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新书有塌方风险,请谨慎阅读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朋友们好,乡亲姥姥们好,咱好一阵子没见了! 原本以为歇三个月差不多,没想到时至今日,才终于开了新书。昨天新书通告一发,全是娘家人熟面孔,这个热情,这个亲切——我高兴劲儿一过,就开始害怕了。 万一你们不爱看呢?妈的太可怕,两眼一黑。 新书设想已经好多年了,但是因为末日一直没完结,就一直在冷冻柜里收着。等末日完结了,我拖它出来,好么,冻得梆硬,无从下嘴。 我重写四五次,光开头前三章就写了三個版本,主角换了两次人选,我头皮也秃了……渐渐它化冻苏醒了,活蹦乱跳,又是一匹待我征服的野马。 但是我反而开始忧愁了。 为啥我要把前言写成警告,不是耸人听闻,是因为我自己也觉着,新书这个口味有点太偏了……荒郊野岭,无有人烟啊。 塌方风险1: 这是一本没有恋爱戏的群像文,是每隔数章就换一个人物视角的写法(参考冰与火之歌),对一部分读者来讲,阅读体验上或许有很大挑战; 塌方风险2: 我是大人了(18),沉稳成熟了(嗯),叙事也缓慢下来了……末日初期拖拉机咣咣失控那种节奏,可没有了。 【塌方风险3】: 没有升级,没有(人的)异能,不是爽文。虽然也不丧吧。 所以我才在新书通告里说,男频读者看《伪像报告》,可能就像去相亲,发现对面坐着一个外星人。 我写不了爽文/升级文。若我来写,以我有限的智慧,我不知道怎么才能避免出现以下场景—— 甲:您好哇。 乙:我挺好。您几级? 甲:我19,大妖术师,您呢? 乙:哟,糟了么这不是。我11,中不溜儿妖术师。 甲:您打算怎么来?我来还是您自己来? 乙:不劳您费心,我昨儿刚磨的刀,利着呢,扑哧一下捅进脖子里,我就完了。 (乙倒地) 甲走两步,遇上丙,互道一声好。 甲:我19了。 丙:我23级,妖之大成者。您打算怎么来来? 甲:您等我一会儿,我回去拿把刀,他昨儿刚磨的,一下就死。 这种难题想必已经被主流网文所解决,要不然他们不能这么成功。 而我解决不了,就想写一些没多少人看的玩意,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路越走越窄”吧。 塌方风险4,就是它跟末日不一样,背景是现代西方社会—— 好么,“西方”俩字一出来,我都能听见你们划屏划走的声音。 新书感言不要钱,你先憋走。 是这样的,我想尽量写不一样的文;我生命有限,不能老重复自己。 不是有一句话吗,参差多态乃是幸福之源。我做那个“参差不齐”的部分;除我自己之外,哪怕只有十个人爱看,我也算值了。 当然了,有一些令我觉得有趣着迷的东西,是永远不会从我笔下消失的,比如冒险、勇气,比如探索广阔新世界,在日常之外寻找奇妙。 至于商业上成不成功,咳,我一个在女频不写恋爱,在男频不写升级的狗东西,不奢望写文赚钱,咱主要靠虚伪聚钱。 其实我觉得吧,一旦存了为赚钱而写文的心,就不容易写好了。假如有一天我是为了钱写,那我等于背叛了大家对我一路来的支持。 (定制文不在此列啊,王者他爸我孩儿咋样了) 比起上一本来说,我自觉技术文笔更成熟了,更知道该怎么查缺补漏、怎么努力。我会更认真地把这一个令我着迷的世界,展示给你们看。 说来不怕肉麻,写文和看文,本质其实相同,都是在寻找知己。 当我们喜爱着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故事的时候,我们理解了彼此。 海上明月,天涯此时,这是世界上最好的感觉之一。 我渴望能够在即将展开的这一条荒僻曲折的小山路上,遇见新朋旧友,找到三五知己。 第一章 麦明河·我想采更多的雏菊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麦明河醒来时,房间昏黑,窗帘下透进来的仍旧是夜。 她睡不沉,一夜醒好几次,不过今晚醒来的原因却不一样。有一个细小生硬的声音,从房间里“呼——呼”的背景音中,把她唤醒了。 什么在响? 她睡意昏沉朦胧,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金属声继续碰撞摩擦,终于啪地一响,锁芯一跳,门被“吱呀呀”地推开了。门轴久不保养,像老人关节一样枯涩沉重,尖锐地把寂静黑夜划开了一道伤。 噢,原来是家门被人撬开了。 这要是叫妈妈知道,不知道要挨一场什么样的骂——女孩子家一个人住,晚上也不知道拿个椅子堵门? 她妈妈总对世界不放心,出门要检查四五次煤气,上车前总先看一看后座,从不许她回应陌生人的点头微笑。 麦明河一直觉得妈妈有点过分焦虑,没想到今晚竟然真被人闯了家门。 接下来的动静听不清楚,但模模糊糊地,走进来一個人。门缝底下,晃过一阵一阵光,是手电筒。 陌生脚步在客厅里闷闷地走动,偶尔吱嘎一响,麦明河知道,那是踩上了厨房门口的木地板。有一年水管开裂,那儿的木板被泡弯了,以后就常常发表刺耳的意见。 进小偷倒是挺稀奇的一件事。 她重新闭上眼睛,专注地听那小偷的动静。 他先打开了隔壁房门——隔壁是个很小的窄间,一直没怎么用过。它曾被漆涂成婴儿房,后来做过书房,又改成衣帽间,可没有一个功能,是真正被实现过的;如今它只是一间积满灰尘的杂物室。 扫一眼就知道,那屋里堆积如山的全是废物,不值一翻;果然小偷的脚步声马上就退出来,门被“咚”一下关上了。 其实整栋楼加一起,大概也找不出几件值钱的东西。 这栋廉租公寓里确实常常丢东西;以前有一回麦明河门没关严,等发现时,门口鞋架上的一双短靴没了,给她气得挨家挨户敲门问,也没有结果。不过丢归丢,却很少有外头的小偷,开门撬锁、大动干戈,来偷这些没有油水的人。 真好笑,无足轻重的小事,她反倒记得清楚。那双靴子是小牛皮的,棕得光滑锃亮,样子神气;她后来始终没再买着那么称心的鞋。 他要拿什么,就让他拿吧,自己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小偷转到卧室门口,门一开,手电光打进来,一下子就找到了麦明河。 强烈白光隔着眼皮,明晃晃地映在脸上,她仍旧一动不动,合眼假寐。 一个陌生嗓音忍不住“诶?”了一声,似乎很吃惊。 麦明河忍着没动,没出声。 小偷脚步踏踏地走进来,在卧室里转了一圈,连床头柜的抽屉也没开,又出去了。 这样浮皮潦草地偷东西,能偷着什么呢?麦明河都替他着急起来了。人做事得有点耐心,得不怕繁琐才行啊。 过了一两分钟,他重新进屋,来到麦明河床前;一团人的温热气息,浮在床的上方。 “喂,”男人嗓音叫了一声,一只手推了推麦明河瘦骨嶙峋的肩膀。“喂,你醒醒。” 好像没必要再装睡了。 把人叫起来干什么,想偷值钱东西,自己找一找不行吗?偷东西不算,还要偷懒;现在的人,可真是。 麦明河睁开眼,床边一个弯着腰的黑影,正笼在她头上。 因为手电光垂在床沿下,小偷的面貌沉在黑影里,光的边角里,只能看见昏白喉结,随着说话一上一下。 “你别怕啊,我就跟你打听点事。这儿有一个叫麦明河的人吗?” “……是我。我们认识?” 那男人吸口气,直起腰,打量一圈被子下的身体。 “你——你就是?”他兀自不愿意相信似的,举起手电,极不客气地又在麦明河脸上扫了几圈。 她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模样,反正不会好看。 “怎么啦?”她低声问。 那男人半张着嘴,好像还在消化什么事儿。 他不希望自己就是麦明河,这一点她也看出来了;因为他马上又问了一遍,怕她没听清楚似的:“麦,野麦的麦。麦——明——河。” “就是我。”麦明河再次微笑一下。“没有别人了。” 那男人盯着她。 过了几秒,他问道:“老太太,你多大岁数了?” 多大了?麦明河自己也得想一想。 不知道从哪年起,她就总记不清年纪了,有时还错以为自己是个小姑娘呢。 一年一岁,听着不多,却是漫天雪花一样数不尽的细微片刻;不知不觉堆积起了一辈子。 抓一把雪,不知道它是何时落下的。一截人生浮起来,她也忘了它来自多久以前。 社工说,到了她这个年纪——八十六岁——麦明河的头脑心智倒还算清明,不像有些老人…… “八十六?”麦明河朝记忆中的社工问道:“伱搞错了吧?我可没有那么大岁数。”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呼——呼”的背景音再次浮起。 小偷好像才听见。他指指麦明河鼻子里插着的小塑料管儿,问道:“你这是……吸氧气呢?” “啊?”麦明河有时会忘记。“噢,是啊。怪烦人的。” 小偷叹了口气。他将手电筒往床边一放,光圈映在对面墙上,房间被光切分,切出一圈明亮韶华,和光圈外的昏沉衰亡。 “看我……忘了问了。你喝茶吗?”麦明河问道。难得有外人来一趟,她都忘了要招呼人。“我起来费劲……厨房有茶和饼干,你随意拿。” 小偷局促不安起来,好像没想到这一幕。 “不了,”他犹豫几秒,补问道:“那个……你要喝吗?我可以给你端。” 麦明河拒绝了,向他道了谢;屋主和小偷彼此客气了一会儿。 小偷两手交握,盯着房间一角的电视想了半天,对着它问道:“你身体不好?” “挺好的,我能自己下地走呢。” “……吃饭怎么办?你儿子女儿来给你送?” “我没有孩子,”她笑了笑。“也吃不了多少,随便弄弄就行……社工时不时给我拿点菜啊,鸡蛋啊。” “社工?你在黑摩尔市没有亲属吗?” “我都习惯啦。”麦明河说,“本来就没有几个亲戚朋友,死得还都比我早。孩子,你看电视不?” 小偷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荒谬,沉默一会儿,忽然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匆匆走出房门。 “喂?” 原来是接电话去了。 “对,我已经找到她了……不,还没动手。”小偷说到这儿,迟疑起来。“那个,你知道她是一个老太太吗?八十六了。资料上可没写。” 对方的回答很短,因为小偷马上又说话了。 “是的,”小偷没有压低声音,可能他觉得没必要。“但是……非拿走她的不可吗?有通路的也不止她一个人,再说咱们也不知道她的通路是什么样的……拿走了,年轻人都难熬吧?她要是抗不住死了呢?” 电话里的人很不高兴,连麦明河好像也隐隐约约听见了他的嗓门。 小偷一声不吭挨了一会儿,终于像是犯了错的学生似的,说:“不……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一定拿到手。” 麦明河有时会被自己的手吓一跳。 厚厚的、褶皱的皮,层层叠叠包在一根根骨头上,鼓凸着青筋和血管,几乎没有温度;和记忆里的她的手,属于两个人。 她用这只仿佛不属于她的手,在被子里摸索几下,找到胸前的吊坠,紧紧攥住。 这一次,小偷一进门就说:“老太太,对不起了,我需要拿你一个东西。” 麦明河勉强看清楚,他样子挺亮堂端正,二三十岁,还是个娃娃;不说,真想不到是个坏人。 “你想要什么?”麦明河问道。“咳,我都用不上了,给你吧。抽屉里有一个银胸针……” “不,我不要财物。”小偷打断了她。“我需要从你的身体里拿走一个东西。” “是器官吗?”麦明河好奇了。她的器官,好像没有被拿走的价值。 “不,不是,你别问了。说了你也不懂。” “那,我会死吗?”麦明河问,“你刚才说的。” 小偷被问得猝不及防,愣了两秒,才说:“我也不知道……有可能吧。” 麦明河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天花板上的裂缝。 “你要拿,就拿吧。”她低声说,“就是……在你拿之前,能满足我一个心愿吗?” 不知何时小偷已经走到她身边来了。 “什么心愿?” “我以前在图书馆里打过工。钱很少,可是我喜欢图书馆,干得很高兴……有一回我下班了,管理员跟我说,有本旧书该淘汰了,特价没卖掉,送给我拿回家看。” 小偷的手,搭上她的枕头。 他脚边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似乎是个机器,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进来的,麦明河现在才发现。 “我一看,是一本诗集,回家后就随手翻了一会儿。”麦明河喃喃地说,“当时我看了,把书一放,后来连书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可是也不知道怎么……近几年啊,我老是想起来里面的一首诗。” “什么诗?” “你们年轻人,不都有那个……聪明手机吗?” “智能手机,”小偷纠正道。 如果她有孙子,可能也会被孙子这样纠正。 “据说里面什么都有?” “……算是吧。” “能给我找找那首诗吗?”麦明河恳求道。“我还想再听一遍那首诗。” 小偷低头看了看她,忽然有点局促,从床头柜上抽了一张纸巾,递进她手里。在麦明河怔忡地看着它,不明所以时,他说:“我知道了,你别哭了,我给你找。你记得诗名吗?” 她哭了? 原来这把岁数了,她也不能接受死。 或许是这把岁数了,她还没来得及真正活过。 “是……是叫什么雏菊来着。”麦明河有意隐去了一半标题。 聪明手机里东西多,要找一个诗不好找,雏菊又是个非常普遍的意象,果然很耗时间。 小偷在一连找了几首诗都不对以后,终于不耐烦起来:“老太太,你记不得名字,这不怪我。我还得赶回去交任务,你——” “我想起来了,”麦明河赶紧说。 这个要拿走她某样东西的年轻人,大概也是她人生里,最后一个能让她再听一次诗的人。 就算实在拖延不下去,她必须面对死亡,那能再听听诗,也是好的。 “《我会采更多的雏菊》……诗名好像是这个。” 年轻人看她一眼,没说话,手指在屏幕上哒哒响了几下。 这一次,他很快找出了麦明河反复想起的那首诗。 “我给你找了个朗读视频,”他将手机放在床边,说。 在充斥药味和衰败的寂静房间里,视频前的广告热热闹闹地响起来,介绍小凯撒披萨店的优惠价。 “广告完了就是,你听着吧,你一边听,我一边干活。” 他弯下腰,从黑乎乎的机器里,抽出了一根管子。 ……如果我能从头活过, 我会试着犯更多的错。 我会放松下来, 我会更加柔软, 我会比这一趟旅程,活得更傻。 麦明河感觉到自己耳朵旁变得湿濡濡的。 她像父母一样,一辈子殚精竭虑。战时物价通胀,她就每天费心思计划口粮;和平时期,每周都做家庭账本。儿时家里开小商店,她再渴望,也从不敢偷吃一口货架上的糖。 她长大后遇见许多岔路,生满野花,但从未踏足。 人真奇怪,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只有这一生;但每一天的过法,都好像还有无穷的时间,可以再来。 小偷掀开被子,把一个凉凉的管子搭上麦明河的胸口,她才隐约意识到,那东西长得有点像老式吸尘器。 “这是什么?”小偷拿起她胸前的吊坠,看了一眼,没有等麦明河回答,将它从管子口旁拨开了。年轻人一般都不认识它,不知道这玩意是干嘛用的。 幸亏他不知道。 在诗里,他将管子口按在麦明河皮包骨的胸前。他启动机器,一个从未听过的低响,渐渐盘旋在房间里。 ……如果我能重来一次,我会到处走走,什么都试试,轻装上阵。 如果我能重来一次,我会赤足跑过长长的春天与秋季。 我会试着逃逃学, 我不会再挖空心思考高分,除非是一不小心。 我会尽情地骑旋转木马, 我会采更多的雏菊。 在死亡黑暗笼罩上麦明河的最后一刹那,她模模糊糊听见,家中大门被撞开了,急促的脚步声、人声一起冲了进来。 第二章 麦明河·从幻觉获救?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你一个人住,” 社工把一本小宣传册展开给她看,说:“万一摔倒了,没人知道,太危险。最好还是配一个挂在脖子上,也不碍事,你说呢?”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麦明河还记得那张宣传画,产品名字直截了当,“生命示警器”。 画面里,一个白发女人倒在地上,配着两行小字:“帮帮我!我摔倒了,起不来!” 她堂姐八十多岁时,摔破了盆骨,以后再没下过床;人一旦离不开床,日子就不多了。 人是哪一年没的?麦明河想不起来了。 曾经支撑着她跳上房顶,奔跑打闹的双腿,一转眼,如今却连下床走动时,都要提防它们会背叛自己。 跟了她一辈子的身体,渐渐成了陌生之物;她像個僵涩车轮,转得一圈比一圈慢,无力回天。 “紧急支援系统一天24小时,全年无休,”社工怕她看不清宣传册上的字,解释给她听。“不管是什么紧急情况,你一按,就有人来……我看看,噢,承诺最长不超过半小时,附近有参与医院。” 麦明河接过宣传册,看了一会儿图片。 她一辈子紧紧巴巴地攒钱,到了如今,钱却忽然失去分量,价格只是弯弯的符号。 “那就这个吧,”她指着第三个型号,说:“这个最好看。像个项链吊坠。” 社工噗嗤一笑。“好呀,你戴了肯定好看。” 虽然模样不同,她也把它当项链戴着;这么戴了好几年,直到小偷进客厅打电话时,她才第一次按下生命示警器。 小偷大概也没想到,她胸口的“项链”是个报警器——年轻人与老人,活在几乎隔绝的两个世界里;如果没有常与老年人打交道的需要,很少有人知道,老年人的生活是什么模样,更别提他们平时见的、用的东西。 从自己让小偷找诗开始……她想尽办法,也拖了十几分钟了。 还没有人来,她却要坚持不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冰凉管子不受引力影响,没人握着,也能笔直站在胸口上。机器嗡嗡作响,读诗声越来越远,她陷入一阵阵晕眩的黑暗,越沉越深。 从黑暗深处,浮起了一片片碎梦似的幻觉。 奇怪,都说人临死时,会看见一生记忆;可麦明河却只看见另一个自己,胸口上同样连着一根管子,一步步走向电视,忽然纵身一扑,撞上了电视屏幕。 她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隐约听见胸膛里浑浊地一响。 眼睛半睁半闭之间,幻觉与现实交叠;幻觉中的自己,一次次地撞上房间角落的老电视,屏幕一次次绽放出蛛网裂纹。 幻觉最终被一道喝问声给惊散了——一个陌生的沉浑嗓子喊道:“你在干什么?你是谁?” 麦明河一激灵,微微睁开了眼。 模糊视野里,自己胸口上站着一根墨黑乌润的管子,仿佛比她更富有生命力,正沉沉地把她压在床上。 下一刻,管子倏然消失了。 小偷把管子攥在身后,惊慌之下却有急智,对着刚闯进卧室的二人反问道:“伱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突然闯进我祖母房子?” 门口疾步走进来两个人,按亮电灯,驱走了夜,房间明晃晃一片白亮,照出了一个充斥着衰败,药味,墙面裂纹,以及吸氧机呼呼作响的卧室。 他们都穿着蓝白制服——是护工。 “你祖母?” 男护工看看麦明河,又狐疑地打量一眼小偷。“她?是你祖母?” “我是两代混血,不明显了。”小偷似乎也意识到二人肤色种族的区别,反应挺快,立刻说:“你看,我是黑发。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紧急应援的护工,接到示警讯号才来的,以为她有紧急情况。”另一个女声解释道。“我们资料上登记的,她是独居呀。” 小偷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了。 “是的,”他像安慰似的,轻轻拍拍麦明河的手臂,对护工说:“你们反应得很及时,来得很快,谢谢你们。但是这中间有点误会,我是来黑摩尔市出差的,临时在我祖母这儿落脚。我祖母年纪大了,头脑不清楚,忘记我来了,可能把我当成外人才示警的。她没事。” 女护工走近床边,翻开麦明河的眼皮,检查一下,细声问道:“老太太,你还好吗?” 麦明河张开嘴巴,想说点什么,但是只有一丝气,流出双唇之间。女护工见得多了,也不惊讶于她说不出话,开始听她心跳。 “你愿意给我看一看身份证明吗?”男护工仍有点犹疑,对小偷问道。 “没问题,”小偷说着,当着护工的面,光明正大地将那个带着管子的黑机器踢到了麦明河床下,还咕哝了一句:“吸尘器怎么放在这个地方……等会,我去旁边房间拿钱包。我的驾照在钱包里。” 她如今躺的是医院用的护理床,带着四个轮儿,床下空空,正好放东西。 “噢,手机,”小偷才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冲仍在为麦明河做检查的女护工一笑,说:“我都忘了。我祖母有时无缘无故害怕,得给她放一些诗歌音乐,才能让她安稳下来。” 女护工的目光跨过麦明河,在手机屏幕上转一圈,神色又松开一个度,缓和不少。 麦明河心想,撬门杀人的小偷,给户主放诗听,说出去谁信呢?分明更像是好儿孙。 既然自己还没死,说明小偷还没成功拿走她体内的东西吧? 对,不然他不会仍然留在这装孙子。 不过如果护工们晚来几分钟,他就要成功了。 谁也不知道,死亡刚才正坐在自己身旁,俯身凝望着她;她从未离死亡这么近过,更是第一次产生临死幻觉…… 对了,电视! 连麦明河自己也没想到,一想起刚才幻觉,她竟突然不知从哪产生一股冲动,想一翻身滚下床,去碰一碰电视。 必须过去,必须快点过去看看…… 被心中一波一波的紧迫推打着,麦明河急得简直要叫出声了。 黑漆漆的电视屏幕,成了此刻世间唯一一个有分量的东西,沉甸甸压在视野里,吸引着她过去;房间、护工和小偷,跟纸片差不多,好像快要轻飘飘地浮起来了。 麦明河使劲朝电视抬起了手。 “老太太,怎么啦?你要什么?”女护工顺着她抬起的手,回头看看,问道:“你想看电视?” 隔壁杂物房门被打开,又关上,就好像小偷真进去拿了个东西。女护工问话时,他正巧刚回来,把证件递给男护工;后者看过证件,再开口时,语气姿态都放松了。 麦明河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代表否定的音节,手仍指着电视。 “我给你开,”女护工虽然不解,还挺好心,不等麦明河回答,就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正在重播白天的新闻评论节目,主持人正在翻来覆去地讲黑摩尔市大亨韦西莱昨天的突然死亡,历数他的商业奇迹和慈善事业。 “不……不。”麦明河终于重新发出声音,让她暗松口气——还好,又能说话了,看来体力在恢复。 小偷迅速扫了她一眼。 他随即又转向了男护工,继续刚才的话头:“……我祖母上了年纪,头脑越糊涂,人就越固执。黑摩尔市没有能照顾她的家人……” 小小年纪,瞎话一套接一套的。 要是告诉他们,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孙子,恐怕于事无补。一般小偷,是不会留在现场交涉的;从护工的角度看,与其说他是小偷,不如说自己更像老年痴呆。 算了,现在电视比他更重要、更急迫。 “扶……扶我过去。”麦明河指着电视,低声对女护工说:“拜托你。” 小偷又扫了她一眼,随即看了看电视机。 他没来得及开口,男护工的问题就抓走了他的注意力:“我们来的时候,你弯着腰拿个管子,在做什么呢?” “不一定要过去呀,在这儿也能看电视。”女护工有点为难。 小偷正解释道:“祖母半夜叫了起来,我醒了,就过来看看,发现吸尘器的管子掉床上了。” “拜托,”麦明河紧紧抓住女护工的手,盯着那双棕色眼睛,恳求道:“扶我过去,拜托你。我……我想在那边坐一坐。” 她表现得更像一个糊涂老太婆了。 “好啦,我扶你。”女护工投降了,“你能起来吗?” “能,能。” 小偷又看了一眼麦明河,很担心似的,主动过来搀扶她,也顺便脱离了男护工的诘问。“祖母,你过去干什么呀?看一看,就得回来睡觉了,好吗?” 麦明河没理他。看着挺好的孩子,干的都是什么事? 让二人搀扶着,她脚步蹒跚地来到了电视机前,自己虚白的、魂儿一样的半片倒影,浮在屏幕上,随着电视画面切换到韦家庄园而消失了。 她明白了。 麦明河心想,之所以产生幻觉,果然是有原因的。 怪不得自己这么急迫地要过来呢,咳,早该想到的,这个岁数,头脑是不比以前了。 “我去拿椅子,”女护工说着,松开了麦明河。 就剩小偷扶着她了。他松松地虚握着麦明河干枯的胳膊,似乎不敢使劲儿。 “如果没事的话,那我们就走了。”男护工站在门口,对小偷问道:“你一会儿可以自己给她扶回床上吧?” 小偷松了口气。他连连点头,说:“当然,辛苦你们跑一趟……” 趁他说话的功夫,麦明河忽然抽出胳膊,身子往后一倒,栽向电视机屏幕。 早该想到的,她的幻觉,是在提醒她该如何自救啊。 当着护工的面,摔在电视上,他们就无论如何也要把自己送去医院了,不管小偷声称他是谁,对不对?到了医院,人多眼杂,她就安全了。 小偷从她的余光中猛地拧过头,但慢了一步,来不及了;麦明河听见头骨砸上电视的沉重闷响,紧接着,房间里响起了惊呼声和脚步声。 女社工似乎在很遥远的地方喊了一句话,麦明河却没听懂—— “她人呢?” 第三章 麦明河·病房中的甜美幻觉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天旋地转之间,麦明河下意识抓上了身旁一片白影,却仍没能稳住身子,一跤跌坐在冰凉瓷砖地板上,嘶哑地呻吟了一声。 糟了,骨头不会摔破了吧? 麦明河痛得视野中一片昏花,甚至分不清是哪块骨头,要将她的命送掉——只要跌一下,就能让她分崩离析、撒成一地碎块。 这一下,护工无论如何也该送她上医院了;但她缓几口气,却始终没有等到应该匆匆赶来的护工,也没有人问她“你怎么样了”。 怎么回事? 麦明河眯起眼睛仔细一看,不由愣住了。 ……这里不是她的房间。 屋里昏惘黯淡,借着门下透进的一线白光,她依稀辨别出这是一间很宽大的屋子。自己身前身后,各是一张空空的窄床;她手里抓着的,原来是床单一角。 她松开床单,左右看了看。 一排滚轮护理床,床边是个小床头柜,每张床还有隔帘……这明显是一间病房。她住过好几次院,一眼就能认出来。 奇怪了。 她是怎么来的医院病房?是护工们送来的吧? 怎么护工把自己送进医院的过程,她竟全忘了?好像没发生过;又好像记忆里开了一个黑洞。 麦明河忍着慌乱和痛意,无论怎么想,能回忆起的上一刻,依然都是自己砸上电视;她记得剧痛中天地倾斜,下一秒,就跌倒在病房地上了。 简直好像她是直接从家里摔进医院来的一样——但是这不可能啊。 她是不是当时昏过去了,才不记得? “有人吗?”麦明河哑声喊了一句,“护士?我摔倒了……” 在寒凉寂静的病房里,她的求助就像一块碎冰片,渐渐沉进冷河里,仿佛没有存在过。 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冷,她一阵阵控制不住地打颤。再这样下去,非要出事不可,她必须赶紧叫护士来——对了,病床床头一般都有呼叫铃。 麦明河挣扎着撑起身体,想站起来,腿骨却痛得不容许;她手脚软得虚浮,滑了一下,差点又摔一次。 没有办法,她只好一点点爬向床头柜,撑住柜子边缘,使劲伸长胳膊,手指勉强摸上床头铃按钮。 “我要是你,我可不会按铃。” 冷不丁一个男声,惊得麦明河胸口一炸;血液直冲上来,好像要冲断她的脑血管。 她在晕眩里稳住身体,循声转过头,这才发现身后原来还有一张病床。 病床帘子拉上了,但没拉全,露出隔壁床病人的一双脚。 那双脚上光光的,什么也没穿,好像扑了厚粉似的雪白雪白,脚趾头微微蜷着,一动不动。 麦明河忍不住胸口一松——太好了,房间里还有個人。 “你、你也是住院的?”她说话时,气息仍然不匀;一边说,她一边再次摸向床头铃。 “你真想叫护士?”帘后的病人反问道。 “对……我摔倒了,不得不叫了。” 如果是一般小事,大半夜的,能不叫护士就不叫了;麦明河倒是理解隔壁床病人的顾虑。 她在床头铃上一按,房间里什么声音也没响起。 “瞧瞧,还是按了。” 隔壁床病人却知道了,笑了起来,笑声僵硬平板,好像是有意识地一下一下收缩着横膈膜而发出来的声音,每一段长度都精准均等。 麦明河收回手,慢慢滑坐在地上,全身都无力委顿下去;却悄悄用余光瞥了一眼那张帘子。 “不听劝哪……人真是越老越顽固,我可是为你好。” “伱……什么意思?” 对方又僵僵正正地笑了两段,却不答话。 好像不太对劲,却怎么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麦明河犹豫要不要再问,这时却听门外死寂的走廊中,突然撕开一道极高分贝的广播——一道电子女声响亮地充斥回荡着,震透了病房门板:“三号病房03床呼叫护士,三号病房03床呼叫护士!” 被广播一惊,她心口炸得难受,一只手紧紧按着;一面为有人要来而松了口气,一面又止不住升起疑惑。 ……奇怪了,一般来说,按铃以后会响广播吗?这么响,大半夜的,不怕吵人休息? 难道是现在医院的新规定? 广播停下了。 寂静房间里,一时只剩下了麦明河颤巍巍的呼吸。 “请注意,”当广播再次蓦然响起时,音量还是一样惊人,又吓了她一跳:“假装成护士的人物,即将于五秒内到达三号病房。倒计时,五——四——三——” 麦明河愣住了。 她一定是眼花耳聋,听不清楚,才会错以为广播里说的是“假装成护士的人物”吧? 隔壁床病人又咯咯地笑起来,笑声切分成一段一段。 “刚才广播说的……” 麦明河还没把话问完,只听忽然“砰”一声,病房门被重重砸在墙上,那震耳惊魂的一声响,撞得她胸口再次开始隐隐作痛。 病房门一开,走廊里的白光倾泻进来;白光中,立着一个细细长长、个子极高的黑影,头都被门框挡住了。 黑影拧过右肩,迈出右脚,仿佛四肢关节对不整齐、还不灵活一样,歪歪地往门内走进来一步,头还留在门外。 那不可能是护士。 念头加剧了一阵一阵从左胸往外发射蔓延的痛,整条左臂都像被人掐住了筋、往外抽似的;很快,她感觉自己喘不上气了。 “诶?来了个这个?” 隔壁床病人胸腔一缩一缩地笑了起来,帘子外的雪白双脚依然一动不动。 “说你运气不好吧,招来的却不是居民;可说你运气好吧……你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了心脏病,还是活不了啦。” 黑影转过左肩,迈出左脚,脑袋摇摇晃晃地擦着墙边进来了;它斜着身子,又朝3号床走来一步。 从大开的房门外,有人遥遥怒吼了一句:“谁离得近?……赶快去三号病房拦截!别让按铃的跑了,竟敢抢我们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 她还能活过今日吗? 黑影背着光,麦明河怎么眯起眼睛,也看不清对方模样。黑影同手同脚地走,看着好像只走了两三步,却已来到床尾了,将她堵在两张病床中间。 她想问对方是谁,但早已说不出话了。 走廊里有人正在急速奔来,咚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几乎能感觉到地板震动;黑影对外头喧杂充耳不闻,一摇一晃地走近麦明河眼前。 这……是人吗?她在临死边缘上,模模糊糊地想。不可能吧? 还没明白过来,这一世就要走完了。 黑影慢慢朝她弯下腰。 尽管意识模糊了,但麦明河终于看清楚自己进入这家医院后,遇见的第一张脸。 乌蓬蓬头发底下,从脖子上伸出来的,是一张鹅蛋形的,光滑坚硬的镜面。镜子以下,一片漆黑。 并不是有人脸上戴了一张镜子。 原本应该是脸的地方,没有一点五官骨骼的起伏,只有一块镜子取而代之,从周围皮肉里长出来,正正地对准了麦明河。 她衰老枯干的面容倒映在镜子上,那一刻,就好像朝她弯下腰的,正是麦明河自己。 她是不是正在一场梦里?镜子脸,心脏病……都是梦吧。 死之前,竟看见了这么……稀奇的东西。 梦也好,现实也好,总算是她人生第一次,见识了常规之外——也是最后一次了。 麦明河没有做出表情,可是镜面上的老脸却微微笑了,好像是人到了无可奈何之时,除了笑也别无他法。 镜子里的她张开嘴,嘴唇一张一阖,无声地对镜外的麦明河说话。 如果我能重活一次…… 我会尽情地骑旋转木马, 我会到处走走,什么都试试, ……我会采更多的雏菊。 麦明河一动也不能动,不知是被定住了神志,还是唤不醒她衰老疲倦、即将睡去的心脏了。 镜子里的口型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看不清楚;黑影仍在渐渐朝她靠近,终于将她彻底笼住。 ……如果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你会做什么,才对得起这一段新人生? 乱蓬蓬的粗黑长发,贴上麦明河的额头;她被浸在浓浓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两条长得过分的手臂,一圈又一圈地绕住她的身体,将她牢牢裹住,越来越紧,似乎要将她体内骨头根根绞断—— “放开我,” 差点要被截断胸中气流时,麦明河终于挣扎起来,双手一推,却没有迎来意料之中的阻力,反而推了个空。 她赶紧稳住身子,匆匆从地上跳起来,这才意识到眼前空空如也,黑影竟消失了。 等等…… 麦明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她竟然轻轻松松、干净利落地跳起来了? 麦明河抬手按住心口;疼痛仿佛从未发生过,胸膛深处,是一下下沉稳熟悉的节奏。 手……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麦明河举起双手,发现它们肌肤饱满,指甲透润,看不见一叠多余皱褶的皮。低下头,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睡裤下,露出一双皮肉均匀、光洁有力的腿脚。 自己一定是疯了。 年轻,原来是一种如此甜美、如此热烈,盈涨饱满得叫人无措的幻觉。 一时间,她什么都忘了,拼命在身上摸索起来:手指扎入了丰厚头发,胳膊上、大腿上,是睽违已久的结实肌肉;脊背直了,个子拔高了……麦明河“哈”地笑了一声,嗓音颤颤的。 至少有几十年没有听过的,年轻清亮的嗓音,流进了病房寒凉空气里。 从衰败、黑暗与灰烬的那一头,她不知怎么被释放出来了,第二次降生在世上——不,等等,这一切是真的吗? “这里!” 门口响起一声断喝,麦明河激灵一下,抬起了头。 她的视野不再模糊灰白,即使光线昏暗,依然看清了从门口冲进来一个男人;对方脸上尽是浓浓戒备之色。 “这里有个女的,但没有看见伪像。” 那男人紧紧盯着麦明河,朝后方同伴喊了一句,又朝她喝道:“你是哪家的猎人?东西在你手上吧?韦西莱先生要的伪像,你也敢截?” “什么?”麦明河愣愣地问,脑子里塞满了不知所措的乱麻——那人胡话似的问题,要透过乱麻缝隙,才能渗进头脑里一点点。 那人正要抬脚进来,眼睛忽然朝她身旁一扫,硬生生顿住了。 “你们快来,”他朝门外叫道,“三号病房有一个‘居民’!” 居民?他在说什么? 从他刚才那一眼来看,好像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就离自己不远。 麦明河怔怔地转过目光,发现她身边那一张原本空空的3号病床,不知什么时候拉起了帘子。 帘子没有完全拉上,露出一双雪白得好像扑了粉似的双脚;脚尖一左一右歪着,凝固似的,一动不动。 ……咦?他刚才不是在旁边床上吗? 什么时候换来这张03号病床上的? “再叫你老太太可不对了,”帘子后的病人笑着说,“该叫你姑娘了。姑娘,你刚才拿到的,是个难得的好东西啊。给我看一眼,怎么样?” 第四章 麦明河·抢下第二次人生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按常理而言,从门口涌入了三五个身高体壮、充满敌意的陌生人,才应该是最该警觉的威胁,对吧?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比一个躺在医院里的病人更危险才对。 但不知怎么,麦明河不由自主地死死盯着从帘子后露出的那一双白脚。心跳声在耳朵里像雷鸣一样响震,她手心里又湿又凉,却连一眼也未能分给那几个陌生男人。 此刻她被夹在03床病人与02号病床之间,身后是床头柜和墙。前方去路被那几人堵住了,出不去。 她又瞥了一眼隔壁床病人。 相比刚看见的时候,此刻那双脚有点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她说不上来——但是此时看了,让人产生一种本能的、生物性的抗拒,好像恨不得张开嘴,把眼里看见的景象、呼吸进来的碰过那双脚的空气,和五脏六腑一起全吐出来。 再一抬头,那几個陌生人可能也有同感:别看闯进来时气势汹汹,现在他们眼珠儿却都翻在半空里飘着,谁也不肯低头看一看床上的脚——乍一瞧,活像是集体刚摘了墨镜的瞎子。 麦明河抹了一把鼻子。 或许恐惧紧张得太甚,神经系统想要释放这种压力;或许是恢复年轻,具有一种令人醉酒般的澎湃魔力,哪怕恐惧也无法使它消失;或许只是因为对面几人模样太可乐了——她突然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你怎么办到的?” 她止住笑,不想让那几人觉得自己该进的是精神病院。她对隔壁床病人说:“也不知道怎么,我看一眼你啊,肚肠里就翻腾得难受。你在医院里兼个职多好,洗胃。” 对面似乎是领头的红发男人一个字没说,但是脸上的神色,已经把他对麦明河的看法表达了个十足十——不太正常。 “姑娘,” 帘子后的男嗓,就像是黏缠着浓痰的一袋石头,听在耳里,难以形容地不舒服。“你头一回进巢穴,对吧?” 从刚才,麦明河就听了一连串不明所以的词:伪装成护士的人物、猎人、伪像……现在又多了一个巢穴。 “这里不是医院?”麦明河问道。 虽然是个问题,但她心中已经明镜似的有了答案:这里当然不是医院。 她不知怎么,来到了这个叫做“巢穴”的地方;这个“不知怎么”,似乎与她摔在电视上一事大有关系。 “是医院呀,怎么不是呢?”帘后病人近乎亲切地答道:“巢穴里的医院,也是医院。” 麦明河拖延着时间,边考虑边说:“你说这里是巢穴,可我看你也不像是个鸡啊。” 红发男人从鼻子里发出一道想憋没憋住的声音,掩饰似的,咳了一声。 “连巢穴都不知道,”门口一人低声对同伴嘟哝道,“真他妈是第一次进来的。怪不得还穿着睡衣。” “但她第一次来,怎么可能抓住伪像?”另一人喃喃地说。 “静观其变,”红发男人嘱咐道:“做好准备,她如果撑不住,我们就得从居民手里抢了。” 他们说话时,几乎当麦明河不存在;或者说,把她当成即将不再存在之物了。 短短一两分钟,发生了太多令人无法理解的变故,麦明河现在只能紧紧抓住两件事。 一,她进入巢穴后,恢复了年轻;二,让她恢复年轻的东西,似乎也是双方都想要的目标。 就算什么都不知道,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是稚子怀千金于闹市——更像鬼市——这可不大好。 帘子后一片死寂,两只又青又白的赤脚,脚趾搭在床尾栏杆上。 “伱要的是什么?”麦明河盯着帘子后的脚,明知故问。“要不这样,你告诉我这都是怎么回事,你要什么我给你。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 帘后病人考虑了两秒。 “你摸摸自己的身上,”他的声音平静了一些,没有刚才听着那么难受了,却依旧不肯多解释,只是说:“应该能摸到什么吧?把它取下来给我。” 麦明河探手进睡衣里,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和小腹;触手一碰,她就吓了一跳。 微微浮凸的、冰凉的、好像带子一样的东西,一道一道地缠绕在她的躯干上,触手碰来,简直像是身上盘了一条大蛇。 对了,刚才那个黑影手臂,好像就是这样一圈圈环绕住自己的。 “找到了吧,”隔壁床病人忽然嘶嘶地说,喉咙里黏液翻搅。“给我。” 麦明河摸着“蛇带”的边缘,感觉它似乎很不情愿与自己的皮肤分离,必须要用点劲儿,才能将指尖抠进“蛇带”与皮肤之间。 “好,好,知道了,这就给你。”它果然可以被取下来,她一抬手,就已经把“蛇带”拔起一点了。 她想起另一个问题。 “我刚才犯了心脏病,它来了才停的。我取下它以后,还会继续犯吗?” “别看你上了年纪,脑子转得倒快。我认为不会。它逆转的是衰老,不是疾病,疾病因之消失,只是副作用而已,不一定会跟着衰老回来。” 隔壁床病人的声音粘粘稠稠,“当然,我也可能错了,不过除了乐观,你也没有别的选择。好了,摘下来吧。” 正如他所说,自己别无选择。 “还好,我一向乐观。”麦明河吐了口气,先将“蛇带”从小腹上拔起来,又顺着它,一路绕到后背,一点点将它摘下身体。 漆黑“蛇带”的尾巴,从睡衣里软软跌下去,垂在空气里,一晃一荡,仿佛有生命一样。 “等等,别给它,”红发男人忽然喝道,往前踏了一步,伸开双手。“给我,它冲我来,就会放过你了!” 他用的代词是“它”? 这个念头从麦明河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没有时间深想,已经意识到这是一根救命稻草——有这短短一瞬的机会,或许她就能从病房中逃出生天了——麦明河抓住机会,当即朝那红发男人喊了一声:“你接住!” 随即一扬手,从背后抽出一个黑影,抛向他高高举起的双手。 或许是错觉,但麦明河总觉得,有细微一刻,隔壁床帘子后的病人,好像也被吸引开了一瞬间的注意力。 “啪”地一声,那黑影落入红发男人手里的同一时间,麦明河也已抓住机会,一翻身从2号病床上翻滚过去,从它另一侧落了地——属于青年人的身体,原来这么有力、敏捷又平衡;动作顺畅轻盈,太令人愉悦,让她有一瞬间几乎忘了自己是在逃命。 黑影蓬蓬软软地夹在两只手里,周围是一圈定定盯着它的脸。 “枕头?” 红发男人看清楚后不由一愣,反手将那只麦明河从2号病床上拿的枕头甩在地上,喝道:“你想死在居民手上吗?” 麦明河来不及答话;因为她才刚刚站稳,一回头,发现病人跟上来了——2号病床的帘子已经拉上了。 但没拉严。 帘子好像被拉大了一些,不知何时伸出一双小腿,两只膝盖紧紧并拢,从床沿上弯折着垂下来。 隔壁床病人平躺着,只把一双腿放下来了,这本身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一双正正踩在地上的、青白没有血色的赤脚,却在脚踝处转了一个圈,回头正对着麦明河。 这太像一个荒谬的梦了;假如她下一刻睁开眼睛,从病床上醒来,麦明河也不会吃惊的。 “退开点,” 那红发男人面色紧绷着,与身后几人一起,从2号病床前退远了。 好像连空气都渐渐紧了,稀薄了;好像他们是常年流连于此的野生动物,比麦明河这个懵懂无知的外人,更早一步感知到了危险。 她想了想,朝隔壁床病人问道:“你是脚腕子骨折进医院的?” 麦明河说着,隐约感觉腰上有点像被抻着似的。 “或者……你果然不是人?“她朝红发男人喊了一声:”诶,小伙子,它不是人是什么?真是鸡?” 一切都太不可思议,她反而有点不会吃惊了,就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毕竟谁也没法一惊一乍得太频繁。 红发男人没有答她。 他和身后几人一起,都盯着2号床边垂下的小腿和地面,好像麦明河已经被从局势中抹除了,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 挂帘“沙沙”地响起来;有人在慢慢拉开它。 麦明河不想看见帘子后的人是什么模样——反正好看不了。 她立刻重新垂下头,视线落在面前那一双脚上时,发现隔壁病人的左脚,不知何时往前踏了一步。 明明一直没有动过,她自己的左脚却也往前踏了一步。 好像重逢的两个旧识,正在朝对方迎面走去似的。 怪不得腰上好像被抻着一样…… 奇怪,为什么她仅仅是看见了对方的脚,自己的脚就也不受控制,随着对方动作一起动了——不,现在不是疑惑深思的时候。 尽管低着头,她的余光里也能感觉到,帘子已被拉开了。 身旁2号病床上,朦胧地躺着一个长长的人形黑影。 麦明河深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换做是以前的麦明河,她或许会息事宁人、自保为上,将“蛇带”给它;人第一次活着,总怕一个不小心,造成无法挽回、不可承受的后果,把这一世变得不好过。 后来老了,发现自己几十年人生里,尽是落寞,遗憾,和过期的愿望,并没有好过多少。机会已经不再光临,她也没有了力气。 这条“蛇带”,可以是她八十六年人生中最后一次奇遇;但也可以是她未来人生的第一个选择。 她要试一试。 麦明河知道,按下呼叫铃时,是不会有声音打断屋中死寂的。 “三号病房01床呼叫护士!” 广播中响亮得近乎尖锐的女声,猝不及防地震碎了房间内的寂静。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麦明河又连续几次按下了呼叫铃。 广播仿佛受了刺激,一次比一次急迫地在走廊中通报道:“伪装成护士的人物,即将于五秒内到达病房——伪装成护士的第二个人物,即将——伪装成护士的第三——伪装成护士的第四个人物,即将于五秒内到达病房!” 在一声比一声急促的通报里,麦明河好像隐约听见那红发男人骂了一声“你疯了!”;紧接着,脚步声接连纷沓地退远,好像几人见状不妙,抢先逃出了病房。 她一直没有抬头。 麦明河感觉到,身旁黑影正在一节一节地起身:大腿离开了床面,胯骨半悬在空气里,上半身却还躺在床上。 昏暗余光里,那颗头转向麦明河,以一种完全不似人声的嗓音说:“以老太太来说,你胆子真大啊。” 就在这时,一个重物蓦然被扔过房间,重重砸在她与隔壁床病人之间,砸起轰然一声闷响、床头柜登时被砸散成了几块——那影子滚跌在地,急忙贴墙站起来时,却原来是红发男人;他发现自己正好被卡在病人与麦明河之间,低低骂了一声粗话。 麦明河没有看他。 她只盯着病房门口,低声说:“你再仔细看看,我已经不是老太太了。” 现在不是,明天也不会是。 她要将第二次人生,真正抢下来。 第五章 金雪梨·被骚扰狂缠上的猎人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金雪梨站在自己遗照前,耳中嗡嗡作响。 花圈正堵在家门口,一开门,就能看见她自己微笑的、模糊的面孔。黑白遗照被歪歪钉在花圈中央,一行鲜红凶戾的“BITCH”字样,撕开了她的笑脸。 她还是第一次在生活中,亲眼看见亚洲葬礼上的花圈;惊怒汹涌之余,有一小部分的雪梨,居然还在感叹花圈做得道地,和电视上一模一样,不知是去哪里做的。 至于将花圈摆在门口的人,她倒不好奇,因为她知道是谁。 金雪梨一脚踢倒花圈,甩上门,一边往电梯走,一边掏出手机。 “你现在就给我上来,看看我家门口被摆了个什么东西。” 她在这栋楼里住了三年,今天第一次,如此声气洪亮地跟大楼经理发火,以前她总不敢不客气。 “你们有什么资格收这么高的房租和管理费?黑摩尔市最贵的地盘就是这样?你们安保人员,是从隔壁国家博物馆偷来的木乃伊啊,都是死的?我跟你们说过吧,最近有个变态在跟踪我,为什么没有加强警戒,居然还让他有机会去我家门口了?” 金雪梨刚住进这栋楼时,她是很心虚的。 按照正常发展,像她这样出身于平凡的移民家庭,没有显赫学历,工作更是普普通通的人,就算花一辈子攒够房租,她也无法通过申请审核,不可能入住这栋已经被划分成历史地标的百年名迹里。 阶级与关系网形成的层层壁垒,让许多新晋科技富豪也很难在此租下一套房,更别提买了。 金雪梨搬来不久后,曾经在电梯里遇见一位女士,非常和气地与她搭话,让她暗暗挺高兴;在电梯到达大堂前,女士笑着问道:“你在谁家工作?我们家最近正好在面试呢。” 过了好几秒钟,她才意识到,对方将她当成女佣了。 即使穿衣打扮相差不远,但不知怎么,旁人还是能够一眼看出,她不属于这个阶层——电话里的大楼经理,正是其中之一。 “金小姐,” 经理用一种近乎好心同情的语气,解释道:“我也感到非常抱歉。但你可能不清楚,我们对于住户的人际往来,是尽量不打扰的,这是我们一向的规矩。 “我们住户一般往来的人,也都是有名有姓的体面人,这样的事可是第一次。据安保说,他说要给伱一個惊喜,又拿了花,所以我们也不清楚,你和男友产生了一些感情纠纷……” “不是感情纠纷,是跟踪骚扰!”金雪梨怒道,甚至顾不上“体面人”一词所蕴含的暗示。“也不是男友,他拿的是葬礼花圈!” 那个男人与她约会几次,确实来造访过,出入获得过允许;正是见识了她的住所和生活后,他开始频频找她要钱要礼物,她忍受不了,才决定断掉联系的。 她也没想到,“拒绝”竟能激起如此强烈失控的恨意。 “好的,好的,我马上让人将花圈清理掉。安保跟你不一样,不认识那种花圈,也情有可原,希望你谅解。”大楼经理说,“不过金小姐,我也想请你与他好好沟通一下,平息事态。毕竟我们这儿的住户,都比较低调安静,不喜欢这种风波……” “合着我该给你道歉了?” 金雪梨气得连经理又说了什么都没听清,挂断电话,使劲踹了一脚电梯门。 离开大楼时,她没有让门童替她叫车,心不在焉地走入上午阳光正烈的黑摩尔市街头。 金雪梨可以报警、申请人身限制令,但都不保险。 搞不好要等她成了被害人,才能换来警察的行动;人身限制令能震慑正常人,可是对疯子又有几分效果? 一般女人,除了报警提防、远走躲避,也只剩下祈祷的份了;不过那个安东尼恐怕不知道,雪梨真正能做的事,远不止于此。 她漫走了一会儿,下定决心,拦下一辆出租车。 时间赶得正好,她到布鲁蓝区的时候,“逆光之间”刚刚开门。 酒吧门藏在人行道旁往地下延伸的一截楼梯后,走在路上的人,基本看不到它的招牌灯;不过在金雪梨印象中,招牌灯从来没有亮过,好像也就无所谓路人能不能看见了。 她推开褪色木门,干涩门轴的吱呀响声中,她走进了一个逼仄幽暗的地下室。 一团昏暗中,椅子倒放在桌面上,卡座里堆着纸箱。空气陈旧幽凉,漂浮着灰尘、酒气和隐约的呕吐物味。 “你来得这么早?” 后门被人推开,一个男人探头看看,走进吧台。他长得像个沙皮狗,眉毛眼睛都耷拉着,也像狗似的瞧着亲切。 他给雪梨打开电视,朝吧台示意道:“你坐吧,我正收拾呢。” 挂在吧台天花板一角的电视上,亮起了午间新闻。黑摩尔市中心岛动物园里,一只小象宝宝诞生了,让女主持人满面笑容。 “有什么消息吗?”金雪梨坐下,问道。“我这两天准备过去一趟。” “有一家临时缺个人手,想雇个有经验、又没有家派关系的猎人。我一想,这不就是你吗?” 酒保沙皮狗似的脸,仍埋在吧台后;他似乎正蹲在地上使劲擦柜门,在抹布沙沙响声里说:“钱不多,三千刀,下个星期出发。当然了,最后获得的结果跟你没关系。” 换在几年前,三千刀足以让她眼睛亮成手电筒;可是现在,还不够买她动一动的麻烦。 “我不方便跟别人一起行动,我这次有点私事。有没有其他委托?” “那就没——” 他的话才开个头,电视上忽然“当当”一阵紧迫音乐,引金雪梨抬头扫了一眼屏幕——是突发新闻。 “据我们刚刚得知,”女主持人凝着面孔,对观众说:“群木财团创始人,股东兼CEO韦西莱先生,今早被发现死于其上州区庄园,享年59岁。目前死因疑似是突发性心脏衰竭,警方已经介入调查……韦西莱先生同时是州议员,慈善家……” 金雪梨一怔,说:“他死了?” 沙皮狗似的脸从吧台后探出来,看着屏幕,问道:“你跟他认识?” “不,不直接认识。但我有个客户,跟他有点来往……我还以为未来可以跟他做一单生意呢,可惜。”金雪梨说着,就将死去的黑摩尔市首富放下了。“你没有别的任务了?” “你可以再等几天,说不定就有了。”酒保又开始擦起啤酒龙头,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金雪梨拿出手机,本是想看看时间,却在屏幕上发现了二十多条短信,都来自一个陌生号码,甚至不必点开,就能看出来,尽是哀言相求、污言秽语和诅咒威胁。 她已拉黑了四五个号码,但好像丝毫阻止不了骚扰狂。 “我今晚就去,没有任务就算了。”她收起手机,语调冷了。“有个不大不小但恶心人的麻烦,得我去一趟,拿点东西回来,才能解决。” 酒保点了点头,问道:“喝同样的酒?还是带回家?” “对,”一提酒,金雪梨感觉脸肯定白了。“我没带杯子,你随便找两个塑料瓶装着就行。” 她一想起他准备的酒,哪怕还没下肚,肚肠都开始打颤了,好像恨不得提前将一切五脏六腑都吐出去才好。 不管喝几次,金雪梨都适应不了酒精的味道。近几年来一直强逼自己喝酒,她好像快变成巴普洛夫的狗了,有时仅仅闻见别人身上的酒气,她都会腿软晕眩地犯恶心。 “只有你搭配的酒,才有我要的效果。我喝了别的,精神是麻木了,可是四肢发沉发软,一闭眼就昏睡过去,岂不是拿命开玩笑呢。” 酒保笑意一闪。“但酒还是不够高效吧?我帮你留意着,看有没有合适的药。” 要是能吃一片药,就达到相同效果,可太好了。然而在拿到药之前,她只好硬着头皮、把酒强喝下去,没有选择。 如果她还想继续维持这样的生活。 等夜幕降临时,金雪梨换上慢跑鞋,运动装,把头发紧紧扎了一个发髻。 她将常用装备物品都收拾好了,装了一背包——不是普通书包,是徒步客背的半人高野外包,连睡袋都能塞进去。 虽然她没打算逗留多久,但金雪梨不敢不谨慎,依然带了一把猎刀,一把女士手枪,一瓶防熊喷雾。 真可惜,有现实法律束缚,她这些东西没一个能直接用在骚扰狂身上;最后还得绕一大圈,曲线救国。 手机时间跳到了9:43PM。 一条又一条骚扰信息,都是来自不同号码的,仍在不断涌进来,堆积在屏幕下方,一条都没被划开;未读消息提示,已经高达129条了。 金雪梨从几个小时前就发现了,骚扰狂将她的号码贴上了很多个黄色网站;那以后进来的信息,不仅令人反胃,而且拉黑不完。 她干脆将手机塞进背包最底部,眼不见为净。 夜染黑了一整面玻璃落地窗;她坐在窗前地板上,仿佛浮在半空中,浮在黑摩尔市的摩天高楼与无数灯火之间。 繁星碎钻一样的霓虹光芒,会一直持续映亮深夜,迎来黎明。这座世上规模最大、最繁华的都会城市,从不入睡,从不停息。 酒保给她准备的饮品,被她忍着难受,一口一口,全吞下肚里,很快意识就被烧得轻飘飘的,血液咕嘟咕嘟翻滚起来;即使家中一片安静,好像也能听见哪儿在嗡鸣。 百万年进化出的原始恐惧,不是反复尝试就能习惯、能克服的东西。 如果不喝下大量酒精,不让自己的心神茫茫钝钝,金雪梨甚至连走到阳台边缘的勇气都没有——她本来就极度恐高,去游乐园时,过山车都不敢坐。 她颤抖着握紧阳台栏杆,吸了口气,踩在准备好的椅子上。 背包沉甸甸地坠着肩膀,在一撑身子坐上栏杆时,还被栏杆给刮带了一下;身子那一踉跄,几乎让她的心脏和胃液都一起滑出喉咙,好不容易才稳住呼吸,手心全是冷汗。 哪怕醉酒,她依然不敢往下看,只敢将目光保持在城市天际线上。 远方楼宇间车流滚滚,无数车灯在朦胧雨丝里模糊成明亮色块。细凉雨水,斜斜密密地打在皮肤上,让金雪梨隐约担心自己会被凉雨打得清醒起来,失去意识麻木的祝福。 ……得走了。 她坐在栏杆上,背朝黑摩尔市霓虹灯火,看着自己落在玻璃门上的倒影,以及门后隐约的客厅。 “我去去就回,”金雪梨轻声对公寓说。“等我啊。” 她闭上眼睛,身子往后一仰,直直跌落进十一月初凉的夜风里。 *我落地了朋友们,第一件事就是吃了个过瘾,妈呀好像坐牢刚被放出来,吃得眼都红了——不是,我瞎说什么呢,第一件事就是嘚嘚儿码字,真的! 嘿嘿嘿刚发四章就把麦明河换下去了,对不住啊。因为介绍世界观需要多个角度,不然一头雾水太久也不好嘛。以后不会换得太频的。 本来应该上一章结尾提个醒,但是我忘了……驴记性都不咋好,你们是海马体,我是海驴体,盗版就不太好使,正版读者一定能原谅我(的吧)。 我一向觉得西幻不容易看下去的一大原因,就是人名……所以我把文中西方人名都做了中国人能记住的处理,比如金雪梨,是从Sydney Gyn翻译过来的,要是叫西妮·洁,谁认识你哪根葱啊对不对。这个经验还是我写米莱狄的时候攒下的,好使,大众点评4.8分。 *为啥我这段屁话要放正文后呢,因为作话写不下了,我又舍不得不说屁话。反正这一章不要钱,不能说我水字数。 第六章 金雪梨·无限幻境的虚拟指南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这已经是第几次高空坠楼,她数不过来了。 迟早有一天,在酒精和高空跌落的双重作用之下,她的心脏会最后一次用尽力气撞上胸骨——然后,世上再也不存在金雪梨。 但起码这一次,她还活着;尽管心脏疯狂泵出的血液一阵阵鞭上脑海,冲击得她一阵阵晕眩。 热酒精化成汗从毛孔里炸开,后背上针扎似的热烫一退,变得凉凉湿湿。 对于跳楼,金雪梨或许永远无法不恐惧;不过跳了这么多次后,她如今至少可以在落地时,忍住不再惊叫——只有喘息声,粗重得几乎接近呜咽;恐惧像百足之虫,爬搔在胸口和喉咙里。 她再一次落进了老地方。 房间里漂浮着陈旧灰尘的气味,让人想起有年头的纸箱;昏黑幽凉,黑暗并不浓,就像是半开半掩的帘幕,只要伸手就能拨开,就能发现黑暗后还藏着人。 金雪梨没动。 酒精像生长于体内的海浪一样,仍在摇摇晃晃地推打着她。 不知是谁在保佑她,每次不管什么样的姿势跳下楼,她总会双脚落地,像一只上天眷顾的猫。 她原地蹲了几秒,在黑暗中伸出右手,摸索着去找墙。每次落地,她都会因醉酒而步伐不稳,扶住右手边的墙——要是打开电筒仔细看,大概会看见被手部皮肤油脂浸润得发亮的墙皮吧。 手刚一碰上一个光滑、方正的塑料板,她登时触电似的缩回手,暗骂了一声,后怕炸开了一层汗毛。 ……真是防不胜防,她心想。上次来的时候,电灯开关明明不在这面墙上。 幸亏她手上没带力气,没有压下那一个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电灯开关。 金雪梨慢慢走入角落,摸索着在同一位置上找到水龙头,拧开了。她双手掬水,大捧大捧地喝了几口;水龙头吱嘎吱嘎地转了两圈,重归于寂静。 跟食物不一样,巢穴里的水一般都是安全的。 金雪梨从包里掏出了被压扁的炸面包圈和一罐咖啡。 跳楼之前,用酒精将恐惧麻木到极致;落地之后再用油炸食物和咖啡尽量将酒精冲淡——金雪梨每一次进入巢穴,都得走过同样的程序。 她倚在墙角,尽管一点胃口都没有,依然强迫自己吃完东西,将空罐子和纸袋小心地重新装回背包里。 不要在巢穴中留下自己的私人物品,哪怕它是一件垃圾——这是猎人的第一课。她是什么时候学到这一点的,金雪梨也忘了。 在水池对面,有一个上锁的储物柜。 她摸黑试了几次,终于将钥匙对准了锁孔;从无声打开的柜门后,她摸出一只凉凉沉沉、方方正正的收音机。 电流“滋啦滋啦”的响声,从黑暗深处浮起来,落在她身旁;随着她调节转纽寻找频道,电流慢慢化作一個男声。 “欢迎收听巢穴173电台,”男声低低地说,好像即将开始讲一个故事似的。“这里是‘无限幻境的虚拟指南’,我是主持人。” 没有名字,只有“主持人”。 他——或许应该叫它,因为人类不能在巢穴中生活——的全部身份,似乎都是依存于电台而存在的。 不管金雪梨什么时候打开电台,听见的第一句话永远是“欢迎收听巢穴173电台”——仿佛主持人随时在等待,另一头听众打开收音机,就打开了他。 “今天是2026年11月16日,星期一。” 巢穴时间进度与人世中是一样的,金雪梨看一眼手机,再次确认了。 手机屏幕上,一百多条丑陋的未读消息凝固在屏幕上;没有信号,不再进短信了。 “首先为大家带来巢穴新闻。” 黑暗中,金雪梨一边听,一边等着咖啡和食物生效。这个落脚地应该只有她知道,倒不必担心有人闯进来。 在一分神都可能造成生与死分界线的巢穴里,她却一动不动在听收音机;想起来,她自己也觉得有几分好笑。 她是一个单打独斗的猎人,缺少家派支持,以前能弄到手的伪像也都是一些末流之物;按理说,她没有挑拣余地,任何伪像都得拿,任何伪像都得卖。 但是,唯独这一件收音机,她绝对不会卖给任何人——这是她的性命线。 “……相信各位真心热爱巢穴的居民,都会十分高兴吧?对于巢穴的巨大威胁,才刚刚萌芽,就已经各方努力下被及时扼杀了。希望大家可以将这一个好消息告诉给亲朋好友,如果你还没有把他们做成晚饭的话。” 金雪梨心不在焉地听着。说实话,没听懂;更不知道“巨大威胁”是指什么。 广播内容不是给人类准备的;主持人的听众应该是巢穴中的居民,所以十句话中,倒有八句她听不懂。 只要听着似乎与她关系不大,金雪梨也就懒得费心思深究了;她刚拿到收音机时的好奇心,在差点死掉一次之后,如今也早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听得懵懵懂懂,她却依然要听。 “布鲁蓝区立图书馆门口,停放着一辆车牌号为MKA-388的丰田汽车,已经超过七天了。请车辆主人尽快挪车,否则将登上图书馆的复仇名单。” 车牌听着倒像是黑摩尔市的真牌号……不会是有猎人把车开进来了吧? 这么久不开走,大概人已死了。 念头一划而过,并没有在金雪梨心上留下印痕。 做伪像猎人,就意味着要与黑暗竞跑;被黑色海浪卷倒的猎人,就永远地沉入巢穴深处,至今已不计其数。 迟早有一天,自己也会沉下去;不知道届时她的坟墓,会以什么模样出现在她眼前。 “……下面为大家播放交通路况与地图信息。” 金雪梨精神一振,酒精效力顿时消去不少,头脑清醒了。她赶紧掏出一支笔、一张崭新的黑摩尔市旅游地图,嘴里叼着手机,借着屏幕微弱的光,将地图铺展在水泥地上。 “首先,”主持人好像也知道信息重要,放慢语速,说:“第五到第一百九十街都维持不变,今日也可以正常出入。”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巢穴仿佛有生命一样,永远在缓慢变异。 在收音机入手之前,金雪梨每次进入巢穴,都得做好心理准备——哪怕是已经探索过不下百次的熟悉地点,在下次进入时,你依然有可能推开门,一步踏进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房间。 巢穴与黑摩尔市地形相似,却是一种荒腔走板、隐隐变形的相似。仿佛巢穴是一个歪斜的、变形的镜像,受光影扭曲,从参差缝隙的阴影里,生出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这儿是宇宙的裂缝,是传说中的地狱,还是疯狂病人头脑里的妄想? 金雪梨来了不知多少次,依然不知道答案。 广播听多了,她也总结出经验了。 “目前正在实施建筑工程/改造/修缮”——这类说法,意味着该地正在产生变化。 “吸引了大量访客/周末出游好去处”——绝对不能靠近,连周边地区都必须远远绕开。 “维持不变,可以正常出入”——如字面意义,只要此前熟悉过地形、探清了风险,那么你仍然可以相信上一次的经验。 金雪梨准备用来解决骚扰狂的东西,就藏在第九十九街,正好属于没有异常变化的区域;如果一切顺利,从落地点到第九十九街,只需要花两天时间,她就能拿到东西,返回黑摩尔市了。 两天……她忍不住自嘲似的笑了一声。 按照距离来看,二者之间顶多只有十五公里;但在巢穴里,两天走完十五公里,可算是难得的顺利了。 等交通路况信息播报完毕以后,金雪梨的地图上,已经大大小小画上了不少线圈,还有“危险!”“直行”“有公车坐,但别和司机搭话”之类的标注。 根据她拿性命一次次去冒险换来的经验,广播是可以信任的。 要是哪天她决定退休了,这部收音机大概能给她换来至少百万刀吧? 不过金雪梨知道,她退休不了——哪怕有一百万等着她,她也舍不得不做猎人——这个世界上值得一试的事物太多,她的欲望太澎湃,需要的钱可远不止一百万。 “真是给他脸了,”金雪梨越想越不高兴,“什么沟渠里钻出来的老鼠,也配我拿一件伪像回去解决你……” 她收好地图和笔,正准备去拿地上播放着“巢穴最热新歌榜No.1”的收音机——今天这一首还不算难听,听着像狂风呼啸的树林里,隐隐夹杂着人的尖声长嚎——听“音乐”忽然一顿,停下来了。 毕竟尖声长嚎这种玩意儿,谁知道哪一声是结尾呢。 “真是一首舒缓悠扬的歌啊,”主持人低声说,“我刚才接到听众来电,现在要临时增加一段特殊情况播报。” 金雪梨呼吸一滞。 “特殊情况播报”——自从收音机拿到手里,她只听过两次。 第一次,她靠着特殊情况播报,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固定不变、隐蔽安全的私人落脚点;也就是她此时所在的小房间。 她此前甚至不知道,人类还能在巢穴中绑定一个落脚点。 过去每一次金雪梨打开通路、落进巢穴,都是和其他人一样,出现在公共落脚点里的——市政大厅,“逆光之间”花园,圣路易斯医院等等区域——在猎人、居民和更多未知环绕之下,她甚至不敢待在一个地方喝完咖啡。 第二次,她靠特殊情况播报获得的伪像,换来了黑摩尔市中那间寻常人一世也无法靠近的住所。在货款之外,买主还签下一份无限期的合同,只要金雪梨活着,就永远拥有公寓居住权。 第三次,终于来了。 一时间,金雪梨的视野里,只剩下地上的收音机;她忘了呼吸,全副精神凝成一个钩子,紧紧钩住传出来的每一个字。 “……从现代艺术博物馆D门进入后,坐左边电梯,前往地下一层。” 主持人的声音从收音机里缓缓流出来,仿佛在她的头脑里映出一幅建筑内部图。“记住,一定要坐左边第一部电梯。如果其他电梯的门开了,不要进去,不要看,不管发生什么事,装作不知道。” 虽然广播听众好像是巢穴居民,可总有一些这样的细枝末节,让金雪梨觉得,主持人是在对自己作出嘱咐——或者说,对正在听广播的猎人作出嘱咐。 “地下一层展厅中的‘烛泪’,就是需要留心的东西了。据我所知,它在不久之前,刚刚变成了一件‘伪像’……或许有人会说,它是巢穴存在以来,威力最大的伪像之一。” 主持人顿了顿,好像感觉到了金雪梨咚咚的心跳。 “想去一探究竟的人,听我一句劝。人的命运啊,单薄得就像一张棉巾。世上的洪流太多,太不可预料,横冲直撞,不存慈悲。人只能在洪流翻搅之间,被撕扯、被吞覆,被远远大于自己的力量,甩向自己看不清的前路。 “而伪像……是山洪与海啸,是风暴与巨浪。它是满足你心愿的精灵,也是不听哀求的神明……” 他说到这儿,仿佛接下来的话很艰难,不由自主停下来。 昏黑房间里一时静了;主持人是没有呼吸的,金雪梨早就意识到了。 房间里只有四五个呼吸声,包括她自己的,在黑暗中一起一伏。 “听众朋友们,今天的广播到此结束了。请大家注意安全,我们下次再见。” 金雪梨愣愣站了几秒,一把抓起收音机,将它重新收好。摸索着找到门把手,她打开一条门缝,一闪身滑出了门。 现代艺术博物馆就在她要去的方向上。 先去博物馆看看广播所说的伪像,再去第九十九街,拿解决安东尼的东西…… 多耽误一两天,不是大事。 第七章 金雪梨·猎人这一行不好干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黑摩尔市的夜晚,也是巢穴的夜晚。 风从天地裂缝里跌下来,吹乱了额发。如果眯起眼睛,从睫毛阴影里虚虚地往外看,金雪梨几乎分不出这儿是巢穴,还是黑摩尔市。 一个荒弃无人、黑影扭曲、越往深处看细节越觉心惊的黑摩尔市——前面路口的交通灯上,绿灯灭了,亮起一个紫灯,一闪一闪;空旷马路的路面,被紫光攥紧,又松开,攥紧,又松开。 唯有声音最诚实:她听不见汽车引擎,轮胎碾动,喇叭鸣笛;听不见人的谈话声,没有狗叫,也没有视频主播边自拍边介绍……此时此刻,金雪梨听见的唯一声响,就是一下一下的脚步声。 “嗒”一声轻响,是她左脚落在地上;不等她右脚抬起来,她又听见一道“嗒”。 身后的脚步声,已经跟了她几分钟。 对方不太像是猎人;在巢穴中偶遇的猎人,往往都保持着一段距离,谨慎而疏远地打量彼此——随时会来的高度危险,让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很紧,谁也不愿意节外生枝。 不是猎人,就是居民了。 该装作不知道吗? 金雪梨打开手机相机,将它贴着身前,往肩头上稍稍一探,隐蔽迅速地照了一张照片。 她加快脚步拉开距离,飞快地扫了一眼屏幕。 照片里,金雪梨自己歪曲的笑脸正回望着她。 一口牙又白又大,密密麻麻挤满了一张嘴,嘴唇快要不够用了。她好像正把脸搭在谁的肩膀上,还比了個“yeah”的手势。 金雪梨一眼就认出来,那个肩膀就是自己的。 真晦气。 “快滚!”金雪梨头也不回地低声吼了一句,早握在手里的猎刀往身后一划,想将那玩意逼退几步。“你小瞧谁呢?你以为我活不长了吗?” 背后一点声音也没有。静寂几秒,她听见自己的嗓音,“嘻嘻”低笑了一声。 ……看来要它自己走,是不肯的了。 虽然晦气,但她运气倒不算差,缠上她的东西不算非常危险。 这种居民在巢穴里很常见,它们看上谁,就会把自己的脸拧成那个人的模样,但样子总有点荒腔走板——诸如右眼多了一颗眼珠、鼻尖下只有一个黑洞作为鼻孔、或者像现在这样,嘴里就快要装不下牙了。 它们一直以本人的模样跟在目标身后,除了令人毛骨悚然地不舒服,却没有迫在眉睫的害处。 只有当目标遇险死亡之后,这种居民才会一扑而上,在尸体上缠扭吸吮,等抬起脸时,就彻彻底底变成了与原主一般无二的外貌。有人说,或许是因为它们渴望回到人世,所以才想要假装成人类样子,代替原主返回黑摩尔市——不过传言而已,倒不必当真。 换句话说,它们就好像是沙漠上的秃鹫,总在濒死动物的上空盘旋。 这一个居民,大概是嗅见了金雪梨散发的酒气,注意到她隐隐仍有点摇晃的步伐,以为她撑不久了吧? 它的技术倒比不上同行,一般“秃鹫”跟上来时,根本不会叫猎人们有所察觉;这家伙倒是大脚啪啪的。 不过再无害,知道自己肩头上始终浮着这个玩意的脸,也够讨厌了。 她侧耳倾听着,以注意力衡量着脚步声之间的距离,盘算着能不能制造机会把它甩掉——一个念头却冷不丁闯进了脑海里:不对,有问题。 金雪梨浑身一震,猛地止住脚步,不等看清前方路面,闪身往路旁一躲,后背“当”地一声撞上了围栏。 这一声,不知道是否又要引来其他居民了…… 但现在不是担忧以后的时候——她差点就上了“秃鹫”居民的当。 “金雪梨”仍然站在身边一两步远的地方,看着她,下半张脸上全是笑和牙。眼睛却越来越深,越来越黑,越来越像是小孩手指在面团上捅出的一双孔洞。 金雪梨尽量不去看它,扫了一眼刚才自己差点一脚踏上的地面。 一个用粉笔画的长长房子,一眼望不到头,覆盖了整条人行道。 粉笔已经褪色了,沉浸在路灯的昏黄灯光与路旁树荫投影之中,不仔细分辨,极难察觉它的存在。 第一排上,画了四个格子,前三个都是空白的,只有最后一个靠边的格子上写着“右脚”。 “去你妈的,在这儿等着我呢。” 金雪梨用袖子擦了一下脖子上的冷汗,低声朝另一个自己骂道。“怪不得你的脚步声那么清晰,还特意踩在我的脚步空隙之间,就为了让我听见……” 它是故意的。 它想要让金雪梨把注意力都放在身后,心思放在“如何甩脱秃鹫”这个问题上——甩掉紧跟身后的人,无非就是几种办法而已,不管哪一种,她都会在加速奔跑的时候,一脚踏进粉笔画房子上。 如果她不是用右脚踩上写着“右脚”的格子,那她的麻烦可就大了。 “11月16日,巢穴,科罗拉多大道。这里出现了粉笔画的跳房子。” 金雪梨打开语音备忘录,简单地将刚才情景描述一遍,说:“‘秃鹫’虽然没有作出直接危害人的行为,但表现出了引人踩上陷阱的迹象……这是一个新的行为表现,需要注意。” 她没有加入猎人家派,对于巢穴情报的捕捉与更新,自然比不上成体系、有规划的家派猎人。 但她也有她的生存办法:将她收集到的、有价值的信息,拿到“逆光之间”酒吧去,容貌像沙皮狗一样的老板,就会以另一套信息作为回报——他就像是一个人形信息交换栏,也像是个原始版的领英网站。 收起手机,她四下望了一圈,简直想叹气。 右边是一排石砖宅屋;一道道短楼梯爬上去,停在石砖房门口。楼梯与楼梯之间,以一片片树丛相隔,她刚才撞上的围栏,就在树丛外。 别说她要去现代艺术博物馆了,就算不去,也绝不能随随便便进入巢穴房子里啊。 而左边的马路上空空荡荡,只要走下人行道,顺着马路走,就能避开粉笔房子了——一般情况下,确实可以;但是此刻不行,因为交通灯依然是紫色的。 “不是这些破玩意,十五公里哪里要走两天……” 金雪梨咕哝着,刀和手机都收稳妥,将越野背包调整一下,系紧在腰间,右脚踩进格子里。 她金鸡独立地站在格子里,尚未完全褪去的酒意,水浪似的一下下推晃着脚腕;金雪梨满头冷汗,晃晃悠悠,一只手扶在围栏上。 格子里只写了右脚,就绝不能擅自加上一只左脚。 “金雪梨”的笑容一动不动地凝固在脸上,从颧骨开始,慢慢扭曲起来。一侧颧骨越来越外凸,另一侧却在逐渐往下滑。 是不是见她没上当,快要放弃了? 一般来说,当秃鹫见“顶替”无望时,就会放弃目标的模样,要么变成另一个人,要么退入阴影里消失不见。 看着自己的五官、自己的容貌,从另一张脸上像夏日雪糕一样变形融化下来,据其他猎人说,是个意想不到的难受事。 “赶紧滚了,我就不杀你。” 金雪梨撂下一句空洞狠话,转回头,换成左脚,跳到下一排中间格子上;单脚一落地,越野背包沉沉往下一坠,简直好像后背跳上来了一个人似的。 她双手好像风车一样划了好几圈,总算站稳了,心里已经将骚扰狂安东尼来回杀了十遍——坏事当然都是因为他。 但如果这一趟发生了拿到珍贵伪像这样的好事,那肯定是因为自己。 只要马路上紫灯一灭,她就要找机会跳下人行道。 一开始的四五排格子,都还算是讲理:虽然背着十几公斤的包,带着酒意,单脚一下一下往前跳,是个很吃力的事,但起码她不是办不到。 不知道从第几格开始,格子里的字不再仅是左脚右脚了。 “左手,”一个格子写着。 它两旁的格子里,写的都是惩罚——“昏迷”、“失去过去一年内产生的红细胞”、“拜访科罗拉多大道No.87”。 幸亏那格子旁边有一根电线杆。 金雪梨十分艰难地一手抱住背包,双脚搭在电线杆上,倒立过来,左手按在格子上——她觉得自己像个杂技演员,远远伸出一只脚,整个人像个颤颤巍巍、歪歪斜斜的“Y”,好不容易才踩上下一个格子。 “以食物换取站立权利”,又一个格子说。 这倒不算什么;金雪梨包里不缺吃的,而且都是好吃的。 她站在用牛肉香肠换来的位置上,手脚发颤地歇了一会儿,再一抬头,不由怔住了。 前方目力所能及的每一个格子里,都密密麻麻地写着同样的三个字。 被复制被复制被复制被复制被复制被复制 ……全是惩罚? 被复制?踩上去以后,会怎么—— 金雪梨一个激灵。她慢慢地转过头,在自己肩头上,看见了一张颊肉饱满鼓涨的侧脸。 不知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又一次跟上来的。 她离交通灯只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了,紫色灯光依然在一闪一闪,好像压根没有离开的意思。 前往现代艺术博物馆的路,才开一个头,就已陷入了停滞。 金雪梨想起了“巢穴最新热歌No.1”。 还真别说,她此刻的心情,确实只有那一首“歌”能表达、能寄托;唱出来的话,就是一声声的人类长嚎。 第八章 金雪梨·黑摩尔市交通旅游图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接下来的话,或许会让人难以置信。我自己也很难相信。 “我现在仍然站在粉笔画房子里,我无处可去。我后退不了,我试过。我身后有一个格子里写着‘左手’,与我隔了两排。我走过来的时候可以借助一根电线杆单手倒立,可我返回去的话,却够不着那根电线杆了。” 抱着一只沉重背包,再用弱势侧的左手倒立,金雪梨办不到——猎人只是有通路、能进巢穴罢了,并不因此脱胎换骨,焕发神力。 更何况,耳旁一直浮着居民的鼻息;眼角余光里,总有一张自己的脸,隐约扭曲,像是一个沉在水下深处看着她的倒影。 猎刀已经重新攥在手里好一会儿了。 金雪梨闭了闭眼睛,再睁开,视野左侧的马路上,依然在寂静里,被一刀一刀的紫光穿透,开膛;像X光下暴露出的湿漉漉内脏。 “跳房子与‘秃鹫’居民之间,好像产生了一种……合作关系。” 金雪梨低声对手机语音备忘录说:“除了它们彼此配合,我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了。” “秃鹫”试图把她赶进粉笔画房子里,粉笔画房子投桃报李,在她深入得无法回头时,在前方格子里都写上“被复制”的惩罚…… 要是她果然踩上去了,恐怕跟在她身后的居民,就会变成第二个金雪梨吧。 到时自己会怎么样? 原主还没有死,”秃鹫“就已经变成了目标本身;这种事,她从来没有听说过。 “或许是我多心了……马路上的交通灯,有近十分钟没有变过灯色了,一直是紫色,把我堵在人行道上。难道它也是这個局的一部分?我很难想象……不像居民,其他东西并没有智能,怎么联手呢?” 记入语音备忘录的讯息,除了可以日后作为情报交换之外,还有一层作用。 如果她再也不能离开巢穴,最终葬身于此,她也可以幻想未来有一日,她的手机会被某个猎人捡到。 她是谁,她死在什么地方,她人生的最后一刻……不会随着她一起沉入巢穴深处。 或许这世上有另一个人,会听见她人生最后几句话,知道还曾有一个金雪梨。哪怕下一秒,如风吹云烟,她的名字便消散于那人的一转念。 有时想想,她也奇怪:她这样一个欲望澎湃、热衷享受的人,却也随时随地,做好了死的准备。 或许是没有这样的觉悟,就做不成伪像猎人。 收好手机,金雪梨再次看看交通灯。 其实不必抬头看,就知道紫灯还亮着;但除了反反复复看交通灯,她还能干什么? 酒劲儿消得差不多了,可是精力、体力好像也跟酒意一起,顺着毛孔慢慢蒸发了出去,留下疏松发沉的身体;腿上肌肉颤颤巍巍,抓不住骨头似的。 格子上写着“用食物交换站立权利”,没说能坐,金雪梨就不敢坐下;十来公斤重的背包,也只放在脚面上,不敢让它碰上粉笔画。 “等着吧,”她低声对旁边居民说,“我就不信,紫灯会一直持续七天不变。” 居民没有回应,可能它也知道,金雪梨就是虚张声势而已——就算有吃有喝,不睡觉一连站七天,也能把人耗死了。 唉,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猎人,在单枪匹马闯几次巢穴之后,都会给各大猎人家派投申请……就连金雪梨这么不爱听指挥、讨厌被人管的人,也不由感慨起来:要是此时有同伴照应就好了。 她站在粉笔房子一格里,夜风越来越凉;站得越久,她就觉得自己身上傻气越重——自己这是干什么呢? 高空坠落一次,就是为了在这儿傻站着当人肉柱子吗? 金雪梨冥思苦想一会儿,把爬树、走钢丝都考虑过了,被现实一一否决之后,甚至还壮起胆气、破罐破摔地叫了两声“来人呀”——也不知该说她是运气好还是不好,什么东西也没有被她从那一排石砖洋房中叫出来。 好几个主意都试过,她又回到当人肉柱子的老本行上。 广播里要是提醒一声多好,早知道她就不走这条破路了。 说是这么说,金雪梨也知道太不现实。 “无限幻境的虚拟指南”如果连巢穴上每条路路况都介绍一遍的话,等它广播完毕,她也该回黑摩尔市了,什么都干不了了。 想起广播,她就想起了自己写满标注的地图——诶,万一标注能派上用场呢? 金雪梨瞥了一眼“金雪梨”。 它仍站在两步开外,样子却越来越讨厌了——在她转眼的时候,它也学着金雪梨的样子,黑眼珠往右边一滚,白眼球翻到前头,半天转不回来。 那可是自己的脸;以后一星期噩梦素材都有了。 金雪梨将猎刀插回腰间刀套,从背包中取出地图,抖开了,借着一闪一闪的紫光,和一汪路灯的昏黄,仔细看起标注。 几分钟后,她从地图上抬起头,朝一旁居民脆亮地骂了一句:“X你妈!” “金雪梨”不知挨了骂,专注着迷地盯着金雪梨,下嘴唇忽然歪歪落下去,好像在试图模仿她的口型。 “你过来!”金雪梨在地图上什么办法也没找到,怒气很旺了。“都说居民杀不死,那你不介意我捅你几刀吧?你过来!” “金雪梨”就是不过来。 她越想越恨,紧闭双唇,舌头倒腾一会儿,攒出一大口口水,“呸”一声全吐在“金雪梨”脚下的粉笔格子上——反正吐出去的口水,受惩罚也不关她事。 可惜,格子不会就这样被口水洗掉——能洗掉可好了——那一块泛白沫的湿痕,一眨眼就干了,仿佛被地砖给吸收了一样,露出了毫无变化的粉笔画。 结果“金雪梨”模仿着她的样子,也紧闭双唇,舌头似乎也鼓动起来了。 “狗屎啊,” 金雪梨终于有点慌了神,赶紧举起背包,准备拿它挡居民的口水——但是幸亏居民好像内部生理不同,张开嘴,也是昏黑干涸的一个洞,什么也没吐出来。 插曲结束,她还是束手无策。 金雪梨盯着“黑摩尔市旅游交通图”一行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目光虽然流连在地图上,神思却飘散出去,茫茫然地不知去了哪里。 等她反应过来时,她意识到自己正盯着地图反面右下角的一排排小字,已经好几分钟了。 金雪梨慢慢眯起眼睛。 旅游交通图上附加了许多额外信息,比如本国的急救电话、报警电话,旅游信息网址,旅游保险介绍……在一排排小字里,她的目光被钩在了一个地方。 黑摩尔市的出租车服务热线。 当然,这是人世间的电话号码。 她此刻正处于一个妄想般的、噩梦般的镜像世界里,连手机信号都没有…… 镜像世界…… 黑摩尔市经典标志之一的黄色出租车,出现在无数电影电视里的黄色出租车,在巢穴中,也会投下它的镜像吗? 这个念头像放在脑后的一只手,几乎无法忽视。 金雪梨一边暗自笑话自己想象力过于丰富、被困境逼成了一厢情愿,一边却再次不由自主拿出了手机——当然,右上角显示的是“无信号”。 她犹豫着,终于还是一个个输入服务热线号码,按下呼叫。 试试又不会怎么样;就算不成功,难道还怕被一旁的“金雪梨”笑话吗? 在她紧绷着的期待里,从被黑色与紫色切片的夜幕下,响起了“嘟——嘟——”的通话音。 “你好,”一个女声响起来,“需要出租车服务吗?” 她半张着嘴,呆呆地没说话。不会是幻觉吧? “需要,还是不需要?”女声并不焦躁,像机器人在实事求是地问。 “需、需要!”金雪梨话一出口,顿时又后怕了,“等一下,叫出租车有什么条件?拿什么付账?我要付账的吧?” “当然,请记录以下乘车须知。”女声平淡地说,“一,告诉司机伱要去的地址;二,不要打量司机;三,坐在后排;四,将头垂下,伸入司机座位与副驾驶座位之间;五,在脑海中回忆一段近期经历;六,司机收费时不要惊慌。” “……回忆?”金雪梨就算没少来巢穴,有时依然会因它的古怪而发愣。 “是,请记录以下车费要求。一,回忆内容,必须是过去一个月内的经历;二,回忆中的场景和事件必须连贯;三,回忆中的那段经历在发生时,需持续至少三分钟;四,司机只接受第一个自动跳入脑海中的经历,不接受有意识筛选后的回忆。” “除此之外呢?只要记忆,其他的没有了?我可以安全到达我想去的地方,也能安全下车?”她生怕对方玩文字游戏,把能想到的漏洞都堵了一遍。 “对。” “太可以了,”金雪梨长长吐了一口气,“赶紧派车来吧!” 别说过去一个月,就算是过去十年,都没有她宁可死亡也想珍藏的记忆;更何况,才三分钟。 “我在科罗拉多大道上,”她报上地址,忽然想起来,赶紧问道:“可以让司机停下来时,为我打开车门吗?” 她看了看自己脚下格子,与旁边马路,用目光丈量了一下。这个距离,她可以扑过去。 只不过,“落地”时要比一般落地难度大多了;她既不能落在人行道上,也不能落在马路上——具体怎么办,车来了再说。 几乎像做梦一样顺利,女声答复了一句“可以”。 金雪梨骤然得救,心跳都轻快得要飞出去;她挂了电话,屏幕上映出半边贴着她的脸的脸。 眼看到嘴的鸭子要飞了,它也着急了吧? “滚远点,” 金雪梨以同样的办法,使劲用猎刀挥了几圈,将居民逼后几步——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正坐在一辆出租车的后座上。 ……诶? 渐渐加速的出租车,稳稳地穿过紫色交通灯,计价器上的数字一动不动。一个人形背影坐在驾驶座上,扶着方向盘的手上套着一只皮手套。 “……我们去哪?” 金雪梨话问完了,意识到自己正呼吸急促、心咚咚跳,好像刚才经历了一场剧烈的体力消耗。 “现代艺术博物馆,”应该是司机在答话,但无论怎么听,声音都像是从自己脚下发出来的。 金雪梨决定不往脚边看。 虽然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坐上车的,简单反推一下却不难;第一个跳入她脑海里的经历,看来正是上车时刚刚发生的事——她交代司机地址、被收走记忆的过程,已经作为车资交出去了。 太好了;也算她因祸得福,可以一口气坐车坐到现代艺术博物馆。 她转过身,看了一眼被自己逐渐抛向远方的另一个“金雪梨”。 即使距离远了,她也能看出来,那居民恼怒已极:它像汽车店门口上下甩舞的长长充气人形一样,疯狂地挥甩胳膊,时不时仰头长嚎——又是一个新的行为表现。 跳房子,居民,出租车……今夜遇见的一切,都是崭新的情报。 巢穴好像有变化了,她只是不知道这变化是否仍在正常范围内。 但金雪梨一时间提不起力气将讯息记录下来,只瘫坐在座位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在下一个危机开始折磨她之前,她只想好好地缓一缓。 第九章 金雪梨·再见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谢谢乘车,” 司机的背影一动不动,一路以来,始终是移动车厢中唯一一个绝对静止之物。“你的目的地到了。” 金雪梨站在现代艺术博物馆旁的马路上;“砰”一声响,车门在她身后合拢了。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时,正好看见黄色出租车的红红尾灯,驶入从夜晚深处生出的雾气、与下水道口蒸腾起的白汽里,模糊远去。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金雪梨站在马路上,一直目送汽车尾灯消失于暗夜、雾蓝与烟白中,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盯着它。 当然,她知道自己有一段记忆,已经被当成车资收走了,再想也不可能把它想回来。 但金雪梨觉得她忘记的,是那段记忆之外的事,仿佛有什么该注意的却没注意——她有时出门前,会隐隐怀疑自己忘带了东西,那感觉就像现在一样,像有云雾遮住了一部分脑子,拨不开云、见不着月。 往往这种时候,不论怎么想也是白费劲;非得等人出了门、临到用时,才会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算了,反正她全胳膊全腿地从车上下来了,脑袋也还在脖子上,就算真忘了什么事,显然也不是性命攸关的要紧事,迟早能想起来。 她趴在D入口玻璃大门上,先往里头张望一圈,随后才小心地一点点推开门。 与黑摩尔市不同,巢穴里的建筑与设施几乎从来不上锁。要是遇见推不开的门,多半里面是有猎人在——一道锁带来的微弱安慰,对于深入诡谲奇境的人类来说,似乎反而更要死死抓紧。 毕竟人要是没有一点安全的幻觉,是没法活下去的。要是每个人都清楚知道社会上发生的每一件事,大概不会有人还敢迈出家门一步吧? 金雪梨一手撑着门,却没进去。她等了几秒,见门后依然一片寂静,这才尽量无声无息地踏入一步,踩在地板上。 即使已经深夜,博物馆里仍开着一半灯,走廊、展厅与电梯间里,浸泡在消过毒似的白光里。 或许因为是现代艺术馆,灯光设计、建筑风格总叫人觉得空旷冷淡。走在凝滞的白墙与白光之间,她似乎太“活”了,生命力太热腾、太多余,格格不入。 顺着指引牌,她很快就找到了电梯间。 广播给出了三个主要提示:一,“乘左边第一部电梯”;二,“不要看其他电梯”;三,“前往地下一层”——都不复杂。幸亏她刚才上车时,交付的车资不是这一段记忆,不然还真要不好办。 金雪梨按下按钮,往左边第一部电梯门口一站,开始眼观鼻鼻观心。 这個破地方,有时真是一点也不出人意外;当“叮”一声脆响撞破了寂静空气时,先到达的果然是右边电梯。 死寂凝住一息工夫,随即像拉链一样,被电梯门缓缓地分开了。 金雪梨没有去看,但浑身汗毛都立成了一根根小天线;她眼珠死死锁在面前紧闭的电梯门上,隐约感觉,右边电梯里好像果然不是空的,有东西。 随便来,她早打定主意,别说是居民,哪怕从右边电梯里泻出一地钞票,也绝不会转一转眼睛。 “太好了,外面有人呀……” 一个女人的声音像根丝线,被一只无形之手从电梯里一点点牵出来,在空气里颤颤巍巍。“你听我说,我是从三楼下来的,那里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别跟我说话,金雪梨暗暗告诉自己,我又聋又瞎。 左边第一部电梯的显示屏上,亮着一个血红的“28”;这栋建筑物,在地面上总共也就三层。 “你别害怕,” 那女人原本一根丝线似的声音,渐渐粗壮了,仿佛声音也有根部。也有可能,是那个女人一点点爬出了电梯,声源正在向金雪梨靠近。 “我也是从黑摩尔市进来的猎人,进来找我藏的伪像……但我进来后,弄混了时间……现在是几月几号呀?我进来那一天,里根正发表当选演讲呢。” 我又瞎又聋,我又聋又瞎,金雪梨念咒似的默念几遍。 她装作不经意,往旁边让了一步——但不敢退多了,以免电梯门一开,她不能第一时间冲进去。 “你千万不能上电梯,” 那声音离得近了,就不再像丝线,变成咕嘟嘟从黑洞口里涌出的污水。“我真不该听主持人的话……前两次让我尝着甜头,第三次就把我引向了死路。幸好我反应快……” “主持人”三字入耳时,金雪梨差点没压下那一扭头的冲动。她仍旧死死盯着电梯,但心脏像挨了一下扎似的,跳得几乎不受控制了,耳朵里也尽是一撞一撞的响声。 她的视线架在半空,不敢低垂下去;有一团黑影子,却从地面慢慢升上来,停在她的胸口,似乎在侧耳倾听。 ……心跳加快,算不算是对那女人有了回应? 金雪梨不敢贸然作出任何反应。她的呼吸声与胸前的黑影,在凉寂电梯间里僵持几秒——最终还是又一声电梯到达的“叮”声,敲碎了凝滞空气。 最左边电梯的门开了。 等等,那女人停在自己身前,该绕开它才能过去……但绕开对方,还能算是无视吗? 可是不绕开,也不能往它身上撞啊? 金雪梨盯着门一点点分开,露出空空的电梯厢;就在她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时,却只觉胸口黑影忽然往旁边一缩,退开了。 “讨厌……”那女人好像喃喃地说了一声。 金雪梨从来不在好事发生时,去推敲为什么好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因为好事是很脆弱的东西,经不起注视。 身前黑影一让,她立即大步冲进电梯,“啪啪”地一遍遍按关门键,好像要把面板给按穿一样;与此同时,她目光始终偏向一旁,一眼也不朝门外看。 但即使不看,也能从余光角落里感觉到,好像地板上有一个黑影,四肢在地面上摇摆着,像一条巨大蜥蜴,正慢慢爬向远方。 直到电梯彻底关上门,咕咕哝哝地带着她沉入地下一层,金雪梨才松开了紧攥在胸口里的一口气。 至此为止,她都严格遵守了广播的指示,应该不会再—— “……前两次尝着了甜头,”那女人的声音冷不丁回响在她脑海里,“第三次就把我引上了死路。” 金雪梨揉了揉两眼眼角,决定暂时将这一个恼人的、叫人分心的念头压下去。 “无限幻境的虚拟指南”就是给巢穴居民听的,那女人知道主持人,一点也不奇怪。 相比电梯间里蜥蜴一般的居民,她还是更信任广播主持人一些;当然,这“信任”里也存着三分疑,三分警惕,三分审视。 然而接下来的几分钟,却似乎证明广播主持人一句假话也没说。在光线黯淡的地下一层展厅里,她几乎没费工夫,就找到了名为“烛泪”的展品——说实话,想要找不到反而更难。 金雪梨此刻站在展品前,傻了眼。 因为名为“烛泪”的展品,是一根与她差不多高、足有几十米长、横放在地面上的巨型白蜡烛。 要不是它浑身蜡质、奶白脂润,一头还垂下来手臂长的黑色烛芯,它看起来恐怕更像一根巨人的房梁。蜡烛架在许多个专门为它打制的铁架子上,架下是一排金属槽,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用的。 “这玩意是伪像?” 蜡烛太大了,金雪梨绕着它走了一会儿,还没成功绕上一圈。“威力大不大看不出来,体型是真够可以的啊……” 这么大,她单枪匹马怎么拿回去?切一块行吗? 她甚至连这件伪像有什么作用都看不出来,自然不知道行不行。 一般艺术展品,都附有对作品、对创作者的简要介绍;按照经验来看,如果有伪像的详细情报,很可能就在介绍里。 果然,当金雪梨走到蜡烛另一侧时,发现针对“烛泪”的介绍,满满地写了半面墙。 “有人说,时间如流水;有人说,时间是速度。但艺术家朱迪·皮考特认为,时间是蜡……我们正度过的时间,是正在逐渐融化的蜡烛,有一种形态仍掌握于我们手中的幻觉;可是这一刻、这一时过去了,就变成凝固的烛泪,在历史中长久地定了形。 “……艺术家对于时间的解读,最终形成了展品‘烛泪’。观众所见的巨型蜡烛,就代表着一段长长的、原始的时间。 “它是一件互动性艺术品,观众可以在铁架下生火,烘烤蜡烛,看着它逐渐变形,滴下烛泪。” 在一片工整黑字形成的句子里,却夹杂着手写出来、歪歪扭扭的笔迹;好像当初为“烛泪”印介绍的人,刻意要印得一段工整理智、一段溃乱疯狂。 “它是伪像啦伪像伪像融化时间的伪像” “融化了时间,就等于将历史从禁锢中解放!快看看你的历史不要一不小心杀掉过去的你呀把我放进去怎么样,放在过去的伱身边” 下一段字,又恢复了正常。 “蜡烛受热变得透明之后,观众们会注意到艺术家包裹在蜡中的内容物。它们代表原始时间中发生的历史事件。通过对热蜡的重新捏塑、造型,改变蜡中的内容物,观众们可以改变‘原本的历史’。艺术家认为……” 读到这儿,金雪梨再也忍不住,转头看着身后奶白色的巨型蜡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消化这一份震惊。 可以通过融化、重塑这根蜡烛,而改变时间——不,改变历史? 她理解得对吗? 假如她理解得对,那么它被称为“威力最大的伪像之一”,确实当之无愧。 她得再仔细看看具体的使用方法,最好是自己试用一次。还得看看,它对未来有什么影响。 先有初步了解,她才好想下一步。切一块带走恐怕行不通了;就算有别的猎人帮忙搬也搬不走,因为每个人通路不同,不能一起回去。看来只能先把它藏起来…… 这是金雪梨转过身,被一把猎刀插入喉咙之前,脑海中转的最后一个念头。 第十章 麦明河·群英荟萃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麦明河从没有听说过巢穴,更不知道所谓“居民”是什么东西、有多大危险。 但是她想,表面再光怪陆离,万事也总不能违背它内在运行的逻辑。 巢穴里的医院,似乎也与真正医院一样,遵照同一套原则运行:按下呼叫铃,就会有“护士”来——或者说,有“伪装成护士的人物”来——而且,来人的目标就是按铃人。 只不过,真正医院的护士是来照顾病人的;而这儿的“护士”要做什么……她没有继续想下去。 要是逃不出病房,她马上就要亲身体会这个答案了,何必浪费精力去想? 为了逃出去,她需要给隔壁床病人制造几个势均力敌的竞争者。 有一点,是无论巢穴内外都不会变的道理:仅有在数道刀锋交错碰撞时,才会产生缝隙;单一把刀,只会毫无旁骛地穿透她的身子。 真正的问题是:她能从刀锋之间的狭窄缝隙里钻出去吗? 显然,红发男人也明白了她按铃背后的心思。 他刚一站稳,立即重重一脚踹在2号病床上,没解锁的轮子生硬地拖划过地面,带着床上病人一起,撞上后方的柜子、病床——在撞击声里,他头也不回地吼道:“就算你想留下伪像,你他妈也不必按四次铃!” 他说得挺对;老实讲,麦明河此刻心里也有点后悔。 她刚才再次从病床上纵身一滚,想要趁着红发男人隔开自己的机会,从1号病床另一头落地,再往门口跑;但是麦明河一条腿还没来得及划过床面,就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1号床另一侧,已经站着一个护士了。 视野里,正好是一件浅色护士制服的下摆。 她僵在床上,盯着那一片衣服下摆;发现原来不过几秒的工夫,房间里就挤满了人。 一個一个人形阴影,仿佛从地板上钻起的树林,远不止四个,静静幽立在昏暗病房里。 余光里,看不清面孔,只能隐约看见一颗颗浑圆硕大、一模一样的头颅;每一颗头,都正面对着病房中有两个喘气活人的这一个角落。 怎么来了这么多? “……大家真热心肠啊。其实我好多了,”她干巴巴地说,“要不你们回去几个吧?” 随着床边的“护士”朝她慢慢低下脖子,麦明河闭上了嘴。 从她脑海中急速划过许多破碎可怕的猜想;但是她没想到,当对方低下头时,她却看见了一张正常健康的面孔。 “你哪里不舒服呀?” 那是一张年轻、柔和的圆脸。它——还是该说“她”?——拖长着一点南部口音,好像是刚上班不久,还未褪去乡音。 假如只看着护士那一双眼尾有点下垂的大眼睛,忽视余光中一个个浑圆人头,忽视红发男人身后一节节站起的、三四米高的细长黑影,麦明河真会以为刚才一切都是幻觉,是她躺在医院里做了个梦。 “离那护士远点!”红发男人蓦然叫道。 麦明河一激灵,下意识地向红发男人的方向扫了一眼——红发男人不知怎么竟半挂在墙壁上,像个没掌握好能力、腿脚有点尴尬的盗版蜘蛛侠。 他一上墙,身后就露出来了:那一个头顶贴着天花板的细长黑影,正一步步朝麦明河走来。 病床一左一右,都有居民;唯一出口,就是床尾—— 好像老天爷听见她的心声,要实现她的愿望,这时麦明河脚腕上忽然一紧,似乎被什么攥住了、又猛地一拽;她不由自主栽在床上,眼前迅速划过护士的脸与天花板,被直直拖向床尾。 冷汗热汗一起扑出来,麦明河急急伸开双手、抓紧床沿,可是除了让手皮火烧火燎地痛起来,丝毫阻止不了去势。 床底下攥着她双脚、将她往床尾拖下去的东西,具有人类无法匹敌的力量,别说麦明河,来一个海军陆战队队员也不是对手;她情急之下,叫道:“脚腕!” 护士歪了歪头。 “我脚腕不舒服!” 几个字之间,麦明河大半身子都被拽下了床,脚快碰上地面了。 从隔壁床下来的细长黑影正站在床尾等她。 与她打算的不一样,它根本不关心麦明河即将被拽向何处:因为在她被拖拽下床时,睡衣翻卷起来,露出了小腹——与缠在小腹上的一圈圈“蛇带”。 细长黑影朝她的肚腹伸出手。 “噢?”小姑娘一口调子长长的南部口音,听着很热情:“脚腕没了,就不会不舒服了。” 以前被教育淑女不能说的话,全部从麦明河脑海中跑了一圈。 同一时间,细长黑影碰上了她的小腹。 冰凉手指尖刚触上皮肤的一瞬间,麦明河差点失去意识。 好像皮肤纤维、血管、筋膜,被冰凉一碰,就全拧搅扭缠起来,打成一个结一个结;大脑无法承受神经末梢虬结起来的痛苦,眼前已浮起了昏黑。 小护士不去阻止细长黑影,自己的脚腕好像即将不保,与此同时,她依然在往床底跌去…… 麦明河以为绝望之时,却在电光石火之间,听见床底响起一声嘶嚎。 那声嘶嚎听在人耳里,激起的情绪简直难以形容:非要打比方,就好像发现自己的头奖彩票掉进了马桶——人看着中奖彩票与屎尿一起旋转消失时,那种翻江倒海的心情,差不多和听见床底嘶嚎时观感相仿。 但是无论如何,脚终于被松开了。 小护士“嗯?”了一声。它刚才明明还在床边站着,不知何时也已走近床尾,正弯腰打量麦明河的脚腕。 “你脚腕上有什么东西,”小护士说,“我刚才没扎透,再来一次啊。” 它说着,举起手来——麦明河第一次看清楚它的手:从手腕里伸出来的,不是手,却扎满密密麻麻一丛银亮粗大的钢针。 那一瞬间,她好像懂了。 护士朝自己脚腕扎针,可是脚腕上攥着一双手,钢针自然就扎进了那双手里…… 麦明河是明白了,可她双肘支在床上,双脚踩在地上,哪怕没有了束缚,依然只能勉强支撑着自己不坐到地上,怎么也动不了——因为细长病人正站在她面前,身子半折下来,长长手指一点点地揭下“蛇带”。 相触时,那种血管神经都打了结的痛苦,让她气也喘不上来,何况走动逃跑? “肚子,”她看着无数密集针尖,挣扎着把话挤出来:“我现在肚子不舒服……你扎肚子……” 小护士好像看不见其他的居民,或者说,看见了也不把它们放在眼里;它低头看看麦明河的肚腹,针筒高高扬起,扎了下去。 细长病人终于停下摘“蛇带”的动作,蓦然甩手朝小护士挥扫过去,胳膊一节节地在空气里展开,好像藏了不知多少关节——说着好像挺慢,却在一眨眼间,从虚无中拉出了一片病床隔帘,将小护士和钢针给挡在帘子后面了。 这是什么古怪办法? 麦明河可不敢在原地坐着,瞧瞧小护士能不能从帘后出来。 她赶紧抓住机会跳起来,从细长病人身边一闪,绕过它急急跑向病房门口——从看见小护士到现在,一共也不过数秒,她老命都要耗去一半了。 “加油呀,”一个圆脑袋人影,站在昏暗里说。 我用得着伱鼓励吗? “蹲下吧。”另一个圆脑袋人影原地不动,平淡地说。 谁这个时候会蹲下—— 麦明河猛地刹住脚、一猫腰,果真蹲下了。她立刻感觉头顶擦过去一道疾风——有什么东西,“嗵”地一声打在病房门框上。 明明离病房门就五六步的距离了,却不得不掉头;麦明河怀着不甘心,迅速扫一眼,觉得门框上好像是一只白白的手,还连着一条极长的胳膊。 门框墙上爬开了蛛网一样的裂纹。 要是没蹲下,那只手应该正好能打上她的后脑勺,把她像苍蝇一样打碎在门框上。 别说,还真得靠圆脑袋们的鼓励。 “小伙子!”麦明河跑向那群一动不动的圆脑袋人影,叫道:“这些大头是怎么回事?” 从一个个圆脑袋人影后,一个影子忽然一动,麦明河刚吃一惊,就听那影子嘶着凉气,好像忍痛一般答道:“这种居民我没见过,我也不知道。” 原来红发男人不知何时从墙上下来了,好像过程中受了伤;大概是为了躲避细长病人,他也靠近屋子中央这一群圆脑袋,与她隔了几个人影。 麦明河很想继续问问他,那他见过什么居民,居民又是什么玩意,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细长病人已经朝这个方向转过头了,头顶在天花板上擦出“沙沙”声响。 生怕被它靠近似的,红发男人迅速钻进圆脑袋人影之间;他脸色铁青,浮着层汗,侧身小步地从人群中往门口走,半点也不敢碰着圆脑袋们的身体。 麦明河有样学样,也赶紧走进圆脑袋的丛林里。 刚一看清楚,她五脏六腑好像突然没了支撑,跌进了肚腹深处。 她刚才之所以会觉得它们一模一样,是因为昏暗中,每一颗头都轮廓圆涨、硕大无朋;但靠近一看,其实圆脑袋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长相各异。 只不过原本正常的人类头颅,头骨面骨却块块分离,再由底下一团气体似的东西涨开皮肤,硬是把碎骨、人皮,一起涨成一个标准圆球体——皮下碎裂分散的一块块骨头,还能看出形状,让人想起地球表面漂浮的大陆板块。 眼睛左一个、右一个,分别嵌在头颅两侧,仿佛是肉皮上生出了两个水泡,跟着麦明河脚步转动;鼻骨从中一劈为二,在“脸”上扯开两条歪斜拉长的鼻孔。 嘴倒是正常的;嘴角旁、整张脸上,到处布满一条一条长长的、皮肤拉伸纤维断裂后形成的深紫色凹陷纹路。 麦明河忽然浮起一个猜测。“难道这些原本是人?” 红发男人绕过最后一个圆脑袋,离开人群,正大步朝门口走去。“抱歉,你是居民的目标,我也无能为力。如果我以后还能看见你的尸体,我会给你带回黑摩尔市的。” 他确实不是目标;已经快走到病房门口了,细长病人也对他不理不睬。 此时护士仍呆呆站在隔帘后,只露出一双鞋。床底下伸出两只手,也一动不动。 唯有细长病人在这一群圆脑袋人影前,慢慢徘徊,仿佛在等一个朝麦明河下手的机会。 “它进不来的,”站在麦明河左边的一个圆脑袋,几乎像安慰她一样,忽然说道。 右边的说:“我们大家围着你,” 后方一个圆脑袋补完了话:“一起往门口走,你就能出去了。” 这些东西别看长得丑,心眼儿倒是不合理地好,主意也不错——麦明河低下头,看着地面,脑海中又闪过不久前的一个念头。 表面再光怪陆离,万事也总不能违背它内在运行的逻辑。 她猛然抬起头,叫道:“小伙子,你站住,千万别往外走了!” 第十一章 麦明河·石头剪刀布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其实麦明河并不真以为,红发男人听她一喊,会马上止住脚不出门。 逃生希望就在眼前了,谁会放着那一步不迈呢? 所以接下来的事,确实大大超乎她预料:红发男人急急收回正要迈入走廊的一只脚,甚至因为动作太猛,差点让自己失去平衡;他一手扶住墙壁,单脚往后跳了两步,在门口与圆脑袋之间停下,骂了一句粗话。 “你怎么知道的?”他目光越过一个个圆脑袋,落在麦明河身上。 虽然房间里挤满了要对他们下手的“居民”,可此刻却是刀锋之间的一线空隙,是一个难得能搭几句话的机会。 麦明河立刻答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知道不能出去。你看见什么了?你可不是听了老人言才不出去的吧?” “别乱充我大辈。”红发男人烦躁地一抹脸,说:“门口有個居民。” 病房门大敞着,露出空荡明亮的走廊;走廊灯光中,地板砖上连一片阴影都没有。 “真的?了不得啊,难道会隐身术?”麦明河惊讶之余,忍不住感叹道,“这技术真研究成功啦?我记得七五年还是七九年那会儿,有科学家说能用什么电磁波……” “你别絮叨乱七八糟的,”红发男人打断她,脸色更不好看了。“你怎么知道不能出去?” 麦明河先看了看细长病人。 她年轻时身高一米七二,可也只能瞧见细长病人的肚脐眼;病号服短了一大截,挂在胸口上,肚子上一个黑洞洞的孔——她不敢多看,马上转开了目光。 麦明河还没忘自己莫名其妙迈出去的那一步呢。 细长病人仍然不甘心,但正如圆脑袋所说,只要她处于圆脑袋包围中,它好像就不敢进来。 她有一个喘息机会,却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这些玩意儿,都是为了害人来的,是不是?”麦明河解释道,“它们这么热心肠要帮我出去,那肯定就是不能出去呗。” 红发男人顿了一顿,仿佛麦明河这话是块手帕,把他嘴噎住了。“……就这样?” “别的理由吧,倒是还有两个,”麦明河怪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你认同不认同。我看伱对巢穴熟悉,你看看,这些大脑袋的脸上,是不是长了很多纹路?” 红发男人点点头——他只有一半精力在麦明河身上,另外一半注意力,始终在圆脑袋、细长病人与空门口之间,徘徊提防。 “跟妊娠纹同理,”他低声说,“但是他们长到脸上去了。” 看红头发不像结了婚的人,对这方面倒是有点知识;麦明河不由想起,以前的男人,要是多懂一点女人这方面的事,好像都是一种耻辱。 现在年轻人好像不一样了,不知道变得多不多。 “对,他们的头被撑得如同十月怀胎,和孕妇肚子一样长纹不奇怪,但也得是活人的皮肤被拉扯得纤维断裂,才会出现纹路。 “我心想,巢穴里的这些鸟儿居民,都不是人啊,费劲长些妊娠纹干什么?如果大脑袋们原本是活人的话……那是什么东西把它们给变成这样的?” 一个水泡似的眼球转过来,看了看她。 红发男人盯着门口,点点头,说:“有道理。说明把人变成这样的居民,目前还没现身,在哪里潜伏着。” 虽然看不见,那东西却就在门口;这么一想,怪不得圆脑袋们都站在房间中央,却把门让出来,不去堵门。 如果麦明河没按四次铃,如果藏在门口的东西是她叫来的唯一一个居民,那她必然会绕过房内人影,直往门口跑——那种境况下,可难免要一头撞进那东西手里。 从天花板下,传来细长病人的声音:“推理游戏,玩够了吧?” 声音黏腻地滑进耳朵里,麦明河又一阵阵犯起晕眩,恶心得想吐——把侵入身体内部的病菌、毒素排出去,是生物本能。 细长病人慢慢弯下腰来,它的脸即将脱离昏暗,露在门口亮光中了。 红头发忽然叫了一声“别看它!”,麦明河马上掉转目光,退到一个圆脑袋身后,心脏又砰砰急跳起来,发现嘴巴又干又苦,不知多久了。 “给我,” 细长病人弯着腰,它的头颅悬浮在麦明河上方,声音回荡着,淋淋漓漓地落下来,让人几乎错觉声音中夹杂着黏液和碎肉。 它的手在人群上空盘旋几次,好像想抓麦明河,却始终没有伸下来,只嚎叫道:“给我!给我给我给我给我!!” 麦明河弓起身子,胃液不受控制地涌上来,哗然洒溅在地上。 她头晕脚软之下,伸手一抓,抓住一个圆脑袋的胳膊;那个圆脑袋顿时哼哼着呻吟起来,小声说:“痛……好痛……” 头骨分家都不叫痛,扶你胳膊一下,就痛了? 麦明河喘息着,直起身松开手,圆脑袋不吭声了。 “妈的,这家伙一心想要伪像。”红发男人站在墙边,盯着细长病人说:“巢穴里,想要伪像的居民其实不多,偏偏你遇上了一个难缠的。” 就算不看不靠近,光是听细长病人一直嚎叫也受不了;麦明河持续吐下去,过一会儿就得脱水昏厥,成为俎上鱼肉。 红发男人不止有经验,可能也有应付办法。她正想问他怎么办时,就听红发男人又开口了:“……石头剪刀布。” 什么? 天花板下“沙沙”一响,连细长病人好像都朝他转过了头。 “你念咒呢?”麦明河苦笑着问。 “不,我是忽然想到了这个游戏。”红发男人贴着墙,站在远离麦明河与各个居民的地方,说:“你想,为什么细高个想抓你,却不伸手抓你?” “它……忌讳?” “对,它不敢动圆脑袋。圆脑袋说了,它们克它。所以它也不对门口居民下手,因为它一转身,背后的圆脑袋就能扑上去。”红发男人继续说道:“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然后细高个儿克你,毫无疑问——” 麦明河听到这儿,明白了。 “就像石头剪刀布彼此循环相克一样,”她说着,试探着朝圆脑袋伸出手。“接下来是……我克圆脑袋?” 她一碰着对方胳膊,圆脑袋顿时嗡嗡哼叫起来,甚至腿脚都开始抖抖地打筛子了。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它们害怕你。”红发男人说。 “不是怕噢……” 细长病人一截一截地笑起来,好像意识到,可以用自己的声音折磨麦明河——不得不说,它找对方向了。 “这些人类,被门口那家伙抓住后,灌入自己体液,做成肉触手,一根根直立于地上,专门用来对付其他居民。” 麦明河想多听点讯息,就是不知道自己的五脏六腑够不够吐的。 细长病人说话时,她半弯着腰,感觉肚腹深处好像有巨兽翻腾,要挤出喉咙;她除了像虾子似的弓腰痉挛,根本毫无办法。 “人要活着才能当肉触手。被别的活人一激,体液的麻醉效果就打折了,肉触手就有恢复意识、脱离本体并死亡的风险。”细长病人近乎耐心地解释道,“你碰到他们,就等于把他们重新唤醒,带入了无法想象的痛苦中。” “住嘴,”最前方一个圆脑袋,平淡地说。 麦明河与它英雄所见略同——快住嘴吧。 “原来如此,局面僵住了。”红发男人微微松了口气,说:“肉触手如果攻击细高个,就要动,一动,就要把你露出来。细高个若是借机抓住你,就可以利用你,让肉触手苏醒脱落,最后它们两败俱伤。但这跟我又没关系,把我卷进来,可真是冤。” 从人类到居民,谁也没理他。 ……他大概打算好了,要趁居民一会儿对自己下手的机会逃跑吧? 麦明河一边气,一边吐,一边羡慕,恨不得与他易地而居。 “我们可以学习人类的协商精神。人给你,”细长病人一点不在乎麦明河会不会把胃袋吐出来,“伪像给我。” 糟了。 “怎么给?”一个圆脑袋问道。 “你让肉触手分开,”细长病人说,“我摘下她身上的伪像,就把她扔到门口,扔进你嘴里。” “保证吗?” “当然。我对她没兴趣。” 圆脑袋沉默一会儿,答道:“可以。” 麦明河觉得很不可以。 但她后背上急出一层汗,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止才好。就算她能克圆脑袋,那又怎么样?难道她还真能把自己唯一的护城河消灭掉? 眼看圆脑袋们果然从她面前分开了,她一时能做的,也只有跟在圆脑袋们身后跑——它们退到哪儿,她也就跟着退到哪儿,一时间,简直像在玩一场要命的老鹰抓小鸡。 “一开始就把伪像给我,说不定我还能留你当个活老太太。”细长病人一点不在乎这点拖延和抵抗,平平板板地笑起来,“你却偏要自作聪明,反误性命……” 它的话说不到一半,麦明河已经不由自主弯下腰,又是一阵干呕。她已经把能吐的都吐干净了,意识晕眩模糊,感到身边圆脑袋正匆匆退开。 不行,得跟它们一起—— 她来不及直起身,细长病人已探下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她的小腿。 第十二章 麦明河·搞笑鬼片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在天地倾斜的一瞬间,麦明河只记得两个感觉。 第一个感觉清楚强烈,驱走一切思考能力,让她眼前浮起了扭曲的幻觉——她不知怎么,想起自己四十多年前有一次去野游时,在郊外看见一棵大树。 那是她有生以来见过最丑陋的树:不知是真菌还是病毒感染,整棵树干上生满了疙瘩虬曲的树瘤子,一个叠着一個,瘿疣横结,乍一看去,几乎不像一棵树,更像一大块增生病变的褐色歪曲硬肉。 在冷汗、颤抖和痛苦里,她低头看去,在原本是自己右小腿的地方,错觉以为又看见了四十多年前的树——她甚至没有发觉,自己脑袋什么时候撞在了地面上。 细长病人的手指,一节节地、长长地绕住小腿。 第二个感觉,其实不是感觉,是她听见的一道闷响;好像是什么重物撞击发出的声音,离她不远。 起初听见的时候,麦明河被痛苦冲击得一片空白,根本没有想到那究竟是什么声音;但不知道是手掌下滑腻的地板,还是眼角的余光,却化作一道闪电忽然打穿模糊意识,叫她脑海中一亮。 ……原来如此。 因为细长病人故意折磨她,从刚才起,她几乎什么都没干,一直在圆脑袋包围圈里拼命弯腰呕吐;但是病房里谁也没想到,这场折磨带来了另一个意料不到的后果。 那就是,此刻的病房瓷砖地面上,黏黏滑滑地沾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呕吐物与胃液。 刚才的“老鹰抓小鸡”游戏里,一共五六双脚,又踩着这层黏滑脏污来来回回,把它们抹得到处都是——也就是说,凡是拿两脚走路的东西,在此刻的地板上,都有一个不小心就滑一大跤、摔掉门牙的风险。 什么肉触手再古怪,也是用两脚直立行走的,该狗吃屎还是得狗吃屎,对不对? 麦明河一想到这儿,竟从她仿佛瘿疣横结的身体里生出了力气;当细长病人的影子笼上来时,她使劲扭过身体,看见了。 就在不远处,一个圆脑袋果然刚刚摔倒在地上,正两脚打滑地试图站起身呢。 那一刻,麦明河如果能笑,肯定会大笑出声——让你跑? 不管表面再光怪陆离,也逃不掉内在运行的逻辑;看来基础的物理规律,对于巢穴里的古怪东西也一样有效。 那一刻,麦明河忘记了细长病人的存在,纵身一探,手臂长伸,一把抓住了那个圆脑袋的脚腕。 与此同时,细长病人的手,再次碰上了她的小腹。 就算她失去意识,也一点都不奇怪;奇怪的反而是她竟然没有昏过去。 细长病人的阴影高高浮在麦明河上方,她依然一眼也不敢看它的脸,眼睛只盯着被自己左手攥住的脚腕,把命都押上去了。 在令人意识模糊的痛苦里,在“蛇带”被揭下身体时一点点增加的空虚与恐惧里,麦明河仍然死死握住那个圆脑袋的脚腕,一丝不松——不属于她的痛哼声,从房间里颤抖着响起来。 “叫、叫它滚……”她口齿不清、喘息着说:“不然,我绝不……” 话说不完没有关系,不妨碍门口的居民明白。 没过几秒,远处一个圆脑袋果然开口说:“让她松手!” 细长病人听不见似的,仍然在一点点剥下“蛇带”,动作很小心,甚至称得上轻柔——只不过不论它动作有多轻巧,激发出的痛苦依然叫人视野昏黑。 “快点,” 所有圆脑袋一起催促道,同时朝细长病人大步走去,脚步整齐划一。“成熟的肉触手不能丢,让她松手,否则——” “知道了,”细长病人果然忌讳圆脑袋,见它们一起走上来,终于松开了握着麦明河小腿的手——它另一手里握着“蛇带”,肯定不舍得把伪像松开。 一松手,小腿马上渐渐有了血气,从一棵瘤子树,变回了血肉肢体。 可惜这于事无补。 麦明河眼看着半空中一只长长的惨白手掌,一根根伸开了不知道有多少骨关节的手指,朝自己的胳膊上挥了下去;且不说碰上之后该有多疼吧,她一点也不认为,自己能抵住这一扫之力、不被它把手扫开。 扫开了,岂不努力全白费了? 在它碰上自己的手之前,麦明河一蹬地面,勉强扭过身子,又将右手伸出去,抓向了圆脑袋的脚腕——一只手抓不住的话,两只手行不行? 她知道这想法或许很天真。她知道,自己陷入了普通人类难以抗衡的困境里。 这世界好像车轮一遍遍地从人身上碾压过去,只为叫你低下头,开解自己、吞下不甘;她不知道怎么,自己竟这样活过了八十六年。当时再觉漫长、再觉熬不到头的日子,也一忽儿就过去了。 假如她时不时地再抗争一次,再抵抗一会儿,或许今天不至于满腹遗憾,不敢去想。 与世界上种种人给人制造出的缠烦磨难相比,这些怪东西称得上简单明了、直接得可爱。 不过是再伸一只手罢了,她办得到。 一定办得—— 念头没有转完,麦明河脑海中短暂地黑了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她再次看清楚景物时,发现自己侧躺着,两手空空、松松软软地伏在地上。 圆脑袋早就爬起来,退远了;细长病人正将一截“蛇带”从她后背上揭起来,还差一圈,它就要彻底离开自己了。 ……失败了? 两只手也没能抓住圆脑袋啊。 麦明河躺在沾满自己胃液的地板上,身体好像提前一步,为即将回来的八十六岁做准备,又虚软,又沉重。 细长病人伸出两根长得能将人捅个对穿的手指,把像一块死肉似的麦明河重新翻过来,让她平躺着,继续揭下最后一段“蛇带”。 被它这么一翻,麦明河的右手也跟着软软搭在了自己胸口上。 ……嗯? 手指指尖湿漉漉的,不知道沾的是血还是污液;指甲缝里尤其多,厚厚的一层,很不舒服。 等等。 ……血? 麦明河被脑海中升起的念头,激得浑身都战栗起来了;仿佛是被生存本能所驱使着,她想也不想,就朝细长病人的手挠了下去。 明明与细长病人一接触,自己就会痛苦难当;所以细长病人可能也万没料到,麦明河居然会主动来碰自己——只不过,还有它更没料到的事。 麦明河指甲与细长病人相触的一瞬间,它蓦然爆发成了一大片浮腾翻搅的影子。 好像被她碰到,是无上剧烈的痛苦,痛得细长病人竟一把扔开了伪像,长长的躯体翻搅颤抖,像是昏暗半空中升起了一团灰白的、受惊的雾。 ……果然。 麦明河不敢耽误,立刻撑着地面爬起身,“蛇带”好像有生命似的,马上又一圈圈盘上她的身体。 她一站直,赶紧伸出手,使劲把手指尖上沾的液体,全都甩向了细长病人——一边甩,她一边想了想,忍不住喘息着笑起来,笑声像是碎玻璃,断断续续,又硬又亮。 不是她个性古怪,这种境况还能笑出来,是因为这个场面确实很好笑:房间中一个头贴着天花板的细高影子,又扭又滚、手舞足蹈;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冲着它,一只手抖成中风的样子,活像是一人一鬼东西都踩了高压电线。 谁看了都得同意,就算是误闯鬼片,也是搞笑鬼片。 “怎么回事?”病房里另一头,红发男人愣愣地问。“它吃错药了?你也吃错药了?” 他此时正站在一张病床旁边,推着它往门口走,见了细长病人的模样,一时竟连脚步都停下了。 麦明河一看见他,顿时明白他要干什么了,立刻叫道:“等等,你带上我!” 一句话间,她已绕过细长病人,大步跑向那张病床,不等红发男人反应过来,纵身一跃,滚到了病床上,急急喊道:“快走快走,它还死不了呢!” 红发男人好像想骂,又好像知道他没时间骂了。 “你倒是会搭便车——” 他咬着牙抱怨半句,推着病床,脚下大步奔跑起来;就在快要到达门口的时候,红发男人撑着围杆扶手、脚下一蹬,跳到病床上——顺着惯性,病床“骨碌碌”地冲出了门口,带着床上二人一起,冲进了走廊。 “别碰地面,”红发男人叫道,一脚踹在墙上,又让病床往走廊里滑了一段。“那个居民在地面下!” “还真是在地面下啊?”麦明河紧紧扒着病床,说:“我叫你别出门前,看见圆脑袋之间的地板砖上好像画着许多细线,当时我就觉得有古怪。幸亏不是隐身术。” “没有隐身术什么事!” 在病床划过时,门口地板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蓦然浮起了丝丝缕缕的血线,仿佛是焦急愤怒时,生出无数红血丝的一只眼球;但二人都坐在床上,不碰地面,“眼球”也只能干看着他们连人带床,一起在走廊中远去。 “那细高个突然发狂,是怎么回事?”红发男人推着墙往前走,不忘问道。 解释起来其实也简单:麦明河刚才去抓圆脑袋那一下,虽然没抓住它,可是右手却划破了对方的脚腕皮肤。 在掉入巢穴之前,她是一个常常卧床的老太太,手指甲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剪过了,更是从不会把指甲打磨圆润——死命抓下去的那一把,深深挠开了皮肤,沾上一层圆脑袋的血。 “……圆脑袋不是克它吗?” 麦明河帮着也在墙上踹了一脚;病床在走廊间呈Z字型前进,每进一步,都要撞上一侧墙壁,把说话的人震得一结巴。 “那么,圆脑袋身体里的东西,肯定也克它,对吧?所以我就把那点血抹它手上了。能有这么大效果,我还真没想到。” 红发男人不由笑了:“伱真是第一次进巢穴?干得不错。” “它们还会追上来吗?”麦明河问道。 “很有可能,”红发男人回头看一眼走廊,暂时还是空空荡荡的。“你准备好,我们再滑一段,就得跳下床跑了。” 说话间,载着两个人的病床,正好从一间房的窗户前滑过。 从玻璃上,麦明河看见了自己一闪而过的倒影:头发凌乱、面色苍白,半边脸还沾着脏污…… 但她嘴角噙着笑,年华正盛。 第十三章 麦明河·事物发展的规律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我们也算共历生死一回,我救过你,你也救过我。” 红发男人从头到脚都被蒙在白床单下,说话时,声音闷闷的。 在充斥着消毒水味的房间里,老旧白炽灯一打开,就开始嗡嗡地响;麦明河睁开眼睛,也只能看见盖在自己脸上的白布,视野一片昏白朦朦。 “看在这个份上,我暂时不去抢你身上的伪像。但是如果遇见我手底下的其他猎人,他们要对你下手,我也肯定不会拦着他们。毕竟这是我们的任务,我手下的人搭上性命进入巢穴,我没有资格要他们放弃。” “……那个还好说,” 麦明河从白床单下开了口,一团湿热吐息,被困在布料之间。“我们为什么在太平间里装尸体?” 几分钟之前,他们二人觉得离地面下的居民足够远了,跳下病床,拔腿就跑,恨不得能离病房越远越好,彻底把居民甩掉。 但是麦明河一边跑,一边匆匆回头看了一眼,远远地瞧见病房门口黑影一闪,似乎有居民追出来了——红发男人也发觉不妙,低声喝道:“再跑不是办法,我们必须要躲起来,跟我来!” 细高病人三四米长,还能伸展身体,如果追出来的是它,他们两人确实跑不掉。 只不过麦明河没有想到,红发男人领着她一头冲进楼梯间,腾腾下至B1层之后,却熟门熟路地推开了一扇写着“太平间”的门。 看她犹豫不动,他还回头瞪了她一眼:“跟上来啊,愣着干什么?你想被居民追上?” 这话说的,谁看见“太平间”三个字,能迫不及待地要进去啊? 不过眼看她在这鬼地方的唯一一個活人同伴大步进去了,麦明河不进好像也不行了。 她一走进去,就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个颤;太平间里的气温,比外面低了至少有三四度。 “找个空床,”红发男人打开太平间的灯,自己掀开一张床上的白单子,躺上去。“学我,从头到脚都蒙上,别动。已经躺了人的床,不用去管它,没事的。” 麦明河瞪着房间一角的停尸床——那张床上的白布单,高低起伏,形成一个人体轮廓;房间灯光时不时闪烁一下,她也看不清究竟对方有没有呼吸,更不知是人,是尸体,还是居民。 反正那具尸体听见他们进来,没炸起来向二人问好,大概算个好事。 “那个……”她指着停尸床,才说了两个字,红发男人已经快手快脚地躺好盖好了,从白布下催一句:“快点的吧。” 偌大一个太平间,转眼就剩麦明河一个站着的活人,和两具蒙着白布的人体。 她往停尸床上钻的时候,都有几分恍惚了:一个八十六岁的老太太,先进了医院病房,又进了医院停尸房,倒是非常符合事物发展的规律。 今晚经历,简直像是一个隐喻;具体是什么,她智慧还不够,想不出。 红发男人从白单子下叹了口气。 “初次进巢穴的人,就是麻烦,什么都不知道。”他压低声音说,“我最不喜欢的工作内容之一,就是给组里的新人培训。” “我也不愿意躺在太平间里啊,”麦明河答道,“人活着就避免不了要干点不喜欢的事。” 包括装死人。 “你还别不高兴,太平间是这家医院的‘生门’。听着不合理对吧?停死人的地方,怎么会是生门?” 麦明河马上“嗯”了一声。 “巢穴存在着无数地点,每一个地点都有它独特的地形、危险与机会。圣路易斯医院是一个我们家派比较熟悉的地点,我已经是第三次来了。在圣路易斯医院里——” “等等,这儿是圣路易斯医院?”麦明河忍不住插话道,“伱不是说这是巢穴吗?圣路易斯医院离我家不远啊?” 她以前去过几次圣路易斯医院,可没见这些魑魅魍魉。 “不,你说的是黑摩尔市圣路易斯医院;我们此时所在的,是巢穴中的圣路易斯医院。 “巢穴根本不在人世中。” 红发男人静默几秒,似乎想让这一句话,真正渗入麦明河认知中去。 “或许是宇宙产生了裂缝,黑摩尔市投在裂缝中的阴影,化身成了这一个充满危机与古怪的巢穴,成了一个只有少数人能进入的异界。黑摩尔市中的地名,你在巢穴中也能找到,只不过基本上都是一个扭曲黑暗的版本。” 红发男人好像怕她打岔,继续往下说道:“总而言之,我们发现,当人在圣路易斯医院中遇到了甩不脱的危险时——比方说,我们被居民盯上了——那么太平间就是一个‘重置’的地方。” “重置?”麦明河努力消化着他说的话,消化不了的,就牢牢记在脑海里。 她对年轻人的语言不太懂;聪明手机——噢不,智能手机——也是花了好一阵子才弄明白的。 “对,简单来说,你到太平间蒙上脸躺一会儿,在圣路易斯医院眼中,你就‘死去’了。居民追逐的人死了,它们自然就不追了,你再走出去,就是一个崭新活人,没东西追你了。乍一听儿戏,可是仔细一想,却很合逻辑,对不对?进了医院太平间的人,当然很快就会被医院忘记。” “生活中也一样,”麦明河喃喃地说。“忘记你的,不止是医院。” “所以我才把你领来,”红发男人总结道。“你知足吧,如果你是其他家派的猎人,我绝不会轻易把你带来的。” “为什么?” “同行是冤家。” 麦明河有点懂了。这些人自称猎人,猎人中似乎又分出许多个家派;他们也不知道别的家派知不知道太平间是一个重置点,如果不知道,他们当然不愿意主动暴露这个宝贵讯息。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来巢穴……?” “姐姐,”红发男人笑了一声,“你摸摸肚子上的伪像,你想想为什么?伪像能达到的效果千千万万,从提升五个IQ,到逆天改命,无奇不有,甚至能实现人类最不可能的狂想。但伪像只有在巢穴中才存在。黑摩尔市里,愿意为它们付出高价的政商名流,大有人在。有需求,就有供应,我们都是被经济学原理领进巢穴的。” 顿了顿,他说:“所以,我们才会被称为伪像猎人。” 伪像猎人啊…… 在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黑摩尔市里,居然还有这样一群人,追逐、买卖着这么奇幻如梦似的东西…… 如今自己也不小心,闯入世界之外的世界,获得了第二段生命。 麦明河躺在停尸床上,心脏咚咚作响。 她很惊讶,自己此刻竟然没有害怕,没有想逃回家;反而好像是个半夜误闯游乐园的小孩——黑夜是另一个领域,黑夜中的游乐园轮廓陌生诡怖,却也是无法抗拒的广阔奇妙。 巢穴……阴影森森的漆黑深夜里,一个可以让她骑上旋转血马,奔向奇境的乐园。 “我从没想过……我竟然会掉入这样一个地方。”她低声说。 与今夜一比,此前一辈子,仿佛都忽然干扁褪色了。 “你以前不知道巢穴存在,情有可原。如果没有前辈带着,全凭运气不小心打开通路、进入巢穴的人,可不多见——” “通路?”麦明河抓住这一个词,差点从床上诈尸起来。“我撞上电视机屏幕后,就掉进病房里了。难道那就是我的‘通路’?” 红发男人沉吟着,“嗯”了一声。 “原来你是这么进来的……你以前从没有撞上过电视屏幕吧?” 那是自然,谁也不会没事往电视上撞。 “猎人的通路各有不同。”红发男人笑了一声,说:“全人类中,只有1%天生具有通路,可以进入巢穴。通路条件各不相同,大多都挺古怪刁钻。所以在这1%中,又有不知多少人活了一世,也没有打开过自己的通路,更是根本不知道巢穴存在……” 她可不就是吗?八十六年了,直到小偷闯进家门—— 麦明河一激灵。 ……对了,那个小偷也是伪像猎人。 “有人通路还算普通,”红发男人仍在说道,“我听说有人只要在装满水的浴缸里坐下,就能进入巢穴。当然,他运气可不算好,你想,第一次泡澡,肯定年纪小,还光着,什么都没带——能有几分希望,从巢穴里活着回去? “还有人通路就棘手了,比如站在马桶里冲水啊,在废弃建筑里打开房门啊……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光是打开通路,条件已经如此刁钻,就能筛掉一大批人了;更别说,想进巢穴,还有一个重要条件。” “什么条件?” “在超过千万人口规模的大城市里,才能打开通路。具体原因,我们也不清楚,但是……” 红头发低声说,“猎人中普遍认为,巢穴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规模之后,诞生的副产物。所以人口最密集之处,才是联接巢穴的地方。” 麦明河静静躺了一会儿。 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块拼图碎片,在她脑海中渐渐拼出一个从未设想过的深深世界;她很想伸手摸一摸额角,那块被电视屏幕撞肿的地方,确认自己真不是在做梦。 “好了,” 布料在不远处窸窸窣窣一响,好像是红头发掀开白布坐起来了。“时间差不多了,应该重置完成了。你如果想要保住伪像,最好别被我的同伴们看见你。” 这小伙子还挺有人情味。 “我身上的伪像,你们是打算交给韦西莱的?”麦明河问道。 “对,就是他雇佣了我们,”红头发吃了一惊,回过头。“你连这个也知道?” “他已经死了,没法再买这个伪像了。”麦明河回忆起前两天电视上没完没了的新闻,问道:“你们还没听说吗?你们什么时候进巢穴的?” 红头发狐疑地看她一眼,又转开目光。 很显然,没有相信她。 韦西莱想要的伪像,恰好落入她手里,她马上就说韦西莱死了,要不了伪像了……未免也太巧合方便,怪不得他不信。 “哈,他才不会死。他手上那几个伪像,强得——”红头发说到一半,揉揉鼻子,止住话头。“不管他是死是活,反正我说过,我不会动手抢你。我劝你还是赶紧回黑摩尔市的好。” “我该怎么回?” 虽然巢穴令人又恐惧、又着迷,但麦明河为了保住伪像,此刻也该走为上计。 “唉,真是……”红发男人垂下了肩膀,有点打不起精神。“送佛送到西,我带你去出口吧。但事先说好,一旦被家派猎人看见,我也只能和他们一起,将伪像从你手上夺下来了。” 第十四章 柴司·天海茫茫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AED除颤器,强心针,肾上腺素,” 远方岸上的繁盛霓虹灯火,落入水里,被水波推荡着,渐渐成了一片片昏黄幽绿的粼粼波光,随着船身一起,摇晃在漆黑海浪上。 “最后一个,广谱抗生素,以防我们要在这儿待上一阵子。” 内容物被一件件介绍完后,一只银白色的医疗盒盖子“啪”地一声合上;一只五指长长的大手,从座位下抓出一支漆黑长管。 “这个,是烧灼枪。它可以用来封闭大型伤口,烧断血管和神经,使人不会流血过多而死,好用得很。” 伴随着愉快的声音,那只大手使劲拍了拍旁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肩膀。 “给你介绍一下,内特医生,人不错。他不仅把一切东西提供给我,还愿意亲自过来处理任何突发状况……比如说,在我把你的四肢切下来以后,他可以保证你既不会死去,也不会昏迷。” 内特医生一句话也不说,嘴巴紧抿、脸都变了形,面色青白,似乎是浮在夜里的一团雾。 烧灼枪被放下了,一双手响亮地击了個巴掌。“来,跟内特医生说谢谢。” 回应他的,是一阵含糊不清的闷叫——一个四肢被反绑,从头到脚都被胶带缠得紧紧的、仅露出眼睛鼻孔的男人,死命挣扎几下,连带着小船也跟着一晃一晃,激起了轻柔的水浪声。 “我替内特医生说了,不客气,该做的。” 身穿一套昂贵西装,体型高大的男人,笑意始终不减,俯过身,亲切地拍了拍被捆的人。 他一头黑发向后梳得光亮整齐,在海面上的夜晚中,泛起一丝丝微光。 “别急,我还没介绍完。” 他摊开白皙双手,右手一翻一抓,轻轻松松,从座位下拉出一只厚重哑铃片。“断下来的每条胳膊腿,都会绑上一片二十五公斤的哑铃片。你到时可以看着你的四肢,咕咚一声沉进海里去……” 他吹一声口哨,几根手指灵活地晃起来,从上摇摆到下,像是几尾游入水底的鱼。 “……就像这样。” 被胶带缠成木乃伊的男人,再次发出一阵含混、沉重的闷叫,像装在袋子里挣脱不出的野兽。 西装男人靠在椅背上,玩味似的打量一会儿他的阶下囚。 “准备好开口说话了吗?” 被捆男人拼命地扭曲几下:“呜,呜!” 西装男人弹开一只刀,估摸着找了找嘴巴的位置,刀尖猛地从胶带上深深一划——血珠和惨号,顿时一起飞溅在夜色里。 修长手指伸进沾血的胶带裂口里,掏出一大团医用棉花。 东西一离口,喘息、干呕就一起从那个男人口中流出来,断断续续:“你、伱是谁?你要怎么样……” 西装男人探近身体,盯着他的猎物,一双眼睛里黑黑得不见一丝反光。 “你要什么,我都配合你,不必把事做这么狠……”被捆男人说话时,嘴唇上的伤口撕得更大,痛得他扭曲了面孔,一张脸在夜色下湿漉漉的。“我只是一个小人物,谁也不是……” “这么说就错了。” 西装男人抬起一只食指,打断了他。“谁也不是的小人物,好像电影里跑龙套的,死了就死了,没人在乎。你想让我放过你,先得让我在乎你,对不对?” 被捆的人愣了一下。 “你可能要问了,我怎么才能开始在乎你呢?我得先理解你、共情你这个人物啊。” 西装男人长长的十指交叉着,好像暗夜里搭起一座白桥。表盘在夜色里微微泛起一线半弧形的光。 “来,告诉我,‘你’,是谁?” “我……我叫伊文。我今年二十九岁,老家——” “不,简历我不听,没意思。”西装男人打断他,鼓励似的说:“我想知道,你的人生中,有什么希望、有什么失落?你的梦想是什么?” 一脸血泪的伊文怔住了。“我、我的梦想……?” “对。你总不会打算给韦西莱做一辈子的保镖吧?” 伊文一颤,眼中亮起恍然的光。 “莫非这跟韦先生有关——” “更何况,”西装男人充耳不闻,继续说道,“昨天韦西莱死于非命,你今天就自身难保,你这保镖做得也不怎么样,以后不做也罢。” “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要浪费精力。”西装男人的薄唇像刀锋一样,切开一个笑。“不能打动我的人物,就是个人皮袋子,我不在乎有几块身体会沉进海底。” 船上安静了几秒。 “说吧。” 伊文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此情此境下,开始剖白心迹吧。 “我、我知道了。我的梦想,是能变成像韦先生一样的人……” “首富?州议员?气温议题杰出贡献奖获得者?”西装男人笑着问道:“……还是黑摩尔市的真正掌控人?” 伊文只点点头,没说话。他怔忡地望着远方的黑摩尔市,以及岸上的霓虹广告,摩天高楼。越过被无数灯光映亮的中心湾,漆黑海浪轻轻拍打推摇着这一只小船。 “很好。”西装男人点点头,“为了实现梦想,你都干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啊,”伊文回过神,急忙说,“韦先生的死,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方向错了。”白皙大手在黑夜中一挥,态度仿佛是一个正在给演员讲戏的导演。“我没说你跟他的死有关系,但他死后,你一点行动都没有?” “我不明白……” “你空有目标,毫无行动,这么软烂的角色,是叫人无法共情的。”西装男人几乎要恨铁不成钢似的了,“你自己都不愿意帮自己,我凭什么放你一马?” 伊文张着滴血的嘴,犹豫几秒,终于试探一般地说:“韦先生死后……我没有走,留下来了。这个,算吗?” “噢?” “韦先生前一晚解雇了我,”伊文急急地说,“我本来该走的,但我不想离开韦家,就谁也没告诉。” “他为什么解雇你?” “都是不巧。”伊文湿润反光的嘴停住了,过一会,小声说:“我没犯什么大错……只不过试穿一下裤子而已……” 西装男人扬起一侧眉毛和唇角。“裤子?” “对、对……你听完就能理解我了。”他顿了顿,忽然说:“你知不知道,韦先生说话声音很小?刚任职时,我很惊讶,那么重要的人,我以为说话得很响亮呢。” 伊文的牙被浸染得血红,但他似乎忘了伤口,一说就停不下来了。 “后来我才明白,他音量小,别人更要全神贯注地听。他开口时,他不担心别人是否能听见,那是听者该担心的事。 “你看,连他说话的起伏音量,都有讲究,都是学问……所以我平时休息时,慢慢就学韦先生一样行事、一样打扮,还用了味道相近的古龙水,感觉出门别人看我都不一样了。” 西装男人将一支烟递给伊文。 他吸了一口,夜色下的昏暗海面上,烟头红红一亮;他痛得脸颊又抽搐一下,但语调神色稳定多了。 “这阵子,韦先生与我们一批职员都住在上州区庄园里。前天夜里,他去参加一个宴会,我轮值休息,没跟去。他突然提前回来的时候,我不巧恰好在他房间里穿裤子,被他撞了一个正着。 “他可能以为我与人偷情……脸都成了酱紫色。可我怎么可能干那事?他不信,一把推开我,走进洗手间、衣帽间里看了个遍,才确认我当时真是一个人……” 伊文苦笑道:“然后他才发现,我穿的是他的裤子。我只是想知道,穿上他的裤子,是什么感觉而已……可他大动肝火,当场就解雇了我,叫我第二天早上收拾东西走人。” 西装男人仰头笑起来,声音低沉洪亮地撞击着夜色。 “很有意思,但仅此而已。”他的大手拍了拍烧灼枪。“你想成为财富与权力的巅峰,结果你付出的行动,就是偷偷穿人裤子?就这样,你能成什么事?”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 伊文有一瞬间被激得恼了,争辩时血星四溅。 “学他穿衣行事只是一方面,但我也从不放过行动的机会。我昨天一听说韦先生死在书房里了,马上想到,我被解雇的事,还没传开,只有我和韦先生知道,他死了,我不说,就等于我没被解雇,根本没人知道。 “于是我第一时间赶去书房门口,表面上假装维护现场等警察,实际上我偷偷——” 伊文突然顿住话头。 夜色里,只剩下海浪拍打,和他粗沉的喘气声。 西装男人盯着伊文,慢慢俯过身体,仿佛一条巨蟒,一点点探下树枝。 “所以……你进去过书房。”他低声说。 伊文好像意识到了,当审讯者不暴露出目的时,被审讯的人,就会犯下自己也不知道不该犯的错。 “……进去之后呢?” 见伊文始终不肯回答,西装男人将一双手举起来。在昏黑天海之间,像模糊巨大的两只白色蒲扇——一手就能盖住成年男人的整个头脸。 “奇怪吧?我给你介绍急救用品,却没给你看看我要用什么弄断你的胳膊腿。那是因为我上船才想起来,忘记带电锯了。幸好我对手劲有点自信……从皮上切个口子,就能一层层撕开你。骨头就容易多了,卡在船沿上,一脚就能踩断。” 黑夜里,西装男人无声地裂开一个笑,白牙森森而齐整。 “为什么进书房?” 这次,伊文迅速答话了。“我、我只想看看,能不能捡个漏……万一有值钱东西呢?我看到了一块表……” “为什么进书房?”西装男人的手,轻轻搭在伊文的胳膊上。 伊文吞下一口血和唾沫的混合物。 “你恐怕也知道,从韦西莱书房中流失的东西,不属于这个世界。不该碰它却碰了它的人,只会像你现在一样被它带来的命运裹挟淹没……天海茫茫,无路可走。” 西装男人闭上眼睛,从鼻子里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将海腥气、船引擎的汽油味、和伊文的恐惧,一起深深吸进肺里。 他再开口时,嗓子沙哑了。 “书房中的伪像,你藏在哪里了?” 第十五章 柴司·人间猎人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柴司从西装衣兜里拿出一把银梳子,将一绺散发慢慢梳向脑后。 梳子很小,镶嵌的祖母绿反射出深深、剔透的光;光陷入黑发里,破裂在发丝之间。 这世上的奢侈华贵之物,既然存在,就是该给人用的。柴司不会因为一把梳子是贵重古董,就将它收藏在珠宝柜里。 “他的衣服,是我亲手剥光的。” 柴司仰靠在椅背上,说道。“我不忌讳给烧灼枪找个新用途,但内特医生怕我手重,将他捅成肠破裂,于是替我检查了。全程我一直看着,可以确认,那保镖身上什么也没有。” 坐在对面的凯罗南“唔”了一声。 他年纪已过六十,头发褪成铁灰色,仿佛阴天清晨的浓雾。皱纹雕刻出一张表情很少的硬面孔,一双浑蓝眼睛,也总像是从雾气深处远远审视着人。 在他面前,柴司有时还以为自己依然是一个幼儿。 “保镖家里呢?” “我早上才从他家回来,现在不剩一片完整的瓷砖了。”柴司沉思几秒,继续说:“车我也搜了,没有。我还查过行车记录与监控录像,他离开庄园后直接开车回了家,在我找上他前一直没出门,除了披萨外送员,没有人与他碰过头。如果他将伪像藏在庄园——” “庄园里一件不剩了,”凯罗南低声说,“新来的猎人探测过了。” 柴司点点头,皱起一双浓黑眉毛。 “从韦西莱书房不见踪影的四件伪像,那个保镖一件也没拿到?”凯罗南问道。 柴司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 “不,”他喃喃地说,“他拿到了……他拿到了至少一個。” “你怎么知道?” 柴司有点烦躁地坐直身,两只白皙大手紧紧攥在一起,手背浮起几根青筋。指甲缝里还有一线隐隐黑红色污渍,他还没有机会将它们清理干净。 “我把一切可以藏东西的地方都找了,哪儿也没有伪像。那个家伙经不住事,才折断一条左胳膊,就求我搜他家,搜他车,甚至不用我问,连他住在市外的妹妹家地址都告诉我了。” 他抽出几张钞票,将它们叠成两叠,卷起来,用钞票尖角慢慢清理指甲缝。 “我的检查很细致,自信没有疏漏之处。但当我在船上看着他时,逐渐生出一种感觉……我无法解释,但我就是知道。”柴司盯着钞票尖角上的黑红,说:“他拿到伪像了。” 伊文虽然恐惧痛苦,不惜一切地想要逃离小船、逃离柴司,但是有一种……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东西,像骨头一样,在支撑着涕泪交流、抽搐嚎叫的男人,叫他咬牙忍住了秘密。 见过另一个世界的人,对眼前现实,似乎就多了一分距离。连身体病痛,最初也像隔了一层棉花。 这种感觉,柴司曾经在刚从“巢穴”回来的猎人身上体会过。 伊文不是猎人;他只是通过伪像,与另一个现实产生了关系,才隐隐约约带上了相似的气息。 但是,原本他坚持不了多久的。 柴司想到这一点,烦躁得双手猛然拧绞在一起。 伪像再宝贵,也比不上性命肢体宝贵;即使是能够让人获得至高财富地位的稀有伪像,也不会有人甘愿为它变成人彘。 昨天深夜里的伊文,浑身赤|裸地坐在一滩血里,在寒冷海风里剧烈颤抖,一条折成几节的胳膊,从绽开血洞的肩头脱了臼,比右胳膊长出一大截。 看着他的模样,柴司就知道,不必动真章,他离崩溃的临界点也不远了。 不管拿什么标准衡量,伊文都不是一个硬气人。 再有几分钟,就能叫他开口了,但是偏偏这个时候,远处却忽然有灯光刺破了漆黑海面上的夜幕;属于大型快艇的引擎声轰鸣着划开海浪,远远地将灯光推入了柴司的视野。 内特医生猛地抬起头,低声说:“是海、海岸巡逻队?” 根据柴司了解,海岸巡逻队一般不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位置,但是出于谨慎,他还是扔下了手中血迹斑斑的哑铃片;它“咚”地一声,砸得船身微微摇晃一下。 “趴下去,”他朝保镖命令道,又说:“医生,你把座椅下面的罩布给我。” 平时用来盖船的罩布,被他兜头扔到伊文身上,将赤白身体、黑红血污都一起掩盖住了。 柴司一大步跨过瑟瑟发抖、沙沙作响的布,从酒柜里取出一罐啤酒,扔给内特医生,说:“喝。” 拉环被掰开的脆响,被越来越近的引擎声冲得听不见了;隐隐约约地,柴司已经看清楚,来船是一只大型快艇,很像海岸巡逻队的船只制式,看样子用不了几分钟,就会从他们前方破浪驶过。 “好么,我纳的税,来妨碍我做事。” 柴司咕哝着坐下来,抄起船上一根鱼竿,线都没有甩进海里。 今夜浓云茫茫,不见星月,海面上能见度极差,隔上几米,目光就像跌进了黑暗虚空。 对方若是不把探照灯打上来,别提鱼线了,连船上有几个人都看不清;之所以准备罩布、啤酒和鱼竿,也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凌晨两三点钟出海夜钓的船固然不多,但是中心海湾里从不缺私人游船,海岸巡逻队也似乎另有目标,直直就从前头开过去了,对柴司这一艘小船毫无兴趣,连速度都没有减缓。 急速行驶的大型快艇,激起一波一波海浪,将小船甩上去又抛下来,不由自主、起起伏伏——海浪摇晃间,柴司冷不丁暗骂一声、一跃而起,拧身扑向罩布。 他立足不稳,被颠簸得在护栏上撞了一下;但他好像感觉不到,挥臂一扫,一只五指长长的大手就抓上了罩布。 “怎么了?” 在内特医生的惊叫声和打上船身的海浪声中,他一掌压住正起伏挪动的罩布,合手一握——柴司对自己的手劲有自信,他若攥牢谁的手,除非那人学壁虎断尾,否则挣脱不出来。 但伊文却偏偏逃掉了。 当时变故发生得很快,柴司是事后回想,才推测出来伊文是怎么脱身的。 伊文趁海浪颠簸时,从罩布下爬近栏杆,想借柴司分神的机会跳出船去;柴司及时察觉,纵身扑来,一把按住他、往后一拽——然而在海浪摇晃之间、又隔着一层罩布,柴司也没想到他抓住的,恰好是他亲自打断、豁开血洞的左胳膊。 保镖肩膀遭此一拽,刚才烧灼封好的伤口,又深深撕裂了一大块;一声痛苦长叫,登时从栏杆边响起来,尖锐地扎进黑夜里。 随着痛号一起流出身体的,还有汩汩鲜血。 痛虽然难忍,但正因为有大量鲜血作润滑,伊文才终于借着海浪一摇摆,用力拔出自己断裂的胳膊,翻身滚落了小船——这一切,仅仅发生在三两秒之间,可等柴司冲到栏杆旁,四下一扫时,保镖已经沉下去,看不见了。 夜黑海阔,即使有手电筒,也仅能看清几米远的水浪。 虽然保镖拖着一条受伤胳膊,但如果屏息在水底游上一会儿,脱离柴司的能见范围并不难。 “他以为能在受伤失血的情况下,游回黑摩尔市?” 柴司想笑一笑,却觉面上肌肉都沉甸甸的,一动不动。“恐怕早已死在中心湾了,不知会被海流卷到什么地方。我这几天会留意看看,有没有发现死尸的报告。” “你要等一个死人的消息,才知道怎么继续行动?”凯罗南笑了笑,问道。 “不……当然不,凯叔。” 柴司不由自主,连声音都低了。“我准备去找他妹妹,和送披萨的店员。” 凯罗南对他的下一步计划,却好像没有兴趣。他啜了一口黑咖啡,说:“会露在明面上,让你看见的,就不是藏匿东西的地方。” 柴司努力将这话咽下去。 他无言以对。 伊文跳船之前,柴司已经把他的钥匙、手机、证件,甚至重要密码都拿到了手上,逃走的只是一具光秃秃肉身。按理来说,就算保镖逃了,只要他把东西藏在他曾踏足过的地方,柴司迟早也能找出线索才对。 但是柴司搜遍了每一寸他能想到的藏匿之处,仍旧一无所获。 他到底漏掉了哪里? 柴司双手一直在无意识地翻绞碾压,此刻才发现,刚才拿来清理指甲的钞票,已经成了一地粉屑,纷纷点点落进地毯里——他顿时生出不好意思。 “凯叔,我去拿吸尘器。那个手持的,还收在老地方?” 他才一起身,凯罗南却说:“不急,你坐下。” 虽然不解,柴司还是重新坐下了。 “伤害有双向的作用力。”凯罗南慢慢地说:“打在别人身上的一拳之力,难以避免,也会震进自己的筋骨和心窍里。所以刑讯打手,要么麻木迟钝,要么在暴力中,渐渐变得麻木迟钝。” 一股热热的酥麻感,从手心波及到胸口。 “凯叔,我会注意的,”柴司怀着感激,说:“血腥而已,我受得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柴司心里忽然一沉。他等待着凯罗南接下来的话,就像在等待即将砸进肚子里的一拳。 “麻木残暴的打手,是这一行里最不值钱的东西。”凯罗南说,“你在我身旁长大,我本以为伱行事会更聪明一些。” 短短一瞬间后,柴司才恢复了呼吸。 “一个猎人家派若要壮大,巢穴只是基础。真正关键,是我们如何在人世中立足行事,如何建立影响力。真正强大的猎人家派,掌握的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生活其中的‘现实’。” 凯罗南从喉咙里,沉沉笑了一声。 “……然而掌握‘现实’,仅靠暴力流血是办不到的。别告诉我,你只有这一张牌了。” 柴司不知道自己头颅还能这么沉重,一时竟只想把头深深垂下去,陷进双手——并不是因为他一夜没睡。 他知道凯罗南并非动了怒,但他宁可对方发火,质疑斥骂他为什么没有办成事。 柴司如今比凯罗南还高一个头,训练有素、身手强横,连猎人都畏惧他。可是当凯罗南对他失望时,柴司依旧会生出没入冰水的溺沉感——因为他也会对自己止不住地失望。 他盯着自己的双手;手背上嵌着几条淡白长疤,一路延伸消失在手表与袖口后。 年少时为了找出自己的通路,柴司做了许多实验,在身上留下了各种疤痕和暗伤。 世界上只有1%的人类拥有“通路”,能从自己的通路进入巢穴;但谁也不知道自己的通路究竟是什么,只有一个个地试——他把已知的通路方法,都试了一遍,却依旧站在人世里,看不见巢穴。 如今他三十岁了,依然忘不了当凯叔终于接受他没有通路这一事实时,垂下眼皮、一言不发的模样。 仿佛看见一件艺术品,砸碎在地上,露出内里的泡沫塑料。 手背上的伤疤,不是实验造成的。是实验完,柴司用猎刀割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当时他以为,可以这样割开一条通路吧。 “我知道了。”柴司说完,发现嗓音沙哑,清了一下嗓子。“凯叔,我向你保证过,人世这一部分,由我交给你。” 他不能进入巢穴,但他可以在人世中成为猎人,将世上能夺得的一切权势与财富,都为凯家夺到手里。 因为凯叔真正想要的,他给不了。 第十六章 柴司·淹没在大都会中的伪像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根据我们拿到的监视录像,” 柴司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伊文是在11月16日早上七点二十一分离开韦家庄园大门的,再没回过头。” 那保镖当然也不会回去;他一偷到伪像,立刻把工作抛向脑后,连一声招呼都没打,直奔黑摩尔市去了。 “离开庄园以后的行踪呢?怎么确定?”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年轻女人,梳着一头又长又厚的脏辫,染成浓紫色,披下肩膀时,仿佛一大捧流淌的薰衣草。 “他的GPS记录在我手上,我们现在走的,就是他16号走过的路。” 年轻女人闻言顿了顿,投来一眼。 “我知道,”柴司神色未动,“他GPS上记录了路线,也不代表他真正走了那条路。” “对,我听说要找生产商调路线数据,才能知道具体走了什么地方。”脏辫女人答道,“没有警方力量,不好办吧?” 一般来说,确实是这样。 但是柴司的运气一向不错。 他很快发现伊文公寓楼对面有一家杂货店,因为二楼住人,所以在门口装了智能安全摄影机,把一切来往都录下来了。 他假装成警察,顺顺利利地调出了他想要看的时段——上午10:47的时候,伊文的车子开进街上,徘徊一会儿,捕捉到了一个停车位。 当天是周六,没有高峰期车潮,伊文花了3小时26分钟从上州区到黑摩尔市,与GPS给出的估算相比,只多了十三分钟;考虑到当天有阴雨,十几分钟的误差并不大,完全属于正常区间。 “如果他走了其他路线,时间卡不了这么近。” 其他GPS路线,最少也要多花二十分钟,时间对不上;何况伊文当时是携物潜逃,按理来说,自然要走得越快越好,不会舍近求远。 这一来,伊文半路拐去别的地方——比如他妹妹家,或者租用了个人仓库——把伪像交由别人保存的可能性,就几乎不存在了,因为十几分钟的误差,根本不够用的。 假如伊文提前打电话叫妹妹在某处等着他呢? 在他开车经过的时候,只需要把一个包裹递出窗外就行了,这一点点耽误,不会在行车记录上反应出来。 但是这個假设,也很快被柴司自己推翻了。 伊文的所有东西都在他手上,他很轻松地就从电信商那儿调出了通话记录,发现伊文当天早上根本没有打出过电话,前后几天也没有联系过妹妹——事实上,伊文16日的所有通话记录,只有两个:第一个是来自保镖队队长的电话,追问他为什么擅自离职;第二个是下午打给披萨店的,叫了一个大号的意大利红肠披萨。 总不可能真把一个价值连城的伪像,交给一个素昧平生的外卖员吧? 二人如果认识也倒罢了;但是据派去调查的猎人说,那个外卖员跟伊文毫无牵扯。 他有可能借用了别的电话,只是目前没有证据支持这一点——伊文也不像能够提前深思熟虑到这一步的人。 无论如何,柴司依然要把每一个可能都探索尽。 他必须要将凯叔想要的东西,带回家派;在这一个目标前,任何阻碍都不能成为阻碍。 “门罗先生,我有个问题——”脏辫年轻女人说。 “叫我柴司就行。”他打断了她。“其他猎人叫我门罗先生的时候,意味着他们知道自己有麻烦了。” 皇鲤加入家派的时间不长,此前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猎人,前阵子却忽然名气大涨、变成抢手人才;自从她被争取进凯家之后,今天柴司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本人。 据柴司所知,猎人身上发生如此转变,倒不算奇怪。 巢穴中千形万象,恢诡憰怪,除了可以带回人世的伪像之外,猎人还可能遭遇穷尽想象也列举不完的生物、规则、领域,或根本无法定义的事物;与它们的交集,会产生不知多少种后果和影响——当然,不一定都是好事。 绝大多数,都不是好事。 但偶尔,也会出现皇鲤这样抽中上签的幸运儿,某一次从巢穴中回来的时候,就拥有了以前没有的手段。 “柴司,”她改了口,说:“韦家庄园我检测过,我能确定,庄园内外连一个伪像也不剩了。刚才我们开来的一路上,我也没有感受到伪像存在。这也能佐证,那个保镖拿到伪像之后,就带着它一路奔向黑摩尔市……这一部分,都还好理解。 “可是,他为什么回家之后,就一直闭门不出了呢?既然他偷了伪像,应该就明白它的意义与价值,知道肯定会有人追踪上门。要是我的话,我回家拿上必需东西,就立刻跑路了——不,说不定我连家都不回,东西也不拿了。” 柴司在回答之前,先朝窗外抬了抬下巴。 窗外阴灰多云的凝重天空,始终沉着脸,威胁着要下雨;天空下灰扑扑的暗绿树林,不住向后飞退。 “如何?有感觉吗?” 皇鲤皱着眉头,顿了两秒,说:“和上一次检测范围重合了不少……还是没有伪像。” 柴司看了一眼时间,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皇鲤是通过什么办法感知的。 按理来说,“感知伪像”的手段,对猎人而言事关根本、弥足珍贵;但问题是,皇鲤的感知精确度,实在太差了。 他以时速五十公里的车速,开了几分钟,依然还没开出皇鲤上一次的检测范围。 粗略计算下来,她的伪像检测范围大概是方圆五公里左右,至于伪像究竟藏在这方圆五公里何处,那只有天知道了。 这么模糊的感知手段,对于猎人家派来说,也是必须要挖过来的宝贝吗? 柴司从未目睹过巢穴,所以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伊文那个家伙,有些小聪明。” 他将思绪转回眼下,直视前方车道,回答道:“他知道肯定会有人追踪从书房流失的那几件伪像,所以他跟命运赌了一盘……他赌自己可以蒙混过关。” “蒙混过关?” “如果韦西莱死后,前任保镖马上逃亡,那么所有人都会第一时间明白,他肯定有问题。更别提,现在没人知道韦西莱的死究竟是不是人为的。假如是谋杀呢?他一跑,等于让自己与韦西莱的死也牵扯上了关系。 “假如韦西莱是被害死的,选择逃亡的伊文,就会引来三方人马的注意。 “一,是要调查死因的警方;二,是谋杀韦西莱,不愿让人发现线索的人;三,是怀疑他偷走伪像的各个猎人家派。” 皇鲤点了点头。“说得是……他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好些。就算要跑,也至少先把最初几天混过去,别引人注目。” “对。他不能继续待在庄园里,因为搜索伪像的人,第一个目标就是庄园。韦西莱死前开除了伊文,他只要搬出这个理由,就可以离开庄园了。而且,流失的伪像有四件,他应该只拿到了一件;只要低调点,别人未必会找上他。” “那你怎么找上他的?”皇鲤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运气好。” “运气?我就不相信运气,”皇鲤看着前方路面,笑着说:“我有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挣出来的。” 真是一个年轻的答案。 巢穴并非小学老师;巢穴从不奖赏单纯的努力——但是柴司没有把话说出口。 “是吗?那你应该不会在意其他猎人之间流传的说法了。” “什么说法?” “我这个人之所以运气好,是因为我会吸引走身旁人的好运。” 皇鲤大概以为他在开玩笑,一边笑起来,一边打量了柴司一眼——就像头上划过去了一片云影,她的笑意一暗,很快落下去,回复了安静。 能成为猎人的,多多少少,直觉都会比一般人敏锐些。 根据GPS路线,柴司下了高速口,进入了黑摩尔市范畴。 玻璃与钢铁组成的现代大厦森林,从过去数个世纪中沉淀伫立的古典建筑,光影交叠的霓虹广告,街上匆匆大步行走的上班族,红色双层观光巴士上的游客,与他们举起的手机……仿佛一块块拼图,逐渐在他眼前拼展出这个世界上最繁华、最具活力、最多样化的大都会。 柴司在黑摩尔市生活三十年,至今积累的见闻了解,大概不足它的冰山一角;伴随着形形色色、参差百态的庞大人口,是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的未知——柴司从未想过要离开黑摩尔市,除了因为凯家之外,也是因为他需要这种未知,就像他需要氧气一样。 假如人生每一日都过得雷同,那他形同于早已死了,只是在等着被掩埋。 为了减少干扰,皇鲤闭上眼睛,打开车窗,好像在倾听城市动脉。 “没有……没有……前面是布鲁蓝五街?……也没有。” “你确定?” 皇鲤蓦然睁开了眼睛。“等等!” 柴司松开了油门。车速一慢下来,后面车龙中紧跟着响起一阵烦躁的喇叭声。 黑摩尔市人并不以耐心友善出名。 “有了!”皇鲤圆睁着眼睛,左右扭头张望,却挥不去脸上一层疑云:“等等,让我再——” “哪里?” 皇鲤没听见似的,将头探出窗户,愣愣保持几秒钟,又扑通一声坐回椅子上。 “没了,”她低声说,“我以为这附近有伪像……但是好奇怪,那感觉一闪而过,等我再集中注意力去感知的时候,就不见了。我保证,我的感觉是很准的,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一闪而过? 车慢腾腾地走,身后的喇叭声、怒喝声,已经完全被柴司隔在了脑海之外。 他的注意力就像探照灯一样,从身周横扫一圈发散开去:马路、街道、建筑物、行人与标牌……往常见过不知多少次的景象,都像是第一次被纳入视野一样,清晰鲜明地逐一印在脑海里。 从方圆五公里这么大的范围内,“一闪而过”的伪像…… 他眼皮忽然一跳,目光停在远处一块写着“ D”的圆牌子上。 柴司生出了一个念头。 他转头看了看对面的车道,看准一个没有来车的时机,方向盘蓦然一拧,切过半条马路,横闯上了另一条车道。 在激起的刹车声、喇叭声和怒骂声里,他一手按住方向盘中央,持续不断地鸣笛示警,同时车子已经冲上了人行道;被吓得朝两侧逃避躲闪的行人,仿佛是车子掀开的浪花。 皇鲤紧紧握着头上把手,惊叫道:“你干什么?你去哪里?你要撞人了!” 汽车一侧轮胎在路沿下,一侧轮胎在道路上,斜着身子往前开;他们从一排商店门口冲过,惊得一个刚出门的顾客将咖啡洒了一身。 车外的混乱骚动,柴司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他紧盯着前方,说:“我知道伪像在哪里了。” 第十七章 柴司·被追逐的猎人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伊文要么是一个天才,要么是一个蠢货。 不,柴司心想,或许他是二者的混合体;听说蠢货灵光一现的时候,连聪明人也要败下阵来。 “你想自杀吗?别带上我啊!”皇鲤惊慌时,忘了要对上司客气,叫道:“这里不是巢穴,是人间世界!这么开车是有后果的,撞伤人还要进监狱——你没听见后面警笛?” 冲破一系列交通规则后不过几分钟,他就听见警笛声了。 警笛声像是盘旋的数个刀尖,一下下割裂身后天空;有时越来越远,让柴司以为他甩掉了上一辆警车,但马上又近了,因为有从其他方向开来的新警车加入追逐。 只不过警车始终没拦截住他,因为他们没法像柴司一样肆无忌惮地从人行道上横跨马路,逆行穿过红灯,再如入无人之境一样冲出十字路口。 一路以来,他不知道看了多少扑向路旁、惊慌闪避的行人,也不知道听了多少次刹车时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 车开到哪,哪里就变成了一片混乱、奔跑、鸣笛与尖叫;堪称奇迹的是,当柴司终于重新上路、一路飞驰的时候,他竟然只撞歪了一個后视镜,瘪了一个车前灯,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严重事故。 “坐稳了,”他看看后方一大片红蓝闪烁的警灯,说:“我要加速了。” “还加?你——” 皇鲤没来得及说完,被汽车蓦然加速的惯性给推进了椅背。 柴司一转方向盘,汽车拧身绕过前车,又扭头斜插入它的前方,引来几道愤怒的喇叭声。“刚才让你搜的结果,你一直开着吧?” 皇鲤叹口气,将薰衣草似的头发从眼前拨到脑后。 “开着呢,”她将手机举进柴司的余光里,屏幕上果然亮着一个地图APP的界面。“好吧,反正驾驶座里的人不是我。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布鲁蓝社区大学,”柴司简短地答道,再次从两辆车之间呼啸而过。 “……为什么?” “刚才你感觉到伪像一闪而过的地方,我看见了D线‘富灵顿站’的地铁站牌。布鲁蓝社区大学,是D线在这个方向上的终点站。” 皇鲤消化着这个信息,眼睛连续眨了好几下。 “等等,伱是说,你怀疑那个保镖把伪像藏在了布鲁蓝社区大学地铁站?” “不,”柴司答道,“我怀疑他把伪像藏在了地铁上。” 皇鲤的下巴掉下来,过了两秒,才收回原位。“地铁?黑摩尔市的地铁?你——他——他脑子不正常?” 总感觉,她原本要说的那句话类似于“你没事吧”。 黑摩尔市的地铁,可以说举世闻名,却不是因它繁忙拥挤。 除了上班旅游之类的普通出行者,车上还总有给邪|教招门徒的,卖假报纸的,宣布某个还活着的公众人物死讯的,警示世界末日要来的,当众变装换衣讨钱的……永远充斥着形形色色、千奇百怪的人物。 常有人说,要看一个人是不是真正的黑摩尔市人,只要看看他上了地铁以后,是否能无动于衷地一路坐到下车就知道了。 任何人要藏东西,第一直觉都不会藏在这样的地方。 更何况,地铁开走了,伊文怎么再把东西找回来? “我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皇鲤思考着,问道:“伊文在进入黑摩尔市的路上,停下车,进了地铁站后又迅速出来,这一点好理解,他也有时间这么干。但是你怎么知道他将东西藏在地铁上?” “你说伪像‘一闪而过’,对吧?如果你的感知手段真有你自己说的那么靠得住,那么说明,在你感知时,它当时正处于你的感知范围边缘上,正以高速往前走,一瞬间后就离开了你的感知范围。 “也就是说,在你开始感知之前,它已经以一定速度在你的感知范围内前进了一段时间,所以才能够在你开始感知那一刻,正好行进至感知范围边缘,最终‘一闪而过’。” 她的感知范围太大了,行人、自行车,甚至在市区内限速行驶的汽车,要是速度不够,一时半会都无法脱离她的感知范围。 据已拼凑出的情况来看,伊文目前没有与人联系过;而在市区内,又能不受路况限制,持续高速行进、把伪像带出皇鲤感知范围的,是什么? 当柴司的目光落在“D”字标牌上时,他想起来了:富灵顿地铁站就在旁边。 在他们遍寻不获的时候,脚下深处大地里,一辆地铁正带着伪像,轰然驶向远方。 在伊文行进路线上恰好出现另一件伪像的可能性,二人暂时都没有去考虑——“有发生的可能性”(possibility),与“可能会发生”(probablity),其实是两个概念。就算有再多的猎人,孜孜不倦地试图往人世里搬运伪像,世上伪像的数量,依然是很少的。 皇鲤回头看看身后路上紧咬不放的数辆警车,认了命,握紧头上扶手,说:“怪不得你要横穿街道,还不惜逆行超速……你在跟地铁比速度,抄一般的近路未必够用。不过,这实在有点吓人,要是我没死在巢穴,却死在车祸里,可就太讽刺了。” 柴司没搭话,只扫一眼时间,说:“你检测到伪像的时候,大概是10:03。” 他有一个强迫症式的习惯,不论何时,他必须知道时间,且必须精确到分。 习惯维持了二十几年,如今即使不看表,他的生物钟也几乎没有误差了。在看时间之前,他就知道现在是10:13;他已经在警车追逐围堵下,飙行近十分钟了。 前方等待着他的,还有不知多少红灯。每一道红灯,都意味着一道选择题:停下来被警车抓住?冲出去,被来车撞成两半? 他需要想想办法——如何从车水马龙的黑摩尔市中,开出一条无人之路? 柴司问道:“D线地铁上,现在间隔多少分钟发一次车?” 皇鲤扫了一眼手机上的地图APP。“七分钟,”她答道。 “看看你的导航,下一班从‘富灵顿站’离站的车,还有几分钟发车?它到达终点站要花多久?” “下一班车还有两分钟发车,到达终点站要三十五分钟。” 皇鲤说到这儿,也明白过来了,眼睛逐渐亮了:“啊,藏有伪像的那一列车,会在10:36到达终点站!我们只要赶在36分前到达月台就行了。” 能把“进入巢穴狩猎”当成职业,而不是死前最后一个爱好的人,反应自然不会太慢。 10:15时发下一班车,那么上一班和上上一班分别就是10:08和10:01时发车的。皇鲤在10:03开始检测时,01分发车的地铁正好快要开出她的检测范围了;等它从富灵顿站开到终点站,正好是10:36。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皇鲤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那地铁是往布鲁蓝社区大学站方向开的,不是往反方向走的?” “我不知道,”柴司说。 皇鲤唰地扭过头,盯着他。 “我只知道一点,”柴司在面对自己家派猎人时,比对别人有耐心,解释道:“从富灵顿站下去时,到达的地下一层月台,是前往布鲁蓝社区大学站的。地下二层月台,才是往反方向去的。” “噢,”皇鲤松开眉毛,点点头。“你是赌那保镖直接上了最近的一辆地铁。嗯,也对,他只比GPS预计路线多花了十三分钟,把停车下车和等车时间计算进去,说明他没有在车站里耽误多久,速战速决了。” 伊文只需要坐一站就行了——等他藏好伪像,在下一站下车后,连等车也不用,冲过月台就能赶上反方向的地铁。 “不过,随便一个地铁站,你就知道它有两层月台?”皇鲤感叹了一句,“你是在黑摩尔市出生的吧?这么熟悉。” 柴司没有回答,只吩咐道:“打电话,报警。” 皇鲤又眨了两下眼睛,忍不住回头看看身后的警车。有一辆追得很近了,盘旋闪烁的警灯灯光,映得后车窗玻璃都泛起了蓝红色。 “我们不缺警察了,”她提醒道。 “别浪费时间。”柴司丝毫不慢,继续朝前方对他亮着红灯的十字路口开去。“报警,告诉他们,你在飙行的车上,让他们在十分钟内封锁从哥伦比亚大道、东第一百零六街到樱桃街那一片区域。” “反正你是上司。”她咕哝着打开拨号页面。 皇鲤刚按完三个数字,眼睛却猛然从屏幕上拔起来:从他们右侧马路上,一辆大型卡车刚穿过路口,正隆隆地朝他们压上来,眼看就要将这一辆黑色奔驰拦腰撞断。 “车——” 柴司不仅没停车,反而加速了,将油门踩成与地板平齐,汽车引擎近乎绝望一般地咆哮起来,以赌命的速度笔直撞向前方。 皇鲤不由自主的尖叫声充斥回荡在车厢里,又被车尾上轰然交撞的巨响给淹没了——尽管只是车尾被擦过一角,整辆汽车却被撞得重重一歪,几乎打转横停在路口中央。 一双大手死死打过方向盘,在金属和引擎交响颤抖的哀鸣中,汽车及时脱离路口,驶入前方马路;身后卡车急刹车,斜停在路上,接二连三刹车追尾的汽车转眼间堵成钢铁长龙,将追逐的警车堵在了另一头。 “我加入猎人家派是希望更有保障,”皇鲤从惊恐中回过神,忍不住叫道:“不是为了拿命上班!这里又不是巢穴——” “911,”在喧嚣混乱中,一个女声从座位下问道,“您有什么紧急情况?” “快,”柴司继续一脚油门,同时在皇鲤面前打了个响指。“下一个路口未必有这样的好运了。” “喂、喂,你好!”皇鲤手忙脚乱捡起手机,说:“我在布鲁蓝区横冲直撞的那辆车上!” 她飞快将柴司要求说了,顿了顿,看他一眼,答道:“……你问我是谁?嗯,我是被、被他绑架上车的,他拿枪逼我打这个电话。他说,如果不封路的话……嗯,他就要往车流里丢炸弹。” 柴司瞥她一眼,裂开一个笑,白牙一闪。 “我想说合作愉快,”在皇鲤挂上电话后,他低声说,“不过我们的合作,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十八章 麦明河·第四个人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圣路易斯医院(巢穴版)的出口,据红头发说,是在病院大楼外面的门卫亭里。 要走上一楼,穿过大厅,走出大门……这一路上,不仅要躲居民,还得躲红头发的同伴;要是没人领着,确实是个棘手问题。 麦明河很感激。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把白布单重新铺好——这是她维持了七八十年的习惯,哪怕从停尸床上下来,也得把它铺平整——感叹了一句:“可惜,咱们在黑摩尔市也不认识。要不然,我怎么说也得给你打一件毛衣送去,你看看,你今天就没穿够,十一月了,还穿个短袖儿。” 红头发看她一眼,好像她才是巢穴里最大的古怪东西。 “……你又不是我姨奶。”他半天才咕哝一句,“我叫乔纳。不过,我劝你回去之后,还是跟我保持不认识的好,别让我们家派发现伱。” 她其实还有无穷问题,很希望能在安全环境中问一问乔纳,可是他说得对,那些问题都不及伪像重要。 关于巢穴的问题,她迟早可以一点点慢慢打探出来。 “走吧,”乔纳说,“虽然我们重置了,但还是别走原路更保险。” 在二人出门时,麦明河顺手将灯也关上了。灯光寂灭前一瞬间,太平间角落里那具蒙在白布下的身体,从视野角落中又一次划过——随后,被黑暗吞没在屋子里。 太平间的门很沉,人不抵着,就自动关上了,在身后砰然一响。 麦明河跟在乔纳身后,拐进走廊另一头,不知为什么,心神有点恍恍惚惚地不安宁。 她反复想着太平间里那一个沉默的、白布下的轮廓,觉得它就像一具真正尸体:乔纳打开灯时它没反应,二人交谈时也没反应,走了更没反应。 “太平间里,是不是也有人用来停真正死尸?”麦明河问道。“我一想到咱们刚才可能就在一具死尸旁边躺着,这個心里啊,就有点怵得慌……” “嗯?”乔纳顺口答道:“刚才?死尸?” 把一句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咽回去后,麦明河抬起眼睛,看了看他的背影。 乔纳的红发修得很短,从脑后整整齐齐的发际边缘往下,还有没刮干净的淡橘色绒毛,一片雾似的,浮散在脖颈上。 她一时间心中浮浮沉沉,几乎说不上来自己在思考的究竟是什么,含糊地说:“对啊……就刚才。” 乔纳安静了一两秒。 在一下下的脚步声里,他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有人会这么干吧。毕竟是太平间。” 麦明河“嗯”了一声,表示听见了。 她转头看看,身后是一条笔直走廊,通向刚才下来的楼梯。 如果从这里掉头跑,她无法改换方向,在直线上逃跑,很难甩掉追捕……不,不,也有可能不需要跑呢? 说不定是她多想了? 对,不急,先理一理啊,麦明河对自己说。 1.太平间是一个“重置”的地方,人进去躺下,装成死人,躺的时间够了,医院居民就会忘记他; 2.他们进去之前,太平间里已经躺了个人——至少是个人形; 3.出来之后,乔纳显然忘记了太平间里还躺着一个人。 麦明河大腿皮肤上一阵一阵地浮鸡皮疙瘩,每个毛孔都沁着冰凉。 假如从这三个已知项推断,只能推出一个结论,乔纳是个居民。 但是这个结论很荒谬,他分明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还救下了麦明河。她可能漏了什么地方,得再考虑考虑。 乔纳步速很快,麦明河大步跟他走了这么一会儿,就从病院另一头楼梯爬了出来,进了一楼,位置离急诊室不远。 医院走廊、候诊厅都灯光通明,护士站里一个人也没有。 除了四处空空荡荡,这里完全与真正的人类世界一模一样。护士导诊站的台面上,甚至还放着一只纸杯,只是没了喝水的人——仿佛这是一个末日忽然到来,被人类抛弃之地。 他们所在的走廊里有几间诊室,有的门紧紧关着,有的门半开着,露出一线看不透的昏黑。 这一路上,除了二人的脚步和呼吸,什么动静也没有。乔纳找的路线很不错,一个居民也没碰上,危险都避开了。 “急诊室里常常有东西,”乔纳蹲在一面墙后,悄悄探出头,打量一会,对麦明河说:“我们过去的时候,必须保持绝对安静。” 麦明河点点头,一个念头却闯入了脑海。 ……扮演死尸的时候,却不必保持安静吗? 她的确不懂巢穴,也不懂“生门”,可按照常理去想,她倒觉得当一个人伪装死尸的时候,不应该像他们刚才一样,有说有笑,有来有往。 死尸嘛,难道不应该像是角落里躺着的人一样……不论发生什么,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吗? 假如角落里那人,才是一个真正在“重置”的猎人…… 那自己真的重置成功了吗? 麦明河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尖。 验证乔纳究竟是居民还是活人的办法,仔细一想,她还真有一个。 虽然她刚才把大部分血污都抹到了细长病人身上,但指甲缝深处还留着一线污血,没有全部甩干净。 麦明河用另一手指甲,挑出一点黑红污渍来,捏在指肚间。当乔纳站起身,低声说一句“走”时,她立刻伸出手,一把握住他的胳膊,叫了声:“等等。” 幸亏他穿着短袖;她手指上的黑红血污,顺顺利利地抹在乔纳皮肤上。 细长病人那种翻腾挣扎的样子,根本没有发生。 “怎么了?”乔纳半弯着腰,退回墙后。“发现情况了?” 他除了面色有点青白——但这种要命情况下,谁能白里透红呢,麦明河怀疑自己脸色更不好看——看上去一点异样都没有,不痛不痒,甚至没发现胳膊上沾了圆脑袋的血。 看来他应该不是居民,麦明河暗暗松了一口气。 太平间的事,恐怕还有别的解释,虽然她一时之间没想到——但她又不是上帝,怎么可能每一件事都滴水不漏、算无遗策? 从现在起,多小心留意一下吧。 “你说话啊。” “唔……我是觉得啊,”麦明河被他盯着,得找一个理由才好,支支吾吾地说:“从这儿出去以后,是不是挺危险?我们应该找点趁手武器,再往外走。” 乔纳皱眉想了想。“我们没有多少时间。谁知道这条走廊能安全多久?只要速度快,在危险近身前冲到出口,武器不是必须的。” 本来只是找个借口,可他这么一说,麦明河却觉得找一个武器很有必要了。人生在世,不管干什么,多做一手准备都是有利无害;乔纳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孩子,自信十足,很正常,但她也总不能跟着一起托大。 “这样,在路过护士站的时候,我顺路进去找一圈,就不耽误时间了。” 想离开这栋大楼,就必须经过护士导诊站;如果她从护士站一头进去,另一头出来,只需要扫上几眼的工夫就够了。 乔纳不太情愿,但也没反驳。 “那我跟你一起进去,”他抬抬下巴示意,说:“护士站里如果什么古怪也没有,倒是比走在外面安全,有个遮挡。” 主意一定,二人立刻猫着腰、轻着脚,从墙后出来了。 他们一边左右扫视,一边急急往护士站走,好像两只慌慌忙忙的甲虫,四只脚窸窸窣窣踩过地板,没入护士站挡板后头。 护士导诊站呈长方形,两侧出入口正对着彼此。麦明河总怕一抬头,对面出入口就会多出一张人脸;所以她神经质式地,过几秒就要扫一眼才安心。 在面向大厅的一侧,有三个护士工位,摆着电脑、工作椅、电话,和一些表格文件夹之类的杂物——如果不是刚才经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儿不是真正的圣路易斯医院。 巢穴里怎么也有电话和电脑?这些东西都是谁拿进来的? 键盘上字母都磨白了,就跟真的有人常常用它打字一样;一小盆仙人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灰扑扑地坐在桌子角落里。 她一时间几乎连目标都忘了,怀着一种电视观众初次看见拍摄基地般的奇妙心情,就连最寻常无趣的值班表、圆珠笔,仿佛也多了一层新鲜感,值得她多看几眼——可惜,却没看见任何能拿来当武器的东西。 麦明河刚伸出手,想听听电话里有没有拨号音,乔纳立即制止了她。 “别碰有联络性质的东西,”他以气声告诫道,“说不准会招来什么。” 他大概是被她上次一连按了四次呼叫铃给搞出阴影了,满脸都写着“你怎么不长教训”。 麦明河收回手,考虑了几秒钟。 “这儿什么也没有,”乔纳半蹲在工作台后,这样一来,从护士站外头就看不见里面有人了。他指指另一侧出入口,仍以气声说道:“我们走吧,别耽误了。” “好。” 当乔纳猫着腰走至出入口前方时,他忽然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麦明河。“你光站着干什么?快走啊。” 麦明河拉出一张工作椅;四个滚轮骨碌碌的声音擦破安静空气,在她身前停下了。 她半弯着腰,双手压在工作椅的靠背上,看着对面那一张脸。 乔纳看起来绝不会超过三十岁,作为成年人的旅途,说是刚刚开始也不为过。他眼睛有点发红,嘴唇干燥,身上隐隐浮着一层热汗气——非常人类。 她不知道真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无法不难过。就像情景反射一样,她为一个如此年轻的孩子难受,也为那个一点点养大他的母亲而难受。 “你走吧,”麦明河哑声说,“我不跟你一起走了。” 乔纳皱起眉头,盯了她一眼,好像以为她在说胡话。 但过了两秒,他松开眉毛。 “……你发觉什么了?”他也不怕被人看见了,在护士站出入口旁直起身体,冲麦明河露出一个白白的笑。“也说给我听听呗。” “去掉原本就在房间里的细长病人不算,” 麦明河低声说:“我按四次铃之后,来了一个护士,床下的一双手,和控制着圆脑袋的那个地下居民……这总共三个‘伪装成护士的人物’。进屋的第四个,是你啊。” 第十九章 麦明河·生育单元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现在想想,乔纳看她看得挺紧。 他总时不时转头,看看麦明河跟上来没有;每当她犹豫裹足时,就催促她快点继续走。就算这个小伙子很有人情味,对她的生命安全似乎也嫌有点负责过头了——不仅不要伪像,甚至愿意为了她,连同伴也不去找了。 当然,麦明河这套感慨,都属于马后炮。 “你就这么有把握?” 乔纳声音仍然放得很轻,虽然不再是气声,好像也不愿意被别的东西听见。 “你第一次进巢穴,你怎么就能肯定,按了铃一定会有居民出现?万一有个居民没去,或者说去了,发现抢不过别人,干脆没进屋呢? “如果我确实只是一个逃走过程中被抓住、又被扔进病房的猎人,你却如此多疑,岂不是白白丢掉有力同盟?” “……那你是吗?”麦明河轻声问道。 乔纳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想一想,笑了。 “……不是。” 二字话音未落,麦明河已经一脚踹上椅子,让它直直撞向乔纳。 她不等看它撞上没有,立刻转身拔腿就跑——“当”地一声,椅子似乎撞上了什么硬物,在空荡安静的候诊大厅里,撞出令人心悸的回音。 听着不像撞上人体了,可麦明河也没有空暇回头看看怎么回事。她扑出护士站,飞奔过大厅,冲向来时的走廊——她记得走廊上有好几個诊室,门没有关严,如果冲进诊室里将门锁上,或许能抵抗住乔纳。 背后响起一声尖锐呼哨,乔纳随即叫了一声:“来!” 他在招呼什么东西? 麦明河逼自己再次加快双脚交替的速度,一拧身,冲进安安静静的走廊里——不知怎么,身后地板上连一下脚步声也没有,好像乔纳根本没有追上来。 她没忍住疑惑,飞快地从肩上向后甩去了一眼。 走廊空旷,苍白灯光浸泡在无人的寂寥里。 乔纳居然真的没有追上来。 且不说为什么他没追;自己都跑这么远了,他现在追,估计也追不上了吧? 还要进诊室吗? 问题从麦明河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立刻下了决定:进。 她对巢穴中的圣路易斯医院一无所知,乱跑乱撞,说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路过诊室时她打量过房间,最起码不是全然陌生之地。 第一间诊室门紧锁着,她试了一下发现拧不动门把手,立即冲向下一间大门半开的房间——那是一道沉重的、贴着钢板壳的推拉门,麦明河刚一看清它的模样,心里暗骂一声,赶紧继续往前跑。 好在下一间诊室不远,门也没关上,留了一条缝;她匆匆一推门,却发现门推不开,始终只有一拳宽的空隙,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为什么不进刚才那间屋子呢?”乔纳的声音问道。 麦明河的心跳都停了一拍。 她慢慢抬起头,循声望去,在天花板与墙壁的夹角里,看见了一张反垂下来的人脸。 是了……乔纳确实曾爬上过墙面。他从墙上爬过来,怪不得没有听见脚步声。 乔纳的腹部冲着天花板,手脚牢牢攀附着灰泥墙面,仿佛一只巨大爬虫,不知何时绕到麦明河头上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固定住不掉下来的。 他的脖颈向下弯折,眼珠掉下来,盯着麦明河,露出一大块眼白——此时的乔纳,叫她想起有一种洋娃娃,眼睛会随着重力翻转开合,每次拿在手里,总觉好像是一个在假装自己没有生命的活物。 她也明白为什么门推不开了。 乔纳一只手没有挂在天花板上,反而伸进门缝中,牢牢握着门板一角,让她推不得,拉不动。 “别急呀,再等等,” 当疑问从麦明河心头浮起时,乔纳正好也张开了嘴,倒过来的一排上牙,在嘴唇间时隐时现。“我的孩子马上要来了。最终长成成熟体,还得靠你呢。” 什么孩子? 麦明河大步从乔纳身边退开,这才迅速朝走廊深处投去一眼。 从墙角后面拐出来的,是一个很小的影子。如果不是它正朝自己窸窣爬行而来,麦明河恐怕不会想到那竟是一个活物。 它初看像是一个球,或者一只团起来的塑料袋;但在几秒以后,她就看清楚了——它大概有两个拳头大小,是浑身呈肉粉色、皱巴巴的一团肉,只不过这团肉的两旁,数只细足飞快地交替前进,晃成了一片阴影。 什么鬼东西? 念头才从脑海中划过,她忽然感到自己两侧面颊一凉;两只手从天花板上倒垂下来,手指像铁爪一样,牢牢地将她头颅给握住了。 麦明河一惊,拼命挣扎起来,拳头一下下打上去,在肌肉坚硬的胳膊上打出“嗵嗵”闷响,却丝毫也没卸去一点紧箍力道——两只男人的手深深陷入她的面颊里,捏着下巴,挤开了她的嘴。 那一团皱巴巴粉肉球,好像一下子兴奋起来,爬行得更快了,数只触须一样的细足顺着睡裤爬了上来。 她从没有像此刻一样,盼望手中能有一件武器——什么都行,哪怕只是一根水管也好;可是她今晚上半夜时,只是一个卧床不起的老太太,除了身上几件衣服,赤手空拳。 “不怕,”乔纳的声音安慰道,“伱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只要记忆存续,人就不算是死了。我进入乔纳以后,他作为‘乔纳’的记忆如今仍然在延续下去,说明‘乔纳’还活着……只是多了一个共生体而已嘛。” 怪不得圆脑袋的血对他没用;因为血抹到了乔纳身上,却没有抹到居民本体身上。 麦明河双手拼命在自己身上挥打横扫,想把那玩意拨下去,但是肉团就像一只灵活蟑螂,触足爬动、轻快迅捷,一次次从她手掌边缘闪开,一次次往她头颅继续前进。 “你可以像乔纳当时一样,试着把嘴捂住。”头上的乔纳说。 假心假意地出什么主意? 他这话一说,她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不该捂嘴好了——还是说,就为了达成这个效果? 麦明河现在真后悔,自己按了四次铃;自从掉下病床,她已险象环生,一次比一次的局面更讨厌。 一犹豫的工夫,那玩意已经爬上胸口了,离近看越发像是一个大脑与虫子的混合体——从胸口上浮起一阵生腥冰凉的气息,五六只细足踩过锁骨,一个滑腻皱褶、肉皮横叠的丑陋东西,出现在了麦明河视野里。 麦明河强忍着抬起手的本能,一边拼命扭头躲避,一边飞快地脱下了睡衣——人越老越怕冷,她也不例外,睡觉时也穿了好几层衣服,最外一层的扣子没有系上,一把就能拽下来。 细细长长的两根触足,已经伸进嘴里来了,又恶心、又痛痒难耐。 麦明河努力抬起目光,看准目标,扬臂挥起睡衣,“啪”地一声,用尽力气重重打上了乔纳的眼睛。 既然用着人类的肉体,那么也不免会受人类的生理条件限制吧? 被打到眼球,谁还能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乔纳果然不由自主惨叫一声,捏着麦明河的双手稍微松了一松。 她一感觉到钳制松动,马上一弯腰,让自己的脑袋从乔纳能够着的范围里解脱了;与此同时,麦明河用睡衣包住手,一把抓住了正往自己嘴里爬的东西,将它掏了出来。 幸亏细长病人让她吐无可吐了,不然看着脸前张牙舞爪、肢足颤动的肉球,她还得再吐一次。 麦明河用睡衣将它包起来,忍着恶心攥在手里,拔腿就跑。 她这次不能再挑挑拣拣了,当她意识到自己又跑回了钢板推拉门前面的时候,麦明河忽然来了主意;她一头冲进去,立即在门边转过身,果然看见天花板上,半眯着血红眼睛的乔纳正迅速朝她爬来,面容都扭曲了。 “你个滑不溜丢的老太太——” 麦明河板着脸,一手拉住门。 这些居民啊。 “都说不是老太太了,”她低声说着,将肉球往地上一掷,正好扔在滑轨上。她用力一拽推拉门,门朝肉球压了过去。 乔纳的号叫,仿佛快要撕裂他的喉咙:“不,等等!” 由钢板包着铅做成的沉重推拉门,重重砸上刚刚落地、还没站稳的皱皮肉球。它连叫也没叫一声就被挤爆开了,污血碎肉四下飞溅——一转眼,门与墙之间只残留了一块最大的、扁扁的肉块,细足还在颤动。 不等她踢开肉球把门关上,一只青筋浮凸的手,“啪”地一下按住门边。 门缝里,乔纳的半张脸几乎不再像人了;鼻孔一张一阖,如同脸上新开了两个风箱。 “我的孩子!”他尖叫着。 麦明河死命抵住门,不敢让他拉开门进来,同一时间,她飞快地扫了一圈昏暗室内,随即不由暗叹一口气。 正如她所料,这个房间是一间医学影像室。 做X光扫描的房间,门板墙壁都需要做防辐射处理,很少有医院会在X光室里安装窗户——不是没有特殊防护窗,而是成本高、不划算——也就是说,人一被追进X光室里来,就等于成瓮中之鳖,没有逃路了。 这也是为什么麦明河第一次过门不入的原因:她如果进普通诊室,把门锁上,还可以从窗子里逃跑,在X光室却不可能。 “你这样子的东西,有传承后代的必要吗?”麦明河一边用力抵门,一边从牙缝里说:“都巢穴了,就不必搞生态繁衍这一套了吧?” “等我杀了你,”乔纳的口齿嘶嘶拉拉,仿佛字句都粘连在一起。“你的尸体会在巢穴里瓦解,我会从你的构成单元里,重筑出我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拿我的血肉,重筑出你的孩子?” 麦明河倚在墙边,手脚一起抵住门,肌肉都在颤抖,依然无法叫推拉门彻底关上。她一边扫视房间,寻找可以作武器的东西,一边用说话来拖延时间:“我的血肉恐怕不够恶心,做不出来。” 乔纳蓦然大笑起来。 “血肉?我才不要你那又老又干的血肉!只要你曾经考虑过‘生育’这件事,你的精神与身体就已经有了印记。曾经考虑过‘生育’的你,至今也是你的一部分,只要我拿到那一部分——” 麦明河一怔。 她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此地被勾起多年前的回忆:对于一日日衰退的生育能力的焦虑,对于该做什么选择的迷茫,对老年时期前景的不安…… 不知不觉,她手下松了一点力道。 乔纳捕捉到了。 推拉门猛然被大力一推,她刚一惊,已见门缝中探入了一个红发头颅。 第二十章 麦明河·求救的乔纳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麦明河这一惊非同小可,浑身好像炸开了无数电流,忙用尽吃奶力气将门往前推——她反应得不慢,在乔纳身体钻进来之前,推拉门正好紧紧压住了他的脖子。 要是能这么给他压得窒息,或许事情就简单了。 可惜门压在他脖子一侧动脉上,尽管把他压得满面血红、呼吸不畅,但是气管却没受致命挤压;呼吸仍在,他就依然有力气,一只手卡住门边,使劲把它往麦明河的方向推。 这家伙甚至还可以说话。 “你知道吗?” 他气息不畅,但说话还清楚完整:“……凡是在巢穴中逗留超过七日的人,或在巢穴中死去的人,不仅是肉体,连精神、记忆、情感、经历,甚至一个念头,都会被块块分解,化作其他形式,变成巢穴的一部分。你活了一辈子,经历不少吧?也有过不少恶念吧?等你死在这里,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奇景……七八十岁才死在巢穴的人,可是很少见的啊。” 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死了以后,情感、记忆和经历,都会变成巢穴的一部分?什么叫“一部分”,难道自己的记忆,也会变成一个个居民吗? 好像听见她的心思一样,乔纳气息嘶哑地笑了:“从八十六年的人生里,会纷纷走出来什么东西……我好期待呀。” 乔纳这番话,是为了像刚才一样,再次动摇自己吧? 麦明河死命抵着门,咬着牙,心想,那他打错算盘了。 “是不是因为乔纳总需要给新人培训,所以你也忍不住要给我扫盲?” 她在肌肉发颤、浑身发抖的情况下,倒也不耽误说话,气息颤颤地说:“你跟個大肠蛔虫似的住在人身子里,你没有人生经验。人过这一辈子,哪有不受挫磨,不艰难的?可是吧,人生也总在伱想不到的时候,给你一点光亮和温柔。 “就算你今天给我弄死在这儿,拿我当原材料出产居民,我也不痛苦不愤怒。我本来就没有多少日子了,一天天躺在床上,像个枯壳似的。最好的已经永远过去了。但在人生结束以前,我还能重新年轻、重活一次,以记忆中自己的模样死去,谁能有这个运气?这就是老天爷给我的温柔了。我挺高兴的。” “住嘴!”乔纳插不进话,哑声喊道:“住嘴!” “人上了年纪,难免有点絮叨,一说就停不下来了。” 乔纳好像很生气,自己先以身作则住了嘴,把嘴唇紧抿成一条线;一个人和一个人头,在各自粗沉呼吸声里,安安静静地进行了一会儿反向拔河的活动。 麦明河果然没忍住,又说话了。 “你钻进乔纳身体里,难道他自己就不剩一点自主意识了吗?喂,小伙子,你还在里头吗?你管一管那只脑虫子呀,这么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乔纳一张脸早就被挤得毛细血管爆裂了,脸上尽是大片大片触目惊心的血点,活像一颗鼓涨的紫葡萄,可他好像也不在乎,对麦明河的话更没有反应,仍在拉门。 人就怕钻牛角尖;现在看来,不是人的东西,钻了牛角尖也不好办…… 麦明河知道,自己体力肯定不如乔纳。 哪怕她恢复年轻,身体有力了,那也是跟八十六岁的自己比;而乔纳身强力壮、常出生入死,二人本来也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更何况,老年人胃口不好,她在掉入巢穴前的一天,就吃了几块饼干和一点鸡蛋,还全吐了,现在看地上的“孩子”残尸,居然都开始有点儿馋。 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占了位置的便宜,再僵持下去,迟早要倒霉。 麦明河又看了地上“孩子”残尸一眼,忽然从牙缝间吸了一口凉气:“咦?” 惊疑一现,手中也不由松开了力气。 乔纳立刻反应过来,果然顺着她的目光,朝下方一低头——麦明河早等着这一刻呢,立刻抓住机会,将全身重量都压上去,拼命将推拉门朝前一撞;乔纳嘶哑干裂的一声嘶叫,就从门与墙之前响了起来,好像夹住了一道破软皮管子似的。 “小孩儿的把戏,还真骗你低头看了。”麦明河说着,心里却暗叫一声苦。 她原本以为,乔纳低头看的时候,她能有机会把门彻底关上呢。 现在可好,跟刚才局面简直没有不同,还不知道要继续僵持多久。 乔纳嗓子眼里,断断续续地进出了几次空气,好像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艰难。 卡着气管了吗? 他因为转了头,从麦明河角度望去,倒有点不大能确定。 “我……我……”乔纳面朝着墙,声音又闷又哑,不像说话,倒像气球在漏气。“是……摩根家派的猎人……” 这个时候,还惦记给她做介绍? 麦明河刚生疑惑,又觉有异,继续听了下去。 “我名叫乔纳·珍柯……这已是我在巢穴的第五天……”他艰难地说,“求你……去摩根家……请求救援……” 麦明河皮肤上酥酥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卡住了什么关键地方,暂时阻断了居民的控制,此时在跟她说话的人,不是一心要杀她的巢穴居民,而是求她救命的黑摩尔市猎人乔纳。 “你的同伴呢?”麦明河此时说话也很吃力,“你能不能把他们叫来?我现在你也看见了,自身难保。” 她四肢早就开始一阵一阵发虚了,只能不断告诉自己“再撑一秒”,撑完一秒,“再撑一秒”,才坚持到了现在。 “马上从、从巢穴中出去……”乔纳依然在断断续续地说。 “我没法出去,”麦明河打断他,“你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让居民来追杀我吗?从这儿跑到巢穴出口,还有很远——” “不,不……它骗了你。” 麦明河猛地闭上嘴,牙关撞得一响。 “通路是怎么来的……就是怎么回去……”乔纳嗓子里“咔咔”响了两声,没了声息。 在麦明河一颗心悬起来、以为他的控制权又被居民夺走的时候,却听他冷不丁继续说道:“电视中跌进来……电视……回去。你已走过一次通路,所以再看见它时,会有感觉……” “可是,我只要一松手,居民就会恢复对你的控制吧?”麦明河也难掩心中焦躁了,说:“别说我跑不出去,就算我能跑出去,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它抓住我之前,找到电——” “视”字硬生生地停在了她的嘴里。 她的目光定定停留在房间深处。 过了几秒,麦明河低声问道:“我在看到通路时,会知道它就是通路,你是这个意思吗?” 乔纳嗓中嘶嘶作响,好像无法回答她了。 麦明河忍不住咽了一下嗓子,心跳声响亮得都能在耳朵里听见。 在昏暗之中,她只能勉强看清房间另一头,有一扇小门。 虽然医学影像室没有对外开的窗户,但是室内又隔出了一个小房间,那道门正是通往小房间的,门旁还有一个正对着X光机的玻璃窗。 在找武器的时候,她只找身边眼前的近处,因此看见了小门和玻璃窗也没往心里去;此时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她以前去照X光的时候,医生往往就会在小房间里坐着。 为什么坐在那儿? 因为医生要操作,要看片子。 此时从窗户边缘,她能看见半个电脑屏幕的影子;没有光线,一切都模模糊糊的,如果不是特地去留意,恐怕意识不到那是屏幕。 屏幕是做医学影像观察用的,尺寸很大——当时躺在床上、迫不及待想要去电视前的心情,就像野火一样,突然从麦明河心里烧起来,越烧越旺。 难道说,她的通路不是电视机,而是“屏幕”? 不对啊,那在经过护士站时,看见台面上的电脑屏幕,怎么没有感觉呢? 这个问题,眼下不重要,也不是思考它的时候了。 “诶,乔纳?”麦明河叫了一声。她想跟他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但是乔纳喉咙中只有咕噜咕噜一阵响。 “我该怎么找摩根家派?你有……有他们电话号码吗?” 黄页上也找不着猎人家派吧——噢,对,如今没有黄页了。以前的人怕人找不着自己,都往公共电话簿上登记自家电话;如今的人正好相反,好像最怕出现什么“隐私泄露”。 世界不一样了。 她该怎么找“摩根家派”?智能手机上有没有?不能让一个好好的孩子让个破虫子给弄死了啊。 但是麦明河又叫了他几声,乔纳也没有任何回应。 她看了一眼小房间的屏幕,心中野火似的烧。 如果猜想错了,她冒险冲到小房间里,却回不去黑摩尔市,那肯定是一个死;可是一直僵持下去,也难免一死。 既然横竖都有危险,不妨就行动吧。 麦明河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抵着门的脚放了下来。 她松开手,门上压力一轻,居民立刻苏醒了。当推拉门被乔纳一肩顶开的同一时间,麦明河也朝小房间迈步急奔而去。 安能辨我是假条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朋友们,姥姥们,外星人们,这个到底是不是假条,我也不知道。 姥你先把鞋放下,容我解释几句,再看看能不能憋把我当蟑螂打了。 我本来昨天机票就要走了,早上一看,上海天气一片晴好,我还挺高兴,颠颠儿地去了浦东机场,寻思可以在候机时找个没人角落偷摸打字,都计划得好好的,我愿意为了写更新,买个休息室票。 好不容易折腾到了,拿出手机一看,诶嘿,您猜怎么着,航班取消了。 说广东都橙色示警了,雷暴雨,充分说明了它有多么欢迎我回家。 但我不能就此变成桑海宁呀,我还得走啊,于是第一时间申请改签,改签就他妈等了两小时,期间各种电话、查航班信息……两小时后,成功改签当天夜里九点半的飞机——但是从虹桥机场出发。 走吧,去虹桥。 上海滴滴车司机都他妈供着我像呢。 到了虹桥机场,我一看,航班信息上多了一行字。在“计划21:35”起飞上面,多了一行“预计23:35起飞”的字样——你说这叫人话吗?你搁这比赛谁知道的同义词多呢?我当时已经感到不好了,毕竟广东暴雨一视同仁,怎么办,也不能在机场坐着等看它到底什么时候飞,我定個酒店吧。 反正也不过夜,我定个最便宜的就行,说不定过几个小时我就走了。我天真地想道。 于是拖着行李颠颠儿打车,被拉到一个看起来不像上海倒像是县城的地方,下车了。离机场是真近,大飞机轰隆隆从我头皮上擦过去的,给我假发都掀掉了(码字过于认真以至于18岁脱发)。顺便照了几个大飞机,不能白来。 入住了,进去房间一看,又出去了,干嘛去,买一次性马桶垫。那个马桶圈啊,都黄成老卤了,一看就是陈年老尿泡的。 行,这就是最便宜也要三百多的酒店,我确实是在上海。 诶嘿,接下来您猜怎么着,不过夜那句话,让老天爷听见了。第二个航班延误了,延到早上五点。 猫头鹰也不能这么熬啊!!! 我第二次改签,改到今天上午十一点。 接下来,我抱着我的包,站在这个酒店房间里,坐困愁城,意识到今晚真的要在这里过夜了。早知如此,我为什么不定个好点的?天要害我。我先把门链挂上(以前从来不挂),再把被子掀开,检查床单;床单还行,起码看上去都是白的。 此时已经折腾到晚上了,一个字没码但身心俱疲的我,把手探下去,感受床垫。 ……我床垫呢? 这一根一根,一硌楞一硌楞的,是什么金刚石打造的弹簧啊?一般弹簧上不都有垫子吗?垫子呢??我他妈隔着床单,都能给弹簧把脉了,我垫子呢?!?!?! 当时真是要哭的心都有了,你们猜我这一晚怎么睡的,我把被子重新铺好,把它当垫子用。我躺在被子上,那个体感,就仿佛躺在了人行道上。 被子拉出来一截,从旁边把我自己包上,把我自己做成了一个夹饼。这样一来,垫子被子都有了,一物二用,才可以睡觉…… 至此只码了三百字的我精疲力尽,九点多就闭了眼。睡得太早了,对于隔壁邻居是一种不尊重。 所以十点多的时候,我听见了。你以为酒店里的声音,无非就是那么几种,你错了。 我听见一个高跟鞋,在走廊里咯噔咯噔地走,走了起码有二十圈(没有地毯),然后门一关,砰一声进了屋。接下来,有人开始搬动家具。 我睡到一半,都在梦里想,伱是怎么搬动家具的,酒店桌子床都他妈固定的,那个在地上摩擦的沉重的家具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且为什么一搬就搬了半个小时?!给酒店装修呢??? 住这的都是干嘛来的??? 反正总而言之吧,我这一夜算是过去了。发完这一个情况说明,我就得再次大包小包,赶往机场了,我现在又累又倦又怀疑我一身臭味(不敢在这里洗澡)……预计下午两点多落地,要是真能准时落地,说不定晚上可以有更新。要是再延误,我去跳黄浦江。 这次来上海,经历这么多折腾,你以为我回去就算完事了? 不,事没办完,节后8号还得再来呢。 真好,我就是来锻炼心志,体验人生的。 第21章 金雪梨·生死之后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都说人死之时,一生回忆会走马灯般从眼前流转;金雪梨如今知道,这话不算错,也不算对。 她躺在展馆冰凉的地面上,却恍惚成了一叶小舟,人世系在她身上的船绳松落了,她正向雾气弥漫的大河上渐渐漂去。 有时雾气离散分弥,露出了她初入黑摩尔市时的光景;那时她跟人分租一间半地下室,从起居室窗户往外看街上,来来去去的鞋子和裤脚。 有时她看见第一次交易的客户,对着台灯反反复复瞧那件伪像,灯光落进对方眼里,眼珠与怀疑一起被照成了半透明。 离她越近的经历,比如打开通路,惹上跟踪狂,被杀,就越像发生在他人身上的事,只是扁平泛白的叙述,从雾气中看不见。反而日久年长的时刻更鲜活:自己端上妈妈烤的葱肉派,七年级时总去一个同学那儿玩……打开门,走进去,她就能回家了。 被遥远的记忆牵着,金雪梨漂远了;自己受伤喉咙间“咯咯”的、绝望的响声,快听不见了。 头浸在血泊里,流开一条她的冥河。 “死吧,”一个声音浮在上方,嘶嘶地,漏气似的说。 金雪梨却被这声送别唤回来了一点。 ……怎么会这样呢? 她叫来出租车,交付车资,一路谨遵指示不敢逾矩,下车时脖子都酸痛了。 她装作看不见右边电梯里爬出来的女居民,好不容易进入地下一层的展厅,一直屏气凝神、蓄势待发…… 什么都做到了、做尽了,却落得这样下场,真是好不甘心。 一个黑影伏下来,似乎正跪在地面上,打量她的模样。 金雪梨已看不清细节了,眼中只有昏蒙轮廓:比较圆的是一颗头颅,连着头那一截是脖子;从脖子上突伸出来的一道黑影,是她插入对方喉咙里的猎刀。 随着黑影张口说话,那把深陷于脖颈里的猎刀,也在一上一下,轻轻颤动。猎刀切开了它的喉管,字里行间,嘶嘶地往外漏气:“……还真要谢谢你,我这才想起来,我忘记的原来是越野背包呀。” 即使金雪梨还有思绪,从外表也看不出来了。血染得她脖颈间一片黑红,好像脖子被抹去了,身体陷入沉寂,一动不动。 往第一辆出租车上跳的时候,她肯定不小心踩到了“被复制”格子。 她还记得刚一抬脚,背上的越野包就被人猛然一拽,叫她险些仰面跌下去;金雪梨站稳一回头,却看见了自己的脸——没有任何异常变形,面庞光洁润致,就像照镜子一样。 她愣住了。 “你几时复制成我了?”那一個“金雪梨”却怒视着她,抢先一步说。它好像想推她一把,却又有点不敢碰她,喝道:“给我滚远点!” 原来格子里写的“被复制”,真就只会让她被复制而已? 好像也对,复制一个东西,不一定意味着原件就会受损…… 除了多出一个复制体,金雪梨自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对劲的地方;要说最叫她难受的,只有一点——“金雪梨”似乎同时继承了她的身体与心志,此刻全心全意,认定它自己才是正主。 ……那她怎么能肯定,自己百分之百不是居民?她同样坚信自己是真正的金雪梨啊。 不,不对,这不可能;眼前这个才是居民,而且它正要代替自己去现代艺术博物馆。 有个关键证据,能够证明她是真正的金雪梨——背包、猎刀和手机一直在她身上,没有被同样复制出一份;对方身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那时我一心在想该怎么跳上车,结果忘拿越野背包了。我一直站在格子里,背着它太沉,就放在了脚面上……” 浮在她面前的,人脸轮廓的黑影,正漏着气说:“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导致我没拿上背包,我却忘了,因为那段记忆交给司机了。” “金雪梨”似乎到了这个地步,依然不认为自己是居民。 它说到这儿,停顿一下,想起什么似的:“我本来还想问问你,乘车须知第四条,是不是只要交完费就能把头抬起来了。不过你是居民,你不遵守乘车须知,又能有什么后果呢……算了,没关系,反正我也好好下车了。没想到你还把东西给我送来了。” ……好不甘心。 那时她不敢继续跟“金雪梨”纠缠搏斗下去,因为她怕一脚踩进某个惩罚格子里;她又叫了一辆出租车,用记忆交付了车资,一路垂着脖子跟在“金雪梨”后方,在现代艺术博物馆下了车。 一路上它干什么,自己就干什么,终于跟进地下展厅,抓住机会,将猎刀深深插入了它的喉咙里。 金雪梨听说,居民杀不死。就算一时死了,也能从别的地方再生。 但居民会受生死之外的规则限制影响,所以袭击依然是会起某种作用的——她就是没有意料到,居民脖子上插进一把刀,所受的影响,竟然只是气管漏风。 她那时愣愣地松开手,看着“金雪梨”。 它吐口水时,从干涸黑洞似的嘴里什么也没吐出来;如今刀插入脖子里,也只嘶嘶地漏气,流不出血。 对方也站在原地,眼珠一时往下滚,看看猎刀;一时抬起来,看看她。 有一两秒钟时间,二人谁都忘了要动。 “金雪梨”朝她慢慢咧开了一口熟悉的牙齿。每一颗她都刷过无数次,对镜端详过颜色形状,一眼就能认出来——此刻却在别人的嘴里。 ……太讨厌了。 “我脖子被扎了刀,”过了那一两秒,居民实事求是地说,“伱既然复制成我的样子,那你的脖子也会被扎破才对。” 这句话话音一落,金雪梨的脖子就张开了嘴。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体外原来这么冷;血管肌肉被一撕而开后,就好像沿裂口被灌进一泼冰水,痛反倒后知后觉了。 颈间的骤然寒凉,紧接着被滚烫喷溅的血液冲散,在对面的“自己”脸上溅出了一片血点——金雪梨一手死死捂住绽裂脖颈,下意识想将伤口重新压起来,可血依然咕嘟嘟地冒出指缝。 在濒死破碎的意识里,她倒在了地上。 她的眼皮半开半闭地凝固住了,魂灵漂入深深的浓雾里。 **** 金雪梨忍住汗毛倒立的难受与恐惧,一手紧紧压着脖子,一手攥住了猎刀刀把。 手心里尽是冷汗,双腿软得站不住,只能慢慢滑坐在地上;几步之遥,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正躺在地上,半开半合的眼皮下,眼珠已像凝固的死鱼肚。 “金雪梨”捅得不深,错开了关键部位,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 她很清楚,被利刃扎入身体的时候,拔刀反而会造成更深的伤口和大出血;急救知识第一条,就是“不要从伤口里拔走任何东西”。有时候,扎入体内的利刃,还能暂时形成一个堵住伤口、减少出血的作用。 “金雪梨”之所以会死在同样伤势下,自己却还活着,恐怕正是因为猎刀堵住出血这一个关键区别——原来居民并非杀不死,至少“秃鹫”能杀得死。 只是杀它的逻辑有点儿绕:要让它先复制成第二个自己,在自己受到致命伤后,再提醒它把致命伤复制走,它才会死。 哪怕只是看起来像致命伤的伤,也行。 虽然知道自己不会死,但喉间插着一把刀,对于神经都是一种折磨;再说,她在巢穴中叫不了救护车,去不了急诊,更不可能脖子上插着一把刀爬上高楼、再从高楼上跳下去,回黑摩尔市就医…… 只好自己动手了。 她从背包中找出替换T恤,绕着刀紧紧包扎住脖子,紧得自己眼前都一阵一阵金星地喘不上气。她轻轻摸着皮肤下的刀尖,找到它的位置,指尖做好准备——刀一被抽出去,她就要立即压紧刀口,不能让自己有大出血的风险。 金雪梨知道巢穴不安全,自己给自己急救的时候恐怕不在少数;可就算她自学过基础急救处理,包里准备也充足,这样的伤也实在超出她的想象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阻止大出血,又笨手拙脚地将刀伤给缝合起来的——实在堪称奇迹。 尽管“手术”成功,金雪梨依然没坚持住,昏迷过去了一会儿。 等她醒来时,地下一层展厅里依然是一片寂静;她,和死去后僵硬的自己的尸体,分别瘫软在巨型蜡烛旁边,侧耳听去,仿佛坟墓。 金雪梨又休息了很长时间,才慢慢爬起身。 重伤、余悸和疲倦,让她只想早点回家,早点蜷进被子床单里,嗅着熟悉的茉莉洗衣液味道,陷入一个长长的黑甜乡。 但是还不到时候。 金雪梨也有点暗暗惊奇;想不到自己在伪像面前,竟迸发出了如此不似寻常人类的坚韧劲儿。喉咙受了刀伤,一般人哪能活下来? 她一步步走到蜡烛前,犹豫一下,把手放在蜡烛身上。 手掌旁边顿时浮起一行小字:2009.4.22。 ……也就是说,这个位置上的历史,是2009年4月22日发生的? 她现在正站在离蜡烛头部好几米的位置。为什么这一个点,就代表了2009年4月22? 金雪梨想了想,走到蜡烛最顶部,伸手一碰,果然看见了自己的生日——1998.9.29。 原来如此……她的目光顺着蜡烛投了出去。 也就是说,蜡烛包裹的时间流,是从她出生开始,一直到她活着的今天;蜡烛里没有未来。 是因为未来混沌未定,所以无法预见吧? 虽然她想预见未来的贪心落了空,不免有些失望,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想想,却也是一种奇妙的安慰:既然命运并非早已注定,那么自己依然可以选择怎么办、往哪走。人不是一只装在透明箱笼里的小虫子,所有去路都已被框定好。 在这个令人措手不及、茫然无从的世界里,人仍有这一点点对于自己的控制权。 当然,金雪梨没有自大到认为巢穴会特地给她量身打造一个伪像——不管谁来碰触蜡烛,蜡烛应该都会从那人的出生之日开始显示历史。 再往后走了一会儿,估摸着差不多,她又把手放在蜡烛上,寻找着。 2026.5.2。她顺利找到了自己初遇骚扰狂安东尼的时间点。 金雪梨有了一个想法。 她蹲下身,从金属槽下找到一个点火开关,“啪”一声,蜡烛身下燃起了火。 她想试试,能不能把这件事从头掐灭。 第22章 金雪梨·山不转水转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洞穴一般死寂的展厅里,只有火苗劈劈啪啪的微响。 金雪梨的神经像弦一样绷得紧紧的;火焰每一下微响,都像指尖弹在她的弦上。 她把伪像“烛泪”的长长介绍都看完了,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才算将其勉强消化。 她又绕着地下展厅走了一圈,确保角落与暗影里不会再扑来第二道袭击——被自己袭击一次,已经叫人足够难受了。 经过尸体时,她快步走过去,忽然又停住脚,转了回来。 死去的自己的尸体,总让金雪梨觉得心里膈应。 她不愿意看见它,更不愿意被它看着,干脆用一条毛巾盖住它的脸,蒙住那一道自己对自己的控诉与审视,才回到蜡烛旁。 用小火苗去烤如此庞大的蜡烛,自然要花费不少工夫。 她在展厅中走完一圈,蜡烛才终于融得差不多,可以进行下一步了:代表着2026年五月初那一截的蜡烛,正从底部开始,逐渐绵软松驰,沉沉坠向地面,仿佛怀胎十月的肚子——只不过“肚皮”正在一点点变得半透明,里头黑影幢幢、缓慢游移,就像怀了一肚子的鬼。 金雪梨赶紧三步两步走上去,弯腰端详着从融蜡中透出来的、过去的世界。 她第一眼就看见了自己。 根据伪像介绍来看,因为触碰蜡烛的人是她,蜡中露出来的,主要也是她个人的过往历史——之所以说“主要”,是因为人没法脱离大环境独自生存,所以她周围环境中发生的、影响了她的重大事件,也会一并浮现在蜡中。 介绍里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在当今高度一体化的世界里,具有关键影响力、出现重大转折的历史节点,往往是由少数人造成的。过去偶尔会取得成功的群众|运动,如今已经几乎无法再复制了。 “少数寡头的决定,却能影响、改变全人类的命运。与此同理,具体化到个人历史时,蜡烛中也会忠实呈现出影响、改造了个人身边环境的关键人物与关键事件。” 这段话当时看着有点晦涩不明,不过金雪梨看了一会儿蜡中历史,就明白了。 比如说,她为什么会在五月初与骚扰狂安东尼相遇? 最直接的原因,是那晚有一個女性朋友邀她去酒吧玩。 琥珀并非猎人,没有通路,但她在摩根家派中任职财务,以前与金雪梨打过几次交道,二人挺说得上话;正是当晚,金雪梨在酒吧遇见了金玉其外的安东尼。 可再往深里一想,为什么最讨厌酒味的金雪梨,那天却同意跟琥珀去酒吧? 因为四月底的时候,一场打了好几年,拖得全世界通货膨胀、不胜疲惫的局部战争,终于在血流无数之后,以闹剧一般的收场,偃旗息鼓了。 虽然战争结果并不足以令正义之士满意——不管是支持哪一边的正义之士,都不满意——但在数年反反复复几乎令人麻木的惨剧之后,全世界都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战争宣布结束的当天,欢庆游行、民间自发庆祝为数不少,连新闻主持人都多了几分轻快。 伪像猎人一只脚在巢穴,一只脚在人间,心态上总与人世隔着几步距离;金雪梨也不例外。 但即使是她,那几天也好像被太阳晒在身上似的,心情如即将来到的夏日一样洋洋盈溢——琥珀想去喝酒庆祝,她一想自己也可以喝果汁,因此一口就答应下来。 如果战争没有结束,琥珀不会邀她去庆祝;不去酒吧,就不会遇见安东尼;他没有变成自己的跟踪骚扰狂,金雪梨就不会进入巢穴,不会被一刀插进喉咙,不会站在自己的死尸旁边,更不会找到这一根巨型蜡烛。 她今日所经受的一切,追根溯源,居然都是因为千里之外一个发起战争的秃脑袋老头儿……那么离她更近的、影响了她的人与事,怎么能不被蜡烛包裹进去呢? “你在重塑烛泪中内容的时候会发现,你离目标人物的物理距离越远,你就越难改造他们的过去。” 针对“烛泪”的介绍中,紧接着写了这样一段话: “站在你身边的人,其过去改变起来非常简单,将手伸入烛泪拨弄、或捏塑烛泪本身,就可以让他们改变位置、经历与行动,那么过去自然而然也不一样了。 “和你隔着半座城的人,虽然也能勉强改变,但是你会发现,包裹着他们的那部分烛泪,捏塑起来就有点生硬,不听话,不好改细节,顶多只能改变一个大概轮廓——至于改完之后究竟产生多大不同,则更不好说了。 “那如果是地球另一端的人呢?很遗憾,即使这样的人出现在伱的蜡烛之中,你也没法对他们的过去经历作出任何影响。” 这个无所谓,金雪梨看着蜡烛中仍有几分模糊的景象,心想,她想要改变的,马上就要从酒吧后门里出来,站在她身边了。 蜡质化作透明烛泪,在快要滴落在地板上的时候停住了,仿佛一汪被悬挂于空气中的盈亮池水。她稍稍一碰,发现并不烫人。 从这汪池水中,映出黑摩尔市被繁灯烧灼的夜晚;凑近一点,金雪梨甚至能闻见那一股酒吧里混合着酒精、烟草与香水的独特气味。 烛泪形成的池塘里,高楼、酒吧、商店与街道,都像是一个个迷你模型。一个手指大小的她自己,正站在酒吧后门处,仰望着黑摩尔市看不见星星的夜空。 就是这里。 不需要再拨动烛泪、寻找合适时刻了,等一等就行了——从这一点来讲,操作烛泪有点像是操作视频的进度条,可以拉前拽后,也可以让它按时间自然进展。 她记得在遇见安东尼之前,附近驶过一队由好几辆黑色奔驰SUV组成的车队,连车窗都做了防恐处理,惹得她看了好几眼;车队过去后不久,漆成暗红色的酒吧后门,就—— 来了。 酒吧那扇小小后门刚刚被推开一条细缝,金雪梨立即伸出小指,探入烛泪里,以指尖紧紧抵住了门。 最短的小指,却几乎与酒吧门一样大,抵在门上,看起来倒还真古怪。 隔着门,安东尼使劲一下下推门的劲道,就像一只小虫在她指腹上蹬腿;可是烛泪里那么小的一个人,怎么能推开她庞大的指尖呢? 她凑近烛泪,隐约听见门后喧嚣音乐声里,传来一声骂:“……这破门,怎么回事?” 在后门外透气的小小金雪梨,对于身旁横贯半空的巨大手指视而不见。 听见门后传来骂声,她也只是回头看了看,挪远两步——一个合格的黑摩尔市市民,对陌生人总有几分戒备和冷淡,何况是一个正在骂街的陌生人。 门后的未来骚扰狂,拼命又推几下,终于败下阵来,似乎转头走了,门后恢复了平静。 这样就可以了吧?金雪梨一时不敢抽回手,仍抵着门,心想。 只要一开始没有遇上,那么后来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原本她对安东尼的愤怨怒火,在目睹“自己”死亡后,却好像被一种寒战凉意给浸透了,不那么强烈了;所以她现在第一要务,只是想用蜡烛做实验,报仇却放在其次了。 对于改变历史后,“现在”会受到什么影响,伪像介绍资料里作过详细说明: “……在发生变化的节点之后,历史会顺着其内在轨迹,继续自然而然地发展下去,人的‘现在’也会相应改变。 “有一个穿越时间的悖论,是讲人能否回到过去杀死自己的祖父。因为祖父死了,自己也就不存在了,可又因此没人能回去杀死祖父……故而形成了悖论。” 涉及穿越时空、改变过去的时候,不管是影视小说,还是巢穴伪像,似乎都有很多方面需要解释明白。 “‘烛泪’并不会陷入如此悖论之中。因为蜡烛是固有的一段时间线,从碰蜡烛人的出生开始,到碰蜡烛的那一刻结束。所以你不能改变自己出生以前的过去。 “但通过‘烛泪’改变历史,依然是会影响现在的;比方说,你融开了一个月前的蜡烛,把烛泪里的自己给碾死了。碾死的那一刹那,你也会从蜡烛前消失,蜡烛会恢复原状。 “这是极端情况。如果你让自己一个月前摔断了腿,那么一个月以后你当然不会在滑雪时遇见一个潜在客户,对不对?如前所述,历史始终会按内在逻辑往前运行,产生自然该发生的后果。” 也就是说,阻止自己那一夜与安东尼相遇的话,金雪梨也会从蜡烛旁消失——没有骚扰狂,她就失去了进巢穴的动机;没进巢穴,当然不会留在这儿。 “但是,为保证时间线的连续性,使用‘烛泪’、改变历史的记忆,依然会被完整保留下来,不会因为你对历史做出更改,而失去这一部分记忆。” 也就是说……假如金雪梨阻止自己与安东尼相遇,她今天就不会出现在巢穴里了;可是她却依然会记得,自己在“上一个版本的历史”中遇见了安东尼,且进入巢穴、更改了历史。 保留使用者的记忆,就能够保证时间线的连续性?为什么? 金雪梨想了一会儿,没有答案,也只好放下了。能够保留记忆,对她来说是个大好事;好事经不起推敲,所以她只要干脆地接受就好了。 保留了记忆,才能回来重新找到“烛泪”;跟如此珍贵的伪像一比,安东尼带来的恶心回忆算什么? 烛泪中,小小的金雪梨跺了跺脚,转过身,似乎准备回酒吧了。 金雪梨挪开了自己的小指,看着那个小小的她,拉开门,消失在门后闪烁的灯光与音乐里。 很好,一切都做完了,可以关掉火槽,让蜡烛重新凝固了。 重新凝固的烛泪,才会定形为新的时间与历史。 悬挂于空气里的透明烛泪池水,慢慢变白、变浑浊,一点一点回升上去,被蜡烛收入身体里,再次光洁平整——不论怎么看,都好像从来没有融化过。 金雪梨最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蒙面死尸,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改变历史后的、全新的“这一刻”。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 她没有回到黑摩尔市;她依然在巢穴里。 蒙面死尸身下的血泊已近干涸紫黑,蜡烛长长延伸出去,展厅里一片死寂。 头脑中,被安东尼跟踪骚扰、进入巢穴、被居民复制、融化蜡烛……等一系列记忆,清清楚楚,全部都在,正如“烛泪”介绍的一样,没有消失。 仅有一点不同了。 她与安东尼相遇的地点,从酒吧后门,变成了酒吧前门。 第23章 金雪梨·被改变的历史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脖子上的伤已经不怎么疼了,她的坚韧劲和恢复力真是超乎自己意料。 但金雪梨的烦躁却越来越浓,好像生了满心杂草,除也除不尽。 想不到历史挺有韧性,改变一个小细节,竟然还无法扭转历史轨迹。人不是常说,有时错开一个路口,命运都会不同吗?真是骗鬼呢。 一个骚扰狂,还搞出了真命天子、命中注定的派头,想想都难受。 金雪梨瞥了一眼死尸。 她第一次杀死传说中杀不死的居民,而且还是靠拿话糊弄它才杀掉它的,难免总有点放心不下,生怕一转眼的工夫,它就会再次从地板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所以隔一会儿,就要看一眼。 不过她多心了,死亡早如冷水一样浸透了那具尸体,将它彻底凝固住。 观察一会儿尸体,她才微微放下心,再次打开火槽。 再试一次好了;这一次,金雪梨打算从根子上就阻断二人遇见的可能。 她融化了同一個时间段的蜡烛,看着透明烛泪垂下半空,再度变成一汪湖。 湖水一样的烛泪里,一个小小的金雪梨,与一个小小的琥珀,一起从迷你出租车上下来,说笑着进了酒吧——金雪梨看着她们进了酒吧正门,目光又转回来,巡弋在马路上。 那一晚,她清楚记得当骚扰狂安东尼与她搭讪的时候,说过一句:“你一定是比我先到酒吧的。不然的话,当你这样的女孩走进门时,我绝没有理由注意不到。” 虽然不能将搭讪台词当真,但事后想想,好像安东尼确实比自己晚一步到。 金雪梨压下满心烦躁,一眼也不敢错开地盯着酒吧前门口。 那天去酒吧的人多,不过二三十分钟的工夫,就从相继几辆车上,下来了四五波陌生人——她从没见过这么多迷你活人,还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走在夜色和灯火下,更不好分辨了;她盯得眼睛都快花了,终于看见了从街角后转出来的安东尼。 从介绍来看,通过烛泪“自杀”好像是可以办到的;却没说是否能杀死别人。 金雪梨打算试试。 有什么办法能比直接让他变成一个死人,更加一了百了? 她原本是不愿意轻易杀人的。事实上,自从她成为猎人以来,死人虽然见过不少,但真正死在她手里的,其实一个也没有。 但是今夜的她,仿佛心里破了一个壳,有什么不太一样的东西要钻出来了。 想想也是,她连“自己”都杀了;再试着杀一个过去的人,一个骚扰狂,又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如果杀不死,就再想其他办法——无论结果如何,起码也算是进一步了解“烛泪”功能了。 金雪梨的手指悬在安东尼头顶上,就好像一块即将砸落地球、碾灭恐龙的巨型天体。 他依然无知无觉,双手插在衣兜里,瞧上去身材颀长,模样洒脱,很像个不错的男人。 ……碾死他,还要洗手呢。 金雪梨曲起骨节,重重砸向那一颗精心打理过发型的脑袋。 她本以为手感会和压死一只大虫子差不多,不料却好像压上了一个会滑动的球;骚扰狂一个趔趄,竟然只被她用力一击给挤开了半步,很快就稳住脚,不仅仍活着,甚至好像痛都不痛。 安东尼低头看看,骂了一声,将一颗石子踢远了。 ……难道说,不能直接探手进去,把别人杀死吗?能杀死的只有自己? 那可真是好笑了。 尽管她心中不忿,但是接下来又试了两次的结果,却似乎都佐证了这一推测:她试着将小人安东尼推到马路上,来车却及时避开了,他只挨了司机几句骂;好不容易拔下一块招牌灯,算好时机,它却在空中一弯,贴着安东尼的鼻尖砸在了地上。 骚扰狂果然也不是一般人,接连几次与危险擦身而过,他竟然没事人似的,照样进了酒吧。 什么“威力最大的伪像之一”,广播的水分也太大了,人杀不死,相遇也阻不断,这根破蜡烛就算包含了过去,又有什么意义? 到头来,不是一切如旧,什么都没改变吗? 忍着满心烦怨,金雪梨拨动着烛泪,寻找自己。 她对于该怎么操作烛泪,已经颇有心得,很快找到了二人相遇的时刻:小小的安东尼推开暗红后门,看见小小的金雪梨,就走到她身边,与她搭起话来。 “我本来没有向你要电话的勇气,我也不是会搭讪女孩的那种人。”安东尼感慨似的说,“但你知道吗?我刚才来的路上,一块招牌灯突然砸在我面前,就这么近……要是走快半步,我就死了。一想到人生充满意外,我就更不敢错过……” 自己居然帮他把台词升级了? 金雪梨小时候玩过一个叫模拟人生的电脑游戏,此时看着烛泪里二人搭话的一幕,生出几分恍惚的熟悉,一时间哭笑不得。 然而这不是电脑游戏。 金雪梨看着那个小小的、不知死活的自己,果然与安东尼交换起了号码,只好烦躁地暗叹一口气,关上了火槽——她得先让烛泪冷却凝固,让二人相遇这一段历史“定型”,然后再次把它融化,才能重新改变历史。 小小的金雪梨,不知是第几次推开后门,走出音乐与酒气浑浊纠缠的屋子,站在门外透气。 一队浑身漆黑的奔驰SUV车队,无声无息地从夜里浮起来;每一辆加装过防恐防弹设置的车之间,都保持着同等距离,从酒吧后门口接连驶过。 在最后一辆车即将开过时,金雪梨伸出手,一把将它拨向了后门——仅有火柴盒大小的SUV,被这股力量一掀,不由自主地头一拧、撞出马路,在轮胎尖锐的嘶叫里,轰然一声将鼻子顶进了酒吧后门。 原本没有合拢的酒吧后门,被汽车撞凹了门板、扭曲了门轴,歪歪地斜挂着,一看就知道,关不上了。 小小金雪梨瞪着两步之遥外的SUV,面色苍白。 噢,忘了要保护过去的自己……算了,反正没被车撞上,没死就行。 不是她非要和一个骚扰狂亲密来往,自己现在怎么会受这么多罪?让她挨一场吓,也是活该。 金雪梨以一种带着隐隐厌烦的漠然,看着那个小小的自己匆忙退开几步,不知在朝谁叫道:“来人啊,有人撞车了!” 假如酒吧因此临时中止营业,或许可以搅散二人的相遇—— 金雪梨一个念头还没转完,SUV驾驶座车门已被人一把推开,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踉踉跄跄,翻身下了车,迅速绕到大开的车门后,半蹲下身;他左侧太阳穴上被撞开一个裂口,血污、卷发与挂耳式对讲机,全都纠缠粘结在一起。 但最显眼的,还是他双手之间的那一把9毫米手枪。 一旁小小的金雪梨,目光一落在那支漆黑手枪上,立刻抿紧了嘴唇。 在汽车受袭、无法行驶后,他第一时间就从车中跳下来,是为了不做瓮中之鳖;他躲在车门后,是为了拿车门作掩体,防止潜在的狙击手;即使他看起来遭受了不小的冲撞,那把9毫米依然稳稳被握在一个随时可以反击的位置上,微曲的手肘颤也不颤…… 不管是烛泪里还是烛泪外的金雪梨,都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受过高度专业训练的私人保镖。 那么其他几辆车—— 金雪梨立即转过头,果然发现车队连一息都没耽误,早已分头四散而去了:其余四辆SUV,在转瞬之间已经各自改换车道、转变方向,加速行驶,驶入四面八方的夜幕与灯火深处。 这个职业水准,很高啊……她心想。 在尾车遇袭失控的同一时间,车队就立刻抛弃了它、解散队形,分头拐上不同方向,急速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这显然是早就做好的危机预案。 这种预案,一般来说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车队中某一辆装着重要人物的车,不让潜在敌人知道重要人物到底坐在哪一辆车上。 “……不,目前无法确定车辆到底被动了什么手脚。是的,暂时没有受到攻击。” 黑西装半蹲在车门后,低声朝耳机中说道:“虽然车的问题很怪,但我没有发现周围有伪像被使用的迹象……对,这里有一家酒吧,附近有目击者,他们应该已经报警了。” 伪像?他刚才是说了伪像吧? 金雪梨登时来了兴趣,凑近过去——幸亏黑西装只是烛泪中的一个小小角色,看不见天地之间浮着一只巨大人耳,正罩在汽车上空,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听见了。 “……明白,”过了几秒,黑西装低声答道:“接下来的交涉与处理中,我不会提起韦先生的名字。” 韦先生? 金雪梨一怔。 又是重要人物,又姓韦……莫非车队严密保护着的人,就是黑摩尔市中论财富与地位都首屈一指的韦西莱吗? 韦西莱确实地位显贵,但毕竟不是政府首脑;他身边警备森严到这个地步,显然还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 难道他不久后的死,不是自然原因,而是人为导致的? 他早在几个月前,就察觉到有人要暗杀他,所以才用了这么严密谨慎的安保措施? 虽然好奇,可金雪梨还没忘记最初目的,回头看了一眼后门。 撞车一事把酒客们都吸引出来了,有的在看热闹,有的在打电话,还有人在拍照发推特;黑西装对情势很敏感,为了避免造成混乱,早已将9毫米重新收进外衣下的枪套里了——但他一手按在衣下,仍然随时可以拔枪。 在围观人群之中,小小的金雪梨与琥珀正在低声交谈;离她们几步远的地方,小小的安东尼正一眼一眼地往她们身上看。 没过几秒,他就走上去,笑着朝小小金雪梨打了一声招呼。 真见了鬼了,就没有一个办法能让自己不遇上安东尼吗? 金雪梨在心中骂了一声,但稍一权衡,决定暂时先把骚扰狂的事放下。 韦西莱出现在自己的烛泪历史中,就说明他与自己的命运之间,一定产生了某种联系……有趣就有趣在这儿了:即将死去的黑摩尔市首富,与她能有什么关联? 她将小小金雪梨与骚扰狂扔在一旁,按照韦西莱车队出现的时间,顺藤摸瓜地往回找,估摸着找到大概位置后,点燃了一个新的火槽。 如果她能盯住韦西莱的历史,一定能挖掘出不少讯息…… 越等什么,什么就越慢。 金雪梨一会儿摸摸融化的蜡烛,一会儿调整火力,又不耐又焦躁,心思浮乱;她目光扫来扫去,却直到好一会儿后,才忽然意识到两件事。 一,自己与安东尼因车祸才相遇的那一段烛泪,再次凝固定型,变成了最新版本的历史。 二,展厅地板上的死尸,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第24章 金雪梨•最新版本的如今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尽管故事的开头被更改了好几次,但是金雪梨与安东尼的相遇却始终未变: 在夏日即将到来之际,一个气息温软、人心浮动的夜晚里,她遭遇了一条模样好看的毒虫。 当然,她的目光无法穿透安东尼光洁漂亮的皮肤与头发,看不见他大脑深处扭曲浓黑的汁液——而且当一个人觉得自己正在把想要的东西都一一拿到手时,他是可以表现得很温柔大度、殷勤贴心的。 尤其是在刚刚相遇的时候。 “……刚才真是吓我一跳,”金雪梨小声对朋友说道,“他突然失控了,车子笔直朝我撞上来,幸好我锻炼出来了,反应快,及时往旁边扑出去……要不然,我现在就是车头和墙之间的人肉薄饼了。” 琥珀吸了一口凉气。“那么危险?多亏你常去——” 她忽然止住话头,扫了一眼旁边的安东尼,改了口:“多亏你常去健身房。” 琥珀留着一头短发,小圆脸,一双耳朵好像精灵似的,从直短发里尖尖地扎出来;人如其貌,也灵透机敏。 金雪梨常对她说,要是她也有通路就好了,二人在巢穴中可以搭伴冒险——虽然她也知道,琥珀如果有通路,那她就是摩根家的猎人了,二人就成了潜在竞争对手。 “你是死里逃生了呀,多锻炼总是没错的。” 安东尼不疑有他,对金雪梨嘘寒问暖、忧心忡忡一番,面上的后怕之色浓得,仿佛刚刚差点丢了命的人是他自己。 不过一两分钟的工夫,他的情绪反应倒是丰富齐全,从担忧庆幸,渐渐变成义愤填膺,走完了一整个跨度:“那人是怎么开车的?是不是酒驾?鬼鬼祟祟地站在一边,也不来道個歉!一会儿警察来采笔录,一定要把情况仔细说明一下。” 后来觉得虚假的东西,当时却是很受用的。金雪梨冲他一笑,压低声音说:“不是酒驾……他应该是个私人保镖。我刚才看见他的配枪了。” “保镖?”琥珀从眼角里一扫,顿时“噢”了一声,“怪不得手一直按在衣下……车上除了他没人了呀,他保的人走了?” “走了,”金雪梨答道。“他前面一个车队呢,一见他车子出事,立刻就全散开了。也不知道他的车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会撞到门上。” 刚才一听见“枪”字,安东尼面孔就微微绷紧了。他犹豫一下,还是伸手拉着两个女人,将她们拉到酒吧门后,不住说:“小心一点没坏处……万一他不是保镖,是个疯子变态呢?要不我们进去?” 金雪梨当时觉得,他为人还挺稳重谨慎的。 “我还是想在这站一会儿,”琥珀一边说,一边往SUV后方的黑西装人影上扫了几眼。“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凑热闹,你们不介意吧?” 安东尼瞥她一眼,又看看金雪梨。 琥珀不是为了凑热闹,金雪梨很清楚这一点。 与猎人家派的日常相比,车撞在门上这种事,无聊得甚至不值得从嘴里过一遍。 更何况,琥珀的眼神与一般看热闹的人也不同:她眼里凝着一点明亮的光,从车身上转到人身上,好像已经用那一点亮光,从喧杂混乱的现场里抓住了什么东西。 背靠一个大型猎人家派,琥珀的消息是很灵通的。马太法则在这一点上也同样奏效:一个人知道的消息越多,越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找消息,越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消息”。 可惜,金雪梨不能直接问她发现了什么——旁边还有个安东尼呢。 “那我陪你,”她说。 安东尼倒是没有露出不情愿的意思。 “黑摩尔市的治安实在是越来越差,大概连有钱人也感觉到了水温变化吧。”他倚在墙边,与金雪梨闲聊道:“我们普通人请不起保镖,只能自己小心了……尤其是你这样年轻好看的姑娘,更容易成为目标。” 被他目光热热地盯在脸上,金雪梨下意识地理了理头发,笑着说:“我倒也不怕。” “有一个男朋友,才比较安全。”安东尼说。“今天伱男朋友没有一起来吗?” “我是单身。” 因为对他印象好,金雪梨也就不计较这么显而易见的试探了;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我自己也可以负责自己的安全。别的不说,我家里就有一把小的女士手枪,和一把特地从欧洲买的猎刀呢。” 安东尼一怔。 他似乎有什么话滚上喉头,又含在嘴里没有说,只用舌头掂量着那话。在他筛选斟酌词句的时候,琥珀轻轻拉了一下金雪梨,低声说:“他有同事来了。” 金雪梨的目光穿过人群,果然看见一辆刚开进来的车;从车上下来的司机,穿着一身同样的黑西装,匆匆几步迎上刚才撞车的保镖。 不管刚才叫那保镖撞车的因素究竟是什么,此刻危险也早已从周围消失,换上了看热闹的酒客、一脸愁容的酒吧负责人、刚刚赶到的应急救护人员……此时那保镖也总算松懈下来,正坐在驾驶座上,车门大开着,一边接受两个警察的问话,一边让救护人员给他检查瞳孔。 “狄兰哥,”新来的黑西装叫了一声。 “伊文?” 撞车保镖循声抬头一见来人,不由一怔,按着太阳穴伤口的棉巾也放下了。“怎么是你来了?” 名叫伊文的第二个保镖,好像职位经验都低一些,态度也挺恭正:“这边出了问题,老板去接东西就有点不大放心,临时增用了不少人手。蜜姐担心你一个人不方便,就派我过来照应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话声音比一般人要低一个度。金雪梨十分确定,琥珀也跟自己一样,立着耳朵、往前凑近好几步,才勉强听见了一个大概。 狄兰对于这一位增援帮手,显得不怎么热情,也不怎么感激。 “知道了,”他重新按住伤口,一副自己不愿意多说,也想让伊文闭嘴的样子——或许是顾忌着旁边就有警察在。 “我们仍旧正常营业,”一个酒保大声在后门招呼道,似乎想提醒酒客们赶紧回去继续花钱。“大家不要担心,什么都不影响的啊!” “走吧?”安东尼低下头,十分温柔地对金雪梨说:“我们回去坐着好好聊一聊,让我请你一杯酒。” 今晚会遇见安东尼,实在是个意外;她登时在“保镖撞车”与“男色”之间犹豫起来了——还是琥珀冲她一笑,朝酒吧门后抬抬下巴,说:“你先去吧,有什么好玩的事,我回头再告诉你。” 金雪梨只好嘱咐她一声“那你一会儿进去找我”,得了琥珀保证,这才随安东尼一起进了酒吧。 落座的时候,她的思绪从那个伊文身上一闪而过。他说了一句“老板接东西”,对不对?接什么东西?跟琥珀对此事产生的兴趣,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但她没有往深处想。因为此时安东尼也坐在了她身旁,一绺头发滑落下来,眼里的光在发影深处隐隐波荡;仿佛她是一个不知怎么竟被世人错过了的珍贵宝贝。 后来金雪梨想过,不管狩猎的目标是什么,一个能做猎人的人,都得有几分直觉才行——比方说,她明明不觉得自己穿戴外表有什么特殊之处,可安东尼依然一眼就把她从众多酒客中挑出来了。 她在巢穴是一个猎人,回到人世是一个猎物。 “你喝点什么?”他问道。 “我最讨厌喝酒,”金雪梨把这话在酒吧里说出来,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以“不喝酒”这一件事作为话题,她开始了与安东尼的聊天与约会。 两三个月的时间,他们从偶尔见上一面,渐渐关系变得越来越近;在安东尼第一次造访过她家之后,他几乎成了世界上最完美的男朋友——虽然这段假象维持得并不长。 不知是第几次见面的时候,二人说着说着,说到了五月初时撞上酒吧后门的黑色SUV;金雪梨这才想起来,还没有问问琥珀,那天晚上她究竟发现了什么——或许那晚的事最终不值一提,所以琥珀也没有想起来要告诉她。 “对了,那天晚上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一把特地从欧洲买的猎刀。”安东尼忽然来了兴趣,问道:“猎刀国内也有,欧洲买的莫非有什么特殊之处?给我看一看吧?” 金雪梨立即从沙发上跳起来,取来猎刀,从品牌、工艺讲到价值;她讲得高兴的时候,也是安东尼动心的时候。 “我不是要你的东西,”他那时候还肯装一装,颇为不好意思似的说:“可以借我一段时间吗?我有个朋友专门收藏刀具,我想给他看一看。” 金雪梨想了想,觉得接下来三两月的时间里,自己应该不必再进巢穴。就算要进,她也还有别的武器与工具。“行,我要用的时候,再给我拿回来吧。” ……她慢慢睁开眼睛,一时分不清僵硬冰凉的,是自己的身体,还是展厅的地砖,二者几乎已经凝为一体了。 安东尼后来没有还猎刀。 金雪梨望着自己脑海中的两条记忆线,既有茫然迷惑,也有恍然大悟。 她无声无息地转过头,目光从地板上遥遥投出去,望见横亘于展厅中的那一根巨大蜡烛…… 以及坐在蜡烛前的,自己的背影。 原来如此。 在第二个不知为何被更改的历史版本里,安东尼借走了猎刀,却始终没还;金雪梨没带刀进巢穴,也自然无法将猎刀插入居民的喉咙里了。 因此,居民没有让自己喉咙上产生相同的伤…… 所以她活下来了。 第25章 金雪梨·岔路口上的选择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最初几秒,金雪梨遥遥望着那一个正在生火的、自己的背影,脑海中几乎成了一片核弹引爆后的战地。碎片似的思绪像辐射尘埃一样,纷纷扬扬,无法成形。 为什么她脑海中有两条记忆线? 第一条记忆线里,与骚扰狂安东尼相遇的晚上,酒吧后门没有发生车祸;她没提起自己有猎刀,所以安东尼也没把它“借“走。 她进入巢穴,想拿回去一个可以解决掉安东尼的东西,却不料节外生枝,在粉笔画房子处,被一个居民复制成了自己的样子。 那居民全心全意地认为,它才是“金雪梨“本人。 就连它没有背包、手机和猎刀这件事,它都想出了一個解释:是二人在上车前的一番争斗,让它急着上车,才把东西给忘了。 真正令人觉得棘手之处,是如果居民如此坚信自己才是真正的金雪梨,也就意味着,她同样没法排除自己不是居民的可能性了——金雪梨原本觉得,手机猎刀都在自己身上,那么自己一定是本人;可万一她只是忘记了自己把东西抢来的经过呢? 坐上出租车后,不是被收走了一段记忆吗?如果那段记忆,恰好是她变成金雪梨后,从正主身上抢来了东西的经过,那她可就没有一点足以安慰自己的证据了。 躺在地上的自己,与坐在蜡烛前的对方,究竟谁才是居民? 不……这个问题是深不见底的兔子洞,跌下去就爬不出来了,可以暂时先放下。先把自己当成真正的金雪梨,往下捋一捋时间线吧。 居民走后,她叫来第二辆车,谨遵出租车乘车须知,跟着居民一路来到现代艺术博物馆。在地下一层里,金雪梨找准机会,一刀捅进居民的脖子里。 她期望的事,一件也没有发生。 居民站在原地,双手捂着刀口;她一瞥之间,没注意它究竟出血了没有,她也根本没有机会仔细看了——因为很快,居民就看着她笑了,露出一嘴熟悉的牙。 “既然你复制成我的样子,那你的脖子也会被扎破才对。” 第一条记忆线,以她脖颈豁然开裂、鲜血四溅,像被砸断的石像一样轰塌在地作为结束。 金雪梨知道,她死了。 然而死亡竟不是她的终点;在死亡之后,她迎来了第二条记忆线。 与安东尼相遇的那一晚,一辆黑色SUV直直朝她冲上来,在她险险避过之后,一头撞上后门。从开车司机是一个保镖聊起,她跟安东尼提起自己有一把猎刀;不久的后来,猎刀就被他给要走了。 进入巢穴的时候,金雪梨还低声骂了一句——武器少了一把,总觉得心里有点发虚。 接下来,第二条记忆线跟上一条就没有区别了:她听了广播,踩上粉笔画房子,叫来出租车,被居民复制……接下来唯一一个不同是,第二条记忆线终止时,她在地上睁开了眼睛。 盯着蜡烛前的背影,金雪梨尽量无声无息地从地上爬起来。地板砖光洁冰凉,没有染上一点血。 第二条记忆线,替换了第一条,变成了真正发生过的、最新版本的历史,所以她没有捅伤居民,自己也没有被一句话割喉。 她不敢完全站直,生怕被居民发现,只好手脚并用地退向柱子后方,死死屏着呼吸,甚至连胸腔都开始隐隐作痛——她必须要压制住,不然她真怕自己不小心抽泣起来。 ……人怎么会被一句话割喉? 与脖颈上张开一张嘴相比,她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自己更害怕哪个:被莫名其妙地再杀一遍?还是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一个真正的人类,以后只能以居民身份,游走在巢穴里? 如果她不是居民的话,她的脖子为什么会如此老实地把对方伤口给复制走了? 这些问题,金雪梨一个也答不上来。 后背贴着柱子,她紧闭双眼,捂着嘴巴,恨不得从体内把自己抽紧成一个再也不会被巢穴发现的球。 不,先冷静一下想想…… 对方是居民的侧面证据,有好几个:一,它身上没有手机猎刀和背包;二,根据第一条记忆线里的内容,它上出租车以后没有遵守乘车守则,可也好好地下车了。 三——也是最有力的一个证据——脖子皮肤薄薄一层,裹着动脉、神经、血管、气管和喉管;活人被捅了脖子,真的能靠自己处理急救,跟没事人一样吗? 金雪梨冷静下来一点,悄悄探头看了看。 居民仍然坐在蜡烛前,正在反复调整火槽火力,似乎等蜡烛融化等得很不耐烦了。逐渐绵软垂坠下来的蜡烛,在半空中形成一汪近乎透明的烛泪;离得远,金雪梨只能隐隐听见烛泪里好像有人叫了一声“韦先生“。 蜡烛一定就是她起死回生,形成两条记忆线的关键原因。 广播说它是一件威力极大的伪像,看来所言不虚——连人命都能拽回来,威力不可谓不惊人。 居民对它如此兴致盎然,又是为什么? 金雪梨四下张望一圈,发现展厅对面墙上写着满满一大篇展品介绍——一般来说,巢穴伪像附近都会存在某种形式的“物品说明“,看来就是它了。 只不过展品介绍与她隔了一个展厅,她若想走过去看看,就必须经过居民身后。 无论怎么想,都得先把居民解决掉。 不论自己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金雪梨,只要蜡烛旁边的“金雪梨“死了,自己自然而然就是“真正的金雪梨“了——对吧? 在面对自身存续的关头,好像就连某种根本性的、原则性的东西,都可以被含糊过去……今日之前,金雪梨也没想到自己竟还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不过,居民一句话就能叫自己死亡,她又该怎么杀掉一个居民? 金雪梨目光一扫,发现越野背包委顿在不远处地板上,包口歪软地张着,露出里面卷成一团的手巾与杂物。 “哪儿去了,” 远处居民仍紧紧盯着烛泪,低声嘀咕了一句,很不耐烦的样子。“刚才他好像说了很重要的话啊……是吧?在哪里说的……“ 趁它的注意力都在蜡烛上,金雪梨赶紧脱掉鞋子,用两只袜子包裹着的脚一步步走向背包,果然没有发出声响。 她经过背包时,伸手从包中一勾,抽出一条长毛巾,急急几步退向大厅另一头——她不敢站在空旷简单的展厅里仰头去看物品介绍,先闪身躲在了大厅尽头另一件展品后面;那展品离蜡烛挺远,由一根根长木集束而成,呈螺旋放射状往周围发散,好看是好看的,就是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但总算能勉强挡住一个蹲下的女人。 居民迟早会发现自己从地板上消失了的。 就算它一时将注意力都放在蜡烛上,要不了多久也会发现它脖子上完好无损,受过的伤已经被抹去了。眼下是唯一一个先发制人的机会,但是她该怎么利用? 她是该用这个机会,先看看蜡烛的介绍,还是先对居民下手? 如果先下手,蜡烛会不会成为居民的致胜反杀之器?刚才她被一句话割喉,跟蜡烛有关系吗? 可惜,金雪梨在第一次时间线里跟着居民下来时,没有仔细看蜡烛介绍的机会。 人在每个岔路关口上做选择时,都不可能预见到后面连续发生的一连串多米诺骨牌效应;就像金雪梨也没想到,自己为了解决安东尼进入巢穴,会得到伪像的消息,又会因为寻找伪像,而被居民复制。 该选择哪一条路? 犹豫一会儿,金雪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推动着她,拿出手机,关掉快门音,对准远处墙上的展品介绍,拉近焦距,连续照了几张相。 还不等她将照片放大仔细看看介绍,居民忽然站起了身——她浑身都紧缩起来,几乎小了两圈,从长木之间的间隙里往外紧盯着它的背影。 它还没察觉不对。它好像对面前那一截蜡烛不满意,把手放在蜡烛上,寻找着什么似的走了几步,重新蹲下身,“啪“一声打开火槽。 火苗像水草一样,被空气推得飘摇起来,映亮了它属于自己的眉眼。 金雪梨微松一口气,放大第一张照片,迅速读了起来。 第一张照片的介绍离她最近,虽然字迹模糊,但依然可以读个大概。等她看完第一张时,已经开始口干舌燥了:怪不得她会被从第一条时间线的死亡结局里拉出来,原来竟是因为居民不小心改变了历史——她以前从未想过,巢穴中还有这么不可想象的东西。 如果能将它带回黑摩尔市…… 她点开第二张照片,但因为角度与距离都不如上一张理想,实在不好看清具体文字。 算了,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弄清楚了:蜡烛虽然威力强大得能够逆转历史,但不能被用来发动攻击。 那么就按照最初的计划,行动吧。 金雪梨下了决定,两指一按,将手机锁了屏。 从霎时黑下来的屏幕上,倒映出了她的第二张脸。 啥?我从4月23日就开始不孝了?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时光荏苒,岁月穿梭,一晃眼的工夫,当年欠下的七个葫芦娃,就…… 没长成大人,因为我还没生…… 我总觉得写给各位姥姥的感谢,好像就是前不久的事,结果刚才一看,最后一次是4月23日??从那以后我就无情无义、不知廉耻了? 对不起各位姥姥,你们一个劲儿支持我,鼓励我,我一个劲儿的不孝……让我历数一下亲情,再算算当初欠的七個葫芦娃,变成了今天的几个小黄人。你们别一看是感谢章就翻页,万一名字被叫号了呢! 我最近不是一直在外奔波吗,我估计一日不回家,一日没法好好还债;好在这段奔波眼看着来到最后阶段了,上海是最后一站,回家以后今年真再也不想出门了,我爱码字,码字爱我,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除非有人热情邀请我去纽约为伪像报告采风)(现在就能走真的)(扑文咋了更要用功是不是) SZ市第二人民医院妇产科门口等待抱孩子的人,又多了好多: 好么,波西米亚的翔(这个名字不敢深究)开业捧场来了,我觉得记得这位大佬的人应该不少……欠你多少个孩子我都不记得了……咱这次先按一个算行吗…… 来了一位新大佬金枪匠卢梭,您一人就加了两个孩子的名额,实不相瞒我有点两股战战……总觉得ID似曾相识,但不敢相认;您是被伪像报告骗进来的新读者?还是末日给我的祖荫(?) b111111111姥姥,我就不信你注册完以后第一次输用户名时能把1的数字搞对!我相信我打多了打少了你也看不出来(bushi),但是反正孩子欠上了(。 谢谢妖妖和麟麟的KFC(对,我抛弃麦当劳了,因为金拱门经营得让我失望,连番茄酱都不是亨氏了你知道吗),铁甲白棠给我买的甜点(现在甜点老贵了,我一看蛋挞都要20多了)、谢谢初识情字缠、墨鸢读作黑鸟、颖佑伱们一人给我塞了一杯奶茶(如今奶茶口味好丰富,怎么想出来的),海涅斯还请我吃了一顿晚饭,你们几个算是把我一天包圆了! 几个孩子啦,哦又欠五个了——怕什么! 柿子多了不涩嘴! 谢谢二十四的QD给我买了一份DQ(DQ真的好好吃,而且你买的真吉利)、vitang(都给我买俩漱口水了,上海的)、枫荫(上回是不是欠的没还呢)、Joiiiii给送了个开业花篮…… 还有礼包包的包包(诶呀我都不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真的,你给大家讲讲)、长高高的鱼(这鱼真的很高,我从上本吃到现在了)、君米xi(全是老读者啊)、东歇(这怎么好意思呢嘿嘿嘿)、啊啊啊怎么肥事(怎么肥事) 以及村上的卡夫卡(这次没有福晋给你挨着了)、三西一(看见你的评论了好像)、CIel秣(说啥来着,我就薅这么几个羊)、十万伏特(是你推荐的东北大澡堂子吗) 谢谢陈橙叶(新读者吗?)、小孙带你飞(不是新读者)、流堇琪(太认识了)、Parsons预备生、Emmy酱、whhit、MARGINAL鱼、雅儿(又见面了)、书友20240202130643416(打完数字我要死了)、书友20230109114807508(我求你们去改个名呗) 我缓口气再来啊: 三酒的专属绷带(可以,你不洗澡)、没头脑丢丢、拿打赏当签到的旋风肥丸、月琢喜欢冒险故事、咪阿嗷、林三酒的狗(?)、鱼虾蟹无处不在、你永远是欠太阳的、mocaozy、yoleen鱼…… 还有投月票的朋友们,我基本上都能看见,就是真的写不下了,非常感激你们愿意把月票投给这么冷的文里。现在还真有点担心数据了,看见月票追读都是很让人安心的事。 我发现吧,把打赏攒起来一起感谢,就显得我生意特别好(bushi)……不就是12个孩子吗,来,十二生肖给整上(。 朋友们好,这里是南航大使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欢迎您收听南航乘客一手讯息频道,在这里您能第一时间体会到南航乘客的乘机体验,身临其境,不需出门,就可以享受无WI-FI,无社交距离,直板椅背板板坐两小时还吃不上饭的不适。 但我其实挺知足,旁边是两个女孩,香香的一点都不臭(真有人臭可能也是我,我一路奔波),而且还没延误! 这是何等荣幸! 此时椅背顶着我后脑勺,安全带扣硌着我屁股,包压在我脚上,前方屏幕上显示一个播客,名叫“我们为什么爱宋朝”,隐约从前方飘来一股臭气(放心放早了)。 我坐下以后头都没抬,争分夺秒给大家播报乘机体验,为什么呢 因为 漂泊的我,要七点半才落地 不知道 今天破碎的,无根的 更新 要 中国时间几点 才能发。 一首小诗献给您,谢谢大家捧场。 写完诗发现还有一点点时间,再唠两块钱的:新章有五百字啦!还是大马猴(?)金雪梨! 要是上天给我两——不,三小时,今天肯定能更新。 但不知道我几点到酒店……因为我落地虹桥,却住在浦东……我这个人吧,最大爱好就是给航司和滴滴司机捐钱做慈善。 为啥老住浦东,因为那里是起点的巢穴。 我又要深入他们老巢了! (编辑看得到吗,我可不是说你是居民) 啥?如果说到酒店时间太晚怎么办? 先吃,先吃,来,给杯子满上,大家吃完再聊,吃完再聊。 第26章 金雪梨·居民的攻击模式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在刚刚听清身后第一句话的时候,金雪梨在惊惧之余,竟还生出了一丝丝庆幸—— “我早就发觉你复活了,” 她自己的嗓音,像一团浓郁瘴雾似的,从脑后上方幽幽浮了起来。“你这么好骗,可不像我呀。” 太好了,金雪梨在原地一旋膝盖、拧过身子的同一时间,心想,幸好它的第一句话是废话。 就算早发现又怎么样?不论如何,二人终究要走到以命相博这一步的。 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然而当“金雪梨”乍一亮在视野中的时候,她依然不由自主地呼吸一滞,仿佛被人迎面推了一把似的。 跟记忆中所见的“金雪梨”相比,居民此刻看着竟然更鲜活、更真实了:被火光烤得微微闪烁汗晶的额头,一绺粘在太阳穴上的金棕色短发;面颊上的绒毛,从双唇里扑出来的热气…… 那双眼睛,亮得仿佛什么都不剩了。 这就是金雪梨,这就是她自己——然而她自己,却正站在自身之外,高高扬起胳膊,朝她迎面砸下一道黑影。 金雪梨在最后关头终于及时向旁边一扑,耳旁轰然砸开一声巨响,展品被深深咬出一口大坑;木屑飞溅中,她眯起眼睛赶紧就地往外滚,脸上、手底,已经不知扎进去了几刺木头碎片。 “你早点死吧,世上只能有一个金雪梨!” 陌生的、却是她自己的叫喊声,在展厅里一波波回荡起来;“金雪梨”一使劲,从木条形成的展品深处,拔起了一把消防斧。 什么时候……? 连疑问都来不及转完,金雪梨原地弹跳起来,拔腿就跑——但是她情急之下忘了,自己刚才早把鞋子脱了,一双脚上只有袜子,在光溜溜的展厅地板上奔跑时,几乎完全没有抓力。 在即将一跤扑到地上的那一刻,她干脆以跳水的姿势朝前扑了出去——自从重新睁开眼睛,她在地板上又趴又滚的时间,好像倒比站着的时候还多。 消防斧当地一声闷响,重重吃进地砖里,离她仅有一步之遥。 金雪梨这辈子都没有如此迅速地脱下过一只袜子。 趁消防斧还没拔出来的机会,她一把揪下袜子,扬手就朝另一张自己的脸上、对准眼睛扔了过去;就像任何一个正常人一样,那居民也不愿意拿眼珠去碰袜子,急忙一偏头。 金雪梨倒是很想再接再厉,可要再脱另一只袜子扔过去,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居民已经一步抢上,朝她高高抡起斧子。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一脚踹上居民的脚腕。 居民复制成金雪梨后,就只是一具普通人身体了,此时被另一人用尽全力踹上腿骨,当即吃痛得踉跄往后退了两步;金雪梨抓住机会,翻身爬起来,一脚稳、一脚滑地往前跑。 一边跑,她却一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刚才自己踹上的那只脚腕。 她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居民穿的是什么鞋? 居民复制时,不能把背包、手机等等东西一并复制过去,这一点她已经知道了。那么衣服呢?鞋子呢? 刚才生死紧急关头的一瞥之下…… “等一下!” 金雪梨情知自己光着一只脚,跑也不可能跑得过居民;更何况留给居民说话的机会越多,她就越危险,急忙回头叫了一句:“你穿的是什么东西?” 另一個咬紧牙关、死死追在后头的“金雪梨”,闻言一怔,却没有被分心,反而一斧子先砸上来;在金雪梨险险避开以后,它才喘着气笑道:“你想说些废话,拖延时间吗?” “居民不能复制出背包,也不能复制出衣物!” 金雪梨生怕它再追上来,赶紧叫道:“你复制成了我的样子,可是伱穿的鞋还是你自己的。我今天来巢穴之前穿了什么衣服鞋子,想必这份记忆也在你脑子里吧?你低头看看,再想一想,你记忆中的衣物和你身上的衣物,对得上吗?” “金雪梨”愣了一愣神,竟真的低头看了看衣服。 就算是巢穴居民,也不能光着,一般身上总得穿点什么。 眼前这一位,或许是因为身为“秃鹫”,随时都得准备好变成别人的样子,身上也是平平无奇、兼容度很高的黑裤黑鞋——不能怪金雪梨从没注意到它的衣着;当夜色中浮起一张自己的脸时,你是不大容易留意对方穿了什么鞋的。 “没错啊,”当它再抬起头的时候,却口齿清晰地说:“夜晚进入巢穴时,我为了不引人注意,总是穿着黑衣黑鞋的。你想用这一点骗我的话,就太可笑了。” 它一手拎着消防斧,鞋尖轻轻踢了一下。 “我甚至可以告诉你,这双鞋是我在布鲁明戴尔打折时买的,因为我当时想,穿在巢穴里的东西,质量好就行,可没有必要花原价买款式好看的。” 这次轮到金雪梨怔住了。这个思路,的的确确就是她自己的;她甚至能回想起好几件衣服,都是因为同样理由被买回家的。 “你呢?”居民对她一笑,一绺头发粘在嘴唇上,框住了牙。“你如果真有我的记忆,就会发现你的衣物才对不上呢。” 金雪梨不由自主低下头,目光落在卡其色运动裤上。 她记得自己在跳窗之前,穿上的确实是这一条裤子……可是这条裤子是怎么来的? 一般人都能多少记得自己的衣服是在哪儿买的,可是这条运动裤却好像是前几秒钟才刚被别人套在自己身上一样,陌生得令她茫然。 为什么没有买下这条裤子的记忆? “居民好像在复制成原主之后,会改善、润滑一下记忆,把不符合事实的细节修一修,弥补破绽……所以你才会这么坚定地相信,你才是我本人。” 在她低垂着头,望着裤子发愣的时候,另一个“金雪梨”已经慢慢接近了;它的嗓音,热气,汗味和套着黑鞋的脚,正在一点点侵占她的存在。 “居民是杀不死的,我听说过。” 它低声说,“不过,我还是先把你的行动能力卸掉,我才能安心啊……我想,你复制成人的样子,应该也有时间限制吧?等时间限制到了,你还没有回到黑摩尔市代替我,那么你应该会恢复成居民的样子吧?” 等等——它在说什么? 仿佛脑海深处被悄悄一扎似的,有米粒大小的光亮透进来了;但那光只是一闪,就被更沉重、更紧迫的阴影遮蔽覆盖了。 她既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好像是超脱于五感之外的某种直觉,让金雪梨在消防斧朝她额头抡下来的那一刹那,蓦然猫腰矮身、往前一扑,抱住居民,将它撞离了地面。 居民绷紧力气抡下来的手臂,重重打在她的耳朵和脑袋上;但是最要命的消防斧,却终于擦着她的肩膀,滑脱出去,砸落在不远处的地砖上。 二人一起摔在地上,居民的后脑勺在地板上磕出一道叫人五脏紧缩的响声。 “你复制成我的样子,”它却依旧艰难地开了口,“那么你也——” 不等它把一句话说完,金雪梨已抽出刚才塞进裤子后腰里的毛巾,一把塞上它的嘴。 居民左右摆头扭避,毛巾虽然没有顺利塞进去,却阻止了它把话说完。 金雪梨不敢松手,咬牙承受着居民一下一下打在身上的拳头,双手绷紧长毛巾,抓住一个对方唇齿张分的机会,将它深深压进居民的嘴里——毛巾就像条绳子似的,横跨另一张自己的面颊,将它的舌头挤进口腔深处,让它除了呜呜之声,说不出一个清楚的字。 “我、我好像懂了……”她望着毛巾下变形的脸,低声说:“我好像明白你的攻击模式了。你果然才是居民。” 第27章 金雪梨·攻击的方式与辨明正身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现在想想,或许是因为有了“无限幻境的虚拟指南”,金雪梨几乎没有跟居民真正地对抗过——更遑论生死相搏。 直到她从死亡里被重新释放出来,她才终于生出了一个推测。 每个居民,都有不一样的生存方式和攻击手段,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但是仅凭“攻击手段”四个字,还是很含糊笼统:比如说,拿拳头打你也是攻击,用一句话让你脖子裂口也是攻击——那么,一点一点挤占掉你的存在,同样是攻击。 “你自己也说了,居民会更改记忆细节,填补差距漏洞,所以居民对自己才是本主一事,是绝对坚信不疑的。” 金雪梨已经快要压不住毛巾了;假如身下居民此时挣扎用出的力气,也是她自己的,那么她一直以来锻炼身体的成果还真不错,足以让她此刻咬牙切齿、双臂颤抖,不知道何时就要被掀翻下去。 但是该说的话,一句也不能省。 世上确实只能有一個金雪梨,居民说得不错。 “我一回想,却发现我不是这样。我自从发现还有一个‘金雪梨’,一直摆脱不掉自我怀疑,尤其是当我死而复生之后……我无法解释,为什么我会把你的伤口复制走,为什么我会想不起来裤子是在哪儿买的。如果我才是居民,面对这些疑问,应该早就有一个圆滑答案了。” “金雪梨”嘴里深深压着一条毛巾,嘴唇绷成了长薄光亮的两条,牙半隐半露,唾沫、唾液、干呕声和舌头一起,在口腔深处挣扎翻搅,仿佛还想说话——自己的面孔成了这个样子,几乎叫人不忍看下去。 金雪梨知道它想说什么。 “你是想说,正因为我是居民,所以在面对无法回答的问题时,我才会认为这反而是‘我才是正主’的佐证吧?” 它喉咙里发出呜鸣声,似乎是一个愤怒的“对”字。 “了不起……不管我提出什么质疑,伱都可以将它变成我对我自己的怀疑。” 居民一拳砸进她的侧腰,一瞬间里,仿佛将空气和光线都砸空了。 金雪梨眼前一阵阵发黑,强忍着痛,手下依然死按着它,只勉强扭过身、蜷起腿,把大腿当作护城河,承受它砰砰的拳头——另一只膝盖,还得压在它另一条胳膊上,肌肉都在抽痛了。 “这就是你的攻击模式,对吧?” 她必须要把话说出来,只有说出来,才能有一线生机。“在我们二人之中,你是绝对坚信不疑的那个,我是怀着恐惧与不确定的那个。以我心中这一点点怀疑作为基础,你说出来的话才具有杀伤力,才能变成现实。” 她的脖子之所以会被一句话裂口,不是因为她是居民;而是因为她心中那一丁点的怀疑。 居民的攻击,是“语言”;但它的攻击方式,却像是拿着一根灌满毒药的针管,必须扎进皮肤里才能让毒药生效。 而那一丁点自我怀疑,就是皮肤上的切入口——没有切入口,居民的语言攻击就不会起效。 如果居民把同样一句话说给安东尼听,他脖颈当然是绝不会裂伤的,因为他的自我认知清清楚楚,与“居民”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的本能,就是要挤占掉我的存在。所以你反复提醒我,指出各种各样的问题与破绽,要我认为我自己才是居民。‘金雪梨’是一个位子,我死了,或者消失了,空出位子来,你才可以永永远远地坐下去,真正变成金雪梨。 “为此,你用一句话割开我的喉咙,又要告诉我,居民的‘复制’是有时间限制的——即使本身没有这么一回事,因为你将它说出来了,我过一会儿也会开始渐渐变成居民,对不对?” 她刚才对自己的一丁点怀疑,已经作为切入口,让这句话渗进去了;留给金雪梨的时间不多了。 再过一会儿,如果她还没能解决掉眼前的居民,恐怕她就要开始代替它成为居民了…… 即使她自认已经将事情整理清楚,可是当这个念头一起的时候,她心底依然浮起了一个小小的声音:真的吗? 到时是你“代替”它成为居民,还是你“恢复”成居民的样子?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已经快要压不住“金雪梨”了。 金雪梨甩开脑海深处那一个声音,加快语速,想要在机会流走之前,将所有话都倾倒出来。 “当你说出‘居民’有时间限制的时候,反而是让我看见真相的开始。因为真正的‘金雪梨’根本不知道这一个讯息——我甚至怀疑这个讯息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你临时编造出来的,只为了让我代替你成为居民?” 