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你还有个双胞胎妹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QQ一直滴滴响个不停,郑羽菲趴在电脑桌前,翻了个白眼,“催催催!没有灵感,再催也憋不出一个屁来!” 说罢,她直接把QQ卸载,狠狠抓了一把头发,还没有喘过气,短信多了一大堆催稿的留言,她选择无视疯狂的编辑,下一秒手机疯狂响起,伴随着一条最终警告的短信:【接电话!否则,我堵上门,你就死定了。】 郑雨菲一脸生无可恋,直接把手机关机,嘀咕道:“你就是杀了我,没灵感就是没灵感……”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敲门声。 郑雨菲一脸震惊:“不会吧?真的来了?这么快!” 敲门声一下又一下,倒是挺温和的节奏,不太符合恶魔编辑的风格,郑雨菲幽怨的开门,“哥,我真的快死——咦?人呢?” 走廊里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郑雨菲看了半天,确定没人,直接关门,结果刚转身,又听见敲门,她深吸一口气,迅速开门看了一眼,还是没人。 她头皮发麻,跺了跺脚:“不会吧?灵异事件?” 文编催稿的怨念这么强大了? 这时,一个软糯的奶声突然从斜下方冒出来,“您好,请问这里是郑女士的家吗?” 郑羽菲寻声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黄色背背裤和白色打底衫的小男孩贴着墙根站着,肉嘟嘟的小手上捏着一张小卡片,脸蛋圆圆的,粉粉嫩嫩,像是点缀了两颗水蜜桃似的,让人想上手捏一把。 “小朋友,你找……我?”郑雨菲左右看了一眼,没有看到大人,这孩子一个人跑过来找郑女士? 这间屋子只住了她一个姓郑的女士! “咦?你?”秦思雨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解开自己背着的小书包,拿出一张照片,比他的巴掌还大,照片上是一对情侣,女孩长得很漂亮,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闪烁着爱意,抬头看着抱着他的男人。 秦思雨反复看了好几遍,再次狐疑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头发散乱,顶着黑眼圈,还穿着粉色卡通睡衣的女人,嘟嘟嘴一抿,满脸失望的摇了摇头:“对不起,是我走错了。” 这明显不是一个人啊! 小家伙转身就要走,弄得郑雨菲莫名其妙,还是上前问了句:“小朋友,你的家人呢?你一个人在外边乱跑,不安——” 还没有说完,电梯门忽然打开,一名身材挺拔的男人冲了出来,直奔小孩过来,脸色黑得跟墨水似的:“秦思——” “爸爸!”秦思雨连忙按住自己的手表,圆眼睛一转,捂着嘴巴小声嘀咕:“忘了,定位!” 他抱着脑袋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害怕自家脾气不大好的老爸发脾气,等了半天,却没有听到声音,有些疑惑地抬起小脑袋,眼睛眨巴眨巴地去瞧,结果抬头只见秦褚墨的眼睛都快落在郑羽菲身上了。 秦思雨看老爸神情不对,猜到了大半——这个怪阿姨,还真是他妈妈? 小家伙砸吧了一下嘴,再次拿起照片看了一眼,帅哥是他爸爸没错,真人依旧这么帅。只是照片上的漂亮姐姐和眼前这个披头散发形容糟糕的阿姨,真的是同一个? 郑羽菲没有看到小家伙眼底的嫌弃,对上秦褚墨的眼神登时心头一紧,暗叹:这男人,简直是从她的小说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灵感!这就是行走的灵感啊! “爸爸!”秦思雨基本通过老爸万年难遇的二傻表现确定了郑羽菲身份,顿时绝望的捂脸,叹气,拍了拍秦褚墨,“回魂了。” 见男人看着自己神情异常,郑雨菲眨了一下眼睛,主动搭讪:“那个……” 听到她张口,秦褚墨显得有些局促,跟被雷劈了似的忽然往后退了好几步。 郑雨菲:“……” 打击有点大! 她现在是有多可怕! “抱歉,打扰了。”秦褚墨狠狠别开眼睛,立刻夹起儿子,捂住小家伙还要说话的嘴巴,连忙仓促下楼。 郑羽菲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阵莫名其妙,回去路过镜子看了一眼,顿时一蹦三尺高:“天啊天啊,我在帅哥面前的形象!难怪把人吓跑了!” 郑羽菲绕着屋子抓狂了半个小时,终于化悲愤为力量,灵感迸发,总算是写完了终稿发给编辑。 次日,她便得到了书稿通过的好消息。 郑雨菲终于安心的关了电脑,把笔记本塞到了床底下,暂时让自己的眼睛清净一会儿,然后打开衣柜抱出一堆漂亮衣服挑挑选选半天,又洗了个澡,专门画了个精致的妆容,心情大好地准备出门,去出版社报道。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郑雨菲打开门,心里还想着,如果是今天开门遇到那小孩和那位帅哥,一定不会把人吓跑了。 结果刚一开门,门外突然又冒出个小脑袋,郑雨菲被门口的小孩吓了一跳,“我去……怎么还真是你?” 梦想成真也没有这么快的吧? 秦思雨也被一惊一乍的郑雨菲吓了一跳,疑惑的看了眼郑羽菲,又看了看门牌号,皱眉嘀咕:“咦?怎么换了个人,我没走错呀。” 他又左右看了一眼,试图找出熟悉的痕迹,只是公寓这边的格局都一样,一梯两户,除了门牌号,别的都一模一样,什么都看不出来。 郑羽菲:“……”她叹了一口气,弯腰友好的打招呼,“小朋友,抱歉,刚才吓到你了?” 秦思雨捏着书包带,看着她思索了好久,忽然试探的开口:“阿姨,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妹妹?” 郑羽菲无语:“……” 这孩子,非得在她心脏上插一刀吗? 她昨天的形象有多差,把孩子都吓出心理阴影了。 这时,秦思雨的电话手表里忽然传来男人愤怒的咆哮,“秦思雨,一眨眼,你又跑到哪里去了?” 秦思雨一个激灵,下意识挂断电话,然后赶紧拉起郑羽菲的手,可怜巴巴地挨着她说:“阿姨,我和你一起下楼吧。” 暴君爸爸肯定在楼下等着他呢! 还是拉着妈妈做护身符为好。 手心里忽然塞进来一只小手,郑羽菲心尖上似乎被人狠狠挠了一下,痒得厉害,几乎是下意识握紧了。 虽然疑惑那一声咆哮,不过看到小家伙可怜巴巴的样子,也没有多问,主动牵着他下楼,手心里软乎乎的,最后她都舍不得放开了。 忽然,郑雨菲想起来了:“刚刚那个声音,是你爸爸?” 刚说完,只见小家伙立刻抱着她的腿躲到身后去了。 秦褚墨正气急败坏的在楼下徘徊,看到一抹熟悉的小身板从电梯里出来,立刻冲过去大吼:“你个臭——” 结果就看见了紧跟着出来的郑羽菲,儿子还聪明地钻到人家身后去了。 秦褚墨:“……” 臭小子! 秦褚墨生生止住了话语,脸色都憋青了,却看都不敢看郑雨菲一眼,垂在身侧的手不动神色地握紧了。 郑羽菲疑惑的问:“哪里臭?” 她出门前明明喷了香水。 秦思雨看到男人憋屈想解释又不敢开口的样子,悠悠的说:“爸爸放屁,臭。” 郑雨菲:“……” 秦褚墨一脸黑线:“闭嘴!” 第二章:我缺个妈妈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在秦思雨的强烈邀请下,郑羽菲不好意思的上了秦褚墨的车。小家伙抱着郑雨菲的胳膊蹭了一下,暖暖的,立刻感受到一阵不善的目光,抬头就看到了自家爸爸的眼神警告。 秦思雨:“……” 有本事你也来抱抱啊,只敢一直偷偷通过倒车镜看妈妈算什么? 秦思雨眼珠一转,抓着郑羽菲的手摇了一下,声音软软的:“阿姨,你结婚了吗?” 郑雨菲:“……” 啥? 下意识的,她回:“没有啊。” 秦褚墨听了,瞬间握紧方向盘,看向臭小子想给个警告,结果小家伙学聪明了,压根不看他一眼。 秦思雨继续问:“那你有没有男朋友?” 秦褚墨抿唇,有些紧张。 郑羽菲好笑的看着秦思雨,掐了掐小家伙肉嘟嘟的小脸蛋,“你想干什么?” 秦思雨不悦的推开郑羽菲的手,一本正经的叉腰,后来发现两人距离太近,这个动作有难度,于是不情愿地一只手松开郑雨菲,一只手掐着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缺个妈妈,阿姨,你有没有兴趣?” 秦褚墨猛地一个急刹车,一车子人瞬间往前栽了过去,郑雨菲下意识抱紧了秦思雨:“小心!”然后自己一头撞到了驾驶座上。 秦褚墨吓了一跳,瞪了一眼儿子,连忙转过头来赔笑:“郑小姐,你没事吧?” “没,没事。”郑雨菲坐别人的车,哪里好说什么? 秦褚墨松了一口,有些尴尬:“郑小姐,你不要介意,这孩子……就是这样的。” 这样——欠教训! 秦思雨从郑雨菲怀里爬出来,伸出小手帮她揉了揉额头,一边严肃的说:“爸爸,好好开车!别伤到了郑阿姨。” 秦褚墨:“……” 给你小子得瑟的。 秦褚墨把郑雨菲送到编辑部门口,咳嗽一声,压下心底的不舍:“郑小姐,到了。”他亲自下车开门,弄得郑雨菲有些受宠若惊:“谢谢。” 这么帅气温柔又绅士的男人,简直是天上有地下无啊。 郑雨菲撩了一下头发,庆幸今天心情好,打扮地漂漂亮亮的。 “那我先进去了。” 秦褚墨点点头:“好。” 看着郑雨菲转身,秦褚墨收起眼底的复杂,扭脸就要去车里教训秦思雨个小兔崽子:“臭小子,你给我——” 还没等秦褚墨说完,秦思雨一溜烟的背着小书包拉开另一侧车门,一溜小跑跟上了郑羽菲:“郑阿姨,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我还没有看过编辑部呢!” 郑雨菲:“……” 她一个单身大龄女青年带着这么漂亮的一个孩子出现在编辑部,那怕不是要翻了天了? 可是这孩子这么可爱漂亮,她莫名无法拒绝怎么办? “那好……”郑雨菲刚要伸手,秦思雨就被人拎着脖子抱起来,顿时不满地喊,“爸爸,你太粗暴了。” 秦褚墨一把将小家伙按在怀里,淡淡冲郑雨菲笑了一下:“别介意,孩子有点黏人。” 郑羽菲尴尬地收回手:“没关系,思雨很可爱。那我先进去了,再见。” 秦思雨趴在爸爸怀里,呜呜叫了几声,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妈妈进了编辑部,顿时大变脸,可怜巴巴的看着秦褚墨:“爸爸,我们回家?” 秦褚墨收回看向郑雨菲的温柔眼神,一把将儿子塞到车里,脱下手套冷笑一声:“秦思雨,胆子肥了?” 秦思雨一把捂住自己的屁股缩到门另外一侧,扬声道:“你才是胆小鬼,天天对着妈妈的照片朝思暮想,却不敢来找她,一见到真人就怂了。” 秦褚墨:“……”黑着脸,砰地一下关上门,他把车开走,半天才说,“秦思雨,不要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秦思雨眼睛有点红,很倔强:“我要妈妈。” 秦褚墨瞬间握紧了方向盘,低声呢喃:“她已经……不记得了……” 父子俩沉默地回到家里,秦褚墨照例把自己关进了书房,估计是对着照片发泄情绪了,秦思雨十分鄙视这种懦夫行为,拿起手机进了微博,熟练地点进了作家‘满天飞羽’的微博,结果眸子瞬间瞪大了! “爸爸,不得了了!”秦思雨一把丢下书包,连鞋子都跑丢了,冲进书房大喊,“爸爸,你怎么还在看照片?妈妈她……” “秦思雨,出去!”秦褚墨心情不好 一把放下照片,黑着脸,“我说过,不许再打扰她,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秦思雨哼了一声:“我不去找妈妈,你也不去吗?”在秦褚墨发火之前,他一溜小跑把手机扔到老爸面前,有光速退回到门口,“妈妈的书稿被举报抄袭,一时间粉丝全都转黑粉,都在微博底下骂她!妈妈很珍惜自己的粉丝,每天都会和书粉互动,现在……她肯定很伤心,需要人安慰啊。” “什么!”秦褚墨脸色一变,“她不可能抄袭!” 满脑子却只剩下儿子那一句——她肯定很伤心,需要人安慰。 “走!”秦褚墨一把捞起儿子往门外走,连鞋子都来不及换,直接开车到了郑雨菲楼下,想去关心她,车门打开了,但又不敢去,踌躇了半天,面向众生的霸气果决都不见了,看得秦思雨一直翻白眼。 秦褚墨看向楼上的窗户,又看向儿子,眼睛黑沉黑沉的,意思也很明显。 “你不敢去啊?”秦思雨无奈叹气,也没有急着下车,一本正经地跟秦褚墨谈条件,“让我去也可以,不过你以后不能对我这么暴力,不能阻止我来找妈妈,不能……” “再说一句不能,我打断你的腿。”还没有说完,小家伙就被暴躁的秦褚墨拎起扔下了车,动作十分粗鲁,眼底都是焦躁。 显然,秦思雨小朋友已经习惯了爸爸面对妈妈的事情上习惯性的神经质,淡定地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冲黑脸老爸嘲笑了一声:“我去了哦,你乖乖在这里等我。” 秦褚墨:“……” 秦思雨心里得意,小步子迈的飞快,上楼去敲门,结果想了一肚子的安慰的话,半天没人开门,不禁有些着急了。 难道真的出事了? 小家伙又敲了几下,见没有动静,眉头一拧,一本正经地拨通电话手表,张口就是一句:“爸爸,不好了,妈妈自杀了!” 第三章:爸爸脾气太暴躁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刚说完,那边一口气没有吸上来,传来了重物摔倒的声音,直接粗暴地挂断了电话。 秦思雨看了眼电话手表,继续不紧不慢地敲门。 房间里,郑羽菲的确很是失落,原本容光焕发地去编辑部对接签书会的行程,结果却被编辑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一口抄袭大锅砸到脸上,全网谩骂,让她血肉模糊。 她窝在家里,想看微博又不敢,干脆拉上窗帘,一头栽倒进大床里,捂着被子逼自己睡过去,谁来的电话都不想接。 结果敲门声一直在响,她想装没人在,烦得很,干脆不去理,结果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她一溜烟从床上蹦起来:“怎么了!” 难道是黑粉来砸门了? 郑羽菲连忙掀开被子跳下床,抄起卧室里的扫把拉开门冲了出去:“谁——你?” 她震惊地看着秦褚墨,明明不久前才见过西装革履的精英男神,现在穿着拖鞋,西装凌乱,还沾着灰尘泥土以及草屑,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看到她之后,渐渐变成了尴尬,“郑,郑小姐,你没事吧?” 秦褚墨上下打量一眼郑雨菲,确认她除了颓废一点十分安全后,有些尴尬地扭头瞪了一眼儿子,低声道:“你干的好事!” 秦思雨看了一眼被暴君老爸一脚踹出去一个大坑的门板,嘴角抽了抽,慢悠悠的走进来,“我也是担心郑阿姨啊。谁知道爸爸你这么粗暴!” 秦褚墨:“……” 臭小子,闭嘴! 郑雨菲明白过来了,看着被损坏的大门,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无语:“你们也听说了?”她苦笑一声,“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秦思雨越过自家僵硬成木头人的老爸,走到郑雨菲身边仰着小脑袋对郑羽菲说,“可是你又没抄袭,干嘛自己憋着一个人难过,让甩锅的人开心?” 郑羽菲一震,看着孩子清澈见底的眼睛,突然清醒过来——她又没有抄袭,为什么要折腾自己? 小家伙陪着郑雨菲聊天解闷,秦褚墨犯了错,默默找人重新来安装了门,听到屋里电视综艺逗趣的声音,看着一大一小说悄悄话的样子,心里有些郁闷。 到头来,还是被臭小子耍了一回,丢了人! 安装好门,秦褚墨尴尬地拎着儿子:“郑小姐,今天打扰了。” 郑羽菲原本想请这对父子吃个饭,但是现在她被点醒之后,怀疑出版社有问题,决定好好查一下,所以暂时没有出口邀请,把人送到了楼下:“秦先生,改天请你们吃饭,谢谢你们的关心。” 秦思雨撅起嘴巴:“主要是谢谢我,爸爸还弄坏了你的门。” 郑雨菲乐了,摸摸他的脑袋:“是,主要是谢谢你。” 秦褚墨脸色一黑:“上车。” 看着车子离开,郑雨菲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暖暖的,明明只是刚认识的陌生人,却这样无条件的相信她,关心她,她还有什么理由继续颓废下去? 郑雨菲决定好好查查出版社的猫腻,找到证据为自己洗白,于是经过一番不算详细的计划,深夜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偷偷去了出版社。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到了门口才发现门锁了,她进不去,绕着出版社转了一圈,准备爬窗户。 秋天的深夜天气很冷,石头触手冰冷,郑雨菲刚刚爬出去就觉得透心凉,坚持着往上够了半天,却连窗户的边都没有挨着。 郑雨菲暗自着急,冷得直哆嗦,猛地打了一个喷嚏,这时一道强亮光打了过来,保安大喊:“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郑雨菲吓得手一滑,从墙上摔下来,屁股着地,疼得脸都白了,刚起身就被一脸严肃的保安抓住,扭送到保安室。 郑羽菲暗呼倒霉:“……” 虽然她没有犯下大错,但是保安没有那么容易放人,需要郑雨菲叫人来做担保,郑雨菲不想让家里知道,又没什么朋友,瞪着严肃的保安想了半天,只得拨通了秦褚墨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飙快车赶到出版社的秦褚墨微微喘着气出现在保安室门口,见小女人坐在墙角一脸忧伤地看着窗外出版社的方向,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他一肚子的担忧和生气都变成了叹息。 他上前一步,伸出手:“跟我走。” 保安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两个,见郑雨菲愣住了,不由哼了一声:“干嘛?贼心不——” 剩下的话,被秦褚墨一个回头的冰冷的眼神吓得咽了回去,还自动把门让开,“你们走吧。” 秦褚墨把郑雨菲拉起来,冷着脸离开保安室,那保安看着男人的背影,莫名打了个冷战,嘀咕道:“哪里来的罗刹小鬼!怪吓人的!” 郑羽菲上了车,车里开了空调暖呼呼的,僵冷的神思才回转过来,不好意思看着秦褚墨:“秦先生,谢谢你啊。不好意思,大晚上的还麻烦你!” 秦褚墨这一次倒是没有和之前一样局促‘羞涩’,反倒是淡淡看着她问:“那你大晚上的,在这里干嘛?” “我就是……”郑羽菲抿了一下小嘴,莫名觉得男人严肃起来的样子有些熟悉,心底颤了一下,没有怎么思考就说出了事情始末,“来找证据,我根本就没有抄袭,稿子就给了编辑,肯定是出版社有问题。” 秦褚墨一脸黑线,“果然……” 郑雨菲愣了一下:“什么果然?” 秦褚墨垂眸:果然,你还是没变。 “没什么。”秦褚墨从车里拿出一份汇款记录和简单的调查文件,“我也是做出版的,在这一行有些人脉,今天知道你的事情,回去……顺便查了一下,结果就查到你的编辑——文舒航,收受贿赂,把你的书稿私下卖给别的作者,再给你冠上抄袭的名头,让你翻不了身。” 郑雨菲翻了一下收款记录和调查文件,顿时气得咬牙:“这个文秃顶居然敢这么算计我!难道我就不是他带的作者吗?我的书赚钱了他不分红吗?难道就因为他催稿催烦了,就这么坑我!” 秦褚墨无语地看着她唠唠叨叨的把文舒航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显然是文舒航认为——眼前的利益大过天啊! 他咳嗽一声,问:“那这件事,你想怎么解决?公了,还是私了?” 郑羽菲思索片刻,“公了,容易打草惊蛇,文秃秃那个老混蛋一把年纪别的没有,心眼一大堆,我直接把证据摆到出版社,很可能打草惊蛇,再被他们蛇鼠一窝反咬一口,如果私了,被他坑的可能性更大。” 秦褚墨眼底升起一抹赞赏,看来这么些年,她还是有长进的。 离开他,她也可以过得更好,既然如此,他有什么理由,厚着脸皮来打扰她的平静生活? 这时,郑雨菲忽然眼睛一亮:“我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秦褚墨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第四章:反败为胜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次日,各大论坛网站,以及几个作家大V的微博都转发了一则头条——大写的冤!XX出版社编辑文某受贿,作家满天飞羽背抄袭黑锅! 正文都是编辑文舒航受贿的证据,汇款截图和聊天记录都有! 满天飞羽被诬陷抄袭,总算实锤了! 一时之间,郑雨菲的书粉举旗呐喊,为郑雨菲鸣不平,强令某编出来受死,让出版社给满天飞羽一个公平的交代。 出版社都炸锅了,虽然说文舒航干这种缺德黑心事儿不是头一回,可他的资历,和老板又有亲戚关系,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般这种事情作者摊上了就只能自己认栽,从此臭名昭著。 谁知道出了满天飞羽这么一个硬核女作家!居然揭了文舒航这个老狐狸的底,直接捅穿到网上,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暗地里为满天飞羽打call,也有人半信半疑,还有不少人不看好满天飞羽的。 一个小作家,无权无势吃小说销售业绩的,怎么和人脉广的文舒航斗,怎么和偌大一个出版社斗? 正在大家猜测纷纷的时候,只见郑羽菲带着一个颜值爆表的男人风风火火地来到出版社,骄傲自信的没有,和昨天被骂出出版社的颓唐迥然不同。 “郑雨菲!你还敢来!”没等大家伙围过来打个招呼,顶着假发的文舒航扯着衣领冲了出来,怒气冲冲地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郑羽菲,你脑子秀逗了吧?居然敢这么坑我,坑咱们出版社?网上闹翻天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以为得罪了我,你在这一行还混得下去!你不知道合同上有一条,不得以任何理由污蔑出版社和相关责任编辑名誉,否则我有权追究你的一切责任!” 秦褚墨危险地眯起眼睛,轻轻握住他的手腕一折,冷声道:“客气点,说人话。” “啊啊啊……你放手!”文舒航疼得脸色发白,一把甩开秦褚墨的手,瞪着郑雨菲却是不敢再靠近了,“你,你好啊,还敢带着打手来?我要告你,我要让你在这一行混不下去,让全网黑,赔的倾家荡产!” 编辑部的员工纷纷探头探脑看着这边的情况,也有和郑雨菲熟悉的,但是清楚文舒航的实力,不敢强出头。 郑羽菲嗤笑一声,冷冷的把合同和证据甩给文舒航,“既然你还记得合同上怎么写的,那就按合同赔偿我的损失吧!你身为我的责任编辑,不仅没有履行对自己的作者及作者的书负责的义务,反而私自将我的书稿卖给他人,谋取暴利,这已经不是道德问题了,而是法律问题。” “你!”文舒航自然看到了网上那些所谓的证据,顿时绿了脸,“你跟我拽什么?这些证据都是假造的,是你污蔑我的,只要我……” “只要你怎么样?”郑雨菲上前一步,咬了咬牙,“文舒航,不要以为老板是你的姐夫,你就可以一手遮天,操纵别人的命运!你如果不赔偿,那我就去告你,咱们法庭上见,到时候证据是真是假,自然有专人来判定。” 文舒航恨恨咬牙,忽然冷笑:“你知道我的背景,还上赶着来找死?打官司?我会怕你?整个编辑部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书稿不是你的,你信不信?” 众人缩了下脖子,虽然觉得文舒航无耻不要脸,可是谁让人家的确有后台不怕事儿呢? 甚至还有老好人劝说道:“雨菲,这件事闹大了对你对出版社对大家都不好,不如你和文编私底下协商和解吧?” 文舒航得意地笑了:“现在想和解?没门!郑雨菲,你赶紧拿着你的东西,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郑雨菲拧眉,骂了一句:“什么文秃秃,简直是侮辱了‘聪明秃顶’这个涵义!” 众人:“……”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文舒航则是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假发,伸手要去推郑雨菲:“滚,滚出去!” 这时,秦褚墨往前站了一步,文舒航吓得立刻收回手:“你想干什么?再敢动手,我叫保安了。” “好啊。叫保安来,把无关人等撵出去。”秦褚墨按着郑雨菲的肩膀,指了指小沙发,“你先坐。” 郑雨菲诧异:“你干什么?别动手,这老家伙无耻的很,小心他讹你!” 文舒航:“……郑雨菲你!” “你被出版社开除了。”文舒航却突然出声,面无表情地看着文舒航,“可以滚了。” 文舒航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你算什么东西,我姐夫……” “出版社被我收购了!现在我才是这里的老板!”秦褚墨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眼神像是蝼蚁,郑雨菲心脏怦怦跳,忽然觉得这人前所未有的帅,不只是皮囊,帅到了骨子里。 其余员工也是瞬间熄火,心里悄悄泛起惊涛骇浪——太好了!秃顶老板要滚蛋了!新来的老板帅毙了!工作又有动力了! 文舒航不信:“什么时候?你少吓唬老子……” 文舒航嗤笑一声,拨通了助理发过来的出版社老板的电话,一边说:“就在刚刚。” 文舒航接到自家姐夫的电话,那边骂骂咧咧说了半天,他的脸色陡然煞白,震惊的看着郑雨菲,“你,你……” “你是活该。”郑雨菲反应过来,收起吃惊,冷笑一声,“秦总让你滚,没听到吗?” 秦褚墨又补了一刀:“你自己欠的债,自己还,不要影响新公司的发展。另外,如果不按照合同赔偿作者满天飞羽的全部损失并公开道歉,出版社会诉诸法庭,维护作者利益。” 他看了一下手表,不耐烦道:“需要保安来请你滚出去吗?” 被男人犀利的眸光笼罩着,文舒航圆滚滚的身子一抖,半晌,捂着脸落荒而逃! 郑雨菲松了一口气,冲秦褚墨竖起大拇指,俏皮道:“秦总,帅呆了。” 秦褚墨下意识要抬起手摸摸她的头,下一刻却蜷缩了手指,淡淡笑了下,心里满是苦涩。 他甚至连碰她一下,都不能! 第五章:菲菲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褚墨收购出版社之后,第一时间为作家满天飞羽公关,当天下午编辑文某便全网公开道歉,并贴上了赔偿作家满天飞羽全部损失的汇款单,最后宣布永远退出书圈,随后关闭微博彻底消失,书粉和路人想骂都找不到人了,干脆把满腹怨气转移到买卖书稿的那位作者身上,生生把人骂到关博。 借着东风,出版社将郑羽菲的签书会提前,并且规模空前的大,包下了整个豪华酒店一楼,作家海报和人形立牌做的比业界大佬还要精致,赶上了大明星的派头。 书粉们甚至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这不是书粉签名会,而是大明星粉丝见面会吧? 郑雨菲也没有想到秦褚墨把排场弄得这么大,心里感动又有些异样,隐约觉得:新老板对她是不是太好了? 正沉浸在遐思里,郑雨菲也没有耽误签售,结果这一本书签完之后,粉丝还站着不走,通红着脸看着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郑雨菲收回思绪,柔声道:“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她这么温柔又漂亮,女粉丝顿时红了眼睛,忽然深深弯腰,冲她道:“飞羽,我错了,对不起!之前你被全网黑的时候,作为你的资深书粉,我居然也跟着动摇了……还,还骂了你……对不起。” 她说完,仿佛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后边排队的书粉都跟着激动道歉,大喊道:“飞羽,对不起!请接受我们的道歉。” 郑羽菲心下暖烘烘的,站起身来冲大家微笑,搂着小姑娘的肩膀拍了拍:“没关系,你们不用道歉,我也不怪你们任何人。” 她深吸一口气,扬声道:“大家也只是被舆论欺骗,并没有给我造成什么影响,我相信,清者自清。况且,你们抵制抄袭者,证明你们也是书圈的正义使者,愿意帮助原创者维护利益和尊严。我其实很欣慰,也很自豪,有你们这样明事理愿意为正义而战的书粉,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书圈很乱,尤其是近年来IP越来越火,很多急功近利的投机者开始融梗抄袭原创者的作品,甚至因此大火的更是不少,粉丝无脑追捧,导致圈子里也多了很多歪风邪气,让原创者大受困扰。 这样一来,这些理智的粉丝就显得难得可贵。 女粉丝瞬间哭了,抱着郑雨菲大喊:“飞羽,我以后就是你的铁粉了,一定不离不弃。” 后面的粉丝也跟着激动表白,一时签售会的气氛变得更加温馨热烈,弄得郑雨菲都有些懵逼了。 二楼走廊上,秦褚墨看着现场的热闹场面,眼底有着淡淡的自豪,眼神自始至终都黏在那一人身上,久久眷恋不去。 秦思雨捧着一本新书坐在一边的小沙发上,转头就能看到自家妈妈低头签书的样子,还有男书粉激动的过来握手,砸吧砸吧小嘴:“爸爸,妈妈可真漂亮,你总是这样畏手畏脚的,小心她被抢走了。” 秦褚墨原本看到男书粉亲近郑雨菲,抬脚就要下楼,听到儿子的话,反而冷静下来,愣是迈不出去第二步,回头掐着小家伙圆嘟嘟的脸蛋,黑着脸说:“要看书去下面看,躲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有这个臭小子坐在郑雨菲身边,看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来搭讪! 秦思雨揉了揉自己的脸,傲娇的哼了一声:“胆小鬼!还是得我亲自出马!” 秦褚墨黑脸:“找揍?” 秦思雨搬着小凳子哒哒跑了,十分自然地坐在了郑雨菲身边,还冲震惊的书粉一笑:“我也是飞羽的粉丝。” 粉丝:“……哦。” 你才几岁? 字儿能认全吗? 郑雨菲不知道小家伙怎么突然跑出来了,不过也不怕粉丝误会,揉了揉秦思雨的脑袋,“乖乖的,结束了,我带你去吃饭。” 秦思雨故意歪着脑袋说:“还有爸爸。” 郑雨菲没有觉得不对劲:“嗯,一起去。” 反正,还要好好感谢秦褚墨。 她自然不知道,书粉内心的震惊OS:飞羽大大居然结婚了!孩子都这么大了! 男粉心里哭唧唧:失恋了! 两个小时后,粉丝离去,郑雨菲才松一口气,捏了捏肩膀:“累死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搞这么大规模的签售会,说起来,都是秦褚墨费心了。 这时,一边看书的秦思雨忽然冒出来,幽幽开口:“郑阿姨,你是不是谈过很多恋爱?” 郑羽菲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她可是万年单身狗啊,多忧伤! 秦思雨指着小说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不然小说里为什么都是一些亲亲抱抱这样那样的羞羞剧情呢?” 这小子还真认识这么多字? 还以为他看着插画玩来着! 郑羽菲黑线,尴尬一笑,“这个……只是为了迎合市场。” 秦思雨只是哦了一声,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褚墨看时间差不多了,假装过来接儿子,抱歉道:“这小子不听话,又悄悄溜出来,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他很乖的。”郑雨菲了然,原来秦思雨又是悄悄溜出来的。 秦思雨则是心里不屑吐槽:明明老狐狸就是一大早跟着妈妈屁股后面到了会场,就是躲在二楼偷看,一直不敢下来见人好么? 秦褚墨瞪了儿子一眼,绅士的邀请郑羽菲:“今天签售会很成功,不如一起吃饭庆祝一下吧?” 这想法和郑雨菲不谋而合,她连忙点头:“好啊,这一次还多亏秦先生帮忙,应该我请你们吃饭。” 这时,秦思雨牵着郑雨菲的手捏了一下:“对不起啊郑阿姨,我已经有约了,你和爸爸一起去吃饭吧。”扭头,他看着一脸疑惑的秦褚墨,挤眉弄眼道,“爸爸,送我去幼儿园,我和小花约好了。” 郑雨菲好奇地看着父子俩,想到两人要单独用餐了,忽然还有些小紧张。 秦褚墨看了半天才尴尬道,“哦……我先送你去……找小花。” 小花不是幼儿园门卫大爷养的那条狗吗? 这个臭小子,又开始作妖了。 不过,想到要和郑雨菲单独吃饭,秦褚墨又有些激动和紧张,完全无法抗拒这样的诱惑。 送走了秦思雨,两人去吃饭。郑雨菲平时宅女一个,经常叫外卖打发三餐,所以用餐地点让秦褚墨挑的。 秦褚墨直接带郑羽菲来到一家位于街角深巷的中餐店,规模不大,装修却很雅致干净,人也不多,但是很有情调,餐厅的一面墙上还有不少食客照片墙,不知道为什么,郑雨菲站在餐厅门口,忽然说:“我怎么觉得,好熟悉啊……” 秦褚墨面色微微一变,心道: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餐厅。 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要带她来到这里——满是两人回忆的地方。 这时,店老板远远看见秦褚墨过来,笑着打了声招呼,“来了啊,还是老样子吧?”扭头,胖乎乎的老板又对郑羽菲说,“好久不见啊。” 郑羽菲疑惑:“啊?”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 秦褚墨眸光一动,拉着郑雨菲往熟悉的桌子那边走,低声道:“老板自来熟。” 郑雨菲还是觉得奇怪,但是没有说什么,坐下以后才认真打量店里的环境:“真的挺幽静的,没有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人来吃饭……” 周遭的环境看起来不是太好的样子,后面还有一条街的老式居民楼和没有拆迁完的商业楼,可是这家餐厅却在这一片荒凉的环境里独树一帜,十分引人注目。 秦褚墨垂眸,掩饰眼底的失意和温馨:这里偏僻老旧又贫穷,当年她却还是愿意陪着他在这里吃苦受罪,这家餐厅是他们那会儿最好的安慰!哪怕每天再苦再累,两人坐在这里吃到一碗面,也觉得面汤都是甜蜜的。 郑雨菲本来还疑惑他为什么不点餐,没多久,服务员就上了菜。 郑羽菲看着一桌子菜,竟然都是自己喜欢的,心里忍不住美滋滋了一下,难道是秦褚墨特意私底下打听了她的喜好? 郑雨菲为自己的歪歪很是开心,咳嗽一声:“秦先生也喜欢吃辣的川菜啊?” 秦褚墨淡笑:“快吃吧,趁热吃。” 因为工作原因,他有胃病,还挺严重,只是爱吃辣的,从来都是她一人。当初她为了自己改吃清淡的食物,抹杀了自己的爱好。 可他其实愿意陪着她一起,吃什么都可以。 郑雨菲见他神色有些奇怪,语气却温柔地让人心动,不由有些脸红,低着头说:“你也吃……” 秦褚墨绅士而温柔,虽然话不多,可郑雨菲却是个活泼的姑娘,主动挑起话头,一顿饭吃得挺高兴。 郑羽菲放下筷子,不好意思道:“我去卫生间。” 秦褚墨点点头:“好……我……等你。” 郑雨菲心底划过异样,心跳突然很快,还有些心疼,半晌笑了一下:“好,我很快回来。” 上完卫生间,郑雨菲回来的时候路过大厅,走到一半忽然又返回去看着那一面照片墙,渐渐被上面形形色色的食客照片吸引,上面的人或许穿着都不光鲜亮丽,可面上却都是鲜活的。 郑羽菲好奇的观看到后面,竟然在角落里发现了——她和秦褚墨的合照?! “怎么会?”郑雨菲惊讶地看着那张照片,那时候秦褚墨比现在年轻了一些,还非常瘦,眼睛却清亮有神,侧头看着照片的里的姑娘,浑身都是溢出来的爱意。 那个被他深情凝望的女孩,分明是她! 郑雨菲抚摸着照片,脑海中闪过许多陌生的画面,好像有什么记忆要冲出来,她拼命地去抓住那些片段,却越想越头疼,舌尖不自觉溢出那个名字:“秦……褚墨……” 脑海中骤然传来刺痛,她眼前忽然一黑,身体软倒在地。 秦褚墨见郑雨菲久久没有回来,不放心的过来找人,恰好看到这一幕,顿时脸色大变,“菲菲!” 第六章:追悔莫及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走廊颜色浓厚的地毯上,郑羽菲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发丝遮盖住半张脸,却遮掩不住苍白如纸的脸色和近乎失去血色的嘴唇。 秦褚墨赶紧冲了过去,将她打横抱起,“菲菲!你醒醒!” 可是怀中的郑羽菲半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失去生气任由人摆弄的布娃娃。怎么也醒不过来,再好看也只是摆设而已。 他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紧,痛得几乎窒息,抱着郑羽菲冲出餐厅,将她放置在车后座,随后踩下油门,一路疾驰而去,赶到最近的一家医院。 直到将郑羽菲送进急救室,秦褚墨的手都还在颤抖。 他现在是追悔莫及。 这件事情明明可以避免的,可是他却因为自己的私心,害得菲菲被送进急救室,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秦褚墨痛苦的闭上眼,靠在墙壁上,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没过多久,郑羽菲从急救室里被推了出来,医生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看着站在一旁,神色关切的秦褚墨,开口问道:“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是。”秦褚墨没有迟疑。 “病人现在的状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她大脑里的血块压迫了记忆神经,所以才会忘记之前的事,这段时间最好不要用过去的事情刺激她,至于病人什么时候能重拾回忆,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好。”秦褚墨微微颔首,帮着护士,把郑羽菲推到了病房中。 看着她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秦褚墨难掩心中的疼痛,眸光中更是裹挟着心疼,默默守在郑羽菲的床边,等她醒来。 药效逐渐过去,郑羽菲躺在床上也悠悠转醒。 她看下空白的天花板,微微眯了眯眸子,伸出手,下意识的揉捏太阳穴,张开嘴想要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嘶哑无比。 她……这是在哪里? 郑羽菲猛然转醒,偏过头看下坐在床沿的秦褚墨,沙哑着声音问道:“我怎么在这里?怎么回事?” 她显然是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秦褚墨松了口气,敛去眼神中的失落。 语气波澜不惊的回答:“医生说你低血糖,所以才会突然晕倒,这段时间多注意饮食,少熬夜,调整一段时间就行。” “那就好。”郑羽菲轻轻拍了拍胸脯。 她还以为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大问题呢?不过听秦褚墨的描述,似乎也不算严重,郑羽菲休息了片刻,勉强从床上支撑起身体。 看了看周围的摆设,脑海中却浮现出秦思雨古灵精怪的小脸。 “思雨呢?”郑羽菲轻咳一声。 因为这一声咳嗽,秦褚墨微微皱了皱眉,却还是回答道:“我已经让助理接他来医院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到。” “这……多麻烦啊,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还是回去照顾思雨吧!” 郑羽菲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素质已经差到了如此地步,就能出门吃个饭都能低血糖晕倒,这次可丢脸丢大发了。 她实在是不好意思麻烦秦褚墨这种大人物在医院里照顾自己! 更何况,她总觉得和秦褚墨单独待在一起,气氛总是有些奇怪,甚至可以说,是有那么一点点尴尬弥漫在空中。 郑羽菲本以为,依照秦褚墨的性格,会让她一个人住院。 可是下一秒,生硬的回绝让她直接断绝这个想法,郑羽菲听见秦褚墨冷若冰霜的声音:“不必,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 郑羽菲只能认命。 既然不能拒绝,只能欣然接受。 可是在病房里等了一会,郑羽菲并没有等来秦思雨,反而是等来了神色匆匆的助理于桑。他冒冒失失的推开病房的门,慌乱的出现在两人面前。 “秦......秦总!”于桑的表情有些惊恐,“小......小少爷不见了!” 他喘着粗气,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秦褚墨猛然站起身来,皱着眉头,狠盯了于桑一眼,眼神冷冽,周身更是散发出森然可怖的气息,几乎是咬着牙问道:“你确定?” 于桑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不敢有所隐瞒。 “小少爷平时爱躲藏的地方我都找过了,可那些地方都没有小少爷的踪迹。”于桑擦了把脸上的冷汗,“秦总,这可怎么是好……” “去报警!调监控!务必把人给我找出来!” 秦褚墨的声音让于桑打了个寒噤,于桑不敢拖延,赶紧跑出病房去调查。 这一次,哪怕是郑羽菲都能感受到来自秦褚墨的怒气,虽然他和秦思雨父子俩平时像是欢喜冤家,可秦思雨在秦褚墨心中的地位,是举足轻重的。 在于桑离开之后,她小声问:“会不会是我晕倒之后,你送我来医院,思雨联系不到你所以跑到我公寓那边去了?助理他找了公寓那边吗?” “我去问问。” 秦褚墨大步流星的离开病房。 而郑羽菲则是内心忐忑的等待着,没过多久,秦褚墨回到了病房中,情绪中带着焦躁,拳头捏紧:“他去了你公寓那边。” 听到这个回答,郑羽菲几乎是心中一喜,可是看见他脸上浮现的怒气,心底划过一道异样,如果真是秦思雨找到了下落,可为什么他看起来如此不高兴? 难不成…… 郑羽菲情绪凛然,“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褚墨深吸了口气,这才压下暴躁的情绪,解释道:“是因为思雨在你公寓门口被人绑架了,那个人一直守株待兔,没见到你,只能狗急跳墙抓走了思雨。” “你说什么?”郑羽菲揪紧了身下的被单,“是谁绑架了思雨?” 虽然说,这个孩子跟她没什么关系,可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郑羽菲心里很清楚,在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对秦思雨并非没有感情,也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内心在为秦思雨担忧。 “是文舒航,他在你的门口留下了一封绑架信。” 话音刚落,郑羽菲猛然站起身,拔掉手上的针头,极尽紧张的问道:“他想要做什么?” 第七章:绑架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血液从白皙的手背缓缓流下,她仿佛没有察觉,满心都关系着秦思雨。 这件事,秦思雨是无妄之灾! 毕竟文舒航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因为她住院,没有等到她,这才像一个小孩子下了毒手,也可以说,是秦思雨帮她挡了这次绑架。 所以,郑羽菲心里很清楚,她必须帮着秦褚墨把人给找回来! 恰好这时候,郑羽菲看到了他手上那封信,光脚跑到秦褚墨面前,将那封信拿了过来,阅读起来,神色一点点阴沉下去。 文舒航这个死老头。 果然是死不悔改,不仅仅要钱,还让她将一切罪责揽过去,恢复他的声誉。 郑羽菲狠狠的磨了磨牙。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偏偏还是之前的编辑,她真是眼瞎心盲了,才会碰到这种货色!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现在怎么办?” 郑羽菲将那封信拍在桌子上。 她如此焦急,旁边的秦褚墨反而是沉静下来,薄唇缓缓轻启:“等。” 不知为何,听到他这句话,郑羽菲居然意外的心安,慢慢坐回床上,看着自己摆放在一边的手机,长睫微微颤抖。 而秦褚墨则是拿起餐巾纸,来到郑羽菲面前,微微俯身。 身躯头下的阴影笼罩在郑羽菲的身上,由里而外散发出的压迫感让她不由得抬起头来,下意识的问道:“怎么了?” 片刻之后,沁凉的手指触碰到她的手背,带着纸巾柔软的触感划过。 郑羽菲这才发现,因为不管不顾拔出了针头,所以自己的手背上有很多血。 秦褚墨……这是在帮她擦血? 心中一道异样的感觉滑过,女主赶紧从秦褚墨的手中接过纸巾,干笑了两声,“没事,我自己来就好了。” 话音刚落,她开始自顾自的擦拭,而身旁的秦褚墨只是目光淡淡的看着。 没过多久,血擦干净了,电话也来了。 郑羽菲一看,手指微微颤抖,抬头看向秦褚墨,不知自己是不是该接通这个电话,在她目光的注视之下,秦褚墨欢缓缓点了点头。 郑羽菲这才拿起手机。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那端传来文舒航沙哑低沉的声音,“呵呵,郑羽菲,你的孩子,现在在我的手上,你要是想让他活命的话,就赶紧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否则,你就等着见到一句冷冰冰的尸体吧!” 不知为何,明明和秦思雨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是听到这话,郑羽菲的心还是猛然一滞,随后传来迟钝的疼痛。 “你想怎么样?” “我在信里都说的很清楚了。”文舒航阴测测的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应该是你姘头的儿子吧,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我……” 郑羽菲话还未说出口,文舒航那端却突然传来孩子的声音。 “阿姨!你快来救我!我很安全,你放心哦!” “听到了吗?我没有骗你,赶紧准备好一切,赎人就是了!”文舒航说完,直接挂断电话,听着那端传来的忙音,郑羽菲抿了抿唇。 第八章 :救援行动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惊的差点没拿稳手机丢了出去。 这个文秃秃怎么搞的? 前一秒还觉得他愚蠢,后一秒就直接打电话过来打脸? “接。” 耳旁突然响起了秦褚墨的声音,让郑羽菲很快回神,指尖也下意识按到了接通键上,瞬间接通了电话。 可是,电话才没有如同意料中那般从那边传来文舒航的声音。 反而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稚嫩的童音。 “阿姨!我老爸在你旁边吗?他什么时候来接我,我在这里好无聊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有一大堆零食陪伴……唉……” 话音刚落,秦思雨重重地叹了口气,而郑羽菲却明显听出一丝愉悦。 “……” 她简直是满头黑线,不知该如何回答。 “阿姨,要是我老爸不来的话,你来也可以,反正你迟早是我未来的妈妈,也同样具有监护人的权利,你和我老爸好好商量一下,我等你们!” 不是,怎么听这语气,感觉好像被绑架的人不是他,而是文秃秃? 而且他们说了这么久的话,文秃秃也没出来打扰。 有哪个绑匪能这么沉得住性子?郑羽菲可不信,她抓住这个机会赶紧问道:“之前绑架你的那个大叔呢?他在哪里?” “他啊——”秦思雨拉长了声音,“被绑在椅子上。” “你说什么?!” 郑羽菲惊诧的张大了嘴。 “阿姨你快进来接我吧,这个大叔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跟他说了几句话,他就晕倒了,我没办法,只能把他绑在椅子上,正好看到我老爸的车停在门口,我就给你打电话过来了。” 话音刚落,郑羽菲听见那段传来拆包装袋的声音,随后响起“咔嚓”的咀嚼声,而后电话被挂断。 “你听到了吧?”郑羽菲有些无奈。 这个小滑头,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把文秃秃绑到椅子上去的?真是人小鬼大! “听到了。” 秦褚墨眼里担忧的情绪慢慢消去,松了口气,带着郑羽菲直接进别墅内,顺便还不客气的踢坏了大门的门锁。 果不其然,刚进到别墅大厅,郑羽菲就瞧见坐在沙发上盘腿吃薯片的秦思雨。 一瞧见她到来,秦思雨一把丢掉手里的薯片,一蹦三尺高,屁颠屁颠的跑到她面前,抱着郑羽菲的大腿,顺便蹭了蹭,“你可算是来了!” 郑羽菲本想抱起他,可是,另一双大手却突然揪住了秦思雨的后衣领。 下一秒,直接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活像是拎着一只小兔子。 秦思雨马上变了脸,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老爸,我都被绑架了,你就别这么凶了,我真的很可怜,老爸你都不心疼我吗?” 说完,还十分戏精的挤出几滴泪。 “阿姨,你看我老爸,真是太过分了,一点也不体贴!” 秦褚墨脸色一沉,满头黑线。 这个臭小子,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吗?故意打电话给菲菲而不是他,是因为怕他责骂,顺便可以借助菲菲,让他无法斥责。 秦褚墨仿佛撞入一条死胡同,只能和秦思雨大眼瞪小眼。 “哇……” 在周围的寂静中,秦思雨突然间爆出一阵哭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叫着,“阿,阿姨,老爸欺负我,我不要老爸抱!你抱我!” 不知怎的,郑羽菲心一疼。 她赶紧伸出手,将秦思雨从秦褚墨怀中抢到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脊,一边哄着他,一边对旁边眉目之间充满阴霾的秦褚墨道:“他刚被绑架,你就别凶他了,小孩子都是这样,而且……” 话还没说完,旁边一直在椅子上的文舒航突然醒来,发出一声怒吼。 “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秦思雨的抽泣声伴随着文舒航在旁边厉声的质问,吵得秦褚墨深深拧着眉,怒气积蓄在发作的边缘,最后,化为一道怒吼:“闭嘴。” 他回过头,目光冷冽,吓得文舒航直接噤若寒蝉。 而秦思雨也扁着嘴,在郑羽菲怀里委委屈屈的,小模样看起来极其可怜。 “你别凶思雨。”郑羽菲瞧见怀里可怜兮兮,长长的眼睫上还沾着泪珠的秦思雨,心顿时化了一半,“思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意有所指,显然指的是被绑在椅子上的文舒航。 提到这件事,秦思雨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眼神闪烁,探寻的看向秦褚墨,“老爸答应不生气不骂我的话,我就告诉你们。” “他没有生气,他只是担心你。” 虽然秦褚墨表面上并未表露出来,可是郑羽菲作为局外人,却看得一清二楚,刚一知道出事,秦褚墨比谁都要焦急,更是第一时间让助理去查监控,调查出他的下落,最后,又通过手机号查到定位。 “我才不信。”秦思雨又小声说道,将头埋在她肩窝。 要对付他的暴君老爸,让暴君老爸不对自己出手,肯定要先让老爸同意。 秦思雨虽然埋着头,可却是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哪怕是这样细微的动作,也落入了秦褚墨的眼中,他只能叹了口气,“既然这样,我答应你,不生气,你说。” “是这样的……” 秦思雨抬起头,注视着旁边无比狼狈的文舒航,这才温温吞吞的道:“我跟他说,他谢顶这么严重,现在只是地中海,迟早有天会变成秃头,我还说……” 顿了顿,他这才继续:“等他变成光头以后,可以让我老爸给他介绍几个不错的少林寺出家,反正他现在这样,也娶不到媳妇,不如去少林学武功。” “对了。”秦思雨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还跟他说,我老爸很有钱,如果他好好照顾我,给我买零食,顺便又陪我玩游戏的话,我可以让我老爸多给他一点钱。” 原来,那堆零食是这样来的。 “你们玩了什么游戏?”郑羽菲很是好奇。 “呸!”提起玩游戏,文舒航神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哪里叫玩游戏?根本就是在侮辱人,这个小王八羔子!未免太可恨了!” 第九章 :惩罚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提到这个游戏,文舒航的眼里都是悔恨,闭紧了嘴,不愿再提。 反而是怀中一直抱着的秦思雨开口,语气中还残留着对方才那个游戏的意犹未尽,“就是……最简单的躲猫猫,我来躲,他来找,输的那个人,要接受惩罚。” “奥。” 仔细听听,这个游戏倒还挺好玩。 郑羽菲满不在乎的开口:“那也没什么,就是一个游戏而已,怎么提到侮辱人上面去了?” “呵呵。”空气中传来一阵冷笑,“你怎么不问问你儿子,他的惩罚?” 郑羽菲这才反应过来,放柔了声音,耐心的问道:“你的惩罚是什么?” “是剃头发。”秦思雨很诚实的回答道,“第一次,他输了,我揪了他一撮头发,他还不服气,还要继续玩躲猫猫,还要跟我赌其他惩罚,那我没办法,只能慢慢加重惩罚,这不怪我,我也只是把他后脑勺的头发剃光了而已……” 他不说,秦褚墨和郑羽菲倒还没有发现,这会定睛一看,果然看见文舒航的后脑勺,可谓是寸草不生。 “我也没想到,我就剃了他一点头发而已,结果,他就被气晕了,我想起他之前说的绑架,害怕他威胁我,就把他绑在了椅子上。” 秦思雨戳着手指,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文舒航听到这话,简直要吐血,这个小屁孩根本是一肚子坏水!腹黑的不行,偏偏他还以貌取人,不把这个小屁孩当回事,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自讨苦吃。 郑羽菲干笑了两声。 她轻轻的拍着秦思雨的背脊,“思雨,剃别人的头发是不好的行为,更何况头发对于他来说其实挺宝贵的,你不能拿别人宝贵的东西开玩笑,知道吗?” 不知为何,她居然自然而然的开始教育秦思雨。 甚至,郑羽菲还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是角色代入,自动将自己代成秦思雨的妈妈。她知道这样不好,赶紧甩了甩头,将这种想法甩出脑海。 文舒航还是被绑在椅子上。 这个时候,警察也赶到了现场,将文舒航押进警车。 事情终于得到解决,在警察局做完笔录之后,秦褚墨送郑羽菲回到公寓中,这才放心的和秦思雨离开。 一大一小坐在车上,车缓缓的往前驶去。 秦思雨坐在车后排,身上系着安全带,却还是不肯安分下来,悬空的双脚随意摇晃着,随后,将下巴磕在前排的椅子上,粉嘟嘟的唇一张一合。 “老爸,你该不该感谢我?” 正好此刻在等红灯,秦褚墨将车停好,转过头去,声音有些不悦的询问道:“那你不妨说说,我感谢你什么?谢谢你不听话到处乱跑,还是谢谢你把绑匪直接气晕过去,顺便还剃光了别人的头发?让他剃好光头,然后直接坐牢?” 一连串的询问砸在脸上,让秦思雨迟疑了两秒。 随后,他哼了一声。 “要不是我,这次被绑架的可就是老妈了!她看起来那么瘦弱,指不定被那个老头怎么欺负呢,想想就可怕。”话音刚落,他慢慢悠悠的回了后排。 恰好这时后红灯变成绿灯。 秦褚墨一脚踩下油门,顺便从车厢中央的镜子中看了秦思雨一眼。 看着他闷闷不乐的小模样,难得夸奖了一句:“今天的确做得很棒。” 秦思雨眨了眨晶亮亮的眸子,几乎不敢相信,“看着老爸这么给面子的份上,那我再帮你做件事好了!就当对你夸奖的报酬!” “什么?” 秦褚墨的眉心隐隐约约的跳了跳。 他总觉得这个混世小魔王能弄出不一样的惊喜。 “放心吧!老爸,我不会胡来的!” …… 夜晚,郑羽菲在公寓的床上睡得昏昏沉沉,她仿佛做了一个清明梦。 梦境中,一个看不清相貌,身材修长挺拔的男人站在身边,和她十指紧扣,在耳边低声细语,呢喃着情话,她和那个男人缠绵缱绻。 一晚上,她都在这样的梦境中纠缠。 最后,正当郑羽菲想要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庞,腿却猛然一抽,直接从床上惊醒,胸口剧烈起伏,气喘吁吁的坐在床上,目光涣散的看向前方。 她又做了这样的梦! 这几年,这个梦境仿佛缠身的鬼,时不时的出现在夜晚中。 郑羽菲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梦见过这个男人,每一次,他们都在梦中做些情侣才会做的事,之间的关系也无比亲密,可是每当她想要看清男人的面容,就会猛然从梦中清醒,头无比的疼痛。 郑羽菲下意识的揉了揉眉心,将眉心掐了一片深红。 她太想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出现在她的梦境中? 就在郑羽菲仔细思考的时候,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她掀开被子,随意扯过外套披在身上,朝着门边走去,打开门低下头,却发现是秦思雨站在门前。 “你怎么来了?” 一看到如此软萌的孩子,方才的梦境很快被抛之脑后。 “我……”秦思雨支支吾吾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郑羽菲这才察觉到,他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尤其是眼下两圈黑眼圈,在白皙又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实在太过明显! 心里一阵心疼泛滥起来。 郑羽菲将秦思雨抱起,顺手带上公寓的门,将他放在沙发上。 “怎么了?”郑羽菲关切的问道,顺手从旁边拿出一瓶牛奶,打开递给秦思雨,“来,喝牛奶,慢慢说不着急。” 秦思雨喝了一口牛奶之后,这才缓缓说道:“阿姨,我怕。” 这句话,让郑羽菲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昨天的绑架。 说实话,这场绑架对于秦思雨来说的确是无妄之灾,本来文舒航就是冲着她来的,阴差阳错才绑架了秦思雨。 郑羽菲伸出手,揉了揉他细软的发丝。 “是不是因为昨天的绑架?” 秦思雨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太害怕了,可是,可是……我又不敢跟爸爸说,我昨天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我真的睡不着。” 第十章:惊喜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别怕。”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放柔了声音,连眼神中都带着柔软,“绑架你的人已经被关到了警察局,你不用害怕,他不会再来伤害你。” 郑羽菲温声细语的哄着,而秦思雨靠在她怀中,闷闷的哼了一声。 “怎么啦,还是不开心吗?” 对于眼前这个小屁孩,郑羽菲总是出乎意料的疼爱,也许是知道他从小到大没有母亲疼爱的缘故,所以总是有些母爱泛滥。 “阿姨,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郑羽菲脱口而出。 虽然说后知后觉有些答应的太早,可是话已是覆水难收,她只能注视着那双亮晶晶的双眼,等待着他的回答。 果然,孩子们都是会得寸进尺的。 秦思雨扬起头,小眼神中有着期待,“这段时间,我能不能住在你这里,我很听话的,绝对不会捣乱。” 郑羽菲迟疑了一会。 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拒绝道:“阿姨也很想跟你住在一起,但是你老爸呢?他该怎么办,而且他也不会放心,你跟我这个不熟的陌生人住在一起。” “不会的。”听到拒绝,秦思雨急急的起身,试图挽救,“我老爸很通情达理的,可是老爸毕竟是个大男人,不能安慰我,整天又忙着工作,要是这样下去,我迟早得被噩梦逼出抑郁症,阿姨,你不会想看见一个祖国的花骨朵被摧残吧?” 这又是什么话? 郑羽菲听到这话,神经突突直跳,头皮简直发麻。 但是她的立场还是很坚定,“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哦,除非你老爸同意,否则我不可能单方面作出这个决定。” “好吧。” 秦思雨失落的低下头,如蝴蝶般的眼睫轻轻颤抖,难掩眼中的失望。 他这般模样,让郑羽菲有些心疼。 “阿姨,这件事我们真的不能再商量商量吗?我真的很想和你住在一起,要不这样吧?你搬来和我,还有我爸爸一起住,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秦思雨百般寻思,看似是想到一个折中的方法,其实,他心里早就想如此。 这间公寓,要是塞下三个人,显然有些太小。 还不如……把妈咪骗到老爸那边一起住! 可惜郑羽菲并未发现秦思雨包藏的心思,还以为他是真心实意的和自己商量。 “阿姨,你别着急拒绝我,好好想想嘛!”秦思雨拉着郑羽菲的袖子,一脸恳切,“而且,你一个单身女性住在公寓里也不安全,我和老爸都是男子汉,可以保护你的安全,而且我老爸很正人君子,绝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的!” 郑羽菲无语凝咽。 看着他这么积极的小模样,一时半会还真的不好拒绝。 她只能这样说:“不如这样吧,等你老爸来了,我们三个人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也不迟,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好!”秦思雨乐不可支,就差一蹦三尺高,“那我先去打个电话,告诉我老爸这个好消息,阿姨,你在这里等我!” “好。” 郑羽菲露出会心的笑容,看着他小跑开的身影,突然察觉到自己还没吃早餐,赶紧扬声问道:“思雨,你还没吃早餐吧?要吃点什么和我说!” “阿姨,我要吃西红柿鸡蛋面,不加葱的那一种!” 说完,秦思雨噔噔噔的跑到了阳台上,小身影很快消失在眼前。 郑羽菲无奈的笑笑,心里思忖着,这个孩子不仅性情合她的胃口,就连口味都和自己差不多,最讨厌葱,也不吃任何带葱的东西。 虽然说,从前过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生活,可是最简单的厨艺她还是会的,而且在梦境中,郑羽菲也总是梦到,她为一个男人洗手做羹,那个男人,时常会心疼的抱住自己,在她耳边耳语。 郑羽菲在做面的同时,跑到阳台上的秦思雨也没闲着。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部小巧玲珑的手机,从里面翻找出秦褚墨的电话,迅速拨打了过去,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奶声奶气地说道:“老爸,你猜猜我在哪?” 知子莫若父。 秦褚墨几乎不用猜,都能知道他到底在哪。 一只手握着手机放在耳边,另一只手则插在西装裤口袋中,他笔直的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向楼下的车水马龙:“你又去找她了?” “她是我妈咪,我为什么不能找?” 秦褚墨沉吟了半晌,尚未开口,又听见那边传来稚嫩的声音,“老爸,你还记得我说要给你一个惊喜吗?现在这个惊喜已经拿到了,你赶紧过来吧。” “我在上班,没空。” “老爸,你要不赶紧过来的话,妈咪就不答应和我们一起住了,你真的心甘情愿放弃这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吗?”他的声音清脆响亮,连带着蛊惑。 他心里隐密的升起一丝好奇,同时,也带着些渴望。 “老爸,你就赶紧来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我在妈咪家里等你,限你半个小时之内赶到,拜拜!” 说完,秦思雨挂断了电话。 秦褚墨回过身,有些暴躁的踢了踢桌角。 此时,在不算大却温馨的公寓中,餐桌上摆着两碗西红柿鸡蛋面,番茄红点缀着米白色的面,旁边还有零散的鸡蛋,热气袅袅的从碗中飘出,香气四溢,让人食欲大动,恨不得赶紧尝上一口。 秦思雨坐在桌边,摩拳擦掌,接过郑羽菲递过来的筷子。 他尝了一口面,面条劲道的口感在口腔中迸发出来,让人忍不住再尝一口。 “阿姨,你的手艺可真好。” 秦思雨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止不住的夸赞,恨不得把用来赞赏的词汇一股脑都堆在郑羽菲的身上,好像这样才可以形容她的厨艺精良。 “是吗?”郑羽菲乐呵乐呵的,“难道你老爸不会做菜吗?” “他当然会!” 秦思雨的小脸扬了起来,似乎有些与有荣焉,“但是我老爸不怎么做菜,只有每年我生日或是他心情好的时候才会露一手。” 第十一章:搬家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原来是这样。” 郑羽菲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郑羽菲赶紧脱下身上的围裙,朝着门那边走去,一拉开门,却发现一道笔直修长的身影站在门口。 来人正是秦褚墨。 他胳膊上搭着西装外套,身上只穿了一身白衬衫,领带微微松着,露出里面的一小片肌肤,衬衫熨烫得一丝不苟,如同他这个人一般。 气氛有些尴尬。 郑羽菲动作僵硬的伸出手,朝着他挥了挥,“早上好。” “思雨是不是在这里?”秦褚墨微微往里望去,果然看见秦思雨的小身子坐在椅子上,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面条。 “是。”郑羽菲微微侧过身体,让出一条过道,“是思雨叫你过来的吧?他……可能有些问题想要和你探讨。” 说到这里,她有些尴尬,下意识地扯了扯头发。 “我知道。” 秦褚墨大步流星的走进餐厅中,一把将正在吃面条的秦思雨拎起,“不是说有事和我说吗?骗我过来,又想耍什么把戏?” 秦思雨的嘴里还包着一大口面条,活像一只藏了食物的小仓鼠。 他咀嚼的片刻,这才将食物咽下去,随后“哇”的一声,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哀嚎,试图用音浪攻击秦褚墨。 秦褚墨不为所动,在秦思雨安静下来的片刻,冷冷的道:“闭嘴,不然我现在就带你走。” 秦思雨这才乖乖的闭上了嘴,心底却将他咒骂了千百回。 这个暴君老爸!根本不知道别人的良苦用心! 好不容易帮他创造了机会,他还不知道珍惜,这要到猴年马月妈咪才会回心转意回到他们的身边?简直是浪费机会! 秦褚墨将秦思雨重新放回椅子上,“说吧,有什么事?” 目睹父子两人闹剧的郑羽菲赶紧凑了过来,生怕他们两人因此在吵起来,赶紧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因为上次的绑架,思雨昨天晚上睡得很不安稳,也很害怕,他希望能住在我这,让我照顾他。” 话音刚落,郑羽菲抬起头,看了一眼秦褚墨。 只见他抿紧了唇瓣,读不出他内心的情绪,也看不穿他到底在想什么。 “老爸,你同不同意我住在这里,要是你同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东西搬过来!”秦思雨扯了扯秦褚墨的袖子。 秦褚墨扫视了一遍公寓,这才低下头:“公寓太小,你住不下。” “那我们不住这里也行,可以让阿姨住在我们家,到时候就可以时时刻刻陪伴在我左右,老爸,你觉得这样怎么样?” 说完,秦思雨朝着他挤眉弄眼一番,只消一瞬间,秦褚墨就明白过来。 这个臭小子,是想把人骗过去和他们一起住呢。 不过,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只不过,郑小姐,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住在一起?你现在在还是单身,说出去也有些不好听,不如这样吧,正好我们家对面的房子是空的,你可以住进去,作为你陪伴思雨的报酬,房租就减免掉吧。” 郑羽菲愣了一愣。 她不是还没答应要一起住过去吗?怎么突然之间,秦褚墨就给她安排好的住所? 郑羽菲简直是一头雾水,还来不及拒绝,秦思雨突然站在沙发上,眼巴巴的扯住她的袖子,眼眸中带着哀怨和恳求,“阿姨,你就答应吧!我们那个小区可安静了,而且出行还要通行证,安保系数又高,最重要的是,小区外面就是湿地公园,空气特别清新,你要是写作的时候乏累,还可以进去转转!” 这一番话,说的郑羽菲有些心动。 她现在所居住的这个公寓周围正在建设一处中央公园,工程量巨大,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完工,整天工地上叮叮咚咚,吵个不停,实在影响写作。 不仅仅如此,这一处公寓的安保措施也是在差。 保安亭里的保安整天消极怠工,不管是谁都能放进小区,而且,经历过文舒航的事,她也的确有些不敢继续在同一个地方住下去了。 郑羽菲仔细的思索了一会儿,又权衡了一下利弊。 在心里纠结了片刻,这才作出决定,“你们那个小区,真的很安静吗?” “当然了!童叟无欺!而且,小区之间的隔音效果也很好!你完全可以放心,不会有任何问题的!”秦思雨拍着胸脯保证。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售楼部的间谍。 “既然这样……”郑羽菲顿了顿,“我跟你们一起过去吧!正好我想换个住的地方,不过,房租就不用减免了,我能付得起。” “没关系!你不用跟我老爸计较!” 秦思雨摆了摆手,毫不介意的模样。 郑羽菲有些无奈,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收了好处不做事的人,所以这钱,她肯定会想方设法的还给他们两父子,她可不想欠什么人情债。 可是,她并不知道,当她跟着这两父子一起搬走的时候,他们之间密不可分的纽带,就已经在无声无息之间系下。 商量过后,他们决定今天就搬走。 郑羽菲和读者请过假之后,立刻开动,在小公寓里来来回回,忙个不停,她的东西也着实不少,整整装了一车,这才算全部收拾完。 在车开向新小区的时候,她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也有些想不通,自己怎么一时之间就头脑发热,答应了要搬家呢? 可是东西都搬的差不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她也没办法反悔了,车继续往前行驶着,很快,到达了秦思雨口中的小区。 车停在小区门口。 不远处的保安室里很快有保安走了出来,见到是秦褚墨和秦思雨父子俩,这才放行,秦思雨坐在车的前排,回过头笑嘻嘻的说道:“阿姨,你看到了吗?我们小区的保安的确很敬业,你就放心吧!” 是挺敬业的。 郑羽菲在心里默默的承认。 不是这个小区,基本上进不了这个小区,而且,进入小区的居民还需要通行证,安全系数的确是比之前的那个小区要高上不少。 第十二章:发烧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她点了点头,忍不住夸赞:“是还挺不错的,你们住在哪一栋?” “在最里面。”秦思雨伸出胖乎乎的手指头,指向前方,“对了,阿姨,你知道为什么保安见到我们不需要通行证吗?” 郑羽菲想也没想,跟随着他的提问,下意识的回答:“为什么?” 说到这里,秦思雨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因为,保安大叔告诉我,我和我老爸是这个小区里长得最好看的人,他才对我们印象格外的深刻,他一眼就能认出我们,所以不需要通行证。” “原来是这样,真棒!” 郑羽菲也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让秦思雨脸上倍有面子,坐在副驾驶,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活跃的不行。 旁边一直在开车的秦褚墨淡淡的瞥了一眼他,这才道:“你安静一点。” 秦思雨很快闭紧了嘴。 恰好这个时候车也在一栋楼前停下,郑羽菲定睛一瞧,楼上贴着A1的标志,好像是用来区分楼栋的,郑羽菲默默的记在心里。 秦褚墨将车停放好,秦思雨一蹦一跳的出现在郑羽菲面前。 他伸出手,主动拉着郑羽菲的手,一脸激动,“阿姨,我和你说,我们家就在二十三楼,是这栋楼最高的地方,你肯定会喜欢的!” 郑羽菲愣了一愣。 她突然注意到秦思雨口中的称谓,从之前的“阿姨”,变到现在的“阿姨”。 好像他们之间的距离莫名被拉进了一些。 郑羽菲并没有纠正他,反而对于这种亲昵莫名的满意,跟在他身后,一起上了电梯,顺便按下了二十三楼。 一路上,秦思雨都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小区里的情况,顺带还牵扯上秦褚墨。 郑羽菲这才有了基本的了解。 他们家对面的房子之所以会空着,是因为秦褚墨不喜欢有人打扰,也不想有邻居,干脆把对面的房子直接买了下来。 准确的来说,这整个小区都是秦褚墨名下的,又这觉得个词语不太恰当。 下了电梯,郑羽菲不禁感慨。 这里的确比之前那个小区好上千万倍,可以说二者根本不是在一个档次上的,这个小区,处处彰显着奢华,一看就是有钱人的聚集地。 她吞了吞口水,正在即将入住的家门前,看着手心里的钥匙,莫名有些紧张。 旁边的秦思雨扯了扯她的袖子。 “阿姨,你快把房门打开看看,我记得里面是装修好了的!你看看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的话,让我老爸再装修一遍,包你满意为止!” 对于这个卖父贼,秦褚墨早已习以为常。 这个儿子,平常看起来挺不靠谱的,关键时刻,倒还有点用。 至少,能够借着可爱有纯真的外表,说出很多他不敢说的话,做很多一直妄想着要做的事,也可以促进,他和阿姨之间的关系。 这的确是件好事。 思考之间,郑羽菲已经将钥匙插入门锁,微微的一转,门很快被打开。 里面精致的装潢出现在眼前。 的确是她喜欢的欧式风格,简约中又带着贴心的小细节,每一处都恰到好处,郑羽菲不禁感慨,自从解决了抄袭事件之后,她的运气是日益增长啊! 见到了新家完整的内部,东西也被人搬到了楼上,接下来,她该好好整理。 这一整理,郑羽菲就忙碌到晚上。 她忙得晕头转向,终于把新家收拾好之后,刚坐下来歇息一下,准备喝口茶,洗完澡之后休息,房门却突然被敲响了。 这一次,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郑羽菲微微喘着气,走到门前,拉开门,却见到穿着一身睡衣的秦思雨。 他的小脸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活像动画片里最可爱的人物角色。 “怎么啦?”声音不自觉的柔软下来。 “阿姨。”秦思雨扁着一张小嘴,似乎有些生气,“你不知道,老爸他不让我找你,说你要收拾东西,我在旁边肯定会吵到你。” 郑羽菲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上面似乎还带着水雾。 “没关系,下次想找我的话就来找我,好吗?” 毕竟入住这里的目的之一,也是为了陪伴秦思雨,如果她这点都做不到,也就浪费了秦褚墨为她准备的这么好的房子。 “阿姨,你对我真好,那我悄悄的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瞧见他神秘兮兮的样子,郑羽菲顿时好奇不已。 “老爸病了。”他悄悄的说道。 郑羽菲的眉形一下紧皱了起来,“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生病?” 秦褚墨看起来像能打死五头牛,怎么突然之间会生病? “其实今天早上,老爸就有点不舒服,但是他一向不喜欢看医生,也没当回事就去上班了。”秦思雨慢慢的说,“刚才,我看见老爸躺在床上,就去偷偷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烫的都能煮鸡蛋了!” “这么严重吗?”郑羽菲的心一下揪了起来。 听秦思雨的描述,这个病好像还挺严重的,要不,她过去看看? 思考之间,郑羽菲又听到秦思雨在旁边担忧的问:“阿姨,你说我爸爸一直这样发烧下去,会不会被烧成个傻子?那到时候我就有个傻大个爸爸了!” 他的声音,将郑羽菲的思绪拉扯了过去。 对于这样的提问,郑羽菲是哭笑不得,不过,碍于秦褚墨的情况的确有些严重,她还是决定,带着秦思雨一起过去看看,免得发生什么意外。 她穿着拖鞋,穿过短短的走廊,很快进了秦褚墨的家。 顾不得欣赏装潢,郑羽菲被秦思雨直接带到了秦褚墨的房间,果不其然,如同秦思语所说的那样,秦褚墨正躺在床上,脸烧得有些红,看起来着实有些难受。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贴在秦褚墨的额头上。 的确是发烧了。 “思雨,家里有没有温度计,还有感冒药之类的东西?一起找出来吧,我来帮你照顾一下他。”毕竟秦思雨只是个小孩子,有些事情交给他,郑羽菲的确不放心。 第十三章:如此漫长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我去找找!” 秦思雨穿着拖鞋,小跑向柜子那边,翻箱倒柜终于抱出一个医药箱,顺势又跑回来,将医药箱放在郑羽菲的怀中。 “这个医药箱放在家里好久了,都没怎么用过,不过里面应该会有体温计。” 话音刚落,郑羽菲已经打开了医药箱,从里面找到一个体温计,只是以秦褚墨现在这个状态,怎么量体温倒是个问题。 她总不能对个大男人动手动脚。 故而,郑羽菲看向一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秦思雨,“思雨,很有可能需要你来帮你老爸量体温,我不太好……” 秦思雨立刻会意过来,嘿嘿一笑。 他将温度计放进秦褚墨的咯吱窝,还不忘揶揄郑羽菲:“阿姨,你是在害怕和我老爸亲密接触吗?没事,不用怕,要是我老爸知道了,估计还会很开心。” 话音刚落,秦思雨小哼了一声,又从床上爬了下来。 秦思雨无语凝噎,站在旁,半晌后,这才默默的在医药箱里开始翻找起来,发现医药箱里,倒是有不少用于治疗感冒发烧的药。 既然有药的话,她就不用那么紧张。 现在要做的就是看看秦褚墨的体温,确定他的情况究竟怎么样,毕竟,他现在连脸都烧红成了一片,而且人也只是睡在床上,看起来似乎不大好。 “五分钟已经到了,我去把温度计拿出来看看!” 说着,秦思雨爬上床,小心翼翼的拿出温度计,单单只看了一眼,立刻大惊小怪的发出一声惊呼声:“菲菲!三十九度,是不是很严重。” 郑羽菲点了点头。 三十九度应该不算是低烧,肯定不能任由秦褚墨这样烧下去。 “思雨……”郑羽菲偏过头,刚想让秦思雨帮自己拧一条毛巾过来,却恰好见到他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很困的模样。 “阿姨,我困了,可是我好担心老爸……” 秦思雨的小眉头皱着,软糯甜蜜的声音中裹着忧愁,而后,有打了个哈欠,眼眶中甚至挤压出眼泪,似乎下一秒就能倒地睡着。 郑羽菲见状,总不能勉强他留在这,赶紧道:“你先去睡觉吧!” “那阿姨,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照顾我老爸吗?” “嗯,没事,你放心就好了。”郑羽菲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要是被迟到了可说不过去。” 秦思雨头如捣蒜,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房间。 偌大的房间中,顿时只剩下郑羽菲和躺在床上的秦褚墨,空气中寂静如斯,郑羽菲也是屏气凝神,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吵醒了在病床上的秦褚墨。 她可不想面临两个人面面相觑尴尬的局面。 郑羽菲起身,从旁边的盥洗室里找到一条毛巾,用冷水打湿毛巾之后,将水拧干,重新回到房间中,将毛巾轻轻的放在秦褚墨的额头上。 秦褚墨的长睫只是微微颤抖,并未醒来。 郑羽菲松了口气。 看着秦褚墨迟迟没有醒来,郑羽菲看着手里的药有些犯难。 他既然是生病了,药肯定是要吃的,只是他现在一直在睡觉,她总不能把人叫醒,现在只有一个办法,等他醒来再喝药。 郑羽菲只能寸步不离的守在旁边。 她已经答应了小家伙要好好照顾秦褚墨,肯定不会食言。 郑羽菲的视线再次落在秦褚墨身上,希望他今晚不要醒来,等到明天醒来也不迟,正好那时候秦思雨也该醒来了,气氛不会像半夜那样尴尬。 因为秦褚墨发烧,需要随时更换额头上的毛巾。 所以,她干脆在旁边摆了一盆冷水,又从柜子里重新找出一条毛巾,两条毛巾轮换,一直忙活到了大半夜,秦褚墨的烧总算是慢慢退了下去。 郑羽菲还是有些不放心,伸出手,想要探探他额头的温度。 可是小手刚刚碰到他额头的那一瞬间,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突然在昏暗的灯光下睁开,直直的凝视着她,眼神幽深,吐出灼热的呼吸。 有些尴尬的缩回手。 “怎么是你?” 秦褚墨烧得有些头疼,意识更是有些模糊,然而出现在他眼前的身影却无比清晰,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到了极致,唇瓣更是发涩。 郑羽菲不知他是不悦还是询问,赶紧解释道:“刚才你发烧了,思雨过来找我,说他一个人照顾不好你,你又不肯吃药,只能拜托我过来照顾你。” “嗯。” 寂静的夜色中,他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算是应允了。 郑羽菲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才放松下来,从旁边的水里捞出一条毛巾,动作娴熟的拧干,把毛巾重新贴在他的额头上,轻声问道:“你要不要喝点药?” “好。” 秦褚墨睁着眼看着她忙前忙后,思绪也就不由自主地流转回几年前。 当年,她也是这样体贴的照顾自己,寸步不离。 冲调好药之后,郑羽菲这才回到床前,看着秦褚墨从床上坐起,赶紧把药递了过去,“这是思雨找出来的退烧药,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接过药,喉头微微滚动,将药直接一口灌下,又重新躺回床上。 郑羽菲的手里拿着温度计,在旁边磨蹭了一会,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你要不要再量个体温?” 秦褚墨淡淡的抬眼,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 那种窘迫的神情,他虽然病着,可却看得一清二楚。 到底还是和原来不一样了,从前生病的时候,她从不会像现在这样生疏,也不会如同现在这样露出窘状,他们因为记忆的流逝,无形之间增加了隔阂。 “不必,已经好多了。” 说完后,秦褚墨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或许是她身上传来那股熟悉的馨香,让他安心了不少,很快,他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郑羽菲还是有些不放心,站在原地,继续守着。 夜,还如此漫长,一身的紧张因为秦褚墨退烧而消退,困意逐渐袭来,她终于是抵不住困意,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第十四章:直达内心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天微微的亮了起来,秦褚墨也彻底退烧,带着一身汗,睁开眼转过头,旁边郑羽菲静谧的睡颜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她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粉嘟嘟的唇时不时的动一动。 秦褚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这些年来,他日思夜想的都是她,却一直止步不前,不敢打扰,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见不到她的日子里,他简直要发疯。 他好不容易能够好好看看她。 内心的情绪膨胀蔓延开来,默默的裹紧了心脏。 秦褚墨伸出手去,指尖触碰到郑羽菲的小脸,指腹轻轻划过她的脸,柔软细滑的触感直达内心,缓解了近乎疯狂的想念。 郑羽菲静谧的睡着,发出冗长的呼吸,小脸上是恬然,似乎是梦到了什么美妙的梦境,嘴角微微勾起,含着一抹笑,嘴边梨涡浅浅。 不知不觉,手指已经移到了她嫣红的唇瓣上。 她的唇瓣如同花瓣一样,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汲取这一抹美。 秦褚墨的眸色慢慢深重。 他微微靠近了一些,然而就在这时,郑羽菲似乎被旁边的动静所打扰,突然之间睁开眼来,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指头。 刚才在睡梦中,她梦见有只小猫在舔自己的手指,顺道抓住了小猫。 可是当郑羽菲醒来,却发现,手里的并不是什么小动物,而是秦褚墨的手指,把秦褚墨的神情略显尴尬,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自在。 郑羽菲心一慌,赶紧放开了他的手。 “你……” 她的神情也有些慌乱,指了指自己的唇,视线再次落在秦褚墨的身上,心跳漏了一拍,他……该不会是想做些什么吧? “你的嘴上沾了点东西,我帮你擦掉。” 只消片刻,秦褚墨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语气也十分平静。 原来是这样。 要是他不解释,郑羽菲还以为他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谢谢。”郑羽菲低下头,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俯身,将手再一次贴了一下他的额头,摸到的却是正常无比的体温,和昨晚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她终于松了口气,“还好,烧已经退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没关系,你先去休息吧。” 秦褚墨看着她眼底的乌青,有些心疼。 郑羽菲察觉自己的确是有些犯困,而且昨晚也没怎么睡好,这才点点头,叮嘱道:“虽然你的烧已经退了,但并不代表这病就好了,该吃的药还是得吃,生病要是不吃药的话,病怎么好得起来呢?” 说完,还没等秦褚墨回答,她就起身出去了。 而背后,秦褚墨一直看着她的身影,不曾移开目光。方才的静谧,好像时间已经流转回几年前,他们还住在一起时候亲密的模样。 那段日子,是他人生里中最美的一段时光。 在郑羽菲离开之后没多久,秦思雨这才醒来,急急忙忙的跑到了秦褚墨的房间中,一脸兴奋和探究的看向他,奶声奶气的问道:“老爸,阿姨呢?” 秦褚墨直接一个眼神扫过来。 “谁让你去告诉她我生病的,嗯?” 秦思雨知道自家暴君老爸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虽然看起来凶了一点,但是却是刀子嘴豆腐心,舍不得骂他,而且就算做错了什么事,也有妈咪护着他! 所以,面对秦褚墨的眼神,秦思雨是半点也不怕,直接爬上床。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那谁让你生病的?我这是在帮你和妈咪创造机会,你别不识好人心!”秦思雨插着腰,一本正经的强调道。 秦褚墨是无奈至极,“下次发生这样的事,不许告诉她。” “为什么?” “不为什么。”秦褚墨直接一口回绝。 然而,在他心里,其实是心疼郑羽菲的,尤其是在知道郑羽菲照顾了自己一夜,几乎没怎么睡觉之后,更是不愿意看她继续受苦。 “好吧。” 秦思雨看着暴君老爸如此严肃的神情,只能一口答应下来。 然而在他内心,却暗戳戳的想着别的方法。 虽然现在答应,但是等将来情况危急的时候,又不是不可以反悔,反正可以随机应变,总归现在先把老爸哄好才是正事。 秦思雨眨了眨眼。 随后,这才贼兮兮的凑近,“老爸,你说实话,昨天晚上,阿姨那样照顾你,你心里高不高兴?” 秦褚墨并没有回答秦思雨的问题,反而是瞪了一眼。 秦思雨缩了缩脖子,慢慢的退了回去,嘴里还嘟囔道:“明明就很高兴,老爸你就别装了,我看得一清二楚,我可是你肚子里的应声虫。” “秦思雨!” 听到语气中的怒气,他一溜烟跑下床,很快消失在眼前。 秦褚墨伸出手揉了揉眉心,脑中有些混乱的情绪这才慢慢缓解,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该去公司的时候,他从床上起身,穿上一身西装,走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秦思雨背着小书包,坐在沙发上。 “老爸,我们可不可以不去学校?他们学的东西太笨了,我都不用认真听课。”每当去学校,秦思雨都苦着一张小脸。 “不可以。”秦褚墨冷漠的拒绝。 “不想我拎着你起来,就跟我下楼,我送你去学校。” “真是个暴君。” 秦思雨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这才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 由于昨晚实在是太累,又操心记挂着秦褚墨的身体,她几乎一晚上没合眼,郑羽菲刚回到房间中,一挨到床,就睡得昏天地暗。 再次醒来,手机铃声突兀的响着,划破一世的寂静,屏幕上多了陌生的号码。 迷迷糊糊的捞起手机,郑羽菲接通了电话。 那段很快传来了清脆响亮的童声,“阿姨,你起床了吗?我现在在学校里,还有一个小时就要放学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听到小家伙的声音,瞌睡虫顿时跑得无影无踪。 郑羽菲从床上坐起身,听懂了他的暗示。 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笑,她道:“你是不是想让我来接你?” “没错!你真聪明!” 第十五章:妈咪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思雨在电话那边笑嘻嘻的,“阿姨,老爸今天加班,不能来接我,我又不想麻烦司机叔叔,你能不能来接我?” 面对小孩子的要求,郑羽菲总是无法拒绝的。 尤其是秦思雨的声音软软乎乎的,撩拨着她内心最柔软的那根弦,郑羽菲心头微微一动,“你在哪里上那个学校,告诉我,我这就过来。” “好呀!”秦思雨兴奋不已,“我就在市中心小学,阿姨,你一定要来!” “好。” 挂断电话之后,郑羽菲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地图。 市中心小学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近也不远,搭车过去的话,差不多要二十分钟,而此时,离小家伙放学还有一个小时左右。 郑羽菲赶紧起床,朝着市中心小学那边赶去。 在放学前十分钟,总算是赶到了小学门口。 这个时候临近放学,学校门口停靠着不少家长的车,不远处的树荫下更是坐着不少家长,郑羽菲四处看看,选了一处长椅坐下。 这里虽然离校门有些远,但是一出校门就能看到。 到时候小家伙也不怕找不到她。 “妹子,你也是来接你们家孩子了吗?” 郑羽菲刚坐下,身边一脸慈祥的老奶奶便开口询问。 正好在这闲着也是闲着,和人说说话也是好的。 郑羽菲点了点头:“我来接我隔壁邻居家的小孩,他家人今晚有事,接不了他,只能我过来。” “我就说。”老奶奶煞有其事的笑着,“你看起来也才二十多岁,小孩怎么可能这么大,要真有孩子,也在读幼儿园吧。” 郑羽菲笑笑,“我没有孩子,到现在还是单身。” “是吗?那你得赶紧找一个了,这年头,想要找个合适的伴侣可不容易,尤其是你们小年轻,脾气暴躁又不肯轻易让步,想要成家立业,还是难啊。但是比起我们当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够挑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还是好的。” 老奶奶语重心长。 而郑羽菲听到这样的话,却若有所思,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秦褚墨那张脸。 她怎么会突然想到秦褚墨? 意识到自己都不正常,郑羽菲赶紧甩了甩脑袋。 呸呸呸! 这是什么跟什么?她也许是小说写多了,整天想着有的没的。 郑羽菲恨不得赶紧将秦褚墨移出脑海中。 就在这时,身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妈妈!你来接我了!” 郑羽菲赶紧低下头,却发现不知何时,秦思雨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身后还跟着一堆差不多大的小蒜头,正一脸好奇的朝她这边看来。 “我跟你们说了!我是有妈妈的,只不过我妈妈之前一直没有出现而已,以后你们就不许胡说八道了!听到了没有!” 其他几个小蒜头点了点头。 郑羽菲赶紧站起来,秦思雨扑入她的怀抱,毛茸茸的头蹭了蹭她的肚子。 “秦思雨,妈妈真的好漂亮哦!” “老师才教过我们金屋藏娇这个词,现在我明白了,你和你老爸就是在金屋藏娇是不是?难怪你把你妈妈一直藏着掖着,不肯给我们看!” “秦思雨,我们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说你是没有妈妈的野孩子了。” 秦思雨骄傲的扬起小下巴,手叉着腰,“那是,我早就和你们说了,是你们一直不愿意相信,现在总算是信了吧!” “信!”几个小蒜头不约而同的应声。 等到他们都散开了,秦思雨这才扬起笑脸,小心翼翼的问道:“阿姨,我这么说,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她怎么会生气? 想起方才秦思雨在其他孩子们面前说的那些话,郑羽菲心里除了心疼,没有别的想法,也终于明白,为何小家伙执意让自己过来接他。 郑羽菲蹲下身子,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发丝。 “你是特意叫我过来的,对吗?” 秦思雨点了点头,“他们一直都说我是没有妈妈的野孩子,阿姨,我不想被冠上这个称呼,所以没有跟你商量,就让你过来了,你千万别生气。” 不知为何,郑羽菲鼻子发酸。 甚至有些想哭的冲动。 “你放心,我不会生气的。”郑羽菲郑重其事的保证着,“我明白你的感受,以后,要是有时间,我经常来接你,好不好?”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 看着眼前小小的身影,察觉到他内心的伤痛,自己的心也会跟着一揪。 仿佛被那些小蒜头童真言语伤害到的人是她。 秦思雨再次伸手,紧紧的抱住了郑羽菲,小声音甚至有些颤抖:“阿姨,你对我真好,我跟你保证,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端茶送水,帮你养老!给你娶漂亮媳妇,生大胖小子给你抱!” “……” 原本还有些伤感的情绪,因为秦思雨这几句话,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还年轻着呢,你也还小,想那么多做什么。” 郑羽菲站起身,牵着秦思雨的手,回到了车上,贴心的给他系好安全带,顺便问了一句:“思雨,那些同学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说你的?” 不管怎么样,接受人家父子的好处,又住着别人的房子,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郑羽菲觉得,有关这件事,很有必要跟秦褚墨聊聊。 秦思雨坐在后排,掰着手指头,仔细的想了想,“我记得,是上一次学校的亲子大会,让爸爸妈妈一起来,但是阿姨,你知道的……” 她当然知道,当时肯定只有秦褚墨过来。 又或许,因为公司的事情繁忙,秦褚墨也没来。 “那天,只有我爸爸来了。”秦思雨顿了顿,又改口说道:“不!准确的说,还有个厚脸皮的大婶一起过来了!” “你说什么大婶?” 正好前面的车鸣笛,将他这句话给掩盖过去。 “就是我老爸公司的员工,也算是我老爸的朋友,但是,她虽然一直打着朋友的名号接近我老爸,但是我心里很清楚,她想当我的后妈!” “不过,她想都别想!” 第十六章:不喜欢的大婶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察觉到秦思雨和他口中的那个大婶似乎有些不对盘,郑羽菲询问:“你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当然可以!” 秦思雨一口就答应下来,小嘴叭叭,没一会儿就将事情的起因经过,以及两人之间的矛盾说了个七七八八八。 按照他的说法,那个女人经常出现在两父子的生活中。 只是,因为对秦褚墨有好感,所以一直被秦思雨排斥在外,而且,以秦思雨的角度看,那个女人总是会若有若无的做些挑剔他的事。 小孩子的喜恶向来都是这样。 所以,郑羽菲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低声安慰道:“别想那么多。”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别想成为我们家的一员,她要是敢嫁给我老爸,给我生个弟弟,我就离家出走,让我老爸后悔!” “好啦,别赌气了,有机会我会和你老爸说说的。” “真的吗?”秦思雨凑了上来,眨巴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眼睛宛若一片星辰,明亮又澄澈,里面的情绪纯真,“阿姨,你要是想帮我的话,不如你考虑一下我的老爸,他虽然脾气臭了一点,但是人还是不错的,而且又帅又多金!” 如此极力推销,让郑羽菲都有些不忍心拒绝。 “思雨,我和你老爸只是朋友关系,以后这样的话,可不能再说了。” 原本还充满期待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他整个人都有些蔫巴巴的,仿佛早上还在盛放的花,晚上就凋零一片。 “好吧!不过你要是找不到结婚对象,我老爸随时待命。” “……” 这一回,郑羽菲没有再搭理秦思雨的话。 在她看来,她要是继续理会下去,恐怕小家伙会越来越得寸进尺。 指不定,小家伙一时兴起,明天就能拉着她和秦褚墨去民政局登记结婚。 恰好这个时候,两个人也到达了小区门外,顺理成章的被保安拦在了门外,保安走过来,敲了敲郑羽菲的车窗,她赶紧将车窗摇了下去,在车里翻找着通行证。 可是,让人有些尴尬的是,她刚才出门太急,忘记带通行证了。 郑羽菲眼巴巴的看着保安。 保安也从她的眼神中感受到,轻咳了几声,“是不是没带通行证,你是住在第几栋的,我帮你查一查,等查到了就可以进去。” 这下,郑羽菲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她不仅仅忘记带通行证,更忘了,她住在第几栋。 毕竟才入住这里不久,她原本就是个路痴,对这些根本记不太清,不过昨天搬来这里的时候,郑羽菲隐隐约约记得,在墙壁上贴了一个号码。 是多少来着? 就在呼之欲出的时候,坐在后座的秦思雨却探出了小脑袋。 “保安大叔!是我坐在这里,这是我们家隔壁新搬来的阿姨,你记得奥!阿姨记性不好,经常忘记带通行证,下次你见到直接放行就好啦!” “奥。”保安点了点头,这才放行。 郑羽菲将车开了进去,顺利的回到了家中,果然发现,通行证就在玄关处摆着,显然是穿鞋的时候随手放在那里,穿好鞋之后就忘了拿。 她这个记性…… 郑羽菲拍了拍自己的头,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真是笨。 身后跟着进门的秦思雨见到她的动作,小嘴又开始毒舌,忍不住揶揄:“别拍啦,本来平常就笨笨的,现在一拍,更加笨!” “你这个臭小子!” 郑羽菲佯装生气,转过头,气呼呼的看着秦思雨。 秦思雨赶紧缩了缩脖子,露出可怜的模样,“阿姨,我开玩笑的嘛,你别生气,晚上我们能不能吃点好吃的?比如,肯德基?” 正好,她也不太会做饭。 不过,看着秦思雨贼兮兮的模样,郑羽菲这才恍然大悟。 伸出手,戳了戳他肉嘟嘟的脸蛋,从喉咙中溢出笑意,低声问道:“你这个鬼灵精,是不是你爸爸平时不愿意带你吃这些,所以你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 秦思雨的小脸蛋很快红了一片。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不过,他还是死鸭子嘴硬:“才不是呢!只要我想吃,爱吃多少吃多少!” 郑羽菲嘴边的笑意更深,“那按照你这么说的话,我们也该换换别的口味,不如还是我给你煮面吧,营养又健康,我觉得我的手艺还不错,你说呢?” “阿姨!” 眼瞧着郑羽菲朝着门外走去,秦思雨一下子急了。 赶紧小跑上前,抱住她的大腿,“阿姨!我都好久没吃啦!你就满足我这个愿望吧!”说完,甚至还挤出几滴眼泪。 郑羽菲见状,虽然知道他是假装的,这还是拿出自己的手机,迅速点了个宅急送,两人进了书房,她写稿子,身边的秦思雨从书包中翻出了破破烂烂的作业本。 趴在书桌上开始写作业。 一边写,还不忘一边看她。 郑羽菲每次都察觉到了他的小眼神,干脆扔下了手里的键盘,用手支着下巴,好暇以整的看着他,“专心写作业,到时候作业上全都是错的,老师告状,我就不帮你兜着了,下次的肯德基也不许你吃。” “不要!”秦思雨赶紧拿出作业本,摆在她面前,“阿姨,你看,这些小儿科作业根本难不倒我,而且,我每次都能做对!” “真的吗?” 郑羽菲下意识的一喜,从他手里拿过作业本,果不其然,上面的作业几乎每次都是一百分,而且,旁边还有计算过程。 “好厉害!”郑羽菲将作业还给秦思雨。 心中也对这个小家伙改观。 平时只觉得他聪明,没想到聪明到这种程度。 “阿姨,我厉害吧?连学校的老师都夸奖我呢!其实,学校学的内容我都提前学过了,所以我不去上学也是可以的。” “不过……我老爸不许我不去上学。” 秦思雨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解,然而,郑羽菲却明白秦褚墨的用意。 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童真,又是学习东西的好时候,如果一直待在家里不去学校,错过了人际交往,性格形成的最好时机,以后要弥补可就难了。 第十七章:温馨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十分温柔,摸了摸她的小脸蛋,“你放心,虽然说你的暴君老爸平时看起来对你挺凶的,但实际上,在日常生活里,他还是很爱你的。” “真的吗?”秦思雨下意识的问。 几乎是不太相信她说的话。 “没错,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的内心,其实真的很爱你,只是一直没有表达出来而已,所以有些事情,你们也得互相体谅。” 秦思雨似乎是被郑羽菲所说的话劝服了。 乖巧的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以后还是乖乖上学吧,再怎么说,也不能辜负阿姨和我老爸对我的期望,不过,也谢谢阿姨愿意在同学面前假装我的妈咪,也算圆了我一桩心愿。”话说完,秦思雨靠了过来,小脸上扬起笑容。 看到他这样懂事的样子,郑羽菲的心一抽。 刚想安慰,恰好这个时候门铃响起,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外卖!” 秦思雨眼中闪过一道惊喜。 立马从郑羽菲怀里起身,朝着门边跑去,一把拉开门,果然瞧见门外站着背着一个大箱子的肯德基宅急送外卖员,“叔叔好!外卖给我吧!” 外卖员看着眼前人小鬼大的孩子,将郑羽菲点的全家桶拿出来,递给秦思雨:“乖孩子,用餐愉快!” “好的!” 拿外卖回到房间之后,秦思雨这才露出大大的笑脸。 “哇!阿姨,你对我也太好了吧!居然给我点了全家桶,我太爱你了,你比我老爸对我好一万倍!”秦思雨站在一旁,疯狂的吹着彩虹屁。 郑羽菲笑着点了点头。 “赶紧吃吧!待会凉了可不好吃。” 郑羽菲本来以为,以她和一个小孩子的食欲,一整桶全家桶应该是吃不完的,可是,看着面前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秦思雨,她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低估了秦思雨的食量,这哪里是一个小孩子能干出的事情? 正常的小孩子,不都是吃了两口之后,过了新鲜劲就放在一边不要了吗? 可是面前的秦思雨,左手一块吮指原味鸡,右手一块香辣鸡翅,眼前还摆放着一杯可乐,整个人喝的不亦乐乎。 好不容易吃完了,他还意犹未尽的摸了摸肚子。 “阿姨,要不我们再点一份吧?” 郑羽菲满头黑线,义正言辞的拒绝:“你刚吃了这么多,现在还要继续吃,真的不怕撑着吗?我要是把你撑坏了,你老爸找我麻烦我该怎么办?” “我老爸才不会管那么多呢!” 秦思雨生出有些胖乎乎的小手,拉住郑羽菲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她,小眼神极其可怜,活像一只街边流浪的小猫。 郑羽菲根本不懂如何拒绝。 “阿姨,我们今天不吃,明天再吃好不好,明天换成麦当劳,你觉得怎么样?”秦思雨满怀期待,声音稚嫩柔软。 “好。” 郑羽菲无奈至极,只能答应下来。 抽出旁边的餐厅纸,帮秦思雨擦了擦油乎乎的嘴,这才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老爸天天虐待你呢!” “他就是在虐待我!”秦思雨不满的嘀咕了一声。 恰好在这时,门外再次响起脚步声,是皮鞋倾轧在地面上的声音。 秦思雨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大眼睛中积蓄着慌乱的情绪,“果然背后不能说坏话,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老爸回来了!” 郑羽菲支起耳朵,仔细一听。 果不其然,门外的确是有一阵脚步声,她赶紧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一把拉开门之后,一眼就瞧见秦褚墨站在门外,穿着一身笔挺的手工定制西装,整个人身材修长,西装熨烫的一丝不苟,西装裤则包裹着修长的两条双腿。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撇去脾气古怪一点,其他堪称完美。 如果,她能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呸呸呸! 我在想什么呢? 郑羽菲拍了拍额头,这才发现,自己今天已经不止一次肖想过这件事了!她赶紧又甩甩脑袋,在内心警告自己不准再有这种想法。 “你在这做什么?” 正好秦褚墨听到身后传来的开门声,转过头,却看见她摇头晃脑,不知道在想什么,粉润的脸蛋上甚至还带着懊恼,贝齿咬着娇艳的唇瓣。 虽然没有化妆,可是那张脸蛋,却足够诱惑人。 秦褚墨几乎要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只想把眼前的她搂入怀中,昨晚她照顾自己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可是,秦褚墨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僭越,只会将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所以,能做的只有隐忍和克制。 “我……”郑羽菲听到他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略微有些尴尬,手指不由自主的头发,“刚想来通知你一下,思雨,在我家里。” “嗯,你让他出来吧!该回家了。” “奥,好。” 郑羽菲点点头,穿着睡衣往回走,朝着房间中喊道:“思雨,你爸爸叫你回家啦!赶紧回去,明天我还来学校接你!” 秦思雨背着小书包,有些不情愿的慢吞吞的走出来。 “好啦!”郑羽菲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小脸蛋,“你要高兴一点,不要整天愁眉苦脸,明天我还带你去吃好吃的,就吃你刚才说的那个,怎么样?” 小家伙眼前一亮,眼神晶亮。 “你说的是白胡子老爷爷的对手吗?” 白胡子老爷爷,是他对肯德基的爱称,至于肯德基的对手,无一例外就是麦当劳啦!郑羽菲很快会意过来,点了点头,伸出小拇指微微弯曲。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笨蛋!” 两个人勾了勾手指头,秦思雨这才跟在秦褚墨的身后,温温吞吞的往回走。 见到父子俩回到家中之后,郑羽菲这才收回目光,关上房门,刚想开始安心写作,可是眼神却瞥见书桌上那堆吃剩后的东西。 