禾服，主婚纱，敬酒服还有晚礼服。” 听完，梁璟禾诧异：“要选那么多啊。” 她还以为只要选套婚纱就行了。 “是的陆太太。”经理微笑：“这只是粗略划分的四个区域，其实认真分还能更精细的。就比如说秀禾服，通常都是大红色，只是款式和绣花不同，如果要选其他的话也可以选择粉色，金色，蓝色，紫色的秀禾服，根据准新娘的喜好和婚礼现场风格进行选择，这就是选婚纱的意义。” 说着，经理已经带着她们到了秀禾区，入眼看几十米的长廊，两边各摆了一长排架子，上面挂着各种颜色、各个款式的秀禾服。 店里特意选了射灯，灯光照在秀禾服上，秀禾服上缝着的钻石又闪又亮。 “真好看。”梁璟禾眼睛亮着光。 是的，真好看。 梁璟禾翻了一圈都没找到自己最心仪的款，因为每件都漂亮。 她挑的眼睛都花了。 一旁的经理微笑说：“我们店的款式的确有些多，如果实在挑不出来的话可以先挑男款，相比较而言新郎的秀禾服款式是有限的。可以确定好新郎的秀禾服，再根据同风格挑一个自己喜欢的。” 说完，经理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梁璟禾只是带了两位女性来，并未看到新郎：“新郎呢？他怎么没来？” 梁璟禾扯了扯唇：“他比较忙，实在没时间来挑衣服，所以他的衣服由我来挑。” “好的。”经理点头，眼底还是多了些八卦。 还是头一次见结婚新郎连衣服都不来试的。 其实以陆梁两家的身份，两家强强联合，不光是婚纱，方方面面都会高级定制，才不会来婚纱店挑。 但因为婚期太匆忙了，目前还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来不及定制了，只能在婚纱店挑选实物。 梁璟禾选不出来，扭头拜托沈念：“沈助理，我挑花眼了，麻烦你也多看看，只挑看上眼的。” “好。”沈念点头，上前帮她挑选。 说是帮忙，她却比准新娘的梁璟禾都认真，一件一件都翻一遍，先挑自己觉得不错的，筛一遍后从筛出的衣服里再挑，如此反复。 最终，为梁璟禾定了几件款式上等的秀禾。 主婚纱不用挑，梁璟禾直接买下了这家店的镇店之宝，除此还有敬酒服和晚礼服。 虽然不是自己的婚礼，但沈念却挑选的十分严谨，每件衣服都会做出评论。 四套场合穿的衣服每套都选了四五件，梁璟禾先去化妆，再试衣服。 助理跟着梁璟禾进了化妆间，沈念没进去，靠在外边，低头回萧沐白的信息。 萧沐白：【今天你休息，想去哪里玩？我去接你。】 沈念敲打键盘，回：【不用，我现在在婚纱店里。】 那边很快回了个【？】 【今天梁小姐来挑选婚纱，我做参谋。】沈念回复道。 低头噼里啪啦敲打着键盘，没有注意周围事物，直到听见梁璟禾的声音，她才抬头。 “沈助理，这件好看吗？” 闻言，沈念抬起头来，就见梁璟禾穿着一身粉色秀禾服。 粉色娇嫩，穿在她身上显得又嫩又美。 头发盘了起来，戴上同色系发钗，额前吊了一颗粉色宝石。 沈念一下子看迷了，握着手机，点头认真说：“好看。” 她点评的十分真诚。 梁璟禾被她诚挚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还有好几套呢，我再试试别的。” 话音才落为她拍了照的小助理立刻帮她拉起换衣的帘子。 沈念突然没了看手机的心思，将手机阖上，靠在那儿认真等待梁璟禾从换衣帘后边出来。 看她换上颜色款式各不相同的秀禾，沈念真看入了迷。 “擦擦口水，快要滴下来了。”耳畔传来男人揶揄的声音，沈念扭头，看到男人，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 萧沐白一本正经：“是你和我说，你在婚纱店陪梁璟禾试婚纱。” 她的确说过自己在婚纱店，不过…… “我不记得和你说过我在哪家婚纱店。” “还用你说吗？”萧沐白站在沈念身侧，个子比她高出许多来。 他手上拿着保温杯，一边打开保温杯的盖子，将温度刚好的牛奶倒进盖子里，递给沈念，一边看向换衣帘的方向。 “梁家小姐结婚，即便穿不上高定，也一定会选择京城最昂贵的婚纱店。” 所以找到一点都不难。 低头看着萧沐白递过来的牛奶，沈念挑了挑眉，接过来，双手抓着盖子小口喝着。 刚刚梁璟禾已经换完了选的全部秀禾服，现在换的是主纱。 换衣帘再次打开，梁璟禾一身白色婚纱，娇嫩又明艳，工作人员为她戴上皇冠换了耳饰，从刚才端庄的中式秀禾一下子转换到了梦幻的西式婚纱。 沈念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还问萧沐白：“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她眉眼弯弯，看得出来心情很好。 盯着蓬松闪亮的婚纱，化妆师正在为梁璟禾补妆。 沈念一脸憧憬：“怪不得有那么多姑娘即便不结婚也想穿一次婚纱为自己拍一组照片。” 因为要赶款式，梁璟禾换的有些匆忙，不过即便如此也难以遮掩婚纱的惊艳美丽。 “有人说，女生最美的时候是穿着婚纱的时候……”她喃喃。 萧沐白只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沈念。 婚纱的确漂亮，但萧沐白担心……她。 “你还好吗？”他问。 “好啊。”沈念笑：“我特别好。” “……”萧沐白沉默了几秒，又说。 “其实你今天不应该来。” 没必要看这些伤害自己。 第144章 我知道这不是我的月亮，但有一刻，月光确实照在了我身上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沈念却沉默了，默默无言，继续将目光转在梁璟禾身上。 也不知看了多久，才开口。 “我知道这不是我的月亮，但有一刻，月光确实照在了我的身上。” “……” 梁璟禾拖着婚纱朝沈念走来，她眉眼带笑，对着沈念展露出大大的笑容。 “沈助理，你觉得怎样？有没有哪里需要改的？” 毕竟是实款，不是根据她的尺码定做的，有些地方不合适在所难免。 沈念十分认真的打量完毕，点评道：“特别漂亮，梁小姐身材很好，没有特别要改的地方。” 梁璟禾被夸的脸上面容止不住：“谢谢。” 目光这才转落在沈念旁边的萧沐白身上，怔了一下：“这位是……” 这话是她下意识问的，问完就想到了。 她见过萧沐白，之前有过一面之缘。 萧沐白的长相不差，所以虽然只看过一眼，但还是给人留下了印象。 沈念勾了勾唇，斜眼瞥了眼萧沐白，人往他身上一靠。 “我男朋友。”她大大咧咧道。 话音才落，一直抓着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是公司打过来的，应该是工作电话，她拿着手机走开。 “别听她胡说。”萧沐白看她离开的背影，眼底满是无奈和宠溺。 抬头对上梁璟禾的打量，萧沐白勾起唇角，认真向她介绍道。 “我是她哥。” ……………… 陪着梁璟禾选完婚纱后，沈念开始了加班模式，终于在一个星期之后，完成了所有的收尾工作。 沈念拿着笔，签完最后一个名字，如释重负。 看着堆着的一叠叠资料，略带着疲倦的脸上勾起一抹解脱的笑容。 从即刻开始，真的要和曾经说再见了。 一大叠资料厚到都能把人砸死，平时多看一眼都觉得头疼，现在沈念倒饶有意味地翻开看看。 “所有需要我把关的地方我都已经检查完毕，也签了字，其他就靠你们了。” 蒋玲玲过来的时候沈念正在和团队里的其他人嘱托工作。 团队里每人都有自己的负责内容，沈念这段时间天天熬夜加班，提前完成了她的那部分，所以只需交接一下，就能好好休息了。 花了十分多钟交接完毕，他们才抱着资料离开。 沈念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扭头就见蒋玲玲已经来了，她笑：“来了？” “嗯……”蒋玲玲点了点头，小声问道：“念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刚才她接到了沈念的信息，让她过来一趟。 “是。”沈念说，坐回椅子上，拉开旁边最下面的抽屉，将里边的两个笔记本拿出来，推给蒋玲玲。 “忽然想起来这个，想着送你吧。”她说。 蒋玲玲走过来，拿起其中一个，翻开，里面记录的密密麻麻，全是字。 “这是我从最开始跟着陆总跑项目的时候写的记录，不算乱，你应该能看懂。以后遇到什么棘手问题的时候可以翻翻笔记，应该都能帮你解决。” 从创业初期就记录了，记了那么些年，这两本笔记算是凝聚了她的全部精华。 现在，她将这一切，如数赠给蒋玲玲。 “……”蒋玲玲没想到自己会收到这么珍贵的礼物，错愕的看着沈念：“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念姐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沈念莞尔，“这些东西已经记在我脑子里了，我有没有拥有实体本对我来说意义不大。“ 她纤细好看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所以与其放在抽屉里落灰，还不如把它给你，若你能凭借这些笔记进步，这也是它的荣幸。” 沈念都这么说了，蒋玲玲也没矫情，将那记录满满两大本的笔记揣在怀里，看着沈念，认真保证道。 “念姐放心，我会认真翻看的。” 沈念笑：“信你。” “那……我先回去工作了？” 她脸上的笑容更深：”好，去吧。” 拿到了沈念的笔记，蒋玲玲心情很好，美美的转身准备回去。 才走了两步，身后传来沈念的声音。 “我要去旅行了。” 她说。 “……”听见沈念的话，蒋玲玲再次停下脚步，转头。 疑惑的看着沈念：“念姐，你要去旅行了吗？” “嗯。”她说：“这段时间一直加班通宵跟进项目，弄得身心有些疲倦，所以准备出去旅游，放松一下心情。” 说完，沈念思考了一下，接着道。 “才想到自己这些年一直都在认真工作，还没出去旅行过呢。” 大家都知道沈念十八九岁就跟着陆凌川陪他创业。 她现在的确十分优秀，却也才是个23岁的姑娘。 “出去旅游散心的确不错。”蒋玲玲十分赞同这点：“那念姐，你要好好玩哦，到时候拍美美的照片给我看。” 沈念笑：“好。” 蒋玲玲说完准备离开，这次沈念直接叫住她的名字。 “玲玲。” “……”蒋玲玲再次顿住步子，疑惑扭头：“嗯？” 这次转身，却见沈念十分认真的盯着她：“其实一开始靠近你，是因为你和她太像了，你们的性格一样大大咧咧，第一次看你笑起来时嘴角浅浅的梨涡，我失了神。” 那种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笑，和陆凌蕊近乎一模一样。 “……”蒋玲玲虽然意外，情绪却未过分激动。 因为以前沈念就说过，她性格和她很在乎的一个人很像。 “一开始的确把你当成她来补偿，不过现在我对你好完全因为你是玲玲，不是为了她，也不是为了任何人，是因为你值得。很抱歉曾经把你当成过别人的替身。”沈念不想隐瞒，所以对蒋玲玲实话实说。 蒋玲玲并未在意，还笑着安慰沈念：“如果没有念姐教我，就不会有我的现在，我才不会怪念姐。” 沈念微笑。 “我要去旅行了。”她再次申述。 顿了一秒，她问蒋玲玲：“可以祝我旅途愉快吗？” “当然可以。”蒋玲玲想都没想就说：“希望念姐旅途愉快！开开心心。” 要到了蒋玲玲的祝福，沈念的心情很好。 第145章 这代表着，她曾经出现过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 沈念已经好几天没见陆凌川了，他太忙了，公司的事，凌蕊的事，结婚的事。 伤害陆凌蕊的那两个人渣王勇和杨浩被重新彻查，一个又一个的受害者站出来，将他们摁的死死的，不给他们翻身的机会。 除此还牵进来几个富二代，包括王勇杨浩背后有钱有势力的亲戚也被陆凌川连根拔起，罢职，彻查，扣留。 陆凌川亲自跟进，就连公司的事都推后处理。 沈念的辞职信需要他亲批，陆凌川暂时没空，沈念便先开始了休假。 她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难得的假期，沈念倒是享受。 她的生活又恢复成安静的一个人，一个人买菜，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散步，一个人发呆。 闲下来的她不再注重时间，想到什么便做什么。这几天爱上了做攻略，每天都坐在阳台上，沐浴着阳光，一边喝咖啡一边查自己喜欢的旅游景点的旅游攻略，认真做着笔记。 也不知道写了多久，忽然想到家里已经没粮食了，她抬头，想了一下，然后起身，拿着外套和手机就出门了。 打车去了最常去的那家超市，在超市门口下车，正要进去的时候余光暼到一个骑着三轮车的老奶奶从旁边经过，自行车后边绑着超多气球，是用来卖的。 其中粉红小猪气球勾走了沈念的魂儿，她当即忘记了自己出来的目的，就这么跟着老奶奶走了。 这几天沈念的精神状态一直这样，不知该如何评论。 说她精神不好，可她很冷静，很安静，不哭不闹；但说她精神好……她却浑浑噩噩的，有时候前脚还在做一件事，脑子里忽然蹦出来另一个想法，便毫不犹豫抛弃了手上的事情。 倒不是不正常，只是觉得少了工作时的沉稳严肃，现在的她像个不经世事的孩童，给人一种呆呆的印象。 就像现在，她追了老奶奶一路，追着追着忽然清醒。 环顾四周，她身处十字路口，耳边时不时传来鸣笛声。 沈念闭眼按着脑袋，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又傻了。 这个地方不能打车，正好绿灯亮了，沈念就先过了人行道，准备去对面路边打车。 过了马路，看着四周的建筑物，恍惚觉得有些熟悉。 仔细一想，才想到A大就在附近。 A大…… 沈念脑子里顿时又多了想法，等再清醒时人已经站在A大校门口了。 A大是允许校外人进去参观的，所以沈念进来的很轻松。 踩在A大的土地上，这块地方陌生又熟悉。 沈念作为从这个学校毕业的学生，实际在校时间少得可怜。 她没去看老师，只是独自一人在学校里漫无目的的打着转。 她去了篮球场，有在校男生正在打篮球，挥洒着青春的汗水，女生们则坐在旁边拿着矿泉水欢呼。 又去了图书馆，里面安静的没有一丝杂音，大家都在认真学习。 去了教学楼，有的教室正在上课。 去了食堂…… 走在石子小道上，旁边是A大绿化区的假山假水，走到尽头，一抹红色映入眼帘。 入眼是一棵很大的树，枝干粗壮，上面系满了红丝带和卡片，活脱脱就是棵许愿树。 恍惚想起自己和萧沐白认识时的画面。 当年自己偶然路过，听见萧沐白在和一位老师据理力争，那老师坚持认为树已经死了，早砍早拉倒，萧沐白却觉得还能活…… 后来才知道，那根本不是老师，而是校长。 