最后一个字的音节,被拉长成了一道破音。 随着居民猛然一个挣扎、动员出更多的活动范围,它一拳砸在金雪梨太阳穴上;在金锣声和白星星里,等她重新恢复清明视野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掀倒在地上了。 “金雪梨”正一边干咳,一边爬起身。那条长毛巾被口水浸透了,沉沉的,趴在一旁地上。 “你错了,” 它嗓音嘶哑,好像嘴唇舌头都还沉重麻木着,不太听使唤。“……真正的金雪梨,是知道这个讯息的。我上个月在听广播的时候,主持人就将它作为传言而提过一句,我记住了……” 消防斧,金雪梨脑子里跳进来三个字。 不能让它拿到消防斧。 她站不起来,四肢撑地,摇摇晃晃地往消防斧之处爬;居民显然也看出来她的目标,轻声嗤笑一下,扭身作势要朝她踢来——就在金雪梨急忙躲避、一跤坐回地面时,居民大步走向消防斧。 唯一一个能拖延它脚步的办法,好像只有一个了。 哪怕只是拖延住几秒钟,让自己缓一缓也好。 盯着另一个自己朝消防斧匆匆走去的背影,金雪梨嘶声叫道: “那我怎么没有呢?” 另一个“金雪梨”,蓦然顿住脚。它转过眼睛,从眼皮底下看着金雪梨。 “你说真正的金雪梨是知道这一个讯息的,对吧?如果说你才是正主,我复制成了你,那么理所当然,我脑海里应该也有这一个讯息才对。” 金雪梨冲着另一个自己,低低地、干燥地笑了一声。她的喉咙好像刚从砂子里滚过去,沾了一层。 “……在你说出这一个讯息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了,我脑子里没有它。我不是复制体,你才是复制体。” 居民愣愣站在原地,好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似的。 “别忘了,还有一个关键。” 金雪梨不敢再往消防斧方向爬了,她怕将居民从愣怔的状态里惊醒过来;它越迷茫,对自己越有好处。“……居民不是杀不死的吗?可我死过一次,对不对?” 居民垂下头,使劲摇了几下。 “不,你有可能在撒谎骗我,明明知道,却说不知道,这不是太简单了吗?” 它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说。 假如声音也有形态的话,它就像是在不断往黑暗深处钻的长虫,不看天光。“居民杀不死这件事,本来就是一个传言,在今天杀你之前,我也从来没有真正试着去杀过一个居民……真实度一直可待商榷。” “你看,”金雪梨以气息笑了一笑,说:“一个居民果然是会找出各种借口和理由,来完善自己的记忆和逻辑,说服自己才是真正本人呢。” 话落下去,大厅里静了一两秒。 她看着自己慢慢朝自己抬起头。 人对于自己的神情表达,是不大熟悉的,除非一个人时时刻刻揽镜自照;所以金雪梨也很难形容,那张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到底意味着什么——实在要形容的话,就好像是一直高悬在“金雪梨”脑海里的什么东西,忽然跌落下来了。 下一刻,她就知道了。 “不管我们到底谁是居民,”那张自己的脸,微微拧了一点,说:“只要我杀掉你,我自然而然就是真正的金雪梨了。” 不等话音落下,它早已一扑身,一把抄起不远处的消防斧,扭头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金雪梨——金雪梨叫苦不迭,赶紧拽下另一只袜子,翻身爬起,拔腿就跑。 不愧是复制成她的人,在面对同一问题的时候,给出的也是同一个解答。 原本金雪梨还以为,在刺破了居民的自信、让它产生怀疑之后,事情就会产生转机——可不管居民自不自信,都要来杀自己,情况本质岂不是一点都没变吗? 最糟糕的是,自己杀不死居民,居民却可以杀死自己,这一仗还能打吗? 展厅虽大,但当身后有人举着斧子追杀自己的时候,却又嫌小了。 金雪梨光着脚,不能往一地木屑碎片的方向跑,万一脚上扎进木刺、跑不了了,就等于把性命都撂在这里了;这样一来,留给她的唯一逃生方向,便只有巨型蜡烛所在之处。 ……以及蜡烛下盈盈跳跃的火光。 居民没有关火,也没有让蜡烛凝固——这个念头跳进了金雪梨脑海里。 她刚才遥遥观望的时候,就注意到,它开火融化的部分,似乎离自己最初遇到安东尼的时间段不远,也就是说,六个月以前。 等等,六个月以前的部分可以被融化,那么—— 金雪梨念头没转完,脚下却因为思考而不知不觉慢了。 一道沉重而尖锐的痛,将她的思绪与肩膀一起切断了。 第28章 金雪梨·之前这么多章内容都消失了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两条记忆线就像邻近的河流,土块融散之后,快要渐渐汇合了。河面映照着彼此的水花,叫人分不清哪里是记忆,哪里是现实。 金雪梨倒在地上,视野上方,是一截巨大蜡烛的腹部。 她一时间想不起自己是因为什么才倒地的:是左侧肩膀被砍断了?还是喉咙被撕裂了? 她只知道,自己似乎正在大量失血。 遭受如此沉重的创伤,身体系统虽然还没有休克,可意识也已在涣散边缘。 “我又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果然你才是居民。” 自己的声音在几步之外响起来,气息粗重。“不知怎么,我觉得你没说谎,可能是因为我了解自己吧。你说你头脑中没有‘居民复制有时限’这一信息,我相信你。可是你疏忽了一个地方,伱知道吗?” 金雪梨听见了,却像隔了一层什么,雾蒙蒙地听不懂。 她半睁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蜡烛,慢慢在身上形成一汪透明湖泊,好像身下血湖只是它的一个倒影。 或许这样的死亡很合适;看着过去另一个时空里的自己无知无觉地生活行事,再慢慢决定什么时候闭上眼睛。 “在坐上出租车的时候,你和我一样,都交出去了一段记忆。你交出的记忆,恐怕正是‘居民复制有时限’这一個讯息,所以你才觉得自己不知道。这样一来,却正好方便你牢牢抓住我的话,把它当成一个漏洞,当成自己才是正主的证据……” 最后一句话,即使是濒死的金雪梨也听懂了。 “所以你才是居民啊。”另一个自己总结说。 如果我才是居民,那我不会死在这里。 金雪梨很想将这句话说出口,喉间却只有咯咯声响。受伤的左肩似乎变成一处黑渊,她的心神、意识,都正从黑渊里急速流走;以至于当她艰难地朝左侧微微扭过头时,她甚至不敢看一眼自己的肩膀。 映着血色的视野里,另一个“金雪梨”,正在弯腰去捡消防斧。 沾着她血肉和碎骨片的斧子,刚才因吃得太深,居民没有抓住它,从骨肉里跌落在了地上。 金雪梨恍惚记得,在挨了一斧之后,自己好像还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几步——那个时候,“肩膀被切断”这件事还很遥远,还没有被她大脑接受;她一心惦记的,仍然是要走到正确的蜡烛部位旁边去。 所以当她撑不住、终于崩塌在地时,她才会有大半个身体,倒在蜡烛下方。 “……居民,”她望着弯腰拎起斧子的侧影,低声说:“我不是。” “哈。” 居民没抬头,掂量着斧子,只发出了一个音节。 “裤子……”她的每个字几乎都是虚浮幻影,连气息都称不上了。“车……拿走了。” 真不愧是另一个“金雪梨”,就像在和自己说话一样;别人听不懂的几个字,却叫它一怔神,很快反应过来。 “你是想说,你在车上被收走的记忆,其实是你买裤子的经历?” 为了表示荒谬,它很刻意地笑了一声,说:“你是临死了脑子不清楚吗?这儿可是巢穴啊,跳房子那个部分,更是又诡异又危险。在刚和我搏斗之后,坐上出租车交费的时候,第一时间跳入你脑海的,竟然是在哪买——” 它话没有说完,就中断了。 假如这个居民没有复制成金雪梨,它一定不会在这个荒唐说法上多浪费半秒钟,走过来一挥斧子,就能结束掉她的性命。 可正因为它完完全全变成了“金雪梨”,它才忽然一顿,拎着斧子立在原地——过了两秒,它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裤子。 它从鼻子里发出一点声音,就像是清早睡梦里,被一个令人不快的电话吵醒似的。 都说了解自己,是世界上最难的事;可人要是活了二十八年,只要不是浑浑噩噩、麻木蠢笨之辈,都会多少有一定的自知。 金雪梨身上有一点,和不满一岁的小狗很像——飞过去一只鸽子会叫它扭过头,远处一点杂音就叫它立起耳朵;金雪梨也是一样。 一个字体缺了腿儿的霓虹灯招牌,小鸟扑棱翅膀时展露出的白羽毛,都会闯进她的注意里,短暂地召唤走她的心神。 乘车须知中有一条,是要把头低下去,垂在驾驶座与副驾驶之间。 她遵守了这一条规则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金雪梨会发现,视野里一部分就是自己的大腿和裤子。 “你想说……你低下头,看见了裤子,不由自主想起自己购买它的经历,而这段记忆就被司机收走了?”居民站在原地,喃喃说道。 金雪梨从喉咙里呻吟了半声,作为回答。 “可笑,”居民说,一时没有动。“不可能。” 就算它已下定决心,不管谁真谁假都要杀死金雪梨,它依然会忍不住思考起来——或许这是金雪梨一部分性格在作祟,又或许这是人类的本性,只是被它复制在了身上。 趁着它陷入思绪的时候,金雪梨已经看清了不远处烛泪里的历史。一个小小的她,正向门卫吩咐道:“……如果有可疑的人,不要让他按我门铃……” 她记得了,那是收到花圈的前一天。 包裹着那一天的烛泪,就悬浮在小腹上方……第二天,也就是她进入巢穴的今天,就在紧挨着它的地方吧? 金雪梨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的右手是一只寻找目标的地鼠,正在悄悄地爬。 唯有假装它不是这具正在急速失温的身体一部分,她才能勉强挪动它,才能摸索着,轻轻打开火槽上的下一个开关。 左半边身体,呼呼地灌进寒风;右半边身体,却微微地暧起来了,幻觉一般。 不能让居民发现自己的行动——否则的话,它立刻就会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火才跳跃起来不久,蜡烛还没完全融化,可是居民却已经从思绪里回过神,吐了一口气,开口了。 “看我,还真差点被你的话给绕进去。这些真真假假、绕来绕去的东西,我分不清,我也用不着分清。还是那句话,把你杀了,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能拖延它几秒,已经是很难的事了,却还远远不够;金雪梨一边拼命抵抗着昏眩,收束着涣散的意识,一边从白雾茫茫的大脑里寻找着下一个借口。 她必须得说点什么,分一分居民的心——幸好,她不是一个很难被分心的人;这个缺点,如今却成了能救自己一命的东西。 “不能……”从她的嘴唇里飘起两个字,就像被气息惊扰了的灰尘。 居民拎着仍在滴血的消防斧,一步步朝她走过来,问道:“不能什么?” 金雪梨的头脑就像一堆快要熄灭的火;她在失去意识的边缘,昏昏沉沉地,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不能杀我。” 居民笑了一声,蹲下身,把手伸进蜡烛下方,去抓她的脚腕。“凭什么不能杀你?” 不知是它的手,还是这句话,在金雪梨头脑中又激发起了几点红亮火星。 她看着身上一大片白蜡,摇摇晃晃地软融了,逐渐低垂,好像要伸手下来,合拢她的眼睛,让她别再受罪了。 “我死……证明你才是……” 那只攥着她脚腕的手顿了一顿。 居民在蜡烛外冷笑了一声,说:“你想说,因为居民不会死,那么如果你死了,就证明我才是居民了?” 真没想到,人生中唯一一个不需多言就能心意相通的知己,是个复制成自己的巢穴居民。 金雪梨眯起眼睛,目光颤颤地停在烛泪上;烛泪中终于隐约现出来黑影了,可还不够,她想尽早地看见今晚的自己。 “我在上一次杀死你的时候,就明白了。你是居民,可你不认为自己是居民。你全心全意地相信自己才是‘金雪梨’本人,哪怕是你心中的自我怀疑,都反而成为了你坚信自己的证据。 “要说咱们之间谁更坚信不疑,那反而是你,好吧? “在你坚信自己才是真人的前提下,如果我在你身上造出致命创伤,你就也会死于这样的伤势。你没听说过那个实验吗?把一个人眼睛蒙上,骗他说要即将拿火烫他了,在人为制造痛感之后,他的手臂上却真的出现了烫伤伤痕。 “这就是心理力量的作用啊。我能杀掉你的原理,跟这个实验一模一样。” “金雪梨”一边说一边拖她;但单手没能拖动,于是放下消防斧,用上了两只手——金雪梨像块沉沉死肉似的,在地板上一滑。 烛泪里,一个小小的金雪梨刚刚从一扇门里出来。她走在科罗拉多大道上,因为酒力未消,脚步还有点不稳,不知道自己身后悄悄跟上了一个人形影子。 还差一点点了,马上就要看到跳房子了。 这个极力挣扎的念头,让她头脑中快要熄灭的火堆里,闪烁起了红亮亮的光点;金雪梨也不知道哪儿生出来的力气,在又往外一滑的时候,抬起手朝烛泪中一拨。 她刚才看着居民操作烛泪,已经知道该怎么调时间进度了。或许是老天爷还不忍心她在这儿陷入绝境,金雪梨濒死挣扎之际,竟将时间调拨得正好——烛泪里传来一句自己在上出租车之前骂居民的话:“滚远点!” 声音传出去,那双手一松,自己的双脚咚地一下跌在地上。 “你干了什么?”居民反应快极了,“你想让‘金雪梨’不被‘居民’复制?你会消失的,你才是居民!” 它好像要扑上来了。 金雪梨的右手仿佛是一个空空的肉皮袋子,没有肌肉,没有血液,没有力量;但她依然咬着牙,将那个小小的金雪梨往车里一推——她庞大的手指成了一道隔墙,将小小金雪梨与跳房子给隔开了。 在金雪梨终于失去意识之前,她模模糊糊地看见,烛泪里的小小金雪梨没有被复制。 烛泪中的“秃鹫”居民,也没有变成另一个她自己。 也就是说……“被居民复制”这一段历史被改变了,抹除了,压根就没有发生过。 很快,就只有一个金雪梨会在现代艺术博物馆地下展厅里睁开眼睛。 也只有当她回顾头脑中记忆线的时候,她才知道哪一个金雪梨是居民,哪一个金雪梨是自己。 第29章 柴司·跨越地下的追逐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皇鲤是在挂上电话以后,才想到那一个关键问题的——此时柴司仍然在以一种寻死的气势,如入无人之境一样,在黑摩尔市中横冲直撞。 不能怪皇鲤反应慢:在看着一辆卡车朝自己轰隆压来之后,能马上冷静下来思考的人,只存在于小说里。 “等等,你把范围都划给他们了,”她一个激灵直起身子,说:“那我们到达目的地时,不也等于钻进了警察包围圈吗?” 柴司给出的范围不小,就是为了分散警力,让他们摸不准自己究竟在往哪个方向走;但是整体而言,皇鲤的理解准确无误。 “你得注意了,”他一個急转弯,从大路上硬生生地冲入了一条昏暗窄巷里。“你这话说得像是罪犯一样。” 皇鲤赶紧稳住身体,回过了神。“噢,对,我是被你‘绑架’上车的……” “对,记牢了。过一会儿,这就是唯一事实。” 另一个后视镜也没能保住,在小巷墙上撞掉了;早已瘪下去一块的奔驰车,对挡路的几个垃圾桶视而不见,直直撞了上去——“当”一声,垃圾桶从挡风玻璃上翻滚过去,遮蔽得车内一暗。 垃圾袋破了,从飞溅漫天的垃圾雨里,车子直弛而过,淋了一头脏污。雨刷打掉了一个香蕉皮,却在挡风玻璃上划出一片黏糊糊的污液痕迹。 反正这车也不能再要了。 “你怎么打算的?”皇鲤问道。 “你打开前面的手套箱,”柴司吩咐道,“里面有束线带,拿出来,给自己手捆上。” 皇鲤抬起眼睛,无望地看了几秒钟天空,终于认了命。 她将束线带找出来,叼在嘴里,好不容易才把双腕勉强绕了半圈,却系不上,只好叫他帮忙——柴司一边开车一边伸出手,将束线带给抽紧了。 缩回手时,他不由皱起眉头,因为束线带上湿漉漉的尽是口水;柴司冷冷看她一眼,在她牛仔外套肩膀上,反手重重抹了一下。 皇鲤嘿嘿笑了一声。 “这违背了我一向的求生原则,”她咕哝着说,双手举在脸前,像是被束起来的一束花。 “用不着伱求生。”这儿又不是巢穴。 “好吧,那我一会儿该怎么办?你束手就擒,让我光荣获救?” “别说蠢话。” 柴司驾车重新驶上一条小路,身后已经看不见追逐的警车了;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这片区域里一定早已有警车在监督巡视,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车内的后视镜上,再一次牢牢咬住他。 “快到目的地了,”他一边盯着周围路况,一边说:“我会降下速度,但我不会停车。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好,随时都需要检测伪像了——你想要轻伤还是重伤?” 皇鲤瞪着他。“我想要不伤。” “你如果认为自己一点彩也不带,凭一张嘴就能说服警察,随你。要是不想受伤,就看你自己的反应有多快了。” “什么意思?” 下一刻,皇鲤就明白柴司是什么意思了。 当布鲁蓝社区大学站的地铁站牌映入视野时,柴司立刻减慢车速;他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纵身一跃,从马路路面上一滚而起,大步奔向地铁站——失去驾驶员的汽车,登时在马路上偏离了方向,滑向马路中央。 “你等着,我回去就要求改合同!”皇鲤骂了一句脏话,在身后汽车里高声叫道。 顿了顿,她的喊声又响起来:“来了,真的来了!” 伪像果然进入了皇鲤的检测范围,就在下一班快到站的地铁上。 柴司没有回头看,但是在他一步两阶地冲下地铁站时,他模模糊糊听见马路远处传来了一道撞击闷响。 撞击听着不严重,比他想得要好多了,看来皇鲤即使双手被缚,依然及时控制住了车子。 柴司单手撑上地铁闸机,从挡杆上方半空里一跃而过,捷豹一样落在地上;一米九八的高大身体,落地时脚下仅发出了轻轻一响。 一旁原本正在交头接耳、不知在传递什么东西的几个闲散青年,被他吸引了目光,当场笑起来,叫好道:“哥们,身手真不错!但是怎么,穿西装的也买不起车票?” 柴司充耳不闻,几个呼吸之间,已经冲下月台;他立刻慢下脚步,四下打量一圈,像没事人一样,融入了等车的人群里。 看一看时间,10:33。 一路自寻死路式的驾驶,让他比地铁居然还早到了三分钟。 自己跳下车、冲进地铁站的那一幕,肯定有不少目击者;警车到了现场,马上会意识到目标嫌犯进了地铁站,下一步自然是封锁出入口,派人下来搜捕——现在只能等着,看看地铁与警察哪一个先到。 他深吸一口气,将接下来的每一步行动,都在脑子里仔细过了一遍。 出一点点差错,他就会变成瓮中之鳖。 首先要解决的是…… 柴司抬头看了看站台角落里挂着的摄像头。 黑摩尔市的地铁系统,还是在1905年前后建造完毕投入使用的,大多站台都仍保留了上个世纪初的模样;近年新装的监控设备,看上去总与老站台有点格格不入。 要是被录下来,就算一会儿能成功摆脱追捕,日后也是麻烦。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只仅有食指长的遥控器。 遥控器上有一个小小的塑料显示屏,此刻亮着一行字——【倒计时:127天21小时36分】。 在显示屏下,有一个写着“replace”的按键,和一个“cancel”按键;除了做工看着很便宜,还叫人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柴司举起遥控器,对准自己的咽喉,轻轻按下“replace”,随即将它揣回裤兜里。 周围等车的人没有一个冲他抬起过头;大多数人的眼睛都粘在手机屏幕上,也有人塞着耳机,目光茫然地盯着面前的地铁轨道,与地铁轨道对侧的月台——对侧月台上,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其实就算有人一直盯着柴司,也不会明白刚才他干了什么的。 当柴司第一次从家派猎人手中,接过这个小遥控器的时候,他其实没有把它看在眼里。 说来也怪,来自巢穴的伪像,不管外形再奇特也好,似乎也遵循着与现实世界相似的规律:看起来越精美、越贵重、越有分量品质的东西,价值作用也就越大;假如一个伪像摸起来居然好像是薄塑料做的,那功能一定很有限。 但那个猎人带着一副胸有成竹的微笑,说:“你试试就知道了,功能确实有限,却很实用。” 她掏出手机,打开录像模式,递给柴司,自己站在手机摄像头对面。 柴司盯着手机屏幕,看着那猎人慢悠悠拿起遥控器,对准自己的咽喉,按下了“replace”键。 下一刻的屏幕上,她整个脑袋都变成了一只巨大雪白的山羊头;山羊头穿着一件及地黑袍,仿佛是刚从某个中世纪恐怖传说中走出来的恶魔生物。 再看看屏幕以外的猎人,却还是老样子:一头半卷不卷的头发扎在脑后,穿着过时的紧身牛仔裤和一双运动鞋——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初中生的妈妈。 最令人惊奇的是,就连她按下“replace”之前,视频最初录下的那几秒里,猎人的头脸也被置换成了山羊。 “厉害吧?”屏幕里的山羊头,张口说道:“按下按键,就不会被录下真实容貌,从任何设备里,看起来都是一个大山羊头。而且效果还可以追溯到按下按键前的一分钟——要是你忘了替换,一分钟内补上都来得及!这么体贴的伪像,巢穴里可不多见啊。” 它对于柴司来说,实在是正中下怀。 经过一番简单测试,他很快下了决定:“家派要了,两万刀。” 唯一可惜的,是这个伪像离开巢穴之后,只能存在六个月——这也是为什么柴司只给它估价两万的原因:不管拿什么标准衡量,六个月有效期,也实在太短。 “您也别遗憾,”初中生妈妈在准备离开时,笑着说:“幸亏伪像在离开巢穴之后,迟早会在人世中过期、消失,所以咱们干猎人这一行的,才能不断做下去啊。” 确实。 柴司不知道巢穴已经存在多少年了,但是历史想必不会太短;一代又一代的猎人把不知多少伪像都带回了人世,假如它们可以永远存在,现在人世里早就变成一个乱糟糟的科幻片了。 假如有人事后看监控画面的话,就会发现,10:33分时,出发侧月台上有一个穿着黑长袍的山羊头。它站在楼梯口旁,时不时往楼上扫一眼,又低下头,用一只大蹄子托着脸,好像是一只若有所思、心事很重的山羊。 那正是柴司在监听着地铁站里的动静——至于山羊蹄子,是他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脸。 毕竟别人用肉眼看他,还是本来样貌,自然是暴露得越少越好。 10:34分,从地铁站里传来一阵隐约的骚动。 脚步声匆匆从楼梯上方踩过;有人在问“外面怎么了?”,还有人问,“地铁还在开吗?” 看来警车赶到了。 柴司看了一眼月台屏幕,出发列车也将在10:36分时进站。 他深深地吸一口气——出发和返程列车都在同一时间进站,也就意味着到时一两秒的误差,都可能代表他的生与死。 10:35。 几个人忽然又叫又喊地冲下楼梯,跳下地面时,给旁边乘客都吓了一跳——正是刚才站在地铁口交头接耳,还称赞了柴司一句的几个青年。其中一个回头看看,还骂了一声:“怎么来了这么多蓝布袋?” 柴司走到楼梯后方,在靠近轨道的站台边缘停下来。蓝布袋是一种俗称,因为警察制服是蓝色的;也有人简短地叫他们“袋子”。 他听见数个脚步声,踩着同一种被训练出来的、紧迫沉重的节奏,裹杂着防弹背心和枪套的摩擦声,正朝楼梯一起扑来。 离10:36,还有最多三十秒。 再等一秒,他咬着牙心想,再一秒…… 从远方的地铁隧道里,终于隐隐回响起隆隆之声,因为还远,几乎像幻觉一样,震动在神经末梢上。 “月台上所有人,”一个嗓子突然喊道,“站在原地不要动!我们在抓一个危险驾驶嫌犯!” 柴司笑了。 在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喊话人身上那一刻,柴司跃下月台,轻轻落在车轨旁,仿佛一只大猫无声地滑下屋檐。 当有乘客终于发现、低低惊呼一声时,他早已大步急奔,穿过地铁轨道,扑向了对面月台—— “站住!”身后有人叫道,“不然开枪了!” 但地铁没有给他们开枪的机会。 10:36分到站、载着伪像的那一列地铁,呼啸着驶出隧道,朝柴司疾驰而来;车头强光照亮了他半边身体,以及他面前咫尺之遥的月台。 第30章 柴司·伪像的形式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当柴司爬上月台、急急往外一滚的时候,地铁紧擦着他后背,呼啸着进了站—— 地铁车身金属的冰冷凉意,激起的坚硬疾风,仿佛要将他整个后背的血肉都剐掉一层;要是他伸手一摸,发现自己少了后半边头骨,那一点也不值得奇怪。 柴司喘息着从地上爬起来,列车也渐渐停稳了;车窗玻璃的倒影上,他仍旧是个完整的人。 ……他运气一向不错。 从这一站出发的地铁,也紧跟着隆隆地进了站,简直像安排好似的,将警察都拦在另一边月台上了;就是他们想学柴司的办法跟上来,也得先绕一大圈,耽误不少功夫。 隔着地铁,另一边月台上的喝令声听不真切,摇摆回荡在地铁站中:“你们几个追上去……去另一头堵他,检查每一個出站的人!” 柴司忍不住笑了,活动一下肩颈,仰头吐了口气。 有仅仅一秒钟的时间,他允许自己沉迷在肾上腺素急涌的快感里,被奔流血液冲得浑身发烫。 他睁开眼睛时,所有地铁门都在打开了,到站的乘客纷纷下了车,踏上月台。 “嘿!”从地铁车头处,走下来一个驾驶员模样的人,遥遥冲柴司喊了一声:“你疯了吗?你差点被撞死——” 不等他看清自己面容,柴司轻巧一转身,融入了刚刚下车往外走的人流。那驾驶员咕哝着骂了两句,转身回到地铁上后,柴司立刻将身旁人一把推开,赶在车厢门关闭之前,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整条地铁上,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左右一望,前后车厢仿佛会一直延伸下去,不知多少圆环把手与塑料座位无穷重复;仅仅是少了“人”这一个元素,列车就变成了一条狭窄反复的长长异域,仿佛蛔虫腹部一样,也真奇妙。 地铁缓缓开动起来,保持在低速上,应该是准备上折返线再掉头载客了;柴司踩着微微摇晃的地板朝车尾走去,走进最后一节车厢。 车身广告、把手、扶杆、座位、涂鸦、食物包装袋,和被扔在地上的饮料瓶……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车厢;能藏匿东西的地方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最需要耐心的部分,马上就要开始了。 没关系。 无论巢穴还是人世,不管在追逐什么目标,好猎人都需要很大的耐心;而柴司恰好极富耐心。 “如果我是一个聪明的蠢货,”他喃喃地自言自语道,“……我会把伪像藏在什么地方?” 要猜测这个问题的答案,首先得知道,自己追踪的伪像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伪像的模样,无奇不有、千形万象,在人类想象力极限之外,依然无穷无尽——但是,好在他不需要大海捞针地碰运气;因为黑摩尔市里有点水平的猎人,对于韦西莱的伪像,都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 更何况,凯罗南做了几十年的猎人,在黑摩尔市中的关系网根深枝茂,与伪像有关的情报,几乎都会不可避免地从他耳旁划过。 “我需要你把韦西莱书房中的伪像拿到手,哪怕只有一件也行。” 在韦西莱死讯传来时,凯罗南就将柴司叫去了。那时窗外天空仍是鸭蛋青色,仿佛浮着蒙蒙一层淡雾;柴司后来知道,他在早餐桌旁坐下时,韦西莱刚刚死去三个小时。 那个时候,独自留在黑摩尔市的韦夫人仍在沉睡,还不知道自己已变作未亡人。 而再过一个小时二十一分,伊文就会带着他偷走的伪像,从韦氏庄园中离开。 “第一件伪像,他当年就是从我手里买的,是一个十厘米见方的黑色正方体。” 凯罗南语气平淡,很难看出,如今他是否后悔这笔交易了。 韦西莱手中伪像,为他奠定了全球首屈一指的商业帝国;从他后来的财势与影响来看,甚至叫人奇怪,为什么当初竟有人舍得将那四件伪像卖给他——或许这就是韦西莱的过人之处吧,能从同一个事物中,发现别人看不见的一种未来。 如果早知道它们有这么大价值,谁也不会把伪像卖给韦西莱的。 “第二件,是一套裁缝工具。” 凯罗南顿了顿,说:“这套裁缝工具,我听说有一部笔记本电脑大小,具体是否属实,我不清楚。这件伪像,据说是四件之中最珍贵、最重要的,只要能把它拿到手,拿整个家派去换,也在所不惜。” 柴司空闲时,曾经给凯家家派计算过估值。 猎人家派不好定义;行事风格像黑道帮派,运转架构却像现代公司,大概算是二者的混合体。 如果以公司标准来看,凯家家派估值远在千万级别以上——拿这样一个家派去换,听凯罗南的意思,好像竟还占了便宜? “它有什么作用?”柴司问道。 “如果你能拿到手,你自然会知道。在此之前,伱知道得越少,对你越是好事。” 柴司点点头。“他还有两件,是什么?” 凯罗南叹了口气,放下咖啡杯。 “伪像到他手上的时候越晚,我的信息就越不全……他后来封住了许多消息泄露的途径。据说第三件的危险性极大,自从他拿到以后,凡是金钱、权势、法律和市场规则都不能为他铲除的挡路对手,就会方便合理地从世界上消失——远在也门的石油商也不例外。” 除了“危险性大”,他没有给出任何细节描述,但柴司一个字异议也没有。 他是为凯家解决问题的人;信息不全,正是交给他的问题的一部分。 “第四个呢?” 凯罗南沉默几秒。 “关于它,我只听说过一个传言。”他低声说,“……它是一个制造传言的传言。” 柴司甚至忘记咀嚼了,让鸡蛋在舌头上趴了一会儿。 等他反应过来,咽下鸡蛋,才求证道:“凯叔,你的意思是,伪像本身存在形式是一个‘传言’,它的功能是‘制造传言’……而这一切,只是你听见的传言?” 凯罗南点点头,说:“对,绕来绕去,够让人想一会儿的了。” 韦西莱要一个制造传言的传言干什么? 再说,传言怎么找? 只不过在涉及巢穴与伪像时,再诡谲古怪之事,都不能理所当然地认为它不存在。 如果搜寻对象是一个“传言”,它看不见摸不着,那至少也该有声音吧? 既然当初有猎人能将它带回人世,那么柴司就没有找不到它的道理。 站在地铁上,他侧耳聆听一会儿,渐渐将环境杂音分门别类存入脑海里:有行驶时的车轨摩擦声,出风口里的风声,车身部件活动起来的材料杂音……没有任何一个,靠近人类声音。 既然没有像闹鬼一样传来小声窃谈,是否说明第四个伪像不在这儿? 他也没指望一上来就能找到伪像…… 柴司叹了一口气,头一回埋怨起自己的身高。 他好像一只巨大蜘蛛在试图蜷起腿脚似的,很不舒服地往地上趴下来,视线投入座位下方,将一整排座位底下的地板一览无余:被遗忘的购物袋,一只耳机,灭火设备,污渍……甚至还有一只鞋,也不知道鞋的主人是不是光着一只脚下车的。 听着好像东西很多,但其实绝大多数座位下,都是空的,看一眼就知道,没有任何称得上是伪像的东西——不过,即使是一块口香糖,柴司也不能轻易放过去。 柴司从后腰处抽出一根沉黑短棍,“啪啪”几声打开,拉长变成一根手臂长、沉甸甸的杆子,一头是T字形铸铁,一头是手握螺纹。 黑摩尔州法律禁止公民在外携枪,所以有时带枪反而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想不到他这根称手便携、总不离身的武器,今天倒是派上了另一个用途。 虽然他很有耐心,但是当柴司用自己的心爱武器,一下下拨动着座位下的各式垃圾,挑开那只臭鞋,戳几下口香糖,再直起腰,从车身广告上扫过去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觉得,这个活儿,似乎应该派给家派里等级低的新人来做才对。 但换一个人,却未必有他这么迅速而细致;不到几分钟,他就搜索完了一节车厢。 柴司定住脚,往列车窗外看了一眼。 地铁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开上折返线后,重新回到出发站月台;反而车速越来越慢,终于停下来了。 外面隧道很昏暗,黯黄灯光勉强照亮了一片开阔地面——在空旷洞穴般的穹顶下,好几条轨道并行、交叉,仿佛浓缩的立交桥俯瞰图。 这里显然不是给乘客准备的地方……他被地铁带到哪儿了? 柴司继续检查下一节车厢的时候,听见了从另一侧传来的脚步声。 来人一边走,身上钥匙串一边当啷啷地响,一边含糊地哼歌;他好像不会其他的,反反复复地哼着同一句“baby please don’t go”。 柴司直起身子,一手拎着T字杆,静静地站在车厢中央,等待着来人。 一个穿着地铁员工制服的男人,还没走进第二节车厢,登时一愣——正是刚才冲他喝骂了两句的地铁司机。 “你什么时候上车的?”他一张脸顿时板硬了,勉强压住底下的困惑与隐隐害怕。“你上来打算干什么?这辆地铁要做备车的,你必须马上下去。” 做备车,就是一时半会不载客了。 按照他的速度,再有四十分钟,就可以把整列地铁搜完……不折返载客,其实对柴司来说更方便;只不过,要在地铁上逗留,最好得有眼前这个人的配合。 柴司有T字杆,也有一个装着大量现金的钱包——在电子和信用卡支付的今天,随身带现金,几乎只是为了一个目的。 正当他考虑该用哪一个办法叫司机配合时,司机看看他的脸,又看看T字杆,却忽然皱起眉头,渐渐浮起了几分压也压不住的恐惧。 “你、你不会是……”他一边说,一边踉跄往后退了两步,说:“我还有家庭,有孩子……拜托你……” 这是把我当成谁了? 柴司反而怔住了。他做事一向小心,在猎人圈子之外,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怎么才开车闯过几条街,就好像凶名在外了一样? 等等……“凶名在外”? 柴司脑海中蓦然打过去一道电流,像闪电映亮了厚厚云层;尽管不能全然清楚开阔,他却抓住了最重要的一个念头。 下一刻,那司机喃喃地说:“你、你真是传言中的地铁连环杀手?” 柴司慢慢舔了一下嘴唇。 ……他找到伪像了。 第31章 柴司·有逻辑的故事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自从追地铁开始,柴司心底始终存着一个疑问。 黑摩尔市服役的地铁车厢总数至少有几千个,车厢还可以分散后再拼接组合;车一开走,等于石沉大海,事后再想碰上同一节车厢,跟中彩一样艰难——更何况每天都有人打扫列车。 伊文怎么就有把握,一定能拿回伪像? 眼看着地铁司机一步步往后退,转身就跑,答案才蓦然一下清晰起来,在柴司的脑海中有了形状。 伊文要再次找到的目标,根本不是模样雷同、成百上千、无法追踪的地铁车厢之一;而是一个有名有姓,工作固定的地铁员工——找车找不到,找人还不简单吗? 他几乎想要大笑一声了。他想到伊文是一個聪明的蠢货,却没准确猜中他的愚蠢和天才之处。 价值连城、足以改写命运的伪像,竟然真被伊文放在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身上——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愚蠢还是大胆,或许二者本来就没有区别吧。 伊文真正天才的地方,是这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把他与这个正在逃跑的地铁司机联系起来——因为他们是黑摩尔市茫茫人海中遥远、随机的两个人;二人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联系。 看来伊文也很清楚,一旦有人盯上他,就连给他送披萨的外卖员都会被挖出来仔细拆解;更别提与他有关系的人了。 那么,一个与他从没有任何联系、彻彻底底的陌生人,就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把伪像放在司机身上以后,他就可以放心大胆,想跟谁接触就跟谁接触;事实上,他接触的人越多,越能误导追踪他的人、浪费追踪者的时间和精力——柴司不就在披萨外卖员身上浪费了不少工夫吗? 看起来,伊文好像没有想到这一点,不然他那一天也不会闭门不出了。 柴司一边想,一边伸出一只大手,轻轻拽住了司机后背衣服。 当柴司手抓着司机后心,将他向地上一拽时,后者好像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仰面朝天地跌下去,脸上一片茫然,似乎想不明白柴司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后的。 直到后脑勺“咚”一声撞在地上,司机才被撞回了神,痛得嘶嘶吸凉气,一边翻身挣扎着想爬起来,一边叫道:“拜托!求你,别杀我,我什么也没做啊!” 这一点恐怕是实话。不过柴司自然不会把赞成说出口。 他将一只大手压在司机胸口上,又长又白的五指像牢笼一样囚住他的胸膛。 柴司并没有用力,司机却不敢动了;他的阴影像巨树树冠一样,笼在司机面庞上。 “你、你想要对我干什么?”司机颤声问道,胳膊肘撑着地面,不敢完全爬起来,也不敢彻底躺下去。 他倒是问到点子上了。 其实柴司还真没有料到,他会以如今这样的方式,找到最叫人不知道该如何理解的那一个伪像。 人抓进手里了,可是接下来要干什么,他竟难得地一时没有了头绪。 首先,伊文当天没有时间和机会,编造出合适的借口,骗司机拿上一个东西;司机不可能知道自己身上带着一个伪像,更不像是一个知道通路存在、了解巢穴世界的人。 再说,伊文也不可能把伪像交给一个与巢穴有关的人……毕竟只有当对方是一个对巢穴懵懂无知的平常人时,他才有希望把伪像重新收回。 伊文一定是趁他不注意时,将伪像附于他身上的。 这么一想,问题就多了。 以“传言”形式存在的伪像,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附在人身上?伪像长什么样?怎么拿下来? “我、我还在岗位上,如果一会儿他们看我没有正常工作,是肯定会有人来查看情况的……”司机小声哀求道:“你放我走吧,求求你了。我有点脸盲症,我不记得你长什么样子的……” 见过柴司一次之后,下次却认不出来的人,柴司成年后从未遇到过。 “不急。”他低声说,想了一想。 要如何从一个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实情的目标身上,问出实情? 他亲手拷问过的人不少,却还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目标明明掌握着关键情报,却依然什么都不知道。 从伊文当日的行进路线来看,他根本没有时间与人打交道;伪像应该是在一个照面后就不知怎么换了手的,司机未必还记得他。 希望不大,柴司还是决定试一试;在简单描述了伊文外貌后,却果然换来了一张茫然面孔。 “伱所说的‘地铁连环杀手’,是从哪里听来的?”他思考一会儿,还是决定从一个司机能说得出东西的角度切入。 司机飞快地从眼角里瞥了他一下,目光又急忙定在远处扶手杆上。 他顿了一顿,才试探似的对着空气说:“……那个,前几天晚上在C线地铁停运以后,不是发现了一具女尸吗?我记得上了新闻。” 柴司皱起眉头。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只是在黑摩尔市里死个人,实在太常见不过,司机如果不提,这个新闻就要永远从他记忆里消失了。 “地铁员工以为她是睡着了忘记下车,却怎么叫也叫不醒,一推她肩膀,她整个人就滚到了地上。” 司机说着,目光划到一旁座位上,仿佛亲眼看见了那一具滚下地去的女尸。“发现她的人,正好是我的同事,有时还一起打几把扑克……他后来跟我形容的时候,脸色跟纸一样难看。” 死了一个人,跟伪像——尤其是跟“传言”的关系在哪里?“地铁连环杀手”这个传言,又是怎么产生的? 司机却好像把柴司的细微表情,当成了别的情绪,急急解释道:“当然,我再一想啊,觉得我肯定是搞错了,你一表人才、高大不凡的,怎么可能是连环杀手?咳,还是怪我最近害怕,在地铁上独处时就有点疑神疑鬼,一看见你手上拎个杆子,就立刻想岔了……当时那个女尸靠墙歪着,看不出来什么,直到滚到地上,我同事才看见她头上有一处撞击伤……” 有人在恐慌紧张时,一张嘴就像脱了缰,越说越多、越说越快,好像要拿话给自己填出一个能立住脚的地基——这个司机大概正在此列。 柴司决定将他的恐惧烧大一些,在理智上烧出更黑的洞。 他低下头看着司机,慢慢裂开一笑。 柴司笑起来时,双唇变得很薄。他的牙齿很白,不是明亮莹润的白,而是水泥一样透不过气的阴白。不带活人气的牙齿,紧密地排列在薄唇之间;一笑,全展开了,仿佛下面部拉开了一条拉链。 “你看,编造出一个逻辑顺畅的故事,是需要技巧的。”柴司轻声说,“这个技巧,你没有。” “啊?我?”司机果然一惊,“我没有骗人。那个新闻是真的,不信你搜一下!我是看了新闻,才误会了你,确实是我不礼貌了……” 新闻是真的,却不能解释他的表现。 “只杀一个人,怎么能叫连环杀手?”柴司像是一个认真的编辑,在寻找故事前后矛盾之处。“或者说,为什么你觉得死去的那一个人,是被连环杀手杀死的?” 司机微微张开嘴,好像被问到了一个连自己也没想过的问题。 从他的一侧面颊上,突兀地顶起一团,顺着面颊一滑,又消失了——好像是他拿舌头顶了一下。 “我……你误会了,我还没有说第二件呢。是因为最近布鲁蓝区治安不好,发现女尸之后,又发生了一起被袭击的案件。那个人下了夜班,从地铁站出去,才一露头,就叫人一杆子——我是说,一棍子,打在头上……” 他咽了一下唾沫。 “来调查的警探,找了地铁公司好些个人去问话。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听意思,他们怀疑是有人在连续犯案……”司机又用舌头撑了一下面颊,才继续说:“传言就是这么流开的,可不是我骗你啊。其中一个警探还很漂亮呢,跟她搭档看着郎才女貌的,挺暧昧……这些事都一起传开了,大家都知道的。” 柴司沉默了一两秒钟。 虽然不少人在紧张时嘴上都没有筛选过滤,但忽然冒出这样的流言八卦,却也实在叫他一愣。“……什么?” “挺暧昧,” 司机紧张恐惧之下,话密得简直像是在窜稀,立刻答道:“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别人都插不进去话。那个男人好像不是警察,是一个从外面大学里请来做顾问的犯罪学教授,听说离过一次婚也不知怎么的。总而言之啊……” 柴司松开压住他的手,从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 人生真是一个无法预测的古怪东西。 比如说,今天早上的他,不会预料到中午的他会开车横闯黑摩尔市;而开车横闯黑摩尔市的他,也绝料不到在三十分钟以后,他会在一辆地铁上拿出手机,打开App Store,开始下载Netflix。 “你在干什么?”司机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他的手机屏幕,却看不清楚。 “你有账号。”柴司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句。“……登录它。” “为、为什么?”司机大惑不解,但显然不敢跟他争辩,一边飞快输入密码,一边问:“把我账号给你,我就能走了吗?” 柴司一言不发,接过手机。 首页上,在“继续追看”这一栏中,排列着好几个被观看过的影视剧;他滑动着找了找,不需几秒钟,已经锁定了目标。 他看看屏幕,又看看司机。 后者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仍茫然地抬着一张脸,细汗微微发亮,嘴半张着,好像脸上开了一个小洞穴。 除非地铁司机下班后还兼任奥斯卡影帝,否则很显然,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所讲那一番“女警探与男顾问一起调查连环杀手案件”的话,就是Netflix上一个犯罪侦探剧的第一季剧情——尽管他看过。 柴司现在可不能再说,他的故事不顺畅了。 乡亲姥姥们我回家了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这一路给我累得……在椅子上蜷得一双腿跟鸟似的,睡也睡不好,饭也巨难吃,历经转机倒火车换地铁扛箱子爬楼梯回家一看—— 漫天都是砂尘,仿佛一脚踏进撒哈拉。 我家平时用松木猫砂,又干净又无尘,但是必须勤清扫,每逢码字之前,我就会特别勤快地去看一看,拉屎了吗,要清吗,要,太好了,又能不码字十分钟了。 我出门时请别人来上门照顾猫,就不能要求人家一天三顿按饭点来铲屎了吧,就只能安排上普通猫砂,我的天啊,那个砂尘大得,所有物件不管原本是什么,如今一律是灰白色,我家跟犯了沙尘暴似的,现在不够资格召开两会了。 吸地,拖地,擦家具,已经累得半死了,发现洗衣机里有一窝衣服,是我走之前洗的……这么久,一直没拿出来。你们插上想象的翅膀,想象一下那个味道,命都不够用的。 我也就蹲地上干呕出了一半的灵魂吧。 都打扫完了,气味去不掉。在满室萦绕的猫屎味中,好不容易煮杯咖啡坐下来(让我看看谁他妈忍不住说猫屎咖啡),一开电脑,诶,你猜怎的,屏幕不亮了。 反反复复地合电脑开电脑,偶尔它挑情况亮一亮,我输入开机密码,又黑了,仿佛是一个害羞的少女。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西湖美景,六月天内 显示屏不亮了,我是咋打字的呢,因为我还有一個墨水屏的外接屏……分辨率特别低,特别糊。像账户登录要验证哪几个图片里有交通灯这种事,是肯定做不了的,只能说是打打文字,看得出来哪个是字,哪个是背景。 糊到什么程度,但凡不是母语,都够呛能认出来。 我在飞机上当鸟的时候,还不很累的时候,写了980个字,回了家好几个小时,现在1020个字。 反正这一章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发吧,我现在上楼下楼腿都打颤,肌肉都出木头纹理了,也不知道怎么这么累…… 第32章 柴司·寻找通路的伪像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柴司小时候,凯叔有时会带他去山中露营。 在远离黑摩尔市不夜喧嚣之外的深山里,天地漆黑幽寂。除了一盆红红火堆,只能看见头顶繁星;他从没有见过那么纯粹的黑夜,仿佛连森林都消寂在太空里。 凯叔教他辨认星座,从漫天繁星里,轻声给一颗颗星子连上线,组成水勺的样子,大熊的样子……山里夜晚很冷,他总会多带两条毛毯。少年柴司浑身裹在毯子里,坐在凯叔身边,目光在宇宙里漂流。 他此时此刻,又想起在星子之间连的线。 尽管说起来远不如繁星一般美,但是眼前这一个地铁司机身上,好像也逐渐浮出了几个光点,可以连线后组成一个形状。 凭着这個模糊形状,他就有了猜测。 一,“地铁停运后发现了一具女尸”——是事实,前不久的新闻。 二,“有人在下夜班后受了袭击”——目前柴司还不确定真假,有可能是黑摩尔市中成百上千的日常新闻之一。 三,“女警探与男教授组成的搭档,调查连环案件”——电视剧。 组成传言的三个元素,就有了。 这么看来……自己出现在地铁上,就像是忽然迸发出的一道电,打亮了司机脑海中的什么东西。 看见柴司之前,地铁司机丝毫没有他所谓的“疑神疑鬼”、“心里害怕”;当他一个人走在空空的地铁车厢里时,他还在哼歌。 然而在看见一个手持武器的高大男人那一刻,地铁司机显然短暂地失去了辨别真假的能力——以上三点被迅速拼接组合起来,短短一个呼吸的工夫,就创造出了一个“最近出现了地铁连环杀手”的传言。 有意思的是,把传言脱口而出的时候,司机自己也全心相信了刚刚被自己创造出的传言,甚至还为此担忧起了自身性命。 ……原来这就是“传言”伪像的运转模式吗? 通过对讯息原材料的组合、改编,让成品传言从人嘴里流出来……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恐怕要拿到伪像本身,才能明白了。 不,不对,或许应该说,这是它的运转模式之一。 从种种迹象来看,地铁司机只是一个具备了足够关键信息的信息库,一张可以把话说出去的嘴,他对自己受了什么影响一无所知,更毫无自觉——很难想象,韦西莱会任一件伪像操纵自己,而不是由他来操控伪像。 一定还有主动利用它,主动制造传言的方式;只不过,这并非眼下的首要问题。 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要先把伪像抓进手里。 柴司盯着地铁司机的面颊,看着他面颊上似乎是用舌头顶起的一个鼓包,一划而过——已经好几次了。 “把你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司机一愣。“我嘴里?什么也没有啊。” 柴司看着他,没有说话。 “是真的,什么也没有,我只是习惯性地会用舌头去顶口腔内侧。”在他的目光下,司机登时慌了,安抚一样说道:“不信我张开嘴,你看——” 柴司不太高兴地把目光投进那一个肉红色腔洞里。 人的内部他看得多了,虽然习惯了,也总觉滑腻难看。 人嘴里很奇怪,仔细看久了,甚至让他联想起外星生物——红颤颤的咽喉、毛茸茸的舌头,总在一层润亮液体里微微滑滚游动,好像自有意志。 但是它们再不好看,也并非伪像;除了一个人嘴里该有的东西,司机嘴里没有什么多余的物件。 当然,柴司本来也没以为,伪像会轻轻松松地被他吐出来,因此落了空,倒也不失望——毕竟要是嘴里真含上了一个东西,怎么可能不觉察?伊文没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往人嘴里塞东西。 虽然还不知道伪像的形式模样,但如果是藏在他肉体里的,要取出来,恐怕就要溅点血,脏了手……当作备用车的地铁上,并不是一个理想地点。正如司机所说,一会儿可能就要有人来了。 柴司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刚要把他提拎起来,司机却忽然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挣扎踢打起来,叫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是一个身宽体胖、沉甸甸的男人,若是换了别人,恐怕还真不好制服——但柴司在刚一察觉他的动静时,就已松开了手,同一时间右脚横踹、重重踢上他的脚腕;对方一声痛喊才刚刚出口,柴司的T字杆已深深埋进他的肚腹里,将呼吸、平衡和气力一起砸出了他的身体,他一声不吭地泄向了地上。 司机没能完全跌倒在地,已经叫柴司抓住衣服后心,像拎着一袋菜似的拎住了。 只是这袋菜有点大,还在地上软软地拖着双腿。 “我对传言这东西很感兴趣,”柴司一边拖着他往前走,一边有商有量地说:“我只想聊一聊,至于你是想完完整整地聊,还是缺胳膊少腿地聊,就取决于你了。” 司机连气都通不顺畅,一时除了断断续续的模糊呻吟,什么也说不出口;他的赞成,柴司就决定心领意会了。 直到他拎着人又往前走了几步,他才隐约从呻吟中分辨出了几个字——柴司停下了脚。 他看了看窗外,幽暗昏寂的地铁隧道里,一时似乎还不会有人来。 “你说什么?”他弯下腰,近乎温柔地启发道:“说清楚一点。” 司机口齿声音十分含糊地又说了一句。 柴司用上了想象力,也只听出几个莫名其妙的字,似乎是“线”、“坏”、“电”,至于什么意思,可完全拼不出来了。 他正想让司机再说一遍,忽然心中一动。 自己手上的力道有多沉重,他是知道的,所以刚才特地放轻了力气。况且一杆子打在人的肚腹上,也不至于过了十几秒,依然说不清楚话。 这么一想……司机刚才说话时,张嘴了吗? 他仿佛被这个念头扎了一下,扬手一扔,司机像一捆包袱似的滚倒在地上。 对方面孔朝上一闪,又滚向地面,短短一个刹那间,已让柴司看清楚了——司机一张面皮绷得紧紧薄薄,嘴唇抿得几乎看不见;他好像在跟什么东西较劲一样,为了咬死牙关,下颌上浮起一条筋,一跳一跳地爬向太阳穴。 他两眼翻在天上,好像有一个令人深感恐惧的问题,越想不通,越害怕。 刚才他害怕柴司,嘴里滔滔不绝;可现在他双唇紧闭,却似乎是在害怕一样新东西。 下一秒,柴司就明白他的恐惧源自何处了。 司机的头磕上扶手杆,只是一撞,却好像撞松了他一直紧绷着的劲儿。 他没有张开嘴,但是从他合拢的嘴唇之间,再次传来了人的说话声,比刚才清楚多了:“车厢里……电灯……线,断了,掉下来……” 假如柴司领悟得晚了哪怕一眨眼的工夫,他可能都会被那一条从天花板上荡下来的电线给电透身体——饶是醒悟得及时,他也仅仅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勉强躲了过去,整个人撞进一旁的椅子,眼看着一束噼啪作响的电火花从面前地板上打过去,火星游弋成一条蛇。 难道这个伪像是在自保吗? 柴司脑海里蓦然打过去这一个念头。 司机下意识地抱住头,浑身一缩;电线跌在地上,没碰着他,又弹跳起来,再次从半空中一甩,迎面朝柴司荡来。 车厢里不算宽敞,板壳脱落、掉下电线的地方,又正好是车厢中央;一条通了电、噼啪乱跳的电线,已经十分令人棘手了——但当柴司扬手扔出T字杆,迎面将火花闪烁的电线头给打退开几步的时候,他却又听见了从司机面颊里传出的声音。 “想回家,” 如今再听,才发觉那是一个与地铁司机丝毫不像的嗓音,正急急地、模糊地说:“想回家,通路,人可以前往巢穴的通路——” 有一瞬间,柴司错以为自己被电线打上了。 他每一个毛孔都酥麻起来,竟不敢动了,仿佛怕惊动到它,怕它不能继续往下说。右手手背上的疤痕苏醒过来,一阵阵收紧抽缩着皮肤。 柴司愣愣站在座椅前,一手还扶着塑料椅背。除了司机面颊下的声音,好像整个世界都从意识里消失远去了,他又回到了小时候幽寂漆黑的山林里。不同的是,这片漆黑里,他只能看见一颗星光。 “……没有。”司机面颊下的声音说。 电线重新跳跃进半空,一串电火花在空气里划出弧线,落在柴司脚边。 他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地一声撞上腔骨,挣不出牢笼,滑落回漆黑的深处。 在死寂里,他意识到自己往前踏了一步,腿脚僵硬,手指抓进司机胸口衣服里,但那手好像其实离他很远。 这一具毫无意义的身体,都离他很远。 “居民,” 在司机被他一把拽起身,两脚虚浮得站不稳时,从前者紧闭的嘴里又传出了声音。“可以来人世的通路,有,居民,一名。” 司机粗重的喘息、地铁车厢通风系统的风声、电线的噼啪作响……仿佛有闸门被拉开,所有声响动静都一起涌回了柴司的意识里。 “叫它安静,”柴司咬着牙根,朝司机挤出四个字。 四个字以后,他的余光告诉他,前方有一扇黑漆漆的玻璃窗,正朝车厢内弯曲进来,仿佛一张被巨物顶起的布。 第33章 柴司·最讨厌的东西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时间——他需要时间。 短短二三十秒钟里,发生的变故一个接一个,每一个都叫人措手不及、难以理解。 但是柴司知道,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就能够在一個个“光点”之间连上线,让它们组成一幅清晰易懂的图形。 世间万事或许混沌复杂,但柴司认为总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去理解:先从混乱和噪音中,抓住足够多的关键信息点,再以点带面、连线画形,将事物的整个框架形状都提出水面。 只不过,时间恰好是他此刻最缺的东西。 当柴司转过头,目光落在那一扇向车内高高拱起的漆黑玻璃上时,他就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避免的错误——他不可能不去看车窗,换了谁都忍不住不看的;但只要看了车窗,他就被分走了神。 在他分神的这一瞬间里,身后那一根刚刚被打开的电线,正火花闪烁着弹跳起来,从半空中甩向他的后脑。 连空气都被电流扭曲、紧绷起来了;他仿佛能闻见电火花的气味,感到后颈皮肤上闪烁烧灼着一片蓝。 ……身手再好的人,也不可能比电更快。 柴司闭上了眼睛。 等待被电击的这一个瞬间,似乎极漫长;多年前为了寻找通路而承受电击的记忆,又浮起来了,好像在为即将发生的穿刺抽痛作预告。 然而短短一个呼吸以后,柴司又睁开了眼睛。 电流击打的响声、痛苦的闷哼声、身体跌倒在地的坠响声……他都听见了;可电流本身,他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有人被电击了,不是他。 柴司一拧头,果然看见司机正倒在身后地板上,面色青白难看,弯曲着身子一阵阵抽搐,仿佛体内有一根筋被人给紧紧抽住了似的,直不起身,也逃不掉——电线失去了刚才的兴奋劲头,软软垂在不远处地面,犯了错似的,一动不动。 柴司看了看像气球一样越来越鼓的车窗,又看了看身后一步远的司机;那一瞬间,他差点笑起来。 “我忘了告诉你,”他一边说,一边从地上拾起T字杆,拎在手里掂了掂。“我的运气很好,因为我会把身边人的运气吸走。” 司机根本说不出话,好像连意识都模糊了。 “你刚才顺着我的目光,也扭头看见了这一扇窗户吧?我那时分了神,松开了你。”柴司并非是要从司机口中听见回答,而是他自己需要将眼前一切厘清。他盯着车窗,说:“你看见窗户变成这副样子,害怕了,往后退了一步,却正好替我承受了电击。我猜得对吗?” 司机喉咙中滚起一串低沉响声。 这么看来,“传言”伪像无法操控寄身主人的身体行动,否则司机也不会因为害怕,一步退到电线上了。 “我得感谢你,因为你替我承受了电击,我现在才有了一点时间。” 柴司拎着T字杆,一步步地走向前方那扇仿佛怀胎九月的弯曲窗户。在还有两步远时,他高高抡起T字杆,将全身力量都压下去,一杆击进了黑漆漆的窗户中——玻璃破碎的声音没有响起来,玻璃窗却像一块橡胶布似的,往内一陷,让他的力量尽数落了个空。 窗户后应该是一个能够进入人世的居民,T字杆对它不起作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接下来的话,我不是在跟伱说,而是在跟你嘴里的东西说……‘传言’,对吧?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吧?” 司机倒在地上,半昏半醒;他面颊下的声音也安静了,似乎是默认一样。 “作为一个伪像,你竟然有一定程度的智力,懂得自保,实在是弥足珍贵。但你没有自我意识,智能也不够高,否则的话,你就不是伪像,而是居民了。” 从吹气一样鼓起来的车窗上,浮出一只人手的形状;人手压在车窗玻璃后,车窗上浮起一个五指大张的形状,慢慢摸索着。 人手摸索到哪里,柴司的目光就跟到哪里。 “如果你智能够高的话,你刚才就会意识到,我恐吓司机、对他下手,并不是为了要伤害他,而是为了拿到你。但是这个因果关系,对你而言太复杂了,你不明白……你只有直觉性的本能。 “当你寄居的司机,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整个人陷入一种恐惧与应激的状态里时,你的自保本能就也被激发了。我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但是你似乎必须依附着一个人而存在,如果这个人死了,你的麻烦就大了,是吧?” 司机停止了抽搐,躺在地上;他仍有一线意识,眼皮半开半合,微微颤动着。 从他微张的嘴唇里,一个细小声音正飞快地说:“救命,救命!”——倒好像在替司机呼救似的。 柴司将目光转回窗户,在鼓起的漆黑玻璃上,映出了一个变形的自己的倒影;随着他嘴角勾起来,倒影也露出了半个扭曲的笑。 “你叫谁救命呢?” 柴司不知道别人的命运,是不是也如自己一样,总是充满讽刺性的黑色幽默——如果当事人不是自己,他几乎能笑出声来。 要知道,司机之所以会如此害怕,有一半倒是因为伪像创造出的“地铁连环杀手”传言,让司机相信自己遇上了一个连环杀手——这一点,也从侧面证明了“传言”并没有足够高的智能。 它意识不到自己随机制造出的传言,会对自己的宿主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从‘地铁杀手’和‘电线脱落’这两件事来看,你不能凭空无中生有,说什么就来什么。 “你说出来的话,必须要有一定现实作为基础。如果没有在地铁里死去的人,你创造不出‘地铁杀手’的传言;如果这里没有电线,你也不能空口无凭地让这儿多出一条电线来。 “电线打不死我,你就叫来了一个能进入人世的居民……但你并非真的想回巢穴,只是你感觉到,在巢穴里可以躲过我。” 柴司体内汹涌而升的墨黑色海浪,让他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冲动,让他想要将窗后居民抓在手里,将它拧绞成一点一点的粉末和碎片。 有时候,他希望能用这双手,将整个人生都绞成碎片。 话音落下,车厢里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伪像没有出声,司机的呼吸微若游丝;窗后的人手,终于摸索到了玻璃与窗框交接的地方,好像在拆针线一样,它一点点地开始将玻璃往下撕。 “我不知道你的智力到底有多低。但如果你能听懂我的任何一句话,最好现在就把居民送回巢穴里去……” 如果这个伪像真想要回家的话,在今日之前,它不知道有多少机会。 韦西莱身边一定少不了猎人,是猎人就有通路,可以让它搭顺风车回去;就算它接触不到猎人,它为什么早不把这一个可以进入人世的居民叫来? “救命……” 伪像又说话了,这一次语速不快;听了柴司的话以后,它似乎自己也有点犹豫,再呼救时,句尾带上了问号:“救命?” “我让你把它送回去,有两个原因。”柴司的语气很平静。“第一,居民进来以后,我可以自保,却不能保证你宿主的性命。” 从玻璃与窗框之间,探进来了几个灰白色的手指尖。柴司看着手指尖,低声说:“第二……你感觉得不错,我确实没有通路,进不了巢穴。” 有一瞬间,居民与伪像,似乎都在等着他往下说。 “但是,这并非我第一次见到居民。” 柴司看着自己的倒影,慢慢活动了一下肩颈。 “我最讨厌的东西,就是可以进入人世的居民。看见了,我就忍不住会发一些脾气。好在它很稀有,所以我发脾气的时候不多。 “但你今天却把这种东西叫到我面前了。” 柴司叹了一口气。 “你真想自保的话,还是别惹我生气的好。” 第34章 柴司·第二段回忆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柴司,柴司,醒醒,该回家了。” 一只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他的梦被推出了裂痕,碎片滑落漂远,柴司睁开了眼睛。 天边晚霞已经是淡紫色了,长云染成深红,就像有人用手指在天幕上一抹,留下几道胭脂。 棕榈树的影子高高立在天空下,傍晚的停车场里,亮起一盏盏昏黄的灯。 “睡得这么香,做了什么好梦呀?” 妈妈站在车窗外,见他醒了,把手从半开的车窗里抽出去,站直身;虽然柴司没看清她的神色,却从语气里听见一丝愧疚。妈妈的声音十分柔和,因为愧疚是一种软化剂。 柴司想不起来了。梦里的灯光很亮,远比停车场里的西部傍晚更亮;自己个子很高,远比现在高。 但具体梦了什么,他全忘了。 “今天不加班吗?”他看着妈妈打开车门,坐进另一侧驾驶座里,问道。 “我跟经理求情,今天早点让我走。”妈妈看了他一眼,笑意浮起来几分,但没能冲破某种沉重的盖子,又散了。“我都不敢告诉他,今天你一直在车里等我……” “为什么不敢?” 妈妈将一只塑料袋放到后座上,里面饭菜的气味很熟悉。她总是会拿一些餐厅里剩下的东西回家,当作二人晚饭。她启动车子,说:“这哪是什么好事?要是被人知道,儿童保护机构说不定要把你带走了。” 柴司不懂他坐在车里等妈妈下班,到底是哪里不好了——车窗半开着,风软软地吹进来,手指头上粘着薯片残渣,膝盖上的故事书在他睡着时滑到了地上。 “对不起呀,以后不会了。等你长大,可不要跟心理医生抱怨我。系安全带。” 以后其实还会有的,因为只收一点点价钱就愿意看护柴司的,只有附近一个邻居姐姐;她并不是每天都有时间。 后来柴司想,他那时真正想说的话,明明是“我喜欢等你”,但是不知怎么,实际上说出来的,却是一句抱怨:“我想回家看电视。” “好,”妈妈离开停车场,说:“吃完饭才能看。” 上高速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明亮的车灯穿过夜色,从他们老旧汽车旁一划而过。高速路地势很高,左侧是山崖;从路上往外望,能一直看见远方地平线。 庞大、分散的洛城,在夜幕下亮起无数繁星似的灯光。 这条路是他们走过无数次的,熟悉得如同自家厨房。柴司一直在看着窗外的洛城夜景,妈妈在听广播,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一切都发生得叫人措手不及:当前方路上一辆重型货运卡车忽然歪过头,斜斜冲破右侧护栏的时候,妈妈甚至还在说笑。 她尖锐的吸气声,叫柴司猛地拧过头,正好看见那一辆长长的卡车横截在前方高速路上。 急刹车的刺耳尖响,贯穿了整个车厢,但汽车依然止不住惯性和去势,直朝卡车撞上去——柴司被安全带压在座位里,眼看着卡车越来越大,如同一片笼罩下来的灭顶之灾,那一刻他忘了自己有没有惊叫出声。 他只记得他转过头,驾驶座上是空的。 安全带仍系在卡扣里,平整地横跨驾驶座,仿佛它保护的是一個空空车座;方向盘失去了掌控它的手,微微地转了一下。 ……咦? 茫然只有一晃的工夫;当柴司反应过来,急忙伸手去抓方向盘的时候,他撞上了卡车——在那一瞬间,车头挤压扭曲着升高,占据了大半车窗和视野,下一刻,柴司沉入黑暗里,什么都不知道了。 啊,对,五岁那年出了车祸,柴司·门罗这个人就死了啊。 ……是死了吧? 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假如柴司·门罗五岁那年就死了……那现在以他的视角进行回忆的人,认为他死了的人,是谁? 另一个声音小小地提出了抗议。 是谁在回忆,这个问题重要吗?死没死,也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问题,是如果他不再做无用的思考,只是顺着温暖的、羊水般的黑暗沉下去,闭上眼睛入睡,一切挣扎迷惑,都会得到安慰和解答……再也不用担心…… 再也不用……担心…… 绝对不行。 柴司蓦然睁开了眼睛。 他正躺在地上;地铁车厢里白亮得近乎刺眼的灯光,有一瞬间,反而叫他什么都没看清。 某种从骨子里突然惊醒起来的直觉,第一时间压下了他翻身跳起的本能,他强迫自己一动不动,听着地板上沙沙的声响,从耳旁划了过去,慢慢远了。 视觉很快就重新清楚了,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扇失去了玻璃的车窗前。 他还记得刚才这一扇车窗玻璃,就像橡胶气球一样鼓大起来,有几只灰白色的手指在拆解着玻璃与车窗框的缝隙;现在车窗上空空如也,只有地上、座位上,散落了一地碎玻璃。 居民已经从车窗后钻进来了,进入这个人世了…… 但是柴司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会倒在地上。 跌倒时,后脑勺一定是先磕在座位上,又落在地上的,此时脖子扭着,隐隐作痛。 他听着沙沙声响在几步远之外停住了,司机的喉咙里,低沉沉地传出了一声颤抖的呻吟——呻吟刚刚开了个头,却忽然没了声息,仿佛是被掐断的一样。 死了? 柴司心中一沉。那个伪像—— “……原,来有意,”一个黏糊糊的声音,以一种极不自然的断句方式说:“识啊那就好。” 是居民。 “原来有意识啊,那就好”,它这句话是冲司机说的,那司机暂时应该还没有死…… 柴司屏住呼吸,慢慢转过眼珠,看见不远处地板上,模糊地立着一片灰白色的影子;虽然不好分辨,但感觉上,那个影子似乎正背对着他。 他腹肌逐寸收缩绷紧,一点一点、无声无息地从地上抬起身体,看见T字杆落在自己脚旁。他没有去拿它。 从现场痕迹看来,好像他刚才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就已经倒地了…… 那个后背佝偻、蜷着身子的背影,个头儿很矮,只到柴司腰间。它浑身都包裹着一张灰白色布袍子,布袍破破烂烂,许多地方已经撕烂成了一条条。 从灰白袍子下,一只比拖布头还大的灰白手掌,软软地搭在地上,掌心向上;另一只手举在半空里,伸起三根长长手指,其中一只,正朝司机弯了下去。 “可,以死去,的记,忆三,处。” 断句一旦乱了,连语意都在乍听之下都不好懂了;柴司微微一怔,才反应过来它说的是“可以死去的记忆,三处”。 这也就意味着—— 柴司一下子全明白了。 他悚然一惊,再也顾不上隐藏自己,一脚踹在司机的脚腕上,怒喝了一声:“醒醒,别信它,你没死!” 他自己是等于暴露了——下一个念头还来不及升起来,那个佝偻后背上,滴溜溜地转过来了一张脸。 目光落在那一张脸上的时候,地铁车厢再次急速模糊、消失、滑入黑暗里;柴司不由自主地倒向身后座位上,耳旁响起了居民黏糊糊的笑声。 “可,以死去,的记,忆三十,九处。” 果然是这样…… 那一丝不甘、恐惧、焦躁混杂的心情,随着他跌入回忆里,像灰烟一样从意识边缘迅速消散了。 如果五岁那年的车祸,是居民找出来的第一个、可以让自己在重温时顺便死去的记忆,那么柴司知道它找出来的第二个记忆是什么了。 他第二次遭遇生命危险,是在车祸之后的第六天。 也是妈妈从巢穴中回来的那一天。 第35章 柴司·他见到的第一个居民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最开始,病房里人来人往。 陌生面孔来来去去,五官特征很快就逐渐融在一起,让柴司分不清谁是谁了。他记得有交警,护士,医生,警探,社工……每一张肉色的模糊面孔,都会张开嘴巴,向他涌出无穷无尽的问题。 你妈妈是谁? 你们从哪里上的高速? 你注意到车门了吗,是关着的吗?她是不是跳车了? 你爸爸呢?哦,从没见过? 那你家里还有别的什么亲戚? 除了能够回答“我妈妈名叫黛菊·门罗”之外,柴司一个问题也答不上来。 柴司以前有时候会幻想他其实有爸爸,而且他是一个CIA探员,一直潜伏国外;或者是个顶尖科学家,在研究一個秘密项目,所以不能见面——都是小孩很平常的幻想。 但是那几天里,打着石膏的柴司,独自坐在医院床上,看着一个又一个陌生人进来、出去,在病房里留下零食,喝空的咖啡纸杯,烟头,联系名片,和无数问题…… 以前种种天真幻想在现实面前脱落了,就像他蜕去一层早已不适用的壳。 “就我一个人,”他对员警说,“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了。” 那一天,他听见门口的几个人在说话——他们到底是警察还是社工还是别的什么人,对小孩来说不好分辨。 “我干这一行几十年,没见过这样跑掉的妈。”那中年男人嚼着烟草,说:“早上出门以后再也没回来的父母,倒是很常见……可是她怎么能从车祸里消失的?” “是怪了。现场痕迹里根本看不出来她怎么没的。”另一个面相年轻点的人说,“不过说来讽刺,要不是她忽然消失了,那孩子恐怕不会只断一条胳膊。” “哦,对,你之前提过一嘴。好像是车头方向什么的?” “嗯,伱听说过司机在遭遇紧急状况时,会下意识地往左边打方向盘,让副驾驶座承受冲击吧?那个说法并不绝对,也有司机会朝空隙大的方向打。但是在这一个事故里,那孩子妈妈别无选择,只能往左打方向——” 因为右边是山崖。 这个答案,在中年男人“哦”了一声的同一时间,也浮上了柴司心头。 “她恐怕是还没把方向盘打过去,或者说才刚开始打,人就从驾驶座消失了。人松手了,方向盘回归正位,对吧?根据那孩子的说法,他在发现妈妈不见了以后,下意识地去抓方向盘……这样一来,恰好让汽车往右边偏了一点,又巧妙地没有偏太多,不至于一头撞破护栏冲下山崖,反而刚刚好,只让那孩子遭受了最轻程度的伤。真是奇迹一样。” “运气真好啊,”中年男人话才一出口,又停住了。“……不,也不能说他运气好。才五岁,就没爹没妈的。下一步怎么办?” “他妈妈有个住在黑摩尔市的远房姨母,同意过来看护他几天。”第三个人插口道,“但她是否愿意做长期监护人,就不好说了……如果她不愿意,那孩子就只能被送到福利院或寄养家庭去了。” 第三天柴司就出院了,带着一条打着石膏的断胳膊,和一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账单。 姨母年纪不小了,眼镜总滑到鼻尖上,一到八点就开始打瞌睡。她和柴司,谁也不知道该怎么与对方相处,往常吵闹忙碌的小公寓里,安静得就像没有人一样。 车祸第六天晚上,柴司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胳膊痛是一方面,姨母睡着以后又老是打呼噜;每次他抬起头,妈妈的床上都睡着一个陌生的、小山似的背影。 到了半夜时,柴司受不住无聊和煎熬,悄悄爬下床,进了客厅。其实客厅里也什么都没有,他以为自己想玩玩具,但是盯着箱子看了一会儿,甚至没有伸手打开它。 柴司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空无一人的熟悉街道。 如果妈妈能回来就好了,他心想。就现在,从街上走回来,穿着她消失那一天的衣服,拎着给他买的零食和早饭,每走一步,手里的钥匙都在响…… 虽然年仅五岁,但柴司早已意识到,他的想象并不会变成现实。 因此当他真的看见妈妈一步一步从街上走来时,他震惊之下往前一探头,“咚”地一下,脸撞到了玻璃上。 “……妈?”他小声叫了一句。 公寓在二楼,离妈妈还有好远,可是妈妈却像听见了似的,朝他抬起头。 那一瞬间,柴司一动没动,额头贴在冰凉玻璃上。 妈妈半张脸上,全是血。 夜色下的血,比夜晚还黑,让她半张脸看起来像被虚无吞噬一般。一只眼睛睁不开了,只有陷在漆黑血污里的那一只眼睛,正看着他,瞳孔微微发亮。 但那的确是妈妈。 在二人视线相交那一刻,妈妈伸出手,像以前去幼儿园接他时一样,使劲挥了几下;随即继续一瘸一拐、踉踉跄跄地往公寓走,因为着急,还险些绊了一下。 这种时候应该赶快叫醒姨母才对,但柴司在那一刻,甚至不记得屋里还有一个姨母了;他迅速跑到门口,打开门,脚步登登地下了楼。 “妈!” 柴司拼命跑上去,要不是妈妈赶紧一手扶住他,他差点连人带石膏撞进她怀里。“妈,你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妈妈喘息着说,半蜷着腰,笑了一声:“疼死我了。你的胳膊——” “你去哪儿了?” 妈妈先端详他一会儿,才说:“一个……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但是不重要,我回来了,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去了……” 说到这里,刚才支撑着她走回家的力量,好像一下子松泄了,她像一堆被人忽然踢倒的积木似的,倒塌在路边上。 “妈?”柴司吓了一跳,急忙去扶。 说扶,他其实也扶不动,更像是抱着她的胳膊,随她一起跌坐在地上。 但妈妈摆摆手,示意他自己没事:“我就是累……歇一歇……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姨母从黑摩尔市来了,”柴司答道。 “你回家去……让她打电话,叫一辆救护车……” 柴司低下头,发现自己前半边身上,胳膊上,石膏上,都染上了血。 “快……快去吧。”妈妈低低地说,声音好像风一吹就会散。 柴司拼命点了几下头。在他起身之前,不知怎么,他忽然颤着手,轻轻碰了一下妈妈的身子。 他也许是想看看妈妈的伤在哪儿,重不重,但却碰着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妈妈,”柴司一怔,“你身上缠着一个什么呀?” 那一刻,妈妈的脸孔凝结住了。 柴司这一生,从未见过如此令人害怕的脸——因为那张脸的主人本身,就陷入了没顶恐惧里。 水泥一样厚重窒息的恐惧,渐渐压住了空气。有一刹那,柴司突然想缩得很小,让谁都看不见他;包括妈妈。 妈妈没有低头朝腰间看,好像只要不看,她的恐惧就不会成为现实。那唯一一只能睁开的眼睛,死死盯着柴司,不知是不是生出了泪光,亮得怕人。 “什……什么?我身上缠着……什么?” 柴司不知不觉已经在哭了,眼泪不断痒痒地爬下来。 “我、我不知道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连手都不敢抽回来,依然停在妈妈腰间,颤声说:“好、好像是一根细绳子……” 就在这时,他感到手下绳子微微一动。 就好像绳子的另一头,被人抽动了一下似的。 另一头…… 柴司恍惚地意识到,妈妈腰间的绳子,应该是有另一头的。 “不要看,” 他听见妈妈的声音,恳求似的跟他说,“别往后看,柴司……回家,赶紧跑……” 柴司却充耳不闻。他的身体仿佛被另一个自己接管了,不由自主地站起来,绕开一步,目光落在妈妈身后的地上。 一根绳子软软地躺在那儿,一直往后方夜里延伸,逐渐没入路灯也照不亮的黑暗。 ……奇怪了,是谁在妈妈身上绑了一根绳子? 绳子又动了一下。 “柴司!回来!” 柴司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顺着绳子往前走了好几步;他回头看了一眼妈妈,又转过头——这一次,前方并不只有黑夜,街道与长绳了。 牵着长绳另一头的巨大黑影,不知何时正站在他眼前。 “快跑啊!”妈妈一声近乎尖厉的怒喝,叫柴司激灵灵一下,彻底回过了神。 他来不及看清那黑影的模样,扭头就跑。他好像尖叫了,好像没有;好像有邻居点亮了灯,又好像没有。 那一刻,世界忽然拉下了理性运转的表象,露出了底下黑沉沉污水一样的噩梦,什么都不真切了。 他听见那黑影说话了。 它的声音横跨夜幕,飘散在空气里。 当时他还听不懂,却把每一个字都深深刻进了骨头中;后来柴司明白了那些词句的意义,但早已时过境迁,一切都晚了,他也一直不再去想。 只有一次,他在审讯一个叛徒的时候,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跳起来了居民的那几句话。 等柴司再次回过神的时候,他正被人拦腰抱着,有人求他赶紧住手;那叛徒已经被他一拳一拳打成模糊血肉,不比一堆烂泥更有人形。 “谢谢你呀,” 那居民说,“我能来人世的唯一途径,就是找一条狗,系上绳子,让它牵着我进来。你不会以为你真从我手底下跑掉了吧?你真以为可以回来和儿子团聚呀?啊,快让我尝尝吧……我听说人类落空的希望,最美味了。” 第36章 柴司·非常非常非常简单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难道他错了吗? 当五岁的柴司发疯般跑出去几步之后,猛然想起受伤的妈妈还倒在路边。 那时他本能地止住脚步,什么也没想就转身扑回去,想把妈妈扶起来、与她一起跑——难道他不该这么干吗?他错了吗? “我叫你快走啊!” 妈妈那一刻的嘶吼,响亮尖厉,几乎不像是刚才那一个重伤下说不出话的人。 “妈——” 他抓住妈妈胳膊,只来得及叫出一个字。 下一秒,他看着自己垂荡在半空中的双脚,晃晃悠悠地远离了地面。 妈妈仰起一张被血涂成半黑的脸,在震惊与惊惧里冻结了一刹那,猛地怒叫道:“放开他!” 那东西并没有握住柴司,也不是拎起了他。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一道长长黑影,从自己胸口里穿扎出来,伸进空气里,像一把扎透了他的刀剑,把他举在半空里——但柴司并不疼,也没有流血,只是失去了浑身力气,昏昏沉沉,抬不起头。 “不着急。”居民在背后嗡嗡地说,“我觉得你还没有完全理解眼下情况的美妙之处,让我给你仔细讲一讲。” 妈妈的声音像呜咽狼鸣一样飘荡在它的字里行间。 “我最爱玩味品鉴的一种滋味,就是‘讽刺性’。这种东西,只在人类身上盛产,巢穴里没有。 “一个人买了彩票没中奖后的失望,也是失望,可尝起来普普通通、没有意思,好像一盒方便面,只能充饥。可你此刻的失望,却是一道珍馐美味,为什么?因为你的希望落空,有‘讽刺性’;彩票不中,却少了这個滋味。我必须要让你彻底明白这份美妙,否则我心痒难耐。” 居民把柴司上下颠颤几次,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首先,伱的通路就叫我高兴死了。只有在车祸里才能进入巢穴,怪不得你三十六岁了,才第一次打开通路……但是你这车祸,如果是发生在几个月之前,今晚的一切都不会有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妈妈的目光定在柴司身上,随他在半空中微微摇摆。 “因为你们洛城地区的居住人口,在今年才刚刚超过一千万呀。你看你,这车祸要是早点发生,只算是普通倒霉;要是你今年按照一直以来的想法搬了家,那你下半辈子都不会进巢穴……你说,车祸时机是不是特别讽刺,特别美味?” 柴司模模糊糊地想起来,妈妈确实问过他一次,愿不愿意搬去她的老家。 只是他那个时候,还不能明白,搬不搬家又跟眼下一切有什么关系了。 “你自以为逃脱,却不知自己变成引路狗,把我带进了人世,已经很不错了。你要是一进人世,就马上报警求助、被送进医院,岂不是干巴巴的很没意思吗?到时我自然也就走了,去找别的人类了。 “可你没有去医院。你第一时间想回家看孩子,想确保他安全,却反而把孩子暴露在了我的面前……真好啊。 “要不是你这么爱他,他今晚还不会死呢。” 柴司知道自己在哭,他也知道,他哭并非为了自己。 地面上妈妈的呜咽声与嚎叫声,比被一道黑影扎穿他胸口,更叫他害怕。 他以前觉得自己有一种超能力,妈妈不开心的时候,他总能几句话就把她逗笑——但今晚,这超能力好像是另一个五岁孩子自大的梦。 “别叫救命了,谁能救你们呀? “你没发现刚才那个开窗看看的邻居,又把窗户关上,回去睡觉了吗?没有通路,又没有与居民产生过任何接触的普通人类,根本看不见我……也看不见被我扎在半空里的小孩。现在的你,就是一个半夜坐在路边哭的女疯子。” 在居民手里,柴司就像一根签子上扎着的一块肉。 它呼地一下,把他从半空中一荡,从妈妈面前荡过去一个弧度——在妈妈扑来伸手一抓,抓了个空后,它又高高抬起了柴司。 “诶呀,你们母子俩一起哭,哭得连我都伤心了。别这样嘛,我也有一线仁慈的。要不然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选择。” 妈妈愣愣仰着头,一只眼睛里亮着水光;但那不是希望的亮光。 “能够来人世的居民,非常非常非常少,十年也不出一个。远远不如有通路的人类多,你说,是不是不公平?” 居民咂了咂嘴——如果它有嘴的话。 “来的条件很难满足,很苛刻,好不容易来了,一不小心又会掉回巢穴里去。接下来,我就把怎么送我回巢穴的办法告诉你。” 妈妈一下子不动了。她喃喃地说:“什……什么?” “非常非常非常简单。你腰间还有一根绳子吧?其实那也是我的一部分。你只要把它剪断,我来人世的通路就也被斩断了,我自然就会回到巢穴里去。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那我也没办法。我只能说,我们能够来人世的居民,只要通路一断,就掉回巢穴里了,就这么简单。你不信,你试试。” “选择呢?”妈妈一手捂在腰间,喘息着问:“你给我……选择,是什么?” “噢,就是要不要剪断绳子呀。” 这句话一落,空气里都在困惑中安静了一两秒。柴司看不太清,但妈妈一定皱起了眉毛。 “我、我为什么……不剪?你有……陷阱……” “错了,我没有陷阱。”居民平平常常地说:“我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守信的人。我允许你剪断绳子,就绝不会打断你。反正绳子可以再生。不过你剪之前可要想好了。” 柴司感觉到自己被提了起来,高高吊在一个庞大、扁平的黑影旁边;居民似乎用柴司在它脸上蹭了几下,很亲昵似的。 “你小孩,可不会被我放走。 “所以你的选择是,一,不剪绳子,我留下来,把你和你小孩都杀掉;二,剪掉绳子,我带着你小孩的尸体回巢穴,你保住自己一命。” 柴司感觉到,那个是脸的扁平黑影鼓起来一块,把他的身子给顶起来了一点——居民在笑。 “我保证,你小孩今晚一定会死掉。区别在于,你要不要给他陪葬。” 妈妈那一声尖锐凄厉的嘶喊,纵使过了这么多年,也依然像刀一样,扎在柴司的胸口里。 他果然死了,不管那一晚妈妈选择了什么,他都毫无疑问地被居民杀死了…… 脑海中一个不属于柴司的声音,正不断地说服他,是呀,那一晚你死掉了。你还记得吗?打着石膏的小小身体,“扑通”一声砸在地上,掉在妈妈的眼前…… 来到人世的居民,哪里少了? 五岁那年来了一个,如今又来了一个。 ……他当然没有死在那一晚。 柴司拒绝死在车祸的那一刻里,因为如果他死在车祸中,他就再也无法见到妈妈最后一面。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一晚妈妈抱住他肩膀时的体温。 柴司同样拒绝死在居民手里,原因稍微复杂一些:一,居民那一晚被重伤了,被赶回了巢穴,所以他残存在脑海深处的理智,不允许他相信居民那晚把自己杀了;二,如果五岁的他死在那一晚,他就不会被凯叔从血泊中抱起来。 他撑起脖子,神智不清地想转头看妈妈一眼时,凯罗南却捂住了他的眼睛。 “听……听他的话,快走吧,”妈妈断断续续的最后一句话,从掌心温暖的黑暗里响起来。“妈妈以后……就把你交给他啦。” 如果没有遇见凯叔,他永远不会知道妈妈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世上也再不会有一个他的灵魂的容身之所。 神智重新回到地铁车厢里的柴司,这一次没有睁开眼睛。 他无声无息地坐起身,专注之下,五感被放大、增强了几倍:他循着悉悉索索的微响、居民身上淡淡的生腥气味、地铁司机的呼吸声……在脑海中画出了一幅车厢地形图。 要把居民重新赶回巢穴,“非常非常非常简单”。 只要截断它们来的途径就好了。 第37章 柴司·你以为流言传播中止了吗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嗯?嗯嗯嗯?” 居民嗓子里响起一道长长的、尖锐的疑惑,好像想不明白为什么柴司就是不肯死在记忆里,非得一次次从地上爬起来。 “可以死,去的记,忆三,十八处——” 刚才它说的还是“三十九”呢,柴司心想,原来是在倒数。 已经用过一次的记忆,就不能再用来攻击他了,是吧? 正好,他也已经受够那个软弱无用、无能为力、只会哭叫的五岁孩童了。 他对无能的厌恶,甚至远超居民。 柴司紧闭着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嗯嗯嗯嗯嗯?”见他依然站着,居民似乎非常不悦,声音刺耳多了:“三,十八处——” “别叫了,”柴司低声说,“只要看不见你的脸,我就不会昏过去,对吧。” 每次都是目光一碰及它的面孔,自己就立刻栽倒沉入记忆里,傻子也能把这个因果关系画上线了。 “以居民的标准来看,你是个简陋差劲的东西。”柴司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了一步。“翻不出几個新花样,短板倒是真多——” 话未说完,一股风已经迎面袭来。 脚底皮肤“啪”地打了一下地板的轻响,无数破碎布条摇摆激起的微小气流,瞬间浓郁起来的沉黏厚滞的腥味…… 闭上眼睛之后,其他感官更敏锐了。 柴司再次往后退去,鞋底踩上碎玻璃,“咯吱”一响,他知道自己已来到居民爬进来的窗户前了。 他蓦然一矮腰,探手朝前一抓,那只手就像伸入了黏腻瘴雾里,果然抓住一团布料。与居民产生接触时那种恶心又熟悉的触电感,激灵灵地从手掌里一路打上了天灵盖——胸口被抓住了,居民却短促得意地笑了一声。 柴司知道它为什么笑。 它大概以为柴司会难受得失去行动能力;因为大多数人在头几次与居民产生肢体接触时,会被生理影响冲击得连站都站不住。 但是它不知道,跟五岁那年的居民相比,它只是个廉价货色罢了。 柴司咬牙忍着肌肉里的颤抖,五指紧紧合拢、攥着居民胸前布袍,抡起手臂一扬,将它重重往旁边破开的窗户中甩了出去。 居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咦?”;下一秒,它已砸在车窗外的轨道上,发出“嗵”的一声,又远又沉闷。 接下来才是问题关键——这个居民来到人世的通路,究竟是什么? 它是从“黑漆漆的车窗”中爬进来的,但这绝不会是唯一一个条件。 否则的话,日常生活中不知存在多少“黑漆漆的车窗”,它早就能进入人世了,哪里会等到今天? 除了“黑漆漆的车窗”这个条件之外,肯定还有至少另一个条件也得到了满足,它才能爬得进人世——不管怎么想,柴司只能想到一个。 一闪念的工夫,他已睁开眼睛,大步飞奔冲过车厢;在半路上他探长手臂一捞,捡起了T字杆,在半昏半醒的地铁司机身旁急急刹住脚步。 “‘传言’,把它送回去,” 柴司已经听见身后车窗外传来的窸窸窣窣声响了,似乎是居民正要重新往车里爬。他高高举起T字杆,说:“否则我现在就将你的宿主砸成肉酱。” 他从来不做空洞的威胁。 T字杆咬上地铁司机肩膀的那一瞬间,司机面颊中的小小声音就一迭连声尖叫了起来:“取消对‘回忆杀’的邀请!取消对‘回忆杀’的邀请!” ……什么破名字。 柴司喘着气,将T字杆从司机的肩骨里拎了起来。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两秒,车厢里白光明亮,一片静寂。 慢慢地,他转头看了看那一扇居民曾经爬进来的车窗。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会看见一个半挂在车窗上的人体,会看见一张冲他笑起来的脸——然而车窗里空空荡荡,只有几块残留的碎玻璃片还竖立在窗框上,惘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无用之物。 柴司拎着T字杆,一步步走近车窗前;他很谨慎,没有直接以肉眼去看,只是打开手机摄像头,通过手机屏幕往外扫了一圈。 对方是居民的话,自然很可能也喜欢玩弄人心,说不定正蹲在车厢外,双手捂住嘴巴吃吃地笑,等着要叫他失望。 但是外面也只是一条昏暗的地铁隧道,空旷安静。 他踩着一地玻璃碎片与司机痛苦的呻吟,再次走回“传言”面前。 被他一杆打在肩膀上,却叫司机从几近昏迷的状态里痛醒了,此时见柴司走近,正带着哭腔扭身想要往后爬——柴司将T字杆点在他的胸口上,说:“别动。” 司机不动了,面上尽是畏惧和冷汗。“刚、刚才那个是……” “是梦,”柴司平平地说,“你做噩梦了。” 司机脸上的表情如果翻译成文字,大概是“就算骗我,你也应该用心一点骗”。 但柴司一向不喜欢做善后与收尾的工作,更没有耐心给刚才一幕幕找合理解释。他正考虑该如何将传言伪像拿出来,却听司机又说话了。 “我嘴里……我嘴里的是什么东西?”司机带着一种迷迷瞪瞪的神色说:“你刚才叫它传言……怎么又是传言……” 柴司的注意力,就像听见异响的狗耳朵,登时一下立直了。 “‘又’?”他探近身体,给司机吓出了一声嗝。“还有谁说了‘传言’二字?” 也不知道是生理痛苦还是精神恐惧,司机的下嘴唇湿湿亮亮,不住颤抖。“前几天有个人说眼镜丢了,看不清东西,让我给他读两句话……” 柴司一怔,没有打断他。 “他问我,写的内容是‘我有一个传言告诉伱’吗?我看了看他手机,说不是,写的是‘我听见了一个传言’……这个事挺怪的,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发了那个莫名其妙的信息,所以我记住了。” “那人长什么样子?”柴司立刻问道。 “我不知道……”司机颤颤巍巍地说,“他戴着个口罩,只能看出是个二三十岁的男人。” 怪不得之前司机对伊文的外貌描述毫无反应——柴司一时之间,几乎想大笑起来。 他全明白了。 谜底竟然这么简单;知道答案以后,再回头一想,甚至叫人奇怪自己怎么会没有想到。 既然对象是一个“传言”,那么传递它的方式,当然是通过“言语”了,对不对? 当天请司机帮忙读一条信息的,毫无疑问正是伊文。 伊文的目的也不仅仅是要让司机读一条消息,而是要骗他与自己完成一个对话—— “现在你说一遍,‘我有一个传言告诉你’。” 柴司看着司机面颊上被舌头顶起鼓包,又一划而过。“你说完这句话,我马上就走,不会再动你一下。” “真、真的?”司机愣了愣,立刻抓住了这一根救命稻草。“我、我有一个传言要告诉你!” 柴司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听见了一个传言。”他低声答道。 对话完成了。 车厢里陷入了静寂里。柴司望着司机的面颊;他的脸上一点动静也没有。 柴司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舌头不受控制地舔了一下口腔内侧,才又躺回了原位。 他慢慢地裂开了一个笑。 “你……你说好要走的……”司机颤抖着撑起身子,一点点往后挪,盯着他说:“你不能……” “放心吧。” 柴司站起身,从西装内袋中抽出一只钱包。他将钱包中厚厚一沓钞票全部抽出来,扔在司机身上。“算是我给你这一场无妄之灾的弥补。报警时,记得好好说话。” 当他的眼珠停在钞票上时,柴司转身就走。 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报警,这一点,柴司并不在乎。 “传言,”柴司跳上月台时,低声叫了一句。“你的时限还有多久?” 他耐心地等了等,果然听见从自己面颊中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传言’,倒计时,3405天16小时15分。” 柴司粗略计算了一下。不愧是韦西莱的伪像,各方面都是一流的水准,竟然还剩下将近九年四个月的使用时限——要知道,许多伪像刚刚离开巢穴时,使用时限都没有这么长。 它在韦西莱手里至少也有好些年了吧?在韦西莱死后,又是怎么从一个死人口中传到伊文那儿去的? 柴司一时想不出答案。 追捕他的警察,似乎都以为他早就混入到站乘客中离站了。 他伸手揉乱自己的头发,让刘海落下来遮住额头,又脱下西装和衬衫丢掉,只留内里一件白色短袖,几乎是大大方方地走出了地铁站——倒是也有几个留下监视出入口的警察,还有一个朝他喊了一声:“喂!” 柴司停下脚,态度和顺地问道:“警官,什么事?” 那警察上下打量他几眼。 刚才他横跨轨道的时候,除了一个穿西装的背影,没有让警察看清面孔,加上隧道中光线昏暗,柴司很有把握他们认不出自己。他虽然个头不矮,但也并不少见。 “你从哪儿来的?” “第九街。” “什么时候下车的?” “就刚才。上了个厕所,耽误了一会儿。” 警察想了想,一挥手,说:“知道了,谢谢配合。你走吧。” 柴司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忽然不由自主问道:“……听说出现了一个地铁连环杀手,是吗?” 警察一怔。 “噢……对,”他好像是慢慢浮起了回忆似的,先看了看一旁的同伴,才说:“对啊,是有这样的传言……但我们今天抓的不是他。嗯,应该不是。” “祝你们好运,警官。”柴司笑了笑,转头走出地铁站。 第38章 柴司·金雪梨之惑的根源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柴司坐在一条公园长椅上,定定地看着前方,目光并无焦点。 他双肘抵在膝盖上,半伏着身子;一双大手轻轻垂下来,后腰上还插着一根T字杆。 凡是从他面前小路上经过的人,都要尽量不动声色退开几步,远远绕开他走;柴司方圆好几米之内,都是空地。 刚才有两个小姑娘从远处走来,一边走一边不住看他,还一边彼此小声说笑,可等走近了,二人面色一变,目不斜视,登登加快脚步过去了。 看见疯子时,每个人的反应都差不多:既要从眼缝里偷偷溜他几眼,看看疯子在哪里、在干什么,离自己有多远;又要面无表情,视而不见,迅速拉开距离。 其实柴司这一辈子,不是第一次被人认为是疯子了,甚至没少被当面这么骂过。 可是以前都是因为他表现得凶戾狠暴、下手重得能出人命;像今天这样的原因,真是一次也没有。 离开地铁站,已经是十几分钟以前的事了。 按理来说,他应该第一时间返回凯家,把“传言”伪像交给凯叔,再联系皇鲤,把她从警察手中接回来——可是还不等他等到一辆出租车,柴司就不得不放弃了原本计划,先找了一个小公园进来了。 ……因为“传言”伪像正用着他的唇齿喉舌,以他的嗓音,一句接一句地不停说话。 他失去了对自己舌头的掌控,不管他怎么努力,试图把舌头压下去,它都能弹跳起来,在口腔里形成新的词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与伪像的对抗,扭曲了自己的面孔,再加上不受控制的自言自语,反正这一路上人人侧目,都对他避之不及。 受别人异样目光注视,柴司倒不在乎。 但是伪像语速极快,只要马路上响一声喇叭、建筑工地一阵电钻,他就会错过伪像说了什么——明明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话,可是在听见话音之前,连柴司都不知道会是什么内容。 本来马上就可以将它交给凯叔了,他却不得不压下这份迫切,耐着性子把伪像的每一句话都听完,希望尽可能地理解它的运转模式与隐藏风险。 因为他必须确保,交进凯叔手里的每一件伪像,至少都要是安全的。 “你制造出一個传言,把它传播出去之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在离开地铁站时,他一边走一边问道。 谁能想到“传言”伪像居然是个话痨? 仅仅是一个问题,好像就给它开了闸。 地铁司机肯定从来没对自己嘴巴问过这个问题,没有激活伪像,所以他也不知道竟然还会有这样一幕:伪像没有能力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就征用了柴司的舌头,一直滔滔不绝说到现在,也没个结束的迹象。 别看它的智能不高,但是它本身包含的信息量可绝对不小。 “……分为四个方面。一,传言的产生;二,传言的传播;三,传言的可信度变化;四,传言的后果。每个方面,又根据数种不同情况分出几个小类。现在我从第一方面开始讲起……” 这感觉该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有人看着一本数百页的、本该印成阅读材料的PDF,以极高语速飞快地读给你听——用的还是你的嘴——感觉古怪、信息量庞大、稍一分心就记不住说了什么,还没法要求重念一次,因为你的嘴被征用了。 于是柴司坐在公园长椅上,上半张面孔呆然,下半张面孔很忙。 “……在最理想情况下,一个以糅合真实信息为素材的传言,在一个适合它传播的环境和群体中,就可以迅速蔓延出去。但需要注意的是,此时的传言或许会被传播开,却不代表每个人都一定会相信它,且此时人人都知道它只是一个传言,存在被证伪的可能性。 “传言越短,传播过程中它承受的变形走样也就越少。当它以原本面目,触及到了足够人数,也就是第一个变量之后,传言就会获得一定可信度……我们可以把传言存在的环境看作一个系统;在可信度达到第二个变量后,传言作为系统中的一个‘宏观主题’,会产生与多个‘蝴蝶因素’的量子响应。” 柴司很希望能叫它说人话,但他自己什么话都说不了。 “我们举个例子吧,”伪像终于从柴司嘴里,说出了他一直在等着的字眼。 “比方说,你放出一个传言,内容是‘巢穴小学的小明吃人会拉肚子’。 “假设,构成该传言的真实材料有:一,小明同学确实存在;二,巢穴里的居民时不时会吃人;三,小明有时会拉肚子。” ……嗯,回去提醒家派猎人要勤洗澡。 “……传言比较短,巢穴也是一个适合传播的环境……我们假设它顺利达到了‘传播人数’与‘可信度’两个变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巢穴中原本存在的,看似不相干的多个因素,会在此时变成‘蝴蝶因素’。什么是‘蝴蝶因素’呢?正是‘蝴蝶效应’中造成混沌系统之变化的初始条件。 “比方说小明有个妹妹,小梅。小梅原本每周三晚上都会吃掉小明,但听了传言之后,觉得小明不怎么干净,于是这周三没有吃掉他。” ……别说路人了,柴司听着从自己口中响起来的声音,也觉得自己很像是疯了。 “‘饥饿的小梅’,就成了第一个‘蝴蝶因素’。 “第二个‘蝴蝶因素’,假设是一个被抓住的猎人。猎人建议抓住他的居民不要杀掉他,作为交换条件,他给该居民设计了一个大逃杀斗兽场。” 柴司的口舌都干了,但伪像可不管这么多。 “毕竟是举例,为求简便,我们只采用两个‘蝴蝶因素’好了。 “饥饿的小梅出来觅食,吃掉了斗兽场的参赛选手之一。为了弥补斗兽场主人,她把小明交给了对方。 “斗兽场主人希望能够甄选出最优秀的小朋友,受最近传言启发,给斗兽场命名为‘巢穴小学’……于是,这个传言的结果就是,巢穴中果真出现了一个‘巢穴小学’。” 柴司愣了一愣。 他原本以为传言的后果,是“小明吃人拉肚子”这件事会成真——这感觉,就好像一脚踏空了。 “你看,这个传言可以成真的部分,可以是‘小明吃人会拉肚子’,也可以是‘小明吃人’,还可以是‘存在巢穴小学’……之所以出现了最后一个结果,是因为巢穴环境中的‘蝴蝶因素’,将结果导向了‘巢穴小学’。 “如果我们换成其他的‘蝴蝶因素’,那么成真的部分,就可以是‘小明吃人拉肚子’。” 接下来,伪像果然又唠唠叨叨地讲了另一个例子。 采用不同“蝴蝶因素”的结果,就是小明吃人变得会拉肚子了。 简而言之,它的运作模式,是制造传言——人们听说传言——人们相信传言——“蝴蝶因素”(如果有的话)开始与传言产生相互影响——最后,传言成真,或不成真。 ……所以为了让传言成真并且称心,必须要精简它可能出现的后果种类,是吧? 柴司得出这一个结论的时候,自己的嘴巴已经又讲完几句话了。 如果在传播传言之前,先像是埋伏笔一样,在环境中铺设出合适的“蝴蝶因素”,或许可以帮助传言走向一个自己想要的局面…… 他仅仅是思考了几秒钟,嘴巴却忙得已把话头引上了另一个方向,从理论作用,讲到了具体实操。柴司赶紧拉回心神,继续听了一会儿,只听自己忽然说道:“……那么,‘传言’以前的历任宿主,分别制造出的传言,就可以用来作为新一任宿主的操作参考了。” ……等等,它的意思莫非是,自己可以查询到以前韦西莱制造出的传言? “只要宿主不删除,每一个传言都会被记录下来,以供日后调取。” 伪像说到这儿,终于出现了第一次停顿,仿佛在等待柴司的回应。 “告诉我,” 柴司终于可以用自己的唇舌说话了:“在‘地铁连环杀手’前的上一个传言,是什么?” 伪像得到命令,回答得很快,差点让他咬到舌头。 “巢穴中的‘秃鹫’能复制成为第二个它的目标人类,并用其通路进入人世。” 柴司双手猛然扭绞在一起。 又是一个要进入人世的居民…… 不,不,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为什么要制造出这个传言?它就算完全成真了,意义又是什么? “是谁制造出这个传言的?”柴司在伪像又一次停顿的空隙里,确认了一下。 “韦西莱。” 看起来,韦西莱是想凭空制造出一个能进入人世的居民。他有什么目的? “制造日期呢?” 伪像报上的日期,距离今日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考虑到每一个传言都必须走完过程、迎来终结之后,才能制造下一个传言,这恐怕很可能是韦西莱死前制造出的最后一个传言。 传言的终结,无非是两种结果,要么成真了,要么无疾而终地消失了。 “这个传言成真了吗?”柴司再次问道。 “在11月17日刚刚成真。”伪像答道。 那是……韦西莱死后的第二天。 第39章 金雪梨·原计划的伪像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果然……果然是我啊。 从来就不该有任何疑问,真正的金雪梨就是我—— 这个念头一浮起,就好像有一个紧紧箍束着金雪梨的什么东西,忽然松开了。 她不由自主跌坐在地上,将脸埋在双手里,放声大哭。 她并非伤心,也不是害怕,这一场哭倒接近于一种发泄:刚才的不安与猜疑,搏斗挣扎后的濒死记忆,被撕破喉咙、砍断肩膀的痛苦与惊惧……好像都借着这几声哭,一点点从身体里放走了,只留下一个疲惫空白的金雪梨。 等她停下时,展厅中余音渐渐散去,重新恢复一片寂凉。 记忆中发生过的事,此时连一点儿痕迹都找不到了。 地板上没有血,也没有消防斧和它啃咬出的凹坑。由长木条组成的艺术品,依然好好地坐在原处,没有被打碎,自己的脸上、手脚上自然也没有扎进它的碎木刺。 越野背包扔在大厅一角,金雪梨走过去,从包里挖出那一条长毛巾——毛巾干燥柔软,从没有被另一個自己的口水浸透。 这个世界上,除了金雪梨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她今夜里死去过一次。 如果居民在杀死她之后,没去融化蜡烛、没有改变遇见安东尼的历史,那么她就要永远停留在地下展厅冰凉的地板上,渐渐成为巢穴的一部分了。 好像被浓黑的恐惧抓住骨头一摇,金雪梨轻轻打了个颤。 她一步步走到蜡烛旁边,运动鞋在地板上发出细微轻响。 既然被居民复制的历史,统统没有发生过,那么眼前的蜡烛自然也没有被人碰过——润白色的蜡烛摸上去,凉凉硬硬;它投下的影子里,火槽一声不吭。 2026.5.19,一排小字从蜡烛身上浮了起来。 金雪梨触电似的抽回了手。 顿了顿,她苦笑了一声。她都被两条记忆线给搞出阴影了。 虽然她今日之所以能活下来,全靠这根蜡烛,可是居民肆意融化改变历史一事,依然给了她不小的震慑——要知道,居民可不是为了救活她才融化蜡烛的;要是金雪梨也贸然把手插入历史里,谁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意外后果? 这样一来,蜡烛是拿也拿不回去,用也用不安心…… 金雪梨叹了口气,考虑一会儿,决定暂时先不去管它了。 老实说,看着蜡烛,就难免想起复制成自己的居民;还是先缓一缓情绪,日后再想想该拿它怎么办吧。 反正这么大的蜡烛,也不怕被别人拿走——要是真有人能把这根几十米长的巨型蜡烛,从没有窗户、楼梯狭窄的地下展厅中搬走,那金雪梨也只好服气认输。 她捡起地上的越野背包,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除了猎刀之外,东西都在。 “现在”这条时间线里,猎刀一直在安东尼手上;在见过它插入“自己”脖子里的一幕之后,金雪梨也不是很想把它拿回来了。 安东尼…… 唯有对他的恨意,更加尖锐、更加凝实,恨不得能化作武器,扎穿他的肚腹——居民已经消失了,金雪梨的愤怒,就全咬在了骚扰狂身上。 在她走入电梯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巨大蜡烛。 “……插曲结束了,”她自言自语了一句。 接下来,就按照原计划去第九十九街,把那儿的伪像拿到手,回去干脆利落地解决掉安东尼吧——这一次,金雪梨可不会再半途被分心,走上岔路了。 出了现代艺术博物馆,她才意识到,原来被居民复制了一回,倒也不全是坏事。 原本她做好心理准备,要走将近两天,才能走到第九十九街的。 这两天的路程,说穿了,其实只有十五公里而已,只不过巢穴的路不好走,处处都可能存在出乎意料的危险——“跳房子”就是一例明证。 可如今因为她搭了一程出租车,大大缩短了路程,也规避了路上的危险与陷阱;加上一点否极泰来的运气,金雪梨在半个小时之后,居然就已到达第九十九街了。 站在路牌下,她先看了看四周,才拿出手机扫了一眼。 11月17日,凌晨2:12AM。 她进入巢穴的时间,是在16日晚上,不到十点钟。 在听完整段广播以后,她又在科罗拉多大道上,被跳房子卡了半天——大概估摸一下,她应该是在12点过后,才被“秃鹫”居民复制的。 按理来说,“秃鹫”居民应该是等人死了,才能变成那人的样子,可今晚“跳房子”却像是在给它提供机会一样,硬是让它复制成了自己…… 不,不,那已经是上一个记忆线的事情了,在如今这个时间线里,她逃过了被复制的命运。 那“秃鹫”居民失去了目标,现在说不定还在科罗拉多大道上徘徊呢。 算了,都过去了——金雪梨压下了脑海中让人不适的想象,将注意力拉回到眼前。 昏黑夜幕下,一道楼梯无声无息地伸入地下,没入了一团黑暗里。 楼梯口上竖着一个印着“D”字母的标牌,意味着这里是D线上一个地铁站的入口。站在人行道上往下看,那团浓黑仿佛是凝固的墨水,目光都会折断在它的表面上。 金雪梨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眼前这道通往地铁站的楼梯口时,她犹豫了好一会儿,都没敢下去。 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先在楼梯侧墙上照了一照。 原本应该写着站点名称的侧墙上,此时却只有一行歪歪斜斜的黑色大字——“向下走有惊喜”。 没错,果然还是这句话。 是这句话就好。 11月是单数月;每逢单数月,这个地铁站口上的字,就是“向下走有惊喜”,每逢双数月,地铁站口上的字就会变成“向下走有拥抱”。 有“惊喜”的时候,可以下到地铁站里去,不仅是安全的,还能拿到伪像——巢穴有时会在人意料不到的时候诚实一把——可是有“拥抱”的时候,人就绝不能下去了。 金雪梨至今也不知道,在有“拥抱”时下去会发生什么事,但她希望自己永远别知道才好。 她举着手电,一步步顺着楼梯往下走,穿过断裂破损的检票闸,来到了一个只亮着零星几盏白灯的月台上。 大半月台都昏蒙蒙的,一侧是墙,另一侧也是墙。 金雪梨在巢穴里,只进过这一个地铁站;因此她不知道巢穴中的地铁站是不是都这样——没有轨道,没有地铁,月台两侧都被墙给封住了。 在月台中央,几个人朝她转过了头。 “猎人,”其中一个戴鸭舌帽的人说道,不感兴趣似的,又把目光转开了。 “是的,”金雪梨应了一声,手机电筒光稍稍降下来一点,以免打在别人脸上。“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月台中央一共四人,都是猎人;从他们彼此的位置距离来看,好像是两两一拨的。 金雪梨来这儿好几次,知道这个地方在猎人之中不算默默无闻,有不少人都会时不时地来这里获取伪像。 因为来的人多,已经形成了秩序,猎人们往往是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拿了东西就走,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可她还是第一次遇上聚集四个人的时候。 “你看,”一个面相柔和的女人,朝前抬了抬下巴。“你来的时间点正好,赶上自动贩卖机补货了。” 第40章 金雪梨·买东西当然要付钱啊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在一顶乱糟糟的短发下面,一张光溜溜的肉皮,迎上了金雪梨的目光。 她及时忍住了倒抽一口凉气的冲动。 眉毛下轻微、光滑的凹陷,似乎是它的眼窝;它也没有鼻孔和嘴。在它说话时,密不透风的鼻子下,一团肉皮正不住地随着每一个字往外鼓——总叫她担心它会因为鼓得太高,回落后挤压出褶皱,又从皱褶中央陷下去一个黑黑孔洞。 金雪梨有时很不喜欢自己的想象力。 “今天这么多顾客呀,”肉皮一鼓一鼓地说,“别急,马上就装好了。今天上了不少新货。” 一边说,它一边将几罐饮料装进自动贩卖机昏黑的肚腹内部。 当那个面相柔和的女猎人说“自动贩卖机在补货”的时候,金雪梨没有想到,竟然是由一個居民来补货的。 刚才四人形成一个半圆,恰好把蹲在地上的居民给挡住了,因此把她吓了一跳。此时金雪梨走近仔细一看,才发现补货过程还很像那么一回事:居民身边摆着几只箱子,有的空了,有的还剩一半;此时它正在一罐一罐地往自动贩卖机里装货。 有的时候,巢穴就是会在很古怪的地方讲求“实际感”——与其一罐一罐放饮料,不如先管管居民的那张脸吧? 鸭舌帽的同伴,是一个嚼着口香糖的女孩,此刻还跟居民攀谈上了:“你多久补一次货呀?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取决于卖得好不好,”居民竟也有问必答,“前几个月上的货不好卖,一直不需要补,所以我也一直没来。” 前几个月……金雪梨想了想,她来看过,确实东西不怎么样,挺鸡肋的。 这一个地铁站的自动贩卖机里,每隔一阵子,就会出现功能不同的伪像——每一罐饮料,每一包零食,都是功能各自不同、有效期不一的伪像。能不能买到合适的,也很看运气。 “今天有什么新货?”面相柔和的女猎人问道。 “那可多了,”居民很热情,“供应商都换啦,一半以上都是新品!我把新的商品介绍也贴上,你们看看介绍就知道了。” 它新贴的商品介绍,足足占了一面墙。 五个人彼此看看,鸭舌帽先往外迈了一步,说了声“是我们最先来的”,第一个走过去,用手电光打亮商品介绍,仔细看起来。 嚼口香糖的女孩站在自动贩卖机旁边,也占稳了第一个位置;其余三人按照买汽水伪像的规矩,跟他们二人保持着几步距离。 “好了,” 在五个人的翘首以待下,居民终于将自动贩卖机关上,不仅掏出钥匙上了锁,还把地上的空纸箱也捡起来了。“我走了。” 嚼口香糖的女孩笑起来很甜,冲它摆摆手:“谢谢你呀,拜拜。” 如此相敬如宾的居民与猎人,金雪梨可是有一阵子没瞧见过了。 这个念头一落,往外走到一半的居民却停下脚,拎着空纸箱,回头看着几个人。 在鸭舌帽看完介绍,换成嚼口香糖的女孩去看之后,它依然站在那儿。 当金雪梨没忍住,飞快瞥了它一眼时,居民脸上的肉皮一鼓。 “……那个,我忽然想起来,公司有个活动,邀请幸运顾客去体验新品,可以免费拿样品呢。” 金雪梨迅速转回目光,往面相柔和的女猎人身旁靠了一步。 嚼口香糖的女孩好像忽然失去听力一样,全神贯注看介绍;没有一个人朝居民转过头去。 “有人要来吗?” 没有人动,没有人看它,没有人说话。 “没有吗?” 五个猎人,仿佛连呼吸都压住了;鸭舌帽站在自动贩卖机前,肩膀绷得紧紧的。 “真的没有?要知道,机不可失……” 居民脸上的肉皮,“噗”地一下,从金雪梨耳朵旁边一鼓。“失不再来呀。” 她吞回了喉咙间一声惊叫,死死盯着地面,不知道居民是什么时候靠近的。 不可以作出回应——任何一个合格的伪像猎人,此时此刻都会意识到,绝不能作出回应。 除了金雪梨,另外四人应该也都没见过“补货居民”,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它。 但在刚才短短几句话之间,大家显然都得出了一致结论,采取了同样行动——这是因为,猎人根据经验和直觉,需要在须臾之间作出试探与判断。 它发出第一次邀请后,五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就是一次“试探”。 静观其变,大多数情况下,是安全性最高的试探方式。 从它下一句话“没有吗”,就能看出来,补货居民认为“不回答=不去”——这一点,也马上就被五个猎人给捕捉到了。 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假如居民下一句话是“大家都感兴趣?”,那么五个猎人也会立刻意识到,它认为“不回答=想去”;在那种情况下,自然绝不能闭口不言,必须立即否认了。 巢穴与居民尽管诡谲叵测,但正因为仍有一线可以让人分析思考、反应行动的可能性,伪像猎人才会成为一个经久不绝的行当。 “唉,真遗憾。” 这几个字从肉皮中透出来,深深落进了嚼口香糖女孩的后脑勺发丛里。 从金雪梨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居民站在她身后;那一张什么都没有的脸往前伸着,探进女孩的头发里。她依然不知道,居民是什么时候过去的。 “好吧,那我这次可真的走啦。没人要跟我交换电话号码吗?” 同一个居民身上,经常也会有行为逻辑上的“一致性”。 在某个问题上认为沉默就是否认的居民,到了下一个问题上,不太可能会忽然认为沉默等于默认——在五个人喘不过气的沉默里,补货居民很遗憾似的,一步一步消失在地铁站出入口的黑影里。 过了好几秒钟,金雪梨才终于长长地吐出了憋在胸腔里的气。 “吓我一跳,” 其余四个人也都松懈下来,那女孩再次嚼起了口香糖,说:“我还以为是无害的那一类居民呢。” “你干这一行多久了?”始终没说话的那个男人,立刻教育她道:“你不知道居民随时可以具有危险性吗?只看它们想不想对伱下手罢了。你刚才还跟它说个没完!” “你又多久了?满一年吗?” 女孩从商品介绍旁走回来,站在高高瘦瘦的同伴身边,用眼尾瞥着他。“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认为它是无害居民吗?你知道无害居民有哪几个特点吗?好为人师,有学校给你发工资啊?” “等一等,不必吵架呀,”面相柔和的女猎人,眼看着双方要吵起来,急忙举起双手,安抚道:“不是什么原则问题,再说危险也过了。我刚才不也和它说话了吗?” “你说了,你也不对。”那个男人不买同伴的帐。 “谁死了轮到你来做裁判?”那女孩一甩手,左手臂上忽然一层层膨胀起硕大肌肉,将衣袖涨得满满的,“你下回说话最好客气点。” “M&M豆?”男人看了看她手臂,冷笑一声:“你是哪个家派的?你以为就你买过M&M豆啊?” M&M豆是自动贩卖机的商品之一,它是产品名称简写,全称是“Machine Muscle”——机械肌肉。顾名思义,也能猜到它的大概用途;简单,但好用。 它在猎人,尤其是女性猎人之间很受欢迎,可惜有货的时候不多。最不方便的是,只要带出巢穴,就会在24小时内过期。 那女孩身上有M&M豆,至少说明一件事:她在巢穴中,也有一个可以藏东西的地方——这倒不出奇,大多家派都有藏匿之地。 “你们听我说,” 金雪梨上前一步,站在二人之间,感觉自己不得不打这个圆场了——这二人只不过是几句话别上了,没有仇怨,缺的只是一个台阶。真在这种地方动手,对谁都没有好处。 “其实你们谁都没错,我今晚才发现,最近居民有点异常。” 几人都看了看她。 鸭舌帽选好东西,按下商品序号,问道:“怎么回事?” “你们知道‘秃鹫’居民吧?我刚刚遇见它了。” 她想打圆场,或许只是一个由头;金雪梨实际上很想用“秃鹫”一事试探其他猎人的反应,看看别人有没有能补充的消息。 她最希望的,还是能够把所有经历,向同样有血有肉、能体会她遭遇的同伴都倾诉出来——但她不能暴露“烛泪”伪像的存在,也怕承受别人的猜忌。 “不可能,” 金雪梨的话一说完,那男人立即下了判断。“你不死,秃鹫不会变成你的样子,这是常识了。” “所以我才说,它们的表现很异常。”金雪梨也有点来气,“你要是不信,你去看看科罗拉多大道上,是不是有一个粉笔画的跳房子?” 那个男人不说话了,皱起眉头。 “最近巢穴里出现的变化与异常,确实比以前更多,更频繁了。” 鸭舌帽第一次说这么长的一句话,直到这时,金雪梨才忽然意识到,对方原来是一个女人。 她身高至少有一米八,肩膀宽平,一头短发;不仅外貌上不好分辨,连声音也比寻常女性嗓音低了一个度。 “我想你们都不是第一次来买自动贩卖机的东西。” 鸭舌帽将手上的汽水轻轻抛进空中,又接住了它。“一般来说,你们觉得这个伪像的价格是多少?” “五百刀?”金雪梨猜测道。 自动贩卖机里的东西,往往都是这样:要用人世间的真金白银去买,价格不便宜,功能单一、威力不大,有效期短得惊人。 所以,伪像猎人才没有变成黑摩尔市与巢穴之间的汽水搬运工。 “以前差不多是这个价。”鸭舌帽笑了笑,从她线条利落的下半张脸上,陷下去一个狭长酒窝。“我刚才刷的是信用卡,这一罐汽水,刷了我九千多刀。但是,值了。” 她话音一落,那个面相柔和的女猎人,立刻大步走向商品介绍;手电光划了两圈,女猎人低低地吸了一口凉气。 第41章 金雪梨·交税与洗钱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已经买完东西的两拨人,仍没有走,各自远远站在昏蒙蒙的月台上,小声交谈。 即使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金雪梨也能猜出一个大概。 他们都是家派猎人;对家派来说,眼前这张商品介绍,已经彻底改变了自动贩卖机的意义。 伪像猎人冒着性命危险进入巢穴,说白了,无非就是为了一个“钱”字。 以前自动贩卖机受冷落,是因为它的商品威力小、限制大,没有多少潜在利益可言——比如M&M豆,离开巢穴24小时就过期,谁肯花大价钱买这接近于一次性的东西?能卖出成本价,都算你人脉广泛,朋友圈里不缺着急的冤大头。 如今自动贩卖机的商品限制依然存在——甚至更过分了——但是,就连没有家派的金雪梨都能一眼看出来,它们可能带来的收益已经今非昔比。 可惜啊,那是仅对于家派而言。 她的手电光在商品介绍上转了两圈,找到一个蓝色保特瓶饮料的图片。 那個面相柔和的女猎人,刚才看完介绍之后,二话不说就买了一瓶水,马上捂着它塞进背包里;还是金雪梨眼尖,才根据捕捉到的一片蓝,找出了她买的饮料。 Gate-Raid突袭大门运动饮料 500ml 大家都知道,生死关口就像是一道大门,门这一头是人世/巢穴,迈过去,你或者上天堂,或者下地狱。 (开玩笑啦人类怎么可能上天堂哈哈哈哈) 在生活中,人可不一定会干干脆脆地迈过生死大门,会遇到许多意外情况,让人徘徊在生死线上。比如说,被车撞了呀,突发脑梗呀,被枪击了呀……等等情况下,你可能会发现,诶,在生死之间,原来还夹着一段很宝贵的抢救时间。 好比一脚在门内,一脚在门外;你肯定也希望,人世这一头能多拉住自己一会儿吧? 这段时间长一点,给医生多一点努力的机会,你也许就能活;这段时间短了,错过了,你就注定要长尸斑。 本运动饮料特别适用于徘徊在生死线上的人,就像对生死大门发起了攻击一样!了不起!它不能起死回生,但是可以给伱增加一点宝贵的抢救时间——只要还能安全地灌下液体,那么每喝下1ml,时长增加3秒钟。 免责声明:本品有增加抢救时间之功效,但不意味着一定能抢救回来,具体情况还请以急诊或主刀医师的答复为准。 离巢有效期:4小时 价格:38,000刀 口味:青蓝尸斑味 三万八千刀,买一个有效期仅4小时的伪像,放在单打独斗的猎人、或者小型家派身上,简直是注定亏损的买卖——缺少大家派的关系网络、讯息人力和物资支持,光是找到一个愿意全盘信任你的客户已经难如登天了,可这之后还有另一个更大的困难。 你怎么交货呢? 比方说,客户遇见生命危险了,他的代理人此时紧急通知你,要在十分钟之内,立刻拿到这个运动饮料伪像。 一个单打独斗的猎人,要先从通路进入巢穴,赶去藏匿地或者自动贩卖机,拿到伪像,再打开通路回黑摩尔市……等人回去了,客户都下葬了。 但是换成大型家派就不一样了。 具体操作的流程和手段,金雪梨不清楚;可是她听说过一点边边角角,或许可以窥斑见豹——大家派在遇上时效紧急的情况,都是出动直升机的。 金雪梨想到这儿,忍不住回头扫了一眼月台深处那两个仍在低头耳语的影子。他们买得这么干脆,背后家派一定规模不小,根本不愁出手;用来买东西的卡,估计都是家派的。 唉,真好啊,她愁眉苦脸地转过头。 她信用卡的上限都没有三万六呢——虽然金雪梨是靠广播赚了不少钱,但是说到这个问题,又不免要艳羡起家派的好了:她的收入,都是灰色收入,上不了明面,做不成个人资产,对信用分毫无助益。 可是家派猎人就不一样了。 他们的收入都是家派发的,名目可以是工资奖金、分红提成、补助报销……不仅光明正大,甚至还可以象征性地交一点能够不让IRS找上门的税。 那么家派的收入呢? “我啊,除了做会计财务,”琥珀有一次就这么明明白白地告诉金雪梨了,“我还得负责给家派洗钱。” 金雪梨又深叹了一口气。 她早就看见自己想买的东西了。 可是她之所以还不赶紧买,却傻乎乎站在这儿考虑起了洗钱与交税的问题,除了她这个人爱走神、爱胡思乱想之外,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原因:她信用卡额度不够了。 金雪梨左右望了一圈,目光停在面相柔和的女猎人身上,过了两秒,又转回了正坐在楼梯上交谈的鸭舌帽二人身上。 试试呗,她给自己鼓气道,反正问了又不要钱。最坏的结果,不就是人家说“不”吗? 她走到楼梯口时,鸭舌帽抬起了头。 “什么事?” 金雪梨总怀疑自己现在可能有点儿丢人。“那个……请问,你们是家派猎人吗?” 嚼口香糖的女孩点了点头,说:“对,怎么了?” 她似乎很喜欢鸭舌帽,左手臂恢复了正常后,此时二人肩并着肩坐着,瞧着比另外二人关系好得多。 “我是单干的,没有家派。”金雪梨清了清嗓子,说:“那个……自动贩卖机,我还没买。我看上一个东西,对我来说很有用,而且也不能拖了,最好得马上拿到手。” 二人望着她,等她往下说。 她骑虎难下,硬着头皮,说:“可是我卡上额度不够了……请问,你们愿不愿意帮我刷一下卡?我的储蓄卡上有存款,可是卡上没有感应磁片,自动贩卖机读取不了……” 明明身在巢穴如此不现实的地方,讲的却是这么现实又琐碎的问题,金雪梨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生怕对方误会,她又赶紧加了一句:“我是有现金的,我不是没有钱!” 鸭舌帽的阴影下,那半张脸上,忽然又陷下去了一个狭长酒窝。“你现金在身上?” 金雪梨很绝望。“不,现金在黑摩尔市……” “那你是打算借钱?”鸭舌帽笑得更开了,一口白牙在昏暗里闪着光。 “现在看来,好、好像是噢……” 那女孩口香糖都不嚼了,半张着嘴看着她,或许从来没有在巢穴中被一个陌生人借过钱。 金雪梨也觉得眼下情况实在有点过分,结结巴巴地说:“那个,当然,我也不是不能再进来,但是我的通路——啊,这个不方便说……” 鸭舌帽蓦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等笑声落下,她摘下帽子,伸手揉乱了一头波浪短发,迎着月台上的昏蒙灯光,仰起了脸。 这是金雪梨第一次看清她的模样,短暂地恍了恍神。 尽管应该也是二十几岁,但她仿佛一个雌雄莫辨的少年;在波浪似的乱发后,是一双狭长深邃的蓝眼,好像北极冰山之间映出的纯净天幕。 嚼口香糖的女孩看了看金雪梨,耸耸肩膀,把脸上的表情用语言咕哝出来了:“我就知道。” “什么?”金雪梨回过神,尴尬加倍地回来了。“那个,算了,没关系,我再进来一次好了……毕竟换成我,也不会给陌生人随随便便借钱……” 鸭舌帽——虽然现在摘下了帽子,可金雪梨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却站起身,从后裤兜里掏出一只钱包。 “我的驾驶证和卡,”她举起两张卡,冲金雪梨说:“给我你的驾驶证,信用卡和手机。” “咦?手机也要吗?” “当然。我怎么知道你带的一定是真证件?” 嚼口香糖的女孩深以为然:“这年头必须要赎回来的,除了亲生孩子,就是手机了嘛。” 鸭舌帽的要求很合理:驾驶证就不必说了,她当然要知道借钱的人是谁。信用卡算是个额外抵押,以防万一金雪梨不还钱、或者死在巢穴里;再说,人家要的是手机,没有要密码。 金雪梨却犹豫半天,才终于将手机也一起递了过去。 鸭舌帽低头看了看被触亮的手机屏幕,在亮光里,那张干净的脸顿了一顿。她看着仍旧凝固在屏幕上的一百多条肮脏信息,面无表情,没有说话,将手机收进了裤兜里。 不知为什么,金雪梨却有一种被脱掉衣服般的羞耻感。 “这是我的地址和电话,”她却好像已经忘记了短信,给金雪梨写下一张字条,问道:“你手机里有需要记的信息吗?比如电话号码?” 安东尼的电话已经刻在脑子里了;金雪梨摇了摇头。 “金雪梨,是吧?”鸭舌帽看看驾驶证,又看看她,笑了。“难得看见一张拍得和本人一样好看的证件照。” 金雪梨向二人连连道谢半天,又交换了一些必要信息。整个过程,她始终像恍恍惚惚走在云雾里,不敢相信居然真的从陌生人手里借到了卡——陌生人诶?这儿可是巢穴啊?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没好意思看鸭舌帽的驾驶证;直到金雪梨走回自助贩卖机前,才悄悄低头扫了一眼。 莫兰道,连名字也很中性。 金雪梨深吸一口气,把注意力拉回到自动贩卖机上,按下几个数字,随后将信用卡贴了上去。 12,000刀扣费成功的提示,从荧幕上跳起来;“咚”的一声,一罐汽水跌进下方凹槽里。 金雪梨伸手拿起它,把它装进背包里。 她直起身,一转头,正好迎上莫兰道的目光。 她没有遮挡汽水罐,它又是唯一一个紫色商品;在自动贩卖机的光线下,紫得鲜明清楚。只要看了商品介绍的人,都应该知道,紫色汽水只有一个功能。 杀人。 第42章 金雪梨·葡萄汽水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能从死亡线上拽回一条人命的东西,是最珍贵的东西。 即使要花费千百万,也不愁没有人出钱;哪怕只是增加一点点活命的可能性,都有人趋之若鹜——比如那瓶运动饮料。 可是抹除掉一个人的性命,却很便宜。 杀人的东西,往往都并不值钱。 金雪梨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紫罐汽水。 其实只是要杀人的话,一把刀就够用了,就算自己不能动手,一万两千刀也足够雇一个亡命徒。 但是用人世里的方法,金雪梨自然也要承担人世里的风险与后果,黑摩尔市毕竟是有规则、有法律的现实社会。如果有人顺着安东尼的死亡或失踪,找上她,怎么办? 巢穴居民都没抓住她,她要是进了人世的监狱,那可就太讽刺了。 她要干干净净地解决掉这件事情,不让自己沾上一丁点杀人嫌疑——她还有好多钱、好多人生,还没来得及去享受呢。 这罐汽水真正贵的原因,并不仅仅在于它可以造成一个人的死亡——老实说,她甚至不敢肯定它造成的后果,究竟算不算是死亡。 但她能肯定一点:用伪像解决安东尼,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患。 在金雪梨望着汽水出神的这一刻,它的底部上,一行小字刚刚从“倒计时,6小时25分”,跳转到了“倒计时,6小时24分”。 一共只有8個小时的有效期,她已经花掉一个半了;最叫人生气的是,除了最初几个电话,剩下的时间她一直在等待。 是不是安东尼也懵了,没想到自己会主动联系他? 刚想到这儿,却见桌上刚买的即抛式手机嗡嗡地震起来了,金雪梨一扫屏幕,立即抄起电话:“安东尼?” 电话另一端静了一两秒。 随即那声音才像没事人似的说:“啊,真的是你啊。” “当然是我,不是我给你留的语音信息吗?” “你忽然说手机丢了,让我打这个电话,怪可疑的。”安东尼语速慢悠悠的,但语气声音却像一只在暗影里嗅探气味的噬齿类动物。“……几时丢的?” 金雪梨想了想,说了一个他还没有把自己手机号贴上黄|色网站的时间。“昨天早上。” 安东尼停顿了一下。 再开口时,他的语气热乎了一层:“怎么忽然来找我呢?这么久没见了……” “能见面说吗?”金雪梨单刀直入地问道。“就在我们第一次遇见的酒吧?” 选个公众场合,是为了让安东尼安心赴约;他肯定也怕自己找了人,叫他出来打一顿。 “有什么事吗?”骚扰狂果然挺谨慎。 金雪梨这一刻,把这辈子看过的所有浪漫爱情电影里的女主角,都招魂到自己身上,学着她们轻巧恳切的声音,说:“我……我们结束的方式,我不喜欢。我觉得,我们之间并非完全没有余地,不必闹成这样。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好好谈一谈……” 世上真有这么愚蠢的女人吗? 在被人夜半三更连环电话、留下无数谩骂诅咒,被威胁“马上找人弄死你”之后,还会蠢得跟骚扰狂好好谈一谈? 金雪梨觉得没有,但安东尼似乎觉得有——至少,他希望金雪梨就是。 “现在吗?”安东尼声音里有一种蠢蠢欲动的东西,隔着电话,也让她的耳朵皮肤感到不快。“我最少也要一个小时后,才能抽出时间过去……” 金雪梨从牙缝里说:“没问题。我等你。” 挂了电话,她将手机与紫罐汽水一齐摆在面前桌子上,定定看了它们一会儿。 隔壁座的几个男女酒客,忽然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他们似乎是下班后来喝一杯的同事,纷纷举起杯子,半空中碰在一起。 女服务生走近桌旁,笑着问道:“怎么样?伱等的人要来了吗?” “还要一会儿。”金雪梨从钱包中抽出几张印着富兰克林头像的纸钞,与紫罐汽水一起递给她。“按照刚才说的,他来了之后,就麻烦你了。” 女服务生盯着钞票,显然被小费数额吓了一跳,有点不敢置信:“你确定?” 金雪梨慢慢仰靠在椅背上,朝她一笑。 “……我确定。” 时近九点,酒吧里渐渐开始上人了。 空气里的酒味,混着香水气、和一开门就扑进来的烟草味,弥漫氤氲了灯光。 当有效期只剩3小时41分,金雪梨开始考虑要不要动用后备计划的时候,安东尼终于推开了酒吧门——他的目光梭巡一圈,很快找到了目标,却没有立刻走过来。 他站在门口,先把店内客人都看过一遍,随后才慢慢腾腾走来,扑通一声坐在金雪梨对面。 “你看着很累啊,”他第一句话就是很关心的样子。“最近过得不好?哎,我晚上也睡不好,常常想你。” 金雪梨觉得自己也算见多识广,但面对这一种毫无自知的无耻时,依然惊讶得找不到话说。 “你知道吗,”安东尼一手敲着桌子,说:“我来之前,给你丢了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还没等金雪梨反应过来,他已经义正词严地说:“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被人捡走了。捡了别人手机,怎么能不还回来呢?” “等等,有人接了?”金雪梨忙问道。 “对,是个男的,”安东尼说。 莫兰道的声线比一般女性低沉,果然让他误会了;不过,能接起手机,就说明莫兰道她们也回了黑摩尔市。 “我跟他说,你要多少钱,才肯把手机还给我女朋友?” 金雪梨此时的感觉,就好像是去社交名流家作客,脱鞋以后发现,自己穿了一只露脚趾头的袜子。 “她……他说什么了?”她使劲抹了一把脸,问道。 她今天明明是来杀人的,此时却恨不得先把自己吊房梁上。 “你猜不到他胃口有多大!”安东尼义愤填膺,“他说,‘一万二,就还给她’,你敢信?我当时就生气了,想威胁几句,吓唬他一下……” “……然后呢?” “那人笑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安东尼说着,凑近身体,安慰似的说:“你放心,你如果需要,我会继续帮你打电话,把手机要回来的。” 金雪梨垂下头,顿了几秒,这才重新坐直。 在回答之前,她先朝女服务生抬起手,示意了一下,随后才将目光落在安东尼脸上。 好像打量一种新发现的虫子似的,她看着安东尼,低声说:“嗯,拼命给人打骚扰电话,确实是你擅长的事。” 如果安东尼会反驳、会恼羞成怒,那至少还说明他有几分羞耻心。 他只怔了一怔,随即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记仇。我也承认,我确实过分了点……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过一个人。” 女服务生端着托盘走来,在二人面前各放下一个装着冰块的玻璃杯。 “哧”地一声,她打开了汽水罐拉环,给金雪梨面前的杯子倒了一半,白泡沫厚厚地浮在紫色液体上。 就在她要给安东尼也倒上时,他伸出手,盖住了自己的杯子。 “你买的汽水?”安东尼看着托盘上的紫罐,示意女服务生将它放下。拿起它打量几眼,他对金雪梨说:“我从没见过这个牌子……你总有一些怪怪的东西。”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安东尼有一种直觉——正是靠着那直觉,他才从一酒吧人中,挑出了金雪梨。 “进口的,”金雪梨不愿意让伪像在他手里太长时间,伸出手,对他说:“蛮好喝的,你试试?” “不了,你喝吧。”安东尼将汽水罐推到她面前,转头对女服务生说:“一杯金汤力。” 金雪梨不动声色,把汽水罐推向一旁,好像它不重要。 等金汤力端上来,安东尼才再度开口:“你今天找我来……” “是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安东尼啜饮一口酒,并不急于问她想说什么话。他看了一眼那杯汽水,说道:“你喝呀,不是喜欢吗?” 金雪梨垂眼看了看汽水,把它端近唇边。 安东尼也端着杯子,一双眼睛从杯子上缘觑视着她;她张开嘴,让冰凉液体滑进喉咙,跌下了肚。 吞咽声一响起来,安东尼好像才放了心。他看着矮下去的汽水,笑着说:“一会儿我也尝尝,没见过。你想说什么?” 金雪梨放下杯子,慢慢地说:“你精神有问题。” 安东尼的脸蓦然冷下来了。 “我不知道是你天生基因缺陷,还是后天环境把你养成了一个变态。这些话,以前可能没人跟你说过,但我今天得告诉你,你是一个渣滓。 “你觉得世界,尤其是女人,对你有亏欠,对你不公平,别人把你该得的东西抢走了,是不是?凭什么我有钱,而你没有?凭什么我不肯跟你在一起?对你这么自恋的人来说,拒绝是一种莫大侮辱……你要尽你之所能去骚扰报复我,可又畏缩猥琐,只敢在网站上贴我电话。” 安东尼一怔,面色涨红了。 金雪梨笑了笑,端起杯子,将汽水一饮而尽。“你今天得到的东西,就是你配得上的。” “什么?”他愣愣问道。 “我走了,”金雪梨站起身,往桌子外挪。 “等等,”安东尼立刻跳起来,伸手来抓她的胳膊。“你把话说——” 在他靠近来的那一刻,金雪梨轻轻冲他面孔上吹了一口气。 二人之间弥漫起浓郁的葡萄味。 “别人看着呢,你要干什么?”她轻声问。 安东尼果然不情愿地松开了手。他的眼珠转到金雪梨的座位上,看见留在那儿的手提包,面颊肌肉抖出一个笑,重新坐了回去。 他误会了,金雪梨只是去洗手间而已。 她站在洗手池旁,既不去厕所,也不洗手,惹来了一个金发女人的目光。金发女人有点醉了,看看她,忽然笑着问道:“你为什么穿着雨靴?” 金雪梨心情好;她像跳踢踏舞似的,在地上敲了几下鞋尖给她看,也笑着答道:“天气预报要下雨。” 等她觉得时间差不多,她重新走出去,来到自己的桌前。桌边座椅里,空空荡荡,没有人在了。 椅子上湿漉漉的,一大片紫色液体正在滴答、滴答地往地上落。地板上已经积了一滩水,就好像有人不小心打翻了一罐汽水——或者两罐。 金雪梨一脚踩进液体里,水花溅在鞋面上。她弯腰拎起自己的包,拿起桌上的汽水罐。 在出门的时候,她向女服务生打了个招呼。 “我朋友已经先走了,”她带着歉意,笑着说:“我刚才不小心打翻了饮料……” “没问题,别放在心上!”女服务生热情地说:“我这就去拖干净。” 第43章 金雪梨·被遗漏的古怪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上次与莫兰道见面,不过是十几个小时之前的事;金雪梨也没想到,二人这么快就再次见面了——事实上,就在安东尼化作汽水的半个钟头以后。 为什么呢? 毕竟正如那个名叫乔喜悦的女孩所言,这年头必须要赎回来的,除了亲生孩子,就是手机了啊。 金雪梨没有孩子,她只能说,没了手机,她好像真掉了一块魂。 “噢,这次换本人了?”电话接通之后,莫兰道笑了一声,说道。 丢人的事就不必明着暗着地提醒她了吧。没人提醒,她都可以把各种尴尬事记上至少十年——它们还总在半夜里闯进脑海,闹得人睡意全无。 “我可以还钱了,你今晚有空吗?” 莫兰道静了一秒。“去哪?” 金雪梨报上了“逆光之间”酒吧的地址,听见莫兰道说:“离我不远。” 她想问对方是不是住在附近,但又怕她误会自己在打探猎人的情报,还没开口,莫兰道又说:“刚跟客户交接完,正好过去。” 真好啊,人家去一趟巢穴,回来就赚钱了,她可好,倒搭进去一万二。 可能是因为这個念头像乌云一样笼在头顶上,占据了金雪梨大部分心神;又或许是知道自己回了黑摩尔市,不必再时刻警觉了——不管原因是什么,反正当她走进“逆光之间”时,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 “别动!” 一声断喝打上来,将才刚进门的金雪梨给惊得一激灵。 她抬起眼,发现酒吧里每一个猎人都站起身来了,人人都正剑拔弩张地盯着她;甚至有几个人,一手按住腰间,显然已做好了拔枪的准备。 “干……干嘛?” 金雪梨僵住了刚迈出去的一步,不敢动了,四周环视着酒吧,茫茫然地问道:“你们怎么了?我怎么了?” 说每一个人都站起来了也不对,整个酒吧里,有一个人依然坐在吧台前,把鸭舌帽拉下去,遮住了她低低的笑声。 “你想干什么?”像沙皮狗似的酒保举着一只酒瓶,似乎随时准备把它当武器砸上来。“你拿着一个活跃状态的伪像进来,是什么意思?” 金雪梨看看众人,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半罐汽水,再抬头看看众人,恍然大悟。 “啊,这个,不是,” 她慌了,刚要把汽水放下,又被人喝了一声“别动”,果然又不敢动了,只好解释道:“我不是要拿它伤人——我确实用它了——诶呀,但是跟你们没关系,我不是要用你们身上!我就是拿手里忘了,都拿了一路了。” 经验丰富的猎人,对于伪像都有了一种第六感似的直觉,哪怕是拿在旁人手中的伪像,对于他们来说,也像暗室中一盏灯,无法忽视——这其中,一个处于活跃状态的伪像,又是最显眼的。 金雪梨后知后觉地想,自己这举动的性质,可能跟端枪冲机场一样。 “……她是熟客,”酒保犹疑着放下瓶子,对大家说。 “还有人能把伪像忘了?”一个中年人不太相信似的。 莫兰道此时终于肯加入声援了。 她慢吞吞转过椅子,说:“是真的。她买伪像的时候,没钱了,还会开口向一旁从没见过面的陌生猎人借钱。” “伱怎么知道?”一个女人慢慢把手从腰间拿开,还没坐下。 “我就是那个陌生人。”莫兰道松松散散地朝金雪梨一招手,“来,把钱还我吧。” 在一酒吧猎人的眼睛下,金雪梨灰溜溜地几步窜到吧台旁——但是这事儿还没完。 几个仍不放心的猎人远远近近地围上来,看着她和汽水罐,问道:“那个伪像是怎么用的?什么功能?” 不排除他们明知故问,看看她是否说实话的可能性。 只是金雪梨本来也没打算说谎。 “喝下几大口以后,趁嘴里有了足够的葡萄味,尽快冲目标脸上吹一口气。” “然后呢?” “目标就变成葡萄汽水了。”金雪梨老老实实地说,坐在吧台椅子上,抬起一只穿着雨靴的脚,指着它说:“我还以为肯定得好大的量呢,还特地穿了雨靴,喏,你看。结果也就是一两罐汽水的量嘛。” “你刚刚……杀了人?”一个陌生猎人问道。 “话可不能乱说。”就算在全是猎人的地方,金雪梨也不会当众承认这个话。“我只是说朝目标吹一口气,我可没说杀人。” 她这么一说,另外几个猎人反倒松驰了几分;有几双眼睛转到汽水罐上,隐约闪烁着光。 “化成汽水,会被别人看见吧?”一个老头问道。 金雪梨举起一根手指,说:“不会。吹气之后,在目标没有受人类目光注视的第一个时刻,就生效了。就一瞬间的事儿。” 衣服、鞋、手机,什么都剩不下来——不过这个细节也不能直说。 “还剩多少?”有人走上来两步。“有效期呢?” “剩一半呢,有效期——”金雪梨忽然省悟过来眼下正在发生什么事。“你们有兴趣买?” 在场的都是行家,即使紫色汽水是一个首次出现的伪像,要判定它的价值功能,也不过花去了十几分钟。 考虑到有效期只剩下不到三个小时,耗得越久,就越卖不出价,金雪梨干脆把剩下半罐汽水卖给了最先决定买的猎人——别管怎么说,这一趟起码少亏了三四千。 “我没靠嘴喝过,”她很热情地收了钱,说:“你放心喝!蛮好喝的,就是现在可能有点跑气了。” 那猎人看她一眼,脸上表情很难翻译,拿着汽水匆匆出了门。 “我希望剩下的钱,你不是打算现场凑了给我的。”莫兰道在一旁说。 “当然不是,”金雪梨转过身,却没好意思抬头看她,低头在包里挖了挖,取出一只信封给她:“一万二,你数数。” 接过信封的手指清瘦修长,指甲短圆透明。 “……你对电子转账有很大意见吗?”莫兰道轻轻敲着信封,问道。 “我还没找到愿意帮我洗钱的人,家里都是现金。”金雪梨看着她那只似乎很有力量的手,说:“你要是有合适人选,推荐给我吧。” 不知道为什么,莫兰道总是发笑——第一次见面时,还以为她是个不爱说话的人。 金雪梨还觉得,莫兰道应该是那一种看也不看就把钱收好的类型,但没想到她将钞票全倒在台面上,一张一张地慢慢往信封里收。 “干嘛?” 摘掉帽子之后的莫兰道,冷不丁朝她转过眼睛——那双眼睛蓝得惊人,仿佛被北极冰雪冻住的蓝天,被极寒燃烧的海,干净得似乎从未落入过人间。 俗世中的一切,甚至包括性别,仿佛与莫兰道应该都没有关系;然而此时她手上却正举着一张钞票。 等她仔细看一眼,收好了,才说:“……七。我当然得好好看看。我怎么知道你没夹假钞?” 这年头,上哪弄假钞。 金雪梨干脆给她叫一杯饮料,让她安心做验钞机;莫兰道笑了,对沙皮狗似的酒保说:“对了,就是她,她是秃鹫的亲历者。” 诶?秃鹫? 酒保点点头,对注意力立起来的金雪梨说:“就几个小时前,有家派通知我,在找秃鹫的消息。你可以打电话跟他说,到时你希望怎么回报,也可以谈。” 他写下一张字条,递给金雪梨。 “柴司·门罗?”她想了想,说:“没听过诶。是猎人吗?哪个家派?” 酒保瞪着她一两秒。“不,不是猎人……你不知道柴司·门罗是谁?” “我应该知道吗?”金雪梨比他还茫然。 “算了,你没有家派,”酒保主动替她找到原因,一挥手,说:“也不必记这些家派里的人。反正你到时候好好说,不要让他不高兴就行了。能由柴司·门罗亲自出面,这件事应该很重要,不然的话,一般都是由凯家猎人联系我的。” “凯家啊,”莫兰道插了一句,但是听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情绪。“……三十一。” 很重要……金雪梨把这几个字掂量了一下。 秃鹫居民的行动虽然很异常,也变危险了,但是从重要程度来说,似乎还不到需要一个家派重要人物出面、亲自打听消息的程度——更何况听酒保意思,那人还是凯家的二把手。 是什么因素,导致秃鹫变得这么重要? 金雪梨看看手机上的时间——那一百多条信息,早就被她清空了,与安东尼的存在一起消失了——此时是11月18日,10:23PM。 她是昨天凌晨遭遇秃鹫居民的,今天就有家派在打听了。 一边咂舌于大型家派消息灵通的程度,她一边想,秃鹫后面肯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最近猎人圈子里,出了什么事吗? 金雪梨沉思一会儿,又向酒保旁敲侧击地打听,可是酒保能告诉她的事,都是她已经知道的——“最近的事?没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最轰动的,也就是韦西莱死了。出新闻的那天,你不就在这儿吗。” ……韦西莱? 金雪梨双手抱着一杯刚点的普通可乐,半张着嘴,愣在原地,一时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把那么大一个古怪给漏过去了。 不不,她那时刚刚从真假金雪梨的疑团之下死里逃生,正是余悸未消、心神未定的时候,漏过去很正常…… 当她从博物馆地板上醒来的时候,那个居民正在看蜡烛中的历史。 准确来说,它当时看的,是蜡烛中关于韦西莱的历史。 可它复制成自己以后,它碰到蜡烛,出现的也应该是金雪梨的历史才对;为什么会出现韦西莱? 而且应该很重要,那居民看得全神贯注。 她跟韦西莱的交集是什么?韦西莱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得回去看蜡烛才知道吧? “你怎么了?”莫兰道瞥了她一眼。“你突然很绝望的样子。” “我……我搞不好得再回一趟巢穴,”金雪梨一想到她又要跳楼,都能听见血液从脸上退去的声音。 有没有不回巢穴的办法啊,她使劲揉着太阳穴,心想。 当时那个居民看着的历史……似乎在五月。 对,她记得一大截蜡烛都化作了湖水似的烛泪;离居民不远的“湖水”里,正好是遇见安东尼那晚,一个保镖把车撞上酒吧后门的片段。 那是居民一手造成的、新的历史,也是唯一一个真实发生过的历史版本了。 金雪梨猛地抬起头。 她抓起手机,迅速在联系人列表里找到琥珀。几声铃响后,琥珀在另一端接起了电话:“喂,雪梨?” “五月份车撞酒吧的那件事,你还记得吧?”金雪梨开门见山,问道,“你后来听说那个保镖车队的什么消息了吗?” 琥珀顿了顿,没有立刻回答。“你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你知道了,”金雪梨明白了。 “不——称不上知道。”琥珀有几分为难似的,说:“嗯……我并不是一直要瞒着你。我后来把那晚的事,跟家派里简单提了一下,我自己也没想到那事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过了一阵子,我们家派的猎人总管就来找我了。” 琥珀吸了口气,继续说道:“他嘱咐我,那晚的事要保密,跟谁也不要说。虽然我知道的并不多,也没看出有什么保密的必要……但是这是家派的意思,我只能顺从。” 这就是为什么金雪梨不愿意进入家派的最重要原因:她的行动,却要由他人来决定,凭什么? 她连凯家的二把手都不认识,自然更不知道摩根家的猎人总管是谁了,就问了一句:“你们猎人总管是谁?” “府太蓝,”琥珀说道。 她的语气很平淡,一时让金雪梨分不清,琥珀是习惯了还是真的不知道,“府太蓝”在猎人圈子中是多么声名显赫的几个字。 ……府太蓝几时进了摩根家? 在金雪梨还吃惊的时候,琥珀却好像误会了她的沉默,说:“你不会是要去找府太蓝问这件事吧?他不会告诉你的。更何况,我们家派今天人仰马翻,又忙又乱的,他很快就要带人进巢穴了……” “怎么了?”金雪梨下意识地顺着问了一句。 “上个星期我们派进巢穴里的一个小队,不知怎么好像全军覆没了,到现在一个也没回来。那个小队长,一个叫乔纳的,目前只知道他还活着,但是需要紧急救援,再晚就来不及了……有个刚从巢穴里出来的女人,我忘了叫什么名字,给我们家报信说的。” 上架了,我蹲在架子上感言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想一想,伪像开文也就四十多天,一个多月。 我一开始真没想到,我会坐上这么起伏的一个过山车…… 群像写作难度增加至少三倍(我穿白大褂在实验室里反复倒绿色液体计算出来的),受众减少三倍(同上,科学着呢),这些其实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或者说,我以为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刚开文的时候,仍然存着末日留下的幻觉和惯性,放眼望去,好像还能看见花团锦簇的鬼魂。 (我知道末日也没那么火,只是相较而言,大众化很多。) 除了一开文时大家都来支持,确实短暂地花团锦簇了一阵子,那之后随着文的展开,我就开始面对冷峻现实了:诶?知道你小众,没想到这么小众啊? 感觉读者都是来自末日的,一路走一路丢,老本都快越吃越少了,搁谁不慌?眼看着后台数据越来越低,我其实也是很焦虑过的。 你看,哪怕当初决心再坚定,在一头撞上现实之后,也知道疼。撞狠了,也得打石膏。 我脑袋包在石膏里,看着(你别管我怎么看的反正看见了)日趋冷落的新书,慢慢熬着往下写,那时是写柴司,冷门文中还不受喜欢的角色;熬着熬着,突然心态平了很多。 咋说呢,突然有一种,诶,这才是我该有的状态,的感觉。 我本来开书时,就抱着当作没写过末日,这是我人生第一本的心态来写的,那么当外部环境不热闹、不彩旗飘扬的时候,不是正好吗? 越小众冷门的文,越应该有一个小众安静的环境去写,才不容易被其他东西花了眼。“环境”,不管心态的,还是外部的,都算。 所以我说争取20個首订,虽然是开玩笑,但事后一想,如果真只是20个,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不是说路白走了,而更像是……见山又是山,见水又是水了。 选了一条无人小路,自然要在寂静中一步步走下去,看山峦在烟白云雾里推移,偶然揭纱,看见我寻找的隐秘风景。 说来说去,谢谢你们,愿意陪我一条道走到黑,要知道我可没拿手电筒(。 PS:对了!编辑嘱咐我,没事多提两句野鹿便利店,怕有人还不知道我养了一个短篇外室(bushi)。编辑对我可是真仗义,就差蒙面上街绑人来看文了,所以我必须多嚷嚷两声:野鹿便利店,野鹿便利店! 短篇下饭,回味余甘! 读完野鹿便利店,孩子考试成绩好了,老人腿也不疼了,市民刘女士说。 “野鹿便利店,是我愿意常常去买东西的一家店,”——摘自华尔街日报评论,心虚聚钱。 起点作者*伪聚钱不孝一个多月背后的密辛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姥姥们好,我的请假条被起点封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我说了j*,还是说了男*。 本来挺正常的字眼,一旦换成**,反而邪恶感加倍了,不是吗?真是搬起石头砸大家的脚。 反正被封了,我的章节都是限量版,看几眼就没(。 现在假条只是远去的后视镜中的一个梦,你们看,看见它的人是有福的,应该赶紧下楼 “抱歉,叶岚,让你担心了,不过放心吧,我不会再让它有机会操控我了。”而说完过后,雷修再一次的用狂樱对眼前的鬼魂挥舞了过去,但是这一次狂樱却挥了个空,那个鬼魂,此时竟然消失了身影。 此外,在他们之间,不仅有阴阳二气在流转,而且还有炽烈的闪电和夺目金光在爆发。 最后武姒幽只得无奈的继续等待,既然主子没有吩咐,那等着便是。只是那想要挥动镰刀砍人的念头,压抑的让武姒幽微微难受。 走出七教区门口,大军只看到门口上停摆着的货车上,装有一个黄色的立柜。 李牧野心中鄙视,这老头儿吹牛都不用打草稿,就他这个水准游走江湖靠围棋为生,根本不可能活到今天。 “本少今天一定要斩了你!”长刀一挥,那白少的身上也是爆发出了强大的气息。 以强者的姿态扫视已经空无一物的四周,良久之后,夫子才背负双手心满意足的离开。 嗤噗,这时候,仙和玉器店门口上有驶来了一辆保时捷,打开车门,只见一个身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竖着一个三分头,脸颊肥满,带着一副索玛尼近视眼镜,差不多三十五六岁的青年人走了进来。 司徒轩又不傻,这个时候怎么能醒来?趴在桌子上的头微微转向唐七七的一边,唐七七不着痕迹的撇了一眼,虽然很不经意但眼中一丝丝戏谑一闪而过。 可以想象,当他没有进入碎虚境的这件事传出去以后,那些曾对他寄予厚望的人们,指不定会怎样去骂他呢。 火山部落眼看只剩下几千人苟延残喘,即将被巫师部落吞并时,海神部落突然向巫师部落宣战。 见状,叶辰额头顿时就有黑线乱窜,若非熊大海他们在这里,他必定会把这坨拎出去暴揍一顿。 “柳宁你把精力放在武术比赛上九行了,记住你的任务是在比赛上杀了林巧巧,赵铁柱这边不需要你出手。”袁航耐心地解释道。 但阿九却并没有进去,她经历了那么多跌宕起伏的事情,对金钱,铺子早就已经看淡了,她如今最渴求的,便是宁静的生活。 他们知道赵铁柱这次的代价付出的实在有些不值。他亲手将整个集团乃至于联盟推向了无底的深渊,虽然凭借他们这些创始人的坚持联盟一就可以存在。 张扬正如孟馨说的那样,就是个下半身动物,可是又有多少男人不是下半身动物呢?虽然明知道许美琳没有抚摸自己的意思,可现在许美琳在他身上清理污秽时的动作缓慢而温柔,和抚摸挑逗有什么区别呢? 可以说,未来真的有可能神魔并起,当年那些传说中的人物,甚至都可能在这个世界出现。 “我酒量差?你说笑了,我这酒店经理不是白当的,我敢说这一瓶白酒,我都能喝下去,而且还能不醉!”楚茜茜不服。 话刚说完,吴雨涵就有点后悔,因为这句话里面,似乎还隐含了一点其它的意思。 第44章 麦明河·有家难回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麦明河有家难回。 她光脚走在凌晨的黑摩尔市街头上,浑身凉透了,尤其是脚趾头,似乎是粘上去的,随时都能掉下来。 一开始,她还能感觉到脚底沾了一层灰,踩到可疑粘腻之物时,她还会使劲拍打刮蹭脚底。但走上一会儿,麦明河就破罐子破摔了——黑摩尔市街头实在称不上干净,就跟起火了,她吐唾沫救火一样;在 苏成死了,沈无忧亲自出手,即便是苏成是号称拥有不死之身的僵尸,也无法改变他的命运。 黎明一般情况不会开启心灵感应,不知道阿芙尼亚现在的内心情绪,如果知道了定会叫出一句“卧槽”,只是看到对方突然面颊红润,面露微笑的样子,感觉有点奇怪。 先前阿克拉还不以为意,但当听诺克萨斯讲解了融灵丹的功效后,瞬间明白,融灵丹的价值完全不低于墨莲黑水,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可怕的是,它还能保留某些核心炼器材料原生体的天赋能力。拿这个骨龙王的牙齿来说,若拿它做炼器核心材料,炼成了圣王兵,结果就是圣王兵会有骨龙王生前一定程度的天赋能力。 她更惊讶,只是因为一句话费以南就可以带着自己完成了这么多年一直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 A市全市的人都是知道费家这个谣言,虽然说很多人都是不信的,但是耐不住有些人会相信,并且这个事情再放到网上之后,几乎是全国人都是知道了这个事情。 而放在一旁的手机这时又嗡嗡振动起来,他抬起眼皮瞟了一眼手机屏幕的来电显示——费冷刹。 魔修余天成的出现,不但让普通的民众变得异常恐慌,就连修炼界的修炼者也是隐隐间担忧起来,不少散修都在寻求庇护,世界在变化,未来不知道是盛世还是乱世,如果能有强者做为依附,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同时,颜良的大军扔掉兵器,扔掉盔甲,却不扔掉盾牌,用来防止袁绍派兵向他们狂射。 而郎祁深知林晓竹之前在怀疑着什么,所以刻意疏远蒋依芸,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下,便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立刻开始制造装甲。”托尼对着镜子用手指刮着掌印,似乎想要看看掌印会不会消退一些。 根据前世调查的蛛丝马迹,导致朱锦怡失踪的幕后黑手,就在湘南省的高官巨贾子弟之中,牧云风正好提前见识一下,这些人都是些什么货色。 这两只蓝鳞怪物的目的显然是奎勒·色罗拉,它们对其他人没有多加理会。 “吃点东西后好好歇息,守夜盯梢的人也安排好。”徐言对一旁的一名佣兵说着。 人们终于醒来,心怀恐怖地开始狂奔,然而他们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歇斯底里,都再无法吐出半点声音。 看着倒在地上身上再也没有一丝光彩的班纳,和尚的念头通达了脸上从新挂上了微笑。 橘黄的灯光下,蓝萌感觉姐夫的肌肉犹如钢水浇筑一样,不但充满了爆炸性力量,似乎还带着强进的韧性。 和尚点了点头,但是紧皱的眉头并没有松开。这串号码刚刚单独写在一旁,并且他比其他的普通民用电话号码要少了两位所以他并没有往电话号上面去想。 托尼的手和箱子接触的地方发出一道荧光似乎是在认证托尼的身份,在认证通过之后箱子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将他的手掌包裹在其中,接着箱子的其余部分顺着他的那只手掌攀爬而上将他的身体包裹了起来。 第45章 麦明河·不能被摩根家发现……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接下来的变故,就像是龙卷风似的,快得叫人措手不及。 一眨眼的工夫,十余辆警车鸣笛赶到,将撞车现场给团团围住了;看热闹的人群像雨后春笋一样,不知道从哪儿纷纷冒出来,远远站在附近街上——就连旁边楼上,都打开许多窗子,探出一张张张望的、模糊的人脸。 效率非得这么高不可吗? 哪怕给她留两分 关平乍一听这话,先是一愣,旋即喝道:“这样的贼子,能给你姐姐什么幸福?”关平这两声吼的声音极大,后面不少军士都好奇地张望过来。 昨天腾儿要20块钱交学校还挨了一顿打,我心里贼亮着,是打给我看的。 “轻澜,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月子尘欣喜的抓着她的手,就差没跳起来,扑上去抱住。 此人神情傲慢趾高气扬,丝毫没有责怪身边侍卫的行为,反而因为自己下属的跋扈而高兴,他带着这一队人马身后踏起一阵尘烟,径直的奔着城外的树林中而去。 灵竹越听嘴角弯起的弧度越大,就好像胜利已经近在眼前一般,仔细听完之后心里越加的佩服起主子来,这真是太好了,这回要看着耀武扬威的大管家如何交代。 枫澜再次拜过木如青,便欲转身退出,天星突然一下子跪倒在地,对着木如青的遗体,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眼中饱含着泪水。 这近两个月以来,还是他第一次有意识的成功用出自己的灵力,这种充满力量不再被压抑的感觉,着实令他心中一阵舒爽,或许也是因为以前压抑得太过剧烈了吧,现在舒展起来,所以才会显得那般的疯狂。 “奇怪,古仙族长明明比我们先到一步却为什么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呢?”慕云嘀咕个不停。 百里青云,没有拜在任何武道门派之下,其一身所学皆来之家传。 可是天星只是在从门口收回脑袋后,随着木屋房门关闭的一霎那,气息又消失不见了。 晓明就比较苦逼了,他还要构造各种各样的细节,这不是说他做不到那样简单粗暴的构造,而是这游戏可是他以前的梦想,所以他对各种细节要求的比较苛刻而已,完全是为了圆梦,所以累点儿也就累点儿了。 “哼,我何某人一生狂傲不羁,岂能完全听从武盟的调配,我有自己的规矩。”醉酒汉子嚷叫一声。 本来灵猴拽蛇还有最后一下,那就是拽蛇打七寸,其实轮到对方之后,要在第一时间,在对方清醒之前,一脚踩爆对方的蛋蛋,这样对方就完全没有了攻击之力。 “两位兄弟,马车里的是你们的少夫人,我是奉命护送她回来的。”朱洪礼貌地说。 王强有了思路,想要从自己的身上找出原因,但是这种试探性的行为,想要成功的救醒沈嫣然,成功率太低。 这些黑衣海贼们,虽然有些不忍看着美丽的海军死在自己刀下,可干部的话,不敢不听。 心中十分的庆幸,于是我就打算隐入树丛的深处去。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当我转身正准备往里走的时候,这一转身,却忽然发现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影竟然无声无息的站在我的背后。 元宝的行为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推断的,因为她不是个正常人。 可是现在如果要进入的话,那么肯定是不能够再去依靠着运气了,在这样的一个状况之下,还是必须得要想出一个有效的办法才行。 第46章 麦明河·骑虎难下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这就发现她在哪儿了? 现在来电显示都这么先进了,还能看见地址? 麦明河心跳如鼓,一时间不由也慌了手脚:万一让摩根家找到自己,届时“蛇带”伪像与摩根家猎人之间,就只剩她身上一件薄薄衣服隔着了。 一旦他们意识到,自己是最后一个跟乔纳打过交道的人…… 不行,必须跑。 除非她运 楚名扬则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然后就扑过来,狠狠抱住了他:“谢谢你,把咱们的孩子,找回来了。不然我死的心都有了……”楚名扬如同经历了一场生死洗礼。 “哈哈哈……花蕊玄仗!真是我的好奴隶,竟然将主人最想要的兵器随身携带!”半空中传来了嚣张的声音。 “林风,你给我听好了,我的后手就是,开创一个新世界!”云冷顿了一顿之后,终于爆发了出自己的情绪。 三长老嘴上的冷笑更加浓烈,他曾经听五长老说过,说这林风有一种巨强无比的防御功法,难对付得很,就算是高他一个境界的人也应付不来。 然后让人们都退出空地,在远处的障碍遮挡物后面等安全地带远观。 沈碧慢慢睁开眼睛,当她看到“玉魂”笛的时候,那张惊艳的脸蛋之上,露出微微一怔的表情。 陆天龙知道这对铁刃的坚硬程度,林星辰刚才只是赤手空拳,临时挡了一下。 背棺而来,光是在气势下,加藤熊已经输了,他这会求助地往千叶看了过去。 “就凭你们?一个明劲中期,两个明劲初期?”洛天霸气地环视着吴明三人,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轻笑。 白衣少年的目光一直看向沈碧,时不时的喝一杯酒,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嘴角微扬,充满了审视的表情。 程怀亮战战兢兢地看了一会儿,确定她确实走远了,转身一溜烟儿逃回了鲁国公府。 因为,在宇宙中,如他们这样的强者精英,只是极少一部分,占绝大多数的还是普通人。 从那位美男子的口里传出这样一句话,让陈云很是谨慎起来,不错,自己的拳头不够硬,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位”是谁,但自己必须变得强大起来。 “那你打算是继续看呢?还是打算去洗澡了在看?”听到叶寒声的话,我的表情僵硬住了,说实话,我都忘记自己没洗澡了,所以一下子便从床上撅起身踩着柔滑的地盘去了卫生间。 等他开车走远后,我才想起自己的行李还在他后座忘了拿,我赶紧掏出手机想打电话给他让他掉个头,但又想到他有急事要处理,加上行李我也不着急要,便收起电话没有打。 转身离开吧,他又有点心有不甘,但是不走的话……也着实的尴尬。 敲门声响起,波风水门下意识的开口,等他抬头一看,才发现苏南已经走了进来。 想到以前和彤彤半夜唠嗑到两三点的日子,两人大学时候一起上课,一起吃饭,甚至一起在假期时打工,一起鄙视江贝贝虚伪的嘴脸。 秦韶缓步从牢房之中走出,常善并非一人前往,身后还跟着几名宫中禁卫,也一起站在房外等候的。 “……”这么尖锐的问题让他姜浩怎么回答,所以他干脆不说话,直接埋头缄默。 而他们现在虽然处于人民党的包围当中,可是毕竟在这两方的后面,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也比不上他们三方任何一方的实力强。如果一旦他们晋绥军捣乱、发起进攻的话,那一定会对先锋军和人民党的前线战争产生影响。 第47章 麦明河·一个流浪汉的正确反应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戏已演到一半了,现在才想往回缩,可来不及了。 除了硬着头皮,用“流浪汉”的身份糊弄到底,也没别的办法…… 麦明河回忆自己刚才的言行举止,觉得应该不至于叫人识破才对。 别的不说,她这一身凄惨肮脏的模样,就不是一时半会能装出来的;更何况,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她也仔细斟酌过,自觉没有露 待他凝睛一看时,却只能见到数十米开外的黄明海,正瘫倒在地,四肢一阵抽搐。 目光微凝,云峰摇头,心中也是有点失望,这就是如今的四大帝国吗?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呢,估计现在的四大帝国,已经成了那黑龙会的一条狗了吧? 相承听闻眼前这人便是传闻中这方天地的主宰者,惊愕的神情还僵在脸上,此刻听到陆近月这么说,他没来由地心头一突,那种不详之意愈发浓重。 骂人的先去看看时隔60年后的军兔们,在面对着百年一遇的长江洪水的时候是怎么干的? “你跟我说到说道,这到底是咋回事?你给下了药了?”刘敢问道。 言辞直白,一点儿没把自己事外人,也一点没把龙宠滔天的宸王看在眼里。 通过了军装设计之后,陈宁说道“虎子,你明天将设计图纸交给王泽明大哥,问问被服厂能否加工,如果不行我们就去青岛,请外国人的服装厂加工”。 光影未现,只见一条水井粗的巨龙从黑压压的云丛中腾飞而下,咆哮的程度丝毫不逊于真正的龙啸。 鬼族大帝面色也是有点凝重,鬼族其他的强者此时都分不开身,有着更加重要的事要做,一旦那件事完成,那么鬼族将会暴涨到一个可怕的程度,再也不用忌惮任何一族了! 宓安娴下意识地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反应过来之后,却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他不会离开她吗? “哼!”裴老爷子盯了一会儿,最终冷哼了一声,拄着拐杖向屋里走去。 “时间定了~,比以前说好的推迟了一年,也就是说比赛时间在两年后,你好好准备一下吧~”。 “谢谢。”池北延心情愉悦地往后靠了靠,扫了身后尹千帆探索的目光,他转头看了下街角的便利店。 在这蓝绿色的水面之下,一条巨大的裂缝早已是出现,只不过由于水的颜色特殊,从水面上完全看不出这湖底有什么变化,加上外界形势严峻,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他们没有畏惧,因为他们心中的宗主是紫苓松,这也是邱亮的聪明之处,不告诉他们宗主是谁,让他们认为紫苓松就是宗主,这样他们才有战斗的勇气和底气。 想到这里,他露出一抹十分无奈却又宠溺的笑容,然后大步走上去,跟上了裴雅彤的脚步。 当孟浩然随着孟家族长孟景山等人踏入杏花村孟家大院之时,前者的神情却是忽然一愣。 在他们修士界之中,将修为境界命名为修真十境,分为炼气境,筑基境,金丹境,元婴境,化神境,洞虚境,涅槃境,合道境,法域境,仙台境。 大明神武二年正月十六日,今天是新的一年第一天上班,昨天宫里传来消息,今天早上皇帝要在奉天门叫大起。 看到赵孟关决定,大家开始献计献策,准备接着坑倒霉的王得仁。 对于三人的互动齐飞并不参与,一来他对金明并无好感,二来他来这个舞台上可不是圈钱、圈名气来的,他就是因为最近创作陷入了瓶颈之中,他想来看看能否找到一点灵感。 第48章 麦明河·府太蓝的试探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麦明河知道,她无法掩饰了。 唯一一个办法,就是继续往下演。 “……乔纳?” 她后背上浮着一层白毛汗,脸上肌肉沉甸甸的。麦明河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功做出一个“好奇”的表情——但她努力了。 “就是我传话时说的那个乔纳吗?” 她装作没有察觉府太蓝的目光, 因此,湄南河平原的孟人国家,在很多时候,不得不臣服于东侧的高棉帝国。 “你可知道,世间多少奇才也曾想到过兼修多种属性,可最后不但没有成功,而且因为分心太多致使最后一事无成!终生无缘问鼎大道巅峰!”藏老语气微沉的问道。 “那两位以为如何?”腾亲王也有些松动了,看向另外两位王爷说道。 当然也可能是白狼孤陋寡闻了,他不了解和服也不了解汉服,他仅仅是知道汉服有好几种不同的种类,不过让他说有哪几种,分别长什么样,他自然是一个也说不出来的。 由于王霜和林青都有军器监出产的望远镜,他们对于芦蓬下面的动静都是尽收眼底,从姜无忌让手下人亮出雷震子的时候,林青和王霜就已经有所反应。 目睹这一画面的穿越者心情又激动又紧张,不自觉的放下了酒杯,环视四周。 不过仍旧有漏网之鱼,有一条黑色的细线逃脱了巨树的束缚,从石块缝隙中激射而出,向着白狼的方向飞去。 历来无论何种身份,何种地位的人,在绝对的暴力面前都不得不低头,毕竟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你人头落地,那你就一样会是一个死人。 “唰!”莫嵩轻松将青年的双腿切下,左手夹着丹药并着匕首套一个拍地,刹车弹起。 一个反问句被杨振彬抛了下来,这让众人表示语塞的同时,感觉杨振彬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总之,天下的精英们在日夜垂涎、掂量、窥测、谋划着算计着皇帝。而皇帝要战战兢兢,与各个精英们斗智斗勇,一分一秒也不能松懈。 张必武一见,不由是回头一望,见到秦怀玉在门后望着自己。他明白了,爬树壁虎是看上了秦怀玉。 试问,在这种诡异的现象面前,苏阳已经完全丧失了反抗的能力,玄武大圣和太易道尊该如何解决?难不成准备凭借坚固的身体,硬生生的扛过去吗? 对于如此轻微,苏阳尚且不明和难以判断,于是便向屍族族长投过一个询问的眼神,希望对方能够很好的解释一下。 而之前一度不败的霸皇,也遭遇了魔鬼赛程,结果名次再次略微下跌到第7名,不过和第6其实积分相同,甚至距离第5也只差3分,重新杀入前五并非没有希望。 周遇吉等总兵则是看着张必武,看他说出什么样的意见来,周遇吉更是看重。 有人在如此高呼着,大声的呼喊着,就像是在唱着最古老的歌谣一样,荒古的语言带着莫名的韵律,回荡在灰色的天空之上。 这是我曾经教给涅吉的绝技之一,虽然涅吉无法将速度彻底发挥出三倍音速。 很显然,他对目前的状况不满由来已久。尤其是今天冥族人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这一切都只能是暗中进行,只是时间已不给济尔哈朗了。济尔哈朗听闻了,他的镶蓝旗的心腹将领,大多被撤换了,而且两白旗的人马也开到了镶蓝旗的周围以监视镶蓝旗,镶蓝旗的军兵也大多被抽调了。 第49章 府太蓝·摩根家的合约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对于一般学生来说,能不来就绝不会来的学校,是府太蓝拥有的最接近于休假的地方。 他仍懒洋洋地倚在座位上,上一节课的人已经走光了。 下一节课的教室,他不知道在哪里,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下一节是什么课。 今年冬天尤其漫长,已经临近三月了,窗外或苍白或黢黑的树木,依然向灰蒙蒙的天空里,伸着一枝 虽然耿鹏飞在外人眼中,就是那种‘妻管严’‘娘娘腔’的作派。但在一些原则性问题上,他向来是说一不二。 在这片地界拥有两个私矿的陈麻六,手底下养了一二十个马仔。平常没事的时候在矿上给他监工,有事的时候便化身为恶犬逮谁咬谁。 那几名宗师境强者见到黑麒麟不逃走,反而是要与他们战斗,个个都是大喜。 面对着合道期的灵压,元阳子与青莲剑客都是脸色变了变,费力地抵御着。 “少峰,你要是真的有灵,就让你哥忘了那件事吧。”刘欣洋心里喃喃。 而且,运用这步伐后,一样的距离,气血用量,比长颈鹿的更节省。 听到萧然的反问,天帝倒也不恼。反而是微微一笑,侃侃而谈起来。 厉无畏想死的心都有了,不是说你家世传的气血丸么,怎么没见扔嘴里? 感受到月晓彤爆发的气势,立刻就有着两位九阶初期的妖怪跟了上去。 因为谁若是在这一拳之下都要退避,那么肯定会被对方压着打,接下来的战斗也就没必要进行下去。 ……夭堑一般的海峡也无法遏制夭灾军团的推进,在霜之哀伤的护持之下,阿尔萨斯已经带领着麾下的大军在宽阔的海面上前进了大半。 慕容潇目光一转。无论什么,只有足够、准确的情报,才能令人做出正确的反应。 向李卫下命令后,秦戈驱车以50km的时速直奔晴儿所在的制糖厂,心中不断祈祷地震的级别不超过3级。 李明通过炮队镜的观察,已经知道了地方的炮兵阵地所在的位置。 陈三眯缝着眼睛,一眨也不眨,遮天蔽日的火鸟映入眼帘,沸腾的灵力让他视野的景物有些扭曲,不过这对他来说影响不大,以元气开了赤阳真瞳术,他便已经是将空中发生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会议室被设计地非常巧妙,非但不显庸俗,反而有一种出尘之气,令人生出“原来黄金这种代表奢侈与贪婪的东西,也可以如此雅致”的感觉。 自己当初创建与龙角力军团的初衷,不也是为了带出一支真正打得起硬仗的精锐部队么?见到强敌躲避来躲避去,难免失去了迎难而上的勇气,畏首畏尾,这样的部队算哪门子强军? 不要!蕾米莉亚扭着头看都不看神奈子一眼。又没好处,我才不干。而且我以堂堂的夜之贵族虚信仰大和神明像什么话,让别的吸血鬼听到还不会笑话人家。 “因为他们来自一个叫‘剑庐’的地方,且以前我无奈之下。曾杀了他们一个叫成圆的修士,这些人心狠手辣,做事毫不留情!”陈云奔驰中又说道。 “你有把握吗?”白起有些担心地问道,对于这样恐怖的地方,他现在也渐渐地没有之前那般的信心十足了。 但周青并没有赶往那个地方的意思,无他,单纯的相信凌霄罢了。 “那大姐我跟你一块儿进去吧,等解释完了我就再出来!”赵思国很是无奈,他没有想到,在农村中,居然还有这种人存在,难道民风不应该是很淳朴的吗?但是后来他转念一想,不管在哪里可能都会有奇葩吧。 第50章 府太蓝·韦西莱知道的事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卡特·摩根年近五十,头顶一层棕色鬈发隐隐稀薄了,仍梳得光洁整齐,在粉色头皮上打着卷儿。 正如府太蓝预料的一样,他举手投足,总透着一种已将特权变成习惯的从容不迫——而且他自己也很清楚,他的地位是不同的。 或许正因为这种自知,让卡特身上的亲和与热情,都显得有几分浮飘滑溜;好像这一份亲近劲儿, 武亦姝见黄老都开口说话了,没办法,只能将这件事情放一放,以后再找李朝算账,走到一边找了一张凳子坐在了桌旁。 “这个毫无疑问,”李三娘双眉一扬,嘴角翘起,信心满满,笑容灿烂。 “我思忖着,殿下所言的‘转折之处’,应有两层深意,”年轻的申珂按捺不住,一句话打破了堂内的沉默。 陆妙妙旋转混沌锤,再次击退了无数妖魔。柒大人手脚并用,银丝头上的匕首尖所过之处妖魔脑袋尽数掉落。 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了攻击楚铭的打算,相反的,他们迅速的围在了楚铭的身边。 叶青辉等人爬山涉水,至次日中午,终于到了雷枫之城,进入叶府后,未吃饭,就直奔议事厅。 郑鹏海说出此请,一时竟忘了自己与叶家有婚约,他立刻做出保障。 ”看样子结束了呢。“黑龙看着已经倒下的真户,缓缓得对旁边的店长说道,店长也来看了一眼,但和龙昊不同,他满满得都是担忧的神色。 “那倒是,不过虚无很诡异,最好让你的三位师父过来给你弹压着。”石魔力说道。 “这个故事,还要讲下去吗?”陆云已经看到大家开始对人生的产生了怀疑,惆怅,还有几分茫然与不自信,大家开始有些难受,有些累,心累。 这些人可都是百官之后,是贵公子哥;如今却被蹉跎成这幅模样;那些官员如何不气? 杨甲也后知后觉,暗忖肯定是叔叔早就打理好了一切,上上下下的人都安排的明明白白,他等着抱着美人归就是了。 下方的弟子们虽不敢反驳,低垂闪躲的眉眼却暴露了他们的想法。 哈利松了口气,谢过金妮,在浴池房间门外脱掉鞋子,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反正自己就算有想要做的事情,也不会得到别人的认可就是了,因为真奈总是可以做的比她好。 杨破敌给出这两株仙草也是深思熟虑的,至少在自己的亲人朋友中,暂时还没有人需要这两株仙草,而千仞雪和胡列娜则是武魂帝国真正最看重的两个年轻人。 今儿姚楚汐映着好日子,就算出了舒莺公主中毒的事也是要打扮打扮的。韩尚宫和落雪落霞几个挑了一大早,才选定了这一身。 没想到,新婚之夜,她把傅时衍踹成了植物人,而今用医术来换取留下的机会,这王牌便可留作下次备用。 侯奎呵呵一笑,满脸的横肉一颤一颤的抖动,说了一句“告辞”转身离去。 毕竟他自己也对这个看起来一点也不正经的人族圣子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如果不是安正多次验证,拉布拉多王早就已经把秦城逐出离国了。 在一路飞奔之中,邱索尝试着提起丹田之气,顿时觉得身体轻盈了许多,一纵一跃的距离也明显加长,这让他十分开心。 只要是这个昭仪的头衔没有被李治拿去,只要是她还在这后宫之中。 不过,既然怪老道主动提出来了,邱索也不会驳他的面子。能学到怪老道的武功,肯定也是邱索的梦想之一。因此,他还是很热情的回应着怪老道的建议。 第51章 府太蓝·黄雀……不止一个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拢珍一手扶在方向盘上,在府太蓝上车时,用眼尾轻轻瞥了他一下。 那一丝细微的冷眼,随着她一垂眼皮,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是个很有专业精神的人,即使有质疑与保留,也不至于在新上司面前,都流露在脸上。 拢珍只是探身往前方马路上看了一眼,说:“府先生,这附近没有监控。没有监控,如何知道他们往哪里 欧阳贤的反应让周围的人都顿时就是一呆,他身后的一众长老更是不理解欧阳贤的意思,连连喊着。 这段时间李乘从来没有间断过锻炼身体和修炼自己学到的基础强身术和基础刀法。尤其是李乘还有着与赤潮厮杀的经验,所以虽然这是他第一次与人类交手,可是他不仅仅没有任何的慌张,出手保持着学自高大财的狠辣干脆。 不过还好,北山公子并没有再加价,其他人自然不会当冤大头,最终这个天罗号特种通讯仪便以3600万的天价成交。 首领们经过商议,决定:让士兵们黄昏时就休息,天未亮就行军,若波斯军队追上来,就扎营。这样既保证了部队的安全,又不耽搁行军。 看着城墙上因为大战而破损的地方,李乘此时感慨万分,而且脑海里一直都在浮现着那天的场景,这些场景不仅仅有高大财镇定指挥的样子,还有那些和李乘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甚至其他一起抵抗赤潮的人。 凌渡宇刚下了车子,就看到姜大林和姜大河两人匆匆的跑了过来。说是有好东西要给他看看,是一个瓷坛子。凌渡宇这时候刚让清影开车回去。胡媚儿拉着青蝶说什么要在这里陪着他。 今日在此遇到了魔尊,就是时,被魔尊杀死,是运也是命,时运命已经注定,那么毁灭也就成了定数。 吞星狱炎猊谁都不惧,发起飙来,就是一个凶猛,哪怕敌人是三位武皇,可就是死也得咬下几块肉来。 同时,他让莱德斯速叫阿尔普恩斯带领轻步兵返回,协助第二大队攻击,自己则带领侍卫队赶往前方。 他先是楞了一下,随即,脑中便又出现了一系列的内容,其中详细的讲述了如何将这草药炼制成丹药的方法。 乔二两推开石门,是一节节通往地下的台阶。他左手提着油灯,右手攥紧了腰间的佩剑。 之前在幻境中被攻击,炎耀刀竟然主动出击,莫不是生出了刀灵。 再次醒来则是榻上醒来的,些许日子来风餐露宿,从未睡过片刻安稳觉,乔二两未睁眼便闻到了屋里的暗香,有暖炉和厚厚的棉被,更是昏沉,便又睡了过去。 “行了,那你说说吧,在演艺圈内,有没有你看好的演员,就是可以承担你这部电影中的男主角的。”胡途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而这场比赛赛后的媒体发言,无疑让心高气傲的湖人球员们没有办法接受。 尽管如此,它却也拥有三阶妖兽的力量,此番轰然爆发,想必也是清楚自己难逃一死,所幸和这些可恶的武者,同归于尽。 她选择向上探查,正好发现王秀玲二人,没想到王如意在下层探查。 毛天泽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但他还是强行压抑住了心中的那股怒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如果他留着一头长发,再穿件白长袍,顺便再把脸露出来,再让一头长发随风而飘扬,那妥妥的就是一枚仙人。 第52章 府太蓝·守株待兔的二人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府太蓝仍坐在汽车发动机盖上,扫了来人一眼,重新转过头,没下车。 “……莫非船上的人是你们家的?” “别说蠢话。” 柴司·门罗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车正停在马路中央一样——但通往前方私人码头的路上,本来也没有几辆车,何况又是深夜;府太蓝希望能有个警车恰好路过,给他开个罚单的心情, 凭什么叶柳燕那贱-人都还在,而她却被如此憋屈地所在这凤仪宫内受尽践踏? 为了他,她遁入轮回。为了不让有心之人得到混元天晶,她去到异世。 林木宇和刘莹莹也被这中年人搞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的车子都被损毁的这样严重了,他倒是一副像是在看豪车会展上的车子一样,在那一边转,一边看,还一边这敲敲,那打打的。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钢丝网围墙的高压电居然没有被关闭,几个黑网军队成员原本想拿匕隔断钢丝网的,结果匕刚一接触钢丝网,就被高压电打飞出老远掉落在乱石堆里,下场可想而知。 邬达弄了半天,可是当最后他已经百分之百确定千夜尧的眼睛已经闭上,将手拿开之后,突然,那闭上的眼睛再度睁开。 阿拉贡将斗气汇聚在剑上,凝聚不散,每次挥出都带着极大的威力。 而焉冉听说了这事之后,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银子,一万三千二百一十四两,全部买自己赢。 “没了,难道叔叔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顾希问道,似乎对于林木宇的问题有些不解。 那是一个慈祥的老者,一头银白头发披散下来,直直的垂在背后,直达膝盖弯,这个老者已经褪去了兽族皮,真正的化了行,凤独舞没有用神识去探查他的修为,但只是感应一下,就知道在她之上,至少神元境巅峰的修为。 “因为,一旦我被公审掉的话,就会随机抹杀两名盗贼,也就是说,我的死亡,会瞬间将局势改变,然后警察就会剩下最后一个盗贼和警察随机杀人碰运气。 对于这个世界的情况,王河其实了解的不多,这些属于夏国高层的机密,第一次接触这等秘闻的王河显然有些慌乱。 ——非要说的话,也就是那个喜爱穿着华丽和服这一点和传说比较符合了吧。 在来人踏入酒吧的同时,符咒起效,诅咒被施加到了闯入者身上,秦桧也在第一时间丢出手中的火团,打算抢先烧死魔术协会的人。 众人遁光一入大殿,周围忽然暗了下来,阴风怒号,森森的鬼气让人毛骨悚然。 耐不住贺起的心奇心,现在就要炼丹,所以何若风就拿出来了一份。 而下一个宝具,Caster则换成了生前某位友人的宝石剑,彩虹色的魔力洪流如潮水般吞没“死亡”之骑士与它身后的恶魔生物。以炼金术为原点,凡人之力所能做到的极限破坏,威力并不亚于传说中种种神兵利器。 梦娜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的跳动,虽然这个套路在苏烈上线的时候就已经开发出来了,不过由于扳选的顺序等等原因,她在全部自己解说过的高校联赛里,还真的只看到过战神无双用这么一次。 于雪龙在诉状之中说是她被强抢,至少在现在她不像是被人强逼。 詹姆斯在外公家是有常住房间的,周蕊二人则是住的客房,面积不大,但是很干净,被褥都有阳光的香气。 第53章 府太蓝·这件事与凯家的关系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该说他此时很震惊吗? 是的,吃惊确实是吃了一惊;车中那一个此刻理应落入自己手里的人,却忽然连车子一起高高飞入了天空——换作谁,都会吃一惊的。 但是府太蓝发现自己在吃惊的同时,却又有一种不出意料似的的平静感:惊讶一涌而现,随着远处汽车一起轰然砸落下去,一切便已成事实。 因为仔细一 面对煜城,心中感到一阵悲愁,可是我没有办法再给他什么承诺,眼下借此机会我也打算好言将他劝他一劝。 “混蛋!”司徒雅茹狠狠的推了楚昊然一把,然后就满脸泪水的跑出了卧室。 “白日里,几个相公里,就你腻味馨儿的时间最长,讨人厌的家伙……”发牢骚的就是没抢到手的翼暮。 不过听说王家出了不少血,毕竟要是贾王氏真的被休的话,他家剩下的姑娘可就不好嫁了,即便现在估计也不好嫁人了,但是至少还有层遮羞布挡着,不至于太难看。 “那,怎么芳儿,没有与你们一起回来?难道墨家想强行的扣留?”听到血凌的话,林寒兴奋的环视着前者的身后,却没有找到妹妹的身影,艰难的说道。 要不是知道这位前辈已经结婚生子,最上和人还以为他会用他擅长的磁性低音,咬着耳朵问“今晚要一起去喝一杯么”之类的话。 这样的感觉令我很不适,于是我便决定出门,找个有人且安静的地方写作去。 方启华和司徒国想了想,都赞同的点了点头,楚昊然的分析很有道理,也没什么可辩驳的。 他们早就忘记了兽人的成因,忘记了兽人灵气复苏初期的贡献,或许不是忘记了,而是在刻意抹除,刻意遗忘。 还有一些资源和宝物妖豕族、巨蛤族都没有动过,数量极为可观,人族可以尽情利用。 如果她没有去上班,在家里的话,应该还不知道自己被人陷害了。他也好立刻派人去将这件事情给压下去。 没过多久,德国队的中锋克洛泽反越位成功突入禁区,但是哥斯达黎加队的门将波拉斯及时出击,将他的脚下球扑出,德国队的施奈德在禁区外迎球抽射,但是高出了横梁。 “哈哈!”罗大伟和李正义,还有两个明显是他们亲信的警察闻言都跟着大笑了起来,面目在灯光下极为可憎。 姐妹两人在餐吧旁端着盘子选吃的,木言看着林语认真挑选,思前想后,不知道怎么开口。 薛娜和孙轩月两人一梭子打完,顿时出现了一个空歇期,那些狼人一见这边扫射压制停止了,顿时全部齐齐的陡然提速,向着上面急速冲了过来。 他只需要疼自己的妻子就好,至于别的,为了减少一些麻烦,他可以直接说出来。 奥利维亚并没有觉得孙天海这句话有什么狂妄的地方,杨浩如此恐怖的实力,在孙天海面前却依旧毫无还手之力,由此推测,面前这个看似普通的消瘦老者,体内蕴藏着如何恐怖的能量? 太极剑气的伤害十分稳定,一击带走三目蝰蛇王3000加的血量。 “训练积极是好事,但是也别太辛苦了,身体会吃不消的。”。基尔斯腾看到特训结束后还打算再加练一会儿的高军,忍不住劝道。 走到这一步的人。都是真正的妖孽。就算是弱他一点。但是境界却比他高出那么多。怎么也不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第54章 府太蓝·钥匙很实诚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布朗克兄弟的死,不仅在黑摩尔市中未激起一丝波澜,甚至在猎人圈子里,也很快就消寂得无声无息。 他们二人近年来做得不错、声名初起,但还未加入家派,好像家里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伪像猎人。 人一死,身后无人生疑,更不会有人刨根问底、守在警局门口要一个交代;家人来黑摩尔市收拾了公寓和遗物,这一起“车祸 “刚才叶不凡做了什么,他是如何击伤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南宫铁剑知道他们已经交手,并且是叶不凡赢了。只是连一点模糊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叶不凡连动都未动,他想不明白。 这一声大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是片刻,一个个提着家伙的男人,或是赤裸上身,或是面无表情,从各个地方涌现了出来。 只是,楚曼彤被玻璃划伤的脸,却没有那么容易恢复。也不知道楚曼彤醒来,能不能接受得了? 现在,陈浩暂时不敢动用灵力,而是拖着重伤还覆盖一些一层冰霜的身体踉踉跄跄的站起来,眼神一扫,发现青绾正在躺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 那处仙境,是一个名为“万宝道人”的修士,在羽化登仙后,在人间留下的洞府。 “那他的死,那是该死!”燕无敌冷漠说道,缥缈的气质中浮现一抹煞气。 天剑非常惊奇的环视一眼四周,在这个木房子里面,竟是不止刘南风一人,还有郭傲冷这等流星峰最为厉害的初级弟子。 不过,沈飞却是不介意给顾嘉丽多一点庇佑,他不能给她感情,但是,却可以保证她衣食无忧,即便他沈飞不在了,有沈家在,顾嘉丽也出不了事儿,京城,这样的会所,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多一个少一个又能如何?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世子殿下大行杀道,杀气这般浓重,实在是罪过!”少年正缓缓的迈步,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悠扬的佛号。鸿凌缓缓转身,看向了身后虚空中慢慢降下身形的人影。 或许,她觉得萧尘是一个负担,或者说萧尘是一个不堪的过往,不能出现在她先生的生活里。 言若梦下意识打量了一眼,好吧,这位身材确实可以,长相也不差。 陈旭叹了口气,“我这儿离花店不太远,我去花店和王雪汇合吧!”高山这才撂下电话。 后悔将一夏“逼”出去,把自己心底的秘密过早地泄露出来,若不是自己被激怒,想来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只是后悔已经为时尚晚。 「你也不想想,一个在体内封印上位恶魔的家伙能是普通人吗?布拉德即便不召唤恶魔的情况下,给他一把手半剑他依然能轻轻松松的在哥谭市里开无双。 那原本侵蚀于梅傲雪经脉深处的雷土二毒在至阳至阴之力的融合交汇之下开始逐渐溶解。 跪在灵堂前的棒梗,听到耳边传来秦淮茹那熟悉的喊声,让他的身体本能一颤,连忙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李玉珍怒不可遏地摔门而去。这一晚成功和宝宝都没吃饭,成功躺在宝宝身边,见宝宝全程蜷缩着身子,抱着相框睡,心里一阵一阵的揪着疼。他轻轻地揽过宝宝,一夜未眠。 “你???你”结结巴巴的字眼从口中含糊不清的吐出来,却组成不了一个完整的句子,这样子的陈力那里还有半分方才的张扬。 看看,这岂不说明你们心想事成?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昨天看见我说卡的朋友们,恭喜你们,你们有了超能力! 脑海里才一闪过“这个鬼好像要请假”,吧唧一声,我就请假了。 这是什么力量啊!人人艳羡! 其实是这样的,我本心是不愿意请假的,但是你们的精神力量很磅礴,很浩大,左右了冥冥之力,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打开了作者后台…… 思来想去,还是你们的力量太强,威压太大(现在男频还说这个词儿吗),导致了你们心想事成,非常可惊,前途无量。 (听说嘴甜能少挨35%的打) 正经地说,其实刚上架,确实不应该请假,但是今天这章我写得很惆怅,一点都不如之前那么有滋有味了,扒拉了1600字,觉得字字无趣。 不开玩笑,这章第一句话是,“接下来这部分很无聊”。真的。 我发它出来,约等于间接给晋江打广告,呵,宁可死。 可能明天都会删掉吧。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困在府太蓝视角出不去了?群像的爽法,我才体验了五十章,咋就又一夫一妻制上了呢(bushi 说起来群像是真挺适合我的,我现在再想,对我来说,一个主角写到底,跟坐监狱的区别在哪里,是不是,我点男模还……等会儿,我想想,我重说,我与亲朋好友聚会谈诗,也不能老谈一個诗人。 虽然没有更新,但是有惊喜,真的,我不是说这张请假条,这张请假条你们都看见了,何来惊喜,对不对。 请姥姥们打开这张请假条,翻开折页。 诶,里面夹着一张什么? 打开看看。 啊,又是一张请假条! 生活小意外,惊喜百分百! 6月22日?还是21日来着,我要去听音乐节啦!(原本写的是‘参加音乐节’,搞得好像我要上台唱一样)喜欢的俩歌手都去,非常期待,头一回听他们俩现场! 就是太远了,火车三个半小时……为一个音乐节,得住他娘的两天。 具体是哪一天,没关系,临到19号我再看票。人生嘛,十八岁,来得及。 假条日期咱先空着,到时候随便伱填(宠溺)。千亿总裁的空白支票,就是这样的。 我们这儿吧,别的不敢保证,量肯定给够。 假条买一送一,已经很大方了,还没完,还有惊喜,拖欠已久的感谢章,今天可以带回家,只要998,今天可以带回家。 感谢章采取新形式,传销啥样我啥……等会儿,我重说,今天感谢章里的姥姥们,可以留言告诉我你们比较想要加更还是出场,毕竟加更嘛,任重道远,目前只加在了我的嘴上,来,mua。 虽然我以前尽力看评论,但可能还是会漏掉,所以不如直接在感谢章里告诉我(。 再想想还有啥没说的……好像没啥了,其他的话,都在酒里,酒在哪里,酒在商店里。 啊啊啊啊乌龙了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我把感谢章设成VIP了,大家不要点,我这就联系编辑救命 作者不能删VIP章节,我是亲眼看着它的分类为章节感言,结果一发就变成VIP了 啊啊啊啊啊啊死了吧《伪像报告》啊啊啊啊乌龙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5章 府太蓝·安珀警报?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朋友们放心大胆买这一章! 这是旧章节,收费字数只有三千多字。 我昨天不是搞出乌龙、把感谢章设成VIP了吗,所以我今天把旧文设置成收费章节,你们只按三千字付费;等过一会儿我把真正正文替换上,新文是4400+字,诶你看,这样一来,买了感谢章的人就不亏了。 一看就知道我没少干这种乌龙事, “你杀了父亲!”他怒吼,挣开押着他的侍卫,大步上前,向解忧冲去。这个贱人,她怎么敢。 由于十月九号是国庆节,这天已经是放假前的最后一天了,也是篮球赛的最后一场比赛举行的时间。 “嘻嘻嘻,荆州王世子身份虽然贵重,也不放在我眼里。”苏妙华嘻嘻笑,她一向认为能够用武力解决的问题,无须动嘴,一巴掌下去,刘干不就懵了嘛,比废话好多了。 他表现自然,好似天生就有这二流子气,天生就是那混迹秦楼楚馆的风流人物。 程墨北击匈奴,一战而消除匈奴百余年来的隐患,消息传来,他羡慕得很,现在能为这位传说中的少年英雄办事,哪怕以拍会受拖累,他也甘愿。 萧炎拳如骤雨笼罩姬冬冬,后者不得不出手抵御来自萧炎的攻势。 再说,程墨劝霍光隐退,可是完全为自己着想,站在自己这边的。 沈定也知道,要进程氏族学不容易,据说要连过三关,只有通过三次考试,成绩不俗的外姓子弟,才能入学。 之前断臂为攻伐手段,可以说是疯,可将一只虫子都夺舍成为一具分身,这就是癫了。 没错,镜子里的那张脸虽然还有着自己的影子,可是,却比她的容颜普通了数倍。再之如今她又扮作男装,看起来便仅如同一般寻常人家的公子哥儿了。 若是三年前,她还只能说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那么,现在她就是一朵完全已经绽放出自己美丽的花朵了。 百越听着越来越夸张的赞赏,“厚脸皮”大法已入佳境,一点儿不谦虚的全受了。 周星星回到自己的车里,姜天驾车驶离深水埗,前往港岛总区总部。 看见对方活动的差不离了,苏星死劲往喉咙里咽了口水之后,开始发问了,这个问题他不搞清楚的话,心中就像是有100只毛毛虫在蠕动爬行,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他们一批人全都是前几天听从齐天指挥才侥幸活下来的,因此听说他还活着比任何人都兴奋。 此刻的苏星还可以再使用四次死亡缠绕,2次漫天飞舞,按照之前的情形看,这些剩余的力量足够可以杀死眼前这老怪物了。 但现在,蒋天生居然违反了两大社团多年来的默契,不是吃饱了撑的,便是另有企图。 凶宠今晚若是真要动手,要么就去选择那些白银级,要么就会找他们这种有白金体质的对象。 虽然能够在这里遇上自己人很兴奋,但对方的情况似乎并不比这边好多少,原本30多号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了八个,而且个个身上都缠着绷带。 我深吸一口气,脑袋里开始自动浮现出了那诡异让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就在这个瞬间,洛冉福至心灵,念头豁然通达,意识完全沉浸在听觉、嗅觉、触觉、味觉中,将视觉全然忘却在脑后。 虽然长老们承诺会保证他的安全,但有备无患,多做打算总不是坏事。 第56章 府太蓝·一个平平常常的退休猎人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不管怎么想,此刻情况都对他不利。 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今夜的韦西莱,出奇地谨慎。 进入韦氏大楼时,府太蓝一行人至少走过了三道金属探测器,别说手枪,连拢珍头发上一个稍大点儿的金属发卡,都被要求摘下来看了一遍。 黑摩尔市中,大概也就是韦西莱才有这个资格和地位,光明正大地检查交易对手 同样看着精卫的还有陆蓝莲、祸斗、钟山神,他们眼中的复杂和尚景星如出一辙。 妖兽身上的气息,如果没有刻意隐藏,很容易辨认出来。只有达到破体境后期以上的修为,本身的气息才能自动隐匿。 “参将大人!”两名应龙军士兵各自解决掉自己身前的蒙古人后,来到谢泽鹏身边。 这“补天术”或许是太高级,唐僧四星名师的眼力仅仅能看出一点端倪,那是一种因果和意志、时光法则,还有众多力量的结合产生的这种效果,简直逆天。 尚景星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听了她对话不由的松了口气,负责不负责的问题以后再提,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试炼的问题。 只要得到昊天身上的功法或者是法器,越级挑战也成为可能。到时候,整个混乱之地都任他行走。 如同晃动的钟摆一般,时空改变又恢复,最后朝着相同的未来收束。 影不闪不避,抬手迎向那巨大的兽爪。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之后,影竟然单手挡住了雷灵豹的巨爪。 虽然用灵气暂时护住了黑羽雕的伤势,但是如果不及时救治,黑羽雕的伤势复发,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蓝眼丧尸发出震怒的吼叫,它没有痛感,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源头被重创,当即激发出更强大的反扑之力,吼声气浪震退赵风,更是将四周火墙吹得向后倾倒。 “还记得很多年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感觉不到疲倦,一场又一场的打天梯赛上分么?”王跃突然道出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语。 廉颇愣了一刻,直到黑烟逸散。他伸手去触,但不能触到。血尚可在他之间停驻,烟却只会溜过他的指缝,回归到无边的旷野,那无际的天空。 大长老给他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而后开口说道:“年轻人就是没见识,你将魂力注入其中,就知道了。”说着背负着双手,给蓝元使了个颜色,一行人走出了院子,只留下蓝若和楚言。 手机响了,王跃拿出来一看,是伊汐萱发的短信,内容只有六个字:帮我买生理巾。 走在街道之上,楚言开口问道:“蓝若还好吧?”蓝英身体一震,点了点头:“还好,只是处于沉睡之中。不过所有事情她已经交代给我了。”楚言点了点头。 彼时贺兰瑶太过相信白虎,并不清楚,白虎虽有内力,内力深厚且在雪山上内力的确还会更深厚,但是,白虎是一个动物,基于动物内力的特殊性,没有练到天阶之上,是不可能护其他人的。 他们很容易就认出了,这就是一颗巨大的墨球而已,可是为什么青年会说这墨球是他们的? 第二个原因,主要还是这个黄老爷有一个儿子,名为黄骆,这黄骆,他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难产死了,是黄老爷一手将他带大的。 之前章颖和母亲相伴进山采药草野果,母亲去世后,她就只能自己独自进山采集药草野果。 第57章 府太蓝·最想要的东西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第二次拿到充数品,是在十一月七号。 这一次的充数品,依然是芮米带回来的,只是比起上次的闹钟来说,它跟时间的关系就有点含糊了:那是一张硬质纸车票。 车票上的始发站是“巢穴中央车站”,终点站是“黑摩尔市中央车站”,日期是2026年十一月十六号,也就是在九天之后。 一般来说,伪像本身、或 “又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家伙,烦人的苍蝇!该死的,滚蛋吧!”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凭借现在艾瑞斯的实力,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白虎靠近到了自己的身边呢? 她的男人除了一个兰九是她真心喜欢并想要的之外,其余男人一开始都是由强迫她开始的,到最后她最多只是不反抗并享受着,嘴里喊着不要而已,这种人不要脸归不要脸,但宁云欢一直觉得她应该还是有底线的。 不过虽然都姓赵,但是他却是从最基层的军官之中一点点的爬上来的。 “呵呵,沒事儿,天凉了,出去多穿两件衣服!”迟援朝笑着冲电话说道。 “几年前我在魔兽森林的外缘试炼的时候遇到了它,后来它就一直跟随在我的身边了,你们知道他的身世?”此时的气氛因为踏雪这个话题似乎渐渐的变得平淡了下来,带着心里的无数的疑惑他终于是说出了踏雪的来历。 “枫哥。。”陈万三是知道林枫的脾气的,听了林枫的话后,一脸难为的看着林枫,同时还给林枫身后的李晓纨投过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随着元素的涌入进去,顿时,整个内丹开始膨胀了起来,一种撕裂的感觉传来,已经达到顶点的内丹再次涌入这么多的元素顿时达到了临界点,在进行下去的话估计就要爆炸了。 “这两个晚上都没见你人影,没有不舒服吧?”谭玉芬坐下来,用饼子裹了韭菜鸡蛋,递到了楚天舒的手上,还不忘关切地问。 “那也不能那么抡吧?而且你看她为什么总掉个砸?难道是怕砸的不均匀,你弟弟的受伤程度前后不一致?”带赤金环的少年好笑的问。 等妖火腾的变大灼烧,雷霆同时变成雷霆柱子,中间都不断档的锤击,就好似削片一样的将包裹妖丹的血雾消弭的的时候,就看见露出的妖丹已经晶化完成。 “首先,根据赛制,我们的选手暂时是不会露面的,让我们看这边。”唐君昊指向了身后的一块巨型灵光玉。 “可恶,没想到灵智已经高到了这种程度,可惜看起来你无法奈何我们。”杨万锋冷晒。 木吉吉一巴掌拍了过去,堵住大脸黑猫的嘴,不让它乱讲,省得吃苦,被鲁尼妹重责。 剑炉遽震,一只巨大的眼睛冲了出来。而琴舅就在那只眼睛之中。 “工具么?”这个杜子辕就不清楚了,他从来不去管林玉颦的事情,她想说的都会主动告诉杜子辕的。 只带了一步,在禁区边缘游走,忽然起脚射门,皮球高高飞起。所有人都没料到,凯飒竟然起脚射门了。 “剑气是武林自古以来公认的最难修炼的绝技,就算是精研剑道的高手也不见得会施展剑气,他才多大,自然不可能会剑气”一人放着马后炮,典型的事后诸葛。 没柰何,骥霸獣收拢双翼,覆住全身,灰色、白色的火焰瞬间吞没了它,吼!骥霸獣痛苦道。焰流迸窜,火雨缤纷。 第58章 麦明河·插翅难逃……?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少年最后几个字,浮蒙模糊,泛着雾白,似乎一吹即散。 麦明河仍有些恍惚,仿佛还有一部分灵魂,不敢相信眼前正在发生的事;当她听见走廊口的脚步声,随之机械性地转过头去时,她还在想,除了自己之外,应该没有人听清了府太蓝最后一句话。 从走廊后转出来的四个人,麦明河一个也没见过。 她这辈子没有 张凌迅速联系了苏郁,将自己这边的情况说了起来。并且一直在赔不是。 所以太玄神功虽然没有天赋限制却有经脉限制要想将太玄神功练至大成就必须冲开所有穴位而这项要求显然要比先天属性的限制难得多即便是方杰这样的变态恐怕在转世重生之前都不太有可能将其练至大成。 所以苏郁犹豫,他知道,他现在走到了一个十分关键的岔路口,向左走是一片天,向右走是一片天。两者截然不同,谈不孰好孰坏,真正改变的只有苏郁自己。 杜暹与众人商议之后,决定不改路线,继续沿玄水北上,到达都山南边谷地时便提高警惕,若遇敌军袭击,则列阵正面硬拼。 听到父亲这样说三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低着头静静的扒着碗里的米饭,心情显得有些失落。 李德全如蒙大赦,连忙叩谢过佟贵妃和胤禛,匆匆爬起来办差去了。 露丝的爸爸就从抽屉里掏出了一张卡,递给了露丝说:“露丝,这是一张银行卡,全球通用的,里面有五十万,你在外面话吧。 薛崇训无言以对,他不能说仙丹里有毒,这样不仅毫无作用而且又要惹太平生气,吵一架在所难免。 这两个环节是连在一起的,即选手在表演完之后,继续留在台上回答评委们提出的问题。 见两人居然不了踪影。筱璃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暗道莫不是两人同归于尽同时葬身湖底了吧? 不过,这道剑气也不是那么好承受的,蒙特尼觉得自己好象是撞上了一头迎面冲来地地行龙,突进的势头一顿,紧接着身体向后飞退……他是藉此卸力。否则,脸上可就不止是泛红,而是口鼻喷红了。 闹了半天,在我这儿果奔的大哥是尼玛哮天犬!整的这个神秘,我还当是谁呢!难怪我对他的气息有那么一丝熟悉,又有点儿惊惧,之前在王姣的别墅里,我被他不知道多少代的孙子给‘阴’过。 “爆法?”看着虚空之上的林帆,就连九幽影掠也微微一怔,没有想到,除了亡灵血煞的人马之外,就连帝国的人马也出现了。 林飞身形一动,已是将公孙宇抓在手中,将他手中的灵丹夺过,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瞬间,蛛丝暖帐之中升起一道薄雾,紧接着,火儿的身体爆出一道强光,似乎想要将这薄雾驱散。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没想到一个柔柔弱弱的年轻老板,或者富二代,竟然主动动手了? 所以,说起来苏阳也是一个洁身自好的男人。虽然有些时候好色,但却能把握好尺度。 “喝!”此刻的诛刃面‘色’微微一寒,直接怒喝一声,手指轻轻在匕首上一抹,顿时,匕首之上带上了一股浓烈的翠绿‘色’,显然,在匕首上涂抹了毒液。 苏阳看到魔方的号码后,猜测魔方应该已经查清楚了昨晚的事情。 苏阳笑着说:“好,我马上去洗澡。你们两人好好聊一会吧。”说着,他拿着睡衣走出了卧室。 第59章 麦明河·再入巢穴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你说说,这都叫怎么一回事啊。 才离开巢穴不到一天时间,怎么又进来了呢? 麦明河双手抱头,对于下一步该怎么办,茫然不决。 她一头掉进巢穴,大概是十几分钟之前的事。 麦明河原本还以为,自己会掉回圣路易斯医院,那就要小心“乔纳”和细长居民、还得躲摩根家追兵了,所以必须第一时间从 轩辕天越看了四周一眼,这里人的衣着打扮与五国也未有不同,但是若是仔细看的话,还是有区别的,毕竟很多细节不是一概而论的。 “哇靠,你不会是打算抢劫吧?”陈夏看着自己光秃秃的背包,有些气愤,这些东西可是自己好不容易背过来的。 “你到底给她吃了什么?”轩辕天越转而看着天机上人,这个只有他最清楚了。 万一被发现,一旦机器启动,旁人的注意力自然会转移,她留在这里会更加安全,大不了到时候再让5270回来接她好了。 我始终相信友情的存在,即使它消失过,但我也相信那是暂时的。 “哎,李辰你可是答应过我要加入雏龙会的,你这种手段通天的人,不可能说完话就不认账吧?”方舟点着李辰,阴笑不已。 他没有意识到,假如今天他都说了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那许多事情,也许就不会失去云朵朵,只是这世间难买后悔,谁也没有前后眼。 陈沐阳看着我一步一个脚印向他走过去,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呆呆痴痴的看着我,脸上的笑容已经退去,眼神里除了不敢相信还有几许紧张。 其实灭佛有违天和,是为一国国祚结恶因,昊天帝国帝君之所以如此毫无忌惮,正因现如今由昊天教把持国器,独尊天道摒弃禅道,昊天教俨然乘势成了国教。 她看到附近的绘有联合军银龙标志的飞梭和战士,纷纷举起武器对准她。 凛音没有理会苏哈,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安吉拉等人的位置,她手中的长鞭随着甩动,倏忽间化作一柄满是切齿的长剑。 对于前面的议论,霍如龙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他听到有人说希望自己被教训的时候,霍如龙双目一瞪,猛地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仙师神通广大,定能铲除了那妖怪,还我何阳郡朗朗乾坤!”越成儒率领众人躬身拜道。 正在议事堂内商议事情的风雷剑尊,听到门下弟子的汇报后,第一时间将情况说与了其余六派的代表。 “佛语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净土教若是能弃恶从善,自是好事。”妙严法师回答的滴水不漏。 谷梁纳尹这些时日耳力也有所见长,早听到外面的动静,便猜想定是白天秦大哥所说之事,所以也早做好了准备。 华天和姜雪寒到达净芦谷坊市之后,先是找了一间客栈住下。随后两人便一同来到了坊市内的茶楼,准备打听一下修真界近期的消息。 霍如龙虽然只是怔悟境修士,但其体内被潜龙真人融合了一部分真龙之血,一旦他的真龙血脉激发,霍如龙的实力就会有着巨大的提升。 最终在离开之前的最后两日,桂言叶终于是勉强成为了他眼中比较合格的继承人。 “噢,不好意思,我这会儿脑子还有些不太清醒。”卢承望这才想起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第60章 麦明河·起始点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麦明河刚才两次拉门,都只拉开了一条窄窄的缝,就停下了。 这在她看来,是情理之中的事:门缝开宽了,被那补妆女人发现隔间里有人怎么办?肯定得谨慎点。 ……所以她一直以为,把门只开一小溜窄空儿,是她自己的决定。 门缝,是她大脑斟酌度量,是她手臂肌肉听从指令的结果。 直到麦明河试图把 一众势力都没有多说什么,相互之间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摩擦,现在正是相互记仇的时候,多说也是无意,还不如留到第二轮上决出高下。 “……”看着林魔鬼那副吃人不吐骨头的面容,亚东重重点点头,但又马上拼命的摇摇头。亚东最终仰天长叹,与林飞舞娇笑连连的模样形成强烈的对比。 只见在众多妖兽的前方,一条长达百米的巨大白蛇出现,在其额头上两根浅浅的骨角露出,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眸闪动着让人恐惧的凶光。 而在李家五叔的身后,果然是还跟了几位老人,这些老人在京城都是权势极大,只不过他们都是退隐幕后,将权势和财势留后了后辈晚生们。 杜三爷一声惨叫传来,左手握着右手,手上鲜血淋淋。原来,他的半个手掌已经被炸烂了。 陈星海看了眼齐夷山,他的伤者明显比洪泽德重,从地上爬起来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洪泽德,一言不发坐原地,也如同洪泽德般一边盘膝疗伤,一面观看白展超和黄子轩打斗。 萧梦蝶嘴角边微微一弯,点缀着一丝浅笑,双手突然抬至胸前,目光平视亚东,手中在空中开始结起诡秘的手印,不一会,萧梦蝶身前的一双手就被什么阻挡着一般显得十分迷离,一朵灿灿的银花突然从空中呈现。 新的学期还要重新分配与调整大家的座位,所以眼下大家都是随便找了个位子,叶白和唐露露来的晚,所以就坐在了最后面的一排。 风云天怒气冲冲的重新看回石台上,发现这一场比试自己的弟子再次失手,面色变得更加难看,最终他狠狠地大袖一甩,转身离开了这里,直奔西门的比试场地。 说起龙虎山其实是龙虎宗俗界外门,传承来自明朝天师府,后以龙虎山开宗立派,传承至今。王父听到的只是龙虎山外门的九牛一毛,限于张天虎这类入世弟子而己。 3天后,各大地区在紧张的重建中,但是民众欢天喜地的心情无法掩盖,人们带着笑容和泪水一同观看了全地区的烟花汇演。 “还不走吗?”陈真的声音传来,将森唤醒。“再不走,可就没机会了。”陈真指指渐渐反应过来的诡影;最终还是不忍,给森他们开出一条生路。 看到周华强平安无事,朱常春心底悬着的那颗巨石总算是落地了。 “走啦!”柳媚烟羞声道,将宾利车钥匙塞到了辰南手里,自己主动坐在了副驾驶上,有男人在,自然不需要她再开车了。 陈真不动声色地离他远几步。狗狗鄙夷地撇过头,表示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厚面皮的家伙。 “你们采矿用来做什么?”夏末秋感受着那惊人的气息问道,他总觉得这些恶魔并没有那么坏而且好像还有什么秘密一样,也极大的调动了他的好奇心。 验尸房内,王思聪打量着新出现的尸体,一阵头疼。为什么说是‘新’呢?因为躺着的不是干尸,而是一具被啃噬过的尸体,鲜血淋漓。 第61章 麦明河·离开的条件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麦明河小时候家境一般。 她是上世纪早期移民家庭的子女,父母是从饥饿战乱里逃出来的,一向认为除了穿衣吃饭之外的一切开销,都有浪费钱的嫌疑,而浪费钱是最大的原罪。 人生最初十年,她从没收过一件圣诞礼物;第一次玩到家庭桌游,是上了五年级后,去同学家时,同学父母拿出来的。 同学家有一个小柜 “这也是积累的结果,这样的词,换做其他人都不一定写的出来。”宋雨琦摇头说道。 不过仔细想想,方成觉得还是不去好奇这件事好了,毕竟自己又不需要外出,军营里也比较安全。 她揉了揉被苏若雪抓疼的手,似乎被抓出了几条道子,而苏若雪睡得熟,她便歇了守着苏若雪的想法,进里屋找药酒去了,免得明日起淤青。 而李家人也不是善茬,不愿被苏家打压,所以揪着苏若雪逃婚的事不放,不停的往她身上泼脏水,大有不把她名声搞臭不罢休的架势。 孙彩瑛闻言,看向金多贤,虽然没说话,但那眼神却是再说“你仿佛是在逗我”。 晚上十点之后,结束了今天大范围行走的斋藤裕二,从绕远路的山外头回来,而迎接他的,就如所见到的,是愤怒的安提。 现在想想,白洛儿都觉得有些后怕,要不是方成心狠意志坚定,可能今天以后,她再也找不回方成了。 看着萌萌欢闹的样子,方成只是笑着看着这一切,只要萌萌开心就好。 而另一旁,黎子糖带着曹彦冰来到了食品区。所谓食品区,不过是一些糕点零食什么的,至于那些普通人吃不起的东西,万福商会是不会放在一楼大厅的。 “放下!”苗二凤抢过苏二妮手里的猪肝,这是特意给虎子留的。 葛轩点头,转身对棺材恭敬一礼,随后带着众人一同离开了这内殿。 随即立马就有态度超好的工作人员,笑容可掬的领着他们进vip通道,根本不需要抢位置订坐票。 “是,守进谨记师叔教诲。师叔此次代理执事辛苦了。这位是?”守进看向白兰。 十界天霞,并非一般的风景,而是需要集结十界仙尊,以元魂结合的形式,炼出蕴含彩霞的内丹,再用修为暖化,绽放出足以笼罩整个十界的霞光。 他的话冰凉如水,仿佛在宣判人的死刑一般,就连跪倒地上的艾丽都听得心惊胆战。 还好,陈妍所关押的地方,就在这个城池之中,距离还不算远,刘轩跟着这个家伙不多时便走到了天牢外面。 看她一眼,仅仅一眼,就会觉得她是生活在校园的象牙塔里,被人保护在温室里的娇花,稍稍一不注意就会有凋谢的危险。 有些事情,一回生二回熟。经过那晚的亲密接触后,齐临顺其自然地与她共枕一被。他的亲吻,越来越肆无忌惮。 苏婉婉眼睛都瞪大,看直了,心脏“怦怦怦”狂跳着,慕容睿……太燎人了,她不由自主看得入迷,如果……她嫁给慕容睿后,慕容睿也能如爱护唐夏一下爱护她,又是大将军,地位……也不错,也不错。 “你随我进来吧。”嬷嬷看到穆公公,本来她就是在这里等着穆公公的,把他带进去是主子的任务。她自然答应。 在底牌暴露出来的那一刻,红桃9已经变成了黑桃A,可是依旧没有看出对方是如何办到的。 第62章 麦明河·响应巢穴主题活动的脸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麦明河的目光在卫生间里转了一圈,回到补妆女人的后脑勺上。 “为什么?”她冷不丁问道。 补妆女人的后背,依然一动不动地站着。“……什么为什么?” “我不理解。” 麦明河以前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我想离开,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走?还搞什么规则,提示,我也没说同意配合啊?这事儿不得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温暖在骂完了赵霜以后又开始紧张起来,现在打骂赵霜已经没有用,起不了作用。 沈清如却又是哭笑不得,她现在越来越感到靳家最聪明的人,就是眼前这位老爷子,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让她都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他拍了一下额头,忙过去搬来一把椅子放在病床前面,然后对沈清如点了下头,示意她可以坐下来。 主治医师告诉过沈在望,睡眠现在对她是好事,因为她昏『迷』了三个多月,不可能一下子就像正乘一样清醒。 薛怀义得了宫里传来的旨意,恨得咬牙切齿:这老娘们儿翻起脸来简直六亲不认,自个儿把自个儿折腾成了“孤家寡人”,还见不得他白马寺枝繁叶茂、香火旺盛,此事必须与她理论,看看撕破脸谁更难看。 “我送你们去。”贺兰槿说道,拿着车钥匙驾车,带着他们直奔火葬场。 “打完收工,回家睡觉,现在已经没有我们的事情了,你们忙你们的去吧!想睡觉的也睡觉去吧!不想睡觉的话,也可以熬夜。 李亚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并没有打算透露太多,很多事情,说的太清楚反而不好。 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一句话要说出口的时候,首先在脑袋里面转一圈,这句话能不能说?要怎么说才能够表达出意思来?还要让人感到不难堪。 因为南宫尹曌知道,以南宫祺然这种个xing是不容易相信别人的,所以他自然的将这场戏做的真一些。 “筝筝,你是不是……怀孕了?”杨涛在挂电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在叛将元邯略有些错愕的目光下,赤帻军、韩虎队、王卓队突然再次分开,成迂回包抄之势,杀向那些措不及防的叛军士卒。 哭声渐渐停歇,无论是心怀稍缓也罢,是刻意压抑自己想要为偶像完成一出完美道别也罢,总之场馆里逐渐开始响起掌声,然后越来越整齐,直到声如雷鸣。 霍海没有打算留下这些人,血玫瑰更没有打算留着这些人活命。最后加紧攻击了几次,将剩下的魔灵师和魔人全部消灭。霍大哥,我们继续走吧,我有些累了。 经过半盏茶的结界破坏之后,倾城终于从结界里面走了出来,而用结界构成的假人也在结界破解的那一瞬间而消失殆尽。 姐妹俩默契地一路往下,直到碰触了巨龙。这一刻姐妹的差异终于开始体现。 但他发现了自己处在这个幻境之中,这就说明他已经在逐步战胜幻境。 李善姬在这里有个工作室。目前的她……应该正在埋首创作第十五辑。 可还没走几步,宇智波满的须佐就被身后突然传来的一股巨力打出了一个窟窿。 “诸葛丞相对我是一个非常有挑战性的角色,这次我会尽心尽力的把他塑造出来,争取让大家满意!”周奕没有再推脱,而是接下了诸葛亮这个角色。 第63章 麦明河·餐厅的规则,线索,与提示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推开洗手间门,麦明河进了一条短走廊。 她左右看看,带着几分恍惚,循着灯光、音乐、谈笑、食物香气与杯觥交错的声响,一步步往前走,就像从一个噩梦里,渐渐浮上人间。 刚才洗手间里的诡怖情景,真的发生过吗?什么找脸,多么不现实的事啊。 与感觉这么正常、熟悉,又亲切的餐厅一比—— 噢,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我只是没有想到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身价,看来公子果然是大人物。”对方听到楚风的话,连忙解释道。 第二天一早,所有的学员都来到了教室,而一班的所有学员都来到了训练场。 随后他再也没看骨刺进化人一眼,从嘴巴里面开枪,不死是不可能的了。 陆离有种说不出话的感觉,支支吾吾的在那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激动到语无伦次中。 根据长歌和树教授的建议,让他先融入到中央市民里面,在不惊动军方的情况下,逐渐收集信息。 刘星听了一遍,差不多都是二到三阶的样子,算不算厉害,也不算太弱。 平日在外没人能她伪装的很好,没人能看出来,可一旦回到家,这种感觉总是在不经意间显露出来。 “呃…!”二人还想说什么,但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不甘的倒了下去。 马队长还是很照顾刘星的,给刘星一间单独的宿舍,还有一些军服什么的。 眼见事情泡汤,贺华兰气的不行,偏偏她又不敢对顾非寒发脾气。 等级制度的金字塔和以个体为组成的松散联盟,虽然都有它的局限性,但也有它独到的好处,这就像在国内有关系有面子就好办事,沒有就难办一样的道理。 铃兰花摆满了整个房间,宝蓝色的沙漏里细白的沙子缓缓下落,李斯琴与夏海桐相视而坐,彼此的跟前都摆了一杯咖啡。 要不是艾玛警告的及时,还真有一部分眼睛没受到影响的成员会越过李彦的位置,直接走进这个广场了。 一想到这她就恨自己当初的鲁莽,且不说叶承轩现在是生死未卜,就算他活过来了,也很难确保总裁的位置不会再次旁落他人。 紧接着,不知道是谢君和狠狠推了他一下,还是那股神秘的力量将他弹射出去,他被重重摔出两三丈远。 “夫人是累了吗?”云鹤略显吃惊,不明白她为何变成如此寡淡的心性。 不管自己的事情,可是看着这样的场面,若妤的身子却是一僵,在这凉亭下,他曾吻过自己一次,还将紫金簪别于自己发上,说一句真美。 二当家虽然各方面有所提升,攻击情况都是身体的本能,但是本能到达一定的程度就到极限,而雷鸣此时的状态已经超越了他的极限。 在车队的正前方的天空上,雷龙、罗克德、祝云川和郁祥、萧一雷等五名金二星强者,与对方的五名金星强者战斗在一起。下方的山谷中,同样的有五名金一星强者和对方的几名金星强者战斗在了一起,金铃儿赫然就在其中。 蓦地,她的余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个复式房,这座房子在这里显得很出挑,因为在这漫山遍野里,房子就只有它一间。 顾金玉本来做好挨打的准备了,突然听到一个好字,这比揍他一顿还要惊悚。 “你翻我的保险箱。”还是男人先开的口,他语气里的温存宠溺消散得只剩下了平淡,甚至仿佛从来都是错觉。 第64章 麦明河·怎么看起来全是废话啊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4号餐桌上的三名女性客人,从头到脚,怎么看怎么正常,太正常了,反而叫麦明河有点不知所措。 她们不会实际上是猎人吧? 走到她们桌旁停下来时,麦明河连疑心都生出来了。 万一她们是被其他食客叫进来的猎人,假装成客人让自己放松警惕,实际上第一个小时一过,立刻暴起发难……可就不好办了。 只见一个黑白太极八卦图缓缓的自他体内印出,两童子左阴右阳,阴中藏阳,阳中藏阴,煌煌滂沱之气溢出,充斥天地间,大雨再也不能自动围成一个半丈长直径的圆圈守住三人。 “我的任务便是照顾你,至少让你过的像一个正常的皇子一点。”余歌的话残忍的切割着白雪的心,可他又想起了她那一次次的为自己去死,他望向余歌的目光带着更多的不解。 你还别说,这么一说包贝还真有点渴了,忙活了一上午,一口水都没喝,“谢了江爷。”结果大水杯,猛灌了两口。谁是凉水,喝着非常爽。 最让方浩满意的是,这座甲等庇护所完成度已经达到了90,最后2个月完全赶得及交工。 一旦迷途的渔船进入那里,就是九死一生,哪怕能侥幸逃脱,幸存的人全都会变成疯子,嘴里喃喃说着“魔鬼”,难道说这艘游轮已经驶进了那个神秘区域了吗? 最后骑着白马离开的那名祭祀,本来应该是载誉而归,却在他直不起的背上看出了一丝落寞。他在落寞什么? 李林刚刚踏足这个城镇就遇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和蔼的老人,这个老人将李林拦了下来,然后满面笑容的说出了他的问题。 楚明秋看出来了,水生虽然点头答应,可心里依旧有点疙瘩,他没有试图去劝解,这个疙瘩只能他自己去解,别人帮不了忙。 “大人,那就是个孩子!”颂参镇静的笑了笑:“您何必和一个孩子见识呢?”他后退了一步,解下肩膀上的口袋,轻轻的在手里抖了抖,里面发出钱币碰撞的声响。 “不用了啦,现在大家都没放假。”李玉兰拒绝了,但这也是实话,所有人除非是生病了,不然都在开工,不仅是因为在抢时间,也因为都想多挣点钱,到时候家里就好过年了。 看着眼前仿佛一尘不染的莫惊云,空明十二夜的产生了一股取而代之的冲动。这种模糊的感觉对于天生五感缺失的他来讲还是第一次。 一夏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因为刚刚好像听到了很悲哀婉转,充满了痛苦的声音在叫着自己的名字,可是回头看,什么都没有。 苗乡和苗栩面面相觑,一个是惊讶宁家竟然如此之穷,一个则是羞愧,被当着妹妹的面揭老底。 项南星自言自语着又把手提箱扫了一边,一无所获。然而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他的目光却忽然扫过刚才拿出钥匙后就被自己扔在地上的废纸。 正在叶修一边开车一边思考的时候,一路上并不屑跟叶修说话的苏晴晴,突然戏谑地开口道。 秦溪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帮她说话,抬手想拉住他,可是立刻又放下了。 事实上刚才那一番话,不过为了缓和墨轩的尴尬状态,银两她不需要,当初离家出走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本就不需这么多,要了只会掉价。 储物空间博物馆也有卖,但都是十立方起步的,欧阳如玉根本买不起。 第65章 麦明河·牛仔山查斯公司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为了验证心中猜测,麦明河看看时钟,轻轻叫了一声:“小唯?” 小唯转过头来,面无表情,面颊一鼓一鼓、起伏冲撞,应该是那块西兰花仍在它嘴里抵抗挣扎。 “干什么?”它看起来不太高兴似的。 “你……你不爱吃痛肉吗?” “不,痛肉挺好的。” “那你是特别喜欢西兰花?” “西 “师傅……”紫鸢嘟着嘴。她明知自己这样说,会惹莫思幽又生恼意,却也不会对他说谎。她宁愿让他看到她的倔强,只要是她想去做的事情,不管别人怎么看,都一定要做到底,至死方休,亦至死不悔。 红颜依言,梳理了几下,然后用一根浅黄色的丝带绑起头发,松松散散地落在她背上。 如果夜叉跟天狗知道林冷玉当初去上海,就跟狼牙的杀手交过手,还差点被狙击手暗杀掉,便早就会想到这一点。 正好这时许可馨回来,这丫头如今总算学会开车了,让豹子头一天都闲的只能另外开车跟在后面。 王强咆哮一声,双手再次提速,瞬间就给机甲输入了大量的信息。 “其实乞丐也挺好的,起码可以不劳而获。这一年,我想明白了很多东西,人生不一定非要大风大浪,安稳过日子也不错!”摊主的眼中闪过一丝没落。 其实,争这一块,都是为了自己拉拢的那些老板或者黑老大或者是屠瑶的富婆们。 如果真的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么对于他们自己本身来说都算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那个家伙的实力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也是十分清楚的。 管家让两个家人抬着礼物去了后堂,我想大概是去跟魏大人回报去了,也不着急,既然来了,就要稳住,魏大人还是个怕老婆的人,只要魏夫人说话,我和子涵这亲事就差不多了。 激素吃死人意味深长的看了赵森一眼,毫不犹豫的接过,戴上了火焰跳动,这件装备魔法值上限+1000这项属性,对火法来说是非常不错的,她兼职伤害输出和自行治疗,魔法值难免会有些捉襟见肘,急需提升魔法上限。 黑脸男子一听,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沉默了一下,最后无奈之下,只能一五一十的交代,把这个别墅的一切都说出来了。 在青衣的感观之中这根本就没有过多久,比起那年在玄天别院时所花的时间要少得多,尽管看到了许多想要拿的东西,却根本就不敢碰。 “是,圣祖!”黑冥血煞闻言,一脸激动的跪在地上,特别是在听到水晶后面那句话,他们悬着的心就彻底放松下来了,他们也是知道雷州的大名,所以在初闻这样的任务后,他们二人心中还是有些紧张。 三少看到白长老久久不能拿下李扬,开始感觉到不安,准备先行离开。 在外人看来,黎明的龙象幻象在冲入桫椤的黄沙守护之后,数秒的功夫,桫椤的黄沙守护轰然炸开,灵气四散形成一道惊艳的景象,黄沙守护散去的瞬间,桫椤哇的一口鲜血狂喷而出,眼神都暗淡了许多。 虽然表面上保持大罗金仙境大圆满,实际战斗力,却轻易秒杀大罗金仙境大圆满仙人。 安子扫了林枫一眼,眼神里浮现出犹豫不决的神情,林枫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安子的眼神里含有一丝丝的杀机。 第66章 麦明河·第一块脸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在十分钟后,麦明河找到了第四条规则。 这条规则不好找;但找出它,却不需要动脑推理,只需要一点细心。 第四条规则被深藏在菜单最后一页,在种种酒水名目下方的页面底部,用蚂蚁一般大小、又细又轻的近似色字体,写着“请勿触摸用餐客人的脸”。 要不是麦明河把鼻尖都快贴在菜单上,一寸一寸仔细看过 “追风”追月听到追风的话,气的牙痒痒,这大嘴巴追风!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追风听到追月叫自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立即闭上嘴,退到追月身后。 张守元都已经这么说了,她七姨太又能如何,只得乖乖的点了点头。 古凡追逐着那道身影也不知飞跃了多少崇山峻岭,终于,那名沈天级武者的星辰之力逐渐消耗殆尽,速度便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古凡则终于有了机会接近了上去。 龙明早已吟唱起魔法咒语,无数的光剑出现在了他的周围,随着他手中的光剑向洛克一指,这些光剑直接绕过龙拳向洛克刺去。 祁景辕脸色一凛,随即挥手指挥后面的人跟上。眼看王之震玉即将到手,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克里斯有些急了,因为林浩已经走到了薇恩家族的范围内,不远处的巡逻队已经可以看到林浩了,而这时候他再出手已经晚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浩走进薇恩家族的地盘。 “以后遇到事情,要跟我说,不能让我担心,因为我是你的丈夫,是你的配偶,明白了吗?”他深深的说着,将合法两个字强调的很深。 而此时的南宫娓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白日发生的一切盘旋在脑海,任凭她怎么挥都挥不去。 既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同归于尽,自然也不会再有所保留,伴随着一声凄厉的狼哞,整个央山上的野兽全部躁动起来。 听到老人活出这样的一番话。沈心怡还是颇多感触的。做在沙滩上静静的注视着老人。打听起老人家里还有什么人。 可惜,之前已经和邢鹰做过约定了,反击过程中所得到的兵器都是他的。 而对于大臣们来说,他们也不想北关这块肥肉被一个倭国的二王子抢去,即使桓武平愿意入赘,可是血统总是不好的。况且,他们比谁都想要北关这块封地。 能把周家兄妹赶下去也行,到时候他们直接灭了吴勇,就能独占这处密地。 在他的身边,那个刚刚试图将熊猫撞开的色雷斯士兵被从肩到胯一刀两断,死无全尸。 看见霍光没有因为此事影响心情,她也就放心了,只等着三日之后比赛时再见了。 其他修炼者也是慌了,纷纷走上去尝试,但结果还是一样,谁也没有消失。 开始还有很多深渊生物都想着来到地下世界这边的,那个时候深渊占据了太多的优势了,让深渊生物信心满满的,个个都觉得人类是个弱渣,随便一个都能弄死不少人类。 于是大家不再废话,纷纷动身,在罗兰的带领下,直接冲向泰格家族。 “赏金我要八成。”郑逸尘说完向前走去,格林跟自己的队友使了个眼色,没说二话,默认了这件事,老冒险者了,要审视情况,现在就不是考虑钱的时候。 丹宗宗主此时正表情复杂的悬浮在不远处的空中,刚才的战斗他全部看到了。 第67章 麦明河·第一个小时的收获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刚才小唯明明说过,它最艳羡的,就是“萝比的蓝眼睛”。 小唯说的萝比,与照片上的“萝比·玛格丽特”,应该正是同一个人吧? 墙上照片里的女人,侧着脸在与人说话,露出来的只有一只眼睛——一只毫无疑问的棕色眼睛。 如果说,那眼睛就是一块她要找的脸…… 可是照片上的眼睛,应该是平面 章嘉泽又被吓了一大跳,这才看清刚才那个说话的人,原来是后勤处的周老师。 一想到这些,赵逸就有些泄气,心中感慨,混吃等死的好日子任重而道远。 “等等吧!!”虽然明知道三子肯定是凶多吉少,但是他心里多少还存在一丝希望。 赵逸率兵在街道上行走,百姓看着马车上装那些染血的甲胄兵器,窃窃私语。 在厅堂内的张角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将发言权交给了这两个兵士,他们的经历是真实的,说起来自然是声情并茂,更加容易让人接受。 “我同意,谢师傅说的很对,不把这些问题搞明白了确实让人觉得心里不踏实。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地方!!”可能因为紧张,张雪玲话也开始多了一些。 “你的诗写得好棒,想不到你还是一位诗人。”华星灿不住地点着头,听完他的长篇大论之后,说道。 “诗瑶,你确定大家都要遵守你说的那些规矩?”终于,春水还是忍不住询问出声。 靖王摇摇头,微微叹了一声儿。心想这人哪,也真是奇怪。家里的不懂得珍惜,对外面的永远牵肠挂肚。 可是,现在,宋雅竹为什么一口咬定他有什么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爷,你说什么呢。”林音抓着林健青的胳膊娇羞得脸红了下来。 这声音很飘渺,忽远忽近。雷战以为是龙老在叫他,便用神识去看龙老,而龙老此时正在闭目冥想,这声音并不是他发出的。 冉齐闻言,其讥嘲的脸色顿时一收,他确实是在四天前才从三流武者进阶到二流武者,这件事知情的除了冉家外,其余的人可不知道,而眼前这个看起来大不了自己几岁的家伙居然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底细。 不是因为我怕死,而是人类从儿童时所接受的全部罪恶都来源于对狼的蔑视,狼外婆、东郭先生与狼、狼和狐狸的故事等等等等,一切不可胜数的对狼的描述使得人类对狼产生了天生的恐惧感。 从目前的情况和苍井红出招的套路来看,这一点几乎是不用置疑。 “好了,从现在开始,动用我们岁月楼的一切力量,争取早点把林飞和那头火源兽的行踪找出来,然后,我们四个老家伙亲自去追杀他们。 但是决定的事情他就不想改变,这是他变强的根据,但在这之前他还要和郑药师好好的商议一番。 “十一,你别这么说,其实,没了武功也能活得很精彩的,我们大多人都不会武功,照样活得很好。”程安雅不知怎么劝她,她只想十一能够活下来,这比什么都重要。 “一枚璀璨宝石,两枚持魔宝石,三枚元素宝石,加上一枚魔核!”‘乱’天将手中的七枚宝石都摊开,对着众人大笑道。 再加上,这个山顶广场,一直被连续不断的巨大雷电轰鸣声所淹没。 阳云汉顺着蓝烟雨所指方向看去,绝壁之上杂草丛生,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有个不大的洞口,若非有人刻意指点,轻易极难发现。 第68章 麦明河·炸弹还是提示?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在死寂的注视下,麦明河一步一步走进用餐区里。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仿佛粘稠了空气;气流沉厚滞重,仿佛每一步都要破开压力,才迈得出去。 但这凝固死寂并未持续下去。感觉上再漫长,实际上也许不到一分钟,餐厅里登时毫无预兆地破开了喧杂谈笑,像炸开了一个声音的炸弹,冲击得麦明河心脏一抖。 “我还有一些必须要解决的的事,没办法!”向天回答得很果断。 不管张成东的真面目如何恶劣,如果对她出手无情,在她内心这20年父亲对她的好,还是会记得,尽管那些也许并不是真实的。 卡佩拉有些无语,不过如果真的如墨阳所表示的,他的其他三名队友,在现实生活中,都是特殊职业,在加上不善言语,就算被牵着手,也不自觉地隐藏在墨阳身后的赵梓茜,明显是一杀手职业。 因为第四的叶临尘,已经挑战过一次,所以再次轮到第三的叶长生,不过叶长生伤势还未恢复,最终咬咬牙选择了放弃。 随着这些嘈杂的声音,陌君漓慢慢的走下了楼梯,走到了大厅中。正好大厅里挤满了人,陌君漓从楼梯上走下,倒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你先前是怎么知道她不是真的我的?”千面狐很想知道向天是怎么分辨出那个不是真的千面狐。 当一层层土质的墙壁逐渐搭建起来的时候,一个歪歪扭扭的身影出现在了这个公园的中心。 篝火架上烤着香味扑鼻的烤肉,叶刑动作娴熟地翻滚着烤架,显然,这种事情他已经做过很多次了。要知道,一个月前的他,可没有这番精纯的烤肉技术。 苏茜茜坐在浴缸里,双手护着自己的敏感部位,整个脑袋一片迷糊,到底是什么情况,自己明明已经洗了澡,怎么又到浴室里来了? 陈锋怔了一下,随即定了定神,仔细打量了一下餐厅,三条瀑布汗渐渐从额头落下来。 吴言左右左右地晃动几次后,最终并没有从庚浩世的身旁突破,而是选择了后撤一步,接着就是一个后仰跳投。 这次虽然动用的是奈瑟战舰,但是都经过改装,战舰表面浮动着一层法师护甲般的东西。 随后琉球大帝的声音消散了,这是琉球大帝在很早之前所留下的,他怕坚持不到找到传人的那一天,于是便提前留下了这段话。 庚浩世开始在四周寻找单杆的位置。因为早上已经完成了五千米的跑步任务,接下来是完成五百个引体向上。 要知道那次Anda送了酒过去,喝了酒的大嫂跟个毛躁狮子似的。 “呵呵!”迷糊冷笑了一声,突然伸手,一把揪住青年男子的头发,膝盖瞬间往上抬,朝着青年男子的面门磕去。 等犯人陆续离开,顾北城却依然还在地里弯着腰,不知道在干什么? 队员们一个个围了上来,于曼曼将手中的一叠纸,一张一张的分给他们。最后,每个球员都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张,除了庚浩世。 所以一直以来,位面界,其实就是只属于超一流势力的专属,除了达到这个势力规模实力,其他者都没有资格能镇守的住。 巨大的吊桥失去了绳索的牵引,轰然坠落,孙翊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拎着大锤就往城门口跑过去。 果毅都尉在大唐朝为军府的副长官,与长官折冲都尉共掌本府府兵,是折冲都尉的左右手。上府的果毅都尉官职为从五品下,中府果毅为正六品上,下府果毅为从六品下。 第69章 麦明河·死里逃生与火中取栗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现在手机可真了不起,哪怕是镜中映像,照出来却也光亮清晰,就跟肉眼看着似的——麦明河又看了照片几眼,终于被它说服了:镜子倒影上,戴眼镜女客确实长着一双黑眉毛。 但是……她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戴眼镜女客时,它长的明明是一双淡棕色眉毛。 它本人的模样,与镜子中倒影相比,竟出现了眉色差别……麦明河 而这个时候,这冥帝反倒不想走了。此刻的他有种想拉一位尊者下水的想法。 刚刚跨过门槛,他就注意到这个房间中布置了阵法,可以隔绝能量,圣师之下的修者造成的动静,都会被隐藏。 “候爷,军方在安阳城有特殊通迅途径,半日内即可通知大炎皇朝,至于其它四处尚需一日之久。”永曾大帅回禀道。 所以毫不犹豫的,一上来他们便动用了如今所能御使的最厉害的一道法门,五门绝户一出,顿时震惊了契山鬼王的心神。 “三弟,你也别着急,落雪也是我们的朋友,吃完饭我们陪你一起找。”唐靖安慰着沐凌天。 他老奸巨猾,直接把贺泉的功劳说成大家的了。而且这么一抢话,倒像是他出力不少的样子。 谁也没有想到当年萧恩居然还有这么多的故事,几人纷纷感慨不已。 陈林从电梯出来后,电梯口已经站满了袁星保全的人,他一现身,全是拍掌的声音。 赵瑞听了秦明的话愣住了,他从来没有过不相信秦明说的话,可是这一次真的未免太过惊人了。毕竟他也没看过秦明的片子,根本不知道秦明说的是真是假,尽管他内心是相信他的。 啦啦队的人心里想,你还有讲道理的时候?蛮不讲理不是你的强项吗? 与惊怒交加,差不多失去理性的刘逊的看法不同,徐承宗很肯定这事已经无法隐瞒了,到时必会在朝野间形成轩然大波,自己身为魏国公府的人,是绝不能受此牵连的。 夜晚,泽特无所事事地坐在地上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他还没有感觉到困,睡了五年的这具身体现在依旧没有疲惫感。 我冷哼一声,将六色火球的能量和光能量全部聚集到黑剑上,趁他放松戒备时猛的挥剑。 星港码头在南岸之侧,属于鳄水峰的管辖范围,由九峰派的特勤弟子重兵把守,一切相关人员,都不可以随意靠近,并且由二十多里的缓冲区。 而天上那只鸟听到云尘这么一喊,很明显是一惊,然后扑腾着翅膀飞了下来,然后好奇的盯着云尘,然后开始叽叽喳喳个不停,很显然是为自己能听懂人类的话感到奇怪。 而云尘则是惊讶于自己居然能说话了,所以七彩人影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到是没有在意,而是四处朝前方看去,可是前方依旧是绚丽的七彩光芒,并没有其他什么东西。 “我知道,你这样的人不会做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抢妻只是顺带的而已。”李朝冷漠的脸色李鵺是看不到的,但是从李朝那冰冷的声音中也能猜到八九分。 宁岳疑惑的抬起头来,天色已经有些泛黑了,但是依旧能够看清天空有一片朦朦胧胧的东西,像是雾,但又似乎不是。 见到场面有些失控,仙儿脸上虽然勉强保持着镇定,但她的手心却已经满是汗水了。 “最好是这样。”冷南怀云冷哼一声,然后跟李怀若、王简落两人紧紧地靠在了一起。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更何况是面对木森这种X人。 第70章 麦明河·第六块脸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最后一段勉强称得上“安全”的时间,只剩不足十分钟;麦明河将两块面颊皮往补妆女人反伸出的手里一塞,连一句话也来不及说,转身就再次往外冲——希望就在眼前了,只有一只眼睛和一张嘴的距离。 但是她一脚刚刚才迈出门,却又顿住了。 “你开始吃了吗?”麦明河匆匆问道,“嘴还没找到,你能吃吗?不过你们居 如果一辈子都困在这里的话,那他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况且,唐球球在这里虎视眈眈,他们真的能够活吗? “五成么?五成足够了,这公鸡来的古怪,看我拔他几根毛!”心中暗暗一道,苏溶紧随那虚影落到了地上。 “给他放开吧!”还是三长老有良心,看着齐皓元在那里呜呜的难受,吩咐大柱哥给齐皓元松了捆仙索。 “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这名保安的惨叫声,然后倒在了地上。 左丘伊人嘤咛一声,不依的哼哼两声,也不说啥,反正就是不出来。 而北辰天阙在得知后方失守的时候,也没有选择放弃天武,而是向王爷求助。 她看得很细,只希望用自己的前世所学还有这一世的知识来帮到他。如今两军隔江对峙,也不知莫不知是何打算。虽然对他,她很感激,但她只能选择一个立场,那便是自己夫君的。 但只是如此威力,尚且还在枯骨幻魂阵的掌控之中。子媚此时反倒有些悠闲,散出部分神识观察着苏溶这边。按照计划,她必须随时支援五人,但此时她并未有这么做,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一声怒吼之音,天玄星的那剩下的五六十万的高手气势高涨,跨步前,直接来到了叶天玄的身后,整个战场之顿时爆发出来了一道道肃杀的气息。 英招从前就把自己当作最值得信任的兄弟,什么事情都会跟他说。 此时的豫州城被围,双方人马都没有率先做出动作,互相僵持之下颇有些冷战的味道。 当初组建新军之时,陵水县方面便承诺当地百姓在赶走起义军后会对羊城郡境内的土地进行土改。 曲在尘又道:“你刚才说你看到宋家人从正厅出来时,身上有血迹,他们身上都有吗?还是曲老夫人、宋老太爷几人身上有? 随着江虎的死去,现场众人面面相觑,只有吕耀良眼睛死死盯着萧九,一言不发。 上车后,车上的显示屏就会播放出山海星球的宣传片,还有岁云、暮年、一些星球居民以及山海界妖怪们的欢迎短视频。 周尚与司马楚歌同龄,不过才十五岁,虽还未及弱冠,却是一副老成稳重的模样。因是武将,周尚身姿挺拔魁梧,永平侯府与洛家沾亲,所以周尚也认得洛芙。 洪英出手太狠了,一拳就把她打的受了内伤,这要是没有半年是养不好了。 “李大人,你回来,是有什么要事吗?”李星云转身又一次坐回了之前下棋之地,抬手以内力招来一枚棋子,立于棋盘之上,一边平静的开口道。 周尚在兵部任职,官署距离此地不远,为了稳妥起见,洛芙寻了一间茶楼候着,只命蓝田去官署寻周尚来。 “好了,让开吧,我们要回家了。”梁秀拉着行李箱直接把魏涛撞到一边。 那晚上,昏昏沉沉的完全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伤痛的温婉冰哭得天昏地暗,在那个时候,无论怎么歇斯底里的痛哭都无法驱赶那排山倒海的悲痛思绪。 第71章 麦明河·论睡午觉的重要性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活了八十六年,她还是第一次举起椅子,用能杀人的力气,朝人头上砸下去。 同时这也是她八十六年来,第一次感觉到了人类血液深处,被暴力勾起的兴奋与渴望;仿佛有一种冲动叫嚣的激烈动物性,让她想要搬起椅子,继续砸,砸烂整家餐厅,砸碎其中每一张脸。 ……正是人类身上这样的阴暗面,造就了巢穴居民的吗? 祝福天使大手一挥,一个几近透明的薄膜紧紧的附在了科莫和毗罗的身体上。这是圣言术盾的加强版,根据被施放人的实力程度,可以吸收相当程度的伤害力。 魔殿之前见过的五位长老早已站在此处等候,还有另外五名哈利没有见过但是听过的五名长老。魔殿十大长老一起招待哈利,可见东洋国对自由帝国的特使‘重视’程度了。 辰逸第一眼就看到了对方是一个男玩家手上武器是法杖,也就说是一个魔法师玩家,只不过他的ID,辰逸完全不知道头上什么都没有,全部隐藏起来了。 只不过,这个掌印的气息,明显要比仙人洞府当中的那个要弱了无数倍,但气息绝对有相同之处! “势态紧急,我们不如强行打断魔神的闭关,请他出来对付光明神。”克尔建议道。 可是,他们的修为跟赵源想必何止天壤地别。所以,他们的生命,在赵源面前,如那稻草一般的倒下。。。 还是孩子的我们一开始都不愿向自己的同伴下手,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饥饿与恐惧接踵而至,我们开始变得不像我们,我们如同野兽一般互相的厮杀,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天景取了一个虎贲军的佩剑,从怀里掏出剑符,往剑锋上一贴。那张符立刻像溶进了剑锋一般,消失不见。同时天景觉得手中猛地一沉,刚才只是觉得有点重的剑,瞬间重了数倍。 这法器看上去估计也就是一品凡器罢了,若放到凡间武林当中,或许还算的上是一把顶级的兵器,但是在修真界,实在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了。 赵源无力去改变,但他一直走在了要改变的路上。命运如此折磨人,但他无缘无故的踏上逆途之路。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战纪这款游戏的影响力已经渗透到大多数行业了。 “那好。你有什么计划吗?在得到了这些消息之后?”江应怜又问。 “那好,我们等你!我们一起见证五一九夺冠的时刻!”苟军说。 然而,参与这件事情的学生,太多了,其中,甚至不乏许多家中有能量的……事情,不能继续调查下去了。 五一九休息室内也变得很安静,一向话多的大仙盯着屏幕发呆了许久。 原来,他就是当日的中年人,也就是说,他就是当年的星河之主!这一切,都是因为当日的对碰而产生的。 “这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萧晋停下脚步,看着着比自己低一头的夏晗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若有若无清香让人很舒服。 “是!岳父大人,请看!”君一笑心念动处,金色的云水钟、青色的木源树、蓝色的墟元镜、红色的红莲业火、黄色的太一峰,齐齐悬浮在虚空。 “其实,现在你会有着这么一场战斗,这都是我的错,要不是因为我的话,那么你自然是不会变成这样的!”虽然是感情极为的深厚,可是红妆依然是要这么说的。 卡文了,卡得我是举目茫茫,不知何去何从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如题…… 明明周六就可以光明正大休息一天了,结果今天卡文了!! 卡得死死的,根本连下一个写谁都决定不下来,要是没发书没上架,就会永远打入冷宫文件夹的程度——就有这么卡。 (我冷宫文件夹里已经有好几个这样式儿的了) 今天更新估计是没戏了,今天就搓大纲吧,搓完大纲+写更新,应该明天能发,明天休息反正泡汤了,又要连轴转到下周末了。 这是老天都不愿意看我休息的意思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我不干点别的呢,我要是有写歌/唱跳/绘画/运动的天赋或爱好,得多幸福啊,干点啥不比写字强,这就不是人干的活啊啊啊《伪像报告》卡文了,卡得我是举目茫茫,不知何去何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似乎高估了自己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以为今天状态就能差不多了,头悬梁锥刺股地硬写了两千字,觉得还是不行……看来今天还是发不了,得等明天才能发了。 早知道还不如休息呢,好么,现在是又没休息上,又没写完更新。 不过至少有了两千字,明天起码不是一片绝望。《伪像报告》我似乎高估了自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2章 柴司·和居民同车?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死寂寒气冻在皮肤里,冻慢了血流。好像只要任它去,放开手,就能渐渐融入空无一物的黑暗宇宙里。 柴司睁开了眼睛。 像往常一样,他醒来时,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他一向精准的时间感,被寂静、寒凉与漆黑一起,扼断了呼吸。每一次入睡,就像死去一次。 苏醒的过程,就像是不甘于死的本能,催他 申国,山南郡,梁丘县城郊,秋日晌午的太阳火辣辣的,晒得大地上热浪滚滚。 “九分混元气,由九种不同的元素灵力组成,构成的圈拥有诡异的力量,被套中之人,有死无生,这是……莫非…是天元道宗开山鼻祖复生?”虚空处,有不知名的高手轻语。 “没睡呢?”闫思弦抬头,逆光的原因,他微微眯眼看着楼上的吴端。 “他们太弱了,我说过,我很厉害的。”柳鸣渊转过身抚摸着她柔软的金发,鼻子传来一阵阵发香,让人心旷神怡。 到了晚上,无数游戏玩家和好奇的人们都听闻了“逃生”的宣传,到了“恐龙”直播来围观。 方晨端坐在主位,下方左右坐着夺舍过后的极阴,蛮胡子,青易居士。 听着伍勇这么说着,简恒接过了子弹箱,这玩意儿可不轻,差不多有四十来斤重呢,好在简恒这边的力气够,接过来一送便上了肩,扛着放到了车子的后厢里。 张超最迫切的还是提升内功修为,所以,他以辅助内功修炼为主,先挑了几门。 “我一定要将你抽筋扒皮!一定要将你尝遍天下最痛苦的折磨!我发誓!”聂政颤抖的身躯在磕完头后,站起身来看着柳鸣渊不断的诅咒他,他绝对不会放过柳鸣渊。 至于段欣美,他从不认为段欣美是个真正的蕾丝边,顶多算是觉得好玩而已。 卖了大量的建帮令,神秘帮派,反抗组织,帮派资金高达数千万,就是帮派经验太少了,这也没办法,人数太少了。 他只剩一条握着锈剑的右臂,迅速的挥动,举剑于顶,狰狞的身体旋转而上。 这大海里的资源是相当的丰富,可是现在的渔船太落后了,连大胡子的商船都有些不稳定,更何况是渔船了。 不得不说,董卓的性格还真是容易感动人,虽然沒有达到让人倒地就拜的地步,这种不经意间散发出來的平和,却更能打动人的心,此时的田丰就是如此。 听了天启的话,孙承宗也露出诧异的表情,其他人都倒吸了口凉气,心想这废除土司制度就相当于要跟数十支四边的土司军队为敌,会不会引起天下大乱都说不定。 鱼儿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见众人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到底在想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安迪现在非常高兴,就加入做饭了,这让幻月和月如,非常惊讶,到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安迪这么高兴,她们没有问,而是专心做饭。 冯萌萌作为办事处的负责人之一,加盟商都是要跟她联系的,他们没有资格跟朱离直接对话。所以从上下级的角度来说他们是冯萌萌的下级加盟商。 昨晚自己跑去炼虚炎丹的时候似乎也听到了什么异响,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难道真如云帅所说,这炼丹炉成精了? 天启想了想说道:“孙先生曾向朕求情,这样吧,不用斩了还是把他交给内卫埋了留个全尸。”说完就走了。 第73章 柴司·被逮捕的理由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金雪梨不知道,在那一句“我是进入人世的居民”之后,她今天差一点就无法活着下车了。 柴司曾经抓住过副驾座上一个男人的后脑勺,压着他直直往下砸,硬生生以那人的皮骨血肉砸烂了车内手套箱;在车内溅起的无数碎片中,那人再也没有抬起头。 坐在他的副驾上,就等于是把命挂在了他手上。 但是他忍住了 陆诗瑶倒吸一口凉气,对方的右脸颊宛如被敲碎的玻璃,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这也就是为什么青锁仙人将对龙野的称呼从‘龙兄’转化为‘龙少’了。 林瑶面色凝重,只道这一剑肯定是刺中了丧尸巨人的要害,遂一咬牙,双手再次发力,将长剑的余下部分也刺了进去。 这不,连祸殃都不敢祭出,否则这欧阳雄和三峰道人早就死了一千次了。 