她忘记去丢垃圾了。 郑羽菲随意扯了件外套,披上外套后,拎着垃圾袋,走到楼下丢垃圾。 丢完垃圾之后,她转身朝着楼道里走去。 第十八章:意外来客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突然之间,郑羽菲发现不远处似乎是站了一个人,正在朝她这边看来。 看身形,似乎是个女人。 这个小区除非是通过保安的审核,否则外来人员是进不来的。 所以,郑羽菲也没放在心上,摁了电梯,直接上楼,而那个一直隐藏在阴暗之中的身影,也微微一动,眼中有不可思议蔓延开来。 如果没看错的话。 刚才那个穿着睡衣的,是郑羽菲吧?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安晓月心中一惊,她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郑羽菲离开,可是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阴魂不散,又重新回到褚墨的身边? 安晓月捏紧了手里的袋子,紧随而上。 而此时,郑羽菲回到家中,却发现客厅的茶几上静静的躺着几本作业,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留下来的,学校明天肯定要交作业,她得赶紧送过去。 她赶紧拿着几本作业,跑到隔壁敲了敲门。 很快,门被打开,穿着蓝色毛绒绒睡衣的秦思雨出现在她面前,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直到视线触及到郑羽菲怀中的作业。 “我怎么把作业本落在你那了?” 说完,秦思雨从她手中接过作业本,可是却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固执的牵着她的手,“阿姨,现在时间还早,我带你看些照片!” “啊?” 郑羽菲抗拒不了秦思雨的热情。 还来不及拒绝,跟在秦思雨身后,朝着里边走去,到了他的房间中。这间房很大,里面不仅摆了一张宇宙飞船造型的儿童床,旁边还有书柜和书架。 因为身高不够,所以秦思雨哼哧哼哧的抱来了一张小板凳。 将板凳踩在脚下,这才打开书柜,从中间那一层抽出一本相册,视若珍宝的捧在怀中,递给郑羽菲,“阿姨,这可是我从小到大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既然他如此献宝,自己怎么舍得拒绝呢? 郑羽菲小心翼翼的打开相册。 相册的扉页,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被裹在襁褓中,小孩在嘴中含着,一脸无辜的看上镜头,整个人可爱至极,郑羽菲下意识的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照片。 脑海中不由自主闪过一道画面。 她在梦中,好像也是这样哄孩子,仿佛,她的生命中真的存在过一个孩子。 还没来得及往下细想,手中的相册,被秦思雨主动翻过一页,第二页,是他稍微长大了一些,被秦褚墨抱着的时候拍的照片。 看着五官几乎如出一辙的两父子,郑羽菲不由会心一笑。 “你和你老爸可长的真像。”郑羽菲情不自禁的道。 可是秦思雨却撇了撇嘴,“我才不要和他长的像呢!不过……阿姨,我悄悄的告诉你,我老爸有一次偷偷跟我说过,我的眼睛和我老妈长的很像。” 听他如此说,郑羽菲这才抬起头,仔细的打量着他的眸子。 虽然,看不出什么。 继续往后翻,都是秦思雨成长的照片。 不难想象这些照片都是谁准备的,无非就是那个面冷心热的男人,郑羽菲伸出手,揉了揉秦思雨的头发,“你看,虽然你老爸嘴上嫌弃你,但是还是很照顾你。” 不然也不会把这些照片都好好的留存着。 秦思雨小嘴还是扁扁的,刚想反驳,就听见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最后一道清丽的女声传了过来:“褚墨,你在家吗?” 郑羽菲只觉得这道声音音色还不错,可是旁边的秦思雨却整个人都立了起来。 眼角眉梢都是戒备。 郑羽菲十分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那个大婶又来了!真是阴魂不散!”秦思雨气呼呼的站在原地,“自从她知道了我们家的住址,就没消停过,整天没完没了,恨不得明天就能当我后妈!” 听他这么一说,郑羽菲倒是想知道,门外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她从椅子上站起身。 正好也听到秦褚墨去开门的声音,双目相对的那瞬间,莫名的熟悉感涌了出来。 这个人,她似乎认识,可却又想不起来。 郑羽菲茫然的眨了眨眼,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尖酸刻薄又带刺的声音:“大婶,你又来了,都这么晚了还不消停,这次你又给我老爸送什么来了?” 站在门口的安晓月这几句话刺得有些不自在。 手里拎着塑料袋也彰显着她此时的尴尬。 安晓月的眼底划过一道憎恨,视线又聚焦在郑羽菲的身上,没有理会秦思雨针对的话,反而是将话题转移,“没想到你们有客人,我来的有些突兀,抱歉。” “无妨,进来坐吧。” 秦褚墨微微侧过身,让开一条通道,顺便对着身后的秦思雨说道:“去给阿姨泡杯茶,说话不要那么没礼貌。” 秦思雨冷哼了一声。 也没管秦褚墨刚说了什么,直接摔上门,显然是不想搭理。 砰—— 随着一声关门声,这下气氛更加尴尬了。 安晓月愣在原地,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我只是想,给你送点感冒药而已,没想到思雨这么不欢迎我,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打扰了。” 郑羽菲见状,更加不想打扰。 连忙说道:“我也先回去了。” 说完,脚底打滑,溜之大吉,整个公寓中,只剩下秦褚墨和安晓月二人,还有一个闷在房间里不肯出来的秦思雨。 安晓月凝视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的笑容更加苦涩。 “没想到,你终究还是找到她了。” “是思雨去找她的。”秦褚墨缓缓的说道,“我原本不想打扰她的生活,可是,思雨想念她,干脆主动找上了门。” “你们……有什么打算?” 安晓月侧过头,静静地注视着男人俊美无俦的容貌,也默默的等待着他的回答,心底的忐忑波涛汹涌,几乎要泛滥开来。 “暂时还没打算,你也见到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我和思雨,也不记得你,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是秦褚墨心底最真实的话,他也并不想隐瞒。 “当年,要不是那场车祸……” 第十九章:采访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安晓月垂下眸子,额前的碎发微微垂落,挡住她眸中异样的情绪。 “既然是过去的事情,就没必要再提了。”秦褚墨出声,结束掉这段纷飞的思绪,“已经不早了,我送你出去吧!” “没事,我开车过来的,一个人就能搞定。” 话音刚落,安晓月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却早就在心里酝酿好,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在关上门之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下楼,而是,站在郑羽菲的楼前徘徊了片刻,眸色暗沉。 心里隐隐约约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她捏紧了拳头,狠狠的磨了磨牙。 既然五年前离开,为什么偏偏又要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郑羽菲,你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你一定要跟我抢吗?那我不介意让之前的事情重演。 安晓月站在门口没多久之后,很快就离开了。 而此时,郑羽菲一人躺在床上,想着方才秦褚墨对那个女人的维护,还有两人之间熟稔又亲密的模样,她不由得有些怀疑。 刚才那个女人,是不是秦褚墨的女朋友? 虽然说他们是邻居,可是,郑羽菲心里很清楚,对于秦褚墨的私生活,她了解的并不算多,甚至,也只是一时冲动当了邻居,说起来两人之间,也许是刚认识不到一个月而已。 或许,别人是有女朋友,而她的确不知道呢? 越想越是觉得心烦。 郑羽菲不知自己为何要介意这些,干脆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可是脑海中还是反反复复的想着那些事。 好在困意逐渐袭来,她最终陷入沉睡。 第二天醒来,郑羽菲已经是神清气爽,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化好妆,又换了一件具有垂坠感的丝质衬衫,下身配一身西装裤,踩着一双小高跟,去到了杂志社。 到达杂志社的时候,郑羽菲坐在位置上,打开电脑,刚准备进入一天的工作,身边的同事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胳膊,一脸神秘兮兮的模样。 “怎么了?”郑羽菲耐心的问。 “你知不知道,我们杂志社很快就要改头换面了?” “什么?”郑羽菲一头雾水。 仿佛在家过的这两天,她与世隔绝了整整两年,对外界的消息半点不知,整个人闭塞的不行,连杂志社的消息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你真的不知道?上次,因为你那件事,我们杂志社被秦氏给收购了,原先的老板和主编也都被辞退,现在只有副主编在运行杂志社,我听说,秦氏那边到时候会给我们委派新的主编,你不是和秦氏的总裁认识吗?你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 原来是为了内部消息而来。 只可惜,郑羽菲对这方面根本不知,摇了摇头。 “这件事我真的不太知道,要不是你跟我说,我很有可能到现在还什么都不知晓,不过……”她顿了顿,想起秦褚墨的办事效率,这才继续道:“秦氏比文舒航要靠谱多了,派来的人,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 反向毒奶,最为致命。 郑羽菲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全然没有想到后来会发生的一切。 “虽然你这么说,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算了算了,以后的事情现在何必想那么多呢,谁知道来的是人是鬼,别剥削我们就好了。” “那倒是。”郑羽菲人生符合了一句,“赶紧工作吧!” 她埋头开始整理手中的资料。 恰好这时候,副主编从后边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不少材料,见到郑羽菲正坐在位置上,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快步走了过来。 “羽菲,现在有事吗,要是没事的话,去带个采访吧。” 采访这件事,原本是不归郑羽菲管,可是最近杂志说发生这些事情,难免有些人心震荡,不少原来的员工纷纷辞职,招揽的新员工又不太熟悉这些业务,这两天整个杂志社处于高速运转,根本周转不过来。 副主编好不容易找到抓壮丁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于是乎,郑羽菲这个半吊子副主编的要求下,只能是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带着摄影师和另外一个新人,去到了预定的采访地点。 到达之后,他们等了一会,采访对象这才到来。 当面前的女人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郑羽菲定睛一瞧,这不是晚上在公寓里见到的那个女人又是谁?小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尴尬。 然而,对面的女人却不觉有什么。 撩了撩烫成大波浪的卷发,脸上的妆容无比精致,露出一个恰到好处又得体的笑,声音轻轻袅袅,“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安晓月,秦氏集团的总监,是你们今天的采访对象,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她伸出手,笑着看向郑羽菲。 “你好。” 郑羽菲也挽起笑容,“我叫郑羽菲,是这次采访和采访稿的撰写者,同样也很高兴认识你。” 话音刚落,她总觉得,周围的气氛中有些尴尬。 郑羽菲从包里抽出一叠资料,开始采访,好在安晓月的配合度极高,采访很快就结束了,她原本想跟着摄影师和新人一起回去,却被安晓月给叫住了。 “郑小姐,我现在不想回公司,你方不方便陪我在这聊聊天。” 郑羽菲转过身,站在原地犹豫半晌。 她倒是在想,安晓月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如果安晓月当真是秦褚墨的女朋友,肯定是不愿意见到别人接近秦褚墨,尤其还是一个陌生女人,不过,郑羽菲看像安晓月那张脸,心稳了稳。 如果好好解释的话,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她行得正坐得直,对秦褚墨也没什么非分之想,而且,也只是把他当朋友,顺便塑造成小说人物罢了。 “你们先回杂志社吧,我和安小姐还有些话说,告诉副主编就行。” 说完,郑羽菲朝着安晓月走去,默默的回到了桌前。 “安小姐。”她直接开门见山,“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第二十章:宣誓主权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安晓月淡淡一笑,微长的卷发衬托的脸型极其优越,“郑小姐,前段时间我在国外出差将近一个月,没想到回来,你就住进了隔壁,真是让人意外。” 她的语气像是女主人,更像是在宣示主权。 “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毕竟,我和他现在也只是暧昧,算不上正牌男女朋友,而且,思雨似乎对我很不......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安晓月叹了口气,像是正在为这件事情而感到遗憾。 “我也是无意间认识思雨的,在他的诚挚邀请下,我才住在隔壁,如果安小姐介意的话,我可以搬出去的,没事。” 虽然说,她还挺喜欢那栋公寓。 但如果毁人姻缘,让人误会,再喜欢也得放弃。 毕竟,郑羽菲这辈子最憎恨的就是小三,她也决不要成为那种人。 “没关系,其实你不搬出去也可以,我发现思雨那孩子很喜欢你,这些年来,我和思雨一直处不好关系,有些事情我还是得向你请教一下。” 郑羽菲赶紧摆了摆手。 她哪里受得起这样的夸赞? 如果真的要搬出去的话,她还是有些舍不得这么好的房子,更舍不得如此可爱的思雨,在短短几天的相处之下,她已经全然了解这个小家伙。 虽然看起来调皮毒舌了一点,但是心肠却不坏,而且极度聪明,为人处事也有自己的一套,成熟的仿佛不像个七岁的孩子。 郑羽菲拿着勺子,下意识的搅拌咖啡。 “其实,思雨这个孩子人还是很不错的,如果你能让他感受到,你对他的爱,我相信总有一天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好,谢谢你,思雨这个孩子,就拜托你照顾了。” 话音刚落,安晓月看了一眼手腕间百达翡丽的手表,这才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公司那边还有事务需要我处理,我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见。” “好。” 郑羽菲朝着她摆了摆手,看着她高挑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手还在不自觉搅动着杯中的咖啡。 她低下头,看着咖啡表面的被搅动出一层泡沫,心里被安晓月的那一番话搅动得十分不安。 其实,安晓月刚才说的那些话,其中的意思,她并不是不懂。 郑羽菲也明白,安晓月是在告诉自己,她和秦褚墨之间的暧昧关系。 既然别人都已经有女朋友了,她是也该离远一点。 只是…… 郑羽菲有些苦恼,咬住下唇,考虑自己要不要搬出去。 思考一番之后,郑羽菲还是决定,既然说秦褚墨已经有女朋友了,她也没必要这么死皮赖脸的赖在公寓里,免得引起别人的误会。 从咖啡馆里出来,郑羽菲并没有回到杂志社,而是转向小学。 她清楚的记得,答应了秦思雨要去接他,可不能食言。 郑羽菲依旧在校门口等待,很快就见到秦思雨背着小书包,一摇一晃的,从校门口那边跑了过来,头发在风中飞舞,整个人快活又明媚。 直到软乎乎的孩子扑进她的怀抱,郑羽菲直接抱了个满怀。 一想到以后不能再和秦思雨继续互动,她的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伸出手去主动捏了捏秦思雨的小脸,扯出一个笑容。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听老师的话?” “阿姨,你就放心吧!我这么听话,每个老师都喜欢的我不得了。而且今天在学校测验,我又拿了一百分!” 说着,秦思雨低头,在包中翻找起来。 果然,从包中翻找一张考试卷,铺在郑羽菲面前,上面是一个鲜红又夺目的数字一百,可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郑羽菲凑近了一些,打量着试卷上的数字。 总觉得这几个数字之间,似乎有些不一样,她继续往下扫去,发现试卷上一滩口水印,答题的部分也没多少,所以说这个一百分,到底是怎么来的? “思雨,你这个一百分,好像有些不对劲啊!我怎么算都是十分,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羽菲干脆拿过试卷,反反复复的看,上面的分数显然还是不太对劲。 “思雨,你老老实实和我说,到底是多少分。” 秦思雨被拆穿了,圆脸上那双黑宝石般的双眼闪过一丝不自在,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偏过头去,嘴硬:“不知道,老师给我批改的一百分。” “……” “你是不是考试的时候在睡觉,最后交卷的时候来不及写,所以这才想自己在分数后面加个零,企图掩耳盗铃?” 秦思雨乌黑的眼睛闪了闪。 好像……被戳穿了呢。 “卖萌可耻。”郑羽菲捏了捏他的脸蛋,有些无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我说的是不是对的?” “是。” 见无法隐瞒,他只能承认下来,委屈巴巴的看着郑羽菲。 “阿姨,这件事,你不要告诉老爸,不然他会骂我的,我不想被骂。” 虽然秦思雨很可怜,但郑羽菲的内心还是很坚定,她摇了摇头,“不行哦,我不能帮你隐瞒这件事,要做个诚实的孩子,没考好没关系,但是诚信最重要,思雨,你答应我,以后不许骗人,好不好?” “好吧。” 秦思雨默默的点了点头。 “今天想吃什么?”郑羽菲说着,手机突然响起,是房产中介打来的电话,她一手牵着秦思雨,另一只手则是接通电话。 “郑小姐您好,请问您是需要租房子吗?” “是的,请问你们有什么房源吗?我只需要两室一厅的房子就好。”郑羽菲说着,带着秦思雨上车,车静静停靠在路边。 在和房产中介聊了一番之后,郑羽菲商定了去看房子的日期,这才挂断电话,就见身边秦思雨狐疑的目光。 虽然,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阿姨,你要搬出去住吗?” “对。” 郑羽菲本来想隐瞒,可是想起她答应秦思雨要讲诚信,还是点了点头,“我打算搬出去,重新找地方住。” “为什么?难道和我们住在一起不好吗?” 第二十一章:现场打脸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不知该如何形容。 这毕竟是大人之间的事,思雨虽然聪明,但是却不明白她心中的介怀。 “阿姨,你在骗人,你和我们住在一起明明就很高兴。”秦思雨几乎是笃定的说,探寻的目光,在郑羽菲的面上停留了好一会。 似乎是想从中瞧出些端倪。 郑羽菲虽然对隐藏自己的情绪并不熟练,可是,在面对孩子的时候,想要隐瞒却还是轻而易举,她不动声色,一双杏眸流淌不出情绪。 少顷,秦思雨索然无味的移开眼眸。 “阿姨,为什么不能和我们住在一起呢?明明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老爸虽然脸上不说,但我能看得懂他的内心。” 他趴在郑羽菲的怀中,有些闷闷不乐。 好不容易,他才把妈咪骗到自己家隔壁,可是现在,原定的计划似乎又要泡汤了,这叫秦思雨怎么能甘心? “好啦!先别想那么多,不是答应了带你去吃麦当劳吗?先把肚子填饱再说!”说罢,郑羽菲抱着秦思雨往前走。 这个按捺不住的小家伙,在她怀中却有些不安分的扭动着,甚至还带着些嘴硬:“我才不要,谁稀罕吃麦当劳,而且我又不饿!” 可是下一秒,秦思雨的肚子直接发出“咕噜”一声。 让他被现场打脸。 软乎乎的小脸顿时涨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郑羽菲啼笑皆非,伸出手指,刮了刮他挺翘的鼻尖,“你就别嘴硬了,刚才我说到麦当劳的时候,你眼睛都亮了,我还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想吃就直说嘛,我又不会嘲笑你。” 可是秦思雨趴在郑羽菲的怀中,神情还是有些委屈。 “吃了这顿就没下顿了,还不如不吃,免得我天天惦记,而且被我老爸知道了以后,又要瞪我,还是算了吧……”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 秦思雨的小心思,让郑羽菲心里也是千回百转,手不自觉的收拢,有些舍不得怀中这个小家伙,自从认识了他,原本有些平淡的生活仿佛多了一分调味剂,开始变得多姿多彩。 就像是由奢入俭难这个道理。 见过太阳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在回到阴暗的地底呢?对于郑羽菲来说,这个道理也同样适用,已经习惯如此温馨又好笑的生活,她当然不愿离开。 只是…… 郑羽菲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生活可以让人习惯,慢慢步入正轨,可是,如果离见了别人的感情,那将是一辈子的污点,何况作为半个公众人物,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郑羽菲心里还是很清楚,也不敢随便僭越。 “还会有以后的。”郑羽菲出声安慰,“你相信我,以后有机会,我会带你去吃,所以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 到底还是食物的诱惑力更大。 秦思雨皱着小眉头,片刻之后,心结打开,眉头之间的褶皱也一下舒展开来,“那我们就去麦当劳吧!可是你答应我的!” 瞧见他眉开眼笑的模样,郑羽菲终于安心许多。 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这顿晚餐,两人是在麦当劳里度过,吃完之后,因为秦思雨实在是太过软萌可爱,顺道俘获了店员的心,店员小姐姐还送了他一个小玩偶。 他抱着玩偶爱不释手,和郑羽菲一起回到了公寓。 刚到家,秦思雨掏出一只挂在脖子上的钥匙,踮起脚尖,用胖乎乎的小手拿着钥匙插入门锁,随意一转,门锁随即被打开。 他刚一抬头,就发现面前站着秦褚墨,像是守株待兔的猎人。 “老爸……” 到底还是有些心虚,秦思雨弱弱的喊道。 秦褚墨微微挑眉,眉目之间神色波澜不惊,眼神更是古井不波,玄关处昏黄柔和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模糊了少许轮廓。 “晚上又跑到哪里去了,我记得你们是四点半放学,司机去接你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人影。”说罢,秦褚墨瞥了一眼秦思雨的小肚子。 看着他肚子圆滚滚的模样,不用猜都知道,肯定又是在外面吃饱才回来。 “阿姨带我去餐厅里吃饭了,我们顺便还在街边抓了一个娃娃。” 秦思雨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娃娃,在秦褚墨面前挥了挥,“就是这个玩偶,老爸,你觉得好看吗?我还挺喜欢的。” “麦当劳里拿来的吧?”秦褚墨毫不留情的戳破。 “你怎么……”秦思雨有些惊愕,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察觉到说漏嘴之后,赶紧捂住了嘴,眼珠子在眼眶中滴溜溜的打转。 模样狡黠极了。 毕竟是自己带小家伙麦当劳的,郑羽菲赶紧站出来,帮着秦思雨打圆场,“今天是我亲自去接的思雨,也是我主动带他去麦当劳,你没必要生气,要怪就怪在我身上好了。” “没事。时间不早,你先去休息吧!” 话音刚落,秦褚墨直接连人带书包拎起秦思雨,带着他进门,秦思雨还不忘朝着门边的郑羽菲摆了摆手,大声喊道:“阿姨再见!” 郑羽菲嘴角扬起一个无奈的笑。 她还能说什么? 当然是两父子之间的事情自己闭门解决。 她一个外人,也不好过多的置喙,而且时间的确是不早了,明天还要去杂志社撰写新闻稿,为了保持良好的状态,应该早点睡才对。 思虑至此,郑羽菲转过身,回到家中。 在家里待了没多久,她有些口渴,可是翻箱倒柜,也没找出一瓶能喝的矿泉水,而且家里的饮水机还没消毒,她在这方面多多少少有些洁癖,皱了皱眉头,还是决定穿衣服下楼出去买。 她记得小区进门的地方,有个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 随意披上一件外套,郑羽菲朝着门外走去,刚一拉开门,却发现对面的门似乎忘记关了,她本着好心,想要去关门,却听见门里传来秦思雨有些咋咋呼呼的声音,音色间还带着些焦躁。 “老爸,难道你真的不关心吗?阿姨都要搬走了,我可是厚着脸皮才帮你打探到的这个消息!” 第二十二章:搬家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敏锐的察觉到,秦思雨和秦褚墨两父子所讨论的事,和自己有关。 她站在门口,身体像是被定身咒语定住了一样,虽然知道偷听不太好,可是,她却挪不动脚步,甚至还自觉的竖起了耳朵。 就……听一下。 等到他们讨论完和自己有关的事情之后,她再离开,应该也没什么。 紧接着,房子里又传来秦思雨不满的声音:“老爸,你怎么可以表现的这么漠不关心,难道你不喜欢阿姨吗?我费心费力,结果,现在阿姨都要搬走了,你不挽留也就算了,还不做任何表示的态度!” 他的语气像是在质问。 郑羽菲心中一凛,心神也微微晃动。 这个傻孩子,居然为了自己不搬走,斗胆去顶撞他的暴君老爸。 郑羽菲刚想去劝说,可是,房间里又传来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带着淡淡的不悦,“别人搬走是别人的事,你插手那么多做什么,她要是想搬走,就由得她去,想走就走,没必要挽留。” 这句话落入郑羽菲的耳畔。 她知道这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可是,心脏里的情绪怎么就那么不自在呢?似乎有些刺痛。 郑羽菲心里清楚,这样的情绪或多或少都有些矫情,可是她就是一直不住这样的感觉,总觉得心脏的边边角角莫名缺失了一块,一点一点的疼痛折磨着他,如同蚂蚁啃食。 接下来,两人的对话,郑羽菲没再继续听。 她有些昏昏沉沉的下楼,买了水之后,躺在床上,心底却还是在琢磨这件事,她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有些舍不得,还是为了秦褚墨的话心存芥蒂。 难道说,在这么短时间的相处之内,她对秦褚墨产生的感情? 可是不应当啊。 郑羽菲自觉不是一个容易产生感情的人,尤其是在写了那么多小说之后,她对情爱更是看得透彻,明白有些东西是不可求的。 所以,在和秦褚墨的相处之中,她虽然也有幻想,可多数时候还是理智的克制,不让心底的种子生根萌芽。 在四中悄然无声的寂静的夜中,郑羽菲辗转反侧,总算是想明白。 既然不想再为这种事困扰,也不想为了影响别人的感情而烦心,那不如,明天就搬走,也乐得痛快,至于小家伙那边,她到时候哄哄,总会好的。 说时迟那时快。 郑羽菲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发了条消息给杂志社的副主编。 副主编相较于之前那几个官僚主义,独断恶心的主编和编辑来说,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所以郑羽菲倒是愿意和副主编沟通。 她发了一条明天请假搬家的消息,那边很快允许了。 这下,无事一身轻的郑羽菲终于可以专心致志的搬家,了却这一桩心事,她也总算是轻松下来,趴在床上,没过多久就陷入沉睡。 第二天一早,她起了个大早,联系了搬家公司。 至于搬去哪? 郑羽菲已经想好了,之前父母给她在另一处高档小区里买了一套小公寓,那时候,为了证明自己脱离父母也能过得好,所以她一直没有入住。 但是现在,情况所逼,不得不服软。 搬家公司的人员很快到达现场,帮着郑羽菲打包东西,郑羽菲站在旁边,顺道也帮帮忙,里里外外忙得如火如荼。 就在东西都打包的差不多的时候,另一边的门却打开了。 从里面看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郑羽菲定睛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红扑扑又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看起来极为可爱,她轻声喊道:“思雨,你怎么没去上学?” “我在等我老爸,他今天要去国外出差,正好学校在机场那边,我可以顺道过去,待会,那个大婶也要过来,还要和我老爸一起去国外。” 听到“大婶”二字,郑羽菲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一开始,听小家伙说起大婶,她还真以为是哪个不要脸的大婶,天天缠着秦褚墨,想当小家伙的后妈,可是,在见到安晓月本人后,她对思雨的说法,以及眼光表示深刻的怀疑。 明明是个可人儿,却被思雨形容成大婶。 换做是她肯定不乐意,可偏偏安晓月像是习惯了。 也不知道思雨和安晓月这件究竟经历过什么大战,又或者说是秦褚墨的存在实在是太过强大,这才上两个看似矛盾深重的人,平和的存在同一空间。 毕竟叫别人大声也不礼貌,郑羽菲笑着说:“晓月阿姨其实很年轻,你不该叫她大婶的,而且,她也很有才华。”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不喜欢她,而且她还总是阴魂不散的缠着我老爸,连出差都要一起去,生怕分离一分一秒!” 说完,秦思雨还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可是这话落在郑羽菲耳中,却别有一番洞天。 连去国外出差都要一起,这两人的感情是该有多好,再看看自己,引起了别人的误会,真是罪大恶极,这是赶紧搬走为妙。 “好啦!你别想那么多,乖乖上学就对了,我先去搬家啦!” 说着,郑羽菲继续收拾手里的东西。 没过多久,原本脚步声有些繁乱纷扰的楼层又想起另一阵脚步声,是高跟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郑羽菲下意识的抬头,朝着不远处投去目光。 果不其然,见到安晓月出现在电梯口不远处。 她身上是一身焦糖色的风衣,衬托着肌肤雪白无比,手里拿着一杯星巴克的咖啡,手指修长,整个人淑女又明媚,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郑小姐,真是凑巧,又见面了。” 安晓月踩着高跟鞋,出现在郑羽菲的面前,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郑小姐这是在搬东西吗?是要搬家?” “嗯,住在这里怪不习惯的,想想,还是搬走比较好。” 安晓月这样还是高深莫测的笑,到让郑羽菲有些看不懂,她也不太愿意跟安晓月继续打交道,随便找了个理由,回到房间中继续收拾东西。 而安晓月盯着她的背影,嘴角的弧度愈发的高傲。 第二十三章:莫名失踪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费了这么多心思,又昧着良心说了那么多让郑羽菲误会的话,她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只要郑羽菲不在褚墨的身边,她就还有机会! 安晓月抬脚,走进公寓。 而此刻,郑羽菲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等收拾的差不多之后,和搬家公司的人上上下下,忙进忙出,差不多搬空小半个公寓。 在忙碌了一个早晨之后,终于成功搬空。 看着面前倒住了几天的公寓,郑羽菲心里居然有些恋恋不舍,她甚至不知道,是舍不得这里的人,还是舍不得这个环境不错的房子。 不过,既然要搬走,也没必要想那么多。 郑羽菲搭车来到了新的公寓。 虽然说这一处公寓,比之前的要小,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忙碌了这么久,还是有些累。 郑羽菲伸了个懒腰,仰躺在沙发上,双眼放空。 或许是昨晚一直在想与秦褚墨的事情,又没怎么睡好,所以她此刻显得格外疲累,躺了没多久,就陷入了沉睡中。 …… 再度醒来,她是被一阵铃声给惊醒了。 郑羽菲迷迷糊糊的捞起手机。 她也没看究竟是谁打来的电话,直接接通,那段传来低沉却显得有些焦急的声音,“思雨在你那边吗?” 郑羽菲顿时清醒过来。 这是秦褚墨的声音。 她用手擦了擦眼睛,翻身直接坐起身,“思雨没有来找我,怎么了?” 难不成,又出什么事了? 郑羽菲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秦褚墨打电话给她,有些用意不明。 可是仔细想想,又没有什么不对。 “思雨从家里离家出走了,现在我们正在找他,他很有可能会去找你,如果你有思雨的下落,还请及时打电话通知我。” 听到这个消息,郑羽菲心里还是有些忧心。 下意识的脱口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离家出走呢?” “说来话长。” “我帮你们找找吧!你知道,思雨平时喜欢去哪里吗?”郑羽菲一边询问,一边从沙发上扯起自己的外套,套在自己的身上。 她也想帮着秦褚墨找找,说不定能有收获。 电话那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之后,这才有所回应,“思雨喜欢去的地方我都找过了,但还是一无所获,而且更重要的是,思雨的脚受伤了。” “你们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郑羽菲的心一揪,莫名有些钝痛,“怎么我才走了一个早上,就闹出这么多事。” “再找找吧,那么小的孩子,应该也不会跑到哪去。” 郑羽菲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操心的老妈子。 为秦褚墨这父子俩操碎了心。 不过,她还是有些想不通,思雨的为什么会受伤。 而且郑羽菲清楚的记得,早上的时候,思雨还和她说过,秦褚墨要和安晓月一起去出差,为着这事,思雨还埋汰了安晓月一通。 越是往下想,越是有些扑朔迷离。 她总觉得,事情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但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要找到思雨在说,郑羽菲即刻出发,很快开车赶到了小区。 保安见到她,还有些奇怪:“您今天早上不是搬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郑羽菲随便扯了个理由应付,同时问:“你有没有见之前经常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小男孩,他离家出走,现在还没找到人。” 保安仔细思索,摇了摇头。 “今天早上我一直站在保安亭里,没看见他出去,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我可以帮你看看监控。” 说完,保安朝着门卫室里走去,顺手调出监控。 两人开了倍速看监控,这才发现,在郑羽菲离开之后没多久,秦思雨就哭着从小区里跑了出来,甚至还有些一瘸一拐。 看着监控摄像中的那道身影,郑羽菲的心都碎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她才一走,他们两父子就闹得这么难看,而且这也就算了,思雨的脚上似乎还受了伤,难不成是秦褚墨打他了? 父亲教训孩子很正常,但是,打伤了就有些过分。 郑羽菲拎着包,有些气恼,朝着秦褚墨所居住的公寓跑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向保安大叔道谢,片刻之后,她到达公寓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往常都是秦思雨嬉笑着来开门,可是今天,却是秦褚墨来开门。 不仅仅如此,他的眉目之间布满阴霾,下颌的线条中的极紧,手上搭着一件西装外套,似乎是正准备出门的模样,他的身后,还跟着安晓月。 郑羽菲的双目像是被刺痛了,缩回自己的视线。 她垂下眸子。 “我刚在保安室里看了监控,思雨跑出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褚墨还没来得及回话,身后的安晓月突然冒了出来,“实在是抱歉,这件事情其实我难辞其咎,刚才我准备带思雨下楼吃早餐的时候,他突然摔伤了……” 安晓月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秦褚墨暴躁的打断了。 “不必说下去,先找到人再说。” 郑羽菲现在满心挂怀着思雨,根本顾及不了其他,只想快些找到小家伙。 而且,听安晓月方才的话,思雨连早餐都没吃,就夺门而出,现在已经快下午了,他一定是饿坏了。 郑羽菲的眼中全是焦虑。 “我先去找思雨,你们要是有什么消息的话,打电话通知我就好。” 话音刚落,恰好电梯到达最顶层,郑羽菲顾不得他们的回应,直接下楼,朝着思雨离开的那个方向,一点一点耐心的寻找。 不知不觉,她踩着一双平底鞋,沿路找了一个下午。 可还是一无所获。 内心越发的焦灼,郑羽菲打开手机,上面却没有一通电话,甚至连一条短信也没有,思雨还是没有消息,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郑羽菲甚至害怕,他会不会被人贩子给拐走了。 可是,思雨那么聪明,虽然说只有五岁,但是应该也能辨清是非黑白,认清人心好坏,人贩子想拐走他,应该也没那么容易。 抱着一丝期望,郑羽菲继续往前走去。 第二十四章:寻到踪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突然之间,她停下脚步。 不知不觉之中,居然已经走到了她之前租住的公寓,也就是一开始与思雨还有秦褚墨相识的那座公寓。 郑羽菲脑海中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 万一,思雨离家出走是来找她了呢?不行!她还是得去看看。 郑羽菲赶紧朝着自己从前居住的那栋公寓里走去,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眼前出现一道小小的身影,有些落寞的坐在门口的鞋垫上,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像是街边流浪的小猫小狗。 心脏一下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郑羽菲抽了一口气。 加快脚步赶过去,立定在秦思雨的面前。 秦思雨的小脑袋原本埋在双膝之间,听到脚步声这才抬起头来,一双无辜又水润的大眼睛盯着郑羽菲,活像一只被抛弃之后的小狗。 “阿姨,你来啦?” 郑羽菲心里无比的疼痛,低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目光直视着他。 伸出手,揉了揉细软的发丝,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柔软,“怎么突然之间跑到这里来了?是想来找我吗?” “嗯。”秦思雨扁着小嘴。 这个傻孩子,应该是不知道,她搬去了另一个地方。 虽然心疼,可是郑羽菲还是忍不住唠叨:“阿姨找了你一个下午,总算把你找到了,下次就别闹小脾气了,你爸爸还有晓月阿姨也一直在找你呢。” 不知为何,刚一提起秦褚墨和安晓月,秦思雨的神情马上变得不一样。 别过小脑袋,牙齿咬得紧梆梆的。 郑羽菲望着他的神情,有些不解:“怎么了?” 从秦思雨的鼻腔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她这才恍然大悟,看向他的脚踝处,果然高高的肿起一块,也不知伤情如何,郑羽菲一脸关切的表情,“是不是腿疼,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不用了。”秦思雨的表情还是冷冰冰的,“又没骨折,只是扭伤而已。” “怎么突然会扭伤呢?” 郑羽菲更加狐惑,伸出纤细的手指,撩起他的裤脚。 白皙的皮肤上唯独这一块红肿十分醒目,她试着用指尖去触碰红肿的那一块,可是刚刚碰到,秦思雨就将自己的小脚给缩了回去。 眼巴巴的神情,垂着脑袋,神情有些沮丧。 “阿姨,你别碰,肿的地方一碰就疼。” “那我们总不能让伤口这样一直疼下去吧?”郑羽菲的声音柔柔软软,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要是不跟我赶紧去医院治疗,很有可能接下来的三个月都不能蹦蹦跳跳,你要不自己考虑考虑?” 一听事情的严重性,秦思雨慌忙站起来,可是,他忽略了脚踝处的扭伤。 小身子没站平衡,不由得晃了两下。 还好郑羽菲眼疾手快,一把在半空中截住,这才让他稳住了身形。 “我记得楼下就有一个诊所,我们先去诊所里看看,然后我打电话叫你老爸过来,带你去医院好不好?”郑羽菲询问,等待他的回答。 可是一提起秦褚墨,秦思雨的又立刻显露出抗拒。 “不行,阿姨,你别给我老爸打电话,他根本就不相信我!我不想理他。” 看,她果然没猜错,思雨腿上的伤多半是跟秦褚墨有关,否则言语和神情之中也不会露出如此抗拒。 只是,究竟有多大的关系,是不是被秦褚墨打伤的,她心里倒不能判定。 不过看着秦思雨抗拒的态度,郑羽菲倒是不敢轻举妄动,“好,那我先不给你老爸打电话,不过你要告诉我,脚踝上的扭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秦思雨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好几圈。 “其实,应该是我自己摔的。” 只听他继续说:“当时,我和大婶一起下楼,我本来想去捉弄她,可是,她却突然往旁边一闪,我一个没注意,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后来大婶带我回去,跟我老爸说我是自己摔伤的,明明就是她害我摔下去的,说的好像是我的错一样。” 话语至此,思雨颇有几分不高兴。 而郑羽菲却是满头黑线。 怎么也没想到,原来,思雨之所以离家出走,是为了这种无厘头的原因。 不过,秦思雨毕竟是小孩子心性,能做出这种事,郑羽菲心里也能够理解,伸出手,怜惜的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先不讨论谁的对错,先去把伤治好。” 说完,郑羽菲将秦思雨抱在怀中,朝着楼下的诊所走去。 “阿姨,你说,我老爸会不会和那个大婶在一起?”他闷闷不乐的趴在郑羽菲的肩膀上,唇瓣一张一合,小声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 郑羽菲回答的很诚实。 见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秦思雨不禁叹了口气。 “我觉得我老爸看不上大婶,而且,我老爸心里一直藏着我的妈咪,他不会爱上大婶的。”秦思雨声音虽然又小又软,可却带着笃定。 妈咪? 郑羽菲心头一动。 其实她一直以来也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人,能让秦褚墨那样宛若神祗一样的男人爱上,还一起生了孩子。 这种女人,少说也得有小说里那种运气吧? 郑羽菲越想,越是有些羡慕,在伴随着电梯下楼的时候,脑海中不禁想:她什么时候也能收获一份美满幸福的爱情呢?天天在纸上写着有关别人的爱情。 可是自己,从始至终,都未曾考虑过。 好容易到了楼下的诊所,抱着有些胖乎乎的秦思雨,她还是有些喘气。 诊所的医生倒是认识郑羽菲,热情洋溢的打招呼:“羽菲,好久都没见你了,这位是你家小朋友吗?看起来和你长的真像,尤其是那双眼,简直如出一辙。” “是吗?”郑羽菲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 居然说小家伙和她长的像。 “医生姐姐你好,我的确是我妈咪最乖的小宝贝,你叫我思雨就好了。”秦思雨的声音很脆,带着稚嫩和童真。 原本他的长相就讨人喜欢,如此乖觉,更是让医生爱不释手。 “你这孩子可真乖,和你妈咪一样都是有礼貌的人。”医生不自觉地搓了搓手,“对了,孩子是不舒服吗?” 第二十五章:互相道歉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后面那句话,是对郑羽菲说的。 “脚踝给扭伤了,发现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也不知道要不要紧,您给看看吧!小孩子成天蹦蹦跳跳的,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医生笑笑,开始检查他的伤处。 “只是轻微的扭伤,在家里躺几天,喷些药剂就好。不用那么担心。” 听到这话,郑羽菲这才放下心来,对医生道谢之后,往秦思雨的脚上涂了药,这才领着小家伙出了诊所。 两人站在小区的马路上,有些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郑羽菲率先开口:“我给你老爸打电话,领你回去。” “不要。” “不行,这电话得打,你老爸已经等了你一天了。” “不行。” 两人像是幼稚园的孩子,来来回回的拌嘴。 结果还没商讨出个所以然,不远处突然响起脚步声,不知何时,秦褚墨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身边,眸子锐利中淬着一丝寒冷,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差。 秦思雨被吓得缩了缩脖子。 旁边的郑羽菲也察觉到不妙,默默的后退一步。 但是以现在这个情况,显然需要一个人出来解释。 思雨虽然已经被吓得蔫了吧唧,所有的重担都落在她的身上,郑羽菲叹了一口气,她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硬着头皮上。 “刚刚我是在公寓门口见到思雨的,我搬到另外一个地方,没想到,他会顺着路一个人跑到这来,而且,他脚踝还受伤了。” 锐利的视线再一次在秦思雨的脸上扫过。 他几乎是冷哼了一声。 “孩子都受伤了,有些事你也别跟他计较。”郑羽菲小心翼翼的说,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还好脚踝没什么事,休养几天就好。” 秦褚墨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身形修长,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他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害怕。 周围的气氛僵持着,就在这时,不远处停靠的黑色轿车中,缓缓走出一个女人,身上还是早上那身焦糖色的风衣,在灯光下衬的皮肤白皙,很是好看。 郑羽菲不由得皱了皱眉,旁边的秦思雨也随之蹙眉。 两人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这让秦褚墨原本坚硬的心脏微微柔软了一些,藏匿在心底那些柔软的时刻慢慢被唤醒,神情也不如之前的冷冽。 “到底是怎么回事?”秦褚墨问道。 旁边的秦思雨不是很乐意,吐了吐舌头,不满的说:“我才不要告诉你,反正你也不相信我说的话,说的也是白说!” “秦思雨!” “好了,你们俩就不要吵了,这件事情都怪在我头上,是我不好,如果当时不是我下意识的闪避,思雨也不会从楼上跌下去,你们要怪的话,就怪在我的身上吧……”安晓月主动将罪责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秦思雨板着脸,“我不需要你这个大婶帮我说话,虚伪又恶心!” “秦思雨!谁让你这么说话的,平时我怎么跟你说的,你都忘了吗?” 秦褚墨到底还是维护安晓月的。 不为别的,只为当年,在他白手起家的时候,安晓月一只固执的帮助他,可以说是不离不弃,虽说秦褚墨不爱她,但是,心里还是有尊敬。 故而听到秦思雨这么没礼貌,他着实是生气。 “你要是不为这个大婶吼我,我也不至于离家出走。”秦思雨越说越委屈,干脆缩到郑羽菲的身后,“我脚都受伤了,你一点也不心疼我,反而还在关心那个大婶,我看,你干脆别要我算了!我跟阿姨走。” “思雨,你别说这样惹你爸爸生气的话,其实你爸爸很关心你,今天下午我们几乎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生怕你出事,你爸爸为了你,还去了警察局报警,联系了各种各样的力量,帮着一起找。” 可惜,安晓月的劝导并没能起上作用。 秦思雨还是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缩在郑羽菲的身后,宛若躲在保 护伞下,完全可以借此机会赖皮一番。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原本秦褚墨微微疏解的神情,又顿时阴沉了下去。 “如果不是你摔伤,还诬陷别人,事情会变成这样吗?”秦褚墨一点一点的说着,“以前我是怎么教你的,不许说谎,你全当耳边风了!” “她就是故意的!她完全可以不用闪躲,我只是想去拍拍她肩膀,逗她玩而已,谁知道她故意往旁边闪去,害得我摔倒,还扭伤了脚!” “老爸,你就包庇她吧!我瞧不起你!” 这样的话,的确有些严重。 秦褚墨脸上的阴鸷越发浓重。 郑羽菲站在旁边,感觉到气压极低,而且秦褚墨周身都是压迫,让她根本无力为之,更何况现在是别人“一家三口”的私事,她的确不好插手。 作为旁观者,如果插手到事件中心,难免有些僭越。 “要不,你们还是好好聊聊吧,这件事其实很好解决的,互相说个对不起,大人有大量,各退一步,也就解决了。” 话音刚落,随后传来细细小小的声音。 “我不要先道歉,而且,应该是大婶向我道歉才对。” 安晓月深知,现在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而且,她的确也不愿意见到郑羽菲和秦思雨这么亲近,他们本就是母子,若是任由感情这样发展下去,说不订到时候会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将她排挤在外。 安晓月咬了咬牙。 她还能怎么样?只能大人不计小人过。 “抱歉,思雨,今天的事是我不好,阿姨跟你道歉,以后阿姨不会这样做了。”安晓月面露诚恳。 秦思雨这才哼唧了两声。 郑羽菲用手推了推他,低声提醒:“到你啦,你该跟阿姨道歉了。” 秦思雨这才闷闷的从郑羽菲身后探出一颗小脑袋,随后小身子也冒了出来,弱弱的道:“对不起,我不该那摔倒这件事情全怪在你身上,我也该负一部分责任,我跟阿姨诚挚的道歉。” “没关系。”安晓月脸上的笑容温和中带有一丝尴尬。 第二十六章: 奇妙的纽带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阴沉着脸走上前,生拉硬拽的把秦思雨从郑羽菲身后拖出来。 “回家。”​ “我不。”​秦思雨下意识的就抓住郑羽菲的衣角。 ​“趁现在我还有耐心,赶紧跟我回家。”秦楮墨面色黑的像锅底灰一般,找了小家伙一下午,也担心了一下午,他早就没什么好脾气了。 秦思雨还是不为所动,扯着郑羽菲的衣角往后躲,父子二人之间的气场压抑的让人心堵。 “思雨,这么晚你也该休息了,和爸爸回去好不好?”​郑羽菲蹲下身,把秦思雨稍稍拉开一些距离,耐着性子柔声劝导着。 “是啊思雨,你爸爸也累了,有什么事回家说好吗?”​安晓月学着郑羽菲的样子,走过来拉住秦思雨柔软的小手。 ​秦思雨一把甩开她的手,他真的讨厌死了这个大婶明明不喜欢自己还要装出一副疼爱的模样,连同着一起讨厌着她身上浓重的脂粉气息。 他还是更喜欢郑羽菲,她的身上永远都有温温柔柔的淡然花香。 “才不要!回去看你这个讨厌的大婶粘着爸爸?”​ 秦思雨十分抗拒,​安晓月怎么总是这么阴魂不散? 秦楮墨冷眼旁观着,听到秦思雨这一句彻底失去了耐性,猛的上前一步,扯着秦思雨的领子把他拎起来。 “不许这么和安阿姨说话!”​ 秦思雨在他手底下挣扎着:“爸爸你更讨厌!明知道大婶故意接近你还不避开!”​ 秦思雨突然的一句,让在场的三个大人都陷入了尴尬的氛围内。 安晓月​面上的温和彻底挂不住了,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她喜欢秦楮墨不是什么秘密,虽然秦楮墨并不喜欢她,但是安晓月对秦楮墨有恩,她也一直相信只要自己肯努力秦楮墨一定会爱上自己的。 可是这样的心思就这样被秦思雨公然戳穿,还是在……在郑羽菲面前。 安晓月攥紧拳头,修剪漂亮的指甲把掌心抓的生疼。 郑羽菲尴尬的咳了一声,这是安晓月与秦楮墨之间的恩怨,换句话来说这是他们的家事,自己再留在这儿就有点没趣儿了。 她转身想走,把空间留给这“一家三口”​,但秦楮墨因为秦思雨这一句也愣了神,手下也没轻没重的。小孩子在他手下挣扎的实在是难受,不住的向郑羽菲伸出手,示意她救自己。 小朋友无助可怜的样子让郑羽菲实在看不过去,上前把秦思雨从秦楮墨手里抱了出来。 ​“楮墨,思雨平安就好,别再对他发脾气了。”郑羽菲抱着秦思雨,​小心翼翼的对秦楮墨说道。 这个当爹的脾气实在不算好。生怕他再冲动。 秦楮墨却因为郑羽菲这一句话愣住了,他僵硬的转过脖子,视线直直的打在郑羽菲身上,好半天才艰难的开口。 “你……你叫我什么?”​ ​郑羽菲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脸色登时红了,连带着耳朵都变成了淡粉色。 “不好意思,秦先生。”​郑羽菲连忙改了口,不知道为什么,在秦楮墨听到郑羽菲那句“秦先生”时,郑羽菲竟然看到他的目光中有那么一瞬间的落寞。 郑羽菲的心跳像是在不经意间​停跳了一拍一样,太阳穴微微泛起疼痛,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一旁的安晓月眼见着这一幕,微微垂下了头,手指不停的绞着自己的大衣摆,低垂的眼眸里流出细碎的怨恨。 那三人站在一起的模样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她算什么?安晓月咬咬嘴唇,人还是要知进退才好,她也不想再留在这里受辱了。 安晓月微微上前:“楮墨,我忽然想起来公司有些事没有处理,我就先走了。” 秦楮墨这才回过神来,抬手拦住她:“我送你。” 这么晚了,一个女人自己在外面他也不放心。 安晓月抬起头,心里稍微有了些安慰。 “不了,我自己开车过去。” 说完,安晓月就绕开三人走了过去,上了自己的车。 只留下他们三人,郑羽菲也有些尴尬,她伸手捏了把秦思雨的脸。 “小家伙,先和爸爸回家吧。” “可是我想和阿姨在一起。”秦思雨搂住郑羽菲的脖子,把脸埋在她肩头耍赖。 “思雨要休息了,先回家好不好?天亮再来找阿姨。”郑羽菲被小朋友软萌的模样弄的心都要化了,心里也有些舍不得秦思雨,但还是耐心劝着他。 “那好吧……”秦思雨对着指头想了半天,还是点头同意了,“那阿姨不许耍赖啊,明天我要和阿姨在一起。” “一言为定。”郑羽菲伸出小拇指,和他拉勾勾,秦思雨这才心满意足的从她身上下来。 “走啦,暴君。”秦思雨从秦楮墨的身边路过,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秦楮墨火冒三丈,抬脚就要踹上秦思雨的屁股。 秦思雨对他吐了吐舌头,一溜烟的跑在前面。 “哈哈。”郑羽菲被他的小模样逗笑了。 秦楮墨抬起头就看见她掩唇轻笑的样子,心下当即就化成了一滩水,再没有心思去生气了。 如果当初没发生那场车祸,有温柔娴静的妻子和活泼可爱的孩子陪在身边,他一定很幸福很幸福。 想到这儿,秦楮墨的眸色又暗淡了下去,她终究还是什么都不记得。 郑羽菲转头就看见秦楮墨神色复杂的注视着自己,尴尬的“呃”了一声,秦楮墨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微微偏过头。 “那我也告辞了。” “秦先生。”郑羽菲突然开口叫住了正欲转身的秦楮墨,“孩子如果出了问题,和大人是脱不了关系的,您以后还是要多关注孩子自己的想法。” 秦楮墨疑惑的看向郑羽菲,她的意思是? 郑羽菲踟蹰着不知该不该开口,秦楮墨看出了她的犹豫。 “你但说无妨。” 郑羽菲深吸一口气,这才敢开口:“思雨受伤的事,未必是他在撒谎。” 郑羽菲也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但见着秦思雨可怜兮兮的抱着自己大腿诉说自己是如何因为安晓月受伤的事,郑羽菲就莫名的相信他说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个纽带一样,秦思雨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她的心肠。 郑羽菲强压下自己狂跳的心脏,这种感觉太不好了。 秦楮墨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 安晓月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把车停在小区大门的树后。不多时,秦楮墨抱着秦思雨,和郑羽菲一起走了出来。 她看见秦楮墨和郑羽菲站在门口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之后秦楮墨和秦思雨上了车离开,郑羽菲目送着他们走远了才自己叫了一辆计程车。 虽然他们刚才单独待着的时间不长,但安晓月还是在心中胡乱的猜测。 安晓月握紧方向盘,不能再让郑羽菲接近他了,否则她迟早会把一切都记起来的。 ​郑羽菲已经上了计程车,安晓月想了想,驱车跟了上去。 第二十七章: 芳雨芳菲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从这里和郑羽菲新搬到的公寓之间隔着一条江,计程车驶上了跨江大桥,桥两侧有人行通道。大桥毗邻大学城,两侧人行道上三三两两的走着几对情侣,夜幕降临,正是这群年轻人出来约会的好时候。 郑羽菲靠在车窗边,看着路边的小情侣们,心头蓦地泛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忘了是哪一年,自己好像也和他们一样来过这里。但身边的人是谁,他们为什么来这里,郑羽菲都不记得了。 自从几年前出了一场车祸后,郑羽菲就总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些什么,那种感觉微妙的就像心被挖空了一块,​可是她却一直不知道失去了的那部分是什么。 郑羽菲懊恼的抱住头,不知为何想起了秦楮墨。 ​她刚才在不经意间就叫了他“楮墨”,在她叫出这个略显亲昵的称呼后,秦楮墨看向她的那个眼神好像要把她洞穿了一样。 那眼神极深远,像是克制着,又要掩藏不住自己呼之欲出的思念。 那种深沉的痛苦让郑羽菲一阵心堵,莫名的就泛起了阵阵疼惜,好像她本应该心疼秦楮墨一样。 郑羽菲倚在座椅靠背上,敲了敲头,自己这是有点对秦楮墨生出好感了吗? 想什么呢…… 郑羽菲自嘲的笑了一声,才认识不久,想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东西,况且秦楮墨身边已经有个安晓月了。 她自诩是一个对感情看的很透彻的人,看来适时的和秦楮墨父子保持距离才好。带着这样的想法,郑羽菲的心略略安稳了一些。 计程车适时的停在了小区门口,郑羽菲下车进了小区。身后一辆黑车尾随着,在门口被拦了下来。 “小姐,我们这里不允许外来这辆进入。”保安敲开了安晓月的车窗。 安晓月抬眼看着郑羽菲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对着保安挂上了一抹得体的微笑。 “好的,我这就走。” 安晓月调转车头,暗暗记下了小区的名字。 怡观海,这是一个高档小区,能住进去的都非富即贵,看来这是郑羽菲父母给她买的房子了。 她的父母一直都反对郑羽菲和秦楮墨在一起,不然当年怎么会在她车祸失忆后就马不停蹄的把她带走了。 安晓月勾起唇角笑了笑,她已经有对策了。 这边的秦楮墨正开着车,秦思雨今天闯了大祸,秦楮墨虽然听了郑羽菲的劝解没再发脾气,但脸色依旧阴沉着。 秦思雨也知道审时度势,离开了郑羽菲的庇护就默默地锁在后座,不再招惹秦楮墨了。 但让秦楮墨魂不守舍的却不止秦思雨离家出走这件事,更多的是临走前郑羽菲对他说的话。 郑羽菲说小孩子不会撒谎,难道秦思雨摔伤真的和安晓月有关系? 秦楮墨不敢相信,在创业的时候,安晓月就一直默默地陪着自己,在他拒绝了安晓月的心意后她也没有翻脸,对秦思雨也是喜欢的,她怎么会故意让秦思雨摔下楼呢? 可能是他想多了吧,秦楮墨握着方向盘想到。 “楮墨。” 秦楮墨忽然想到了郑羽菲这么叫自己时的样子,他已经很多年没听过她这么叫过自己了。 过往和现今交缠在一起,秦楮墨的脸颊上缓缓划过了一缕冰凉,他很想回到过去,那时候的生活很温馨,他爱的人也没有离开他。 秦思雨从后视镜中看到了秦楮墨右边脸颊落下的那一滴眼泪,大气都不敢出,到了家就乖乖的回房洗漱了,等到外面没有动静了才敢偷偷翻出手机。 郑羽菲刚洗了澡,听到手机的来电铃声时头发上的水还没有擦干,她扯了条毛巾裹住头,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这么晚了谁会给她打电话? 郑羽菲有点近视,摘掉隐形眼镜后看不清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就接了电话。 “阿姨。” 电话那段传来了秦思雨软软糯糯的声音,郑羽菲一愣。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 秦思雨在床上打了个滚儿,把自己窝进被子里:“我睡不着……” 郑羽菲哑然失笑,坐下来靠在床头晃着脚。 “小不点失什么眠?” 秦思雨把头埋进了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我想妈妈了。” 郑羽菲一怔,下意识的以为秦思雨是想自己了,而后才答应过来他说的是他的亲生母亲。 郑羽菲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只有七岁的小不点了,小小年纪就没有妈妈陪着,也是可怜的。 只是他的妈妈为什么不在他身边了? 郑羽菲正不知该怎么开口安慰,就听见对面的秦思雨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我妈妈是个很漂亮的人,爸爸说妈妈文化水平很高,可惜还没有给我起名字妈妈就不在了。” 秦思雨顿了顿,觉得妈妈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世上呢,说不在了有点不吉利,就不充了一句:“是不在我和爸爸身边了。” 郑羽菲静静地听着:“思雨?是因为妈妈的名字中又雨字吗?” 当然不是! 秦思雨下意识的要反驳,但又想到没办法和郑羽菲解释,就只好小声的嗯了一下。 其实秦楮墨和他说过,他名字里的雨取自芳雨芳菲。 他的名字里继承的是秦楮墨对郑羽菲的思念,可是秦楮墨说,有人不喜欢他明目张胆的怀念郑羽菲,所以他只好叫秦思雨。 又和小家伙聊了一会儿,郑羽菲的眼皮不受控制的耷拉了下去,回应秦思雨的话也变得含糊不清,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妈妈真是个懒虫。 听着手机里传来郑羽菲平稳的呼吸声,秦思雨翻了个身,把手机抱进了怀里。 这样,是不是就像妈妈帮着自己一样? 带着这样的心思,秦思雨也走进了周公的召唤中。 第二天郑羽菲是被窗外的阳光活生生晒醒的,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郑羽菲坐起身来,挠了挠头,这才想起来昨天竟然和秦思雨聊着聊着就睡了过去,顿时觉得有点对不起小东西。 郑羽菲翻出了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从新打开手机,想给秦思雨打电话道个歉,却看到了手机里一堆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 都是副主编发来的,但是郑羽菲手机关机了,并没有收到。郑羽菲挠挠头,连忙给副主编回了电话,要给秦思雨道歉的事被她忘在了脑后。 副主编来催采访稿了,这些东西原本应该在昨天就弄好的,但是秦思雨离家出走,郑羽菲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郑羽菲连忙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打开办公软件噼里啪啦的开始按键盘,争分夺秒的工作着。 等到终于写好了采访稿已经接近中午了,郑羽菲把稿子发送到了副主编的里,肚子适时的叫了一声,郑羽菲这才想起自己从昨天下午开始到现在一直水米未进,已经饥肠辘辘了。 郑羽菲拿起手机,盘算着想叫个外卖。正在考虑吃什么的时候,郑羽菲的门铃响了。 第二十八章: 落水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几乎没有人知道郑羽菲拥有这套房子,谁会来这里呢? 郑羽菲踩上拖鞋,一路小跑过去开了门,秦思雨整个人穿的毛绒绒的,正站在门口。 郑羽菲先是一愣,他怎么找过来的? 秦思雨晃了晃手机:“昨晚在电话中你告诉了我你的地址哦。” 郑羽菲已经完全不记得昨晚临睡着之前都和秦思雨说过些什么了,见到郑羽菲没有怀疑,秦思雨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郑羽菲根本就没有说自己住在哪儿,是秦楮墨派人查到的。 想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爹,秦思雨深深地叹了口气。明明是和自己一起过来的,到了楼下却说什么都不肯上来。 还美其名曰要给他和妈妈创造独处的空间,胆小鬼! 秦思雨吸了吸鼻子:“阿姨,你再不让我进去我就要冻僵了。” 刚一入冬,冷空气就迅速席卷了整个城市,楼道里也是凉嗖嗖的。 郑羽菲这才后知后觉的打了个赶紧,赶紧把秦思雨抱了进来。 小家伙冻得直打喷嚏,郑羽菲担心他感冒,开足了空调就连忙进了厨房给他熬姜汤。 “我不想喝。”秦思雨坐在沙发上,把整个人都藏进了郑羽菲给他的毯子里,闻到面前那碗姜汤散发出来的辛辣味他就想吐。 “乖,喝一点省的感冒。”郑羽菲耐心的哄着他,舀了一勺姜汤吹了吹喂到秦思雨嘴边。 “我拒绝。” 秦思雨说什么都不肯喝,缩进毯子里装蘑菇。郑羽菲无奈的笑,这孩子,还真是…… 还真是和某个人一样讨厌姜的味道…… 郑羽菲晃了晃头,她不记得记忆中有谁也不喜欢姜了。但她总觉得好像有个和自己很亲密的人也是和秦思雨一样,不管自己怎么哄都不肯喝一口。 郑羽菲捂住心口,是谁呢? 见秦思雨实在不肯喝,郑羽菲只好放下碗,伸出手指戳了戳被子里那一坨。 “那你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秦思雨这才从毯子里探出头来,取了半天暖软乎乎的小脸也恢复了红润,他笑嘻嘻的看着秦思雨。 “我想吃白胡子爷爷家的东西。” 郑羽菲当然知道秦思雨说的是肯德基,她挑了挑眉,不久前才吃过肯德基和麦当劳,今天又问自己要,这孩子还真知道谁惯着他。 “不可以,你已经吃过很多次了。”郑羽菲当机立断的拒绝了他的要求,小孩子还是不要老是吃那些垃圾食品会比较好。 “那……那必胜客可以嘛……”秦思雨掰着手指头,小声的提议道。 “嗯?”郑羽菲竖起眉毛,扮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在暗暗发笑了。 人小鬼大,古灵精怪的。 “呜……”秦思雨可怜巴巴的搂住郑羽菲的脖子,后者不为所动。 “卖萌无效。” 秦思雨嘤嘤的伏在郑羽菲肩头,真讨厌,连妈妈也也不惯着自己了。 “那我要吃番茄鸡蛋面。” 郑羽菲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伸出手揉弄了一阵他的小脸蛋。 “在这里等着,阿姨去给你做。” 昨天刚搬过来就听说秦思雨离家出走,郑羽菲找了他一下午,根本没空买菜。家里的冰箱空空如也,郑羽菲只好叫了生鲜超市的外卖,送来了一些蔬菜肉类外加米面粮油。 来不及擀面条了,郑羽菲便点了生切面。 郑羽菲想了想,觉得小孩子在长身体需要营养,还是不能只吃素,便捡了袋子里的一块牛肉,洗净了腌好,扔到高压锅里炖。 又取了新鲜的番茄,去皮炒出弄弄的番茄汁来,加水烧开了把面条扔进去煮。 这次的番茄鸡蛋面郑羽菲抛弃了以往的做法,把零碎的炒鸡蛋换成了煎的圆润的半熟荷包蛋。 面出锅时牛肉也好了,郑羽菲收干了汤汁把牛肉捞出来切片,一盘酱牛肉新鲜出炉。 秦思雨早就被香味吸引过来了,抱着郑羽菲的腿留着口水,直呼着“阿姨好厉害”。 郑羽菲点点他的鼻子:“洗手吃饭。” 秦思雨乖乖的跑向洗手间,片刻,正在端菜上桌的郑羽菲被他大呼小叫的喊到了洗手间。 秦思雨噘着嘴巴有些委屈的看着郑羽菲:“阿姨,我够不到。” 郑羽菲这才想起秦思雨太矮了,还够不到那么高的洗头台,家里也没有垫脚的小板凳,郑羽菲只好把他抱起来。 秦思雨不知道是继承了谁的洁癖,用洗手液把双手反复搓了好几遍。 “阿姨。” 秦思雨突然开口叫住郑羽菲,她正感慨着秦思雨真爱干净就被他抹了一脸的泡沫。 “坏孩子!”郑羽菲佯装嗔怒,作势要去打秦思雨“作恶”的小手。秦思雨笑嘻嘻的躲过去,开了水龙头把手冲洗干净,摇头晃脑的看着郑羽菲。 “我才不是坏孩子呢。” 郑羽菲看着孩子天真可爱的样子,只能举手投降。 “好吧好吧,就当阿姨顺便洗个脸。 一大一小各自把自己清理干净,这才坐到饭桌上。秦思雨一口面条一口牛肉,吃的两颊鼓鼓的,连连夸赞郑羽菲的手艺。 厨艺太好的结果就是秦思雨吃多了,摸着肚子瘫在沙发上。郑羽菲看着秦思雨难受的小模样,笑的肚子疼,上前在他的头上揉了一把。 “让你吃那么多,现在怎么办?” 秦思雨揉着肚子直打饱嗝:“我要出去散步消食。” 小孩子身体好恢复的快,昨天摔肿了的脚踝今天就彻底好了。郑羽菲检查了一番,确定秦思雨可以走路后才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带出了门。 怡观海的南面就是一个公园,公园中间有个湖,上面架着一个锁链桥。 秦思雨出了门就十分亢奋,进了公园就如释放了天性一般,横冲直撞的。 “思雨,慢点跑!”郑羽菲在后面追着,跑的气喘吁吁,玩的开心的两人谁也没注意到身后有个全副武装的女人一直死死盯着他们。 小秦思雨跑得快,像个泥鳅一样的穿梭在假山中间,郑羽菲一个没留神就看不到他了,连忙跑出去。 秦思雨跑出假山丛,见到了前面的小湖,锁链桥的上面有几个踩着桥晃荡着,像秋千一样。 秦思雨顿时来了兴趣,直奔锁链桥。 郑羽菲跑出来,叫到秦思雨跑上桥,直呼危险,跑上前就要拦。 但还是晚了一步,桥上人多又挤,不知是谁撞了秦思雨一下,小朋友脚下一滑,顺着锁链的缝隙就要摔下去。 郑羽菲眼疾手快的接了一把,把秦思雨平平稳稳的放在了桥上,自己却身子一歪栽了下去。 初冬的湖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冰面不堪重负,被郑羽菲的身子一砸就漏了个冰窟窿,郑羽菲直直的掉进了冰冷的湖水中,液体瞬间灌满鼻腔。 桥上带着口罩裹得严严实实的安晓月一愣,随即看到水里的人不停的扑腾着,挥手求救。 安晓月转过身,也好,是她落水了也好。想着,安晓月就赶紧戴好帽子,下了桥向公园大门走去。 秦思雨摔了一下,看到郑羽菲的身子在水中渐渐沉了下去,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第二十九章: 热心的青年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冰冷的液体瞬间浸湿了郑羽菲的身体,泡在水里的部分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冻得僵硬,只有留在水面上的手还能动。 郑羽菲胡乱的挥动着手臂,想求救却一张嘴就被灌了一大口冷水。 秦思雨跌坐在摇晃的桥面上,吓得小脸苍白,哭喊着快救人。 小家伙凄厉的哭泣把郑羽菲的心都哭乱了,除了耳畔响彻的尖叫和哭喊意外,她还听到了脑中的另一个声音。 那好像是一个婴儿寻求母亲安慰的声音…… “别……别怕……”​郑羽菲看着不远处秦思雨朦胧的小脸,下意识想安慰他,就像是一个母亲面对自己孩子那样。 郑羽菲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的向深处坠下去。 天亡我也!郑羽菲在心中尖叫,忽然,她感觉到身子一轻,整个人连人带水的被捞了上来。 ​郑羽菲惊魂未定的坐在桥上,身上的水还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她被冻得打了个寒噤。 “都眼瞎了是吗?!不知道救人啊!”​一个面色阴沉的寸头青年站在郑羽菲身边,身上同样滴着水,他正怒视着刚才桥上不为所动的那些人,指着他们怒吼着。 郑羽菲这才意识到是眼前的青年救了自己,想站起来向他道谢,腿却冻得麻木,刚站起来就软软的跌了下去。 “妈妈!”​秦思雨扑了过来,一把抱住郑羽菲。 郑羽菲浑身僵硬的被秦思雨搂着脖子,不知是冻的还是被他那句“妈妈”​惊的,她竟然立时三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郑羽菲缓慢的伸出手,抱住受惊哭泣的孩子,“思雨乖,妈妈没事。”​ ​青年转过身,看着面前母子二人相拥的场景也不忍心去打扰,默默捡起地上被自己脱下来的大衣,盖在她们身上。 “谢谢。”​郑羽菲抹了把脸上的水,感激的看向青年。 “不客气,举手之劳。”​青年翻了翻口袋,想找包纸来给他们擦脸,但是在就郑羽菲的时候他浑身上下都被水打湿了,翻出来的面巾纸湿哒哒的根本用不了,只得作罢。 “你们先站起来,地上冷。”​郑羽菲这才反应过来,抱着秦思雨站起来,对着青年千恩万谢。 郑羽菲的心脏还是狂跳着,要不是这个人出手相助,她恐怕会淹死在湖里。 ​“太谢谢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凌厉的眉毛一挑,眸子深沉的看向郑羽菲,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斯默。”​青年看了郑羽菲一会儿,悠悠看了口。 ​“我叫郑羽菲,这是……这是思雨,思雨,快谢谢叔叔。”郑羽菲晃了晃手中的孩子,示意他对李斯默道谢。 “谢谢叔叔……”​秦思雨才恢复了冷静,搂着郑羽菲的脖子小声的向李斯默道谢。 “不必客气。”​李斯默扯开嘴角对着孩子笑了,一口皓齿和他小麦色的皮肤形成了明显对比,“小朋友以后不要再乱跑了,别让你妈妈担心。” ​听到李斯默的话,郑羽菲尴尬的笑了。刚才秦思雨在惊慌之下叫了郑羽菲“妈妈”,想必李斯默一定是听到了,误以为她们是母子。 “思雨不是我的孩子,我是……他的阿姨。”郑羽菲解释着,但又说不清楚秦思雨到底是她的什么人,只能解释说她是秦思雨的阿姨。 李斯默凝滞了一会儿,才淡淡的“哦”了一声。 “快回家换身衣服吧,天气太冷了。”​ 郑羽菲再三向李斯默说谢谢,才抱着秦思雨走出公园。 李斯默看着一大一小离开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十月怀胎剩下的宝贝疙瘩就在怀里,却不知道是谁,这叫个什么事呢。 李斯默摇摇头,也转身离开了。 算了,不该他管的事就不要多说,况且他今天也确实是无意中才撞上了故人。 公园离郑羽菲的新家很近,但沾了水的二人在冷空气中冻得直打哆嗦,所以出了公园大门郑羽菲就抱着秦思雨上了计程车。 秦思雨打了个喷嚏,鼻涕都流了出来,郑羽菲忙找司机要了纸巾给他擦干净。 “冻坏了吧。”​郑羽菲伸手去拿散落在一旁的大衣,忽然一怔,完了,她忘记还李斯默衣服了。 郑羽菲叹了口气,算了,说不定他家也在附近,或许以后还能再​遇上。 她拿过大衣,裹在秦思雨身上。幸好小朋友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没有什么大碍,郑羽菲松了口气,要是秦思雨在自己身边出了什么事的话,她根本没办法向秦楮墨交代。 如果秦楮墨知道郑羽菲现在的想法的话,一定会骂她是猪脑子,自己都差点丧命还担心别人。 “阿姨,对不起,我不该乱跑。”​秦思雨裹着大衣,小心翼翼的对郑羽菲说道。 秦思雨真的吓坏了,尤其是看到郑羽菲为了救自己落水的时候,他整个心都悬了起来,他不想失去好不容易才重逢的妈妈。所以在郑羽菲被救上来之后,不管不顾的扑进了她怀里,口不择言的就叫了“妈妈”​。 幸好郑羽菲没有留意到这些细节,她一心担忧着秦思雨,看着小孩儿苍白的脸就知道他是冻坏了,一边搓着秦思雨的手帮他取暖,一边让司机快一点开车。 安晓月离开公园后就回到了车里,把自己身上厚重的棉服脱下来随手扔到了后座,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暗紫色毛呢大衣。 安晓月看着座椅上土里土气的棉服,嫌弃的撇了撇嘴。如果不是今天需要伪装自己,她才不会穿这么难看的衣服。 不过她的目的不在于此,其实今天要紧的不是谁落水,安晓月当然不会蠢到以为那个湖能淹死谁。 她是要把事情闹大,大到让那最不喜欢郑羽菲和秦楮墨在一起的人知道,只有他们出手,才能彻底断了郑羽菲和秦楮墨的联系。 安晓月从副驾驶前的收纳格里翻出来一份文件,摸着牛皮纸质地的文件袋,安晓月愉快的吹了个口哨,才下油门直奔城郊。 城东郊区有一片梧桐树林,这并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荒郊野岭,而是一块寸土寸金的富人区。 这里有一片别墅群,因为建在梧桐树林里,所以一般都叫它梧桐苑。 梧桐苑里,每一家都有一个独立的院落,前院的花园和后院的活动场地中间夹着豪华的别墅,就像是民国时期富人们住的公馆一样奢靡。 安晓月之前有考虑过搬到这里来住,但是看到令人咂舌的高昂价格后就只能默默放弃这个想法。 安晓月踩下刹车,稳稳的停在一处院落的门口。左侧门柱上有一个烫金字牌,写着“郑公馆”。 她降下车窗,才手边的文件袋子掷了出去。厚重的袋子径直砸在大门上,铁皮发出一声巨响,安晓月这才满意的升起车窗,驱车离开了。 郑公馆门房里的保安正昏昏欲睡,突然一声巨响把他惊醒了。保安跑出去,推开大门,门口空无一人,只有一份文件。 保安上前捡起那份文件,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细细的看,忽然,他大惊失色的跑向别墅,没来得及敲门就推门而入。 “老爷,夫人,小姐出事了!” 第三十章: 不速之客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带着秦思雨回了公寓,幸好门口的保安通融,直接放了计程车进来。 折腾了一番小朋友冻的嘴唇发青,郑羽菲顾不上自己冷不冷,径直去浴室放了热水让秦思雨泡澡。 看来姜汤是不得不喝了,郑羽菲换了身干净衣服,开足了暖气才去了厨房,把中午煮好的姜汤热了一遍。 直到秦思雨泡好了澡,郑羽菲才想起一个重要的事。秦思雨的湿衣服都被她一股脑的扔到洗衣机里了,要晾干怎么也需要几个小时,秦思雨要穿什么成了眼下最棘手的问题。 “要不然联系一下你爸爸吧,你这样光着待在水里也不行啊。” 郑羽菲蹲在浴缸边柔声和秦思雨商量着,小不点年纪不大,懂得倒多,见到郑羽菲进来就手忙脚乱的扯了一边架子上的浴巾把自己裹了起来。 他红着张小脸,不知是被热气蒸腾的,还是因为郑羽菲突然进来羞得。 “不要。”秦思雨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如果让秦楮墨知道妈妈因为他落了水,他非被秦楮墨扒了层皮不可。 郑羽菲无奈的揉揉太阳穴,没有办法,只能找了个自己的睡衣,让秦思雨换上。 “你……你先出去……”秦思雨抓着浴巾,说什么都不肯让郑羽菲给自己换衣服。 “小朋友脸皮倒挺薄的。”郑羽菲笑着点了点秦思雨的鼻子,“好吧,那你自己换一下衣服,然后出来喝姜汤。” 说罢,郑羽菲就起身出了浴室。 秦思雨这才从浴缸里爬出来,拿了条干浴巾把自己擦干净,换了郑羽菲的睡衣才出来。 成年人的睡衣穿在秦思雨身上就像个筒子,郑羽菲看着垂着头揪着衣摆的秦思雨,被他忸怩羞涩的模样逗笑了。 “这么一看,倒有点像女孩子了。”郑羽菲拉过孩子,自己的睡衣穿在他身上像穿了条裙子一样。秦思雨长着大眼睛长睫毛,精致的五官再配上身上的衣服特别像一个娇羞的女孩子。 “你才是女孩子!”秦思雨被郑羽菲无情的嘲笑了,当即小脸憋的通红。 “嗯哼。”郑羽菲挑挑眉,揉了揉他还挂着水珠的小脑袋,“我本来就是女孩子。” 秦思雨翻了个白眼,把脸埋在姜汤碗里不说话了。 郑羽菲笑了笑,拿来吹风机给秦思雨吹着头发。 妈妈好温柔。 秦思雨喝着姜汤,小心思漂浮着。郑羽菲轻柔的拨弄着秦思雨的发丝,她的手指又软又香,惹得秦思雨不自觉的就靠在了她怀里。 如果能一直和妈妈在一起就好了,不过,妈妈什么时候才能记起我呢? 秦思雨想在,窝在郑羽菲怀里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 郑羽菲低下头,小朋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郑羽菲轻手轻脚的把孩子抱起来放在沙发上,给他盖上毯子。 睡梦中的秦思雨无意识的翻了个身,拉住郑羽菲的手蹭了蹭。 郑羽菲爱怜的看着他,什么时候自己也才能有这么可爱的一个宝宝呢? 手一直被秦思雨拉着,郑羽菲想去帮他把湿衣服吹干不行,只好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静静的看着他的睡颜。 就在郑羽菲也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不远处的玄关出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睡梦中的秦思雨吓得一个激灵,揉着朦胧的眼睛爬起来。 “阿姨,怎么了?” “别怕,我去看看。”郑羽菲拍了拍孩子的背,站起身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一个面色铁青看上去很威严的老爷子正站在门口,郑羽菲看见他先是一愣。 “爸?您怎么来了?”​ 郑毅哼了一声,越过她径直走向梦里,客厅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儿。郑羽菲自己看不出来,郑毅却一眼就看到了秦思雨和郑羽菲七分相似的眉眼,一个川字深深刻在郑毅的眉头。 他转头不悦的瞪了郑羽菲一眼,她果然又和秦楮墨搅在一起了,要不是家门口出现的那个匿名文件,他还被郑羽菲蒙在鼓里。 “哼,我女儿英勇救人落水,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不能来看看?”​郑毅转身坐在沙发上,盯着秦思雨看了一会儿。 郑羽菲这么奋不顾身的救他,是因为想起了什么嘛? 秦思雨被这个奇怪的爷爷盯得浑身发毛,不住的向郑羽菲使着眼色示意她救自己。 “爸。”​郑羽菲走过来,把秦思雨抱了起来,“思雨还小呢,您别吓唬他。” “我吓唬他?!”​郑毅气的胡子吹起,“我还没问你哪儿来的这么大个孩子呢?!” 郑毅半假半真的发着脾气,他也不确定郑羽菲有没有想起来秦思雨就是她的儿子。 “爸,这是秦氏集团秦楮墨先生的儿子,托我帮忙带一天。”​ 郑毅当然知道这就是秦楮墨的儿子,看来郑羽菲还是什么都不记得,郑毅这才松了口气。 “一个穷小子你跟他来往什么?就算现在发达了也改不了穷酸气,咱们郑家的孩子不能跟他来往。”​郑毅摆摆手,示意郑羽菲把秦思雨放下。 郑羽菲被他说的有些尴尬,她有耳闻,秦楮墨确实是白手起家,​但也不能说人家是穷酸破落户吧。 郑羽菲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秦思雨抢先接过了话茬。 “我爸爸才不是穷小子,爷爷你穿的这么老气,你看上去更穷好不好?”​秦思雨已经在二人的对话间听出了面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姥爷。 秦思雨知道是郑毅逼得妈妈不记得他了,本就不喜欢他,又听见郑毅骂秦楮墨是穷小子,气的回怼过去。 郑羽菲听着秦思雨的话,差点在这么严肃的场合笑出声来,这小子,和他爸爸一样毒舌腹黑。 “你!”​郑毅猛的站起身子,气急败坏的指着嘴坏的小东西,“没教养!” 秦思雨开口要反驳,眼见着一老一少要擦出火花来,郑羽菲连忙上前打圆场。 “爸,小孩子不懂事,您消消气。” “好。”​郑毅气急败坏的喘息着,“都能替不知道哪儿跑来的野孩子说话了,真是我养出来的好女儿!” 郑毅转过头,对着门口的方向喊了一声:“阿虎!”​ 被叫做阿虎的青年闻声走进门内,强行把秦思雨从郑羽菲抱出来,接着半拖半拽的把郑羽菲往门口拉。 “你干什么?!”​ “不许拉我阿姨!”​ 郑羽菲和秦思雨同时发生,阿虎不为所动,继续强行拖着郑羽菲。​秦思雨情急之下,直接扑向阿虎,啊呜一口咬住他的大腿。 阿虎人如其名,长得虎背熊腰的,秦思雨这一口和挠痒痒没有区别。但突然多了个腿部挂件,阿虎又立时三刻不知该怎么办了。 虽然郑毅不喜欢这个孩子,但到底也是他的外孙子,阿虎怎么也不能对个孩子下手。 阿虎满脸为难的看向郑毅,与此同时郑羽菲还在拍打着他。 “你放开我!”​ 郑毅也唬着脸:“看什么看?把大小姐拖走啊!” 阿虎挠挠头,这是何等的夹板气,把他一个二百斤的胖子挤得都要喘不过气了。 “大小姐,得罪了。” 第三十一章: 妈妈被绑架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阿虎强行把郑羽菲扛在肩上,大步走了出去。腿上的秦思雨被他拖着走了几步,终于不堪重负的撒了手。 阿虎感觉脚上一清,连忙加快了速度,秦思雨跌了一下,眼睁睁的看着妈妈被带走了。 “阿姨!”​秦思雨爬起来要去追,后衣领却被郑毅扯住了,动弹不得。 “小兔崽子。”​郑毅强行扳过秦思雨的小身子,“不许再去追她!” “那是我妈妈!你这是‘绑架’!”​秦思雨不安分的扭动着,可郑毅的手就像鹰爪一样死死抓着他,秦思雨这才知道,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他有多弱小。 郑毅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口,见到郑羽菲已经被阿虎扛进电梯里了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没有听见秦思雨刚才说的话。 “兔崽子,我是她老子,我带自己女儿回家有什么问题?你再胡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郑毅眯起眼睛,威胁的对秦思雨说道。 秦思雨不畏强权一般挺起胸脯,小拳头攥的紧紧的​,他怒视着郑毅。 “你这种行为叫法西斯!”​ 郑毅被他气笑了,懒得再和他纠缠。他一把拎起秦思雨把他丢在沙发上:“以后你和你那个爸爸谁也不许再来纠缠我女儿。”​ 说罢,郑毅就转身出了门。 听着门板狠狠摔上的声音,秦思雨从柔软的沙发上爬了起来,​摸出自己的手机就给秦楮墨拨通了电话。 不去找妈妈?不可能! 秦楮墨正在开会,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不停震动着,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屏幕,是秦思雨。 秦楮墨不悦的想按下静音,​可不知为何,当他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时就一阵不安。 他转头把手机递给了于桑,示意他出去接。 不多时,于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打断了正在发炎的秦楮墨。 “总裁!”​ 秦楮墨皱了皱眉:“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于桑扫了一眼会议室内的人,意有所指的看向秦楮墨:“总裁,您一会儿有个合作要谈,再不赶过去就迟到了。”​ 秦楮墨会意,作势抬腕看了看表。 “抱歉,我需要出去谈一个合作,各位可以散会了。”​ 众参会人员自觉的站起身来,向秦楮墨告了辞就出去了。 安晓月就坐在秦楮墨的右手边,站起身来有些担忧的挽住他的手臂。 “楮墨,怎么了?” 秦楮墨摇摇头:“没事,你先出去吧。” 安晓月大概已经猜到了一定是郑羽菲的父母看到了自己扔在郑家老宅门口的文件,当着秦思雨的面把郑羽菲抓走了。 只是没想到秦思雨通风报信这么快,不过只要郑羽菲被抓了回去,再想出来也不容易,安晓月没再多问,便先出了会议室。 “说吧,什么事?” 于桑神色慌张,眼睛里都染上了焦急的颜色,他贴近秦楮墨在他耳边小声开了口:“先生,出事了,小少爷说夫人被绑架了!” “你说什么?!”秦楮墨猛的转过生,“小少爷呢?” “小少爷在夫人的公寓里,平安。” 秦楮墨一把多过于桑手里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秦思雨的电话。 “秦思雨!妈妈被谁抓走了?!” 电话那边的秦思雨被震得一阵耳鸣:“妈妈被她的暴君爸爸抓走了。” 原来是郑毅,秦楮墨松了口气,这个小王八犊子,害得他以为郑羽菲真的被绑架了。 不过秦楮墨并没有因此松懈下来,郑毅带走了郑羽菲,这就意味着他们郑家已经知道自己和郑羽菲又见面的事了。 一种无形的恐惧笼罩住了秦楮墨,把他困了个严严实实,或许郑家人会把郑羽菲软禁起来,或许会把她送走。 可无论是哪种情况,秦楮墨都不希望它发生。 秦楮墨不想再失去郑羽菲了。 “走,去郑家老宅。”秦楮墨对于桑交代了一句,就匆匆忙忙的往门外跑,于桑看着秦楮墨一阵风一样消失在门口,这才反应过来,忙追上去。 于桑一路闯红灯,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内把车开到了郑家老宅。他把车稳稳的停在门口,抬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他能感觉到后排的秦楮墨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灰。 秦楮墨推开车门,大步迈了出去,站在大铁门前攥紧了拳头。于桑能感觉到层层怒火正要从秦楮墨的天灵盖里迸发出来,他一句话都不敢说。 半晌,秦楮墨都没有推开那扇门。 闯进去么?以什么身份?如果他闯进去了会不会有刺激到郑羽菲?她会不会因此又受到影响? 无论是哪一种问题,都像重重枷锁一样束缚在秦楮墨身上。他不能再刺激郑羽菲,不能再让她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一扇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沉重铁门把他们彻底隔绝在了两个世界里,门里的在为了自由愤怒嘶吼,门外的等着自己的爱人,红了眼眶都不自知。 “秦……姐夫?”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秦楮墨转过身,看见一个年轻男孩儿正提着几个袋子站在自己身后。 郑羽落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秦楮墨了,当年郑羽菲出车祸不久后,他就被送去了国外留学,一转眼就是六七年。 “小落。”秦楮墨突然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冲过去拉住郑羽落的手,脚下没刹住车,不小心撞了郑羽落一下,把他手里的袋子撞得散落一地。 “诶你,你冷静一点!”郑羽落按住慌慌张张的秦楮墨,他已经很多年没再见过这样惊慌的秦楮墨了,上一次,还是姐姐出车祸抢救的时候。 “小落,菲菲被你父亲抓回来了!”秦楮墨焦急的说道,眼里燃起了希望,他知道郑羽落一定会帮他的! 郑羽落皱紧了眉头,他不过出门买个东西的工夫,就出了这样的事,但是事出一定有因。 “你是不是又去见我姐姐了?”郑羽落看向秦楮墨,他一定不会猜错的。 秦楮墨惭愧的垂下了头:“孩子太想妈妈了。” 郑羽落叹了口气,他那没见过几面的外甥也是可怜,明明妈妈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他却见不到摸不着,只能和父亲相依为命。 郑羽落对秦楮墨没有偏见,反而很喜欢他做自己的姐夫,只不过当年他也才十六七岁,对于姐姐的事他帮不上什么忙。 他拍了拍秦楮墨的肩膀:“姐夫,你放心。我帮你想想办法,不会让爸爸再把姐姐藏起来的。” 秦楮墨感激的看了郑羽落一眼:“谢谢你。” 不只是感谢郑羽落肯帮忙,更是感谢在所有人都不认同,不支持他和郑羽菲在一起的时候,这个人还能叫自己一声姐夫。 郑羽落笑了笑,对他摆了摆手,径直走进郑公馆。 郑羽菲已经被关进自己的房间里了,她几乎是被强行绑回来的。郑羽菲真的是讨厌死这种感觉了,为什么要生在这样的家里?为什么永远都逃不出父母的桎梏?! 郑羽菲愤怒的打砸了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各种碎片散落一地,她的手指也在不经意间被划破了。 站在门口的郑母听着里面的动静,吓得一声不敢吭,更不敢离开,生怕房里的女儿会出什么事。 ​ 第三十二章: 突然昏厥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放我出去!”郑羽菲愤怒的嘶吼着,把桌上的陶瓷摆件全都扫到地上,零零落落的打了一地的碎片。 郑母焦急的拍着门,生怕里面的郑羽菲气急了做出什么事来。 “小菲,你别冲动啊。”​ 门板的内的人并没有因为郑母的劝说而冷静下来,反而传来更重的一阵的打砸声。 郑母急了,直奔一楼小客厅。 “老爷子,你就把小菲放出来吧!你总不能关她一辈子吧!”​ 郑毅冷哼,端起面前的茶杯优哉游哉的喝了一口。 “放她出去干什么?是让她出去被别的男人骗,还是让她不顾自己的性命去救别人的孩子?”​ “可是造成她这样的不就是您自己吗?!”​门口玄关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郑羽落正站在那里怒视着郑毅,“姐姐今年几岁了?您还要关着她?” 郑毅把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摔在茶几上,里面滚烫的热水溅了一桌子,他猛的站起身指着郑羽落。 “你翅膀硬了啊!你老子的事也敢管?”​ “我是在帮姐姐。”​郑羽落扔掉手里的袋子,径直向郑毅走过来,向他伸出手。 “干什么?!”​ “钥匙,把姐姐放出来。”​郑羽落直直的盯着郑毅,大有郑毅不放人就一直站在他面前的架势。 郑毅被郑羽落气笑了,小兔崽子,胳膊肘往外拐! “没门,这事想都不要想,什么时候你姐姐想通了不走了,我什么时候放她出来!”​郑毅愤怒的甩手,坐在沙发上别过头不理他了。 郑羽落依旧固执的站在郑毅面前,向他伸出手。 父子二人正僵持不下,二楼郑羽菲的房间突然传来了尖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起来,郑羽菲忘了开灯,整个房间都阴沉沉的。 而这样昏暗的氛围不知为何触动了郑羽菲的某根弦,她莫名的感觉到熟悉,一种凉嗖嗖的恐惧从脚底油然而生,直冲天灵盖。 这种恐惧像是与生俱来一样,郑羽菲感觉浑身都凉的透彻,她不自觉的就抱住了头,失声尖叫。 与此同时,站在楼下的郑羽落听到了郑羽菲的凄厉的叫喊也惊慌失措了起来,他没有耐心再去问郑毅要钥匙,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了楼,对着房门一阵猛踹。 郑羽菲的小脸因为恐惧变得苍白,几乎是在郑羽落踹开门的一瞬间就轰然倒地。 “姐姐!”郑羽落冲了上去,稳稳的接住郑羽菲。 郑羽菲蜷缩着跌倒在郑羽落的怀里,身子不住的抽搐着,她感觉到头很疼,疼的她抬不起眼皮。 郑毅也闻声赶来,看到郑羽菲的样子彻底愣在了原地,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决定会对郑羽菲产生这么大的刺激。 “姐姐这是发病了,快拿药啊!”​郑羽落焦急的掐着郑羽菲的人中,一边失声对郑毅吼着。 郑母先反应了过来,外套都没来得穿就出了门。自从几年前郑羽菲出了车祸,脑子里的血块儿始终没有清理干净,因此只要受到似曾相识的场景的刺激时,就会犯头疼病,严重的时候甚至​会昏厥。 郑羽菲搬出去很久了,老宅根本就没有药,​郑母只能出去买。 “我开车送你!”​郑毅也追着妻子一起跑下楼。 屋内只剩下了姐弟二人,郑羽菲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郑羽落看着她痛苦的模样,觉得不对劲,便伸手去探郑羽菲的额头。 果不其然,郑羽菲发烧了。 来不及想为什么郑羽菲会突然发烧,郑羽落抱起姐姐大步出了门。 现在父母都不在,趁这个时候把郑羽菲送出去是最好的。 ​秦楮墨让于桑把车停到了隐蔽的地方,郑羽落说帮他,就一定会帮他,所以秦楮墨一直没敢走,生怕不能在郑羽菲出来的第一时间见到她。 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老宅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秦楮墨有些焦躁了,他很担心郑羽菲会在老宅里出事。 正当秦楮墨想着要不要干脆冲进去的时候,一辆车突然从老宅里开了出来,秦楮墨坐直了身体,这辆车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郑毅的车,而现在车里坐的正是郑毅和他的夫人。​ 郑羽菲出事了! 秦楮墨推开车门跑进郑公馆,如果不是郑羽菲出事,他们夫妻二人不会这么急着出门的。 门口保安只觉得一阵风贴着脸刮了过去,转头才看到是一个人。 “喂!郑公馆外人不可以进入!”​ 秦楮墨没有管后边追着自己的人,径直​朝着别墅跑了过去,不远处的郑羽落也正抱着郑羽菲向秦楮墨的方向跑过来。 “这是怎么了?!”秦楮墨把郑羽菲接了过来,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样子就心头一痛。 郑羽落跑的满头大汗,气都喘不匀:“先走……先上车再说……”​ 保安这才追了上来,看着这突然闯入的陌生人和郑羽落亲密的样子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把他轰出去。 “少……少爷……”​ “闭紧你的嘴。”​郑羽落瞪了保安一眼,示意秦楮墨先离开再说。 保安看着离开的三人,还欲追上去,可想想郑羽落那威胁的眼神就算了。 这年头做保安也不容易,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回到了门口值班亭。​ “菲菲到底怎么了?” 黑色的迈巴赫后座上,秦楮墨皱着眉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人。 郑羽落跑的口干舌燥,干掉一支小瓶水才觉得好了些。 “应该是受到刺激了,我爸爸把姐姐关进了屋子里,我再上去时就已经这样了,姐姐还发了烧。” 秦楮墨伸手摸了摸郑羽菲的脸,果然一片滚烫。 “先去医院吧,开快些。”秦楮墨抬头对于桑交代道,于桑点了点头,加快了速度。 “别……别关我……”郑羽菲无意识的呢喃着,手在空中乱抓,又被秦楮墨拦在半空轻轻的握住。 秦楮墨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郑羽菲会受这么大的刺激了,因为被关起来的场景是郑羽菲实实在在经历过的。 当年郑家反对郑羽菲和秦楮墨在一起,就这样把她关了起来,那时候郑羽菲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怀上了秦思雨,争执中不小心摔了一跤。 等她父母发现时血已经流了一小滩了,秦思雨差一点点就没能来到这个世上。 怪不得,她会突然晕倒,她一定是感觉到了熟悉才会这样的。 秦楮墨心疼的拍了拍郑羽菲的背:“她……她应该没有想起来什么吧?” “应该没有。”副驾驶的郑羽落轻轻摇了摇头。 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秦楮墨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郑羽菲没有因为想起那些失去的记忆而受到很大的刺激,忧的是郑羽菲的脑海中再也没有了秦楮墨这个人。 “我先给姐姐联系下房子吧,老这样被我爸爸抓回去也不是办法。”郑羽落看出了秦楮墨的失落,便岔开了话题。 秦楮墨看着郑羽菲安睡的侧脸,摇了摇头。 “还是带她回我那里吧,至少在我身边,我随时都能护着她。” 第三十三章: 她可能会失明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郊外的路太颠簸了,郑羽菲竟然悠悠醒转,陌生的车内空间让她一阵发蒙。 郑羽菲轻轻动了动,秦楮墨感觉腿上那人的动作,连忙低下头。 “你醒了?”​ 郑羽菲扶着座椅缓缓的爬了起来:“秦先生,怎么会是您?”​ 她记得自己被郑毅带回了郑公馆,剩下的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期间发生了什么​?自己是又晕倒了吗? 秦楮墨怔了怔,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和郑羽菲靠的那么近。 “姐姐。”​前排的郑羽落转过头,及时把秦楮墨从尴尬中解救了出来,“你发烧晕倒了,秦先生刚好路过看到我带你出来,所以我们就上了秦先生的车。” “小落?”​郑羽菲有些讶异,郑羽落不是应该在国外读书吗,“你怎么回来了?” 醒来后的一切都让郑羽菲觉得太魔幻了。 “我……”​郑羽落怔了怔,好半天才扯起唇角勉强的笑了笑,“我刚回来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郑羽菲点了点头,她还有点晕乎乎的,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便向秦楮墨道了谢。 “姐姐你还在发烧,再睡一会儿吧,很快就到医院了。” “好吧。”郑羽菲靠在了门板边,闭上了眼睛,很快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 “她是不是又出什么新问题了?”虽然郑羽落没有明说,但秦楮墨还是感觉到了,郑羽菲一定是又出了别的问题。 “嗯。”郑羽落凝重的点点头,“姐姐脑子里的血块太深。没办法做手术取出来,就只能等着它被一点点吸收,可是从两年前开始,姐姐突然出现了后遗症,除了车祸时失去的那一部分记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失去新的一部分关键记忆……” 郑羽落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因为这个事实对于秦楮墨来说是极其残忍的,如果郑羽菲不能及时恢复曾经的记忆,她遗忘的就会越来越多。 直到,秦楮墨从她的生命中彻底消失。 郑羽落别过头,望向窗外,他不忍心看到秦楮墨那写满浓重悲伤的脸。 其实郑羽落半个月前就已经回国了,他有联系过郑羽菲,可是因为她又受了刺激,导致她把那些事都遗忘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记忆在她的脑海中消失,这些都是未知的,只有等她醒了之后才能做出判断。 现在对秦楮墨来说唯一能让他感到安慰的,就是郑羽菲还记得重逢后的他。 于桑一路把车开到了医院,秦楮墨安排郑羽菲去了医院顶层的高级病房。 算算时间,这会儿郑毅他们应该已经发现郑羽菲又被带走了,为了不让他们再来闹,让郑羽菲又受到刺激,秦楮墨只能暂时先把郑羽菲“藏”起来。 医生在病房里为郑羽菲检查了一番,摘点口罩走了出来。 “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 “我是!” 秦楮墨和郑羽落几乎同时发声,医生奇怪的看了看两人。 “到底谁是?” 秦楮墨看了看里面的郑羽菲,默默往后退了一步,他没有任何作为郑羽菲家属的身份。 “我是病人的弟弟,我姐姐怎么样了?”郑羽落焦急的握住了医生的手。 “发烧是因为受凉,打了退烧针就会好起来,严重的事病人的大脑,有一个血块压着病人的大脑神经,如果再不及时清除的话就会……”医生顿了顿,秦楮墨的心头蓦地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猛的上前一步。 “会怎么样?!” “轻则长年累月的头疼,老年以后可能会痴呆,最坏的结果就是失明。” 医生的话如惊雷一般砸在了秦楮墨与郑羽落二人的心头,他们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了什么叫五雷轰顶。 郑羽菲才二十九岁,她还是个作家,秦楮墨无法想象如果郑羽菲失明了会怎么样,对她又是多大的打击。 “那怎么才能清除血块?”郑羽落也明白失明会对郑羽菲产生什么样的不良后果,他的眸子中染上了惊慌,忙向医生询问着。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两个男人和医生深入的探讨了郑羽菲的治疗方案,继而都陷入了深深地沉默。 治疗方式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手术取出,见效快但风险太大,郑羽菲很有可能上了手术台就再也醒不过来。 另一种就是保守治疗,通过服药慢慢的让她把血块化开,但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长年累月的服药也会对郑羽菲的身体造成负面影响。 并且医生还发现了另外一件事,就是当年郑羽菲车祸后就可以治疗的,但却被人刻意隐瞒了病情,以至于拖到现在,造成她又失忆又可能失明的情况。 至于为什么会被隐瞒病情,又是谁做的。郑羽落和秦楮墨心里都清楚。 因为一旦没有血块压迫郑羽菲的脑部神经,她就会恢复记忆,想起从前和秦楮墨的过往。 “姐夫,你别激动,我想我爸爸他们也不是故意的。”郑羽落小心翼翼的开口,秦楮墨已经面色铁青,他真的很担心秦楮墨会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来。 “我知道。”秦楮墨深吸一口气,淡淡的回应道。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相信郑毅不希望自己和郑羽菲在一起,他也相信郑毅为了不让郑羽菲想起那些有关于自己的记忆,但当初选择拖延郑羽菲的治疗时,他应该也没有想过郑羽菲的后遗症会发展到这么严重的程度。 “我先回去了。”郑羽落垂着头,站起身来,这个时候秦楮墨一定需要自己冷静一下。 虽然不管是从谁的角度来讲,他们的初衷都是希望郑羽菲好好的,但此时此刻,郑羽落觉得更愧对秦楮墨和他那个还年幼的小侄子。 他也不好意思再在秦楮墨的眼前晃悠,况且郑家现在应该已经快炸开锅了,郑羽落需要回去调解这些事,和秦楮墨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 郑羽落离开后,秦楮墨痛苦的抱住了头,仿佛此刻受着后遗症折磨的并不是郑羽菲而是自己一般。 