现在想想，上次学校百年庆的时候，萧沐白还帮她挂了愿望呢。(之前百年庆写愿望那段，在25章，忘了去复习） 沈念抬头，在众多红飘带中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那个。 因为在最高处。 其他的都在下边，因为挂不到那么高，越往上，上边的树枝越细越脆弱，稍有不慎便会从上边摔下来。 当时萧沐白说，将愿望挂在最高处，这样老天爷在实现愿望时最先看到的便是他们的。 萧沐白说这个的时候她还取笑过他，笑他迷信。 如今想起自己写在上边的愿望，抬头盯着那飘扬的红飘带。 站在树下，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认真祈祷。 如果真的有用，那她希望自己的愿望可以实现。 在学校里逛了一圈便准备离开了，在距离门口不远处时，看到有个签名墙。 走近一看，发现上边还印着LOGO，是今年百年庆签到的那块板子。 应该是校领导觉得很有纪念意义，所以将板子放在这展览了吧。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沈念从左至右，由上到下一个个的看。 终于，看到了陆凌川的名字。 学校百年庆时，陆凌川可是作为优秀毕业生返校的。 只看了几秒钟，她便继续往下看，然后又找到了陆凌蕊的名字。 这是她当初签的。 陆凌蕊最理想的大学就是A大，只可惜她无缘踏进A大校门。 有几个打扮漂亮的女学生从旁边经过，沈念不知看到了什么，追上去。 “同学。” 女学生被叫住，扭头疑惑看着沈念。 沈念指了指最中间女生手里拎着的化妆包，友善询问：“同学，请问你有眼线笔吗？” 那女学生愣愣的：“有啊，你是要借吗？” “我可以买下来吗？”沈念说。 还是头一次碰到有人拦着要买二手眼线笔的，那女生虽然不解，但看沈念不像坏人，默默打开自己的化妆包， 将眼线笔递给她：“正好我前两天买了新的，以前的就给你吧。” 沈念接过：“我给你钱。” “不用了，一支眼线笔而已。” 沈念笑容灿烂：“那谢谢了。” 拿着眼线笔，她又回到了签名墙前。 打开眼线笔的盖子，轻轻甩了下，在陆凌蕊名字附近寻找着空位。 还真让她找到了位置。 可在即将落笔时却突然停下，顿了几秒后，还是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写了名字，离陆凌蕊的名字很远，离陆凌川的更远。 沈念。 看着自己的名字出现在A大百年庆的签名墙上，她开心了。 这代表着，她曾经出现过。 第146章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 从学校回来后，沈念便病了，做了检查说是着凉了，多吃药，多休息就能好。 “咳咳咳，咳咳咳……”她躺在床上剧烈咳嗽着，脸色苍白，十分虚弱。 感冒药止咳药一把抓，塞进嘴里，然后喝水顺下去。 “咳咳咳……”才喝完水便又开始咳嗽，药刚从她的喉管顺下，猛的咳嗽让她开始干呕。 沈念立刻拉过垃圾桶，趴在床边呕吐。 刚才吃的药全都被她吐了出来。 也不知道吐了多久，只觉得胃里的残存全被她吐了出来，吐到最后已经无东西可吐，还在吐苦水。 好不容易终于缓和过来，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漱了下口，然后吐进垃圾桶里。 她已经吃了好几天的药了，完全不见效果，反而越来越严重。 短短几天，沈念瘦了五斤，让本就不胖的她更显消瘦。 嗓子里残存着药的苦涩味，她吃的一款感冒胶囊味道十分冲鼻，只是闻着都让人想吐。 靠在床上，闭眼平复着。 东西全被吐了出来，沈念觉得有些饿了，但嘴里苦涩，一点胃口都没有。 “叮咚——叮咚——” 旁边手机传来提示音，她闭眼摸索着，摸到手机拿过来，才缓缓睁开眼。 点进去，是萧沐白给她发的几十秒语音。 萧沐白这几天出差去了，并不在京城，他说最晚要月底才能回来。 点开语音，音筒传来萧沐白温柔好听的声音。 “念念，你拜托我挂的房子已经有消息了，有个大老板很满意，准备两套一起拿下。过段时间老板的秘书会代替老板来看房，没问题的话就可以签合同了。你把你两个房子的密码锁密码和我说一下，到时候我安排人和他们对接。” “咳咳咳……”沈念捂嘴咳嗽，咳完了深呼吸一口气，给他回复语音。 “好的，麻烦你替我和那位老板商量一下，请宽限我一个月，我会尽快搬出去。另外，再帮我问一下房款怎么支付，能快些支付吗？” 最快速度说完，才松开按键便又开始咳。 她的支气管炎十分严重。 一边咳一边在屏幕上敲打着，将沈家和这里两边的密码锁密码都告诉了萧沐白。 很快萧沐白又回复了语音。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提前询问过了，那个老板买咱们两套房不是打算入住，是用来投资的。” 这两套房的地理位置和小区环境都特别棒，尤其这还是京城的房子，各个条件好的没话说。不出意外未来两年房价一平还能再涨几万，这种房子就是宝，也就沈念拿出来卖。 “老板非常好说话，说只要房子满意，可以现场全款。” 沈念又咳了几声才回复语音：“谢谢。” 和萧沐白说了几句，沈念便要放下手机。 正准备关掉手机，“叮咚叮咚”又是好几条微信。 本以为是萧沐白的，点开来，却发现是梁璟禾的。 梁璟禾为她发了一份电子结婚邀请函，并配文字—— 【沈助理，本想亲手将我的结婚邀请函送你的，但我今天去公司的时候才知道你休假了。因为不知道你的住址所以也不能给你快递寄过去，想了一下还是给你发送电子的吧。诚挚邀请你来参加我和凌川的婚礼，另外也很感谢你这些年对凌川的帮助。】 “咳咳咳咳……”沈念咳的肺疼的厉害，还是点开了那份电子结婚邀请函。 是个特别不错的小动画，一开始有两个卡通人物，长头发的是女生，短头发的是男生。两人相遇，再相爱，之后步入婚姻的殿堂，然后相守，从黑发走到白发苍苍。 背景配着优美的音乐，动画到最后，一封邀请函出现。 沈念一边咳，一边念着上面的文字。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咳咳咳……”她的咳嗽特别严重，却还努力念着。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咳咳……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 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在此诚挚邀请您于12月24日……参加我们的婚礼……”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大幅度起伏着。 “亲眼见证我们的幸福……见证我们迎接新的生活……希望能得到来自您的祝福。” “新郎，陆凌川。” “新娘，梁璟禾……” 沈念看着12月24日这个日期。 24日平安夜，25日圣诞节…… 真是个不错的日子，既容易记，又有特别意义。 真好。 她苍白的脸上勉强要勾起笑容，下一秒又被咳嗽打断。 床头柜上已经叠了好多药盒，都是她这几天吃的，每天准时准点的吃，却一点效果都没。 捂着嘴，一边咳，一边伸手拿过那些药，一盒盒，全都丢进了垃圾桶。 没有效果的药，不必留着。 ……………… 之后的几天又恢复了平静，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不管是男方还是女方，结婚的前一天是他们的单身夜，深夜尽情狂欢，告别单身的自己，因为踏入婚姻后便不能像以前这么无拘无束毫无顾忌了，要经营自己的小家。 都知道陆凌川要结婚了，一堆商界合伙人嚷嚷着要给他办单身派对。 陆凌晨找了一圈都没看到陆凌川，还是询问了好几个服务员，才知道了他的位置。 踏上天台时，陆凌川正坐在天台抽烟。 他融入黑暗中，一言不发，安静的过分。 陆凌晨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 第三支抽完，眼瞧着要抽第四支了，陆凌晨才忍不住开口打断。 “别抽了，再抽就要成烟盒了。” 烟瘾再大，也不能一根接着一根不停息的抽吧。 “……”听到陆凌晨的话，陆凌川要拿烟的手顿住。 瞧他沉默的过分，陆凌晨故意提：“明天就是你的大喜之日了，新郎官。” 这话触到了陆凌川，他的手猛的一抖，烟盒掉在了地上，却没有立刻捡，只是垂着头。 沉默良久，他声音沙哑。 “你最近和她联系了吗？” 第147章 她没来……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她？”陆凌晨故作不解：“她是谁？” “……”陆凌川给了他一个飞眼。 陆凌晨却不害怕，他刚才上来的时候顺便拿了两罐啤酒，自己留了一罐，另一罐直接丢给了陆凌川。 陆凌川接过，抠开拉环，喝了一大口。 陆凌晨捏着啤酒罐碰了一下他的，也喝了一口，才开口问：“后悔了？” “……”男人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着前方。 面前一片黑，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陆凌晨没指望听到他的回答，自顾自继续说：“既然你已经做了那个决定，所以我也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的必要了。我姓陆，她只要看到我就会想到你和凌蕊，这样你的选择就白做了。” “……” 陆凌川依旧沉默不语，冷风打在他脸上，十二月的夜晚已经很冷了。 “她明天会来吗？”良久，陆凌川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 陆凌晨愣了一下，没有回他，只是问：“她来怎样，不来又怎样？” “如果她来……我一定跟她走。”说完，陆凌川捏着啤酒罐又猛喝一大口。 陆凌晨眉头一挑，立刻就明白了：“你想让她抢婚？只要她先鼓起勇气争取，你就也能义无反顾抛弃一切，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她？” “……” “一定要让她抢婚吗？为什么你自己不愿意逃婚？”陆凌晨反问。 “……” “哥，我知道在头脑方面别说两个了，三个我都比不上一个你。但如果只谈感情，你要承认，你真的很烂。” 陆凌晨说的十分直接，一点面子都没给陆凌川。 猛喝了一大口啤酒，他看着陆凌川，又接着说。 “可我又没有资格对你指指点点。因为若是站在你的角度考虑整件事，你的这个决定又没错。在这段错综复杂的感情里，你的决定的确是目前而言最好的结束。但细细再想，还是有很多遗憾。” “很多事情是没法去辩论孰是孰非的，这样做是错，那样做也是错。选择哪个决定全看你愿意舍弃哪一边。” 有些事情是没有正确答案的，怎么选择都可以打对勾。 但在做出这个选项的同时，也会失去一些东西。 陆凌川之前一直在逃避，而现在，他做出了选择。 “……”陆凌川从头至尾无话可说。 自从做出那个决定后，他变得沉默了很多，很多时候都是像现在一样，别人说几十句话，都听不见他回一句。 陆凌晨又和他碰了一下啤酒罐，看着他道：“哥，对于你们来说，我一直都是局外人。因为我不是你们，我做不到身临其境，也不能完全理解你们的煎熬。但有一点我想我应该说出来。 “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只希望你永远不会后悔，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 将罐子里仅剩不多的啤酒一饮而尽，陆凌晨站了起来。 “最后，祝你新婚愉快。” 说罢，他起身，离开了天台，独剩下陆凌川一人坐在那里，又恢复了孤独。 ……………… 翌日，12月24日。 陆凌川和梁璟禾的婚礼当天。 陆梁两家包下了京城最高档的星级酒店，各路有钱人接到邀请，纷纷出席婚礼。 凌蕊集团的全体员工全都放了假，邀请他们来见证。 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为新郎高兴，为新娘高兴，为今天美好的一天高兴，唯独身为新郎官的陆凌川。 他从一大早就不对劲了，似乎有心事，一直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接亲时频频出错，临时取消了很多步骤。 婚礼是在晚上举行， 现在外边的天已经黑了。 站在台上，梁璟禾面带笑容挽着父亲的胳膊一步步朝他走来，他却没看梁璟禾，而是失魂落魄盯着角落蒋玲玲旁边的空位看了很久很久。 她没来…… …………… 公寓里，卧室一片黑暗，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 躺在大床上的沈念深陷梦魇之中，她睡得很不安稳，头左右摇摆着，以往柔和的五官此刻拧在一起。 她很难受，高烧烧的浑身滚烫。 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直在响，叮铃铃叮铃铃…… 猛的睁开眼睛，沈念大口喘着气，呆滞看着眼前的黑暗。 她的呼吸急促，大幅度喘着气，一只手死死按着胸口。 今天是24号，平安夜，她却一点也不平安。 手死死扣住床头柜的角，摸到了下边的抽屉，拉开。 里面塞的东西太多，一时拉不开，还卡住了。 她用力扯开，药板从里边飞出来掉在地毯上。 药板和药瓶塞了满满一抽屉，比之前多了好多。 很多药板上的药已经被扣完了，只剩下了铝板。 沈念的脑子都是昏沉的，因为高烧眼睛睁都睁不开，甚至不知道自己拿的什么药，摸到什么便是什么，一把一把的不要命地往嘴里塞，麻木机械的吞下去。 手机来电铃声成了背景音乐，一直响个不停。 感觉像是被人反复碾压着胃部，刚才吞药的反应来了。 她的身体比她的精神更爱自己，胃液伴随着各类消化物冲击着受伤的喉管。 沈念残存着微弱的意识，胸口大幅度起伏。 她想吐。 去拉垃圾桶，微微侧身，身子不受控制的滚到了地上，药品散落一地。 无意识的干呕着，她眼前越来越模糊。 最后几秒，沈念好像听见了萧沐白近乎崩溃的喊声，可不等她细听，便彻底没了意识。 ……………………… 沈念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不出意外看到了萧沐白。 盯着他十分憔悴的脸，应该是彻夜未眠。 