凌修忍不住轻哼一声嘲笑这位男幸存者的幼稚,在末世里,金钱就是一堆废纸,完全没有什么价值。 “你有什么计划吗?”凌夜问道,在帮助着夏莉她们将家务做好之后,各回各的房间的时候,凌夜将自身的疑惑说了出来。 “第二个,那就是王爷不用那天级剑法,能够战胜我们六人。”这人郑重地道。 他一时心急,从无尽大海上拉住红耳闻兽的尸体,将尸体一拽,丢进唐饶给他的空间戒指里面,拿着戒指就开跑。 等到他反应过来,想要抢夺盒子已经变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任务。虽然懊恼,但陈禹还是迅速撤回楚绘身前,摆好防御的架势。 蓦然间,贾儒和其他天妖师海盗团成员脸上的笑在马伟他们的眼中变得无比狰狞,像是一只只恶鬼在阴冷的笑着。 我腻了他一眼,脸颊有些发红。没多说什么,进了卧室翻出一套江挚的衣服给他,命令他去换上。 周家禾摇头说不知道,他只记得当时阿婆桑的语气非常坚决,无论如何都不能参加幸存者联邦。 不过嘉城虽然经济不行,但这个地方风景还不错,算是西蜀的旅游城市,大部分经济都是靠旅游业带动起来的。 歪着脑子搜寻了一番,没有想起来,视线落到释羽薰身上,用眼神提问:这是哪个鬼? 我盯着她手中的药瓶看了许久,上面的字我看的有些不清楚,反倒是李慕妍好像很熟悉。 杨飞儿和曲婵没有多住,住了一晚就回四川了。老赵一万个舍不得,不过曲婵并没理他。 我们被带进了一个村子里,村口站着岗,后面的房子都是灯火通明的红砖屋,时不时走出来几对巡逻中的人,看起来就跟军队似得。 “没意思,希望周家本家,能有点看得过去的人。”实际上在这个早已经腐烂的家族当中,那是一个无法到达的可能。但一个家族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么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那道身影进去将集装箱里面的人给杀了之后,悄无声息地走出来关上门口,然后继续往我租的那一间走去,然后打开门也走了进去。 一阵海流席卷而来,将鲨人大军击散,呼啸的海流形成了龙卷,龙卷愈演愈烈的,瑯轻生众人和鲨人大军被吸入了当中,巨大的龙卷被托上了海面,五角洋再次掀起海啸。 姑墨蓉蓉神色惆怅的沉默了片刻后,叹息着默默的点了几下臻首。 巳时三刻,是钦天监算出来的吉时,卫长玦在皇上钦点的内大臣和散佚大臣们的跟随下,又有侍卫、护军等人保护着,一路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裴府前。 第74章 柴司·这件事的两个处理方案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黑摩尔市中央警局,是在上个世纪初荒弃的一座私人精神病院旧址上改建的。 当初建造病院的,是一位富有的医生,但似乎并不比他的病患们更理智正常;如今保留下来的建筑物,也颇像是一个精神疯狂扭曲的人,套在貌似理智规整的医生大褂里。 在形同车站似的一楼大厅中,挖出一圈洞穴似的单人牢房,没有窗户,彼此 如果说网上是白初沉买的水军,剧组外面那些粉丝也是请来演戏的,那剧组的工作人员总不可能作假吧? 当然了,比起之前黑暗的皇城囚牢,繁华而热闹的皇都给他的心情带来了不少慰藉。 “怎么,现在没话说了吗?是乖乖的交出银两,还是慢慢的用自己下半辈子偿还?”叶瑾言脸色一变,咬牙道。 两人吃晚饭之后,李强非要去帮李玉凤洗碗。李玉凤拗不过李强,便也只好答应了。李强现在去县城了,她想要见到李强也不太容易了。所以,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了,李玉凤便本能的想要迁就李强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白痴?”江辰略带怒火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刘芳问道。 柳依依刚要开口,林子枫已经向前跨了一步,将柳依依挡在自己身后。 二儿子君卫,虽然觉醒了异能,但他的性子轻浮,易感情用事,不适合成为基地的继承人。但可以把超级战警交给他,而且他们哥俩的关系很好,有了君卫的辅助,君保首领的位置将会更牢固。 纪枝子却还不知道这男人此刻心底的活动,看到自己说了那句后,他就站在那里不动了,然后一张脸回过头来,又盯着自己露出了十分恼怒的神色,顿时,她又慌了。 鲁公说,这灵力万引弓,能以世间万物为箭矢,当真是一点没错。 “怎么?刘先生不相信我的实力?”曼斯特面色阴暗了三分,语气不善道。 “轰——”一声巨响,杨发虽然想要转身逃跑,但是他的双拳仍是控制不住的打在了历峰的胸口,爆出一团火焰。 “怎么样,你和光尊交谈的怎么样,他到底给你交代了什么?”器破天刚刚醒转,李轩豪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想要知道器破天与光尊交谈的内情。 屠烈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循环,一刻钟都没有浪费,其努力程度连与他相识甚久的卓清也看得目瞪口呆。 只听“嘭”的一声,如同敲钟一样,那声波轰击在两面能量盾之上,立刻形成大量波纹,不过最终被能量盾化解了。 我再一次将目光移向禁婆的头部,有一种扒开所有头发,一窥真面目的冲动,就在我拿着登山撬准备行动的时候,那些头发,竟然自己分开了,接着,我眼前看到了一具变形的尸体。 在五个八鼎六阶强者的帮助下,器破天终于再次感受到了晋升的感觉,七鼎强者对于他来说似乎触手可及。 如果双方的战斗之中,出现变种人占优势的情况,那么改造人就是死了活该,而如果变种人处于下风,那么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守在旁边的狙击手就会用麻醉枪让改造人陷入昏迷。 龙惜雯当然明白田甜的意思,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乖乖的听话闭上了嘴。 班德人的脑袋上长着一对犄角,面部则有大量纵横交错的纹路,同时下身则如同马一样,还有四条腿,看起来如同一头头咆哮的野兽。 第75章 柴司·一分钟出头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嗯?”弗莱抬起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柴司没有出声。另一个年轻警察却听见了,有几分好笑似的,主动说:“他刚才说,要借我们的手机用用。” “哈,” 弗莱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啪”一声往桌上一拍,将它划过桌面,划向柴司。“你要借这个?你说嘛。” 柴司才一垂下眼皮,弗莱已经 李弈辰迅速反应过来以后,发号施令,命林宫外的唐大统领准备防守进攻。 “我态度差?我刚刚不是道歉了吗?倒是你一脸不正经的样子,看着就来气!亏我在刚才还把你当朋友……”李青尘不说还好,待他说完,嫘冰弱的脸色更加清冷,反驳道。 两人的关系,说起来,还是从上次高阳帮了周谨言后,才真正好起来的。 听到邵羽的话,徐霖枫一声怒吼,便主动向刚刚被自己震退的那两名启魂境大圆满修为的修士攻去。 岑玉合见我语气轻松,便没太在意下去,双手握住杯盏,微微抿了一口,瞬时,满腔香甜。 可其实尹幽月也能猜到,不想她回京的总共就那么些人,到了京城,自然会知道。 顾瑀风一双眼眸仿佛覆在阴翳底下,隐约有一层暗淡的青色忽现,好半晌他才终于舍得稍稍放开了阮淮,但双眼仍然死死地盯着阮淮。生怕阮淮从眼前逃离。 何莞尔起身,光脚踩在地砖上,脚掌传来的冰凉让她身体的温度更凉了一些。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八道光柱不紧不慢的靠近,一滴滴硕大的汗珠也从薛同额头流下,可见薛同现在的压力有多大。 邢墨渊即使感觉到尹幽月的这般多异常,却还是无法猜到,她真实的身份。 阎夜霆看着手上腕表的时间,他从来都不会迟到的,而他两点整有个会议,现在已经一点五十五分了,所以他已经没有时间跟刘萌萌在这里磨叽。 落冰王朝着前方一处紫发僵尸最密集地地方杀了过去,所过之处普通的黑僵与绿毛惨叫声连连,也是倒了一路。 说完,张震低头陷入了沉思,他还真有个办法,不过必须要他下到‘阴’间。 罗如龙并没有开车离开制药厂,因为他担心九幽教或者其他人正在监视他,所以他变了容貌,悄悄从制药厂后面离开,召来一辆的士,朝着江大驶去。 胖姨走出门,拍了拍手掌,夜菁菁便被两名男子抬进屋子里,她双眼惊恐,可四肢无力,想逃也没力气逃。 在四星大陆的那几年,因冥千绝的存在,轻歌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可谓是步步泣血。 所有人都高声呐喊,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在喊些什么,只是想宣泄心头的兴奋罢了。 “这三个神魔之塔名额,你们三人就一人一个吧!等日后实力足够,倒是可以进去闯一闯的。”林风说着,把三个神魔之塔名额分别递给白老头三人。 果然,还是韩爷爷了解我,确实,徐楠的事压在我心头,不解决是不可能的,我需要为徐楠的事赎罪。而徐楠昏迷不醒,我没法道歉,只能找她父母,要杀要剐,也随他们的便。 江才情也并非是不信夜未央,对于伤势,他比任何人都精明。见夜未央强忍着不说,他不禁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偏巧这时,山道尽头传来一阵马蹄声,墨鲤耳朵动了动,确定是他们来的方向,随后让墨大夫十分眼熟的十几骑出现在道口。 这一章太卡了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放心,这不是假条,我还在努力给我自己卡蜕皮呢,但是可能赶不上十二点之前发了,你们该睡睡,明天早上起来肯定有更新。 现在想想上个月乐在其中、文思泉涌的时候,简直是做梦一样……幸福果然都是不长久的……《伪像报告》这一章太卡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6章 柴司·手机通讯商的切换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一般黑道不愿意得罪警察。 那是庞大国家机器的一部分,是一个源源不断吸收新生力量作补充的系统,更是一个乐于滥用权力、内部彼此掩护的暴力集体;一旦被警察记住,可说是后患无穷。 这也是为什么柴司此前一直伏于水面下,总与警方远远保持着相安无事;并非是他惧怕法律——毕竟一个人不会惧怕他眼里不存在的 眼见唐风几秒钟内表情急转直下,显然是遇到了什么要紧事情,慕容雨蝶连忙坐上了后座。 一旦等到其体内积攒的毒素爆发,不仅仅自己会遭劫,更会使得方圆千里,变成一片死地。 “艹!”张顺低咒一声,一挥手将桌上的器具全部拍倒,瓶瓶罐罐顺着桌子滚落在地,旁边有眼见的几个科员人员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不敢与之攀谈。 “他们离的远,估计是在仪式开始前一天才能到。我就是来通知你一声,然后这几天我会在这城里转转,看看有什么好玩的没有。”千本说着舔啦舔自己的嘴唇,只见他右脚一点桌面,就有消失的无影无踪。 十分钟后,沐浴间的门打开了,厉君墨头发湿漉披着一件深蓝色的丝绸睡衣出来了,带着一身的冷气。 陆寒霆和华容坐在了餐厅的两侧,夏夕绾没有坐下来用餐,而是进了厨房帮忙上菜。 那人瞪起了死鱼眼,眼中满是惊愕与绝望,身子一软,跪倒在地。 传闻之中,萧家的族长在十年前就已经是斗灵强者了,也不知道这十年时间,他的实力有没有提升。 “极阳之体为何突破至纳气境之后,实力突飞猛进?”有异族万分不解,看不懂眼前的局势逆转。 但凡对方有一点胸襟,两人也可以合作,没必要生死决斗,闹得如此下场。 而且,就算你之后送东西进来,也是需要检查的,像打火机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可能被拿进来。 “看来,宗伯大人很关心三殿下。”刘扬没有立刻开口答应,即便刘裔不说,他也知道该怎么做,只不过他更想知道,刘裔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重重的摔在地上时,陈雪珊跟了过来,这是现在的陈雪珊没有了陈雪珊的一点样子,而是一只一半黑色一半红色的两米开外的大怪物。 我来到陈雪珊身边,她居然还一副睡得很香的样子,这让我想到了她是不是昨晚太兴奋了,所以睡的不知道醒了。 北辰心中一个咯噔,这星点莫非是这星云古地中的秘宝,而光点则是那散落在魂力场中的试炼弟子。 而且按照刘家的习俗,两人已经隔了五代,他们这算得是亲加亲,对于武者来说并没有血缘的忌讳。 月无雅在旁边道:“没事,都没有什么事情,大家也都回去吧。”虽然内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月无雅的命令没有人敢违背,也就各自回去。 当车子驶过山道时,我看着路两边的呻吟的人,心中慢慢的震撼,这就是真正的社会斗殴么? 而事实证明,这个青年与那云中子有很大的联系,那么既然这个云中子的前身都已经出来了,其他的还会远吗?三清祖师的线索似乎就要印在这个姓云的少年身上了。 看着这荒郊野外的,连个鬼影都没有,林沧海现在能做的,就是先把这银娃降的苗给灭了。 其实这种不同的元素全部融合在一起就成了更高一等的神元气和魔元气,神和魔的侧重点不同也就有了分歧,神侧重重建和维护,魔侧重毁灭,这就是他们最大的不同。 第77章 柴司·被联系上的警局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什么?”弗莱呆呆地问道。 像他这样级别的基层警察,可能在今日之前,从未听说过“巢穴”。 巢穴的存在,当然不止有猎人知道。 事实上,在猎人家派的大客户群体中,纯粹仅是有钱的,反而找不出多少——一般的有钱人,如果差了机缘,甚至没有渠道能够听闻巢穴与猎人的存在——最大的客户们,要么是富 其它座席也基本在谈这个问题,现在潜龙榜的名单可谓是谈论最广的事情,大家都议论纷纷,说个精彩。 “大不了就是一顿胖揍,我干了!”宋伟咬着牙,面色狰狞的说道,那模样和即将慷慨就义差不多。 “跪下,给前辈嗑三个响头,今日为娘做主了,你拜前辈为师,你以后在前辈门下修行,对待前辈就要像对待为娘一样,不可有丝毫怠慢,更是要刻苦修行,否则为娘在九泉之下也是不回瞑目的。”赵氏严厉的说道。 “通知下去,备战!”冷嫣轻喝一声,外面得到命令顿时行动了起来。一共两千天师,不一会就集结完毕!邪教那一边似乎有所察觉,此刻也是大军集结,乌云滚滚。 因此,接下来一方面要做就是,尝试用神魂压制陆羽已掌握的呼吸吐纳身体本能。 叶浩川的强势让苏曼妮感受到一种浓浓的安全感,恨不得就此沉迷在叶浩川坚实的臂膀当中。但是下一刻,她还是清醒了过来。 纵然他爆发出自己的潜力,面对一个使用特殊手段的家伙,大家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想看看陈锋被坑的结果。 接下来就是五行了,魔猴身上的能量不少,还往黯淡的五行处驶去,但不足以点亮五行。 如今天下依旧不臣服吴国的势力还很多,当然应该先对付那些势力再说。 “是林逸老弟。”满身肌肉的叶凡笑喊,看旁边一脸惊慌的雨神。 “要是白沐风回来,发现我不见了,那下次要再找到他就麻烦了,而且还要随时提防他的偷袭,那些尸体实在是太恶心了,而且他之前竟然那样对我,这个仇绝对不能忍。”梁夕吸着干燥的空气,鼻腔里都满是血腥味。 姨妈巾厂的网络客服,瞬间网购聊天工具被刷爆了,聊天工具旺旺,一直在闪烁个不停。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宗家的护卫走到苏槿夕的身边,正要将苏槿夕押起来的时候,苏槿夕终于开口了,而且是用及其嘲讽的声音。 与之相关,“虚”与“实”的概念也随之应运而生,而“虚实相生”理论也成为中国古代艺术美学中独具特色的理论。 然而傅筱庵打来电话求救,朝香宫鸠彦王还是忧心忡忡;毕竟蛤蟆宫里有天大的秘密;支那间谍倘若潜伏进去,后果就难以想象。 他们的心思,冥帝、帝荒和道祖自猜得出,但三大至尊也皆明白,时间拖得久了,未必对诸天有利,要知道,擎天魔柱还在,还会有其他天魔大帝过来,届时,万域诸天必被覆灭。 墨镜男发现自己能发出声音之后,捂着嘴朝四周扫了一眼,尴尬的压低身子躲避其他乘客探究的眼神,又不相信的咳嗽了几声,果然可以说话了。 玉上天宗太上长老,也是脸色茫然:现在有功法,就是可以这么为所欲为吗? 天雷滚滚,是一阵巨响,震耳欲聋,那么火弹同样可以达到这种效果。 第78章 金雪梨·她是居民就好了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她不过是想卖个消息、换个人情罢了,事态怎么忽然会严峻到这一步?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谨慎小心,从没有与警方产生过任何交集……连开车都不敢超速,就是为了避免此时此刻。 明明那件事之后,一直什么都没做,可自己怎么就偏偏站在这里了? 金雪梨怔怔伫立着,仿佛每一块肌肉都变成了荆棘,将她牢牢包 郭业山关系不一样,送不送关系不大,但像其他人则要好好斟酌。 万恶之源号这艘钢铁庞然大物犹如擎天巨剑,刺破大洋掀起滔天巨浪。在腾跃而起的一瞬间,仿佛海神投射长矛,矛尾激射着烈焰与黑烟,那已经绿的长毛的身躯带着雷鸣划破长空。 无论人类是否还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这一刻,不用再怀疑了,事实已经证明了它们的存在。 巴帝捏着金色超人的半边身体,把他的身体捏得粉碎,眼眸几欲超新星爆炸,昂头狂怒,咆哮着巨大的声音波浪,超过百万光年的附近星域,粉碎消失,如清风吹过尘埃一般的消失。 看着刘娇的身影,慢慢的消散,周北平的目光,这才落在鬼婴身上。 “……明天就不用工作了,近卫桑吩咐我转告的,明天让阪口在家好好的休息恢复精神。”南乡唯说道。 然而这些歪瓜裂枣的生命力比孟南想象的要顽强,百米高的地方掉入水中,这些家伙竟然没死,虽说有不少断胳膊断腿,甚至肋骨都有戳到外面的,但会游泳的居然还能游,不会水的就抱着浮在水面的肉块往前狗刨。 虽然限制风逸的时间有点短,只有几秒钟,可情况与情况却截然不同,限制风逸已算是不知跨越多少层次的跃级挑战,凭这一点,西西就认为大家有理由尝试一下方阵。 也许是某位神灵在忽悠……呸,护佑着蕊吧。孟南也发现了这种怪现象,可找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释,只能归结为有神秘力量在发挥作用。 再说了,让这些天忍道弟子损失一大批,也正好方便玄天道借壳将势力延伸到中环星河。 霸道。只是性格和行事风格方面一谈,想要坐上王家家主候选一位,不可能不知道未雨绸缪一说。 但是几百斤粮食也换不来三百块钱,这个时代一百斤粮食才九块五毛钱。 这时候,刘少卿才起身,背手而立,本是无悲无喜的眸色,这才锋芒威绽。 而他除了知道自己所在村子叫牛村,所在的国家叫大周之外,一无所知。 “楚少,青帮的人来了,想要见见你!”电话那头,传来了屠夫沉稳的声音。 对于王起这种平平无奇的学生,金晓燕根本不奢望能捐多少,但起个头,多少钱没关系,最起码能起到一个正面引导作用。 不过让张天易没有想到的是,他想得非常好,但是具体的事实却让他根本无法接受。 “颜颜,又神游太虚了吧?”彼端,他爽朗的声音,好心情地调侃着她。 花圃一分为二,几株高树炸裂,墙壁坍塌下一片,放眼过去,犹如飓风过境,狼籍不堪。 相比较于沐水清这种没有什么“看点”的闯关模式,在其身旁的秦风便就有些“热血”的多了。 秦霸将第一张卡牌拿起,查看了一眼信息,便随意给它起了一个名字:二龙湖大喷泉。 供奉钱也不只有五円硬币,完全看参拜者的想法,所以纸币也不少。 第79章 金雪梨·出去的办法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她的手机早被收走了,从收押牢房里,看不见大厅墙上的钟。凭感觉,好像在二三十分钟以后,金雪梨意识到,糟了。 牢房内灯泡忽然灭了;大厅里微弱昏暗的光,仿佛还没等爬下台阶,就已经在路上渐渐咽了气。 她摸索着找到铁栏杆,眼前昏蒙蒙一片幽暗。 ……不是停电了。 中央警局里一直起伏喧杂的 那滴龙之精血入水既化。但是原本那浓郁的药香,随着精血的进入则慢慢的却变成了令人闻之心旷神怡的淡淡清香。只不过,原本墨绿色的药汁,如今却变成了黑绿色,仿佛浓稠无比。 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发生在这种偏僻商道上的战斗,除了商队和劫匪之间的战斗,还能有什么? 看着飞行法器前方那便宜师父正在不停的揉搓双指,陈浩不禁菊花一颤。若真的把灵石借给了这便宜师父的话,那可是跟白送是一样一样的。这老抠,估计肯定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幸好现在天色还早,会场内只来了寥寥数人,且都在远处,倒是没有引起多大的动净。 “在上面。”星核毫无感情地说道,似乎对自己接下来的苦难生活毫无所觉。 复仇就真的那么重要?它明明是一件让任何人都得不到幸福的事,为什么佐助非得走上了那条道路? 起初,它们的身体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恐人的身体渐渐干瘪下来,甚至到了最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下去。 不过,相比于原剧情的他们,此时的美国队长和红骷髅,那可就恐怖太多了。 林婆婆还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说着话就要将院门给关上,我则死死的抓住了门框,不让她关上,此时我才发现,这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太太,身上的力气还真不是一般大,我竟然没她力气大,门一点点儿的关上了。 往地上摔靠得也不是力量,而是置换空间,造成超长距离的下坠。 再往前行就到了陈越出山后与他们相遇的地方,凌城,整个大地早已换上了银裳。 六色漩涡淹没格斯院长的身影,此时,除了梦老师以外,谁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格,千万……”镇静的梦老师又一次激动起来,金色的双眸睁得很大,紧紧的看着光罩里面。 “请问你们是来?”守卫疑惑的看着齐崛问道。身为齐家族的守卫,对于齐家族的成员,可以说每一位不熟悉的,可是眼前的少年,守卫却从来都有没见过,所以守卫直接断定眼前的少年是其他家族的成员。 白祖武作为被邀请的人之一,自然有些了解,简单的向秦斌介绍了一下这次古武者盛会的一些情况。 白祖武对这些人倒是没有什么成见,毕竟都是吃公家饭的,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对自己也不是没有一点帮助的,道上的人要吃饭,难免会有一些江湖上的恩恩怨怨,这些人简直就是他们的财神爷。 戚烽绪在心里想东想西的,躲在角落里看到封容和林映空他们也跟着车子走了,顿时皱起了眉头。 “那我去安排了。”许阿姨虽然得到满意的答复,但是却没有那么欣喜。也许,他还是心有牵挂吧,但是,孩子,妈妈是为你好,你总有一天会明白,许阿姨竟然在叹息。 与此同时,在一个破旧的民房里,秃鹫也在艰难的运功疗伤,秦斌的见龙在田的掌力也不是这么容易化解的,好悬自己的右臂就废掉了,如果不是发现的早,用真气将秦斌的掌力包裹住的话,自己现在恐怕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第80章 金雪梨·规则的形状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接电话呀。”女警催促道。 说话时,她的嘴巴张开一条细缝,声音从那一线漆黑里飘出来。“真是的,你拿光照我干什么?现在你看见了。” 原本应该是眼睛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了眼皮——这并不是说,眼皮下变成了空洞。 如果她看见的是空洞,金雪梨可能还不会被惊一跳,连手机都没拿稳,当一声掉在地 “你觉得演唱一首歌,最重要的是什么?”沉默了一段时间,师傅突然问了一句。 罗子凌的病人中有杨远山、凌锦华这类人,无论哪一位,都能助罗子凌一飞冲天。评奖的人看到这些人的病例资料,知道他们在送医院治疗无果,最终罗子凌帮他们治好了病后,谁敢不重视。 大和咲人给堵得哑口无言,拳头攥得格格作响,眼看就要在失控的边缘了。 至于,像她这样觉醒黄阶一星龙脉的龙,这位长老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亲自找她谈话,这还是第一次。 徐佐言没有跟上去,在后面瞪着叶凯成的背影,伸着脚朝着叶凯成的背影踢了踢,用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之后的话,你要上厕所,裤子解不开,我帮你解了,还送你去浴室了。”叶凯成想了想继续说。 至于两人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是不是这个,这就让人不清楚了。 宫纤纤的话又让宫爸爸对徐逸风的分数加了一分,毕竟宫爸爸一直担心的就是宫纤纤以后找到的男人或许只是喜欢宫家的财产并不是喜欢宫纤纤本人,宫爸爸希望能够有一个真心爱宫纤纤的人出现。 让李南方陪着自己去澳门,把该死的老闵接回来,是闵柔最渴望的。 “这与你何干?”若是以前的齐玄易,还会畏惧忌惮,只是如此,根本没有将齐玉蝉放在眼中。 盲猜江一帆会讨价还价的韩风,选择先狮子大开口,给自己留下了被砍价的余地。 柳秋眉屹立在陆远山身侧,见到薛朝义这幅怒气冲冲的模样,对此一点都不在意。 “哪儿就这么娇气了。”白石堂坚持起床, 穿了夹袄,要去堂屋的桌子上吃饭。 “你知道吗,最好吃的粉还是在我们平安镇,可惜我只吃到过一次。 “我要去做一件大事,想将她们先安顿在这里。”石之轩认真的说道。 在补天圣境的三位长老的带领下,陆远山,陆长风等人跟着就地考察了一圈,将骊山上下都浏览了一遍。 他凭着铸甲期极境的修为,杀神诀的造诣又远胜武安国,想不到竟然被武安国轻松挡住。 而江一帆甚至都还没正式学,却已经施展出来了,实在是让两人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表。 任真姐妹是打算回来上班的,毕竟分家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也没有什么比上工挣钱更要紧。 每天完成以上训练任务的同时,还必须参加正常的课程,不允许翘课。 司空不败在后方看了一会儿,冷哼一声,甩袖射向了天际,他还要去接送众魔殿麾下的另一个宗门。 于甘甘味口大开,吃得非常尽兴,不过坐她对面的宋茶白,却吃的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 还别说!这个逍遥王子还真的想得开:他不愿意做王子,宁愿生活在社会上,也不愿意生活在皇宫中。 然而一边是处于绝境的父亲,一边是死去的未婚夫,让牧云梦彻底陷入纠结和痛苦中,最后她一咬牙有了决定,只见她低着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第81章 金雪梨·意识到两件事的次序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它什么时候—— 即使是猎人的反应速度,有时也敌不过陷阱合拢铁齿的一刹那。 金雪梨才刚一碰到女警,立刻触电似的缩回了手;但是还不等她往后退,从前方幽黑深处里却蓦然探来一个什么东西,一把攥住了她的另一边胳膊。 是……是那女警的另一只手。 原来它把两只手都伸进栏杆里来了,手机既是“ 冬天的夜晚并不是钓鱼的好时机,张旭今晚出来只是过过瘾而已。 张三听到王进这样说心里一紧,暗暗骂着王进偏偏在这个时候挖自己的墙脚,张三紧张的看着杨泰,又不好说什么不让去的话。 看着云极的军队冲向了黄巾军,而黄巾军中军的一面大旗一挥,顿时前面的黄巾军自动向着两边退去,给云极的军队让开了一条通道。 可是令她失望的是,关于这些情绪信息,她一点都没有找到,或者说,这个时候情丝并没有开启将情绪传递的功能。 这些布斯巴顿的新朋友自然不能人走茶凉,大家都约好了有空写信联系。当然给他们的信得放在芙蓉的后边。 早知道喜欢戴秋香而且还和她告白,这简直就是和皇族对着干,可不是玩的。 新公司成立的那一天,他就向自己的几个老搭档,伸出了橄榄枝。 自身的智慧,加上韦斯莱家族的能量,说不定赫敏·韦斯莱以后能来一出“敢叫日月换新天”也不奇怪。 因为和春节假期重合,所以这个情人节在华夏并没有引起太多的话题性。 瑜曦坐在地上无法行动,口中还不时的咳出着鲜血,整个灵魂体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脸色和手臂都变得十分的苍白,就像随时都可能消失一样。 “将军夫人,我自己就行了。”刘言的声音竟突然从话筒里倒着传上来,近在咫尺的声音让卒剌夫人猝不及防,差点从靠椅上跌下来。 相比起来,鸣人早已练就了一颗平常心,丽娜丽就像是一只还没被驯服的野猫,一心想着要吃人肉,而现在,自己无非就是要把她驯服而已。 但是顾希声回给她的却是一种古悠然都说不出是什么眼神的眼神,那种眼神里有着太多的复杂和黯然,夹杂着失望和深深地痛苦。 几道的白光照在前方的通道口,发现了满地干黑的血迹,但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与第十二分队相关的东西,也没有发现任何的生化幽灵出现。 虽然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她这身体的主人毕竟来自于眼前这个可能遭受了灾难的国家。 但是,两人之间总是有点暧昧不清的样子,比如当她撞破了鸣人和夜一或者是绯真之间的缠绵时,就会立刻气呼呼的走开,但一转眼马上又心情好转,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附身吴明的藏青云对着孙丰照一声温怒后,随后七彩的光团的一道手印,直飞而出他的右掌。一下捏住那三块材料,蓝焰般的火光,再次猛的在手中直窜而起,灼烧着那三块藏青云口中的灵宝材料。 他一把抱住只穿了睡袍的她,直接压到下面,一边把她的裙摆往上撩,一边迫不及待的挺枪直入正题。 这条路连走带跑大约五微时,他又到了另一片广袤空间,与刚才满目乱石沙砾不同的是,这里黑暗异常,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孱弱微黄的生锈旧金属隐隐放射出一丁点可怜的迷晕。 第82章 金雪梨·见缝就钻的金雪梨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柴司来得比她想象中要快。 她不知道柴司是在自己喊到第几声时来的;她只记得手电光乍然一下、雪亮雪亮地打在脸上,让金雪梨忍不住一偏头,眯起了眼睛。 一直持续压在耳上的拨号音,忽然一下断开了、好像被揪上了半空——下一秒,女警整个人都被扔上了一旁墙壁,在半地下牢房里,撞出了轰然一声闷响。 最后我还听了顾清风和王彬的意思,在新的住所搞定之前,我们一家人先搬到西湖雅苑去住。 “是嘛,不过你也一样,如果我是龙守护者,那你就是龙守护者夫人了,你说是不?”齐崛向采儿眨了一下眼睛。 “嘭嘭嘭嘭……”林天凡的体内突然传来一阵经脉与骨骼蹦断地声音,下一个瞬间,新的经脉与骨骼便是长了出来。 这个名字在御剑门中不多人知道,但是知道的人大多都是核心人物。 赤虎也听出了其中的语病,脸一下子红了,转手就去拿剑。可怜的赤虎一心追求武道,连恋爱也没谈过,哪曾被人如此调笑!倒是上几年曾碰到过没有眼色的恶少,结果被赤虎打成了生活不能自理。 秦斌和两个保安的挟持下,跟着苏豪和侯耀祖七人一起来到保安部,苏豪直接打开了地下大厅的大门带着秦斌向里走去。 夜枫的身子一顿,扭头望了望已经完全弥合,不留一丝缝隙的蓝色结界,以及之上不断流转的丝丝蓝纹,脸色一阵的发白。 “难道这玩意儿也需要得到真气的灌注,才能显现出它的真正作用?”秦斌皱了皱眉头,随即觉得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这是最好的选择。 他的脑中刚闪过这样的念头,后脑勺便是一痛,原来是已经坠地。而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颈上重重的压迫感,同时右手被猛地向外拉伸,发出如同被撕裂般的剧痛。 幽境神界,那可是传说中最神秘的地方,一个充满了无数的宝藏、神器和功法的地方。相传第五星区的主宰剑神夜允寞大人就是在那里悟出剑道的真谛,横空出世的。 这技能的作用是封锁,而不是束缚。也就是说,一方面会让敌人无法攻击,另一方面也会让别人无法攻击到他。魏思萌也是怀着拼一拼的心态第一次使出这招,没想到真派上用场。 焰飞北的脸色,这才柔和了一些,他刚也听莲宗的莲湖长老的提起,也确实如季如烟所说,她连斗气都没释放。 宛凝竹有点意外,就那么看着自己的男人,她不知道蓝寒烟在这紧要关头,会跟自己说什么话。 橱柜门后空荡荡地后面是一条仅容一人弯腰通行的地道。地道里没有光源,从外面看进去只能看到浅浅的一截,隐约可以看到它在几米远的地方拐了个弯,通往更深更远处的样子。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没看到王哥还有正事的吗?”陈凯看了一眼叶诗琴,眼神内透着一丝玩味的意味。 支走了猫妖,我开始与这怪物对垒,它跳到了屋里,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我。我挥舞着桃木剑再次刺向了它,这次可是来真的了,它迅速的扭动着身体,躲开我的剑,可是剑是躲开了,剑上的符纸却由于惯性飞了出去。 “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等你的好消息!”南宫博弈温柔的看着她,笑容是那么的给人安详安静平和。 第83章 金雪梨·没有一个简单货色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她算是看出来了,柴司这个人,就是一条猎犬。 猎犬嘛,脑子里只有目标与追逐目标——跟一般人打交道的方式用在他身上,根本等同于把水泼进下水道里,连点回响都没有。 换作一般人处在他的位置上,于情于理,都会把金雪梨从牢房里放出来;然而“顺手帮个忙”、“弥补一下给别人造成的麻烦”这样的概念,好像压 听到这话,陆云泽沉默不语,径直走过去打开右手边的柜子,从里面拿出来了吹风机。 媚娘脸上不由露出了失望之色,低级的虽然也好,但对自己却没什么大用。 尤其是以前心心念念的人现在还跪在地上,她却坐在沙发上,形成鲜明对比。 从他和高翻译的关系上就很明显地看出来,他似乎并未想和高翻译争抢什么,也是,他这山头坐的很稳,也真用不着费力排挤什么人了。 据说李定国死于勐腊,临终前还嘱咐儿子及部下宁可死到荒郊野外,也不可投降。 他还真没想到,世界上除了自己这个有外挂的,还有人真能徒手杀鲨鱼。 瞬间,熟悉的温度顺着怀抱袭来,从背后搂住了罗意苒的双手,教她切菜。 若宁仔细的打量了两人一眼,终归还是有些师徒情分没有再做些什么,视线也转到了冷的身上。 “您这神光受损,这么下去,我怕您自己身体扛不住先垮了,我帮您制作一枚护身符,记得贴身佩戴着,能养神。”我开口说道。 和其他几样后来陆续出现的大机缘相比,眼前的这一株天地神根,完全够档次了。 一提起葡萄牙王国,胡安二世就莫名的心烦,自从这个国家脱离卡斯提尔的统治独立之后就越来越不安分了,总是各种给卡斯提尔添堵。 但遇到这两只角魔之后,林顿发现事态的严重远远超出自己的估计,自己现在这点实力遇到厉害些的魔界生物别说杀掉了,估计还不够人家一巴掌拍的。 停好车,赵国阳将姬重轩给请出来,然后等着后面一辆车的人都下来后,才领着大家进了饭店。 何况,真的过来,林顿也不信学校和对自己十分看重的院长老头会无动于衷——他总不可能是院长老头的儿子或者孙子吧。 信中措辞严厉,看的康火镰是冷汗直冒。不过这封信并未惊动汴京朝廷,而是赵桓私御下发的。汴京并不知道,若是朝廷知道了,必然掀起一场风波,看来皇帝还是将此事给压下来了。 一旦奥斯曼土耳其的力量进入地中海,那么这对整个西欧国家来说就是一个灾难,特别是对葡萄牙这种重贸易的国家来说,那更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蒂姆点点头,回身对众人嘱咐一番,然后这才带着几个贴身侍卫乘坐着轿子奔着汉口知府衙门而去。 考虑到赛华佗年事已高,赵桓终究还是没有带他来。他们一行四人到达庞县的时候,街面上的人都在看着他们,要命的是赵桓感觉这里的人都很排外。 “嗖嗖嗖……”半空中巨石呼啸着猛砸仍尾随追击地敌军火船,边退边打中将残存的火船一只只打翻、击沉! 之前毛董事长和他说奖金只是意思一下,他以为也就千八百来着,谁知道竟然有这么多。 回到事务所,周若熙还没有休息。她似乎早就等着萧云,似乎又什么要说。 第84章 金雪梨·只是二人的几句对话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怎么办? 金雪梨的第一反应,是矢口否认;但只需转念一想,就知道这没有半点意义,不过是用声音填补寂静罢了。 柴司之所以会把话明明白白说出口,不是因为他心存怀疑、要看看金雪梨怎么说——正好相反。 他心里早就有把握了,他此刻只是在激起金雪梨的反应,寻找她的缝隙,撬开她紧紧攥住秘密的手 “举盾!”龙骧卫身形半蹲将护盾挡在身前,身体蜷缩一团把头颈全部藏进护盾。 “毛律,你这不开玩笑吗?既要身家清白,又要家财万贯,这样的人让我们哪里找去?”铜锤老大气馁的说。 俊杰却木头一般,完全没听出雪瑶话里的弦外之音,还在那里想着联义社跟港兴会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这个时候,火无邪再也不敢在王辉的面前嚣张,他此时感觉,王辉就是一条神龙,而自己仅仅只是一只蚂蚁。不过他心中却是在暗暗诅咒。发誓一定要杀了王辉此人。 掌声再次响起来,在掌声之中,这个导师直接就消失在了教室之中。这一次的第一课,这位无上导师并没有带走任何一个学生,似乎没有人能够入她的法眼。 此时的‘林家庄’距离其鼎盛时期的一千五百人现在只剩下了八百多人,他们的队伍中现在还有仙器五十三把,可以使用仙器的人有九十几人,他们中最高修为的人是渡劫中期。 安迪看了看他现在所在的地方,那就是是天空之城虽然说他所在的位置与他接下來要做的事完全就是沒有任何关系的。 对王永光这种时刻不忘记尊重领导的人孙承宗很满意,偏过头带着赞许的眼神看了他两眼,两人都发出会心的微笑。 那一声猫叫,让我全身寒毛竖立起来,全身好像过电似得,但跟真的被电又不一样,就是很明显唰的一声,一股冷热交替的感觉,让我脑袋一下子觉得非常沉重。 毕竟,在含烟的心里,阉人这个词语是天底下最丑恶的词语,天下没有什么话能比这一句更恶毒。 原始闻言后深深看了眼百里玄后面的世界虚影,这才愤然甩了甩袍袖,就要扭身离开。 这次来人竟然有百多号人,并且都是省城的,还不计算其他地域的,这也非常让我震惊。 在飞龙堡天骄离开之后,剩下之人皆都咽了咽口水,纷纷奉上宝物,唯独黎天这一行人没有奉上。 一个神话尊者级别的恐怖强者,连战斗都没有战斗,就这么跪下了。 臭丫头,果然是她,所有人都忍俊不禁,苏倾雨却是羞成了一张大红脸,看来苏梓晴是存心要叶世楷出糗的。 “和他们拼了!”随着夏芷涵的声音,轩辕雨晴、青旋等人早已经按捺不住,冲着轩辕东华而去。 但,那丝神魂能够什么时候恢复意识,还不能判断,或许得等到魂力供给足够到一个临界点吧? 肉~眼可见的,很多人的身子仿佛突然轻了十倍一般,不断的倒飞、抛高出去。 战场上,双方的部队依旧在胶着的大战着,并没有任何的变化。每时每刻都有大量的尸体跌落下来,各种法术的光辉照耀着几千里的空间,让太阳的光辉都感觉暗淡了不少。 但这句话又是片面的,还有另一层意思应该是:“一个不舍得为你花钱的男人一定不爱你,但舍得为你花钱的男人也不一定爱你”。 第85章 金雪梨·特长是受连累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明明是一个外形挺拔好看的人,可是当柴司站在阴影中慢慢笑起来时,金雪梨却觉得小肚子里好像被灌进了冰块,一时只想从这团黑暗中脱身,重新逃进阳光里。 “怎、怎么了?”她警惕起来,往旁边退了一步。“我——我可什么也没干啊……” 长相这么又帅又恐怖的人,她这辈子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柴司伸出一 他直接往后面的废墟走去,走向那块他曾经在上面吐纳打坐,并且发现了不凡的石台。 “的确是好宝物,正真的中品圣器,威力惊人,幸好王承禹根本没有怎么掌握这青黄四方旗,不然的话,今日,谁死谁活很难说!”宝儿开口道。 “自当尽力!”在华服男子身后的几人,都是立马回了一句,差点没直接向他行礼了。 但幕后之人,却不是飞云先前所猜测的丹皇殿,也是一个名为九道圣地的大势力。 说完,他转头看向房间北面的墙壁,那里安装了一个巨大透明的玻璃窗。窗户外,云先生负手而立,紧盯着床上的祝泓。 “你是说那东方的大明帝国有着向我们这扩张的意图?而且他们的实力很强?”米哈伊尔·费奥多罗维奇皱眉道。 奶奶的,你就接着编吧,反正已经知道你在说谎了,就算是说出花来,也不会相信你所说的话了。 当然,这酒馆里面卖的东西,就比较贵了,并且,大家都是形成了一种公认的原则,就是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不对酒馆的人下手,这些人,修为都比较低下,不过是赚点钱而已。 柳风的方向感很差,不过还好惊雷吼皇的方向感很好,所以在火甩脱了鬼木树皇之后,柳风直接召唤出了惊雷吼皇然后朝着死寂湖赶去。 但无论是在诸天轮回界,还是在地府,亦或是在打破六道轮回之力后。 “这是我第一次送出金卡。”穆辰东说着,把这两张卡分别给了李白和苏东坡。 心中突然喷涌出无限的怒火,雌火龙把自己的怒火投射到了周围,它张开大嘴,吐出的可怕烈焰直接灼烧起整个世界,在熊熊烈焰之下,似乎整个世界都要被它燃烧殆尽。 巨大的黑色巨棍劈头砸下,那尊者所有的注意全都放在身后的追击利刃上,哪会在意前方的变故?!即便有着强劲的尊者体能的防护,照理说寻常武宗境强者的全力一击也不会让其受到伤害。 “你居然出口污蔑至尊神皇,留你不得!”叶宙明显是知道一些什么,所以姜玉轩的话算是正好触动到了他的G点。 今天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时候,就连一年病三季的黛玉也精心打扮了一番,要出门逛逛。 现在转身跑也没用,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从被正庆帝派来做星月公主侍卫的那一天开始,贾清就做好了应对星月公主种种花招的准备。 他根本没有任何停顿,双手同时从背后紧紧抱住了苏老师的腰,然后猛然发力,迅速反转,这一次他把苏老师给压在了身子底下。 说完之后,姜玉轩冲向了青狼,他挥舞拳头,怒目圆睁,其战斗风格比野兽还狂野。 而帝王绿,也是祖母绿之中更加纯正特殊的存在,这种颜色尊贵,珍稀,难得一见,多少人玩了玉多少年,都难得一见。 不知道为什么,和叶青相处的时间越久,蔺池就觉得自己越来越孩子气了。一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 他恨不得马上跟叶青分享一下。 第86章 金雪梨·意料之外的陷阱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他上什么当了? 真正上当的人,明明是以为能用“秃鹫”讯息换个好价钱的自己。 看来水银说得不错,谁靠近柴司谁就要倒霉——金雪梨自从今天上午见到他,命运就急转直下,人在黑摩尔市,却快要面临巢穴才有的死法了:死在居民的手上。 “什么人啊这是,” 她对柴司的怒气,简直可以让她骂出一篇 周宁安一进门就扬声对着些许空旷的房子扬声囔囔着,恼声蹙眉的看着四周。 如果他没有朋友,就不用分蛋糕给林慕容了,那这些蛋糕和甜品,他说不定能吃三天。 顾烟一愣,对上霍君临的视线,显然对方说的这些话是意有所指。 有的时候,沈与白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严沐温,还是因为严沐温做的菜饭才烦恼的。 沈与白认得出是自己的手机声音,于是就伸出手来,抽过自己的手机,窝在严沐温的怀里看。 大家玩玻璃球就是用自己的球去撞别人的球,谁撞到了就加一分。 在如潮水般的掌声和欢呼中,贺南之走上台接过那只奖杯,紧张的致谢。 姜疏暖闻声看了看餐桌,是一些地方独特才有的吃食,她母亲故乡那边的。 岑可欣一整个下午都浑浑噩噩的,老师讲的课根本没听不进去,直到放学她心事重重地走出教室。 阿休斯的作为让不少人觉得可圈可点,不愧是皇甫灵药看中的人,果然有过人之处,想必经此一次打击,他会更加沉稳吧。 杨辰不知道他要搞什么,不过也没有开口,看样子,是有什么需要了。 李子孝转过头看着梁嫣,发现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在颤抖,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嘴唇更是抖得厉害。 剑气爆发,杨辰打算再一次以雷霆手段,击杀这些人,虽然这几个星域强者斩杀起来,恐怕会付出一些代价,但是他并不在意。 距离大概五十多米的地方,我突然大喊一声,妈呀,有蛇,说完便开始大叫起来,然后就开始朝着陷阱方向跑去。 点燃一根香烟,点点星光,与周遭的炫彩相比简直不值一提。重重地吸上一口,然后狠狠地吐了出去。一阵长长的叹息,好像这样,就可以顺带着将满x的压抑通通吐出去。 梁嫣的这一声娇喘弄得屋子里的人都是面红耳赤,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熟透了的桃子,和诸葛茜雪这半熟的肯定是有差距的。 杨琨手中的婆蓝大刀变得更加巨大,就像是一把在地狱沉睡已久的鬼刀,周围鲜血的味道让刀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一刀斩下,刹那间幻化出十米长的刀影,向古字劈去。 简直是太胡闹了,是不是他们太宠着这个妹妹,所以她才敢跑到这种地方来闹。 而夜莫离听闻此言,依旧面不改色,无温无火,好似充耳未闻一般,她并非没听到,因为夜雪薇还不够格能让她动怒生气。 易逍遥的笑声,顿时被这扑面而来的一阵臭骂打断,他欲要解释,但眼下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灭世浮屠随之出现,龙昊冷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面前远处的众人。 “这样的地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你应该和我坦白一些吧。”我说道,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一个充满秘密的人,我输不起了。 心中想让吴立留下来帮她,但他也清楚,吴立的修为只有神皇二重,多半不是长恨神皇的对手。 第87章 金雪梨·灯下黑了一次又一次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根据那警察的供述,阿什利·裴吉是一个多月之前才刚刚升任中央警局局长的。 “听说她背后有很过硬的关系,给一些重要人物解决过不少麻烦。”那警察果然如水银所说,特别配合,连柴司没有问的信息也主动一一供上:“虽然不至于成为谁的私人部队,但做警察的,有时难免要替上头干点脏活。她应该就是这样升上来的……” 奔驰车的最前面,坐着两个中年人,一个是林玉树,另外一个就是范爱国,这两个被我们后宫欺负够呛的中年人,终于在今天准备扬眉吐气了。 前方还是满眼红色的岩石,但温度却明显降下了不少,几人一致认为,这里是被人做过隔热处理。 在下定决心之后,提托与威绊佉取得联系,在确定得不到支援的情况后,他决定独自前往救援自己的部队。 “如果是她的话,她一定会说,‘亲爱的,坚强的活下去吧’。”阿提拉的眼角闪现出泪光。 可琳真的太强大了……无论阿提拉从上方、下方、还是侧后方展开进攻,都逃不过琳的眼睛,她只用轻巧的舞起英姿来,便可以轻松躲避掉阿提拉的任何进攻。 血雪哪里知道他心里想的是这些,心里有些担忧姬无倾现在的状况,他身上的千足剧毒似乎还没有解,她隐隐的感觉到他的身体似乎并不似所表现出来的这般好。 许平君乖巧地点点头,“病已,年后我们便去。”那脸上的笑意任是病容也挡不了,而许平君也相信,年后他们定能一同到那至高之处,看至美之景,两人之间总是有意无意地漫着浓情,总是有意无意地烧灼着旁人之眼。 一说起这事我就特别难受,因为一想到这大年夜别人都团团圆圆的,可师姐此刻还被关在冰冷的牢狱里面,心里的那种滋味太难受了。 几十回合后,大家都累了,威绊佉喘着粗气,雷霆更是腰都挺不起来了。 “走什么?我不走,这里冬暖夏凉的,很舒服。”吴昊走到一座墓碑前,一屁股坐在墓碑上,翘着脚从系统空间内拆了一包特制香烟,用火焰玄力点上一根抽了起来。 “嗨,没啥事,不是去打探消息吗,结果路上被人发现了,这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斗一无所谓道。 一开始啸天也很疑惑,只是想起这家伙的特殊之处,也就了然了。 “放心吧,师傅,我又不是杀人狂,哪还能不知道轻重呢!”吴昊淡然应道。 “秦啸天回来了,你明天过去替我试探一下他,然后告诉我”,王大少言简意赅的说明要意。 醉月被问的一愣,随即身体一软就倒在桌边,软绵绵的趴在那儿。 “所以你认为,要限制君王的权利。”笑完了,李泽替曹彰下了一个结论。 商戢一边翻看,一边听戏志才继续介绍:“受灾情况相当严重,我军治下各地几乎都发生了危及农业生产的自然灾害,只是各地受灾程度略有差异罢了。 啪哒一声,手中的酒囊掉在了地上,酒水沽沽地流出,酒香四溢。 “好,我相信你!等他恢复过来,我和他再打过!”陈塘主神色兴奋,充满了对未来两人强强对决的期待。 就在罗峰疑惑之际,空气当中泛起了一阵波动,一道身影隔空踏出,朝着沙滩上的敖丙而去。 说的也是,像辉夜这样拥有超绝实力的人,这些有点妖力的大妖,应该能够觉察的出来。 第88章 金雪梨·一个无法拒绝的提议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黑发女人将刘海拨开,不到一秒,又重新将头发放下来了。 金雪梨倒是怔住了。 “好了吧?”她说,“我是恰好看了新闻,才知道新局长上任不到一个月的。” 整栋楼都充斥着浓雾一样的黑暗,只有二人手中的手电,在五楼走廊敲开了一部分黑暗,敲出空洞洞的几块白光。 光线、视野都是昏蒙蒙的,视物 举杯,高勋很是开心的喝了起来,一瓶酒过后高勋又叫了两瓶,当然赢了钱的他买单也很正常不过了。 愤怒至极的玉帝,随手拿起了桌上的一个琉璃灯盏,哗啦一下的狠狠的砸在了李靖的头上。 至于杨逍气死孤鸿子,已经是郭襄失踪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即便如此,杨逍也给峨嵋派留了面子,在稳占优势的局面下,不仅没有夺取倚天剑,也没有重伤孤鸿子,更没有取他性命。 所有人都说话了,反倒魏淑妃没说话,她没给白娇求情,也没落井下石。 要是此时能一头拱在BOSS身上撞死,米尔瓦那肯定会这么做。这个太丢人了。 魂铁属阴,不能用阳火炼制,否则会损坏材料本身,这里的地火是由法则凝聚而出,李成龙可以随意改变属性。 “你说我不如你?嘴上说的可不算,不如做过一场如何?”钟万仇气呼呼的嚷嚷道。 装备:你的近战攻击可以让你下两次远程攻击提高5%伤害,你的远程攻击能让你的下两次近战攻击提高5%伤害,不可叠加。 中田和今井木见突然有一个身病号服的少年走上来问了这么一个问题,都不禁一愣,直盯盯的看着姓赋晨,一时间甚是迷茫。 “呵呵,还行!就是挺疼的!”丁雨咧开嘴笑了笑,然后就这么晕倒在了温蒂的怀中。 沈明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说是李队让我来找你的,本来我的意思是打个电话行了,但李队不干,说只有亲自门来请,才算是有诚意的,这不我来了么。 上京城顿时沸腾了,这如霜姑娘是谁,他们是知道的,她这么有钱,也是应该的。可她买异兽胜,在很多人看来是殊为不智的。 苏琼几人不出意料的入选,与其他合格者都被临时安置在考点内,准备迎接可怕的复试。 “卖国贼汉奸”姓赋晨脑子里闪过了这两个名词,看着灯光下这些人的嘴脸,突然感觉到,就算是那个不笑也带甜的三号的脸,也都变得极其丑陋起来,对于这些人,他心中充满了厌恶。 黄世德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苏琼和陈独孤一坐一立,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她们俩离开了水吧,而我还坐在隔壁的沙发上,脑子里有些茫然,思索着刚才夏娅的话。 要知道,一个护元丹的原材料不过是十数枚金币,而一枚紫金等同于一千金币。 不可轻敌,卜元弥生的力量十分强悍,刚才的对撞,她并没有占到太多好处,两者可以说是不相上下。 坏就坏在,她这个儿子是个标准的死心眼,要么看不上,要么就吊死一棵树上。 “呵呵,到时候,你拿什么和太平公主拼,难道是拼命吗?”韦皇后冷冷地笑道。 “我早就说了你该跟沈家明合作的。”因为是单人病房,苏可儿说话有些口无遮拦。 她居然把他习惯性地当成了李明翔。她尴尬地闷下头继续吃,假装自己刚才没说过那话。 感谢章!这回我肯定不收费,写标题里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怎么不知不觉变成一月一个感谢章了呢……明明心里想着应该及时感谢的。 时间管理能力不行,怎么当海贼王,为了当海王(没漏字),我也得多加强一下时间管理,对不对姥? 这一次我经历了很长时间的低谷期,谢谢大家一直不离不弃。这四个字我觉得很对,因为原本大家看文只是图娱乐,并没有安慰支持等待的义务;不必做的事,你们却真诚温柔地做了……我很感动。 为了你们,也得好好打理自己的状态啊…… 也觉得怪惭愧的,有很多纯支持性的打赏,我拖到今天才能正面道谢。 首先是给月光宝石扑通一声五体投地趴在地上道谢+道歉。姥打赏太大了,我都不敢看了,主要是我眼皮子浅,没有见过多少大额的……还拖了这么久才道谢!谢谢你,姥你说吧,想要点啥弥补一下…… 西下有木名栗,朋友,我打开七月打赏名单,第一眼就看见你了!我懂,你是在鼓励安慰支持我,就是数额有点多了,咱俩谁跟谁啊…… 谢谢伱爸爸爽朗地笑着说,我亏欠你的可是有点多了,这么熟了,真的不必拿钱表示支持!虽然你也无欲无求,我还是希望能给你回报啊啊啊 谢谢有毒的薇哥(说实话你ID我第一次见到以后就记住了,不知道为什么) 感谢长高高的鱼(你打赏太勤,我乍一看还以为我把日期搞错了,再一看,不由心生惶恐,我干啥了才能对得起你的打赏……) 欸嘿嘿,Joiiiii(眼看着你的读者等级以一种更新无法追上的速度蹭蹭上涨……你不得留着点做地头蛇请我吃饭吗) 谢谢灵霄烛幽(欸?好像有一阵子不见了?忽然打赏这么大……回归惊喜吗) 大金主b11111111111(采风基金主要贡献者,目前为止已经把一日三餐都买完了吧?得亏是纽约采风,如果是去巢穴采风……) 以及书友20190620111919738,数字书友宁可打赏给我,没有花钱改名,看看这心意!但是我有个疑惑,我感谢你,你知道我感谢的是你吗( 月度感谢又上榜的颖佑,谢谢你,总这么风雨无阻的,说实话,老薅你羊毛,我都想给你买個米诺地尔了,以防万一 少不了好像在给我交房租一样准时的铁甲白棠,其实我真特别惭愧,我跟个包租婆一样,光被你养着,我也没干嘛啊…… 还有要感谢的是千雪x,一口气打赏了一串!你也是新读者吗?(欸我为什么要说也,并没有谁是啊) 又见海涅斯(月月都有海涅斯!要不我改口叫你姨妈……不是,对不起,我缺点是嘴快) 谢谢YQ阿清(你真就默默打赏支持!连欠债也不跟我理一理,当然,我也是老赖了) 谢谢Csmshksdaaa——欸?你是伪像报告的新读者吗?应该是吧?是吧?是吧?我好像没见过你? 还有菜籽cv,啊,看见熟悉的名字就好像回了娘家…… 当然还有君米xi(你的支持也总常青树……其实我觉得大部分名字都可以从上一个感谢章里复制粘贴过来?);非食用类小猫软糖(完全是签到式打赏,每天更新时后台好像都能看见你的名字,我都有点慌了) 此外还要感谢躲开汽水(嗯发胖)、Erikakoo(你不是新读者,你来领一块牌子)、MARGINAL鱼(看看,全是熟人)、三酒愛吃紅豆糕嗎(忘说了,爱吃)、青霖ohp(略眼生?)、用鳃呼吸的沙漠植物(我好像见过你……) 谢谢BK红薯、DStorm(也是老熟人)、Ciel秣(我是由固定一批女人包养的)、子枒(你也是其中之一)、夏雨猫猫(还有你)、斑斓的浓雾(我总想到斑斓蛋糕)、杜子若、信使AtRnoname(新读者?) 换一行,谢谢永远站在鸡蛋那一边、铅灰燕与向日葵、雅兒(你来啦)、Yoleen鱼(梦回末日)、一般路过小透明(也看见了)、鱼虾蟹无处不在、世界倒数第三海肠(为什么是倒数第三) 再换一行,喘口气 谢谢三西一、_昭昭_、莹泷想吃龟苓膏(看见你评论都安心)、熙微幽夜、啃一口阿云嘿嘿嘿嘿(就是想吃排骨了呗)、山东在逃挖掘机(我心安慰,还没被抓)、流堇琪(你和龟苓膏一样!)、月琢喜欢冒险故事(看见你和流堇琪一样!你们三个是安心大队)、一杯白日梦不加糖(我特地给你放这儿,因为你是安心大队第四人) 谢谢花了我十分钟想的名字(辛苦了)、诺查丹玛斯之卡(末日系列)、姜是甜甜的(姜甜!咱有一阵子没见了姜甜)、麻麻嗦做人要优雅 对不起,又攒这么长一个感谢章,你们看,将愿意包养我的女人们都聚拢在一起感谢,就显得我生意很好了…… 但是说真的,你们确实是我在灰心无力、疲倦抑郁时,唯一一个能让我重新在桌子旁坐下,继续码字的动力和牵系。 (嗯要不然早就跑了,起点还能通缉我?) 第89章 金雪梨·选择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巢穴通讯网络”随时都可能迎来终结。 即使金雪梨心中很清楚真正的重点是什么,当她听见“等于你从来没有做过”那一句话时,却还是在一恍神之间,忘记了呼吸。 双脚牢牢站在地上,有一瞬间,怎么也没能迈出去。 明明已经时过境迁,她不必再担心一迈步,会一脚踩进血泊里了。 那一瞬间,好 不知不觉军训的最后一天来临了,操场上人山人海,学校领导们坐在了看台上,不过他们的脸色并不好。 一幅是老道舞剑,一幅是墨色花鸟,花鸟组合起来化作一个“道”字。 聪明的自然也大有人在,尤其是德拉科,他爹在黑魔标记事件结束后不久,特意给他寄来了一封信。 皇上大喜,当场赏曲太尉五十两黄金,他为天丈国挽回了面子,他保住了天朝上国的荣誉。众人欢呼,全场沸腾,皇上还要昭告天下,让全国的人们为此欢呼。 大棒刚才甩过去一下,现在再丢过去几根胡萝卜,面对着老子这软硬兼施的手段。 却与此同时还闻得到一股子异味,也不知是几时未曾清洗过身子。 上一次如果说是因为张伟,那也还算可以解释的通,毕竟人家为了梦想而着急嘛。 而其他的那些影视公司的老板,本来没有听到张胖子和窦唯说话的内容,可是被许俊这么一嚷嚷,现场的人立刻就兴奋起来。 “有这么夸张吗?”香菱脸红了,表现出一副害羞的样子。山药知道果然被自己说中,开心的笑了。 然而如今他却是把自己架在烤架上,每天都必须去更新,如果不更新了,容老师一定会问,届时他又该如何回答呢? 从馔玉楼出来时已经戌时初。夜幕已经降临,包括馔玉楼在内,整个广源街都亮起了明灯。 大家都是各玩各个,一直也没有人上去主动和李柳搭话,夫人们都是有自己的骄傲的,李柳身为妾室还能出现在这样的宴席上已经是对她极大的恩赐了,所以谁也不愿主动去和她说话。 空无一物的土胚墙,因为年久失修,已经有不少的黄土脱落。一块东北人家典型的土炕也是只铺着一张薄被子还打着不少花补丁。得亏单航安康两人累的要命,不然可上不了这种炕头。 “靠!”发出声之后尹清妍立刻捂住了嘴,这万一要是把卫老板引过来那就完蛋了。 “别叫了!”黑影只是为了给查理一个下马威,并不想惹醒熟睡的众位高手。 栀夏原本在外面还在铺晒着自己刚弄回来的草药,听到伯冬元这么大声喊自己,而且声音中还带着怒气,瞬间就察觉到了事情不好,于是赶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进了屋里面去。 “你不说事儿我就不让!”说完还敞开了手臂,特意把路拦的死死的。 方玲玲掀开围裙,忽然趴桌上乐滋滋的冲儿子笑,眼眸之中尽显殷勤。 顾汐难为情地挑了半天,顾及时间问题,最后选中了一件紫色的进去换了。 “萧元帅的意思是兵不厌诈!他们3人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抢人,只能怪我们蠢没有反应过来。”林琦沉着脸,心中满是被耍了的恼羞。 阳神高手,可是这入虚天巅峰实力的代表。【】如果连阳神高手的必杀技都能阻止、化解,那岂不是无人能杀得了你了? 第90章 柴司·巢穴通讯网络的结束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柴司运气一向很好;但是他在“巢穴通讯网络”结束前那一刻抓住阿什利,却并非完全出于运气。 “我们分头再仔细找找吧,” 在一切都即将迎来尾声,阿什利局长却依然遍寻不获时,金雪梨终于忍不住了,向他提议道:“剩下的时间毕竟不多了。如果我找到她,我就把她锁起来,再来叫你。” 柴司知道,她是想 医生拿着酒精给她擦去胳膊上的血迹,又撒了一些药粉上去,最后给她包了俩层纱布。 唐僧感觉,自己身子就像爆炸,每一块肌肉都被撕裂,在炼丹炉被炼烤差不多。 以前,宋阮芝是聂舒看好的儿媳,如今,称之妹妹,可见聂舒确实颇有原则。 回到叶府刚进房间,丫鬟便送来了一些燕窝粥,说是老太君特意吩咐厨房备下的夜宵,乔殊予有些受宠若惊地喝了,觉得有人记挂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外婆听完姜沅君转述林达电话里所说,登时嚷嚷着自己也要陪着去,姜沅君哪里肯,老太太七十多岁了,哪里能叫她去那种场合,万一叫她听到什么难听的话,气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而看到刘叔推过来的资料,沈铭凯和墨源溪都有些震惊的先前了一步。 所以,真的要家里非常富裕,并且愿意在这上面付出的孩子,才能享受同样的食物——比如齐振云,经济条件是绝对达到了,但齐家夫妻都没有这份心力,所以齐振云经常吃的还是铁中的食堂。 M大是省内乃至国家级的重点大学,远近闻名。但是只有当你真正踏进这所学校,才深深感受到她海纳百川般的博爱。 结束后正要回房接着睡,却接到徐漠的新年祝福信息,姜沅君顺手回了两句。徐漠发信息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姜沅君会秒回,吃惊之余立马改为打电话。 青毛狮子娓娓道来,原来老君打开封禁,是用一把叫玉如意的东西,从昆仑山的缝隙里,寻找而来。 再次找寻了一圈,凤渊还是一无所获,内心虽然担忧外间情形,但他此时自身难保也出不去,也不得不强自暂时熄了思索的念头。 他怎么会不笑?他简直从来没有想过,楼千云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救人。 “你如何得知他施展五行之术必须要双手结印的?”张玄宗问道。 他们把“炕”砌好后,又在外面拔了些草铺垫在上面,他俩这才躺在“炕”上一边休息一边擦起汗来。 我手抓住剑柄就要拔剑,但是刚拔出一点,那种拉我脚的感觉便消失不见。 众人俱哈哈大笑起来,我抿唇瞪了怀延一眼,唇角笑意定在原处。席间桓娓只字不提今日郭川所言之事,我见余人俱是开怀,也不忍拂了他们乐意,便只好也做无事样子,随他们一同谈天说地。 看样子家里正在烧火做饭,有母亲和菊香婶儿挽着袖子不知道在忙什么,还有邻居的李嫂和郑嫂也在帮忙张罗着,她们有擀面的,有洗菜的,有烧火的,反正都没闲着,她们只管在外屋忙活,但谁也不说话。 讪讪的住了口,铸丰吐了吐舌以示无心之失。我禁不住轻笑,却见他面色渐变,似有何话想说却成难言之隐。 其实,江一涵倒觉得,若是老侯爷将那胡子全剃掉,可能会更好,因为,老侯爷真的一点都不老,相反,江一涵倒觉得他很有中年大叔的魅力。 第91章 柴司·最强运气与狙击失败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居民谢幕时的最终狂欢,有多激烈,就有多短促。 中央警局里反复激荡汹涌的尖笑嚎叫,在一个瞬间里,就突然全被掐断了。仿佛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在狂躁呐喊时,被人冷不丁一把将头按进了水里——在渐渐沉下去的、仿佛临终挣扎一样的回声中,寂静蹑着脚步,一点点重新渗回了大楼。 柴司大步冲向楼梯。 他搏不了对方的命,顾永峰只想救张铁,无论是体力和状态都与对方差的太远,可以说对方是有备而来,心理没有一点负担。 岑可欣也沒犹豫。端着就喝起來。她发现这汤里掺了药膳。喝起來有股中药味。不过味道却很不错。也乐意多喝。 下学了,叶蓁也如往常般起身准备走,君宁澜却挡在她面前,也不言语,仅仅用他那双流潋溢光的桃花眼瞅着她,嘴角也带着莫名的笑意。 赵哥,敌人开始迂回了。于制高点上的白结巴轻喝了一声扣动了扳机,子弹再次撕开宁静,呼啸而出。 “我觉得兄弟这个好,但是不够突出产品性能。我觉得就叫兄弟尾气处理器吧。”大胖憨声说道。 这个消息我倒是真不知道,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倒是一件好事儿。 因为平时训练比较魔鬼,所以队员也会有出现意外的情况,所以基地急救室的设备还是比较齐全的。 好吧,这下苏月卿笑不出来了,对面毕竟人多,采用车轮战术,自己也吃不消,胜算不大,或者说几乎没有胜算。 “怎么回事?她受伤了吗?”杨嘉画顿了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轻咳一声,他有些疑惑,另带焦急。 莲二妈想,我得看医生了,要一直痛下去,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不是祸害了自己吗? 炎淼一脸的迷茫,缓缓转身看向霍连臣离开的背影,久久的,不能反应……直到,有进来买咖啡的医生喊了她一声。 话音落下,无数目光再次齐刷刷注视而上,只见以天云殿为中心,向外延绵无数里的太清之气,开始以尤为剧烈的程度震动,并且沿着顺时针方向缓缓旋转。 她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一点,看着孟然和唐佳誉说道:“那你们告诉我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李月使劲地让自己面色平静笑一下,不过还是没有等等成功。 “谢啥呀?都是一家人。下回,我领了月饷,还给你买。”牛黄将阿田倒的茶一饮而尽,就好像喝的是甘露琼浆。 就这么安静的坐着,听着慵懒的钢琴曲,身边的伊森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清新的香气。 冷俊逸就这样背着她去排队玩一个叫神秘山洞的游戏,一直排到他们白晶晶才从冷俊逸的肩膀上下来。 几人谈了会儿目前的形势,和接下来如何对付国师后,宝春跟他提了要见左夫人。 “哈哈哈!瞧你那模样。”应天哈哈大笑,不过还是把技能传给龙跃。 等到这个游戏公司,工作人员叫住了他们,因为他们车上的A枪破了这个游戏的记录。 李若真二话不说,取了根稻草屈指一弹,稻草“啪”的一声打在钱万千脸上,一条红印立刻显现。 说这句话之后,他起身来到了岑长静面前,伸手想要捏她的下巴,结果被岑长宵拦住了。 她就知道,以宋镜沉的性格,就是真爱她,在阻碍没解决的情况下,他不会承认的。 第92章 柴司·好运气引来的事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一般人修够学分普遍需要四年,柴司当初却花了五年半的时间,才从黑摩尔大学毕业。 因为他在排课时,秉承的最大原则,就是“越少越好”。 从很早的时候开始,柴司的人生就已经从常世轨道上完全偏离了。为什么他竟会像普通人一样去上大学,实在有点奇怪——现在想想,或许是因为在凯叔原本的计划里,达米安未来 苏彦眉头微微皱起,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临近,定睛看去,一道凌厉的劲风正如利刃般扑面而来,虚空震颤。 赵炎猛得抬起头,双眼朝俩人一瞪,俩人接受赵炎的眼神,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愤怒,急忙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 风断出山离去,江越抱着纳兰雪到了自己的房间,出发前,他特意使人换了新的被褥在榻上,这会儿闻起来,还有些淡淡的檀香味道。 清水简单,能够让人容易静心的香却是需要从景先生那处借用过来。 听司马玉这般说话,莫意老头儿先是一愣,继而,便“八卦”的跟他问了起来。 “天殛金星是我的了!哈哈——”狂笑声中,天魔右手虚抓,星印便拖着金星向他飞了过去。 里郝帅闭上眼睛,沉默不语,顿了许久,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掏出铠甲中的绿色吊坠狠狠一拉。 许是受了太多刀,亦有可能,是失血过多,出现了将死的幻觉,莫碧儿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了般得抬起头来,冲着二楼上的纳兰雪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赤癫这一声吼,用上了最后真力,生死一搏不能有半分差池,赤癫实在拿不准双月撞到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情,只得作弊命令手下妖魔帮着自己。 如果这话是桌依依说,那还倒没什么,但是李超男说出来,情形就不大不相同了。 此时龙王浑身上下也爆发出无数霹雳闪电,浑身电光闪闪,看起来倒也不比那浑身熔浆的妖龙差多少。 如果这时站在雪狼帝国上空鸟瞰,便会看到壮观的一幕,无数的狼影在极的奔飞中化作了一道道箭矢般,向着都城射去。 炎峰门的少门主自然不乐意了,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想办法从中作梗,没有再过问影雾一族最近的状况。 而唐夜,正是拥有不死鸟的力量。即便唐夜不知道,也作用是发挥着的。所以,对于黑炎,唐夜很漠视。 她当然认为唐夜是在逗她。这里可是医院病房,又不是在家,滚床单这么没道德的事怎么能干呀。 到得前街,王凝将队伍就地解散,赏了些银钱,一片欢声笑语之间,各自散去,大抵也有人临走不忘交代他下次还要娶亲的话再找他们。 轮回之门开始发力,金光乍现,时而又风起云涌般,这是阴间力量在抗争。唐夜再用伏魔力量打下去,专门对付阴兵阴将。 但司马璞玉万万没想到,参与这种事最后只是和唐夜来一场嘿嘿嘿。 几人听到这里,也心中有数了,他们早已得知何朗有一神秘友人的存在了。 打鼓匠继续说道:其实我来不来你家里面,那一点用处不大,我就是想让你配合一下,如果我不来,你们村子里面的人,也会对你出手,到那个时候,我只守住就行了,毕竟不用我出面,他们自己就要行黑心事,你说对吧。 刚一抬腿,就砰的一声,前额重重的撞到石壁上,瞬时公西晚晚就消失不见了。林音清醒过来,眼前依然漆黑如墨,哪里有任成,哪里有公西晚晚。林音顾不得额头被撞出血,扶着石壁戚戚然然的痛哭起来。 第93章 柴司·此处藏着一扇门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似乎只是几步之间,莫兰道就一闪身,从空气里消失不见了。 但她那一番话,却让无数思绪、念头、担忧、焦躁、愧疚……和许许多多不知为何重又浮起的回忆碎片,在柴司脑海中,轰然倾泻出了一场雪崩。 有短短一瞬间,他站在原地,像是被千万大雪压埋的遇难者,一动也不能动。 那人对凯家下手,竟是因为自 炎龙倒是无所谓的说道,他的注意力全通过付炎的视线,集中在童芷若身上。 这个被称作陈护法的,也正是这座城池现在的主事者,此刻听闻这般话语,慌忙询问,只听那人开口。 麦克虽然同样很疑惑刘零为何突然就去了日本,不过精明的他自然不会把这个疑惑问出来的。 南宫长云的表态使葛慧倩欣喜若狂,从没有想到能出任军职的她,咋一听起来愣了一下,瞬间绽开笑容,如春花烂漫般,令人耳目一新,多数人都心脏狂跳。 “这叫服务周到。”方笑刀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擦拭着弹簧刀的刀刃。 丽娘苦笑,两人都不甘心被困在这里,但一时之间都是束手无策。 所以现在的刘零,对于saber准备使用的技能和其之后的意图,不需要说太多也能够理解一些了。 如今凰夕月飞升仙界,凤凰又回来了,大鹏王感受到了自己生命的威胁,怎么可能不将凰夕月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是,林少,您跟我来,他们现在都被我们的人安排在大厅。”赵泽听到林峰的询问,赶紧向林峰说道,说完就在前面带路,把林峰带到他们聚集的地方。 卻怀仁和卻怀安也没闲着,这会早就搭上了m国这条线,企图借助外力排除异己,坐上卻家掌舵人的位子。 见她睡的正香,马上就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老婆身上好香,好软,真舒服。 如果将普通人的肉身强度,比喻成花草树木,随风摇曳,那张宏发之前的肉身强度,就好比是一棵百年大树,就算是用斧子劈砍,也需要费极大的功夫。 带着半信半疑,张宏发操控着英雄来到中路一塔,就在这时,河道草丛摇曳,一道影分身从中蹿出来,下一刻,一波波攻击铺天盖地,将其笼罩。 她进包厢的时候,乔青还在照镜子,脑袋左偏右移,欣赏自己的美颜。 谭初延迷糊的睁开眼睛,大手顺着她的腰往上移,放在她的胸口。 游戏结束后,阿莲在队伍的聊天框中,发出来一条消息,见状,张宏发满心无语。 “张胖子,从现在起我就直接叫你张胖子了,就凭你这句话,我屠豆豆暂时服你,但这件事你不用随我们一起,说到底,剑仙天地少了你可不行,所以希望你是在开玩笑。”屠夫慎重地道。 同时,一条巨龙般的触手呼的一下从他前方几十米外窜出,什么岩石,什么地面在其面前就像是豆腐一样脆弱。 而很不巧,在许久之前,张胖子/老头子/笑梗师尊就提出过一个谋划这具先天生灵尸体的计划,只是后来没了动静。 没有礼物的情况下,张宏发的直播间人气,在海量的弹幕推积下,达到四五十万之高,后台数据显示,在线观看6857人数。 这句话包含很多信息,输赢后,不是左罗收到资料,而是警方收到资料,这代表这个游戏不好玩。其次,鬼团似乎不在乎资料,就想拉左罗玩个游戏。推断,这个游戏的重点不在于输赢,而在于过程。 第94章 柴司·破题与飞鸟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在柴司的想象中,他几乎能“看见”一层透明屏障,水一样柔软,从伪像中无声无息地“流”出来。 它流淌在地面上,仿佛沿着看不见的沟渠,流成一个四方形;透明屏障从四个面逐渐上升,折出弯角,在半空中流向彼此——终于融合捏揉在一起,变成了一个能将人困住的透明盒子。 “……对我还敢用这种便宜货,”柴司 以前提起孩子,季千语都是希冀、渴望与开心,这次再谈,却像是一根根淬了毒的芒针一下下地扎在自己心口最柔软处。 牛仔裤跟个性毛衣,很瘦,背影不缺性感。短发挥舞,跟音乐的结合的很好。 洪峰身后往后一个撤步,猛的一拳向上,啪嚓一声爆响,真元冲击波的力量直接把林子昊的长刀给震碎了。 “我也一样!不是我们变了,是我们都有了更为在乎的~”爱,让他们变得卑微也自卑了了。 而二楼其他的一些食客,见到这动静之后,一看竟然是洪兴社的人,顿时吓得颤颤栗栗,扔下钱就匆匆下楼了。 当神巫之力逐渐笼罩全身时,其他五人瞬间就感觉力量大增,体内的真气都在源源不断的翻滚着。 这里的骚动,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当发现发生冲突的一方有丹阳时,不少人面色微变。 他倒不认为江雨薇真的会如此不讲情面,说反悔就反悔。可这不明不白的态度,着实让人心脏提不起,也放不下。 就是丈夫穷困潦倒一点,她也没介意过。看上的恰恰就是那种,一无所有还清高着的本性。 在大梵古族,一般人根本没有资格进入圣祭塔。唯有族内德高望重的人,才能进入圣祭塔。 “不敢不敢”波空说道,之前一直看不起王飞主要是因为王飞是新人,相比他们其他人资历浅,但这一次交手让他们意识到了王飞实力的可怕,心中也是服气了。 此时,沉睡不醒的血梦儿,却像幽灵般缓缓飘然而起,俏立洞中。 沙土翻滚,飞沙扬起,遮住了姜怀仁等人的视线,地上更是发出轰隆巨响。只见那巨型蜈蚣不停的在地上翻滚,血液四处都是。 自己是人帝巅峰修者,加上多年来对于灵技的修行和独有的神秘融合斗气,足以令他同一般的地师级修者一战。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有如丧家之犬般的生活了,那是他人生最黑暗的日子,从一个高高在上的鬼谷医派少掌门突然一下便变成了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呵呵,我本人都这么低声要给你打电话了,你就知足吧,要不是老爸催的紧,哎,只能先这样可。”张子晗心里气不过,就这么给秦照打了电话。 前些天,嘉烨被草鹿部落的族长拉姆隔空施展血咒之术,所化一道血雷击伤后,他一直在此处闭关养伤。 不过,如今寒夜冥已经点到了排行榜第二十三,可依然没有点到叶凡的名字。 美猴王自信一笑,便往虾兵蟹将那边走去,同时身上光芒一闪,变成了一个海妖的模样。 “雷坤风要杀陆鸣你不说,现在陆鸣要杀雷坤风,你们雷家反倒不乐意了?雷家还是那个万人敬仰的世家么?”,一位翰林声若洪钟道。 顾星宝苦着脸,刷了自己的名卡,这一下就刷掉了80点积分,谁让她的这些队友都是穷光蛋呢,10点积分都没有。 第95章 柴司·从漫天子弹中抢一瞬间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后来柴司心想,他之所以能从那一天活下来,主要出于两个原因。 第一,浮于半空的子弹突然加速,虽然一样致死,但少了燃药推进的高压,从动能与速度上说,到底还是比不上真正从枪管里出膛的子弹——假如那几颗子弹是从十米之内一把手枪里打出来的,那么别说一个柴司,就算是三个,也躲不及被贯穿的命运。 第二 沈盈娘笑眯眯的让岳凌钧帮忙收钱,她自己则是用牛皮纸将所有烤串包好,送给了第一个大客户,这下算是开门红。 还不等她激动的挣脱开来,平静、宽容的气息从手心向体内涌入,一股莫名的安心感让她放松下来。 在烦恼的同时,初次看到王都。即使是夜间飞行,却也取悦了安兹的双眼。 「就算我把所有的爱给泱泱,也弥补不了她这辈子缺失的母爱。」江景辞凝住她。 「就这么说定了,我待会儿就把供货商的详细信息发给你。」周翘那边有来电,急忙结束了和温澜的通话。 悠悠有些害怕,肩膀缩了缩,可就算她缩起肩膀,在场的所有人她的胸部也是最丰满的。 苏烈很无奈,最后经过了解,只有把原来做过技术部经理的韩磊给调了过来,重新担任技术部经理。 林没有说不会帮忙作恶之类的话,毕竟眼前充满正义感的塞巴斯,是绝对不会做邪恶之事。而充满正义感的老管家,也绝不会效忠邪恶之人。 他忙着应付长辈们的热情,去趟厨房还是被钟九音从洗手间“偷渡”过去的,拍黄瓜的时候还叮嘱他别拍,用刀背压。 我就是在做坏事的说辞,简直就像是漫画、电影里面,经常出现的坏蛋一样。 关于洪承畴愿意当汉奸的原因有很多,诸如皇太极“礼贤下士”和“宽广胸怀”,诸如洪承畴看到满清会取得胜利、明朝已经积重难返日薄西山,等等。但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永远都是八卦绯闻。 沙漠中黄沙遍地,狂风怒吼,如果风和杀刚好合适就会形成沙龙卷。 只是它砸在这烟雾一般的大手之上却发出金属的撞击声,那大手被仙剑这一撞击,立刻就被撞开,斜着向一座还没倒塌的房屋飞去。 罗天阳心中鄙夷一声,暗自护住神识,随后又跟他们干了三杯,随着酒劲上涌,大量迷魂药开始发挥作用,不用他装都已显出醉态来。 它的修为之高,在这等危急关头得到体现,八道银色刀芒被它摧毁七道,只有一道漏网。 不说冯昊超过唐牛,哪怕略微弱于唐牛,那也是厨师界的大师级人物。 但冯昊闲庭信步的动作分明就是个武林高手,以杨涟的身子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优子抬头望向天空,夜‘色’沐浴在洁白的月光之中,分外亮白,偶尔几片云彩被微风吹过,此情此景确实很适合谈情说爱,只可惜天涯现在的对象居然是一棵大树,想到这,优子不禁轻叹了一声,命运‘弄’人。 看着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道老鬼突然间说起了佛家的因果,这感觉真不是一般的违和。 熟练而又精确,迅捷而又有序的走位,那叫一个发sao。所有的凤翔卫,在定山卫的眼中,就好像是忽然变成了陀螺,旋转而飘忽不定。高高举起的铁木刀,竟有一种找不到目标,无法劈落下来的感觉。 第96章 布莉安娜·擦身而过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雨是很烦人的东西,淅淅沥沥,不知停歇,像一丛丛长长白草,摇摆在灰暗的天地间。 长发散在后背上,发尾都被打湿了,头上沉甸甸的;黑色大衣上,也像浮起一层银白的毛。 “……你还在外面等着我吗?”布莉安娜低声问道。 “是啊,”莫兰道说。她的嗓音,如同一团小小轻轻、令人怀恋的情绪,被困在布莉 金色光柱通天,而九道空间雕纹则是悬浮在半空之处,倘若是正常情况,以众人的实力,只要十个呼吸,就可以轻松到达,但现在碍于血煞之气和寒气的干扰,却是极大的拖延了时间,甚至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萧羽见白宗说得轻描淡写不由心中犯嘀咕,这家伙是真的有自信,还是故意这样说让自己的判断出现问题? 不及徐令意的出类拔萃,但也不是平淡无奇,有人点评几句,就去看别的了。 没多长时间,洛轻岚三人就来到了崖底,进入了禁忌天林,并见到了生命神树。 东方穆面色沉沉的看着男人将要走出去的身影,突然开口道:“既然不抓药,把药方留下吧。”说完便走到了男人的面前,拦下了他的去路。 周瑾看她脸色红润,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样子,心里稍微放心了一下,但是坐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出去给她接了一杯热水,里面放上红糖。 她送过丈夫,送过儿子,她不是没有经历过风雨的内宅夫人,可她依旧痛苦万分。 没片刻的功夫,戚缭缭就看到台上台下除了衣的那些人忽然又纷纷把衣服套了回去。 此次金乌圣谷这一万三千点门派贡献,已经成了她心中的痛,毕竟贡献是花出去了,但实际上,她基本没有得到什么修炼效果好不好? 就像是从上世纪的画中走出的美男人,王导心想,难不成是隔壁剧组过来的男演员? 既然对手并没有使岀全力一击,自己自然也不能使岀自己的底牌。 “果然是一处大宝藏!”陈霆神念一动,便察觉到许许多多诸天神物的气息,他早已蓄势待发,在大地裂缝显现出来的刹那,飞天神翼便已展开,昊天塔的种种禁制阵图更是尽数开启。 “还请城主见谅,我已经拜师了,所以不会再拜任何人为师。”龙平凡坚决地说道。 那蛇肉中竟蕴含丝丝的真气,让龙扬大为舒畅,赶忙运行真气,巩固自己刚炼成的地丹。 “什么?这亡命之徒找到一枚本源宝石了?”早已经被财富惊的无言以对的青蛙,感受到这股光芒时,彻底的惊呆了。 他是被汇通商盟的人推到明面上吸引火力的,以他现在的能力,想要跳出棋局,根本就不可能。 看了一圈,显然都不要,当准备继续走牌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 少年没有过多停留,他心中好奇,杜老头到底为何来到这里,又曾来过哪些地方,于是他选择继续往前走去,只是在走过的地方留下了记号,以便陆放翁回来的时候,还可以找到他。 “嘿嘿,看我不弄炸你们。”林凡心中笑着,随后直接将天罡纸牌凝聚过来,随后开始洗牌。 这时萧山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少侠请退下来,我萧家从今以后愿意归属龙家。”声音中带着无比的无奈和不甘。 因此,这,也是初代血王——伟大的爱德华一世短暂的一生中,唯一的污点了。 第97章 柴司·被跟踪的原因与手机警报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柴司猛然停住了脚。 那个穿黑色大衣、撑着黑伞的高个女人,从他身旁走过去后,步伐依然不急不缓,鞋跟敲在路上,声响一步比一步远——他迅速一转身,目光钉在了那个女人的背影上。 那女人的长发披散在后背上,发尾被打湿了,微微卷曲着;她似乎很瘦,大衣下露出的一双小腿和脚踝,又薄又细。 柴司皱起 “不对,这不是你的力量,这是什么秘法,”感觉到楚歌体内散发的魂力十分暴躁,与刚刚楚歌散发的魂力截然不同,刘迅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眸中透出了浓浓的贪念。 “不!我不会打扰她的生活,如果她过得好,如果她现在很幸福,那我会祝福她的。”雷宇霆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他哪能这么轻易就能说放弃,他在国外苦苦一年,就是为了想和她在一起。 我将手里的包装盒交给了夏天还传来暖暖的感觉这些螃蟹刚刚出锅非常的新鲜否则也对不起我那几千块钱。 就在公孙度喊出声音的时候,太守府的后院突然着起了大火,火光照亮了黑暗的夜,并且用它那微弱的光芒照射在了后堂的房廊下。他清楚地看到了三条面露狰狞的黑影,那面容在黑影中就如同鬼魅一般。 灵恸是个大型游戏只有一个主脑但是主脑之下却匹配了许多地方服务器在中国就有五个大型服务器作为五个支点来连接共享中国的主城同时作为子网加入国际主脑系统而蓝星现在就是要负责子网中的一个服务器。 仿真游戏不比过去的屏幕类游戏,每次维护对于游戏公司来说是一次大工程。像天恒娱乐这种一个月维护一次都算是勤的,通常都是半年维护一次。 吃完之后几个mm也都下班了于是跟我们一起去凌月办公室想必她们也很难见到凌月一面。 “都过去了,别再担心。”冷焱本来就不想让她担心,才会瞒着她,现在,这所有的一切还是摆在了江若曦的面前。 “你……”安蕾瞪了易阳一眼,本是神采飞扬的眼神顿时变得暗淡了下來,很显然这个朴公子一直是安蕾最大的软肋。 更重要的是,周围的环境,人物的穿着,让他和车祸前景致根本联系不到一起。从那围观者的服饰,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征用为临时演员了。 格鲁吉亚总统听到这么一说,也不再吭声,等着姚忆的最后决定,他也相信,在这种情况下,姚忆不可能让他吃亏,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干。 因为证据确凿,法院当场就判定孩子归阿彪所有,这一场官司以阿彪获胜而告终。 “对了,你有没有派人进房间弄个窃听器什么的?”秦少杰问道。 听说健身俱乐部立马要开设中国武术课程,所有往上挤的人都转身往楼下跑,都赶着去交费报名。 “我哥说他怕你不肯留他,他也想留在这里工作,不知道你可否勉为其难地接受,他还说让他做什么都行。”川岛英子也为自己哥哥的事情揪心不已,正好武玄明提起了这话题也就让她有了开口的机会。 “阿彪,你认识有过制药行业的管理人员吗?提供两个给我,我需要用”,李长空苦闷的说道。 漫步在雨中,望着连绵不绝的红墙黄瓦,仿佛所有的荣辱兴衰全都笼罩在了这片愁云惨雨里。 第98章 柴司·第四个参赛选手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不为人知的巢穴统治游戏? 柴司独自站在夜幕四合后的昏暗里,过了几秒,没忍住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蓝白屏幕光映亮了视野,一切却好像更不真实了。 原来在他手下猎人一次次进出巢穴,为了金钱利益冒险流血的时候,世界深处正运转着这样一个计划…… 府太蓝要从韦西莱手中拿的“钥匙”,也是因为这 可他一走进房间,却看到杨冰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盖着被子,显然正在熟睡。 然而此时此刻,听眼前这位霍宏盛的意思,情况显然比夏白想象之中的还要糟糕,军方正全线吃紧,否则也不可能会真的让幸存者的势力来做预备武装,用来填补他们在防线上的空缺。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纪淑华的敌意几乎她感受的清清楚楚,云空岚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受到攻击。 然而现在他们回还有什么用处,不过随后眼神又是一亮,说不定将眼前这些假货全都斩杀,能够换取一丝生机。想到这里之后四个大圆满的高手便疯狂的朝着淡忘他们出去,而且一个个眼神之中都带着一片血红。 他们无数次从海花石的地方经过,甚至找到了入口的位置,但他们进去了看到的只是海花石的结构,根本就没发现阵法结界,一次次的错过。 诺大的阴灵,放在酒店客房里是不碍事的,甚至客房服务的时候,进来的人根本看不见阴灵,当然随着阴灵所携带上的水,自然也会被忽视掉的,这点白话根本不用担心。 一道欺天阵法,专门就是为他们两个设置的。也正因为如此,二人在晋升之后,天地并没有显现。只有疯狂的能量被他们二人吸收,巩固自己的修为。实际上之所以如此做,尤梦自然是想让断刀和残件成为他们的一个杀手锏。 现在,他已经顾不上雷龙峰了,他只希望韩冰没事。只要韩冰没事,一切就能恢复正常,他也可以安心。 而他内心其实是不耐甚至厌烦的吧,却能保持如沐春风的态度,彬彬有礼地让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被尊重,被看重。 武玄明意识到这丹药有了效果,虽然不一定能保证长生或者长寿,但他肯定这丹药会给身体带來意想不到的好处。 因为在奇迹之城虽然市面上流通这各种各样的卡片,但是大多都是现今制卡术的成品,而这些现今卡片的价值与远古卡片的价值相差极大。 “娜娜,不要激动,应该不会有事的!”这一刻,泉拳虽然同样激动,但是还是冷静了下来,他知道,此时的布雅娜最是煎熬了,终于得到了柯莱的消息,可是却是眼前这样一副惊险的画面。 “此事皇上还不知晓,王爷是偷偷地回来的。若是皇上知道,只怕要担心了。”忠勇王爷与当今皇帝是叔侄,皇帝一直十分重视忠勇王爷,两人私下感情也非常好。 这一夜,桌上摇曳的蜡烛火焰逐渐趋于平静,这似乎预示着不渝的药起了作用,而事实上这药确实生效了,雪寒的身体逐渐恢复了温度,脸色也不再是那样铁青。 与此同时,离开了修缘房间的不渝,一出来就看见走廊上并没有离去的以良。 越是这么说,修缘就越难过,莫愁转过身继续手里的事情,她表情淡然如水,这一次她是明白了,修缘为什么在经历不渝之后会拥有这样平静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实际只是一种沧桑,在看透了事物之后才会拥有。 第99章 麦明河·勒索来的第二个好处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麦明河仿佛正在从一条深黑暗沉的河底里向上浮。 有人正一下一下地摇着她,摇得她的意识逐渐浮入了天光里,尽管不情愿,也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居然真的能睡着啊,”一个长发披散的后脑勺,顶在她的视野里,说道。 麦明河看着它,怔忪了一下。 睡前的记忆慢了一步,这才浮上来,她不由倒 当时她倾尽全力买下千秋戏楼,为了筹钱把公司为她准备的公寓楼给租出去了,陆修费了不少周折,也花了不少钱才让里面的租户另寻他处,除此之外他还另找了保洁提前清理了房子,所以公寓内部倒也不算脏。 李兴国必须将那个金字塔中的多维门摧毁,不然他将面对源源不断的夏盖虫族。 这王雷的真是阴魂不散,没想到今天冤家路窄,直接在这里就遇见了。 若是吴畏此时能够看到自己识海的一幕,必然能够发现,如今识海的颜色倒是和混沌颇为类似。 此时的秦意可还不知道,她已经成为了飞跃公司旗下艺人Rena的假想敌。就算知道了,她也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因为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成为她的敌人的。 “前面出了点儿事故,一时半会儿估计走不了。”他三言两语地概括着说给她听。 他指着的是一条驼色的风衣,上面带有天然花纹的牛角扣和经典的格子内衬,许春秋把那件外套披上,任由陆修低下头来,修长的手指在牛角扣之间穿梭着,他耐下性子来,一个接一个地从下往上替她系扣子。 因为自由旗帜的自由派,对于叹息之墙的这一边,同样是野心勃勃,只是他们的手段,不像保守派那么简单粗暴,而是更加阴险狡诈。 明明只比她大了两岁而已,为什么要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来对她进行说教? 还好是吴畏的反应比较及时,身上的黑炎瞬间也强大了不少,才把如此巨大的热气给抵消了下来。 t朱蓉桃见林肃没有说话,脸上也没那样的惊喜,知道他不喜欢,于是又去了丰田、长城、标志看了看,都没有合林肃心意的。 李鸿章狠狠伸了一个懒腰,随即、双手往后一背、便打着呵欠进入了府邸大门。 t看到林肃胳膊上有些血迹,黄恋红问了起来,虽然她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但话里的关心,林肃可以体会到。 听到李天锋的话,南宫月舞对着李天锋说道‘没事,我只是对于危险比较敏感而已,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言语之中一阵别扭。 就像是一个国家的民众连自己的国歌都不会唱,那不是真的辱没祖宗、丢人现眼吗? “好呀,我也从来没跟傅总跳过舞,今天我们看看傅总舞技有多高。傅总,不介意我们俩陪你跳舞吧?”王芳朝傅总抛了个媚眼。 和谢颖还有差距,但天方娱乐作为三大唱片公司之一,能从中脱颖而出的新人,唱功自然不差。 t不过林紫琪也没料到,林肃的身子一下子“扑”了过来,强壮的胸膛挤压到了自己的两处山峰上,将两座山峰压得扁扁的。 “妹妹,不要讳疾忌医,打针可以防止破伤风。姐姐在这里,不会疼的。”我安慰月红。 PS:岳母进了急诊病房,第二章没时间写了,凌晨暂时就先更这一章,第二章等白天补上。 第100章 麦明河·巢穴见闻?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也没见后脑勺跟谁打电话,怎么就跟图书馆通上气了,还安排好那个猎人和麦明河碰面了呢? 它不能有这么大的决定权吧? 要说心中没有疑虑,那是不可能的;麦明河不傻,她也怀疑过,后脑勺只是想把眼睛骗回去。 但是转念一想,她还是从兜里掏出眼睛,递给了后脑勺:“行,这么定了,给你吧。” “ “是嘛?”烈焰转头望了一眼,果然见自己的一阵大笑,引来了诸多探寻的目光。 只见他戴着近视眼镜,上身穿着一件印着黑色字母的白色T恤,下身穿着印着白色字母的黑色修身长裤,脚下穿着是一双白色板鞋。 “师傅……龙城谷游乐园去不去?”沁远街心公园对面,两对情侣拦下一辆绿色的出租车。 就这样,邓淼淼把丁硕送到世贸IFS门口,非要把丁硕的乘车费给免了,不过丁硕还是扫码一分不少的把钱给对方转了过去。 就算是那种酒量,很可以的,把他们灌醉,大家都是那么费劲,不醉不归,是那种让自己,感觉到,真正特别有面子的,而且爷们儿,没有这么啰嗦还有唠叨。 这几日钱润临的脾气有些古怪,暴躁易怒,做事冲动,根本受不得激,那两个护卫想着要阻止,却又犹豫着不敢说。 毕方已被她制为魔灵,终身为仆,他原先拥有的一切,包括土地、房屋以及店铺,顺其自然便是她烈焰所有之物。 对于秋浣浣沈明贞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即使没有她,上辈子宋宸宇依旧是没有娶妻,而秋浣浣为了宋宸宇倒是做出了让人钦佩的事。 这几只狗,就算她这个外行看起来,也分明知道是训练有素的高智商警犬。 “就是,我们没让那贱人滚出去就好了,还道歉?做梦吧!”陈斌也附声道。 看着胸前的的巨大切痕,机械姬双目不甘的看向缓缓走向自己的身着战甲的男人。 丁思钰对自己的身材要求非常高,说减肥就一定会做到,就算出门没有镜头,她常常都是以走红毯的姿势和自信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法术上处处压制自己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射天神弓也奈何不了禺疆,这在道理上完全解释不通。 “刚刚是说笑而已,真的很厉害了……”楚恨离诚恳的夸奖着,不忘伸手搂住她的肩头。 但是要让这位驸马爷下令禁止商贩民间收购蝗虫,那岂不是前后矛盾? 双方不断的激战,激烈的枪声惊醒了方圆数公里的丛林,无数的鸟儿惊慌失措的奔逃。 和这么多人一起上路,楚恨离还真是少有,考虑到部落的安全,楚恨离总是让大伙留下守家,自己一人四处奔波。这十几人一行,让楚恨离路途中少了许多寂寞,谈笑间,仿佛路程也短了不少。 唐杰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浓浓的笑容,童子功前两层对于攻击方面的增加并不明显,但达到第三层流星诀,将真气化为星辉银光,则是锋锐如刀,无坚不摧,能轻松将敌人的身体割裂开来。 而萧凡呢,只是一个中医,虽然有些人脉,但是玄学这块他真的和马大师没法比。 “我和弗拉梅尔给你做了个体检。”昂热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了徐玉。 叶铮惊醒过来,转头望去,却见神匠老人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旁,正微笑着看着他。 第101章 麦明河·合理化后的经历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夜色渗透了空气,偶然有风时,凉意泛起一层层的黑色涟漪。 两个人? 除了自己和他,这里还有别人吗? 麦明河慢慢转过头,僵硬地看了一眼身旁;身旁没有人。 夜幕下,巢穴的剪影看起来犹如遭受灾难后扭曲变形的黑摩尔市;台阶下的广场开阔昏暗,同样空无一人。 ……那就是在身后了? 而罗嘉儿被记者围堵在房间里,出不来,又无法换衣服,只能穿着薄薄的睡裙慌张的给经纪人打电话求救。 话音一落,苏彤都诧异的看向了邹继冕,立刻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牛奶和牛奶杯,想到可能又是自己拖累了邹继冕,心里不好受起来。 冰冰站在阶梯最上面,眼见着一辆白色的大卡车撞向了贺晨曦,她大喊一声晨曦姐已经来不及,贺晨曦飞了出去,冰冰大喊一声,赶紧跑过去,一直有十米远贺晨曦才落地。 黄诗更是一反之前的柔弱姿态,毫不犹豫的一巴掌甩到他脸上,声音响亮清脆。 陈慈君和王洁看着这父子俩炽热的目光也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于是陈慈君到屋里将自己的背包拿出来,那里面有些鉴定木材的工具。 此时四十八层809套房里,齐睿他们刚迈入房间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原本在房间里看守着顾容西的六位保镖晕倒地上。 昨夜他明明感觉到在此方向的……不在这孩子身上,又会在何处呢? 之前在餐馆的时候,她真的被阮铭枭母亲的举动所感动到。那一刻她有感受到母爱,也正是因为阮铭枭母亲带给她的母爱,让君莙此刻更加无法安定,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尽管,她才是整个事件当中最大的受害者。 想到这儿,阮颖便觉得自己仿佛再次踩在了阮念笙的头顶上,而她就这么看着她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着她。 “没事,聂倩倩好点了吗?”许鹤溪最关心的还是这个,上次他过来没怎么仔细问聂倩倩为什么会住院这个问题,后来回去了又忙就忘了问。 看着眼前众人忙碌的景象,程处默非常的开心,这样令人愉悦的场景已经很久没在他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身上出现过了。 佐助不仅仅是知道了这个蜂巢里面暂时已经没有活人了,同时也知道奈良鹿丸话里的潜藏的意思,这里面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只要见到会动的东西杀死就可以了。 他不由得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开始运转自己的内功心法,以内功,将药效全面发挥出来。 “恭喜主人!这次您可以直接突破到神级五层了。”见郝洪亮醒来,圣器梦幻灵脆生生地对他说道。 “嘿嘿,不过就是一个破键盘而已,哥们有的是钱,换一个新的也就是了,不过你把我桌子弄得这么恶心,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江阳冷笑着说道。 人本就是矛盾的集合体,既希望对方能包容自己的一切,却又想要逃避,等真正逃脱了却又会念念不忘。 同时心底又隐隐生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暖意,那是被人放在心上,被人爱着才会有的感觉。 异兽台最开始是大武国在战争时期用来运输军队及其后勤物资的,后来,随着一些精明的商人联合上议,除开特殊的异兽台,其他的均可商业化,为交通服务。 唉,我心中不停的念着逝者安息,一路走好这样的话,一边将他的尸骨往大麻袋子里面装,我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弄疼了他。 大噶好,这不是假条,真的不是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我今天跟个迷宫里的老鼠一样,在外面瞎跑了一天,结果屁也没办成,满肚子烦躁,恨不得给那几个办事点一脚一个全踹塌了。不干事占着地方干什么,不如改建公共厕所! 回家坐下一看,已经这個点了…… 我现在正在写更新呢,但目前只有不到200个字,我有点担心12点前赶不及发出来,所以提前给大嘎伙儿说一声。 请假是不会的,哪怕凌晨发也是发嘛,你们起床了就能看了。《伪像报告》大噶好,这不是假条,真的不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2章 麦明河·前一百章的真相揭晓了!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图书馆是一类非常重要的地标。” 年轻向导一边往上爬台阶,一边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身后二人。 一般向导回头看,都是怕团员走散了、跟丢了;他回头看,却是担心二人走得离他太近,每当她们走快了,还要嘱咐道:“……你们退回去一点,离我远点。” 麦明河转头看了一眼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跟她 自己算是计划外的一部分,这种不确定的因素,要是换他,肯定第一时间先处理掉。 “叶子酱,把这些尸体全都弄到一起,我给他烧了。”安妮对着柳叶挥了挥手。 可是现在好了,他那边刚和宇智波带土做出了避免和流云冲突的决定? 心里想着索性无事,便跟着其中十几个准备去往东城的混混走了过去。 至于武星河自己,更是要自己去食堂吃饭,没人会给武星河带饭。 “给她个机会嘛,我相信她不会跑的,反正我在她身上留了印记。”安妮背着手慢悠悠的往前走着,呼吸着森林空气。 她闭上眼睛,不能再看了,再看她怕自己会仗着酒意做些不应该做的事。 “你的婚事,你父亲肯定会为你谋划的,你不要乱来,免得又闯了祸事。”钱姨娘担心的劝道。 周鹏这边因为逛了一天龙城的村庄,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现在闻到这么香的药膳,自然是想蹭一下饭了。 这就像某个游戏,某咸鱼玩家买了一个嘴强王者的账号,带着妹子去打匹配,然后被一个黄铜玩家打穿,这个时候队友往往会礼貌的问候一句:星星,你这号是代练的还是买的? 昼曦一怔,怎么那日听到夜行欢可以那般亲昵称呼,他又怎的不行? 吃完饭,这些人喝了几杯粗茶,正说些闲话的时候,突然间就传来到了“咚咚咚”的砸门声。 混沌之力也不是吃素的,毁灭的威力,足以对老祖造成致命打击。 萧灵晃晃头,使得眼中的视线变得清晰,出现在他身周的是些残瓦断木和飞扬的粉尘。 突然灯笼打翻,灯罩落在地上,里面的火苗飞溅出来。屋子里都是木质的,沾火就着,四面拉门燃起了大火,浓烟滚滚,热浪逼人。 不得不说,有钱便是享受,尤其在三亚这种地方,早上可以看日出,中午躺着沙滩椅子上,享受吹来的海风。 每吞噬一个灵魂,抹去一个意念,萧灵会获取一些记忆,得到许多的杂念,识海也渐渐壮大。 “皇上,珍”苏顺闲最怕的就是这两位杠上了,赌一时之气,事后必然会后悔不已。 “你为什么会当杀手?还有,那天来宫里的那兄妹俩人与你又是什么关系呢?”吟欢大大咧咧的灌了一口酒,以衣袖拭去嘴边的酒渍,随口问道。 听到杨间的指令之后,施工队的人顿时就马不停蹄的工作了起来。 等到送走了奎勇,刚好王鹏他们也都包扎好了。我立刻返回到病房去看望王鹏。基本上都是皮外伤,也没什么大事儿,多休息养着就好了。 有人怨恨,有人吐槽,有人心疼……他们当初自己反对的政策,如今反而变成了自己生气的理由。 然而,如果真的有人压得住韩非的热度,为什么现在弹幕又逐渐被这些言论占领? 同样李凌走上高处看了一遍下面的五千百姓,五千百姓都怯生生的看着这个叛军头子。 第103章 麦明河·作为居民的第一天……?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真的?” 昏暗中,向导脸上的不可思议之色也清清楚楚。“这个年代,居然有人不会电脑开机?” 麦明河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抿着嘴点点头。 她刚才弯下腰去,在一片昏黑中摸索着,确实摸到了一个金属外壳、冰冰凉凉的电脑主机;可是却不知道手指该往幽黑中什么地方按去才好,按在哪里都是同样 对于这一点,不仅刘一明白,秘境中的其他人也明白,毕竟,大家都不是苯人,既然不笨,那么,想到这一点也就不足为奇了。 一个个势力的探子看到东竭宗被钱宝商行灭了之后,不仅把消息迅速传递给了自己的宗门势力,更是代表自己的宗门势力向钱宝商行的一行尊者致谢。 陆清容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嘴已经有些轻轻撅起,正打算说话,就见蒋轩将食指放于唇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那我们怎么办,现在就放弃吗?”安馨有些不甘的问道,他们历经了千辛万苦来到这里,眼看着巨大的胜利就在眼前,当然谁都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 “没什么目的,我都说了我只不过是一名流浪的超能力者而已,怎么你们就是不相信我呢。”浅悠凉摊开手无奈道。 李元昊环视了四周一眼,果然见不少或幸灾乐祸,或羡慕,或谴责,或好奇的目光都投注在自己三人这边。他微微蹙起了眉峰,于是牵着安馨的手,往咖啡吧的里面走去。 “不行,你们杀了我们那么多妖兽,尤其是他们,还杀入了黄龙山脉,怎么可以就此算了?”妖兽当中,就有妖兽立刻反对道。 传闻历史上妖族与魔族结成了联盟,雷刃对魔族恨之入骨,所以对妖族也没好感,今天落到妖族人手里,反正都是一死,他豁出去了。 在于安馨对轰的这一拳过后,老三竭力稳住了自己还在微微颤抖的右臂,感受着手臂里的剧痛,他已经清楚的知道,有安馨这个妖孽在,这次能够逃出生天的几率几乎为零了。 “亲眼看到?如何亲眼看到?”陆清容无法理解,总不能带着陆芊玉去烟花之巷参观吧? 徐子陵首先将他知道的消息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郑健跟着补充了一些。 宿傀一把打开龙炎外骨骼的夜视仪,那血红色的护目镜立刻变为荧绿色,紧跟着,墨曦也打开夜视仪跟上前去,堵在那宿舍楼门口。 看好了机票,余沐阳给自己定好了闹钟,然后又码了会儿字就睡觉了。 现在,双方的格局已经从现代战争上的运动战、突袭战,退化为了一战时期的闹摊蹲坑大作战,双方苟在自己的防线里相互放冷枪相互骚扰,就看谁的后勤硬。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余沐阳很自觉的早起给宋束婕买好了早餐,然后叫她起床。 至少自己的士兵也要有盔甲,能够和白甲军或者是黑甲军单独战斗,凌天才会真正承认对方是自己的士兵。 不就是扎了几下吗?白送了七个婆子给你,外带赔偿,这还叫草草了事? 余沐阳这句话彻底击溃了涂曼,涂曼再度低下了头,陷入了沉默当中,一言不发。 壮汉闻言,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说实话,他还真搞不懂夜影要干什么。 听着几人渐行渐近的对话,古河的脸彻底黑了下来,大袖内的拳头握的紧紧的,手指关节处,攥的有些发白。 第104章 海芦苇·做向导的开局一小时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人生在世啊,要开心,只有一个秘诀:期望值要调节好。 海芦苇坐在图书馆门口的台阶上,遥望着前方昏黑空荡的停车场,长吐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这一次肯定能拿到手了……原本以为他不必再来巢穴了。却没想到在最后一个环节上,他只因为疏忽了一个细节,就落得全盘皆输。 从离实现目标只有咫尺之遥的山峰 与唐慧琪折腾到力尽,两人才睡去。难得在一起,这样的时光最让人珍惜。杨再新也难得早上睡懒觉,到九点多才起床。唐慧琪多少有些抱怨,因为杨爸杨妈都在别墅,担心他们以为自己太懒。 “既然殿下这么安排了,属下也就下去早做准备了。”苏承等身后的各位将领皆做揖退出了营帐。 以后,约莫也没有机会再见了,她的这一声再见是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为了给过去真正的道别。 “好说好说,只要是同学的事,随叫随到,绝无二话。”刘泽海喝了些酒,加上今晚氛围不差,很开心。 接下来的几日里,秦淼淼都会来找阿尔派,让她教习自己苏克西的舞蹈,苏克西的舞蹈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跃动,需要跟着鼓点一起舞蹈。 外面冲进来苏杭广电总负责人尚朝勇以及广电审核部门的高层们。 秦淼淼听到薛凝这样说着,才回神的点了点头,立马开心的在原地大跳了几步。 纵使顾平生有这偏执,那霸道,总是在她口中顾平生这也不如他,那也不如他,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顾平生。 “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秦淼淼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 问心无愧麦克斯对她是没话说的,只不过露丝背后被人操控,一切只是利用麦克斯达到目的,所以她也很惭愧。 “属下拜见冥魔大人!”苍老的身影虔诚的跪拜在地,恭敬地行礼道。 “你是说,当时吴沁桐的灵魂就在那里?”武云握着方向盘的手又差一点失控了。 叶潇让自己的滴水剑意水膜缓缓波动和旋转,不断的消耗着对方的青色剑气,霎时间,剑刃风暴里蓝白交击。 修庙复工,数日后竣工。全村老少皆来庆贺,邱老太当众做媒,言邱明首倡修庙,劳苦功高,范氏虔诚拜神,首应义举,二人结合,乃关圣所赐良缘也。众拍手欢赞,当即,邱明与范娱叩拜关帝,成伉俪也。 卢天办公室,此刻他正在接一个电话,神色在不停的变换,当他放下电话的时候,谁也没有发现,他的眼角既然有了泪水。 刘备则是开始了胡思乱想:“眼前的关羽和张飞二人打遍天下无敌手,如果能够得到这两位的相助,我便可以称霸所有学校,控制所有学校的学生和老师,我就可以当上‘全国学校联盟’的盟主了。 可谁知道,这一掌竟然直接就击穿了赵宇的双臂,最后重重拍打在了他的胸膛上,炸出了一个巨大的血洞。 大殿里一个个草帽幽灵,闪进了屏飞后,有个呆呆傻傻的家伙,在左边迟疑了半天,终于也钻了进去。 至于说科技宇宙这边,在帝霆出手对付道仙之际,全面掌控全局的则是金使者,他一心二用,一方面掌握他自己带领的那二十万大军,另一方面则是指挥着科技宇宙所有的大军。 城门口开始演奏宏伟壮丽的皇家乐曲,豪华的马车队伍一字长排!霍子吟的灵魂力量也铺张开来。 第105章 海芦苇·清醒梦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他应该跑吗? 那个居民手脚细细长长,衣服比四肢短上老大一截;它头上光秃秃的,歪戴着一顶假发,仿佛在虚应故事一般。 在它换上海芦苇的脸之后,却对他本人似乎没有多大兴趣,依然在一下一下地擦拭着麦明河的面孔,一眼也不朝他看。 现在跑的话,八成是逃得掉的。 新生们的眼睛仿佛自带美颜相机,看向沈长离的目光就好像看到了自带柔光的天使,不,应该说是自带仙气的仙人才对。 顾逸辰蹲下来,抱起徐宁,这丫头脸惨白得一血色都没有,拿过他包里的一件大衣裹上。她身上的衣服都淋湿,两个都是大男人也不适合给她换。 十分普通的一张图,却因为颜值格外高的原因,受到广泛流传,照片上的男子也被称做猫咪先生,有许多人遗憾,为什么没能照到正脸。 金色的夕阳,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特里娜的脸上,给她白皙胜雪的肌肤染了在一层淡淡的光辉,和那淡金色的柔发交映生辉,仿佛环绕着圣洁的光芒,让人不忍直视。 剑童也觉得无聊。冰雹打中他并没有什么痛感,而且基本上也都被他一分为二了,冰雹的撞击对于他来说根本就像是做着无用功的像是存在又不存在的东西。 “争,是必然的。”狼王单手托着腮,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居高临下的看着伯贤,揣测着这个大男孩的心,神情也不知不觉的严肃起来。 李晔派遣李茂贞带领百名真人境,到河西来大肆杀戮,到底所谓何事?他国内还未完全平定,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这个时候,他不可能对河西用重兵才是。那么他所图为何? 这一位实力曾经达到巅峰,纵横哥瑞大陆的法师,最终还是以一种汲汲无名的方式死在了这里,虽然他并没有死干净。 所以,保护他们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样重大的任务就交给了灿烈。 “俺叫张跃。从今以后你也别嫌弃我帅,俺也不怕你美。俺们一起把那劳什子功给练了,中不?”他眼神发亮,眼里的温柔可以溺死人。 “有。有时候我时常会想起你在尧山上奏的那首曲子,后悔把你放出宫。长生不老只是一个借口,我知道你不能。为了避免在你面前失措,我觉得让你走得越远越好。但是,我失算了。”他指指自己的心口。 至于对古老的术士,完全是因为他听说上次入驻党委没能入选就是古老的原因所以就起了对古老的杀念。 看到傅容希回来了,徐漫彬忙停住脚步,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老大。傅容希这两天都在郑家的宅子里,这场交易做成功,和郑琛珩他们难免的要好好的聚一聚,感情交流的差不多了才舍得回来。 青伏衣这才松了一口气:“早一些休息吧,今天太累了……我先出去了。”说着要开门出去。 再次被勾走魂的曾毅,赶紧将瓶子递给了眼前绝世而立的俏媚佳人。 至于三天再去关亡的事,定在了隔天,奶奶说关亡的话可以白天做,不一定要等到太阳落山,而且赵老倌家煞气重,白天做效果会更好。 “不可能灵蛇门不是那么好对付虽然灵蛇门失利但还动摇们根本。如果真能灭了灵蛇门们再退步不迟。”摇钱不敢相信地说。 第106章 海芦苇·麦明河的居民化进展报告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人脸上的东西,真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麦明河的两个眼角,仅仅是被往中间捏近了不到一厘米,已经叫人不愿直视了。 皮肤在眼角处叠出几层皱褶,裸露出的眼球上,仍是白白的,看不见红血丝——好像不管拉开多少皮肤,脸皮下都只有一个巨大滚圆的白球。 要说刚才海芦苇还没有完全下定决心的话,他此刻 不过这样一来,那举荐名单自然又珍贵了很多。在目前来说,这个协会理论上最多就只能再吸纳十四位新的魔法师加入了,方天的一个名单,安迪等五人的十个,再加上帕特的三个。 此时,刚刚才饱餐过一顿的乔华并没有惊动这些动物们的意思,于是就在原地打起了盹。 四大频道,彼此之间信息几乎隔绝,他们之前也试图打探对方的情报,但各种阻碍、情报管制,再加上各大频道所处的独特环境,导致这种情报工作展开很不顺利。 或者,在之前那邪神以及金刚夜叉明王的手段之下,不得不放弃这个世界了。 心中微微一动,众人扭头向后方看去,一道道身影已经在空中浮现而出,首先出现在他们视野中的,赫然正是时空主宰幻雪。 说实话,老吴的性格更像李琴琴一些,很温和,长得也像妈妈,眼睛,鼻子,几乎一模一样,当然也继承了一些父亲性格上的特点,比如在工作上比较强势,老吴的温柔从来都不柔弱。 这种原理与影之眷兽凭依化的原理相近,都是与使役者的肉身相互结合改变原由的性质,变成接近实质化的产物。 太阳发出一片昏黄的光线,挂在了远处那片低矮的树丛上。看样子天色又不早了。 宛城郡守府中,曹操刚得到飞马来报,说曹仁、曹洪两位将军已将新野攻下。破了这襄阳门户,下一步就是要攻打襄阳。 也即是说,哪怕是这概念维度其实已经受到那球环形状的区域规则影响不算太大了,他们也依然没有让这些概念维度突破那球环的区域,只是让那些维度都保持着那种球环形状而已。 风尘没想到自己等人现在所处的是一个蛇林,。当时告别董越玛和齐耶鲁后,便是一直向着这个方向走,随着天逐渐昏暗下来,便是在此处扎营。 姜言目光闪烁,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是波涛汹涌,他在搜索过程中细细清点了,整整二十七具尸体是七阶的,也就是黑蝎帮这次进来的七阶统领全部死在这里了,但是他没有对其他人说。 虽说以前参与这种活动,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自从离开金岭市以后,这还是她接到的第一个大型商业活动。 戚蔺漠然的看了他一眼,拥着杜凝云离去,给秦钺留下亲密的背影。 刚踏出房门的李夫人听到这话,身子一晃,要不是孙氏、吴氏跟在她身后,将她扶住,差点就摔到地上了。 几乎还和上一次的差不多,只不过修为提升了一点点,而且最重要的是,霸王拳的熟练度又提高了一截,已经达到了圆满的地步。 唐子欣见唐大人面色沉了下来,当即就要为自己辩解,唐子衿太清楚她的能说会道了,也知道父亲因为她没了生母,平日里多有偏爱,直接来了一句。 郭子仪目光黯然,只有他懂秦越,他知道,秦越这种好强的人都不想靠九宫坊才能活命,也不会允许自己灰溜溜的逃跑,就像他,不想靠郭家才能扬名,不会容忍自己失败。 第107章 海芦苇·填表完成?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唯一一个合理解释,就是他在“清醒梦”中,也被同化成居民了。 否则的话,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可实在有点太丢人了;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看了,八成还以为是三个居民结伴来图书馆学习的呢——海芦苇将脑袋凑近麦明河耳边,张开嘴。 “几点了几点了几点了几点了几点了?” 这不是居民的说话方式是什么? 虽然已有过两次衾枕缠绵,可是这样的温柔攻势到底是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别说是这一句话,便是她的一个微笑,他那骤然生起的火气也能瞬间扑灭下去。 这才有了后来关忘天利用冯七整出的一堆事情,所有的果,都是有因的。 开头美好,无奈抵不住世事蹉跎,最后所有的一切都消逝在时光里。 妙银旋旋落在他跟前,铜铃声声清脆,她笑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百里善,踮脚吻了吻他的唇。 如果在这样的基础上再有一些亮眼的地方,那么口碑完全可以飞起。 他没有开灯,而是借着窗外的星光,走到沙发坐下,让自己置身于黑暗和宁静中。 但是这身装扮说来找工作的到不合适,那么只能自己逛逛瞎看看了。 “你们怎么来了?怎么到这来了?”洪宇天被吓得一下子翻身下床。光着上身,下身就穿着一条花裤衩。 生活重新归于平静,沈奇之前想着两个学期拿到普林斯顿数学系硕士学位,现在他不这么刻意了,顺其自然吧,为什么要这么心急呢?做研究切忌心急。 洛洛艾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她把爱莎当成了同类,仔细想想这些佩特人和弗兰人的身体结构完全不一样,只有长相相似而已,她用弗兰人的经验往佩特人身上套当然是大错特错。 不太关注这些的人没什么感觉,但是稍微关注一点的就会感受颇深。 原本顾及这是在客厅蔺回只打算浅尝辄止,但一直在唇上作乱舔来舔去的柔软显然高估了他的自制力。 以为可以作为依靠的娘亲头也不回地走掉,燕九安仿佛走到了巷子深处,前方除了一堵墙,没有其他出口。 “你这邪祟,我今天必除了你。”三叔手拿桃木剑正气凛然的说道。 燕扶光一遍遍在心里夸绿卿送礼送得及时,简直为燕长风和林淑娴开辟了一条新的夫妻相处之道。 “五圈,六圈…”我疯狂向楼上爬去,可是不知为何一直在原地打转,周围的宿舍门牌一直是二零二。 不过就算这样,她也提高了警惕,随便应付了两句就专心看孩子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沉稳的声音:您别着急,慢慢说,有没有可能是普通的野兽? 而就在程处默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李纯则是抱拳对着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行了一礼。 她平常也会打打游戏,但只是用来消遣,也不会关注太多除了游戏本身以外的东西,最多会看看一些衍生的同人画。 看着碧安卡走出办公室,李华牧拿起了手机却停了停后放了下来。 在她想来,为天下苍生出一份力,不是每个有能力的人应尽的义务吗? 然后她身边那两位深海也展出两道领域,层层叠加在黑色的领域上。 道哥:千道用实力告诉众人,什么叫无敌!这声道哥是东煊玩家的尊称。 听到冯晨做药品生意是在平冈龙一授意下,用于弥补平冈公馆的经费不足,里见甫大大出了口气,端起酒杯同冯晨碰了碰一口干了。 第108章 海芦苇·薛定谔的麦明河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头一回看见吧?” 那一张年轻女孩的面孔上,弯着一个笑。“一个完完整整的活人,保留原有一切的前提下,变成居民……以前从没见过吧?” 海芦苇愣愣地趴在地上,明明知道自己应该爬起来跑,却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说:“是、是啊……” “没见过,就多见见。”居民细细地笑着说。 海芦苇 齐修缓缓说着,咬字清晰,语调不急不缓,虽然没有带上多少情感,但也不是那种平直的没有丝毫起伏。 好在还有时间加速静置仪器可以用,他就算现做豆腐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还有一样,就是顾叶走在屁股下坐着的king size大床。从手下的触感判断,这张大床舒适柔软,躺在上面睡上一觉一定会舒服得冒泡,大魔王可真会享受。 现在他看见对方的攻击并不算太强,不能拿他怎么样,所以心态突然变好许多,他自己也很清楚,如果继续慌张的话,最后肯定会惨败。 走了一段距离后,齐修发现,阶梯似乎是绕着一根巨柱盘旋而下,——像是弹簧一样的路径。只是这根柱子很是粗壮,阶梯拐弯的弧度不大,这才看上去像是一直在往下走,而不是绕圈而下。 他们不相信是执法界干的,甚至很肯定,即便是大神王,都做不到这种地步。 雷腾当然有对付九种天道之力的手段,但是百里虔所展现出来的东西和以往雷腾知道的完全不一样,这哪里是链接,这是生生相息,连绵不绝。 尤其他还是帝君修为,可以说是已经一跃成为了九界中的顶尖强者之一,在整个玄天大陆都可以横着走的那种。 “她离我而去。”江辰无奈的说道。“只是看了我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被一只神鸟带走。 贾家的人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筹备贾茹雪明天的寿宴,但是夜色再沉,环境再冷,也只是暴风雨前的风景了。 一路驱车直奔医院,挂号检查一气呵成,安雨柔拿着检查报告激动的看着那张纸,自己真的怀孕了,一个多月,现在她的心情难以言表。 两位长辈吃着笑着谈论着当年的往事,留下一脸懵的两人在那消化着刚刚知道的事情。 两人会选择一个地方好好的坐着或者是出去疯玩一番,亦辰下班之后拨通梦琪的电话。 “怎么?你嫉妒?我修为比你强,自然容颜比你保持得好!”凤昭得意道。 成稼一从医生开始说话时,他的眉头就一直皱着。白卿晴一直再吃什么药他都是很清楚的,所有药里面根本就没有安定,又怎么可能吃的过量呢。 亦辰起身拿起外套走到她的身后给她披上外套从背后环抱着她的腰,梦琪被他的这一举动拉回了思绪,本想去挣开他环着自己的手,最后她选择了沉默,就这样在他的怀中不知多久,更不知愣愣的看着窗外多久。 急急忙忙的洗了手,苏云妍就特别开心又激动的把刑奕昕抱在她的怀里。 这几天苏云雅的表现都还不错,每天视频的时候都是在学校里面,给班主任打过为数不多的几个电话,班主任说的话了表扬的,说是这段时间她很勤奋,很刻苦。 突然之间,一抹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过,只要她可以好好的,那么他愿意去付出那些他以为不能付出的。 虽然不是假条……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但是我好卡啊啊啊啊啊 这一章已经写了三版了,前前后后两三千字,又全都删了。 现在实在受不了,太困了,日夜颠倒得到现在还没睡觉呢……我打算先放着,起床再写,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能更新吗,我也不知道,我尽量努力。 人为什么要写文人为什么要写文人为什么要写文人为什么要写文人为什么要写文 话说,有用mac的朋友吗,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几天打字时,光标会时不时变成+号(在没人动过电脑的情况下),一旦变成+号,那就完了,除非重启,否则无论怎么尝试设置,都只能打出乱码…… 卡文也就算了,我写一千字能重启三次电脑,已经快疯了 欸要不我也去变居民吧 我觉得居民的状态好像很幸福《伪像报告》虽然不是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9章 双拼视角·不恩将仇报的居民不是好居民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麦明河垂下手,轻轻摸了摸底下那一张脸。 除了眼睛被对半切开,眼眶骨变成了一对小凹槽之外,摸起来,与新生出的第二张脸,似乎没有区别。 好奇妙呀,她心想。 第一张脸上方的“头顶”去哪儿了? 麦明河饶有兴致地将头扭了一百八十度,发现那小半个头顶骨,就像个打开的盒盖一样,悬挂在后脑勺 “唉,既然如此,爷爷我建议你到了练气九重天后再去击杀杨寒;那样才保险。”戒指老爷爷叹了口气,才说道。 “要不然怎么回能成为清灵圣地的秘境之一呢?”走在前面的离忧说道。 王绪的肯定,让他受宠若惊,毕竟他很羡慕很崇拜王绪,他做梦都想成为像王绪这样的人。 千叶一看丹方,就知道其中有大概六、七种是药园没有的,其他的就算有,也要仔细辨别是不是所需要的。当下千叶便如实对离忧说道其中的难处。 翌日,纵云峰仿佛刚刚苏醒。当所有弟子都还在忙碌的时候,顾雨行却找上门來。原來千叶一日未回,顾雨行想到千叶一直记挂着千风,竟是來到纵云峰寻找。 朱妍儿勉强地一笑,忽地回到石屋中。见到屋内灯光闪耀,云浣诗不禁轻叹一声:“是我太心急了。”说罢将头往云碧波身子靠了靠。 什么不在乎朝朝暮暮,不在乎是否拥有,安清溪感觉那些都是假的,她可以不在乎很多,但她觉得必须有所经历,有所回忆。 萧昶阙走近慕容晴莞,大手习惯性的想要抚上她的发顶,却被她偏首躲过,“不用,只是徒增伤感罢了!”冷淡的吐出一句话后,她便向着暖榻走去。 这种就是最近几天才有的体会,王绪也是这个时候注意到了这个有着暗疾的少年,居然是个练武天才。 难怪她一向凉寒的身体,今日却反常的温暖起来,原是这香珠的功效。 “龙翔俱乐部是闹尸怪那个吧?”李雪晴瞪着大眼问,当初的事情,她知道一些。 六嫂左右为难,回头望向别墅方向,二楼一片漆黑,并没看到落地窗帘后立着的人影。 而舒望,看着大门一点一点的被升起,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充满着暖意。 对于不请自来的刘天行,玉捡心中到是有着好奇,不过好奇归好奇,玉捡脸上到是并无任何其他情绪。 安芯然给安以夏夹菜,安以夏下意识挡住碗口,随后目光冰冷的对上安芯然。 也就是说本源位面拥有相当于4级位面探索者的强者,这才让他对自己家人的安全担忧起来。 既然舒晓峰已经说过要全力拿下了,那她自然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好,我这就去安排。”明叔即刻让人去把湛胤钒所需要的资料全部搬来武道馆,随后又进了睡卧间。 她的意思是你倒是劝劝张倩姐呀,哪知道楚青涯还以为妹妹急着回家。 他看到墨镜男的另外一只手一直背在身后,可以肯定的是,他身上一定带有某种致命性的武器,要么是自制的枪,要么就是一把刀了。 她于是忍着冷风伸开双臂,如白鹤般优雅的自树桠上跃下,衣裙飞扬如流云羽翼一般。 苟舟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慢吞吞的拿着洗脸盆走了出去,不出五分钟一个神清气爽的苟舟就出现在吴华的面前。 此时此刻,如果说张三风对那天棺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也不想让自己引火烧身。 第110章 海芦苇·声东击西麦明河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眼看海芦苇好像放风筝一样,远远牵着居民麦明河跑来了,那少年腾地一下,从地上鱼跃而起——身手干净利落,让海芦苇一下就生出了希望。 下一秒,少年转身就逃。 ……你去哪啊! 你刚才不是很有自信吗? 海芦苇很想把心里话喊出来;只是他奔逃就已用尽了所有力气,依然甩不掉紧追不舍的麦明河— 看到他们有说有笑的走进来,叶贤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都停了一刻的跳动。 “好,好的。”王俊自知失言,闭上了嘴。王丽一脸的得意,她的爸爸最疼她了,看她被打成这个样子,一定会帮她把莫七儿赶出这个学校的。 不得不说萧雨柔和白舒接触了这么久,是真的极为了解白舒,她心中所想和实际情况分毫不差,白舒若不是受了宗主的嘱托,他才不会凑上去照顾叶桃凌呢。 “告诉你一个秘密。”他不紧不慢的走向了斯马特,看起来分外从容。角色像是调换了一样,斯马特看起来魂不守舍,而他看起来云淡风轻。 “千万要记住,你们这次前去,最主要的敌人不是遗迹里面的危险,而是来自其他两大家族。”张雯丽语气低沉,再次叮嘱。 “好戏开始了…”古叶兴奋起来,只是他脸上的那道疤痕,看上去格外腥目。 接下来,承天带着一行二十几人便开始了新的征途,祝融则是留下来负责这边灵石的开采。 承天第一时间便想到了火灵宗,火灵宗的人基本上都是修炼火属性功法,其宗内说不定会有火炎晶。 矮子缓缓的走向湖中,走向远方,走向漆黑,渐渐已被漆黑淹没。 咳咳,当然秦江之前连着做噩梦是有原因的,她感觉到有东西在缓慢的吃掉她,那是因为她身体里中的蛊毒的蛊虫在蚕食着她的身体,实际上那都不算是她在睡眠,只是她昏迷了过去罢了。而身体的感觉还是隐隐能感觉到的。 “哪来那么多废话,注意跳伞要领往下跳。”牛飞犹豫了一下还是跳了下去。 叶振最先去了江宁宁的宿舍,好消息是宿舍内有人给叶振开了门,坏消息是江宁宁不在里边。 吴江在花园里寻找着薛君怡,却不想看见薛君怡和一个陌生男子正聊得火热。 “那姐姐,我为什么会在你的身体上,而且为什么不是你自己控制你的身体呢?”苏珺又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从这间公寓的大面积落地窗户,向对面的驻地瞭望,可视观察面积向当地大。蓝羽设定好了自动录像装置,会定期前来更新。这样,驻地大部分动态全都收揽于她的监视野之中,包括检查自己行为的漏洞。 我和宁家兄弟赶紧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就在陈静的安排之下,依次坐在了电脑前。 明明这个白凤就是来杀我的,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我的妹妹了呢? 六点半,两人出现在了酒店门外的早点店,吃过早点两人开车前往机场。 巫咸叹道:“看来是天意,你们也到该去的地方去吧!”这五个也一下子消失了。 他的手中同样抓着一对弯刀,造型虽然与莉莉丝用的不同,但是大体形状是一样的。 晚上T城的风景特别好,东方浩最近都在忙工作的事,工人的事情解决了,看来沈逸轩还是说话算话的人,柳如萱把车停在观光桥上,吹着风欣赏着醉人的美景,比起人,还是景比较公平。 第111章 海芦苇·府太蓝的提议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海芦苇没想到,广播播报完毕那一刻,他反而成了全场唯一一个稍稍镇静下来的人。 广播像一块巨石,砸进每一个人的脑海,在短短一瞬间中,掀起了不知多少层静寂的、情绪的波浪——除了海芦苇之外。 什么选不选手,游不游戏的,他都不在乎。 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趁着麦明河走神的时候,从她身下逃命。 虽然说魏大树没有火系觉醒,可是他的孩子还是因为魏大树的事情,才有了这样的遭遇。 而黑暗也在慢慢地消散,周围的一切似乎吞噬了,所有的生命,尸体都消失不见。 徐卫有点好奇,为什么在见识过自己实力过后,陈老爷子对自己还这么不自信。 赵广轻轻摸了摸被夏灵瑶一记鞭腿抽的有些火辣辣的胳膊,神色冷冽的看着陈然。 只听“咚锵”一声,大殿门口探出一张鬼脸,众人被唬了一下。那鬼脸原来是张面具,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苏成看着门外,那大堂经理已经摔的脑袋瓜子都碎了,鲜血和脑浆,喷在地上,咽了气儿。 本来也就只是抱着尝试的心理打出去,下属自然也没有想过老孟会接。 李征声泪俱下,简直展露出堪比影帝级别的演技,同时把那方面几个字说的很重。 而令他出现这种直觉的关键原因,也就主要是对方进攻的动作,以及手段方式,都完全和一个正常的武者太像了。 人们更想知道在不改变制程工艺的情况下,如使用碳金属线来连接芯片的晶体管。 “我知你是怕自己的人手再损失惨重,那岑九对为兄有救命之情,为兄自然也得以救命之情相还的。”蓝池顿时一本正色。 拍电影,不仅仅是要考虑演员的片酬对成本的问题。演员的名气对票房的号召力也是相对的。如果没有明星,在宣传上没有就少了一个大卖点。而且影迷也会少了很多的期待感。 不过就在此时,空气中忽有一抹寒光暴射而至,刁钻狠辣的直指佐助心脏。 岑九念抱着猫,这是第二次见甚木、甚之,亲卫,岑九念已经不是刚进宫的九念,此刻,她已经知道,先前的亲卫景恽、昔右七年前死了,玉响、尘隶三年前死了。 拉斯维加斯的夏夜并不算热,拉斯维加斯处于温带沙漠,全年气候却比较适宜,只偶尔有高温天气,晚上更加是非常凉爽,甚至有些冷。 “回泽,你就直接说怎么办吧。”庭辛一口打断回泽的话,赶紧说道。 只是安沐走来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就拎着那个袋子往他怀里一塞,管他能不能抓住,转身就要走。 在九头蛇的身下肯定还留有神器的,况且九头蛇的魔晶也是好东西,九头蛇是众所周知的高级魔兽,一旦成为圣域级别的魔兽,自然是会拥有九颗圣域魔晶的,如果顺利的话,估计他也能够得到一颗九头蛇的魔晶。 “龙骑士出现了!我们一定会赢的!”不知道是哪一个士兵大声的吼了一声,身边的士兵们瞬间就产生了一股胜利的喜悦。 受到螺旋丸的攻击,没有任何防御的宫景绮只能在震惊中两眼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只是不知道和君莫惜一同来的白如砚此刻身在何处,或许因为同为盗榜高手,故而不好相见。 孤月心底一沉,转头一看,这才发现云恒还没有上船!而那些怨气把他完包裹住了。他转手一挥,一道剑气就朝着那边打了过去。 第112章 府太蓝·一手催发的局势变化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梦编剧抬起了一张与头脑一样空白的脸,发出了一个音节: “……哈?” 这么说可能有点厚脸皮了,但府太蓝总怀疑,如果把现在的海芦苇、梦编剧和麦明河加一块儿,智商恐怕刚够给他擦鞋。 海芦苇嘛,还可以说是吓的;剩下两个居民,都是被执念压灭了理智——比它们聪明,也没有什么好骄傲的。 “ 罗砂同样可以为了砂忍付出很多,牺牲的人可以是自己的妻子,可以是自己的孩子,但是不能是他,他自己本人还要留有有用之躯为砂忍村做贡献。罗砂有着一颗成为枭雄的野心,没有那个实力。 “这位龙姑娘,今天的事谢谢你们了”待周思雨和邹思洋离开后,李鱼跳下柜台,走到龙姑娘面前道谢道,这位龙姑娘的名字却是隐藏的,到现在李鱼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梅芷菲惊叫道:“逸航哥哥,逸航哥哥救我。”李逸航向她点了点头,道:菲妹,兰妹,你们不会有事,请放心,呆会高老板就带你们回到岸上,你们把船上的少年安排好,知道吗?”两人齐齐点头,脸上神色悲痛之极。 从人数上看,段城无疑应该高兴,因为对手是四支队伍里人数最少的,只有六千,比自家还少了一千,但看着那个名字,段城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慕容楚海开车直接将所有人都给拉了回去,路上的时候何飞宇就将碰上昊天明他们的经过给说了一遍,没有想到在关键的时候竟然遇上了自己人。 哪怕这是宇智波带土赠送的,只是这有其他的证人吗?!就算是宇智波带土赠送的,写轮眼能交给其他人吗!?更何况卡卡西并没有宇智波血脉。 “是吗?哼哼!那是你活该!谁叫你拍照的那天色咪咪的看着我的!”慕容墨情仍旧没有收回自己的脚。 林家地下拳场在一家酒店下面,而能进入地下拳场进行赌斗的都是龙州有权有势有钱的人,而赌斗的方式却是生和死,也就是在擂台上参加赌斗的选手只有杀了对方才能取胜。 吴曦看着黄源风风火火的离开的背影,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依谣挣脱出魔祁王琅琊的怀抱,朝颛顼跑去。气力消耗殆尽的颛顼,眼下是最脆弱的,毫无防御能力,软绵绵地就倒在了依谣怀里。 当然这里面还包括中国大陆和香港等地区的动乱。如此一来,便破坏了社会“和谐”的原则。 走上前来,秦云对着萧炎拱手大笑,一身清俊的脸庞上尽是和善笑意,对于今天白天所发生的事似乎毫不在意一般。 晚饭后,凝香郑重的宣布,她要和宛缨叙叙旧,不准任何人打扰她们并命令柳辰阳照顾好她的异乡老公。卑青山宠溺的摇摇头,只能和柳辰阳一块住在客房。 皇袍老者,却依旧是面色阴沉。并不因高若的宽慰,而有所心安。 处理完学校的事情后,江凯然又去了电竞社,把叶星好一番安顿,让她自己在这里继练习后,便独自一人往校外去,准确来说,杂志社。 你,你们难道就是守望历练区的和拯救利西尼庇护所那两位英雄么?”一位牧师直接是跳了起来,跳得很高,要是不是现场都是静坐的修道士,现场要是还有其他的人的话,还一位他是一位魔法师呢。 第113章 双拼·钟摆麦明河与猎人府太蓝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好恨好恨好恨好恨府太蓝好生气 那一声枪响离得太近了,紧贴着脸颊;换作普通人类,足以让人耳膜震裂。 但是巨响才一冲击进入麦明河耳朵里,她就感觉四只耳朵中,像是忽然生出了许多鼓囊囊的肉泡一样;巨响跌进肉泡里,又被“弹”了出去——连耳鸣都没有产生。 居民的身体真了不起啊。 她依然将 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茬,唐夜霜差些被喉中的茶水呛到,赶忙顺了好几口气才免于此劫,偷偷地抬起眼时正见得他含笑看着自己,狭长的眼中明显有预知一切的精光。 做了这么的恶事,老天爷也许是在惩罚她,所以,她的丈夫最终也没有能救回来,然后带着忐忑不安和愧疚,她独自一人过到现在。 温珊一愣,什么叫媒体说话难听,还让她不要放在心上,她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听闻两国的王妃和公主居然欲比试赛马,周围的骑奴和武师皆慢慢地聚集了过来,帮忙扯起两边红线。 “陆大队长,你为什么不跟我们在一起训练呢?”负责开车送陆军回武警总医院的,是一个新兵,当然了是因为各方面素质不错,才会被选拔进入豹营的。 心里的感动淡淡的涌出,又不断的说服自己,不过是互相在利用罢了,谁先认真,便注定了是输家。 飞爵不愧是世界名车,即便是和别的豪车相撞也完美地展现了一流的抗撞击能力,车身仍然线条流畅优美,两只飞天的铂金镶钻翅膀傲然立在车头,似乎在说明着它的顶级奢华。 “放心,我记着呢,一会下楼请你吃好吃的。”唐夜霜将手里的瓜子一把就扔了,朝着楼下跑了去。 “想抓我,没那么容易。”忽见瘦个子肩膀一撇,身上的衣服竟自觉地脱了。 松岛棍被一道火莲击中,身上立马传来一阵阵“哧哧”的烤肉身,痛得他嗷嗷直叫。 戮身上巨大的能量就好似泄洪一般瞬间朝界王身上轰击而去,但反观界王却是双手轻轻在前面一挥,那种无形的能量似乎能够湮灭一切力量,这些即便是九品大玄尊都无法抵挡的手段竟然被界王轻松的拨开。 他早就已经给了她机会了,是她自持清高,一直没有用而已,这难道还能怪他没给机会吗? 海男一激灵,这才想起云万花的功夫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又是一只母老虎,唉,点算是背到家了。 问心直接去了竞技场后方,他没有丝毫停留在场上先看几眼,哪怕他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不生气,本王如何能不生气,这个南宫厉琪,简直是越来越放肆了,真以为本王怕了他吗?”怒火滔天的,正是南宫烈。 门旁摊委在地的林子,自从吕玄的那番话,现在只是担心吕玄出危险,但他真的是无能为力。事后自己的生死都是问题,现在只是看着,眼角已然流出了泪水。 这六人一兽,在到来迷雾之森的上空前处,二话不说,曲冷意看到有人布下的阵法,直接一击粉粹。 脑海里,出现的一幕幕画面,让萧云飞彻底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秋仪道:“一点也不顺利,我所求的那养神散被这位前辈得了去”。秋仪说完还看了龙洛一眼,众弟子这才看到在秋仪身后还有两人,而且他们两人气息无比强大,秋仪都称之为前辈,那他们该是什么境界。 第114章 麦明河·这辆车真是戏份很多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麦明河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怔怔望着前方广场。 ……真是的,局面变得越来越糟糕,越来越棘手了。 视野余光里,海芦苇的面孔成了一片庞大阴影,压得极近,却感觉不到呼吸的热气。 那张脸盯着麦明河,一声不出地过了几秒,一点点后退,恢复成正常大小;对方头上歪戴着的那一顶假发,再次出现在视野里。 力奥原本想要去救五形杀手的念头消失了,随之而起的是一股强烈的杀意与愤怒。强大的黄金斗气在杀意与愤怒之中显出耀眼的光芒。 今天,从早到晚待在机器前,码完了这最后的一万字,突然感觉一切都轻松了下来。 当然,总体上来说,格拉莫利是在玩走钢丝游戏。一旦没有躲开无敌的攻击,他的下场就会很惨。 黄琦飞无语,暗道:无论顺时针还是逆时针轮着亮宝,似乎也没轮到你吧? “这几天在追订单生产呢,工人们都加班加点的在干,所以我就没有去家里呢”!空隙,舒芳还不忘给萧寒解释着。 从一开始,塞乐斯就从旁边安静的注视着林维的实验操作。娴熟的手法,强硬的心理素质,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新手。 多宝道人的信念无比的坚定,是的,自己不能死,也不会死,这点,自己永远相信。 “你,这是什么魔法?”阿诺德,沃肯,特伦斯,弗莱明四人不敢致信地齐声发问。 于是,两万名解放军官兵,五千名武装森林警察相继奔赴黑山市的几个重要火场,空军的五十多架飞机也投入救灾,解开了大规模,立体化的扑火救灾战役。 一声“砰”的巨响之后,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这一次是阿诺德的电系魔法和沃肯的火系魔法发生了碰撞。同样的感觉,同样的感受。 送走了吕布,刘协跟众人商议了一番军务之后,赵云等将领先行退下,只留下贾诩。 “不是这个意思。”路凌马上说着,视线变得更加得深邃了,似乎可以把一切都吸进去了一般。 “觉得累了吗?”路凌偏过视线看着安若说着,眼眸中一阵轻柔的意味。这个地方,对他来说也是熟悉的存在,在认识安若之后,和她一起在这里制造了一些美好的回忆。 哎,没办法,在吃货眼里一旦有了好吃的,其他的一律不入其眼,不进其耳。 或许系统之所以有把握断定,李云牧可以与圣弦武者一战,那就是全是看在青龙圣灵的加持上。 “我知道,你依旧不相信我说的话,当然,我只是带你去看看证据。”晴末初说着,直径地带她从月氏的后门走了进去。 布伦希尔德抬头看着五分魂,脸色平静。现在五古神回到神宫,自然会发现罗天大醮不见了。到时候没了罗天大醮的五古神只能够和吉祥城合作,出兵去攻打修罗城。 他的营地,十分分散,魔法之神的部队不惜消耗,对他的营地进行了切割,他不全力战斗的话,就要被吃掉不少的部队。 从她的吻,他就能完全分辨出两人的不同,但是,他却舍不得放开苏月月。 她自是知道在她走后,有多少人跑去跟杨煜说,我逼朱嘉美离开他。 “对、对不起……对不起……”艾伦喃喃地反复重复着同一个词,泪水不停地往上涌……就算他不想认输也不得不承认,这次是真的陷入了绝境。 第115章 麦明河·她的决定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车内气氛一时很尴尬。 其实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在十几分钟以前,麦明河最强烈的欲望,还是吃掉后座上的那个年轻男人。 现在欲望消散了,但记忆可横亘着,谁都没忘。 人应该怎么和自己的前任食物打开话题、缓和关系,可能是人类社会里从未被提出来过的一个议题。 麦明河觉得,她应该说点什么,好 若此时唤人,不过是惊动歇在隔壁房里的菖蒲,大约会于事无补。陶灼华定了定神,悄然按住自己的心口,听着那脚步声愈走愈近,从枕头底下取出才刚从娟娘那里取回的火铳握在手上,全神戒备起来。 “我的父亲不久前刚刚去世了。”面对众人的讥笑,梁如夕并不生气,悲恸道。 谢贵妃听得德妃明面上虽然是斥责秋香,字字句句里却满含对自己的声声敲打,目光里中便充满了挑衅。她将头仰起,毫不示弱地与德妃对视着,将一口银牙咬得紧紧,沉着气不做声。 “这时候一直在一边听着的慕容语嫣,却是开口说道;“那也就是说,那个帝童刚下令没有多长的时间了,也许现在赶去还来得及。”慕容语嫣看着一脸焦急的魏生说道。 周父见自己说什么都没有任何的作用,也只能暗叹口气,随贺川怎么去做吧。 邪道中的修魂者,主要靠吞噬别人的灵魂强大自己的灵魂,手段凶狠毒辣,让被吞噬者灰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在光潮笼罩之下,那太古神门剧烈震动起来,无数的仙纹爆射而出,在半空凝结,聚成了一道远古神雀虚影。 实际上,之前周莹莹头晕就是魂魄里面多了一些东西,头部没办法彻底的融合,但是那个晕倒,那是将军指示的,将军让她晕倒,她就莫名其妙的晕倒。 “哼!”向月回过来来,得意的一哼,看着叶宇,眼中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味道。叶琳儿和林雪芯看着向月,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为什么和叶琳儿求情,却又不让叶宇走。 陈曲巷,王宅门口。“哗哗哗!”门前放着一个盆子,盆子内烧着火。圆圆正弯下身子,在陈孤鸿脚上系着红线。 行程一天,我们已经到了江西境内,李夕说大概下午一点就能到达目的地了。我看着窗外愈加陌生的风景,心里又期待又害怕。 因为如果阵势在对战之中,稍有损坏,就成不了阵势。必须修理,修理费很贵,贵的离谱。更不用说在对战过程中,消耗的仙石了。 有人在院子外面敲了敲门,惊动了这些正在院中讨论晚上去哪家酒楼喝花酒的公子哥。 ”公子,你来看呀!好多鱼儿呢。“河水被红灯照亮,鱼儿游动的身影在灯光下若隐若现,鳞片反射着灯光,一时好像波光粼粼。 见陈孤鸿出来,一阵诧异。议论纷纷,指指点点。陈孤鸿也懒得解释,便想排众走出。 可是下一刻,这弟子的脸色就狂变,各种压箱底的手段尽出,并且,周围的弟子也都纷纷过来帮忙。 抓到第六只紫蟾的时候,他甩下的黑线并没有再拉起紫蟾,而且那黑泥鱼也没出来。这时候洞里面咕咕的声音变得躁作起来,我又有些恶心了,邹耀脸色一变,他将那一桶黑泥鱼全盖进了洞里,抱起那几个罐子就跑。 刚用钥匙开了防盗铁门,里面的门的就开了,陆佳丽站在门后,看着他。 第116章 金雪梨·剥丝抽茧的人不是她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这还是人手吗? 被柴司攥住手腕的感觉,就像是手被封进了钢铁水泥里一样——金雪梨甚至怀疑,只要柴司愿意,他能把她的手从腕骨处整个掐断、脱落。 她痛得几乎要捏不住手机了,但对方看在眼里,力道也丝毫不松。 “什么你就要看?”金雪梨压下惊疑,尽量用平常口气说:“我们只是合作而已,怎么还 我张了张口,想要耐心地向他讲解,迎上他平淡而诚恳的目光时,却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初来月信时的样子。 卢修斯给穆芸儿检查了一下,确定她没有被蝎子蛰了,才放下心来。 事实上,在这位现身的那一刻,他周围的空间就仿佛倏然凝固了一样充满静止。 杨宇转脸笑道:“阿柯,我觉得我从开始就喜欢你。”说完转身回去了。 休息一整天,于典一直围在她身边温柔的照顾着自己,于典好像对自己很熟悉,就连自己喜欢的食物和喜欢喝水的温度都了如指掌,林柯并没追问他怎么会知道只是开始观察环境。 当然,源于自身已经只剩下八道的怨灵之影,怨气补给这个问题也需要及时解决。 也就是说,在秘境结束之前,他就如同一只悲惨至极、任人宰割的畜生一般,被牢牢囚禁在这冰冷刺骨的牢笼之中。 房间的大门紧紧闭合,所有人都期待着一会儿从这扇门走出来的人。 主动走上前,打开双臂,环住他的腰,把自己送到他怀里,靠在他身上。 即便那恒彦林不死,反正给了那恒彦林重创的人,也是这两个宗师。 找到了合生记的当铺老板所在的位置后,剑侠客进了建邺城,没有什么犹豫就直奔了合生记的当铺。 “如果我告诉你,没有猪刚鬣,这经取不回来呢?”观音俏脸冷声道。 由于MG32是一种通用型的轻机枪,避开了凡尔赛条约不允许德国生产重机枪的限制,所以这是一款可以明目张胆大量生产的武器。因此施佩尔的工作也相对顺利。 如今,他自己的身体全都暴漏在连云城的刀影中,而他的手上又没有任何的兵刃。眼看着,连云城的那把大刀就要砍在他的身上,他本来极度冷静的大心脏,开始慌了。 所以,这一次他之所以专门点名要花媚儿跟他一块出去,实际上就是想带她一块出去看看,看能否打开她的心结。 不多时,已是寅时,袁氏知道花弧就要瞒着众人离开,也是早早醒来。 卡维跟着笑了起来,捡起地下的驽弓,走到河谷边上往下一看,这时乔罗三人已经被咆哮的河水冲到了很远的地方。 姒烁不由的皱紧眉头,当初就是看不惯封臣这个样子,他是坚决的反对自己妹妹和他的婚事。 “而且,我还要加倍还回去,任天行不但要死,还要死在他亲爹手上。”王昊说道,神情冷冽。 大牛说的这番话自然是对村里的人说的,当时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些村里人的身上。 周安倒是还没吃晚膳,这几天他就吃早饭来着,以他的身体状况,半个月不吃不喝,都问题不大的,现在倒也不是很饿。 却没想到,就在他即将得逞的时候,插着锁的门被听到动静的吴凡一干人等给踢了开来。 转过头,王临辅不再关注远处,在他面前的一块平坦的空地,而在空地之上,整整一万名修士全部闭目盘坐在地上。如果凑近一些还能发现,这些修士大多面色青白,嘴唇干裂,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第117章 金雪梨·是各怀鬼胎的合作吗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不是吧,这都能被猜到? 自己不就只接了一条通知而已吗? 怎么仅是一条通知,她就突然什么信息都保不住了? 金雪梨仰起头,柴司的面庞像阴云笼月一样,挡住了她的视野。 最棘手的是,二人离得太近了,她还是看不清他的神色。 这就像是开车走夜路,却没有方向指示牌;猜不透对手的意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吴霓那双满是希冀的眼睛,我竟然有些回答不了她之后的话。 我爸说完,便立马通知人去找医生,等医生来了后,在我和易晋还有我妈以及我爸的手臂上各抽了一管子血,便立马送去了鉴定。 先是龙虎军老卒而跪,再是其家中子孙后代而跪,还有天皇盟诸大长老跪在最前面的自然还是李冉和李秀。 在苏菲和自己的贞O操的选择中,她无情的抛弃了苏菲,选择了自己。 乞讨,并没有什么钱,但可以磨炼丐帮武者的意志,反而是一种修行。 见她丝毫不扭捏,侯夫人是越看越喜欢,拉着她里里外外长长短短的说个不停,待到了山脚下才停下了。 “那你为何要当着弘哥儿的面指认我!”烟雪本来都要已经认命了,可楚黛儿一提,她便新账旧账加在一起,再也忍不住。 “两位哥哥当初把我拉进队伍里,到底有什么目的,现在应该可以和弟弟我讲讲了吧!”萧凡把二人拉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询问二人道。 我没有回答谭菀,而是望着桌上那些基本上没吃几口的早餐发着呆,石杰见我情绪不对,便立马我朝谭菀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问下去。 老夫人自然不会让她就这样死了,如今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她们只能想法子把水搅浑了,不让人真的确认元霜跟轩辕离之间有什么,可若是此时元霜一死,那不就等于自己承认了么。 “叶门主,你还真猜对了,战兽门来我雪月宗修行的弟子不在少数,我们这数百年来也是知晓了各宗的一些隐秘,战兽门乃是兽宗在大荒域的一个分支。”绮梦很是肯定的对叶晨点了点头,同时轻声说道。 陆彦在别墅里闲来无事儿就给安德里亚打电话了,顺便问一下阿比盖尔的一些事儿。 这话是他的心里话,没有一丝参假,如果这个时候,他的修为允许的话,他是不会让何鱼渊帮忙,更不会跟他说这些的。 “你少瞎叨叨,乱说什么,你非要吓死几个不可。这事在没到最后一刻,你别乱猜。”白通向陆奇的屁股踢了过去。 “四个?我看你还是上天的好。”米宝儿白了老九一眼,显然是认为老九在吹牛。 在她面前站了很久,薄言禾一直没有反应过来,子清扬就也一直没有开口,只盯着她的脸,满眼柔光。 她这么说,帝何倒是有些好奇那个问题是什么了,但就算是好奇,他也并没有问什么。 “修士不问天地,问修心对否?”血鬼老祖这一句竟是带着质问的口气。 他只是站在了一旁的时候,就已经严肃地体现了起来。如今的事情之下,他若是都能够去弄明白,那这自然就不错了如今的一个情况之下,他又怎么可能会不停地等下去,只是最近的事情那都没必要了。 “喂!喂!”看着成道森打不开门,叶天一扯着嗓子朝着门外的人们呼喊着,不过他们仍旧无动于衷。 第118章 金雪梨·奇幻人生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金雪梨觉得柴司这个人非常欠缺常识。 这人真是在人类社会里长大的吗? 据他说,竟然还上过大学?能跟学校里的普通人类打好交道吗? “我说,要找一个安全私密的地方讲话,” 她很想深吸一口气的同时,却又在下意识地屏着呼吸,不愿意吸入太多周围空气。“这就是你心中安全私密的地方?” 倾心走到沐祁面前,沐祁抬头看着倾心,倾心递给他一个瓶子用眼神示意他打开。 令狐冲虽然不能做什么,但至少对华山派还是很忠诚的,可劳德诺这看似憨厚的家伙,却把华山给出卖了。 这种场面单棠只在哥哥的日记里看到过,一时间单棠有些不知所措低了眼睛。 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还是折返,最后变成一句——我会努力的,陆域哥哥。 从城内出来,他径直往城西而行,沿途不时有日月神教的斥候在前方侦查。 那是顾流觞第一次吻她,沐依裳几乎是瞬间涨红了脸,并非是害羞,而是生气和耻辱。 这是路平安安排的,因为他确实发现了这会给国荣带来许多好处。 手下汇报的时候,刚好被她老婆韩丽丽听到,等手下走了之后,韩丽丽好奇地问。 当朱由检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曹正淳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浅薄了。 果果点头:“是吖!主人,血灵玉可是经过数千万年,吸收天地灵气疑结而成。 沙曼四百年来一直服用嗜血草,身体已经对这种药物产生了记忆,长时间不用的话,她必然会痛苦难耐。 “君浩,今天这么早?”梁曼茹似乎掩似着内心的不安,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芷菡,难道你真的不想和我好好谈谈吗?”他说着,捧起她的脸,热唇贴了上去。 李密也是大喜过望,当即便命王伯当率领大批骑兵云集在城门口,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林涵溪低眉瞟了一眼秀红,只见她口吐鲜血,冷无尘这一脚恐怕是不轻。 但是现在,周楚还是不能随便抛头露面的,所以叶晴亲自开车,把索罗斯接到了京郊一处别墅么,这个地方非常偏僻,应该是安全的。 一般说来,一个初上战场的新兵是很难直接晋升为军官的,更何况自己还是来到军中最精锐的斥候团担任军官。 在肖有福和第五的手下,太医令连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坚持住就把一切说了出来:他同江铭的事情没有直接关系,因为他根本在事前就不知道江铭会出事儿。 再讲了些日常事务之后,也就散会了,因为周楚突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 李笑笑凤眼瞪圆,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他,难道昨晚的事情他不记得了吗?或者他想吃晚饭,抹嘴走人,不负责任,如果是后者,她太失望了,只恨自己看错了人。 “如果我不走呢?”刘镒华学着王雨菲的样子,一抱手,做出了一个毫不动摇的姿态。 这是夏佐对于黑暗之翼的恐惧,而这股的恐惧来自于耐萨里奥的强大,也来自于那股诡异的诅咒,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不止数次向‘诅咒的力量’发动了挑战,可伴随着一次一次的战斗,都是以夏佐意识涣散而告终。 时间在着这样的情况下逐渐的流逝着,缺少食物、水分下,维尔士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只是在着求生意志下,依旧苦苦的支撑着,他也不是没有想过逃走,只是跟在他身边的那条恶狗,让着他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机会。 第119章 金雪梨·反正不是空棺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韩六月的声音,要是再响一点、再热情一点,金雪梨怕用不上掘土机了,尸体自己都得从地下应一声“你好”。 “你小点声啊,”她赶紧嘘了一声——什么时候,这具尸体变成是“帮”她偷的了? 韩六月笑了,声音清亮爽朗,好像能在夜幕上敲出点点银光:“你知道吗,做贼第一条,就是不能心虚。” 她果然 厉政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将面前堆积着的这种石块和断壁残垣给挖开。 奇于李芸娘口中需要缝制的布囊到底是何物。他用力拧了下自己大腿上的肉,吃痛之下头脑也清醒了不少,不再去想那些糖不糖的,紧了紧衣衫,稍作停顿后,便跟上了李芸娘。 原来,宋均廷不止可以治疗她的失眠,一通电话,连她腹部的抽痛也莫名缓解了许多。 他是郑家火器军的副将,是福建泉州总兵兼大海商郑芝龙的侄子,更是在如今称霸东南沿海的郑家海军中,有着较为特别受到重用的地位,本是一个前途十分光明的年轻人。 早上从医院醒来,离开后被追杀,找到李喆和安然,跳崖,回来时,竟然就是下午,梁山好汉还没离开。 系统的成就任务中,并没有单场砍下82分或者100分会给予奖励的任务,王峰也就不会专门刻意的去刷什么最高单场记录,这种行为多少有些low。 十六品先天神丹,服用后狗都可以增添十年内力,可自己这副身体却是没有丝毫内力积聚,反而以往修炼的真气内力也消失。。。 确认5字后面有五个零,唐大勇欣喜溢于言表,拍拍宋均廷的胳膊。 此刻一脸欣慰的温墨云也刚刚走了出来,看见恢复如初的温曼雪,也瞬间楞在了原地,目瞪口呆,原地石化了一般。 宋均廷深邃的目光,从她秀气的眉眼到自然红润的嘴唇,一寸一寸饶有兴致地巡过。 欢欢赶紧倒了茶,李墨霖坐下后,拿起杯子一饮而尽,连续喝了好几杯欢欢倒得茶,嗓子才算恢复了原本的清亮。 养是一个集学校、家庭等方面力量,通过多种途径培养的系统工程,只有各方面步调一致,密切配合,我们才能培养出一批批富有责任感的人才,我们的国家才会日益繁荣昌盛。 这种纯粹力量的打法,彻底激发了杜崇体内的龙族血脉,化身为光几乎是一瞬间,杜崇就直接来到了壮汉的面前,一拳砸下。 唐若瑶看了之后苦笑了一声,洛亦宇这么着就不想接她上下学了吧?昨天的事情,他做得有点过激了,她就不相信韩晓薇没有任何的怀疑。 可惜,这个世界的科技能力不足,无法制造出魔偶,不然杜崇将会让砂忍村看看,什么才是傀儡术的巅峰。 带着侵略的目光不断的在左尘的身上一边又一遍的扫过,清雅削瘦的身形在半透明的兜衣呀若隐若现,有力优雅的肌肉线条勾勒出一道诱人的弧线,引得睿言目光越来越火热。 曲无容点点头,她本来就是和衣而卧,这会儿也省去了穿衣服的麻烦,掀开被子下床,任由他牵着自己朝与花厅相连的主厅走去。 洛亦宇点点头,给唐建一个眼色,唐建立刻会意,走到罗欣的跟前。 穆枫维持着那个姿势,呆呆地瞪着那双已被穿在了脚上的鞋子,直到那个熟悉的嗓音在头顶上方带着惯常的戏谑口吻响起。 第120章 金雪梨·三人成行,唠点家常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韩六月盯着棺材想了想。 当她再抬起头时,疑云已从脸上一扫而空,眼睛亮闪闪地笑道:“对,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难道他没死?” 金雪梨不由自主退后一步,脑海里已经闪过去了无数猜想。“他们埋了别的活人?” “别怕,有我呢,你往后退点,”韩六月说着, 他挂了电话,又在时燕妮的家里翻找了一下,想找到她怀过孕的证据,但是什么都没找到。 今天跟往常一样,输的人派出代表,把输的烟酒送到了孟世杰这。 如对外界极为灵敏的触觉,对气息的掌控力,还有得到不久的水波甲,都对领悟叠浪之势有很大的助益。 现在不比当年,当年高中只要家里有钱有人有关系,想去那上高中就去那上。 那简笃行出身自仵作世家,这年头仵作虽然也是一门吃饭的手艺,但因为总是和死人打交道,并不受百姓们的欢迎。 但苏榆北还是道:“别逗了,我又不是没家,送我回去吧,明天我还得去京城那,累死了。”说到这苏榆北假模假样的伸个懒腰又打个哈欠。 他剑法本就是以‘重’‘拙’‘大’为根基,何况任何剑法都是从基础十三式演化而来,一招一式皆沉稳无比,以此开始缓慢恢复被摧毁的功力。 又熬了一个大夜,苏衡玉终于将第二部分的四大名著给默了出来。 山河武大虽然在太行基地是执牛耳者,但是放眼全国三十六基地,最多只能算是中流,威胁不大。 安卿淑没好气的道:“你找我干什么?滚回你的长阳县吧,挂了,不想跟你说话。”说到这安卿淑挂了电话。 “怎么了?请你看个电影至于这么害怕吗?我是老虎吗?”于巧青慢条斯理地把眼睛摘下,对张天毅笑道。 “你是说要等他和你很熟悉了,你才有必要知道这些信息吗!”林雨鸣穷追猛打,步步紧逼。 朱平槿专门强调,以后他不在,护商队、护庄队等王府军事可禀报罗姑娘,请罗姑娘酌处。 这个过程中,史正杰喝潘飞瑞的攻击还在延续,萧博翰也并没有公布两家将要合并的消息,他希望史正杰,潘飞瑞他们能帮自己继续压缩苏老大的实力,这不管对目前的合并,还是对将来的配合,都大有好处。 走进房间,楚洋关上了窗帘,楚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有点黑的房间。 “光明爷爷,你说半神时期能够领悟一些力之道吗?”正在摆‘弄’手中餐具的泉拳忽然间抬起了头,看向了光明。 “不知道!”泉拳淡淡的回答了一句,目光却是不住的打量着四周巨大的山‘洞’。 火铳、火炮等新式火器的大规模装备使用,使护国军的攻坚野战能力均大幅领先于同等数量的大明官军。 雨露皱紧着眉头在沙发上做好,刚才给杜正清打电话之后,他就已经是在来意大利的路上了,上官鸿暂时管理着公司的事情。 “爱好……埃拉木在这个国家算是什么阶级呀,肯定不会低吧。”楚云这样想道。 两人从布达拉宫出来,返回出租车上,却看见司机翘着腿,拿着手机聊得正欢,一眼瞥见他们,好似没看见,自顾自的吹着牛逼。 当火焰推动器,瞬间转动起来后,雷希拉姆的身上立刻被金色的火焰包裹,就连两只蓝色的大眼睛里面都冒出金色不灭之火来。 第121章 金雪梨·给居民搬个家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来,咖啡。” 金雪梨伸手接过罐装咖啡,看看它,又看看韩六月,在她身边坐下来。 “你准备得好齐全啊。” 韩六月打开拉环,很谦虚地说:“哪里哪里,熬夜工作嘛,这都是必备的东西。我还有无糖的,你要就说一声。” “这个挺好喝的。”金雪梨啜饮了一口咖啡,说:“你还带什么啦?” “爸,我带傲男搬进城里,照顾你和妈,村里怎么笑话,我不在村里,就当不知道。 特警队一直到了晚上都没有任何收获,几个武装毒贩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夜间搜索危险性太大,搜索队伍稍稍下撤,到达安全的地方就地露营。 可是他们现在是战败者,散人们才不会在意他们的威胁,反而骂的更凶了。 “不!你们有那个能力。我给你们一些事情,你们要是想清楚了,就来和我说吧。”说着,翔龙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够说出这么煽情的话来,但是我能够知道的是,这些不完美的,完美的,存在的意义,好像也差不多,至于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我也是说不清楚的,有太多的事情,说不明,道不清。 大概是因为她这份早慧,才拜得神出鬼没的世外高人为师,学得一身本领。 那么我被劫来归岛,受过盛世尧血的这件事不用说荆月一定知道,她知道意味着楚元风也知道,是故那天我进狼笼极可能是一种测试,而楚元风势必会将我带来离岛这空间。 “你是说,幽粒子本身也带着生物体的记忆等信息么?”刘盛强问道。 这些怪虫碰到人咬,已经有几个受伤的天石教的人没来及躲避,身体爬满怪虫,有的颈部被咬,甚至有怪虫正从他们的颈部钻进去。令人触目惊心。 据那个农民描述,那个黑影没有脑袋,脖子上空空如也,穿着黑色的破烂硬质衣物,一出现就对他进行了攻击。那黑影没有脑袋,但是力大无比,农民根本不是对手,一下就被他勒住了脖子。 冷梓正在排兵布局,忽然用余光扫了一下大门处,原本静默的表情也变得复杂了许多。 秦可夏四周扫了一遍,齐思雨坐在沙发上,脸上难得的没有什么情绪,坐在他身边的是他的经纪人王珥,一脸的凝重。 一语言毕,空气中莫名多了一份厚重的血腥味儿,李复兴脸上的怒意变得越发旺盛。 看着未明手中的短刃,隐藏在暗处的转轮王却心中大喜,恨不得立刻出现在未明面前,将短刃夺走。因为那短刃出现的瞬间居然让转轮王心生寒意如临大敌,而能让一个化龙境感受到威胁的法宝其品级自然是无法想象。 感应到五件极品先天灵宝,在袖中不断的晃动着,一股股滔天般的力量,在不断蔓延着。 大地开始震动,继而承受不住那强横的冲击力,和精纯的法则之力。 是的,哥布林战神双拳一出,如同惊雷一般,无论是板,轰、砸、点都做到了淋漓尽致,那只烈焰霸虎堪堪才一个照面的功夫,就吃了它十几拳。 “你们也知道师兄去了吗?”任凭血水打在自己的身上,老者抬头问天,悲痛不已。 毫不犹豫,未明再次甩出千万灵石。此时他也是精疲力尽,如果再拖下去,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 第122章 金雪梨·想一想,这是第二次遇见秃鹫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人都死了,棺材搞得这么气派贵重干什么? 金雪梨不忌死者讳,已经把韦西莱翻来覆去骂了十多遍。 这个人,死了都不忘记身为有钱人的架子,看看,给挖墓的人添了多少麻烦? 棺材沉重宽大,即使是竖立在铲斗中,仍有一大截颤颤晃晃露在外面,好像随时会一个倒栽葱跌下去。 “我用绳子固定了一圈, 他毕业了之后应该不会选择回到这座城市了吧。也许,我们之间也就这样断了。 总之,绝地归元斩,正可谓是正合了名字,把自己所有都融入了这一刀,所有的各种力量与精神,全在于此了。 唐南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的递过去一条吸管,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下意识。 沈洋想安安静静的当一个‘技术宅’并不容易,到下午的时候,研究中心就来了客人。 就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沈洋射出了第二支箭,他把力道向一侧微调,找到确定的点后,果断的一松手。 忽然,战舰上就响起了警报,尖锐的魔法呼啸声,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但这并不说布莱尊者硬仗自身优势完爆古寒,虽然一般妖兽最坚硬部位属头部,更别提以防御著称的铁背蛮牛了。 那时的她正准备将自己完全交给莫喧的时候,他却冒出个未婚妻,而且在那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上当受了骗。 钱刚和林玉珍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叶梓凡匆匆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走廊深处。 叶唯安慰着自己,这辆骚包车在自己家门口出现就预示着某个骚包男回来了,某个骚包男回来了就预示着她的噩梦即将来临。 “所以,那一次你被人追赶,其实是因为你要被抓回去!”一夏的话语中满满的是肯定的语气,因为以她的脑子,要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却还是什么都不懂的话,那才真的是惨不忍睹。 华年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怒意。十年的努力与付出说放弃就放弃?凭什么颜渊来了,陆苍就得乖乖让位?说什么为了陪陆夏,不过是给颜渊让路的借口罢了。 还真别说,真是让刘天浩发现了个大将之才,十七岁的徐晃徐公明,现为屯骑校尉旗下一骑都尉,当即使毫不犹豫地向皇甫嵩要人。 在你去往无望林海的路上,你尽量还是以动物血肉果腹。等你到了无望林海之中,找到那嗜血暴龙,我相信一切便会有所好转的。 陆夏醒来已经两天了,浑身上下还是懒懒的不想动。在陆苍的准许下,她便舒舒服服的在家里窝着,看看电视,玩玩电脑,但做的最多的还是时刻关注着一直昏迷不醒的西南。 他的力量不仅增强了,现在在他的行动下,他还能微弱地影响周围的自然能量。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股冷气,陆夏一个激灵,不会吧!!!一只泛着幽幽绿光,冒着涔涔冷气的干枯大手慢慢的向陆夏抓过来。 了解了当前大概局势以后,刘天浩知道,冀州这边的战事,短期之内,是指望不上河南的何进朱隽了。 前排紫禁天剑门弟子只觉宝剑刚一刺出,两只身披鳞甲的利爪便突然出现在眼前。 “这化血魔功的修炼方法依人也不知道,只听我父亲曾说过,这化血魔功不同于普通修者吸收天地灵气为己用,而是吸收他人精血转为自身能量来源。 感谢章:番外版(我试试这样行不行)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你骗我。”麦明河很肯定地说。 “我没有,”海芦苇使劲叹了一口气,不明白为什么向导的任务越来越困难了。“我骗你这个干什么?” “我看你也像是个好孩子,”麦明河犹豫了,但仍有点不敢置信。“但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就把我的事儿,放到那个叫什么因特网的东西上,说一说,就有人给我钱?” “是真的,”海芦苇五味杂陈地说,将电脑屏幕亮给她看。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都喜欢你……我是说,这好事怎么从没轮到过我呢。你看,这是名单。” 麦明河下意识地要去摸老花镜,一摸一个空,这才想起不需要了。 老花镜虽然不需要了,姿势、习惯可没改;她弯下腰,下意识地眯起眼睛,贴在电脑屏幕上,一个字一个字地大声念道:“7月26号,有毒的薇哥,打赏——妈呀,这么多?这都够我吃一个星期的了!因特网这东西,是不是个诈骗的,为什么薇哥也没见过我,就给这么多钱?” 麦明河高兴得心脏怦怦跳,想了想,又觉不对。 “是美元吗?这不是数字吗?真是给我的?我看她没毒,心挺好。” “还美元,想得挺美。”海芦苇咕哝一声,说:“如今这个年代,数字就是钱了,你继续看。” “7月23号,涉江不在,嚯,也给了不少!我怪心慌的。嗯,还有Csmshksdaaa,”麦明河茫然地直起身,“这个是什么?我不会念。” “是人名,快说谢谢。” “啊,噢,谢谢!也不知道这孩子的爹妈怎么想的……” “不是一回——算了。” “你爸爸爽朗地笑着说——嗯,我爸爸说啥了?” 海芦苇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好几秒钟,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谢谢!” “我爸爸爽朗地笑着说,谢谢。”麦明河老老实实地说。 海芦苇把清单继续往下划,划到7月26号,麦明河眯眼一看,又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金枪匠卢梭也给了这么多?”她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好了,“她就是知道了我的事情而已,就这么给钱?哎呀这孩子,花钱有点大手大脚的……咱得怎么谢谢人家?” “你可以进巢穴直播,”海芦苇板着脸说完,立刻就后悔了。 “啥叫直播?金枪匠卢梭喜欢直播?她好巢穴这一口?” 海芦苇只好花了十分钟给她解释什么叫直播;等说完了,麦明河摇摇头:“这个不行。因为巢穴里没有信号。” 他瞪着麦明河,过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 “你对新事物的理解,就跟狗啃过一样,不知道哪是残缺,哪是完好的。” “再看看,”麦明河不以为意,来了兴致,指着电脑问道:“七月下旬还有谁呀?” 海芦苇清了清嗓子,决定不让她念了——因为一个不注意,她就念念叨叨上了,这点名单能念到明年去。 “世界倒数第三海肠——” “倒数第三,不能好吃。”麦明河说,“海肠是一种香肠吧?” “好运七宝,”海芦苇当作听不见,继续念道:“克莉丝薇儿、熙微幽夜。” “我以前有个同学叫克利丝——另外两个,是不是笔名呀?” 跟真相还差一个字,就能说对了。 但是要解释什么叫网名,又得费一番口舌;所以海芦苇点点头,称许道:“对,她们都写小说。” 接下来,写小说的人可就更多了。 “丝柔流光、长高高的鱼、疯狂草莓吐司、三宙、新号883同学、近江沁水、花了我十分钟想的名字、月琢喜欢冒险故事、三酒怎么还没收集完朋友——” 麦明河半张着嘴,想了一会儿。“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 “花了我十分钟想的名字,是什么?” 海芦苇把脸埋进了手里。 “三酒是谁?我也不认识啊。还有,鱼怎么长高,草莓吐司为什么会疯狂,有冒险故事吗……” 海芦苇看了看名单,觉得剩下三个名字——伊修加德红衣人偶番茄、咪阿嗷、莹泷想吃龟苓膏——恐怕要激起更多的问题。 要不,就由我感谢了算了,他心想,什么红衣人偶番茄的,这样的名字说出来,他今天还能回家吗?一会儿她问我为什么学猫叫怎么办? 不过…… 在黑摩尔市土生土长的海芦苇,也有点好奇了。龟苓膏是什么? 第123章 金雪梨·闪电图景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莫非是雨冲散了泥土,让手机滑下坑里去了? 金雪梨觉得不像:因为手机摆在她脚后,雨再大,又怎么会绕过她、滑一圈,才掉进坑里? 她在昏黑中四下摸索;但原本手机所在之处,以及它的附近,都空空如也,什么都摸不到。 “喂,韩六月,” 金雪梨遍寻不获,一时又急又气,抹了一把脸上雨水, 下一刻,这银月之盒猛然一个倾泻,滚滚奇妙的月华如水落下,仿佛银河之水倒灌降落,笼罩着帅哥胖的全身,令他仿佛从月华之中走出的圣子,圣洁而神异。 血狼蛛残党藏匿的地道错综复杂,不过有透视神通的辅助,众人一点点的推进,不断的干掉一个个血狼蛛成员,倒也稳妥的很。 风神吃完泡面后,他的直播间就已经被解封了,直播平台的工作人员也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只是……最后平台方还是隐晦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建议风神以后不要这么大的动作,万一真的粉丝流失几万个,那损失就太大了。 心魔,生灵之七情六欲所生,种类繁多,生灵越是强大,自身心魔自然越强!这是一种神秘莫测的存在,所谓的走火入魔,其实便是修行者遭遇心魔反噬。 神琦:“……”那是脑子有毛病吧?她是不是该庆幸,昨晚某人没有对她干什么,也没有用什么诡异的东西。 崔平生还要往临近的县的母舅家里去,好在家里的姻亲不多,只有他外祖一家要走,云多多和崔婆婆则留在家里招待往来的客人。 绿色衣服的那位姑娘,脸蛋美,笑容甜,声音嗲。男人见了少不得视觉刺激大脑,心跳加速,导致血脉贲张。 仪式结束后,安妙人亲热的与辣辣牵着手,故意叫了声未来嫂嫂,令辣辣一下子脸红了。 北风扬随便从武器架上取了一把自己灌铸的佩剑,迎着青瑞长老走去。 北风扬取出乌煌鼎,放在地上,心中默念,乌煌鼎变大,乌煌鼎变大。乌煌鼎立即变大,直到和青瑞长老的炼器灵鼎一样高大。 不一会儿的功夫,满头大汗的牛头就走出来了。手里的那柄匕也变得凝式了许多,毕竟那匕只是一个幻影而已。 “噗噗噗……”山贼无数的子弹攻击了过去,要把他打成了筛子,但是意外出现了,他们只是看到了秦天优雅的拿出了西洋剑,残影一闪,他们释放的子弹,居然全部被弹回去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就是他这么粗鄙的一段阴阳学说,给那两个剑拔弩张的家伙带来的震撼究竟有多大。 废墟外围的高墙如同一道灰色的弧形悬崖,足有十米高,上面点缀着一道道银色和白色的斑纹。莫奇知道他整体应该是环形的,却无法估算出它到底有多长。 这个“时机”包括种植的时机、浇水的时机、施肥的时机等等一系列有关有关时间的操作,甚至收获的时机也可能会影响金银花是否会变成完美级品质。 身为荣光之国的王子,以及教会忠实的拥护者,他不能坐视这种事发生。即便教会碍于艾丽莎与拉莫夫的面子不追究这件事的责任,他也要做些什么。 狈村其他人也同时发动,一个个挥起长矛大斧,凶狠的杀了上来。 黑桃成员们一拥而上,他们刚刚迈出一步,便觉得脚下一沉,身子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无论手脚都难以挪动分毫。 第124章 金雪梨·对秃鹫的突袭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后面的人是—— 金雪梨低低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想一想,现在局面中,有两个关键点。 第一,是地面塌陷下去一个大坑,不止吞没了挖掘机下半部分,还让它整个儿倾斜着倒进坑里去了。 两个韩六月,都是顺着挖掘机倾斜的方向,被卡在了下方——这一点至关重要。 因为这 接下来的时间里又有几位黑衣之人参与到竞价中来,但都在最初两位疯狂出价之人的手下败下阵来,最终除了那最初的两位竞价之人,竟然再无一人开口说话。 冯月如气闷,暗暗跺了跺脚,就算生气,她也要装的可爱一点儿。 跟着宋依依进林子的有宋安和秋碧,贺颖远远跟了段距离,见她这会子骑马的功夫到时候比昨天好了许多,拿起弓射箭的准头也准了些,不由得放心许多。 他也不信外面的谣言,这件事太过诡谲,宋依依刚来时也未见谁到处说她如何,怎么会突然在今天下午传来这种流言,还愈演愈烈,影响了摄政王防疫的大事。 迷糊从世纪KTV经理那里出来,按照经理给的地址,直接奔着二毛蛋家驶去。 本来人体经脉就像物理上提到的“场”那样,人的灵魂更是虚无缥缈难以捉摸,都存在于人体内,修炼上是不能单独撇开它,必须有机地结合起来,才有利于往后功法修炼的进境,具体的运功路线也有其独立的表述。 照太监描述的,当时宋依依似乎是做了什么让人不解的神秘动作,这让萧清城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夏侯策这边迈开长腿走了进来,凤目一扫,见到宋依依坐在屋里,背对着他,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 红线又想到以后怎么办?不空和贾世仁己逃走,还有那‘天聋地哑’两个高手,那两人的武功不次于她和义兄两人,如果再遇到他们怎么办? “哥,旺哥不让你走,你就体谅体谅我吧。”郜熊委屈的声音传了出来。 老头有个习惯,从不落下每天的新闻,一边看新闻一边处理工作是他独有的本事。西蒙曾见到老头埋头工作,电视却开着,恶作剧地问老头新闻讲的是什么,结果老头几乎是毫无遗漏地重复一遍新闻,令西蒙大是震惊且敬佩。 “你……你这个废物!”猛地挣拖开封喉的扶持,童姬彦给了剑将一个巴掌之后将身kao在墙根上,双目紧盯着白易和白易身后的柳芳情连连喘息。 “啪!”林熠重重将大碗公拍在桌上,身躯稍起却又缓缓坐下,黯然一叹。 公孙羽又一次咳嗽几声,甚至用力一掌拍击在:i洗台上,发出巨大地声响。 “下一步,先是休整部队,看看德意方面是不是能再派些人来。我们的外籍军团算是拼光了,本土部队一时半会还不上战场,这段时间要靠德意多帮忙了。”莫拉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其实,休整这个想法三人都有。 “王二,把大红狼的脑袋给我摘过来!李定国,带人去按习惯喊话!”张弘斌看不下去了,果断下令。 原来这家伙将墨先生的肉身吞食入肚,消化了半天怎也溶不去这件佛门至宝,反在肠胃里闹得十分难受,只好吐出来。 刀子是扎洞,沙发、柜子、木器,被扎得千疮百孔;而那铁棒更恐怖,一扫就是一大片,轰隆、哗啦之声大多尤其制造;双节棍、斧头同样威力不凡,破坏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第125章 韩六月·难道秃鹫能读心吗?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深夜,暴雨,突然塌陷的地表…… 一切真是太巧了。 韩六月抬起头,一手遮在眉毛上挡雨,眯眼看了看远处翻倒在地的棺材。 在黑夜中,它只是一个蒙眬隐约的庞然大物,像是把夜幕挖出了一个棺材形状,凝聚着更深的一片黑。 手机一直在通话中,“嘟——嘟——”地响,除此之外,周围只有倾泻似的雨 “以爸爸妈妈的话,如果纪暖心就算是要走的话,爸爸妈妈也一定会让她留下来吃一顿午餐的。”萧琰说道。 “萧副总裁,还有什么事情吗?”纪暖心并没有转身,只是淡漠地问道。 夜紫菱怔了一会,她自然不会告诉他,她是因为还在跟裴青阳堵气。 这个药的劲儿特别大,喝完这个药以后,欧阳茜茜便是感觉自己坠到了云里雾里,虽然她能够感受到夜云天的动作,但是却无法看清楚他的脸。 何静脸色一白,大概是怎么都没想到,竟是因为父母她才得以继续留在T大。 陆棠棠的朋友都着急了,纷纷来电关心陆棠棠,询问陆棠棠到底怎么回事。 林暖暖眉头微蹙,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就会上一会,看林雅楠到底要出多少幺蛾子。 纪暖心自然明白了,原来萧哲还是担心她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所以说才打算除掉她。 因为云炽曾输给了云是,李怀仁输给了洛敏风,那接下来的第五轮,便是云是和洛敏峰争夺第一第二名,李怀仁和云炽争夺第三第四名。 每每想到,琰哥哥每天入睡之前都是纪心凉陪在他的身边,纪暖心的心里都是刀割一般的痛。 神魂归识,六识凝神,神识合一。王龙长吐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夏梦幽也没表现出什么其他的症状,这么看起来似乎只是睡得有点死。”“柳耀溪”看着“夏梦幽”的脸说道。 白山在一边看着,脸上漏出崇拜的样子。于三也随着身体里面的阴气流逝出来,开始变的红润起来。 张元昊若有所思,回想起之前吞噬三眼银狼尸身后,又将尸躯之中妖丹和瑰宝竖瞳取了,识海之中三眼银狼果对应的部位才一一点亮。 擂台之上,冰莲已开,剑意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天荒门的弟子还未来的及有所反应,接连两声闷哼,身形便暴飞了出去。 他却实无能为力,而且不知怎地,这个古老的禁制墙后面总是莫名传来一阵阵令他心惊胆颤的气息,让他感觉很不妙。 两人仿佛被时间定格了一般,原本百倍减轻的重力,瞬间暴涨千倍之多,两人的身影都不由得顿在了半空。 袁谭点点头,但不能说话。毕竟刘忧儿是自己的生母,这种事情还是三缄其口的好。 “影之界!”素斩影这一次是真的没有想互绛雪竟然会完全不顾自己表现出来种种强势——没错,实力,是他素斩影作为一名统军大将最弱的一环,虽然经过了人皇的亲自指点,但是还是没有办法能追得上杨覆海。 而此时倭国最大的大地主,就是摄关藤原家,在“藤原家”这一名号下得到庇护的地主豪强不计其数,倭国的财政收入大半都进了藤原摄关家的腰包。也因为这一点,当时有人称摄关家为“一天四海之巨害”。 有一个大夫告诉姚崇就青思这样的身体状况,生孩子危险很大,但是拿掉孩子危险也很大,一个不好,就有可能再救不回来。 第126章 韩六月·鸡兔同笼?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昏蒙蒙的雨里,金雪梨站在挖掘机前,回头看了韩六月一眼。 神色虽然看不清楚,但她语气很自然,听不出异样。 “……你过来的路上,去看过棺材了吧?” 韩六月微微一怔。 “噢,是啊,我去检查了。” 这是最自然的答案;她不可能经过棺材,而不去看一眼的。 “怎么样?秃鹫还在棺 而且一个忙着码字和创业,一个忙着练歌和比赛,平时都没有时间精力去打理房子。 浮沉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甚至刻着指甲,在屏幕上一个0一个0的数。 无参,未化形之前状似人神,爱食婴孩,化形之后更是食欲大增,不光是孩童,就连妖魔鬼怪那也是吃的很香,荤素不忌。 蝎子绝对是诺曼自己搞出来的,但这个锅是扣到奥托身上了,借着这个机会,在军方和五角大楼的推动下,私吞了奥托的研究成果。 千殊的身躯也抵抗不了如此威压,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扇飞在门外。 况且它想要的是一场技术装备的对决,不是又一场在网络中的躲躲藏藏。 可是刚碰到越望钧就被她一脚踢翻,踩在脚下,没等她说出遗言就碾碎了,灵魂分毫不剩。 “好呀,你们干的好事。让你们放羊,你们居然学着绵羊那样,来个公母配呀。阿拉真主是这样教导你们的吗?”吴用摆出一副非常严肃的样子道。 光是这出手的威势,便绝不是一般的王者能够比拟的,哪怕这些异兽没有神智,可是这种凶残,战斗本能,还是令人心惊,因为这代表着对方根本就不会畏惧死亡,一旦攻击,便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白宇川大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慢悠悠的擦拭了一下铜镜,铜镜上却是一片迷雾,看不清楚画面。 林芷萱吩咐了九姐儿身边的乔嬷嬷让夜里多给九姐儿家一床被子,入了秋,天冷得很。又好生瞧了明日九姐儿要穿的衣裳。见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之后,这才让乔嬷嬷领着九姐儿去了。 楚青珞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姬齐然这么晚会过来,但又实在不忍心大年初一刚到就给别人脸色看,便还是往大门方向去了。 看到锦衣华袍的肖宇和武方候走了过来,老铁匠眼珠在眼眶中微微转动了一下,随后又像行将朽木的老人那样没了声息。 原来他之前来送饭菜并没有离开,他一定是看到毛球与我抢食吃了。 可惜,这会儿屋子里除他以外的岑二娘和立柏,谁都没有多余的心思搭理他,自然也没人看到他那瞬息万变的精彩表情。 “会不会太麻烦了,你不是还要训练吗?”刘霞萍皱起眉头,有些不赞同,虽说她也很像有人上下班接送,可是平日里的训练就很苦了,她怎么能再去麻烦江景国的休息时间? 这样的生命,哪怕只是存活了一刻,生命里的所有时间也全部都是属于自己的。 所以,在竞争激烈的朱家,关键时候,朱焰也不得不枉顾族训,给他分享家族秘密信息来求得他最大化的辅助。 其二,若唐泽所言非虚,那么,他所谓的与念念通信的缘由成立吗? 扶桑的尖叫声随之此起彼伏,而她的手仍死死的抱着姬齐然不放。 禾王府上下对于少主平安归来显然非常重视,接风洗尘绝对少不了,府里早就备下了丰盛的筵席,王昊作为客人,有幸能够一睹大夏帝国最顶尖的家宴了。 第127章 韩六月·打地鼠游戏2026版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老实说,韩六月没有上帝视角,砸之前也谈不上百分之百的把握。 这一斧子砸下去,把真金雪梨砍死的可能性,还是有一点的。 不过韩六月只需砸完第一斧,就能确认自己打的是谁了。 跟西瓜一样头骨碎裂、流出红红东西的,就是金雪梨; 砍起来仿佛有弹性一般,柔韧趁手,还随着斧子往泥地里陷的,就 穆宛瑜这么一打招呼,两人倒是回过了神,眨巴了一下眼睛就是走了过去。 如果能学会枪术,就不用再像现在这样向着虫兵的肚子乱扎一气。只是这样想想,沈章就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个什么基础强身术全部学会。可是,他也只能在这里抱着枪YY一下而己。 后来金算盘来寻两个搭档,见铁磨头竟已横尸当场,也是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只能说人莫与命争了,跟了尘两个嗟叹了一回,含泪将铁磨头的尸体焚化了,骨灰装到瓦罐里。 “多谢父亲。”曹冲知道这大概是补偿夺了他的两千铁骑,连忙诚恳的称谢。只是他奇怪,他跟曹操说过的人,还带了三百多精锐,这会是谁呢? “四皇子有这个雄心壮志,白晋一定鼎力相助。不过,武器的运送,条件苛刻不说,怕是还未上岸,就被皇上当做入侵者给缴卸了。”白晋一想到被严密封锁的港口,就忍不住摇头轻叹。 正如封常清所说,这里很好徒涉,河水最深处,才至马背,只一口气功夫,陈晚荣就到了对岸。 周胜领着陈晚荣来到一间最大地房间,只见窦怀贞、萧至忠二人已经坐在里面了。他二人和沈榷都是当朝宰相,自然是要最好的房间,要陈晚荣相陪了。 “公子高明,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周不疑轻轻的笑了,好象早就料到曹冲这么说似的。 “莫云,怎么了,是不是哥哥那边有情况?”穆飞雪也是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开始穿衣服。 她虽然不是大夫,但这些多是皮肉刀伤,药都配好了,她所做的就是包扎换药,这些事对她来说很拿手。 轰!冷炎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明,外界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向他聚集过来,而他身旁的沐秋早就给他打了个防护罩,大知道他是顿悟了。 这次振动比先前幅度大了许多,整个白玉石台接连蹦起十几公分高,哐当哐当作响,已经不像振动模式,活像抽风了。 “这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童方顺摇了摇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且不说这边的花想蓉心情有多复杂,另一边找到盟友的云子衿终于轻松了不少。 坤鹏望着眼前巧笑焉兮的倩影,眸子不禁露出一丝痴迷之色,但突然听到坤萱儿的话语,先是一愣,接着眼中被浓浓的怨恨之色替代。 谢晶下意识冲了出去,两个男人拎着两个包就跑,也不啰嗦,抬脚就追。 “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沐辰风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众人,似星门传送,但却没有见到星门,未见丝毫预兆,若非大能,怎会有此神通?白狐公子出手了吗? “到时候我让你外公去看看,确实太远,不好管理。”李天佑道。 人类讲到底就是生物,生物的第一要义是生存,在生存前面,绅士风度什么的都是扯淡。 沐秋听后只微笑不语,沐秋之所以不担心莫寒严会起歹心,是因为两人若真打起来,莫寒严未必能赢她,并且她还有冷炎呢!如今见他眼中只有担忧并无贪婪,心里对他更加满意了。 第128章 韩六月·柴司的命令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欸呀,想不到,你这么聪明的人,还能被这种伎俩骗住。” 明明连面孔都还是喷溅放射状的,可秃鹫居然得意了起来。 但韩六月没往心里去,反而冲它一笑:“你聪明,那你说说啊。” “自从17号开始,我的思维、神智都开始逐渐变得清晰了。” 要不是秃鹫被绑着不能动,韩六月怀疑它会点一点自己 她话虽这般说,但仍旧遮掩不住内心的恐惧之情,只得恶狠狠的盯着叶蓁。 林晓欢鬼使神差地回头,只见铁彦男也赶巧不巧地望向她这边。琥珀色的眼睛,闪着明亮的光。 玻璃门在这一瞬间被推动的嘎嘎作响,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是所有的青春都是美好的,也不是所有的青春都值得留念的,但对于只能是一次的青春来说,美好不美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活过,爱过,伤心过,流泪过,甚至刻骨铭心过。 是凶杀,或是意外,林晓欢不得而知。单凭汤明处处刁难的这件事来看,就知道,曾经的魏夫人必定死相惨烈。 李子孝不给中年人打量的时间看门见山直接将一切揽到了自己身上。 阿休斯松了一口气,神行无忌内心却是万马奔腾,怎么回事?自己落榜了么?那颗极品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落榜的,那么结果就只有一个。 艾露作为新娘昨天晚上就待在这里,岑可欣去打招呼是,她已经换上新娘妆在化妆间里等候。 她不过出差几天,就送來了这么多礼物。仅一扇玻璃门之隔,同事们嘴上不说,背地里怎么想,她也能猜到几分。 巫老身形一滞,本就被压迫的巫民更是连头都不敢抬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多虔诚的祭祀了。 据说成仙得道之时,要以雷霆之力洗衣去凡尘之气。重铸仙体,并化婴凝聚三花。不过云中子化形之后,便成就仙体,如今只是以雷霆洗炼元婴,重回仙道。 随着天音大师这声大喝。一个巨大的金色手印,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从天而降。带着无上的圣洁。向张颂璃轰了过去。 韩东已经将朱玉荣列入了不可信目标的行列,因此不管他想干什么,韩东都不会放松警惧。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就把他打走了。 晚上大头打了陈浩升几次电话,想要了解一下他的状况,谁知道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 孙易淡淡的话,让这个汉子变得更加紧张了,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手下,权衡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差距,还是坐了下来,孙易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向他扬了扬下巴。 “他把人打了?”秦若男问,对于事情可能的结果,她觉得终归脱离不了那几种常见的可能。 随后张浩昰又将闽南省的几个主要干部给韩东介绍了一番,这些人中间,有些是韩东以前就认识的,其中还有的更是韩系培养的后起之秀。 他本能的感觉到,赵瑞应该就藏身于这附近,但是,具体的位置,却没有办法查明。 然而那怪屋却依旧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反应,连屋外流动的四朵灯火也以原有的速度和频率移动着,不受半点影响。 万里是个心软的人,听了大异的伤心往事,利用心理医生的专业知识开导之余,对她有了一些同情,恨包大同为什么让妹妹的童年如此孤单。 徐魁对齐鸣的不爽源自于刚才他初上高台时,齐鸣未曾起身相迎,所以才会同意周部的建议。 感谢章·番外版(今天是谁呢)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为什么把她带来了?” 柴司冷冷说完一句话,才终于抬起了眼皮。“怎么,你觉得今天这件事,凭我自己做不到?” 韩六月好像在进门之前,就把浑身上下的嘴都摘了。 此时她双手交握,身体笔直,目不斜视,只答道:“绝没有这个意思。” 柴司一眼也不看会客室沙发上大声吸可乐的金雪梨,伸手拈起了桌上一张纸。 纸上打印着从8月1日--8月10日的感谢名单。 虽然对于这个世界的运转方式仍有疑惑,但目前黑摩尔市中所有猎人,都明白这是他们从今以后必须要做的事了。 柴司清了一下喉咙,目光落在第一个名字上。 室内一片死寂。 一分钟过去了,又一分钟过去了。 韩六月偷偷从眼角里瞥他一下,又往纸上转了转,在被抓包之前,重新眼观鼻鼻观心。 倒是金雪梨终于忍不住,打破了寂静:“怎么了,是不是有字不认识?” “划框框三个字,有什么不认识的?”柴司重新把纸往桌上一扔,说:“她……唔,打——打——” “打赏,”韩六月小声说,“……不是打。不能打。” 柴司低下头,抬起一只大手,仿佛末路英雄一般,抹了一把脸。 “欸呀,人家打赏那么多,你连个谢谢也不说吗,” 金雪梨早已凑上来了,一看金额,眼睛都亮了,“谢谢谢谢!真好!她还不止一次地支持我们,真是的,原来我有这么好吗……对了,是不是谁说谢谢,钱就给谁?” “不是。”韩六月板着脸说。 “噢。”金雪梨看了一眼柴司,上手推了他一把:“说谢谢。” “……谢谢,”柴司从近乎紧闭的双唇中,绷出了两个字。 “下一个,”金雪梨指着名单,看了他一眼。 柴司也看了她一眼。 室内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长……高高的……鱼,”他这份艰难的样子,好像是外星人头一回学习人类语言。“这真是一个我这辈子都没想过会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词组。” “谢谢你噢,”金雪梨冲纸上喊了一声。 下一个名字,柴司脸上的青色似乎更浓了。 “Jo,”他说到这儿,卡住了,抬起头,看着身旁二人,竟有几分无助。“后面五个i都要说吗?” “不用也可以,”韩六月一脸慌张。 “要说要说,”金雪梨一脸兴致勃勃。 “……谢谢jo五个i。” o锦o这个名字却让柴司眉头一松。 “锦,”他低声说,“谢谢你。” “两个o去了哪……画风都变了……” 金雪梨咕哝着,却被韩六月瞪了一眼。 “信使AtRnoname,谢谢。”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柴司说起来特别流畅,面色丝毫不动,简直好像提起的是家派猎人一样,说完还点点头,表示对这个名字的认可。 “流堇琪这个名字不仅眼熟,也很好听欸,”金雪梨干脆抓起名单,把这个活抢过来了。 柴司一点都没有要抗议的意思。 “非食用类小猫软糖,”金雪梨说到这儿,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韩六月问。 “以这个名字的出现的频率来讲,”她严肃地说,“我有理由怀疑这其实是一个伪像。太高频了……” 另外二人一下子警觉起来。 “伪像?”韩六月也凑上来了,“莫非这张名单上混进了伪像的线索?这么一说的话……确实有些名字熟悉得不合理啊……” “是吧?比如这个,疯狂草莓吐司,吃了会让人疯狂?” 金雪梨的眼睛里亮起了金光,说:“一杯白日梦不加糖——这不就是说,伪像功能与白日梦相关吗?” “Ciel秣可能是网名,不是伪像,”韩六月说,“伊修加德红衣人偶番茄,咕咕和呱呱,招财不招财……好像都是人会起的网名嘛。” “那要谢谢你们了,”金雪梨大声说,“如果你们不是伪像的话。” “这个二五年晴,和天晴打伞也没用,是一对吧?猎人搭档吗,还是什么……”韩六月说,“这个名单总觉得越看越有深意,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是吧?”金雪梨认真了起来,放下可乐。“余渊吃芋圆、阳光腐退我所有执着……嗯,我想不出跟伪像有什么关系。那就是得说谢谢了吧?” 就在二人觉得柴司此时格外安静时,他却蓦然长身而起,吓了二人一跳。 “这个,”他死死盯着最后一个名字,说:“准备好动手。” “等等等等,”金雪梨急忙举起双手,“这个是感谢名单,你为什么杀气这么重……” 她扫了一眼,发现名单最后一个人,是“黑摩尔市居民”。 居民进来了? 第129章 韩六月·尸体并不那么好用嘛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一开始就遭遇了这么多波折,韩六月原本以为,将秃鹫与尸体带进巢穴的过程,一定会更加艰难吧? 没想到,接下来却顺利得出人意料。 由她带着秃鹫,金雪梨带着尸体;在把塌陷、混乱、叫人想不出该怎么收拾的烂摊子,一股脑交给接应猎人之后,二人就分头进了巢穴。 不是不想一起走——韩六月其实不放心分 看着龙刃,看着龙刃率领的那些人,宁凡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我能给你这个大消息,就算不错了,基本等于给你一柄阔剑了。”姜了然认为自己的消息很值钱。 出门一看,已是第二天的上午。这时他才记起之前让孟权龙回去收拾东西,现在想必也来了吧? “我知道你们原来经常来这里约会,比较好奇就和他一起多来了几次。”沈冬雪一开口就是气死人的节奏。 婚礼落幕,回到穆子瑜家的千水水,就立马到洗手间中,换下衣服,并且开始卸妆,好好的洗个澡才出来。 我看了一眼时间还来得及,马上偷空跑到卫生间里补了一下妆,出来的时候遇到另外两个竞争对手正走进去,其中一个还特意上下多看了我几眼。 纠结这个是完全没有用的,她打起精神的下了床,去洗手间洗了一把冷水脸,然后出了房间。 宁凡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无疑是把那些刚刚涌起希望的武者,再一次的打入地狱。 这变脸速度,言优嘴角抽了抽,无奈的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他还不知道自己跟墨以深在一起的事情,估计他心里以为,她订婚的对象是易瑾。 她说得是很直接的,崔遇的脸色更是苍白。她张张嘴,却什么都没说,低下了头去。 “哼,宴会是她铁软香的宴会,管我毛事,我是给你面子才去的,走吧。”张?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穿成这样就是故意让铁软香看看,他不是去参加她的生日的,就是个纯粹的陪同人员。 陆莫离脸上的表情沉下去几分,此刻看他,才真正觉得他就是一个上位者,哪怕遇到再大的风浪,也可以临危不乱冷静处理的那一种,他骨子里头真的是有陆氏的经商天赋的,就和陆非凡陆倾凡一样。 莫仲非不置可否地笑笑,是羞辱么?他心里可不这么觉得,他觉得自己只是在说事实罢了。 白色巨龙一声大吼,震得整个地面都颤抖了一下,也在此瞬间,整片广场都安静了下来,了却无声。 蒋子翠最初对元锦玉是真的很害怕,可是相处下来,就发现她脾气好得很,对自己也很照顾。 只是,楼家到底败在商贾的名头上,哪家公主会嫁入沾满铜臭味的商贾之家。 在这姑娘一左一右,还有两只雪狼跟着。最最神奇的是,它们还在模仿暮烟的动作!虽然多半动作模仿不上来了,可看他们那表情姿态,就像是一只大狼狗一样。 鞋柜就在门口,拿双鞋子不会费太多时间并且也不会有太多危险,陆倾凡心中这样盘算了一下,可是季若愚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离开。 想到这,夏初雪的神色便恢复了平静,优雅的容颜上露出一抹冷笑。 “陛下,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侍卫的禀报声。 所以,自那以后,苏军一家人心中有愧,对李新犹如自己亲人,而苏馨兰心中更加是惭愧不已,要不是自己非要去寻找李新,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来了,所以,她心中决定好好的补偿李新。 第130章 凯家影像记录(一)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2026.11.20 6:37 AM REC. 地点:巢穴,现代艺术博物馆地下一楼展厅 “……好玩吗?”韩六月的画外音问道。 “解决困难,怎么不好玩?” 金雪梨仰起头,气喘吁吁地冲镜头一笑。“我这个搬尸体的办法不错吧?你还不信我能做到呢。” 在她身旁,是一个 除了辰家远祖之外,在辰家月亮之上,没日没夜,都能听到一阵阵的凄厉魔啸声,那声音中带着歇斯底里的哀嚎,带着祈求,带着恐惧,带着无法言喻的发自灵魂中的痛楚,传遍整个天界。 这一幕,让直播间内引起了骚乱,但车内的乘客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老老实实的配合起了检查。 现在步海本身的种族已经成为了修罗,所以他不需要神通的帮助变化,原本的神通变成了全方位的增强它的属性力量,身后的巨兽化成了漫天的血腥之海。 “好,林将军,这次行动,就麻烦你了。”苏远知道其他人去了也是鸡肋,也只有林山能完成这种任务。 “可以可以,你叫俺悟空、猴子、老孙都行!”孙悟空脾气倒是不错,知道自己这次的任务,关系着师父的计划,倒也不摆什么架子。 毁灭的定义除了一个不剩,还有就是彻底失去母星,或者失去前往兽星的资格,这又产生一个疑问。 反正在影视作品里,人类在歼灭外星生物时,几乎没有靠实力硬钢的,都是找到软肋,一下就解决了。 林山的神魂已经达到了十米,顶在了神碑的顶部,和林山预料的一样,神魂强度已经到了极限,再也无法吸收多余的魂兽神魂。 “这我来安排,你就别管了,天天自己这么忙。”何芳打断李和,要是让他继续说下去,他肯定又是大包大揽。 内力不住的流转,握着刀柄的手掌之中蕴满了手汗。明月几次忍不住想要回头,想要回头看那一双盯着自己的眼眸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眼睛固然是很薄弱的地方,手掌和脚正是支撑怪物能在墙壁上爬行的基础,把这三个地方给它打坏了,那怪物就好解决了。 收下玉玺和兵符,荣夕冷笑着将荣芷逐出皇宫,并且将她许配给了一个街边乞丐。 那阴风让原本显得有点疲乏的我的顿时精神了很多,但是身体上却显得越来越疲惫,感觉做什么都使不上劲。好在之前该烧的纸钱都已经烧过了,现在来了这风并不会对我们接下来的法事产生太大的影响。 天道昭昭不可期,未曾动念已先知。劝君早觉修前路,富贵功名在后时。 “有点古怪。”夏达说道,他还从没见过有水武使出如此诡异的招数,那水雾障居然能阻挠他的意念继续深入,越往内深入越是感觉被胶缠住了一般,进退不能自如。 “左永的伤势怎么样?”秦正关心道,胆敢欺负到左永头上,别怪他加倍讨还了。 礼神党还余下一名神王,伤;冥神党还剩下两位神王,一重伤,一伤;其余高等神族十位,魔族三位。 “糟糕……”韩尘心中一声惊呼,双臂连忙一翻,紧紧将雅黎纱摁在了怀里。 师傅叫我拿着铁锹跟着,就朝他们家门前的一棵槐树下走了过去。 她没有回答我,虽然看不到她有任何表情,但是我知道她在思考。良久之后,悠悠的说了一句:那里好多医生。 第131章 凯家影像记录(二)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伪像报告》 唯有对世界作出改变之人,才应获得前进资格 尊敬的韦西莱选手: 获知阿什利·裴吉女士将于今年十月升任黑摩尔市中央警局局长, 巢穴衷心感谢您积极响应,并为此所采取的果决行动。 对于您带来的改变与影响,巢穴愿在此奉上一份回报,祈望能为您的前路增添一臂之力。 “蓝蓝姐,你说秦杨哥哥会不会有一天也跟那坏蛋一样抛弃咱们呀?”喵喵用虎爪抹了一把眼泪,对海蓝蓝道。 当那貌似中西合并的双股力量照在她身上的一刹那间,她发出了痛苦的嘶嚎声。 一直以来,世人都以为凤凰是天生就会涅槃,浴火重生,殊不知这一切都是自身的一场劫难,成功则重生,失败则毁灭。 “迷幻云泽,我看困进迷幻云泽中,你怎么逃出去。”早就察觉到前方异常的黑衣男子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容,在心中默念道。 云宗擂台赛,在云宗所有的事物中来说,那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整个南域修士界都知道云宗这个五年大事,这一切全都因为那块仿生石的缘故。 一个是刘帅帅,身旁全部都是滇药集团的打手,带着黑墨镜,穿着黑西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地方的老大呢。 这还是陈纳川记忆中第一次跟别人睡在一张床上,有点紧张,只敢乖乖地躺在另一边,完全不敢动,更别说离唐红豆近一点了。 “傅渊海,你真还以为你傅家是当年的傅家,识相的乖乖离去,否则我慕容家族和你没完。”白髯老者祭出了一根紫金色,棍头镶嵌着一颗海蛇头,达到上品天器等级的长棍,毫不示弱的说道。 苏霁月原本想给他道个歉来着,当看到风卷起他衣角的一瞬却忽然一惊,想到了一个办法。 庞静雅说完,将一个白色的碧玉放到了张帆的手中,张帆的手中立刻传来了一阵清凉的感觉。 只是事情因她而起,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男人为自己承受。 他原本打算用自己的账号给守一道长买,用血淋淋的事实让老道士知道自己受骗了。 这个周子厚出了名的官架子大,交代的任务完不成,是肯定受处罚的。 然而比起脊背骨骼的痛疼,郑新说的话,对商无痕却是更大打击。 一下不行,那就再来一下好了,最好是直接能将人推倒,那才是她们想要的效果。 穆震雷、穆震峰几人听了穆阳华的话,他们眼中也闪起隐隐光芒。 然后,他的目光便看向了夏侯金几人,说道:“告诉你们缥缈门修炼者,立刻从云城大学撤走。 玉瓶中的太素神水,如今只剩下了一滴。易寒原本冒险取之,是听画中仙说,它或许对九劫鲲鹏法有着效用,可如今还未对灵法施以半滴,却已然殆尽。 “好了,走吧。”兰登再不看他一眼,越过巴布拉,当先径直往佣兵团内部走去。 他们两人说着,倒是娇娇坐在一边,眼珠子滴溜溜转两圈,猜测顾天泽昨晚到底是怎么同他爹谈的,居然效果如此立竿见影。 这水花甚至越过仍在燃烧的凤焰,如同巨浪一般泼洒到甲板上,把刚刚起身的众人重新浇躺了回去。 虽然听罗松军说了,但是他们现在只看见罗云伟躺在床上毫无知觉,对慕丹珠并没有百分百信任。 第132章 凯家影像记录(三)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2026.11.20 12:09 PM REC. “接下来,是金雪梨的个人历史。” 刚才被放在地面上的手持摄影机,再一次被韩六月拾起,平举起来,呈现出一截莹白平整的蜡烛。 她的声音,在画面外说道:“……秃鹫还算配合地变成了金雪梨的样子,或许是因为我脸上的伪像,让它无法辨 姜蒙仔细查看地上的尸体,只见前面的尸体瞬间炸开,尸骨无存,而越到后面的尸体伤口越浅。 不过一般人做这种事情都会隐藏起来不被发现,可陆氏集团倒好,反其道而行之,巴不得他们早点发现。 或许她并不想这么做,但是她如今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这个意思。 “不错呀,经过这半天的彩排,确实是更加的出色了。”看着人们们一个个离开路演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他一副神秘的样子,看着我。 陆霆深不满于她这样礼貌却又疏离的态度,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皱着眉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才不悦地收回手,放她离开。 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安璐璐看到张乐,便已经觉得心情好了不少,见到张乐,似乎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没有了,再听了张乐说的那些话,心情更是好了许多。 刘心洁顿时无语了,难道自己不美吗,还是卦不够给力,居然还不及一个破手机来的有意思。 苏璃直视着林朗,她是真的很想知道林朗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她更加好奇的是林朗不可能不发现这些,可他从来没有表态过。 他们的训练基地就建立在八路军驻地不远处,隐藏和潜伏是基本功。 汤学斌立马掏出手机翻电话簿,可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张甜甜的联系方式,就一个总机,那不顶用。 “不过风影的身死不足以彻底瘫痪砂隐的各项机能,甚至反过来说,越是这时候某些部门越会高效运转起来……”随后大蛇丸又这么说道。 但好在最终卑留呼成功了,于是乎,晓之联军拥有了上千名来自各国、各时期的精英忍者的秽土转生体还有近十万名白绝可以用作炮灰。 这只是对于顾景煜来说,对于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奇异味道的星际人来说,这个牛肉是他们这辈子都没有尝过的美味。 而且由于利用的是我人的名声,纲手相信某些人行事的时候会越发的肆有忌惮,毕竟透支的是别人的信誉,毁好的是别人的名声,那没什么可吝啬的吗? 待温习了约一天有余的时间,日向真彦终于再度使出了三日月之舞,威力更胜往昔数倍不止。 白心月实力不凡,虽然听他们说周霸先打不过白心月,但到底是白心月的师父,就算打不过白心月,实力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其中一人左臂整条被带走,另外两人也都受伤了,三人一边痛得惨叫一边愤怒地大吼。 大晚上地抱着个风筝偷偷躲在角落观察,被发现后消失不见,但落下了风筝。 这十二连城可不是普通的夯土所建的烽火墩,而是真正外面包了厚砖石的烽火台。 不曾想,这丫头却是个没脑子的,在丽贵妃面前这般的没有规矩。 叶枫心中苦笑了笑,他没去不甘,没去愤怒,也没去怨恨,只是平静地将到嘴边的有关穿越之事的话咽了回去,埋藏在心里。 第133章 柴司看见的凯家影像记录(四)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2026.11.20 4:42PM REC. “对不起,柴司哥,我接下来要讲不少话。我想整理一下思绪,顺便给你留个记录当作参考。” 手持摄影机被放在地面上,画面中一片火光盈盈。 刚才打开的火槽,还没关上。 韩六月的鞋子,就站在画面另一边;她拉住秃鹫,把它暂时从蜡烛 叶檀叹了一口气,觉得这些人可怜又可恨,但是呢,还是打算说一句了。 张昭记不起他叫什么名字,这个能在末日还保持肥胖身材的矮老头,此刻看起来就一副欠扁的摸样,像只老狐狸般,眯着眼嘿嘿笑了笑。 除了嗡嗡声,他几乎听不见其他声音,宋华港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只能从他的嘴型看出,他正焦急的在说些什么。 “咔擦﹗”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骨头脆响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任凭为首青年使劲全身力气,尖刀都是再也不能落下半分。 人是那个孩子的母亲杀的,纵然她已不惧死,可其他人怕。好死不如赖活,尽管时常生不如死,可谁都想这样苟且几天。 世界上,只要有丧尸的地方,就不再安全。只要有人类的地方,就会有更为激烈的纷争。 被砸中一次也就算了,居然又被砸了一次,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萧飞的心里,很是不爽。 而且,露威妮亚的战争魔导具,自古以来就是威慑其他势力不敢乱来的战争杀器。 明白这一点之后,刘静宇不得不对那矮个子的人多看重几分,对于战斗的把握实在是太精准了。 不只有牙仙、还有很多恶魔、不能攻击人类、五十个能力者、恶魔都有自己的地盘、而且是个游戏类的赌局。 喉间辛辣无比,杜亦龙压下胃里的不适,对林然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你是说想看见这样的画面,需要把刚刚捣鼓的那些瓶瓶罐罐的液体注射到眼睛里?”总理说道。 听林然说岳菲菲病得不严重,顾宇飞松了口气,又聊了些别的话题后,他表示自己吃饱了,也端着餐盘走了。 如果要用比喻的话,只能说之前和唐诗宁是一起创建社会主义,而现在酒酒在给自己口的,就是在进行资本主义的奢侈享受。 现在津川家的大多数家臣都是这样出头的,比如三木直乡、山本一郎等等。 “今天?”魏莹莹惊讶了一下,随即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皱了皱眉。 似乎大楼早已断电了,可这里的地下还是常年保证在零下的温度。 他在感悟着这一股道之气息的同时,感觉这一股道之气息非常的熟悉,但一时之间就忘却是何。 “恐怕是因为他们双方都知道尤旅进入了警方的视线。”我回答。 苏白摇摇头,示意自己现在并不需要,除非是受伤或者是心里很不舒服时,苏白一般都很少去主动碰鲜血,血族血统对于苏白来说,更多的是一种工具,而不是一种信仰,这一点,跟日韩的听众区别很大。 “现在,好像不是感慨的时候。”苏白的灵魂体偏黑色,比胖子之前显露时要凝实许多,四周也有不少煞气正在盘旋。 霍家的那些长辈自然知道李封的手段,不由都大惊失色,下意识的退了两步。 而胖子那边的三个菩萨刚刚堪堪抵挡住了天雷的轰击,就同时感觉到自己胸口一阵生疼,二人的心肝在此时竟然被直接挖了出来,而胸口位置则残留着一块大洞,三个菩萨大惊之下纷纷后退。 第134章 柴司·他看了那段录像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韩六月在回家之前,向几个关系好的猎人都打了一声招呼。 她说,自己累了一天一夜,准备回家狠狠睡一觉去。 她说,对于墓园里受伤、战死的猎人,她很遗憾难过,决定明天起床后就去医院探望伤员,还问凯家什么时候给他们安排葬礼。 ……总体而言,她似乎真的认为,自己就是韩六月。 仿佛她只是换 虽然没带出来,藏在别墅那边。不过应该是没有被沈修则发现的,所以,我一直都在用这张卡慢慢存钱。 我紧紧攥着拳头,还想说什么,宋佳音突然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我看向她,她冲我摇摇头,我看向玛丽莲和守佛叔,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不可否认,也只有宋庭遇才能想得出来这样的办法,也只有他才能说得出来这样的话。 带着这样的想法,三人开始分工合作。叶萱萱找准草药的地方教他们辨别和如何采摘。有些药材根茎叶都可以入药,有些是果实入药,有些却只能根部入药。还有就是药店收这些也会看你药材采摘的完好程度,还有炮制方法。 “哪个……在车上的时候,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吧?”慕容婉儿不好意思的问道。 我有些天旋地转起来,下意识就想答应了,但是幸亏我比较坚定,猛地一咬舌尖摇头,说不行。 沈佳寒咬牙切齿的怒骂出声,我看着沈佳寒那窘迫的举动,却是忽然就趴在床上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可惜大家都知道,如果卓凌风真的在那里的话,是绝不可能有活路的,哪怕现在是夜晚,都被炸药照耀的像白昼一般,整个山坡都已经被炸出了一个深坑。 我这才听出那头是陶年尧的侄子高天的声音,我们在医院的时候还曾见过。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去给苏若水冲了一杯柠檬水,加了两片柠檬,等我返回她房间的时候,她已经挂了电话,正握着手机在那里发呆。 怎么办呢?现在想办法生财是来不及了,只有先开源节流。但一味节省也不是办法,以后一定要想出让戚家脱贫的好主意来。 “我们是谁你们不需要知道,你现在只需要做的是乖乖闭嘴。”抓宋志远的自然不是别人,正是血杀双鹰,他们一胖一瘦,胖的被人称之为血鹰,瘦的被称之为杀鹰,合称为血杀双鹰。此时听了宋志远的话,血鹰冷冷的说道。 粘液魔,来自魔界的真正恶魔,它们那液态的身体具有极强的腐蚀性,几乎所有的武器和多数魔法都无法伤害到它们,即使是在魔界,这种生物也是食物链上游的存在。 长眉战圣的身份被道破之后,顿时,下方的人海彻底沸腾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激动尊敬的高呼着,可以想象,长眉战圣当年的医圣之名是何等的受人尊崇。 陈宛如,纳兰霸天,兰博,严星梦听到风振强的话,眼中露出了震惊之色。 跑一方牵着鼻子走,所以,要想追上对方,其灵活性和速度必须都远远超过对方才有可能追上对方。 吉格斯看到了内切没有机会,萨内蒂对他向禁区前沿盘带的线路封锁的很死,他只能虚晃了一下,高速带球下底传中。 凌炎不想继续理会终于,几欲想走,然而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惊动于他。 大棚面积很大,由不透明材料制成,但是却阻挡不了龙飞的神识。 第135章 柴司·先他一步到达的人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柴司哥,你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 在柴司的大手之下,韩六月近乎平静地说:“虽然我对你没那个意思,但我好歹也是个女人嘛。” ……是她遇见不测之后才产生的性格变化,还是跟金雪梨混一个晚上,就变得油嘴滑舌了? 手上顿了顿,柴司才低声说:“住嘴。” “哦。” 如今的韩六月,倒 一个政党居然没有党章、没有政见、没有本部、没有党魁,这还不够奇怪的么? 整个大汉出了蜀中和刘宇的幽并二州之外全部陷入战事,诸侯们各施手段,众谋士巧展计谋;这番大战对于稳坐北平的刘宇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精彩的盛宴,他很希望诸侯们就这样一直打下去。 风云突变下,令在场的老百姓们眼花缭乱,摸不清楚这被抓的人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竟连武警都惊动了。 在阶梯的尽头,是一个无比广袤的空间!这空间,也是呈圆锥形,就好像是在这个圆锥形的宝塔之中打通了一般。 “队长,晚上我…我也还要跟你住在一个帐篷里!”跟在赵柽身边的赵信忽然低声说道。 “我能有什么意思,你是军方大人物,杀草民如屠狗,不把我们这些混黑的放在眼里,但是这天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要是你还有点练武人的觉悟,有本事我们江湖事江湖了,谁怕谁他妈是渣。”黄金隆说得一脸大义凛然。 闵墨蓝也没有多说什么,再次看了沫沫一眼,然后接过陆辰的身份卡,准备付账去了,显然她并不想过多的接触陆辰这个和沫沫很亲密的男人。 “吴佩孚还是不错的嘛,还有这个陈炯明,居然跳入了正式学员的行列,不错,不错。”看到两个熟悉的名字,叶之魁笑着喃喃自语。 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那名青髯老者,甚至云清根本就看不出其修为深浅,不过他还是一眼就瞥到了那人的胸前。金色!金色的印章上面赫然雕琢着一朵同样的花式,四品丹师,那老者竟然是四品丹师。 早在卫蕾的示意下,静候在一旁的卫云鹏,一个箭步窜到卫默身后,一抬手将卫默堪堪倒下的身躯接住,随后一个转身连忙退到了卫蕾与云清的身后。 牛妖的声音带着一丝乞求,求生欲望简直爆表,的确,他是陈元的灵仆,后者一旦出事,它也将永久的魂飞魄散了。 邵家家大业大,自然也不在乎这点钱,唯一担忧的是,名声问题。 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单独逃跑机会大一点,跟大家一起只会去丧命。 桑若在手臂上划开一道一道口子,在那些伤口蠕动着自行开始愈合之前,将那些收集来的血液一一滴到不同的伤口上,尽量不让他们在融合进他的血脉之中前,自己先打起来。 黑暗中,大哥伸了个懒腰,肥胖的身躯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走到了房间里,唯一的窗户边。 如果不是秦尘故意抢的,那么不经意间他怎么可能会记得那么清楚? “嘿嘿,一号包厢里的应该是百花谷的少主吧?”三号包厢里的众人其实都不简单。 而如今,她当着莫无殇的面,竟然这么激动的质问甚至逼问他,替顾月沁抱不平。 一股信息突然传入许易的大脑,让他知道了在远处天空中发生争斗的两方的身份。 第136章 柴司·18号死去的人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想要用这双手,将世界都扭绞碾碎的冲动,沉黑沉黑,如同台风席卷时冲天咆哮的海浪,能将天地间一切没顶。 难道这一世,注定了他想要什么,什么就会消失于眼前吗? 当漆黑海浪般的情绪终于退潮时,柴司发现自己仍然立在房间中央。 他的手微微地轻颤了几下,重归平静。 除此之外,这个房间、以及 “你们待在这里不要动。”艾琳本来在跟艾伯特教授聊天,见到这一幕,交代了一声后也立刻从手下那里拿过一把枪开始点射起来。 天赐开始掐指算了起来,这一算不要紧,原来这个孤魂也是要去忘川的,但是在别人给其做法时出现了意外,现在只有坐在那里等着有缘人的到来。 随后就看到许鹏一脸的羡慕。天赐和唐嫣两人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响了起来,大家随即一楞。 飞行了好像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周围全部是云雾,邱明根本分辨不出来在哪儿的时候,发现眼前的景象忽然变幻。 而且只有掌握了所有宇宙元素的力量,得到真理封神的资格,帕奇才算得上是真正拥有了在漫威世界立足的实力。 通过这份记忆,两人只感觉自己仿佛走进了一个纯白无暇宛如天堂一般的世界,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圣洁与……祥和美好。 唐雅用力的点头,忽然有种满足感,轻轻地靠在了陈天翊的肩膀上。 撕拉一声,我的衬衫没掉的纽扣也被扯了,他的血流个不停,整条袖管都湿了。 林枫正在随团杀黑衣战士呢,听到系统提示响了,连忙退了下来,打开一看,是吴晓梦的信息。 这样的他让我完全无法适从,我觉得他一点儿都不成熟,他根本给不了我我想要的安全感,他根本不懂我的心里究竟要的是什么,他根本就是一个自私的、不会理解别人的孩子。 孙绍祖见迎春只字不提昨晚去陈姨娘那里的事,心里更觉不好受。想了半晌,依然不知道该和迎春说些什么。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秦风没有多想,或许是自己突破到出窍期中期,自身的实力增加了,抵抗力也增加了,秦风在心里找了一个理由,找到第三层寒能与这能的交界处,开始修炼起来。 “黄源!”虞冰心再次看向了黄源,双目中的神色更加的复杂了。 妖艳男子喃喃自语。英俊脸庞透出狂热,死死盯向面前奇异植株,目光不曾挪开半分。 一个是背着长弓和箭袋的青年人,年纪与陆少曦相仿,身材英伟,肩宽腰窄,手臂修长,脸形并不算英俊,但轮廊鲜明,加上他那双凌厉的眼神,给人一种极为强悍英武的感觉。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从昨天那外事部吴主任的事件中可以看出,这学院也是山头林立,谢院长的“敌人”可不少,毕竟这老头子表面看起来温和,实际上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强硬派。 往生魔尊微眯着眼,遥遥望着远方的天空,那里正是梵州的方向。 泽兰心里清楚,只要搬出老太太来,夫人是万不能到老太太面前对质去的。所以,老太太成了泽兰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来者正是古玺。当日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皇长子,如今一直赋闲在家,闭门思过。在古烈登基后,他曾三番五次上奏,想要恢复原职,尽自己所能替古氏皇族效力。 第137章 府太蓝·与此同时,他在喂猫?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嗯,还是不知道该叫你什么好呢……” 夜色下,府太蓝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撕开了,拈出两块切成爱心形的肉干。 “猫咪?喵喵?咪咪?出来啦,我有零食喂你吃噢。” 他将那两块小肉干抛在人形道上,半蹲下来,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巢穴的夜晚好像远比人世更昏黑无光,仿佛不止是目光,连人心 如此几天的时间曹子诺的武道却是越发的完善,单纯的武功和他所学的各类术法几乎融合到完美。 “首领。”“首领。”再不斩和美奈子也开口道。美奈子欲言又止,大概有什么想问,却因为其他原因而没有开口。 单就是这份控制情绪的能力,这份涵养,关牧原已经被孟星辉列为最难对付的那一类人之列,他宁愿面对十个像洛勇那样的衙内,也不愿意跟一个关牧原为敌,当然,更不愿意跟这样的人交朋友。 离着庄园三百步,阿骨打凝眉细细看去。只见那庄园口无人把守,庄园内却是人声鼎沸,杀声震天。火铳声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不时的还有火光冒出,这等景象,直叫阿骨打纳闷不已。 “原来如此。”鸣人心有戚戚的道:“又是因为强大的力量而造成的吗?说起来有时候我真的想让这些人真实的体验一下这股力量。”说着鸣人身形一纵,瞬间冲到了紫苑的前面去了,金色的长发随着鸣人的行动而飞舞起来。 “是我,你们便是仙门中人?”王俊杰一步未停,稳稳的向上走着,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眼神中有一些困惑和不可置信。 正在喝茶的战平安差点又没一口茶直接喷出来,表情更是变的十分精彩,什么叫睡最豪华的陵墓,睡最舒服的棺材?这是什么鬼?干嘛要住陵墓?干嘛要睡棺材? “呵呵,其实以前他们同样发现不了,只不过圣人巅峰会能勉强感应到,毕竟圣人巅峰已然触摸到规则的边缘了。”天拍水微微一笑。 “我组织的规矩不多,只有一条,不得背叛,不然天涯海角,我都会追杀到底。”鸣人看着猫山红冷冷的开口道。 “哟西。”原本努力的仲村由理顿时直起腰,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他觉得如果此时的自己要是就这样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了沈傲凝的话,她或许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心意,说不定只是会嘲弄着自己。 “都说了我们是兄弟,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件事情又牵扯到你朋友,我帮忙也是理所应当的!”林凌听罢却是摇头说道。 蠢卡点点头,知道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自己也就不参合了。于是就跟着王太卡到了宴会专门提供休息的房间换衣服。 这件间办公室现在的样子毫不夸张的去说,他就像是刚刚被人打劫过一样,而且还是那种洗劫一空的场景。 “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许后悔,明天我就让市长亲自带队,让他看看你们南方制药到底有多么的流氓,也让你们知道,我们药品监督局可不是摆设!”这个时候,季检察官也是怒声说道。 在维罗纳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心目中,艾笛已经是个死人了。现在最大的悬念就是,艾笛会坚持几分钟才死,而里肯大师会用哪一种魔法结束艾笛的生命。 五星主宰和六星主宰,都有众多,至于四星以下,更是多如牛毛。 虚伪聚钱神奇道具系列一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今天是9月18,明天是9月19 以上是任何人看一眼日期就知道的废话 那为什么我还要说呢 因为今日我要使用的神奇道具 具有不可思议的抹消压缩之功用 只要一亮于世间 那么9月18和9月19这两天,原本该发的两章更新 huacha一下子 就变成了一章更新! 是不是不可思议?是不是很神奇? 我对此连连表示惊叹,如今科技真先进啊 那么这个道具的名称是什么呢 【虚伪聚钱所在公司因缘际会拿到了球赛赠票不知怎么这个票到她手里了所以她明天要请假去看球赛再加上今天大纲用完了更新写得很不顺利所以索性两天只写一章更新吧的条子】 简称,请假条 谢谢,谢谢各位姥姥扔的石头 哎呀大家都是干土木装修的吗,石头有的是啊 第138章 府太蓝·守株待兔也是个技术活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他们俩,可真是进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啊。 府太蓝满腹不开心,站在门厅的黯黄灯泡下,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要是有得选,他也不想走进这栋公寓楼自讨苦吃啊。 从目前情报来看,麦明河身上的伪像,毫无疑问,就是韦西莱委托摩根家去找的那一件——也就是说,它很有可能是统治游戏的七个目标之一。 虽然夜晶锥的残余力量非常顽强,但袁福通的真元火焰也不是一般的化神修士能够拥有的,炼化能力之强并不能以化神阶的眼光看待。 故自古以来,先后有夏、商、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隋等八朝建都于此。所谓河阳定鼎地,居中原而应四方,洛阳乃天下交通要冲,军事要塞。 将所有的地下情报信息介绍完之后,赛因便告罪离开,留华玉夜一人自由自在。 昨天晚上整整一夜,我,就那么一直在大街上到了天亮,天地万物归我心,而我心大自在,这种境界的进入,让我的心境大大提高。我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内丹在一夜之间大了许多,而且外药呈现出金色。 “不过胡元儿应该有联系炼虚阶高手的方法。她是队长,有这个权限。”看到袁福通皱起眉头,一副要动手的样子,鼠妖连忙开口说道。 谁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空张着嘴说不出半个字来。地仙的尸首刚一出现,墓室中的尸气就忽然加重,火势随即转弱,浓烈的腐臭呛得人几乎窒息晕倒。 王纯雪看到华玉夜向自己撞来,立刻就知道这下自己是绝对没有可能躲得开的,心中已经抱定了对吃华玉夜一套攻击的想法,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华玉夜的手段,不过王纯雪也不会束手待毙。 “这里不会是什么古墓吧?”方龙看了一下情况,好像有些兴奋。 而鹧咕哨则拜了尘长老为师,前去西夏黑水城,不料也遭遇不测身受重伤,又见故人零落,不是死了,便是下落不明,不由得心灰意冷,携着举族亲眷,随一位美国神父远赴海外,再没回来。 “这么说来,你是准备要钱不要命了?”唐直冷冰冰的问道,同时摆出了一言不合马上动手的架子。之前几次成功让唐直找到了些窍门,想要再次压制住莫如,逼迫莫如让步。 “好,走吧。”两人相视不语,然后艾伦一步一拐,齐身进了那道门。 我现在都是你的人了,而且又不是没有亲过,你要亲就亲呗!还问我干嘛?难道还要我主动要求吗? 老头微微闭着眼睛,脸色发白,江浩忽然心里一动,开启天眼看过去,就见一道虚影从老头身上慢慢升起,看到江浩看过来,笑着和他挥挥手,然后向着上面飞去,穿过天花板消失不见。 连续几个月深夜2点前不睡觉,开会开到晕过去,经常鼻血流到键盘上,头发大把掉? “正阳,其实,老师很喜欢你的!希望你可以做老师的男朋友!”赵娟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艾薇欧娜没敢离开洞口,就站在最外层结界边缘,呆呆看着一望无际的沙漠。 走出圣崖之后,老疯子没有说什么,看着叶凡关啸他们点了点头,踏着行字诀消失在天际,就此算是告别了。 有一双手飞向了我的眼睛,他的这一双手要将我的眼珠子给抠出来了。 新章正在写,但是赶不上12点了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昨天从球赛回来都后半夜了(放心吧输得很惨),今天一大早起来处理事情,就睡了零碎的几个小时,一整天都困困懵懵的,导致更新写得很慢…… 目前新章才1100字,我正在写,啥时候写完啥时候发吧,哎,隔一阵子就得觍脸说一遍这个话…… 明天我肯定不会忘记感谢章的!8月打赏的姥儿们记得来看一眼啊《伪像报告》新章正在写,但是赶不上12点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9章 府太蓝·公寓二楼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一个人行动嘛,优点当然说不完,可缺点也不是没有。 比如说,在府太蓝掏出手机,连续“咔嚓”几声,把住户信箱都照下来之后,他独自站在寂静里,不免有点想念芮米了。 她要是在场,一定会说些“不愧是主管”、“细节上真谨慎”、“一般人就想不到要照相”之类的好听话;管她真不真心,反正听着就蛮顺耳。 李尧还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怔了一下之后,不由凑近了一些,想要细看一下。 现在苏伦领地周围最大的部落被覆灭,暂时就没有人再敢来挑衅。 手枪,就是手的延伸,其瞄准动作先天就比狙击枪要方便的多。抬手的瞬间就可以完成瞄准。 “杜仲,你在院子门口守着。”进入院子的那一刻,雪里停下了脚步,对着杜仲这么说道。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的上前,就看到了榻上昏迷不醒,脸色惨白的赢广。 上次江雪主要介绍的是简美装修风格的特点,这次则侧重于细节。 津液不由自主的分泌了出来,方牧看不到,他的眼睛在这一刻泛着诡异的红光。 终于她们来到了停在烧烤摊外不远处的一辆高端奔驰斯宾特房车前。 这话问得极其认真,似乎真的想要向阿鱼询问他到底有哪里做错了。 结果呆在马车里,又觉得心里过不去,憋得慌,干脆就下了马车,走进了林子之中。 柳梦影刚刚听到李毅与金星相斗,不知为何,心里空落落的。此刻再被抱住,也紧紧地环住了李毅。 捧着箭袍出中室,洗浴室在排舍最东侧,有三间。刘浓进入最里侧的一间,木桶里盛着水,细细一探,也不冰,想来是事先便已备下。除去身上衣衫,光溜溜的泡入水中,刚一入水,舒爽之意袭来,让人情不自禁的一声低吟。 顿时,天空中出现了一道漆黑的裂缝,一个身影从里面缓缓的走了出来。 如此,折腾了一晚上。杨华毫发无伤地回家去了,脸肿的崔扑浩却被留在了派出所,协助调查。 那所谓的砂石都如同山头,是巨大的球状雷电,溢出的任何一缕,都能轰碎仙王,太过恐怖。 刘浓悄然出室,唤过白袍,命人在室中另一侧,置上美酒与吃食,且令梳燕知会徐氏,多备些清蒸鲈鱼,以待稍后兴起,众人温酒共食。再命白袍环伺于院外,不得令,不容进。 “那就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现在打电话,给你问问我那老朋友,看看他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少大河说道。 待至峰下,绵长雪龙嘎然而止,从中奔出一骑,身袭烂银甲,肩披大红氅,额际红绸随风招展。蓦地,来骑秀足踏蹬,高高勒起马首,斜斜望了一眼峰颠飞石上的人,秀眉一挑,纵马狂奔。 几只老鸦在空中盘旋,瞅见这里的荒芜祭品后,落了下来,试图果腹。 在杨华进来之际,这三位评委的眉头轻微一皱,看杨华的眼神有点不太好。 “想那么多干什么,直接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王大虎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自从把那十几名受伤的猎户隔离起来的时候,他的情绪就一直有一些不对劲,等到了这里后根本没有停留的意思,而是直接闯了进去。 这一刻,原本脸红扑扑的方彩玲瞬间一跳而起,但是还不等她有什么动作,早已准备好的林杰突然凌空飞起,狠狠一脚踹在了方彩玲的腰肋间。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感恩星期六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今天的感谢方式将有别于以往,毕竟同一个形式,看久了大家也会腻嘛。 所以伪像世界里的猎人们,决定从今天开始,给感谢名单上的各位当导游,当好友,分享一些平常大家看不到的、正文里没有交代的事情。 请不用在意我是谁,我就是一个感谢章的主持人。 首先请欢迎感谢名单第一梯队—— “谢谢铁甲白棠、Joiiiii,YQ阿清,9九五5,” 金雪梨老老实实地一鞠躬,说:“你们四位不仅打赏多,还一直不离不弃,如此深情,我们决定用伪像回报。不知各位还记得巢穴中的自动贩卖机吗?” 她冷下脸,头也不回地指了指身后的莫兰道,说:“伪像我是刷她卡买的,你们千万不要不好意思。我给你们拿了今天最贵的四个,不想要扔了也行。” 莫兰道挠了挠脸,追上几步,小声问道:“……你生气啦?我不是早就计划好的,只是时机太巧,谁能想到我只是出门收个还款,却能听见你说要去见柴司呢……” “怪我了呗?”金雪梨怒目而视,“我让你不好好做人了?” 不等莫兰道回答,她已转过身,取出一只纸箱。 金雪梨从纸箱中拿出一包薯片袋子,说:“第一件伪像,给谁呢……唔,要不这样,我把东西都摊开,你们四个各取所需。” “等一下,其实我刚才就在想——” “你别管了,你住嘴。” 1.【香蕉】 香蕉一根。不管是从外表,重量,还是气味来看,都是一根香蕉。颜色鲜黄,略有斑点,正是成熟好吃的时候。 金雪梨不知怎么,看着它忽然有点发怔。 2.【爆炸辣玉米片】 比人头还大的紫红包装袋里,98%以上都是空气。净含量为50g,一共有十片。随袋附赠一把小型锄头,从贩卖机里掉落下来时,“咣当”一声巨响,把凹槽都砸出坑了。 “这、这个……”金雪梨有点结结巴巴起来,看了一眼莫兰道。 后者耸了耸肩膀,嘴巴闭得比拉链还严丝合缝。 3.【雀巢穴金装拿铁咖啡】 容量250ML的小罐装咖啡,含糖。总觉得名字里多了一个字,不知道哪个字才是不该出现的那个。 4.【搭乘地铁好拍档系列商品之驱邪鼠尾草】 一捆有机鼠尾草,由白色纱布包扎捆好,附赠一只打火机。除了商品名之外,白布上还印着一行字,地铁专用。 金雪梨看着四样东西,半张着嘴,朝莫兰道转过头:“怎……怎么办?” “你现在想起我了?”莫兰道苦笑道,“我刚才就想提醒你了,你买东西时光惦记买最贵的,忘把伪像的功能描述记下来了。你看我也没用啊,我也不知道它们是干什么用的。” 在片刻静寂之后,金雪梨急急地说:“那、那我回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你——唔,剩下的感谢名单,交给你了!” 看着她噔噔跑远之后,莫兰道才伸出手,拿起感谢名单;她的目光在纸上流连一会儿,轻轻笑了一声。 “你爸爸爽朗地笑着说……我上次见过你。山东在逃挖掘机……啊,还没抓到吗?也可以委托我来抓啊,我收费不高的。 “BoiledFish,是个眼生的名字欸……光是水煮会好吃吗?” 莫兰道仿佛因为这个问题而陷入了困扰里。她想不通,把一头微卷的浓密短发拨得更乱了。“要不然你下次煮给我吃吃看?” “嗯,接下来还有wmy学不会,我和你是第一次见面吗?以及b11111111111——到底几个1?” 她眯眼数了一会儿,抬起头,说:“……我眼花了。” 8月10日-31日的感谢名单上,还有不少分外眼熟的名字,哪怕莫兰道今天第一次做感谢工作,也觉得都是熟面孔——比如小付同志QAQ、姜是甜甜的、三酒愛吃紅豆糕嗎、杜子若、Csmshksdaaa…… “一会儿把名单给其他人也看看,他们好像各有偏好。” 莫兰道指着“月琢喜欢冒险故事”、“永远站在鸡蛋那一边”这两个名字,说:“那个谁——噢,麦明河——好像看见你们的名字,就喜欢你们了。” 书友20240528111708033恐怕是一个谁也没能记住的数字串。余渊吃芋圆、卓凡越尔、君米xi、三酒怎么还没收集完朋友、咪阿嗷、非食用类小猫软糖……则都是老熟人了,毕竟每一次的感谢名单,都得在巢穴+黑摩尔市里循环播放朗诵。 不怎么眼熟的,也有——“罗太2020是才来的新人吗?”她嘀咕道。 “总而言之,为了答谢你们的支持,我决定告诉你们一个不为人知的秘辛。” 莫兰道在上大三的时候,才刚刚开始进巢穴不久;在卖掉人生中第一个伪像后,有一天,柴司满脸古怪地来找她了。 “给你,”他拿出一只信封,交给她。 “什么东西?”莫兰道掂了几下信封,轻飘飘的。“学长,你要告白啊?” 柴司最不会应付嘴巴上抹油、想到哪儿说哪儿的类型,她已经发现了。 虽然她平时说话很温柔,但偶尔也会忍不住逗一逗柴司——不知怎么,有一种看大厦将倾的古怪爽感。 “我要告白也不找你啊,”柴司板着脸说。“是一个研究院的女生让我转交的,她好像以为我和你关系好。” “本来就好嘛。” 说话间,莫兰道已经把信打开了——八成是一封情书吧,她心想。 虽然这个年代,还有人手写情书,实在是一件令人惊奇的事…… 等等。 “这——这什么东西?”莫兰道一愣。“她跟你怎么说的?” “她写什么了?”柴司扬起眉毛,问道。 “这是一封……Offer。” 莫兰道使劲抹了一下鼻子,感觉接下来的话,实在有点难说出口:“嗯……她说,她做的业余项目开始赚钱了,目前生活无忧……她问我,一个月给我四千够不够……” “请你去做项目助手吗?”柴司问道。 有的时候,学长真的很单纯。 实在说不出口啊。 “不……陪、陪伴。” 柴司都愣了。“她要包养你?为什么?” “嗯,好像是因为……” 莫兰道抹了一把脸,决定还是不把真实原因说出来了。 布莉安娜来找她时,常常开家里的豪车,似乎给写信人造成了很大的误解。 “好像是因为我卖了伪像之后,手头突然阔绰,让她误会了。”莫兰道干巴巴地说。 ……这件事的内情,柴司至今也不知道呢。 第140章 府太蓝·穿越进去也不错……?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你看你,一脸无动于衷的。” 201室电视中的女人重新退后,坐在椅子上,阴影不再压着屏幕了。 她看着就像是在接受采访一样,正对着镜头。 “据我看,你也不是不相信我的话,你只是太谨慎,对吧?自从你上楼以来,不仅不与我搭话、不与我对视,甚至也不肯站在任何一部电视的正对面,手里还一直握着 “又过了一年,正是夏日一个晚上,我寨后的向阳岭突然燃起大火,吞没了的一个村子,还烧死四人,众人赶去全力救火,却越烧越旺。 “好吧,那我先走了……这几天天气有点冷多穿点。”明凡有些欲言又止,想起刚才在烟花间被于曼春亲了一下,脸又开始红起来。 “感谢你的大恩大德,滴水之恩将涌泉相报,我好蛋白质有朝一日肯定会报答你的!”说罢,韩旦白不顾我的阻拦又连续磕了几个头。 “请问你们需要帮忙吗?”跟去的皇协军问道,眼睛直钩钓看着于曼丽,旁边的日本宪兵更是毫无顾忌走近于曼丽,对她微笑点头。 海镜中的哥哥仍然重复着作为人的一生,世间一年年,神界一天天,日子仿佛就是这样无休无止。 病房,薛君怡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她知道这次的事件不是意外,要不然组织上不会将在明天对外宣布她已经死亡。 口气中毫不掩盖的威严和给人的压迫感,明凡点头蹲下去赶紧把资料捡起来,他大概了解这个跟自己父亲差不多的男人的脾气,他最讨厌应该就是别人拒绝他。 “当然混的不错喽,更夫,你知道吗洋哥比以前胖了四斤。”吴元从门外端着饮料进来说道。 他主意打定,向妮娜辞行,说机票已订,明天就回中国。妮娜没说什么挽留的话,但脸上明显流露出失望之情。 “对了,我该和我的兄弟们打打电话。”叶振边走边拿出手机,看看通讯录。 花落雨的修为已经到了先天三层,足以自保了,这些丧尸根本不可能伤害到她。 一听这话,林望疯以及几大林家的长老脸上都变得难看起来,这话说的,不是说他们也是孬种了吗? 在罗辰的防护光电带被破开之际,青姬已经意识到巨大危险,手中的剑极速颤抖着挥舞向明光老祖分身。 去机场的路上本来是白起要开车,这样显得恭敬,但,林枫实在嫌他开的慢,便自己开车,白起坐在一旁。 不过,这些日子,随着许薇自己对刀的认识深刻起来,她越来越觉得,林飞的那两拳,打出去,好像有点玄机……但是,她还看不透就是了。 追悼会的现场,气氛变得有些古怪,很多认得eva的传奇世代老执政官们,则是有些担心的样子。 丹一青,听到拉克最后的言语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尚明是个好孩子,若非发生那件事,就算拿不到冠军,前三强没有问题。 以前与古梦灵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以朋友相处,可是谁都心里清楚,两人彼此都喜欢这对方,只是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而已。 “秦川,你说他们谁人能赢?”地面的两人抬头观看两大凶兽厮杀,这时,包皮突然皱眉问道。 可见,那夏建仁师父的功夫到底有多么的不俗,这般一捏,竟然就将萧红音捏成了这样的惨状。 而李承乾这一系列的动作也是一个试探,他也怕自己冒然提亲被老孔卷了面子,到时候像长孙冲一样,脸上不好看,所以借着几句话的挤兑,丢出玉佩,就算是被驳了面子,也不算太过丢人。 第141章 府太蓝·他才不会动心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他生命里的第一个秋天,空气飒凉爽脆、略带清甜。 树上色彩斑斓的叶子,层层叠叠,切在碧蓝高空里。 凉风吹动一身厚厚的柔亮红毛,好像千百下地轻轻挠着皮肤,挠得他只想张开嘴,尖尖地、小小地叫一声。 附近的野兔群,最近也像皮毛一样涨起来了,他每天都能吃得饱肚圆圆;闲来无事,他就喜欢在草丛里 到时候,再将这些人都安排到酒店的房间之中住下来,而且他还提前准备好了这些房间的钥匙。等到大家都睡着之后,他自然可以为所欲为了。 原本宜城有一条直通随城市的高速公路,不过自末日降临后,这条高速公路便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因此,所有人都在等,等明日的到来,也有不少人怕,怕明天一到,得到的是自己不愿看到的结果,那一切便是前功尽弃了。 要知道,这么长的高强度的战斗,即便是红毛僵尸,都中间休息了,让赵锋麟代替了自己的位置。 戴琳娜和魏明凤正站在那里看墙上的中国话,两人似乎都没有察觉到有人走进来。 炮击仍在继续,并且追加了多角度对白金汉宫的攻击。如同撕裂天空的巨型光柱四面八方的冲向伦敦。100到200左右的弹幕,划着弧线,一个接一个的飞向白金汉宫所在区域。 “果然是病了”沈傲叹了口气,眼前的名贵牡丹,却如一名病态丛生的倾国佳人,在春风中微微摇曳,令人情不自禁地生出疼惜之情。 “那你说是埋了还是继续放在这?”景枫一拂衣袖,金色地龙袍之上,那金龙随着衣袖一摆,仿佛就要飞出来了一样。 冲在最前面的高手都是来自不同分坛前十的高手,一身装备华丽得让无数中xiǎo帮派老大都惭愧得不敢正视。 那个商猎猎和封倪明他们吃了不少那个驯鹰人的亏,所以他们看到那个驯鹰的队伍之后他们就开始避战了。 雁南活动了一下手脚,用手撑着地面慢慢起身,对着身后的过尚贤咬牙切齿的说道。 如果就这么签了合同,加尔刚刚说的那些事情一定会发生,到时候魔能家具卖不出去,魔能公司的发展也就成了空谈了,费里斯非常清楚,未来真正赚钱的,正是这个魔能运营公司。 能够让四方楼的掌门亲自关照,足见这人的身份不简单。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看向云苏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羡慕和妒忌。 一开始,这个打歌舞台的知名度还不高,只是寥寥几人参与,而且其中大多数都是SNH48的妹子们。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皇级印所展现出来的威力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极限。感受到死亡的气息临近,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内心一片平静,没有半点波澜。 可王辉却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娜扎对他的依恋,是完全的、纯粹的。 苏妈妈将斗篷给弗盈批好,在弗盈身后跟着,自己刚才觉得就眼熟,原来是姑爷的亲生兄弟。 云苏见状,一颗悬着心总算落地,不再担忧,全神贯注应付着眼前的敌人。 汤章威看到了巨大的鲸鱼,他们这些人看到抹香鲸之后,他们将那些鲸鱼都盯在眼里。 此刻又是临近黄昏,暮色苍茫,西边的晚霞层层叠叠,笼罩着夕阳,柳羿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感慨万分。 第142章 府太蓝·他所知的唯一一个家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小泰,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下一个加油站,你不妨睡一会儿。” 府太蓝从手机上抬起头,看了一眼妈妈。 车里空调嘶嘶地叫,像要把扇叶吹断,车厢里却依旧闷热。 她身上微微的汗味,刚才她喝剩的一半红牛,残存的廉价洗发香波气味,后座上装着快餐垃圾的袋子……使空气流成了酒酿,让他微微有点犯 毕竟叶枫现在不是真正的天罡尊者,若是让外界知道自己的话,怕是会引来不少麻烦,所以能够隐藏身份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 只是他自己清楚,就算昨夜他顺着她的挑逗一路继续下去,那么他弄丢的,就不是她,而是自己的心。 嗅着她发间的清香气息,莫靖远微微地失了神,心里某处柔软的角落轻轻地塌陷了一块。 “你们两个倒是好。”建安公主一看她们姐妹来了,气就朝上涌,“昨日本宫倒是替你们两个出气去了。结果惹了一身的骚。”回宫去之后,父皇虽然没明面上说她什么,却是当着她的面夸奖了叶倾城一番。 这个题目原来考的是我们可以接受自己长的丑,还是可以接受自己长得笨? 后半段对话其实挺乏陈,前妻前夫,数年不见,也就无非聊些家常。 也真感谢自己的系统,在这种自己想要体会这种酣畅淋漓的战斗时,没有出来捣乱释放什么“八门遁甲”“凌波微步”之类的破技能。 她以前借莫佑庭钱的时候就想过,她不想欠这个男人太多,钱可以借,但是其他不行,因为借了就还不清,可到最后,她还是欠了他这么多。 在苏南内心不断的吐槽之下,那些星光点点一瞬间再次出现在空中,落入到安然的身体中,消失不见。 “好!”君卿华招招手,暗中跟随的雪狼暗卫,出来两个,朝君卿华躬身行礼。 顾影歌总觉得,他的目光是那么地森冷,森冷地仿佛两人之间真的发生过什么。 好像直到这样的时刻,路骁才愈发感觉得到顾影歌和白羽尘和其他人之间的不同。 两人也很有默契地先行离开了,男人总是有忙不完的事业,既然林夫人已经没有大碍,现在他们该为霍氏复牌做准备了。 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杨重宁露出怪笑打量着我,直到此时我才反应过来,他先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罗三水欠他人情,以及让我看到他的能力。 夜未央一愣,抬手看着自己的手掌,试着运了一下功,发觉根本无法提气,扭头看向两人,“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推,到底怎么回事?”武功根本就没有恢复嘛,又怎么可能使用烈焰灼? 经过这一击,佣兵马上就明白了,张娃是一个根本没有接受过训练的平常人,对付这样的人,自己根本不需要双手,只有脚就能打倒对方的。 “董磊,你有伤,先撤下去,我再抵挡一阵。”凌峰对着董磊说道,说完之后,凌峰掏出手枪,并且把匕首也叼在了嘴里。 来到教室,夏辰轩走到安亦柔的座位前,此时的安亦柔正趴在课桌上,似乎在睡觉。 杨凡取出了天皇魔鼎,又取出了十几株珍贵的药材,还取出来了一株价值无比珍贵的万年灵药。 尽管薛蛮出手突然,但是对宋立来说这并不算什么,不过薛蛮爆发出来的气势却被宋立一眼将其看的个通透,即便是宋立也不禁心生赞叹。 第143章 府太蓝·短暂的十分钟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回过神时,他站在幽暗狭窄的公寓走廊里。 再迈出一步,就能走过209室门;伸出手,就能碰到电视屏幕了。 热汗,喘息,恍惚,脸上闷闷的疼痛,以及眼泪……他手脚发软,在蒙眬中抬头看了一眼屏幕。 妈妈刚被拽进去了,车门“砰”一声关上。 充作诱饵的女人,急急忙忙上了车;很快,它疾驰而去 柳长宇自知在口舌上,很难能赢过李雨晴,所以也懒得再多跟她说费话,省得到时候反倒气到自己,于是猛劲的往嘴巴里扒拉着东西,就跟李雨晴说话的一会功夫,他面前的,早餐已经被扫走了一半。 暮雪俏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低低啐了一声,走了过来,偷偷瞄了眼姬云,心中不知为何,忽然反倒想真的去一下这个幻阵。 整个下半身消失,剩下一只手臂,到处都是外漏的白骨骨架,强健的内脏在骨架内跳动,面目全非的骷髅脸上,一只眼睛已经灼瞎,另一只眼看着喘息的迪妮莎,眼中满是怒火。 当八架直升机燃烧着熊熊烈火从天而降,狠狠砸落在姬云面前的时候,所有人却同时将注意力集中在半空中那两架战斗机上。 “云倾雪!你为什么冤魂不散!”林楚楚心知自己已然暴露,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索性也就丝毫不再隐藏她对云倾雪的恨意。 “可恶!这是什么阵法,竟然如此神妙!”闽忠怒道,雾气转化为冰锥很容易,但一次性这么多一定不是人力所为,更可恶的是,又有雾气飘出,笼罩住了整个绿洲。这一幕让闽忠一怔,喃喃道:“他们有多少水? 贯口第一句话一出来,评审团所有的相声腕儿们齐齐一惊,包括有些在面前纸上写写画画的演员们也在这一瞬间豁然抬头极度诧异地看着台上那个正在口若悬河说着贯口的年轻人。 以谌羽性格来说,硬要他吃的话,他也吃得下去,可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他还是选择尽量避免那些让他吃不惯的11区食物。 “哗……”现场一片哗然,他们剧场坐满差不多能坐一百人,昨天才来四十多个,今天居然翻了一番不止,他们以前最好的时候也没卖出过这样的票。 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金鳞脑子里就想了很多。然后他还对着墨长星傲骄的露齿一笑。 背井离乡,千里迢迢去做官,自然不可能浩浩荡荡,前呼后拥,顶多也就带几房心腹。为了维持一方大员的排场,很多奴仆都是就任后直接在当地买的,等要离任了,或发还奴籍,或转手卖了。 但四周的石壁极为平滑,并不像是天然生就,倒像是有人刻意开凿出来的。 再醒来,就是现在,死亡前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感知,她的心里此刻……只有一片荒芜和被背叛后对这个世界的绝望。 萧浅心里其实一直知道一件事,他喜欢叶春风他知道,但是叶春风呢?是不是……也一样喜欢他? 趋利避害之心,人皆有之,一家之力再怎么强盛,也不敢明着与朝廷对上。若是朝廷无道倒还好说,如今天下承平,世家贸然造反,失了“大义”,终不成事。 这位警察局长几乎是打破了工资结构的让周末这位最当红的明星警探拿到了120000的年薪,这可是警察局沙展位置上史无前例的工资。 第144章 府太蓝·走上三楼的黄雀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进入屏幕前最后一瞬间,府太蓝听见了一个遥遥的、气急败坏的女声。 201室那个负责讲解的形象,似乎不知何时回来了,也不知道回来多久了,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声:“怎么回事,又被——” 下半句话,被屏幕切断了。 府太蓝的身体,无知无觉地融入屏幕;伴随着视野一花,他再次落进了208公寓门内—— 唐心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还有这个世界也是85%吗,不知道缴费比例是多少呀。 薄止褣低低的笑出声,倒是也没说什么,就这么看着她,眉眼里带着清浅的笑意。 “若没有他在这里一力阻挡,你早就死在大漠里了,如今这锦州都该是我的!”白术的心理逐渐扭曲,过度的想要权利而终不得,困住了他一生。 秋雨桐已经不在乎了,她只想让宋知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她对宋知的恨,已经到了刻骨铭心的地步。 “可惜可惜,眼看着生米就要煮成熟饭了,我这急脾气,忍不了!”李飞咂咂嘴,不无惋惜的嘟囔道。 她们只是刚刚跟随桑麦奎回来的“奴婢”,对这里的一切事情都不了解。 他们佩服冷星的想法,也想为了这个大陆,能够尽一份属于自己的力量。 托尼没有想到,自己万里迢迢赶过来,连口热水都没喝上,又得不远万里的赶回去,偏偏还拒绝不得,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唐答应我的芝士汉堡呢?不行,怎么也要吃一个垫垫肚子再回去。 只是许倾城也知道,秦悦想退出,许霆修都不会给秦悦退出的机会。 虽然一切都显得一片缓慢,可嫦娥二人终究还是来到楼道尽头。而也正是在这一刻,眼前的壮观场面,顿时便将二人彻底惊呆。 “接着干什么,先刷雪人吗?还是冰原狼?”倾浅扬起手中的长剑,跃跃欲试的道。 两人温存着互相诉说着思念,浓浓的爱意,空气都要变成甜甜的味道了。 而这一点对于与冥界有所联系的柳宗来说,也不算太难,大不了去冥界找一两个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种族,把他们重新给拖回来就是。 似乎都是在各自思索一个又一个不同,并且还是极其重要的问题,一时间,这个地方竟是莫名沉静,再也没有了哪怕一丝别样的声音。或许,这种状态终究还是会一直持续下去。 金狮子微微点了点头,即使飞空海贼团全盛时期,也唯有他可以打败凯多,其他人即使是再多,也根本伤害不了他。 既然已经发现了,许向晴也不在意,拿着钱包从吴双双面前正大光明的走过去。许向晴才不管吴双双会不会去张悦面前告状,就算告状了也无所谓。 “好!我走了!”被诅咒的阿强爷接过面具放入怀中,一跃下了屋顶。 有一句名言是怎么说的?你能选择战争何时开始,却无法选择战争何时结束——他现在也想结束战争,可苏联人肯么? “这一回只会有一块驻地刷新,但下一回,最少也是两块!我可以保证,只要夜袭放弃这一次对无双的进攻,等到第二次驻地刷新,我们也不会进攻夜袭。”江彦道。 “喜欢,挺好闻的。对了,云公主这个月就到预产期了吧?”天娇不动声色。 二人吃完后,薛八斤给赵二里留下了联系的暗号,二人这才往胡同里走去。 第145章 麦明河·幸好,海芦苇是一个能够信任合作的人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有时候吧,人的现世报来得实在太快了。 麦明河抹了一把汗,放下手时,发现尽是一道道黑灰;想必脸上身上,此刻也跟斑马相仿了。 接连几次小型爆炸,让耳朵里住进了一团团苍蝇般挥之不散的嗡鸣,但这跟脚上受的伤比起来,倒不算是大事——她小心地把被烫伤的一只脚,轻轻放在地面上,嘶了一口凉气。 第 “为什么?易寒暄对你好吗?你在他身边开心吗?”柳无痕目不转睛无茗的眼睛,令她无法逃避。 德莫斯的心弦为之一颤。也许真被她的话语感动,又或四周的光亮过于刺眼,他真的在接吻的那一刻顺从地垂下眼睫,投降于她来之不易的温情里。 “老三,老三!”顾淮眼看着顾陵歌的气焰越来越高涨,差点背过气去。而一般这种时候,就是老三出场的时候了。 “呜呀,老二,哭什么呢?别忘了,我们几个现在是刑天大士的弟子,谅这个无头怪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青起咬牙切齿地言道。 送走湖月,云霜听令搬了张圆角太师椅在院子里。前几天就已经立夏了。天气一步步的热起来,慕容芷离了长陵,没有任何要训练的想法。趁着这会子天还不热,她想好好的晒晒太阳。 这个五少爷虽说在老家那边按照年龄,自己的确排行第五。可因为自己这个便宜少爷没有人看得起,也没有人这么称呼自己。就是家里的那些家丁,都没有人会这么称呼自己。五少爷,这个称呼真的太陌生了。 只不过片刻,唐笑身上那些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被崩开,大片鲜血再次浸了出来,而且又新添了许多伤口。 擂台上,楚行虚弱至极,单膝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出气,嘴角不时溢出丝丝血迹。 那两个鬼甚是兴奋,二话不说,举起自己的匕首,扎在林媚娩的手心,一点一点匕首埋进墙里,只看到一个匕首柄,林媚娩早已疼的冷汗直流,想要喊出声来,怎么张口都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过她的身材很好,身材高挑,身上的肉多一分嫌赘,少一分嫌瘦,这个身形,总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其实,今天正好是林美琪和他的同事来这间婚纱店咨询,因为林美琪的同事准备要结婚,看上了这间婚纱店,所以林美琪才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观众们与真魂们相互讨论比赛的时候,梦之队基地里的三座水晶塔可陆陆续续开始重生了。 照片中,这姑娘穿着一条黄色的裙子,娃娃脸,看起来倒是挺可爱的。 虽然他的速度也没慢到像慢动作一样,但也就是灵珠世界中普通人的水平。 看着公蛇王飞走,李致远玩味一笑,立即便派鱼刀去散布消息,然后他悄悄地缀在了公蛇王的身后,用天目紧紧地观察着他。 到不能说他暴躁,只能说他在对待兄弟这件事情太过于急切了,不然当初也不会只身一人前往亚尔弗列得基地拯救被困的行孤魂一行人。 随着江南的一声呵斥,那道黑影可能根本没有想到江南会看到自己,冷不丁的一个哆嗦,顿时就与四周的环境显得有些突兀。 众人纷纷瞪眼,都想着这机会若是自己得到,一定不会像这少年一样,表现的这么差。 “嘘!”刘星对着夏雨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抓住刚才突然闪出的那一点点感觉,刘星仔细的想着。看着不远处的山峦,刘星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他终于想起来了。 还差最后小几百字了!12点过后能发!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如题,今天考虑大纲计划了半天,结果正文要拖过12点了啊啊啊 反正12点半左右能发! 姥姥们等不及可以先睡《伪像报告》还差最后小几百字了!12点过后能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6章 麦明河·任何物品都可能爆炸哦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巢穴可真奇怪,似乎不受质量守恒定律约束。 爆炸后的地方,没用几分钟,就重新恢复得与爆炸之前一模一样了……连最初爆炸后、烧伤了麦明河的那一只微波炉,现在也又一次坐回了窗前台子上,等待着下一次爆炸的机会。 对,恢复原样,就意味着能重新爆炸一次了。 三楼公寓可真是一点空子也不给他们留;像 闻言,陆行知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顿时如同春暖花开,看着人心中怦怦直跳。 毕竟,在齐照的认知中,眼前的这个应该就是个Npc,真正的玩家,应该是在另外一个平行世界里。 叶凡对此也没感觉到什么意外,索性伸手用力撕了一下这张羊皮纸。 “公司临时催我回去,我也不知道。”网红找个借口,立马溜了。 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明明自己为他们做了那么多,最后居然还要杀了自己!黄喻无比愤怒,却又无能为力,他必须立刻带着妻子离开。 而蒙特将军等人,也都听到了昨晚大帐中的此起彼伏之声,感受到了王野这位神奇国王的强悍。 “蒋之柔就算是要陷害你,也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命。”记者们纷纷道。 白夏晚打断对方的话,下颌微抬,精致张扬的五官此时看起来更显锋利。 阮晚晚无奈,但也没多说,转身撞到结实的胸膛,她一抬头便看见那种熟悉英俊的脸庞。 在诸神紧张的目光中,南天门一角停止震颤,许洛死后,彻底失去华夏幻想能量的它渐渐淡去。 活着的人脸色十分不好,仅仅只是一天多的时间,昨天还有说有笑的同门师兄弟姐妹今日便阴阳相隔,就算仙云门拿下了筑基期下一轮的参赛资格,但是他们的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 丫头们这下终于听清,七爷是真的要亲自动手,为七夫人沐浴!看来七爷宠妻的传言果然不假,七夫人多幸福呀……几个丫头不敢违拗主子的意思,红着脸福身告退。 此话一出,凌语柔一愕,不错,封夜是正好,但这样一来,岂不是委屈了他? 她是不是又走了南宫鲜儿的老路?当初南宫鲜儿,不就是因为想要对付夏贝贝,从而被东方世子所讨厌的吗? 想到这里,她们二人迎上彼此默契的目光,她们知道彼此心中定是在想些长信宫不好的事,笑容也就渐渐的收起了。 “能加入到他们队伍的,必然都是一丘之貉,没听阿孝说吗,这一百多人,以男子居多。我敢说,他们的队伍里没有老人孩子,阿孝,对不对?”雷暴问道。 众人看着银甲尸变得冷漠起来的神色,心中一紧,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银甲尸所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四哥说得对,一直逃避实则错的离谱,他以为不去面对那些事就如没有发生过一样吗。 “听说后面山上有个大麻烦?轰他丫的!收拾猫在洞里的大耗子,剩下的炮弹还是够的。”看来亚当跟祝红他们已经说过黑狗帮的事了。 神兽很是巨大,独角,狮头,白毛,麒麟足,一时之间,凌语柔看不出这神兽唤作什么。 他感觉这话白色光球实在诡异,竟隐藏在白色岩浆之中,虽然这是幻境,但实在太真实了,几乎忘却了这是幻境,因此,他不敢触碰这白色光球。 若是在地府,凭借着自己特殊的三藏经功法,这么一段时日,早就从黄阶中期提升到黄阶后期了。 第147章 麦明河·无功而返的渔翁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那一瞬间,理智、思考全都派不上用场。 被恐惧驱使的本能,让麦明河想也不想,就动了。 在1字消失,与爆炸开始之间,那细微得如同头发丝一样的空隙里,她竟依然做下了一件事。 麦明河刚才一直站在门口说话,好几次把手都搭在门框上;红色倒数数字一映入眼帘,她汗毛都乍了起来,下意识地在门上一抹— 陆沉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不想听到她讨好的话,脸色低沉,全身的气压极具的下降。 “我们原本是要来银州,不过半路上被一个黑衣人掳走了”孟玉楼道。 揉碎了饭菜一口口喂进嘴里,自己一旦离开,连筷子都忘记了怎么拿,宫莫良也显得一筹莫展。 吕沉走进他的房间,刚推开房门便被扑面而来的酒气熏得后退两步,皱着眉头扇了扇,这才进门。随手要关门,想了想,算了,还是开着吧。进去之后把两扇窗户也给推开了。 “皇上隆恩,臣感激涕零!”一老臣哆嗦着低头说道,不论声音还是身形,都是“激动”非常。 陆沉的额头凸凸的跳,看着她的大眼睛马上就要掉眼泪了,真的是头疼的不行。 而普通的蔬菜,就算是种下了,有柳家的菜园在前,亦不会有什么好的前景,倒不如遂了老富贵儿的愿,先把今年的庄稼收了再说。 按照他说的,观众哪里还不懂,这人百分百是众观众的一员,而且很有可能前一分钟还看着直播,然后在这一幕冲上去了。 罗煦城脱口而出,答道:我是怕保护不力,如果您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交代呢? 士兵却说:启禀城主大人、罗廷尉,好多人往在水坊的方向来了,嘴里还说着一些对李爷不敬的话。 “提交。”江太玄连忙道,这个任务,他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总算完成了。 她心里不是没有顾大海,毕竟这是对她最好的男人,是真的心里有她。 想着要是他妈能知道自己之前做得过分了,电话里关心他姐几句,他姐自己在省城,也不会觉得那么孤单了。 可怜金豆,从早到晚陪逛了一整天,回到客栈写禀贴又写了大半个时辰。爷吩咐过,李姑娘和玉树一天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要事无巨细、一字不漏的每天禀报。 所以,只能寄托希望于王者秘境,王者秘境尘封多年,没有打开,里面也没有武者搜刮,破坏生态,就是一块原始而丰富的资源地。 “场主,那我暂时不买神级功法了,宗门任务都被刷光了,没有任务,我暂时出不来,先送来这些东西吧。”孙宇回复。 桂香跳下车把升雨的轮椅拿下来,抱着升雨下马车。朝着前面走。 夏伊就这样待到了深夜,大堂的时钟指向零点,新的一天到来了,夏伊阖上了眼睛。一切就交给时间来评判吧。 与此同时,正在奥兰纳拍卖场寻找那些珍惜魔法植物和矿石的格勒斯身躯一震,湖绿色的眼眸闪过丝丝狠厉和震惊。到底是哪个双翼虎一族的家伙在帝都动手? “可我如果只为救雅筱,不惜一命呢?”陆白起眼睛一睁,只因为向罡天说这话是太过伤人了。 分析完后我对邪恶夜行者的实力有了更深的认识,没想到一个阴阳师的异端组织,竟然有着如此强大的实力,邪恶夜行者的实力可以跟蜀山有的一拼,怪不得他们敢去蜀山闹事。 第148章 麦明河·抓包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挂画与吸顶灯,放在日常生活里看,都不算大。 然而当它们化身炸弹,在间隔不足三米、同时爆炸的时候,却好像连空间本身都开始急速膨胀、碎裂崩断了,令麦明河有了即将葬身此地的错觉——人的速度,原来这么慢;人的身体,原来这么软弱滞重。 天花板,挂画的墙壁,另一面就是走廊的外墙…… 短短片刻, 看来是着陆了,管他有没有受伤或者死掉,李阳才不会在乎,他拍拍手就回了屋,这李三狼最好没死,不然那个好玩的东西还怎么出来?以后岂不是没得玩了? 不仅涌出的鲜血被吞噬了,云飞通过握着蟠龙枪的双臂,还感到了枪身上传来的隐隐的热度。 陈帆本身的自愈能力非常强大,可付罗带给他的创伤,必须得静坐疗养才行。 一个盘膝坐下后,离央大手一挥,顿时大量的灵石出现在了修炼室的地上,霎时间整间修炼室弥漫了极为浓郁的天地灵气。 陈帆看了看它染血的毛发,手掌一聚,翠绿的灵力发出熠熠光辉,沿着头狼的身体,一遍遍的游走。 王磊忽然失去了江天的身影,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脸色大变,狂呼不可能。 陆平眨了眨眼睛,然后再拿过这张画来,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抬起眼来,看着语嫣,脸上全是不可思议,又是仔细地看着这张画,过了许久才把它放了下来。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那壮汉一呆,眼睛瞪得老大,好似见鬼了。他狂猛无比的一刀落下,与那食指交击,居然迸射出了一道火花,这实在是太惊人了些。 单芊点头道,同时有一名拍卖场的修士走了出来,领着竞拍品得主到后面去。 何青川也没想到白秋会这么说,微微一怔后,也反应了过来,说话间,向着村子走去。 纪墨还在想剩下的钱怎么分,很显然,他不愿意把所有的钱都分出去。 这一切徐怀奕都是不知道的,这时候,他早就飞过了成吴山地界,到处闲逛了。 在那堵红墙面前,他召唤出灵体“疯狂巡山人”——一个形如穿山甲的蓝色灵体,覆盖着自己身体。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也能够修仙呢?”徐怀奕的声音充满磁性。 在秋玄沉思的时候,下面已经比试过了四场,两者都不分胜负,明月帝国胜了两次,败了两次,离五战三胜就只差一局的胜利了,现在就要开始最后一局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苏念安摇摇头,那红烧肉都是秦穆澈夹到她碗里的,谁和他说过她喜欢红烧肉的!!!她最讨厌肥腻的东西。 一阶下品灵器好分,两人皆是练气中期,一阶下品灵器就是拿来卖钱的,所以一人五件,一阶中品灵器徐怀奕拿了木毒珠和火云幡,任雨潇拿了避水剑。 温妮静静的看着秋玄,不知过了多久,温妮从回忆之中清醒过来,悄悄的走了出去。此时天已经很晚了,温妮还得回家。 季如霜对洛云汐的愤恨,从每个角落都可以看得出来,更何况是一向喜欢洛云汐的大祭司,在这张一模一样的脸面前,态度截然不同。 两件一模一样的衣服。一件便宜一件贵。尹碧蔚绝对会毫不犹豫。选择贵的。 董雨歇今年二十二岁,是董潇潇的亲妹妹,她穿着一条碎花裙子,青春气息洋溢的同时,又像是一只优雅白天鹅,她的气质真的很绝。 第149章 府太蓝·一分钟后的猎人位置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府太蓝回头看了一眼。 昏黄灯光顺着长走廊,在尽头处浓郁幽暗下来,模糊地笼着最末两间公寓门。 好像在响应他的目光一样,海芦苇正好在这个时候,推开了309室门。 他大步占据走廊中央位置,一抬头,正对上府太蓝的脸,似乎还吓了一跳,遥遥喊了一声:“妈呀,你居然真在啊?” ……这家伙原 是司徒闻对她母亲的,近乎病态的爱,他轻轻的抚摸着秦盼晴冰凉的皮肤,他抿着唇角在她的额头珍重又克制的落了下去,那些装在眼底的深情似乎是想把她永远的留住。 纵然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终将逃不过命运的劫,即使他是掌管命脉的神,他也躲不开。 陈梦一听,明显表情欢喜不已,能去研究一下高涵的战车,进入到里面,这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陈梦自然满心欢喜。 眼光“毒辣”的夏瑶碰上品味挑剔犀利的欧阳洵,一拍即合,这裙子给满分,不怕他骄傲。 依旧是担心龙魂会反噬徐沐沐,所以不断的灌输真元,以真元护着她。 打巨型河马这种怪物就不能太着急,等爆了它们的护盾他们的身躯在硬可不可能扛得住炮火的持续打击,胜利是迟早的事。 此刻大罗圣地圣主盛中师一脸怒意,那怒火已经无法掩饰了,毕竟论及实力,大罗圣地可比玄天圣地和神霄圣地强多了。 马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停下来,但是他并没有准备下车。 “她所图甚大,忍了这么久才动手,从她种种表现来看,对于天道是相当不满的,恐怕是想要摆脱天道束缚!”林剑说道。 因为封焕有心脏病,她很努力的学习考进国医,封焕也跟着她一起去了国医。 只要能站在姚阡陌身边,默默的守护这个男人,她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 都不用江天的出手,武柔和另一名男弟子便把武当派的两人打下了比试台。 至于神之国那边,自从有了国王的嘉奖之后,史丹将军也时不时的对维多利亚森林的周边地区进行一些清剿。 王明宽在娱乐圈里面,那也算是最顶尖的导演之一了,而且他背后还有一个王家。 叶邶川一向到的早,他到时大殿前的广场只有寥寥数人。皇子之中,只有凌玄澜到了。 这只能在电影特效里出现的惊人画面,居然出现在了现实之中,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不,怪我,哥知道这都是为哥好。”居然嘿嘿一笑,顺手摸了摸晴空的头,把她短短的头发弄乱了。 “你的本体已经被玉晶盘的寒气障封住了行动,动弹不得,你又能如何逃脱?”见眼前的鬼影幻像猖狂地笑着,张嫌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 在他的理解里,先天神术大概是一种极为高明,等阶极高的攻击方式,能调动天道法则为己用,神妙无方,且修习的条件极为苛刻。 “哈哈哈,没你什么事儿了,下去吧。”红发大汉大笑着挥了挥手。 里面很安静,如果沒有那数万的人类士兵,这里又将是一个静谧的夜晚,月亮高悬,旁边点缀着几颗闪亮的星星,可是之前这么唯美的景象现在看沒人有心思欣赏,反而更让人感到不安。 被烧到的蓝电龙很愤怒,它本以为可以躲得过去火龙王的攻击,似乎它比火龙王的实力要弱一些。 第150章 府太蓝·恳求之猫头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挪家具有两个原因,都是为了方便府太蓝追踪猎物,加快引爆。 第一,清空出的道路,固定住了二人的行动范围。府太蓝在走廊上,与他们一墙之隔,距离拉近放远,随他心意,二人始终在他指掌中; 第二,如果需要进屋,被推积集中的大件家具,在关键时刻也能作为藏身之处——他往沙发后一坐就行了,没有未爆弹的人 这一日,她还是前来给老夫人请安,虽然老夫人还是不是很待见她,但是在肚子里面的孩子的面子上,还是会给她几分面子。 陈乐看着她这副憋屈又不敢声张的样子,纵然在这种困境,也忍不住生起一丝暗爽。 此时的韩磊,已经脑袋空白了,他朝着秦元摇摇头,他听到秦元问他的话,这只是出于反应,回应秦元的话。 当然并非是真心探望他,而是想要知道她的身份,流莺将这些事情都没有放在心中,然而对此事依旧是保持疑惑的。 赵锌身上附上一层强大的武战力,这武战力绝对达到二阶三段的层次。 但是,他还是嘴硬着,心里也还是坚信着赵锌不能炼制出二阶的丹药。 齐天刚迈开的步伐立刻停住了,他双眼有些迷离,看不太清眼前的人脸,只是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刘龙顿时愣了,看着手里咬了一半的包子,再看看刘春来,还是舍不得放下。 经过刚才短暂的交手,他深知大鸟的实力,不动用灵符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齐大人,再尝尝我这壶‘玉液佳酿’,绝对的酒中佳品。”黄大人又主动为齐天斟酒。 戴星打量他一会,这人穿了身名牌,鞋子也不便宜,一看就是家里有钱的。而像他这么个年纪的出现在基地里,不是二队的就是青训的。 夏伟不停的跟我讲着一些典故,不知不觉的我们就走到了黄泉路的尽头,很奇怪的是,我一点都没听到黄泉路上有人讲话,可能这就是夏伟的目的吧。 “往事莫再提,那都是我干的蠢事。”沐卿言干笑了几声,有些不好意思,倘若有情爱的她怎会那么做。好在沐云寒不会误会,对她没有非分之想。 “哼,追求,我难道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什么么?就差在我店里买个几公斤卡宾达树皮了。如果这种都能叫做追求的话,那么他就是想追求我吧。”吉娜对那个曾经跟她吹嘘卡蒙斯之死会所的男人嗤之以鼻。 慕容妃姒皱眉,他们这是被堵门里了?这永平侯看来是来者不善。 戴星觉得p都不用p了,已经完美到极致,当场拉出了微信开始编辑朋友圈。 他们知道,即使出去,他们也解救不了自己的同胞。前来猎杀他们的这些异族,全是些跟本打不动的,无论他们用什么方法,都无法伤到对方。 我和夏伟想要超度灵王洞中那些被“回魂局”拘禁的游魂野鬼自然需要用到超度法事,本来这种道家科仪应该是显宗比较在行,只是夏伟这个什么都懂的阴阳先生,自然也是会这些法事的。 “莲殇怎么了?在你心里他比任何人都重要?包括你自己?”九笙不由得冷声道。 “好嘞哥,我去窗户外边蹲着了,队长你直接上楼!”戴星直接从楼顶跳了下去,打了个药之后蹲在不远处的墙根架住了二楼那个窗口。 游千鹤抬起头,看到已是泪眼婆娑的叶随云,说道:“你爹说这个孩子叫‘随云’,希望他长大后能开开心心的生活,就好像天上的白云一样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叶随云再难克制,心中悲伤难抑,已是凄然涕下。 第151章 府太蓝·爆炸时,亮出了通关的曙光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很快了,你们往后退一点。” 府太蓝好像一个交警,用手势示意另外二人往后退。等他们都贴上了墙,他又捂住自己耳朵示意,说:“找东西堵上耳朵,你们俩再聋下去,可就要变成我的不便了。” 反正他们听不见,府太蓝叨叨咕咕着说:“这个年头谁还手写啊,写刚才一纸废话,我手都有点酸了。” 二人 所以她决定不出席,找好触媒之后,APP设定好,倒头就睡,等待着精彩的梦境。 唯独岛村瞳看出了不对劲,前辈教爱璃游泳,应该蛮痛苦的吧,至少从清悠的态度来看,他不喜欢。 其实,三宗作为外来者,要扎根黑羊城,没有发生一番大战,已是天大的幸事。 他只能等着,看刘师师什么时候拍完,蹭她的保姆车,顺道一起走。 两人的玉手在李顺手臂,肩上,后背轻轻按着,恰如春风拂面,带来通体舒畅的感受。 仙凡本来是想走‘凡人流’的,各位大大看境界,可能也猜出来了。 甚至,在青眼乌鸦扑腾出来的那一刻,他双眼竟诡异的浑浊起来。 “哎呀,还有太子送的皇家礼物。”谢绾绾和谢绣绣羡慕地看着她,心里又有些妒忌,顾世子长那么好看,还对二姐姐那么好。 例如,张三欠李四的债务尚未偿还,李四因此出手教训了张三一顿,张三则表示,李四殴打他所支付的医疗费用便可抵消所欠的借款。 “呵呵,我想要怎么样琛哥你应该很清楚,干掉倪坤,大家皆大欢喜”。 “拉倒吧,你就搪塞我。”铁凝竹瘪瘪嘴,她才不相信秦风的话呢。 想到这他狠狠的摇了摇头,催动魔灵力唤出虚幻能量巨人和灵翼也迎向了蚩尤。 “臣李锐参见皇后娘娘。”福缘镇县令几乎趴在地上,颤声说道。 “什么传说?说来听听。”姬实在是不知道这些传说,再说,那也不一定是自己,毕竟人的想象是无限的。 白木槿从未有一刻这么憎恨过白世祖,即便是在他把自己告上御前,到白虎堂当面对质的时候,她也没有那么恨过他。可是……这一刻,她真的很想亲手结束白世祖这卑鄙的生命,为什么,连自己的儿子都能下得了手呢? 那个领导知道国安的人习惯了不按常理出牌,挥挥手,让他们上车。 驱车来到宁家,秦北风二话不说,上前一脚把宁家紧闭的大门踹开,门口的保安看见是他,吓得一缩脖,守在保安室里面不敢出面。 叶香不动声色的笑笑,貌似无意说起这话的。不再提及这个事情,只是淡笑着说到桌子上的变异动物肉,这样做的如何口感好等等。 影安这么问也引起了夙炎的疑心,刚刚放出神识探索到这个地方之时,竟然被这股能量阻挡住了,就像一个钳子把他的意思死死的夹住,一点都没有放松,怎么也探索不进去。 记下口诀又看向第四节,这是一些食品组合禁忌,记载了许多无害的食物搭配起来就能杀人于无形,冷月觉得好玩,便一一记下。 如果没有遇到挫折,她肯定不会觉得学厨有什么特殊的,前世因为在家中有太多时间需要消耗,加上需要填饱肚子,所以才会开始研究做菜,慢慢的心也静下来了。 司空岩能跟着他进入系统空间,但如果系统空间封闭,司空岩就不可能进入。 今天更新可能晚点儿发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写一个小时了,三百个字,看哪个字都不顺眼,想推倒重来,问题是已经推倒重来好几次了。 这个更新写得,比我这两天日子过得还别扭。 我昨天本来打算出门寄个信(是的,信封信纸那种)再回家写感谢番外大纲,结果根本找不着哪儿能寄信,去的第一个邮局点关了,第二个点说他们只收包裹,我按照地图活活走了俩小时,受到许多热心人帮忙(这个年代大家都不会寄信了),最后发现,要找邮箱放进去才能寄信——你们猜哪儿有邮箱? 我家门口。 走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在家门口把信寄走了。 生理期本身就累,回家时已跟丧尸的区别不大了,得拖着一只脚,还都挺缺脑子。 今天的别扭感,比昨天更甚,卡得我浑身疼,心绪不是很高,你们先睡吧,咱们有缘再见。《伪像报告》今天更新可能晚点儿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2章 府太蓝·麦明河的判断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不得不说,巢穴很努力啊。 哪怕府太蓝将规则利用到极致、又将爆炸物缩减成有限几项,公寓三楼依然绞尽脑汁,给三人制造了好几次危机——而且每次都花样翻新。 当然,有他在,没有一次危机是真正致命的;所以只能勉强发给公寓一个勤勉奖。 比如说,第四次爆炸后出现了一只未爆弹,骨碌碌地滚出去,快要 “现在,整个外院没有人能制的住他们,还请师兄出手教训他们一番,好让世人知道,万族学院的威严不容侵犯。”伍晟说的义正言辞,瞬间就将错推到了李玉芸等人身上。 叶空摇了摇头,举步走向中央祭坛,上面的那个金杯子,正在召唤着他。 突然间,黑雾竟是自主蠕动,一根根的灰色触须蔓延出来,将叶空递来的槲寄生,直接包裹住了,下一刻,整个油画中央的黑雾裂开,形成一个漩涡般的洞口。 当然,伊乐不敢全部弹出来,要是把那整古烁今的琴曲全部弹出来,估计就要举世皆惊,恐怖如斯了!明天就会有记者来询问他是怎么创作出来的。 然而有一件事情,古往今来都未曾改变。男儿的梦想即使飞得再高,总有一天将归为尘土,而那无言的苍山却始终傲立不改。 周边的人晋升的频率越来越多,短短的时间里,洛隆又再次提升了一阶,而临城希则是晋升到了体宗一阶。 英梨梨与桐乃异口同声的大喊道,对视一眼后,又同时“哼”了声,双手抱胸的撇过脑袋,动作同步的好似照镜子般。 闻言,陆奇旋即摘下手中的黑戒递给了凌尊,告别之后,凌尊便又回到医殿。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过我猜测,这应该就是药山的裂缝下面吧。”李玉芸道。 对于这些死神兽来讲,这个时候,也是希望能够有办法可以阻止死神兽队伍的奔溃了。 李察思索了一会,最终答应了普利马蒂斯的提议,至于制约的问题,等她堕落了就自然而然变成拥护李察的家伙了。 “裴元,你惹上大事了。”刘德元看着之前被捧上上宾的寒冰此时宛如死狗一样地趴在那里,不由得怒道。 在这些人死后,自愿献出遗体交给圣御贤人会,然后改造成依旧拥有生前力量的“守卫”。 自古治理国家,治理百官,治理百民,则是在泥塘水里行走,根本就是走不过去就是直接下陷了,若是不能继续走下去的话,就会麻烦了。 他想着心里就有气,人类永远是最自私的,他们为了大家身陷险境,而其他人呢,他们有没有想过为了别人付出? “岳丈大人,若是我现在派人去,他们依旧不来怎么办?”戴茂成似乎已经没有了主意了,接着问道。 事实上,如果不是李察的重心要放在艾泽拉斯,也轮不到洛奇做这里名义上的主人。 马斯切拉诺?!是特拉帕尼青训培养出来的球员,对特拉帕尼感情很深,雨果也不会卖掉他。 不过嘴上这么说,心理还是有警惕的,毕竟尤格德尔西鲁的心脏在斯鲁德的手中,这总归是不利的。 “我们有十来个伤员,我们自己的药品已经用完了,还有几个等着我送药回去,哥,你们有没有,有的话能抓紧点吗?”李茂哭丧着脸,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这是他出门时老西医给他开的纸条。 第153章 麦明河·草蛇灰线,尚有后手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麦明河活了八十六年,却是第一次遇见府太蓝这样的少年。 她一直觉得,小孩子长大的过程,就像是一小方世界渐渐凝实起来的过程。 橙汁、鸡蛋和面包,听见的斥骂或故事,在电子游戏厅里弄丢的零花钱,第一个喜欢的人,温柔或漠视,爱意或虐待……万事万物,或从他们身上流过,或被他们吸收进身体里,成为长 石青璇也不甘示弱,心如柳絮,随风轻扬,剑芒内敛,紧守一点,防御得不留丝毫缝隙,将叶枫的攻击全部阻挡在外。 我莫名其妙,正要打算问她,怎么好端端的又扯到十三姑爷身上了? 然后一脸无辜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肖夙,那眼神在说:难道你俩不就是那种情况吗? 齐紫·凡这厮喜欢逗齐紫霄是没错,但也懂一个词语-适可而止,平日里闲来无事逗一逗,有助于增进感情。 解决了之后极有可能会出现的麻烦,还顺便弄到了之前卡住华国脖子,让华国很难受的各种技术。 林幼柔轻轻的搓了下殷岁寂的脖子,看他还是那么的紧张,她就放开手,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与殷岁寂拉开了距离。 想不到一直以来,使我纠结的事情,今天终于水落石出,段若雪居然也是仙灵门的人。 映入眼帘的却是此男子睁大的双眼,眼神里满是不甘心的表情,缓缓的向着彤彤扑倒而来。 此时的男子将大拇指扣在自己的下巴之上一脸的若有所思之状,好像在极力的思索在灵魔大陆之上他所认知的家族之中里有着哪一家族和他们有着关系。 “唉!糟糕了!连江公子也被缚住,咱们此次当真凶多吉少!”这是西北马家帮帮主马隆的叹息。 如果玄都和仓颉确实如同传说中那样毅力坚定,他自然愿意将两人收归麾下。 双方都有火器,一旦都用上,死伤就不可估量,也是不适应,还是冷兵器对打,也杀的过瘾,反而叫燕麟连胜几仗。 大蛇丸露出凄美的笑容,他恐怕知道今天已经逃不了了,旁边的兜看到正想出手,一个黑影随即挡在了他的面前。 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朝赤犬撞去,尽管赤犬的防御减弱了一些冲击,但他还是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哭什么?”皱眉望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一张笑脸,玄觞忽然觉得自己心里闷闷的。 道果可以是佛家的舍利子,可以是道家的元神,也可以是龙族的魂兮龙游,不局限于某一种特定的形态。 在他们当中也是有着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嘉宾,在和他们一起跑着。来到场中央以后,就是跳起来舞蹈,秦天知道这是双族非常有特色的象脚鼓舞,嘉宾带着面具。但是有些人还是认出来了。 在食堂找他因口出黄言“我能查你么。”而被起哄围观,他一把揽过,挡住所有人的目光。 步非凡说道,直接就打开次元须弥戒指,放开一丝缝隙,顺后迅速合上。 叶风想着这样的好东西还是去了异世,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服用比较好。强按下心中的欲望,叶风取出兽皮单方,研究起养颜丹的制作流程。 他竟然有些冲到要去看那信的内容,但司徒南芸紧紧地攥着,他眼睛被刺痛,收回了即将要伸出去的手。 “这个我早已考虑好了,你放心,圣王即便找到那个送信之人,也不知道幕后之人是我。”玄溟子自信地眨眨眼睛。 第154章 麦明河·将死之人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麦明河真的忘记了电梯。 因为电梯不存在,所以使用电梯的人会失踪——? 根本连说都说不通啊。活了八十六年,从没听过这种怪话。 这种荒诞得没有道理的提示,空空荡荡地出现一次,就再也没被提起过;人要忘记它很容易,毕竟楼里没有电梯井,墙面上也没有电梯门——那是当然的,因为电梯不存在。 岳峰心中充满了无奈,他还处于任务状态中,薛雪这是要让自己接受任务失败的惩罚吗? 不过猛张飞使得是丈八蛇矛,眼前这位拿的是双鞭,明显对不上。 “组里的马合适吗?”方宇没先答应而是先看向了远处的几匹马儿。 忽然间,蕾冠王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只见祂轻轻一抬手,怖思壶与来悲茶的身影便也出现在了这片花园当中。 并且,异变之后的三四天,不少人的英灵还没有消散,虽然是普通英灵,但也都参与了建设,无偿的。 方宇作为颁奖嘉宾,直接走也有点说不过去,按照他自己的性格来说,走就走了,可在场就他和柳亦菲两张华人脸,直接走丢的可不只是他和柳亦菲的人,丢的更多是华语圈子的脸。 外面吵的热火朝天,作为当事人的方宇则是啥事都没有,不但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反而还很悠哉的约了天仙出去玩。 可是好不容易能有一个机会让自己的热爱被呈现给更多人,却眼睁睁看着这个机会因为自己的懦弱和妥协溜走,姜诗锦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 回到振兴局的时候,吴局长最先看见秦放光秃秃的车子,他忍住蠢蠢欲动的脾气没吱声。 “这是什么话,有辱修行,真是有辱修行!”刘兴扬胡子都被气得立了起来,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张楚逸两眼,最后拂袖而去。 俗话说,做一件坏事就能够一下子抵消了曾经做过的一百件好事,这话放在现如今的雅思琦身上真真的是一丁点儿的错都没有,被愁坏了的她无奈之下只得是先拣容易的差事做,为霍沫挑选贴身奴才。 若是被她知道了古龙清尘的身份,估计她会直接找块豆腐撞死或是找根儿面条上吊吧? 原来他一直都躲在中东,只是通过网络远程操控龙城这边的情况。 安晚自然的弯了下唇,“真的没有事,你不用担心。”这样的话脱口而出,她看到傅君眼里是微微放下的紧张,这一瞬间,她的心也跟着好像扯动了一下。 他坚实的胸膛让她在潜意识里感到很温暖、很安全,噩梦消失了,她睡得相当甜美。 而他和紫云纱只是姐弟,其实糖果的这种想法又怎么不对呢?其实事实就是这样的呀,他和紫云纱在一起最多也只是姐弟的样子,而他和祁隆冰在一起就真的是夫妻的那种样子。 聊了好一会儿,许朝暮才知道,罗砚离喜欢她很久了,原因是第一次看到许朝暮,他就觉得许朝暮是个很特别的姑娘。 戚素锦撇撇嘴,她也想水玲珑出来,可是它那怪异的身子是会让人误以为是妖怪的,到时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孤独师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铁衣一边配合的和孤独碧跑着,一边不解的问道。 那一刻,他下意识地就准备去拦住殿下,因为他心里有种不安的预感,他知道,白芷八成就在里面,而且说不定白芷已经把落悠歌怎么样了。 第155章 府太蓝·依然不愿意被生命放弃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他本来以为,将伪像从麦明河身上抽下来那一刻,他会生出激动和喜悦来着。 不,可能确实也曾有过一瞬间的喜悦吧? 只是不知为什么,远不如府太蓝料想的那么强烈。 那一点点喜悦,稀薄疏凉,还不等有所体会,它已像是耐不住时间的廉价品一样,不知消失去了哪儿。 麦明河与海芦苇一起倒向走廊地上 她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次之后,从此对那些乐此不彼地走进美容院做美容的人表示由衷的佩服。 车在港湾口停了下来,在排排专门的侍者迎接下,殷锒戈和温洋登上了灯火璀璨的游轮。 风落羽成功了,钻入了天和大森林中,犹如鱼儿钻进了水里面。在这里,林破空别说是俘虏风落羽,就算是找到他,怕是也绝非易事。 戴平海豪迈的大笑了起来,迈着大步向前走去,吟唱出自己的诗句。 张梦惜靠在椅子上,双手叉在胸前,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江城策,希望找到他一丝恶意扯谎的破绽,可是江城策那张完美的扑克脸,竟然无懈可击,丝毫看不出一点怯意,甚至不退反进,继续深情卖萌。 “带我向嫂子问好,话说嫂子饰演的宫斗戏确实很好看!能娶到嫂子,是大哥你的福分。”江城策说话间递给了张晋一根香烟,并就势为其点燃。 萧天翼乃是地帝巅峰强者,而风潜的实力已经是悍然达到了天境!两大高手联手,那将是怎样的威能? 陶修微微低头,已经有些长了的细碎刘海遮住了他透明镜片下的那双忧伤的眼睛。 两人走了不出三百步,上百个亲卫牵着火龙马一围而上。冉闵跨上马背,也不理会陈容,长喝一声,狂奔而出。 燕国国主此时很是郁闷。自己的脖子被丝丝的卡着。哪里说得出话。只得咯咯了。 本来,按照唐瑾最初的意思,是让张明和张暗两人联手,直接将这座山轰碎,山上想要杀自己的人都该死。可是,在刚才唐瑾要下令的时候,又忽然改变了主意。 朱国斌指点着大幅地图,这个地图只是根据一些东江老兵回忆绘制,只能是做大概说明。这次刘破军被定为坐失军机,降两级成了最低级的参谋,而且现在还在被关禁闭,军议便由朱国斌暂代。 利孝通震惊地看着老人,强行压抑下心中复杂的情绪,尽可能平静解释道:“以前和他有过约定,如果出现最大的麻烦,我会在那里和他磁面,现存……他就在那里,他需要一条船。 尼克斯现在摆出的阵形是联防,但是,尼尔森却是由萧洒紧逼单防。 施清海自嘲一笑,把烟卷放到嘴里吸了一口,回头看着暮下的城市,觉得这座城市越来越像一个怪兽,如果不逃出去,只怕终有一天,自己会被吃掉。 王凡开始有时间查看,木兰留给他的那些会员卡,还有秦汉留下来的那些进货单。 还没有等他找到那玫瑰话,却是被奇怪的一幕西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林子欣纠结呀,纠结怎么向家人解释她失踪这一个月,平时每周必定跟家人通电话的。一个月呀!实话实说,他们信吗?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自己还没理出个头绪来呢。撒谎吧,真不忍心,这算是善意的谎言吧!或许吧。 听她这么一说,其他人都很是兴致高昂,有那些得了空的就开始帮起手来。 第156章 麦明河·增熵,失控,与不甘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三楼公寓走廊里,第一次这么安静。 唯一声响,来自于堵住楼梯的垃圾管道。 尽管它一动不动;时不时地,却能听见有什么东西翻滚撞击、跌落管道深处的声音——就好像真有人往里扔垃圾。 还有一次,他们听见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声,从管道深处响起,不知在和谁打招呼:“哟,你也来了?不用上班上进的日子不 但经过几轮的交手,陆羽发现如果要在角斗场立足下去的话,就必须要使用光明杀手的体系。 此时,一声咆哮从远处而来,还没等唐三藏等人反应过来,便传来了无比威严的声音。 凝视着尚被冰封的海龙斗罗,凌白双手握住寒银刀,可怕的力量如同江河一般喷涌而出,竟是让周围空间出现了扭曲的波纹。 下一刻拉姆满脸通红,匕首已经从胸口对准了陆羽的脑门,一刀子插了下去。 说完,杨通便指了指他旁边的一名青衣少年,一副自傲的神情,仿佛整个这一脉的希望就落在那杨谷的身上。 梁武摇摇头,冷冷的说道,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寒光,杀意瞬间上涌。 若是此刻叶北竹拥有阳间的实力,这城中几乎罕逢敌手,要知道这黄泉冥界虽然修炼起来突飞猛进。但也只不过限于星空道王之下,想突破星空道王的境界是千难万难,不知道要吞噬多少亡魂。 修真世界对婚姻问题虽然并不是看的极重,但也分谁,地位到这份上了,当然就很重要。 杞县县城西南五里外,有一个土包,当地人称之为镇龙山,其上寸草不生,却独独立有一座宝塔,名为镇龙塔。 随着霍芬博的命令下达了之后,地下的数千生化人同时举枪对准了天空之中的陆易平,然后齐齐的扣动了扳机,接着一道道光束轻易的破开了陆易平他们的身体,给他们的身体带来了极大的创伤。 “好,我们立即撤”木竹看了看,当即起身,飞身而出,向着自己的神殿飞去,那里,还有一些他的重要东西,或着人,所以,他需要带走。 第二天,一个可以容纳三千人的巨大药池出现在庄主府内,三千名士兵光着膀子进到池内,按照要求开始修炼。 龙翔与大华都是点头,能够陪八爷聊天,在香江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莲子和台山大惊,向姓赋晨瞧去,只见他满脸赤红,就象是喝醉了酒一般,更奇怪的是有一个地方顶起老高,看到莲子时,眼中迸出了一股邪异的光芒,莲子甫一与他的眼睛接触,骇得尖叫一声倒退了数步才反应过来。 他眼睛从赵攻玉的脸上一扫而过,却已把这个赵家家主传承的热门人选看了个清清楚楚:大约一米八五的个头,面目俊朗,鼻梁挺直如山,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予人如沐春风之感,具有极强的亲和力。 果然,在罗天圣城的繁华地段上,一个大大当字格外醒目,木风步入其中,直接找到分部的长老,将自己的来意说明,并且亮出信物,那名长老验过货后,严格按照约定,支付了木风全部的仙灵石。 “不错,不过,不管你们精神恍惚的时间不管是多久,但可以肯定的,有人对你们施了法术,然后利用这短短的10秒到2分钟的时间潜进来,把我的天生如意昆盗走了。”姓赋晨深具忧虑的道。 第157章 府太蓝·从一开始就存在的陷阱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他好像是第一次生出这种难以描述的感觉。 “蛇带”回到麦明河身上,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而是麦明河抓住了最后一丝机会,让海芦苇在关键时刻撞倒了他——自从她恢复以后,府太蓝就生出了这一种陌生、古怪又混杂的感觉。 他一边希望能为麦明河做点什么,让她开心一下,暂时忘记九个月的倒计时;一边却又烧灼似 “密室杀人游戏?”长孙子衿从来没听过这个东西,还是有些迷茫。 王天扬了一下眉头,他是没有想到吕飞和范水青考虑的是这件事情,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成立一家公司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推广儒学,现在看来却不是如此的简单,吕飞和范水青对自己的未来已经有了详尽的安排和考虑。 阿迪麻木的战斗厮杀着,忽然,不知道在哪里有两支军队杀了过来,骑兵带起来烟尘,向着拓跋利鹿孤的骑兵包围了过来,阿迪心一惊。 紧接着,鸿鸣刀正要飞身起来逃跑,却没想到被玄奇的法力击中掉落在地上,此时,鸿鸣刀分离抵抗,她很清楚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念及旧情是不可能来帮忙的,没想到,自己真的失算了。 他跟江铭川感情很好,对江铭川的性格也很了解。他很清楚的知道,江铭川这样的人,心志极为的坚定,只要他喜欢的人,他就很难放下对她的感情,除非是两人实在是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比如有着血缘关系。 “师弟,怎么了?”润樱也向杜金山脚下看,却是并未发现有什么问题。 见叶锦幕似乎已经完全被她们两个给开导了,叶婉也离开了叶锦幕的房间。 叶锦幕走到楼上,只见他们卧室的门根本就没关,楚江沉已经午睡了,可是萧如靥却是正在房间的地上做着瑜伽。 瓦拉克被纯阳击败,但是刚刚打败了瓦拉克,黑暗的大潮就席卷而来了,此时,见到这样的情况,瓦拉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纯阳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害了她的人的所作所为,毕竟,阿加雷斯还在这里。 张丽一句“我要走了”,整个世界刹那清静,仿佛时间顿止一样。 察觉到了血袍骨灵的出现,戮天刀皇嘲讽似的朝着林煌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丝毫没有在意这突然多出来的一只怪物。 这个节目其实刨去花里胡哨的东西,最为吸引人的,便是里面的节目,这些节目都具有很强大的笑点,而且十分的天马行空。 尼奥奋力挥剑,可惜已经没有半点气力,疼痛令他动作显得有些笨拙,迟缓得可笑。 楚凌傲作为化神大能,若是连他都应付不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那么他更应该离开了。 “看来你遇到麻烦了呢,星辰。”折纸看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对着夜星辰平静道。 “死亡竞技?”微胖的中年人白楚凡,略带疑问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这个色·狼,平时一本正经的,实际上是假正经……”苏映月看着他的背影,暗啐了一口,眼底闪过一抹娇羞的韵味。 萨都喇继续问道:“你和那陆尹琮是何关系?”他当然能看出来这阮惜芷和陆尹琮是恋人关系,可是他因为深恨陆尹琮杀死了海拉苏,所以就想看看他的恋人能否面临险境而不惧,仍旧肯定两人的关系。 与此同时,洪天感觉自己右侧汗毛炸起,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传来,头皮麻,一股劲风直接吹动了头。 第158章 麦明河·老年人与恋爱喜剧?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二楼果然“刷新”了。 “刷新”这个词,是海芦苇教她的,据说来源于电脑游戏。 他从下楼时开始讲,讲到几人再次来到二楼时,麦明河就弄明白了“刷新”的意思;她还顺便理解了什么叫网络游戏,什么叫NPC,什么叫打怪——海芦苇最爱的游戏似乎叫魔兽,他说什么也超越不了它。 府太蓝第一个下了楼梯, 顺着声音寻去,周天龙发现那嘈杂声竟是从李家的议事大厅中传出来的。周天龙慢慢地走到大厅中,只见此时此刻大厅中已经站满了人,随着他的走进,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他。 朱刚烈此时恰好又来看望,沙狂澜神色尴尬的谢过了对方,两人又把昨日里山脚下发生的事情说开了,不论各自心中真实的想法,反正表面上是没什么矛盾了。 叶天一听,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好嘛,这话不是明摆着说自己就是个摆设么?也不答话,他倒要看看这个叶无痕到底能说出什么来。 福伯对着孙发财说道,既然李峰他们不给面子,那索性就不要了吧。 叶天闻言摇摇头,现在的事情已经没那么简单了,两大家族合力出手,哪是说停就能停的。 一道道绿色身影露出獠牙,嘴巴大的恐怖,嘴角撕裂,能够把李峰的头完全吞下去了。 血魄右手处的红衣壮汉猛地跨前一步,单膝跪倒在血魄面前,头低垂,似乎在等待着血魄下令。 ‘狂人’正打的高兴,突然看见两个穿西服的人上了台,他挥手一拳打向黑子,想一拳把黑子解决了接着打。 王鹏程胳膊上和后背都有伤口,很深,虽然不是致命伤,但是流血很多,他感觉自己有点儿坚持不住了。 而且,这个影子也不会听从自己的命令。要不是金耀天和玲儿之间有着心灵感应,他担心玲儿是不是已经遇害了。 可一厢情愿的猜测似乎并不成立,第二天,张志强便出现在地下室中,他搬了把椅子坐在李天畤旁边,又恢复了昔日的冷漠,似乎并不惧怕眼前这个疑似神通者会突然暴起伤人。 手中提着神兵利器,兴冲冲地将猎犬魔兽包围起来,如果猎犬魔兽只是化神期,那不管它是什么化神后期或者什么化神后期大圆满,都将会被这四个家伙灭杀。 高宠的早餐是米粥、肉干和酱菜、咸鸭蛋。这对于西夏人哪怕是皇家也中很奢侈的事。这酱菜、这咸鸭蛋还是高宠的又一发明,三公主看起来很喜欢吃咸鸭蛋的蛋黄,高宠把自己的那个也给了三公主。 一个全身带着白银色的盔甲剑客缓缓的向这边走来。这个剑客让我惊讶的是他的等级竟然也到了40级,而且更让我惊讶的是,他全身也都是白银色的装备。 因为恼怒秋桐的狡诈,袁军恼羞成怒,激动不已,脱口大叫,可是话到了这里,袁军恍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赶紧打住。 “你问那么多干嘛?你还要不要听了?哼!”娇哼一声,柳玉轩再次抱起桌子上的雪豹,竟然不再说话。可怜雪豹刚刚放松就又被抱上,此时正在嗷嗷叫着。 “琳琳,不要对你嫂嫂乱说话。”叶东城忍不住呵斥道,琳琳这丫头,问得这么直接。 听到莱斯居然敢这样说,将军顿时感觉他是在开玩笑,于是质问着他,如果他的确是在开玩笑,那就得让这个莱斯接受一下惩罚。 第159章 麦明河·手下留情的巢穴?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不仅是方向感变了。 麦明河很快发现,她对环境大小、身体动作等等的基础感知,全都作不得准了。 当她睁开眼睛时,她变成了一个正坐在草地上懒洋洋翻书的大学生——可她什么时候坐下去过?不是一直站着的吗? 她站起来,伸长双手,想要一边走一边摸索四周,看看墙在什么地方。 公寓不大,走 就在林阳犹豫不决时,突然他回头遥望远方,灵识感应范围内,便出现一股极强的杀机,正极速逼近,他心中一狠,目露杀机,脚步一顿之下,竟猛的跳进深渊之中。 他虽然也心痛那些灵药,但他可不是鼠目寸光之辈,这个二儿子想要唐爱莲手中的灵药,他也明白,但是,唐爱莲背后可有个高人,是你想要就能要的么? 粮草虽然被摧毁了大半,但是运粮的队伍仍然拉的很长,所以他们回到天云关下的时候,自然也被所有玩家看到了。 神明手下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比如说界门,比如说精灵,甚至白鹭本身的加持祝福,千眼一族曾经能够窃取到这样的事物,简直令人震惊了。 李阳看了看厅外的天色,便打算终止这场持续了一上午的年初大会。 张晓剑闻言,眼泪哗的流了下来,男儿流血不流泪,只是未到情深处。 翌日,由于今天是正式与漩涡一族族长会面的日子,纲手逃过了训练的噩运。 清洗完身体之后,漩涡玖辛奈便泡进了宽敞的浴缸里,看着陌生的天花板,不禁呆。 所以,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着想,更是因为重攻轻守和自己的足球理念不符,乔治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林木现在这个心情是既兴奋,又惶恐,完全不知道这到底什么路子。 郁离的一番话虽然没用什么溢美之词,可是听的顾钧泽差点热泪盈眶。 尝试打了两次都没有人接听,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耐着性子拨打第三次,铃声又响了很久很久,在石林近乎绝望要挂断的时候,突然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许秀秀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效果,反正本着系统出品必是精品的迷信思想,每道菜里面都加了点。 张若风原本就没打算传球,他要迎难直上,如果不能证明自己有随时杀伤禁区的能力,橡树高中将会越来越自以为是。 “我是臣天旭,所以我才找臣天旭”臣天旭声音冷硬,但说出的话,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呵,您这话说的是不是太搞笑了,我是叶家的人?您什么时候把我当成叶家的人过?我怎么不知道?”郁离毫不客气的白了一眼,开什么玩笑? “于颖……”项彦痛苦的呼唤爱人的名字,希望可以留下这个用生命爱着自己的人。 她的直觉觉得不是宣兵,但是她的理性又告诉她系统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不是所有的坏人都看着就是坏人的。 许含当下没有管以及苏醒的系统,直接坐直了身体,把自己的手机给拿出,翻看起刚才自己发的视频起来。 莉莉丝听到萧靳诚说出这番话,像是明白了什么,可是谁会告诉林雨晴呢,至少在自己的印象当中,好像萧铭杨并没有任何的时间来向林雨晴做解释,或者是任何的暗示,难道是心有灵犀,别逗了,这怎么可能。 周围见到二人的姑娘们忍不住偷偷打量二人,有的甚至给馥笙抛起媚眼来。她们莺声软语的,男人听了身子都要软了,只是馥笙二人就觉得刺耳。 第160章 麦明河·这些,应该都不是被增加的记忆吧?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你的影视剧,只维持了二十四分钟?” 海芦苇的声音直直往上一窜,差点把天花板扎个洞。“凭什么?凭什么只有二十四分钟?” 府太蓝耸耸肩膀。“情景喜剧,每一集只有二十多分钟,这很正常吧。” “我介意的是情景喜剧每集多长吗?是这种明目张胆的不公和偏袒——” 海芦苇扫了一眼麦明河,忍 他语无伦次地写下道歉声明的微博,顾不上斟酌措辞,就立刻发了出去。 司马云云眼睛里有不耐烦的神色闪过,却还是耐着自己的性子与对方说话。 马寒虚尊与马烈虚尊是家族联姻,也因此,她并不喜欢马烈虚尊,与马烈虚尊关系很不好,虽然她住在马烈虚神宫,但这不过是她做给外界修士看的,是马烈付出代价后的结果。 到夕阳西下时,嘉宾席上的人口数量比起早晨来说,约摸剩下三成。 筑基期的修士已经可以御剑飞行、使用许多法术神通,打斗起来天上地下的不好说,比武台修了也没用,指不定三两回就给毁了,还是原来的地面耐操些。 唐军中不是没有谨慎的人,但派人查探之后,却得知吐蕃人的确在大宴。 一举一动,处处皆透着庶民的影子,应当是靠着军功得到校尉之职的,这种人值得敬佩。 原本清冷到几乎有些淡漠的人,忽然露出这样惊讶的神情,就再也没了半点平日的气势,反倒叫人觉得格外可爱。 然而无济于事,方昭头往边上一歪,面带笑容,横尸在了自己亲哥的怀中,再也没有呼吸,或许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好的归宿。 最后,众人定下,封慕容顺为西平郡王、趉故吕乌甘豆可汗,又派最为可靠的李大亮领兵三千为其声援。 上峰老道虽然有着在混沌之内独一无二的神秘法决,但是仅仅是上峰老道拥有,这个界域之内能够有着上峰老道此般本事的修者,又能有有着如何数量? 彭浩明给波比打了一个手势,让他集中精力跟随,波比轻轻拍了拍彭浩明,表示准备好了。 哎,总而言之,用老夫的话来说,无量量境至高强者就是所有时间、空间、维度和所有能想到的可能性的集合的主宰者。 凯莉的话让安吉儿的心凉了半截,自己在凯莉面前毕竟还是太嫩了。 在他的胸口有一大片皱巴巴的皮肤,亚历山大认得出来,这是烫伤后没有经过处理变成了这样,而看着烫伤的形状,很明显是被泼了热汤、热水之类。 没想着怨天尤人,也没想着指天骂地报复社会,我感觉这一切都是命,我所能做的,便只有好好过好剩下那不多的日子,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让自己剩下的生命,不至于白白浪费掉。 这么宽松自由的政策,凤息自然高兴的应好,仙官痛苦的别过脸去,什么叫积功德,分明是跟在她后面收拾烂摊子,上次在人界欠的赌债还没呢。 若不是她惊慌失措,若不是她自己不看地面,压根不会发生这一起惨剧。 天帝终归还是带走了帝姬,长琴太子则被带回了火神宫中,听说天帝强行把帝姬禁锢在血莲里,又把她带到昆仑之渊交到天后的手中。 这时的柳茹菲正被使用大马士革弯刀和使用长剑的黑风衣男子夹击,吃力的应对着。 是潜意识里的自己在告诫自己什么么?他望着窗外,还是因为这几日太过劳累,才会胡思乱想? 第161章 府太蓝·家里的脚凳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骨头没断,算你运气不错。” 有一个声音正在身旁起伏飘游,雾气似的,不知从何而起。 府太蓝觉得它很耳熟,想了想,记起来了,是与摩根家合作的科尔医生。 从巢穴回来的猎人,有时候会受一些不好解释的伤;不方便上医院的时候,一个肯配合、又知内情的私人诊所,就很关键了。 科尔医生仿 到了这里,陈浩就发现,那恐怖气息,潜伏在院子的一个古井中。 他本身就是猎人,在丛林沼泽中求生的技巧,他远比任何人懂得的都多。只要利用一段树枝,他就可以在片刻中制出一个杀人的陷阱。 但是他还没走两步,脚步就顿住了,因为围观的人一下子走上前十来个,冷冷看着他,那表情明显的表达出,你动一个试试。 其实从茵蒂克丝得救开始,神裂和史提尔身上的魔法传讯就在不断凸显着存在感,只不过都被两人给无视了。 长期那么坐着会把身体做残,跑步到云风的饭店,直接把包子取回来,云风告诉了展红英不要钱,霍迁盈说什么也得给。 毕竟如今甄家已经投向他这边,将邺城交给甄家统治也是最好的选择,起码能够给邺城中的士族有着压力。 这传送阵是李末坐得最舒服的一次,想着这一定是哪个爱享受的大人物建的,待在里面被光芒罩住带走,就像是前一世坐电梯一样的轻松自在。 普通没有裹绷带的木乃伊一样,一步一步地朝中心汇聚,他们最后的目的地,居然是那四座大殿。 “哇,能被你成为高手的前辈,那一定很厉害的吧?”闻言,陶玥瑶不由得吃惊了一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其中,开始汇报着自己的成果。 “恩,那好,我们明天就动身。最慢月底也能到了,我和清歌在北夏等着你,我让宫泽坤给你准备最好的席位!”莫然一脸骄傲的说道。 李松回想起先前,被一阵阵电流窜过身体的感觉,有些心有余悸。 天庭也捕捉到了敌人先天的灵宝,但担心先天性地被灵宝囚禁,被喉魔王的触手吞没。攻杀类型的武器,秦云的烟雨飞剑,巨灵神的宣花斧等,也要避开美国喉魔王的触手的尖端。 叶瑾汐则是第一时间返回报社,这么大的事情,一定要抢在别家报纸之前,把‘号外’给发出去才行。 也不能说很喜欢,而是只要有男性长辈在,麦兜都会黏上去,求抱抱,求关注。 此外,徐浪早点把专辑的时间给敲定了,宣发的时间也定下来后,华哥再确定自己专辑的发布时间,这样二者不会相互冲突,还能合理的利用公司的资源,最大程度上进行宣发。 一个身穿的想是江湖术士一样的人走了过来,他先是在岑儿的脸上涂了一层像是鱼鳞一样的东西。 “他挺好的,确实如我们所猜测的,他们在行军,昨晚才到驻地,连夜架设的电话线。他和父亲都好。”顾心菱说道。 可是莫南也是莫家的血脉,他这样说,肯定是莫南出了什么事情了。 这次绝大部分的人都反应过兰陵王,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有人率先哭了起来,紧接着就像是有连锁反应般,有人带头,其他人也接二连三发出了低泣声。 于是苏浩就把绕梁音和长袖早就一起做古的情况,同这玄月讲了一遍。而这玄月自然是少不了一番的辛酸和痛哭的!另外苏浩也告知了这玄月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就是这天一城现任的城主,要他们好好的尽力的守护这天一城。 第162章 府太蓝·来历不明的钥匙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有一瞬间,府太蓝恍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夏日公路。 妈妈站在车旁,被人拽住胳膊,同样落入人手、身不由己。 但他又可以选择了,上次选错了不要紧,只要这次自己往她身边走,就能永远留下来,把她留住—— “坐回去。” 柴司的嗓音像是当头泼下来的凉酒,令府太蓝激灵一下回过神,回到了眼前现实 一头白虎圣兽虚影,疯狂的闪现出来,威风凛凛,灭杀着一只只怪物。 “噢,那你有什么看法?”拉莫斯在电话那边的声音似乎还是有些笑着在说道。当然,这肯定不是因为心中开心的笑。 王希那带着力度的大脚板竟然稳稳的停在了一根伸出老长的细细叶片上,画面完全没有一点和谐的感觉,就像在“作假”。 “我是你丈夫,怎么不能碰你!”周之煜双手乱摸着,急切的解着庞青桐睡衣扣子。 何凉青去拿药,她找了个位子坐下,有些烦躁,又不知道烦躁什么,心绪难宁。 王天俊道:“正有此意,咱们去奶娘家好了,哪里比较安静,不会有人打搅,反正我找黑白无常,也只是为了帮奶娘找到相公而已”。 因此,博努奇的眼中,有着一双锐利的双眼和鹰钩鼻子的伊布拉希莫维奇“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而冷冷的双眼,给博努奇的感觉是那么的不舒服。 王警长心里猜测着,高非趁着警察局还没审问之前,把张阿彪带走,就是为了不落下口供。 这样的付出还是能够获得回报。首先就是经历了整个一月份的冬季转会期,加上一个本身天数就要少一些的二月份。两个月的训练之后,维克托已经是参与到了球队的正常的日常训练之中。 “雾兽,吗!”即使艾伦·帕特里奇坚韧的意志破开了如威如狱般的恐惧波动,也免不了声音的微颤。 很多人都在问为什么到现在才说,而不是提前说,让人好有准备。 众人闻言,虽然不知道秦昊要让他们做什么,但心中却感受到了责任重大,他们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齐声表示忠诚,愿誓死追随。 事实上,王海和徐蔷薇的战斗严格意义上来讲,都还没开始呢!怎么可能结束? 毕竟,这些丹药的不变态是对于王海这个地阶后期高手而言,对于普通人而言,也足够变态。 萧尘眯着眼,望着烈焰魔龙族的方向,若是烈焰魔龙族真有什么变故,那么他就算拼着手段,也要帮忙。 虽然其中有很多都是诸神公会下属的分公会成员,实力比不上诸神公会总公会的成员,但在这个降临初期,个体实力都已经是碾压的存在了。 这一发现让苗苗心惊不已,而何雨柱似乎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轻轻一抖,那只毒虫就被四周的空气碾成了粉末。 苏曜的话音下,汉将众人还没什么表示,那两位高句丽人士倒是突然只觉得脖颈一凉。 听了这话,苏曜面上是绷着脸,心中是去你宝了个贝,嘴上还要夸赞这位县令工作到位。 即便如此,她也是真龙,李想的魔龙之吟加上有真龙在身的她的辅助,才达到了刚才的顶级效果。 身穿黑色重甲,披着绯红披风的士兵组成的军阵犹如潮水般涌过大地,所过之处,一切障碍全都被清除,唯一的差别就是清除的时间长短。 第163章 府太蓝·以前说的谎太多了?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常常撒谎的坏处,就是“狼来了”,说实话时,也很难再取信于人。 但是一个真正擅长将谎言作为武器的人,无论说多少谎,仍有本事叫人相信他的下一个谎言——关键之一,是要懂得何时该说真话。 府太蓝此刻说的就是真话。 “简直好像是有人把目标伪像送给我,希望我获胜一样。”他耸耸肩膀,说:“谁知道 就在这时,他的元婴法相如同触动了齐都的什么东西一般,天地猛然一黑。 但是呢,那就是一种溺爱,或者说郭天旭本身就没有那种本事,也不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将才。 就算是至强部落,也未必有能力炼制,拿它换取一次观看基础法阵的机会,对自己,绝对有着天大的提升。 资源他基本上已经不缺少,世界树吸收的仙灵气足够他修行,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是缺少足够的时间。 一想到自己以后能够召唤出黑炭,白和暴君三只史诗级怪物同时战斗,林煌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起来。 刚刚来到火车头,来不及跟架势火车的本田武平解释,叶天就发了个大招。 生活不易,船老大当然清楚在兵荒马乱的时候,还做跑船的生意,那是很危险的,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齐宝他们分青木灵珠时,四周的修士在消灭完木精怪后已经纷纷朝着四面八方而去,显然都是去探索太巫秘境去了。 “好吧,那就定在每天下午六点到晚上十二点。”林煌没有更改自己的作息时间。 “是的,怪物的消化能力跟人类不一样,不用担心的。”血色点头。 “喂!你怎么说话的,没人你闯进来做什么?难道我就不是人?你不是就知道我在这里才进来的么?”看出来,曾志伟虽然只是个打工仔,但和麦嘉的关系很不错,说话并没有因为他是老板,而有所顾忌。 只是,在男儿心的艾尔莉柯面前,这货的配置纯粹是属于“我在拉你仇恨”的感觉,所以,在一瞬间。艾尔莉柯看着他的眼神就变的深沉而又迷人。 没有人在意刘銮雄的胡话,冯奕枫吩咐安德烈把刘銮雄送去坐车,以他现在的情况看来,根本就没有能力自己开车回家。 他若认输。以屠魔学院的高傲,绝对不允许他继续活着,至于他的家族肯定会遭到灭门之祸。几十年来,南荒大比武。屠魔学院根本没有把封神学院放在心上,确切地说根本没拿他们当做对手,他们的对手只有镇荒学院。 说罢,身体化作一道蓝光冲向空中,随即踩出一道音爆,追向远处的众人。 冯奕枫知道自己身体孱弱,要想锻炼到阮龙这种变态是没什么可能,他也自家知自家事,没有强求过,但最起码他要做到跑上千米不会喘气像抽风。一个打十个是不用想,但也要勉强可以打倒两三个嘛。 这是老家伙对三名光明长老所说的话语,带着无比的自信,也有着自信的实力。这三个长老不是来助拳的,而是来战斗的。 见此情景。封神学院一众人心中不由地有些担心,却也只能暗自焦急。倒是斩龙学院院长、太上长老、学员们一个个趾高气扬,大声呼叫,为周天加油助威。 “你不要再绕弯子!告诉我,是不是你动的手脚!”厉庸的声音仍然很大,但已经比刚开始平静。 第164章 府太蓝·一句话的陷阱与破局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不对。 府太蓝试图把父亲的痛叫、喘息和哀求声都屏蔽在外,尽量专注在柴司刚才的话上。 这段话很奇怪。 柴司这一段话中,其他都还可以不管,最关键的,却是那一句“你怎么知道它就是钥匙的”。 他早就说过,那是因为自己发现它“与韦西莱手上钥匙很相似”。 柴司又不相信这个解释了 看着元清风挂在腰间的武器,晨斌恨得牙痒痒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连他太爷爷的七品武器都被弄走了,他的六品武器算什么? 现在,老爸叫她每天得坚持晨跑,那么,即使她上一秒前还想着怎么睡觉,下一秒她也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种属于国际间的纠纷,就算是扣押人质的菲国海警,也不会轻易杀人,当然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不是被枪杀,他们倒是可以推脱一下,说是因病暴毙什么的。 叶明明高兴的踮起脚尖,在占北霆的脸上‘吧唧’的就亲了一口,丝毫不介意这是在外面,反正现在秀恩爱也就是家常便饭了。 倾慕绯辞的妖皇溟殇将其死因归罪到人类身上,率领族人为祸世间。 刘思言带着些许震惊的道,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散发出来的气势居然让他感觉到了紧张。 “少爷,我自己还是骑一匹马吧。我这身子扛得住,到时候再要在马上膈应着,身子不舒服。”萧破军对着萧轻尘说道。萧轻尘并没有反驳,只是将萧破军扶上马,自己就在旁边照应着。 呵呵一笑,慕容昭云不以为然,依旧玩耍着手上不知何来的金刀。 “把我母亲放了!”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滔天的凶煞之气从体内散发开来。 赵龙闻言低着头沉思了许久,双眼布满了血丝,猛地抬起头望着林青。“我相信你!”闻言林青笑了笑,转身往手术室里走去。不过这时戴眼镜医生旁边一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等着餐厅里没有人了,她才出去,收拾碗筷。程容简是没吃多少东西的,几道菜都没怎么动。 “唔?”身边的众多观望者们听到后,也都是凑了过来。显然也是想知晓刚刚电光火石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傅景嗣对他说:你现在过来,只会让她更讨厌你,按兵不动。听我指挥。 还有陆孜柇那边,他一向不择手段,如果非要不要这个孩子,不知道会使出些什么手段来。她的力量微薄。就连将崔遇悄悄送出沿河都做不到,更何况护她周全。 等南瑜次日清醒,汤怀瑾已经离开,他在床头留了字条,让她在家照顾好自己。 钟馨嫁入霍家的时候,就曾有人说三道四的。她并不愿意让她在霍家抬不起头来。也未曾想过要占霍家的便宜。 指尖忽的一凉,我对着金大娘温和的笑脸,身体僵了下,金大娘这不就是……鬼,鬼? 他就是故意让我觉得他这人比较智障,等到他之后再做这件事,就顺理成章。 喝,风雷腿。叶青一声怒吼,靠近无名,叶青施展全力的风雷腿,虽然没有加入腿意,但是威力同样庞大,无名也感受到了叶青腿上威力的变化,不过闪身不及,只得硬抗,不过叶青风雷腿何等威力,无名瞬间吐血昏迷。 即便当年初见叶韶华,他也没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很新奇,令穆白感到从未有的恐慌,却又想永远沉浸其中,不愿自拔。 第165章 府太蓝·其实一直在倒计时的钥匙?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柴司朝他后背上砸下来的一拳,让府太蓝短暂失去了视觉。 体内气息被挤得干干净净,骨头内脏,哪个碎了好像都不稀奇;柴司仅一下砸击,自己身体、周遭世界,就成了一片漆黑。 在一片漆黑中,府太蓝只有一个念头,比恐慌还鲜明强烈。 枪。 要撞倒他,要夺下他的枪。 对一般人而言,柴司既 从警局出来,慕寒就带着傅雅回家了,他让傅雅先在家好好休息几天,反正甜品店现在也正常运行了,现在这种情况他根本没有办法让她出去上班了。 没错,在季希理眼里不管秦泊淮做什么都是对的,而且是绝对的正义。最起码在外人看来得是这样,而且必须是这样。 六月初,他接到先生邀请,参加新政府即将在八月举行的“六大”会议。 大地仿佛都开始震颤,巨大的银白战车自次元的裂缝中疾驰而来。 随着梦界第一章故事结束,宁晨心神又是一个恍惚,只在刹那,已完全回归现实世界。 日本军队,上级打下级再平常不过,当然,下克上也是他们的传统。 方露萱强忍着内伤,急忙将双臂交叉在身前,并运转属性之力,去抵挡那黑环地冲击。 门外,无缘无故背锅的容俞正默默注视着两人间的相处,说实话,这两年,他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么乖巧的昭昭。 更让他震惊的是,梦界里也响起了bgm,正正就是老板娘刚刚所哼的旋律。 一家人忙前忙后,哄完这个哄那个,可惜两人倔得厉害,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技术员默默吞咽了口口水,一手微微颤抖地拿起旁边的水杯抿了一口。 刷拉一声破空,只见另外一位一脸大胡子的人也面色阴沉地飞了过来。 “一次我爹逼我逼急了,我答应他练一部剑诀。我想他是想让我感受一下剑修的魅力吧?但他被我气个半死。”荀攸轻声的解释着,讲道后面嘴角慢慢的出现了一丝弧度,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白川也是完全没有想到楚风连话都不说就直接出手,令他的脸色蓦然一变。 这几天他可真就是全队最吃香的人,这家伙痴迷搞建设积累出了无数经验,谁逮着谁叫他帮自己参考项目,弄生产工具,他还着急干活呢,一次两次的行,现在都找他,那就的跑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龙威真就不想把海伦拽过来,再说了自己这么做是当初处于见义勇为,和海伦这个年轻部长就是一面之缘,现在把他弄来,好听点说叫有难同当,难听点说叫扣押人质。 对于他们而言,楚风完全就是一只任凭他们玩弄蹂躏的蝼蚁,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君玲珑正在压制着体内的力量,看着天殿守护者一剑袭来,其神色一凝,挥动一掌抵御。 柏牧野发誓,一顿饭的工夫,自己至少接收到了上百位男同胞传递过来的“死亡凝视”。 杨智的样子让那几名仙人心生惧意,挥手间就能拘禁擒杀他们的存在,这等修为即便是仙君、仙帝也不应该有吧。 偶尔,这个秘境中也能发现遗落的功法、仙术,要是完整的话,说不定就是仙府、升源级别,牛叉无比。 后面的贼人都是大吼一声,表达内心的喜悦,刚才还有些失望的罗兴也露出了笑脸,朝旁边的二师兄看了一眼,然后转身也跑向寂静的车厢。二师兄也松了口气,赶紧跟上。 第166章 双拼视角·死伤已定?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要不是遇见了府太蓝,柴司恐怕还要误会自己喜欢小孩呢。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府太蓝依然比他预料得难杀。 成功杀掉他的可能性不见升高,想杀他的心,却如火上浇油,更加熊熊浓烈——善谋善谎者他见过,可是一个狡兔六十多个窟,花样百出、滑不留手的东西,已进入了另一个范畴,只叫人厌烦得恨不能把府太蓝连 蓝羽披上浴巾回到自己的房间换好了行动装,又坐回了泳池边上的乘凉茶桌旁,班先生已经为她端来了一杯暖咖啡,等着她呢。 此时,那两货车忽然转向了洲际公路的一个出口处,见福特也紧追不放。 “那好,你说你信我。那我好言的说,别看了,对身体不好,早点睡觉吧。”这床这么大,叶振想碰也不一定碰的到。江宁宁也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叶振的套路了,自己不去叶振肯定说不相信他。 二五八组合三人开始分头行事,只那么一阵子,四周早围满了敌人,个个手持火把,将竹棚上下照亮得如同白昼一般。 苏珺此去,正是为了收服昔日,向她立下契约的奇美拉之王。有了奇美拉这一钻石级野兽,相信安琪拉取得冠军,是迟早的事情,但此时的安琪拉可就不会想到这么多了。 “对不起……你怎么哭了?”明凡刚松开于曼丽,就看到躺在床上被自己抱着怀里的于曼丽眼里夹着泪水,不至于吧……不就亲你一下……我错了行吗? 司机走了,林晓萌就叫了两个酒店服务员帮忙扶着叶振和刘宇飞。 “等你决定告诉我你的真名之前,我是不会告诉你我的名字的。”老头认定了苏珺是在报化名,所以,在苏珺说出他的真名之前,他是不打算告诉苏珺名字的。 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军人可以做,还可以赚钱的门路,那就是投资军方的企业,从中分红。 王天风走过军校任何角落,想着有明凡他们在的时候,这里就没有安静过,经常可以看到他跟郭骑云吵架,跟于曼丽聊天,跟其他同学对打别偷袭撩倒在地上还在笑。 从赵羽和邱毅看萧凡怪异的目光就知道,这两个家伙在想什么,其实萧凡原本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从这一刻的情况来看,只怕萧凡想逃脱干系也逃不掉了。 莫辰逸淡淡地瞟了绯颜一眼,依然清冷的语气中没有半分的变化,“太后还说了些什么?”划着轮椅往前走去。莫辰逸来到桌前,捏起两个茶杯,其中一个放到绯颜的手上,待绯颜伸手去接时,莫辰逸趁机远离了绯颜几分。 说完这句话,陈萍萍沉默了起来,他知道范建最强大的力量在哪里,可问题是陛下此行祭天,竟是把那批人一个不剩的带走了,还不知道那些人里有没有人能够活下来。 S市最大的医院,抱着一头白发的南宫若曦的萧凡,瞬间成为了焦点,几乎所有人都对其行注目礼,这个时代,染个白头发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是连发根都是白色,这头发染的着实是好了一些。 “哈哈,好啦好啦,休息一下,来领取你们的惩罚道具了。”说着,我从怀中拿出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头饰。恩,是头饰,还是猫耳的那种。 “破。”龙阳喊了起来,他的身躯被光芒笼罩,修为到了生武境大成。 而天狗更是凶狠,元力笼罩在爪子上,顿时,两个爪子膨胀起来,竟是变得比现在天狗的身躯都要大,而后一下子朝着龙阳轰了过去。 第167章 府太蓝·真正钥匙与父子温情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天花板上回荡起模糊的、淡淡的红光,像被水冲淡的血。 意识化作黑雾,快要遮蔽视野了。府太蓝慢慢眨了两次眼睛,才在脑海里,把视觉信号与它代表的意义,接上了扣子。 那是……是消防车的灯光。 他睁开眼睛,这一次撑住了,没闭上。越听,越觉得窗外声响不吉利……不会吧? “可以松手了!”窗 跳下马车,丁力没有去看众人诧异的神情,而是自顾自的捡起地上的短弩,重新回到箭匣子旁,一言不发脸色平静的重新装填弩箭。 “公主是想说,你的理想就是远嫁吐蕃前去教化胡民,以化解两国之干戈?”秦慕白笑得有点冷还不乏几许戏谑。 长戟重量强横,但是缺少灵活,正适合左手使用,提在前面,对抗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一前一后,典韦竟然凭借着一人之力,将关羽和张飞的合力一击抵抗了下来。 稍后秦慕白便离开了这里坐上那辆马车沿原路回了防洪大堤。自然也没有谁找秦慕白问起他的私事。马上他暗中叫来一名百骑心腹队正对他密授机宜。 而此时的陈焉已经开始有些一手遮天的感觉了,虽然天下仍是四分五裂,但是整个大汉王朝的军事力量几乎都掌握在陈焉的手中。 透过魔晶镜片看去,所有的影像都被蒙上了一层色彩,丧失了很多细节,就像一颗树,以前能看清楚树叶上的纹理,带上镜片后就只能看出叶子的轮廓。 剧烈的爆炸,在死亡冰原的冰层上弄出了一个巨大的陨石坑般的大洞,这场面让人很难相信是人力造成的。 在曰国人以为华夏黑客们已经乖乖地回去睡觉了的时候,出乎他们的意料的第二波攻击开始了。 唐风冷笑一声,然后趁着一个空档冲上了楼,给他们的时间不多,现在已经是华夏时间4点50了,必须在5点之前下去与黄非他们会合。 如今曹操推到了濮阳,而陈焉又虎视眈眈,大军压境,整个兵锋所指乃是濮阳城,这便给曹操造成了一个错觉,以为陈焉乃是直奔着濮阳而去。 拓跋前卫从不停歇,到这里要7天。跨越十几个边境,甚至如此遥远的圣地,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但拓跋前卫是高速飞行,也是长寿命。现在终于来了。 水门的眼神则是更显得有些复杂,不过那湛蓝色的眸子中神色同样阴沉。 要知道比赛的试题绝对是随机的,他们这些考官都不知道具体的会是哪一道题目,所以不存在泄露考题的问题。 刘雪梅为难的开口:“医生我这几月的月经没来,最近有些轻微的恶心呕吐,我想有可能是怀孕了,来医院检查一下。”说完这个话脸上红的让她自己都觉得烧得慌。 在最佳电视剧的奖项颁发后,晚会安排了几名老戏骨的诗朗诵作为助兴节目,宋星没有放弃任何一次学习的机会,感受完老艺术家们的语言魅力,舞台上,仪态万千的付弦之和曾飞走到颁奖台前。 但是他的这些侍卫无法将唐宁堪称肉泥。他也不敢将唐宁砍成肉泥。 杨流苏翻了一个白眼,这都不知道。话说,估计国内还真的不知道这所学校的存在。 至于老帮主会不会和宋雨霏说这件事,完全不用担心,不说我就退帮。 虽然一切都是雕刻在石柱上的画面,可陆遥总觉得一切是那么真实,甚至他发现那名战局外的蒙面男子似乎是在操控着这些猛兽,他隐约觉得只要男子一声令下,那些猛兽会毫不犹豫的将三名精壮男子吃的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第168章 金雪梨·与韩六月一起行动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昏沉蒙眬里,金雪梨隐约知道自己正躺在家里床上,卧室昏暗,半梦半醒。 每一次从巢穴回来,她都要睡个昏天黑地。 不仅是在巢穴没法好好睡觉,欠了睡眠债;还因为那种累法,不是一般人寻常能体会到的——该怎么形容呢? 好像死了以后,神魂仍在大地上一刻不停徘徊游荡,跋山涉水上百年,然后带着上百年 过了良久,宝宝还是没有回应我的话儿,我这才发觉,原来宝宝已经许久没有动静了。难道,是因为我灵魂出窍了,现在存在的是我的灵魂,所以我的孩子并没有跟着我的灵魂一起来冥界? 门外的禁制这时动了一下,云沧去看了一下,原来是莫飞尘来了。 她深深地看了林暖暖一眼,居然又开始笑将起来,直笑得脸上的沟|壑纵横交错,惹得后头那个花豹趾高气昂竖着尾巴,雄赳赳地走了过来,待走至林暖暖对面,这才曲着前腿,圆睁着双眼,跟林暖暖一人一兽遥遥相对。 她总是在想,是不是因为有夏琉璃在身边,所以他才不能放开跟她说话。 “在想什么?”祁旭尧发现白薇一直在发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他炙热的眸子,深深地凝望着她的绝美脱俗,凑嘴过去,毅然吻上了她娇嫩的樱唇。 口中鲜血如泉水般涌出,逆行灵气,对她的经脉也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花灵见招式被化解,两手张开,凝聚灵力,然后翩翩起舞,将灵力一点一滴地飘洒在地上。 欧阳茜茜今天没有穿骑马,而是穿一条非常优雅的粉红色长裙,长发挽在了头顶。 云炽和他们说了她去到放逐火渊下的情形,也问起她掉下去之后,他们是如何摆脱嵛光宗的人的。 两人尝试着想要站起来,可是费力半天也只能动动手指,可即便是这样,也依旧让二人痛苦无比,只能努力地从怀中摸出一颗回春丹吃下去恢复伤势。 他趴在凌天堂的地板上,十根手指已经不见血肉,只余十根触目惊心的白骨,其贴靠在地板上的嘴角,不断地流溢出殷红血水。 杨衡少有得拿出了珍藏许久的酒,兰诗诗也破天荒地没有阻止他,但却被杨鑫楠劝下了。 那时,整个云府中,血流成河,血腥味笼罩整个江城三天三夜,久久不能散去。这一事件,后来还被记录进江城历史记中,被后人称为血染之夜。 看着秦俊熙在那里笑眯眯的站着,青雅就没好气的对着秦俊熙喊道。 西装是张月的成年礼物,是他母亲为他量身定制的,虽然不是什么牌子货,但张月一直很珍惜,只在成人那天穿上去给母亲看了看,便再也没穿过了。 柳毅心善是出了名的,但是唯一的儿子柳毅是他的一切,是他的命~根子,是他的底线,谁要是伤害到他的儿子,无可争议,柳毅必将杀死此人,挫骨扬灰。 试想一下,身为龙武帝国的臣民如果不进入龙武帝会以深修功法,以后断难有大有为的成就,而且命运无常,如过将来有族患,将何以应对,而且如果不能成为强者,又怎么能保护好自己爱情和事业。 这时,云晓猛地抬起头颅,他的眼神锋锐如剑,凶厉的狠狠看向云建的眼睛。 星月一边照顾还处于石化状态的耀辰一边看着大家你争我吵的样子。 第169章 金雪梨·爱之路标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金雪梨设想过好几种情景。 比如,她一眼就发现了莫兰道,在确凿罪证面前,莫兰道恼羞成怒,朝她砰砰开枪;又比如,她发现凯家人包围入侵了医院楼,祭出种种伪像,把四周搞得妖风阵阵,不似人间。 她唯独没想到,自己连门都进不去。 “不好意思,我们是白名单制度。” 在分不清是私人医院还是豪 听到这个回答,身旁的时宜难得沉默了好一会儿,换了一只手撑在下巴上,视线若有似无的游离在手指上的贝壳挂坠上。 明夷一边觉得失望,一边有些莫名的安心。今日不用面对那个恶魔。可是,连山究竟去了哪里?想到此,她又心乱如麻。 明夷听着也是深吸了口气,看来前路难免艰辛,幸而有时之初相伴,否则她一人怕是难以完成。想到独自出行的绫罗,她更加担心。 一进门,只见沈明轩一张英俊不凡的脸上满是笑意,好似遇到了什么开心事一般。 也不管床上的人有没有反应,耶律齐放肆大笑着,拿着信离去,离开的他自然没有注意到,躺在床上之人,手动了动。 起初轩辕翊神『色』有些变化,也看了盛明珠一眼,倒是没有应声。 吕超的剑眉闪动了一下,眼眸里发出狡黠的目光:“既然唐大人这么说,你先把宋阳放了,本侯可以考虑一下珊瑚姑娘的事情……”他怎会不知唐刺史的那些惯用的伎俩? 在沈明轩没有醒来时,在这里的太医谁都不敢走,至少林初夏也没有让他们走,所以她们只是在一旁看着,只是凌风的法子,他们却从未见过。 或许她真的是想多了,沈成韧对于每个病人都是一样尽职尽责的。许琳瞬间觉得自己真的是自己欺骗自己。 那个时候,华秦制造工厂也就是华宇科技的下属工厂,所在社会上的地位可就真的是会水涨船高。 莫尘话音落下,一阵清脆地掌声从将臣身后传来。伴随着掌声的响起,嬴政等人的身影缓缓出现。 这二人还真是怪物,虽然知道藏锋城数百上千强者隐于城中,但像徐焰与萧虎这样由正午吃肉喝酒至深夜的还是首见。【清仪酒】可是他独门酿制,虽然除了仪山的山水外没有什么奇特的材料,但他终究不可能有太多的存货。 但毫无疑问的是,既然秦宇能拿出这份视频。那么说明如果视频没有造假,这就是发生在华宇科技研发中心内部的事情。 “胃口挺大,不过是你的风格。”一般人可不会像他这样,这根本就是地狱模式,纯粹自讨苦吃。 才返回大院,只见众位娘子竟然手搭手一起收拾起来。宁静与金玲或许觉得因为自己而将打好的徐府弄成这般模样,心中有愧,当下也跟上来一起动手。 半天之后,他离开了仙王净土,来到天泉深渊底下的羽灵天尊道场,在这里他见到了自己的师父夜廷丹圣。 看了眼安然无恙,还在装子弹的徐铮,晨曦微微一笑,不管它哪里不对劲,只要眼前这个男子安然无恙,就算再不对劲又如何? 此时的宁枫只感受到忽冷忽热的。两股能量似乎是在身体里面争夺控制权一样。 老板失神地打量了陈勃一眼,似乎对他颇有些忌讳,直到陈勃说起自己曾经学过些许茅山道术后,他才眼睛一亮。 第170章 金雪梨·他乡遇旧人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金雪梨硬生生停下脚时,离柴司病房还有几步之遥。 那间突然黑下去的病房,在她右手侧走廊前方;在她左边,是一间医生办公室。 刚才那一个匆匆离开柴司病房、脸色很不好看的医生,正是穿过走廊,进医生办公室的——这一点本身不奇怪。 奇怪的是,等她冲过来才意识到,医生没有走进去。 金雪梨慢 果然也有,诺亚方舟系统中的核心,就是根据龙系生物的能核制造出来的。 “请她们两位到作战室吧。”祝隆的声音有点沙哑,但是仍然很平静。 仇无衣满脸黑线地跟了上去,着实是无法理解这家伙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狂暴,难道是装扮皇帝的工作令他太压抑了?还是说这就是他的本性。 “不打算跟人家告别了?你昨晚睡得舒服,可有人却担心了你一整个晚上。”李青笑了笑说道。 见此,太阳系盖亚化身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是心中的期望并不大。 退一步想,也许天衣圣门不知道自己有着能够解除这些人控制的力量,这样一来或许还勉强能够说得过去,可是,难道他们真的不知道吗?难道只是因为自己的运气比较好? 老程家一家五口五只杯子叮叮当当地碰在一处,这时窗外不知道是谁家放的礼花弹连续不断地在夜空中绽放,黑色的天幕中瞬间爆发出一片片绚烂的光影。 这一丝法力最少也能够让他痛苦十天半个月,甚至两脸以后留下神经痛也说不定。 我的双脚猛的一下被什么抓紧了,我潜意识里是先吸足了一口气,而这口气救了我一命。 这时,沙业忽然向某个方向一指,果不其然,那边过来的正是脚步似乎有点虚浮的程铁轩。 “谢谢江公子对一夏的照顾,陈某不胜感激,这就不麻烦江公子了,人我就带走了!”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陈方平低沉的说道。 心中正疑惑,黑暗当中一个黑人猛然冲出抱住了埃里克斯,当即朝着外面冲去。 “好恐怖的实力!”风无涯惊叹,竟然有如此高手一直躲在暗处。 就在此时,苏易的身前,突然有着几条巨龙在咆哮,那些巨龙散发出无穷的力量,而后挡住了那黑袍人的全力一击。 林羽几人逛了一整天,收获还算可以,起码林羽又花了六十颗中品灵石买了两个阵法,后天天鼎宗开始招生,这两天人会非常多。 “吼!”吴敌仰天长啸,此刻的他早已换了一副相貌,不再是僵尸骷髅的衰样,而是皮肤黝黑,浓眉大眼,方脸高鼻,不愧为一代征伐的猛将,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霸气。 “这位就是今日在广场处大显我藏密神通的隆成仁波切?”达拉喇嘛的声线略显浅薄的问道。 孤天穹似乎没有察觉到林羽的变化,只感觉自己刚刚的自报家门还不错,似乎比以前还威武,被困了这么久,也就自报家门没有退步了。 其实在一最先开始与陈方平相遇的时候,在自己的双手放到陈方平的手上的时候,那一刻就已经已经注定了自己和陈方平之间的相遇相交是一场很大的劫难,这不是自然地灾难,也不是人为刻意的造成的,也是命中的注定。 那个卷轴在散发所有的星辰之气之后,而后便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而后便直接冲出了那天宫之中,而后来到了方行的旁边,在方行头顶盘旋了多圈之后,那那卷轴不偏不倚,刚刚好进入到了那方行的脑海之中。 第171章 金雪梨·人生在世,花样找死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也不知道居民原本是不是打算动手,但是当它看见金雪梨时,突然顿住了。 它的额头、眉毛和眼睛,露在帘子滑轨上方,定定注视着金雪梨。 下半张脸越来越长,好像一个正被人徐徐抻开的面团,面团承受不住,丝丝拉拉地扯裂开一个狭长黑洞。 黑洞里,传来了一句话:“……你手上那是什么东西?” 金 杨青萝扭头看了一眼满地被包装在袋子里的衣物,眉头皱了一下,也跟着往外走。 本来就因身后的男人震动失去细微平衡的摩托车,在重击之下,直接飞出车道,嘭的一声掉在地上,燃起刀片白烟,惨叫声不绝于耳。 让边旭这样一说,我是既震惊又有些不好意思,我哪有他说的那么好? “你别太明显,这样让安然也不好做。”陆安然出去后,李辰和秦泽说。 就这样,出租车将我们被拉到了金泰百货大厦门前停下,海静付了车费后就紧忙拽着我下了车。 虽然一会子打扫猎场核算收获之时,有人发现了刻着她、高子媛和鄯吉娜的姓名的箭羽出现在男子猎场,该是会很惊讶很惊讶。 看他一副没骨气的样子,我恨不得再一次挖一个坑把自己埋了,脸上也被闹得一阵红。 松下原是一个急脾气,他不想多费口舌,也知道就算自己有九张嘴巴,也说不过他阿诗龙;反正佐藤一郎等人就是被你阿诗龙杀死的,不管你承不承认,今天非杀了你阿诗龙不可。 这样使得首都大学的学生具有一定的优势,可以听到对方的解题思路后,调整自己的。 不过,陈五说了这一番话,倒是在林武心目中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 冷妃雪五更天就被听雪听雨叫了起来,美其名曰,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要早早起来梳妆打扮,风风光光地出嫁。 龙又分很多种,其中最为被接受的乃三趾巨龙,四趾黑龙,五趾金龙,实力分别为十级神龙,十级巅峰神龙和传说中达到空之境界的神龙,不过龙中又有自己的称谓。 他们今天来,纯属于是为吕西送行的,现在当然不能让他们有什么危险。 虽然夜月牙并没有发出什么特别的念起,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蓝海就觉得这是一个自己无法战胜的高山,比之前的什么岩鼠、毒蛇之辈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不过还好,在食品出厂前就检查出了问题,并没有危害到任何消费者,也没有引起相关食品安全部门的注意。 我的脸陡然绯红,手脚都有些不利落,低头嘟囔着:“你的求婚礼物还没到呢。”我只是随口一说想矜持些,按着赵以敬的性子,也不会有什么浪漫的举动。 现在冷妃雪离开这么久都还没回来,欧阳忆枫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红衣人后退了十几步才稳住身体,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红衣人立刻盘膝坐下,闭眼凋息,过了好一会儿,体内到处叫嚣的内力才平稳下来。 由于不是在自己的家中,晚上的这段时间里,秦天自是可能出去逛悠的,所以在没有公孙来仪的陪同时,秦天也只能一个坐在床上打起了坐,当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秦天才是从打坐中苏醒了过来。 紫纹晶兽见轩辕笑侧躺在地,一副打十了不帮忙的摸样。他也不理会,一指指向蒙貉,幻化而出的滶龙怒吼咆哮,口吐水柱击去。 第172章 金雪梨·开进码头的幽灵船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那一瞬间,有两个念头从心底直直弹起来,金雪梨分不清哪个先、哪个后。 一,因为莫兰道吓了她一大跳,她不等扑上柴司,中途而止、急急转了一个身——余光像镜头一样平移划过病床时,金雪梨忽然意识到,柴司病床边下方,紧紧地贴着一排灰白色的条状影子。 那一眼快得如同白驹过隙,当她目光落上莫兰道时,脑海 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着,这是旁观者才能说出的豁达言语,至亲家人死去给活着的人带来的伤痛是永远的,或许会隐藏下来,但永远不会忘记。 那些人也不嫌弃,拿了装备就走,仿佛前面不是火场,而是宝藏一般。 “心理测试,对朝名禹白根本不需要,这些年来他的行为我们都看在眼里,不知道上面怎么答应下来的。”最开始宣布考试开始的老暗部哼了一声,语气带有不满。 这一声声呼喊,在山林间回响,可惜悬崖下面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北风在呼号。 看到追兵赶来,那人重伤没有力气逃走,一时着急牵动伤口,当即昏死过去。 原本是出于叛逆,米不该才有了这个想法,并且由火生雷,自创出威力惊人的荒雷。但经过一系列的挫折,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不足。 波拉比的这段话,让刚刚感到高兴的两人一头黑线,这威严满满的话和波拉比那可爱萝莉的长相,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萌,不仅没有让两人觉得生气,反而有种很搞笑的感觉。 终于,旋涡平静了下来,在漩涡之中,出现了一条通向完全未知的异世界的通道。 “但是,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只要加入乳化剂便可以让油和水融合在一起。”李天辰俯瞰众人,双手抬起,手掌心各自出现了一团液体,正是油和水。 乐冰看着黑沉着脸,眼中蓄起幽沉杀意的上官飞,对于上官飞发自内心的关心与爱护,心中是欢喜的,正因为这样,她才更不能让上官飞为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为了嘉琪,我真的能公然对全校的学生下药,并且得罪教务处吗? 这次殷粟换过了一身新的皮囊,站在我眼前的是个身高体健、颜值超高的混血男子。他的皮肤是健康的棕色,眼睛是深黑色,鼻梁高挺、眼窝很深,一头卷卷的头发让他更具独特的男人魅力。 玉藻前和一目连被关押的消息立刻传遍全球的本土怪物耳朵中,但没有一个敢炸刺的,新时代新规矩,现在是天使恶魔还有猎魔人的天下,本土怪物想要活命,就老老实实低调做人。 然后我开始思考,到底是什么人陷害我,故意让我和曾家发生冲突? “外公……”韩金镛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无助的做着无用功,一遍遍的呼唤着王义顺。 印象里,雪绮正式放开胆子对我提出她要去朋友家玩,却还是在期中考试之后。 “公主…”傅菱雅有些好笑的拉住了要‘干架’的慕容萱,并且制止性的瞧了一眼慕容诀,示意他少说两句。 但见岩壁中间有一处平台,藤萝倒植,下临绝壁,中间有一个山洞。 我很肯定炳叔看见我们了,他正在和一个服务生打扮的人说话,扭头看了我们一眼,又把头转回去了,一点表情也没有。 “却不知,接下来义父要去哪里?”在母亲和义父面前,程墨不敢擅坐,他侍立在母亲身旁,朝老侠作揖问道。 第173章 金雪梨·搅局天才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幸亏莫兰道挨了一下打。 居民挥击速度太快了,手臂都成了一片虚影——要不是莫兰道身体将它拦了一拦,金雪梨还真不肯定,她那一锤子能否砸得中它。 莫兰道往后跌退摔倒时,居民也挨了烫似的,猛地缩回手,怒叫声在天花板下盘旋回荡: “烦死啦好讨厌什么东西什么东西真是叫人厌恶不快仿佛受到侮辱到底 外面吵的热火朝天,作为当事人的方宇则是啥事都没有,不但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反而还很悠哉的约了天仙出去玩。 二人走进屋内,那些本来在牧场中玩闹的宝可梦也好奇的跟了上来,躲在沙发后面围观着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两人就隔着两面墙,这妮子还非得玩网恋这套,让方宇也是哭笑不得。 但很多顶尖天骄看来,是有很大希望的,十个五十级顶尖天骄联手,全力以赴,一定可以挑战成功。 在寻到银月狼王之后,他的目光,就一直定格在了银月狼王身上。 这是让他们懵比的原因,别说普通人了,就算是各国正在全身心,全力以赴攻击金岩石的强者们,也全都是一怔。 徐倩月的个子细长高挑,这一套看似平常的衣服硬是被她穿得滴水不漏无可挑剔,美到不忍目睹。 其余执法者清楚的看到,在那瞬间,李古侧身躲过,并且一拳轰出,便是有了这样的一幕。 宋家二伯母上下打量一圈,看着方辰身上的地摊货——连个标识都没有——她更加不屑。 要到达那里,沿途需要一刻不断的划船,然后还要注意把漏水舀出去。 自然,过路费也是交在这里,甚至这些交了过路费的商队若是跟朝廷的人有什么冲突,比如抗税之类的,傲雪山庄也多是会庇护商队,让朝廷自己吃亏。 “你的手臂又是怎么回事?”冷子墨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的纱布,眼神里就染上担心。 没敢跑上公路,龙诀顺着公路一旁生长的比人还要高的杂草丛继续狂奔。 看到这一幕,云博的双眼微微一凝,抓着玉佩的手掌不由又紧握了一点。 血道法则的力量,覆盖在它的身体之中,化作血炼之焰,熊熊燃烧。 袁妙竹缓缓地在白湛季身旁躺下,棉被下,两具衣衫尽褪的身体紧紧的靠在一起。 程嘉逸看着孟秋兰从房间里出来牵着安安的手,他才将视线收了回来,然后拨通魏罡的电话。 胡晴坐在后花园里,看着一棵棵玉兰树,树枝上盛开着洁白的玉兰花,吐露芬芳,四周飘散着一股香气。 “你想娶我妹妹,听闻你还伤过她,你觉得能够娶得轻而易举?”萧易钦继续弹着烟灰。 老实说,他现在真的挺佩服雪晖王,他一个,银蛟王,人鱼王,包括碧海王,哪一个是能老实听话的主儿? 晚上回到家里真是累极了,偏偏刚喝过酒的某人情绪极高。差点把西瓜都吵醒。 他如果能否拥有那把兵器,战力将会有飞跃般的增幅,到时候他的排名也不尽于此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秦风与朱樉所带的大队人马终于赶到了益州府。 一连串的提示也是直接让凌天策的天道反馈值来到了1300点。 他们虽然没有出家人当师傅,但真正的威胁是灭顶之灾,只要他们去求助,洪荒方面可能不会忽视,更何况太玄的祖先是太清的直系后裔。 第174章 金雪梨·忠诚外包的凯家人?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接下来的对话,是金雪梨与莫兰道二人,在奔跑、闪躲、逃命、找掩体,和偶尔反击之间,抓住每一个细碎空隙,断断续续进行的。 当然,挤掉了一些水分。 假如原原本本记录下来,不免会掺杂大量喘气声、碰撞声、鞋子擦过地板时的尖锐响声,以及“啊”“它来了”“那边”“你找死呢吗”之类无意义的喊叫——以及种 此时兜里的老年机响了起来,这个电话还是叶天花了百来块大洋才买的。 这时候,当初的逍遥神君最先赶来,他本来对于叶天就有很大的意见。 他低头看着身体,身体透明如纸,海水缓缓流动,竟是能够从身体之中穿过。 “他才刚刚加入你们TP战队,现在应该是个替补辅助。”叶逐生道。 徐铮这个奇妙的谎言几日内就在众娘子中流传开来,暗地里娘子们给他娶了个名字,下流徐。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很多,官府只是对外称呼在例行演练,而夏老头自然也无言说出事情的经过。 此刻看着服务员要结账,他突然想起来这家商场好像就可以用这张卡。 她这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已经明白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你以后还是别打扰我了。这样我们还能够继续同事的。就差说白了。 艾洛斯是一名高中学生,他父母是做金融行业的,所以家中比起一般的普通家庭来要富裕多了。他们家住的是中层阶级才能住得起的宽敞式别墅,自带花园和游泳池。 一缕青丝系挂整个年华;一语离开就留不住她;一厢幻灭梦做了千载;一换谋面她不识,他却安以——安倍晴明,你到底要让人多心疼? 不得不说赵媛做事也的确是别具一格,不讲求什么规矩,不过却更符合叶译峰的性子。 周明娟心里不住安慰自己,双手捏着了皮包,手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忍痛将眼珠子从大票子上拔出来,转身往外面走去。 陈野行和胡荣本来就是打着抢完东西就跑的主意,结果没有想到,竟然直接被叶南给叫破了行踪,更关键的是被认了出来。 顾宗霖见顾时年不配合他了,叹了口气,挺直了腰板儿,收起眉宇间的痞色,身上的逗比气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厉沉稳之势。 叶天凌凝着眉头,目光不经意的看向萧然,突破分魂之后,他还没有与萧然负距离接触过,看来抽空要好好检查下。 陆凌自认他的调整已经算很宽容了,但阮清柠明显不是这么认为的。卖萌,炸毛等等招数都用完尽皆不好使后,两人就开始了旷日持久的零食躲猫猫大作战。 “要喝口热水吗?”陆凌看了眼摘下围巾露出大半张脸的阮清柠,觉得给怕冷的人来杯热乎乎的水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还不是大问题?那大街上那么多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你怎么也不领回家住。”楚语荨不悦道。 湘湘却觉得,这座皇城,除去贤妃,就剩下皇后是唯一的好,而这两人的好,都让她遇上了,亦是老天爷赐予的恩惠。 牛魔王因为以前在人类世界生活的时间太长了,已经被人类同化得很严重。 “主母,你现在是雪狼王的妻妾了,不管修为如何,都没有谁敢对你不敬。 远处的胤禛只瞧见自己弟弟一步步的逼近着念声,险些就要沉不住气上前制止的时候,胤禵却突然停下了那些过分的举动,转而呆立的看着念声。 感恩打赏/电诈攻回报/番外游戏(一)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莫兰道醒来时,一个光秃秃、灰蒙蒙的老灯泡,正吊在她视野里一块水泥天花板下。 她用胳膊肘撑着,慢慢爬起身,一时头脑昏沉,分不清自己是睡了太久,还是被剥夺了太久睡眠。 ……什么地方? 最后一幕记忆,是自己行走在巢穴里。所以这里是巢穴吧? 身下床垫简直是从废品站里偷出来的,又薄又脏。她站起身,使劲拍打自己几下,试图把它过去沾染的人油皮屑都拍掉——没想到这一拍,发现自己裤兜里居然还有一把折叠小刀。 握着刀,她环顾了一圈狭窄的水泥房间。 怎么说呢,一看就能让人想到“绑架囚禁”四个字……这房间的样子,简直是“囚室”一词的黄金标准。 根本不用出现一个连环杀手之类的角色,一睁眼,就知道自己被绑架了。 床垫旁边的地板上,放着一张纸。 莫兰道捡起来看了看。 【恭喜!您好端端地走在路上,冷不丁被白银砸中了!】 ……房间里哪有白银?说得跟中奖似的。 【此为百年难得一遇的特殊白银游戏,上次现世日期:无】 莫兰道叹了口气。 【您所在的房间,并没有上锁。想出去,随时都可以出去。为了进一步说明情况,现在请您去拉开门吧。】 不是陷阱吧? 莫兰道走到那扇漆着红色“5”字的狭窄铁门旁,试着推了一下铁握环。门锁里“咔嗒”一响,门果然被推开了一条缝,滑开了。 不是囚室?错怪它了? 【在门外,您会看见一条走廊。包括您所在的房间,走廊中一共有6个囚室。】 果然还是囚室啊。 【每个囚室中都关押着一个……唔,统一称之为人好了。他们没有被白银砸中,没有开门权限,无论如何也打不开门,所以不必担心他们自己走出房间。】 莫兰道打开门,发现门外确实如纸上所说,是一条逼仄昏暗的水泥走廊。 但它跟一般走廊不同的是,它两侧都被水泥封堵死了,简直像被关进了一个水泥方块里;除了另外五间房门,再没有任何出入口。 【6间房中有一间,藏着一个离开此地的出口。】 【但只有您与至少另一个人,一起试图离开时,出口才会显现。】 也就是说……需要从另外五间房里,找出一个离开的同伴吗? 莫兰道侧耳听了听,一片死寂。 或许他们都还没醒。 【您拥有八次开关房门的权限:开、关各算一次。房间不限。第一次打开自己房门,不扣权限。】 【注意,开关门的动作必须完整。比如说,从关闭状态往外拉开的门,哪怕拉到一半中途停下,游戏也会视作开门动作,继续完成它,直到门贴在墙壁上为止。相应地,会扣掉一次权限。】 【所以没事不要碰门,也不要以为可以留个门缝。门只有完全打开与完全关闭两种状态。】 确实,莫兰道刚才才一把门推开个缝,它就立刻贴到墙上去了,原来这一点是游戏设置啊。 【只要权限仍在,您任选一间房,都可以打开它的门,把屋里人放出来。其他人只有关门权限,次数不详。】 【五间房中,有一个房间里是伪装成人的大妖怪。它一出来,马上就会把您或其他人都吧唧吧唧地吃了,迎来游戏结束。】 ……大妖怪,还吧唧嘴,还真叫人有点紧张不起来。 【又有一个房间中的人,接到任务,不择手段也不能让人离开。】 【还有一个房间中的人,接到任务,只有ta自己作为唯一一个逃脱者时,出口才会浮现。】 ……也就是说,这个人会确保其他人都走不成。假如自己与这个人一起出现在出口,出口也压根不会浮现。 对于根本不知道出口在什么地方的莫兰道来说,也就少了一个能验证对方身份的办法。 对于出口的提示,只有一句话。 【出口不在以上三个房间中。】 【此外,允许您隔着门与屋内人对话,但是每个房间里的人都能听见对话,参与进来。并且隔着门时,哪怕门后是您亲妈,您也听不出身份。】 【禁止用小刀捅人。禁止严刑逼供。】 【游戏时长一小时,请在一小时内找到出口,否则空气将会消耗殆尽,游戏结束。】 【好了,那么就请您早日找出出口、完成游戏吧!】 莫兰道的房间应该是五号房。她让门敞开着,走进走廊,环顾一圈。 眼下第一件要做的事,好像应该先确认出口是不是在自己房间里——要是等到被大妖怪吧唧吧唧地吃掉时,才意识到出口在自己房间,可就太讨厌了。 为了确认这一点,就必须要有一个同伴。 “喂!”莫兰道喊了一声,声音回撞在水泥墙壁之间。“有人醒着吗?有人能听见我说话吗?” 她等了等,果然从自己右手边房间中,传来一个有几分迟疑的回答。 “……你也是被绑进这个白银游戏的猎人吗?” 不愧是消去了个人特色的声音,她连对方是男是女都听不出来。 “是的,我需要找出同伴,一起离开这里。” 莫兰道将自己得到的规则提示,有选择性地说了一遍,但略去了那两个与己冲突的任务;她话音落下时,对面三个房间里都响起了回应(次序由左到右): “啊,拜托你,把我的门打开吧!我有幽闭恐惧症啊。” “我可不是什么大妖怪!虽然大妖怪或许也会这么说……” “只要把大妖怪找出来,剩下四个人,其实你都可以放出来吧?” 站在走廊里,莫兰道一时犯了愁。 该开哪一间门呢? 第一个选择,似乎只能凭运气下决断了。 万一踩中五分之一的几率,放出大妖怪…… (请銮醨姥在图片上选择一扇你要打开的门,在这句话处留个段评告诉我。对,这番外算是最原始的RPG游戏了吧……) 好久没有上演经典传统戏目了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是这样的,不是我太累想请假,是因为太久没请假,我担心你们害怕。 欸,押韵了。 要知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我居然有……我数数……三年零九个月都没有请过假了,你们肯定心里惴惴的,不知道电脑这一头是我本人,还是我被夺舍了。 就常有那外星人伪装成人类的,是不是,大家都看过新闻。 为了证明我确实是人,真的会因为长期失眠疲倦过头提不起精力更新,我必须得请个假证实一下自己。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轮到我被外星人伪装……我都要等不及了。 到时我的疲惫、头疼和更新,就都是那个冤绿头的了。快来啊,外星人呢?《伪像报告》好久没有上演经典传统戏目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5章 金雪梨·敌友立场瞬息万变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有短短片刻,金雪梨与莫兰道都怔住了。 莫兰道是没想到门外突然拦上一个程咬金;金雪梨却不明白,韩六月为什么把包袱一下子全甩在自己肩上了——她疯了吗? 在狐疑、困惑与吃惊带来的短暂沉默中,病房里第一个做出反应的,却是细长病人。 被某种几乎听不见的细微动静勾着,金雪梨一抬头,正好看见半空 胖子还不知道,自己借用了一个对方的离子炮,竟让罗胜联想诸多。 卫阶的猜测下一瞬就得到了验证,屋内传来了谢钟灵意外之中带着一些不悦的声音。 不得不说,嫉妒还是有利于竞争的,至少天默已经开始认真对待了。 “唔,我也觉得这样有些不妥。”苏云凉原本打算拍卖名额,但是她突然想到,拍卖价高者得,最终不过是便宜了各大势力。 就在两人全神戒备之时,突然间,脚下的大陆震颤,四方天空同时倒悬,山脉摇晃,树木横飞,冲向天际,御空而行。 “好了,丫头,你回来,我们不求他,妈妈不回云纹寺了,解脱了也没什么不好的。”屋里传来周绾甯颓然的语调,那声音仿佛来自天涯海角,散发着一丝落寞和无力的孤寂。 而永嘉郡主现下在沈轻舞这一番言辞狠厉的威吓之下,缩了缩脖子,怯弱的就这么哭出了声来。 毕竟,到时候来的可不只是童家人,还有云天大陆的一些宗门使者。 庭树一下愣住,看着出现在远处角落,又露出邪恶与不屑表情的波克比,彻底懵了。 瓷的杯子落在地上,“啪”地一声摔碎了,包间里的气氛也跟着凝滞了下来。 一时间场间响起了一连串的惨叫,被石头砸中的兽人轰然坠地,掉在地上四肢还在抽搐。而被滚油泼中的更是凄惨,浑身立刻被烫出了大泡,甚至传出了阵阵肉味。混合着鲜血的焦糊味道让人闻之作呕。 所以士兵甚至没对我们带着三匹马却两人共乘一骑有什么意见——大人物的爱好谁敢多问,就算是人家带着马去助兴也没什么稀奇。 程刃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在雪凡心说撤的时候,他就立即撤,没有丝毫的犹豫,所以很顺利地飞出地面。 拓拔穆一剑削掉那名已经死掉的骑士的脑袋,将他的尸体向后丢去,自己则成功杀敌夺马。 “苏培盛每隔两天就给爷送一封平安信,我以为爷知道呢!”毕竟像怀孩子这种大事,苏培盛没有瞒着不报的道理。 千雪一看,果然看到思语在吞咽着口水,折腾这么久,孩子们肯定饿了,她也不推辞,牵着两个孩子跟纪千晨走了。 “那样更好吃,下饭最好了。”伙计的话很多,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能接上腔。 只怕对危机的第六感特别敏感,哪怕他们已经把整个城中村团团围住,可也怕匪徒察觉到他们的存在。村里虽然人不多,劫匪是插翅也难逃,但也怕匪徒会挟持人持。 “为什么?黑白帝神会那么好心让我们在他的空间领域里这般逍遥自在?”雪凡心刚才在领悟,外面发生的事一概不知,所以她并不知道夜九觞和黑白帝神刚才有了一个短暂的交锋。 “其实,我早就猜到,你们迟早都会来找我,不过是早晚而已,哎!”话至此,刘医生叹气,像是回忆过去,一脸悔意。 第176章 金雪梨·万众等待的一刻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逃出门那几秒,一团兵荒马乱。 高度紧张下,金雪梨眼前尽是一片晃动的色块与肢体,空气里扎着碎片似的惊叫、碰撞声,与不知是谁的催促……明明没看见,她却就是知道,身后居民清醒过来了。 晚半秒,就再也回不到人世的恐惧,比什么动力都强。她推开碍事病床,拉扯着莫兰道扑出房门,脚下却在柴司身上绊了一下 见龙倩假装睡了之后,我默默地走出房间,来到楼梯间一口气抽了半包烟才回到刘天羽所在的病房,在一张空病床上睡下。 辛琛马上得瑟地跑到我身边,喜滋滋地叫了声老大,我点头,让他开厕所门,看看老黄怎么样了。 气势汹汹的吼完以后,他爸看我们俩人完全没有反应,顿时有些懵逼了。 但她知道自己目前应该做的就是找到太太,一定不能让太太出事。 “干不干?康子!”林残气喘吁吁的指向对面王飞洋的马仔高吼道,情势瞬间逆转。我们顿时变成了有利的一方。 “我认为没那么简单,你都能想到的问题,张娜会想不到?”我摇了摇脑袋,心底还是觉得不对劲,刚才我看到张娜满脸都是眼泪,侧脸上还有几个显眼的巴掌印,我清楚的记得中午打完架的时候她脸上是没有的。 夏言见他双目猩红地盯着自己,瞬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用脚踹他。 夏言看得出她在强装笑脸,脑袋上缝着7针呢?怎么能不疼?眼眶一热,眼泪不禁又落下,“微微,你真傻,你怎么能推开我……?”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她这辈子都不会过得安生。 他本来已经恢复了骷髅本体,可就这么个瞬间,他身上的阴气都收了回去,一下子就变成了那副外表英俊的模样。 “本来颜姐是要上来的,但临时有事,所以就让我上来了。”刘明说。 秦怡独自一人走到了红毯上,她听到了大家的冷嘲热讽,心里却无比的平静。 可惜,看上去足有二十七八的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几岁的孩子。 :“给我滚!”凯约咆哮道,壮硕巨大的手抓住其脚趾,将其狠狠的砸在地上,但是却只是一道残影而已。 他曾经那么伤她的心,而今累成这般,却连个牢骚都没表示?她的善良,她的纯真,她的无所求,都让他惭愧。 侍卫得了太后的令,再也不去理会莲妃的话,立刻去春澜宫将那两只猫儿抓了来。 “是吗,你爷爷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管的着吗?”周焱看了看那些家伙没在意的说道,惹得他们一阵怒骂。 “雪,我还真是没想到,原住民之中,也是有贫民窟的。”月天看到了他们的生活,他们的穿着,估计也就是币乞丐好就是了。 嬉笑着,全无所觉,脑海里漂亮硕大蛋糕上盈盈的烛火闪耀,耳边全是欢腾的笑声,抿了下唇瓣,嬉皮笑脸地,泪却哗然不止。 伴随一道劲气一道黑色身影从远处倒飞出来,千凡尘下意识起身轻松的挡住了那些暗箭,然后眉心间释放出龙王阵再低垂的天空中盘旋。 就好像考完试,你以为自己考了九十分,其实连及格分都没有一样。 郑燕芳敢指着石悦骂,已经撕破脸了。林白药对长辈素来尊敬,但有些长辈不把自己当人,那就没办法了。 两人几乎并肩而行,脚下的积水未能阻挡两人追逐、嬉戏的热情。 今天更新推迟一点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新章目前有1700字了,但是今天选举出结果,我紧张得在屋里直转圈(对我超级关心大选)。20年就经历过一次惊魂夜,想不到今年又要来一次……这两个人之间居然还有得比,真是世界级笑话。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继续写更新的,大家放心。至于是含泪写还是笑着写,那就不知道了……《伪像报告》今天更新推迟一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7章 金雪梨·总惦记同一个人的伪像报告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他的眼皮轻轻颤动着,仿佛在抵抗着某种深沉诱惑一样,几次开合,终于慢慢睁开了。 金雪梨认识柴司的时间还不长,但她敢打包票,今夜之前,世上应该没几个人见过他露出这种神色——那是一种轻盈的、少年似的迷惘与茫然,好像“柴司·门罗”这个身份,还没来得及追上来、没来得及压上他的肩膀。 有短短一瞬间, “猴子。”罗宇身体被撞飞了出去,猛然瞥见了锁住自己的东西,竟然是血肉模糊但是带着零星的猴毛的手臂与大腿。 王亚樵说完,众人都哈哈大笑,客厅里响起了欢声笑语,一时间也缓解了刚才凝重的气氛,就在这时,伴随着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萧山起身,看向众人道,说曹操曹操到。 汪精卫看着面前的报纸和密杀令暗暗发誓,这时一个带着眼镜,微微发福的儒雅中年人走了进来,汪精卫看着儒雅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一道明亮的光芒闪过,眼中的伤感尽去,睿智的光芒在双眸绽放,看着儒雅的中年人道。 大娘连忙说道:“看我忘了,你先吃,我给你提水去,发烧退了,洗了澡睡觉,明天早上就能出院了。”镇上的卫生院条件并不是很好,洗澡还要自己去开水器那提水的。 这一场战斗一共打了两年,域外天魔被张少飞消灭了,仅剩下的数十亿族人成为了张少飞的俘虏。 这十二人或许一辈子也没见过如此强劲的暗器,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暗器。但他们真正见识到时,一个也没能说出一句评语,他们已没有说话的能力了。就像言血魂和江枫渔一样的躺在了地上。 “胡媚儿,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狐狸精吗?”张少飞附在胡媚儿的耳边说道,听到张少飞的话,胡媚儿不由得一愣。 林宇冷哼一声,手中轮回剑变成了网状,咻咻咻,银丝飞射,将那道血光包裹在了其中。 “这,她身体中好像有两个灵魂。”蓝香儿紧盯着秦梦胭看了一会开口道。 他一脚将江南踢了出去,江南的背撞在一棵树上,斗笠便被撞飞,露出满脸泪水的脸。他的双目还在流泪,泪流不止。 顷刻间,平阳山的建筑都消失了,被叶旭收了起来,他的意识海大,存东西存的多,其他人都见怪不怪。 王涛稍微一用力,就把这两扇大铁门给掰开了,一行人依次走了进去。 “呵呵,其实还有第三哥选择,那就我直接把你抓住,然后那魔界之心拿过来,那你就解脱了。”叶旭冷笑了一声说道。 陈皓一听,顿时觉得这位阿行果然是值得交往的好兄弟,仅次于虞音了。 在陈皓眼中,张角脚步轻盈,身影灵活,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不可思议之处,随之便是雷霆一击。 眼前这看不清深浅的男人,居然是一名阵法师,这就让她非常惊讶。 以姜韬那人老成精的尿性,应该是从杜诗月看向姜正的微妙神情发现了她跟孙子的关系。 沙僧则是一个厨子,喜欢美食,每天换着花样做美食,那些来找事的妖怪都成了食材。 然后王涛看向第二个战利品包裹,这里面是10瓶药剂和一张图纸。 论起习武的资质,金轮法王的确是藏边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可其心性实属太差,只是经此一败,就变得如此沮丧。 然而今日在他面前的仇人举止竟会变得这般佻薄,自然也是让他心生疑惑。 姥姥们好,我在理大纲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该有的情绪冲击都经历了一遍,但大家不必担心我,低落两天差不多得了,是时候振作起来了,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要做的事还有很多,能做的事也有很多,对抗这个世界的办法,就是多做点事。 今天需要整理下一阶段的大纲了……本来昨天就该做的,但因为昨天状态不行,拖到了今天。 我现在正在写大纲,但恐怕赶不上12点前发,大家该睡睡,明天早上起来一定有更新看的。《伪像报告》姥姥们好,我在理大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8章 麦明河·规则背后的原因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麦明河觉得自己仿佛正走在深海中。 手电光挤开深重黑暗,顶着千万海水的压力,勉强打开一片她赖以生存的光亮与空气。 这是海芦苇进巢穴时装备的强力手电,一面塑料板下,足足排了六个灯泡,一打亮,晃得人眼底发白。可把它转向巢穴,转向前方黑暗时,麦明河几乎能听见巢穴的嗤笑声。 二人却只能紧紧跟 沿着黄土路一路往西,没过多久众人便再次看到了一堵高墙,正是这堵高墙隔绝了内城与外城。 三轮车一直走老街入口进,将乘客丢下后再带一车子回去,上半昼来回循环,最晚到九点还有车辆。 程姨有个儿子,皮肤白嫩,可爱至极,从外地转学回来,与樊然在一个班级。 不过大多数是自己作死的,比如制造炸弹的过程中失败,调制药剂导致暴走等,自己把自己浪死了。 陆祺也是朝着那边望去,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也是很想要看着舒楠的。 宇智波初方才的优雅气质尽数消散,如同瘸腿的鹌鹑,在贪婪的猫咪面前发出无助的哀鸣。 虽说孩子是个痴傻的,但是好歹是自己的儿子,她一直担心着自己走了以后,她的儿子该怎么。 被白金那么一说,白赵氏就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她自己偷偷跑出来,没跟白金说,昨天还出了那样的事,白金担心她也是正常的。 什么?旁边这位梁城君?拜托,这位可是梁姬的夫婿,少梁最是能征善战的猛将,怎么想都知道不可能真的有工夫担任相位,最多挂个名。 此时此刻陈经理对周毅,那已经是彻底失望,但也只是骂骂咧咧几句后,也没有后续,因为在他看来。 然而就在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一道手机铃声,环绕在了两人耳边,至于是谁的手机,自然是周毅的。 可谁让人家是房东呢,而且她也算是周毅跟希然的红娘,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事,那就是周毅前期刷经验。 她甚至连一点股份都拿不到,想以孩子做要挟,简直想都别想,那位死后,她连孩子面都见不到,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就是带着孩子跳楼。 杨源意念一动,面罩自动向两边收缩,将脸部露出来,就是收缩的速度有点慢,动力太差。 玄尘和苍离氏、九头氏的大战已经落下帷幕,但是,在诸多先天神祇之中,却是掀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波,诸神无不猜测地皇一脉,有着某些强悍的法门。 但是,这些地精商人也让江蘅来,未免显得她们这些下属太没用了吧。 而在阴阳八卦图的中央处,竟然有着一双陷进地面一指深的脚印。 南陵暮可算是将自己收拾好了,准备拿起筷子夹菜吃,却见三人坐在那一动不动,不由得纳闷起来。 月光甚是皎洁明亮,月光所到之处,万物都变得光滑细腻熠熠生辉。 只是,看到床上被砍得乱七八糟的枕头,他还是心有余悸,果然还是贺哥算得准,知道那姓龙的,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如果自己知道了具体的过程,那就不叫惊喜了,浪费了大家的心血。 赵衍一手接石头,一手抵挡着萧岛主的攻击,还差点掉到了海里。 “殿下不要动怒,气坏了身子。”沐泽还是觉得,良岫是被气坏了怒极反笑才如此的。 良岫一口气说完这番话,之后便坦然看着床正在秀恩爱的二人,看他两个如何应对。 第179章 麦明河·四面墙中的一个乒乓球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冷硬粗糙的路面,挤迫着麦明河的脸颊。 她侧倒在路边,双眼圆睁,一动也不能动。 海芦苇的手机屏幕还没暗下去,借着微光,她能看见出租车另一侧轮胎,马路路面,暗白色的分隔线…… 屏幕光灭了。 即使眼前黑了,即使她听见出租车后排车门被人轻轻打开了,她的眼珠仍然固定在同样一副景物上。 这一拳像是重千斤,一拳直接将对方的面门打凹陷下去,鼻梁坍塌下去。 魏冬一口气喝完了豆浆,锤了锤自己的胸肌,终于把喉咙里的馒头咽了下去。 尸尊就尸尊,换到现如今,靠颜值吃饭的年代,长得那么可怕的一张脸,真心磕碜。 相对来说,可能困住黄宇的更加危险。没准也是鬼打墙让陈俊他们几人,不能离开的那一个。 “当然是非常手段了,不然妈怎么会求我让我无论如何都要见你一面?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是应该最清楚么?”阮秋鸿说道。 夏侯玉手中的茶杯惊得掉在了桌上,对这个梦境而言,她也算是外来者,所以能和魏冬一样感受到世界的发展进程。 如果再依靠外物刺激的方法提升力量,那就很有可能会造成根基不稳,甚至会影响他下面要走的路。 “这有什么好赞叹的。不是。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吗?”韩栋皱着眉头。 阮软看着这沈忻洲,嘴巴甜是他的特长,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是甜的。 当年近因死的时候,也只是这么安静的看着他,脸上有着淡淡的笑。 “羊毛出在羊身上,多出来的商税自然要从西域的商队上收来。与西域通商的商家背后大多有权贵的身影,善财难舍,安义此举是捅了这些人的肺管子,难怪这些人狗急跳墙。”余知节讥讽道。 云尘看着老道士手中那明显只价值几块的玉佩,心中已经是无语至极。 “等下,你们这是?!”没等张勇反应过来,苏毅已经拎着张勇离开了法阵,进入到下一层区域之中了,随后苏毅便是直接将张勇丢到了一边,让张勇自己回回神,思考这些个问题。 山洞的铁栅栏打开,斜倚在各处左威卫将士们见来人没有提着粥桶,纷纷无力地卧倒。 他的双眼之中已经被一股黑色火焰给缠绕,身上冒出丝丝黑气,这黑气翻涌间,居然一点点凝实,接着一道绚丽无比的黑色铠甲逐渐在他的表面形成。 陈林接到薇信位置的时候是下午五点,陈林看着那块地图,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好像去过的样子,他也没有多想,网上搜了搜最近的行车路线,搭个公车去了。 在无名界的正中央,一座高山耸立云端,一端连接着大地,一端连接着苍穹,仿佛矗立山巅,便可以触摸到天界一般,此山唤作无名山。 “能够在这么大范围之中同时参与到多个竞争之中并且还处于优势地位,这背后的势力不仅仅是强大那么简单了,简直可怕。”申落听到这个消息背后不由得冒出冷汗。 “完了,完了,这沙皮熊这么大个,光我们三人都不够他一口吞的。”见到了这沙皮熊所迸发出来的威力,张勇感到相当的绝望,而脚下也是慢慢的向着后方挪动而去。 见外面没有什么剧烈动作,黄玉用力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刘鼎天,大口大口的吸气。 第180章 麦明河·珍贵的参赛人选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人的想法,细究起来,其实大多都拥有复杂而混乱的构成。 比如说,当你在匆匆赶回家的路上想到“今天还没喂猫,它一定饿了”时,该念头不仅仅是这十一个字而已——它可能还包含了一只空碗的图像,不高兴的喵喵叫,猫饿肚子时在你脚边转来绕去、差点绊你一跤的记忆。 等等因素,一起形成了同一个念头:今天还没 听到飞鸟的回答,冰室勇作的脑海里货一起了高中时代,自己和飞鸟还是队友,一起打比赛的时候。 “呀!”凄凉的大叫一声,元古知道自己肯定无法幸免了,猛然深吸一口气,鲜血淋漓的身躯忽然膨胀起来,暴怒下他已要用灵体自爆的最后手段来与敌同归于尽了。 “你说会不会,玉随凤来炼器宗就是为了救丹律生呢?”袁三爷脑洞大开的想到。 吕布,伍云召,罗成,薛仁贵,岳飞徐达……猛将冲锋,廖兮胯下千里追风白龙马,一马当先,几乎是天下无敌气势一般。 “晚辈丹筠,是丹门之人。”丹筠看不透他的修为,施了个晚辈礼,认真的自报家门。 “别急,别急,马上念,马上念!”刘世涛重新开启法眼,看向玉简,里面信息众多,还是要找一会才能找到想要的信息。 在贵霜帝国之中,每个最强大的战士都是会被皇帝授予这阿瑞斯战神的名字,这个阿瑞斯也是如此,所以毋庸置疑,这个阿瑞斯的强大,实在是这李元霸也是一样的可怕,方才的战斗哪怕是这阿瑞斯心中也是充满了惊讶。 他敲起了门,便见房门被萧墨染打开了。萧墨染一边开门,一边将手机收起,似乎刚刚打完电话的模样。 叶弦看到她的脸色,心里也是一跳,楚轻寒也赶紧几步冲到了门口。 他们的隐匿之术非常了得,可以扭曲视线形成空洞,还可以隔绝感知术的感应。如果没有改变环境的忍术,几乎是没办法找出他们来。 比如说庄子多了他,以后还要长此以往长住的样子,格局就要变变,人员也要安排安排,还有碧桃和叶大夫的事情,他们最近的感情已经渐渐浮出水面,展示在大家面前,该办的就要办了,免得夜长梦多,错过了这一个好店。 朝那个方向跑了几步,在一片草地上,那两个少年正和一个类似狮子一样的怪物战斗着,那狮子怪人异常的凶悍,狠狠的向那个叫做映司的人发起了攻击。 游艇会采用会籍管理,会员为终生制,私人会员为35万港币/年。 外面的天气越来越冷了,温度一日的比一日的低,身上的衣服也日渐增厚,行动起来都很不方便,很是怀念现在的羽绒服,穿到身上轻轻的还特别的保暖。 不过气又有什么用?现在只能依仗着齐桓,唐清亦带兵已经越来越近了,时间紧迫,他们齐国还什么都没有准备。 对面的边境墙上,全是沾染了动物油脂的火焰,使得减血数字一直不停歇。 “实力?应该是高级吧?”我答道。毕竟魔法师的实力划分就是初级中级高级。 外界一片欢呼声中,梦工厂内部其实阴云笼罩,远没有想象的那么风光。 手牌是一个木制的牌子,上面刻着牌号,后面是一个宫殿的名字---喜顺殿。 镇元子只是看了一眼,便认出了王昊,二话不说,抖了抖袖袍,这才走到王昊跟前。 第181章 麦明河·璀璨星夜下的回答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即使不能清晰产生“得救了”这个念头,希望却是一种本能的燃料,烧得麦明河血流都加快了——然而下一秒,司机做了一件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的事。 它重新伸出手,“啪”一下,把广播又关上了。 麦明河呆呆坐在座位里。 她的思绪依然在四堵高墙之间打乒乓球。 在重新被拉上车之后,她不再是倚 这部电影,叶湘云无论如何从任何角度看来都觉得自己大占便宜,对手让了双手双脚她怎么可能打败? 其余人也不傻,听到柚京这话,再看季久儿的态度,瞬间明了这场戏都是假的,只不过是季久儿自演自导的一场戏罢了,而柚京竟然沉不住气的上当了!顿时对季久儿刮目相看,心里更是多了一份忌惮。 最近没工作,人也越发懒怠,每天都是吃吃喝喝睡睡,过着跟猪一样的日子。 手拿一柄折扇,穿着打扮跟世家贵公子看起来一般无二,只是这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却让人忍不住总想流连。 上次那热搜事件,RC内部虽然没什么人说,但人人都知道这个锅是景泽作出来的,背地里都对他意见很大。 赵虎看着手里的纸条,这是昨晚木下一雄告诉他的几个联络人员和联络暗号,这些人都身处日军兵营,平时很少外出,而且是和木下单独联系的,保密性当然很好,但坏处就是无法和当地地下党取得联系。 看到茅香雪要死不活的样子,被白长老这样拎着,他们也不敢问。 陆随也总是说要给她买礼物,可是最后,他送给她的礼物是他冷冰冰的尸首。 林昭点了头,那几个保安才算同意打电话叫救助中心的人过来,他们两把几条狗狗带上了面包车才离开,保安们护着他们一起回宿舍楼,阵仗大得很。 所以进来这个部落之后,或许终其一生,她都是没办法再走出来。 那说话之人脸色十分难,这些天他们清理了几伙招惹到他们的人后,内心变得十分自傲,容不得别人逆他们的意。 奇怪的是,国-军早该调派更多兵力来驻守这里,右翼和雪峰山主战场打得不可开交,这左翼就这么搁置?不予重视么? 刀疤张来旺在淞沪战场认识了苗秀兰和她一帮同学,又在武汉曾上黎门拜访过,跟苗秀兰也很熟识。 正在看直播的人都是一阵的凌乱,看着韩萍的表示被雷的呆若木鸡。 香兰幽怨的目光让董如意心下没底,她忙道:“往后全听你的,真的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她最怕的就是香兰这副模样了。 这一刻双方日韩大量的黑客展开对天国的防火墙展开了大肆的攻击。 这就是黑麻子觉醒的异能?看起来还不错。萧奈不惊反喜,知道黑麻子最困难的一关已经挺了过来,现在只要等他意识恢复清醒就好。 “是我!”老唐果然身手不凡,在最关键时刻竟然抓住了夏羽的腿。 听到董如意的话,张峰安心许多。虽然周王和庆王世子关系很好,可一旦涉及生命,他也保不准周王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更重要的是,皇上虽让他们同时保护这二人,可却下令让他们只听周王的命令。 那边是符阵载体并不只有四个,而是五个,那第五个的符阵载体所产生的灵力波动与其他四个的符阵载体的灵力波动的频率是相反的。 第182章 麦明河·飓风登陆佛罗里达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真不是一场梦吗? 自己躺在马路上,眼前宇宙银河倾落。 寂黑夜幕下,在形似黑摩尔市、却空空荡荡的楼宇道路之间,仅停着一辆车。它仍开着引擎,车头灯光洗亮了半条马路;低低轰鸣的引擎声,伴随着白色尾气,悠悠蒸腾上繁星夜空。 麦明河身边,却是一个似乎只有声音,没有形体的人。 “你决定好 “秦穆澈,不是我想坚强,可是如果我不坚强,谁的肩膀会给我依靠。”苏念安闭上眼,结束这段对话。她也不知道秦穆澈会带她去哪里,但是这一天她都在他的车上渡过,他不言一语,真不像平时那么骚包的男人。 于是他二话不说,伸手把鼻涕眼泪一抹,一把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往家中的方向拼命狂奔。 秋玄的拳头与肯尼那充满着斗气的拳头狠狠的对撞了起来。巨大的撞击声,在空中泛起丝丝波纹肉眼可见。 孽龙被金色绳子困住,但是却不断的挣扎着,身躯摆动间,空间一片片的碎裂。 接着,李天就被迫转过身来,呆在密室的一个角落里,听着身后轻微的水声,是展岚儿进入了泉水中。 叶凡低喝一声,雷系奥义在神念控制下,逐渐在魂晶之中觉醒过来。 后进传说组的几人之中,只有浮世绘,红蛟和孔雀见过北溪。其他三人都没见过北溪,北溪也没有与他们打过照面。 杭安泰实在受不了众人的复杂难明的目光,以及七嘴八舌的闲言碎语,正打算再度进入情人林,冒着被人围殴的风险,从树林里穿到西边,返回男生宿舍。 苏念安知道尹碧蔚不是说说而已,尹碧蔚绝对做的出来拉着她一起看成人教育片,至于后面那句,可信度不高。她深吸一口气,低头扯出一抹微笑,去完成尹碧蔚布置的任务。 搅屎棍儿立即打到他的嘴上,“啪”的一声响,甘猛只觉得嘴里丝丝辛甜,一下就把嘴皮打破了。从蒙在他嘴上的布上面传来恶臭味儿,更是让他几乎窒息。 程有才看到这一幕,眼中猛地爆发出璀璨光芒,贪婪的心,甚嚣尘上。 她凝视着那个萧字,眼睛里面逐渐变得模糊。她痴痴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四方山那个黄昏。 所有的家庭都是由异性人所组成。若是孩子们能够决掉这个异性夫妻的关系,父母们为什么就不能? 到了大君主级别,已经没那么容易看出对方底细,哪怕她本尊在此,也无法洞察对方。 东方明月的父亲在商界混的风生水起,就想涉足政界,巩固家族企业的地位,权钱结合。为了巴结京城大家族王家,就决定把她嫁给王家的一个远亲的儿子。 古徽州的一众富豪,更是凉气倒抽不止,失去了任何思考的能力,只能眼巴巴的盯着那吞火焰,止不住的咽口水。 珍珠号,作为港岛的顶级游轮,不仅仅在设计上达到了世界奢华的品质,当中入住的客人,也都是来自港岛华夏以及世界各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毫不夸张的说,里面的客人没有一个身价低于千万。 按理来说,周润杰应该给凌宙天一个尊称,但凌宙天并没有什么意见,本来就是同年人,没必要搞得那么隆重,如果周润杰真的喊出一个“您”字,凌宙天觉得自己都会尴尬。 秩序神凰爱丽丝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难不成他是天上的神灵下界? 第183章 麦明河·这也太现实了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海芦苇初醒时,似乎依然分不清现实与噩梦——在惊惧与迷惘中,他拼命挣扎着要从车里脱身,脸上尽是汗光泪水,不知是呜咽还是惊叫:“放开我!放开我!” “嘘,嘘……没事了,没事了。” 麦明河紧紧搂着他的肩膀,身上挨了他两下打也没松手,仍将他稳稳按在座椅上:“是我,我是麦明河呀。都过去了,没事了, 同时,我眉头皱了起来,通风管道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处铁栅用来透气,有两只噬尸兽就蹲坐在我们必经之路的那段铁栅上。 “你在家里好好陪你家人几天,我把事情处理好了,就又回来。”他笑着对我说。岛估名血。 感受道这一击的威力之后,李宇不由的惊讶出声来,他记得自己走的时候,好像除了离火天之外并没有什么元婴高手,而且这攻击明显也不是对方的,看来是天宇盟招到元婴级别的高手了。 李阳一身戎装,颀长的身形伟岸挺拔,可惜夜色之中没有人欣赏,只有呜呜低吟的山风将他的发尾肆意舞动。 但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说不定现在陆正宇已经后悔了,hiv的病毒没有注入我的体内,在最后关头,放了我一马。 我看的惊讶不已,因为这种情况很奇特,似乎尸在吸收足够多的攻击后,可以将体内的火气一次性喷发出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它们岂不是打不死? “母亲大人今天的气色很好,整个儿一看年轻了五岁呢!”束安一见到他母亲,就抛了个逃逸炮弹过去。 眼前,却是那个满脸迷茫的史旦末,史旦末身后,正跟着沛瑶,而龙井则依旧趴在黑暗之中,瞧着史旦末的样子,大概是看不到我们的。 第二天,我去找了周峪森,按照唐卡的说法,他只是告诉周峪森他要出一趟远门,在出去期间,要自己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帮忙。 墨长星摆摆手,两名魔族侍卫便不再停留,直接托着兰馨出了宫殿。 他已然禁不住痛苦,蜷缩起来,一会儿面红耳赤,鲜艳欲滴,一会儿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他咬牙一挺腰身,就想拉着绳子先爬回到悬崖上边。 裴旻眯着眼笑道:“放心,我早有准备。”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领着御史台的人,正大光明的去拿人了。 所以她才会乘着蒋琬汇报工作的机会先问问蒋琬的意见,没想到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被蒋琬的木头性子弄得那么复杂,好像刘妍是要他去赴汤蹈火一样,搞得刘妍也是一阵尴尬。 我其实也纳闷,好好的茅山怎么会装修成这个样子,这里拍过电视剧吗? 就这么坐在树下等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飘走的幻灵便又飘了回来,只是脸色不怎么好。 只是不等她松口气,就觉得一道白光闪过,自己左面的脸颊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彭瑾一看,就知道坏了,闵氏此番把人都召集起来,只怕是为了针对她。 星光知道她不傻,只是每次在看到自己这英俊面容的时候,就变成了这样。 刘妍在长沙的时候见多了辛辛苦苦种田却因为天时不利而难以自足的情况,偏偏在这种情况下,政府还要收农民的税,地主还要收佃户的租,农民们的苦逼可想而知。 这一次,为了一招解决掉罗平三人,至仙强者释放出来的魂力强度非常的恐怖,直接破开震碎了周围的土壤,强行开辟出来了一条巨大无比的地下通道,连接到了罗平三人的位置。 我正在写更新,今天事多了点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出去跑了一天,路上还看见一个古着店打折,好么,进去出不来了险些,四十块钱买了三件衣服。 刚回家没多久,开始码字了,但12点前八成发不了…… 大家该睡睡,该吃夜宵吃夜宵,该打击犯罪打击犯罪,该去行刺就去行刺,该点男模——唔,不管你们经历了怎样的一夜,反正明早起来肯定有更新看。 打击犯罪的朋友,看在我面子上,不要抓做刺客的朋友就好了,谢谢,谢谢,攒点读者不容易,不能自相残杀。《伪像报告》我正在写更新,今天事多了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4章 麦明河·不小心对医生的围追堵截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虽然麦明河跃跃欲试地想找到自己人生中第一个伪像客户,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把身体需求照顾好:治疗,吃饭,睡觉——哪一个排在前头都行。 既然海芦苇伤势更重,必须先治疗,她决定也跟他一块儿去看医生。 有手机就是方便,他打车快到楼下时,一个电话,麦明河就能下楼等着了。卖了伪像,自己也得来一個智能 “而且我答应她,以后的牛奶也都给她了。”顾屿一本正经地看着姜浩凡道。 夜玄离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苏青眼里的认真,还有那潮湿的眼眶,他短短的一时之间躲避过了她受伤的眼神。 “你性取向不正常??”唐悠然愣了一下,一脸震惊的表情看着他。 这一夜,杨萧与孙嫂一个有声一个无声的谈了很多,杨萧很庆幸自己遇到了孙嫂,于是把一些平时不愿意与人透露的事,都跟孙嫂吐露了一番,就像个孩子。 虽然那上面绘制的地图有些蹊跷,但一时之间杨萧也无法看懂,最后索性便放弃了。不过杨萧总觉得,易牙墓中的事情似乎还没有完结,而是又找了过来。 潘撒带领300人,都是这三个村落的精华,他们都是萨宾诸村的最勇武的人。身上披着兽皮的制作的盔甲,每个都是用长矛的好手。 唐悠然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顾屿,抿了抿自己的嘴唇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不冷了,不冷了。”唐悠然红着脸接过他手中的茶杯,连连摇头。 爱到最美,,苏青忽然想到她总不能在穿喜儿的衣服吧,于是她只能深吸了一口气,慢慢上楼,从一直站在楼梯口的夜玄离面前走过,看都不看他一眼。 苏青并不知道她意外流产之前的事情,所以此刻她根本无法体会夜玄离的决然。 靳澄湛看萝莉,去睡吧,明晚赏月说的通宵,又没宵禁,又不知多少人来。 安德烈也在神父面前讲完了同样一番话,等着他的却是个更真挚的新娘:她身着白纱,莹蓝眼睛饱含热泪,眼睛一眨也不肯眨,生怕错过这一瞬间的哪怕零点零一秒。 原来是一条狗,不过,让他的茶宝宝哭了,肯定也不是一条好狗。 灵玫、高缡一块看着账,高夐、张禹一块做、大橙子叫会议记录。 每次扫到“老公粉”巫瑾都眉心一跳,陈哥怎么什么……粉都买!然而巫瑾又控制不住去盯着人研究观察,左看右看左看右看。 除了宫里。南安府郑家大件的往过送,像魏王府、晋王府、恭王府赏赐那都习惯了。 不知过了多久,顾玺突然停在一边,苏无双身体随着惯性向前倾,幸好绑着安全带,不然她就直接飞出去了。 秦瑾瑜迷惑着迷惑着,所关注的重点也成功跑偏,突然满意起自己的人格魅力来。 之前说话的意思,是给查理下一个套,留他在这儿,只要她或者伍叔过来,就可以把查理带走,查理的生死,她是不过问的。 毕竟现在军权实际上还在朱元璋的手里,这点郭天旭是很明白的。 据说,整个中央皇朝的皇城都是一座大阵,全力运转之下,就算是仙尊,也没办法攻破。 就在不久前,齐青将他们带进这个院子之后,仔细和齐宝说了几句话后便匆匆离去。 不过郭天旭觉得,他现在摆的这一幕,如果成功的话,那将是比那个鸿门宴还要有名的事情。 感恩星期六(双份装)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对不起各位姥姥们,因为我一直休息不好的原因,有几个星期六都被我含糊过去了,觍脸假装无事发生,一回想,这就叫恃宠而骄,软饭硬吃。 今天除了(久违的)感谢章之外,还有一章白银游戏番外,已经更新了!位置在本书最前头的作品相关里(作品相关更新了没提示,唉)。 今天的我,双倍孝顺,双倍丝滑。 今天感谢章不太一样——听说黑摩尔市中有猎人接到了感谢打赏的任务,巢穴就有点坐不住了。 不是居民们特别想感谢人,是因为它们总怀疑,谁来表示感恩,钱就到了谁的手里——虽然因果颠倒,但还真不能说它们错了,是不是。 所以今天感谢章,主要是居民们试水,顺便为巢穴拉一拉赞助,看看有没有哪位姥姥愿意成为它们的长期金主。 “这不是九月的感谢名单吗?” 细长病人用同样细长的手指,拎起一张纸,脚后跟似的眼球转了几下。 “巢穴与现实出现时差了?我们这儿都十一月了……嗯?哦?有滞后性啊?说白了就是道谢都晚了呗?好不乖巧的人类。” “我咖位大,我要从打赏最多的开始,”它看看感谢名单,脚后跟一亮。 “金枪匠卢梭!打赏金额总是这么大!人类居然晚了两个月才安排感谢活动,说明人类根本不配得到你,你说是不是?还是我们居民更体贴,更懂得感恩。” 梦编剧也凑头看了一眼——为了表示惊讶,它特地换上一张美丽的女孩子脸,睁大了眼睛。 “只要你来赞助我们巢穴,我们可以24小时全天候通报你的打赏。”细长病人温柔地说,“你还喜欢什么?你喜欢金枪鱼吗?我们也有海呀。我还可以给伱安排假扮成金枪鱼的居民,在你脚边来一个金枪匠穿梭。可惜,卢梭死早了,不能拖进巢穴……” “这個恐怕得写番外了,”梦编剧说,空白脸上放起光芒。“我可以来写番外剧情。” “我愿意出演。”细长病人说,“一定要来看啊。唔……下一个是……” “长高高的鱼?” 细长病人腾身而起,双脚依然平躺在床上。 “常驻金主啊!跟我有共同语言,你看,我也长得高高的,是不是?你抽个时间来巢穴一趟,咱们讨论讨论怎么长得高高的越高越好一伸手就能把30楼上的人掐死那么高。” 它的目光——嗯,脚光——往下看,似乎感受到了发音的挑战。 “谢谢Csmshksdaaa……”它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说,“虽然你的名字读完,一分钟就过去了,但我们居民没有别的,就是命长。再说,平时也闲着没事。我愿意以我低沉而充满痰音的嗓音,一次次呼唤——你干什么?” 梦编剧收回手,仰起一张空白的脸,说:“人类好像不喜欢痰音。” “那不更好了吗就是要让他们难——噢我在拉赞助。” 细长病人颇为为难似的。 “法国姑娘梅香,”它说完,停下来,咂了咂嘴。想了一会儿,又说了一遍:“法国姑娘梅香……”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作为金主,她有一种风韵……有一种滋味……感觉似乎很好吃……” “不能吃。” “噢,谢谢……法国姑娘梅香。” 梦编剧从仍然在慢慢品味人名的细长病人手中,拿出了感谢名单。 “我来吧,下一位是,欸呀,小伊的粮食库?这个是新来的金主吧?眼生,说明你走错路还没有很久,还没有与人类产生不可切断的纠缠。现在迷途知返改过自新投奔巢穴,时犹不晚。” 它空白的脸上,浮起了一种觉得自己说得很不错的神色。反正浮起来了,不要管是怎么浮的。 “下一位,谢谢萤火倾城。看,幸亏我及时拿来了名单,因为病人兄是不能体会这种美感的。我们搞文学艺术的,更能对你的名字意境有所体会……空口说说不算什么,你来一趟巢穴,我愿为你点亮所有警示牌,为你满城充斥嚎叫。” 它翻过一页,换上一张温柔的脸——是真换上了一张麦明河的脸——说:“噢,接下来三位,似乎都是感谢章座上常客了。 “谢谢信使AtRnoname、三酒愛吃紅豆糕嗎、捕捉一只猫猫云。请问,你们对于巢穴印象如何?是什么促使了你们金额可观又持之以恒的打赏?难道不是居民吗?打赏对象就很重要吗?希望你们三人能好好思考,听爸——听我一句建议,改投巢穴吧。” 它又翻了一页。 “在9月1日到9月20日之间,原来还有这么多支持……” “谢谢斑斓的浓雾、非食用类小猫软糖、想不出叫啥名字、余渊吃芋圆……永远站在鸡蛋那一边?为什么?鸡蛋我一掐就碎了呀? “唔,还有涉江不在、一根尾巴毛、君米xi、芃小汐、一杯白日梦不加糖、Pupupi、世界倒数第三海肠、仇拾柒……这批名字上,还标注了一句‘长期稳定羊毛供应商’,什么意思?” “谢谢黑摩尔市居民——等会儿。” 梦编剧对着名单看了半天,有点迷茫了。“是黑摩尔市的居民吧?不是巢穴跑出去的吧?擅自进去可不行啊小子……” “下一页是……欸?长期稳定羊毛供应商有这么多? “这不是之前金主罗太2020吗?还有,谢谢姜是甜甜的、默黎雨枭、咪阿嗷,糖果小盐冰、料他见我应如是…… “月亮掉进棉花糖,欸,有童趣。还有青霖ohp、蒲公英和炊烟,山东在逃挖掘机——这人就抓不着了是吗——猫猫尾巴虫、吃货丁小七、BMZZ83、招财不招财、三月七的猫、荆棘之默。” 梦编剧一口气道谢完,顿了顿。 “感激这种行为,与我们居民的本性似乎不太相合。” 从它歪戴着的假发下,泄出一声压低的呻吟。“我感谢得都有点疼了……所以,有哪位金主愿意赞助巢穴吗?” 【大家别忘了去看作品前的番外游戏呀】 第185章 麦明河·正式踏入猎人世界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麦明河醒来时,卧室里一团昏黑,窗帘中透进来的仍旧是夜。 自己正睡在熟悉卧室里,视野一角,是护理床的扶杆。扶杆上挂着一只塑料袋,装着社工给她抹嘴时的卫生纸,吃剩的甜饼干,和其他麦明河不起身却需要扔掉的垃圾。 原来一切都是个梦…… 那一瞬间的绝望、失落与害怕,就像是醒来后,发现自己困在 “瘸子,再不让开,姑奶奶生劈了你!”祝宛熠还是没把他当回事,疾火刀缠上右臂,想喝退张君夜。 林宗彦出现在她的世界里面,那么根深蒂固,那么的绝代风华,她想他盼他,她追逐她她等待他,那么值得期盼那么美好。 对于寻常之人,他们没有那么深厚的元力,所以混元归一触必死。但好比李靖轩、枫落之辈,他们遭遇混元归,短时间内只是被抽走元力,并不致死。 苏羽一袭孤影缓缓的行在这泛着黄晕之光的大街上,手中抄着一个酒葫芦,不断的将其内盛载的美酒灌入口中。 柳叶刀,飞蝗石,透骨钉猛地自苏羽手中激射而出,如同漫天花蝶般漫天洒去。 “他与你无冤亦无仇。”黑衣人再度开口发问,虽然语气有变化,但长剑却始终不动分毫,这是一个高超剑客的必备条件。 “好吃就多吃点,以后妈妈都给你煮。”母亲看着嘉蓝狼吞虎咽地样子,笑着说道。 一开始那个副将还嘴硬,不过秦始皇在他的耳边耳语了一番之后,鳌拜的副将脸上露出了挣扎的神情,良久之后,那个副将才答应我们,带着我们去找鳌拜躲藏地点。 不过这对于夜寒却是作用不大,他有天道无双剑,任何威压都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师弟,师弟?”清谨见启蛮愣神,还担心他是不是脑子出了毛病。 有了篝火,也不觉得多冷,夜紫菡实在是累坏了,所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张了张嘴,最后咬了下嘴唇,“我输了!不得不承认,你做的那个玉瓶的确很强。 他到时实力大涨,会带动慕容蝶她们的实力也提升,得提前给秦轩打打预防针。 原本说好这个月津贴发下来,就能还上一些,结果又出了这档子事。 自枪战那一晚后,他们心里都知道现在不再是他们混社团的那个年代。 “饶了你?想得美!谁让你对我也是上下其手的?”庄轻轻可是难得看到霍凌峰需要向自己求饶的时候,怎么可能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不过郭药师此人不幸无后,反倒是这韩庆和,虽然能力已经逐渐不如郭药师,但是却有一个好儿子。 想是想着,但男人一点都没有将底牌换回来的意思,还对顾胜露出一抹微笑,继续自信的看着其他赌客。 今天大喜日子,如果可能,他不想亲自动手,今天白天最好不见血,晚上见血才行。 罗濠若有所思的想到,微微抬头,看向了遍布着赤红火海的夜空。 虽然赵谦极力的说没有关系,热巴仍然不敢轻易尝试,她知道即便是自己随意乱取一个名字,赵谦都会使用的。 话语间,又是已经捏住一个极致强者,然后体内的帝皇大道汹涌,化成紫金神龙。 看着众人那探寻的目光,林毅不由鄙视的看着他们,一副你们明知故问的神色回答道。 不一定是开价最高的才能卖,还要了解游戏公司的实力和社会声望。 第186章 麦明河·口红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假装寻找女服务生,麦明河若无其事地回过头,目光从身后角落卡座上扫过去,又在酒吧里转一圈,把戏演完,才转回身来。 哪怕以前没见过,她也一眼就认出了谁是柴司·门罗——毕竟他的外形气质,几乎不容错认。 柴司·门罗并非独自一人。 他身旁坐着一个茶色长发的女孩,生得一副精灵似的明亮模样,看着 话音刚落,只见周锐和程诺匆匆赶来此地,见到徐沁雯之后,连忙道。 瞬时间,就见十几名黑衣杀手,宛若鬼魅一般,从四周山林处杀了出来。 马汉和李峰其实也听说过这江湖里面叶开的名号,所以更加趾高气扬起来,因为他们的大哥,就是叶开。 在王皓的周围,他已经布置了这几个简单的困阵,阻止魂力的散失。 那些姑娘对王开的喜爱,不正是因为,能够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银两吗? 但是随着她的离去从天空中掉下了一个闪闪发亮的戒指,落在了朗飞的手上。只见这戒指里面可以说得上是富可敌国吧。这枚戒指应该就是陆天明他们宗门所有的收藏。 清仁的一番话,尽管说得在情在理,但李管带仍然一再强调,到发审局去找曾国藩论理,必须左右两营的人各占一半。 朗飞右拳狠狠的砸向了虎狼兽的脑袋。顿时便将虎狼兽打了个头冒金星。 扔下这句话的王皓,直接把自己的手掌放在了这血魔族族人的额头之上,开始启用自己的搜魂术。 刚刚说了那么多话,只能发泄他这么多年来的一部分压抑,而剩下的自然要通过战斗来进行。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亦是改变了一开始仅仅让一些普通士兵们作为鱼饵,引诱对方冲入包围圈,而让自家的精锐避战,借此保存实力的想法。 不过一直到他见到了那个拦在路中央,看着自己的中年人,都没有发现任何可能存在的埋伏和偷袭。 七月洪灾, 首先波及的是江南地带,其次则是岭南, 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宣城、曲宁作为大城, 算是受灾较轻的几处,尤其曲宁靠山, 地势较高, 因而并未出现太严重的伤亡。 温子青以他浅薄的、对眼前人的理解和看法,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她心有难而惑不解。 锦衣卫上前剥了蓝胡子的外衣,一寸寸检查,果然在他腹部发现了一块硬物。揭去外面的易容皮子,里面的伤口已经发炎红肿。此人对自己倒是狠得下心,竟然割开皮肤将玉牌藏在里面。 那双头犬每走一步,便叫得越凶,头颅下压,两双血红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笼中。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那道清澈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次却在距离她很近的地方。 “来,我给你揉揉吧。”楚青司说着,伸出手,轻轻放在了唐辞的额头上。 她眼中泛起晶莹的水波,那种被侵犯心灵的酥麻,就像身上某处地方很痒,挠破了皮后,终于把那痒意挠作一片酥麻。 学校大门的门禁闸机,扫到谷行川的车牌号码就自动打开了。他直接把车子开进了学校。 沈月提着弓箭就去检查几个侧门,和这个二层商场里有没有丧尸。 过年时,她们虽然不必伺候在主子身边,奉茶所却一定要开着,以备不时之需。 唐糖儿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好不容易刘二巧愿意亲自尝试,唐糖儿是有些欣慰的。 第187章 麦明河·临时增发报告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影响? 仅有这么含糊一句话,麦明河实在想不出,海芦苇到底有何顾虑。 她犹豫着问道:“其他伪像流入人世时……猎人们就能知道它们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麦明河是真心发问,不料海芦苇却误会了。 他苦笑着摆摆手说:“你说得对。不光是这一件,任何伪像卖出去,我们都不知道最 三个宗门十六人围住朗宇的去路,刚刚拼过了两道攻击的云青三人也退了回来。 道藏记载,驱逐万毒窟入苗疆的过程中也有楚狂图的影子,既然故园中又楚狂图的意志,那应该排斥万毒窟才对,为什么他们的人会混进来? 缪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一直以来都是在金耀大学之中搜索着任何的诡异之处以及对雷修他们的监视,毕竟他那对方便的鬼眼,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鬼魂以及另外的一切。当然,他早就知道了白影是不可能会随便出现的。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武川我比较熟悉,还是我一起进去。”看着贺六浑比较坚决,侯景就没有再说什么。 就幽罗等人的修为而言,他们是没有资格知道这个秘密的,可能他们唯一能够知道的,也就是当初他因为得罪了整个仙神界才会被围攻的事情罢了。 禁海令需要执行,是谁来执行。还是军队,衙役。这一场场乱事下来,将大明在江南的虚弱,显露无疑,这样一来,他还封什么海,禁什么船。 各地的将领起初还以为是云稹在背后捣鬼,但见此情形,心知这一切定然是朝廷背后的昏官操纵,并怨不得他人,各自回去后准备兵马与云稹开始告别,不到一天的时间竟然走地一干二净。 老崔带着貂熊佣兵队员们住在出城郊往东南十里外一片烂尾楼工地里。这块地被李牧野买下来,专门改建为训练基地,除了特意装修的两栋宿舍楼外,其他建筑都被作为训练巷战和复杂区域作战科目的场地设施给保留下来。 沐有威因为背后有沐王府。所以被调配闲职,而镇守太监,难免一刀砍了,乃至于沐有威的亲信,黄士龙也被迫出奔东雍。让朱厚煌得了一员水师大将。 只是渐渐的,她感觉有些难受,喘不过气呼吸有些困难。再然后,她就醒了。 回来的时候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红扑扑的笑脸看得顾盛因食指大动。 “皇上,奴才可以说几句么?”叶枣笑了笑,轻轻拉了一下四爷的衣袖。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们天生和这档节目犯,反正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明澜岂止是急,她直接就拎了裙摆跑了,她想了半天没想起顺平伯世子,是因为这一场雪灾中,他死了。 她唇边挂着浅笑,那么淡然闲逸。仿佛不是被抓而是来度假一般,更是让凤仙儿生气。 走到殿门处,白皇后福身要行礼,就被圣上给搀扶住了,她低垂着眉眼里透出几分欣喜,突然就听见了问安声。 下一刻,他的手就被一阵温暖覆盖,是顾盛因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起先,她并未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刚想开口再问详细些,突然之间,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惊得她一把抓紧了身边的陆毓衍。 “哐!砰!”两声响,连人带车被踹倒的高奕扬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 “呵呵,你就是城主府的下人,还以为是贵宾呢?还想要椅子要茶水?”龙海呵呵笑道。 刘森愣住了,她的脸上有强烈的厌恶感,看着他的目光就象看着一堆发臭的狗屎!流言的效果看来已经出来了。 “只要能找到断腿,他们的腿就能复原!”刘青怕这些士兵不明白龙飞的意思,便立刻解释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也不是仙界的人,我怎么可能知道你那么优秀呢?”紫琴在优秀这两个字上面,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明显就是带着讽刺的意味。 “你这个魔鬼,你竟然杀了苏家那么多人。”素玉睛愤怒的看着李峰说道。 九大神域帝首掌管天地九大本源,身受传承的他们寻常的情况下是不死的,除非有人传承寿元已尽,被人取替,否则的话,便是同级别的强者也没有资格将之格杀。 陈重苦笑,这已经开始了吗?陈重如实回答,张羽又问了问陈重以前的经历,对他御医的身份表示满意,而旁边她的妻子也是觉得陈重看着人不错,长的也高高大大很帅气,表示很满意的样子,给陈重拣菜倒茶。 富华公主和蒋双瑞最投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蒋双瑞把她当成自己的姊妹一样。 这些负责接待的天雷宗弟子并不对这些修士做太多的检查,只是记录他们的名字来历即可,根本不担心来投靠的这些人是不是奸细。 傅燕雄眼中却露出兴奋之色,他没想到秦风和李武还没有对李峰出手,马骁勇这个傻丫就对李峰出手了,虽然不看好马骁勇,但如果李峰因此彻底了得罪了马骁勇,这是他愿意见到的。 萧壮看着林雪惊讶道,因为萧壮如今的修为虽然没有变化,但依旧是启我八重天后期的强者!所以可以一眼看出林雪的修为发生的变化。 片刻之后,二百多架古鲁人的战机,从黑洞当中飞涌而出,如蜜蜂出巢一般,很是壮观。 申英杰的脑海轰然一声,这个声音好熟悉,挣扎的动作不自觉的就缓和下来。 第188章 柴司·好猎犬绝不松口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二人看完《伪像报告》后,金雪梨收起手机,下意识与柴司对视了一眼。 随即,他们一起转头,看了一眼“韩六月”。 雪白能面上,不知何时高高地挤起一个鲜红笑容。 “看,” “韩六月”用一种充满鼓励的声气说:“我们三人的利益和前进方向,都是一致的。接下来,我们得好好合作啊。” 她 身为云岚宗的宗主,自然是见多识广,可像林安这样,仅仅是突破到斗者境界,就能弄出这么大动静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唐曼月相对矜持,只是欣赏的看着,有喜爱之意,却没有提出与松鼠接触。 傅听说的都是后世的营销手段,通过互联网推向世界,但是在目前这个大家还没有完全习惯靠网络生存的年代,大家只觉得傅听是在搞笑。 就算是与他同等层次的当世大能面对,也势必要严阵以待,半点疏忽不得。 “等会,你会感觉到更有意思。”寂无法师微微一笑,话音刚落,那扑实一爪功,顿然一变,爪影突起。爪影带着寂无之气,有虚的,有实的,速度过于迅猛,让人看不真切,哪道爪影是真的。 就算现在的林安什么都不干,最多也就是半个月的时间,就能凑齐升级阎罗殿的亡魂点。 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他的身份会藏不住,到时候他就没法再在这儿安安静静的生活,首都的人、棋社的人,会源源不断的往这儿涌,直到说服他,直到他回首都。 和他同步,宗师吴昆山也动了,化手为爪,紧随秦开甲之后,袭向曼殊。 被盯上就抱了必死的心,只想拖延一会给伙伴们留多点逃生的时间。 他没有急着接烟,而是假装思索了片刻,这才接过秦牧同递来的玉溪。 不一会儿,他似乎也发现了问题所在,稍稍安静下来,一丝丝探究的意识探了过来。 林维的手中顿时凝聚出来了一层漆黑的刀刃,这刀刃和林维最开始使用的星暗流沙十分的相似,但是和它不同的是,这次的刀刃,不但更为锋利,而且其表面,还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负面情绪,这种负面情绪,叫做恐惧。 妹子一听到林木问到了现在正让自己脑袋大的问题立马就开始头疼起来。 若是能从楚河这边得到炼钢秘法和金钟罩的修炼法门,黄巾军定然能短时间内就数倍甚至十倍的提升战力,别说是五十万南路军,便是一百万南路军都不放在黄巾军眼内。 “轰!”当黑色的气刃刺中飞来的黑球,黑球瞬间爆发出一团黑气。 而那些滚石在用过一次后,也会让飞近的石像鬼收入空间装备里,然后转交给后面继续使用。 康伯连忙点头,珍重地收起来,连同那封信。他觉得,是老伴带来的运气。要不是那时候给结婚没多久的老伴写信,就没有今天的好运。 “初代旁观者制造这个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传承人,也会栽在这里?”蓝麟风不断修补着结界,被自己人的东西搞的焦头烂额,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彻骨的寒冷侵袭着年幼的莱斯利,他尽力地蜷缩着身子,想让自己暖和一些。 一行几人走出了会场,正打算离开,不过被旁边忽然蜂拥过来的一堆人给吸引了注意力。 断断续续,脑海里又变得混沌了起来,很多都是以前和她的记忆。 第189章 柴司·一个好领导,就是要知人善任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稀、稀客啊,门罗先生。” 长得活像一只垂头丧气沙皮狗似的酒保,认出柴司时,连耷垂双眉都不由飞扬一下,变成平眉了——等他看见韩六月时,他差点把杯子砸了。 他先四下看看,好像是想寻找一个防身之物,没找着,这才装作看不见韩六月的样子,说:“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你尽管说……唔,酒吧里可 这不是至宾楼该有的作风,因此有那些心思熟络的人,已经猜到这里出了大事,但不管事情再大,不关己,自然高高挂起。 看来事情要比梦龙君说得更严重,这帮人居然打算围攻太极宗,连暗箭都使出来了,那上面还有剧毒。 大约半个时辰,真的是很长的时间,每一个细微处,陆羽都照顾到了。 当年他第一次踏入昆仑界时,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未知,虽然杀了雷刑宗少宗主,但那纯属无奈。 也不知道童颜怎么整的,叶飞完全把握不住她的真实实力,不晓得自己是不是对手。 “哼!于老怪,难道你不了解我花信的脾气不成吗?出卖朋友的事情,我花信就是死都不会去做。 “原来是无仙仙王驾到,鬼仙门先前正在议事,有怠慢之处,还望无仙仙王见谅。 “哼!真是大言不惭。”可是那长袍男子却冷哼一声,显然认为冷雪是在说大话,不过他刚说完,一声破体之声响起。 “苍狼,毒蛇什么修为,你知道的,能够让他陨落的人,很少,这里面有当初咱们对付过的人在背后使坏。”雪狐说完,便离开了别墅,只留下了凌天一人。 再加上她一头暖红色的秀发走路间随风轻扬,看起来就像是迎着太阳灿烂绽放的美丽鲜花。 听罢,周昶景想着,这宫里头的人,赏赐是从来不嫌少的,这茱萸心里头,还能想着以身作则带头行简,也确是难得。 “今儿一早传信来,说是按着年节前的惯例,主子娘家也会派人来探视主子。”鸳鸯说道。 不置可否的轻笑着,她将沈洪涛先前来过的事情,告诉了独孤珍儿。 她才刚刚把手机卡放进去没多久,刚才放进去后就匆忙将手机藏了起来,现在拿出来才看见vinse先生昨天给她发的信息。 此刻,唐黎却无法将眼前的男人和那个手段强硬的政治家相提并论。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毫无招架之力的被另外的两个侍卫束缚住手脚,并且,一块柔软的锦帕被塞进了我的嘴巴里。一时间,我是既不能动弹也不能喊叫,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之中。 她当然希望老和尚的话只是骗人的,但是莫名其妙的,她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厉南衡不结实,直接向前动了动下巴,示意她扶着他过去买冰淇淋。 九十九城背地的肮脏险恶谁都知道,但都是在台面下,哪怕为了上层的面子,城的统治者们也不会允许有人直白地破坏他们建立的规则。 不到十分钟,两个大木桶就都满了,这其中还包含加三测试魔力输出的时间。 “在绿森,我见过动力装甲上的电磁轨道炮,跟这个差距老大。”古铁说。 举霞巅峰的修者,如果暗地里出手的话,真的没有哪一家能够将东西带走。这就是强者的实力。 在白狼山下,蹋顿看到吕布只有五万骑兵,大喜,十五万联军乱糟糟地杀向吕布的骑兵阵。 不过他神魂虽然壮大了,可是没有足够的天地精气化为真气和灵力转化真元来匹配。 这代表拉夏已经逼出了这位金龙英雄真正的全部力量,打破了他最擅长的攻守平衡,让他不得不使用这种提高自身力量的大招来和拉夏全力一战。 吕布假意推举朱儁为司州牧,朱儁知道吕布的本意,坚决推辞,其他朝臣也纷纷退却,司州牧的头衔便要落在吕布头上。 其实方剑雄对苏联就没有安过好心,一直在想方设法的给苏联制造麻烦。当初访美,就摆了苏联一道,导致苏联那点可怜的外汇储备和黄金储备,没有发挥历预期的作用。 这样的宣称,无疑更使得许多的观众,对于“香港电影金像奖”更加的好奇。 孙副帅想起刚刚阿摩罗复活时散发出来的气势,那股充满侵略和野心,想要征服天地的压迫感,不由一阵后怕。 到了如今,张少杰的粉丝,已经对于他的风流,津津乐道。不少的“杰粉”,纷纷以能够了解张少杰后宫资料为荣。 而最让他们崩溃的是,每一次,那个怪物都会杀死楼里所有的人,包括他们的孩子。 “喂,哥哥我和妈妈在爷爷这里,妈妈让你过来,今晚在爷爷这里吃饭。”傅宴雅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背景音里还带着一些交谈声。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无法渡过第二次生存时间,他也会死在这个关卡场景当中,这样就会导致他原本很多已经设定好的计划不得不推迟到下一次循环日。 成皋之战后,楚军元气大伤,无力再覆灭汉军,就此露出了颓势。从而有了后面项羽不得已与刘邦签订“鸿沟之约”,也有了随之而来的刘邦撕毁盟约,说服韩信、彭越,合围项羽。 第190章 柴司·失之毫厘的人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右眼被遮挡住了,视野一片蒙眬虚白。 柴司仅能模糊地感觉到,有几根小小触须正在他眼皮前游动舒张,像一次次朝他探来的手指;偶尔一两次,触须甚至已舔过了他眼下皮肤。 他依然坐在原处,没有动,任那一小块雪白瓷片悬浮在自己眼前。 身旁金雪梨早已扭过头来,余光里,她一双眼睛瞪圆了,结结巴巴地说 毕竟是一位九脉修士,虽以兵家造诣为主,但是作为一员武将,武道方面显然也是相当精通的。 “所以你在杀了一个狙击手后就担心我返回来了?”楚飞咬牙道,有种骂娘的冲动。 是因为她有伏羲罗盘在,有了这些星相学,那就可以随意在三界各处穿行了。 维布伦夫人赶紧将布兰登子爵扑倒,不过也正因为想要救布兰登子爵的关系,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了维布伦的身体,让她吐出一口鲜血。 现场的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他们只是默默听着最后的音乐泪流满面,甚至就连虞子璇的眼角也湿润了。 帝国是一个高度集权的社会体制,又因为教会势力比较弱,奥术方面研究与实力远胜联盟一方,所以习惯性被称之为奥术帝国。 “禽兽!”司泽南已经知道城南准备要对田果果干些什么事情,他一拳砸到桌子上脸都被气的有些扭曲。 田果果很无奈,心中好奇,但是又不愿意表露出来,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转移话题。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知道她对他也已经有了感情,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潇洒离开了。 此时,他没发现,乾坤袋有了动静,不时的鼓起,似乎里面发生着什么。 其手下,混元境层次的杀手,三百人,混沌境入门级的强者,八十八人。 王烨在其身上成功解锁了【手枪精通】【步枪精通】和【狙击精通】。 旁边看着热闹的邻居,犹豫了好一会儿也不敢上前帮忙,生怕惹了林家不高兴,给自己惹祸上身。 “租车还不够你装的,你他娘还砸老子的车?活的不耐烦了?”租车公司的人死死抓住柳渺的衣领。 “我凭什么相信你?”徐渭熊的眼神越发冷漠,“据我所知,你们四方镖局至今还欠债十万两,整个青阳县都是你的债主。 匣子里还有几个鎏金的,样式老到给奶奶戴都嫌弃,还不如素银。 恐怕不仅会让家族陷入困境,更可能导致国公府历经数代积累下来的百年辉煌毁于一旦。 战士们神色严肃,同样紧紧盯着前方的黑暗。很多人额角开始流汗,手脚有些僵硬,但坚持着没有动弹一下。 但他现在别说当爹,就算是选择一人结婚,也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楼延整整两天没有吃过一顿饭了,连碗里的米饭他都尝出了诱人的甜丝丝的味道。饭菜入胃,灼烧的饥饿感也消了一些。 “在下吴言,正是归来的吴言,他看到了神秘的寻梦,不知怎么搞的,吴言竟然在他的身上感到了危险的气息。吴言马上明白寻梦是真正的高手,因此直接前来相交。 还有堵截韩行军队的那个日军中队,j-20战机对他们也毫不客气,投掷蓝箭7导弹怕误伤了自己人,所以对他们是进行了机炮打击。 “多谢大人成全。如不是大人相助的话,这一步我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玄天心情激动。大乘期初期,这要是靠他自己的话,最起码还要几百年才行。 火速从西北路招讨司急来的兵马嘴唇干裂,大汗如雨,终于在申时三刻抵达了阻讣。 另一边的廊柱下,多伊尔惊讶地眨了眨眼,习惯性地捅了一下身侧的人。 身后的李薇早看不过去了,骂了句废物,将外套脱掉,刘海一甩,立即加入了战团。 千种神通,万种法决纷纷倾泻而下,整个东方世家完全笼罩在攻击之下。 “嘻嘻!!看到了吧老寒,雨玲她都生气了,你就别考验江林了。”心思聪慧的孙盈盈,此刻赶紧说道。 有条不紊的号令声声响起,越来越多的火把被投出,或者砸中掩身黑暗里的刺客,或者照出他们影影绰绰的身形。 她飞也似的奔向了直升机的降落地点,直升机上跳下来的是伊凡,他们不顾周围的风雨交加,像孩子们一样,飞一般跑到了一起,张开双臂抱住,肆虐的瓢泼大雨中相拥在一起,久久不愿以放下来。 我感觉后背一阵的阴冷,放佛真的有死神在我的背后似的,吓得我脸色都变了。 “别给自己的任性找借口!救了我们之后你就不怕我的计划失败?!你就不怕会赌掉自己的命吗?”房间里安静得厉害。 “回来!”明楼王天风两人一齐指着明凡厉声喊,门外的明诚郭骑云听到里面动静,相互看了一眼,一起靠近门听着,他们知道,明凡这一进去肯定有苦头吃。 “大哥,我去外面等你,老师,那我先走了,再见。”明凡的再见包含深意,再见,也许像今天这样的谈话,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不会再有了。 正当我以为今天就会这么平淡无奇的过去的时候,叶明凯忽然来访了,他想找到我家的住址并不是很难,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惊讶的,而且杀手锦标赛尾声的时候我也和他说过可以来找我,我会介绍一份工作给他。 又到了一年一度理大纲的日子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大家先睡,我整理大纲之后,就已经这个点了,12点前八成赶不及更新,不过明早起来一定会有更新看的。 断更三天的后果都在承受了,晚一点更新算什么! 咱豪气着呢,不拘小节。《伪像报告》又到了一年一度理大纲的日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1章 布莉安娜·被命运订正的错误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她记得六七岁时,自己住在海湾区高层公寓里,那时父亲已经很有钱了,母亲还活着。 对幼小的她来说,客厅简直跟足球场一样大。 落地窗像是一副巨大的,美得令人忘记呼吸的画——最繁华、最璀璨的黑摩尔市,在天际与海湾之间,映照成一片人间星河。 她把额头贴上落地窗,就看见了窗外广阔夜景;站直身, 陈默想了想,感觉不急。三级灵境内必是凶险万分,他还是做好万分的准备再去吧,也不急于这一时。他将他的想法给说了出来,告诉肖城主。 不远处的湖边已经有几伙人在烧烤,也有围着沿岸摆漂亮桌布野炊的。 蒋驰期略挑眉,尤簌仰着脖子看窗户犯愁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映入眼帘。 对面的蛇人在力顶自己的大哥,见狼烟占据了上风一个个欢呼雀跃起来。 门口有警察,苏林下车一看,嚯,一共五六个警察,全是老熟人,都是跟着他参加了贫民窟保卫战的好同志。 不说胡建民这边为保护摊位而奋斗,却说苏林三人跟着李长军来到了聚宝斋。 这粗暴的手段下,火星四溅,琉璃瓶竟然没有半点伤痕,胡天也不傻,既然敢当着面砍,那绝对就不是说说而已,质量是真的没话说。 毕竟还要求人办事,把人家的大将给斩了,还怎么求?怕是要以全族之力跟你拼命了。一时,猿王显得有些窘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看向陈默,眼神中带着求救的意思。 如同柳条般的树枝挥舞,却是被解烦兵用大盾牢牢挡住,根本无法伤到后面的士兵。 虽然夏天的时候傅知满跟着傅桂音走了,但手续却没有变更,现在一了百了,倒也算是彻底消除一些未知的麻烦。 厨房里一直备着茶点,姜云山的两个丫鬟忙端了茶点上来,姜二丫看着食物,眼里直放光,一手抓着一把,不停的往嘴里疯狂塞着,食物碎屑飞得到处都是。 袖里乾坤一纳物,二收命,三包天藏地,湛长风以前没事的时候也研习过它,对纳物一层有所心得,这次沉下心来修炼,没有太大阻碍。 然心中,他更觉得是徐通癔症了,或被不干净的东西迷了心智,造出“河神”一说来。 “他们应该是在谈招商引资的事,我们还是别打扰的好。”周甜拉着她继续去消食。 “哼!不堪一击!”九阶石兽冷笑道,俯视着倒在地下的药王院众弟子。它倒是不急杀这些人,只是打伤了,不让他们有逃跑的机会。它决定慢慢的折磨这些人类,就像人类猎杀妖兽一般,不能让他们死得太舒服了。 李令月则是扶着刘恭离开了庞驸马府。上了马车,她便撕开他的领口,仔细地瞧了他的伤势。 “你为什么不愿意待在这里,这儿现在人我不多……”白灵菁一边环顾四周,一边疑惑不解。 他很失望,却是既不敢怒,又不敢言。他甚至有些担心,李令月在卫幽跟前,已然把他给卖了。 “不用来京城,得去东海省。”东海省靠海,改革开放以来,发展十分迅速。而这次周甜所需要的真空包装机所在产地,就是在东海省。 “不算太大,只是把一楼的声控灯打开了。”思路被打断,我有些郁闷。 禄兴爬出通风管道,世纪新苑大楼背面,早就有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在等他。 第192章 布莉安娜·意外输入的人物指令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布莉安娜将手中黑方转了几圈。 她用拇指慢慢抚过正方体每一个面,在每一面上都停留了一两秒,时间刚好够她低声说完一句话——“输入指令,察看倒计时。” 当她摸到第五个面时,指令也重复到第五次时,黑方终于有了回应。 与被触摸面平行相对的另一面上,忽然向外投散出一行幽黑的、气雾般的文字;它浮 在刘茂和刻意往旁边让了让,在他和温朔之间闪开了空档处的桌面上,摆好了三杯扎啤。 季前赛开战在即,火箭各个部门都开始了他们的忙碌,作为所有人的老大,乔海自然是最忙的。 他如同问责一般,叶织星原本没当一回事,都不知道之前在哪磕的,现在面对他的神情,也忍不住瑟瑟发抖,甚至愧疚。 东部半决赛,活塞已经是横扫猛龙晋级,另一组对决,篮网和步行者仍然在激战。 “阿姨,是不是温朔回去跟您说什么了?”黄芩芷笑眯眯地问道。 叶冬升和杨芝在家坐立难安,其实老太太出马,该是十拿九稳的,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焦灼什么。 看到大魔王的出现,那些垂头丧气和神情低落的蓝色人立马便打起了精神,一个个欢呼而起。 可是他们虽然摆脱了下方的妖兽,但是并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徐宏源等人并没有庆幸多久,“呼呼呼”进攻的声音就在他们耳边回响了,徐宏源等人放松下来的表情再次凝重起来。 好在这个时间没有多久,不到一分钟虚弱便已消失,叶青咬牙忍住诱惑从她怀中离开,他怕自己呆久一点会被打。 他被拉回来后,白里才的狼牙棒已经恭候多时,一棒锤出,如同打棒球将人击飞。 说完,年丰缓缓走向山谷,于此同时,他的衣袍猛然鼓动,浑厚的灵气宛若风暴一般从其体内猛然爆发,那强横的灵气压迫让得白风眉头紧皱,同为筑基十层,他的灵气底蕴比这年丰差了许多。 “你确定你炼制成功了?”林修远眼中满是不敢置信,显然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一道身影狂喷鲜血,有些狼狈在李玄都等人所在的山岚前,砸出一个大坑来。 没想到自己在投资这方面竟然有着如此高的天赋,他可就不会放弃这种机会。 以前,两人并肩作战,同甘共苦,还算是朋友,可是圣典之后,他的身份挑明,对方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大哥,而这位大哥,还曾经算计过自己,说实话,他不太想跟朱延见面。 没有剑宗的消耗,他们清风谷根本做不成黄雀,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前往其他地方寻找龙气支脉。 即便如此,当众人见到这颗人参果之后,原本吵闹的赌石坊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是汇集在这颗十几厘米长的人形果实之上,目光中皆是带着浓浓的占有欲,全都想把它据为己有。 有人说去年赈灾拨款,那拨的款都没多少用到灾民头上,如今再拨款,反倒是将沿途的官员养肥了。 众人一听,坏事了,怕什么来什么,才半天不到,官兵就找上门来了。 宁族长为了将苏落拉下水,已经不管不顾他这样做有多不顾身份了。 先不论萧轼所言是否真假,但是不管真假,只要她心中有疑惑……后果,他承受不起!然而她今日问了起来,他不如实说出来,等将来她从别处得知,那么,情况只会变得更糟糕。 周六,又名迟来两天的感恩节,带来一份不知谁写的绝密文件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绝密调查手记】 【拾到者不许擅自打开,我已施加诅咒】 【本名单时间跨越范围为:9月20日--10月31日】 【出现在本文件上的人名,均有持续资助黑摩尔市异类事件发生的嫌疑】 备注:但是有钱就能跨越常识、使不可能变成可能吗? 下一步调查,是要找出名单上的人。 她们与黑摩尔市中的种种异样,究竟有什么关系?黑摩尔市中似乎有“猎人”的存在,是黑话吗? 这份名单,或许正是一份猎人名单? 她们给的钱去了哪里? 欸?笔者为什么认定是“她们”? ……好奇怪,难道我也受到了那些古怪东西的影响吗。不管了,先来看看文件吧…… 黑摩尔市居民 【备注:这是九月下旬第一个名字,似乎带有莫大分量。但是这明明是一个身份……这位居民到底叫什么名字?】 她的名字旁边,还有人用很丑的笔迹写着—— “姥好不容易来黑摩尔市一次,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啊!给了这么大赏,我必须得写加更了,到时姥拿着加更回巢穴!” 【这是什么意思?巢穴?好像在调查过程中,听见几次“巢穴”了……这位居民的外孙女,好像是想让她拿上加更再回巢穴。先把二者之间画根线,加更--巢穴】 你爸爸爽朗地笑着说,Joiiiii “二位怎么老打赏这么多啊,”很丑的笔迹写道。“对不起,隔了一个多月才觍脸感谢你们,我知道了,下回让柴司给你们倒酒,伺候吃饭。” 【备注:果然都不是真名,你爸爸是没指望了,Joiiiii或许与真名有关,值得下一步调查——柴司是谁?专陪吃饭的?】 非食用类小猫软糖 【啊,不可以!我居然看着这个名字,产生了温暖亲切之感——太可怕了,我是暗中调查的侦探,我怎么能——噢不能吃软糖一样的小猫……好可爱……】 【醒醒!!】 “平时你就已经在拿打赏当签到了……你喜欢谁,你说!”一旁的笔迹说。 下一行的名字,是: 小喵留个爪、Csmshksdaaa、书友20190620111919738 “一般都是同样几只羊,使劲让我薅羊毛,比如你俩。但是没改名的数字君,不管打赏几次,重逢时都仿佛初见一般。”丑笔迹说。 【小猫和小喵肯定大有关系。小喵在键盘上留爪,就打出了乱码一样的Csmshksdaaa……我好像懂了。但是一串数字怎么解释?好像是个日期……莫非是小喵在2019年6月20日11点19分打出了乱码?】 不问花开几许 【很优美的名字嘛!令人忍不住想,她到底走错了哪一步,才出现在名单上。】 【好奇怪,笔者感觉自己正对文件上的名字,生出无可解释的亲近感……】 【下一行名字,明明是笔者第一次看见,但是却觉十分熟悉……简直就像是……回老家看见姥了似的……】 斛千玖、眼罩子、躲开汽水、共犯結構、信使AtRnoname、铁甲白棠 “欸嘿嘿你们几位都挺好的呀?” 丑笔迹一边搓手一边说。至于笔迹为什么可以搓手,属于不需要放在心上的小事。“共犯結構是新加入我们电诈团体的下线吗?其他几位可都是姥熟人了,资深受害者。” 【新情报出现了,这可能是一个诈骗团体。但是诈骗受害者,会在明知被骗情况下,还持续打钱吗?】 丑笔迹又歪歪扭扭地写道: “接下来还有天晴打伞也没用、仇拾柒、月琢喜欢冒险故事、君米xi、流堇琪、子枒、诺查丹玛斯之卡——你们每一个人我都认识!” 【这交游也太广泛了点。不过说真的,每一个名字都好亲切噢。】 “只有一个月尘鹤鸣鸣看着有点眼生,是新人吗?” “谢谢伊修加德红衣人偶番茄、斑斓的浓雾、熙微幽夜、杜子若、阿图诺、Ciel秣、莹泷想吃龟苓、月亮掉进棉花糖、草我怎么莓了、月町!没有姥熟人,这文是一天都活不下去啊。” 什么文? 阿什利合上本子。 她一手把本子放在桌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从眼眶中伸出来抚了抚头发,一手轻轻敲着桌面。 ……这件事,似乎比她想得要水深呢。 【PS:今晚还有一个白银感谢章番外,在正文前头的作品相关卷中,目前进度,0。】 第193章 金雪梨·大家情绪都很镇定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等等!” 推开后门,金雪梨一脚踏入黑夜。 昏暗潮湿的小巷中,隐隐飘荡着不远处垃圾桶的气味;除了他们,巷中再无一人。 前方一男一女听见呼唤,回过身——不知怎么,他们刚才出门后,停住了脚,没再往前走,此刻离金雪梨只有一两步的距离。 被她一叫,二人转过头时,都是一脸大梦初醒似的茫 “你们在窥探玩家的武技?”姜风脸色一寒,目露寒光的盯着邱千化。 “肮脏的地精,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姜风十分生气的说道。 实事求是地说,与付大木等人的政治斗争,楚天舒可以凭着一身正气和大无畏的精神攻坚克难,化险为夷,但是,抓经济建设,他还没有经验,缺少思路和办法,最初的目光只盯在了招商引资上。 这是所有人最先想到的问题,除了看到几人朝陆天羽冲了过去之外,对于陆天羽似乎没动,又似乎动了的动作完全有如雾里看huā,脑海中记忆有些模糊。 不论其它,只论他贩卖人口的勾当,便是丧尽天良,可是当龙鹰面对他时,却无法兴起深痛恶绝之念,只此已可见他的魅惑之力。 当那两把变了形的枪支被扔到江家少爷的跟前时,他脸都绿了,心中有太多的问题和愤怒夹在他的心中,xiong口如被大锤子锤了一击般难受。 “大部分都是半人马,但也有其他少说的兽族,人马国虽然不算是爱情大6上最强大的国家。但是人马国的半人马神射军队绝对是爱情大6上最强的。”里奇葛麻满脸自豪的说道。 即使是最高首长、虞罡秋副总理等人,也可能因为郭拙诚“投靠”孙家而对他有所顾忌。 ,未能预定雅间,不知今夜贵处可否招待我等?”韩大少轻笑道。 最后这几句话如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块大石头,激起了巨大的浪花。 就像,谁能够想到,当年那个柳州城中籍籍无名的医者,最后可以君临天下? 三大佣兵团在查探清楚里面的情况后,便撤到了远离山谷的地方,一边等待天源草成熟,一边在山脉四处寻找天材地宝和秘境遗址。 宋家在镇子上很出名,宋家的马车一回来,很多人都自觉的让开道路,还有人自发的鞠躬问好。 阿玉并没有理会那些人的意思,不过君云卿传到他脑海中的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母亲,是我错了。你别哭了,我并没有怪你,我只是想要找范阳城报仇而已。”泰宇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嗫嚅着道。 按说不应该留下容妃,那样就能有借口把两个丞相的下盘全部打乱,可是他为什么要留下她? “凌风,”差点就要张口答应,喜悦过后却尽是苦涩,韩子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平静,泪水却一点点的润湿了眼角聚集成了一滴,滴落在地。 那丫鬟听到了这一句。忍不住看了一眼屋内。王妃的嫁妆据说比公主的还要多、还要贵重,这她倒是不好说什么。万一出了事情,她也不好交代。 秦子皓在江陵侯出现之时就已经随时戒备,卫霜走出门口之时就已经作势往房子里冲,江陵侯大喝声出之时,他已经冲进了屋子。 如果吟冬在他手上,他只能安全无虞地送回王府,可他不想吟冬这时候死,墨容沂不会留下她的命。 除了烂泥外,沼泽里还有什么?腐烂的树叶和毒草,崩落的岩石,无数种不知名的昆虫和毒蛇。吸血的蚊蛔和蚂蝗在这无奇不有的沼泽里,你甚至可以找到成千上百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可以保证绝没有种不是令人作恶的。 因为江斯晨陪夏时光在一起七年,陪伴了夏时光最黑暗的岁月。而那段日子,同样也是顾琛的黑暗岁月。 眼前一阵恍惚,紧接着一道苍老,却威严十足的声音传入柳无尘耳中。 矿洞里的师徒二人从闷笑到大笑,然后狂笑,最后在地上打着滚锤着地爆笑。 便看到紧闭的宽大而厚重的城门,裂开了一道缝隙,随即越来越大,直到两扇大门完全被推开,露出一个能够让数十人并排走过的通道。 凉气一阵阵从脚心冒起来,她惊恐的看着满院子的蛇,一排排不知道几百条跟挂腊肠一样挂在屋檐之间拉起的横线上。 说完,张子陵已经按耐不住,手中的符纸无风飘动,神魂之力已经包裹住符纸就要出手。 陈敬值闪身来到花九和辛世诚身边,将铜镜塞给辛世诚,交还开云剑给花九。 虽说夏时光只是半个月没回来而已,但这个家里已经有些地方蒙尘了。 在这里看到贝克汉姆并不让人意外,离开“银河战舰”皇家马德里后,贝克汉姆就离开了足够的主流欧洲,选择了被称为“足球荒漠”的美国,跟职业足球大联盟的洛杉矶银河队签约。 “不可,云夕哥哥,真的找他,你们也该知道的,把手枪收起来,我命令你们。”夏玲第一次用命令的口吻,她真怕五玉开了枪。 卡死我了啊啊啊啊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你们不会相信我现在手头上这1663字磨了我多久的,我要疯了…… 从八点一路磨到十二点,饭都没吃,死活磨不出来! 我自己都觉得11月更新实在有点不稳定,本来打算趁月初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结果一上来就卡得我要疯了,完全不知道第1664个字该写什么!! 就有这么卡!!! 知道这段剧情大概走向,就是写不出来!!!! 开文到现在最卡的就是柴司!!!! 想给这人杀了!!!!《伪像报告》卡死我了啊啊啊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4章 柴司·奸贼柴司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那可不行。” 韩六月好像变成一块人型黏胶,堵在门缝之间,用身体把墙与门给黏成了一整块,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 对柴司来说,提出要求后,却被下属如此理所当然地不当一回事,可算是人生中头一遭的体验了。 条件反射式地,他沉下嗓音问道:“……你说什么?” 深具威胁性的语气,平常一用就 轮回真仙在大道法则的领悟上更深,凝结了顶上仙花,其之所以带一个仙字,就是因为他们的灵力已经质变,进化成了灵元,带上了一股仙灵之气。 识海,紫府,先天剑丹,道鼎金丹缓缓碾动,碾碎一层又一层的冰渣,不过此时,在断愁眉心处,雪色的剑尖透出一点寒芒,一道半寸的血痕在他眉心显现,似一只竖眼,渗出丝丝鲜红的血水。 后者心神一颤,看着左右江云飞、许彤,宋瑾瑜等人,顿感欲哭无泪,有种孤立无援之感,然而,断愁目光看来,她却是不得不答。 蜘蛛作为一个强大的越塔行食肉打野,自然冲在最前头,帮队友抗两下塔的输出,再蜘蛛形态盘丝飞天躲避防御塔的仇恨,剧本都已经写好了,只要按部就班即可。 宋瑾瑜面色冰冷,看到对方的第一眼,便将之认出,短短几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迸出,语气中的杀意,竟似恨不得将对方当场凌迟,大卸八块。 本来以为三人会因此而争夺乃至大打出手,谁知道剑尊和黄帝都放弃了使用这封神榜投影来短暂地提升修为。 在察觉到寄宿体有捕捉自己的意图之后,它朝着肌肉虫兽血肉中一钻,直接钻进了他的胸腔。 “我先走开一会。”林煌冲着伊夜语和伊正两人打了声招呼,跟着雪落离开。 “再等等,看看局势变化。”滕蚺思忖片刻,给出了这样的回复。 随着秋奏一声怒吼传出,天地微微震动起来,天地之力疯狂形成。 可是,就在他转身想要再度加速逃离之时,他的脸色陡然惊滞住了。 网络信息部的负责人李明轻轻转过头,只见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那是耗费了太多心神和脑力的结果。 她看不出佳青此刻是怎么想的,也没什么把握能够说动佳青,只是进行着一种尝试。 情况突变,看来又有一场激战发生了,各门派的人马急急地倒退,刘芒当然也悄悄地跟在后面。 ”嘿嘿,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卑鄙一点又如何?”男子嗜血一笑,说道。 净神美目一片紧张,左宇现在变得多么强大,左宇又是不是那预言中所谓的天选之人她都不在乎。自从跟左宇融合了神识之后,可以说净神的心中左宇就是一切。 “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了,但你知不知道这趟的危险性有多大?”我说道。 我根本不知道那新的力量从何而来,更加不知道它为什么要涌入我的体内。 这几天她打听过了,问了一些朋友,说都不认识什么叫做佳青的人,心里想着或许是哪个穷地方考上京川的,对她更是无所畏惧。 前脚刚走,谷蔓便出来了,看着周边人的眼光,皆是一种审判似的。 随着越来越多的交通器材驶入和驶出这座岛国,新日本停滞衰落的经济表现终于出现了一点起色。最重要的是一些公司和码头终于开始招工了,虽然刚开始薪水依旧很低,但好歹算是有个奔头了不是吗? 第195章 柴司·现世报来得快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韩六月”跌进雨幕与黑巷中,消失了。 果然是这儿有问题——他已经将陷阱大小形状,事先提示过韩六月了——三米,正方形—— 柴司紧紧盯着眼前一方雨巷,脑海中接连打过去一个个念头,快得犹如闪电。 韩六月一掉进去,应该就能马上理解提示的意义,她为了自保,一定会尽其所能。 只要金雪梨还 “唔。”因为男子的一句话,又被人打了几拳,这下子他是真的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难怪欧慕瑄现在这么不喜欢吃巧克力!”让她连续半个月都只吃这个,她也会腻的。 想要动药王谷,那绝对是与几乎整个五行大陆的各大势力为敌,数千年积累下来的脉络势力,药王谷岂是随便人能够得罪的。 我有点迷惘,也有点失望。大和尚看看我,似乎很满意,把我和那个司机都扔到了地上,司机大口的呼吸,我却一动没动,我思考的事情,似乎比呼吸更重要。 怀中的幼幽发出酥甜的声音,令星则渊心生动力。他看向远方,他一定要让鲛人加入自己这边,那样他们的胜算会大一些。 但是现在,自家的门口,停着一排又一排的车子,一直排到顾佳泞看不到的远方,每辆车子的旁边,都站着两位身着黑衣的大汉,而且一个个都带着很酷的墨镜,耳朵上都带着耳机,俨然一副专业保镖的打扮。 夜天雪弹奏的时间虽长,但是还比不上赫连似锦的时间,赫连似锦几乎已经谈到了末尾。 丹生阳感受到了混沌中的力量,那股神秘的力量在呼喊,时刻诠释着力量。 他微崭一丝俏皮,而后用分身将父亲拉到一边,主体开始以之前建立的联系生出隧道,连通这荒芜世界和主神所在的空间。 过了一会,商正拿着一个木盒子出来,嘴里嘀咕道:“藏得真严实!”,姬凌生满脸疑惑,商正忙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诺,给你!”然后把木盒丢给姬凌生。 看护完了她们云凤还是让云秀进了饭店,云燕儿、云秀、云环、都到了味美斋,就是展红英这个饭店。 还想从她这里得好处,就是也是不知道云世远干的事,就冲云燕儿给她下~毒,云山还有有什么脸来求人? 林末对这宴会这么积极,可不只是为了吃,她又不是吃货,而是另有目的。所以她现在虽然是在吃着东西,但却一直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其他人聊天。 刚才,贾霍直接把那十多人的因果线绑在了一块,让他们成为了那种不休不休的生死之敌。 墨殊寒忙都忙不过来,相比起他,屋子里另外两人就显得格外清闲了。 李末来他这待了三晚,将自己的茶杯茶壶,包括茶叶都给带来了,实在,不管邪风那血红色还带有血腥味的茶水。 熊噶的四五个手下也都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贴近,伸手轻抚在了漆黑的碑面上,想要静静感受一下。可是还不待他闭眼,石碑上的金色字体便是犹如破碎了一般,消散开来,嗡鸣也是不再,连原本的红色字纹也没有了,变成了再普通不过的黑石。 也就是说湖底铺满了黑色的骷颅,一具具都不知道在土里埋了多久,而昨天他们还吃了这湖里的鱼,真是恶心的想吐。几人围着大湖又观察了很久,却没发现一丝异常。 第196章 柴司·他所擅长之事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从门边转过身时,不知怎么,柴司竟然有几分想笑。 没错,如今局面糟糕透了。 他此刻虚弱,无能,走一步路,肌肉就得颤抖几下。 他有“流言”这件事,肯定已经暴露出去了,知道的人恐怕不止布莉安娜。 凯叔遇袭受伤后,至今还未曾与他好好交谈一次;对他下手的人,前不久也将凯家猎人送进了坟墓 “来来来,大家让让,我来清楚这些泥土,也好看看那个大阵!”无常教的化神老者说完,便直接动手,将这地道直接弄成了一个大坑,大阵光罩也裸露出来了极大的一块。 一阵清脆的风声响彻开来。旋即便是看见,云天扬身后突兀的展开了四扇巨大的魔云飞翼。并且,这扇魔云飞翼在元力的灌入之下,在这一刻,突兀的激增了数倍。 虽然轰击的动静很大,石门貌似也受到了震动,但却还是没有任何要被破开的迹象。 只要穿在身上,受到人体热能的驱动,基地里那套连接着这件衣服的无线接收设备就会自动打开,自动记录实时监控与监听到的一切情报。 转眼一月过去,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一个村一个镇走来,萧铁已经不知道自己远离无名镇多远,他只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很远很远。 一片随风而舞的落叶一般的凌轻舞,向后飞去,眼看着就要撞向门口的大铁门,一个身影,从门外飞速跳了进来,扶住了空中的凌轻舞。 更何况,只要城墙一受到攻击,那些来自于外界的力量,也会通过转换法阵,源源不断的输入到那些晶核之中。从而构建出一个类似于永动机的强大防御存在。 玩的差不多了,两人走出酒吧,慕容嫣挽着杨帆的胳膊,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去。 因为能成王者的多半都成圣了,且以寿命来说,一位圣人的时代足足横跨数位王者的时期,此消彼长之下就造成了这样的断代。 虽然,他前世乃是十方战帝。但……毕竟前世和现如今已经过去了整整百万年。时代在发展,炼丹术在进步,如今也出现了一些连他都不知道的丹药。 卿睿凡负着双手,这时候的脸色只是平静。他环顾周围已经开始欢呼的将士们,再看看仍旧停在屋脊上的顾陵歌,突然觉得这天地浩大。“押进天牢,不日处决。”声音平静,穆贰把人交给军士,心里思量了下还是跟了上去。 环顾四周,只见震后的广场上,到处是断裂凸起的青条石以及巴掌来宽、纵横交错的地裂,而庙前一人来高、青铜铸就的鼎炉也已扭曲得不成样子,满炉的香灰冰冷地散了一地。 上管紫苏说了几天几夜,输送了几天几夜的灵力,将要耗尽的时候,林媚娩终于睁开眼睛盯着上管紫苏。 白衣少年一眼就洞穿了岚天亮的虚实,让岚天亮脸上燃起了怒火。 马秀姑闻听憋不住笑出声来,“爹,你真好!”说着蹦跳着转出屏风,扑到马善人身上。 所有鬼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有开始狂笑不止,林媚娩被震得耳朵嗡嗡直响,想捂住耳朵但无奈手被绑住。 美杜莎已然截获了卡蕾忒的思想,她扭转下身灵活饱满的蛇体抛过去,极轻松就卷住逃犯的身体。 于是在大同城放眼望去,除了城墙上方就只有那么几个地方亮着灯,这对特战旅的战士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第197章 柴司·多嘴多舌,柴司门罗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怎么,难道你以为我真会让他完全跌进陷阱吗?” 柴司蹲在门口地面上,仿佛一只不得不蜷缩起长腿的巨大蜘蛛。 后巷依然只有同一个感应灯,他却逐渐觉得眼明耳利,视野角落开始轻飘飘地发亮。 ……这感觉不错。 仿佛命运忽然体贴他,愿意做小伏低,顺他一回了。 越看眼前这一幕,柴司就 也许是出手急了一点,杰拉德-华莱士的这一记三分球并没有命中。但是,他似乎早就料想到自己这一球不会进了,所以,在他将球投出去的时候,他便第一个启动,如同一把尖刀般杀入了篮下。 “我想到一种更好的东西。”薛崇训一脸高兴,就从位置上占了起来大喊,“来人,来人。”孙氏不知道他干甚,只得坐着等。 不用薛崇训亲自去说那事,太平公主多半也从别的地方听说了,她在宫里和南衙的人脉很广,朝臣们大多仍然与她保持着来往。不过顺心的事儿多说一遍大概也是无妨的。 尽管这个男人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高知识分子,但这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脏话。 然后苏郁发现那个蓝色巨钟的防御力越十分惊人。末日天刀一击之下,只能两蓝色巨钟发出浩大的声音,却不能击碎那个蓝色的虚影。 “恩去玩吧玩够了给我信息我来接你”给说完一颗变身丸仍了过去。 看著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争论的异常激烈,李强在心里综合分析了一番,自己也有了主意,便安心地坐在一边听他们争吵。 而这时她也不能细问,略一琢磨便道:“你打扮成宦官出去罢。”她只是随口胡诌,说出来之后觉得好玩便不禁掩嘴笑了起来。 但是这一刻。变故出现的突然,在苏郁即将出现的时候,月阿公正准备攻击苏郁,却来不及去查看身后的变化。 姜痕等人纷纷疑惑,究竟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一向保持着自己儒雅之气的明则出现这样暴戾无比的气息。而此时,姜痕却不由地想到了先前那云天子脸上的莫名笑意。 毕竟单从修为上看,三人中只有李傲乃是先天修士,在他看来李傲必定便是主事的。 要知道就算是一些九阶灵兽的灵兽卵。刚一孵化出來的幼兽也都是处于一阶的实力。大部分刚孵化的灵兽幼仔甚至是沒有内丹。尚不能被位列在灵兽之中。 她脸色阴沉,目光带着几分犀利狠辣。看到瞿湘,只是随意颔,直径进了白云归的宅。 三天内如果回去不就会出局!这些天的坚持和努力就都白费了!离清雪心中不禁想到。 洪亮的声音在东夷的战阵中回荡,听到这样嘶哑的喊声的东夷士兵渐渐的抛起了恐惧,眼神中散发出浓郁的战意,手中的弓箭握的纹丝不动,听到‘杀’字之后,迅速的放开。 擂台下,众修士顿时宣泄沸腾起來,他们如何也是未有想到异常激烈的战斗竟是以如此结果而告终,沒想到凌寒出了一头八阶灵兽之外竟还有这如此的秘术,和人面冰蛛的冰之束缚配合起來简直是所向披靡。 冷妈妈和冷爸爸也很高兴,嘴都笑弯了,男孩好!要是煦阳老是不打算结婚,公司以后可以传给这个孩子。 就在今天,林依依已经修炼出关,于是便下山准备会燕京,当然她也知道莉莉丝留在柏佳的家中,于是便去接着莉莉丝一同离开。 周六,巢穴,反对派,绝密内部会议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本着绝不让巢穴落入人手的宗旨 保护我们开放,自由,独|立的巢穴 誓将巢穴居民想吃谁就吃谁的黄金时代永远维护下去 现举行抗争派内部会议 会议记录:码字丧尸 “上次经过我们不懈努力,我可以很高兴地向大家汇报,果然已经拉拢了一部分巢穴猎人的赞助商。” 梦编剧首先站起来,手中拿着一份文件。它依然歪着一顶假发,一张空白脸上,虽然没有眼睛,但戴了一副眼镜。 “有了活动资金,我们派遣个别可以进入人世的同志,悄悄带上伪像,进了好几次黑摩尔市。” 梦编剧推了一下眼镜,因为没有鼻子,架不住眼镜,所以这个推不是往上推,是往皮肤里推。 “我们有了很重大的发现!第一,给巢穴猎人提供资金的赞助商,其实来来回回,就那么同一批人,据说有个术语,这叫‘羊都薅秃了。’” 为了表示对它工作的认可,众居民连连点头,点肿包,点脚,点肩膀上空空荡荡一团空气。 “这给我们争取赞助商,无疑带来了很大的方便!”梦编剧激动地说,“所以这次我又弄到了一份11月的赞助商名单,可以查缺补漏,继续拉拢。” 它话音一落,会议室大屏幕上,顿时亮起三个字: 庞小丫 “跟上回的金枪鱼匠一样,也是要写番外才能对得起的打赏。”梦编剧想了想,有点不确定自己把名字说对了没有。“……一出手就是如此大额赞助,她一定也是猎人的重点看守对象。我们会写番外,难道猎人不会写吗?” 出租车司机茫然地从车窗里探出头,问道:“他们会吗?” 由于它与车是一体的,所以把车也开进会议室里了。 “他们……可能会,好像有人是大学毕业,不能小看他们文化水平。” 梦编剧说:“重点是,如果双方都为庞小丫写番外,我们如何占据上风?所以我决定,让进入黑摩尔市的同志,悄悄找上她,给她检查一下通路。如果有,就直接劝她进巢穴,现场看我写番外,没有……唔,再开发。” “噢,好主意啊,”底下居民纷纷响应。 接下来,是两个连居民都看熟了的名字。 长高高的鱼、在熬夜的鸭鸭鸭鸭鸭呀 “对于我们上次的拉拢,高鱼也很高冷,并没有给我们回复。” 梦编剧叹了口气,觉得是细长病人拉得不好。“除了继续接触之外,还得投其所好。比如,她喜欢谁?她对什么伪像有兴趣?都是同志们要继续打探的消息,一定要把她变成巢穴赞助商。” 而熬夜鸭,梦编剧就非常有信心了。 “我可以打包票,她对巢穴,早已心向往之!我感受到了一种灵魂共鸣!我们居民大多都是夜行生物,你们看,她不是也在熬夜吗?而且,一熬夜就连说话风格都会骤然大变情绪强烈反复表达鸭鸭鸭已经是我们的同志了鸭鸭鸭呀” 大家都对这一点很认同。 “接下来是阿图诺,与非食用类小猫软糖。”梦编剧摇头晃脑地说:“……这二人不好办,我觉得可能拉拢不过来。首先,她们对巢穴猎人长年累月地打赏,可能已经有了喜欢的对象。其次,二人名字就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呢?果然有居民问道。 “感觉分别有点正直和可爱。”梦编剧说。“与她们一起的另外二位,奔跑的樱桃,和plus版白祭司,似乎略有点眼生,或许是可以争取的对象。可惜,如果是吃人的樱桃,和plus版黑祭司,就更好了……” 梦编剧在介绍下一位时,十分得意。“信使AtRnoname已经是我们的人了!上次成功拉拢的就是她!” 会议室响起一片呱唧呼啦砰砰嗞嗞嗷嗷的鼓掌声。 “但Joiiiii没可能,”梦编剧很懂剧情转折,说:“她已经被一个连猎人都不是的家伙迷住了,迷途不知返了,除非柴司能变成居民……唔,先把这个主意记一下。” “我们又见到了月尘鹤鸣鸣!名字也很美,我想办法下次让哪个居民去给她鸣一下,给她争取来。朝一不一,似乎是第一次见呢?对我们巢穴印象如何?喜欢居民吗?胡苗苗的主人则有点深意……” 梦编剧托着下巴,陷入思考。“胡苗苗是谁?我改名叫胡苗苗,行吗?” “艾妮与迪薇、Ciel秣、流堇琪,那都是常年出没黑摩尔市的人,常常能在各大论坛评论区看见呢。” 胡编剧接下来说,“BaiB倒是不怎么爱说话……你们说,多话的人比较喜欢我们,还是话少的?” 毕竟反对派经常开会,这个问题不能不考虑。 接下来的名字,基本全是秃羊——不是,熟人。而且有几个名字,一看就知道进不了巢穴当赞助商。 “永远站在鸡蛋那一边……唉。我们居民,跟谁比也不是鸡蛋啊,我倒是可以长得像鸡蛋。山东在逃挖掘机也不行,人家忙着在逃呢,应该来不了。” 随着这二位一起,大屏幕上,出现了更多的名字。 “思扬611,记性好,不能得罪。杜子若,总是沉默地打赏……伊修加德红衣人偶番茄,名字就已经是乱码了,跟熬夜鸭一样,肯定是我们的人。 “一杯白日梦不加糖,不行,太理想化,太追求美好,不是我们的同志。咪阿嗷,这个好,让咱们巢穴那个猫去找她。 “麦奶的白兰地……麦奶不会是指那个老太太吧?这么喜欢她?完了,这个也不行。BMZZ83……咋这里头还有车牌号呢?风叶千奈、疯狂草莓吐司、雅兒也都是11月赞助商啊,巢穴很开心……” 会议记录: 因为梦编剧话太多,老开会,等它看完名单,发现居民走光了。没走的,就是出租车司机,因为没法把车开出门去。至于怎么开进来的,就不用在意了。 第198章 柴司·短暂飞翔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他当年从我手里买走的,是一个十厘米见方的黑色正方体。” 凯叔第一次向柴司说起黑方时,正是韦西莱死去三个小时后的清晨。 “它有什么作用?” 那时柴司刚从睡梦中被叫醒不久,才在早餐桌旁坐下,喝了一口浓苦得几乎刺痛舌头的黑咖啡。 他不知道凯叔是从哪得知,韦西莱的伪像在死后流散 他的谏言,是想让刘协能够在众诸侯抵达范县的时候,再册封陶商为大将军,以便让此事没有回旋的余地。 虽然只带队打进一次季后赛,但不算功劳也有苦劳,这特么也太绝情了。 现在的身份相处很容易,可若是在一个阵营,任何问题都会出现分歧,最终也会闹的不欢而散。 眼下他尽管不情愿,却也不得不为情势所逼。所以他闻言后,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转头看向爱丽丝,以眼神征询爱丽丝的意见。 幸好老张不愧是曹叔倚重的人,足够可靠,将幻术做得行云流水,颇为奏效。 不过魔尔森林里的这名妖精首领玛琳菲森,应该跟精灵之间没有什么关系与联系。反正数百年来,都没人见到这座魔尔森林中有精灵出没与现身。 闫妄是心大,反正死的不是他,管他屁事。而且这个‘十四号教学楼’任务,也只是可选任务而已。 到是远处那里,有一个做活动的,搭了个大台子,上面摆放着一摞摞的产品,销售员正自在上面努力的吆喝着。 坐在海边的一块礁石上,嘴里叼着根细树枝,吹着凉爽的海风,哪吒问道。 自己这辆思域自从被改装过之后还没输过,可是这次算是输的有点惨了。 罗梦瑶眸子一片迷离,她回过神,这才发现不知何事,她已经被陈肖然从床上拉起,此刻的她正坐在床上,依偎在陈肖然怀里。 “是!”龙牙一等人也随之露出残忍的笑容,对他们而言,这和自己以前执行的作战任务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不同的是对手变强大。但是,自己不也是强大了吗? 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音传来,只见身旁的无数东瀛人开始疯狂的朝着我们这边靠近。 “可是,那个富二代的阳寿不是还没尽吗?这算是事故吧?难道把他的魂魄整出来也不行吗?”我问。 出租车缓缓的启动,向前面驶去,真的只用了几分钟,就停在这附近唯一一间咖啡馆、明亮的落地窗附近。 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消息,因为这批作业本的大买也真正的给我带来了利润。 在听见熊达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是忍不住在心中爆了一句粗口。 回到别墅之后,发现客厅里面只有张莹莹和胡晓燕,却没有看见郑珠和郑村长的身影,倒是看见客厅里面摆放了很多郑村长和郑珠提来的口袋。 如果他没有预料错的话,下一秒他的大长老应该就要出现在他的面前哭穷了。 三十万巫蛮大军,在巫涗冷的统御下,分乘数十艘巨型飞船,目标直奔最近的森城而去。 慕容倾冉突觉自己有些失态,随后一脸冰冷的转过身来,淡淡的扫了眼夜雨道:“本门主交代你的任务进展如何”? 慕容倾冉却笑颜如花,缓缓抬起一条手臂,凤眸迷离,一个巧劲将夜雨拽进浴桶里。 刘备“双重射击”施法,大步流星往李白冲来,同时下一次普攻强化成两连射。 第199章 柴司·一条小巷竟能挤下这么多人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他的下坠之势,似乎被某种力量缓冲了一下。 ……这是他的错觉吗,还是真正发生了? 但那股把他托了一托、错觉似的力道,似乎觉得柴司不合口味,转眼之间,就釜底抽薪一样从他身下消失了。 柴司笔直坠向小巷地面,被黑方扔下去,扔向了那一线能将人体压挤爆裂的窄窄空隙。 意外情况,可以有无数 “大嫂,卫阶来了,不知大嫂有何指教?”院内空无一人,卫阶来到院内,对着祝英台的房间,拱手朗声说道。 “说呀,你还是不是男人,谁漂亮都看不出来,长眼睛干什么吃的!”热娜撒娇催促着,急头白脸就要发火。 “被琉星君说出这个样子,我都不想活了。”伦非常沮丧的说道,看起来她这个样子,恐怕还真得可能去自杀。话说被琉星说一句用得着这么严重吗? 虽然直接携带也能拥有效果,但还是锻造出成品,所获得的效果更强。 也许是心理作用吧,感觉今天的酱汤味道特别浓。是眼泪的味道吧。琉星被千冬姐发现了在想那么傻的事,于是就又被追加了一击。 只见六把刀在飞向段天蓝的途中,擂台的地板叮叮当当的响彻个不停,犹如金属切割地面所发出的声音。 “难道是我研究的方法不对?”太上老君顿时像一个探索的科学家一般,对自己的研究方法产生质疑。 如今虽然形势紧张,但是荆州军的下落已经清楚了,形势的发展也还算都在预料之中,故而虽然建康城面临着大军压境,卫阶心情却并不沉重,闻言也是哑然失笑。 “你以为这个样子就将本君击杀了吗,艾伦,虽然把本君杀了一遍,但是我告诉你,本君可是不死不灭的存在。”原本已经没有头颅的身体,现在又凭空出现了一个头颅。而美九怀中的头颅也消失不见了。 “没有没有没有……”幕杨华和幕杨思二人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生怕自己母亲知道成为李洛玄的徒弟之后,回去可是要挨骂的。 月丽脱下战衣,对雪丽道:“这件衣服是你的,你穿上试试,肯定很合身。”说着脱下战衣,并帮雪丽穿上。 而这时赵成功等人也朝楼上走来,辰枫直接将楚飞抓了起来,提着楚飞的衣领按在墙上。 好吧,只有作者敢提,hhh目前在新日摔发展的很不错,他e超级巨星的身份,让新日摔各种跪舔。 在后台观看比赛的几人看着擂台上,张开双臂兴奋怒吼的罗曼雷恩斯心里想到。 一番简单的对话之后,郝丽便进入主题,开始了正式采访,起初采访的问题都比较简单,渐渐地问题变得有些水准。 唐友友怔了怔,然后出离愤怒了!一运内力,“啪“,手机应声瘪了下去! 各类功法最次都达到神意境界顶峰,解析星海甚至已经解析到91%,达到了神通之境,可是牧天一直无法突破。 帮助他!帮助他!他是你的好友,你现在已是强者,刚刚还以霹雳手段助了唐友友,擒了罗华盛!就算庇护杀人犯,天下谁又能奈何你?杀个奸夫算什么?你自己杀的人还少吗? 这只身材较为肥胖的那达罗斯,似乎也是一个傀儡,见到有人就杀、看到楼房就砸——再怎么变也不变其根本。那达罗斯首先看到的就是林家的众人,可是巨大的爪子和身体朝着林家冲了过来。 第200章 柴司·一场反高潮的枪战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身处枪弹呼啸正中央时,世上或许只有柴司,才会反而松下一口气。 束手束脚地憋气了一个晚上,终于轮到他了。 柴司半蹲在垃圾箱后,听着身后布莉安娜两个手下,正朝自己方向开出一枪接一枪。子弹在乍亮光影里击裂空气,窄巷幽黑的长夜中,编织出一片紧密的黄铜火色。 有的枪装了消音器,有的枪没有,枪 在街上时林豪并没有回答我,反而压根没有搭理我,当我们回到家里时,早就按耐不住的我我跑进了林豪的房间,坐在床上,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再一次问道。 正在这时,东侧也响起来密集的枪声,而背后的黑龙江城,猛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炮轰声。卡尔萨科夫惊疑不定,连忙派人打探。一时间,战场上的军心也动荡起来。 “师妹,听师父的我们先回去,一切事情等明天再做决定。”博仁比较识大体,见师父和几位尊者已经离开,便带着各弟子准备回门。 这还怎么打?卡尔萨科夫第一次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不过,毕竟久经沙场,他当即下令哥萨克士兵发起冲锋,只要靠近在150码以内,凭借自己手下的火力,还是有希望的,只不过损失大一些罢了。 而且整整四年不在一起,如果林豪喜欢上别人怎么办?以前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久,只要一想到再过几个月就会分开,心里总是慌张的不行。 “不管谁是真正的神医,谁先来的当由谁先救。”算命先生看了老者一眼,似有推脱之意,但是眸子深处却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异样。 这话听起来胡总监都不好意思继续说这个话题了,邱阳的意思摆明就是说人家京城电视台都不要直播打赏的钱了,你们堂堂央视好意思要跟我谈直播打赏的分成吗? 不得不说,金狮子这般出场风格,还是很震撼的。黑压压一片,连光线都给遮掩住。 那是一个陈旧的盒子,看起来很普通,盒子上面印着一个圆形印记,幽偌试了试并没有打开,如此看来盒子只是看似普通,而里面的东西肯定更加珍贵。 之前使用变形虫的时候,也没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事已至此,也多说无益。 不是开眼的位置,而是这种幻化无形,就连近在咫尺距离的她,也无法感应和察觉到他的存在,不禁让其生出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将要进入火神道场,寻找祝融留下的神藏,这些大教肯定都会挟恐怖法器而来。 安德烈一听白森所言,眼睛一亮,顿时为白森介绍起这银翼城的情况,毕竟以白森的实力来说,要当一位领主还不简单,现在打好关系,等日后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找白森借兵了。 如果长时间的被囚禁在天御印里,对于她来说,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刘璋又道:“凉王仁厚,安肯害吾?再言者必斩!”亦令左右推出李恢。 穿上金蚕丝衣后,宋飞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便是跳了下去,炽烈火浪喷涌而来,好在有丝衣护身,倒也不至于灼伤身体。 然而,另有一股磅礴的太阳圣力倾泻而下,将他淹没,他的肌肤表面顿时便开始渗透出一丝丝血迹。 “一场大乱,夺去了多少人杰的性命。”原本手持雷道神剑的中年男子叹息道。 安暖不仅会炼的丹药种类比他多,就连炼出来的丹药品质都比他的好。 第201章 柴司·追捕空白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天地间细细毛毛的凉雨,冻得他肌肤青白;仿佛是因为体内血流慢了,才尚未将那份清明恍悟送进脑海里。 但是等了几秒之后,柴司依然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你……你不会是中了什么招吧?”金雪梨犹豫着开了口,“中招还好一点,万一是中风……” 天西瞪了她一眼,却似乎也被她说得担忧了,转头叫了柴司一 就连李博达的助手都感受到了,本来应该要碎裂的木板,竟然还是完好无损的样子。 器宗宗主千刃怒不可遏,催动真元,十八柄绝世灵剑飞跃而出,剑光灿烂冲飞而起,在其头顶上空归合为一,一柄十丈的巨剑竖天怒指,婉若一柄旷世神剑降世,犀利迫人。 “没什么,是你嫣然姐姐打电话来的。请我晚上到她家里去吃饭的……”苏林随口说道。 “先生玩笑了,呵呵。”王伟尴尬的说道,让徐林说的有些脸红。 “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孩子?”柳哲终于抬起了头,有些惊讶。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孩子代表整个东京过来跟他谈判?他没有听错吧!? 听完太虚的话,芙蕾亚和莱恩哈德脸上都露出了一种茫然,他们不明白太虚的意思。 最初,芙蕾亚发现自己的‘芙蕾亚之心’被人拿走就转移视线观察,她要知道到底是谁拿走了她的‘芙蕾亚之心’。 立仁儿?我自己断然是不敢那么称呼师叔的,带个儿字这样亲切的称呼,是师父他们跟随师祖久了,师祖对他们特有的称呼。 林雪怒喝一声,掌中的寒冰剑脱手而出,一冲而起,升上高空,只是轻轻一旋,便化为丈许长短的一柄巨剑,耸在高空,剑光闪动,寒气逼人,其威势大大增加。 她微笑地样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毛骨悚然,新魔王警戒地盯着她。在她身边的猫也是抖着身子。 但他心中加了一句:至于郑国云会不会冷静,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二人陪着尹素娥回到了她的住处,尹素娥取上一个极大的长条形礼盒,然后兴高采烈地和姐妹俩前往张青青的住处。王申早已经御剑在外面疯了个够返回了屋内,见到尹素娥也一同前来便上前打招呼。 对于大多都自恃清高的士大夫官员而言,这是一种赤裸裸的鄙视和侮辱。 直到她出车祸的那一天,她终于得知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也籍此解释了张青青那美得不像话的容貌和光芒万丈的魅力,原来她根本不是人。 庆历二年,辽国趁大宋与西夏交战,趁火打劫,重兵压境,向大宋索地。 苍蓝的光好似海浪翻滚,穿过世界的壁垒,最终聚合化为巨大的光影。 可是,一边打着“戏腔”的名字,又一边搞这种似是而非的东西,那就有点问题了。 哪怕你不是某个专业的学生,但如果你喜欢某个课程,你完全可以明目张胆的去蹭课,只要你是为了学习,老师不仅不讨厌你,还很喜欢你。 王申瞧着身段婀娜巧笑倩兮的花擒星机械地施了一礼,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回过神来。“等等,师弟?天山派难道都以师兄弟而不是师姐妹相称吗?”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已经憋了不知道多少问题,索性也不多这一个。 既然能够解决一点互联网上的乌烟瘴气,甭管能解决多少,只要稍微有点效果,那这尝试就绝不是什么无用功。 第202章 斑马视角·逃离与藏身之所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是的,就在胡安路310号后面那条小巷里。没错,我听见了好几下枪响,好像有人死了,请你们马上出警。” “先生,请问你的名字是——” 布莉安娜挂了电话。 从“逆光之间”出来以后,她一路狂奔,跑得心跳剧烈、呼吸急促——刚才怕接线员生疑,她一直压着呼吸,直到此刻挂上电话,她才赶紧喘了 “别简单说,从头开始,一点都不许遗漏!”洪奕听到这么多大戏,眼里闪闪发亮,暂时把她情郎搁在了一边。 李元昊突然有些仓促,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她感觉很累很累,靠在李元昊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次日她醒来的时候,李元昊已经不再身边了。 但是却没人敢受,除了丁九溪和玄澈,这里似乎也没有谁可以值得墨子清惦记的吧。他大扇一挥开就直接进去了里屋,简直就是不请自来的感觉,他身后的侍卫赶紧就给他烹茶,这明显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 没有卖乖,只有对丁兮辰慢慢的关心和牵挂,本来这些东西的新鲜突然就淹没在了丁九溪对丁兮辰的那份疼爱的情感之中。 她蹲下身,看着太子微微一笑,轻轻的为他擦去额头上的细汗,倒是让野利都兰都有些嫉妒了。太子对着她微微一笑,张仁扶着她起来,她牵着太子,走到野利都兰的身边。 珊瑚的魅力之一便是如此,能容忍朋友的缺点,褒扬朋友的优点,对朋友又十分的忠肝义胆,这使得与她接触的每一个朋友都心甘情愿地追随于她。 不过,石天转念一想,刚才自己还将她错当成醉玉,还是忍不住笑了。 李元昊的宫里,野利都兰去找了李元昊,发现赵晚晚也在这儿。野利都兰心里一愣,看着赵晚晚。 “姐姐可是想明白了什么?”时宜看着盛明珠喜怒难辨的神『色』,走了过去,坐在她的一旁。 丁九溪混进来之后观察了一下周围,这是一间可以说是平平无奇的房间,几乎没有什么客厅厨房之分,但是布置还算是井井有条。 “那是我在试你,其实什么也没发生,你很好…是个好人,请你善待木师妹!”妲己自知利用了眼前之人,心中很不好受,咬着牙继续施法,剥离了陈澈的魂魄。 这个时候,叶智就有点庆幸自己在单章里还写了‘有效期三天’了。 “别害怕,我有话说给你听。”不管怎样,陈澈因为自己的冒失接连受了一通洋罪,当下决定说个好消息给他。 “有。”薇薇安也知道这时不适合多说,所以言简意赅,她干脆利落地伸出手,光芒一闪,一副金色的卷轴出现在他的手中。 然而,当她们所有人都换上表演服时,又立即发现了,鞋子出了问题。 再才是姚瑞雪的声音,没了刚才那瞬的凶狠,却真的能感受到她身上那散发出来的酸意与心疼。 那个目光让人难受的老头,肯定另有所图。而且,他还有种强烈的预感,那老头所图之事,肯定和自己有关。 长大后稍微好一点,但别说什么见义勇为,就连学车,他也挺害怕的。 “本姑娘在此,贼子拿命来!”夕心爽娇喝一声,直吓的玄天胜魂飞天外。 “我跟你说,就像他们这样的半仙,一般睡觉都是很晚的,毕竟他们现在都是吸天地之精华啥的,你放下的打电话吧,他肯定没睡觉呢……”老扁大大咧咧的回了一句。 第203章 柴司·循迹而来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黑夜下穿越黑摩尔市的黑色汽车,仿佛也成了一滴黑雨,从水汽蒙眬的浮光灯色边缘,从醉酒的、游荡的、散了宴的人眼角余光外,滑进道路交织的夜里。 没有人朝它多看一眼;也没人能想到,它是一头狩猎者,正与四面八方交互着无数讯号与信息。 “不行,还是无法接通……已经有十分钟了。” 在短促“嘟嘟” “你瞧瞧你这醉醺醺的样子,我平日的叮嘱你都当了耳旁风是不是?”范成淳呵斥道。 突然的戛然而止,齐鹏有些难为情的咳了一声,许姝是看不见的,他说再多,对许姝来说都是废话。 虚空之中的一处,一位普通衣衫的耀族男子踏步,宛如春游一般,边走边评论一二,虽然走的慢,但方向却一直向着时间和空间的交融之地,也就是叶天所在的地方而去。 天穹之上,星辉浮现,数千里大地出现星辰虚像,白日星现,璀璨耀眼宛如数轮大日悬挂天空。 塞西莉亚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有工作人员走到她面前引导她一起下台。 这样的数据几乎亮瞎眼,众所周知在高端局普通人头都不会太多,大家都是高端玩家,也不会去打那些毫无意义的团。 他们三个看的心惊胆战,可是坐在一旁的张凤神色却越来越轻松起来。 循声望去,声音的主人跟这副迷人的嗓声一样温柔可人,只见她上身穿着一件米黄色针织两件套,因为坐在办公桌后,看不到下身的衣着。 而且他们这些人现在心里面当然胃口来吧,毕竟这是自己给自己动手找来的麻烦,如果到时候自己董事长那边怪罪下来的话,干脆到自己这边一定会狠狠的责骂自己这些人的。 “如此手段,就想要斩杀于我么?你真是做梦!”张力冷冷说道。 然后伸手一挥,一柄飞剑飞出,迅速演化出九道剑光,一道道剑光,凝练合一,随之形成了一柄蕴含着惊世锋芒的神剑。 只是,两人心中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升腾而起,就感觉到眼前一黑,进入了一个莫名的禁封世界之中。 夏安安在杨林心的公寓里整整窝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就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早上醒了会躺在床上发很长一段时间的呆,晚上睡觉前夏安安总要哭很久,明明什么工作都没干,可是却瘦了许多。 张力一下子就愣住了,阵眼杵飞了那么远,自己想要找回来,可就困难了。 不过武者巅峰的修为,就算再逆天,也不可能在这无穷无尽的蛮兽潮中存活下来。 只是,白子岳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眼眸之中闪过了极致淡漠之色,伸手一点,一道充满毁灭枯寂的力量,就已经随之降临,当头罩在了那漆黑的雷光之上。 “是了,我之前之所以不能使用时间回溯,并不是因为这一能力,失去了效果或是有时间限制。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虽然如此,但是,这也是最后一战了吧。 这种果子的颜色是一种很深的墨绿色,如果是寻常人见到了,保准没有任何胃口。 因为刘零来日本的最主要原因还是为了那神秘的圣杯战争,所以他自然是不可能将时间浪费在无聊的社团活动上了。 “这个结界不同于一般的结界,它能吸收你的攻击,并以十倍的力量还击你,在这里,你可以到处走,但也不能随心所欲去每一个地方。”百千回放下音铃,解释道。 每逢周六,秃羊开会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欢迎收看巢穴梦电视台每周六晚十点的特别节目——《梦里什么都有》 主持人:梦编剧(为什么总是它,因为它喜欢打工) 搭档主持人:清洁工(大家不用迷惑,正文里确实没有出现过这个居民,是从被抛弃的前版旧稿里挖出来的) 特殊嘉宾:府太蓝(带伤拄拐版) 为了不让在场居民观众把府太蓝杀了而特别安排的最高级别镇场安保:码字丧尸 “……只要我配合你们,把这一个电视节目过家家演完,我就可以回去了?” 府太蓝坐在担架上,面色苍白地问道。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们竟然可以直接进入黑摩尔市,把人绑架带进巢穴?我一直在病床上,可不记得打开过通路……你们怎么把我带进来的?” 他被两个居民主持人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前方观众席上密密麻麻挤着许多张直勾勾盯着他的脸;在录制棚晃眼的强光下,他看不清,也知道自己大概无路可逃。 “唉,素人就是有很多业余问题,”梦编剧摆了摆手,说:“你不用管那个,只要参加完节目,就可以回去了。” “……这是什么节目?” “巢穴为各位赞助商,以及有潜力成为赞助商的秃羊——不是,金主们,最新开发了一档节目。” 不止是节目吧,府太蓝心想。好像连这个电视台和录影棚都是临时搭建的吧。 “我们将在节目内,为各位赞助商提供一段无法复制的特殊体验——过了这村,可没有这店了。体验内容,除了考虑到赞助商本人喜好之外,还可以根据主持人与嘉宾的要求特殊定制。” “这是我们第一期播出的节目,”清洁工抱着拖把杆,说:“我们试一次就知道了。” “说得有理。现在欢迎我们第一位入场嘉宾,Joiiiii!最后一个是感叹号不是i哦!” 掌声里,府太蓝抬起头,看见从舞台另一侧果然走上来一个年轻女孩——但具体模样,却好像包裹在云雾里,怎么眯眼也看不清楚。 “紧跟她上台的体验提供嘉宾,是柴司·门罗!” 府太蓝差点从担架上滚下去。 真的是柴司——他一边想,一边迅速四下扫视,寻找着有没有可以被当作武器的东西。或者还是争取个居民站到自己这一边…… “不要担心,你看见的是他们的梦啦。”梦编剧说,“他们实际上都不在这里,两个人实现了一种梦中共处。” 府太蓝冷静下来,发现它没说谎——因为柴司正站在一张晚餐桌旁,穿着一身侍应生的制服,轻轻为她把桌上蜡烛点亮。 “Joiiiii,我们又见面了。” 柴司弯下腰,阴影笼在女孩身上,低声对她说:“……今晚好像对你而言很特殊呢。你想用什么酒吗?” 画面暂时停住了。 “这一部分,是考虑到了赞助商的喜好,说真的,因为喜好很直白,所以很方便我们工作。”梦编剧转过头,说:“府太蓝,你接下来可以添加定制内容哦,你要求什么,柴司都会在梦中去做哦。” 如果不是站不起来,府太蓝简直想起立鼓掌。 从没看过这么高水准的好节目! ……几分钟后,画面又动了。 Joiiiii:“啊……你身上的气味。你用的是哪一款男香?” 柴司笑了。 “特殊定制的,”他温柔地说,“拿孜然搅拌腐败洋葱,加大蒜汁,在夏天日头底下腌十天,装进一年没洗的袜子里,出门以前抹遍全身。偶尔会招苍蝇。” 梦编剧和清洁工都看了看府太蓝。 “那……那么我们就有请下一位,涉江不在。” 因为没有上一位那么直白强烈的喜好,所以电视台安排了一段买菜的体验。 秃羊——金主本人徜徉在一个宽阔明亮、舒展干净的超市里,手中挎着一个空篮子。 冰冻甜品区柜子里,海芦苇被冻得面色青白,正不断敲玻璃,希望能被她买下来;杂粮主食货架上,蹲着一个麦明河;蔬果区里,金雪梨被包在一张玻璃纸里,标签写着“进口”;经过肉类生鲜区时,府太蓝看见自己躺在案板上,睡得十分安详——是睡着了吧? “买我吧,”府太蓝不无担心地说:“买一整头——买一整个,千万不要让他们切了按斤卖。” 下面几位嘉宾,是手拉手一起出现的。 “有请斛千玖、信使AtRnoname、月尘鹤鸣鸣、你爸爸爽朗地笑着说!” 冬天,山林里一间小木屋。在大雪、群山与寒月围绕之下,小木屋里亮着一窗暖光。 麦明河坐在一把摇椅上,腿上搭着厚毛毯,手上拿着一本书。 屋子壁炉里,木柴偶尔啪地一声轻响;在燃木气味、跳动火光中,四个小孩一人捧着一杯热可可,坐在地毯上,身边是一地零散乐高。 她们一面喝热可可,一面听麦明河缓缓地讲故事:“……后来啊,营地里忽然来了一只小黑猫。小黑猫找到小女孩,向她提出一个问题……” “这种体验,我也想要啊。”府太蓝喃喃地说。 读着读着,麦明河忽然停下来,问:“孩子们,想吃点心吗?” “想!”信使AtRnoname欢呼道。 “你爸爸也想,”另一个小孩说。 “厨房里烤了软曲奇……我看看,唔,我还刚买了一盒非食用类小猫软糖。” 府太蓝看了一眼梦编剧。 梦编剧转过头,看了一眼清洁工。 清洁工转过头,对着地板说:“……因为ID名字太合适了,我实在没忍住。” 下面的嘉宾行列就比较浩荡了。 “再此致谢并欢迎芃小汐、思扬611、杜子若、余昧33、伊修加德红衣人偶番茄、阿图诺、村上的卡夫卡、咪阿嗷、胡苗苗的主人、月亮掉进棉花糖、三九九九、戚梧!” 舞台后一个大屏幕亮了,芃小汐走在众人之前,手里高高举着一个旗子;旗子跟平常长得不太一样,虽然确是一根杆子,但杆子顶上蹲着一个小小的病毒形状居民。 后面每个人头上,都戴着红帽子。 “大家一定要跟紧啊,”芃小汐喊道,“在巢穴里观光,是有一定风险性的!千万不要脱队——” “脱队会怎么样?”伊修加德红衣人偶番茄问道。 府太蓝想了想。“她可能会变番茄?”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迟了一步——导游团里一个人影,忽然变成一个戴红帽子的红番茄——果然是穿着红衣的呢。 “我们临时决定雇佣一批巢穴临时工,因为居民有点不够用了。”梦编剧说,“这一批临时工,将会马上迎面遇见旅游团…… “欢迎一杯白日梦不加糖、倒立的菜花、料他见我应如是、麻麻嗦做人要优雅、姜是甜甜的、永远站在鸡蛋那一边、世界倒数第三海肠!” 府太蓝看着一批被拉进巢穴当临时工的金主们,呼啦啦迎面朝另一批被硬拉进巢穴观光的金主们跑去,不由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说起来,他果然也是在梦里吧。 第204章 切换视角·曾拨动过的历史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她挂上电话之后,狄兰转头看了一眼布莉安娜。 他与布莉安娜不熟悉,即使有话也不好开口;思来想去几秒,他才终于咳了一声:“恕我直言……这样做不保险。” “什么?”布莉安娜从思绪中被叫回了神。 “刚才你打过去的物业安保公司……他们信息是公开的,稍微一查,就知道他们负责管理什么地方。” 她挂上电话之后,狄兰转头看了一眼布莉安娜。 他与布莉安娜不熟悉,即使有话也不好开口;思来想去几秒,他才终于咳了一声:“恕我直言……这样做不保险。” “什么?”布莉安娜从思绪中被叫回了神。 “刚才你打过去的物业安保公司……他们信息是公开的,稍微一查,就知道他们负责管理什么地方。” “哎,我草,你不能治,还看那么久,这他妈送到医院人还能活吗?”李南皱眉说道。 这些问题,她倒不是因为不信任陈伯伦而有意漏掉,只是有些事牵扯到林仑,为了保护现实中的林仑,她的话语难免有些遮遮掩掩的。 旅客不仅可以在座位之间的桌子上用餐,还可以办公或者是进行一些桌上娱乐,也可以打开前方的视频播放器看电影或者听歌。 白锦沫推着坐着轮椅的白颜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帮助弟弟白颜坐好之后,白锦沫收起了轮椅,也坐下来,静静等候宴会的开始。 但两份催芽后近距离接触土壤的样本——一份是隔着玻璃容器贴在地面,另一种是直接泡种后埋在湿润的土里。如今,全都都化成了干瘪的黄色。 听说容彻之前在青城养伤的时候就跟他打过交代,同样的,祁燃与胡天骁也都是知情的。 南绅也惊讶的回过头来。沈映彩见还有机会立刻扑了上来,死死地抱住南绅的大腿不肯松手。 说到底,还是以为他自己才闹成这个样子的,就算是该生气,他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表面上我很淡定,实则心潮起伏。熊研菲特意托人嘱咐我不要忘记她周五生日这件事,这是我没有料到的。我揣度良久。 白锦沫心想,她认识的秦慕影可不是这样,会笑会生气,会发怒也会无奈,比电视上这个男人可丰富多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永恒之门内又传出了一道声音,陆峰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种古兽潜力巨大,一旦成长起来,足以称神,自古以来便有赫赫威名,在外界,獬豸代表着正义,能够分辨正邪,在一些皇朝中,可是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自己父亲在除魔界之中究竟干过些什么,自己自然是不得而知,而他从外人口中得知的,就只有父亲在除魔界大开杀戒,杀得魔族鸡犬不宁,最终与人族签订了停战的协定。 “你们的一切招式,在我的面前都是把戏而已。”说着,右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捏碎的手势。 林天将自己之前在翠洲上面的猎杀怪兽得到的材料全部拿出来,交给王通。 叶白淡淡一笑:“没什么,我看过好几遍了,都已经背了下来。这就像是你背诗一样,背多了自然就能记住。 江州大学附中可以说是贵族学校,这里面除了学习好的之外,其余几乎可以说都是靠关系走进来的。当然也不乏一些出身好学习又不错的。比如徐梦琪,慕容兰雪和林天羽等。 许宁馨稍稍躲避了一下,就停了下来,就算是开色昏暗,但也难掩她脸上的红晕,眼睛微闭,睫毛轻轻的抖动,那脸蛋也是有一种动人的热度。 不过好在当初侵入他们体内的魔气被宗主摇光消去,所以现在即使情况不佳时,生命并没有什么危险。 “第一,在我的车里面不许吃东西。第二,在我的车里面不许喝任何容易留下痕迹的饮料。”秦沧非常迅速的提出了他的要求。 第205章 切换视角·盛装舞步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追上去,” 这三个字平静轻淡,好像柴司只是被一个念头轻轻碰了碰。好像那念头并不重要,所以他仍半沉在未散的蒙眬睡梦里。 最后一字的尾音,被骤然咆哮轰鸣的引擎声彻底淹没。 汽车几乎像是发了狠、要将所有人甩出车尾窗一样;金雪梨猝不及防,被惯性重重一推——要不是她及时抓住前座,险些摔到后 就算他不能呼吸,不去嗅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可是他不能让自己的心不跳,不动。 时光,不愧是这红尘中最为恐怖的力量,它可以清算一切,没人能规避。 一名身披链甲的高大修士苦着脸问道,一时间,其身旁所有人都望向龙雅婷,眼神有些担忧。 这里距离京师重地不远,也不算近,早有雾气蔼蔼,晚有朝霞晚景,却照射不到繁盛茂密的树林深处。 当黄观正要下到井底的时候,忽然从井底升起了一团黑气,直接将黄观包围了起来,一股凉气正在往黄观的身体里面钻着。黄观惊恐的大声喊起来:“风夜救我!”黄观说完这句话之后,在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等你破译出杀毒软件代码,也许别人钱都已经赚到手了,还有个毛用? 