心痛、不安、焦躁,各种情绪充斥在他的胸膛,秦楮墨无处发泄,像是被逼到了死胡同一般。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的时候,一个柔婉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楮墨?” 秦楮墨抬起了头,安晓月正站在他身前不到一米处,跟在她身后的是秦思雨,他明显一脸的不乐意。 秦楮墨这才想起来自己给安晓月打了电话,让她帮忙把秦思雨从郑羽菲的公寓中接回来。 “爸爸。”秦思雨惯会察言观色,在得知郑羽菲住院了之后他就猜到了秦楮墨一定情绪不佳,便卖了个乖,蹑手蹑脚的凑到秦楮墨身前,“妈妈怎么样了?” 秦楮墨把孩子抱起来搁置在自己的膝头,看到这个自己和郑羽菲的爱情结晶,秦楮墨心头终于有了些安慰。 “妈妈只是晕倒了,很快就能醒过来了,而且妈妈也要搬回我们的隔壁住了。” 第三十四章 :去出版社工作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听到郑羽菲要搬回来的消息,秦思雨激动的几乎要蹦起来,他的妈妈终于又能回到他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一旁的安晓月听到秦楮墨的话,紧紧的攥起了自己的拳头。 当安晓月听到秦楮墨让她带秦思雨来医院时,她就知道自己的计策失败了。 郑羽菲从郑公馆出来了!她竟然能出来?! 按着郑毅的性子,他知道了郑羽菲又在和秦楮墨接触,一定会把她关起来,她怎么可能又从郑家跑出来? 安晓月眼中的阴鸷几乎要泄出来,为什么郑羽菲总是阴魂不散,车祸前要和自己抢秦楮墨,失忆了还要抢! 秦楮墨一心只担忧着病房里的郑羽菲,没注意到这边安晓月突变的脸色,反而是秦思雨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下意识的捏住自己的衣角,这个大婶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安晓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坐到秦楮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羽菲没事就好,而且也要回到你身边了,你该高兴才对。” 安晓月在秦楮墨面前表现出一副为了他高兴的样子,反而是秦思雨一眼就看出来她是假大度。 “装什么装?”秦思雨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虽然声音小,却不偏不倚的让安晓月都听了进去。 安晓月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心中不悦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暗自咬牙。 这个小崽子,总是要坏自己的好事。 “思雨,说什么呢?!”秦楮墨也听到了秦思雨的话,几乎是立刻就沉下了脸,“小孩子为什么说话总是这么刻薄?” “我说的是事实。”秦思雨从秦楮墨的膝盖上跳了下来,指着安晓月,“我不喜欢的人爸爸不能逼着我去喜欢吧。” 秦思雨说的头头是道的,但落在了秦楮墨眼里就都变成了小孩子不懂事。 “思雨!”秦楮墨严厉的呵斥道,“和晓月阿姨道歉!” “我不!”秦思雨头摇的像拨浪鼓,抗拒之意很明显。 “你!”秦楮墨要被这个兔崽子气死了,伸出手就要把秦思雨抓回来。 秦思雨见情况不妙,一扭身就从秦楮墨的手底下跑了,灵活的像个泥鳅一样。 “回来!”秦楮墨站起身,要去追秦思雨,被安晓月拦住了。 “算了楮墨,小孩子顽皮,我不介意的。” 秦楮墨垂下眼帘:“抱歉。” 虽然他不能给安晓月想要的,但安晓月对他的恩情他都记在心里,平日里对安晓月也是十分尊重。 除了秦思雨,那个孩子好像天生就是安晓月的冤家似的,总是对她恶作剧。 安晓月看上去并不介意秦思雨的言语讽刺,秦楮墨也没什么心情纠缠在这件事上,他翻来覆去想的都是郑羽菲的后遗症能不能治好,会不会真的失明。 见到秦楮墨没空搭理自己,安晓月也不想自讨没趣,默默陪着他坐在医院长椅上,等到秦楮墨情绪好了一些安晓月才开口。 “楮墨,我想去你新收购的出版社工作。” 秦楮墨疑惑的抬起头,那家出版社那么小,又没什么发展前景,她去那里干什么? “我想去考察一下,看看能不能开拓公司的业务范围,而且你也知道,我从前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编辑。”安晓月看出了秦楮墨的疑惑,半真半假的解释着。 开拓业务是假,想借机惩治郑羽菲是真,但有一点她没有撒谎,她一直梦想成为一个编辑,如果不是当年选择了陪秦楮墨创业,她现在一定会是一个很出色的编辑。 果然,秦楮墨听到那句话后,一抹愧疚之色就爬上了他的脸颊。只是他还有些犹豫,以安晓月的能力,待在出版社屈才了。 见到秦楮墨好半天也没做出决定,安晓月只好给他下了一剂猛药。 “楮墨,羽菲现在这样我也不放心,我过去了还能帮你照顾她,省的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了羽菲。” 打蛇打七寸,安晓月这一番话果然正中秦楮墨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秦楮墨不能时时刻刻在郑羽菲身边,如果安晓月被派了过去,有她照顾着,秦楮墨也能安心一些。 秦楮墨感激的看向安晓月:“那就麻烦你了。” “应该的。”安晓月得体的笑着,然而转过头,她几乎立刻变了脸,熊熊的妒意在她的眸子中燃烧着。 她一定不会让郑羽菲回到秦楮墨身边的,安晓月在心中暗暗发誓。 郑羽菲,你我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如果说此刻的医院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的话,那么城市另一端的郑公馆已经打的连房子盖都快掀开了。 郑毅带着妻子买好药回了别墅,结果发现早就人去楼空了。 不必多想,一定是郑羽落趁机把郑羽菲带走了。 这个小崽子!郑毅在心里暗骂着,几年前他就胳膊肘往外拐,处处帮着那个姓秦的,把他送出国让他反省几年,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 郑毅当即备好了家法,就等着郑羽落回来。郑羽落一进门,就看见郑毅黑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郑母则拼命向他使着眼神。 郑羽落看到郑毅手里那条家法鞭子,明白母亲的意思是让他快跑。郑羽落觉得好笑,没有跑,反而是径直走了过来,跪在郑毅面前。 “你还知道回来?!”郑毅站起身来,痛斥了郑羽落一句,手中的鞭子几乎没有任何铺垫的就甩了下来。 “说!你把你姐姐弄到哪儿去了?!” “你怎么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改姓秦!” “说话!你姐姐呢?” 郑毅问一句就甩一次鞭子,粗大的皮子抽在身上先是一阵钝痛,然后更剧烈的疼痛才从皮肤深处传上来。 郑家的家法,向来是不留情面的。 可任凭郑毅“严刑逼供”,郑羽落的嘴都像被黏住了一样,一个字都不肯吐出来,甚至连呼痛都没有。 郑毅被他的沉默气的暴跳如雷,手中的鞭子不受控制一般接二连三的抽下去。 一旁看着的郑母终于忍不住抓住了郑毅还欲施暴的手,她泪流满面的阻止郑毅。 “老爷子,不能再打了啊!” “起开!”郑毅伸手拨开郑母,虽然愤怒,但他记着不能愤怒之下伤到妻子,因此即便强行拉开她动作也是轻的。 然而转头再面对郑羽落,他的温柔就半点不剩了。 郑毅再次挥起手,郑母情急之下一把抱住了郑毅的腿。郑毅的身体猛的一歪,但鞭子还是稳稳的落到了郑羽落的肩头。 郑羽落终于发出一声闷哼。 “郑毅!”郑母凄厉的哭喊着,“小菲已经被你逼成那个样子了,你还要把小落也逼死吗?!” 郑母的这一句类似控诉的话让郑毅僵持在原地,他终于垂下头去看跪在地上的郑羽落。 他的衣服被撕破了好几块,额头上布满冷汗,脸色微微发白,却固执的跪在那里,像是一尊反对霸权的严肃雕像。 是啊,他这是在干什么呢? 郑毅手一顿,鞭子落在了地板上,郑母连忙把刑具藏到背后,生怕郑毅再对郑羽落施暴。 第三十五章: 搬回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妈妈说的对。”始终一言不发的郑羽落突然出了声,他身上痛的厉害,说完之后立刻就咬紧了嘴唇,生怕自己痛呼出声来。 “不孝子!”郑毅自知心虚,但还是站在父亲的角度斥责着郑羽落,“我是为了你们好!” “呵。”郑羽落冷笑一声,“爸爸,当年你故意隐瞒姐姐的病情,拖延她治疗的最佳时机,难道也是为了姐姐好?” 郑羽落撑着伤痕累累的躯体站起身来,一步步逼近郑毅。郑毅第一次见到自己儿子的眼中浮现那么凶狠的目光,被他步步紧逼,最后退无可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你不过是觉得姐姐怀上一个穷小子的孩子让你脸上无光,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们好,可你自己回头想想,在姐姐失忆后就再也不让秦楮墨接近她,送我出国,有几分是为了我们好,又有几分是为了你那可笑的尊严和你高高在上的威严?!” 郑毅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已经完全被他的话震住了,但还是嘴硬的说着:“不孝子。” 郑羽落垂下眼帘,他已经不在乎父亲会怎么想自己了,他只知道自己最敬重的人为了一己私心坑害了他的姐姐。 其实无论他站在谁那一边,这两个人都是自己的血缘至亲,选择谁都会让他心痛。 “您要是觉得我不孝,那儿子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只是我想告诉您,因为您的私心,姐姐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她很有可能会失明。” 郑羽落撩下这句话,就一瘸一拐的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一脸震惊的郑毅和郑母。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错了……”郑毅失神的看着楼梯,对着郑母喃喃道。 郑母别过头,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她并不想和郑毅探讨这个话题。关于郑羽菲这个女儿,她始终都在痛心。 第二天一大早郑羽落就撑着疼痛的身体起了床,秦楮墨那边来了消息,说郑羽菲退了烧,情况稳定。 郑羽落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刚下楼就看见坐在一楼客厅正在看报的郑毅。 昨晚闹得很不愉快,郑羽落见到郑毅就觉得尴尬,越过他径直走向玄关处要换鞋出门。 “去看你姐姐吗?”郑毅摘掉老花镜,看向郑羽落。 “嗯。”郑羽落点了点头,多一句话都不想和郑毅说,迅速的换了鞋出门了。 听着大门砰的一声关上的声音,郑毅叹了口气。昨晚被郑羽落指责了一通,他一把年纪竟然也失眠了。 郑毅整整想了一夜,回想起这么多年,他好像都在按着自己的标准去要求着自己的两个儿女,郑羽落有句话说的不错,比起儿女的好,他好像更多的都是自己的私心。 可是他好不容易想通了,郑羽落却一句话都不想和他多说。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小菲身体怎么样了。”郑毅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又拿起报纸。 郑母从厨房走了出来,把郑毅每日都要喝的茶端到他面前。 “儿孙自有儿孙福。”郑母似是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郑毅微微点头,郑母见状松了口气,可能郑毅现在还是无法彻底接受,但总有一天他能想明白的。 孩子嘛,不会一辈子都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他们终归有自己的路要走。 郑羽落赶到医院的时候郑羽菲正在吃早饭,她的气色好了很多,郑羽落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了地。 郑羽菲的身边一直黏着一个小团子,郑羽落大概猜到了这就是自己那个外甥,便走过去摸了摸他毛绒绒的小脑袋。 “小朋友也起的这么早呀。” 郑羽菲闻言轻笑了一声,晃了晃秦思雨的手。 “思雨,这是阿姨的弟弟。” “叔叔好。”秦思雨一点不人生的和郑羽落打了招呼,小大人似的。 郑羽落笑着回了他一句好,心里却酸酸的不是滋味。明明是亲生母子,却不能相认,他都替这对母子心堵。 秦楮墨和安晓月也推门走了进来,郑羽落听到门口的动静,抬起了头。 “姐……秦先生,早。”郑羽落差点脱口而出一声姐夫,好在话说一半反应了过来。 秦楮墨向他点点头:“早上好。” “昨晚多亏秦先生了,如果不是您在,姐姐不会这么快到医院的。” “举手之劳。”秦楮墨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二人三言两语就把昨晚的事解释了一遍,没有让郑羽菲疑惑为什么秦楮墨会出现在郑公馆门口。 安晓月走过来,看了眼郑羽落。她认得郑羽落,在郑羽菲车祸前还在和秦楮墨在一起时,郑羽落经常和他们待在一块儿,只不过那时候的郑羽落还是个半大的少年。 安晓月没有和郑羽落打招呼,装作不认识就过去了,毕竟如果郑羽菲怀疑了她和郑羽落早就认识,难保她不会想起以前的什么事。 “羽菲,你感觉怎么样了?”安晓月径直坐到了郑羽菲的床边,热切的关心着。 “好多了。”郑羽菲礼貌的对安晓月笑了一下,其实对待她的关心,郑羽菲有些不适应,甚至觉得很不舒服。 安晓月和秦楮墨一同进来,又跑来关心自己,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秦楮墨的正牌女友来宣示主权一样。 不过也对,安晓月也说过她和秦楮墨就是一层窗户纸的问题。郑羽菲笑了笑,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秦思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过当着妈妈的面他不想和安晓月起冲突,妈妈还病着,万一一着急病更重了怎么办。 小家伙笑嘻嘻的往郑羽菲怀里拱,一边从刚才秦楮墨带来的东西里拿了杯热牛奶出来:“阿姨,这是爸爸买来的,他们家的牛奶特别的甜,你尝尝。” “是啊,这家的牛奶一直都是特色,思雨一直很喜欢。”秦楮墨被点了名,也顺势说了下去。 秦思雨打开了话题,“一家三口”就聊了起来,安晓月被晾到了一边,不尴不尬的坐在那儿。 郑羽落攥着拳头掩唇偷笑,自己这个小外甥真是古灵精怪的,知道安晓月故意插在他们中间,三言两语就把话题转向了秦楮墨,反倒让安晓月没了面子。 郑羽落对安晓月一直没有什么好印象,虽然只有寥寥数面,但当年安晓月对郑羽菲的那些敌意他都看在眼里。 也就是秦楮墨神经大条,因为安晓月是他的青梅竹马,后来又帮他创业,郑羽落也不好再提醒他了。 郑羽菲三人聊的热络,安晓月就尴尬了,她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也拉不下面子加入他们。 安晓月被晾在了一边,搭在床上的手不自觉的就把被罩揪成了一团。 “阿姨,你搬过来住吧,你自己在那边我不放心。” 秦思雨见秦楮墨聊了半天也没有提让郑羽菲搬回来的事,心里替他着急。 这个老爹啊,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怂! 秦思雨自作主张,替他老爸开了口。 “什么?”郑羽菲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笑着摸了摸小朋友的头,“阿姨自己有房子,就不去打扰你们了。” 郑羽菲的拒绝有理有据,秦思雨不知该说些什么再劝他,便拼命向秦楮墨眨眼,示意他来说。 秦楮墨踟蹰了一会儿,正要开口,另一个声音却打断了他的话。 “是啊羽菲,你还是搬回去吧,也有人照顾。” 第三十六章: 不要妄想伤害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突然发声的安晓月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意外了,尤其是郑羽菲,她不自觉的蹙起了娥眉。 这个安晓月之前不是还在明里暗里的告诉自己离秦楮墨远一点吗?怎么这会儿倒让自己搬回去了。 说句贬低自己的话,安晓月的行为和“引狼入室”有什么区别?这女人脑子秀逗了吧。 安晓月和颜悦色的看着郑羽菲,心里却已经恨得牙根痒痒了。 她怎么会希望郑羽菲搬回秦楮墨的身边,郑羽菲多在秦楮墨身边待一天,她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就多一分,安晓月和秦楮墨在一起的几率就少一分。 刚才秦思雨突然提出让郑羽菲搬回去,在秦楮墨沉默的那一瞬间,安晓月多么希望秦楮墨说出拒绝的话。可是安晓月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与其让自己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外人,倒不如由她提出来,还能再秦楮墨那里博一个好名声。 况且对付郑羽菲还需要时间筹谋,安晓月不能再像昨天那么鲁莽了,既没困住郑羽菲,又给她创造了和秦楮墨亲近的机会。 就暂且留她在秦楮墨身边,安晓月暗暗想到,自己这么大度,就算以后郑羽菲出了什么事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当秦思雨听到安晓月主动提出让郑羽菲搬回去时,他的脑海中只浮现出了五个大字:无事献殷勤。 秦思雨心中警铃大作,这个可恶的大婶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不用大婶操心,阿姨会回去的对不对?”秦思雨紧紧抱着郑羽菲,小脑袋在她怀里蹭来蹭去,惹得郑羽菲一阵发笑。 “可是阿姨自己真的有公寓的呀。”郑羽菲点了点小不点的鼻子,耐心的和他解释着。 “不嘛。”秦思雨把小脑袋搭在郑羽菲的肩头,挂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我们家都没有邻居,很无聊的,爸爸也很无聊的,对不对?” 秦楮墨正愁着怎么劝说郑羽菲搬回去,就突然被秦思雨点了名。虽然有些尴尬,但秦楮墨生怕错过了这个好时机郑羽菲就不会搬回来了,只得顺势点点头。 “是的,我很希望能和郑小姐做邻居。”秦楮墨有些硬着头皮的说出这些话,从前他能很随意的就和郑羽菲说出这些缱绻情话,那是因为他们是相依为命的爱人。 可是如今不同了,他充其量只算是个郑羽菲的顶头老板,没有那层与私人情感有关的关系在,他实在不能要求郑羽菲一定要待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安晓月紧张的揪住自己的衣角,期待着郑羽菲继续说出拒绝的话。 秦思雨见到郑羽菲有些动摇了,更紧的抱住她,蹭来蹭去的撒娇。 “阿姨,你就同意吗,思雨一个人在家也很无聊的。” 小朋友就那样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郑羽菲终于丢盔卸甲,彻底的拜倒在秦思雨的卖萌攻击之下了。 看到郑羽菲点了点头,秦思雨激动的差点蹦起来,反观那边的安晓月,她已经尴尬的无地自容,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匆匆走了。 郑羽落把方才安晓月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你想干什么?” 安晓月愤恨的走在路上,高跟鞋把走廊地砖踩得哒哒作响,耳边突然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安晓月吓的一身冷汗。 郑羽落单手插兜,走到安晓月面前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我问你,你想对我姐姐做什么?” “你胡说什么?”安晓月被戳中了心思,下意识的心虚,想绕开他走过去。 郑羽落闪身拦住了她的去路,安晓月多次躲避不成,已经有些微微的愠怒了。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 郑羽落看着她愤怒的样子,心头一阵发笑,他俯下身,贴近安晓月的耳边。 “心虚了?生气了?我警告你,不要试图伤害我的姐姐。” 安晓月被他气笑了:“你疯了?我为什么要伤害你姐姐?” 郑羽落耸耸肩:“什么理由你自己清楚。”他伸出手指,在安晓月的心口处虚点了一下,“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秦楮墨的心思,没有人阻拦你追求秦楮墨,但能不能得到他是你的本事,你要是因此对我姐姐使一些龌龊手段,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安晓月有些被他强大的气场震住了,明明是个毛头小子,为什么如此的有压迫感。 不过安晓月只愣了一瞬,随即恢复了常态,她抱着手臂,上下打量着郑羽落,嗤笑一声。 “就凭你?” 安晓月不屑的白了郑羽落一眼,绕过他走了。 这一次郑羽落没有去拦她,等到安晓月走出了一段距离才悠悠开口。 “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你现在身价和以前不一样了,但你没有势力,可我们郑家不同,收拾你一个蝼蚁实在是太简单,轻轻一捏就死了。” 安晓月的脚步顿住了,好半天才又迈开步子。 “小舅舅好厉害。” 郑羽落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他转过头,秦思雨正稳稳当当的站在他身后。 “小家伙儿。”郑羽落蹲下身,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你怎么知道我是舅舅?” 秦思雨骄傲的扬起头:“你和妈妈长得那么像,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郑羽落被秦思雨的小模样戳中了萌点,忍不住伸出手揉乱了他的头发。 “其实你和妈妈长得也很像。” 听到这句话,秦思雨突然有些失落了。爸爸说过,他的眼睛和妈妈很像,可是妈妈自己却看不出来。 郑羽落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惹秦思雨不开心了,轻轻拽了拽他的手表示抱歉。 “你妈妈总有一天回记起你和爸爸的,不要急。” “真的吗?”秦思雨的眸子瞬间被点亮了,他满怀期待的看着郑羽落。 郑羽落郑重的点了点头:“你只需要等。” 他把秦思雨抱了起来,安慰了一会儿。 “怎么不和妈妈呆着了?” “妈妈和爸爸在里面谈情说爱。”秦思雨揪了揪自己的头发,童言无忌的说道。 郑羽落被他逗笑了,小孩子年纪不大,说的话倒是蛮有水平的嘛。 其实他们都希望郑羽菲能真正的和秦楮墨做回那对恩爱眷侣,郑羽菲过去受了太多的苦,作为弟弟,郑羽落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而此刻“谈情说爱”的郑羽菲和秦楮墨之间的气场很是凝重,一方面是因为在郑羽菲目前的认知中,他们还不熟,这样共处一室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另一方面,是因为秦楮墨告诉了郑羽菲她很可能会失明的事。 秦楮墨并没有想瞒郑羽菲的意思,他把从医生那里拿出来的药递给了郑羽菲。 “去除淤血需要很长时间,所以至少有几年你都离不开这个药了,你……想好了吗?” 其实秦楮墨很庆幸郑羽菲没有选择直接做手术,因为一旦上了手术台,郑羽菲就很有可能醒不过来。 或是植物人,或是当场死亡,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是秦楮墨不能接受的,他无法再承受一次失去郑羽菲的打击了。 可是当郑羽菲选择了药物治疗的时候,秦楮墨也一阵紧张。随着淤血的散去,郑羽菲会渐渐恢复记忆,可那样对她来说到底是好是坏呢? “不想好,还有别的办法吗?”郑羽菲苦涩的笑了一下,总比失明好。 郑羽菲拿过药,就着床头的水吃进了肚子里。 第三十七章: 我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三日后,郑羽菲终于被医生点头同意放出了熙园。 ​郑羽落早在郑羽菲出院前就先去了之前的公寓把她的行李打包好了,他担心郑毅会突然又把郑羽菲抓回去,因此在郑毅问他郑羽菲的情况时,他一直三缄其口。 医院门口,郑羽菲贪婪的呼吸了一口久违的新鲜空气。 “出院真好。”​郑羽菲伸了个懒腰,躺了这么多天,骨头都酥了。 “姐姐,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郑羽落拎着大包小裹,笑吟吟的站在郑羽落身后。 “才不要形象呢。”​郑羽菲活动着筋骨,她今天穿的十分简单,牛仔裤雪地靴,上身套着个面包服,头发扎成了干净利落的马尾。 她保养得好,奔三的人了皮肤还细腻的像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远远望过去还以为是个大学生。 郑羽落站在后面看着,不知为何鼻子竟然一酸。 如果姐姐没有经历过那些磨难,她一定会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走吧。”郑羽落收敛了差点落下来的眼泪,挽住郑羽菲的手,“我们去秦先生那里。” 秦思雨知道郑羽菲今天出院,一大早就眼巴巴的趴在门口等着了,见到郑羽菲从电梯里走出来,秦思雨几乎是立刻就扑了上去。 “阿姨!我好想你啊!”​ 郑羽菲一把接住孩子,抱着他转了一圈,又在他脸上蹭了蹭才把他放下来。 “才两天不见就想阿姨了呀。”​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秦思雨背着手,一本正经的说道。 郑羽落笑着敲了敲他的头:“小机灵鬼。” “唔。”​秦思雨捂住脑门,“小孩子碰头会变笨的。” ​一旁的郑羽落被他逗笑了,秦思雨转过头,对他眨了眨眼睛。 郑羽菲不知道这对舅甥已经相认的事,一阵好奇。 “你和叔叔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阿姨。”秦思雨凑到郑羽菲身边,一阵黏糊,“其实我不介意让叔叔做我的舅舅。” 郑羽菲就当是小孩子有口无心,但还是脸上一热。 “小孩子别乱说。”​ 郑羽菲垂下头,细碎的鬓发盖住了她微红的面颊​,她下意识的要掏钥匙开门,结果却在口袋里摸了个空。 ​郑羽菲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搬家时已经把钥匙还给秦楮墨了,秦思雨见她半天没有动作,便回头张望。 这个老爹啊!居然又害羞的躲起来了! 秦思雨“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噔噔噔的跑向自家门内,生拉硬拽的把秦楮墨拉了出来。 ​“咳,你用指纹锁就能打开。”秦楮墨站在门口,尴尬的说了这么一句。 “呃……好的……”​不知为何,郑羽菲也忸怩了起来,好半天才伸出手按住了指纹锁。 门咯哒一声开了,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郑羽菲的脸更烧了,她也没想到在自己离开这里后秦楮墨还保留着她的指纹。 郑羽菲突然从秦楮墨的关怀里品出了别样的意味,​心里那头老鹿砰砰乱撞,只是想到安晓月,一头冷水又浇了下来。 “你们收拾一下吧,我先回去了。”日思夜想的人就在面前,可秦楮墨却不知该如何和她对话,撤了脚就要进门。 “秦先生。”​郑羽菲突然转过头,叫住秦楮墨,“我请您吃饭吧。” 秦楮墨的家里,两大一小三人端坐在沙发上,不约而同的看着厨房里那抹忙碌的身影。 秦思雨:“妈妈做饭的样子好迷人啊。” 郑羽落:“我好像闻到香味了。” 秦楮墨:“……” 厨房里的郑羽菲正试图用做饭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其实她说请秦楮墨吃饭真的是为了报答他送自己去医院还给她提供住所的恩情,结果被郑羽落和秦思雨一通瞎搅和,愣是把自己弄进了秦楮墨家里亲手做饭。 郑羽菲撂下汤勺,深深的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自己老弟也这么没轻没重的了。 “你……”郑羽落见秦楮墨好半天都一言不发,只是愣愣的看着厨房里的郑羽菲,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哦……”秦楮墨回过神来,终于依依不舍的收了视线。 “怀念过去了?” 秦楮墨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见过郑羽菲为自己做饭的样子了,以至于他刚刚数次都想冲过去抱住郑羽菲,又暗暗的压下了心头的悸动。 记得从前刚刚开始创业的时候,每天都忙得没有时间吃饭。有一次郑羽菲来看秦楮墨,见到他坐在四处漏风的小房子里吃泡面的样子就红了眼眶。之后郑羽菲就为他租了一套小公寓,开始学着为他洗手作羹汤。 他秦楮墨何德何能,能让这么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为了他踏入红尘,为了他无数次烫伤了手。 秦楮墨欠郑羽菲的太多了。 菜陆续的上了桌,四菜一汤,秦楮墨坐到饭桌前就愣住了。 都是他喜欢的菜…… 郑羽菲也有些困惑,在她的记忆里她好像从没有做过这些菜,但是却下意识的做了出来,那些技能就好像与生俱来一般。 “好吃吗?”郑羽菲有些紧张的看着秦楮墨,她对自己随手发挥做出的这些菜很没信心。 秦楮墨夹了一筷子酸辣土豆丝放进嘴里,依旧是他最熟悉的味道,那些禁锢着思念与回忆的枷锁瞬间在脑中瓦解。 “很好……”秦楮墨强压下有些哽咽的声音,含糊不清的说道,随即又夹了一大口塞进嘴里,试图用熟悉的味道来安慰自己的心灵。 “哈哈,姐,你做的菜肯定没有问题,秦先生都好吃的要哭了。”郑羽落见到氛围不对,连忙插科打诨,试图让沉重的气氛松懈一些。 然而无效,郑羽菲看着拼命往自己嘴里塞东西的秦楮墨,心头蓦地泛起一股酸楚,就好像自己在路边弄丢了一个玩具一样,想找却找不回来。 秦楮墨,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本应该很轻松的一顿饭被四人吃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连最会讨人喜欢的秦思雨都默不作声了。 吃了饭郑羽菲帮忙洗了碗就带着郑羽落匆匆告辞了,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秦思雨横了自家老爹一眼。 “没出息。” 秦楮墨难得没有发火,只是默默捏住了鼻梁。 他确实很没出息。 从三天前起,郑羽菲就开始持续吃药了,副作用就是经常犯困,从来没有午睡习惯的郑羽菲开始每天午饭后都小憩一会儿。 郑羽落陪着她聊了一会儿,见姐姐实在太不起眼皮,便也准备离开。 “小落。”郑羽菲突然叫住了门口正要推开门的弟弟,“我……是不是经历了一些事,但是我自己不记得了?” 郑羽落的背影一僵,她已经有些想起来了? “姐,没有那些事的。”郑羽落转过头,勉强的笑了一下。 “哦,好吧。”郑羽菲有些失望的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门口传来一声轻响。 第三十八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落走后,郑羽菲回到了自己的小卧室,但本该沾枕头就睡过去的她却忽然半点睡意也没有。 郑羽落撒谎的时候浑身上下都不自然,郑羽菲太了解他,他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可是郑羽落不说,或许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忘了一个人,忘了一些事,可是却不该忘。” 郑羽菲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曾经自己小说里的一句话,她有些头疼,心里空空的,空的她想哭。郑羽菲翻坐起来,有些歇斯底里的抓起床头的药吃了下去,接着才泄气一般躺在床上。 “忘了一个人……忘了一些事……”郑羽菲喃喃着,不知何时药效渐渐涌了上来,她的眼皮越来越沉,直接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竟然是第二天早上了,郑羽菲有些迷茫的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看着床头柜上散落的药盒才意识到昨天午后不小心吃多了。 “活着真难。”郑羽菲晕头转向的坐了起来,药效还在脑子里没过,郑羽菲深深地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这条小命非让自己送走。 郑羽菲抓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我靠八点了!” 郑羽菲连忙踩上拖鞋,直奔洗手间。已经请了三天的假了,和副主编说好了今天去上班的,竟然一觉睡到这个时候。 来不及细心打扮,郑羽菲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扎了个马尾,换了身轻便的衣服便跑出了门。 尽管这样,郑羽菲还是迟到了五分钟。 一进杂志社大门,郑羽菲就觉得里面的氛围不大对劲,前台的小妹不知道去哪儿了,坐着透视门的电梯上去,二楼、三楼居然都没有人。 奇怪? 郑羽菲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确定是工作日,放假了? 叮的一声,电梯稳稳的停在了二楼,郑羽菲总算是见到了人影,只是里面的情况似乎不太寻常啊。 郑羽菲小心翼翼的走出了门,杂志社所有员工居然都在四楼,还整整齐齐的站成了一排。 在他们面前站着一个女人,她背对着郑羽菲,背影有些熟稔。 真是奇也怪哉,这个杂志社向来无组织无纪律,怎么今天一个个的像见了阎罗王一般。副主编眼尖的看到郑羽菲进来,连忙向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咱们杂志社来新总编了。”副主编拉着郑羽菲,低声对她说道。 那想必刚才背对着她的那个女人就是新总编了,郑羽菲这才抬起头,再看到那女人的一瞬间就愣住了。 栗色的及腰卷发,窈窕的身材,精致的五官,眉眼间尽是风情的那位,不是安晓月还是谁! 怪不得看到背影就觉得莫名的熟悉,原来是位“老熟人”啊。 可是,她为什么会来杂志社工作? 安晓月在见到郑羽菲的时候也僵持了片刻,她的心思倒是和郑羽菲不一样,她是因为看到了郑羽菲那张脸。 郑羽菲明显是素颜出来的,可即便如此,两道顺畅的弯眉依旧自然的挂在她的眼眶上方,杏眼长睫,唇不施朱但依旧红润。 这哪里像一个奔三还生过孩子的女人?反观安晓月,她比郑羽菲还要小上两岁,可依旧被不留情的岁月在眼角添了细纹。 一出生就在富贵人家的女儿,和她们这些从普通阶级爬上来的确实不一样。她们永远都保养得宜,永远都那么淡淡的不谙世事,就像是一盆菊花。她们不需要争,也不需要抢,因为她们本身就什么都有。 安晓月承认,她有些嫉妒了。她平复了一下翻涌的情绪,继续带着得体的笑对着郑羽菲点了点头,心里却酸不拉几的。 她忽然有点后悔来杂志社了,见到那个郑羽菲她就心堵。 安晓月又简单说了两句,便遣散了众人。 副主编劫后余生一般的松了口气,不住的扶着自己的胸口。 “这女的可真吓人。” 郑羽菲被“这女的”这个称呼噗嗤一声逗笑了,怎么说安晓月也是个二十六七的姑娘,又保养得体,嫩的还能掐出水来呢,这个称呼安上去,怎么听怎么觉得诡异。 说的人家像个已婚妇女一样。 “你笑什么啊?”副主编被郑羽菲笑蒙了,挑挑眉疑惑的看向她。 “没什么。”郑羽菲咬住嘴唇,可不管怎么样都无法收敛住嘴角的笑意。 其实她就是想起了秦思雨说安晓月是“大婶”了,这群人怎么都这么的…… 暴殄天物。 “怎么了?为难你们了?”郑羽菲挽着副主编的手臂,把她拉到一边。 “倒也不是为难,就是莫名的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副主编叹了口气,一大早来上班,凳子还没坐热呢就被叫起来集合了,要不是她在这里工作了八年,她还以为杂志社改销售公司了。 虽说这个安晓月长得盘靓条顺的吧,可总是觉得她的眉梢眼尾都带着算计,不像个好相处的。 副主编摇摇头:“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直到后来,副主编才意识到自己最开始的感觉是真的,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准的令人发指! “郑羽菲。”安晓月不知道什么时候静悄悄的站到了郑羽菲的身后,突然发声的她把郑羽菲吓得打了个寒噤。 “安总编。”郑羽菲转过头,正看见安晓月抱着手臂站在自己的身后,便客客气气的对她打了招呼。 安晓月强忍着内心的厌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你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安晓月撂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留下郑羽菲有些莫名其妙。两个疑惑浮上了郑羽菲的心头,一个是她为什么会来这里,一个是她是不是又误会什么了。 “羽菲,坐吧。”一进了办公室门,安晓月突然变了脸,热络的请郑羽菲坐下。 郑羽菲被她的举动弄得一愣一愣的,这女人会变脸啊? “不了,安总编有什么话我站着听就是了。”郑羽菲谦逊的微微低头,别人请不请是一回事,她坐不坐是另外一回事,要是把假客气当成了真亲近,那就是她不要脸了。 安晓月确实没有真让郑羽菲坐下的意思,她叫郑羽菲来的目的就是想敲打敲打她,郑羽菲还算乖顺,也没让自己难办。 “羽菲啊,你今天迟到了。” 郑羽菲明白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安晓月这是拿自己立威呢。 “是的。”郑羽菲抱歉的点点头,“您公事公办,该批评批评,该扣工资扣工资。” 郑羽菲话说的如此谦逊,倒叫安晓月不知该怎么办了,她以为郑羽菲会不满,却不想她主动提出了惩罚措施。 开局就被堵了回来,安晓月有些挫败,但这只是个铺垫,不值得她去纠结,要紧的是她下面将要说出来的话。 “羽菲,你也别怪我,虽然你和楮墨关系不错,但是楮墨信任我,让我来吃主持工作,我也得公事公办对吧。” 安晓月话里话外的意思郑羽菲怎么会听不明白,她一方面是要告诉郑羽菲以后在她手底下小心些,一方面是要让郑羽菲知道她安晓月在秦楮墨心中的地位。 无事成炮灰,何其悲催。 可领导就是领导,就算是挂名也是领导,关它公事私仇,郑羽菲只能认栽。 第三十九章: 救命恩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在和安晓月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的“亲密”会谈以后,郑羽菲成功的领了张罚款单去财务部交罚款去了。 “菲……菲姐……这新领导这么厉害啊……”财务部和郑羽菲熟悉的会计小张看见了罚款单,吓的有些花容失色,颤颤巍巍的问道。 郑羽菲苦笑,不是领导太厉害,是领导对她太“厉害”。 见到郑羽菲沉默,小张更害怕了。众所周知财务部的工作一点也不好做,尤其是她们这些小会计,每月平账时差一分钱都要算一晚上。 以前文舒航贪财,腐败到空饷都吃,对她们财务部自然是客客气气的,可纵使如此她们也没少挨骂。这新领导风风火火的,看来以后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郑羽菲知道小张不好做,便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慌,大老板是好说话的,你做好你的工作不要怕。” 小张唉声叹气的点了点头,从郑羽菲手里接过那崭新的两百元大钞。 “让人亲自来交罚款,叫个什么事啊,这不是打人脸呢嘛。”小张小声嘀咕着,暗暗替郑羽菲鸣不平。 “嘘。”郑羽菲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白天不说人。” 小张连忙闭嘴,郑羽菲笑了笑,转身要走,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了门口的安晓月。 “谁啊……”小张看出了郑羽菲神色中的不自然,心中蓦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新领导。”郑羽菲用气音回答道,下一秒,小张的脸上就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郑羽菲用自求多福的眼神看了看小张,叹了口气,走向安晓月。 “安总编。”郑羽菲对她点了点头。 “嗯。”安晓月应了一声,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小张的身上,“一会儿杂志社会来个临时记者,你去接一下。” “好的,安总编。”郑羽菲抬步就想从她身边走过去,却听见安晓月又补充了一句。 “写手兼职杂志社的主编助理也要知道注意形象,毕竟是门面,别弄得像农村老太婆一样。” 挖苦,绝对的挖苦。 郑羽菲不想和她计较这种言论是不是已经升级到“人身攻击”了,只淡淡点了点头。 安晓月的心头更加不畅快了,她并没有从打击郑羽菲的行为上感觉到丝毫的快乐,反而深深的自卑了。 客观上讲,安晓月就是盛装出席也比不过郑羽菲,可是她凭什么这么傲气,被人贬损了也不生气。 是郑羽菲太自信,还是她根本不屑于与自己在这种事上较量! “你走吧。”安晓月的语气冷了下来,连装都不想装了,手中的一张纸巾被她不自觉的揉成了一团。 郑羽菲无奈的叹了口气,闪身出去了。 这一声叹气不知又戳中了安晓月的哪个敏感点,她的心里对郑羽菲更加愤恨了,眉目间充满了戾气。 可惜郑羽菲出去了,并没有看到她气的火冒三丈的一幕。最后还是财务部的小张倒了霉,被狠狠骂了一顿,眼睛都哭肿了。 郑羽菲按照安晓月的吩咐,下了杂志社一楼,在门口等着那个临时记者。 她一站就是半个小时,还没好全的感冒加上冷空气不停地刺激着鼻腔,郑羽菲狠狠打了个喷嚏。 “真难受。”郑羽菲揉了揉鼻子,忽然觉得眼前的阳光被挡住了。 郑羽菲抬起头,一个一米八多的寸头青年站在她面前,把阳光挡了个严严实实,郑羽菲冷的打了个哆嗦。 “不好意思。”青年抱歉的撤到了一边,“我是外派来的临时记者,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郑羽菲眯起眼睛,今天出来的急,框架隐形一个都没带,又加上阳光晃着,她基本就是个半瞎。 郑羽菲凑上去细细打量着青年,直到他都被看的不好意思了,郑羽菲才看清他的脸。 “你你你!”郑羽菲激动的指着青年,“救命恩人!” 这就是那天把她和秦思雨救上来的那个人啊,她还不小心带走了他的衣服。 “你……你叫什么来着?” 李斯默失笑:“李斯默,连名字都没记住就知道我是救命恩人?” 郑羽菲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抱歉,我之前出过车祸,记性不大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郑羽菲总觉得那一瞬间她在李斯默脸上看到了一抹落寞。 “走吧,干活。”李斯默别开视线,对着门内比了个请的手势,“女士优先。” 郑羽菲被他逗得笑了:“好的,谢谢先生。” 看着郑羽菲率先进门的身影,李斯默失落的咂咂嘴,他当然知道郑羽菲出过车祸,他该知道郑羽菲的很多很多事。 “我真的不希望只是你的救命恩人……”李斯默小声念叨了一句。 “你说什么呢?”郑羽菲没听清,便转过头。 “没什么。”李斯默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一排皓齿衬着他小麦色的皮肤,看上去就像个阳光大男孩儿,“走吧,时间紧任务重。” 郑羽菲收敛了视线,领着他上了四楼,径直奔向安晓月的办公室。 “安总编。”郑羽菲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她才推开了门。 “安总编,这就是我们杂志社新来的临时记者。”郑羽菲自觉的像安晓月介绍着李斯默。 “您好,安总编,我是李斯默,您可以叫我小默。”李斯默向安晓月伸出了手,后者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才慢悠悠的站起了身。 “您好。”安晓月高傲的握了握李斯默的手。 郑羽菲心中警铃大作,不安的打量着李斯默,生怕他会发怒。 安晓月在秦氏集团做总监惯了,她根本不懂杂志社的法则。上级外派来的记者,就算是合作伙伴,是客人,她怎么如此傲慢! 李斯默似乎并不介意,反而谦逊的点了点头。 “这段日子请多多关照。” “嗯。”安晓月冷淡的应了一声,“你们去忙吧。” 郑羽菲与李斯默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无奈的笑了。 “不好意思啊,你别介意,我们总编今天才任职,以前也没做过这行,她不了解行情。” “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李斯默很阳光的笑了。 这种笑让郑羽菲莫名的觉得舒服,好像芳年华月里的一段美好记忆,被裁成画布在上面勾勒的最精致一笔那般。 “我脸上……有东西吗?”李斯默有些不自然的问道。 郑羽菲倏地红了脸,她这才发现刚刚自己竟然无意识的盯了李斯默好半天了,便连忙别过头。 “不好意思。” “没关系。” 李斯默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他好像对什么都不介意,佛的有些深入骨髓,郑羽菲不禁又对他来了兴致。 正当思绪又要胡乱漂浮的时候,郑羽菲的手机脑中忽然响了。 “真不巧,又该吃药了。”郑羽菲无奈的摊开手,“你等我一下吧。” “我陪你吧。”李斯默跟了上去,二人一路走到了郑羽菲的办公桌前。 第四十章: 打翻药瓶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来了个白色的小药瓶,李斯默见状便自觉的去茶水间给她接了杯温水递了过去。 “谢谢。”​郑羽菲从药瓶里倒出了两个小白片,就着李斯默递过来的水吃了下去。 李斯默无意间瞟到了瓶身上的字,都是英文,但李斯默还是大致看懂了。 ​这是一款进口药,价格高昂,是化脑部淤血的。 她吃这个做什么? “你吃的什么药啊?”​李斯默故作没有看到药瓶,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老毛病了。”​郑羽菲把药瓶握在手里端详了一阵,苦涩的笑了,“如果没有这个药,我可能会失明。” 失明? 李斯默皱紧了眉头,郑羽菲的车祸后遗症已经发展到了这么严重的程度了吗? 他大概猜到郑羽菲为什么会失忆了,既然后遗症是有可能会失明,那么一定是脑部有淤血,同样的,这些淤血也压迫了她的脑部神经,导致郑羽菲会失忆。 这是生理上的问题,​可是如果郑羽菲吃了药,不就代表着她有可能会慢慢恢复记忆吗?可是到了那个时候,她真的能接受自己失去了那么多吗。 “其实有些事,不做比做了要好。”​李斯默垂下眼帘,摸了摸鼻梁。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和郑羽菲说这么无聊的话,当年初见,只看着她好就够了。但是走到了今天,李斯默既盼着她记起,又盼着她永远不再记起。 “你的意思是,这个药?”​郑羽菲疑惑抬手晃了晃手中的药瓶,“这个药有什么问题吗?可是如果我不吃药的话,我会失明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斯默摇摇头,他怎么能突然产生这么自私的想法呢,“药当然没有问题,我的意思是,怕有些‘副作用’你受不了。” “副作用”​就是郑羽菲会记起被她忘掉的秦楮墨,还有那分别的七年。 李斯默无法想象那一天郑羽菲会承担多大的痛苦。 ​“聊什么呢?”安晓月突然抱着手臂从二人身后走过来,“不干活了?” 安晓月在二人面前站定,忽然抬起手要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胳膊不偏不倚的就碰到了郑羽菲手中的​药瓶。 郑羽菲一个没拿稳,药瓶应声落地,白色的小药片撒了一地。 ​“哎呀,不好意思。”安晓月露出了抱歉的神色,立马蹲下身子帮忙去捡,“都脏了,扔了吧。” “其实……”​郑羽菲刚要抬手去拦,就见安晓月把手里的一把全都丢进了垃圾桶。 其实还可以吃的…… 郑羽菲叹了口气,来不及了,扔进垃圾桶里的东西​难道还要捡出来吗? “羽菲,不好意思啊。”​安晓月站起身,抱歉的看着郑羽菲,“我这就联系楮墨,让他帮你买新的。” “不必……”​ “你不用客气。”​安晓月径直打断了郑羽菲的话,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是我不小心打翻的,我当然要赔偿你,再说了,以我和楮墨的关系,要多少都能给你买来。” 典型的话里有话,​李斯默的金丝框镜片上精光一闪,忽然意识到了点什么。 怪不得他刚才看安晓月就觉得那么熟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安晓月就是那个曾经一直纠缠着秦楮墨的青梅竹马啊。 郑羽菲有些无语了,这些药都是她自己从医院开出来的,就算价格贵一点,她也承受得起,怎么就非靠她郑羽菲不可了。 “没关系的羽菲,你不用跟我客气。”​安晓月作势就要翻出手机给秦楮墨打电话,一副非要帮这个忙不可的架势。 李斯默看不下去了,抬手拦住了安晓月。 “安总编,不用麻烦您的,我哥哥也是医生,我可以帮郑小姐买到。” 安晓月抬眼奇怪的看了李斯默一眼,他插什么嘴? “反正都是帮忙,都一样。”安晓月干脆忽略了李斯默的话,依旧固持己见。 “真的不用了。”一旁沉默着看了半天安晓月自导自演的郑羽菲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安总编,我郑家弄到区区一个进口药还是很容易的,您日理万机,真的不用替我操心。” 真是句句都戳在了安晓月的弱点上,表面上说担心她忙,实际上就是在贬损她没能力。 李斯默在心里替郑羽菲点了个赞。 安晓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发火也不是,不发火也不是,僵持了好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好甩袖走了。 “你很厉害。”看着安晓月离开的背影,李斯默悠悠的开口说道。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说郑家?”郑羽菲抬头看了看李斯默的侧脸,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要懂得很多啊。 李斯默挠了挠头,对此毫不意外。 “我市的郑氏集团,主营金融行业,几乎掌握了整个城市的经济命脉,我说的对吧,郑大小姐。” 郑羽菲笑着点了点头:“你了解的很多。” “做记者嘛,职责所在。” 安晓月气冲冲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一怒之下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掀翻在地,陶瓷杯应声而碎。 “贱人!” 安晓月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坐在老板椅上。 她当然知道郑羽菲吃的药是什么,秦楮墨要她治病,要她恢复记忆,安晓月又怎么阻止得了?! 可郑羽菲那个贱人竟敢嘲讽她! 安晓月独自坐在老板椅上,气的张牙舞爪却无处发泄。 一定不能让郑羽菲再回到秦楮墨的身边!安晓月掐着自己的手心,恶狠狠的想道。 忽然,她心生一计。 安晓月气愤的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中的一个号码播了过去。 “喂,楮墨。”安晓月火烧火燎的声音瞬间变得温柔了起来。 那边的秦楮墨正在看文件,忙的焦头烂额的,见是安晓月的电话也不能不接,便让于桑接通了开了免提。 “怎么了?” “下午集团有个合同要谈。” 秦楮墨挑了挑眉:“这我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本打算中午赶回去的,可是我的车坏了,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安晓月坐直了身子,期待着那边的回答。 秦楮墨眸光一凛,去出版社接她,她疯了吧? “其实你可以打计程车回来的。” 秦楮墨的拒绝之意很明显,他可不想让郑羽菲看到自己去接安晓月。 “楮墨,下午的合同很重要,我打计程车过去怎么说也不体面。” 秦楮墨抬起头,和于桑对视一眼,沉默了片刻才开口。 “那好吧,十二点,我过去接你。” 安晓月这才满意的挂了电话,一扫方才的怒气,眉眼间尽是得意的神情。 于桑按灭了屏幕,把手机还给秦楮墨。 “总裁,您要去吗?” 秦楮墨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于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立马会意。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接安总监。” 秦楮墨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去接安晓月这种事,当然不能让郑羽菲知道。 十二点整,秦楮墨的专属座驾准时到达了杂志社。安晓月等了好一会儿,鼻尖都冻红了,见到秦楮墨的车开过来立马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 第四十一章: 山中遇险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楮墨,你来啦。”安晓月刻意抬高了声音,现在正是员工们午休的时间,杂志社门口三三两两的挤满了人。 安晓月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看见秦楮墨亲自来接她,当然,如果郑羽菲能看见就更好咯。 于桑降下车窗,对外面那人打了声招呼:“安总监。” 安晓月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楮墨呢?” “时间紧,总裁直接去茶楼了。” 于桑的解释毫无破绽,安晓月却笑不出来,秦楮墨居然没来?这不是在当众打她的脸吗! 安晓月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四周,幸好,那些员工们并没有留意到车上到底有没有坐着秦楮墨。 她这才松了口气,不情不愿的上了车。 郑羽菲正准备和李斯默去采景,出门就撞上了于桑开着车载着安晓月离开的背影。 “专车接送,不是一般人。”李斯默看到那辆玛莎拉蒂,默默点评了一句。 “嗯。”郑羽菲垂下头,轻轻应了一声。 那辆车她认得,之前经常见到于桑载着秦楮墨满城的跑。 看来安晓月和秦楮墨的关系真的和之前不一样了,郑羽菲忽然有点心堵,却又觉得可笑,她凭什么吃醋呢。 不管安晓月和秦楮墨有没有恋人关系,安晓月在一定意义上也是秦楮墨的准媳妇了,她郑羽菲不过是受过秦楮墨的几次帮助,有什么立场不舒服呢。 不过郑羽菲并没有太长的时间去思考这些事,她和李斯默还有极重的工作要完成。 李斯默隶属的省电视台要联合杂志社拍摄一款地方民俗的节目,赶在春节前完成,时间紧任务重。 郑羽菲与李斯默敲定方案后,当即决定赶往城郊村庄收集材料。 “这地方好偏僻。”郑羽菲坐在李斯默的二手捷达里搓着手,捷达的暖风不太灵敏了,嗡嗡的勉强运作着,车厢内一阵冷一阵热。 说实在的,比起郊区偏远,很重要的是郑羽菲第一次坐这么“破”的车。 “抱歉,还没来得及修车。”李斯默熄了火,解开安全带,“前面村庄开不进去,只能不行了。” “好的。”郑羽菲随着李斯默一起下了车,不知为何竟觉得户外温度比车内还暖和,“记者的工资很低吗?为什么买了这样的车。” 李斯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主要是因为捷达油耗低,而且耐操。” 郑羽菲被他粗俗的言论逗笑了,率先向前走去。这里真的可以用荒无人烟来形容了,郑羽菲不禁在心头怀疑李斯默的领导是不是精神有点问题,竟然派人来这种地方来采集民俗。 但是令郑羽菲惊讶的还在后面,大约走了二里路,两人来到了一座山前。 “这……这里会有人住?”郑羽菲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这里明显没有正常上山的路,供人行走小径的都是雨水冲刷出来的,看上去陡峭危险。 “一个城市再发达,周边也会有一些居住在恶劣的环境里,不是政府不提供好的居住环境,而是他们不愿意走。” 李斯默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一副伸缩登山杖来,递给郑羽菲一只。 “没想到你也会跟着来,只带了一副,将就一下吧。” 郑羽菲接过登山杖,说了声谢谢便准备上山。这倒让李斯默有些惊讶了,他本以为这个出身名门的娇小姐吃不了这份苦呢。 雨水冲刷出来的小路两侧都是干枯的灌木,但好像也没有那么杂乱无章,应该是有人刻意打理过。 “这个地方好像也没有那么荒凉。”郑羽菲亦步亦趋的跟在李斯默身后,发表了自己的言论。 “是的,因为这里是个旅游景点。”李斯默拨开了面前低垂的树枝,给郑羽菲让出一条路来,“前面是龙首山,因为前山门是景区,我们进不去,现在我们走的是后山,鸡冠山。” 怪不得看着有些熟悉,原来是著名旅游区。龙首山有温泉,所以便改成了温泉山庄,但是鸡冠山因为有百姓居住,条件一直谈不妥,就一直被荒废在这里。 好在鸡冠山不是很高,二人半个小时就爬到了半山腰,他们已经可以看到前面将近山顶位置处的村落。 但是路越来越难走了,山也越来越陡峭。李斯默一开始走在郑羽菲前面,慢慢就走到了她身后。 这么陡峭的山,万一她滑了摔了自己还能接她一把,李斯默在心里想到,郑羽菲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李斯默抬起头,郑羽菲的前面正是一个深坑,直径有郑羽菲一条腿那么长,要迈过去有些困难。 “靠!”李斯默没忍住爆了粗口,“这群村民准是又不想外人进去,故意挖了个坑。” “那现在怎么办?村民们挖坑,他们自己怎么办?” 李斯默摸着下巴,研究了一下:“他们能挖坑,就说明他们有别的路能走,只不过咱们不知道罢了。” 郑羽菲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实没有别的路可走,两边又都是密集的灌木,要是硬闯一定会划的一身口子,只能硬着头皮从这边跳过去。 李斯默思忖了一番,忽然脱下了自己的登山服,又把自己里面的长袖薄衫脱了下来,他里面只穿着个黑色棉背心,手臂结实的肌肉线条露了出来。 郑羽菲还没来得及思考李斯默要做什么,就被他的动作弄的脸上一红。 “你……你干什么啊?” “当然是想办法过去。”李斯默头也不抬,专心把外套的一边袖口打了个结,塞了块稍大的石头进去,“你把你衣服也脱了。” 李斯默不知道这句话落在郑羽菲耳朵里有多暧昧,等他抬起头的时候郑羽菲的脸已经堪比烧红的铁了。 “?”李斯默先是疑惑的看了看她,而后才反应过来郑羽菲这是想歪了。 “姐姐,我是说你把外套脱下来,我要用。”李斯默无语的向郑羽菲摊开手,郑羽菲这边红着脸把棉服脱了塞到了李斯默手上。 李斯默把三件衣服的袖子都系在一起打了死结,拧的像粗绳子一样往坑对面的树上甩去。 李斯默稳稳的接住了甩回来的“绳子”,用手用力拽了拽。 “结实,我们可以走了。” 郑羽菲这才知道李斯默为什么要衣服,他是要做出一根长绳子来,套在树上,这样他们就可以从坑底爬上去了。 李斯默率先跳进了深坑中,其实对于李斯默185的身高来说并不算深,他跳下去了胸部以上也还在外面露着。 只是这个坑壁近乎垂直,下来容易上去难,所以李斯默才急中生智,临时弄了条“绳子”供他们攀爬。 李斯默转过身,向郑羽菲伸出手。 “下来吧,我接着你。” 郑羽菲在坑边蹲了下来,刚要向李斯默伸出手,却忽然一阵恍惚。 这绳子…… 这深坑…… 忽然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李斯默还朝着她的方向伸出手,可他近在咫尺的脸却恍然间好像远了似的。 郑羽菲痛苦的按住太阳穴,李斯默的脸和记忆中的某张模糊的脸重叠在了一起,他们一同向郑羽菲伸出了手。 “过来呀。” 郑羽菲惊叫一声,忽然眼前一黑。 第四十二章: 消失的郑羽菲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朦胧中郑羽菲好像跌进了深坑,下面的人稳稳的接住了她。郑羽菲下意识的就搂紧了他的腰,可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却陌生的让她惶恐,郑羽菲惊叫着推打着抱着她的人。 “啊!” 郑羽菲猛的惊醒,坐了起来,原来是梦。 她身上盖着李斯默的冲锋衣,上面沾了他身上的古龙水味,怪不得会做那个梦。 郑羽菲挠挠头,抬起了头,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铁架床上,屋里黑漆漆的。 “你醒了?”李斯默正坐在一旁的小茶几边上,接着昏黄的台灯不知在日记本上写着什么,一抬头就看到郑羽菲抱着他的衣服在发呆。 “呃……”郑羽菲连忙下了床,周围有些破败的环境告诉她她这是到了山顶的村子里,“我是不是晕过去了?” “嗯。”李斯默点点头,把一杯泡好的红糖水递给了她,“你可能是劳累过度晕倒了,然后……” 李斯默的神情突然变得晦涩了起来,时不时的瞟着红糖水杯。 郑羽菲忽然明白了李斯默的意思,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条陌生的裤子。 “别误会。”李斯默尴尬的咳了一声,转过头去,“老乡的儿媳妇帮你处理的。” “你背着我上来的?”郑羽菲把脸埋进了水杯里,试图用灌水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是。” 两人聊了两句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个坐在床边喝着水,一个坐在茶几边写写画画,各自掩饰着自己的心思。 半晌,郑羽菲终于感觉到了无聊,主动凑了过去。李斯默的手边除了他的几篇手稿以外还有几张草图。 “我可以看一下嘛?” 李斯默努努嘴巴:“自便。” 得了李斯默的首肯,郑羽菲才拿起草图看了一眼。大概都是一些人物画像,最吸引郑羽菲的是一张老妇人的画。 画上老太太坐在廊下,嘴里叼着个烟袋,身上穿的是…… 是旗装! “这是你自己想象着画的吗?” “不是。”李斯默摇摇头,指了指窗外,“在你睡着的时候,在外面临摹的。” 郑羽菲这才意识到他们正在一个满族村落里,怪不得李斯默会选择来这个地方收集资料。时代发展到这个程度,满族人聚集地已经很少了,他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其实周边郊区村庄多半已经现代化,想收集民俗资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郑羽菲不由得在心中暗暗佩服李斯默的头脑和办事效率,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已经画好了这么多草图。 “你画的很好,是学美术出身的吧?” “嗯。” “那你是什么学校毕业的啊?” 李斯默手下一顿,铅笔尖不小心折断了,在纸上留下了一片连绵的痕迹。 郑羽菲有些疑惑的挑挑眉,不方便? “我……我是S大艺术系毕业的。”李斯默从笔袋里又抽出支新的铅笔,尽量不让郑羽菲看出自己的异常来。 “这么巧啊。”郑羽菲先是有些微微的讶异,随后喜悦便跳上了眉梢,她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过校友了,“我也是S大毕业的,只不过我是历史系,你上学的时候,室友都有谁啊?说不定我们以前还见过呢。” “……时间太久了,不记得了。”李斯默干脆利落的回避了这个问题。 郑羽菲倒觉得有些奇怪了,怎么会有人连自己大学室友都不记得,不过李斯默不想说,她也不好再问了。 其实并不是李斯默不记得了,而是…… 而是有些事不该让现在的郑羽菲知道。 郑羽菲放下了草图,搬了个小凳子坐到李斯默对面。 “我来帮你写稿子吧。” “好啊。”李斯默爽快的答应了,这么大的工作量,他一个人确实有些吃力。 李斯默从草图里抽出了几张,递给郑羽菲。 “你配合着这些图,写一些关于满族风俗的稿子吧。” 这些都是历史系出身的郑羽菲所擅长的,几乎是手到擒来,对照着李斯默的草图,郑羽菲从满族发展历史针对性的写了一些。 “你这个草图……有些地方不太对。”郑羽菲发现了一些漏洞,把图转向李斯默,挨个指给他看。 “你看这个旗装领子,立领是汉族的设计,但旗装一般都是没有领子的,你画的这个不应该叫旗装,反而像早期旗袍。” 郑羽菲拿着笔,在画上圈了一笔。 “还有这个云肩,云肩也是汉族服饰的配饰之一,清朝时旗装虽然也融入了云肩的设计,但是不是独立的,你这样画不太……” 郑羽菲突然顿住了,她从来没有钻研过服装发展史这一方面,为什么能对这些东西娓娓道来? 李斯默也愣了,好半天才开口。 “没想到你还懂这些。” 郑羽菲放下了手中的纸,一边擦着纸上被她圈出来的痕迹一边答道:“我也没想到,你就当我是胡诌的吧。” 李斯默看着她的动作,没有阻止她。 很多东西在意识中忘记了,可是在潜意识里永远都存在。或许有些事早晚都会在郑羽菲的脑海中复苏,只是早晚的问题。 晚上八点,秦楮墨和安晓月一同走出了茶楼。 这次的合作谈的不是很顺利,秦楮墨不知为什么整个下午一直在心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发生了一样,合作也是谈的七零八碎的,幸好安晓月几次周旋才把生意谈拢。 “楮墨,你没事吧?”安晓月有些担心的扶住了秦楮墨的手臂。 秦楮墨不太喜欢安晓月的亲近,借着整理衣服不着痕迹的挪开了手臂。 “我没事,先走吧。” 秦思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和于桑在楼下的车里坐着疯了他们两个小时了。 “你怎么来了?”秦楮墨有些意外,直接上了车。 父子二人把车后座挤的满满的,一点地方都没给安晓月留,她捏了捏衣角,也只好无能为力的对秦思雨笑了笑。 “思雨放学了呀。” 丝毫不意外,秦思雨扭过头假装没有听到安晓月的话。吃瘪的她再搭话也尴尬,正巧于桑过来给她开车门,她便顺势上了副驾驶。 “我下午给妈妈发了信息,想让妈妈来幼儿园接我,可是妈妈一直没有回信,我只好让于叔叔开了。”秦思雨扒上了秦楮墨的手臂,脸上挂了担忧的神色,“妈妈不会有事吧?” 秦楮墨顿时心跳如雷,怪不得他一下午都觉得不安,郑羽菲竟然失联了?她去哪儿了? “晓月,羽菲呢?”秦楮墨急得从前排座椅中间的空隙处探出了大半个身子,抓住了安晓月的肩膀。 “我……我不知道啊,我中午就从杂志社出来了,那时候羽菲还在的。”安晓月对这个事也感到意外了,明明她走时郑羽菲还在杂志社和那个记者开小会来着。更多的还是嫉妒,秦楮墨所有的紧张竟然都给了那个女人! “啊对了,她应该是个杂志社的临时记者采风去了,那个人叫……叫李什么来着?”安晓月忽然想起了点什么。 安晓月吞吞吐吐半天也没想起那个临时记者叫什么,秦楮墨却已经等不及了,他动手给秦思雨和自己都系上了安全带。 “于桑,马上去杂志社!” 第四十三章:去了鸡冠山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杂志社门口,不等车停稳秦楮墨就下了车,直奔一楼电梯。 夜里杂志社还有很多人在加班,他们看到秦楮墨突然大驾光临都吓了一跳。之前郑羽菲和文舒航的纠纷就是秦楮墨出面压下的,员工们自然忘不掉他们这个新老板的雄姿。 一些女孩子光是见到了秦楮墨就红了脸,呆立在原地也不敢上前搭讪。 “楮墨!”安晓月急匆匆的追了上来,一抬头就看见半屋子的员工都讶异的看着她。 这些人都不知道这个新上任的总编和老板竟然这么熟,都不禁在心中揣测上了他们的关系。 见到下面的人窃窃私语,安晓月忽然反应了过来,顺势扶住了秦楮墨。 “楮墨,你先去我办公室,这边我来处理。” 秦楮墨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冲动了,便点了点头,依言去了总编办公室。 “雨田,你过来。”安晓月朝一边的一个女生招了招手,“郑羽菲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好像是和李斯默去郊区采风了,应该是采风结束就直接回家了吧。” “好我知道了。”安晓月点了点头,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身后一阵小声的议论,那些员工们在揣测秦楮墨和安晓月是不是情侣,也有些花痴着秦楮墨的女生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唉,也是,也只有安总编这样的女人才能配的上老板。” 这话落到了安晓月耳朵里,心头不禁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还得感谢郑羽菲,让她有了和秦楮墨传绯闻的机会。 “楮墨。”安晓月轻轻推开了门,“外面员工说,郑羽菲是和那个叫李斯默的临时记者采风去了,可能结束后就直接回了家,没再回杂志社。” 李斯默? 秦楮墨皱紧了眉头,猛的站起了身。 “谁把他叫到杂志社来的?!” 安晓月吓了一跳,不明白为什么秦楮墨会突然这么激动:“是上级派来的呀……” “操!”秦楮墨狠狠的锤了下桌面,怒视着安晓月,“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李斯默是谁你不知道?” “啊?”安晓月更加诧异了,一个外派来的临时记者会有什么问题吗? 秦楮墨直接闪身从她身边走了出去,顺势揪了一个女生的衣袖。 “李斯默去哪儿了?!” “他……他……”女生被这张俊脸上突然狰狞的怒意吓得差点哭出来,绞尽脑汁回忆了半天才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和菲姐去鸡冠山了。” 鸡冠山…… 秦楮墨撒开女生的衣袖,撂下一句谢谢就奔下楼,安晓月在后边追着,还是没有赶上,眼睁睁的看着电梯门关上了。 “安总编……”刚才被秦楮墨质问的那个女生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老板这是?” “不该问的不要乱问,小心你的舌头!”见到秦楮墨为了郑羽菲这么着急,安晓月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转头就把怒火发泄给了员工。 女孩瞬间噤声,悄悄的退出去了,但心头的疑惑却如杂草般横生。 刚才老板和安总编表现得那么像一对情侣,可又因为李斯默那么激动,难道…… 女生惊诧的捂住嘴,莫非李斯默要在老板和安总编之间横插一脚,所以老板才这么气氛! 女生的脸上瞬间浮起了八卦的神色,像得知了什么大新闻一样,转头拉起了一个人就开始窃窃私语。 于桑只听到突然奔上车的秦楮墨说了一句“回家”,他连忙启动车子,全速赶往小区。 在郑羽菲的门口,秦楮墨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开门。 秦楮墨慌了,这个该死的李斯默,他怎么能带郑羽菲去鸡冠山呢! 秦楮墨立刻按下了电梯按钮,作势要下楼,被于桑一把拖住了。 “你放手,我要去鸡冠山!” 于桑一听到“鸡冠山”这个名字,忽然也明白了点什么,但还是没有放手的意思。 “总裁,这么晚了,别说您能不能上的去山,就算您上去了,又去哪里找夫人啊!” 秦楮墨突然冷静了一些,是啊,这么晚了,郑羽菲在不在哪里了都不一定,他去了能找到什么? “爸爸……”秦思雨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失控的秦楮墨,也有些惊慌失措,“我们再联系一下妈妈吧。” 是啊,明明可以先联系郑羽菲一下的,是他关心则乱了。 秦楮墨二话不说就拨通了郑羽菲的电话,反复打了好多次,都是对象不在服务区,秦楮墨急得差点摔了手机。 秦思雨连忙拦住秦楮墨想破坏东西的手:“爸爸,再打一次,最后一次,在没人接就报警。” 秦楮墨颤着手,又拨通了一次郑羽菲的电话。 电话那边好一阵都是空白的,就在秦楮墨要绝望了的时候,手机里突然传出了嘟嘟的声音,两三秒后,那个让他担心的差点报警了的人终于接通了电话。 “喂,秦先生?” 郑羽菲和李斯默刚刚在借住的人家吃过了晚饭,接到秦楮墨的电话属实觉得有些意外了。 “……”秦楮墨那颗悬着的心突然落了地,却不知该说什么了,直接把手机递给了秦思雨。 “阿姨,是我。”秦思雨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对秦楮墨翻着白眼。 “是你呀小家伙。”听到是秦思雨,郑羽菲也莫名的松了口气,转而笑吟吟的回应道。 “阿姨,你在哪儿呢……哦,在山上呀。” 秦思雨故意大声富述着郑羽菲的话,让秦楮墨能听到。 “那阿姨你今晚还回来吗?” 郑羽菲看了看高高悬在天上的月亮,叹了口气。 “阿姨回不去了,山路不好走,只能天亮再回去。” 秦楮墨挑了挑眉,看见秦思雨用嘴型告诉他“回不来了”,刚安稳点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 “哦……”秦思雨看了看秦楮墨的脸色,有点紧张的握紧了手机,“阿姨你和谁在一起呢?” 回答他的是那边一阵杂乱无章的声音,接着耳边就响起了嘟嘟嘟的忙音。 “唉。”郑羽菲高举着手机,叹了口气,山上的信号真是弱的可怜,电量也不足支撑她通话了,没几秒也关了机。 看来只好先休息了,反正明天一早就可以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郑羽菲就跟着李斯默下了山。他们依旧原路返回,李斯默不知从哪儿拿了把铁锹,把路上的坑给填上了。 “这下就顺畅多了。”郑羽菲舒服的叹了口气,大大方方的从平坦的路面上走了过去。 李斯默笑了笑,默默地走在她身后。 下了山路就好走多了,他们寻到了李斯默的那辆二手捷达,一路直奔杂志社。见到了熟悉的大门,郑羽菲终于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她要交代在那鸡冠山上了。 郑羽菲带着李斯默的手稿,先行进了杂志社,李斯默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也熄了火下车,抬脚向大门口走去。 突然,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李斯默一扭头,还没来得及看清身后的人,就被扭送到一辆车上。 后座上一个男人正阴沉着脸看着他:“好久不见,我的好室友。” 第四十四章: 关于李斯默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一进门就撞上了财务部的小张,那丫头神神秘秘的把她拉到了一边,脸上写满了八卦。 “菲姐,你昨晚是不是和李斯默在一起?” “是啊?怎么了?”郑羽菲挑了挑眉,消息传的这么快吗?难道有人传他们绯闻? “出大事了!”小张神色激动的说道,“昨晚咱们新老板来了!” “新老板?”郑羽菲先是一怔,哦,秦楮墨,他怎么来了? “我听别人说,昨晚新老板和安总编手挽着手进来的,接着新老板就打听李斯默在哪儿,之后气冲冲的就走了!他们都说是李斯默要挖新老板墙角,所以新老板去找李斯默算账去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郑羽菲翻了个白眼,且不说李斯默昨天才和安晓月见面,光是安晓月对李斯默的态度也不可能和他有一腿吧。 等等! 郑羽菲突然提取到了关键信息:“你是说昨晚安晓月和秦楮墨手牵手走了进来?” “你怎么能直呼他们的大名呢!”小张一把捂住了郑羽菲的嘴,“他们亲眼看到的,不会有错的,我说怎么会突然空降一个总编呢,原来和新老板是情侣关系。” 郑羽菲把小张的手从自己脸上拂了下去,忽然心里发酸。想不到一夜之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怪不得安晓月昨天那么自信的要帮自己买药,原来是已经和秦楮墨在一起了。 “好了,你先工作吧,别乱传老板闲话,小心被开除。” 小张哦了一声,闭着嘴回财务部了。 郑羽菲叹了口气,酸什么酸,你有什么资格酸?但她还是难掩心头那一抹落寞,站在窗边失了神。 身后,安晓月得意的扬了扬嘴角,转身回了办公室。 那些绯闻一传十十传百,早就变了样,但对她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只有断了郑羽菲的念想,她才会有机会。 刻意的安排失败了,反而是无意间的举动让杂志社的人都坚信自己和秦楮墨是情侣。 安晓月得意的摸了摸食指上的戒指,看来过不了多久,这个戒指就要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了。 而那边的李斯默和秦楮墨正在一家咖啡厅里对坐着互相怒视着,故人见面,分外眼红。 “说吧,绑我来这里干嘛?”最后还是李斯默打破了沉默,他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等待着秦楮墨的回答。 在他被绑上车,看到秦楮墨那张脸时,他就明白。 秦楮墨这是来兴师问罪呢。 “你故意接近的菲菲。”秦楮墨言简意赅的对李斯默的行为下了定论。 “秦大总裁,我知道您现在发达了,可您也不能随便揣测人心吧。”李斯默嗤笑一声,对秦楮墨的言论嗤之以鼻,“且不说我是刚调回S市根本不知道羽菲在哪里工作,就算我知道,作为校友我去见她有问题吗?还是你秦大总裁心虚了?” 秦楮墨被他这一番话激的面色铁青,直接拍案而起。 “你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和我说的!” “我是和你讲过不会打扰羽菲!”李斯默也不甘示弱的站起了身,一把揪住了秦楮墨的衣领,“在学校的时候我暗恋她,可我得不到她,是我没本事,我只想默默地看到她过得好,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你食言了!你都走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要回来!”秦楮墨也翻手揪住了李斯默的衣领,二人瞬间撕打成一团。 包房里传来一阵阵打斗,惹得外面的人不时的去瞧那扇禁闭的门板。 “先生,这……”有服务生担心里面,上前一步。 于桑挡在了门前,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钞票塞给服务生。 “私人恩怨,这点钱当是赔偿。” “可是……”服务生还想说点什么,于桑却抬起头不理他了,服务生只得作罢,拿着钱去找经理了。 里面的动静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下来,桌上的茶杯打了一地,打累了也闹够了,两个人各自瘫在沙发上喘着粗气。 “当年我喜欢羽菲,可我只是你们的学弟,胆子又小,只敢暗恋,我知道你们在一起时我很高兴,只要羽菲过得好我就开心,可你呢?”李斯默悠悠转过头,看向秦楮墨,“羽菲出了车祸,被她父母带走,那时候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秦楮墨靠在椅背上,扶着太阳穴,气的青筋直暴,“菲菲现在过得很好,我为什么还要打扰她?” 李斯默气极反笑,摇摇晃晃的走到秦楮墨身边。 “过得好?苦衷?你就自己骗自己吧!她十月怀胎为你生了个孩子!而你连个结婚证都没能给她,她的孩子只能叫她阿姨!试问天下有哪个母亲,又有哪个孩子能忍受这样的痛苦!” 这一次秦楮墨再没有话能反驳李斯默了,他说对,郑羽菲走了一遭鬼门关给他生了孩子,他却…… 却连一个婚约都没有给过她。 虽然当年郑羽菲的父母不同意自己做郑家的女婿,可在她意外怀孕后也有松口的迹象,当年要不是自己一心创业把领证的事一拖再拖,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秦楮墨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从前他只会怨恨郑毅把郑羽菲带走,现在想想,走到今天这个局面,他才是主要责任人。 见到秦楮墨沉默,李斯默知道他是听懂自己的话了,便坐在地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秦楮墨,你真不是个男人。”李斯默说道,“我承认,当年我只会暗恋,没比你秦楮墨好到哪里去,可至少我的爱没有给羽菲带来伤害。” “我……”秦楮墨被怼的哑口无言。 如果没有他,郑羽菲会是一个活的很幸福的大小姐。但即便有了他,他也应该保护好郑羽菲,但是他没有,郑羽菲所有的无妄之灾几乎都与他息息相关。 “好了。”李斯默不忍心再说他些什么了,看得出来,秦楮墨这些年的日子也不好过,毕竟也是曾经的室友,算不上兄弟也算是普通朋友。 李斯默站起身来,拍了拍秦楮墨的肩膀。 “我只是想告诉你,好好珍惜羽菲。这次工作结束,我就要辞职回老家了,以后没有人能替你守着她,就只剩你自己了。” 秦楮墨有些讶异的看向李斯默,他本以为李斯默回来是要和自己争夺郑羽菲的,却没想到竟然是来告诉自己他放手了。 李斯默知道秦楮墨的疑惑,他摊开了手:“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当年羽菲车祸,你阻止我不告诉羽菲真相,让我走,我同意了,是为了羽菲好。” 后面的话李斯默已经不用再说下去了,秦楮墨都明白。 如今李斯默主动离开,也是为了郑羽菲好。 秦楮墨有些自惭形秽,和李斯默比起来,他确实不算个男人。 “对了。”李斯默忽然想起了点什么,“留意你身边那个青梅竹马,她可不是省油的灯。” 安晓月明知道秦楮墨和郑羽菲曾经的关系,却借着她失忆,故意在郑羽菲面前表现出她和秦楮墨的亲密关系。 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呢。 秦楮墨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斯默。 “你是说,安晓月?” 第四十五章: 疑心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大总裁不会看不出来你那个青梅竹马喜欢你吧。”李斯默有些鄙夷的看向秦楮墨,女追男隔层纸,就算安晓月没得到他,可他总能看得出来安晓月居心叵测吧。 “这我都知道。”秦楮墨不可否认,当年安晓月可是对他表白过的,“可是晓月帮了我很多,我总不能卸磨杀驴吧。” 李斯默有些无语了,这个男人的立场虽然够坚定,但安晓月留在他身边早晚会成为横亘在秦楮墨和郑羽菲之间的一根刺。 无论郑羽菲有没有想起那些往事,安晓月都会深深的扎在他们心里。 “知道你顾念情意,我只是好心提醒一句。”李斯默无奈的摸了摸鼻梁,转身就要出门。 “你等等。”秦楮墨站了起来,直直的看着李斯默。 李斯默搁在门板上的手一顿,不悦的舔了舔后槽牙,又怎么了啊。 “你有话就说,不要用那种杀父仇人的眼神看着我。” 秦楮墨有些好笑的扯了扯嘴角,他的眼神有那么凶神恶煞吗? “我就是想说,以后别带菲菲去鸡冠山了。” “为什么?”李斯默英眉微蹙,收集民俗材料,不去鸡冠山,难道去龙首山景区观察温泉? “当年……”秦楮墨忽然哽住了,喉头像有一团棉花堵住了一样难受,那座山上停留着他最美好的过往。 “当年我和菲菲就是在那座山上在一起的……” 秦楮墨的声音有些颤抖,李斯默几乎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心中也跟着他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浪潮,铺天盖地砸向这狭小包房里的二人。 李斯默忽然想起来了,上大学的有一年,秦楮墨确实消失了一夜没有回来,第二天清晨带着一身露水进了寝室。 他说他和郑羽菲在山上困了一夜,然后他们就在一起了。 怪不得郑羽菲能那么准确的描述出旗装的样式,应该是那时她有考察过,只是因为车祸的原因,把她脑海中的那部分记忆抹掉了。 “抱歉,我不知道。”李斯默垂下头,把脸偏向一边,“我……先回杂志社了。” 李斯默推门走了出去,于桑在门口守着,差点被门板掀翻出去。 “呦,还等着呢,尽职尽责。”李斯默伸出手指,隔着空气虚点了两下于桑。 于桑扶了扶眼镜:“职责所在。” 李斯默点点头,愉快的吹了声口哨,就踩着小碎步出门了。 秦楮墨没有紧跟着出来,于桑悄悄把门推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人正坐在椅子上,一条手臂虚搭着茶桌,看上去像是在发呆。 于桑默默关上了门,继续在门口守着。 其实当年在鸡冠山那一夜,真是情况比秦楮墨叙述的要多的多。 那大概也是一个冬日,郑羽菲报名的选修课的期末作业就是少数民族服饰发展史论文,不知她从哪儿打听到鸡冠山上有一个满族村落,便拉着那时还是好朋友的秦楮墨一起上了山。 上山的路太陡,郑羽菲走着走着腿就软了,最后是秦楮墨背着她上了山。 如果郑羽菲知道此刻秦楮墨想的东西的话,她一定会明白为什么她在李斯默向她伸出手时就忽然晕厥了。 因为那是被遗忘的、被抛诸脑后的她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是真真切切在生命中存在过的又消失殆尽的一段。 “你冷吗?”那时候刚刚二十出头的秦楮墨从借住的房子里走出来,给坐在门廊下的郑羽菲披上了自己的衣服。 下了一场大雪,他们谁都下不去山了,只能在村民家借住。 “不冷。”郑羽菲轻轻摇了摇头,仔细的看着每一片落下来的雪花,不知何时就和身边的秦楮墨依偎在了一起。 那时候好像什么都不用多说,两个人随着各自如雷般的心跳就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想到这儿,秦楮墨忽然笑了,像是吃到了儿时最喜欢的那一种糖果一般。 “总……总裁……”于桑微微把视线挪向后视镜,看着镜中秦楮墨的倒影颤颤巍巍的开了口,“您笑什么呢?” 秦楮墨自打出了咖啡馆就一脸呆滞,这会儿忽然在身后那么一乐,把于桑的汗毛都吓的立了起来。 “没什么。”于桑的声音把陷在回忆里的秦楮墨活生生拉了出来,他有些不悦又有些遗憾的垂下眼帘,“走吧,回公司。” 李斯默打着计程车回了杂志社,走一路骂了一路的娘。 他突然被秦楮墨绑走,连声招呼都来得及打,车子也没停好,当他回到杂志社门口时,他那辆二手小捷达已经不出意外的被贴上罚单了。 “混蛋!”李斯默低骂了一句,扯下罚单揉成一团随手揣进了外套兜里,心里已经把秦楮墨的祖宗问候了个遍。 李斯默终于屈服于罚单势力,规规矩矩的找了个停车位把车停好,再三检查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回到杂志社。 一进门,李斯默就感受到了屋内诡异的气氛。隔着透明的电梯门,李斯默几乎能看到有人瞟着他,对视后又连忙把头转到一边窃窃私语。 好生奇怪,这些人今天都吃错药了? 李斯默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叮的一声,电梯平稳的停到了四楼。 过了右手边的走廊,里面是一扇玻璃大门,里面有五六张圆桌,每张桌子上四台电脑,这就是郑羽菲她们的办公区。 郑羽菲的办公桌离门口近,听见背后咯吱一声响,郑羽菲就转过了头。 “嗨。”李斯默向郑羽菲走过来,大马金刀的坐在她的桌子上,随手拿了只苹果擦都不擦就要往嘴里送。 郑羽菲被他逗笑了,把苹果抢回来擦干净了才递给了。 “你去哪儿了?” “办点私事。”李斯默照着苹果咬了一大口,汁水丰富,好甜,李斯默忍不住舔了舔嘴角,“今天社里的人都怎么了?好奇怪。” 李斯默扫了一眼,离他三米开外有两个女生正在看着他耳语,见到他望过来就立马别开了视线。 郑羽菲知道李斯默在说什么,那些女孩子人云亦云,肯定是在传闲话。想到安晓月他们三人的绯闻,郑羽菲脸色有些白。 “别问了,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李斯默奇怪的看了郑羽菲一眼,他明白了,背后议论他,不是在花痴就是在八卦。 “我懂了。”李斯默放下吃了一半的苹果,“给我留着,等我一下啊。” “诶你干什么去?”郑羽菲抬手要拦,李斯默已经长腿落了地,大步向那边的两个女生走了过去。 “美女。”李斯默硬生生的在两人之间挤出了一个位置,一手搂住一个妹妹的脖子,“聊什么呢这么有趣!” 左边那个明显是害羞了,在李斯默的臂膀下红着脸,结结巴巴的:“没……没什么啊……” 李斯默眯起眼睛对她笑了笑,转头看向另一个。 另一个已经不耐烦了,几乎像躲瘟疫似的躲开了他搂上来的胳膊。 “拿开你的脏手!” 第四十六章: 她在捣鬼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脏? 李斯默撤开了手,却不见一点尴尬,浮在线条优美的眉骨上的两道浓眉一挑,放荡不羁的笑了。 “那你但是说说,我哪里脏?” “呵。”女人冷笑一声,往后退了一步,鄙夷的看着他。 “哦,我懂了。”李斯默把另一只手也挪了下来,“你不敢说,对吧。” “什么?!”女人顿时被激怒了,嘴角的嘲讽意味愈发浓了起来,“你做过的事,还不敢承认了?” 激将法! 已经走到他们身后的郑羽菲脚步一滞,看来是瞒不住了。不过也对,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李斯默迟早会知道。 郑羽菲默默转过身回到了座位上,没再阻拦。 左手边的女子当即上前一步,扯住她的手臂。 “煜姐,别说了。” “有什么不能说的,他纠缠安总编,挖新老板墙角,这么肮脏的事还不能说嘛?!” 李斯默这次彻底明白了,看来一夜未回,这个小杂志社倒是发生了很多令他意外的事。 李斯默确实想挖她们秦大老板的墙角,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对象更不是安晓月。 “那你还真想错了。”李斯默单手插兜,嘴角挂上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且不说我和你们安总编刚认识根本不熟,安总编她眼角的细纹多的卡粉,就算我想挖人墙角,也得挖嫩的能掐出水来的呀,比如美女你,对吧。” “我……”那女人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反驳李斯默了,反倒觉得一丝喜悦跳上了眉梢。 不得不说,李斯默这人长得挺好看,星目剑眉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 “只不过呢……”李斯默忽然话锋一转,“我不喜欢心灵肮脏的女人。” 说罢,李斯默一个转身,大步离开了“战场”,留下那个嚼舌根的女人脸色青白的呆立在原地。 “你胆子可真大。”郑羽菲看着走回来的李斯默,抱怨了一句,“你也不怕得罪人。” “我有什么可怕的。”李斯默拿起拿半只有些氧化了的苹果,放在嘴里又咬了一大口,“诽我、谤我的人多了去了,我要是每个都要在意,岂不是要气死。” 郑羽菲笑着摇摇头,这个李斯默比她要小上两岁,还是太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不过郑羽菲倒蛮欣赏他这种心性的。 “走啦,谢谢你的苹果。”李斯默晃了晃手中的吃食,转身出了办公区,要回他临时的办公室去。 刚出门,李斯默就变了脸色,方才眉宇间那一抹轻佻被严肃代替。 他掏出手机,根据记忆按了一串号码拨了出去。 “您好,我是秦楮墨。”那边的秦楮墨正准备进会议室开会,手机忽然一阵震动,是个陌生号码,秦楮墨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呦,没换号?” 那边传来的声音有点熟悉,秦楮墨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刚和他打过一架的李斯默。 “什么事?” “我问你,昨晚是不是来过杂志社。”李斯默没躲在秦楮墨这么多年都没有换号码的事上纠缠。 用脚趾头都想的出来,这货肯定是在没和郑羽菲重逢之前想着万一哪天她想起来了要找他,他要是换号码了就该联系不上了。 男人啊…… “是,怎么了?”秦楮墨手中的文件一角被他不自觉蜷起的手指揉皱了,不知为何,他下意识的觉得李斯默接下来要说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那就说得通了。”怪不得突然间就传起了他与安晓月、秦楮墨的三角恋绯闻,一定是昨晚秦楮墨找不到郑羽菲,急得跑了过来,又听说郑羽菲是和自己走了,秦楮墨一怒之下在杂志社让别人捕风捉影了。 “到底怎么了?菲菲出事了?”秦楮墨有些失去了耐心,他最讨厌别人说话吊着胃口,更重要的是他担心郑羽菲出什么意外。 “倒不是羽菲的事,而是你,你那个好青梅竹马啊,在公司散布咱们三个的绯闻,这会儿闹得沸沸扬扬的,多说安晓月和你是情侣,我是男小三插足呢。” “什么?!”秦楮墨瞪大了眼睛,把文件往于桑怀里一塞就转身往自己的办公室方向走,“那菲菲知道了吗?” “你说呢?”李斯默反问道。 安晓月这么做的目的不就是要让郑羽菲知道吗。 “你站在这儿干什么呢?”郑羽菲拿着个U盘走了出来,准备出去找台打印机,结果抬眼就看见李斯默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个苹果核。 “先不说了,她来了,你自己想办法收场吧。”李斯默迅速对那边低语了一番,就要挂断电话。 “你等等。”秦楮墨也听到了那边郑羽菲的声音,却还是叫住了李斯默,“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还有,我不能经常出现,这段时间麻烦你帮我照顾她。” 他照顾? 李斯默觉得有些好笑,托“情敌”照顾自己夫人,这秦楮墨疯了吧? “你认真的?” 秦楮墨轻笑一声:“我相信你。” “那好吧……”李斯默转了个头,郑羽菲已经离自己不到一米了,“好了,我挂了。” “这么入神,连垃圾都不扔,女朋友?”郑羽菲揶揄着,接过李斯默手中的苹果核扔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里,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纸巾塞给李斯默让他擦手。 “我这种母胎单身哪儿配有女朋友啊。”李斯默擦干净手,把纸巾揉成团瞄准垃圾桶扔了进去,“好了我去工作了。” 郑羽菲笑着轻叹了一口气,年轻人啊…… 于桑见自家总裁会都不开了就往办公室跑,呆立了好一会儿也跟着小跑过去。 “总裁?”于桑推开门,跑的有些气喘吁吁的。 李斯默正单手握拳抵着下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眉头都快拧在了一起,连于桑走到办公桌前都没有抬眼。 “安晓月……”秦楮墨突然出声,把于桑吓了一跳。 “安……安总监……是要让她回来吗?” 秦楮墨又沉默了,脑内不停地运作着,难道李斯默说的是真的?安晓月真的在背着自己对郑羽菲做着些什么? “不,不让她回来。”秦楮墨又突然说话,于桑一愣一愣的,极度怀疑秦楮墨今天是不是卡带了。 如果真的是安晓月想对郑羽菲做些什么,就更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她调回来了。女人一旦嫉妒,做出的疯狂事绝对要比他能想到的更多。 倒不如先稳住她,况且秦楮墨现在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 不过现在要紧的是怎么让郑羽菲别再误会他和安晓月的关系。 “于桑。”秦楮墨回过神来,认真的看着面前战战兢兢的小助理,“你说如果夫人误会了某些事,我还不好出面,该怎么处理呢?” 于桑下巴都快点掉到地上了,他家总裁居然在请求他的援助,这是何等的稀有事件!简直比熊猫宝宝出世更令人惊讶。 “其实,您不妨让小少爷试试。” 第四十七章: 故人对面不相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傍晚五点,街头路灯率先亮了起来,五彩斑斓映的霓虹灯照着大地,街边已经有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白领们都陆陆续续的下班了。 郑羽菲关上电脑,盘算一下,差不多该下班了。 郑羽菲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桌面上七零八落的手稿,塞进文件夹里才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对着电脑一整天,她浑身的关节都疼了起来,一动就咯吱咯吱的响。 那件白色棉服还搭在椅背上,郑羽菲把它拎起来,看着肩膀上撕破的一块三角口,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是昨天在山上晕倒时被树枝刮坏的,郑羽菲永远忘不了李斯默把衣服递给自己时那个遗憾的神情。 小几千的衣服就这样废掉了,郑羽菲没有备用衣服,也只能凑合着穿上。 刚一出门,郑羽菲就和急匆匆的李斯默撞了个满怀。 “你怎么走路的?!”郑羽菲的鼻梁刚好撞在了李斯默坚实的胸膛上,痛的脸都皱了起来,没忍住埋怨了一句。 “不好意思……”李斯默叼着片面包,口齿不清的说。 “干什么啊这么急?” 李斯默把面包片三两口吞了下去,这才开口。 “台里配的摄像机发下来了,我要去鸡冠山采景。” 郑羽菲歪过头看了看,李斯默的肩上正背着一个看起来就沉甸甸的装摄像机的袋子。 只不过这么晚了,李斯默能拍到什么啊? 李斯默看出了郑羽菲的疑惑,拍了拍胸膛。 “我今晚赶过去,明天下午再回来。” 郑羽菲思索了一番,觉得让李斯默一个人去也不放心,当即就提议自己一起跟去。 “不行!”李斯默果断的拒绝了,“这么晚了你去不安全,而且材料也差不多了,你就帮我写稿子就可以。” 更重要的是,鸡冠山郑羽菲绝对不能再去了。昨天郑羽菲晕倒,李斯默还以为是劳累过度加低血糖,今天早上听秦楮墨那么一说他才明白过来,郑羽菲已经是被熟悉的情景刺激到了才会反应那么大。 现在郑羽菲已经开始用药了,迟早都会想起来的,但再让她这么屡次三番的受刺激,李斯默怕郑羽菲身体会撑不住。 “那好吧。”郑羽菲只得点头同意了,留下来也好,两人同时开工效率会大一点。 二人一同坐着电梯下了楼,杂志社大门口,秦思雨裹得像个小雪球,见到郑羽菲就扑了过来。 “阿姨!”小家伙兴奋的奔向郑羽菲,脚下一个没留意就被台阶绊了一下,幸好郑羽菲眼疾手快的把他接住了。 “小心些。”郑羽菲嗔怪着,心里却乐开了花,把小朋友抱在怀里亲昵了好一会儿,“你怎么自己跑来了?” “爸爸没时间管我,我就来找阿姨了。”秦思雨低着小脑袋,迷你的雪地靴在地上蹭来蹭去,委屈的小模样把郑羽菲的心都融化了。 郑羽菲不知道的是,这委屈巴巴的孩子正在心里冷笑,他分明就是被他那老爹派来的救兵! “下次给阿姨打电话,阿姨去接你,别再自己跑了知道吗?”郑羽菲怕秦思雨冻着,把自己的围巾解了下来给他戴上,又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 “好的。”秦思雨眉开眼笑的答应了,一抬头才看见还有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郑羽菲身边。 秦思雨接着路灯的光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对李斯默扬起了一个笑容。 “恩人叔叔!” 李斯默在看到秦思雨的瞬间就有些沉下了脸,尤其是在听到秦思雨叫郑羽菲“阿姨”的时候,他的心一阵阵揪着难受。 这孩子聪慧近妖,早就知道郑羽菲是亲生母亲还要一口一个阿姨的叫着,懂事的让人心疼。 李斯默不忍面对这样的秦思雨,嗯了一声就转向郑羽菲。 “记得吃饭……嗯……你多陪陪他吧。” 郑羽菲应下了,但不知为何总觉得李斯默的话中有些晦涩不明的别样意味。 李斯默抬脚下了台阶,路过秦思雨的时候忍不住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接着就开了自己的小捷达走了。 “这恩人叔叔今天有点奇怪呢。”秦思雨歪着脑袋,自言自语道。 郑羽菲俯身把孩子抱了起来,也喃喃道:“是有那么点奇怪。” “阿姨,我们走吧。”秦思雨搂紧了郑羽菲的脖子,在她颈间蹭了蹭。 “走吧。”郑羽菲被他蹭的痒痒,边笑边抱着他走向路边拦了量计程车。 “天啊,大婶!”秦思雨扒在车窗边,突然看见安晓月走了出来,连忙转头催促司机,“快走快走!” 司机一脚油门踩了出去,在安晓月注意到这边之前脱离了她的视线。 “呼……”秦思雨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差点又要被那个讨厌的大婶搭话了。” 郑羽菲揉了一把他肉乎乎的小脸,轻笑了一声。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她啊,怎么说她也是你……”郑羽菲顿了顿,心头忽然一阵酸涩,“你未来的后妈。” 郑羽菲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秦思雨眼前一亮,机会来了。 不怕郑羽菲提,就怕她不提。 “什么后妈啊。”秦思雨半真半假的摆上不悦的表情,“明明是她单方面纠缠我爸爸,要不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还在爸爸创业时帮了很多忙,我爸爸早就不理她了!” 嗯?郑羽菲转过头,单方面纠缠? “他们没在一起吗?” 郑羽菲的心头莫名的兴奋了起来,像是死刑犯得知可以无罪释放了一般。 秦思雨看着郑羽菲瞬间点亮的眸子,心里暗暗发笑,看来妈妈虽然失忆了,但是心里还是惦记着爸爸的。 看来一家三楼团聚指日可待! “当然没有。”秦思雨作出了一副惊讶的样子,“她是不是又四处散播流言了?” “没。”郑羽菲低下头,压着心头的那一抹喜悦,忽然觉得自己不太厚道。 秦思雨见状,正想逗逗他妈妈的时候,挂在脖子上的小手机忽然响了。 秦思雨看到了屏幕上的号码,小脸忽然一阵发白。 “怎么不接?”郑羽菲疑惑的问道,抬手就要去拿他的手机。 “别动!”秦思雨严肃的按住了郑羽菲的手,“我奶奶!” “那更要接啊,要尊敬长辈。” 秦思雨这才不情不愿的接通了电话,和那边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奶奶说今晚去她家吃饭。” “这是好事啊。”郑羽菲疑惑的看着小家伙,他怎么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秦思雨已经在心里哀嚎了,不是我怕见到奶奶,是怕你见到奶奶啊! 但在郑羽菲目光下,秦思雨只好对司机报了一个地址,临时改路线,去了宋慧玲家。 大约半个小时,她们终于到了目的地,司机把车停到了楼下,郑羽菲本打算走的,但是不放心小家伙,就亲自把他送了上去。 随着电梯楼层数字的跳动,秦思雨的脸越来越白,手心也开始冒汗。 终于,电梯到达宋慧玲的家门口,秦思雨硬着头皮敲了敲门,门里很快就给了回应。 “哎呀,思雨,想死奶奶了……”宋慧玲俯下身,对着秦思雨亲了又亲,好一阵亲热后才注意到另外一个人。 待到看清她的脸,宋慧玲也瞪大了眼睛。 “你……你……” 郑羽菲得体的对着宋慧玲笑着:“伯母您好,我是郑羽菲。” 第四十八章: 你不可能做秦家儿媳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安晓月下了班,直驱车赶往秦氏,这个时间秦楮墨一定还没有下班。 集团秦总裁工作勤勉是众所周知的事,安晓月一进公司大门,就看见连前台都还没走。 “安总监。”前台小妹见到安晓月回来,恭恭敬敬的打了个招呼。 “嗯。”安晓月淡淡的应了一声,高傲的头颅一点都不肯低下,在她眼中前台这类工作人员都是底层劳动者,哪里配得上她低头。 安晓月上下扫了前台小妹一眼,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前台是公司的门面,以后不要穿这么短的裙子来上班了。” “好的安总监。”前台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恭恭敬敬的对她点头。 安晓月这才抬脚向电梯走去,她一转身前台就变了脸色。 “切,不就是怕我勾引总裁嘛。”前台讥讽的轻笑一声,“搞得像正牌总裁夫人似的。” 安晓月并没有听到这些话,乘着电梯直奔秦楮墨的办公室。不过令她意外的是秦楮墨竟然不在办公室,安晓月疑惑的合上门,站在走廊里边晃荡着边拨通了秦楮墨的电话。 电话那段嘟嘟的响了许久也没人接听,安晓月把手机从耳朵边拿开,正准备挂断的时候于桑从走廊深处的会议室走了出来。 他手里端着装着咖啡壶的餐盘,西装的胸前口袋里揣着一部手机,正嗡嗡的震动着。 于桑一边顾及着手里沉甸甸的东西,一边又腾不出手来拿出手机,走的摇摇欲坠的,一个没留意差点撞上一边的安晓月。 “你怎么走路的?!”安晓月懊恼的后退了一步,于桑手里的东西差点把她定制的米色大衣弄脏了。 “不好意思,安总监。”于桑连忙向安晓月道歉。 “楮墨的手机?”安晓月眼疾手快,一把从于桑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了手机。 果然,“安晓月”三个字正在屏幕上跳动着。 “楮墨在开会?” “是的。”于桑把餐盘放到了一边的茶水间里,“有新项目要竞标,所有股东都在加班。” 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安晓月挑了挑眉,在心里暗暗想到。她还不知道秦楮墨已经得知了她在出版社的那些所作所为,秦楮墨现在已经不那么信任她了。 “你去准备咖啡吧,我进去看看。”安晓月顺手揣起了手机,直奔会议室。 这时,秦楮墨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声,安晓月从口袋里掏出来看了一眼,是秦思雨的短信。 「爸爸,妈妈送我来奶奶家了,江湖救急!!!」 安晓月看着末尾那三个惊叹号,心头有些恼火,这个郑羽菲,竟然跑去宋慧玲那里了,秦思雨还想让秦楮墨来救人,不就是想给他们两个创造见面的机会么。 她拨弄了两下手机,顺手把短信删除了,正想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安晓月忽然有了个新的想法。 安晓月掉头走回茶水间,把手机还给于桑,随便找个理由就走了。 宋慧玲家里,郑羽菲和秦思雨正襟危坐,不知为何,郑羽菲面对着这个未曾谋面的女人竟然有些紧张。 宋慧玲把茶杯推给了郑羽菲,她一点都不想见到这个曾经的“儿媳”,但郑羽菲现在已经不记得自己了,她也只好客气的留郑羽菲喝杯茶。 “郑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会送思雨过来啊?” 秦思雨在旁边听着,心中默默冷笑,他奶奶装的可真像那么回事。 “我是职业作家,平时在出版社兼职,送思雨是因为我是……秦先生的邻居。” 听完郑羽菲话,宋慧玲的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背着自己把前妻弄到身边去了! 秦思雨急得焦头烂额,这个妈妈也是个不靠谱的,什么都说。秦思雨一边攥紧了郑羽菲的手,一边不时的望向门外,期盼着秦楮墨赶快出现。 他还不知道,自己那条短信已经被中途截胡了。 “哦……”宋慧玲淡淡的应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陶瓷和玻璃碰撞发出了啪的一声,郑羽菲吓了一跳,转过头有些疑惑的看向宋慧玲。 “我们家楮墨可是从来不喜欢有邻居住的,郑小姐和他关系一定不错吧。”宋慧玲慈祥的笑着,看向郑羽菲的眼神却变得暧昧不清了起来,“唉,我们家楮墨一直都很受女孩子欢迎,只不过我这个当妈的眼光挑,楮墨能和你关系这么好,阿姨也很高兴。” 郑羽菲算是彻底明白宋慧玲的意思了,表面上说着期待他们两个发展,内里却无处不在透露她很不喜欢自己。 “伯母,我……”算了,郑羽菲叹了口气,无中生有的事,她怎么解释都是越描越黑,“伯母,我先告辞了。” 郑羽菲本来就不想多停留,人家摆明了不欢迎,就不必在自讨没趣了。 郑羽菲自觉的向祖孙二人道了别,秦思雨想让她多陪自己一会儿,却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只好依依不舍的和郑羽菲说了再见。 