她晃了晃头，已经不觉得晕了，应该是退烧了。 想要起身，却感觉手背一疼，扭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还在挂点滴。 “别动！”怕她的手鼓针，萧沐白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将她扶住。 沈念躺在病床上，对着萧沐白扯了扯嘴角：“近一年来好像光顾了太多次医院了，我是不是得拜拜佛给自己去去身上的晦气？” 都这个时候了，她能开出玩笑来。 第148章 原来她病的那么重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这是第一次看到她笑的那么温柔萧沐白却没跟着笑。 他从来都没露出过如此恐惧的表情，就连手都在轻轻颤抖。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红着眼眶，声音沙哑。 带着自责。 直到现在一闭眼脑子里都是昨晚沈念狼狈摔在地上，四周散落一地的药，触目惊心的画面。 他一直以为他在好好的守护沈念，可到最后，他连她病的这么重了都不知道。 “……”沈念怔了一下，随即对他微微一笑：“又不是什么大事。” “还不大吗？”萧沐白打断她：“如果我没有及时带医生过去，给你洗胃，你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 高烧还吞了那么多药，她还能醒过来是真的万幸。 他原本是在外地出差的，在24号那天和合作伙伴聊天时对方提到这天是陆凌川的婚礼，他立刻给沈念打电话却无人接听。 立刻定了最近的航班飞回来，刚下飞机便向沈念的公寓飞奔而来。 冲进卧室，便看到了倒在地上已经没了意识的沈念。 当时他感觉天都要塌了。 “我真没想自杀。”虽然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话不可信，但沈念还是无奈解释着：“昨天烧的迷迷糊糊的，原本想拿点退烧药吃，谁想到拿错了……” “你吃退烧药不限量的一颗颗往嘴里塞？”萧沐白问她。 “……”沈念抿了抿唇，自知心虚。 “念念。”萧沐白抓着她没有挂水的那只手，抓的紧紧的。 不敢抓松，他怕抓不住她便彻底失去她了。 他说：“别想不开，你还有我呢。” 沈念抬头，对上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罕见的没有因为安慰他而强颜欢笑。 她敛着眸，安静了良久才道：“都过去了……” 陆凌川已经结婚了，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对。”萧沐白点头：“都过去了。” 即便今天再不幸，第二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不好的事都会成为曾经。 …………………………… 沈念本想出院的，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没事了。 但她身体不好，萧沐白勒令她多住几天，医生也建议住一个星期的院，以便观察情况。 自从醒过来后，沈念便出奇的安静，每天的话少的可怜，不是在休息就是透过窗户盯着外面的风景出神。 现在已经十二月底了，以往十二月的京城早已飞雪满天，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现在都没下过雪。 “她的抑郁症已经很严重了，最好还是给她找一位心理医生好好治疗一下，否则……” 办公室里，萧沐白坐在医生对面，听着医生告知着沈念的情况。 医生顿了顿，神色凝重：“她很有可能会走极端……” “……”闻言，萧沐白放在膝盖上的手一颤，人差点没坐住。 “您说……什么？”他的脸色苍白，薄唇轻轻颤抖着。 “别紧张。”医生立刻安抚他：“我说的只是最差的结果罢了，抑郁症不在于疗人，而是疗心。那些治抑郁的药虽然能最大可能安抚住她的情绪让她冷静下来，但药吃多了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萧沐白过了很久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动了动干涩的唇。 从24号那天将沈念救出来到现在，他平均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甚至都不到，其余时间都守着沈念，连水都没精力喝。 “我该怎么做……”他的声音里带着疲倦。 “疗心。”医生只能这么和他说：“或许目前的生活环境并不适合她，也许换个环境，或着出去旅游改善一下眼界和心态，毕竟人不能只在一个有限的空间里封闭着，多走动，多看看，就算不能治标治本，也能陶冶情操。” 萧沐白艰难点头：“我知道了。” 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萧沐白回到病房，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闭上眼睛努力调整着呼吸，再次睁开眼时，脸上又挂起了温柔的笑。 从知道她生病后的这几天里，除了第一天，即便心里再不好受，可再面对沈念时，他都是带着笑容的。 她已经很苦了，他不能再对她臭着脸。 推开门进去，沈念又在盯着外面看。 “挂完水了？”萧沐白看着床边放挂架上已经没了点滴瓶。 听见萧沐白的声音沈念才从自己的世界里回了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贴着医用胶带的手背，轻应了一声：“嗯。” 萧沐白走过来，看着桌子上才买的草莓，主动攀谈着：“现在这个季节的草莓正好，昨天听护士讨论的时候才想到现在是吃草莓的季节了，所以请她们帮我买了一份，又大又甜，我给你洗几个好不好？” “嗯。”她这几天里对萧沐白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字。 萧沐白毫不介意，对她笑了笑，拿着草莓去洗。 几分钟后，他端着洗好的草莓回来，草莓叶子被他揪掉了，可以直接吃。 将放草莓的碗先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萧沐白拿过旁边的湿巾，打开盖子抽了几张，低头耐心地帮她擦着手，擦干净之后才挑了个又大又红的草莓递给她。 “草莓凉，你身体不好，只允许你吃三颗。”说完，顿了顿，勾唇继续道：“等身体好了再给你买。” 沈念捏着草莓，默默咬了一口草莓尖尖。 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天了，沈念都没洗过澡，知道她爱干净，萧沐白先打开病房里的空调，然后又打了盆热水，将干净的毛巾浸湿。 让她一只手拿着草莓，腾出另一只手来。 先帮她将病号服的袖子往上卷，露出她又细又白的手臂。 她太瘦了，瘦到能将袖子轻轻松松卷到腋下的位置。 把手露出来，他才将毛巾从盆里拿出来，拧干净上面的水，然后帮沈念擦着手。 “还要三天才能出院，医院里的洗澡设施不完善，没有暖气，现在洗可能会着凉，现在先擦，等咱们出院之后再洗，嗯？” “……”沈念只是安静地吃着草莓。 第149章 沈念的脸对焦，然后定格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对了。”萧沐白忽然想到什么，对着沈念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和你分享一件事，你听了一定很开心。” “……” “陆凌蕊的案子结了。”萧沐白将毛巾丢回盆里，然后把袖子拉下来，边忙碌边说着。 “是昨天开的庭，那两人被处于死刑，包括后面被他们牵连的几个富二代分别处于最少五年最多二十年的有期徒刑。还有他们背后的靠山，也都被逐一判了刑。” 陆凌川费了那么多心思，终于让那两个畜生死刑了。 本以为沈念听见这个结果会开心，毕竟她对陆凌蕊的事执着了那么多年。 可意料之外，她的脸上并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 感觉到萧沐白在看着自己，沈念也只是扯了扯唇，点头：“嗯，挺好的。” 然后，就没有了。 她出奇的淡定。 萧沐白意外的看着她。 “我以为你会很高兴。”他说。 现在的她最需要的就是高兴。 “我高兴啊。”沈念认真看着他：“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子，我想出去逛逛。” 顿了顿，她试探问着：“可以吗？” “……”萧沐白本想回外面太冷，还是待在屋子里好，可又想到了她的抑郁症。 医生说了，抑郁症最重要的不是疗人，而是疗心。 多出去走走看看可能都会让她心里舒服一些。 “好。”他温柔答应了她的请求：“正好你也挂完水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嗯。” 萧沐白带着沈念离开了医院，她还是病人，不宜走太远，所以只带她在医院附近逛逛。 没有目的地，就是随便的走，走到哪里是哪里。 萧沐白扶着她，动作温柔。 “这里有家照相馆。”沈念老远看到了前面店铺的店名。 萧沐白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点头：“是。” “好久没有拍照了。”沈念喃喃，脑子里突然又蹦出了新的想法，扭头看向萧沐白：“我想进去拍个照。” “拍照？”萧沐白意外。 “嗯。” “好。” 对于她的要求，他从来都舍不得拒绝。 别说拍张照了，就算立刻让他把这家照相馆买下来他都不会犹豫。 两人推开门进去，门口的店员看到他们立刻过来道。 “欢迎光临两位，请问两位是来拍婚纱照的吗？” 因为萧沐白和沈念看起来太登对了，阳光温柔帅哥和病态温柔美人的组合，也不怪店员会误会他们是小两口。 “不是。”萧沐白微笑否认，然后看向沈念。 沈念问店员：“请问你们家可以拍证件照吗？” 店员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当然可以，红底，蓝底和白底，请问需要拍什么样的。” 沈念想了下，然后说：“白底吧。” “好的。”员工点头：“先跟我来选衣服吧。” “好。”沈念跟着员工走。 能感觉到萧沐白一直在注视着自己，沈念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不等他问，便主动解释着。 “我要换工作了。”她说，“所以要重新拍证件照，之后投简历的时候需要用的。” 萧沐白愣了一下。 换工作，离开陆凌川。 所以，她是真的放下了？ 店员带着沈念来挑衣服，白底证件照需要配深色衣服，不然会和底色撞色导致区分度太低。 “这一条都是拍白底证件照可以穿的，选一件自己喜欢的就行。” 沈念十分认真的挑选着，在触到一件深色格子衬衣时顿住。 她将那件衣服拿起来，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转身看着萧沐白，问着：“这件好看吗？” “好看。”萧沐白毫不吝啬地夸奖：“你穿什么都好看。” 沈念笑的很开心，“那就这件吧。” 十二月底的天只穿衬衣肯定是冷的，趁着沈念换衣服的功夫，萧沐白要到了化妆间和拍摄间的空调遥控器，先把空调打开了。 扫了一下店里的收件码，萧沐白非常大方的填了500，一边输入支付密码一边解释：“她还在生病，我怕她冻到。” 支付成功后，萧沐白将页面给店员看了下：“这是电费，麻烦了。” 这句“麻烦了”直接戳中了店员小姐姐的心，店员小姐姐星星眼，一脸羡慕道：“小哥哥，你女朋友真幸福。” 见过太多对女朋友体贴的了，给女朋友捂手，给女朋友买零食，但细心到这种程度的还是头一次见。 闻言，萧沐白莞尔一笑：“借你吉言。” 回去的时候沈念已经换完衣服了，她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师在给她化妆。 沈念已经很白了，所以都不需要打粉底，只是她的面容憔悴，化妆师帮她简单遮一下，然后又打了些腮红，涂了口红，给她提升了气色。 每次抬头化妆师都通过镜子察觉到萧沐白一直在盯着沈念，他看的十分认真，化妆师自然而然认为他们是一对情侣，所以笑着开玩笑。 “好看吗？” “好看。”萧沐白还是这两个字。 证件照不能化大浓妆，淡淡的就行，沈念的五官非常柔和，最适合的就是这种白开水淡妆，妥妥众多男生中白月光的样子。 化完妆，工作人员调了白色背景板，沈念坐在白色背景前。 头发披散，两边的头发别在耳后，露出眉毛耳朵。 “一二三，看镜头。” 她看着前面，唇角还带着浅浅的笑。 相机里沈念的脸对焦，然后定格。 照片拍完，接着是修图。 沈念长得好看，在这方面能省很多时间，修图员还是兢兢业业修着细节。 沈念站在旁边认真看着。 “念念。”萧沐白叫她。 “嗯？”沈念还在盯着电脑屏幕。 “新的工作想做什么？”萧沐白问她。 听到这个问题，沈念才抬头看他。 非常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摇头：“还没想过，不过估计要转行了。” 她指了指自己：“商界可不要我这种连酒都喝不了的废物。” 公司与公司之间的合作很多时候就是在酒过三巡后定下的，她的酒精过敏，注定让她无法在这个行业轻松呆下去。 第150章 她笑的那么干净，那么温柔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转行也好。”萧沐白想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勾心斗角太累了，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以后都过得轻松些，开心些。 “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支持你。”他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他现在什么都不奢求了，只希望她能开心，余生幸福。 在决定默默守护她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再奢望得到任何回报了。 “……”沈念对上他认真的神色，怔了一下，随即莞尔一笑，问：“真的？” “真的。”萧沐白回。 “嗯……那我得好好想想。”沈念非常认真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过了十几秒钟，她又看向萧沐白，然后问。 “你说，我回我的老本行做个艺术家怎么样？” 老本行……沈念大学读的专业就是艺术。 “因为仔细一想，我好像从来没有出去旅游过呢，一直把自己禁锢在这里。” 每天一觉醒来就是起床，洗漱，化妆，然后去公司工作，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好好旅游一次，领略我国的大好河山。”沈念越说，眼底的期待越明亮。 想想都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 “我很喜欢大海……” 她一直都很喜欢大海，踩在沙滩上，沐浴着海风，恐怕没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了。 说话间，修图员已经把沈念的照片修好然后打印了出来，用裁纸器将照片分成一张张的，然后放进一个小纸袋里，这才递给沈念。 “谢谢。” 沈念打开小纸袋，看着里面自己的证件照，十分满意。 抬头，便见萧沐白在盯着自己。 她思考了一秒钟，还是捏了一张递给他：“喏。” 萧沐白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给你的。”沈念笑。 “上一次回我家的时候你不是想要我的照片？那次是真没有了，所以这次补给你。” 她说完，然后又问：“不要吗？” 说着就要收回手。 萧沐白立刻将证件照拿过来：“要。” 怎么可能不要。 沈念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问：“好看吗？” 这三个字今天他已经听了第三遍了，萧沐白仍旧毫不犹豫点头，还是那个答案：“好看。” “那我让他们把原图传到你手机里？”沈念说。 “好。” 修图员将沈念的证件照底图传给萧沐白，给沈念的时候她却拒绝了，举了举手上那一小叠证件照：“我有这些就够了。” 如果以后做一个自由自在的艺术家，这种证件照要用的地方会很少。 趁着传照片的功夫，萧沐白拿出手机，扯下自己的透明手机壳，将沈念的证件照放在手机背部。 有人说，放在手机后面的都是对手机主人而言很有寓意的东西，萧沐白以前后面空空，从现在开始，便多了沈念的照片。 ……………………… 回去之后，沈念不顾萧沐白的劝告，坚持用电脑写了辞职报告。 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她一点一点打出来的，整整一面的文字。 写完之后，她从头至尾仔细阅读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在最下边打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发到了陆凌川的邮箱。 屏幕上显示“邮箱已发送”，看着这几个字，她从来没有如此轻松过。 一切都结束了。 她目前还在住院，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公司办理离职手续和收拾东西，只能等出院之后再说了。 转眼又过了两天，天又冷了很多，一到晚上风便吹的呼呼作响。 萧沐白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对沈念笑着说：“今天31号了，过得也太快了。” 过了今天，就是元旦节了，新一年的开始。 沈念靠坐在病床上，怔怔盯着窗外：“是下雪了吗？” 她问。 萧沐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瞧见窗户外飘着雪花，因为太冷，窗户上也起了雾。 “是。”萧沐白点头，然后说：“下雪了。” 说完他又笑了笑：“今年的初雪来的有些晚，平常十二月初就来了。” 今年只是有些冷，却一直不下雪。今天，也就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才下了初雪。 沈念似乎很喜欢雪天，一直盯着外面，目光移都移不开。 有护士来通知他们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萧沐白去办，让沈念在病房里待着，他回来的时候沈念还在看着外面。 “听护士说，外面挺冷的。”萧沐白走过来，帮她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沈念还是看着外边，一言不发。 这些天萧沐白早就已经习惯了她的沉默，她的话变少了，多数时间都在睡觉和发呆，有时候一天都不会说一个字。 不过他也不需要听见她的回答，萧沐白自顾自继续说着。 “今天是31号了，晚上有跨年夜，听说有商场老板申请了烟花燃放，上面已经通过了，凌晨0:00准时烟花表演呢。咱们先回家休息一下，晚上我早点带你去占位置？” “过了今天，就是新的一年了。新一年开始，就算有再难过的事也都是去年的悲伤了，忘记不好的回忆，迎接新年。” “我把明年的工作都推了，准备带你好好出去玩一趟。你之前不是说想去旅游吗？这几天我特意查看了很多旅游攻略，发现国内的确有不少漂亮景点。” “国内最美的雪山，梅里雪山。听说万丈金光从天而降照射在雪山之巅，犹如一座金色的“布达拉宫”，美得不行。” “还有天鹅湖，称为‘最美的湖泊’，袅袅薄雾浮在水面，优雅的天鹅一展歌喉，恍若置身世外之感。” “最美的诗情画意，西湖。‘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千百年来多少文人墨客想道出却难以描画西湖的美。” 不做功课不知道，国内有太多美丽风景了，多的都去不完。 沈念的注意力终于从外边收了回来，她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安静的听着萧沐白说，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她难得笑的那么干净，那么温柔，让萧沐白恍惚间以为看到了十六岁时的沈念。 第151章 再也不喜欢向日葵了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他见过沈念16岁时的照片，在那张全家福上，那时她脸上的笑容干净极了，就像现在这样。 她好像深处人世间的花仙子，又如那为了爱情甘愿放弃自己嗓音也要换条双腿与王子相见的海的女儿，即便一句话也不说，也丝毫不影响她惊心动魄的美。 她的笑容感染了萧沐白，连萧沐白的心也跟着柔了很多，语气越发的温柔。 “过了今天就是新的一年了，明年是你的本命年。” 是啊，明年的沈念就24岁了。 “人家说，本命年是最幸福的一年，因为十二年才会轮到一次。这么美好的一年，一定会好运满满。”萧沐白像哄孩子一样。 “明年是我们家小沈念的第二个本命年了，上一次是叔叔阿姨陪着，这一次让哥哥陪着你好不好？” 他温柔地询问着。 沈念依旧对他微笑。 “新的一年，哥哥希望你忘记曾经，重新开始，健康开心。” 萧沐白说完，从旁边拿过来沈念自己的衣服。 住院的这几天，她一直都穿着病号服，如今要出院了，自然要换上自己的衣服。 他一边忙碌一边还不忘和沈念说话。 “跨年之后就要春节了，这个时候出去旅游的人不少，到时候估计要人挤人了。哥哥知道你不喜欢被挤，今年哥哥先带你去国外，旅行过年怎么样？” 萧沐白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将做好的攻略给沈念看。 这几天，每在沈念熟睡他却睡不着时，便会多刷刷旅游攻略，记录好的地方以便之后带沈念去。 “我看过了，国外也有特别多值得去的地方。巴厘岛，大堡礁，还有普吉岛普罗旺斯，马尔代夫也是世界知名的海边旅游圣地，世界文化古迹的泰姬陵似乎也不错。” 想到什么，萧沐白又道：“听说佛罗伦萨是欧洲最著名的艺术中心，你不是说想回艺术家本行吗？这里很适合你，咱们第一站就去佛罗伦萨怎么样？” 沈念抿了一下唇，并没有答应，只是说：“让我想一下。” “好。”萧沐白一脸宠溺：“不急着过去，你慢慢想，想去哪里和我说，我来安排。” “嗯。”沈念点头。 沈念只有一件薄薄的毛衣，连外套都没有。 那晚情况紧急，他根本来不及为她收拾衣服。 萧沐白只摸了一下便蹙眉。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今天的温度，这几天降温降的厉害，起码下降了十度。 外面还下着雪，穿这么薄，肯定会冻感冒。 反正也不急着离开，萧沐白放下薄衣服，对沈念说。 “你先自己把衣服换好，我去给你买厚点的外套和裤子。” 即便出医院到停车场这段距离很短，上车之后就能吹热空调了，但萧沐白还是不想她被冻到。 “嗯。”沈念乖乖应了一声，然后又说：“我饿了。” “饿了？”萧沐白立刻紧张起来：“想吃什么，哥给你带回来好不好？” “嗯……”沈念认真想了一下：“我想吃你前几天给我买的皮蛋瘦肉粥。” 皮蛋瘦肉粥啊……萧沐白蹙了蹙眉。 那家店离医院有些远。 不过沈念难得主动提出来想吃，萧沐白自然舍不得拒绝，点头：“好，我去给你买？” 他的声音温柔到了极致。 沈念立刻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好。” “那你先在这里等着。”萧沐白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就要出去买衣服和粥。 “哥。” 身后传来沈念的声音。 “……”萧沐白的身子僵住。 虽然他多次表达过自己是沈念的哥哥，但沈念从没主动提及过这个字。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他。 萧沐白转过身来，看着她：“嗯？” 沈念抿唇看着他，沉默。 几秒钟后还是低了头，将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向日葵项链摘下，然后递给萧沐白。 她说，“我再也不喜欢向日葵了。” 向日葵是曾经陆凌蕊最喜欢的，沈念放弃了向日葵，也是放弃了对陆凌蕊的执念。 盯着她手上的向日葵项链，萧沐白勾唇，为她放过自己而高兴。 “好。”他点头，然后走过去从她手上拿过那条项链，温柔低哄：“咱们再也不喜欢向日葵了。” 沈念重重点了点头：“嗯。” 将项链随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萧沐白又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温和：“等我回来，哥带你回家。” 沈念还是点头：“嗯。” 想到什么，她又说：“外面下雪了，雪天路滑，你走路小心些，不用急着赶回来的。” 萧沐白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好。” 话落，依依不舍的离开病房。 沈念靠坐在病床上，看着萧沐白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她才喃喃。 “谢谢你。” ……………………………… 医院附近就有不少服装店，萧沐白进了一家，挑了比较厚的外套，又为沈念买了厚袜子和带绒的鞋子，怕她脚冷。 心里只惦记着沈念，连自己还穿着薄大衣都忘了，也不记得给自己买一件厚点的外套。 买完衣服后，他拎着大包小包，去给沈念买她喜欢吃的皮蛋瘦肉粥。 这家店的粥是附近出了名的好喝，尤其现在这么冷的天，今天还下了雪，喝一口热乎乎的粥别提有多温暖了。 雪花落在萧沐白的肩头，萧沐白搓了搓手，呼出来白气。 他看着前面还有十几个人的队伍，虽然沈念让他慢慢来，但他还是有些着急。 想了一下，他拿出手机，拍了拍前面的人，说：“你好，我妹妹生病了，她很想喝这家的粥，我想赶紧买了给她带回去，我给您发50元的红包，麻烦您允许我插个队好吗？” 好在前面排队的人都很好说话，听到萧沐白的诉求后十分爽快地让出了自己的位置，就算碰到几个自己也排了很久不乐意让出位置的，萧沐白也发了红包，让他们心甘情愿让了位置。 一碗粥的价值连十块钱都没有，萧沐白为了一个位置红包一发就是一百两百。 其实钱还是次要的，萧沐白想要的只是那碗粥，因为沈念想要，他便想尽办法争取。 第152章 太阳到底是要下山的，月亮也注定会西沉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买到了沈念喜欢的粥，萧沐白抬头看了一眼天气，雪花越来越大了。 虽然粥的外面有保温袋，但他还是把袋子塞进外套里边，用自己的体温替沈念保温皮蛋瘦肉粥。 他步伐匆匆，急着回去见沈念。 走的太慢，粥就要凉了。 ………………… 沈念躲开了护士的监视，独自一人去了医院的天台。 推开天台的门，上面一片白雪皑皑。 她踩着拖鞋一步步走去，雪地上留下了她的鞋印。 长长一条，在不见尽头的雪地上落下痕迹。 ……………… 萧沐白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家花店，店员正站在门口热情地招着客。 看到萧沐白，店员立刻笑吟吟道：“先生，今年的最后一天，给您爱的人买一束花吧，让她将笑容带到明年。” 听到这话，萧沐白顿住步子，心动几秒还是走了进去，屋子里十分温暖。 他跺跺脚抖掉身上的雪，店员已经将她们店卖的不错的花分别挑了几枝拿过来。 “我们家的红玫瑰一直都卖的特别不错的，你看品相，绝对不差。” “不用。”萧沐白习惯性拒绝，然后问道：“有向日葵吗？” 这些年，每次进花店给沈念买花，萧沐白都会选择送她向日葵。 “……”店员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下，然后笑的十分尴尬：“先生，现在12月的天，不是向日葵的季节啊，别说我们店了，你去其他花店，也都买不到的。” 闻言，萧沐白有些失望，拿着东西就要离开。 “哎，先生。”今天下雪了，外面的行人本就不多，店员不愿意放过好不容易进来的客人。 “先生，我们家的红玫瑰是真的没话说的，看先生年轻又帅气，想必是为自己心爱的姑娘挑选花束吧。” “红玫瑰是比较普通，现在很多小姑娘都不喜欢红玫瑰而是喜欢一些小众花，不过即便如此，一个女孩子一生中还是要收到一次红玫瑰的，这样才不会有遗憾。” 红玫瑰表达炽热的爱意，曾经有个人炽热的爱过你，他的存在向所有人证明，你并不差劲。 这话打动了萧沐白，他想到什么，摸向口袋，里面放着那条向日葵项链。 她说， 再也不喜欢向日葵了。 思考几秒，萧沐白还是点头：“请为我包一束，谢谢。” 闻言，店员脸上立刻露出大大的笑：“好嘞！” 她立刻去挑花，一边挑一边忍不住夸着：“先生，有你这样的男朋友，你女朋友真的很幸福。” 萧沐白温柔一笑：“你误会了。” “啊？” “我是送给我妹妹的。”他说。 店员愣了一下，随即继续笑着说：“有这么好的哥哥，你妹妹真幸福，羡慕她呢。” 萧沐白脸上的笑意更深。 从花店出来，萧沐白怀里抱着红玫瑰，脚上的步伐越来越快，嘴里的笑容难以掩饰。 ……………… 雪花落在她的肩头，她身上还是那身病号服。 站在天台边上，从左至右一点点看过来。 又抬头看着天，只看到了飘下来的雪花。 她笑了，笑容中带着些惋惜。 还以为能再看看太阳的，遗憾呢。 她的手按在栏杆上，翻了过去，站在栏杆外，那狭窄的边缘。 直到这一刻，沈念似乎和五年前自杀的陆凌蕊重叠。 站在这里，低头看着下面。 这一刻竟不觉得害怕，更多的是释然。 沈念拿出手机，和当年的陆凌蕊一样，点开了自己最放不下的那个人的手机号码。 陆凌蕊点的是她，她点的是陆凌川。 ……… 雪下的不大，但天太冷了，地上已经结了冰，萧沐白知道雪天路难走，徒步出的门，没有开车。 脚上一滑，他差点摔倒。 不过好在及时稳住自己。 看了看自己怀里的红玫瑰，又检查了一下瘦肉粥，确定没有撒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起马上就要见到沈念了，他脸上的笑容更深，加快了步伐。 ……… 沈念看着屏幕上发送短信的界面，指腹停在上空，想发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和陆凌川已经没有什么想说的话了。 正如她在信纸上写下的那两个字。 无憾。 看着上面“陆凌川”三个字，沈念忽然释然一笑，手上一松，手机从天台垂直向下掉去。 她闭上眼睛，带着笑容，踏出了那一步。 ……………… 萧沐白加快脚步，离住院部越来越近了。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沈念了，他的步伐都变得轻快起来，嘴角勾起笑容。 突然“嘣”的一声剧烈声响让他骤然僵住，一道身影在他眼前极速坠落，重重摔在了地上，紧接着耳边传来行人的尖叫声。 “啊！有人跳楼了！” 不远处的大家听见声音立刻过来围观，不少住院部的窗户也纷纷打开探出头来。 萧沐白的笑容僵在嘴角，像是被劈头盖脸浇了一桶冰水，由身到心透心的凉。 心脏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他僵硬地看着前面的人群，像年过百岁的老人，走一步，踉跄一步。 跌跌撞撞的走过去，在扒开围观众人时突然崩溃。 “让开！都让开！” 扒开一条路，在看到躺在血泊中的那个人时彻底怔住，他要冲上去，却腿软跌倒在雪地里。 他为她买的衣服散落在地上，还是热的皮蛋瘦肉粥也都撒在了地上。 玫瑰已经散了，花瓣掉的四处都是。 他刚才跌倒的时候口袋里的向日葵项链掉了出来，一片玫瑰花瓣盖在上面。 萧沐白狼狈摔在地上，那抹血色比鲜艳的红玫瑰还要红，刺红了他的眼。 像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他张开嘴巴，努力发出声音，嗓音间只有无声的嘶吼。 周围是路人的指点声和匆匆赶来的医生的吩咐声，萧沐白却像听不见一样，跪在地上，一点点朝着她爬去。 念念，天冷，哥哥帮你捂手…… 太阳到底是要下山的，月亮也注定会西沉。 即便今天的雪那么冷，夜那么长。 雪天过去，太阳依旧会升起，新的一天也照样会开始。 沈念死在了一年的最后一天，死在了这场初雪里。 她注定过不上第二个本命年了，她今年23岁，生命也永远定格在了23岁。 第153章 番外1：萧沐白(1)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萧沐白第一次见到沈念的时候是在大三开学，当时的沈念是刚入大一没多久的新生。 直到再回想起那天，萧沐白仍旧记忆深刻。 其实那天很普通，一如既往地阳光明媚，甚至那天比平常要更热些。 但也是在这天，他见到了沈念。 A大有一个优秀学生碑，参加过重大比赛或是取得过不小成绩的A大学生名字都会被学校记录在上。 九月的阳光还是很毒的，强光晒得皮肤刺痛，出来上课的女学生都打着伞。 沈念顶着烈日阳光，看着前面的优秀学生碑。 优秀学生碑很大，她微昂着头，在萧沐白的视角清楚看到她微抬着的下巴。 她很瘦，瘦的下颚线十分明显。 烈日光辉照耀在她的面庞上，勾勒出分明的线条。 明明是在灼灼烈日之下，她身处于匆匆人流之中，身上却散发出遗世独立的清冷气息，轻而易举成为最瞩目的那一个，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包括萧沐白。 萧沐白注意到她的时候她正盯着碑，不知为何，一眼瞧去，萧沐白从她身上感觉到了悲伤，但却不知她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她悲伤何来。 直到后来萧沐白才知道，那天，她在优秀学生碑上，是在看陆凌川的名字。 那次之后，萧沐白又见到过沈念几次，图书馆，食堂。 她很特别，旁人都是三五成群，唯独她自己一人，身边没有朋友，也不和别人说话。 不管是学习还是吃饭，即便是走在学校的羊肠小道，也只能看到她一个人的身影。 她看起来很孤独，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种感觉，不像是世界抛弃了她，而是她抛弃了世界。 萧沐白从来都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沈念的特别，让他多了几分留心。 A大的校长是萧沐白妈妈一位年长的哥哥，也就是萧沐白的舅舅。 学校有一块地方做了校园绿化，小河，拱桥，凉亭，鹅卵石小路，这都是必不可少的，草坪面积太大，所以看着太空，校长找萧沐白商量后，决定在小路旁边远一些的位置栽几棵树。 其他小树苗都成功存活，唯独一棵蔫蔫的，看着要死不死。 校长觉得活不了，所以要掘掉换别的，萧沐白却认为树还没死，不同意掘树。 因为这点事，两人竟在小树旁边争论起来。 萧沐白坚决认为树还能救活，和舅舅争辩废了不少口水，口干舌燥想要离开，抬头便见一道倩影站在不远处的鹅卵石小道上，手里抱着东西，正认真看着他们。 似是觉得他们争论的很有意思，漂亮的唇勾着笑，笑的温柔，笑的腼腆。 只是一眼，萧沐白便怔住了，他主动开口：“同学你好……” 他虽在之前见过她，却不知她的名字。 而沈念在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笑容僵住，立刻收回笑容转头匆匆离开。 因为太匆忙，连东西掉了都不知道。 萧沐白走过去，蹲下身子，把东西捡起来。 就是一张对折的A4纸，但是展开一看，便发现里面有一个向日葵干花标本。 他抬头，已然不见那道倩影。 之后的几天，萧沐白一直没有见到她，为向舅舅证明那棵树还有救，他每天中午吃饭的时间点都会来浇水、施肥，观察情况。 有一天，因为一些事晚到了半个小时，拿着花洒匆匆赶去时便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正蹲在小树边，认真培着土。 她似乎对种树并不了解，所以一直握着手机，每隔一会就要在手机上敲敲打打，滑动屏幕，时不时抬头认真查看他挂在小树枝上牌子上记录的小树观察信息。 萧沐白扬起笑，没有过去，而是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她忙碌。 在她忙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才走过去，主动开口。 “同学你好，我叫萧沐白，你叫什么名字？” 正在认真做事的沈念被吓到，抬头看到萧沐白的那一刻眼底闪过局促与躲避，拿着东西就要离开，却被萧沐白叫住。 “你上次掉东西了。”他说。 沈念置之不理。 “是向日葵的标本，应该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 要是不重要，也不会随身携带。 果然，沈念停住了步子，转过身来，朝他伸手：“请把它还给我。” 萧沐白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悬浮盒递给她：“只是夹在纸里这样很容易坏。所以我自作主张放进了悬浮盒里，这样能最大可能保护，还可以随时打开。” 沈念接过萧沐白递过来的悬浮盒，抿了抿唇，还是说了一声：“谢谢。” 见她终于不躲自己了，萧沐白主动搭讪：“这个向日葵标本应该很珍贵吧。” 对面的沈念将悬浮盒护在心口，没有说话，就在萧沐白以为她不会回答自己时，她开口了。 “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曾经亲手做的。” 所以她很珍惜。 当时的萧沐白并不认识陆凌蕊，听见她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笑意更深。 如此珍惜朋友的东西，可见是一位很温柔的姑娘。 他又主动问：“我叫萧沐白，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她抿了抿唇：“沈念。” “niàn？”这个读音的字并不多，萧沐白立刻便知道是哪个字了。 但他还是问了一嘴：“是想念的念吗？” “……”沈念并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就见她摇了摇头，纠正。 “是奠念的念。” “奠念……”他喃喃着这两个字。 想念的念和奠念的念，其实还是同一个字。 “一般人很少会用这个词来形容。” 都会说是想念的念，思念的念，还有念念不忘的念。 因为奠一般会组词为祭奠，是不太吉利的，所以只会在白事上用这个字。 “……”沈念没有说话，依旧用那种让人看不懂的眼神看他。 然后，默默转身离开。 之后的一段时间，萧沐白并未再见她，可每次只要稍微晚些去看小树，再过去时便都能看见她。 她应该也每天过来，看到他来了，她便不上前，默默离开。而他有事赶不及照顾的时候，她便出现接手他的工作。 他主动向她发出邀请，一起照顾小树。 刚开始沈念还很不自在，却也还是同意了。 她的话并不多，看着十分腼腆，不说话的样子冷淡淡的，可在认真照顾小树时，却又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细心，偶尔还会笑。 她没有朋友，只身一人。 经过一段时间的照顾，小树不负期待活了下来，开始茁壮成长，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拉近了很多，她偶尔会主动和他说话。 那天，他和她往常一起去照顾小树，他主动开口。 “念念。” “嗯。”她应着。 他手里拿着铲子，看着正在浇水她，说：“在我印象中，你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如果可以的话，你能考虑和我交往吗？” “啪嗒……”沈念手上的花洒掉在地上，里面的水洒在了她的鞋上。 沈念像是没有感觉到，只是安静的看了他几秒，然后一言不发，起身离开。 萧沐白以为是他的失礼冒犯了沈念，正要道歉时，她却主动发来信息，邀请他在小树旁边的拱桥上碰面。 他匆匆赶过去时，她已经到了。 站在拱桥上，安静地看着下面的水。 他走过去，在距离她还有三米左右时，正要说话，却晚她一步。 “我这里死过人。”她说。 萧沐白一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什么？” 沈念转过身来，食指指着自己的肚子：“这里。” 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沈念看见了他眼底的诧异，低低一笑：“所以，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不管是谁靠近我，都会变得极其不幸，明白了吗？” 他眼底的诧异只有两秒便消失不见，一般男生在听见这话时早就被吓跑了，萧沐白除了一开始意外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淡定。 他问她：“是自愿还是被动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她知道他在问什么，点头：“自愿的。” 萧沐白点点头，又问：“那这里呢？” 他也用食指指着她的肚子：“你说死过人，自愿的还是被动的？” “……”这次沈念沉默了，眸底尽是暗淡。 她的沉默不语便是最好的答案，萧沐白倏的扬起大大的笑：“所以，我没看错。” “……”她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我虽不知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你也不用和我说，因为那是你的人生。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人生，去经历别人不会经历的事情，这样才会有独一无二的记忆。” “而我看人，不会刻意去了解她曾经经历过什么，用这些评判这个人的好坏，我很相信自己的眼睛。” “相处的这段时间，能看得出来你很好，不张扬，也不算计。即便你向我反复申诉说你有多么的不堪，我想我也只会一笑了之并不会放在心上。” 沈念不解：“为什么？” 萧沐白却是温柔一笑：“因为我实在无法相信一个自愿付出那么多时间和耐心去照顾一棵被人抛弃的小树的姑娘会有多么的恶劣和不堪。” “……”沈念愣了下，继而勾出一抹无奈的笑：“还真看不出来，你是个执着的人。” 