不得不说,这门天功博大精深,任叶晨的修炼天赋堪称妖孽,在这里也不断皱眉,百般思索,遇到许多关卡。 虽然他我行我素惯了,不过有时候应观众要求也是一个主播应该做的。 弑父这两个字,从韩凉嘴里说出来,确实有些过分了。谁说都可以,唯独身为人子的韩凉不能说,特别是当着父亲韩炜的面说出来。 再说了他们这些人的命根本就不值钱,要不是因为陛下仁慈再加上他想查出背后之后到底是谁,那若是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全部都给咔嚓了,也没有敢说些什么的。 外表上看与常人无异,瞳孔中还有人类特有的光彩,除了动作略有僵硬外没有太大差别。 他也不是个爱纠缠不清的人,自然不想在这里和他们两个做不了主的下人浪费时间。 当下,已经有不下二十位域主率领强者走出封地,将长青域四面八方围堵,声称要替金龙王座肃清奸人,大战一触即发。 张普倒也不隐瞒他什么,实话实说——张普跟福伯说,他先前去凑那承包山林的六十万了,而且钱已经到手。 他秦凡只是一个大学生,父母在海外也就拥有几亿的财富,他凭什么拥有萧家至尊卡? 牧谨行的动作幅度不大,别人并不容易察觉出来,但是他的动作却瞒不过他身边的战友。 张辰整理了一番那几个受害者的资料,经过自己调查居然发觉那些受害者都或多或少于这个红姐发生过争吵。 二人以纯粹的肉身对抗,作为夜叉族大长老,战力堪比真仙,体魄的确很强大,比之寻常真灵也丝毫不弱。 “没问题。”在部队十几年曹川也早就养成了雷厉风行的习惯,闻言立刻带上门拔腿就要走。 “对不起心上人,这怜心能帮你做的事情了,以后!我闵怜心就不是你利用的工具了!我们一刀两断!”闵怜心在心里默念着。 “哈哈!”这次轮到夏侯乘风在一旁偷笑了,他发现,对付夜雨寒霜,就需要西门金波这样的人。 看到梅清芙已经跑到自己藏身的树下,林寒毫不犹豫,双脚勾住树枝,屈身而下,伸出双臂,一把将梅清芙抱起。 第206章 柴司·反派并不死于话多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从黑色SUV拧头,飘移,转身,到开始倒退行驶,整个过程仅仅花了不足半分钟——毕竟,它只要任何一个动作稍有迟滞犹豫,都是要么撞上卡车、要么摔下大桥的后果。 然而二十秒,已足够发生很多事了。 “柴司哥,”天西低低地叫了一声。 从那一刻开始,时间就好像被放慢了,拉成长镜头。世界沉寂下去, 期间,夏家嫂子来过一趟将全儿抱回去了,璞玉有些无聊的把手上玩的东西归拢到一块儿屁颠屁颠的跑到卧房里,看到娘和弟弟一块儿睡的正香,嘟嘟嘴把东西放到一边吭哧吭哧的脱了鞋把衣裳扯了就爬到被窝里。 最初占领肥城的是卫敏,这位曾经的卫国公孙做事很干净,肥城没有留下一位城主的后裔,以至于中国后来没有一位姓肥的人。 天一黑,两个护卫便提着一个鸟笼大步走来。他们径直来到兰陵王面前,朗声道:“郡王,找到了那种喜欢啄木的鸟儿。”听人说,这种鸟,寒冷的时候不喜欢鸣叫,只是喜欢反复啄食一些木料。 追逐当中,裴豹见看到一堵断墙。他从断墙豁口中跳进去,而后隐藏在断墙阴影里,勇猛的武士督戎奋勇跳过断墙在他越过断墙的那一瞬间,裴豹从墙边窜出,一戟刺在他腰眼上。 枪口渐渐离开了李维的颈后,在这种极度恐慌的状况下,人的五感变得比平时更加发达,李维听得分明,身后有一双皮鞋的脚步声,那个拿枪的人正在向后退。 其他人就算有养狗的也没注意过狗的脚趾问题。所以一概不知道。 “银柴胡、防风、杜仲、陈皮、桔梗……”近百味中药一长串写下来,就是药房管理也一阵头大,这玩意儿还不知道自己的药房里全不全呢? 轻微,几乎无法察觉的声响出现,而与此同时,正义之神防护也被人掐住脖子般停止了说话,他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出现在他的额头上。 列国统帅在金顶亭上讨论一番之后,都认为对于楚国下一任国君来说,公子围是最凶猛的毒药,现在公子围政权与军权一把抓,今后楚国想不动乱都很难。 让大家全部撤出营地的命令对于那些在这种血腥残忍的视觉环境里已经开始隐隐作呕的特工们来说毫无疑问是此刻最受欢迎的决定,大家又如同冲入营地一样的速度又撤了出去,留下数量惊人的野兽们在营地里享用早餐。 死道身上也多处受伤,但受天道之力庇护的无极道祖却是毫发未损,只是呼吸略微急促。 亚美抓住林飞扬的手忽然更加紧了,甚至紧紧抱住了林飞扬的胳膊。 周遭的生灵纷纷退散,腾出方圆百米的空地让它渡劫,承受着它痛苦,它竟努力再次吐纳,依旧是按照秦君的吐纳频率。 在无尽大陆,他见过修炼神鬼术法的修士,那些人不把人命当回事,只能人命是修炼的资源。 “哈,掌门叫我来救你,十万火急,你要是不是掌门夫人的话,我才懒得来救你。”张铁山随口说道。 他实在不明白,叶天辰为何能掌握这般可怕的手法,竟让身为龙腾九跃强者的姬阳,也都只能束手无策。 就在众人没有办法的时候,从铁门的底部,开始有血液流出来,不过并不大,流速很慢,是溢出来的。 第207章 布莉安娜·与过去的连接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2024年年底时,布莉安娜最念念不忘的事,是复仇。 当然,说是复仇,其实连她自己也知道,那更像是一种受到伤害后,未脱孩子心态的赌气——在她对复仇成功的幻想里,韦西莱永远在后悔,道歉,会哀求她的原谅,会接受祝福她选择的伴侣。 有时她甚至会为自己仍有如此幼稚的一面而失笑出声。 进入巢穴 说到最后,这位名叫艾丽阿娜的姑娘哭的稀里哗啦,完全止不住眼泪,大概已经认为自己肯定就要死了,然而幸运的是,刚巧白鹿号到达这片星域,并且成功发现了她。 他们各自脑补出精彩剧情,貌似没用动静,但其实全覆盖式的头盔下面,脸上笑容都挺暧昧。 经过多天的潜伏,南宫殇已经差不多将东华来到东林府的所有行踪,全部打探清楚,包括之前所杀的那些大罗金仙和混元大罗金仙,以及天下会崛起的全部过程。 一想到这,洛基心里默默地给自己点个赞,然后拿出手机,拨打了熟悉的号码过去,响了两声便传来接通的声音。 这里面的关系暂时还搞不懂,陆坤一直想找机会抓些回来切片研究,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让人类学习的东西,只是还没能如愿以偿。 所以当她们在房间里换衣服时,耿鬼突然穿墙进来可她吓了一跳,如果不是妹妹胆子大一点捂住了她的嘴巴,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情形了。 黑绍不明就里,觉得老头话里有话,他掂了掂手中的布包,重量很轻,打开看了看。 腾地一下,孙颖本就微红的脸色,被王宇这么一问直接变得通红,声音都有点紧张地呵斥道。 白天带着罗伯特游览花城的景点,偶尔来一场精灵战斗,而晚上则是带着他到夜蔷薇酒吧喝酒。 果然,一个杨彦虎的亲兵正靠墙而坐,右腿上几个血粼粼的肉洞还在冒着血。 “那就先多谢你了。”苏准并无意外,当然,他也知道苏梓康一开始肯定会派人盯着苏月月,只是这些对他来说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因为苏月月去了只会安分守己,什么都不会做,自然也不怕监视。 纵然如此,姬无夜依旧还有资格与“蜕变”的卫庄一战;可见这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只顾贪恋权势。 测试石可是由特殊材料制造,非常稀有,江平城的测试石数量有限,也非常昂贵,一年一度的测试都是由每个区的负责人在各个学校轮流测试。 将头发简单扎成马尾的苏懒,从厨房里端来了两碗清汤面,便邀请单漠琰到露台上吃面。 狂野猩力道惊人的拳头将地面砸出一个几十米直径、近十米深度的巨坑,方圆百米烟尘弥漫,地面波动堪比八级地震。 她是萧依依,是医科大学纪律部的部长,负责整个学校的纪律工作。 三月时间,卫庄伤势也早已恢复,且实力更进一步,冲破宗师二品圆满枷锁,成为宗师三品境高手,剑术、鬼谷吐纳术、内力等都相应得到提升。 “这……”年年的父亲脑瘫,陷入昏迷,那个后妈完全可以不理会,到时候找下绵绵过来就行。 王雅芝美丽的脸蛋带着一丝幽怨道:你现在就想离开吗,起码在燕京住上几天,陪我一下。 没有办法因为幕天然的手机没有带在身边,所以只好到附近的公共电话亭拨打报警电话。 第208章 布莉安娜·与现在的连接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你杀了我吧,” 布莉安娜仰起头,坐在那一张她与莫兰道一起挑选的沙发上,看着莫兰道对准她的黑洞洞枪口说。 “至少被你杀了,我不会被巢穴分解,不会生出居民。” 莫兰道第二次放下枪,又第三次举起来。 她是一个以沉稳、镇定、精准出名的射击手,布莉安娜从未见过她手中的枪,能颤抖成这个 “去浅层意识打怪兽去吧。”刑房内的沉默者人格一句话便将箱子排挤出去。 叶凡在几十年前就将全家搬到了北斗,在助父母迈入修炼界之后,在叶劫的建议之下便踏上了星空古路,一路征战一路,无敌于世,整条人族古路传唱着圣体的名号,回归之时已成大圣。 “又来了?”他不由微愣,倒也没有意外,陆寻义这些日子为了明王府遇袭一事,三天两头的就跑来一趟问调查结果。 于是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他们渐渐地分散开来,以看似毫无规律的方排列出一个阵势。 “我当然没有坑你,还是在一如既往的在帮你。”单就肉体力量来说,焦明大人身为六环还更胜一筹,却不反抗,微笑着如此说道。 上清山,玉清自然是熟悉的,一路上明哨暗哨不少,他认得出来,都是明王府的黑衣卫,不过以他的修为,不想现身的情况下,这些还连道师修为都没有的黑衣卫还发现不了他。 这边是护城河,中海北海的中间,水气夹在空气中形成凉风扑面而来,带来春天的气息,那就是冷,常言道春捂秋冻,春天的冷是直入骨髓的,随着天色渐暗,风变得冷冽起来,把刚刚还非常写意的张兴明和李淳赶进了车里。 他曾经跟随四代目走南闯北,吃遍天下美食,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 从开封方向,进入南阳府,就只有三条路,要么走叶县这里,要么绕道汝州,走舞阳这边。第三条路则最是难行,需要穿越了莽莽大山,走汝州、南召一线。 毕竟,前段时间,虽然赚的蛮多,但要是时不时跑来个神灵,问他购买灵石。 老警察经验丰富,验伤如果说头疼,这事情就没完,因为脑部复杂,现在医疗技术有限,很多头疼查不出问题。 “这是自行车票,这个一般卖一百块钱,这个票给你,我再补三百块钱。到时候你要买自行车,找不到关系可以找我,我把我的工作单位和电话留给你。 何娇娇气的浑身发颤,她一把推开何时嘉,从教室后门跑出去了。 他看向师傅的眼神是,比看自家今天的亲爹还要亲热。话说回来他确实很感动,特别是师傅一早,就有了那个决心。 不过也不能怪他了,毕竟之前这片海域是一直没有纳入到权限范围内的,属于未收复区域。 何思枫摸了摸鼻子虽然不知道青禾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想着自己现在也没什么能被人算计的了,也就将包裹拿进了宅子。 这时候意识渐渐模糊了,刀刃掉到了地上,轻轻的,呼唤着死亡的到来。 可以这样说,元首部队也许不是最强的,但它一定是华夏最凶狠的一柄刺刀。 少年则希望,他们是西疆边城的希望!他们是大雍朝的希望!他们如一个个闪耀的星星,正冉冉升起,终将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齐阳在二人满怀期待的眼神下,强压下胃里不断泛起的恶心感,重新拿起了筷子。 “好。对了,你们这儿都是何时开始打扫呀?”灵儿忍不住问道。 但这一周他的身体无比健康,节目组的编辑也没有出错,因为现实就是……龙殊特已经连续两场比赛没能取得进球了。 济苍雨一直认为许如云会沦落到今日这步田地都是他的过错。若不是他辜负了许如云,当年许如云也不会离家出走,从而误入歧途。 购买利物浦俱乐部的回报率一定比AC米兰更大,因为这个联赛的资金流动比起意大利要频繁、猛烈地多,更何况利物浦还有中国市场。 高洋一下子傻在了空中,任凭四周爆炸,或者乱石翻飞高洋都是一动不动,双眼死死的看着下方一片的火红。 而和这些三代弟子比起来,自己以及姜子牙,甚至是广成子这些个傻玩意,本事不行也就算了,还一个个自我感觉良好。 陈奥没有犹豫,冲进园子里,刚要开口,就看见赵恒坐在凉亭里,摇头晃脑。云露则在一旁,轻轻抚弄琴弦。琴音袅袅,配上周围如画美景,果然有出尘的感觉。 一时之间,郓城县的吏治为之大好,虽说还不至于到路不拾遗的地步,但治安情况较之以前却也是不可同日而语。 此刻,柳天飞的葬礼上,已经人山人海,来的人除了柳天飞生前的好友,受到过柳天飞支助的人之外,还有一些有身份的人,包括飞天集团一万余名员工,也悉数到场。 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恐怖的力量轰在他们身上,皆被震得口吐鲜血,身形倒‘射’出去。 杜敖长老微眯眼睛,并没有说话,如果偷袭龙腾的人真是风惊天,事情并不好处理。 此时,灭灵还是不相信,冀武恒他们就这么的撤退了,看着冀武恒他们离开的背影,灭灵第一次感受到实力的重要,但灭灵也知道不能急进,不然的话就会走火入魔。 人家都已经答应帮忙做新专辑了,要是再受人情,那可真就说不过去了。 绝无月担心她加入星魂府,影魔宗必然大怒,到时会让影魔宗更发狠的对付古星魂,这样一来,恐将会让星魂府伤亡惨重。 第209章 麦明河·巢穴欠帐已付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伪像猎人可真不是人干的活。 “你们这日子过得,一天里发生的事,比平常人一年都多。一想到今天才22号,我都觉得这地球没转对,转慢了。” 麦明河一屁股坐在湿漉漉地面上,也不顾全是水了——反正刚才早就让雨淋透了。 “也不是每天都这样……”海芦苇为天下猎人小声辩解道。 麦明河不太信。 虽说李茂贞如今已经臣服于吴国,但考虑到他的巨大影响力,以及他的爵位、辈分等,杨渥还是给了他极大的尊重。 “无需和他解释,封了便是。”沐云风也从另一方向走了过来,笑着看了看我,转身严肃的说道。 花千树没有这样娇气,但是对于顾墨之的好意也不好拒绝,一提裙摆,就袅娜地下了马车。 比如当初那一次,趁着吴军没做防备就发起突击,打了吴军一个措手不及,若不是王彦俦坚持抵抗,以及刘仁赡的果断决定,差点就让梁军取得胜利。 “怎么样,这三年还好吗?”我轻声询问道。孟泽粉点了点头,目光则是感激的望向莫城,莫城在一旁微微一笑。 惊心动魄的一遭让二人心有余季,两动物却乐得上蹿下跳;换了新地图又能大闹一番,多开心。 在场所有人的剑,都在不停的震动着。当然,这些剑并没有去拜个什么。 既然对方来这里的本来目的只是为了一个与他们并没有多大关系的耽罗岛,而不是对他们百济的领土有什么想法,那么就让他们占领耽罗岛便是。 在众将一致反对下,李存勖只好作罢,同时派兵加紧攻城,誓要以将张处瑾等人挫骨扬灰。 就在这时,一截冷意从她脖颈传来,她回头一看,就见敌人将这剑,横架她脖颈上。 换言之,只要在王阳离开那个什么水王秘境之前,将之堵住的话,那他就绝对无法逃了。 那是栾星子感受到召唤,他知道只要他表现出来任何的异动,不仅不能够救援李绝顶,还会导致李绝顶被牵连。 “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是谁教你的。”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行字。 “你们还真是天真,你们真的以为那个徐峰是废物吗?”这个时候,一个青年有些嘲讽的看着两人。 “可他既然并不在那儿,又怎么能听到我们所说的话呢?而且似乎还能看到我们?”余飞心头仍然充满了疑惑。 要知道龙神无人机的这些数据,都是核心的机密。能说出这些机密的人,绝没有这么简单。 在那片部落营地中,有着十片营地,要明显惹人注目,他们无论是随行的修者护卫还是图腾装饰,都要明显远超其他的部落。 真是见鬼了,大白天怎么会有爆缸鼠冒出来?!这种东西不应该是白天钻在某个丧尸身体里睡大觉的么?难道说有丧尸在附近还是有人倒霉被活活爆缸了? “妈,待会见了诗韵,你最好注意下自己的言辞,别吓到了人家。”坐在车上,凌尘不放心的提醒道。没办法,杨清灵那天表现出来的态度让他不得不担心。 “注意力不要全部放在鞑子身上!如今这到处都不太平!”崇祯嘱咐道。 李力洪和苏钺客气了几句,苏钺就把那两集半成品拿了出来。王丽华也是第一次看到完成度这么高的半成品,而且李力洪家里的影音设备完全不是上次央视会议室里面的投影仪可以比拟的,高清摄像机拍摄的画面精美绝伦。 正式进军绵羊畜牧行业的通知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辽阔草原上,是一望无际的绿。浓密丰厚的草被,被风偶一波动,露出几个白绒绒的圆圆后背,屁股上挂着同样一个圆胖尾巴,正在低头吃草。 羊们在宁静的,湖水似的风里,静静被阳光晒暖了身上厚厚卷毛……和被薅掉毛后露出的粉白皮。 --巢穴大草原特产,爱之羊毛-- “好,谢谢广告商,大家好,我们又回来了。” 梦编剧的脸——或者说,梦编剧缺失的脸——重新出现在镜头前。 “欢迎收看巢穴梦电视台每周六晚十点的特别节目——《梦里什么都有》!第一集试播之后,我们电视台收到了很热烈的反响,如今连广告都混上了,谢谢各位居民喜欢,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谢谢各位赞助商喜欢!” 它挠了一下应该是嘴但没有嘴的地方。“道谢真难受啊……不好意思,我们居民不太习惯说好听话。” 搭档主持人:婴儿 今期特殊嘉宾:金雪梨 为了保证金雪梨能完整进来再完整出去的最高级别镇场安保:码字丧尸 “为什么找我啊?” 金雪梨有生以来,头一次被这么多居民围着,面无血色,已经变成了白雪梨。“上次效果很好的话,那你该把上次的府太蓝再请来啊。” “嘘,嘘。”梦编剧竖起一根食指,“可爱的金雪梨选手,等你看了第一位赞助商,你就明白了。现在有请——” 背后屏幕上出现一行大字: 波西米亚的翔 录制现场安静了好几秒钟。 “……妈,我有很多问题,”婴儿闭着眼睛,哼哼唧唧地躺在椅子上说。 “不是你妈。”梦编剧慈爱地说,“但是说到妈,巧了,与这位赞助商名字里的人,波希米亚,大有渊源。” 金雪梨揣着胳膊,说:“我不明白。” “据我们的田野调查,得知这位大佬很特殊,这个品种吧,一般人梦里才有,所以简称梦羊。只打赏,还很大额,但并不观看我们这个世界。该怎么致谢,我们也犯了愁。” 梦编剧一比舞台,不知在对谁说:“梦羊大佬喜欢的人物,我们是没法请来了,好像说是有什么‘宇宙隔离’,我也不太懂。但是很多人都说你与那位名叫波希米亚的女孩性格有点像呢!来,金雪梨选手,你把这个假发戴上。” 金雪梨茫然地戴上了一顶金棕色、波浪卷的长发。 “把这个裙子套上。” 她又茫然地套上了一条宽松长布裙;裙子上缀着流苏和金片,一动就摇摇摆摆。 “鞋脱了。” 金雪梨顺从地脱下了老爹鞋——波希米亚嘛。 “现在说,你妈谢谢你。” 金雪梨回过头,瞪着梦编剧。“……不可以这样吧?” “可以的,”梦编剧保证道,“要么就说翔谢谢你,你选一个。” “你妈谢谢你,”金雪梨老老实实地一鞠躬。 等她拽着一身假发长裙重新坐好时,梦编剧又隆重地请出了下一位赞助商。 “欢迎已经被我们巢穴魅力折服,无法自拔,反复主动脱毛的——长高高的羊——不是,长高高的鱼!” “妈,鱼也有毛吗?”婴儿问道。 “不是你妈。”梦编剧说,“鱼本来是没有毛的,但是一旦有了啊啊啊啊哎哎哎哎——爱——” 它似乎对正常语境下的“爱”字过敏,但依然顽强地把这个字从嘴里强行挣了出来,挣得满脸青筋直跳,手脚翻搅,浑身拧成一条鱼:“……就能创造奇迹。” “不要想让我披鱼皮。”波雪梨说。 “不会,这一位累积得要写番外才行了。”梦编剧鼓掌道,“写番外以前,有请人气最高的麦明河出场!” 麦明河在家做好了满满一桌感恩节大餐,又在客厅角落里立起了圣诞树。嗯,虽然没到圣诞节,但是节日氛围得做足了才行。 天花板上挂着许多彩色灯带,盈盈染亮了整个房子。厨房里烤着饼干,香薰蜡烛是蓝莓派味道的。她特地去买了一个高高的小鱼缸,把长高高的鱼放进去,问道:“水温可以吗?要吃金鱼饼干吗?” “要,”鱼说,吐出一个气泡。 “这个……赞助商是居民吗?”金雪梨质问道。“为什么她能进鱼缸?还同类相食?” 她忘了特殊嘉宾可以定制内容,话音一落,鱼缸里顿时变成了两块金鱼饼干在水中徘徊。 “你话真多,”梦编剧仿佛有点后悔。“请继续看。” 门被敲响了,麦明河在围裙上一擦手,喜滋滋地去开门;踩过厨房地板时,木板嘎地一响。 “接下来,是一起庆祝感恩节的各位,”梦编剧宣布道,“欢迎銮醨、胡苗苗的主人、咪阿嗷、书友20190620111919738、涉江不在、麻麻嗦做人要优雅、Csmshksdaaa!好家伙,一口气来了这么多人,都站不下了。” 大家倒饮料的倒饮料,吃饼干的吃饼干,胡苗苗的主人带了一只(近年来有点发福的)小猫(的照片)——因为有宇宙隔离,她说,她的猫来不了。 话虽如此,下肚几杯酒,她就把咪阿嗷放在大腿上摸毛了。属于是一种同类置换吧。 銮醨近期在吃素(金雪梨给出的随机设定),麦明河特地为她做了意式焗烤千层茄子,问道:“我知道青少年叛逆期,可你也在长身体,只吃茄子可以吗?” “就不吃肉,”銮醨的逆反心理使她说道。 涉江不在一直想找书友20190620111919738聊天,但是一转头就找不见她(他?)了——因为一串数字的隐蔽性太强,尤其是当ta靠近座机电话、墙上日历的时候,呈现出自动隐身效果了。 麻麻嗦做人要优雅这个口号,获得了金雪梨的兴趣,涉江不在紧跟着她,又加上Csmshksdaaa(无法发音,要叫她过来只能拽袖子),大家一起蜷在电暖炉前面,抱着枕头,喝着热饮,讨论做人的优雅之道。 “我也在里面?”金雪梨想了想,“感恩节的时候,可以真这么安排一次吗?麦明河是谁啊?还挺慈……慈祥的,怎么就被你们给找上了?她跟巢穴有什么关系呀?” 梦编剧突然安静下来了。 婴儿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录制片场里一片死寂,每一张居民脸都盯着金雪梨。 “怎、怎么了?”金雪梨有点慌了神。 “啊,今天时间差不多了,可还有一部分赞助商名单,只好留到下期节目再见了。”梦编剧冷不丁地站起身,呱唧呱唧一顿拍巴掌,“又是一期成功的节目,是不是,朋友们?” “等会,麦明河是谁啊?”金雪梨依然没有放弃。 “麦明河?”梦编剧亲切地问道,“什么麦明河?那是谁?” 第210章 麦明河·行动点与市长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伪像报告》 唯有对世界作出改变之人,才应获得前进资格 这是一份为弥补特定选手劣势,寻求达到局势与实力的均衡,才特别提供给麦明河选手的独家报告。 慈爱的麦明河选手,以下是你获得“时间”伪像的途径: 你将需要完成三个行动点。 本报告内具第一个行动点信息,在你完成之后不超过 “嘶!”墨倾雪肩头被剑气划破了一道,粉嫩的衣裙霎时被鲜血浸染,红了半件衣衫,看起来触目惊心。 能进入紫级区的打手,至少是宗师级的水平,比赛很是精彩,场上的气氛也越来越热烈,尤其是到了最后一场,观众的欢呼声简直要炸裂了头顶的星灯。 两母子情绪都很是低落,没有了之前的冲动,心情沉淀下来后,负罪感涌上心头,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只见哗哗的身上散发出一抹淡淡的微蓝色荧光,那四团白色的水球也跟着散发出同样的光芒,水球内的白色泡沫渐渐的消失,最终,四团水球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哗哗一挥手,将这四团水球重新融入到湖泊之中。 ——自从白牙给他起了“大虫子”这个外号之后,他们已经很少叫他的大名了。 “微臣的妹妹刚刚过了及笄之年,甚是贪玩,这次皇上不怪罪妹妹,不怪罪微臣,微臣谢过皇上圣恩。”南将军磕了个头便起了身来。 他大吼着,冲到门口,一脚就将在门口探头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踹了出去。 之窃是羽族的,而是嘉羽一族在羽族的地位不一般,这也是为何大胡子会安排他过来的原因。 长孙无忌此人能言善辩,找到秦琼和程咬金两人后,一通说辞,还真是说动了秦琼和程咬金。 岑水岚的爹虽然只是边关的守城将军,可是他长姐前些年入了宫,听说还颇得圣宠。 “这是千岁爷临死前吩咐的,如今让人送来,说是送给皇后娘娘,敬祝皇后娘娘海晏河清,天下太平。”风阴将锦盒双手奉上。 父皇无端病倒,太子把持朝政,这一切似乎都有些不合情理,他务必要走这一趟。 “陪我用完这餐饭,我放你走,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哪儿,我绝对不会再拦着你。”他依她所言,严肃地再把刚刚所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起身,慕青衣袖轻拂,眉目间的冷冽如霜如雪,漠然看着底下被屠戮殆尽的死囚。良久他才转过头盯着叶贞,却是张了张嘴,终归没能说出口。 深吸一口气,轩辕墨镇定了心神,遥望着不远处建立的高台上,戎族狼主耶律楚正翘首看着。不由握紧拳,轩辕墨冷笑两声,好一招坐收渔人之利。想不到自己一生都活在算计与被算计之中,如今却生生被人摆了一道。 看着那浓黑的苦咖啡就入了喉,他的眉头都没皱一下。苏婧直感觉,自己的味蕾在发苦。 “谢爷恩典。”图雅蹲身道,暗想,替代,迟早我也会替代她的位置。 这四位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地球上生物系科研所的梁星、王丽、周蕊和李云四人。 唯一的办法,就是少说多作,多看多想,能不开口就不开口、沉默是金在哪里都是通用的。 “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也有些眼熟,不过我们在哪里见过她呐?”王淑慧好奇的说道。 “天界并不是最高的修为等级,在这之后还有许许多多位置的世界!”哈莫雷的话仿佛给自己敲响了警钟。 第211章 麦明河·怎么万变不离赚钱?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不管时代怎么变迁,她都不能接受,如今人类面孔已经变异成这样了。 麦明河瞪着图片,又瞪着海芦苇,如此来回反复几次,终于生出一个猜测——她被巢穴居民化过,还生出了0.7个新头,是不是对她产生了某种影响? 海芦苇眼中的市长,或许是一个相貌正常的人呢? “你描述一下,”她要求道,“市长是什 “我遇到神无双了,然后他让我和他过三招。”我开口,把遇到神无双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倒没什么事。”王凝咧着嘴,“我让木容给你熬碗鸡汤去……”说完已经起身走了出去,院子里木荣埋怨了一阵,王凝还是寻了借口出了门去。 长生不老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我也不能免俗,但我心里却不相信长生不老如此简单,仅仅是找到这什么所谓的长生之水喝一口就行了。 最少所能看到之处,尽数变得灰蒙,又不显得压抑极其平静,好似泥土的浇灌,要在此地铸造另一片世界。 于是,从效率的方面考虑,秦峥当即就举起剑,一个大跨步,直接就冲了上去。 当然了,仅仅就是明白城中的阵法,而不是所有的阵法,前者相对比较容易,后者就要看天赋了……而城中这么大的一个阵法,其复杂程度,也确实可以单独拎出来当一门课程来教导了。 可随后,那些蛊虫进入阿萨日身体没过多久,一个个竟然慌张的从阿萨日的身体中逃了出来。 而作为里通外国的比干,当然也逃脱不了,最后被刨心剜肝而亡。 张昊天现在对这句话感受最深。如果知道圣人已经是最高等级,已经是不死不灭,那么是五法则,还是六法则,其实差别还真不大,无非是法则之力的高低而已。 苏筱妍铁了心要将王凝打造的局面毁坏殆尽,原本打算暗中往杭州那边发展,但被王凝一闹,将她推到台前,她下了场,自然要表达自己的态度。 昭九的话还没说完,元曦已经向树后跑去了,待查看完李景曦的情况,确定了她无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抱起李景曦往回走。 但是我却始终感觉,表妹一定躲在哪里,将这一切偷偷的全部窥视着吧。 陈牧认为,现在自己的圈子里不能少了张邯,不能让他感到窘迫。 所以我决定,动员整个敦煌城和附近城市的劳动力,乃至粟特、阿滋蔓、古兰等附近国家的劳动力,都参与到建设中去。 可以说,现在临江市是一个十分空虚的城市。至少,叶尘的势力已经撤出去大部分了。 先前也只是因为事故突然发生在眼前,那辆逃窜的汽车离她也只是不到几公分——倒是妻子的鲜血,撒了她一裤脚。 “什么意思?”华哥跟邱雯雯上完床就来了,情欲过后勇气爆棚,毅然决然地要为她撑腰。 宇智波诚和波风水门观看完一天的对战之后,两人回到了使馆休息。 可也仅仅只是经历了这短短的两三秒时间,挡在唐尘前方的那一个武魂殿的封号斗罗,还有两个情报人员,已经完完全全死的一干二净。 这导致他们几人对于唐尘顿时变得无比钦佩,结束之后,都是满怀敬意的对着唐尘表示感激。 在短暂的不适后,我的身体再次恢复了正常。只是我不知道这个转瞬即逝的隐患,却让我吃尽了季影的苦头。 第212章 麦明河·巢穴三十科与过度包装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搞这种知识付费,你还能指望赚多少?” 梅根这姑娘说话一点也不婉转客气。 几分钟前,当她打开酒吧门,看见麦明河时,第一句用来打招呼的话是——“又是你啊!” 现在还不到酒吧营业时间,她正在打扫卫生,为夜晚做准备。 酒吧四下昏暗幽静,空气像被无数人摧折踩踏过,带有一种皱巴巴的 不过吴笑天看着宣传产品的资料,心里却对自己产品的功效生起一丝没底的感觉。 不仅没有安全还有点危险,现在的她忍不住想躲远一点,然后往楚慎这边不断张望。 郝美裙知道儿子吴笑天关心自己跟自己视频通话,便强作欢颜,说自己没事,要吴笑天放心,早早睡觉。 林然忽然身形一闪,落到了另外一处空地上,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下方,好几根藤蔓差点捆住他,要不是他咒力外放能够感知到地下,早就被抓住了。 这屋子里面,装饰的倒是极为节俭,比起赵氏经营春风堂之时,还要节俭几分。 她恭敬的行了个礼,不过没让她拜下来,夏羽彤就上前把人扶起了。 “回相爷,跟着二公子的人就在外边,可否让他进来?”管家问道。 但现在林然丝毫不担心,酒吞童子的酒葫芦有源源不断的酒可以提供点数,如果解决了这个九尾,那点数或许是一场惊人的。 我的好哥哥,是原来的容安求了旨意赐的婚,霍凌蛰哪来的机会反抗。 薛念径直走到他面前,扬起下巴正视着他的脸,一双晶莹明亮的猫眼澄净如洗,干净得让丑恶无处遁形。 这东西不仅需要一个好的生产线,甚至还需要后备大量的资金进行补给以及更好的科技技术。 渡边彻说不用担心,他保证不会让九条美姬伤害未来的她,但在清野凛的故事里,九条美姬宛如恶魔。 “你说得对,这我就给韩晓武发微信。”张裕敏觉得许冬梅说得有道理。 自从LPL的选手统一进入酒店集训之后,就没有任何一个参赛选手开直播。 北岳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牛而四角,人目、彘耳,其名日诸怀,其音如呜雁,是食人。 即使脸上表现的再若无其事,也掩藏不住她白嫩的肌肤已飞红一片,直至耳朵。 这些本就是李允设下的局,这结果也自然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李允听了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说了两句肯定侍卫们的话,然后翻身骑上法拉利,驾马领着一众人离去。 “如果是通过人手工添加的话,以冰块毒杀指定的客人轻而易举。”周靖成记下了这个重点,等一下去询问厨房人员的时候要确认一下加冰块的流程。 两人三言两语间做了分配,上官海棠、归海一刀、段天涯三人只能相顾莫然。 就连在丹阳身后左右侍立的,紫竹和周嬷嬷两人,都忍不住暗中对望了一眼。 “是。”二人也是担忧的看了眼谢无忌,便随着张松溪大步向门外走去。 “管他是谁,只要挡了我们的路,一刀斩了便是!”项宇不以为然,庞德公孙瓒之流不过是一回合之敌,不足为惧。至于第三个白马将军,管他是谁,一会交战不就知道了。 在这个过程中,李清风清晰的感觉到其中有两个雷电狼对着他冲来,想要攻击他。 “那个,我召唤你来是为了对付一个敌军的神射手的!”林风说道。 大块头刚想用手去舀些水清洗一下伤口,听到陈锋这么说,马上变得不敢再动了,一想起这月球的种种诡异,他虽然不知道陈锋为什么这么确定这些水有问题,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指挥官绝对不会骗他们。 “你无须知道,只要接下来的行动中,你完全配合我就是了。”秦力当然不会告诉对方来此的目的,根本没这个必要。 黎幽月将自己手中的验尸报告放在牛涛办公桌上,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一角。 对于金光义的报价,唐哥也觉得很合理。毕竟,他很楚金家的底蕴,他本来以为金光义这回是要狮子大开口的。 斜眼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狡辩,没用多久,黄天在徐瑾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上面写着西装,西门狂也从信息中知道,这是地球最主要的一种服装。 “顺其自然?可是,如果真的有……什么大灾祸降临人间,到时候如何应对?”陈元试探性的看着对方的表情。 毕竟,他从华夏横渡虚空而来,用了数百年的岁月,还有什么事,什么怨,是放心不下的呢? 那暗门,竟是可以自动开合的,老者身形一入门后,暗门便又自动合拢了。 独孤剑仿佛是遭到了重击,身形狠狠一震,不受控制的后退两步。 叶丰和花无痕,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边的绝望之色。 一番交流,天将皇当先离开,窦林安在沉思之后,身法尽展,向着游家所在而去。 君不见杨越、岳建荣他们花甲之年,仍旧就不得其门,困守在内劲武者境界吗? 大家圣诞快乐!快来打开你的圣诞礼物看看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在“祝你生日快乐”的音乐中,请读者姥们打开我精心准备的春节贺卡吧! 卡里夹着一张纸——打开一看,欸,一张“延迟更新”假条。 是不是说延迟更新,就比请假一天来得好听多了? 我管这叫无耻的温柔。 新章我写了大概快800字,但来不及写完了,客户一家四口已经就位,就等我去演猴戏了(不是)。 我都搞不懂这个思路,为什么要携家带口,千里迢迢,与有生意往来的公司一起过圣诞节…… 这种突然就闯进别人家庭里开始一起好好过日子带孩子的既视感,到底是我如何修到的福气…… 我很不会应付小孩的啊啊啊啊啊怎么办啊啊啊啊啊 连成年人之间的社交我都非常勉强,非常力不从心,要我应付小孩可是怎么一回事啊啊啊啊啊 路上摔一跤能躲得掉吗?能的话我可就摔了。 平时我总抱怨码字痛苦,但我宁可留在家里给各位姥日更一万(怎么了我说说还不行了圣诞节还不让我许愿了),我也不想去应酬客户一家子。 一!家!子! 我是什么老少咸宜的电视节目吗? 要不我带本书去吧(。 你们说会被发现我在餐桌下面偷偷看书吗(。 你们有什么诀窍吗,姥。 第213章 金雪梨·金雪梨的外壳与没了外壳的口红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她对自己的认知,其实非常清楚。 她是一个嘴快话多、情绪强烈、节奏明快的人,与谁都能聊得欢,好接近,也总爱往人身边凑。 这样一副性格,配上她的脸,金雪梨知道,在别人眼里,她就像个不谙世事,活泼热闹的小动物。就好像美人很难不知道自己美一样,她也很清楚别人对她的印象。 这印象,是她行走人 他排行四,位置就在三皇子,也就是靖王的旁边,然后紧邻着慕容锦谦的,是乐皓羽和唐心甜。 莫子骞的言辞诚恳,语气郑重,加上那个深情的眼神,不禁的让冷墨曦沦陷了,他也许会是她的良人吧!也许,她可是试试,即使受伤也总好过以后后悔不是。 可惜,一切都晚了,贝壳被卖到了一个偏远的行星,和珍珠一起。由于他们是双胞胎,长得又漂亮,就被打扮整齐放到了拍卖行拍卖。 这是一道于守护有关的剑意,其意牺牲奉献誓死不悔的守护,这种守护的执念所化作的剑意才是塞伯真正在意的。 林氏这会儿真是有苦说不出,向来嘴利的她,竟一时半会,说不出应对的话来。 最后派出所的人来了,人被放了下来,可是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被带走了。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仅没有接到那张纸,还由于躲闪不及胳膊被划了一道口子,瞬间出血,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她微微皱眉,同时也让她清醒了几分,她心里暗暗感叹好可怕的力道。 林语析转头去洗漱一番后,便也回到了饭桌上,咖喱饭有些凉了,可也不碍事。林语析本来就不像林北城那样的挑食,这次自然也是。 所以两人就地休息,令狐钰拿出阵盘激活,两人就在阵盘的保护罩内,生火烤干粮。 christina被人拽住的第一反应就是要用力地甩开对方,可是当她侧眸的瞬间看见夜墨暄之后便一下子软化下来。 “凭什么,你在我这已经死了!”天使重重的哼了一声一点面子都不给。 张启星此时冷哼一声,好像故作没有听到林修的话语一般,眼神往林修那边看了过去。 毕竟任何力量都是集中才强大,越是分散,距离越远威力也就越差,因此这种招数也就只能迫使洪武不能近身而已,邱志明自己都没想过依靠这种招数能够击败洪武。 之后初雪深雪来了,才好一点,所以吹雪还是有些怀念以前一直粘着自己,显得不那么聪明的白雪妹妹。 东部那边詹姆斯和韦德时隔一年再次在季后赛的舞台上见面,两人赛前还相互拥抱,一副“余情未了”的模样。 大家愣了一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借助强光手电的光亮,赫然现,我们周围渐渐升起一团团白色的雾气,在密林间飘来飘去,而且越来越浓。 黑油翻墨未遮身,清兵跳脚乱成团。卷地风来都逃散,望霍楼下泪泼天。 “vv你怎么能这么暴力呢?有什么事情是一个雪人所解决不了的呢?如果有那就再来一个!”常非以一种长者的语气说到。 “哎,不信就算了。”常非摊了摊手,一副你不相信,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如果这人是赵四的话,那他们就不用进到这阴森的沼泽里面去了。 “你知道我的,我就这性格,让我不舒服,我就让别人更不舒服。但你是我兄弟,随便说,没事的。”寒皓天说完,给元翼夹了一块鲜蚌肉。 第214章 金雪梨·雪梨漫想与这人谁啊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从巢穴后回来该睡的那一觉,她原本就没睡够,是被梦里一个男声给惊醒的。 为了去救柴司,跟着经历了一晚上的惊心动魄,等金雪梨回家时,发现才不过凌晨四点,她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几个小时之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要不是出去以后没看见过太阳,哪怕有人告诉她已过了一整天,她都会相信的。 金雪梨 摇了摇头,恩雨对于尼多王在这种时候做出来的选择有些难以置信,好一会儿之后这才收回了请假王长叹了一口气,到底是棋差一招呢。 沙姆西空军基地之前驻扎的是美军无人机部队,但几年前,由于美巴两国的种种矛盾与纠纷,最终迫使美军撤离,交给巴方接管,而现在,这座空军基地再次迎来了另外一支外国部队。 只是,有一些倒霉鬼正飞到盘旋在空中的巨龙面前,天性自大的巨龙虽然不会特意去追,但飞到自己面前的这些脑残还是不会放过的。 两尊石像造型完全一样,同样是跪俯于地的侏儒造型,陈金亭对其它的不关心,他只是特意观察了这尊石像的双手食指。 只要是实力达到气帝之上,便是有着可能成为神云门的记名弟子,实力超越五阶气帝便是能够成为一名外门弟子。 大年二十八的晚上,七点多的时间。聂振邦就已经赶到了机场,连省委晚上的新春晚宴都推辞了。就是想在大年三十之前赶回京城和家人团聚。 这个时候,聂振邦倒是显得十分的平淡,严肃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心态变化。 杨妄二话不说,手中的匕首一甩,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从那人脖子上穿了一个洞,那人眼睛瞪得大大的,翻白着眼扑倒在地,瞬间身亡。 此时唐健悬坐在这艘名叫“长洲”号的商船船头前甲板之上,脚下的海水分开两边急涌退去,雪白的浪花在空跳跃。 徐元兴和刘邦显然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平易近人的轩瑶,两人都不禁看得愣了一愣。 果不其然,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从另一边的巷口冲了过来,口中还一直喊着,凌霜我来了,不要怕。 夜枭的计划是利用地缚灵限制对手的这几秒钟时间内,在打出两段伤害后,等对手脱离束缚,也差不多刚准备好第二次攻击,这样一来二去,其实可以打出4段的伤害。 护照已经搞定,楚浩的心神直接沉进了系统空间内,他还有奖励没有领取。 别无他法,李云生的身体可没有韦二两这魔族那般结实,他唯有弃剑退避。 眼见对手已经切换掉电锯,正举起他那只奇怪的,由触须凝聚而成的剪刀状手臂,锋利的刀刃朝着自己劈落过来,‘悍’立刻发动身上的保命道具。 好在船老大还有理性,一个个都噙着泪不声不响的扛着骂,说什么也不靠岸。别说这里没有码头,船靠上去很容易搁浅,就算靠岸了又如何?船上这些汉子空有热血,没武器没装备,上去还不是送死? 不过怎么说,也算是做出来的,等明天把改造好的摩托罗拉CD928+和这些图纸扔给帅大叔,楚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他可以去商都找老妈,看看能不能用商都大学的材料实验室做出些东西。 枪声一响,楚浩下意识的想要躲避,但是为时已晚,只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打在腿上,直接一屁股摔倒在地上,鲜血从弹孔中噗噗的往外冒着。 紧急疏散通知,巢穴电视台发生大爆炸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声势最沉、最响的第一波爆炸,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仍时不时有几声余震,不甘心似的晃一晃地面。仿佛用手撕也撕不拦的黑灰浓烟,依旧滚滚翻腾,遮蔽得天地昏暗。 “有人受伤了吗?”有人遥遥叫道,“这附近有人被埋住了吗?” 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浓烟渐渐打在那人脸上,又扑散开,像在白纸上留下了铅笔灰一 不过承安也不在意,毕竟温媛对他和对他大哥的态度就不一样,更遑论对于他们送的礼物呢?自然也是千差万别,就好像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其实,韩非也并没有那么强,只是他的战斗手法太新奇。旁人那是防护不胜防。否则,执法者杀探索者?即使能成功,也不会那么随意。 韩萤从“娇儿”手中拿回扫把,自己扫了起来,之后告诉了他们令自己兴奋的这个消息。 闻星也皱眉,徐季觉得题难应该是真的,没有必要用这个骗他们。 吴为还没开口,旁边卖苦力的妖精看见吴为了,纷纷叫到“老师来了,老师救救我们”。 方夫子进京赶考之后他们村这些人就再也没有人管,当时说过会为许家村新介绍来一位夫子,却也迟迟未至。 体质上的力量、速度,乃至真源的质与量,都产生了极大的蜕变提升。 但最大的问题还不是人手,主要是不清楚敌情,河里的怪物能力、数量都是未知数,危险系数极高,罗辉又无法像刑警一样持枪,种种困难让他很担心到底能不能顺利完成任务。 片刻之后,邪蟒老人平静好心态,目光落在詹兰子身上,便是那准备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承志看着这样的温媛眉头却皱的更深了,这丫头绝对有事儿瞒着自己,自从以前他说不允许她有事儿瞒着他以后,她基本上有什么事儿也会第一时间对他说,这两天这是怎么了? 因为临时发生了这件意外事,顾长宁便去到后院拔几根葱下来,顺便把这件事同杨惠芸说了。 不惜全力的培养灵者,不应当是学宫的本分嘛。为何要设置层层框架去进行限制呢? 只是大苗转个方向就看到,面前的街道上照样有非常多的人,三轮车的速度根本就不好提起来,然后他们又被刚才的那位贵族男人追上了。 林溪原本还很震惊的,但听到李默的称呼,脸色瞬间就难看了下去,一双眼睛里不停的闪烁着寒光。 而且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的防御人员进驻其中,吴迪也没有好好的了解这个建筑物的功能怎么样。 刚刚太过震惊还未有什么感觉,现下哭完以后觉得又累又饿,她打算填填肚子再说以后。 是的,这便是食腐土狼最臭名昭著的地方,无论何时,他总能聚集起远大于猎物的数量,哪怕这些猎物实力远不是它们能够威胁的,但茫茫多的数量,都会将猎物淹没。 所以大家实在是想不通,最后便将原因归根于顾淮安身上,是他自己不愿意出去寻找活儿,才导致杨惠芸不得不省下药钱。 这一上午,基本就是在听人念诗了,大苗早饭都没吃,等到上课结束,都饿的不行了,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原本她是想叫上杨锦她们的,但是她们几人居然都刚巧遇到家里有活要干,不能出门了,她只好自己出来,趁着下午大人们都去田里干活的时候去掏鸟窝。 啊啊啊啊感谢章又发成收费章了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大家不要点开了,没脸让大家花钱看感谢啊啊啊啊 逢周末我没法找编辑,实在是气死我了,这个手(18)啊,为什么总是丢三落四,顾头不顾腚 等周一上班我看看能不能让编辑把收费章节移除,如果可以,我就再发一次(免费章),现在大家不要点开购买了 唉真是。新书还是头一次犯这个错,我还以为我这个粗心大意的毛病,喝中药都调理好了呢。《伪像报告》啊啊啊啊感谢章又发成收费章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5章 金雪梨·不太懂的世界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反应好一会儿,金雪梨才把第一个问题挤进了律师的话里:“哪个公司?” 电话里沉默了一下。 那一瞬间的沉默,简直是带字幕的。金雪梨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有一行字从电话里飘起来——“有很多公司都在主动给你转让股权吗?” 但律师挺有专业精神,磕巴一下之后,只自然而然地说:“NuLife-Bio “不行,还得再准备一些手段。”乾元越发不安,下意识打开系统界面,目光扫向即将消失的【商城】界面。 而且也许是葫芦的吞吸之力,打破了周围寒风漩涡的平衡,周遭的旋风忽然大作起来,场面变得有些不可收拾。 “我只是感觉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她抿了抿干涩的唇瓣声音轻若柳絮。 “这件事情的受害者不仅仅只有你们吧,还有其他的玩家,难道不能够将这些恶人孤立起来吗?”我说道。 晚上,等月初几人说说笑笑的一路回了家,面对的却是汪氏一张冷淡的脸。 吴晓妍说着便伸手拨枪,不过就在她拔枪的一瞬间,龙飞的出手如电,趁着她还没有将枪拔出来之前,就已经紧紧的抓住了她的双手。 这王四,平素在他们这条街上,仗着他妹夫兼主子这后台撑腰,别提有多狂妄,今儿竟然在一个孩子手里,接二连三地吃瘪,围观的这些汉子,心底怎一个爽字了得。 王旭东把面包车停在豪车中间,让人看起来显得那么的突兀,但是他却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锁好车门下车直接走进了店里面。 而节俭,却也是这个时代提倡的政治正确,不过这种节俭却也是双重标准,老爷们自然是要花天酒地,外地花费巨资给自家铺路,保证世世代代为官,而那农家子弟,却是被要求降低消费,这自然是为了更好的压榨。 “滚。”赵佳人呵斥一声,如果不是为了什么大事,她才不会如此牺牲,还把自己的底牌亮起。 白雪对于安迪的按摩感到非常的舒服,而且这种按摩她已经看过一次了,自己的也感觉到非常的不错。 神魔王立刻带上他的人,离开了去打僵尸蘑菇了,而其他势力的也去打僵尸蘑菇了,虽然刚刚的战斗只有几秒,不过实力强大的人他们发现了安迪的可怕之处,那么短的时间里找到神魔王的弱点,就算是他们也很难做到的。 正因为有这股庞大的精神力,安迪才能非常自信的拿光全部东西。 朱纯臣在士林之间的名声并不好,还在甲申之乱的时候,基本上世家大户做出的决定都差不多,殉国?殉国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 又是一番争论,最后,娜莎同志肉疼的拿出了自己最喜欢的蓝宝石项链,依依不舍的摸着,一脸的舍不得。 南宫霖毅笑的勾了勾唇,看她那呆愣的表情,肯定想不到在她和沈诗怡聊天的过程中,荻就把这件事告诉他了,谁叫他们是最好的哥么嘛。 就在这时,一道长笑声,突然的自那平静的空间平面之处传来,随即,微微一抖,一位老者的身形,便是自那一道空间裂缝中,给跨步的走了出来。 可是风宇的厉害,许潇是亲身领教过的,就不说那家伙本身的修为,单单是他炼制的那些傀儡,就已经出普通鬼偶师太多,和俞飞毅等人的鬼偶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紧急疏散通知,巢穴电视台发生大爆炸(重发免费版)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声势最沉、最响的第一波爆炸,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仍时不时有几声余震,不甘心似的晃一晃地面。仿佛用手撕也撕不拦的黑灰浓烟,依旧滚滚翻腾,遮蔽得天地昏暗。 “有人受伤了吗?”有人遥遥叫道,“这附近有人被埋住了吗?” 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浓烟渐渐打在那人脸上,又扑散开,像在白纸上留下了铅笔灰一样的抹痕;来人一声也不咳嗽,因为它没有鼻子,也没有嘴。 不必在意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但总之梦编剧突然脚步一顿,叫了一声:“啊哟!这不是我们本期节目预备要上台的第一位赞助商添暇吗?” 浓烟里,只见一个年轻(18)女孩(我猜的)倒在地上,身上干干净净、不见损伤,但双目紧闭,人事不知。 “这哪行,哪能让赞助商躺在地上?”梦编剧背台词似的说,“这可怎么办好呢,让人烦恼,哦,对了。来人呀。” 它是编剧,没人夸过它演技好。 几个早有准备的居民从浓烟里小步跑出来,手里各自抓着一个人的胳膊和脚腕,将那人好像一头烤乳猪似的抬着;那人气怒之下,连连挣扎吼道:“放开我!” “嘘,嘘,你在做梦。”梦编剧举起一只食指,轻轻按在柴司唇上。“因为我们也不知道添暇(18)喜欢谁,只能从实用性考虑,你身材高大厚实,最适合做床垫。” 当众居民忙着改善赞助商的睡眠环境时,远处瓦砾废墟里,海芦苇腾地一下坐起来,迷迷糊糊地说:“……有人叫我?” “我正找你呢,”梦编剧摆了摆手,“你看见第二位赞助商棠眠夜(18)了吗?” “没、没看见啊……” “好的,那就让你看看。” 梦编剧一挥手,又是几个早有准备的居民,各自抓着一个人的胳膊腿,把她好像烤乳——好像白雪公主似的那么抬了出来,放在海芦苇身旁。 海芦苇低头看看棠眠夜(18),又抬头看看梦编剧。“啊?” “请你温柔地呼唤她,为她擦拭额头上的灰尘,务必做到她一睁眼就沐浴在你的悉心照料中。” 梦编剧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你拿去给她擦灰。” “我觉得用这个,她不能高兴……” 海芦苇的话如风一样打过,梦编剧浑然不放在心上。它继续在砖瓦废墟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忽然一歪,跌倒了,被地面吞没了。 “救命呀,”梦编剧叫道,“这里塌陷了一个大坑!好多居民——好多人都被困在这里了,谁来救救我们呀!” 旁边一个憨憨闷闷的声音立刻接上了话头:“可是梦编剧呀,我们都被困在这儿了,哪里能有英雄来救我们?” “有的,” 梦编剧话音一转,喜不自胜,仿佛广告里知道什么产品能给人解决困难的演员。 “我就恰好知道,有一队英雄马上要出现了!” 浓烟中,在众居民呱唧呱唧拍巴掌的欢呼声里,只见遥遥走来一排穿着消防服和医疗制服的人影:定睛一看,分别是璃魍(18)、不问花开几许(18)、胡苗苗的主人(18)、季山青的老奴(18)、你爸爸爽朗地笑着说(18)、月尘鹤鸣鸣(18)、Oceanusss(18)、流堇琪(18)、草上日月(18)。 年轻有力的急救人员们,冷静地往坑里看了看。 “不知道为什么,”胡苗苗的主人(18)说,“没有特别想救的冲动。再说我还养身子呢。” 璃魍(18)说:“要不算了回去吧。” 大家都很平静,草上日月(18)正在翻废墟垃圾;因为月尘鹤鸣鸣(18)说可能附近有伪像,剩下几个人都围上去了。 “不、不对吧,”梦编剧似乎没有想到剧情还有这个走势,说:“唔……是了!坑里不光有我们,还有麦明河呢。” 众居民闻言,面面相觑。 这个爆炸戏事先没有叫麦明河,大家一时有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过了一会儿,有人想出了办法,无数只姑且称为手的东西,共同举起了一张麦明河的照片。 “你骗鬼呢——”流堇琪(18)说。 “来了!骗着了!” 麦明河照片一举起来,梦编剧登时眼睛一亮——没有眼睛,但是亮了,其中道理不必深究——指着远方说:“看!” 一旦以为麦明河(照片)有难,顿时有咪阿嗷、非食用类小猫软糖、树油Ya、草我怎么莓了、文旦驴、Joiiiii、伊修加德红衣人偶番茄、戚梧、捕捉一只猫猫云、三九九九、新夜昼行(以上统统18)一众人等,抓紧时间,从不知何处赶到了现场。 “我们麦奶呢?”捕捉一只猫猫云(18)说。 树油Ya(18)说:“好像被骗了。” 听说麦明河没事,Joiiiii(18)就被床垫吸引走了;戚梧(18)四下看看,说:“来都来了……” “对嘛!”梦编剧急得出了一头汗,闻言终于松口气。“来都来了——” “有人要玩扑克吗,”戚梧(18)问道。 文旦驴(18)认为这个主意很好。这一下,大家都散开了,有人去找伪像,有人去摸床垫,有人坐下打扑克,有人去看爆炸是哪里发生的。 梦编剧在坑里沉默了一会儿。 “以为我没有办法了吗这场戏我非要演到底不可你们是赞助商怎么了赞助商也要按我的剧本走告诉你们一个惊天秘密吧我早就防着你们这一手了” “嗯?”旁边的居民回头看看它。 “坑里根本不止有我们居民!”梦编剧叫道:“在这个坑下面,我们还特地挖了一个地下室!地下室里有咖啡机,有甜甜圈,有沙发,但是只要我们不被救出坑去,地下室里的人就出不来!” “地下室里的人有……?”居民很配合地问道。 “R_13、雅兒、咕咕和呱呱、阴暗爬行盆栽树、月琢喜欢冒险故事、余昧33、世界倒数第三海肠、木星安静的枸杞、荀时、杜子若、一杯白日梦不加糖、Cindle(以上统统18),正在一边喝咖啡一边等待!” 梦编剧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睛,沉重真挚地说:“你们看,我们巢穴,没了赞助商可怎么办好呀?” 第216章 金雪梨·被拒之门外与进了门的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11月23日,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好日子啊。 有报道说,黑摩尔市是一个巨大噪音污染中心;城市内时时刻刻都处于高达90分贝的噪音之中,走在路上,几乎等于有人一直在你耳边嚎叫——不过金雪梨此刻走在路上,耳中能听见的,却只有唱诗班的歌声,明亮、轻盈、直触云霄。 她忍不住打开手袋,又往里看了一眼。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也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李皇后,竟然是让李皇后这般瞒天过海也要让她去死。 “娘娘,您现在身子不适宜长途奔波,皇上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您在宫里等候就行,如果娘娘不放心,不如奴婢去找皇上。”苏叶想了想也加入劝说的行例。 那几名守门的禁卫军条件反射,一个箭步跃了过去,一手就搭在那名婆子的肩膀上,把那婆子抓了回来。 朱礼出了声:“叫最好的太医过去。”顿了顿,似又想起了什么来:“还是叫母后平日里信任的太医去罢。”说完这话,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李太后。 唐佳样貌年轻,看起来才二十出头,实际年龄却有三十多了。当年她逃婚时,不过十六七岁,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过得落魄,就不会维持这么年轻的样貌了。 冷箜一愣,转眼望向老虎,老虎再看向其他战士,众人视线转了一圈,全部摇头。 来之前她还有点疑虑,冲静不会又出什么歪主意,故意把她引过来,憋着劲使坏吧?可她一到飞雁崖,就被这风景征服了。 在她心里,那位谪仙般的人物跟“高洁”、“不染尘埃”等清高的词语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了。 呃……多吉看了一眼那巨大的灭蒙又转头瞅了一眼玄魅,果然见玄魅那已经红透的眼睛带了滔天恨意死盯着那只灭蒙。 话中威胁意味十足:你总不能在娘家待一辈子!总有回到田家的一天!到时候,你就不怕老娘报复? 想了半天,疑团依旧,我决定再次尝试呼唤那个“梦中”的世界。 哪里知道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气顿时传了过来,登时他的冷汗就流了下来,只感觉手臂要断了一样,疼痛几乎使得大汉想要哀嚎出声。 这里的雷区甚是吓人,还有虚空战场中的天火海,更是无比的吓人,以禹风这样的炼器师都别想靠近其中,不然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魂飞魄散。 没有反应,杨玉雷就像是没有听到风隐的传音一般,没有回答风隐。 本来,以杨玉雷最初的本意,天网建立的目的一是为了收集信仰之力,其二就是打探各方消息为自己方便所用,但现在,天网之中,除了真正核心成员之外,其余的绝大多数成员都已经扭曲了这个目的。 江南看着虎山出手了,脸色顿时一沉,随即目瞪虎师和虎君,眼中充满了杀气,冰寒的目光看的两人后背凉飕飕的。 这抓住机会的一记必杀,轰在裁决者杀手身上,向前推袭。天空黑云还未散去,两人直接闯入了云层中,这个场面,好像一只混沌巨龙咬住猎物,在云层中穿梭一般,煞是震撼。 几分钟后,我目送一帮在旗舰上参观游览了整整一天的魔术师和英灵消失在传送器的光芒中,然后表情严肃起来。 这时,古怪的一幕发生了--张春锐打开了大门,大步向谢玲和沈慕古走去。 第217章 麦明河·侄孙女的难题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原本她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当天西认出她就是雨巷枪战时在场的人之一时,麦明河会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尽量试图说服天西,她是真需要一份工作,没有其他目的——到底有几分成功可能性,她也说不好。 毕竟前一晚才被凯家枪战波及进去,一天之后,她就上门来面试了,未免巧合得令人生疑。 但令她出 如果王阳不是修炼了尸鬼皇的功法,可能连被对方抓回去的机会都没有。 几人进入到客厅,在客厅聊了会天,周庆知就着急忙慌的开车出去了,说是跟几个哥们约好了,要到很晚再回来。 “天呐,你看,赵芸如好像受伤了!”白婷婷也向赵芸如望去,她坐在地上,一手握着脚踝,眼睛死死的盯着李安博。白婷婷马上下楼准备去找赵芸如。 傅瑾辰和林星歆并排走着,摄像大哥举着摄像机在他们身后跟拍,这二人就像是一幅画,叫他不忍心去打扰。 艾伦摇了摇头,他刚刚确实对腓特烈起了杀心,但是并不是因为对方用当年的事情来羞辱斯图亚特。 那是十七阶魔方的方块数量,当孙无忌拧动那些方块时,海和天的位置就发生了倒转,空间与空间之间也不再存在距离。 而卢迪经过长时间的认真谈话终于打开了自己的心扉,妈妈过于激进的控制欲使得他有些喘不过来气。 那道伤口凭空出现在了绷带怪人的喉管上,切开包裹覆盖的厚实浴巾,将怪人的脖子当即就切掉了一半。 他刚才只顾自己发牢骚,竟没有发现此刻柳乾月那双黑彻的大眼睛里,已经漾满了泪水。 同样被狱卒们带出来的自来也,也是终于忍不住看向了一旁同样被释放的大蛇丸并开口。 他是魔族中的一位老圣人,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岁月,但这“杀戮魔君”称号,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在我面前装比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只是还没等他装完,就已经跪在了地上。 “不是,是龙骑士们的坐骑。金龙一族追随这他们的意识,努力地活了下去,依靠金龙王麦卡斯的龙王水晶,分享着永恒的生命。”疾风之狼缓缓道。 “你似乎有了新的消息,长官?”罗伊突然抬手指了指桌上闪烁着的终端机,罗伊用目光询问着自己是否需要回避一下。 肖邦也不再说什么,一路回到家,让珍妮躺在床上休息着,肖邦看着几乎一瞬间就睡着的珍妮沉默。 中心地带,疾风之狼等人、不死鹰王、白银狮子和林俊正围在Eterynal召唤的魔法三维地图研究战术。一见到生鱼片等人到来,他们陆续停止了议论。 轰!轰!轰!硕大的爆炸升起!飞溅的冰屑、铠甲碎片、能量残留碎片等等呈放射状四散而去。密集的碎片在空中划出无数弧线,然后汇聚成一股碎片雨,缓缓下落。 诅咒立下之后,在这儿破灭世界的穿越者都同时该感觉到心中一悸,强大的穿越者立马就发现自身的运道在变低,尽管他们并不在乎,想要破除的时候就发现要破除必须要毁掉源头,也就是那个穿越者的灵魂。 菲尔杰克逊知道,两个评论员不过是乱七八糟的瞎说一阵,可有些东西也真能被他们说中。显然他们都不清楚,在公牛内部,已经出现问题了。 这一章越写越长了,大家先睡,今晚肯定发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大家元旦快乐啊! 新章越写越长了,估计12点前要发出来有点难度,大概12点半之前能写完,你们该睡的睡,新年第一天不要熬夜,全年都能睡得香。 至于我嘛,新年第一天码字,全年都能……码……得……香…… 真是够会苦中作乐的我。《伪像报告》这一章越写越长了,大家先睡,今晚肯定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8章 麦明河·只身一人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你确定吗?” 在把麦明河送出门时,她拄着手杖、一脚高一脚低的样子,让天西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天西生得五官舒展、眉发浓黑;不露一丝多余神色,也不说多余的话。但他什么都不必说,麦明河依然明白他的意思。 她如果自己都不能照顾自己,遇上危险时,更别指望有人能拉她一把——进了巢穴,生死由天 “王妃的意思是说……”玳瑁跟着胡依一的日子长了,连脸上的笑容都有几分相似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从太祖之孙显宗时起,藩王继嗣以古制为嫡长继制,正室无所出则为无嗣,国除,其庶子仅能得藩王府中资财而分遣散去,甚至连王子的名号也只能保留到王孙一辈,即与寻常富户无甚差别。 北风呼号,德泰殿附近遍种的辛夷落下苍黄的旧叶,枝头花朵全无,只剩墨绿色叶随着风雨瑟瑟。 寝殿里,窗户全部关闭,屋内阴暗而寒冷,庆王只觉得全身发冷,牙齿都在打颤,床前齐整地摆放着毛乐言的缎面绣花镶珠棉鞋,床头挂着她红色的披风。 而贺兰瑶此刻正踩着白虎,揪着宁儒熙的头发,将宁儒熙往起来提。 叶倩心道,只要给她十分钟就行。不行的话,那她就拿出杀手锏。 周羽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他害怕如果还在这里,他可能会化作噬血妖魔。 原本龙宸在巅峰时期,就处处的压着龙虎,这就一直让龙虎很是不爽,他更把龙宸当做自己的头号大敌来对待。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齐刷刷地看着她,太妃摇摇头,不欲再跟她说话。 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蒙迪先去做事,暂时没有什么事情跟她讲了。 这一刻,攻守之势彻底翻转,叶梦变成了完完全全的进攻者,巨熊主魂反而成为了防御者。 “滚出来吧!不然的话你们的目的是实现不了得。”夜葬这么说表面平静的草丛内却涌动着什么,一个男子真的滚了出来,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而这不是夜葬所做,而是草丛身后的那人。 设备买回来以后,吴优开始进入状态,带着新招聘来的员工,把‘货币’加工车间先给弄了起来。 “是。”薛武昂首挺胸,大步走到军旗下,挺胸收腹,接受阳光的洗礼。 至于最终一步,自然是全身的两百零六块骨骼俱成浑圆,共为一体,不分彼此。 门外的杀手们已经听到了地狱的召唤,所有杀手慢慢后退着,沒人敢迎上前去。 墨离对那句话耿耿于怀,看来以后再不制止她的坏毛病,她还真把他当爹了。 这一路看到以展昭的武功尚且死里逃生,更何况是自己,看到展昭来到松山只是觉得奇怪展大哥为何到这里来,便也跟着上了山。 “我们夺取墨家城,都是金元天尊指使的,你也知道,他想统治整个周龙国!”黑袍中年强者连道。 苏默涵与苏妈妈何依晴位于尚品名居的那套房子,苏妈妈这会儿正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而冷霆钧则是在客厅之内,挨个摆放碗筷。 除了哥哥,她不相信任何人,那些照片如果被其他人知道,又会变成其他人威胁她的筹码。 “在这件事上没有可能,不管大方和羌顺是什么样的关系,他们两个都不可能在一起。”谈邰夫人很坚定的说。 直到今天,冷霆钧才陡然察觉,他之前竟是生生看错了苏妈妈何依晴。 第219章 麦明河·即将离开之前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麦明河后背紧紧贴在墙上,无声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冷汗仍黏着毛孔,嗓子眼里卡得难受,但几次深呼吸后,她总算把心脏从漆黑肚腹里打捞起来,塞回了原位。 铺着暗褐木板的墙壁,在寂静中,凝固着一丝反光。 从走廊入口投进来一片长方形的光,稀薄阳光混着灰尘,飘浮在半空里。 走廊侧桌上 之后一切顺理成章,花店的工作很轻松,八岁的孩子也能干的来。 山中大叔的家跟雨藏家里还是很不一样的,十分干净,还有一些温馨的装饰品。相比起来他自己家里就突出了一个乱,脏也不算太脏,只是一个男人独居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大部分男同胞应该也知道。 方正手提长刀,脸上神色并没有慌乱,而是平静,无惧,看着玄关门外的走廊墙上的“自己影子”。 结果,张扬并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他的注意力,被街上一辆车给吸引过去了。 “且慢。”但是赵舟心神一动,一股柔风却把他困在了原地,就是不让他走,并且柔风只是限制了他的行动,却没伤他分毫,这是示意自己真没别的意思。 刚才第二关开启后就缩了回去的石台又伸了出来,中空的内部,这次装着的是一个金属制的立方体,每个面上都是一色的玉石,六面六个颜色,二十六个方块,这就是一个魔方,一个看起来华丽丽的魔方。 红马尾打了个响指,随后冰雪凝结的地面顿时崩裂,紧接着无数的不死亡灵破土而出,对着狼人们直接扑了上去。 大石头即将落地,白牧已经没有时间去犹豫,这片星球上还有太多他热爱的东西,不能够让其毁于一旦。 焕-汀接到暗示,她望了一眼墓埃,也望了一眼梭朗,匕首刺进左胸。 “咦,玄天同学,你对我们妖界的事知道的挺多的吗?”君兰动了动嘴唇。 就在他击杀了第三个修士的时候,一个家伙居然驾着一片云雾飞了过来。他确定,这不是什么飞行法器。 “我一个将死之人,无以回报,心里很是对不住。所以,你若能在我百年后,料理我的后事,我名下的房产等一切财产都送给你,希望不要推脱。 萧尧并没有功夫理他,看了他一眼就开走了,留给他一道潇洒又冰冷的背影。 王厚又捧起杯子,向秦副教主道:“在下敬姐姐……”却止住没有说话,原是柳晗烟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晨星转了个身,意随心动,举着手捏了个魔法诀,魔力外放,宁静的空气中泛起丝丝火光,下一秒,大片大片的荧光从草丛中缓缓飞起。 柳晗烟却啐道:“绝情帮的长老们,一起上,教训教训他。”王厚见她伸手过来,侧身想要避开,只是内力全无,哪里躲得了,情急之下双手护住耳朵,连声求饶。 童牛儿被惊醒后伸手在她发上轻抚,安慰道:“莫哭了,相公不是在吗?”可赛天仙就是停不下来,只是其中喜悦已多于悲伤。 玄天轻易能做好的事,到他手上来却很难,他尝试了一个早上,把厨房搞得一团糟,锅碗瓢盆砸坏了不少,还几乎将厨房都点着了,偏偏什么能吃的都没做出来。 举报信的内容,明明白白的写了欧阳蓁私下里倒卖健美裤获利的事情。 简沛淳和季宸季萱早已用过了晚饭,正陪着母亲坐在沙发那里闲聊。 第220章 麦明河·无人开门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从楼梯上匆匆扑来的脚步声与人声,在一瞬间里惊醒了麦明河。 这一激灵,半空中犹如弯曲手指、不断扩张的长长百合花瓣,也终于从她神智上滑开了,让她心神从花芯处的漆黑里挣脱出来了——心脏好像同时要从喉咙耳朵里一起挣脱出去,血液撞击声让麦明河有一瞬间,什么也听不清楚。 快走。 身后是楼梯,眼 众将校都欣喜异常,欢呼雀跃起来,更有甚者,泪水微微润湿了眼眶。而刚醒来的刘范则不然。其实他们不知道,此刘范非彼刘范。 如果此时有人站在他面前的话一定能够发现他的眼神当中仿佛已经说过了千言万语。 在老者的引领之下,墨客又是来到几处交易的摊位,不过这些摊位前的东西,用处都不是特别大,毕竟真正有用的东西,早就被利用起来。只有一些无法利用的东西,才拿来交易。 雷伊和布莱克知道,这个客人很可能就是迪恩,都暗暗提高了警惕之心。 “青訶兄好!”孤落一种完全无视旁人的姿态向青訶打了打招呼,然后径直向前走。 庄坚感受着此时手掌中心,此时犹如与自己完全一体的位面灵根,也是点点头,他刚刚确实是借助于天枢神域,解除了灵皇对于位面灵根的烙印,如此一来,他便是相当于彻底的掌控了天殇大陆的位面掌控权。 “轰轰轰”谷岳话音未落,便感觉到有几道强横的气息出现“你还是先弄死他们在来找我吧,废物弟弟”颜阳再次嘲笑道。 独孤舒琴啧嘴,没料到对方会来这一招。举起手中的长剑,剑走龙蛇,舞的天花乱坠,密不透风。将那血色弹珠尽数击落。 檀石槐根本不生气,他笑道:“哈哈哈哈!少年人,勿要口出狂言!在我纵横大漠、战无不胜的时候,你爹和你娘恐怕还未曾拜堂成亲呢!”鲜卑骑兵闻言,纷纷大笑,笑声隆隆如雷。 得到消息后,金丝王猴一路追寻,见到了石牢中的莎莎公主之后,才发现她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见到她如此消瘦,年轻美貌已经不在,只好利用自己的法力将莎莎公主带回莎车城。 此时此刻的封腾都是自愧不如,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面对着来势汹汹的危机封腾都想不到这么多点子来应对,但是在陈默的策划下竟然逐渐的瓦解了,真是不可思议。 绿肤人——姑且这么称呼吧,原本似乎是准备在密林地形当中,与陈行进行战斗。但是在暴露了位置并且陈行并没有前来的打算之后,似乎决定主动出击,于是从密林当中走了出来。 脸上似是在感叹冥河的“天资”,同时也在感叹,一旦冥河证道成功,那么天道便有了对付“他们”的存在了,罗睺在想是否该去阻止。 董如意的默不作声,让安夫人心中的那股不好预感更加的强烈了。 陈默查了一下詹姆斯的资料,赫然的发现这个詹姆斯一夜爆红的经历倒是和贾斯丁比伯有点类似。 袁氏有两个亲兄弟,目前都外放离了京城,于是考虑再三将送考的任务托给了王义宗。 可是事与愿违,自认为昨日吃了鳖的王秀婷,今早又得知王义宗昨夜居然宿在了清幽轩,加之方才王义宗落在林氏和王秀婷身上冷肃的目光,让王秀婷觉得一切都因王秀英而起。 第221章 府太蓝·拜~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府太蓝听见自己低低叫了一声:“爸……” 他找不到自己身体,灵魂早已登上远去海船。剩下的他,仿佛化成漆黑海浪,一波一波潮涌又退落;明明看不见月亮,却依然永远受它驱役。 如此状态,却还能听见府汉的回答。 “嗯,我在呢。” “你会一直在吗?” ……好熟悉。 好像这场对话 “殿主!二殿主他们根本不相信你!七圣追随主人多年,殿主是什么人他们难道还不了解吗?”无影接着道。 凌空界中竟然还隐藏着‘混’沌之海的一角,这实在是让季默震惊万分,那片只有在传说中出现的地方,竟然隐藏在凌空界。 “看你说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不要说你对我们有恩了,就是不认识的谋生人突然间昏倒了在路上,你看到了能不管么?对了!你饿不饿?我去个你端碗粥来喝!”叶老汉笑着说道。 紧接着,天地间犹如是刮起了一阵玄气飓风,肉眼可见的玄气洪流,与那漫天幽光相融,仿佛是化为了一条幽光长河,源源不断的朝着那座光阵中央汇聚而去。 她当然没搭我的腔,一方面是冰山型的性格设定,另一方面是她已经投身与瘦猴的战斗。 古星魂没有废话,体内的真气凶猛的催动出来,霸道的力量宛如山洪爆发,方圆数千丈之内的空间都在剧烈震动,张牙舞爪的漆黑裂缝更是从古星魂周边撕裂开来,气势磅礴。 一个男孩,看起来就象个初中的学生,身体软软地堆在轮椅里,全身上下能动的除了放在触摸板上的右手,就是那一双灵动的双眼了。 古星魂对他这般仇视,无影很无奈也很无辜,他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古星魂,古星魂这股可怕的杀气令他感到忌惮。 救回圣王吗?西蒙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纹身。想起与圣王的对话。 更重要的是,薛明还特意入宫找赵佶求了一营足足五百人的内殿直禁军高手,如今也都换上了开封府衙役的服饰悄悄到了开封府的府衙之内。 “秦掌柜,这样真的好吗?”轩辕擎一脸担忧的说道,他担心秦枫被蛊惑,一旦对方伤势恢复就会反咬一口。 保命靠直觉,交朋友也是这个理,焦北明与人接触,首先要看直觉。 不过诚如眼镜男所言,当高田雄二将注意力从羽生孝身上转移开之后,赫然就发现了自己先前未曾注意到的问题所在。 他和熊岩,许多年前就认识了。早在熊岩考举人的时候,大家就认识了。故此,也很熟悉,资格也很老,是敢说实话的。 最毒的毒药,也是最致命的毒药,对于这份毒药,所有的男人都没有抵抗的能力,但单军却偏偏是一个百毒不侵的人。 一道道剑光从四周升起,然后化作流光没入那人影腰间的养剑葫里面。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大殿之中早已空无一人,倘若秦枫在此,一定会赞扬一番,看看,高手开会就是简单,不想某些人,简单说两句,大半天就过去了。 现今却偏偏风水轮流转,柳雅飞收了一个好徒弟,风头要压过柳百叶。 见到这种天赋神通,莫辰立刻大呼不妙,心中一动,便将神火印激发出来,以火焰铠甲,挡住了光焰扫射。 丁颜颜想和司景琛交流也没有渠道,司景琛悠闲自得的吃着,还吩咐侍者换了红酒,吃得非常享受。 第222章 府太蓝·合情合理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要是没醒来就好了。 府太蓝平静得出乎自己意料——不,或许不该说是平静。 他更像一张被反复揉搓叠卷的纸,肌理纤维都碎断了,拼凑不起力气恢复原状,只能在散碎地在病床上铺出一个人形。 他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看着医生护士来来往往,检查问询,只觉连张嘴都累。 “记得自己来医院前的事情 他咬咬牙,还是将一个几乎不能称之为方法的解决方法告诉了崔英里。 泪水洒下来,蓝雨辰愣愣的看着眼前那晶莹的泪珠,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缺失了一块似的,那般的心痛。 内院子弟们,都躲在外院院长身后,一个个惊骇的看着叶天喊道。 之后一路上,两人就这么静静依偎着,耳边则是人力车简单机械传动齿轮的‘吱吱’声,周围则是一个个为生活奔波的幽光城居民,暗淡的灯光从通道顶洒落而下,为这里一切镀上一层昏黄色的光泽。 而他给宁秋所写的地址,也是两三年前的地址了,至于后来那位专家有没有更换地址,或者说他有没有被丧尸吃掉,那就不得而知了。 话音刚落,以大门为中心,尖锐的冰凌‘兵兵’地就像雨后的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将方圆十几米铺冻成了一块冰地。 暗自思忖了许晋朗的话后,莫靖远挂断了电话狠狠地将手机砸向了地面。 “一顿饭就将你收买了。陆逊,你还真是好打发。”秦韶略带嘲讽的一笑。 “墨,你的手艺好好。”刚刚吃了一口烤鱼的安若然,惊讶的看着沐熙墨,赞美的说道。 杜箬一直按在手机屏幕上的乔安明号码,被她一字字删除,之后傻傻乐着,将面前一杯红酒全部喝尽。 杨为民一看情况基本上也就是这样了,干脆大手一挥,宣布下课,从明天开始正式进入学习阶段,今天是最后一天能够疯玩的时间,班里的人也都清楚这样的情况,听到辅导员下了命令,立马全部做鸟兽状的四散跑了出去。 没想到灵犀在没有父母在身边的环境下,生成这种性格——正如她对杜芳华所言,没有她的影响,灵犀会过的非常自在舒适。至于将来某些人要忍受灵犀的坏脾气--管他呢。她顾不到那么多。 而此战过后,众多器武高层势力碍于母亲当年的神威,不敢对那神葬沙场动什么念头,但是如今十五年过去,万幽门率先伸出了贪婪的手掌。 “头,你这就有吓唬人了!那图大人今天可是喝了不少酒,估摸现在正搂着娘们呼呼大睡呢,还能来着冰天雪地的城门不成”? 刘导演愣在当场,半响说不出话来,刚才放过狠话,可马上就被人打脸,让刘导演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车里的两个丫鬟也都是一脸的惊慌失措,没想到这过得好好的,突然出了这样的一个大事。车上的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同样惊慌失措的陈骏德。 皇太极眼中厉色一闪,随即对着努尔哈赤拱手后开口说道:“父汗,杀人的目的就是要止住谣言,所以这个尺度就是最大的问题。杀多了,对战事不利;杀少了,又没有什么威慑”。 杨天这时候惊讶的发现,赵霜行看似庞大的身躯,但行动起来,却是极为的灵活。 不过他这情况我也能看出个大概,无非是把无数人的魂魄吞了下去,而自己的实力又不够,所以认知出现了问题,至于他的身体,应当是预先留下的巫术造出来的。 第223章 府太蓝·听不见的锁链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府太蓝又一次按下视频播放。 同一段视频,他已经看两次了,第三次播放自然也没有变化: 众人惊呼声中,从公寓落地窗里翻滚跌下一个高大人影;他勉强抓住一扇往外推开的窗户、悬吊几秒,才笔直栽进人行道上的缓冲垫里——脖子上那一个巨大山羊头,在夜里划出一道白色虚影。 “我发誓,肉眼看见的真不是 “这两份直接批了,和提里昂说,这东西肯定能赚钱。至于资金,不用等两个月,马上就会到位。”艾格借着讨论口红的机会,又大大方方地欣赏了下妮娜化妆后的模样,低头继续看下一份。 一边摇晃,一边轻轻拍着白墨紫的脸,轻轻揉他越来越冰冷的双手。 思来想去,如今也只有拉下脸面来找艾格,盼他会看在旧日交情和自己仍然有用的份上指出条明路,付出点代价换取家族的存续了。 虽然有些纠结,唐唐还是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根本不管隔壁和隔壁的隔壁,两位美男彻夜无眠,更没有想过,远在天都,还有三位帅哥无法安然入睡。 于是提里昂向他的朋友租了这个宅院,专供办事处核心员工和管理们居住。 “那如果我告诉田野君你,日记里面的主角是你,你会高兴吗?”突然的秋上佳音红着脸对田野胆怯的问着。 这一切完成之后,他将尸体推进了冰柜之中,带着自己的战利品离开了。 虽然在人类之中自己的记忆没有被完全抹除,但刘邦还是有些记忆模糊想不起什么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想见我?难道我有做错什么事情吗?难道你现在就能联系到梅姐姐吗?”盘宇鸿焦急的朝光头问道。 罗长老恨恨说道,旋即转过身去,望向仍然留在现场的最后一位长老:“雷长老,你是外门长老,此事合该由您处理,还望雷老为天儿主持公道,这样老朽返回后,也好对师尊有一个交待!”话语之中,明显另有所指。 韩单也融入了黑夜之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感觉只有这样做才能引起姜云绾的注意吧。 想要在这么一大块地方找到一个大活人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是要去找到两个随便往某个灌木丛里面一钻,就真的找不到了的家伙? 其中有一次,裴旭东就向他讲到过这位程前辈的故事。徐天磊当时听了,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所有在场的人再一细看他的长衫内侧,百米长的玄冰寒铁锁链,以某种坚实如钢的银丝,一针一环,线线相并,环环相扣,紧紧缝贴在衣服的内面,密布如龙鳞鹤羽,散发出粼粼冷华。 “好,我帮你去取,你打算什么时候要?”施倩颖抛开脑袋乱七八糟的想法,答应下林宇的要求。 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药家已经插手,即使姜云绾再怎么样努力也是徒劳。 两者身上涌现出的杀意,剧烈碰撞,在战场上形成一个方圆数里的恐怖大漩涡。 董初瑶不再说什么,下车后紧紧的挽住他的胳膊,很用力,像是要把自己黏在他身上一样。 现在的青城是一个巨大的商户,和有权有势的人攀上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八颗。”这下说话的是被称呼为革命叛徒的大胡子齐纯,很明显,以大胡子的老练,目的很明显,也是替赵政策拖延时间,至于公开支持赵政策,大胡子还没有那个胆量。 第224章 府太蓝·兄弟俱乐部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府汉长得漂亮,口齿灵活、说话讨喜,乍一接触下,给人感觉很聪明。 哪怕他没有正经工作,永远眼光远大、永远在寻找发家机会,依然能吸引到许多不同阶层的人,愿意将他当个朋友玩伴——在府太蓝成为伪像猎人之前,他总觉得,爸爸哪怕回了家,有一只脚也留在外面。 “……但那是过去的事了。” 府太蓝一 “见过将军。”在黑龙面前,灰狐没了此前的凶性,杀意也在那一瞬间完全的敛去了。 凌双天却直接无视两人投来的目光,反而一拱手,恭贺起蒋大长老道。 而之所以在昨天唐易没有选择去击杀九级的妖兽,是因为九级妖兽的智慧已经极高了,而且拥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唐易想要用骚套路去引怪,是根本不可能的。 下方的上妙道人和下玄道灵,顿时脸色齐齐大变,同时骇然的抬头看向天空。 联邦民众怨声载道,但这次没有人埋怨政府和军方,矛头齐指艾玛帝国。 坦克团的反间行动每天不会耽搁他太多的时间,剩下来的时间他为了避免胡思乱想,就跟童淑雅腻在一起。 太白金星一听,哪敢迟疑,赶紧手一挥,顿时一个包裹出现在大殿中,正是张易的包裹。 如果不是虚的东西,那么就应该是实的了,这种不就又等同于把什么实物塞进自己的脑袋里了吗? 现在,大家都很困惑,还需要一年才到20岁的瑞,没有经过祭祀礼的瑞,没看雌性跳舞的瑞,竟然成年了。大家都想知道原因? 魔帝,那可是站在魔界最高峰,振臂一呼,魔界都能震动的至高存在。 罗丽拉着龟老,让他放下尖趾,又叫了一声:“红霞。”龟老慢慢地放下手,红霞又用舌头在甲尖的两只眼睛上瞄了瞄,慢慢松开身子,下到地上,变成人形。 孙岳喊了一声,对容琅越看越满意,眼神方面的处理真是……堪比影帝。 “你放心,我说过饶你一命,只是断你手脚,我一向是说道做到。”柳鸣声音很轻,却是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灵力压制,域皇阶别的招牌能力,只要是比起实力低的都会受到那恐怖的威压,低一阶以上的,连站都站不起来,一己之力毁灭百万大军,对于域皇来说,就是这么容易。”梦无名轻轻感叹道。 要是以前,这样消耗鸡蛋没什么,但是这是特殊时期,鸡蛋的数量完全不能供应,因此,一些人为了节省,一个鸡蛋他们尽量不打破,还别说,还真有人从此练就了一身台球本领。 此刻唯一让宁海崖担心的是,李和弦追出去了,要是他不能够斩杀八臂邪尊归来,那可怎么办? “哈哈,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毕方怒极反笑,盯着龙傲狼的背影连说了两个好字,只是语气森然,让人心神一凌。 炸开的火焰,直接贯穿虚空,将天空之上,直接炸出了一条空间裂缝。 这神皇族的神坛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众多的尸骨堆积而成,这一点和龙墓一样也不一样,甚至是一句尸体都没有。 对于叶远来说,在奥特曼系列中,出现过的几乎任何一个怪兽,他都能说出来历。 邪龙一族,虚空神龙一族,灭世炎龙一族,霸龙一族算是最后一批到来的。 背上诡异的一双大手。四个不同模样的脑袋。诡异的海螺下身。这无言的本尊模样。完全是超过了风泷的想象。风泷看着近距离的暴蜥无言。更是无法表达此时她心中的感想了。 第225章 府太蓝·交换游戏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真有意思啊,府太蓝心想。 卡特·摩根这一张总叫人想起猪的面孔,他已经被迫看太多次了,熟悉得叫他心生厌烦。就在几分钟之前,府太蓝想做的事仍只有一件,就是把燃烧的烟头戳进他眼睛里去。 然而此刻,他这张脸却成了府太蓝最大的乐趣来源。 “别笑了!” 卡特又急又怒又惶恐,眼睛里依然 那白皙的脖颈上,挂着一个似祖母绿打造的精巧吊坠。翠绿的吊坠呈心形,似巧匠精雕细琢,光滑的表面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入目让人感觉十分舒服,相当赏心悦目。 银眼尖地察觉出了四糸乃的这一个动作,他半跪在四糸乃面前,也不主动出击,他可是要好好享受这难得地福利。 在此过程中,苏灿又把精力集中在了复灵丹上,从一级、二级、直到五级极品复灵丹,苏灿一步步开始研究,最终搞明白了爆出复灵丹的原因。 伊万诺夫明显侮辱华夏的行为让底下的观众看得是义愤填膺,但是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咒骂,同时也都不看好土根和叶飞两个送盒饭的能有什么作为。 “恭迎上神驾临!”九幽殿主见那虚影出现,连忙跪倒在地,语气非常恭敬道。 此刻,他们还在南楼的屋檐下缓步徐行,一前一后,何紫嫣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冷然也悄悄地安了心。 这个老家伙就是有病,见到古玩就像吃了药似的,能够让他短暂的好转,其余时间,几乎都处于发病阶段。 “三点零五分!开始行动。”韩飞经过了多年的训练,将身上的生物钟磨砺得十分准确,所以醒过来的时间和预想的误差不大。 三三三,整个观众席都开始沸腾了,这么好的运气怎么不是自己呢?一把就要了雄飞赌场大半年的收入。 那种地方连空间之弧都无法使用吧?也许会被扯入空间乱流之中呢。 楚休点了点头,随后便见到王强直接冲了进去,跑入厨房看着炖在锅里的排骨,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趁着自己出了事,借题发挥不依不饶。 别看这只是一个梗~可前世做为网南的一个游戏玩家,陈理可谓是对这个段子理解的非常深刻。 目标的身上已经被蛇躯勒出了一道道痕迹,甚至连对方五官都渗出了血液。 就连威猛彪悍天下无敌的吕布,都没有看清楚子弹的路线,当然也就无法防备了。 当然~这种行为是违法的,但也说明美金在此刻算得上是硬通货。 这副做作的样子让众人感到恶寒,许墨怕了他了,将诡面之刺的隐藏职业扔给了顾少卿。 闻言,楚休面上露出一抹了然神色,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陈耽一看,这一员将领不就是曹漕跟前的,随身背剑的将领夏侯恩吗? 为了让刘备等人彻底死心,诸葛亮便决定在屋门上写下几句话来。 如是再三,最后随着黑影微微一收,瞬间整块黑影尽数隆起,就如造山运动般越升越高,当膨胀到极至时,轰的爆裂开来。 零乱的思绪晃过,张奂没有细想旱情,他这一此被调回了信都,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他怎么会有心思关心这些。当然,张奂对将来的去向,也有一点揣测。 雷尔斯等人身后足有半人高的背囊,顿时引起了爬山者的注意,一个二个皆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们,那样子容貌好似哥伦布创造新大陆一般。 2025年1月11日,巢穴发动对社交媒体的侵略战争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自从上次搞出的特别节目,需要把巢穴电视台(窝棚版)炸掉之后,巢穴众居民决定重建一个电视台版的电视台;因为工程更大,所以至今重建尚未完成。 但是重建完成之前,赞助商怎么办呢? 费尽心机、在取悦赞助商之路上越走越远、已经浑然忘记当初为什么要拉拢赞助商的梦编剧,将其不存在的目光,投向了近年人类科技成果——社交媒体上。 “明明是人类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人类却作茧自缚,反而被社交媒体给洗脑荼毒操控了,真是愚——” 梦编剧及时止住了话头。 它想起今天出场的赞助商都是人类——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赞助商出柜表示自己是居民——把吞回去的话斟酌思考几遍,才终于说: “……愚蠢啊。” “你这思考不思考的,我看区别实在不大,”金雪梨说。 梦编剧愣愣想了一会儿,恼羞成怒:“没赞助的人不许批评我。” “总之,今天又把我绑来巢穴干什么?” 梦编剧咳了一声。 “我们这一期节目,为了能够更好地回馈诸位赞助商,决定为她们送上如今社会里人类最为渴求珍视之物——超级受欢迎的、永远有新奇内容的、总有天量点赞和粉丝的——社交账号!” 随着它话音落下,空荡荡四周响起一片掌声。 “在我们开始之前,请让我先解释一个问题。” 梦编剧双手交叠,坐直身体,说:“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最近巢穴几乎只剩下了大额赞助商。如果都挤在一起接受感恩回馈,不免有点掉咖,因为你们人类都比较虚——” 它的脸上鼓起一块皮,形似人类发出“虚”字时的嘴唇,却顿住了,似乎意识到这个词也不好听。 金雪梨探过头,等它往下说。 “虚——” “嗯?” “……虚心。”梦编剧挤出第二个字,已满头大汗。“大额赞助商们,将会分批接受我们的回馈,确保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荧光灯时间。” “那叫聚光灯。”金雪梨说,“欸,别看是你一个居民,想得还挺周到呢。” 梦编剧对她充耳不闻,只举起一块INest牌平板电脑。“我们第一个作出的社交账号,也是我们第一位出场的赞助商,欢迎——” 平板电脑上,Instagram的账号信息页被点开了,出现一个用户名。 西下有木名栗 “您这个早就够写番外的了,”梦编剧搓着手说,“请在________处留言您想看谁的,或者什么类型的番外,下周六开始码字血汗工厂的马达就可以转起来了。好,咱们接着介绍账号。” 头像图片很朴实,只不过是一个大美人罢了。 738条发帖 1.2M粉丝 225关注 “怎么做到百万粉的?”金雪梨吃了一惊,“真的有?” “当然,”梦编剧很得意。“这个账号,是我们策划组精心培养起来的。我们采用了西下本人的照片——” 它顿了顿,仿佛在等待某种反应。见没有等到,它继续说:“然后,我们将她定位包装成一个‘人类博主’。” “……什么?” “作为一个周游全球、体验风俗民情的博主,如果只发各地风情美食,就有点太常见了,竞争也很大。所以在旅行美食的基础上,我们加入了人文关怀。每到一处,西下有木名栗都会积极结交当地居民,聆听他们的故事,探索本地人的生活与内心。” “听起来还挺有趣的嘛,”金雪梨说,“给我看看主页帖子吧?” 最新一个post中发的都是黑白照,颇有艺术感,可惜就是有点看不清。在一条似乎是小巷的路上,一个年轻女孩(18)正指着一面墙壁,露出一个开朗而雪白的笑容。 金雪梨划到下一张,发现镜头拉近了,发现西下有木名栗正双手呈虚捧状,“托”着墙上一幅人物肖像画,她也把头凑过去,仿佛是合影一样。 第三张照片里,肖像画中那一个双颊凹陷、眼眶深黑、仿佛躯壳里正在闹鬼的男人,朝她转过了眼珠。 第四张照片,男人一手撑墙,低下头颅,从墙面里渐渐凸起、拔出,爬出了墙面。 第五张照片,眼眶深黑的男人抬起右胳膊,举过头顶。西下有木名栗抬起左胳膊,也举过头顶。 二人比了一个心。 金雪梨愣愣盯着照片。“欸……?这个展开……怎么好像和我想得不太一样……” 贴文是这样写的: 今天慕名造访了吉尔贝特古城区的历史走道。我在Instagram上,受到一位已经在当地生活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的居民邀请,按约定来到了他居住的墙壁下…… “很不错吧?看看这条贴文,”梦编剧十分激动:“才发出去不到半天,已经有了57万个喜欢噢!顶级社媒账号,送给顶级的你!” 接下来两位,同样也是Ins博主账号,必须搭配出场。 庞小丫,头像一只小黄鸭,550条发帖,890K粉丝,1002关注。 在熬夜的鸭鸭鸭鸭鸭呀,头像五只小黄鸭,550条发帖,890.1K粉丝,1003关注。 “出于某种不能理解的巧合,她们变成了很少有的双子型博主。” 梦编剧嘴里讲的净是一些叫人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她们虽然天各一方,从未谋面,甚至也没有网络互动,但是账号与内容的巧合,可远不止数据上的相似……你看。” 随着它点了几下,打开了庞小丫的第一条贴文。 发布于2024年10月9日的一张图片中,是一个快餐店的托盘;托盘上盛着满满一堆汉堡、鸡块和薯条之类的食物,虽然看起来又快乐又垃圾又丰盛,但是无疑,这张照片讲述了一个悲惨的故事。 “为什么啊!”贴文里写着,“为什么我会一个不小心把饮料打翻了!为什么这可乐好死不死,偏偏全部洒在我的汉堡薯条上啊!全都被泡成可乐味的了!为什么啊啊啊啊” “现在再看看另一只鸭……不是,在熬夜的鸭鸭鸭鸭鸭呀的贴文。” 2024年10月10日的照片里,一个年轻女孩(18)穿着完整一套牛仔裤和T恤衫,浑身都湿透了,头发贴在额头上,一脸又好笑又惨的样子。 贴文里写着: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我走在路上,被楼上的人迎头洒了一大瓶可乐。虽然他说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碰翻的,但是这瓶1L装可乐是一点没浪费,全浇我身上了。” “咦,好有趣,”金雪梨似乎短暂地忘记了这都是巢穴的规划,“所以这两个账号也是……” “对!”梦编剧一拍大腿。“二位的粉丝总是会同时切换着看你们的帖子噢!请二位以后多多享受双子网红的人生吧!” “就是惨了点……”金雪梨小声说。 “只是那一条而已嘛。”梦编剧解释道,“你看,还有一个贴,在熬夜的鸭鸭鸭鸭鸭呀做了一个噩梦,然后它……唔,怎么回事,好像是有点惨。” 在这几个贴文下,还能看见梦编剧一干居民努力培养的账号——打算养大以后,送给另外一波赞助商。 书友20241229233833599:我好喜欢墙上男人的样子哦,我希望能请他和我一起拍个广告片 木星安静的枸杞:汉堡就算湿了,也没有关系。只要食物仍然安静,就可以吃掉。请大家千万要当心假装安静的食物。具体情况,请点击我的主页。 雅兒:我永远在默默地看着你。永远。 新夜昼行:哇,这次去旅行的地方好棒!下一次请来我的老家吧!我的老家位于清晨与黑夜交界之处eu&… 小孙带你飞:带你飞,一次650,私聊 咪阿嗷:东城区巨猫寻找丢失主人,请大家帮忙转发留意 (12.28-1.11期间的打赏感谢名单没写完,下一批继续,希望别像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第226章 麦明河·第一个关卡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刑侦犯罪影视剧里,警探总时不时提起一句话:“凶手常常会返回犯罪现场。” 是在哪个电视剧里听见的台词,麦明河想不起来了,但她想,这话可真有道理。 24号早上一亮天,就不是个好天气。 她搭地铁、又换出租车,走了一个多小时,等到达凯家大宅时,天空依然是一层灰沉沉湿棉花,好像随时能掉下来、 晶云实体,大道实行,这就是九离重门,九离重门一过,四处都是玄光璀璨,这是晶能和石壁的结合所造成,晶能透光,石体重生,创世了旷世古迹。 只见这人一脸莫名其妙地挂掉电话之后便离开了,看来是林漠溪对于依洛娜还是有所怀疑所以才让她来确认一下。 “呼呼!”整个巨型仙岛号被一股修真之气包裹,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之上急速而去,不稍片刻已经渐渐离开此处凶险的海域。 在她们面前摆放着一张沙发,而沙发上坐着泽特的老师——古烁。在古烁的腿上还躺着一只黑白相间的花猫,只不过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的猫。 老弟笑老哥不够精明。当时他算了一下帐,这套总价一百多万的房子,当时的月租只有两千左右。按照这个租金,花一百多万至少可以租住五十年了,买房并不比租房划算。 若不是那一身王袍,把泉天栖放在人堆里,几乎都认不出他来,因为他的模样实在是普通,当然不丑,却也没有任何可圈可点之处,甚至皮肤还有些黑,唯一拿得出来的,恐怕也就是那极其标准的瓜子脸吧。 说完,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道百丈高的巨大狐狸虚影,虚影带着荒古的气息,对着魔神张开了嘴巴,一道磅礴的能量被其喷出,眨眼间就淹没了魔神投影。 紫萱变出来一身黑衣服连带靴子扔给了我,我接过,然后飞到空中用斗气瞬间烘干身体,把衣服穿上。 “装神弄鬼,还不受死!”一击为中,独远手中战戟凌空一抖,一道巨大的戟刃划过山神庙内上空。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正巧碰到了巫格云星和赵季他妈正在大庭广众之下骂街。 它明白,对方能找到自己,定是因为猿烈的相告,而猿烈既然能跟天茗讲这些,说明两者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很多,这让它心中极为舒坦。 “星宇哥哥,我要中彩,就中那块紫色的,你也要中彩,那块灰色的正适合你。“南海了了跳跃着欢呼,对着流光指来指去。全然不顾一脸尴尬的荊轲正哭笑不得的看着二人。 这在平时绝对不敢,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都不敢无故滞留真传院门口,但是这次事件对蜀山面子较为重大,掌门至尊也都不说,关注着那块泥巴,所以也就没人管了。 叶无双昂天一笑,那般疯狂,那般绝望,随即狠狠的拔出了沐凌天肩上的长剑。 余刚神色黯淡,把剩下的话全部吞进了肚子。他心里想着,白姐或许是太理智了,她这种心理学的高手,怎么会被人轻易影响情绪?这分明是拒绝了他。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我们不是兄弟吗?兄弟难道不应该坦诚相见吗?在你心里,我们是你的大哥二哥吗?”唐靖往地上狠狠的踢了一脚,似乎很生气,他把沐凌天当亲兄弟,可是沐凌天却藏着这么大的秘密,不告诉他。 紧紧的裹了裹有些大的风衣,杜佑家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十月的首尔已经有些凉意了,加上昨天的一场大雨,风吹过来更冷了,骤然下降的气温使得流感横行,前几天病倒的杜佑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兵败如山倒,再厉害的军队,败退的时候都无法做到整齐划一,特别是周围败兵乱窜的情况下,更是艰难。 三十万,对他来说可真不少。这次直播才赚到的十几万,其中十万交给了系统,还有梅高峰那里得还他两万多的本金。满打满算他手里最后还是只能剩下两万元。 王远和赵家兄妹一脸苦笑,三人不约而同的挪开了目光看向别处,根本不敢接茬。 话音未落,只见轩辕亦清跨进大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岳无枫面前,诚惶诚恐道,“不知监门召见属下有什么事情,属下一直都在门外候命。”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瞥了一眼岳无枫难堪的脸色,登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说了我不想要治疗,我家的主治医生司徒英雨不停想要将我治疗好。”敌人司徒英雨趟枪了。 难道跟主编实话实说,说她在酒店里遇见了裸男?不行不行,陶编肯定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让她直接打包走人。 “对了,枫弟呢?他不是让你下山去帮他吗?你怎么在这里?”突在这时,龙颖仿似想起了什么,疑惑的盯着剑惊风的双眼。 张倩对李絮的信任现在处于盲目状态,她完全忽略了李絮现在已经是重伤之躯,根本不可能再次做出任何惊人之举。 异火魂莲散发而出的红芒,也随着时间的抗推移,慢慢将周围五米之内的空气染成了淡淡的红‘色’,而王炎他们此时的面孔,却是若隐若现。 “这,才是楚家真正的实力么?”徐谨苦涩着嘀咕,眼神恢复平静,但眼底深处的震撼,还是没有消去。 林枫走到剑惊风的身体旁边,蹲下身子,伸手按在剑惊风的仍有余温的胸口上,慢慢的输入一道灵气,并分出自己的一缕神识随着灵气一同输入到剑惊风的体内,观察他体内灵脉的变化。 那表情能有多猥琐就有多猥琐,只差没流口水了,就在黑衣人脱到一半露出南宫亦儿红肚兜的时候,突然一阵风吹进来,黑衣人马上警觉的停下了手,抽出身边的剑做出备战姿势。 慧君洗澡的时间不是非常短也非常的长的而是刚刚好,她在里面干什么完全没有人知道,当然猜的话那就是洗澡,废话!不过看的话立刻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变化实在是大了。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便是被君颢苍的后半句给气得浑身发抖。 她眼底流光闪烁,心中明白了原来仪器是靠着吸收精神力波动来给进行评分的。 第227章 麦明河·麦明河麦明河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尽管好像谁也没有把自己的通路告诉凯家,但不妨碍众人在同一地区、同一时段内开启通路——他们下车之处,是一个人流量大,挤满各式商店、餐厅和办公楼的繁忙地区。 “大家各自分头去开启通路吧,” 天西下了车,锁车时那一声“嘀”响,尖锐悠远地回荡在地下停车场内。刚刚清空的两辆厢型车,肩并肩地停在一起 刘洪看着蒙奇一出手攻势便是这般的猛烈心头也是不由一惊,只是他却不害怕,毕竟他们之间的实力相差太大,他相信蒙奇根本破不开的防御,即便是耗也能将蒙奇耗死。 唐峥脸庞通红,脑袋发胀,只觉一股股澎湃的生命力,不断涌入他的脑子,昨天开辟出的脑部气海,瞬间就涨满了。 “那拳套看来不似凡品!”蒙奇心中计量。在刚才的一接触,他并没有敢把招数用实。 意想及此,乐之扬几乎想要远走高飞,可一抬头看见朱微,忽又情丝缠绵、割舍不断,只觉为她死了,也是心甘情愿,这么一想,心中的去意又渐渐地淡了。 看着她那诱人的身姿以及手上香味十足的早点,萧强瞬间脑海里冒出了这么一个词,秀色可餐!这让他不仅肚子感觉到了饥饿,下面也有了蠢蠢欲动的架势。 而刚刚释放出气息镇住众人的,当然是众人中修为最高的灵石磊了。 叶灵苏杀得手软,丹田滚烫发热,似有一团火焰,烧得胸腹闷痛、头晕目眩,目之所及,恍惚迷离,无论敌我都有重影。 只是方雨晴也不知道,这些投资都得益于宋明,这四年宋明从自己公司、香港、乃至海外调集了大批专业人才加盟天龙投资。有着这些专业人士的存在,才有天龙投资一次次以微弱的资金投入换取巨大的利润。 看起来这就是座普通的写字楼大厦,却不知里面有着不普通的一家公司。 思前想后,林枫还是决定继续等下去,哪怕最后真的等不到了,也没有关系,最少以后想起来的时候,自己不会后悔。 到了老夫人那里,也没费什么事,冷墨曦刚刚开了个头,老夫人就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自己愿意去飞虎镇一番收拾后,套了几辆马车,她们就出发了。 再说了,李逸跟安切洛蒂也算是老相识,以前餐厅还在的时候,安切洛蒂就不止一次的来吃饭。 “哗啦啦!”一些受惊的疾风雀瞬间散开一个窟窿,这又给了塞伯出手的机会,玄铁重剑再次出手,与此同时出手的还有科勒的匕首。 墨承业随着大总管来到三楼的六号包间,一进包间,就看见坐在软榻上的两人,俱都穿着隔绝斗篷,看不见对方的面容,也看不出来对方的修为。 他手里把玩着一把铜镜,此刻铜镜已经许久不再变换角度,而铜镜之中,显露的是一张美人脸,正好是斜对面酒楼二楼雅座靠窗位置的乐思甜。 队伍很长,绵延数百米,有马匹,有骆驼,还有装满货物的车队,以及骑在马上的武士队伍。 千倾汐教训完慕如初,目光又瞥向了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若秋,打算直接将她所做的事情揭露了,懒得再和她绕弯子。 识得白芒的人都已经在岁月轮回中故去,然而在宫中策政殿里还供奉着白芒赝品,是以他时兰涛见过,也识得。 莫子骞看着冷墨曦的背影,嘴角不自知的又微微上扬了,直到看不见了那抹倩影后,他的神情才恢复到了原样。 第228章 麦明河·重获新生的条件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麦明河弯下腰,将手探入椅子下方,摸到椅座反面,用工业胶布贴着一把刀。胶布“嘶啦啦”地被拽开了,麦明河握着刀,站起来。 麦明河从道具箱里抽出一根电击棒。 麦明河从吧台壁架上抓下一瓶酒,反手一砸,酒瓶在桌角上清脆地迸裂了,从参差尖锐、刀片一样的玻璃茬上,透明酒水哗然而落。 麦明河拔腿就 这些日子,莲台寺现在人满为患,赵四叫杨兴伍、鲁仲羽挑选了精明干练者任营长,对难民实行了以家庭为单位,分营管理。 又是一道水桶粗的天雷降下,秦观掐决大喊一声“御雷!”,二十四豆兵手中的五雷剑齐齐向着天雷指去,那道天雷好似撞入粘稠的果冻中,速度一下子慢了好几倍。 随着对异世界了解的深入,洛恩相信凭借他的改造人逞一时之凶没问题,可要是指望肉球的加工速度来对抗全世界的人类就很天方夜谭了。 冷赫城还是挺欣赏他的,不是因为他放了他,不追究这件事情,而是他觉得那个男人年轻有为,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以后必然大有作为。 目前的状况是,新二建仍旧持有盛世华年附属建筑承包合同,建筑工程总承包资质一级,净资产分分钟就能飙到4亿。 而墨玉说的这条路危险,是因为国公府前面和侧面都有军士和家丁守护,但是后面这条路,因为是人家,又偏僻,就没什么人走动。 德三正要问罗仪瑞什么,就听到外边响起了声音,不由地转头看向门外。 但明知道这个时候应该严词呵斥对方,甚至是出手教训不知好歹的男人。可双手已经被男人给抓住,手心里还放着那颗被洛恩命名为芬妮之光的蓝宝石,圣骑士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眼前的男人发起攻击了。 远道而来的查尔斯伯爵有自己的计划,根据拜伦的情报。法斯特领本土上有多少军队瞒不住他,两三千的军队在他看来根本挡住他们查尔斯家族的大军。 大能者的战斗不是他们能够参与的,他们名义上属于菩提老祖的弟子,或者说徒子徒孙,知道菩提老祖性情温和,不会让他们坐以待毙,螳臂当车的一般让他们去阻挡一位大能者,因此果断的怂了。 “或许,今年之前我就会返回平津……”赵敢的声音很轻,心中也有些不忍,这么多年来,自己或许是第一个让对方心动的男人。但男人终归还有男人的使命,平津的那些事情自己逃避不得。 奥克里曼连忙叫来两个成员把奥古斯丁给搀扶回他的房间休息去了。 李彦是星辉佣兵团唯一的魔法师,身份非常特殊,所以奥克里曼才会禁止大家去探望李彦的,生怕大家一起去会打扰到李彦的休息。 说着老鬼就摔了电话,显然宋端午的野蛮行径给这位中年汉子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创伤,而对此王喜和牛春花却只能相视一望,俱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无可奈何。 以前的星辉佣兵团由于奥克里曼等人对艾玛无条件的支持,所以只要是艾玛做出的决定,哪怕大家明知道是错误的,但只要艾玛坚持去做,那星辉佣兵团就不会有反对的声音。 万一豪雨佣兵团哪天不打算再当捕兽队了,开始招兵买马向高级区挺近,那岂不是就要和大家抢饭碗了? 第229章 麦明河·如此多的事物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麦明河被人说过,“你真笨”。 女人结婚,一辈子只有一次,要找个倚靠得住的人,不然下半辈子怎么办? 这样劝她的人,似乎是一个朋友,但麦明河忘记是谁了,那得是好几十年以前的人了。 为什么找他?还有人曾经嘲笑似的说,他一点男人味儿都没有,说话软绵绵的,你嫁了他,你们家谁穿裤子? 但 “会吧,毕竟秋叶这人是个妹控,走到哪里都想要带着这个吊车尾呵。”吕非同道。 “明白!这里有一块九窍玲珑玄音石,此物不仅是一件能够炼制成上等音功系法宝的器胚,更是好些顶级幻术法阵的阵心绝佳压阵之物。价值……不会低于十万血石的!”说实话,这位血丹修士还是十分心疼的。 还得指望她来拿回蛇精香囊呢,沈存冒当然不想她摇身变成荡、娃。 少年那张脸是毋庸置疑的美貌,安静工作的样子透着一种让岁月静好的高雅气质,仿佛无论她做什么都能轻易的吸引着人的目光。 虽然他是知道叶南洲,但是,限于他们家里大本营是京城江家,一直身在烟城的顾南笙,怎么会知道叶南洲? 倒是符合钢琴说的很重的血腥味,可是它在四楼,它怎么闻到二楼的味道的? 皂吏一蹙眉,冷哼一声,满脸的不耐烦,道:“许是下面的人事忙排错了,这应试就要开始了,你考便坐下,不考便出去。”说完,又上下打量沈康两眼,抬腿便走。 江西伟三年前当兵,现在是班长,他选择的是烟城陆军部队,他没有向北走去,沉闷的他一声不吭的选择了烟城,离家最近的这座城。 准备了那么久,可最后想要实战检验一番效果的时候啥都没有用上。 他不擅长编故事,而且就算是编故事咕噜也可以瞬间分辨出来,所以他说的,还真的是他在雇佣兵军团卧底这么多年见到的一些奇怪的事情。 光洁实木的桌椅,一尘不染的家电,还有各种摆放整齐的物品,都在向她展示,这个家的主人很爱干净。 不过,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一定的难度,忠勇侯府跟萧君奕是裙带关系,而忠勇侯府跟秦家又有裙带关系。 随后一把就紧紧的抓住了姜如雪那饱满的大腿内侧,狠狠的捏了一把。 孟听晚一把抓住石太医的衣领,几乎将他半个身子都拎起来,气场十分强大。 这位院首,你是奉旨来看我家侯爷活不活的,还是来跟我讨教医术的? 所以,以玛格丽特为首的塔达尔人,完全都是因为李普的存在,才选择了继续留在这条贼船上,没有去她本该拥抱的诸神们。 狼妖是真怕自己也和狐妖一样,连句像样的遗言都没留下,便嗝屁归天了。 林锋也是一阵惊喜,看到眼前的男子,竟与自己地球上早已经过世的三叔公长得一模一样。 无论如何,李普与他的骑士团的到来,让领主们多了很多的信心。 在这被五十位以上魂导师包围的区域内,数道邪魂师的身影不断的抵御着,冤魂在飞舞,想要吞下每一道魂光射线,猩红的血肉化作墙壁,想要抵挡魂导炮的穿刺,刺眼的白骨,犹如索命的镰刀,想要收割敌人的生命。 总的来说。美剧通常意味着制作精良,题材大胆,在早年间很是在中国风靡了一段,然而后来随着政治正确以及各种奇葩的社会思潮的引发,剧情也开始变得越来越诡异了。于是从那开始京介就成了日剧的粉丝。 第230章 麦明河·理所当然的事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那么多麦明河,都是从哪儿来的? 几分钟前的这一个问题,现在看来,答案真是再清晰简单不过了,根本不需要问——这么多麦明河,当然都是从麦明河一生中来的。 她一生过得平凡。 或许正因为平凡,她一辈子里最尖锐、最有破坏力的攻击性,大多也都指向了自己。 这么说或许很古怪,但是麦明河恍惚 古云伸出右手,将灵儿那黏在额头上的头发轻轻向两边拨去,露出了她光洁的额头,然后右手在她的脸庞之上轻轻摩挲。 我苦笑,至于礼物,我真的没想好,他身上有很多好东西,不知道该给什么,不能空手而归。 “这个主意好,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刘智。”柳青喝了一杯水,揉了揉我掐他的那个部位,左手掏出手机,走向我,皱着眉头伸出右手食指向我抖了抖,撇撇嘴做了一个鬼脸。 面对铺天盖地、三面而来的无数胡人骑兵,前排的士兵们牢牢地抓住了自己手里的武器,并竭尽所能地将里面的每一颗子弹倾泻出去。 纪权见不能再闪躲,眼中也是多了一分的狠色,手中重锤一提,上面也是有着黑光散发着,便是向着古云手中带着青光的长刀迎去。 他们竟然是从被称为“造物主”的工程师一族里分化出来的,而表现出来的野蛮好战传统,乃至丑陋到令人忍不住吐槽的外表,都是为了避免遭遇到像工程师一族那样的结局。 “多带点饼干、苹果、香蕉和矿泉水。”婆婆从箱子里拿出三四个苹果放在柳青的旅行袋里,又拿了几根香蕉放在我的背包里。 除了个别老将外,所有军官几乎都经历过西式学堂的教育,甚至还有直接留学过欧西的,他们说英语、生活做派西。化、和西方人交往密切、没有经历科举,却凭着西学得到了官职和厚禄。 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却感觉一股无形的阻力在阻止华国武术部成立。 古云头盔一形成,那星辰战体所凝聚成的银色战甲之上便是有着一道银光出现,顺着整件战甲流转,像是形成了一个循环一般。 柳特琳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还是有点担忧,隐约中感觉龙辰不会就这么算了。 一口茶喷了出来,灵梦看了看地面的茶水皱了皱眉头,她刚刚扫好的地就这么被糟蹋了。 “何曼姿,你回想一下,当时你晕倒的时侯,对方是按的你哪里?”李薇急急的问道。 他仅有一只手,而那只手上,正攥着一把手枪,他巧妙的把自己隐藏起来。黑暗中潜行的暗杀者,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回归平静。 这是第四次圣杯战争中,肯尼斯-埃尔梅洛-阿其波卢德爵士失败的主要原因。 如果能够攀上一个真正的大主教,那肯定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儿,但是问题是这个家族的大主教已经死了两百年了。 因此,只要是战斗,那么消耗的就是吕布本源的储备魔力,越是战斗,消耗就越是巨大。这也是之前他为什么会在和saber的战斗中撤退的原因。 不过谢欣却并没有伸出手跟陈宇锋握手的意思,只是露出个有点牵强的笑容,脸色显得很淡漠冷艳。 “你终于死了。”在孙雷意识消失之前他听到了这一句话,然后彻底死去,绝对不会再次醒来。 第231章 麦明河·路标·木头人·捉迷藏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离开简易剧场的时候,在关上大门之前,麦明河捕捉到了音箱的只言片语: “……不该说‘最后一人’,就说‘幸存者’吧?唔,‘杀死其他人后活下来的人’?……要么说‘蛊王’?” 它正一心改进话术,似乎卯足劲,不让下一个猎人生还。 巢穴里的陷阱与居民,浩如烟海、数不胜数。 音箱好像——等 现在好了吧,他们竟然被夫人策反,成了夫人埋在将军身边的探子。 而莫名已经没有时间继续待在秘境中了,一个月的时间临近,莫名要带着剩下的风元素离开回到宗门外,还要准备下一次的探索。 她深思熟虑过,既然旄竟做不好这承御国帝王,不若就让哥哥取而代之。 听完江博凯说的话,蓝星星这才明白,那天江博凯为什么要给她出主意对付范静云,原来他是想拿自己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顺便设套看看范静云是不是假千金。 “对了,大黑,楚家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为什么会突然找上门来?”林宛清好奇的问。 她不知道的是,这里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他精心设计,然后让人定做的。 羽赫的攻击其实是4种赫包中最弱的,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被这样的赫子扫荡过也是会死的,所以羽赫的攻击还是有一定犀利程度的。 如果他们真的伉俪情深,只怕楚大将军会想尽一切办法回绝了这件事情。 所以他现在准备潜入史蒂夫家,然后假装被枪杀,他就可以在引导史蒂夫的同时,再骗过九头蛇。 而且即便这时候人们要购买衣服,咱们春节前备的货也足够用的了。 “谁说我嫉妒了?我是为她高兴,她是我闺蜜,我干嘛要嫉妒她!”陈晓燕呸了王多多一口。 下了飞机,西伯利亚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即便是他身体素质在灵果的淬炼下非常强悍,仍是感到了刺骨的干冷。 “我说,他师娘,你见过京官么,咱做的菜也不知是咸是淡,合不合胃口。”厨娘有些忐忑,其实车上的老妈子都一样。 最初,这种研究只是为了帮助大家能够尽量规避和扼制这种类似于自然灾难一般的危险,更好的生存,但随着了解的增多,随之而来的,是人类本能之中越来越膨胀的野心。 李明月呀李明月,好你个家伙,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呃,商商咬着手指,心里把这句话捋了一遍,终于听懂了,她应该是被讽刺了。 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到底是闺蜜,感情就是不一般啦。 秦直看着被裹成熊掌一般的双手,开始觉得头大了,这个样子,怎么跟简池解释? 眼泪不受控制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打在被子上瞬间便湿掉了一块。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不是死了吗?”用力的摇了摇晕晕的脑袋,带着一丝疑惑,袁星开口说道。 许多人在看着,无论那些黑暗中的双眼是祝福还是诅咒,至少,此时罗浮这片白色的荒原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一个乱了方寸的人,不但不能发挥其真正的实力,反而还会降低真实水平。 因为这里封闭的太久了,不管是丧尸还是其他生物都因为黑暗和安静陷入了沉睡之中,但是现在实验室的二层开启,这些丧尸也会有所感应,就是不知道要用多久才会苏醒过来。 段秋曾经不仅仅和精灵族关系很好,而且和神兽凤凰一族的关系也非常好。 嬴泗心中惊讶了一翻,却并没有太多感慨,高手往往死于墨迹,而狭路相逢勇者胜,更为凶悍的一位才会是最后的获胜者。 今天,楚天羽与顾培的一战,是她见过最为惨烈的一战,也是最为经典的一战。 “这,这是!”安迪猛地揉了揉自己的脸,扫视了下四周,熟悉的场景,这还在湄公河边,只不过位置却已经从船舱到了甲板,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其他两人。 也有人提出了自己的质疑,按照后来技能的把握节奏,之前嬴泗流浪剑技能丢失的情况应该不会发生。 就像是一个军人,哪怕是兵王级别的,但是在面对上层领导的时候,依然会紧张,这就是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会议室几人没有说话,刚刚上单过来叫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简单的交流得知,王校长正在一点一点从外面找来新人。 我心里暗骂,这是怀疑吗,这他娘的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昨天刚说过的话,自己不承认了? 他看出胸甲和头盔上浮凸的兽图是冲压出来的,正是这些浮凸图形,使整套盔甲活了过来,宛如异兽附身。他们居然能自己整出来这些模具。苏佑甚感欣慰。 魏乾琅回到三皇子府,把外裳一脱,鞋子一踢,扑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郎啸脚步猛地顿住,回头看一眼,如水中倒影般慢慢变得模糊的房舍,认同的点头。 他以前一度霸占国内总票房榜,可张盛起来之后,他的电影就显得没那么惊艳了。 这话说的也太气人了!因为你输了我赢了所以我高兴,请你吃饭。 苏佑凝神观察良久,仍看不透其中关键。他又看了看盘膝而坐、似在瞑神吐纳的白山。不知他是否已经在搬运火元气了? 北地往来大庆城,一程大约要十天半个月,若是商队运送物资,走上大半个月也是有可能的。 2025主题巢穴,联网版,适用于IOS安卓steam各大平台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这两天我重温儿时游戏主题医院,怀旧又好玩,所以原本计划分发社交媒体账号的感谢章,临时被替换成了主题巢穴游戏。) (这一章出场的,还是12.28-1.11期间的打赏姥姥,我写感谢章的速度总落后于时代,赶不上时间线) “欢迎prprprQBB进入主题巢穴游戏!” “欢迎划框框、一隅逢、信使AtRnoname、长高高的鱼、葵瓜、戚梧、铁甲白棠进入主题巢穴游戏!” -新游戏- -读取进度- -教学关卡- -退出- “选择,新游戏” “选择,角色类型” -猎人(高级难度)- -居民(初级难度)- -无法分类生物(初级难度)- -无法分类非生物(中级难度)- -伪像(中级难度)- -不小心掉进巢穴的普通人(终极地狱级变态辣难度)- “选择,随机分配” prprprQBB:天啊,这是什么地方?我刚才不是摔下楼梯了吗?怎么会掉到这个地方来? 梦编剧:你好呀。 prprprQBB(看了看它空白的脸):啊啊啊啊啊——等一下,这个是假人吧。是头套吧?你不要躲在头套后面鬼鬼祟祟,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prprprQBB走上一步,伸手去抓梦编剧的脸。 信使AtRnoname慢慢地顺着电线杆滑了下来。 信使AtRnoname(向黑夜中举起了一张脸):我要是你,我可不会去碰它噢。 prprprQBB:啊啊啊啊——你又是什么东西!不行,我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此处不宜久留。 【以上一名普通人任务确立,逃命。】 信使AtRnoname:好伤心我可是为数不多居心叵测不对心地良善的居民之一呀但是你对我的怀疑导致了我的黑化唔就让我来把QBB做成BBQ吧 一隅逢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这是一个比较稀有的居民角色,它擅长融于环境后进行尾随,在时机合适的时候,才创造出一击绝杀的“终极相逢”。 划框框飘浮在空气里,观察着巢穴大地,寻找机会。作为无法分类非生物角色,它受限比较大,目前只能不断扩散,静静等待。 【以上三名居民/无法分类非生物任务确立,举办周六BBQ,邀请prprprQBB走上烧烤架】 “欢迎EmrysLCF、非食用类小猫软糖进入主题巢穴游戏!” 戚梧:哼。 铁甲白棠:怎么了? 戚梧:竞争对手来了。是奥利奥家派新推出——新招聘的猎人,非食用类小猫软糖。我们要小心点,不要让她先一步找到伪像。 铁甲白棠:噢,你消息真灵通。但是那个伪像……叫什么,长高高的鱼?到底在哪儿呢?它藏得好深啊。会在水里吗? 戚梧:你放心。我有一个老相识,虽然是居民,但是人不错——唔,以居民标准来看。可以向它打听打听情况。 【以上三名猎人任务确立,找到伪像,长高高的鱼】 【以上一个伪像任务确立,不要被找到】 “欢迎胡苗苗的主人、草上日月进入主题巢穴游戏!” 草上日月:你好呀戚梧。黑摩尔市里怎么样了?被吞吃——我是说,你吃饭了吗?没有的话,不要客气,我这儿正好准备了一杯白日梦不加糖。请喝。有什么话,都等你喝完了再问吧。 铁甲白棠:等一下,你真要喝吗? 戚梧犹豫一会儿,终于咕嘟嘟地喝掉了一整杯白日梦不加糖。 草上日月:真仗义。这一下,我就可以随你回黑——我的意思是,我就可以为你答疑了。 戚梧:请问长高高的鱼在哪里? 草上日月:在它最不可能出现、它最不应该存在的地方哟。 铁甲白棠:什么破玩意,果然靠不住。 草上日月:我不生气。我不仅不生气,我还给你指明道路。你们去找一个叫葵瓜的人……唔,一个叫葵瓜的无法分类生物。找到它,你们就能拉近与目标伪像,长高高的鱼的距离。 与此同时,没有家派的独行侠EmrysLCF,也在利用自己多年猎人经验,试图从巢穴中挖掘信息。她早已踩过点、做过研究,此时掏出一套猫的玩偶服穿上,后腿蜷起坐在路边,静静等待。 EmrysLCF:喵。 胡苗苗的主人:苗苗!是苗苗吗?你怎么在这里呀妈妈真是着急死了你怎么在巢穴也敢到处乱跑你就不怕遇上猎人吗谁知道那些人类会怎么对待你快跟我回家 据称胡苗苗的主人家里有一道门,连通着一个所谓的末日宇宙,EmrysLCF打算潜伏进去,好好一探究竟。 【以上一名猎人任务确立,探索居民房屋】 【以上一名居民任务确立,找到真猫】 prprprQBB:这、这是什么地方,救命啊,有人吗? 山东在逃挖掘机:嗨。 在惊叫过后,prprprQBB定下神来:你、你是什么东西? 山东在逃挖掘机:正如你所见,我是一台山东在逃挖掘机。 prprprQBB:什么? 山东在逃挖掘机:我属于无法分类非生物。我的使命很简单,不仅自己一直亡命天涯,我还要帮助有困难的人逃命。 一隅逢气得啐了一口,因为它喜欢找落单的人相逢。它抬头看看,想到了一个办法。 划框框接到消息,朝一隅逢所指之处飘浮过来。它慢慢放大、扩散自己,使自己融于巢穴大气,悄无声息地跟上了prprprQBB。 葵瓜:是谁来了? 戚梧:我们是来找葵瓜的。请问你认识它吗? 葵瓜:噢,我当然认识了。你再往前走一点,红通通的那个就是。 铁甲白棠:你好。请问你是葵瓜吗? 伊修加德红衣人偶番茄:我是。你找我什么事? 就在猎人与无法分类生物热切地开始交谈起来时,划框框也终于准备动手了。 它将身体粒子分散出去,中间彻底清空,粒子在四周形成一个包围线;它看准地面上的小小人影,一口气朝地上压去——转瞬之间,划框框就在地上划了一个框框,正好把目标给包围了起来。 非食用类小猫软糖:怎么回事?救命啊!我怎么被关起来了? 一隅逢:糟了,框错人了!欸,不过……这样一来,划框框就不能与我竞争了,我可以继续追踪。 山东在逃挖掘机:它们对你下手,但抓错人了!咱们快点开始在逃吧! prprprQBB心脏怦怦乱跳,气喘吁吁地跟着它一起往前逃跑。 后面,被困住的非食用类小猫软糖喊道:谁干的啊!放我出去啊! 胡苗苗的主人:咦?这里好像有猫。是猫吗?好奇怪,连续看见三个苗苗,但又都似乎不太像苗苗…… EmrysLCF:三个?哪来三个——我是说,喵? 胡苗苗的主人:我竟然听懂了你喵的意思,好神奇啊。是这样的,在遇见你之前,我还捕捉了一只猫猫云。 在它试图分辨究竟谁是真猫时,伊修加德红衣人偶番茄绊住了两个猎人,葵瓜悄悄离开,消失于夜色中。 葵瓜:准备好了吗? 杜子若、熙微幽夜:准备好了。 葵瓜:三、二、一,跑。 杜子若、熙微幽夜:救命呀,有居民在追杀我们呀,好可怕呀。 葵瓜:站住,乖乖让我吃掉,你们不是我叫的外卖吗?外卖还敢跑? 杜子若、熙微幽夜:不要回头看,好可怕呀,快跑……咦,这位小姑娘,你也在逃命吗? prprprQBB:这么巧,你们也是? 杜子若、熙微幽夜:对呀,一起逃,一起逃。我们领路。 一行四人(姑且称为人吧)一起拼命逃跑;但猝不及防地,地面上忽然节节升起一根根铸铁,将prprprQBB绊了一跤。 伪像长高高的鱼从她身上滚落下来。 prprprQBB:这是……什么? 信使AtRnoname:哈哈哈欢迎你走上我的烧烤架!我早就等着你了! -游戏暂停- 梦编剧叹了口气,摘下眼镜,擦了擦。 “唉,明明我就是NPC,结果没有一个赞助商玩家找我对话。算了,让她们自己继续玩去吧,反正今天周六,我歇会儿。” 第232章 麦明河·被忽视的海报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走在光天化日下,也不能减轻哪怕一丝紧绷与惊疑。 这么说或许没道理,但麦明河觉得,巢穴白日的天光,好像反而加剧了她的不安全感——路上有很多东西,她宁可看不见。 人类眼睛只长在正前方,实在太不方便了。身旁两侧,背后,天空里,脚下……全是照不亮的盲区。 麦明河往左转头时,右边有一根手指, 理仁昏迷四天了,所有人都在按照李媛的吩咐一丝不苟的办着各自的事情,这天李媛来到床前,看着床上躺着的男子,眼泪止不住的就往下流。李媛抬头很想把流出的眼泪送回去,一眼扫到挂在床头的炎血刀。 田志勇,河南南阳人,普通家庭出身,父母都是医生他自幼在父母的熏陶下对医学也算的上是颇有研究,入伍前是当地一所医学院的在校大学生,也是全班最高学历。 理仁在他走后,根本就不担心,而且心里美滋滋的想到:这回保准赚翻。 他中了飞无痕一剑的左腹血喷还未缓得下来,右肩右臂上的伤口的血还没有滴到地上,紧接着后背大腿右胸等处接连中招,片刻之后,他已然变成了一个血人,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邝道长走后,理仁和理心现在是彻底复活了。先派仆人回到父亲哪里向父亲要大量的各种匠人,还通过父亲要大量的逃难来的人口,在这些逃难来的人口中还要精挑细选,最后一共连匠人来了五百来人。 在这寒冷的夏初时节,街上行人虽然不是很多,但各种叫卖声依然不绝于耳,也还算是热闹。 “真的吗?”娜娜最清楚,也最清醒知道整件事了,所以很显得很高兴。 心中划过一丝恐惧,同时一股浓重的死亡感袭来,残暴狮怒吼一声,身上无穷无尽的妖元凝聚,一爪拍了过去,同时身子微微一顿,就向着后方暴退而去。 笱将军虽然这些天对为将军很是不满,但是听见他刚才所说,心中一动,迈步走到一边等着韦将军。 “哥,这三个还有救,但要细心调养。”理心进去仔细检查过后出来说。 起码从我的角度上来看的话,这个家伙敢这么说,那么这件事情就基本上不会存在,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耿建同听完后,脸色铁青,又气又恼,既气这道士如此丧心病狂,又恼自己有眼无珠引狼入室。若是这几个孩童被妖怪拿了去,自己这一世清明可就完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睡梦中的古叶青,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居然是突然抬头,将两片薄唇,贴在了我的唇上。 看见郝莹如此的表现,我知道我肯定不能在继续说下去了,便是将汤水放在床头,然后默默的给郝莹递起纸巾。 黑夜,战线朝着身后渐渐远去,火光与爆炸渐渐被无情的黑色大地所替代,而面前的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元帅,将军,在下已经走投无路,还望将军收留”项乾的态度非常诚恳,但实际到底是什么样他也摸不清。 一枚锋芒闪现的匕首出现在达芙妮手中,在那矮人铁匠尚未喊出声的时候,他的脖子上就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痕,达芙妮干净利落的一击干掉了这个矮人,而那学徒则在两个法师的火球术之中成为了一滩灰烬。 悲痛的泪水涌进他的眼睛,所有的雄心和理智都被冲走了。他拉起项链上的挂盒,抠开盖子,举在面前,要锤石看清楚他所失去的人。 寒风之中,睡着的稻草人被吹得摇摆不定,技能直接被打断了,就连气血也掉了许多,若不是她血量高恐怕就已经被秒杀掉了。 战场上面的士兵看着夏中天和三个怪物的战斗心里都不由自主的捏了一把汗。毕竟要是输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他后面的这句话听起来无关紧要,还有些体谅的意味,但李天启却听出了隐含的威胁之意,像是在向他表明说如不老实交待,那他们就无法离开这里的意思。 句龙伏身便拜,颛顼上前将他扶起,并让他坐在堂屋正中座位上。 “亲家客气!”叶老夫人清清嗓子,甫一开口,李老爷就知道要说正是了。 它正在轻轻淫逸一笑之时,突然,嫘祖和黄帝跳将起来,揭开被褥,那五色灵豆闪烁道道光芒,直向獐妖射来,它暗自惊叫不好,直呼上当。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将来林语梦真的成为仙界帝王,而那时的狐二娘也依然是林语梦并肩战斗的好伙伴,好姐妹,一句话成全了二人一生的友谊。 他们在赶往姜水途中,路过赤鲑河时,得知有精怪常常出来害人,于是,黄帝命众兵将在这赤鲑河边住下,并且几经周折终于寻找到了这个为害一方的鲑鱼精。 做为一位开明的母亲,杨雪娥觉得是时候该让杜涵成长了,不能永远这样下去。 “我要你在上班时间离开公司要向我请假,是因为我不希望你去找苏家报仇,因为苏家有着极为庞大的力量,我不希望你出事!”李汐终于找机会将今晚非常重要的一句话给说出来了。 “哼,连区区魔兽都战不过,你们还能干什么?南武国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真是白白浪费粮食。”武井兰冰冷而清脆的声音响起,只是那声音落在武风的耳中,如同冰刃穿体。 蜘蛛看了云霆一眼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似乎不想说自己到底想如何。 果然……胡诗韵心里面才这么低咕着呢,自己的上司就直接一个巴掌重重地拍在桌面上。 难道这个玄波长老真的再两天之前就预料道自己和苏晴蓉今天要来,并且还提前泡好了茶,并且茶温正好上口……这也实在是太神奇了。 林月如感觉到秦艽和赵灵儿她们略显促狭的眼神,顿时脸蛋一红,连忙为他们相互介绍起来。 第233章 麦明河·客游信中息心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除了被人撕去了一块之外,黄色警示海报崭新得简直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它贴在路边一个配电箱上,远低于人的视线水平,如果没有留心扫视,目光很容易就从配电箱上方滑过去了——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自己来时才没有发现它? 麦明河脑海里,思绪乱糟糟地卷成一团团线球,一时间尽是问题: 规则藏在不起 都清真人顿时傻眼了,他此番前来本意是想灭灭魔界的威风,好达成协议,两界通商往来,也好过刀兵相向,可此时大战一开,任他如何喝止也阻止不住了。 这个可就厉害了,比之前他们四个都要厉害。别看雷震子看上去傻乎乎的,可他这就叫傻人有傻福。 这可惜这四条任务的雇主还没留下记号,不然说不定可以找到点头绪。 “我拖得太久?!”卢卡看了看手里斧头,很有把整棵樱桃树砍倒的冲动。 几秒钟后,它忽然暴起,用螯不断的扫过自己头发上的眼睛,嘴里发出一声尖叫。 一些大主播的直播间内除了还挂着一些协议号的粉丝之外,基本上活人已经没有几个了,除了自家的管理黄马估计也没人了。 邙鹤作为一名星球领主,又是一名念虚后期的修炼者,修炼时间成千上万年,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唐盛的想法。 天使仍旧在往新生儿的身体里注入纯净的灵魂,没想打孩子的主意。 此时封魔阵不是为了困住谁,而是用来抵御周围飞过来的诸多异兽幻象,果然在封魔阵的阻隔下,那些异兽幻象没有一个能冲破封魔阵,只能在封魔阵周围嘶吼、撞击,却是无可奈何。 终于是不用再背着这个家伙了,沉死了,“我还好,就是头有点昏,身体没力气了。”夏侯惇试了一下,发现只是暂时没有力气。 杨广看着异常淡定的牛弘,心中莫名替牛方裕叫屈了一下,竟然有些同情起不循规蹈矩的牛二了。 而这枚圆珠,正是太曦万灵丹的模样,却大了一倍,也并无凤鸟印记,只是表面上也密布七色纹路的样子。 分身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中断了术法,而过了许久,等到玉清子等人恢复过来之后,一行人便是再次上路,前往下一个红圈标记的地方。 “我四个弟子都死了。”焰灵王叹了口气,便把招待三妖王,以及后面的事都说了一遍。 紫柰,就是红苹果,只不过口感比起后世的苹果,没有那么清脆,而是绵软的,香甜却是一般无二。 众河东将士战意高昂,七嘴舌说着,恨不得即刻与突厥大战一场。 吧嗒吧嗒,鲜红的血,滴进天青色的茶杯里,色彩竟然出奇的妖艳。 回到房间,陆奇喊出来暮夜,让其观察一下这个戒指到底为何物。 一个个颜色变幻不停,一时间,约瑟夫的手上光球,竟是成了一个万华镜,不断循环着各种颜色,不曾停下一刻。 “那国师大人给我的第二个选择是什么?”钱子通死死地盯着苏九,说道。 其实,老朱并不关心黑袍修士刀魔的下场,不过是借此掩饰内心的紧张。 “从现在开始,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由庞大象当你们的老大,你们都要听他命令,知道了吗。”方逸说道。 萧峰看着逃离的四人,尽管很想杀了霍尊,但是却有些力不从心。 “轩辕天,你疯了吗?强行让轩辕剑认主,你会灰飞烟灭的!”叶晨背后的落无霜看着空中手持上古神器-轩辕剑的轩辕天大喊道。 第234章 麦明河·每一个游客信息中心里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艾梅粒没有仔细描述过这一条街道,现在想想,她也许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它。 人类语言,放在巢穴里,常常显得捉襟见肘。 麦明河定定看了一会儿,逐渐爬升上来的,不是形容词、比喻或白描,反倒是一阵阵的晕眩恶心。 整条街也不过是几十米长而已,说它是“街”都算很慷慨了,却挤下了十六家半游客信 半空之上幻化出一位背部佝偻的山羊胡老者,平平无奇的面容,没有任何威势,可随着他的出现,天地皆静,一片肃然。 见到五人已走,药老脸又阴了下来,指着左君说道:“你这猢狲!跟我来!敢到我丹峰来撒泼!看老夫今日不扒了你的皮!”说完向山顶走去。 少年没怎么去注意武比的动向,但他却因为无法关闭自己的听觉,而每日都得知最新的情报。 钟炎看着眼前七位钟家太上长老,面露喜色,但下一刻他的幻想直接破灭。 两人几乎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心思看看傲慢的年轻奴仆杂役,你咋就这么败家呢? 碧绿的树叶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嫩绿,如初生之芽,充满活力和朝气。 道玄老祖还是不敢置信,不过想到了辛将离方才的手段,还是明智的选择了不再说下去。继续以神念问道。 再加上终南山沈家,也算是曹鹏背后的势力,现在和沈家已经建立了深度合作,沈婷现在已经是曹鹏集团长安省那边的的产业中的重要股东,同时也兼顾着那边企业的发展。 辛将离暗中使神念一催,神念包裹着玉石髓在左君的內腑之中,直直的向丹田冲去。 巨蟒突破冰层,坠落在冰洞之后,摇摆着巨大的身体,向着眼前人影追击而去。 王建额头冷汗直冒,想到曾羽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对自己动手,心头大定。 就连中午完全吃饱了的秦司牧,也下意识地抹了抹唇角失笑。林璐颜则惬意地靠在驾驶位上,等待餐馆升级结束。 按照正常逻辑,杨超月跟现在的经纪公司本来就没有过多的情感纠葛。 让整个公司的人都无心工作,专门跑到徐嘉办公室所在的楼层看热闹。 老实说,一开始她是不愿意的,这个任务实在没有挑战性,但念及到嘉行的情分,还是认领了下来。 “两位道友,我在东海有几个厉害仇家。我的行踪还请两位保密。”离开之前,高贤很正式的提出了恳求。 “这样的话,我是不可能和你会面的,所以今天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警告你。以后做事不要这么鲁莽冲撞了。”叶天十分直接的对着他说着,当她听到叶天的话之后,也是立刻愣在了原地,她没想到叶天会这么直接。 出了天达实业,刘丽却还是感觉云里雾里,来到这里,刘丽已经做好了天达实业或许会对自己恶言相向,刘丽也有心理准备,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简单,就将这合作给谈了下来。 两人瞬间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应聘成功,基地长真是个善良的人,她没有优先按相关经验跟厨艺选人,反而更看重谁过的“苦”,有意帮上一把。 高贤对此也不在意,一元两相是玄明教秘法,哪有那么容易看透。他也不需要真把太宁琢磨明白,这位神识差他太多所有法术法器变化都要由神识推动。 而这一次苏洛他的印记还是相当复杂的,比较接近最古老的巫师了。 ”不行,你敌不过她,对方比你强太多。“心中剑灵的声音缓缓传来。 他们能从后窗逃跑,刺客也能从那里追过来,此处的确不是久留之地。 说着赵帝就向森林得更深处走去,只有哪里才有让赵帝满意的魂兽,至于边缘的,不仅年份低,而且血脉还不好,说真的,赵帝看不上。 蓝琳琳语气轻松,悠哉的说着这话,眸子也是凌厉的注视着何封。 “谢陛下!叶生歌告退!”叶生歌接过虎符,躬身行礼,得到了嬴政的允许之后离开了议政大殿。 悦味楼的厢房里,解灵胥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我这是在紧张些什么? 金凌洛颇为遗憾地看了两眼头面,最后在蓝宝宝的瞪视下,只能笑着收拾起她换下来地那套宦官服。 即使是拿了人气第一,依旧是波澜不惊,温柔一笑,起身走上舞台。 ……自己对她当真是束手无策,只觉眼前之人软硬不吃,难以靠近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这份美好让她沉沦,真亦罢假亦好,谁都不可以破坏,哪怕是那四个孩子。木夫人的手上无意识地捏起了拳头,指甲入肉亦不觉得疼。 “裴诗茵……你混球”若雪像是被刺到了痛点般差点暴跳起来,扑向裴诗茵,裴诗茵也被她的凶猛举动吓了一跳。 又一勺老酒在白雪的指尖滑过,他手心一吸,那柄利刀已自动飞到他的掌心,连同着一起被烈酒清洗。 地上那具还年轻着的尸体,不用老叔管,会有人来收拾掉,更会有人去找新的账房先生来接班。 “……”一旁的人已经无语了,对于一个懵懂的人,她觉得没有办法聊下去了。 第235章 麦明河·目标变成了两个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被玻璃隔挡着后,钝钝的嚎叫声持续了将近半分钟,才逐渐从门后偃旗息鼓了。 麦明河站在人行道上,离编号07的游客信息中心大门,保持着三四步远,一直盯着它。 玻璃门上一会儿现出被撞扁的半张脸,一会儿是李斯旦顶上来的肩膀;一只肉色拳头在玻璃上一闪一没、反反复复,想必砸出了很大动静——但玻璃门安宁 “主人莫要动手,这厮里外透着古怪!且待老奴看看!”老头儿谨慎的说道。比赛已经进行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那么,这货无缘无故的过来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这些天我都会在这里进行跟踪的。”应龙电子总经理一脸郑重的点头说道。 白欣怡倒不是很在意王朗挤兑自己的话,反而一副“你该感激我”的样子。 就在两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一旁的吊眼却忽然理所当然的说道。 也就在庄子发愁,怎么吃这大鲫鱼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了马蹄声。要是他的话,这鲫鱼他就生吃了。可容儿有些怕生鱼,更别说吃了。 简阳子点头道:“不错,你赢了,哈哈!”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色玉匣,递到苏逸之身前。 将体内的至阴本源,真正的化为了至阴天地本源,然后,又回馈了回来。 冷妃离开了苏南的嘴唇,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含糊不清的说到。 薛奢却并不在意,忽地背对众人,口唇张合不定,犹如说话一般,但却无声无息。 “不说?”韩周冷笑着抽出腰间的佩刀,刀尖插在男人的大腿根处,一点一点的向下插,血一点点的渗出,最后瞬间喷出,喷洒四处。 上回俞华舟的事他就萌生了退意,现在江南事了,他终于可以轻松地退了。 管祥丰擦擦鼻头,看着离开的王佑贵,精神有些恍惚,心中嘀咕着:“这么大方?”不过心里还是暖暖的,忽然间他觉得自己之前对马瘸子做的事情,似乎有点过了。 这番话说得诚恳又坚决,林岚眼里却涌起一层水气,眼睛渐渐湿润,她能看出这孩子的一番心,这么多年,丈夫每次和她赔礼道歉,甚至迁就她宠她,也是因为林岚为了何启华牺牲了太多,受了太多气。 这下宁非不好再装听不见了,“爹,您怎么了?喉咙不舒服吗?要不儿子帮你请位太医瞧瞧!”很诚恳很孝顺的样子。 同样,清净散人神秘,那么被清净散人邀请,并且青睐有加的和尚呢? 除非说…萧永安不知道这剑诀沾血后的秘密,而且也没有对自己隐瞒。 “妈,有件事我和你说一下,郑波你也是,这事你的听着。妍妍从她舅舅那得知您生病了,问您什么病,我没办法,总不能说您喝农药,就说您是摔了一跤,但是摔得不厉害,住了这么五天的院就好了。 叶倾城耸了耸肩:“那是他活该,走吧,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她心情大好,带着她们继续去逛花街。 谁知十四年雁门郡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一个风沙走石的不毛之地成了繁盛之地,皇帝被迫将他召回京都。 “虚空斩!”那魁梧男子拔出背部大刀,猛然跃起向神秘男子攻去。 “那难道就任由这毒继续肆虐下去吗?”周瑜怔愣了片刻,开口问道。 凌沧海望着凌青峰的身影,内心升起许些欣慰之色,今日一战,他已经向世人展露出了他惊人的剑道天赋。 第236章 麦明河·第三部分规则海报在……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如果有人此时往“游客信息中心”街上张望,大概会以为,街上三个猎人已快要全完了吧? 玻璃门内的背影,看上去仍然平静,也维持着人样,只有凑近了才能听见那一道细细自语:“……我叫李立里里里力里,斯旦斯斯人类是右手边第二排最上方的储物柜,我住在黑摩尔奎恩区玫瑰丘高中历史老师史密尔斯小姐嘴巴右边第二颗臼 整个地牢不断向下延伸,每一层都是一排排的监牢,里面全都关押了人,不过越往下走越感觉到心惊,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身上,犹如幽冥界一般压制实力。 包贝猴急的跑到自己的屋子,在一大推礼物中跳了两件自己最期待的变往回跑去。至于别的?今天可没那时间了,只要拿下了,还愁看不到么?时间长着呢,慢慢传来看呗,嘿嘿。 包贝对基洛的组织有了认识。这是一个名叫黄昏的组织,势力非常之大,覆盖整个星朝,主要成员全部是退役士兵,甚至不乏曾经的星朝高级将领。黄昏直接标示了他们的身份,退役士兵。 与此同时,尽管胡大海的身体遭受了重创,可是他的脑海中事先被入侵了一团精神能量体,这时候也猛地蹿出,变成一团血红色的虚影,悄悄地向方浩的脑袋袭来,看来是想偷袭入侵方浩的脑海。 在逆道一脉,唯一能够与十三道仆抗衡的,便是逆道始祖,若非如此,逆道一脉恐怕早就被护道一脉铲除。 沈国生甚至已经有些后悔,这件事非常敏感,过早卷进去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刺眼的白光之中,这一剑之下,整个冰川千米深处更害死被陈羽凡一剑化成了两段。 “抱歉,波塞冬,希望你能理解我保护家人的心……”听到波塞冬的话,陈羽凡连连歉意地说道。 躺在舒适的牛车上,两人亲密的依偎着,赶车的阿牛不知道是不是触动了静默的模式,并没有多一句话。 其实玩了这么多天,唐果也有些腻味了,可是被逗着的虎猎却是越玩越乐此不疲。 “对,我和你们比我非常有本事,猛大锤出来。”凤青青懒得再和这些讨厌的男妖废话,直接召唤猛大锤出来。 她目光落在了席瑾沉下巴和脖子那里,那条浅浅的线上,这一条线十分的贴近席瑾沉的肤色,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现。 眼前是铺天盖地的红,血色的纱帐漫天飞舞,床头那一个大红色的“囍”字让我心惊肉跳。 这片海的深水区是鲛人族的王室所在的宫殿,宫殿是用海岗岩建成的,配以珍珠装饰,总之宫殿富丽堂皇,美轮美奂。 “我是想留下猪妖,揪出他的同伙,明白了吗?”凤青青对欧阳瑞解释道。 一线冰凉的感觉与骨刀落在脸上,虎犽的心微微动了动,这就是唐果不想让他看到的东西吗? 讲真的,她还从来没想过要当明星当到那份儿上,只是想碾压杜家姐妹而已。 凌霄理智渐失,看着苏庆之,真恨不得冲进去,亲手掐死他,好了结当年之事。 这些日子,他都吃不下饭,谁不好觉,满脑子都是凤青青,青青仙子。 白媚儿当然有信心逃走,可是秦殊在这儿,让她顾忌太多,龟老显然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这才没和她出去聊。 不少阴阳法师都从赵欢这里拿了一些零食在吃,就算是不想吃的人也都故意拆开包装袋吃起了鸡腿,那些专家们一个个都脸红耳赤,羞愧不已,有心想要找赵欢要点吃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好开口。 第237章 麦明河·按图索骥的巢穴资料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巢穴对于常理的遵循,就像是你打开衣柜时,黑暗处里那一个假装自己是人的东西。 即使你与它都知道,它不是人——没有人会蹲在衣柜角落阴影里,慢慢地降下下巴,脸上黑洞越伸越长——可在目光相遇时,它依然学着人的习惯,冲你打了一声招呼:“晚上好,下班啦?” 换言之,巢穴对于常理的遵循,就是这样持之以 许海蓉将手枪插在后腰位置,在穿衣镜面前前后看了看,这才拿着换下来的警服往门外走去。 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对上面前这人跟那个好色的老头都没把握,尤其是那个好色的疯老头,即使两人齐上估计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个平手。 萧寒深吸一口气,也不急于接近那片天荒妖果林了,他知道,现在性命攸关,必须要严阵以待,不能够分心,否则,很可能一个照面就被青龙妖皇所趁,一下子落尽下风。 如此诡异的状况,别说是那些昆仑仙府弟子和观礼的修士了,就连知道慕寒拥有噬灵仙宫的各峰峰主,也是很难理解,脑中揣测着形成这种情况的各种原因,最后也只能归之于慕寒天赋异禀。 直到此刻,我才真正感觉到转轮王在这阴间中所具备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和当日在凡间合围他的时候,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在这种情况下,岳红炎凝立丹鼎完全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林锋为她护法,也仅仅只是防范于未然罢了。 韩君集修为不凡,再加上一甲子的经验,片刻间就看透了江立的伤势。 在此之前,婉转的声音,开始慢慢的急促,间断,跳跃性的出现,最后直接产生一刻钟。 “何人胆敢策马狂奔?酆都城内严禁骑马!”不知道策马跑过了多少座山,多少条河。我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座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偌大城池,守门鬼卒见我毫无下马的意思,拔出腰间佩刀对我抬手喝道。 长孙无痕亦是回头扫了朱胖子一眼,杀机若浮光掠影,一闪而逝。 于生看到了自己的手下给他送到了医院,有点不好意思了,平时自己怎么对她们自己心知肚明,大家还能不计前嫌的送她来医院,他内心是感激的。 白骨阴风手里拿着一把刀,窄窄的,直直的,刀柄双手可握的刀。 “没有,夫君。我只是觉得日子太难了。”白若雪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然而嘴唇依旧颤动着。 还有我和大强哥差点死掉,你这故意杀人的罪是跑不了,也不知你是牢底坐穿还是叛个死刑。”宋星月都不想和张柱子拉扯了,他不想说,她也不想问了。 周诗曼好像是在夸赞自己一样十分兴奋的在原地不停的走动,每一次提到这些很优秀的人物都忍不住的开心。 话音刚落,一个怒发冲冠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来回扫了两兄弟一眼,吓得两兄弟屁都不敢放一个。 梁唯念害怕了起来,如果孟梓期真的想做些什么,以他的能力,就算今天自己死在这里,也没人查到他的头上。 两个时辰后,牛鞭带着八仙来到了魔王寨的寨门前。寨门上方的寨墙上,有两个喽啰提着刀在巡逻。牛鞭正要飞身纵向高高的石头寨墙时,厚重的石头寨门“轰隆隆”的打开了。 白骨阴风就哈哈的笑了:“哈哈哈,你不碰我的手,难道,我的手就不会碰你?”说完,她就向韩湘子抬起了手。 周六夜相会,巢穴扑克局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随着正文出现的居民越来越多,感谢章也越来越多辅助角色了,今天可以凑一个扑克局了。) (究竟为什么猎人角色从感谢章中逐渐销声匿迹,可能是一种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吧……) (今天感谢名单是1.11-1.25期间的打赏姥姥,我又追平了哈哈哈哈) “快过年了,”梦编剧打开门第一句话,就是:“你就不能看着喜庆一点?” 杂工扛着一个拼命挣扎骂人的金雪梨,在门口愣了一愣。 “一月一日不是早就过去了吗?” “那是公历新年,我说的是春节,”梦编剧一张空白面孔上,尽是不满意。“赞助商都是哪个国家来的,你忘了吗?” “噢,对。奇怪,他们怎么没赞助BJ巢穴呢?BJ也符合巢穴出现的条件了呀?” “谁知道了,可能BJ巢穴过不了审,被封了。” “那我应该怎么看着喜气一点?”杂工的眼睛转向梦编剧衣服,“你为什么穿得如此刺眼?” “你懂什么,过年就得一身红,才叫喜气。” “真挑剔,”它将金雪梨往屋里一扔,说,“我去去就回。” 金雪梨一边叫痛,一边浑身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梦编剧正要关门,突然灵光迸现,怒喝一声:“回来!不要去杀一身人血!那不叫喜气!” 居民“哦”了一声,进了屋:“咳,早说呀。” “每到周六就绑架我!”金雪梨怒视着它们,“赞助商都被你们巢穴抢走了,有本事就自己感谢啊,总找我干什么?” 梦编剧为她拉开一张椅子:“打牌,酒水饮料零食管够。” 她安静了一会儿。 “……咳,早说呀。” 金雪梨顺滑地坐入椅子里,“我还蛮喜欢打牌……打什么牌?玩多大的?不感谢啦?” “今天的牌比较特殊,”梦编剧一笑,没嘴也能笑,不要管怎么笑的,“叫姥姥牌。我们今天用姥姥牌斗地主。” “姥姥牌……” “我先给你做一个简单介绍,具体怎么玩,玩一把就会了。” 大王牌:西下有木名栗(牌背后一片空白,请姥在空白处填写想看谁的番外____) 小王牌:添暇(见者不必上班,很多闲暇,受到众牌一致推荐成为小王) 比小王牌小的:铁甲白棠(一身铁甲,打谁都痛,武力上位) 再接下来:prprprQBB(莫名有一股烤肉香气,可以让其他牌分心的魔法攻击) 然后是:我是阿云的玩偶呜呜呜呜呜、在熬夜的鸭鸭鸭鸭鸭呀 (注意了!这两张牌很奇妙,因为都是磕巴——不是,因为都带重复字,可以配对出,配对出时,就是炸弹。 单出时,逢夜晚打牌,熬夜鸭有主场优势,比云玩偶大。白天的云玩偶比熬夜鸭大——除非周围有玩偶、或能透过窗户看见天上的云。当这二者之一出现时,云玩偶会因为哭泣不能自已,变成最小的牌。) 下一阶梯的牌:克莉丝薇儿 然后:非食用类小猫软糖 介绍到这儿,居民的耐心就耗尽了。 “记住,其余的牌,都比上面介绍过的小。先玩吧,真是的,我说多了你也记不住,第一局教学关,打着打着你就会了,因为有神奇的巢穴力量。” 洗牌分牌很快就结束了,在谁当地主这个问题上,两双眼睛和一张空白脸彼此看了一会儿,终于决定由梦编剧当地主。 “你们俩要合力打我,不能让我把牌先出完。”梦编剧看了一会儿自己的牌,先谨慎地打出了一个单张数字牌:“书友20231210205514636。” 好神奇的数字牌,往桌上一放就有隐身效果,看不出来到底是谁了。 “什么牌比你这个大?”金雪梨眼睛在牌上转了一下。 “四个数字,等于一个文字,所以书友20231210205514636相当于6个字+6,你要出至少7个文字的牌。” 金雪梨看了看牌,忽然“哈”了一声,打出一张牌:“那个女生叫小美!正好七个字。” 杂工愣了一愣:“谁叫小美?哪还有女生——噢,是牌。” “还真有啊,”梦编剧面无惧色,似乎另有底牌。“该杂工了。” 杂工得意地笑了,不出声地轻轻放下一张牌:永远站在鸡蛋那一边。 “九个字,”它关心道,“接得住吗?” “这个牌的原则与气质,令我浑身不舒服,”梦编剧咕哝着说。“唔,要不我下次穿个鸡蛋装……” “赶紧的,”金雪梨催促道。 梦编剧胸有成竹,往桌上砸下一张:伊修加德红衣人偶番茄。 “十个字?”金雪梨叹息道,“长名字不要钱是吗?” “有要的吗?”梦编剧环视一圈。 “非食用类小猫软糖!”金雪梨上手很快,“这个牌比刚才没介绍的都大,对吧?可惜了,本来还想留着咬一口尝尝的。” 杂工点点头,安静地打出一张克莉丝薇儿。 这已经是单牌中排名为7的牌了,牌桌上安静一会儿,梦编剧咬紧牙关,决定夺回局势,下了狠心:“铁甲白棠!” “欸呀好狠,第三战力在你手里,你牌不错啊。”金雪梨与杂工纷纷摇头,“不要,再看看。” 梦编剧哼笑一声,这次一连摆出五张牌:“咪阿嗷、捕捉一只猫猫云、Kittycutee!三连猫牌!谁能接住三张猫牌?三带二,我再带一对——木星安静的枸杞、世界倒数第三海肠,一对食物牌!” 三张猫牌带一对食物牌,让金雪梨和杂工的脸色变差了,也让梦编剧手里的牌显著减少。 梦编剧洋洋得意,这次只出了一张单牌:“荀时。” 它手里只剩两张牌了。 “这牌什么意思?”金雪梨茫然了。“什么牌比它大?” “我哪知道什么意思?反正是个姥牌。文字字数比它多就大。” 金雪梨犹豫一下,“草上日月。” “欸呀,浪费了呀,”杂工探头看了看,按下一张牌,说:“我出胡苗苗的主人。你看,我们这两张,正好可以凑成一对熟人牌,可惜了,分开了。” 梦编剧微笑着打出了prprprQBB——第四大的牌。 这一下,地主梦编剧手里只剩一张牌了。 金雪梨有点慌了:“炸弹!” 我是阿云的玩偶呜呜呜呜呜、在熬夜的鸭鸭鸭鸭鸭呀两张牌落在桌上,梦编剧面色一变——反正就是能变,不要管怎么变的。 杂工充满希望地看着金雪梨。“不能让地主跑了,它还剩一张牌了,你出对子。” 金雪梨深深吸了一口气。“邪舞蝶、杏激推,这是一对……一对……” 她思考半天,说:“一对动词牌。” “狗屁动词牌!”梦编剧立即抗议道:“拿回去!想不出来为什么能成对,就是单牌!” 杂工哀号了一声。 此时梦编剧一张牌,金雪梨两张牌,杂工三张牌。 金雪梨十分不情愿地问:“我能放弃我这一轮出牌权吗?” “当然不能,开玩笑呢。” 金雪梨沉默地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杏激推。 杂工一脸沉痛地打出了它手中最大的牌:小王牌添暇。 梦编剧欢呼一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绕桌狂舞一圈,仿佛一只邪舞蝶。 “大王牌!西下有木名栗!” 它将西下有木名栗恭恭敬敬放在桌子正中央,反复展示两只空空的手,笑道:“我跑了!我赢了!杂工,你剩了什么牌?” 杂工叹息一声:“我剩了一个对子……Ciel秣、wes,一对英文对子牌。” 姥姥牌斗地主教学关卡结束 希望购买姥姥牌,带回家过年与亲朋好友共享者,请点击以下购买连接: 【巢宝】假一赔四个居民  XWJQ「打赏截止1.25的姥姥牌哈哈哈我又追平了」 第238章 麦明河·她所喜爱的巢穴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没人救得了你,老妇人说。 麦明河正与它共处于一个狭窄房间里。 房间无门无窗,更像是一个坚固漆黑的空心铁块;她是怎么进来的,她已经忘了。 房间只有一个蹲着的人那么高;她蹲在地上,房顶沉沉压在头上,没有空间,脖子直不起来。 老妇人紧紧压着她,蹲在她身边,身后,身前。麦明河被挤在中 她调戏得孟浪,他哪见过这般场面,尤其是心上人嘴中说出,羞得恨不得钻被窝里去。见他这般可爱,她笑得合不拢嘴,去楼下定了桶水送上来。 随着他话音落地,伴随着嗖地一声,一根黑黢黢的掏火棍,从芥子袋里面飞出来,落在他手里。 因为华与花谐音,每次无祁都念成花字,搞得少华无比烦躁,面瘫脸逐渐露出嫌弃,使劲把手抽回来,走远一点站着去了。 现在他不禁有些后悔,他本来也是半开玩笑的激怒孙悟饭,为的是想看看他的真实力量有多少? 就算不跟贺傅枫发生点什么,她这样也算是失了清白,没了清誉,若是将军是个正人君子,定是要纳她为妾的。 其实,陆瑾禾十分之想不明白,自己已经被逼着出走京城了,为什么这位长公主还是不愿意放过她,难道说那位摄政王还真喜欢她陆瑾禾不成。 玉珏仙尊见她还想欺骗隐瞒自己,顿时愤怒的掐住了她的下巴,一把堵住了她的嘴,惩罚般的啃咬她。 电影院门口,直升机的探照灯如利剑般刺破漆黑的天空,它们旋转着机翼缓缓悬停在影院前的广场。 陆渊在之前找了柳氏好询问事情的缘由,其要紧之处柳氏大都含糊其辞,陆渊索性找来了陆瑾禾,要问个究竟。 而刚刚还显得宽敞明亮的包间门外,赫然是火焰高涨的火炉一般。 偏偏她自己毫不自知,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嘲讽地盯着莫朵朵。 它们能够帮助蛊师,倾听一定范围内的所有声音,包括鸟兽鸣叫、流水风声、人类说话等等,十分奇妙。 无他,全因那位少年奇才不走寻常路,事了之后也不与人客套,竟二话不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爬上广场旗杆,站在他大大的张字旗顶端,纵身一跃飞檐走壁而去。 他并指一斩,浩然剑气凌空,聚而不散,形成了一柄粗大的剑气,剑尖朝下。 别看这里山道左侧的山谷似乎稍微平缓,他们伏兵都可在山腰的平台处放箭,仿佛下面的人稍微努力下就可以冲上这山坡。 没错,他们应该来自同一个地方,难道说他们都是敌国派来的细作? 虽然清楚主宰的可怕,但他们本以为自家殿主,怎么也要说些狡辩的话再服软。 他查到的关于凤昭的资料里,凤昭历代皇帝中,曾有人死于蛊虫,之后凤昭朝廷便明律抵制蛊虫。 眼前丧尸的数量越来越多,幽深的通道内亮起了一双双灰暗的眼睛,这些细长而扭曲的身体在暗处若隐若现,仿佛地狱里涌出的恶魔。 秦远翻了个白眼,不理会这家伙,又从这些人马之中挑选了两位阴山派弟子。 诺澜到是满脸微笑得坐在那里看着我踹大嘴,这一刻她眼中满满得都是幸福。 他是个骄傲的人,强烈的自尊心根植在骨子中,怎么能容忍自己被扔破麻袋一般扔在地上呢? 这里好熟悉?不对这是逆界珠的空间,我没死,那千年的经历是什么? 第239章 麦明河·混乱中的一丝生路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后背漂”居民的痛呼尖锐响亮,急切地回荡在麦明河脑中石屋里,让她耳膜生疼——“后背!” “我要后背!” 伴随着尖叫,一个仓促影子滑下了艾梅粒的后背,扑向麦明河模糊不清的视野边角,仿佛进屋开灯后一只急忙逃命的虫子。 “后背后背后背后背小时候我被爸爸背在后背上阳光暖暖地晒在我的后背上趴 只要定居点危机就解决了,就算是的援军们捞不到战斗打,可是他们一旦到达,就不必冒险的登陆,更不必在还没有落脚的时候,就遭遇到战斗,这也是好事。 听到一天50万斤的精铁产量,这样一年下来,是一亿斤以上,这个数量足以笼罩整个军方的消耗,这对于三司来说,是一件大事,无论如何,叶清臣都会推动这件事情完成,同时,也要给三司留下足够资金。 当然,或许威廉却是有这个激进的资格,因为罗马教廷已经不复存在的关系,已经沦为一盘散沙的天主教会能够和强大的王权抗衡呢?他只希望在改革的过程中少些流血罢了。 在灵儿将灵力灌注到叶浩轩的脑袋之上的时候,叶浩轩突然坐了起来,有些迷惘的望着面前的一切。 “停停停!”郑队长火了!他也顾不上自己的伤痛,狠狠摇摆着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君士坦丁十世之所以拒绝对方并非无因,安娜和狄奥多拉贵为紫衣公主,是他的掌上明珠,他自然不肯将她们嫁到万里之外的法兰西去。 一夜过去,破军不仅再次满血复活,而且境界也扎扎实实的稳固在了魂种三重天的境界。 柳芸,并不能运用组织的力量去查华雪妃的身份,不然,她的目的很有可能就会被发现,她太了解组织了。 诅咒之地格拉摩根的说法,德克船长纵横北海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过,只是在威廉所举办的一场酒宴上一时兴起提起过一次,自此之后德克船长就记住了格拉摩根这个地方,他现在就要去哪里一探究竟。 “即便是如此,我也会离开的,我想你也不远我留在卡斯蒂利亚不是吗?”桑乔面对威廉的劝说,态度依旧坚定地回答。 沈志野也是四十多岁有了外孙的人了,自从外孙会叫姥爷,还别说,沈志野做事儿还真是有了几分顾忌,像是怕被晚辈笑话似的。 所以才是激情澎湃的嘛!刘英以前家里经济跟不上,根本就不可能会去买这种东西玩。 长耳兽用力向外拽了两下,疼的它兽面狰狞,两柄大剑却分毫微动,似乎是被嵌在了头骨内。最终长耳兽没有勇气将大剑拔出,在原地愤怒的大声嚎叫。 就在他凝聚第六百七十四个水球的时候,“砰”一声大响,屋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幽兰牧心神一惊,手指一抖,水球瞬间破裂,溅了他一脸冷水。 “衣冠冥!”看到这里面的东西之后,许诺微微惊讶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听到师姐许诺的话,我再没有犹豫,抱起手中的东西就朝着前面走去。 袭随风被青青这么一问,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主人的身份是秘密。 “我想知道,在妖界之中,能自由开启空间,就是你们这种可以供外人停留的空间的妖族,都有哪些。”万朋似乎想到了什么,问秀贤。 “你竟敢打我?!”许念念伸手捂着自己的脸,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巢穴居民迎初春,爆竹声中硬聊天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欢迎进入巢穴聊天群 群成员($@hh人?) 群管理梦编剧:今天一直压在巢穴上的混沌力量消失了,我们可以直接接触非猎人人类了 群管理梦编剧:大家注意,现在还不可以卸下伪装,不到时候,要继续让人类以为我们是善良可爱的 婴儿:他们有这种误会吗 群管理梦编剧:当然 群管理梦编剧:懂了的话,回复新年快乐 出租车司机:新……… 年……… 快…… 群管理梦编剧:闭嘴。 杂工:现在有人类进来吗?我们要跟人类聊什么? 餐厅丈夫:如果有人请我吞下她的头,我应该怎么回复,显得我比较善良可爱? 餐厅太太:新年快乐 群管理梦编剧: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来了人再操心吧 群管理梦编剧:准备好了吗,我要开门了,三,二,一 祝大家2025新春快乐! 第240章 麦明河·最后几秒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哪怕是麦明河,血液里也有动物性。 她恍惚间想起在黑心脏餐厅时,自己一把抓过椅子,将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模糊的、褐木色的影子;她被肌肉迸发的怒意驱使,被洪流似的暴力承载,把椅子在人头上化作纷溅碎片。 她恍惚间意识到,自己已一脚踹开了玻璃门,在老妇人张开双手、即将露出它的嘴之时,枪口贴着它额头 “唉,想不到竟然有这么多棘手之事,看来夫人又要头痛了。”马腾暗想着。 说实话,像是其他的常规木材好说,那玩意全世界几乎都有生产,但是像是这些贵重木材,秦牧白就得提前问清楚上面的态度了。 “那就是你在这里颁奖,而不是在下面煎熬的原因。”男主持人耸了耸肩。 “白哥,你刚知道?不会吧,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陈艳吉有些惊讶。 “我听说那袁绍与韩馥之间,似乎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和睦了。”荀衍环视了一眼众人沉声说道。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伙计提出放弃,众人都很坚信,只要殖民地走上正轨,就可以为公司带来源源不断的收益。 而诅咒病毒就在这平凡的一天静悄悄的启动,宣布了智能灭世的到来。 通过洛林的再三劝说,塞利提三世只得安下心来,开始准备即将到来的逃离,塞利提三世也是分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次逃离必然引发一场极为庞大的政治漩涡,不知道有多少人将会被这场漩涡给吞没。 瞬息间,现场的局势就已彻底翻转过来,吴超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久久不能言语。 因此村民们都蠢蠢欲动,一天四五千,那一个月还不得有十几万了吗? 只一听那仿佛直达心底的弹唱,那种仿佛跨越时空般的久别重逢之感,那种难以言喻又让人欲罢不能的销魂之美,不是地水南音,又还能是什么? 可惜的是,那种衣服每家只有两件,让给家里身体不好的人或者孩子穿。 四五十岁,两鬓斑白的老人家,眼色红紫,嘴唇哆嗦着,真是被气狠了。 特别是淡马锡投资的幕后老板——李顾明,还有他的一众家臣,他们看着电视台转播的一连串蘑菇云,满眼充斥着惊慌失措、恐惧和不安。 鲨人国主张开了巨大的嘴巴,无尽的海流拥有鲨人国主嘴里,很多不知名的海妖,瞬间就成了鲨人国主的食物。 苏云没有背着周敏回到她姥姥家,而是背着她回到了她长居的地方。 由于周正洪并不想显示出强大的力量,被指派的数额自然也就无法达到多少。 “突然死亡”的一幕逗得笑疯了,那是捶胸的捶胸,顿足的顿足,大腿都拍烂,眼泪都笑干。 竟然也是棒子选手,不过不是他想暴走的金真棒,而是另一个金身玩家。 “老戏新唱!”苏白笑着说道。在这里有白蛇传说,民间四大爱情故事之一,所以执行起来就很方便,不像唐伯虎点秋香那么麻烦。 “用不用我?”秦明月何等的聪明,从邱少泽这句话中已经得知,这次宋情所说的高手生死搏击,恐怕就是针对眼前这位的。 这不,刚听到尉迟宥的声音便蹭了进來,还一脸“沒打扰你们好事吧”的表情,这让钟晴童鞋情何以堪?他们可是清白的好不好? “能把那东西放到食物或者是饮料里吗?”她自言自语道,可是片刻后。她自己摇起了头,不行!那样的话太被动了,一旦霍萧瑾不接触,那就相当于无用。 第241章 麦明河·集合点的人们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老妇人伸出手时,附近某个角落里,真正规则应该恰好也被重新张贴起来,再次“上线”了。 那一瞬间,似乎连空气都隐隐激动起来;仿佛有隐约闪烁的电火花,潜伏于认知之下,在感官知觉的深处,噼啪一亮。但若定睛去看—— 麦明河无法定睛去看。 她此刻紧紧闭着眼睛、扭着头,却依然感觉到老妇人全无遮挡 再一看面前的胡忧,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竟多出来个拇指粗细的柳条。 男子推开门,青阳瞥了一眼里面,一览无余,可谓是家徒四壁,只有一张床,一张桌。 众人面面相觑,都感受到了一股紧张的气氛;胡忧更是如此,虽然只听到只言片语,信息不多,不过他还是从中分析出来了一丝不寻常。 千若雪感觉很奇怪,自己已经二十多年单身了,怎么今晚会如此地渴望有人相伴? 正想出声询问,便听见萧景翊的声音传来,淡淡的没有一丝感情。 夏千叶捂住嘴,肩膀不停的颤抖着,她可以说她真的撇的难受吗?她真心想要捧腹狂笑。 却也不能不承胡忧救命之恩,不知道心里究竟想不想救吧,嘴上终究是没敢抗命。 阮糯手中的驱蚊膏险些落了地,惊愕地看着眼前笑得傻兮兮的大男孩。 河西郡的主事何守方,拖着重伤之躯,也不得不硬撑着操办宴席,招待这帮来援的同僚。 用不着任何程序的影响,陆林北也能感觉到绝望情绪正在一边虎视眈眈,一有机会就会将他整个吞下。 天空完全黑了,唯一的亮光来自脚下,光线很淡,但是对面的苏子却很亮,此刻他浑身发出淡淡的血红色光晕。 确实,在沈志彬死亡这一点上,没有任何可疑的证据,李毅心里清楚,只是这整条的人际链下来,沈志彬不应该死的这么意外。 当然此时此刻身处天西的强者远不止这些。例如水月洞天的白姓兄妹,地泽十一的侠魁和余下的‘十’,鬼谷林里不知岁月的吴甲子,风雷园脾气不怎么好的历曼青,以及五岳境地的诸位剑仙都各有其职。 李毅觉得这样关联还是生硬,还是得一步一步地走,明天先找扫地僧问明白勾兑酒的情况,从监控入手,再做下一步分析。 一天一夜?原来她昏睡了一天一夜。阮娇娇心里又多了惆怅,都一天一夜了,掠影他们怎么还不找来呢? 从没来由的一句变成极为明显的暗示,看得莫相期记恨似的瞪了满脸邪恶的江满楼一眼。 杀手集团覆灭,乔松得到消息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薛钊。他派人打探薛钊的消息,却一点音信都没有。 边维对项目的认真和仔细,的确下了不少功夫,既满足了经费的标准又达到项目实施的效果,不是自己的事儿,很难这么用心去操作,这一点上,李毅心里对他颇为赞许。 这么多日以来,秦越都没有好好睡一觉。甚至回到了从前没有阮娇娇在身边的夜晚。 欧阳一毅立刻排欧阳鹭与无痕在前开路;一转眼,四五个哨兵就被他们二人摆平;他们二人把哨兵拖在隐蔽的地方后,继续尾随雪山老者及欧阳一毅等人向那耀眼处奔去。 “死绝了,虚无剑能穿透虚无,飞鸿刀无坚不摧,我们两个在瞬间就完成了袭击,就是道仙也承受不住。只是可以,虚无剑的剑尖崩飞了,飞出了天外,恐怕再也找不回来了。”虚飞花虚弱地说道。 第242章 麦明河·真正关卡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不太愉快。” 当其他猎人,尤其是凯家猎人,问起她落地后的经历时,这是麦明河唯一一个能想起来的回答。 一半是因为她不习惯对人抱怨。 比方说,她脚上烫伤始终也没有一个愈合机会,每当以为要风平浪静时,麦明河就得把全身重量都压上去,一步接一步地打在地上,靠它逃命。 幸亏她有先见 出了老太妃的寝殿,白九姝又去了乐正舍伊居住的地方,翻找一通,仍旧没有任何发现。 叶纤云也在打量着白九姝,“男子”一袭月牙白衣袍,年纪约摸弱冠,一头银发妖冶。 顾允儿沉默不语的点点头,表示她明白,只是在工作人员转身的刹那,她突然出口喊道。 顾玲儿眼前突然一亮,嘴角扬起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大夫人的东蔷院走去。 伴随着啸声的衰弱,以及狮吼消失,战场终于再次显现是众人的眼前,只见战风嘴角溢出丝丝血迹,惊疑不定的目视着李恒,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李恒竟然轻松瓦解了王者中期高手的攻势。 但他这两个月里,前前后后融合了高级武学七十多种,每一种分解都至少是10点武学点。 宗玹昱不再是曾经的宗玹昱,太过维护柴染染,对老太妃没了尊重,对她也没有丝毫情分。 挥舞斗鬼,彻底的使用横剑术,每一道剑气,都千变万化,霸道刚猛,没有多余的修饰,均是直逼要害。 月光的余晖洒到了大地上,轻美柔和,仿佛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银霜。 郭喜军正值盛年,武道修为大有可期,历经西蜀沉浮,大魏涤荡,以及大夏的峰回路转。 吴忧也听出来了,这位母亲是来逼宫来了,丽若丹今天是想嫁也得嫁,不想嫁也得嫁,她没有以死来威胁,就算是不错了。 所有人纷纷停止攻击转身就跑,食岩虫愣了一下,低下头一口吞了地上的光晶,仰起脑袋蠕动粗壮的身躯,锲而不舍地追了上去。 朱庭辉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依旧给她准备了喜欢吃的菜,让柯镶宝想起来也是醉了。敢情在她舅舅那里,她回去就是为了吃好吃的? 但是魏可奇却是怕的狠,她要是知道这里的狼的话,她说什么也不会跟着进来。现在脚崴了。而且又有狼要来。 校长看到王子的反应,心中按按点头,不愧是皇室血脉,的确是人中龙凤,就是这临阵不乱的气度,也是普通孩子几十年也未必能学的来的。 “……”真棒。千羽洛十分无奈地看着上一秒打算把她生吞活剥,下一秒就任人宰割的天地灵体,心里五味杂陈。 沙发上,王坤一手夹着烟,深深吸一口,在缓缓吐出去,烟雾缭绕里,这位昔日A市排的上名的商场老大,就露出一副嘲讽的眼神,满是不屑。 这话倒是真实的反应出了许多人的想法,他们就是想要在活着的时候多享受一点,却是从来也没有想过,人类的未来。 短短的几步路,凐走的步履蹒跚,秦正打算伸手相扶,谁知下一刻被他牢牢抱住,紧接着耳边传来压抑地哭声,秦正不由地愣在了当场。 他把青色石头放在石砚里碾碎,兑了水,用指头蘸着往眉头上描。 她忽然感到有些无力,对于风千玺,她着实了解得太少,更不知道他一个堕仙的身份,又是如何成为苍梧国高高在上的王爷的。 财神爷说今天晚点儿发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其实我过年没假,所以是在平时工作量基础上,强行过了一个年,多干的活快给我累趴下了……昨天本来以为能歇一天,不料收拾屋子买东西打扫卫生之类的活干了一天,结果连感谢章都忘记写了。 今天更新估计要超过十二点了,财神爷说今天是他拜访的日子,很重要,大家不能因为看更新而怠慢财神了。 为了大家能全心全意迎财神,更新晚点儿发。 看看,我多体贴 (心虚到不好意思加标点《伪像报告》财神爷说今天晚点儿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3章 柴司·Osmosis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韩六月?” 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如此谨慎过。 他记得自己极轻极轻地翻越过边界,将双脚留在身后,留在这一片黑暗之外。他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东西,往前慢慢走去的。 不过也不重要,没有腿脚的残疾人也一样可以行动;这不是常有的事吗? 漆黑中,没有光线,也没有回答。 柴司定定 皇长子深一脚,浅一脚出了皇宫,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彷徨在翌日一早离开京城,赶去太庙陪伴武王。 大船停靠在淄河的岸边,穿着各国服侍的士子们,在河畔的街道上两三聚集在一起。 还有人正在好奇尝试着自己想象,来完成物品的创造。可以想象脚下是一颗星球,如此会产生一定程度的重力,也可以想象自己手中拿着一件衣服,如此,就会产生一件衣服的虚影。 于是,便在当天下午,双方再一次在一艘驱逐舰上,召开了合作会议。 呼延颜用尽了全部的力气,额头青筋遍布,终于将蛇杖给带飞了出去,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 去学堂的时候,秦知意总是在柳先生枯燥的讲学中睡着。然后一觉醒来,面对的是柳映寒那张冷冰冰的嫌弃的脸,以及顾南风带着笑意的眸子。 蓝芊一下子有些懵。她知道荀秋没有恶意,只是茫然地抬手看了看。 走哪里,都是牛逼轰轰的,加上和四公主成亲了,气焰更是嚣张。 林晨毅巴不得多一点股份呢,这样能够关联到的情绪值的可能性更大,能关联度的情绪值数额也会更多。 元神动荡不安,带有强烈的煞气,几乎让他有一种短暂的眩晕感。 他身后的四大老祖见到这一幕后,也都是面面相觑,各自的眸子中,都是带着一丝尴尬和悔意。 其中的一个病房内,韵雪很显然是感应到了,但不会告诉给叶云听。 野猪兽人们推开了前排的鲁班七号,身体暴涨,肌肉血管突出,体型变大。 所有的生灵,感受到这股强横无可匹敌的力量威压,荡漾着他们的元神,无不是面露错愕。 伊娜静静地看着纳兰云骞,她经人点拨,对纳兰云骞的性格了如指掌,心想按照他同情心泛滥的性子一定会对自己负责任,哪怕是为他从来没有做过的事儿负责。 鸿钧心中冷不伶仃的闪过了这个念头,便一发不可收拾,使劲压制,都压制不下去。 刚刚那随手一指只是灵光一现,将混沌大道的门拉开了一丝缝隙。 无边的混沌煞风,没有任何阻拦,像是海浪一般,以始麒麟为中心,朝着周围散去。 可只是一眼,林锦歌却对眼前的人没有一丝好感,反而觉得有些怪异。 这一次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他抱着她,用力搂紧,根本不会理会她是不是痛,能不能呼吸。 但是那一双美眸,却是蕴含着漫天怨恨和杀意,周围的灵气也是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 所以他才会对这两个年轻人愈加有众多赏识,先不说墨千琰本身就是那传奇的超九极神脉之人,实力也确实是极为强悍,足以可见他天赋是何等的惊人优秀,未来必然有着极大的前途。 因为神阵师的灵魂力相当于外力因素,存在着不确定性,谁也不知道吸收了会变成什么样,再说这本来就是白家的东西,她要了算怎么回事。 第244章 柴司·选择的后果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奇怪的是,不论他怎么一步步往黑暗深处走,他始终走不近韩六月的身边。 “为什么我过不去?”柴司问道。 无法亲手抓住韩六月胳膊,总叫他有点不放心。 她不会走散吧?四下尽是无尽漆黑,不能牵着她,她还能顺利跟自己回去吗? “为什么我过不去你那边?”柴司问道。 哪怕行走时,六月仍 见手术刀这么说,我点了点头,然后便开始从背包里将我们的露营帐篷拿了出来,露营帐篷我跟手术刀一人一个,将两个帐篷都支起来之后,我们就坐在一个干净的地方吃着干粮。 在回想双飞大队,明明消灭了4个中队的鬼子,明明打了大胜仗,可他们却并不高兴,而是为死去的战友难过。 尤其是遇到扫把星资深信徒星使的时候,不要犹豫,有多远躲多远。 一瞬间,天空灰暗,雷云汇聚,其中竟然探出把庞大足足有五米开外的巨大闪电长枪。 随即,一名宪兵队士兵把张冲的手铐解开,然后有邵飞带回警备团驻地。 君绮萝再次觉得方柔羽不是一般的猪,这个时候不是该求饶吗?反而更去激怒他们,不是找死是什么?还有,她君绮萝的男人是她可以随意指使的吗? “帝君,竟然是帝君……”赤炎龙,有些激动,看着叶默,眼中的不满,终于彻底的消失,这一刻,他内心无比的臣服,再也没有任何叛变的念头。 韩魏朝门口走去,众人自动让开路,而六公似乎有些犹豫不决,看了看族长,见族长不可质疑的神情,轻叹口气,终于还是跟上韩魏的脚步,这一刻显得很落寞。 我到家才发现,我老太太家的三间老房子都倒了,而且是彻底倒塌的那种,要知道,我老太太家的老房子可是经历过地震的,结实的很,虽然是木质结构,却远没有到要倒塌的时候,我到家之后,我妈就让我去劝劝我老太太。 明镜一脸高兴,拍拍他的肩膀,柔声道“你们两个就别闹了,明楼,这明凡还在吃饭呢,你就别胡闹,来,你喂明凡,我去楼下把另外一碗汤拿给明凡喝,医生说了,这个汤喝了特别有效”说着,把汤拿给明楼,走了出去。 蓝羽他们组圆满完成了任务,在别的组还在试验阶段,就已经把实验报告都给赶出来了。 早上的训话结束后他们都回到了自己宿舍等待着通知,可是通知却迟迟没有下来。 “大队长,让教官留下来吧。”沈耀青看了看这些年轻的队员很难抉择。 我通过厕所隔间与隔间之间的夹缝看着他,我的跟踪能力还是很强的,因为许多的暗杀都需要进行长时间的跟踪。 在打到二十多下时,明楼停下了,把木尺丢在桌上,站在明凡面前,摸摸他的头,他能看到,在明凡刘海后的眼睛有泪花在打滚,但没跟明台一样流下来,他在忍着,明楼想,自己刚才好像打得有点重了。 原本以为萧镇会继续问下去,但不一会儿,身边竟然传来了他沉稳的呼吸声。 蓝羽这才发现了伊凡也在场,她先是怔了一下。忽然,她转身就往林子里跑去。伊凡和白剑来不及想什么,收拾了所有蓝羽带来的装备,向树林子里追了过去。 “疯子!你下手能不能轻点!”明楼把自己的鞭子跟王天风的鞭子交换过来,到底是心疼明凡,他本来就差屁股没挨打,还可以站起来,现在这么一打,估计又要在床上躺上一段时间了。 第245章 麦明河·镜中麦明河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麦明河抬起头时,眼前是一条墙皮剥脱、灯光惨淡的走廊。 力所不逮的日光灯,就像糖吃多了后患上一口蛀牙,走上几步,就有一个灯管不亮了,只剩一个腐坏黑洞。 剩下的黯淡灯光也靠不住;时不时,灯管啪地一闪,往人眼睛里插进一瞬间的黑暗。 ……这儿是几楼? 看起来绝不是一楼临街大门后的模样 笑声之中,太阴宗苍穹之上的天空,竟然也渗出了犹如油质一样的黑暗。 而一直要挟着他的熊疤则是瞳孔瞪大,这也是他迟迟不杀老人的原因,他也知道禁制的存在,明白自己解不开。 这回彻底打草惊蛇了,一言不合叫保安,似乎这王自成不是第一次被人找上门? 不多时,秦球球还在学生堆里借干粮,周不易却阴沉着脸回来,拉起叶征就往无人的边缘走去。 剑痕无言,左掌的剑锋开始狂乱地颤抖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在这同一时间被抽干。 夏元倒是没有阻拦她,老周家的人,都这样。要是认准了,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尤其是仙国之中的仙皇仙帝,他们不但能够聚集万民信念,提升自己的修为速度,甚至还能够在一定的时候聚集万民的力量,实力一跃飞升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十分恐怖,也十分难缠。 原来,并非这些龙族不愿意离开这深潭,只是君山老龙的年近命绝,早已经失去了绝大多数的能力,而龙族一脉讲究血缘情谊,老龙不走,他们自然也不会离开这里。 测试结果表明测试结果表明测试结果表明测试结果表明测试结果表明测试结果表明测试结果表明。 “别说这些!”陨天在自己的王座上坐下,眼睛已经眯了起来,上下仔细的再次将面前的人扫视了一遍。 现在我和假苏昊之间的对峙就是这种知根知底的相互了解,我虽然不知道他的想法,但他的攻击方式却跟我如出一辙。 在外人看着狰狞恐怖、难以对付的精英亡灵,在红莲面前不过是大补品罢了。 总之就是不为所动。看的连一旁本来拒绝我的虾虾都感动了,帮我说话,请求让我出院。 当初,自己在祭天崖的时候,是直接当着她的面跳下去的,她说过不想让自己走善的后路,但是天道轮回,谁也没有逃得过。 随后施展瞬步,向前迈出一步,横穿近八米之距,悄然出现在黄真人面前,抬手便是一记直拳。 希若细心地撕开涯晨伤口旁边的衣服,并且一边安抚着涯晨不时颤抖的身体。 在狼王惊恐眼神中,潘浩东抬手屈指一点,射出一道灵力形成箭矢。 因为后天晚上是七星旗,泽主考验的三天期限,时间一到便会放出接受考验的人或鬼。 “我怎么知道。”卢道士一边把光球扔到了屋顶,一边对我说道。 四周的焚天之焰焚烧不断,太初焚天之法非同一般,虽然李非鱼如今只是修炼成焚天之力,但是其力量依然恐怖,这是李非鱼修炼的根基所在,索然得到了不少的好处,但是李非鱼最为主要的还是焚天之力。 同时竟然有冰冷的阴煞气息传来,毁天灭地一般,血腥味道越来越浓烈,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出现。 轻尘离开安王府之后,却并未回去天香斋,而是一路来到了将军府。 刚才只是看那老头朝东方鼎的身上抛了一样东西,也没有看到究竟伤到他哪里,没想到他竟然伤得这样严重。 对不住,生产队驴跑了,但跑不远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可能是前阵子累着了,免疫力降低,今天似乎有点感冒,状态很差,晕沉体虚冒冷汗的,坚持写了1400字,撑不住了,请一天假吧…… 周六就不休息了,把今天请假的更新补上。这年头,驴也熬出调休了……《伪像报告》对不住,生产队驴跑了,但跑不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6章 麦明河·无法脱离的线索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用手摸脸时,依然感觉正常:皮肤,鼻子,眉毛……一切俱在。 但是当麦明河睁开眼睛,望进镜子里时,时隔六十多年重新回到她生命中的那一张年轻面孔,却再无处去寻了。 镜中的她仍拥有一个人类身体,直到脖子,都还是原本的麦明河。 ……唯有头颅面孔不见了,变成了一个人头大小的木雕门。 这是 众人都是一惊,急忙循声来到一个大箱子跟前,打开一看,原来这箱子的底板是虚的,下面是一条暗道,有一段石阶延伸下去,吴老三就掉在了那暗道里。 “你们的事我真没有办法了,这事已经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所有参与的人,必须开除!”李校长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比在台上讲话的时候还要难看。 半夜时分,三个孩子饿的哭了起来,夏以若不得不爬起来给孩子喂奶换尿布,还好现在孩子半夜也就偶尔醒来一次,不然非得累死她了。 正想着,就感觉薛筝轻轻拉了自己一下,段灵儿转头,只见薛筝眼中含着些羞涩,也有些急躁,却碍着有家人在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辽,你当我不存在吗?”夏侯惇直接率军杀了过去,而夏侯渊也开始率军过来,进行紧急支援。 可是,那双冰冷的眸子,这一次却是不同的,因为它流下了眼泪。 要知道能开ktv的人,在当地可都是有些分量的人,连他们都这么说了,谁还敢管徐宁的事。 谢辞想着薛筝的事,忽然脑海里就闪过段灵儿的笑脸,再想起那日花灯宴上段灵儿与顾长风的对视,段灵儿那双饱含着热情的眼睛。 夏以若皱眉,为什么每一次君司煜另一重人格出现,都会叫君衍沧哥哥。 “你别看马玲珑现在嚣张,她怕是身子内力已经损了,以后想有子嗣很难。”白若竹压低了声音,把刚刚发现的情况跟司依寰讲了。 【初级耐力毒药】:可涂抹在武器上,让武器的攻击会附带减少敌人耐力的效果,每次涂抹后武器可产生两次效果,中毒效果可以叠加,最高叠加五次,效果维持时间30秒。 卜卡拉也招呼着众人下班了,林风与北极熊也是赶忙离开了,看到林风和北极熊匆忙离开的背影。卜卡拉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回看着刚刚拍下来的,然后跟一旁的剪辑商量着什么。 “你说什么?”古月愣住了,暴跳如雷,林风居然骂他有人生没人养,堂堂六大家族之一古家的后辈,什么时候遭受过这种屈辱? 玩办公室政治?开什么国际玩笑,从警十多年的周末就没有一天离开过这玩意儿的时候。 许愿大清早做准备,到了泰仁,和其他普通实习医生一样,换上庄严的白大褂,梳整头发,在护/士带领下去开会分批。 白若竹想起来,知道牛翠翠拍门的声音有多急促了,就好像躲什么人一样。 水天澜面色大惊,想拉紫云烨逃跑,但紫云烨一把推开她道:“别担心!”说完,他紫晶夺命戟爆发出紫色强光,形成一条紫色光线,对着那巨大的手掌直指而去。 许朗第二天去了总参便找到了冷天冰,把从陆天翔那里打听到的关于丰臣完子的消息详详细细的和冷天冰说了一遍。 “这我知道,友军部队经常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消失了,等你察觉时已经为时已晚。”卡卡西。 第247章 麦明河·琼斯小姐在哪里?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玩具公司会议室很好找,就在第二个大开间后头,是个规规矩矩的长方形。 麦明河隔着玻璃门往里一看,就意识到,自己来对了。 会议桌上散布着无数隐约泛黄的纸片与文件,几大本册子摊开着,白板上残留着笔迹、示意图,以及好几个鲜红马克笔留下的“???”——会议室另一面墙上,贴着满满一墙的员工头像照片。 陈安皱了皱眉,不过整个展厅里,就这一辆宾利,其他都是嚣张的跑车,或者是正经的不行的商务车,开上去就跟个司机一样的那种。 “所以你就买了这把吉普森?花了三万多?”白菜双手深吸了一口气,就算猜到陈安不缺钱,但是也没想到他能壕到这种程度。 即便不是专业的演奏厅,但是对于他们来说,目的并非是欣赏,而是考验。 在今天看到情绪有些爆发的何姣之后,她想着今天考核的事情,也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边关月家里比较有钱,在脱离了学校之后,哪里有那么多的知心朋友? 没等刘一天开口,翻江鼠跟秃子先冲了上来,上来就是跟时懿亲密的勾肩搭背了起来。 他们也把情报搞得清清楚楚,这个宪兵队三中队驻扎在什么地方?相距远不远? 双方约定继续寻找,现在已经知道,军队也加入了,这事有点烫手。 即使这场棋局也可能有些惨烈,也始终都是为了太上道门而战,心胸宽广的掌门,自然也就不会跟我干爷爷计较那么多。 吃罢了饭,牢子收起碗筷,清点无误,拖着脚步走了。待他走远,涂生忍着疼痛,将地下那个土坑里的泥土深翻一遍,让它更能吸水,连土块都一一捻成细末。 他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地上那堆如同薄片一般的水泥碎片,看起来最多也就三四厘米的厚度,他第一反应就是,那些铸坟的家伙,可真特么的是奸商。 “可是大人,您……”左炎魔本想说什么,但却被右海魔给阻止,右海魔将左炎魔拉到了旁边,静静地看着极魔给我们最后一击。 这一系列交手、分生死的过程看似漫长,实则是双方在极短的时间内全部完成的。 此时李承乾旁边的长孙无忌看见萧瑀和房玄龄挣得面红耳赤,李恪却和李靖、秦琼、杜如晦等人聊得热火朝天,相见甚欢。 “你……你说什么……”我没有料到赤蝎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高飞也有些庆幸,倘若今日是苏家的那一位来临,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而且苏家的那位可是大孝子,所以今日还是认栽比较好。 武功境界越高,修炼往往会越艰难,而修炼的过程正是一个耐心的过程,有些人的耐心很强,哪怕天赋没有那么卓越,武功也能达到很高的境界,而天赋卓越者,耐心不足也难成大事。 “你把这张符戴上,记住,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别摘下来。”林逸叮嘱一声。 这时候,林子外传来沙沙声,一个拎着白骨大棒,腰间围着兽皮,赤裸着上身的野人大步走来。 “他来找我,我报了警。钟伯,你去把他从警局里带回来吧,别说是我打得电话。”季凌菲道。 想起刚才被射杀掉的动物,询问他们是什么,周通迟疑不定地说有些像穿山甲,但又不太像,黑糊糊的一团,也没看清。 第248章 麦明河·寻找琼斯关卡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难道琼斯就是与会六人中的一个吗? 其他人难道就没发现? 麦明河愣愣想了一会儿,大步绕过会议桌,抓起另外两个笔记本,迅速翻看起来——第二个笔记本里,重重地写着一行字,“行动计划”,笔尖快把纸背都戳破了,还绕着它画了好几个圈。 琼斯:成年人,可能是女性,至少洁认为对方是女性 身高 “离落教主,谢啦!”萧琅对自己现在的装扮也很是满意,这样,他们就可以放心地去天盛国了。“采青姑娘,拜托了!”谢完离落,萧琅又对采青拱拱手,表示他的感激之情。 头被他紧紧按在胸前,正要挣扎,无意间却瞥见兰萨趁乐皇后不备,一把点了其睡穴,将她抱起退后。 萧琅终于还是决定给秦剑这么一个道别的机会,他悄悄地离开了这里,正如刚刚他悄悄地来。离开这里,萧琅去了御花园,权当是散心,他静静地在御花园走着。 初夏,清晨,美男,笑脸,纯净,诱惑,我的脑海里瞬间构成了一副难以启齿的画面。 他的笑容那么纯净,那么澄澈,就好像是世间最精良的克敌武器,没人会怀疑,没人能抵挡。 慢慢地这些官兵也就发现李致的强大,他们都不是什么机器人,他们也会害怕的,之前也许是有将领领导着,所以他们才可以一直战斗下去,但是李致这么一下就把他们的将领给杀掉了,这让他们一下子就失去了战斗的意识。 说完,门突然开了,杨佑和高大的身体伫立在门口,他充满怒火的眼神直射向我。 我想,连万象城里的专柜店员以及来观光购物的客人,都知道杨佑和回来了,那么,龙太子里面…我好像能想象得到,电梯打开的霎那是怎样一番景象。 不过婠婠也知道,这算是阴癸派的一个机会,只要有着李致的帮助,她们得到天下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南绫,你都有身孕了,以后可不要再饮酒了!”段丞相久未言语,见着众人慢慢平静下来,认真地交代道。 “你在这里等我吧。”林伊人指了指走廊上的一张长凳,医生室喊到她的名字,她要进去。 古木之心一融入生命源石之中,便是爆发出一道璀璨的绿光,一缕缕生命气息向着四周扩散,让幻舞与蛮牛王皆是感到一阵舒爽,全身的毛孔几乎都舒张开来了,尽情呼吸着生命的气息。 林晓天的两只大手好像给予了她无穷的力量一般,让她身体里升腾起一股暖流。 孙思策愣了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就把林峰给放了,不过对于老板的命令,他也不敢有丝毫的违抗之意。 一瞬间,她在想是不是自己先前乱吃药,或者吃太少,还是日夜颠倒导致腹中的宝宝有问题,还没问清楚情况,但内心已涌起一片自责。 原本还打算慢吞吞做个样子糊弄过去就算了的士兵们登时心里一凉,再也不敢浑水摸鱼,忙不迭的做起了俯卧撑。 唐正顿时没说话了,她有时间去看弟弟,却没时间给他回一则微信?顿时,心里产生一股不悦,虽然自知自己不应该和她弟弟比,但就是忍不住。 然而最后的结果的却是,太阴古神凭空消失了,寻不到任何的踪迹,不知其究竟去了何处。 夜轻寒仰头悲嚎起来,内心却在暗笑,无比佩服自己的演技,估计在前世,还能那个奥斯卡影帝什么的。他样子完全陷入了暴走样子,茫然的一扫,而后浑身冒着火系神力,带着暴虐的气息,朝海岛外面冲去。 第249章 麦明河·琼斯的藏身诡计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尤金笔记本上的记录,大多都采用了速记法。 尽管他已加快了写字速度,接下来的部分,笔画却依然越来越仓促潦草,有时一带而过,一个单词就成了一根曲线,叫麦明河辨认起来很有点困难。 * 接下来的事有点乱,我尽量按顺序记录吧。 在察看那二十件陌生玩具的时候,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二十个员 王明途为此老大的不高兴,拿着那张银票过来,想着无论如何都得叫李天目收下,如果李天目执意不收,他就和李天目翻脸。 这么多年来对于自己最得意的孙子被雷霆学院拒收的事情,他一直都在耿耿于怀,这一次恰巧遇到了雷霆学院的弟子了,他当然想要跟雷霆学院的人切磋切磋,看看雷霆学院的弟子到底哪一点比他虎家的公子强了? 不过钱德发考虑到他在这里已经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毕竟严大师已经答应收他为徒了,以后自己也决定跟随者严大师混了。 老周一听这话,一双眼睛鼓的跟铃铛一样,说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们遇到什么了? 只要在过一段时间,秦家的大权,就会彻底的落入到自己的手中,自己怎么也不能让别人在这个时候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这个价格是父亲跟自己说的最高价,如果再高,恐怕他们贺家这一次就要赔本了,所以贺千祥和李公子商量了半天,都没能谈妥,现在是陷入了的僵局。 杨威有些复杂的看了我几眼,说你要去我不拦着你,只是有一点,你是什么样去的就什么样的回来,别缺胳膊少腿儿的。 “不要灰心,神格其实就是漫长时间吸收了足够位面的混沌之力,孕育出的特别物体。无主的神格可不仅是在世界树上。”瞧着秦受失望模样,奥姆西多似安抚的道。 林宏这么一说,周康的脸色霎时间彻底地阴沉了下来。软的不行,看来只能来硬的了。 但后面的这只手似乎并没有直接动手的意思,于是我慢慢回过头去,却见肩膀上的手白皙细腻,十分修长,好看的一塌糊涂。顺着手往后看,则是一张冷艳的瓜子脸。 等到唱完跳完,这些日本飞行员都纷纷从自己的空军军服上摘下了自己的肩章放到了西山秀明住所的门口,这是日本航空队的惯例,他们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对西山秀明的崇拜。 法则,那绝对不是人体所能抗衡的存在。除非达到魔帝那中层次,单纯淬体,才有可能以身试法。 但一想起刘晓玲当初的泪水,那眼中的无助,王轩龙又不忍心欺骗于她。眼中的那丝恐惧与忧愁顿时被寒光所代替。 这头松丹莺被李牧与虎煞惊扰,然后就一路追到了崔封面前。崔封散发出的气息令松丹莺感觉不到一丝威胁,倒是李牧与虎煞两尊凶魂散发出的阴冷气息,令它更加不自在。 如今卫家百废待兴,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早晚会恢复当年的荣光!不过这都是需要时间的!但如今大陆的形势,光靠他们卫家,可支撑不了多久,这也是他们心中顾虑的的主要原因。 怜风扶着彭墨坐下,端了提前熬好的药给她喝下,因进宫的原因,所以这吃药的时辰也耽误了。 “大总统,我们不能失去日本的支持,您必须做出选择”居正告诫道。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学校里除了教学楼走廊的灯,几乎没有开灯,也许是为了给两人营造这样的气氛,主席台上也没有开灯,众师生皆静静地等待着即将上台的两人。 第250章 麦明河·找到你了,琼斯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麦明河从桌上抓了一支笔,面前摊开了三个笔记本、员工名单,和好几张空白A4纸。 试着四处喊“我找到你了”、看看能不能把琼斯诈出来这一招,玩具公司员工一定已经用过了。 他们漫长、绝望又一无所获的搜索里,恐怕把能想到的办法都试过了——麦明河甚至还在一张纸上,发现有人写下了小段祈祷词。 … 蓬莱幻境之外,是黑漆漆的一方混沌,飘散着灰蒙蒙的雾气,沾之黏滑,还有着让人分外熟悉的酸臭。 七阶源神器冰王界何等珍贵,为了保住秘密,他们最有可能做的,便是事后杀死贝甲和莉达灭口,但这些话他又怎么能说出口。 现在司马炎身后的五彩孔雀苗青青,在李念晨出现的一瞬间,就注意到了李念晨怀里的吃货。 这会儿徐音跑过去问徐景的下落,之前一直有关注徐景动向的奶茶店的服务员们,自然是能够说出个道道来。 它对他们两个竟然是连正眼都没有看上一眼,更别提问他们问题了。 然而不等奥术傀儡脸上的红光变回蓝色,一道蓝紫色的半透明飞弹突然冲入了它的背部。 我能操控吸引怪,要在玩家中拉起一票人再简单不过,但那都没有意义。 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简星道怎么能不了解简志昌的为人,这个家伙肯定收了丹尼·诺斯的好处才会如此做,所以一出手直接就把对方的胳膊弄骨折了。 罗斯跳起来防守之后,秦阳胳膊伸上去,哨声直接想起。这一次秦阳运气不好,球没进。 这会要是要过夜的话,其实感觉也还行,只不过二层的这个沙发平日里也没什么人,像打扫卧室和打扫一层的沙发一样打理。 可是他居然敢派人去凿毁堤坝,让得陵江决堤沿岸民不聊生,踩着无数人的尸骨去成全他的野心。 「不错!这边活着的张酥酥碰到的,一定是灵异事件。」毛毛头抱臂,皱眉分析。 该爬的山已经爬了,该钓的鱼也已经钓了,该趟的河水也已经趟了。吃遍了山里的野菜,尝遍了山里的美味,虽然仍旧有乐不思蜀的感觉,可留下那么一丝丝的眷恋不正是为了下次仍旧能乘兴而来的吗? 换句话说,若是唐羽渡劫成仙,寿命无限,待得数十万年后,他说不定就能成为一方世界之主。 那门房的下人被气得脸色铁青,先前那些围观中还同情这母子二人的也是转瞬就觉得自己瞎了眼。 他非常清楚完美降尘丹有多珍贵,别说完美降尘丹,就算是极品降尘丹,但凡出现在拍卖行,肯定引起各方的哄抢。 三人躲在暗处,仔细观察巡逻的规律,突然在他们身后的一扇木门被人推开,一个副将模样的黑衣人打着哈气从门内晃了出来。 被朽木空见点名的卯之花烈没有出声,她眉目低敛静静地治愈着伤势不轻的四人,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不过卡吉索显然早已料到了这点,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他的脸上浮现出自信的微笑,转身便从一旁的侍从手里拿来了数张写满了通用语的羊皮纸,以及一块纯黑色的深渊结晶。 史塔克闪身到市丸银身旁,此时的他衣着凌乱,左臂也呈现出不自然弯折状态,不过这并不影响他行动。 再后,在空中盘旋许久的无忧堡空中骑士呼啸着扑下,协助号角师团把曼哈顿守军赶下城墙。 第251章 麦明河·镜像甬道与木门镜子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话音刚落下时,她感觉自己分明是麦·福尔摩河;静静等了一分钟,她被迫恢复成了麦明河。 等第三分钟过去,会议室中依然悄无声息,墙面、照片、家具都像是在憋着笑、不看她的敬业群演;原地只剩下了一个麦·不知所措河。 ……猜错了? 琼斯不在墙上照片里? 亏她刚才还信心十足的,幸好没人看见 自家每次参加招拍挂,但凡遇到董建,无不惨败而归,以至于双方积怨已久,持续十几年。 江拾月终于抬眼看了回去,但总算没开口说不卖,辛晚晴松了口气,终于给了周盛良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原本叶青阳的微博、抖音评论区那些骂他渣男的,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为他摇旗呐喊,支持他私生活混乱,只要不断更就好。 夏霏妍走到门边,把四周的百叶扇拉下来,紧接着她回到办公桌前,拿起手机拨通了黄毛的电话。 平时都会看到沈凌进进出出,和她打招呼,今天居然没有见到她出门。 江城的地产项目,几乎被他垄断了一大半,地位和实力自然不用多说。 江拾月摇摇头,易禾和韩成都是老熟人,对她家那点事一清二楚,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却不想,混沌珠刚窜出洪荒,把自己甩开,还没来得及挣脱墨玖的契约掌控,就遇到了探头出来的此方世界本源,被一起卷了进去。 选定数量,约定什么时候送货上门,然后签合同,等货到了再付款。 陆青冉:“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要是以后有别的喜欢的人了,直接和我说,我们…”。 当初在大漠里被毒砂蛇追杀的时候,南宫忆和白幽若掉进去的那个地方,确实是有很多类似血魔的尸体被冰冻着。 “什么嘛,你现在还没对我有感觉吗?”那雌性听了有些不满意道,要知道雌性一贯都是骄傲的。她能喜欢这个雄性,就已经是个雄性的福气了好吗?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喜欢了。”秦子绚漾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满足地又将双至搂入怀里。 “你能下山吗?”虽然她的身份,他还是没有开口问,毕竟这与礼不合,她不想说,他便尊重她,不问便是。 “胡夫人,明日再让威儿过来作耍,我很喜欢这个孩子呢,如果可以,以后每天都让他过来上房陪我,可好?”在胡夫人离开之前,双至笑眯眯地问着。 石银朱欲言又止,看老太爷这样,她摇了摇头,大哥精明一生,却没想面对家里的事情会这样糊涂。 上房这边,香芹几个丫头在来回送着热水,听到老爷那边传来消息,都大感惊愕,却不敢跟双至多说一句,只好等夫人先把孩生下来再说。 法力犹如灵泉一般注入干涸爆裂的身体,沈听风的身体渐渐的恢复了一些。 凌洛羽的指尖抚过花纹,只觉得花纹甚是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难道你要惜梦当个妾吗?”余氏脸色难看地背着赵少飞,她何尝不想把惜梦许给石拓,只是石拓早已娶妻,且诰封为郡夫人,惜梦如何也和那个郡夫人斗不下去的。 “前辈,好眼力。”谢云飞说完这句,就停了下来,想看老头什么反应。 “那就走,咱们去看看这个大陆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咱们可是耽误了不少的时间,不知道现在这个大陆还有没有人族存活。”白衣公子挥一挥折扇说道。 第252章 麦明河·水泥瀑布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或许从某个时间点开始,她已经不知不觉地疯狂了,在巢穴怪诞现实里,发着一场一场精神错乱的、幻觉的高烧——否则的话,为什么麦明河会觉得自己头颅深处“掉出去了”? 头颅、意识的深处,怎么会“掉出”体外? 麦明河无法解释。 假如一个人可以分成“表面”和“深层”,那她在刚一看见镜中人脸时,“ 卡卡洛夫铁青着脸,马克西姆夫人也一脸的不满,但两人却都没有再说什么。 日本广场协议让很多人都吃到了甜头,代价是“日本失去的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是四十年”,从此一蹶不振。97年亚洲金融危机险些彻底摧毁亚洲主要国家的经济命脉,最终受益者却是西方寡头。 而这个新的分公司的名字,一如既往以恒星命名——恒星兵器工业有限公司。 这种高傲使他与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定的、必要的距离,即使是面对幽香这样能使他那颗早已死掉的心脏久违地跳动起来的人,他也不愿意屈尊去表达哪怕一丁点的好意。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除了不远处一台台启明叫不上来名字的仪器的运转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不过,一味的送好处,那么阿穆布的态度反倒会变得漫不经心起来,甚至觉得张恒离不开自己,还需要巴结自己,从而产生目中无人的念头。 因此,在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或许是一种名叫邪神的存在的时候,张恒除了一开始有些紧张外,之后反而彻底坦然了。 如果这位第一男主角没有选好,就算其他人物再出彩,电影也很难跻身一流电影的行列。 赫敏坐在礼堂的椅子上冲他们招了招手,礼堂里已经没剩下多少学生,大家吃完晚饭后,都各自返回了各自所属学院的公共休息室。 “怎么回事?吉姆,你刚才也看到了吗?”其中较为年长的保安忍不住皱了皱眉,他依然警惕的盯着楼梯,可是却没有等到同伴意料中的回答。 在他身后,九涯墟域被撕开的阵法,已经在缓缓恢复,但是,依旧有一股虚无力量,在阻碍阵法的恢复,使得阵法恢复的速度,非常的缓慢。 虽然他的手没有用力,但是想扯回来却是不能,虽然被他搞的莫名其妙,不过看他长的不错我也就不与他计较了。 田倩倩阻止都来不及,厨房里还在煮着面,她只好先去厨房,又担心的看了一眼张渐的房间,她的精神状况应该没问题吧? 安夏迅速浏览了一遍数学题,然后认真写上自己的姓名,闫桂珍眼神闪了闪,这孩子习惯不错,看了题之后表情沉稳,看来这孩子数学不错? 我坐在船舱里,靠在冉岁的怀里,透过窗子,观赏外面的春景。冉岁在我身后手臂圈着我,伸手到前面又给我紧紧了披风,手指轻轻理了理我被风吹乱的发梢,彼此之间虽然没有说话,却能够体会到他内心深处的爱恋。 “呃~你好。”萧墨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人是在叫自己,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连忙对其微笑回了一礼。 李清扬握着枪就要奔出去,却被林庆之一把拉回,随着李清扬怒吼着跌倒,一连窜子弹带起的烟尘在他脚边升起,而林庆之趁机对着门外打了两枪。 她还天真的以为,梁景锐至少能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现在看来,还真的是她想多了。 这是一个古言穿越故事,真的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当9九五5(以下简称九五)慢慢醒来时,从模糊之中逐渐清晰起来的,是一帐柔纱帘子。 身上盖着一张缎被;她翻了个身,感觉脖子尤其僵涩,一看,自己的五星级酒店静音羽绒枕不见了,变成了一个瓷枕头。 ……头疼,是因为硌的吗? 她一动,帘外登时有人捏着嗓子说道:“小姐,你终于醒了!” 一听见夹嗓子,这具身体原主人的破损回忆浮进头脑里。原来她穿越了,她冷静地想。 毕竟这种事很常见了,哪个现代人一辈子不穿个七八回呢。只要抓住自身处境中的重点任务,实施核心战略,就能成功回家了嘛。 “小梦?”九五问道,“……我怎么了?” 丫鬟小梦撩开床帘,低下一张白白的、没有五官的面孔。 唔,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但九五决定暂不计较。 “都怪表姨夫人家的那个小魔头!小姐您不慎坠了湖,可要不是因为她,您也不会高烧几日,大夫人可担心坏了。” 它说着,矜持地扶了扶头上那一顶歪歪的棕色假发,不愧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举止很……很……姑且算是优雅吧。 “我有点记不清了,小梦。究竟是怎么回事?” “咳,还不是Csmshksdaaa小姐吗?”小梦口中熟练地吐出了一个无法被发音的名字。 它阻止了九五重复读一遍的尝试。 “哎哟,小姐,您可不能说。这个名字您是说不得的。您忘啦?Csmshksdaaa小姐小时候,家里来了一个游方郎中,她请郎中开了一副药。喝下去以后,非居民——人就无法把她的名字正确发音了,叫不出来了。” 这似乎超出了药物的作用范围……但是也说不准,万一那郎中是个神医呢? “为什么要让名字无法发音?” “好处多啦!干了坏事,目击者说不出名字。抽兵役,抽不着她。私塾念书走神,老师永远无法点名她回答问题。非要尝试说的人,舌头打结三日,三日吃不了饭。” 好实用! “无法发音小姐干什么了?” 小梦一甩手绢,力道大了点,从本该是眼窝的空白面孔上一拍。“您别提了!她非要跟您竞争‘季山青’的名牌儿。” ……什么意思?季山青是谁? “季山青是一个名字。”小梦说了一句废话。“只要把这个名字的名牌拿到手,就会自动获得一名退休大内侍卫的忠心,自愿成为名牌儿主人的暗卫。” 它想了想,说:“那个暗卫也不报上名来,我们只知道她自称季山青的老奴。” 好盲目的忠心啊,只拿着季山青的名牌就行吗? “我与无法发音小姐的关系是……” “您怎么连这个都忘啦,Csmshksdaaa小姐不是您的表妹嘛。平时挺欢喜冤家的呢。” 做姐姐的,把自称季山青的老奴的暗卫让给妹妹,好像也不是大事,怎么至于落进湖里去了呢? “说来话长了。” 小梦一屁股坐在床上,把柔纱帘子坐得一歪,帘子从魔术贴上“嘶啦”一声,扯下来了一半。 ……总觉得这一个古代似乎有什么地方不是很古,但可能是架空吧,九五想。 “您总记得尚书家的添暇小姐吧?” 刚想说不记得的九五,突然面上一热,说:“……记得。” 核心任务来了。 “看看,我就知道。添暇小姐仪态万方,见者添暇,京城中上至大臣下至牛马,都渴望能与她……唔,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我想想,同城速配?” 了不起,穿越进来的是一个古代言情,九五心想。就是丫鬟词汇量似乎有点奇怪。 “您最大的竞争对手,戚梧小姐,”小梦说,“趁着尚书大人涉江不在不在的时候,假扮成奇珍商人,混进尚书府,与添暇小姐见了面。不仅如此,还给了她一块上古奇珍以示心意。” “什么奇珍?” “非食用类小猫软糖。” “……咦?” “虽然说是非食用,但只要放在口中,入口即化,柔软清甜,还带一层猫毛状糖霜。含着它,可以发出真实猫叫,与猫进行哲学辩论。” ……好想要!果然是上古奇珍! “可恶,戚梧真是太狡猾了,”九五咬牙说。 “尚书大人涉江不在不在府中,但通过魔法水晶球得知情况后,对戚梧小姐反而好感上升,可算是您的大危机。” 通过什么知道的?小梦刚才说的是飞鸽家信吧? “那我跟添暇小姐进展到什么地步了?”九五问道。 小梦犹豫了几秒。“您落水以后,添暇小姐终于知道有您这么一个人了。” “那我根本不能够把戚梧称为我的最大对手吧!对手不是多少得要处于同等水平才叫对手吗?这一切,跟我落水又有什么关系啊?” “容我给您说呀,”小梦倒是不紧不慢,“您冰雪聪明,立刻意识到不妙,于是赶紧请了将军府中的YQ阿清夫人来喝茶,给您出主意。YQ阿清夫人还带了她的女儿,流堇琪小姐。因为据说流堇琪小姐总能针对剧情发展,留下或有趣、或有建设性的发言,可是很宝贵的臭皮匠。” 总而言之,在密谋茶话会上,Csmshksdaaa小姐不慎撞倒了去洗手间的流堇琪小姐;流堇琪小姐温柔大度,不以为意,摆摆手就走了。 Csmshksdaaa小姐痴痴地看着她的背影,终于一激灵,追上去,说:“你是谁家的小姐?能认识一下吗?我名叫——啊!” “活了十八岁,Csmshksdaaa小姐第一次意识到,无法发音的名字原来有如此不利的一面。” 小梦严肃悲戚地说:“于是她尾随流堇琪小姐来到茶话会,偷偷在窗外听了一会儿,听见YQ阿清夫人提议,要让您邀请京城中有身份的夫人小姐都来赏花,顺便对添暇小姐英雄救美。” 九五此刻有两个问题梗在喉头,不吐不快。 一,这个古代言情世界是the L world吗? 二,到底跟她落水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赞助商……我是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京城中的人口全是姑娘,还都只有十八岁。”小梦说,“比方说,YQ阿清夫人和流堇琪小姐虽然是母女,但都是十八岁。还有,尚书大人涉江不在不在十九岁行列里,也在十八岁人群中。” 为了用上不在二字,真是辛苦了。 “不客气,”小梦说,“我喜欢说叠词能一口气不间断地叠叠叠叠下去才好呢,小姐。” “……我要怎么个英雄救美法?”九五叹了口气,问道。 京城中一直流传着绝世杀手鲨鱼辣椒9的传说。 据说,刚开始做杀手时,她还是鲨鱼辣椒1,任务失败一次,名字就会更改一次,在数字上加一,实属不世出的天才—— “这不是失败了八次了吗!”九五怒道。“她也十八岁吧!十八岁,杀人就失败八次了吧!什么天才啊!” “那……那是她宅心仁厚……” “那为什么会出道做杀手啊!” 总而言之,鲨鱼辣椒9接下了暗杀添暇小姐的任务。 这个任务,是这样的: 赏花会上,如果戚梧不在附近,立刻接近添暇。 询问添暇对九五的观感,如果很好,不要进行下一步,立刻转身离开。 如果是“很好”以外的回答,准备进行下一步,将其引至湖边。 重点:务必确保执行任务时,九五也在湖边! “我好像懂了……”九五说,“我为了救添暇小姐,自己掉进去了。” 小梦说:“不是哟。” Csmshksdaaa小姐为了让流堇琪小姐知道自己的名字,并且获得YQ阿清夫人的欢心,煞费苦心,也准备好了一个赏花会计划。 赏花会时,大家才发现原本平静的湖面上,不知何时多出一大群在熬夜的鸭鸭鸭鸭鸭呀。 鸭鸭鸭鸭鸭们缓缓拨动水浪,组成了Csmshksdaaa小姐的名字。 因为只是一个庭园湖,名字又长,鸭鸭鸭鸭鸭们又太多了,把湖面上挤得密不透风,以至于鲨鱼辣椒10(暂定)甚至无法找到空隙,把添暇小姐推下去。 偏偏这个时候,奸贼戚梧又拿出一个珍宝,情書W0ZV,交给添暇小姐——不用问作用了吧,看名字就知道了吧,非常适合二月十四号这一天拿出来呢。 眼看马上要偷鸭不成蚀把米,九五立刻打断奸贼,邀请大家一起去参观最近府里新引进的一种稀有植物,木星安静的枸杞。 “木星上来的,很安静,是枸杞。”据说九五当时心神不属,只能这样介绍道。 “还是请大家回去观湖景吧,”Csmshksdaaa小姐不高兴地说。 就在鲨鱼辣椒10(暂定)徘徊着寻找机会时,突然在赏花的夫人小姐中,有一个警视厅高级官员,顾西周,一眼认出了京城中的有名杀手。 “大家立刻寻找掩体!”顾西周喊道,“侍卫,快来!” 后园赏花会登时变作一团混乱:熙微幽夜、草上日月两名侍卫头领,一举冲入园中,身后还跟着捕捉一只猫猫云、咪阿嗷两头猛兽;鲨鱼辣椒10(暂定)哪会害怕这个,立刻变化外貌,混入了夫人小姐与食物数字的行列中,一时间不知谁才是杀手。 “等等,什么叫混入了食物数字的行列中?” “就是说,她当时又可能是个人形,又可能是个食物,也可能是个数字。” 古代世界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九五心想。 “在熙微幽夜、草上日月两名侍卫头领的带领下,侍卫杜子若、荀时仔细检查了园中一切。” 当天大家吃的是云吞,众人检查后发现,原来云吞中还混着云小吞吞吞吞——但那只是邻居家小孩子,为了凑热闹混进来的,并不是杀手。 桌上一碟世界倒数第三海肠、一小盆伊修加德红衣人偶番茄,里头都没有杀手。 lol115小姐与R_13夫人(13岁以下不能直视其面孔)也与杀手没有关系。 _E_Stella_夫人突然说:“大家不必害怕。鲨鱼辣椒此次前来,必有目标。我这儿有一块季山青的名牌,戴上的人,能自动获得暗卫,季山青的老奴……” 小梦叹了口气。 “Csmshksdaaa小姐知道,您雇佣的杀手,其实不会对添暇小姐造成性命危险。于是她希望能拿到名牌,交给流堇琪小姐,获得一个好印象。” 在二人争夺中,九五前身一个不慎,掉下了湖里—— “等一下,那么多个鸭呢?” “当然也都被拉到岸上检查了啊,”小梦理所当然地说。“万一杀手伪装成鸭子了呢?” ……很有道理。 “于是,您就跌入了空湖里。”小梦十分踟蹰地说,“直到这时……鲨鱼辣椒10(暂定)才突然从人群中跳了出来,试图阻止您,并且大叫了一声。” “不要跌下去啊!”鲨鱼辣椒10(暂定)大喊道:“我在湖水中,安置了十万伏特i!” 九五愣愣听完,明白了。 原主是被十万伏特i电死的吗! 这个古代言情怎么好像突然一下变得很危险的样子? 原本还想完成核心任务,默不出声地回家的。现在看来,她必须要求助小梦了——再待下去,好像会很危险。 “等一下,我并不是你的小姐。如果我想回家,我该怎么办?” 小梦“啊”了一声。“原来您也是穿越的呀!百闻不如一见。我懂了……在您昏迷时来了一位夫人,嘱咐说,如果您醒来以后想回家,只需默念她的名字三次。” “什么名字?” “阳光下是故乡。” (以上为1.25-1.31期间打赏的姥姥感谢名单,虽然说是感谢名单,但我写完才意识到,通篇居然没有一个谢字,这,啊……) 第253章 麦明河·四种形态与无限楼层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幸亏在别人看来,麦明河脖子上只是一块镶着镜子的木雕门。 不管她露出什么表情,只要不发出声音,罗伯特就不会察觉她的神色态度——这一来,还真省却不少尴尬和羞怒。 麦明河使劲咬着自己腮帮子,嘴唇抿得紧紧的,把脑袋维持在水平线上,时不时地才只垂下眼皮偷一眼。 她可忍不住不看,这换谁都忍不住 现在,楚乔终于可以肯定,她被绑架了,而且是尚家自己的人绑架了她。 看到尚方彦和尚方叙父子俩的反应,原本还有些困惑的陈东终于明白了。 尚裕话落就有一个佣人匆匆跑到跪在尚裕身边的尚紫身旁,然后低头对着尚紫说了些什么,尚紫原本就憔悴苍白的脸上瞬间没有了一丝血色,眼底涌起的是仿佛天都塌了般的震惊与害怕。 说罢,抬起粉色的袖,擦了擦汗,看得出是真累了。我拧眉,心下略沉。 盟军已经不在意宝贵的重炮和培养艰难的炮手们的损失了。如果今天不能够突围成功,那这些火炮和炮手们哪怕保留下来也全都没有什么意义。既然已经决心毕其功于一役,那就把所有的赌注全都压上吧。 三人去了客房那边,因为这个宅子是唐启送给唐远的,他也把自己当做客人。焰夜大概是能猜到,他这样做应该是真的能够彻底放弃唐远了。 越近寒池,气温越降。寒池周围也没逃过火烧的命运,能留下的也只是一些靠近寒池而没烧尽的脏雪。寒池不大,最长处也就约五六十米,水里面漂浮着乱七八糟的断木和碎片,水也不清澈了。 蓝毓萱一看蓝毓康这样羞辱百里俊逸。心里有股惧意慢慢滋生。她在害怕。她害怕百里俊逸会对蓝毓康下手。要知道他可是对蓝毓康已经下了一次毒了。难保他不会再对蓝毓康下第二次手。 “清扬。看到了吗。你的王爷主子说了。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太好了。我有一个月的时间。我要带着阿康好好的玩玩。”蓝毓萱将纸条送到清扬的面前。示意清扬看。 一旦拿下天赖度假村,慕氏集团将会奠定地产之王的宝座,同时,为慕氏集团带来数不尽的商机和财富,可以说是一个公司历史性的转折点。 而郎祁所开发的这座生态园,就完全不存在这些问题,极大的减少了游客们一些不适感觉的发生。 这个点位附近轻轻松松放下四五支战队没问题,所以SGS落脚很轻松,大家和平共处。 顾墨轩简单的几个字,让她不可抑制地欣喜,换做以前,苏挽歌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而那人,见此情形,也是无奈,只能在秦云飞的手里,拿了一瓶药水后,连钱都不敢收,就赶紧仓皇的离开了。 看着沈无忧手中钟迅的仙婴,剑奴、刀奴、鞭奴以及枪奴都是一呆,他们主人的仙婴不是被魔修余天成拿走了吗?怎么会在这无极宫宫主的手上? 对于孩子来说,父亲的角色是怎么也替代不了的,苏挽歌更加明白了这个说法。 但即便如此,秦九的急行,此时也受到了波动,不过,秦九却一点都不惊慌,因为他的嘴角,此时竟然还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这种情况多半发生在初中级的无闻比丘身上,他们如此的飘飘然的思想将会疑误众生,使其堕入阿鼻地狱。因而失去了正常感受,从此沉沦于精神癔症。 第254章 麦明河·通关的盲点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艾梅粒变成坚果以后,虽然她自己感觉还是以双腿在走路,但速度上依然受了点影响。 据她说,她在离开“三楼关卡”之后,两三分钟时间,她只往下走了一层,就遇见李斯旦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我一边下楼,一边观察环境。”艾梅粒补充了一句,声音里浮着一层冷冷的防备。 ……她大概是生怕被人当成弱者 “不过从那之后也没人敢再去里面,附近的人都在传工厂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进去的人都会沾上,所以这几年倒还算相安无事”。 “不知死活的东西!等逼问出了你的御兽之术后,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乌阳恶狠狠地说道,身上煞气冲天。 叶修竹大概是有事情忙,送沈初回来之后就匆忙离开了,沈初自己心里面也有事,所以也没注意到叶修竹的情绪,她回来之后就给人打了个电话。 皇后这话还没说完,便被皇上给厉声打断了,吓得皇后一个激灵,瞪着眼睛害怕的看着皇上。 回去的时候,已是晚上七点,雪莉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看到沈茉莉,阿慈这次竟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默默的坐下来用餐,也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浓郁的魔气从它身上散发而出,震动八方,更是让人忍不住心悸。 这是一片老城聚集区,楼道狭窄,灯光昏暗,甚至都能看到墙上的裂缝。 所以沈初和叶修竹才认识了,有了焦点,后来才有了沈初和郭海认识,两人在一起的事情,叶修竹一直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郭海要追到沈初并没有那么容易。 沈初说话的时候眼睛里的光芒盛大,好像看着的不是一张张的股票认购证,而都是一张张的人民币。 那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走吧。云尘看着那被炖得喷香的金蛟王,心里有些毛。 柴刀的媒介影像中,那名手中提着红色灯笼的诡异人影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先是抬头看了一眼苏慕白手里的灵异武器,随后就将目光注视在了苏慕白的身上。 即便是真的刷完了,那么以皇子当时的状态同样也只能选择回城补给,因此对方的皇子无论在之前的三十秒里干了什么,现在都一定回了城。 “叮咚,您收到了一封新的邮件,请注意查收。”在冥家乐运用鬼气种田的云儿忽然收到了一个电子信息提示音。 看到教委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诡异,独孤博不禁有些奇怪的问道。 楼房的一楼除了大厅之外还有三个房间,其中最内侧的房间门是敞开的,从里面的物件摆设来看应该是厨房,苏慕白都已经看到半个炉灶了。 打开相册,看到屏幕上的照片,宫少邪站在夏方媛的身后,足足比夏方媛高出一个头,夏方媛脸上灿烂的笑容,宫少邪只是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因为夏承远大自己四届,初高中在一个学校,同校的时间也只有两年,她初一夏承远高二,她初二夏承远高三。 说是管制,但实际上这里没有任何约束,就连警察都不愿理睬,所以这里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超能力不法地带。 李伟点点头,准备趁着现在还有时间直接将自己知道的全告诉沐璟,到时候也方便比赛之前更好的安排一些针对敌方的战术。 “顺便问一句,院长先生,理工学院有没有金融专业?”J·P·摩根也想插一脚,和标准石油一样,摩根财团也需要高素质员工,越多越好。 第255章 麦明河·一条辫子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麦明河忽然很感慨——原来猎人与普通人之间的区别,有时就藏在如此细微短暂的间隙里,一闪而过。 再怎么相信要靠武力破局的时候,猎人也绝不会放弃动脑。 娑北花那一句“我不出去”话音落下以后,楼梯间里却没有一个人,第一时间问出那一句最理所当然、也是最方便懒惰的回应——为什么? 那一瞬间里, 此时欧盟的首领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落雨生根,最为关键的还是落雨生根旁边根本是没有其他的手下只带了一个手下,单单是落雨生根和一个手下的话那么他就有一百种的方法让那个落雨生根死去。 “哈哈,那感情好,打架俺最喜欢了,不知道要先对哪家出手?”袁泛海闻言双眼顿时一亮,立即有些跃跃欲试地说道。 而这青年拍摄的照片自然也就成了那些报社刊物的主要插画,以此照片来证明报社消息的可靠性。 “点火阶段安全度过了。”张教授虽然是在跟王一鸣讨论,但是他的眼睛还在一刻不停的盯着画面。 这座祭坛同时也是破灭招来体在地球的一处联系点,没了这座祭坛,破灭招来体想要知道地球的消息算是失去了通道,不过现在破灭招来体或许也没工夫来找事了,因为炼金之星这边打算给破灭招来体找点事了。 第三次平乱,对决异界暗子,他被逼得险些与其同归于尽。费劲战血,几乎透支寿元才斩杀了异界暗子大帝,正在养伤时,却被御灵仙尊袭杀。 厅堂里既没有精致的摆设,也没有华丽的装饰,但却显得说不出的庄严、肃穆、高贵、博大。无论谁走到这里,心情都会不由自主的觉得严肃沉重起来。 但只有流星出现,他都很少错过,因为他总是躺在这里等,只能感觉到那种夺目的光芒,那种辉煌的刺激,就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欢乐。 但傅红雪却不行,他的思想是固执而偏激的,他想一个问题时,往往一下子就钻到牛角尖里。 “没事,莱顿R30炸雷应该能够抵挡这一部分的怪兽。”美崎雪倒是不急,毕竟人类这边还没到绝望的时候,不过是几百只怪兽罢了,地球可是有着奥特曼守护的。 “哈哈。”良木长政见松上义光有些发怒连忙不说话了。这时随行的西乡高久说道。 香克斯闻言大汗。拜托,我是四皇好吗?我主动开口提出想要帮忙,结果你就问我要一个永恒指针?你这样完全无视四皇团的战力真的好吗? 马克维茨自诩察言观色是自己的特长,但面对这个中国雇主,自己这个特长,然并卵。 “碰!”三眼尸鸦王临死前,一翅膀将唐凯扇飞了出去,巨大的力量让后者倒地吐血,一时间难以起身。 “噗。”苏晚歌笑了起来,他觉得颜沐沐实在是太可爱了,只要是她做的,就算是毒药,他都吃,更何况是一个这么可口的蛋糕呢? 简莫凡和颜沐沐的婚讯迅速传了开来,A市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心里忍不住惊叹:又是一桩美好的婚姻,各方面都很匹配。 武田信廉见众人的讨论有了结果也在一旁适时地补充道,于是日后威震列国的诹访大明神和风林火山旗就这么诞生了。 “娘亲,你不要急,慢慢说!”蓝星儿试着去安抚她的情绪,不明白君墨熙为什么要抓自己的父亲? 第256章 麦明河·2019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这一次进巢穴的凯家猎人,都有谁?” 麦明河回过头,从被困的临时同伴们口中,得到了与她记忆一样的回答——“天西、契百利、砂雪。” 她低头把同一个问题再扔给天西,后者叹了口气,以一种“怎么还没完啊”的语气,朝楼上喊道:“是我,契百利,康妮啊。” 李斯旦低低地吸了一口气。 罗 卫染北还是保持着震惊的表情看着他,耳边嗡嗡作响,脚像是生了根,一步也走不了。 只是周身的刺痛,却怎么也消散不掉,此时的王守朝,已经痛的麻木,此刻的先天之气,赫然是原来的十倍有余。 如果一个不懂空战的人说出这番话,那么西山秀明也不会跟他这么计较,但是大野隆治好歹也是日本空军的王牌,他这样说话绝对是在挑破离间。 林安暖并没有真正的见过北蒂爵,只是见过他的照片而已,顾凉笙也是一样。 “可问题就是,萧美人死得太冤、太惨了!”锦彩上身微微向闵云舒倾斜,压低了声音,显得有些神秘兮兮。 没得办法,军令如山,现在张正明显是用长官的口吻在给自己发号施令,难道自己还能违背军令不成? 其实她一直不敢想,万一,如果万一眼前的这个黄金城就是十二块金板所指示的地点,他们会错失多少先机,幸好,他们赌对了。 其实他除了给唐老头子发出了邀请之外,他还私下联系了皮特他们,给他们当初的老战友也发出了邀请,但是现在看来,除了唐老头子和尼克之外,其他人似乎都没来。 “上百旦粮食不翼而飞,几天后,得胜又死在了这里,只留下了半块头骨和几颗牙齿。”程牧游看着几十间空空如也的谷仓,脑子中不知为何浮现出儿时听到的那个故事。 空道人伤脑筋的敲了敲额头,“就是你要悟的道!”他现在严重怀疑林炎是不是悟道的料了。 轰轰之声想起,武道仙岛这座庞然大物终是开动起来,直奔金鳌岛杀去。 萧水仙点点头,陈奥便俯下身子检查了一下南宫骏,见他还没有醒过来,便轻轻抱了起来,往帐外走过去。 萧战的呼吸变得急促,他不知道这是香水的味道引起的,还是他作为男人的强大荷尔蒙引起的。 吴为站在山顶,施放全部魂力,原本百米高的体型再次增大,直至三百米高才停止下来,而他手中的毁灭战斧也跟他一同增大。 于是饭店的二楼,其它几名来这里吃饭的人,都鄙视的看着那桌座子正在狼吞虎咽的人,在又要了两回菜以后,大家才全都靠在了椅背上心满意足的拍着肚子了,其中唯一没有吃多少兰兰,正在给一桌子的人倒着热水。 “妈,是这样的,现在你儿子在特殊部门,所以要格外注意信息保密,不让你们离开,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你们放心!而且这样的情况不会持续很久,过一阵儿,儿子就把你们接出来。”吴为想尽办法安慰母亲。 陈奥越想越觉得可能,怪不得斯梅尔会对自己说这番话。不过想想也的确让人怀疑,蓝玉烟放着好好的总教不待,莫名其妙地跑到了遥远的东方。如果是不知道的内情的人,还真会以为她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看见这一幕,三星战队的人都是微微地张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这伤害是开玩笑的吧? 让林炎诧异的是,自己现在的精神力修为已经是极强了,虽然刚才这一下他并没有用全力,但是对方竟然还可以抵挡得住,这已经说明了来者在精神力方面,不比自己弱多少。 不久之后,伤势痊愈的天茗再次进行了尝试,他发觉自己仅被冲击的倒退了一步,这使得他彻底放下了心来。 城里有三千兵,有能力一战的精兵约占一半,对面的明军大概也是这么多人。 禽兽!!杜佑家咬着牙看着面前衣冠楚楚的三个男人,暗悔自己平时太懒,连点防身术都没学过,现在只能干着急。 他将青霜剑重夺回手中,正准备上前再战时。突然,特日格的身后出现了一大批身穿棉衣的大汉。为首一人体格粗壮,脸上一条长疤赫然在目。他,就是楚南天。 只不过这些事情对于邪风这样层次的人來说还属于相对秘密的事情,而且他來到天岚宗时间不到半年,与天岚宗高层接触甚少不说,即使是内‘门’弟子的身份也很难知晓这样的事情。 将黑龙令还给叶欢,蜡黄脸直接挥了挥手,心中对牛三斤的厌恶,令他再多说一句话也不肯。 龙城是叶欢的地盘,任何江湖人不允许涉足龙城,胆敢擅自涉足龙城的,是生是死,都怨不得别人。 按照学校的程序,是需要辅导员进行确认之后再递交给实验与设备管理处的老师的。这样做是为了避免一些学生胡乱申请,扰乱管理秩序。 “我自己加了点中药,正在调试,等中午调试好,让你们都尝尝。”徐大山开口回应。现在这酒后遗症还没有显现,他不敢立刻让妹妹她们喝。 “过来。”坐在沙发上,魏俊生张开双臂,杨希若嬉笑了两下,跳到他的怀里,俊生的味道,很让人安心。 刚才那一瞬间,他明明感觉到她是心悦自己的。可为何突然一瞬间就变了?尤其是看着自己的时候,多了几份的难言之隐!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 原本安静的炼化那大地精华的叶天,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那皮肤,竟然开始变了颜色,金灿灿的,像是皮肤上撒上了一层金粉,很是怪异。甚至,叶天咳嗽的时候张开的嘴巴,里面竟然有金黄色的光芒闪动。 这里有人居住吗?络腮胡子他们有些迷茫了,丧尸可以这么爱干净,爱整洁吗?它们不是吃人吗,不是到处扔垃圾吗?如果真是它们打扫的话,那么就太可怕了,这跟人类有什么区别呀? 首当其冲的就是圣兮扬,刚走到枝下的圣兮扬惊的踉跄了一下,脸瞬间就僵了,看到那双清纯的水眸还特意朝他眨了眨,差点摔倒,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未婚妻,而且还是如此高调出场。 这是八百年前的大草原,一望无垠,天地只有浓烈的绿和纯粹的蓝。风还是清冽的,简薇躺在草丛里,身心宁静。 第257章 麦明河·超乎想象的救援来了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如果把2019年那一层楼定为“0层”的话,那么往上走,1层是“左向辫子的天西”,2层是“面试还剩十分钟”——似乎从这一刻开始,众人不约而同地意识到了,枯燥沉重的苦力才刚刚开始。 3层墙外,是一个呼啸着狂风暴雨的深夜,仿佛整片街区都早已被世界荒弃,压根没有凯家猎人的影子。 4层墙外的天西, “来,看看我给你带来什么好东西。”阿中笑道。只见阿中将盖子打开,一阵药香从罐子中传来。 降龙伏虎觉得他们能够顶得住。倪傲等人也觉得刘金风不一定可以穿透,但能能够凭借剑轮的数量和看起来强大的威势,慢慢的将降龙伏虎射穿。 “呵呵,那些个老家伙没有为难我的羽儿吧,要是受了委屈,父亲定然饶他们不过。”凌霄辰笑了笑道。 “圣梵皇陵,已经很久没有同我清灵圣地来往了。不知道这次,到底想做什么。”童长老说道。 晨曦微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慕容晴莞悠悠转醒,轻揉着微微有些紧绷的面颊,奇怪,昨夜明明沒有哭,为何脸上仿若是被泪洗过一样难受,依旧有些发懵的脑子里也不时浮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片段。 顾采衣如何不知道父亲和大哥的情况,方才的幻境中充满了一股死气,若是长久下去,必定会流失自身的灵气,修为大降。不但如此,幻境本身能够维持的情况不同,要是外界的人有所动作的话,里面的人当真是死不瞑目。 这还只是一个融魂境界的人而已,如果是法相境界,岂不是整个皇甫家族都要陪葬了? “不知道,不过修为很高,看起來似乎还发现了我在暗里呢?”那人道。 “谢谢啦”伊琳娜雀跃着,直接像是捋棉花糖一样将那一大团乳白色的魔法能量从唐林手上弄了下来,咔咔的就给吞了下去。 终是下雪了,她一直向往北国的飘雪,因为那是他故乡最壮丽的景观,她想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水土养育了那个俊如明月,冷若寒山般的男人。 况且感觉这纯粹就是阴谋论,连他都不会展开如此丰富的联想,也不能把什么都看作是内外勾结、跨部门勾结吧。不过他知道,皇上掌控着最丰富的信息,或许皇上手里真有这方面的证据。 说完,她踮起脚尖在肖戈言的脸颊上轻轻的亲了一下,犹如蜻蜓点水一样,她的嘴唇触碰到肖戈言脸颊的皮肤,然后又迅速的分开。 三王子于都则根本不用任何操劳,坐等着父可汗死后继承他的遗产。 而艾莎见状,却仍旧没有回答,而是从窗边走到茶几前,之后就随手拿起了信封。 好在他们后来去向不明,再也没有现身,但是这两个门派不会只有那几个高手,该来的还会再来。 不过很明显的,刘浩并没有将颈环的事告诉她,所以过来以后,还非常高兴的跟两人拥抱,然后说着一些担心的话。 “你怀疑皇长子?”容湛眉梢微微一挑,眉宇间多了几丝狐疑的味道。 萧灵芸根本就不理会他,倒是萧灵夜和其它人,都认出了萧灵芸和离夜寒,很想叫她的名字,不过被萧灵芸眼神制止了。 “失踪了?”慕容复一愣,至于“另外两个贱人”,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阮星竹跟刀白凤,这位姐姐的醋性还真大,好在婉儿被她荼毒的不深。 黑白无常似乎早有准备,哭丧棒和勾魂索抛出,直接将烈火符撞的爆开。 倘若域外魔族全力对付他们天皇宫,那天皇宫绝对会受到致命的打击。 “不好!”就在这个时候,杨鹏的心中,便是直接,悚然大惊了起来,因为,此时他已经,感觉到了,林凡的杀机。 不过对李言就没有太大的诱惑了,但他还是装出一副心动的样子,这叫欲擒故纵,虽然心底已经确定了要进到于泽身边,但作态一番不仅避免了于泽生疑,还提高了自己的身价。 “好吧,我这就去跟其他人招呼一下。”叶尘说了一声便退下了。 光剑对着巨蛇的大嘴便是射了过去,接着,从嘴到尾,直接来了个透穿,巨蛇的大眼睛,顿时没了生机,“嘭”的一声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枫哥,怎么了?找不到吗?没事的,我们慢慢找就行了。”叶婉儿以为吕枫是没有找到阵眼呢,看他发呆,连忙出声安慰道。 九阳神花更是霸道无双,不仅植物难以生存,甚至生灵都是绝迹。 一说起这个原因,老者连忙迫不及待的说道,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 陈凡直接大手一挥,无敌神通瞬间化作了一个膏药,啪的将唐僧的嘴给封了起来。 “是!第一第二第三舰队瞄准目标,准备齐射!”副长一脸亢奋地传达着拉斐尔的命令。 乡绅还要说什么,可是旁边的衙役可不干了,大棒子一挥,就将几个还要说话的乡绅吓退了! “我就说嘛,那匹夫怎么可能没有那么简单的就挂掉呢!”会大人默默的自语道。 还望诸位勤加转告,他日传于此少侠耳中,请务必大驾定安县。本县官微,甘愿节余俸禄,备上百两白银,略表心意。 启蛮不太明白,但觉得这是个好东西,也不管它硬不硬了,就揣进怀里。 第258章 麦明河·多彩现实与卧底蛇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众人四十分钟前盼望着凯家救援的心情,此刻被巢穴千百倍地满足了——更准确来说,是无限倍地满足了。 真正的问题,还不在于每一队救援都来自不同现实;真正问题在于,来的不止有救援。 很快一行人就发现,在无穷无尽的平行现实里,也存在着无穷无尽的理由,让各种各样形形色色难以定义的东西(还是人?),怀 “想通了一切”的铁面茫然的抬起头看了看李知时,胖子,以及身边的暗影,脸上的表情可以说用面若死灰来形容当真再贴切不过。 “哇~~豪华的宫殿!”缇娜看到之前什么也没有的空地上,突然有一座豪华宫殿出现,顿时惊喜不已。 “呵呵遇到涛哥这样的对手也没办法,雯雯想开点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来。”珩少在旁边的球友听说后过来劝慰。 “可是你们老板却不是这么说的,某些人貌似连辞职信都没有递交。”夏浩宇没听我说完,瞥了我一眼,直接回复。 武松跟潘金莲自然有说不尽的话题,道不尽的思念,奈何才说得两句,便有大批村民来了,要请武松喝酒,感谢他为天神村除害。 崔慧敏不解得看着对方,抬头看了看前方,并没有看到自己男朋友余建波的身影。 无奈的秦志戬只好将那依附在剑上的刀气顺势转移到一旁的树干上。 众人听到这里,各自震撼不已,这死灵大军背后的人物,似乎马上呼之欲出。 唯一大动作的可能方向则是来自于韩国首尔,身为峰劲集团的董事长丁博远,中国民族服装品牌的标杆,享誉亚洲式影响人物。此时正有一批当地黑道杀手盯上了丁博远的住所,对其虎视眈眈。 徐大铎看着张奇峰,脸上显出一丝赭色。三年前,澹台明月去劝说他们之时,徐大铎何尝不是有这种想法。可闫发成没有段琅的魄力,虽说德隆没有打压他们,但剥夺了闫发成的军权,让这些人也有些兔死狗烹的伤怀。 姬风这样做,也是为了能够让无名更加的确信,只是无名现在的心情太复杂了,在足足毁掉了八只玉碗,才彻底地成功。 陆慕说着抱拳躬身,但头低下的那一刻,陆慕的眼神中闪烁出一道杀机。 白松建不但是不感到难过,反而松了口气,显然是根本不愿意对付人的。不管是黑蛇组织还是范青山,他都不敢得罪。 “他什么也不知道,你问他做什么?他现在也不过就是想要利用你一下,等到没有利用价值了,也只会让你死!”杨柳喊道。 “鲁伊,不好意思,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莫离一脸歉意的朝着鲁伊开口道,虽然鲁伊跟自己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但莫离也会感觉到不好意思。 此时,在高峰论坛的出口处,在一众观众和参会人员好奇又有些奇怪的目光下,化妆成医护人员的黑龙会异能者抬着昏迷不醒的柏灵朝着出口走去,一辆救护车已经停在了出入口前的马路边上,就等着带他们离去。 “好好,正好我也有事情需要处理,那我就先走了。”伯宇和声开口,刚回到加里奥学院,确实有不少的事情需要他的处理。 加上荒源星上的武者,差不多远古战场上有一半的人族武者被这件事惊动,感受到回天盟疯狂反扑的苗条,所有人族武者也是选择报团取暖,毕竟谁也不知道回天盟这次到底准备了多少战力。 第259章 麦明河·三个臭蜥蜴皮匠的发现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罗伯特!” 麦明河第一个反应过来,霍然起身,叫道:“快让开!” 紧倚着墙、正好坐在裂缝下方的人,是一直在上发条的罗伯特。 他完全沉浸进去了,仿佛正在一圈圈旋转累积的感觉中往上爬,麦明河一连叫了两声,他才终于从鼻子里喷了一道气,回过神:“……干什么?喊什么?” 没等麦明河说话 王丛看了看三个修为远远不如自己的秘士,尤其是修为表现为秘徒的陈枫,张开嘴便想说什么,却被张长老一个眼神止住了。他也隐隐感觉到自己跟随上官敏来到这里有什么不妥,但却不知道原因,只能听从师父的安排。 但凌宙天仍然没有放松警惕,要知道现在老虎的大嘴可就在自己头顶处,如果一嘴下来,自己的大脑袋怕就要身首异处了。 冷月见此,心中开心不已,当他劫囚时自己趁乱逃走的希望大大增加。于是嘴角挂上一丝泰然的微笑,殊不知这微笑竟入了那黑衣人的眼,可惜,黑衣人的惊讶冷月看不见。 到了十一楼,看到楼层并没有新来的丧尸,还好还好,地上只是之前叶香出门的时候杀的丧尸尸体。 “我,我只知道,父母最伟大,他们是这世间最爱我们的人,是不会害我的,所以,他们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最重要……”白晓波喃喃道。 抵达Lv10的唐泽,便会化身为职业者的终焉,正义的终焉,光明与希望的终焉。 于是,在一场惨烈的战斗之后,肖阳他们终于知道了,这山洞地势选择也是很重要的。要选高一下,切要有山石的地方,才不易里面有别的动物居住。 所以是远远不够的,白羽凌连忙前往黑暗战场,将8亿战功兑换一空。 “香叶姐姐,你总不来,我以为见不到你了。呜……呜。”这姑娘软软懦懦的声音。再加上哭音,真是好听,又让听者我见犹怜。 只是六部族长便仿佛是土皇帝一样,天高皇帝远,自己当了皇帝之后,又怎么希望从这个位置上下去呢?而郝连赫雷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没有动手。 这间早就安排妥当地产房安静而洁净。除了医生。护士。安托。就只有罗莎丽娅和她对肚子里地孩子。 沐惜悦朝着锦绣公主瞥了一眼,将她脸上闪烁的慌乱收进眼底,忍不住的嗤笑一声,随即转向了外间。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凤易寒的情况非常的危险,如果再拖下去,不知道会怎么样。 “呜呜……”雷神低吼两声从地上爬起来,龇牙瞬间,看着端木高阳朝着外面跑,积蓄了力气就要追过去。 “给老夫人和李老掌柜的看坐。”见得李家老掌柜和老夫人到堂,海瑞起身相迎,一边的衙差自是连忙搬来凳子。 这还不算完,骆公公骇然发现,一柄半月形的弯刀赫然横在了他的颈部。这柄弯刀,无人掌握,悬空浮于他身侧,散发着令他胆颤心寒的恐怖气息。他相信,只要他敢动弹一下,就会身首异处。 就在所有的人疑惑的时候,青年却是慌张的朝着最接近天空中直升飞机的位置跑去,哪怕是被绑住了双手,楼顶上各种障碍物遍布,是不是的摔倒,但就算是如此,满身遍布血迹,还是坚强的向着前方跑去。 知烟心里本来就是委委屈屈,如今苏千凌既然给她机会说,她也不自己憋着了,索性把这些年自己憋着的火都说出来。 第260章 麦明河·姗姗来迟的讯息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李斯旦生前大概是一个警觉、灵活,又珍惜性命的人,时时刻刻竖起耳朵听着周围动静,留心着能够第一时间逃生的方向。 蜥蜴露头后,他是几人之中跑得最快的。 他与身后罗伯特拉开了两层楼的距离;隔着这么远,谁也没有看见他是如何丧命的。 事实上,麦明河甚至无法确定,他是否真死了。 他们停在 阿伊萨等得心急,出门一看高渐离回来了,自己就回屋睡了,她知道今晚的节目又黄了。 就这样一边拍摄广告,一边接新代言,忙到4月初才算暂时告一段落,接到手的广告合约也差不多拍摄完毕。 “哇塞,那就是说,首发单日点击破十万喽!加更,加更,再次加更十章!我这就把存稿发给你,咱要趁热打铁!”徐枫一兴奋,直接将手头写的存稿全部发了过去。 邢浩东点了点头,他看着安雅离开后,突然脸色大变,叹着气放下了筷子,目光久久地盯着楚合萌刚才的位置,还有那碗她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饭。 男子叫着我,他早己经是大汗淋淋,唇际发白,显然他是尽其所能的压抑着自己,强烈的药力让他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顾瑾欢坐在车里,看着手中的娱乐报纸,今天所有的娱乐报的头版头条,全是她和陆少禹的新闻,没想到,昨天晚上会有这么多的记者关注着她,还有他。 才刚刚迈上台阶,顾瑾欢一个不稳,脚踩了空,萧瑞和陆少禹同时伸出手,可是,顾瑾欢还是落入了陆少禹的怀里。 至于其他人却完全沉浸在了悲痛之中,并且在悲痛之中,胡乱的猜测着更强的死因。 原来她来此地,闹了大半天,终究是为了这个,想必她也看见星冉被押制审讯。 那是……异界传送门,意识到梅所施展魔法的一瞬间,佛尔斯也领悟到了,梅将要连通到的地方,的确,关押这些树人的话,没有地方比那个所在更加安全、放心了。 亚历克斯算准了杨毅不会离开汉诺威城,但是他没想到,杨毅和他的两个随从竟然会如此受欢迎,脸色顿时很不好看。 这下李灵一就明白了,恐怕之前希斯特里亚在通知众人的时候,就已经把阿尼也会到来的消息告诉了众人,说不定还嘱咐了几句类似“不要表现的奇怪”,“不要让阿尼感到不适”这种话,所以现在大家才表现的这么自然。 “即便尚存一分威能,也足以镇杀与你。”随着话音响起,墨羽伸手一指麒麟铃,一声铃鸣震天,周天万物静止,万法消无。 “这么说来,背嵬军就是王慎的第一波强攻的主力了。”张勇看这那边身材雄壮的背嵬士,眼皮子不觉一跳。 卤水有天然的,也有人工制作的,杨毅会的方法是用盐,不管是井盐,还是海盐,加热浓缩后食盐结晶析出,在重新兑入盐水,继续熬盐,到了一定程度,就要废弃剩下的浓度比较大的残液,这种残液就是“卤水”。 