宋慧玲假客气的挽留了几句就主动走到门口替郑羽菲开了门,却不想这一下差点把门外正欲敲门的安晓月撞到。 “阿姨。”安晓月手里拎着好些个袋子,都是些保养品,“郑小姐也在啊,多谢你帮我把思雨送了过来。” 安晓月侧身进了门,熟络的找了双拖鞋换上,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宋慧玲微微皱了皱眉,有些意外的问道。 郑羽菲闻声转头看了一眼,宋慧玲莫名的讨厌自己,可对安晓月的态度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原以为宋慧玲应该会很喜欢安晓月的,郑羽菲摇了摇头,这不是她应该管的事,便换了鞋告辞了。 听着门板啪的一声关闭的声音,安晓月有些得意,郑羽菲她现在只是个外人,哪配来宋慧玲这里。 “阿姨,这是给您买的东西。”安晓月热情的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宋慧玲。 宋慧玲上下瞟了她两眼,冷哼了一声,并没有打算接过袋子的准备。 “无事献殷勤。”宋慧玲撇下这一句就自动忽视了安晓月,回沙发上喝茶去了。 “而且你应该不知道我会来奶奶家吧,为什么要说妈妈替你把我送过来?”秦思雨补充了一句,祖孙二人难得达成一致,三两句就把安晓月怼的无地自容。 虽说安晓月也是宋慧玲看着长大的,但是她一直不大喜欢她,总觉得她眉眼间带着浓浓的算计。 “阿姨……我就是想来看看您……”安晓月尴尬的呆立在原地,举着保健品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呵。”宋慧玲冷笑一声,“是想来讨好我好做我秦家儿媳吧,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我家的儿媳就算不能是郑羽菲,也不可能是你!” 安晓月的心思被宋慧玲毫不留情的戳破,如同一通凉水一般,对着她当头浇了下来。 第四十九章: 折磨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刚走出小区不久,正在路边打车,就见安晓月怒气冲冲的跑了出来。不过她并没有看到路边的郑羽菲,而是径直上了自己的车,一脚油门就驶了出去。 “奇怪。”郑羽菲疑惑的竖起娥眉,不应该啊,就算宋慧玲表现出了不喜欢安晓月,可以她的性格一定会死皮赖脸的就在那儿,怎么会这么快就出来了? 郑羽菲叹了口气,这个宋慧玲真是太奇怪了,先是对自己莫名的怀有敌意,然后又表现出对安晓月的不满。 眼光真是挑。 郑羽菲叹了口气,在心里替秦楮墨默哀了一分钟。正巧路边驶来一辆计程车,郑羽菲挥手拦下了。 她并没有注意到就在她上车的瞬间,秦楮墨那辆玛莎拉蒂和她错身而过。 于桑战战兢兢的看着后排脸黑的像锅底灰一样的秦楮墨:“总裁,到了……” 秦楮墨沉默的坐在座椅上一言不发,于桑更是害怕了。 “总裁,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秦楮墨悠悠的开了口,语气平静,于桑却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寒噤。 秦楮墨又沉着脸坐了一会儿才推门下了车,于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憋屈。 都怪那个安晓月,竟然私自删了秦楮墨的短信,要不是秦思雨又发来一条,他们都还被蒙在鼓里。 秦楮墨已经做好了面对疾风骤雨的准备,却不想敲开了门,屋里只有秦思雨和宋慧玲。 “妈。”秦楮墨微微垂下了头,恭恭敬敬的叫了宋慧玲一声。 宋慧玲铁青着脸看了他一会儿,才侧身放他进来。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啊。” 秦楮墨还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便转头瞟了一眼秦思雨。秦思雨指了指手机,秦楮墨会意,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秦思雨发过来的消息。 「奶奶已经知道妈妈搬来我们隔壁了!」 秦楮墨眸色闪烁,收起了手机。 “妈,我不放心菲菲自己在外面,就让她搬过来了。” 宋慧玲闻言更是生气了:“你不放心她?难道我就放心你吗?当年郑家人是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 秦楮墨被质问的哑口无言,当初他和郑羽菲在一起的时候,郑家人确实是百般阻挠。 “可是,这和菲菲无关啊。” 提到郑羽菲,秦楮墨的言语间就只剩下坚定,宋慧玲被他气的七窍生烟,甩袖回到了沙发上坐下,喝了半杯水才略微压下了自己的怒意。 “郑羽菲不可能再做我们秦家的儿媳,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当年郑羽菲车祸,宋慧玲私下调查,这才知道她满意的儿媳妇家里实际上一直都瞧不起秦楮墨,还对他们的婚事百般阻挠。 “还有安晓月!”宋慧玲指着地上那一堆保健品,“你一会儿把这些脏东西都给我带走,看见她就晦气!” 秦楮墨这才注意到玄关处七零八落的袋子,安晓月果然来了。 秦楮墨眸色一凛,刚缓和了一些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我知道了,我会告诉她以后不要来了,只是……”秦楮墨顿了顿,走到宋慧玲面前坚定的看着她,“我和菲菲的事,您还是不要插手了。” “你!”宋慧玲看着油盐不进的儿子,被他气的一句话梗在喉咙里,指着他半天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半晌,宋慧玲别过头。 “没人管你!” 母亲对孩子到底都是心软的,秦楮墨无奈的笑了笑,蹲下来拉住了宋慧玲的手。 “妈,儿子长大了,您也不用太操心了。” 秦楮墨的话语间满是疲惫,他忙碌了一天,也确实累了,再也没心思来研究这些家长里短。 宋慧玲叹了口气:“累了吧,我去给你们做饭。” 宋慧玲一走,秦思雨的心就悬了起来,秦楮墨一定会兴师问罪的! 果不其然,宋慧玲刚进厨房,秦楮墨就竖起了眉头严肃的看着秦思雨。 “你为什么让妈妈来这儿?!” 秦思雨心里直呼冤枉,他也不想,可他拦不住啊。 正欲开口解释,秦楮墨的手机就响了,一场“审判”被迫暂停。 是安晓月,秦楮墨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还是按下了接听。 安晓月出门就直接去了秦氏,她想找秦楮墨诉苦,可等她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 “喂,楮墨?” “嗯。”秦楮墨瞟了一眼身边的儿子,起身走到了阳台上,“什么事?” “你……回家了?” “嗯,在妈妈这里。” 安晓月的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看来秦楮墨是知道她删了短信的事了。 本想诉苦的安晓月忽然话锋一转:“楮墨,我不小心把你的短信删掉了,本来想先赶过来,再告诉你的,结果我一忙就给忘了。”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秦楮墨扯开嘴角嘲讽的笑了一下,自从李斯默捅破了安晓月的所作所为,这个人在他的心里已经彻底失去了信誉。 他倒想看看安晓月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没关系,你还有什么事吗?” “嗯……没什么事,我知道阿姨不喜欢我,你帮我劝劝阿姨,让她别因为我生气。”听到秦楮墨说不在意,安晓月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才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 安晓月自认为她的话已经说的很委婉了,说是让宋慧玲别生气,实际上却是在表达自己的委屈。秦楮墨是聪明人,他能听得出来。 “没关系,我妈不会真的生你的气,倒是你,又让你为难了。”秦楮墨思量了一番,顺着安晓月说出了她想听的话。 可就在安晓月有些得意忘形了的时候,秦楮墨补充了下一句。 “不过晓月,你也要明白,如果别人不喜欢你,你就不要去讨人嫌,大家都不痛快,何必呢?” 秦楮墨的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安晓月的脸上。 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秦楮墨就是在告诉安晓月,不要讨宋慧玲的嫌,更不要去讨郑羽菲嫌。 安晓月骤然攥紧了手机,死死咬住牙关。 郑羽菲郑羽菲,都是为了那个郑羽菲! “好……”安晓月勉强稳住自己的声线,“我知道了。” 话音未落,安晓月就挂断了电话,心头恨意丛生。 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在秦楮墨心里都比不上郑羽菲一根头发丝! 安晓月气极,一拳砸向了墙壁。手指关节瞬间擦破了皮,钝痛让她稍稍清醒了一些。 不行,她精心谋划就是为了让郑羽菲再也不能回到秦楮墨的身边,她不能认输。 眼下虽然立时三刻不能拿郑羽菲怎么办,但用细碎的功夫折磨她还是可以的。郑羽菲那残破的绳子,轻轻一推就没了。 打定了主意后,安晓月拨通了郑羽菲的电话。 “喂,有新任务,限你两个月内完成一部言情小说,必须爆火,否则我唯你是问。” 安晓月啪的挂断了电话,这才觉得心头的气舒畅了一些。 第五十章: 坠楼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所以呢?你没反抗?”李斯默坐在郑羽菲身边,顺了她一只橘子。 郑羽菲伏在办公桌上,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李斯默暼了她一眼:“你也是,两个月完成一本小说,这分明就是压榨员工,你怎么都不拒绝?” “人微言轻啊。”郑羽菲叹了口气,“我就是个小作家,换杂志社合作就又要从头开始,我只能言听计从。” “要我说,你干脆回家继承资产算了。”李斯默把嘴里的橘子籽吐了出来,“呸,真酸。” “挑三拣四。”郑羽菲坐直身体,照着李斯默的脑袋就呼了过去。 李斯默闪身一躲,郑羽菲扑了个空,又不依不饶的扇了上去。 她似乎能从“殴打”李斯默中得到了某种平衡,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脚边走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打闹间差点踩了他。 “咳,你们看看我好吗?”秦思雨轻咳了一声,二人这才看到他。 “你怎么来了?”郑羽菲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小东西, “幼儿园今天放假。”秦思雨毫不客气的把李斯默从椅子上赶走,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恩人叔叔真不懂事,都不知道给小孩子让座。” 李斯默失笑,揉了把秦思雨的小脑袋。 “你可以叫我李叔叔或者默叔叔。” 秦思雨躲开了他蹂躏自己的手,直直的打量着郑羽菲,她似乎没有休息好,整个人看上去都很憔悴。 “阿姨,新小说是不是很难写啊?” “你听到啦?”郑羽菲头疼的揉着太阳穴,确实很难写,昨晚安晓月打了那通电话后,她几乎一整夜都没有睡。 郑羽菲确实有一阵子没写新书了,确实该着手出一本。可安晓月连个明确规定都没有,还限时那么短,真是太为难郑羽菲了。 “唔……”秦思雨点点头,揉着自己的呆毛思考了一阵,忽然有了想法,“阿姨,不然你就写一个励志青年自己创业,最后爱情事业双丰收的故事吧。” “我觉得可行。”李斯默附议道,“向来言情小说都是女主傻白甜,男主金手指,你不如就反其道而行。” 郑羽菲静静思考了一会儿,好是好,就是太俗套了。 “不妥,这些东西写来写去的也不过就是男总裁和女总裁,读者都审美疲劳了。” “不不不。”秦思雨摆着手,“其实阿姨你可以写一个男主角是平民出身,女主虽然家里富裕但是……” “但是女主很独立,男主角创业时对他不离不弃,两个人历经磨难但是修成正果之路依旧艰辛。”郑羽菲下意识的就接了话,说完后她自己也惊讶了。 为什么能如此自然?就像是真实发生过一样。 “对,就是这个意思。”秦思雨学着大人的模样打了个响指。 “可以啊小家伙,懂的不少。”李斯默在秦思雨头上摸了一把,但其实他心知肚明,秦思雨说的分明就是秦楮墨和郑羽菲的故事,只不过当事人不记得罢了。 “那是因为……”秦思雨垂下小脑袋,情绪忽然低落了起来,“是我爸爸妈妈的故事。” 郑羽菲沉默了,虽然她不知道秦楮墨和那位妻子的事,但她能感觉的到秦楮墨一定很爱她。 郑羽菲的心头蓦地抽痛起来,她轻轻把秦思雨抱了起来,拍着他的背无声的安慰着他。 “要不……我再想想别的思路吧。” “不。”秦思雨拼命晃着小脑袋,不仅要以秦楮墨为原型写,还要让郑羽菲和秦楮墨亲自交流,“我帮你和爸爸说。” 秦思雨翻出了自己的小手机,直接拨通了秦楮墨的电话。 “诶你……”郑羽菲抬手要拦,那边却已经接通了。 “爸爸,阿姨要写一部新小说,以你为原型,晚一点你亲自给阿姨讲你的故事吧。” 秦楮墨愣了一下,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明白了秦思雨的意思,便爽快的答应了。 “好,你带着阿姨过来吧。” “搞定。”秦思雨挂断了电话,得意的对着郑羽菲扬起了一个笑脸。 “你啊。”郑羽菲无奈捏了捏秦思雨的脸,“我欠你们父子的太多了。” 秦思雨拄着下巴,故作思索的模样沉默了一会儿。 “那阿姨你来给我补习吧,就在我家怎么样?” “啊?”郑羽菲惊讶了,去他家补习,不合适吧。 “阿姨……”秦思雨扒在郑羽菲身上,拼命撒着娇。 这么好的一个能让爸爸妈妈近距离接触的机会,秦思雨怎么可能放弃。 “是啊羽菲,你就同意了吧,现在时间紧,任务重,这条路可行。”李斯默也在一旁附和,郑羽菲经不住秦思雨的卖萌攻势,最后还是同意了。 秦思雨兴奋的跳下椅子,拉着郑羽菲的手就回家了。李斯默笑着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可是笑着笑着,他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自己这样推波助澜,也不知是好是坏。 正好也到了该下班的时间,郑羽菲欠了这对父子这么大一个人情,也不知该怎么还,便先带着秦思雨去了一趟超市,准备买一些食材给他们做饭。 安晓月在二人离开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们,径直尾随了上来,看到他们先是去了超市,又直奔秦楮墨家,安晓月恨得牙根痒痒。 郑羽菲竟然又跑去了秦楮墨那里! 安晓月刻意拖了一会儿时间才敲开了秦楮墨的门,秦思雨开了门,看见安晓月站在门口,当即就变了脸色。 “你来干什么?”说着,秦思雨就要合上房门,却被安晓月一手拦住了。 “我来找你爸爸谈公事。”安晓月强行挤进了门,在客厅里环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秦楮墨,看来是还没回来。 而郑羽菲正在厨房忙碌着,并没有听见这边的动静。 “我爸爸不在,你先走吧。”秦思雨黑着小脸,下了逐客令。 “我可以等。”安晓月装作听不懂一般,径直坐到了沙发上。 秦思雨看着死皮赖脸的安晓月,一阵气恼,她分明就来搞破坏的,一定不能让她捣乱! 秦思雨一跺脚,径直跑上了楼,从自己的房间里掏出了一样“宝贝。”那是他上次从楼上摔下来后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安晓月。 但当秦思雨触碰到那个东西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一下。 “我是为了妈妈……”秦思雨给自己洗脑着,还是拿起了那个小盒子。 “阿姨!”秦思雨站在二楼,对着楼下的安晓月喊了一声。 “嗯?” “怎么了?” 郑羽菲听到了动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安晓月则是下意识的就应了一声。两个女人一碰面,安晓月的眼里就擦出了愤恨的火花。 “思雨,怎么了?”郑羽菲转过头,不想理会安晓月眼里冰冷的恨意。 “我是在叫晓月阿姨。” 安晓月突然被点名,下意识的就上了楼。 “怎么了?” “这个。”秦思雨把小盒子放在了安晓月手里,“我打不开了,你帮我一下。” 安晓月毫无防备的掀开了盖子,里面一只蟑螂状的东西顺势窜上了她的手背。 “啊!”安晓月一惊,扔了盒子下意识就退了两步,却忘了自己就在楼梯边,脚下一空就摔了下去。 “晓月!” 郑羽菲猛的转过身,看着不知何时进来了的秦楮墨向安晓月的方向冲了过去。 第五十一章: 撒谎不是好习惯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陆子辰见郑雨菲气冲冲地从房间出去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他昨晚把秦褚墨的录音截取做成威胁自己的样子,又把自己的声音重新录好,把合成好的对话下载进录音笔,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去找郑雨菲,把自己编好的故事讲给郑雨菲听。 郑雨菲找到陆子辰。 “子辰,你别怕,我不会让秦褚墨对你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的。真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亏我还这么信任他。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没关系的,思雨,我现在只想和你好好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怕的。我只希望我和秦褚墨能公平竞争,我能理解他的心情。” 郑雨菲对秦褚墨此次举动非常失望,开始慢慢疏远秦褚墨。 秦思雨在房间里听见了郑雨菲和秦褚墨的全部对话,他相信秦褚墨不会做出这种事,于是向秦褚墨询问事情的真相。 秦褚墨把他和陆子辰的谈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秦思雨,虽然现在郑雨菲已经开始疏远他,但他还是要继续保护郑雨菲,只要郑雨菲安全他怎么样都没关系。 一天傍晚,秦思雨因为吃坏了肚子,在厕所蹲了好久,突然听见旁边有人说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已经不爱你了,你不要再做这种无用的挣扎。”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知道,你根本从来没有爱过我,你的心里只有她,你当初和我在一起也只是为了钱,我当初那么努力的帮你,以为终于感动了你,没想到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女人的语气中有些委屈,甚至有抽泣的声音。 “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来纠缠我,让郑雨菲陷入危险!我劝你不要太过分!” 郑雨菲??!!那不是妈妈吗!!!听男人的声音还有一种熟悉感,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秦思雨突然警醒,竖起了耳朵听他们的谈话。 “我过分?我还有更过分的呢!我知道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回到我身边的,既然这样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女人越发的气愤。 “你给我记住,你要是敢动郑雨菲一根汗毛别怪我不客气。” 接着一阵脚步声,男人离开了。 “呵呵,既然这样,就别怪我无情,陆子辰这可是你自找的。我沈露露得不到的男人谁也别想得到!” 听见女人的脚步声走远了,秦思雨才慢慢从厕所里走出来。 “不行,我得赶快回去告诉老爸!” “你说什么?!你确定你没听错吗?”秦褚墨一下从凳子上坐起来。 “我肯定没听错,就是那个讨厌的叔叔!这下妈妈有危险了。爸爸,我们得好好保护妈妈!” 下一秒秦褚墨垂着头坐在了椅子上,“可是现在你妈妈很讨厌我,几乎不想让我靠近她一步,现在在她心里我是一个卑鄙的小人。” “包在我身上!” 秦思雨转身去了郑雨菲的房间。 “阿姨!今晚我可不可以在你房间里住啊?”秦思雨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 郑雨菲同意了。 秦思雨和郑雨菲聊起天来,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秦褚墨和陆子辰。 “阿姨,你真的相信爸爸是坏人吗?你觉得他会威胁子辰叔叔吗?” “思雨,我们不谈这个好不好。” 郑雨菲莫名的排斥这个话题,她虽然不想相信秦褚墨是那样的人可是证据都在,她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可是,爸爸那天和子辰叔叔谈话的时候我也在。” “你当时也在场?”郑雨菲惊讶道,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当时我在远处一个人玩,爸爸说他有事情要和子辰叔叔谈,让我在一旁等他。” “那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快告诉阿姨。” “我听见爸爸他们在说阿姨的事,他们说最近的事好像都和阿姨有关系,爸爸还和子辰叔叔起了争执,而且......”秦思雨露出为难的表情。 “而且什么,思雨怎么不说了,你快说怎么了,急死阿姨了。”郑雨菲话听到一半,焦急地问。 “而且,爸爸觉得子辰叔叔和这些事情都有关系,所以他们两个吵了起来,爸爸警告子辰叔叔让他不要伤害妈妈。” “这么说来,你爸爸没有威胁子辰叔叔喽?可是录音笔是怎么回事?” 郑雨菲陷入了沉思,当她知道秦褚墨并没有威胁陆子辰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轻松感,可是很快这种感觉消失了,现在她只觉得疑点重重。 这么说来,好像真的是这样,每次村里的人想要给她敬酒或者送礼物之类的,都被陆子辰拦下了,而且她的这些礼物或者酒之类的被同行的人接受了之后,这些人总是会发生一些奇怪的反应。 郑雨菲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秦褚墨是无辜的。一想到这,郑雨菲觉得自己最近对秦褚墨的态度很过分,决定明天开始好好补偿他。 第五十二章: 以他为原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听着郑羽菲在厨房里把碗洗的叮当作响,秦思雨这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妈妈这是生气了,他的心头蓦地涌上愧疚。 秦思雨的脑袋锈住了,如果告诉妈妈,她会不会就不喜欢自己了?可是妈妈已经猜到了,如果不说,妈妈会不会更失望? 秦思雨含着眼泪颤颤巍巍的走回房间,捡起地上那个蟑螂盒子,心中后悔不已,他不该用这个吓唬安晓月的。 秦思雨抱着蟑螂盒子,无助的抽噎着。 为什么妈妈会失忆,为什么外公外婆要把妈妈带走,为什么爸爸不肯告诉妈妈真相? 万般思绪用上秦思雨的心头,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怨念的感觉,他想怪秦楮墨,想怪外公外婆,可是怪来怪去还是怪自己。 眼泪顺着秦思雨白皙的小脸滚落下来,砸在地上,胸前的衣服也被濡湿了一片。 他万般后悔的蹲在地上,把自己缩成一小团。 郑羽菲一进门就看见孩子可怜的背影,瘦小的肩膀不停的颤抖着,一看就是哭惨了。 郑羽菲心头一阵抽痛,蹲下身把秦思雨搂进怀里。她有些后悔对秦思雨那么严肃了,这孩子也是可怜,小小年纪就和爸爸相依为命,他不喜欢安晓月很正常,只是抗拒的方式不对。 她应该好好和他讲道理的…… 秦思雨觉得身后一暖,属于妈妈的味道瞬间充满了鼻腔。他愣愣的转过身,看着郑羽菲用柔软的指腹抹去了自己脸上的眼泪。 郑羽菲看到他怀里还抱着那个捉弄安晓月的东西,便装作不知道一般,自然的把那个盒子拿出来丢到了一遍。 “好了不哭了。”郑羽菲温柔的捧着秦思雨的脸,他哭的这么厉害,想必是知错了,郑羽菲还能责怪他什么呢? 秦思雨愣愣的看了郑羽菲一会儿,忽然扑进她怀里嚎啕大哭。 “呜……阿姨……我知错了……” 郑羽菲不住的拍着秦思雨的背,一颗心被他哭的七零八落。 “好了好了,知错就好,不哭了。” “我……我……”秦思雨抽噎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我只是想吓唬她一下,我没想过她会真的摔下去……” 秦思雨搂着郑羽菲的脖子,语录无论的念叨了好半天,最后哭的没力气了才停下来,伏在郑羽菲怀里小声的抽泣着。 郑羽菲见秦思雨平静些了才稍稍把他拉开一些距离,拿着纸巾把他脸上的泪珠擦干净。 “你可以不喜欢一个人,但是你不可以用这种不正确、会伤害到人的方式去不喜欢她,懂吗?” “我知道了……”秦思雨垂着小脑袋,鼻音浓重的应了一声。 郑羽菲知道他聪明,很多事一点就透,便没再多说。 秦思雨整个人都惨兮兮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哭的又红又肿,郑羽菲不免有对他疼惜了几分。 不知道为什么小朋友的身体一直在抖,郑羽菲疑惑伸出手,在他后颈处摸了一把,全是汗,郑羽菲的手都湿淋淋的。 哭的太起劲儿了,郑羽菲叹了口气,没供暖的屋里有点冷,这么一身汗该感冒了。 郑羽菲站起身翻出了空调遥控器,给孩子开足了暖气。 “洗个澡吧,好吗?”郑羽菲温柔的问道。 “好。”秦思雨点点头,自觉的走进了浴室。 医院那边给安晓月照了加急的X光,她的左手小臂在楼梯上磕了一下,有些骨裂了。 虽然不严重,但伤筋动骨一百天,再加上脚也扭了肿的像个馒头,医生当即开了单子让她缴费住院。 秦楮墨把安晓月安排进了顶层的单人病房让她好好养着,又有护士过来给她挂上了消炎针,将近晚上九点才算折腾完。 “你是怎么摔下来了?”秦楮墨靠坐在病房的沙发上,这才腾出空来问安晓月原因。 “是思雨……”安晓月正愁着怎么和秦楮墨说,他就主动开了口,安晓月便故作为难的样子,“思雨弄了个蟑螂玩具说打不开了,让我帮忙,我被吓到了就……” 秦楮墨懊恼的扶住额头,他大概猜到了可能是秦思雨做的。这小兔崽子,秦楮墨早就看到他鼓捣那个破蟑螂机关,却没想到是用来干这种缺德事的。 “我代他向你道歉。”子不教,父之过。 “我不怪思雨,小孩子调皮很正常。”安晓月偏过头,看见秦楮墨似乎是已经相信了是秦思雨的所作所为,才继续开口,“只是思雨再调皮,也是个小孩子,会不会是羽菲让他……” “晓月。”秦楮墨转过头,刀子般锐利的视线直直的打在安晓月身上,像要剜了她一般。 这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只有在秦楮墨听到和郑羽菲有关的事时才会出现。 安晓月有些害怕,但心里的妒恨却更浓。她承认她有故意挑拨的成分,可秦思雨害她是事实,她就不信秦思雨能自己想出这些招数来。 但秦楮墨还是那样用危险的目光看着她,安晓月只好识趣的收回了话锋。 “抱歉。” 秦楮墨收回视线,笑了笑。 “晓月你别想那么多。”虽然他听不得别人说郑羽菲的坏话,但这是毕竟是由秦思雨而起,作为老父亲,他不得不对安晓月客气些。 “其实羽菲是什么人,咱们两个都清楚,就算她失忆了,我也能看出来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单纯善良,你应该也能看出来吧?” 秦楮墨的话已经很明显的再警告她不要在妄自揣测郑羽菲了,安晓月听着,不禁打了个寒噤。 “当然。”安晓月尴尬的扭过头,想掏出手机掩饰自己,却扑了个空。 他们出来的急,安晓月的手机和提包都落在了秦楮墨家里。 “楮墨……”安晓月有些为难的看着他,“你能回家帮我取一下手机吗?” 其实她并不想让秦楮墨回去,因为他家里还有郑羽菲,可是她不方便行动,也只能让秦楮墨回去了。 秦楮墨点点头,披上大衣就出去了。他也不想再和安晓月独处了,自从知道安晓月在杂志社故意散步流言后,她那层美丽的外皮就像被扒掉了一样,剩下的都是丑恶。 秦楮墨现在可谓是左右为难,一边是安晓月曾经对自己毫不保留的帮助,一边是安晓月在伤害自己心爱的人。 无论哪个决定,都会让他难堪。 秦楮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上车回了家。 郑羽菲正从二楼走下来,刚好碰上进门的秦楮墨。 “秦先生回来了,安总编怎么样了?” “她没事。”秦楮墨换了鞋走进来,往楼上瞟了一眼,“那兔崽子呢?” 郑羽菲知道秦楮墨肯定是从安晓月嘴里听到了秦思雨干的那些事,便上前一步拦在了秦楮墨身前。 “思雨哭的累了,洗了澡吃了饭就睡过去了。” 郑羽菲故意强调了哭,他已经知道错了,就不必苛责了吧。 “好吧。”秦楮墨点点头,见到他没有再为难秦思雨的意思,郑羽菲松了口气,便要出门回自己家。 “等等。”秦楮墨转身叫住了欲离开的郑羽菲,“小说……不写了?” “不了。”郑羽菲笑着摇摇头,“我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吧。” “可……”秦楮墨还想说些什么,郑羽菲却已经要出门了。 秦楮墨心一横,还是叫住了她。 “可是……我希望你能以我为原型。” 第五十三章: 一起做水果茶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思雨被渴醒了,郑羽菲今天情绪不稳定,做饭放盐放的没轻没重的,睡梦中秦思雨都感觉到了喉咙里的干燥。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门,刚到楼梯口就看见郑羽菲站在门口,披着外套似乎是要走,秦思雨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那个老爹显然是想让郑羽菲留下,虽然脸上还是一副淡定的表情,但是秦思雨可以看的出来秦鹅楮墨已经是急得焦头烂额了。 “阿姨……”秦思雨做出一副困倦的模样,走下楼抱住了郑羽菲的腿,“我口渴,想喝水果茶。” 秦楮墨显然没有明白秦思雨的意思,低头严肃的看向自己的小儿子。 “自己弄去。” 秦思雨瞟了他一眼,忍不住在心里痛骂自己这个“愚蠢”的老爹。 他明明是为了留住妈妈啊喂! “我不。”秦思雨顺势坐在地上,耍赖一般黏在郑羽菲腿上,“阿姨,晚饭太咸了。” 秦楮墨竖起英眉,有吃的就不错了,这小子还挑三拣四的! 还没等秦楮墨斥责,郑羽菲就先开了口。 “你去沙发上坐一会儿,阿姨去给你泡茶。”郑羽菲也知道自己今天做饭时下手重了,说来惭愧,连她自己吃的时候都觉得齁得慌。 郑羽菲总算打消了立即离开的想法,重新走进门去厨房给小家伙泡茶去了。 “你过分了啊。”秦楮墨拎着秦思雨的衣领,把他拖到沙发上坐好。 秦思雨斜睨着秦楮墨,在心里痛斥他不解风情。明明已经这么努力的帮他留住郑羽菲了,他居然还要训斥自己! 秦思雨小身板一扭,转过头抱着手臂不理秦楮墨了。 秦楮墨看了看郑羽菲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也脱了外套去帮忙了。 秦楮墨家里有水果茶包,但都有红茶的成分,郑羽菲担心小孩子晚上喝了茶会睡不着便没有直接泡。 好在郑羽菲晚上来的时候买了很多新鲜水果,她便把那些食材一股脑的拿了出来放在了一边备用。 “榨汁机呢……”郑羽菲蹲在橱柜旁嘟囔着,她做晚饭的时候明明看到了一台榨汁机,这会儿却找不到了。 秦楮墨一进厨房就看到郑羽菲蹲在地上不知道念叨着什么,突然,她站了起来。 郑羽菲蹲了好一会儿,猛的一站起来血液全都倒灌进腿部,郑羽菲一阵头晕目眩,险些一头磕在上面的柜门上。 “小心。”秦楮墨眼疾手快,伸手垫在郑羽菲头顶。 郑羽菲头顶一热,忽然红了脸。 “谢谢。”郑羽菲羞涩的对秦楮墨道了谢,她一害羞,秦楮墨不知为何也忸怩了起来。 “这是要做什么?”秦楮墨别过头,拿起案板上的一个橙子,掩饰住自己的不自然,“做新鲜的水果茶?家里有茶包的。” 郑羽菲摇摇头:“孩子太小了,喝太多加工的饮料不好,而且我担心他睡不着。” 秦楮墨看着她,心中一阵五味陈杂。或许真是母子连心,尽管郑羽菲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还是下意识什么都为秦思雨考虑。 郑羽菲打开头顶的柜子门,终于找到了榨汁机。秦楮墨显然不是经常在家里做饭的人,连榨汁机的包装盒的崭新的。 “这么高啊。”郑羽菲踮起脚,费力的够向榨汁机的盒子。 好几次指尖都已经碰到了盒子边缘,却还是够不到。郑羽菲哑然失笑,一时半会儿倒不知道是该怪自己太矮还是该怪秦楮墨家的柜子太高了。 秦楮墨放下手中的橙子,走到她身后很轻松的就把榨汁机拿了下来。 郑羽菲后背突然出现欺压的感觉,不由得心跳加速。秦楮墨被紧紧包裹在衬衫下的胸膛不经意的擦过她的后背,惹得郑羽菲脸色一红。 郑羽菲下意识的就转过身,猝不及防的和秦楮墨对了视。他漆黑的眸子直直的望向郑羽菲,她白色的剪影倒映在秦楮墨的眼中,把他深沉的视线点亮了一抹。 就像是天际的烟火,像是星河里一抹…… 郑羽菲想转过身,却被秦楮墨贴的很近的脸吸引的挪不开视线,两人的心跳不约而同的如雷般响起。 秦楮墨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东西,此刻姿势暧昧的像他在环抱着郑羽菲一样。 他真的很想狠狠把郑羽菲抱进怀里。 有多少年没有抱过她了?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久的就像前世一样,以至于这片刻的贴近都像是恩赐一样。 就在秦楮墨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时,郑羽菲突然反应了过来。 “咳,不好意思。”郑羽菲不自然的别开了视线,真是疯了,竟然和秦楮墨维持这个姿势对视了这么久。 “没关系。”秦楮墨也放下手臂,把崭新的榨汁机掏出来对着水龙头一阵狂洗。 扒在门口偷看了半天的秦思雨有些失望的撤回小脑袋,他爸爸太矜持了! 而厨房内的氛围已经尴尬到了极点,一个一遍一遍的清洗着榨汁机,一个思绪漂浮的切着水果,好几次差点伤到手。 榨汁机在秦楮墨手下被蹂躏了三遍,他终于失去了转移注意力的理由,但秦楮墨却一点都不想走,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郑羽菲细心的动作。 郑羽菲余光察觉到秦楮墨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手下一滑,圆润的百香果在案板上滚了一圈。 她有些后怕的看着手机锋利的菜刀,幸好反应快,差一点那刀就要落到自己的手背上了。 “我来吧。”秦楮墨上前一步,顺便给自己找了一个留下的理由。 秦楮墨接过刀,修长的手指不小心在郑羽菲光滑的皮肤上碰了一下,两人又是一阵颤栗。 奇怪,对自己老婆还要不好意思。秦楮墨恶狠狠地把百香果切成了两半,似乎是把这个圆滚滚的小东西当成了发泄对象。 郑羽菲手上突然闲了下来,便找了个小奶锅洗了放在一边。 顺便拎起了袋子里的菠萝,从放着厨具的架子上区了把小一些的水果刀,耐心的削起了菠萝皮。 两人间尴尬的气场突然变成了默契的合作,郑羽菲把削好的菠萝放下了,秦楮墨就自觉的拿起来切成小块。 郑羽菲去剥橙子皮,秦楮墨就把菠萝块榨成汁倒出来备用。在两人的合作之下,本来繁琐的工作很快就完成了。 郑羽菲把榨好的各种果汁一股脑的倒进了小奶锅里,开小火煮了起来。 忙碌完的两人靠在灶台边上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想不到你刀法这么好。”郑羽菲调笑道。 被媳妇夸了的秦楮墨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思雨小的时候都是我给他做饭,只是这几年不做了。” 郑羽菲笑了笑,又闲聊了一阵。他们身后的小奶锅里,液体已经冒起了泡泡,果茶差不多好了。 “好像差点什么东西……”郑羽菲搅着锅里的果茶,总觉得好像忘记放什么了,“是冰糖!” 话音未落,秦楮墨已经丢了两块冰糖进去,拿了勺子帮忙搅和着。 “你知道怎么做啊?”郑羽菲有些诧异。 秦楮墨手上的动作一顿,他确实会做,还是郑羽菲教他的。 “在我大学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那次是我第一次喝到这样的水果茶。” 第五十四章: 往事(1)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二零零八年初冬,秦楮墨步入大学第三年。大概是个现在差不多的天气,有些微微的冷。 夜晚,秦楮墨刚刚开完专业班干部大会,收拾了桌上的笔记除了教学楼。 初出茅庐的半大青年总是想着要有一番作为,尤其是普通家庭出身的秦楮墨。 寒窗苦读十二年,好不容易考上了S市最好的大学。可当秦楮墨进入到校园才发现,身边的同龄人基本都是非富即贵,凭借自己一手一脚去努力成了秦楮墨唯一能出人头地办法。 开完了专业大会,他还要参加学生会的例会。 “真是风水不好。” 回字形的教学楼在冬日里阴森森的冷,秦楮墨裹紧了脖颈间的围巾,揉了揉鼻子,没忍住骂了一句。 乘着电梯下到了二楼,秦楮墨忽然想起自己写的稿子落在了四楼开会的房间,他只好又转了回去。 教学楼ABCD四个区,只有D区可以用荒无人烟来形容,所以几乎所有的会议都在D区召开。 走廊里的灯忽明忽灭,回荡的脚步声让秦楮墨一个大男生都觉得有些恐怖,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小跑着回到教室,取了稿子就迅速离开。 忽然,隔壁的阶梯教室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人身上一样,伴随而来的是一声哀嚎。 秦楮墨一激灵,忍不住驻足。他稍稍扒在门口往里面敲,定睛一看才发现里面竟然有个熟人。 是他的室友汪博,他正坐在地上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左腿,身前围着一群人,一个高大的男子正背着秦楮墨,腰板挺得笔直。 虽然那些人都穿着一水儿的黑西装,但秦楮墨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个背对着他的人应该是头目。 “我求你们了,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能还上钱!”汪博跪在地上,精致的俊脸因为疼痛已经惨白,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 他双手合十,苦苦哀求着面前的男人。 回应汪博的是男人一声不屑的嗤笑,他俯下身伸手捏住汪博的下巴。 “呵,我已经给你宽限了一个月了,现在你告诉我还要一个月。你以为你是在演潜伏?三年又三年?” 男人的手猛的收紧,死死的掐着汪博的下巴。在门外偷看的秦楮墨都听到了骨头摩擦的咯吱声,他忍不住捏紧了门板,手指骨节泛白。 “我求您了。”汪博痛哭流涕,一个接一个头的磕下去,几下就把他白皙的额头磕的血肉模糊。 男人不为所动,单手插兜气定神闲的看着面前低三下四的人。 “要想宽限也可以。”男人伸出左手,转着食指上的戒指,“我听说你有个妹妹……” 汪博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人,眼中刚泛起的希望瞬间被浇灭,他猛的扑了上去。 “你不能动我妹妹!” 男人被他撞得一个趔趄,厌恶的甩开抱着自己腿的汪博。 “不知好歹,给我打!” 他手下的小跟班立即举起了手中的棒球棍,照着汪博的后背砸了下去。 门外的秦楮墨猛的吸气,被施暴的男人敏感的察觉到了。 “谁?!”男人转过身,秦楮墨下意识的想躲,却来不及了,被那男人看了个正着。 “呦,送死的?”男人邪魅一笑,锐利的视线盯着秦楮墨,看的他背后一凉,腿不受控制的有些抖。 直觉告诉秦楮墨他应该立即走,可当他看到痛的蜷缩在地上的室友汪博,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 “我是汪博的班长。”秦楮墨走上前,挡住汪博。 “哦?你想插手?”男人和秦楮墨差不多高,抬起头正好跟他平视,男人阴鸷的盯着秦楮墨。 秦楮墨这才看清他的脸,愣了一阵,忽然记起了这张。 苏朗,纨绔中的翘楚,长着一张妖冶无格的脸,成日里花天酒地,时常因为勾搭各路女明星而上新闻头条。 而他之所以能这么无所顾忌,是因为他背后的人是苏氏集团董事长,他的亲叔叔。 众所周知,苏氏旗下的贷款公司几乎垄断了整个城市的该行业,说是正规借贷,却因为暴力催还而臭名昭著。 秦楮墨大概已经明白了汪博为什么会招惹上苏郎了,可他为什么会向苏氏借钱? 秦楮墨皱了皱眉,把汪博扶了起来。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这里是学校,你们打人是违法的。” “笑话!”听着秦楮墨严肃的言论,苏朗讥讽的笑出声来,试问整个S市有哪个不长眼敢对他讲法律。 苏朗上下打量着这个毛头小子,眼底的不屑更浓了。 秦楮墨也有些被他明显的嘲讽激怒了,还欲说些什么。汪博死死的抓着被他卷进来的秦楮墨,拼命对他摇头。 “真是兄弟情深。”苏朗有些站累了,便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课桌上,“既然这么想插手,那么你帮他换钱怎么样?” 汪博眼中瞬间露出了绝望的神情,冷汗不住的往下落,苏朗一定会弄死他们的! “好!”秦楮墨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高了声线,“我帮他还!” 这些年勤工俭学再加上假期里和表哥做小生意赚了一些钱,应该够了吧…… 苏朗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仰天大笑,秦楮墨一阵心虚,不自觉的抓紧自己的衣角。 汪博到底欠了多少钱?! “好好好,小兄弟,那你就替他还吧。”苏朗站起身,“三天,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拿不出钱来,你们谁也别想跑。” 苏朗一挥手,那些人便跟他一起出了门。 “哦对了。”走到门口的苏朗突然停下了脚步,“你这位好兄弟,欠了十万,祝你好运。” 苏朗愉悦的吹了个口哨,带人离开了,留下秦楮墨僵持在原地。 汪博一瘸一拐的被秦楮墨扶回寝室,他额头磕破的地方渗着血,李斯默正躺在床上看电影,看见汪博这个样子吓了一跳,立马跳下了床。 “博哥,这是怎么了?” “你先去借点消毒的东西来。”秦楮墨知道汪博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便把李斯默支开了。 见到李斯默把门带上,秦楮墨才开口。 “你到底为什么会招惹上苏朗?” 汪博一开始三缄其口,秦楮墨为了他已经卷进来了,他不能让秦楮墨再陷入陷阱。 秦楮墨再三逼问,只把汪博逼得没有办法了他才开口。 “是……是我母亲,她突然重病,我没有办法才贷了款……” 秦楮墨沉默了,他知道汪博父亲早逝,汪博一直都是勤工俭学的帮母亲养家,供养妹妹上学。 “那……你借了十万?” 什么病需要这么多钱? “不。”汪博摇头,“我只借了三万。” 利滚利…… 苏氏居然在放高利贷,这是违法的! “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说!”李斯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显然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正提着医药箱站在门口。 秦楮墨和汪博一怔,猛的转头看向他。 第五十五章: 往事(2)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嘶……疼……”额头上的伤口沾上药水,一阵阵的蛰痛,汪博龇牙咧嘴。 “活该,忍着!”李斯默没好气的摔下这一句,手上却放轻了力气。 刚出了门的秦楮墨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他手里提着个黑色塑料袋,跑的气喘吁吁的。 趁着食堂没关门,秦楮墨跑去那里在提款机里把自己银行卡里所有的家当都取了出来。 “这是我……所有的……钱……”秦楮墨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一边从塑料袋里拿出了几摞钱。 “我靠!你这么有钱!”李斯默瞠目结舌的看着床铺上那几摞红彤彤的票子,忍不住咂舌。 这秦楮墨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却攒下了这么多钱。 秦楮墨却有些惭愧的低下头:“我这里只有两万五……” 李斯默丢了手里棉签,从床下拖出了行李箱,一阵翻箱倒柜后也掏出了一沓子钱。 “这是我大学四年的学费,不多不少,刚好两万。”李斯默连同秦楮墨取回来的那些,一起掐在手心里递给汪博,“拿着吧。” “不……我不能要你们的钱……”汪博连连推拒着。 一个是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一个是学费,无论如何汪博都伸不出手来。 “你们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汪博红着眼眶,泪水几欲落下,“苏朗一向不讲道理,我不能再把你们拖下水,要杀要剐,我一个人受着就好了……” “屁话!”一向斯文的秦楮墨听到汪博的话突然暴起,他激动的指着汪博,“什么要杀要剐?什么狗话?你不要命了?!” “我……我不是……” “那你就闭嘴!”秦楮墨叉着腰瞪着汪博,“你把没把我们当兄弟!” 李斯默也有些失望的看着他,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比你们小两级,我也知道你们一直把我当小朋友看,可是博哥,我为兄弟分担苦难,不应该吗?”李斯默淡淡的开口。 汪博看着面前情绪激动的两个人,眼睛更红了,心里却是满满的感激。 “谢谢你们……” 秦楮墨二人这才缓和了一些,毛头青年一腔热血,势要为兄弟两肋插刀,三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可是还有一半的钱没有凑齐,秦楮墨只能挨门挨户的敲门借钱。 S大的有很多有钱的富家子弟,那些钱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当听说是还苏氏钱后,都委婉的拒绝了。 那时候苏氏独大,谁敢招惹? 眼看着时间就过去了一天半,秦楮墨吃的闭门羹比这辈子吃的都多,眼见着汪博眼中的希望渐渐变成了绝望,秦楮墨急得只能剑走偏锋。 既然苏氏违法放高利贷,那他就把这件事上报给学校,走法律程序来解决这件事。 “楮墨,算了吧。”绝望的汪博疲惫的摆着手,“你以为苏氏干着违法的事还能平安无事是为什么?是根本不会有人管啊。” 秦楮墨却不服气,年轻的他相信邪不压正,当即把这件事上报给了辅导员。辅导员义愤填膺的答应帮助他们,三天过后,苏朗再没来找汪博。 他们都松了口气,可就在他们以为这件事结束了的时候,秦楮墨被秘密叫到了学校高层领导的会议室。 一进门,秦楮墨心中就警铃大作。屋里的除了校领导,还有苏朗,而坐在首席座位上那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显然就是传说中的苏董事长。 先前信誓旦旦要帮他们的辅导员老师已经被这压抑的气场吓得说不出话来,他拉着秦楮墨生生把他按坐在椅子上。 苏董事长悠悠扫了秦楮墨一眼,半晌才开口。 “最近有人传言我公司非法放高利贷,想必就是这位小兄弟了吧。” 秦楮墨丝毫不惧他压迫的眼神,直直的看了回去。 “非法就是非法,何来传言?” “呵。”苏董事长冷笑一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什么不合法的。” 苏董事长转向左手边的校长:“该怎么办,您应该明白吧?” 直到那一刻,秦楮墨还盼望着校长和他们一样是个正义的人。 可是校长接下来的话彻底浇灭了秦楮墨的希望。 年迈的校长战战兢兢的对苏董事长点头哈腰:“当然,我们会好好处理的。” “那就好。”苏董事长满意的点了点头,“当然我们也不是不通人情,既然你们学校的孩子一时还不上钱,那我就宽限一个月。” 秦楮墨冷冷的看着他们的虚情假意,这才明白自己的一腔热血都是空穴来风,他紧紧的抓着大腿,捏疼了也没有察觉。 好在……好在还给汪博拖延了时间…… “那我便告辞了。”苏董事长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西装,挺直腰板走了出去。 苏朗紧跟其后,路过秦楮墨的时候冷冷的笑了一声。 “小兄弟,祝你好运。” 秦楮墨铁青着脸,呆坐在原地。 后来,学校宣判了对这件事的处理。 秦楮墨革去一切职务,帮助他们的辅导员被开除。 他还记得老师红着眼睛走的时候对他说:“楮墨,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你要相信它迟早会来。”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秦楮墨才回过神来,愣愣的走出办公大楼。 苏朗正带着一群人站在门口等他,见到秦楮墨出来,苏朗便扔了手中的烟,狠狠地踩了一脚。 “真是硬骨头啊。”苏朗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秦楮墨冷冷的看着他们,不悦的皱紧眉头。 “乌合之众。” “你放屁!”苏朗突然暴起,指着秦楮墨,“给我打!” 秦楮墨自知逃不过,任由那些人一顿棍棒把他打趴在地。 那种皮肉撕裂的疼痛是秦楮墨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体会到,他终于明白了汪博那时候的无助。 秦楮墨抠着柏油马路,一声痛都不肯呼。 突然,秦楮墨身上一沉,一个人护在他身上,痛苦流涕的惊呼着。 “别打了!求你们了!” 是汪博,秦楮墨想推开他,疼痛却深入骨髓,他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费力的喘息着。 “兄弟共患难,那就一起打。”苏朗的声音如同八殿阎罗,对他们做出了终极审判。 汪博一直死死护着秦楮墨,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人渐渐软了下去。 秦楮墨这才惊觉到不对劲,他费力的向苏朗伸出手。 “求你……停下吧……” 没有人停手,而汪博的呼吸就那样渐渐地弱了下去。 “你们在干什么!”路边突然传来一个女声的惊叫。 “谁这么不长眼……”苏朗不耐烦的转过头,声音却突然顿住了。 是郑羽菲,那个郑家大小姐! “快停下!”苏朗终于让手下的人停了下来,他惹不起可以和苏氏媲美的郑氏,带着人落荒而逃。 那是秦楮墨第一次见到郑羽菲。 秦楮墨感激的看了郑羽菲一眼,刚想开口,一直护着他的汪博就软软的滚了下来。 “汪博?”秦楮墨扶起他的身子,拍着他的脸。 汪博没有回答他。 “汪博?汪博!”秦楮墨这才发现不对,拼命的叫着汪博,可那个朝夕相处了两年半的人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 秦楮墨,那个铮铮铁骨的秦楮墨在那一刻彻底的崩溃了。 他搂着浑身是血的汪博,跪坐在路边,如同孩子般失声痛哭。 第五十六章 留下来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那后来呢?”郑羽菲眼睛红红的看向秦楮墨,她很难想象到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男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挚友死在自己面前时,心里会是有多么撕心裂肺的痛。 秦楮墨正在盛水果茶的手一顿,他垂下眼眸,眼底深处的痛楚与愤恨更深了起来。 “后来……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子帮汪博的家人和苏朗打了官司,可是……” 苏朗是何许人?当年郑羽菲帮了秦楮墨很多,甚至还出庭作证。但最后苏董事长出面,让郑毅扣住了郑羽菲不让她再参与这件事。 而汪博家里只剩下一个妹妹一个病重的老母亲,最后只能选择私下和解。 秦楮墨还记得最终结果出来的那天,他颓丧的坐在路边,郑羽菲从家里偷跑出来,气喘吁吁的来到他面前。 “对不起……”郑羽菲的眼睛红红的,把手里的一个保温杯递给秦楮墨,“不加冰的……” 那是秦楮墨人生中第一口水果茶,他带着愤恨、泪水,和未来与郑羽菲的爱情一起喝了下去。 “那个帮了你们很多的女孩子,就是思雨的妈妈把。”郑羽菲接过秦楮墨手中的小壶,洗了几只小杯子一起放进了托盘里。 那个女孩子就是你…… 秦楮墨定定的看了郑羽菲一会儿,还是没有勇气把真相说出来,只略略点了下头。 郑羽菲心中明了,能让秦楮墨这么优秀的爱上的,还愿意与她生下孩子的女人,一定是一个漂亮温暖的人。 “我听说三年前苏氏破产了,你做的?” “我不能忍受他们这么惨无人道的行为。”秦楮墨攥紧了拳头,骨节捏的劈啪作响。 汪博死后不久,他病重的母亲就因为没人照顾也去世了,汪博妹妹最终也没拿到那笔赔偿金。秦楮墨和李斯默给她凑了一些钱,把她送了出去,之后她就在也没回来过。 秦楮墨创业时就开始留意苏氏的动静,终于在三年前一举抓到了苏氏的漏洞。那场丑闻在商业圈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苏氏合伙人纷纷撤资,股票大跌,苏董事长破产后流落海外,听说后来靠卖烟为生。 而苏朗的案子被从新翻出,被翻了无期,在狱中绝望自裁了。 郑羽菲叹了口气,世事无常,但终究还是风水轮流转的。 “给小馋猫端过去吧。”秦楮墨也不想再回想这么沉重的记忆了,他指了指郑羽菲手里的餐盘,借机岔开了话题。 “好。”郑羽菲轻笑一声,点了点头。 “要加冰吗?冰箱里有冰块。” “不了。”郑羽菲下意识的就回答到,说完自己也有些尴尬,好像有种刻意模仿秦楮墨“妻子”的嫌疑。 郑羽菲又补充了一句:“小孩子晚上不能喝太凉的,会拉肚子。” 好在秦楮墨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郑羽菲这才松了口气,端着餐盘出去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秦楮墨抿紧了嘴唇。 郑羽菲丝毫没有变,她还是原来的样子,连煮水果茶的手法都没变,除了…… 不记得自己。 秦思雨等的都快睡着了,其实喝水果茶是假,想让秦楮墨多和郑羽菲相处才是真。 等了这么久,他早就对那杯温热的茶失去了兴趣,喝了一小杯就没兴趣了。 “你给我喝光。”秦楮墨指着茶几上的小壶,竖着英眉严肃的对秦思雨说道。 “我喝不下了……”秦思雨弱弱的回答道。 “我叫你喝完。”秦楮墨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小兔崽子,大半夜的折腾两个大人忙活出这么一出,结果他说喝不下了? “我真的喝不下了,法西斯!” “你说什么呢?!”秦楮墨一把拎起秦思雨的衣领子,这崽子真是无法无天。 看来得整肃家风了。 郑羽菲无奈的看着你一言我一语互怼的父子俩,一阵失笑,两个人这么吵来吵去的倒好像都是小孩子似的。 “好啦。”郑羽菲看了会儿戏,上前打了圆场,“这么晚了是不应该喝太多,会肿的。” “哼。”被郑羽菲从秦楮墨手底下拯救出来的秦思雨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的老父亲。 看吧~妈妈还是向着我的! 秦楮墨快要被他气的暴走了,好半天都没憋出一个字来,只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瞪着秦思雨。 你给我等着,我看你没有靠山了怎么办! 郑羽菲看着用脑电波交流的父子,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秦先生,您也是小孩子嘛?”郑羽菲调笑着,扫了两眼秦楮墨,“七岁大了点,四岁吧。” “哈哈。”秦思雨捂着肚子笑的直打滚,任由秦楮墨瞪着他,笑的更加猖狂了。 郑羽菲满意的点点头,也算是暂时把今晚安晓月坠楼的事给挡过去了,不然总会有秦思雨哭的时候。 “那我就先回去了。” 郑羽菲欲起身离开,她已经被这个小家伙多纠缠了半个小时了,再不回去今晚又什么都做不成了。 “阿姨!你别走!”秦思雨一骨碌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扑向郑羽菲,“我想听你讲故事。” 秦楮墨终于明白秦思雨的用意了,原来无论是煮水果茶还是讲故事都是再给自己和郑羽菲创造相处的机会。 这孩子啊…… 秦楮墨轻笑出声,忽然有点愧对秦思雨的感觉,竟然误会了他的意思。 “咳……”话到嘴边,秦楮墨还是觉得有点尴尬,但他也迫切的希望郑羽菲能多留一会儿,再多留一会儿也好,“郑小姐,帮帮忙吧。” 窝在郑羽菲怀里的秦思雨转过头,偷偷对秦楮墨眨了眨眼睛。 老爹总算上道了。 “那好吧。”秦楮墨亲自发话,郑羽菲也不好在推拒了,更何况他帮了自己这么多,给孩子讲个故事是应该的。 郑羽菲把孩子抱了起来,一起上了楼。 他们走后,秦楮墨悄然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无论过了多少年,只要见到郑羽菲,他这颗心都像初尝感情的小鹿一样乱撞。 一阵手机铃声把秦楮墨从回忆中拖了出来,他凝视着二楼的方向,把手机从裤袋里掏了出来。 “陌生号码?”秦楮墨低头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按下了接听。 “楮墨,你怎么还没来,出什么事了吗?” 安晓月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秦楮墨这才想起来他回家是要给安晓月取手机的。 秦楮墨看了看散落在沙发上的安晓月的东西,又看了看楼上。 “没事,你等我,马上到。” 郑羽菲刚上去,哄秦思雨睡下还要一会儿,应该来得及。 秦楮墨披上外套抓起安晓月的包就出门了,边走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谁啊……”李斯默显然是睡着了,语气不善的接了电话。 “帮我个忙。”秦楮墨坐进了车里,言简意赅的说道。 李斯默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一眼,确定是秦楮墨没错。 呦,找自己帮忙,这情况可不多见。 “什么事啊?”李斯默把手机放回耳边,慢条斯理的问道。 第五十七章 晓月姐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安晓月靠坐在床头,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立即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楮墨,你……” 安晓月瞪大了眼睛,看着进来的李斯默一阵目瞪口呆。 “安总编很意外?”李斯默走到床边,把手里的包包扔给安晓月,接着就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边。 “你怎么来了?”安晓月下意识的就双手去接被扔过来的东西。 “这不是没那么严重吗?”李斯默有些嘲讽的看着安晓月,骨裂而已还得住院,摆出这么虚弱的样子给谁看? 李斯默拨弄了一下手机,给秦楮墨回复了一条短信才悠悠的抬起头。 “其实您也不用太惊讶,一来呢,我是您的员工,来看看您很正常。二来,我是秦先生的大学室友,秦先生托我给您送东西,我这不就过来了。” 安晓月愣住了,认认真真的盯了李斯默一会儿,才勉强的回忆起了有关于这个人的只字片语。 李斯默摸着下巴笑了笑:“安总编眼高于顶,上学的时候只看得到秦先生,又哪里会留意到我们这些普通人呢?所以不记得很正常,对吧,晓月姐。” 安晓月抱着手提包,猛的瞪大了眼睛。 这声晓月姐让她猛然想起了好多事,某一年李斯默曾也是带着这样玩世不恭的笑,对她说:晓月姐,你针对羽菲做的事我都知道。 安晓月不受控制的浑身颤抖了起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身边来的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记者,而是一颗定时炸弹。 “楮……楮墨呢?我要去找他!”安晓月掀开被子,下床踩上鞋就要走。 李斯默并没有想阻拦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动作,直到安晓月走到他面前才支出一条长腿挡在她身前。 “你干什么?!”安晓月白了李斯默一眼,想绕开他。 “别急着走嘛。”李斯默撑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把安晓月的去路挡了个严严实实,“秦先生把手机送到了医院门口,却让我带进来,你不明白为什么嘛?” 安晓月顿时有些心虚了,但还是挺直着腰板看着比她高处一个头的李斯默。 “他不想见到你。”李斯默歪了歪头,还是说出了那个安晓月最不想听到的答案,“安总编,你在杂志社散布的那些流言,你真的以为他不知道吗?” “你……你告诉了他!”安晓月的脸上透出了恐慌,随即气急败坏的撕扯着李斯默的衣领。 “别激动,碰到了伤怎么办?”李斯默拨开安晓月的手,“其实是不是我说的又能怎么样?秦先生迟早要知道。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你在算计他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四个字如同一根长针一样深深的扎进了安晓月的心底,郑羽菲是秦楮墨最爱的人,那她安晓月算什么?她的付出算什么? “如果你够聪明,就在秦先生还能因为感激而纵容你的时候趁早收手,不然谁也救不了你。”李斯默转身锁上了病房的门,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大有今晚谁也别出这个门的架势。 安晓月无力的垂下手,李斯默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不,她不服气,凭什么?! 和秦楮墨青梅竹马的是她,陪秦楮墨度过最难的时候的人是她,凭什么她郑羽菲是秦楮墨最爱的人。 李斯默不屑的看了眼安晓月可怜兮兮的模样,这梨花带雨的情景放在哪个男人眼里不是我见犹怜?可惜啊,人心脏了,外表再好看也是恶劣的。 李斯默承认他有故意气安晓月的成分,这些话都不是秦楮墨交代的,但他就是想警告安晓月,不要再打什么鬼注意。 这时候的李斯默还不知道,因为他的一番话,安晓月会狗急跳墙,提前给她自掘了坟墓。 郑羽菲从秦思雨房间出来时秦楮墨刚好赶回来,他匆匆忙忙的推开门,气喘吁吁的,额头上全是汗,一看就是跑回来的。 郑羽菲挑了挑眉,走下楼,怎么这么急? “出门了?” “嗯,公司突然有点事情,担心思雨就连忙赶回来了。”秦楮墨撒了谎,他不想让郑羽菲知道任何和安晓月有关的事。 “哦。”郑羽菲点点头,“思雨睡了,我真的要走了,新小说还需要写大纲。” 到底还是留不住了。 秦楮墨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早知道就让李斯默直接过来,不自己跑那么一趟了。 “那好吧。”秦楮墨不能像秦思雨那么撒娇耍赖皮,只好给郑羽菲让开一条路。 “对了。”走到门口的郑羽菲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秦楮墨,“你的故事很好,我可以写成小说吗?” 秦楮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到了,好半天才点头。 “可以,当然可以。” 郑羽菲轻笑了一声,看来秦楮墨是真的很希望他和他那位“妻子”的事写成书,不然怎么会兴奋的像个小孩子。 “那后续……还需要经常和您探讨,不打扰吧?” “不打扰的。”秦楮墨眼睛像被点亮了一般,激动的看着郑羽菲。 郑羽菲点点头,这才真的告辞了。 郑羽菲走后,秦楮墨又在门口呆立了好半天,他终于有正当理由和郑羽菲经常呆在一起了。 秦楮墨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往耳根咧去,仿佛又变成了曾经那个幼稚的青年一般。 而回到自己家的郑羽菲打开电脑,也是对着屏幕发愣。她虽然面不改色,但是秦楮墨的故事已经在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挚友惨死,却获得了此生挚爱,而挚爱却…… 她想起了秦思雨的话:不知所踪。 郑羽菲陪着秦思雨回房后他并没有缠着要听故事,而是絮絮叨叨的又给郑羽菲讲了很多。 小孩子童言无忌,但说出来的往往却是最真实的。 秦思雨说她的妈妈是一个温婉持家的女人,她正义、坚强,在秦楮墨创业最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还共同孕育了秦思雨这个可爱的孩子。 可是后来…… 后来的故事,秦思雨用“不知所踪”寥寥四个字概括了。 想到这儿,郑羽菲的心头猛的抽痛。万般思绪都化成了疼惜,心疼秦思雨,心疼秦楮墨。 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疼惜中有一小部分和自己有关。明明是旁观者的角度,但却觉得身临其境一般。 郑羽菲摇了摇头,拼命地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可是越是告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东西就越是深刻的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郑羽菲忽然歇斯底里了起来,脑仁针扎似的疼,她颤抖着手去拿药,结果洒了一地。 好难受……胸腔里像堵着什么东西一样的疼…… 郑羽菲抱着头坐在地上蜷缩了好一会儿才缓和了一些,捡起地上的两粒药生吞了下去,又颓唐的靠了半天才缓解下来。 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电脑屏幕亮着光。郑羽菲第一次觉得这房子这么大,空的如同她那颗心一样。 郑羽菲缓了缓情绪,颤着手指在屏幕上敲下了第一个字。 第五十八章 新的整治办法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在早上七点被一阵火急火燎的手机铃声催醒了,她睁开眼睛,愣愣的看了会儿放在旁边的手机,猛的坐直了身子。 一阵酸胀的疼痛从脖颈和肩膀传来,郑羽菲按住脖子,痛苦的接了电话。 很不幸,她落枕了。 “刚起床?”李斯默那边也是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的打。 他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凑合了一宿,睡得头昏脑涨的,半夜里裹着被子也觉得一阵阵发冷。 真不该接这种苦差事,李斯默在心里把秦楮墨痛骂了一百遍。 “嗯……刚睁开眼睛……”郑羽菲环顾四周,苦笑着开了口。 哪里是刚起床啊,她昨晚码着字就睡着了,根本就没有沾到床。 “真够懒得,对了,安主编受伤你应该知道吧,过来瞧一眼?” “你在医院吗?”郑羽菲一边删着屏幕上被她压出来的乱码,一边问道。 “呃……早上过来的……” 何止是在医院,根本就是一夜没有。李斯默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没敢说自己是被秦楮墨派来的。 “那好吧,我这就过去,想吃什么?” 李斯默一听说有早饭,立马精神了,毫不客气的点了虾饺生煎等等四五样吃食,在郑羽菲质疑他能不能吃的完后才满意的挂了电话。 安晓月在李斯默打电话的时候就被惊醒了,一面是愤恨,一面是心虚,她胡思乱想了大半夜,直到天泛白才睡着。 “你就不怕我告诉郑羽菲你在这里呆了一夜?”安晓月坐起身,有些咬牙切齿的看向李斯默。 “你随意。”李斯默无所谓的耸耸肩,“不过,你敢吗?” 她确实不敢。 昨晚安晓月已经被李斯默的话彻底唬住了,她也不得不学乖,这个关键时刻还是不要被秦楮墨抓到什么马脚才好。 安晓月装作不屑的别过头,踩上拖鞋下床晃进浴室洗漱去了。 李斯默见她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好笑的扯了扯嘴觉,这才抻着懒腰出门找洗手间准备洗把脸。 郑羽菲简单整理了一下稿子,保存到了云文档里才关了电脑。 新小说她并没有写大纲,不知为何思路行云流水一般,昨晚一口气就写了十多章。 郑羽菲站在镜子前叹了口气,休息不好的结果就是黑眼圈快掉到了下巴,落枕的脖子也跟着一阵接一阵的疼。 她实在懒得精心打扮自己了,简单梳洗了一下就换了衣服出门了。 郑羽菲不知道,在她隔壁的门后,秦楮墨正叼着牙刷紧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老爸!”秦思雨看他身后站了半天,恶作剧似的去了上去。 秦楮墨被吓得一激灵,嘴里的牙刷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白花花的泡沫蹭了一脸。 “大清早的找打是不是?!”秦楮墨抬脚就要往秦思雨屁股上踹。 秦思雨对着他扮了个鬼脸,撒腿就跑。 “敢偷听不敢出去打招呼!爸爸羞羞!” 正在弯腰去捡牙刷的秦楮墨身形一顿,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怒火。 亲生的,不生气。 小兔崽子…… 郑羽菲拎着五六个袋子进了病房,令她很意外的是屋里那两位似乎都没睡好,浓重的黑眼圈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安总编,早。”郑羽菲把床边的小桌板放了下来,从袋子里掏出一些吃食,开了一盒汤往安晓月面前送了送。 “这是鲫鱼汤,伤筋动骨一百天,补充点蛋白质总没错。” 安晓月被李斯默吓唬了一通,对郑羽菲的嫉妒与痛恨已经到达了极致,实在是连装客气都装不出来了。 “你见过谁一大早的喝鱼汤?”安晓月别过头,没好气的说道。 郑羽菲倒有些尴尬了,虽然说是不太符合早餐标准,但到底也是清淡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汤不好还是因为送汤的人不好。郑羽菲悻悻的盖上盒盖,就当是好心喂了狗吧。 李斯默上前一把夺过郑羽菲手中的汤盒子,当着安晓月的面一口气灌了进去。 “诶你……”安晓月坐直身体,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斯默。 郑羽菲也没想到李斯默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等她反应过来想拦的时候李斯默已经把汤喝光了。 “爽。”李斯默痛快的打了个饱嗝,“安主编不喜欢也不能浪费,我受累替您喝了。” “你……”安晓月被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李斯默的鼻子怒吼,“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自己刚进门就吵了起来,还是和伤号,像什么话! 郑羽菲连忙出来打圆场,哪知安晓月气愤的瞪了她一眼,随手拿起一杯粥就掷向郑羽菲。 李斯默一个闪身挡在郑羽菲身前,用手护住了她。塑料杯砸在李斯默骨节分明的手背上,碎成了两半,滚烫的粥瞬间把他的皮肤灼的通红。 “疯女人!”李斯默呲着牙甩了甩手,一股脑的把郑羽菲带来的东西全都扫进袋子里,推着郑羽菲就走了。 “你没事吧?”郑羽菲一脸担忧的拿纸巾擦着李斯默手上残留的液体,她也没想到安晓月会突然发难。 “没事。”李斯默脸色不大好,幸好他及时拦下了,要不然那杯粥要是泼到了郑羽菲脸上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郑羽菲把纸巾揉成了一团丢进垃圾桶里,又在袋子里一阵翻找,拿了个凉的银耳汤让李斯默按在手背上。 “你和安总编……有仇?”郑羽菲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自己最疑惑事。 不应该啊,可是郑羽菲就是感觉到今天他们二人间的气场很不对。 李斯默无语的笑了笑,哪里是和他有仇,分明就是和郑羽菲有仇。 “没事,这女人受伤了心情不好了,不和她计较。” 幸好李斯默烫的不严重,虽然还红着但是不疼了。郑羽菲给他买了支药膏,一边嘱咐他涂上一边出门打车回杂志社。 他们负责的民俗节目需要刊登在杂志上的那部分稿子的具体思路已经敲定了,接下来就是每一部分内容的撰写。 很快,上级电视台会派导演和摄影师一起来拍摄一段视频节目。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二人又走访了几个村庄,回来就是不停写稿画图,晚上郑羽菲还要一边和秦楮墨探讨剧情走向一边写小说。 从事这一行这么多年,郑羽菲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焦头烂额。 这些日子以来最开心的莫过于秦思雨了,每晚都能看着爸爸妈妈坐在沙发上认真工作的模样,他的小心灵感受到了莫大的安慰。 一个星期后,安晓月也出院了。 她的骨裂不严重,住院是为了养脚伤。其实她的脚在第三天就不疼了,但还是在医院赖了好几天,每天都打电话让秦楮墨去看她。 前几天秦楮墨出于愧疚每天都去医院陪她聊聊天,后来李斯默实在看不下去,把安晓月拿热粥砸郑羽菲的事捅了出去。 秦楮墨愤怒了一阵,开始刻意的回避安晓月,每次去略坐一会儿就走。 安晓月终于没有理由再赖在医院了,自己收拾了东西办理完手续就灰溜溜的出了院。 而且,她心里已经有了新的整治郑羽菲的办法。 第五十九章: 暗度陈仓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安晓月出院那天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飘飘洒洒的小雪花落在地上就化了,天气一点也不冷反倒上升了两度。 舒适的气候让窝在办公室里的人很惬意,年关将至,没什么可忙的工作,每天围着小毯子喝着热茶就能睡着。 当然,郑羽菲和李斯默除外。 又和电视台的人跑了一大天,回来的时候郑羽菲的脸都花了,眼线在下眼皮晕了一片淡淡的黑色,粉底脱的只有鼻翼卡粉的地方能看出来上过妆的痕迹。 李斯默有些不忍直视的别过头,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套旅行装的洗护用品拿给郑羽菲。 “凑合用吧。” “谢谢。”郑羽菲接过东西打量了两眼,李斯默看着像个大男人,却想不到里子这么精致。 郑羽菲拿着东西去洗手间收拾了一下自己,洗尽铅华又是一张素净的脸。郑羽菲撸了一把脸上的水,随手扯了两张纸巾擦了擦。 “累死了……”郑羽菲对着镜子感叹着。 看她黑眼圈的浓重,知道的以为她是工作太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画了个别致的烟熏妆呢。 “工作有这么累吗?”安晓月从厕所里走了出来,站在郑羽菲身边拧开了水龙头。 “安总编,您出院了?” 安晓月没有搭话,只是仔细的洗着她细嫩的手,又拿出口红补了一下妆。 郑羽菲觉得无聊,不想和她僵持,随手拢了拢鬓角细碎的头发就要出门。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杂志社的工作应该没有那么多吧?”看着镜子里郑羽菲一只脚已经迈出了洗手间大门,安晓月才不徐不疾的开口。 郑羽菲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她,眼皮直跳。 “您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而已。”安晓月收拾了东西,抱着手臂走上前,“你看外面的人,哪里还有工作的样子?我也有眼睛,一看就知道他们很闲。” 郑羽菲斜睨了安晓月一眼,用脚趾都能想到接下来她一定会说出刁难自己的话,匆匆撂下一句“我去工作了”就抬脚往办公区走。 安晓月穷追不舍,尖锐的鞋跟敲在地板上,像一阵阵催命符一样。 “既然最近工作都不忙,那就把新的期限缩短吧,一个半月,够了吧。” 郑羽菲停住脚步,藏在袖子下面的拳头紧紧捏住,她忍不住转身怒视着安晓月。 “我知道您不是专业做这一行的,可您觉得一个半月去写一本合理吗?” “呵。”安晓月讥讽的笑了一声,抬起手漫不经心的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我不管合不合理,这是我作为杂志社总编对你的安排,你如果不想服从,可以考虑辞职另谋高就。” “你……”郑羽菲被她噎的一句话梗在了喉咙里,白净的小脸霎时间逼得通红。 不可理喻,真是不可理喻! “我知道您喜欢秦先生,讨厌他对我的帮助。但您摸着良心说,我和秦先生认识以来,有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出格的事。”郑羽菲对安晓月莫名的敌意和刁难早就忍无可忍,干脆把话挑明了说。 “没出格?”安晓月没想到郑羽菲这个看上去一向温吞的包子性格竟然会反击,突然愣了一下,随即才怒不可遏的反问道,“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搬到楮墨的隔壁。” “安总编亲自劝的,您忘了?”郑羽菲怒极反笑,她极尽嘲讽的看着安晓月,“先是劝我搬回来,然后又来杂志社对我百般刁难,安总编,您安的什么心?” “我……”安晓月忽然无话反驳。 她知道,她竟然都知道! “随你怎么想!”安晓月不敢再过多纠缠,生怕说多说错,“总之,一个半月的时间,完不成就带着你的垃圾给我滚出去!” 安晓月撂下这句话就怒气冲冲的走了,路过的几个小编辑差点被她撞到,都胆战心惊的给安晓月让开了路,生怕触到这个活阎王的霉头。 郑羽菲攥着拳头,气的牙根打颤,差点就想把辞职信摔到安晓月脸上。 立在原地好半天,郑羽菲的神色才缓和了一些。原以为走了一个文舒航杂志社的水能清一些,却不想又来了一个安晓月。 这两个人,一个贪财,一个诛心。 郑羽菲一阵冷笑,把路过的人吓的一愣一愣的,谁也不知道这个一向温和的羽菲姐脸上为什么会露出阴森森的表情。 只是再柔的性子也总要有个底线,郑羽菲对安晓月真的已经忍无可忍了。 郑羽菲三步并两步的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打开电脑从云盘里调出了已经写了一部分的稿子。 既然安晓月说了一个半月的期限,那就按她说的标准来,郑羽菲一定能给她一个“漂亮”的答案。 “你想不想往火上再浇把油?”李斯默突然在郑羽菲的肩头拍了一下,显然是已经听见了她们的对话,眼珠一转就想出了主意。 “什么意思?”郑羽菲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疑惑的看着李斯默写着想“搞事情”的脸。 “你过来。”李斯默向郑羽菲招招手,示意她凑过来,才贴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你的意思是暗度陈仓?”郑羽菲挑了挑眉,心头忽然扬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兴奋。 李斯默对她比了一个bingo的手势:“收拾收拾,今天领导给咱们庆功。” 郑羽菲关了电脑,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就跟着李斯默出了门。 雪已经停了,被过路的车压的一地的泥泞,郑羽菲有些嫌弃的站远了一些,往路边望着寻找计程车。 “你确定没问题吗?”郑羽菲一边对着远处的计程车招手,一边问李斯默。 “自信点。”李斯默淡淡的答了一句,眼睛不经意的往一边瞟了一眼,正巧一辆计程车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他随着郑羽菲上了车。 不出所料,刚上车李斯默的手机就响了两声。 李斯默眯着眼睛举起手机,点开那条未读短信。 「你要把我老婆带哪儿去?」 李斯默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上车前他就看见了那辆停在路边的玛莎拉蒂了。 能这么大张旗鼓开着豪车来杂志社的除了秦楮墨还能有谁,李斯默故意没有告诉郑羽菲,就是想看看秦楮墨会有什么反应。 果不其然,他们这边刚上车,那边的秦楮墨就来“问罪”了。 “笑什么呢?” “没什么。”李斯默抵着唇角,笑意却掩饰不住。他想了一下,没有给秦楮墨回复信息,而是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 不远处跟在他们后面的那辆玛莎拉蒂里,秦楮墨接了电话。 “疯了?不怕她听见?” 李斯默看了眼一边靠在车窗边发呆的郑羽菲,笑意更浓了。 “何止是听见啊,我正免提呢。” 回答他的是啪的一声挂断电话的声音。 李斯默看了眼黑屏的手机,忍不住小声嘟囔着一句:“开个玩笑,至于这么认真吗?” 第六十章: 小舅子登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开车的于桑注意到了秦楮墨突然沉下来的脸色,还没等他开口问,秦楮墨就先行发了声。 “跟紧点。” “哦……好。”于桑踩了脚油门,不远不近的跟在那辆计程车后面。 以此同时,秦楮墨的手机还在不停的响着,李斯默催命一般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轰炸过来,秦楮墨终于忍无可忍的按下了接听。 “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错了还不成吗?”李斯默嘴角抽了抽,怎么想怎么觉得这话太腻歪,“我逗你呢,带着耳机没让她听见。” “哦。”秦楮墨冷冷的答了一声,撤开手机就要按下挂断键。 那边的李斯默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一般,连忙出声阻止。 “你别生气了,我这不也是为了帮你们忙嘛。”李斯默看了眼闭目养神的郑羽菲,压低了声音,“领导刁难,新货准备换经销商了。” 秦楮墨一下子就听出了李斯默的话外音,猛的坐直了身体。 “安晓月又为难她了?换的出版社靠谱吗?” “时间缩水,谁也受不了。”李斯默身子一歪,靠在门边,“不过你放心,凭自己实力,她到哪里都能做得很好。” 秦楮墨沉默了一会,才说了句好。 郑羽菲的实力他一向是相信的,而且他也觉得这个小杂志社太屈才了。本以为安晓月过去了能帮一帮郑羽菲,想不到反而添了更多的麻烦,是他太大意了,完全没有意识到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 “还有啊,你就不要跟过来了,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秦楮墨抬头看了眼前面的计程车,让于桑调转了车头。 “那……菲菲那边……”秦楮墨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心她会碰上什么难搞的事。 “我给你想办法啊,别急嘛。”李斯默挂断了电话,调出短信界面敲了几个字发送了出去。 「你不方便出面,你小舅子总可以的嘛。」 郑羽落接到秦楮墨的电话时正在洗澡,听到郑羽菲的事后连忙收拾了两下就出门了,脚步太急结果在门口和郑毅撞了个满怀。 “干什么呢?冒冒失失的!”郑毅开口就要训斥郑羽落,后者对他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好了爸,我有急事。” 郑毅冷哼了一声,整日窝在床上的人能有什么急事,除了他姐姐以外,还能有什么人能让他这么急。 “您啊,就是死鸭子嘴硬。”郑羽落知道郑毅在想些什么,一边穿着鞋一边开起了他老爹的玩笑,“明明都认同了还对姐姐表现的漠不关心,也不知道是折磨谁呢。” “你!小兔崽子!”郑毅甩手就要拿报纸去砸郑羽落的头,结果那小崽子像个泥鳅一样,一骨碌就“滑”出了门。 “等我好消息!” 郑羽落径直去车库开了自己那辆拉风的红色法拉利出来,自从买了这车,基本就是停在车库吃灰,今天正好开出来给郑羽菲长长面子。 按着地址,郑羽落一路找到了秦楮墨说的那个丽景轩的酒店。 丽景轩门脸设计成国风的样式,里面的结构有点像茶楼,二楼环绕的包间有一面是通透的,可以直接看到一楼大厅里的戏台子,一些位高权重的人经常会在这里聚餐。 李斯默和郑羽菲要参加的就是省电视台领导们的饭局,主要也是为了犒劳这些为了新节目操劳的工作人员们。 另一方面就是他们看中了郑羽菲的文笔,也想借此机会把郑羽菲挖到电视台做编辑。 其实郑羽菲作为一个职业撰稿人,并不想到电视台工作,但如果能借他们的东风,把眼前的困难解决一下,郑羽菲也是乐意的。 而李斯默也是这个意思,更重要的是,郑羽菲的新如果有电视台的光环加持,成果会事半功倍。 他叫郑羽菲暗度陈仓,就是为了一边应付安晓月,一边给她开拓出更广阔的平台。 李斯默和郑羽菲来早了一些,就在门口先等着了。过了十多分钟,台长和下面一些工作人员才姗姗来迟,李斯默拉着郑羽菲一一介绍了这群人。 郑羽菲向每个人都打了招呼,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了一下电视台工作人员的素质确实不是她们那个小杂志社能比得上的,连台长都是慈眉善目,毫无架子的模样。 但有一个人却不太一样,郑羽菲很快的就就留意到了那个跟在台长身边的小姑娘。 台长看到了郑羽菲扫过来的视线,把姑娘往前一拉,向她们介绍道。 “周舒桐,我女儿。” 原来是台长女儿,怪不得看上去气质不太一样。 郑羽菲向周舒桐伸出了手:“您好。” 周舒桐仰头哼了一声,没有回应郑羽菲,而是转头扯着李斯默走到了一边。 “这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女人?”周舒桐眸子里的神情有些悲戚,脸上却一直强撑着骄傲,“要找也找个比我好的,为什么要找个年纪这么大的。” 李斯默被小姑娘的“悲春伤秋”逗笑了,才多大啊就说喜欢自己,要是让郑羽菲知道周舒桐说自己老,还不扒了她一层皮。 “好啦桐桐,别闹了。” “我才没有闹。”周舒桐吸了吸鼻子,“我就是喜欢你!” “好好好。”李斯默举手投降,心里却在暗自腹诽,一个刚二十出头的小丫头看上自己这么个“老”男人,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小姑娘没有定性,李斯默就当是小孩子撒娇一笑了之了。 郑羽落没有急着下车,看够了那个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子缠着李斯默的样子才推开车门落了锁。 “斯默哥,好久不见。”郑羽落上前打了招呼,在李斯默面前站定,对周舒桐挥了挥手,“嗨,你好呀。” 周舒桐本来是没打算正眼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的,听到他主动问好,周舒桐一边微蹙着眉毛一边抬起了头。 哪知一见到郑羽落就愣住了。 眼前的人长着一双典型的丹凤眼,眉目周正,鼻梁高挺,一条直线从眉骨间顺了下来,鼻头线条圆润,显得他很秀气。 略有些厚的嘴唇搭配上他清冷的眉眼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又欲又纯,周舒桐终于明白什么叫禁欲的感觉。 “咳。”李斯默轻咳了一声,提醒周舒桐回神,“口水,擦一擦。” 周舒桐一拳捶了过去:“你才流口水了!” “好吧。”李斯默闪身躲过她暴力的小手,“是我,我流口水了。” 唉,就知道小姑娘不靠谱,见一个爱一个。 那边跟台长寒暄了好一会儿的郑羽菲终于暂时脱了身,见到这边热闹就也凑了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郑羽菲见到郑羽落过来有些惊讶,她有半个月没有见到自己这弟弟了。 “路过,正好看到姐姐,就来凑个热闹。” 周舒桐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她见到郑羽落就觉得有点眼熟,他简直和郑羽菲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居然还是姐弟!周舒桐脸上一红,早知道郑羽菲有这么帅的弟弟,刚才就不应该对她那么凶的。 第六十一章: 平稳渡劫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留意到郑羽落和李斯默贴的很近,有些奇怪,他们很熟? “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 “第一次见。” 两个人一口同声的说道,周舒桐不了解情况,张口就来。 “你刚才不是……”不是叫他斯默哥来着吗…… 后面的话周舒桐没敢说,因为她注意到了郑羽落突然冷了下来的眼神,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变成了:“你刚才不是说要去买奶茶吗?” 郑羽落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孺子可教也。 “走吧,我们去买奶茶。”郑羽落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头,率先转过头往街边的奶茶店走了过去。 周舒桐摸着头愣了一会儿,突然红了脸,小跑着跟了过去。 “你弟弟很有渣男潜质。”李斯默由衷的感叹了一句,被郑羽菲一胳膊肘杵到了肚子上。 “你会说话吗?”郑羽菲冷冷的开口问道。 “我错了……”李斯默痛苦的捂着肚子,这女人变了,没有上学时那么温柔了。 郑羽菲扯了他一把,跟着前面那些领导的步伐拖着李斯默往丽景轩的大堂走。 “我怎么看着你更像是渣男呢?那姑娘喜欢你吧?” 郑羽菲早在李斯默被那姑娘拖走时就猜测到了,而且看上去,自己好像又成了一个“插足”两人关系的女人。 “嗯,她确实喜欢我。”李斯默耸了耸肩,“不过看起来很快就要喜欢你弟弟了。” “你都不觉得惋惜吗?那么漂亮一个姑娘。” 李斯默顿住了脚步,低头望向郑羽菲。 失去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并不值得惋惜,失去一个自己最爱的却又从未拥有过的才是必生的痛。 李斯默苦笑了一下,也对啊,没有拥有过,谈什么失去呢。 “走吧。”李斯默淡淡的回了一句,走在了前面。 郑羽菲不知道为什么李斯默突然露出那样落寞的神情,但她知道一定是自己哪句话让他伤心了,便噤了声,抬脚跟上去。 一场宴席终于开场,座位上的大多数都是白天合作过的人,郑羽菲便放松了很多,侃侃而谈的样子让台长更坚定的想让郑羽菲来电视台工作了。 酒过三巡,周舒桐和郑羽落才姗姗来迟。他们手里都各自捧着一杯奶茶,不知是怎么回事,两个人的脸竟然都诡异的红着。 他们刚才竟然在丽景轩迷路了,三绕两绕的绕进了死胡同,最后手牵着手才走出来。 “呃……这……”郑羽菲还以为这两个人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尴尬的看向台长。 谁知台长见到郑羽落就直接站了起来,热切的拉住了他的手。 “你就是郑氏的公子吧,久仰大名。”一直听说郑家的小公子留学归来,模样也是一等一的出挑,却只见过照片。 “您好,我是郑羽落。” 郑羽菲和周舒桐同时惊呆了,一个是为了自己弟弟的出名程度,一个是为了自己竟然牵了大名鼎鼎的郑公子的手。 “哎呀,那您就是……”台长一拍脑门,转向郑羽菲,言语间不自觉的就带上了敬语。 郑羽菲郑羽落,眼前这位不就就郑氏的大小姐嘛。 台长这一句倒是把郑羽菲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在外面独立生活,就是不希望因为郑氏的原因让她显得出格,同时也希望能靠自己赚钱生活。 她也跟着站了起来:“您不必这样,在工作中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好好好。”台长示意姐弟二人都坐下,一边感叹着郑羽菲的平易近人,一边继续敬酒。 因为郑羽落的突然到来,台长一口答应下来了郑羽菲的请求。以电视台的名义发表郑羽菲的新,期限依旧是一个半月,只不过由原计划的长篇变成了中篇。 安晓月除了时间期限以外没有替任何新的要求,郑羽菲便接机“钻空子”,完美的避开了安晓月的刁难。 郑羽菲和李斯默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事情一解决,他们都松了一口气,一场聚餐很快就在愉悦的氛围中结束了。出于礼貌,郑羽菲他们还是先目送台长他们走后才离开。 周舒桐在上车前不时的回头看着郑羽落,娇羞的扯着自己的裙摆,这两个人的眉来眼去已经逃不过郑羽菲的眼睛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也是一脸“痴汉”状的郑羽落,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 “嘿,醒神了。” 郑羽落没有理她,一直呆呆的看着周舒桐离开的方向。郑羽菲叹了口气,对李斯默比了个手势,后者对她点了点头,两个人悄悄离开了。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郑羽菲几乎每天都窝在办公室里写稿。 天气越来越冷了,几乎滴水成冰,李斯默和电视台那边商量了一下,跑外就不需要郑羽菲跟着了。 所以郑羽菲每天就裹着条毯子对着电脑码字,虽然任务不轻,但终于不像之前那么忙碌了。 安晓月见了几次郑羽菲在电脑前敲字的模样,次次都是讥笑加嘲讽的问郑羽菲还能不能写的完。 郑羽菲已经适应了安晓月的阴阳怪气,开始时还回她两句,到后来干脆就直接无视她。 安晓月占不到言语上的便宜,又不敢真的把郑羽菲怎么样,自己也觉得无聊,就不来骚扰她了。 郑羽菲乐得清净,灌下一大杯热牛奶就继续工作。 其实只要设定成了中篇,剩下的就很好办了,时间问题已经被解决,之后郑羽菲要做的就是怎么把原定的长篇故事浓缩成中篇。 之前郑羽菲的手里已经有了七万多存稿,她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稿子打散了,提取精华重新排列,再把从秦楮墨那里听到的别的故事添加进去。 安晓月的目的是想看到郑羽菲完成不了任务,就能名正言顺的开除郑羽菲了。可见到郑羽菲进度这么快,安晓月也慌了起来,急匆匆的给郑羽菲添了任务,让她额外抄一份手稿,美其名曰存档。 听到消息的李斯默被她气的直拍桌子,却还是认命的帮郑羽菲分担了一部分抄写任务。 已经截稿,就当是最后审核一遍,再提交给电视台出版。 终于,赶在一个半月的期限前,郑羽菲完成了所有的工作。这次的中篇没有以传统的纸质方式进行传播,而是采用了网络阅读。 上架前,郑羽菲在私人微博上打出了广告,书迷们见到郑羽菲不动声色的就推出了新,纷纷沸腾了。 还未上架,预购量就十分可观。与此同时电视台与杂志社联合推出的新节目也已经上线,又为郑羽菲强制吸粉一波。 安晓月一大早看到上了新闻热搜的郑羽菲的消息,气的砸了手机。 站在门口的李斯默听到了动静,轻笑了一声推门走了进去。 “您要的手稿。” 安晓月愤恨的盯着桌面上那一沓纸,气的火冒三丈。 “郑羽菲呢!” 第六十二章: 手稿里的秘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李斯默歪了歪头,神情淡漠的看着安晓月。 “羽菲她回去睡觉了。” 安晓月愤怒的拍在桌面上:“谁允许她不上班的?!” “自然是大老板了。” 大老板就是秦楮墨,李斯默横扫着安晓月,暗暗的观察她的脸色。果不其然,在安晓月听到秦楮墨的名字后脸色就不受控制的苍白了起来。 “是谁……谁让你们自作主张换了出版社的!”安晓月搁在桌面上的手不住地颤抖着,尖锐的指甲不经意间划过了郑羽菲的手稿,在纸面上留下一道微微凸起的痕迹。 “您可别弄坏了。”李斯默微微俯下身,从安晓月手底下抽出那一沓子,“不是我们要更换合作的出版社,而是电视台那边认可羽菲的能力。” 况且也不是完全剥夺了杂志社的出版权,如果安晓月仔细看了新闻的话,就能知道这次郑羽菲的新是电视台与杂志社联名推出的。 至于和谁合作,和几家出版社合作,那是郑羽菲的权利,就算安晓月是顶头上司她没有插手或是阻止的资格。 “滚!滚出去!”安晓月气急败坏,指着办公室大门对李斯默尖锐的怒吼着。 “ok。”李斯默举起双手,正好他也不想和这个疯女人多交流,“对了,这份手稿您只能过目,明天一早必须要还给我,电视台决定收藏。” 李斯默伸了个懒腰,昨天和郑羽菲待在杂志社忙活了一夜连家都没有回,他也困坏了,要回去补个“美容觉”。 门板被李斯默毫不留情面的砰的一声关上,无疑又给安晓月的怒火上加了一把油。 安晓月气的粗气只喘,手里捏着郑羽菲那份手稿,下意识的就收紧了力气。 竟然又让她钻了空子! 然而背后帮她的人是谁?李斯默?还是秦楮墨? 安晓月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想到秦楮墨就心头一颤,他是不是又知道什么了? 她就知道郑羽菲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次安晓月想错了,虽然郑羽菲背后确实有秦楮墨、李斯默甚至还有郑羽落为她撑腰,但电视台最看重的却是她自己的个人实力。 目光短浅的安晓月并没有想到那么多,在她眼里郑羽菲就是一个没有能力又柔弱的包子,她无法相信郑羽菲是凭借着实力得到了电视台领导的青眼。 这么想着,安晓月的熊熊怒火烧的更旺了,手上没轻没重的,直到嘶啦一声把她的思绪扯回来。 安晓月手里拿一沓手稿被她无意识的从当中撕成了两断,裂口整整齐齐的,两半手稿各自攥在她的左右手上,最后面几张还藕断丝连着。 安晓月的脑子里像有个钟在敲一样,叮的一声,嗡嗡作响。 完了……电视台还要原稿…… 她连忙把手里的碎片在桌面上摊平了,好在破损不算严重,不至于影响阅读。 安晓月叹了口气,认命的从抽屉里抽出一沓A4纸,从笔筒里捡了支签字笔从新抄写。 「二零零八年冬,我失去了我的一位好兄弟……」 开篇第一句话就把安晓月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第一人称么?这种可是很难把握,郑羽菲真的能写好吗? 她的手指无意识的在纸上拨弄了一下,一角微微翘起了一点,她倒是想看看郑羽菲能写出多么优秀的文章! 安晓月按下心思,继续读了下去,一边比照着原稿一边抄写,一时间办公室内只剩下了笔尖与纸页摩擦的沙沙声。 一串行云流水般的字迹突然在一句话的中点戛然而止,安晓月皱起了眉头,又看了一遍,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 二零零八年,失去了一位挚交,挚交惨死,上诉无门,却遇到了自己的毕生爱人…… 这不是故事,这活脱脱的就是秦楮墨的过去啊! 难道秦楮墨已经和郑羽菲进展到可以分享自己的过去了?而且故事里的那个“爱人”分明就是郑羽菲自己,秦楮墨难道就不怕她全都想起来吗?! 安晓月放下笔,靠在在椅背上细细回忆起了自己坠楼那天的情景。 郑羽菲无缘无故的就出现在了秦楮墨家里,随后安晓月就被秦思雨害得摔下楼梯,然后那晚秦楮墨回家之后就再也没来过医院。 看来是真的和郑羽菲在一起,可是他们都说了什么,他们进行到了哪一步,谁都不知道。 安晓月不敢往最坏的地方想,她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继续读了下去。 她几乎可以确定郑羽菲就是在依照秦楮墨的精力在写这篇,但是她自己却不知道她也是这故事里的一环。 安晓月扯开嘴角笑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郑羽菲自己把弱点送到了安晓月的面前。 当年苏氏破产,揪出了一批腐败的蛀虫,但是由于涉及的一部分太过敏感,这些事只有商业圈内的人知道,对于普罗大众而言,他们知道的不过是苏氏由于资金周转出了问题而被迫宣告破产。 郑羽菲这么堂而皇之的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已经完全可以构成诽谤,况且涉及到了敏感的灰色地带,这些事足以让她身败名裂。 甚至是郑氏,都会因为她而受到影响。 安晓月难以压制心头的兴奋,收拾了桌上的纸塞进手提包里,径直出了门。 她要去见一位老朋友了。 李斯默把自己丢在办公室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股脑塞进了包里,下了楼刚好碰上了迷迷糊糊的站在路边打车的郑羽菲。 “困坏了吧。”李斯默走上前,拍了拍郑羽菲的肩膀。 把自己整个人都裹进羽绒服里的女人疲惫的笑了一下:“可不,再这么熬下去恐怕真的要英年早逝了。” “别胡说。”李斯默虎着脸轻斥了一声,“走吧上我车,我送你回去。” 李斯默不由分说的就把郑羽菲塞进了自己那辆二手捷达里,一路驱车到郑羽菲的小区门口。 保安还是一如既往地严格看管,任凭李斯默说尽了好话也不肯让他们开车进去,郑羽菲只好无奈的解开了安全带下了车。 “我自己回去吧,秦先生……”郑羽菲对着车里的李斯默招了招手,一转头就看见秦楮墨父子正往大门外走。 这对父子今天穿了一样的黑色小西装,同款的风衣皮鞋,只是尺码不一样。 郑羽菲被大小版的两个人戳中了萌点,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秦思雨见状直接扑了过来,兴奋的窜到郑羽菲怀里。 “阿姨!” 郑羽菲抱着他转了个圈:“干什么去?” “去采购。”秦楮墨走上前来,接过了话茬。 郑羽菲对着他笑了笑,意外的觉得有点反差萌,在她眼中秦楮墨好像从来都不会亲自买菜。 “今晚给你庆功。”秦楮墨对郑羽菲说道,转头看了眼身边那辆车里正拄着下巴看着他们的李斯默,又补了一句,“你也是,就先去我家休息吧。” 秦楮墨从郑羽菲手里接过了秦思雨,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拉开李斯默的车门把孩子塞了进去。 “我去买食材,你带着阿姨和斯默叔叔回去。” “爹!” “反驳无效。”秦楮墨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转身走了。 第六十三章: 好久不见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你们认识?”郑羽菲也跟着上了车,对秦楮墨突然邀请李斯默一起吃饭的行为有些疑惑,他们很熟? “呃……”李斯默也没想到秦楮墨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不知该如何向郑羽菲解释。 坐在后排的秦思雨捂着嘴小声的笑,前几天他刚听秦楮墨讲了这位恩人叔叔就是他的大学室友的事,难得见到李斯默窘迫的模样,他自动无视了李斯默投来的求助的目光。 “害……那不是……”李斯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秦思雨这才笑够了,开口替他解释。 “恩人叔叔,当然认识喽。” “对对对,还有大老板嘛,咱们合作他当然认识我。”李斯默连忙补充道,见到郑羽菲没再纠结这个问题,松了口气,总算是应付过去了。 秦思雨通过后视镜对着李斯默挤眉弄眼,换来了他的一记白眼。 在秦思雨的带领下,他们顺利的进入了小区,一路把车开到了楼下。 “风水够好的啊。”李斯默二人在门口和郑羽菲道了别,一起进了秦楮墨的家。 “斯默叔叔你懂周易?”秦思雨脱了小风衣随手丢在一边上了楼。 “略懂。”李斯默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了上去,不住地打量着秦楮墨家的结构。 一楼刚进门是个大客厅,正对门口的另一段应该是一个书房,东边是厨房,西边是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后再往里走是小客厅,之后是阳台。 二楼是环形结构,围着走廊一圈是三个房间,高吊顶和几扇窗户把一楼大厅照的通亮。 这哪里是复式,分明就是一个建在公寓楼里的小型别墅了。 “啧啧啧,真腐败。”李斯默咂舌,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同一所大学同一个寝室,对床睡了两年,一个上山下海的跑场子,一个却能在这么寒冷的冬日里坐办公室,不想去公司就窝在敞亮的家里办公。 秦思雨推开了一间卧室的门,里面是欧式装潢,一个大衣柜,一个床头柜,外加一张大床,床的正对面是一台电视,除此之外就没有多余的摆设了。 “这是客房,爸爸特地为你准备让你休息。”秦思雨站在门口,伸出手邀请李斯默进去。 这秦楮墨,是算准了自己一定会送郑羽菲回来吗?秦大神果然是秦大神。 李斯默摇摇头,背着手走进客房,打量了一圈才在床边坐下。 “小家伙,你过来。”李斯默对秦思雨招了招手。 秦思雨依言走了过去,爬上床坐在李斯默身边。 “什么事?斯默叔叔。” 李斯默轻笑了一声,轻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把他抱到自己腿上。 “不叫恩人叔叔了?” 秦思雨在他腿上蹭来蹭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 “爸爸给我讲了你们大学时的故事了。” 李斯默瞪着眼珠子看着秦思雨,秦楮墨的嘴怎么这么松?怕是连自己喜欢过郑羽菲的事都说了吧! “你爸爸他不会……” 秦思雨看出了李斯默内心的想法,在他怀里摇头晃脑。 “我什么都知道!” 李斯默瞠目结舌,这样“少儿不宜”事可以说给小孩子听吗?他才七岁啊! “你……你爸爸疯了……” “我爸爸妈妈情比金坚,没有人可以破坏!”秦思雨目光灼灼的看着李斯默,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李斯默嗤笑一声,这孩子,带着自己爸爸的“情敌”回家,还是在他老爸的命令下,真是。 这爷俩个顶个儿的粗线条么? 李斯默把秦思雨放回地上,在他头上揉了一把。 “好了小朋友,叔叔要睡觉了。” 秦思雨点点头,走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李斯默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脱鞋钻进被窝里,沾到柔软的床铺却没有心思睡觉了。 一边感叹着这么软的床容易睡出腰间盘突出,一边转过身愣愣的看着落地窗外的光景。 “也不知道羽菲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那些事呢……”李斯默喃喃着,浅浅的合上眼皮。 因为郑羽菲吃着化淤血的药,没有人敢去刺激她想起那些往事。可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他都替秦楮墨父子累得慌。 带着这样的想法,李斯默终于抵挡不住一阵阵袭来的睡意,一翻身就彻底进入了梦乡。 安晓月驱车凭着记忆来找到了那个故人的家,城中的穷人区,住的都是破旧的筒子楼。 败落的小院子里跑着个衣着单薄小脸冻得通红的小孩儿,楼门口廊下坐着年迈的大爷大妈,穿的棉袄也是地摊上的老年款。 突然见到这么个衣冠楚楚的女人到来,那些人都侧过头来看,灼灼的目光看的安晓月一阵厌恶。 她掩住鼻子,绕开门口那些老人,她总觉得这些人身上都是酸臭的。要不是住在这里的这个人能帮她的忙,她死都不会踏足这个地方。 筒子楼的走廊又窄又长,每上一层楼都要绕一圈才能找到下一条楼梯,总共六层就把常年养尊处优惯了的安晓月累的气喘吁吁。 终于到了目的地,安晓月轻轻敲了敲那扇老式木门。 过了许久都没有人回应,安晓月便尝试着拉了拉油腻的门把手,门没锁,一拉就开了。 屋内的酒气和烟味扑面而来,呛的安晓月一阵咳嗽,她捂住皱着眉头,绕开堆积在地上的酒瓶走了进去。 十几平米的屋内除了一个狭小的厕所和一个敞开式的厨房外就剩下一张床了。生了锈的铁架子床头挨着灶台,上面积着一层油污。 看着上面令人作呕的颜色,安晓月就想起了刚才触碰到的滑腻腻的门把手,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连忙掏出张纸巾擦了擦手。 要不是确定自己活在21世纪,安晓月当真要以为自己穿越回了40年前。 铁架床上睡着个人,他裹在被子里的身体在听到声响后动了动,还以为是错觉。 男人把自己藏的更深了,他这个破地方,连家里长辈给他送钱都是送到门口的邮箱里,谁会进来呢? 直到听到哒哒的脚步声,他才意识到不是幻听,掀开被子猛的坐起来。 男人苍白的脸暴露在安晓月的面前,她惊讶了一下。 明明应该是二十五六岁意气风发的青年,蜗居在这么个黑漆漆的地方,身板也受得像十七八岁的少年。 看样子他应该有段时间没理过发了,虽然还算干净,但是刘海已经长长的挡住了眼睛。 藏在头发下面的眼睛干枯无神,配上他因为营养不良而苍白的脸,整个都阴森森的,看的安晓月一阵发毛。 