执着……以前的萧沐白对沈念这么形容自己只是一笑了之，并未放在心上，直到后来再仔细回想时，才发觉沈念这个词用的十分中肯。 他太执着了，只要认准一件事，便会一直做下去。就像守护沈念，因为这是一开始就坚定的信念，即便知道她不爱自己，即便知道她放不下陆凌蕊和陆凌川，在无法确定她幸福之前，他还是不愿意放弃她。 因为她太苦了，亲情，爱情，友情，一无所有。 他的存在也许并不能给予她什么，但能告诉她一点。 别怕，就算前面的路再难走，你背后有我在，我会守着你。 也是那次之后，他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 萧沐白站在手术室门口，从未发现时间如此漫长，每一分每一秒像是被放慢了几千倍。 他颓废地靠在手术室门口的墙上，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血，那么的艳，那么的刺眼。 看了下自己手表上的时间，才发现只过了十几分钟，明明他已经将和沈念的相识细细回忆一遍了。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门被打开，医生摘掉口罩，并未说话，只是一脸凝重的对着萧沐白摇了摇头。 然后，沈念被护士推了出来，白布盖住了她的脸。 在看到那抹白时，萧沐白终于绷不住了，狼狈地走过去。 他低头，握住了她落在外面的手。 那么的冷，那么的凉。 他看不见她的脸，只能感觉到她手上的冰凉，医生护士默默后退几步，不打扰他们。 没有撕心裂肺，只是单膝跪在地上握着她的手，忽然笑了。 他红着眼，看着她：“我之前一直想着该怎么让你活下来，仔细想想是我太自私了，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豆大的泪珠砸在她的手背，萧沐白低头吹了一口热气，不停地为她搓着手，希望她的手能够温暖一点，一点也行…… 他想到她说过，她喜欢看到他笑，因为他的笑容很温暖。 她喜欢，他便笑，笑容扬的大大的。 滚烫的眼泪却不停砸在她的手背上，萧沐白赶紧抹掉，他的眼睛红的吓人，可还是在笑。 “如果真的活的太累了，那我们就不活了。” “我们不活了……” 有一句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 可此刻，医院里，手术室门口，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却跪在手术推车旁，握着一只永远不可能再热起来的手，不停喃喃着这五个字。 现场无一不动容，医生护士也跟着红了眼。 ……………… A大的一位老教授要退休了，退休之前的最后一节课，邀请了他从师多年教过的所有学生。 包括萧沐白，还有沈念。 原本萧沐白并未打算去的，但想到那位教授是沈念十分尊重的一位老师，还是选择了过去。 第154章 番外1：萧沐白(2)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老教授一生中教过很多学生，在知道这是教授的最后一节课时，有空的毕业生都来了，A大最大的多媒体教室挤得满满的，连走廊都放上了凳子。 教授虽然年纪大了，但记性特别好，只听学生的名字，便能清楚说出那是哪一级的学生。 在看到萧沐白时，教授开心的合不拢嘴。 “好孩子，你也来了。” “嗯。”萧沐白应着，握住老教授的手：“很荣幸您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教授笑的开心：“你这孩子成绩好，人好，长得好，老头子记性再不好也不能把你忘了。” 萧沐白谦虚一笑：“我哪有您说的那么好。” “对了，沈念丫头呢？”老教授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他。 “我还记得那丫头呢，那丫头是我教过话最少的姑娘，每次上我的课其他孩子不是偷偷玩手机就是讲话聊天，就那丫头，每节课都仔细的听，笔记记得别提有多认真了。别的孩子我得提醒才能想起来，沈念那孩子，我记得可清楚了。” 一提到沈念，老教授越说越高兴，哪个老师不喜欢听话认真的好孩子。 “我记得那孩子不喜欢和别人说话，也就你能让她多说几句。” “怎么样？现在你们还联系着吗？那孩子最近怎么样了？今天怎么没来？” “……”萧沐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身子微微发颤。 在触到老教授的目光时，他勉强扯唇，刚开口的时候甚至都没发出声音，还是咳嗽了一声才开口。 “她……最近挺好的，原本是在一家公司工作，但前段时间和我说这样的生活有点枯燥，所以辞职去做自由的艺术家了，现在正在佛罗伦萨享受生活，实在赶不及回来了。” “是这样啊。”老教授恍然大悟，随后笑着说：“挺好，挺好。那丫头聪明，做什么事脑子都转的快，以后肯定得是个出名的大艺术家。” 萧沐白的笑容越来越勉强。 上完课后萧沐白准备回去了，离开学校之前恍然想到什么。 站在鹅卵石小路上，看着那棵被红色压满枝头的大树。 他和沈念，相识于这棵树，明明多年前还是棵快死了差点被掘了的小树，如今已经长那么大了，比旁边同一时期栽种的树还要粗壮。 想起上次百年庆时，他和沈念都写了愿望挂在上边，当时他的愿望是希望沈念幸福开心，沈念……写了什么。 萧沐白脱掉身上的外套放在旁边的石桌上，卷起长袖，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几个大步跑过去，非常灵活的爬上了树，再踩着枝干，一点一点的往上爬。 当时他为了能让老天先看到他们的愿望，所以将愿望挂在了这棵树的最上面，是他亲手挂上去的，现在他亲手拿下来。 最上边还是只有他们两个的愿望，经过长达几个月的风吹日晒，脏了很多。 找到了沈念的愿望，取下来，然后下树。 在距离草地还有两米多的时候，他直接跳了下来。 踩在草坪上的那一刻，他恍惚了一下。 还记得，上次自己也是这么跳下来，她把帮他拿着的西装砸过来，嗔怪他不知道危险。 如今…… 再抬头，看向上次沈念站过的位置，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眼底划过一抹暗淡，萧沐白朝着石桌走去，打开那个红色丝绒布袋。 布袋是学校特制的，里面用了防水涂料，所以纸条放进去也不会被雨水打湿。 将里面的纸条拿出来，是一段话—— 【如果有下辈子，我想做一只水母，没有心脏，整天在海洋里发呆，死后会变成水，不留痕迹，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 萧沐白握着纸条的手发颤的厉害，忽然想到，之前沈念打电话和他说她和陆凌川百天之约的事。 当初他这么和她说。 【挺好的，忘记曾经不好的回忆，好好过这100天。念念，通过这100天的相处，如果到时候你真的还放不下他，那就好好在一起吧，放弃对陆凌蕊的执念，好好规划未来。】 他认识了沈念那么多年，心里十分清楚。 陆凌川和沈念，两人都从未放下过对方。 陆凌川没勇气踏出那一步，而沈念心里的罪孽感太重，谁都放不下陆凌蕊，所以只能互相折磨。 当时的沈念沉默良久，才说。 【如果我和你说，我从来没想过和他有未来，你信吗？】 当时的萧沐白怔住，一时没明白沈念的意思，直到如今看到这句话，他终于明白了。 其实……就算陆凌川不提分手，沈念也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因为，她早就不想活了。 为什么还在苦苦坚持，只是因为陆凌蕊的事还没有解决，靠着这个信念，她气息奄奄，辛苦撑着。 所以在知道害陆凌蕊的两个人死刑之后，她紧跟着选择了解脱。 当初之所以会选择答应陆凌川的百天约，也只是为了让自己临死之前，少一些遗憾，多一些美好回忆。 他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 萧沐白浑浑噩噩回了家，沈念过世后，他一直没回来过。 才到家，家里的阿姨给他拿过来一个快递。 “什么？”看到快递，萧沐白愣了下。 阿姨一脸懵，“这是你的快递啊。” 可他从未买过快递。 带着疑惑，萧沐白看了快递单，是一个专寄单，也就是说，以前的收件地址并不是这里，是二次更改的。 收件人的确是他，而寄件人…… 陆凌川。 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找到刀子，将快递拆开。 这是一个很大很重的快递。 打开来，里面是厚厚一叠房产证，多的离谱。 他翻了一下，是世界各地知名海滩度假胜地的房子，哪个地方的都有，哪个国家的都有…… 而房产证的名字，都是沈念。 底下压着一张纸，打开，是自愿赠予合同，上面写的明明白白，这些房产，包括转到沈念名下的一个亿资产都是陆凌川先生的无偿赠予，属于沈念的私人财产，婚前财产，不会收回。 最下面是陆凌川的签字，还有签字的时间。 看到那个日期，萧沐白顿了下。 这是陆凌川近两个月前签的字，是十月底写的。算算日子，差不多是他和沈念分手的那几天。 快递单下边还叠了一层快递单，萧沐白一点点撕开，原本的收件地址果然不是他这，而是沈念的公寓。 后来才转到他这的。 不出意外，这是份定时快递，陆凌川两个月前便指定了什么时候派送，中途忽然改了地址，从沈念那转到了他这里。 他正失神，有张纸条飘到了脚边，他捡起来，看到文字后怔住。 【新婚快乐。】 是陆凌川亲笔。 ……………………… 沈念已经离职了，但是东西还没收，萧沐白特意腾出一天时间去帮她收拾东西。 如今已经是新的一年了，大家过完元旦后又恢复了正常工作。 萧沐白出现在凌蕊集团很快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因为他太帅了，还有……很多人都见过他。 因为他时常在公司门口等沈念助理下班。 无视所有人的打量，萧沐白径直朝沈念的工位走去，找到了收拾物品的纸箱，把她常用的杯子，笔记本全都放进去。 在触到向日葵时，他眼底闪过一抹厌恶，想都没想便扔在了地上。 “是你？”正捧着沈念给她的笔记本的蒋玲玲从旁边路过，看到了萧沐白十分惊讶，“我认识你，你和念姐是朋友。” 萧沐白也认识蒋玲玲，对她态度还算友善：“嗯。” 蒋玲玲一脸欣喜：“你是来帮念姐收拾东西的吗？我听说她离职了，可是给她打了好多电话她都不接，她现在在哪里啊，我想和她……” “她死了。”不等蒋玲玲说完，萧沐白淡淡地说。 “……”蒋玲玲愣住：“什么？” “去年的12月31号，她自杀了，抢救无效，已经过世了。”萧沐白说。 “啪嗒。” 手上的笔记本掉在了地上，与此同时，身后传来更大的一声声响。 所有人目睹陆凌川狠狠栽了一脚，以最狼狈的姿势摔在地上。 “你骗我。”蒋玲玲不停摇头，难以置信。 “我骗你做什么？”萧沐白回答蒋玲玲，目光却看向陆凌川：“陆总，在你新婚的第七天，也是你们百天之约的最后一天，她走了。怎么样？开心吗？” “……”陆凌川像是被打傻了般。 看到陆凌川的表情，萧沐白笑了：“是，陆凌蕊的确是她曾经昏暗生活中的第一抹亮光，但也是她一生的执念，一生的牵绊。” “现在，她不欠你们陆家，不欠你陆凌川，也不欠陆凌蕊了，她现在只是她自己。” 萧沐白眼睛越来越红，一向温柔的他难得会用这种冷嘲热讽的语气说话。 蒋玲玲跌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李楠流着眼泪扶住她，听到这件事的所有员工纷纷站了出来，震惊，悲伤，红了眼。 因为，他们都受到过沈念大大小小的帮助。 空气里弥漫着蒋玲玲的哭泣声和不知道谁的抽泣声，陆凌川狼狈跌在地上，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他扶着墙想要站起来，手却一直滑下来，好不容易站直了，沉默转身，要回自己的办公室。 如同双腿残疾永远治不好的人推开轮椅，非得要用双腿走路，可才踏出一步，便又狠狠栽在了地上。 陆凌川像是感觉不到疼，站起来，走一步，再狠狠栽在地上，再站起来……如此反复。 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像个孤独的老人。 蒋玲玲哭的近乎昏死，萧沐白拿着收拾好的东西离开，蒋玲玲推开扶着她的李楠。 “让我去见见她，念姐的墓地在哪，求求你带我去好不好……” 萧沐白抱着纸箱，闻言瞥了一眼那道狼狈的背影，收回目光。 “孑然一身，无牵无挂，要什么墓碑。” 说完，便扬长而去。 这点萧沐白并没有骗蒋玲玲，各项手续还在办理中，目前沈念的遗体放置在殡仪馆。 虽然还没有火化，但萧沐白已经为她想好了去路。 原本是想将她安葬在沈氏夫妇旁边的，她这几年太苦了，让她回到爸爸妈妈的怀抱，再成为一个被父母宠着的孩子。 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海葬。 她说过，如果有下辈子，她想做只水母。 她还说过，她很喜欢大海。 萧沐白特意挑了天气特别好的一天出海，抱着她的骨灰。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撑不住，其实他很冷静。 因为他从来不认为沈念离开他了。 死亡不是失去生命，只是走出了时间。 遗忘才是最终的死亡。 萧沐白确信自己绝不会忘记，所以在他心里，她一直都活着，只是活的更轻松了。 是……不会忘记了，永远不会忘记的。 认识一个人只需一小时，忘记一个人却要一辈子。 一月份的天依旧冷的不行，萧沐白却身着一身单薄的外套，这是沈念之前给他买的，他一直都很珍惜。 今天他要送她，所以特意穿了这件。 骨灰顺着海风飘散，然后落入大海，随波逐流。 有人新婚燕尔，有人长眠大海。 撒完骨灰，萧沐白拿出手机，把手机壳抠掉，将一直放在后面的证件照拿出来。 照片上，她笑的那么干净，那么好看。 望着她漂亮的眼睛，萧沐白倏的笑了。 “到现在我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说你喜欢大海，想去旅游了。” 之前他一直会错了意，为她搜了不少世界各地的旅游圣地。 她的确是想去旅游，却不是用他想的那种方式。 骨灰与海水相融，这些海水会流向世界各地，去领略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 海风打在他脸上，耳边是络绎不绝的海水拍打的声音。 