可是,这样一来,就必须先挡住蜘蛛的攻击了,顿时龟宝将灵力注入了青盾中,身上也加大了灵力,撑起了灵力防御光罩和黄色晶体盔甲,准备抵挡黑毛蜘蛛的冲击了。 不论眼前这位孔宣道君有何来历,紧紧是道君的名号,何仙姑便知定是大神通者无疑。 第261章 麦明河·一闪而过的老家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真的在上面吗? 麦明河使劲吸进嘴巴里的每一口气,都像是在吸湿水泥,无论如何用尽力气,空气仿佛也流不进身体里。 自从被困住,她跑了多少层楼,连她自己也数不清了;肺里仿佛熊熊燃起了大火,好不容易压进肺里的空气,只会让火势更猛、更痛。 到底是因为她爬了太多层楼,还是因为用于呼吸的口鼻 有太多的人抱有着打土豪的想法,就想看看叶泽涛这五百亿的灵币输了之后的那种感觉。 “这黑暗圣殿果然无耻至极,居然想用这般车轮战逼爷爷下台!”朱美美紧咬着红唇,愤愤的说道。 “没有什么不可能,钻法律空子的能力,坏人总是比好人要强!”张少杰望着窗外的乌云,淡淡道。 在孙策的积极配合下,吕布以仁义之师横扫淮南,其他城池里的当地居民纷纷倒戈相向,袁术的残兵也都纷纷弃械归降,最后剩下寿chūn城一座孤城。 谢尔巴科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想要站起来,但他的身体好象灌了铅一般,他摇晃着,试了好几次,但还是没能成功,只能躺在那里,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轻轻地嘟囔着这个词,言语间充满了刀恨,然后又低声骂了一串来表达他对李致远,还有袁世凯以及北京政府的仇恨与敌视。 事实上,梅艳芳第一份唱片卖了3白金,丝毫不会令张少杰感觉到意外。 就连寻常的圣者,都感觉大陆之上的气氛,变得极为古怪,非常压抑,就像是即将到来的暴风雨般。 毕竟,这个万域神宗简直是异军突起,从成立到现在,还没有超过三年的时间。 足足往前走了十几分钟,周围已完全是密林,而离原本的石阶路也有数里之遥,就算有什么声音外面也不会听见了。 更为重要的是,要生成绿僵不但要懂得养尸术,甚至还得天时地利人和。 青龙跟玄武早就对化尸谷这帮人深恶痛绝了,他们更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自然也没有任何犹豫。 “事情办完了,也该回去了,享受地球上的悠闲时光了!”叶轩笑着道,收起精血,带着菱儿消失了。 在幽深静寂的海沟之中,一头体型庞大的远古海兽默默的趴伏在地,时不时微微颤动一下,就如同拳击台上已然被打倒的拳手一般,动弹几下来证明自己还没有彻底缴械投降。 蒋南旋即就打开了行李箱,一叠叠的票子就出现在吴富贵以及吴刚两人的眼睛之中。 金色的光晕在一点一点扩大,最后说话的机会也在一点一点远去。 至于她是怎么做到的,我们目前无法得知,我们只知道她的目标是一个遥远的地方。 他一掌拍在一百零八阶的星梯上,将这件重宝直接拍得横空而起,朝七星殿堂的方向飞回。 唐三珊珊的收回了手,银银出手也不说一声,万一把我也蹭一下,唐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其中,又设三司使一名,盐铁副使、度支副使、以及户都副使各一名,三司使总领三司,为最高长官,三司之权一分为三,分别由三位副使主长。 “所以呢,我现在很需要去洗个澡,你要跟着去吗?”方灏尘笑得有些无赖。 他败了,天残脚第九式竟败在如来神掌第四式面前!这个结果让他难以接受。 见眼前出现裂缝我们几人立即掏出狼眼手电朝着身前照去,只见高塔内部两侧皆有一道石梯,石梯盘旋向下,而底部深不可测,并看不清楚有什么。 第262章 麦明河·巢穴与人世之间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你是凯家人?” 麦明河话音一落,倒是罗伯特的反应最大。 他一把将艾梅粒推到墙根下,两步走上娑北花面前,质问道:“她说的是真的?这个楼梯间你们知情吗?既然是一个家派的,你可以联系上外面的人吧?让他们放我出去!” 娑北花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楼梯间是意外,我联系不上他们 秋民一听这就是风章的做派,他就是喜欢把事情做的很隐蔽,就以这事儿为例,这句话士兵们和罗煦城是看不懂的,即便这张纸条被他人得知也没关系,谁也破解不了这句暗语。 壮汉也不含糊,左手一把抓住刀右脚猛的一踹,子荣被踹出半米远,他的刀却在壮汉手中。 “可是仇天任三十年前已去世,你为什么不去找汪大娘?”梅芊芊道。 老李很生气,天下太平了这么久,境内政通人和,连年五谷丰登,现在户部竟然连赈灾的钱都拿不出来,这有点儿说不过去吧? 所以这种东西,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他巴不得越多人跟他一起练才越好呢。 罗煦城急忙说道:他们说地上有五十五层,地下还有五十四层,合起来一共九十九层。 刘邦已降落成功,可发现身旁一个敌人也没有,于是又屁颠屁颠地走开了,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李世民的目光再一次移到了李丰满的身上,能够将根福驯服得这般服帖,这倒也是一桩本事。 林凡感觉很奇怪,因为知道非凡,莜龙,冷雨夜这三个逼来了,其中应该也有不少人,但是灭的两队人都没说过话,可以肯定他们都不是自个粉丝们。 但屠龙堂拿钱办事,只要交了税,就受他们的保护,有人闹场子生事,屠龙堂的帮众是真的提刀就上,所以这税交的也值。 作为一个真正的修炼爱好者,石虎是不会急于求成的,所以一直在练气期,想着将炼气期修炼到最圆满。可是接触了时空超市,石虎才发现,苦修是一件粗糙的事情。想要境界圆满很简单,不停地吃药就可以了。 虽然我也好奇,可华伯说的没错,我们继续前行,大概走了两个时辰,一路上又见到几处这样的棺木,只是棺木的年代更加久远了。 这一来一回加上买东西七八天也就足够了,哪知大壮他们足足用了半个月,可把大伙儿给急坏了,他回来后只说是西域的草药不好买,跑了很久才弄到的,估计是该买的都买了,华伯也就没责备他。 可是下一秒,他的理智就促使其微微张开,并且将一股浓厚的黑色情绪重重地压在心底。 阴元的声音从传信玉符之中传出来了,隔着千山万水都能听到里面的愤怒。 想来那个孩子,司马墨也是极为喜爱的,只是后来因为那场意外,所以孩子才没了,连带着她的性命,也一并结束? 只有散修!那一些到处寻找资源的散修才是修炼界一些消息的传递者。可是风华寺的散修出不去,外面的进不了,这样一块地方,自然也就成了大家算计的对象。 猫头鹰队的控卫运球来到前场,面对孟晓豪,很显然,孟晓豪刚才的状态回暖,连拿五分,让猫头鹰队十分忌惮,现在孟晓豪在进攻上连进两球,在防守端上,保不准孟晓豪会做出什么。 咸阳,秦王陵,此刻,陵墓高高,此陵修了三十年,终于可以用上了。 这样的诚意让姜山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毕竟能够这样慷慨的大佬不多。 好了这下更加确定,刚刚那阵浓郁的雾气果真是打开幻象的钥匙。 “首领,这就是他藏的东西。”士兵将那几个泥土做的模型递给王朗。 狼的事情没有解决,被相关的公安人员带走了,在Z区公安分局里面摆着。 她们得揽下诸如烧饭拾柴喂猪等等活计,哪里有活干,哪里有工分,哪里就有劳作的身影。 魔术结束,一尊高大的噬魂魔物被度玛召唤了出来,同样持有巨型镰刀,只是外形恐怖的魔物看到度玛便收敛了恐惧能力。 剑刃把他的左肩琵琶骨刺了个通透,猩红的血液从对方剑刃表面渗透出来,滴落而下。 “会吧,毕竟秋叶这人是个妹控,走到哪里都想要带着这个吊车尾呵。”吕非同道。 但诚如达尼克所言,现在的他距离根源仅有咫尺之遥,与其持有大圣杯无关,他在尚有正常理智的时候并未意识到召唤出一位全知且万能的Caster能带来什么样的便捷。 “化形?”谢晋一愣,脱口而出,看着下方脸色极为苍白的青年人,谢晋心中泛起骇浪,此界传说原是真的,妖修化形为人的模样,融入人类世界。 在我们努力前行着在风雨中坚持的时候,这条七彩的河就是远处的方向。 堡垒主控脑已经将阵列位置投射到了他的战舰显示屏上,王力豪按着指引,驾驶着战舰进入了绿洲舰队的战斗阵列。 怎么会有这么没心没肺的人!难道她不应该纠结一下元帕的事情吗?怎么会说睡就睡? 吃饭的时候,我家七七谁也不跟,就要挨着季庭予坐,季庭予跟若尘已经领证了,但一直没有孩子,具体原因我也说不清,所以对七七特别好。 第263章 麦明河·单向沟通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一开始,她看起来只是在昏睡。” 韩六月的面容恢复了原样。 她面色有点苍白,但呼吸平稳,血压、心跳、瞳孔和神经反应一切正常;那时大家都觉得,只要让她继续休息,她最终会自己醒来的。 柴司甚至想过,是不是自己要求过于严厉,才会让韩六月不惜冒险,也要为他录下一段仅仅作为保险手段才需要的视 “晓曦,我们走吧!”楚辞急切的说道,“我们马上回中国,只要回到中国,一切都会变得和以前一样的!”楚辞心急的抓住她的双肩。 可惜,她不说还好,一说,立刻引起了委员们的不满,一个个脸色都阴沉下来。 知道轩辕青云这么晚了还来找轩辕夜焰,一定是有事要商量,炎皓尘便很有眼力地告退了,临走前,他清清冷冷地跟轩辕夜焰告别,那淡定的模样仿佛刚刚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凌菲因为喝了酒,现在的眼睛看待东西特别模糊,身子也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哪怕心里很清醒,但身子就是不听使唤。 沫凌茵和丹妮已经完全看愣了,虽然经常看沫凌欢穿男装,但是还是无法抵挡沫凌欢身上散发的那份迷人的帅气,此时如同那些喜欢EXO的粉丝一样,泛着花痴,痴迷在其中。 这也算是打草惊蛇坏了事,就算是他们父子二人回京,想来,皇上也不会重责了,他抬起眼看到门口守着的男子,一脸的苦笑。 “HI……”她傻傻的说了一句,空气里除了令人恐惧的寂静,还有那浓重的血腥味,一切交着起来都令人脚软欲吐。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你就去死吧。”说完我挥了挥手,然后把手放了下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可是那个龟田却飞了出去,直接撞到了墙上,“砰”地一声,就趴在地上没有再也没有起来了。 木无双愣了一下,他本以为皇甫柔会问关于她母亲的事情,听她说的话,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似乎已经都知晓了,木倾城这个名字,早已经在京城之内销声匿迹了,若她真的已经了解到了事情的缘由,怨恨木家,也是应当的。 自来也的目光不断闪烁,着重的落在了远处木叶忍者撤退的方向,可那边喧嚣的战斗动静,却是让他心中一沉。 “那,那和他们一样,做个兄弟,朋友总可以吧!”两人见状,又彼此看了一眼,然后张明旭指了指杨岩三人,试探地问道。 为了逃离那个家,这个月她不是在相亲就是在相亲的路上,这是第几次相亲了,她都记不清楚了。 他自认德超三皇功盖五帝,自然看不上原先的秦王规制,所以心中便隐隐产生了一个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白娘娘似乎玩够了。她抓起替身娃娃的一条腿,拖着替身娃娃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简单的三菜一汤,西红柿蛋汤,红烧豆腐,青椒肉丝,土豆排骨,分量比昨天多,盛夏将菜分别装了些进饭盒里,放进冰箱,这是她明天的午饭。 “喝我的,我这个比她的甜!”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更为靓丽的身影却是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其先是一把从楚清尘手中拿走那瓶纯净水,然后又将一瓶雪碧塞到了其手中,清冷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回绝的霸气。 她知道,母妃定然也能听见嫂嫂的心声,否则母妃不会这么着急为她相看。 第264章 麦明河·自己帮助自己才是唯一可靠的路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麦明河?麦明河!” 她一激灵回过神,这才意识到,娑北花好像已经叫她半天了,自己却一直没听见。 娑北花正盯着她,神色又惊又疑,异样得叫人不知道该做何理解才好:“你怎么了?你干了什么?” ……我干了什么? 麦明河怔怔地说:“啊?我什么也没干……柴司他自己就消失了。” 这些年来,对于自己这个出众的孙子,他早就知道有问题。但是已经无所谓了。 不过他们的挣扎并未奏效,脚下的禁锢区域反而更加紧缩。再又等待了三分钟左右后,所有人的禁锢才彻底被解开,身上的铁链也一并随之脱落。 只见非花非草的眼瞳中一道道黑色的咒力黑线在迅速游移,最后似乎汇聚在了一起,竟似又多形成了一个瞳孔,看起来非常的诡异阴森。 钱诗梦是傍晚回来的,他的身边跟着苏予安,除了我之外,保镖就属他了。我不能一天到晚跟在她身边,苏予安也需要休息,所以正好白天是他,晚上是我,完美分工。 在莱特解开神之领域的一瞬间,这头魔兽就迅速从星空剑圣手中逃了出来。 尸狗张口向我咬来,它这一张嘴,臭味全出来了,本来我要上前砍它的,被这一熏连忙后退,强大如我也受不了它那臭味了。 枫林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凶光,然而,当被阴影挡住的视野渐渐清晰后,这道凶光顿时变成畏惧,缓缓起身恭敬施礼,接着对着蓝月儿挤出尴尬涩笑退了下去。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寂夜会不问缘由的便选择了相信她,却把她赶出了落雨殿。 知道像这些东西全部都看完时间都已经到了中午,洛茜茜有些懒散的打了个哈欠,人也有点困了。 毕竟,客栈之中人多眼杂,这里非常的混乱,实在是不利于修炼。 整片密林下方宛若升起了一片白色骨头的草丛,不同的是这个草丛都有大树的一半高了。 羲王转身,眼神之中射出神芒,顿时吓得这位统领不敢言语,悄悄的退了出去。 可是经过这件事这么一闹,所有的情绪、尴尬都随着这一笑烟消云散。 不过要想抵达八大城池,要经过叶星辰目前这条路线,又或者是从西边进,从而进入城池的遗址里面。 其实这个处罚已经是很轻了,若是给一般的修者此刻还有这样的想法,定然会受到比这更严重的刑罚。 然后他们就听到厨房中忙活的声音,似乎林天真的要给他们做早饭。 如果收服不了其他的五位八荒兽组,在收服火荒兽祖的前提下,必定能够让火荒兽祖将其他五个八荒兽组击杀了。 而这只是其中一种方式,为了弥补大象的不灵活,林沐还教了它们一种很自然的方式,排便式种植。 只见第五飞扬双脚扎马步,双手握拳,深深的吸了口气,而他的肚子顿时就变大起来,两个腮帮子更是鼓鼓的。 花浩然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惊诧之色,但更加让他惊恐万分的是,何尚的拳头已经距离他的脸半寸了。 四人到了秦陌殇提前定好的位置,服务员毕恭毕敬的递上了菜单。 云鹤川受皇帝的指派负责接待各国使臣,平日里多是待在驿馆之中,今天也不例外。 回程的机票早说了要让嘉宾自己出,有凯思琳付的高额雇佣费用,大家在节目组咬牙切齿之下,舒舒服服地坐上头等舱回s市了。 欢迎试用ChaoGPT,推广期高级功能免费开放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推广期:2.1-2.15) “欢迎使用ChaoGPT,我是阿云的玩偶呜呜呜呜呜小姐!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 她眯起眼睛,凑近屏幕。 奇怪了,今天的AI怎么会主动招呼人,是新升级了吗?是ChatGPT对吧,怎么感觉它的拼写好像不太——等等。 为什么自己在起点上的羞耻网名会出现在AI嘴里啊? 这个ChaoGPT抓取的信息居然范围如此之广,还能把网名与用户对上,不愧是高级功能,果然——自己拼写对了吗? 算了,没事,AI嘛,反正应该都一样用法。 “有个很奇怪的事情,我想让你帮我分析一下,给出建议。” “请讲。” “虽然我本人并不太愿意,但为了应付长辈,我还是同意相亲了。” “请问是什么样的相亲对象呢?” “家里人说,跟我特别合适,特别对应,都是五个重复字辈的……但对方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 “那不是很好吗?你也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啊,门当户对。” 咦?门当户对是这么个用法吗? “她名叫在熬夜的鸭鸭鸭鸭鸭呀……”名字与我是阿云的玩偶呜呜呜呜呜也确实很合拍。 “你们二人的名字太好了!太配了!”ChaoGPT激动起来,“强烈、重复、情感丰沛,门当户对!” “不,再怎么说,我爸妈安排我跟18岁的女孩相亲,也……” “你不是只想应付一下吗?”ChaoGPT说,“既然这样,对方是男是女有什么区别呢?我认为你父母正是明智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不必介意性别了,我们这儿没有男的。” 这么一说,好像也很有道理……嗯,那个,有道理吗? 有的是什么道理来着? “那么,马上为您生成与在熬夜的鸭鸭鸭鸭鸭呀的相亲场景。” 等等——什么? 玩偶呜呜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正隔着一只冒着袅袅白烟的沸腾红火锅,望着对面一个同样面色迷茫的18岁(对一眼就能准确判断出年纪,不是17也不是19)女孩。 “功能好高级。”对面的熬夜鸭鸭感叹说,“居然连场景都可以生成……” “真的,”玩偶呜呜同意了对面那一个一定是被生成出来的模拟女孩,“正好可以先试着走一下流程,为明天做准备。” ChaoGPT:“欢迎光临,现在马上为二位生成火锅菜单。” ChaoGPT:“菜单语料,来自于我们的常驻食物卡司。” ChaoGPT:“以下为您今日的火锅相亲菜单。” 1.在熬夜的鸭鸭鸭鸭鸭呀(180G/碟) “等一下!这不对吧,我是相亲一方,怎么可能我同时又是人,又是菜啊?”熬夜鸭鸭立刻提出了质疑。 ChaoGPT:“您说得对!在今日场景中,您确实是一个人,不是菜,不应该出现在火锅相亲菜单里。请让我重新为您生成。以下为您今日的火锅相亲菜单。” 1.在熬夜的鸭呀(180G/碟) 2.长高高的鱼(本鱼因为太高,为共享制) 3.伊修加德红衣人偶番茄(开胃圣女果,饭后来一颗) “你是人工智障吗?”熬夜鸭鸭亲切地问道。 ChaoGPT:“您的质疑有道理!开胃的伊修加德红衣人偶番茄,应该饭前吃。” 1.在熬夜的鸭呀(180G/碟) 2.长高高的鱼(放倒后变得与餐厅一样长,所以可以同时横跨数张桌子。必点单品。不点的话,该鱼也会经过你的餐桌。不为该鱼付钱,该鱼就会吃掉你火锅里的菜品。) 3.伊修加德红衣人偶番茄(开胃圣女果,饭后来几颗) “要不算了吧,先让它继续往下生成吧,”玩偶呜呜建议道。“我有点饿了。” 4.消失的蟑螂 “你解释解释这个!人不吃蟑螂!” ChaoGPT:“您说得对!人确实不吃蟑螂,请让我解释。这一个是消失了的,也就是说,点了之后,蟑螂就不存在了。假如不点,蟑螂就会存在于您的菜品里。” “必点,”熬夜鸭鸭说,“一定要点,果然不点不行!” 哪怕死也要点啊,玩偶呜呜心想。 5.永远站在鸡蛋那一边(因为品质高洁,所以纯净无菌,可以生吃。) 6.木星安静的枸杞(下入火锅里后,会为汤底增添一份鲜甜。但进了滚汤,还能保持安静吗?请让我们拭目以待。) “就没有一个正常点的菜吗?”玩偶呜呜问道。“品质高洁还要被吃,也太惨了。万一枸杞下进汤里,叫了起来,那不成恐怖片了吗?” ChaoGPT:“您想点‘正常的菜’。但是,究竟什么叫正常的菜呢?这个问题的答案,会因不同地区、文化、年代与人们的饮食习惯而不同。比如说,‘prprprQBB’这一样食物,乍一看并非食物,一般人也不吃。但是在巢穴历史上,因为机缘巧合,prprprQBB曾差一点变成了BBQ,自那以后,就成为了民民都想尝试的高级烧烤食材……” “民民是什么?你想说人人?” ChaoGPT:“您说得对!prprprQBB是人人都想一品滋味的高级食材。” 熬夜鸭鸭犹豫地说:“那要不……点一份prprprQBB试试吧。说得这么好听,也不知是什么。” 8.prprprQBB(菜单上,prprprQBB倒吸一口凉气,万没想到自己远离烧烤场景后,在火锅店里却也上了菜单。她能顺利脱逃吗?请让我们拭目以待。) “她?” ChaoGPT:“请让我继续为您生成饮品菜单。” 1.一杯白日梦不加糖 “就这样?”玩偶呜呜说,“只有一个饮品?” ChaoGPT:“目前尚未出现能与其竞争的饮品卡司。因为目前没有其他饮品卡司。” “那……一人来一杯吧。”熬夜鸭鸭满面怀疑,“白日梦不加糖,是因为白日梦本身已经够甜了吗?” ChaoGPT:“正是这样!但那也不妨碍您继续来一份甜品。以下是甜品菜单。” 1.草我怎么莓了(空运新鲜高品质大颗甜草莓,注意,在把它吃没了的那一刻,它可能会发出国骂。) 2.非食用类小猫软糖(不可以点!因为这不可食用。) “不可食用,为什么还在甜品菜单上?” ChaoGPT:“看样子我确实误会了!马上为您生成,坐在桌子上,看着你们吃火锅,但自己不能被吃也不能吃的十八岁少女,非食用类小猫软糖。” 非食用类小猫软糖:“……为什么我非得坐在桌子上不可?” 这一次,熬夜鸭鸭已经有了答案:“因为它是人工智障。” ChaoGPT:“请让我为您生成相亲陪同人员。首先是玩偶的妈妈。” 经过一番斗智斗勇,prprprQBB成功逃脱了菜单,坐在玩偶呜呜身边,松出了长长一口气。当玩偶的妈妈,可比当玩偶的饭强多了。 “你好,”prprprQBB冷冷地看着熬夜鸭鸭:“刚才就是你想吃我?” ChaoGPT:“请让我继续为您生成相亲陪同人员。” 庞小丫作为鸭母出现了。从名字读音就可以发现二人相似的基因,遗传真是了不起啊。 庞小丫坐在熬夜鸭鸭身旁,打着圆场,挡了回去:“算了算了,孩子也不知道菜单上哪一个,是相亲对象的妈呀。” prprprQBB叹了口气。“好吧,两个孩子能见一面也不容易。吃饭吧,边吃边聊。” 四人一齐朝火锅内望去,发现锅里干干净净,连汤都不见了。空杯子里,不加糖的白日梦也不知道消失去了什么地方。 “怎么回事?我们的菜呢?”玩偶呜呜问道。 ChaoGPT:“因为您没点长高高的鱼,没有为它付费,所以它把您桌上的所有东西都吃干净了。” 第265章 麦明河·最令人恐惧的沉沦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娑北花真是一个思考极具实际性的人。 当麦明河愣愣站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好时,她竟然正向楼梯间里高高低低的人林发问——“你们是从哪儿钻出来的?我刚才没听见你们上下楼,你们难道一直藏在水泥里?怎么容身,怎么来往通行?” 密密麻麻、坡度起伏的人林上,顶着许许多多张似是而 安卡低头看去发现这些只有半人高明显是孩子的可怜奴隶将安卡扔下的铁盆放在一块插着烛火的木板上,里面放入了一些有些发臭的食物。 这个重要的消息她要告诉莫寻,让他也考虑一下是否将这个消息公之于众。如果公布了消息,四叶草还是沿用以前的做法,搞什么黑名单暗杀,那么她恐怕就是别有目的了。 昨天她已经打电话向老板汇报了工作,老板本来计划她早出晚归坐红眼航班当日往返G市的,今天一早要干的活都给她排满了,没想到冻灾让飞机延迟了那么久才起飞。 “报名报名,面面!”丛兮已经知道流程,大摇大摆便去报了名。 蓝天一点都不怀疑她能听明白这里面的蹊跷,甚至那个照看蓝兰睡觉的杰克都明白。 十五艘巨大的安装有新式火炮的铁皮舰从西方缓缓驶入西坦北部港口,而那些拥有半身甲的大概有几万名士兵,还有数千个骑兵和他们一同在西坦的王城耀武扬威的尽力展现自己的力量。 一种不可名状的威压也从那座金字塔上散发出来,祁晴顿时觉得异常恐惧,怀疑自己被什么精神系天选者影响了,她急忙凝神,想要离开这个场景。她极少有那样的不安和焦虑,一刻都不想多停留。 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既往不咎这个词对于我来说太假了,我就想看到你们过得没有我好,过得凄惨卑微穷困潦倒。 但是,陆有希知道这不是假设,这都是上辈子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此时他叹息一声,说道:“道友不知,此次法会,原本是为了解开紫霄宫让座因果而举办。 这个智利中场大卫·皮萨罗在足坛没有拜仁那个秘鲁前锋克劳迪奥·皮萨罗名气响亮,但要论起真实力和对球队的贡献,此皮丝毫不弱于彼皮。 “一万斤也敢来拜火赌石坊赌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两个土包子,一万斤灵石能干什么?恐怕连个石头的边角料都买不起吧!”一道讥讽的声音陡然响起。 此时,看着身旁的大发明家,叶宇眸光闪过一丝思虑,顿时说道。 众将闻言顿时一愣,同时眼中亦是闪过一丝异色,一时间竟是无人敢接话。 突破了鲁维城墙的僵尸大军,突入不久以后,便遭到了结成阵型的守军部队的迎面痛击,这些紧急准备着大型灵晶战争武器的部队终究来晚了一步,没能拯救城主斯塔里。 远远的,可以看到一个高大的有着三个脑袋的巨人正向着这个方向走来,每一步之间都会有几栋房子被踩爆,在他的脚下,之前颓废的坐在街道两旁的人们早就没有了之前的木然,全都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窜着。 当天晚上,金阳就有些按捺不住了。看着手镯中充裕的资源,他不禁心痒难耐,迫切的希望将手镯提升至第四级,但是唯独缺少一颗高级灵光资源,手镯的升级条件无法满足,让金阳真是有种望眼欲穿的感觉。 今天更新得晚一点才能发了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最近多事之秋,每天好多缠烦琐事(事多也就算了,还费钱是怎么回事),我更新就写了一千字,肯定赶不上12点大限,你们睡吧,反正等你们起床肯定就有更新了《伪像报告》今天更新得晚一点才能发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66章 柴司·救与被救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柴司不记得自己对于女人的审美喜好了,也不记得一般人认为什么样的人算是美人。 但是他想,蹲在附近黑暗深处的那一个人,应该不会被任何人称之为“好看”。 他必须要反复回忆,不断围堵着这个念头,以免它也从他体内逃走——娑北花刚才谈起韩六月时,说过一句,“她原本是那么好看的一个人”。 柴司当 上官风边走边用一根刚捡来的汽车摇把子敲着石壁,希望通过反馈回的声音来判断那些人都在哪里,安妮却没像他那样用这种笨功夫,她是在寻找着头上的电线,按着电线的走向来找哪个地方有异常。 听刁兵说要毁灭东南亚杀手榜里的杀手们,诡茉莉撇撇嘴,觉得刁兵在失心疯。 这一道消息,顿时引起千重浪,只要是待在太玄门中的弟子,都知晓了这件事情,一个个十分惊讶。 众人都咽了咽口水,短短的时间之内,地面上便躺着将近二十具的尸体,显然这短短的时间内,便直接陨落了二十名的踏仙境强者。 狠狠地盯着洞口对面那个带着热红外的那个该死的玩意,暴狼吐了口口水,双眼微眯,突然,他的眼睛被一道亮光刺了下,下意识地他闪避了下眼睛,而这个时候,他浑身汗毛倒竖,本能地蹿了出去。 其实唐镇这样说,什么都没有告诉自己,凤南天心中是没底的,这件事情真的是成败只是一念之间,说不好,就会失去所有的东西,对于凤南天而言,已经不仅仅是仇恨而已,是堵上一切的挑战了。 二十八号,第一批志愿正式填报,秦轲想也不想的在第一个志愿填了安德大学。 冥族的修士带着惊恐之色,纷纷朝着溪流之后退去,显然已经不敢接近与溪流,就算是想要凭着自身速度强行冲过来的修士,都死在了半空中,身躯顿时落入了溪流当中,失去了任何的气息。 “他中了魔法,失去了一部分灵魂。”路钟离一边说一边拿过龙鳞,施展了游神御气,灵魂出窍的观察这片龙鳞。在龙鳞上有一缕细丝,这是黑龙奥妮克希亚的灵魂丝线。 其实随便让一名精于审讯的军官来,结果都会比威廉·史崔克顺利很多。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这些炸成血雾的修士只是神格破碎,肉身被毁,偏偏元神和魂魄还在,却被无情冥法的规则束缚,化作一缕缕精气被计尤吞噬掉。 麦克阿瑟深深地看了卡内基一眼,猛地抓起他桌子上放着的地图,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刚才他们已经接到了“绑匪”的电话,让托尼·斯塔克带着钢铁战衣和全部的设计资料,独自一人到他们指定的位置去赎人,并且不能穿上战衣。 不过现在刘芒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如果再出现的话,那么刘芒就可以真的确定了。 青天脸色凝重的看着众人,如此可见对这件宝物的重视程度,绝对超过了对这些上古神王的忌惮。 苏丽娜很崇拜他,每天必定等到他回来才肯睡,两人却并没有搬到同一个房间住,奇怪的很。 这时亚尔丶释也不说话,目光看着前方,那举止与表情好像就在模拟自己已经飞翔了一般。 何家在何云伟手上,又因为何云野名声在外,这建筑行业肯定跑不了,是占一个大头儿。海陵市的家族公司,目前还都是何云伟经营。 第267章 柴司·感恩节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人类之中,仅有1%天生具有通路。 这1%的人类,只有居住在千万人口以上的大都市时,才有机会打开通路。 机缘巧合下恰好满足条件、打开了通路进入巢穴,又能活着回来的人,十中无一。 如果按照这个几率计算,黛菊·门罗的死,是一种偶然下的必然。 从遇见车祸那一刻,黛菊·门罗的命运就被讽 转头看了一眼咖啡厅内的电视机,上面正在回放着“正义先生”之前在大桥上“英勇救人”的光荣事迹,声音在店外已经微不可闻。 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肯特,刹那还以为肯特还躲在地球避难呢,却没想到肯特也来到了银河的尽头。 梦瑶躺在床上费力的呼救,但其他人根本看不见她的存在,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一般来说,首映票房若是能有中上,那么说明这部电影的潜力可挖,后续力足够,票房累积比较可观,毕竟一开始就取得好成绩,这样积累下来,观众热情会上升,票房也会变高。 楚昊然明白上条绫子的意思,她是觉得自己是来监视楚昊然的,还要担任这么重要的位置,有点不太好。 因为苏南的身体整个弯了下去,像是一只灵活的海绵一样,让李骁芃的脚,整个就陷入了其中。 风莎燕很放心,因为绑匪们一直没有摘下她的头套,不让她看到真面目,就是代表他们不会撕票。只要价格合适,她相信自己老爸不会节外生枝的。 “祖龙,要不是你卑鄙偷袭,又怎么可能会这样?”元凤大骂祖龙卑鄙,不要脸,丢了三神兽的脸。 忽然,他大手一动,把沃尔主母的脑袋拉向自己,同时,他的大嘴也堵了上去。 只是两次户外直播都发生意外,一次差点被鬼吸干,一次差点被牛妖踢死,吓得易淳不敢轻率户外直播,只能躲在屋子里直播游戏或者唱歌。 面对着尸堆,那些纸人和尸人竟然跪了下来,然后以头叩地,似乎在虔诚的跪拜着什么,在迎接着什么出世一般。 那秦军骑士看着滚滚不绝的王离,嘴巴张了又张,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如此恐怖的破坏,使得整个城池彻底颤抖了起来,要说他们先前的炸雷,那只相当于一级地震的话,那么这道累落下去之后,就相当于更强烈的地震了。 “哼,你想的倒挺美,一万两白银,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章镜伸出一根手指朝着谢庆之晃了晃。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你说该怎么办?”知府双手一摊,示意师爷给他出主意。 林凡很感激,王乾关键时刻还能想到自己困难,特意解释了下,而后任由大妈们叫嚣。 “呃……你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就当我没说。”路千凝摆摆手,起身收拾吃完的碗筷。 “凝凝,是不是钱不够花了?”路锡林接起电话一开口就是这句。 洛惊岳又一脚踹在洛青那根受伤的有胳膊上,随着骨头碎裂的声响,疼的那洛青满地打滚。 “他之前……就被火烫伤了吗?”听到暗九这么说,林少倾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都怪她没用,才让这些人一个、两个都为她受伤,甚至谢枕还在万蛇窟下生死未卜。 射线击中了那名奥特战士,可响起的却是如镜子碎裂一般的声音。 在他看来,赵括所为的种种,都代表了想要在乱世称王称霸的野心,但他竟然说为还天下徒夫朗朗乾坤。 第268章 柴司·吸走的好运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凯罗南没有真正办理过领养手续。 从法律意义而言,柴司的监护人始终是那位年迈寡言的姨母,直到她多年之后去世。 那时柴司刚满十六岁,恰好是一个只要没人提起,儿童福利机构就不会再来安排他的年纪。 姨母死后,偌大世界里再没有一个人会关心,柴司·门罗此刻在哪里生活,与谁一起生活,过得好不好— 已经死了的吴正三人面色紧张,一直盯着屏幕,训练室的其他同学也不自觉的安静了下来。 这天色将晚,黑暗袭上,中国的古建筑都阴暗得很,外面凌统、郭怀两个没心的,丁立不叫,也不知道进来点火,这屋子里阴森森,暗影摇摇,加上丁立的叫声,甘梅是尖叫一声,抱头蹲在了地上。 白衣老者抬手扶在胸前,胸口的气闷的感觉让他的说话有些困难,只是他的目光透漏着无尽的恨意。 “郝志!”迪迪威特后脖颈子一阵冒寒气,感觉立刻‘腿’肚子就朝前了。 “呵呵,只要你把货还给我,还有你的老婆送我,我就放过你,你就可以不死了。”花默旭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夜妃,就算是和冷奕说话,他的眼睛还是不断的在夜妃的身上扫过。 “没事,我内奸还有,再让几个出手就是了。”说着丁立就去阎芝的黑棋盒子里抓子,阎芝急忙一伸手给挡住了。 和苏琴说的一样,林正峰其实并不算帅,而且身上的皮肤也算不上是充实,反而有很多伤疤留在身上。但是张紫萱却发现自己就喜欢看他这种样子,看起来十分的耐看。他身上的每一寸,都充满了力量。 这些人都是看见冷奕提前跑的,特别是九城中经历的大漠的袭杀的人更加坚定的认为这次抢夺武技的人就是冷奕,别问为什么?因为在遗迹中着个家伙就这么干过,袭杀了很多的人。 英雄塔说是塔,实际上只是一个比较高,并且看起来纤细的一幢楼,整体造型并没有塔的样子。 其他杀手见到同伴惨死,个个都被吓得面如死灰,就地寻找掩体躲闪。 大家寻常所见的灵力,最多只是如同水面波纹一般,是透明的存在。但是能够让灵力如同实质一般的有波纹显现,已经是灵力极强的表现。但是现在的魔尊却是完全不同,他的灵力状态已经是超出了大家的认知。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云乾似是忘记了此时他所在的空间,并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事实上,哪怕是一尊仙阶真人来了,也无法控制深渊之下那一条银白大川的动静。 个星空都已如墨,而浩瀚的魔力并未停止,依旧无穷无尽的自凌风的魔骨中涌出,而且越来越恐怖,由初期的天神级别到最后的天道级别,而到最后那浓墨几乎形成水滴落下来。 如果要形容一下的话,灵力的消耗就是一片一片的消耗,这里消耗完了才会去消耗下一片地方的灵力。而鬼气的话,则是从来都一片的连接,所以消耗的一点鬼气,实际上是从整片空间的鬼气进行的消耗。 如果胜了,岂不是下了十二殿下的面子,而如果输了的话,君家的颜面何存?何况从之前那个黑鹰可以从容的在众位长老的众目睽睽之下取走“冰寒尺”的过程来看,已经可以推想出君晓天根本就没有任何取胜的希望。 第269章 柴司·人类史上最天赋异禀的猎人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他以为自己打开门那一刻,会死掉。 他以为自己看见达米安的那一刻,会吼叫、会发疯、会一拳狠狠打上去……柴司以为他会被强烈灼烧的雪白恨意,烧成一团灰烬,原地变成一堆呜咽的废墟。 当然,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踏入走廊时,达米安正站在几步远外。他穿着一身暗蓝睡衣,气息颤颤地冲柴司笑了一声,说 韩连依想来也知道,她和可贝的到来并不会给韩家带来任何惊喜。 因为,若是这种神药大量发布上市的话,都能治疗百病了,那么医院要着还有何用? “为了世界变回原样。额……至少为了你自己不消失,找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地冷笑可一下。说完和夏梦幽,叶凤兰一起投入到篮球的海洋。 赵衡内心和思维都是拒绝苏醒的,但是看到惨烈情景还是会由衷感叹,世界都这样了,若是自己死了,能够挽回牢房,那么一切也算值得。 病房门开了,灯也随即开了,刺眼的光,晃的韩连依眼睛不敢直视开门的人。 “哎呀,这是怎么了嘛?吃个饭弄的跟什么似的。“杨艳红察觉到气氛真的是很不协调,终于打破寂静,率先吼了起来。 “什么意……”夏梦幽话还没说完,柳耀溪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面前的面猛地朝夏梦幽扔去。然而,夏梦幽竟一个闪身躲开了。 自上次于王都一战后,已过了十余年时间,之所以回来闭关,是因为那一战后,忽然有所感悟。 剑光,刀气在这力量下,层层削弱,当靠近秦涯一丈之内后,便直接溃散,全无半点威胁力了。 寻找居住的地方也还是花费她不少时间,不过她的优势是在这个时间金钱对她来说并不是问题。当她结束了一天的基础工作后,便瘫在了这个出租屋的沙发上,十分生疏地控制着电视,想要看看新闻,再多了解了解这个世界。 其实哪怕尤海这会儿去探听了这件事情,周九其实也不会有多生气,毕竟他可知道正常人都不会往他其实是一只八哥的方向想,所以尤海注定探听是无果的,甚至可能还会搞错方向。 “到底是谁呢?”李晨环顾整个角斗场,戴安娜出现了,卡塞尔伯爵也回来了,李晨的后援全部到齐了。 借助这道刺眼的光芒,人类一方居然直接全体撤退,十几秒钟的时间,已经跟兽人的部队拉开了足够的距离。 只需略微一想,便知道钟铉和房十三有联系,至于为什么,李汝鱼隐然猜到,也许房十三也是位异人,而且是知晓钟铉身份的异人。 几个男子就要动手的时候,却见到了正在崩塌的山峰里,传出一个非常年轻的声音。 所以冷静下来的咋婆婆便果断让士兵撤退,反正主动权在对方手里,所以与其让士兵进行无畏的斗争,还不如让自己上去跟对方谈谈,兴许能够让对方放过她们呢? “我去!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何勇实在是疑惑,昨天这些人对自己还很不服气的样子,现在为什么这么恭敬呢? 当然,这个倒是无所谓,毕竟这种事儿,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吴彬这块儿,他们其实更多的是提出建议。 扬尼斯阿德托昆博的投篮太差,在外线持球单打就是给队友挖坑。 犹豫一番,他突然想起那价值高达五十八万八千多兑换点的御空术。 第270章 柴司·绝不会杀的人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你看见什么了?”达米安问道。 柴司眯起眼睛,一时没有回答,嗓子眼里黏稠得像是卡着一团胶水。 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房间内灯光调得很暗,那又是一团层层翻滚浮动着的浓郁漆黑…… 刚才以为自己看见一个人影,可是仔细盯进去,却只有笔描般的浮动黑雾。等了几秒,也不见异样。 人不就 简单的在希尔顿酒店召开了一个开机发布会后,约翰就打包行李带着剧组赶往了英国。 因为包十一在自己的微博上也直接晒出了他和周韵的合照,照片上包十一和周韵都笑的非常开心,上面周韵直接伸手勒住包十一的脖子,包十一故意装作很痛苦的样子,那眼睛里面却是闪着明亮的笑意。 叶安笑了笑,轻轻地抚摸着她瀑布一般的长发,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笑着。 钟月娥怀疑赵帅拿这钱肯定是给余燕了,于是,她把钟成功叫来商量,说让他想办法查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把余燕和赵帅现如今的住处落实了再说。 苏雪衫想要拉住黑袍青年的手,却发觉自己根本不能动弹,眼中的泪水,直接犹如破堤的洪水,压制不住地落下。 “蛮聪明的,对,没错,我就是张广茂的表姐。”张乔思的嘴角展露出一丝笑颜。 “好了,那么我们就离开了!”程立对着面前武藏的众人拜拜手。随后在一团亮光中,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但是还不待姜寒取出万魔殿令牌,张坤便是将那块将字牌拿了出来,并示意姜寒和是他一伙儿的,这样他根本不用任何身份证明,便直接堂而皇之地进入了拍卖场中。 泽州城区域和定襄郡是泽州最富饶的两处区域,总人口将近八十万,相当于泽州总人口的三分之一,一旦上官氏占领泽州城区域,那上官氏在泽州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这是程芳的内心独白,她在心里默默的挂念,只想着能够让父亲有一个稍微好一点的生活环境,其他事情都已经不重要的。 说着话,慢慢的走出房间,蔷薇这才从膝盖里把脸抬出来,却仍是红的厉害,仿佛九月的樱桃。 “怎么?你想逃?”张晓彤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喝着玻璃杯的葡萄酒。 或许,从今以后,这个本就多疑的主子,连她都不会再信任了吧。 李嚣回到帝雄的写字楼后就召集了四大天王开会,商量对付饿狼的战略。 一道黑‘色’的强光便这么从手心里流溢而出,缓缓攀上大铁‘门’,光四分五裂开,渐渐不满了整个大铁‘门’。 “艾寨主不认得这位姑娘吗?”莫轻寒沒有看出什么异常,指着身边的黛晓直接问道。 “你这样子,就该回去多休息休息,哪里还能在大冷天里这么走来走去的?”蔷薇眼露关心,真切的说道。 杨若离回去的时候照常是李司机开着超长林肯车接送,没想到,车上还有刘颖儿和冯纪凭。 这些东西添油加醋的往流光那里一传,不定被说成什么样子。流光会如此生气,也不是没有原因。 她心疼着,见他眸里的徘徊的泪,比谁都心疼,比他的心还疼,却不得不这么试探。 在周元心思转动间,拍卖会也是渐渐的达到尾声,而此时,那最后又出现了一件震动全场的宝贝,引动得连周元,都是忍不住的投去了目光。 第271章 柴司·不允许做的事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达米安已经有了世上一切。 他有凯叔,有妈妈,有通路,有一个可以任他想象实现的未来。只要他愿意,世上每一扇门都是为他敞开的;只要凯叔愿意让自己留在凯家,不论他要做什么,柴司都会尽己所能,为他开路,为他护航。 但是柴司从没想过,达米安连他早已失去的东西,都能从他身边再次拿走。 弟弟有点 敬翔吓了一跳,如果说李烨在这里秘密炼丹,人数也太多了:“司空道长,这里是炼丹还是配‘药’,怎么这么多人”。 这天晚上。我睡得正香。突然觉得有些冷。以为是他把被子拽了过去。心中大火。。伸手就要去抢过來。 段锦睿面上从來看不出喜怒,胡横自然是猜测不出庄离诀到底和自己的主子说了什么,他只需要知道,段锦睿思索了一瞬之后,突然将他叫道面前,让他亲自來拦住柳墨言,将他带进宫去。 她今天穿的是白色的短裙,这一张开腿,洁白无瑕的大腿顿时露了出来。 “既然诸位抬举我让我做盟主,那我也不会客气。”叶枫坐上座位上眼神郑重的说道。 皇子的eq二连成功的命中了卡萨丁,可是就在发条开启大招想要接技能的瞬间,只见卡萨丁身上白光一闪,一个闪现就飞了出去。 “我为什么要走?本少爷来夜夜来酒吧就是消费的,我开了钱你们赶我走,哪有这样的道理?”汤任很嚣张。 “何必弄得那么麻烦。有点意思就行,以后日子还长着呢。”玄冥听着,却不知心中为何一慌。 “干——!”看着高建成的动作所有人都把这碗酒到在地上,磕一个响头。 宋威苦笑着摇摇头,把手中的奏章递给王嘉义道:“李烨大胜,水淹了起义军大营,俘获起义军三万多人,现在询问如何处理手中的起义军降卒”。 “你个没良心的,我都得了绝症了,你还这么吼我!”孙慧娴一边哭,一边背着费良言朝费天明使了个眼色。 “他妈的,这该死的大清朝就该推翻它,再这么下去咱们老百姓就没有活路了”杨得胜突然骂道。 在他的旁边,瓦伦泰和萧梦楼不约而同地弯下腰,用双手扶住自己的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六叔说笑了,阿翁还是新人一个,什么都不懂,又是性子迷糊,以后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的。”在不知邵六叔的最终目的前,冯奕枫还是不敢承受他的夸奖。 徐菁冷笑道:“你见过他炼丹、炼器吗?不会是被他骗到这里来的吧?”董占云毫不气馁道:“给你们露两手好了,看好了。”说完董占云拿出一个青色的炼丹炉,一些药草。 费列普这次考虑的时间就比较长了,点起的雪茄也似乎忘记了抽。 他身体才恢复一些,又开始变动着另一个手印,想要恢复身体里的真气。他手印才动,却已经来不及了,外面已经有了动静,几声破风之响,这是高手划破空气的声音,之后又归于了安静。 “母妃你找我。”金睿径直走进殿中,对着上位的淑妃行了一礼。 清风城,这一名额早已被内定,当然这也只是他们自己认为的,这一名额真正的归属,最终还要靠大半年年后的天才战,胜者获得! 辰逸没有在阻止,只是死死的盯着柳璃,如果出现一丝问题,他一定会以命相救。 今天会有更新的!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不仅有,甚至还挺长,就是要到十二点以后了。 我今天在内罗毕酒店里盘了一天,工作+码字+联系中介……等于换了个地方当牛马。酒店还是很大很漂亮的,而且价格比其他地方便宜多了! 现在新章已有三千字,但是大家决定一起去市区商场看看,吃个晚饭,所以我只能回来以后继续码字了。 你们先睡!睡起了就有更新+图文并茂感谢章(应该)了! 对了我提个问题,39节打赏的大家,你们希望感谢章发在伪像,还是发在末日?《伪像报告》今天会有更新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75章 柴司·藏在一些细节里的事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是这个吗?” 柴司拧开一支小圆管,一支印着丝丝缕缕细痕的口红膏体升起来,伸进二人目光里。 “就是这个!”麦明河激动得一下子站起身,撞得身后椅子哐啷一声。 “我没有找到盖子。” 即使已喝了好几杯水,柴司说话时,依然感觉喉咙里像有砂纸摩擦。他在黑渊里迷失了足足五天;回来以后,浑 “是这个吗?” 柴司拧开一支小圆管,一支印着丝丝缕缕细痕的口红膏体升起来,伸进二人目光里。 “就是这个!”麦明河激动得一下子站起身,撞得身后椅子哐啷一声。 “我没有找到盖子。” 即使已喝了好几杯水,柴司说话时,依然感觉喉咙里像有砂纸摩擦。他在黑渊里迷失了足足五天;回来以后,浑 “扑扑”声相续传来,冥刹已经成功搞定那两只法师兽人怪,而沐风也将血翼魔虎的那只兽人怪砍倒在的,同时紫枫也在那边干掉了兽人战士,带着自己所控制的兽人战士走了过来。 这种变故叶不非也不明白,这厮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搓出自己人生的第一炉丹来。 浩天真王就是放个屁就能臭死百个叶不非,这根本就是一场不对衬的力量对比。 “他们其实比强盗更厉害,不…我的意思是雷耶克先生的歌声确实很有特点。”白荆花爵士说。 韩胜齐的样子真的是太淡定了,完全没有一点即将要输掉比赛的样子,给人的额感觉反而是胜券在握。 尖刀简直有些匪夷所思,但毕竟是经验丰富的杀手了,知道一击落空马上调整方向,对着李风侧腰便是一记重拳袭来,角度刁钻、力度雄浑。 尽管这些往事李风已经听老和尚说过,但是现在薛刚说起来,他还是能够感觉到热血沸腾,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战火纷飞的年代的那些峥嵘岁月,自然也能够真切的感觉到老爷子和老和尚之间的那份真挚的情谊。 孙一江一屁股坐在了地下,直接把林家草坪坐出了一个大坑来。人往旁边一歪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咱们还在山里,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李傲雪咽下嘴里的松果,关心的对欧阳菲菲问道。 事已至此,李旭也不好继续再死缠烂打下去,叹了口气,就回屋了。 当看到叶湘伦听完了父亲的讲述后,发了疯一般的骑着单车飞速前往正在拆迁中的旧琴房时,姜慧娜的泪腺直接崩裂,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这巨灵神的降临,也算是给自己如今云凡比较薄弱的战斗力,添加了一大羽翼。 大唐战力最高的四路边军除了东路的一半人马哪个也抽不出身来,但谁知道齐国方向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好让那厮知道知道,不止马王爷长有三只眼,他哮天犬也长有三只眼。 “我去,我当然去了,那你得告诉我,如果我要回来车,你到底握住拳头,捶我的胸口不?”李旭感觉火候还是不够,再次重复了一遍。 望着神情明显变得激动,好像悟到了什么的洛修,翼空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就这货不用筷子,用手捞着就吃的吃像,若非因为云凡,葛天豪与玉仙子等人,早就拍桌子走人了。 我看了眼车后面,我记得王大宝之前一直有在车里放件衣服的习惯。 但这前提是一定要我知道,他这么不声不响的,我还是他口口声声的兄弟? 可张晓晓可不知道这卡是那两个贵宾赠与他的,只觉得这洛凡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买出来自己的卡想想存款,也考虑下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说完刚想挂电话,她老爹说等等,还有事,你说的那个苹果是怎么回事?什么价能给我们? 吉尔伽美什挥手,他的手中出现一个金酒杯,里面盛满鲜红的美酒。 谢谢你打开文中文《尾向报告》(又名,忆姥恩)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对不住,感谢章拖欠太久,今天感谢的是2.15-2.28期间打赏的姥姥) 在巢穴之中,正在渐渐产生一场策划,如果从二月初开始计算,那么这场策划也算筹谋已久了。 “我们认为,这一个人似乎对巢穴具有一种特殊影响。” 梦编剧用教鞭点了点白板上的名字,严肃地说。“此人笔名须尾俱全,目标虚伪聚钱。目前已知好像是个人,不敢担保。但非常清楚、可以肯定的是,年龄18。” “这个人怎么了?”老妇人问道。 “据线报,该人不住在与我们相邻的黑摩尔市里,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透过一个水晶球,得知了巢穴与黑摩尔市中发生的一切。当她转述水晶球中景象时,此厮可以选择着重详谈某一部分,简述淡化另一部分……你们知道吗?巢穴赞助商都是被其转述吸引来的。” “啊!所以赞助商才都是十八岁!”杂工一下子明白了。“她们大概都是同一学年的吧。” “没错。正是因为这一个人选择大篇幅讲述黑摩尔市里那几个猎人,却不肯把舞台聚光灯打在该打的地方,所以我们巢穴的明星居民才被隐没于阴影里了,很不起眼,没有存在感。我有一个策划方案,可以通过赞助商姥姥们,扭转这一局面。” “怎么扭转?” “我们无法直接接触虚伪聚钱,但我们可以通过暗中说服赞助商姥姥出资,将她送去远方旅行。最好是一个比较不发达的,容易没有网的,行程又长又累的地方……当此厮远行时,分身无术,不能再对着水晶球偏心,就是我们偷偷上传巢穴故事、大放光彩的机会了。” 这个计划一下子获得了大家的赞赏认同,巢穴悄悄地开始了一切安排。 2月5号,机会来了,虚伪聚钱的亲戚邀请大家去住他在肯尼亚订的酒店。 但只有酒店而已,其他费用一切自理;即使不算酒店费用,这也是一场昂贵的旅行——赞助商姥姥们一下子就有了重要意义。 3月11号晚上,该人落地肯尼亚,巢穴众民一起松了一口气。 *** 朋友们,肯尼亚的内罗毕机场没有空调! 我为了防蚊子(不都说蚊子会传播疟疾吗),浑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倒腾着箱子,一身臭汗,总算走出机场、走进了肯尼亚的夜色里——好多人正在拉客,问去哪儿呀?要不要打车?车就在旁边,很近的,马上就能出发。 我摆摆手,笑了。 不需要,打车,那都是没有姥姥的人才不得不干的。我有人罩着。 不远处,一位本地Uber大哥手执牌子,写着“须尾俱全”,下方一行小字,“由Csmshksdaaa姥姥友情赞助本次车程”。 是的,真写了,不要问为什么本地大哥会手写中文,那不重要。 看看!铁证如山。 (请不要说肯尼亚大哥字不好看。他说了,他心灵脆弱。) 酒店位于远离内罗毕市中心的地方,有半程路黑灯瞎火,连路灯都没有,本来我还悬着一颗心,不知道冷婞羽姥姥给我订的酒店得是什么样。 到了一看,皇宫(bushi)! 不单是漂亮,主要是一种戒备森严之感,确实快跟皇宫差不多了。以下是我第二天从车内照的酒店外景: 头一回在酒店外看见护城河一样的围墙……车子进门后被拦停了,在我的茫然中,保安走过来,司机打开了车门。 干什么?为什么? 我们几个跟保安大眼瞪小眼看了几秒,怎么讲,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一刻很尴尬。保安似乎觉得我们不危险,终于又转头去检查了后备箱、手套箱和车底,原来是看车里有没有藏武器。 好像我要去的不是酒店,是本地武装份子首领柴司·门罗的家。 这还不算完,下车后进酒店之前,人和行李又要过两道安检;从电梯上去,穿过走廊,还经过了三道必须用房卡解锁的门。 为什么会森严成这样呢,到底治安是有多差啊!(后来知道内罗毕经历过恐袭,当时商场和高级酒店都成了目标。恐怖分子持枪闯入酒店后,把住店客人集中在一起,全枪杀了……) 我是活下来了。酒店房间真漂亮,浴室比我书房都大!冷婞羽甄选,就是信得过。 换成别的国家,感觉每晚至少得两千RMB起步——但当时我还不知道,这家酒店将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体验到正常开销就能阶层跃升的地方。 等我在酒店房间里瘫下来之后,已经半夜12点多了,饿得前胸贴后背。太晚了,只能叫客房服务了,外面啥也没有,再说出去也不安全(不建议自己在路上走,除非您是柴司·门罗。) 手握赞助资金,我胆气很壮,叫了一个本地风味的椰子咖喱鸡饭(我出门旅行时就不吃素了,因为容易饿死,也容易给同行人带来麻烦。) 这顿饭咋说呢,太奇怪了,口味似乎咸,似乎酸;但说咸吧,不口渴,说酸吧,我脸没抽搐。闻着有椰子味,但吃起来,它绝不肯与椰子有任何牵扯。 跟咖喱的唯一关系,就是名字叫咖喱。 每一口,都恰好处于“好吃”和“难吃”之间那一个模糊含混的地带,游移不定,叫人无法判定究竟喜不喜欢。 我总觉得再吃一口,就能判断好不好吃了,于是一口接一口地把饭吃完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吃光了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吃……只知道鸡肉很嫩。 第二天我在内罗毕酒店盘了一天,码字+工作,就是晚上时去了一趟市里吃饭。离开酒店后一段路上,真是目睹到了此生从未见过的混乱与贫穷……没有人行道,就是土地,两边堆着漫长的垃圾山。 垃圾山后面是铁皮搭的棚子,羊,鸡,人混居在一起,车窗外是浓浓的柴油尾气味。路很窄,所以尤其堵;尾气,黄土,烧烟,混在一起,一片蒙蒙黄色。 (人坐在车里司机都要提醒你别玩手机,不然容易被抢……但肯尼亚人非常热情友好,这么一想,还挺矛盾的。) (对不起,没照相,因为我觉得不太好。这种生活并不理想,再照下来发到网上,总像是用他人苦难博人眼球。你们就相信我这张嘴就行了。) 到了市里,就感觉好多了;但总体而言,这一天除了当牛马,主要是在吃吃喝喝。 早餐免费,一样地,吃完了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吃,到底它是什么口味,我的味蕾一直很迷惑,无处安身。 我朋友说,这不挺正常的吗,炸鸡柳,土豆泥,咖喱汁。 欸嘿,那你可错了,既不是鸡柳,也不是土豆,更没有咖喱汁。 你问我吃了啥,我也不知道,我只能信任命运。 午餐还是酒店吃的,哎哟,这回就不一样了! (是真的,起点后台AI新技术,上传图片后,读者长按图片,即能品尝到图片内的口感、味道和气息。) (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上传牛屎——我尽量不。) 我心想,肯尼亚酒店价格这么低,房间还这么好,肯定说明内罗毕物价低啊,对不对! 活了18年,可算让我找到一个物价低的地方了!我在上海买不起漱口水,我还不能在肯尼亚吃一个丰盛午餐吗? 于是我又点了一个沙拉、一份羊排——沙拉一上来,我傻眼了,我明明点的是Garden Salad,为什么上来一份肯尼亚拍黄瓜?我的绿叶菜呢? 午饭很好吃!酒足饭饱,我怀着一种“我不差钱,随便来”的心情,叫来了服务生结账。 具体多少来着我忘了,六七千肯尼亚先令吧。我当时心想,肯定没有多少,物价低嘛,咱们底气很足。 一换算,近四百人民币。 ……我对着手机看了很久。 我一个人。吃了快四百。我。四百。 me,400。 谁偷偷把我运到上海来了?谁说内罗毕物价低?? 哪怕我撒腿就跑,也只能跑回酒店房间里去啊,我无处可逃。 这就是他们的商业模式吗,用低价房间把你引诱到荒郊野外,再卖你高价餐饮?这分明叫软性绑票。(请不要说我吃得多,我心灵也很脆弱。) 没有办法了,只能请出一整个阵容的姥,共同资助我不要在肯尼亚锒铛入狱。 怕你们看不清:麻麻嗦做人要优雅、熙微幽夜、胡苗苗的主人、新昵称不能以书友开头行吧、灰烬霓虹、余终镜、杜子若、顾西周、咪阿嗷,随手一打赏,拯救网文写手不被抓进警察局。(羊排烤得挺入味!) 感谢草上日月、璐鹿鹿璐、雅兒、R_13让我吃上了土豆,那个土豆做法新奇,外层酥脆内里细糯,怪好吃的嘞! 下一次报告,就要出发去马赛马拉保护区,实现真正的阶层跃升了! 第276章 布莉安娜·你想要什么?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来接她的,是一个厚实壮硕的中年男警。 半小时前,当他一步步踩过石滩时,布莉安娜远远坐着,看了他一会儿。 他一个大拇指勾在腰带上,腰间警棍一摇一荡,每一步都透着一种不耐烦,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大老远地,跑到连一块平整地面都找不出来的海边接人。 “喂!” 男警没打算再继续往下爬 来接她的,是一个厚实壮硕的中年男警。 半小时前,当他一步步踩过石滩时,布莉安娜远远坐着,看了他一会儿。 他一个大拇指勾在腰带上,腰间警棍一摇一荡,每一步都透着一种不耐烦,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大老远地,跑到连一块平整地面都找不出来的海边接人。 “喂!” 男警没打算再继续往下爬 如今危机还未出现,可林浩相信若是他们下到山林,向远处的剑蜂走去,一定会惊动山林里的巫族人,所以林浩的想法很简单,那便是让岳山郝在前探路。 半空中,一阵破风声响彻天边,境界的圆锥的魂力化作一道残影,直端端的想魂力屏障上面击打而去。 除非他俩就是那自古延续下来的神秘倒斗家族的后人,不过应该没那个可能,天底下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血妖胡天瑜领着一众手下坐了主舰青云号,丑婆婆则领着胡天瑜的五个弟子及众弟子的手下坐了副舰覆雨号。 莫天龙是帝都莫家家主莫启鸿的儿子,但在二十年前就与莫家闹翻了。 闻言,龙老、虎老、武老,不约而同的嘴角一抽,心中的气也因林浩和雀娘的对话消了大半,可憋屈却一点也没有减少。 感受着腰间的温柔触感,尹月心里的怨气顿时就消了大半,脸色也柔和了许多,心猿意马的她,微垂着眼脸,头一次选择了安静。 “行了,你现在可以动身去京都了。”云轩冲着刀疤扬了扬下巴,淡笑道。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史密斯家族摆明了是想生擒林宇,他们安排了这么多亲王强者在附近,不就是怕有人来救林宇吗? 云雀和司马纨不知是不幸还是有幸被三长老点将点中准备一同出海追寻血妖胡天瑜的踪影,云雀负责张罗人手,司马纨负责准备船只,也暂别了众人。 又或许,在楚慎之死的那一夜前,寒夜姬根本就不想生下这个孩子。 魔皇元神法相的大手一抓,将这道大道韵律抓在手里,‘揉’成了一个红光耀眼的光团,递给了秦明,脸‘色’微微泛起一丝苍白。 过了一会儿,那种声音才消失,萧岳也是吓了一跳,但是不一会儿便被眼前的景象给吸引了,本来将要恢复平静的心此刻再次飘动起来。 古鲁士兵心里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主人是不是赏识自己了?难道是要奖励自己? 如今他在这个冷翠商会里看到恒天神金,而且价格还不贵,一两灵液换一斤恒天神金,秦明立即便动了升级“赤‘色’黎明”重型作战机甲的念头了。 少年的觉醒虽然再度发生质的飞跃,但依然无法想明白后世会发生的事情,只能从潜意识里感觉到不是好事情。 其他队伍的众人,看到荀禹真君等人的动作,一个个都是焦急起来,毕竟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吸收完毕一座宫殿上方的星辰,荀禹真君这边已经开始了第二座宫殿。 说到底,在修真的世界,哪有公平可言,还不是谁的实力强大,谁就可以获得更多的好处。 众人听了都是点头,就不知道哪里有盐能买来,说什么私盐不私盐的,还不是白搭? “前辈,非是我有意要闯入,而是有一些原因,我必须进入这里。”冷傲不卑不亢道。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围在此处的任务者纷纷向她投来各种目光。 谢谢你打开文中文《尾向报告》,又名,《忆姥恩》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3月12号,我的个天娘,大哥自己改了主意,一意孤行,让我们5点起床,5点半集合,6点出发去马赛马拉。 前一天为了更新(对,我热爱更新,我就这么敬业),我是一点多睡的。 为什么啊!我当时问了我妹,他干嘛非得这么早走? 我妹说,大哥问了酒店,说可以十二点入住,他不希望浪费多一分钟的时间。从内罗毕去马赛马拉,(据说)要5个小时,到了正好入住。 咋说呢,反正我当时是不太能理解吧。 于是我们5点半集合了。6点了。司机没来。6点15分,我们依然等着,天都亮了。 6点半,我们已经能闭眼默写酒店门口的景观了。 6点45,司机终于来了,开着一个……咋说呢,看得出来上辈子是车的车。 还是个厢型车。我们6个人带13个行李坐进去,我感觉这个车的外壳要绷开线了。 那个椅子,怎么讲,它打我,动不动就是一拳。 我本来想着车上补补觉,谁能想到椅子会打人。 我,作为一个专业旅行弱智,不负责这种订车啊订酒店啊之类的事,只要订完通知我,交钱时告诉我多少钱就行了,于是我上车以后,将自己团成一个寿司状,问:这一程车多少钱? 欸嘿,你们猜多少钱。 六百美金!这个破车!六!百!美!金!this po van,600! 就算分摊下来,一人一百,我也必须立刻拨打场外求助电话了—— 本次车程,是由各位姥姥集体资助的,但是挤在一起把名字说完了不太好,所以感谢方式是,破车每前行三十分钟,我在车内大声发表感谢一次。 不必担心五个小时不够分,因为亲戚大哥膀胱极小(他自己说的),但坚持补水,一瓶接一瓶,水喝完了喝咖啡,咖啡喝完了再喝水,整个人变成一个水尿循环系统,所以我们这一路光是为了他上厕所,就起码多走了一个小时。 可别提这一路上的尾气味了,这边司机不关窗,喜欢留个缝。交通又很拥堵,一路上,浓烟味呛得我啊,鼻孔喷气都是黑的,我都熏入味了。 上车时我是玛丽尾·梦露,下车我是柴油·门罗。 请不要说我照相技术不行,车窗都被照进去了,你们不懂,我这是为了体现出一种身临其境感。 这样看起来,是不是很像你正坐在车里,一边挨打,一边往外看? 我希望通过我的摄影作品,传达出长途跋涉挨打后,目不对焦的疲惫感。 在足足七八个小时以后,这一段五个小时的车程终于接近了终点。 在马赛马拉保护区之外,我们换乘上了JW万豪派来接的敞篷吉普,司机很体贴,还给我们准备了饮料零食,做了一个简易野餐会,接着继续开往位于保护区内的酒店——从这儿开始,我的阶层悄悄地跃升了,但此时的我还不知道。 因为此时的我在忙着找动物。 附一张我给姥们拍的合影,左起: 荀时、葵瓜、咪阿嗷、卢泽哪去了 其余的,可能是这几位姥姥新交的朋友。 为什么合影却照的是屁股呢,因为我这一次非洲行主题就是屁股/蛋/poop,你们马上就知道了。 山丘之王(看见他脚下的土丘了吗)的屁股。 非洲疣猪,非洲五丑之一,但是有一种丑丑的可爱。天气有点阴,大家想必看出来了。 据说非洲疣猪不喜欢以正脸对人,很难捕捉它们的正面,我这也算运气好吧(后来知道,运气确实很棒,但那是后话了。) 到酒店了! 人不等下车,就看到通往酒店的吊桥口处,站着一群身着马赛部落服装的本地人和员工。不等我们爬下吉普,他们就大声开始唱歌了——在他们满面笑容之前,我有点手足无措;我一个i人,不太适应这种热情。 我就下个车,居然用得着歌声鼓励? 吉普很高,我爬下去,得用我的屁股对着唱歌的人,这样真的好吗? 不知谁介绍说,这是马赛部落迎接归来战士的传统歌曲。 啊?我倒也的确是跟椅子打了一路……想不到我也是个战士了。 我们6个客人,来迎接的酒店员工至少也有六七个,大部分是在唱歌,还有人在帮忙拿行李,有人在前领路护送我们过桥。为什么要护送呢,因为这条桥上常有狒狒。 不过我后来发现,其实不用护送也行。 因为我有一次亲眼看见,原本有一群狒狒在桥上慵懒度日,一听见远处响起马赛部落的歌声,它们登时四散而逃——狒狒都学精了,知道歌声一响,就是有人要来了。 (在前台喝到了很美味的某种水,具体里面添了什么,我忘了,只记得有一个迷迭香。反正好喝,爽口,你们就信我这张嘴就行了。) (欸呀,图片只能添加十张,果然网文app还是不能当微博用。) 既然不能加图了,就先到这儿吧,下次再说。 PS:这一个感谢章里,是3.1-3.8期间打赏的姥! 为什么要停在3.8呢,因为三月九号被大家硬生生创造出一个三九节!这么温暖,实在无以言表……我得继续想些新鲜办法感谢你们。 第277章 布莉安娜·布莉安娜的救赎与幸福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阿什利属于布莉安娜曾经无法理解的那一种人。 当初为了能完成行动点、拿到《伪像报告》,韦西莱曾仔细调查过阿什利·裴吉的背景。 她生于贫民窟,和几个兄弟姐妹一起,由单亲妈妈抚养长大。为了能够继续上学,她高中毕业时就参了军;退役后进入警察学院,那以后,就一直拖着性别、肤色这两大弱势,在警察系统 阿什利属于布莉安娜曾经无法理解的那一种人。 当初为了能完成行动点、拿到《伪像报告》,韦西莱曾仔细调查过阿什利·裴吉的背景。 她生于贫民窟,和几个兄弟姐妹一起,由单亲妈妈抚养长大。为了能够继续上学,她高中毕业时就参了军;退役后进入警察学院,那以后,就一直拖着性别、肤色这两大弱势,在警察系统 那是一张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面容,一张他绝难忘记的面容。他的脑海刹那空白,浑然没了冷静,不能运作,只知下意识的喃喃喊叫出声。“父王……”一股澎湃的剑气,如潮水,如浪涛,扑面滚来。 听着这熟悉的旋律,咀嚼这熟悉的歌词,萧寒闭着眼睛思绪飘飞,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空,感受着这充满着渴求和挣扎的心灵之声。 门是虚掩着的。顾瑜原本想要敲门,但是透过那门缝,她瞥到了一双很细跟很高的红色高跟鞋。 陈虎上前拉开门,崔健刚才在大厅的时候就已经目眩神迷了,再看到总统套里的装饰,简直就不敢抬腿走进来,生怕自己的鞋踩脏了人家的地毯。 此时那罗子浮已经泪流满面,那叶翩翩听着罗子浮的叙述,又想起了往日与那罗子浮从相识到相爱发生的点点滴滴,禁不住也是感动的热泪盈眶,随后二人就抱在一起大声痛哭起来。 “政策,我现在为止,最佩服的就是你,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你似的。”谢天华就笑着说。 这如幻尊者说道最后,感觉自己的话语有些泄气,便立时闭口不言,与众人一同向前走去。 发布“还有一个目的?是什么?”虎王见尤一天欲言又止,忍不住问道。 杨天朗听完司徒空这番话,瞪大了眼睛愣了好久,不明白自己的亲生母亲到底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之中,还需要如此大动干戈才能保证自己“平安”地见到母亲。 牵起庒灵韵的手,叶尘对她点了点头,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便独自腾空而起,离开中央大殿向着别处飞去。 就在宿舍其他人吵着梁振,让他找曾可可帮个忙,约曾可可宿舍的人联谊的时候,王成突然接到了曹璐的信息。 沈立盘膝坐在蒲团上,闭目运转着体内气息,萧易在一旁观察了好一阵,微微点了点头,一切都很平稳。 人员也就开始捉襟见肘,即便从各个强力部门抽调人手,但碍于五十二区无法公开,加上工作方面的限制,招募工作进行的并不顺利。 “那个,是不是,有点太急了呢?”萧易闻言,心情瞬间很不好了,有一种被占了大便宜的熟悉感觉。 倒也不是多元世界美食系统拥有制造类似强者的能力,而是长生大帝这样的存在,接触到了多元世界餐厅的力量后,迈入超脱的必然性。 他挣扎了好半天才爬起来,费力摘掉巨大的头盔有些哀怨的看着贝克特。 其实香儿这几天都几乎和轩辕晨曦在一起,晨曦给香儿讲了她苏醒之后,萧易为她解毒的经历还有以后的种种事情,香儿看得出来,晨曦已经对萧易生了情愫,晨曦喜欢萧易,所以,她对二人的事情乐见其成。 张姐心想,有啥不行的,有的人忙活一天才赚一块钱,自己这钱赚的不算太累的。 类似的东西她家里也有,是条背巾。但是那背巾特别简单,明显没有这个好。 第278章 金雪梨·大脑骇客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好奇怪,似乎一夕之间,世界就完全忘记了她。 金雪梨往嘴里送了一口热拿铁——其实早已经不热了,没了香气,咖啡疲倦散漫地滑下喉咙,在舌头上留下一片凉腻。 毕竟她已在咖啡店里坐了三十分钟。 甜点吃完了两份,新买的小说翻过一页,又翻回去了——因为她看到第二页时,就忘记前一页讲了什么。 好奇怪,似乎一夕之间,世界就完全忘记了她。 金雪梨往嘴里送了一口热拿铁——其实早已经不热了,没了香气,咖啡疲倦散漫地滑下喉咙,在舌头上留下一片凉腻。 毕竟她已在咖啡店里坐了三十分钟。 甜点吃完了两份,新买的小说翻过一页,又翻回去了——因为她看到第二页时,就忘记前一页讲了什么。 朱竹清听到队长的命令,立即发出第四魂技:“幽冥影分身”。两个朱竹清极速向敌人冲去。 当然,他不会搞什么宣战的行为,到时候一旦开战,那可就是打世界政府一个措手不及了。 要不是最后时刻,他拿出灵宝“黑魔甲”挡住冲击,现在已经肉身和元神毁灭了。 上行下效,这些年王家的风气败坏,而琅琊王氏也不再与他们又来往。 毕竟在这山里,不管遇上什么大型动物她都不带怕的,一般的猛兽来,凭她现在的九节鞭法,就算是硬碰硬,她都能弄死它们。 “怎么了?”江流问,然后就发现四周的阴影部分开始扭曲变化,然后冒出了几对红眼的忍者。 至于那些石斛苗,也都按照她之前交代的仿野生种植,有些种在乱石缝里,有些种在枯树干上,不过成活率还是很高的,只是这个季节石斛的叶子也已经干枯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子。 火柴落在大量的火油之上,升腾漫天火蛇狂舞,化作一条防线,直将蔓延而来的冰面阻挡、融化。 年宴之前太后召孙辈入宫团聚,这一辈的儿郎大多已弱冠之年却无婚配,这宴便是个指婚宴。 三门武功中,最高明的是纯阳金钟罩,练到大成,这门功法能与高阶武功比拼。 给旧知己们通知了建帮会的事情之后唐程才从背包中拿出了那唯一的一件装备。 这一举动可是吓坏了其他人,现在他们身上都受了伤,都明白萧晨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但只有他们的大哥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他们只能干着急,心里十分的害怕。 的确,如今阵图大多失传,昆仑教的守山大阵还是前辈制作的,阵图却也是早早遗失了。 本来因为学生过多,而且一开始谢信觉得学生给予的经验,还不如任务所得更高,所以他也没有查看每一个学生资质的念头。 “在等候室那里休息了,今天他也够累了。”萧晨淡淡道,沒有回头。 “这个计划确实不错,等拿下万盛公司之后,我们再迅速展开行动。”赵东阳冷笑道,他跟陈纪天的合作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而且战场还会从商界转移到官场以及黑道上。 “呵呵,这是秘密,而且就连我都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次的时间会很长,大家做好准备吧,尽管耽误了大家的修炼,但每日每一位内‘门’核心修士都会得到十块超阶晶‘玉’的奖赏。”中年修士微笑着说道。 看来这些消息都是安娜的独‘门’消息,旧知己肯定是看过新世界的维护公告的,但是这些东西公告上可没出现过。 在极短的时间内,乌光完全散尽,棕衣修士原本因为喷出巨量‘精’气而苍白的脸‘色’忽然变得红润无比,仿佛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般,瞬间恢复了巅峰状态。 “以前?以前你和我待在一起的时间又有多少?”绯珊的这一句话,明显带了一丝幽怨。 第279章 金雪梨·死去的,不认识的人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斯考特冷静了。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金雪梨忽然一下意识到,刚才他的焦虑、烦闷和暴躁,已经无影无踪——原本热气腾腾的情绪,现在全冰雪消融了。 这并不是说,他的情绪死了,变成了行尸走肉;她能感觉到,斯考特依然是着急的。 但这种急切,从刚才起,悄悄转化成了雪白冷静的、激光般凝聚的专注力。 斯考特冷静了。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金雪梨忽然一下意识到,刚才他的焦虑、烦闷和暴躁,已经无影无踪——原本热气腾腾的情绪,现在全冰雪消融了。 这并不是说,他的情绪死了,变成了行尸走肉;她能感觉到,斯考特依然是着急的。 但这种急切,从刚才起,悄悄转化成了雪白冷静的、激光般凝聚的专注力。 草药的生长也要分地域的,因而,建立种植园也要分开地域,由南到北,由平地到高山,要是真个要进行实验性种植,那范围必须要广泛,这次到邻省,也只是一个开端罢了。 元始是被后土三生石牵绊了元神。远没有达到自爆那么严重,不过损失些真元,受些内伤罢了,更何况还有那宝贝三宝玉如意做了替身。 尤一天的黄金之剑向右一拐,又再次紧咬着隠法师的屁股供了过去。 存着给某人一个惊喜的念头呢,萧寒干脆也不联系某人,拿着通信地址就是一通的问,好在东北人的热情让萧寒不至于遭到冷遇,这样走走停停的,终究靠近了某人居住的地方。 “你此话当真?”云瑶见有这样地便宜可占,当然也想试一试,毕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心想凭自己四大化身的实力,再加上自己五人围攻,天下难道真的有人可以抵住? 发布辛锐没有理他。还是一步一步地往天魔殿外走去。天魔殿很长,而辛锐又走得很慢,脚步声一声接着一声,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尤全是尤二麻的大名,笨娘娘家姓素,闺名明纱,可惜娘家人失散多年,早已无从寻找了。 为了能够提升实力,干了,虽然说前面几例,说起来黑熊精长出了风雷双翅,其实也是相当不错的,听说有一种马叫种马,有一种鸟人叫天使,那自己这种有翅膀的熊是不是叫飞熊。 “行政审批综合办公”不仅是一个“大厅”,“大厅”只是一个形式,其背后却是一系列的严格的规章制度。 陈羽想得慷慨激昂,然而,突然一道力量,顺着一尘大仙的身上,流到他的手臂上,顿时感觉如同针扎一般的疼痛。 不光是仙临门的几人,那边像百草仙人以及仲师道都是神色变换不定。 但是他的最终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掌控整个世界,用绝对的力量来保护他所想要保护的人。 现在的加刑天看起来没什么,但是却也都是回光返照,那就那么一下。 叶天冷喝一声,再无丝毫迟疑,光芒一闪,手中便多了一把长枪,正是霸王枪。 “我再说一遍,我什么也没做,夏涵死于肺动脉栓塞,夏涵已经走了,难道你就不能给她留个全尸么?”萧天阳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高浩宇点点头,无奈的抬头看了看何曼姿住的地方,拥着韩若雨离开了。 峰的何旭翁了,如今三年过去,也不知道修为达到了如何的高度了? 我心里一动,看来妞妞是想错了,他一定是以为昨晚叶家的袭击是为了她而来,但是她万万没想到昨晚的叶家完全是奔着我来的,而且叶龙死的时候,妞妞刚好在外面游逛,她并不知道叶龙已经死了。 就像是一个故事的人物背景,像是画布后面的木板,根本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 因为在林枫看来,如果生命层次无法完成蜕变的话,那么这些亡灵最多也就修炼到圣境九重天。 第280章 金雪梨·第一个线索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莫兰道等的人究竟是谁,金雪梨一直不知道。 坐着坐着,莫兰道会突然开口,从来龙去脉中截取一个点,没头没尾说到一半,突兀地停下来。 但沉默坚持不了多久,莫兰道又会像强迫症一样,身不由己地被重新拽回到那一个人的死亡上,断断续续地接着说下去,说几句,又停了。 就这样东一块、西一片地,金雪梨 当天冒充安监局的工作人员将许昌盛带回来的黑脸警察是徐城市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尤洪喜,也由他亲自主审。 “老婆!喜欢吗?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老朱同志接过锦盒,把项链拿了出来,亲手给栾玉玲戴上。 失去徐斌的消息过五天,左朗等人已经跃跃欲试要进入战斗民族的领土,上面却一直未曾下达行动命令。 这就好像一个浑身灵活出拳有力的家伙,和一个身躯庞大,动作迟缓,反应缓慢,半身瘫痪的巨人之间的战斗一样。 谁都不敢提这个存在的名字,对于祂这种的存在来说,只要一提到名字,立刻就有反应。 江淑娴微微一笑,她的眼神,朝朱戈,使了一个眼色,又看了看欧阳。 蒯明还想说什么,邵天闰已经不搭理他,安保人员进场,整个夜场重新恢复往昔的热闹,安保的眼睛死死盯着双方,谁敢闹马上就将你们扔出去。 被肖敏压着的祁红,一张俏脸被憋的通红,但,她身上的是肖敏,肖敏的身体还没养好,她一动不敢动。 萧薇毕业于首都经济大学,直接分配在江东省委的政策研究室工作,对江东省的经济状况是比较了解的。她的身份特殊,接触上面那些人的机会也特别多,消息自然是非常灵通。 直到跑出近百米了,他忽然一个转身又跑了回來,一路直跑进住院部來到莫扶桑的病房门口,双手撑在膝上,弯着腰拼命地喘气,两只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病房门,心里激烈地斗争着,到底是进还是不进。 而明显妲己瞬间眼中便不由闪过一丝紧张,别人或许看不出其身份,但孔雀绝对能一眼看出。 萨曼塔说完话后在顷刻只间,他身上血雾再次出现,原本巨大的蝙蝠挥动翅膀,释放出萨曼塔的血液。 奥顿:“那位大人在数百年前,就立下赫赫战功,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我不相信作为光之骑士的鲁拉巴达大人,会做出刺杀国王的事情。 梦红尘悄悄来到楚君墨身后,其实在她进门的那一刻,楚君墨就知道是梦红尘了,梦红尘每天都来找他,只要镜红尘刚走,当再听见脚步声时就知道是梦红尘了。 而龙须豹虽然没有什么智商,但却也会学话,既然哪吒、黄天化都称其贱人,便也称其贱人好了。 “你且先起来吧,我来问你,这段时日你去了哪里?”吕如意淡然的望着吕金山,语气平静。 见到封九一点也不跋扈,林启明终于放下心头,与他侃侃而谈起来,显然都是中药药理之类的知识。见识到封九居然如此见多识广,他不由心悦诚服,想要赠送给他好些珍贵药材。 不知过了多久,何太渊猛然睁开微闭的双眼,转过身来,目光直接穿过身后众人,直视那片风雪之中,所有人在感受到这道目光之后,也纷纷转身望去。 “轩哥,我决定以后要寸步不离的保护你。”范俐芝蹲着身子附在他的腿边一边帮查看伤势一边娇声道。 第281章 金雪梨·寻人启事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2026年11月28日,10:31PM,天气晴。无信号。 手机屏幕一亮,白色字体浮进黑暗里;光很快又灭了,重回一片黑暗。 金雪梨假装没有看见对面被光映亮了一瞬间的人脚。 ……只要不开灯,装作看不见,就碰不上她。 她深吸一口气,按照以往习惯,用冷水洗了脸,灌下咖啡,在地上静静坐 “就这样简单,提前是你有能让我看得上的东西!”林羽点了点头,肯定道。 自那天起,她每天就守在游戏里等大佬上线一起玩游戏,虽没有明说,两人已经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大佬先在线也会等着她上了游戏才开始玩。 而他浑身的肌肉再次膨胀,变得更加高大健硕,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那是!你可是我的儿子!”东方瀚也不由得咧开嘴角,语气不无骄傲。 这些年来,他们已经做过很多这种事情了,虽然看起来防御力量雄厚,但是却经不住他们两个来回冲锋。 她并不想卷入到什么三角恋,四角恋之中,只想认真修炼,以望长生。 猎人的身上冒出无数个血洞,他倒在地上像条濒死的鱼一般挣扎。 很清楚一件事情,能掌握如此的手段,看来修为境界,绝对在他之上了。 便宜的魔能装备也要上百金币,还有市无价,不是说想买就能买到的。 伊恩把魔化布袋的口打开,放在地上。哇哇已经迫不及待的从伊恩身上跳了上去。 玛莎拉蒂不算跑车中最最顶尖,但是属于轿跑类的车型自然不会和纯跑车相媲美,但是,这款车型无疑动感十足霸气昂然。 而今,欧姆龙竟然一口道出能够察觉到自己发掘源阵弱点的奥秘所在,凌峰如何能够不惊? 苏楠皱了皱眉头,虽然说她最近已开始逼自己习惯这种若有似无的目光,但有的做得太过明显,还是会有一丝反感。 这一点便是我一直以来不再在网上更新的原因。因为只有结局还在我的手中,那么它便有可能会得到一个比较好的卖价。 叶风倒是没放在心上,他知道任何人看到自己都会觉得怪异的,尤其现在叶风,还在这样的热流中,直到叶风好像穿透了什么。 两人正是干柴遇烈火,非常容易就凑在了一起,随后两人更是每日抵足而眠,交谈终日而不觉疲倦。 “混账王二,老子就说不能贸然北上,他就是不听,现在可好了,怎么办?”眼看全军危危可及,王忠值是恼火异常,他所在的位置被金军截断,步卒正对让他后阵展开攻势,眼看就要被对方得逞,岂能不大光其火。 甫一立足在源阵之上,一阵惊“咦”声相继传出:“这是什么鬼门道?”他们感觉身体一沉,那股下坠的力量让自己感觉好像背负了一座高山般沉重,当即就有不少人下意识地要跳出来。 挠了挠头,对这种情况凌峰也有点无奈了,想必随着火系元力被凝炼为真元力情况应该会有所好转吧?掐指计算了一番时间,凌峰知道距离自己掉落火山应该过去一天了,想必凯恩他们现在踏上了回末云宿的路上。 “哟,爱徒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这糟老头了?”老鉴定师笑呵呵的问道。 一旦签订这样的契约,意味着双方不死不休,再没有回转的余地。 而想要凭借少数的兵力,去和拥有96统帅的努尔哈赤扳手腕,这是何等的难事。 第282章 金雪梨·一亿零六百六十万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金雪梨从来没有留意过公用电话亭。 黑摩尔市里还有这种东西吗? 她都不知道自己上一次看见公用电话亭,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说不定是在电视上看见的呢。 反正肯定不是十岁之前;那时候,她还住在南方偏僻地区的农场上,若从家里开车往外走,尽是无边无际的高高玉米地,跑十几公里也看不见一个邻居 他略挺直了身体,继续向森林深处搜索,经验告诉他,自己想要找的东西应该不远了。 “刘哥有事你说话我绝对尽我最大能力!”电话那头的声音极其热情显然是人精一般的木三水已经得知了刘子光和至诚集团高层的关系。 怎么会?怎么可能?一直辅助他、帮助他的李斯年竟然会趁着冬至宴会之时来到春熙宫,还和他的母妃做那等苟且之事?这怎么可能? “唉!”杨天叹息一声,原本他还想从村长这里获取一些信息呢?看来计划失败。 “这个没问题,另外你们也不必那般风风火火的,反正礼物我已经给你们少林派留着了。”陆尘说。 出门不久陆尘再次接到了华山堂口弟子的电话,说郭宝还算老实,不仅去医院交了钱,而且还到石林病房中当面赔礼道歉,并另外又给了石林三万块钱作为补偿,倒是把石林和邓芳芝吓了一大跳。 在这个时候可以做到这一点就肯定可以让更多的人想要为猎魔军效力,这才是现在最最重要的一点。要知道到了现在,其实有很多人都已经真正的得到了足够多的好处,正是因为如此,现在猎魔军才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第二日,她送饭时,悄悄的看了齐王妃一眼,如往日一般的优雅高贵,全然不见深夜时的歇斯底里。 毕竟现在猎魔军不但将王城占领,最重要的是竟然将原本的宋家王族给控制到了自己的手下,并且现在最可怕的一点就在于这些人之后才知道宋家王族的人竟然是主动投靠到李霸道的麾下,这才是现在最最惊人。 李霸道当然不会接受这样的情况,到了最后任凭韩云如何挽留,他终究还是踏上了离开庆云城的路。 虽然裁判判了门球,但本菲卡的主教练热苏斯却对于刚才鲁尼在禁区内阻挡门将阿图尔表示了愤慨,他认为裁判该吹罚鲁尼犯规。 柳如是乃是“南明”、大明演艺界的翘楚,实至名归的天皇巨星,谈不上家喻户晓也不远矣!陈圆圆只闻其名未曾有缘相见,今天终于得偿所愿自然激动不已。 米兰与塔尔是在麦尔的居所外认识的。那时比福尔已经离开了拜伦斯堡,米兰已经可以离开居所。但是麦尔不许她乱走,万一被斯特兰齐或阿兰撞见,事情就麻烦了。 用占星世界的礼仪,李彦和伊凡拥抱了一下。然后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和他坐下来聊了个究竟。 自从昨天和两个分队失去联系以后,整整一个大队的士兵被派出来。结果在黎明的时候,才发现冻得梆硬的尸体。 华国队的实力本来就高于新加坡,现在突然改变了打法,又玩命逼抢,新加坡被打了个手忙脚乱,防线顾此失彼,终于出现了破绽。 如果尤丽丝和宜姗能去向格瑞请教,她们可能就不会有最后的下场。当时格瑞和云心还在青石宫,可是她们却没有去向格瑞求问,甚至没有去向麦尔求问。最终二人的计划完全失败,在绝望中,宜姗想到了死。 第283章 金雪梨·金雪梨的主意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杀人?” 金雪梨乍然听见这一条件时,身子不由往后一缩——那时她下意识一退,一脚踩进地上水洼,溅起几点泥斑,现在还残留在裤子上。 她使劲拍了几下裤子,但心神却不在泥点上。 金雪梨不是一个职业杀手,她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面临为钱杀人的问题——那个居民话音落下时,她的第一反应自然是 流年磨磨蹭蹭的走过去,还没靠近脸色冰冷的男人就被他粗暴的扯进怀里,用力抱住。 林萧看了一眼娜琪的大王燕,没有想到它会是闪光的,羽毛的颜色和一般的黑色不同,而是黑绿色的羽毛。 古凡看着眼前的一幕,缓缓低下头来,叹了一口气,随后又转过头来,望着天空西北角的方向,怅然若失。 “你这么愤怒是在显示你的脆弱,如果还想跟昨天一样,你就继续过来,反正我一无所有!”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莫浅夏的声音犹如结冰。 林萧挂断了电话,回想了一下板木的话,说来说去板木还是希望自己能加入火箭队。 对不起,明明不关你的事情,可是我还是这么任性的把脾气朝着你发泄。 幽香谷,帧阡与苍暮交界处的一个山谷,传说谷中开满百花,永不凋谢,但就在这百花之中,暗藏杀机,各种毒蛇猛兽,招招致命。却没有人踏足进过幽香谷,却越传越神。 “视频里的男主角后背的纹身跟你的纹身很像。”记者丙说罢看一眼凌宝鹿左手,上面带着温纶当初送给她的银质手链,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还没来得及脱下里。 跟在敛君后面的紫竹上仙接住了下落的梵雪依,他不敢停留怕被藤蔓缠住,便一直飞身上前,眼看就要越过疯长的藤蔓,眼前却忽地冒出一朵血红的莲花,发出如刺血芒,将他挡了回来。 所以大权在握,出于风口浪尖的人对真正心爱的人始终会奉行“宠爱有度”的做法,甚至终其一生都不会让人看出他真正在意的人是谁甚至还会故意宠出几个挡箭牌来为心爱的人挡灾。 古风冷冷一笑,成为海族通缉榜之人,自然有很多敌人想杀了他。可他至今还活得好好的。 “还是让野蛮的俄国人与粗鲁的普鲁士人,去找波兰人的麻烦去吧!”梅特涅定下最终基调后,决定说服奥皇与议会不再干涉波兰内部事务。 站在上次离开的山岗,眺望着下方已经被清理干净地盆地,丛林被焚烧了近半,焦土之上搭建起了密密麻麻的帐篷和石屋,这就是半兽人如今的营地。 哪个国家出动多少兵力负责多少后勤这次的战争谁要赔偿多少等等等等再次的摆上了会议桌。这些老家伙可都是老成精的政客不是那些军队的统帅能够和他们比美的这一谈判起来就不知道要多少时间了。 “姐夫,我这辆车可是最新式的,绝对不会颠簸!”罗勤得意的笑道。 秦唐所想的若是成为现实的话,那恐怕就是要载入史册的事情了。 他今天来这里,当然不是真的来找杜秋容的,他的主要目的当然还是韩烟。 “……若是这次幻瞑界真守不住,我希望你能带走幻瞑界的幼苗。”婵幽运功压制着冲向爆发的伤势,之前如果不是残留的山寨神龙之息顶了一下,光是结界被破的反噬就能让她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赫鲁纳自治领的官方声明中,却拒绝承认夏尔上尉叛逃,称后者因为身体不适而回到法国休养。 闻言,齐浩天面色猛然大变,此地没有天地之力,更没有什么天地灵气,正如他所言一旦体内精气流失根本无法补充,到时活活老死。 说起来也是巧合……杨天也没隐瞒,就把自己怎么成为驮马寺住持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一些涉及到秘密的事他没有说出来,只是说了自己认为可以说的事。 “呃,有点儿!”孟雄飞被白雪凝一语惊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欲念,艰难地强自别过头去移开目光,尴尬地接她话承认道。 风沙过后此地却平静如初,二人于是再度前行,却在不远处看见一队商旅团队。杨湛和慕容云真心中大喜,于是急急的追了过去。 放眼四下打量屋中情形的同时。他灵力探出一扫。发现屋中的人都是睡的深沉。毫无警觉。微微一笑。他轻舒了口气。放心地开始搜寻起存钱之处。 看看房子收拾得干净,价钱也很便宜,除了这老太太有些过度热情之外,倒是一切都出乎意料地令人满意,林南就此就定了下来。两人也都随身带着,因此交了一些定钱之后,两人便就此安顿下来。 “正是!”只见他腾空而起,箭矢就连珠般从身体发出,远远的都很难看清他的攻击动作。马克尔一直都没有放下过单体攻击训练,若说攻击的速度,他绝对要超过郑典。 “原来是护法盟的。失敬。失敬!”孟雄飞打个哈哈。收起了乌丝血藤枪。冲司空红缨抱拳道。 眼见得火球迎面飞来,狼王却是不闪不避,而竟也是嘴一张,然后一道如月光似的月牙状淡淡光刃从它嘴中无声射出。 要知道这血色大手可是凌天血魔的本源所化,是其性命交修的根本,被这九头巨蟒给一口吞噬掉之后,无形之中不但一身实力去掉了一半有余,而且就连本身的气血精华也是亏损了许多。 第284章 金雪梨·选择题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不要往下看。 目光笔直向上,踩稳一根铁杆,再伸手去抓下一根。 不论何时,必须要保证自己与架子有三个接触点——一次只能松开一只手,或抬起一只脚,才能尽量平稳向上。 再爬一层……再往上爬一层就好了…… 金雪梨死死盯着夜空,每动一下,组成脚手架的铁杆子就“当啷啷”一响。手心里不断出 如果找不到岂不是一辈子困在游戏里,她有些慌了,可是她的话还没有喊完,眼前出现了一片新的大陆。 月影将“不喝”两个字咽了回去,不过她实在是担心,又乍着胆子提出了新的要求。 “你现在可以说了吧!”看着千面灵狐的脸色渐渐好转,苍幽这才说道。 “没发现的本事……还多着呢!不急,慢慢发现。”萧宁枫抛给她一个完美笑容。 “你们感觉怎么样?”慧皇见那两个阴魂珠没入到那两个丫鬟的心口处,知道事情差不多成了。 不过看着白若兮现在脸庞上面的笑容,他知道,就算她一直住在医院里,她也会替他的弟弟担心的,她也怕他弟弟照不过来,所以说还不如顺着她的心意,看到她开心,他也会很开心呢。 不过她没有急于辩解反而笑意颇深的扫过众人,最后视线停留在了穆婉柔身上,一瞬不瞬。 这人自然也是熟人,正是那个与司徒墨冉有着五分像,其余的便丝毫不像的墨冉。 “去!别瞎说,一边玩去。”慧皇不耐烦的挥着翅膀赶着斑驳虎道,心里却是犯嘀咕,难不成真是狐狸精拦路。 雪漓痕打开了门,看着白若兮空空的双手,一时间倒也不意外什么。 房子我比较有研究,车就相对差了一些。之前很多时候我都懒得开车,都让秦一恒当司机。 用着埃米尔无语的话来说,总是会制造一些莫名其妙的,但是又让人感觉都感动的浪漫的。 “刘川,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们吧!你说的药材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哪可以获得!”无念催促道。 回礼这东西,其实到了一定的层面,并不是越贵越好,而是要讲究心意,讲究特色。 而在村口,早已跟赵云还有徐庶一起,等待多时刘烨,见到童渊押送着黄巾乱党到来之后,他转过身,向围聚在他身后的村民们,告知了他处决黄巾乱党的决定。 我想着白开的逻辑倒是没错的,这事如果不是老板所为,肯定是外人了。最有可能得就是顾客。 是的,沙尘暴,而且是大暴!尤其在那遮天蔽日的沙尘暴中,习择还看到一道道闪电闪烁,远远的都能够听到隐隐的轰隆噼啪声。 这时我才注意到她的发型有点像是古代人,加上她说话的语气,让我更加确信她是古代人。可我明明是个现代人,怎么也想不通,两个时代的人为什么会走到一起。 民警笑着看了我一眼,摆手“行了行了,走吧。走吧孩子。”说着,一边笑一边推我。 其实,这有啥呢,无念他们是没有听说过一个神话故事而已,某个大能,不就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吗? 得到自家少爷的准许,秦一拿着留音石跑去了他的办公室,自己灌入一丝灵力,立马就弹出来了白语墨的虚影。 她相信,只要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终有一天,人鱼岛的各位不用再居住在一万米的海底,这一天一定会到来。 第285章 布莉安娜·最初的伪像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给莫兰道打去电话的那一张SIM卡,被拔出来好几次,又被布莉安娜一次次安回了手机里。 她原本打算将它烧毁后再扔掉,但临到点火时,却怎么也舍不得,最后只好放回去,一直开着飞行模式。 只有当早上五六点,莫兰道应该睡着了的时候,她才会偷偷连上信号。 布莉安娜很庆幸自己留下了那张SIM卡。 在林晓楠的带动下,一行人继续吵吵闹闹地玩着,王宇轩总是有意无意地找她搭话,静宜一边玩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者,这样的场景看在莫子琪和雷少晨的眼里,心里酸酸的不是个滋味。 他说,你身体里的迷幻药物已经渗透到血液里,再不清除就会有生命危险,这样的话,你还要离开吗? “让他们离开,我不想看到他们!”忠王妃毫不客气的当场说道。 其中一道人影,乃是张辉的身影。似乎是反应过来,凌空一个转身,奔向自己的妹妹张蝶,将张蝶抱在怀中,终于是降落在叶天白衣男子所在的大石之上。 可怜福宁海被踢的疼痛难忍,面色青白却也要忍着。谁让踢他的是不好招惹的人物,就算今天自己死在荣王府也不会有人帮自己一声。 龙太子看向脚下,脚下之中是龙阳宗山顶之上的黑云,上面有光芒闪闪。在龙太子所在高度,正好看得见那龙阳山山顶之上黑云之中,正有庞大能量极具,那黑云之上,正在形成的,似乎是“九天炸雷”。 按照皇室的规矩皇上皇后必须在太庙内按照三跪九拜之礼拜堂,继而在历代先皇灵位前叩拜,方才算完成礼节。 长发骷髅点点头,又是指着叶天的乾坤戒嘎嘎叫着。叶天叹息一声,这刘媚儿贪念太重,那贪念一上来,即便是亲人也是不管了。叶天看看刘灵儿,也是没有说话,将乾坤戒打开,骷髅人便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跳了进去。 直到有一个夜里,天空是狮子座的流星雨,她坐在屋子里发呆,忽然听见外面有笛声。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男人的语气虽然轻狂,可脸色分明非常的郑重其事。 吃过午饭三人继续在大厅里闲逛,一直到天黑,也没再发现有值得买入的东西。 韩佳怡因为挨骂心存怨怼,没肯去道歉,但也是不敢再有什么想法了。 如果他仅仅是回归本‘门’,月谦肯定会礼遇有加,可惜,月灏似乎知道了自己弑父的真相,那就不能在留着他。 只是,她不想让轩辕南和她以前的任何事情,再影响到她和赫连玄玉的感情。 九瓣莲花刀之所以被凤云霜所喜爱,便是因为它战斗时能借助主人的斗气,散开成九瓣,从九个不同方位朝敌人进攻。 第三刀又开始继续了,现场的紧张感,简直要让人窒息似的。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继续盯着转动的切石机。 “你的力气要消失三天,那些花叫地狱百合!”教皇似乎知道金锦香心里所想。 “哈哈哈……他可真大胆,既然如此,那朕就特准他去相思崖祈福!”殷浩天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跟车的刘优也是坐在海城卫视特派公务车的后排,她不由得地暗自佩服舒涵的吸金能力,按这么下去,就算是复活赛没法突围,舒涵也能有不少收入了,因为这打赏将根据一定比例,选手同海城卫视分成。 谢谢你打开文中文《忆姥恩》,又名《上一辈子的旅行》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柔软的目光包围着千期月,她却毫无自知。只是问:“所以,有谁有什么想说的?要是都不开口的话,过了今晚以后就别跟我说不认杨嘉画。”她不能让她的人在自己家里被欺负,会难受。 眼皮上有一颗痣的马凡说:“我和十几个兄弟把三座山都翻遍,硬是没看到少爷的影子。”说完眨了眨眼睛,好像很得意。 这样的气氛一点也不像是玩游戏,反而有点像是在某个战场被逼入绝境的两个战士。 说完李子孝就走出了饭店,杨莎妮则是继续听着店家三人的对话。 “大人,总管!”进来的是丁克的副手,来自学城的学者李斯。白白净净的脸上净是焦虑。 出乎意料的是,她融入之后才渐渐知晓,这表面上是牌局,实际却可以称得上是最好的情报来源。 冯邵谦一愣,立刻起身。原本宽松的猎人服,因为这一动作,微微下落至肩头。 “呜呜。。。”哭泣声也慢慢响起,神行无忌看到了,是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皇甫玲珑。他知道,玲珑肯定是觉得对不起她的父亲,这一下,连回去见他父亲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了。 只是,就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没见,她就犯了胃病,是因为他还是因为工作上的问题呢?他该把这当作在意还是该认为自己是真的做错了? 当眼见那五彩光芒骤然出现后,那庄姓师兄顿感一阵澎湃无比的力量直接汹涌而至,当下心内一紧,急忙双手挥动,自其身躯内再度催发出一团命灵气息。 “主人请你们来是把你们当做客人,如此不告而别是否太过于无礼?”仆人抬着头看着站在面前的李知时,面色平静中带着几分倨傲,可下一刻,羞怒的红色便在他的脸上陡然升腾而起。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有争锋相对的意思。语调中带着不满,神情里带着淡淡的不屑,更是让我恼火。 因为太困了,我一上车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的时候是被司机突如其来的急刹车弄得撞到椅背上,撞醒的。 我缓缓地闭上眼,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我的眼前忽然闪过了我们一起度过的大学校园,闪过我和微凉穿过相同的裙子,闪过我们睡在一张床上的种种情形,眼泪便在这一刻流了下来。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可能会非常少,但我相信,只要我们能坚持,那明天,一定会美好。 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积攒着一生的智慧,虽然躺在病床之上,但仍是运筹帷幄给儿子做着铺垫。 不过在他顺着楼梯上二层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一阵奇怪的呻吟声。 而在三人开始追寻前方洛灿汤齐的身影之时,身后已经能够模糊的看见在那树林当中的人影幢幢,而发觉到这一幕,就算是陈东也终于面上开始出现一些惊惧。 “我知道了。”我低下头回答他,这才发现浑身上下已经酸软成一片了,身体失去了平衡,直直的朝地上倒了下去,张优泽伸出手过来扶我,我用力的甩他的手,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家客栈较为简单,一层楼,三间客房设在内院,前面大厅中只摆了三张桌子,每张桌子均配了八条凳子。倘若同时进来二十四人便可将所有凳子坐满,而店门口依然放立着狗形黑石。 “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这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将成为帝王宫的敌人。”江枫笑了笑。 似曾相识的场景突然起来地造访在眼前,细细回想曾几何时遇见过,蓦然回首竟是在梦中。 这种气质是华美无敌的,即使没有人赏识,也要孤芳自赏,高贵中透着几许凄凉。这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气质,有那么一瞬间,男孩儿在冰兰眼中变成了一位高贵的王子,只可惜他的国度覆灭了。 “没错,而且天鹏、漓鸣、江薇他们也全部有这种标记。”宋元回道。 只见那银枪从天空中无情刺下,大戟在地面狂暴挥砍,转眼间便来到所有恶魔身前。 明朝嘉靖七年,河北定州会同村有一村民姓王名渊,孤身一人,家贫如洗,绳床瓦灶,并日而食,穷困之极也。 反倒是吴志道和郑启怀早就见怪不怪,他们早就知道莫离的存在。 “这是借据,如果还不想死的话在这签名吧。”果然是傲娇,百分之百的傲娇,琉星可以对灯发誓,这绝对是傲娇。 化形大妖自己面对过不知有多少了,有几只还重伤在自己的手中,现在这只环眼豹妖虽然气势汹汹,但是与他一战孰胜孰负还未知分晓。 第286章 布莉安娜·回家之路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布莉安娜走出会客室,从腰间抽出已装好消音器的手枪,招呼了管家一声。 他正站在门厅走廊处,颇有几分担心似的,仰头看着拆吊灯的工人;听见招呼,他忙转过身来,应道:“有什么——” 一颗子弹陷入了他的额头里。 门厅中的装修工们听见动静,骚乱起来,一时间“怎么回事”“你听见了吗”嗡嗡地回荡在吊顶下方,像是蚂蚁们不安的唱诗。 当管家尸体“砰”一声倒地时,他的头正好露在门厅里,甚至有人吓得摔下了脚手架,登时痛叫起来——只是他没能叫很久,就被枪响切断,把舞台让给了工友。 有人想跑,有人想躲,有人试图朝她扑上来——但这不是动作电影,人类动作在枪弹面前,慢得出奇好笑。 一共四个人,一共四颗子弹,就能省掉许多口舌。 管家转过身,应道:“有什么吩咐?” 布莉安娜叹了一口气,将脑中一瞬间浮起的所有细致幻想都抹掉了。 她体内果然仍残存着一部分东西,是属于人类的。 尽管不知道那是什么——良知?慈悲?或者仅仅是对于“后果”的敬畏? “夫人需要你去庄园那边取个东西。” 她将车钥匙交给管家时,手指抖得差点将它跌在地上。管家狐疑地看着她,一时间仍不肯走,往她身后张望几眼:“夫人呢?” 拿走通路之后,支撑维持这具身体的最后一点东西,好像也消失了。 布莉安娜感觉自己只要松开力气,一闭眼睛,再睁开眼时,她大概就已经回到巢穴里了。 容许她连接着格林的东西,已经不存在于格林体内了,即使勉强维系,所剩时间,也屈指可数。 “她就在会客厅,”布莉安娜艰难地说,不断压下脑海里浮起的手枪。“她的吩咐,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还去找她干什么?” 管家沉默几秒,低下头,避开了布莉安娜紧盯着他的、那一双已经开始涣散的瞳孔。 “我……我去打个招呼再走。” 布莉安娜看着他推开会客室门,门后响起一阵低声交谈。过了半分钟,管家无声地从她身旁走过,冲她点点头,终于走向了大门。 早就一遍遍在心中计划过的事情,怎么会让你抓到纰漏、阻止进展? 哪怕不是为了莫兰道,不去考虑莫兰道,哪怕只是为了——为了—— 打发掉装修工人,只是一句话的事;只要保证工资照算,给他们临时放一天假,他们自然就高高兴兴地出门去了。 “贾克琳夫人,请您过来一下。” 布莉安娜站在人去楼空的门厅里,近乎甜蜜地叫了一句。“先生交代我,要把效果给您演示一遍……” 贾克琳走到门厅入口,肩膀倚在墙上,冷冷地看着她。 “你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 布莉安娜一怔。 “我先生对你多好?你只不过是对猎人世界有一点了解罢了,像你这样的退休猎人,我想黑摩尔市里一抓一把。可是他给了你高薪,给了你地位,让你做私人秘书,为他运营伪像相关事务……你却给他出些乱七八糟的主意,不但没能保住他的命,甚至连死后,他也不能清清静静。” 布莉安娜依然怔怔地看着她。 等一下,不会吧,这副样子、这种表情——不会吧? “把秃鹫一起关进棺材里下葬,是你的决定……”布莉安娜低声说。 “那不然呢?” 贾克琳猛然抬高嗓音,尖锐得连死人耳朵仿佛也会生痛。“天知道你给他搞进来一个什么东西?我怎么也想不通,他到底为什么会同意你胡来。什么秃鹫不秃鹫,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就算它能变成西莱的样子,难道我还能真的假装它是我丈夫?” “等一下,等一下。” 布莉安娜举起手,控制了自己一下,好不容易才没有笑起来。 “让我从头理一理……在他死后,你强烈要求把秃鹫送回巢穴。我说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送走它,请神容易送神难。然后是你说,那就把秃鹫关进棺材里,让它给韦——韦先生陪葬。” “你说这个有什么意义?我自己的决定,用得着你来告诉我吗?” 布莉安娜仰起头,提醒自己一句,还没到时候,她还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是她转念一想,现在不说,就没机会了。 她要听贾克琳亲口告诉她。 “我以为你希望他死掉,所以才不肯让秃鹫仍以他的面貌出现,假装他还活着。哪怕你们有婚前财产协定,他的遗产只有一小部分流向你,你也宁可做一个财富缩水的自由人。” 或者她是信不过居民——这一点,布莉安娜也还能理解。 贾克琳瞪大了眼睛,蓝眼睛悬在眼白里,上下不与眼眶接壤。 “结果你现在是要告诉我,你与他之间有真感情?” 布莉安娜实在控制不住了,一手扶着脚手架,笑声牵动着横膈膜,嘴巴里挤出一阵阵带着腐败气味的二氧化碳。 “你是要告诉我,你们两个岁数不小,自私冷漠,永远在算计利益的人——我的天啊——是因为你们同类相近、臭味相投吗?你是要告诉我,你们夫妻情深啊?” 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离谱的事情——人世果然太千奇百怪了,只有你想象不到,没有不可能发生的事,偏偏这种古怪又不如巢穴一样简单直接,反而带着一股腻味,叫人生厌,巢穴还有魅力得多了,巢穴比人世简单多了,巢穴里不会有这种丑陋甜腻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是生活在一个中年女人幻想出的爱情剧里吗?” 布莉安娜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但格林似乎已经没法再流泪了。 “遇上一个英年丧偶的男人,发现这男的是个首富,很快就结婚了。别看这男的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爱,却用一颗真心爱你——我的天啊,你是想用这个方法杀了我吧?” 她笑得太厉害,甚至没发现贾克琳是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的——直到布莉安娜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 她被扇得头颅都是一转。 可根本不痛啊,她根本不痛,一点感觉都没有,声音倒是挺响亮的,好像可以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回荡在门厅里。 贾克琳脸都气红了,怒声喝骂几句,下意识地一低头,声音忽然慢慢低了。 “这是什么?”贾克琳看着手指,问道。“这个是……是粉?你打了粉底?”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布莉安娜的脸颊。 尸斑会以五指的形状浮现起来吗? 布莉安娜近乎愉快地心想。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贾克琳往后退了半步,好像忽然想起,这个房子里,只有她和布莉安娜两个人在,不由四下一看。 “告诉我,贾克琳夫人。”布莉安娜柔和地说,“你与他的感情这么真,这么好,你就没有问过他,他上一个妻子生的女儿,后来怎么样了吗?” 贾克琳说不出有意义的话,好像只会说:“……啊?” “你不是也生了一个女儿吗?你不担心吗?你不怕那是前车之鉴吗?还是说你一点也不关心,从来没有问过?没关系,那不是你作为第二任妻子的责任。你不问也无所谓。我好奇的是,他也什么都没说过吗?” “你……你问她干什么?”贾克琳咽了一下嗓子。“西莱是说过一次……他说,幸好她死了。” 布莉安娜“哦”了一声。 门厅里忽然安静了一会儿。 “为什么?”布莉安娜问道。 贾克琳有好一会儿,只是沉默着。好像她也感觉到了,不该说。 她最多只是隐隐窥见了一片猎人世界的投影,连门槛也没看见。人死了以后,却没死,还变成另一个模样站在自己面前——这种事,普通人想不到自己会在生活中遇见。 “为什么?”布莉安娜又问了一次。 “他……他担心布莉安娜以后会不甘心,与孩子们有财产纠纷。再说,她那个样子……有时跟女人卿卿我我,被记者拍到照片,也很……也很丢人。” “哦。”布莉安娜点了点头。 一个对任何人都冷漠的韦西莱,跟一个居然与妻子真有几分温情的韦西莱相比,还是前者可爱多了。人的复杂多面——连韦西莱也拥有复杂多面——真叫她恶心。 “我要走了,” 贾克琳刚才的怒气稍减,就生出了警惕。她又退开一步,转身就匆匆走向大门:“你不必再来了,后续事务,我会叫别人联系你——” 布莉安娜看着她的背影,并未出声阻止。 她手里一直握着几个刚刚拆下来的螺丝,此刻走到脚手架后方,抬起一只脚。 脚手架呼啸着跌下去,在风声里,她听见了贾克琳发出的半声惊呼。 后半声,大概已经在巢穴里了吧? 她不知道贾克琳会落到巢穴什么地方去,不过那也没关系。她早已想好办法,要让巢穴居民一起帮她找。 阻挡了一瞬间的人体忽然消失后,脚手架哐啷廊砸倒在地上。 布莉安娜闭上了眼睛。 在漫长得她都不记得多久的一段时日之后,她终于可以闭上眼睛,第一次放松下来。 松开手,松开力气,松开坚持,任黑暗落下,往黑暗深处滑去。 她回家了。 今天有更新的!但要稍微晚点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昨晚我没睡好,睡到一半爬起来上厕所,被猫拉肚的味道给熏得一个跟头……大半夜的又洗厕所又换猫砂,等折腾完了,不困了,辗转反侧到六点……一天都昏昏沉沉的。 养猫到底是为什么!他也没吃不该吃的东西啊! 总之今天肯定有更新,我正在写,但可能赶不上12点了,因为这一章要开始进入戏肉了,有点费神。《伪像报告》今天有更新的!但要稍微晚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87章 府太蓝·最初的医院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过了十二点,日期跳成了11月24日。 0:34分,府太蓝穿着一身单薄病号服,手背上是一抹干涸了的血迹,站在医院大楼门口,茫茫然地看着夜空与路灯。 去哪里?要干什么? 过了几秒,他忍不住笑起来了——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如果此时此刻眼前有一个按钮,按下去后可以使全人类瞬间消失,那么他会按得不假思索,轻轻松松。 “……这不就是漫画里,邪恶大反派的起源故事吗?”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一旦把自己放入大反派的位置,就更好笑了。 会这么做的,根本不是反派嘛。 如果有一个人,可以让人类下一秒忽然消失,无知无觉,无痛无苦,这才是最大的慈悲。 上小学时,老师都会问大家长大了想做什么,府太蓝也不例外回答过这一个问题。 只是无论他现在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自己当年的答案了。 他那个时候,还以为人生是属于自己的。 脑袋轻飘飘的,好像仅靠一丝神智系在脖子上,从这一线神智里,传来了身上伤口的钝痛。 止痛药或者烟卷,哪个都可以—— 府太蓝下意识地拍了几下身子,才想起来,自己离开病房时只有手机和身上这一件病号服,什么都没带。 “……主管。” 他转过身,后背寸寸开裂。他看见芮米时,他就不动了,后背仿佛在裂出半条峡谷时凝固住了。 “要来监视我吗?”过了两秒,府太蓝问道。 芮米吸了口气。 “对不起,我并不知道来龙去脉。我只是听命行事。” 她穿过大厅,将一只背包和一个袋子递过来。“我只是上个班而已,我也不想被卷进这种……这种仇恨里。” “只是上个班?”府太蓝笑了,“八成很轻松吧。” 芮米耸耸肩,伸开手掌,露出一根皱巴巴的烟卷。 她掏出打火机,在府太蓝叼着烟卷、低下头时,为他打亮了火。 火光映亮眼底那一刻,他几乎快要相信芮米的善意了。 府太蓝深深吸了一口烟卷,让白烟缭绕着从肺中弥漫舒张,渐渐温热起血液——那一个永远在脑海深处翻搅着、令人不安的庞然黑影,被止痛药与烟卷的效力一起,重新按下深深水底。 黑影挣扎着沉下去,一个微笑浮上来。 “主管,你下一步想要怎么办?”芮米问道。 “不知道。” “摩根家势力很大。”芮米谨慎地说,“尽管我不知道他要你去拿什么……但无论是什么,暂时配合一下,忍过去也就算了。没有必要硬碰硬。” 比起敌意鲜明,摆明车马地监视跟踪,更有效的办法,当然是给府太蓝送去一个“朋友”。 “只要你配合,我想他不会吝啬于给你提供支持。”芮米打量着他的神色,说:“再优秀的猎人,有了家派后援力量,也……” “你说得对,”府太蓝打断了她,“我去上个厕所。” 他将背包甩在肩上,把装着换洗衣物的袋子递给芮米,说:“你帮我拿着。” 芮米盯着它,又定定看了府太蓝几秒,仿佛在看一个精神疯狂的病患——但她终于还是接过了袋子。 “你现在伤势很重,”她低声说。 府太蓝冲她一笑,白雾氤氲着缠绕在唇齿之间,咬不住,逃散了。 “不要跟来噢。” 芮米紧紧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就算她猜到了府太蓝要干什么,她也无法阻止——除非把府太蓝捆上再囚禁起来——他之所以被称为“天才猎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这一点。 府太蓝走进洗手间隔间里,从身后拉上了门。 又推开了。 再次拉上,门板“砰”一声合拢;他第二次推开门,又第三次关上它。 这一次,他顿了几秒钟。 他最后深吸一口烟卷,仿佛想吸进来一点清明和平静。 府太蓝将它扔在地上,脚跟踩上一转,碾灭了火星——徐徐吐出一道白烟,他第三次推开了同一扇门。 ……他的运气不错。 只要将任意一扇门连续开合三次,间隔不超过十秒,他就可以打开通路,出入巢穴——这是一个叫人防不胜防的通路,尤其是“门”并不仅限于房间门。 冰箱门,车门,衣柜门,凡是带着一个门字,又能容下府太蓝的东西,都可以在开合三次之后,成为他逃离人世的路。 通路,就是一个猎人最大的天赋。 他甚至还可以在打开通路后,选择要不要进去。 据说第一次打开通路时,他只有三岁;那时府太蓝只怔怔地站在门后,一手里还握着糖果。 “爸,” 他看着代替了客厅的天空与马路,和马路对面那一个笔直静立、披着黄雨衣的人,尽管迷惑无措,却还不懂害怕。“爸,你来,爸!这里有人!” 那时府汉是什么反应呢? 他已经不记得了。 想必是一把就甩上了门,把他抱远了吧? 一定反复告诫他,不要再连续开关门了吧? 即使是府汉,也不可能让他三岁的孩子进巢穴。 他只是把这件事牢牢记住了,或许在心里琢磨了很多次。 他只是在他们穷困潦倒、难以为继时,在儿子十二岁时,试探着向府太蓝提出了一个建议。 在十二岁之前,府太蓝住过最久的地方,也只有两年。 不管什么工作,府汉也做不满六个月。他总觉得自己人才出众,做些销售、客服之类的工作,实在是太过屈才,未来一定有属于他的商业蓝图,在等着他大展手脚。 他带着一个拖油瓶儿子,辗转在一个个出租屋里,每到无论如何再也拖不下去房租时,就不得不仓促搬家。有一次,他带着府太蓝住进了一个朋友家里,父子二人一起挤在沙发上,睡了一个多月。 每天清晨,当那一家女主人早早起床、进厨房做早饭时,府太蓝都会被一股难言的羞耻与不安牢牢攥住,出不了声,也动不了,只能假装睡熟了。 自己不应该存在于这里才对。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应该存在于世上何处。 仔细一想,十七年来,府太蓝所认识的唯一一个几乎不变的、最接近于“家”的地方,好像只有巢穴了。 ……走吧。 他迈步走出隔间,在门外等着他的,依然是一个医院洗手间。 府太蓝没有要自寻死路的意思——毕竟府汉的清白与性命,如今正维系在他身上。 巢穴中的“圣路易斯医院”,是人流量最大的落脚地之一;从府太蓝所在的黑摩尔市区域打开通路后,成功落进“圣路易斯医院”的几率是很大的——当然,也不能少了一点运气。 他走出洗手间,穿过大厅,走向一楼护士台。 空空荡荡的护士站里,没有一个人影;等候厅中倒是坐着一个包裹着头巾、不住用眼睛溜他的居民。 十五岁那一年,府太蓝有一次险些死在巢穴里了。 假如有人告诉他,其实他那一年就已经死了,后来两年只是一场醒不过来的沉重梦境,府太蓝其实也不会吃惊的——他根本不懂,为什么自己仍然能活着。 两年多以前那一天,他也是像此时此刻一样,踉踉跄跄走进了“圣路易斯医院”大厅。 心脏在手掌里一下一下地跳,每跳一下,后背就溅出一片血;血雨淅淅沥沥,在身后流成一条小河。 “你这里……好歹也是医院吧?” 十五岁的府太蓝,趴伏在护士站台面上,以气声断断续续地说。“是医院……就该给人治病救伤……对不对?救、救救我。” 十七岁的府太蓝,假装没有听见身后那一个居民站起来,悄悄往他身后走来的细微声响,对护士台说:“我需要住院。” 在他低声把话说完后,当年与现在,都从空无一人的护士站里,响起了一个细小的声音。 “欸呀,你伤得很重啊。” 府太蓝“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两年前来过一次?”那个细小声音问道。 “是。” “看来你对我们的治疗很满意?所以才离开了人世间的医院,特地来到我们医院看病?” “……是。” “那你知道,我们医院收取什么事物作为住院费吗?” “我知道。” 细小声音似乎满意了。 “那太好了。记住,你住院以后,后悔也没有用了噢。就让你……唔,就让你住到26号早上吧,怎么样?” 第288章 府太蓝·蓝蓝蓝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这可能是一句废话——巢穴医院不是一个养病的好地方。 事实上,除了极适合体验种种新奇死法之外,巢穴医院恐怕不是干任何事的好地方。 府太蓝躺在病床上,听着病房门被缓缓推开时,立即睁开眼睛。 床帘依旧牢牢包围着病床,形成了一个只有他存在的小小淡蓝世界,以白色天花板作为天空。他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2026年11月25日,0:00,无信号。来得真准时。 即使伤重昏沉,状态糟糕,他也已经成功熬过去一天了。 还剩一天——仅剩一天了。 如果在黑摩尔市住院,自然可以安安心心地养伤,不必在半夜蒙眬困乏时,还得提防身周的危险;当然,那也意味着他要被置于24小时全方位的监视控制之下。 但这一点,并不是府太蓝决定进巢穴医院的原因。 监视控制之类,府太蓝倒不太在乎——毕竟只要有门,只要他能打开门,想摆脱随时可以摆脱,谁也控制不住他。 他之所以选择巢穴医院,有一个关键性的根本因素,是在人世医院无法实现的。 “2号床,要吃药了哟,”一个女声在床帘外甜甜地说。 府太蓝一声不出,慢慢地从床上坐起身,倚在枕头上。 昨天时,“从床上坐起”这一个动作,还会叫他痛得喘不过气,动作一旦大了,眼前都会发黑——芮米告诉过他,正常情况下,那是至少一两个月才能养好的伤势。 府太蓝无法忍受像个残废一样,在其他人追逐伪像时,傻傻浪费一两个月——他浪费不起。 天知道两个月后,“巢穴统治游戏”是不是都结束了? 而仅仅一天之后的现在,他不仅可以顺利坐起来,甚至都能把胳膊抬过头顶了。 不久前被居民麦明河打伤的下颌,此刻已经光滑完整,皮肤简直比没受伤之前还漂亮。 “噢,你醒啦?”女声很遗憾似的,咂了咂舌。“我很喜欢叫你起床的……真是的,好可惜。下次要不要来得再晚一些呢?什么时候才能再次逮到你没有戒备地熟睡呢?” 被它叫醒一次就已经够受的了。 那是他入住病房几个小时后的事情;府太蓝又痛又累又消沉,躺到早上时,终于挨不住而昏昏睡了过去——护士仿佛就是在等着他睡着似的,才一入睡,它就来送药了。 府太蓝大概永远也忘不了,自己被放进破壁机里、即将被刀片旋转搅打起来时的恐惧——那种原始的、生腥的、虫豸般卑微的恐惧——透过杯壁,他看见假装成府汉的居民正伸出一只手,按向启动键。 “我不喜欢,所以你没有机会了。” 府太蓝开口时,声音疲惫得近乎绵软沙哑。“药呢?” 护士叹了一口气。“那你把帘子拉开一点。” 完全拉拢帘子之后,就可以阻绝一部分来自外界的注意力——所谓“来自外界”,当然是指居民。 不是很符合逻辑,但反正行得通:身为“住院病人”,在拉上帘子之后,确实有一部分游荡在医院里的居民,会对他视而不见,不再来打扰了。 府太蓝只微微地拉开了一条细缝,仅有一个指甲那么宽。 两片扁扁的肉色影子,从细缝里一点点伸进来,伸进了这一方淡蓝色的封闭小世界里,充气似的渐渐鼓涨起来,形成两条皮肉充实的手臂。 两个拳头,并排停在府太蓝面前。 “蓝色药片会加速你的痊愈,红色药片会让你以为你选择的是蓝色药片,并且正在加速痊愈。” 同样的话,自从入院之后,府太蓝已经听过两次了。 按照巢穴医院规定,住院病人每日要服用三次药片;不可以拒绝,但可以选择。 老实说,他至今也不敢完全肯定,自己前两次究竟选择对了没有。 “吃下蓝色药片,那就不必说了,会健健康康地活下去。吃下红色药片嘛……欸呀,人生总有一死,是活了七八十年寿终正寝,还是出院后过了一阵子伤势逐渐隐秘地加重一边生活一边腐烂最后突然化作一滩神经颤动眼球骨碌乱滚的肉汁,也没有什么区别嘛。” 护士晃了晃拳头。 自己吸气时,拳头看起来小得像花生一样;吐气时,拳头就涨成了足球般大小——它们一时大一时小,缩缩放放,几乎像是扭曲穿透了空间,若是盯着看久了,岂止头晕眼花,简直天旋地转。 “一手里是蓝药片,一手里是红药片。要选择哪个,就抓住相应的那只手。” 府太蓝没有动。“提示呢?” “咦,随便选就好了嘛,有什么分别。” “给我这一次的提示,”他又要求了一遍。 护士叹了口气,仿佛他是一个叫人头疼的麻烦病人。 “蓝色药片在左手里,红色药片在右手里。而我没有左右手之分。” 府太蓝真想抄起一个什么东西砸在它脸上。 这叫什么提示?没有左右手,还分什么左手右手?难道是以方位为准的吗? 忍着拳头反复缩放带来的晕眩感,府太蓝只坚持看了几秒,就忍不住了——再看下去,他怕自己会一俯身,把胃里所有东西都吐出来——连看都没法看清楚,自然别提什么分辨左右了。 他闭上眼睛,缓了缓神,抬起了手机。 “咔嚓”一声,闪光灯打得床帘内一片雪白;手机屏幕上,多了一张照片。 压在床帘上、围着他站立的那一圈人影,倒是可以暂时不去管它,反正也不是刚刚才发现的了。他放大照片,仔细看了看被相机凝固住的拳头。 ……没有大拇指。 骨头、皮、筋、肉组成了形似拳头的东西,该是大拇指的地方,只有光光的手掌边缘。其他四根手指,骨节大小、手指宽度,完全一模一样,根本分不出食指与小指。 “没有大拇指,你是狗吗?”府太蓝低声骂了一句。“提示就这样?还有别的吗?” “提示就只有一句话。放心,我不会偷偷变换拳头位置的。你可以根据提示,再问最多十个问题,注意,我不能直接告诉你哪个手里是什么药片。” 十个……这次给的限额还不少。 巢穴总莫名其妙地想要维持一种“公正”,如果提示叫人无从下嘴,就允许你多问几个问题——仿佛这样一来,一切就平衡了。 “……‘左’和‘右’是用方位一类标准定义的吗?” 虽然早知道不可能那么简单,护士的回答依然叫人来气。 “不。不论是你的方位,还是我的方位,都与左右无关。因为我的手臂是从一片混沌肉体里临时长出来,专门喂你吃药用的,所以对我来说,也没有手臂长在身体左边或右边这种情况。定义的话……拿着蓝色药片的是左,拿着红色药片的就是右了。” 这不是鸡生蛋蛋生鸡、又绕回去了吗? 住院病人不可以注视前来送药的护士,这是住院守则第一条;所以府太蓝至今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模样,所谓“混沌肉体”又是怎么回事。 “我该如何判定左右?”府太蓝决定再浪费一个问题。 “你左边就是左,你右边就是右啊。上幼儿园时没教过吗?”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得到这种毫无信息量、来回绕圈子的答案,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没有问对问题。 它既然说自己没有左右之分,那么再纠缠于左右,自然不会有任何结果。 所以……下一个问题该问什么才好呢? 第289章 府太蓝·八个问题与颜狗护士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这不是一道逻辑推断题。 府太蓝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昏沉蒙眬的脑子清醒一点。 护士此时站在床尾,“胳膊”从床尾帘子里探进来,两只拳头直直浮在他面前,仍然在随着呼吸一缩一放——对于保持神智清醒,只会起反作用。 府太蓝屏住呼吸时,那两个拳头尺寸就凝固不变了,可他也不能一直不呼吸吧? 他垂下眼皮、目光避开拳头,想了一会儿,脑子里已经否决掉了几个办法。 如果要从逻辑上推断,哪个手是左手/拿着蓝色药片,必须得有标记、或定位方式,以及护士居民对药片位置的猜测,作出“是”或“否”的正面回应——比如说,在设定好前提条件后,标记为1的手,符合前提条件推论出的结果,所以1号手内是蓝色药片。 但是这三个推理的立足点,都被护士居民给否决了,形成了一个从逻辑上无法突破的死环。 “左手里拿着蓝色药片”、“拿着蓝色药片的就是左手”——这种环状答案,正是逻辑没有用武之地的表现。 “在我继续问下去之前,你应该把必要的规则和信息告诉我才对。”府太蓝试探着说:“比方说,我如果不是提问,而是向你提出一个行动要求的话……” 他有意说到一半就不往下说了——他怕万一自己把话问完,就会被扣掉一个问题份额。 “真是的,哪有什么必要的规则和信息啊,就是随便选一个的事嘛。几率就是五十五十,年纪轻轻的,怎么不大胆一点?少年正是冒险的好时候。” 别看它正经信息挤不出几句,慷他人之慨时,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护士抱怨一通,见府太蓝不接茬,才又有点不甘不愿地说:“只要不是直接涉及药片本身的要求,我也可以满足你。提出一个行动要求,就相应地扣掉一个问题。” “具体哪些事你可以做、哪些你不会做,请你说详细一点。” 护士顿了顿,忽然一笑。 “像什么要求我把药片扔进热水里一分钟,再捞出来给你看热水颜色啊,或者给我的两只手做上AB标记,再让我把蓝色药片换到A手里啊,还有比如叫我用拿着蓝药的手打你一下……这一类直接动了药片,或使药片发生某种改变的要求,你就别想了。” 它回答得实在太顺滑,叫府太蓝不得不怀疑,这是以前真实发生过的例子。 “但如果你让我唱个歌,或者双手不动、只把身体平铺在地面上,这一类要求不涉及药片本身,我就可以做。” 谁会要你做这种无聊的事? 它下一句话,却让府太蓝的心脏激灵灵一颤——“好啦,你现在还剩下七个问题可以问。” 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等等,刚才那一句‘请你说详细点’,难道——” 总算府太蓝反应得快,及时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刚才那一句‘请你说详细点’,难道也算一个行动要求?”——这句话一出口,他八成就只剩下六个问题可问了吧? 居民真是又滑腻、又阴险的东西,叫人防不胜防……他得多学学。 护士咯咯地笑了起来。 “看在你又年轻又漂亮的份上,我也可以多说几句,节省你一个问题哦。这不是我第一次叫猎人选择药片了,对于你们会问什么、会要求什么,我心里多少也有数。 “我回答时不会撒谎,对于不能回答的问题,我就会直接说不能回答。那什么问题不能回答?很简单,当你的问题涉及药片本身讯息时,不管是位置,还是别的,我都是不会告诉你答案的。” 府太蓝面前右侧的那只拳头,往旁边比划了一下。 “比方说,你旁边是1号床对吧?假如你问我,‘哪个颜色的药片离1号床比较近’,‘哪个手里药片对应了帘子颜色’……那你就白白浪费一个问题了。 “我告诉过你,我不会直接回答你药片在哪个手里,这是本质。无论你在本质上,加多少层包装,变换什么形式,只要答案与‘药片本身讯息’有关,就——不——行——哟。” 真他妈的好极了。 “……我本来也没想过,这么简单就能得出答案。” “那你比以前一个猎人聪明点嘛。” 十个问题/要求,意义应该在于发掘隐藏信息,再通过隐藏信息,判断红蓝药片……他只剩七个问题了,必须要小心计划。 但是……要如何从这一片茫然里,找出该问的问题? 护士已经把一般人能想到的角度,全都堵死了。 这个死局里,一定藏着答案。 如果有人能找出它,凭什么不能是他府太蓝? 被逼进一个死角时,反而会激发府太蓝的少年心性——他越想越不服气,低头思考一会儿,决定从最基础的地方入手。 “倒数第七个问题,”他斟酌着一字字问道,“你自己是否始终清楚药片的位置,知道蓝色药片在哪只手里,红色药片在哪只手里?” “是的,我始终都清楚它们的位置。” ……啊,它说了。 护士说了“始终”一词——这是府太蓝特地埋进问题里的一个钩子。 “你刚才说,你不会偷偷变换拳头的位置,可你没有提你会不会变换药片的位置。你放心,我接下来的问题,不涉及药片本身,它是针对你能力的问题。” “你说吧。” 府太蓝慢慢地问道:“我的倒数第六个问题是……在你不变换拳头位置的前提下,你有没有能力,把药片从一只手换进另一只手里?” 假如护士没有这个能力,它回答上一个问题时,大可以直接说“我清楚的”。 但它偏偏重复了“始终”这个词——就好像它察觉到了府太蓝的试探,在明面回答之外,给出了一个隐藏的暗示。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它在故意误导,想要减少一个问题份额——至于具体是哪一种可能,就看倒数第六个问题的答案了。 “欸呀,我还是头一次被问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 护士咯咯笑了几声。“就以蓝色药片举例吧。它在左手里,但是在你确认哪一只手是左手之前,对你而言,它可以在任何地方,不是吗?” “我不明白。”这跟人话距离有点远。 “毕竟我的肉体是一团混沌,只是为了给你送药,才从混沌肉体中,伸出了两只胳膊。手不动,但手里的东西从体内流来流去,不是问题。” ……这应该就是“可以换手”的意思吧? 府太蓝活了十七年,鲜有感觉自己理解能力快要跟不上的时候;偏偏又不能浪费宝贵的问题份额,不断提问确认。 “你好像很苦恼嘛……真遗憾,我也只能解释到这个份上了。”护士的语气,听起来可一点都不遗憾。 他深吸一口气,面前两只拳头又缩成花生般大小。 这种一缩一放的景象,已经叫他隐隐开始头疼了——莫非它是故意缩放拳头,影响人思考的吗? 从混沌肉体中,伸出两只胳膊…… 下一个问题,需要赌一把了。 “倒数第五个问题……关于你的肉体本质。” “欸呀呀。”护士饶有兴致地应了一声。 “比如我,我的身体可以是拆分成天文数字的‘细胞’,也可以说我拥有68公斤的‘质量’。那么你的混沌肉体,也是以一种可以用单元计量的物质形成的吗?” 说不清是兴奋还是发怒,护士突然高高尖叫了一声。 “是的是是是是的我的混沌肉体也可以用单元计量啊好想把你深深深深地压进我的身体深处完全地陷进去完全吞掉我就增加了68KG的美丽剧毒” 真没礼貌——不,等等。 府太蓝的心脏砰砰跳了起来。 可以计量? 这么说……他似乎已经看见一条通往蓝色药片的路径了? 但接下来任何一个问题,都可能会叫他大失所望——而所剩问题不多了。 “谢谢,那就不用了。”他勉强镇定地说,“倒数第四个问题。形成你身体的物质,如果以你使用的‘单元’作计算,总量是多少?” 护士气喘吁吁起来。 “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心思这么不单纯、欲望如此强烈,果然是发育期吗——” 什么东西?它在说什么鬼话? “好吧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是一、一万三千……一万三千六百零五个单元的搅拌物物物物呜” 府太蓝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此刻如坐针毡。 “你、你要不要冷静一点……只是问一下体重的话,人类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啊。那么,倒数第三个问题。我呼吸时,我看见的拳头就会放大缩小,我想这不是我的幻觉,它们的尺寸确实在增大缩小,对不对?” 其实护士并未禁止身体接触——但府太蓝除了最后选择关头,绝对不想碰它。 “对对对不是幻觉不是幻觉” 护士仍然处于一种叫人难以理解的兴奋里。 ……太好了。 找出蓝色药片的希望,已经增加到六七成了。 “我真的已经被它们缩缩放放搞得头晕眼花了。”府太蓝抱怨一句,说:“所以倒数第二个……不是问题,是一个要求。” 帘子外的护士蓦然安静下来,仿佛沸腾滚水一下子凝结成了冰。 “被我手机碰到的、我左边这只手,请你维持成花生那么大,而另一只,则是足球大小。” 一片死寂里,府太蓝屏住了呼吸。 尺寸凝固的拳头,有极漫长一段时间,始终没有变化;它们沉寂得太久了,以至于他忽然生出担心,怀疑一切都只是一个捉弄他的陷阱。 “这个要求不涉及药片,只涉及你的手——” 他的话才开个头,护士冷不丁打断了他,语气冷淡得像变了一个人。“我知道了,说一遍就行了,你烦不烦。” ……护士不太情愿。 这一点,是个好兆头吗? 在府太蓝轻浅急促的呼吸里,左边的拳头渐渐缩小,右边的拳头渐渐增大,终于凝固在一个花生、一个足球的尺寸上,不再变动了。 最后一个问题了。 功败在此一问。 如果不能得到一个正面回答,那么留给他的行动余地,就只剩凭运气随便选了。 “最后一个问题……或者可以说,是一个要求。” 如果不是拳头还在,帘外几乎像是没有人。 “请你告诉我,握着蓝色药片的手,和握着红色药片的手,分别用了多少单元的搅拌物。” 第290章 府太蓝·信封里的代价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是不是太顺利了? 明明是他绞尽脑汁才找出的提问角度,但是当府太蓝真正得到答案时,他却又生出了狐疑。 握着红色药片的手,由27个单元的搅拌物构成; 握着蓝色药片的手,由3970个单元的搅拌物构成。 表面上的答案,似乎很清楚了:蓝色药片就在那一只足球大小的手里,也就是府太蓝的右手边。 但是……巢穴里的陷阱,总一层钢牙套着一层钢牙,在人以为云开雾散时,往往才是最致命的时候。 “你找的角度蛮刁钻嘛,”护士从帘子外咯咯一笑,说:“但我可是居民欸。居民身体,真的也能这样被分析吗?” 府太蓝充耳不闻。 他已经不剩问题可问了。 陷阱……会是什么? 既然被称为“单元”,那每一单元应该都是同等质量、同等大小、同等划分的——打个比方的话,就是一分钱不比另一分钱更多。 但理论上来说,单元数字小的手,却是有可能通过“稀释”、“充气”等方式,拉开单元之间距离,形成较大体积的;同理,单元数字大的手,也可以被“压缩”。 然而二者数字差距实在太过悬殊,就让这一个可能性变得很低了。 27单元组成的手,却要比3970单元的手,大上数十倍……那么在外观上,应该有蛛丝马迹才对,就像一只吹胀的气球,颜色肯定比没充气的气球更浅。 府太蓝盯着面前两只手,盯得视野都微微模糊了——他怕自己过了十年以后,一闭眼,脑中依然能清晰浮现起这双没有大拇指的手——可是无论怎么看,肤色、肤质、皮肤厚实感……都没有区别。 “快点吧,”护士从帘子外催促了一声,“我们医护人员人手不足,可忙了,你以为只有你这一个病人吗?要是每个人吃药都花这么长时间,那别人都要病死了。” 府太蓝从鼻子里嗤了一声。 整个医院里,唯一一个住院猎人就是他——不到万不得已,谁会在这儿住院? “快点,” 护士的声音粗粝了几分,已经隐隐像是砖石摩擦了。“我可不能一直在这儿跟你耗下去。你问题不都问完了吗?对于哪只手里有蓝药片,你应该心里有结果了吧?快点选,再不选我可就要随机往你嘴里塞一个药片了哦。” “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五。” 护士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就像是一条虫子落在皮肤上。 府太蓝神经一紧。它开始倒数了? 从五开始倒数? 即使明知道对方是在制造紧迫感、逼他犯错,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制衡办法——护士如果要给他强行灌药,他能怎么办?巢穴医院里掌握着主动权的一方,不是病人,更不是猎人。 “四。” “等一下,”府太蓝竟也感觉头脑混乱起来,一时间除了想拖延阻止,实在下不了决断:“那个,给我半分钟的话……” “三。” 不能拖了——他没有余地了。 “我知道了,” 府太蓝只能一咬牙,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抬手朝那一只足球般大小的拳头抓去。“蓝色药片,就在比较大的这只手里——” 即使隔着帘子,似乎也能感觉到居民蓦然安静下来、蓬勃起来的期待。 他脑子里猛然闪过去一道白光。 他怎么差点犯下了这个错? 居民明明白白地说过——“蓝色药片在左手里,但是在你确认哪一只手是左手之前,对你而言,它可以在任何地方,不是吗?” 也就是说,找出蓝色药片所在的手,仅仅是第一步—— 当他即将要碰上居民皮肤时,府太蓝已用差点咬着舌头的语速,喝了一声:“这是左手!” 仅找出蓝色药片是不够的;他还必须要用语言明确确认,拿着蓝色药片的手就是左手,才能把“左手”和“蓝色药片”给钉在一起——应该是这样吧? 少说一个,都拿不到蓝色药片——陷阱,就是这个吧? 帘子内外,一齐陷入了寂静里。 府太蓝一手仍搭在那只凉凉的拳头上,屏着呼吸,只盯着身上盖着的医院床被。薄被子皱褶着堆迭在他身上,能隐隐看出双腿轮廓。 不论他的推测与选择对不对,他都没有机会知道。 或许……选错了也不是一件坏事。 就像按下那个让人类消失的按钮一样……吃了红色药片,会在自己年轻健康的幻觉里,在安宁平静的无知里,突然有一天,从人世里被一把拽出去,再也不必睁开眼睛。 到时候,府汉怎么样,就不再是他能关心的问题了。 那根一直缠在他身上的铁链,会因为他没了身体,再也无法束缚住他。 “……好的,我要打开手了哦。”护士又恢复了甜甜的语气,慢慢张开了足球般大小的手。 手掌心里,躺着一个蓝色的小小药片。 这是理所当然的。 府太蓝一个字也没说,抓起它,闭上眼睛,仰头就吞了下去。 “真好呀,选了蓝色药片呢。” 护士抽回两只手,帘子重新合拢了。“那么,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明天早上我还会再来哦。” 府太蓝泄出一口长气,重重跌回床上。 后背这么往床上一砸,伤口竟然也不疼了。 就这样,护士又来了三次——接下来三次,府太蓝每一次选择到手的,都是一个蓝色药片。 ……究竟有没有掺入幻觉,他不愿去想了。 到了26号早上,也就是他出院的日子时,府太蓝觉得自己已经与没受伤之前毫无两样了——不,非要说的话,在床上躺了两天之后,他反倒觉得自己愈发耳聪目明、敏捷有力了,连体能似乎都上了一个台阶。 只是跟收益相比,代价与风险实在沉重得叫人不敢多想。 “欸呀,这么快就要跟你说再见了。” 这一天早上,曾经在医院里与他陆陆续续有过接触的四个医生护士,一齐站在病房门口,以近百张面孔等待着府太蓝。 整条走廊的天花板上、墙上、角落里,密密麻麻地挤着不知多少人脸;他不知道那么多脸是怎么连接起身体的,但他不能看。 “如果不小心吃下去了一个红色药片,在医院外突然爆成一团肉汁,可不要太吃惊啊。”有人说。 “你真是一个模范病人,我都不舍得让你走了。” 府太蓝低着头,尽量谁也不看,一步步地穿过它们纠缠庞杂的身体,踩着小小的空漏之处落脚。 “其实你走得挺是时候的,我们这儿刚送来了一个重症病患呢。” “哦?你是说巢穴中央车站送来的那半截身体?都已经成那个德行了,还能付住院费吗?” ……这几个来送他出院的居民,倒是自己聊上了。 “可以啊,怎么不可以。他今天确实是因为要买回程票,而变成了半截身体,离死不远了,可是他过去没有啊。” “回程票?” 一个拥有不知多少张脸的居民,用它不知道多少张脸,一起笑了起来。“在中央车站买回程票?天底下哪有这种吃了饭吐出来,再吃一遍的事?” “可说呢。他死活不信没有回程票,在车站逗留太久,就变成半截的了。总之,手术就安排在今天下午,我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一定能把他完美地缝合在居民身上。” 回程票? 总觉得这个词,隐隐触动了什么似的…… 由巢穴中央车站发车的车票伪像,他确实有一张,但那早已过期了,再说终点是黑摩尔市,也用不着什么回程票——想回巢穴,使用通路就行了。 这个问题,难道那一个已经变成半截的猎人就没想到吗? 还是说,害惨了对方的东西,与自己手上的伪像,并不是一回事? 府太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用“回程票”这件事,来转移注意力。 “恭喜你出院,” 当他重返一楼大厅时,从空荡荡的护士站里,又响起了同一个声音。“既然你已经完全康复了,就可以把住院费用结清了吧?” 仿佛在巢穴医院里受的折磨还不够似的,还要在出院时,再受一次精神上的煎熬。 “……我知道了,” 府太蓝将胳膊搭在护士台上,抵着下巴,软软地说。“我想欠账也不行吧?你收吧,我就在这儿等着。” 与两年前一样,一只手从护士台后伸上来,爬过台面,爬到府太蓝面前,将一只信封放了下来。 “要回到黑摩尔市后,才能打开看哦,”那个声音近乎愉快地说,“那么,后会有期。” 欢迎参加图片小游戏,本游戏由xyyz姥盛情赞助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欢迎参加本次《忆姥恩》图片小游戏,本游戏由xyyz姥盛情赞助,对的,本章内都是她去联系模特拍的照片。 网文作者缺姥姥怎么办?网文作者该找什么样的姥姥? 请认准xyyz(杏眼圆睁?)(鲟鱼养殖?) 有此一姥,写文安心。 **** 你对自己的眼力有信心吗? 你怀疑过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装饰品吗? 现代人在教室和办公室里坐久了,还具有辨别野外危险的能力吗?你还剩下多少? 你下班回家路过非洲大草原时,能凭眼力认出该认的和不该认的东西吗? 准备好了吗?让我们开始本次小游戏挑战吧! 第一关(幼儿园难度): 这个很简单,给大家活动活动四肢,热热身。 图中有一头猎豹,找到它它就要开始追你了,你热热身,方便从猎豹手下逃生。 第二关(中学难度,别管,从幼儿园跳级了): 以下图片中,有一个狒狒屁股,你能找得出来吗? 【提示,该狒狒撅起屁股的角度,或许有人会描述为狂霸酷炫zhuai】 朋友们找到了吗? 第三关(辍学难度)(实际上是因为我自己回头看都没找着正主): 以下图片中,可能有一个鳄鱼,不,是肯定有一个鳄鱼,但具体它在哪儿,我忘了……待我仔细看看。 朋友们找着了吗?这个鳄鱼后来自我介绍名叫卢泽,你们知道卢泽哪去了吗? 第四关(蹲导师家门口给他外卖下药难度): 我建议高度近视、干眼症和眼睛不太好的人一定要谨慎打开下图。 传说中,这图里有一只花豹。 ……大自然就是有这么可怕。 作为现代人,你手机看久了,你就是一个被捕食者了,因为你根本找不着狩猎者在哪。等你回过神来时,已为时晚矣,不一定还能剩下几斤肉,除了骂上一句草我怎么莓了,别无他法。 评论区一定有答案吧!没有答案我也可以若无其事地自己发答案。 谢谢xyyz姥姥给以上几位的出演机会,我下一次再找个别的游戏玩(。 第291章 府太蓝·巢穴的好心肠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公寓里多了一张字条,是卡特·摩根留给他的。 看来你打算自主行动,字条上写道。 既然你不需要,那么摩根家将对你停止一切资源与人力支持,主管权限从今日起作废,该职务交由其他人暂时承担。 只是别忘了,府汉身上的案子,仍在一天天地进展呢。 我等你的好消息。 字条上最后一句话,是“想向我道歉、重新合作的话,我随时欢迎”。 ……老实说,看清楚字条的过程,很不容易。 在其他人眼里,或许墨迹纸张都清晰稳牢;但是府太蓝只看了第一行字,就触电似的往后一缩、撞上了沙发,勉强躲开了从纸面上骤然直立起来的第二行字。 一个单词勾着一个单词,字母扭曲拉扯,立在空气里闻闻嗅嗅,还转“头”望了几圈,才又很失望似的,重新趴回了纸上。 “巢穴解离症”不是幻觉——至少发展到他这种程度的“巢穴解离症”,已经不是幻觉了。 整个黑摩尔市的猎人中,恐怕没有人像他一样频繁进出巢穴、连间隔休息都没有的,所以也没有人能把“巢穴解离症”发展成如此地步的实质异常。 府太蓝记得自己最初出现症状时,还伸手去摸过那个幻象;那个时候,他的手落了一个空。 现在……现在摸上去的话,恐怕不会落空了吧? 他近乎茫然地看着纸条上歪歪扭扭的文字,过了好一会儿,内容意思才终于清晰了——只是他好像已经错过了产生情绪的时机,看完以后,竟空落落的没生出一丝怒火。 往胸膛里看去,只有黑幽幽的深深洞穴。 他生气又能怎样?卡特·摩根又不会怕得因此晚上失眠。 原来有人代替了他,在暂行主管之责啊…… 府太蓝仰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心想,那个人估计是拢珍吧? 当初在他空降成为猎人主管时,他已隐约察觉到了一点迹象。尽管拢珍很称职,并不从脸上流露出什么。 如果没有自己,原本大概是该由拢珍升任主管一职的——她不进巢穴,但身先士卒这一点,本身也不是一个主管该做的事;倒不如说,府太蓝动不动就独自进巢穴,反而是他自己任性,不是他在尽责。 拢珍是什么时候决定不进巢穴的?她似乎说过……是在她念大学的时候吧?进了一次就被恶心得够呛,又害怕又厌恶,再也没进去过。 府太蓝任自己思绪像云雾一般,漫无目的地飘游四散,游得世界一片虚白茫茫。 过了不知多久,仿佛是从厚厚棉花里勾出一点点碎玻璃似的,他好不容易才把神智重新勾起来,拽上了台面,想起了自己该干的事情。 从巢穴里拿出来的那只淡蓝色信封,同样是用胶水黏起来的,轻轻一撕,信封就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喘息的笑声——“讨厌讨厌好痒好痒好痛好” “嗤啦”一声,切断了它最后的声音。 府太蓝觉得巢穴有时真的很没品味。 信纸倒是一张老老实、普普通通的信纸;黑墨翻搅着、扭曲着,在纸上烧出一个个字母似的焦洞——不能将目光探进焦黑深洞里,读信时只能眯着眼,大致扫一眼文字轮廓,再赶紧挪开眼睛。 巢穴圣路易斯医院账单 住院时长:2026年11月24日,0:46AM——2026年11月26日,10:00AM 消耗药片:6枚 使用病床:1张 享受医护人员关心:12次(不收费谁关心你) 费用总额:十天的命运 府太蓝闭了闭眼睛。这个价格……也太高了点。 两年前那一次险死还生,也不过才收了他五天半的命运。 收费详情: 巢穴将从你的未来人生之中,选取与费用总额相当的天数,并替你把这一段时间内的命运决定下来。 一旦命运被固定,无论你怎么挣扎、怎么抗拒,都无法逃出既定要发生的事实。 (你们人类不是经常为了“命运是否已注定”一类的问题而烦扰吗? 这样一来不是很好吗?不用担心未来命运了,巢穴已经帮你安排得清清楚楚、无法更改了哦。) 举例而言,某猎人A付出了六天的命运作为住院费用。 巢穴精心选取他从四十岁生日开始的六天,为他注定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事实;所以当A迎来四十岁时,除非先一步自杀,否则六天内绝对会一步步按照巢穴安排,走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注定命运。 当然,这是极端的例子。我们也不总是铁石心肠。 也有可能安排你中了十亿刀彩票头奖呢!然后在兑现完奖金回家的路上,一家人齐齐车祸死亡——开玩笑,开玩笑啦。命运是可能好,可能坏的嘛。 总之,万一有好事呢?人活着得会欺骗自己,心存希望。 以下是本医院为你决定下来的未来十天命运,请查看。 府太蓝盯着文字,不敢盯太久,使劲眨了几下眼,转头看看厨房,又看看没了玻璃后,贴着塑料布仍呼呼灌风的落地窗,才再次将目光投在信纸上。 ……没看错,不是他看错了。 是巢穴犯了个错吧? 巢穴医院选取的十天日期是——怎么会是从“2026年11月15日”到“2026年11月25日”? “为你注定的命运内容”非常庞杂详细,足足写满了两张纸。 府太蓝仔细一看,发现纸上写的内容与他过去十天经历的内容完全一模一样:为乔治·格林带去伪像,第一次“安珀警报”被其截胡,自己用车票试探他,接到“巢穴统治游戏征召”,在公寓里找到“KEY”…… 一直到他与柴司在公寓里的生死相争,府汉的失踪,卡特·摩根的威胁,桩桩件件,没有丝毫差错和扭曲。 他有点傻了。 巢穴几时变得这么大方好心了?他要付出的“注定命运”代价,居然是已经发生的历史? 过去事情已经发生完毕了,这不是等于没有付代价一样吗? 府太蓝将信纸扔开,闭上眼睛,在沙发上蜷起双腿。 ……不对劲。巢穴不可能这样轻轻松松地放过他。 一定有什么陷阱在…… 说陷阱或许不太准确,但巢穴既然称之为“代价”,它就一定是能叫人真切痛苦、反复质疑自己是不是不该这么做的“代价”。 已经过去的十天,却被巢穴当成了住院费用…… 调成静音的手机“嗡嗡”在沙发上震动起来,府太蓝睁开眼睛,在屏幕上看见一个不认识的来电号码。 ……骚扰电话吗?这个号码应该不会流出去才对。 对方似乎很执着,一下一下地反复敲打着他的手机屏幕。 “喂?” 府太蓝投降了。他接起手机时,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也要解散分离一样,蒙蒙飘浮在人世与幻觉的边缘上。 “你回来了吗?”一个年轻男声问道。 听起来好像有几分耳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来。 那人的声带舌头好像很僵硬似的,每个字都直板板的,带着一种力不从心似的异样感。 府太蓝从未听过死人说话,但他觉得,如果死人能开口,应该也像这样,字句都快产生尸僵。 “……你是谁?”他问道。 对方二话不说,就切断了通话。 果然还是打错了吗? 府太蓝的身体轻盈完满,但精神却是另一个极端,一时间提不起劲再打回去一探究竟,一头倒在沙发上,听着破损落地窗前哗啦啦作响的塑料布,脑海里的思绪,像是打碎了无数万花筒。 已经发生过的历史,被当成代价…… 回程票……吃下去的饭吐出来,再吃一遍…… 拢珍……大学时决定不做猎人…… 府汉被一圈人围着,尽管涕泪交流,手上依然一下一下…… 蓝色的,还是红色的…… 你回来了吗?一个想不起来是谁的男人在电话里问道。 他一怔,突然意识到最后一个念头,原来并不仅是一个念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魂不守舍地又一次拿起了手机;手机上,又是同一个号码的来电,显示正在通话中。 那个男人仍然是同一个问题:“你回来了吗?” “又是你?”府太蓝反复回忆着他的声音,就像是往黑夜般的记忆里,举起一支烛火。 好像——好像是—— “等等,你是不是乔——” “乔治·格林”这个名字甚至没能说完,对方就猛然挂断了电话。 果然就是他吧? 乔治·格林为什么会给自己打电话?而且说的话还这么没头没尾? 什么回来了吗,莫非他知道自己刚去了一次巢穴? 那么既然人世间的手机能被接起来,自然说明他已回来了啊,还用一次次打电话确认么? 府太蓝一点也不意外,自己打过去的电话被直接挂断了,没有再打第二次。 奇怪了……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蜷着双腿,猫头鹰一样盯着桌上零散的几张纸。 有一个什么事情……他能感觉到,不,他几乎是明确地知道,有一个事情,一直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却被他以及所有人一起视而不见了…… 府太蓝一把抄起了手机。 铃声响了足有五六声,在他以为对方大概不打算理会自己时,才终于被接起来了。 “……太蓝,”拢珍颇有几分迟疑地说,“找我有什么事?” “摩根家有一个伪像,我需要你把它给我。”府太蓝轻声说。“或者卖给我也可以,你开个价吧。” 拢珍笑了一声。“对不起,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不行。” “做交易也不行?只要有钱,摩根什么都能卖,不是吗?你作为新任猎人主管,如果向一个不透露身份的无名猎人卖个伪像,应该可以做主吧?” 拢珍似乎并不吃惊。 “说实话,我也不理解为什么卡特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我还想问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把他得罪成这样了呢。但是总之,他的直接命令,我不好违背。这并不是因为我对你有什么私人恩怨。” 府太蓝安静了几秒。 ……那只是一个推测,但他决定试一试。 就像是往洞里灌烟,看看能不能逼出猎物一样,烟雾弹有时是必要的。 “是吗?好吧,那我换个话题。我一直好奇一件事呢,拢珍……卡特知道,你一直在给凯家的柴司通风报信吗?” 第292章 府太蓝·到达黑摩尔市中央车站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年纪相差两岁的二人,从纸面履历来看,唯一一个共通点,就是都毕业于黑摩尔大学。 这里是黑摩尔市,从黑摩尔大学毕业后留在本地的人,起码也有一半,更何况二人并非同届,仅靠这一点,实在不能说明什么。 “因为我非常讨厌柴司,所以我仔细打听过他的历史。” 正所谓“与敌人的关系,要保持得比朋友更 现在看来,国外的生活似乎没有改变他在感情上的人生的方向。反而催化了他在这方面的成熟。 虽然怕老鼠,不过对于这些老熟人,代离还是能吃得下去的,毕竟尽可能生存下去是她的最好原则,怕,不代表不能忍。 “三位前辈且留步!”话音未落,一个筑基初期的年轻修士忽然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的山路上。 即便极力掩饰,但那笑容里还是带着藏不住的轻视。没错,丁掌事就是欺她年幼,加上位置已经被他占了。在理上亦说得过去,因此,那看着安岚的笑容不免几多了几分轻慢。 安岚转头,便看到远处的那堵篱笆墙正在往两边收缩,中间露出一个洞,随即一条蓝色的衣带从那越张越大的篱笆洞里伸出来,似有生命般朝她这游。 这样没头没尾,令人充斥着误会的道别,只能够令迪恩尴尬的挥了挥手做为道别。 “实在不行往美国和日本跑呗,”沈正辉倒是无所谓,“他们总不至于能够直接把我抓起来判刑,毕竟还要点脸面。”沈正辉回答道。 几乎就在瞬间,玄光宝轮飞射而来,轰隆一声再次与镇天神碑撞击在一起,庞大的冲击力量,将林天脚下的大地崩裂,同时还将他震退了三步。 赤箭神色不变,眼神亦如常,但也没有接安岚这句话,只是微微点头,等着安岚接下来的意思。 其中最惹人注意的,不是金色华光闪烁的幻影遁形配饰,而是通体犹如水晶铸造而成的华丽耀眼的天霜琼华剑。 江湖中有一门武功叫做“截脉点血”,这种功夫跟寻常点穴功夫不同。乃是根据人体气血运行的机理,推测出对方身体的气血正运行至何处,然后在那个位置点血,从而使对方气血凝滞,再难行动。 咱们大圣邦有一句话叫做,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现在他丰志业帮那么多人解决了就业问题,让那么多人得了好处,谁还好意思反对他当机械厂的厂长? 他们心里发苦是发苦,可事儿,已经跟着队长做下了,就容不得他们后悔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李瑾自然没有兴致,只是转头看见自己手下的兄弟虽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闪烁的目光却是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想法。 杨易等一行人身上配有兵器,又是骑马赶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为了保险起见,杨易让众人皆穿上了神教军的衣服,这样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五道天劫之后,虽然山间隐隐有人影在晃动,但就是没有人上前。 此时真武圣君可惜清晰的感应到自己的胸口,那个拳坑的皮下,正有一道道诡异的力量正在不断的侵蚀着他的身体。哪怕他体内拥有着一道永恒灵光也无法阻止这一道道诡异力量的侵蚀。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身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卢华茂看清出来人,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就是瞎子都能看出来,齐州路桥建设在未来的几年内,就会发展成为一个庞然大物,有了齐州路桥建设集团老总的身份,周红军那点不干净的事儿,几乎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家伙的表情那叫一个嚣张,如果是在平时,我会先狠狠给他来一个大嘴巴子,让他知道不要在有本事的人面前瞎得瑟,可是现在黎冰和舅妈都在,我不敢。 孟繁星也被他用力的往后一拉,身子轻飘飘的往沙发上倒下去,她身子重重的压在商陆的身上,只听到一阵闷闷的叫声,但是搂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却是十分有力。 陶朱此时却对着终端发消息,他的侧脸线条优美。维卡一时间居然看得有些出神,像她这样肚子里还带着拖油瓶的人,真的可以跟这样完美的男子结婚吗? 至于厕所里的汤姆逊,或许只是因为正在拉肚子的时候,撞破了凶手的计划。 他兴奋无比,炼魄神祇宣布完事情之后,继续投入到了锤炼工作之中。 那些少年更激动了,一个个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就想上前把这个身份可疑的外来者抓住,好跟自己的父母邀功。 浑身无力,别说能造成什么伤害了,冷久举起那个巴掌就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量。 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可以预见的是,只要自己继续坚持下去,只要自己努力,那么胜利的曙光,或许就会继续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此时此刻的自己,在某种层面上,其实还算是一种比较幸福的存在的。 大家或许都没有注意到,秋海棠的反应,而宁珞却耳尖的听到了。她当时没有多想,毕竟姐姐和孟天则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罗德家族的新成员,进出卑斯山的权限,是否需要经过仪式认可?”林语林想起那个诡异的、能够吸收血液的水晶体,问道。 很简单,斩妖除魔就能获得对方一项能力:或修为,或精元,或功法,或天赋等等。 剑无双正要进入金之传承门户,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随后消失而去。 红衣以差不多的节奏将袁方的话翻译成流桑语说给俘虏们听,几个俘虏听了红衣的翻译,轻蔑的别过头,被狱卒狠狠踹了几脚才不情不愿的转过头继续欣赏袁方无聊的工作。 第293章 府太蓝·必然得出的结论与行动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就算早有猜想,府太蓝依然感觉脑子转不过来了——真的吗?不是他听错了?巢穴在戏弄人吧? 头脑里是一片灼热焦土,让他怀疑自己的两个耳朵在冒烟。 穿越时间这种科幻一样的事,暂且不去说,就说一点,巢穴的列车能开进人世车站吗? 从技术层面来说,车程表上根本没有安排这一趟车进站,难道车站员工就没发现多了一列不该出现的车? 等等,或许这一切都是个陷阱。 身后椅背朝他低下头,在他耳边呢喃似的说:“不是叫你下车吗?” 府太蓝悚然一惊,几乎是直着从椅子上腾跳而起,一把抓起放在邻座上的背包,扑到车厢门口,才回头看了一眼。 一排排座椅仍旧安安静静地坐在车厢里;整辆列车上空空如也,也只有他一个人。 ……算了。 就算这是一个巢穴陷阱,一出车门就要遭殃,他现在也只能往外走了。 仔细想想,他从十二岁起就是这样过来的。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行动——比如走出车门——却被坠上了不成比例的沉重风险;而人对于高压的承受能力是有极限的。 如果连打个喷嚏的下场都有可能会死,也不知道危险会何时、以何种面目降临,到最后脑子里总有一个什么东西,会啪一声断开,从此与正常人再不一样了。 府太蓝一步迈进了汹涌人潮里。 他刚一怔神,就被下一个乘客撞了一下肩膀;他一扭头,发现那是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又敷衍又不耐烦地说了一声“不好意思”,从他身边匆匆走开了。 从车里鱼贯被吐出来的乘客们,有的低着头,有的皱着眉,有的拎着行李,有的默不作声绕过府太蓝,有的不太高兴地横他一眼。 ……都是哪里来的人? 府太蓝迅速让开几步,从窗户里往列车中一望,发现列车里尽是平常人,抱着外衣的,从行李架上取箱子的,看着手机等其他人先下的……车内装潢也完全变了一个颜色,看着正是一辆普普通通的人世列车。 至于他自己刚才坐的那一辆巢穴列车,根本一点影子都找不着。 难道巢穴列车是……是“开进”一辆正常列车里头去了? 他迅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2026年11月16日,星期一,0:00AM,信号满格。 这一天午夜十二点准时到站的列车里,谁也不知道,混进来了一个来自未来的乘客。 ……不,这有点太匪夷所思了,还是得再确认一下。 “大姐姐,” 府太蓝在车站大厅里,找到一个似乎正在等人的年轻女人,嗓音轻软地叫了一声。“对不起,我手机没电了,你能让我看一下时间吗?” 那年轻女人看了他一眼,面色顿时柔和下来,那一副黑摩尔市人典型的“生人勿近”神色,水似的滑落流走了。 她握着手机,一边给他看,一边笑着说:“你第一次来黑摩尔市?再往那边走一点,有个很大的时钟呢。” 手机屏幕上是11月16日,0:11AM。 “咦,今天是16日吗?”府太蓝茫茫然地眨眨眼睛,“我这日子都过糊涂了。” 换一个人随便找陌生人搭话,八成要被戒心十足的黑摩尔人当成诈骗犯;但那年轻女人似乎觉得他很可爱。 “不怪你弄错,刚过十二点嘛,”她很宽容地说,“才刚跳到16日。” ……通往11月16日的车,下车时间,也是11月16日的第一个小时。 府太蓝向她道了谢,在她亮晶晶的眼神里摆摆手,转头离开了。 他下车时是零点整,从下车开始,时间就开始随着正常流速往前走;这么一想,他现在的状态……怪有意思的啊? 首先有一点可以肯定了。 此时此地、清楚意识到自己返回过去的府太蓝,依然是“11月26日”的府太蓝。 他并不是一份意识,被巢穴送回到十天前的自己身体里;他是带着“11月26日”的身体,回到了“11月16日”。 这意味着,现在的黑摩尔市中,仍然有一个“11月16日”时的府太蓝。 也就是说,过去府太蓝的时间线,正在如常前进;进行到11月26日时,他折返至11月16日,又在历史中走出了一条平行线——在他记忆中,他并没有与来自未来的府太蓝打过交道,所以两个府太蓝肯定没有交集。 他看了看时间。 那一个府太蓝身上正在发生、正在经历的事,对他来说已是过去记忆了。 所以他很清楚,在几个小时之前,另一个自己才刚刚把车票带去给乔治·格林看,趁机产生了皮肤接触,受到了“巢穴统治游戏”征召。 ……齿轮已经开始转了。 16日的府太蓝,大概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费尽心机才借着乔治·格林而拿到手的参赛资格,会变成数日之后的一场噩梦。 府太蓝站在黑夜中的马路边,一手捂着脸,低低地笑了起来。 巢穴医院收取的代价,是从11月15日到11月25日的命运——自然是因为巢穴希望把这十天内的命运敲紧、钉死。 即使府太蓝能回到过去,巢穴也要把他牢牢按死在无能为力之中。 他改变不了即将要发生的任何一件事:不论是被征召、被除名,还是府汉被绑架顶罪……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事情,沿着既定轨迹,再发生一次。 是因为那十天历史导致他不得不进巢穴养伤,还是因为他选择进巢穴养伤,才铸就了那十天历史? 鸡生蛋,还是蛋生鸡? 现在去想这个问题,大概没有意义了。 目前能肯定的是,他的行动,必须彻底避开另一个仍懵懂自得的府太蓝…… 巢穴既然已经定下了命运不可更改,如果他依然不信邪,一头冲到另一个府太蓝面前,到时既不能更改命运,又要遭受意料不到的惩罚。 他要在暗地里悄悄收集“巢穴统治游戏”的目标伪像。 正如卡特·摩根所说,如果他将七件伪像中的大多数都拿进了手里,那么“巢穴统治游戏”重新将他征召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当然,到了那一步时,也是他对卡特·摩根下手之时。 不愧是个没通路、也没见识过巢穴的二代……好像真的以为,只要握着个人质就够了。 府太蓝站在路边,想了一会儿。 如果说目标是夺伪像的话…… 此时此刻,有一个人手里掌握着数量最多的伪像。 而且,现在没有人能与他竞争——11月16日时,府太蓝是除了那个人之外,唯一一个被征召的选手。 府太蓝甚至知道,自己该去哪儿找他。 因为从16日以后,全黑摩尔市的电视上、报纸上,都刊登了他前一晚的位置。 他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里?”司机操着一口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浓重口音问道。 韦氏庄园所在的上州区地址,刚从他心里浮起来,他却不由一顿,临时改了主意。 从现在开始,他得注意不能露出任何马脚;不能让任何人循着线索找到府太蓝头上。 再说,他出门时只随手拎起了门厅里的背包,里面只有一些去巢穴时用的基础物资,准备得也不够。 不过……11月16日的府太蓝,依然是摩根家的主管,依然有最高权限。 “我去第一百二十街上的摩根大厦,”他带着一点微笑,轻声说道。 太困了,撑不住,搓大纲,晚点更,咱们谁跟谁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你们说是吧,我就主动地不客气了…… 最近熬夜太狠,脑子真清醒不过来,更何况还得临时从织布开始现搓一个大纲出来,我很怕写出什么圆不回去的大bug,今天就晚点更吧,给我点时间。 你们看我最近说话都不太积极了,主要是因为疲倦。 咖啡,茶,甜菜头,亚麻籽,肌酸,健康的不健康的我都喝了,都不提神,都不如睡觉好使。 毕竟我们来日方长对不对,上一次请假还是我孙女出生那一天呢,也隔很久了,今年她都上小学了。 对了,我18。《伪像报告》太困了,撑不住,搓大纲,晚点更,咱们谁跟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94章 府太蓝·犯法,信息与电话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安保系统中,“府太蓝”作为猎人主管的权限仍在,所以手指只轻轻一按在感应器上,门锁就开了。 府太蓝在走进摩根家等候厅之前,先想了一会儿,16号凌晨时分的自己到底在哪儿,在干什么。 对于一个永远被“巢穴解离症”萦绕着的人来说,记性总是不大牢靠的;重要事件还能记清楚,可是要问他十天前某一个时间里,自己在干嘛,府太蓝可就拿不准了。 ……真是有点麻烦。 他不仅要彻底避开过去的自己,还得尽量避开每一个与过去自己打交道的人——否则万一有人对过去自己说,“我在哪哪看见你了”,过去的府太蓝一定会生疑,会采取行动。 而巢穴医院为他定下来的命运里,可没允许过去的自己发现现在的自己。 所以一旦过去的府太蓝采取了与历史不同的行动,就也会被视为“试图更改命运”。 如果试图更改巢穴已注定下来的命运,一定会在遭受难以想象的惩罚与痛苦之后,发现一切都是无用功,到头来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一点,他在十五岁第一次造访巢穴医院时,就已经问清楚了。 两个府太蓝,要同样一段时间内,走出两条完全平行的行动线啊…… 真想不到,十天以前,当自己以为一切都在正常前进时,身边却暗中潜伏着一个来自未来的自己。 既然自己对过去十天的记忆与巢穴注定的历史一模一样,那就说明他果然不能抵抗巢穴医院的力量和意志——巢穴医院如愿以偿了。 接下来,只能一边努力避免自己遭受“改变命运”的惩罚,一边拿伪像。 府太蓝轻呼一口气,走进了等候厅。 他万没料到的是,前台姑娘居然正一声不出地坐在一片黑暗里——当他打开灯时,二人都是一惊,同时被彼此吓了一跳。 “主、主管?” 前台姑娘——她叫什么来着——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浑身滴水,正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我以为你、你回家去了?” 噢,16号凌晨的自己正在家里吗? “你一声不出地坐在这儿干什么?”府太蓝真没想到,自己要避开人的努力,居然一开始就失败了:“你吓我一跳——你怎么浑身都湿透了?” 前台姑娘张了张嘴,仿佛有话难说。 府太蓝走过去扫了一眼,发现前台旁边还放着一只水桶和一把剪刀,除此之外,前台姑娘正穿着两双鞋,一双在脚上,一双在手上。 “……你在测试通路?”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就只剩下精神分裂了。 前台姑娘的脸都涨红了。 “对、对不起……我听说,人如果对奇怪的东西产生了某种直觉似的感应,就说明它很有可能是自己的通路……现在又是午夜……” “巢穴又不是鬼故事,午不午夜有什么关系?”府太蓝忍不住说,“那种流言不准的,都是心理作用罢了。如果通路可以被感应到,怎么可能还有人活了一辈子,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有通路嘛。” 前台姑娘难掩窘迫失望,却依然不把手上的皮鞋脱下来,好像再穿一会儿,就能证明他错了。“这样啊……” 府太蓝心里一动。 “按理来说,你不该这个时候还留在公司。”他看前台姑娘猛地抬起头,又软下口气,朝她一笑:“但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放心,今晚的事我就当没看见,到明天我就忘了,你也不必因为这件事来找我。” “好,”前台姑娘也不好意思了,“谢谢你啊,主管。” 她自己就不该逗留,更开不了口问主管半夜回公司有什么事;还是府太蓝主动解释了一句“我来借调几个伪像”,就要往里面走时,却忽然脚步一顿。 “……我没存过你的手机号码。”府太蓝看着她,若有所思地说。 前台姑娘愣愣地看着他——很显然她的思绪走上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路,脸上新生红晕,又是出于完全不同的原因了:“啊、啊,是的,没有交换过号码。嗯,不过,那个,我其实都二十六了……” 不受女生欢迎,莫非是因为自己的年纪吗? “那有什么关系?我很喜欢大姐姐欸。” 府太蓝故意加深她的误会,冲她一笑,朝她一伸手。“我想借你手机发个信息,好不好?我手机没电了。” 前台姑娘支支吾吾,似乎在“犯法”与“美貌主管”之间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拿掉手上的鞋,把手机给了他。 府太蓝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想了想,开始写信息。 你好,你在亚马逊账户中仍有506.4刀的现金,即将于两天内过期。我们近期的政策调整,可能导致我们去年误收了你过多款项。如今你的“自动省”计划已恢复正常,请尽快提取你账户中的现金。 ……这种诈骗垃圾信息,一个月少说也要收到个三五次。 府太蓝按下了发送。 信息顺利发出去了;但是等了一会儿,他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依然安安静静,震也没震一下。 “好啦,”府太蓝把手机递还给前台姑娘,说:“我把我发的那条删了噢。” 不然实在没法解释。 “欸?”前台姑娘一怔,“好、好的……” “不知道你到时能不能认出我,”府太蓝声气柔软地说,转移了话题:“你测试通路要小心安全啊。感冒了就不好啦,早点回去吧。” “好、好,我会的。我也正准备回家了。” 等前台姑娘离开之后,他掏出手机,又看了一眼。 没有……最新一条信息,依然显示是来自于11月26日的。 也就是说……不止是有“16日府太蓝”和“26日府太蓝”之分;也有“16日手机”和“26日手机”的区别。 16日发给“府太蓝号码”的消息,也只会发给“16日府太蓝的手机”。 他自己都不记得过去十天里,是否收到过这么一条垃圾信息了——现在看来,他八成收到过,然后扫一眼就关上了吧。 府太蓝对于手机,是很怠惰的;新手机有什么功能,他一概懒得探索,只用最基础的那几样。至于各种各样的垃圾信息,甚至可以堆到百十来条,也不去处理。 他一边想,一边迅速往下滑。 一路滑到11月16日的信息时,他果然看见了刚才自己发出去的那一条垃圾短信,连打开都没打开过——来自一个陌生的、如今知道属于前台姑娘的手机号码。 嗯……蛮有意思的嘛。 他思考时手上也没闲着,已经用主管权限打开了保险箱门——幸好,16日和26日的自己,都具有同样一副指纹和虹膜。 说是“保险箱”,其实更接近于银行金库,包括巨型圆门的箱体,通体是由好几层防弹防爆的特殊金属打制的;门和墙壁都有十公分厚。不仅门比府太蓝还高,“保险箱”内部更是大得能容下三四个人,还宽宽松松。 他一步迈进去,目光从箱内架子上游过一遍。 架子上坐着一个个摩根家猎人从巢穴里猎获的伪像;有一些是由摩根家买下的,剩下的伪像都正等待出售——有的才刚进入人世不久,有的已经卖了好几个月也没卖出去。 26日时,拢珍也正是这样走进了保险库里,取出了车票的吧。 府太蓝在进入摩根家大半年时间里,进出过保险箱不知多少次,对于架子上有什么东西,也已清清楚楚。 他依然仔细地又将它们看了一遍,心里仍惦记着手机一事。 ……如果他打给自己的号码,那么毫无疑问,肯定是占线状态,打不通。 如果打给别人呢? 可以用26日手机,打给16日的人吗?对方会发现有什么不一样吗? 似乎应该试试……但是打电话的对象,却得仔细斟酌了。 从网上随便找一个陌生人电话打过去,行得通,只是不理想;因为如果那人不认识府太蓝,哪怕看不见号码,也会以为他是把号码遮蔽了的诈骗电话——察觉不出异样,就提供不了有价值的信息。 那个人必须是一个离府太蓝很远、又不能完全无关的人。 对方不会因为接到他的来电而感到奇怪,在挂上电话以后,也绝不会有碰面机会,向16日府太蓝提起这一个电话。 府太蓝想了一会儿,停下来,拿出手机。 ……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家伙嘛。 他能打电话骚扰自己,自己怎么不能打电话骚扰一下他? 铃声在响过四五下之后,被一个犹疑的男声替换了。 “府太蓝……?” 乔治·格林似乎没有想到,才隔了几个小时,又接到了府太蓝的来电。“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还是关于那张车票?” 他好像以为府太蓝不死心,仍想把车票卖给他。 这么看来,好像他没从来电中察觉到异样? 回答之前,府太蓝先屏息听了听。 对方所处环境很安静,但并非全无声息;有隐隐的风声,像是空调运转……下一秒,忽然响起了“嗒、嗒”一下下有节奏的熟悉低响。 ……转向灯。 乔治·格林在开车。 韦西莱在死后被证实,15日晚上到16日凌晨时,他一直待在上州区庄园里……作为他的贴身秘书,乔治·格林是不是此刻正在往上州区庄园里赶? 如果是这样…… 府太蓝仍一声没出,扬手抓起架子上一个瓷制人偶——这是一个系列的伪像,他抓起的瓷人偶,正是脸上只刻画了一张嘴的。 除了“嘴人偶”,摩根家还有一个“耳人偶”,和一个至今仍不知藏于巢穴何处的“眼人偶”。 府太蓝抓着嘴人偶,往手机屏幕上一拍,发出一声闷响。 “喂?府太蓝?”格林秘书又叫了一声。“你听见了吗?” ……时机正合适。 府太蓝一声不出——他现在也不能再出声了——只在屏幕上来回拍打几下,制造出一些含混不清的响声。 果然没过一会儿,格林秘书就抱怨了一句。 “真是的,不小心拨通的吧?”他低声咕哝着说,“挂了。” 府太蓝站在重新寂静下来的保险库里,浮起一个微笑。 第295章 布莉安娜·11月16日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如今每一次见父亲,都觉缠烦讨厌得要命。 布莉安娜对他的感情复杂至极,但是最近这几个月,她又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鄙和好笑。 还未开上通往庄园的私属林荫道,在公用马路的路口处,这种烦厌就开始预演了:仅仅拦一道铁门还不够,现在还多了一个24小时武装哨岗,每一次开到这儿,都要被拦下来,仔仔细细作一遍检查——哪怕安保人员知道她是韦西莱的贴身秘书,也从不例外。 谁能想到,从这个路口到庄园大门,还要开上四十分钟;路上更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 不仅人要一次次被请下车子,手套箱、座位底、车后箱和车底等等地方,也都要被金属探测器扫一圈。 几个男人的手,要在自己身体上——尽管如今是一个男人身体,但感觉一样恶心——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拍几遍。 每次布莉安娜重新上车时,都会窝起一股无名火。 今晚在她快要开上路口时,更烦心了——府太蓝大概是把手机放在裤兜里,不小心拨错了电话;她在车里“喂、喂”地叫了一会儿,只能听见一些杂乱闷响,最终一把按掉了通话。 ……真是,猎人主管却管不好自己的手机吗? 她挨过了安全检查,朝着夜幕下的庄园开去。 庄园背后新建起一座守卫塔,塔上除了武装巡逻无人机,还装具了一个稀有伪像。 方圆十公里内每一个人,都会被伪像远距离捕捉到个人信息,再把其姓名、年纪、位置、职业、身材样貌等等影像资料,一齐传回庄园警卫中心;若是身上有伪像或武器,更是清清楚楚。 每当有多一个人进入伪像覆盖区域,警卫中心的名单上就多一份那人的资料,屡试不爽。 那伪像还是布莉安娜辗转探寻得到的,花了她极大工夫心力,相比之下,数百万刀的价格反而不值一提了。 结果带给父亲看时,他却冷笑一声,说:“伪像呢?我要怎么防止有人用伪像来害我?” “伪像也得要人拿着……” “你就能保证,没有那种设置好目标后,自主接近暗杀对象的伪像吗?或者根本不用接近,离开半个地球,照样能远程杀人的?” 布莉安娜当然不能保证。 但是那种伪像如果存在于某人手里,它的主人又真想杀掉韦西莱,那她又能怎么防范?她只是个半居民半猎人,不是圣诞老人;这是做警戒,不是对天许愿——人力总有不逮之处。 真有的话,你早就死了。 她费了很大劲,才算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如此种种安保手段,只是布莉安娜所知的一部分罢了。 韦西莱并不完全信任她,所以庄园安保究竟有多少层,有多严密,动用了什么手段,大概只有韦西莱才全盘清楚——哪怕乔治·格林的身体里,装着自己过去的女儿,也没有资格知道。 又多疑,又怕死,一肚子小人式的戒心,还胆怯多事…… 布莉安娜有时站起来,想去给自己倒一杯咖啡,父亲都要冷不丁一激灵,用一双浑蓝泛泪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好像生怕被母亲丢下自己的小孩一样,缠着问“你去哪”——得到答案之后,还要吩咐她:“你别走,让他们给你送进来。你就留在这里,好好替我看着点四周。” 他身后明明还站着两个保镖。 不,更像畏缩颤抖、脾气极坏、尖酸挑剔的鼻涕虫,甩不掉,一甩就要尖声大叫,还要发怒咬人。 这么胆怯懦弱,一开始就别贪婪啊? 觉得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死的人,只有你自己而已。 反正整个庄园里,没有人会为你掉一滴眼泪,布莉安娜想。 我不会,贾克琳应该更不会。她同样不被信任,每次进入韦西莱所在的房间,都要被保镖检查一遍。 真要说谁会勉强生出点悲意……或许是另外那两个孩子? 明明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依然尽忠职守地在替他做警戒,为他找伪像,甚至还安抚过他,叫他不必担心。 或许是一种肌肉惯性吧。 不,更可能是因为,没了韦西莱,寻找七件目标伪像的过程就不可能如此顺利了——这么快就到手四件,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韦西莱却不这么认为。 当她回到庄园里时,却被一个新调来的保镖叫住了——好像名叫什么伊文来着——告诉她,韦西莱提前回来了,现在正在书房里,请她过去一趟。 那保镖看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不在焉、神魂不属似的,脸色很不好看;不过反正也跟布莉安娜无关,她的心思仍萦绕在韦西莱的召唤上。 在她驶近庄园时,警戒中心的名单上,自然已多出一个“乔治·格林”,更别提一路上还有那么多警戒岗,韦西莱知道她回来了,丝毫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自己倒是提前回到庄园里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过,这一次宴会很重要吗? 她是好不容易才打听着风声,知道奈特家家长也会出席的。韦西莱虽然已经手握四件目标伪像,可是下一件却迟迟没有进展,现在正是迫切需要下一份《伪像报告》的时候。 莫非是进展得特别顺利,所以才提前回来了? “韦先生?” 布莉安娜推开门时,小声叫了一句。 以前她刚从巢穴回来时,不小心叫过一次爸爸;当时韦西莱身边还有别人在。或许是为了掩饰,韦西莱对她冷嘲热讽了好几句,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叫错过。 当韦西莱抬起头时,布莉安娜明白,她接下来一两天里,恐怕都别想要有舒心的时候了。 他瘦瘦小小,坐在宽大书桌后面,被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围着,像是众月托星,简直有几分滑稽——只不过他那一脸黑沉沉的不悦,仿佛能在屋里集结出看不见的雷云。 觉得滑稽的,是死后渐渐拉长的布莉安娜;觉得透不上气的,是残存的布莉安娜。 她关上门,轻声说:“……奈特家很固执?” 不用问收购谈判是否顺利,看样子肯定不顺利。 “不知道。”韦西莱用一种打量污渍似的眼神,冷冷地看着她。 布莉安娜一怔。什么叫不知道? “我没有找他。”韦西莱似乎在忍着一股火气。“收购不收购的,我现在顾不上了。” 布莉安娜眨了几下眼睛,试图消化他的意思。“宴会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还好意思问?”韦西莱冷不丁怒喝了一声,“你送我去那个宴会,不会就是想让我出事的吧?” 布莉安娜看了看坐在他身旁的保镖。“……狄兰?” 狄兰一脸难色,看了一眼韦西莱,嘴巴张了张,终于没出声。 “我来告诉你。”父亲截过话头,说:“有人早早得到消息了,知道我也会去,提前一步安排了杀手潜伏进去。” 布莉安娜着实吃了一惊。 韦西莱从好几个月前开始,就不再提前告知任何人行踪了,哪怕是重要会议,不到开会前几分钟,参会人员也不能确定他到底会不会露面。 如果有人知道他要出席某个宴会,先一步埋下人手暗杀……莫非是出了内鬼吗? 然而她的目光又转到狄兰脸上了。 狄兰垂着眼皮,紧抿着嘴,仿佛要从精神上,把自己和韦西莱的讲述拉开距离一般——什么也没说,但什么也不用说了。 “杀手是……”她问道,心下已隐隐有些明白了。 毕竟同样的事,这半年里已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 黑摩尔市棒球队的老板,是个著名的花花公子,今晚身边恰好换了一个女朋友;韦西莱说,他不喜欢那个女人的样子,一看就带着“猎人的臭味”,更何况,她还假装自己拿错了酒,差点碰上韦西莱的肩膀。 “韦先生当时发了很大的火,”狄兰终于忍不住,安静地补充了一句。 “她要干什么?那么大地方,往我身边凑什么?偏偏时机这么巧,在我出席的时候,她就变成了新的女朋友?” 韦西莱的火气,显然没有当场发完,特地留了一半回来发给布莉安娜。“你们怎么做的调查?这么大一个漏洞,你看不见?不知道?不可能的。还有,那个什么奈特——” 布莉安娜立刻提起了精神。 “身上竟然有伪像!” 她几乎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了。 一个猎人家派的首领,身上有伪像——得是多大的不可思议呀? 韦西莱虽然不是猎人,但经手的伪像比起一般猎人只多不少,所以自认对伪像感觉灵敏得很。 自从他疑心奈特家家长似乎也带着伪像之后,他就一步也不肯靠近对方了,如坐针毡、汗流浃背,过不了一会儿,就匆匆提前走了。 如果对话只进行到这儿,布莉安娜会以为,他的怒火来自于恐惧;他是近半年来,有时确有其事、有时杯弓蛇影地吓怕了,才把一肚子不痛快发泄到她头上。 但是这一天,韦西莱终于没能控制住那一个始终徘徊在脑子里的幽暗影子,被它按着,一点点沉向无法回头的黑暗深处。 “为什么你偏偏让我去接触奈特?” 他重新低下声音,看着女儿说。“报告里有三个行动点……收购奈特家,只能为我获得下一份伪像报告带来61%的几率。” 布莉安娜还没意识到他想说什么。 不是她傻;如果换一个人,说到这儿,她想必会有所察觉。 但对面那一个,毕竟是她叫了二十几年爸爸的人。 “几率最大,也是最不必我本人出去冒险的办法,我都交给你去办,却始终不见半点进展。” 一种早该死去的习惯,却促使着布莉安娜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道:“能让秃鹫进入人世的流言,一直还没有生效……至于通路伪像,先让他们去试验一次,暂时不急着拿到手里,不是你的意思吗?” 按理说,如果韦西莱愿意把转移通路的伪像及时买下来,可能他们早就拿到第二份《伪像报告》了。 如今却要等那个猎人家派,从茫茫人海里找出一个有通路的普通人,试验转移一次通路,成功了之后再决定买不买…… 或许知道布莉安娜一定不赞成,韦西莱一直瞒着她,她还是前两天才知道的。 “是,是我的意思。” 韦西莱低低一笑。“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总得防着一手。我遇见了这么多危险,如果你认为我还能再傻傻地一口气继续收集下去,未免也太瞧不起我。” “……什么意思?” “收集越多目标伪像,生命危险就越严重。” 韦西莱看着女儿,轻声说:“我和你是一个队的选手,可是仅仅因为它叫‘韦西莱队’,好像危险就都集中到我一个人身上了。 “你也是这个队的人,你出现了哪怕一次生命危险吗?如果我在收集了大部分目标伪像后,一命呜呼,你还是能安安全全地顶着我的名头,继承我的伪像,继续进行游戏,享渔翁之利吧?” 非洲自保游戏谜底答案来了!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咱这个感谢章,永远也写不完) 有不少姥们性命都很稳妥,基本都第一时间看出来狒狒/鳄鱼/花豹在哪里了,你们下班回家时很安全,可以放心了。 倒是也有人留言说一个都没找出来的哈哈哈哈哈哈哈是谁来着快出来让大伙瞧瞧 下一个是吃掉了很多人的鳄鱼: 意料之外,没能捕到多少人的花豹姐姐(是的,是个姐姐,当时她在找自己的小孩): 还有大家都找错了的一张: 图中司机(知识丰富,消息灵通,堪称非洲第一狗仔)跟我们说,我们运气好得很,一般来说,哪怕是带客进草原的向导司机,也得要好几个星期才能看见一次花豹。 它们一般行踪很隐秘,白天更是罕见。 我们见到的这一只,是不记得自己把小孩放哪了……趁着白天日光明亮,可以四处找找孩子…… 实不相瞒,我以前并非没有见过花豹,谁没见过呢是不是。动物园里远远看见过,电视杂志上也不缺纪录片和照片。 但是在我第一眼看见花豹朝我走来时,我不知为什么,有点隐隐想哭——是一种被美,被自然撼动的冲击感。 我看见那么多动物,喜悦、激动、赞叹和“你怎么这么丑”的心情都有,但唯有花豹让我感动得想掉泪。 不是两只,只有她一个,是我把两张拼在一起了。 她一直走,一直找,我们一大堆车就一直紧紧跟着,司机们各展神通,转头、抢位、找角度,且彼此不挡着。所有人都在不断照相,一刻都不肯从她身上拔起眼珠。 那个时候,非洲草原上的交通有这么拥堵: 我们是最早看见花豹的车之一,后面源源不断还有更多车闻风而至。 我当时也觉得,我们这一帮人类举着手机长炮的,实在有点面目可憎了,在干什么东西,花豹在苦苦寻找自己的孩子欸,我们在这儿看稀奇? 但是你问我愿不愿意放下手机,面目可爱起来,我也是不肯的,舍不得。她太好看了。 花豹本豹并不在乎我们这群人类,眼皮都不眨一下,仿佛我们不存在,该干嘛干嘛: 也不光是她,所有动物都习惯了。 游客嘛,一头狮子跟我说,我们从小见得多了,没吃过,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晚饭。 我还谢绝了一头大象沿路兜售的矿泉水与口香糖。 可喜可贺的是,在我们离开的那一天,我问了司机,花豹找到她的小孩了吗?司机也特别高兴,说,找到了!小孩名叫树苗er。 (看看这个丝滑。) 顺便值得一提的是,大家都找错了的那张照片里的花豹,其实还是个小宝宝。 它们一共有四个(未知性别),在酷热日头底下张着嘴喘气,四个宝宝挤在巴掌大那么一点荫凉里,苦等它们妈妈回家。 ……对的,一旦在大草原上分开,是否还能再见,就是命运了。 我问司机它们的妈妈呢?司机说,浪去了。(原话是Partying) 好像……是猎豹妈妈认为到了这个年纪(10个月?)的宝宝,就不用管了……自己可以去浪了。 虽然宝宝很可怜,但一想到猎豹妈妈的partying结果,是更多的的猎豹宝宝,我就很想鼓励她多浪(再晚一点去就好了,起码你跟家里说一声呢)。 这几个宝宝如果不介意的话,跟阿姨回家也可以呀。阿姨给你们买猫粮,阿姨家有屋顶,晒不着,还可以洗澡……(猎豹喜欢洗澡吗?) 经过一番商讨,最终决定它们跟我回家。考虑到我一个人养不过来,现在分配一下: 来,是小世安哦~、南终1(下次有没有南终2)、月琢喜欢冒险故事你们三个分一分…… 也可以了,我这辈子居然还能慷猎豹之慨了。 今天感谢章又只感谢了四个姥姥……就接近了尾声。在临走之前,我再放个谜题上来吧。 你们猜图中这只鬣狗在干嘛? 提示:不是在嚼口香糖。 第296章 布莉安娜·死三角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越接近终点,就越危险。 韦西莱执意要在第四件伪像上打住,暂停统治游戏进程——会将他引向第五件伪像的《伪像报告》,在他看来,跟死亡预告已没有区别了。 “要继续进行下去,有条件。” 韦西莱竖起两根手指。面颊上鼓起一个圆包,又落了回去。 “首先,像你提议的那样,把秃鹫弄进人世里来,让它成为第二个我。” 这个主意,还是布莉安娜从《伪像报告》上受到的启发。 如果秃鹫可以进入人世取代市长,那么再多弄一个进来,让它“取代”韦西莱,怎么不行呢? 让“秃鹫韦西莱”代替他,在人世里行事走动,为他引枪挡弹、遭受意外和刺杀;真正的韦西莱可以一直待在安全室里,寸步不出——反正安全室中应有尽有。 “……韦先生,” 布莉安娜强忍着胸中千万条翻搅滑腻的蛇虫,说:“‘流言’在你那儿。你把秃鹫流言放出去之后,一直没有成真,我们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如果秃鹫一年后才进入人世……” 这期间,肯定会有新选手加入的。 韦西莱竖起第二根手指。“这就涉及到第二点了。找一个办法,让你和我一起共担性命危险。我认为这很公平,是不是?” 布莉安娜怔怔地看着他。 那一刻,她想起了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的母亲。 母亲站在沙发旁,略显局促不安,对正在人世中逐步上升的丈夫说:“这些东西都危险,别把布莉安娜卷进去就好。” 对不起,妈妈。 我套着的这一具,已不是你一点点滋养照料大的身体了。你就这么一个期望,也落了空。 布莉安娜明知道旁边还有两个保镖在场,但嘴巴仿佛自有主意,不受控制。“可是……爸爸。” 韦西莱像被烫了一下,扭头冲两个保镖说:“你们先去套室等我。别走远了,注意我的动静。” 狄兰似乎什么也没听见似的,脸上神色不动,与另一个保镖进了书房套间的侧室,关上门。 韦西莱慢慢扭转过一张脸,几乎是一截一截地转——布莉安娜是如此可厌的一种事物,他的脸和嘴都要挣满了劲儿,才不至于向她啐出一口唾沫。 二者明明丝毫没有相干,但她突然想到有一回自己碰上莫兰道时,后者不由自主的那一激灵。 生命里的阴影和光亮,原来贴得这么近。 “……我说过的。”韦西莱低声说,“我警告过你。” 布莉安娜没有出声。 “你不高兴?可是你也不想想,你遇见的危险,与你无关,只是发生在这个男人的身体上罢了。可我如果有个万一,就不一样了。你认不认同这一点?” 他停下来,等布莉安娜的回应。 她不回应,他也就不出声;在一室越来越坚硬沉重的寂静下,布莉安娜终于被压得低下脖子,点了一下头。 “好。我的意思很清楚了,不要让我重复。” 韦西莱个头矮小,眼睛却依然直视着布莉安娜的头顶,说:“在满足任一个条件之前,收集行动暂停。” 他重新坐回去,冲套室中的保镖叫了一声,随即对布莉安娜一摆手。 “你走吧。” 布莉安娜没有走。 ……收集行动暂停? 不,不可能的。 韦西莱朝她抬起眼皮。 “我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产生了这个念头。“我知道,危险都集中在你一个人身上的原因了。” “为什么?” “因为四个伪像都在你手上。” 布莉安娜如果仍是布莉安娜,或许心脏会砰砰地跳起来吧? “谁手上拿着目标伪像,谁就是真正参赛者,队友嘛,只是队友而已——这个逻辑很自然,对吧?” 韦西莱考虑了一会儿。 “我知道,实际上四件伪像并不都是真正放在你身上的。”布莉安娜补充说,“但另外三件的位置,也只有你知道,对不对?本质上,就是只在你手里。” 过了天知道有多漫长的一段时间,韦西莱终于慢慢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确实有这一个可能性。” 布莉安娜紧紧闭着嘴巴,等着下一句话。 “你认为……如果你掌握了它们的位置,你就也会承担一半风险?”韦西莱敲着桌面,若有所思:“但如果我面临的危险依然不变,只有你增加了死亡风险……” 出乎意料的是,不等布莉安娜开口,他却一拍桌面,下定了决心。 “值得一试。” 这么痛快?她反倒有点吃惊了——莫非当韦西莱没有处于恐惧中时,他是一个行事果决的人吗? “你跟我来,”韦西莱从桌后站起身,示意保镖也跟上。“我带你去看看另外三件伪像。” ……不怕她偷走吗?还是觉得,没有他的财力,布莉安娜做不成事? 庄园主楼有好几栋,彼此连接,绵延铺展,占地近三千平方米,从空中俯瞰时呈现一个拉长的、波浪状的L型;安全室正好处于“L”的交界点,深藏于地下。 安全室仅有三个房间、一个活动厅和一间浴室,以韦氏庄园标准来看,可算得上是寒酸。但它无愧于自己的名头——不论发生了核弹战争、病毒爆发、还是巢穴侵蚀,它恐怕都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布莉安娜对于它采用的材料、技术都不甚了了;她只隐约知道安全室的造价——那是一个连她听了都觉震撼的数字。 如此一个安全室,韦西莱却只按了一下指纹,门就轻轻松松开了。 他走下楼梯,朝地上的布莉安娜和保镖们一挥手,喊他们跟进来。 “……我可以进去?” “可以。”韦西莱近乎愉快地说。 布莉安娜原本为了避嫌,一直转身看着墙;她走到楼梯口,往下一扫,顿时明白了。 打开的,只是进入安全室的第一道门而已。 “安全室装备的是零信任系统。要打开它的门,需要很多道验证。但发生紧急情况时,是不可能站在门外一项一项验的……所以才允许用最快方式,先进入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韦西莱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你们此时看见的,不过是个门厅。” 假如门厅也装有消毒设施,红外扫描,摄像头……以及一个“电梯厢”的话。 “电梯厢”里,就是韦西莱进行验证的地方了。 除了指纹,还有虹膜、声纹、掌静脉识别;在生物识别之上,韦西仍需要输入一串36位随机密码——输入的方式、点按键盘的轻重、手指移动的速度……等等隐性个人标记,也早就被系统记录下来,成为了解锁所需的一部分。 然而这一切,仍不是最终的保险手段。 韦西莱忽然捉住了布莉安娜的手腕。 她汗毛一乍,又惊又疑的同时,竟还闪过去一丝荒谬猜测:爸爸想牵着她的手吗? 等布莉安娜随他走进安全室大厅里时,她冷不丁地刹住了脚步——那一瞬间,她动用了一切能调用的意志力,强迫自己不要尖叫起来、转身逃跑。 “你还记得这个吧?” 韦西莱背对着她,语气轻快地说。他刚刚亲身验证了一遍自己设下的铜墙铁壁,心情好了不少。“你小时候,我带你去码头仓库里试验过它……谁能想到,它恰好就成了目标伪像之一呢?” 布莉安娜不敢说话。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几乎紧挨着狄兰的胳膊了;她扫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背上、腋下,冷汗涔涔。 一个完全怒张、勃发着的黑色正方体,仿佛失去了约束的地狱,正立在大厅里,连照在它身上的光线也淹没死亡了。 狄兰瞥了布莉安娜一眼,压下了疑惑似的。 保镖们看不见张开的黑方,因为他们没有与韦西莱产生肢体接触。 “可惜,当年那个人物指令没起作用。”韦西莱摇摇头,说:“不然你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布莉安娜没说话,因为她怕自己一张嘴吐出来。 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想过那一晚在黑方里的经历了;本来她几乎可以假装,自己从来没有进去过了。 时隔多年,她又一次被父亲握着手腕,被领着站在黑方面前。但是这一次,韦西莱的用意却完全相反。 “另外两个目标伪像,都在里面。” 韦西莱近乎愉快地说。 布莉安娜怔了怔。 ……都在黑方里?他是这个意思吗? “假设有人进入了安全室,比如你现在吧,让我带进来了。可你如果不走进黑方里,也拿不到东西。进入黑方,自然就会被分解成一团团组成元素,再也出不来。” 韦西莱的手指,干干硬硬,像是被做成标本的山鹰爪。 “当然,如果我死了,黑方就失效恢复原状了,东西也会掉出来。”他一笑,说:“不过我死了,那么就不可能有人进得来这间安全室。” 韦西莱能走到今天,并不完全靠运气和伪像——在布莉安娜心中浮起一个单词时,它也从韦西莱口中响了起来。 “秃鹫或许可以。但是让秃鹫变成我,首先得让我与秃鹫近距离接触一段时间,对吧?所以‘秃鹫韦西莱’的产生,不可能瞒得过我。在秃鹫存在的情况下,我就会进入安全室。 “当我在安全室内时,系统进入封死状态,不允许外界再度进行任何验证。所以你看出来了吗?” 韦西莱终于松开了布莉安娜的手腕。 “这是一个死三角。一个只允许我出入的死三角。” 他转头看着布莉安娜,说:“如果有人想要夺得我的伪像,唯一机会,就是现在把我杀了。可是,很可惜……有狄兰他们在,办不到啊。” 原来如此。 怪不得韦西莱同意把伪像位置告诉她。 这是一种示威——这是在告诉她,没有韦西莱,她什么也做不了。 更新正在写!今天会发的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这一章好困难,我又给我自己写进死角里了……我挠头挠得都秃了啊啊啊 正在跟更新纠缠中,肯定会发,但可能赶不上12点了,你们先睡《伪像报告》更新正在写!今天会发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97章 府太蓝·新朋友小眼与达美乐披萨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世界上恐怕再难找出第二个像黑摩尔市一样方便的大都会了。 16日凌晨一点半时,府太蓝正驾驶着刚租来不久的车,在州际高速公路上疾驰。 韦西莱即将到来的死亡,将会成为一个地震式新闻;将有无数各方人马围绕他的死,展开地毯式搜查——他自然不能大剌剌地在半夜时,搭计程车去韦氏庄园。 就算16日的自己有不在场证明也不行;更何况以他对自己的了解,16日时的他,八成没有这种方便东西。 可惜,上州区庄园根本不在黑摩尔市范围内,无法从巢穴里想办法接近…… 巢穴与黑摩尔市,面积与界线完全重合。 府太蓝没有亲自去看过,但他听过不止一个猎人说,地图上黑摩尔市的边缘,也就是现实中巢穴的边缘。 人站在巢穴界线内往外看,只有一片光也扎不透的浓厚黑暗,墙壁一样,从四面八方把巢穴封死成了一间孤室。 他不知道过去是否有人曾在好奇心驱使下,走进过黑暗里。 但如果有的话,那人一定没能活着回来——至今也没有人知道那片黑暗是什么,或者那片黑暗究竟是否有边界。 光看韦西莱那种风声鹤唳的样子,就知道韦氏庄园内外,肯定有超乎想象的警戒。要是能从巢穴接近,自然就能避开他设下的一道道警戒线…… 可是如今,却只能靠府太蓝自己、两把枪,和刚刚从摩根家拿出来的三件伪像,去闯韦西莱设置下的关卡了。 噢,还有后座上的一盒披萨;以及手套箱盖子缝隙里的那一双眼球。 他大概应该感谢自己的巢穴解离症,在如此关键时刻,没有产生更要命、更扭曲的“幻觉”。 不过是手套箱被打开一线后,从漆黑中盯着他的一双眼睛而已嘛——那双眼睛老老实实、安安静静,比巢穴信纸上的文字可强多了,算是挺不错的旅伴。 “你说,如果你有用之不尽的财富,普通人想也想不到的资源,你会设置什么警戒?”府太蓝向手套箱问道。 眼球一动不动。 “你也不知道?” 眼球转了两下,又回到府太蓝身上。 “也是,你我都不在那个位置上,不知道能有什么选择。人嘛,很难想象出自己没见过的东西。让我从另一个方向来考虑这个问题好了。” 那就是,对于一个侵入者来说,什么是最坏的情况。 “最坏的情况是,一有人想对他下手,韦西莱就知道了。但是这个不太可能,基本可以排除。如果世上有人一动念,他立马就知道了,那他也用不着防范了,你说对吧,小眼?” 那双眼睛又扩裂了几分,眼球愈发从阴影里耸突出来,像是要证明自己不小。 “除此之外最坏的情况……让我想想。” 一个人开车很无趣;把念头付诸于声,也是一种对思绪的整理。 “根本无法接近他。或者说,一接近就会暴露,一暴露就会死。” 府太蓝一边思考,一边说:“庄园会采用白名单制度,只有名单上的人能够进入庄园及其周边范围。就算人在白名单上,像炸弹、枪支一类的东西,也根本不可能过得了防卫线……唔,这种拦截,靠武装力量和无人机就能做到了。除此之外,肯定还会利用伪像。” 他看着前方不断奔流滚入自己车轮下的公路,没有转头,伸手猛一合手套箱——正悄悄往外伸的手指被冷不丁一夹,那东西似乎痛叫了一声,又似乎没有,但总算缩回了手。 眼球再一次暂时放弃了爬出来的意图,挪进手套箱的边角里,紧紧盯着府太蓝。 “假设有伪像,可以在一定距离内察觉到‘恶意’,发出警报……或者一进入伪像探测范围,位置立刻暴露给警卫知道了,而入侵者本人还惘然不觉,对于入侵者来说,这无疑是最坏的情况。 “你说是吧?比如我这儿正摩拳擦掌,准备爬围栏呢,一抬头,发现头顶上无人机的枪口都做好瞄准了。” 小眼逐渐朝彼此靠近,两个眼球紧紧贴在一起。 “欸,过奖了,谢谢,不用这么热情地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府太蓝决定它这是在称赞自己心思细密。 “以最坏情况为前提行事的话……骗人我还擅长,可我怎么才能骗得过去伪像呢?噢,该下高速了。” 离韦氏庄园所在,只剩不到一小时的车程了。 府太蓝开下了高速出口,才一驶上马路,却发现停在路边的一辆警车立刻尾随上来,打灯示意他停车。 “警官,”府太蓝降下车窗,问道:“我超速了吗?” 警察态度很温和:“先生,这么晚了,你往哪去?” “回家。” 府太蓝用下巴朝前示意一下。从这条路往前开三十分钟,是一片富人社区,房产价格高得叫人对里面的狗也油然起敬。 “我从国外出差刚回来,我太太还在家等我呢。” “麻烦你出示一下驾照,”警察说。 府太蓝态度鲜明地皱了皱眉头,很不高兴似的,把手伸进裤兜里,取出钱包。“发生什么事了吗?” 警察仔细看过驾照,对比了照片、又确认过家庭地址,态度顿时又客气了不少。“乔森先生,您出差了有一阵子了吧?” “去迪拜了,走了两个月。” “怪不得。我们从上个星期起就接到通知,要在这附近加强警戒,除了本地居民,不允许任何人晚上在附近逗留徘徊。如果是有人路过,也得确认他们离开。” “出案子了?”府太蓝问道。 “不,只是为了加强防范。”警察递回驾照,笑着说。 ……是韦西莱吧。 这个国家里,钱都能买来总统当,更别提给本地警察部门临时加派点活了。 府太蓝接过驾照时,路灯光落在照片上,照亮了一个中年白人男性保养得宜的面孔。 摩根说过,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兄弟会。 中年,白人,男性,已婚,富有,驾驶着一辆奔驰450。这种人哪怕在凌晨两点钟的路上,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猜忌。 府太蓝松开了油门,在一道“私人领地请勿擅入”的警告牌处,慢慢停下车。 远处那一条私属林荫道上,横跨了一道架设着摄像头的高高铁门。铁门前那个……是武装岗哨? 他有点不敢置信,又看了看手机上好不容易弄到的卫星图。 从这儿到韦氏庄园,还有四十分钟的车程吧? 岗哨铺设得这么远? 虽然不知道那件假想伪像的监视范围有多大,但是假设它的监视范围与岗哨范围相近,或比后者更小,应该不会有错——毕竟超出岗哨范围,就进入公共马路了——这样一算,直线距离最多不超过三十五公里? “好吧,小眼。” 他往椅背上一倒,对手套箱里的眼球说:“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在骗过岗哨警卫的同时,也骗过那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伪像。” 眼球难得地转开了一下,好像想找其他路径爬进车里。 府太蓝从钱包里取出驾照,攥在手里,使劲甩了一共九下——九下过后,再把驾照举起来一看,就是一张空白卡片了。 如果刚才那个警察此时再看他,就会发现,车内不再是一个体面的、值得尊敬的本地住户了——司机不仅未成年,身上还带着一股浓浓的叶子卷味儿。 “唔……冒个险吧?” 他跟眼球商量似的说:“我觉得那个假想伪像的范围,应该不会把第一个岗哨也覆盖进来。毕竟这儿离公共马路很近,即使没有来来往往的车流,也不敢保证没有人走错路……如果一有普通市民靠近第一个岗哨,马上就发警报,甚至马上就动手杀人……那它带来的麻烦也太大了。” 眼球笔直地瞪着他。 “你也同意?太好了,小眼。”他很有耐心地说:“我背包里有一顶帽子,我准备把它拿出来。你就待在手套箱里,好不好?要是我把手伸进背包里时,发现你转移到包里去了,正准备咬我,我可要不高兴的。” 虽然好商好量地说过了,但小眼果然还是去了背包里——不过幸好他早有预料。 府太蓝将鸭舌帽戴上,伸了一个懒腰,随即从后座上抓起披萨盒。他打开盖子,咬了一口已经冷掉的披萨,扔回去,重新砰一下合上盖子。 车停得很远;在端着盒子走近岗亭之前,他没忘记用手背擦一擦嘴角。 “你是谁?” 没等走近,岗哨门就打开了,一个警卫站在门口,抬手示意他停在原地,不要再往前走了。 大概是退伍士兵,看起来训练有素;一个人出来看情况,另一个仍留在岗亭里。 “披萨,”府太蓝用闷闷的声音说,举了一下手上盒子。 “什么?”警卫一愣。 “什么什么?”府太蓝反应很迟滞似的,又慢吞吞地说一遍:“披萨啊。我是附近达美乐的。” “我没叫,你送错——” “那他呢?”府太蓝朝岗亭里一抬下巴。 警卫一怔,还是回头朝同事看了一眼。“不是你叫的吧?” 府太蓝另一手藏在衣兜里,握着嘴人偶。 另一个警卫从灯下站起身,摇摇头,眼神狐疑地停留在府太蓝身上。在他开口的那一刻,府太蓝立刻拨了一下嘴人偶。 “当然不是我叫的。你问问他,地址是哪里?知不知道谁叫的?这小子怎么会把披萨送到这儿来?” 对方生出疑心了——确实跟一般混日子的普通保安不一样。 “APP上的单,我怎么知道是谁下的。备注写着这条私路上,第一个岗亭……不就是这儿吗?”府太蓝的手从嘴人偶上松开,拿出衣兜。 “马上离开。”第一个警卫神色严肃起来,一手按住了腰间的枪。他的手指熏染着常年吸烟的淡黄。“带着你的披萨,现在就走。”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府太蓝最会演戏,声音都颤了起来,“我马上走……” 他扭头就走,脚步匆匆,一转身就回到了马路上。 站在一处树丛后,他掏出了嘴人偶。 “最后一个声音的主人,”他对嘴人偶说。“开始使用。” 嘴人偶一动不动,凝固雪白的空脸上,唯有一张鲜红饱满的嘴唇,嘟进半空里。怎么说呢,有点恶心。 但接下来的使用方式,才更恶心。 府太蓝叹了一口气。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非得亲一个伪像不可。他认命似的把嘴人偶举起来,把它掉了一个个儿,让它后脑勺贴在自己的嘴唇上。 幸亏不是嘴唇贴嘴唇。 “啊,看我这个记性!”他对嘴人偶的后脑勺说。 “啊,看我这个记性!” 岗亭里,第二个警卫张开嘴巴,喉咙唇舌一起共振,说出了同一句话。 “后面那一个岗亭的,好久前跟我说打算叫个外卖,让我帮着接一下……没想到他这么晚才叫,我给忘了!” 岗亭里,同时响起了一模一样的话。 “那怎么办?”第一个警卫转头看了看人去路空的黑夜——这是府太蓝想象的,但他觉得,应该与实际情况差别不大。 “你去看看他走远了没有?” 府太蓝对着嘴人偶说。“我给那家伙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叫了披萨。你把那个送外卖的找回来,算我欠你一包烟。” 他悄悄探头出去,扫了一眼——警卫亭的门打开了,刚才那一个警卫正嘟囔着走向路口。 府太蓝无声一笑。 第298章 府太蓝·前方的庄园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电影中的主角,往往一个手刀就能击晕敌人,确实是经过戏剧夸张了,一般人很难做到——但无论以什么标准看,府太蓝也觉得自己不是一般人。 谦虚固然是好品性,但自知之明也要有嘛。 十三岁的时候,就有一个好为人师的居民,把它生着九根手指的一只手攥成拳头,压在府太蓝后脑勺与颈部交接处,谆谆教导他:“……想叫人晕过去,就打这儿,知道吗?知道了?真知道假知道?” 不管他叫了多少次“真知道真知道”,居民依然很不放心。 “我看你不像真知道,这样吧,我给你来一下——” 等他醒来时,居民的手依然捏在他喉咙上。 “醒啦?现在知道了吗?人这个位置啊,是最脆弱的地方之一。你学会了吗?真学会了假学会了?” “真学会——” “我看不像,我再来示范一次。” 府太蓝来来回回、昏昏醒醒不知几次,还以自身体验了另外好几个脆弱甚至致命的部位——这么一直“学”下去,想必只有死人才能毕业。 他当年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居民手里逃出来;如今却竟对它有几分感谢了。 府太蓝掏出空白卡片,在昏迷警卫身旁蹲了下来。 “以这张脸生成驾照照片,”他一手持着卡片,对准了昏迷警卫的脸,低声说道。 小眼从树丛漆黑缝隙里,幽幽看着这一幕。 浮在空白驾照上的照片,果然是警卫的——因为府太蓝必须用另一只手撑开他的眼皮,所以照片里穿着制服的警卫怒目圆睁,好像拍照时才发现按快门的是杀父仇人。 “接下来……你叫什么名字呢……” 府太蓝一边说,一边在他身上摸索着,翻出了他自己的钱包和驾照。“马洛?” 空白卡片允许使用者凭空捏造一个身份,也允许“借用”真实身份;在面对陌生人时,捏造身份就够用了——比如租车、面对警察时。 但虚构身份应付不了熟人,府太蓝必须得把马洛的真实资料都借用过来,才能不叫后方岗亭里另一个警卫生疑。 被“身份盗用”以后,哪怕马洛亲妈来了,看着倒在地上的马洛都认不出来——只有当府太蓝再次把“驾照”甩上九次、将其清空,身份才会回到马洛本人身上。 正是因为它能借来身份、方便潜入敌方内部,府太蓝才会从摩根家仓库里挑上了它;这么好用的东西,目前却还没卖出去,自然是因为它有一个巨大短板。 一旦与人产生身体接触,哪怕只是肩头稍稍一蹭、头发丝轻轻一划,身份效果就会立刻消失殆尽。 ……刚才从警察手中接过驾照时,可别提他的手指翘得有多纤巧了。 府太蓝把警卫扛回车上,捆好、堵住嘴,往车后箱里一塞。虽然嘴堵住了,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意思意思,把披萨往警卫胸口上一放。 “请你吃,就算赔偿了吧。” 从他身上摘下了枪,府太蓝挎起背包,不忘招呼一声小眼,重新走回岗亭。 另一个端坐着的警卫,完全忘记了前不久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不,更准确来说,是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正看着他问道:“你出去干什么了?” 伪像真是了不起的东西。 “去抽了根烟,”府太蓝说着,将背包悄无声息地放在墙外,站在门口,打量了岗亭一圈。 金属探测器,对讲机,电话,几个监视屏幕……马洛的岗位就在这儿。 他是值夜班的,一时半会估计还不到下班的时候。 就算下了班,这种基层警卫也跟韦氏庄园牵扯不上关系。 如果自己离开这个岗亭,擅自往庄园内部走,恐怕走不出去十步,一路上的岗亭和庄园内警卫都要得到消息了吧? 格林秘书的声音,虽然也存在嘴人偶里,可是离他太远,够不着,不能利用格林下指令,把马洛叫去——用他人嘴巴说自己想说的话,也有个距离限制:最多不能超过一百米。 接下来,该怎么往里走? 而且还不知道庄园中那一件假想伪像,究竟是否能看穿“身份盗用”卡片的效果……万一它还能检测到武器、装备或敌意,可就更麻烦了。 真不愧是韦西莱设下的关卡,密不透风,够让人头疼的。 府太蓝愁得直咬嘴皮;小眼从桌下的阴影里探出来,依然盯着他,对另一个警卫的大腿视而不见。 “你站着干什么?坐下啊。”另一个警卫说。 岗亭这么窄,进去坐下,就很可能碰上对方。 “噢,我今天晚上有点乏,我站一会儿,免得睡着了。” 说真话很难,谎话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另一个警卫伸了个懒腰。“这个班,是够熬人的。” “格林秘书之后,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吧?”府太蓝决定赌一把,看了看时间,说:“自从他来,都过去……过去多久了?” “一个半小时了,”警卫不疑有他。 很好,格林秘书确实来了。要是不幸踩中那个小概率,发现格林秘书没来,府太蓝就只好用枪弹让警卫闭嘴了。 虽然面色平静,但府太蓝脑子里已经爬进来了一个居民,正在冲他喊,怎么办好呢怎么办好呢怎么办好呢—— “对了,”他冷不丁直起身体,“有人送披萨的事,得汇报上去吧?” 警卫转过头,皱起眉头。 “他说的地址,分明就是这个岗亭。你没叫外卖,我也没叫外卖,但肯定是有人叫了……说不定是有人要利用送披萨的那个小子看看情况。我搞不清意图,以防万一,报上去比较好吧?” 府太蓝此时就像在浓雾里开车,车头灯光只能照亮前方一小截路,还看不清该怎么把前路走完;但他只能随着车头灯光似的直觉,一点点往前走。 “他不是走了么?”警卫仍有点犹豫。 “应该是走了,”府太蓝仰起头,回忆似的说:“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他前脚一走,我不是后脚就紧接着跟出去抽烟了吗?可我没看见他,也没看见附近有车……他好像一出去,人就不见了。” “你确定?那可怪了。”韦西莱用的警卫,果然比一般人警觉,抄起电话说:“报上去总没错的。” 府太蓝看着他按下一个快捷键,接通电话,才轻声说:“用免提,我也能补充几句。” “安全中心,这里是一号岗亭。”警卫对着电话说,“我们这儿刚才有一个情况,想报备一下。” “请讲,”一个男声应道。 警卫把有人来送披萨一事说完,安全中心顿时有了反应:“我立刻联系附近的披萨店确认。” 送错外卖,都能叫他们这么紧张——韦氏庄园里的弦,显然绷得很紧。 紧得就要在今晚断掉了。 “噢,另外还有一件事。”府太蓝有了主意,说:“我们两个不能擅离职守,走得太远,加上地方又大,所以我们也没有检查过,那小子是不是把披萨盒留在附近了。” 另一个警卫看了他一眼。 “你怀疑可能有炸弹?”安全中心马上问道。 “我也不知道呀,”府太蓝打蛇随棍上地建议道,“要不你派几个人过来搜一下?两三个就够了,我也可以帮手找找。” 庄园警卫来得很快。 一号岗亭与庄园之间有四十分钟的路程,但只过了不到半小时,府太蓝就看见远方路上亮起了车头灯。 “我带你们过去看看,” 等三个警卫下了车后,府太蓝主动请缨,“我当时是看着他拐过这个路口的,隔了不到一分钟,我也出来了……” 他挑了一个看起来最没威胁性的警卫,跟在后者身边,走上公共马路,说:“……你说奇怪不奇怪?格林秘书之前来时,还吩咐过一句,说今晚很关键,可能会有人接近……我们是不是分散开找比较好?” 当那个警卫分开树丛,以手电光梭巡地面时,几乎是把后脑勺亮给府太蓝,等着他动手一样——此时此刻,又不免要感谢居民老师教得好了。 这一次,他下手又重又狠。 如果警卫能懂事地顺势死去,那自然就方便了,不过可惜,他不太懂事。 换一个身份,已经成了轻车熟路之事;至于昏迷过去的那个警卫,府太蓝摘下枪后,把他往树丛里一推——夜色里,看不出来这儿还藏着个人。 一时半会的,他醒不过来。 反正他的身份在自己身上,就算他醒了,跑到一号岗亭,也只会被当做可疑人物驱逐掉——至于马洛的“失踪”、可疑人物的接近,自然会被一号岗亭再次汇报上去;但那都不要紧。 一旦府太蓝成功潜入庄园,多一些风波、阴影和慌乱,对他来说反而是可趁之机。 就这样,在十五分钟以后,他随着另外两个庄园警卫一起走回了大门内。 这是府太蓝今晚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进入了庄园。 “马洛去抽烟了,让我跟你说一声。”他对岗亭里的警卫笑了一笑,说罢,自然而然地拉开车门,坐上了车。 三个人一辆车,谁也碰不到谁。 另外二人丝毫没有发觉,同车之人已经换了一个,不以为然地交谈几句,猜测送披萨的少年到底是什么企图。 车子发动了。 韦氏庄园就在前方夜幕下,遥遥等待着府太蓝。 你们见过丧尸请假吗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我给你们表演一个 今……今日不更……痛苦……鼻涕……啊啊啊……脑子……吃脑子……坍塌……《伪像报告》你们见过丧尸请假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99章 双拼视角·府太蓝与布莉安娜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防卫塔尖尖直立在黑夜里,与奢华庄园格格不入。 换班的无人机,如同脱离母巢的一群巨蜂,在府太蓝推开车门时,正好从他头顶划过,嗡嗡地四散没入夜幕。 ……他已经进入伪像监视范畴了。 庄园一定知道他来了;但何时能看穿他是入侵者,还未可知。 从现在开始,府太蓝知道,自己随时可能需要动手了。 任何一个通讯,一个眼神,空气里一点轻微颤动……都有可能是攻击到来的先兆。 他紧紧抓着背包带子,故意落后两步,跟在前方二人身后,往安全中心走;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无可逃避的巨大眼球之下。 韦氏庄园东侧独自立着一幢小楼,与庄园并不相连,主要是分配给员工和保镖住的房间;地下一整层,都改建成了安全警戒中心。 遥遥路过庄园主楼时,有一群缓缓徘徊的低矮黑影,忽然顿住四足,接着朝几人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立耳,毛发丰厚的脊背,大型脚爪拍打在地面上的声音…… ……是一群狗?总不能是狼吧? 府太蓝咽了一下嗓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喂,罗威尔,你别拖拖拉拉的,” 前面一个警卫回头叫了他一声,对那一群越来越近、体型堪比巨狼的黑影视若不见。“嗯?你出来的时候,拿了个包吗?” 府太蓝将背包挎在肩上,压根不接他的话茬。“你走你的,管得挺宽。” 那人笑骂一声,扭过头。 一头黑影踱着步子,笔直走向府太蓝——看清楚的那一瞬间,他差点一激灵叫出声来,不由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韦西莱的风格还真是一如既往,就喜欢在人间里搞些巢穴的东西。 这些似狗似狼的大型生物,离近一看就会发现,不可能是任何一种人间生物:尽管其他部分与狼没有不同,但吻部长长突伸着,足有二三十厘米,布满一条条窄窄细细的缝槽,精细得简直像人工打造。 每一个覆盖着短毛的细槽里,都插着一张…… 啊? 那是内存卡吗? 府太蓝瞪着它,愣了好几秒钟,直到那“狼”的鼻头一皱一皱,使劲吸了好几下气,他才回过神,匆匆跟上前方警卫——回头看了一眼,那“狼”已对他失去了兴趣,又转身踱远了。 它是起什么作用的? 反正瞎猜也没用,府太蓝加快脚步,暂时将这一个问题放下,跟着前方二人一路刷卡验证,进了电梯——电梯门一开,眼前就张开了一个宽广、忙碌,简直像是热线电话中心似的办公区。 一排排监视屏幕,带着深黑色操控台,像几条长龙似的游出去,又掉头,折出几条走道。 戴着耳麦的安保人员,似乎是按监控台为单元分配;每一个人,好像都负责监视一部分庄园区域。在电梯门刚一打开时,府太蓝恰好捕捉到半句话——“4:42分,Prima就寝中,位置依旧不变,周围人员无变动异常……” 府太蓝低头扫了一眼手机时间,现在正是4:42分。 Prima是韦西莱的代号吧? 也就是说,每一块划分区域,都有人24小时监视动静;受保护目标的行迹,以每一分钟为单位进行跟踪更新…… 但让府太蓝一时惊讶得连迈步都忘记的,并不是这一点。 他盯着电梯正对着的、几十米远外的一面墙,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份投映在墙上的人名清单。 【11月16日,过去三十分钟内,方圆十公里内新增人员】 【11月16日,4:42AM,方圆十公里现有人员】 他顶替的这一个“罗威尔”,和另外两个警卫的姓名,正赫然列于第一个列表下。 在每个姓名下,还有一系列子菜单:个人资料,所在位置,携带物品……目前都是收起状态,一时看不出该怎么打开。 府太蓝低低地吐出了一口气,感觉手心里泛了一层凉汗。 幸好…… 幸好他顶替的,是一个从安全中心派出去的警卫。 三个内部人员的名字,从安全中心出去了;同样三个内部人员的名字,又重新回来了——这件事太合理正常,所以安全中心的职员,谁都没有想到要点开看看详细资料。 否则的话,只要一打开“携带物品”子菜单,他们就会立刻意识到,“罗威尔”身上带着好几个不对劲的东西……即使不是人人都识得伪像,负责警戒安排的总负责人,也必定能一眼就认出来。 这么密不透风的安全网……韦西莱怎么还会死了? 即将杀掉他的人,是从什么地方进行突破的? 距离韦西莱死亡,最多只剩下一个小时了。 府太蓝必须先一步找到暗杀者的突破口——他才能趁机获得渔翁之利。 第一件要做的事,是得把他自己光明正大地送进庄园里去;而这一点,已经几乎难如登天了。 即使是安全中心里值班的警卫,不到轮岗时,也没有进入庄园的权限…… 看来这个身份,也必须要换掉了——况且,他们恐怕马上就会对自己生疑的。 恰好他知道有一个人,或许是换身份最理想的对象。 *** “……一号岗亭的警卫,到现在也没回来?” 布莉安娜揉了揉两个眼角。就算是眼下这种奇异又难以定义的状态,她依然会觉得困累,真是说不通道理。 已经四点多了,才刚合眼不久,就被安全中心打电话叫醒,半居民也会受不了。 “是的,据说失踪已有四十分钟了。一号岗亭请求指示,于是我们又派出几个人去搜索,现在还在路上——” “又?”布莉安娜捕捉到了安全主管的用词。 负责安全中心的主管不是猎人,也无义务向布莉安娜汇报警卫工作;唯有当他认为,事情可能涉及到伪像时,他才会临时寻求“格林秘书”的意见和帮忙。 送披萨的人,也是一转身就不见了啊。 布莉安娜一边听,手指一边轻轻敲着桌面。 ……风波来了。 越接近终点,危险也就越凌厉。 如今她知道伪像位置了——尽管没有韦西莱允许,她永远也不可能触及它们——眼下的危险会将她也一起卷进去吗? 为了那样的父亲再死一次,可就太恶心了。 “仅让人失踪没有意义。” 更何况,失踪的还是一个最基层的、看大门的警卫。说句不好听的,他还不配成为目标。 布莉安娜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 她站起身,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连衣服都没换就睡着了,好像是离开安全室后,她太过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另一个世界,把这一个人间忘记似的。 “让人失踪后,自己补上那个人的位置,偷偷混进来,恐怕才是暗地里那个人的用意。” 除此之外,布莉安娜简直找不出让基层警卫失踪的理由——除非一切只是意外和巧合,比如那人只是抽烟时被车撞了。 但在集齐了四件伪像的关键点上,她不相信巧合。 “这个模式很清楚。现场应该有某个总人数的时候,却总是少了一个——因为顶替了原主的人,必须要把原主丢弃掉才能顶替他。等他再换到下一个身份时,上一个人就自然呈现失踪状态了。披萨店外卖员是第一个,那个叫马洛的警卫是第二个。以这个模式来看,警卫恐怕早就出事了。” 第一批去搜寻披萨外卖员的三人,一个也不少地回来了,这就说明,顶替了一号岗亭警卫马洛的人,很有可能又混在那三个人之中,潜进庄园里来了。 “……有这种伪像吗?”安全主管迟疑地说。“像接力棒换棒一样……换身份?” “巢穴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不存在的。” “我立刻就把那三个人找来——” “可以,”布莉安娜从桌上抓起几张小小卡片,大步走出门,说:“但我想,你恐怕找不到其中一个人了。” “我会再打来的,”安全主管说完,挂断了电话。 布莉安娜走出主楼侧门,大步进了庭院,吹了一声口哨。 “头狼?”她站在草地上,叫了一声。“头狼,请你过来一下!” 过了一两分钟,一个垂着头颅、脊背高高的黑影,从林子里慢慢踱步出来了。它一步步穿过黑夜,穿过路灯,皮毛闪烁着幽亮反光,仿佛一道流动着的、纠缠着的噩梦。 布莉安娜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卡片,从中挑了一张。 看着像卡,摸起来却是骨头质地,或许更应该称为“骨片”。 在今晚——不,应该说是15日晚上了——会见府太蓝时,她就带着这一张骨片。 她不相信巧合。 如果今夜无风无波地过去了,那么布莉安娜还可以相信,府太蓝之前只是不小心打错了电话。 现在再一看……未免太碰巧了。 自己在来庄园的路上,他“打错”了电话;自己来到庄园后不久,就有人利用伪像,悄悄潜进来…… “这一个里面,” 在头狼的眼珠子前,她轻轻伸出手,将骨片滑进了它吻部上一个空着的小小细槽里。“有一个气味的主人,名叫府太蓝。” 头狼轻轻地张开了嘴;唇裂越张越大,逐渐勾起,直至它变成了一个与人类无异的笑。 府太蓝的气味——或者说,在巢穴生物眼中,属于府太蓝的气味——登时涌了出来,浓郁地、丝丝缕缕地攀爬挂附在半空里,仿佛生了许多触足的浓雾。 那气味又冰凉、又空洞,边缘闪烁着近乎艳丽的血银色光泽;光泽在转瞬之间腐化了,流淌滴落下来,烧灼得草叶都开始“咝咝”冒白烟。 每个人的“气味”,都会现化成不同的模样。 布莉安娜一直没能提起勇气,问一问自己的气味是什么样的。 “……在噢。找到这个气味的主人了。”头狼以极标准的人言回答道。“‘府太蓝’就在附近。” 果然。 还不等布莉安娜问出下一个问题,她的手机忽然嗡嗡响了。 她看着屏幕上的“府太蓝”三字,慢慢直起了腰。 第300章 双拼·府太蓝之死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布莉安娜顿了几秒,按下通话键。 当她以一种完全平静的语气,“喂?”了一声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笑。 ……咦? 她抬起手,发现面颊上浮起了微笑的丘陵。 好奇怪……她的手指尖落进张开的幽黑嘴角里,牙齿轻轻一咬,咬回去了未响起的一声笑。 电话那头静了静。 有时候,不能被五感捕捉、扑动在混沌暧昧下、在文字语言之间逃离游走的东西,却不知怎么,依然能被人感知到—— 比如现在,布莉安娜简直像是亲眼看见一样,感觉到府太蓝是在电话接通那一刻,刚要说话,却忽然止住了的。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呢? 啊哦,自己也没有说话嘛。 “府太蓝?” “……你醒着。” 府太蓝轻而含混的嗓音,在夜幕下,贴着她的耳朵响起来。不是一个猜测,是一个陈述。 “为什么你醒着呢?”府太蓝低声说,“现在快凌晨五点了。Prima都早已经上床睡觉了。可你接起电话时,既平静又清醒,没有被我吵醒的倦意,也没有突然接到我电话的诧异。” 他顿了顿。 “刚才有人忽然叫那三个警卫马上去找主管,这一点就已经让我警觉了。” 他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一样,问道:“……那个主管是猎人吗?还是他已经跟你聊过了?我混进来的手法,你们知道了?” 布莉安娜拿开手机,深深吸一口气,重新把电话按回耳朵上。 “你这小孩真烦人。原本我还以为,可以抢占一点先机。” 既然府太蓝通过她接起电话时那短短一个单词就察觉到了不对,自己再假装也没有必要了。 府太蓝好像接过了班似的,轻轻笑了起来:“谢谢夸奖。你们到底在怕什么啊?真是的,我这么小心,还是一进来就被发现了。” 如果现在她马上发出警告,就会让庄园立刻进入一级警戒状态:主楼内每一层楼都会降下防弹门,彻底阻断楼层之间的连通;主楼墙外会亮起一圈激光网,将任何一只敢靠近的飞虫完全汽化。 至于韦西莱,自然会第一时间进入安全室。 安全室甚至有一个独立的备用供氧系统;因为他担心一旦出现危险,连其他地方流进来的空气都不安全。 ……真够可笑的。 布莉安娜像是一只玩毛线球的猫一样,在脑海中拨弄了几下“示警”这个念头,看着它骨碌碌滚进了角落里,就懒得再碰了。 “你要怎么样?”她问道。 “你为什么会问这种话?” 府太蓝声音里像是含着烟雾似的——不,他好像真的刚抽了一口什么。“你发现我的存在了,优势完全在你那边。把整个庄园动员起来,用上一切能用的手段来抓我……想必会很壮观吧?干嘛要问这种……好像你被逼得没办法了一样的问题?” 布莉安娜发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此一问。 好像下意识地就问出来了。 啊……不,她知道的。她隐约知道答案的,她只是还想对自己撒一阵子的谎。 “我不必发布警告……毕竟韦先生那个人,事后如果知道你潜伏进来,那么就算我及时抓住了你,他也不会褒奖我尽忠职守。他只会责问我们为什么会让你潜伏进来。” 这几句全是真话,虽然不是主要原因。 “要找到你,还用不着让整个庄园都进入警戒状态。” 她按下静音,对面前的头狼问道:“他在哪里?” 头狼一声不出,转身就走向了黑夜;浮动在半空里的、府太蓝的气味,渐渐消散于它身边。 布莉安娜快步跟了上去。 电话中,府太蓝轻轻“嗯”了一声——那声音太干净,令布莉安娜突然意识到,他年纪确实还太小了。 “那我等你来找我噢。”府太蓝小声地笑了一声,下一秒,挂断了电话。 他在哪里?这么有把握,不会被抓到? 就算布莉安娜不发布警告,她依然可以在不惊醒韦西莱的前提下,让安全中心撒出人手去——无人机、警卫犬、伪像……等等可以用上的手段,更是不知有多少。 要是他仍然在安全中心楼内,那就更简单了。 她没有叫府太蓝好过的打算。 “喂?格林秘书?”安全主管在第一声铃声响起,就立刻接起了电话。“你说得不错,刚回来的三个人中,有一个叫罗威尔的警卫不见了。” “立刻封闭安全中心所在的那一整栋楼,” 布莉安娜跟着头狼,越走越快,已经能看出它即将要去的是什么地方了。“我马上要到了。潜入者就在那栋楼里。除了让我现在进去之外,不要再放任何人出入。” 头狼对于气味位置的把握,精确得不会差出半米;它认定了府太蓝仍然在安全中心楼内,他就不可能藏在别的地方。 “等我进去之后,除非抓到他,否则谁都不能离开,包括你我。”布莉安娜又强调了一遍;她已经快要大步奔至侧楼门口了。 “我知道了,”安全主管答道。 “我将马上给你副手去电话。” 她把丑话说在了前头,“为了避免你也被顶替,我会告诉她,侧楼已经进入封锁状态,你本人同样不被允许离开安全中心。” 府太蓝的电话与安全主管的电话之间,相隔不过十几秒,他应该还没能对安全主管下手;但是不能不防着一点——毕竟她还不知道,府太蓝是否能在身份之间自由切换。 “没问题。”安全主管说。 一个府太蓝,至少不能同时伪装成两个人。 只需要分别警告主管和副手,让他们封锁侧楼、监视彼此,就暂时不必担心府太蓝浑水摸鱼。 她走向大门之前,最后向头狼确认了一遍。“目标就在这里面?” “是的,府太蓝就在地下一层安全中心,右手第一条过道,第三个房间里。” 头狼顿了顿,忽然一笑。“噢,不。他移动了……他现在去了大厅旁的过道。怎么样,让我跟你一起进去吧?毕竟是这么大一栋楼……有我的气味定位,不管他躲在哪里,一下子就能找到噢?” “绝对不能允许该生物进入人类正在使用的建筑物内”,是妥善利用头狼的第一条守则。 布莉安娜考虑了几秒。 遥遥地,她已经听见了楼内传来了进入封锁状态时的紧急警报声。 布莉安娜一转身走向大门,朝身后扔下一句:“来吧。” 好像脑海中有一条稳定的、搭建着人类常识的神经,随着这句话,“啪”地一下断了。 ……我早就不该被束缚到现在的呀,爸爸。 *** 有时候,人真是不得不感谢命运里一些细微好运。 即使原计划受阻了,他不能再用一个电话骗出格林秘书、再顶替他的身份了,府太蓝也得承认,眼下情况还不算最坏的。 比如说,格林秘书出于某种隐秘的、含混的理由,即使发现了他,也没有响起通告全庄园的警报——韦西莱万一藏进他肯定用上了铜墙铁壁的老鼠洞里,就算府太蓝对自己有信心,揪出他也一定很麻烦;更何况,韦西莱绝不能活过今夜。 因为命运注定了。 这已是府太蓝今晚的第二份好运了。 第一个好运气,是当有人来通知三个警卫去见安全主管时,三人已经分散开了——“罗威尔”是第一个接到通知的。 这份好运并非全无来由:因为府太蓝根本不知道罗威尔的职务是什么,该干什么,也无意顶替他去工作;当通知的人找上他时,他正好在寻找安全中心负责人的办公室。 也就是说,在那三个警卫之中,“罗威尔”是离安全主管最近的人,自然也就成了第一个接到通知的人。 ……莫非那三人已受到怀疑了? 府太蓝那时点了点头,面色神色一点不变,朝通知他的女职员一笑:“需不需要我代你去叫他们?他们刚才好像去厕所抽烟了。” 那女职员果然一皱眉头:“怎么去厕所抽烟?那你跟我一起来吧,你进去叫人,我在门口等。” 要在路上找个机会并不难。 安全中心里的人各司其职,没有人在走廊和房间里徘徊巡查,也没人听见女职员喉咙里一声闷叫。 他一向对大姐姐很温柔,所以他也不敢肯定,自己打晕她时,是否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又或许是生怕自己放轻了动作,所以下手尤其狠? 不过,不管她能晕过去多久,自己的动作都要加快了啊。 虽然情况完全不同,但是府太蓝也忽然理解了一路走一路丢下尸体的连环杀手,为什么会被警察逐渐缩小包围圈了。 他老老实实地去找到另外两个警卫,让他们去见安全主管;还跟安全主管说了一会儿话,告诉他,自己没能找到那个叫“罗威尔”的警卫。 “果然……” 安全主管是一个头发已稀疏了、模样仍算精干的中年人。他瞥了一眼府太蓝,脸都紧绷着,说:“我明白了。你先出去,我有话要问他们两个。” 果然? 他好像对于“罗威尔”的失踪,不怎么吃惊啊。 难道说,对方已经猜到他是用什么手法混进来的了吗? “好的,” 府太蓝掏出了衣兜里的手,不再碰触嘴人偶了,冲另两个警卫一点头,离开了负责人办公室。 他回到洗手间里,站在昏迷的女职员身旁,把“驾照”甩了九下,恢复成府太蓝的身份,给格林打了个电话——格林那一声“喂”,就让一切疑惑落地了。 真是的,就不能多给他几分钟吗? 原本还打算顶替成安全主管的身份,把格林叫出来呢…… 果然世事不肯为他顺顺利利。 府太蓝叹了一口气。 格林是虚张声势吗?好像不对。 格林肯定仍有底牌……对方毕竟是韦西莱的人,资源、钱财和伪像都取之不尽。 要是在明知有潜入者、且知道潜入者是谁的情况下,依然只能靠人力傻找的话——那,那也太傻了嘛。 为了以防万一,他得做一点准备才行。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他必须以自己本来面目走进安全中心里…… 府太蓝权衡一会儿,感觉时间已不多了,终于一咬牙,将皱巴巴的帽子从衣兜里掏出来重新戴上;他深吸一口气,迈步出门。 他就这样走进了警卫职员来来往往的安全中心里,一步步顺着过道往前走;在不知道走到第几步时,有人就远远地看见他了,余光里那一张脸上,浮起了模糊的疑惑。 第三个好运,似乎不能算是完全的好运。 就在府太蓝被人注意到的同一时间,大厅里蓦然转起一阵一阵红色信号光——警报声在那一刻,使无数人的注意力都抬向了半空里;有短短片刻,再也没有人去看戴帽子的少年。 “……从现在起,禁止出入……再重复一次,本楼进入封锁状态……” 不好的地方是,被关起来了,搞不好马上要被瓮中捉鳖。 格林果然知道我的位置——他怎么知道的? 不管怎么说,他马上就要到了吧? 格林来得比他预料得还要快。 “府太蓝!” 遥遥一声断喝,定住了府太蓝的脚步。他转过头时,身旁前不久才跟他一起坐车回来的警卫之一——似乎叫杰西?——轻轻抽了一口冷气。 格林秘书站在大厅里,冲他抬起了枪口。 在格林身旁,一头巨型狼似的巢穴生物,正摇摆着头颅,闻嗅着周围空气;它的头转到哪儿,哪里的人就一个激灵,急忙往后缩。 ……就是那个东西,确定了他的位置吗? “抱歉了,”格林秘书近乎平静地说。 他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对准府太蓝的面孔,扣动了扳机。 第301章 双拼视角·布莉安娜和……谁?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子弹钻入了府太蓝的额头里。 从布莉安娜看见府太蓝那一刻,到她按下扳机,甚至不超过三十秒。 对方是圈子里的“天才猎人”;身具如此盛名,怎么能让他有一个发挥实力的机会? 他想要什么,他怎么进来的,他掌握了什么……都不重要。 人死了就不会出问题了。 布莉安娜跟随着子弹与枪火,一步步往前走,清空了弹匣里每一颗子弹。 一声又一声沉重枪响,打断了原本系紧府太蓝的那一根无形绳索,打得他四肢头颅朝西面八方软散、滑转,就像要被海浪扯散的一张纸,最终伴随着一声闷响,重重跌在地上。 人倒下之后仍有短短一瞬间,空气里层层迭迭、深深浅浅,尽是热烈艳丽的血红。 人们的惊呼声,翻倒的椅子,匆匆脚步和仍盘旋着的警报声……全退向布莉安娜身后,化做面目不清的背景。 “格、林秘书……”有人叫道。 不管这算不算是谋杀罪,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 原本站在府太蓝身旁的几个人,为了避流弹,此刻有的趴在地上、有的躲在椅子后;几乎每个人都从一脸血红中,瞪着一双雪白眼球,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布莉安娜低头看了看府太蓝尸体。 除了额头上被打了一枪,面容完整无毁,眼睛半睁着,似乎还有无数谋划、无数手段,没来得及用,就随大脑一起碎烂凝固了。 即使不去看,也能感觉到周围隐隐的不安和慌乱——即使这里是警卫中心,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见过死人的;更不是每一个人都做好了上班时会看见杀人现场的心理准备。 “我得到线报,这是携带杀伤性武器潜入私人领地的恐怖()分子。” 她懒得安抚人,却也不得不稳一稳场面,扬声说:“我要检查一下尸体,然后该通知警方就通知警方,该清理现场就清理现场,有什么责任我来负。你们各回原位,继续工作。” 话是这么说,但仍有不少回不过神、站在原地愣愣盯着的人。 布莉安娜张开嘴,说:“警戒状态可以解除了,他是单独行动的。” “明白了,”安全主管脸色青白难看,但还算镇定。“我叫两个人,把他搬到房间里去?” 搬到房间检查,少了四周眼目,自然更方便一些。 至于什么保护现场一类的顾虑,布莉安娜自然连理都没有理会——韦西莱一方给出什么说法,警方自然就会接受什么说法,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安全主管挥手叫了几个人,将尸体蒙上外套,抬走了;旁边不远有一间小会议室,有人推开门后,负责搬运府太蓝的两个男人,将他“咚”一声扔在桌子上。 布莉安娜张开嘴,说:“汉斯,你去一趟庄园,替我跟韦先生汇报一下情况,把那狼也带出去。” 一个满脸是血的员工,闻言点点头,转身朝头狼走去。 “等等,”布莉安娜忽然心中一动,生出一个念头。“头狼,府太蓝现在在哪里?” 毕竟对手是身负“少年天才”盛名的猎人。 几十秒钟,数颗子弹就打死了的人,哪怕看起来正是府太蓝,她也不敢就这么托大地认为,他确实简简单单地死在了自己手下。 不知道是因为建筑物内灯光明亮,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与刚才夜幕下时相比,此刻看见它的人,绝不会误以为这东西跟狼有任何关系了。 “府太蓝不就在这里吗,” 头狼的嘴此刻裂张至尽,下颌好像是从胸口里打开的一样,形成一个大得不合理、隧道般的幽黑深洞。 从黑洞深处里响起的声音,带着几分油润、隐约的欢愉,就像是它正为了一件只有自己才知道的事情而得意——布莉安娜登时绷紧了一根弦。 “那我换个问法。我杀死的这个人,是府太蓝吗?” 那一张好像是连胸腔都打开了的幽黑嘴洞,仍旧凝滞着,没有变化。 没有声音。 “……头狼?” 布莉安娜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它。 头狼嘴洞里仍是一片死寂的漆黑。 在它大张着的黑洞上方,那一双带着红血丝的、毋庸置疑属于人类的浑浊眼珠,十分吃力似的,使劲转到了身子一侧——那模样,简直就像是嘴里说不了话,只能拼命以眼神示意一样。 布莉安娜抬起目光。 头狼身后,有个戴着帽子、低着头的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谁? *** 就算是府太蓝,也不可能逃得过子弹。 小眼浮在几米之外一张办公桌底下的阴影里;他身上也没有任何防护型伪像。 再加上格林开枪杀人时不假思索,几乎迫不及待一样——仿佛他完全游离于人世后果之外,全无一点顾忌——更是连一点闪躲逃避的可能性也没有留下。 所以府太蓝唯一下场,自然只有中弹、倒地、身亡。 真看不出来,格林够狠的……他心想。 不仅开枪开得快,在府太蓝额头中了一弹之后,他还依然不放心,紧接着又打空了手枪里所有子弹。 还是一个未成年人呢,杀得也太毫不犹豫了吧? 看吧,府太蓝早在额头中弹那一瞬间,就已经死透了啊。猎人也是人,一颗子弹就够用了。 他看着府太蓝像断线木偶一样倒在地上,忍不住挪开眼睛,低下头;脸上湿湿热热,溅得尽是府太蓝的血。 格林秘书走到府太蓝尸体旁边,打量几眼。 真是的,明明血都已经快从府太蓝身体里逃尽了,人也早就死透了,他脸上依然挂着一副谨慎疑虑,似乎不敢完全相信似的。 还要怎么死,才算死?府太蓝已经死无可死了啊。 “……你们各回原位,继续工作。”格林转头冲大厅里的人安抚道。 怎么可能在目睹杀人现场之后,再若无其事地回去工作呢? 别说有不少人只是做辅助性工作的了,就算是有这个心理准备的保镖警卫,也不能把死人当成脸上的血,一抹就抹掉吧……哦,对了,这倒提醒他了,脸上的血可还不能擦。 留下来呆呆张望的人多,对他倒是一件好事。 他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几步退到角落里,就像是用一只手捂嘴似的,悄悄将掌心里的嘴人偶按在了自己嘴唇上。 “警戒状态可以解除了,他是单独行动的。”格林秘书张开嘴,同时说。 ……说起来,伪像真是好神奇啊。 把甩空后的卡片对准自己面孔,报上府太蓝的资料,它就会变成一张“府太蓝的驾照”。 将它悄悄滑进另一个人的衣袋里以后,那一个人就代替他,变成了府太蓝。 哪怕记忆里清清楚楚,自己几分钟之前仍是府太蓝,可是一旦“身份证明”换到别人身上,他就成了一个身份空白的人——连他想起自己时,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谁了。 ……他从未体会过如此清新广阔的自由。 可惜,这自由只是假象。 他已身在局中了,身份是谁都好,要破局、要占上风,该做的事也依然不变。 眼看着安全主管叫了人来,他也几步赶上去,递过去了一件外套。搬尸体的人明白了,把府太蓝尸体蒙好,抬进了一旁会议室。 即使是假象,那自由也消失得太快、太早了;尸体被人一碰,身份就重回原主了——他又一次从名为“府太蓝”的牢笼里,睁开了眼睛。 看吧,有些东西,是逃无可逃的。 府太蓝有意落在最后一个,假装自己有东西忘在外套衣兜里,顺手重新拿回了“身份证明”;等他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把帽檐往下拉了拉,又一次用嘴人偶盖住了嘴巴。 格林秘书张开嘴,说:“汉斯,你去一趟庄园,替我跟韦先生汇报一下情况,把那狼也带出去。” 府太蓝点点头,转身从另外几个员工身后走了出去——其中有一个人转头扫了他一眼,大概是没想起来“汉斯”是谁;但目光落在他胸前挂的工牌上,很快又把头转了回去。 都放倒这么多个人了,工牌还能没有吗。 就算照片是女人的,反过来戴就行了;哪个人类能保证自己和同事全都从未戴反过工牌? 只要能阻止那个巢穴生物把真相告诉格林,自己接下来去主楼,就可以算是光明正大了——那个越来越不像是狼的东西,正朝他抬起了头,露出了一个与人类无异的笑。 该怎么说动它?它能听得懂人话吧?看起来比韦西莱上一次用的金鱼智能高多了。 巢穴生物想要的,无非就是那么几样—— 然而他才刚一走近,还来不及说话,格林秘书却冷不丁转过了头。 “等等,”格林遥遥问道:“头狼,府太蓝现在在哪里?” ……这个家伙碍手碍脚的程度,已经是杀掉都不内疚的地步了。 他赶紧往“头狼”身后走了两步,站在一排屏幕后面,避开格林的目光。 原来头狼不止听得懂人话,甚至自己也讲了一口标准人言。 “府太蓝就在这里呀,”它一边说,嘴洞一边越张越大,那一双人类眼球,隐隐往他这边滑了一下。 ……好像要糟糕。 怎么让它住嘴? 府太蓝忍不住四下张望了一圈——当他的目光重新回到头狼身上时,却不由一愣。 从那一个幽黑深洞里,一双眼球正骨碌碌一转,随即对上了他的目光。 小、小眼? 小眼是几时跑到头狼嘴里去的啊? 等一等,小眼可以进去?这意味着什么? 所以头狼才一直不吭声吗? 然而尽管他脑子里充斥撞击着无数问题,此刻却一个也来不及深想了。 格林秘书已转过身来,先是定定地看着头狼;随即,他的目光随着头狼的眼珠,一点点转到了自己身上。 他叹了一口气。 ……原本他是不想走到这一步的。 他从摩根家出来的时候,拿上了三件伪像。 嘴人偶是一件,“身份证明”是第二件;还有第三件,他始终没有动用过。 因为府太蓝不喜欢溅血。 不喜欢……却不代表他不会做。 第302章 府太蓝·该不会是我干的吧?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第三件伪像进入人世才几天,刚做过一次能力检测,名义上还没有被卖出去,所以仍停留在摩根家物品库里。 但是风声才刚一放出去,预定要看货的,就已经排了好几个:有一个来自战乱地区的买家,甚至愿意支付“头筹”费——付五万刀,只为能做第一个看货下单的人,售价自然是另算的;哪怕没看中,五万刀也一分都不必退。 府太蓝原本就想在那个买家到达本国之前,再做一次检测;他总觉得伪像潜力很大,或许还能再深挖一挖它的杀伤力。 谁能想到,第二次检测是在韦氏庄园里,以人命来试刀的呢? 府太蓝将手伸进了裤兜里。 “府——” 格林面色一惊,反应过来了。 他喊出声的那一刻,慢得几乎像是水缸里嘴巴悠悠张合的金鱼。 府太蓝觉得自己有如此漫长一段时间——漫长得足以叫人困乏——激活手里的伪像。 “——太蓝!”格林喊道,仍不觉有异:“是他,马上开枪!” 时间并非被拉长,也不是被冲淡了;时间没有变成水波的密度,悠悠地一波一波荡开。 时间仍然在一分一秒地、正常地往前走,只不过在伪像发动后,时间就不再具有参考性了。 当足够多、足够频繁的变故与事件,一起密集井喷起来时,一秒钟与一百年,又有什么分别呢? 格林话音未落时,很不幸地,就已经有人听懂了他的意思。 离府太蓝最近的那一个黑发中年男人,显然不止是清晰地听见了“府太蓝”这个名字,还意识到了,“府太蓝”就是入侵者,就是眼前这一个戴着帽子、低着头的年轻人。 说起来要啰啰唆唆好几句话,可化作脑中念头时,只不过是白驹过隙的一闪罢了。 只需一闪念,就已足够了。 一个戴着帽子、低着头、面容模糊不清的年轻人,挤裂了黑发男人的天灵盖,仿佛一个从错误部位出生的巨型婴儿——一个眨眼工夫,他的脑袋里,就爬出了另一个人的上半身。 头骨早因张裂到极致而成了碎片,一块块扎在脸皮和头皮里。脸像是一件脱了一半的皮衣,委顿地堆迭在下巴上,早已看不出原本样貌了。 从他头骨中裂生出来、戴帽子的年轻人,钻出了一半,就凝固在黑发男人的脑袋上。黑发男人双脚摇摇晃晃,一个趔趄,终于支撑不住头上多出来的半个人的重量,一起沉沉砸在了地板上。 府太蓝从裤兜里摸出半根皱巴巴、焦黑掉屑的烟卷,垂下眼皮,没有看。 又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 万一发现他头骨里伸出来的那半个“人”,长相与自己还真有几分相似,岂不是要恶心到明天? 黑发中年男人,仅仅是众多倒霉鬼之一罢了。 在府太蓝身边,在安全中心大厅里,在远远近近、或坐或立的人里,无数脑海中闪现的“念头”,正像莽原野草一样,化作实体,从一个个脑壳中生长出来,高高伸进天空里。 有人听见“开枪”,第一时间想到了“枪”。 一支金属枪管登时冲裂了眉心,将那人脸上的碎皮、裂骨、血珠一起,纷纷洒洒扬进了半空——他倒下后,看起来就像是两眼之间多出一个井口,井口里还汩汩地往上冒血。 也有人听见了“府太蓝”这个名字,但只知道那是入侵者,是格林秘书口中的“恐怖|分子”,却没有看清府太蓝的模样。 于是一个颇具成见色彩、包着白头巾、一脸络腮胡的壮年阿拉伯男人,从那人后脑勺上平平伸出了头颅,简直像是在打量原主人后背和屁股。 配上脖子,就像一根茎上挂了两颗血红番茄。 府太蓝摸了个空,转头看着不远处另一个人,问道:“你有打火机吗?” 那人完全没有看见他,好像他透明了。 她只是愣愣盯着从天灵盖上挤出一个府太蓝后、不支倒地的男人——看见这一幕后,她脑海中闪过去了什么念头,是显而易见的。 因为府太蓝话音才落,她的脑袋上已钻出了一个脑袋上钻出了府太蓝的男人;她双脚支撑不住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上半身,往后砸在地上时,激起一阵薄尘。 府太蓝忍不住扭过头,脸都皱起来了。 他不喜欢溅血;但最叫他不愿意动用这一件伪像的,还是这个“多米诺骨牌”式的死亡效应——只要看见了、意识到了,前面十个人的死状,就都会像葡萄胎似的,忠实地从下一个人脑袋里生出来一大串。 