男人眼晕了半天,才看清安晓月那张精致的脸,一时间也愣住了。 她怎么会来?她来做什么?! “你……你……”男人磕磕绊绊的好久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安晓月看着他,绽开了一抹甜甜的笑。 “好久不见,苏哲。” 第六十四章: 因爱生恨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安晓月看着眼前慢吞吞的给自己倒水的男人,内心感慨之余又多了一丝嘲讽,谁能想到这就是曾经不可一世的苏氏公子,苏哲呢? 在苏家没有没落之前,苏哲还是那个只知道依靠家里的米虫。虽然挂了个海归的名分,但还是一无所成,一无是处,除了喝花酒泡女人什么都不会。 苏氏那么庞大个家族,出了一个暴虐无道的苏朗,又出了一个风流成性的苏哲,最终没落了也没什么稀奇的。 三年前苏氏破产,苏董事长流落海外靠贩烟为生,苏哲留在国内,苏家就只剩下了苏哲大伯那一脉,也就是苏朗的父亲。 因为苏朗父亲那一波人没什么大成就,一直勤勤勉勉的工作生活。在苏朗去世后,他们虽然怨恨苏董事长带坏了苏朗,但依旧时不时地接济一下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侄子。 但显而易见的是,苏哲并没有因此发愤图强,而是选择了自甘堕落,蜗居在这筒子楼里,每日靠抽烟喝酒熬生活。 苏哲之前一直有人照顾着,没有什么独立生活的经验,烧个开水都烧了半天才好。 他端了个还算体面的杯子,仔细刷干净了才敢倒上水端给安晓月。 安晓月嫌恶的看了一眼,下意识的就觉得脏,不肯接过来。 “干净的。”苏哲忙解释着,猛的往前一递,滚烫的热水顺着杯沿洒了出去,低落在安晓月裸露的手背上。 “你干什么!”安晓月猛的站了起来,疼的只甩手,“你不长眼睛的吗?!” “对……对不起……”苏哲如温吞水一般,颤颤巍巍的开了口,“屋里太黑了我看不清……我不是故意的……” 安晓月瞪了他一眼,摸索着按开了墙壁上的开关,久未见光的苏哲抬起手臂挡住了眼睛,好半天才适应了光线。 他放下手,安晓月正恨铁不成刚的看着他,抓着他的手臂把杯子放一边的桌板上狠狠一摔。 “堂堂的苏公子现在就这点出息?!” 苏哲早就被生活磨砺的没了棱角,听到安晓月的斥责就把头深深的垂了下去,嘴里支支吾吾嘟囔着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什么不会说。 安晓月看着低声下气的苏哲,除了愤怒以外竟然还生出了痛快的情绪。 从前都是她在苏哲面前唯唯诺诺的,终于也反过来了。 “坐下。”安晓月率先坐在床边,在自己旁边的位置拍了拍。 苏哲被她的气势震得抖了一下,然后才敢蹭过来战战兢兢的坐在安晓月身边。 “你……你来找我干什么?”苏哲慢吞吞的开了口,生怕再把安晓月激怒了。 “呵,当然是来见我的老朋友。”安晓月冷笑一声,心里却满是不屑,如果不是他能帮上忙,谁会来见他这个落魄的“朋友”? “朋友?我哪里来的朋友……”苏哲缓慢的嗤笑了一声,自嘲的摇了摇头。 “你要是真把我当朋友,早就来了,再说当年你愿意和我交好,不还是为了对付郑羽菲吗?你跟我有的,也只是利益罢了。” 许是被安晓月戳中了伤心处,苏哲的口才倒是利索了不少,说了一长串才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又恢复畏畏缩缩的神情。 安晓月满意的点了点头,虽说苏哲智商低,但情商还是不错的,磋磨了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变。 跟聪明人打交道,她很省力。 “你知道就好。”安晓月漫不经心的摸着指甲,“这次来找你,是因为你父亲当年的案子被重新提起了。” 听到安晓月提及自己的父亲,苏哲的眼里终于闪烁出了点些微的光芒。 “父亲?怎么会……” “你自己看。”安晓月从手提包里掏出郑羽菲的那份手稿,塞给苏哲。 苏哲像捧着宝贝一般,颤颤巍巍的接了过来,一页页细致的看。 “这不就是个嘛。”苏哲看了几页,大失所望的把手稿塞回安晓月怀里,他还以为父亲要翻案了,结果还是空欢喜一场。 “你再仔细看看。”安晓月态度强硬的逼着苏哲继续看。 苏哲又勉强看了几页,终于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这,讲的分明就是当年苏朗与秦楮墨的恩怨,可是…… “一部而已,能证明什么?” 安晓月高深莫测的看着他,点了点纸页。 “你仔细看,这是不是郑羽菲的字迹?” 苏哲把纸拿到自己眼前,细致的观察了一番。 “确实是她的字迹,她恢复记忆了?” 安晓月摇摇头:“并没有,只不过这些稿子确实是出自她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秦楮墨给她讲了这些故事。” “那我能做什么?”苏哲摇摇头,放下手稿。 既不是翻案,又不是证据,一个能有什么用? “我要你告郑羽菲。”安晓月直视着他,眼底那好不容易被压下的恨意又翻涌了起来。 苏哲猛的站起身来,对着安晓月拼命的摇头。 “你疯了!你这是在跟秦楮墨作对!” 安晓月要做的哪里是伤害郑羽菲,分明就是和秦楮墨过不去。 她……她不是喜欢秦楮墨吗?! “我知道担心的是什么。”安晓月把苏哲拉回来坐好,示意他稍安勿躁,“你不就是害怕秦楮墨吗?” 安晓月一语戳穿了苏哲的顾虑,苏氏破产完全是靠秦楮墨一己之力完成的,苏哲惧怕他也无可厚非。 可她就是要利用苏哲的落魄和惧怕。 “如果你去告郑羽菲,你不仅能拿到巨额赔偿金,我还会额外给你一笔钱,到时候你离开这座城市,继续做你的潇洒公子不好吗?” “可是……”苏哲有些动摇了,但秦楮墨强大的压迫就想笼罩在他头上一般,他还是摇了摇头。 混到如此地步,能活着就万幸,他可不想步自己堂哥的后尘。 “你放心。”安晓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理你怕什么?秦楮墨为了郑羽菲,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这让苏哲倒是更有些看不明白安晓月了,明明心里清楚秦楮墨最在乎郑羽菲,还要想方设法的得到他。 可是既然想得到他,为什么还要和秦楮墨作对?这个女人也太自相矛盾了。 “你就不怕秦楮墨把你给揪出来?”苏哲把他最疑惑的事问了出来。 安晓月扯开嘴角,阴测测的笑了。 “郑羽菲的这份手稿会在明天被送去电视台,你在明天后行动,大家都会觉得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泄密,没有人会怀疑这是我做的。” 苏哲彻底明白了,恐怕这个安晓月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出于爱,而是因为恨。 她恨透了秦楮墨眼里只有郑羽菲,却不肯承认,所以一门心思的对付郑羽菲,也无形中伤害了秦楮墨。 因爱生恨的女人,太可怕了。 安晓月并不知道苏哲的这些心思,还在自顾自的计划着。 “我会把手稿复印了,再拷贝给你一份。苏公子啊,您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第六十五章: 你们很熟吗?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以最快的速度买了菜回到家,虽然意料之中的没有见到郑羽菲,但还满心期待的中午的聚餐。 秦思雨见到秦楮墨拎着大小包裹进门进黏了上去:“亲爱的爹地,身为秦氏集团总裁亲自去买菜,真难得,啧啧啧。” “讨打了是不是?”秦楮墨横了自己儿子一眼,甩着脚要把黏在自己腿上的小家伙甩下去,“衣服,为什么不收好了?” 秦思雨别过头,看到自己散落在沙发上的小西装,暗道不好。 又触了这个洁癖老爹的霉头了,他真的搞不懂,一个大男人为什么总是那么爱干净。 切,假正经。 “爹地,我想喝南瓜汤。”秦思雨试图转移话题,更紧的抱住了秦楮墨的大腿。 秦楮墨见他不撒手,就拖着他往厨房走,腿上的小人像个大型挂件一样被甩来甩去的。 秦思雨“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没走几步就被无情的甩了下来,屁股着地摔得一阵疼。 “啊!”秦思雨呲着牙对秦楮墨低吼。 背对着他的人就好像没听见一般,倒是把楼上浅眠的李斯默喊醒了。 李斯默推开房门,半睁着疲惫的双眼倚在楼梯扶手上。 “我说,你们父子平时都相处的这么‘和谐’的吗?” 秦思雨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甩着小短腿噔噔噔的跑上楼,站在李斯默面前跳着脚,委委屈屈的要他抱。 李斯默半蹲下来,抬手对着秦思雨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唔……”李斯默的力气用拍来形容都过分了,但秦思雨还是捂着屁股撅起了嘴,“你怎么能打人呢?我跟妈妈告状去!” “你等你妈妈恢复记忆再说,好吧?”李斯默一把捞起秦思雨,让他坐在自己肩膀上,“扰人清梦,该打。” “那爸爸也算一份呢,你怎么不打他去!” “嘶……”李斯默倒吸一口凉气,肉麻,太肉麻了! 秦思雨歪着小脑袋,等着他的回答。 “呃呵呵呵……”李斯默尴尬的笑着,“秦小少爷,您太抬举我了,我哪敢跟秦大总裁动手呢。” 说的就好像之前和秦楮墨打架的人不是他一样! 李斯默扛着秦思雨下了楼,秦楮墨在厨房里听了半天二人的对话,难掩唇角的笑意,把菜放在灶台上就走了出来。 “这小崽子就是气我不搭理他。”秦楮墨摸了摸秦思雨的头,温柔的手法却让掌下的小脑袋一颤。 秦思雨像爬树一样顺着李斯默的脖子绕了个圈,从他背后一骨碌的滑了下去,抬脚就奔到客厅抱着自己的小风衣往楼上跑。 秦楮墨满意的看着小儿子对自己的“畏惧”程度,对楼上喊了一句。 “奶油南瓜汤,可以嘛?” “好!”已经跑到门口的秦思雨扯着嗓子回应他,未挺的话音被关在了门板外面。 秦思雨把自己的风衣收进衣柜里挂好,窜起来扑倒柔软的床上。 幸好,爸爸还爱我。 作为客人的李斯默不好意思看着秦楮墨一个人忙上忙下的,也跟着他进了厨房打下手。 “想不到你还会做饭,大学毕业后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秦楮墨从袋子里挑出个小南瓜来,洗干净了准备去皮。 “菲菲不在,我再不学着做饭难道爷俩等着饿死吗?”秦楮墨正在削南瓜皮的手一顿,几年前郑羽菲的话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那时候郑羽菲已经怀孕八个月了,还挺着大肚子在厨房里做饭,她说不活动活动生的时候会疼。 “你啊,不用学着做饭,等宝宝生下来我做给你们两个吃。”郑羽菲站在灶台前,对从背后抱着自己的秦楮墨说。 秦楮墨放下刀,转身看着背后空空的灶台。曾经许诺过给她的家有了,可那个应该在自己身边的人却不见了。 李斯默一看就知道秦楮墨又开始“悲春伤秋”了,劈手夺过削皮刀,接了秦楮墨手里的活。 “就你这心态,不伤到手我就是你二儿子。”李斯默不知是把手中的小南瓜想象成了什么,恶狠狠的“脱”去了它墨绿的外衣,“一个老爷们儿整天心思这么重,就好像羽菲不在人世了一样!” “你说什么?!”秦楮墨竖着眉毛怒视着李斯默,有种想撕了他的嘴的冲动。 “我说……我说这南瓜有点硬哈,不好去皮哈哈哈……”李斯默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尴尬的对秦楮墨笑着。 秦楮墨依旧瞪着他,等的李斯默脊背一凉,口不对心的叫了一声:“爹,我错了还不成吗?” “乖儿子。”秦楮墨满意的撸了把李斯默的寸头。 “嘿,你真不要脸啊!”李斯默抬脚就要踹秦楮墨的膝弯,被他闪身躲过。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这么轻松的氛围,好像只有在他们大学的时候出现过,一转眼就已经过去了好多好多年。 秦楮墨依照着秦思雨的吩咐,专门为他煮了奶油南瓜汤,又配了三文鱼扔进去一起炖。 有李斯默打下手,效率高了很多,但等他们把菜都端上桌子时也已经下午一点了。 郑羽菲踩着饭点醒了过来,随手洗了把脸就去敲秦楮墨的门。 秦楮墨坐立不安的在沙发上等着,听到敲门声立马就站了起来,刚想迈开步子就被秦思雨抢了先。 小东西听到动静就从楼上窜了下来,赶在秦楮墨抬脚前冲到门口,给郑羽菲打开了门。 “阿姨,下午好!”秦思雨不知为何喜欢上了这个黏在人大腿上的动作,郑羽菲一只脚刚迈进来,秦思雨就抱住了他。 “哈哈。”郑羽菲被他逗得笑了两声,揉了揉他的脑袋,“小朋友,先让阿姨进门好不好?” 秦思雨像只小猫一样在郑羽菲掌心上蹭了蹭,呜呜了两声才满意的放开她,转头对着“包青天”秦楮墨挤眉弄眼。 看吧,你老婆最爱的人是我! 秦思雨才不想承认自己就是在报复他爹恐吓他的事。 郑羽菲见秦楮墨脸色不太好,还以为是他被秦思雨对自己的热情吓到了。 “小孩子调皮。”郑羽菲对秦楮墨笑了笑。 见到老婆如春水一般的笑意,秦楮墨就是气的像个大冰块也化了。 他上前一步:“进来吧,饭已经做好了,再不进来就要被李斯默偷吃光了。” 餐桌边捏着块小酥肉往自己嘴里塞的李斯默手一松,食物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李斯默遗憾的看着躺在地上那块小酥肉,摇了摇头,差点就近嘴了。 “秦先生真是,为了羽菲能这么护短。”李斯默抱着手臂倚在桌边,“可惜了这肉。” 秦楮墨看了他一眼,捡起地上的肉塞进李斯默嘴里。 “趁细菌没反应过来,赶紧吃。” 李斯默震惊的嚼了两下,秦楮墨这是在讲冷笑话吗? 郑羽菲先是听到李斯默明显在调侃她和秦楮墨的话,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见秦楮墨接下来的动作,惊的嘴巴都合不拢。 说这两个人以前不认识,鬼都不信! “你……你们……你们很熟吗?” 第六十六章: 马甲掉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咳咳咳……”李斯默假意咳嗽着,顺手抱起秦思雨掩饰着自己的心虚,一边暗骂着秦楮墨。 让你不忍着点,被人家看出来了吧!马甲要掉了吧! 秦楮墨也尴尬的别过头,一时没忍住,刚才差点直接对李斯默动手。 被殃及的秦思雨最是无辜,他看了看秦楮墨,又看了看恨不得把脸埋进自己肩膀里的李斯默。 既然你们瞒的这么辛苦,那我替你们说了吧。 “其实斯默叔叔和爸爸是大学室友啦!” “思雨!” “秦思雨!” 李斯默和秦楮墨同时对着秦思雨吼道,秦思雨没来得及捂住耳朵,被震得脑仁嗡的一声。 “呜,阿姨……”秦思雨可怜巴巴的对郑羽菲伸出手。 郑羽菲接过孩子,把他抱在怀里,一边顺着他的脊背安慰着他,一边责怪的看着二人。 “那么大声干嘛?把孩子都吓到了。” 两个大男人被郑羽菲训得像个小学生一样,并排站在一起大气都不敢出。 郑羽菲看着二人窘迫的样子,也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尴尬,她刚刚好像不自觉的就把自己代入进了秦思雨妈妈的角色了。 “那个,我……” “说得好!没问题!是我们的错!”李斯默打断了她的话,拉开一边座椅把郑羽菲按坐在上面,然后一把捞过刚脱离魔爪不久的秦思雨,接着又把秦楮墨推到郑羽菲身边坐好。 动作一气呵成,在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安排好了座位。 坐在郑羽菲身边的秦楮墨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个赞,年轻人脑子反应确实灵敏。 秦思雨不乐意了:“我要唔……”我要和妈妈坐在一起…… 李斯默没有给他说完后半句的机会,露出一排洁白的皓齿对他们一笑。 “吃饭。” 秦楮墨把做好的奶油南瓜汤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轮到郑羽菲的时候特地把碗往她面前推了推。 “尝尝。” 秦楮墨期待的看着郑羽菲,这还是她第一次吃到自己做的到。 郑羽菲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眼睛突然被点亮了一般。 通常奶油南瓜汤都会做成甜的,但秦楮墨却加了盐进去。如果郑羽菲没猜错的话,秦楮墨应该还在汤里放了一些黑胡椒,淡淡的辛辣中回味却是甜的,着实让郑羽菲惊艳了一把。 “味道不错。”郑羽菲给出了中肯的评价,秦楮墨点了点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却像孩子一般的笑了。 李斯默没像郑羽菲那样斯文,一口气干了半碗。 “爽,秦先生要不是总裁,做个厨子那也是百里挑一的。” 刚营造的美好氛围被李斯默一句“粗俗”的话就降低了档次,秦楮墨呛了口汤。 这个李斯默,到底实在帮自己还是在帮倒忙啊?! 听到秦楮墨咳嗽,郑羽菲下意识的就去拍他的背。 “小心点呀。” 郑羽菲的话中不自觉的就带了嗔怪,好像理所当然就该这样一般。话说出口,郑羽菲也愣了。 抬头看到秦楮墨和李斯默都一脸震惊的表情,秦思雨含着勺子,一脸“我懂,我都懂”的看着郑羽菲。 郑羽菲的脸唰的红了,她悄悄撤回手。 “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秦楮墨也把视线收了回去,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试图掩饰住自己即将溢出来的喜悦。 李斯默和秦思雨不约而同的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他,满脸都写着:“你没救了。” 秦楮墨在二人的目光下机械的嚼了两口嘴里的菜,也觉得如果不趁机说点什么好像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我很喜欢你这样。” 李斯默二人捂住脸,直男,太直男了,当年秦楮墨是怎么把郑羽菲追到手的?! 郑羽菲正在夹菜的手一僵,忽然反应了过来秦楮墨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是对自己说的,脸上的红晕更大面积的散开了。 其实她听到秦楮墨这么说,心里是有些喜悦的。但是郑羽菲却一直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要喜欢上秦楮墨,一来有安晓月,二来还有那个消失了的“妻子”。 可是心不会听她的使唤,越是疏离,就越是想贴近。 此刻郑羽菲听到秦楮墨很明显的示好,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个……”李斯默挠了挠头,出言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楮墨大兄弟,你吃菜,快凉了。” 肩和肩只有十几厘米距离的秦楮墨二人都同时别过了头,脸上诡异的红着。 郑羽菲回过神来,忽然想起了点什么。 “斯默,你不是说你不记得你的大学室友是谁了吗?” 被点名的李斯默极其后悔,刚才不应该为他们解围,这下子好了,自己又成了炮灰。 偏偏郑羽菲的质疑合情合理,之前在鸡冠山的满族村落里,李斯默明明白白的告诉过郑羽菲自己也是S大毕业的,但不记得室友都是谁了。 今天突然就冒出了秦楮墨这个室友,这不就是等于在告诉郑羽菲秦楮墨也是S大毕业的吗? “呃,因为秦楮墨是秦氏总裁,我不方便透露才胡诌的……”李斯默驴唇不对马嘴的解释着。 郑羽菲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解释,不过世界也太小了吧,怎么绕了一圈,大家都是校友呢? “那秦先生你是什么专业的?” 李斯默在心中哀嚎,不出他所料,郑羽菲果然问了这个他们最担心的问题。 “我是……历史系。”秦楮墨端起碗喝了口汤,掩饰住自己脸上的不自然。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郑羽菲疑惑皱眉头,同一个专业出身的人真的会存在不认识得情况吗? 郑羽菲觉得自己的脑海里好像空白了一块,那一块中存放着很多对她来说极其重要的记忆。 “我后来转专业了。”秦楮墨放下碗,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继续瞒着郑羽菲,转过头认真的盯着她,“你知道的,我想创业,不能不懂金融方面的知识。” 郑羽菲明了,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但心中的疑问却越来越深。秦楮墨说辞没有任何漏洞,但是她总是觉得不对劲,右眼皮狂跳起来。 或许,真的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一顿温馨的中饭因为各种插曲最后变成了食不甘味,秦思雨看出秦楮墨脸色不好,吃完饭就缠着郑羽菲要去她家里画画,借机带着她逃离灾难现场。 郑羽菲走后,秦楮墨看着满桌子的残羹冷炙陷入了沉思。 李斯默见不得他颓丧的模样,却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轻声问了一句:“你不怕她查你的档案吗?” 秦楮墨头疼的按住太阳穴:“她不会查出来的。” 当年郑羽菲车祸后,郑毅改掉了很多档案,甚至包括秦楮墨。 秦楮墨没有撒谎,他确实学过金融,但当年为了郑羽菲并没有转系而是选择了修双学位。 只是……后来在郑毅的插手下,历史系同级改为了金融系学弟。 彻彻底底的,抹去了他和郑羽菲的那一部分。 第六十七章: 不一定是真的错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思雨窝在郑羽菲旁边对着小画板写写画画,看似认真,实际上注意力却全在郑羽菲身上。 他明显的能感觉到郑羽菲魂不守舍。 一顿饭的功夫,带给郑羽菲的信息却不只是秦楮墨做的汤很好喝那么简单。 她的心里浮上了一个巨大的疑团,关于李斯默,关于秦楮墨,关于同样在一个大学读过书,甚至出身于同一专业却不相识。 李斯默为什么要撒谎?她为什么从没见过秦楮墨?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让郑羽菲的心头愈发不安。 郑羽菲拿起桌上的药吃了两粒,好一会儿才觉得头疼缓解了一些,她抬手摸了摸秦思雨的头。 “思雨,你先自己玩会儿,阿姨去打个电话。” “好的。”秦思雨点头答应了,眼睛一秒钟都没有离开小画板,但耳朵却一直听着郑羽菲的动静。 余光看到郑羽菲上了楼,秦思雨停了一会儿,才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郑羽菲的卧室门虚掩着,她正在打电话。 郑羽落突然接到了郑羽菲的电话,听到郑羽菲说要查秦楮墨的大学档案,心中警铃大作。 “姐,你查他做什么?”郑羽落推开郑毅的门,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开了免提才问道。 “我心里忽然有点疑惑,明明秦楮墨和我同一个专业,可我为什么对他毫无印象?” 郑毅听到郑羽菲的话,心头一惊,强压下要出声的冲动,用眼神示意郑羽落继续问下去。 “姐,你难道没想过他可能和你不是同一届的吗?”郑羽落装作无奈的说道,额头上却浮出了冷汗。 姐姐她……是不是想起了一些东西? “不可能。”郑羽菲斩钉截铁的说道。 她当年在学生会工作过,同专业上下届每一个人的档案她都清楚,不可能会单独错过某一个人。 就算是秦楮墨转了系,他的档案也至少有一年的时间存在历史系的档案库中。 “小落,你跟姐姐说实话,当年我车祸后,是不是遗忘了一些事情?”郑羽菲终于把他们最担心的事问了出来。 郑羽落焦急的看了眼郑毅,对方却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做答。 “姐,你想的太多了。”郑羽落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硬着头皮回答道,“先不说了,我去睡觉了。” 还没等郑羽菲说话,郑羽落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劫后余生般喘着气。 “你姐姐怎么会突然这么问?”郑毅也是惊魂未定的样子。 “还不是怪你!”郑羽落没好气的甩下一句。 “幸好当年把档案全都改了……”郑毅还怀揣着侥幸心理,郑羽落却完全绝望了。 撒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来圆。而只要是谎言,就一定会有纰漏。 这样下去的话,怕是药物还没起到作用,郑羽菲就会顺着漏洞挖出那些过往与欺骗。 虽然郑羽菲恢复记忆是迟早的事,但此刻的郑羽落却无比希望这天来的晚一点,再晚一点。 因为只要郑羽菲恢复记忆,她会为了自己失去的那七年……不,是和秦楮墨相识开始到现在的十年而恨上好多人。 她会恨郑毅,恨郑羽落,甚至是恨秦楮墨。 一个女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她凭什么不恨? 还被蒙在鼓里的郑羽菲放下手机,呆坐在床边半天,忽然起身走了出去。 秦思雨躲闪不及,被郑羽菲逮了个正着。 “思雨?”郑羽菲惊诧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儿?” 秦思雨连忙摆出一副困倦的样子,扯了扯郑羽菲的衣角。 “阿姨,我困了。” “那阿姨带你睡觉去。”郑羽菲心事重重的抱起秦思雨。 他……应该没听见吧? 而本应该困得睁不开眼的秦思雨却目光灼灼的看着郑羽菲的下颌缘,妈妈她……要调查爸爸? 难道妈妈想起了什么吗?秦思雨心头一阵激动,却很快被担忧掩盖过去。 她真的想起来了吗?如果她想起来了,会不会不开心?她想起来了以后还能接受爸爸和自己吗? 郑羽菲把秦思雨放在床上躺好,给他盖上被子拍了拍就要离开,秦思雨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阿姨,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秦思雨虽然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心智,但到底也是个渴望妈妈疼爱的孩子,他思量了一番,还是决定试探一下郑羽菲。 “什么故事?”郑羽菲挑了桃眉,看见秦思雨掀开被子,就也脱了鞋上床。 秦思雨能给郑羽菲讲的,无非就是关于他的“母亲”。郑羽菲拍着他的背,安静的听着徐徐道来。 七年前初秋,秦楮墨创业中途。 凌晨一点,在医院阵痛了十几个小时的女人终于被推进了产房。而在公司忙碌了三天没有出门的秦楮墨,在女人快生了才接到消息。 是那女人担心影响到秦楮墨的工作,才没有告诉他。 秦楮墨赶到时,女人已经在产房里生了很久了,可孩子头大,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落不了地,也无法拉去做剖腹产。 她难产了。 进一步生,退一步死。生死或许就在某一瞬间,女人已经命悬一线。 讲到这儿,秦思雨呜咽一声,钻进郑羽菲怀里。 郑羽菲颤抖着搂住秦思雨,她几乎能想象到那个女人因为失血和疼痛而皱起的脸,还有那个站在产房在手足无措的秦楮墨。 那二人的痛苦都好像切实发生在她身上一般,郑羽菲似乎能体会到那个女人的阵痛在她自己的身上发作起来。 “阿姨,阿姨?”秦思雨在郑羽菲耳边呼唤着,把泪流满面的她叫回过神过来。 秦思雨有些后悔给郑羽菲讲这些故事了,她虽然没有记起来,但是她的潜意识一定带着她回忆了一边生产时的痛苦。 “那么后来呢?”郑羽菲问道,出口又觉得多余。 秦思雨已经这么大了,而且之前他说过妈妈是在他满月后才突然失踪的,所以一定是母子平安。 “阿姨,你是不是不开心了?”秦思雨伸出小手去抹郑羽菲的眼泪,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阿姨没有,阿姨只是心疼你妈妈。”郑羽菲摸了摸秦思雨的头,勉强的对他笑了一下,“如果有天妈妈回来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我会好好对妈妈,因为妈妈就在我面前啊…… 秦思雨看着近在咫尺的郑羽菲,一种深深地无力感充斥了他幼小的心灵。可以撒娇可以耍赖,却偏偏不能叫一声妈妈。 “阿姨。”秦思雨把脸埋进被子里,掩盖住自己喷薄而出的眼泪,“假作真时真亦假,想错了却不一定是真的错了。” 不一定是真的错了…… 郑羽菲皱起眉头,不太懂他的意思,但心里纠结的某一块却莫名的疏解开来。 秦思雨平稳的呼吸着,郑羽菲把他的小脑袋从枕头里挖了出来,一点点擦掉他的眼泪。 这孩子,明明哭了还逞强。郑羽菲轻笑一声,把他带进怀里。 睡梦中的秦思雨嘟囔一句,叫了声:“妈妈……” 郑羽菲看了他一会儿,鬼使神差的就应了一声。 “诶,妈妈在。” 第六十八章: 计划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一大清早,安晓月就把车直接开到了筒子楼,把被窝里颓丧的苏哲给捞了出来。 苏哲衣冠不整的坐在副驾驶上,垂着头系好安全带。如果是三年前,他不睡到自然醒就一定会发火,可是三年后的他已经没有了发火的资格。 安晓月厌恶的瞟了他一眼,好在苏哲虽然衣服破了些,但还算是干净,要不然他坐在车上安晓月都觉得脏。 “喏,手机,里面有拷贝的资料和我的号码,以后联系方便。”安晓月从手提包里掏出来一部崭新的手机,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塞到苏哲手中。 苏哲攥着那部冷冰冰的金属,大脑像锈住了一样,好半天不知该怎么用? “怎么?苏公子不会连手机都不会用了吧?”安晓月劈手夺过手机,在屏幕上按了两下又还给苏哲,“密码是你生日。” 想当年苏小公子可是个玩转电子设备的人,连手机壳子都要重金定制,真是今非昔比了。 苏哲接过手机,慢吞吞的按了几下才适应了新系统的操作。他把阴郁的眼睛藏在刘海下面,声音低沉的开口。 “我……很久没用过手机了,又没有人会联系我。” 早先他刚搬到筒子楼的时候手里还剩下许多电子设备,为了贴补生活就全变卖了,只留下一部手机方便通话。 再后来那部手机被不小心摔碎了,他大伯他们给他送钱也是每月固定的一天放在他门口的邮箱里,就不必用手机了。 安晓月点点头,说的也对。苏氏破产后,苏哲的那些狐朋狗友对他都是避之不及,别说好心拉他一把,就是电话都不可能给他来一通。 “走吧,先带你理个发。” 郑羽菲拖了昏沉沉的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昨晚的梦境让她整个人都难受的紧。 可能是因为秦思雨讲的故事,郑羽菲竟然梦见了她躺在产床上生孩子。 郑羽菲走进浴室,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疲惫的脸,黑眼圈有点重,眼皮也很沉。 她拍了拍脸,强打起精神来,用厚重的遮瑕把黑眼圈遮了个干净,直到看不出倦怠的神色才出了门。 李斯默从秦楮墨家推门而出,和郑羽菲撞了个满怀。 “你小心。”李斯默扶了她一把。 “谢谢。”郑羽菲撑着李斯默的手站直了身子,“你昨晚没走?” “哦,思雨缠着我要我陪他玩,就留了一夜。” 李斯默确实是被人留了一夜,但不是被小孩子,而是被秦楮墨那个大龄儿童留下的。 他听秦思雨说郑羽菲要调查他,有点不安心,便拉着李斯默谈论了半宿的应对措施。 郑羽菲确实对秦楮墨有疑心,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实施什么手段,就遇到新的波澜。 李斯默开车载着郑羽菲一同去了杂志社,今天郑羽菲的新会在网络上正式发表。 事情一了,他们的主要精力就要放在电视台的新节目上了。 安晓月看样子应该早就到了,磨砂门里面的灯还亮着,看样子应该是天没大亮就来了杂志社。 李斯默往郑羽菲的办公桌上扔了一堆小点心,让她吃完了再工作,自己也转去了安晓月的办公室,要找她把手稿要回来。 其实电视台并没有提出要留一份手稿收藏的要求,只是安晓月刁难郑羽菲,李斯默就借机和周舒桐说了这件事。 周舒桐向来讨厌有些领导仗势欺人,就提前和台长通了气,把郑羽菲的手稿要了过来。 不管有没有用,也不能便宜了安晓月。 李斯默轻轻敲了敲安晓月的办公室门,里面的女人应了一声。 “进来。” “安总编。”李斯默推开门走进去,“我来取郑羽菲的手稿。” 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的一个陌生男人见到李斯默就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安晓月横了他一眼,敲敲桌子示意李斯默过来。 李斯默觉得这男人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这张脸,他微微对那个男人点了点头,便走到安晓月的办公桌前。 “安总编,手稿。” 安晓月从手提包里拿出来个透明的文件夹递给李斯默,李斯默看了眼,当即脸色就黑了三分。 “这是怎么回事?”李斯默指着纸页上的残缺质问安晓月。 “不小心弄坏了。”安晓月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李斯默火冒三丈,这手稿是他和郑羽菲连抄了三天才抄完的。 本来就是多此一举的东西,而现在安晓月竟然告诉他手稿坏了?! “我怎么?”安晓月转眼冷冷的扫了眼李斯默,突然拍案而起,“李记者,请注意你的言辞!” 李斯默气的一拳垂在办公桌面上,却立时三刻拿安晓月没有办法,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和安晓月动手吧? 连文件夹都没有拿,李斯默就气的甩袖离开。 安晓月冷笑一声,看向沙发上有些畏畏缩缩的苏哲。 “很好,有原文件,你起诉郑羽菲的证据就更有力。” 苏哲窝在柔软布料里发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 在来的路上,安晓月已经大致给他讲了该怎么做了。 拿着郑羽菲的手稿去起诉郑羽菲,就是要把苏哲自己和苏氏一族的丑闻重新扒开,血淋淋的展示给大众。 告诉他们:看,我们家族曾经是多么的没有人性。 然后利用家族的丑闻敲诈郑羽菲,换取最后一笔钱。 苏哲有些不情愿,但是安晓月给他开出的优越条件却让他无法舍弃。 “郑羽菲的新会在明天凌晨发布,你还有一天的时间。” 安晓月走过来,把郑羽菲的那一份手稿连同着一个厚厚的信封一起交给苏哲。 “一点点心意,点点吧。” 苏哲捏了捏那个信封,不必点,他一摸就知道里面差不多装着两万块钱。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你不怕被他们发现吗?” 安晓月知道苏哲说的是外面的李斯默和郑羽菲,但她毫不在意,都说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更何况郑羽菲失忆,而李斯默只在大学的时候和苏哲有着一面之缘。 “放心吧,没有问题。”安晓月端起杯子,准备去茶水间,“对了,律师很快就要到了。” 李斯默靠在郑羽菲的桌边,一边跟她抢点心吃,一边插科打诨。 安晓月突然从办公室走出来进了茶水间,又过了几分钟,一个穿着西装,精英模样的陌生男人走了进来。 他先是和安晓月聊了两句,然后就转身进了她的办公室。 “这安晓月今天怎么回事?带了两个男人回来……”李斯默嘟囔了一句,郑羽菲听着他的话,转身去看了一眼。 隔着磨砂玻璃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到里面的三道身影,郑羽菲摇了摇头,没再往那边瞧。 “别管那么多,还是把工作先完成好吧?”郑羽菲说着,打开电脑。 “好吧,遵命。”李斯默从郑羽菲桌上顺走杯豆奶,就一骨碌跑回自己办公室了。 第六十九章: 身陷官司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当天中午,一则郑羽菲侵犯他人隐私的新闻悄然登上了微博热搜。 周舒桐正闲着刷微博,忽然发现那条热搜下面的评论已经爆炸了。她眼尖的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就点了进去。 “郑羽菲?” 周舒桐往下点开评论看了看,已经是一片骂声。她有些奇怪,郑羽菲虽然小有名气,但也不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怎么突然就爆了?周舒桐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了点什么。 原来这件事竟然牵扯到了三年前苏氏的案子,当年苏氏破产的原因虽然没有公之于众,但是对整个城市的经济也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影响。 而苏氏留下的,唯一一个知道当年情况的苏哲,在网络上公开了公开了郑羽菲的部分手稿,故事的时间线和基本情况都和苏氏破产相吻合。 “真是乌合之众。”周舒桐嗤笑一声,这些网民们,真是不分青红皂白,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而不去追究最真是的情况。 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想在这件事上取乐而已。 周舒桐吃够了瓜,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不是郑羽菲自己的事,也是电视台的事。 周舒桐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找到了那个从来没有拨打过的电话按了出去。 “你说什么?”郑羽落拍案而起。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苏家后人不是早就销声匿迹了吗? “我……我也不知道……”周舒桐有些被他突然抬高的声音吓到了。 郑羽落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紧皱的眉头,“抱歉,我……太激动了。” “没关系的。” 郑羽落挂了电话,思量了一番,直接开车赶过来,接上周舒桐就直奔秦氏。 苏哲自己是没办法拿到郑羽菲的手稿的,那么一定是有人刻意透露给他了。 “你疯了?!”苏哲看到那条新闻,激动的站起身来,“你不是说只起诉郑羽菲就可以吗?为什么还要把这件事公之于众?!” 苏哲的手不住的颤抖着,安晓月的目的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她要的根本不是郑羽菲的钱,而是让她身败名裂! 如果……如果秦楮墨知道了…… 不!秦楮墨一定会知道的,他绝对不会放过苏哲! 外面的人听到安晓月办公室里隐隐约约传出来的吵闹声,都是一惊。 “怎么了?”路过的郑羽菲看见办公室门口围满了人,也忍不住侧目。 “不知道,突然就吵起来了。” 郑羽菲摇摇头,抱着文件走了,她还不知道里面发生的那一场争吵和自己有关。 “稍安勿躁。”安晓月走过来,扶着苏哲的肩膀强行把他按坐在沙发上,“我只是在帮你创造胜诉的机会,对不对啊,赵律师?” 坐在一边单人沙发上的赵律师扶了扶眼镜,“确实,适当的舆论有助于为胜诉提供条件。” “你根本……你根本就是想控制住我……”苏哲虽然很久不再接触这些尔虞我诈,但不代表他的脑子不会转了。 安晓月把事情闹大,就是为了让苏哲知道,他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如果他反悔,安晓月也不介意闹翻了一起下地狱。 “聪明。”既然被他看出来了,安晓月也不想隐瞒,淡淡的回了一句就坐回老板椅上,不再理苏哲了。 苏哲捂住脸,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失足成千古恨,秦楮墨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当年他如何清理了苏氏,就会如何清理了苏哲。 苏哲的猜测没有错,当秦楮墨从郑羽落的口中得知这件事时,确实连杀了他的心都有。 只是被郑羽落拦住了。 “你仔细想想,那么详细的手稿,他是怎么拿到的。” 郑羽落撑在办公桌上,认真的盯着紧皱眉头的秦楮墨。 “对啊。”周舒桐附和道,“我爸爸确实有拿菲姐的手稿收藏的意思,菲姐也一直在抄录,但只有几个人知道的事,为什么会泄露出去呀。” “会不会是你们电视台有人不小心泄露的?”郑羽落听完周舒桐的叙述,忽然有了一种揣测。 “不可能啊……” 电视台的工作一向严谨,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而且工作人员大多数都是外地涌入的年轻人,知道三年前苏氏变故的寥寥无几,怎么可能会和苏哲搭上边。 想了想,周舒桐拿出手机给李斯默打了通电话。 李斯默对这件事也是还毫不知情,也震惊了,他连忙打开电脑,果然电视台上级领导的邮件已经躺在了他的邮箱里。 郑羽菲侵犯他人隐私事件在网络上掀起了轩然大波,新发表无限期延长。 “是安晓月!”李斯默斩钉截铁的说道,那份手稿因为撕坏了根本就没有交到电视台那边,从头至尾接触到了手稿的只有他、郑羽菲和安晓月。 周舒桐不了解这几个人之间的恩怨,便直接把手机递给了郑羽落。 听了李斯默的大致猜测,郑羽落心头的疑惑越来越重。 “安晓月?”郑羽落转头看了眼秦楮墨,后者听到安晓月的名义也是心中一沉,抬起头来和郑羽落对视着。 “她不是喜欢我姐夫吗?她为什么会这么做?”郑羽落担心秦楮墨尴尬,刻意压低了声线,但还是一字不落的被秦楮墨听了进去。 这就是李斯默最疑惑的问题,安晓月最擅长献媚讨好,拨弄是非,但向来行事隐秘,如果不是因为李斯默突然出现,秦楮墨根本就不会知道安晓月私底下都对郑羽菲做了些什么。 但她的这一番举动,倒更像是要和秦楮墨鱼死网破了一般。 因爱生恨?这倒是说得通了。 “你们先商讨一下后面怎么做吧,我去找一下你姐姐,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可是……”郑羽落有些迟疑,这么大的打击,他担心郑羽菲会受不了。 “你姐姐没那么脆弱。”李斯默知道郑羽落的担忧,出言开解他,“而且她迟早会知道的。” 郑羽落这才神色忧虑的“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李斯默放下手机,起身向办公区走去。郑羽菲正面色凝重的看着电脑屏幕,周围有一些人正窃窃私语着,时不时的还往郑羽菲这边看一眼。 看来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了,包括郑羽菲本人。 李斯默走过去,拍拍郑羽菲的肩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开解她。 而郑羽菲似乎也不需要李斯默来劝导,在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确实有些六神无主,但没过多久她就冷静了下来。 手稿是谁泄露的显而易见,可是那个苏哲,他们素昧相识,他何苦突然这么针对自己? 安晓月就坐在办公室里,但郑羽菲已经不想去质问她了,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着“审判”。 过了不知多久,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凝重的氛围,李斯默和郑羽菲的心同时悬了起来。 郑羽菲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 法院的电话打开了,苏哲正式以侵犯隐私和泄露机密的名义起诉了郑羽菲。 第七十章: 有我在你别担心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李斯默站在郑羽菲的办公桌边,看着她收拾了东西站起身来,似乎是要走。 “干什么去?”李斯默抬脚跟上了郑羽菲。 郑羽菲叹了口气:“请律师,打官司喽。” 他们心里都无比清楚这件事可能会带来的后果,侵犯隐私并不是什么大罪,无论从量刑还是罚款上来讲,都是郑羽菲可以承受的。 但是泄露机密的罪名可不小。 郑羽菲的里涉及到了一些灰色地带,这本无可厚非,完全可以解释为杜撰,可偏偏这是事实。 李斯默跟着郑羽菲出了杂志社,打了辆计程车直奔城西。 李斯默有一个律师朋友在城西开了一家工作室,他第一时间就联系了那位朋友,希望他们帮得上忙。 而秦楮墨这边,也基本可以用焦头烂额来形容。愧色很快就占满了秦楮墨的脸颊,百密一疏,他没有想到苏氏最后还留下了一个苏哲。他当时固执的想让郑羽菲以他为原型来写新,却连累了她。 而郑羽落担忧却是这场官司到底能不能打起来,安晓月显然已经狗急跳墙了,秦楮墨多次尝试联系她,那边都没有接电话,最后直接关机了。 安晓月这是默认了,并且似乎也不打算和解。她跟在秦楮墨身边太久,对于他的弱点在清楚不过。 能伤害到秦楮墨的最好方式不是打击他,而是在郑羽菲身上做文章。 可即便是陷害,他们也不能拿安晓月怎么样。这是他们的疏忽,安晓月的行为合情合理,况且她还持有比重很大的秦氏集团股份。 如果苏哲选择了打官司,倒还好办。可如果苏哲选择了用舆论压死郑羽菲,他们无法想象郑羽菲能不能成受得住这个打击。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只能赌是安晓月给苏哲的利益更大,还是他们能给的更大。 屋内的氛围沉重的如同一个火药桶,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于桑推门进来看了一眼就默默地出去了,他也看到了新闻,知道秦楮墨一定是在为郑羽菲担心。 于桑没再打扰他们,而是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调出了秦楮墨的私人账户,盘算着需要多少钱才能解决这件事。 秦楮墨第一次感觉到时间过得如此之慢,每隔几分钟他就拿起手机看一眼,期待着有新消息。 终于,在秦楮墨第八次拿起手机的时候,他收到了李斯默的短信。 「苏哲决定打官司。」 秦楮墨松了口气,看来事情有破解的可能了。 他站起身来,拎了大衣放在臂弯。 “你们先回去吧,我出去一下。” 郑羽落点了点头,知道秦楮墨这是要行动了。 “那么苏哲那边?” 秦楮墨的眸子骤然阴沉了下来,他咬牙切齿的开了口。 “抓过来。” 于桑在门口候了好一会儿了,见到秦楮墨出来就跟了上去,二人一路下到地下停车场。 “去哪里?”于桑坐上了驾驶室,系好安全带转头问秦楮墨。 “杂志社。” 二人驱车去了杂志社,把车停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大约半个小时后,安晓月他们终于出了门。 一个律师模样的男人不知和她说了些什么,安晓月点了点头男人才离开。 剩下的一个男人垂着头站在安晓月旁边,就是苏哲。秦楮墨没见过他,但在他和曾经的苏朗有些相似的眉眼上看出了熟悉的痕迹。 见安晓月带着苏哲上了车,于桑也启动了车子跟了上去,一路跟到了城中村。 “你为什么要把我送回来?”苏哲看了眼破败的筒子楼,有些失望的问道。 “安全,不会有人知道你住在这里的不是吗?”安晓月反问道。 苏哲无言以对,他也很担心秦楮墨会发了疯对他痛下杀手,如今这个筒子楼似乎是他唯一的好去处了。 “好好休息,之后还有硬仗要打。” 苏哲点点头,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了。 安晓月环顾了一圈,看见没有可疑的情况才离开。她还不知道秦楮墨已经跟了过来,二人藏在了一个隐蔽的位置,见到她走了才出来。 “总裁,要不要我再叫一些人过来?”于桑有些担心他们两个无法制服苏哲。 “不用,那样太大张旗鼓了。”秦楮墨拒绝了。 城中村人多眼杂,要是明天被安晓月知道了于桑被抓走,难保她情急之下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况且,秦楮墨并不是要强行带苏哲走,而是要客客气气的请他。 威逼利诱,秦楮墨要用的手段是“利诱”。 苏哲刚想钻进被窝里暖暖身子,就听见大门被踹开的声音。 他转过身,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那个如阎罗般面色阴沉的男人正站在门口,逆着光用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看着他,破旧的木门咯吱咯吱的响着,如同苏哲现在正在发颤的牙根一般。 “你好啊,苏哲先生。”秦楮墨一字一顿的开了口。 苏哲没在现实中见过秦楮墨,但是曾经在新闻里见过他的照片。 秦楮墨本人,比那些死气沉沉的照片让人畏惧一百倍。 一声尖叫卡在苏哲的喉咙里,脸色瞬间惨白。 他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 苏哲看着距离自己不足两米的请不哦哦,颤抖着迈开腿,想落荒而逃。 于桑眼疾手快的关上了门,彻底把他们三人隔绝在这狭小的屋子里。 “怎么?苏先生不问我是谁吗?还是你本就知道我是谁?”秦楮墨阴沉的开口,一步步逼近,最后干脆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哲。 “我……我……”苏哲吞吞吐吐的,垂着头不敢直视秦楮墨的眼睛。 从秦楮墨的角度望过去,刚好可以看到苏哲遍布冷汗的额头。他嗤笑一声,坐在苏哲身边。 这么恐惧,看来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好办很多。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请您喝杯茶。” “不……不必……您太客气了……”苏哲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直往旁边躲,秦楮墨的强大气息压的他几乎要窒息。 “于桑。”秦楮墨转头看向于桑,于桑会意,上前架起苏哲的胳膊,强行把他扶起来。 “别拒绝嘛苏先生,和我们总裁喝一杯茶,保准有您的好处。” 三个小时后,秦楮墨回了家。 “你先回去吧,准备一下钱。”在楼下,秦楮墨对于桑嘱咐道。 “已经准备好了。”于桑微微颔首。 秦楮墨满意的点了点头,于桑果然是个省心的,很多事一点就通。 秦楮墨按下了电梯按钮,直奔自己家。他站在门口踟蹰了好久,还是决定先看看郑羽菲。 门内很久都没有人回应,秦楮墨以为她还没有回来,就有些失望的要去开自己家的门。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秦楮墨转过头,郑羽菲正倚在门边,有些疲惫的看着他。 “你……还好吗?” 郑羽菲闻言苦笑了一声,看来秦楮墨也知道了,“我没事。” “抱歉。”秦楮墨有些愧疚的低下头,郑羽菲却摆摆手,“这和你没关系,你也是真心想帮我。” 郑羽菲很累了,和秦楮墨又聊了两句就准备关门休息。 “羽菲。”秦楮墨忽然叫住了她。 “?”郑羽菲转过头,对秦楮墨忽然亲昵的称呼有些不适应。 “你别担心。” “什么?” 秦楮墨抬起头,正色看向郑羽菲,“我说,有我在,你别担心。” 第七十一章: 威胁苏哲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逃也似的跑回卧室,像秦思雨那样,一下子扑倒在床上,捂住自己滚烫的脸颊。 秦楮墨他说……有我在,你别担心。 郑羽菲的心突然和她的脸一样火烧火燎起来,那头早就应该撞死的小鹿在她心里活蹦乱跳的。 秦楮墨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和她突如其来的羞涩快把郑羽菲逼疯了,一时间她竟然忘了自己现在正在面临的绝境,沦陷在秦楮墨的那句你别担心中。 在门口的秦楮墨眼睁睁的看着郑羽菲的脸由白变红,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吃了一鼻子灰的秦楮墨挠了挠头,好像这么多年来,敢给自己吃闭门羹的就只有郑羽菲了。 他忽然找回了点熟悉的心安。 可是……他说的有问题吗?郑羽菲是害羞了? 秦楮墨摸了摸鼻子,一丝喜悦不经意间跳上了他的嘴角。他难得高兴的吹了声口哨,按下自家门口的指纹锁,开门进去了。 然而这样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摆在面前的难题让秦楮墨无暇思考太多。刚进门,衣服还没来得及脱,秦楮墨就拨通了李斯默的电话。 李斯默知道秦楮墨一定会出面解决这件事,也一定会叫自己过去。所以回了家,李斯默连衣服都没脱就坐在沙发上一边思考着怎么解决这件事,一边等着秦楮墨的电话。 李斯默挂了电话,踩上鞋就出门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到达秦楮墨的楼下,又以最快的速度上了楼,但秦楮墨还是有点等不及了,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就开了门。 “怎么这么慢?” “兄弟,我已经很快了好吗?”李斯默无奈的看着秦楮墨,“我没你有钱,超速我可交不起罚款。” 也是…… 秦楮墨点点头,侧身让他进来,“嗯,我知道你确实很穷。” 李斯默已经迈进来一只的脚悄然撤了回去,抱着手臂看着秦楮墨,“说话就说话,人身攻击就是你的不对了。” 秦楮墨看着大有不道歉就不进门架势的李斯默,叹了口气,狠下心咬着牙说了句“我错了”。 听到秦大总裁道歉的李斯默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脱了鞋光着脚就进了客厅,大马金刀的盘腿坐在沙发上。 “说吧,什么事?” 秦楮墨有些不悦的看了看他毫不优雅的姿势,皱了皱眉却什么都没说,毕竟他今天有事要求李斯默。 “我去见了苏哲了,他同意私了。” 李斯默闻言嗤笑了一声,就知道那个苏哲是个没什么出息的,“讲过程。” 三个小时前,在秦楮墨“友好”的邀请下,于桑“扶”着苏哲,把他带上了车,之后就直奔城西的茶楼。 那里僻静,到了傍晚就没什没人了,秦楮墨一般都是去那里谈生意的,带闲人来,还是头一次。 苏哲显然对秦楮墨十分惧怕,秦楮墨静静端详了他一会儿,在心中给他下了定论。 看来苏哲并不是有意要闹得鱼死网破,而是纯粹的图财,对于图财的人,就很好对付了。 “说吧,你要多少钱?”秦楮墨双手交叉搁置在膝盖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苏哲。 “我……我不要钱……”苏哲听到钱眼睛就亮了,不过也只是亮了一瞬,他可不敢和秦楮墨谈钱的问题。 秦楮墨冷冷的笑了一声,都这个时候了,还立什么牌坊? “苏少爷,您父亲是个优秀的生意人,您怎么不学学您父亲的风采?” “我……”苏哲抿了抿嘴唇,他哪里不知道秦楮墨不是真心诚意赞许他的父亲?可他虽然不悦,却不敢和秦楮墨硬碰硬。 “好吧。”秦楮墨往后靠了靠,“看来你是准备打官司从羽菲身上拿赔偿金了?你这么固执的要起诉她,是因为安晓月根本没有许给你任何好处吧?” 苏哲的嘴唇抿的更紧了,秦楮墨一下就戳中他最担忧的部分。安晓月虽然答应他事成了会给他一笔钱,但安晓月这个人向来没什么信誉,苏哲根本就没指望着她能给自己多少钱。 见苏哲神色不自然,秦楮墨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那么该我来给自己普普法了。”秦楮墨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侵犯隐私权,最多只能判羽菲5天拘留,500以上赔偿金。至于泄露机密的罪名……” 秦楮墨舔了舔嘴唇,饶有兴致的观察着苏哲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沉。 “苏氏已经没了,所以自然不能以泄露苏氏机密来论处,你父亲做的生意不干净,你也是知道的,所以这个罪名判下来的钱,应该叫罚款而不是赔款。” 苏哲猛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楮墨。 “所以,如果你坚持起诉,你一分钱都拿不到。”秦楮墨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然后才开口,“不信的话,你去问问别的律师,如果你坚持起诉的话,原告会不会变成检察院。” “我……”苏哲声音颤抖着,“我被骗了?” 秦楮墨讽刺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安晓月打的好主意,欺骗苏哲,自己不出一针一线,一旦郑羽菲入狱,秦楮墨就一定不会放过苏哲。 她是拼着鱼死网破也要把郑羽菲送进去,也给秦楮墨致命一击。 “可你……我……”苏哲磕磕绊绊的开口,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秦楮墨没有抬头,扯出一张支票填了串数字递过去。 “这是定金,你撤诉,我付尾款,我还会给你一张机票,你走了别再回来,我就不会去找你。” 苏哲捧着支票,看着上面的金额目瞪口呆。虽然这对曾经的他来说或许只是一瓶昂贵的红酒,或是一场夜晚party的开支,但对如今的他来说,却是一笔巨款。 秦楮墨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竟然能花这么多钱在自己身上,苏哲不禁暗暗揣测秦楮墨是不是会秋后算账。 “如果放在十年前,我一定会杀了你。”秦楮墨知道苏哲的疑惑,有些咬牙切齿的对他说道。 苏哲被他吓得一抖,战战兢兢的看着他。 “但是对我来说,过去的事,没有再纠结的必要,现在我只盼着我爱的人平安。”秦楮墨忽然话锋一转,“况且这次是我们不小心,我认栽。” 秦楮墨站起身来,从兜里掏出张名片,扳开苏哲抠着桌子的手,强行塞进他手下。 “等你撤诉的好消息。” 秦楮墨转身就要走,苏哲却突然叫住了他。 “秦先生,我父亲当年……” 秦楮墨侧过身看着他,一直平静的眸子忽然染上了血红,他近乎咬牙切齿的对苏哲开了口。 “你父亲,是血债血偿。” 此言一出,苏哲就知道自己的多余问了。 “其实我很羡慕你。”秦楮墨看着低垂着脑袋的苏哲,突然开口,“虽然你的父母不在你身边了,至少还活着。可是汪博死后,他的母亲就也去世了,全家只剩下一个还没成年的妹妹,至今下落不明。” 苏哲震惊的抬起头,血淋淋的事实让他合不拢嘴巴。 秦楮墨定定的看着他:“我期待你能做回曾经那个苏少爷,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第七十二章: 误会了他们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看来这个苏哲是真没脑子。”听了秦楮墨的叙述,李斯默言简意赅的给苏哲下了定论。 但凡他读书多点,或是有点社会阅历,他都不会利用自己家族的过往去起诉郑羽菲。 因为那些过往既不光彩,又敏感,苏哲要是再不悬崖勒马,一定死的很惨。 秦楮墨沉重的点了点头,汪博的死是他此生无法遗忘的痛。说到底,如果当年自己不插手,汪博也不为了保护他而死。 甚至因为因为他急于拉进和郑羽菲的关系,牵扯出了往事,而把郑羽菲也脱下了水。 秦楮墨感到一种深深的挫败萦绕在他心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手无寸铁的年少时代,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乎的人离开,却毫无反击之力。 李斯默见他神色凝重,就知道他一定是回忆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其实李斯默又何尝忘记了那些事,无数个午夜梦回,他总能看到汪博那张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和墓碑前,汪博妹妹几次三番的哭晕过去。 可是人若是总是沉沦于过去,就是一辈子都不放过自己。 李斯默拍了拍秦楮墨的肩膀,“以当年苏家的声势,即便你不插手,苏朗也一定会杀了汪博,不是汪博,也是他妹妹,你不要再想了。” 李斯默开解着他,也是在开解着自己。 到底该怪谁呢?是该怪苏氏贪得无厌,视人命如草芥?还是该怪他们当年一腔热血,鸡蛋碰石头? 好像怪来怪去,他们每个人都要负责任,每个人都有罪。 可是罪不及子孙,苏哲虽然纨绔,但从未插手过苏氏的事,如果不是安晓月狗急跳墙,根本不会有这些事发生。 “嗯。”秦楮墨轻轻点了点头,“我还有些事要麻烦你。” 这倒让李斯默有点奇怪了,这堂堂秦大总裁,有什么事能求得上他啊? 李斯默饶有兴致的看着秦楮墨,示意他说下去。 “我想让你接替安晓月的职务,留在杂志社做总编。” 李斯默瞪大了眼睛,让他最震惊的不是秦楮墨就这么轻易的给了他一个比现在高出不知几倍的职务,而是秦楮墨居然放心让他留在郑羽菲身边。 “我靠!”李斯默爆了句粗口,“你是脑子有问题吗?我是你的情敌,情敌好吗?你让我留在你老婆身边,你疯了吧?” “我放心你。” “这不是放心不放心的问题好吗?”李斯默连连摆手拒绝,“大哥我年后就要辞职回老家了,你放过我好吗?” 秦楮墨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有些低声下气的开了口,“求你了……” “我……”李斯默要疯掉了,他真是一点都见不得伏小做低的秦楮墨。 “况且你也不用老是强调你情敌的身份,你不是早就不喜欢羽菲了吗?” 突然被戳破了心思的李斯默尴尬的挠了挠头,确实,如果他还喜欢郑羽菲的话,他早就不择手段的把郑羽菲追到手了。 时过境迁,心态也早已不是当年的热血青年,他只是习惯的去照顾郑羽菲,弥补着年少羞涩而错过的遗憾。 “好吧好吧。” 见秦楮墨满眼期待的看着自己,李斯默终于艰难的点头同意了。 这样也好,抱着秦楮墨的大腿,还奋斗什么? 李斯默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这么想做一个废柴。 “诶?思雨呢?”李斯默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好像少了个黏糊糊的小身影。 “去奶奶家了。” “他也知道了?” 秦楮墨摇了摇头,“孩子懂事,不说也能明白是羽菲出了差池。” 李斯默叹了口气,又在心里心疼了这孩子一把。 天色太晚,秦楮墨又留李斯默在自己家住下了。第二天一早,李斯默从床上爬了起来,第一时间就是去敲郑羽菲的房门。 郑羽菲醒了有一会儿了,她本以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一定会失眠,却因为昨晚秦楮墨的那两句话,让她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夜,甚至连梦都没有做,整个人的精神都特别好。 李斯默忽然顶着个鸡窝头,衣冠不整的出现在郑羽菲家门口,她打量了李斯默一番,手里被水浸湿的洗脸巾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早上好啊。”李斯默倚在门边,努力的把惺忪的睡眼睁大。 “好……好……”郑羽菲磕磕绊绊的开了头,看着李斯默身上的睡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个睡衣尺寸要比李斯默的身材大一圈,不像是他的,反而像是…… 郑羽菲忽然回忆起了在哪儿见过这套睡衣了。 秦楮墨发烧那次,她被秦思雨叫去照顾,秦楮墨身上穿的就是这件。 李斯默还不知道郑羽菲心里已经把他们想歪了,打了个哈欠。 “一会儿,来这边吃饭。”说着,李斯默就伸着懒腰回了秦楮墨家。 郑羽菲捂住眼,莫非……莫非秦楮墨这么帮自己是为了接近李斯默?郑羽菲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满地的捡节操。 她赶紧把自己收拾一番,敲开了秦楮墨的家门。 很意外的今天没有秦思雨来抱腿,反而是衣冠楚楚的秦楮墨开了门。 “早,进来吧。”秦楮墨手里拿着个锅铲,厨房里还煎着蛋,他担心糊了,就没和郑羽菲多说,让她进来就直接转回了厨房。 郑羽菲进了门,探头探脑的往餐厅里看了一眼,猝不及防的和李斯默对了视。 李斯默正困倦的拄在餐桌上打着哈欠,身上还大摇大摆的穿着秦楮墨的睡衣,郑羽菲的脸唰的红了。 李斯默抬起头,看见郑羽菲有些“暧昧”的眼神,略微愣了一下。 要不是郑羽菲突然下移落在自己领口上的视线,李斯默几乎要以为郑羽菲爱上他了。 “我靠你想什么呢?!”李斯默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扯着身上的睡衣,“我们是为了你好吗?为了你!要不是为了帮你解决官司的事,你以为我会大半夜的来这里还回不去家?!” 李斯默吼了一通,话音停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把关键信息都吼了出去。 郑羽菲的脸更红了,一半是因为李斯默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一半是听李斯默说的,秦楮墨为了自己的事研究到深夜。 好吧,她已经完全忽略了同样熬了半宿的李斯默。 “你们说什么呢?”秦楮墨解开围裙,把煎蛋放在餐桌上。 李斯默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郑羽菲则是脸色通红的坐到了一边。 搞什么鬼?秦楮墨摇了摇头,拉开李斯默身边的椅子。 秦思雨不在,他也没有坐在郑羽菲身边的理由。秦楮墨遗憾的叹了口气,却被李斯默一把抓住手腕,甩到郑羽菲身边坐好。 郑羽菲一口粥喷了出来,李斯默则是绕着手指,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你们……你们怎么回事?” 诡异,太诡异了。 没有人回答秦楮墨这个问题,两人各怀鬼胎的吃着早餐。 郑羽菲:秦先生谢谢你,可你离我这么近我真的害羞! 李斯默:呵,再不让你坐过去,你老婆就要误会我们两个搞飞机了! 第七十三章: 反杀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吃过早饭,三人各自做自己该做的事去了。秦楮墨叫了于桑过来,让他派几个人去苏哲家楼下盯梢。 而李斯默则载着郑羽菲先去了电视台,办理离职手续。关于李斯默从外派记者变成杂志社总编的事,郑羽菲表示很震惊。 “还不是为了你,就赶快和秦楮墨在一起得了……”李斯默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 台长向来看重李斯默,虽然高兴他走上这么高的位置,但还是舍不得他走。好说歹说,终于劝动了李斯默在电视台保留职务。 “唉。”台长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舒桐要是知道你走了,还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周舒桐对于李斯默的感情台长都看在眼里,虽然知道李斯默一直都把周舒桐当妹妹看,但还是为女儿错过了这么好的男人而心疼了一把。 李斯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老人家可不知道,周舒桐的心啊,早就被郑羽落牵走了。 回到杂志社,李斯默先去人事部办了入职手续。安晓月虽然也是总编,但是并没有正式入职,说到底也只是空有头衔。 并且因为行事作风诡异,杂志社的工作人员早就对她不满。安晓月在职两个月,竟然有三个杂志社的骨干主编办理了离职。 因此对于李斯默突然顶替了总编位置这件事,人事部的妹妹不仅没有惊讶,反而松了一口气。 毕竟如果再让安晓月这么搅和下去,她自己都要离职了。 安晓月照旧叫了赵律师来,和他商讨起诉郑羽菲的事宜。她频频带男人出入杂志社,打昨天起,就有人开始议论这件事。 再加上郑羽菲突然出事,而安晓月向来不喜欢郑羽菲,有明眼人已经开始揣测郑羽菲摊上官司的事会不会是安晓月捣的鬼。 当然,他们只敢私下议论,不敢摆到台面上来说。 李斯默走到安晓月的办公室门口,想了想,还是礼貌的敲了敲门。 里面的窃窃私语在门声敲响的瞬间就停止了,安晓月有些不耐烦的说了声:“请进。” 李斯默挂着笑容走了进来,还是礼貌的称呼了一声“安总监。” 安晓月有些疑惑,他向来都是称呼自己在杂志社的职位,怎么今天突然变成秦氏集团的了? 李斯默笑了笑,把手中的入职表展示给皱着眉看向自己的安晓月。 “您得给我腾个地方,我需要工作。” “什么?!”安晓月扯过李斯默手中的入职表,扫了一眼就大惊失色,“明明我才是总编,为什么变成了你?” “那您得去问秦先生。”李斯默客气的对安晓月说道,心里却不知把她唾骂了多少遍了。 “凭什么?” “您去问秦先生。” 无论安晓月怎么质问,李斯默都只有一句“问秦先生”,任凭安晓月七窍生烟,他就是不生气,反而愈发的礼貌了起来。 安晓月被他气的一阵心堵,扔下手里的单子踩了两脚就拎着包带着赵律师出去了。 她的高跟鞋留下一串脚步声,明显的表示出了她现在有多生气。 李斯默愉悦的吹了个口哨,靠在老板椅上坐下,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真舒服啊。” 李斯默享受了一会儿,才起身去办公区找郑羽菲。 有些年纪小的工作人员看不出这件事的蹊跷,见到郑羽菲出事就避着她走。 郑羽菲丝毫不介意,多年的社会经验告诉她不要在意那些索然无味的事。但郑羽菲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工作或是思考官司的事该怎么办,而是坐在椅子上发呆。 想到李斯默说的秦楮墨为了她忙碌到深夜,郑羽菲就心头狂跳。怪不得安晓月那么努力的要得到他,如果能被这么优秀男人关心,那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看你满面春潮,有桃花?”李斯默站在桌边,习惯性的顺了郑羽菲一包零食,“还是在想你的秦先生?” 郑羽菲被悄然无息来到身边的李斯默吓了一跳,又因为他的那句“你的秦先生”羞得满脸通红。 “什么秦先生,别乱说。”郑羽菲劈手夺过李斯默顺走的零食,“都当上主编了,能不能有点出息?” “啧,无情的女人。”李斯默有些不乐意的瘪瘪嘴,“想了就想了,还不承认。” 真是越描越黑。 郑羽菲把零食重新塞回李斯默手里,“吃吧吃吧。” 只有吃才能堵上他的嘴。 李斯默用解释就是掩饰的眼神看了郑羽菲一眼,在她巴掌呼过来之前连忙遁了。 郑羽菲看着自己的手,愣了一会儿,忽然痴痴的笑了起来。 其实……秦楮墨真的很好。 安晓月愤怒的出了杂志社,打了无数次秦楮墨的电话都没人接听,最后竟然学着她昨天的样子关机了。 安晓月气的跺脚,扔下赵律师就上了车,一边踩下油门一边拨通了苏哲的电话。 “喂,你那边怎么还没有动作?你等什么呢?!”安晓月的怒火无处发泄,就一股脑的抛给了苏哲。 “我……”苏哲的声音一如以往的吞吞吐吐,只是这次并不是因为惧怕安晓月,而是因为不知该怎么和安晓月说他不想起诉了。 “有屁就放!”暴怒的安晓月已经完全不顾及什么形象了,她极其粗俗的骂道。 “我不起诉郑羽菲了。” “什么?!”安晓月猛的踩了一脚刹车,停靠在了路边。 “苏哲,有种你再跟我说一遍!”明明昨天还说好了的,怎么突然变卦了,“你要是撤诉,我就再也不会庇护你,就让秦楮墨弄死你吧!” 苏哲抿了抿嘴唇,“他已经知道了……” “你!”安晓月一口气堵在了胸口,苏哲竟然是个这么没骨气的! 她费了那么多心思,不惜断了自己的后路再也不能和秦楮墨在一起也要送郑羽菲进监狱。 苏哲竟然不起诉了,不起诉了! 安晓月还有没有意识到,无论她怎么做,都不会成功。 怒火已经蒙蔽了安晓月的双眼,她对着电话破口大骂。 “苏哲你这个废物!” “你全家都死光了吗?这么急着要钱!” “秦楮墨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你说话啊!” 那边久久没有人回答,就在安晓月以为苏哲已经把电话挂了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他阴沉的声音。 听着那久违的嗓音,安晓月心头一颤。 “安晓月,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苏哲攥紧了手机,他已经彻底被安晓月激怒了,在他开口的一瞬间,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傲视群雄的小少爷。 “我……”安晓月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好像把她带回了十年前一般。 “嗯?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很牛吗?”苏哲捻着手指,轻佻的问道。 “害怕了?恼羞成怒了?你还想打官司的对吧?” “我……”安晓月声音颤抖,“想……” “求我。”苏哲斩钉截铁的说道。 安晓月下意识的想骂他,却忽然发现现在自己才是弱势的一方,只得咬咬牙。 “求您了……” “光嘴上求有什么用?”苏哲勾起唇角,轻佻的笑了笑,“来我家吧。” “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干一些有意思的事,你以前求我帮你害郑羽菲的时候,不是做的很好吗?” 第七十四章: 献身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安晓月坐在车里,远远的望着苏哲居住的筒子楼,她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不住的颤抖着,冷汗把她厚重的毛衣都打湿了一片。 自从安晓月找苏哲那天开始,她来过这里两次,可这筒子楼没有哪一次让她觉得比今天还要阴森恐怖,就像是等待着她要审判她的修罗地狱一般。 她突然有种想落荒而逃的冲动,甚至不惜放下尊严,跪在秦楮墨面前求他救自己。 就在安晓月思量着要不要踩下油门离开的时候,被她丢在副驾驶的手机如催命符一般响了起来。 安晓月惊恐的瞪大眼睛,转过头看着那不住跳动着的两个字。 苏哲……苏哲…… 安晓月迟疑了半晌,还是用她汗涔涔的手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我看到你在楼下了。” 苏哲的声音在手机那端响起,淡淡的声音仿佛十八殿阎罗的审判一般。安晓月强忍着尖叫出声的冲动,她望向筒子楼,在不知几层的阳台上看到了苏哲那抹白色的身影,她的手指不自觉的攥紧了自己领口的衣服。 “上来啊。”苏哲捏着自己手中那张银行卡,阳光把上面一排数字照的通亮。 苏哲在秦楮墨给了他那张支票后就迫不及待的开了张银行卡,把钱都转到了新账户上。 钱确实是个好东西,从前苏家发达,如今时过境迁,苏哲再没有哪一刻觉得这样银行卡握在手里就能让他这么有底气了。 安晓月自知在劫难逃,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去跪求秦楮墨宽恕,然后灰溜溜的滚出他的世界。要么就答应了苏哲的要求,换取他对郑羽菲的出手。 安晓月看着那道朦胧的身影,还是心一横,下了车直奔筒子楼。 苏哲正在门口等着她,见到安晓月来,就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环境比不上当年那么好,你将就点。” 苏哲坐在床边,理了下床铺。他当然知道这句话会给安晓月带来多大的侮辱,但是他很痛快。 安晓月铁青着脸站在一米开外,她本以为风水轮流转,但是她忘了苏哲本就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即便他现在落魄到需要向秦楮墨乞食,可他骨子里的狼性是不会被磨灭的。 “该做什么还需要我提醒你吗?”苏哲支起一条腿,玩世不恭的看着安晓月。 安晓月最终还是在苏哲冰冷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她咬咬牙,转过身解开了第一颗纽扣。 坐在背后的苏哲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的动作,就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然后再亲手将这件艺术品打碎,看着它变成一地的陶瓷碎片。 安晓月头发披散着,隐隐约约的盖住半边肩膀,雪肩与优美的肩胛骨暴露在空气中。 尽管有暖气,但安晓月还是冷的一抖。 她抬起头,看到了虚掩的门,不由得愣了一瞬。 这么薄的门板,待会儿一定会…… 就在安晓月愣神的间隙,苏哲忽然说了一句“转身”。 安晓月下意识就转过身,身前风光在苏哲赤裸裸的目光下暴露无余,紧接着的“咔嚓”一声彻底击败了安晓月的心理防线。 “苏哲!你过分了!”安晓月上前两步,劈手就要夺他的手机,被她脱下来的衣服在背后散落一地。 “别急嘛。”苏哲一把钳制住安晓月的手,把手机高举起来,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他拍下的照片后才满意的扔在一边,“别担心,结束后会删掉的。” 苏哲手上用力,把安晓月拽到自己身前来,修长的手指一把扣住她的腰。 “苏哲,你不能反悔!” “我当然不会反悔。”苏哲俯下身,啃噬住她的肩膀。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安晓月磕磕绊绊的冲进狭小的洗手间,近乎疯狂的用水擦洗着自己的嘴唇,身上凌乱不堪的衣服被浸透了一片。 苏哲倚在门边,极其讽刺的嗤笑一声。安晓月转头看着他,目光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衬衫松松垮垮的套在苏哲的身上,敞开的三四颗纽扣下面是他坚实的胸膛。即便落魄了三年,安晓月依旧能看到他曾经精心锻炼过的肌肉线条。 然而这副躯体如今只会让安晓月感到恶心,正想着,她的胃里就翻腾出一阵阵的不适。 安晓月脸色煞白,推开苏哲捡起自己散落在地上的大衣就冲出门去。 跑到车边,安晓月终于忍不住呕吐出来。胃酸翻涌上来,灼的她的喉咙火烧火燎的疼。 她从车上翻出半瓶水猛灌进嘴里,冰凉的感觉这才把她混乱的思绪扯回来。 安晓月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刚想冲回筒子楼就畏惧的缩回了脚。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用电话和苏哲沟通。 “喂……”苏哲躺在还满是安晓月体香味的铁架床上,慵懒的按下接听键。 “苏哲!”安晓月的声音听起来很愤怒,却因为惧怕苏哲再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而收敛着,“照片,删掉!” 苏哲轻笑一声,打开免提,翻来相册欣赏着屏幕上肤白如雪的女人。 “我忽然改变了注意,等官司结束,你给我那份我应得的钱后,我再删掉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犹如千斤秤砣般砸在安晓月的心口上,她发疯了一般咆哮着。 “你无耻!” “随你怎么说。”苏哲关掉手机,翻了个身。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道理安晓月应该懂,当初她是如何利用舆论控制着苏哲的,现在苏哲就是如何用那张照片来控制她。 安晓月看着黑了屏的电话,终于忍不住将它砸的粉碎。 她急促的呼吸着,却没有再回头找苏哲的冲动。 “会好的……都会好的……” 安晓月拼命的安慰着自己,声音却越来越小,她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失声痛哭起来。 苏哲当然能想象到安晓月的绝望,但他却不介意让她更绝望一点。如安晓月所说,苏哲他本来就是个垃圾。 既然注定要扮演一个恶毒的角色,那边破罐子摔,贯彻到底喽。 苏哲从新把手机开机,拨通了秦楮墨的电话。 “秦先生,我准备撤诉了。” 秦楮墨正把玩着钢笔的手一顿,绝味有些惊讶。他本以为苏哲会和他讨价还价一番,却没想到这么痛快。 “谢谢,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秦楮墨不知道苏哲对安晓月使了什么样的手段,但也不吝啬对他的“夸赞”。 “还是您教得好。”苏哲意有所指的说道。 昨晚见面,秦楮墨告诉他,希望他能做回那个苏公子。可是苏公子,不就是“欺男霸女”吗? 苏哲冷笑一声,听的秦楮墨有些发毛。秦楮墨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苏哲。”秦楮墨冷声打断了他的笑,“你可别诛灭了你的良心才好。” “当然不会。”苏哲口是心非的说道。 秦楮墨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你来一趟秦氏,来拿尾款,剩下的事我来善后。你拿到钱就马上走,不要再回来。” 苏哲愉悦的打了个响指,“好的。” 第七十五章: 自食其果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挂断电话后沉默了半晌,心中隐隐的那一丝不详翻滚的愈发沉重了起来。 理智告诉他应该扣下苏哲,但是出于对郑羽菲的担心,他还是决定先按下不提。 思来想去,秦楮墨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放走苏哲,关于郑羽菲的舆论暂且不处理。 万一日后苏哲再闹出什么事来,增加现在的舆论也总比解决了之后再被反压一头来的好,只是要苦了郑羽菲,她还要承受几天的压力。 然而郑羽菲的抗打击能力似乎比秦楮墨想象的要好了很多。据李斯默的反馈,郑羽菲接到了电视台的电话,要她给个说法,她只是平淡的回了句清者自清,甚至中午还愉悦的吃了一大碗牛肉面。 秦楮墨这才安心下来,叫于桑备好支票,等着苏哲过来取。 其实郑羽菲安心的理由正在于秦楮墨,她忽然就有种莫名的信任,觉得秦楮墨一定会帮她把这些事料理好。 与此同时,网络上关于郑羽菲的负 面新闻还在不断的扩散。 午后郑羽菲登陆了一下自己的微博,有一小部分粉丝已经开始倒戈,粉转路路转黑的回踩,大部分粉丝还在坚守阵地。 “乌合之众”这四个字,郑羽菲都说腻了,也懒得再解释,或许借此机会洗粉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想到这些,郑羽菲的心情又畅快了不少。 下午四点,苏哲来到了秦楮墨的办公室。那张崭新的支票正静静地躺在他的办公桌上,苏哲大致扫了一眼上面的零,心里就有了数。 “秦总裁真是大手笔,不过我也很佩服你,起初你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能发展到今天这一步真的厉害。” 苏哲来之前特地去做了个发型,买了身新衣服,看上去又有了些曾经公子哥的模样。 秦楮墨看着他唇角轻佻的笑,不经意间竟以为他是苏朗。 但是对面的,却早已不是曾经那个手无寸铁的青年了。 “过奖了。”秦楮墨淡淡的回了他一句。 苏哲轻笑一声,伸手去拿桌上的支票,就在他碰到那张纸的瞬间,秦楮墨突然按住了他。 “苏哲,你可千万不要使什么花样。” 苏哲看着面前的人,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类似于恼羞成怒的情绪。 “别把人想的太垃圾。”苏哲低垂下眼眸,掩饰住那抹不悦。 秦楮墨鄙夷的看着他,心道你不一直都是个垃圾吗? 但他还是轻轻撤了手,“算了,就信你一回。” 苏哲没再多言,拿了支票就转身出去了,留下秦楮墨一人静静地坐在原地,那种想信任却又让他不敢信任的感觉让他有些恼怒。 只是他没想到苏哲的动作会那么快,苏哲出了门就直奔机场,买了张最近一班去大理的机票。 夜晚八点,一条新热搜炸开了锅。 前苏氏集团长子苏哲俯首认罪,代他作恶的父亲向广大群众道歉,并且因为此事对郑羽菲的影响感到十分的不好意思。 除此之外,苏哲还出面辟谣,说之前关于郑羽菲的爆料并不是本人所为,而是有心人在利用他,而对于郑羽菲这篇揭露的丑恶事实,他表示人间应该有正义存在。 自此,苏氏破产真相被血淋淋的揭露在人们眼前,关于郑羽菲的恶评也变成了对苏哲大义灭亲的探讨。至于那个利用苏哲的“人”是谁,只有当事人心里最清楚,留给网友们的就只剩下了一个可以胡乱猜测的空白。 赵律师愤怒的给安晓月打了通电话,苏哲突然撤诉的事在很大程度上对他的业内名声造成了影响,他联系不到苏哲,就只好斥责安晓月。 安晓月还不知道这些事,突然被赵律师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她已经彻底失了魂。 问及原因,对方却只给她留下了一句“你自己看新闻”,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安晓月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赵律师说的是苏哲撤诉了。机关算尽,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事情却比她想象的要严重。 苏哲突然的坦诚,让安晓月也摸不清头脑,剩下的也只有功亏一篑的落败和被戏弄了的愤怒。 安晓月终于不再顾及礼义廉耻的给苏哲打去了电话,那边的人显然是在准备登机,安晓月听到了动静就抓起包跑了出去,她想拦住苏哲。 “你不必来追了,追不上我的。”苏哲听到安晓月跑的气喘吁吁的的声音,冷冷的回了他一句。 “苏哲!”安晓月停下脚步,浑身颤抖的对那边吼着,“你真无耻!” “有样学样嘛,你不会不明白吧。”苏哲把手机的登机牌递给检票员,对她莞尔一笑,“从你利用我,欺骗我那天开始,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 睚眦必报,是苏哲做人的准则。 欺骗他…… 安晓月愣住了,原来他都知道自己根本拿不到那笔钱,即便郑羽菲入狱,他也不会拿到一分钱,所以他才投靠了秦楮墨。 “哦对了,有件礼物我要送给你,现在它已经躺在你爱的人,和你仇视的人的邮箱里了。” 说罢,苏哲就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安晓月当然知道苏哲做了什么,是那张照片,苏哲要毁了她! 安晓月脚下一颤,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终于还是自食恶果了。 秦楮墨打开那封匿名邮件,不堪入目的一张照片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闯进了秦楮墨的眼睛,他厌恶的皱了皱眉,随手把它移进了垃圾箱。 人心要是脏了,外表再干净也是脏的。 秦楮墨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为什么会那么不安了,原来苏哲真的背着自己做了些肮脏的事情。 那张照片一旦流传了出去,秦氏集团一定会受到身为总监的安晓月的影响,到了那个时候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各大企业,各大家族之间向来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些波诡云谲,即便是在苏氏破产这么多年后,依旧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这次的事,确实是秦楮墨错了。不过好在苏哲还算是个有良心了,拿了钱就没再多说,只是安安静静的把它投递进了秦楮墨的邮箱里,让他深刻的认识到了安晓月。 苏哲正准备关机,就接到了秦楮墨的电话,他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接了。 “我猜你一定是要问我为什么不把这照片公开吧?”苏哲直接挑明了秦楮墨的想法。 秦楮墨不可否认的嗯了一声,苏哲才继续他要说的话。 “我父亲是个商人,我虽然不争气,但也知道得到利益就见好就收。” 秦楮墨轻笑了一声,“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从新开始。”苏哲偏过头,望向窗外,“我虽然做过一些错事,但是非善恶我还是懂的,不该我碰的我不会碰。说句俗的,就是我想做个好人。” 秦楮墨对比不置可否,苏哲能不能做个好人,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了。 “对了,因为这次合作愉快,我再给你透露点东西。曾经安晓月就是用同样的方式引诱我帮他做坏事,只不过我把她吃干抹净了却反悔了,至于最后帮她的是谁,她具体做了什么,你自己去想。” 苏哲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秦楮墨再回拨就已经彻底关机了。 他眸光一凛,安晓月还做过什么? 第七十六章: 跪地求饶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李斯默兴冲冲的拿着手机跑到郑羽菲身边,把那条新闻只给郑羽菲看。 郑羽菲大致扫了一眼,知道这事是解决了,便松了一口气。 她想都不用想都知道秦楮墨一定是损失了不少白花花的银子,虽然文舒航的是上秦楮墨也是直接出手买断了杂志社,但作为商人的他还是有收益的。 可这次,秦楮墨做的纯粹的就是亏本的买卖。郑羽菲在感激之余,也不由得感叹了一下自己欠秦楮墨的该用什么还。 那些钱其实对于郑家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对于独立生活的郑羽菲来说确实一笔巨款,看来以后只能一点点偿还他了。 “要不你就以身相许吧。”李斯默似是不经意的说了这么一句,郑羽菲顿时脸红了。 李斯默的这句话是实实在在的戳在了郑羽菲的心窝子上,她忍不住锤了李斯默一下,就转头不理他了。 郑羽菲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微博看了一眼。因为事情突然反转,那些墙头草一般的粉丝又倒戈了回来。 郑羽菲有些头疼,这些人啊,倒来倒去的真的不会闪到腰吗? 近些日子来的各种事故和打击已经彻底把郑羽菲变成了一个“佛系少女”,她大致看了眼那些评论,就抛在脑后不再理会了。 她只是发了条微博回应这件事,“再阴暗的墙角都应该有阳光照进来,坚持正义是我身为一个作家和一个普罗大众义不容辞的责任。” 电视台那边很快的就联系了郑羽菲,对前些日子的误会表示抱歉,推迟发表的新也会在明天凌晨正式在网络上上架售卖。 郑羽菲挂了电话,伸了伸懒腰。她和李斯默几乎是就到了最后,眼看着已经快晚上九点了,便关了电脑准备回家。 “诶,你有收到匿名邮件吗?”李斯默用胳膊肘捅了捅郑羽菲。 郑羽菲知道李斯默说的是安晓月的那张不雅照,她收到时便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打了开来,幸好那时候大家都在忙着下班,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郑羽菲就赶紧删掉了邮件。 安晓月真是可怜又可恨,但她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郑羽菲就不想在这件事上再纠缠了。 反倒是那个她从没有见过的隐藏敌人“苏哲”,他的举动真是耐人寻味。 “好了先走吧。”郑羽菲回了一句,“你也把那封邮件删了吧,留着没什么好处。” “早删了。”李斯默咂舌,“我嫌辣眼睛。” 郑羽菲轻笑一声,很自然的就要上李斯默的车,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 “咳,事情解决了?”秦楮墨站在他们身后,以一种非常尴尬的方式插入了话题。 李斯默瞟了他一眼,自觉的避开了。 郑羽菲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楮墨,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明明是他解决的,却偏偏来问自己,分明是在找话题。 但郑羽菲反而心头一暖,她能感觉到这是秦楮墨对她的照顾。 “解决了,谢谢秦先生。”郑羽菲没有拆穿秦楮墨,笑着对他表达了感激,“欠您的,我一定会还给您的。” “这是什么话,我是老板,这也是我自己的事啊。”秦楮墨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郑羽菲这一番话,好像把他们的关系拉远了一般,“新什么时候发布?” “快了,明天凌晨。”郑羽菲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辆二手捷达不知什么时候开走了,连同这李斯默这个人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郑羽菲有些无奈的摊开手,“看来要借秦先生您的车回去了。” 秦楮墨当然乐得效力,对郑羽菲比了个“请”的手势,“其实你可以叫我楮墨,做邻居这么久还叫秦先生,太疏远了。” 郑羽菲耳尖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楮墨……” 秦楮墨看着她,忽然像个孩子一般笑了。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一排皓齿毫不保留的显露出来,在路灯下笑的眉眼弯弯的,像是个少年。 郑羽菲一时看呆了,心头狂跳,并且蓦地泛起了一股莫名的熟稔。 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是这样对着她笑的。 秦楮墨,我们究竟在哪里见过? “走吧,思雨很想你,他想和你学历史。” 郑羽菲也有好几天没见到秦思雨了,便点了点头,上了秦楮墨的车。 今天秦楮墨没有带于桑,一来他知道事情刚了,郑羽菲一定需要一个清净的环境,二来于桑也累了,秦楮墨便给他放了个假,还送了个发红包。 秦楮墨这个人的魅力就在于张弛有度,员工该拿捏的时候拿捏,该发福利时发福利,遇到正经事时“心狠手辣”,该有的柔情却分毫不少。 这样的魅力比优秀的皮囊要重要一万倍,也是他能再次吸引郑羽菲的原因。 二人一路无话,却丝毫不显尴尬,仿佛天生的契合一般。 秦思雨已经扒在门口翘首以盼很久了,见到郑羽菲回来就立马黏了上去,拉着她喋喋不休。 秦楮墨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没再打扰他们,只是默默的坐在一边来着。 然而一阵敲门声却打破了这温馨的氛围,秦楮墨打开门,醉醺醺的安晓月正站在门口。 秦楮墨看了郑羽菲一眼,柔声道:“你先带着思雨上去玩吧。” 郑羽菲知道他们二人要把未了的恩怨都了一了,便点了点头,抱着秦思雨上去了。 秦思雨也大概知道这次的事,对着安晓月翻了个白眼,便安心窝在了郑羽菲的怀里。 “进来吧。”秦楮墨垂下眼眸,侧身让安晓月进门。 他曾以为自己一定会对安晓月发脾气,可是见到了她却觉得多说一个字都是多余。 安晓月灰溜溜的滚进门来,现在的她就像条丧家之犬,杂志社回不去,没脸去秦氏,又不想回家,只好先买了一波醉。 喝醉了的她在街上徘徊,不知怎么就走到了秦楮墨的楼下,鬼使神差的,她就上了楼。 安晓月还是期盼着秦楮墨的饶恕,二人一站一坐,互相不看对方,也不说话。 沉默了半晌,就在秦楮墨失去耐性的时候,安晓月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楮墨,我错了。” 秦楮墨在安晓月跪下来的瞬间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就要扶她。可在听到她的那句话时,秦楮墨生生收回了手。 如果一句错了能解决问题,那么那些无辜受害的人该怎么办? 事到如今,即便秦楮墨力挽狂澜,安晓月的所作所为也对郑羽菲、杂志社甚至是电视台都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影响。 “晓月,我不想把你怎么样,当初我创业时你义无反顾的帮我,不是我一句感谢就能解决的,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伤害羽菲的心思。” 秦楮墨凛然开口,哭的泣不成声的安晓月猛的抬起头,绝望渐渐占满她的眸子。 在秦楮墨让她进门时她还抱着一丝希望,但秦楮墨的这番话,确实彻底的要和她划清关系了。 秦楮墨薄唇轻启,说出了让安晓月更绝望的一句话。 “以后这句楮墨,不必再叫了。” 第七十七章: 驱逐出国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在秦楮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屋内安静的连浴室里滴答滴答的水滴声都能听的见。 安晓月的表情逐渐变得伤心欲绝,她发了疯一样的扑向秦楮墨,死死抱住他的大腿。 “楮墨,楮墨我求求你,你别这样……” 安晓月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惊的楼上的二人都是一颤,忍不住探出头来看。 秦楮墨听到开门声,往二楼看了一眼,郑羽菲正站在门口,有些愣的看着客厅里的情景。 “你别吓到他们。” 秦楮墨警告性的说了这么一句,才对郑羽菲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先回去。郑羽菲回以他一个担忧的眼神,在得到秦楮墨安慰似的一笑后才略微安心下来,缩回身子关好了门。 安晓月心中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而她…… 枉费她处心积虑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连秦楮墨一个垂怜的眼神都得不到。 不,有垂怜的,可也只是垂怜罢了。 “安总监。”秦楮墨冷冷的开口,居高临下的看着抱着自己的腿痛哭流涕的女人,“我说了,楮墨这两个字你不必再叫。” “楮墨,我……” “你再叫,我立刻就把你赶出去!”秦楮墨怒视着她,语气间充满了不耐烦。 真是冥顽不灵! 安晓月牙根酸涩,好久才艰难的吐出那三个字。 “秦总裁……” 秦楮墨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才冷冷的对她做出了宣判。 “你走吧,海外分公司有很多事要忙,你明天就过去,替我主持大局。” 秦楮墨似乎是在拜托安晓月,可从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无不是在赶她走。 “秦总裁,你当真……当真要这么无情吗?” 安晓月的眼中终于燃起了久违的恨意,秦楮墨他怎么敢?! “凭什么?!我问你凭什么?!”安晓月一把抓住秦楮墨的衣领,把他扯向自己,“你凭什么赶走我?你的公司,你的一切都是我帮你打下来的!” “就请我是总裁,我有最大的执行权。”秦楮墨厌恶的拨开安晓月的手,连她的指尖不小心擦过自己的脖颈都觉得恶心。 这个人,这张脸,他都不想再看到。 “还有。”秦楮墨冷冷的补充道,“当初拿出自己全部帮我的是我的妻子,你只是半路捡来了她的便宜,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这些?!” 安晓月突然暴起,她用手撑着站起来,神色激动的指着楼上。 “就为了她?为了郑羽菲?为了一个出了车祸再也不你的女人!” 秦楮墨眸光一凛,猛的站起身来,强压下直接伸手去堵她嘴的冲动。 “安晓月!注意你的言辞!” 楼上的郑羽菲正心不在焉的陪秦思雨看着动画片,突然隐约的听到楼下好像再提自己的名字,便疑惑的转过身。 秦思雨耳聪目明,也听到了楼下的动静,连忙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般调好了平板电脑的音量,彻底盖过了楼下的动静。 “思雨,声音太大了。”秦思雨的房间本就大的可以用空旷来形容,他突然调高音量,震得郑羽菲好像听到了回音。 “哼。”秦思雨装作不高兴一般噘起了小嘴,“阿姨你不专心,我只好把声音调大让你回神喽。” 郑羽菲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对于小孩子耍赖一般的行为只觉得可爱。 “好吧,那是阿姨的错。” 秦思雨这才满意的哼哼两声,用毛茸茸的头顶去蹭着郑羽菲的掌心。 “阿姨那我们带耳机好不好,声音太小我听不清,声音太大又太刺耳。” 郑羽菲莞尔一笑,“听你的。” 秦思雨忙不迭的翻出两副耳机和分线盒,把郑羽菲的两只耳朵都堵了起来,确定她再也不会听见楼下客厅里的争吵声后才松了一口气。 楼下的两人针尖对麦芒,显然是水火不容了。 安晓月并没有因为秦楮墨的警告而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指着楼上的方向怒吼着,声音越来越大。 秦楮墨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攥住她的手腕,顺势往身后一拧,推着她把她按在沙发里。 秦楮墨的“怜香惜玉”向来只对着郑羽菲一人,但对于身边的女性,他一直都是谦和又有距离,这是他第一次对女人动粗。 安晓月的头猛的撞在柔软的沙发上,被弹回来后又从新跌了回去,半边脸紧贴在布料上,白皙的皮肤磨得通红。 秦楮墨没太用力,只是控制住了她,但也因此让安晓月的脖子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好半天没喘过气来。 “秦楮墨!”安晓月费力的嘶吼着,脑袋因为撞击和突然的缺氧有些发蒙,“你不是人!为了郑羽菲你什么做不出来?!” 秦楮墨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手下一用力,把安晓月的手臂往更深处拧了过去。 一个多月前安晓月的左小臂曾因为秦思雨的戏弄而坠楼骨裂,虽然不严重也恢复好了,但还是承受不住秦楮墨这突然的“暴力”。 她几乎能听到到骨骼关节摩擦的“咯吱”声,听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安晓月终于承受不住,闭了嘴呜咽了一声,身后的人还在不断的用力,那一刻安晓月真的以为秦楮墨要活生生断了她一条手臂,受不住的厉声嘶吼。 “放手!放开我!我……我错了……” 秦楮墨并没有因为她的求饶而松开对她的桎梏,只是放了些力气。 “你的道歉就像语言上滴下来的脏水一样廉价。”秦楮墨控制不住内心对她的厌恶,开口对她下了定论,“你对不起的人岂非太多了!羽菲,苏哲,甚至还有被连累到的李斯默!” 秦楮墨还欲说些什么,却突然顿住了。他猛然想起了苏哲临走前说的话,安晓月以前为了让苏哲伙同他害人,用……用那样肮脏的方式去求他。 苏哲说,她害得是谁要秦楮墨自己来猜。可是除了郑羽菲之外,又有谁能让苏哲一定要把这件事非告诉秦楮墨不可呢? 如果说单纯是为了毁掉安晓月这个人,他大可以直接公开那张不雅照。他要是真的恨安晓月,以苏哲的性子一定会自己去做这件事,绝不会用这种迂回的方式。 除非这件事根本就是秦楮墨与安晓月的私人恩怨,原来她害郑羽菲不是突然起意,而是从几年前就开始了。 她到底对郑羽菲做了什么?! 秦楮墨心中忽然有了个猜想,却不敢确认。如果真的是这样的,那就是说他把仇人当成了朋友留在身边这么多年! 秦楮墨正欲开口质问,被他按在沙发里的安晓月却突然开了口。 “你真无情……”安晓月似乎是伤心欲绝了一般。 安晓月知道秦楮墨说的都是事实,可还是死不悔改,或者说,她不敢回头。 她忽然暴起,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她疯狂的挣脱了秦楮墨,夺门而出。 连带着那件可能会让秦楮墨胆战心惊的事,一同关在了门外。 第七十八章: 重翻旧案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安晓月突然落荒而逃,秦楮墨追出去时那女人已经没有了踪影,他有些懊恼的扶住了门,刚才应该抓住她的。 直觉告诉他苏哲的话绝不是空穴来风,而能让秦楮墨最关心也最忧心的事,就是七年前,郑羽菲的那场车祸。 当年的秦楮墨还没有什么能力去调查这件事,一切的后续都是郑毅处理的,并且再确认郑羽菲已经失忆后,郑毅当即就把郑羽菲带走了。 但在秦楮墨心里却始终有个疑影,那时候郑羽菲刚出月子,家门口那条路走过几千次,怎么可能就偏偏会在那里出事故? 虽然有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可能性,但秦楮墨还是觉得蹊跷。 安晓月能使出这样的手段非要让郑羽菲入狱,就也能一手策划当年的车祸。 秦楮墨猛然抬起头,不安的望向二楼的方向,如果安晓月这次构陷郑羽菲是因为狗急跳墙,那她会不会一次不成再下手。 不行!这种可怕的事不能再发生了! 秦楮墨真的无法承受再一次可能会失去郑羽菲的风险了,他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上了楼,推开秦思雨的房门。 母子两个头靠头肩并肩的坐在一起,看上去好不温馨,秦楮墨却无心感慨,上前扯开郑羽菲的一枚耳机。 “楮墨?怎么了?”郑羽菲抬起头,把另一只耳机也摘了下来。 秦思雨也抬起头,好奇的看着秦楮墨,后者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秦思雨会意,点了点头,调高了耳机音量专心看动画片。 “羽菲,你今晚留在这里陪思雨,我要出去一下。”​ “这么晚了还有工作吗?”​郑羽菲疑惑的问道,安晓月的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还是说,还有更麻烦的事? “嗯。”​秦楮墨偏过头,怕刺激到郑羽菲,没有敢和她说自己到底要去做什么,“公司有一些比较紧急的事,我要去处理一下。” 郑羽菲点了点头,“那好吧,我留在这里陪思雨一夜。”​ 秦楮墨转身想出去,手碰到门把手又顿住了,他觉得有必要再交代一些事。 “羽菲。”​秦楮墨转过身,“你这几天留在家里工作,不要再去上班了。” “为什么?”​ 秦楮墨顿了顿,“安晓月诡计多端,我担心她再对你做出什么事来,不过很快她就要去海外分公司了,你不用太担心。”​ 虽然还有很多事要忙,但听到秦楮墨的话郑羽菲还是心头一暖,便点头答应了。 秦楮墨安心了一些,和郑羽菲挥了挥手,便​下楼拎起自己的外套便急匆匆的走了。 “思雨。”​郑羽菲轻轻戳了一下秦思雨,秦思雨摘掉耳机,茫然的看向郑羽菲。 “怎么了?阿姨。”​ 秦思雨的嘴角上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的笑意,郑羽菲不禁被他逗笑了,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小鼻子。 “你啊,都听见了还装什么。”​ 小团子一骨碌翻到​郑羽菲的大腿上躺好,并没有因为郑羽菲拆穿了他的小心思而尴尬,反而耍起赖来。 “阿姨能陪我,我当然开心啦。”​秦思雨把玩着手指头,忽然“贼兮兮”的笑了,“不过还是爸爸的关心更重要。” 郑羽菲的脸有些烧了起来,她没忍住推了把小团子的头。 “小孩子,乱说什么。”​ “我是小孩子,我不会撒谎的!”​秦思雨爬起来,跪坐在床上,一脸真诚的说道,“我只是叙述我听到的,你说对不对呀阿姨?” 秦思雨扬着一张漂亮的小脸,往郑羽菲身上蹭,蹭的郑羽菲心慌意乱的。 “你胡说!”​ “我没有!”​ “你有!”​ 郑羽菲像个小孩儿一样和秦思雨斗起嘴来,然而秦楮墨的情况却没有这边轻松。 睡梦中的于桑被秦楮墨一个电话叫了起来,忽然响起的手机惊的他心脏怦怦跳,他有些难受的捂住心口,接起了电话。 “喂,于桑,你现在马上去公司,在我的办公室等我。哦对了,提前和公安部通个信儿,我一会儿可能会去一趟。”​ 秦楮墨说完就挂了电话,留下还有些蒙的于桑坐在床上发愣。 不是说放假吗?怎么又​把我叫起来了?大半夜的和公安部通信儿干嘛? 同样被深夜拎出来的还有李斯默,等到秦楮墨赶到公司时,二人已经在办公室了等了有一会儿了。 秦楮墨一进门就看见二人有些幽怨的眼神,他扶了扶额头,“给你们加工资。” 李斯默不大高兴的一屁股坐在秦楮墨的办公桌上,抱着手臂看向秦楮墨。 “秦大总裁,你要认清楚,于桑是你的助理,我不是。”​ 大半夜的扰人清梦,放在大学里早就被打死了。 秦楮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杂志社是我的,我是老板,你是员工。还有,从我的办公桌上滚下来!” “呃呵呵呵……别发火啊。”​李斯默尴尬的笑了两声,放下长腿把屁股从秦楮墨的办公桌上挪了下来。 秦楮墨难得客气的请他们在自己会客用的沙发上坐下,自己则捡了旁边的单人沙发坐好。 “说吧秦大总裁,什么事?”​李斯默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你再不说,于桑都要就地睡过去了。”​ 李斯默看着身边端坐着,实际上眼皮在不停打架的于桑,​禁不住咂舌。这小助理也太乖了,秦楮墨说什么就是什么,这要是一会儿不小心一头栽下去,那声音一定比磕头还响。 脑补出了那样的场景,李斯默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楮墨被他笑的莫名奇妙,加上心情沉重,就十分不悦的瞪了李斯默一眼。 李斯默终于严肃下来,“快点说。”​ 秦楮墨点了点头,这才有些凝重的开口,“羽菲的那场车祸,你还记不记得?” 这不是废话嘛!李斯默在心里痛骂着秦楮墨。 当年郑羽菲的那场车祸,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可是,为什么会突然提起? “你有什么疑问吗?” 秦楮墨沉重的点了点头,把苏哲的话转述给了他。 听完秦楮墨转述的李斯默也沉默了,他当年就有猜疑,因为那时候安晓月明里暗里给郑羽菲使绊子他是知道的,所以当年他就怀疑过会不会是安晓月指使的人。 “所以你是想重查当年的车祸?” “嗯。”秦楮墨双手交叉拄在膝上,点了点头。 “可是,事情方面郑董事长已经都处理了,还能查到吗?” 一边云游着快做梦了的于桑终于回过神来,反问道。 于桑是比较早跟着秦楮墨的一批人,几乎在他刚创业时就一直陪着,因此也是为数不多亲身经历过那场事故的人之一。 于桑所说的确实是最棘手的问题,当年郑毅为了修改点郑羽菲的档案,硬生生的连车祸的案子都给压了下去。 正式集团大小姐出意外,却没再新闻媒体那里激起一星半点的浪花。 “可是,总会有一些遗漏的地方是郑毅没注意到的。”秦楮墨斩钉截铁的说道,只要是错的,就一定有漏洞,“所以我们才要去一趟公安局,把方面的档案调出来。” 第七十九章: 小巷趣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深夜,秦楮墨三人来到了他们找的那个档案库。​ ​这个的城市总是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阴冷潮湿,豪气入骨。然而树上的鸟儿好像并不在意这一点,正精神的抖落着羽毛。 夜色仿佛将整个大地都笼住了,漆黑的小巷深处,只有三个男人行走在青石板路上的身影。这样的夜晚,别说是五指,想必连黑人的牙齿都看不清楚。 这是一条曲折的小巷,十余步便有一个尖锐的转角,两侧是古老的高墙,以青灰色的石板铺路,数十米开外的脚步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这样的设计,不伦不类,生人陌客极少经过,早在几十年前就被废弃了,无人居住。也正因如此,有些重要的东西就被藏进了这个深巷里。 向来还算是胆子很大的李斯默忽然一阵发毛,冷风吹过他光溜溜的脖颈,带起一层鸡皮疙瘩。 “你你你……你确定这是存放档案的地方,而不是送人头的地方?”​ 走在他身侧的秦楮墨冷哼了一声,转头瞪了他一眼。 月光下微微发着光的眸子寒意更盛了,李斯默拢紧了身上的大衣,把脸藏在领子里不出声了。 再和秦楮墨对视下去,他就是没被气温冻死,也被秦大仙那锐利的目光剜死了。 走在李斯默左边的于桑也有些抖,不知什么时候就扯住了李斯默的衣角。 “我……我听奶奶说,这样的结构都是风水不太好的……”​ 李斯默的头发都要炸起来了,“你,你什么意思啊……怎么风水不好了?”​ “因为这样的转角太尖锐了,一不小心就会撞到人,这样的角落里晦气丛生,容易……”于桑凑近李斯默,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李斯默说着于桑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那是一个接近直角的弯道,墙角黑漆漆的,李斯默越看越发毛,总觉得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再看着他。 “容……容易什么?” 于桑压低了声线,阴测测看着李斯默。 “闹鬼。” 仿佛是配合着于桑的话一般,角落里“喵嗷”一声,窜出来一只通体漆黑的野猫,直接扑上了李斯默的大腿,黑暗中只有那双碧绿的眼睛发着光。 紧接着,一声接一声的猫叫声像午夜里凄厉的哭喊一般,此起彼伏的在李斯默耳边响起。 李斯默的脑子嗡的一声,极度恐惧之下竟然停顿了一秒,然后仿佛疯了一般的把抱着自己大腿的猫甩了出去。 “啊!”李斯默哀嚎着,不管不顾的往前方冲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于桑无情的笑出了声音。 秦楮墨极度无奈的看着突然不正经的于桑,“你吓唬他干嘛?” 于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也害怕了,所以缓解一些氛围,哈哈……” 秦楮墨极没有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这个巷子有名猫巷,被废弃后因为特殊的结构,冬日里也没什么风,再加之后来这里建了一个档案局,经常有工作的民警投喂,所以吸引了大量夜猫前来居住。 不过李斯默并不知道这个地方,当年这个档案库建好时他已经离开S市了,也不怪他害怕。 李斯默一路跑到了小巷尽头,没头没脑的并没有注意到前面站了个人,砰的一下就把那人撞了个趔趄。 “你怎么走路的啊?!”值夜班出来透气的小民警手疾眼快的扶住自己差点掉在地上的帽子,有些气急败坏的训斥到。 李斯默抬起头,这才看到面前有一栋亮着光的二层小楼,年轻的小民警正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跑的气喘吁吁的李斯默几乎是扑了上去,嗷呜一声把小警察吓得一愣一愣的。 “警察叔叔,救我啊,有鬼……”李斯默气都没喘匀就就等不及一般的向小警察求救。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小警察有些被他唬住了。 “警察同志,我这个朋友脑子有问题,你不用理他。” 小警察抬起头,看着一个身材挺拔眉目俊朗的男人正站在自己面前,他单手插在风衣兜里,颇有一种儒将的风范。 男人身边的那位看上去年纪小点,眉目清秀却不女生,有种翩翩公子的感觉。 至于正扒在自己身上这位……其实长得也不错,就是脑子不太好。 “脑子不太好”的李斯默终于反应过来,站直了身子瞪向于桑。 “好你个于桑,骗我呢是吧?!”李斯默有些气急败坏,于桑努力的憋笑。 李斯默有些郁闷,转过身对小警察扬起一个明朗的笑容。 “谢谢您,刚才不好意思了。” 小警察仰起头看着李斯默,嚯,好高。 “没关系……”小警察有些脖子疼,便看向离他稍远一点的秦楮墨。 “几位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我们这里只做审讯和储存,不报案的。” “当然不是报案。”秦楮墨上前一步,客气的对小警察说道。 “对,我们是来找东西的。”李斯默毫不客气的把胳膊搭在秦楮墨的肩膀上,下一秒就被甩了下去,“嘿,你这什么人啊?” 秦楮墨不理他,“我们之前有打过招呼。” 小警察疑惑的看着他,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来着,可是声音不太一样啊。 就在小警察纠结的时候,于桑走上前来,客气的握住小警察的手。 “是我约好的,来查2010年秋季的汇泉路和沙海巷交叉路口发生的一场交通事故的档案。” 小警察一拍脑袋,终于想了起来。 “我记起来了,秦先生对吧,您里面请。”小警察客客气气的把于桑请客进去,留下秦楮墨和李斯默对脸懵逼。 李斯默:于桑什么时候变成你了? 秦楮墨:不知道。 慌张的于桑:这不怪我,是他误会了! 小警察把他们带到了档案室,绕过一排排木架子来到最里面的一排。小警察扳着侧面的扶手,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力一扳,那排木架子就像盖子一样被打开了。 “嚯,里面还有一间?”李斯默感叹道。 “是的。”小警察点点头,“外面这间放的都是一些情节不严重或是私了的案子。” ​李斯默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那里面就是严重的和判了刑的案子喽。” 当年造成郑羽菲车祸的那个司机就被郑毅弄进去坐牢了,因为以郑氏的经济实力,他根本不屑于问一个穷小子要赔偿,他要的就是这个伤害到自己女儿的人必须坐牢。 在这一点上,秦楮墨不得不承认他没有郑毅有魄力。如果秦思雨是个女孩子,他作为父亲应该也不会一样“她”和一个没什么出息的男人过一辈子。 想想,秦楮墨就有些理解为什么郑毅一定要他和郑羽菲分开了。 “小警察,你就这样不算泄密吗?不怕领导罚你?”李斯默自来熟的揽着小警察的肩膀。 “就算我不说,难道你问不会问吗?”小警察反问道。 李斯默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在他搭话的时候于桑已经进去了,按着时间找到了2010年那个月的所有档案。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并没有找到郑羽菲当年的车祸资料。 第八十章: 百转千回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看见于桑有些纠结的眼神,便转过身看向跟在后面的小警察,“您去忙吧,我们自己找就好。” “这……”​小警察有些为难,按规定他们本就不应该碰这些档案的,只是秦氏总裁发话了,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你放心吧,我们不会乱翻的。”​李斯默上前一步,对小警察说道。 小警察纠结的看了李斯默一眼,这位“脑子有问题”的男人的话他可不敢太相信,倒是后面那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看上去是个靠谱的。 “那好吧,尽快哦。”​小警察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啧,还挺可爱的。”​ 秦楮墨伸出手在李斯默的后脑勺上拍了一把,“那是个男生,你能不能正经点?禽兽!”​ “诶你说谁禽兽呢?!”​李斯默对正在往档案室里走的秦楮墨吼道。 他也没说错啊,那小警察长得细皮嫩肉的,他只是出于对一切伟大美貌的欣赏才说了这么一句,秦楮墨的思想也太肮脏了吧?! “滚过来干活。”​秦楮墨轻飘飘的撂下了这一句,拖下自己的大衣放在一边的桌上。 “好吧好吧。”​李斯默认命的跟了进去,顺手把那个可以充当门的档案柜关上。 “总裁,这里真的没有用。”于桑扒在柜子上,眼睛瞪直了也没找到他们要找的东西。 “一定有,只是你的出发点不对。”秦楮墨一边解着自己的袖扣一边说道。 李斯默凑了过去,盯着他那对铂金雕花袖扣不住的打量,“我靠团龙纹!秦楮墨你不是想当皇帝吧?” 秦楮墨斜睨了他一眼,啪的把袖扣拍在桌上,挽起袖子,露出一截肌肉线条坚实的小臂。 “你……你干吗?!要打人啊!”李斯默看着步步紧逼的秦楮墨,不住的往后缩,“我说的有错吗?一个袖扣而已,还要用铂金的,真是巴不得让别人知道你有多有钱。” 秦楮墨把李斯默逼到墙角,上下打量着他有些“寒酸”的打扮,轻轻勾起了唇角。 “你怕什么?我不打人,我就是想告诉我的领针也是铂金的,你有意见吗?” 蹲在地上的于桑无奈的看着李斯默,“李先生,您能好好干活吗?” “嘿,我说老秦,怎么你家助理也有一种高人一等的错觉?”李斯默摊开手,有些震惊的看向秦楮墨。 秦楮墨没理他,走到于桑身边一起蹲了下来,把那一格里的全部档案都拿了出来。 斗嘴斗不过他,李斯默只好也一同跟了过来,帮着他们把所有的档案都一一拆开。 “那也强过有些人,二十好几了还是个记者。”秦楮墨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李斯默埋头看着档案,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咂摸出味儿来。 “秦楮墨,你骂谁呢?” 回答他的是一片哗啦哗啦翻纸页的声音,吃了瘪的李斯默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手里的薄薄几页纸上。 三人各自翻看了一会儿,李斯默突然发现了问题。 “你说得有道理,于桑的出发点确实不对。” 于桑疑惑的抬起头,“为什么?” 李斯默举起手中的档案纸,“小警察说这间屋子里装的都是重大或是已经判刑入狱了的案件档案,一般这种案件都是会留下详细记录的。” 秦楮墨点点头,“重大案件一般不会有翻盘的机会,但是也存在偶然,比如冤假错案。” “也就是说,会有人为了让案子不再翻盘去篡改档案?”于桑豁然开朗。 拿苏朗和汪博那件事举例,如果当初汪博没死,坚持以巨额贷款这件事去起诉苏朗,而苏朗为了保全自己反咬一口,反而把汪博送入了监狱,那么苏朗就一定会让这个档案再也查不到,以免汪博在外面的家属在未来替他平反。 而郑羽菲车祸的事基本上是如出一辙,只不过郑毅的出发点不同,他是为了让郑羽菲不要再对这件事起疑。 所以郑毅不会那么大手笔的把这件事抹干净,而是会换一种方法让它“消失”。 “查一查外间吧,或许会有收获。”秦楮墨站起身,掸了掸西裤上的灰。 李斯默率先推开门走了出去,按照时间顺序依次排查,终于找到了关于七年前那场车祸的记录。 秦楮墨接过他手里沾了灰的档案袋,在看到上面“郑羽菲”那三个大字的时候心头就一阵刺痛。李斯默也不忍直视的别过头,那段日子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都是毕生不想再回忆的往事。 秦楮墨大致扫了一眼封皮,只一下就发现了不对。 “林安然?” “这倒像个女人的名字。”李斯默一针见血的说道。 秦楮墨点了点头,打开档案袋把里面的几页纸拿了出来。 一个陌生女人的照片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秦楮墨皱了皱眉,细细的把上面的记录看了一遍。 轻伤、赔款。 这显然是有问题的,因为当初郑毅根本就没有索取司机的赔偿金,而是直接将他送入了监狱,并且那个司机是个男人,而不是照片中这个陌生女性。 于桑微闭上了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个司机的名字,“我记得那个人叫顾晏。” 秦楮墨沉吟片刻,“我记得那个好像是个小混混吧?” 于桑点点头,“是的。”​ 秦楮墨眸光一凛,指着里间,“去里面找,找下一年9月的档案!”​ 于桑冲了进去​,一通胡乱的翻找,竟然真的找到了顾晏的档案。 “2010年春季,殴打他人导致重伤?”​于桑震惊的抬起头,“这不应该啊,为什么会是春季?” 秦楮墨叹了口气,“因为顾晏打架斗殴的事就是在2010年春季发生的。” “怎么会……”于桑喃喃到,“春季因为斗殴被关押的人,怎么可能在秋季在马路上开车而撞了人?” 秦楮墨侧过身子,挑了挑眉头。 “谁告诉你,他当时一定在狱里的?” “可是,我记得这个顾晏就是一个普通人,他犯了这么重的罪,他家里人是没有能力把他保释出来的啊……”于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心中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你是说当时有一个尾号权重的人把他保了下来?!” 第八十一章:真相浮出水面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聪明。”​李斯默打了个响指,把于桑手里的那一叠纸抽了出来,又把自己手里那份在外间找来的档案放在一起,拿给于桑看。 “你仔细看看,这两个人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于桑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终于在二人的相似的眉眼间发现了问题。不,这哪里是相似,根本就是如出一辙! “他们两个人是兄妹!”​于桑一语道破天机。 当年的真相渐渐浮出了水面,顾晏与林安然应该就是兄妹。 在郑羽菲出车祸的那一年春天,顾晏应该是出于某种原因而攀附上了一个权贵,并且这个人一定是十分看重他。 在顾晏因为​斗殴的事而可能被判刑的时候,这个人出面力保了顾晏。到了初秋,顾晏在开车的途中撞上了郑羽菲,但这一次顾晏没那么幸运,他碰上了比那个权贵更有势力的郑毅。 权贵无奈,只好把顾晏交了出去,或者很可能,就是这个权贵让顾晏故意去撞人的。 而郑毅又急于让郑羽菲脱离秦楮墨,所以把郑羽菲车祸的案件结果变成了林安然撞人,最后赔偿​,顾晏则被郑毅抓住了小辫子,在第二年秋天才入狱。 这么想,一切好像都说的通了。 “你是怎么判断出顾晏的档案一定会在羽菲车祸的下一年的?”​李斯默有些疑惑的问道。 “很简单,我记得顾晏就是在第二年才被判下来的,如果按照正常程序,顾晏的案子一定会出现在羽菲车祸的时间段而不是下一年。但顾晏已经入狱,出狱时还需要这份档案,所以这份档案的时间就一定是判决的时间。”​ 当年他们所有人都以为顾晏是因为郑羽菲车祸而入狱的,却不想郑毅留的一手是顾晏根本就是因为​其他事才被判了刑! “可是……会不会根本不存在那个所谓的权贵,而是郑董事长虚构出顾晏打架斗殴这个案子呢?”​于桑有些踟蹰的问道,他承认自己的脑回路确实没有秦楮墨那么多,很多事他能听懂,却想不通。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秦楮墨掏出手机把两份档案都拍了下来,“不过最要紧的是这可能是兄妹的两个人为什么不同姓,还有林安然为什么要替顾晏定罪。” 李斯默点了点头,“确实,顾晏还在狱里我们见不到,但是林安然在外面我们却能见到。”​ 要紧的是查到二人的真实关系,然后​找到这个林安然。秦楮墨的心里一直有种预感,林安然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不是叫你们别乱翻吗?!”小警察不知何时站在了里间档案室的门口,看着散落一地的档案袋目瞪口呆,“哪有你们这种暴殄天物的人!” 三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大男人被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小警察训得的面红耳赤,更让他们为难的是小警察看上去都快哭了。 李斯默最先反应了过来,上前几步搂住小警察的腰就往外走,“我错了我错了……”​ 小警察被他推搡着出了门,李斯默回头对余下的二人使了个眼色。 赶紧收拾! 于桑连忙捡起地上的东西,托跟着秦楮墨多年的福,他整理的很快。 小警察被迫走了一段距离,这才反应过来李斯默那种“咸猪手”正搭在他的腰上。 “你怎么随便乱摸!”​小警察一扭身,泥鳅一样脱离开他的桎梏。 跑的还挺快的,李斯默挑挑眉,有些好笑的看着小警察,“喂,你不是吧,大男人羞什么羞?” 小警察愣愣的看着他,脸色由白变红,最后涨成了猪肝色。 “谁告诉你我是男人的!” 李斯默呆立在原地,小警察一扭身就跑了。 正在外走的秦楮墨二人不偏不倚的听到了小警察的那句话,无情的笑出了声音。 秦楮墨还算收敛,只是嘴角洋溢出了愉悦的笑意,于桑已经绷不住了,笑的肚子疼。 “咳,李斯默,你也有今天啊。”秦楮墨与李斯默擦肩而过,悠悠的留下这一句。 “李先生眼光独到。”于桑的这句话像在李斯默的脑子中炸开了一样,他仿佛听到了空荡荡的档案室里传来回响。 李先生眼光独到…… 眼光独到…… “操。”李斯默爆了句粗口,一拳垂在墙上,老化的墙皮随着震动掉落了两块。 “这可叫个什么事儿啊……”李斯默嘟囔了一句,一头钻出了档案室。 ​秦楮墨和于桑像是要给李斯默创造空间似的,默契的站在了大门外。 小警察正在换衣服,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李斯默咬了咬牙,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要下班啊?”​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小警察吓了一跳,猛的一扭头,差点磕到李斯默硬朗的下颌缘。 “不然呢?”​小警察扭身指着窗外,“你们在这里闹了一夜,天都快亮了,许你们走就不许我下夜班?!” 站在秦楮墨和于桑​听到这句话对视了一眼,好像他们是过分了点。 “我……”​李斯默无辜的看着小警察,他哪里有这个意思,他分明是想在道歉之前先做个铺垫而已…… 李斯默嘴唇微动,嘟囔了一句,“对不起……”​ “谢谢,不需要。”​小警察脾气不小,把自己裹进棉服里就往出走。 “诶!”​李斯默紧跟上去,“我还不知道你贵姓呢?” “免贵,姓洛。”小警察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一溜烟的扫了。 李斯默走了出去,慨然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罗小舟,二十二岁,警校毕业,家中三代从军。”于桑悠悠然对着身边的李斯默来了这么一句。 “嘶……你变态吧,这么快就把人家档案给查出来了。”李斯默一阵牙酸。 “他只是为了好朋友的终身大事考虑。”秦楮墨拍了拍李斯默的肩膀,“加油,我看好你。” “不是,我怎么就跟她终身大事了?!” 留给李斯默的是二人冷漠的背影。 “莫名其妙!”李斯默嘟囔了一句,“不过那个小警察好像确实挺好看的。” 第八十二章: 大雪时要吃馄饨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赶在天大亮之前,三人终于赶回了市区。 秦楮墨惦记着家里的母子二人,匆匆给李斯默扔下了一句“你明天不用上班了”​就上了楼。 “你说这算不算是重色轻友啊?”​李斯默摸着下巴上冒出来的胡茬,意味深长的说道。 于桑注视着秦楮墨匆匆忙忙的背影,“习惯就好。”​ 郑羽菲不在他身边那七年,秦楮墨总是让于桑载着他去郑羽菲工作的地方、她家楼下或是她逛街的商场,不远不近的想着她。 郑羽菲的每一部秦楮墨都会买来看,她的每一条微博秦楮墨都会用小号去点赞评论。 如果别人不知道这是一个深情的男人,一定会觉得他是个变态,真是心酸中带着好笑。 如今他失而复得,虽然郑羽菲还有没记起那些往事,但是于桑知道秦楮墨一定不会再让郑羽菲离开他了。 “啧啧,凭什么都要去习惯他啊。”​李斯默咂舌,下一秒手机就叮咚蹦出一条短信。 「秦楮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议论我。」​ 李斯默嗤笑一声,按了几下键盘,回复他一句。 「骂你呢,开心吗?」​ 秦楮墨看了眼新短信,不知该气还是该笑,电梯叮咚一声到达了目的地。 他干脆不再去理会,把手机揣进大衣口袋走到自己家门前抬起手。 秦楮墨忽然有些紧张,他怕郑羽菲走了,进自己家门还要焦虑的感觉让秦楮墨尴尬的轻笑一声。 他揉了揉指尖的汗水,按开了指纹锁。 一打眼就是郑羽菲的鞋,秦楮墨这才松了口气。客厅里还是他走时的样子,亮着一盏昏黄的墙壁灯,秦楮墨心头一暖,郑羽菲果然是在等他回来。 这种久违的温馨几乎快把秦楮墨的眼泪逼了出来,他很久很久都没有体会过这种有人等他回家的感觉了。 秦楮墨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楼,想加快脚步却怕把那两个人吵醒了,只得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推开秦思雨的房门。 天虽然已经有些亮了,但是因为厚重的窗帘还是阴沉沉的。床上的羽绒被里裹着一大一小两个人,他们睡得正沉。 秦楮墨上前借着门口的光看了一眼,其实郑羽菲不知道,秦思雨熟睡时的模样和她真的很像。 两张一个模子刻出来般的睡颜呈现在秦楮墨的眼前,秦楮墨没忍住伸出手轻轻在郑羽菲脸上摸了一下。 心慈则貌美这句话很好的体现在了郑羽菲的身上,他们十九岁相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年,可是除了添了些成熟的韵味以外,岁月好像没在郑羽菲的脸上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秦楮墨轻轻收回了手,走出去替她们关好了门。 忙了一夜他也困了,却一直放不下那件事,躺在床上也思来想去的,最后还是不抵周公的召唤,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秦楮墨起身拉开窗帘,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有些闭眼。 下雪了,雪花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但还是大片大片的“白羽毛”落下来。秦楮墨难得生出懒怠的想法,想想于桑这个时候应该也在睡,就给他发了条短信告诉他今天放假。 秦楮墨在房间里的小浴室简单洗漱了一下,拿起床头的空杯子走下了楼。 客厅里暖气开到了正适合人体的温度,秦思雨披着条毯子窝在沙发里,不知在读着什么书。 “中午好,爸爸。”见到秦楮墨下来,秦思雨放下书对他摆了摆手,“爸爸也赖床啊。” 秦楮墨难得没训他,用气音问秦思雨。 “妈妈呢?” 秦思雨对着厨房的方向努了努嘴巴,秦楮墨点了点头,走进厨房。 厨房里和室外一样白茫茫的一片,案板上洒着面粉,空气中却飘着甜甜的味道。 “这是要做什么?”秦楮墨看见案板边放着的一人肉馅,开口问道。 郑羽菲转过头,“你醒啦,我准备捏几个馄饨,外面餐桌上有做好的雪花酥,你可以垫垫肚子。” 原来他闻到的香香的甜味是草莓棉花糖融化了的味道,时隔多年,郑羽菲的手艺没有退步,反而渐长。 秦楮墨没有出去,而是洗了手站在郑羽菲身边帮她和起了面。 “我来就好了。”郑羽菲要拦,秦楮墨却摆摆手,“你力气小和面会累,我来就好。” 秦楮墨的体贴又让郑羽菲脸红了一把,她只好端起旁边的水壶,帮秦楮墨往面盆里添水。 郑羽菲的馄饨捏的小巧玲珑,秦思雨的小嘴刚好能一口一个。包好的馄饨扔在开水里滚过三次就可以捞出来了,郑羽菲提前备好了馄饨汤,滋味鲜美,吃的父子俩舌头都快掉了。 郑羽菲说第一场大雪代表着天气要彻底进入寒冬了,这一天要备好厚厚的过冬衣服,要吃热气腾腾的馄饨。 听了郑羽菲话的秦楮墨一边盘算着抛弃自己那些精致的大衣,一边又多吃了一碗。 吃过饭,秦思雨又粘着郑羽菲不让她走,拉着她去小客厅给自己讲故事,结果还没听几句就睡着了。 秦楮墨接了个电话,于桑说安晓月好像死心了,自己定了机票就去了国外分公司。于桑不放心,担心安晓月又杀回来做出点什么,就提前在那边安排好了人,时时刻刻的盯着安晓月。 于桑做事秦楮墨向来放心,又交代了他查一下​林安然现在在哪里就端着热茶进了小客厅。 小客厅前面是封闭的阳台,镶嵌了落地窗,​正好能看到不远处的江景。 狭小的室内暖洋洋的,秦思雨已经窝在小沙发里睡着了,郑羽菲正在看着他笑。 “喝杯茶吧。”秦楮墨把手里的杯子递给郑羽菲一个,郑羽菲接过来抿了一口,顿时觉得身体都暖和起来。 秦楮墨看了眼郑羽菲身上单薄的衣衫,便拎起了一旁的羊绒毯子披到了她身上。 “天气冷,别感冒了。”秦楮墨装作很自然的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捧起杯子喝了一口。 “谢谢。”郑羽菲扯着身上的毯子,脸色微红的道谢。 冬日的午后很安静,仿佛看着落雪就能看上一下午,有些东西好像也在冥冥之中变得不一样了。 第八十三章: 总裁也追星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二人对着窗外看了一下午的雪景,秦思雨中途醒了好几次,吃两块茶桌上的小饼干就继续睡了过去,最后还是被秦楮墨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孩子一到冬天就嗜睡,就像……”​ “就像要冬眠的小动物。”​郑羽菲顺利的接了话,二人相视一笑。 难得有这么亲近的机会,秦楮墨觉得自己要是不借着这个机会让彼此更亲近一点,就有点可惜了。 “我听说明天下午市会展中心有一场画展,想不想去看看?”​ 郑羽菲有点不好意思,从前秦楮墨邀约,多半是一起吃饭,看画展这么浪漫的行为,好像只有年轻的小情侣们才会去做。 郑羽菲很想答应了,但矜持又让她想要拒绝,没想到抬起头就看见秦楮墨有些期待的眼神,当下就只剩下点头,半个拒绝的字都说不出来。 秦楮墨点了点头,内心却雀跃的像个孩子。 郑羽菲面色微红,忽然想找本书看,来缓解一些羞涩的情绪。 “楮墨,我想借一下你的书房,拿本书看一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出了小客厅左转就是书房,我有很多藏书。”​秦楮墨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是又有新的灵感了吗?” 郑羽菲笑了笑,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是啊,想找本历史书看一看,下部想写篇民国时期的故事。”​ 郑羽菲起身去书房了,趁着她离开的功夫,秦楮墨掏出手机,点开郑羽菲的微博看了看。 新已经在今天凌晨发表了,反响很好,很多读者在下面留言表示意犹未尽,期待郑羽菲能把扩展成长篇。 秦楮墨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微博下面的评论,不知不觉的时间就过去了半个小时,​郑羽菲还没有回来。 秦楮墨回头看了看,打算也评论一下微博再去找郑羽菲。 「新书很好,男女主的感情令我动容……」​秦楮墨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忽然想起了点什么。 不对!那书房里有不能让郑羽菲看到的东西! 秦楮墨来不及把手机息屏,扔在茶桌上就直奔​书房。 “羽菲!”​秦楮墨猛的推开书房门,郑羽菲靠在书桌边,正看的认真,突然的“砰”的一声把她吓了一跳。 “楮墨?怎么了?”​ “哦,没事。”​秦楮墨垂下眼眸,掩盖住自己脸上的那一丝担忧,走上前去,“看你很久没出来,以为你出事了。” 秦楮墨说着,眼神不自觉的往郑羽菲身后墙壁上的油画那边看,见到没什么异样,秦楮墨才松了口气。 “你……一直在这里看书?”​秦楮墨试探的问道。 “是啊。”​郑羽菲指着他身后的一排书柜说道,“我见你那个柜子里有好多历史书,挑了本好的就一时看入了迷。” 确定郑羽菲没有发现这书房里的“秘密”​,秦楮墨放松了一些,他贴近郑羽菲,站在她身边和她一同看了两页。 秦楮墨贴的很近,近的郑羽菲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檀木香水味。郑羽菲咽了咽口水,心跳如累,不自觉的就想起她刚才在书房里看到的一些本不该看到的东西。 靠办公桌后面的墙上挂着两幅油画,都是画的希腊神话,郑羽菲不自觉的就被吸引了了过去,站在画前静静欣赏了好一会儿。 郑羽菲闲来无事的时候有研究过古董,可以说在这一方面是小有成就。看着画的笔触和质感,郑羽菲判定这应该是来自欧洲的古董画。 一边感叹着先人的艺术风采,就一边不自觉的摸上了左边的那幅油画。郑羽菲的力气稍大了些,手指按上去感觉油画后面很空,敲上去嗡嗡作响。 好奇心驱使着郑羽菲轻轻挪动了一下那幅画,原来画框的上下两边是滑道,往旁边就开了。 里面是掏空的一个小格子,并列放着十几本书。 “原来是藏书阁啊。”​郑羽菲笑了笑,抬头去看,只一眼就愣住了。 里面摆的每一本书,都是她发表的,甚至连时间顺序都对的上。 郑羽菲惊讶的把​每一本书都拿出来翻了一下,又按着原顺序放了回去。这些书有旧有新,但能感觉到看书人十分爱惜,​也经常打扫,这些书没有一本落了灰尘或是破损,只是年头久的一些纸页有点微微泛黄了。 这时,郑羽菲听到了秦楮墨的脚步声,匆匆把书放了回去,合上那幅油画,跑到书柜边随手抽了一本假装读的入迷的样子。 可是,秦楮墨为什么要收藏自己的书?郑羽菲想到秦楮墨对自己的关心,忽然有了种猜测。 莫非秦楮墨是自己的书迷,遇见作者本人不好意思搭话,就只能通过关心的方式来让表达对自己的喜爱。 郑羽菲忽然有点失落,如果秦楮墨是自己书迷,因为喜欢自己的作品而关心她,那她心里那点好感好像就有些可笑了。​ 秦楮墨见她明显心不在焉,就抽走了她手里的书。 “累了吧,休息一会儿吧,你喜欢的话可以拿走。”​ “哦,好。”​郑羽菲掩饰住心头那一丝难过,率先走出了书房。 秦思雨醒了,迷迷糊糊的往楼下走,差点在楼梯口摔着。 “小心点啊。”​秦楮墨接住了他,秦思雨搂着秦楮墨的脖子,“困……” 一边的郑羽菲笑了一下,看看天色不早自己也应该回去了,便去小客厅拿自己的手机。 秦楮墨的手机还亮着,郑羽菲笑他粗心,正想帮他息屏,就看到屏幕上有些熟悉的界面。 这是……微博? 郑羽菲拿起来看了一眼,看到​超级页面里那个熟悉的名字。 守护飞飞…… 郑羽菲对这个名字在熟悉不过了,大概在四年前自己刚开始使用微博的时候,这个人就一直活跃在自己的微博下面,自己的每部作品他都会​发表很长的一篇评论,对自己极其的支持。 那事情就都说的通了,秦楮墨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书粉,原来总裁也追星啊。 看到“守护飞飞”这个名字,郑羽菲忍不住莞尔一笑,想不到秦楮墨私底下会取这么少女心的名字。 可是很快,郑羽菲的心就沉了下去,或许秦楮墨对自己好,真的就是因为是书粉的缘故。 第八十四章: 是她还是他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正在郑羽菲有些失神的时候,被她攥在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秦楮墨的声音在外面传来,“我的电话吗?”​ 郑羽菲看了眼屏幕上跳动的备注,回了一句,“是的,于桑的电话。”​ 秦楮墨走了进来,接过手机,听着那边说了一句就皱了皱眉,转头出了小客厅。 可能是有什么要紧事吧,郑羽菲心想,那她就不打扰了。​ 郑羽菲拿起自己的手机走了出去,拎了秦楮墨的那本藏书对他挥了挥。 “那我先回去了。”​ 秦楮墨想开口挽留,可于桑那边说他查到了林安然的线索,郑羽菲在呆在这儿也不方便,就不再挽留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秦楮墨才敢大声说话,“你是说林安然也是S大的学生?”​ 可昨夜他们查到的档案里,写着林安然在​高中毕业后就没有再读书了呀。 “是的。”​于桑把电脑上的字翻滚了一下,给秦楮墨念到,“林安然,二十七岁,毕业于临市的一等高级中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刚上大学半年就退学了,退学的时间刚好和夫人车祸时间吻合。” 那便说的通了,林安然刚入学半年,就被拉去给顾晏顶罪。不管郑毅当初有没有要那笔巨额赔偿金,只要林安然的档案上有了污点,S大这种著名大学就不会再收这样的学生。 可是,七年前林安然已经二十岁了,为什么那个年纪才上大学? “林安然中途有留过级或是休学?”秦楮墨疑惑的问道。 “是的,高二休过两年学,具体原因因为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查不到。” 无缘无故休两年学是不可能的,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原因,这个原因或许还和顾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对了,那个顾晏,他们是兄妹吗?” 于桑叹了口气,“郑董事长在这里做的太绝了,关于顾晏的很多资料就像被抹干净了一样,根本查不到。” 看来这件事还是得从林安然身上着手调查,直觉告诉秦楮墨,林安然一定会知道当年的详细情况。 “查一查林安然在哪里工作吧,有些事我一定要当面问她。” 秦楮墨挂了电话,忽然想到了郑羽菲,就给她发了条信息。 「羽菲,记得明天一起去看画展。」 郑羽菲瘫在床上,还在想秦楮墨竟然是自己书迷的事。听到手机响,她翻了个身拿起手机,看到秦楮墨的那条短信,不知怎的觉得心里那些纠结都烟消云散了。 「好的。」 郑羽菲想了想,添加了一个表情按下了发送。隔壁的秦楮墨看见那个俏皮的表情,轻笑了一声,他无比期待明天的约会。 第二天郑羽菲起了个大早,自从秦楮墨收购了杂志社,李斯默又成了杂志社主编后,郑羽菲觉得自己的生活越来越“腐败”了。 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是想去上班就去,不想去就可以瘫在家里,这样下去她真的要成一个白拿工资的米虫了。 今天下午又要去看画展,所以郑羽菲决定早一些去工作,以弥补自己的“歉疚”。 一想到下午的约会,郑羽菲就满怀期待,这还是她第一次和秦楮墨参加吃饭以外的其他活动。 郑羽菲抛弃了平常穿的羽绒服,换上了精致的连衣裙,外面套了件卡其色的皮草,鞋子也换上了小香风丝绒面高跟鞋。 出门就打车,也不怕走路不方便。 李斯默见到郑羽菲的打扮着实惊艳了一把,看惯了素面朝天穿着简单舒适的她,突然化了个妆换了身衣服看上去就是另外一种美了。 “约会啊。”李斯默拉了把椅子坐在郑羽菲身边,吧唧吧唧的吃着生煎,一边口齿不清的问郑羽菲。 “才不是。”郑羽菲被戳破了心思,脸有点红。 李斯默用解释就是掩饰的目光扫了郑羽菲一眼,把另一份早餐往郑羽菲面前推了推。 这一天的时间好像过的异常的慢,郑羽菲好不容易煎熬到中午,看着时间越来越近,心里忽然一阵紧张。 然而一直到了下午一点,郑羽菲都没有接到秦楮墨的电话,她终于坐不住了,主动打了秦楮墨的电话。 “不好意思啊羽菲,我忽然有点事。”秦楮墨那边的声音有些纠结。 “哦,没事的,刚好今天杂志社也很忙。”郑羽菲难掩失落的说道,还不忘给自己找理由。 “真的抱歉。”秦楮墨捏了捏鼻梁,忽然看见从电影院里走出来的人,“羽菲,我先挂了。” “诶……”郑羽菲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叮的一声。 她叹了口气,或许秦楮墨只是随口一说吧,不怪他放自己鸽子,是怪自己太当真了。 李斯默走出办公室,看见郑羽菲还在椅子上坐着,就上前推了推她的脑袋。 “想什么呢?一件伤心欲绝的样子,失恋了?” “失你妹的恋。”郑羽菲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骂道。 李斯默在心里默默感慨,果然时过境迁,连郑羽菲都学会骂人了。 “啧,你怎么不去约会?” 郑羽菲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都说没有约会了!滚回去工作!” 李斯默一脸莫名其妙的被轰出了编辑办公区。 “什么情况?火气这么大……”李斯默小声嘀咕着,“生理期乱掉了?” 郑羽菲还不知道,秦楮墨在忙着的事也和她有关。 于桑有些紧张的盯着电影院大门,终于在人来人往中看到了那个要找的人。 “总裁,就是她!” 秦楮墨看着那个个子很高,带着渔夫帽压低了头的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是林安然,倒像是顾晏! 来不及多想,秦楮墨在那个人消失在人群中之前就冲下了车,挡住了她的去路。 那个人低着头,看到一双精致皮鞋,慢吞吞的抬起头。 忽然,她像见鬼了一样的转身跑了。秦楮墨追了上去,那人越跑越快,直接到路边拦了辆计程车就飞驰而去。 “总裁!快上车!”于桑也把车开了过来,秦楮墨连忙拉开车门坐上去。 “追!” 第八十五章: 血淋淋的答案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计程车渐渐驶离了城区,七拐八拐的拐到一处比之前苏哲住的筒子楼还要偏僻的地方。 秦楮墨有预感应该快到了,就嘱咐于桑把车开慢些,让那个人以为自己甩开了他们,免得打草惊蛇。 终于,秦楮墨远远的看到计程车在一片平房区的入口的马路边停了下来,这片平房区不大,要找到她也容易。 于桑把车开了过去,​在相同的位置停了下来。 “于桑。”​秦楮墨摸了摸下巴,“你说那个人到底是林安然还是顾晏。” 于桑摇了摇头,“太像了,我也分不清。”​ 那个人见到秦楮墨就跑了,如果说是林安然的话,可能性会比较​大一点。当年秦楮墨和郑羽菲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作为优秀毕业生,他们的照片一定在这些学弟学妹间流传过,所以是林安然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如果说顾晏也不是不可能,虽然他们并没有见过面,但是顾晏很有可能会通过某种渠道知道秦楮墨这个人。 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溜溜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秦楮墨抬腕看了看手表,应该已经差不多了。秦楮墨推开了车门,“走吧,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放松警惕了。”​ ​果然如秦楮墨所料,刚走进 平房区不远,他就看见了一间房门内的那道熟悉身影。 那个人脸色惨白,连嘴唇都没有什么血色,隔着两米远秦楮墨都能感觉到她浑身颤抖。 那个人摘下脑子,一头短发露了出来,整个人都很瘦,瘦的好像只剩下一把骨头。 她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抓起一把药把就往嘴里塞。 这个人……心脏不太好? 秦楮墨挑了挑眉,“是林安然。”​ 于桑揉了揉眼睛,还是没发现破绽,“总裁,您怎么看出来的?”​ “胸。”​ 胸?!!!于桑抬起头震惊的看着秦楮墨,这这这……青天白日之下秦大总裁居然看别人的胸?! “你想什么呢?!”​秦楮墨照着于桑的头就狠狠拍了一下,“我是说她的胸口,那件衣服下面有很明显的印子,分明就是有东西裹着。” 于桑揉着后脑勺,再次望了过去,确实,林安然薄薄的卫衣下面有两道很明显​的束胸印子。 ​他们这一折腾,就惊动了屋里的林安然。她惊恐的看着他们,拔腿就想跑,却被秦楮墨上前一步死死堵在了门里。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林安然惊的往后退,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绝望,“要杀要剐你们随意,别再跟着我了好吗?” 秦楮墨走上前,逐渐逼近一身假小子打扮的林安然。 “我们什么都没说,你为何要说出要杀要剐都随意这种话?难道你心虚?”​ “呵。”​林安然冷笑一声,跌坐在身后凌乱的床上,“你们能找到我,不就是怀疑了某些事嘛。” 林安然忽然呼吸困难了起来,原本苍白的脸因为憋起而​浮上了一丝诡异的红。她痛苦的捂住心口,咳出了些血丝来。 秦楮墨疑惑的上前一步,这才发现林安然​的额头上全是冷汗。 “于桑,快,她喘不过气了!” 秦楮墨指着林安然,示意于桑把她的束胸解下来。 “啊?”于桑的脸唰的红了,“我来解?” 男女授受不亲啊…… “废话!”秦楮墨回头狠狠瞪了于桑一眼,“难道我来?” 于桑迫于“暴君”秦楮墨的压迫,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秦楮墨别过头,等于桑处理好了才转回来。 于桑扯着那条长长的束胸,像触电一般扔到一边,脸色晦涩不明。 幸好林安然里面还有一件衣服,束胸是裹在外面的,于桑这才没有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你有心绞痛?”秦楮墨问道。 林安然缓了一会儿,刚好一些就​听到秦楮墨发问,有些讶异的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秦楮墨指了指一边桌子上的药瓶,“你这么痛苦,吃的又是阿司匹林,我一看就知道,而且除此之外,你应该还有心肌炎,或者说不只是心肌炎。”​ “秦大总裁博闻强识。”林安然苦笑一声,“您什么都懂。” “我猜,你应该换过心脏吧。”秦楮墨走到桌边,扫了一眼那些七零八落的瓶瓶罐罐,虽然看不懂,但大概还是猜出了什么。 一般人又是吐血又是心痛的,估计早就一命呜呼了。而林安然还能好好活着,说明病成这样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健康程度了,那么她的心脏病,可能就是排异反应。 林安然不语,就当是默认了。 “你哥哥顾晏,他为了你的病耗费了很多心血吧?”秦楮墨试探的问道。 确定了林安然做过换心脏这样大的手术,那么她高中休学两年就很好解释了。同时这也印证了他们之前的猜测,顾晏的身后真的有人帮助他。 而且就是在林安然病入膏肓时出现的,所以顾晏才能为了那个人如此卖命,甚至是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你不要和我提他!”林安然忽然激动起来,心脏又是一阵发堵,她脸上复杂的表情连秦楮墨看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像是痛恨,又像是怀念,最后只能总结为一种深沉的、深入骨髓的、再死去活来一万次都无法忘怀的痛苦。 “你恨他?我看不像。”秦楮墨试探着引导林安然,“应该是在乎吧,你很在乎你的哥哥,所以不惜为他顶罪。” “你胡说!”林安然激动的站起身来,“我恨他!我就是恨他!他把我的一生都毁了!” “他不是毁了你,而是挽救了你!”秦楮墨像是辩论一样,厉声呵斥道,“如果你不在乎他,你为什么要打扮成他的样子,甚至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也要穿着束胸!” “不是!不是!”林安然的面目忽然变得狰狞了起来,“我就是恨他!我打扮成他的样子是要永远不忘记他!哪怕下了十八层地狱我也要抽他的筋和他的血!” “撒谎。”秦楮墨轻笑一声,“只有不敢忘记一个人,才要永远记得。” 秦楮墨眯起眼睛,他想到了郑羽菲,忽然之间就觉得他和林安然有了同病相怜的地方。 他们都有一个恨不得、忘不得又舍不得的人。 林安然的心里防线终于被秦楮墨击溃,她抱着头蹲在地上,心痛难忍的哭泣着。 “他死了……他死了!” 秦楮墨滞住了,他用激将法逼着林安然说实话,却没想到会得到如此血淋淋的答案。 去揭开伤疤的那个人此时愣在了原地,比破皮流血的那个人还要难以接受。 ​ 第八十六章: 私生子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二十七年前,林安然怀揣着父母所有的爱和寄托降生在这个世上,林父家三代单传,所有人都期待着能有一个女孩儿降生,林安然的出生无疑是这个家族最大的喜事。 然而这种喜悦只持续到了林安然满月后不久,“先天性心脏病”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砸在了所有人的头上。 所以对于林安然来说,人生最初的记忆都是雪白的床单和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 林安然的父母如同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的把她养到了十四岁。儿时的林安然总是喜欢和同村的一个小哥哥玩,他家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听说是个孤儿,八岁时自己来到了这个村子,吃着百家饭长大。 那个小哥哥,就是顾晏。 村里的大人们都说他们有缘,总是打趣着让他们结成娃娃亲,但不知为何林安然的母亲听到这些话就会满脸的忧心忡忡。 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村里开始传出了风言风语,说这两个孩子长得越来越像,就像照镜子似,有些人就猜测会不会是林父在外面欠了风流债。 林安然的奶奶听到了风声,把两个孩子叫过来仔细的看,只一眼,林老太太就差点昏厥过去。 那时候林安然已经十四岁了,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林安然依旧清晰的记得在那扇虚掩的门内,爸爸铁青着脸,妈妈不停的哭诉,奶奶也是哭天抢地的,嘴里说着:“造孽啊。” 之后林父走了出来,阴沉着脸对她说以后再也不许和顾晏玩。 “为什么啊?”林安然追在林父屁股后面问,却只换来一声沉重的叹息。 林父替女儿整理了一下衣领,“乖,在家好好呆着,我和妈妈出一趟车,这趟活干完我们就接你和奶奶搬去市区。” 他们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听说是车祸,两个人当场死亡,送回来的只有两个骨灰盒。 林老太太当场就晕了过去,然后一病不起。临终前夜,林老太太拉着林安然的手痛哭。 她说:“都怪我,如果哪天不叫你们过来看,你爸爸就不会那么急着要带你搬去市区,他们也不会拼了命的去干活,都怪我……” 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林老太太只剩下一口气了,她拼了命的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去找顾晏,他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 ​林安然第一次知道私生子这个事竟然就发生在自己的生活中,林老太太死后,顾晏帮忙料理了后事,带着林安然来到了S市,找了个租金便宜的平房区住了下来。 看着这个大她三岁的亲哥哥,林安然的眼里就只剩下了恨。她恨顾晏,甚至恨妈妈,如果不是他们,爸爸和奶奶就不会死。 林安然无数次都想离开顾晏,却因为未成年又没有学历,不得不依附着顾晏。 自从母亲死后,顾晏的话越来越少,原本受着村里资助,顾晏已经上了高中,很快就要高考了。 可为了让林安然避开那些闲言碎语,顾晏辍了学,在工地打工赚钱。林安然的心脏不好,顾晏赚的钱多半都拿来给她买药了。 后来林安然渐渐长大了,也开始接受了顾晏的存在,只是很少和他讲话,也从来不叫哥哥。 这样平静的日子在林安然高二的时候戛然而止,她记得那天她和顾晏正在吃午饭,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忽然破门而入。 顾晏几乎在看清他那张脸的瞬间就站了起来,挡在林安然身前。 “你来干什么?”​顾晏一直平淡的脸第一次出现怒意,他警惕的看着那个拎着酒瓶的男人。 林安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恐惧已经占了她半边心脏,她不自觉的就抓住了顾晏的衣角。 那男人眼睛血红,鹰一般瞪着顾晏,“兔崽子,你亲爹来了还不许了?!” 林安然这才知道这就是传说顾晏的父亲,和她妈妈有私情的那个人。 顾晏并没有因为父亲的到来而感到意思欢喜,反而事无穷无尽的担忧像藤蔓一般缠上他的心头,顾晏捏了捏掌心的汗水,却依旧纹丝不动的放在林安然身前。 多年以后林安然回想起那一刻,都觉得初长成的顾晏像棵挺拔的胡杨树,只要有他在,无论发生什么林安然都不会害怕。 后来不知为何,他们两个就吵了起来,撕扯中林安然被推了出去,狠狠地摔了一下。惊吓和受伤让她的心脏病发作了起来,顾晏看到她痛苦的样子,顿时怒火中烧,抡起酒瓶子就砸在了那个男人的头上。 “安安,你没事吧?!”浑身是伤冲过来抱住林安然,却一丝一毫都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他不停的拍着林安然几近失去意识的脸,“安安,你别吓唬哥哥啊!” 林安然嘴唇发紫,她勉强睁开眼,看到了泪流满面的顾晏,和那个满头是血,已经晕了过去的男人。 “哥哥不哭了。”林安然抬起手,擦掉了顾晏脸上的泪。 那是林安然第一次叫顾晏哥哥,后来的事林安然已经记不大清了。只隐隐记得那天外面好大的雨,顾晏抱着她在雨中奔跑着,不知了多久,他们双双摔在了地上,顾晏抱着林安然,绝望的痛哭。 再醒过来时就是在医院了,床边除了顾晏还有一个面容清俊的男子,看上去二十岁上下的样子。 顾晏说他叫戚无衣,是他恰好路过,这才救了差点死在雨里的林安然。 那个戚无衣好像很有钱,也不在意花了多少钱。为人言语上有些冷漠,话很少,但似乎很愿意帮助他们。 他不经常出现在医院,但只要林安然有需求,戚无衣就一定会帮忙。之后的两年,林安然终于在戚无衣的帮助下找到了合适的心脏。 戚无衣不要顾晏还钱,也不需要他的补偿,唯一一个要求就是,顾晏必须留在他身边,做他的手下。顾晏从此就对戚无衣唯命是从,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一直到死,都矢志不渝。 第八十七章: 戚无衣是谁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静静的听完了林安然的故事,有时候平淡的言语比声嘶力竭的哭喊很有杀伤力。 平静不是因为放下,而正是因为放不下,所以才会逼迫着自己把那些忘不掉也不能忘的往事,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撕心裂肺的讲出来。 秦楮墨不知该如何评价这段故事,他只觉得心头堵着一口难舒的气,然而故事还没有结束。 “所以你哥哥为了报恩,就对戚无衣的任何命令都不反抗,甚至不惜去杀人?” “是,我实在是事发后才知道的。”林安然垂泪,“可是我哥哥和戚无衣都不知道他们要杀的是您的爱人,更不知道是郑氏的大小姐啊。” 事到如今再说这些都没有意义,当秦楮墨知道郑羽菲的车祸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要杀人灭口后,他的心就再也没有落过地。 他虽然可怜林安然的身世,但他知道,如果此刻顾晏就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掐死他。 “那么戚无衣是在后来知道出事的是郑氏大小姐后,觉得保不住你哥哥,所以才把他交了出去吗?” “不是。”林安然否认了,“他在郑董事长找来之前就已经消失了。” 消失了?秦楮墨皱了皱眉,“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会消失。” “我不知道,我和他交集少,只知道他住在哪儿,后来我哥哥被抓后我想去求他,可他楼下的保安却说,戚无衣有一天晚上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秦楮墨觉得这真是天方夜谭,当即嘴角噙了一丝讽刺的笑,“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受了他那么多恩惠,难道就只知道他住在哪儿?” “我没有撒谎!”林安然猛的抬起头,举起右手放在头边,“我的身体您也知道,我敢对天发誓,如果我说了一句假话,我就会当街横死,曝尸荒野。” “行了行了。”秦楮墨摆摆手,逼着一个女人发这样的毒誓,像是他在欺负人一样,“当初戚无衣什么也不求,就求你哥哥陪在他身边,他们两个……” 有点暧昧啊…… 林安然当然明白秦楮墨在想些什么,戚无衣那么有权有势,要的却只是顾晏留在他身边,两个大男人搅在一起,放在谁眼里都是有些暧昧不清的成分。 甚至连林安然本人当年也差点误解了。 “不是的。”​林安然连忙摆手,“不是我哥哥,而是……” 林安然忽然压低了声线,“我只是听他们谈话时说的,戚无衣一直跟着一个年轻的富豪……”​ “你撒谎了。”​秦楮墨定定的看着她,“你刚才明明说除了戚无衣的家在哪儿以外什么也不知道。” “秦先生。”​林安然正色,“您觉得这种私密的情事说出来很光彩吗?” “随你怎么想。”​秦楮墨摸了摸手指,忽然想到了些什么,“戚无衣住在哪儿?” “玲珑轩。”​林安然有些被他的态度气到了,不悦的报出来一个名字。 秦楮墨和于桑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常在那个地方金屋藏娇的人,他认识。 “你继续说,后来的事呢?你哥哥为什么会死?”秦楮墨隐约猜到了些什么,有些烦躁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秦楮墨和于桑走出了平房区,上了车直奔月氏古董店。 车子疾驰而去,后座的秦楮墨烦躁的按住太阳穴。S市月氏集团,是继郑氏、秦氏之后的另一个大家族,月氏祖先世代生活在云南,因为接壤缅甸,所以一直经营着玉石生意。 四十多年前,有一小股人带着生意北迁,扎根在S市,和发展百年的郑氏以及曾经的苏氏三足鼎立。在苏氏破产后,月氏经历了一次洗牌,加之玉石生意难做,渐渐落了后。 而除了佛系经营理念以外,更为人津津乐道的是江湖传言月氏现在这位年轻的家主有断袖之癖,而玲珑轩就是那个为人乐道的金屋藏娇的高档别墅区。 当林安然说戚无衣和某位年轻的男富豪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又是住在玲珑轩时,秦楮墨的心里就隐隐有了猜测。 方才在林安然的叙述中,秦楮墨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年戚无衣突然失踪,郑毅为了对失忆的郑羽菲隐瞒真相,欺骗了林安然,让她替顾晏担责任,但郑毅却并没有因此放过顾晏。 失去了戚无衣庇佑的顾晏很快就被揪出了曾经的案子,被郑毅以故意伤人罪送进了监狱。 但更让他觉得难以置信的是另一件事,顾晏本来被判了十年,所在在入狱三年后的某天突然回了家。无论林安然如何逼问,顾晏都什么也不说,第二天就离奇出了场车祸去世了。 最诡异的事,林安然去给顾晏销户口,却被告知这个人还在狱里! 越发扑朔迷离的事情让秦楮墨一阵头疼,这其中有太多漏洞。尤其是戚无衣这个人的神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和郑羽菲无冤无仇,为什么一定要置郑羽菲于死地不可? 莫非真如秦楮墨的猜测,戚无衣是因为身后有这个月总裁撑腰,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入的了月总裁的法眼? 正想着,于桑已经把车开到了目的地。 早在几年前,秦楮墨和月景渊曾有过一面之缘,听说他闲暇时间喜欢来月氏旗下的古董店消遣。月氏的公司秦楮墨不方便去,就来古董店碰碰运气。 果不其然,秦楮墨刚进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站在古董架子前,拿着放大镜正在细细观赏。 月景渊听到动静就转过身来,见到秦楮墨有一些惊讶,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对秦楮墨轻笑了一下。 “好久不见的啊,秦总裁。” 秦楮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月景渊穿着一声旧式长衫,头发很长,有些微卷,留在下巴上方一点的位置。他生的眉目妖冶,再加上这一身打扮,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民国戏子不小心穿越了。 秦楮墨定定的看着他,“好久不见,月先生。” 第八十八章: 补偿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静静的看着对面月景渊鼓捣着茶具,对他慢条斯理的动作感到有些烦躁。 月景渊看出了秦楮墨的不耐烦,把沏好的茶往他面前推了推。 “无事不登三宝殿,秦总裁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见月景渊挑明了主题,秦楮墨就也不再假客套。 “月先生,您应该认识一个叫戚无衣的人吧?”​ 月景渊眉头微动,语气有些不悦,“秦总裁,如果您是来和我讨论这么无聊的问题的话,我想您大可不必多问,我的时间很宝贵,最讨厌虚度光阴。”​ 秦楮墨已经可以确定月景渊一定是认识这个人了,便继续说了下去。​ “哦?那看来您是认识了。”​秦楮墨笃定地说道。 “不认识。”月景渊放下手中的茶壶,力气不自觉的就大了些,陶瓷的壶底在茶盘上磕的叮当响。 “如果您不认识的话,在我第一遍问您的时候就可以否认,隔壁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那么多。”​ 月景渊彻底失去了耐性,“请您出去。”​ “好吧。”​秦楮墨站起身来,月景渊这个人不比林安然,秦楮墨敢逼问她,对月景渊越不得不客气一点。 秦楮墨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向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过头看向月景渊。 “失去了很重要的人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您就真的不想知道他失踪以后去了哪儿?”​ 月景渊听着他的话,心头微动,脸色也变了三分。 秦楮墨轻笑一声,转头往古董店门口走,还没走出两步,月景渊就叫住了他。 “你找不到他的,因为他根本不是中国人。” 又过了一会儿,秦楮墨推开古董店的门走了出去,径直上了停在路边的车。 于桑见秦楮墨脸色不好,就转过头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他,“总裁,出什么事了吗?” 秦楮墨眉心微动,“事情可能比想象的要更复杂。” 从月景渊那里,秦楮墨知道了关于戚无衣更多也更私密的东西。 戚无衣是韩国人,或者准确来说,是偷渡过来的韩国人。他之所以身份神秘,是因为他是财阀斗争中唯一留下来的一丝血脉,逃窜途中被月景渊捡到,带回了S市。 他的一切身份、履历,都是假的,都是月景渊为他精心编造的。 可是七年前的某天,他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真的想象不到他离开我会发生什么,可是我不敢去找他,他仇家那么多,我怕找到了也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我更怕月家积累了几十年的家业毁在我手上。”月景渊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秦楮墨在他眼中看到了伤神。 “顾晏?哦,我知道,就是那个穷小子,我没有阻止过阿戚和他接触,他需要朋友。”提到顾晏,月景渊并没有否认他认识,但当他知道顾晏听了戚无衣的命令去杀郑羽菲时,还是震惊了。 “怎么可能!”月景渊拍案而起,“阿戚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可是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难道你就没有疑心过他失踪并不一定是因为被仇家追杀吗?” 秦楮墨闭上了眼睛,七年前一个车祸案,牵扯出来的东西却比他想象的要多的多。 “总裁,那……我们要回公司吗?”于桑听完了这些叙述,也有些难以接受,秦楮墨作为当事人,更是无法在很短的时间里消化掉这些,于桑便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秦楮墨抬腕看了看手表,折腾了好一会儿,天都黑了。 “去杂志社吧。”他本来约好了郑羽菲一起去看画展,却放了她鸽子,看来是要好好补偿她一下了。 秦楮墨没有在楼下等着郑羽菲下班,而是直接上了四楼。路上碰到了一些年轻的小女生,都各各眼冒桃心的看着他。 她们只见过这个老板两次,一次是打击文舒航那个老败类,一次是安晓月还是总编的时候,秦楮墨怒气冲冲的赶来。 可是安晓月都走了,他还来做什么?众人不禁发出了疑问。 秦楮墨自动屏蔽了那些小姑娘身上要溢出来的粉红泡泡,径直往办公区走过去。 正巧李斯默从办公室走出来,和他撞了个正着。 “你……” 秦楮墨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看了看坐在办公区门边的那个人,她好像是睡着了。 秦楮墨有些不高兴的皱了皱眉,转头就批斗了李斯默,“你这个总编怎么当的?自己办公室坐的暖洋洋的,却让羽菲坐在风口上!” “我……”李斯默被他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真想拎着秦楮墨去里面看看,办公区早就人满为患,有地方坐就不错了,还想着避风! 暗戳戳观察着他们二人的小女生有些看不懂了,上次老板来时和李斯默好像有杀父之仇似的,怎么这么快就和谐起来了? 秦楮墨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办公区,郑羽菲穿的有点薄,秦楮墨怕她这么睡冻着,就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盖到她身上。 又拿了把闲置的椅子,坐下来从郑羽菲的迷你书架上抽出本书来看。 这下众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敢情当初老板不是为了安晓月和李斯默发火,而是为了被他带走的郑羽菲啊! “我的天哪,菲姐也太幸福了吧!” “诶,你们有没有注意过经常来找菲姐那个小男孩儿,和老板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说会不会是菲姐和老板的孩子啊?” “一定是!之前安晓月还说老板在和她交往,真不要脸,呕……” 秦楮墨听着那些小女生的窃窃私语,嘴角不受控制的勾了勾,他对此很是受用。 小规模的议论逐渐扩大,郑羽菲皱了皱眉,被吵醒了,她爬起来揉了揉眼睛,还没很清楚情况就看到了身旁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秦楮墨,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 他……他脸上的表情是……是宠溺吗? “你……你怎么来了?” 秦楮墨的笑意更浓了,“我来……补偿你。” 第八十九章: 与生俱来的默契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直到郑羽菲坐上了车,她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当秦楮墨说要“补偿她”的时候,郑羽菲深深地感觉到秦楮墨的这番话有一点暧昧了。 可当她直到秦楮墨的意思是为了表示下午放了郑羽菲鸽子,所以约她一起吃顿饭时,郑羽菲当场就囧了。 如今秦楮墨就这么坐在郑羽菲旁边,倒叫她有些不自然了。郑羽菲从手提包里翻出了面小镜子,假意整理妆容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却不想让她更尴尬的事发生了。 郑羽菲的口红花了……像是被谁吻过了似的。郑羽菲翻过手,果然左手背上一片红晕,一定是睡觉时压的,怪不得秦楮墨从自己醒过来时就笑的一脸开怀。 她有些火了,转头怒视着秦楮墨,“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楮墨耸了耸肩,“我觉得挺可爱的啊。”​ “不……不可理喻!”​郑羽菲别过头,看着窗外不再理会秦楮墨了。 秦楮墨轻笑一声,对于桑比了个手势,示意他把隔板升起来。 他们跑了一天,再加上前天晚上秦楮墨几乎在档案室呆了一夜没睡,就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这样的祸害。 秦楮墨想借机和郑羽菲聊聊天拉进一下关系,却抵挡不住周公的召唤,眼皮越来越沉,最后为了能更方便聊天而隔出来的空间彻底变成了秦楮墨的休息室。 郑羽菲听身后的秦楮墨悄无声息,就忍不住好奇的转过头,那人正在平稳的呼吸着,就是不知为何,他的眉头一直紧蹙着。 不知为何,郑羽菲觉得秦楮墨的这幅样子很熟悉,心中也泛起了微微的疼,忽然有种想把他眉间川字疏解开的冲动。 郑羽菲按住自己躁动的右手,苦笑着摇摇头,想什么呢?便又把头转回去,控制着自己不再回头看他了。 最后秦楮墨是被一串催命般的手机铃声叫醒的,于桑已经把车开到了目的地,只是看着秦楮墨睡得沉,就一直没有叫他。 秦楮墨激灵一下从梦中醒来,不住的打量着身边的郑羽菲,他眼中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郑羽菲愈发疑惑了。 看到郑羽菲还好端端的坐在自己身边,秦楮墨松了口气,他又梦见郑羽菲车祸那天了。幸好,幸好现在的郑羽菲平安无事,还在自己身边。 “不好意思,我做噩梦了,吓到你了吧。” “没事……”郑羽菲对着他还在不停响的手机努了努下巴,“接电话吧。” “嗯。”秦楮墨点了点头,却不急着去接那通催命符一般的电话,他敲了敲隔板,“于桑,先带郑小姐上去点菜。” “好的。”于桑应下了,带着郑羽菲下了车。 秦楮墨这才去接电话,屏幕上跳动着“月景渊”三个字。他的电话是几年前秦楮墨存下的,但二人在见过那一面之后就没有了交集,他突然打来了电话,可能是又有别的消息要告诉秦楮墨了。 “喂,月先生?”秦楮墨接通了电话。 那边人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痛哭了一番一样,他只留下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明天上午九点,玲珑轩门口见。” 秦楮墨有些无语的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都说月氏人古怪,可都这么没头没脑的吗? “什么玩意啊?”秦楮墨骂了一句揣起手机下车,走进了餐厅。 因为想和郑羽菲好好聊聊天,秦楮墨选了一家稍微安静一些的餐厅。 郑羽菲已经坐在包厢里了,这个房间里有一个落地窗,一侧是一扇小门,走出去就有一片露天区域。 郑羽菲觉得有点闷,就出去透了透气。郑羽菲双手撑在护栏上,俯瞰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不禁感叹这S市真是大,一眼望不穿看不尽。 不知怎么,郑羽菲竟生出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来,这些年事业蒸蒸日上,伴随而来的是品味出越来越多的人情冷暖。 从一开始决定当职业作家,到后来的进入杂志社工作,见过了太多的萍水相逢,又分道扬镳,然而这些不过是逢场作戏利益勾结而已。 曲终人散,大家因利而聚因利而散,留下的只剩下午夜梦回惊醒时,心头的那一点落寞。 但是秦楮墨却好像是这俗世中的一点苍翠一样,郑羽菲总是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他们和别人也不一样,她总是隐隐觉得,她与秦楮墨之间的默契是与生俱来的一样。 “穿那么薄,还站在风口上,不冷吗?”身后突然传来声音,秦楮墨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 郑羽菲转过头,收敛起自己的心思,换上笑脸。却不知她微妙的变化早已被对面那人看在看在眼里。秦楮墨低下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方才他走进来,见郑羽菲正伏在护栏上,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时不忍打扰,便静静地站在了身后。 那一刻,秦楮墨好像在郑羽菲的脸上读出了落寞。分开的这些年,终究还是苦了她,一想到这些,秦楮墨就觉得心像被揪住了一样。 他后悔那些年没有去找郑羽菲,又在失而复得后没能好好保护她。秦楮墨当即就觉得心情沉重了,怕郑羽菲看出来,就邀请她落座。 席间,郑羽菲无意中瞥到了秦楮墨的手指,本是骨节分明,线条清朗,却在指尖成了一个圆润的弧度。 郑羽菲很了解为什么他的手指会长成这个形状,这是被他自己啃的。但郑羽菲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反差萌而觉得好笑,反而一阵心酸。 心理学上说,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郑羽菲忍不住轻声叹息,不偏不倚的就落在了秦楮墨耳朵里。 “羽菲?你怎么了?” 郑羽菲摇摇头,转而开口道,“只是想到你孤身一人创业,打拼到现在很不容易吧?” 秦楮墨摇了摇头,“其实有一个人替我分担了很多,可惜她还没有见到她的成果,就离开我了。” 郑羽菲知道秦楮墨说的一定是秦思雨的母亲,便不再说话了,默默的吃了口牛排。 戳人伤痛的行为,是郑羽菲不忍心去做的。 第九十章: 醉酒后的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知道秦楮墨的心里有座孤岛,那岛上被他小心翼翼的保存着人生所有美好的记忆,但郑羽菲没有想过,秦楮墨会把这座孤岛上的故事会突然向她道来。 “羽菲,我想问你个问题。”秦楮墨放下刀叉,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你说。”郑羽菲抬起头,也放下手中的餐具。她隐隐有种预感,秦楮墨要说的一定是他现在最纠结的事,神色也不自觉的严肃了起来。 “如果你身边有一个人,她做了很多坏事,甚至还企图杀害你的爱人,但你并不知情,甚至还把仇人当恩人留在身边很多年。如果有天,你的爱人知道这些,你觉得你的爱人会原谅你吗?” 郑羽菲知道秦楮墨说的如果其实就是他的那位“妻子”,可是……是有人故意害她,才让她离开秦楮墨的吗?那么那个仇人是谁,安晓月? 在郑羽菲所知道的人里,除了那位早期出现的妻子,就只有安晓月是陪着秦楮墨创业过来了的了,难道真的是安晓月害了秦楮墨的爱人? 郑羽菲对这个结果有点不可置信,安晓月竟然还敢杀人灭口? “我想,我的爱人是不会原谅我的吧。” 听到回答的那一瞬间,秦楮墨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当他开始调查郑羽菲车祸真相时,他就一直担惊受怕,如果真的是安晓月做的,一旦有一天郑羽菲恢复记忆,她会不会怪自己把安晓月当做恩人留在身边这么多年。 “可是,如果我是那个爱人,我会原谅他。”郑羽菲忽然又补充了一句,这个回答像是把秦楮墨的眸子点亮了一般。 “为……为什么?”秦楮墨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郑羽菲,她……她真的会原谅自己吗? “我说是因为爱你信吗?”郑羽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可能觉得我恋爱脑,可是在我的眼里,爱情就是毫不保留的彼此信任彼此依托,不知者不罪,如果我是那个爱人,那么我相信,那个人一定是真的被蒙骗了才会那样做。” 秦楮墨静静地看了郑羽菲一会儿,觉得喉咙有些涩,他强忍住想哭的冲动,对郑羽菲说了声“谢谢”。 郑羽菲还以为是自己解开了秦楮墨的心结,却不知自己就是那个主人公。 她想了想,又不补充了一句,“我不记得是听谁说过,人生而老,老而死,是世间常有的事,而在这漫长几十年里,寻找自己活着的意义,在逆境里也不放弃自己,才是活着的终极目的。楮墨,你没有放弃过自己,如果你的妻子知道的话,她也会为了你而感到骄傲的。” 秦楮墨愣住了,眼前郑羽菲认真的脸和多年前的温柔面庞重合在了一起。 “楮墨,与其老是在该做什么样的人之间徘徊不定,不如就学学胡杨树。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 那时秦楮墨正在经历着创业最艰难的时候,就在那时,郑羽菲对他说了那些话。 如今秦楮墨真的如她所愿,站成了一棵胡杨树,而说好了陪他一起的人,却生在了另一片荒漠中。 秦楮墨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有种冲动,他想把一切真相都告诉郑羽菲,然后带着她离开这里。 哪里都好,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郑羽菲和秦思雨在身边,他就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忽然落泪的秦楮墨让郑羽菲彻底慌了神,还以为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我……我就是顺嘴胡说的,你不用在意,真的。” 秦楮墨半掩住脸颊,偷偷拭去自己那缕泪痕,“不,你说的很对。” 郑羽菲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秦楮墨了,只好举起红酒杯,“借酒消愁吧,我陪你,不醉不归。” 郑羽菲觉得自己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人,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秦楮墨出手去拦,郑羽菲就已经把杯里的酒尽数灌进了胃里。 “你……”秦楮墨惊讶的看着郑羽菲,她向来是不太能喝酒了,果然这一杯下去,郑羽菲的脸上很快就浮起了红晕。 “我干了,你呢?” 秦楮墨摇摇头,不禁在手里笑她傻,便也举起酒杯,“谢谢你。” 贪一时之乐的结果就是两个人都喝醉了,最后停下来的时候郑羽菲已经目光呆滞,秦楮墨也没好到哪儿去,坐在椅子上头脑发昏。 他费力的拿起桌上的红酒瓶看了一眼,上面标注的酒精度令他一阵咂舌。这瓶酒是他于桑买的,本来也只是吃西餐的一种仪式感,却不想成了二人发泄的工具。 秦楮墨摇摇头,不知是于桑想帮他还是怎样,总之这瓶酒选的有点坑。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走到对面拍了拍郑羽菲的肩膀,“羽菲,我们回家吧。” 郑羽菲抬起头,愣愣的看着秦楮墨,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瓦解了一样,“楮墨,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觉得你好熟悉。” 秦楮墨的头脑里嗡的一声,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郑羽菲恢复记忆了,可对面人那茫然的表情却告诉他并不是。 “我……”秦楮墨想说些什么,却不该怎么对郑羽菲解释。 然而郑羽菲并没有停下来,“我好像忘掉了一些东西,可是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知道看到了你,我就会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好像你在我生命中存在过一样,只要见到了你,我的心就好疼……” 郑羽菲说着,就痛苦的捂住了心口,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秦楮墨知道她是在说醉话,可这些醉话又偏偏是最难以启齿的现实。 秦楮墨慌张的去擦郑羽菲脸上的眼泪,却越擦越多。 “羽菲,你别哭啊……” 郑羽菲抬起头,红肿着眼睛看着秦楮墨,“楮墨,我总觉得,我好像爱过你。” 那一刻,秦楮墨脑海里那根叫做理智的弦终于崩到了极致,啪的一声断的四分五裂。 他终于控制不住,扣住郑羽菲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第九十一章: 他们的故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第二天一早,秦楮墨头昏脑涨的睁开眼,宿醉让他的太阳穴像钻进了条小虫子,一跳一跳的疼。 秦楮墨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哪朝哪代身在何方。 秦思雨轻手轻脚的推开门,露出一个小脑袋,“亲爱的老爸,您醒啦?”​ 秦楮墨转过头,走着疑惑的看着秦思雨,这小兔崽子今天怎么有种狗腿子的感觉? 秦思雨推开门,捧着个杯子屁颠屁颠的跑进来,把杯子放在床头,“蜂蜜水,醒酒的,喝了胃就不疼了。” “你瞧不起你爹是不是?”​秦楮墨声音嘶哑的开口,有些痛的喉咙提醒着他昨晚喝的有多放肆。话音未落,秦楮墨就疼的一声抽气,秦思雨说的没错,宿醉,确实会导致胃疼。 “爸爸,你好厉害!”​秦思雨丝毫不隐藏自己的佩服,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对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就跑了出去。​ “什么啊……”​秦楮墨嘟囔了一句,喉咙里的嘶痛却让他闭上了嘴。 秦楮墨扶着昏涨的头坐起来,身体软绵绵的,他扶了一下床头才没再摔回去。 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啊…… 秦楮墨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才走进浴室,他照了下镜子,自己那破了一块皮的嘴唇如一把锤子般敲在了秦楮墨的头上。 电光火石间,秦楮墨想起了昨晚的一些记忆碎片。 ​昨夜他和郑羽菲都喝醉了,然后郑羽菲哭着说了一些话,自己就控制不住的吻了她。 而且看着嘴唇的惨烈程度,他可以判定昨晚他们吻得很激烈,怪不得秦思雨临走前意有所指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秦楮墨猛的冲出浴室,心里想的都是昨晚自己怎么没控制住,他怕自己的行为刺激到了郑羽菲,又怕郑羽菲因为自己突然的举动而疏远了自己。 秦楮墨拿着手机不停的在房间里转圈,想给郑羽菲打电话还担心她现在还在睡觉,思来想去,秦楮墨还是放弃了交流。 通话记录里有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月景渊,秦楮墨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答应了月景渊去玲珑轩。 他给月景渊回拨了一通电话,那边的人显然有些生气,“秦大总裁就是这么守约的吗?”​ “抱歉,昨晚有应酬,喝醉了。”​说是道歉,月景渊却听出了秦楮墨毫无惭愧的意思,冷哼的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秦楮墨收拾了一番,出门时于桑刚好到。路过郑羽菲门口时,秦楮墨停顿了一会儿,他隐约记得昨晚自己把郑羽菲送回了家后就离开了。 幸好没有趁人之危,要不然秦楮墨真是难辞其咎。 于桑看了眼秦楮墨,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默默走到电梯旁按下了按钮。 昨天很晚两个人都没有出来,于桑不放心就上去看了一眼,推开门时,那屋里激烈的场面让于桑一个成年男人都忍不住红了脸。 他默默转过了头,不知是该替这两个醉酒的人担忧,还是该替自家总裁感叹他终于可以借着醉酒的名义正大光明的抱一抱夫人。​ 秦楮墨静静地在郑羽菲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后知后觉的勾起唇角笑了。 如果郑羽菲还记得昨晚的事,他一定好好和她表白,然后从新在一起。 打定了注意,秦楮墨就也不再纠结了,正好电梯到了,他恋恋不舍的看了眼郑羽菲的房门,和于桑一起下了楼。 玲珑轩也是一处高级楼盘,它的开发商一直因为只建别墅而闻名于省内,因为地段优越,价格也十分高昂,住在里面的非富即贵,但真正让它远近闻名的却并不只是价格,而是传言中月景渊在这里金屋藏娇。 目的地离秦楮墨的家并不远,十多分钟就到了。月景渊似乎一定有什么话要和秦楮墨说一样,尽管秦楮墨严重迟到,他还是阴沉着脸耐着性子等了下去。 看到秦楮墨从车上下来,月景渊不悦的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秦楮墨无奈的摇摇头,跟了上去,是他迟到,严格来说也是他有求于月景渊,只能忍着。 月景渊领着秦楮墨在别墅区里七拐八拐,终于在一个小院落前停了脚。玲珑轩果然不负它的名字,每一栋别墅都建的小巧玲珑,很适合一个人独居,宽敞又不会因为太大而难以打扫。 这个小院落应该就是从前戚无衣住的地方了,可以看得出来,即便戚无衣失踪了,月景渊也一直有注意打扫,装饰的灌木​整整齐齐,连院子围栏都是新漆的。 “这就是阿戚从前住的地方。”​月景渊终于对秦楮墨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他率先走进院子,有些眷恋的看了眼那些形状各异的灌木丛。 “阿戚很懂艺术,从前这些灌木都是他亲自修剪的,他走后我也经常派人来打理,可是总是不如他修剪的好。”​ 秦楮墨终于明白月景渊​为什么一定要他来了,他是要对秦楮墨讲他们的故事。 月景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这就是阿戚。”​月景渊指了指挂满了客厅墙壁的照片。 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居所,秦楮墨还以为自己进了一个照相馆,那些照片有的是写真,有的是偷拍。 秦楮墨终于看到了那个传说中神秘的戚无衣的真实面貌,他长得眉眼俊俏却不女气,确实如他们所说,是个很漂亮的人。 “这些都是他放在这里的吗?”​ “不是。”​月景渊摇摇头,“是他离开后,我放在这里的。阿戚不喜欢拍照,这些照片要么是我逼着他去拍的,要么就是我偷拍的。” 秦楮墨点点头,走上前细细的看。有一张二人的自拍合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时候的月景渊还有些稚气,而那个眉目有些忧郁的戚无衣也难得笑的开怀。 月景渊走到他身旁,看着那张照片,嘴角就扯出了一个温柔的弧度。 “阿戚其实是一个很温暖的人,只是家中的那些变故让他变得忧郁了。我那时刚接手月氏,工作很累,但只要有空,我就会来阿戚这里,所以外界一直传言他是我的情人。” 第九十二章: 床下面的秘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听着月景渊近乎平静的叙述,秦楮墨忍不住皱了皱眉,不是情人么?还是不敢承认是情人,又当又立? 月景渊抬头,看见秦楮墨满脸的不可置信就扯开嘴角笑了,“你看,你不也和那些人一样,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却不愿意相信别人说出的事实。”​ 秦楮墨打量着月景渊,他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昨天傍晚见到的精致双眼皮也有些肿,再加上他嘶哑的嗓音,显然是哭了好大一场。 面对着这张憔悴的脸,秦楮墨没法去质疑他的说法,却也无法干脆利落的相信,​只好听他继续讲了下去。 月景渊指了指沙发,有指了指茶几上的游戏手柄。 “从前我们两个总会窝在一起打游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很放松,秦总裁,我不知道您相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可以称为爱,可单纯称为爱却又太低俗了。”​ 秦楮墨摇了摇头,他不能明白,难道这世界上的爱也很复杂吗? “我不相信。”​ 月景渊用一脸“看,我就知道你不会懂”的表情看着秦楮墨,那样有些蔑视的姿态让秦楮墨有一丝不爽,而对方却毫不在意似的,带着秦楮墨上了二楼,推开一间卧室的房门。 尘封已久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间卧室和楼下不太一样,并没有打扫过,地板上,床单上,窗台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抱歉,我一直不敢来打扫这间卧室,所以有点脏。” 这何止是有点脏?秦楮墨腹诽着,用手扇了扇面前飞扬的灰尘,洁癖让他恨不得立刻脱离这个环境。 月景渊却好像毫不在意一般,走了进去,每一步都带起一层灰,秦楮墨不悦的捂住了鼻子。 “这世上有一种感情,已经超越了爱。我爱他,可我们更像是知己、朋友、最好的兄弟。”月景渊继续了刚才的话题,“他在我心里是最美好圣洁的人,所以直到他离开的那天,我们都是精神上的柏拉图。” 简直是废话连篇!虽然秦楮墨可以理解这世上各种各样的爱情,但是秦楮墨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深入了解戚无衣这个人,挖掘更多关于郑羽菲车祸的真相。 而不是听月景渊讲他们的爱情有多高尚,然后把他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 “我们不必再聊下去了,我还有事,先走了。”秦楮墨转身就要走,月景渊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也不管床单有多脏,一屁股坐了上去。 秦楮墨刚转过身,就听到身后“轰”的一声,他被这一声巨响惊的转过身来,满屋子的尘土呛的他睁不开眼,勉强分辨出坐在那一堆废木碎片和灰尘中的人是月景渊。 这屋子已经七年没有人来过,床板年久失修,加上滋生的蛀虫,早就摇摇欲坠,以至于月景渊刚坐上去,脆弱的床就塌了。 秦楮墨忍着心头的恶心走上前,向一身土的月景渊伸出手,“起来。” 月景渊摔得很疼,却没有想起来的意思,他愣愣的看向秦楮墨,“床……床下面,有东西……” 在月景渊的后腰下,有一个坚硬的物体正隔着衣料抵着他的皮肤,隔得他生疼。 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戚无衣留下的,月景渊猛的跳起来,疯狂的掀开那一层床单,又带起了一层灰尘。 秦楮墨被呛得后退了两步,“什么啊?” 月景渊从破碎的床板中翻出来一个小木盒,他迫不及待的打开,光是看着,月景渊就掉下了眼泪。 “这……这都是以前我给他买的……”月景渊颤抖着把盒子里七零八碎的首饰拿出来,像宝贝一般把那些脱了色的东西捧在手心。 秦楮墨扫了一眼,大致看出来其中有一条项链和月景渊脖子上的是一对。 “那是什么?”秦楮墨忽然瞥到盒子最底下有一张折叠过的纸,上前一步抢先拿了出来。 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韩文,秦楮墨看不懂,只好又交还给月景渊。 月景渊读了一遍,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了下来。 “他说什么?” 月景渊哽咽了,“他说……他做了一件错事,要去赎罪……” 秦楮墨蹲下身,看了一眼上面的字,他只认得那个写信的时间。 可那不就是郑羽菲出车祸那天吗?!过了这么多年,秦楮墨都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 那戚无衣所说的做错了的事,就一定是他指示顾晏去撞郑羽菲! 秦楮墨猛的拍了下月景渊的肩膀,“别哭了,你的阿戚还活着!” 上午十点,郑羽菲终于抬起来的沉重的眼皮,她难受的翻了个身,昨晚怎么喝了那么多? 她已经彻底失去了记忆,只记得自己干掉了半瓶红酒,后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甚至是连怎么回家的都忘记了。 郑羽菲愣愣的看了会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想起了秦楮墨,他昨晚好像喝的也不少,不知道他醒酒没。 她想给秦楮墨打个电话慰问一下,刚拿起手机,一通电话就十分不合时宜的挤了进来。 是个陌生号码,郑羽菲不悦的皱了皱眉,想要挂断却看到是本地号码,怕是杂志社的人找她,便还是接了。 “喂,是菲菲吗?”对面是一个女孩子,郑羽菲好奇的挑了挑眉,看来是熟人,“是的,请问您是?” 对面的声音当即变得激动了起来,“我是小舒啊,你还记得我吗?” 郑羽菲思索了一番,勉强想起了这一号人物,是她高中的同班同学,一向喜欢惹祸挑事,郑羽菲上学时就不大喜欢她。 即便如此,郑羽菲还是给了她体面,“怎么会,我当然记得,有什么事吗?” “下星期我们有同学聚会啊,你一定要来呀。” 郑羽菲不悦的皱了皱眉,自己向来不喜欢这种聚会,刚想拒绝,就听到小舒补充道,“陆子辰也来哦。” 郑羽菲对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她高中时暗恋过的学长,一个学长为什么会来他们的聚会? 更何况都这么多年了,那些感情早就被淹没到岁月中,根本没什么再提起的必要。 小舒却好像不想放过郑羽菲一般,被再三拒绝依旧坚持,郑羽菲被磨得心烦,只好同意了。 第九十三章: 故人重逢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带着月景渊出了玲珑轩大门就上了车,直奔城郊监狱。 前些年秦楮墨认定了郑羽菲的车祸是意外,加上郑毅防范他防的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监狱里找顾晏。 可如今顾晏已经去世,林安然却说销户口时并没有顾晏的档案,起初秦楮墨也没想明白,直到月景渊意外发现了戚无衣留下来的告别信。 没有顾晏的档案,那只能说明或许“顾晏”​还在狱中,但那个人却不是真的他了,而很有可能就是离奇失踪的戚无衣。 月景渊一路紧抓着车窗边的扶手,在看到监狱大门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没有了去确认现实的勇气。 “这么多年,难道就不想知道真相吗?”​秦楮墨忽然发问。 月景渊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他想,他怎么会不想?可是若是换来的只是一场失望呢? “机会只此一次,进不进由你。”​秦楮墨在火上浇了油,逼了把月景渊。 月景渊果然被刺激到了,抬脚就向那扇大铁门走去。秦楮墨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他们进去的很顺利,还单独的给他们准备了一间会见时。 月景渊坐在椅子上焦急的等待着,不时的打量着四周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这所监狱四面都是高墙,密不透风,光是看着都觉得压抑。月景渊很难想象,如果在里面的真的是戚无衣,他过的该是什么日子。​ “秦总裁。”​狱警敲了敲门,“顾晏来了。” 一个瘦削的人低垂着头,揪着自己的衣袖亦步亦趋的走了进来。在看到他侧脸的那一瞬间,月景渊瞪大了眼睛,随即泪水就布满了眼眶。 秦楮墨猜的没错,代替顾晏在狱里的,就是戚无衣。 戚无衣慢吞吞的抬起了头,却不想看到了一个泪流满面的人,他一时间愣了神,干燥发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是有千言万语要说给月景渊听,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猛的转过身,拔腿就想跑,月景渊冲了上去,从背后死死搂住戚无衣。 “你别碰我……”​戚无衣声音嘶哑的开口,想甩开月景渊,却舍不得用力,“我……我没脸再见你……” 在他身后的月景渊拼命摇头,想说他不介意,开口就只剩下了哭腔。 秦楮墨看着这对苦命鸳鸯,忽然有点理解了,如果有一天,恢复了记忆的郑羽菲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或许也会哭的昏天黑地。​ 两人不知道这么哭了多久,被秦楮墨一一按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他们已经快脱力了。 秦楮墨这才去细细打量这个人,虽然五官还能看出来是戚无衣,但是却完全没有了曾经的神采,只有忧郁的眉眼一如往日,甚至更甚。 “阿戚,这么多年你一定很苦吧?你为什么不辞而别啊……”月景渊心疼的去摸戚无衣消瘦的脸颊,眼泪又落了下来。 戚无衣吸了吸鼻子,思索了一番要不要说实话,可转念一想,月景渊能找过来,就说明已经知道了,只好把往事全盘托出。 “当年,有一个女人找到了,告诉我她知道了我是财阀遗孤,她威胁了我……” 戚无衣被月景渊带回中国时还是黑户,月景渊动用了私人力量,把戚无衣设定成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这才把他留在了自己身边。 早先那两年戚无衣中文不好,不发出门,认识他的人极少。即便偶尔有人撞见了,月景渊也会说自己自己的朋友,对他的真实身份,月景渊保护的很好,除了一起从韩国回来的心腹,连他的父亲都只以为戚无衣是他一个落魄的朋友罢了。 但是不知为何,有一天戚无衣的真实身份被一个女人知道了,这个女人身份平平,却极其有底气的来威胁戚无衣。 起初戚无衣虽然有点畏惧,但并没有真正畏惧,点了那女人两句就不在理她了。 可是那个女人假传了命令,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对戚无衣唯命是从的顾晏以为他受到郑羽菲的威胁,顾晏就直接想要杀人灭口。 当顾晏浑身是伤的出现在戚无衣眼前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那个女人利用他的名义,闯下了大祸。 以后那个女人再次出现,她威胁了戚无衣,要他和顾晏守口如瓶,否则就把他是财阀遗孤的消息散出去,不仅要他惨死街头,还要让月氏几十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我……我当时真的慌了……我怕连累到你。”说到这儿,戚无衣不自觉的抓紧了月景渊的手。 戚无衣担心月景渊收到牵连,又对顾晏愧疚,就和那个女人交易,他可以什么都不说,但自己要代替顾晏入狱。 那女人答应了,所以戚无衣就在出事不久就突然失踪,那时候的他已经做好了入狱的准备,但是谁都没有料到郑毅会突然插手。 ​“我能感觉到那个女人也害怕了,但她还是在威胁我,她把我带到了她的老家,不许我出门,否则立刻就会把消息放出去。” 因为郑毅的插手,戚无衣代替顾晏入狱的事被耽搁了。顾晏自知有罪,甘愿听郑毅的摆布,被他送入了监狱。 “冒昧的问一句。”​秦楮墨忽然打断了戚无衣的叙述,“请问那个女人,是不是叫安晓月?” 戚无衣有些惊讶的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你应该听她提到过,她要借你们手杀掉的女人是她的情敌吧。”秦楮墨​冷笑了一声,“我就是那个情敌的丈夫,郑羽菲的爱人。” 戚无衣愣愣的看了秦楮墨一会儿,被他锐利的视线逼得垂下头去。 后来又过了两年,戚无衣终于听说了安晓月要杀的那个女人,正是她的顶头上司的爱人。戚无衣反过来威胁了安晓月,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把顾晏弄出来,否则他也会让秦楮墨知道郑羽菲的车祸真相。 安晓月终于同意,那时候的她已经有能力篡改事实,她偷偷的把顾晏换了出来,让戚无衣代替了他。 代价是,戚无衣一辈子都不能再回到月景渊身边。 ​ 第九十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戚无衣的回忆终于结束,七天光阴,一条人命,好几个家族的眼泪,都被短短的一段叙述作为故事的最终章。 但对秦楮墨来说,故事才刚刚开始。 “你知不知道,顾晏已经死了。”​ “死了?”​戚无衣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手指不停地颤抖着,脸色瞬间惨白。 月景渊心疼的抱住戚无衣,狠狠地剜了秦楮墨一眼,“你别说了!” 秦楮墨挑挑眉,闭上了嘴,戚无衣是个聪明人,他会想明白顾晏为何会死。 安晓月确实答应了戚无衣把顾晏换出来,但这不代表顾晏这个人的姓名会在档案上划掉,虽然安晓月有能力,但这对她来说始终是天方夜谭。 所以安晓月一定会杀顾晏灭口,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狱里的戚无衣彻底顶替了顾晏,以后无论是做什么,他都不再是戚无衣,而是“顾晏”。 这样,即便任何人怀疑,也没有证据,因为真实的顾晏已经死了,他彻底的消失在这世界上,变成了一抔白灰。 秦楮墨和月景渊相继走出了监狱大门,两个人都面色不佳,对于扑面而来的现实,他们都无法接受,同样的,他们都为没有拯救自己的爱人而痛恨着自己。 临走前秦楮墨问了戚无衣当年他到底有没有让顾晏去打架斗殴,最终导致顾晏被郑毅以故意伤人罪送入了监狱。 戚无衣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没有让他替我做过那么卖命的事,但是他伤了人是真的,只是不是为了我。” 那时林安然刚做完手术不足一年,在街头碰上小混混打架,受惊之下直接晕了过去。所以顾晏就像杀红了眼一样,把那群小混混的头目打到重伤。 是戚无衣替他把案子平了下来,林安然不知道这件事,或许可以说,顾晏真实的入狱原因就是因为林安然,而郑羽菲车祸,只是个引子。 可就是这个引子,把这些身在其中或是有一些关联的人都扯了进去,他们都沉浸在痛苦中,整整七年。 回看人的一生才能有几个七年,这其中最悔恨的莫过于秦楮墨,他恨自己当年懦弱,恨没有早些去找郑羽菲,更恨自己把仇人当恩人就在身边,以至于后来她又故技重施。 “你打算让林安然知道真相吗?”沉默了许久,月景渊突然开口发问。 秦楮墨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有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好。可是这件事,无论是哪种选择都会让她更痛苦。 整件事中,每个人都有错。安晓月的残忍,郑毅的自私,戚无衣的怯懦,秦楮墨的无能,还有顾晏的热血。 可是追根溯源,要杀人灭口的那个才是最可恨的,秦楮墨的眸子里突然翻滚起戾气来,他恨不得马上杀了安晓月。 秦楮墨坐上车,和一直等着他们的于桑交代了两句,让国外的那些人立刻把安晓月抓回来。 一边的月景渊听着,叹了口气。不能怪秦楮墨残忍,当他知道自己心尖上的人被安晓月控制在狱里出不来的时候,他恨不得扒了安晓月的皮。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秦楮墨转过头问道。 “等阿戚出来,带他离开,再也不回S市。”月景渊垂了垂眼眸,幸好,他爱的人还在身边,他们总有一天会重逢。 可是秦楮墨却是在等着一个遥遥无期,也无法确定的未来。 二人在月景渊的古董店前分了手,一场风波结束,而另一边风波已经在冥冥之中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秦楮墨的生命中。 三日后,于桑忽然慌慌张张的闯进了会议室,打断了正在发言的工作人员,十几双眼睛顿时打在了于桑的身上。 他顾不得那些人惊诧的眼神,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秦楮墨,伏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秦楮墨顿时脸色大变,紧急中断了会议。 “你说安晓月在夏威夷向那边寻求了救援?”秦楮墨快步走出会议室,压低了声线对于桑问道。 “是的。”于桑阴晴不定的回答道。 按照计划,当天那边的人就抓了安晓月回国。在夏威夷转机时,安晓月突然发了疯一般的冲向机场的警察,涕泪横流的说自己受到了人身威胁。 他们的人被当场扣下,今天于桑才得知了消息。 当年秦楮墨决定创办海外分公司时,安晓月称为了方便处理公司事务,自告奋勇的办理了移民,所以虽然她常在国内,身份却是美国公民。 那时候秦楮墨还感激过她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如今想来,安晓月应该是算计好了,担心纸里包不住火,干脆移民,这样秦楮墨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而更可怕的是,秦楮墨当年为了感谢安晓月,将海外分公司的大部分股份都给了安晓月,再加上国内的股份,安晓月完全有能力可以和秦楮墨分家,彻底不再受制于他。 一旦安晓月有分家的意思,秦氏集团将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真是好计谋,安晓月要的何止是秦楮墨的感情,这个可怕的女人,一旦被逼到了极致,她要的就是秦楮墨的命! 而如今最棘手的就是秦氏已经受到了牵连,无论如何,美国这一趟秦楮墨不得不跑。 秦楮墨迅速交代好了公司的事,直接回了家。秦思雨的幼儿园已经放寒假了,整日待在家里无所事事,见到秦楮墨突然回来有些惊讶,一骨碌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跟在秦楮墨的屁股后面上了楼。 秦楮墨来不及和他说话,径直回房间收拾了一些衣物。 “爸爸,你要出差吗?”秦思雨扒在门口问道。 “嗯。”秦楮墨拎了个小行李箱,空出的另一只手把秦思雨抱了起来,“这几天你去妈妈那里住,我去一趟美国分公司,几天就回来。” “太好了!”秦思雨只顾着开心,并没有留意到秦楮墨阴沉的脸色。 秦楮墨抱着秦思雨出了门,对着郑羽菲的门板一顿猛敲,没过一会儿,门就开了。 秦楮墨一把把孩子塞进郑羽菲怀里,“帮我照顾他几天。” “诶,你……”郑羽菲抱着孩子,还有点懵,秦楮墨已经进了电梯下楼了。 郑羽菲和秦思雨大眼瞪小眼,吹了会儿冷风也觉得有点冷,便赶紧抱着孩子回房了。 这时候他们谁也不知道,秦楮墨这一去,他们的生活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九十五章: 突然失踪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一走就是一个星期,这期间就像失踪了一样,郑羽菲几通电话拨过去,可就像石沉大海了一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郑羽菲叹了口气,挂掉电话看着身边一脸担忧的秦思雨,“还是联系不上你爸爸……” 谁都不知道秦楮墨去哪儿了,他临走前只给秦思雨留下了一句要出差,之后就再也联系不到了。最开始的几天他们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三天前,玩够了疯够了的秦思雨终于想起来秦楮墨好像好几天没有来过一通电话了。 郑羽菲的心也跟着不自觉的悬了起来,就算是要出差,也不至于这么多天没有一点消息吧。 坐在办公区的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没有任何能力能找到秦楮墨在哪儿。 李斯默正要找郑羽菲商讨些事情,一进门就看见二人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禁心生疑惑,“你们怎么了?”​ 郑羽菲回过神来,“已经有一个星期都没有楮墨的消息了。”​ “什么?”​李斯默大惊失色,“这样的事怎么不早告诉我?他不是说他出差去了吗?” “是啊,可是……就再也联系不到他了……”​郑羽菲的神情晦涩不明,心中那一抹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 李斯默扔下手里的一叠文件,“这是新任务,你看一看,先别多想,我想办法去找他。” 说罢,李斯默就冲向电梯,郑羽菲紧跟了上来,“你去哪里找啊?” “我自有办法。”李斯默按下了电梯按钮,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开始跳动,“你照顾好思雨,别让他担心,今晚你不是还有聚会吗?” “我……”已经到了这个时候,郑羽菲哪里还有心思去参加什么聚会。 电梯门开了,李斯默走了进去,“待会儿你把思雨先送回去,然后再去参加聚会,思雨那边等我回来以后我会照顾的。” “好吧。”郑羽菲艰难的对他点点头,李斯默回以她一个微笑,随着电梯下到了一楼。 出了门,李斯默就直接上了自己的车,直奔城郊那所档案馆。 在秦楮墨突然离开之前,他们有见过一面,他说郑羽菲车祸的案子有线索了,确实是安晓月做的。至于个中细节,秦楮墨说太多了,等处理了安晓月再和他说。 但是安晓月并没有被押回国内,秦楮墨也突然消失,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一定是国外那边出了乱子,秦楮墨赶去处理了。 李斯默不懂一个企业的高管出现了重大过错会对这家公司造成什么影响,但他能隐隐感觉到,秦楮墨这么急着离开,一定是有什么可能威胁到秦氏集团发展的问题出现了。 想到这儿,李斯默加快了速度,直接上了绕城高速,直奔档案馆。 小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李斯默却顾不得那么多,刚把车停稳就冲了进去。 巧的是洛小舟也在,刚换下警服外套都还没有穿好,就看见李斯默急匆匆的跑进院子。 洛小舟对这个认错了她性别的男人印象很深,一眼就认了出来。她扯了把李斯默,“干什么呢?这么急?” “你在啊,太好了。”李斯默停下脚步,气喘吁吁的说道。 “你怎么了?”洛小舟看出了他的慌张,有些疑惑的问道,“又要查什么档案?” “这次不是档案,是个人。” 是个人? 洛小舟蹙了蹙眉头,听着李斯默继续讲了下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秦总裁在出差的路上突然失踪了?那你应该报警啊。” 洛小舟说着,就转身扯着李斯默要往屋里走,“正好我同事在,你报警吧。” “不能报警!”李斯默拼命拖住洛小舟,“小警察你别太天真好吗,你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口失踪案吗?” 洛小舟眨了眨眼,不是吗? 李斯默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解释。他抓住洛小舟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就扯着她往巷子外走。 “诶你干嘛啊!”洛小舟个子矮腿短,被他扯的一个趔趄,一路小跑着才跟上他的步伐。 “求你帮我办点事。”李斯默头也不回的说道。 这叫求人办事的态度吗?洛小舟满脸的疑问号。 “你这是袭警!” “我认罪,过后你亲自送我去看守所好不好?” 这回家轮到洛小舟沉默了,她只是想吓唬一下李斯默,又没说真要把他怎么样…… 两人斗嘴的工夫,已经走到了巷口,李斯默替洛小舟拉开了车门,让她坐上去。 刚要启动车子,洛小舟就拉住了李斯默,她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你总要告诉我该怎么帮你们吧。” 李斯默不好意思的一笑,伸手挠了挠头,“其实也简单,你带证了吧?” 