他看着一望无垠的大海。 亲眼目睹自己在乎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的痛不欲生，萧沐白也算是体会到了。 他也曾怨过为什么陆凌川要死抓着曾经不肯放手，伤害沈念。 直至现在，萧沐白想他似乎明白了陆凌川为什么一直放不下了，原来真的这么难以释怀。 不出意外，他也猜到了陆凌川说分手和娶梁璟禾的理由。 因为想明白了，萧沐白反倒不想怪他了，只觉得他可悲。 他看着大海，喃喃。 “如果还有下辈子，如果真的有来生。念念你一定记住……做只水母。” 回应他的，是海风。 【萧沐白的番外差不多就酱酱啦，还有一个陆凌晨的番外，填坑当时提分手的理由，然后虐陆凌川哦~~~还是那句话，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所以不要急。 另外，没关注的记得关注我的围脖@二乔的乔小妹，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在上边问我，我会回你们。评论很少看，因为有人骂我，我玻璃心。】 第155章 番外2：陆凌晨(1)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五年前，第一个发现沈念倒在太平间门口的人其实是陆凌川。 陆凌晨永远忘不掉那时陆凌川的眼神，浑浑噩噩从里边出来，就看到沈念倒在门口，身下的血染红了她白的好看的裙子，好不容易压制住却被无常事事一次次打压近乎绝望的崩溃。 他像疯了一样，抱着沈念大步狂奔。 有人说，一个家庭如果有两个孩子，是兄妹的话，哥哥一定会往死里疼妹妹。 如果是姐弟，姐姐一定会往死里打弟弟，因为血脉压制。 而这两种情况都在陆家。陆凌晨小时候调皮，经常弄坏陆凌蕊的东西，所以挨过不少打。相对而言，陆凌蕊最粘的是陆凌川。 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儿，陆凌川也对这个妹妹格外疼爱。 而沈念，更像是陆凌川本就完美的人生中突然开花的那抹昙花，不需艳丽迷人，蕊寒香冷，飘然出尘，便足够惊艳。 那一天，陆凌川一生中最钟视的三个女人，都出了事。 妈妈黎明诗因失去女儿哭死在太平间；妹妹陆凌蕊跳楼自杀；女友沈念昏迷流产。 多重打击在一天里接踵而至，打压的当时明明才20岁的陆凌川倒在地上，气息奄奄。 陆凌晨站在门口，看着病房里的两人。 沈念才做完清宫手术正在昏睡，陆凌川坐在病床边，握着她的手，垂着头，安静的让人觉得窒息。 他身上还沾着血，他妹妹的血，他爱人的血，他孩子的血。 感觉到了门口的注视，陆凌川身形晃了晃，抬头，猩红的眼睛对上陆凌晨。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沈念的手塞回被子里，然后起身，走出病房，关上门。 没有理陆凌晨，只是一步步往前走，陆凌晨在后边跟着他。 一向高大的背影此刻尽显孤立，挺拔的背影也弯了下去。 “哥。”16岁的陆凌晨叫他，红着眼质问：“当时念姐为什么不带姐姐一起走。” “她为什么要抛弃姐姐。” “如果当时她带姐姐一起走了，姐姐也不会……” 想到现在还在太平间的陆凌蕊，陆凌晨胸口钝痛的厉害。 是，他有这种想法一点也没错。因为站在陆凌晨视角，沈念只是哥哥的女朋友，而陆凌蕊，是做了他16年的姐姐，即便欺负他多回，陆凌晨也最爱的姐姐。 明明他的姐姐还那么年轻。 明明他的姐姐阳光又活泼。 明明他的姐姐未来那么美好…… 可如今，却被强行按住了暂停键，未来被人无情删除。 他怎么不怨。 如果当时沈念带着凌蕊一起跑了，凌蕊是不是就能活下来了；如果当时她们并没有进那条胡同，是不是也就碰不到那两个畜生了；如果没有碰到那两个畜生，他们陆家、包括沈念的人生是不是就不会被强行改写了…… 如果，如果…… 对他们受害者而言，如果只是逃避现实的托词，是他们因失去挚爱亲人痛不欲生的幻想。 他们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去想，如果是这样，如果是那样，他们最爱的人也就不会离开。 可终究，如果只是假设，现实就是现实。 “……” 对于陆凌晨的控诉，陆凌川没有回答。 医院里有便利店，陆凌川买了一包烟，一个打火机。 他走到医院外边的绿化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陆凌川以前从来不碰烟酒，这是他第一次拿烟。 点着了火，猛吸一口，大量的尼古丁和一氧化碳吸入，呛得他不停咳嗽，可咳完又继续抽，继续咳，反复折磨自己。 吸烟的确有害健康，但又不得不承认，在情绪崩塌的时候，抽上一支能让濒临崩溃的情绪得到安抚。 疼……太疼了，痛不欲生。 他只能靠着抽烟，去安抚自己坠疼的心。 陆凌晨见他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恼怒，“咱们家绝不允许她进门！” 即便沈念也是受害者，可是她和陆凌蕊一起出的事。现在陆凌蕊死了，每次陆家人看到沈念，便会控制不住想到陆凌蕊的死，是心灵上的折磨。 “……”听到这话，陆凌川夹着烟的手一顿，就在陆凌晨忍不住冲上去揪着他的衣领狠狠质问他到底是选择家还是沈念时，陆凌川手上的烟掉在了地上。 这是陆凌晨第一次看到自己优秀的哥哥如此狼狈潦倒。 他坐在那块大石头上，以最脆弱的仪式将自己抱成一团，埋着头，呜咽着。 “我要失去她了……” “可我不想失去她……” 陆凌晨僵住，刚才的愤怒已然消失不见。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陆凌晨才发现，发生了那么多事，最痛苦的不是失去女儿的爸爸妈妈，不是他，不是沈念。 而是陆凌川。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只是失去了一样，但陆凌川，是失去了所有。 妹妹，爱人，孩子。 一无所有。 有些事是根本无法评判谁对谁错的。 就像陆氏夫妇，他们错了吗？他们只是一对中年失去女儿的可怜人。沈念错了吗？可当初她若不走，如今躺在太平间长眠不醒的恐怕会多一个。陆凌川错了吗？他是除了沈念和陆凌蕊外，在这场伤害中，被伤的最深的人。 没错，他们谁都没错，错的是那两个畜生。 他们靠着自己优越的背景和后台耀武扬威，理直气壮的去欺负、伤害别人，陆家，陆凌川，陆凌蕊，沈念，都是被他们伤害到的可怜人。 原以为陆凌川和沈念会就此结束，老死不相往来，可在陆凌蕊入葬后，陆凌川像是变了一个人。 以前的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对父母，对弟妹，对爱人。 现在的他，不苟言笑，麻木不仁。 陆凌川开始了创业，带着沈念一起，两人不要命的一点点往上爬。 他对沈念很苛刻，明明80分就能及格的事，沈念一定要做到100分，他对沈念近乎偏执的高要求让陆凌晨曾多次怀疑他对沈念是爱，还是恨。 一次酒后，陆凌晨问他。 “你爱沈念吗？” 陆凌川握着酒杯，沉默。 陆凌晨又问：“你恨沈念吗？” “……”他仍旧一言不发。 曾经的陆凌晨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为什么回答不出来，直到很多年后，他才后知后觉明白。 不是陆凌川回答不出来，而是……没有答案。 不管是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问题，若是强行要答案，他也只会点头、摇头，点头，再摇头。 他爱沈念，他不爱沈念。 他恨沈念，他不恨沈念。 爱和恨只在一念之间，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恨的根源就是爱，如果连恨都没有了那才可怕，那就说明已经不爱了。 越爱你，越恨你，宁愿纠缠不休，也不愿背道而驰。 他问过陆凌川，沈念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凌川说，她重情，但又执拗。 其实陆凌晨和沈念的联系并不多，以前他只知道沈念是哥哥的女友，凌蕊出事后，沈念跟着陆凌川创业打拼，更是没见过面。 是后来公司做起来后，陆凌晨高中毕业进入大学时在公司提前实习，才和她交流多了些。 也是那个时候，陆凌晨才发现，陆凌川的形容太贴切了。 她太执拗了，执拗的认为陆凌蕊的死就是她造成的，将这份压力一点一点强压在自己身上。 陆凌晨恍惚间似乎明白了这些年哥哥一直将她带在身边，也许并不只是恨她而不肯放过她，中间应该还夹杂着隐忍的爱。 若任由沈念继续这样自责堕落，结果如何无法评判。他拉着她一起创业，将公司做大，认识越来越多的人，攀上越来越多的关系，然后一步一步、亲手将那两个畜生送上死刑的判决。 陆凌蕊，对陆凌川和沈念来说是这辈子无法释怀的存在，只有他们亲自去查去找证据，将伤害陆凌蕊的人处以死刑，才能缓解心底的愧疚，也是给陆家那两位失去女儿的老夫妻一个交代。 四月份的时候，陆凌晨接到过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的陆凌川语气很不对劲。 匆匆赶去时，就见他跌坐在酒吧包间的地毯上，周围散落一地的空酒瓶。 他背靠着沙发，一张纸按在心脏处。 现在的他俨然不似曾经，他清楚知道醉酒误事，所以不管何时何地喝酒，他都只会让自己五分醉。 可那时，他就是不要命地往自己胃里灌酒，能喝多醉是多醉。 那是从凌蕊去世后，第二次看到陆凌川哭。 他怀里捂着那张“流产手术单”，纸已经被他抓的皱皱的。 那晚，他说过最多的话是—— “我孩子……我孩子没有了……” 像是算上了失去和沈念第一个孩子的痛苦，他哭的隐忍，哭的哽咽。 也是那时候陆凌晨才知道，沈念又怀孕了，但是她打了。 当初那些营养品都是陆凌川买的，他特意请教了妇产科专家，询问小产后该怎么保养，然后让他将那些营养品转送给沈念，并给她安排休假，让她在家里好好养身子。 陆凌川是爱她，却不敢光明正大的表达。 在听说他们的百天之约后，一开始陆凌晨百思不得其解。 “你百天之约的意义何在？100天过去，然后呢？你们之间的关系怎么处理？” 电话那头的陆凌川沉默很久，才说：“这个百天之约是对她……和对我的测试，我已经没勇气认为她还爱我了。” “这100天里，我和她放下曾经，好好相处……如果100天后，她还愿意爱我，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她。……若她不想爱我了，我放她自由，让她去过新的生活，这些年在我这学到的东西，足以让她在任何地方都能站稳脚跟。而这100天，就当是她留给我最后的回忆。” 虽然陆凌晨还是不太明白，但对赌之约生成后，肉眼可见两人都轻松了很多，没有了那些外在压力的束缚，他们像普通情侣一样，约会，相爱。 原以为这次他们终于可以放下曾经重新开始，陆凌川告诉他。 “沈念有事在瞒着我。” 陆凌晨怔：“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陆凌川摇头。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发现，所以他心慌。 陆凌晨安慰他：“可能是你想多了，我觉得沈念挺正常的。” 不怪陆凌晨会这么想，因为沈念在所有人面前太正常了，看不出来有任何问题。 人在极力掩饰一件事时是绝不会让事实曝光的。 陆凌川没有多言，只是默默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钻石戒指细细摩挲。 在看到那枚戒指时，陆凌晨便什么都明白了。 “决定求婚了？” “嗯。”他沉声，指腹抚摸着戒指内圈她名字的拼音。 niàn 他说：“我联系了一家商场老板，和他合作申请了烟花燃放。” 在和她百天之约的最后一天，向她求婚。 他把一切都想好了。 年底前那两个畜生死刑势在必得，解决了凌蕊的事，他们好好在一起。 原以为日子会这么安逸的一直过下去，在百天之约的第50天，陆凌川接到了一个电话。 陆凌晨打来的。 黎明诗情况忽然恶化。 陆凌川匆匆赶到医院时，黎明诗刚被医生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她躺在床上，嘴上挂着呼吸机，原本浑噩的眼睛在看到陆凌川时清明了些。 她朝陆凌川伸手，陆凌川立刻明白，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低头将耳朵靠过去。 黎明诗脸色苍白，艰难呼吸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伏在陆凌川耳边，说。 “念念和蕊蕊都是好孩子，是咱们家没福气，留不住她们……” “咱们都别伤害她了……让她去过自己的日子。” 黎明诗说的十分艰难，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这些年……妈妈一直把对失去蕊蕊的痛苦算在她身上，妈妈对不起她，蕊蕊也对不起她……” “不是她欠咱们，是咱们陆家欠她……她留在咱们家，就一辈子都走不出蕊蕊的死。” “放她离开吧，咱们陆家配不上她，没有咱们……她会过上更好的生活。” “……” 第156章 番外2：陆凌晨(2)/大结局 - 以我深情祭岁月 - 二乔 黎明诗的话如同当头一棒，打的陆凌川猝不及防。 确定黎明诗抢救回来后，他跌跌撞撞走出了病房，一步一个踉跄。 像被人下药毒哑了嗓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 沈念不欠他们陆家，是陆家欠了沈念。 包括陆凌蕊也是，沈念早就不欠她了，而因为她的死，却生生折磨了沈念那么多年。 陆凌川笑，笑的苦涩，笑的痛苦，笑的不舍，笑的……坚定。 他放过沈念了。 有句话的确没说错，将沈念留在陆家，那一辈子也绕不开陆凌蕊的死。 而远离陆家，沈念就能去过自己的生活，新的生活。 他选择了分手，放她离开。 甚至为了不给自己留有后悔的余地，选择和梁璟禾结婚。 他结婚了，便再也没资格得到她了。 …………………………… 陆凌晨知道陆凌川向沈念提分手的缘由，觉得可惜。 明明他们已经在慢慢回到从前了，明明已经不再纠结曾经了。 