看吧,来了。 后方不远处,另一个人头上紧跟着钻出了一个头上钻出了头上钻出了府太蓝的黑发男人的女人。 幸亏他身后没有下一个人了——反而是府太蓝前方一个职员,脖子上腾然一下窜起了熊熊火焰;整个脑袋都像是冬天壁炉里的木头,噼噼啪啪地作响。 ……是因为自己问了打火机吧。 府太蓝垂着眼睛心想,并不后悔。 总比从脑袋里生出一大串葡萄胎再死的好。 “大家闭上眼睛,坐下不要动!” 他尽量哪儿也不看,扬声喊道:“有孩子的想想孩子,没有孩子的想想猫狗。Happy thoughts,happy thoughts——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还有,要一直闭着眼睛噢!” 反正只要他们一直闭着眼睛,不来找自己麻烦,府太蓝倒也不一定非要他们都死了不可。 当然,在此情此景包围之中,要别人想一些快乐的念头,确实有点难为人就是了。 那个来自战乱地区的买家,在他印象里,是在几天之后,把这个伪像买走了的——别看它有效期仅剩35天,那买家花费之高,却足够武装一支小型军队。 但是与它的效果相比,实在算得上是物美价廉吧? 没有活着的、清醒的人,脑子里能够不思考,不闪念。 而一个念头越呈现暴力相关性,它就越有可能化作实体,从念头主人的头颅里挤出来。 战场上的士兵,恐怕没有人会有闲心,想一些“今天天气不错”“鸟鸣声真脆亮”一类无关紧要的念头——就是有,等他看见战友脑壳绽裂、钻出一具尸体以后,也不可能再想晚饭会吃什么了。 府太蓝当猎人五年有余,还没见过比它更适合武装冲突场合的伪像。 他将背包重新挎好,一手挡在眉毛旁边,低头扫了一眼头狼。 离格林喊出他的名字,到现在才不过六七秒;头狼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把嘴重新合上——等会儿,似乎合不上? 头狼圆瞪着一双人眼,眼球上红血丝根根纵横分明,死死盯着他,却始终说不出话。 “小眼,” 虽然头狼似乎没法咬人,府太蓝还是隔了两步,朝它嘴里问了一声,“走吗?” 两个眼球一起左右摇摆几下,并不同步,活像系着它们的绳子松了。 “不走?你要留在它嘴里?” 两个眼球上下跳了几下。 “可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就不是仅靠两个眼球就能回答的了。它们一动不动停在头狼喉咙深处,盯着府太蓝。 没想到才相伴了几个小时,就不得不分别了。 府太蓝颇有几分失落地直起身。 “你确定吗?那你自己好好保重……有机会再来找我玩啊,小眼。” 虽然给它取了名字,和它一路上单方面有说有笑,但小眼是否真的存在、它究竟是什么,其实都还是未解之谜。 “巢穴解离症”还真是古怪…… 此刻的安全中心里,已经没有人能阻止他了。 不知有多少人丧了命;活着的人也都听了他的话,闭着眼睛,一动不敢动。 大概正在反复回想网上可爱的猫狗视频吧? 那个格林,八成在喊完“开枪”的一瞬间,自己就完蛋了,连想一想猫猫狗狗的机会都没有了——活该。 府太蓝很快就从屏幕上找到了他的目标。 他走到监控屏幕前,拉开椅子,这才发现旁边地面上,原来正坐着一个双眼紧闭、瑟瑟发抖的年轻女职员。 恐惧自然是免不了的,不过她肯定一直在想无害的念头——能坚持到现在,说明她自我控制能力很强啊。 “没事的,大姐姐,” 府太蓝忍不住好言安慰道:“想一些花草啊,风景啊,或者是你喜欢的歌手……别怕,很快就要过去啦。” 他在血崩溅起来时,不由自主一闭眼,像是被她的血扇了一耳光。 府太蓝抹了一把脸,没有看那一个软软倒向地面的身体,慢慢地吐出了一口长气。 ……算了。 他盯着屏幕不再看她,又摸索了一下安全中心内部的通讯系统设置,随即抓起桌上电话。 屏幕上,站在一个房间门口的武装保镖,抬手按了一下耳机。 “这里是狄兰,”他的声音从府太蓝手中话筒里响起来。 “这里是安全中心,”府太蓝有意沉着嗓子说,“格林秘书有紧急情况要向Prima汇报,很快就到。请你带着本层楼内的人手,把守住走廊出入口,不要让其他人接近。” 挂了电话,还得找找格林那个老小子的尸体;希望他死得不要太难看,只要能做出“驾照”就行。 “……收到,”那个名叫狄兰的保镖答道。 府太蓝挂上电话,直起身子。 即使想要避开目光,眼角余光里,边缘模糊处,也总浮动着血红残烂的影子……他忍不住又叹一口气。 “怎么会这样啊,”他嘀咕道,“该不会韦西莱原来是被我杀掉的吧?”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只要情况还有变坏的可能性,它就一定会变坏”? 今夜简直是这句话的注脚。 逐渐混乱、逐渐失控、灾难一步步扩大,走向人力无法约束的局面…… “看来新闻报道隐瞒了很多事啊,”他自言自语地说。 起码韦氏庄园安全中心里所发生的事,新闻是一点都没提——好像只有韦西莱一个人死了似的。 府太蓝拎着背包,往格林秘书陈尸之处走去;他必须高高抬起脚,跨过一具具尸体,走得很不容易。 然而今夜最叫他一想起来就心堵的,却不是他动用伪像,杀了许多人——是另一个小小细节,令府太蓝觉得,自己下半辈子恐怕都忘不掉它了。 那个女职员喜欢的歌手……为什么偏偏是死亡重金属乐团呢? 第303章 布莉安娜·是布莉安娜啊,是秃鹫啊,是府太蓝啊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向府太蓝开枪—— 一颗接一颗子弹,突然顶破了眼球,从眼眶骨里激冲出去,射进无垠黑暗里。 咦? 发生什么事了? 自己难道又要死一次吗? 一想到上次的死亡,她被不知多少居民围在中央,无穷无尽地往前爬那一幕,就又浮现在了布莉安娜脑海里。 然后,它们都化作了实体。 好多好多居民,尖声大笑着,痛哭着,声音长长地喊着无数个名字,从她的天灵盖、后脑勺里绽脱出来;它们游着,走着,跌撞着,窸窣爬行着,与子弹一起消失在黑暗中。 别走啊,布莉安娜叫道。别留下我一个人。 长着莫兰道面孔的居民,回头看了她一眼,就像被她的丑陋烫着了——它一脸厌恶,扭头就跑。它的胳膊和腿都高高地、不规则地晃荡在空气里,仿佛四根飘带,一眨眼就不见了。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你要去哪里?你为什么不再看我? 布莉安娜只想嚎叫痛哭起来,但是——但是—— ……她哪有眼睛和泪腺呢? 她眨了眨不存在的眼睛。 对啊,她早就不知道自己的上半身和头颅,如今是什么样子了。 自从把上半身没入格林的尸身里以后,她甚至再也没有感受过自己的脸…… 既然连自己是否还有头颅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会有无数居民,一个接一个地挤裂她的头颅出生? 怎么回事…… 布莉安娜使劲睁大眼睛,却无法再像从前一样,透过格林的眼睛看见人世了。 发生什么了? 格林不会是坏了吧?还是她从格林身体里掉出来了? 不、不……冷静一下,她并没有完全从格林体内脱落。 尽管眼前一片漆黑,触感也像是被死死包进了塑料膜里,但努力去听的话,还能隐约听见一些遥远的、模糊的声响…… 不断有人嚎叫,但都只有短短半声,就被掐断了。 重物接连倒地的闷响。 血肉被烤焦的臭味也闻见了…… 有人正在说话;声音轻快柔润,或许因为浸满了血。 “……没孩子的想想猫狗。Happy thoughts……别怪我没提醒,要一直闭着眼睛噢。” 府太蓝。 是府太蓝——他用了什么伪像吧? 他提醒众人不要睁眼,又让他们只想一些高兴的事,再加上自己刚才体验到的一幕幕…… 布莉安娜一下子明白了。 念头可以化作实体,冲破人的头颅?他手上竟有这样的伪像? 这么多人,说杀就全杀掉了……? 就算布莉安娜不在意人命,可府太蓝不还是个人吗? 她一直觉得,那少年言行举止,总像浮在一层雾气以外,跟人世隔着一层;所以杀起人时,既不犹豫,也不后悔吧? 啊呀,这么说来……岂不是幸好她死过一次? 她既不是人,也不算是居民;尽管伪像依然在她的身上产生了效果,却也因为她早就死了,而没能完全发挥作用——唯一后果,就是让她从格林身上“松脱”了。 幸好,幸好,幸好上州区庄园不在巢穴覆盖范围之内。 所以就算她一时没抓稳,也不至于一路跌回巢穴里去;她依然勉强地“卡”在了格林身体里。 只要慢慢调整一下……像调整衣服那样,把格林的身体重新套好,她就能再次站起来。 府太蓝八成以为她早就死了,不可能预见到她“复活”。只要从旁边死尸身上找一把枪,什么天才猎人,也—— “怎么会这样啊,” 府太蓝似乎已把自己当成了安全中心里唯一一个活人,正轻轻嘟囔了一句:“该不会韦西莱原来是被我杀掉的吧?” 布莉安娜在黑暗里凝固了一会儿。 ……咦? 咦咦咦咦?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什么意思?他什么意思?他的意思难道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句话难道还能有其他理解方式吗?有吗有吗没有吧? 布莉安娜假装自己可以深呼吸,冷静了一下。太激动的话,搞不好会脚下一滑,滑到居民那一边去。 不对啊这种时候怎么可能冷静得了啊不要强人所难了 府太蓝的意思根本就是他知道韦西莱会死可是他为什么会知道韦西莱会死啊是有某种预告了未来的伪像吗 她也好想看看那个未来预告仔细想想一切都很合理韦西莱已经集齐四件目标伪像离游戏结束很近很近了性命危险正是前所未有的严重所以他才会是那副战战兢兢的德行嘛死了不出奇 韦西莱注定要死了 爸爸原来已经死了 等等,还是应该在府太蓝身上搞清楚……但是这个人太奸猾,怎么可能简简单单地把真相告诉她…… “噢,找到了。” 府太蓝的声音,冷不丁在身旁响了起来。 布莉安娜思绪一顿。 她突然庆幸起来,幸好她还没来得及把格林的身体套好;她不必担心一不小心动了动,结果被府太蓝发现。 “……死了?” 府太蓝似乎在她身边蹲了下来,不知用一个什么东西,戳了戳格林的脸。 就像小孩子用树枝在戳路边的死鸟。 这种小孩到底是谁养出来的不行的话还是杀了吧 “好奇怪……”府太蓝嘀咕了一声。 他在奇怪什么,布莉安娜很清楚。 旁人的死法,都是脑中念头化作实体后,把头颅挤得爆裂而死;可是格林自然没有这个风险——他早死了,一个念头都不会有。 在布莉安娜没有“套好”他的时候,他就会恢复成原本的样子:一个死人。 一个虽然确实死了,但头颅完整的死人,死状自然与安全中心格格不入。 “是真的死了吗?” 他似乎又凑近了一点,布莉安娜感觉到,有一只手压在格林胸膛上,正在感受心跳。过了好一阵子,府太蓝才算有点不情愿似的,接受了格林的死。 “真的死了啊……唔,那么26日给我打电话的就不是你了。” 他知道未来他果然知道未来那么韦西莱是真的死了什么时候—— “……欸?” 府太蓝似乎忽然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只轻轻一笑。 接下来一两分钟,因为格林眼前仍是一片黑暗,所以布莉安娜只能靠身边的窸窣杂响,来猜测府太蓝的行动——他似乎在格林身上翻找了一会儿,不知道找什么,却没找到,还责怪了格林一句不体贴。 然后,他又把手放在格林眼皮上,似乎把眼皮扒开了。 只不过扒开眼皮,也依然是黑暗。 有一阵子,周围什么动静都没有。 她以为府太蓝走了;可又不确定自己是否听见了他远去的脚步。 布莉安娜忍着焦躁,慢慢地在格林体内挪,一点点重回正位。 等她终于重新把格林套回一半、黑暗也浅亮模糊了的时候,她不由悚然一惊——府太蓝依然站在格林身边,正静静地,一声不出地看着她。 他发现了? 不,不,自己还没完全穿好格林……此刻的格林,仍旧是一具死尸。 府太蓝轻轻笑了一笑。 即使是布莉安娜,也不由恍了一恍神。 他笑起来那一刻,仿佛云开雾散,星月当空。 ……但那副模样,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一样,都是谎言罢了。 府太蓝看了看手中一张卡片,紧接着,转身走了。 布莉安娜看着他一步步走远,听见他跟头狼说了一声“拜”,听见门被打开…… 府太蓝一消失,就像地狱盖子被忽然打开了,安全中心里霎时间扑满了浓郁湿重的血腥与焦臭;似乎竟还有没死的人,呜呜咽咽,牙关打战。 又等了一会儿,确保他不会杀一个回马枪了,布莉安娜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府太蓝的目标,很显然是庄园主楼里的韦西莱;但是她没有第一时间示警叫人。 她一步步跨过地上高高低低的尸体,走到监视屏幕前。 刚才府太蓝似乎也走到监视屏幕这里了,还给庄园里保镖打了电话……他那时说的是,“格林秘书”马上要过去了,对吧? 这么说来,他刚才是用那个顶替身份的伪像,把他自己变成了乔治·格林? 因为她现在状态实在不好定义,就算伪像生效了,在她身上的效果也无法预测;布莉安娜没法肯定,格林的身份是不是已经被夺走了。 她一个屏幕接着一个屏幕地看过去,没过多久,就在屏幕上找到了府太蓝。 就算身份已不再是府太蓝,她依旧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根本不可能——她根本不可能认不出来的啊。 布莉安娜死死盯着屏幕。 布莉安娜张开双唇。 布莉安娜以为自己即将要笑出声来了。 安全中心里一直大张着嘴巴的,明明是头狼;但是长长的、曲折的、冲撞着一切的狼嗥,却是从布莉安娜喉咙里响起来的。 她似乎确实笑了,她不知道;声音撕裂了空气,也要撕裂喉咙,震得格林耳膜都在瑟瑟发抖。 余光里的头狼一动不动,像黑洞似的,凝视着她。 “有人看见了吗?”布莉安娜指着屏幕,大声笑道:“有人看见了吗?有人看见了吗?” 没人回答她。 屏幕上是庄园主楼里一条走廊,一个年轻女人的背影,正脚步轻盈地往前走。 “那是我啊,那是我啊,那是我啊!” 布莉安娜无法自抑地仰头笑起来,双手按住眼睛。 就算是自己的背影,自己很少看得见的背影,也是自己,也能一眼就认出来——奇不奇怪? 正轻快地往前走着,仿佛一切都还没发生,仿佛人生依旧通往莫兰道的那一个年轻女人—— 是布莉安娜。 府太蓝这一次借用的身份,是布莉安娜。 他自己知道吗? 布莉安娜从水雾模糊的视野里,紧盯着屏幕。 过了几秒,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韦西莱的电话。 他似乎正睡得沉,响了好几声才接起来。当他接起电话时,布莉安娜还能隐约听见,贾克琳在他身边不高兴地抱怨了一句。 “爸爸,”她柔和地叫了一声。 擅自管他叫爸爸,韦西莱自然不会高兴。 但是在他有机会训斥自己之前,布莉安娜又开口了。 “爸爸,秃鹫刚刚进入人世了。” “……什么?真的吗?”韦西莱的声音一下子清醒了,燃烧起了生机和希望似的。 那是当然的,他一直希望秃鹫能变成自己,代替自己吸引走所有风险。 “是真的,流言生效了,秃鹫进入人世了。我刚才先试了一下,发现它确实可以变成自己的替身。” 布莉安娜舔了一下干燥嘴唇。 “……它变成了另一个布莉安娜。” 第304章 布莉安娜·两种居民的合作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秃鹫变成目标之后,就会全心全意、真真正正,认为自己才是原主本人。 “……所以,对于套着格林壳子的我,它认为根本不可能是布莉安娜,只有它才是。它变成我后,马上就问我是谁,我只好告诉它,我是格林秘书……可能是因为我情况特殊,它没有继承我全部记忆。它说,它好不容易才从巢穴脱身回来,要立刻去找爸爸。” 韦西莱喉间一响,像是闻见令人反胃的气味一样。 布莉安娜已经无所谓了。 连秃鹫变成的布莉安娜,他都觉得恶心吗?她如今这样子,甚至还不如秃鹫呢。 如果有得选,她宁可自己是秃鹫。 “它现在在哪里?” 韦西莱问话时,布莉安娜听见布料窸窣作响,似乎他已起床了;贾克琳模糊地说了一句什么,好像在问他出了什么事。 “……是好事,”韦西莱拿开电话,声音遥远地回答她:“我一直等着的那个秃鹫,终于进来了。” 原来把这个事也告诉她了啊,布莉安娜心想。 “它问我你在哪里,我就回答了。它现在正往主楼去呢,”布莉安娜弯下身,从一个死人腰间摸出一把枪。 她刚才第一眼,甚至都没找着死尸腰在哪儿——从头上伸出来的人身一个套一个,血肉模糊,仿佛是一节节的人型长虫。 她愣了两秒,才意识到比较短的那一边,才是原本的身体。 “你放心,爸爸,” 布莉安娜安慰似的说,走到大厅角落里一张桌子旁。“它变成了我,又以为它是刚从巢穴脱险回来,绝不会对你有恶意,不会伤害你的。” 韦西莱静了一两秒,才“嗯”了一声。 “这一点我还是相信的,”他沉着嗓子说,“毕竟是亲生父女。” 布莉安娜恍惚了一下。 “是……是的呀。”她轻声说完,按下手机静音。 “格、格林秘书?”桌子下面,一个男人双目紧闭,满头汗光,试探地叫了一声:“是你吗……怎、怎么回事?安全了吗?” 布莉安娜抬起枪。 他头颅被子弹一推,颈骨弯折过去,桌下溅开一片血红白滑。枪声震耳欲聋;但她想象,骨头碎片打在桌子挡板上时,声音大概又湿又脆。 自己刚才有点失态了,又说了不少不该让人听见的话。 不过还好,这些死亡都可以算在府太蓝头上。 什么亲生父女一类的话,这个男职工听了,也一定觉得受不了,觉得还不如死掉的好吧。 布莉安娜取消静音,又继续说道:“它不信任我,说想自己去见爸爸。正好我在安全中心处理一点手尾,过几分钟,就可以赶过去。” “好,你快点来,”韦西莱说,“就算变成了你,那也是个居民,我不放心。” 他已迫不及待想要让秃鹫变成自己,然后他就可以躲进安全室里了。 “等这个事情结束,到时无论你想怎样,都可以满足了。”韦西莱仿佛动了几分感情,沉沉地说:“这些日子,你不容易,尽了很大的力。你心里有苦,我是知道的……” 静了一静,布莉安娜“嗯”了一声,鼻音沉重,嗓子也哽咽了;用手一摸,甚至连面颊都湿了。 欸?好神奇! 格林的肉体真在哭啊? 哭得还真像那么回事似的,仿佛十分感动一样,你说这不是很神奇吗 原来这就是眼泪像水龙头一样的意思啊 要知道布莉安娜只不过是生出一个“如果现在哭一哭接下来就方便了”的念头居然就可以这么顺滑地哭起来了真是好方便好好用 假如布莉安娜仍拥有原本的那一张脸,它一定正冰凉雪白地贴在电话上,对韦西莱生出一种新奇的惊诧。 “谢谢你,爸爸。”在哽咽中,她柔顺地说。 她哭得满脸是泪,肩膀一抽一抽,蹲下来,朝另一个人头上开了一枪。 真不聪明,刚才都听见枪声了,也没有因为这个念头而头颅爆裂死去,还没想到伪像效果已经结束了吗,还不知道跑吗,算了让他解脱了也是好事人生如此多艰来世不如做居民吧你来世一定要幸福噢 韦西莱似乎认为,她是因为哭了,不好意思,才短暂地按下静音的。 “我们还有一段路要走呢。等成功之日,爸爸一定会满足你一切愿望。” “好,好的,爸爸。”布莉安娜哽咽着说,“对了……” “嗯?” “要在哪儿接触秃鹫呢?”她张开嘴,让这个问题滑出来。 “什么意思?”韦西莱似乎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显然是开心过头了。 “秃鹫变成你之后,就会一心认定,自己才是‘韦西莱’本人,而你是冒牌货,是秃鹫。” 布莉安娜抹去派完了用场的眼泪,解释道:“因为它的性格、记忆和思维方式,都会变得和爸爸一样,所以到时候,它一定会抢先一步,要进安全室的。” 韦西莱明白了。 “一旦让它进去了,爸爸你就不可能再进去了吧?安全室会封锁,不再接受验证,对吧?” 又找到了第三个漏网之鱼——这个女人比较聪明,已经察觉到了情况不妙,正不出声地往后门爬——真是的,府太蓝怎么回事? “对……对,必须要先把它控制住。等我进了安全室再说。”韦西莱说,“你到时把它按住,就行了吧?你现在不是女的了,压制一个秃鹫,应该没问题吧?这种比较敏感的事,还是不好叫狄兰他们这些保镖做的。” “可是,如果有个万一,到时候我怎么分辨呢?”布莉安娜问道。 韦西莱一顿。 “我不能一开始就抓着它,它与我有接触,就不会变成‘韦西莱’。等它成功之后,一定会走动、反抗或挣扎……只要位置一变,我就不知道谁是谁了呀。” 差不多了,好像没有剩下活口了,枪里子弹也空了。她打算出去时,再把侧楼封锁起来,以防万一。 “你有什么想法?”韦西莱的声音低下去,试探着问道。 以他的个性,不产生疑心是不可能的;不过生疑也没办法——就看是他的疑心更重,还是想要活命的渴望更强了。 “我想想,” 布莉安娜假装思考了一会儿,才说:“唔……要不你把它带进安全室里再接触吧。等它变成了你的模样之后,如果一切顺利,没出意外,我再把它带出来。如果一时不能确认,我就不带任何一个人出来……这样一来,至少爸爸你是绝对安全的,对不对?” “这样不好,”韦西莱果然立刻否决了。 要让自己之外的人跟着他一起进去,还没有保镖在场,哪怕是“亲生父女”,他也不舒服呢。 布莉安娜无声一笑,不急着反驳。“那你是什么意思呢?我听爸爸的。” 她一边听着韦西莱犹豫反复地说些废话,一边弯下腰,打量了一会儿头狼。 府太蓝刚才似乎对着头狼嘴里说了些奇怪的话,活像他在头狼肚子里有熟人似的。 可是她不管怎么看,也看不出那一片漆黑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东西在……府太蓝真的,怕不是精神上有点问题吧? 有时候真比居民还像个居民。 “你不能动了吗?”布莉安娜按下静音,向头狼问道。 它似乎确实不能动了,更不能作答。连那一双人眼睛,也凝固在原处了。 “真的?可是你的嘴……不是越来越大了吗?”布莉安娜问道,“刚才你张开的黑洞,绝对没有这么大。” 现在的黑洞,足以让两个成年人肩并肩钻进去。 只不过就算问了,头狼也没法回答她。 “好吧,是你自己想要进楼里来的。你现在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要怪我。” 头狼一动不动。 “……你说呢?”电话里,韦西莱催促道。 “啊,”布莉安娜解除静音,漫不经心地说:“只要你觉得安心,都可以呀。让你安心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问题,都是小事了。” 韦西莱果然又顿了一顿。“什么其他的问题?” “噢,比如保镖听信秃鹫的话,反而对你开枪,” 这是针对他想带保镖进去而说的。 “秃鹫变成你之后,全身衣物也会一模一样,从外观上看不出谁是谁,我也有可能认错,帮助秃鹫进安全室呢。” 这是针对“在秃鹫身上做标记、系绳子”的回答——当然,布莉安娜根本不知道秃鹫能不能变出同样一身衣服,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韦西莱心烦气燥起来——“生”的保障就在眼前,却还得先冒一个不大不小的险。 他掂量了一会儿,忽然说:“等等,我接个电话。” 布莉安娜原本正要出门了,一听这话,又掉头回去,在一块块监视屏幕上,找到了韦西莱挂电话的原因。 府太蓝——布莉安娜自己——正站在顶楼楼梯口处,与负责今夜安保的狄兰遥遥隔了一米以上;他不接近,大概是为了显示自己乖巧无害。 狄兰正盯着他,一手握着武器,一手举着电话。 即使无法从屏幕里听见声音,布莉安娜也能想象出来,他正在对韦西莱说什么。 “有一个‘布莉安娜’来找你,她说她是你的女儿……” 想必是这样的话吧。 府太蓝当然知道,他顶替的身份,是布莉安娜。 既然能找到韦氏庄园来,肯定和“巢穴统治游戏”脱不开关系。他恐怕也已知道布莉安娜是谁了,毕竟她曾经的身份,不是秘密。 他一定会说,他就是“格林秘书”口中要交代的紧急情况;他的到来,格林秘书清清楚楚—— 屏幕中,狄兰点点头,挂了电话,但没有放下手机。 布莉安娜先一步举起手机,等待着它静默漆黑的屏幕亮起来。 很快,狄兰的名字浮了起来。 布莉安娜无法忍住不微笑。 “喂?” “格林秘书?”狄兰大概已经从韦西莱处,获得了肯定答复,警戒性低了一些。“有一位布莉安娜小姐来找韦西莱先生,他说,要等你到了之后,再一起进去……” “是的,我知道。”布莉安娜严肃地答道,“我马上就到,你让她等一下。” 屏幕上,府太蓝仿佛已经全听见了似的,朝摄像头抬起了脸。 那一张布莉安娜的面孔,朝她露出了一个她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的微笑。 好吧 如果你要杀掉他 那就务必顶着我的脸杀吧 第305章 布莉安娜·她迷恋的她恐惧的她渴望的但是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格林秘书。” 布莉安娜看着布莉安娜一旋身,在走廊灯光下露出一个笑。属于她的发丝、眼睛与牙齿,在光影中闪烁着,盈盈一亮。 以前布莉安娜总对镜挑剔自己脸上的不足:鼻骨有点太高了,嘴唇也不够丰盈厚实……莫兰道听了,就往天花板上翻一个白眼。 她恍惚地看着她。 这明明是世界上最好的模样。 府太蓝将她的美,穿戴成了一张裹在身上的柔软绸缎、一片冲落下来的白瀑布,丰沛明亮得叫人害怕;水汽与光泽之间,隐隐弥漫着那少年像云烟一样的笑意。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属于布莉安娜的下颌骨线条,最终停在嘴唇上。 “你真命大呢。”府太蓝低声说。 “我的命,或许不如你胆子大。”布莉安娜答道。 他原本一定是想借用格林身份的……可是在他发现格林壳子下其实是韦西莱的女儿之后,他又怎么敢留着她一条命,自己却顶着布莉安娜的外貌,若无其事地走进主楼? 按常理来说,韦西莱的女儿才更会拼命地保护父亲周全吧? “格林秘书,你没事吧?”原本静静站在一旁的狄兰,闻言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问道。 在狄兰目光下,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正一直眼也不眨地盯着“布莉安娜”。 她不是成功钻进了格林的尸身里吗如果府太蓝现在就死掉以布莉安娜的模样死掉她再钻进他的身体里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没事,我这就带她过去见韦先生,”布莉安娜勉强回过神,说。 “我知道韦先生交代过,不必我们过去。” 狄兰皱起眉头,扫了一眼府太蓝——似乎本能地不太信任他。做保镖做到这个级别,培养出的直觉都不差。“但是我希望你能向他建议一下,这不是个好主意。尤其是在……在与人会面的情况下。” 布莉安娜耐着性子,点点头。 “我再叫点人来,”狄兰仍不放心,“我在这儿随时待命,若有意外需要我过去,这里也仍得有足够人手。” “你决定吧,”布莉安娜早已不在乎谁守在这里,谁来谁走,应付了一句,就朝府太蓝一点头,示意他跟上自己。 狄兰一秒也没耽误;走出去几步时,他已经拨通了电话。“伊文?你现在过来一下……” 她加快脚步,将他的声音留在身后,走进一段静谧里,才低声开了口。 “他会死?” 听起来是一个问题,但双方都知道不必回答。 “你恨他?” 府太蓝喉咙里仿佛永远不散的云雾,如今也渗进了布莉安娜久违的嗓音里。不管说什么,都能含着笑意,或许是最残酷的说话方式之一。 布莉安娜知道自己同样不必回答。 “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不知不觉,她的用词已经变成了完成式。 “我来自11月26日,” 府太蓝的语气,轻松得就像是在说他早上吃的是鸡蛋——布莉安娜脚下猛然一个急刹车,冲他一扭头时,他又补上一句:“别因为太激动而碰到我喔。会失效的。” 原来一碰到就会失效恢复原状那么就算杀掉他再穿上也没有意义了不管他长得再好看他也是个男的莫兰道连看也不会看 不等等他刚才说什么 26日?十天之后? 她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吃惊。巢穴嘛……什么都有可能。 只要未来不变…… “已经注定了,”府太蓝简直好像猜到了她的念头,“无论人力如何抵抗,也再不会变。”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空落落地低下去,仿佛这一点并不让他高兴。 也对,如果好不容易能回到过去,却什么都不能改变,那有什么意义? “那你为什么还回来?”布莉安娜问道。 “……为了确保过去不变。” 府太蓝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半支皱巴巴的烟卷。“我也没想到,看样子居然好像是我杀掉的。” “我不抽那个,他会发现不对劲的。”布莉安娜告诫道。 府太蓝沉沉叹了一口气,把它揣了回去。“你刚才是怎么跟他说的?” 她明白他的意思。 “你是秃鹫。你变成‘布莉安娜’后,以为你自己才从巢穴回来……这不奇怪,我和爸爸一直在努力让秃鹫进来。” 府太蓝想了一会儿,点点头。 “原来如此……再过上几天,我确实就会听见秃鹫进入人世的流言了。不过……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秃鹫进人世?” “不,那个原因很明显啦。我是说……为什么你想要他死?” 布莉安娜直到一两秒后,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 走廊前方的书房门下,稳定地亮着一线光。 她模糊地知道,自己站在走廊里,另一个过去的她,轻声问她,为什么她想要她们的父亲去死。 ……为什么呢? 对啊,为什么来着? 布莉安娜的头颅歪在肩上,半张嘴巴,怔怔地想了一会儿。 与其说是想让他死…… “嗯……不如说,”她轻声说,“无论我怎么想,都想不出他应该活着的理由。” 府太蓝站在走廊阴影里,在静默了一会儿后,轻轻“啊”了一声,说:“我……我好像能懂欸。” 他重新转过身,指着书房门,问道:“这里?” “对。”布莉安娜微笑起来。 府太蓝走过去,推门之前,回头冲她一笑。 暗影落在自己脸上,只有一线光染亮她的眉骨和瞳孔。眼睛被亮光点燃,灼烧在昏暗里;布莉安娜从未见过比自己更美的居民。 “大姐姐,要好好配合我喔。”他以气声说。 “大姐姐”——多灵透的一个小孩;对于她为什么会以格林模样出现,他连一个字也没问。在这一瞬间,布莉安娜觉得她几乎是可以喜欢这个孩子的。 她当然不会。那就像是一种叫人心知肚明,仍旧欣然下咽的鸩毒。 “谁?”书房内响起了韦西莱紧绷着的声音。 府太蓝推开了门,自然而然地叫了一声:“爸爸,是我呀,布莉安娜。” 太好笑了是不是这个世界如此奇妙真叫人想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大笑下去 布莉安娜听见韦西莱霍然起身时,椅子划过地面的声响。 布莉安娜听着房间里那一瞬间的漫长寂静。 布莉安娜看见府太蓝抬步走进书房,仿佛一个理所当然的女儿。 她跟上两步,看见韦西莱正站在书桌旁,目光定定停在府太蓝——不,布莉安娜——身上,嘴唇竟颤抖了一下。 事后想想,韦西莱那一夜并非没有叫她回心转意的机会。 时隔这么久,突然重新见到了本来模样的女儿;他本来有许多话可以说,足以叫布莉安娜犹豫迟疑的。 “这真的是……?” 韦西莱的目光一闪,从府太蓝身上转回到布莉安娜身上。他又问道:“你真的是……?” 布莉安娜差点笑起来。 他的话含含糊糊,她还是听懂了。 原来他在这一刻,担心布莉安娜没有真的死去。他担心布莉安娜与一个名叫格林的男人联手,组了这样一个局。 即使她当初为了证明自己,几乎用尽了一切手段。 几乎——还差一个办法,因为她始终非常抗拒。 “爸爸,”她近乎平静地说,“你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把我放进黑方里。” 府太蓝扫了她一眼。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韦西莱摆摆手,又扫了一眼府太蓝。“我当然是信你的。只是秃鹫……秃鹫真是了不起,一模一样。感觉完全就是本人。” “爸爸,你在说什么?”府太蓝适时地皱起眉头,“什么秃鹫?他为什么也叫你爸爸?” “没什么。是我认的义子罢了。” 韦西莱低下头,咳了一声清清嗓子,重新抬起脸,对他笑了。“你回来得正好……我有个地方,想带你去看一看。” 他接受了布莉安娜的建议:在安全室里接触“秃鹫”。 但是韦西莱仍旧不敢完全放心,不敢单独一人走在两个女儿之间。 他打电话叫上狄兰,让后者跟去安全室外看守候命。进门之前,狄兰还“主动”在布莉安娜身上搜了一遍——布莉安娜打空了的枪,早就扔在安全中心了,身上什么也没有。 府太蓝说不愿意让男人搜身,主动把外套脱了,又过了一遍金属检测器——应该是伪像效果,他看起来居然像正是穿着一套比较贴身的女装;看一看裤腰、裤脚,也就没有哪里可以藏东西了。 韦西莱看样子早已相信他就是秃鹫了,点点头,狄兰便不再坚持。 然而按指纹开了第一道门后,他又不太放心,重新走出去,跟狄兰嘀咕了几句。 等韦西莱重新走下来时,布莉安娜注意到他腰间鼓鼓囊囊,多了一根短电棍。 ……他没有受过枪支训练,也知道自己拿枪反而更不安全。 虹膜,声纹,静脉,密码……韦西莱忍着隐隐激动,将进入安全室的所有验证都走过一遍,打开了第二道门。 他转过头,对布莉安娜说:“你就留在外面吧。如果有需要,我再从里面开门让你进去。” 哪怕以防万一的手段都做尽了,他果然还是不放心,只想和“秃鹫”进去。 “可是……” “你放心,”他压低声音,说:“我想了个办法,可以试试把它再骗出来。到时它一迈步出去,我马上从后面关门——” 韦西莱说到这儿,忽然停了下来。 他的眼珠转进眼角里。过了两秒,他转过身去,看着先他一步走进安全室的府太蓝。 韦西莱打量着他的背影,从鼻子里发出了一道低低的,疑惑的声音。 府太蓝正背对着二人,双手拢在身后,仰头望着那一个怒张的黑方。 布莉安娜突然意识到,她此刻并没有碰到韦西莱,可是黑方依然清清楚楚地立在眼前——显然府太蓝也看得见它。 她怎么能看见它了?没碰到韦西莱时,不是应该看不见吗? 莫非黑方是否能在人前“隐身”,也是一个可以调节的设置? 韦西莱不告诉她,也是极有可能的…… “布莉安娜……?”韦西莱声音干哑地叫了一声。 府太蓝近乎乖巧地转过头,轻轻一笑。“怎么了,爸爸?” ……糟了。 有一件事,她没告诉府太蓝,因为她以为没必要。 韦西莱的眼睛渐渐睁圆了,鼓凸出来。他似乎意识到了真相,只是还未能完全理解它。 “你……你不害怕黑方了吗?” 去一次非洲怎么还写不完了呢,要不今天就算是最后一篇吧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其实去大草原的第一天,我就哭了两回,都没来得及写,也有点不好意思写出来,拖到现在,变成了不想写(。 一想到3月份的旅行,到现在都没写完,还得绵绵无尽地不知道要写多少篇,本ADHD大脑就感到了一种腻烦…… (A人就是对重复和陈旧没有什么容忍力,我写文时也是这样,一个脑洞发挥两次就是极限了,读者不烦我先烦了)。 所以今天这一个就算是大杂烩结束了吧。 首先揭晓上一期的谜底,那只狗狗祟祟的鬣狗,到底藏在草丛中干什么呢? 恭喜大家,你们都被我带阴沟里去了,所以无人答对,hehehehe 事实上,它在泡泥巴浴。 怕你们看不清,特地放大了,能看得到它头上的浴巾和身下那一潭泥水吗? 都说它是非洲五丑之一,实际看了还行,有点丑得可爱。但战斗力据说特别强,非洲水牛,猎豹,狮子……都可能会遭到它的毒手。 地上鬣狗,水里鳄鱼,两个恶霸。我问了,怎么才能逃过鬣狗之口,司机跟我说,因为它比较喜欢礼包,所以只要说自己是季山青的老奴就可以了。 来时是季山青的老奴,走时是季山青一身泥的老奴(盛情难却,你也泡一个,这个泥浴就当是我给姥姥的谢礼了)。 至于我为什么第一天就哭了两回呢…… 不知道该说运气好还是不好,一上来就看见了狮群狩猎现场…… 那一群狮子大概是饿了很久,才终于捕到一只非洲疣猪。 原本都是先咬死猎物再开吃的,但它们饥肠辘辘,没有杀,就先开始吃了…… 距离我不到十米。 六七头狮子,撕咬啃食着一头仍然活着的疣猪……那个惨叫声,筋肉撕开的声音,时不时还能看见一个蹄子的挣扎…… 太漫长了,我这辈子从没有那么强烈地盼望过一个动物赶快死掉。 我跟我妹哭得气都喘不上来,但是再一抬头,周围车上一圈人、一圈手机相机,全都在兴致勃勃地录像,没人反应像我们一样大。我都怀疑是不是我俩有问题了。 后来司机说,遇见猎杀场景时不时也有哭的,我们不是怪胎。有意思的是,一般美国人哭的比较多;不出奇的是,会哭的全是女人,他没见过一个男的掉眼泪。 他安慰我们说,狮子不吃东西,就会变成狮子死亡了。 道理我懂,但依旧不明白,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为什么非要是这样的,无法理解,为什么一定要残酷。 我们只是游客而已,仅仅在草原上待了两天而已,但是隐约窥见的边角和细节,已经残酷沉重到令人觉得自己像一只无能为力的虫子。 等疣猪终于死掉以后,心里就好受一点了,毕竟一死就是食物了,不是一条命了。我也打起精神,照了几张照片,算是记录吧。 六七头狮子,一个疣猪不够分,吃着吃着,那个公狮子忽然暴起,几巴掌扇开了旁边的母狮子(说实话,那种低沉咆哮,真是可以激发出原始恐惧的),自己把剩下疣猪叼走了。 什么狮啊,要知道捕猎的主要工作,都是母狮子完成的。 但是我也难得目睹一次karma:公狮子独自带着猎物走了以后,剩下几头母狮子,很快又捉到一个非洲小水牛,尽情吃了个饱——这次我没赶上捕猎现场,等我们看见的时候,它早已死了,变成一块肉了,还算好受一些。 之前趁着公狮子发难,自己偷偷顺走一条疣猪腿吃独食的母狮子,这次不被允许加入饭局。 她自己也知道理亏,试了两次挤不进去,就老老实实坐在一旁看着别的姐妹吃饭。 以为哭一次就够可以了,没想到下午又哭一次。 一头水牛宝宝,刚出生没多久,甚至还挂着脐带,跟妈妈走丢了。 它独自一个徘徊在路边上,一看见我们的车停下来,就立刻颤巍巍地走来,低着头蹭车轮胎……好像以为那是它妈妈。无论怎么推也不肯走。 头垂得低低的,四肢发颤,拼命要从钢铁车身上和轮胎上寻找体温。 司机说原则是不能干涉自然,不能带它去找水牛群,不能帮它。连水都没让我们喂。 开车之后,我看着水牛宝宝放开四蹄,摇摇晃晃地跟着跑,终于跟不上了,越落越远,直至消失。 我现在写这个,也哭了。 疣猪被活吃是惨;水牛宝宝大惑不解、惊慌失措地跟着我们跑,则是一种痛苦。 临走那天司机跟我说,妈妈找到它了,水牛宝宝回到水牛群里了,我不知道那是真话,还是他在安慰我。 后来又看到了与兄弟失散,一路长长地叫,一路不断寻找的猎豹。 它和它兄弟,是一窝五个猎豹里,剩下的最后两只了;它一直找了很久,还不知道它兄弟已经死了。 就,不太理解是谁创造出了这种世界吧。 大过节的,我怎么感谢章都写得这么凄惨……当然不全是惨事,也有很多有趣奇妙的时刻。 比如我听见阳台上咚一声响,悄悄出去一看,看见一只巨大狒狒腾空而起,翻出围栏。 比如去参观了马赛部落(不推荐,我后来一想,我竟然自愿坐进了牛粪房子里)。 比如我洗野澡差点被客房服务姑娘看到。 比如我们不小心找到了非洲草原市中心——就那么小小一块地方,狮来象往,寸土寸金。 当时我们右后方是一群长颈鹿,正前方是一群大象,左手边(真就是左手边,也就三五步)是一群休憩的狮子。忙死了,根本不知道该看谁才好,充满了幸福的烦恼,在座位上一个劲转圈。 (非洲草原市中心部分街拍,请模特联系我付肖像权使用费) 已经这么挤了,还有一个豺狼(也就柴犬那么大,娇小玲珑,一脸坏相),一会儿去骚扰大象,一会儿去骚扰长颈鹿——它倒是很识趣,一步也不靠近那群狮子。 根本不是狩猎,体型过于悬殊,就纯骚扰。 我毫不夸张地说,我甚至从大象和长颈鹿脸上看见了台词,“你烦不烦快滚”,这样式儿的。大象烦得直拿鼻子抽它,豺狼个儿小灵活,全躲开了。 抓拍到大象白了豺狼一眼。 非洲大概是最不像地球的地方了。超现实,异星球感,天外来物般的长颈鹿…… 最后就以一张非洲标志性的草原结束吧。希望我们都能永远有机会,看见更广阔更遥远的世界。 (欸呀?这一章居然只感谢了一位姥?) 第306章 布莉安娜·慈悲与爱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黑方屏息立在远处,形成一片昏暗背景;眼前的韦西莱半转过头,脖子一边上挤出好几道松弛堆叠的皱褶。 他下巴上已隐隐冒起一片胡茬了,半青半白,像游移不定的疑心的阴影。 韦西莱刚才迈步进了第二道门,为了拦住布莉安娜,他回过身,一只手撑在门边,露出指根上一节婚戒。 那一瞬间,那一幕,永远印进了布莉安娜脑海里。 她一直觉得,那是她见爸爸的最后一面。 自那一瞬间以后,她当然又见到了更多的韦西莱:怒骂的,呼救的,挣扎反抗的,差点杀了她的……但那些个人都很陌生,回想起来,并不像是她熟悉的父亲。 她见爸爸的最后一面——后来她受警察讯问时,也是这样描述的——他正站在门内,刚刚嘱咐完要她离开。 他自己半转过头,仿佛心神都被阴影笼罩占据,一眼也没有看她。 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 即使她站在几步之外,韦西莱也很少能看见她。 布莉安娜抬起眼睛,目光越过韦西莱,与远处的自己的目光碰上了。 府太蓝即使不清楚前因后果,也明白他们露馅了——二人眼神刚一相触,他立刻朝韦西莱右侧身后转了一下眼珠。 韦西莱的右手边,就是布莉安娜的左手边;她仍站在门外,除了爸爸为了拦住她而撑起来的胳膊,就只能看见一道墙而已。 但是那不要紧。 下一秒,韦西莱猛然反应过来似的,急急一拧头,谁也不看、二话不问,抬起右手,朝布莉安娜看不见的墙后一把拍了下去。 ……是警报器吧。 府太蓝目光那轻轻一转,把该告诉她的事都说完了;因此韦西莱才将右手抬进半空中,布莉安娜就已动了。 爸爸,你看,我现在不是一个女的了,力气难免也变大了。 挨上这一脚,不止是很痛吧? 韦西莱尚未能完全叫出来的一声惊呼,已经被她拦腰踹断。 他整个人跌跌撞撞往后倒去,右手半空里划圈、跌落下去,终究没有碰着那一个警报器。 我六岁时,妈妈有事出门了,要你好好看着我,你记得吗 我说想去后院泳池游泳,你记得吗 你一个人回书房去了,你记得吗 我游累了想爬上岸,手一滑,撞在扶杆横栏上,跌回水里,有半分钟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无法呼救,你不知道吧 府太蓝没有说错,她真命大 那以后布莉安娜就知道了,人胸腹之间有一处地方,击打力道只要够重,不止会叫人发不出声音,连动一动都困难。 啊,竟然踹倒了亲生爸爸,真是不应该呢。 布莉安娜紧跟着她挣扎的父亲,他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后爬,她一步一步柔顺地跟上去——像是小时候总跟着父母的自己。 她跟着他走进安全室,府太蓝朝她一抬下巴。 布莉安娜回头一扫:一个鲜红的警报器,正挂在墙边,就在府太蓝目光示意之处。 在它下面,是第二道门的开关。 她抬起手,越过警报器,落在开关上,轻轻一按。 那一道沉重厚实、足以防得住炸弹的金属大门,在韦西莱目眦欲裂之下,从她身后滑入墙壁,完全合拢,封死了安全室。 “你果然没死!” 韦西莱终于缓过气,一边撑着地面站起身,一边冲府太蓝怒叫起来:“你果然没有变成什么格林——我竟会受自己女儿这种骗——” 府太蓝看了看他。 要说府太蓝没看出来,韦西莱正做好准备要裹着一腔怒火扑向他,布莉安娜是不信的——可他依然一动不动,眼看着韦西莱朝自己扑来,扬起胳膊;一个巴掌沉沉甩在他脸上,甩得他头颅一偏。 为什么? 府太蓝抬起一只手——已经不再是布莉安娜的手了——捂着挨了打的那半边脸,慢慢转过头,露出属于他的半侧容貌。 “……你看,” 少年嗓音含混着,散开一片白雾弥漫的笑。“她没骗你。” “是你?你是府、府……” 韦西莱瞪着他,呼吸混乱;他的思绪恐怕比呼吸更乱。他看看自己的手,扭过头,双目圆睁,盯视着布莉安娜。 “那、那你……” 布莉安娜望着爸爸,口中却朝府太蓝问道:“不疼吗?也不躲开点。” 室内“咔嚓”一响。 府太蓝不知从哪儿找到一只打火机,一手小心地拦着火苗,点燃了他叼在嘴里的那一支皱巴巴烟卷。 他一双瞳孔被火光映得红红一亮,仿佛血眼的魔鬼透过窗户,朝黑夜里轻轻一张望。 他闭上眼睛,深深一吸。 “……挨‘爸爸’的打,算是什么大事。” 在氤氲缱绻的白雾里,他朝布莉安娜一笑。“我是这么听说的。” “我不明白。” 韦西莱努力平稳着呼吸,说:“我不明白,布莉安娜,你为什么找他联手?你怎么这么傻?” 二人朝他转去目光。 “无论是从关系上、可靠度上,还是从资源和能力而言,我都远远胜于一个猎人家派的主管。为什么你会选择和他联手,替换掉我?这一招太笨了,只会叫你自己陷入劣势啊,布莉。” 他说得不错——如果只是从“巢穴统治游戏”的利弊来说,韦西莱是一个远超出任何猎人的合作伙伴。 不等布莉安娜回答,他又转向府太蓝。 “想必你也是冲着统治游戏来的吧?” 他从眼角里扫了一眼布莉安娜。 “我实话告诉你,有一个伪像,如果没有我本人的配合,你根本没法从我这儿拿走。我可以直白地说,即使我死,我也不会配合你、把它交给你。所以,如果你的目标就是统治游戏,那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 韦西莱不是无能之人——即使有伪像,无能之人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即使被逼至如此关头,他也正在分析情势、权衡利弊;他意识到了,他的生路只有一条,就在府太蓝与布莉安娜结盟断裂的缝隙间。 “所谓韦西莱队,自然是以我为主的。我可以选择把谁吸纳进来。与其对我下手,彻底丢失一件目标伪像,让你我二人都从统治游戏中彻底被除名,不如和我联手,怎么样?” 他没有看布莉安娜,只是往她的方向一摆手。 “她是我的女儿,她有什么本事和资源,我再清楚不过了。你与她联手,有什么好处?你仔细想想,如果现在加入我这一队,你的进度就会从零直接跃到四——你想要什么?你想统治巢穴的目的是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府太蓝看了一眼布莉安娜。“……他说的是真的吗?” 很奇怪,跟这个少年说话时,哪怕只交换了碎片,彼此也都听得懂。 布莉安娜点点头,用舌头顶起面颊示意了一下。“是这个。你也见到了吧?” 按理说,她似乎不应该告诉一个未来的竞争对手,“流言”伪像就在韦西莱嘴巴里…… 但是此时此刻的布莉安娜,仿佛正被一种轻盈白亮的东西,慢慢地、不可抑制地灼烧着,烧得她思绪也轻飘飘浮在半空里。 她怎么也没法在乎,未来府太蓝或者目标伪像会怎么样。 无所谓怎么样都好她的人生走到这一夜已经很奇妙很不解但很满足 她此刻感觉如此奇妙,就连不远处的黑方,也不能叫她害怕颤抖了。 府太蓝明白了。“啊,是那个……真是的。落进柴司手里了。” 是吗? 布莉安娜仿佛听见了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在谈及“柴司”时,府太蓝面孔微微一拧,仿佛尝到了某种叫人恶心的味道。“竟然要我来确保他能拿到……真叫人难受。不过,大姐姐,即使是你也不能拦着我噢。” “我啊,” 布莉安娜忍不住笑起来,此刻感觉如此轻盈奇妙,她几乎怀疑自己正在慢慢膨胀,头脑灼热,嗡嗡地飘浮进空中。“我现在……真是一点都不在乎呢。” “什么?” 韦西莱见自己一番话获得的回应,却几乎完全不合逻辑,眉头紧锁起来。“你们在说什么?可别告诉我,你们的联盟如此牢固,连巢穴统治游戏这一个目标,你们也能和平共享?” “共享?” 府太蓝低下头,又吸了一口烟卷。“我早就被巢穴统治游戏给除名了……我只是来确保一切都将按照历史发生,不偏不移。” 韦西莱听不懂,但不妨碍他明白,他的尝试失败了。 他掉头就冲向了大厅深处——在那个方向上,不止是有一个完全张开的黑方,还立着一排三间房门。 收起黑方、再用它重新展开攻击,是肯定来不及的事。 但是布莉安娜愿意拿头下注,赌她爸爸在房门后还藏了武器——甚至很可能还有伪像。 怎么能让你过去呢 你不是听见了吗这一切都是历史了啊 既然都发生过了那你就好好按照历史发展随着注定命运死掉啊只不过是被府太蓝杀掉而已有什么可怕——跟被居民杀掉一比—— 布莉安娜脚步紧紧打在地板上,从风里扑向了父亲后背。 她张开一只属于男人的手,张开一只比韦西莱女儿之手更大的手,一把握住了韦西莱的肩头,紧紧攥住,将他往后拽得一个趔趄。 韦西莱在这一瞬间,反应确实极快,快得甚至不输猎人。 他反过手,一把抓住了布莉安娜的手腕。 尽管上了年纪,他却不缺锻炼,力道依然不弱;抓住她的胳膊以后,韦西莱用尽全身力量,趁她也没有站稳脚跟时,将她往前狠狠一甩。 布莉安娜意识到自己正跌向黑方的那一瞬间,儿时那一夜像火车一样,直直撞进了她的脑海里。 她再也控制不住,尖声长叫起来。 韦西莱扫来的那一眼,仿佛在说,果然还是害怕黑方的呀。 他松开了手。 布莉安娜已止不住跌势了;她能感觉到,黑方就在不远处,像多年前一样,静静等待着她。 不同的是,这一次爸爸已经知道她不会被修改成一个男孩子,爸爸已经知道她的心思与恨,爸爸不会再放她出来—— 就在布莉安娜眼前已被阴影笼罩成一片昏暗时,她感觉自己的衣服忽然像是有了生命,往身后一窜,直直跃进半空里,好像它也不愿意进黑方里一样。 怎么—— 她被衣服定住了——不,不对。 是有人抓住了她的衣服。 她扭头一看,正好看见不知何时扑上来的府太蓝,正拽住她的衬衣后心,一咬牙一用力——布莉安娜的面孔,几乎是贴着黑方划了过去,重重一声倒在地上,与它仅有一拳之遥。 韦西莱低低骂了一声什么,不再流连,趁机拔腿就跑,一头扑进了后方一间房门里。 布莉安娜圆瞪着眼睛,黑方就贴在她的鼻尖上,她急促慌乱的呼吸扑进黑暗里,石沉大海,无影无踪。 “姐姐,” 府太蓝在她身边蹲下来,喘息着,嗓音里浮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原来我产生了个误会。” ……什么? “韦西莱只是死了,”他低声说,声音叫人想起暗夜浓雾里,远方海面上的塞壬。“但不是我杀的啊。” 为什么? “他死得……很完整。” 布莉安娜眼前出现了一只手。她抓住它,撑着那少年的力量,站起身。 府太蓝低下头,吸了一口烟卷。浮升氤氲的白雾里,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暗光。 “杀他的人,很慈悲……杀他的人,很爱他。” 第307章 布莉安娜·旧死与新生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布莉安娜简直怀疑,自己刚才其实没获救,仍旧掉入黑方了。 不然的话,她的神智与身体,怎么好像都快要一片片地疏离分散了呢? 只是布莉安娜不害怕了。 双脚似乎踩在雾气里,往前引领着她,是浮,是游,唯独不像是走。 听力退得很远,她仍然听得见,只是世上一切听起来仿佛都遥远无边。 她恍惚地感觉到,府太蓝好像正走在自己身边,也可能走在世界另一头。 是他手中那一根烟吗,到底是从哪里,绵绵无尽地涌出了如此浓厚迷离,氤氲翻滚的云雾? 白茫茫的人间里,好像只有他们二人,沉默地一步一步往前走。 神思高高浮在云上,低声说:去吧,他就在第一扇门后。 去吧,去杀了他。 她没有武器,也没有伪像。她赤手空拳,而爸爸不会对她留情。 假如她今夜再一次、真正地死在这里,除了想起莫兰道时仍有绵厚无尽、渴求而不得的委屈,似乎也没有遗憾了。 但她不会死,不是吗? 走在她身边的,是未来呀。 布莉安娜抬起手,慢慢压下了防护门上的开关——爸爸没有锁门。 门自动向墙壁一侧滑开了;二人不约而同,向两旁闪开几步,各自站在墙后,露出一个洞开的、却谁也看不见的房间。 韦西莱沉重的呼吸声,扑出门来,浮动在茫茫白雾里。 “你们到底要什么?” 他似乎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要目标伪像吗?要赢得游戏吗?你们不都是聪明人吗?怎么不做聪明人该做的事呢?” 话音落下,却无人回答他;室内外陷入了安静里。 没有办法向他解释;或许是因为自己也不懂。 “爸爸,”过了几秒,布莉安娜柔声问道:“你房间里有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地解开衬衫上的扣子。被电话叫醒时,她来不及把衣服穿齐全,只裸着披上了一件衬衫。 府太蓝朝她看了一眼。 男人身体,也还是有其方便之处的。 她脱下衬衫,想起这一具瘦削平坦的身体,与韦西莱毫无关系。 这不是很好吗? “爸爸,我要进去了。” 话音未落,她抬手一甩——那件衬衫飘飘扬扬地扑进了房间门口。 那一刻,一切都仍旧寂静无声,没有从房间里激射出枪火子弹。韦西莱没有受过枪支训练,也不喜欢亲自用枪;何况,枪的威力怎么能和伪像比呢? 衬衫突然在空气里凝固了。 它似乎在那一瞬间生了迟疑,一只衣袖抓握着空气,吊在半空里,好像意识到它可以不再继续、抽身而退。 但那一种或许还可以回到从前的错觉,立即被碾碎了。 衬衫仿佛被装进一只真空袋里,有人抽动了气泵;空气急速抽离,衬衫被压扁、扭曲、紧缩,最终挤压成一小块看不出原形的东西,跌落在地上。 布莉安娜垂眼看着地上那一小块衬衫,意识到它才离手不足一秒。 府太蓝咂了一下舌头:“好狠啊。” “闭嘴吧,”她说。 府太蓝轻轻笑了一声。 韦西莱喘息着,好像精神消耗也不小;他看清地上的衬衫后,什么也没说,或许是他知道,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 父女都已露了獠牙。 布莉安娜心想,可惜那白茫茫大雾,只存在于自己头脑里。否则的话,韦西莱什么也看不清楚—— 啊,等等。 她看了一眼府太蓝;少年感觉到视线,也抬起了头。 布莉安娜一声不出,看着他,抬手做了一个按打火机的动作,又指了指自己。 打火机,借我。 府太蓝点点头,却又顿了一顿。 他想了想,从裤兜里掏出了两样东西,一个是打火机,另一个是钱包。他不急不忙,把钱包先清了空——布莉安娜明白了。 府太蓝一扬手,先把掏空的钱包扔过了门口。 有一瞬间,钱包也同样凝固停滞在了半空里,紧接着就开始被挤压抽缩——在它变形的下一个瞬间,接踵而来的打火机,却顺顺利利地飞过半空,落入了布莉安娜手里。 原来如此。 韦西莱手中伪像,是一种按“命令”发动的东西吗? 就像是主动开枪一样,他必须要看见对象、扣动“扳机”,才能将目标抽成真空;他的伪像无法创造出一个“力场”,让进入“力场”的东西都倒霉。 所以他才对着空钱包发动了攻击,却没能及时反应过来,漏过了紧接着飞来的打火机。 看样子,韦西莱甚至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他刚才漏过了一只打火机。 这就方便多了。 布莉安娜浮起一个微笑。 她试了两次,将她从厅内拖来的一张椅子点燃了。 椅子是绒布面的,里头塞了厚厚海绵,一抓住火星,很快烈火就会熊熊地代替秩序。 椅子跟她一起藏在墙后,处于韦西莱视线之外;除非他离开房间,否则他无法将椅子周围抽成真空,把火灭掉。 布莉安娜静静看着它燃烧;头脑中的白烟与浓雾,终于也从人世里攀爬升起来了——就像她一样,不该存在的东西,不受欢迎的东西,依然不放过任何机会,爬进了这个人世。 烟雾越来越浓烈,越来越呛人,安全室不大,很快视线所及之处,就全变成了与她脑海一样的白茫茫。 府太蓝咳嗽着,早用衣服下摆捂住了口鼻。 布莉安娜解开腰间皮带,将它卷在手上;沉重的金属扣垂下手腕,像一只熟睡的蛇头。 “你干什么!”韦西莱一边呛咳着,一边怒声喝道:“你要烧死我?你以为安全室里没有配灭火系统?” 布莉安娜眯着眼睛,听见天花板上烟雾警报器“嘀嘀”响了起来,像一种奇异尖锐的音乐——但一把椅子燃烧起的温度与烟雾,却还未足以激活消防喷淋头。 她看时机差不多了,抓起滚烫的椅子脚,将那把椅子扬手一甩,甩进了屋里。 燃烧着、跳跃着的火光,仿佛是滑行在白茫茫海浪里一样,卷动了空气与烟雾,又被浓烟吞裹进了深处——布莉安娜猫下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和椅子一左一右,扑进了房间。 身后,府太蓝似乎吃了一惊。 她的眼睛一直紧锁在若隐若现的火光上;从滚滚浓烟里,她已经隐约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爸爸,我在这里呀。 她看见那个隐约人影呛咳时蜷起的后背; 她看见火光突然湮灭在烟雾里; 她看见他反应迟了一步,急急朝她转过身来。 布莉安娜扬起胳膊,皮带苏醒过来,从空中荡起一道尖锐响声,朝那人影甩了上去——金属头终于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叫她心脏紧紧一缩,仿佛有一种自然生物规律突然鸣响,叫她几乎掉下眼泪。 韦西莱痛叫一声时,有一个什么东西脱手而出,跌落在地上,咚地一响。 布莉安娜觉得自己仿佛在烟雾里活了一辈子。 她也同样什么都看不清楚,却能够及时抢上一步,一脚踹开了地上那一件她始终没看见模样的伪像。 韦西莱无意义的怒叫声,在警报器的音乐声中,听起来很遥远。 “住手——你不要‘流言’了吗——” 从浓浓白烟里,滚出又一句话:“我是你爸爸啊!” 布莉安娜一拳顶进他的胸腹之间,韦西莱再一次被打断了叫声,滚倒在地上。 对不起,很痛吧? 她本来不应该看清的,但她偏偏看清了。那一条被他塞进裤腰里的短电棍。 那一刻,布莉安娜突然得知了未来。 府太蓝不知何时也走进来了,站在远处,静静看着她与她父亲。他捂着口鼻,眼睛却灼亮得穿透了烟雾。 她俯身下去,一把抽走了警棍。 韦西莱扭身转过来,似乎想要极力看清布莉安娜,还在劝她好好想一想——她在干什么?她难道真要对亲生父亲动手?他并没有虐待过她,对不对?有什么必要非走到这一步呢? “想想你妈妈,她要是地下有知——” 张开嘴,布莉安娜才意识到,自己的嗓子被烟雾熏得又疼又哑。想说出口的话,最终却说不出来,她无法告别。 爸爸,未来已经注定,历史不可改变。 爸爸,我们不会在地狱相见。 我和你,会永远身处两种迥异地狱里,遥遥相望。 电棍抵在了韦西莱心口上,她按下开关。 府太蓝在那一刻突然大笑起来。他的嗓音被灼得变形,听来几乎像是一种解脱了的、放弃了的哭。 布莉安娜从未如此痛苦。 布莉安娜从未如此幸福。 第308章 府太蓝·今夜以后即不再的同伴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烟雾渐渐消散时,格林——不,布莉安娜,正跪在地上,伏在韦西莱尸身旁。 她低头看着他,面孔沉在烟雾里,被抹出一道道模糊飘散的白。 不知该说她像是沉睡太久后刚刚醒来,还是已经醒了很久很久却始终无法入睡;烟雾里,那一双眼睛烧得明亮,蒙眬,血红而干燥。 “……爸爸?”她低着头,柔声问道:“你还好吗?” 相比起她而言,自己究竟是更幸运,还是更不幸呢,府太蓝不知道。 笑声在胸口里灭了火星,眼睛被烟熏得不住泛泪。他抹掉眼泪,近乎冷静地想起了自己该做的事。 眼前这一幕,到底是别人的命运,他站在这里、看上再久,放风也总要结束,回到自己的刑期里。 死了一个父亲,却要救活另一个。 府太蓝开始一步一步往后退,无声无息。 他捂着口鼻,强忍着呛咳之意,以免将布莉安娜从那一种迷醉的、催眠般的状态里惊醒。 快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安全室大厅里那一个正方体黑影,早就像是漏了气一样,缩小委顿了,遥遥落在墙角里,丝毫看不出它曾经是布莉安娜深深恐惧过的东西。 韦西莱死了,所以伪像也恢复原状了啊。 在它附近地面上,散落着几个金属色泽的东西;那几个形状,他再眼熟不过了——“KEY”。 除了黑方和三个字母之外,地上还多了一个方圆形的、深蓝色的小东西,他一时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既然韦西莱把“钥匙”这个目标伪像藏在黑方里,那么跟它一起藏着的,莫非也是个目标伪像? 16日的府太蓝没有拿到这个蓝色东西,但不代表26日的他就不能得到,对吧? 安全室里有一共三个目标伪像,还有一个,在死去的韦西莱嘴里…… 府太蓝想起韦西莱说过,只要他不配合,别人就无论如何也拿不走;他一死,就再也拿不出来。 那是一个舌头模样的伪像,住在人的嘴里,又必须要原主人主动进行某种配合,才能让它从一个人手上到达另一个人手上…… 交接方法,该不会是跟“说话”这一形式有关吧? 人死了,说不了话,自然就再也拿不出来了,这一个条件就吻合了。 外在力量可以强迫人的肢体扭转、做出本人不想做的动作,但是外力不能翻动人的口舌、替人说出某句话——至少,人力不能。 不能受强迫,这个条件也吻合了。 这么说来……好像有一件事,布莉安娜其实一直不知道…… 府太蓝回头看了一眼。 布莉安娜正轻轻抬起手,抚上了韦西莱圆瞪的凝固的眼睛。 他转过身,尽量不发出声音,迅速扑进安全室大厅里,大步冲向了黑方和周围那几个影子。 府太蓝俯下身,胳膊一扫,抄起“E”和“Y”两个字母,刚要直起身,已经听见身后急速响起的一阵风声——再躲已是来不及了,他只好干脆就地一滚,颇有几分狼狈地止住身子,一抬头。 布莉安娜赤裸着上半身,笔直站在几步之遥外;没了腰带的长裤,略松垮地挂在胯骨上。 她手里仍拎着那一根短电棍。 刚才一击不中,她此刻正慢慢垂下了手。 她脸上平静得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神色。好像那是一块久远的岩石,在人类产生情绪之前,它就已经在那里了。 “……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乎这个了,姐姐。”府太蓝看着她,喘息着一笑。“你怎么骗我呢?” “是你骗了我。” 布莉安娜拎起电棍,轻悠悠地在半空里甩了一圈。 “你对他说,你回来只是为了确保历史不变……这个,是说给我听的谎话,对吧?” 是的。 谁也没规定,说谎时就一定要向着目标对象说嘛。 府太蓝却摆出一副很委屈的脸,爬起身:“姐姐,我刚才说那话,是帮了你的呀。” 布莉安娜歪过头,静静地想了一想。 “如果只是为了确保历史不变,你根本不该回来。你回来,才造成了历史最大的变量。” 在刚刚手弑亲生父亲之后,她完全可以再神不守舍一会儿的,倒也不必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26日时一切已尘埃落定,不回到过去,历史本来就不会变。 尽管是他回来后,才一手促成了历史的……他踩在衔尾蛇一样的时间线里,分不清因果。 “所以……你是冲着目标伪像才来的吧?”布莉安娜问道:“你根本没有被除名?” 府太蓝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钟。 “我被除名了,”他终于叹了口气,垂下肩膀。“我没骗你。” 把真话向布莉安娜说出来,或许更轻松一些。除了她,又能向谁说呢? “我是15日晚上受到征召的,但不到十天,我就被除名了。” 就像从噩梦中刚刚睁开眼的人一样,总想告诉谁,自己做噩梦了。否则的话,仿佛就只有自己与那个噩梦,永远单独地困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我爸。”府太蓝说。 布莉安娜明白了,而且相信了他。她并没有明确说出来,甚至连神色也没有变——但他就是知道。 她接下来的问题,也佐证了这一点:“那你还要目标伪像做什么?” 府太蓝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裤兜,想要掏烟卷,却记起最后半截早就抽完了。 他愣愣站在原地,像是没了手杖,又忘了该如何迈步。 “要救他,”他终于垂下头说,鼻音含混不清。 “……救?”布莉安娜的平静,终于裂开了缝隙。 府太蓝抹了一把脸。他始终把脸埋得很低。 布莉安娜突然笑起来,被烟熏哑的嗓子,听起来像乌鸦一声声叫。 “好可怜,好可怜,好可怜。” ……居民? 这种感觉——是居民——是居民吧? 她一手捂住自己的脸,笑着说:“想不到你比我还倒霉你好像连选择也没有那么他一定多多少少也是有点爱你的你好可怜好幸运好不幸” 府太蓝抬起头,怔怔看着她。 “姐姐,”他不由自主,往她身边走了一步。“你……” 布莉安娜一双眼睛亮得怕人。 也对。她自然不是因为喜欢,才把她原本的模样,改成这一个乔治·格林的。 “对不起,”布莉安娜冷静下来,柔声说,“我是真心的。” 府太蓝没有说话。 “你能来到今夜,是我这一生中遇见的第二件好事。” 布莉安娜轻轻叹一口气,十分满足一样。“我真希望,我能帮你达成愿望……但是涉及统治游戏,就不行。” 她用短电棍比了一下地上的伪像。 刚才那一个深蓝色的小小伪像,府太蓝此时也看清楚了:它表面上印着一个白色W字母;任何人一眼扫上去,恐怕都会第一时间意识到,它与Word文字编辑软件图标一模一样。 “或许等到未来,等我赢得统治游戏后,在我关闭巢穴之前,到时我尽量想办法满足你,你要救谁都可以……好不好?我愿意对你发誓。” 府太蓝合上眼睛,笑了一笑。“关闭巢穴?” 布莉安娜“嗯”了一声。 “那是你想赢得统治游戏的原因?” “你有别的原因?” 当然。 “巢穴对人世造成什么影响,炮制多少惨剧,让谁成了首富,让谁成了尸体……”府太蓝静静看着她,低声说:“我根本一点都不在乎。” 布莉安娜没说话。 “我只知道一件事。假如这个世界上存在自由,它一定在巢穴之中。” 他恍惚想起自己追着麦明河进去的那间公寓楼,二楼里一面又一面的电视屏幕。 是巢穴,唯有巢穴里,他可以在秋天草地上伸长身子,看着脚爪在半空里张成花瓣;他可以跟从未有过的妈妈一起,开车行驶在笔直漫长的公路上,阳光下,玉米地闪闪发亮。 巢穴一直对他如此温柔。 “我还不知道,我赢得游戏之后,究竟可以做什么,可以达成什么……但是我想,那都可以慢慢发掘。我到时会有许多时间,和世上所有的自由……说不定,我甚至可以选择一个命运,重新降生一次,如果我还愿意降生的话。” 布莉安娜脸上,也升起了浮梦似的神色。 “那真好啊,”她也同意道。“我有时也不知道,哪一边才是家。” 府太蓝看着她;他知道,她没说完。 “但是不行啊。” 布莉安娜微笑着说:“我不需要那样的自由……我只需要一条路,能带我回到她身旁。我希望巢穴永远碰不到她。对不起。” 那就没办法了。 就算我即将对你动手,你也活过了今夜呢,姐姐。 第309章 双拼但不均衡视角·被电击倒的人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巢穴铸定下来的那一段历史,是从11月15日至25日;在此期间发生的事,府太蓝得尽全力保证,不发生任何波动改变。 他在这十天内只拿到了“钥匙”——所以他今夜必须要将它抢到手,再把它放在自己公寓里的茶几上。 柴司在这十天内,拿到了“传言”——虽然一想就要干呕,但府太蓝别无选择,只好替他把“传言”从韦西莱死尸嘴里掏出来。 至于那以后,那个蟑螂头是怎么把它拿到手的嘛……府太蓝难道还能把他当儿子一样照顾? 比起亲手给他送去,还不如让巢穴弄死自己算了。 只要让伪像流出去,以后就看柴司本事了。 除了这两件之外,其他的伪像……府太蓝未尝不可放手一搏,对吧? 只要11月15日-25日的府太蓝没有把它们拿到手,就不算更改了命运。 他以余光扫了一眼。 黑方、W图标、钥匙中的字母K,正远远近近地散落在地上,三点连接起来,正好呈现出一个“人”字形。 不太好办的是,字母K离布莉安娜太近了,正好是“人”字形左边一笔的末尾处。 “人”字形尖角上,是W图标;而离他最近的伪像,是黑方。 “用不了了吧?”布莉安娜忽然说。 府太蓝假装没有听懂,目光越过她的肩膀,专注在韦西莱陈尸的房间门口。 刚才她跟上来得太快了。自己才一扑出来,布莉安娜就紧跟着追了上来…… 再加上烟雾仍未完全散净,房间里依然是缭绕模糊的一团团白烟,能见度比大厅低多了。 这么看来,她应该还没能…… “虽然我不会被脑中念头杀死,但你的那个伪像也足以叫我失去意识一阵子……你是亲眼见过的。” 布莉安娜抬起手,电棍轻轻甩了两圈,往前迈了一步。 “威力越大的伪像,限制就越大。明明只要放倒我,这里一切东西都是你的,你却迟迟不把它用出来……是因为它暂时用不了了吧?” 府太蓝简直有点恼了。 “既然知道,你还非要说出来干嘛?” 24小时内最多只能使用一次,还不是“思绪成真”伪像最大的短板——在24小时冷静期的基础上,上次使用时每死一个人,就要再加三十分钟的冷静时长。 假如那个战乱地区的买家,一次性干掉了一整个军队,他就只能看着这件伪像的倒计时在冷静期间一天天走向结束,直至过期。 以府太蓝离开时的安全中心来看,至少有三十多个小时都不能再用它了。 布莉安娜小声笑了。 “我不喜欢武力,可能打不过你。”府太蓝叹了口气,说:“所以我有一个提议,或许可以同时满足你我的——” 布莉安娜注意力切换过来的那一瞬间,清晰得就像有人按下了开关。 他能在猎人圈子里获得如此声名,一次次从巢穴全身而退,靠的并非全是通路而已。 上一个字时,府太蓝仍然沉静而松弛,身体一动不动;下一个字,他已像一个被死死压住后猛然一松手的弹簧,蓦然朝黑方扑跃出去——布莉安娜猛一激灵,再回神反应过来时,已被他抢出了一瞬间。 尽管快了半步,府太蓝却知道,他拿不到黑方。 布莉安娜一抡手臂,短电棍登时划过空气,一圈圈砸开了气流,直朝府太蓝袭来;假如他再多抱一丝丝侥幸,他一定会被电棍砸个正着。 但府太蓝却急急刹住脚步,几乎像被人抽走了腿脚似的,跌向了地面——他双手及时在地上一撑,右脚探出去,长长一扫。 黑方被他一脚扫飞了,骨碌碌地撞开了W图标,滚进了大厅更远的角落里。 布莉安娜是一个思维敏捷的人,而且目标清晰、不易动摇;要从今夜抢下伪像,那么府太蓝首先必须击碎的,就是她的冷静。 为此他不惜用上任何手段。 短电棍从头上呼啸而过,跌落在身后地上;府太蓝抬起头,冲她轻轻一笑。 “姐姐,你害怕那个东西,是不是?” 他仿佛正握着一只打火机。 “为什么呢?” 府太蓝用这一个词按下了按压弹簧,恐惧的火花从布莉安娜眼底噌地一亮。 即使只有一点点,也足够了。 他话音未落,朝黑方落地之处一扭身——其实他根本没有真正扑上去的意思;身为经验丰富的猎人,他一眼就能看出那个黑方的操作方法恐怕很复杂,即使拿到手里,也不可能有机会研究明白再发动它。 只是这样一个假动作,却已牵动了布莉安娜。 她无法克制住自己对于黑方的恐惧;所以她绝不容许任何一丁点让府太蓝拿到黑方的可能性。 府太蓝向后一跃,看着布莉安娜从身前扑过去时,在心底轻轻笑了一声。 ……居民也好,人类也好,永远是感情与伤疤的奴隶。 他朝反方向一扭头,在布莉安娜反应过来之前,冲到了反方向上——她随时可能会掉头反扑,来不及停脚、弯腰、抓起字母K了;府太蓝干脆一脚将它远远踢进了韦西莱陈尸的房间里。 回头飞快扔出去一眼,他发现布莉安娜已经扭过了头——她半个身体低下去,一手攥住了黑方,脑袋却几乎像是要从脖子上翻转过来一样,从下往上地看着府太蓝。 ……好像她一时忘记了,她仍处于一具人类身体里,她还不是居民一样。 欸呀不好,姐姐这不是生气了嘛。 府太蓝加快脚步,一头冲进了仍旧白烟缭绕的房间——在他拼命将门从墙里一点点拉出来的时候,布莉安娜几乎像一个高速驶来的、人形的噩梦一样,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二人还差几步远的时候,他终于将门一把合拢了,赶紧一拍门锁;“咚”地沉闷一声,有人重重用身体撞上了门的另一侧——幸好韦西莱怕死,门板做得坚硬厚实,连摇也没摇一下。 明知不该,府太蓝依然冲着门“哈”了一声。 “……果真是个小孩子。你不知道吗?”布莉安娜隔着门,声音模糊地说:“安全室跟一般房子可不一样呢。大厅里有……” 后半句话却消失了。 有什么? 府太蓝刚要走上去,突然一个激灵回过神。 那个黑方已经在布莉安娜手里了——谁知道它究竟是什么功用、能不能穿墙透过来?她是不是在故意引诱他往门边走? 他现在没有时间了。 布莉安娜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把大厅里的W图形也收起来;接下来,她绝不会任他留在房间里不管——她一定会想办法进来。 府太蓝急急退了两步,一拧身,四下搜寻一圈。 他很快从地板上发现了被他踢进来的字母K,一把抄起来,与EY两个字母一起,塞进外衣内兜里。 这样一来,至少保证过去的自己能拿到“钥匙”了。尽管让过去的自己拿到钥匙,也就意味着府汉—— ……府汉会踏上那一条路。 当这一个念头浮起时,他正好看见了韦西莱。 府太蓝站在原地,怔然出神了一会儿。 蒙蒙烟气里,韦西莱的眼皮已经被抚上合拢了,不看嘴角白沫的话,他的神色几乎接近平静。 他只是躺在那儿,细胞一个个断了气,血凉慢下来。没有灵魂,没有意识,无法叫世上任何一个人愤怒难过,内疚不安。 府太蓝走上去,低头端详了他几秒。 快点动啊,一部分的大脑催促道,这又不是你爸,快点动,快点去找那个能把物体抽成真空压缩件的伪像——布莉安娜刚才冲出去得太快了,一定没有来得及拿它—— 另一部分的大脑,却似乎正沉浸在某种梦境里,恍恍惚惚地看着一个父亲的尸体。 府太蓝很快就知道了,布莉安娜没有说完的下半句话是什么。 安全室与一般公寓不同;在它的大厅里,有一个控制面板。 “灯光,电力,换气系统,和门……”布莉安娜站在他身后,低声说:“都是由一个系统控制的。” 府太蓝总算及时拧身迈步,与她拉开了一点点距离;但短电棍依然戳进了后背里,电流勃然怒张,丝丝缕缕刺入了肌肉,将神经末梢灼成一片雪白。 他脚下一软,踉跄几步,滚跌在了地上。 * 布莉安娜静静地站在房间里,看着府太蓝软软委顿在墙边的身体,一时没有动。 她不必垂眼看,就知道刚才府太蓝怔怔望着的是什么。 真没想到……在他死了以后,竟还能帮上了她一个忙。 好像他躺在这里,明知自己无用了,却依然在想,该怎么帮女儿拖住府太蓝,让女儿顺利解决掉他…… 布莉安娜摸着自己脸上隆起的笑,心想,要真是这样多好,真是这样就好了,真是这样就不会死了,不是她杀了他是他杀了自己 “布、布莉……” 布莉安娜动作凝固住了。 那个声音微弱嘶哑,气若游丝,但不容错认。 她慢慢地,一点点转过头,将目光硬生生地按压下去,压在了爸爸青白的脸上。 他的喉头微微一动,嘴角的白沫破了一个泡。 “我、我要……死了吗……布莉?” 第310章 布莉安娜·最后致歉与活过今夜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在那一刻,布莉安娜脑中,响起了不知多少喧沸的、震耳欲聋的高喊与尖叫。 就像由无数居民组成的合唱团,一齐张开了无数张黑洞洞的嘴;声浪占据了神思,占据了空气,占据了一切她能认知到的世界。 每一张嘴,都在各说各话,声震颅骨。 要救吗还是要救的吧妈妈如果地下有知也会伤心他们父女走到这一步的吧 这老家伙命真硬啊该说自己命大原来是遗传了他吗到底要怎么样才会死 怎么能杀亲生父亲呢亲生呢父亲不可以罪罪罪孽 太好了又可以再杀他一次这次要给他希望再让他恐惧美味再杀杀再 “对……对不起……布莉。” 脑海中无数震耳叫声,霎然落成一片寂静雪白。 布莉安娜脚下失去力气,慢慢坐在地上。 她很想趴下去,将自己蜷成小小一团,像小孩子用后背倚着父母一样,靠在韦西莱身上。 爸爸没有睁开眼睛,好像很难睁开,很费劲的样子。 不睁开眼睛,也是很好的。 她也想闭上眼睛,不再看这一个疲惫的人世了。 过了似乎很长一段时间,布莉安娜一片空白的头脑里,才逐渐又生发起了念头。 咦? 这是他想要活命的手段吗?他想借此感动自己,来留他一命? 以韦西莱擅于计算的本性来说,用上怀柔之计是极有可能的。 但有一点,却又让它显得如此不现实。 韦西莱起码得先意识到,自己行为上或许有错,才会想到用道歉来换她的心软——不过据布莉安娜多年观察来看,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布莉安娜就像是肌体上越长越大的瘤子;丑陋,变异,完全不该是这么一回事,却偏偏还要顽固地连着自己血肉,不肯消失。 想切除瘤子的人,怎么会觉得自己有错?怎么会对瘤子道歉? 虽然想是这么想的,她却只能小声问道:“你为什么会道歉?” 爸爸却又不说话了。那一缕游丝般的残余生命力,似乎正在渐渐飘远,不知是否还会回来。 布莉安娜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感觉他应该死透了。在她即将要放弃起身的时候,爸爸却忽然嘶哑地开了口:“对不起。” 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她不知道自己那时做了什么,有什么反应。她可能尖叫了,也可能没有;可能哭了,也可能无动于衷,或正在发笑。 等布莉安娜回过神时,她发现自己轻轻地说:“……没关系。” “我……我要死了?” “是的。” 就算现在叫人来,仍能救下他一命,布莉安娜也不打算动。 你看,逻辑是这样的: 唯有韦西莱死去,而且是在明确知道他自己将会死去、再无希望的情况下死去,他的“对不起”才有意义。 她怎么能让“被救”这种可能,玷污了他的“对不起”呢,是不是是不是 死亡才是最真挚最纯净的道歉 “我不怪你……” “哦。” “我希望……你能恢复……能快乐。” 她又安静了一会儿。 恢复?快乐?他说的是这两个词吗?恢复是指“恢复原状”? 快乐呢?他知道自己的快乐,是莫兰道吧? 布莉安娜茫然地点点头,并不认为她真的听懂了。这句话的意义,对她而言抽象难解。 韦西莱沉默了下去。 布莉安娜“喂”了一声,伸出手,停顿一两秒,才小心地推了推他。“已经死了吗?” 他的鼻子里流出一声闷哼。 “谁?”他好像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你是……谁?” “是我呀,爸爸。”她低下头,说:“我是布莉安娜。” 韦西莱喉头滚了滚,咳了半声,便呛了回去。“布莉……你要赢……” “我会的,”布莉安娜下意识地说完,才反应过来。“巢穴统治游戏?” 韦西莱气若游丝地说:“拿……拿走……传言……” 啊,对喔。刚才一时太过激动,就下手把他杀了,都没想好该怎么在爸爸死后拿走传言。 幸好爸爸还没有死透,还可以说话。 “那你说啊,”布莉安娜催促道,“说那一句话啊。” 韦西莱昏昏沉沉,半晌只模糊地“嗯?”了一声,好像连语言的意义也听不懂了。 意识已经涣散了吧。还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爸爸?喏,跟我重复这句话,‘我有一个传言告诉你’。” 他说了,布莉安娜才会相信,韦西莱是真心想让她赢。 若是真心让她赢,那刚才也一定是真心道歉的,对吧? 爸爸张开嘴,舌头微微一颤。 “我……我有一个……传言,告诉你。” 布莉安娜浑身都在打战;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汗毛立起来了,她又想哭,又想笑。 “我听见了一个传言,”布莉安娜听见自己温柔地回答道。 交接对话完成了;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的舌头往旁边一滑,在面颊上顶起一个鼓包。 传言收回来了。 韦西莱不再说话了。他似乎完成了身为人父的最后一个任务,彻底静寂下去;再不会与女儿说一句话,再不会看女儿一眼了。 “谢谢你,爸爸。” 布莉安娜慢慢站起身,抹去了脸上凉凉的眼泪。 四件伪像,已成功回收三件。只需再把府太蓝身上的钥匙拿回来,她在统治游戏中的进度就毫不受损了。 等真正秃鹫进入人世后,甚至还可以让它继续假扮韦西莱,继续利用他的资源……想必他那老婆也是愿意的吧? 府太蓝被她电击之后,仍旧倒在角落一张翻倒的椅子旁,至今一动未动,看来即使没死,也去了八成的命。 既然他已被统治游戏除名,那么在拿回钥匙后,就饶他一命吧。 她现在很宽容。 那毕竟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真正理解过自己的孩子 几分钟的共鸣对她来说也是一生 一生 一生 布莉安娜停下了脚。 她歪过头,盯着地上的府太蓝,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刚才用电棍击倒他时,房间里仍飘着不少白烟;所以布莉安娜也说不清楚,他倒下时究竟是一个什么朝向,什么姿势,什么模样…… 他的面孔,是埋在椅子阴影里的吗? 刚才是有一条手臂,搭在脑袋旁边的吗? 倒下时,他看的是哪个方向来着? 布莉安娜使劲回忆一会儿,除了他确实是倒在墙边这一点,什么也不敢肯定。 她四下看了看。 韦西莱用过的那一件压缩伪像,不知被她踢去了哪里;可能滚进什么家具底下了,附近哪儿也没看见。 她又转过身,看见了府太蓝。 少年倚坐在墙角处,看着她,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还好你及时警惕起来了,姐姐。” 他看着布莉安娜,近乎温柔地说:“只差两步距离而已……其实我也不希望后半生一想起你,就是你被压缩成真空包的样子。” 布莉安娜的眼睛慢慢睁大了。 仿佛上下眼皮并不受她控制,正在逐渐上退下移,要在后脑勺相聚一样……她自己也知道,格林正在露出越来越多的眼球。 他受的电击没有我想象得那么重吗竟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不他其实早就醒了 他利用爸爸最后遗言的机会找到了那个压缩伪像吗运气真好太巧了 糟了糟了这可有点不好办距离对了有攻击距离 布莉安娜急速后退几步,盯着他,心脏砰砰地跳。 “别怕,如果你进入了攻击范围,我早就下手了。不是说了嘛,还差两步。” 府太蓝左手里握着一把枪——不,不对。它看起来有点像是枪,但“扳机”却在后背上,他的右手正虚虚浮在“扳机”上,似乎随时准备好往下按了。 “虽然威力挺大,但是你看,这个玩意使用起来很别扭。” 府太蓝微微垂了一点枪口,右手按住“扳机”、使劲往上一拉,地上电棍顿时啪啪一响,在扭曲的雪白电光后,被压成了一团黑乎乎看不出形状的东西。 “要两只手握着,还得这么一拉,再按回去……怪不得他刚才压缩了钱包,却没来得及压缩打火机。” 自己手上可以用于攻击的,就剩一个黑方了。 但跟“武器”比起来,黑方更接近于一个陷阱。 她要把它拿出来,在手中翻转到正确方向后,找到“人物输入面”,给出指令……这一系列动作不等做完,恐怕自己早已被府太蓝压成一个肉球。 “好吧,你想怎么样?” 布莉安娜举起双手,投降似的说:“你打算杀了我吗?” 府太蓝歪过头,打量了她一会儿。 “不是应该立刻反击我吗?你身上有三个目标伪像呢。是因为你身上的三件伪像,都不适合攻击用吧?唔,那个黑方看起来确实需要提前设置好……” 布莉安娜咬着牙没出声。 “虽然我不想杀你,但要说下不了手,也不至于。” 府太蓝轻轻地皱起眉毛。“只不过你今夜没有死……这就很奇怪了。你身上的东西不适合攻击,我也做好准备要杀了你了,但你依然活过了今晚……” 他以为自己仍留了预备手段? 所以才没有贸然动手? 可是就连布莉安娜自己,也不知道此刻还有什么能救下她。不,既然她能活下来,她一定打出了一张府太蓝无法拒绝的牌…… 就在这时,从安全室大厅里忽然响起了长长的鸣叫声。 第311章 布莉安娜·好毒好恨好狠好痛好爽快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二人同时一惊,布莉安娜先一步反应过来了——那是安全室与外界的通讯系统。 通讯警报系统与一般公寓的门铃不一样,听起来极具侵略性;毕竟危急情况中,室内外的人之间错过任何通讯交流,或许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通讯系统一响起来,简直像是开进来一辆救护车,鸣叫声一声接一声,尖锐紧凑,直扎脑门,仿佛誓不给人留下缓过气的空白。 此刻从室外呼叫的,肯定是韦西莱留在外头的保镖——等等—— 布莉安娜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今夜得以活命了。 她的心神仅仅是被分走了一息工夫,再转过头,府太蓝已站起身了,甚至似乎还悄悄往前走近了一步。 ……这个人是幽灵吗?居民或猫的动作也不至于这么轻巧安静吧。 府太蓝双手握着的“压缩枪”枪口,再次找准了布莉安娜的脸。 尽管尚未进入他的攻击范围,她依然不由得倒退两步,抵上了房间另一头的书桌。 书桌 有一排书蝇王沃特希谱荒原看不清更多的来不及 “我知道了,” 她收回一扫而过的目光,潜意识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她从一声一声通讯锐鸣的间隙里,抬高嗓门说:“我知道你不得不留我一命的原因了!” 府太蓝眨了眨眼,没出声。 通讯警报在一连响了十几声以后,终于偃旗息鼓,留下一室仿佛仍嗡嗡眼花,兀自震荡的空气。 “是什么原因?” 布莉安娜示意了一下门外大厅。“刚才按铃的人,一定是爸爸留在外面的保镖。只有拥有一定权限的安保人员,才能呼叫安全室。” “所以呢?”府太蓝扬起眉毛。 “你想必也明白了。”布莉安娜说,“韦西莱那个人,连跟女儿和‘秃鹫’进安全室,都犹豫小心、做足了万分准备。他怎么可能没有交代保镖一句,要他们留在外面候命呢?” “你该不会是想说,如果我杀了你,我出去就会撞上一群保镖吧?” 布莉安娜一笑。“我倒也没有那么笨。” 府太蓝杀了她以后,大可以用那一个顶替身份的伪像,把自己假扮成韦西莱,大摇大摆地从保镖群中走出去。 至于为什么三个人进去,却只有他一个人出来——府太蓝会为说谎犯愁吗? “我想,你本来计划就是利用韦西莱的身份离开安全室,甚至离开庄园的,对吧?” 府太蓝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可是有一个情报,我知道,你却不知道。”布莉安娜近乎柔和地说,“正是这一个情报决定了,你原本计划行不通了。你今夜要离开庄园,必须有我的帮助。” “哦?”府太蓝一歪头,“什么情报?” “爸爸之前带我下来看过一次安全室。” 他当时目的是如此狭隘阴暗,布莉安娜都不愿意说出来了——毕竟爸爸忏悔了,道歉了,不是吗?自己只保留他道歉的记忆就好了。 “他告诉我,在他本人身处安全室内的时候,安全室就会进入封死状态,不再接受外界验证开启。” “那又如何?那只是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一样可以出去——” 府太蓝话只说到一半,霎时面色一变,自己停住了话头。 布莉安娜微微一笑。 “你想到了?”她低声说,“如果你杀了我,让我和爸爸陈尸于此,你自己走了……那就再也没有人能打得开安全室的门进来。” 府太蓝低下头,吐了一口长气。 “压缩枪”慢慢沉下去几寸,好像仍有不甘,还不肯完全垂落。 “没人打得开门,就没人发现得了他的尸体。”少年轻声说,“发现不了尸体……历史就会被改变。” “你也明白了。”布莉安娜一笑。 府太蓝不可能在出去之后,再把门打开,大敞着让人来发现——安全室不允许这么干;再说,他也根本过不了安全验证。 “既让你从26日回来,又不许你改变历史,这种讽刺性,可真是巢穴独有的风格。”布莉安娜逐渐重新掌握局势,心中愈发有底了:“我猜,如果你试图改变历史,那么历史不但改变不了,恐怕你还要遭受严酷惩罚吧?” 府太蓝使劲揉了几下头发,一脸烦躁。 真奇怪,他都没有叫她提出证据,就信了她——莫非擅于说谎的人,也很清楚什么才是真话吗? “所以呢?” 他到底还是个年轻孩子,肉眼可见地,耐心正在逐渐被磨薄:“你就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发现韦西莱之死,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当时没有仔细关注新闻,有不少细节都不清楚。但发现尸体,应该是16日一大早,现在已经快到他被发现的时候了。”府太蓝拉着一张脸说。 布莉安娜一笑。 “那你选择的余地就更小了,你只能跟我合作,现在就把他的尸体搬出去——他是在哪儿被发现的?” “……书房。”府太蓝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他肯定是在考虑,杀死布莉安娜之后,自己一个人把韦西莱搬出去的可能性吧。 布莉安娜甚至不用张口说服他,他想了一会儿,肩膀一垮,看样子自己就先放弃了这个念头——就算可以让安全室外的保镖暂时回避,然后呢? 碰到韦西莱后就只能以本来面貌见人的府太蓝,难道能独自拖着韦西莱的尸体,在人生地不熟的巨大庄园里,穿过一道道保镖看守的关卡,像个没头苍蝇似的找书房吗? “格林秘书”的存在,是保证历史如常发生的关键。 “到底也是一具尸体……你知道怎么才能避人耳目地到达书房?”府太蓝问道。 “当然。”布莉安娜说,“就不说格林了,我还是布莉安娜的时候,还在这儿住过一阵子呢。” “那么,目标伪像呢?” 布莉安娜耸耸肩。“你拿走的钥匙,就算是你今夜的纪念品吧,替我保管几天。以后再各凭本事角逐。” 府太蓝面色沉暗,一动不动,似乎算是认可了。 “不过,要合作的话,我有一个条件。” 她一垂眼,府太蓝就明白了——根本不用她把话说完。 “知道了,”他晃了晃手里的压缩枪,“出去之前,我会把它留在安全室里。” “好,就让它永远沉在这儿,再也见不到人世吧。”布莉安娜假心假意地说。 她不会放弃伪像与安全室的。 在韦西莱之死被发现之后,她必须加快速度,把真正的秃鹫弄进庄园里来——府太蓝不是说过吗?未来几天以内,就有秃鹫能进入人世了——让它贴着死尸、变成韦西莱的模样,再进一次安全室。 当然,这些打算,府太蓝没有必要知道。 她看着那少年拿出伪像,很快,她的爸爸就再一次重生了,站在布莉安娜面前。 ……可得习惯习惯才好,毕竟接下来还得再看一次秃鹫变成的爸爸呢。 她提示了府太蓝应该怎么下命令,随即让他打开通讯系统,找了个借口,将安全室外的狄兰给打发走了。他们一人一边,将韦西莱的死尸架在中间,彼此支撑着,终于离开了这一间安全室。 在遇见警卫把守之前,布莉安娜就会暂时放下尸体,一个人先过去把警卫支开;幸好安全中心已经不剩活口,他们才能架着一具尸体,从一个个摄像头下,穿过一条条走廊,回到韦西莱的书房。 穿着睡衣的韦西莱,被女儿轻轻架进椅子里。 她把爸爸双臂摆在书桌上,让他往前伏下去,就像是工作时太累睡着了。 “死亡时间怎么办呢,姐姐?” 府太蓝远远站在书房门口,轻声说。 “交给我就行了。” “那么,善后就拜托你了。” 顿了顿,府太蓝不知为什么,又低低地说:“……对不起。” 这一声道歉全无来由,反而叫布莉安娜顿生警惕。 府太蓝同样担心布莉安娜对自己下手,因此一直不离布莉安娜左右,不给她叫人的机会。刚才一路走来时,每当布莉安娜需要去打发人,他都像一片阴影似的在不远处徘徊着,确保她不能说些不该说的话。 为了保证自己顺利出去,在把韦西莱放倒在书桌上之前,府太蓝就顶替了他的身份。 ……可是,那又怎么样? 布莉安娜才不管历史是不是注定了,更不在乎府太蓝如果没拿到钥匙,会不会倒霉——她绝不愿意让他带着钥匙离开庄园。 一碰就会露馅的东西,怎么能靠得住呢? 只要让狄兰他们带上人手,将出庄园的路全封控住,不许任何人—— 布莉安娜的意识眨了一下眼。 并不是格林的眼睛眨了一下;而是神智与意识的流淌,忽然中断了一瞬间。 她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意识黑了一黑,马上又重新亮起来——就像人在眨眼时,很难察觉自己视野中的那一黑。 她是在事后回忆分析的时候,从逻辑上,抓住了那一眨眼的。 “意识眨眼”时,布莉安娜正在转身;她正要从爸爸尸身旁边,转向门口,面对府太蓝。 就在这个过程里,她的意识黑了一黑,当时自己却全无察觉——她只知道,当她目光落在门口时,府太蓝已经不见了。 “……咦?” 那家伙,不是刚才还在说什么善后的话吗?怎么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布莉安娜听见走廊里响起一个极低极轻的声音,音字微弱,嘟囔一句话,就沉入了静寂。 “……听见了……言……” 什么? 布莉安娜往门口快走几步,刚要出去,又顿住了脚。 那个小孩奸猾似鬼,莫非还藏着一个什么伪像始终没有暴露出来,此刻忽然消失,又在走廊里嚅嚅低语,就为了骗她出去? 所以他刚才才会突如其来地道歉? 即使不出去,也一样可以命令警卫布下天罗地网——不如说,他这一招对自己的计划根本没有一点影响。 她望着门口,重新一步步退回书房内。但书房内外风平浪静,她实在看不出来府太蓝到底准备了什么样的陷阱。 布莉安娜是在把一切都吩咐完毕,挂上电话之后,才感觉有点古怪的。 总觉得……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是错觉吗? 布莉安娜怔怔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忽然抬起手,摸着自己面颊,等了几分钟。 始终没有等到舌头顶起来的那一个包。 “传言?”她低低地叫道,一颗心直直往下沉。“……传、传言?你在吗?” 静寂书房里,没有响起任何回应。“传言”消失了。 “传言”从她嘴巴里消失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必须要通过对话才能完成交接的到底传言是怎么被拿走的一定是府太蓝可他到底是怎么—— 布莉安娜的思绪猛然一亮,仿佛接通了电路后,流起了电光。 她慢慢地把目光转向了书桌上的爸爸的尸体。 她慢慢地把目光转向书房门口。 走廊上已经没有了府太蓝的影子。 布莉安娜捂住嘴巴,按回去了一声像呜咽又像怒叫似的长号。 他可以借人嘴说话他让我说话了他之所以知道该怎么完成对话自然是因为他已经听过了一次对话他参与了那一次对话所以爸爸才忘记了交接的口令—— 原来说话的,并不是爸爸。 他假装韦西莱还没有死,还剩一口气。 他说,对不起;他说,希望你赢,希望你快乐;他说,你把传言拿走吧。 他骗走了交接传言的口令,又从她嘴里拿走了传言;他骗布莉安娜,让她以为韦西莱临终前对她产生了忏悔。 好毒好毒好恨好狠好痛好爽快 ……真不愧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理解过我的人,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她恍惚地想起了安全室里的书桌。 一个大厅,配上三个房间。 一个主卧,自然是给韦西莱与贾克琳准备的;另外那两个呢? 书桌上摆放着的书,都是少儿读物…… 他切掉瘤子,有了一个新家。 韦西莱至死也没有向她道歉。 第312章 府太蓝·意料之外的阴沟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从书房传来的那一声嘶叫,像人、像狼,又像居民,但痛苦来不及伸展回荡,就被死死压回了嗓子眼里。 空气里薄薄一层寂静摇荡着,随时会裂开缝一般。那个声音很快又响了起来,像是被病痛低烧纠缠时,不由自主流出来的呻吟。 ……布莉安娜明白过来了吧。 府太蓝遥遥坐在转角后一大棵绿盆栽后,等了一会儿。 一个人摇摇晃晃地从书房里走出来,失魂落魄。那人在走廊上站了几秒,像抽咽又像吞咽着什么似的,嗓子里咕噜作响,慢慢消失在另一头阴影里。 假如布莉安娜不怎么聪明,一辈子也没有反应过来,那就好了。 最起码,他是这么希望的——尽管他也清楚,这不可能。 府太蓝怔怔地又坐了一会儿。 假如有人能告诉他一个谎言,一个能令他宽慰放松,抚平一身皱巴巴褶痕的谎言……他又一辈子识破不了,那该多好啊。 算了。 反正他也不是为了帮布莉安娜做心理疗愈才说的谎——他自己目的达到了就好了。 府太蓝感觉到嘴里舌头滑起,顶了一下面颊。 他一时有几分想笑。 未来的柴司在拿到“传言”之后,想必很得意、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吧?说不定又对他那份所谓好运沾沾自得了吧? 好想看看当自己夺走“传言”后,他脸上会是什么表情……简直快要等不及未来了。 府太蓝悄无声息地站起身,侧耳听了一会儿,一步步重新走回书房。 布莉安娜想必以为,他现在准备以韦西莱的面目逃离庄园了吧? 她一定不会就这样放自己走。 毕竟,如果府太蓝与她易地而处的话,府太蓝也不会简简单单放她走嘛。 庄园中的警卫力量不知仍有多少,但封锁庄园、不让任何人进出,想必是做得到的……再说,韦西莱资源雄厚,说不准还有什么没拿出来的手段,可以给他编织一个天罗地网呢。 不好走的话,那就不走了呗。 让布莉安娜上外头捉去吧,庄园里这么大,还怕找不着一个藏身之处吗? 他将书房门轻轻合拢,反锁上了,四下看了一圈——伏在桌上的韦西莱,已失去了此前那一种叫人恍惚的力量,此时只是一具普普通通的尸体。 府太蓝的目光从他尸身上划过,就像划过书桌、台灯、书柜和笔记本电脑一样——他忽然又转回了眼睛。 ……电脑? 不知道能打开吗? 书房里的保险柜、上锁的抽屉,即使他顶着韦西莱面孔,也没有一点打开的希望;但电脑就不一样了——顶替身份的伪像,能骗过电脑上的人脸识别吗? 府太蓝决定试试。 多年以来做猎人的习惯,甚至还叫他下意识地思考起了另一个问题:顶替身份之后,他留下的指纹,是自己的,还是韦西莱的呢? 这和人脸识别一样,都是下一次测试伪像性能的新方向——哦,对了,他已经不是摩根家的猎人主管了,不必替他们操心了。 ……不太意外的是,电脑没有对着他的面孔苏醒。 真是的,他就不能有一件事是顺顺利利完成的吗? 没有亲手用过尸体的人,根本想象不到,这个过程究竟有多么烦缠磨人又令人不适。 何况他又是一个人,连个搭把手的犯罪伙伴都没有。 府太蓝得靠自己,先抓起韦西莱的脑袋,再拉开他的眼皮,对准摄像头。 第一次试失败了,他生怕会弹出密码框,赶紧先把电脑合上;对着韦西莱的脸研究一会儿,府太蓝忍着恶心,伸手把他的眼球拨一拨,让瞳孔回到正确位置上,让他看起来好像在“正视”摄像头一样。 做这一切的同时,还得留心听着门外动静,真是烦死人了。 等电脑好不容易终于认可了人脸验证时,府太蓝第一反应,就是使劲在裤子上抹了抹手——滑腻眼球的触感,却好像长在肉里了。 或许是因为电脑并非性命攸关,韦西莱住所中又都是警卫和保镖,他的电脑倒是没有用上安全室那一套复杂的验证系统——也对,一天里要开启不知多少次的东西,要是次次都得花半个小时做验证,谁受得了? 府太蓝一边想,一边迅速点开了每一个能打开的文件夹。 有不少文件涉及商业机密,都要求输入密码,他只好与它们井水不犯河水;能打开的文件里,却又没有值得仔细翻的东西。 他也没有当过亿万富豪,也不知道首富用电脑应该是什么习惯,只能按照一般行为逻辑去试——想了想,他打开了邮件系统。 韦西莱有好几个邮箱,看地址基本都是集团公司的内部邮箱;可唯独有一个,是普普通通的Gmail。 府太蓝点开了Gmail。 里面只有寥寥十来封邮件,最新一封的标题,立刻吸引了他的目光。 “欧马先生,关于你要求的测试” ……欧马? 韦西莱用了化名?为什么? 2026年11月13日14:25PM 你好,欧马先生 近来一直无法通过电话联系上你,因此冒昧给你发了邮件。 自我们11月初的通话之后,我费了很大工夫,一直在寻找身上可能有通路的普通人作为测试对象,目前已有了一定把握。但是在我真正展开测试之前,我必须将一个刚刚发掘出的新情报汇报给你知道,并请你定夺。 这件伪像是有使用次数限制的,上限是三次。如果第一次测试顺利,那么它还剩两次使用机会;但考虑到意外与风险,届时交货,或许只能转移一次通路了。 当然,我们是专业猎人,会尽力避免最差情况出现。 请问你依然希望我们继续测试吗? 因小女病情不容耽误,衷心盼望你能尽快给我回音。 此致, 哈维尔 邮件显示为已读状态,但府太蓝打开发件箱后,却没有看见韦西莱给“哈维尔”的回信。 ……不太像是发信之后,主动删除了记录。 韦西莱这一个邮箱,似乎是以化名“欧马”直接联系猎人用的,他过往与其他猎人的来往邮件都没有删掉。 此外,哈维尔邮件中第一句话就是通过电话联系不上韦西莱——看起来,韦西莱倒更像是在刻意回避他,应该是根本没回信。 “转移通路”……? 府太蓝真怕自己看岔了、误会了,又盯着邮件读了一遍。 没错,韦西莱秘密通过哈维尔去寻找一个能够转移通路的伪像,而如今看来,这个叫哈维尔的猎人,竟然真找着了。 转移通路…… 那怎么行? 府太蓝察觉到自己正紧紧咬着下唇,咬得几乎要渗血,强迫自己松开了牙关。 他不喜欢这种东西。 不光是柴司那个家伙可能会得到通路这么简单……不,这个伪像真正的意义,不在于谁能得到,而在于谁会失去。 假如有人把这个伪像用在自己身上,拿走了那一个属于上天眷顾的顶级通路…… 那他还剩什么了? 他在这个世界上,如何自处,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做不成猎人,回不去巢穴,他是谁? 府汉会是什么态度? 知道儿子赚不了钱了的府汉——他一辈子也不想知道,那样的府汉会如何对待他。 有些事情,还是别去弄明白的更好。 府太蓝想过无数次,要是自己天生没有通路会怎么样;当这一个可能性真正摆在眼前时,他该做的事情却一下子变得清清楚楚。 要从根子上,将通路转移的可能性掐断。 他永远也不能失去通路;柴司永远也别想获得通路。 府太蓝记下了哈维尔的邮箱地址。 这个哈维尔手握一个能将猎人圈子掀得天翻地覆的伪像,却能一直忍着不透露出任何风声……显然不是出于对韦西莱的忠诚。 从他邮件来看,似乎跟他女儿的疾病有关系……是韦西莱承诺了某种治疗方案吗? 他不太懂;不过世间似乎是有一些父母,是愿意为了孩子付出一切的。 到时恐怕得先说服他欧马就是韦西莱,韦西莱又已经死了,才有可能让他同意向自己出售伪像。 可府太蓝没有证据。 要是说服不了他,就只能让他女儿病死了吧?到那时,哈维尔就没有理由不卖伪像了。 府太蓝并不愿意走到那一步,但是有一个后备计划,总比没有好。 不过这样一来,他就不能在韦氏庄园里逗留太久了,哈维尔手上的伪像,越快弄到手越好。出去以后,首先得找出哈维尔是谁,哪个家派的,什么背景情况,再看情况试着联系他…… “咚咚”一阵敲门声,将府太蓝从沉思里惊回了神。 他及时止住了自己应声的冲动——刚才碰过韦西莱尸体后,他就恢复了原状;此时一开口,门外人就会立刻听出来,屋内不是韦西莱在应声。 “韦先生?”门外人恭顺地叫道,“您在房里吧?” 反锁了,他进不来的,现在该装作屋里没人吗? “韦先生,我是伊文。”门外人又说。 府太蓝记得,那好像是个保镖。 门把手微微一转,停住了。“韦先生,您不在屋里吗?” 府太蓝皱起眉头。如果觉得人不在,他怎么不走?觉得人在屋里,为什么要试着开门? “封锁庄园的时候,出了一点意外,所以狄兰大哥吩咐我来跟您汇报一声……”门外那个叫伊文的男子,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活像是在用这半句话吊韦西莱开门一样。 府太蓝很不愿意承认,他确实上了钩。 封锁出了什么意外?他还真想知道。 如果要问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府太蓝只好蹑手蹑脚走近书桌,再次拉起韦西莱的脑袋,在心中向布莉安娜又道了一声歉——不管怎么说,这么来回摆弄她爸爸的尸体,也实在太不敬重。 “另外,我也想再跟您求求情,请您重新考虑一下我的去留问题。” 怎么回事,韦西莱把他开了吗?看他这副行事,也不出奇。 “您果然不在吗?” 身份顶替还没完成,这个叫伊文的家伙如果走了,可就有点不好办了…… “那我可就进去了喔?我这是为了检查……巡逻……可没有不敬的意思啊。” 什么?等等,他要怎么进来,难道他有—— “咔嗒”一声,钥匙转开了门锁。 巢穴电玩厅一日体验记(1)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你们敢信吗,这依然是三月九日三九节的感谢章……甚至还只是一部分,还没能全放完。 我本来想看看是到3月9日几点的,结果仔细一看,发现大家都是掐着下午三点零九分打赏的!你们没有把起点系统给搞昏头,真是说明起点挺顽强的啊! 之前好几次感谢章,都只感谢了三三两两的姥,现在感觉自己好像在坑里越埋越深,爬不出去了,好幸福的烦恼……只好慢慢感谢,姥与我地久天长了。 因为梦编剧很久没有出场,应其强烈要求,今天我们的感谢场地又回到了巢穴。 “再不安排点节目,我怕赞助商把我们巢穴忘了。”梦编剧是这么说的。 “没了赞助商,我们还怎么壮大巢穴,给人类带来恐惧?抓紧把她们都绑架来,下一个体验活动我都安排好了——这段儿掐了别播。”梦编剧还这么说了。 【您好,我是阿云的玩偶呜呜呜呜呜小姐】 我是阿云的玩偶呜呜呜呜呜小姐,感谢您打开了本次邀请函。在我是阿云的玩偶呜呜呜呜呜小姐看见本邀请函的同一时间,将会自动开启“电玩厅英雄任务”。 我是阿云的玩偶呜呜呜呜呜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标准街机厅里了。灯光昏暗,霓虹闪烁,一排排电玩机远远站在墙角,静静等着她的脚步踩破幽凉空气。 【我是阿云的玩偶呜呜呜呜呜小姐,您的任务,是要从这个街机厅中拯救出各位赞助商。您拯救出的每一位,都会变成新的英雄,继续拯救更多赞助商。就像病毒传染一样,一不小心,就满地跑姥了!请加油吧!】 “这个名字说一次就够了吧,”我是阿云的玩偶呜呜呜呜呜(以下简称玩偶呜)低声说,“太羞耻了吧……” 玩偶呜不太清楚,究竟该怎么从街机中把一个大活人救出来;在电玩厅里绕了两圈,她在最出名的街机前停下了脚。 【街头霸王39】 这个机子都出到了第39代了吗……?够与时俱进的啊?就它了吧。玩哪个开始都一样。 玩偶呜在街头霸王39前坐了下来,开始选择角色。 等等,角色是不是太多了……? 1.一条清蒸鱼—绝杀技:鱼刺卡喉 身体强韧度:-0.9(恰到好处,入口即化) 速度:取决于端盘子的人的行走速度 2.流堇琪—绝杀技:唇枪舌剑 身体强韧度:3(最近没有锻炼) 速度:取决于网速,网速越快,步速越慢 3.秋水不染尘188—绝杀技:尘都不染了还能让你攻击沾身吗?此乃滑不留手的反击 身体强韧度:0(秋水者,水也,没冻上就没有强度) 速度:18.8(李小龙有言,be like water, my friend) 4.尾巴的请假条_—绝杀技:一言不合原地请假消失(把对手晾上一整天,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原地无聊地等待她回来,真的很可怕) 身体强韧度:1(请假条一般是纸质的) 速度:0/99(平时为0,偶有几率触发‘突然出现’,闪现时速度99) 5.冷婞羽—绝杀技……hmmmmm……让本街头霸王机好好考虑一下……真够难下手的…… 有了!绝杀技:逻辑链条抽取(让人随机做三个没有因果逻辑的动作) 身体强度:0.2(羽毛嘛) 速度:6(没有原因!!这ID给我憋的!) 看了半天,才把五个角色的信息看完……这些都是街机里该有的角色吗?她以前没玩过街机,不太肯定。 玩偶呜感觉有点不妙,看了看页数——角色列表页数,居然足足有十页。这怎么选啊,都看完的话,不得大半天?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反正也需要热热身,前几把不妨就随便选好了,于是闭着眼,随便挑了一个自己的角色。 伟大的坏西西大王 可以欸!看看这个名字,一听就很有气势,玩这个角色,肯定能赢。 绝杀技:太坏了,坏到对手必须停下来打110报警,因此无法防范反击 身体强度:10(是个打天下的大王,王位不是继承的,所以身体很好) 速度:5(走快了就显得匆忙了,伟大的人一般不慌不忙) 玩偶呜对于自己的选择非常满意;她选完了,就轮到机器自动选一个对手了——就她刚才一打眼看过的角色来说,她觉得自己的赢面很大。 街头霸王39突然响起一阵雄壮、嘹亮的音乐声,屏幕蓦然大亮,吓得玩偶呜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发生什么事了? “哈哈哈哈,尔等渺小且可悲的人类啊!” 一个角色人影从金光之中冉冉升起,高悬于半空,俯视着伟大的坏西西大王。“竟然随机抽中了我作为对手,你为自己的不幸而落泪吧!” 玩偶呜愣了愣,眯眼等着对手信息浮现;但是街机上画面静默了一会儿,没有变化。 “卡机了?怎么不动呢?” 那人影咳了一声。“嗯?这不是给你一点时间,让你为自己的不幸落泪嘛。你落了吗?” “……落了落了。” “真落了假落了?” “真落了!”玩偶呜忍不住了,“你到底是谁?” b11111111111 街头霸王39中的大魔王级别角色!已从角色列表中隐藏,玩家不能通过选择该角色而达成百战九十五胜,只有特别倒霉的时候,玩家才会遇上这一位对手。 【据说霉运也是一种对39数字的致敬,不懂欸】 绝杀技:抽干你全身的维生素B1,让你患上脚气病 “这太可怕了!”玩偶呜不由叫了一声。 身体强韧度:39.9(不是发烧了) 速度:13(很快了,真的) “虽然各方面数据都是压倒性的,但是你也做不到百战百胜嘛……”玩偶呜看了看游戏厅提示。“唔,要发掘对手弱点……到底要怎么战胜呢……” 她实在没有什么对战心得,只好祭出两只手,在按钮摇杆上一阵胡乱猛拍猛摇,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打出了什么动作。 只见屏幕上一会儿飞起大王的腿,一会儿空中溅起一片被打散的1,一会儿大王踉跄倒退,一会儿B11个1(对我数了)哈哈大笑……果然,数值就是比不过人家,眼看着大王躺着的时候就比站起来多了。 对了,绝杀技——怎么才能在对方用出绝杀技之前,自己先发出绝杀技? 也不知道玩偶呜拍对了哪里,屏幕上的伟大的坏西西大王蓦然怒吼一声:“我这个人可坏啦!” B11个1登时一眯眼,仿佛被一阵看不见的强光闪上了似的。 “太、太坏了……从没有见过坏得这么伟大的人……”她艰难地抵抗着无形强光,双手颤抖,似乎在拼命抗拒掏手机这一冲动。“要、要报警……必须……” 她到底还是没能抵抗住伟大的坏西西大王的绝杀技,终于颤颤巍巍地拿出了手机,解锁了屏幕,抬起一根手指。 玩偶呜屏息凝神,做好了电话一通,就立刻发动攻击的准备。 可是手机却凝在b11111111111面前,停住了几秒。她拨号了,却没有通话。 “……欸?”玩偶呜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b11111111111突然一扬手,手机就远远飞了出去,随即仰头大笑起来。 “你的绝杀技在我身上失灵了!没想到吧!” 玩偶呜是真没想到。“为什么会没用?” “你的绝杀技是逼我打110报警,”b11111111111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可是我啊,在我身处的大陆上,要报警的话可得打911才行噢!” 竟然是个美国的维生素——玩偶呜眼前一黑——啊,不,是屏幕一黑。 等屏幕重新亮起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K.O! 伟大的坏西西大王:战败 b11111111111:战胜,正在开开心心一路小跑地去捡手机 此次拯救的赞助商人数为:0 第313章 府太蓝·定下了一个陌生人的命运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不管是柴司还是布莉安娜,府太蓝自忖他起码都打成了一个势均力敌。 可他真是没想到,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区区一个普通保镖,居然把他逼出了几分狼狈——他此刻抱着膝盖,坐在书桌底下,眼前正是韦西莱包在睡裤里的两条腿。 书房门被推开时,身份顶替还没完成,也来不及完成了。 假如眼下就是韦西莱尸体被发现的关键时刻,那府太蓝当然无论如何也不能在陈尸现场被抓一个正着。 那人只要一开门就能看见他,往后退一步就能冲回走廊喊人;可他要扑过去,却得先一步步跑过这间比寻常人家客厅还大的书房——时间上,是怎么也来不及的。 一想到那保镖喊人的后果,他就忍不住头疼;情急之下,他干脆一猫腰,顺着韦西莱的尸体,钻进了书桌底下。 得亏一个认识他的人也没有,世上无人知道,“天才少年猎人”此刻是个天才少年老鼠。 “韦先生,我进来了……欸?啊?韦、韦——” 那保镖应该是以为韦西莱不在,才悄悄摸进来的,乍一看见伏在书桌上的人影,货真价实地吃了一惊,好像还差点撞翻了一个什么摆件——好几秒钟,连桌下府太蓝都能感觉到一团掺杂了惊恐、不解和不知所措的混乱空气。 那叫伊文的保镖,一时间脚下都乱了套,好像又不敢动,又想往前来仔细看看,又下意识地要出门叫人。 “韦、韦先生?” 他颤颤巍巍、手足无措,感觉不像是什么暗怀计划的猎人——哪有猎人这么经不住事的。 府太蓝屏息等了几秒。 如果他要出门叫人,就是自己悄悄逃脱的好机会……然而紧接着,他却听见书房门被轻轻关上了,“咔嗒”一声,上了锁。 ……这个反应,倒不像是一般保镖应该会产生的啊? “怎么这个样子,一动不动……您死、死了吗?” 这问题问得,好像死人会回答一声“是”。 伊文不敢靠近韦西莱,似乎是隔着书桌,远远伸头看了一眼的。过了一会儿,府太蓝听见他的脚步接近了;一双脚出现在书桌边缘,有人站在韦西莱尸体旁,隔着几步远,静了一息工夫,不知在想什么。 “真死了。” 伊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声音略略发颤,似乎既紧张又兴奋。“原来不是你杯弓蛇影……真的会死……” 他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被注入了动力,脚步轻快地一扭,转身朝房间另一头去了——府太蓝正在回忆那一头有什么东西时,就听见了柜门、抽屉被纷纷拉开翻动的响声。 府太蓝一时有点懵了。 “哈,还想开除我。” 伊文没有干重活,却激动得气息急促:“自己却被生命给开了!这说明什么,人要行好事呀,要不然种什么因结什么果,报应都要找上门来的……不开我,肯定就没事了,做事做那么绝,活该死掉嘛。” 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被韦西莱开除了? 结果这个问题马上就得到了答案。 “我干了什么坏事?不就试穿了一下你的裤子嘛。告诉你,它们还短着呢,就到我脚腕。贵倒是真贵,那料子,那手工……我试穿一下怎么了?能少一块布?我不后悔,要不我也拿不到兜里的钥匙。” 听他自言自语,府太蓝简直有一种开眼界的感觉。 想了想,府太蓝悄悄伸头一望。 一个年轻男人正仔细地翻看着装饰架上的摆件;他把西装外套都脱了,袖子系在一起,做成了一个临时包袱皮。 他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看一件东西值不值钱,犹豫着把一件骨雕放进西装包袱里,想了几秒,又取了出来。 府太蓝贴着韦西莱的尸体,从书桌下钻出来,尽量没发出一点声音。 伊文不知想到什么,放弃了摆件,重新关好柜门和抽屉;等他大步走到书桌后,在韦西莱尸体旁站住脚时,府太蓝已经轻手轻脚地绕到书桌另一头,躲进了窗帘里。 “我记得就在这儿来着……” 伊文的全副心神,似乎都被书桌抽屉占满了,或许他根本也没想到,自己几步远之外的窗帘里,还藏着一个人。 他忽然低低地叫了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我就记得嘛,我亲眼看见你把它摘下来以后,顺手就放进抽屉里了。” 什么东西?总不会是伪像吧? 府太蓝忍不住好奇,从缝隙里往外一看——伊文正站在原地,手中高高举着一块表;他反复将它看来看去,一时不知是金表链闪光更亮,还是他脸上的神色更亮。 如果只是韦西莱摘下后随手放进抽屉里的表,那应该不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不过,即使是他日常用的普通东西,对于一般人来说,也绝不普通了。 “得值个十来万吧?”伊文喃喃地说,“作为我的遣散费,也算公平。” 他喜滋滋地将表往兜里一揣,又拉开了另一个抽屉。一边翻,他一边咕哝:“还有什么好东西?你这么有钱,让我拿几样东西,根本不痛不痒的吧?凭什么你一个人就能占有这么多钱,这么大庄园,我差哪儿了?凭什么我一个月苦哈哈就几千刀?男人没钱就没尊严吗?” 府太蓝忽然心中一动。 他摸了摸兜里的嘴人偶。 嘴人偶的身体是圆柱形的,造型简单,方便手握……如今,它好像却可以派上另一个用场。 伊文弯着腰,一手伸得长长的,探进抽屉里摸索着;他一心放在搜寻值钱东西上,连身旁韦西莱的尸体都置若罔闻,更是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正一步一步,轻轻地来到了自己身后。 “……别动。” 府太蓝将嘴人偶的圆柱形身体,抵在了伊文后脑勺上。“有半点异动,我就马上开枪。” “你、你是……别……” 伊文结结巴巴,果然不敢动了,背对着他,迅速举起了两只手。“对不起,我只是想捡个便宜……拜、拜托……我错了,我这就把表放回去……” “我不在乎那个。”府太蓝压沉了嗓子说。 伊文响亮地咽了一下嗓子。他倒不是笨人,马上回过味来了:“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一来,就看见韦先生死了,附近一个人也没有。” 府太蓝有一个问题,已经憋了半天了:“庄园封锁出现了什么问题?” 枪口顶着脑袋的情况下,伊文几乎对答如流,半点也不抵抗:“安全中心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应该是发现死了不少人吧? “这……这个,我说实话的话,我怕你不信……” 府太蓝的好奇心倒是上来了:“你说,我绝不会因为不相信你而开枪。” 伊文又吞了一口口水。“安全中心……不见了。” 什么? “我没有骗你!”伊文似乎也察觉到他的一怔,生怕误会似的,“原本安全中心在那一栋侧楼里,侧楼楼上是警卫和员工的房间。格林秘书要封锁庄园,需要不少人手,我们去侧楼叫人的时候……发现整栋楼都不见了。现在要封锁庄园的话,人手根本不够了。” 整栋楼都不见了? 府太蓝一时实在难以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伊文肯定没有说谎——说谎者一定是希望能取信于人的,说出这种梦话一般的谎言,完全没有必要。 他皱眉想了想。 这件事是布莉安娜的手笔吗?也不对,一栋楼都没了,对她也没有好处。 小眼好像一直没有离开……头狼也是。莫非跟它们脱不了关系? 侧楼为何消失,却不是眼下最重要的问题,伊文也给不了答案。 “我看得出来,你似乎是一个很有上进心的人。”府太蓝顿了顿,换了一个话题。 伊文一怔。 “是、是这样的,我真的很上进,你看得很准。” “你想知道韦西莱为什么能聚集到如此大量的财富吗?”府太蓝近乎柔和地问道,“靠努力,可是绝对办不到的……就算你再聪明,再上进,但假如对世间‘门路’一无所知,你这一辈子,也就只能为了十来万的手表高兴而已了。” “门路……?”伊文喃喃地说,“你……你知道?” “当然。”府太蓝一笑,说:“你认识狄兰吧?” “欸?对,狄兰是资深的——” “你有没有从狄兰他们的只言片语里,听见过一些听不懂的东西?” 那个名叫狄兰的保镖,对于伪像、猎人或巢穴似乎都有一定了解;但庄园里警卫这么多,府太蓝很难相信,任何一个入门级保镖都是知情人。 从伊文短短几分钟的行事作风上看,府太蓝简直愿意拿钱出来,赌他平时一定没少偷听窥探。 “你怎么知道的?确实有一些事……”伊文果然说,“他们好像在瞒着我什么。” “你猜得没错。韦西莱手头上,有一些真正价值连城的东西,其意义远远超过什么手表,什么庄园……我可以这么告诉你,只要你把那些东西拿进手里,世间什么财富都可以手到擒来。” 伊文喘了两口气。“是、是‘伪像’吗?” 这家伙居然连“伪像”都探听到了。 “我现在就可以把其中一个送给你。”府太蓝微笑着说。 “为什么?” “你不想要?” “不、不,不是那个意思……” “送给你自然对我有好处,是什么好处,你就不必问了。”府太蓝低声说,“你拿了它,自然也有风险……会有很多人都想从你手里抢走它,因为它的价值太高了。你再考虑考虑,你真想要吗?” “我想,我想要。它在哪里?是什么东西?” “在我说完‘我有一个传言告诉你’后,你回答‘我听见了一个传言’。记住了吗?” “欸?这、这是什么意思——” “你照办就知道了。” 短短两句对话以后,按照府太蓝的提示,伊文不由自主伸手感受了一下他的脸颊。 “欸?真的,我舌头好像是自己动的……你不说我还意识不到。” 府太蓝一笑,说:“那就是伪像了。会有人循着气味找上你,想夺走伪像的。而且不论你把它藏在什么地方,都会被人扒皮拆骨地找到……但我可以教你怎么办。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在醒来之后,就会第一时间立刻离开庄园。这个东西,如果对方不知情,是不会察觉它存在的。 “所以,你可以把它藏在一个与你完全无关、你却又能随时找到对方的陌生人身上。像什么邮件派送员啊,公交车司机啊……按照工作日程和姓名,一找一个准,但只有你才知道该上哪儿找。这是最保险的藏匿之处。” 就让柴司费点劲吧。 伊文激动地喘着气,连连应是;过了几秒,他忽然反应过来了。 “你刚才说,‘在我醒来之后’?” 府太蓝扬起嘴人偶,重重砸在他后脑与脖子相接之处。 一声也没吭地,伊文登时往前一扑,撞上书桌,伏在了抽屉上。 第314章 府太蓝·令他嫉妒的小女孩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早晨天空的颜色,是一夜未睡后眼下的青淡疲惫。 当府太蓝顶着一张中年女性面孔走出庄园主楼,走进晨曦时,整个韦氏庄园都已陷入了一团困惑与混乱。 消失的侧楼与楼内的人手,仿佛被切断的大片末梢神经;动作指令已经传达不出去、也完成不了了。 在此之上,当韦西莱的死被发现时,就像是大脑中枢又受了一下重击——庄园趴伏在府太蓝身后,一边颤抖挣扎,一边呻吟自救,已无暇他顾了,更别提监督人员往来进出。 他把昏迷的伊文与一个昏迷的女佣,一起放在储藏室里;又把韦西莱书房房门大敞着留在身后。 房间深处,韦西莱恢复了布莉安娜最后摆放他的样子,伏在桌上,好像从没被人动过。 府太蓝转身就去了员工停车场,将女佣的车钥匙一按,循着车子回应的嘀嘀一叫,找到了那一辆老款丰田。 他打开车门坐进去,静静地等了一会儿。 最重要的历史,已经被敲钉钻脚地凝定住了,再无可改变的余地。接下来他要做的,只是在善后收尾,把最该被改变的历史重复一遍,再给过去的自己留下铺垫。 大概七点过后,被他放在另一个房间的伊文苏醒过来,趁乱逃离了庄园。 府太蓝看着他的车一路驶远,又等了几分钟,才发动了车子;员工停车场被藏在庄园后方,要绕上半圈、经过主楼楼群,才能继续往外走。 在经过原本安全中心侧楼所在之处时,府太蓝心中一惊,手中方向盘一打滑,差点撞进树干里。 他赶紧停下车,明知趁乱逃离庄园的时间窗户很窄,依然愣愣地发了一会儿呆。 ……怎么回事? 伊文说,安全中心所在一整栋楼都消失了,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楼消失后,就只剩一片空地了——任何人都会这么想的,不是吗?伊文好像也说,原地空了啊? ……那取代了侧楼、悬浮在原地的一大团浓浓漆黑,是什么东西? 说是雾,它却不飘散;说是黑洞,府太蓝却又看见落叶穿过它,悠悠摇摆着落在地上。 最奇怪的是,这一幕明明应该吸引很多人来看情况的,附近却只有一个人——布莉安娜。 布莉安娜愣愣盯着那一大团漆黑,一动不动。 府太蓝冒险多等了一会儿,发现时不时会有员工或警卫来找她,但来人都对那一大团漆黑视若不见——偶尔有人停下脚,将目光转向空地时,从半开车窗飘进来的感叹,也从没提到那团漆黑。 “……那么大一栋楼……难道一晚上就拆了……” “楼里的人呢……” “空了……” 只有自己与布莉安娜看得见的一团漆黑,完完全全代替了整栋侧楼,也足有三层高,浮于青灰天幕之下。府太蓝开出去好一阵子,它才终于从后视镜里消失了,隐没于树丛之后。 ……布莉安娜或许依然还站在原地,愣愣地盯着它吧。 他把车停在庄园第一道门外的公用马路上,换回了自己租的奔驰。 返回黑摩尔市的路上,府太蓝已经没有小眼作伴了;他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越接近黑摩尔市,就越像是从一场梦里浮上人间。 现实像水泥一样,渐渐凝固下来。 府汉仍等着他去救。从十二岁开始,好像不管做什么也好,再努力也好,都不知其意义,都只是不得不做。 没有一件事,是因为自己喜欢。 如今,府太蓝已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了。 回到黑摩尔市时,还不到上午十点,他累得筋疲力尽,却还不得不先回摩根家一趟,把借来的三个伪像回归原位——毕竟16日时,摩根家可没有发生内部失窃案,他这个猎人主管,还得再做几天。 接下来,府太蓝开了一间酒店房间,胡乱吃了点房间服务的午餐,就一头倒在床上,一口气竟睡到了17日凌晨。 醒来以后,韦西莱的死讯已经铺天盖地。 新闻采访里,有他妻子摆手拒绝记者话筒的短短一幕;有庄园的照片,也有警方无法告知更多讯息的推托。但是——大概是理所当然的吧——没有任何媒体提及“格林秘书”,也没有任何针对消失侧楼的公开报道。 那团黑,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算了。他没有信息,就想不出答案;再聪明也没用。 府太蓝关上电视,给几个擅长打探消息的猎人打去电话,放出价格,买哈维尔这个人的相关情报;接下来,就是等了。 等情报,等时间节点到来,等日历一天天翻过。 他不能再坐巢穴列车回到26日,他只能隐匿于既是现在也是过去的“17日”,等时间一点点往前走,直到把他送回26日下午三点。 怪不得巢穴医院里的那个医生,说买回程票就像是“把吃下去的饭吐出来,再吃一遍”。 人不需要回程票,随着时间自然流逝,人也自然就能回到未来了;可是如果真有一张回程票,那府太蓝返回26日的话,不就返回了一个对他而言是“过去”的“未来”吗? 那个只剩半截的猎人,如果能回到那一个“过去/未来”,又得是什么样?他是依然只有半截,还是会恢复原状? 算了,反正那人也注定要变成一个居民了,假设没有意义。 把“KEY”放在自己公寓茶几上以后,接下来几天,府太蓝难得地什么事也没得做,清闲得几近于无聊,只数着时间。17日晚上,他知道黑摩尔市有一处公寓里,一个叫麦明河的老太太,人生中第一次跌进了巢穴。 对于她,一切刚刚开始。 因为她,乔纳最终会活下来;然而他继续当猎人的勇气,却将全部被粉碎了。 府太蓝压下了去找当初麦明河玩的念头——那也太乱来了嘛。 这几日里唯一一件事,是在他拿到哈维尔的情报后,溜达去了医院,路上给他女儿买了一个玩具布偶熊;但到了医院,却发现自己正好赶上了那小孩病发过世。 没有人告诉他内情,但他还没有走到病房,就知道了。 没有人会感觉不到的;死亡不容错认。 他坐在病房外另一条走廊上,看着那间紧闭的房门,听见门内隐约的、凄厉的哭号声。 过了一会儿,哈维尔出来了。 他双手按在妻子肩膀上,几乎是把她架出房间的;明明一直都应该知道女儿活命机会很渺茫,那个母亲却好像依然无法接受,一声一声喊着女儿名字,死死将一件小外套攥在胸口上,好像只要不松手,女儿就还在。 府太蓝抱着玩具布偶熊,怔怔地看着那一对肝肠寸断的夫妻,在医生护士陪送下,脚步跌跌撞撞地从自己面前走过,从走廊上消失了。 他就坐在那儿,没有躲藏遮掩,但哈维尔也根本看不见他。 过了一会儿,府太蓝抹了一下脸,发现手指上沾了凉凉的眼泪。 ……那个小女孩自己病重死了,不必他动手,或许是上天留给他的一线慈悲。 或许这个世界,还不想把他逼进无法回头的地方。 虽然已经晚了。 他给哈维尔留了一点消化痛苦的时间,又回忆着自己当初的行动时间线,选了一个当初自己仍在巢穴里的时间点,才去造访了哈维尔——也就是20号凌晨一点。 那个时候,他好像还陷在巢穴公寓里,下颌骨被居民麦明河打裂了,是高高一片血肿;而26日府太蓝的下颌,已经被巢穴医院治疗得光洁完整了。 怪不得柴司找上自己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自己20号在巢穴里,他就信了呢。这下又有一块碎片,被拼进了拼图里。 “你给多少钱都无所谓,” 哈维尔比他想象得还好对付,根本用不着说服。 “只要能覆盖我的成本就行。我恨不得你赶快把它从我眼前拿走。” “还剩几次可用?” 哈维尔被酒精浸透,红肿沉重的眼皮,微微掀开了一些。一丝身为猎人的警醒,似乎正想钻进他的头脑里;但很快,他身体沉沉地砸进充气床垫上,那份警醒就被砸去了不知何处。 “什么嘛,你知道是按次数用的啊。不愧是他们说的天才。” 他口齿倒还清楚。 “能转移三次。第一次我们去试验,没等成功,就被人打断了。那以后……我就一直放着没再动过它。” 府太蓝报上了一个价格;那个数字之大,连哈维尔也睁开了眼睛,转过头来,怔怔看了他一会儿。 他不知道多少钱可以安抚驱散一个人的丧女之痛。 如果是自己死了,他知道这个价钱,是足可以让府汉一骨碌坐起来,迅速重振精神的;所以他也把同样一个数字报给了哈维尔。 他妻子,那个母亲,大概不会生出“女儿死了也不全是坏事呢”这种念头吧。 府太蓝几乎要嫉妒那个小女孩了。 “为什么给这么多?”哈维尔在点头之前,先问道。“你是希望我替你保密吗?” “……不。” 府太蓝之所以能顺利找上哈维尔,抢在布莉安娜之前拿到转移通路的伪像,他很清楚是因为什么。 韦西莱并不信任布莉安娜;联系哈维尔,也是自己采用了化名私下进行的,没有通过布莉安娜。 韦西莱尸体被发现后,她就不可能采取府太蓝用过的手段,从他电脑里获得情报了。所以明明是她手边上的东西,却因为韦西莱,而让府太蓝捷足登先——但是,她迟早都会找到这儿来的。 “要是有人来找你,尽可以说伪像在我手里,没有关系。” 府太蓝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 哈维尔躺在充气床垫上,背对着他;按理说,猎人在收了钱后,都会小心被黑吃黑,但他此刻已忘了顾忌。 “……回家吧,” 府太蓝想起医院走廊上那一个痛哭的女人,轻声对他说。 哈维尔似乎已酒醉睡着了,没有听见。 第315章 三拼视角·一换一·信息注入太早·巢穴警局NSPD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11月26日,府太蓝推门走进久违了十天的公寓里,一切仍旧和几分钟前他离开时一模一样。 ……这句话可真怪,他心里苦笑了一下。 客厅要是装了摄像头,那么26日这一天的录像里,府太蓝只是简简单单走出门去,过几分钟又回来了,好像他只是下楼查看了一下邮箱。 然而当他再次回家时,他简直忍不住奇怪,窗户上蒙的塑料布竟没掉,桌上也没有积灰。 府太蓝一下子跌坐进沙发里,缓了缓,拿出手机。屏幕被他体温热醒,亮起时间——3:13PM。 他仍记得自己接到的前两次电话;布莉安娜还会再打来的,应该要不了多久了。 3:25PM,电话果然嗡嗡震动起来,府太蓝一笑,按下了接听。 不等布莉安娜说话,他先开了口:“……我回来了。” 电话那一头,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他原本以为,布莉安娜会恨得想要杀了他——马上要面对受害者,他还特地选了一个光天化日下人来人往的咖啡馆作交接;可是出乎意料,布莉安娜虽然目光冷峻、神色难看,对他语气也不怎么客气,但除此之外,竟没有多少为难之意。 只是“格林秘书”身上的味道,已经浓得几乎叫人受不了了。 她作为“格林”生活在人世里,好像至少也有两年了,怎么会在过去十天里,忽然恶化腐坏到这一地步? 当布莉安娜拎着纸袋,就要离开时,府太蓝忍不住又一次叫住了她。 “……发生什么事了?”他说着,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布莉安娜的身体。 她从眼角里斜了他一下。 “你把另外两次用在哪里了?”她问道。 “要跟我交换答案吗?”府太蓝一笑。 布莉安娜想了想,点了一下头。 “柴司·门罗,”她说着,用食指顶在自己太阳穴上,比了一个开枪的手势。 旁边桌子上的客人,下意识地扫了她一眼;但是他们两个人谁都不在乎了。 “……欸呀。”府太蓝近乎满意地轻轻一笑。 这个巢穴统治游戏还真够残酷的。什么也不用做,选手彼此之间,就能把对方逼上死路了。 说起来,居民麦明河不是也很想加入巢穴统治游戏吗?希望她恢复成人之后,就放下这个念头了吧。 “该你了,”布莉安娜提醒道。 府太蓝之所以忽然想起麦明河,自然是有原因的。 “我们家派有一个猎人,名叫乔纳,这次险些死在巢穴里了。如果只是死,或许还不算可怕;可怕之处在于,他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脑被渐渐同化,从脑子里伸出许多触足,沟壑里长出一个个虫卵……即使被救出来,那感觉却已刻在头脑里了。” “说重点。” “他刚被救回来的时候,一边哭一边干呕一边使劲挠太阳穴,皮都烂了,满脸是血。他说,他再也不想进巢穴了。你知道我的,我很体贴人。” 布莉安娜不由自主,脸沉了下去。 “我就把他的通路给了另一个很想进巢穴的姐姐。” 那个前台姑娘获得通路、第一次窥见巢穴之后,愣愣地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出了很久的神。 府太蓝始终不知道她是否后悔了。 “所以你浪费掉了。那还有一次呢?也浪费了吗?”布莉安娜问道。“原本一共有三次的,你只给我剩了一次。” 府太蓝耸耸肩膀。“不是说交换答案吗?” 布莉安娜刚要张嘴,却顿住了,似乎反应过来了。 他笑着说:“你告诉我一个答案,我也告诉你一个答案。你怎么能要我多提供给你一个呢,姐姐?” 布莉安娜似乎受够了他,多一句话也不想和他再说了,转身就往外走;府太蓝却还追上一句:“加油噢!” 她肯定听见了,但脚步停也没停,推门出了咖啡馆。 唉。 希望她别误会。府太蓝不是讽刺;他是真心希望,日后会是那一位贾克琳夫人来还他人情的呢。 *** 布莉安娜趴伏在黑夜下的人行道上,正用手肘一点一点往前爬。 只要不回头,装作看不见身后长长的自己,她就仍然撑得下去。 前方不远处,是格林的死尸;但是恐怕除了她,谁也认不出来那是格林了。 掉进巢穴里以后,才不到一天时间,格林的尸体就已经溃烂得认不出来了。 好像那身体也很懂事,一直在忍着、放慢腐坏速度——等布莉安娜刚一把它脱下来,它就再忍不住了似的,没过多久,就变成了用衣服与青紫皮肤包着的一大汪脓水。 幸好巢穴没有苍蝇。 原本她以为自己与贾克琳从同一个地方、先后脚地掉入巢穴里,那么落地地点也一定在同一处;一般情况而言,也确实应该落在一起。 所以布莉安娜一落进巢穴,立刻一抖格林身体,把它从自己身上拽起、一把甩脱下去——可等她在附近爬了几圈之后,她终于渐渐意识到了那一个难以下咽的事实。 贾克琳没有掉到附近。 贾克琳不见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所以她不可以完成任何一个心愿吗这个世界不允许她有任何一点幸运吗 怎么办呢贾克琳也不是一个蠢货万一在自己找她的过程中她回到了人世那可功亏一篑很难再接近接近接近没了身份要杀了她才行要杀了金雪梨才行要杀掉这个世界才行 布莉安娜过了好几分钟,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尖叫。 叫声充斥双耳,震麻了神经,成了某种恒常的背景音,以至于她都听不见自己的尖叫了。 夜幕下回荡起居民的叫声,在巢穴里并不是一件少见的事情。 她停下来,逼自己冷静了几秒。 冷静冷静冥想专注专注平静我很好 她清了清嗓子,发现喉咙痛得快要撕裂一样。 人如果尖叫这么久,喉咙是一定会痛的;所以她还是人,还是人,还是人,还是人人人人是的她是 “有办法了。” 布莉安娜用手肘支撑在地面上,对着空无一人的人行道,轻轻拍了一下手。“我可以发出悬赏呀。” 就连在哪里发悬赏,答案也是现成的。 只要打电话给巢穴里最啰唆、感言最多、最自以为是的居民——电台主持人——就行了。 据说“无尽幻境的虚拟指南”节目,在巢穴中是很受欢迎的。 布莉安娜想了想,发现她不仅知道这一个节目,甚至连该怎么给节目组打电话、号码是多少,她都清清楚楚——这些讯息,原本都是“布莉安娜”作为一个人类不该知道的事情。 身处于巢穴的居民,头脑里就会不断注入巢穴讯息…… 太没礼貌了,我不还是个人吗? 这么早就把讯息灌进来,太着急了吧? 布莉安娜下意识地想要把手伸进裤兜里,却立刻停下来了。 首先,她没有裤兜;其次,她不知道自己的大腿在哪;再次,她身上没有手机。 当格林当习惯了,总觉得一伸手就能摸到手机似的。 她能用的手机,就只有格林身上那一部——也是她忘了拿的那一部。 所以她只好再一点一点爬回来,爬到格林已经不成人形、搞不好还产出了居民的尸体旁,从裤兜里取出了他的手机。 打电话,哪怕是在巢穴里,打给实际上不存在的号码,也自然还是需要手机的嘛。 问题有了解决之道,布莉安娜很高兴。 布莉安娜心中充满希望。 一切都会好的。 *** 金雪梨在跨过马路之前,先打开了手电筒,用光柱在附近来回扫了好几圈。 她很不喜欢马路对面那一排立在阴影的浓浓树丛。 即使是强力手电的光柱,也只能刮去最表面那一层昏黑的皮,露出一小片苍白的枝叶。 如果有什么东西藏在树丛里,等她过去才发现的话,说不定什么都晚了…… 但是在她走了这么久以后,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公用电话亭,就立在马路对面,立在树丛前方不远处;金雪梨别无选择。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从脚手架上下来,一路走到中心公园,花了她将近三个小时;那个长得很像是贾克琳的女人,早就不见了。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那个疑似贾克琳也未必是遭遇了什么危险,说不定是她自己主动离开了……近三个小时,她现在走到哪儿都有可能。 好了,这一下不必再犹豫纠结,该不该把那个疑似贾克琳的位置告诉电台主持人了…… 金雪梨不知道自己是庆幸,还是失落,或者二者皆有。 九百万……原本她已经离九百万又近一步了。 悬赏她是拿不到了,那该用什么换原液的讯息呢? 啊,不对,她连自己应该怎么联系电台节目组都还不确定……不过,巢穴里有电台,有出租车,有许许多多继承于黑摩尔市的设施;那么说不定,也有查号台? 等一下,如今这个年头,还有查号台吗? 上一次听说查号台,好像她还很小;她甚至记不清,那是不是来自于大人对话里的内容了。还是电视里? 没有查号台的话,那打911行不行? 巢穴911——缩写是NSPD吗?——总不会追究她的责任吧? 金雪梨最擅长胡思乱想,没过一会儿,脑子里已经缠七扭八、左冲右撞地充斥了不知多少念头;等她回过神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跨过了马路,走到公用电话亭前了。 左手边,是一排浓暗的高高树丛;面前,是布满涂鸦、陈旧肮脏的电话亭。 不试试,就永远也取得不了进展。 金雪梨轻轻一步走了进去——树丛从她背后窸窣一响。 果然有东西—— 在她猛然一拧身,反手从后背背包里握住锤子柄时,树丛里响起一个颤抖的气音,充满了希望与恐惧,哀求似的问道:“你、你是人类吗?”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今天这一章还在写,有一千字啦,你们先睡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随着我作息再次推迟,更新也不可避免地推迟了,目测接下来都得三更半夜才能发了…… 我本来是想赶一赶12点的,但是我开始码字之前,看了看昨天的更新。 昨天我就是赶了12点,所以吧……这个质量吧,自我感觉顶多只能算合格,离我满意还远,完全可以写得更好一些的。 所以今天就不赶了,慢一点写,尽量写好一点。 你们先睡!《伪像报告》今天这一章还在写,有一千字啦,你们先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16章 金雪梨·向诱惑屈服的诱惑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为什么你不走? 金雪梨几乎听见了脑海中那一声愤怒尖叫——她知道自己其实没有生气的理由,但是在那一瞬间,她真差一点冲树丛怒骂出声。 是不是脑子让居民吃了啊? 三个小时,她走到电话亭这儿花了三个小时啊,贾克琳有这么长时间,去哪里不行?为什么偏偏要留在这里? 为什么要与自己搭话? 为什么要让金雪梨知道她的位置? “你、你是人类,”树丛里的女声却生出几分了肯定,像抓着了一根绳子似的。“我感觉得到……你是人类……拜托你,帮帮我。” “别出来!” 金雪梨低声一喝,从摇晃枝叶后微微露出的一点肉色,就凝固在了昏暗树丛之间。很勉强,才能隐约看出手的形状。 “我不是那些怪物,我发誓……” 她错了;金雪梨巴不得她是居民。 巴不得她刚才那番话,只是惺惺作态,只是一个骗自己放松警惕的陷阱才好。 如果对方不是贾克琳,只是居民,她尚可应付心中钻咬着的失望;但如果从树丛中走出来的,真是贾克琳…… 公用电话就在自己身后。 “总之你不要出来,否则我就把你当居民了。”金雪梨咬着牙说。 只要看不到树丛中那女人的模样,她就不能百分百肯定对方是贾克琳。 只要不肯定,自然没法贸然去应那个悬赏,对不对? “居民?是那些怪物?我真的不是居民,” 那女人似乎哭过,仍带着一点鼻音。“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就掉到这个地方来了。我一开始以为这里是黑摩尔市——” “别说了,”金雪梨喃喃地说。 对方没有听见,仍在说自己后背被砸得很痛,以为是也砸到头,才不记得是怎么来的了;金雪梨不得不提高声音,近似于吼:“别说了!” 那女人声音一噎,噤了声。 金雪梨近乎茫然地看着树丛,对方不说话了,她一时却也失去了言语。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不能转身走开,也不能叫那女人赶紧走远一点,更不愿意与她面对面…… 而且在她纷纷乱乱的思绪深处,始终有一个念头,像一颗壮硕鲜红的心脏似的,一下一下地搏动跳跃、收紧骤放,冲刷过一阵阵澎湃血液。 九百万、九百万、九百万…… 一亿。 金雪梨眼眶都在发紧发热。 “……我知道了,我突然找你搭话,肯定吓到你了。”树丛中的女人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强压下去了慌乱。“我是人,而且我是有钱人。” ……咦? 莫非她真是居民?感觉到自己脑海中的想法了,于是对症下药? 这猜测听来荒谬,可比这更荒谬的,巢穴里也不少见。 “你似乎很了解这个地方,行动也游刃有余。我给你开个价,怎么样?” 那女人的慌乱明显减轻了,仿佛涉及“金钱”的范畴,都是她熟悉自在的后院。 金雪梨又觉得她不像居民了。 “你告诉我这个地方是怎么一回事,我给你五万刀。如果你能带我出去,把我送回家,我再给你二十万。如何?只要这儿不是地狱,钱就是有价值的,对吧?” 换任何猎人,都不会觉得这个开价低——二十五万确实很不错了。 但金雪梨点不下去头。 “你不信我?”那女人误会了她的沉默,笑了一声,说:“区区二十几万,你怕我没有?” “不……” “那还能是什么原因?”那女人说,“我跟平常的有钱人可不一样……二十五万,哈。” 她说着,树丛里枝叶窸窣一响;金雪梨刚一紧绷起后背肌肉,就见一个小东西忽然从枝叶里被抛出来,在手电光下旋转着,闪耀起一泽白亮,“当”一声跌在地上。 是一个戒指。 金雪梨想起来,广播悬赏中描述贾克琳时,说她戴着一只婚戒。 “这个算是给你的抵押吧。不知道你懂不懂怎么看珠宝?这一个戒指就不止二十万了。等你拿到报酬,再把它还给我,如何?” 金雪梨没有去碰戒指。她决定试一试。 “如果……如果我要更高的价钱呢?你也给得起吗?” “……你想要多少?” “九百万。” 树丛里的女人静了一会儿。“你疯了?” 她似乎不耐烦再躲在树丛中与金雪梨讲话了,使劲一分枝叶,不等金雪梨开口,她已矮腰低头走出来,站在树丛前,直起了身。 金雪梨的手电光在对方脸上停顿了几秒,照得她紧皱眉头、睁不开眼——在对方抗议之前,她把光柱落了下去,顿时一愣。 她刚才在脚手架上时,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电话亭旁女人的容貌,所以也不好与眼前女人做对比。 但是金雪梨记得,广播悬赏里明明说过,贾克琳穿着一条瑜伽裤,但眼前女人却套了一件不合身的宽松长裙。 “你当有钱人都是傻子么?我知道九百万的价值,但好像你不太清楚。就算我现在为了回家应下来,你以为事后真会兑现?不可能的,我只是说点实话而已。” 那女人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声:“越是没钱的人,越意识不到什么叫大钱。” 莫非她根本不是贾克琳? 金雪梨一时不知该不该高兴好,愣了几秒,试探着叫了一声:“……贾克琳?” 不料那女人激灵一下抬起头,定定望着金雪梨。“你认识我?” 金雪梨半张着嘴,说不出话了。 太难受了;这一浪压倒一浪,拉扯着、顶抵着、冲突回荡的重重希望与害怕。 无数截然相反的念头,却紧紧与彼此拧搅在一起,形成怎么也分不开的伴侣。 眼前可是一条人命——那又怎样?巢穴里人命最贱。 贾克琳的位置讯息,就算能换来悬赏奖励,也未必能换来九百万——可是如果不通报,那就绝对换不来任何东西,不是吗? 出卖她,自己一定会良心不安——放过她,又岂知自己未来不会被后悔钻心噬骨? 说到底,我要的只是原液,不一定非要搭上贾克琳——不利用贾克琳,怎么找原液?一个居民一个居民地问吗? “……喂?你发什么呆?”贾克琳打了一个响指,叫道。 金雪梨意识到,她刚才好像说了半天的话,自己却一句都没听见。 “你……你是不是换衣服了?” 好不容易开了口,问的却是不重要的细枝末节。 “你怎么知道的?”贾克琳一脸狐疑,但仍解释道:“我几个小时之前就在这儿了。这个公园里,好像没有那么多的怪物。” 她观察能力倒是不错,怪不得能在巢穴里坚持两三天。 “不过一直待在露天空地里,我心里总发虚……我想找个地方过一夜,路上却看见了一个广告牌。” 贾克琳使劲吸了一下鼻子;刚才被她压下去的恐惧,慢慢又渗起来了。“那是一个服装广告……Levis牛仔裤。但是……但是模特是倒着穿裤子的。人头从拉开的裤链里钻出来,裤腿下是两只手……看着好像是在倒立,可裤子以上空空如也。” 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脖子。 “我当时看了,只觉得恶心,加快脚步往前走……然、然后……”贾克琳咽回去一声干呕,以气声说:“我……你不要以为我疯了,我没有。我真的……我真的看见有一只手,从我的裤脚里慢慢钻出来,轻轻压在了我的鞋子上。” 瑜伽裤里,一只手臂的形状就显得更加清晰突兀。 据她说,她那时一想到自己裤子里可能会慢慢多出一个人头,就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了;她什么也顾不得,拼了命地尖叫踢腿、也踢不掉那只手,最后终于把裤子扯下来一把扔掉,不敢看它,扭头就跑。 “这个裙子是从旧衣物回收箱里捡的。虽然穿别人的旧衣服感觉也很恶心,但起码比光着腿强。至少,不会从裙子里长出东西。” 贾克琳使劲揉了揉脸。 “言归正传吧。我虽然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但我知道一点。” 她重整口气,恢复了自信。 “这个世界上,金钱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基础,甚至是最终途径。我愿意给你加价,但是事先声明,我并不傻。我知道,钱不仅在黑摩尔市是好东西,在这儿也是好东西,就算你要坐地起价,不肯配合我,这里也一定仍有其他人愿意带我出去。” 贾克琳说得不算错,她遇到任何其他猎人,回黑摩尔市都不再是个问题。 她忽然意识到贾克琳有一句话,听着好像怪怪的。 “钱在这儿也是好东西?”金雪梨想起了垃圾箱中的一个亿。“谁告诉你的?钱在这里,一点用都没有。” 金雪梨容易被分心。一段信息中,作为重点解释的部分往往也最好懂,她一懂了,就会立刻把主要信息扔在一边。 边角上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若是未能解释清楚,反而会抓住她的注意力——所以常有人会因此以为,金雪梨是一个抓不住重点的人。 从神情来看,贾克琳好像也产生了同感。 “不可能。如果目标不是为了钱,为什么会打广告?” 金雪梨一怔,一直以来咆哮澎湃的无数念头,仿佛忽然在翻腾进半空时,冻住了——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误会了,那个牛仔裤广告的目的,可不是钱。”她指了指自己的裤脚,说:“让一双手慢慢从你裤子里爬出来,才是它的目的——之一。” 贾克琳白着一张脸,使劲摇了摇头,不相信似的。 “但是……那只是其中一个广告而已。”她皱着眉头说,“其他广告呢?我不止看见了算命师和按摩店的个人广告牌,还听见过广播广告,邀请听众参与一个什么抽奖活动……既然有这种商业行为,自然是因为他们也要钱。” 金雪梨定在原地,过了几秒,舔了一下嘴唇。 原来向诱惑屈服本身,就是一种如此强烈的诱惑。 她无法不问。 她全身上下没有一根骨头,她头脑里没有一份记忆,她二十八年的生命中,没有任何一段经历,能支撑她站稳脚跟,紧闭嘴唇,不问出那一个问题。 “……你知道怎么给广播节目打电话?” 第317章 金雪梨·她找到的两全之法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金雪梨又一次意识到,无论什么情况下,有一小部分的她,恐怕永远是飘然天外、不在状况内的。 比如说,她此刻嘴巴上正与贾克琳一来一往地讲话;脑海深处,却正运转着好几个对眼下情况一点用都没有的念头: 该不会是心思越复杂的人,就越有可能出现通路吧? 一个人的性格,跟他能不能进巢穴,到底有没有关系?好像挺值得研究的,对不对?有巢穴科学家吗? 说到性格,贾克琳这副性格,到底是被“有钱的后天环境”养成的呢,还是因为她正是这样一个人,才变得有钱的呢? 按理来说,世上任何一人在面临生死时,都不会觉得自己的命,只值自己存款的一小部分——贾克琳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贾克琳的思考,却没有被巢穴吓得停在这一步;她考虑得比这一点深得多。 她对于机会的嗅觉也极灵敏,灵敏得甚至有点招人讨厌了。 “你想给他们打电话?” 贾克琳一边说,一边朝金雪梨走近了两步;她的目光越过金雪梨肩膀,在公共电话亭上一转,隐隐现出恍然之色。 “是的——不,不是……反正情况很复杂。”金雪梨使劲揉了几下眉心,“我还没有决定好。” “但你想要他们的联系方式,”贾克琳说。 这不是一个问题,是一句陈述。 金雪梨深吸一口气,算是默认了。 “那不是很好吗?我们可以互相帮助呀?” 贾克琳根本不知道,她一步步交涉的代价究竟是什么——换作一般情况下,她采取的战略可以说是挺聪明、也颇具洞察力的;假如她做猎人,一定是个不错的猎人。 然而眼下,却离“一般情况”要多远有多远。 贾克琳应该做梦也想不到,她此时所说的每一句话,在金雪梨听来,都浸满讽刺。 “我告诉你如何给他们打电话,你把我带出这里,不是两全其美吗?在此之上,我还愿意给你一笔感谢费——二十五万不够的话,三十五万怎么样?” “你是拿不出九百万吗?”金雪梨忍不住问道。 毕竟有钱人也分等级,对吧? “我丈夫去世后,我能动用的钱一下子就少了,九百万有点费劲,但我还是拿得出来的。”贾克琳近乎平静地说。 “那你为什么还……” 贾克琳摇摇头,笑了一下。 “你知道吗,一个人究竟能不能摆脱庸碌命运,实现财富自由,除了有很大一部分运气因素之外,思维方式是最关键的。” “这跟你想活命有什么关系?” “我被甩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两天没有吃饭,又饿又怕,哭了好几次,一心想要回家……这都是事实。所以我才愿意开价三十五万,请人带我回家。” 她走到马路旁,紧紧抱着胳膊,一遍遍扫视着各个方向——金雪梨脑子里念头正沸反盈天,过了几秒,才意识到贾克琳暂时压下了恐惧,却也没忘观察周围动静。 “但是我两天下来,已经渐渐摸索到一些规则,知道该怎么保住性命了。否则我早就死了,不是吗?” 贾克琳回头看了一眼金雪梨。 “我掉下来后,生怕把我弄进这里的那个人会来抓我,所以哪怕我被砸得晕头转向,依然拼命不停地往前跑…… “我现在大概明白了,怪物出没可能性高的地方,就要一口气跑出去,看见什么也不能停;但如果一直跑,反而可能招引怪物注意,所以该潜伏的时候也要潜伏。二者要看情况切换。” 她不做猎人,倒是可惜了,金雪梨心想。 不,可能也不光是贾克琳适应力强;悬赏令中说过,尽量不要杀掉贾克琳——所以搞不好看见她的居民,也是强忍住没动手,才给了她机会逃走的呢? “我自己能保命,是第一点。第二点,你不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人类,我想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金雪梨吃了一惊。“那你怎么早没让别人带你走?” “我当时人在河边,河边有给游客用的观景望远镜。我想用它找其他人,结果真找着了,还是一群好几个人。只可惜那一群人在河对面,等我跨过大桥,他们早就不见了。” 一群人……是一起行动的家派猎人吧? 贾克琳确实说中了,她进巢穴时间还不长;再待上几天,她见到的人类会更多的。 “命我自己可以保住,潜在的服务商却不只有你一个,这情况跟绑匪要价可就不一样了,没有你说多少我就给多少的道理,因为议价权在我手里。” 贾克琳扫了一眼地面,将金雪梨没动的婚戒捡起来,重新戴好。 “你知道我是怎么看的吗?本质而言,这是一笔不应有的开支,在风险最小的前提下,应该试图降至最低。举个例子,被绑匪绑走了儿子的富商,再心急如焚,也没有主动往上加价求他快点放人的吧?因为绑匪开的价,就已经是最小风险前提下的最低价了,一个道理。” 好、好像是这么回事噢…… “更何况,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是什么?” 金雪梨觉得,只要贾克琳还有话没说完,自己就暂时不必做决定——因此倒愿意她说下去了。 “我知道人性,我也逃不过人性弱点。就算我现在出于恐惧,答应给你九百万,一千九百万,等我回到安全平静的家里,我都不可能再对这个价钱甘之如饴。我只会恨趁人之危坐地要价的你。” 贾克琳说这番话时,面色自然。 “我是这样,任何人都是这样。换作你是我,你也一样舍不得。因为这就是人性。那么我既然知道这一点,再答应你给你九百万,不就是在骗你吗? “所谓斗米恩升米仇……就算我少给一点,都是骗了你,你会与我结怨,未来又会有什么样的麻烦在等着我?所以不如诚实一点,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九百万,我出得起,但我不必出,甚至不该同意出。” 金雪梨简直有点佩服她了。“你是做什么行业的?” “结婚以前我是做金融的。”贾克琳耸耸肩膀,“结婚的利益,比留在职场大得多,我就结婚了。幸好,我们感情也不错。” “你是一个天生的猎人材料,”金雪梨忍不住感叹说。 贾克琳眉毛忽然一扬——“猎人?” 这个词几乎像是一道电光似的,也不知道照亮了她的什么疑惑。她喃喃地说了半句:“原来这里就是猎人的……” 声音落下去,后半句就听不见了。 “你说得有道理,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我也早就答应你的条件了。” 金雪梨哪顾得上贾克琳想什么——她自己心里一团烦躁,活像是被猫玩得搅缠不清的乱毛线,缠住了手脚和念头,往哪儿扑也扑不出去。 “但是……我不知道你怎么才能相信我,你可能根本不会信,但是你给我九百万,我才能确保你活着出去。” 她自己话音落下,都觉得好笑——哪怕明知字字属实,她也没听过这么苍白无力、贪婪虚假的理由。 贾克琳果然“哈”了一声,一边摇头,一边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非得要九百万这个数字……但是我已经把我的理由都诚实地告诉你了,你也不应该把我继续当傻瓜看。” 自打来了黑摩尔市,金雪梨还是头一次这么痛苦。 她简直又想恳求贾克琳相信她,又想扇贾克琳一巴掌。 要是面前有一堵墙,早就让她的额头砸出坑了——啊,当着贾克琳的面,或许不能以头砸墙——她怎么总想着砸这个字—— 金雪梨猛地抬起头。 “你揉肩膀是干什么?”她盯着贾克琳,几乎要结结巴巴起来了,“你刚、刚才说,你被人弄进来后,砸得晕头转向……是怎么回事?” “我被脚手架砸中了,”贾克琳说,“后背上好多了,肩膀一直还疼着。” 金雪梨呼吸急促了一点。 如果真如她所料……那么,也许她有个两全的办法? 但那到底是两全的办法,还是向诱惑屈服时的自我伪装,金雪梨不知道。 她也不愿意再去想了。 为了眼前这一个陌生女人,她已经把自己折磨得够久的了。她所要的,仅仅是一点原本就应该属于她的东西——不行吗? 她想换一种人生,就那么过分吗? 为了有的人一出生就拥有的东西,她已经挣扎努力了这么多年,还不够吗? “我问你……是不是你被脚手架砸中之后,你再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掉到这儿来了?” 贾克琳直视着她,后退了半步。“是、是的……” 果然是这样。 可以的……那个办法,一定可以的。 “你放心,我已经明白了。” 金雪梨深吸一口气,稳了稳神说:“我不能亲自带你回去,但我可以给你指路,告诉你怎么回去。作为交换,你把打电话的方式告诉我,怎么样?” 贾克琳对她的态度转变,自然是心存疑窦的;但她也只是不轻不重地试探了几句——毕竟她没有挑三拣四的奢侈,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方法很简单,先按0,听见三声呼叫音后,报上广播节目名字,就能接通了。” 就这么简单? 不过正是因为方法简单,贾克琳才记住了吧——假如听一遍就记住的,是一串电话号码,金雪梨八成会觉得她在骗人。 她照贾克琳的方法按了0,果然听见呼叫音后,重新挂上电话。 “好了,我该怎么出去?”贾克琳催促道。 金雪梨看了她一眼。 她仍未把手从电话话筒上拿下来,一直死死攥着,骨节都发白了。她怕自己松开话筒后的手,会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不管怎么修饰,都不能改变她主动将贾克琳置于危险之中的本质。 那又怎样? 她咬着牙想,她这辈子,早就做不成一个道德无暇的人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就可以怎么出去。” 金雪梨看着脚尖,低声说:“被脚手架砸中,是你的通路,那么你再被脚手架砸一次,就可以回黑摩尔市了。你看见从我来的那个方向了吗?最近的脚手架,就在那条路上。” 贾克琳半信半疑,扫了一眼远方马路,又看了看金雪梨。 假如她怀疑这是一个陷阱,她至少没有说出口。 再说,从贾克琳的角度来说,是走金雪梨所指方向,试试那一线希望,还是像没头苍蝇一样继续乱撞,直到被居民抓住,其实是一个很好选择的问题——很快她就抬起脚,朝马路对面走去。 “等等,还有一件事!” 金雪梨想起还应该再交代一句,急忙喊道:“那个脚手架附近有怪物出没,你要速战速决,别逗留啊!” 贾克琳转过身,点了点头。 ……金雪梨没有立刻打电话。 她看着贾克琳穿过马路,走上对面人行道,一路越走越远,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金雪梨在公共电话亭里坐下来,被脑海中风暴般的念头冲撞着、折磨着;一会怀疑自己犯下了大错,一会认为自己找到了完美的办法,一会儿觉得贾克琳会死,一会儿又感觉她一定能回家…… 隔一会儿,她就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 等贾克琳离开三个小时之后,金雪梨感觉差不多了,但仍逼着自己,又等了十分钟。 这个时间,已经够贾克琳走过去挨一下砸的了吧? 等的时间越长,贾克琳活命机会越大,她获得奖赏的机会就越小。 三小时十五分钟,已是她的极限了。 “……你好,是主持人吗?” 金雪梨压着嗓子,模仿着居民的语气,对电话里说:“我很厉害哦!我找到贾克琳了……只要我把她的位置告诉你,那个奖赏就是我的了吧?如果我要拿它换一个消息,也是可以的吧?” 她屏住呼吸,将话筒死死地贴在耳朵上。 从收音机里听过不知几次的男声,正柔和沉稳地,一一肯定了她的每个问题。 金雪梨报上了脚手架的所在地。 她报地址时,一手紧紧按在胸口上,下意识地提醒自己深呼吸。 她不能哭出声来,让主持人察觉不对劲。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掉眼泪。 金雪梨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愧疚,还是激动。 第318章 布莉安娜·完整光洁,美丽可爱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贾克琳每天都要运动一个半小时。 她有私人教练、普拉提教练为她设计运动计划;有营养师和私厨,有健康管理医生全方面检测每一项身体指标——从身体素质来说,她比很多二十岁的人都强。 所以哪怕必须一边跑、一边提防环境,她也只花了两个小时四十分钟,就来到了脚手架所在之处。 她也不是一个鲁莽之人;有了金雪梨的提醒,她先躲起来,等了几分钟观察情况,确保周围没有“怪物”,这才小心地走到了脚手架下。 问题从这儿,就开始变得复杂了。 脚手架实在太高、太大、太沉重了。 格林秘书踹倒的那一个脚手架,是架在家中门厅里的,而且还没搭建完成,只有两三米高,让它砸下来不难——可是眼前这一个,几乎覆盖了一整栋楼,别说推倒它了,贾克琳使上全身力气,它仍纹丝不动。 再说,高达十几二十层的脚手架,贾克琳也不敢真受其倾倒之势一压;假如回去的是一具尸体,又有什么意义? 她绕着脚手架转了好几分钟,找来砖石砸了几下螺丝钉,又想看看能不能拆解开一部分……可种种努力,全收效为零,就像是蚂蚁试图撼动——唔——就像蚂蚁试图撼动脚手架。 贾克琳不是一个笨人,原地束手无策地想了一会儿,就慢慢抬起头,把目光投向了夜空里。 越接近脚手架底部,当然就越沉重、越不好破坏,破坏之后也越危险——毕竟上面是那么多层的钢铁。 如果爬上去呢? 最顶一层看起来尚未施工完毕,爬上去将杆子想办法拆一根下来,让它打在自己身上……不也是“被脚手架砸中”了吗? 那可安全好办多了。 爬上去固然是一个叫人心惊肉跳的过程,但为了能回家,贾克琳别无选择。 她一直觉得自己没有恐高症,但是爬了快十层时,她已经手脚发软,肌肉颤抖,满头冷汗了。 爬了多久了?少说也有二十分钟了吧? 连一根保护绳都没有,纯靠自己的手脚和肌肉力量,一点点往上爬……每上升一寸,体内都好像会响起一个私语,诱惑她松开手,体验屈服于地心引力后的自由与轻畅。 好像人类本能里是潜藏着一种生理自毁倾向的? 她忘记自己在哪看见这个理论的,只记得自己曾经对它嗤之以鼻。 “我跟那种心智平凡软弱的庸人不一样……我能有今天,可不是因为我会放弃。” 贾克琳咬着牙,自言自语地给自己打气;她撑着颤巍巍的两个膝盖,从底板上爬起来,再一次握紧脚手架。 “不就是往上爬吗?” 往上爬,是她最擅长的事。 她必须得回去;她还有一儿一女。要是自己不在了,天知道会引来多少豺狼…… 贾克琳告诫自己不要往下看,这是攀高时的大忌。 一看见自己爬了多高,恐惧就会叫人一下子脚软……但是…… 但是如果不往下看,她怎么知道,在过去几分钟里,下方那一个时不时就发出窸窸窣窣声音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脚手架上挂着网子和塑料布……是不是风吹过它们时的声音? 她应该等自己爬到上一层,踩上平地之后,再往下看吧? 现在不能低头看,身在半空,太危险了,那声音——那声音—— 贾克琳低下了头。 布莉安娜的脸迎上了她的目光。 在她的视线下,布莉安娜向两边张开嘴角,红红一笑。 布莉安娜盯着她,伸长一只手,抓在上一层脚手架杆子上,朝她爬来。 脱落了一半、悬挂在手腕上的皮肤,干燥得像是晒了太久之后发硬蜷缩的牛皮,摩擦着钢铁,窸窣一响。 贾克琳体验过恐惧,但她从未体验过如此强烈、如此原始、如此不理智的恐惧。 她凝固在半空里,一时间既无法往上逃,也松不开突然僵住的手指;她低着头,一动不能动,眼睁睁看着布莉安娜往上爬了一阶,伸出另一只手。 在布莉安娜身后,在脚手架上,挂着她长长长长的肉色身体。仿佛一条绵延的,蛇与河的迭影。 为什么布莉安娜会在这里? 贾克琳茫然地想。 布莉安娜不是已经早就从她的生活里被切出去了吗? 当一只手攥住她的脚腕时,贾克琳意识到,她被恐惧凝固住的那几秒钟,大概也是她生命最后几秒钟了。 她终于找到了唇舌。 “拜托……” 贾克琳低声哀求道,意识到自己正在掉眼泪。她已经有二三十年都没有哭过了。“别、别……你弟弟妹妹,还在等我回家……” 布莉安娜的面孔,那一张毫无疑问属于死人,却依然可以睁眼、拥有神情变化的脸,蓦然一扭。 啊,是了。不应该跟她提起自己的孩子。 一个大错。 贾克琳蒙蒙胧胧地想。 她的思绪早已不能清晰了。 好像话音一落时,她就被攥着脚腕,拽下了脚手架。 布莉安娜也松开了钢铁杆架,二人一起朝地面跌去;但布莉安娜的下跌,是平稳受控的,就像游乐园里跳楼机往下降时一样。 而贾克琳却像一个玩偶,被小女孩抓着脚,在半空里甩来甩去。 一会儿,她被抡进漆黑天幕之下;一会儿,她被荡回来,脑袋不知第几次狠狠砸在架子上,在无星无月的黑夜里看见了无数点白光。 “啊,我得小心点。” 布莉安娜为什么可以说话?布莉安娜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在心里叫着丈夫的名字;他一定知道答案。她想见他。 “要是你脑袋变形了,就不好套进去了。” 这是贾克琳人生中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贾克琳人生中最后一个念头,是意识到自己死后,尸体会被另一个人套在身上。 ……这一切,都是布莉安娜的记忆和回想。 以上一切过程,都是布莉安娜钻进贾克琳的身体里以后,轻轻拨动她滑腻腻的大脑,所获得的记忆与讯息。 不过,她对于贾克琳死前的一切并不感兴趣。 一幕一幕图像,就像电影倒放时一样,从布莉安娜眼前流过:贾克琳找到脚手架,贾克琳在找脚手架的路上,贾克琳穿过马路…… “等等,还有一件事!” 一个女孩——那是金雪梨是金雪梨原来是金雪梨提供了线报——正站在马路对面,冲“自己”喊道。 “那个脚手架附近有怪物出没,你要速战速决,别逗留啊!”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太好了太好了我好开心呀 这很棒这很棒爸爸一死运气立刻就变好了 要是你没有出卖贾克琳我一时还真不知道该上哪找你呢 你可真是的,一边给贾克琳逃离巢穴的提示,一边出卖她的位置,又想换取奖赏,又想保全自己脆弱又虚伪的道德心? 世上哪有这种两全好事? 你当然不会真以为就有那么恰好,在居民来抓贾克琳的一刹那,贾克琳也被脚手架砸中、回了黑摩尔市吧? 那种居民不得不付出奖赏、你又问心无愧的好事,你知道发生几率多低吗,真是一个好不愿意面对真实自己的女孩哦满足欲望又不是什么坏事何必这样玩跷跷板一样找平衡不过没关系你长得这么可爱 布莉安娜近乎满足地,欣赏着贾克琳记忆中的金雪梨。 发色比她深,没关系,可以染。鼻梁比她低一些,正好。 嘴唇同样不够饱满,整体而言,不如自己美丽,但是金雪梨自有一种灵透可爱;换个发型化个淡妆,完全可以接近过去的布莉安娜。 看着也是一个聪明人……金雪梨是没有想到脚手架不好推倒,还是压根不愿意去想? 肯定是后者吧。 金雪梨潜意识里,是希望贾克琳被抓住的。 显而易见显而易见她欲望强烈目标明确心思贪婪九百万这个数字真大真怪但显而易见 假如金雪梨没有出卖贾克琳她还真一时不知道该上哪抓金雪梨呢 布莉安娜很高兴,自己能满足金雪梨潜藏的愿望。 毕竟那将是未来的自己,毕竟金雪梨是她走回莫兰道身边的路。 现在对金雪梨好一点,温柔一点,有什么不可以呢? 布莉安娜看着贾克琳记忆中的金雪梨,对她充满了近乎感动的疼爱,甚至想拥抱她,温言细语地安慰她,再轻轻地进入她的身体。 我一定会好好地爱你,布莉安娜心想,就像爱我自己。 熟悉的嗡嗡声,打断了她美梦一样的沉思;布莉安娜四下一看,发现是她放在人行道上的格林手机有了来电。 主持人不知道是否正在广播这一通电话,声音一样低沉柔和,好像他是个充满慈悲的好人。 “如何?”他问道,“线报准确吗?” “……很准确。” 布莉安娜轻轻舔了一下嘴唇。“提供线报的居民,想知道‘原液’的消息?” 金雪梨一定还在电话亭里。 她要等主持人联系她,告诉她是否拿得到奖赏;为了获得原液消息,她必须得守在电话旁边。 主持人低低地笑了一声。“……是啊。” “那就把奖赏直接换成原液的消息给她吧。” 布莉安娜一想起金雪梨,心中就充满了奇妙的柔情。“你来说就行了吧?毕竟那个东西,大家都知道在哪里……不是什么秘密。” “如你所愿。”主持人轻声应道,挂断了电话。 从脚手架回到金雪梨所在之处,哪怕是居民,也得走上将近一个小时。 公用电话亭靠近公园,除了树丛的方向,其余方向视野还算开阔;布莉安娜如果穿过马路朝她走去,一定会第一时间被金雪梨发现。 再说,与贾克琳不一样……她摸着血肿淤青的脸,心想,她连金雪梨一丝汗毛也不想伤害。 她想让金雪梨完整光洁、美丽可爱地死去。 这可得费点心神想想,该怎么办才好了……哦,而且不能现在死。 要等她以贾克琳身份回一次黑摩尔市,把该办的事办好,该拿的资源拿到手,把欠府太蓝的人情打发掉……没了后顾之忧,可以换身体的时候,金雪梨才能死。 死得早了,身体要发臭的。 但好不容易金雪梨主动送上门来…… 布莉安娜怎么能忍得住不先去见一见她呢? 第319章 金雪梨·重来也不会变的选择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金雪梨无法对自己说谎。 事实很不好听,但再丑陋也是事实:当主持人告诉她,他可以把获取原液的地点与方法直接告诉金雪梨时,她在那一刻里完全忘记了贾克琳。 那一个陌生女人是否被抓住了、是否还活着,与“悬赏奖励”,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 可是在那一刻,金雪梨只看得到硬币金光闪烁的一面。 “你描述的那一种原液,在巢穴中有三个地点可以获得。”主持人说。 她屏住了呼吸。 “‘巢穴永续’,是一个秉承环保与物资再利用理念的加油站品牌。真是一个好名字,是不是?” 或许是主持人的职业习惯使然,这两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像是在念赞助商广告——金雪梨愣了一愣,才意识到他确实不是在插播广告。 “这个品牌的加油站目前只有三家。” 接下来,他报上了三个地址——金雪梨匆匆忙忙从背包里翻出那一份皱巴巴的黑摩尔市地图,以嘴巴叼着手电,在地图上画了三个圈。 最近的那一个,离她仅有十几公里。 “你寻找的‘原液’,正是‘巢穴永续’加油站的商品之一,‘生物燃料’。你可以通过自助加油机获取。需要注意的是,当加油站便利店内的当班员工正注视着你时,你绝不可以加油,务必立刻离开。” 金雪梨把他的话反复在心中默念两次,不由一怔。 “生物燃料”?主持人刚才是这么说的吧? 她一直找的“原液”,原来就是“生物燃料”? 这个…… 如果她问“生物燃料”是由什么生物组成提炼出来的……会被人发现她其实不是居民吗? 再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搞不好不知道心里还比较舒服…… 金雪梨忍了又忍,才算吞回了好奇心,含混地“嗯”了一声。 “因为便利店当班员工极具迷惑性,所以在开始加油之前,务必弄清楚它是否在看着你。此外,‘巢穴永续’加油站暂不接受以下货币或支付品——” 金雪梨一怔。对噢,加油是要钱的。 “人世通用纸币、硬币、金银珠宝、电子货币、虚拟货币、债务或债权、伪像、讯息、秘密、人命、居民命、性|服务、非性|服务、你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你生下的第二个孩子,你生下的不管第几个孩子。” 连主持人也得停下来,换一口气。 “另外不接受的,还有:艺术品、固定资产、金融资产、NFT、你的个人幸福、你与魔鬼做的约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中的‘马’和‘福’、你的记忆人格品德(若有)、家人、通路、青春、健康、寿命、不管是谁的肢体。” 谁会为了加个油,把什么青春健康寿命都拿出来啊? 不,等等,最重要的是,这个破加油站到底收什么东西?这不是把一切有价值的交换物都拒绝了吗? “品德后面加个‘若有’是什么意思?”金雪梨一时也不知该说惊奇迷惑,还是隐约感觉自己挨了骂:“我当然有品——” 她突然想起了贾克琳,把后面半句话吞了回去。 ……她拿到了奖赏,意味着什么? 也许贾克琳及时逃回黑摩尔市了;但去抓她的居民看见她了,只是没抓住。这样一来,居民也不得不给她奖赏…… 毕竟她等了三个多小时,贾克琳再怎么慢吞吞,也应该找到脚手架了…… 金雪梨闭上眼睛,颤抖地叹出了一口气。 她没有勇气问贾克琳的下场。 当主持人再次开口时,金雪梨几乎生出了庆幸和感激。 “假如询问店内员工,你就可以知道,该付出什么东西换取生物燃料了。但假如你询问了店内员工,员工就会开始一直注视你,你必须马上离开。” ……奇怪了,奈特家的人一定是从“巢穴永续”加油站里拿到原液的,他们是付出了什么?怎么买的? 即使有被识破的风险,金雪梨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情况会导致员工注视我?” “这是一个好问题。”主持人柔和地答道:“与员工搭话会被注视,产生肢体接触会被注视,员工无聊时也会注视你。” 谁知道那员工什么时候会无聊? 但是总而言之,在不搭话的前提下,只要不被它看着,自己就能买生物燃料了吧? 至于用什么东西支付,金雪梨决定到了加油站之后再仔细研究。 “那么,祝你好运。”主持人低声说。“这一次本节目又帮助两位听众完成了各自的目标,我感到十分荣幸。不知各位听众朋友们……” 金雪梨轻轻挂上了电话。 她在上路之前,使劲揉了几把自己的脸,试图缓和一下情绪。 柴司八成是倒了什么大霉吧?说不定现在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他突然从人世里失踪这么久,寻找原液的任务,也不至于落到自己头上。 如果她不必来找原液,就不会听见悬赏,不会撞见贾克琳……不要想了。 金雪梨压下了无数撕挠着她的念头。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回头看还有什么用?人命是最贱的。 不止是在巢穴里,在人世里难道不也是一样吗? 世界上足有八十亿人啊。 一个死了,世上依然还有无穷无尽的模糊人脸,每一张与每一张之间,并无本质不同。 往好处想,只要她能拿到“原液”,甚至可以把奈特家挤出去,成为斯考特的独家供应商。 到那时,或许她得到的,就不止3%了……那将是一个她曾经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人生。 金雪梨人生最初的记忆,是在一辆拖车里。 像巴士一样长的拖车,挤下了驾驶座、厕所、厨房、小客厅、卧室……挤下了她半截童年,和全部的家。 她和妈妈挤在车尾一张床上;每次一翻身,正好就能看见窗户一角。 说是窗户,但她其实无法透过窗户,看见拖车外的更多拖车与其他车里的住家——因为玻璃早就破了,妈妈用银色胶带把窗户黏得严严实实。 每当妈妈的男朋友来过夜,她就会被赶去小客厅的沙发上睡觉。 沙发上永远有一种油脂与烟草混合的黏腻气味,金雪梨只能把头探出去,好像死掉一样,半个身体垂下沙发,才能勉强不闻见那个味道。 她不知道一个人要有多少钱,才能在这个世界上获得幸福,但是她想,钱越多,希望自然就越大。 贾克琳说得很对,越是没钱的人,越不知道什么叫大钱——所以金雪梨要拼尽一切可能,拿到她这辈子能拿到的最大数字。 金雪梨已经隐约见识过钱了。 这个世界如此丰富,如此丰沛,如此有趣,如此美味……她绝不甘心,自己一生都被真正精彩的那一部分世界,关在门外。 所以,无论再给她多少次机会重新选择,金雪梨知道,她都不会选择一个陌生人的性命——她今夜作出的选择,已是她能做出的最好选择。 “巢穴永续”加油站,远远看着与普通加油站区别不大。 最大的不同,也是最叫金雪梨失望之处,是它没有一般加油站立在外头的价格牌子;没有价格牌子,自然不知道该用什么东西付钱了。 “巢穴永续”的白绿双色的灯牌,嗡嗡地亮在黑夜里,映亮了一片水泥地面;两排加油机沉默地坐在阴影里,用六张扁平的金属面孔,看着金雪梨一步步地走近。 模模糊糊地,也看不清加油机上是不是有“生物燃料”的选项;但既然主持人说有,那就应该没错吧? 在加油机后方,是便利店的透明玻璃门窗——商店浸泡在白光里,像是用福尔马林保存着的人间模型。 橱窗上贴着几张新商品的促销广告,一张看不懂的巢穴文字公示,门上挂着一个牌子,写着“OPEN”。 离得太远,也看不清楚店里是否有人正看着她…… 想了想,金雪梨特地绕了一个大圈,从最远墙角开始,贴着墙壁,一点点往便利店门口挪;一边挪,一边伸长脖子往里看,手里紧紧攥着锤子。 ……好像没人? 第320章 金雪梨·商店,乐园,杀人(?)事件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巢穴其实是一个挺有原则的地方。 巢穴中一切说给人类听的、或采取了人类语言传递的信息,也都符合人类的语言习惯和表达方式,甚至还受人类文化背景约束,很少刻意用“语言误差”制造陷阱、夺人性命。 比如主持人既然说了,店员可能会“注视”来人,那店员就一定得长着“注视工具”才行——换成人话,就是眼睛。 再说,主持人一直以为她也是居民吧?金雪梨有点不确定地想。 居民不会害居民,对吧? 她没当过居民,所以她也不知道,居民若是换了一个地方,是不是也得谨慎遵守另一处的巢穴规则……或许是需要的,所以主持人才会提醒她? 假如被识破了,主持人应该不会这样顺利轻易地把奖赏给她吧? 总而言之,加油站好像不是一个陷阱。 便利店里,似乎也没有长着注视工具的活物。 金雪梨侧身站在门外,不敢直接推门进去,伸长胳膊举着手机,隔着玻璃一连照了二三十张照片。 她蹲下去,藏在门外阴影里,后背紧贴着墙,一会儿把照片放大成像素,一会儿又缩小到极致,眯着眼虚看……手机屏幕光从下往上,照在脸上,映得她上眼皮里都是一圈青白。 倒也不用担心被主持人识破;金雪梨心想,自己现在这个鬼祟阴暗的模样,谁来看见了,都得以为她是个居民。 如果此刻来了一个猎人,金雪梨有十分把握,她只要冲对方缓缓张嘴一笑,就能免费换来一颗子弹。 不过胡思乱想归胡思乱想,实际上周围既无猎人,也无居民;便利店里连摄像头都没安,所以“通过摄像头注视”这一可能性,也可以被排除了。 既然这样,就进去找找线索吧? 金雪梨总有一种不合时宜的乐观;万一加油价目表,就立在收银台上呢?万一奈特家猎人在这儿开了会员账号呢? 欸,万一里头有伪像呢? 等她听见玻璃门被推开时那叮铃铃一声响,才突然想到,万一店员听见有客人,就跟着出现了呢? 这个念头跳出来得晚了一步,她人已经站在便利店里了——不过,也不知该说她运气是好还是不好,店里依旧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说来有点不好意思,但金雪梨对便利店,超市和商店,始终怀有一种特殊的着迷。 她小时候除了学校,空地和家,没有多少能玩的地方。 妈妈每月能领到的生活补助券有限,所以只能固定买同一批最便宜的商品,无论是口味还是包装,都重复无聊得叫人烦腻——但换一个牌子,搞不好补助券就不够用了。 偶尔妈妈会带她进城里——那只是一个不到十万人的小城,但在当年金雪梨的眼里,与今日黑摩尔市繁华得不相上下——她最喜欢去沃尔玛一类的大型超市闲逛。 电视广告里才会出现的、色彩鲜亮的商品,散发冷气的冻品区和玲琅满目的货架,堆成金字塔的罐头,明知不好吃但色泽模样却很诱人的炸鸡和烘焙,总会递给她试吃商品的员工…… 商店,就是金雪梨的迪士尼乐园。 现在想想,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体验到“丰富”的地方。 所以哪怕是巢穴里的便利店——不,正因为是巢穴的便利店,反而更叫金雪梨兴致盎然了;因为它更像是一个糅合了丰富与奇异的乐园。 比如说,她做猎人也有些年头了,她就不知道巢穴里也有时代周刊。 “这不是总统吗?” 金雪梨用袖子包着手,捏起一份杂志,一时不知该佩服谁——是该佩服这老头连巢穴杂志封面也能上,还是该佩服巢穴真够紧跟世事的? 封面上确实有一双眼睛——被厚沉松垂的眼皮半遮着,露出叫人看不出颜色的、污水似的浑浊眼珠;但它们起码没有如她担心的那样,往她身上扫来一眼。 既然店员可以注视,也可以不注视,还能进行对话,那它一定得是个有思维能力的活物;在金雪梨看来,总统本人都不大符合这个标准,何况是他的照片呢。 金雪梨大胆翻了几页,发现巢穴的专栏作者十分渴望总统能死在巢穴里。 “……巢穴将会数十倍地更加黑暗、混乱,变成无以复加的地狱……如此不世出的绝佳人选,竟没有通路,可说是巢穴最大的遗憾……如今人世的混乱可怕都快要超过我们了啊!” 金雪梨把杂志放了回去。 杂志架不远,收银台边上,是一台摆着烤肠和鸡翅的保温机;收银台后,是一面摆着烟酒的架子。眯眼看了一会儿,她听见“咚咚”一响,循声转头一看,发现是鸡翅站起来了。 就是它,刚才敲了敲玻璃。 这一点显而易见,因为玻璃上多了一块油渍。 鸡翅用翅尖指了指烟酒,又指了指下方一个标签。 “若购买烟酒,请出示您并非人类且已满二十一一一一一口的证据” 究竟什么是“二十一一一一一口”,金雪梨觉得鸡翅似乎给不了她答案。 ……店员不是鸡翅吧?也不是烤肠吧?都没长注视工具啊? 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买,鸡翅仿佛卸下重担、松了口气,一头倒回又黑又硬又干巴的烤肠旁边,再不动了。 作为一个待售肉食,要操心的事还怪多的呢。 金雪梨饶有兴致地走进货架之间,逛着逛着,渐渐有点明白了。 和外面的加油机一样,店内商品也没有价格标签,叫人看不出得付什么、付多少,才能把它们买下来。 金雪梨一连看了几包货,心里猜想越来越凝实真切——这家加油站和便利店,搞不好是专门面向居民服务的。 假如架子上是什么猎人人肉干一类的东西,倒还有可能是恐吓人类用的,但是这儿的商品,都有清晰的指向与定位: “口气清新糖” 明明已经努力把外表改造得与人类一模一样了,可是离迷惑猎人还差关键性一步——因为一开口说话,就是你好呀呀呀我一看见你就好想把你的大脑像绞毛巾一样使劲绞绞绞绞出所有愚蠢!!!!这样的。 猎人一听,就会立马逃跑啊。 但只要含食本品,您的口气就会变得与人类一样。请尽情以人类的语言方式,与它们愉快地聊天,将它们引入万劫不复吧! 注意:人类自然认为人类自己的口气才算好但实际上本品或许应该改名口气虚伪糖 虽然根本用不上,但是——但是金雪梨就是觉得很有意思。 反正原液就在外面的加油机里,跑不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付钱,趁现在多看看,怎么了? 看看居民都有什么手段,未来说不定能救命呢。 “水晶球会员包月服务” 本卡提供30天的水晶球会员服务。开通后,可通过水晶球搜寻、观看人世中的景象,具体条款内容,请联系水晶球平台。 水晶球自理。 不、不可能什么都看得到吧? 金雪梨上下左右地看了一圈,可惜,好像便利店不卖水晶球。 “雷达驱人剂” 全天然无毒植物配方,对人造成心理恐惧震退效果 强效驱人,杀灭害人 还您一个清爽无人的春天夏天秋天和冬天 这个就不用说了,看来居民中,也有不愿意和人打交道的害羞品种——都是这个品种就好了。 “Egg Sandwitch” 金雪梨仔细又看了一眼,意识到不是她看错了,就是这么拼写的。 商品配料表:鸡蛋,沙子,巫婆,生菜。 金雪梨觉得这个商品很诚实;但是要说吃一口试试,那她是绝对不干的。 走得越久,看得越多,她逛得就越兴高采烈——因为便利店里出奇地安全,安全得简直叫人怀疑这是一个陷阱。 她到处摸摸看看,看见特别有意思的东西,还要拿下来摇晃几下,可是什么陷阱都没触发;货架商品之间没有露出一张人脸,也没有出现把脑袋扎进雪柜里的人。 果然是居民不害居民,所以面对居民营业的便利店,也就更安全? 金雪梨越来越放心,胆子也越来越大,大到她甚至考虑了一会儿能不能偷点东西走——偷居民的东西,似乎倒还不至于受到道德心的谴责。 “啊,有了,” 她一拍巴掌,在空无一人的便利店里,小声欢呼了一句,又自言自语道:“欸呀,都怪我容易分心,一进来就被商品给转移了注意力……真是,早该想到了嘛。” 店里不是有收银台吗? 要想知道该拿什么付账,去收银台看看,岂不是最快、最可靠的办法吗? 退一步说,就算从收银台里看不出个头绪,她记得好像收银员也是可以控制开关加油机的…… 最起码人世里的加油站是这样,巢穴应该也是? 金雪梨受到鼓舞,大步走向收银台,试着推了一下台子旁的小推门,应手而开。 她高高兴兴地往里迈了一步,硬生生停下脚。 她盯着收银台后地板上的东西,脑子里一片空白。 等一下,不对吧,这感觉怎么跟走错片场了一样,这一幕不应该出现在她眼前吧……? 金雪梨找到当班店员了。 从现场来看……它、它…… 好像被人谋杀了。 第321章 金雪梨·名侦探出不了厕所了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为什么金雪梨一扫眼,就知道店员被谋杀了呢? 为什么她知道店员不是出了意外、不是自然死亡,也不是天生就长了一副凄惨死相,只是在偷懒打瞌睡呢? 答案很简单。 金雪梨瞪视着店员尸体——不,不该叫尸体,但应该怎么称呼一个概念集合体,她暂时还没想好——一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招。 一只小小的红色警铃,正悬浮在“尸体”上,向四周倾洒出一片红光;警铃上显示着一圈白亮的LED文字,一圈圈地盘旋,搅荡得红光摇曳不安。 金雪梨刚才一推门时,警铃上那一圈白色文字,恰好转成了人类语言: “本人不巧已被谋杀” “享年3.5岁,未婚” “凶手是” “稍等片刻马上回来” 所以凶手是谁啊!金雪梨忍不住在心里叫了一声。 还有,“稍等片刻马上回来”又是什么意思?需要在这里卖关子吗? 这个警铃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它的一部分生理功能?一死就跳出来? 明明可以留下死亡留言,结果留下的四句几乎全是废话,真不愧是思维莫测的巢穴居民。 也是碰巧了,店员尸体倒在地上后,警铃红光就被收银台和柜子挡住了;金雪梨在店里玩了半天,竟到现在才意识到,收银台后不仅有个死人,死人还在一直示警。 当然了,说它是死“人”,不免滥用了“人”字。 该怎么形容呢? 在开始犯恶心之前的短短几秒里,金雪梨快速打量了一遍店员死尸。 虽然享年3.5岁,但它外貌看起来却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男性,生着四张窄长脸。 她数了,确实是四张。 得亏是窄长脸呢,金雪梨心想,要是长了宽脸,还要挤在同一个头颅的前后左右四面上,可怎么挤得下? 一张脸的左边颧骨,紧挨着下一张脸的右边颧骨;一共四个窄长下巴,绕脖一圈,仿佛……仿佛是四片张开的肉花瓣。 店员的脖子、身体,就像是从张开的肉瓣中爬出来的某种长虫,爬着爬着,就生出了四肢和手脚。 它上身穿着一件绿白交间的马甲,应该是员工制服,除了写着“巢穴永续”之外,还像模像样地别着一块名牌——至于名牌上那一团团扭曲翻搅的墨团究竟该怎么读,金雪梨就不知道了。 从敞开的马甲之间,店员胸口上,像长蘑菇似的,长出了一个高脚椅。 这个……就是谋杀手法兼任凶器吧。 好像不知道是什么人——什么居民——硬生生将收银员坐的椅子,给捅进了收银员的胸口里。 这么狠,想必是仇杀吧?唔,现场似乎没有打斗痕迹…… 等一下。金雪梨使劲拍了一下自己脑门。 她在干什么啊? 又不是影视看多了,她玩什么侦探游戏呢? 管它是怎么被高脚椅杀掉的都好,她现在可是嫌疑最大的第一发现人,何况还是一个人类——不抓紧时间赶快跑,万一被其他居民逮个正着怎么办? 今夜已是她第二次思考起同一个问题了,巢穴有警局吗? ……不管有没有NSPD,她都不能多逗留了。 不过在逃离杀人现场之前,金雪梨有一件事必须弄清楚:怎么拿到原液。 收银员电脑上,一定是可以控制外面那六台加油机的……她应该想办法打开一个加油机,用自己的便携水瓶装满原液再跑。 但是要碰电脑,就得先把店员尸体挪开。 它正好堵在金雪梨与电脑之间,下半身好像折纸一样弯曲堆叠在收银台柜面下。柜后空间狭窄,它挺大一个人型生物,往地上一倒,就不剩多少能站立的空地了。 金雪梨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拽出来了…… 但就这么扔在地上也不太合适……啊,后面有个员工厕所,就拽进厕所里去吧。 她弯下腰,用衣袖包着手;越靠近店员尸体,对自己人生的质问就越具有哲学性:我在哪里?我生下来是为了什么? 我的人生里,为什么会有搬运居民尸体这一节? 离近了看,那一种认知与现实背离的晕眩感就更强烈了。 店员的四张脸,即使是单看,每一张都与人类面孔产生了轻微的偏差——轻微得让人不仔细看,就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隐隐不舒服。 比如有一张脸上,仅仅是眼头与眼尾调了一个个儿;两个眼头冲着太阳穴,两个眼尾扎向彼此。 还有一张脸,正处于她的眼角余光里,始终硬硬地硌在她的神经上。 金雪梨下意识地看了它好几眼,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它看着让人难受——直到她抓住店员脚腕往外拖时,抬眼一看,才发现那张脸上的鼻孔,原来是融为一体、合二为一的。 只有一个空空黑洞,没有鼻小柱。 ……真是,怎么事情就突然演变成这样了呢? 金雪梨一边要拖拽长着高脚椅的尸体,一边要留神店外,一边还得小心别碰翻东西;等她好不容易把尸体拖到洗手间门口时,已经满头热汗了,结果一按门把手,却发现洗手间门上了锁。 “欸?” 好像以免洗手间门改变心意似的,她又试了一次。洗手间门依然不肯通情达理。 “厕所干嘛还上锁?不让客人用吗?啊,话说回来,居民需要上厕所吗……” 她使劲一甩头,逼自己重新集中注意力。 “钥匙,厕所门的钥匙一定就在这里……唔,会在收银台吗?” 一只手轻轻点了点她的脚腕。 金雪梨低下头。 店员的手从她脚腕上挪开,指了指自己的腰间。 金雪梨循着它的手指一望,果然从马甲边缘下隐约看见了一串钥匙。 啊,太好了。 嗯……等等—— 现在该说的不是谢谢—— 金雪梨噔噔倒退几步,没控制好自己的音量:“你、你没死?” 店员尸体静静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警铃上的文字仍然在一圈一圈旋转,“本人不巧已被谋杀”,“本人不巧已被谋杀”;红光一阵阵从眼底晃过去,晃得她神经一紧一紧。 等了好几分钟,店员尸体似乎确实只是一具尸体。 既然对方是居民……那说不定这是一种死后残留的神经反应,也、也是正常的? 金雪梨掏出锤子,倒握着它,用锤子柄将店员马甲掀开,发现底下确实只是一串钥匙,不像是有陷阱。 用锤子挨个敲一敲四张脸,店员尸体也没有抗议叫痛。 她壮着胆子拿下钥匙,开了锁,自己站在墙边,用锤子推开洗手间门——只要不看地上尸体,一切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宁静祥和。 “那、那就要请你进去了噢,”金雪梨对着尸体说。“你自己可以走吗?” 尸体当然是不能走的。 “难道尸体就可以指自己腰间吗”这个问题,属于巢穴中那一类问了也没有意义的问题。 金雪梨现在只想早点拿到原液、早点从命案现场逃走,也没有计较的奢侈,抓住尸体脚腕,将它一点点拖进厕所里。 厕所是一个单人间,很窄,镜子上不知为什么蒙着一张布——她就是再好奇,也知道绝不能掀开布看一眼。 她拖拽着尸体,尸体拖拽着椅子,又沉又不跟手,好不容易才算把尸体弄到了墙边;金雪梨把钥匙往兜里一揣,准备离开时,发现洗手间门后贴着一张用人类语言和巢穴文字写的通告。 注意 近期常有猎人在附近探头探脑,鬼鬼祟祟,偷店内商品,翻动加油机,留下浓郁人类臭味和粪便,给顾客造成了很大困扰。 “怎么把我们说得好像浣熊一样……”金雪梨咕哝了一句。 为求一个良好舒适的服务环境,请不要喂食猎人,不要把垃圾和过期商品留在户外,更不要给它们任何接近加油机和便利店的机会,以免它们在此筑窝。 莫非—— 金雪梨读到这儿,猛然一拧身。 她在那一瞬间里,头脑中已完整地编写出了一个剧情:店员没死,这一切果然是陷阱,是为了把她骗进来,只要自己一转身,就会发现它正站在自己身后…… 但店员依然死得很透。 它躺在墙边,四张脸——她只能看得见三张——各朝一个方向,似乎还有点迷茫和惆怅,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死了。 金雪梨平稳了一下呼吸,接下来读通知时,总时不时看一眼店员。 本公司已向常客发出一起与店员驱赶剿灭猎人的请求。 不管是谁,发现猎人后,只要高声一呼,周围常客就会第一时间聚集过来帮忙。 据说常来游荡的那几个猎人是属于同一家派的,只要杀死一个,就能以儆效尤。 请各位多多努力,谢谢合作。 这么说来……岂不是幸好店员被谋杀了吗? 是猎人为了自保干的?可是也不对,猎人是杀不死居民的……欸,它算是死了吗? 不不,别分心。究竟是谁杀掉店员,这已经不重要了。重点是,这间便利店果然不安全,不能久留。 真可惜,她本来还想在店里偷点东西呢,现在必须拿上原液就跑了——还真被“巢穴永续”公司给说中了,她这个猎人果然想偷东西。 算了,赶紧出去吧—— 金雪梨拉开洗手间门的同一时间,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叮铃铃”响声。 她是在一息之后反应过来的,猛然刹住了脚;血液一下子冲上头顶,后背上炸开一阵凉汗一阵热汗。 ……有人进来了。 不……是有居民进来了。 “嗯?你在厕所里吗?” 一个油腻愉快的嗓音,从收银台方向响了起来,字句遥遥飘向洗手间。“快点出来呀,我有事找你,可别让客人等呀。” 第322章 金雪梨·金……雪……梨……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金雪梨逃生方案一: 立刻关门、反锁,用尸体堵门,然后从洗手间窗户里悄悄钻出去溜掉。 金雪梨站在微微打开一条缝隙的门后,一手仍握着门把手,主意一起,顿时来了精神,马上回头扫视一圈—— 很好,洗手间里没有窗户。 方案一寿终正寝。 金雪梨逃生方案二: 拔起高脚椅,举着它冲出去,朝那居民当头狠狠一椅子砸倒它,再马不停蹄地逃出便利店。 方案二有点太刺激,倒还不是金雪梨否决它的主要原因:就算她能打得过居民好了,可万一那居民张嘴呼叫呢? 根据门后通知来看,只要有居民一叫,附近常客就都会聚集而来,围剿猎人……自己目前暂时还只有两条腿,能跑出去多远? 就算跑出去了,后面追着一串居民也受不了啊。 再说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拿到原液呢。 金雪梨逃生方案三: 把门反锁上,躲起来,任居民怎么叫也不回答,假装里面没有人,等它走了自己再出去。 这个方案漏洞之多,如果把它当渔网用,或许都捕获不到一条鱼。 不,与其说是方案,不如说是许愿。 金雪梨逃生方案四: 暂无。 她瞪着眼前一条细细门缝,汗珠像虫子似的爬下后背。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她脑子里都要响起居民声音了,可惜重复再多次,她现在也变不成居民。 怎么就没有跟“口气清新糖”相反的东西呢? 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居民有办法伪装成人类,人类就不能—— ……嗯? 金雪梨忽然一怔。 居民有办法伪装成人类…… 那她凭什么不可以是“由居民伪装成的人类”? “喂?”外面的居民又开口了,每个字都像是漂在空气里的一朵油花。“你是在厕所里吧?为什么不答我?” 金雪梨逃生方案五: 假装自己是居民。 她知道,这个主意乍看之下很天真荒谬——实际上仔细一想,就会发现这个主意更加天真,更加荒谬。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保命办法吗? 先装一会儿,等实在装不下去时,到时采取方案二也来得及……或许来得及。 不过,她该怎么伪装? 要装成一个装成人类的居民,总得多少有点凭据—— 她下意识地回头扫了一眼店员,猛地来了主意。 “等一下!” 金雪梨喊出声时,已经将门一把合拢反锁了。 隔着门,她听见居民声音模糊地“嗯?”了一声。 她两步扑回店员尸体旁边,在它圆睁睁的几双眼睛下,将它一翻——高脚椅随着胸口一转,也朝地面上倒下去,眼看就要砸在瓷砖上时,她赶紧一伸胳膊,虽然被它砸得生疼,但好歹拦住了它,没发出声音。 金雪梨放倒椅子,店员跟着转过去,露出后脑勺上被压得红通通的一张脸;这一张脸风格不改,牙齿长在嘴唇上,把两片嘴唇当成了牙龈。 要是还想继续做一个神智正常的人,就绝对不能多看。 还好,居民被谋杀也没有流一地血。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把店员身上的马甲剥下来,套在身上,金雪梨就能假装成“巢穴永续”的便利店店员了——要穿居民衣服,恶心和抗拒是难免的,但如果会介意这个,一开始也做不成猎人。 她把马甲穿好,喊了一声“来了”,在即将拉开门时,忽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赶紧把店员名牌一把拽下来,塞进了裤兜里。 锤子和背包刚才被她留在收银台后了,居民只要没进去,应该就看不见…… 金雪梨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感觉除了自己本人之外再没有纰漏了,这才吐出一口颤颤巍巍的气,打开了洗手间门。 一个人正贴在门缝上,眼球圆圆地看着金雪梨。 她使劲吞回去一声惊叫,仍守住了阵地、站在门缝后,用自己挡住了后方的尸体。 “你让一让,我才能出去啊,”金雪梨故作自然地说。 语气究竟自不自然,她不知道;但反正脸上皮肉跳了一下。 那“人”一先一后地眨了眨两只并不同频的眼睛。 它一时似乎也有点拿不准情况,自言自语一声“人?人类?猎人?”,随即下意识地朝金雪梨慢慢张开了一个嘴洞。 “你干嘛?”金雪梨问道。 “……嗯?” 它被问得心生疑惑,停下来想了想,眼球浮在张大的黑洞上方看着金雪梨几秒,最终还是往后退了几步,给她让出路来。 金雪梨侧身从门缝里钻出来,立刻合拢了门。 “我不是人,”她先侮辱了自己一句,说:“我是新来的员工。” 那居民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别的不说,要对居民这副模样视若罔闻,已经挤干了金雪梨的所有演技。 “你是新来的?” 离近了听它说话,别有一番难受:每个字都又腻又滑,一落在耳朵里,立即止不住地往耳道深处滑,仿佛有生命的鼻涕虫一样。 “今天是我头一天工作,”金雪梨一转身,用钥匙把洗手间门锁上了。“你要买东西?” 那居民一只眼球转向她手上的钥匙,另一只眼球仍留在她的脸上。 它吐出了一个人类无法发音的音节,似乎是一个名字:“……去哪了?” 难道是指被谋杀的店员吗? 金雪梨耸耸肩膀,什么也没说——主要是什么都没得说——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身后有个居民跟着似的,走向收银台。 “你不是人?你真不是人?” 它的第一句话都已经像脓痰一样滑到自己嗓子眼儿后头了,后面还要源源不断地滑进来更多的字句;金雪梨忍着使劲咳痰和呕吐的冲动,身上汗毛都炸开了。 “我花了很大功夫才伪装好的,” 她想起洗手间门后的通知,说:“你也知道吧?最近附近有猎人出没。雇佣我就是因为我能完美伪装成人,这样一来,那些猎人看见我或许会放松警惕。” 这话能不能取信于居民,她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居民用手指顺了顺它脸颊上的黑长发。 那一束柔顺黑滑的长发,从眼睛下方苹果肌处生出来,一路垂过了下颌。 “怪有道理的,”居民说,“连我看了都有一种想把你彻底拆开的欲望……” “那可不行。” 金雪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平的。隔着收银台,她用脚尖慢慢把背包勾到她一弯腰伸手就能拔出锤子的地方。 被堵在收银台后面,就等于坐困愁城了……她又不能拎上背包,大摇大摆地往门口走;唯今之计,只有赶快把居民打发走。 “你要买什么?” 居民慢慢地从后腿上直起身——直到这时金雪梨才意识到,它虽然是双腿直立行走的,但那双腿却像狗腿一样,可以向后弯叠。 它刚才坐在折叠起来的后腿上,与金雪梨差不多高;如今一站起来,头顶几乎擦着了天花板。 幸好它穿着一件黑袍子,看不清更多的身体构造;不然金雪梨实在保证不了她的脸色不会出卖自己。 “你……你怎么办到的?你身上那种贪婪,渴求,伤害和欲望……好逼真,好多层次……” 它立起鼻子——鼻子也从脸上坐起来了——使劲吸嗅着金雪梨的方向。 “……冷漠和热情自相矛盾的丰富后调,依然隐隐散发着肉欲食欲金钱欲探索欲的主调气味……唔,好厉害,了不起啊!难道这是什么人味喷剂?谁出的?出这个干什么?除了勾引我们还有什么别的作用?人类又闻不见。” 金雪梨感觉脸皮又跳了一下。 答不上来的问题,自然只有不回答。 她正要再问一次“你要买什么”,余光一瞥收银机,却及时止住了话头。 万一她收不了对方的“钱”怎么办?万一那不是能摸得到的物质怎么办? 万一对方要小票怎么办? 居民窸窸窣窣地走到收银台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金雪梨。 它张开嘴。 “金……”它说。“雪……梨……” 第323章 金雪梨·尽职尽责便利店员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如果金雪梨不是一个容易被好奇分心的人,她或许在听见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就暴露了。 即使在她汗毛一乍、准备弯腰去抓锤子的时候,脑海角落里却仍有一丝细微念头,就像沾在皮肤上的一根头发,触感轻微,却无法忽视。 ……居民正盯着她的胸口。 为什么? 那只是马甲的左胸口,没什么出奇呀? 那一瞬间,她的好奇与疑问,成了这个世界上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哪怕是“逃命”都可以往后排一排——所以金雪梨顺着居民目光,也低头看向了自己胸口。 一块不应该别在胸口的名牌,正泛着一道白光。 欸? 她不是把店员名牌给揪下来了吗? “连名字都是人类的,”弯下腰的居民,朝她翻起一只眼睛,另一只仍停在名牌上。“连细节也照顾到了呢。” “啊、啊,是,要让人类放松警惕嘛……” 金雪梨借着这个话头,把名牌翻起来看了一眼——没错,见了鬼了,真的写着“金雪梨”,还是人类文字。 幸亏刚才没有抄起锤子就朝居民脸上来一下……她一边后怕,一边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裤兜。 里面是空的。 刚才从马甲上摘下来的名牌,不仅跑回左胸口上了,而且名字变成了自己的? 穿上马甲是一回事,被巢穴便利店明明白白地写出了自己的名字,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金雪梨现在不光是心里不舒服;刚才被那么一吓,腿也软了。 “欸呀,你的味道……” 居民张开嘴时,应该是准备说话的,但这句话才刚开一个头,从唇舌之间就哗然扑下来一片瀑布似的口水——金雪梨往后一跳,心里居然生出了一份不合时宜的庆幸:幸好这口水看起来挺清亮,不至于恶心得超出限度。 “欸哟,真不好意思。” 居民使劲往回吸了一下,把被口水打湿的面颊头发,往旁边一拨,挂在耳朵上。“你的味道太好闻了……” 金雪梨不想被居民夸奖体味。 “真想把你拆开,摊平,细细研磨,加水蒸馏,提取成一瓶香水……”居民摇摇头,说:“你死掉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到时我一定来照顾你的生意。” 这番话引起了至少一千个问题,但没有一个是能问出口的。 好奇无法得到满足的金雪梨,就相当于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火鸡,连字句都是挣扎着说出来的:“谢、谢谢……你是?” 她得转移话题才行,别一会儿居民越说越兴奋,决定不等她死就糟糕了。 “我是英语老师,”居民文质彬彬地说,“很高兴认识你。” 别问别问问了就露馅了—— “英语老师?你在哪里教课吗?” 金雪梨后悔得想往自己嘴里塞进一只拳头。 然而她今晚运气竟似乎不坏;居民宽容地哈哈一笑,说:“你果然是新来的。刚从人身里爬出来没多久吧?” “嗯,是……” “上个星期巢穴刚刚生成的,” 居民朝某个方向比划了一下——黑袍子哗然一甩、翻起落下,根本看不出它指的是哪儿。“那边,有一家夜间大学。我就在那里任教。” 巢穴设施够全的啊,毕业了之后呢,给巢穴公司投简历上班吗?巢穴有公司吗?欸,是有的,“巢穴永续”不就是—— 金雪梨及时刹住了自己即将要一骑绝尘的思绪。 她点点头,说:“呃……那个,那你……” 考虑到说什么都有可能暴露,她确实是说不出更有智商的话了。 “我是来换积分的,”英语老师说。 金雪梨茫然地看着它从黑袍子里掏出一张卡。 金雪梨更加茫然地看着它转过头,指了指便利店外。 英语老师仿佛觉得自己该说明的都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一人一居民,在沉默中看着彼此,对视了太过漫长的十几秒钟。 “他们没有培训你吗?” 居民似乎主动想出了一个解释,再次吐出了那一个人类无法发音的音节——应该是目前仍死在厕所里的店员名字。 “……没给你介绍过积分卡?没事,遇上我好为人师为人好师算你幸运。让我来给你讲一讲。” 今夜越来越有一种要荒腔走板的趋势了。 要说自己此时没有中招、也不是在发梦的把握,她是一成都没有。 金雪梨硬着头皮,倾过身,看着它将那张纸片放在收银台上。 ……确实是积分卡。 上下两排,一共八个格子,其中四个都被盖上了印章——还是卡通印章。 卡通印章是一张人脸图案;眼睛被打上一对叉、舌头吐出嘴角,似乎表示人已死了。 “每给你们送一次回收材料,就可以盖一个印章。” 英语老师解释道,“我已经送了四回了,今天是第五回。等我攒满八个印章,就可以换店内任意一个商品了……这是不是很棒?” 金雪梨只能点点头。 居民闭上嘴,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怎么?它觉得这就算是解释完了? 如果金雪梨的疑问是一座山,它的解释顶多算是抠下了一指甲缝的土。 不说话好像混不过去了。 只要对方把自己当成一个装成人类的居民,问问应该就没事吧……? “那个……回收材料……” “你不太聪明啊,看来果然人人擅长的东西都不太一样。明明这么会伪装,反应和理解能力却这么差。” 明知道不值得跟一个居民生气,金雪梨还是有点不高兴。 “回收材料就在外面,” 英语老师的黑袍子又是一翻,朝店门口啪地一卷。“你拿上钥匙,去打开加油机,把材料加进去以后,回来给我盖章——真是的,咱俩到底谁在这家店上班?怎么你还不如我懂?” 打开加油机? 可她不知道该——等等,这说不定是一个天赐的好机会。 眼下她最发愁的,一是不知道该怎么把原液拿到手;二是有居民盯着,她找不到理由离开便利店。 如果需要出去打开加油机,岂不是二者都有希望解决了吗? 看来今天果然是她的幸运日啊?每一件亟待解决的事,几乎都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地解决了。 金雪梨精神一振作,连眼前居民看着都不那么丑了——要不是它,今晚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但是怎么打开加油机? 英语老师作为一个客人,应该也不知道吧? 她作为一个店员,却事事不知道,什么都要问,加上自己一身人味,不免就太可疑了……金雪梨得尽量减少发问,才能尽量不让居民起疑。 它倒是说了一句“拿上钥匙”…… 是自己从店员身上拿到的这一串? 金雪梨倒是记得,加油机侧面确实有一个钥匙孔……好,趁着今夜运气好,一鼓作气去试试。 “那我就先帮你把印章盖了吧,”她说着,拉开了柜台下抽屉。 透明的抽屉底板底下,封着一张被恐惧扭曲得已看不出性别的面孔,被杂物遮蔽成了一块块肉色碎片,唯有嘴巴清清楚楚地拉长了,正朝她发出一声声寂静的尖叫。 稀稀零零的杂物,被顺手胡乱塞在抽屉里;每当那个人使劲捶打透明底板时,就有个什么小东西,被震得一跳——底板下的那人咚咚捶了两下,倒是帮了金雪梨的忙,她一眼就发现了一支跳起来的印章。 “来,盖好了,第五个。”她把印章扔回去,“哗”地关上抽屉,人脸重新消失了。 “你怪痛快的,”英语老师夸了她一句。 金雪梨看了一眼脚边的背包——带着它出去,不好解释。等英语老师走了,她再回来拿也不迟…… “你比那个家伙强,爽利多了。”英语老师又重复了一遍店员名字,“正好,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金雪梨已经推门出来了,问道:“什么事?” “这个,”居民把一只手没入自己的黑袍子里,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了掏,再拿出来时,手里就多了一叠纸。 金雪梨和保温箱里又一次站起来的鸡翅,同样狐疑地看了看它放下来的那一叠纸。 “我们学校的招生传单,放在你这儿,应该没问题吧?” 居民搓了搓手,说:“我们学校不搞入学歧视那一套,无论是人类还是居民都可以去上课。但是说实话嘛……主要还是希望能多招一些猎人,毕竟它们身上有那么多我们想要的东西……” 英语老师又吸了一口口水。 “最近加油站附近有不少猎人在游荡吧?麻烦你帮我把传单到处放一放……也给我们增加点生源。” 哪个猎人会去居民学校上课啊? 金雪梨余光一扫,发现那叠传单还是手写的;字迹歪歪扭扭,遇上不会拼的单词,似乎还是从杂志报纸上剪下来贴上的——比起传单,它倒更像是勒索信。 “好,就放这儿吧,”为了能早点把居民请出门去,她答应得很痛快。反正也是慷他人之慨。“我一会就给你贴。” “你人真好,”英语老师喜不自胜,“好得就像暗怀鬼胎,另有算计一样。” “……你真是教语言的?” 金雪梨多少还是有点心虚,示意它先走;她跟在居民身后,出去的路上顺手整理了一下杂志架,把不知何时又偷偷插上的雪柜电源给拔下来了。 英语老师站在门外昏蒙蒙的黑夜里,黑袍融于夜色,只剩一张模糊的脸,浮在半空里。 “我把回收材料放在那里了,”它从黑夜里钻出一只手,指了指一部加油机旁边,盯着金雪梨,仿佛在等她的反应一样。 看清楚回收材料那一刻,最让金雪梨吃惊的一点,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心绪平静,不大吃惊。 街机厅拯救赞助商作战(2)(不必介意标题变了,都是小事)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一上来就挑战街头霸王39,是不是难度太高了呢? 玩偶呜首战失利,悻悻看着街头霸王39机器屏幕上响起了一片嘲笑声,决定换一个机器试试。 看样子,好像得打赢了街机游戏,才能把里面的赞助商救出来。 不是她趁机自夸,她不是一个攻击性强的人,她是一个和平主义者;和平主义者打架失败了,岂不是很正常吗? 那么,接下来玩一个不需要打架的试试吧…… 玩偶呜一坐进赛车座位里,屏幕立即就亮起了“欢迎!”字样。 【请选择您的驾驶员角色】 【成功赢得F1竞赛,该驾驶员角色将会被从赛车世界释放,恢复自由姥身】 赛车手角色一:工课秃头仔 因为功课太繁重而不幸英年秃头的少年(中性词),为了释放学业压力,才偷偷摸摸挤出时间参与赛车活动。 该角色有两个特点。 一,因为压力太大,所以开车时更加肆无忌惮,获得“加速减少0.3秒”优势; 二,因为秃头,所以减少了空气阻力,具有“平滑行驶”被动功效。 “欸?”玩偶呜眼睛一亮,“似乎这个角色不错……等会,我再看看,仔细挑一个优势大的。别再让我又倒霉致敬一次了。” 赛车手角色二:三酒怎么还没收集完朋友 因为一个名叫“三酒”的人,似乎连她都对“收集朋友”这一过程产生了焦躁、期待与执念。 据说每一个与她做朋友的人都会被仔细地洗干净,晾干,风干,套入塑料层内,真空封好,放进收藏盒里。 “惊悚恐怖片吗!”玩偶呜忍不住叫了一声。 该角色的特点是,当参赛编号有3或有9时,会发挥出超出平常两倍的实力,夺冠轻轻松松;但如果其他赛车手编号有3或有9时,她就会紧紧跟着对方,所以最好成绩也只有第二名。 “优势与劣势都太显著了吧……”玩偶呜考虑了一会儿,决定继续往下看。 赛车手角色三:无思无想 听说她在瑜伽、冥想等一系列训练中,早已达到了心思空灵的境界,如今想要在高难度、高风险的赛车运动中,也达成无思无想、天人合一的状态。 角色特点是,一旦成功进入心流状态,将会连续加速,将赛车推上一个人世难见的极致高速,最终飞驰出这一个凡尘俗世,扑入更高远广阔的世界。 至于冠军,更加不在话下,只是一个小小的副产品罢了。 “我不选这个,”玩偶呜说,“这个赢了之后,我还回得来吗?” 赛车手角色四:非食用类小猫软糖 与赛车游戏完全不相干的名字出现了!真是一个无论怎么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其与赛车比赛之关联的名字呢! 但是这正说明了该驾驶员是一位斜杠少年(18岁),勇于尝试全新领域;跨界从头来,一样精彩! 角色特点,因为擅于克服困难,不畏跨界,所以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获得“颠簸减25%”优势。 因为是小猫软糖,不是山东驴软糖,所以从后追逐对手时,声音很轻,不容易被对手发现,“超车几率”加10%。 “这个似乎也不错……”玩偶呜看了看驾驶员名单列表,“要命了,也这么长!” 赛车手角色五:为什么要想名字好麻烦啊 怕麻烦所以把心声直接变成名字,写在身份证上的人,自然是一个又诚实又懒的人。 角色特点,正因为怕麻烦,所以反而有了必要夺冠的决心,获得“必胜意志加成”优势。 理由是这样的:如果跟在别的车后面冲过终点,不仅停车要停在别人后面,还要等别人计算排名,不是很麻烦吗?但如果是第一个冲过终点,一切就方便多了。 这一次玩偶呜学到教训,仔细看了好几页的驾驶员角色,最终选择了“庞小丫”。 庞小丫 以一种年幼活泼、可爱无害的形象出现,以此放松对手警惕。 在走近赛车时,她还会十分紧张地说一些“欸呀我第一次开车好担心呢”、“科目二到现在都没过的我,真的可以开F1赛车吗”之类的话,很具有迷惑性。 但在她18岁的可爱外表之下,潜藏着一份强烈到几乎渴血的竞争心。在她18岁的手下,已经躺倒了许多未来的赛车之星。 角色特点,因为迷惑性很强,所以在加速超车时,有35%几率触发“被对手忽视了”的效果。 抱着一雪前耻的决心,玩偶呜与角色庞小丫一起在赛车中稳稳坐好;随着三,二,一倒计时一结束,她登时将油门狠狠踩到了底,车子——编号39的车子——朝前疾驰而出。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已经把速度提到最大了,前方总是有几个车远远跑着,怎么也拉不近距离。 怎么办呢? 玩偶呜四下一扫,发现自己右前方的驾驶员隐约有点熟悉,好像刚才在列表里见过一次……是谁来着? 想起来时,她一个激灵,精神一振,朝那辆车的驾驶员遥遥喊道:“喂,快看我的编号啊!” 那个远看也知道是18岁的驾驶员,被她叫了几次,终于忍不住一回头——即使隔着头盔,玩偶呜依然感觉到她眼睛一亮。 “是39啊!” 三酒怎么还没收集完朋友欢呼一声,立刻一打方向盘,竟然从前方来了个U型转向,逆行着开到了玩偶呜身边,紧紧跟着她,喊道:“三酒,我们一起走!” 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好歹也算是解决掉了一个对手…… 在欢呼声中,玩偶呜受到鼓舞,加大马力,转过一个又一个弯道,还不免撞上了好几次栏杆;但总算她把又一个星子深深给甩到了后头去——倒不是因为开车水平高。 因为她刚才在角色列表里见过这个对手。 星子深深 这个名字隐藏了很多,但只要知道方法,却也能从这个名字中看出许多讯息。 采用占星术就能得知,该18岁星子身材纤瘦,育有一猫。在面对名字中有猫的对手时,会触发“一定要抓到你抱起来”效果,有利于她紧咬不放、加速超车的几率。 “星子深深,”玩偶呜拉近距离后,朝她喊道:“你看那边观众席上,有一个很可爱的小猫呢!” “哪里?”星子深深一扭头,方向盘跟着一扭,就冲出了赛道。 屏幕上,赛车手庞小丫自言自语道:我还真狡猾啊我。 玩偶呜趁胜追击,一口气又将好几辆车给甩到了身后——眼看终点在即,观众席上已经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彩旗、条幅摇成了一片色彩海洋。 然而在这个时候,玩偶呜却猛然松开了油门,一下子慢下了车速。 “怎、怎么回事?”她瞪着屏幕,眼前是一条岔道。“赛车游戏,不该给出这种选择才对吧?” 左拐:出口 右拐:终点 分叉口已经迫在眼前,其他赛车也正呼啸跟来——没有时间考虑了,玩偶呜一咬牙,往左狠狠一打方向盘。 “恭喜!”街机立刻鸣叫起来,“恭喜您成功救出赞助商,庞小丫!” 第324章 金雪梨·carpe momentum,baby!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我知道了……” 一个棕色卷发的年轻男人,眼里闪烁着轻轻的泪光与微笑。他仿佛怀着这一辈子最大的温柔,一颗一颗解开了衬衫纽扣。 衬衫被他从血肉模糊里拔了起来;他压回了一声痛苦的喘息,胸口起伏时,新鲜的、大量的血又一次咕嘟嘟涌出来。 他半倚在墙角里,望着那一个趴伏在他臂弯里的头颅,低声说:“反正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 “拜托,拜托拜托拜托,” 那个人头留着一头长卷发,长发底下却空空如也——只有年轻男人的手臂,从缱绻发丝里探出来,怀抱着虚无空气。 长发后,一个声音央求道:“我需要你的身体材料,我就快要死了,我不要死在巢穴,我不要变成居民,拜托,求求你了,我只需要一点点蛋白质红细胞钙氨基酸荷尔蒙来组成新的身体就好,不用很多,我可以做侏儒的呀只要你还爱我做侏儒也无所谓呀” 卷发男人定定注视着人头,好像还存在期待。 “我活不下去了,我受的伤,我知道的。如果你能拿走,让我变成你的血肉,让你活下去,那也没有什么不好……” 头颅静默了一秒。 在卷发年轻人的注视下,它突然尖声一笑。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太好了呀那你还眷恋什么赶快死掉啊!” 金雪梨并没有挪开目光,但那一幕却还是霎时退进了黑暗。 或许是因为残留下来的,本来就只有那短短片刻,与几句对话而已——这样也好,她也不想看见那卷发年轻人最终的表情。 “是这里吗?” 一个面目柔和、线条圆润的中年女人,脸上残留着泪光、仓皇和希望,回头问道:“走过这扇门,就是出口了?我就能回家了?” 跟在她后面的,同样是一个人类——一个男人。 那人四十岁上下,光光的一个秃头,厚长胡子被修剪成一个铲子形状,支在空气里。 “对,”他盯着那个女人,朝小巷尽头的门一抬下巴。“你去吧,我就不陪你了。” “谢谢你,”那个中年女人抹了一把眼泪,“你有我的联系方式,等我回家,你联系我,我一定给你好好道谢……” 她转身走了;光头男人原地等了一会儿。 小巷尽头响起门被拉开的吱嘎声时,他凉凉一笑,从后腰里掏出枪,猫着腰,小步跟了上去——很快,这一幕也消失在了黑暗里。 “多么浪漫,” 英语老师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站在金雪梨身边了。“他们以为人死如灯灭,死了一切就都消失了。但不是呀!巢穴并不是那么无情的地方!” 它激动起来,两个手臂甩起来,黑袍在黑夜里猎猎一翻。 “遭受不愿承认的事实冲击时,被死亡阴影投上来的面庞,以为自己又一次战胜巢穴的窃喜……人类即使死了,也会留下无数印记强烈的片刻,都被巢穴一一保留下来了。这个,就是carpe momentum,宝贝儿!” 英语老师说得高兴,一巴掌拍下来——幸亏金雪梨见机不对、反应及时,脚下一转,从它的巴掌下滑了出去。 “是,是,” 她嘴上应付着,不太愿意再一次把目光投进地上那个塑料桶里了。 看起来只是一个装着黑泥水的简陋水桶;但只要用目光稍微往里一探,无数陌生人的生命片刻,就会像走马灯一样从她眼前转过去。 大多数,都是他们生命被突然终止、中场被蓦然转成尾声的时刻;遗憾,痛悔,恐惧……仿佛彗星划过夜空时留下的长尾,久久不散。 “只有人类的吗?”金雪梨问道,“我们居民的,你也收在里面了吗?” “有,但不是很多。” 英语老师咂了一下嘴,激动劲儿黯了些。 “居民尸体不多,也留不下来多少‘片刻’。有个长得像虫子的家伙,专门在人脑子里筑巢,用人身生自己孩子的,前阵子在医院里倒了霉,被人挤出来以后,也不知道怎么,打成了一团团碎肉……每团碎肉都还活着,但我认为它这副样子肯定生不如死,所以我也装进来了。” “欸?还活着就——?” “没关系吧?”英语老师说,“倒进去以后,是活是死都没区别了吧?要我给你把它捞出来看看吗?” “不不,不必了。” 金雪梨已经看够了——她现在只想赶快把英语老师打发走,早点回店里。“活着也无所谓……我给你把加油机打开。” “你什么时候也能死掉就好了,” 英语老师仿佛满心都是期待与遗憾,看着她掏出一把绿柄钥匙,插进锁孔里,说:“你这么珍贵的味道,可不能随随便便倒进加油机里进行回收提炼。” 金雪梨尽量板着面孔,拉开了加油机侧板。 居民对人类情绪反应是高度敏感的;她反复告诫自己,这个是居民,不值得生气,在它看来它是夸人呢。 侧板打开后,里面是四五条管道;金雪梨拧开其中一个管道阀门,冲英语老师说:“你来倒吧。” “你也不是一点培训都没有就直接上岗了的嘛,” 英语老师抄起塑料桶——桶里乌黑液体顿时波荡起来,水声里溅起半句人声,模模糊糊地响起一句“等等我”,就又跌回黑水之中了。 金雪梨看着不知多少人的人生碎片、被强烈情绪留下印记的时刻、无数终末的瞬间、再也没法重温一次的回忆……“咕咚咚”地被黑袍居民倒进了管道里。 其中确实也有一些居民的残体:几只细长的虫足、一只被封在真空袋里的手、一卷乱糟糟的肮脏头发…… 都跟着人类时刻一起,消失在了管道里。 经过沉淀和提炼之后,它们就会变成“巢穴加油站”里的“油”。 金雪梨重新将阀门拧好,把加油机侧板锁上了;英语老师很高兴似的,双手叉在腰上看着加油机。 桶挂在它胳膊上,桶底残留着一声呜咽。 “那我走了,” 它面朝着加油机,却唯独有一只眼睛,一骨碌转到了侧边上,看着金雪梨。“我还会回来的。我忘不了你。你真的不是人类吧?” 金雪梨诚恳地说:“真的不是。” 这应该算是……虚惊一场吗? 她看着英语老师消失在黑夜里,一时间感觉双腿仍有点打转。 她其实脑子里早就跑过无数种剧情了:比如上一个店员,实际上是被英语老师杀掉的,它回到现场之后,发现了顶班的金雪梨,于是决定把她也灭口。 又或者,英语老师其实早就发现她是人了,就是为了猫戏老鼠一样,给她存留点希望,让她在希望里死掉…… 结果那么多种出错的可能,到头来一个也没发生? 金雪梨生怕英语老师仍有后手;但她站在原地,警惕地戒备了好几分钟,那个居民却果然一去再也没回头。 这就结束了? 接下来,她只要拿上原液,就能——就能—— 金雪梨猛然松出一口长气,浑身都差点脱了力。 她仍然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今夜的运气……但是她的原则之一,就是当好事发生时,不要去质问它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金雪梨走回店内,发现雪柜的电源线不知何时又一次插进了墙里。 “这可不行啊,”她一边嘟哝着,一边蹲下去,把手伸进雪柜后的缝隙里,拔下了电源线——那道缝隙宽度仅能容下一只手,所以把缝隙深处的人脸都挤得变形了。 金雪梨打开保温箱盖子,给烤肠翻了个个儿。鸡翅已经重新躺好了;似乎它也很累了。 接下来,还得去把店里地板拖干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店里偷偷来过一个猎人,而且从气味来看,非常新鲜,好像就是前不久的事。 那猎人在店里绕了好几圈,待的时间不短,摸了不少商品,现在地板上留下了一层充满荷尔蒙气味的混乱杂质;商品也得抹一抹…… 啊,不过,这些事都可以先放一放……先去拿了原液才是最重要的事。 原液、原液~! 九百万、九百万~! 为什么人类如此令人厌恶,却能创造出如此可爱、如此有魅力的道具呢? 一个亿,一个亿~! 金雪梨在脑中唱着一曲轻快的金钱小调,从背包里拿出水瓶,摇晃着钥匙,重新走到加油机前。 真是的,也不知道之前自己在犯个什么愁;要从加油机里拿原液,不是一件最简单、最轻松的事了吗? 根本不必担心用什么货币支付;打开加油机,把生物燃料管道阀门拧开,再把加油枪伸进水瓶里就行了。她是店员,只要不把加油站搬空,拿个几升,根本一点问题都没有。 钱,钱,都是钱啊! 金雪梨从来没有这么轻松畅快过。 她原来对自己的人生和命运,有着这么高的把控;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未来就一定能得到。 英语老师说得不错,生命里有这么多时刻,都值得她记住啊——比如现在。 很快,她的人生里将没有辛酸,没有比较。没有谁比她美貌、富有或幸福。 没有求之不得,没有小心行事,没有命运嘲讽……她只要握紧手中的水瓶,走向自己的未来就好了。钱,钱,钱啊! 水瓶满了,她重新锁好加油机,转身就走,脚下轻快得仿佛加了弹簧;但是刚走出去一步,却不由身体一顿——店员马甲被人抓住了。 怎么回事? 金雪梨转过头。 从两部加油机之间,昏蒙蒙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趴伏在地上,上半身露在外面,下半身消失在加油机之后。她一条手臂伸得长长的,紧紧抓住了金雪梨的马甲。 “脱下它,”她低声说。 第325章 金雪梨·主动上岗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今天晚上生意还不错呢,客人一个接一个的,就是这个新客人有点没礼貌。 金雪梨先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 她只好拽着马甲,回头对那女人说:“你想买东西吗?马甲不卖的。” 那个女人一手撑在地上,按理说应该把整个上半身都抬起来了,但是从半空里一直到地面上,都是腰腰腰腰腰一直延续下去,拐过加油站,消失了。 阴影中,她看不清对方容貌。 “脱下它,”那女人又重复了一次,每个字都又硬又重,仿佛想要用声音在她身上打出坑似的。 “我说了,这个不——” “我不买它,” 那女人立刻打断了她,说话时后牙也咬得死死的,好像恨不得把金雪梨的话一口咬断。“我是要你脱下它。穿上马甲的人就会变成店员,你是不是傻?” 今夜怎么回事?这已经是第二个说她傻的居民了。 “我就是店员啊,” 金雪梨觉得对方才傻。“正因为我是店员,才要穿着马甲。并不是我穿着马甲,所以变成了店员——这个因果关系,你怎么搞颠倒了呢?” 那女人在阴影里安静了几秒,似乎在细细品鉴这个答案。 “你过来,”她终于说话了。 “我不,”金雪梨又不是真傻。“你松手。” 马甲质量可真够好的,那女人蓦然用劲一拽时,金雪梨整个人都被拽倒在了地上,但马甲甚至连一声开线响都没发出来——不是她下盘不稳,是对方力量太大;换成哥斯拉来,估计也得被拽得一踉跄。 “你干什么?” 金雪梨跌倒在一台加油机旁,一手抱着水瓶,一手拽着马甲,肩膀撞得生痛,狼狈得手忙脚乱,同时也有点后怕了。 她的武器还在店内背包里;此刻赤手空拳,全无反抗之力。 大概是为了遮掩心虚,她抬起头,声音提高了八个度:“你非要我马甲干什——咦?” 那女人就在金雪梨咫尺之遥处,假如她还有呼吸的话,金雪梨甚至都能听见她的呼吸声。 二人四目相对时,那女人不由自主地颤抖瑟缩了一下——金雪梨明明一动也没动,却好像有人迎面扇了她一个巴掌。 她莫非害怕自己吗?金雪梨反而怔住了。 那女人稳了稳,重新直起脖子,从阴影里冷冷注视着她,嘴角、声音与情绪都一起拧起来了:“你看什么?” “啊,”金雪梨回过神,紧紧把马甲按在胸口上。“没什么……这里比较亮,才看见你……就是没想到,你还怪好看的呢。” 那女人又安静了下去——这一次,沉默持续得更久了。 “……什么?” 当然,这种“好看”跟人世间的标准不太一样:比如人类欣赏的健康润泽的肌肤、光泽水亮的眼睛,那女人自然是一概没有的。 “别看你死了似乎有一阵子,”金雪梨真心诚意地说,“但你现在发展出了一种不同的美。就好像……唔,就好像僵尸新娘似的,你看过吗?我本来觉得,既然你是居民,想来也跟英语老师容貌差不多,好看不了。真没想到——”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那女人突然怒吼起来:“你在嘲讽我?你一个自以为可以想拿走什么就拿走什么的人你什么都不懂你以为你可以嘲讽我?” 金雪梨窒息了一瞬间——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倒在一个居民面前,没有迎来对方的攻击,却被山河倾泻一般的情绪给冲了一个正着。 仿佛夏夜天空里裹卷着沉沉雷电的雨云,骤然化作暴雨与海啸,笔直冲撞进她的灵魂里。 好想要好渴望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是你呢为什么偏偏是我要失去一切 好想回家好想回家但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家了 她是离家最近的地方她是我唯一熟悉的地方她是我唯一想去的地方 “等、等等,” 金雪梨咳喘着,使劲扭着身子,想要从对方无声的、情绪的咆哮下翻滚出去——但马甲一角仍被那女人死死攥着,除非脱下,否则怎么也挣脱不出去。 在脱下它与自我辩解之间,她犹豫了一息工夫,随即喊道:“我没嘲讽你!” 那女人的嘴巴拉长成一条黑洞,声浪翻滚着涌出来。如此苍白的、小小的一张脸上,竟能同时容下黑渊深洞似的一双眼睛与一张嘴。 “那、那个,”金雪梨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知道,你变成居民以后,肯定——” “我没有变成居民!我不是居民不是不是不是居民你才是居民” “好、好……我的意思是,你即使与以前不一样了,也是不一样的好看。”金雪梨定定看了她几秒,小声说:“……你别哭呀。” “我没有哭没有没有哭哭没” 金雪梨原本想给她拿纸巾;这话一说,她也只好跟着点头:“对不起,是我看错了。” 她看着那张扭曲深洞似的嘴巴慢慢缩小,那一张几乎被怒恨、悔痛与不甘所融化的面孔,重新一点点冷却凝固下来。 像冰雪遥遥在漆黑山巅上结成白;像释放过雷电的雨云,沉沉压在暗蓝夜空里。 也像一条鳞片滑腻,色泽鲜绿的毒蛇,在枝叶间无声地缓游过去时,一旦忽然顿住不动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动过。 “你之所以会觉得我现在这副模样好看,那是因为你马上要变成居民了。”她目光阴翳地看着金雪梨,“你还能记得自己原本不是居民吗?” 金雪梨一愣。 她原本……她原本是猎人吗? 但这不是废话嘛;巢穴里每个居民,原本来源都是猎人。 不过……她记得自己在半个小时以前,还是一个心心念念想要拿到原液的猎人来着…… 咦?半个小时,就跨越到人生另一个阶段了? 不对,她好像也还没有完全变成居民;非要定义的话,她还在“茧”里,仍在转型期呢。 “要在英语老师面前蒙混过关,所以才穿上马甲……你还记得吧?” 好像是噢……原来她不是被招聘进来的? 那女人从阴影中低声说:“为什么需要蒙混过关,记得吗?回答我。” 金雪梨皱起眉头,渐渐想起了倒在便利店洗手间里的那一具店员尸体。 “因、因为我怕它以为我杀死了店员……不,也不对,当时我还是一个人类,被它堵住本来就足够糟糕了……” 加油站被压在一片寒凉夜色的深处;金雪梨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和话音,对面趴在地上的女人,仿佛被寂静注满的雕塑,无声无息。 直到她听见后方便利店里,门锁“咔嗒”一响。 一扇门被推开了。 第326章 金雪梨·总有刁居民想篡位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从便利店门外往内望去,正好能看见洗手间前的短短走道。 即使心下隐隐已有猜测,金雪梨一点点转过头去时,仍忍不住立起了汗毛。 本该死去的店员尸体,此时一步踏出了洗手间门外,四下看了看。 它的正脸看着前方墙壁,但脑袋左侧上那一张窄长脸,正好与金雪梨遥遥四目相对。 她不自觉地想往后爬——后背刚一撞上加油机,她就停下了。 自己身后一两步远,还有那一个趴伏在地上的女人…… 十几步之外,店员站在便利店内走道上;左侧脸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忽然嘴角往上一勾,面肌却直直往下一沉——几乎像是被自己的嘴角扎穿了面颊肌肉一样。 ……金雪梨甚至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一个表情。算是笑还是哭? 它没有说话,双手握住仍插在胸口里的高脚椅椅腿,使劲往外一拽。 椅脚从伤洞里被拔起来,立时扑涌出一阵腐黑烟尘。 店员弯下腰,黑灰色烟尘细粉顿时涌得更多了;它把椅子轻轻放在地上,左侧面孔上的眼睛,一直眨也不眨地望着金雪梨。 “怎、怎么回事?” 她不指望自己能获得答案,但没想到身后那个女人却真回答了她。 “那个店员每隔六小时,就会暴力死亡一次。” 那女人松开了马甲,往前爬了一点,爬到金雪梨身边停下来了。 她在阴影中,低声说道:“它永远也不知道谁是凶手,因为一般来说根本就没有凶手。只要时间一到,它所处的环境中,任何东西都可能是造成它暴力死亡的原因。” 欸?这么一说,店员胸口的警铃上,确实在“凶手是”三字后面,留下了一片空白。 不是它不知道,是因为压根就没有? “那,那我看到警铃上还写着,‘稍等片刻马上回来’……马上会回来的,原来是它自己?”金雪梨一时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想笑还是想骂。“哪有这种事?” “不仅有,”那女人趴在她身边,低声说:“而且‘这种事’正在向你走来。” 店员已转过身,走近便利店门口了;它站在玻璃门后,背后灯光将它打成了一个昏黑剪影。看不清它正面的脸,但依稀能看清一左一右两个鼻子的轮廓,高高地伸进空气里。 金雪梨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了:“它、它是不是想要回自己的马甲?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提醒我脱掉它?我马上就——” 她说话间,已经把一条胳膊从马甲袖口里抽出来了。 即使是这种时刻,她也忍不住抽空微微惊讶了一下:这么好脱? 穿上以后就会把人变成店员的东西,没想到想脱就能脱下来啊?真是的,“自愿”这种事还能置后考虑吗? 但是下一个意外紧随而至——那女人蓦然反手一拍,将马甲重新按紧在金雪梨胸口上,叫她又脱不下来了。 “你干什么?”金雪梨看着那一个昏黑人影推开店门,不由慌了手脚,“你不是来救我的吗?刚才你不还要我脱马甲吗?” 那女人一拧头,嘴洞蓦然张大,一瞬间的愤悱躁怒几乎冲击得金雪梨眼前一黑。 “刚才是刚才刚才要你脱你拖拖拉拉不肯现在再脱不是自找死路吗你是不是傻你现在变回成一个屁用没有的人类这跟直接送上去的肉有什么区别有什么你说有什么区别区别区别区” 她是真的怒火沸腾了,这么多字一瞬间就能全打在金雪梨脸上。 金雪梨眼睛一亮。 对啊,还是已经快要完全变成居民的人有经验;自己差点没想起来,居民在巢穴里有这么一个极不公平的优势。 她立刻示意对方松手,马上又把胳膊重新穿过了袖口。 店员半个身体探出门口,定定地盯着她们。 “我还没变成居民,但也足够我不会被杀死了?” 金雪梨一边问,一边匆匆忙忙地从地上爬起身——总不能坐在地上迎敌。 “想得美。” “啊?那我为什么还要穿——” 一个又紧又细又尖的嗓音,从店员脑袋一侧上响了起来:“……就是你吗?” 金雪梨唰地扭过头。“什么?” “就是你把我杀掉的吧?” 店员正脸上嘴唇紧闭,看着她问道:“你想要篡夺我的店员之位,你杀了我,把我拽进了厕所,脱下了我的马甲……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人话不会说就别说了,一个破店员,那不叫‘之位’,那就叫‘职位’,还用得着‘篡夺’?我一进去就看见你死了。” 金雪梨一边打量着自己与店门口的距离,一边说:“你既然把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怎么不知道也看一眼凶手呢?” “凶手太狡猾了。以前偷偷摸摸杀掉我的,莫非也是你?”店员充耳不闻,说:“今天早上一定也是你,我懂了。你最近一直在追杀我。” 要不是没办法一口气照顾到四张脸,金雪梨真想给它一嘴巴。 “它为什么不知道自己每隔6小时就会死?”她扭头问了地上女人一句。 “它很显然知道,” 那女人抬起一只手,朝前方比了比,手腕上干燥剥脱的一块皮肤,像袖口一样微微摇荡。“它只是以为必然有一个凶手而已。” “偶尔也有意外,”店员贴在金雪梨身边,补充了一句。 它什么时候靠近的? 仅仅只是一转眼珠的时间—— 金雪梨急急往后一退,情急之下忘了身后是加油机,“咣当”一声,撞得她自己头壳里神智一荡。 但是她毕竟也是当了这么多年的猎人;即使撞着头、一时看不清,危机中练出来的本能依然抢下了这一刻的掌控权——金雪梨后背倚在加油机上,抬脚往面前重重一踹,靴子深深埋进了一个软软的东西里。 店员哼了一声,踉跄后退了两步,她也从那一撞中彻底稳住了神,赶紧猫腰往旁边一扑。 一片昏暗中,她依然伸长胳膊一扫,从地上抄起了水瓶,手指勾住了水瓶抓带。 站稳脚后,店员脑袋右侧上的面孔,正对着金雪梨。 一双眼尾与眼头对调的眼睛,从下往上反着眨了一下眼。它头颅不动,身子却轻轻一拧,正面转向了金雪梨。 在有工夫感觉恶心之前,她已经一抡胳膊,一升装的水瓶从半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圆弧末端的水瓶,仿佛蓦然下扑捕猎的飞鸟脚爪,稳稳扎进了店员的右脸上。 它肯定是惨叫了一声。 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当金雪梨神智重新清醒起来时,她已不知何时倒在地上了。 加油机,便利店,夜空,世界……仍然在绕着她一圈一圈尖声大笑,跳脚,旋转。 一切事物的色彩与形状,突然变成了可疑的、浮在水上的倒影。 越过那倒影,往水下看,她不敢,她怕自己的神智会再也拔不出来。 金雪梨知道有一部分居民的声音会叫人短暂失常,她也不是没有体会过。但是效果如此强烈的,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她晕眩了多久? 她不知道,但反正已足够居民从疼痛中恢复,蹲在她面前了。 “你喜欢我的哪一张脸?” 它朝金雪梨垂下脖子,正前方的脸几乎要贴上她了。四个嗓音,从四张嘴里,一起嗡嗡地共振起来。 别说她是一个有经验的猎人,就算一个傻子,这时候也知道不能正面回答。 “你放心,我绝对不和你抢店员做。” 对着那一长条浮在黑夜里的模糊肉色,她小腹都绞在了一起。即使水瓶抓带仍奇迹般地勾在手指上,这个距离下,也不能当武器用了。她努力平稳着呼吸,说:“这件马甲,我马上——” 金雪梨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行。 那女人说得对,店员一醒,马甲就无论如何也不能脱了。 洗手间门后贴着的那张通知,不是说得清清楚楚吗? 一旦店员醒过来,自己再脱掉马甲,就立刻会从一个“转型期生物”,变成它眼中的“猎人”;按照通知的吩咐,店员会第一时间把周围所有居民都召集过来。 但是那女人还说了,即使穿着马甲,也不妨碍自己被居民杀掉吧? ……怎么办? “你说话呀,”店员呼地一下,用脑袋追上了正要往后爬的金雪梨。“你喜欢哪一张脸?” 这个世界上除了金雪梨,大概也不会有其他猎人,会在如此要命的时候被分走了一下神。 她目光越过店员,发现那个女人不知何时爬去另一部加油机后头了,与店员拉开了两三米,此时正趴伏在地上,只露出了一张面孔。 二人视线一碰,那个女人停下了摆手,往店员的方向打了个眼色,又指了指自己。 ……这什么意思? 要让金雪梨把店员弄过去? 店员要是能听她的话,她还至于落到——欸,等等。 “你说对了一半,” 金雪梨尽管来了主意,却远远称不上胸有成竹,每块肌肉都在打颤。“我是想抢你的店员之位,但抢来不是给我做,是给我的盟友做。” 她早已悄悄从裤兜里掏出了便利店钥匙;在店员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一抬手,将钥匙串远远扔进了夜空,扔向了不远处的那一个女人。 店员三张脸一起抬起来,一张脸压下去,同时喊道:“钥匙!” 金雪梨立刻就地一滚;她翻身跃起时,店员也一拧身扑向了那一串钥匙。 “让进店的人用厕所是店员热心服务你却趁机偷我钥匙还我钥匙等等这个人是谁是人类吗是居民吗你松手松手!” 金雪梨急忙回头一看,发现店员抓住了钥匙,却也被那女人给抓住了一只脚。 它的力量显然比自己大多了,几下挣扎,就踹掉了那女人手臂上、身上更多的碎裂皮肤,简直叫人想替她痛得倒抽一口凉气;她几乎把上半身都卷在了店员腿上,但看起来依然不知何时就会被甩下去。 “快走!” 那女人朝她吼道:“去找一个规则场地,或者另一个居民徘徊的地方,进去躲六个小时,等它再死一次就好了!” 为什么居民会救自己?而且是一次次地救她? 金雪梨连道谢也来不及,一头扑进便利店里,冲到收银台后抓起了自己的背包;好在水瓶一直在手里,往包里一塞就行。即将出门时,她又突然脚步一顿——该去检查雪柜的电源线了,而且好像新进了一批货,得及时摆上架子才行。 再说英语老师托她张贴的传单,她还没贴呢,要贴在显眼地方,客人才看得见…… “你要是敢开始拖地,我就敢杀了你!”店外响起又一声怒吼。 金雪梨一个激灵,重新回过了神。 “不拖地不拖地,”她慌忙放下传单,“我也不贴传单……啊,等等。” 金雪梨又抓起了传单。 “夜间大学”就在不远处……那里不正好是“另一个居民徘徊的地方”吗? 第327章 金雪梨·人生第一次遇见的事,社区公园,夜间大学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金雪梨放开脚步冲进加油站之外的夜色里;但才猛跑了十几步,她又冷不丁停下了脚——收势太急,还险些一个趔趄摔到地上。 她回过头,不远处的加油站地面上,两个卷在一起的人影仍然在死死挣扎相抗。 那个女人究竟是百分之多少的居民,金雪梨不知道,但有一点很清楚——哪怕完全变成居民,她依然会痛。 一下下被力量打进身体里的闷响;时不时一声痛哼与低呼……这些声响,像她身上被踹掉、被撕下的皮肤裂片一样,纷纷零零地落进黑夜里。 “喂!”金雪梨大声喊道,“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女人遥遥朝她一抬头,看见她了。 怎么说呢,她倒真是一个非常坚韧、非常有能量的居民。 即使她正与店员搏斗挣扎,二人又隔着十几步远,金雪梨依然被迎面而来的、浊浪般的咆哮与怒吼,给冲得脚下一踉跄。 “你还站在那里你居然还傻站在那里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你以为我可以拖住它多久顶多十分钟而已你要不要坐下喝个茶再走我要松手松手松手了赶紧给我滚滚滚滚想杀了你好想完完整整地漂漂亮亮地杀掉你染发浅金棕色滚” 好像是问不出来名字了。 那个女人气得够呛,连不相关的词句也被搅进了怒骂里,一起凌乱高速地喷溅飞射;八竿子打不着的染发都出来了,甚至还把颜色都挑好了——那个女人一直伏在阴影里,头发蓬乱得如同电流游走的雷云,看不清是什么颜色。 莫非染发是她死前最后一件想做却没来得及做的事? 金雪梨知道自己应该逃,她也想赶紧逃;但在那一刻,她更想做的事却是叹一口气。 她二十八年人生中,从没有一个人——连她妈妈也没有——曾经为了保护她而这样拼过命。 审视着每一个出现在拖车里的男人的行为举止,穿长袖长裤,估量着喝酒的人喝到了几分醉,总是尽量坐在门口处……做这些事情的人,都是金雪梨自己;她都忘记是从几岁开始的习惯了。 没有人告诉她该小心什么,只是靠天生直觉,跌跌撞撞也走到了今天。 长大以后,她来了黑摩尔市。成年人的生活,本就已是硬着头皮在黑暗里探路;她偏偏又做了猎人,难度几何式地翻倍,简直成了黑夜里在礁石浅滩中行船。 要避开的陷阱,不能接受的诱惑,必须花钱才能消掉的灾祸,得顺着他说话行事的人(比如柴司),与她约会的男人一眼眼打量着她的公寓……林林总总,不知遇见过多少难事。 这许多苦恼,烦难和危机里,唯一一个为金雪梨拼过命的人,就只有她自己。 她从没想过会有人保护她,以至于刚才跑出来这么远,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第一个宁可被踹裂躯体也要护她逃跑的,竟然是一个居民。 为什么?原因不可能是个好事吧? 但无论如何,那女人都是第一个。 而她甚至无法得知对方的名字,就得转过身去,继续逃跑。 不知道这一走,下一次是否还能遇见那个居民;如果遇见了,又会是怎样一种情景? 十分钟,这个逃跑窗口是有点窄了…… 金雪梨不知道夜间大学在哪个方向,但是她第一要务,是必须先与加油站尽量拉开距离,因此只能一口气地跑。 当加油站变成夜色中一个小小的明亮招牌时,她赶紧一把拽下马甲,抬手就扔到了路边——她都已经不在加油站周边范围内了,就算店员追出来,也不会按照那张通告的吩咐,把附近居民都召集起来了吧? 拉开一点距离之后,金雪梨总算是能停下脚,勉强换几口气了。 她喘着粗气,心脏咚咚撞着胸骨,仿佛在胸腔里养了一个狂乱的精神病人。耳朵里嗡嗡地全是血流声,视野也有点模糊;再这么贸然往下走,也不安全了。 金雪梨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正好处于一片街区公园旁——说是公园,其实也不过是一小片绿化带,一片树,和两张公共长椅而已。 公园被夹在两排20世纪中期的老式住宅楼之间,不过哪一栋都黑着灯,附近一片昏暗,不像是有夜间大学的样子。 金雪梨侧耳听了听。 僵重的,布景板一样虚假的漆黑死寂;就像鳄鱼张开后一动不动的嘴。 她跑了多久?金雪梨的时间感不太好,但觉得应该至少有五六分钟了。 就算歇,也不能歇太久,得一直保持着移动状态,天知道那个店员是不是长了一个,不,四个狗鼻子—— 金雪梨猛然顿住了脚步。 她眯眼往小公园里看了一看。 她站在原地,想了几秒,四下看看,终于从背包里掏出了手电。金雪梨往公园里走了两步,在步道入口处停下,远远探出一道光柱。 ……公园中央那一棵树上,确实坐着一个人。 尽管已是十一月底了,树叶却还没有完全凋零。那人上半身隐没在树冠里,坐在一根粗壮枝干上,歪歪倚着树干,两条腿垂荡在空气里。 金雪梨咽了一下嗓子,干干的,刮挠着喉管。 不关我的事,她心想,这跟我没有关系。 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坐在地上的当然不可能是一个人类。肯定是个居民;等露出脸来,不知又是怎样一番恶心。 赶快走吧,她反复告诫自己。她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脱离了危险,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 快去找夜间大学,快点把手电挪开,快点转过头走。 金雪梨僵硬地往后退了两步,光柱却像黏住了,仍然笔直地照在树上,划出一圈白光,洗去了虚虚浮浮一片夜色。 那一条不太合身的宽松长裙,和裙下软软垂下的一双脚,在手电光下如同褪色发白。灰白色截断了漆黑夜色,仿佛一声长叫,突然中断了一瞬间。 走啊,你傻吗?金雪梨在脑海里尖锐地骂了自己一声。 八成是一个陷阱……不,一定是。 再说,那种毫无特点的普通裙子,到处都是,什么也说明不了。 金雪梨蓦然一转身,手电光扫向来时的方向——空空荡荡的路上,依然只有远处刚刚被她脱下扔掉的马甲。 “谁?”她扬声喊了一句。 没有人应声。 那是自然的,当她匆匆离开社区小公园时,她心想,因为那条路上没有人在。 只是她假装自己听见了动静,骗自己可能身后有追兵,又以此为借口,赶忙离开了,没有走进公园里。 假如存在一个平行世界,有一个平行的金雪梨,走进了公园,走到了树下,朝树上那人抬起头…… 一定是陷阱。 金雪梨把手电叼在嘴里,决定再也不想这一个公园,那一双垂荡的脚。 跟她没有关系……没有。 她掏出皱皱巴巴的夜间大学传单,发现自己刚才情急之下,一口气往兜里揣了好几张。 或许因为传单都是手写的,居民把握不好文字大小;同样的信息量,有的写全了,有的得分成两张——所以直到现在金雪梨才意识到,原来传单上还有手画的路线图。 只是居民画图的水平也很差,两条直线代表一条马路,左边又分出去一条路,连路名都没写;在与这两条路都毫不相干的空白处,画了一个星星,代表夜间大学。 她四下看了一圈。 自己倒确实是正站在一条马路上,前方左手边又分出去另一条路,跟手画地图倒是符合。只是两条路之间可没有什么大学;只有一个付费停车场而已。 这个破地图根本一点用都没有,马路本来不就该是四通八达的吗?光画一个有岔路的马路有什么意义? 要在黑摩尔市里找一条跟谁也不相干的孤独马路,反而比较难吧? “这要怎么找?”她低声嘀咕了一句,重新研究了一会儿地图,依旧不得要领。 代表夜间大学的星星,就夹在两条路之间一块空白处里,除此之外,任何地标路名一概没有,天知道这块空白在—— 金雪梨下意识地抬起头,往停车场扫了一眼。 “玫瑰岭社区大学”的牌子,取代了“全天停车只需一颗您的眼泪”的收费牌,在一排小射灯下森森发白。 不知是那块牌子,还是牌子上幽幽的白字,总叫金雪梨想起一排牙。 那排牙紧紧咬在一起,从黑夜中一点点叼出了一栋刚才明明还不存在的楼。 第328章 双拼视角·宠物学校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金雪梨站在楼门口,仰头往上看,居然数出了五层楼。 大多数窗户都亮着灯,成了浮在黑夜中的一个个白亮方框。 浸泡着白光的窗户里,偶尔还能看见一些人影:有的慢慢徘徊在教室里,有的站在一块大黑板前。 还有人把脸贴在窗户上,一下下用拳头砸着玻璃、摇晃着胳膊,似乎想要吸引楼外人的注意力——金雪梨也果然被那人引去了目光。 只不过那人背光站在窗前,面孔身影都一片昏黑,既看不清是不是居民,也看不清他(它?)想要干什么。 金雪梨隔着一条人行道,只能看见一小部分大厅和楼梯。 不过能见之处,都空荡安静,一时既没有看见人,也没有看见居民。 她原本还担心万一碰上英语老师就不好办了;但是此刻一看,夜间大学原来是这么大一栋楼,哪怕想遇上也不太容易吧? 金雪梨回头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刚才在便利店被吓了一回,现在余悸仍未落地,像飘摇在半空中的羽毛,摇摇晃晃地颤动着她的神经——她免不了有点疑神疑鬼。 那店员是不是已经循着气味跟上来了? 刚才一路上,总感觉似乎身后远处有什么东西在。 金雪梨的手电光柱刺穿了黑暗几次,依然什么也没看见。 她有点苦恼起来。 原液已经拿到手了……现在是进夜间大学,躲上六个小时再出来,还是冒个险,继续在巢穴里走下去,走到那一栋能让她回家的高楼? 金雪梨回家时跳下去的楼,也是她在吃了好几次亏、险些丢了一次命之后,精挑细选出来的,大楼内部几乎当得上一句“安全”——这在巢穴中可不多见。 但精心挑选出一栋能安全回家的楼,也就意味着她回家的地点被固定了。金雪梨没法就近行便,不管离得多远,也得在夜色昏黑的巢穴里一步步走过去。 万一刚离开大学,就被店员追上怎么办? 进去的话,谁知道夜间大学里有什么陷阱? 两个选项都不怎么样…… 她汗毛忽然微微一立,赶紧一扭身——但手电光打亮的,依然只有一片面无表情的街道。 没人……是没人吧? 不行,别这么大剌剌地站在路上了,感觉就像没穿衣服一样不安。 先去楼门口往里看看,只要不迈步走进去,应该没事。 金雪梨此刻甚至有点羡慕店员了;前后左右都有脸,哪个方向有危险都能照顾到,多好啊,不像她,走到大楼门口这么几步路上,脖子都要来回扭酸了。 她十分谨慎,别说脚步不迈进去了,连头发都小心拨回了背后,确保没有一根头发丝进入大楼范围,以免触发陷阱。 结果这份谨慎却全是无用功;她一眼就发现,大厅楼梯下立着一块宣传立牌。 —欢迎来到玫瑰岭— 本校抱持着开放、热诚的精神,欢迎所有有志向学、希望再进一步的全年龄层人士来本校参观了解。我们鼓励您与教职员工多多交流。本校有自信能为您提供最具价值的、足以改变人生的学习体验。 因此我们特设以下身份—— 参观者:不需要办理正式入学,就可以入内参观。我们将会提供课业与教资力量的简介,学生助理也将竭诚为您回答相关问题。 即使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不能马上入学,也不必有压力噢! 只要参观者在三十分钟内离开本校,就可以不必面临学生所受的限制,来去自由。(每24小时仅可参观一次,每人只能参观三次) 参观者如果决定在三十分钟时限结束时转换成学生身份,将会收到一份神秘惊喜欢迎礼! 除此之外,如果您是—— 应聘者: 牌子上的文字写到这儿,就突然全变成了拧绞的一个个墨团,连一个人类单词也没有了,很显然“应聘者”不包括人类,所以玫瑰岭社区大学也根本没有打算要用人类文字,把详情写出来。 金雪梨使劲闭了闭眼,用眼皮把一个个好像黏附在目光上的墨团给挤下去,才跳过“应聘者”一段,继续往下读。 学生:详情请向助理咨询。 教师:本校不允许吞吃学生,请谨记在心。至少,不允许吞吃好好完成了课业的学生。另外,谎言、陷阱、哄骗、威逼利诱等一切不在授课范围内的手段,也请不要用在学生和参观者身上。 还特地用人类文字把最后一段写出来了……就是为了让人放心吧。 金雪梨没打算入学——她也想不出有谁会嫌人生太平淡,主动来入学。 如果作为参观者,那她只能在大学里待三十分钟……然后呢? 巢穴中危险莫测,充满嘲讽与意外;谁都不知道哪一个看似理智正确、符合逻辑的决定,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比如说,“在大学里待三十分钟”这一决定,金雪梨就能想象出两种后果:一,店员在附近找不到她,继续往远处走了,她等三十分钟时间一到,就能回家了——这自然是再好不过。 二,店员在大学外等了三十分钟,她一出去,正好被抓个正着。 怎么办好呢? 那些重大的、足以改变人生走向的事情,若是往根源回溯,往往起因只是一个无心的,甚至微不足道的选择。 此时此刻的金雪梨,只是往门内叫了一声:“你好,有人在吗?” *** 布莉安娜重新把上半身伸进贾克琳身体里,牢牢套稳了,这才终于吐出了一口紧紧绷在胸口里的气。 太好了,这具身体没出意外。 或许是因为新死不久,既没有腐坏,也没有生出居民。 虽然她特地选了一个无人之处,把贾克琳放在树枝上高高地坐好了,但是她怎么敢因此就放心? 意外与风险之所以被称为意外与风险,自然就是因为不管人怎么想象,也预见不到它们的发生——所以直到她匆匆赶回贾克琳身旁,她始终紧绷着神经,生怕回来时,树上已经空了。 ……她当然不能穿着贾克琳去见金雪梨。 任何人往“贾克琳”脚后扫一眼,都会发现地上还拖拽着布莉安娜长长的、无尽的身体。 金雪梨只要看见了,就会知道贾克琳已被居民杀了,自然会接着对她生出警惕与戒心——那时叫她脱下马甲就更困难了。 “真是的,怎么可以把我的制服随随便便扔在这里……” 布莉安娜终于重新直立起来,以贾克琳双脚走出社区公园时,那个便利店店员正在不远处,咕咕哝哝地从地上捡起马甲。 店员听见动静,直起身,后脑勺上的面孔与布莉安娜对视了一息工夫。 “你还能变形?” 它说话时,从嘴唇中长出来的牙齿,也跟着摇摇晃晃地上下颤动。“怎么,打算变形了之后继续碍我的事?可是你很弱很弱很弱弱得简直只比人类好一点。” 因为我本来就是人就是人我不是居民我不是 布莉安娜深吸一口气。 “那个女孩不是已经走得不见了吗?”她尽量平静地说,“你也没法继续跟下去了吧?” 希望金雪梨确实听了她的话,找一个规则场地盘躲起来了——即使那也有风险,活下来的希望也总比被居民追杀要大。 “是走得很远了,”店员穿好马甲,依然背对着她,用后脑勺说话。“按理来说,那个猎人已经被我驱逐出了加油站,我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复仇……” 布莉安娜屏息等了一刻。 “但我一定要复仇一定一定这是我的海誓山盟许下的誓言我要杀掉杀掉我的人再说你竟敢瞧不起我” “行了,”布莉安娜极不耐烦地打断了它,“我没有瞧不起你。” 便利店店员一顿,随即狐疑地点点头:“也轮不到你瞧不起。” “请吧,”布莉安娜一摆手,“请你去追踪她好了。我绝不碍你事。” 在拖住店员的时候,她挨了不知多少伤,此时哪怕套上了贾克琳的身体,鼻腔里、嘴里也依然是一股浓郁生腥的黏腻血气。 半居民不会像人类一样流血。 从身体里流出来的,是她从小到大每一次受伤流血时的记忆与痛,全叠加在一起,被无数旧日的火焰烧灼着,神经一下下在时间里跳。 除了自己伤口里泛出来的、回忆的痛苦味道,她什么也闻不见,也找不出金雪梨的去向。 既然便利店店员不肯放弃,那倒是方便了自己,她可以跟着去找金雪梨。 其实在下决心来见金雪梨之前,布莉安娜还勉强可以维持理智。 但现在不行了她忍受不了,她无法忍受,一刻也不行不行不,不想无法忍受不想让金雪梨离开自己视野一秒,她想看着她看着她一直看着她一直看下去 直到金雪梨的面容,出现在布莉安娜面前的镜子里。 直到金雪梨的面容倒映在莫兰道的瞳孔里。 “那个猎人好狡猾。” 便利店店员的声音,冷不丁地打断了她脑海中不断旋转的无数场景:莫兰道轻轻的一声笑,莫兰道坐在床边朝她低下头,莫兰道咬紧的下唇……划开夜幕、雾霾、尘烟后,终于再次见到那一道冰雪般的、自由的蓝——她终于可以再次呼吸—— “……什么?”布莉安娜从遥远的未来里,慢慢回过神。 “我去问了,” 店员似乎已经完全原谅了布莉安娜之前的碍事,好像自动默认她也抱着与自己一样目的,才想找到金雪梨。它朝身后大楼指了指,说:“她入学了。” 布莉安娜看了它几秒。 布莉安娜转过脸,又看了玫瑰岭社区大学的楼门口几秒,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金雪梨那个狗东西,入学了? 第329章 布莉安娜·一心向学金雪梨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你是谁?” 布莉安娜在大厅中还没走上两步,就被地板砖给叫住了。 她低下头,发现前方一块大理石砖上,蜿蜒浅淡的纹路里,能看出一张半侧过去的依稀人脸。 纹路组成的人脸,像一团就快要被风吹散形状的云;只要颜色浓浅变化、线条微微张散,它看着就不会再像是一张人脸了。 真是奇怪,在这一刻,布莉安娜却忽然想起了一点点遥远的、仅属于人类的、女人的顾虑——贾克琳穿的是裙子。 她往后退了半步。 她后退时,几乎觉得自己从未变过,一直是个年轻女人。 那感觉好极了,但转瞬而逝。 明明是空想性错视才造成的人脸错觉,此时在地砖中一动不动,正在向她搭话:“你是要入学,还是要应聘?我看不出你到底完成了居民化没有,如果要应聘的话,必须是彻彻底底的居民才行噢。” 你又是什么东西? 布莉安娜是来打听情况的,必须要客气点,张口说:“你又是什么东西?” 地板人脸并不介意。“我是社区大学的一部分。” 巢穴里这一类既不是生物,也不是居民,又跟规则场地、剧本、能量或变异人世物质毫无干系,无法定义的东西,简直无穷无尽;倒不是它故意不肯说明白。 “我是……我是居民,”布莉安娜有点艰难地说,“但我并非入学,也不打算应聘。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地板人脸复述了一声,说:“那你也属于参观者。你有三十分钟时间。” 远处又一块地板砖上,浮起的人脸朝楼梯口努了一下嘴——布莉安娜不知道它刚才是不是同一副模样,但“努嘴”的动作,始终固定在纹路里,不变了。 