洛小舟摸了摸外衣口袋,“带了,之后呢?” “我们要去一下海关,去查一查秦总裁有没有出国的记录。” 一个多小时后,李斯默带着洛小舟回到了杂志社。郑羽菲正牵着秦思雨站在路边准备打车,就见李斯默把车开了回来,还带着个陌生的短发女孩儿。 “你怎么回来了?有消息吗?”郑羽菲问道。 “有了,在国外。”李斯默推开门下了车,“思雨交给我吧,我恐怕要带他去找一下秦楮墨。” “出什么事了吗?” “我爸爸怎么了?”秦思雨抱住李斯默的腿,焦急的问答。 李斯默在他头上摸了一把,“说来话长,不过他应该很快就能回来,只是你要和我跑一趟。” “那好吧。”秦思雨点了点头,先上车了。 “到底怎么了?”郑羽菲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还要思雨去呢?”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公司的事,你安心去聚会吧,很快我们就回来。”李斯默撒了谎,并没有告诉郑羽菲真实原因。 “好吧。”郑羽菲点点头。 李斯默赶时间,和她说了没几句就再次上了车,直奔机场。 郑羽菲的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她烦躁的看了一眼屏幕,是小舒。 “羽菲,人都到齐了你怎么还没来啊?” 郑羽菲不耐烦的捏了捏鼻梁,“就来了,已经在路上了。” 第九十六章: 暗恋过的学长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急匆匆的打了车,直奔他们预定好的那家日料店。 “欢迎光临。”​有门童替郑羽菲开了门,客客气气的问好,“请问几位?” “同学聚会,有预定的。”​郑羽菲回以他一个礼貌的微笑,开口回答道。 门童带着郑羽菲去了前台,交谈了两句后拿出来了一张表,“这是聚会名单,您看对吗?”​ 郑羽菲大致扫了一眼,不知是时间过去太久还是年纪大了,高中同学她已经不记得几个,但是一眼就看到了陆子辰的名字。 郑羽菲的手指在那三个字上停顿了一下,“没错。” “好的。”门童收回了表格,叫来一个穿着和服的女生,让她把郑羽菲领到二楼包厢。 女生带着郑羽菲七拐八拐,走到了一片虚掩的门前。郑羽菲往里面瞟了一眼,一抹熟悉的身影跳进眼帘。 “郑小姐,请进。”女生跪在地上,拉开包房的门。 “谢谢。”郑羽菲脱下鞋,走了进去。 屋里的人听到门口的动静,纷纷转过头,一时间十几双眼睛齐齐看向郑羽菲,倒让她有些不自然了。 “羽菲来啦。”小舒率先站了起来,走上前挽住郑羽菲的手臂,“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漂亮。” “你过奖了。”郑羽菲不好意思的摩挲着手提包,“不好意思各位,我来晚了。” 郑羽菲大致扫了一眼席上的人,来了十几位,但都差不多能认得出来。郑羽菲总觉得身侧有一道热辣的视线在注视着她,她不自然的转过头,猝不及防的和陆子辰对了视。 他风格和秦楮墨很像,穿着精致的定制西装,头发被发胶打理的一丝不苟,只是比秦楮墨多了副金丝框眼镜,和斯文的气质。高中时郑羽菲就觉得他文质彬彬的,而如今在岁月的打磨之下没有消减,反而更添魅力了。 陆子辰见郑羽菲愣愣的看着自己,便扯起嘴角,温柔的笑了一下,“好久不见,羽菲。” 他一笑,郑羽菲脸就红了。或许有些记忆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便过了这么多年,郑羽菲也忘不掉曾经喜欢陆子辰的时候,自己青涩害羞的表现。 “好久不见……学长。” 旁人眼尖的瞧见郑羽菲脸红了,便起着哄让她坐到陆子辰身边去。陆子辰自觉的让出一个位子来,郑羽菲被小舒拉扯着,硬是被按在陆子辰身边坐好。 众人起完了哄,就各自吃饭聊天去了。 郑羽菲不大喜欢这样的环境,尤其是能感觉到身侧那人灼热的目光,更是有些拘谨不安了。 陆子辰看到郑羽菲的脸颊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变红,勾了勾嘴角,从面前的盘中夹起了一片三文鱼,只沾了刺身酱油就放在郑羽菲的盘子里。 “我记得你不能吃芥末的。” “啊……谢谢……”郑羽菲的脸更加火烧火燎了起来,夹起盘子里的东西送入口中,企图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听说你结婚了,还生了个孩子?”陆子辰突然问道。 “咳咳咳……”郑羽菲被呛得咳嗽,满嘴都是酱油的味儿。 陆子辰连忙扯了两张纸巾送过去,一手拍着她的背,“抱歉,是我说错了吗?” 郑羽菲擦了擦嘴角,“学长,您别打趣我了,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哪里来的孩子啊。” “哦?是吗?”陆子辰惊诧了一下,随即笑容变得更加暧昧了。 当年他刚回S市,可是听说郑羽菲马上要结婚了,还怀着孩子。不过也对,听说她后来就出了车祸失忆了,莫非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告诉她,她已经有了个孩子吗? 陆子辰又夹了只天妇罗放在郑羽菲盘里,“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谢谢。”郑羽菲客气的道谢,“学长你呢?你结婚了吗?” 陆子辰的脸色忽然沉了沉,嘴唇微动刚准备说什么,就有人拿着杯子来敬酒,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陆学长,羽菲,我敬你们。” 郑羽菲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啊,最近牙疼,吃了消炎药。” “诶,羽菲你这就有点扫兴了。”那人半开玩笑的说道。 陆子辰站了出来,端起面前的酒杯,“羽菲是女孩子,就别为难她了,我替她喝好吗?” “那一杯可不行,一定要两杯!”那人被陆子辰转移了注意力,大声说道,其他人听到声音纷纷转过头来,跟着起哄。 “好,都好说。”陆子辰神色不改,仰头喝掉了自己杯中的酒,又端起郑羽菲面前那杯,也喝了进去。 “陆学长爽快。”那人也喝干净了杯子里的酒,转向郑羽菲,“羽菲啊,学长关心你,但你也不但你这么算了,怎么也该请咱们同学喝杯奶茶吧。” “那是当然。”郑羽菲笑了笑,从手提袋里掏出钱包,“各位都想喝什么?” “红豆奶茶!” “抹茶奶绿!” “柠檬汁!” 郑羽菲一一记下了,把钱包揣进外衣口袋里,起身向门口走去。 刚走到楼下,陆子辰忽然追了上来,“羽菲,我陪你吧。” 郑羽菲总觉得和陆子辰单独相处起来有些尴尬,但想到十几杯饮品她自己拎回来有些费力,就点头同意了。 今晚的天气意外的好,冬日里也不觉得冷,郑羽菲望了望天,感叹了一句,“今晚星星真多。” “是啊。”陆子辰也顺着她的视线忘了上去,“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 陆子辰看着夜色,不知为何,情绪忽然变得有些低落了起来,“我……我和她也是在这样一个夜晚相识的……” 郑羽菲转过头来看着陆子辰,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应该是他的爱人。 “今天她……你的……爱人?她怎么没有来啊?”郑羽菲问道。出口便有些后悔,看着陆子辰的神色,郑羽菲能感觉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 陆子辰的神色晦涩不明,“她在一个月前……已经和我离婚了。” ​ 第九十七章: 无法拒绝的表白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抱歉,我不知道……”郑羽菲有些惭愧的说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陆子辰。 “没关系。”​陆子辰展开一抹温和的笑,“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那么在意。” 郑羽菲看着他强装镇定的样子,有些心疼,“学长,或许你可以和我讲一讲。”​ 陆子辰叹了口气,“我和她相识,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你应该还在上大学,你应该知道我快高考时,家里发生了一些变故吧……”​ 郑羽菲点了点头,被他牵扯回十几年前的往事中。 在郑羽菲眼里,陆子辰一直是一个温柔谦和的人,又有着俊美皮囊,在S市顶级的私立高中读书时,曾一度是风云人物,有很多女孩儿争前恐后的追求他,郑羽菲也不例外。 那时候郑羽菲刚步入高中生活,加入了校广播站,对当时身为站长的陆子辰一见钟情,但只是暗恋。 陆子辰和她们这些富家子弟还是有区别的,​陆家世代从军,可以说是陆子辰是根正苗红三代。陆子辰的父亲从军校毕业后做了军官,一家三口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可就在所有人都羡慕他们的时候,陆父突然出了事。 在陆子辰临近高考之前,陆父忽然以贪污的罪名被送上了军事法庭,家产被没收,陆父也很快的被判了无期徒刑。 陆子辰受到了巨大打击,一度十分消沉,险些辍学。后来在班主任的开导下,陆子辰才勉强读完高中,但曾经人中龙凤的陆子辰已经不再是曾经的他了,本可以读全国最好的大学的陆子辰,最终只勉强过了三本线。 三本学校费用高,陆家败落后已经承担不起高昂的学费,陆子辰只好选择了去读一所专科学校,后来,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有人传言陆子辰堕落,开始和街头混混厮混在一起,欺男霸女。也有人传言陆子辰自己下海开始做生意,如今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我高考失利后,只勉强读了北方的一所学校,可是因为我父亲的事,我不能从军,也不能从政,一度非常消沉,直到某天喝醉后回学校的路上,我遇到沈露露。”​ 在陆子辰的口中,沈露露是一个非常温暖的人,她鼓励着陆子辰,利用自己多年的社会经验,带着陆子辰一起在校园里做起了小生意。 “开始是日用品的摊子,后来是店铺,再后来我们就回了S市,做起了公司。”​ 郑羽菲点了点头,“你的妻子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 “是啊。”​陆子辰长叹了一口气,“我曾经也以为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坎坷,一定会幸福的过完这一生,但我没想到,风雨过后的平淡才是最难熬的……” 或许每一对夫妻都要经历柴米油盐这样的琐事,他们没有在最艰难的时候分开,反而在​经历了生活后,因为性格不合分开了。 “她拿走了自己该有的那一份财产,之后就回了贵州,再也没有回来过。”​陆子辰低垂着眼眸,掩饰住自己眼底浓浓的伤情。 郑羽菲静静地看着他,心底泛起一片疼惜,“学长,或许我们每个人的缘分都是有限的,缘分到了自然要分开,不是吗?”​ 陆子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不要再想了,只需要记住,存在于生命中的美好是毕生要感激的,日后想见还能坦然一笑,这就够了。”​ “好。”​陆子辰看着郑羽菲,轻笑一声。 正好奶茶从窗口中递了出来,陆子辰替郑羽菲分担了大半,二人开始往回走。 “羽菲。”​陆子辰忽然叫住了走在自己一步之前的郑羽菲,郑羽菲转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怎么了?” 陆子辰的脸上忽然带了些许羞涩,“其实我最后悔的事就是,高中毕业后没有留在S市。”​ “为什么?”郑羽菲诧异的问道。 陆子辰在北方遇到了沈露露,能够触底反弹,这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后悔? “其实……当年我也一直喜欢着你,我本打算等你毕业后就向你告白的,只是没想到……”​ 只是没想到会发生那么多的变故,于是兜兜转转,留下的只有错过与遗憾。 郑羽菲听到这段话,忽然愣在了原地,红色火烧火燎的爬满了她的脸颊。 二人回到了酒店,同学们敏感的察觉到了他们之间有些尴尬的气场,不仅有些疑惑,买个奶茶而已,怎么都红着脸回来了? 小舒先看出了端倪,走上去接过奶茶,推着他们坐下。 “羽菲辛苦了,给我们买了这么多奶茶。”​小舒一一把奶茶分给诸人,随后神色“暧昧”的看向拘谨的坐在位子上的郑羽菲,“羽菲啊,还是学长心疼你,怕你自己一个人太累还特地陪你。” “哦!”​众人会意,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的看着二人。 “别闹了,羽菲她脸皮薄。”​陆子辰一笑,没有否认,一句话反而让他们闹得更欢了。 中国人似乎都有一种做媒婆的潜质,纷纷打起二人的主意来,“羽菲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学长向你表白了呀?”​ “不是……”​ “是的。”​未等郑羽菲否认,陆子辰就先行盖棺定论。 郑羽菲眼看着他站起来,单膝跪地,仰头看着郑羽菲。陆子辰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个首饰盒,打开了递到郑羽菲眼前。 里面是条银项链,可能是因为年头久了,颜色有些发乌,可陆子辰就像捧着至宝一般,送到郑羽菲面前。​ “这是我高中时找人定制的,上面有你的名字,我本想表白时送给你的,可惜后来错过了,但这一次,我不想再错过了。”​ “哇,还有羽菲的名字,陆学长真细心。”​ “是高中时候定制的诶!陆学长好长情!”​ 听着那些同学“唯恐天下不乱”的言论,郑羽菲结结巴巴的要否认,却来越红的脸却显得欲盖弥彰了起来。 “羽菲。”陆子辰笑吟吟的看着她,“给我个保护你的机会,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好吗?” 周围一片嘘声,郑羽菲紧张的攥住了衣摆,真的是一场让人无法拒绝的表白。 第九十八章: 稀里糊涂的恋爱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这一觉郑羽菲睡得有点发蒙,​睁开眼胡乱的摸了手机看了一眼,刚好早上七点。郑羽菲有些艰难的爬了起来,走进浴室。 她对镜梳了梳自己翻滚的凌乱的头发,还没有从昨晚的事中回过神来,竟然就这么……恋爱了。 昨晚陆子辰当众表白后,郑羽菲被众人的起哄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本想暂时搪塞过去,等聚会结束后再说,谁知陆子辰竟一脸非她不娶的模样,郑羽菲只好暂且答应。 众人见事成了,便一哄而散,吃饭的吃饭,聊天的聊天。郑羽菲冷眼旁观着,觉得他们也并非是真的想看到一对神仙眷侣,反而是更想让自己的恶趣味得到满足。 “羽菲,你不开心吗?”​陆子辰的手从桌下摸了过来,扶上郑羽菲发凉的手背。 郑羽菲一颤,笑的有些勉强,“没有,谢谢你。” 人太多郑羽菲不好当众驳了陆子辰的面子,只好强作镇定,她不着痕迹的撤开手,“先吃饭吧。” 郑羽菲率先拿起筷子,并没有看出陆子辰眼底闪过的一丝失落。一顿饭吃的食不甘味,聚会结束还有人提议要去ktv唱歌,郑羽菲实在没有心情,就借口明天要上班推拒了。 众人客套了几句就先走了,陆子辰却走了过来,“羽菲,我送你回家吧。” “谢谢学长,不必了。” 陆子辰笑了笑,“怎么还叫我学长呢?叫我子辰吧。” “学长,我……”郑羽菲坚持着没有改口,刚想把话都说清楚,就叫陆子辰满眼失落的看着她,“羽菲,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啊。” “我……”面对着陆子辰的伤心,郑羽菲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否决。 “羽菲,你不喜欢我了吗?”陆子辰上前一步,态度强硬的拉着郑羽菲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啊。” 郑羽菲想挣脱,却被他紧紧抓住。 喜欢吗?从前是喜欢的,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旧情复燃的几率又有多少。 “羽菲,你是不是介意我结过婚?还是介意我的家世?”陆子辰急切的问道。 “都不是,可是……”郑羽菲介意的不是这些,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的话,家世或是感情史都不足以成为隔阂。 但就是因为无法确认是不是真心相爱,她才不得不谨慎。 “既然这些都不是问题,那为什么不可以呢?”陆子辰打断了郑羽菲的话,反问道。 “学长,我真的没有准备好。” “我明白了。”陆子辰失望的放下手,垂下头,“羽菲,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哪怕日后你觉得我们还是不合适,到那个时候再分手,我绝对不会纠缠你的……” 郑羽菲无奈的看着他,实在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来拒绝看上去伤心欲绝的陆子辰。其实论结婚生子来说,陆子辰这种男人是个很合适的人选,试试也未尝不可。 纠结了许久,除了一句“好吧”,郑羽菲什么都说不出来。 陆子辰原本写满悲戚的眸子瞬间被点亮了一般,他激动的抬起头,上前抱住郑羽菲就要吻上去。 “学长……”郑羽菲偏过头,避开了陆子辰的吻。 陆子辰有些尴尬的放开了手,“抱歉,是我心急了。” “我想回家了,明天还要上班。”郑羽菲找了个借口,便走到路边要打车。 “我送你吧。”陆子辰跟了上去,被郑羽菲推拒了,“我家不远,自己回去就好,他们还等着你一起去玩呢。” 陆子辰转头看了眼,果然街头还有一小撮人在等着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见他回头就不住的向他招手。 “那好吧。”陆子辰点了点头,把郑羽菲的手机要了过来,存上自己的手机号码才还给她,“到了家记得给我打电话。” 然而郑羽菲回到家,就全然把陆子辰这个人给忘了。不知李斯默他们处理的怎么样了,郑羽菲便拨通了他的电话,结果竟然和秦楮墨一样关机了。 郑羽菲焦躁的抓乱了头发,这种感觉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个无底洞一样,把她身边的人都吸了进去。 不知道秦楮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平安…… 想到这儿,郑羽菲不知为何竟生出一种背叛的感觉,像是她和陆子辰一起给秦楮墨带了顶绿帽子。郑羽菲摇摇头,把那些奇怪的想法甩出去,或许秦楮墨也只是她的书迷罢了,是她自己想太多。 回忆到这儿,郑羽菲忽然想起他们还没有消息,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原来李斯默在夜里已经给她发过消息了,说事情很顺利,晚上就回S市。 郑羽菲这才松了口气,刚要回复李斯默,一通电话就硬生生的挤了进来。 “喂,羽菲,睡得好吗?”是陆子辰,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清朗,应该是早就起床了。 “还不错,抱歉,我昨天忘记回复你了。”郑羽菲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知道你昨晚一定是睡了,就没有打扰你。”陆子辰爽朗的一笑,毫不介意,“你不需要和我说抱歉,情侣之间不必说这些。” 陆子辰似乎是认定郑羽菲是她的女朋友了,郑羽菲也只好含糊其辞的答应着。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便尴尬的沉默了下来,郑羽菲有些不自在,便借口上班快迟到了匆匆挂了电话。 大清早就被挂了电话的陆子辰有些不愉快,他拉开车门,把手机丢到副驾驶。想了想,陆子辰又把手机拿了回来,拨通了一个号码。 “陆大少,一大清早的干嘛啊?”小舒的声音里还有些困倦,显然是被电话吵醒的。 陆子辰嗤笑一声,“我陆家都落魄了,还叫什么陆大少?我就是想告诉你,昨天的事谢谢你了。” 小舒听说是昨晚的事,翻了个身坐起来,“怎么样?” “不怎么样。”陆子辰不悦的撇了撇嘴角,“你不是说郑羽菲暗恋过我吗?怎么这么难搞?” “哎呀,都八百年前的事了,感情不得从新培养嘛。这女人都是感性的,等她喜欢上了你,你还不是要什么就有什么嘛。” “说的也是。”陆子辰点了点头,对这个观点倒是很赞同。 第九十九章: 归来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又闲聊了几句,陆子辰正要挂电话,对面的人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开口阻止了他。 “怎么了?”​陆子辰有些不耐烦,但小舒昨夜帮了他,他也只能对她客客气气的。 “郑羽菲那个前夫,就是秦楮墨,他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你要小心。”​ “呵,小喽啰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陆子辰冷笑一声,并不清楚秦楮墨真实身份的他对此事毫不在意。 “好吧。”​小舒没再多说什么,她对秦楮墨了解的也不多,只听说两人是大学时恋爱,还没结婚就生了个孩子,其他的一概不知,“陆学长,我帮了您,那我弟弟的事你可也不能抵赖啊。” “放心吧。”​陆子辰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嘴角却依旧噙着笑意,“陆某答应的事就从不食言,更何况我父亲虽然入狱,但心腹还在,你弟弟的事很好办。” “谢谢您。”​小舒这才放心下来,道了谢就不再打扰了。 陆子辰把手机放在支架上,一边踩下油门,一边​拨通了自己秘书的电话。 “陆总,早上好。”​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柔婉的女声。 “早上好,替我查一下郑羽菲现在在哪里工作。”​陆子辰淡淡的吩咐到。 “好的陆总,对了,陆总,沈小姐今天一早来消息了。”​ “她说什么?”​陆子辰皱了皱眉头,等着那边的回话。 “沈小姐说,三个月内如果拿不到和她所持股份相同价格的钱,她会将股份卖掉,陆总,沈小姐可是除您以外持股最多的股东啊……” “他娘的!”​陆子辰没忍住爆了粗口,“好我知道了,你尽快去查郑羽菲。” “好的。”​秘书挂断了电话,陆子辰暴躁的一拳捶在了方向盘上,车喇叭被按的突然响了一声,路边骑着自行车的路人被吓了一跳,转头就骂。 “按什么按!不怕耳聋啊!”​ 陆子辰懒得理他,一脚油门踩了下去,把​愤怒的路人甩到了后面。 关于陆子辰这位前妻,他并没有对郑羽菲撒谎,曾经两人确实有过蜜月期,可更多的,是利用。 沈露露根本就不是什么在他堕落的时候就他于水火之中的人,而是一个会“吃人”的恶魔。沈露露来自苗寨,会巫蛊之术,是当年陆子辰混迹市井时的助手。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同学间传言陆子辰曾经与街头混混为伍的事,对此陆子辰没有否认过,因为他发家的钱财就是靠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得来的。 只不过,当时的陆子辰是混混的首领。 至于沈露露,不过就是街头捡到一个落魄少女,她自称会巫蛊之术,陆子辰对此嗤之以鼻,见她可怜就收留了她。 没想到这个沈露露还真的发挥了不少作用,陆子辰渐渐的开始器重她。两个人也算是互相扶持,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只可惜好久不长,过后不久,两个人的矛盾就越来越多,最后闹到了离婚这一步。 但让陆子辰最心烦的是,二人创办公司时,沈露露所持股份仅次于自己百分之一。如今要离婚,陆子辰虽然是最大执行者,可沈露露手里的股份那么多,她随便动动手指整个公司就会地动山摇。 于是沈露露提了条件,股份她拿着也没什么用,要么,陆子辰用等同的钱来换,让他成为无可撼动的老大。要么,沈露露把它卖掉,彻底架空了陆子辰。 无论那种选择,对陆子辰来说都是毁灭性打击,他根本就没那么多的钱。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想到了郑羽菲,她是郑氏的大小姐,光是私人财产都够他买这些股份了,陆子辰便联系了小舒,让她来组织一次同学聚会。 正巧小舒的弟弟面临毕业,想在政府谋份工作,两个互相有所求的人一拍即合,共同打起了郑羽菲的主意。 这时的郑羽菲还不知道,她一时的心软会为她带来多少灾难。陆子辰也不知道,事情后来完全偏离了他预想的轨道,等到他想弥补时,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郑羽菲一早从家门出来,就直奔杂志社。昨天李斯默临走前把一个新活动的策划案交给了她,按照郑羽菲现在的职务来看,是副主编,又因为业务能力强,受到了电视台的其中,所以新的活动交给她合情合理。 郑羽菲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大致温习了一边就开始工作了。在工作上郑羽菲向来是开始了就停不下来,连吃午饭的心思都没有,草草往嘴里塞几块饼干就算了事。 中途陆子辰有来过电话关心慰问,郑羽菲应付了两句就又一头扎进了稿子中。 停下来时已经是傍晚了,郑羽菲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胃饿的发疼,刚好也到了快下班的时间,郑羽菲把稿子云备份后,就准备等着下班。 算起来,李斯默他们应该快回来了。仿佛是有心灵感应一般,郑羽菲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李斯默的消息。 「我已经到楼下啦!」 郑羽菲拿着手机,猛的站起身,她径直走向电梯。与此同时,电梯门开了。 李斯默兴奋的冲了出来,“老夫又回来了!” 郑羽菲翻了个白眼,他是觉得这样嗯出场方式很可爱吗?郑羽菲往他身后瞟了一眼,除了昨天那个陌生女孩以外,并没有见到其他人的身影。 “思雨呢?”郑羽菲问道。 “你是想问你的楮墨吧。”李斯默贼兮兮的笑着,惹得郑羽菲抬手就要锤他的头,李斯默连忙闪身躲开,把洛小舟扯了过来,“介绍一下,洛小舟,是为人民警察,这是郑羽菲,就是那位秦先生的……呃,朋友!” 昨天夜里目睹了全部事件的洛小舟自然明白李斯默的转折是为了什么,她点了点头,主动向郑羽菲伸出了手。 二人寒暄的工夫,李斯默就趴在窗台上往下看,“诶你们说这男的这是不是有病啊,大冷天的不坐车里站外面。” 郑羽菲好奇的往下看了一眼,楼下的陆子辰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抬起了头,对郑羽菲温柔的一笑。 ​第一百章: 恋情被发现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像见了鬼一样,猛的缩回头,惊魂不定的扶着胸口。 李斯默疑惑为什么郑羽菲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又往窗外看了一眼,陆子辰还是仰着头,直直的望向这个窗口。 “你们认识?”​ “不认识。”​郑羽菲下意识的就说了谎,随即又摇了摇头,“啊不,认识。” 李斯默更加疑惑了,郑羽菲却只扔给他一句“我要下班了”​,就冲回自己的座位上,拿起包就走。 “搞什么啊?”​李斯默摇了摇头,砖头看向洛小舟,“我们也走吧,秦总裁还等着我们善后呢。” “好。”​洛小舟点了点头。 赶在电梯门关之前,他们挤了进去,三人一同下了楼。郑羽菲神色好像很不自然的样子,手心全是冷汗,这惹得李斯默更加疑惑了,频频回头看她。 陆子辰叫李斯默紧挨着郑羽菲走出杂志社大门,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他抬脚迎了上去,换上一副亲和的笑脸。 “羽菲,你下班啦,这两位是?”​ 可能是出于男人的直觉,李斯默第一眼就觉得这个陆子辰很不顺眼,未等郑羽菲回答,李斯默就上前一步,把两个女人牢牢挡在身后,意图很明显,就是不想让陆子辰接近郑羽菲。 “您好,我是杂志社总编,也是羽菲的朋友,这位是洛警官。”​李斯默半测过身,指了指洛小舟。 陆子辰谦逊的点点头,“你们好。”​ “请问您是……羽菲朋友?”​李斯默故意拉长了声线,对陆子辰挑了挑眉。 陆子辰越过李斯默,直直的望向他身后的郑羽菲,“羽菲,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也不和朋友们介绍一下我呢?” 郑羽菲忍住心中的不适,拍了拍李斯默的肩膀,示意他往后退一退,“这位是我的……”​ 未等郑羽菲说完,陆子辰就打断了她的话。他一把搂过郑羽菲,“我是羽菲的男朋友。”​ 那一瞬间,李斯默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男朋友!这怎么可能?!他们才离开一夜,郑羽菲就有男朋友了。他身后的洛小舟也微微瞪大了眼睛,昨天他们见到秦楮墨时,他明明有坦白过郑羽菲是自己的妻子,只是失忆了。 可是郑羽菲突然谈了男朋友,这让秦楮墨怎么办?!洛小舟不禁在心里替秦楮墨捏了一把汗。 “哦?我怎么不知道呢?”​李斯默随即恢复了正常,有些讥讽的问道。 陆子辰对他的敌意毫不在乎,反而笑意更浓了,“李先生不知道也正常,我和羽菲高中时就互相喜欢,只是因为一些事错过了。昨晚同学聚会,我们有影响再续前缘,羽菲一时忙忘了分享喜讯也是正常的。”​ 谁想和你们分享这样的喜讯!李斯默有些咬牙切齿的想到。方才带着责怪意味说郑羽菲不告诉他们的是陆子辰​,这会儿说郑羽菲不分享也是正常的还是陆子辰。 这个男人又当又立! 不知是出于觉得郑羽菲就应该和秦楮墨在一起的主观角度,还是第六感,李斯默就是觉得这个陆子辰不是什么好人。 “那是我误会了,只是不知道陆先生在哪里高就,配不配的上我们羽菲啊?”​李斯默再次发难。 郑羽菲见情况闹得有点僵,往出站了一步,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陆子辰拉了回来,搭在她腰上的手捏了捏。 郑羽菲抬头看着陆子辰,他到底要干什么! “我是一家传媒公司的总裁。”​ “呵。”​李斯默冷笑了一声,“总裁?我从事这个行业近十年,S市的传媒公司我都熟,可怎么没听说过有您陆总裁的存在啊?” 李斯默这话的嘲讽意味像把针一样的插进了陆子辰的心口,绕是他在谦和有礼,面子上也挂不住了。 “我公司小,去不了李先生您的法眼。至于能不能配得上羽菲,我觉得感情很重要吧,更何况我们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互相喜欢了。”陆子辰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开始不耐烦了。 这简直是不自量力!李斯默被他的话有些气到了,如果他们十几岁时的感情可以抵挡住二人之间的阶级差距,那郑羽菲为了秦楮墨和家里抗争的那几年又算什么?为了证明郑羽菲对秦楮墨的爱是个笑话吗? 李斯默眸光一凛,这人怕是也知道郑羽菲出过车祸的事,他根本就是借着郑羽菲失忆,趁火打劫! 可李斯默又能说些什么?郑羽菲失忆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他总不能和郑羽菲说这不是个好人你快离开他,然后就强行把郑羽菲带走吧! 这样会刺激到郑羽菲不说,万一失忆的郑羽菲认定了她爱这个男人,过后她得有多恨他们! 郑羽菲见着两人针尖对麦芒,连忙扯了扯陆子辰的衣袖,“我们先走吧,斯默,这事是我做的不对,回头我和你解释。” 陆子辰冷哼了一声,牵着郑羽菲把她按进车里,自己则开着车绝尘而去。 “什么玩意啊?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总裁?”李斯默愤怒的说道。 身边的洛小舟疑惑的看向他,秦总裁的家事他作为一个朋友急也可以理解,可也不用这么急吧? “你是不是喜欢郑小姐啊?”洛小舟问道。 李斯默摇了摇头,“很多年前了,我就是担心楮墨,也担心羽菲被骗,你不知道他们两个当时有多不容易,这个杀千刀的竟然突然横在他们中间!” 洛小舟叹了口气,她虽然不了解他们曾经的事,但是昨晚看着秦楮墨为了郑羽菲焦急的模样,她就能感觉到他们曾经一定是很相爱,至少郑羽菲一定是值得秦楮墨去爱的,否则他不会费那么多精力,甚至……差点遭受牢狱之灾。 如果昨晚他们没有赶过去,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儿,洛小舟也开始为他们担忧了。 ​“那要告诉秦总裁吗?” “找个合适的机会吧,楮墨连连遭难,我怕他受不了打击。羽菲脑子里又有淤血受不了刺激,万一真的因为这件事扛不住,那真是后果不堪设想了。” 洛小舟也只好点了点头,“那走吧,我们去善后。” 第一百零一章: 出逃的闺蜜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那个李……他是不是喜欢你?”​上了车后,陆子辰问出了相同的问题。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李斯默对郑羽菲的感觉绝不简单。 郑羽菲靠在车窗边,听到他突然的发问有点厌烦,“没有的事。”​ “是吗?”​陆子辰挑了挑眉,从方向盘上拿开一只手拉住郑羽菲,“羽菲,以后不要和那个姓李的走的太近好吗?” 郑羽菲眯了眯眼,拄在右手上的下巴微微抬起,“我们是上下属关系,你觉得多远的距离才算是走的不近?”​ 陆子辰听出了郑羽菲的语气中有些不悦​,连忙改了口,“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作为你的男朋友,看到你和别人靠的很近我会吃醋的。” ​他和郑羽菲在一起的事本就有些强迫她的成分,想拿到的还没有攥进手里,陆子辰怎么敢惹恼了郑羽菲。 这句话说的倒是很受用,郑羽菲笑了一下,“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哪里工作的?”​ 陆子辰拿开手,重新握住方向盘,“让我助理查的啊,我的女朋友下班,我总要亲自来接吧。”​ 郑羽菲点了点头,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下次如果你想来,你可以提前联系我。”​ ​“真的吗?”陆子辰转过头,表情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当然。”​郑羽菲思考了一天和陆子辰恋爱的事,或许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既然选择了在一起,就认真的去尝试一下。 ​陆子辰嘴唇微动,正想说些什么,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思路。他下意识的就去摸自己的手机,而身边的郑羽菲已经接起了电话。 “喂?”​是个海外号码,对面的人在郑羽菲话音未落时就突然哭了起来。 “呜呜……羽菲……”​对面的人哭的好不可怜,话也说不清楚。郑羽菲坐直了身子,“梦梦?是梦梦吗?” 电话那边的许梦依猛点头,​意识郑羽菲听不到才“嗯”了一声,“羽菲,我被我爸赶出来了……” “什么?”​郑羽菲惊诧的问道,“你先别哭,先来我家吧。” “好。”​许梦依抽噎着,抹了把眼泪。郑羽菲对手机那边报了个地址,才挂了电话。 “朋友?”陆子辰微微侧过头,问道。 “发小,一直常驻龙城,说是被她爸爸赶出来了。”郑羽菲皱着眉,语气有些焦急。 在十八岁许梦依搬离S市之前,她们一直是闺阁好友,可以说是生命中最好的朋友,虽然后来见面的时间少了,但一直都没有断了联系。 “那……我送你回家?” “好。”郑羽菲点了点头,又补了一句,“外来车辆进不去,送我到小区门口就好。” “好吧。”陆子辰点头答应了,心中却不住的在思量,不让送到家门口,是因为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吗? 看来有好多事是他不知道的,还需要助理去调查一下才好。陆子辰打定了主意,踩下油门加快了速度,直奔郑羽菲报给自己的地址。 “那我就走了。”小区门口,郑羽菲抓起自己的包,匆匆忙忙的转身就要走。 “羽菲。”陆子辰忽然叫住了她,“明早我来接你吃早饭好吗?” 郑羽菲点了点头,来不及多说,直奔小区大门。 陆子辰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眼中的神情开始变得愈发晦涩不明了起来。都说郑羽菲失忆了,但也不代表有一天不会想起那些事来,看来还是要速战速决。 想了想,陆子辰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替我查查郑羽菲那个前夫,我总觉得好像不大对劲。” ​郑羽菲匆匆奔上楼,刚出电梯门就看到许梦依站在自己门口抹着眼泪。 “梦梦!”​郑羽菲欢喜的叫了许梦依一声,冲上去抱住了她,“我真是太久没见你了!你别哭,出什么事了你和我说。” “我……”​许梦依一张嘴眼泪就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还是没忍住,伏在郑羽菲肩头嚎啕大哭。 “这是怎么了啊?”​郑羽菲连忙拍着许梦依的背安慰着她,一边有些焦急的看着秦楮墨的房门。 许梦依哭的震天响,我不知道秦楮墨他们在不在家,会不会吵到他们。 正想着,门板应声开了。 “羽菲?”​秦楮墨站在门口,抬眼就看到一个陌生女人抱着郑羽菲哭的像个泪人似的,顿时觉得出来的不太合时宜,“朋友吗?” “是啊,我发小。”​郑羽菲一边回答着,一边把许梦依往自己家门口扯,“你回来啦。” “嗯,刚回来不久。”​秦楮墨点点头,“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许梦依擦了把​哭花的脸,往那个正在说话的男人那边看了一眼。她哭的泪眼朦胧的,也没看清秦楮墨的相貌,只知道个子很高,说话声音很好听。 秦楮墨看了郑羽菲一眼,关上门回房了。 “那是谁啊?”许梦依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问道。 “那是秦氏集团的秦总裁。”郑羽菲放开拉着许梦依的手,按下自家房门的密码。 “切,又是个总裁,总裁没有一个好东西。”许梦依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刚止住的眼泪又有要低落的意思。 郑羽菲轻笑一声,拉开房门把她请进来,“总裁怎么惹到你了?” “还不是怪我爸!”许梦依甩掉鞋子,一屁股坐在郑羽菲的沙发上,“都怪他,一定要我和某某集团联姻,介绍了七八个总裁给我。” “呦,那是好事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个家。”郑羽菲去厨房端了杯水,放在许梦依面前,一边调笑着说道。 “好什么啊!”许梦依忽然情绪激动了起来,“都是骗子!” 原来许梦依在那些总裁里也挑到了一个年轻有为样貌也好的,那男人对许梦依的印象也不错,几乎是没见几次就确定了恋爱关系,两人相处起来也很合拍,总得来说就是很甜蜜。 “这不是好事吗?”郑羽菲好奇的问道。这个年代找个合适的人不容易,更何况是她们这种家世的人,女孩子多半一出生就无法避免被联姻的命运,如果不是郑羽菲自己坚持不依靠家里,否则,她也会是这个结局。 所以许梦依能在联姻的基础上找到个相爱的人,真的很不容易。 ​第一百零二章: 无家可归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好什么好!”​许梦依更加激动了,神色忽然变得十分悲戚,整个人哭的梨花带雨的,“那个狗男人一开始确实对我很好,可后来……他……” 许梦依和那位总裁以最快的速度相识相爱,有以最快的速度把该办的不该办的事都办完了,许梦依一个黄花大闺女,想着自己把人都给他了,一辈子估计也就有这个一个男人,便死心踏地得跟着他。 从许梦依的叙述中可以看出这个男人确实对她很好,温柔体贴,又帅气多金,很快就成了许梦依父母眼中的准女婿,许梦依对他也是一度非常痴迷。 二人很快定下了婚期,可就在订婚前夜,许梦依去公司找那男人,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了屋里面隐约传来了不寻常的声音。 许梦依当时就觉得一股热血冲上了头,差点晕过去。她一脸踹开了办公室门,那男人和自己秘书的苟且之事被许梦依抓了个现行。 许梦依大闹了一场,那对“狗男女”衣冠不整的样子被不少公司的人看了去,虽然不敢说些什么,却都在小声的交头接耳。 那男人被激怒了,当场打了许梦依一个耳光,扯着她回了许家,放话要么就退婚,想结婚就别管他如何风流。 “你说他是不是个人渣!他就是吃准我把清白都给了他,我爸妈不敢轻易退婚,所以才敢那么对我!”许梦依擦了擦眼泪,哭诉着。 郑羽菲心疼的拍了拍许梦依的手,“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种人,真是枉费他家里培养他花的那些钱。” “所以啊,我说总裁没有一个好东西,没错吧?”许梦依扯了张纸巾,毫无形象的擤着鼻涕。 “话也不能这么说……”郑羽菲顿了顿,“对门秦总裁人就不错,你要是一棒子打死,那些一心爱老婆的老板们岂不是要冤死了。” “这不是重点好吗?!”许梦依把用过的纸巾团成一团,瞄准垃圾桶丢了进去,“重点是我爸的态度。” 许梦依老爸在自己女儿和准姑爷的争吵中得知那男人婚前就要了许梦依,非但没有责问那个管不住裤腰带的男人,反而觉得许梦依把自己的脸都丢尽了,逼着许梦依嫁给他平息事端。 许梦依妈妈更是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给许梦依讲三从四德。许梦依当即就怒了,天下哪有这样的父母?! 她带着钱包证件就跑出了家门,躲到了国外,拔了手机卡换了国外的号码,谁也找不到她。 许父抓不到人,当场就急了,直接停掉了她的信用卡。许梦依手里没剩下多少钱,只好灰溜溜的回了国,跑过来投奔郑羽菲。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惨,年纪轻轻的就无家可归了。”许梦依靠在郑羽菲肩头,可怜兮兮的说道。 “这不是还有我嘛。”郑羽菲揉了把许梦依的脑袋,示意她安心,“不过,你确定不要和叔叔阿姨好好谈一谈?” 许梦依把手里的纸巾撕成了一条一条的,“他们都做的那么过分了,还有什么可谈的……” “好吧。”郑羽菲不好多说些什么,虽然在她的印象里,许梦依的父母一直都是严肃而又封建的,但毕竟血浓于水,她不能对这件事多评论些什么。 只能等许梦依想通,或是等她父母后悔。 郑羽菲给许梦依收拾了客卧,让她先安心住下,至少以郑羽菲的经济情况,还能养她一段时间。 许梦依风尘仆仆的从美国赶回来,狼狈的一点大小姐的样子都没有了,她被郑羽菲推着去洗了个澡,就回房睡下了。 家里没有多余的生活用品,郑羽菲便换了身衣服,准备去超市里给她买一些,出了门刚好碰上李斯默三人鱼贯而出。 “你们都在呀?”郑羽菲疑惑的问道,最近是除了什么大事吗?这个小洛警官怎么老是出现? “嗯,处理一些公务。”秦楮墨点了点头,“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郑羽菲指了指屋内,“朋友要住一段时间,去给她买点生活用品。” 秦楮墨“嗯”了一声,思量了一番,忽然开口,“一起吧,正好思雨也缺了一些零食。” 李斯默正和洛小舟对视着发呆,自从两个小时前撞破了郑羽菲的新恋情,面对着秦楮墨他就有点心虚,这会儿忽然被秦楮墨叫了一声,顿时慌了神,还以为是秦楮墨问罪呢。 “啊……你说什么?”李斯默茫然的问道。 “我说你们先走吧,我和羽菲准备去一下超市。”秦楮墨挑了挑眉头,李斯默这是怎么了?刚才在家里复盘这次安晓月事件的时候就心不在焉的。 “哦,好的。”李斯默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秦楮墨,又看了看郑羽菲,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戳了下洛小舟,示意她和自己一起走。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郑羽菲和秦楮墨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 “李斯默女朋友?”郑羽菲问道。 秦楮墨转头看了眼合上的电梯门,“目前还不是,但我觉得很快就是了。” “其实我也……”郑羽菲想把自己恋爱了的事告诉秦楮墨,却被他突然打断了,“我们走吧。” “好……”郑羽菲点了点头,还是等一会儿再告诉他吧…… 二人一同驱车去了附近的一个超市,郑羽菲这才想起来有一个人好像一直都没出现。 “楮墨,于桑呢?” 秦楮墨停下车,解开安全带,“他还在美国善后。” “事情很严重吗?”郑羽菲虽然还不知道这个中缘由,但却隐隐替秦楮墨担忧了起来。 直觉告诉她,能把秦楮墨困在美国的事,绝对不是小事。 秦楮墨正欲推开车门的手顿住了,低垂的眼眸晦明不定,“安晓月她……和我分家了,以后秦氏海外分公司就属于总部了。” “怎么会……”郑羽菲猜到了或许和安晓月有关,但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 郑家世代经商,郑羽菲作为后人自然知道分家意味着什么。 秦楮墨叹了口气,“说来话长了。” 第一百零三章: 复盘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的话没错,这件事的确是说来话长,最早可以追溯到郑羽菲车祸,而最晚则是在秦氏创办分公司时就开始预谋了。 这不是偶然事件,而是从四年前就开始埋线了。郑羽菲车祸的真相是诱因,而安晓月移民帮忙秦楮墨代理海外分公司也是导火索,最终引爆了这颗炸弹。 秦楮墨当让不可能对郑羽菲讲他们两个的前尘往事,只好从四年前海外分公司的创办说起。 四年前,国际金融遭遇过一次大滑坡,但秦氏却由于抓住了时机,在经济大萧条的情况下蒸蒸日上。 于是开启新业务就成了必然,秦楮墨看上了国外低到可以称作廉价的地皮,准备在海外开启房地产业务。 安晓月作为​秦氏集团的元老级人物,又是一部分团队的领头羊,无异于是代理海外分公司的最佳人选。所以她便自告奋勇的做了这个管理者,还移了民,为了秦楮墨待在国外将近两年,连春节都没有回来陪父母。 秦楮墨对于安晓月舍身的举动自然是感恩戴德,为了报答,他把大部分分公司的股份都给了安晓月。 然而,就在安晓月因为陷害郑羽菲被驱逐出过后,秦楮墨发现了安晓月犯下了那个他不能宣之于口的大错,他派人要把安晓月抓回来,却不想被安晓月利用了美国公民的身份,反咬秦楮墨一口。 这次秦楮墨离开,说是去救援,实际上是领罪。​安晓月不敢说自己犯下的罪行,却敢用手中的股份来威胁秦楮墨。 最后就只能用股权分割的纠纷来解释这件事,秦楮墨不是美国​公民,那边却迟迟不放人,连于桑都被扣下了。 “要不是李斯默及时发现,带着思雨去救人,我还不知道要被关到什么时候。”​秦楮墨深深地叹了口气,疲倦的捏住眉心。 ​法律也要考虑到人情,秦思雨不能自己留在国内没人照顾,更何况他们最终的解释是股权分割纠纷,再加上洛小舟这个中国警察出面,那边商议了一下就放了人。 “安小姐好计谋。”​出了门后,秦楮墨冷冷的对身边的安晓月说道。 “哪比得上您心思细腻,过了那么多年还能查出来。”​安晓月自知和秦楮墨是彻底撕破了脸,干脆装也不用装了。 秦楮墨冷笑一声,“你记住,只要你敢回国,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起诉你也好,杀掉你也好,我不会让你安安稳稳的活着。”​ 安晓月听着秦楮墨威胁的话,下意识的就颤抖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反口威胁秦楮墨。 “好啊,您随意,只要您不怕牵扯出戚无衣是偷渡,而您隐瞒真相把自己赔进去就好。”​ 曾经的青梅竹马,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安晓月明白不能再受制于秦楮墨,干脆要和他分家。而秦楮墨也不愿再见到这么歹毒的面目,干脆利落的答应了,宁愿舍弃自己一手一脚打拼来的资产,也不愿意再和她有什么瓜葛。 至少安晓月拿到想要的东西后就不会再起波浪,她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国,而这段时间,郑羽菲会是安全的,不会再受到伤害。 但他的私心计较,秦楮墨不敢讲给郑羽菲听。 听完秦楮墨的叙述,郑羽菲难以置信的攥紧了自己的大衣摆。不是说青梅竹马,不是说对秦楮墨一往情深吗?既然爱到骨子里,为什么还要如此伤害。 “难道她都不顾念自己在国内的父母吗?” “你当她傻。”秦楮墨冷笑一声,“她早就背着我把她父母也移了民,虽然人还在国内,但我要是做出什么威胁到她父母人生安全的事,等到我的就是身败名裂!” 唇亡齿寒,也不过如此吧。 郑羽菲光是听着就觉得背后一阵冷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秦楮墨,不过秦楮墨是个从大风大浪里走出来的人,或许也不需要她的安慰。 “那……分公司那边……” “不属于我了。”秦楮墨摇了摇头,“无所谓,大不了从头来过。” 郑羽菲看着秦楮墨坚毅的侧脸,不禁发自内心的佩服他。生而为人,最怕的不是一败涂地,而是没了从头再来的勇气。 “楮墨。”郑羽菲忽然郑重的拍了拍秦楮墨的肩膀,认真的看着他疲惫的双眼,“如果你有需要,只要你开口,我会不遗余力的帮你。” 秦楮墨看着郑羽菲认真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他恍惚了,眼前的面庞和多年前的还在自己身边的她重合在一起。 “楮墨,我会帮助你,我会永远陪着你。” 秦楮墨忽然不受控制一般,用力把郑羽菲抱紧怀里,“谢谢你,羽菲,真的谢谢你。” 郑羽菲被他忽然的一抱惊到了,好半天不知该如何去回应。 “你……你不用这么客气的……真的,我们不是朋友嘛,而且你也帮了我那么多。” 秦楮墨环抱着郑羽菲的手臂一僵,这才意识到自己眼前的已经不是曾经的爱人了,而是什么都不记得的郑羽菲。 他连忙撤回手,微微垂下头,“抱歉,我太激动了。” “没关系。”郑羽菲尴尬的摇了摇头,“我们去采购吧。” 因为秦楮墨突然亲近的举动,二人之间一直环绕着尴尬的氛围。郑羽菲觉得这么亲密不大好,几度想告诉秦楮墨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结果转过头就他心事重重的神情,就只好闭上了嘴。 郑羽菲给无价可归的许梦依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和一套换洗衣物,剩下的需要什么就等明天她醒了再带她出来买。 因为在车上耽误了一些时间,没多久就到了打烊时间,郑羽菲迅速结了账,出了超市。 “你朋友出了很大的事吗?”秦楮墨疑惑的指了指郑羽菲手中的袋子。 “也没有啦,就是和父母闹别扭,离家出走了。”郑羽菲不好议论许梦依的私人恩怨,就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秦楮墨点点头,那会儿在门口他看到了那姑娘的脸,是个陌生面孔,想必是郑羽菲之前的好友。 确定不是他们两个共同认识的人,秦楮墨就不再多问了,开车载着郑羽菲回了家。 ​ ​ 第一百零四章: 这人她见过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许梦依刚从美国回来,还在倒时差​,没睡多久就醒了过来。她悠悠睁开眼,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看着黑漆漆的卧室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回国了。 “该死的,忘记退租了。”​许梦依懊恼的揉了揉头发,她在美国徘徊了一个多月,为了方便租了一套小公寓。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刚凌晨三点,算美国时间的提成应该是下午两点。许梦依给房东播了通电话,那个胖胖的美国大妈很好说话,不仅没有克扣押金,还把预付款一起打回了她的银行卡上。 看着银行卡上的余额,许梦依陷入了深深地沉默,她要没银子了。 “看来还是要想想办法。”​许梦依翻了个身,按照美国时间来算的话,她刚才睡得应该是午觉,这会儿也没有什么睡意了,就干脆起了床倒时差。 ​郑羽菲给她安排的房间里自带一个洗手间,许梦依便进去先洗了个澡。浴室的置物架上一应搁置着洗发水、洁面乳之类的生活用品,许梦依会心一笑,她就知道郑羽菲对她最好了。 她简单冲洗了一下,拿出条新的干发巾裹好头发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这屋子真气派啊。”​许梦依伏在二楼的护栏上感叹了一下,一转头就看见郑羽菲的房门虚掩着,还微微偷着光。 “还没睡吗……”​许梦依走过去推开了门,郑羽菲正坐在电脑前发着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还在工作吗?”​许梦依站在她身后问道。 “啊?”​郑羽菲转过身,见着许梦依围着个浴巾就进来了,肩膀上还有未干的水珠。怕许梦依着凉,郑羽菲连忙向她招招手,“快过来,不冷吗?” 许梦依这才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寒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钻进了郑羽菲的被窝里,“在美国逗留一个月都忘了国内已经这么冷了。”​ 郑羽菲帮她插上了电热毯,又把空调开高,“好些没?”​ “好多了,羽菲,谢谢你为我准备了那么多。”​许梦依莞尔一笑,对郑羽菲感激道。 “你不必对我说这些的,这么早就醒了?”​ 许梦依揉了揉眼,“倒时差啊,倒是你,明天不上班了吗?还不睡觉。” 郑羽菲指了指电脑上写了一半的稿件,“工作还没做完。”​ “作家很辛苦吧,还要兼职做编辑。”​许梦依凑过去看了一眼,情绪随即变得有些失落了起来,“真羡慕你,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不用什么都依靠家里。不像我,工作都没有,我爸爸动动手指就能拿捏住我。” 郑羽菲给许梦依倒了杯热茶,往她面前推了推,“许大小姐,我记得您当年可是985金融系毕业的高材生,怎么就找不到工作了。” 许梦依哀哀叹了口气,“还不是怪我爹,从小教育我女孩子嫁人就够了,导致我大学毕业既没有深造,又没有工作,到现在连点社会经验都没有。”​ ​“哈哈。”郑羽菲被她逗笑了,“好啦,你还年轻呢,不愁从头再来。对了,隔壁秦总裁最近公司出了股权分割的问题,应该会很需要你这种人才,要不要我帮你说说?” “秦总裁……”​许梦依打了个寒噤,“别了吧,我现在听到总裁这两个字就头疼。” “那好吧。”​郑羽菲拿她没办法,许梦依刚回国,又出了那么大的事,让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也好,自己又不是养不起她,工作不必急于一时。 二人又闲聊了两句,郑羽菲就继续工作了。许梦依趴在一旁看了会儿,可她一个理科生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就头疼,没一会儿翻滚到​一边自己玩自己的去了。 郑羽菲的工作效率一向很高,前天傍晚李斯默临走前给她扔下了一个新活动的策划。这次是关于跨年晚会的一些主持稿与流程,当然郑羽菲也只是简单做个前期计划,具体的还需要去和电视台那边商议。 李斯默走的匆忙,并没有说明细节上的规划,郑羽菲就只能加班加点,赶出几套不同的档案。 一直到快五点,郑羽菲才结束了工作,躺在床上小睡一会儿就又要去上班了。 许梦依很有眼力见的离开了郑羽菲的房间,在房子一楼转了一圈,想想自己这么白吃白喝也不是个长久办法,就准备为郑羽菲做点什么补偿一下。 她打开冰箱扫了一眼,食材倒还全,但可能郑羽菲平时太忙没什么时间在家做饭,一些蔬菜叶子已经干枯脱水了。 许梦依从保鲜层里翻出来一袋手擀面,便又挑了几颗新鲜的油菜,准备帮郑羽菲做顿早饭。 郑羽菲没睡多久,就被早上七点的闹钟给叫醒了。睡眠不足的后果就是心脏很不舒服,郑羽菲平躺着望了一会儿天花板才觉得有所缓解,便掀开被子起床了。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走出来,郑羽菲差点被屋里的景象给惊呆了。她一直是自己一个人住,虽然屋子算不上乱,但绝没有这么干净过。 尤其是地板,亮的都能照出人影来。郑羽菲走下楼梯,一步踏上去差点摔了。 “你怎么了?”许梦依端着个大餐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到郑羽菲面目有些狰狞的模样吓了一跳。 “地板……好干净。”郑羽菲小心翼翼的扶着墙走到餐桌边,第一次感觉到吃早饭的路比取经还难。 “嘿嘿。”许梦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打蜡打多了,我这不是想着帮你做点什么嘛。” “谢谢。”郑羽菲真诚的感激道,“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当然啦。”许梦依骄傲的扬了扬头,转瞬间忽然又咬牙切齿了起来,“还不是为了那个狗男人学的!” 郑羽菲吃了口碗中的面,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吃过饭,郑羽菲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上班去了。 许梦依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忽然想出去逛逛,就也换了身衣服拎着手提包出去了。 刚推开门,对面那个秦总裁家的门也开了,一个小家伙火急火燎的跑了出来,和许梦依撞了个满怀。 “秦小雨!不许乱跑!”伴随着一个暴躁的声音,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走了出来。 许梦依抬起头,看到了他的脸,刹那间,她忽然愣住了! 这人她昨天在机场见到过! 第一百零五章: 那是她男朋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思雨还以为被他抱住大腿的人是郑羽菲,刚想黏糊糊的叫声“阿姨”,结果一抬头,看到的竟是个陌生女人的面孔。 小家伙连忙撒开了手,认真的打量着这个女人。 “和妈妈一样漂亮,但没有妈妈的气质。”​秦思雨默默在心里给这位阿姨下了定论。 但她好像一点也没注意到刚被秦思雨抱了的样子,而是一直神情激动盯着秦楮墨看。​ 秦思雨的心里顿时生出危机感来,这个女人看上我爸爸了! 秦楮墨被许梦依盯得一阵不自然,他知道这是郑羽菲的朋友,可是他们好像不认识吧……​ “咳咳,阿姨……”​秦思雨假意咳嗽了两声,试图吸引许梦依的注意力。许梦依这才低下头,发现自己脚边站着一个小包子。​ “阿姨,您认识我爸爸吗?”​ ​“认识……”许梦依茫然的回答道,眼见着秦楮墨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连忙改了口,“不不不,不认识……” 秦楮墨更加疑惑了,甚至开始回忆自己曾经是不是有通过郑羽菲认识过这个女人。 真是越描越黑!许梦依一阵尴尬,干脆咬咬牙走上前,“您好,我是许梦依,昨天上午,我在夏威夷机场见过您。”​ “是嘛?这么巧。”​秦楮墨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她伸出手,“您好,我是秦楮墨。” 许梦依当即脸色变得通红,​羞涩的伸出手握住秦楮墨的,心中一直在尖叫:天哪!昨天我在机场看到的理想型竟然就是郑羽菲口中的秦大总裁! 秦楮墨见着这个女人有些害羞的模样,觉得不太对,顺势撤回了手,俯身把秦思雨​抱了起来。 “这是我儿子,秦思雨,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秦楮墨抱着秦思雨离开了,许梦依却依旧呆立在原地。 他……他说那是他儿子?!许梦依在心中哀嚎,这么完美的男人,竟然英年早婚!还有了这么大的儿子! 而电梯里,秦思雨也在和秦楮墨咬耳朵。 “爸爸,那个怪阿姨怎么从妈妈家出来了?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秦楮墨无奈的看着怀里的小儿子,这孩子,真是一阵见血。 “别乱说,那不是怪阿姨,那是妈妈的朋友。” “那更不能让他喜欢上你了!”秦思雨在秦楮墨的臂弯中激动的直起身子,小手挥舞着。 “思雨!”秦楮墨冷下脸,按住他躁动的手,“小小年纪懂什么?不许妄自揣测,也不许动你那些小心思。” “好吧……”秦思雨乖顺的垂下小脑袋,心中却在计较。 不搞事情是不可能的,任何人都不能插入爸爸妈妈的感情! 父子两个出了门,去地下停车场取了车就开出了小区。秦思雨兴奋的扒着车窗探头探脑,忽然,他看到路边站着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是在等人。 “思雨,好好坐着,别乱动。”秦楮墨从后视镜中瞟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却发现他正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外。 秦楮墨转过头,顺着秦思雨的是视线望过去,正见到郑羽菲站在路边。 打车?秦楮墨思量了一番,正准备把车开过去,就看到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率先停在了郑羽菲面前。 驾驶室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上去不是个企业掌门人,也应该是个企业高管。他好像和郑羽菲很熟悉的样子,二人站在路边聊了两句,郑羽菲就上了那男人的车。 “爹!这是情敌!”秦思雨激动的拍打着车窗,一语道破天机,“快追啊!” “追什么?叫你做好!”秦楮墨呵斥了一句,脸色却顿时阴沉了下来。 他算计天算计地,替郑羽菲避免一切能伤害到她的人,却忘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失忆的郑羽菲随时可能爱上其他人。 看着他们那么亲密的模样,一定不是什么普通朋友。秦楮墨懊恼的捶了下方向盘,汽车喇叭被他按的直响,他抬起头,掏出手机拨通了李斯默的电话。 “羽菲身边突然出现的那个男人你知道吗?和她什么关系?”秦楮墨开门见山。 李斯默对秦楮墨这么快就知道了感到有些意外,但又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两个人就门对门的住着,迟早有天会撞见的。 他叹了口气,艰难的开口说道,“是羽菲高中的学长,也是她男朋友……” 学长?秦楮墨皱了皱眉,他以前倒是有听说过郑羽菲提起过,说是高中时暗恋过一个学长,只是还没来得及表白,学长家里就出事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那时候秦楮墨还庆幸过,如果郑羽菲表白了,那他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可是那个人这么快就杀回来了?如果真是是那个神秘的学长,郑羽菲现在完全不记得和自己在一起的日子,那和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在一起也很正常。 秦楮墨懊恼的捏了捏鼻梁,“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李斯默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可我哪敢告诉你啊,你现在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那还有心思处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啊?” 可是郑羽菲也是有关于我的事啊…… 秦楮墨靠在座椅上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吧,我带思雨去体检了。” 说罢,秦楮墨就挂断了电话。 “诶……”​李斯默还想说些什么,对面也已经没动静了。他放下手机,一时间不是该心疼被截胡的秦楮墨,还是该心疼什么也不知道的郑羽菲,或是心疼连声“妈妈”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叫的秦思雨。 “爸爸……”​秦思雨坐在后排,小心翼翼的叫自己铁青着脸的老父亲,“不去找那男人嘛?” “找什么?”​秦楮墨收敛了神色,反问道,“说不定你妈妈和他在一起会更幸福,至少他身边不会有女人伤害你妈妈。” “你怎么知道就没有女人了……”​秦思雨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个命秦楮墨认了,他可不能认,妈妈只能是爸爸的!​ 秦思雨眼珠一转,心里已经走了想法,便故作乖觉的模样,“走吧爸爸,我们去体检。” 第一百零六章: 安插个别的男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看着后视镜里那辆黑色玛莎拉蒂,有那么一瞬间她失神了。 其实她在上车的时候就看到了秦楮墨开着车出了小区,而他显然也是看到自己上了陆子辰的车了,不然不会久久停在大门口没有动。 让秦楮墨知道了也好,郑羽菲本就打算告诉​他的。虽然郑羽菲无法确定秦楮墨是否喜欢她,但单从对她的照顾和收藏她的书的行为来看,就已经有些暧昧不清了。 要是真的有好感,郑羽菲也不想吊着他。 “羽菲,怎么了?想什么呢?”陆子辰注意到了郑羽菲在发呆,便问了一句。​ “没什么。”​郑羽菲摇摇头,“真不好意思,答应你一起吃早饭的,可我发小早上给我做过饭了。” “没关系。”​陆子辰毫不在意的一笑,“我主要是想送你上班,至于早饭嘛,改天再吃也可以。” 陆子辰边说着,边试探着拉住郑羽菲的手。显然郑羽菲对他的这番话很受用,没有向之前那样抗拒。 陆子辰满意的笑了笑,带着玩味的眼神瞟了一眼后视镜。他又不瞎,当然也看到了辆显眼的豪车。 他昨晚就让助理连夜查了秦楮墨的资料,本以为是个普通人,却不想是个年轻有为的集团总裁。陆子辰有些惊讶,但也没放在心上,秦楮墨再能干也不过是个背景一穷二白的小子,用权利对付这种人就像蜘蛛侠参加残奥会一样简单。 陆子辰家中虽然败落,但是资源都还在,这就是他见到秦楮墨也依旧自信的原因。 不过有一件事还是让陆子辰不爽了,这个秦楮墨竟然就住在郑羽菲的对门,陆子辰下意识的就以为是秦楮墨纠缠不清,看来还是要想个办法,尽量让郑羽菲少接触秦楮墨。 “羽菲,你想不想搬来和我一起住?”陆子辰试探着问道。 “你说什么?”郑羽菲瞬间变了脸,当即把手从陆子辰的掌下抽了回来,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羽菲,你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陆子辰连忙摆手解释,“我就是觉得你这里上班不方便,或者我再替你找个离杂志社近的住所,这样不是也很好嘛。” 陆子辰一番话说的极其诚恳,心里却对郑羽菲满是鄙夷。一个在大学刚毕业不久就能给秦楮墨生孩子的女人,装什么贞洁烈女! 郑羽菲思量了一番,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这边虽然好,上班路程却远,并且还是秦楮墨的房子。说是让郑羽菲免费住着,但她到底良心不安,况且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再这么住下去也不像话。 “也好……”郑羽菲点点头,似乎是接受了陆子辰的建议,“不过我父亲已经给我买了一套公寓了,那边离杂志社不远,我搬去哪里就好,不用你再费心了。” “你决定就好。”陆子辰也并非是真心想帮郑羽菲搬出去,他想要的是郑羽菲离秦楮墨远一点。这会儿听说郑羽菲已经拥有自己的公寓了,顿时眼前一亮。 S市的房价陆子辰再了解不过,郑家的孩子自然不可能住廉价公寓,如果郑羽菲的房子能给他两套的话,就可以解眼下的燃眉之急了。 想看这儿,陆子辰对着郑羽菲的笑意更加浓了,在他眼里郑羽菲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摇钱树。 ​路上有一点堵车,郑羽菲赶在迟到前一分钟才打了卡。隔着门,郑羽菲对陆子辰摆了摆手,“我要工作了,你去上班吧。” “好。”​陆子辰点点头,依依不舍的对郑羽菲挥手。 然而在郑羽菲转身的瞬间,陆子辰就变了脸,他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呸,一个破鞋,要不是有价值谁要你啊!”​ 而殊不知,这一幕已经被四楼倚在床边的李斯默全看在眼里。 “有意思。”​李斯默喝了口手中的咖啡,玩味地说道。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郑羽菲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呦,郑大小姐迟到,真是难得啊。”​李斯默揶揄道,郑羽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回怼道,“也不知是哪位神仙,当上主编了还迟到。” 李斯默摊开手,“谁啊?哦,你说安晓月啊,那个娘们确实总是迟到。”​ “噗。”​郑羽菲被他都笑了,转身摆摆手,“不和你贫了,干活去,” “别急啊。”​李斯默抬脚跟上去,“看羽菲你工作这么辛苦,我给你配了个助理。” “我?”​郑羽菲诧异的指了指自己,她一个作家兼副主编,要什么助理啊? “当然。”​李斯默停住了脚步,对不远处的一个男人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 男人走过来,在二人面前站定,“郑小姐好,李总编好。”​ “好。”​李斯默点点头,看向郑羽菲,“陈卫斌,你的新主编,兼工作助理。” 郑羽菲翻了个白眼,主编就主编,扯什么助理。 “陈编辑您好,我是郑羽菲。”​郑羽菲礼貌的握了握陈卫斌的手。 “郑小姐客气了,叫我阿斌就好。”​陈卫斌谦逊的说道。郑羽菲刚要再客套两句,就被李斯默打断了。 “陈编辑,以后要好好帮助郑小姐,她工作很累,多帮她分担些。”​ “当然。”​陈卫斌点点头,“那我先去办一下入职。” “好。”​ 二人目送着陈卫斌的背影离开,郑羽菲抬手就给了李斯默一胳膊肘子,“你够了啊!一个编辑给我当助理,你是巴不得我折寿啊。”​ ​“这不是想帮你嘛。”李斯默无辜的耸耸肩,“再说这孩子是我直系学弟,刚毕业,我是破例给他一个主编的职位,正好也想让你带着他历练历练,彼此成就嘛。” “以权谋私,我去跟秦先生告你的状!”​郑羽菲白了李斯默一眼,状似无意的踩了他一脚。 “嘶……”​李斯默像个炸了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害!秦楮墨这会儿说不定躲哪儿哭去了,还想着告状。 不过李斯默给郑羽菲找助理的目的也不单纯,这是他想了一夜的结果。竟然陆子辰已经出现,那便只能疏不能堵,在郑羽菲身边安插个别的男人,陆子辰要是有危机感了,就不会只把眼睛盯在秦楮墨身上。 “回过头我还得告诉楮墨一下,别伤害友军。”​李斯默小声说了一句,转身走了。 第一百零七章:求你帮我找份工作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刚回到办公区不久,凳子还没坐热就又被李斯默叫了出去。 他对郑羽菲准备的几套方案都很满意,接下来就是要去电视台那边开会讨论了。自从上次的民俗节目圆满结束后,电视台对郑羽菲这个人十分器重,再加之有李斯默在,他们这个小杂志社也有了些名气。 近期有很多自由撰稿人源源不断的发来自己的稿件,都希望能够签约​,李斯默也是忙的焦头烂额。只不过,其他的都是次要,培养郑羽菲成为杂志社的金牌作家才是重点。 所以为了打开知名度,郑羽菲除了要继续写以外,还额外和李斯默一起为电视台工作。 “你确定他可以吗?我怎么觉得这孩子不太爱说话啊。”​郑羽菲转头看了眼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的陈卫斌,用胳膊肘捅了下李斯默。 “贵人少言嘛。”​李斯默也回头看了眼,接着贴近郑羽菲,小声说道,“你可别小瞧了他,这孩子上大学时就为某个知名剧组写过台词,只是后来家里发生了点变故,耽误了前程。” 郑羽菲眸光微闪,想不到这么半大的青年也会经历一些不为人知的苦难,在郑羽菲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好像平平稳稳的就度过了。 “什么变故啊?”​郑羽菲低声问道。 “我也不清楚。”​李斯默怕陈卫斌听到,把声音压的更低了,“我只听说他父母在北方务工,不知怎么遇到了一波小混混,竟然被当街打死了,但是他们的头领好像很有权势,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郑羽菲叹了口气,这种意外失去双亲却连个真相都得不到的感觉,她真的体会不到,只默默想着要好好栽培陈卫斌。 如果真的是个人才,一定不能让他被埋没了。 ​三言两语的工夫,他们就到了电视台的会议室,台长一向勤勉,一大早的就到了。李斯默照例先去和台长寒暄一番,郑羽菲则是打过招呼后就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陈卫斌并没有急着坐下,而是出了门给郑羽菲倒了一杯温水,又从口袋里掏出个润喉片来放在郑羽菲面前。 “菲姐,我听您今天嗓子有些哑,吃一点这个,免得耽误一会儿开会。”​ “谢谢。”​郑羽菲抬起头,感激的看了陈卫斌一眼,“你很细心。” “您过奖了。”​陈卫斌谦逊的点了点头,才在郑羽菲的左手边坐定。 不一会儿,各部门人员就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周舒桐也在其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见到郑羽菲就脸色通红,忸怩的上前打了招呼,就半掩着脸跑去找台长了。 “这是怎么了啊?怎么还认生了。”​郑羽菲看着羞涩的小姑娘,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会议召开的很顺利,众人投票决定了具体使用郑羽菲的哪套方案,又敲定了后续的工作流程就散会了。 众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只剩下郑羽菲三人和台长父女留在了最后。郑羽菲整理了一下手中的文件,走上前向台长伸出手。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台长回握住郑羽菲的手,他对郑羽菲的能力一直很信任,“不只是工作,可能以后很多方面都要靠郑小姐招呼。” “?”​郑羽菲疑惑的看着台长,一时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台长看了看郑羽菲,又看了看躲在自己身后的周舒桐,爽朗的响了。 “郑小姐还不知道吧,小女已经和您弟弟在一起了。”​ “真的吗?”​郑羽菲兴奋的问道,想不到自己弟弟是个闷声做大事的,这样一来郑氏背后有了电视台,很多事要方便很多。 “那当然。”​台长轻笑,把周舒桐从身后拉出来,“也该叫一声姐姐了,还不好意思什么呢?” “姐姐……”​周舒桐叫了一声,又害羞的捂住脸。 “哈哈,诶,改天来家里吃饭。”​郑羽菲被她逗笑了,“那台长,我们就先告辞了,还有很多工作。” ​郑羽菲三人走出了电视台大门,上了李斯默的车。 “想不到你弟弟这么厉害,短时间解决终身大事,李某佩服。”​李斯默忍不住感叹道,他们二人这点感情上的事,连李斯默都被蒙在鼓里。 “是啊……”​郑羽菲看着窗外,眯起了眼睛。 手机适时的响了,郑羽菲的思绪被就此打断,是许梦依。 “梦梦,有什么事吗?是缺什么东西吗?”​郑羽菲接通了电话,开口问道。 “不是不是……”​许梦依的话语有点纠结,“我就是想问你,你说的那个秦总裁有儿子了?” “是啊,怎么了?”​郑羽菲皱了皱眉,她见到秦楮墨和秦思雨了? “那……那孩子的妈妈呢?”​许梦依踟蹰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今天出门时见到他们,只是没看到孩子的妈妈。” 许梦依今天怎么这么奇怪?郑羽菲心想道,“我也不清楚,只是说在孩子刚出生不久就失踪了,之后就没了消息。”​ 太好了!许梦依在心里尖叫着,“羽菲,我想……我想……”​ 该死的,怎么就说不出口呢!许梦依在心里暗骂道,“我想去找你,方便吗?”​ 最终许梦依还是没好意思直说,而是迂回了一下。郑羽菲一口答应了,“一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你直接过来就好。”​ “好的。”​许梦依挂断了电话,在心中暗暗想着:一会儿见到羽菲,一定要和她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 “你这是怎么了?”​郑羽菲看着趴在自己办公桌边,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许梦依,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我……”​许梦依尴尬的挠挠头,她还是说不出口。 “有什么话就说,跟我不必吞吞吐吐的。”​ “我想求你,帮我找个工作。”​许梦依还是没敢直说自己看上秦楮墨了。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郑羽菲笑了,“晚上我带你去一下秦总裁那儿,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你的岗位。” “啊?要见面啊……”​想到要和秦楮墨面对面谈话,许梦依的脸登时变得通红。 第一百零八章: 看上他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眼看着许梦依红成了一直小龙虾,郑羽菲不紧一阵疑惑,伸出手就往她的额头上按,“发烧了?” “没有没有。”​许梦依拨开郑羽菲的手,继续瘫在桌子上。 也就是有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会以为脸红是发烧了吧​……许梦依在心中腹诽着,一阵紧张。 忽然,许梦依猛的站了起来,郑羽菲被她吓了一跳,“你干嘛啊?”​ “我要去购物!”​许梦依攥着拳头说道,郑羽菲静静看着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像要上战场了一样。 “等我下班陪你吧。”​郑羽菲提议道。 “不了不了。”​许梦依怕郑羽菲看出自己的心思,说着就冲了办公区。直到许梦依一路跑到楼下,她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没银子了。 许梦依站在大楼下面纠结着要不要去找郑羽菲要一些,正在考虑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 郑羽菲就知道她没什么钱了,自觉的给她打了一笔钱。许梦依看着余额,感动的泪流满面,她立马就给郑羽菲回了一条消息。 「谢谢羽菲!我太爱你了!」​ 「不必客气。」​ 许梦依又给郑羽菲发了两个爱心,这才没开玩笑的去购物了。 ​而楼上的郑羽菲却陷入了沉思,她知道秦楮墨现在的情况不好,会很需要许梦依这样的金融界人才,可是正是因为情况不好,郑羽菲才纠结还怎么向秦楮墨开口。 想了想,郑羽菲还是决定先给秦楮墨打个电话。 秦楮墨正带着秦思雨在医院等体检报告,小孩子在一边玩,他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想早晨出门时见到的那一幕。 “唉……”​秦楮墨深深地叹了口气,抱住头。 他不说的话谁也不会知道,其实他对郑羽菲有一种可怕的占有欲。可是因为爱她,所以能给的就只有自由,但是无论怎么劝自己,秦楮墨一时都无法接受郑羽菲有男朋友了的事实。 说曹操曹操到,​只不过到的是郑羽菲的电话。 秦楮墨看着手机屏幕愣了一会儿,调整好情绪才按下了接听,“……羽菲?”​ 对面那人轻笑一声,“看你这么久没接,还以为是在忙呢,差点就挂断了。” “没……”​秦楮墨沙哑着嗓子,把手指插进发丝中,眉头紧皱,“和思雨在医院。” “医院?生病了吗?”​听说秦楮墨在医院,郑羽菲登时就坐直了身子,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不,来体检,有什么事吗?”​ “这样啊。”​郑羽菲松了口气,“是这样的,晚点想请你喝茶。” 喝茶……你男朋友不会介意吗……秦楮墨想着要不要拒绝,最后还是敌不过想见郑羽菲的冲动,点头同意了。 “好,晚一点把地址发给我。”​ 郑羽菲挂断了电话,打开地图搜索了一下离家比较近的茶楼。秦楮墨能答应出来喝茶,事就成了一半了,​接下来的就要看许梦依的本事了。 “是不是应该买点见面礼呢……”​郑羽菲自言自语着,给许梦依发了条消息,嘱咐她记得给秦楮墨买礼物。 正在采购的人根本抽不开身来看手机,这条消息就这样石沉大海,郑羽菲继续工作,忙着忙着也把这件事忘了。 结果就导致晚上下班时,郑羽菲看到​许梦依两手都提满了袋子,还以为是许梦依懂事呢。 “见面礼而已,你怎么买了这么多?”​ “见面礼?什么见面礼?”​许梦依和郑羽菲不再一个频道上,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郑羽菲瞟了许梦依一眼,拎过她​手中的袋子一一看过来。 Gucci、Prada、Chanel…… 再抬头看看许梦依的身上,一水的新衣服。 郑羽菲在心疼钱之前也被她气了个火冒三丈,“我是不让你买见面礼吗?你这买的都是些什么!你了别告诉我是Prada新款男装?!”​ 郑羽菲在外独立生活,向来不喜奢侈,话也重了些,把许梦依吓的眼眶发红。 “买……买见面礼?我不知道啊……”​许梦依颤颤巍巍的说道,生怕郑羽菲再发脾气。 看来是没看到信息,郑羽菲叹了口气。算了,她也不指望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能懂什么人情世故,干脆拉着许梦依打了辆计程车,直接去了茶楼。 ​在茶楼选好了包厢后,郑羽菲又跟着服务生去了一楼前台,买了一盒顶好的大红袍准备送给秦楮墨,结果又是流水的雪花银花了出去。 她也不了解秦楮墨会​喜欢些什么,买些茶叶总不会错。 郑羽菲有些暴躁的推开了包厢大门,把礼盒放在许梦依面前,“待会儿就说是你买给秦总裁的,在外面不比在家里,求人办事送点东西总不会错。”​ “谢谢……”​许梦依有些惭愧,她根本没有什么社会经验,要不是现在的手机里自带地图,她出门都会迷路,“羽菲……你好像比以前圆滑了好多……” “出来混,早晚要学。”​郑羽菲坐在许梦依旁边,摆弄着面前的茶具,“话说回来,你穿这么靓干嘛?又不是相亲。”​ “谁说不是相信。”​许梦依喜滋滋的,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啊?”​郑羽菲诧异的看向许梦依。 她正奇怪呢,昨晚怎么劝许梦依找个工作她都不同意,这会儿怎么突然又主动起来了,原来是这个缘故啊。 “我说你怎么上午话里有话的向我打听秦楮墨呢,原来是这个心思啊。”​郑羽菲扁了扁嘴。 “哎呀你别说了。”​许梦依羞得满脸通红,“我……我就是有点看上他了……我和你讲啊……” 许梦依向郑羽菲招招手,示意她凑过来一点,“我昨天在夏威夷机场,见到过秦总裁,当时我就觉得这就是我的理想型,只是没敢去要联系方式。” “这么巧?”郑羽菲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两个人在人海中相遇的概率本就小,许梦依竟然还能有这么浪漫的开场。 “对啊,这就是天命姻缘啊。”许梦依不禁开始畅想起了她和秦楮墨的未来。 第一百零九章: 对他有过好感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花痴。”郑羽菲看了眼口水都快掉下来的许梦依,两个字给他下了定论,“待会儿人家来了你可别这么花痴了,谈工作要紧。” “我哪有!”​许梦依干脆的忽略了郑羽菲的后半句话,“难道你面对这么优秀的男人就没有动过心吗?” 许梦依忽然发现了什么一般,惊讶的捂住嘴,“哦天哪!你不会也喜欢秦总裁吧?你们还是邻居,我是不是夺你所爱了?”​ 郑羽菲终于忍无可忍的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你能不能把你清奇的脑回路收一收?”​ 许梦依吃痛,连忙捂住头,身子不住的往后缩,“我这不是确认一下嘛,夺人所爱的事我可做不出来,你说实话,喜不喜欢?喜欢的话我就彻底死了这条心。”​ “有过好感。”​郑羽菲轻笑一声,干脆利落的说了实话,有一说一,她不想对许梦依说谎。 在秦楮墨帮助她解决了文舒航后,在被安晓月刁难,秦楮墨说有我在你放心的时候,在郑羽菲发现秦楮墨收藏了自己的书时…… 郑羽菲知道,在那些时候,自己心里那颗叫做喜欢的种子有悄悄萌过芽,可也只是到好感为止,就忽然戛然而止了。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郑羽菲认真的说道,因为陆子辰的出现,她心中的那点好感也就只能到好感为止了。 “天啊。”​许梦依更加惊讶了,“什么时候的事?!” “嗯……比你来S市早一天。”​ “等等,我消化一下。”​许梦依捂着脑门,努力的消化自己听到的信息,“就是说你曾经对秦总裁有过好感,但是还没到喜欢的程度,然后你就有男朋友了?” “对啊,有问题吗?”​ 没问题……许梦依摇头,“那你男朋友是……”​ “你认识。”​郑羽菲粲然一笑,还没等​许梦依追问,包厢的门就开了。 “我是不是来晚了?”​秦楮墨推开门走了进来,秦思雨像个跟屁虫一样,紧贴着他走了进来。 见到屋里还有许梦依在,​秦思雨当场就冷下了脸,哼了一声就别过头去。 看来这个小朋友不是很喜欢我,许梦依想到。 见到秦思雨的表情,秦楮墨就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也严肃了起来,“思雨,不许没有礼貌。”​ 简单这一幕,许梦依不禁在心中感叹果然好看的人生气也是好看的,还有这个小朋友,简直和秦楮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来介绍吧。”​郑羽菲上前一步,“这是秦总裁,这位是我的好朋友许梦依,龙城许氏长女。” 秦楮墨对这个龙城的许氏有所了解,百年前是个开医馆的,近代以来开始做药品生意,渐渐有了自己的大型医药公司,只是因为不在一个领域,所以并没有深入了解。 “原来是许大小姐,早上我有眼不识泰山,请许小姐见谅。”秦楮墨谦逊的说道。 “没关系的。”许梦依微微垂着头,羞涩的回道。 “这位呢……”郑羽菲抱起秦思雨,“这位是秦思雨,秦总裁的儿子,思雨,来个阿姨打个招呼。” 许梦依热情的向秦思雨伸出手,“你好啊小朋友。” 秦思雨却不高兴的转过头,一把搂住郑羽菲的脖子把脸埋进去,“我只有一个阿姨。” 许梦依有些尴尬,温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把手放下。 这孩子……郑羽菲尴尬的对许梦依笑笑,怎么说的好像他只有一个妈妈一样呢…… “思雨,不许没礼貌!”秦楮墨厉声呵斥道,伸出手就要把孩子抱回来。 “楮墨。”郑羽菲微微侧过身,躲开了秦楮墨的手,“别吓到孩子了。” 郑羽菲伸出手拍了拍秦思雨的背,“思雨,阿姨有很多很多个的,如果你不喜欢叫阿姨,那就叫姑姑怎么样?” 秦思雨这才不情不愿的转过身来,握住许梦依的手叫了声“姑姑”。 “你好小家伙。”许梦依对秦思雨笑了笑,这么小的孩子,她也不必跟他计较。 再说,现在这个情况,如果想攻陷秦楮墨的城池,首先就要拿下他的儿子。 许梦依自信满满的坐下,拿起身边的礼盒递给秦楮墨,“秦总裁,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送您一盒茶叶聊表敬意。” 无事不登三宝殿,秦楮墨见到那个精美的礼盒就知道许梦依是有求于他了,也不好当场挑明,只好先等许梦依说出是什么要求,他才能考虑答不答应。 “谢谢许小姐。”秦楮墨道了谢,却不急着去接。 “诶?”许梦依有些疑惑的对郑羽菲使了个眼色,郑羽菲努努下巴,示意她先把礼盒放在秦楮墨那边的桌面上。 她知道秦楮墨这是要先考量一下这件事能不能帮得上忙,再考虑收不收礼品的问题。 “许小姐应该难得来S市吧,这次来是有什么事要办吗?”秦楮墨的话外音就是在问许梦依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但许梦依不懂人情世故,显然是没有听出来。 “我……” “梦梦是来S市找工作的,想历练历练。”怕许梦依实话实说,郑羽菲连忙插了话。这样一来挑明了目的,二来也没有暴露她的隐私,许梦依不禁赞许的看了郑羽菲一眼。 “是这样啊,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秦楮墨开门见山,郑羽菲对许梦依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自己说。 秦楮墨听明白了她的来意,刚好公司也有需要,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郑羽菲知道许梦依的真实目的不在此,自己再停留就有点像电灯泡了,便悄悄给陈卫斌发了条信息,让他给自己找了理由离开。 陈卫斌的电话随即打了过来,郑羽菲便借着这个由头先走了。 秦楮墨目送着郑羽菲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视线往下一滑,就看到了许梦依递过来的礼盒。 “这是……铁观音?” “嗯?对啊。”许梦依回答道。 秦楮墨看了一眼盒子,明明是大红袍,他心里大概明白了,这是郑羽菲替她买的。可是,许梦依明摆着对自己有意思,郑羽菲都不知道么? 还是,知道了但有意成全? ​ 第一百一十章: 扭伤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陈卫斌挂断了电话,摇了摇头,没明白为什么郑羽菲帮闺蜜介绍工作,本人却要借机躲出去。 李总编说了,坐好本职工作就好,不该问的要少问。 接近年末,很多工作都要做总结,所以李斯默都在加班。 他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抬眼就看见对面办公区里,陈卫斌还坐在临时搭好的办公桌前,正对着电脑不知​在看着什么。 “够努力的,看来我没选错人。”​李斯默自言自语了一声,转头进茶水间,片刻,他端着两杯热水走了出来。 “你菲姐都下班了,你怎么还不走?”​李斯默把水杯放在陈卫斌面前。 突然出现的李斯默把陈卫斌吓了一跳,他摇摇头,“我能得到这么好的一份工作都多亏了学长您,我又怎么能不把事情做好。”​ “小伙子有觉悟。”​李斯默点点头,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呸,真烫……” 陈卫斌急有眼力见的去小冰箱里取了点冰块丢进李斯默的水杯里,“这样就不烫了,本来今天菲姐想冰可乐来着,我觉得女人吃多了冰的不好,就拦下了。”​ “你很细心。”​李斯默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水,温热的,已经不烫了,“对了,你菲姐呢?还有她带来的那个朋友,怎么一起不见了。” ​陈卫斌把手机里的短信打开给李斯默看,“菲姐说带着朋友去找工作了。” “找工作?找什么工作?托谁找?”​李斯默看了眼郑羽菲的那条短信,觉得不大对头。 “好像是……”​陈卫斌微皱着眉头,细细回忆了一下后来郑羽菲在电话中对他提起的那个人,“好像是个姓秦的先生。” “噗,咳咳咳……”​听到这话,李斯默一口水就喷了出来,三两滴水进了喉咙,把他呛的直咳嗽。 李斯默直觉郑羽菲介绍的那个闺蜜一定是对秦楮墨有意思,不然郑羽菲一个中间人为什么要躲? 妻子给自己的丈夫介绍女朋友这叫什么事啊,不过也对,郑羽菲又不记得那些事。只是先来了个陆子辰,又来了个闺蜜,这鸳鸯谱可真是越点越乱了。 陈卫斌见李斯默忽然这么激动,连忙站了起来,一边帮他拍着背一边扯纸巾让他擦嘴。 姓秦的先生……有什么奇怪的嘛? “咳咳咳……你怎么不……咳……不早告诉我?”​李斯默极其“痛苦”​问道。 “啊?”​陈卫斌被李斯默问的有些发蒙,这难道是什么大事吗? 算了算了…… 李斯默摆摆手,这么多复杂的事他说了陈卫斌也也还能懂,至于他作为助理兼卧底这样的一个存在,那些往事他知道的越少越好。 想了想,李斯默就起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取了外套就往楼下走。 出了杂志社大门,李斯默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急有什么用?不还是不知道秦楮墨在哪儿? 最后还是要用电话交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电话打通了却一直没人接。 ​李斯默只好又给郑羽菲打电话,这次倒是很痛快的就接了。 “喂?”​那边有水声,郑羽菲可能是正在洗澡。 但李斯默顾不得她在干什么了,他一定要在事情变得更乱之前去阻止这些事。 “羽菲,楮墨呢?”​ 郑羽菲愣了愣,​找秦楮墨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 “在思茗斋,出什么事了吗?”​ 李斯默“哦”​了一声,“一些工作上的事要找他,电话打不通,就来问问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儿,既然这样我就直接去找他了。” “好。”​郑羽菲挂断了电话,扯了条毛巾擦了擦屏幕上被蒸腾出来的水雾,“真是,”太奇怪了。” 李斯默根据郑羽菲说的名字找到了那间茶楼,可巧的是他把车停到大门口时,正见着秦楮墨搂着郑羽菲闺蜜走了出来。 “靠,什么情况?”​李斯默眯了眯眼,这是干什么呢? 直到他们再走近了些,李斯默才看清秦楮墨不是搂,而是扶。那个许梦依一瘸一拐的,手里拎着双高跟鞋,紧接着秦思雨也走了出来,只是不知为什么垂头丧气的。​ 下午时还好好的,怎么下午就瘸了?李斯默疑惑的挑了挑眉,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楮墨。”​老远,李斯默就朝秦楮墨挥了挥手。 秦楮墨听到声音,抬起头正看见李斯默向自己走来。他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对李斯默使眼色,后者会意,连忙迎了上来。 “呦,这不是羽菲的朋友嘛,怎么了这是?”​李斯默“关切”的问道。 许梦依笑的有些勉强,“不小心扭到了。”​ “那怎么不小心点啊?”​李斯默说着,往他们身后瞟了一眼。 后面的秦思雨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到秦楮墨有些阴沉的侧脸就吓得一抖,连忙又把小脑袋垂了下去。 李斯默明白了,一定是这人小鬼大的小家伙看出了什么,捉弄许梦依来着。 可这孩子的表情好像不太对啊……李斯默​摸了摸下巴,看来得等到没人了,问问他是什么情况。 “伤这么重一定要去医院检查啊,别是伤到了骨头。”李斯默说着,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留给许梦依,就毫不客气的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硬是把她的手从秦楮墨的身上拉开。 “走走走,去医院。”李斯默抱着许梦依就往自己的车里塞。 许梦依忽然双脚离地,差点吓傻了,“秦……秦总裁?” 李斯默帮她系好安全带,“他也去,你坐我车,我车宽敞。” 说着,李斯默就从另一边上了车。霓虹灯照耀的马路上,两辆车飞驰而去。 ​而后面那辆黑色玛莎拉蒂里,秦楮墨父子之间的气场很是压抑。 秦楮墨铁青着脸不说话,秦思雨则畏畏缩缩的窝在后排,尽量去压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奈何秦楮墨似乎并不想放过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秦楮墨终于开了口,“你又耍小聪明了?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许再用那些欺负人的手段了?!”​ “我没有!”秦思雨大声的反驳道,这次是真的,许梦依真的是自己意外摔了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偏偏没有身份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自从上次捉弄安晓月,不小心让她摔下楼以后,秦思雨被郑羽菲教育了一通,之后就再也不敢做出什么“危害”他人人身安全的事了。 但这次许梦依意外扭伤,确实和秦思雨也脱不了干系,只是他并非有心这样。 ​在思茗斋时,许梦依中途去了趟洗手间。秦思雨这个聪慧近妖的孩子一眼就看出她是想借机纠缠秦楮墨,便因为该不该让许梦依去秦氏工作的事和自己爹辩论了起来。 父子二人吵的脸红脖子粗,中途打翻了一个杯子,被秦楮墨吼了一声才算是消停。 秦思雨自知理亏,便钻到桌子底下捡杯子去了​。正巧许梦依从洗手间回来,包厢里太暗,她没看到蹲在桌子腿旁的那一小团黑影,不小心绊了一下,扭了脚。秦思雨被踢了一脚,也歪歪扭扭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秦楮墨眼疾手快的站起来接了一把,他看不到桌下的情景,这会儿站起来才发现秦思雨​伸着小腿坐在地上,以为是他故意去绊许梦依,当即就把他训斥了一顿。 ​接下来,李斯默就在思茗斋门口看到了秦楮墨沉着脸、秦思雨耷拉着脑袋的模样。 ​秦楮墨觉得秦思雨聪明惯了,听到他否认根本就不相信。 “还敢说不是?那你和我讲讲为什么捡个杯子要把腿伸出去那么长一截?”​ “那是因为我被她踢了一脚摔倒了!”​秦思雨说不过他,干脆扯着嗓子吼了起来。孩童清脆的嗓音被他吼得在末尾破了心,转了个山路十八弯最后干脆耍赖一般的嚎啕大哭。 秦楮墨被他惊天地泣鬼神的痛哭吓了一跳,来不及多想就把车停到了路边,开门下车绕到后座来看他。 秦思雨看着被拉开的车门,立马就扭身背对着秦楮墨抹眼泪,不想看他。 秦楮墨已经好久没见到秦思雨哭的这么伤心了,在他的印象里,除了秦思雨还是个襁褓婴儿时经常扯着嗓子哭,再之后好像就没有再这样哭过。 秦思雨伤心欲绝的哭声好像又把他变回了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婴儿,老父亲的心当即就软了,满脸心疼的抬腿迈进后座,拉着秦思雨的胳膊让他转过身来。 “别碰我啊暴君!”秦思雨带着哭腔吼着,把手臂从秦楮墨的掌心中扯出来,“那明明是她没看到我,自己绊倒了,我还被她踢了一脚,你怎么都不问我摔的疼不疼?!” “我……”秦楮墨被质问的哑口无言。他承认他作为一个父亲,有时候脾气是暴躁了一些,也不够有耐心,很多时候他很庆幸自己家的是个儿子,男人间闹了什么脾气解释通了就好了。 可是今天他面对着被自己冤枉了的秦思雨,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有那么一瞬间,秦楮墨觉得自己特别愧对郑羽菲,好好的孩子,被自己的暴脾气气的哭的像个泪人似的。​ “思雨……”​秦楮墨再次尝试去拉他的手臂,再次被无情的拒绝。 “你……你以后要是再冤枉我,我就去找妈妈,我把所有事都告诉她,然后就和妈妈离开这里,再也不见你这个坏爸爸了。”​秦思雨背对着秦楮墨,抽抽搭搭的说。 秦楮墨的心都揪成了一团乱麻,还是没忍住,强行把秦思雨抱了过来。他知道秦思雨是在说气话,他要是真生了自己的气,是不会和自己说话的。 这孩子,有时候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是爸爸错了,思雨不哭了好不好?”​秦楮墨难得有耐心的哄秦思雨一次,小心翼翼的把他脸上的泪痕一点点擦干。 秦思雨别扭的哼了一声,老爸都认错了,他也该找个台阶下了。 “你明知道那个阿姨是什么意思,还答应帮她的忙……”​秦思雨的话语中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但也不耽误他“质问”秦楮墨。 秦楮墨揉了把他被汗水浸泡的湿漉漉的头发,“谁说我是帮她的忙?我是在帮你妈妈的忙。”​ “借口。”​秦思雨不悦的哼哼两声,“反正你要是不去和她说明你和妈妈的关系,那我就自己去说。” “好吧好吧。”​秦楮墨只得举手投降,“这是我的错,我检讨,我一会儿就把那些事都告诉她,好不好?” 秦思雨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三分,他从秦楮墨怀里钻出来,轻轻推了他一把。 “还不快去开车。”​ “诶,好嘞。”​秦楮墨应了一声,推门下了车。直到拉开驾驶室的大门,他才觉得不对劲。 不对啊,明明他才是爹,怎么搞的他像个儿子一样? 然而等他们到了医院时,原本的计划全都被打破了。 郑羽菲来了! 许梦依已经被送到了急诊外科,郑羽菲跟在里面。秦楮墨远远的就看到了玻璃里那到身影,连忙三步并两步的走过去。 “你……你说了没?”​秦楮墨对着坐在走廊长椅上的李斯默问道。 “说什么啊。”​李斯默无奈的摊开手,“我刚要说,她就给羽菲打了电话,她也得给我机会啊。” 秦思雨刚缓和了点的小脸又沉了下去,再这样他真的要亲自动手啦! 秦楮墨注意到秦思雨的脸色晦涩不明,连忙安抚他,“不生气哈,明天,明天就说。”​ 郑羽菲借了把轮椅,把许梦依推了出来,秦思雨只好收敛了情绪,没再说下去。 郑羽菲的脸色不大好,见到秦楮墨父子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话都没说就越过他们走了过去。 二人对视一眼,直呼不好。茶楼包厢里黑灯瞎火的谁能看到什么,怕是许梦依自己也以为是秦思雨故意绊了她,郑羽菲这是生秦思雨的气了。 李斯默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们,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 “你们……有点惨哈……” 秦楮墨望着郑羽菲离开的方向,无语凝噎,“算了,找个机会再解释吧。” “好吧。”现如今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李斯默站起身,“不过话说回来,羽菲的男朋友……你不管管这事?” “我有什么立场呢?”秦楮墨低下头,自嘲的笑了一声。 李斯默有点心疼他了,明明最有资格,却偏偏没有身份。 第一百一十二章: 强行搬家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生气还是不生气对于郑羽菲来说是个极其纠结的事,她知道秦楮墨对自己帮助很多,不应该因为这件事而冷漠对待他们父子二人。 可是看着自己的发小受伤,到底还是恼了。她推着许梦依出了门后就冷静了下来,​也不好意思再绕回去,只好心事重重的推着许梦依拦了辆计程车回家。 “这孩子,也太聪明了。”​许梦依有些失落,她以为是秦思雨故意的,不禁感觉到自己追求男神的路会困难重重。 “唉。”​郑羽菲叹了口气,她后来冷静后思来想去,怎么想怎么觉得秦思雨应该做不出这样的事来,想必是她误会了,等明天一早,她一定要好好问个明白,也别冤枉了谁。 “羽菲,其实你也不必为了我这样,毕竟秦总裁也帮了你很多。”​许梦依劝道。 郑羽菲没有说话,自己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头了。可是当她看到许梦依白皙的脚踝肿的像个馒头的时候,她也实在没顾得上那么多。 二人回了家,令郑羽菲意外的是小区门口竟然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陆子辰,郑羽菲怔了怔,让司机在门口停了车。 陆子辰见是郑羽菲下了车,连忙迎了上来。 “你没事吧?怎么我打电话也不接?”​ 郑羽菲不期然的捂住自己放着手机的大衣口袋​,“不好意思,我朋友受了点伤,我赶着去医院,就没接到电话。” 陆子辰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可把我急坏了。” 郑羽菲有些感动的看了陆子辰一眼,车里的许梦依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就探出头来,“陆学长?” 陆子辰看了她一会儿,才想起她是谁,“原来羽菲说的朋友就是你呀,真是好久不见。” “可不是好久不见了嘛。”许梦依想从车上下来,郑羽菲轻轻按住了她,“等一下,我把轮椅拿出来。” 陆子辰帮忙把轮椅放好,和她一起把许梦依扶出来坐好。 “不对啊,羽菲,你说的男朋友就是陆学长吧?”许梦依看着二人默契的动作,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陆子辰顺势搂住郑羽菲的腰,“对啊,就是我。” “真是太好了,上学时我就觉得你们般配,总算是在一起了。”许梦依表现的比自己谈了恋爱还开心,当年郑羽菲喜欢他时,可是几近痴迷的程度。 郑羽菲有些羞涩的笑了笑,“好了别贫了,快回家吧。” 陆子辰很自然的就跟了上来,进门打量了一下郑羽菲家结构,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想不到这秦楮墨这么奢侈,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所爱,还是因为他本身就喜欢这种奢靡的生活呢? 不过秦楮墨是什么想法,陆子辰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郑羽菲能不能搬家。其实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劝郑羽菲搬家,担心郑羽菲安危的方面也有,这么大棵摇钱树,他可舍不得放手。 郑羽菲已经将许梦依在房间里安顿好了,刚走出门,就被陆子辰抱了上来。 “怎么了?”郑羽菲对于这种亲密的动作还是有些不适应,刚想推拒他,就被陆子辰抱的更紧。 “羽菲,我好想你。”陆子辰半真半假的说着思念。 郑羽菲被他逗笑了,稍稍拉开一些距离,“我们不是早上刚见过吗?” “不。”陆子辰摇了摇头,把郑羽菲的手拉起来按在自己的心口上,“我是说,离开的这些年,我一直都很想你。” “我……”郑羽菲被他突然深情的表白弄得一愣,“可……你前妻……” 陆子辰的情绪有些低落,他低垂下眼眸,语气变得沉重了起来,“后来我也有过她的,可是更多的……应该是感激吧,这么多年,我更思念的还是你。羽菲,我们以后不提她了好不好?” 郑羽菲点了点头,戳人伤疤不是一件很痛快的事,她也不想再提。 “羽菲。”陆子辰握着郑羽菲的手,放在掌心里轻轻摩挲着,“我们已经错过一次了,往后我们再也不要错过了好不好?我知道你还无法确定心里的想法,但我可以等,只要你不说分手就好。” 这样卑微的陆子辰让郑羽菲有些心疼,鬼使神差的就点了头,陆子辰见到她已经开始感动了,就知道自己的计谋已经成功了一半。 “羽菲,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来和我住在一起?”陆子辰很刻意的没有提早上说好的,郑羽菲回自己的公寓去住的事。 有时候想让人答应一件事,要先提出更高的要求,这样才能让她认同原本想办的那件事。 果然,郑羽菲中计了,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不是说好了我回自己家吗?” 陆子辰的表情变得有些为难,他似乎是难以启齿一般,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最放心。每天睁眼就能见到你的感觉,我真的很想体会。” 陆子辰的深情让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恶心了,可还是走流程一般,含情脉脉的说出了这些话。 “不行。”郑羽菲干脆利落的拒绝了,“我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独居。” 陆子辰有些遗憾的低下头,“那好吧,是我太心急了,未经过你同意,就把搬家公司叫来了。” “你说什么?搬家公司?”郑羽菲有些诧异的问道,这也太急了。 “是啊……”陆子辰艰难的开了口,“羽菲……不如你今晚就搬吧,工人们大晚上的跑一趟也不容易。” ​郑羽菲还是有些犹豫,真的太突然了,她一点准备都没有。且不说搬家是个大工程,她还没有和秦楮墨道别了,做邻居这么久,总要好好说声再见。 “我说你们小两口郎情妾意的干嘛呢,原来是研究着要搬家啊。”