现在分手，太可惜了。 可对于母亲的话，他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的确，对沈念而言，陆凌蕊是曾经的救赎，可又何尝不是困住她往后余生的枷锁。 “真的放下了吗？”他问。 陆凌川只是沉默，“她喜欢大海，我从来没带她去过。” 顿了顿，又说：“以后萧沐白会带她去吧。” 他退出了，成全萧沐白。 陆凌晨有些着急：“如果念姐真的喜欢萧沐白，早就和他在一起了。” 就不会有之后的这些恩怨纠葛。 陆凌川又是永无止境的沉默，良久才道：“和他在一起，起码会自在。” 陆凌川和萧沐白，其实分不出谁更好，萧沐白赢陆凌川的唯一一点是，他没有妹妹，他的妹妹也不会死更不会和沈念扯上关系，所以他不用顾及什么，可以心无旁骛地去对沈念好。 而陆凌川，唯一赢萧沐白的一点是，沈念爱他。 陆凌川调查了世界各地知名海滩度假圣地，在每一处都买了房产。 他特意寄了定时包裹，包括众多房产证底下的那张【新婚快乐】，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陆凌川亲笔。 既然自己无法给予她自在和快乐，那就换个人给她。 ………………… 从来没有想过沈念会自杀，萧沐白来公司的那天，将这件事告诉了所有人。 陆凌晨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去找陆凌川，路过员工岗位时，还能听见哭泣声。 空气中的气氛压抑。 李楠红着眼安慰趴在工位上抱着沈念留给她的笔记本嚎啕大哭的蒋玲玲。 路过沈念的工位时，陆凌晨停下步子，看过去。 桌子上还剩不少东西，不过属于沈念的物品都被萧沐白收走了。 沈念很喜欢向日葵，为了能天天看到，她特意在网上买了假的向日葵插花瓶，还有一些可爱的向日葵摆件，如今都被萧沐白丢在了地上。 他没有多留，进了陆凌川的办公室。 里面安静极了。 陆凌川坐在椅子上，他工作桌后面就是一面大大的落地窗。 转过椅子，安静地看着外面，身上的西装脏且凌乱，是刚才跌倒时弄的。 他手里握着东西，是个手工制作的娃娃，娃娃一身白裙，白裙下边还写着一个字。 念。 这是那次他做的娃娃，当时他们在商场碰到，她把原本的“小沈念”砸坏了扔进了垃圾桶里，他找到了那家手工店，做了个一模一样的。 后来，就一直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 陆凌川捏着“小沈念”，一言不发，淡定的出奇。 陆凌晨担心，忍不住开口：“哥……” “……”陆凌川的身子只是晃了晃。 “房子过户了吗？” 他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沙哑到了极致。 陆凌晨点了下头：“沈念在之前就让萧沐白找专业人士委托办理了，现在合同已经走完了。” 沈念的那两套房子……是也不是陆凌川买的。 那两套房子刚挂出来时陆凌川就知道了，他没有自己去买，而是拜托了陆凌晨的一个朋友去接触。 这样，就查不到他身上。 陆凌川和陆凌晨原本都以为沈念卖房是因为要离开京城去其他地方发展了，当时中介也是这么说的。 “……”陆凌川沉默了很久，才说：“过去看看吧。” 路上是陆凌晨开的车，这是他第一次到陆凌川和沈念共同生活的家。 房门是密码锁，陆凌川亲自输入的密码，打开。 屋子里还保持着沈念离开前的样子。 陆凌川走向客厅，看着他和沈念坐了多年的沙发。 没有坐下，而是掀开垫子，从下边拿了什么。 是照片，陆凌蕊和沈念的高中毕业照。 沈念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陆凌川不知道她把照片藏在了这里。 其实陆凌川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拿着那张照片，陆凌川没有说话，只是转头走向电视柜，看着放在电视柜上的“小凌蕊”。 将“小沈念”拿出来，放在“小凌蕊”旁边。 他蹲在那，安静看着。 陆凌晨惴惴不安极了，从知道沈念去世之后，他没有崩溃，没有哭泣，淡定的过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凌川终于起身，按着自己已经站发麻的腿，进了卧室。 陆凌晨立刻跟上。 地毯上散落一地的铝板和药瓶，药片和胶囊撒的到处都是，地毯上还有沈念当时出事无意识吐的呕吐物。 陆凌晨捡起一个铝板，上面的胶囊已经被扣完了，他靠着背后的字一点点整理出来了药名，然后用手机查。 是治抑郁的药。 他惊诧，又捡起另外一个药瓶，再查。 还是治疗抑郁的药。 陆凌晨怔住，看着满地的铝板和药瓶，抽屉里还有不少。 他哥说过，沈念有事瞒着他，他却怎么也查不到。 所以……这就是沈念一直瞒着的事，对吧。 忽然想起当初沈念对他说的那句话。 【弟弟。】 【姐姐……可能撑不下去了。】 当时他没明白，直到看到这散落的到处都是的药片。 原来是这个意思，原来是这个意思…… …………………… 他们去了放置沈念的殡仪馆。 对于沈念的死，没有什么经济纠纷，萧沐白将她放置于殡仪馆，等待安排火化。 出于人道和习俗，去世后2-3天才会火化。 他们已经提前打通了关系，在他们赶到时，殡仪馆的负责人亲自接待，带领。 走到一个门前停下，负责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陆凌川。 “陆总。” 陆凌川低头，看着那张纸。 是沈念的死亡证明。 他颤抖着手接过，其实他手里还有另外一张纸。 是当初沈念放弃胎儿的流产手术单。 把门推开，里面只有沈念。 她躺在推床上，白布盖住了她的全身。 门口的陆凌晨的心像是被人重锤了一击，呆滞地盯着里面。 在他印象里，他第一次看到沈念时，她一身白裙，躲在凌川身后，笑容腼腆。 后来不知为何再也没见她穿过白。 而如今，仍旧是那抹白，看起来却那么的刺眼。 陆凌川一只手握着他孩子的流产手术单，另一只手捏着沈念的死亡通知书。 跌跌撞撞走进去，走到推车前时，再也坚持不住了，直接跌跪下去。 他紧紧攥着那两张纸，坚持良久的淡定在看到沈念的那一刻瞬间崩塌。 伏在担架上，低声呜咽着，泣不成声。 婚礼前夜，陆凌晨说希望他永远不要后悔自己的决定。 他以为他放手后她能去过自在舒坦的日子，他以为她离开他会很幸福…… 如果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不会放手，死都不会。 他后悔了。 他后悔了。 他后悔了…… …………………… 陆凌川在里面待了一晚上，陆凌晨也在外面陪了一晚上。 这一晚陆凌晨毫无睡意，脑子里闪过很多事，这些年的恩恩怨怨。 如今……是彻底画上了句号。 “啪嗒”。 门从里面打开，陆凌晨听见声音后立刻从地上坐起来。 转头，在看到陆凌川的那一刻，傻在原地。 “哥，你……你……”他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才一晚上时间，陆凌川的头发白了好多，白发中虽掺着黑发，却也看不见什么了。 一夜白了头。 陆凌川没有说话，手里还握着那两张纸，沉默离开。 ………………… 黎明诗的身体好了很多，已经回家休养了。 她的生日是在一月初，陆延华想亲自为她做一桌菜，所以和徐阿姨出去买菜了，陆凌晨回家照顾她。 “叮咚。” 门口传来门铃声，陆凌晨开门，是外卖员，他怀里抱着一大束向日葵。 “你好，这是陆太太的花，麻烦帮忙签收一下。” 陆凌晨忘了自己是怎么在快递单上写上名字的，浑浑噩噩抱着那束花进来。 “谁啊。”黎明诗听见了声音，特意出来，就见陆凌晨抱着一束向日葵。 不用问，不用猜，她便知道了。 是沈念送来祝她生日快乐的花，因为每年她都会送。 “拿过来。”她招手。 陆凌晨将花递过去，黎明诗在花里很快找到了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张卡纸。 和之前的内容一模一样。 【妈妈，祝您生日快乐。】 之前她每年都会在下边写陆凌蕊的名字，替陆凌蕊尽孝。 而今年，显然一开始她依旧打算写陆凌蕊的名字，上边已经写了一个耳朵旁了，可不知为何又划掉，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妈妈，祝您生日快乐。——沈念。】 黎明诗感觉信封里还有别的东西，倒出来，里面有一张银行卡，卡的背面有六个数字。 是陆凌川的生日。 陆凌晨认识那张卡，当初黎明诗确诊癌症时，她呆滞过后匆匆塞给他的就是这张卡，买的那两个房的转款卡号也是这张卡的卡号。 “这孩子……送我银行卡做什么？”黎明诗还不知道沈念已经不在了。 将卡放在旁边，她把餐桌上的花瓶拿过来，将里面的花拿出来丢在桌子上，将沈念送给她的向日葵小心翼翼解开外面包装，就要插进花瓶里。 “沈念已经不在了。”陆凌晨突然开口。 “……”黎明诗愣了一下。 “去年的最后一天，她跳楼自杀了。” “……”黎明诗呆呆盯着手上的向日葵，然后轻轻放下。 侧头，又拿起那张贺卡。 【妈妈，祝您生日快乐。——沈念。】 她就这么看着，认真地盯着。 蓦的，趴在桌上，埋头，肩膀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 陆凌川接到了梁璟禾让他回家的电话，他一言不发，直接挂了电话。 陆凌晨不放心，跟着一起过去。 梁璟禾已经很久没见到陆凌川了，或者说……婚礼仪式结束后酒都没敬陆凌川就走了。 知道陆凌川在忙陆凌蕊的事，所以她没有耍性子，耐心替陆凌川向自己父母解释，向亲朋好友解释。 可如今，陆凌蕊的案子都已经结束好多天了，陆凌川还没回家。 正在做菜的梁璟禾听见了门铃声，脸上立即扬起笑容，拿着锅铲匆匆朝门口走去。 “凌川！” 开门时，看到已经满头白发的陆凌川，彻底愣住了。 “凌川，你的头发……” 明明十几天没见，他的头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人看起来也憔悴了好多。 “璟禾。”陆凌川看着她，声音哑的吓人。 他说。 “我们离婚吧。” 其实他们并不算真正的夫妻。 当初为了断绝自己去找沈念的想法，陆凌川和梁璟禾只是办了婚礼，并未领证。 说完，不等梁璟禾说话，陆凌川转身离开。 正好陆凌晨匆匆跟了过来，和陆凌川略过，他停在原地，看看敲门门口的梁璟禾，又扭头看了看离开的陆凌川。 深呼吸一口气，还是朝着梁璟禾走去。 “为什么……”梁璟禾站在原地喃喃，难以接受。 她转头，看着陆凌晨，“是他心里的那个人回来了，所以要让我让出位置吗？” “……”对于这个问题，陆凌晨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了几秒才说：“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什么？” “沈念自杀了。”他说。 “……”梁璟禾的身影晃了晃，不确定地问：“沈念？” “是。”陆凌晨点头：“你应该知道，沈念是陪着我哥从无到有的人。” 梁璟禾嗓子干涩，僵硬点头：“知道。” “其实除了这个身份，她还是凌蕊生前最好的闺蜜，也是我哥的初恋，从来没有忘记过的初恋。” “……” “当年，就是她和凌蕊一起去找我哥，在抄近路的时候被那两个畜生堵住，凌蕊推着沈念跑，一个人拦住了那两个畜生，然后才出的事。” 触到梁璟禾震惊的目光，陆凌晨说：“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闻言，梁璟禾眼底闪过一抹苦笑：“曾经怀疑过……” “……” “所以，我还特意去套过你哥的话。我问他心里的那个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哥说，她是个温柔的人。所以我以为自己怀疑错了。” 因为，梁璟禾每次见到的沈念都很冷淡，她是个优秀的员工，一丝不苟的助理，陆凌川对她也很严格，那样的沈念，瞧不出一丝温柔。 他们的相处模式，完全看不出来曾经是相爱的一对。 “我知道了。”她握着锅铲，笑容越来越苦涩：“明天我会向所有人宣布，我后悔了，我单方面解除婚姻。” 陆凌晨诧异：“是我们陆家对不起你，应该由我们宣布。” 虽然还没有公布，但已经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了。如果是梁璟禾开口，所有流言和舆论都会一股脑往她身上倒。 “没关系。”她勉为其难地笑着：“是我不好，我抢了别人的东西，我抢了不属于我的东西。” 当初陆凌川在提出结婚时已然明确表示过他并不爱她，是选择结婚还是拒绝，陆凌川都尊重她，不会勉强。 而她……明知道陆凌川不爱她，明知道他心里有别人，可还是一头栽进来了。 “这就是我的报应……我为我曾经的无脑选择付出代价了……” 她喃喃着，转身，摇晃着身子一步步走进屋里，背影凄凉。 代价…… 听见这两个字，陆凌晨恍惚了下。 是啊，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那两个畜生当初毁了凌蕊，所以他们付出代价了，被判了死刑； 他妈将失去女儿的痛苦牵连给沈念，她同样付出代价了，得了癌症； 梁璟禾抢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也得到报应了； 沈念当初抛弃了凌蕊，她一样逃不掉因果报应，以当年凌蕊离开人世的方式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现在只剩下陆凌川，他的报应也来了。 陆家已经承受不住再失去一个孩子的痛苦了。 即便前面的生活再难熬，也只能一直挨下去。 注定，孤独一生。 【《以我深情祭岁月》已签约实体出版和短剧（暂未上市）具体进度可关注围脖，@二乔的乔】 【大结局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我的新书《入蛊》已经在准备了。 简介：“为什么看见你我的心跳会控制不住的加速跳动？” “原来是入了你的蛊。” 入蛊，也是爱你入骨的意思。 女主是首席催眠师，男主……暂时没想，他愿意做啥做啥。 记得关注我的围脖@二乔的乔，开文了会通知。 感谢相遇，感谢陪伴，感谢支持，能得到你们的肯定，是我的荣幸。】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