她顺着指示一看,看见了一块宣传立牌。 ……三十分钟,不够救出金雪梨的吧? 况且她连金雪梨此时正身陷什么难题里都不清楚——欸,等等,不对啊? 布莉安娜的目光在大厅里来回扫了两圈。 刚才她的全副心神,始终被金雪梨牢牢占据,以至于她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个社区大学,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她忍不住问道,“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剧场?规则场地?迷宫?人间下水道?” 巢穴向居民、向她头脑中灌输的讯息里,自然也包含了许许多多各式地点的分类、运行模式,甚至内容——都是会被猎人奉若至宝的信息,但注定不会被任何猎人知道。 她曾经想要把讯息整理出来,交给莫兰道,这样一来,至少能降低莫兰道死于巢穴的风险。 但是不行,不行,办不到,给不了,人与居民之间果然横亘了鸿沟,她要爬过去,只有爬过去,爬过鸿沟或天堑 被巢穴讯息灌入的后果,就像是频繁反复地出入巢穴一样,会产生严重的巢穴解离症;生为人类的那二三十年,抵挡不了巢穴讯息的侵蚀。 “这里是社区大学,”地板砖人脸理所当然地回答了一句废话。 但布莉安娜从没听说过还有一种叫“大学”的陷阱或规则场地。 “至于你为什么没听说过,这很简单。” 地板砖人脸说,“大学相关讯息与大学内教授的知识内容,只有来过的居民和人类才知道。换言之,‘大学’是高一级的讯息,居民入门知识里自然不包括。就好像你只上完小学,自然不会做微积分。” 金雪梨明明可以只待三十分钟,却直接入了学……莫非不是因为她太傻,而是因为她以为能从大学中获取讯息? 但就算是出于这一原因,也实在夸不出口。 布莉安娜和居民追上来花的时间,别说三十分钟了,恐怕十分钟都没有;可在她与店员赶到之前,金雪梨就入学了。 看见巢穴大学时,一般人会这么着急要求学吗?这辈子没上过学啊? 如果真是这个原因,甚至都不能说金雪梨的决定很匆忙,只能说是鲁莽、轻信、顾头不顾尾,即使有思考,八成也是浮皮潦草的——自己穿上她的身体以后,该不会被这种大脑影响吧? “我是不知道你们学校对人类学生有什么目的,但我要找——” 不等布莉安娜把话说完,地板砖已经打断了她。 “学校嘛,目的自然是为了教书育人。顺便赚一点经费。经费也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教书育人。” “我是居民,不要拿对人类那一套废话来应付我。” 布莉安娜忍着气,准备绕过地板砖往里走了。“我说过,我要来找一个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告诉我她在哪里,把她好好地还给我,其他都好说。” 当务之急,是先把金雪梨从陷阱里救出来,至于要不要脱贾克琳、什么时候脱下贾克琳,只能见机行事。 “我就知道,只有入门知识的居民,是不会相信的。”地板砖人脸叹了一口气。“请往大厅左手边走,那儿有一间参观者接待室。有什么疑问,我们的行政助理都会为你解答的。” 布莉安娜沙沙地走向左手边的接待室;在她身后,地板砖人脸抱怨了一句:“唉,你一来,大门都关不上了。” 她不必回头也想象得出来,它在抱怨什么。她不想回头。 接待室里铺着的深蓝色地毯,被踩得薄薄的,几乎泛着油亮。节能灯惨白惨白,照得人眼下自动挂上两个水袋似的阴影。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加加加大码的居民,乍一看,倒还真像是人世里常见的热心南方阿姨。 “欸哟,今天又来参观者了呀,”它一开口,竟真是一副语调长长的南方口音。“我都听说了,你是来找我们学生的呀?” 报上金雪梨的名字之后,行政居民垂下头,对着它空空荡荡的胶合板桌面看了一会儿。 “啊,是,”它点点头,说:“刚入学的,个人信息和履历资料都还没交齐呢。我说名字怪耳熟的嘛!那小姑娘长得也好看,还一个劲儿问我,不给她上课的老师万一看见了她,是不是也一样不能伤害她……咳,要是放任老师们像吃豆人一样在学校里张嘴闭嘴,来来去去,我们就不用办学啦!” 大概是不放心英语老师吧……既然知道担心危险,为什么还入学? 更何况社区大学的危险,绝不只有这一点。 “你是她什么人?是想杀了她,还是想吃掉她?” 助理居民热情洋溢地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她正上课呢,她出不来,你也不能去找她,只能等她下课。但在她学业完成之前,只要她在学校里,我们都有责任保护她的性命安全。在学校里,你可动不了手。” 布莉安娜皱起眉毛。 她的问题太多,想了想,还是先抓住最要紧的事问了:“她一个人类,在巢穴只能待七天。她什么时候下课?总不能一直在这儿上学吧?” “这话问的,你没上过大学吗?” 行政助理很好脾气似的一笑,即使话不好听,从它嘴里说出来也是一片热乎,甚至叫人想起长辈女性亲戚的打趣。 “这一节课下课了,后面又没课的话,自然就能离开学校了。不过这也得看学生个人意愿。她如果就愿意在学校里待着,一直到七天结束之前才走,我们倒也不反对。” 布莉安娜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金雪梨入学的真正原因。 好,看来她还不算太笨,知道店员可能会在校外守株待兔;是打算上一节课,然后一直躲在学校里,等店员走了再出来吧? “她在上什么课?还有多久?在哪个教室?” 如果社区大学里有陷阱,一定是一门门的课了;她作为参观者,不知道能不能进去救人。 想了想,布莉安娜又补充道:“我……我是她……唔,我不想吃她。诞生下我的那个人类,生前是她的姐姐。” 行政居民端详了贾克琳的面孔几秒。“原来如此,怪不得对她的执念这么强,不能杀她,也要一直死死跟着。” 是事实,但布莉安娜听得很不舒服。 “金雪梨刚入学,还不能上她想上的专业课,必须先上一门通识课。不过,参观者不能进去。通识课两个小时,你的参观时限也不够用来等她的。” 行政居民笑盈盈地说,“要是你担心我们会给学生设陷阱,倒是大可不必。上课前学生是什么样,下了课学生还是什么样,这都是有规定的。你不用担心,到时你妹妹准能活蹦乱跳地出校。” “那我只能在校门口等着?”布莉安娜忍着烦躁问道。 “等也行,”行政居民往椅子上一靠,将两只十字架形状的手一揣。“但是呢,我们学校未必一直在这儿。” “……什么?” “如果有别的学生,拿着地图,在地点合适的地方寻找我们学校,那自然就能找着了,对不对?如果另一个学生在A地找到了我们学校,那学校自然不会在B地了,对不对?” 换作人类来听,是一番全无道理逻辑的话,但布莉安娜听懂了。 行政居民怕她不懂似的,还多余说了一句:“你等着等着,一回头,学校可能就没了。” 参观者进不去通识课,又可能等不到金雪梨,难道她也要入学不可? 这不是开玩笑吗她好不容易穿上了贾克琳她在人世还有很多事要办她还有巢穴统治游戏要角逐她想早日见到莫兰道谁要在这里谁要跟在金雪梨屁股后面上学上学上课上专业课整件事都蠢死了莫兰道真会爱上这种人吗 “等等,”布莉安娜说。 行政居民笑眯眯地抬起脸。 “你刚才说……金雪梨想上什么专业课?” 这一次,行政居民答得很痛快。 “个人历史的掩埋与再制造。” 【感谢章】与此同时,在阳光明媚的巢穴公园相亲角里……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来自遥远东方国度的传统文化活动:相亲大会】 各位居民朋友们,猎人鼻屎们,赞助商姥姥们,你们好! 巢穴近期一直在致力于浏览、分析、学习人类的社交网络。 在无聊无用却能带来多巴胺即时满足的天量讯息,和智力一路滑低似乎打算彻底放弃逻辑和常识的众网民中,巢穴居民发现了一种名为“相亲角”的活动。 巢穴很喜欢。巢穴点赞。 我们是这样考虑的:假如赞助商姥姥们能在巢穴里与彼此相亲结婚,那么考虑到巢穴是她们唯一一个能见面之处,巢穴岂不是与赞助商们建立了永久的联系吗? 更好的是,假如她们看上了某位居民,与居民喜结连理,那岂不是成了巢穴——我想想,说儿媳妇不太对劲,说驸马姥似乎有点抬举自己——那岂不是成了巢穴的囊中之姥了吗? 因此巢穴公园今日举办了相亲角。 美好缘分,就在不远处等待您。 “我……可是我不想结婚啊。我今天早上出门时,可没有把这件事提上待办日程。”安如云觉得自己的要求很合理,“所以让我回家,还是可以的吧?” 巢穴相亲角中挂着的大喇叭,礼貌地回答了这一个问题:“那可不行。据我所知,相亲角正是一种不理会本人意愿才得以存在的事物。大家想出去的话,完全没有问题!只要找到一位伴侣,就可以携手离开,一起迈上幸福人生旅程了。” “等等,” 一直以来很爱看无限流小说的棠眠夜,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这难道是一个相亲副本?必须要找到与自己匹配的伴侣才能离开?” “你们看见挂在公园树枝上的个人资料了吗?”大喇叭说,“你们必须根据个人资料找到与自己相性适配的人,发掘出二人/三人/多人之间深层次的联系,才能携手离开。至于对方是人是鬼是居民,是男是女是无性别,一人两人十人,都没关系,只要是你情我愿的成年人(18)就行,我们巢穴观念开放,从来不用这一点审判人。” “重点不是这——”安如云说到这儿,想了想。“这一点也、也挺重要的。” “还有其他规则吗?”棠眠夜展示出了常看人下副本的专业度。 “有,如果你找不出自己的,但你成功为其他人找出了适配对象,那你和他们都能一起离开。”巢穴笑道,“是不是特别有爱的规则?大家都可以彼此帮助呢。” “那……可以给我们举个例子吗?”渊羁是也举手问道。 巢穴喇叭看了她一眼。反正喇叭是可以看的,不必在意怎么看。 “你倒确实需要知道怎么帮别人拉郎配,”喇叭小声咕哝了一句,“你那个ID能跟谁配得上啊。好了,来看看这一个例子吧。” 「猫头鸦叫唤」 性别女,年龄18。 海归生物学博士,毕业论文中主要挖掘审视了猫,头,鹰和鸦的生物联系性。结论是大家都有头,且都会叫唤。 “比如这一位,你们能从在座嘉宾中为她寻找到人生伴侣吗?”巢穴语气颇有几分得意,“我可以。不过为了练手,你们不妨试试看吧,就当这是教学关卡了。” 既然巢穴这么说了,那么大家也只好一张张资料地看过去了——不管事后如何,先知道该怎么找适配对象,才能平安出逃嘛。 “等等,”捕捉一只猫猫云在资料上忽然看见了自己,想了想,脸一下子红了。“莫、莫非是我吗?” 「捕捉一只猫猫云」 性别女,年龄18,资深精英运动员,擅长在满地跑猫跑云跑猫猫云的时候准确捕捉到正确对象。这是一种新比赛,世界记录时间为5分18秒。 “抓猫的运动员,和研究猫的博士生,感觉好像很搭配……”她小声说。 “欸嘿,”巢穴一笑,“错啦。” 绝佳伴侣:「饲养员k」 为什么猫头鸦会叫唤?因为它饿了。饲养员k深耕喂养领域十二年,只要一听叫唤,就知道该带上哪种奶茶,主餐是打包烤鱼还是麻辣烫,选瑞士卷还是雪糕做甜点……甚至连口味不合常理的对象,她也很懂应该怎么喂养,比如—— 「兔兔不吃红萝卜」 女兔,18……呃,兔岁数里的18。明明是兔,但最喜欢泰国菜、烧烤和炒面。至于吃不吃青萝卜和白萝卜,至今还未下好决心。 在巢穴解说之中,众赞助商眼睁睁地看着三位手拉手拉手地走出了公园。 “那么,就请大家开始违背意愿地努力相亲吧!” 第330章 麦明河·搏命的回报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柴司的面子真大。 原本他说要为自己牵线搭桥,麦明河还存着几分疑:毕竟要见面的对象可是市长,自己只是一个寻常市民,约得又这么突然,能真正见上吗? 更叫她悬心的是,临走前柴司说,市长今天要签署一个福利住宅扩建项目,日程早就安排满了,但麦明河不必担心,他已打过招呼,只要麦明河拿着他名片去就行了。 就这样? 麦明河看着那一张铅灰色名片,好像那是一个影视道具似的,对它都生出了不信任。 更别提她还得向市长兜售伪像了……万一市长不要呢? 她此前一心想着该怎么把口红拿回来,直到此时此刻,坐在市长秘书办公室外的接待沙发上,才突然紧张起来:她又没做过伪像销售,哪知道该怎么把一个东西推销出去? “麦小姐?不好意思,请你再稍等几分钟。” 秘书走进接待室,神情举止稳重礼貌,不该说的话都没说,但看她时,依然掩不住疑惑好奇:“签署福利住宅扩建项目的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他现在在打一个重要电话,但他说会尽快结束的。” 为我尽快结束吗?不能吧,还是看柴司面子上吧? 当麦明河终于被秘书带进市长办公室时,她准备好的一肚子推销话,登时全消散了一个干净,一句都想不起来了——因为她万没想到,屋子里全是人。 门一推开,每一张脸都转过来了。 穿着西服、戴着准入证和记者证、扛着照相机、拿着笔记本的一群男男女女,纷纷将目光投在麦明河脸上;在一个呼吸的工夫里,室内充斥着静默的疑惑。 “噢,你们来了,” 市长从桌后站起身,哈哈一笑。 其实不管笑不笑,他面上一直高高地鼓起着雪白肌肉;这一笑,只是把嘴角抬升进了肌肉里,嘴角消失在肌肉投下的阴影中。 无论看多少次都无法习惯的一张面孔。 她曾在酒吧巷战那一晚,短暂看见过一张类似“能面”——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就是韩六月。 如今市长脖子上也是一张“能面”了,但可能是因为能面底下的人不一样,能面五官分布、肌肉走向,也多少有些不同。 二者相同的,就是都叫人小肚子一阵阵发凉。 但除了麦明河之外,办公室里每个人都很自然,好像这就是人类应该生有的面貌。 “这是我一位朋友,”市长向四周的记者律师们交代了一句,大步走向麦明河,笑眯眯地朝她伸出一只手:“柴司说的那件东西,你带来了?” 哪怕他是想直接把东西拿过去,都比眼下这种礼貌握手强。 在一屋子人的目光之下,麦明河硬着头皮,让他攥了攥自己手指。 “是的,我带了。”她仍有点回不过神来,答道。 总不会是要当着这么多人…… “太好了,”市长奥连弗·迈森点点头,笑着说:“那麻烦你在这儿等一等。签署过程很快,我再回答几个问题,就可以谈咱们的事情了。” “我改天再来也可以的……” “不不,不不不!” 奥连弗·迈森立刻把头猛摇起来,好像头颅要脱体而飞。“越快越好,刻不容缓。你就在这屋子里待着,哪里也别去。如果不是签署发布会早已定好了,我甚至还想先把咱们的事情办了呢。” 他用一双气孔看着麦明河,灯光照在他的头顶,阴影落在雪白起伏之间。 他的声音,却仍像是一个合格的政客,洪亮自信地打趣着自己:“看在我这么积极的份上,请你给我行个方便,就在这儿等着吧,好吗?” 原来是怕自己临时改变心意,带着口红走了…… 巢穴既然让她找市长卖口红,果然不是空穴来风的。 秘书给麦明河找了一张椅子,她坐在角落里,看着室内众人各就各位:市长坐在桌后、摆好姿势,在众人环绕之下,拿起一支笔,唰唰地在文件上签下名字;闪光灯啪啪作响,光打在面团一样浮肿发泡的白脸上,虚弱无力,仿佛被脸皮吸进去了似的,泛不起反光。 她第一次亲眼看见政府高层的事务运作,却只觉得一切都太怪了——就像是一张拼图里,有一块不是拼图图片,而是往空儿里硬塞进了一块嚼过的口香糖。 与周边拼图形状确实吻合接壤了,却总不是那么回事。 “请问,为什么福利住宅选址不在市郊,要选择在黑摩尔市市内做改建呢?” 问答环节中,一个记者提出的问题很尖锐。 “目前计划中的最高成本,就是福利住宅选址的土地收购金。同样一笔资金,如果在市郊选址兴建住房,可容纳的人数会远高于现在这一个计划。请问奥连弗先生,你下这一决定的理由是什么?你对于避免暗箱交易、资金滥用一系列问题,作出过哪些努力?” 尽管问题尖锐,但市长似乎也是有备而来的。 他翻开一份文件,流畅地报上了一系列数据,包括低收入群体的人口数据、地区分布、教育前景、就职比例、地皮价值等等。 最后,奥连弗市长近乎深情地说:“……我不希望这个项目变质,让它最终变成一个把低收入群体驱逐出黑摩尔市的途径。让他们远离黑摩尔市的资源与机会,只会把福利住宅区变成贫民窟。我希望能弥补阶层收入的差距,给低收入群体一个在黑摩尔市继续正常生活、工作、受教育的立足之地。” 别说麦明河,就连提问记者似乎都对这一答案很满意。 如果不去管奥连弗的脸是怎么一回事,他这个市长倒是当得称职——麦明河的公寓已经租了四十年,租金至今仍然是四十年前的数字;可是她与海芦苇相识不过几天,已经从边边角角里感受到了租金房价压在年轻人身上的沉重分量。 “那么,您预计该项目什么时候开始动工,又需要几年时间呢?”另一个男记者问道。 相比上一个问题,这个无疑好答得多了,但奥连弗市长却顿了一顿。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一排排记者,往房间角落里的麦明河扫了一眼。 看我干什么?麦明河不由一愣。 “对不起,稍等我一分钟,” 奥连弗市长笑眯眯地站起身,拿起桌上一张便签纸,写了几笔——随即他站起身,没给众人反应机会,大步走向麦明河。 许多张脸都跟着他的脚步,一起转过来了。 疑惑的目光与低低的议论声,被市长隔在身后;奥连弗慢慢朝她低下了那一张浮肿鼓胀的雪白面孔。 “你看看这个数字,”他将便签纸交给麦明河。 她低头扫了一眼。 数字很大,大得叫她脸上肌肉一跳;但还没有大得令她意识不到那是一个金额。 “数字可以的话,现在就把东西给我吧。”奥连弗市长低声说,“等采访一结束……” 他没把话说完,也不妨碍麦明河明白了。 她不担心堂堂一个市长会欠账;再说,就算奥连弗只肯出一刀,她也只能把口红卖给他——只有卖给他,才能得到下一份《伪像报告》。 只不过……为什么现在就要? 一室人的目光都压在她身上,有人轻声叫了几次“市长”,几个记者交头接耳了一会儿,匆匆开始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一切注意力的焦点,都是麦明河,连空气都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催促的压力。 她想了想,掏出口红,将它放进了奥连弗市长的手里。 ……此行目的不就是这个吗? 奥连弗市长握紧口红,直起身,大步走回去了。 “不好意思,今天没喝水,嘴唇有点干。” 他当着所有人的目光,用口红在嘴上涂抹了两遍。 口红抹上去也是无色的,好像没人怀疑,那不是一支润唇膏。 “现在我来回答一下刚才的问题。” 市长坐回桌后,笑眯眯地说:“想必大家都希望项目能够尽快动工吧?日期就定在12月1日。” “……明天?”底下有人吸了一口凉气。“哦,您是指,2027年12月?” “不,我说的就是明天。明天上午十点,”市长依然保持着肿胀肥满的笑,说:“大家都希望项目能马上动工、尽快落地,不是吗?早一日完工,早一日能向大众开放……” 麦明河忍不住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11月30日下午两点半——明天? 什么工程可以把土地交易手续、施工准备工作,在一天里做完,马上开始动工? 办公室里果然响起了海浪似的质疑与询问。 市长倒是不慌不忙,一一作答——他首先认可了,一天时间确实很短;他又说,但大家都希望项目早日开工,所以他也加急了工作进程。 事在人为嘛,他说,只要我们加快动作,工程为什么不能提前呢? “对别人来说一天不够用”,“对我来说一天足够了”,“土地交易手续已经完成了”,“土地交易过程正在顺利进行中”…… 他嘴里一句接一句,不断往外涌出密密麻麻、群鸟过空一样的说辞,听得几乎叫人喘不上气。 麦明河一开始还在记着他都说了什么,记着记着就记不住了,只能变成一片水面上的落叶。市长发言像浪头似的,浪头把她推到哪儿,她就去了哪儿;市长正在说什么,她就只能记住什么。 那些话是否合理,哪里不对,哪个讯息是真,哪个讯息是假……早已都顾不上了。 像交换枪火一样,双方你来我往地说了十几分钟,渐渐地,记者那一片安静了下去,质疑和询问越来越少,终于彻底消无了。 签署发布会顺利地迎来了尾声。 当一切尘埃落定、曲终人散时,麦明河坐在原处,仍有几分咂舌:现在的人,可真了不起啊,一天工夫就能让这么大项目开工了。 别看他跟巢穴不清不楚,倒是怪有能力的—— 她的视野被一张雪白能面占据了。 麦明河悚然一惊,身子往后一缩,差点撞到后脑勺。 “来,这是咱们约好的,”市长仍旧笑眯眯地,递来了一张支票。“我非常感谢你,你对黑摩尔市作出了极大的贡献呢。” 麦明河怔怔地接过了支票。 裤兜里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安珀警报声。 第331章 麦明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十二月初的黑摩尔市,寒气逐渐浓暗起来,阴影一般游走在街巷角落里。 白日天光疲弱了,路灯蒙上了雾,夜晚又泛开更深一层黑。 从漆黑海面上刮来的冷风,扎在皮肤上,又痛又刺又痒,像是被巢穴里的东西摸了一把脸。 降温也太快太急了,麦明河紧了紧外套,后悔自己出门时忘了戴围巾。 没戴围巾不要紧,让海浪颠得有点儿头晕也不要紧,但眼下这一个状况该怎么调解,才是最叫人头疼的。 “这个人是谁?” 艾梅粒虽然双手紧揣在衬衫袖子里,冻得嘴唇都有点发蓝,但硬气一点不减:“看着软趴趴的,可靠吗?” “我本人就坐在这里,” 海芦苇穿戴着厚羽绒服,围巾,毛线帽,暖和得满面粉红,说:“我本人,就在你对面,听得见。” 为什么这两人会跟她一起坐在船上来着? 噢,起因是艾梅粒要报恩。 而且她不允许麦明河推辞,非报不可。 好像是娑北花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她的——为了联系面试猎人,凯家当时把众人的号码都留下来了。 她们三人从巢穴楼梯间逃离之后,麦明河一回黑摩尔市就去了凯家,给柴司做“路标”,与凯罗南一起将他从黑渊带里领了出来;所以最后一次看见艾梅粒,还是在几人分手、准备各自去打开通路之前。 乍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时,麦明河可高兴了。 还躺在公寓床上时,日子浸在电视声里,模糊混沌;唯有偶尔护工打来的电话铃声,能穿透灰沌沌的时光,像是世界伸向她的一只手。 哪怕是打错的电话,她也能珍重地回味一阵子。原来还有线路,连着她,连着茫茫人间里不知在做什么的一个年轻陌生人。 如今即使重获青春,她听见来电时的喜悦依然一点没变;不等对面的海芦苇把一句“是骚扰电话吧”说完,她已经接起电话了——“喂?早上好呀,你找谁?” 电话另一头顿了顿。 “这个不是你自己的手机吗?”一个有点熟悉的年轻女音说,“我给你打电话……我还能找谁?” “艾梅粒,”麦明河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你平安回来了?一切都好?” 艾梅粒又安静了几秒。 隔着电话,麦明河都能感觉到,她抓起一个回答、又扔开,又抓起一个,竟像是陷入了沉默的烦乱与无措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普通的一句问候了。 “我、我还好。” 她终于说话了,答案配不上刚才那么紧张的一阵子思考。“嗯……这一次,我确实受了你的帮助。” 海芦苇坐在餐桌对面,用眼神刺探着消息。 “不要紧的——” “很要紧,”艾梅粒打断了她。“我不是那么弱的人,我从来不需要别人拉着拽着,帮我脱离危险。但我受了你的恩惠,我就要认。你需要什么?” 麦明河让她的话打得一结巴:“需、需要什么?” “钱?伪像?下次进巢穴,需要帮手吗?”艾梅粒说到这儿,又像是咬着牙似的说:“如果进巢穴,我绝不会拖你后腿,再要你拉扯了。我可以证明我的价值给你看。” 但麦明河不需要任何人向她证明价值——人不应该以价值论。 她一时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结结巴巴起来,何况艾梅粒好像开炮似的,一句又一句地轰了过来;眼见麦明河推推阻阻,她终于失去耐心,问道:“你今天要去干什么?” “我要出海,”麦明河受她气势所迫,老老实实地说了。 “出海干什么?” 这个时候,海芦苇的脑袋已探过了餐桌中央,似乎隐约听见了对话——老实说,旧手机漏音是有点大——立刻猛摆起手来,好像在叫麦明河别说。 可惜的是,麦明河的回答只有两个单词,等他手挥起来时,答案已经滑出口去了:“救个人。” “又——你专门干这个的?”艾梅粒真心诚意地疑惑了,“在巢穴?” “不,就在黑摩尔市内。”麦明河看了一眼脸上五官很忙的海芦苇,对电话说:“等等。” 她把电话捂在胸口上,问道:“你干嘛?” “那是个猎人吧?”海芦苇立刻答道,“一个劲要往你身边凑的猎人,很可疑。你不懂,现在的人,都心思叵测……而且你刚才不是说,这个事跟统治游戏有关吗?更不能告诉别人了。” 他忽然停下来,端详麦明河几秒。 沉默在桌上走了一会儿,他终于问道:“那个……你电话按静音了吗?” 麦明河回望着他。“静音是什么?” 果然,艾梅粒都听见了,一句不漏。 因为麦明河按照老式连线电话的习惯,按住的是屏幕;内部藏着麦克风的那一部分,就跟被破获的案件一样,大白于天下。 “你什么时候出海?干什么去?统治游戏是什么?”对着麦明河,艾梅粒好像忍回了一口气。“你不说也无所谓,我去帮忙。” 那个口气硬得,如果不让她报恩,她好像就要报仇了。 “怎么能让陌生猎人跟去?” 等麦明河推脱不过答应了,挂上电话以后,海芦苇使劲摇了几次头,一脸忧愁:“这件事暴露了,你还能回得来吗?” 他看了看自己重新戴上的尾戒。 它和口红一样,在众人被黑方分解了一次之后,都留在了黑方里。麦明河托柴司去仔细找了一圈,果然找到了——之所以今天一大早就碰面一起吃早餐,也是因为要把尾戒还给他。 “算了,看在你帮我找回它的份上,”海芦苇叹了口气,“我也跟你一起出海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这件事的关键之处,麦明河后来回了家,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就是她原本不需要任何人来帮她。 但是两个孩子都想来帮忙,多好的事儿啊? 他们谁都不是看她动不了,可怜她,也不是怕她摔倒了、噎着了。他们喜欢麦明河,她能感觉到。 她想找出灵魂里最温热、最亮堂的东西,揣进那两个孩子的手里。 当然,那是中午回家时的心情了。 现在麦明河两手冻得好像蜷缩鸡爪,揣不了什么东西——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见了面,交换了三言两语,信任没建立起来,关系反倒更不融洽了。 “我们已经在海上了,”艾梅粒缩着手,用靴子踏了两下船内地板。“说吧,我们现在干什么?救谁?怎么回事?” 海芦苇转过头——他热得额头上都快见汗了——小声说:“你把最基础的告诉她,多的一句也别说。” 艾梅粒的眼珠往上一翻。 “我收到一个消息,说有人就在黑摩尔市中心湾这儿,需要我的帮助——”麦明河开了个头,没忍住,问海芦苇:“你到底穿了多少?” “我贴加热垫了,”海芦苇冲她一笑,“你要吗?我揭下来给你。” “体虚吧,”艾梅粒说。 在状况再次难看起来之前,麦明河赶紧插进了话头。 “我得到的消息是很可靠的。虽然我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掉进海里的,但是……” “等等,救一个落水的人?”艾梅粒愣了一愣,“你怎么知道他还活着?就算活着,万一被海浪卷走了呢?这不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海捞针吗?” 麦明河刚要开口,不由扫了一眼海芦苇。 “不可以说,”海芦苇板着脸说。 “……跟什么统治游戏有关系?”艾梅粒倒也不傻。 麦明河点了点头。 她昨天接到的,并非是告知下一件伪像的《伪像报告》——从上一份伪像报告中,她就知道,她要完成三个行动点,才能获得一份提示“时间”伪像下落的《伪像报告》。 把口红卖给市长是第一个行动点,她完成了。 昨天发到她手机上的,是第二个行动点内容。 慈爱的麦明河选手,你的温柔与大爱令巢穴也赞叹有加。 第二个行动点,完全符合你的一贯行事作风,一定能让你感到愉快,做起来肯定得心应手。 在你完成第二个行动点后的三十天内,你将会收到下一个行动点提示。 行动点2/3: 最近有一个人不慎在黑摩尔市中心湾落水了,至今还没有被打捞起来,性命危在旦夕,亟需有人向其伸出援手。 巢穴可以向你保证,这个人依旧活着,依旧在中心湾里,正在苦苦等待救援。 请你雇上一条船,去黑摩尔市中心湾打捞他吧! 事不宜迟,毕竟人命关天。但是话又说回来,也不能毫无准备,就贸然上场。如果你能准备好船、毛毯、急救包、衣服和有趣的聚会话题,并在夜里行船,成功救人的几率就会更大些。 加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救援对象:伊文·威斯顿,二十九岁,身高一米八。 落水前似乎遭到恶徒攻击折磨,身上有伤,肩膀脱臼裂洞,只穿着一条裤子;除此之外,一切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被恶徒夺走了。 请你从海里捞出他,帮助他的人生重回正轨吧! 第332章 麦明河·第二个行动点的难度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多亏这两个孩子来给她当帮手了,麦明河心想。 活了八十六年,却是第一次在海上充当搜救队,她不免把这件事想得简单了:这不是一个人能啃下来的活儿,有两个帮手,果然处处都妥当方便多了——比如现在,海芦苇负责开船,艾梅粒与她就能各自举起一支强力手电,专心一圈一圈地搜寻着海面。 手电是麦明河特地买的野外大功率型号,一打亮,如同开了聚光灯——白晃晃的光柱远远刺穿了夜幕,在波折细碎的漆黑海浪上,切出湿亮空旷的一片片圆。 然而触目所及,始终只有海浪。 原本听见“出海捞人”时,她还没有多想;但真正到了中心湾海面上,麦明河才意识到,与黑夜下的茫茫天海相比,手电光与目力有多微渺而不足道。 一道光射出去,或者往夜色里扔出去一声呼喊,简直像是扯下一片飞虫翅膀,扔进呼啸风暴里一样——才刚开了三十分钟的船,麦明河简直已经不抱希望了。 “其实租几台直升机,用直升机搜救那个落海的人,效率更高,把握也更大。” 艾梅粒站在寒风里,把为救人准备的毛毯紧紧裹在身上,高举着手电说:“带驾驶员租一天,估计一台也要不了两万。你怎么会想到租船?” “游戏让租的,”麦明河答道。 要不是她刚挣了点钱,一台直升机的租赁价格都能让她腿软。 可是才刚过去一天,两万听着已经不是大钱了,她竟然出得起——十倍都出得起——放在以前,哪敢想啊? 怪不得有这么多人前仆后继地要进巢穴呢,猎人来钱实在是太快、太猛烈了。 海芦苇回头扫了她一眼,满脸不赞成。 但说实话,艾梅粒一不是应邀参赛选手,二对于统治游戏的奖励毫无概念,又已经听见了“统治游戏”这个名字——麦明河总觉得,就算不必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也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了。 或许正是她这种平平常常、光明正大的态度,艾梅粒反而自己生出了解释,好像认为麦明河只是在参与一个巢穴剧本罢了。 “……巢穴里进行的游戏,居然还蔓延到黑摩尔市了,这我真是头一次听说。不过巢穴处处是陷阱,你也不要对其中一个什么游戏、什么剧本的规则太过信任才好。” 这番话,倒是说中了麦明河的一块隐忧。 “游戏提示说,人就是在这儿落水的,还活着,等着我救。可如果时间长了,始终找不到人,他不得被海浪冲走吗?到那时候,游戏提示的意义也不大了吧?” 艾梅粒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咬着牙说:“……你不要担心那么多。我怎么也要给你找着那人。今晚找不到,我明天就报警去,再去给你租直升机。” 欸,对啊? 《伪像报告》倒确实没说,不允许她借用警察力量找人……不过其中或有难以解释交代的地方,或许可以作为最后手段。 只是瞧艾梅粒咬牙切齿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杀人的。 “你不要替我扛担子,”麦明河拍拍她的肩膀,“你什么也不欠我的。咱们今晚先找,找不着再说。” 她刚一把口红卖给市长,第二个行动点的提示立刻就发来了,一分钟也没耽误——考虑到发来第二个行动点的期限,应该足足有三十天才对,麦明河不由得生出了一个推测。 “我想那个叫伊文的人,肯定是昨天刚落海。说不定他是抓住了海里的人工浮筒,或者是停泊在海里的无人船,才没被冲走,也没被淹死的……只有这么想才合理。只要他能坚持住,咱们肯定能找到他,说不定都用不着直升机。” 一番话说完,连麦明河都被自己注入了不少信心;两个孩子也都觉得合情合理——要不是落水后抓住了救命稻草,凭什么人还在中心湾? 既然是这样,那救起来的希望就很大了嘛! 三人的精神都肉眼可见地振奋了;船一圈一圈地向外扩大搜寻范围,找了一会儿,麦明河还从保温箱里拿出了热咖啡和三明治,非逼着两人多少吃一点,再继续干活。 然而世事并不会受他们的心气与干劲感染。 找到第四个小时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像是在搜救落水的人了,反而像是被扔进了一场漫长徒劳、寒冷刺痛的惩罚里。 目之所及,每一道激荡起来、碎在彼此身上的海浪,都像是他们落空后摔在海面上的希望。 “休息一会儿吧,” 在东方天色从深紫黑褪成了隐约暗蓝时,麦明河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开了一晚上船的海芦苇,此刻人都萎靡了,要是把外套脱了,恐怕他倒更像是刚从水里被捞起来的。 他这一次没拒绝,暂时熄灭了引擎,任船在海浪上一晃一晃;几人在沉默中,静静坐了一会儿。 “离岸边比较近的海域,我们都看过了。”艾梅粒首先开了口,“如果往外海方向走……那我们得走多远才算远?还算是中心湾吗?” 麦明河满面愁容。 除了硬着头皮继续找,她现在没有别的办法。 “我一直没看见人工浮筒,也没看见停在海里的船。” 海芦苇的思考,却是从另一个角度出发的。“中心湾里船只来往量很大,算是交通繁忙的海域了,可能会漂在海面上挡路的东西,咱们刚才一个也没看见。” 麦明河有点明白了。 “那人掉下去一天了,按理来说,早就该被冲走了。” 海芦苇犹豫了一下,看看麦明河,到底没有把话直说出来,只是含含糊糊地说:“那个……也不知道提示可不可靠。” 假如行动点轻易就能完成的话,跟直接把伪像送给麦明河有什么区别呢? 假如每个行动点,难度都高得叫人无法完成,岂不是总有伪像收集不齐、巢穴永远也不必担心统治游戏出现胜利者了吗? 那个救下她的主持人是怎么说的来着? 巢穴中出现“巢穴统治游戏”,就像是飓风登陆佛罗里达…… 飓风本身不可被阻挡。 但一定会有力量,想要尽量减轻飓风危害吧? 要是巢穴果真修改了行动点的难度,似乎也不是令人意外的事情。 咦? 等等,麦明河皱起了眉头。 那一天晚上,那个始终没有见过真容的主持人,似乎还打了另外一个比方…… 一个当时总觉得有点不太合适的比方…… 不过即使她将主持人的话每一句都回忆起来,对于眼下困境,也依然不起任何帮助——要搜救上来的人,似乎早已被黑漆漆的中心湾给吞没了,不见任何踪迹。 “找一晚上了,你们俩脸色都白了。” 麦明河叹了一口气,不愿意再拖着两个孩子继续漫无目的地找了。“我们都回去休息,船也得回去加油了。如果那人真被海浪冲走了,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他们俩都是好孩子,所以谁也没有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都替麦明河犯了一会儿愁。但正是出于这一点,她更不能没完没了地利用孩子的好意。 “去吧,”她支使着海芦苇,“你开船去吧,咱们掉头回岸上,我请你们吃早饭。吃得热热乎乎的,肚子饱饱地回家睡觉去。” 艾梅粒忍不住用鼻子喷了一下气。“我又不是小孩子,”她咕哝着说。 海芦苇应了一声好,“咚”地一声,站起身,顿住了。 三个人都静了一会儿,连五官表情都凝在了原处,一动不敢动,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东西。 海芦苇只是站起了身——他什么也没碰翻、更没撞上船舷。 但他站起身那一刻,确确实实地响起了一声“咚”。 “刚才是……” 麦明河用气声刚刚开了个头,船底再次被撞出了一声闷响。 第333章 麦明河·一切都很顺利,真的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青白晨雾如同蓄谋已久一般,从海平线上丝丝缕缕漫进人世里,氤氲飘浮在海面上;即使同坐一船的人,笼进雾里,看着也只有依稀残缺的轮廓了。 “……是什么漂流的垃圾吗?”海芦苇终于小声说话了。 几人刚才屏息等了一会儿,但船底再没有传来撞击响声;用手电光、渔竿往船身外扫动,暗沉沉海水里也没有浮起来东西。 “我没看见垃圾,”艾梅粒也不由压低了嗓音。 “可能漂——” 海芦苇的话刚开一个头,船底登时又是“咚”地一响——三人都是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僵住不动了。 不像是垃圾;感觉是一个很沉重的物件。 都好几分钟了,也没有漂走……为什么一直就在船下? 如果是那个名叫伊文的人……他能抓住船底的话,怎么不游出来一点求救呢? 无论是什么,这样呆呆等着可都不是个事。 “你们好好在船上待着,”麦明河站起身,开始脱外套。“我下去看看。” 海芦苇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原本趴在船舷上,好像试图用眼睛刺穿海水,一会儿眯紧一会儿瞪圆;此刻松了力气,垮下的一张脸上充满犹豫:“嗯……这个,我比较怕冷……就不替你了。要不,你问问艾梅粒。” 被慷了一把慨的艾梅粒并不介意,腾地站起来,就要开始脱衣服——麦明河赶紧把她按回去,撒了个谎:“不要紧的!我年轻时候就喜欢冬泳。” 几人都是猎人,比下冷水更痛苦煎熬的事,也都不知经历了多少;她这话一说,艾梅粒也点了点头,补了一句:“我会在船上随时注意你情况。以防万一,你有武器吗?” 麦明河没有武器。 她是来救人的,谁会想到救人也需要武器? 她脱得只剩一件T恤衫和短裤,冻得哆哆嗦嗦,在船上转了一圈,最终从昨晚吃剩的沙拉碗里拿出了一把不锈钢叉子,攥进手里,仿佛一个消费降级的海王。 艾梅粒薄唇抿在一起,似乎有许多话都在胸口翻滚,最终只变成一句:“……你小心点。” 乍一入水时,像被千万根冰针扎进了五脏六腑里,连神魂也急速冻结坍缩、变成一小块冰冷硬石了。 麦明河才发现,这一种痛苦是喊不出来的;入水那一刻,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一根根炸开了毛。 好在,对于犯心脏病的恐惧一过去,她也勉强能睁开眼睛,晃动着双腿,在海水里转了一圈——天色仍然还不够亮,海中尽是暧昧黏连的一团团昏暗,船下更是沉沉一片黑。 怎么办?游进那片黑里? 但是下一刻,就从海面上照下来了一道强光;光浸在水里,被水波波荡着,洇开了一片——仿佛有人将最表面一层的油画颜料给刮去了一样,露出了船肚底下另一层颜料。 那是一道灰白、细长的影子,拼接着黑沉沉的两条分叉。 有短暂几秒的工夫,麦明河确信,那是船与海一起刚刚诞下的生物——船与那影子之间,甚至还连着一条脐带。 她慢慢地游过去,那模糊影子也一点点变成了能叫人认得出来的轮廓。 那是一个上半身光裸的精瘦男人,套着一条黑裤子。他后背朝下、面朝上,头颅半垂半歪地浮在水里,一摇一荡地漂在船下,仿佛在隔着船身,盯着船里的人似的——但因为那根脐带,始终没有被海水卷走。 是伊文吧?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了。 他昏迷过去了吗?那脐带是什么东西? 麦明河憋着气游近了,又游出了手电光圈以外,好不容易才从昏暗里隐约辨认出来,那是一根腰带——出于某种奇迹般的巧合,腰带扣开了,滑出去了一大截,却在末尾处被裤子勾住了;而腰带扣正好卷进了上下船用的脚踏板里。 ……什么时候挂上来的?怎么挂上来的? 难道巢穴预见到了这一次巧合,才让她来救人的吗? 麦明河拽下了伊文的腰带,腰带飘飘悠悠地浮起来,像是一条水蛇——她原本想要把腰带彻底从船上拽下来,但腰带一头刚一松开,它顿时被水浪推着漂开了,她伸手抓了几次,也没抓着它。 算了,现在最要紧的是人。 麦明河抓住伊文胳膊,稍一使力,顿时感觉到他的肩头关节滑腻腻地往外一脱——身体几乎没动,那手臂却忽然长了一截,仿佛只有手臂要跟着麦明河走似的。 她忍着一阵头皮发麻,松开他的胳膊,环住他的腰,一点点往外游。 在水下,她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也闻不到;极有可能,她此刻正拉着一具尸体往上浮——唯一能确定的,是伊文至少没有肿胀、腐烂或充气。 “真是他?” 海芦苇与艾梅粒七手八脚、好不容易把二人拉上了船,伊文像是一条死鱼似的,“咚”一声砸在地板上,脑袋软软歪在一边。 艾梅粒赶紧蹲下去,将手按在他的颈动脉上;过了几秒,又放在他的胸口上。 湿淋淋被冷风一吹,麦明河冻得几乎想要昏过去,颤颤巍巍地钻进毛巾与毛毯之间,声气在横膈膜里打了几个颤,才终于出了口:“他、他……还活、活着吗?” “还活着,心跳很微弱。”艾梅粒说,“不知道是不是落水之前就已经昏迷了,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没有溺死……命真硬。” 她皱着眉头,看了看伊文的伤势。“他得罪谁了?下手够狠的啊。” “恶、恶徒,不知道……”麦明河说。 伊文一个肩膀上的皮肉血洞,已经被海水泡得发白肿烂了,一点血色也不见,仿佛一朵硕大软胀的、倒扣的水母帽。 这还仅仅是他身上伤势之一。 “就凭我们的急救箱,处理不了这么严重的伤……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应该急救一个溺水的人。”艾梅粒皱着眉头说。“可能还有失温症?” “好像得拍他的后背,让肺里的水流出去?”海芦苇脸都蜷起来了,“但他这样子,拍两下,不死也要死了吧?” “他仍有微弱心跳,情况还不到最坏那一步,只是该怎么处理,肯定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艾梅粒朝伊文伸出一只手,犹豫一下,又缩回来了,下了决心似的:“我们应该立刻把他送医。” 但问题是,伊文这副样子,绝不适合被送去正规医院。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能以意外来解释,一眼就能看出是被人暴力折磨过的;三人前脚把他送进医院,后脚就要被警察扣住带走了。 “欸,对了,”麦明河想起来了,抬头看向海芦苇。“上回你带我去的那个诊所,医生叫什么来着——” “内特医生,”海芦苇点点头,“离上次去,才过去不到两个星期,他的诊所应该还在开业。我们先上岸,把人放进我车里,我打电话问问他在不在。” 总的来说,一切似乎都还算十分顺利:找了一夜遍寻不获的人,却因缘巧合地自己撞到了船上;一路开回岸上、把伊文放入车里的过程,也没有被人拦住。 内特医生就住在诊所楼上,虽然一大早就被吵醒了,但看在钱的份上,也嘟嘟囔囔地在电话里应下了这个活——在挂电话之前,他还抱怨了一句:“等过一阵子,我就不必再被你们猎人没完没了地打扰了。” “你真要搬去巴哈马了?”海芦苇问道。 “对,”内特医生的声音轻快了一点,“机票都定好了,20号出发,准备去那儿过圣诞节了。” 第334章 麦明河·以三个猎人的经验保证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清晨五点的黑摩尔市街道,畅通得就像开了一条急救专线,等几人一路油门地赶至小意大利,扛着半死的伊文上楼时,诊所大门紧闭,甚至连一个能给他们开门的人都没有。 “你们这就到了?” 接起手机的内特医生,嘴里含含糊糊地,惊讶却一清二楚:“你们先把人放进诊疗室床上吧,我马上就来,我正刷牙呢。” “可是门锁了……”海芦苇背上压着被死尸一样的伊文,人都佝偻了,对着电话艰难地说。 “等等,”内特医生含着一嘴牙膏泡沫,说。 电话另一头窸窸窣窣,响起他的脚步与动静;三人等了一会儿,诊所大门忽然“嗒”一声,开了锁。 麦明河找到开关一按,大片昏暗匆匆地逃入了墙里,虚白生硬、充斥着灰尘味的灯光,染亮了这一方不算宽敞的诊所。 诊疗室有且只有一间,门没上锁。 几人把伊文放在麦明河曾经坐过的那一张床上,一个不稳,他滑跌下去,砸出“咚”的一声,三人脸都不由自主地一皱。 文学作品里有时描写死人,会写“他看起来就像是睡熟了”——这一句话放在眼下,是无论如何也不成立的。 伊文头颅歪在一旁,半张脸埋在枕头里,躺在浓浓的、死海鲜一样的腥气里。 眼前这一幕……给人的感觉该怎么形容呢? 明明是一个人,给人感觉却像是船底常年不清理后,长出来的密密麻麻、疙疙瘩瘩一层东西,说不上来是藻、是小海鲜还是大片藤壶——总让人觉得,要是伸手去清理他,再把手抽回来时,就会粘上什么滑腻的、卷动的东西。 麦明河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屏着呼吸,好像下意识地不想与伊文呼吸同一室空气一样。 自己这样可不对吧,她心里有点惭愧,这年轻人已经很惨了…… “我们出去等吧,”海芦苇小声提议说。 艾梅粒立刻同意了,一转身,脚下已在往门外走了:“好,出去等。麦明河?” 麦明河屏着呼吸,小心地把手按在伊文鼻子下,感受了一会儿——她是真怕这个年轻人被捞上来以后,一路折腾,给折腾死了。 ……还有呼吸。 即使看起来已经死了很久,那也只是表象;看着这么惨,可能……可能是被泡的吧。 她强忍着在裤子上抹干净手的冲动,点点头,说:“走,我跟你们一起出去。” 麦明河走出门,艾梅粒就把门带上了。 谁也没有出声商量,但不约而同,都选择了走廊里最远的椅子——海芦苇没抢过艾梅粒,一脸讪讪地在离诊疗室最近的椅子上坐下了。 等内特医生穿着家常便服、端着一杯黑咖啡走进来时,他不由一愣。 “你们都挤在这儿干什么?”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没人能讲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面对医生,总不能说,“你一会儿要治的人让我感觉很恶心”吧? “你们不会给我搞了一个死人来吧,”内特医生把咖啡杯往桌上一蹾,咖啡都洒出来了一点。他一抹手,脸上尽是烦躁:“死人的话,立刻给我弄走,不要给我添这种麻烦!” “没死,真的,”麦明河赶紧解释说,“我刚才试了一下鼻息,还有呢,挺稳的。” 内特医生好不容易才被说服了,一脸狐疑地推开了诊疗室的门。 “臭死了,一股海腥味,”他咕咕哝哝地走进去,将门重新关上。 麦明河松了一口气,一颗心落回了肚里——医生给他看就好,人能救回来就行。 三人谁都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两分钟,艾梅粒先开了口。 “我就不必一直在这儿等着了吧?”她说,“这次其实人也是你自己救的,我没帮上什么,不算报了——” 她的话没能说完,诊疗室里突然响起一声咣当闷响——似乎是椅子砸倒在地上了。 内特医生模模糊糊地叫了一句什么,声音乍起、又突兀中断了。 隔着门,听不大清楚他喊了什么。 麦明河第一个站起身。 她看着诊疗室方向,在走廊口叫了一声:“内特医生?” 诊疗室里安安静静,没人应声。 她转过头,对上两张警觉中同样掺杂着茫然的脸。 “内特医生?”麦明河往诊疗室走去,刚走出去一步,又被艾梅粒按住了。 “你叉子呢?”她小声问。 ……叉子也不能走哪儿都随身带着啊。 麦明河又回头看了一眼诊疗室。 其实能出什么问题?屋里基本等于就只有内特医生一个人在……估计是不小心碰翻了什么东西吧。 在她出神的短短几息工夫,海芦苇已经一把抓起刚才内特医生留下的咖啡杯,反手一倒,全倒进墙角一盆绿植里——他把杯子往麦明河手里一塞,说:“武器。” 她的武器越来越无害了。 “内特医生,你没事吧?刚才好大一声,怎么了?”她举着杯子,往诊疗室门口走去,艾梅粒就像一个随行护卫似的,紧紧跟在身边。 屋里没人应声,但又是一声闷响——这次听不出是什么东西,沉沉地撞在门上;门框被震得隐隐一颤,落下一片墙灰。 这是真出问题了。 麦明河紧抓着杯子,大步冲到房间门口;她刚要去抓门把手,却没想到门自己开了——从半开的缝隙里,慢慢探出内特医生的一张脸,脖子,胸口……就停住了。 她往下扫了一眼,发现门后地上翻倒着一张椅子。 “内特医生,你没事吧?什么声音?” “没事,”内特医生望着她,开口应道:“我没有护士帮忙,一个人搬动他,没站稳,把椅子撞翻了。” 麦明河看着他,目光来回梭巡了几次,无法定位心中那一种古怪感觉的来源。 “撞翻了两次吗?” “第二次是我绊到椅子,撞在门上了。”内特医生眼也不眨地说:“不然还能有什么事?” 麦明河确实也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事了。 “那……那你继续,”她只好说,“他的伤严重吗?能救下来吧?” 她希望内特医生能多说几句话——尽管他一开口,自己就忍不住一阵阵不舒服。 但内特医生脸上身上都干干净净、没有伤痕,与刚才瞧着更无半点区别,麦明河实在找不出这感觉的来源。 “人不会死,今天我给他处理急救后,你就把他带回家慢慢养伤就行了。” 就这样?感觉那可是需要住院的伤……不,等等,伊文回家养伤,也没人照顾他呀? 而且,他回谁家?他身上连个钥匙或驾照也没有,他家在哪? “不是有你吗?”内特医生直视着麦明河,嘴唇开开合合地说:“你跟他不是朋友吗?” 麦明河愣了愣。 《伪像报告》的行动点里,确实要求她救下伊文,“帮助他的人生重回正轨”……或许只把他捞上来还不算完,她还得一路把伊文照料得恢复健康,才能拿到下一个行动点的提示。 “行了,一会儿再说吧,病人还等着呢。” 说罢,内特医生一把将门甩上了;麦明河鼻尖被风一打,眼前重新只剩一片门板的灰白。 三人重新在离诊疗室最远的椅子上坐下,这一次,沉默像是被一层层折叠压缩起来了,沉了不少。 “那个……”麦明河先开了口。 她又停下了,想了想。 “我之前在巢穴里听说过,中心湾这片海域是连接着巢穴的。” 她这话突如其来,显然叫二人一惊。 麦明河回忆着黑心脏餐厅中夫妻二人的对话,说:“从这儿沉下去的东西,好像会有一部分落进巢穴里。但是反过来就不成立了吧?巢穴的东西,应该不会从中心湾里浮上来?” 她头脑里残留的那一部分巢穴讯息中,不包含中心湾。 二人面色凝重下来。不愧都是猎人,她不必把话说得太透。 “假设那人从这儿落水,落进巢穴里,也等于死在巢穴了。”艾梅粒揣着手,说:“他生出来的居民,不能进人世,从哪儿也不能。” 可是,柴司的妈妈好像就是被—— 麦明河一个念头刚升起来,海芦苇开口了。 “你把话说得太死了,”海芦苇耷拉着脸,说:“我听说过,有极小极小一部分居民,好像也有通路可以进入人世。” “你见过?” “我没见过的东西多了,我还没见过空气呢。” 艾梅粒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稳住心态。 “首先,那是个猎人圈子里的都市传说,谁也没见过进入人世的居民。其次,就算有,几率也是非常非常小的。最重要的是,居民是什么样,你们也都知道,它们百无禁忌、随心所欲,怎么爽快怎么来,想说什么说什么,所以根本瞒不住。就算它们要装成人类,也装不像,更装不久。” “这倒是,”海芦苇咕哝着说。 三人都近距离仔细看过伊文;他给人观感恶心,有一大部分可能,是因为他的样子又惨又难看,还一身浓重腥臭——谁看见车祸现场,也都会觉得恶心难受的。 几人无论怎么看伊文,他跟居民都沾不上一点边。 除了麦明河,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猎人;哪怕有半点不大正常的迹象,几个猎人都不至于把他一路背到诊所来。 麦明河思考了一会儿。 “无论是怎么一回事……我都得把他带回家。”她小声说,“如果他是个人,他需要养伤的地方,我得把他照料好。如果他真是……那他是我捞上来的,我有责任。” 第335章 麦明河·病号餐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治疗已经进行好一会儿了。 期间,内特医生曾进进出出过好几次;拿手术和消毒工具,拿一次性用品,推着一台不知什么作用的机器进了诊疗室…… 麦明河或明或暗地打量着他,实在看不出他有任何不同。 真要是出了事,也不能这么平静无痕吧? 老实说,她都不知道当诊疗室门最终被打开时,自己会看见什么。 麦明河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听见屋里脚步声接近了门后,听见有人拉开了门——她闭了闭眼。 走出来的是内特医生,站在走廊里,冲三人招呼了一句:“喂,他醒了。” 三人都是一怔;谁都没想到,伊文这么快就能恢复意识。 “他身体虚弱,”内特医生重新转回屋里,只有他的声音传进了走廊。“你们最好给他买一把轮椅,不然就得扛着他走了。” 内特医生还真没有开玩笑;说要让伊文立刻出院,就一分钟也不让他多待,人一醒,就开始张罗着收钱送客了。 麦明河稳了稳呼吸,从地上拎起装着换洗衣服的手包,在内特医生去拿轮椅时,进了诊疗室。 浓重黏臭的海腥味里,如今又掺杂上了消毒水和药味,一进门,就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 “……伊文?”她不好意思捂鼻子,站在病床边,不太敢张嘴,小声问道。 那年轻男人昏昏沉沉地“嗯”了一声,掀开了半扇眼皮。 尽管内特医生说过他苏醒了,麦明河依然忍不住一惊——历史上第一次看见电影的人,发现图片里明明不应该动的人却动了,大概也是同一种惊法。 “你是……”伊文张开毫无血色、肉皮似的嘴,嘶哑地说:“你救了我?” “能起来吗?”麦明河怀着一丝侥幸,问道:“你有家人吗?我给你联系家人。” “我……我想不起来了……” 伊文转过一双眼珠,瞳孔仿佛被泡在黄水里,是一点点朝麦明河游过来的。“我的记忆……一片空白……” “可能是他创伤性休克以后,对脑子造成了冲击,”内特医生的声音,从门口冷不丁响了起来。“我看这个看不了,你带他回去养一养——” 他说到这儿时,麦明河回过头,发现他推了一张轮椅进来。 内特医生一边说,一边低下头,阴影遮住了他上半张脸,只露出了嘴:“……看看能不能恢复。” 刚才那种无法定位的古怪感又回来了。 内特医生的嘴怎么了? 眼下不能一直站在这儿呆呆思考,麦明河在心里记了一笔。见海芦苇和艾梅粒也跟着走进来,诊疗室里一下子挤得人满为患,她却悄悄松了口气。 “那你就暂时去我家养伤吧,”麦明河示意海芦苇帮一把手,和她一起把伊文架在轮椅上。“等你想起来你家在哪,你家人是谁,我再送你回去。” 伊文看了她一眼。他虚弱得连面部肌肉也都瘫平了,麦明河看不出他的神色。 几人带着一个轮椅上的病人,下楼、打车,好不容易才穿过繁忙起来的黑摩尔市,一路把伊文带回了麦明河家里。 这么大一个人,她可真不知道往哪儿安顿好了;杂物间里东西太多,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收拾出来的——麦明河只好将他放在了沙发上。 伊文刚苏醒就受了不少舟车劳顿,很快就重新昏睡过去了,她甚至都没来得及问他要不要喝水。 “哇,” 明明是很寻常的老旧公寓,海芦苇却像是进了游乐园,伸着脖子看她屋里的摆设:“这个我小时候见过!欸呀,这杂志早就停刊了吧,嚯,1999年的……你知道吗,我其实都没有用过有答录机的电话,我只见我父母以前用过……” “你有点边界感吧,”艾梅粒训了他一句。 “我们是生死之交,和你不一样。”海芦苇耷拉着脸说。“你自己不也去屋里拿了一把椅子出来吗?” “那是因为我要留下来,一起看着这个家伙。”艾梅粒朝沙发上的伊文一抬下巴。“等他什么时候回自己家,我再走。” 麦明河脑袋都大了。 家里多了三个人,简直连转身余地都快没有了,要是艾梅粒也住下来,麦明河都想自己搬出去了——她好说歹说,拍胸脯保证,又同意艾梅粒一会儿给她送武器来,甚至还当着她面,叫了一个换锁师傅上门给卧室加锁,这才终于叫艾梅粒勉强满意了。 “有什么事,你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艾梅粒板着脸说,“我一个小时内就会把武器送来。你自己小心点。” ……如果自己有儿女,又有了孙辈,或许她的儿孙就会是这样,看她什么都不放心吧。 麦明河关上大门那一刻,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得无以复加的人。 她孤身过了大半辈子,就像在蒙尘角落里逐渐枯萎下去的野草。但到了生命末尾,不仅重新见到了光、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还有了……该说是朋友吗? 不知道。朋友看朋友,也不能跟看自家孩子似的吧。 怀着感激之心,就连伊文看着也让人舒服多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等他恢复以后,也是一个正常健康、讨人喜欢的孩子呢。 麦明河给他备了水和药,又去做了午饭,给病号单独做了一碗鸡汤面;灶台有好几年没有点燃过了,煤气竟还好用。自从成为猎人以来,还是头一回,她又拾起了日常。 等艾梅粒来放下一大袋子各式武器——这孩子也不怕在路上让警察抓着——又过了一两小时,伊文才终于从昏睡中醒了。 麦明河那时正坐在一把摇椅里,膝盖上摊开一本书,但心思早就漫漫扬扬,不知飞到了什么地方去;她坐着坐着,忽然有点不大舒服,总觉自己右侧面孔热热的,好像有蚂蚁在爬。 她伸手摸了几下脸,什么也没有。 右手边就是沙发,伊文正躺在沙发上昏睡。 麦明河转过头,看见伊文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她也一动没动,定定看了他一会儿。 在她目光下,不知过了多久,伊文微微动了动身子,呻吟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二人目光碰上了。 “你醒了?”麦明河吞回了原本想说出口的那一句话。“还记得我吧?” 伊文似乎想笑一下,但面颊肌肉收缩的幅度不够,看起来像是痉挛了一下。“我记得……你救了我。” “那你记得自己是怎么落水、何时落水的吗?”她怀着希望问道。 《伪像报告》叫她帮助伊文重归正轨——该不会连记忆也要恢复吧?那天知道得要多久? 果然,伊文摇摇头,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给你做了吃的,我去拿。”麦明河站起身,说:“桌上有水,等吃了饭再吃药。” “……谢谢,” 等她回来时,伊文已从沙发上坐起来了,他一手包在吊挂带里,眼珠随着她放下汤碗的手,一路游进了鸡汤里。“我正好饿了。” 虽然说着饿了,他却不怎么急着吃饭,拿起勺子,搅了两下就停住了,人仍旧直直坐着。 “是坐得不舒服?”麦明河问道。 因为沙发与茶几高度相差无几,人如果坐在沙发上,在茶几上吃饭,就得伏下身子、窝起来吃了——她原本以为是伊文伤势阻碍他弯腰,但转念一想,又记起他腰腹都没受伤。 “不,挺舒服的,我没事。” 伊文看了看他举在半空里的勺子,又低头看看茶几上的汤碗。最后,他望向了麦明河。 “那就吃呀,”麦明河鼓励道。 伊文将勺子扎进汤里,以握刀柄的方式抓着勺子把,挖土似的,起一勺汤。他仍然笔直坐着,勺子不得不在空中划出长长一个半圆,去靠他的嘴。 “腰不能弯吗?”麦明河问道。 伊文半张着嘴,勺子顿在脸前面,看了她一眼。“你不用管我,我这样吃饭习惯了。” 麦明河咳了一声,转身重新走向摇椅;不过是三四步的距离,她还没有走到椅子前坐下,伊文在身后说:“我吃饱了。” 麦明河迅速一转身。 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看见一只空碗——但是当然,那不可能。 鸡汤端上来才不过一两分钟;当然还是满满的一碗。 “我胃口不好,吃几口就够了。”伊文解释了一句,眼睛直直落在她身上。“可能是因为伤重吧。” 麦明河没有劝。 “那你吃药休息,我去厨房收拾收拾。” 她端着一碗看起来压根没有动过的鸡汤面,走回厨房,踩得木地板吱嘎一响。 老式厨房并不是开放式设计,有墙有门;她特地没有把门关严,留了一条缝。 她打开水龙头,把锅子沉沉一声放进水槽里,又拉开抽屉、用叉子敲碗……在种种声响里,麦明河悄悄走回房门边,往客厅里扫了一眼。 伊文仍然笔直坐在沙发上,慢慢张开嘴巴。 又闭上。 他摸了摸自己的咬肌,想了想,再次张开嘴巴,闭上。 这一次他脸颊上咬肌一鼓。 伊文似乎满意了,点点头,如此又来回了几次。 麦明河愣了几秒,脑子还没明白过来,汗毛先一步竖起来了——恍悟随后才浮起来。 ……伊文在演练咀嚼。 第336章 麦明河·今日也要为公共安全负责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整整一个晚上,伊文一直在看电视。 卧室里仍充斥着老年人的气味与药味;枕头底下却是一把艾梅粒给她的枪。麦明河躺在床上,看着门缝下碎片摇荡的暗光,听着电视里的人音量时起时伏。 “……新门店正式营业啦!开业优惠、本周特价、千种新商品……” “你对我撒谎了,你明明说过,你不会去做那件事的……” “……警长,我们发现了新线索……” “……对于压制抗议活动一事的批评质疑达到高峰……” 电视音量不大;当伊文偶尔跟着电视台词,喃喃地复述练习时,声音就更低了,麦明河屏息听了几次,才终于确认他在干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一直熬到几点,才模模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碎块似的梦反复交叠,梦见卧室新安上的门锁被人砸了,门被推开了。伊文站在门口,却没有进来——他就一直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她,一直在练习着咀嚼。 只是在梦里,他练着练着,好像就忘了咀嚼的步骤;嘴巴保持着张裂,仿佛一个凿进脸内的黑洞。 伊文忘记闭上嘴了,但仍然在一直看着麦明河。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却醒不过来,一直到窗外亮起晨光,才终于努力睁开了眼;头脑昏昏沉沉,简直像是没睡一样——但卧室门仍关着,屋里只有麦明河一个人。 12月3日,6:25AM。这么早,怪不得难受。 麦明河侧耳听了听。 屋外很安静,电视被关上了,或许伊文也需要睡觉吧? 她把枪塞进睡裤裤腰里,慢慢站起身,尽量没出声地走到门前,拉开一条门缝。 客厅沙发上空空的,没有人。 咦? 去上厕所了?去厨房了?不会是出门了吧? 不能让他到处走——不是因为伊文伤重,她考虑的是黑摩尔市市民。 麦明河打开门,几步走进客厅,目光和身子一起,在公寓里转了一圈——这一圈扫视的终点上,一个男人一动不动地站在杂物室门口,后背对着她。 她终于没忍住惊叫了一声,往后倒跌几步:“你在干什么?” 伊文站得离门很近,脸好像都快要贴上去了。 听见麦明河质问,他似乎终于意识到旁边有人在,上半身从盆骨上慢慢地拧过来,转头看着麦明河。 “吓到你了吗?”比起昨天,他口齿清楚了不少。“对不起,我看到这里有一个房间……” 然后呢?看到有一个房间,就会一直呆呆站在门口,盯着门板一动不动吗? “你站这儿多久了?”麦明河问道。 “没多久,”伊文答道,“我就出了半分钟的神,你就出来了。” 出神了半分钟……麦明河回想自己刚才下床开门这一过程,确实不超过半分钟,没法肯定地说他在撒谎。 欸?等等。 麦明河知道伊文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但她在那一刻,实在难以控制自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卧室房门。 ……她刚才下床开门时,少了关键一步。 门锁是昨天新安的,麦明河以前一个人住,在昨晚之前从没锁过卧室门,所以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她刚才没有开锁,就直接把门拉开了。 怎么回事?那个梦—— 麦明河大步走过去,迅速检查了一遍门锁;但门锁好好的,没有破坏痕迹。 ……难道是她以为自己上锁了,实际上却忘了吗? “这间房是干什么的?”伊文冷不丁地问道,将她的心神拽了过去。 “啊?”麦明河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就放点杂物……” “好大的味道啊,”伊文重新转过头去,贴着门说。 怎么这么没礼貌?能有你身上味儿大吗? 麦明河忍回一句话,勉强解释道:“可能旧东西多……” 话没说完,她停了下来。 没错,她刚才没听错——她停下来没多久,伊文就再一次对着门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杂物间透出来的气味,一滴不剩全部吸进肺里、血里。 带着几分不舍似的,他把气一点点吐了出去。 “旧东西?”伊文把一只手放在门把手上,似乎想开门,但始终没拧它。“多旧的东西?有多少?” “有的都堆了几十年了……”麦明河一时不明白,他关心杂物间干什么。“没有值钱东西,又乱又多,我也很少进去。” 他不会是想要进去吧? 那房间里确实除了不值钱杂物,什么也没有,但他刚才那一口吸气,总叫人觉得不大舒服。 要不要换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麦明河还没想出该说什么才好,伊文冷不丁拧了回来。 他似乎对杂物间突然一下失去了兴趣;他走来时,就像踩在滑轨上一样,面孔水平滑行一样朝她接近,终于经过她,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了。 仍旧坐在昨晚的位置上,上半身笔直,正对着电视。 “你不想进去看看吗?”麦明河试探了一句。 “不用,”伊文说道。 从今早看见他那一刻起,麦明河就已经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你先在家里休息一下,”她走回卧室之前,说:“我突然想起来,我今天有事出门一趟。” 伊文没转头,眼珠朝眼角里一滑。“去哪?” “去办点事,”麦明河含含糊糊地说。 “还回来吗?” 这问题听着都来气。 “我自己家,我为什么不回来?我不回来就没有地方去了。”她想了想,嘱咐了一句:“你不要出去,我只有一把钥匙。你如果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她仍有一把备用钥匙,但这不必让伊文知道,一起带出门就行了——把他困在家里是最好的,不让他出门,是她对黑摩尔市公共安全负责。 虽然伊文只是举止古怪,目前还没有体现出什么危害吧。 当然,出门以后还是得把门反锁上;但是同样,这一点也不必直接告诉伊文。 换好衣服、挎好了包,麦明河在出门前想了想,又悄悄将手枪放进了背包里。她没有持枪证,万一被抓住就糟糕了;但是作为猎人,她现在知道,世界上充斥着远比警察更可怕的事物。 循着记忆,她一路坐车、打车,迷路后又步行了好一阵子,等她终于到达凯家大宅时,已经快要中午了。 “你怎么来了?” 也是巧了,开门的人正是砂雪。尽管对前因后果不甚清楚,她似乎却也知道,麦明河为救出柴司出过一份力,脸上立刻亮起了微笑。“天西知道你来吗?我都没听他说。” “我忘留他电话了,”麦明河有点不好意思,“我给柴司打了电话,但是老也没人接……娑北花又好像出任务去了。” 相比上次,砂雪神色态度都轻快亮堂多了,领她进屋时,脚步都有几分像燕雀。“柴司哥睡觉呢,他从昨天下午睡到现在了,可是天西说恐怕还远远不够。你有什么事,我找天西来?” 麦明河突然止住脚步。“他昨天就去睡觉了?” “是呀,”砂雪笑盈盈地说。 柴司能放心地去睡觉,莫非意味着…… “那——韩六月——” 砂雪点点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笑容更亮了:“她回来了。” 怪不得一开门,她就喜气洋洋的! “真的?” 麦明河一时结结巴巴,又难以置信,又发自内心地高兴,同时却也生出了几分担忧,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好了:“真的都回来了?没有遗落?” 她没有与健康时的韩六月打过交道,可是能救回一个年轻人,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 但是……那也得是真救回来了才好。 砂雪稍微犹豫了一下。 “我其实也不大清楚细节,”她答道,“我听说,大体上是都回来了。老实说,这个说法我都觉得古怪……你要不找天西聊聊?还是想等柴司哥睡醒?我怕他短时间醒不过来——” “对不起,但我不能等。”麦明河低声说,“我必须得现在把他叫醒……有一件事,我需要跟他谈谈,越早越好。” 今天终于要赶不上除我无人在意的死线了!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连续说了几天除了我无人在意死线, 想必我已经成功让不少姥姥开始在意死线了吧 结果现在我真赶不上死线了! 这个,诶呀呀,你看看, 叉腰。 今天事情太多,给我忙碎了,现在更新刚开了个头,只能任死线辗过去了 世事无常 啊,死线 (小诗一首,作于莱茵河畔富士山脚下,2025/6/10)《伪像报告》今天终于要赶不上除我无人在意的死线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37章 麦明河·胡萝卜与统治游戏磨盘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这人是谁啊? 麦明河很不好意思,都有点手足无措了,要不是事关重大,她恨不得一头出去,改日再来。 据说柴司另有公寓,他只是在大宅里找了个屋子,凑合睡下的。这个房间一角,是一张供人小憩、被褥凌乱的单人床,无论怎么看,她都觉得那床还不如柴司长。 柴司自己倒是不觉半点异样,打了一个好长好长的呵欠,睡眼惺忪地愣了一会儿,大脑终于转动起来了:“……啊,麦明河。” 声音嘶哑,洇着浓雾似的睡意,听着都不大一样了——麦明河以前几次看他,哪怕是在套着病号服的狼狈时刻,也不像眼前这样,蓬乱疲倦、松散平静,几乎换了一个人似的。 如果说他头发像鸡窝,鸡都会奋起抗议;那一件皱巴巴的宽松白T恤下,只有一件大短裤——等等,那是短裤,还是男士内裤? 不管是哪个,都别看了。 简直没有比刚从被窝里出来时,更私人、更隐秘的一刻了。麦明河受的是老派教育,一时间眼睛不知道该往哪放,只好黏在天花板上。 “对不起啊,”她对天花板说,“硬把你给叫起来了。” “什么要紧事?韩六月一切正常吗?”柴司使劲揉了一把脸。 如果是韩六月的事,麦明河也不能知道啊——可见他确实还没清醒。 “她都好,人在医院病房,”好在一旁砂雪也在,补上来说:“昨天晚上醒了一次,还吃了点东西呢。” 柴司呆了几秒,点了点头:“她喝水了吗?” “喝了,”说到这个,砂雪不改喜气洋洋。 “怎么喝的?” 喝水还能怎么喝?是不是还得让柴司接着睡会,才能正常谈话? 但砂雪却一点不意外似的,答道:“用水杯喝的。没人教,她看见端来一杯水,就伸手拿起来,凑近嘴边,咕咚咚都喝了,吞咽下去的。” 麦明河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对喝水还需要这么详细的描述。 柴司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他看了一眼麦明河,对砂雪说:“你能给我们拿点咖啡来吗?” 他应该意识到了,麦明河要说的话,恐怕得单独谈。 只不过,尽管麦明河一路上都在酝酿整理,在砂雪离开好一会儿之后,她依然不知道该从何处张嘴——等话到嘴边时,头脑中另一个麦明河又却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太过荒谬。 柴司误会了。“你需要钱?” “不,不,”麦明河赶紧摆手,“我不要钱,我不是借钱来的。你帮我与市长搭上线,我卖了口红,已经拿到好多报酬了——” 她突然意识到,柴司给她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切入口。 “让我问你一个问题,”她慢慢地说。“你认为,两个月前的市长,长什么模样?” 这个问题,她问过海芦苇,问过艾梅粒,问过猎人酒吧的梅根,和餐馆服务员、顾客、邻居、市Z府员工……他们都给出了一致的答复。 但麦明河隐隐有个感觉,柴司的回答将会不一样。 柴司顿了一顿,靠在椅背上。 依然是乱发、胡茬、眼下乌青和皱巴巴的T恤,但这一刻,“柴司·门罗”醒了。 “国字脸,”他低声说,“肤色偏深,眼睛窄长。” “跟现在一样吗?” 柴司直直看着她。“完全不一样。” 果然。 麦明河长长吐了一口气,依然止不住皮肤上的鸡皮疙瘩。 这个世界上,能意识到市长身上产生巨变的,只有她和柴司两个人。 “那天晚上,当我被卷进酒吧后巷的枪战冲突里时,我记得你身边有一个人——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她就是韩六月——一张雪白脸,一双气孔似的小眼睛,简直像是如今市长的亲戚。” 麦明河斟酌着词句,说:“现在韩六月是恢复了,但市长却……‘继承’了那种能面似的脸。” 柴司似乎已经明白她的意思,抬起一只手,示意她不必说了。“没错,是我干的。” 麦明河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 “我知道他身上有变化了,不奇怪,因为是我造成的。但为什么你也知道?” 柴司看着麦明河,说:“那一种‘能面孢子’,在人体内完全扎根之后,所呈现出的最终面孔,会扭曲人类认知,让任何人看了都会以为,孢子宿主以前也是同样长相,而且这长相不算不正常。你怎么躲过去了?” 看来韩六月那时候,体内的孢子还没完全扎根? 麦明河一向不喜欢遮遮掩掩,说:“我在巢穴里中过招,变成居民了。” 刚把水杯拿起来喝了一口的柴司,浑身一震——那一瞬间,好像又想跳起来,又想提防她,结果登时呛咳起来,除了咳得很辛苦,什么也没干成。 “没事了,我都恢复了,现在是人了。”麦明河赶紧安慰道,站起来一下下拍他后背。“我给你抹抹,顺顺气……” “不、不必,我没事,”柴司脸都呛红了,眼睛里泪光闪烁,“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停下。” 四十岁以下都是小孩,麦明河觉得。但她还是重新坐好了。 “我把口红拿去时,市长正在开新闻发布会。”没有等柴司给出答案,她就继续说道,“他当着我的面,涂上了口红,然后对记者说了很多很多话……” 麦明河很清楚口红的功效;这是她人生中第一件拿到手的伪像,她现在甚至都能把效果默写下来。 麦明河知道市长是涂了口红后再发言的。 麦明河死心塌地、全心全意地相信市长,就是有本事在一天之内,开始福利住宅改造工程。 “……我明明知道,我的认知之间,似乎有一个矛盾的、巨大的鸿沟,但我依然没有办法不信他。”她低声说,“伪像的威力,实在太可怕了。” 柴司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我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我不敢。但是如今我觉得,已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麦明河深吸一口气,“我一定要把口红卖给市长,是因为伪像报告。” 对柴司这样一个参赛选手坦白交代,自己就是他的竞争对手,实在是花了麦明河莫大勇气的——既然决心已下,她就已做好面对柴司一切震惊、疑惑甚至敌意的心理准备了。 “没错,”她闭上眼睛,“我也被统治游戏征召了。” 柴司看着她,说:“……噢。” ……太平静了吧? 一片安静的房间里,二人对视了几秒。 “你知道?”麦明河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怎么知道的?我在你后面参赛,统治游戏不该给你发消息的啊?等等,不要告诉我,让我也想想……是、是因为口红吗?” 柴司脸上竟有点尴尬了。 “你知道了也不明说,就在心里憋坏呢?” “竞争对手,”柴司提醒了她一句,比了比自己,又比了比她。 认得倒快! 麦明河吐一口气,抱着胳膊想了想。在大多数时候,诚实都是行事成本最低的一种为人处世之法;即使如今变成猎人,有很多事不得不瞒,她也希望能尽量开诚布公。 “我想,你把市长变成能面,恐怕也跟统治游戏脱不开关系吧?” 能吊着参赛选手积极去做事的胡萝卜,麦明河只能想到一个。“你也是为了伪像报告?” “是啊,”柴司终于泄了口气,说:“市长变成能面当天,就已经收到了。内容不能告诉你。” “好好,我也没问。”麦明河皱起眉头。“所以,果然一切都越来越可疑了……” “什么?” “仅仅是你我两个选手,已经因为统治游戏,对黑摩尔市造成了天知道能不能逆转的巨大改变。那么其他人呢?其他人做了什么?” 麦明河越说,越觉心里沉重。 “就算我们还不知道,也可以认定,他们多多少少肯定也做了些什么事,统治游戏不会放着他们不用。那么关键问题就是……巢穴到底想对人世干什么?” 这就是她最大的担忧。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提起伊文——因为她暂时看不出伊文的意义——但哪怕仅就市长一事,已经叫她怀疑起了巢穴目的。 柴司沉默了一会儿,麦明河看不出他的心情。 “你不担心,巢穴是借由游戏这一名头利用我们吗?我们能信任统治游戏这个东西吗?” 柴司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了反应。 他好像下定决心似的,忽然站起身,说:“你跟我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第338章 麦明河·没有伪像报告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柴司是当她面,套上裤子、拉上拉链的——他伸手去拉裤链那一刻,麦明河就再次开始研究天花板了。 柴司本人的神色,倒自然得好像吃饭喝水,一点不往心里去。 麦明河看着天花板,心想,也是怪了。 人生最初时光里成型的东西,在八十年后,依然是承载着“麦明河”这辆列车的运行轨道,她至今轻易也越不出轨道去。 麦明河出生于移民家庭,比起本地人,是很保守的。 她记得她妈妈脚骨不平,是因为小时候裹过短短一阵子脚,虽然后来放开了,但骨头伤了,没愈合好,一走路,就微微一歪。妈妈就这么歪着脚,在小商店里来回转腾了几十年。 随着父母扎根下来,每过去几年,妈妈就会允许她穿更短一点点的裤子裙子;但观念变化,总有限度。 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哪怕麦明河后来经历了如火如荼的嬉皮士运动,也总觉那是另一群人的故事;她只是远远看着,暗暗赞叹几声,便转过头去,继续为了生存和生计,一日日在繁琐里奔忙。 如果自己曾经走过的是另一种人生——比如聚在草地上,弹吉他唱歌的嬉皮士青年男女——或许她也会觉得,身体就是身体,没什么好遮掩、可羞耻的吧? 出神好一会儿了,柴司裤子穿上了吗? 麦明河转头一看,发现他又把上衣脱了,挪开眼,在肚子里暗叹了口气。 莫非是因为大家还都把她当个老太太看呢? 那倒也没关系。 她只有过二三十年的青春,那以后,只是一个与青春越行越远的人。所以即使是如今,麦明河也仍然时不时冒出错觉,她其实是一个身体特别听话、特别有劲儿的老太太。 “好了,”柴司总算把他自己遮住了,一边用手指往后梳抹头发,一边说:“走吧,我们去一楼。” 咦? 麦明河还以为他要给自己看的,是伪像一类的东西。 潜入凯家时,一楼她也摸索过一遍,一个上锁的房间都没有,有什么重要东西会放在一楼? 柴司没有多解释的打算,只是领着她出门,半路上还从砂雪那儿取了咖啡;他熟门熟路,带着麦明河走进了一楼一条走廊里。 “我当初陷在黑渊带里时,就是看见你在这儿鬼鬼祟祟,一副贼样。” 柴司说着,指了指走廊边桌上摆着的一瓶花。“那时我还没有深入黑渊带,甚至还能伸手碰着花瓶。” 是,不但碰着了,还拿它来打我了,麦明河心里嘀咕了一句。跟闹鬼了似的。 “黑渊带里的‘厚薄’并不均匀,”柴司往前走时,解释道:“在‘薄’的地方,有时伸手就能碰触人世。可在‘厚’的地方……就几乎回不来了。” “你竟能救出韩六月,可见你费了多大努力。” 麦明河应了一句,想了想。“当初我差点被凯家猎人堵上时,你屋子的门忽然开了,难道也是你从黑渊带里打开的?” 柴司立刻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 麦明河解释了几句,他果然摇摇头:“怎么可能呢。就算我当时看见了你,也只会把你推到追兵手里去。” ……也是。 莫非真是门锁坏了?还是老天看她不容易? 麦明河实在想不出答案,也只能暂时放下不想。 “到了,”柴司停下脚,打开了一扇门,说。 这个房间,麦明河来过。 入眼所见,正是凯家的图书室;大概三四十平米的屋子里,除了角落里有几台看起来与大宅风格来自于两个时代的电脑,墙边尽是一排一排深色木书架。 柴司走到其中一个书架前,伸长胳膊,从最高那一层里拿下来一个灰扑扑的书箱,“咚”一声,放在桌几上。 “看吧,”他坐进椅子里,说。 看……书? 麦明河没有多问,打开书箱。一切答案,想必就在眼前这两本暗黄陈旧的手写日志里了。 《巢穴统治游戏后记》 麦明河一看清手写标题时,登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地看一眼柴司。 标题显然是后来有人加上去的,字迹很新,字体粗放肆意,很可能就是柴司写的。 “凯家藏书中,与猎人、巢穴相关的有一千七百多册。这个图书室里只不过放下了一小部分而已。我是在被征召之后,一本一本地找,终于发现了这个可能买进来以后,就再没有人看过的书箱。” 柴司在咖啡热气中,垂目看着杯子,说:“时日太久,连它的购买渠道、经手人,和相关记录都找不到了。” 据他解释,这在猎人家派藏书中,并不算少见情况。 当猎人家派确认了圈子里某一个猎人的死讯后,往往会向遗属伸出触角,使用种种办法,将猎人生前留下的、有价值的讯息都统一弄进手里。 直接开价,只是其中一个方式;还有伪装成清洁公司、警察、公寓管理员、甚至遗属等种种手段——他们要的,只是世人眼里不值钱的东西,加上反应速度又快,所以很难被人抓住马脚。 但正是不分青红皂白一股脑弄进手里的东西多了,所以未必会有人细细地把每一样都看过。 “而且我听过一个都市传说,有人在家读过死亡猎人的手记之后,就出不来了。”柴司近乎平淡地说着,啜了一口咖啡。 “什么意思?心里一直惦记着内容?” “不,字面意义。他在自己家里迷路了,再也没能走出来,活活困死在家里了。”柴司朝她手中的日志抬抬下巴,说:“不过这两本,你可以放心看。我看过了,我没出事。” 麦明河翻开了第一页。 兰杰森记于1966年1月12日,黑摩尔市 「……如今时过境迁,统治业已结束,我终于可以将这一段经历整理下来,记录留存。 我是在1960年11月5日,受到统治游戏征召的。 尽管是六年前的事,那一天,我至今却记得清清楚楚。 我早上起床后,煎了面包片,坐下来一边吃早餐,一边准备看报纸。 报纸头条标题在我眼前活生生地变成了,。 我当时把咖啡全洒身上了,报纸也因此浸透了,没能留下来。我把湿报纸看了一遍后,呆呆坐了近十分钟。」 麦明河知道,柴司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但她全副心神都被吸进笔记里了,无暇他顾。 兰杰森是1960年那一次统治游戏征召的第三个参赛选手;在他之后又有几人参赛,他是在追寻伪像过程中,才逐渐摸索清楚的,却也不敢说全都找出来了。 那一年的目标伪像只有六个,功效、画像和名字,都与这次完全不同。 「……我认为伪像本身是什么,对于统治游戏并无意义,只是‘游戏’这一混沌力量随机挑选出来的目标,也不是巢穴中哪个人有意识选择的。 假如一件目标伪像正好已经落在某人手里,那人就会受到征召。」 这一点,跟现在似乎倒是一致的。 她继续往下又读了好一会儿,把兰杰森对于争斗的细致记录都跳了过去,在第一本手记快结束、兰杰森顺利获得一件目标伪像后,终于抬起了头。 “怎么回事?” 她迅速往前后都翻了几页,怀疑自己看漏了。“怎么都看这么久了,也没有出现伪像报告?在后面吗?” “不,”柴司说,“我都看完了,没有。1960年那一次统治游戏里,就没有伪像报告这一设置。” 如果说巢穴与时俱进,更改游戏运作方式,倒不是不可想象的事……但是这样一来,上一轮的游戏参赛者,怎么知道自己该上哪儿去找伪像呢? 兰杰森的目标伪像,也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上一个人获得伪像的方式,却没有说明。 “全部都在巢穴里,”柴司示意了一下第二本手记。“伪像线索、争斗、追踪……等等一系列过程,全都发生在巢穴里。当年一部分剧本的通关奖励,就是伪像线索。包括兰杰森抢东西时,也是在巢穴里抢的。” 确实……除了笔记一开头说,他在家接到征召之后,后面大篇大篇记录,都是巢穴里发生的事。 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年统治游戏里,有一条如今没有的规则——“不允许将目标伪像带离巢穴”。 “六零年那一次,把竞争场地固定在巢穴内了。”麦明河一边思考,一边慢慢说道:“统治游戏跟巢穴一样,对人类都怀有莫大恶意,所以在巢穴内竞争线索、竞争伪像……是一种能给选手带来最大风险的办法。” 柴司点了点头。 “那不就更符合我的猜测了吗?为什么这一次巢穴对我们网开一面,让我们做些没有性命危险的事,就能轻轻松松拿到伪像报告?” 麦明河不理解,为什么以柴司的头脑,他却对这么明显的事实置若罔闻。“很显然,巢穴是想通过我们对人世下手,对吧?” “对,”柴司依然平静地说,“现在看来,好像是这样的。” 他过于平静,以至于麦明河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啊?”了一声。 他们二人之间,是谁没有搞懂情况? “你继续看吧,”柴司把第二本笔记推了过来。“都看完我再解释。” 这一次,她看得更快了。 三十分钟后,麦明河就抬起了头。 她无法准确形容自己的震惊,脑中简直一片空白,只能近乎无意识地把那一个事实重复了好几次。 “怎么可能?六零年那一次,有人成功了?”她结结巴巴地说,“有人成功……成功统治了巢穴?” 第339章 麦明河·消失的统治者与未来的统治者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第346章 麦明河·消失的统治者与未来的统治者 一般影视剧或里,当主角从古旧纸堆中发现了重大线索时,往往可以顺藤摸瓜,循迹追踪,把掩埋于历史中的真相一个又一个地发掘出来。 但现实生活里并没有一只大手,在你的前路上,为你把真相准备好。 当麦明河怀着期待,等柴司递来下一个书箱、下一本记录时,她发现柴司只是原样坐着,双手交叠,朝她微微一耸肩膀。 “什么下一本?没了,”他说,“你不是看到最后了吗?” 是,但是—— 麦明河张开嘴,甚至不知该从哪里问才好。 她跟柴司对视几秒,见他仍是一副丝毫不解人意的样子,干脆又回头看了一遍最后的笔记。 「……我实在命大。我之所以能从如此伤势中活下来,完全是因为我的通路。我早知道此行可能会终结掉我的生命,所以我与他遭遇、对战之处,始终都被我牢牢局限在第13根电线杆不远处。 我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终于挣扎着,用额头碰了一下第13根电线杆……在濒死状态下,我昏迷着落回黑摩尔市,被人叫了救护车,总算险死还生,从鬼门关里逃了回来。 我曾是安路的最强力对手,也是唯一一个在惨败后活下来的人。」 住院的几个月自不必说;那以后,兰杰森再也没敢进入巢穴。 「我手上的两件目标伪像都被抢走了……安路集齐了六件,赢得了统治游戏。」 第一次看到这儿时,麦明河以为,这只是兰杰森的推测——也许后来“安路”此人出了什么意外,最终还是没能统治巢穴。 否则的话——否则的话—— 难道他们今日一次次进去历险、一次次携伪像归来的巢穴,是有主人的? 那不可能啊;兰杰森描述的巢穴,与今日巢穴风格相差无几。 居民不同,剧本不同,但巢穴还是巢穴。 任何人统治了巢穴,最终目的都不可能是放着它不动、放着人世不动——那一开始还费力参赛干什么? 「我在医院里时,一直关注着新闻,但始终没有看见安路的名字出现在任何地方。他赢下统治游戏之后,到底想干什么呢? 他想成为明星?巨富?总统?全世界的主宰? 可是我所见的人世,与此前并没有不同。」 怀着种种疑惑,兰杰森终于拄着拐杖出院了。 他几个月都没回过家,公寓信箱里挤满了信件,一打开信箱门,就洒了一地。门口堆着几个月分量的报纸,又厚又乱,不先把它们弄进屋,连门都迈不进去。 他一手拐杖,一手抱着报纸信件,又狼狈又局促,好不容易才进了家门。 所以最开始的一两分钟里,兰杰森没有注意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要帮忙吗?” 安路双臂舒张,搭在沙发上,回头问道。“看来你当时伤得很重啊。” 兰杰森愣愣地看着他,终于慢慢把东西都放在了地上。 安路不应该知道他家地址才对;兰杰森从没有在公共电话簿上登记过自己的姓名与电话,行事也很低调。 “你赢了吧?”他嘶哑地问道,“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对,我赢了。” 安路重新转过头去,留给兰杰森一个后脑勺。他对面的小小电视屏幕上,隐约映着他交叠的腿。“你放心,我不是来杀你的。” 兰杰森等了几秒。 “我很高兴,当初对手里,至少有一个人活了下来。胜利是需要观赏者的,对不对?世界上只有你知道,我赢了统治游戏,我可以想怎么利用巢穴,就怎么利用巢穴了……你不仅是知情的旁观者,还是一个落败的选手,只有在你面前,我的胜利才加倍美妙。” “原来是炫耀来的。”兰杰森有几分苦涩地说。“你真的能够统治巢穴?你接下来想干什么?” “不用担心,”安路终于站起身,绕过沙发,走到兰杰森身旁。 根据兰杰森的描述,他看起来与以前一模一样,但兰杰森却始终摆脱不掉一种古怪感觉——安路还有很多很多“层”,像没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连绵地站立在时间与空间里。 他看见的,只不过是表面一层罢了。 “……我要干什么,与你无关。” 这是安路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那以后,兰杰森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或听说过他的消息。 「统治游戏之后,我就不做猎人了。最初是因为我不知道巢穴会变成什么样,不敢进去;后来大概是63年还是64年的时候,机缘巧合,我遇上了一个以前在巢穴中见过一面的猎人。 她告诉我,她的通路已经关闭了两三年了。无论怎么试,就是进不去巢穴。她以前从没听说过通路还会自己消失的,因此非常沮丧。听她说完之后的第二个星期,我鼓起勇气试了试,发现我也进不去了。」 下一句话,也是兰杰森笔记的最后一句话。 「我没有告诉她实情;我想,当时关闭的并不是她的通路。」 麦明河抱着胳膊,定定看着笔记,终于抬起头。 “你怎么看?”她问道。 柴司依然是一副这事关系跟他不大似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看了就叫人着急。 “莫非统治权有期限吗?”麦明河把疑问一股脑地先倒出来了,“那个安路,我是一点也没听过,历史上一点名声也没留下来,看来他显然目的不在于人世权势财富。是为了人世安全,才关闭了巢穴的吧?” 柴司看了她一眼。 “你真相信世界上有这种人?”他终于开口了,慢慢地说,“看来你上一辈子,过得很平静。” 万籁俱寂,逐渐僵死,与人世漂离得越来越远……确实也是平静的。 “我不相信世上有这种无私之人,连你也不是,对吧?” 柴司垂下眼皮,嘴角裂开了一点嘲讽的笑意。“我不信任任何一个目的高尚伟大的人。为了高尚,往往过程中暂且可以不择手段,权力到手之后,也总会发现原来自己还有这样那样的心愿,顺便就可以满足了。既然已成此伟业,为什么不能有一点对他高尚的回报呢?” 他舒展两条长腿,坐得舒舒服服,说:“那种人,甚至不如我这种刀头舔血,唯利是从的狐鼠之徒。” 安路的行事作风,确实也不像是有什么对世人的大爱。 “可不能这么说自己,不好的地方,咱们可以改。”麦明河明知没必要,还是先劝了他一句,才说:“那你觉得是怎么一回事?都成功统治巢穴了,怎么一点声息都没有了呢?” “我不知道。”柴司仍然垂着眼皮,说:“六十年前的事情,距今已经太遥远了,即使是历史久远的猎人家派,手头也只有那个年代的零星记载。考虑到家派在收藏书本记录时,一般都只会选择有实用意义的,像这种‘有几年进不去巢穴’的事情,恰好出现在藏书中的几率很小。” 可以肯定的是,六十年代末期时,就又有猎人出入巢穴的记录了。 “非要说的话……”柴司歪过头,想了想。“有两个点,或许是线索,或许不是。” 一,统治游戏在1960年11月开始,1961年3月结束,持续五个月,但兰杰森却选择在1966年写笔记。 为什么? 等了六年才动笔的原因是什么? 一定是有某种原因,促使他想起了统治游戏这件事,让他觉得必须要记录下来。 “但是兰杰森没有把一切想法都记下来,”麦明河说,“他落笔时有所保留。他只记下了实际上发生的事,却几乎没有写下任何看法、推测……仔细一想,在回忆录性质里的笔记这么干,显然是刻意为之。” 有一个动机促使兰杰森写笔记;但同时也有一个原因,让他有所顾虑,不敢全盘交代。 这二者究竟是什么,却不是薄薄两本笔记能解释得了的了。 柴司点了点头。“第二点,是兰杰森在笔记最后,说‘当时关闭的并不是她的通路’。明明通篇时态都已是过去式,他却依然特地用了‘当时’这一个词。” 麦明河立刻明白了。 “兰杰森在写笔记时,已经知道,他能重进巢穴了?” “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解释。” 麦明河沉默下来,仔细想了一会儿。 “你给我看兰杰森笔记,是为了什么呢?”她一摊手,说:“这段历史确实古怪,但咱们缺少信息,光是坐这儿干想,也想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我也看不出来跟这一次统治游戏有什么关系。就算上次巢穴没有通过游戏对人世动手,也不代表这一次不会动手呀。” “我认为,统治游戏对于巢穴来说,是一种无法避免的灾难。”柴司平淡地说,“巢穴痛恨厌恶人类,绝不可能主动给人类一个统治它的机会……” 是了,巢穴中救她一命的主持人,那一晚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麦明河忍不住脱口而出:“统治游戏,就像飓风登陆佛罗里达,是一种巢穴特有的自然灾害。” 柴司打了个响指。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他似乎很满意麦明河的比方,觉得她懂得快;不等麦明河解释比方来由,他已继续接下去说:“既然巢穴无法抵抗它,又已有历史记录证明,统治游戏确实可以为赢家带来巢穴统治权,那么巢穴想对人世动什么手脚,还重要吗?” 麦明河一愣。 柴司抬起眼皮,凌乱的发影后,眼睛像沉在了幽深黑渊之底。 “……只要最终赢得游戏的人,能逆转伤害,稳住人世,不就够了吗?” 第340章 双拼视角·不是一刀两断,而是一章两断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巢穴我想怎么利用,就能怎么利用。” 这句话夹在一行行阐述与记录之间,直到麦明河坐上回家的车,才从她头脑里的无数急湍乱流之间浮起来了。 那是安路最后一次出现时,告诉兰杰森的话。 算起来,那时安路赢下统治游戏已有几个月了。 麦明河怔怔坐在奔驰里,看着窗外高速公路不断奔向远方,隐隐约约,有点明白了柴司底气的来源。 猎人以性命做筹码一次次去换的伪像,其实只是巢穴中最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巢穴中,还有形成了剧本、陷阱与规则的力量,无法界定是居民还是人类的生物,更改现实、空间甚至时间的手段…… 当一切人类能想象到的,一切人类想象不到的,全部握于一人之手时,何惧一个变异的市长,一个莫名其妙的工程,一个不会吃饭的男人? “我不天真,”柴司说话时,神色始终平静。“我知道,这个过程中八成会产生无法逆转的伤害,比如人死不能复生。但是抱着投鼠忌器的心态,是什么都得不到的。” 面对麦明河,他很坦诚——麦明河不知道这算好算坏。 “你仔细想想,巢穴如果要对人世下手,我们能做什么呢?” 他一摊手,在天光逐渐昏蒙的图书室里,两只大手如同白色飞鸟,从阴影里展开翅膀。 “不配合,就得不到伪像报告。得不到伪像报告,无人赢得游戏,统治游戏就会继续进行下去,吸收更多的选手,造成更大的伤害。” 柴司坐起来了。 他将胳膊拄在膝盖上,朝麦明河慢慢倾过身时,仿佛一头巨大的猎食性动物,正无声无息地滑下石崖。 “你想保护人世?那就来帮我。” 麦明河没有应声。 “把巢穴伤害降至最低的唯一一个办法,就是尽快结束统治游戏。除我之外,你没有更好人选。”柴司一眨不眨地望进她的眼睛里,说:“因为我的目的,就是要让凯家——让凯叔,获得世界上最高的权势,最大的财富。如果这个世界陷入痛苦混乱、乃至分崩离析,那什么财富权势,就都没有意义了。” 他笑起来时,也不像笑,像捕食前的序曲,只是为了裂开颌吻。 “我是所有选手中,唯一一个希望人世能继续平稳运行的。我甚至不愿意看见这个世界存在战乱和温室效应,因为凯叔和海姨再有钱,也难保绝不会受连累。 “我有力量,有资源,有人手。我是手上伪像最多的人之一,我还捏着下一份伪像报告。我知道每一个参赛选手,我与其中一个结了盟,还杀掉了另外一个。 “我是最理想的赢家人选。你很清楚这一点。” 麦明河确实找不出这一番话的错处。可是—— “只要你帮我赢下游戏,哪怕你想要永生,我也会为你实现。” 柴司以这一句话,作为二人谈话的结尾;麦明河确实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说了。 他不顾麦明河推辞,叫了凯家司机,把她一路送回黑摩尔市;少了转车找车这一系列麻烦,麦明河就有更多空裕,能仔细思考。 她不想永生,她只是想再活一次,看看上辈子没有看过的风景。 她当然不愿意把主动权交进别人手里,依靠别人为她来实现心愿。 但是靠自己完成心愿的另一面,就是她独占时间伪像,使其他选手赢不了统治游戏,让巢穴继续对人世一步步造成伤害。 柴司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很有道理,她也认为柴司是会信守承诺的人。 可现在的情况无异于,他们这一群选手正在与巢穴赛跑。 他们能跑过巢穴吗? 巢穴已经干了很多事—— “噢,对了,”麦明河一拍脑门,让前座司机看了她一眼。 在凯家时,爆炸性的讯息一个接一个,大脑有点消化不动了,伊文的事都没来得及跟柴司说呢。 现在说也来得及;她立刻给柴司打了一个电话。 ……凯家人好像都不喜欢接电话。 难道是又睡着了吗? 麦明河想了想,准备操练一下自己刚学会的打字技能,给柴司发一条信息;等他睡醒就能看见了。 调出键盘,就花了她两分钟。 “这键盘怎么这么小……”麦明河咕哝着,将手机举至眼前,食指指头一下下点着字母。 好不容易等第一个单词拼完了,她与手机屏幕彼此茫然对视了一会儿,都在等对方进行下一步。 海芦苇说什么来着?要干嘛来着?噢,对了,要点一下确认是吧? 确认在哪里……没看见“confirm”呀。 欸,怎么一个词后面还自动跟了这么多词?不是她打的啊。 确认哪个? 麦明河一边摸索,一边练习,好几个不小心之后,给柴司发了四五条信息,每一条分别是这样的: 我 我忘记 我忘记告诉你,雀巢咖啡 写错了,sorr 我忘记告诉你,巢穴还让我九起一个溺水的人,他在我家,我怀疑他有问题 麦明河原本还想详细地把事件来龙去脉说一遍,看看柴司怎么想,但发到第五条信息,她简直已经身心俱疲,觉得自己解释得也足够了,干脆重新收起手机。 ……有什么疑问,他会给自己打电话的吧。 坐私家车就是不一样,快得很;感觉好像只是出了一会儿神,可她往窗外一扫,发现自己都快要到家了。 司机非常礼貌,给她送到门口,为她打开车门,看麦明河进了楼,才缓缓开走。 只是真正危险、真正叫人不想面对的东西,却在自己家里。 不,说不定那年轻人只是像乔纳一样,被巢穴某种事物占据了神智;不该管他叫东西。如果真是这样,她还得想想,该怎么救下他才好…… 麦明河思考着,轻轻转了一下门把手。 仍然是临走前的反锁状态;伊文似乎没能再神奇地把锁打开。 莫非昨晚真是自己忘锁卧室门啦? 麦明河掏出钥匙,打开门锁,进了屋。 公寓里亮着灯,顶灯疲倦,台灯暖黄。 有人正在厨房里做饭,锅碗碰撞之间,她闻见了洋葱滚入热油里那一下激灵灵的、生机焕发的香气,浓浓扑进客厅里。 电视亮着,新闻主持人正在分析尼克森辞去总统一职的后续影响;婴儿房的门半开着,麦明河还能听见窗外轻风吹动玩具风铃时的柔软响声。 “你回来了?” 丈夫从厨房里匆匆探出一张脸,冲她一笑。他的声音清亮平和,咽喉健健康康。“我在做饭呢。今晚我们吃洋葱牛肉意面。” 麦明河愣愣地看着他,看着公寓;恍恍惚惚之间,她将装着手枪的包放在门口小柜上。 **** 在麦明河离开之后,一直维持着他的力量也终于枯竭了——柴司一头倒在凯家猎人临时休息的小床上,第一次知道,原来保持平静,也需要这么大精力。 身体完全碎散,再一点点收拢,就好像将骨头碾成粉,再次凝结起来一样,仅仅是睡上一天,几乎于事无补。 绷着的劲儿一松,就连头脑里都再次浮起了大雾。 ……在麦明河面前说的话,都合适吧?应该有说服力吧? 他早隐隐怀疑过巢穴为什么要让市长变异,然而对于这一点,他其实思考得不如麦明河深——因为变故太频繁、危机一个接一个,后来陷入黑渊带里时,连神智都维持不住了,柴司根本没有空隙思考。 但是在麦明河吐露担忧的那一瞬间,刚从睡梦里醒来、仍旧昏昏沉沉的柴司就马上意识到了。 他可以将人世作为一个砝码,逼麦明河站到自己身边来。 要让她知道,统治游戏的终点确实是巢穴统治权;确实是近乎无所不能的力量。 想保护人世,就让我赢。 除了他,还有谁呢?难道靠她自己,或者去帮府太蓝吗? 府太蓝那个人,一旦变成巢穴之主,说不定比巢穴更想要改变扭曲人世…… 不行了,撑不住了。 一切都可以等他醒来再说,他就算再睡上长长一觉,人世和巢穴也不会消失…… 手机好像忘在另一个房间里了,算了,顾不上了…… 柴司用最后一点力气踹掉了裤子,衬衫是不行了;他趴在床被枕头之间,沉沉地合拢了眼皮,怀着渴望,再次跌入无穷无尽的黑暗里。 他不知道自己昏睡过去多久。 被人一声声叫醒时,充斥着迷惑、不解、烦乱甚至几分惊惶,就像神智上在挨一下下的打,除了睁开眼睛才能躲开,别无他法。 柴司的怒火慢了半步,但还是在睁眼时,腾地一下窜了起来。 谁一次次来叫他?什么了不起的破事?不是说过了吗—— “柴司,”一个熟悉的男人嗓音,一点察觉不到他的躁怒,仍在门口小声喊道:“柴司,你在里面吗?柴司?柴司?” 烦不烦? 是家派中的人吗? 柴司的身体仿佛都在抗拒着醒来,动一动四肢,沉重得像在拽动石头。 “……谁?”他嘶哑地问了一声。 房间里一片昏黑,窗外是无星无月的黑夜。宅子里很寂静;他特地嘱咐过,凯家猎人晚上可以回家。 “是我呀,柴司。”门外的人说,“是我,我是内特医生。” 第341章 双拼视角·双份安心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柴司这辈子,都没有像现在一样困倦疲惫过。 猎人常说,从巢穴刚回来时,就像游荡了千年的孤魂野鬼重返躯壳;柴司此刻却只觉有过之而无不及,仿佛脑子都成了风干的枯叶。 每有思考,他都能听见自己僵沉滞重的神经,干涩地沙沙摩擦。 刚从黑渊带中拔身出来、恢复原样后,他就已经短暂地昏迷过一次了。 是“必须要救回韩六月”这一个念头,撑着他又睁开眼睛,挣扎着再次走到人形黑洞前;他一跤跌坐下去,一坐坐了两天,一刻没有合过眼,一句一句地把韩六月的血肉,从黑渊带里领回来了。 难道他还不配休息一会儿? 麦明河来叫他也就算了,内特算个什么东西? “滚,”柴司沉沉喝了一声。 门外静了一息。“但是——” 他应该感谢有个门板隔着,保护住了他;一般人被频繁打断睡眠时,都会起杀心,何况柴司? “我叫你,你再来,现在给我滚。” “不是,你不明白,你快开门,我有个事情——” 柴司从床边小几上抓起手枪,打开保险栓,黑夜里“咔”地清脆一响,打断了内特医生。 “我开门的话,只有一个结果。”柴司低声说,“你明白吗?” 他真没想到,第一个“滚”字居然还不够,内特居然还不走,让他多说好几句话。 内特贪财但谨慎,又很识时务,现在是怎么回事? “你不敢听吗?”门外的男人小声问道。“你害怕开门吗?” 什么? “你肯定是想躲在房间里安安全全地活下去吧,所以你不敢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造了孽,可是你不敢面对,你害怕后果……” 柴司重新关上了保险栓。 不必开枪,开了枪还会震得耳朵嗡嗡响,影响一会儿睡觉。 他要抓住内特的头发,一下下将他的脸砸进墙里,让墙皮和脸皮再也不分彼此…… 柴司走向门口时,脑子里都嗡嗡作响,眼前烧着一片血红的雾。 或许是睡眠严重不足,那种想要噬人一样的怒火来得太快、太猛;直到他已走到门口,抓上了门把手,才忽然激灵一下回过神。 他的手从门把上轻轻拿了下来。 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首先一点,内特是怎么进来的? 刚才睡意蒙眬时,他下意识地以为,是凯家猎人放内特进来的。凯家有几个固定合作的医生,内特正是其中之一,有人认识他、把他放进来,很正常——但是,不可能让他独自上楼。 没有一个凯家猎人,会明知柴司正在睡觉,却让一个外人单独去叫他——连刚救过他一次的麦明河都不行。 凯家大宅一片死寂。 “你一个人?”柴司问话时,使劲按了按眼角和太阳穴。 现在不是疲惫犯困的时候……快点清醒过来。 门外静了一静——一个是或不是的简单问题,却叫内特终于闭上嘴几秒。 柴司手劲大,按得自己皮肤都隐隐生痛;困倦沉重之感,却也只勉强被驱散了一些边角。 他下意识地一低头,看见门把手缓慢无声地往下一转。转到了底,又一点点松了回来。 “……开门呀,你不就在门后吗?” 内特的声音凑得很近,就像是把嘴唇贴在门缝上说话一样,呼气打在门框上,回响轻微湿润。 如果自己抬起手,放在门缝上,说不定能感觉到他热热的吐息。 柴司当然没有这么干。 他不仅没把手放上去,他还退后了一步——因为此时从门缝里,正响起了一道深深的、长长的吸气声。 柴司看不见内特的五官;但在他想象中,窄窄缝隙之后张开了两个鼻孔,正用尽全力,要把一门之隔后的气味,全数纳入内特身体深处。 他在干什么? 莫非门外的并非内特;而是用上了某种伪像的敌人? 躲在门后一声不吭,不是柴司的风格。放在以往,就算门外是整个巢穴的居民,他也不惧拉开门,以自己的性命迎上去——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他死了不值一提,但“流言”还在他嘴里。 自己死了,凯叔就拿不到它了。 这件事八成跟府太蓝有关……是冲着“流言”来的吧? 柴司头脑仍旧昏昏沉沉,仅仅是思考这么粗浅的问题,已花去了好几秒钟;每个念头,都像拖着泥。 一片寂静里,内特冷不丁地问:“这个是你儿时住过的房间?” 柴司一怔。 “……你怎么知道?” “我听说的。”内特回答时,在笑。“是吗?” ……是的。 在达米安死后,凯叔与海姨仍在大宅里生活了几个月;但在他被凯叔接回家以后,柴司的存在,似乎激发了一直静默在宅子里的痛苦——海姨无论如何也不肯继续在这儿住下去了。 他回到凯家后不到半年,这儿就成了凯家办公的场所。 所有曾经是家的痕迹,都被一下下拔除:他的卧室被剥掉了墙纸和地毯,撤掉了床头柜,扫干净了回忆。从五岁到十三岁的“柴司”,像幽灵一样被驱逐得干干净净;如今这里是凯家猎人小憩的休息室。 柴司没有不满。因为顺着这条走廊走下去,下一间,也是最后一间房,同样也被…… 他掐断了念头。 “走廊最后一间,就是达米安的卧室吗?”内特冷不丁问道。 他是有备而来的——他想激怒我,这太可笑了,我只会叫他死得连皮肉都变成一团泥泞—— “怎么不回答?不过没关系,那个不重要,我有又紧急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呢。” 内特似乎对他的怒意毫无所觉,一迭连声地催促道:“你不会是已经听说了一点风头,所以才躲在儿时屋里谁也不见的吧?欸哟,欺负手无寸铁的人时你多能耐呢,怎么现在遇见点事情,就……” 柴司一把拉开了门。 *** 麦明河试了几次,将咽喉中的硬块咽回去,努力让自己的声气平静下来。 她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她知道自己已经走过了八十六年,今年是2026年;她知道自己进入了一个常理之外、名为“巢穴”的奇幻之境。 眼前这一幕不该出现,却依然出现了——是因为伪像?还是居民? 居民没有几个能进入人世的吧? 丈夫已经又回到厨房里,继续做饭去了。 麦明河不敢贸然跟进去,走到厨房门外,在会吱嘎作响的地板外,就停下了脚。 “……伊文呢?”她颤声问道。 后一句“你是伊文吗”,却无论如何问不出口了。 “伊文?当然还在老地方啊。”丈夫头也不抬地答道。“你晚上想喝点什么?果汁还是酒?” 麦明河回身看了一圈。 公寓很小,一切布置都如五十年前一样,又沉又笨一部电视机,占地那么大,屏幕却那么小——新闻结束了,象牙浴皂的广告,隔了五十几年,又一次在屏幕上亮起来。 这副情景……应该很危险吧? 只是危险会来自于哪里,麦明河却想不出。 丈夫在厨房里哼的歌,有五十几年没有听过了。 原来她也有过如此饱满明亮的时候;世界逐渐向好,生活逐渐向好,一切都很熟悉,她不必学习适应,不必什么事都得询问年轻人,也不必连信息都频频打错。 麦明河如在梦中,先是去洗手间里看了看,没有人。 主卧里带轮子、能升降的病床不见了,恢复成了两张窄窄单人床,拘谨对望着,像大多数时候的她和丈夫一样。 当然,伊文也不在这里。 杂物间——不,它终于完成了主人的期待,眼下变成了一间婴儿房。墙面是浅浅的鸭绒黄,一张小婴儿床贴墙放着;风吹动玩具风铃,小婴儿在床里头,断断续续地咿呀发笑。 麦明河知道,这一切都与巢穴有关,不是真实的;但在那一刻,她实在没有办法不走上去看一看。 她小心地在婴儿床边弯下腰。 ……她找到伊文了。 大家好,都在坑里蹲着呢吗,蹲得舒服吗?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我更新正写着呢,但你们看这个内容也知道,实在是不太好写,有点卡……死线估计是赶不上了…… 咱们一起在坑里蹲着吧,大家没事活动活动腿,要是有人蹲着蹲着,发现自己后背上睡过去一个人 后背都被该人的口水打湿了 不要担心,那是我,我昨晚上没睡好,你把我推醒就行,我抹抹口水还会继续写更新的 说实话,我脑子里有很多洞,不是,有很多故事想写 最近还一直在想,下本写个软科幻太空剧 (我知道这个分类名目有点叫人提不起兴趣,我懂,因为如今一说科幻,真没几个好看的,听了就有一种清心寡欲的效果。分类也冷得都能治好温室效应了……但我很喜欢那个脑洞) 最拖后腿的,就是我精力不足……我与史蒂芬金的著作量(他真写太多了)之间,差了六万多瓶红牛……《伪像报告》大家好,都在坑里蹲着呢吗,蹲得舒服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2章 双拼视角·平静无波,安宁美梦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婴儿又短又圆,肥胖四肢上,堆叠着一层一层的肉褶。 它肉团似的手掌上,伸开五个短短的、鼓涨的肉杈,像是要碰一下妈妈的脸似的,往空中一抓——随即婴儿就咯咯笑了。 笑声是从一个成年男人面孔里发出来的。 那一颗属于成年男人伊文的头,只是缩小了几圈、少了毛发,安在了婴儿身体上;当它看见玩具风铃微微摇晃起来时,仿佛还很惊讶地抬高眉毛——额头上立刻挤起了一道道干薄皱纹。 麦明河猛然连退几步,后背差一点撞在墙上。 隔着婴儿床的栏杆,伊文朝她转过了那一张瘦长脸,张开黑洞似的嘴,仍然在朝她咿咿呀呀。 到底是怎么回事? 伊文突然变成这副模样,是想干什么? 就算——就算现在是个婴儿的样子,他毕竟也不是真正婴儿;甚至连个人都显然不是。 能对他下手吗?他现在很无力吧?找、找东西……砸他? 伊文隔着栏杆,从缝隙里露出一双油润滑腻的眼珠子,和一张仿佛永远闭不上、越来越长的、黑洞似的嘴——始终在一动不动地打量着麦明河。 “很可爱吧?” 门口冷不丁响起的声音,叫麦明河又是一惊;她一拧头,果然看见丈夫正站在门口。 假如兰骓也被扭曲成了另一种模样,比如眼球泛着油光,牙齿消失在嘴洞里,不停发笑,鼻孔一张一阖一吸一嗅…… 那么麦明河或许反而会生出勇气。 然而兰骓——她已经有大半辈子都没有见过的伙伴——仍然如记忆中一样,安静羞涩,仿佛总怕打扰了谁。 就连肢体语言,也是独一无二的兰骓:他双手轻轻合拢,垂在身前,一边肩膀倚着门框,总是很注意不要挡了光、不要挡着出入口。 面对如此熟悉安宁的人,似乎根本没有生出勇气的必要。 巢穴到底想要干什么?肯定没有好事。 然而从另一方面来说……如果不是巢穴,她也永远看不见死去的故人了——在父母去世之后,兰骓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会担心自己走后,麦明河该怎么办的人。 他现在不必再担心了。 他看见如今的麦明河,一定会为她暗暗松一口气,放下心来的吧?毕竟他就是那样的人。 在巢穴露出獠牙之前,或许她仍有时间,问丈夫一句“你最近好不好”。 “好吧,不太可爱。” 看她不说话,丈夫忽然叹了口气,垂下头。“你别生气,但他长了一张老脸,怪里怪气。说不定长大就好了……唉,也不知道像谁了,反正肯定不像你。” 麦明河看看他,又看看婴儿床里的伊文。 伊文仍张着一张嘴,眼珠发黄而油腻,歪着头,一直看着麦明河。玩具风铃轻轻软软地摇晃着,碰撞着,声音浅淡。 这一切都太不对劲了;就像是一幅处处都荒谬走形的照片里,你反而一时指不出,究竟是哪里最不对劲。 “……我们没有孩子。”麦明河低声说。 不,最不对劲的好像不是这个——虽然它也很不对劲。 就好像昨天听内特医生说话似的,明明知道眼前有一个东西,与视野中其他一切都对不上号,但一时之间,就是找不出来。 “你说的是另一个世界线吧,”兰骓微笑着答道。 麦明河猛一转头。“什么?” “昨晚电视剧上演的那个嘛,另一个平行的世界线。”兰骓小声说,“咱们不是都觉得很有意思吗?同样的人,同样的世界,可发生的事却不一样……” 是吗? 巢穴给她看的,是另一个世界线? 麦明河在那一刻,非常希望这是真的。 她不是希望自己能进入另一条世界线,从此过上相夫教子的日子。不,她是希望另有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兰骓没有得咽喉癌,只是一日日平静地生活下去,在亲人围绕下终老。 “晚饭已经做好了,”兰骓提醒她说,“我们过去吧。” 麦明河巴不得早点离开婴儿房。 她紧紧关上门,一边想象着伊文独自躺在门窗紧闭的房间里,慢慢坐起身,爬出婴儿床的样子,一边终于在餐桌边坐了下来。 婴儿房中始终没有异样动静;从监听器里,也没有传出任何不属于婴儿的声音。 好像那张伊文的脸,纯粹就是为了恶心她一下,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害处了。 ……这是一种很古怪的状态。 假如眼前有任何危险、记忆出现错乱、或者神智有任何一丝涣散迷蒙的迹象,麦明河都会挣扎反抗起来,要么动手,要么逃出公寓。 但是现在,她清楚地知道一切都是幻象,伊文不是她的孩子,兰骓早就死了。 她心志记忆都清清楚楚,不仅正提防着婴儿房,也不敢轻易碰晚饭,甚至还试着打开过一次公寓大门,发现自己随时可以冲出去。 巢穴好像只是在表示,“你看,我能让你看见过去”。 正因为没有威胁,没有危险,想走随时都能走——麦明河反而不急着逃走了。 隔着小餐桌,她轻声对丈夫问道:“……你最近好不好?” *** ……门外没有人。 柴司的拳头攥得如此之紧,肌肉骨骼仿佛都先一步沉重鼓涨起来,要将汹涌的力量尽数砸入一张人脸里,甚至连关节都攥得隐隐发疼了——但是门一拉开,走廊上却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人。 一腔怒火,全扑了个空。 昏暗天光从窗格里透进来,走廊里暗蒙蒙的,幽凉安静,只有被他开门时惊起的灰尘。 柴司有一瞬间,生出一个荒谬念头,以为自己会看见十二岁的达米安,仍站在门外,小声说“柴司,你快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但是死了十七年的弟弟,今夜依然不肯出现在梦里。 这是一个梦吧,他心想。 他刚才八成是睡糊涂了,做了一个梦;梦都是不讲逻辑的,所以他才会梦见平日根本连想都不会去想的内特。 梦里的情绪往往特别强烈,也怪不得他会发那么大火。 柴司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儿时的卧室,那角落里的单人床。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之后,他的困倦疲惫顿时又全都涌上来了;不过立刻倒回去睡觉,总有几分不太安心。 柴司光着脚,走到隔壁房间;他睡前忘记拿上的手机,依然原样放在桌上。 有好几条未读消息;最新一条,是天西给他发的,说他今夜暂时不能守着柴司了,因为金雪梨刚从巢穴回来不久,好像有什么要紧事,死活非要见天西一面不可,实在推辞不过去。 她什么时候跟天西这么熟了?还是说,知道见不到柴司,才退而求其次? 柴司往下一划,发现麦明河居然一口气给他发了五条消息——其中四条似乎都是在练手,不等练完就按了发送;看到第五条,才算看见第一个完整清晰的句子。 可惜,唯一一句完整的话,也有点不清不楚…… 把手机迅速翻看一遍之后,好像没有发生什么要紧事;至少,没有一件事严重紧急到让他不能继续睡觉的。 柴司拿着手机,拖着脚步,回到儿时卧室,重新锁上了门,一头重重倒在床上,慢慢合上了眼皮。 “柴司,”内特在背后细细地叫了一声。 ……又做梦了。 真叫人烦躁,真想杀了他……梦里杀也好…… “我是来提醒你的呀,”内特的吐息打在床框上,湿润微热。“因为你,我可倒了大霉,可是我不是来害你的呀……” 到底在哪里……感觉真恶心…… 不想做这个梦了,快点睁开眼睛。 “我给你提个醒,” 内特站在床边,朝他低下头。那一张苍白浮肿的面孔,如同溺死之人泡在黑海里的脸;紧贴着柴司,嘴巴开开合合。 “麦明河在撒谎啊,她在撒谎……她发现了你和我在海上折磨人的事,用暴力威胁我说出真相……她知道流言在你身上了,你一定要当心啊。她不是说,救起了一个溺水的人吗?那是她在暗示你呢。” 柴司用尽所有力气,终于又一次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幽静得近乎寂寥;窗外夜色一动不动,一切家具物件都老实本分,不越雷池一步。 床边当然没有人。 柴司还低头看了床底下、找了书桌后,最终确认,房间里只有他自己。 那个梦连续着不肯断,又极真实……真实得令人心烦气燥,甚至叫他后悔认识了内特这个人。 偏偏以柴司如今状态,他根本做不到保持清醒。 哪怕坐在床上,一想闭眼就使劲掐自己,他依然控制不住睡意,在几分钟以后就又沉沉睡了过去。 内特在床边蹲下来,脸上一双深深眼洞,正对着柴司。 “麦明河以一副人畜无害的老太太性子出现,骗了好多人呐,把我也骗惨了,我就是在她手上倒了霉……你可要记住了,12月23日,她会拿到时间伪像。抓住她,夺走她的时间伪像,你离胜利就只有一步之遥……” 第343章 麦明河·三十分钟,三十年,二十六天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我昨天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麦明河斟酌着说。 见她想聊天,兰骓先走过去把电视声音调低,才回到沙发旁,在她身边坐下。 “什么梦?” “我梦见我们没有孩子,你得了……你得了病。”她看着兰骓说,“很严重。” 麦明河当然知道那不是梦。 她只是不愿意直接对兰骓说,“你死了”、“你是假象”——就算他是巢穴造物,他也是兰骓;起码在她眼里,他是。 所以她不愿意用词过于粗沉,不愿意惊动他,叫他沮丧。 兰骓死后,麦明河就像有强迫症似的,反反复复、无法自控地回忆那一天。 她想象着,兰骓躺在病床上,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一动也不能动。他看着麦明河假作不知的背影,一次又一次地张嘴,努力地吐气,盼望妻子能察觉,能回头看他一眼…… 她那时候好累。她明明知道的。 假如麦明河不应,兰骓在这个世界上,甚至没有别的办法能喝上一口水。 或许巢穴也想让她有一个机会赎罪吧。 “我没事,我好好的呢。”兰骓一怔,坐近一点,双手仍放在自己膝盖上。他安抚着麦明河说:“梦都作不得准……你别担心。我哪能扔下你?” “对不起,”麦明河不得不转开目光说。眼睛忙起来,泪腺才会分心。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兰骓不解地一笑。 她回过头,细细打量他几眼。 一切都如同记忆中一样,就连颈后、耳前几绺柔软打卷的头发,也是兰骓总下意识要伸手抹一抹的。 麦明河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究竟是否生出过男女之情;但她爱他,就像她爱世上许许多多的事物。 “我很好,”兰骓看着婴儿监听器说,“有你们俩在,我就不是孤身一人了。” 兰骓若是活着,一定也会这么想。 麦明河想着那个令人恶心的婴儿,欲言又止——从这一方面说,或许“婴儿伊文”也算有了一个叫人能捏着鼻子忍受的理由吧。 “咱们好久没聊天了,”麦明河咽了一下,喉咙是硬硬的一个梗块。“我想听你说说这几年的事。” 每天回家就能见面的妻子,似乎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但兰骓没有质疑她。 他顺从地靠在沙发上,轻声慢语地说起工作上的事,讲起意外怀上的孩子,问麦明河的身体……音量被调得低低的老电视,在角落里尽忠职守地播放着节目,黑白影像明暗闪烁着,在时间里投下一波一荡的光影。 这是属于她的时代,有她的大海与沟渠,是她的来路与归路。 尼克森真正辞职那一天的新闻,占满了屏幕;副总统福特接任了总统一职,却没有多少人谈论他。新出的电影大白鲨特别火爆,二人聊着聊着,兰骓忽然说,周末要和她一起去看,麦明河笑起来,说好——这才意识到,原来一年过去了。 远东战争结束时,二人都连连对彼此说“早就不该打了”,“士兵该回家了”。 猫王去世时,家里电视已经从黑白变成了彩色;麦明河指着电视叫了一声,刚端着水杯走来的兰骓急忙坐下,水都洒了一裤子。 怎么能忽然死了呢,兰骓喃喃地说,他还那么年轻呢,我喜欢他的歌。 为了悼念他,收音机里一连放了好多天猫王的歌,那些歌声仿佛波浪行船,将他们带进了八十年初经济衰退的日子里,又带了出来。 那个时候,他们俩都觉得新上任的里根不错,长得好、有人格魅力,让人充满希望——麦明河知道,当他冠冕堂皇的话渐渐磨损了金漆,他炮制的后果把一国人都埋葬在下头的时候,自己已经垂垂老矣,与这个世界关系不大了。 是的,她始终都记得,这一切是巢穴制造出来的幻觉。 兰骓度过了他原本没能度过的下半生。 她看着时光在公寓里流转,一日日走过小半个世纪;电视上亮着全人类的大事,本地商店的广告,一部部电视剧。她看着兰骓行动变得沉缓,身子渐渐疼痛得多了,皮肤松弛下来,耳旁卷发也泛了白。 小公寓里,流过了她的三十分钟,流过了兰骓的三十年。 “……我也老了,”兰骓在她身旁,低声说,“你倒是没怎么变。” 是啊,因为你我之间,只有我活下来了。 她有血有肉,身处人世,巢穴动不了她的模样。即使她偶尔也会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又重走过了三十年,她的外表应该也是始终被“体外端粒”固定在了巅峰期的。 她当然不会把实话说出来。 麦明河看着以前从未见过的、开始老去的丈夫,终于伸出手,在三十分钟里,在三十年里,第一次拍了拍他的手背。 “你也没变啊,”她柔声说,“还是像我当年第一次见你那样,帅着呢。” 假如二人第一次肢体接触,意味着麦明河终于上当了、要中招了,她也根本不会意外——她只是做好准备了,要在兰骓消失之前轻轻碰一碰他,哪怕接下来一切幕布都会被揭下去,露出一片漆黑灾难。 然而真正叫她意外的是,依然什么也没发生。 兰骓只是不太好意思地笑起来了;这个人,一辈子都没变。 “对了,这么年轻的我,该去吃降血压药了。”他说着站起身,慢慢往厨房走。 麦明河看了看自己手掌。她碰了兰骓,但没有产生任何后果。 巢穴到底想要干什么呢?难道巢穴真的只是想让她重新体会一次过去人生吗?给她三十分钟时间,陪兰骓走到老? 这么多“年”里,婴儿伊文始终没有从房间里走出来过,好像麦明河把门一关,他就成了个背景角色。 婴儿监听器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沉默地哑下来,灰扑扑的,最终彻底消失了。 只有从兰骓的讲述里,她才能听见伊文的近况,比如今年上学了,参加了球队,暑假在打工,离家去了大学……但他一次也没有出现。 总不能真的只是为了恶心她一下吧? 她抬眼看着房门紧闭的婴儿室——或者现在又变成了杂物间?——隐隐约约,还能听见玩具风铃被风吹动的声响,似乎在婴儿长大以后,也一直没有取下来。 ……等等。 那个不对劲的地方……在她去婴儿房、看见伊文的时候,有一个很不对劲的地方,比其他一切都不对劲…… 玩具风铃。 麦明河刚进公寓时,就听见了它的声响;她牢牢关上婴儿房房门时,它也在时不时作响。 但是她离开婴儿房时,想过什么来着? 她分明想象过,伊文在“门窗紧闭”的房间里,慢慢爬出婴儿床那一幕吧? 窗户关着,没有风,是什么东西在推动风铃作响? 麦明河自己都没察觉,她已一跃从沙发上跳起身,大步冲向了门板紧合着的婴儿房;兰骓似乎被她的动静吓了一跳,从厨房里问她怎么了,她也顾不上回答——她拧开门把手,一头撞进了婴儿房里。 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婴儿。 成年人模样的伊文,正蜷着身体,坐在一张破旧的、缺了栏杆的婴儿床里,脸上裂张着一道黑黑长长的深洞,朝她慢慢转过了头。 ……她和兰骓当年,是准备过一张婴儿床的。 它没有迎来过主人,于是后来连同玩具风铃一起,被麦明河处理掉了。 床、风铃、衣物、兰骓死后留下来的一副眼镜……不管是处理掉的,还是保留下来的,却全都一起存在于眼前。 一切曾在杂物间里停留过的东西,好像都也在时间中留下了——留下了气味。 她愣愣看着伊文大张的幽深嘴洞,突然想起兜里手机,急忙掏出来,按照海芦苇教她的办法,打过去了一道手电光柱。 在没有开灯的幽暗房间里,光柱洗出一片雪白;伊文的脸被照得白亮,眼睛却依然眨也不眨。 从他的嘴洞里,正不住往外飘散无数半透明的颗粒物——嘴洞深处仿佛架着一台小型风机似的,吹出的一阵阵风,也飘散开了无数颗粒物;颗粒物漫漫扬扬地浮入空气里,升入半空,密集起来时,撞得风铃微微一响。 什么东西? 麦明河下意识地死死捂紧了口鼻。她吸入了飘浮的颗粒物吗? 她所见的公寓,老电视,晚饭,和——和兰骓,都是这些颗粒物形成的吗? “你是居民?” “啊,你发现了。我不是居民。”伊文嘴洞仍然大张着,唇舌不动,却能如常说话。“不必害怕,再过几分钟我也打算停了。可惜,你发现得早了一步。” 什么? 麦明河脑海中尽是惊惶不解,但行动反应却快,她后退几步、转身扑到公寓门口,一把抓起小柜上的包——还好,枪仍在包里。 就算不知道朝伊文开枪有没有用,她依然握着枪冲进了婴儿房;半开的门被她重重推在墙上,回响仿佛震动了时光,从天花板上扑簇簇落下了三十年的碎片,重新露出了2026年的杂物间一角。 ……房间里空了。 这一次,窗户确实被人打开了,十二月的冷风吹进公寓里,一点点散去了颗粒物所形成的过去。 麦明河费力推开、踢开种种杂物,冲到窗前一看,外面只有一片深紫夜色,和路灯下行走来往的人,早已不见了伊文。 为什么要特地制造这一场幻觉? 他说,自己发现得“早了一步”——比什么早了一步? 麦明河垂下枪,怔怔地走出房门。 她在时隔三十年未见的公寓里,游魂似的走了一圈,叫道:“兰骓?” 没有兰骓了。 ……回应她的,只有无垠的虚惘与死寂,像一座人生必然留下的废墟。 麦明河颓然跌坐在地上,手枪跌出去几步,她也没有心力去管了。 她将脸埋在手里,久久地坐在沉默中;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想哭,还是想叹,还是被巢穴抚慰了。 过了很久,麦明河终于抹了一把脸,站起来了。 她不是个傻子。 巢穴特地将伊文送到她身边,上演出今夜这一幕,肯定有目的。 哪怕“与兰骓走过半生”这件事,看起来好像并无恶意,麦明河也不会真以为,巢穴只是想要抚平梗在她心里的愧疚与遗憾。 三十分钟……三十年。 她希望自己不是多心了;但想来想去,却好像只有一个答案。 麦明河找出手机,给艾梅粒打了一个电话。 “你能现在来一趟我家吗?” 短期内不必进巢穴的猎人,都是有大把自由时间的;电话挂上之后不到一小时,一脸警惕的艾梅粒就敲开了公寓门——按照麦明河嘱咐,她把海芦苇也带来了。 艾梅粒一进来就扔出了一连串问题,叫人都不知道该答哪个才好。 “怎么了?你没事吧?你遇见危险了?那个叫伊文的家伙呢?” “我有一件事,想请你们帮个忙。” 麦明河坐在沙发上,尽量平稳地说。她怕自己情绪波荡起来,会在二人面前崩溃,吓着两个年轻孩子。“我自己可能办不到……或者说,我怕我办到了之后,万一出个意外,就很难恢复原状了。” 艾梅粒盯着她,慢慢坐下来,似乎意识到了情况的严峻性。“没问题……是什么事?” “我身上的‘蛇带’,”她指了指自己,说:“你们能帮我取下来吗?” “体外端粒”被拿下去的那一刻,就是她濒死的时候;除了急速流走、不肯回头的世界,麦明河几乎什么也感觉不到。 当“体外端粒”再次被缠回身上时,她才终于有力气重新爬了起来——无论反复几次,她也始终无法适应二者之间、一整个人生的落差。 “怎么样?” 话才出口,她仰起头,看见了二人的脸色,已经全明白了。 他们看到了。想必确实如她猜测一样吧。 “我、我不理解……”海芦苇紧紧捂着嘴巴,声音含混发闷。“难道当时府太蓝撒谎了?可他为什么要撒这个谎?” 艾梅粒看看两人,尽管不明白海芦苇指的是什么,面色却也难看之极。 麦明河吐了一口气。 “不……府太蓝应该没有撒谎。”她低声说,“当时他看见的蛇带倒计时,确实还有九个月。” “九个月?”艾梅粒忍不住开了口,“不对吧?我们刚才看的时候,倒计时只有26天。” 第344章 麦明河·直奔核心的行动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当麦明河的叙述告一段落时,两个孩子都半张着嘴,面色青白,不知道该回应她什么才好了。 “你们不必安慰我,”在短暂寂静里,她先开口说,“我没事的。” “没事?”艾梅粒喃喃地说,“可是你只剩……” 她没把话说完。 缠上“体外端粒”之后,仅仅是把它取下来两次,已经让麦明河清楚了一个事实:下一次“体外端粒”离开时,恐怕就是她的死期了。 在年轻身体里住久了,有时差点会忘记,她的时间是借来的。死期一直在耐心地等着她,不管被她暂时推开多远。 麦明河是个俗人,她不想死去,她没准备好与这个世界作别;但是—— “我不后悔,”她低声说。 哪怕什么都知道,再来一次,她依然会在兰骓身边坐下来,与他聊周末看的电影,看他烦恼怎么报税,听他描述同事小孩的婚礼。 即使那不是真正的兰骓。 真正的兰骓,在死之前就已经沉默了;那么漫长的时光里,几乎一句话也没能跟她说。 所以她才更需要听他讲,他过得好不好。 “……我知道这话很傻。” 麦明河低着头,断断续续地说:“明明……巢穴明明是不安好心的。我都懂。但是……我总觉得好像受到了巢穴的安抚,好像它告诉我,没事的,在另一个世界线里,他过得很好。我不需要愧疚,也不需要遗憾,我只需要付出生命尾声一点代价。” “不,不行。”海芦苇冷不丁地说,“这个代价咱们也不付,还能让巢穴强买强卖了呢!不是还有时间吗?我们都会去帮你找类似功能的伪像,是吧,艾梅粒?” 艾梅粒打量他一眼,似乎难得对他有点刮目相看,转头朝麦明河说:“当然。” 麦明河摇摇头。 两个孩子的好意她很感激,但假如巢穴里还有可以使人恢复青春的伪像、又能被猎人顺利找到,那巢穴今天来这一出,岂不是白费工夫? 无论怎么想,这都是“巢穴统治游戏”给她埋的一个陷阱…… 恐怕再去找“第二个蛇带”,也不可能找得到了;自然没有必要让两个孩子为她白冒性命危险。 “那你说怎么办?”艾梅粒被她拒绝,不由焦躁起来:“你救了我一命,我死之前,你就绝不能死。” “这是什么道理?”麦明河不由失笑道,“你才多大?我得等着你先走,这得等多少年去。” 艾梅粒长长地拉着一张脸,一点也不觉得她好笑。 “伊文说,我发现得早了一步。要是我一直没发现,他过几分钟也准备停手了……这说明他的目的,不是要置我于死地,而是要把蛇带倒计时缩短到某一天为止。” 麦明河想了想,说:“他和巢穴,可能是想要逼迫我做什么事。” 她看了一眼手机——如今她也渐渐习惯从手机上看时间了,一点就行,比翻日历什么的可方便多了。 回家之后就遇上了伊文炮制的幻象、又叫了两个孩子来说了好半天的话,直到现在麦明河才发现,时间已经这么晚了——日期刚刚跳过了一天,此刻是12月4日,1:13AM。 “从12月4日算,还有26天……因为我的干扰,蛇带倒计时变成了12月30日结束。”麦明河整理了一下思绪,说:“也就是说,巢穴原本想逼我在12月30日之前,做出某件事,或者采取某种行动。” “你觉得会是什么事?”海芦苇就坡下驴地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麦明河叹了口气。 反正一定是与“统治游戏”有关的事,不知巢穴对人世又憋着什么坏呢。 还有二十六天……直至2026年最后一日,她都仍然可以掌控自己的身体与时间。 还不到最后绝境,就有希望。 麦明河时不时就得提醒自己一句,前路仍有希望。 就算真的是死,突如其来的死,也总比缠绵病榻、日渐萎缩来得好,不是吗? 她总得想办法找出一点安慰来;否则那一片庞大、死寂、漆黑的虚无,一日日朝自己碾压近来的恐惧,几乎是人不堪忍受的。 “幸好我提前一步发现,应该是为自己多挣出了几天反应时间。” 她想转移一下心情,感叹道:“也是怪了,我只不过参与了一场幻象,却让蛇带的倒计时也缩短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倒是有个猜测。”海芦苇抱着胳膊想了一会儿,说:“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时间并不存在’这一个理论?” 艾梅粒问道:“你是指爱因斯坦说过的那一句话?他好像说过,‘过去,现在和未来,只是一个顽固持续的幻觉’,是吧?” 海芦苇看她一眼,好像也有点刮目相看了。“你平时也看书?” 麦明河使劲咳嗽好几声,才让二人各自止住了要冲对方喷薄而出的话头,重新回归了正题。 “爱因斯坦说,对于不同观察者,时间也是不同的。太艰深的内容,我也不懂,但简单来说,就是时间没有一个……唔,没有一个组成物,或等效物。 “很多人都认为,时间只是我们发明的一个概念,我们看见的花开花落,汽车行驶,小孩长大,大人老去……其实只是物质运动、能量衰变等等规律表现而已。” 麦明河明白了。“说起来,蛇带让我恢复青春,也不是把我身上的时光倒流了,而只是把我的身体机能恢复了。” “对,你理解得真快。” 海芦苇还给她鼓了两下巴掌,尽管无甚必要,但希望她能打起精神的心情,麦明河也算是感受到了。 “如果说,时间只是我们头脑中发明的一个概念,只不过这个概念是如此根深蒂固,以至于我们无法脱离时间角度去考量问题……那么‘伪像使用期限’的计量标准,自然也是人的头脑的产物。” 海芦苇说得有点来了兴趣。 “我猜,巢穴没办法直接改变你的时间概念,也不能直接把蛇带期限缩短,所以退而求其次,在三十分钟里压缩了三十年,把你泡在里面了。 “而且你还不只是一个旁观者,你是与亲人一起度过的这‘三十年’,你沉浸进去了,所以你的时间概念肯定也混乱了,连带着也让蛇带的倒计时加快了。欸呀,幸亏加快的比例不是一比一。” 麦明河回想起来,当时确实感觉好像与兰骓走过了半生。 这份错觉的影响传达到“蛇带”上,就让它加速过完了八个多月? “就是这么简单的结论啊,”艾梅粒说,“一开手就爱因斯坦,我还以为多高深呢。” “爱因斯坦是你先说的。”海芦苇垂下了面孔。 “这个猜测很有意思,”麦明河赶紧插进去一句话,把二人的注意力引回自己身上。“可如果时间不存在,‘时间’伪像会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呢?” 尽管不后悔与兰骓共度的三十分钟,麦明河此时依然要自救。 现在离她最近的,就是完成行动点后,《伪像报告》会给她带来的目标伪像“时间”。 “我想不出。但是我觉得,什么理论、什么猜测都没有意义,”艾梅粒说到这儿,看了海芦苇一眼。“最重要的是行动。只要拿到下一份伪像报告、拿到时间伪像——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这姑娘倒是擅长快刀斩乱麻,直奔问题核心。 她说得对;但是问题在于,如今伊文不见了,麦明河也没有收到下一份行动点提示——天知道第二个行动点,她算是完成了没有? 第二个行动点要求她救起伊文,帮他“重回正轨”——她是把伊文救起来了,但伊文看样子早就没“轨”了,往哪儿回? 她甚至都不知道伊文算是个什么东西。 他说自己不是居民,那他是什么?他跟人可离得太远了。 “伊文跑去哪里了?他人不人、鬼不鬼,却这么跑去外头,会造成什么影响?”麦明河一想,心里就直发沉。“他应该不会对普通人下手吧?也没好处呀。” 再往深里一想,伊文昨晚有一整晚时间,可以制造幻象、缩减蛇带的倒计时;那时麦明河睡着了,他想缩减多少倒计时,就可以缩减多少倒计时,根本不必担心被她提前发现。 但他却偏偏等到今天麦明河回家才动手,又是出于什么原因? 问题越想越多,三人却挤不出几个答案。 商量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麦明河先下了决断。 “不论是为了第三个行动点的提示也好,还是为了控制住伊文、不让他造成祸端也好,我的第一步行动,都应该是把他抓回来。到了那时,很多问题或许自然就有答案了。” 她说着,不由抬头看了一眼杂物间。“可惜,我手上也没有他的照片,只能靠我一双眼睛,不好找啊……” “那没事,我用AI生成一个照片就行了。”海芦苇说,“我见过他,怎么也能弄出个七八成相似。” “AI?什么东西?” 两个孩子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知难而退的意思。 “这个现在没法解释,”海芦苇摆了摆手,“给你解释完天都亮了。” ……七十年代时候,普通人生活里可没有这么多要解释一晚上的东西;简简单单,不也挺好? 麦明河念了念旧,就将目光重新投向了未来。 “那就这么定了吧,”她点点头,“你去弄那个什么AI,等有了照片,我就拿着它找人。对了,我还可以去报个警,他们比我专业,人手也多。” 麦明河想了想。 “黑摩尔市中央警局离这一片不远,我明天就直接过去报案吧。” 【感谢章】警告,前方路况严重拥堵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之前三九节大家共襄盛举,实在有点太盛了,竟然在这么冷的地方搞出一个举国同庆的气氛! 我光顾着感动,万万没想到,我感谢都现在都没感谢完(也是我感谢章剧情部分写太长了),造成了感谢通道严重拥堵,放眼望去,全是打赏后的大家,都堵在国道上了。 本高德小交警,林尾铃,今天只能尽我所能继续疏通一下…… (这个车流量巢穴已经承受不了了,必须请出末日世界了,三九节末日回归) 车喇叭声已经消失了。 传送至这一个堵车末日里,已有三个月十一天了。 刚来时,猫猫尾巴虫还能听见前后此起彼伏的、长长的车喇叭声,那时好像一口气传送来了一大批人,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一辆车里,卡在一条国道上,前后车龙望不见头,水泄不通。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这个末日世界,就是大家都堵车,而且还不能弃车步行。步行一会儿,就会引来大量堕落种;必须赶紧钻进一辆空车里才能躲过去——好在并非没有希望。 “真的吗?”猫猫尾巴虫问道,“不是都市传说吧?” “不知道,”木星安静的枸杞安静地叹了一口气,从另一辆车驾驶窗里探出头,说:“但咱们不是曾经往前慢慢挪过一点点吗?我听说,那是因为堵车长龙最前方,有人终于上岸了。” 颖佑嫌自己一个人一辆车无聊,早上了枸杞的车,此时冒出头说:“我对未来有希望!肯定是有人脱离了堵车苦海,我们才能往前动的嘛。” 也有可能是连人带车一起被堕落种给掀飞了呢,猫猫尾巴虫心想。她没把话说出来。大家一起在车流里坐了三个多月,年龄相近(18),都成朋友了,她不想打击别人的希望。 再说,堵车长龙的终点是什么呢?开出拥堵国道后,有什么在等着她们?末日世界里会有好事吗? 她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被困于堵车长龙里,但并不是每一辆车都有人;所以真要往前开时,有时还得一辆辆挪空车。 睡觉自然在车上;至于吃饭、喝水、上厕所等等,倒也不是不能解决。 “七辻馒头!” 显然是快要到饭点了,车龙里响起了熟悉的招呼声。“七辻馒头,今天是我刚用能力生产出来的,很新鲜!” 七辻馒头贩卖商本人就名叫七辻馒头,进化能力是生产七辻馒头,最爱吃七辻馒头,在特殊情况下非常珍贵——比如现在。 “这边要两个!”木星安静的枸杞伸出一只手,安静地说:“可以用枸杞跟你换噢。” 吃不上枣夹核桃,大家就开发了一种新吃法,馒头夹枸杞,味道嘛……好、好吃的,真的。 也是巧了,拥堵车龙里能提供食物的进化者不少。 颖佑打开车门,冒险站在马路上,往车底下一次次看。她在等什么,大家都很清楚;到了晚餐时分,若是有一位神秘的进化者心情好,就会释放出“鱼虾蟹无处不在”——满地鱼虾蟹里,鱼虾最好抓,只要有火、有树枝、有盐,烤起来居然非常好吃。 此外能够烤来吃的,还有三酒牌礼包家的芋头,但每次那个进化者都很不乐意,说些什么你们连礼包的芋头也敢吃一类的古怪话——反正大家依然没少吃。 特别需要注意的是,我是新羊虽然是羊,还是新羊,但不能吃。 前方另一辆车里,猫猫尾巴虫听见了绾慬的声音——好久没见她了,看来她一切都挺好——“我要一杯白日梦不加糖,谢谢!” 据说,如果常常喝那位进化者提供的一杯白日梦不加糖,哪怕是白日梦也有实现的可能性。改天要去问问她,绾慬想实现的白日梦是什么。 不过白日梦只能解渴,不能补充水分和电解质…… “枫丹白露霜!”有人沿着车龙叫卖道:“来自法国的Beauvoir品牌,可以放在发动机上使其融化,融化后有阿尔卑斯山雪水一般的口感噢!” 阿尔卑斯山明明在瑞士……但其实Beauvoir好像是那个人的名字。总而言之,她在卖可以饮用的枫丹白露霜。口感倒确实是很清凉,在无数发动机与夏日烈阳的合谋下,很爽口提神—— 枸杞果然又举起了手。养枸杞是很费水的。 因为离车太久会引来堕落种,所以不管是叫卖商人们,还是出来买东西的进化者,走一阵就会钻进空车里歇一歇;有时恰好没有空车,也会挤一挤别人的车。 瑾芜一头钻进了猫猫尾巴虫的车里,给她吓了一跳。 “出了个大骗子!”瑾芜说,“可得传出去警告大家一下,我就差点上了大当!” “怎么回事?” “有人说要卖西米露,我好久没吃过了,立刻就把红晶给了她……结果什么西米露,根本就是骗人的,幸亏我把钱抢回来了。” 大家在车龙里彼此照料地度过了三个多月,都是秉承着互利互惠、守望相助的原则,怎么能有人骗人呢? 这件事必须立刻告诉mc祭妖,那个进化者以前好像是唱快板——不是,是DJ,可以通过车载广播,把声量传播出去。 你看,不仅基础生理要求能够满足,甚至还有娱乐活动呢。 在特别热的天气里,大家就会恭恭敬敬地请出进化者雪舞天月7540。 她在车顶上的一场舞,能带来大雪纷飞、日退月升;哪怕只能离车十分钟,也很能降暑了。 据说是一起携手离开什么巢穴相亲公园的CP,诺查丹玛斯之卡卡卡与村上的卡夫卡,最喜欢坐在雪中,遥遥观赏国道之外的远方山林,看着天幕之下,层林尽醉染(此乃ID)。 不过,猫猫的尾巴虫对于娱乐活动,总有点打不起精神。她走到了软糖的事业粉车旁,敲敲窗,坐进去问道:“你有消息了吗?” 跟她一样,软糖的事业粉也在找人。 “没有,”软糖的事业粉叹了口气,“非食用类小猫软糖不会是已经离开拥堵,上岸了吧……你呢?你找到了尾巴的尾巴毛儿吗?” 尾巴的尾巴毛儿与猫猫的尾巴虫一见如故,可是前不久失散了,不知道落进了哪辆车里。 “只好继续找啦,”猫猫的尾巴虫说,“上次熙微幽夜给我一个线索,我循着去了,结果对方却说,我是渊羁是也。” “欸?应该说我乃渊羁是也才对吧?” “不不,她名字就是渊羁是也。” “如今进化者的名字越来越怪了,上回我还遇见一个,名叫讨厌ooc的欧尼斯特。” 在广播里提示大家小心骗子的通报中,二人漫无边际闲聊一会儿,冷不丁听见车龙深处,有人怒喝了一声——她们探头一看,正好看见一个人跳上车顶。 “谁说我是骗子?”那人年纪18上下,一脸怒气。“我冤不冤?我都用不着雪舞天月7540,我自己就能六月飞霜了!谁说我用卖西米露为名头骗钱?” 瑾芜小心地从车里探出头。“你、你不是吗?” “那是你馋了!我的名字叫君米xi!我不卖西米露!” 今天更新正在写!请让我保留一个惊喜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对不住大家,我今天要忙吐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周日会这么多事情,现在才开始写更新(甚至于写完更新后还有另外工作要做)……所以你们别等了,先睡吧。 反正我保证你们一起来肯定有更新可以看。 请容我脸大卖个关子,明天我有个报告喜讯的微博要发(不算吃饭博,因为没饭) 欢迎大家明天去关注一下! 不对,让我重说。 求求你们了明天去我微博看一下吧咱们这么久的交情了去看了肯定不后悔——唔,但万一后悔了,我不承担责任啊。《伪像报告》今天更新正在写!请让我保留一个惊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5章 麦明河·陌生怪人,熟人怪人,熟人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当初是谁决定,要把旧精神病院改成警局的? 麦明河状若无事地挪开眼睛,再次转回来时,发现远处地面边缘上,依然浮着一双黄黄的眼睛,正盯着她。 那人头顶被牢房房顶遮住了,脸被大厅地板遮住了,恰好只露出一双昏黄泛泪的眼睛;麦明河又四周看了一圈,发现每一个牢房里,如果关进了人,都会从警局一楼大厅地板边缘处露出一双窥视的眼睛来。 实在是让人不舒服的构造设计。 不知是不是因为走在曾经的精神病院里,产生了心理作用,她感觉自己现在精神都有点快要隐隐错乱了似的。 灯光雪亮的地方,地毯和墙壁都泛着一层毛毛的白,总有一种拼命擦洗掉什么东西之后,假装无事发生的欲盖弥彰感。 在周边地洞一样的牢房附近,仍保留着精神病院最初的深褐色墙壁,灯光照不亮那一圈深陷下去的昏黑幽幽,像拔光了牙齿的空洞洞牙床。 牢房里三三两两关着不少人;在麦明河看不见的地方,有人正在一声一声地叫:“妈妈。妈妈。你快来呀。妈妈。哦。欸呀。妈。这是什么呀,快来,快来看看呀。” 即使偶尔有狱友或警察怒喝一声“别叫了,闭嘴”,那人也丝毫不以为意,仍在继续——“啊。糟了呀,真来了。啊哦。糟了。” ……若是闭上眼睛,就好像这儿从来没有被改造成警局,仍然是精神病院一样。 中央警局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她知道,流浪汉中有相当大一部分都罹患精神疾病;莫非中央警局今天恰好捕捉了几个流浪汉? 精神上难受,也不光是因为建筑环境,或关在牢房里的人。 麦明河坐在等候长椅上,扫了一眼不远处一个正坐在警察桌边报案的男人;过了两秒,又悄悄看了一眼。 隔着几米远,她还能隐隐听见那男人的话音。 “不认识,”他板着面孔说,“完全不认识。” 很难让人不看他。 “……但她坚称你是她的丈夫,你把门锁换了,不让她进门。”做记录的女警年纪不大,说话还算客气。 “不知道,疯子吧,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她。” “她有驾照,登记地址与你家地址是同一个,你们姓氏也相同。”女警忍耐着提醒道。 “同名同姓都不少见呢,地址还不是她想登记什么就登记什么吗?我说了,我不认识她,非让我把一个陌生女人领回家去,你不担心她的人身安全,我还担心我的人身安全呢。” 女警长长叹了一口气,翻开桌上文件,说:“她描述出了你家内部布局,还说你们卧室墙上有一张你俩的合影,文件柜有结婚证明。她也说我们可以给你父母或同事打电话证实……先生,你该知道,如果我们上门去,确实发现了这些物证,你是要对影响警方工作负责任的。” “我没父母,”那男人哈地一笑,“看吧,她果然是个疯子,跟踪狂,露馅了。你们没有搜查令吧?那就别说什么上不上门。” 女警定定盯了他一秒。 二人继续在语言上来来回回地纠缠了一会儿,因为旁边一个警察声音洪亮地接起了电话,后来他们说了什么,麦明河就没听清了。 只不过,女警果然也算见多识广了,竟能始终对那男人面不改色——且不说他是否真有一个妻子吧,整个对话里,女警却连一句也没问他,“你的手在干什么”。 麦明河坐了好几分钟,那个男人的双手也开了好几分钟的花。 他两个衣袖里空空荡荡的,把胳膊缩回了衣服里,又在胸口处举起了手;双手从领口里头钻出来,掌根相抵,手指向两侧大张着,在下巴处打开了一朵“花”。 这“手花”一动不动,一直虚虚托着他的脸,不管他冷笑也好、怒目也好、解释也好,这双手始终在衣领里开着花。 ……为什么啊? 这是在干嘛啊? 麦明河实在没有办法不一眼又一眼地看他,也实在不能不佩服那女警的镇定——这个男人莫非是精神上突发了什么毛病,所以才又不认识妻子,又是这副模样? 等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那个男人以后,女警又烦又疲地坐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朝麦明河招呼了一声:“请过来吧。” 麦明河坐下以后,那女警上下打量她几眼,好像微微松口气。“什么事情?” “刚才那人……” “黑摩尔市里最不缺怪人了。你有什么事?” “我的朋友失踪了,”她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抽出了海芦苇给她打印出来的伊文照片。 不,他说过,这不该叫“照片”——他说是由他描述给AI听,AI给他画出来的;具体原理,麦明河现在也明白了,原来就是智能机器人嘛,她以前在科幻电影上看过的。 画像笔触油腻腻的,皮肤头发都泛着一层滑溜溜的黏液感,让人看了就不太舒服;但五官脸形,却真与伊文有七八成相似。 应该够用了吧? “这是AI画像啊,”女警也一眼就认出来了。“不是你的朋友吗?你没有他照片?” “他……他不喜欢照相。” “这年头,你们年轻人还有不喜欢照相的?” 麦明河一愣——她刚才看着女警,觉得对方顶多也就四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此时被她说了一句“你们年轻人”,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与外界之间的错位。 这感觉仿佛走着走着,忽然一脚踩了空。 她真怕下一次踩空时,自己会从年轻的梦里惊醒。 “他比较内向……” “他父母也没有照片吗?”女警接过画像,咔咔点了几下鼠标,对着屏幕说。 “我不认识他父母,”麦明河早有准备,说:“他来我家借住,但突然不见了。” 在询问详情之前,女警照惯例问了一遍她的个人信息;麦明河也都如实答了——至于以后警方会不会调查她,发现她的身份其实是个八十六岁老太太,她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人活一辈子,总得学会抓大放小,专注眼前;未发生的大事小情都要操心焦虑,那不容易能活八十六。 在女警往电脑里啪啪输入信息的时候,恰好旁边那壮硕警察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女士,你慢点说,说清楚。”壮硕警察问道,“你是说,你看见了一个裸男?” 麦明河也是俗人,耳朵马上立起来了。谁能不立呢。 壮硕警察下一句话,让她耳朵都快拉长贴上去了。 “啊?什么?你确定吗?……他浑身上下光秃秃,没有毛发,也没有……唔,也没有生(殖)器?” 连做登记的女警都停下了手,与麦明河一起呆呆望着接电话的警察。 “好好,我知道了,你绝对没有看错……哦,他还跟你搭话了。说什么了?” 那警察似乎也目瞪口呆,只会复述了。 “他跟你说,‘我死里逃生,经历如此宝贵,肯定可以换来大笔财富,你要不要跟我约会,表现好的话赏你做我老婆’——他真是这么说的?” 女警嗤了一声,注意力重新转回到麦明河身上。 “我说什么来着,我做这么多年,没少看见怪人。” 她将AI图片摆在桌上,看着电脑,皱起眉头。“唔……你说他叫伊文·威斯顿?你确定这个名字没错?” 麦明河心里一跳,但只能说:“没错。” “什么时候不见的?” 听说要失踪24小时才能报案,而且伊文表面上是一个有自主行动能力的男性成年人……麦明河只好尽量把时间抻长了说:“快两天了。” 她早想过,要是警局不把报案当一回事,她就得努力添油加醋,把事情往严重了说;但她却没想到,女警一下子抿紧了嘴,目光沉沉地扫了她一眼,告诉她等等,随即抓起了电话。 ……怎么回事? 麦明河不得其解,也只好等着她电话接通。 旁边不远处,壮硕警察仍在问情况:“在哪儿看见的?……噢,福利住宅工地……就是凯因街那一片了?” 女警电话正巧也接通了,但她低着头,以很轻的声音,只迅速说了一句:“有人来报案,说伊文·威斯顿两天前从她家失踪了。” 难道警局已经认识伊文这个人了?他早有案底不成? 麦明河的注意力一时被分成了两头:一边是女警挂上电话,转头来问她详细情况;一边是那壮硕警察对电话里说了一句什么。 “啊?下城区?你不是说福利住宅工地吗?”壮硕男警对电话里问道,“工地就是凯恩街,女士,你一定搞错了……” “他不见之前穿什么衣服,你描述一下,”女警说。 麦明河难以解释心中隐约的异样感——简直好像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因为她来了,就接上了齿轮,开始慢慢地转起来了。 她若无其事地答了问题,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 “对不起,请问你们洗手间在哪里?我去去就回。” “我带你去吧,” 一个女声冷不丁地从她背后响了起来。 麦明河扭过头,看见一个深肤色、窄长脸,模样干练的中年女人——穿着的制服上,似乎显示出她警衔不低。 “局长,”女警叫了一声。 第346章 双拼视角·一屋二人三声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有问题。 看眼下这个情况,问题恐怕很严重。 然而究竟她一头撞进了什么事里,麦明河却实在想不出来。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盲眼行走在黑夜里,四周潜伏着一片片屏息盯着她的观众。所有人都知道她即将要走到什么地方去,唯独麦明河自己不知道。 警局把她当成潜在嫌犯了吗? 自己只是声称要上一个厕所罢了,“正巧路过”的局长就要亲自带她去;她连连道谢婉拒,局长却好像听不懂似的,客客气气地说自己反正也去,顺路,不如一起走。 堂堂局长,紧随着麦明河走进一楼大厅公用洗手间。 她走进隔间时,局长站在门外;等她从隔间里出来洗手,局长就站在洗手池旁。 洗手时,镜中自己的表情神色,只能勉强算是平静。 等麦明河在洗手间里做了一圈无用功、终于又转出来之后,局长阿什利·裴吉冲她一笑,示意她先别走。“我听说你来报的案子了,我很感兴趣。你不介意来跟我聊一聊吧?” 麦明河当然不会因为对方说得客气,就误以为自己真有说不的余地。 “去审讯室吗?”她试探着问道。 阿什利局长倒是亲切,又冲她一笑:“你也不是嫌犯,去审讯室干什么?去我办公室聊吧,在二楼。” 按理说,麦明河什么也没干,不必怕警察谈话。但是天知道伊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巢穴让她救起来的是一个连环杀手——欸呀,伊文不会正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一个地铁连环杀手吧? 麦明河一路惴惴不安地瞎猜,跟着局长进了楼上办公室,看着阿什利将门关上,放下了百叶窗帘。 ……世事再怎么巨变,警察局长也不能在办公室里把她杀了,麦明河安慰自己道,外面人来人往的呢。 阿什利走到桌后,转过身,好像正准备招呼她坐下,却忽然不动了。 她定定地看着麦明河,脖子像是热刀上融开的一块黄油,渐渐向前滑下来,脸一点点往前伸,伸向了麦明河——伸到脖子伸不动时,就停住了。 麦明河压下砰砰心跳,使劲咽了一下嗓子。 是她多心了,一瞬间脑子里闪过无数荒唐猜测,差点转身夺门而出——阿什利局长的脖子又不是真用黄油做的,当然不可能一直那么往前滑。 “怎、怎么了?” 阿什利仍在死死望着麦明河,仿佛从忽然黏厚滞流的空气中,听见了别人听不见的天歌,嘴巴都轻轻张开了,更显一张脸越发窄长。 麦明河被她盯着,一时之间,既不敢将目光从阿什利局长身上移开,又想四下看一圈——因为她不知怎么突然狐疑起来,觉得房间里好像多了第三人。 “……局长?” “噢,噢,不好意思。”阿什利回过神,脑袋重新返回锁骨上方。“我看你眼熟,有点像我一个朋友。你坐吧。” 仿佛有一个压着她的东西拿掉了,麦明河迅速扫视一圈;房间里确实只有她和局长两人。 “你叫麦明河,是吧?”阿什利看了一眼电脑,问道:“你与伊文·威斯顿认识多久了?” 现在才终于像个警察问话的样子了……麦明河松了口气。“没多久,他怎么了?” “没多久是多久?” 警察跟猎人有一个共性,抓住一个线头,就想顺着线头牵出一头牛。 “……两周。” 阿什利突然破颜一笑——下半张脸仿佛碎成三块,又聚拢回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懂了。”她点点头,问道:“你对他的危险性,清楚多少?你知道他身上是带案底的吗?” 果然是这样?麦明河心里叹了一句。巢穴让她救上来的,果然是一个罪犯……来警局倒成了自投罗网。 “我什么也不清楚。” “他是一个具有高度危险性、且不信任任何人的杀人犯。恕我直言,你的故事里漏洞实在太多了。你与他认识两周,就肯让他借住,他竟也不怕让你发现他的秘密。我不得不怀疑,你在他犯下的案子里,是否也扮演了一个——” 阿什利一番话说到这儿时,麦明河已经隐隐开始焦躁了——她这一辈子还是头一回被警察怀疑自己犯了案,第一反应自然是要否认干净——然而不等她开口,阿什利桌上电话却先一步响了起来,打断了对话。 “你等等,”阿什利说着,接起电话:“喂?” 麦明河一肚子着急,却苦于此时一个字也不能说;她听不见电话里的声音,只能等阿什利先讲完电话。 阿什利紧紧抿着嘴,没有说话,听了一会儿,却忽然扫了麦明河一眼。 咦? 电话跟自己有关吗? “好的,我知道了……嗯,有你作保,我是放心的。”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说:“你怎么消息这么灵通?” 不知道电话里又说了什么,阿什利“嗯”了几声,很快就挂上了电话;她双手交握,神色复杂地看着麦明河。 这是怎么了? 阿什利冷不丁地问道:“你认识柴司·门罗?”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全无来由,简直像是把麦明河撞了一下——她错愕之下,说:“是,我认识他。刚才的电话,难道……” “对,是他打来的。”阿什利摇摇头,“他在黑摩尔市里很有人脉手段,以前也帮过警方几次忙,彼此有照应,跟我关系不错。刚才是他特地打电话来保你。他说,你认识伊文·威斯顿一事,他知道来龙去脉,叫我不要为难你。你跟他什么关系?” 柴司竟然知道她在中央警局?难道他收到自己的消息之后,就一直在暗中留意着自己动向? 他像个跟踪狂似的,也不睡觉了? 但无论如何,柴司这一通电话太及时了,及时得都没让阿什利局长的怀疑落地生根——不,她甚至连话都没说完,就被柴司一通电话给截断了质疑。 麦明河刚才的着急焦躁,才刚成个形,就好像墨西哥派对游戏上的皮纳塔一样,猝不及防化成了粉碎;事出突然,疑惑太多,连思绪也不由有点儿乱了。 她一时理不出头绪,阿什利一双眼睛又牢牢压着她、等她答案,嘴上就答道:“我们算是朋友吧,也是帮过彼此的一点忙。” 阿什利的面部表情没有变化。 麦明河却又立刻把目光转回了她的脸上。 自己是怎么了?怎么总出错觉呢? 阿什利明明一动没动;她却一瞬间产生了错觉,好像阿什利脸上五官都在渐渐抽紧、拧聚,在中间扭成了一个揪儿。 正用这个揪儿看着麦明河。 ……但她的面庞明明很正常。 “有了柴司担保,我自然没有什么信不过的。”阿什利亲切地说,站起了身。“我让人把你送出去。你放心,伊文交给我们来找就好了。” *** 二十五分钟之前。 等麦明河进了办公室,阿什利将门关上,放下百叶窗帘,走到自己桌后。 伊文·威斯顿早就失踪了,怎么会现在才有人来说,他失踪了两天……他的失踪,当初还与柴司·门罗脱不开关系。 格林秘书——他也失踪好几天了,没有一点音讯——第一次找上门来的时候,就明确要求阿什利,要从柴司身上问出伊文·韦斯顿的下落。 他说,柴司是最后一个见过伊文的人。 在伊文失踪几周后,这个名叫麦明河的人却突然冒头出来,报告他的失踪…… 是不是说明,她与柴司·门罗有点关系? 一想到整个中央警局在柴司手中走过的一遭地狱,阿什利就得提醒自己,牙关别咬得太紧,别让肌肉浮凸出来,否则就要打草惊蛇了。 这个女人一脸平和良善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伪装。 阿什利刚想要张口让麦明河坐时,就听见了那个声音。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呀,”脑子深处那一扇门后,响起了她听过几次的细细嗓音。“让我看看那个女人的样子……我要把门开大一点啰?真的要开门了哟?你受得住吧?你很坚强,你一定可以,哦哟,门开了。” ……等等,它不必自己同意吗? 阿什利如坠冰窖。 她一直在恐惧着脑子里的门被推开。 但这一刻真正到来时,却并没有从她脑子里钻出一个什么东西,她也没有看见不该看见的——起码这一次没有。 “别怕,”那个细细声音说,“门只开了一半呢,我说了,我就看看。” 她定定地看着麦明河,感觉有人把自己一双眼球当成门似的,推分开了,往外探出头去。那人还嫌看不清似的,一点点将她的眼球、面骨、头颅……都往前推,推得更接近麦明河。 “太好了,”那个声音小小地庆祝道。“是她,果然是她。是那个老太太。” 什么老太太? “是‘巢穴统治游戏’的参赛选手呀,我们找了她好久,真好,那个主持人还以为她藏在人世我们就拿她没办法了真是令人不由温暖开怀我一笑一笑一笑好极了你想要这个机会吗,阿什利·裴吉?” 什么机会? 门后的嗓音却突然消失了。 “……局长?”麦明河叫了一声。 阿什利这才一激灵回过了神。 她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请麦明河落座;心神却半点不在眼前。 这都是怎么回事?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东拉西扯地都说了些什么,只是说着说着,阿什利听着自己口中不着边际的话,却忽然冒出了一个主意。 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她可以这么办,原来麦明河可以起这个作用。 阿什利一只手在桌下,掏出手机,拨通了自己桌上的电话。她立刻说了一声“等等”,当着麦明河的面,接起了电话。 要假装电话另一头是柴司,并不难;麦明河果然顺利地吞下了鱼饵。 “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算是朋友吧,也是帮过彼此的一点忙。”麦明河小心地回答道。 “怪不得,”阿什利一笑。 是朋友那不是太好了吗?是朋友的话,柴司一定不会拒绝见面吧? 与朋友见面的话,柴司一定不会过多防备吧? 柴司不加防备的话—— 太好了,太好了,太 “你放心,”在起身送麦明河出门时,阿什利温和地保证道,“伊文就交给我们去找吧。如果警方需要你协助,到时希望你能不吝配合。” 虽然不知道麦明河想要找到伊文的真正原因,但她显然非常希望找到伊文——她一口就应了下来。 麦明河走得很快;好像她在阿什利身边,也不太舒服似的。 阿什利并不介意她怎么看自己。 阿什利最近在这个世上在意的事情越来越少了;除了复仇、复原与权力这三件事,人生正在越来越轻松,越来越开阔。 阿什利走回屋里,正要打开窗帘,她的脑子就说话了。 “我回来啦。”那个声音细细笑着说,“有一个好消息哦?你不是一直想要摆脱我吗?只要你完成一个事,我发誓,我们就不从你这儿走了。” 她甚至来不及问一句“从这儿走”是什么意思。 “什么事?”问题脱口而出。 “你去找府太蓝,和卡特·摩根这两个人。你分别通知他们,只要杀掉麦明河,她空出来的选手之位,就能奖赏给杀掉她的人。你完成之后,就再也不会听见我——” 下一个问题,快得好像一直压在她心上,只等着一个冲出来的机会。 “我也可以吗?” 第347章 柴司·苏醒之后的问题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假如睡眠也有压缩品就好了。 柴司睁开眼时,迷迷糊糊地心想,他一定已经睡了很久。 残余困倦如同大团大团的浸水棉花,将脑子里塞成一片白雾茫茫。他撑身起床时神智沉重、天旋地转——伸手去够手机时,竟不知该怎么调唤身体,险些一头从小床上栽下去。 还没睡够……但不得不醒了。 他没有能够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的奢侈,他隐约记得,还有千头万绪在等着他;“统治游戏”一天天地往前走,在他睡去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出了多少事? 更何况,身体里仿佛被人挖开了一个洞,胃液正在尖利地、空空地嘶叫。 柴司顺着小床滑坐在地上,浑身肌肉无一处不酸痛。 他茫然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日期——有一刻,他以为手机和世界二者之间,必有一个出了问题。 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就12月5日了? 中间那么多天去哪了? 他使劲按了几下眼角,慢慢从满脑袋湿棉花里,拽出了一点点记忆的线头。 韩六月……救回来了,韩六月没事。 对,他想起来了,是砂雪告诉他的,她说韩六月在医院里,还喝了水、吃了东西……当时麦明河也在场。 麦明河说,她怀疑巢穴想对人世动手。 那时困倦已极的柴司,依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拉拢她的机会,他可以利用人世安危,把她捆绑到自己的船上。他干脆顺势而为,带她去看了有关上一次统治游戏的笔记。那天她还带来了一个人,是内特—— 等等。 柴司揉了揉眉心。 不对,差点记错了。 麦明河是一个人来的,内特却是他夜里梦见的;只是内特在梦里却说了几句与麦明河有关的、很古怪的话……哪怕是在一觉睡醒之后,他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她以老太太的样子骗人,害惨了我……26日,她就会拿到时间伪像了。” 26日…… 柴司打开了手机信息。 麦明河是在12月3日告诉他,她在巢穴指示下救起了一个人的;从那以后两天里,她再没有一条消息、没有一个电话——是知道他一直在睡?还是又进巢穴了? 一个八十六的老太太都可以进巢穴,他却只能坐在人世里,慢慢划过意义空空的手机,反复猜疑。 今天是12月5日,就算麦明河进入巢穴,离梦中预告她将获得“时间伪像”的日子差得也很远…… 一般来说,梦不能当真;然而事涉巢穴,却不一定了。 26日到来时,一定要见到麦明河。 在那之前,与她来往交谈时,自己得如往常一样,不能露出异状。 时间伪像吗…… 柴司舔了一下干燥嘴唇。 不知是饥火、野心、得手巢穴的滚烫幻想,还是对于再也不必怀抱愧疚的渴望,烧得他血液发热,小腹紧绷;他想要咬住猎物喉管,想要将世界撕成肉块,想要吞咽谁的眼泪和鲜血—— 或许自己是饿了吧。 他分不清欲望。 柴司胡乱套上裤子,抓起手机,推门就下了楼。 梦见内特时,凯家大宅一片寂静;他下意识地也觉得现在没有人。然而等柴司下了一楼,进了休憩厅,才意识到其实有人在——砂雪一看见他,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笑问道:“柴司哥!你这次是真醒了?不回去睡了?” “是”字,竟没发出来音,只是嘶哑气流。 柴司清清嗓子,第二次张口时,喉咙才顺利发出了声音:“醒了。你一直都在?” “我们几个轮班看守,”砂雪答道,“天西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睡觉。” 也就是说,昨夜——是昨夜吧?——他梦见内特时,家派大宅里一直有人看守。 果然是梦……别的不说,内特连猎人也不是,根本没有能力绕开一楼看守猎人,悄悄上楼找到柴司。 不过,那个先不说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是—— “有吃的吗?” 即使有千万个线索与气味等着他去追踪狩猎,他现在也只能先臣服于最基础的动物本能。 大宅里没有厨子、也没有食材,砂雪给他找了几包坚果,自己开车出去,找餐厅买了饭菜——以前柴司每一次看见刚从巢穴里回来的猎人狼吞虎咽,总要暗暗惊奇担忧他们的胃,想不通那么多吃食,究竟被送去了什么地方。 等轮到自己时,他忽然觉得上一次金雪梨在“逆光之间”酒吧里,实在吃得太客气了。 “全、全要吗?”电话里的砂雪都愣了。“一整个菜单,都……?” “全要,”柴司生怕她买少了哪怕半份餐包,又强调说:“两份。” 她开车回来时,餐厅打包盒堆满了整个后车厢;据说餐厅老板特地嘱咐砂雪,下次办派对时可以提前订餐,免得一顿就清空了他的厨房。 总算柴司还没忘记自己是一个文明社会的人,没有连包装袋一起撕开咬下咽进肚里——他甚至还记得要点隐私,在吃饭时把砂雪赶了出去。 “不是,给我分一块黄油鸡也行……”她被推出去时,还犹有不甘。 “吃不掉的给你,”柴司很诚实,“但别抱期望。” 他这辈子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吃饭与战斗是这么相似的事情。 几乎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力,每一次咬断都是一次攻击;同样的猛烈而专注,同样的热汗盈腾,同样是撕碎对方、换自己的活命。 简直像是在满足他未能察觉的杀欲。 等柴司终于餍足,停下餐具时,他发现自己确实给砂雪剩下了一块黄油鸡。 ……这也算是照顾部下吧? 休息好了、又吃了饱饭,柴司心情都轻快了几分;当他给内特医生打去电话时,他甚至对其生出了宽容之心——人偶尔也要讲道理,毕竟梦是自己做的,不该用这个叫他倒霉。 内特在第二声铃响时,就接起了电话。 他的声音很平静:“喂?” 柴司顿了顿。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确实是“内特医生”。 “是我,”他说。 “我知道。什么事?” 如此镇定自若,好像柴司只是他的秘书。 柴司慢慢皱起了眉毛。“……你昨晚一点钟时在哪里,干什么了?” “昨晚?当然在家睡觉呢。”内特医生平静地反问道:“夜里一点钟,还能干什么?发生什么了?” ……都敢反问他了。 “最近有什么不寻常吗?” “没有。有猎人来就给他们治疗,没有病人就歇着。” 柴司堪称审讯专家;但是在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有效信息的前提下,他心中那一点隐约异样感,也未能叫他从内特医生嘴里问出什么东西来。 不太对劲。 ……看来得找机会上门拜访一趟了。 然而叫柴司没有想到的是,这只是他今天第一个没有结果的电话。 他第二个电话,是打给麦明河的——他甚至连通话音都没有听见,通讯就被突然切断了。反复试了几次,没有一次能接通;他叫来砂雪,用她手机试,照样打不进去。 就连发出去的消息,也都浮起了红色的惊叹号。 就算人进了巢穴,手机也顶多是关机状态罢了;怎么看这样子,简直好像她把号码给注销了? 难道麦明河已经拿到了时间伪像,所以才突然人间蒸发? 柴司深深吸了一口气,第三个电话打给了天西。 天西行事很靠得住,他是家派猎人,肯定能联—— “你接通了本号码的语音信箱,请在‘嘀’一声后留言,”一个女声打断了他的信心。 柴司一把挂断了电话。 金雪梨把天西拐到什么地方去了?是从昨夜一直没有回来吗? 好,再试试金雪梨。如果这次—— “你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同样一个女声又冒了出来。 柴司几乎怀疑自己醒来的这一个世界,出了什么毛病。 如今打通电话也成了像中彩票一样的小几率事件吗? 他愣愣坐在一片杯盘狼藉的桌旁,在脑海中梳理着思绪。这几个人都联系不上,他暂时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下一步该做的行动,却不受影响,依然清清楚楚…… 柴司忽然朝餐厅大门转过了头。 在那一个人身影前,门廊昏暗了一刻;来人穿过阴影,光重新照亮了他的面庞。 柴司立刻站起了身,轻声叫道:“……凯叔。凯叔,你怎么来了?” 凯罗南停在餐厅里,目光扫过桌面,摇摇头,叹气似的一笑。 “你比我当年从巢穴里回来时,还能吃。” 他拉开一张椅子,不紧不慢地将身子沉进去,坐稳了。 不论柴司平日在凯家是何种地位,他行为举止,永远也不曾像凯罗南这样,仿佛知道自己拥有身周一切。 但是凯罗南拥有的,还远远不够。 “是我让他们在你醒来之后,第一时间告诉我的。” 柴司点点头,一时间竟没了言语。 五岁时被救下来之后,看着凯罗南怔忪无措的那一个柴司,依然蜷缩在他躯壳内;连一声谢谢也说不出口。 凯罗南架起腿,双手交迭,放在自己膝头上。他端详了柴司多久,柴司就等了多久;直到凯罗南终于第一个开了口:“感觉怎么样?” “恢复了,”柴司立刻答道:“现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凯罗南点点头。 “我不是有事要交代你办。”他的嗓音浑浊低沉,像一条能吞噬动物的缓流泥河。“我给了你不少时间,让你救人,让你休息。” “是。” “现在应该说说了,”凯罗南抬起灰蓝眼睛,望着柴司。“你准备怎么把这个‘巢穴统治游戏’给我赢下来?” 这一章卡住了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这几天都忙得没工夫吃饭,没工夫睡觉,好不容易以为今天可以早点写完更新上床睡觉,卡文了………………… 卡了四五个小时,脑子已经不转了,我准备——唔,我也不知道我准备怎么样,反正先跟大家说一声,这一章只写了一半,恐怕得等一阵子了………《伪像报告》这一章卡住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8章 柴司·韩六月之死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柴司站在一楼窗前,正好能看见凯家大宅的车道。 他醒来以后,自然就不需要保镖了。驻留大宅的每一个猎人,都已经各自上了车;在稀薄温淡的早晨阳光下,一辆又一辆车纷纷发动了引擎,鱼贯驶出车道,渐渐消失不见。 凯罗南是最先离开的,柴司没有送他——这是二人商量好的。柴司等了好一会儿,当他走向窗边时,已看不见凯叔车的影子了。 刚才柴司已尽己所能地,给了凯罗南一个答案。 就好像他过去几天压根没合眼,一直在思考着该怎么行动、该怎么铲除对手;好像他知道自己一醒,就要面临凯叔的察问,所以睡梦中也在不断计划似的,答案脱口而出。 柴司将一切都讲完后,却仍有惴惴不安的片刻,不知凯叔是否对他满意——他紧紧望着凯叔,搜寻着赞许与首肯,就像狗在等待一块骨头。 黑摩尔市里,曾骂过柴司是凯罗南走狗的人不在少数,但他从不被这一点冒犯——他甚至觉得这话里头,隐隐暗含一种许可、一种对凯叔的艳羡——更何况,狗决不会因为自己是狗,就想要脱离家门。 凯罗南最终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办吧,”他说。“你的计划不错。” ……那一刻,像是柴司性命都有了再延续一阵子的资格。 在所有猎人都各自回家之后,接下来,就是等了。 柴司很不习惯无所事事、身边没人的状态。 他把拿给凯叔看过的兰杰森笔记重新收好,把餐桌清扫干净,又在格斗训练室里消磨了一会儿时光,接着沐浴梳洗……不断找事来做,就不必思考。 柴司总算挨到了夜里十一点后;此时距离凯家猎人各自回家,已经过去了一天。 这一天里,他又数次给天西、麦明河、金雪梨三个人打了电话,可依然谁也联系不上。 到底出了什么事? 后面两人倒也罢了,说到底,并不是他的责任;但是天西如果再行踪不明下去,柴司就不得不再次搁置行动,去搜救他了——可柴司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 他昏睡期间,也没有收到来自“巢穴统治游戏”的消息,说明游戏仍然处于胶着状态,没人获得新进展。 既然游戏胶着,是什么事让三个人都一齐消失了? 柴司满心疑问和烦躁,不知是今天第几次抓起了手机——也是巧了,他刚一将手机拿起来,它立刻“嗡嗡”地进来了一个电话。 “柴司哥!” 电话里是一个家派猎人,几乎像喊似的:“你快来医院,韩六月病危了!” “怎么回事?”他一骨碌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医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生命体征就跌下去了,进了急救室后没多久,就给了病危通告……” 从凯家大宅到韩六月所在医院,原本有足足两个小时的车程,但柴司在一个多小时后,就将汽车从斜刺里扎进了一个空车位上——他一把甩上车门时,后方那一辆被他抢了车位、还差点撞上的汽车中,正狠狠按响了几声车喇叭。 “你疯子啊你?”那司机探出头,怒喝道:“为了抢车位不要命了?” 柴司用眼尾扫了他一下,转身就走。 那男司机顿时更来了气,死死按住车喇叭不松手;踩着长长的、尖锐的鸣笛声伴奏,柴司大步进了医院。 他来得晚了一步。 登记为韩六月紧急联系人的家派猎人,遥遥地从走廊另一头朝他迎了上来;医院里的气味,灯光,轮椅滚过地板的响声,护士叫出的名字,鞋底偶尔一擦……一切震颤的、嗡嗡作响的声浪,都推着他往前走,走到那猎人面前。 “她死了,”那猎人说。 “……你需要花多长时间,能将凯家猎人全部杀掉?” 今天早上与凯叔交谈时,凯叔突如其来的那一个问题,却在此刻、在医院里、在面对凯家猎人时,又一次从柴司脑海里无法抑制地直升了起来。 “什么?”柴司当时悚然一惊,下意识地怀疑自己听错了。 早上蒙蒙阳光透过窗户,跌落在凯罗南的脚边,臣伏成一片蒙眬;凯叔望着他,仿佛自己只是问了一个“你周末有什么计划”的寻常问题。 “你听见了,”凯罗南说,“回答我。” 柴司张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凯罗南静静地等着他。 “我——为什么?我——我不能……” 他双手垂在椅子下,紧紧拧绞在一起,青筋与血管从暗白皮肤下一根根浮凸起来,仿佛白色大理石的石纹。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杀掉手足?” “这是一个假设。” 凯罗南看着他,说:“假设我命令你去杀掉每一个核心猎人,天西,砂雪,娑北花,契百利等等……哦,韩六月。要多久?” 柴司依然不能作答。 仅仅是在脑海中想象一下,就像被挤在千万斤钢铁墙壁之间,只想逃,喘不上气。 “要多久?” 他不明白凯叔问这个话的意义何在,但柴司清楚,如果他辩解说,世上没有任何好理由能让大家去死,那他就犯下了一个过错。 “如果……如果双方都不用伪像,那么即使在死掉第一个人之后,他们会开始反抗战斗……最多半天也够了。” 在推开病房门时,柴司仿佛又一次听见了自己当时的声音。 如果是凯叔的最终命令,那凯叔一定有他的理由。更何况,他并没有说不的权利。 凯罗南满意了。 他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跟我预估的差不多”——仿佛他已想过,有一天要这样使用柴司。 但是,如今在这一间只有他与韩六月的病房里,柴司却隐隐意识到,凯叔或许只是想看一看他的反应;尤其是在他拼命救回了韩六月之后。 凯叔早已半隐退了,这些年来,凯家大小事务都是由柴司打理,与家派猎人生死相托;他或许是想知道,如今柴司是不是依然分得清哪头轻、哪头重——是这样吧? 世上的事,往往一旦开始想“怎么去做”,就已越过了“做不做”这一关卡。 他慢慢在病床前坐下来,眼前是一片雪白。 雪白压在视网膜上,从雪白床单尽头零乱散落出来的粉银色头发,尖刺一样扎着他的视野。 “柴司哥……”那个名叫大卫的家派猎人小声叫了一句。 “你出去吧,”柴司说。“跟医院说一声,不要来打扰我。我需要一点时间。” 门关上以后,病房里也并不寂静。 通风扇和空调都在嗡嗡作响,几部仪器里隐隐散发着运作的热量。这间高级病房费用不低,深处医院一角;但依然能听见外面走廊里偶尔的脚步声与人声。 韩六月身上被子很厚,似乎她如今更加怕冷一样。床尾还放着她的一只包,包链半开,露出了一只塑料袋边缘。 柴司这样愣愣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他听见门外有人轻轻敲了一下门。 “谁?” “柴司哥,”门被推开,随即大卫探头进来了。“对不起,医院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尽快处理下一步……” 他小心关上房门,看着柴司,又看了看床上轮廓起伏的雪白被子。“柴司哥,我知道你伤心。但她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是啊,”柴司说道,却没有动。 他依然朝韩六月半倾着身子,胳膊拄在腿上,双手垂在膝盖之间。 大卫站在门口,似乎也很难受,抬手捂住嘴巴。 柴司甚至没有发觉自己开了口,直到下一秒,他听见自己的唇齿喉舌一起作用,形成了一句话:“我有一个传言告诉你。” 在那一瞬间,大卫忽然放下了手,笑了一笑——他手里似乎握着一个什么东西,一闪就没入了裤兜里。 “我听见了一个传言,”大卫说。 这一刻,柴司已经完全反应过来了。他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纵身扑向病房门口;“大卫”向后一闪,身手灵活地往后连退几步,当他朝柴司抬起胳膊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把枪。 “别动,”他声音含糊柔和,如今听来,其实与大卫没有丝毫相似。 柴司甚至隐隐对自己生出惊讶——怎么刚才就一点也没听出来? 病房里响起了安全拴被拉开时的一声脆响。 “不该动的人是你才对,”一个女声轻快地说。 韩六月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从雪白床被之间坐起了身,手中同样举着一把枪,直指着“大卫”的后脑勺。 怎么回事,我怎么又来了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正文在写!肯定有,我肯定不请假,就是赶不上死线,你们先睡吧。 我昨天把末日出版番外写完了,已经发给编辑了,走的是轻松小剧场风格,欸嘿。 反正交上去,我这边的活儿就结束了,具体重版日期,我一有消息就马上公告天下! 一个任务完成了,后面还有28598927TUS3943IDG&)个任务要待完成……《伪像报告》怎么回事,我怎么又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9章 柴司·对峙与对话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哪怕这不是柴司针对府太蓝设下的陷阱,只要看一看“大卫”脸上的神情,也足以让他知道“大卫”是谁了。 黑摩尔市里唯有一个人,哪怕是再意外、再痛苦、再惨烈的事,发生在他身上时,似乎也碰不着他的皮肉,只能虚虚浮在他身旁云雾里。 意识到自己上当时,“大卫”只微微睁大了一下眼睛;随即,惊讶之色就又被云雾笼住隐没了。 他轻软地叹了一口气,说:“原来大姐姐没死啊,真好。” 韩六月忍不住从鼻子里“嗤”了一下:“谁要当你大姐姐。” ……府太蓝这人,真无一处不叫人厌恶。 他的灵魂神智,总好像被抽离了、涣散了,不知飘去什么地方,忘记了归路;可是如此心不在焉、麻木怔忡的一个人,却硬是坚持到现在也不死。 自己一只手,就可以盖住府太蓝的脸。 按住那少年的头脸后,手上一点点加力,肌肉青筋浮凸起来,把他的头像颗葡萄一样捏碎…… 柴司压回了一瞬间的想象。 “大卫呢?”他低声问道。 “死掉了,”府太蓝一摊手,好像在说自己不小心摔破了一个杯子。他似乎知道杀柴司无望,放弃得很快,手枪被他勾在大拇指上,晃晃悠悠。 当府太蓝的脸皮、头骨、眼球一起在自己手指间被挤爆时,炸裂开的血液与气味…… “开枪吧,”柴司说。 “等等等等,”不等他话说完,府太蓝已经立刻一扭身,朝韩六月举起双手。“别急嘛,我只是开了个玩笑。他活着呢,被关在库房里了。你们凯家人做事就是喜欢冲动。” 韩六月毕竟是刚从濒死状态里稳定下来,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只是说了几句话的工夫,柴司就察觉她举枪的手微微有点发抖了。 府太蓝八成也注意到了。 “大姐姐,你身体还没好吧?他还真是够会压榨人的,”他正冲韩六月一笑,说:“我已经明白了……” 柴司一边听他说话,一边闲庭信步似的,从府太蓝身边走了过去,仿佛后者手里的枪不存在一样——二人间仅有几步之遥时,连府太蓝也不由中断了话头,生出戒备,扫了柴司一眼。 “继续说啊,”柴司走到病床床尾,打开了那一只住院病人的包,从衣物和梳洗用具之间,抽出了一把沙漠之鹰。 他示意韩六月坐回去休息,一转身,枪口抵上了府太蓝的额头。金属枪管沉沉硬硬地顶上额骨时,发出了轻微一声闷响。 “你明白什么了?”柴司说着,一劈手,将少年手上的枪夺了下来。 他还记得自己上次吃过的亏,没有与府太蓝产生皮肤接触;只有袖口扫过了对方的手背。 或许是他身上伪像出于限制,一被人碰到就会失效吧——府太蓝恢复原貌的那一瞬间,就像幕布突然被拽下去,露出了冰凉华美、却对人类毫无意义的珠宝。 府太蓝小声地笑了一下。 并非胸有成竹的笑,倒更像是小孩子在游戏厅里发现了一台难度高、通不了关的游戏机。 “为了把我困死在陷阱里,你需要有个帮手。可是凯家核心猎人与你一起在场时,我一定会生出警惕,你担心不好把我骗入瓮中……唯有这位姐姐,原本就半死不活的,突然死了很正常,你独自来吊唁也很正常……所以我才会放心大胆地出现。” 府太蓝好像忘了额头上的枪口,还点了点头。“我果然也上当了。” 他说得不错;柴司甚至还知道,府太蓝八成会单枪匹马地来抢夺“传言”,所以自己不必准备太多人手。 拢珍传来过消息,府太蓝这一个“猎人主管”,不知与卡特·摩根之间发生了什么龃龉,早已名存实亡;别说他再调动不了摩根家的半点资源,就连府太蓝自己,似乎也正受着卡特·摩根的监视。 ……拢珍还说,府太蓝已经发现她与凯家关系匪浅了。 “那也不要紧,”凯叔得知这一点时,面色一动不动:“她这一次能传出消息来,就算派上了用场。” 当年柴司与拢珍毕业后,暗中帮拢珍牵线进入摩根家任职的人,正是凯罗南;柴司事后得知时,这件事已经全安排好了。 他也就当作一切理所当然、本该如此的样子,什么都没说。 这么多年来,他甚至没敢问一问她,“你为什么会答应”。 “你倒是镇定,”柴司压下回忆,说。 “在你弄清楚我是怎么把‘传言’拿走的之前,你不能杀我。”府太蓝耸了耸一边肩膀。“你们俩甚至不能碰到我——” 柴司几乎要笑起来了。“是吗?真拿走了?” 府太蓝一愣。 他的嘴唇半张开,动了动,似乎用舌头在嘴里找了一圈,随即脸色突然一下难看了——他脸上的迷蒙雾色,沉沉地落下去,像暴雨之前的青黑天空。 “传言呢?”府太蓝到底是年纪小,还不能圆熟地控制情绪。“怎么可能不在你身上?你怎么可能把它随便——” 他突然明白了。 “啊……你把它给了凯罗南。”府太蓝喃喃地说,“那可是目标伪像啊……没想到,你原来真是一条好狗。” 柴司丝毫不以为意,无声一笑。看见他吃瘪,实在是叫人心情舒畅。 府太蓝怔怔的,不知道想起什么了。 “你拼的命,真是为了那傲慢老头?”他轻声问道。“为什么?他又不是你亲生父亲。” “放尊重点,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府太蓝恍若未闻。“等等,你是不是把黑方留下了,没给他?你们一人一件目标伪像,彼此有了牵制,才能一起合作吧?” 就算他其实是在打听目标伪像的下落,柴司也无所谓——知道了又能怎样?死人是抢不走东西的。 “你当然不会懂。”柴司低声说。“那本来就是他的东西。” “难道你都给了他?但你仍然是参赛选手?” “当然。” 府太蓝这个问题倒是有点古怪。统治游戏里有一条规则,是“把目标伪像送人,就会被开除资格”吗?没有吧? 面对府太蓝时,任何异样都要小心。 他可能是故意问了一个有点怪的问题,想误导柴司;但考虑到柴司没有失去资格,不会上当,反而倒说明了“失去目标伪像”,有时候可能确实会引向“失去参赛资格”——有谁失去了资格吗? 总不能是府太蓝吧? 少年紧皱眉头,好像在思考一个什么难题。 “你把这个消息都告诉我了,说明你没打算让我活着。”府太蓝一抬眼睛,看了看自己额头上的枪管。“但你让我说了这么多,依然没有一枪杀了我。我想想……” 他慢慢一笑。“我猜,你想知道一件事。” 第350章 府太蓝·能开枪决不废话,最后一章?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向府太蓝要某件事的答案,就像是向一条响尾蛇讨它的毒液喝。 这一点,不仅柴司清楚,府太蓝自己也清楚。 毕竟他从十二岁就开始做猎人了——十二岁小孩有什么?他没人照应,既无资源,也不具武力,连枪都弄不到一把。 府太蓝能活到今日,只靠了两样东西:脑子与谎言。 话是这么说,但他如今居然也有点后悔了,后悔以前不该说那么多谎,结果产生一种“狼来了”效应——现在再怎么拍胸脯保证自己说的是真话,也没有人信了。 “我真的真的没有骗你。” 府太蓝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更加真诚,恨不得把心都剖出来给柴司看:“通路伪像真的已经被用尽了次数,变成废物一个,你没希望了,你这辈子也进不去巢穴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柴司脸上连一丝错愕和失望都没有:“噢?” 自从通路伪像使用次数被消耗殆尽,府太蓝一直盼着,有一天由自己亲口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柴司;他不仅幻想过柴司的痛苦与愤怒,甚至还设想过他要是动手,自己应该怎么防卫、反抗、脱身。 结果百密一疏——这一天来是来了,他却忘了,自己以前说谎太多,柴司听了根本不信。 他不信,自然一点伤害都不会有。 这不是白高兴了吗? “我上一次找到你,问你通路伪像的时候,你甚至还不知道它的存在。拿走伪像的人,下颌完好无损;但你那时脸上受了伤,而且不是几天之内就能痊愈的伤势。” 柴司不紧不慢地说:“这说明有人装成你的模样,想要祸水东引。你受此启发,打算现在激我发怒。你以为我会上当么?” 府太蓝急得想找个测谎仪——尽管测谎仪对他没有用。 “我现在下颌不也完好无损吗?才过去了不到三个星期。” “青春期小孩,恢复快。” 还自己替他合理化上了,府太蓝气得一闭眼——他的情绪一向疏离遥远,像现在一样又急又无奈又想跺脚的时候,确实不多。 该气自己当时思虑太周全,还是该恨柴司愚蠢? 当然是恨他愚蠢。 不蠢,怎么会像条被洗脑的狗一样? “但你说对了,我确实想知道一件事。”柴司低声说。 能一直稳稳举着枪、顶着他脑门,手臂还不酸……府太蓝心里有点酸。 “什么事?” 柴司慢慢地说:“你用了什么方法,监视凯家动静?” 府太蓝顿了一顿。 病房里忽然安静了一会儿;唯有韩六月饥肠辘辘的肠胃,正在不断嗞嗞地小声尖叫,给他的思考伴奏。 她一开始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几乎坦然了,甚至从床头柜里翻出一个布丁,看着面前持枪对峙的二人,把布丁吸干净了。 柴司与韩六月在醒来后,都饿得要命呢……明明没有进巢穴。 “……这有什么好问的,”府太蓝斟酌着说,“我做猎人这么多年,人脉资源难道会比你一个连巢穴都没见过的人差?我方法多得是。” “那你一定不吝分享了,”柴司稍稍一使劲,枪口顶得府太蓝往后仰了一仰头。 府太蓝看了一眼额头上的手枪。 “我有一个大范围监视性伪像。把它架在无人机或者热气球上的话,它可以监视到周围一大片地区的动静。” 他叹了口气,说:“你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去打听一下,韦西莱在死之前,他的上州区庄园里就装备了这样一个伪像。原本他是架在一座塔上的,塔还在呢,你不信自己去看。他那时疑神疑鬼,怕死得很,能装备上的防身手段都装备上了。” “这是事实,”柴司点了一下头。 用你来点评什么是事实?傲慢得叫人看了就来气。 为了凯罗南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老头,柴司甘愿当一条鞠躬尽瘁的走狗,几乎没有自我,只全心为凯家拼命——这跟中了降头、入了邪()教有什么区别? 看一眼他那样子,府太蓝都不由头皮发麻;简直是自己最深的噩梦,化为了现实中的人形,偏偏柴司本人还甘之如饴。 当一个事物让人完全无法理解时,它只会叫人厌恶恐惧。 对于府太蓝而言,柴司根本等于是蟑螂成精了。 假如让柴司最终赢得游戏——假如让坚信着应该为贪婪老头当狗的柴司,获得了统治巢穴、改变巢穴的资格,那府太蓝真恨不得现在就和巢穴一起炸掉算了。 但再厌恶,他此刻也只能忍着继续说:“韦西莱死后,这些伪像就没有了用武之地。韦家有人在猎人圈子里悄悄找渠道,想把伪像卖掉。我得知了消息,我就买了。” 柴司微微地一皱眉头,立刻又松开了,看不出他究竟信了没有、信了几分。 “枪都指在我头上了,我当然要告诉你实话。”府太蓝说,“当然了,我之所以敢告诉你实话,而不担心说完之后被你一枪毙掉,也是因为说实话对我有利,是眼下最能保住我性命的办法。” “噢?” 噢你个屁噢。 “处理韦西莱身后伪像的人,我知道是谁。”府太蓝一笑,说:“但是我当然不会告诉你。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那个人手上还有其他的强力伪像,只可惜我财力有限,也动用不了摩根家的——哦,你应该知道我已经被卡特·摩根给边缘化了吧?” 有拢珍在,柴司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果然,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吃惊。 “你放心,我对拢珍姐一点也不记恨。” 这是实话,府太蓝并不恨拢珍;不光是因为她帮自己拿出来了车票。 任何情绪,尤其是恨,都需要鲜明强烈的生命力作为燃料。他没有力气。 “那个人手上的伪像,都是当初韦西莱亲自收集的,不用我说,你也能想象有多珍贵。”府太蓝耸耸肩,说:“你留我一命,我就把你引荐给那个人。如何?” “真是方便的借口。”柴司依然维持着平静,说道。 “一点都不方便,要找借口,何必说这种话。”府太蓝哼了一声,“如果不是韦家真有这么一个人,你万一真同意了我的提议,我到时上哪给你大变活人去?” 柴司似乎生出了一丝犹豫,大概是半信半疑,不敢信,也不敢不信。 黑摩尔市中的伪像,尤其是强大珍贵的伪像,数量是十分有限的;他如果错失了机会,就意味着东西可能落入他人手里——在“巢穴统治游戏”期间,柴司想必不愿轻易将优势拱手让人。 因为有一个统治游戏的设置,府太蓝相信,柴司也意识到了。 “当有新选手加入‘巢穴统治游戏’时,我们这些老选手,是不会得到通知的喔。”他低声说,“或许现在就有我们不知道的参赛选手,正在行动呢……” 在府太蓝的想象中,那一夜逐渐张开漆黑嘴洞的头狼,几乎与布莉安娜的模样重迭了。 如果将柴司送进她的黑洞里去……布莉安娜一定会很开心吧,说不定还会原谅他。 柴司的枪依然紧紧抵着府太蓝的额头,安全栓已经打开后,他的手指也牢牢地贴在扳机上。哪怕有头发丝那么细的颤动,或许都会促使一颗子弹穿透府太蓝的头颅。 柴司忽然转过眼睛,飞快地扫了一眼韩六月,目光又落回到府太蓝身上。 不知道怎么,府太蓝的胃里突然一拧。 “柴司哥,”韩六月低声叫了一句。 柴司沉沉地“嗯”了一声。 明明二人没有交谈,却好像已经形成了一个共识。府太蓝很不喜欢。 “你不用担心我,”韩六月说,“我已经完全恢复了。只要让我吃顿饱饭,我就可以马上进去。如果你不放心,再派天西或者别人跟我一起去……” 她说的是巢穴吧? 她为什么要这个时候突然说起巢穴?跟自己有关系吗? 有一个关键信息,是他不知道的。 府太蓝突然意识到,自己顺水推舟、因势利导想出来的陷阱,或许反而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但是——究竟是什么?缺失了一块关键信息,他要怎么应对? “对不起,”柴司看着府太蓝,话却是对一旁韩六月说的。“你才刚经历了一遭生死关卡,我不该……” “这次不一样。”韩六月说着,忽然一笑。“这次我又不会主动把头蒙上,不会有危险的。所以没关系,柴司哥,你动手吧。” 柴司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好,”他贴着府太蓝额头,扣动了扳机。 第351章 府太蓝·时间拼图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2026年11月26日那一天下午,当布莉安娜拎着一只装着通路伪像的纸袋、即将要推门走出咖啡馆时,府太蓝从桌上遥遥喊了一声:“格林!” 布莉安娜与周围几个客人,一起回过了头。 “我忘记问了,庄园怎么样了?”府太蓝站起身,慢悠悠地穿过一张张咖啡桌。 “什么意思?” “我很好奇欸。”府太蓝压低声音,既是对那场二人密谋的暗示,也是提示。“……那天庄园里,留下了不少混乱,我后来都没在新闻里见过。” 他为了不激怒布莉安娜,连屏住呼吸时也很小心,生怕对方发现自己快被格林身上味道熏得反胃——真干呕起来,可就要把布莉安娜彻底得罪了。 布莉安娜哼了一声。 “你以为是拜谁所赐?烂摊子我都收拾了,庄园也彻底关闭了,新闻媒体都进不去。” ……那就是没人在的意思呗? 府太蓝顺水推舟地夸了她好几句“姐姐办事真厉害”、“姐姐滴水不漏”一类的话,显然是把布莉安娜夸得又下不来台、又心生提防、又隐隐有一点高兴——最后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变成了不耐烦,布莉安娜终于低声喝道:“我要走了,你回去坐着,别想跟着我!” 布莉安娜倒不必担心这个。 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只是韦家的内部斗争;她与府太蓝的相争之时还没有到,不用着急。 他的目标,是柴司。 柴司目前占据了太多优势,没人去削他一刀可不行,府太蓝觉得自己这叫替天行道。 再说,“巢穴统治游戏”似乎非常厌恶柴司,如果能从柴司身上挤出目标伪像,甚或是杀了他,说不定巢穴一高兴,自己就能重新被邀请成为选手了呢? 等府太蓝再度成为选手,就能以此暂时稳住卡特·摩根,免得他一时焦躁狐疑、等得不耐烦之下,就对府汉下手。 府太蓝想了想。 真奇怪,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假如府汉有一天走在路上突然被车撞了,那府太蓝可能会洒几滴泪,松一口气;从此自由天地,想去哪去哪,想干嘛干嘛,或许下半生都不会再想起他。 但一想到府汉要承受着种种伤害侮辱,背上污蔑与罪名,被关进监狱,一日日地受折磨……他就好像肚子里生出了千万只蚂蚁,焦灼难安之余,还有隐隐的、被噬咬的痛。 父亲对他有一点点微弱的爱;他对父亲也是。 要麻木掉这一点点残留的、属于人类的东西,他只有一个办法。 府太蓝低下头,点燃了手中烟卷,深深吸了一口。 “不可以在我车上吸这个啊,”司机回头看了他一眼,抗议道:“会留下味道……” “给你加两百刀。” 司机不说话了。 府太蓝打开车窗,看着车外不断后退的高速公路,往外吐了一口白烟。 他的耐受度训练得很高了,一般人只吸两三口就够,他却快把一整根都抽完了;等车终于在韦氏庄园外的小路停下时,府太蓝推开车门,将烟头踩灭,在白雾蔽天一般的茫然怔忡里,看了一眼不远处路口铁门。 那一天晚上曾走的路,他今日要再走一遍;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必再闯韦西莱设下的铜墙铁壁了。 看守庄园的保安,当然还是少不了,但不论是防卫严密度、还是保安的专业素养,都已远远及不上韦西莱死亡那一夜——府太蓝只不过要累一点、长途跋涉地走过去而已,一路上连个巡逻的也没看见。 或许是心理作用吧? 才过了十天,庄园建筑外观明明没有任何变化,可他依然产生一种人去楼空、荒废冷落的错觉。 府太蓝站在十天前他曾经差点开车撞上的树下,果然又一次看见了天地之间那一大团浓浓漆黑。 它取代了侧楼,一动不动地凝在原地,仿佛被玻璃板按住了动作的一团墨汁。 十天过去,这团浓墨依然没有半点消散的迹象。 府太蓝上一次瞧见它时,正忙着逃离作案现场,也没能看仔细;所以他也不好说,上次它是不是与现在一样大。 ……涨大了吗?没有吧?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在布莉安娜处理善后、封闭庄园的过程里,忙忙乱乱地,一般人又看不见它,肯定有人曾走进去过——但是他找当地警局打听过,最近并没有失踪人口案;恐怕那些人像是被风吹进去的落叶一样,穿过黑雾后,又重新落在了人世坚实土地上。 看不见它的人,走进去以后也能原样走出来。 那么看得见它的人呢? 府太蓝不能叫布莉安娜进去试试,所以他就只剩下了一个选项。 “……你好?” 他站在浓墨般的黑洞前,仰起头,喊了一声——自己也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有人在里面吗?”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他。 府太蓝原地站了一会儿,回头看看,庄园里一片荒凉寂静。他又看了看眼前黑洞。 天地之大,没有一个人会来劝阻他,说这样太危险。 原来自己也有惴惴不安的时候啊……他以为他早就把害怕给麻木掉了呢。 “都怪柴司,”他叹了口气,使劲抹了一把脸。 *** 2026年11月23日那一天夜里,谁也不知道,黑摩尔市里仍有两个府太蓝。 原本那一个府太蓝,刚与柴司在公寓里搏斗受伤,被送进医院里,依然昏迷不醒。 被除名、被侮辱、被威胁的未来,还没有走到他的眼前,还在前方静静等着他睁开眼睛。 另一个已把一切都经历过了的府太蓝,在23日晚上十点多钟时,正戴着帽子和口罩,坐在街边长椅上。 离他几十米远之外,是掩在人行道一旁半地下的“逆光之间”酒吧。 偶尔有几个普通人会在酒吧门口楼梯上犹豫一会儿,往下张望一番,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试试这个小酒吧,喝一杯再走。 但也不知道是人类残存的动物直觉使然,还是酒吧老板用上了什么手段;只要不是猎人,那么就算再想喝一杯,也从来不会真正下定决心,走下楼梯,推开酒吧门——仿佛那一截楼梯就是一道天然过滤网,滤出了普通人,留下了猎人。 府太蓝从酒吧方向收回目光,假装在玩手机,手指一下下地点触着屏幕,眼底被光染得一片亮。 最近一直没有时间去剪头发,头发长长了,柔软散乱地垂落在颈窝里,连耳机都被遮住了,痒痒的。 “我问到了,昨晚巷战时,梅根也在现场。”耳机里的男猎人正以气声说道,“还想要我打听什么?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府太蓝调整了一下耳机。“去找那个叫梅根的服务生,让她给你也讲一遍巷战的过程。如果有要钱才开口的地方,不用顾虑。” 其实在买下通路伪像,又以假名收购了嘴人偶与“空白驾照”之后,府太蓝账户上剩的钱,已不算很多了。 他原本还惊奇过,自己明明不怎么花钱,怎么这些年来赚的钱,却依然消融得像夏日冰雪一样快——但是一想府汉,他就长长“哦”了一声,明白了。 “好,”耳机里的男猎人窸窸窣窣地站起来,过了一两分钟,忽然叫道:“梅根?我想点个酒。对,对,咱们好久不见了……” 11月22日凌晨时,在“逆光之间”酒吧后巷里的枪战,是根本瞒不住猎人的;别说卷入其中的人都是谁了,就连柴司当天的病号服样式,府太蓝雇的猎人都替他打听得清清楚楚——虽然他一点也不想知道。 “……对。嗯?这有什么不能说?他又没叫我保密。” 梅根的声音离了几步远,听起来有点模糊,却依然能叫府太蓝辨认出字词的轮廓。“他确实管那个长着一张能面的女人,称呼为‘韩六月’。” 能面?韩六月? 这就有意思了嘛。 韩六月他是知道的,模样又明朗又清透,猎人圈子里有人暗地里叫她“水晶灯”——因为她笑起来时多璀璨,下手时就有多黑,正如水晶灯下的阴影。 她的长相与“雪白面团”这种描述,一点关系都扯不上。 她是在哪、怎么中的招? 听说他们二人回凯家大宅去了;可是他们一进凯家大宅,就如同进了黑洞,再无一点声息。 反倒是凯家的核心猎人,简直成了一群绕着狗屎嗡嗡乱转的苍蝇,一步也不舍得离开大宅,牢牢地守着他们;不论什么时候,总有起码四五个人在宅子内外巡逻、检查出入口……就连吃饭,也是直接叫外卖上门。 柴司与韩六月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 府太蓝在接下来两天里,给凯家大宅送了四次外卖。 说起来,凯家大宅外的私人车道,还真是给他提供了极大的方便——只要守在车道尽头,就能既避过大宅的目光,又能及时拦下送外卖的汽车。 车窗打开后,他会先观察观察司机;假如对方看着是个打工的学生,好说话、或者一脸厌倦无所谓的人,他才会提出要求。 “那几个披萨,就是我朋友叫的,”府太蓝会一指凯家大宅方向,再轻轻一拍车顶,仿佛一个兴致盎然的少年:“我打算逗逗他们,自己送过去,你把东西给我就行了。” 自然也有人谨慎,不太愿意;但在府太蓝扮演的富家少爷角色掏出两百刀钞票之后,往往那一点儿抗拒也都消失了。 他都总结出经验了——要是给多了,对方会起疑;给少了,对方不咬钩子,两百正正好。 “欸,麻烦你看一下这个,” 等他把外卖接过来之后,府太蓝会大大方方地把空白驾照亮给外卖司机看。“这上面是不是有个水印啊?我看半天也没看出来,你替我看一眼呗?” 空白驾照上逐渐浮现出字迹时,府太蓝就会二话不说,干脆利落地转头就走——当他回头看时,那一个身份已经被暂时夺走的司机,总是会坐在原处,怔怔发呆,想不起一片空白的自己,究竟是什么人了。 凯家猎人每一次都会为他打开大门。 府太蓝往往会找个由头,与他们搭几句话;他甚至还从只言片语里知道,凯家正在考虑招收人手。 他忘了自己是在第几次送外卖时,偶尔捕捉到了那一个词。 “黑洞”。 *** 11月26日下午,府太蓝站在韦氏庄园里,站在曾经是侧楼的、一大团浓雾似的黑洞前,在天地间一片寂静中,轻轻叹了口气。 没有什么可交代的话,也没有可交代的人。 他抬起脚,一步步走进了那团漆黑里。 第352章 府太蓝·我是府太蓝我是府太蓝你是韩六月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好熟悉啊。 府太蓝怔忡了一会儿,站在黑暗里,心神与肢体温暖散漫,如同飘浮在羊水中。 他知道自己从没走进过一个黑洞里,却无法解释为什么感觉像是回了家。 这是什么地方? 他回头看了一眼。 府太蓝依然能看见他走进来的入口:在一团团暗蒙蒙雾气后,韦氏庄园的草坪,树丛,车道……就像一幅被沉进了黑夜水底的画,摇摇晃晃,越来越远。 他果然没能穿过黑雾,从另一头走出来。 越走越深了,但前方黑暗依然无边无际,层层迭迭,纠缠交织,像人生一样看不清前路。 府太蓝抬起手,看着五只手指的第一指节都正在慢慢挣脱,“波”地一下,食指指头首先与手指断了关系,悠悠地往外飘。 欸呀,这可不行。 手还有用呢。 府太蓝用另一只手去捞那个忽然叛变的食指指头,但左手也摇摇欲坠、似乎要舒张分离了——这样肯定不对。 要保住自己的身体,或许应该想想别的办法。 他看看手,又看看那个手指头。 它好像泡进水里的蛋黄,不断化散成细小颗粒,融进黑暗里……就连情绪与思维,似乎也快要化散了…… 好像府太蓝这个人,即将要在这里化解消散成颗粒……再不存在,融于黑暗…… 这……不是…… 挺好……挺好…… 不必再……不必……思考…… 看,我……我本身……像陨落烟花,漫山遍野…… 不思考……好像就……更快了……散……散开了…… 哦? 那按照这个逻辑如果我反向为之加速思考会减缓消散速度把身体重新凝结起来吗? 府太蓝猛然一下睁开了眼睛。 他原本不知道自己闭上眼睛了——不,准确来讲,是上眼皮正在解离,化散成无数小小的黑暗,一时间把眼珠都遮蔽了。 原来如此要不停地反复地思考不停地反复地确认自己的存在才能抵抗消散收拢自己等一下我现在这个思考方式还真有点像居民呢 那我要抵抗吗我想想高速思考是很简单的事主要问题在于要不要抵抗 唔我是府太蓝我今年十七岁我住黑摩尔市我只有一个父亲啊是了府汉被人捏住了当成威胁我的砝码他还在等我如果我消散在一片温暖黑暗里的话 府太蓝几乎能听见,在他身后来路上,那条无形锁链忽然当啷一响。 他叹了口气。 他有时还真讨厌自己的脑子;有些事情,如果忘记了、或者不明白,明明会更高兴的。 如果能无牵无挂地消散在这一片黑暗羊水里,有什么不好? 抱怨归抱怨,府太蓝大脑里,却有无数念头和思绪正像疾速行驶的车轮,不断反复轮转,快得几乎形成了一个模糊漩涡;漩涡绞动着生出吸引力,一个念头牵连着一个念头,又将更多的碎片拽回来了。 他低头看了看,右手又一次完整了。 够快的。难道说,自己还是有点怕死吗? 好吧,回来就回来了,也就是他,才能这么快回来嘛。 府太蓝双手叉在腰上,举目四顾一会儿,在眼前深浅交织层层迭迭的黑暗里,试图找出下一步的路。 现在做什么好呢?看起来,往哪里走似乎都差不多。 “……韩六月?” 府太蓝突然顿住了。 连一刻不停必须高速飞转的脑子,也不由得空白了一息工夫——当人怀疑自己失心疯的时候,脑子总是不那么听使唤的。 怎么可能?是他产生幻觉了吧? 他半张着嘴,一时分不清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呆呆四下看了一圈。 没有声音了。果然是自己—— “韩六月?你听得见吗?你在哪里?” 府太蓝的汗毛全站起来了。 是柴司的声音,绝对不会有错。 他怎么会在这里等一下自己之前听见的“黑洞”一词难道是对应在这里了凯家大宅里也有黑洞吗我名叫府太蓝我今年十七岁 可是就算凯家大宅里出现了黑洞柴司为什么会走进去似乎他还正在黑洞里找人的样子我名叫府太蓝我的父亲是府汉十七 他不能把全副心神都放在思考别人身上,不然自己就要先一步散了。 府太蓝稳了稳神,重新确认了一遍自己。 他的来历,他的身体,他的外貌——外貌最重要了,丢了什么也不能丢了它,可经不起有一点损失——连他体内那一团永远填不满的、空洞洞的虚无,也依然得继续空着。 好,差不多稳定下来了。 所以……韩六月先进去了?中招的韩六月看见一个黑洞,走了进去,柴司就跟她进去了? 都已经被巢穴变异成了一张能面还有什么非要救回来的必要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了核心猎人又怎么样他难道真的以为凯家核心猎人就不可能有二心不会背叛我是府太蓝 我也太倒霉了在哪都躲不过他啊我本来以为他知道黑洞具有某种价值早知道这么晦气我就不来了欸或许他会消散在这里,再也出不去呢? 我是府太蓝我是府太蓝我是府太蓝 “韩六月,是你在这里吗?”柴司冷不丁在他耳边问道。 府太蓝差点叫出一声鸡叫。 他一拧身转过去,满以为会看见柴司站在身后,入眼却依然是一层层纷杂翻滚纠缠不清的黑暗。 用眼睛是看不见的,但他隐约好像能感觉到,在一层层黑暗背后,好像有一个疏淡的、轻飘飘的人影轮廓,正探着头,往自己这个方向看。 “韩六月?” 果然是他。 难道柴司一直在叫韩六月的名字,所以也一直没有发现,他必须要用反复思考和确认自己的方式,保证自己不消散? 否则的话,为什么他的轮廓看起来好像快要化了似的?尤其腿脚,虚淡得简直不存在。 要是他在刚进来的时候,没发现保存自己完整性的办法,那后来就不可能发现得了了——道理很简单,当思考能力受损的时候,自然就很难想到要靠不断思考确认来抵抗消散了;从这儿开始,就是一路下坡、恶性循环。 搞不好我运气还不错呢,不必我动手,柴司自己好像就要完蛋了。 既然柴司已经处于消散之中了,那么就由他来帮个忙,让柴司的碎片加速脱离、加速扩散好了,不客气噢。 府太蓝心里一有了底,顿时两步上去,挥起胳膊,使劲往柴司所在之处抡了几圈—— 10:36分到站、载着伪像的那一列地铁,呼啸着驶出隧道,朝柴司疾驰而来;车头强光照亮了他半边身体,以及他面前咫尺之遥的月台。 当柴司爬上月台、急急往外一滚的时候,地铁紧擦着他后背,呼啸着进了站。 滚上月台那一瞬间,府太蓝头皮都炸开了,下意识地急速往后退出几步,心脏咚咚直跳,一时不知道是被呼啸而来的地铁惊着了,还是被那一瞬间“自己就是柴司”的念头激发了恐惧。 ……怎么回事? 刚才那个……那个是柴司的记忆吧?他跳下地铁月台,穿过轨道的记忆…… 府太蓝明白了。 一旦明白过来,他顿时感觉身上沾了狗屎,使劲挥手甩胳膊拍身子,要把那一小片属于柴司的碎片彻底甩干净——原本还想着要给他更加搅散一点呢,可要一沾上点碎片就会以为自己是柴司,谁还敢?恶不恶心? 算了,就这么放着,他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吧。 府太蓝刚才抡那几下胳膊,好像也让柴司感到了不安;从纠缠着的黑暗深处,那个浅淡软化的轮廓似乎犹豫了一下,逐渐与府太蓝拉开了距离。 虽然不愿意靠近他了,但府太蓝犹豫一下,还是跟在了他身后。 不跟着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柴司似乎一转眼,就忘了刚才的事,又叫了一声:“韩六月?你在哪?” 府太蓝忽然想到,同样是走进黑雾里,不仅没人知道他在这儿,甚至也不会有一个人,这样一直想把他找回来。 他不喜欢这个念头,所以他看着它一点点幽幽飘散出去,没有用思考把它拢回来——一会儿之后,他果然就忘了。 柴司好像也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走,漫无目的地飘在黑暗里,有好几次他停下来发呆,差点让府太蓝以为他已经彻底消散了。 毕竟一切都是感觉,什么也看不见—— 府太蓝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发现自己又错了;简直毫无来由地,眼前忽然一亮,歪歪浮起了半间——半间餐馆? 简直就像有人撕下了一半照片,随手插进了一团黑布里。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餐馆不大,桌子挤挤挨挨;“照片”就更小了,只露出了餐馆一角的卡座,和卡座里一个发呆的胖男人。 就算府太蓝明知道自己一直跟着的人是谁,当他看见餐馆墙上镜子里忽然映出了柴司·门罗的面孔时,他依然没忍住,吓了一跳——不怪他,柴司长得就吓人——无独有偶,同样被柴司倒影吓了一跳的,还有卡座里那个胖男人。 胖男人倒吸一口冷气,猛然跳起来,肚子一撞桌板,餐碟叉子顿时被撞得摇摇晃晃;放在桌边的一只咖啡杯,一个不稳,直栽下来。 那一个属于柴司的虚淡轮廓,下意识地一挥手,将咖啡杯打了出去——下一秒,小餐馆像被吸走一样,一眨眼就重新没入了黑暗。 别说柴司了,府太蓝都愣住了。 等一下……他刚才好像看见了很重要的东西。 一直要在脑海里反复确认自己,难免就要占去思考空间,他只能抽空去想;再加上时间感好像也散淡了,府太蓝也不知道自己思考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一回头时,柴司早已消失不见了。 他茫茫然地走了一会儿,当他感到前方黑暗里似乎有一个更加散碎、更加虚淡的人形时,他停住了脚。 “……柴司?”府太蓝试着叫了一声。 就算被他听出是自己也没关系;看他那样子,一转头就会忘干净。 黑暗里,那个几乎要看不出人形的影子似乎听见了,飘飘悠悠地浮沉了一下。 或许是对方散离出来的碎片,不知不觉间碰到了府太蓝吧? 他突然意识到,眼前不是柴司。 “韩六月?” 第353章 府太蓝·拼接人和记忆碎片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府太蓝叹了一口气。 他双手叉腰,在黑暗里想了一会儿,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韩六月姐姐……”他低声说,“你要是有来世,不要怪我见死不救噢。” 黑暗中那一大团虚散模糊、快要看不出人形的影子,自然是一句话也回答不了。 无垠黑暗里,仿佛只有自己一个人。 “虽然我不讨厌你,好像也不该对大姐姐动手,但是再怎么样,你也是凯家的核心猎人嘛。”府太蓝想了想,说:“如果你和柴司一起没了,凯家应该会乱套。毕竟你可是凯家一员得力干将……” 那一团影子仍虚虚飘浮在原处。 “以前你是那么爽利干脆的人……如今独自在黑暗中渐渐离散的过程,应该不好受吧?虽然我个人是不介意啦,我还挺喜欢的呢。” 希望能消散的人不能消散,想存活的人却只能去死,人世不就是这样的嘛。 府太蓝问道:“你还有意识在吗?还知道自己是韩六月吗?” 她大概是中招之后,神魂不属地跌进来的吧。 被能面异化后的韩六月,想不到抵抗之法也不出奇;只是不知道在她身体雪融离散时,她是否还会困惑、会害怕。 他突然有点不忍心了。 “要是你害怕,我就陪你一会儿吧。”府太蓝干脆坐下来,对着那一团影子说。“等你散完了我再走。” 既是陪她走完最后一程,也是确保韩六月能真正消散。 别被柴司横插一杆子,真救下来了——不过,怎么救啊?他自己都要散掉了,就算此刻找到韩六月,又能怎么救? 府太蓝想了一会儿,想不出办法来——他不能把全部心神都放在思考问题上,他也得一遍遍反复确认自己的存在,才能勉强抵抗黑暗的消融。 一个问题考虑不了几分钟,就要被打断、被搁置,即使是府太蓝的脑子,也很难分析推理出什么了不起的真相。 算了,他也不需要想出怎么救人。 他只要确保韩六月能消…… 嗯? 府太蓝眯起眼睛,试图用目光穿透黑暗。 视力在这儿是不大好用的;他只是模模糊糊地感觉,好像自从自己来了,黑暗深处的那一团影子就再没有变化过。 不对吧? 不是应该逐渐弥散,直至消失吗?是错觉? “……韩六月姐姐?”他叫了一声。“你还有意识在吗?你要是有意识,你向我摆摆手?” 话一出口,府太蓝又觉得这要求过分了——那么一大团连人形都看不出来、正漫漫四散的影子,哪有手?手在哪? 我是府太蓝我是府太蓝我是府太蓝 那团影子本身,就是即将要扩散融化进黑暗的粒子,仿佛无数游鱼,被看不见的渔网漫漫散散地拢住了;当府太蓝又一次确认自己存在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那一大团“渔网”一侧的粒子,忽然左右飘摆摇荡了两下。 ……咦? 韩六月真、真的在摆手? 等等,她的意识还在? 这么说来,不是自己的错觉,韩六月确实停止了扩散,是因为—— 府太蓝“啪”地一声,重重拍了一下自己额头。 我是不是傻啊? 坐在这里一声一声地叫韩六月,又告诉她她是凯家的核心猎人,还提醒她说她有手,不就等于在帮助她确认自己存在吗? 他这不是把柴司的活给干了么? 怪不得那一大团影子不再扩散了,因为扩散势头被他府太蓝亲自给止住了——怎么办? 府太蓝呆坐几秒,终于唉声叹气地站起来,好像浑身骨头都不再是十七岁,成了七十岁。他慢慢踱步过去,又对韩六月说:“对不起噢,我要动手了。” 这一次,当他又抡起胳膊,使劲挥散开那一大团飘飘悠悠的影子时,他已有了心理准备—— “趴下!” 一声怒吼刚刚响起,就被远方轰隆隆的沉重爆炸声给淹没了。 沙土尘嚣遮天蔽地,大地隐隐不绝地震动起来;韩六月死死捂着自己双耳,趴在地上,感觉到压在她身上的战友身体越来越沉,仿佛要透过她,陷进地下深处。 那漫长的十几秒里,战友身体时不时地一颤;她当时已经明白,那是碎片扎进血肉里的余波与涟漪。 府太蓝一个激灵,停下手,喘了几口气。 原来韩六月上过战场……他不能安慰她那一段历史都过去了;他现在什么都不能说,才能保证韩六月继续消散。 他仔细拍打了一遍自己身体,确保韩六月的记忆碎片没有融进自己之中。 在一切都无时无刻不在化散的黑暗之处,除了要一遍遍确认自己、抵挡消散,还得确保不要吸收他人碎片,让自己不知不觉变成一个拼接人。 府太蓝干脆把胳膊缩进袖子里,用手抓着袖子—— 咦?等等,我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衣服?不对吧,它应该仅存在于我的意识中,是我的想象产物吧? 但他来不及深想,不得不又把怀疑搁置了,先确认了几遍自己。 等“府太蓝”收拢了,他这才继续用手抓着袖子,往那一团“韩六月”碎片中使劲挥打起来。 果然,无形的“渔网”似乎正在消失,无数碎片与粒子轻悠悠地飘浮漫扬起来,像是一场比黑暗更黑暗的烟火,正要攀升至高空,再迎来落幕。 一块比同伴稍大一些的碎片,冷不丁地撞上了他的额头;府太蓝一怔神下,不及反应,已经忽然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时,自己正躺在地上。 ……不,是韩六月正躺在地上。 她的意识似乎正在渐渐被压下去,渐渐沉入黑暗里,但五感仍依稀模糊地存在。 地砖冰凉,头上是一片平整开阔的水泥天花板;她好像正躺在一个占地面积不小的地下展厅里,视野边角处,还能隐约看见墙上贴着的展品介绍。 府太蓝没有把那块碎片拨下去。 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从韩六月眼睛里往外“看”。 空气里,飘浮着一个个小指甲盖那么大的虚白东西,仿佛散进半空里的大量棉絮,却不往下落,只在空气中不住地浮沉飘摇。 什么东西?府太蓝下意识地想眯眼仔细看看;但这一切都是韩六月失去意识时留下来的记忆,她看不清时,他也就看不清。 “……你真是一个没用的东西啊,” 一个低沉柔和的男音,含着近乎宽容的笑意,轻声说:“好不容易进了人世,却居然被人类给抓住送了回来。” 难道是在和韩六月说话?不对—— 下一秒,府太蓝就听见另一个陌生嗓音,含着几分惶恐说:“你、你怎么知道要来这里的?我、我呼叫的是同伴……你听得见我们内部的呼叫?” “我言行举止不像居民,难道你就真把我当成人类了吗?”那悦耳男音又笑起来,“你也不看看我擅长的是什么。你们秃鹫盘旋在濒死之人附近时,那种尖利刺耳的呼叫声,每一次都把我烦得够呛。” “那其他秃鹫没来接应我,也是你从中阻挠了?”那陌生嗓音好像生出了几分怒意:“这个女猎人已经中了你的招了,你还想怎样?可以把我放走了吧。” 秃鹫几时变得这么神智清晰、有条有理了? 以前府太蓝见识过的秃鹫,都像是低级生物一样,神智混沌,只知被本能驱使,即使模仿成了人类样子,也只是一群有了人类面貌的低级生物罢了。 韩六月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五感虽在,但能记录五感的神智,却在渐渐远离她;通过她,府太蓝只能模糊地感觉到,好像有人一步一步走近了说话的秃鹫身旁。 “你干什么?”秃鹫警惕了起来。 “统治游戏让你能进入人世了,也让你有了神智和自我意识。但我没想到,你却成了我的反对派,进了人世还一心惦记着要把统治游戏的选手都杀掉。” “等一下,等一下,大哥。”不知看见了什么,秃鹫语气忽然乖巧可亲了起来,“你难道不想杀了他们吗?万一让他们赢了游戏,我们可承受不起又一个安路……” “别装傻。” 秃鹫闭上了嘴,但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了。 “欸呀,误会了,误会了大哥。”秃鹫含含糊糊地说,“要不然这样,你说怎么办?你是不是想要我再进一次人世?我可以把同伴们都叫上——” “不需要你了,”那男音打断了它。“我找到了更好用的东西。” 随着这一句话,韩六月眼前那一片稀稀零零、不断沉浮漂游的白色棉絮之中,正好有一片悠悠地落下来,从她眼前慢慢飘过去。 ……那是一张小小的雪白能面。 不知多少个小小能面,漫漫悠扬在半空里,像是怎么也不肯落地的雪花。 它们漆黑的、弯曲的笑眼,都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韩六月,每一张指甲盖大小的脸上,都高高挤着一个期盼的笑容,仿佛在等待着她的新生。 “……那些能面吗?”秃鹫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很遥远了。 低沉悦耳的男音笑了一声,说:“除了你,能进入人世的东西,还有很多呢……能面孢子……” “为什么要让我们……进入……” 韩六月的听力开始断断续续了。 “……从巢穴进去……穿透,挤压……黑渊带……薄的地方,还可以……凿孔,渗进……” 府太蓝明知这一切都是韩六月的记忆,依然忍不住立起耳朵、努力去听;但是很快,记忆中止了。 韩六月作为“能面”吸了一口气时,他也从一团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想了想,他最后看了一眼身后那团游离分散的影子,府太蓝转身走了。 他手里仍握着那一块记忆碎片。 第354章 府太蓝·骗术的终极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我是府太蓝,我今年十七岁。 我是一个伪像猎人,出入巢穴至今已有五年余了。 之所以会从十二岁就开始进巢穴冒险拼命,是因为我从小就没有爸爸,和妈妈相依为命,一起生活在黑摩尔市;妈妈一个人同时打两份工,也只够我们母子勉强过活,我不愿意看她那样辛苦。 小时候我把门开开关关地玩,连开三次之后 一直待在傍晚,他们就一起去食堂吃饭了。反正不管怎样,他们必须集体行动。 比如说,在游戏中制作一个木斧需要5根木头,而在这里1根木头通常就能够做十几个木斧了。 也许是受到叶辰沉着冷静神情的影响,众人似乎没有刚刚那么害怕了,他们纷纷壮起了胆子。 而灰袍人神情复杂的看了叶辰一眼,他一句话都没说就转头看向面瘫男,等待着面瘫男的答复。 枫言此刻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这层楼的正中央,但好像除了刚才的那道攻击恶鬼便销声匿迹了,好像之前的那铁桶宛如幻觉一般。 原来苗若兰检查过展昭的症状,和青霜同一看法是梦魇,想来是因身体虚弱,又经此番折腾,心里难免留下阴影所致,既然展昭自己无法醒来只有自己的灵魂进入梦境之中将展昭带出。 其实细细回想起来,叶辰在进入山谷以后的诸多遭遇都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宫千竹想起舞未央死的时候,对长乐一遍又一遍说的话,忍不住淡淡笑了,难怪她说他会后悔,这个世界上,除了舞未央的至阴之体,再没有人能引出她体内的煞气。 宫千竹抱紧了白芷,低着头不敢看他,她当然知道他现在被她气得发苦,忍不住苦涩笑笑,世界上最没良心的恐怕就是她了,可那又怎样,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当年的悲剧再有重演的可能。 幸亏枫言经过洗髓丹的改造,要不然枫言真的就成为21世界的最后一个太监了。 安风逸也渐渐闭上双眼,看似在闭目养神,心里却在想着其他的事。 陆阳之所以问出这个问题来,就是因为,从他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还不知道这个幽灵的身份,如果,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其他的事情就变得好办多了。 王天本来想要说话的,不过嘴里塞着满满的东西,哪里说得出来,只能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险,还好自己回来的及时,要不然郑仁杰可就真要被赵三干掉了,郑仁杰死了不要紧,自己的计划可就全泡汤了。 潘灵看着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的王天,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他们都没有想到,差点覆灭三神宗的十名魔族强者,竟然在陆尘手上,没有丝毫的反击之力。 “这个村子可是非常的古老,你可以按照这个问问村子里的老人,以及村子里的历史,按照这个查的话,你应该会查到一些东西。”茅山道士说到。 陆阳和张晓晴也愣住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杜曲感觉自己鼻子有些酸,眼睛也红红的,他赶忙仰起了头。有的时候眼泪是不配来表达悲伤的。 李自成对苏尼特左旗的处置方式,完全等同于右旗,立县,但暂不改变牧民的生活方式和生活习惯,并不要求定居,让他们继续保持战斗力。 可能是感受到手电筒的光束,这个白毛男子转身朝后看了一眼,然后对我咧嘴一笑。 第355章 府太蓝·绝对不能被杀与祸水东引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你怎么办到的?” 说话的东西,一点也不见外,已经快要凑上府太蓝的脸了。 这是一张只能被描述为“五官俱在”的脸——在此之外,想找出一点点可供辨识的特征都不容易。 远看时倒也罢了,只是一个记不住的模样而已;离近了一看,他身为人类、身为府太蓝的部分,就会不由自主地想朝这张脸开枪。 等到了正街上后,薛今却是根本没看到林锡和萧言的影子,目过之处,全是灾民,但正街上,已经架起了施粥的棚子,那些灾民看起来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巨大的佛掌在叶风的身后陡然成型,夹杂着极其凌厉的气息,猛然拍向黑席。尚未接触到地面,已经轰出一道深深的沟,树叶尘沙纷飞飘舞,场面煞是壮观。 拓跋韶点点头,虽是贵了些,不过洵儿还在侯着自己,没工夫去与他议价了。拓跋韶伸手去摸自己的荷包,但手上却什么也没摸着……荷包已经不知所踪了。 接下来黎音倒是不好意思再拉叶风衣角,叶风倒也没说什么,他也不想黎音对自己太过依赖,到时候不知道怎么收拾这么大的误会。 这样做法的好处是,可以将药鼎彻底进入炼丹状态,可以减少炸鼎的危险,又可以对药鼎进行温养作用。 胡成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心里顿时觉得压力很大,心想这岳母大人也太着急了吧,对他来说,结婚都有些遥远,更何况生孩子呢?于是连忙看向欧阳琪,希望她来救救场。 从这家伙的口中,姜逸知道现在的轮回门已经不和以前一样了,他问了几个名字,这个家伙竟然都不知道,这让姜逸感到非常的奇怪,竟然是连碧莲云瑶她们都不知道,那现在的轮回门究竟谁在主事。 “沈家与他,他与眉眉,我只能放弃他,希儿,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等你坐上了沈家家主这个位置,你便知道人生里有很多的选择,但是人生给你的那些选择,全部都没的选……”沈虞话里虽有着无奈但也有着自己的坚定。 在这一掌的对决中,叶风竟然占了优势。这让在场的人都有些难以置信。叶风不过是一个三阶的灵修者,论实力,论经验都比不上简长老。为何一动起手来却还让简长老吃了亏? 李雪倩一愣,没有想到胡成会突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思索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好像有些明白了。 琼霄冷喝一声,将乾坤图再度祭出,遮天蔽日般,抵挡住燃灯乾坤尺的攻击。 相较于那看起来颇为不凡,雕龍画凤的盘龍柱,她还是觉得这水比较好玩,毕竟这样奇特的水,外界可是见不到。 韩飞转了一下身子,利用身体的遮挡,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几根火腿和两瓶水。 拿波里因为战争的原因,彻底的化为了废墟,没有十年以上的时间难以重建。魔术师们对外宣称‘生化毒气科研事故’,将这座沿海城市彻底的封闭了。 “轰”从山上滚落的火球撞击在一颗巨石上,顿时四分五裂,火星四射,整个谷口便被熊熊大火吞噬了,“轰轰”更多的火球滚落下来,犹如烟火在谷中绽放,顿时火焰燎原,整座山谷成了一片火海。 而另一边的阿久津已经探测着龙亚的龙印的,但是却在观众席上面捕捉到了。 第356章 柴司·监狱钱包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府太蓝死了。 柴司慢慢放下枪,手臂肌肉里仍传荡着一波波后推力,筋脉仿佛嗡嗡作响的琴弦。 他几乎有点无法置信。 府太蓝往往一句话里藏着三个后手,又奸猾又难测,对其下手时,就像是在抓一块猪油,滑溜溜地没有个着力处——最终却也像常人一样,死在了一颗子弹下? ……除此之外,好像也 公孙瓒虽然在和他争锋,实际上已经陷入危局,袁绍一统北方基本是板上钉钉。 她虽然有时候泼辣不讲理,但是在家属院生活了这么久,该懂的也懂了。 她这个年纪,她如今的地位,有很多事必须要压制住内心情感,毕竟有太多的人是怀有心思与算计的。 楚凌随口回了句,从入主大兴殿以来,楚凌吃的,喝的都会经过严格筛查,期间会有数人以身验毒,没有出现差错,才会进楚凌的口。 有时候他们俩还会掐着时间,去托儿所等弟弟妹妹放学,然后带弟弟妹妹回家。 不过他想了想,吕布刚开始抵达繁华的洛阳,再去古都西安,辗转之地,可都是世间最繁华的城池。 搞了半天,我还以为你江清婉真转性了,结果还不是把我排在柳若白后边。 “皇太后,这或许是萧靖旁敲侧击下,才使新君讲出这些的。”张嵩沉吟许久,硬着头皮上前道。 入境抵达山东后,摩根盖伦也一直隐藏在暗处关注局势的发展,没敢轻易出手。 成功将剑气金龙彻底封印后,准备逃走的须佐之男还没等喘过气就感觉头顶传来一股恐怖的威压,让他原本悬浮在空中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地面坠落,根本无法施展身法或者手段逃离现场。 开什么玩笑,如果只是如此就吓的挪位置,还有什么资格去争夺妖王之位? 是的,这就是龙宫九公主的思维,那些龙宫的从属妖修哪里有齐天寿金贵呢。 但是,很少有修仙者的最大弱点在太阳穴的,这也是玉帝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我之分身就身陨在这附近,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此时动手之人估计早已离去,只是不知道能否从中找到蛛丝马迹呢?”闫猛的神识威压笼罩了聂家山庄。 下面还有各色翡翠,碧玺,金银器,玉石少则十件,多则数百千件不等。 他面色轻浮,在座位上搭了一个二郎腿,其中一只脚悬空,另一只放在平时人坐的凳面上,那只脚毫不在意把别人以后可能要坐的凳面弄脏。 除此之外就是流沙岛真正的核心了,一座座华丽的洞府修建在流沙岛的核心地带,流沙灵境的外围,能够在流沙岛上拥有独立洞府的都是太乙境修为洞府修士。 不过,张虚圣既然已经动手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右手一挥,凶威赫赫的化血神光便再次对着张志平爆射而来,其无形无质,曲折如意,轻轻一绕便绕开了张志平正前方震荡的覆盖区域,从后面击中了张志平。 此时恰好关晓军在旁边,关宏达便想听听自己这个孙子的看法,他此时让关晓军说说看法,其实只是让关晓军做一下缓冲,拖延一下焦急的吴秉心。 华雄已经可以想象自己回去后,会面对多少老兄弟们的愤怒责怪和怒骂,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无法洗刷的耻辱。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李行空却依然没有为吴用解惑的意思,只是默默地继续调度着整个大阵,祭坛之中,魔灵与血海精华演化而成的轮回轮盘运转的愈发急速,张虚圣的分神烙印投影其中,隐隐的,显化出了一道莲影。 第357章 府太蓝·全心信任·伪像交换·需要立即逃亡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那只秃鹫似乎从没有想过,它自己才是府太蓝即将吞噬的目标。 在府太蓝说服它,他也是一只秃鹫之后,它对府太蓝的信任几乎令人惊讶——好像只要知道是同类,就足够了。 府太蓝陪它在巢穴找到一个猎人,再与变形成功的秃鹫一起进入人世,然后领着它进了黑渊带……一切都顺利得叫人惊讶;既无波折,也没有意外, 黑虎山的兵力都集中在半山腰跟城防军交战,普通兵卒几乎死绝,曲池只剩下一千魔兵,但就是这一千魔兵极其悍勇,不仅牢牢遏止了城防军的攻势,而且在曲池的带领下竟还形成了反攻之势。 地狱恶魔在附近星界的名声可不太好,就算有卡特·古斯塔沃这样一个另类,但绝大多数恶魔还是毋庸置疑的混乱·邪恶属性。 这种实力的组合,就是他们自信的来源,自认对付一个玄气巅峰的修士,是没有一点难度的。 长衫老人转头看着佝偻老人,“回国后,你把他安排进入方达投资,三年时间从普通员工做到二把手,又仅仅两年时间做到了一把手。虽然这里面有你的帮助,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难得的人才”。 否则,它们究其一生也只是一头实力彪悍到极致的五级生物而已,无缘踏入六级境界。 别看这家野店破旧,食客倒有七八,但都是些身着铠甲的士兵。原来这野店方圆百里没有人家,虽处荒僻,但与友桑军营相邻,因此常有官兵光顾,生意好得不得了。 姜邪伸手去碰铁链上的姜邪,居然手穿透了过去,看来这次的幻境,就是第一人称视角了,就也抱着胳膊看起了戏。 “英,你在里面吗?”木枫对着黑漆漆的大棚大喊着。回应他的只是自己的回音。 于是旨在找到了享受着荣耀的力石,将其打晕过去,旨在没有要杀力石,想要夺回脏还需要强大的保镖才行。 所以姜邪的确是心动了,要是只是一个天级中阶,他虽然心动,但也不会产生必须要得到的想法。 蛛族人惨叫着,奔逃着,四处乱钻。他们引以为傲,霸占这块领地的毒蛛丝不起作用了,肚子里的白沫全喷出来也灭不了“噼啪”燃烧的大火。 颜冰却是被这这个称呼的名字搞得莫名地脸色一红,害羞地低下头。 随着两位使者的传音分别传到莫默和物华耳中,二人噌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天斩是什么。”刘爽在其他几位的尊主的治疗下基本上恢复了一些的功力。他开口问道。 "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反正浮云暖不在,要是浮云暖在的话,两人免不了又要吵吵闹闹。 他本身的实力就很高,对于火元力的控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烤鱼烤肉,不单单是从外到里烧烤,还可以从里到外烧烤,将每一寸地方都能用火元力烧烤到位,想要吃什么样的口味都行。 居镇言没有多言,只是眼角余光有意无意瞟了眼卓天,如狐狸般隐晦笑笑。 唐茵的五娘便是段风月。掌管的家产比唐茵的还多一些。当然段风月还掌管着家中的丹药,丹药的资源甚至比灵珠矿还重要。 方向成和房正卿对方法术多少还是了解的,所以皇宫上空出现了乌云的瞬间,两人已经急匆匆地前去寻找了晋王。飞虹居之中能人也有不少,两人当即判断这京城将有瘴气弥散。 “因为过去的盖亚粉底因为自身的能力限制只能变身而无法拥有实力的增幅的原因限制住了切尔茜的战斗才能,也只能将她的暗杀才能发挥出来,现在不但更大程度的发挥她的暗杀才能,也将她的战斗才能激发出来了。 既然决定今晚睡这儿,他们也就不去别处了,不过这儿自然是没有东西可以吃的。冰箱对于以前的李洁家里来说,那是奢侈品,并不曾拥有。所以,就算有菜,也不能吃了。 王彪在里面抵挡着雷劫,他们八个在外面,也是非常的担心。雷劫散发出的恐怖气息,即使是他们都感觉到心悸,大多数人更是认为王彪一定是撑不下去了。因为换做是他们被这么变态的雷劫轰击,肯定也是坚持不下去的。 “爽!太爽了!”刘奔、刘腾两兄弟放下了筷子,叹息着说道,可以看见,他们的眼眶已经有些微微湿润了。 “先离开,她已经差不多解决了。”冰冷的声音响起,随后一个黑色身影出现,是蓝柯。 各种防御法器,云海四杰可谓是一股脑得全都抛了出去,可结果呢? “呀给我破”这个时候,王彪再次发起了攻击。手中的‘杀破狼’剑,再次狠狠的一剑斩在了利箭之上。这一次,利箭上的光芒,一阵闪烁,最终才碎裂开了,化为了纯净的命运之力。 想着这些年,自己受过桑罗敷多少刁难?委曲求全,才有今天,无论如何,也绝对不能够让姬兵和老祖搭上关系。 这澹台明月可不要怪她们,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或者,得罪了什么人还不知道? 凭借着他狠毒的心肠,几十年的时间里,苏不昧便渐渐地受到了万毒门门主钟仇的重视,最终在其帮助下达到了这结丹期。 郭嘉率兵进城。命人张榜安民,张罗着整治民心之事,暂时忙的抽不开身,根本来不及探望鲁肃。 老二的伤口基本已经处理好了,听到老大没有回话,他就感觉事情不妙,他立刻扔掉手里的药瓶,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 这对爱丽丝来说,震撼里更强。她已经大大地预估吴建的力量了,但现在看来还远远不及。但最废脑筋的还是她,吴建究竟是什么来历,究竟有什么目的,这都让她这个聪明人想爆了脑袋。 刚进入一栋荒废的大楼,陈央鼻子一阵抽动,从空气中闻到了一丁点烧焦的味道。 好在喂养归元神蚕这段时间,那枚收取了鸿一师太残缺武魂的魂珠已然吞噬完毕,又给张放增加了35点潜能值,张放如今倒还有50点潜能值。 第358章 金雪梨·拿走原液的续集与气球笑脸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猎人出巢穴后,都要睡上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年的漫长一觉。 金雪梨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然而这一次,当她终于从长睡里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碰了一下手机屏幕时,她才模糊意识到她睡了有多久。 连手机都没电关机了? 她拖着一副空空如也的躯壳,脚步虚浮,好像一只喝醉了的无头苍蝇,把巢穴之行后该做的 莫凡看着她,又有些痴了。他知道她的意思,因为他喜欢她笑,所以她和他在一起便放下所有的约束,笑给他看。 这人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但是张正却能从这人的笑意中看出一丝阴冷,显然是一个口蜜腹剑的人,知道这人不好惹,张正冷哼一声后,还是选择跟这人离开了办公室,朝着驻地的禁闭室走去。 听着敖烈的话,朱太烈倒是明白过来,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占据了这么好的位置,自然是有人不舒服。 他是云水城领主的儿子,他本有着很好的前途,却在此刻毁于一旦。 “论才情样貌,那朱诗诗比起我们韵儿可是差得远了,改日我带着韵儿去拜见皇后娘娘,兴许这桩婚事还能成!”纪夫人轻声到。 在大多数情况下,闭关者正常的饮食起居还是有的,而且往往需要有专人照料。照料者又被称为护法,丁齐此番就留下了涂至为护法。 院子里,柳接弟抱着元宝正和柳玉燕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晒太阳,随口说道最近几日金大成一门心思都在黄桂枝身上,似乎刚刚还看到他换了身衣裳,往山坳旁的竹林那边走。 让朱太烈真正感觉意外的,是大唐当中,和尚很多,而这些和尚有些不同,一个个看起来戾气很重。 想到这儿,朱太烈在心里也宽慰着自己,早晚有一天,他同样能达到这种地步。 系统在不久前对他说过,想要彻底灭杀道宫境强者,灭其身只是其次,亡其魂更加重要。 那胖子嘿嘿笑了一下,看起来十分的和蔼可亲,如果不看他脸上的那一道伤疤的话。 “炸弹项圈。”徐澄打开一个大箱子,检查里面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炸弹项圈,一共有1000个左右,用来防止特定犯人逃走,若有灯塔核心的战俘胆敢熘走,那就死定了,项圈会滴滴报警,然后炸飞脑袋。 这都是些衣衫褴褛、脾气暴躁的家伙,浑身上下装满廉价植入物,接受了越界的身体改造,以至于都有不人不鬼的面貌,有如活体骷髅,处于一种捡到什么就装什么的状态。 “也来了。”撒旦并没有隐瞒,对于他来说邱少泽早晚都会知道,自己告诉他只不过是提前了点而已。 夏方行说完拍了拍我的肩头,带着他手下的一大批助手又回到实验室去了,直到自动门关闭阻隔了视线我才收回了满含敬意的眼神。 仆人们紧张地请阿尹莎出去,她来到庄园门口,黄沙上已经密密麻麻列阵了无数车辆、人员和崭新的穿梭机,简直就像一支军队一样。 “这里我可以保证,肯定不是在我们的那个世界!”雷厉说完笑了笑。 “在下不过是请姑娘去府上坐坐,况且……这里四下无人,没有人会知道姑娘的下落……柳荫,还不请姑娘上轿。”说罢,钟晴被扶上轿子。 我手里一直攥着从变异电鳗脑中揪出来的物体,直到现在才仔细看清,是一枚黑黢黢的圆形物体,慌乱间我竟然将变异电鳗的晶核给揪了出来。 第359章 金雪梨·人果然还是要上学啊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这儿真是人世吗? 金雪梨躲在机械设备层后,在自己沉重的喘息声中,使劲闭一闭眼,想要止住光影忽然动荡起来的视野。 一只肩膀上火烧火燎似的疼;刚才滚地躲避时不小心一撞,衣服擦破了,布片和碎石粒都被压进了伤口血肉里。 她揉了几下眼睛,再睁开时,感觉视力重新稳定清楚了,再不敢多耽误半秒 “老爷,是杨家的两个重孙子干的,他们带着乞儿们杀了侄少爷后当晚就没进城。所以一直到现在才被查出来。”管家恭敬的说道。 母亲杨氏秀娘一看,知道事情总所过去了,紧张的心情为之一松。急忙吩咐管家叫人抬走看着眼晕的家法。 四个彪形大汉,相互对视,瞒脸淫意,老板意思他们太了解了,色胆蒙心没了理智,刚刚发生那一幕被放爪哇国去了。 社嘉班纳专卖店的凄哭声让路过店外顾客再度聚前来,对着店内情景私私语语,有打听的,有迷糊的,有兴奋淬沫说着刚刚所见所闻的各种顾客。 回到部队的那一段时间里,由于丁雨涵的事情,总是弄的王峰魂不守舍地。一对恋人分手,总是要有一方是受到的伤害更深一些,更何况对于王峰而言,这还是初恋。 耳边不会断回荡着震颤的雷鸣声,拳头上一股股强大的力量涌现,冲击在两人的身上。 这栋大厦的对面,就是一家西餐厅,叶白虽然不喜欢吃西餐,不过还是进了这家西餐厅,然后就在一楼,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而搜龙手最厉害之处便是让龙族对手在搜龙手之下抵御能力降至最低,最后伤在搜龙手强大的撕扯力之下。若对方一旦脱出搜龙手的控制区,搜龙手的威力便即失去了。 姚香不仅屁股大,床上的事儿一点儿也不含糊,弄得龙宝时常像只殃蛇趴在那里。 拿王雪儿的话说,生活,除了受罪,就应该是享受,有得享受就得享受。 因是最后一天,俩人比试对决,而前几天也淘汰了很多人,所以今日的考生也不是很多。 “公主瞧奴婢这件事做的还算好吧?奴婢原想着她听了那些话,怎么也要闹一场的,谁料她竟走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听懂没听懂,不过奴婢瞧着。 “长公主殿下有礼了,本太子已经恭候多时了,这边请!”完颜色非毕竟是太子,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回过神之后立马进入状态,动作得体而完美。 她暗自好笑,再如何早熟,殿下也才十四,正是叛逆中二的年纪,分明就是心情不好,可又不想人看出来,也不晓得如何去发泄。 可是武中知道,少主绝对不是这么好心的人,依照他沉默冷峻的性格,是不会无聊到问他早餐好不好吃的问题,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她闭上双眼,身子往后一靠,埋在身后的沙发里,开始凝神思索,理清脑海中纷繁杂乱的思路。 七皇子前一刻还言笑晏晏,后一刻,碎‘玉’的话一落,他手中折扇嘭的就扇在碎‘玉’侧脸,将她推的个趔趄。 瓢泼大雨冲刷在年轻男子的身上,刺骨冰寒的雨水,几乎把年轻男子给冻僵了,身下的飞行兽却不闻不问,微微泛红的眸子深处,却是淡淡的漠然。 绿澜与如容闻言,脸色都变了一变,如容还能稳得住,绿澜却差点跳了起来:“陆二,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第360章 金雪梨·不可窥探,不要深入,紧追不舍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欢迎进入电梯】 Ground Floor:__黑摩尔市罗氏丘大厦40层天台__ Access Floor:__高空通路/罗氏丘大厦38层__ Current Floor:__罗氏丘大厦21层/金雪梨与恨脸气球所在位置__ -1:__罗氏丘大厦1层/黑摩尔市地面/摔死层/欢迎 “……”轩辕昰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只是推着雪儿朝着她自己的房间走。 而接着,寒凝萱伸出玉手,朝着眼前的东西轻轻一捏,而等到她捏到手里的这一刻,却是才发现,这入手的居然是一颗珠子。 欧阳静听到这话默默在心里欢呼了一下,心安理得的吃了晚膳,又躺下睡到个自然醒。 可江夏刚要转过身来的时候,一个戴着黑色牛头鬼神面具的神秘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了江夏的面前,吓得江夏措手不及。 话音落,二人就挂断了电话,随即沈天泽斟酌再三后,就迈步回到了自己包房。 而就在他的话语落下,陡然,他便是看到,在楚南的胸口,陡然就是亮起了一道青光。当看到这里,紫旭瞬间就是疑惑了起来,他明明就没有看到楚南出手,那么这道青光是——? 就连突然清冷下来,不再理会轩辕昰的雪儿,你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她看看皇帝,又看看轩辕昰,却又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只是段默刚刚迈出几步,眼前便突然一红,一行血色大字闪了出来。 可是,何玲怎么会给这位国军战士一个能够释放出信号的机会,显然是不可能的,便一个疾步飞速的来到了国军战士身边。 当英灵神像的信息纷纷显露后,所有来自五帝城的高级御灵师们,神色出现了呆滞。 钟老板前一分钟还是阴云密布,这会儿怎么就忽然间阳光明媚了呢? 最后他们把沈穗推到了最里面的船舱,才没说几句话,裴俞川就出去了,宋时屿也被宋时川叫了出去,沈穗百无聊赖地坐在船舱里,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海。 “难道我祖上有戈德斯坦家族的血脉?”维吉尔摇了摇头,“算了,我又不想当巫师,这些和我都没什么关系。”忙完的维吉尔拎着铁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随手把盆仍在窗台下,然后从床底拽出一个上着锁的皮箱。 看着眼前禁仙涧的美景,他凄惨的咧了咧嘴,沙哑的声音一股股的从他的喉咙中滚出。 背靠着参天大树的叶冕,只是睁眼看了叶观一看,随即又闭上了眼。 皇甫永宁脸上有些挂不住,但那阴翳的眼中确是压抑不住的渴望,贪婪。前些年,他为情儿提亲姬月姝被拒,被天下人耻笑,这是时来运转?连天机都疑神疑鬼的。 九熙下车,来到马路的护栏边,一眼就看到了翻在坡下的黑色轿车。 没过一会,那边仿佛意识到被拉黑了,不死心地又换了个账号发了信息过来。 自从半年前地窟本源变化后,各项英灵等级都出现了更细致的划分。 话虽如此,但在提起夷州学院的时候,陆仁的心里也不免颇有些自豪之意,因为现时点的夷州学院也的确能称得上是驰名天下。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连当初的颍川学院都得甘拜下风。 话说陆仁打人黄忠黄老爷子的主意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而这一时期的黄老爷子又是个什么情况来着? 第361章 金雪梨·死境与重生 - 伪像报告 - 须尾俱全 金雪梨的境况相当不妙。 手枪,刚才已经打光了子弹。 锤子,如果尽全力打在人类身上,那威力——在自己讣告登上报纸的第二天,或许能让对方去买一块跌打止痛贴。 报警?就更别提了,那个男人已经不紧不慢地把枪掏出来了;被枪口盯着,她还能有按完911的时间吗? 连跳楼也来不及了,因为她正 进了山洞,尼姆将树根点满松油的火把插在了壁面的悬挂上。阿伦借着跳动的火光,如电的目光扫过巨龙的几处伤势,发现部分地方已经开始出现愈合的征兆,看来聚气大阵的威力果然非同凡响。 “似乎你一点儿也不紧张?”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白马将军关飞笑道。 李本强,本是骑墙派的一员,不过,也略略的偏向于吴倩玲。可是,这既然,涉及到了人事任命的关键点了,那李本强,也不好直接发表意见,还是,先骑上墙吧。 “我杀你如杀狗一般!!”萧羽无比寒冷的声音顿时响彻全场,道道凌厉的杀气铺天盖地般的在萧羽身体上向四处涌去。 云天蓝自己说得,什么都不会变。不会变,那就只需要维持现状。如果爱情仅仅可以依赖安守,也许这回她的恋爱能久一点。因为,她从不会谈要积极进取,时刻准备守护的爱情。 “报警吧!”秦扬也不打算去开院门,对付那院子外面未知的危险,谨慎从事才是王道,胜不骄,败不馁。 “你不是她的男朋友?”我吃惊的看着他,这个结果我曾想过,但是董浩的做事态度,让我改变了那个看法。 范建心中有鬼,这突然的声音让他被吓了一大跳,忙往四处看去,却根本就沒有看到身影,甚至就是连一只飞虫也沒有看到,对于这种未知的恐惧,范建一下子就慌了,而手上也开始用力。 傅砚今并没有等到颜姝再次回应他什么,只是眼睁睁看着一抹鲜艳的颜色,灵动的从自己的眼前飘过,轻盈的越过了自己,然后飘的越来越远,直至沿洄河边再也看不到那一些颜色,他才知道,颜姝已经走远了。 苏云锦在看到的时候,直接将自己的手中的背包,扔给了苏念念。 但是因为海神的存在,这个系统成为了鸡肋,它最大的作用就是陪着赵雅聊聊天。 即使是打游戏看动漫的宅男,也要发个战局成绩,或者来点弹幕吐槽。 “老婆,我们先回房间休息一下,你上午检查也累了吧。“江亿然和安初泠回到楼上去。 君九渊整个气得不行,双目眦裂,语气带着数不出来的悲伤,他此时就像这房间里,被孤立的孩子。 君九渊的表现,完全就不舍得她去京城那么久,而且彼此之间,一南一北,距离相隔不是普通的远。 主刀医生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才把斯蒂芬的手修复,但是神经和韧带已经断裂了,完全恢复的希望几乎没有可能,能活动手指也是现代医学最大的保证。 在幕天然看来,张伟不过只是一个仗着自己老爹权势的官二代而已,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因为这样的人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威胁。 大道两边,没有飞檐走壁的宫廷式建筑,倒有数不清的闪光大楼。 还“指掀涛澜天下惊,抚筝百载,清绝吾命;挑弦一曲与谁听,昂首万里,江山无人”? 满心都是对侄孙担忧的他,没注意顾姑娘跟在他身后,也朝着事发地点而去。 邵阳不敢怠慢,手中已经祭出蛰龙竹,向着身后一挥,霎时间翠竹成荫,将整个一座山谷所覆盖。 秦舞他们跟在后面,不多时就来到了冷阳说的地方,看到了五辆顶级豪车。 “什么?”楚泽惊讶不已,这古云生前实力必然不弱 九阶后期是最低的了,自己与他交战,虽说他只是一道意识,但也不是自己一个七阶初期能力者能够对付的了的。 师杰听了不以为然:“干爹多了去了,有几个一听到消息就记在心上的,我这话说的难听但是却是事实”。 大家坐了下来,张久生这时站到了一边,安排着服务生把桌上的茶给撤了换上了新茶,然后问鲁言智吃点什么。 看到洞口出处的铁栏杆已经坚硬无比的锁住了,也就知道了刚才背后那声巨响是来自哪里了。 不管怎么样,秦舞总是有各种理由挑剔,就是有各种借口说不好看。 楚泽已是来来回回走了半个时辰,却是未有半分异样,就当他觉得今夜又白搭之时,忽然狂风骤起,萧萧落叶随风骤起,伴着冷冽的月色显得格外凄凉。 就在郑鸣一口一口的饮着杯中之酒,观赏着星空之时,耳边突然想起飘忽不定的声音。 阿水习练武功,又当壮年,吃得正多,平时挣的钱也仅够填饱肚子,偶尔却要饿着肚子过活,此时听闻有肥差,连忙询问。 凯伦来到葫芦岛后将探听到的情报和拟定的战斗计划告诉了乔伊娜,她听得自是大为兴奋,仇恨如同压在她心口上的一块石头一般这些年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如果能够报仇自是求之不得。 沈稚柚看到他这模样,就知道他活这么大,除了部队发的衣服外,家里人估计没人给他专门做衣服。 他本来也挺震惊,但肩膀上的伤口传来剧痛,忍不住就叫了出来。 羊牧羊别过头去,只是望着墙壁,生怕再引发机关,射出袖箭来。 他并不知道晋王这样的怪疾能不能暴露在陆昭菱面前,但他实在没有把握救下晋王。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