许梦依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羽菲,陆学长说的也有道理,你们二人住在一起才是真的恩爱啊。” 许梦依什么都不知道,无意识的就站到了陆子辰那边。 郑羽菲咬咬牙,白了许梦依一眼。没办法,被逼到了这个份上,也只好答应了搬家,只不过她要回自己的那套公寓,不想搬去陆子辰那里。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她是我最爱的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说是搬家,其实除了随身的衣物和洗漱用品以外也没什么好搬的,两个箱子就装满了,倒显得陆子辰找来的搬家公司有点多余。 许梦依脚受伤了不方便,只能暂时留在这里。郑羽菲本想留下来等许梦依的脚好了再搬走,可奈何陆子辰一直催,郑羽菲只好迅速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跟着他出了门。 “全了?”​陆子辰拖着两个箱子,皱了皱眉。 “嗯,我东西不多。”​郑羽菲拍了拍身上的灰,忙碌了一番觉得满身都是汗,厚重的毛衣黏在身上特别的不舒服。 郑羽菲在心里有些怪上陆子辰了,昨晚她忙着工作没怎么睡,这会儿本应该舒舒服服的泡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的。 “走吧。”​郑羽菲推了推站在门口的陆子辰,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二楼扶手边的许梦依,“你确定自己可以吗?” “可以,你快走吧。”​许梦依挥着小手催促着。 ​让郑羽菲走,也有她自己的私心在。她的脚还有几天才会好,趁着这几天好好和秦楮墨接触一下,说不定还能被允许一直住在这儿。 ​“那好吧。”郑羽菲点点头,从陆子辰手里接过一个行李箱,二人一同出了门。 “其实你真的没有必要叫搬家公司来的,我一个人生活,除了衣服电脑,其他的都可以从新买。”郑羽菲看着工人把自己的两个箱子搬上车,转头对陆子辰说道。 “我只是想让你轻松一点。”陆子辰在郑羽的腰际虚揽了一下,“上我车吧。” 陆子辰不能进小区,所以来时就把车停到了路边。秦楮墨回来时,正看见那辆熟悉的军绿色普拉多驶离,后面跟着辆搬家公司的货车。 秦楮墨猛的踩下刹车,想都没想就冲下去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李斯默见到前面秦楮墨的车突然停下,连忙打偏了转向,这才没有撞上。坐在车里的秦思雨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都快吓傻了,李斯默拉下车窗,对车里的孩子吼了一句,“把车门关上,我去把他追回来。” “哦……好……”秦思雨从前排的空隙中钻出来,爬到驾驶室上把车门拉好。 秦楮墨没跑多远就被李斯默拉了回来,“你发什么疯呢?!” “羽菲……羽菲在里面……”在他追出去的时候,他清晰的看到了坐在副驾驶上那个熟悉的人。 “羽菲?”李斯默疑惑的扬起头,他们早就看不见踪影了,“就算是羽菲在里面,你不会开车?你儿子还在车里你忘了?” “我……”秦楮墨承认他慌神了,他当时什么都没想,只想知道车里的人是不是郑羽菲。 “回家。”李斯默扯着秦楮墨上了自己的车,把他带了回去,“可是……这么晚了羽菲出去干嘛?” 秦楮墨顿住了,好半天才晦涩的开了口,“她恐怕是要搬家……刚才跟在那辆车后的,是一个搬家公司货车……” “不会吧。”李斯默觉得有些不可置信,总不能因为她闺蜜脚扭伤了,就恼了秦楮墨连夜搬家吧? 三人各怀心思的上了楼,原本郑羽菲的房门还虚掩着,秦楮墨试探着敲了敲,没有人回应,他便直接推开了门。 屋子里浓烟滚滚的,门外的三人都被呛了一下,秦楮墨和李斯默对视一眼,直接冲了进去。李斯默则是抱着秦思雨,转身就往消防通道跑。 不多时,秦楮墨从屋里抱出来一个女人,可并不是郑羽菲,而是许梦依。 她脸上沾了几块黑灰,手里还拿着个打蛋器,咳的涕泪横流。 李斯默松了口气,看来是想做什么东西结果弄糊了,幸好不是起火。 “我说许大小姐,您大半夜的不睡觉这是要拆家吗?”李斯默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许梦依咳得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鞋也不知道摔到哪儿去了,秦楮墨不好让她光着脚,又不想抱着她,只好不停地向李斯默使眼色。 好吧好吧,什么事都得他来扛着,李斯默腹诽道,放下秦思雨,转手把许梦依接过来。 秦思雨不高兴的看了许梦依一眼,扭头就回自己家去了。原本郑羽菲住着的房子,因为被许梦依弄得一片狼藉,一时半会儿也进不去,只好连她一并带了回去。 “你好些没?”李斯默蹲在地上,一边帮许梦依把肿胀的脚踝喷上药,一边问道。 “我没事……”许梦依的嗓子有些沙哑,是被烟呛得。 秦楮墨从厨房倒了杯水,端出来递给许梦依。 “谢谢。”许梦依感激的看了秦楮墨一眼,只可惜她现在弄的太过狼狈,一点楚楚可怜的意味都没有,只让人无端的感觉到这张脸有点恐怖。 “我本来是想做一些饼干送给秦总裁你的,结果就……”许梦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谢谢,饼干就不必了。”秦楮墨淡淡的回答道,接下来三人又陷入了沉默。 李斯默看了看秦楮墨,就知道他肯定惦记着郑羽菲,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对了,羽菲呢?”李斯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开口问道。 “她和她男朋友搬家去了。” 李斯默挑了挑眉,果真是搬家了。但看这情形,绝不是因为许梦依受伤郑羽菲才一怒之下搬家的,倒更像是那个陆子辰的要求。 莫非……他知道些什么? 李斯默的目光变得有些吓人,许梦依一怔,转头看向秦楮墨。 李斯默都能想到的问题,秦楮墨又怎么会想不到。听到这话,秦楮墨就不自觉的握紧了手边柜子上的一个琉璃大象摆件,也不知是用了多大力气,象鼻子啪的一声被他生生捏断了。 “这……”许梦依看着秦楮墨掌心里的点点血迹,终于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头,“你们……你们俩谁喜欢羽菲?” 李斯默耸耸肩,“问他。” 秦楮墨沉默了半晌,把沾了血的碎片随手一扔,“是我,羽菲是我最爱的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道明真相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李斯默本以为秦楮墨是闹着玩呢,直到他摊开手,李斯默才意识到他是真的没控制住情绪。 “我说老秦,你能不能别对自己下手这么狠?”李斯默抱怨着,从茶几下翻出刚被他收好的医药箱。 ​只是看着秦楮墨掌心的几道伤口,心还是难免一颤,李斯默当即没收了秦楮墨家里所有的易碎物品,然后拿来双氧水给他洗手。 干涸的血渍洗掉后,露出一片整齐的划痕,伤口外翻着,几乎能看清里面的嫩肉,和鲜红的血丝。 李斯默光是看着都觉得疼,这下手也忒狠了,好好一个琉璃摆件竟是被他硬生生捏碎的,结果受伤的这个人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李斯默想了想,又给秦楮墨裹上一层纱布。 秦楮墨静静的看着他,“李斯默,你要不要考虑多买点纱布,然后给我裹成木乃伊。” ​李斯默抬头横了他一眼,有些讽刺的开口,“秦大总裁真是厉害,自己伤成这样还有心思开玩笑。” ​许梦依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信息量不算大,但她也觉得有点接受不能了。到最后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她的爱情,在短短一天内就死掉了。 ​李斯默把茶几上的药水收好,走到许梦依面前打了个响指,“嘿,回神了。” “啊……”许梦依有些茫然的抬起头,“那个……秦总裁,真的喜欢羽菲啊?” “对啊。”李斯默挑挑眉,已经说了是最爱了,还没听明白。 “我……我明白了。”许梦依猛的站身起来,抬脚就要走,结果刚一落地受伤的左脚就传来了一阵刺痛,“嘶……” 李斯默觉得有些好笑,抬手就把她拉了回来,按在沙发上坐好,“走什么走?你觉得你现在的情况还能多走几步?” 许梦依有些难堪的扭过头,“那也比留在这里丢人的好。” “呵。”李斯默轻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一样,特别的惨,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男人,结果他的心还被自己的朋友夺走了。” “难道我要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许梦依不悦的哼哼两声,她可不是什么菩萨,不懂得什么叫慈悲为怀。 “不不不。”李斯默摇着头,“其实准确来说,应该是你在抢你姐妹的男人。”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许梦依被他气笑了,“难道因为秦先生喜欢羽菲,我就是再抢羽菲的男人了?” 李斯默不搭话,按着许梦依的肩膀把她转向秦楮墨那边,“你看他,是不是看上去特别惨?” 秦楮墨正摸着自己打着绷带的那只手发呆,整个人看上去都特别伤情。 许梦依点点头,“好像,是有点惨。” “惨就对了,因为咱们秦总裁的妻子,就是郑羽菲。”李斯默撂下这句让许梦依惊的合不上嘴巴的话,就转身上楼了。 许梦依呆立在原地,觉得自己的三观都塌陷了。郑羽菲是秦楮墨的妻子,那陆子辰是什么?这都是些什么混乱的鸳鸯谱。 不多时,李斯默扛着对他拳打脚踢的秦思雨下了楼,强行把他按在许梦依面前。 “你仔细看看,思雨的眼睛,是不是和羽菲一模一样?” 许梦依抬眼去看,越看越觉得心慌,“像,确实像……” “当然像,因为我是妈妈亲生的!”秦思雨十分不高兴的撂下这一句,从李斯默的手底下挣扎出来,扭身就跑了。 “可……可是羽菲不……不知道这是她的孩子吗?”许梦依已经完全被震住了,话都说不利索。 一个人不可能连自己生了个孩子都不知道吧?也更不可能会不记得自己的丈夫是谁!除非…… 一个念头忽然在许梦依的脑海中闪过,她隐约好像猜到了什么。 一边沉默了许久的秦楮墨叹了口气,把许梦依心中呼之欲出的答案说出了口,“她出了一场车祸,什么都不记得了。” 半个小时后,许梦依梦醒一般的从秦楮墨讲的故事中回过神来。 李斯默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坐着,我们去帮你整理一下房间,还有,羽菲的事,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好……”许梦依只知道点头,除了一句好,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斯默二人出去了,许梦依呆坐在沙发上,心口忽然间就撕心裂肺的疼了起来,她捂住脸,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把自己身上的布料打湿了一片。 枉她自诩为郑羽菲的闺蜜,却连她出了那么大的事都不知道,如果她知道,绝不会和郑羽菲说她喜欢上了秦楮墨。 算起来,七年前郑羽菲遭遇车祸失忆时,她正在国外留学。 失忆有时候并不会忘记所有的事,相反的,有一部分人只会忘记对于自己来说最刻骨铭心的那些,郑羽菲就是其中之一。 这是爱的有多深,才会在经历了一场灾难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秦思雨正郁闷的窝在自己的小沙发里,忽然听到楼下客厅里传来一阵细碎的哭声,他身躯猛的一震,踩上拖鞋就跑下了楼。 许梦依正哭的情难自已,秦思雨看着她肩膀不停的颤抖,心也跟着焦灼了起来。 “许……姑姑,你哭什么啊?”秦思雨小心翼翼的凑上去,扯了一张纸巾递给她。 许梦依抬起哭花了的脸,看到秦思雨有些担忧的小表情,终于忍不住一把将他搂过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妈妈的事,对不起……” 秦思雨身子一僵,忽然有点不适应她这样低三下四的道歉了,“这……你不知道,我也没法怪你吧……” 而此时,正在隔壁帮忙收拾房间的二人,也是一阵沉默,谁都不知道在这样高压的情况下应该说些什么。 郑羽菲突然搬走,虽然没带走什么东西,但屋子里也有些空荡荡的。许梦依做饼干时又几乎是炸了厨房,整个屋子都一片狼藉。 秦楮墨拿着被熏得焦黑的烤盘,按在水池中一阵擦洗,仿佛这样就可以泄气一般。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要帮我一个忙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诶你够了啊,就算羽菲搬走了,好歹也是人家用过的东西,你拿它泄气是跟谁发火呢?”李斯默看不下去了,一把把烤盘从秦楮墨手底下抢出来。 “……我没生羽菲的气……”​秦楮墨沉默了一下,开口解释道。 李斯默啐了一口,拿了瓶醋倒在烤盘上,一边轻轻擦洗掉那些灰渍。 “你有什么资格生气啊?你又不敢告诉她真相,那她现在就是被狗男人拐跑了,你说你能怎么办?”​ 秦楮墨丢掉手里的抹布,泄气一般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是啊,我能怎么办?” ​李斯默回头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说重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两个大男人安慰来安慰去的,总觉得有点肉麻,李斯默只好转移了话题,“对了,我一直很好奇,郑毅当年摆明了是想让你一辈子都不和羽菲相认了,你就死守在这里,图什么呢?”​ “屁话。”​秦楮墨粗鲁的骂了他一句,“那你呢?你当年为了不刺激羽菲,主动申请调离,又是为什么?” “你少和我说那些。”​李斯默摔了手里的钢丝球,坐到秦楮墨身边,“你不要再提我曾经是你情敌的事了好不好?都多少年了。” 秦楮墨有些疲倦的闭上眼按了按太阳穴,“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只有太重要,才会让人心甘情愿的为了她而做出一些事吧。”​ ​李斯默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现在说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最关键的是,郑羽菲身边出现的那个男人该怎么处理。 不是先入为主,可是乐观来讲,他总觉得那个陆子辰不是很对头。 “你就不想想陆子辰该怎么处理?那家伙摆明了没安什么好心眼。”​ 秦楮墨睁开眼,有些疑惑的微微偏过头,“怎么说?”​ “讲道理,你被困在美国,我去救你,就只离开了这一晚上,陆子辰就把羽菲追到手了,还这么快就要她搬出去,你不觉得奇怪吗?”​李斯默坐直身子,认真的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李斯默斩钉截铁的说道。 ​秦楮墨皱紧眉头,细细思量着。李斯默说的对,这件事确实不合情理,那么多年没见的人,刚一见面就追求表白,要么就是想玩弄感情,要么就是…… 有所贪图! 二人对视一眼,“羽菲有危险!”​ 这时,原本虚掩的门突然开了,门板后两个偷听的人一下子滚进来,摔作一团。 秦楮墨二人被惊了一下,转过头看着摔进来的人,门口的地面成飞扬起一片灰尘。 “思雨!”​秦楮墨率先反应了过来,冲过去把秦思雨抱了起来,“你怎么回事?摔疼了没?” “不不不,我没事。”​秦思雨拍着身上的灰,头摇的像拨浪鼓。 李斯默也把许梦依扶了起来,“你们两个想听就进来,趴门上做什么?”​ “我们没想偷听……就是凑巧……”​许梦依有些难堪的回答道,被李斯默扶着一瘸一拐的坐在沙发上,“秦先生,对不起啊。” “没事。”秦楮墨一心只惦记着秦思雨有没有摔伤,拉着他翻来覆去的看。 “我的意思是……对不起,羽菲搬家的事也有我掺和的结果……”许梦依吞吞吐吐的说道。 “你说什么?”秦楮墨转过头,眯了眯眼,危险的目光一触即发。 “我不是故意的!”许梦依连忙摆手,“是陆子辰说希望羽菲搬家,我只是觉得他们小情侣住在一起很正常,就劝了两句。” “所以他们住在一起了?”李斯默上前一步,开口问道。 这个许梦依真是帮倒忙! “那倒没有,只是搬到她爸爸给她买的公寓去了。” 李斯默松了口气,这才放心下来,要不然秦楮墨头顶的“绿帽子”怕是摘不掉了。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李斯默摊开手,转向秦楮墨。 秦楮墨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陆子辰希望郑羽菲搬家,却没有让她搬去和自己一起住,那这个家搬得就没有任何意义,除非是陆子辰要避免什么后患。 秦楮墨的脸色沉了三分,眸光变得锐利了起来,秦思雨觉得自己后脑勺一阵发冷,一转头就看见自己老爹一脸要吃人的表情。 秦思雨吓得一激灵,连忙挣脱开他的手,转头扑进李斯默怀里。 “我爸爸好可怕。” “乖。”李斯默摸了摸秦思雨的头,“往后还有好长时间你爸爸都会这么可怕,你习惯习惯就好了。” “呜……”秦思雨呜咽一声,把头埋进李斯默的颈窝。 秦楮墨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来,“明天你去找一趟洛小舟,查查陆子辰……许小姐……” 秦楮墨走到许梦依面前,“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许梦依连忙抬起头,想都没想都答应了,她不经意间犯了一个大错,希望能够弥补。 “可以。”​ 秦楮墨点点头,“你暂时先住在这里,再找个机会让羽菲搬回来,她自己在外面我不放心。” “好。”许梦依忙不迭的点头,“还有其他需要我帮忙的的地方吗?” “没有了。”秦楮墨摇摇头,还是补充了一句,“如果有时间的话,帮我留意一下陆子辰的动向可以吗?至于你的工作问题,你明天就可以来秦氏报道,我会给你安排。” “谢谢。”许梦依感激道。 秦思雨把小脑袋从李斯默怀里挪出来,跟着凑热闹,“那我呢?” “你?”秦楮墨白了眼秦思雨,“你只需要乖乖的,别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秦思雨被训得哑口无言,转头和李斯默咬耳朵,“斯默叔叔,你说我爸爸是不是特别没人性。” ​“我觉得……”李斯默顿了顿,“我觉得你爸爸说的很有道理。” 秦思雨愣了一下,忽然发现没有人站在他这边了,气的一骨碌从李斯默身上爬下来,跑回自己家了。 破坏妈妈桃花……不不不,是保护妈妈这种事,怎么能没有他的参与呢? 秦思雨暗戳戳的想着,他已经有计划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初见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早上八点,S市下了一场雪,整个城市都被阴沉的天气笼罩的灰蒙蒙的。郑羽菲有点认床,还没睡好就醒了,她睁开眼,望着卧室门板上的精致雕花叹了口气。 这几个月以来,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搬家。从蜗居的小公寓,到秦楮墨对门的大房子,再到​现在自己名下的公寓,她已经数不清自己来来回回的搬过多少次家了。 郑羽菲裹着被子坐起身来,半靠在床头,微信里有几条新消息。她点开陆子辰的对话框,对方发来了一张雪景,郑羽菲愣了愣,掀开被子跳下床,刚拉开床了解就看到铺天盖地的银白色。 天气昏沉沉的,看样子还是会下雪。这两天是周末,下了雪郑羽菲也不想再出门,就盘算着要不要​定外卖买一些食材回来。 正打算着,门铃忽然响了。 郑羽菲踩上拖鞋出了卧室,门旁边的​电子门铃还在不停地叫嚣着,她走过去,按亮了电子屏幕,陆子辰的脸出现在上面。 “羽菲,快开门,外面好冷。”​说话间,白茫茫的雾气已经从他的唇齿间泄了出来。 “哦,好。”​郑羽菲连忙帮他打开了楼下的单元门,回房披上一件厚睡袍出来后,陆子辰刚好走到门口。 “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郑羽菲帮陆子辰打开了们。 “早起看见下雪了,怕你不想出门,就去市场买了些菜给你送过来。”陆子辰带着一股寒气进了门,连眼镜片都蒙了霜。他站在门口,左右手各提着两个大袋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委屈,“太冷了,快帮我把眼镜摘掉,看不见路了。” 郑羽菲看着他,无奈的笑,向他伸出了手,“先进来暖暖。” 陆子辰连忙推开了,“算了算了,别别碰我了,我身上凉。” 郑羽菲转而拉起了陆子辰冻得冰冷的手,陆子辰连忙往回缩。 “都说了别碰,冻感冒了怎么办。” “没关系,你先进来,我给你倒杯热水。”郑羽菲牵着“瞎子”一样的陆子辰进了门,把他安置好才起身去倒水。 陆子辰坐在沙发上,把眼镜摘下来,扯了两张纸巾把镜片擦干净从新带好。他这才看见郑羽菲真忙前忙后的给自己倒水拿毯子,便伸出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好。 “先别忙了,陪我坐会儿,我还没睡醒呢。”说着,陆子辰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顺势靠在郑羽菲肩头。 “你怎么不睡醒了再过来?”郑羽菲拿了茶几上倒好的热水,塞到陆子辰手上,“拿着,去去寒。” “老婆真好。”陆子辰歪头看了看郑羽菲,她的脸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到了耳朵根,陆子辰轻笑一声,“我怕你自己在家没有东西吃,就赶着过来了。” “你再睡一会儿吧。”郑羽菲扯着毯子盖到陆子辰身上。 “不了不了。”陆子辰推拒着,站起身来,“不困了,我去给你做饭。” 说着,陆子辰就拎着自己带来的两大包食材进了厨房。郑羽菲跟着走了进来,帮他把食材分好类放进冰箱里。 “这里面是调好的猪肉馅,我又买了一小袋面粉,包点饺子怎么样?”陆子辰拿着一个装着肉馅的小盒子问道。 “?”郑羽菲疑惑的歪过头,“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傻啊。”陆子辰轻点了一下郑羽菲的鼻子,“今天新年啊。” 郑羽菲连忙掏出手机来看,屏幕上的日期已经变成了一月一日。 “天哪,又一年过去了!”郑羽菲惊呼,“我居然快三十岁了,我是不是老了?” 陆子辰轻笑一声,“我比你还要大上两岁,你都老了我岂不是快入土了?” “没这个意思……”郑羽菲尴尬的摆摆手,“我来帮你包饺子吧。” 郑羽菲喜欢自己做饭,可是因为工作性质特殊,在她做全职作家的期间几乎一直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后来在杂志社上班,总算是把她不爱吃饭的毛病给板了过来,但也是去了亲自下厨的时间。 算起来上一次做饭还是在秦楮墨家里,给他们父子二人包了馄饨。想到秦楮墨,郑羽菲的眸色暗了暗,昨晚突然搬家,还没有来得及和他说一句。还有许梦依,不知道她的脚有没有好一些。 想了想,郑羽菲还是去了浴室把手洗干净,拨通了许梦依的电话。 忽然,门铃响了。 郑羽菲正在和许梦依说话,抽不开身,便朝厨房里喊了一声,“子辰,去开门。” “好。”陆子辰拍了拍手上的面粉,走出来按开了电子屏幕,“没人?” 陆子辰看着空无一人的屏幕,愣了半晌,最后还是把门打开了,紧接着楼道里就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秦思雨来过一次郑羽菲的公寓,所以轻车熟路的就摸过来了,他轻轻敲了敲门板,门应声开了,一个陌生男人正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秦思雨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不就是那个拐跑了妈妈的男人吗?! 陆子辰挑了挑眉,虽然没见过秦思雨,但当他看到那双和郑羽菲如出一辙的眼睛时,陆子辰就猜到了他是谁。 “小朋友,你找谁?”陆子辰装作不认识秦思雨的样子,和颜悦色的问道。 “我找我阿姨!”秦思雨扯着脖子说道,扒着门缝就要往里面挤。 陆子辰一个闪身,把秦思雨的去路挡了个严严实实,“你不能私闯民宅啊小朋友,这样是要被警察叔叔抓走的。” “你要报警就请随意,我不怕!”秦思雨迈开小腿,还试图要进屋子。 “梦梦,你先等一下。”卧室里的郑羽菲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对着电话那端说道。 郑羽菲走出卧室,站在门口陆子辰正背对着她,好像在拦着什么人。 “谁啊?” 秦思雨急得额头冒汗,听到郑羽菲的声音就像碰上救星一样,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阿姨!是我啊!” “思雨?”电话那边的许梦依听到了声音,疑惑的问道。 “好像是……”郑羽菲走上前,拉开陆子辰。 秦思雨正眼巴巴的看着她,“阿姨,这个叔叔是谁啊?为什么不让我进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搅了他的好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叔叔不认识你。”郑羽菲摸了摸秦思雨的头,示意陆子辰放他进来。 陆子辰竖起眉头瞪了秦思雨一眼,只得给他让开一条路,秦思雨胜利者一般,对陆子辰吐了吐舌头。 ​陆子辰心里有气,却不能挑明了说,只好装作不知道情况一般问郑羽菲这是谁家的孩子。 “你先等等。”​郑羽菲轻轻推开了凑过来的陆子辰,“对,是思雨过来了,你先去办入职手续吧……好,回头你替我向楮墨转达一下。” 听到这个“楮墨”这个略显亲昵的称呼,陆子辰有些不悦,难道即便郑羽菲已经失忆了,他们也能如此亲密吗? “羽菲,楮墨是谁啊?”陆子辰搂住郑羽菲的腰,贴近她的耳边低声问道,一边用余光打量着秦思雨的脸色。 秦思雨果然不高兴了,对着陆子辰一阵瞪眼。 “楮墨是秦氏集团的总裁,也是这孩子的爸爸。”郑羽菲指了指站在一边的秦思雨,“你先别搂着我了,孩子还看着呢。” 郑羽菲有些尴尬的扭身想脱离开陆子辰的怀抱,陆子辰却变本加厉一般,把她搂的更紧了,“怕什么?小孩子又什么都不懂。” 说着,陆子辰就附身在郑羽菲脸上偷了个吻。 秦思雨气的直磨牙,终于忍无可忍的扑到陆子辰身上,照着他的大腿狠狠的咬了一口。 “靠,你这小崽子属狗的吗?”陆子辰没想到秦思雨会使出这般手段来,隔着薄薄的西裤布料,陆子辰的皮肉被一口锐利的小牙死死咬住。 他痛的倒吸一口凉气,甩着腿试图把秦思雨摔下去,可他就像个橡皮糖一样,死死的黏在陆子辰的腿上,下嘴越来越重,场面一度变得十分混乱起来。 郑羽菲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到了,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伸出手,把失控的一大一小拉开了。 “思雨!干什么呢?!”郑羽菲呵斥道,死死的拉住秦思雨,生怕他又扑上去。 秦思雨的口中一片腥咸味儿,陆子辰靠在墙边,把捂着伤口的手翻开,掌心里已经有了点点血迹,西裤上也透出了一抹嫣红。 “啧,这孩子牙真尖。”陆子辰皱着眉甩了甩手上的血渍,“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谁惹着你了你就咬人!” 秦思雨知道自己理亏,可就是看见陆子辰就觉得不顺眼。这会儿见到郑羽菲冷着脸,便干脆恶人先告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呜呜呜,都是这个坏叔叔,他把阿姨你带走了,害得昨晚许阿姨一个人在家,把厨房都炸了,吓得我一夜都没敢睡!” 秦思雨抹着眼泪,一边装可怜一边往郑羽菲怀里蹭。 许阿姨,我只能牺牲一下你了……秦思雨在心里想到。 “厨房炸了?”郑羽菲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你先别哭。” 郑羽菲手忙脚乱的安慰着突然嚎啕大哭的孩子,把他花猫一般的小脸捧起来,果然一脸没睡好的样子,看来是真吓到了。 “你们没受伤吧?你和阿姨说说,许阿姨是怎么回事?” “我们没受伤……”秦思雨抽噎一声,抹了把眼泪,“昨天我们回来时,就听到砰的一声,爸爸就冲进去看,结果是许阿姨在做饼干,就……” 秦思雨不能否认他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在,可是如果当时郑羽菲在,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故,他就是想让郑羽菲因此责怪陆子辰。 真的泼的一手好脏水,这孩子反应太快了!陆子辰恨得压根痒痒,连忙开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是许梦依自己要进的厨房,又不是我逼她进的!你这孩子怎么能红口白牙的污蔑还咬人呢?!” “就是怪你!”秦思雨呲着牙反驳回去,“你明知道许阿姨受伤了,还一定要阿姨搬走!” “好了都少说两句!”郑羽菲被他们吵的一个头两个大,没忍住呵斥了一声,一大一小瞬间安静了。 郑羽菲瞪了二人一眼,把秦思雨抱了起来,放在沙发上坐好。又对陆子辰也招呼过来,让他也一同坐下。 “思雨,叔叔说的对,这件事确实不是叔叔的责任。”郑羽菲蹲在秦思雨的面前,严肃的说道。 听到郑羽菲的话,秦思雨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一时间连眼泪珠子都忘了掉了。 竟……竟然被唬住郑羽菲? “可……阿姨……”秦思雨还欲说些什么,郑羽菲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思雨,你不应该咬人的,快和叔叔道歉。” “算了羽菲,小孩子不懂事,我不怪他。”陆子辰摆摆手,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可眉头却紧紧皱着,看着自己腿上的伤不停地吸着凉气。 秦思雨急得跳脚,这个男人明明就是在为自己拉好感,顺便贬低一下他。 可是郑羽菲就一直严肃的看着她,秦思雨连指着陆子辰说他没安好心的机会都没有,只得乖乖和陆子辰道歉。 陆子辰大大方方的接受了秦思雨的道歉,被郑羽菲搀扶着回卧室擦药去了,留下秦思雨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 这一仗秦思雨彻底败了,落得个惨淡而归的他依旧不服输,反而更激起了斗志,誓要把陆子辰从郑羽菲身边赶走。 过了不久,郑羽菲独自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到秦思雨有些郁闷的小模样就走了过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不开心了?” “没有……”秦思雨声音闷闷地说道,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两张温泉度假村的门票来,“我本来是想请阿姨去泡温泉的,都怪这个叔叔……总之是我错了,你们去吧……” 秦思雨说着,就从沙发上跳了下来,抬脚就往门边走去。 “思雨。”郑羽菲叫住了他,看着孩子有些可怜巴巴的背影,郑羽菲还是心疼了,她伸出手把孩子拉了回来,“生气了?” “不……”秦思雨摇摇头。 郑羽菲笑着抱了抱他,“一会儿我们吃完早饭,阿姨和叔叔一起陪你去好不好?” 第一百一十八章: 突发意外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月景渊的古董店里,秦楮墨正耐心的泡着一壶茶,新一年的第一天就冷的很,但室内却开足了暖气。 秦楮墨脱了大衣和西服,里面还是万年不变的穿了白色衬衫,配了小巧的法式袖扣,领口上别着一枚一字领针,并没有扎领带。灰色格子西裤将他的身材衬得修长,黑色皮鞋擦的锃亮。 雪初停,阳光拨云见日的照在他的侧脸上,鸦羽般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 秦楮墨其人对待工作就如同他的穿着一样,大方得体却又一丝不苟,但是反观对面的苏哲,对着手里的合同两眼发直。 “秦总裁,您让我千里迢迢的赶回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些东西折磨我的吗?”苏哲有些不痛快,他之前拿了钱走后,在云南的小日子过的极其潇洒。 可就在他盘算着想开一家小店铺时,秦楮墨忽然一通电话把他叫了回来。说是有个大生意想跟他做,苏哲心想这种便宜一定要占,赶着就回来了。 却不想刚一下飞机,就被迫看了这么复杂的合同。 秦楮墨轻笑一声,把泡好的一杯茶往苏哲面前推了推,“你再仔细看看,我不会亏了你的。” 被磋磨了三年,苏哲一改往昔的毛躁,稳如一尊弥勒佛,极少有耐不住性子的时候。可偏偏秦楮墨做事向来井井有条,一叠文件拿在手里,光是外观都不知比别人的精致多少。 密密麻麻的字,看的苏哲脑壳疼,他以前又只是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阔少爷,哪懂做生意这类的。 苏哲硬着头皮又看了一遍,有些泄气的把​合同往前一推,“看不懂。” 秦楮墨摇摇头,只得细细的和他讲,“我就是觉得你现在常驻云南来往方便,想和你一起做点生意。”​ 苏哲愣了愣,云南这个地界太敏感,他不得不想歪了。 “你不是想走私玉石吧?你是不是疯了?就算为了补上安晓月分家的亏空也不至于这么大手笔吧!” “嗯?”秦楮墨抬起头,无奈扶了扶额,“你想什么呢?” “正规途径都少还想走非法的?想得美。”月景渊拿了杯红酒,从古董架子后走了出来。 苏哲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会错了意,抬头白了月景渊一眼。这二人在年少时也是成日厮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只是不知怎的月景渊想不开就看上了戚无衣,苏哲慢慢的就对他敬而远之了。 “那……那你想做什么生意?”苏哲问道。 秦楮墨转了转手中的钢笔,“从最基础做起,柬埔寨不是有烟草场嘛,我们做点进口烟的生意。” 听着秦楮墨的话,苏哲瞪大了眼睛,“你这可是自降身价做倒爷了。” “倒爷能做好,也是有能力。”月景渊耸耸肩,插进了二人的话题中来。 “特殊时期,特殊对策。”秦楮墨和月景渊对视一样,默契的一笑。 “那好吧。”苏哲拿过秦楮墨手里的钢笔,看也不看就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不再看看?”秦楮墨收回了合同,翻阅了一下。 “有钱拿就好。”经历了一番家族变故,对于苏哲而言只要合法,只要能够盈利,什么生意他都愿意做。 秦楮墨点点头,正准备和苏哲讲一些细节,古董店的门忽然被推开了。李斯默一进门,一股冷风吹了进来,而他却浑身都燥热的很,一看就是匆匆忙忙赶过来了。 李斯默冲到桌边,拿起秦楮墨面前的杯子就把水都灌进嘴里。 “诶你……”秦楮墨有些无语的看着他,那明明是他的水,还一口没喝呢。 “别介意。”李斯默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我刚从洛小舟那儿回来,你让我查的事有点线索了。” 秦楮墨坐直身子,正色道,“怎么样?” 李斯默在秦楮墨身边挤出来一个位子坐下,敲了敲桌板,神色变得有些不悦,“那个陆子辰,已经结婚了。” “你说什么?”秦楮墨不自觉的抓紧了桌沿,坚硬的梨花木硬生生的让他抠出几道指甲印来。 “诶我不了解你们的事啊,但你能不能有话好好说,别破坏我的爱桌。”月景渊肉疼的说道,连忙拦住秦楮墨还欲搞破坏的手。 “抱歉。”秦楮墨放开了手,看向李斯默,“你继续说,怎么回事?” “洛小舟查出陆子辰已婚后,我就悄悄去了趟他的公司打听了一下,原来他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了,那个陆子辰的妻子叫沈露露,是个苗族人,签了协议就回贵州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办离婚证。” 这么说来,虽然签了离婚协议,但在本质上来说还是婚内出轨。秦楮墨骤然蹙紧了眉头,刚离婚就能把郑羽菲搞到手,这个陆子辰真是不简单,可他为什么要接近郑羽菲? “等等,你们说那女的是苗族人?”苏哲突然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是啊。”李斯默转过头,“你认识?” 都说苏哲以前是个风流大少,身边女人不断,莫非…… “我哪认识啊。”苏哲连连摆手,这群人显然以为他阅女无数,随便拎出来一个他就认识,“我在云南不是租了个房子嘛,前段时间有个女人搬到了我隔壁,就是没住多久就走了,后来我听说,这女人是从S市和丈夫离了婚回来的,特别的有钱,来这边只是落个脚,没几天就回苗寨去了。” 苏哲摊开手,“你们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嘛。” ​秦楮墨点点头,苏哲说的有道理,说不定那位陆子辰的“前妻”,就是苏哲的那位临时邻居。 “哦对了。”李斯默从随身的文件夹里掏出来一份档案递给秦楮墨,“这个陆子辰家里有红色背景,父亲做官,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了。” 秦楮墨扫了一眼上面的文字,忽然神色突变,“贪污案?” “对。”李斯默点头,神色忽然变得晦涩不明了起来,“而且我查到,他父亲的一位心腹,就是后来替郑毅为羽菲车祸事件作假的那个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尾随他们的女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苏哲听到秦楮墨他们谈论的话题,忍不住摇头叹气,“真是世风日下,有钱了不起,连个案子都能说改就改。”​ 秦楮墨听到这话目光当即就沉了三分,眼睛危险的眯了眯。月景渊看不下去了,一巴掌乎到了苏哲​的后脑勺上,“你家以前做的什么生意你不知道?还好意思说别人。”​ “我家什么声音啊?”​苏哲不服气的拍着桌子,“我家生意我有掺和过一脚吗?秦总裁都说了罪不及子孙了,你跑我这儿装什么大头蒜!就你家生意干净,就你出淤泥而不染!你可真是好大一朵盛世白莲花!” 苏哲咄咄逼人,月景渊被他气的火冒三丈,嘴皮子又实在没有苏哲那么厉害,也说不出什么脏话来,支支吾吾半天说出的最粗俗的一句话也不过是“你放屁”。 “我月家要是不干净,至于四十多年了还连个上等都算不上?”​月景渊反问到,话说到最后竟有些委屈。 “你少把你那娘唧唧的样儿摆出来,要委屈去你家戚无衣面前委屈去!”​苏哲喝了一口茶,斜睨了月景渊一眼。 秦楮墨惊诧的瞪大了眼睛,月景渊最听不了别人提戚无衣,苏哲这不是找打吗? 果然,向来如谦谦君子一般的月景渊突然暴起,扯着苏哲的衣领把他连拖带拽的扯到古董店门口,打开门就要把他往外扔。 “你给我滚!再敢踏进我月家大门看我不把你腿打断!”​ ​“哎呀都少说两句不行吗?”李斯默看不下去了,上前把两个人都扯回来按在座椅上。 李斯默生的人高马大,一手按住一个,两个人就都安静了。 “有话好好说嘛,反正在座的各位都多多少少和羽菲车祸的事扯上关系了,事情被翻出来谁也跑不了,就不能和谐点吗?吵什么吵?”​李斯默厉声说道,在他掌下挣扎的两人对视一眼,又各自不屑的别过头去,但总算是消停了。 而作为当事人的秦楮墨仿佛置身事外一般,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合同。​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他的淡定形象,是许梦依。 “喂?入职手续办好了?”​秦楮墨接起电话,开口问道。 “好了,对了,我刚给羽菲通过电话,她说思雨去她那里了。”​ 思雨?​秦楮墨蹙起眉头,这小崽子又去干什么坏事了? “好我知道了,我联系他。”​ 秦楮墨挂断了电话,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令他意外的是那边一直没有人接听。 见着秦楮墨的眉头渐渐拧成一个川字,李斯默不禁心头一阵疑惑,他轻轻踢了秦楮墨一脚,“怎么了?”​ 秦楮墨放下手机,站起身来,“今天就先这样,我有点事要回一下公司,改日见。”​ 说罢,秦楮墨就披上自己的大衣出了门,李斯默紧跟在他身后。 “怎么了?”​ 秦楮墨拿出车钥匙,开了锁坐上驾驶室,“思雨那崽子联系不上了,我去看看。”​ “那我和你一起。”李斯默也上了自己的二手捷达,二人一前一后驶离了古董店。 一直到傍晚,秦楮墨都没有联系到秦思雨,甚至连郑羽菲的手机都关机了,他暗道不好,抱着侥幸心理回了趟家想看看有没有人后,他终于陷入了恐慌。 两个大活人就在这青天白日下失踪了! 秦楮墨砰的一声合上大门,波澜不惊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他鲜少这般恐惧,连李斯默都被他可怖的脸色惊到了。 “怎么办?” 秦楮墨倚着门板,被他藏在后背的手不住的颤抖着,“查!查羽菲那个小区的监控!” 而此时,刚刚从温泉度假村出来的三个人却各怀心思的坐在车上。 秦思雨是不服气,而陆子辰却是有点惊慌了。 天色如一团漆黑的墨水,陆子辰抬头看,正是月朗星稀的好时候,然而在他眼中,这或许是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杀得那个人,是他。 从度假村出来时,陆子辰就看到了那辆停在角落里的车,这辆车他太熟悉了。而驾驶室内,一个女人抬起头,对着他阴测测的笑了。 陆子辰的汗毛都树立了起来,他强压下心头的慌乱,低下头拉着郑羽菲二人快速的上了自己的车。 而紧接着,那辆车尾随了上来。从郊区到市区,就如鬼魅一般,一直尾随着他们。 陆子辰心慌意乱,而驾驶室的司机显然也注意到了,他额头上不住的冒着冷汗,用余光看了同样紧张的陆子辰一眼。 “陆……陆总,公司还有事,要不要先回公司?” “哦对,我差点忘了。”陆子辰当即会意,顺着司机的话说了下去,“不好意思啊羽菲,我可能不能送你们回去了。” “没关系。”郑羽菲显然还不知道自己正处在什么境遇下,“你把车停到路边,我带着思雨回去就好。” 郑羽菲二人在路边下了车,正准备拦辆计程车回家时,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忽然停到了她们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驾驶室上的一个女人转过头来,嘴角勾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对郑羽菲笑了笑。 “你……”郑羽菲一阵毛骨悚然,她不认识这女人啊。 而那女人好像也并不想和她交流,把头偏了回去,开着车就走了。 郑羽菲莫名的感觉到不对劲,她拉紧了秦思雨的手,“我送你回家吧?” 秦思雨也注意到了那个奇怪的女人,心下感到恐惧,便连忙点头。 而此时,看到那辆红色法拉利又追了上来的陆子辰已经彻底慌了神,他不住的回头去看。 “快加速!快啊!” 司机手忙脚乱一阵胡乱操作,“不行啊,已经最快了,不然陆总您就服个软吧!” 陆子辰沉默了,那辆法拉利里坐着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前妻沈露露。 她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陆子辰慌张的掏出手机,颤着手拨通了沈露露的电话。那边很痛快的接了电话,冷冷的声音说着听筒传过来。 “你有什么事吗?” 第一百二十章: 追杀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陆子辰气急败坏,“你尾随我干什么?!我不是答应了你三个月内一定把所有钱都给你吗?!” 沈露露阴森森的笑了一声,“当然,可你也违反了我们的规定。” 陆子辰眸色一滞,“你说什么?” “听不明白你给我打什么电话?”沈露露冷冷的撂下这一句,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更深的踩了一脚油门。 陆子辰眼睁睁的看着后面那辆法拉利越来越近,他猛的转过头,前面路口的绿灯闪烁。陆子辰紧张的抓紧了安全带,只要在红灯亮起前冲过去,说不定就能甩掉沈露露。 “快打右转!从安全通道上冲过去!” 司机哪里见过这么大阵仗,只能陆子辰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紧紧尾随着他们的沈露露果真没有想到他们会突然改变路线,生生被前面的车别停了。 陆子辰松了口气,总算是争取了点时间,可他没想到的是,沈露露比他想象的还要疯狂。 未走过一个街区,陆子辰刚想缓口气,当街便窜出一辆车,直奔后座撞去。司机猛踩油门,堪堪躲了过去,透过后视镜惊魂未定的看着戚无衣。 陆子辰坐直了身体,眼里一片惊慌。他这边反应过来,沈露露这是在追杀他,她要的是他的命! 当年他们在一起共事,用这种手段害过多少人陆子辰是清楚的。正因为如此,他才知道自己能逃生的几率寥寥无几。 那车见一次不成,便紧追不舍。两辆车在人流密集的地带横冲直撞,人群中一阵尖叫,不多时便夹杂了哭嚎声。 事到如今必然已经波及无辜,办事不成便拉双方一同下水,大家都粘上无辜性命的鲜血,真是好手段。 眼见前方已经无路可走,司机乱了阵脚。 陆子辰指着侧面的围栏,“撞上去!” “啊?”司机手抖的握不住方向盘,不知陆子辰是何用意。 陆子辰长腿一迈,跃到副驾驶,夺过方向盘,打死右转向。在撞上的一瞬间,陆子辰把司机按了下去,二人一同藏在了车座下面。 撞断的钢筋刺进来,擦过陆子辰的腰身,车身翻了半圈,落入下方的居民区。陆子辰拎着司机顺势滚了出去,紧贴在一栋楼的墙边,黑夜中如同鬼魅一般,没人发现他们不见了。 紧跟其后的车随后也翻了下来,两辆车撞在了一起。陆子辰二人刚绕过楼转角,便听到身后传来爆炸声。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此处发生车祸,人都聚了过来,凌晨隐约听见了尖锐的刹车声。紧接着是女人的质问和高跟鞋声,看来沈露露也不会相信自己会死在那辆车上,要赶在警察来之前把他们搜出来。 眼看着人越聚越多,藏身之所就要不保,司机吓得六神无主。 “陆……陆总,怎么办?怎么办啊……陆总你……你在流血……” 陆子辰这才意识到自己右腹被钢筋刺伤了,血顺着大衣透了出来。先前没有感觉到疼痛,如今才觉得双腿发软。 如今这情形跑也跑不远,恐怕不多时就要被抓。陆子辰抬头扫了一眼,看到了二楼突出的阳台。如果这时候爬上去,或许有一线生机…… 陆子辰把司机抓过来,“你跑出去,回公司,去找我的助理,她知道该怎么做。” “跑……跑……可这是哪儿啊……”,司机茫然望向周围。 “这是……”,忙乱中陆子辰并未看清这是哪里,此刻一看便愣住了。 这是十余年前,陆子辰的父亲还没出事时,他们一家三口的住所,他最安全的港湾。 或许冥冥之中,早有人为他指了路。 “绕过这栋楼往前,右侧有一夹道,再往前侧面有一个小门,出门就是巷子,人少,你过去不会引人注意。” 陆子辰把司机往前一推,“跑。” “可我不能丢下您啊……” “快跑!你能回去,才能救我。” 听得这话,司机才一步三回头的跑了。 陆子辰摸摸自己还在流血的腹部,好在只是擦了个边,贯穿伤没有大碍。怕血流到地上引人注意,陆子辰扯开了里面的衬衫,撕了几块布料紧紧缠住伤口,确保血不会流下来之后,他忍住痛,向上一跃,抓住墙上突出的墙壁装饰,往上爬几下,顺着二楼的阳台翻了进去,与此同时,追杀他的沈露露带人赶到了楼下。 陆子辰忙蹲下身,躲在封闭的墙体后,捂住嘴尽量不让楼下的人注意到自己的动静。他腰腹上缠着的布料渐渐地被血浸透了,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像是深夜里诡异的流水声。 沈露露带着人开着手电筒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正当沈露露要失望的离开时,她忽然闻到自头顶传来的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沈露露闭上眼,顺着气味传来的方向抬起头,她忽然诡异一笑,睁开眼。 “好了都别找了,算他走运,下次再说。”沈露露说着,对着手下挥了挥手,带着人离开了。 陆子辰听到楼下的脚步声越走越远,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的呼吸着,腰侧的伤口撕心裂肺的疼了起来,可能是失血过多,他的手已经开始微微发凉。 陆子辰又忍耐了一会儿,确定下面没有可疑的人了,他才轻轻拉开阳台的门走进去。 这是他近十年没有再回来过的家了,可令他意外的是,他并没有闻到那种尘封已久的气息,相反的,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花香传了过来,萦绕在他的鼻间。 陆子辰忽然觉得脊背一凉,霎时间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屋内的灯骤然亮起,三五个黑衣人站在他的面前,两道冰冷的视线从背后打在他身上。 陆子辰不住的瞟着自己刚翻进来的阳台,思量着逃跑的几率有多高。 而这时,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气从背后传来。陆子辰强忍着尖叫出声的冲动,僵硬的转过身来。 那个唇瓣嫣红的女人轻轻扯开嘴角,“好久不见,我的先生。” 第一百二十一章: 车祸现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和秦楮墨在电梯门口不期而遇,一个要进一个要出,生生堵在门口。 秦楮墨在看到自己妻儿的一瞬间,眸光变幻莫测,由震惊变成了一种失而复得的安心,转而又带上了愠怒。 郑羽菲愣住了,这是怎么了? 李斯默率先反应了过来,“你们去哪儿了?怎么打电话也不接。”​ 郑羽菲掏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进水,坏掉了。”​ 在温泉度假村时,秦思雨想恶作剧,推陆子辰入水,戏耍不成反而让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的郑羽菲掉了下去,整部手机都被水给泡了。 想到自己的挫败,秦思雨不悦的哼哼一声,抬脚向家门口走去。 和秦楮墨错身的瞬间,他一把揪住了秦思雨的后衣领子,把他扯了回来。 “你呢?你的手机呢?”秦楮墨严肃的问道。 秦思雨耸耸肩,“我没带啊。” 李斯默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人回来就好。” “是啊,都怪我,没有和你们提前说一声就带着思雨去泡温泉了。”郑羽菲这才意识到秦楮墨是联系不上秦思雨,着急了,连忙附和道。 秦楮墨抬起头,上下打量了郑羽菲一眼,她身上的羽绒服面料上还带着干涸后的水渍,想必应该是不小心掉进水里手机才坏掉的,瞬间气消了大半。 昨天秦思雨缠着自己要温泉度假村的门票时他就觉得不对劲,想不到这小崽子真的闯祸了! 秦楮墨不悦的低头瞪了一眼秦思雨,冷哼一声,“还不滚回去!” 秦思雨不甘示弱的回瞪了自己的老爹一眼,转头向家门走去。 “那我也先回家了。”郑羽菲说着,就要按下电梯按钮。 李斯默忙抬手拦住她,“先别走了,一会儿许梦依也回来了,吃了晚饭再走吧。” 缠着郑羽菲答应下来后,四人一同进了秦楮墨的家门。 郑羽菲坐沙发上,离秦楮墨不足一米远,忽然觉得有点尴尬了起来。 她还没和秦楮墨解释为什么突然搬家呢…… 李斯默在厨房里做饭,碗筷被他碰撞的叮当作响。郑羽菲看不过去,也想借机逃离“灾难现场”,便急匆匆的站起身来。 “那个,我去帮忙做饭。” 郑羽菲抬脚就走,秦楮墨扭过头,忽然叫住了她。 “你别忙了,过来坐吧。” 郑羽菲僵硬的转过身,不尴不尬的走回来坐到秦楮墨身边。 “……楮墨,我男朋友昨晚来接我搬家的,见你还没回来就没和你说……” 秦楮墨沉着脸点了点头,“许梦依和我说了。” “不好意思啊……”郑羽菲满脸愧疚的说道,秦楮墨收留她这么久,忽然一声不响的就搬走了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没关系。”秦楮墨摇摇头,二人又不约而同的恢复了沉默。 坐在地毯上的秦思雨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自己快被这压抑的氛围憋死了。 怪不得这么久都追不回妈妈,就他爹这个冰块脸,那跟女人会喜欢!秦思雨腹诽着,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想弄出点声音来缓解一下尴尬的氛围。 “今晚十八点二十四分,我市观海街与治安路交叉路口一处民宅附近发生一场重大车祸事故,两人当场死亡……” 听到“车祸”二字,郑羽菲莫名的就被吸引了过去,她抬头看了眼电视,忽然愣住了。 那车牌号,分明就是陆子辰的! 郑羽菲猛的站起身来,看着电视里正在播报的新闻,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那……那是……” “怎么了?”秦楮墨疑惑的抬起头。 郑羽菲转过身,脸上满是惊慌,“那是我男朋友的车!” “什么?!” 秦楮墨按照郑羽菲报给他的地址,驱车载着郑羽菲向事故现场驶去。 离现场还有一个路口时,忽然堵车了。 “羽菲,你别急,马上就要到了。”秦楮墨转头看了眼郑羽菲,安慰道。 “我知道。”郑羽菲有些失神的握紧了身上的安全带,不时的探头往前面看。 秦楮墨有些失落的把头转回来,明明是他的妻子,他却要带着自己的妻子来找她的男朋友。 几分钟后,拥堵的交通终于有了疏通的迹象,秦楮墨随着车流缓缓把车开到距离现场还有十米开外的地方。 秦楮墨把车停到路边,二人一同下了车。现场已经封锁了,警察,消防队都在,还有一些群众在围观。 尽管现场被围的水泄不通,可郑羽菲还是看到了那冲天的黑烟,她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秦楮墨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先过去看看吧。” “好……”郑羽菲声音颤抖的回答道。 二人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地面上两辆挤压在一起的车烧的像黑炭一样,除了车牌以外其他部位几乎辨认不清。一旁扔着两个白色袋子。 想到里面装的是尸体,郑羽菲就一阵恶心。 有警察注意到了他们,上前拦了一下,“什么人?家属吗?” “是……”郑羽菲颤颤巍巍的回答道,指着地上的一块“碳”,“这是我男朋友的车。” “你男朋友叫什么?” “陆子辰。”郑羽菲急切的说道。 警察在本子上简单记录了一下,“两位死者的身体都烧焦了,我们要拉回去做尸检,目前还不能确定里面有没有你的男朋友,要不……你辨认一下?” “不了。”秦楮墨上前一步,拦住了郑羽菲。 警察疑惑的打量了秦楮墨一眼,转身走了,“这到底哪个是男朋友啊,真是世风日下。” “羽菲?”秦楮墨担忧的看了郑羽菲一眼,“不然我们先回车上等消息吧?” “好……好吧……”郑羽菲又无意识的瞟了那两个尸袋一眼,又是一阵恶心。 秦楮墨虚扶住郑羽菲,带着她离开了人群。 他们还不知道,在距离事故现场不足百米的古旧居民楼里,陆子辰已经被人团团围住。 他正恐惧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眸色里满是惊慌,已经全然没有了在郑羽菲面前自信的模样。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帮我处理一个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陆子辰的现状用狼狈来形容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原本精致的定制风衣在攀爬中扯破了好几块,毛呢布料松松散散的,像是被人揉成一团的劣质毛线。 被他从衬衫上撕扯下来裹住腹部伤口的两条白布也被血浸透了,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落,把他用发胶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发丝浸泡的松散下来。 “呦,半年多不见,陆总裁胆子变小了?”​沈露露极其讽刺的看了陆子辰一眼,抬脚向他走过去。 高跟鞋叩击着客厅的地砖,尖锐的如同一声声的催命符。 陆子辰别过头去,压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脏,“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干什么?”​沈露露讥笑一声,纤长的手指抚上陆子辰的脸颊,力道渐渐收紧,生生把陆子辰的脸扳回来,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你违反规定了。” “我违反什么规定了?”​陆子辰嫌恶的要挥开沈露露的手,沈露露身后的黑衣人见他想动,上前一左一右钳制住他的手,让他动弹不得。 “你们都疯了是吧?!忘了以前是在谁手里讨饭吃了?”​陆子辰疯狂挣扎着,压制着他的人却纹丝不动。 “我们是苗寨出来的人,只效忠于寨主女儿。”左边的那个黑衣人淡淡的开了口,他冰冷的嗓音如同三九寒天一样冻得陆子辰一哆嗦。 “操。”​陆子辰没忍住爆了粗口,还是不得不向沈露露屈服了,“你先说我违反什么规定了,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沈露露嗤笑一声,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来,翻到最后一​页递到陆子辰面前,“三年内不许交女朋友,看清楚了吗?” 陆子辰总算明白为什么沈露露一个字都不解释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要追杀自己了,感情是为了离婚协议上的条例,可不许交女朋友那条分明就是沈露露私自加上去了。 “你真无耻。”​陆子辰咬牙切齿的说道,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了起来。 “跟谁学谁嘛。”​沈露露把离婚协议放回包中,温柔的抚摸着陆子辰的脸,尖锐的指甲轻轻划过他的脸颊,陆子辰就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陆总裁,曾经我一心一意把自己托付给你时,你不也是百般折磨嘛?怎么现在轮到自己就接受不了了呢?”​ 陆子辰觉得自己快要被沈露露逼疯了,他突然暴起,“你到底想要什么?” “嗯?”沈露露挑了挑眉,贴近陆子辰的耳边,“我要你的命。” 沈露露向身后伸出手,黑衣人会意,递给她一个精致的红木雕浮云纹的小盒子。沈露露接过来,在陆子辰眼前晃了晃,“新鲜的,你喜欢吗?” 听到盒子里沙沙的声响,陆子辰终于无法压制住恐惧,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钳制他的两个黑衣人,扑通一声跪在沈露露面前。 “你想要什么你说好吗?我求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陆子辰浑身颤抖着抱住了沈露露的大腿。 沈露露冷笑一声,朝身边的人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四五个黑衣保镖纷纷推门出去了,沈露露收起了手中的小盒子。陆子辰劫后余生般的看着她的动作,和沈露露相处这么多年了,那盒子里装得是各种蛊毒陆子辰闭着眼睛都能猜到。 见到她没有再把那个东西用在自己身上的意思,陆子辰终于松了口气​,撑着地板坐回沙发上。 他腰腹上的血已经凝固了,但还是锐利的叫嚣着疼痛。沈露露瞟了一眼他苍白的脸色,大发慈悲的从茶几下面找回了一个急救箱丢给他。 “先处理伤口。”​ 陆子辰挑了挑眉,她怎么知道这里有急救箱的?陆子辰不明白她是何用意,一会儿想要自己的命,一会儿又叫自己伤口。但陆子辰不敢再问,往一边缩了缩,转过身去把破破烂烂的大衣脱下来。 里面的衬衫已经和伤口黏在了一起,轻轻一扯就撕心裂肺的疼,陆子辰皱了皱眉,习惯性的向身后伸出手。 “有烟吗?” 沈露露愣住了,她记得从前陆子辰在外面拿命换钱时就总是受伤,每每带着一身血回来时,第一件事就是找沈露露要香烟。 他说,这样就不疼了。 沈露露呆立了一会儿,还是从衣兜里掏出包烟来,连同打火机一通扔给他。 陆子辰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猛吸一口,许久没碰烟,忽然一下让他觉得有些头晕。陆子辰把夹着烟的那只手也放下来,迅速撕开了自己的衬衫。 “呃……”陆子辰痛的闷哼一声,这一下又把已经有愈合迹象的伤口扯开了一点,好在最难熬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陆子辰拿过急救箱,用双氧水把伤口清洗了一番。烟头上的烟灰已经积了一大截,他夹住又吸了一大口,顺势丢在地上用脚踩灭了。 陆子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伤口,从急救箱里掏出了缝合工具。 钢筋划破的伤口,不算太深,但也长长的盘亘在腰上,像是在腰际撕裂了一般。陆子辰简单的给自己消了个毒,然后仔细的把伤口缝合好。 他始终没有说话,直到处理好才开口,“你为什么会找到我的老家?”​ “你应该问有什么地方是我找不到的。”沈露露冷冷的回答道。 陆子辰明白了,其实沈露露这次回来是有求于他,可见到陆子辰和郑羽菲在一起就发了疯,提前叫人备好了撞他的车,又在自己家的老房子备好了急救箱。 把他逼到这里,不是想要他的命,纯粹是沈露露自己疯狂的发泄而已。 陆子辰给自己贴了块纱布,“说吧,闹这么大一出是想让我帮你解决什么?”​ “有个人不听话,想让你帮我处理一下。”沈露露漫不经心的玩着自己的指甲,一边回答道。 这倒让陆子辰有些不明白了,她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追杀自己,难道处理一个人还需要他的帮忙? 沈露露斜睨了陆子辰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把一张照片塞进他手里。 第一百二十三章: 玉佩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陆子辰接过照片,疑惑的看了一眼,只一眼陆子辰就彻底慌了。 他似乎是忘了之前是被沈露露如何威胁的,发了疯似的一把揪住沈露露的衣领,“何叔做错什么了你要他的命?!”​ 何叔,就是陆子辰父亲曾经的心腹下属​,在陆父入狱后,他帮了陆子辰很多,公司能经营到现在这样也多亏了何叔的帮忙。 门外的黑衣保镖听到屋内的动静,急切的敲起了门板,“姑娘,没事吧?” “没事。”​沈露露微笑着,硬生生的掰开陆子辰施暴的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何叔知道的太多了,对你的公司发展不好。” “我不会去的!”陆子辰气愤的松开沈露露的衣领,转身走了两步,复又掉过头急切的走过来,“你一定要他死吗?!” “一定。”沈露露歪过头,一脸天真的笑意,全然不像那个一分钟前还嗜血的女人,“两年前的案子……当然,你要是不想动手的话,我也可以干脆直接把事情掀出来,到时候你看看有谁能保你。” “你!”陆子辰竖起手指,颤抖的指着沈露露的鼻子,低声喝道,“你别忘了他救过你的命!” “我无所谓,哦对了,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你的话,我也不会差点没命了。”沈露露耸耸肩,“你去,保我们两个,你不去,你就等死吧!” 陆子辰哑口无言,整个人都被沈露露逼到了绝路,他指着沈露露好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泄气一般垂下手臂。 “有衣服吗?” “在你原来的卧室里。”沈露露努努下巴,示意他自己去找。 陆子辰冷冷的看着沈露露,甩手走了。 沈露露极其讽刺的摇了摇头,上前两步俯身把陆子辰染了血的大衣捡起来。却无意中抖落出口袋中的一物。 叮当两声,一枚碎成两半的玉佩从大衣兜里掉了出来。 沈露露皱了皱眉,俯身去捡,却在看清那物时愣住了,那是一个羊脂玉雕龙纹的玉佩,虽然摔成了两半,但她还是分辨出来这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而且,这是出自她手的。 沈露露握紧了手中的玉佩碎片,尖锐的棱角扎进掌心的肉里,虽然没有出血,但还是把她的掌心划的一片通红。沈露露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沁出的一滴眼泪挂在了她的睫毛上。 “露露,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用这块玉给他做一枚玉佩,给他保平安好不好?”陆子辰在两年前对她说的话仿佛还回荡在耳边一般,那时候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原石,像献宝一样塞进沈露露的手心。 “那如果是双胞胎呢?” “那就打碎了,做成两块。” 沈露露把手里的玉佩越握越紧,细嫩的掌心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磋磨,一缕鲜血顺着她的手腕滑进袖口。 那时沈露露就真的相信了陆子辰的话,把那块原石雕成了正面是团龙纹,反面是保平安符咒的花样。 只可惜,不久陆子辰就身陷一个重大珠宝盗窃案,沈露露替他去顶罪,那个孩子就在狱中意外流产了,那个玉佩也被陆子辰以看了伤心为由丢掉了。 他竟然还带在身边,他竟然还敢带在身边! 陆子辰一出门,就看见沈露露手里捏着个带着血的玉佩碎片,恶狠狠的瞪着他。她的眼睛比血还要红,像是要杀了陆子辰一般。 “你拿它做什么?!”陆子辰快步上前,劈手就要抢。 沈苗苗猛的后退两步,举着那两半碎片质问着陆子辰,“你不是说你扔掉了吗?为什么还在?你是不是心虚!” “我心虚什么?还给我!” 门外的保镖终于忍无可忍的踹开了门,闪身挡在陆子辰身前,“陆总裁,请您自重。” 沈露露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像是拿着珍宝一般把玉佩收了起来。 “带他走!” 沈露露转过身,抬脚出了大门,而陆子辰则是被两个黑衣保镖强行架着,一行人来到了天台。 车祸就出在离这栋楼不足一百米远的地方,上了天台刚好能看到下面的情形。那两个被沈露露派来撞陆子辰车的手下在起火时被活生生烧死了,这会儿法医正在往车里搬尸袋。 陆子辰光是远远看着就觉得一阵恶心,差一点,那个被白色尸袋草草一裹丢上车的就是他了。 “你手下死了,难道你都不怕吗?”陆子辰看着面前冷血的女人,极其厌恶的开口问答。 “你错了。”沈露露转过身,在陆子辰的胸口上重重的点了一下,“是你的手下。” 陆子辰这才想起来,沈露露回苗寨前带走了一批他的人,可她竟然就让他们这么搭了命。 “你真毒。”陆子辰一阵恶寒。 “哪有你毒。”沈露露淡淡的回答道。 一架直升机带着一阵风落在了天台顶,他们身上的衣服被吹的猎猎作响。陆子辰瞟了一眼楼下的警察,原来沈露露竟然为了避开警察,直接调了直升机来。 陆子辰被黑衣保镖架着强行按在了直升机中,他不甘心的回头看了一眼,正看见楼下不远处站着个熟悉的人影,竟然是郑羽菲。 她在担心自己吗?陆子辰心想,还想再看一眼,机门就毫不留情的合上了。 而与此同时,焦急的郑羽菲被秦楮墨拉着坐回了车上,“我知道你着急,可是再这么等下去你会着凉的。” “不,我没事。”郑羽菲茫然的说道,她拼命地摇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子辰依旧是没有半点音讯,郑羽菲开始慌了,她不能相信下午还在一起的陆子辰会死掉或是莫名失踪。 “我带你去公安局。”秦楮墨深吸一口气,摔伤了车门,一脚油门踩下去带着郑羽菲随着法医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郑羽菲被惯性往后甩了一下,她连忙系好安全带,握紧了车窗边的扶手。郑羽菲的手心里满是冷汗,不住的在心里祈祷着被法医拉走的千万不能是陆子辰。 第一百二十四章: 对峙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陆子辰被直升机载着飞了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们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换上了车,被拉着一路开进一片丛林。 漆黑的夜一片死出,除了他们乘坐的车亮着灯,几乎看不到一点光亮。不知开了多久,陆子辰的眼前渐渐浮现出了一个熟悉的场景。 “何叔的老宅?你把他关在这里了?!” 陆子辰猛的转过身,质问着坐在一旁的沈露露。 沈露露被他吵的头疼,不耐烦的按了按太阳穴,“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 驾驶位上那个保镖悠悠补充了一句,“当年陆总裁您和那个老不死的在一起研究那些肮脏事的时候,不也是在这儿嘛。” 说话的人叫沈之爻,是沈露露那个寨主父亲的家奴,从十岁起就陪着沈露露了。从前陆子辰总是嘲讽他在这个年代还要服从于封建的奴仆思想,可如今还是被他给控制住了。 沈之爻平稳的开着车,随着离何家老宅越来越近,陆子辰的掌心也浮起了一层层的汗。 何家大的别墅掩藏在S市郊区的树林深处,远远望去,那处大院子张灯结彩,不由得让人想起了传说中神秘的粉红巷。这地方原叫胭脂阁,与秦楼楚馆如出一辙,让人听了便想入非非。 在陆子辰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对此嗤之以鼻,那时候何叔只是笑着揉了揉他的头。 “孩子,你不懂。” “胭脂阁”最早还真是个不可言说的地方,清末民初时,城里兵荒马乱,一小撮人便躲来此处,以求安生度日。可到底是乱世,比起生活,人们更想知道如何生存,于是一些女子便倚门卖笑,那个年代,贞洁哪比得上活命重要。 后来,一些穷人家的女儿走投无路,自愿投奔到这里,女人逐渐变多,远远的便能闻到脂粉香气。这里,便成了最早的胭脂阁。 再后来,战火到底烧到了这处“世外桃源”。人们揭竿而起,数年后,成了远近闻名的民兵队。每一个时代,都有一代枭雄的故事流传,然而这胭脂阁却如高山一般,坐落在这里,亘古不变。这个为世人耻笑的地方,竟成了无名英雄的发源地,孰是孰非,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当年何叔依靠着陆子辰的父亲发迹后,一眼就看上了这块地盘。一来隐蔽,他那些通过不法途径搞来的钱都可以藏在这里,二来何叔觉得这里气派,适合逢年过节过来小住几天。 可那时的何叔还不知道,这里将会成为他最后丧命的地方。 沈之爻将车开进院子里,利落的下车为沈露露开门,他办事干脆稳妥,这也是沈露露把他当做亲信的原因。 沈露露随手脱下大衣,扔给沈之爻。 “何叔选的这个地方真好,要是我开车,能在树林子里转悠一整晚。” 沈之爻站在她身后,无奈道:“姑娘……” 院子正中是一栋别墅,两个保镖把守着,一看就是沈露露提前安排好的。 进了门,立马有人围了上来。 “姑娘。” 沈露露微微点头,“抓到了?” “抓到了,都在地下室。” “之爻随我下去,你派几个人守在门口。”,沈露露率先向地下室走去,沈之爻则押着陆子辰,生拉硬拽一般把他拖着向前走。 这处别墅设计的精巧复杂,看上去只是一个居所,实则机关重重,遍布整座楼的走廊暗道,别说是生人,就是戚家自己人,如果不常在楼里走动,也是会迷路的。 右侧走廊内一个不起眼的柜子后面便藏着一处暗道,挪动顶上的花瓶,柜子便会自动打开,这里是戚家的地下室。 门口堪堪能容得下一人多,下面是铁质的楼梯,越往下走,楼梯越宽。 沈露露在门口立了片刻,听见下面传来急促的呼吸声,满意的勾了勾唇角,这才向下走去,沈之爻押着陆子辰紧跟其后。 偌大的地下室只点了昏黄的灯,一老一少两个人被绑着,年轻的那个正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老的倒是很冷静。 “何叔!”陆子辰见到那个熟悉的面庞,失声叫喊,后膝随即就被沈之爻踢了一脚,陆子辰闷哼一声,紧紧握住冰冷的扶手,这才没摔下去。 何叔听到陆子辰的声音,像看到救星一般抬起头,却在看到沈露露冰冷的眼神时又畏惧的把头垂下。 沈露露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并不开口,只是把玩着小指上的尾戒,许久才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面前的二人。 年轻的早就吓得瘫坐在地,老的那个猝不及防的和沈露露对了视,饶是再淡定,也忍不住一抖。 “何先生,只是想叙叙旧,怎么吓成这个样子?”沈露露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这……”何叔颤颤巍巍的开口,“侄媳妇,我知道因为当年让你替阿辰顶罪,你没了孩子所以一直恨我,可是我不是也把你救出来了,你总要往前看啊……” 沈露露一言不发,摸出了裤兜里的一把匕首。 “你也知道我是替他顶罪?如果是为了无望的牢狱之灾,搞得你死我活,我还不至于。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要抓你,搞出这么大动静吧?”。 沈露露蹲下身,将匕首抵在何叔的下颚上,“缅甸的玉石可真好啊,若是被珍藏起来的,更是无价了。” 何叔惊恐的瞪大眼睛,只道:“你……你……” 陆子辰惊呼,“你别碰他!” “有你说话的份吗?”沈露露转过头来,危险的眯了眯眼睛。陆子辰瞬间噤声,生怕再惹怒这个疯狂的女人。 沈露露转过身,从沈之爻手里拿过一个密码箱放在地上,按开了指纹锁。 密码箱应声而开,一根根金条码放整齐。 “两年前你们的交易款,一分不少。”,沈露露深吸了一口气,“我后来才知道,你们当时干的根本不是走私,而是盗窃!” 何叔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喉头发出惊恐的嘶声,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陆子辰也瞪大了眼睛,小腿不住的颤抖。 沈露露居然知道……沈露露居然都知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 杀了恩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两年前,子辰带回来一块羊脂玉给我……”沈露露站起身来,忽然变得泪眼朦胧,声音也随之哽咽,她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沉痛的往事一般。 陆子辰的发家,靠的是沈露露。 在陆子辰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因为家中的变故,他一度十分消沉,在街头与小混混为伍,靠坑蒙拐骗来赚取为数不多的“口粮”。 而在某次街头打斗时,他的对手就是沈露露。 沈露露出身苗寨,是下蛊的高手,因为受不了父亲的封建思想,沈露露带着一批人离开了苗寨,靠巫蛊来讨生活。 她见到陆子辰,不知怎的竟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感觉。沈之爻从第一次见到陆子辰,就觉得他不是个善茬,他劝过沈露露不要轻信了陆子辰。 可是沈露露见到面容清俊的​陆子辰,就像吃了迷魂药一样,力排众议,生生把陆子辰招纳进来。 那时候的沈露露还不知道,她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和她后来悲惨的命运紧紧相连。 一开始的陆子辰爱你不信任沈露露,他不觉得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厉害的,直到目睹了两次沈露露给人下蛊后。 刚从苗寨出来的沈露露还保持着少女的单纯,一不作孽,二不违背良心,因此接的大多数活都是帮痴男怨女挽回爱人。 ​陆子辰不明白沈露露手里的蛊到底是真是假,他只是觉得有用处,能帮助到他。便以情为网,一步步诱惑沈露露掉进他的陷阱中。 骗了沈露露感情的陆子辰开始一点点给沈露露洗脑,一边说着自己的命运有多凄惨,一边诱导沈露露用蛊虫帮助自己作孽。 一开始的沈露露还有些抗拒,但是她已经完全沉浸在了陆子辰​的甜言蜜语中,再也难以自拔,开始帮助他。 沈之爻看着,急得不行,私下劝解沈露露都被骂了回来,甚至还被沈露露打回苗寨困了两年才回到她身边。 他们做的第一件大生意是针对北方的一个倒卖海鲜的富商,陆子辰负责绑架富商,沈露露给他下蛊,骗取了一大笔钱财。 从此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陆子辰以结婚为由把沈露露带回了S市,在何叔的帮助下开了一家公司,终于把那些脏钱洗白。 沈露露怀孕后,陆子辰带回了一块羊脂玉​,说是给孩子做成玉佩。沈露露不知道这块玉的来历​,开开心心的把玉打磨雕琢。 就在那枚​玉佩刚做好后,警察忽然闯进了她的家门,以走私的罪名把沈露露扣下了,而那玉佩恰好成了证据。 沈露露被关押了一个多星期后,陆子辰才露面,在何叔的安排下,他们在一个单独的小屋子见了面。 “你不是说你再也不做违法的事了吗?”​沈露露泪流满面,肚子里那个还不足五个月的孩子也跟着躁动了起来。 “露露,你别激动。”​陆子辰焦急的安抚着沈露露,“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可是……可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能有很好的生活啊……” 就这样,沈露露又相信了陆子辰,替他顶了罪。后来不知何叔用了什么手段,硬生生的把沈露露弄了出来,那一个案子也不了了之了。 沈露露出狱后,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成了死胎了。那枚玉佩回到了陆子辰手里,却被他以不吉利为由扔掉了。 直到陆子辰提出和沈露露离婚,她伤心回到苗寨之后,沈之爻察觉到了不对,找缅甸的熟人打听,才知道陆子辰他们做的根本不是走私,而是珠宝盗窃。 因为都是原石,还是有富商从正规渠道进口来的,富商不在意这点钱,后来案子就不了了之,可沈露露却记得清清楚楚,她因此失去了一个孩子。 沈露露掏出外衣口袋里那碎成两半的玉佩,像摩挲着至宝一样,珍惜的捧在手心。 “这是我孩子来过这个世上的唯一证明了……”沈露露把玉佩放在脸颊上亲昵的蹭了蹭,像是抱着一个孩子一般。 何叔已经惊诧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沈露露竟然有这样的能耐,能把整件事的真相还原的八九不离十。陆子辰早在沈露露叫他来杀掉何叔时就隐隐猜到了,可当他听到沈露露复述了这些事后,他还是被惊了一下。 他们都忘了,沈苗苗出自中国最边缘处的苗寨,她对那些边境处做的肮脏交易本就最心知肚明。 “你们盗了整整一车的玉石,却只打发乞丐一般的给我这一小块。”沈露露自嘲般的笑了一下,嫣红的唇瓣咧成了一个极其凄惨的弧度,“原来给我这一小块,也是为了栽赃!” 沈露露猛的抬头,她满眼的血红,厉声嘶吼着,“来人!都过来!” 守在地下室门口的人听到声音,陆陆续续的跑下来,押住何叔和他旁边的那个年轻人。 沈之爻扯着陆子辰,在他后膝上踹了一脚。陆子辰吃痛,猛的跪倒在地。 沈露露扯着陆子辰的头发,把他扯到何叔面前,往他手里塞了把匕首。 “动手啊!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沈露露失声尖叫着。 “阿辰,你……”何叔愣住了,他竟然要杀他。 “不是,何叔我……”陆子辰拼命摇着头,满脸的冷汗,“何叔,是她逼我的……” 何叔却完全听不到他的解释一般,跪的笔直的身子逐渐瘫软,“陆子辰……枉我待你像亲生儿子一般,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沈露露凄惨的笑了一声,看啊,信任是多么脆弱的一个东西,她只是轻描淡写的提醒了一点,他们就能对彼此是养成这个样子。 可知当初无条件信任陆子辰的她……她真的被陆子辰骗得好苦…… 这个仇,这个搭上她孩子一条命的仇,她此生无法忘记。 “动手。”沈露露冷冷的下了命令。 陆子辰抖得几乎握不住匕首,“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沈露露哪由得他说话,她一把扯过陆子辰的手,向何叔的喉咙逼近。 ​第一百二十六章: 祠堂磕头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陆子辰嘶吼一声,死死闭上了眼睛,紧接着,一股温热液体就溅到了他的脸上,浸透了他的半边身子。 闭着眼睛,陆子辰听到对面的人轰然倒地,他好像要说些什么,可是喉管被割破,他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陆子辰猛的打了个哆嗦,他能感觉到何叔就倒在他的脚边,眼睛正死死的瞪着他。 接着,陆子辰的手被强行拉向另一边,又是猛的一下,又一片液体溅到了他的身上。 沈露露终于满意的松开了手,匕首应声而落,刀锋插进了地板里。 “把他拖出去,带到楼上的祠堂里。”沈露露嘲讽的看了眼闭着眼睛吓得要晕过去的陆子辰,冷冷的下了命令,接着就转过身向地下室外走去。 陆子辰听着高跟鞋声离自己越来越远,却始终不敢睁眼。在被沈之爻拖走的瞬间,他听见了一声几不可闻的气音。 陆子辰的汗毛猛然竖立,那是何叔临死前,吐出的最后一口气。 他被沈之爻连拖带拽,脸都不知道在地板上蹭了多少次,直到他感觉到浑身都疼得厉害时,他终于听到了门开的声音。 陆子辰被沈之爻狠狠的丢进了祠堂,接着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在确定不会看到死去的何叔后,陆子辰终于睁开了眼。他的鼻间萦绕着一股驱散不去的浓重血腥味,这不是血的味道,是沉重的两条人命。 陆子辰瘫软在地板上,不必照镜子,他知道自己一定满脸满身的都是血。他本以为沈露露会一刀毙命,没想到她选了这么残忍的方式,放血,让人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目睹自己的生命逐渐消逝。 陆子辰猛的打了个寒噤,会不会有一天,沈露露也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了结他? 他扶着墙壁,忍着腿抖,强行站起来。 这是何家的祠堂,陆子辰来过的,可是如今都变了样。陆子辰看向本该供奉着祖先的那一块地方,却只看到了一个相框,陆子辰的眼镜已经不知道掉在哪儿了,他站的远看不清,便凑上前去,想看看供奉的是什么。 “啊!”待到陆子辰看清了那相框里的东西,他忽然失声尖叫,倒退了两步,又被地上的蒲团绊倒,以一个极其滑稽的姿势跪了下来。 那相框里的,是一张B超单,时间太久,那张纸已经微微发黄。正中央的是一个黑白的,隐约能看出来是人形的形象。 那是他的孩子,那个被他间接杀掉的孩子…… 而相框下面,是一个小木盒,只有巴掌大。陆子辰曾经见过这个盒子,那里面装的是经过防腐处理的死胎! 沈露露只在祠堂里点了两支白色的蜡烛,昏黄的烛光下,被供奉的东西显得更加可怖了起来。 一声尖叫卡在了陆子辰的嗓子里,他呆呆的跪在地上,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呦,挺自觉的啊。”沈露露柔婉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可落在陆子辰的耳朵里,这声音就像是十殿阎罗对他的审判一样。 他颤颤巍巍的转过身,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可沈露露好像一点想处理掉他的心思都没有一般,她淡然的走上前,把一块抹布扔在陆子辰脸上。 “擦干净。” 那块抹布散发着阵阵酸臭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一般,陆子辰想到了何叔,猛的把抹布丢到了一边,伏在地上痛苦的干呕着。 沈露露静静的看着陆子辰的动作,等他缓过神来,才又下了命令。 “擦干净。” 陆子辰不敢违抗,连滚带爬的去捡那块被他丢在一边的抹布,忍着恶心在脸上一顿乱蹭,擦拭着脸上早已干涸的血渍。 夜已深,窗外的树上飞起一只乌鸦,悲鸣一声飞向远方。 陆子辰的脸没干净多少,但是被他蹭的一片红,火辣辣的疼着。红痕和血渍混合在一起,显得更加可怖了。 沈露露却一点都不怕一般,上前扯住陆子辰的头发,把他拉到牌位前跪好,按着他的脑袋,逼迫着他对着那张B超单磕了三个响头。 陆子辰被撞的晕头转向的,连什么时候被沈露露放开,丢到了一边都不知道。 等到他回过神来,沈露露模糊的身影已经跪在了蒲团上。 “你满意了吧?”陆子辰无力的瘫坐在墙角,小声的开口问道。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沈露露冷冷的说道,每一个字都像要把陆子辰凌迟了一般,“这三个头,是你该磕的。” 沈露露恭恭敬敬的给孩子上了柱香。 从前在苗寨时,阿爹总是说,沈露露骨子里就带着戾气,连清秀的眉眼都遮挡不住,近些年来叱咤风云,这副乖戾的面孔也在无形之中让不少人惊惧。 沈露露那个寨主阿爹说,她不能入世,会闯出大祸,所以她只需要一辈子依靠着父亲就好,什么都不用做。 从前沈露露不信,直到她吃尽了苦头,才知道阿爹说的是对的。 可是两天人命在手,还有那些年猪油蒙了心犯下的罪,她早就回不了头了。沈露露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为这些罪过付出代价,她只知道,自己的余生都只能苟延残喘了。 还有那些效忠于她的苗寨男儿,他们都被她拖入了万劫不复。 这余生,只有孩子的仇报了这件事,能让她心安一些。 陆子辰在背后看着沈露露的动作,忽然想趁她不备掐死她。可陆子辰知道这不可能,且不说门外站着沈之爻为首的一众保镖,就是没有,他也不可能这么做。 他还有一个母亲,在等他回家。 沈苗苗怕是就吃准了他这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宝宝……”沈露露极其温柔的开了口,像极了一个宠溺孩子的母亲,“你的愁,妈妈替你抱了,我知道还有一个人还活着,可是你放心,等到事情都结束了,妈妈把你的叔叔们都安顿好了,一定会亲手替你杀了他。” 被点了名的陆子辰眸光骤然一凛,沈露露果然对他动了杀心! 第一百二十七章: 回家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但意识到自己很危险的同时,陆子辰也提取到了一个重要信息,沈露露暂时不会动他。 是了,沈露露问他要了那么大一笔离婚费,他还没有兑现。可陆子辰从她的话中敏感的察觉到,沈露露不是想自己留下这笔钱,而是为了安顿沈之爻他们。 沈露露心里太清楚她可能也会死,她唯一的夙愿就是尽量不要牵扯到那些为她卖命的苗寨男儿。 陆子辰心中忽然有了对策,既然他抓到了沈露露的弱点,不如就趁着这段缓和的时间,先了结的沈露露。 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倒不如拼死一试,万一成功了,陆子辰过去的罪行不仅不会被揭穿,还会收获的更多。 打定了主意,陆子辰轻松了不少,仿佛刚才包括何叔在内的那两条人命不是毙于他手一样。 “姑娘,好了吗?”​外面的沈之爻轻轻敲了敲门,催促着沈露露。 “好了。”​沈露露放下合十的双手,睁开眼,“你们进来吧。” 门应声开了,沈之爻抱进来一个​盖着红布的骨灰盒,把供奉的相框和装着死胎的小盒子取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盒子里。 随之又进来两个人,丢给陆子辰一套干净衣服,和一盆水。他们粗鲁的帮陆子辰把血渍擦干净,又催促他把衣服换好了,才押着陆子辰从祠堂出来。 陆子辰转头看了一眼,那套血衣被人收了起来,随手团了扔进了一个袋子里。 ​一众人又回到了地下室,沈露露推开了地下室的一扇门,走了进去。地下室早就被收拾干净了,半点看不出来之前发生的事。 陆子辰隐约记起来,这是一处地道,是以前打仗的时候留下来的,不远处连同着一个防空洞 沈露露竟然摸得这么清楚,看来是早有计划了。​​ 防空洞的出口早就被堵死了,坑却留了下来,里面空气稀薄,陆子辰有点​喘不过气来。 沈露露却一点都不受影响,指挥人把两个裹尸袋搬过来。墙壁上早就被人挖出了一个大洞,看来是要藏尸用的。 沈露露回头看了眼陆子辰,“要不要再看最后一眼。”​ 说着,沈露露就作势要打开其中一个裹尸袋。 “不了不了。”​陆子辰连忙拒绝。 沈露露讽刺一笑,让人把两具尸体放进去,又把洞填的严严实实。 恐怕何叔到死也想不到,他当初看上的这个大院​,会为最后掩藏他的尸体提供极好的条件。 “你不怕被抓?”​陆子辰问道,现在的刑侦手段这么发达,一旦查下来,一定会被发现的。 “我怕什么?”​沈露露走过来,安慰似的拍了拍陆子辰的肩膀,“你放心,何叔的这个老宅好就好在隐蔽,在林子里,连个监控都没有。再说,一旦被发现,也是你杀的人。” 陆子辰一阵恶寒,扭身躲开沈露露的手。 沈露露也嫌恶的看了他一眼,对身边的人招了招手,“送他出去吧,这个时候他那个小女朋友怕是已经找他找的快要疯掉了。”​ 时间快凌晨一点的时候,陆子辰终于被送出了这个地狱一般的别墅。 “去哪儿?”​沈露露的手下把陆子辰推上了车,不耐烦的问道。 陆子辰疲倦的捏着鼻梁,“去车祸最近的警局。”​ 沈露露站在别墅门口,看着陆子辰被送走。沈之爻把一件大衣披在沈露露身上,“姑娘,孩子的仇已经报了,就别再想了。”​ “可惜还没能杀了他。”​沈露露咬牙切齿的说道。 “姑娘,其实您真的不必为了我们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沈之爻的眸子里露出疼惜来,他虔诚的单膝跪地,“我们永远效忠沈氏一族,生死与共,永不背叛,只希望姑娘能顺从自己的心。” 沈露露看着他认真的表情,一阵心酸,她蓦地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曾几何时,这里有一个小家伙来过,虽然他还不会动,但是沈露露每每去触碰他时,都能感觉到那股触电般的温热。 她在看守所那段地狱般的日子,就是靠着这股温热强撑下来的,可怜她一个做母亲的没用,连什么时候肚子冰冷下来了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这孩子在临死时冷不冷,是不是在绝望的呼唤着母亲。 而沈露露,就因为年少时的一腔孤勇,错信的小人,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还害得沈之爻他们一起过着苟且偷生的日子。 想到这儿,沈露露终于泣不成声。 “姑娘……”​沈之爻慌了,他不知该怎么安抚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我们回家吧,带着孩子一起……” 沈露露抹了把眼泪,“好,我们回家。”​ 回家,回到阿爹身边,长长久久的守着她的孩子,和这些为她卖命的人。 “下去吧。”​沈露露的手下对陆子辰冷冷的命令道。 隔着车窗,陆子辰看到警局敞开的大门内,坐在长椅上泣不成声的郑羽菲,还有她身边那个手足无措的给她擦眼泪的男人。 陆子辰心头一阵不悦,这个秦楮墨,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 陆子辰下了车,却没有急于进去,他站在了不远的地方,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过了不一会儿,有法医模样的人走出了出来。 “郑小姐,检测结果出来了,虽然无法确定身份,但是我们可以确定那两具尸体是白人。”​ “真的?”​郑羽菲站起身来,喜极而泣,“不是子辰……不是……”​ 秦楮墨默默替她递上了纸巾,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他不想看见郑羽菲哭,可是听到那两具尸体不属于亚洲人时,他又有点失望。 “可是……子辰他怎么会失踪呢?”​郑羽菲这才意识到陆子辰始终没有出现,她急切的拉住法医的衣袖,“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莫名失踪呢?” “郑小姐,我们还在调查……”​ “羽菲!”​陆子辰匆匆跑了进来,打断了法医的话。 “子辰!”​郑羽菲惊喜的叫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这个人有问题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法医在听到郑羽菲叫出陆子辰名字的瞬间愣了一下,不是说失踪了吗? 他上前一步,硬生生站在正要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中间,“你就是陆子辰?”​ 陆子辰想要拥抱住郑羽菲的手顿了一下,他有些扫兴的垂下手臂,“是,我就是陆子辰。”​ 法医皱了皱眉,转过头去喊正在办案的警察,“刘警官,另一辆车的车主来了。”​ 正在​和人谈话的刘警官听到法医叫他,便走了过来。他翻阅了一下手中的资料,又抬头扫了眼陆子辰,“两辆车都是你的?”​ 两辆车?陆子辰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沈露露在回贵州之前有开走了两辆他名下的车。 “哦,是的。”​陆子辰连忙应到。 车祸发生时一辆车里没有人,一辆车死了两个,这两辆车的车主还都是同一个人…… 刘警官更加疑惑了,他合上了手中的档案本,“先跟我进来一下吧。”​ “诶,子辰……”​郑羽菲搞不清楚状况,伸手拉了一下陆子辰的袖子。 “没关系,你先在这里等我吧,回头和你解释。”​陆子辰安慰似的拍了拍郑羽菲的手,转头跟着刘警官走了。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郑羽菲无不担忧的自言自语道,秦楮墨转过头,拍了拍郑羽菲的肩膀,“没事的,人这不是还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嘛,你别想太多了,警察也只是例行调查吧。” ​郑羽菲点点头,还是放心不下,一直盯着里面的一扇门。 这时,一个烫着栗色卷发的女人匆匆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 那女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前的郑羽菲,不知为何,郑羽菲总觉得那女人看着她的眼神里有种莫名的敌意。 郑羽菲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目光落在了她身后那个中年男子的身上,他竟然是下午替他们开火车的司机! 男子对上了郑羽菲的目光,他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扭过头不再看她了。 带头的女人轻蔑的扫了郑羽菲一眼,上前和正在办案的警察交谈了两句,也跟着进了​陆子辰在的那间屋子。 “真奇怪。”​郑羽菲小声嘀咕了一句,为什么总是被人莫名其妙的敌对呢…… 秦楮墨也注意到了那个女人不寻常的目光,他当即冷下了脸,抱着手臂看着隔着一层玻璃窗的审讯室。 过了半个多小时,陆子辰带着两人走了出来。郑羽菲见状,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还好,问题不大。”陆子辰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两辆车都是我的,一个是我的司机,死了的两个是我公司的人。” 陆子辰没有明说那两个他的手下​,有些事,郑羽菲知道的越少越好。 “所以你不在车上是吗?”​ 陆子辰点点头,“是,是我司机开的车。”​ 刘警官整理好了笔录,也走出了审讯室,“陆先生,既然都是您的车辆,那么后续的处理就由您自己处理吧,好好补偿一下死者家属。”​ “好。”陆子辰客气的握了握刘警官的手,再三对他表示感谢,心里却在暗自腹诽。 那两个外国人是曾经陆子辰的手下,曾经都是雇佣兵出身,根本找不到家人,谈什么赔偿…… 沈露露派这两个来追杀陆子辰,就是算准了这两个人出任何意外都得算在陆子辰的头上。 二人又交谈了两句,刘警官便先去办公了。陆子辰这才想起来郑羽菲身边还站着一个秦楮墨,便客气的笑了一下。 “羽菲,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郑羽菲意识到还没有向陆子辰介绍,便微微侧过身,“这位是秦氏集团的秦总裁,也是我的朋友,我们以为你出事,便一起过来了。” “久仰大名。”陆子辰谦逊的一笑,主动向秦楮墨伸出了手。 秦楮墨有些讨厌陆子辰圆滑的模样,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油腻感,他只略略碰了一下陆子辰的手,“您好,秦楮墨。” 陆子辰爽朗一笑,也回手把自己身后的女人卡了过来,“这是我的秘书,Yuri,是个中英混血。” 郑羽菲这才发现她的栗色卷发不是做出来的造型,而是天生的,不由得心生艳慕。 “您好,我是子辰的女朋友。”郑羽菲友好的向我Yuri打了招呼,而对方却像没有听见一般,转过头只顾着和陆子辰说话,“陆总,要回公司吗?还是回家?” 郑羽菲听着,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陆子辰有些不高兴,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这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羽菲还有话要说。” Yuri点了点头,对身后陆子辰的司机招了招手,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走。在路过郑羽菲的身边时,她分明感觉到那个Yuri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连秦楮墨都感受到了那有些不一样的氛围。 “羽菲,我们也走吧。”陆子辰微笑着,向郑羽菲伸出手。 未等郑羽菲有动作,秦楮墨就先行上前一步,“陆总裁,您确定您不在车上?” 陆子辰愣了愣,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我当然不在车上,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有。”秦楮墨摇了摇头,视线却不住地打量着陆子辰的侧颈。掩藏在他衬衫领口下面的,有一块不易察觉的擦伤,如果不是陆子辰动的时候衣领稍稍往下退了退,恐怕秦楮墨也不会发现。 如果没有出车祸的话,那是什么导致他的脖颈上会出现擦伤了…… 秦楮墨心头一跳,自己的车出了事故,车主却联系不到,那么这几个小时他都去哪儿了? 秦楮墨忽然有了个猜测,这个陆子辰可不简单啊。不知是不是因为先入为主,秦楮墨总觉得陆子辰有问题,他不易察觉的收回了视线,对门口比了个请的手势。 “陆先生,不如我送您回家吧。” ​“好。”陆子辰爽快的答应了,出门和秦楮墨他们一起上了车。 第一百二十九章: 噩梦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看着陆子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揽着郑羽菲走了,有些不悦的蹙紧了眉头。他从外衣口袋里翻出手机来,给许梦依发了条短信。 「三分钟后,给羽菲打电话,无论如何今天也不能让她自己回公寓。」​ 秦楮墨深觉这个陆子辰有问题,但在调查他的基础上,是要先保证郑羽菲的安全。他心里一直隐隐有种预感,陆子辰一定知道些自己和郑羽菲的过去,不然不会一定逼着郑羽菲搬家的。 如果由着郑羽菲一个人在外面,他无法保证郑羽菲会不会出什么事,所以保险起见,还是要让郑羽菲留在自己身边​,哪怕只今天一晚也可以。 ​秦楮墨收起手机,跟着走了出去,到路边坐上了自己的车。 “陆先生住在哪儿?”​秦楮墨扶上方向盘,对着后排的陆子辰问了一句。 陆子辰向秦楮墨报了一串地址,​转而就拉住郑羽菲的手,“羽菲,不然今晚你陪我一起睡吧?” 说这话时,陆子辰还在通过后视镜不住的瞟着秦楮墨的脸色。秦楮墨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他强压下心头的怒意,尽量不让陆子辰看出端倪来。 “啊?不合适吧……”郑羽菲十分抗拒的看着陆子辰,想撤回自己的手,却被陆子辰握的更紧,“羽菲,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很不安心嘛,你就陪我一夜,好吗?” “这……”郑羽菲正要拒绝,手机忽然响了,许梦依按照秦楮墨交代的,及时的拨通的郑羽菲的电话。 陆子辰有些扫兴的放开了郑羽菲的手,窝到一边闭目养神去了。 “脚伤更严重了?”听到许梦依的话,郑羽菲大惊失色的反问道。 “是啊……羽菲,你回来陪我住一夜吧。”​许梦依可怜巴巴的说道。 郑羽菲有些为难的看了眼正在开车的秦楮墨,昨晚刚刚搬走,今天又要回去,怎么说也觉得太不像话。 可耐不住许梦依实在太可怜,郑羽菲咬咬牙,只好同意了。 “楮墨,梦梦说她的脚更疼了,我恐怕还要回去住一晚。”​郑羽菲挂断了电话,小心翼翼的问到。 秦楮墨轻笑一声,他要的就是郑羽菲回来。 “当然可以,我说了那个房子给你住,你什么时候想回来都可以。”​ 郑羽菲感激的看了秦楮墨一眼,刚想转过头和陆子辰说一下,就听见身边已经传来的男人平稳的呼吸声。 睡着了? 郑羽菲有些惊讶,这么困吗?郑羽菲想着,动手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大衣给陆子辰盖上。 陆子辰在睡梦中觉得身上一沉,他有些难受翻了个身,隐约听到郑羽菲和秦楮墨在说话。他微微睁开眼,只看到玻璃窗外的夜景,接着他的眼睛就再次失去了焦距,越来越模糊。 陆子辰昏昏沉沉的,一不小心就又一头扎进了黑暗里。​ 滴答……滴答…… 那是什么声音?​陆子辰浑身一震,脑子里那根叫做理智的弦越绷越紧。明明是轻如水滴落在石板路上的声音,可陆子辰听在耳中,却觉得像千斤重。 这……这是什么? 黑暗中,陆子辰觉得那滴答滴答的液体砸在了他的手上。掌心一片温热粘稠,阵阵血腥味涌上来,陆子辰的脊背瞬间浮上了冷汗。 ​而就在下一秒,陆子辰听到了最熟悉的声音。 “动手啊。”​ ​这声音过于熟悉,语气的疏离冷漠让陆子辰忍不住瑟瑟发抖,一丝寒意从脚底慢慢的攀爬到他的腿上,像是掉进了深冬的冰窖里。 陆子辰努力的睁大眼睛,他想看清这一切,可眼前有的却只是无边的黑暗。 ​他似乎听见耳边有人在说话,男人、女人、老人,冰冷的、嘲讽的、哀嚎的……那些声音交缠在一起,逼得陆子辰快要发疯。 他失声尖叫,“你到底是谁?!给我出来!”​ “我是谁?”​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在他面前不远处响起,随着这句话,周围的环境渐渐明亮了起来,像是冥冥之中​某个角落里伸出了一只手,它按开了墙壁的开关。 ​陆子辰看见他的前方,有一个人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一身酒红色的丝绒长裙,修饰着她俏丽的身姿,她尖锐的指尖正在滴血,那比她身上的裙子还要红的颜色已经在地上挤了一小滩。 ​那人忽然偏过头来,露出她乌黑的长发下半张精致的侧脸。她嫣红的唇瓣缓缓张开,“不是说了,让你动手吗?” 陆子辰呆立在原地,这是沈露露啊…… 忽然,他的手心一阵刺痛。陆子辰猛的低下头,看到一个染着血的匕首被他握在手里,割破的掌心渗着血,和其他不属于陆子辰的血渍交融在一起。 陆子辰脑海里那根叫做理智的弦终于崩到了极致,啪的一声断裂了。 “不……我不动手……” 沈露露诡异一笑,忽然向一边挪开一步。她伸手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露了出来,那是何叔,他面目扭曲,正用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陆子辰。 何叔的喉咙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血,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你做的很好。”沈露露轻笑一声,冰冷的眼神打在陆子辰身上。 陆子辰把匕首丢的老远,“不是我做的!不是我!是你做的!” “子辰?子辰!”郑羽菲焦急的拍着陆子辰的肩膀,好端端的睡着觉,怎么就做起噩梦了? 秦楮墨微微转过头,“他还好吧?” “我不知道……”郑羽菲试着去拍陆子辰的脸,却摸到了一手滚烫。 怪不得睡得这么沉,原来是发烧了。 “不……你别过来……我不……”陆子辰不停的嘟囔着,忽然猛的睁开眼,冷汗滚滚而下。 “你别过来!”陆子辰还没搞清楚状况,竟然把正给他擦汗的郑羽菲当成了沈露露,一把推了出去。 郑羽菲猝不及防的被推了一把,她猛的磕在车门上,好一阵晕眩。 “你干什么?!”秦楮墨听到后座的动静,当场就急了,他猛的踩下刹车,把车停在路边。 ​ 第一百三十章: 一定要反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推开车门,快步绕到后面来扶住郑羽菲,“你没事吧?” 郑羽菲揉了揉被磕的有些疼的头,“我没事。”​ 再三确认郑羽菲没有撞伤后,秦楮墨才略微放心下来,他狠狠的瞪了眼一边的陆子辰,可他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完全不在状态。 秦楮墨皱了皱眉,他刚才说……别过来? 陆子辰喘着粗气,这才意识到刚才是自己做噩梦了,还推开了郑羽菲。他连忙换上一副内疚的表情,“羽菲,你没事吧?对不起我刚才做噩梦了……”​ “没事。”​郑羽菲摆摆手,有些担忧的看着陆子辰,“你发烧了。” “是吗?”​陆子辰愣愣的摸了下自己的额头,确实很烫,怪不得感觉身上一阵接一阵冷。 “你别动……”​郑羽菲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她轻轻扯开陆子辰的手臂,大惊失色的指着陆子辰的侧腰,“这……这怎么都是血!” “血?”​驾驶位上的秦楮墨转过头,疑惑的看了一眼。果真都是血,把陆子辰身上的西装都浸透了一片。 陆子辰这才感觉到痛,他猛的捂住腰腹,勉强的笑了一下,“是接到通知时出门太急,换衣服不小心划伤了,出了点血,可能是我刚才动作太大把伤口扯开了吧。”​ “我看看。”​郑羽菲急切的说道,伸手就要去掀陆子辰的下衣摆。 “别!太脏了!”​陆子辰忽然情绪激动的死死拽住自己的衣服,说什么都不让郑羽菲看。 郑羽菲惊诧的看着他,陆子辰不太对劲,​怎么自打他醒过来就一惊一乍的。 秦楮墨皱着眉,担心陆子辰又做出什么伤害郑羽菲的举动,连忙开口道,“要不要去医院处理一下?”​ “不了,还是送我回家吧。”​陆子辰对着秦楮墨微笑了一下,原本温润如玉的人此刻脸色惨白,连笑容像画皮一样虚浮在脸上。 秦楮墨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只见陆子辰把衣服上的那块血挡的更严了。秦楮墨挑了挑眉,不再多说了​,默默启动车子把陆子辰送回了家。 “真的我不要我陪你去医院吗?”​郑羽菲搀扶着陆子辰下了车,担忧的问道。 “不了,你快回去吧。”​陆子辰无力的摆了摆手,第一次这么迫不及待的希望郑羽菲快点离开。 直到陆子辰做了那个噩梦,他才把漂浮了一晚上的思绪扯回来。也是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何叔和那个陌生的年轻男孩儿的性命是真真切切的折在了他的手上。 而且,或者某一天沈露露也会用同样的方式杀了他。 不……我不能死……陆子辰在心里悲鸣着,眸色变得血红。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如拼一把。 陆子辰忽然想到了站在他身后的郑羽菲,他忽然极其恶劣的笑了,或许有一天,郑羽菲能帮他一个大忙。 陆子辰有了计划,他一定要反击。 直到看着陆子辰的背影消失在楼门口,郑羽菲才忧心忡忡的转身回到车上。 “在担心他?”​秦楮墨开着车,从后视镜里打量了一眼趴在窗边的郑羽菲。 郑羽菲有点愣愣的,她点了点头,“嗯……今天的子辰很不一样……”​ 秦楮墨见郑羽菲心情不大好,​便想逗她开心,“很不一样吗?或许是因为他没有戴眼镜?” “诶对啊。”​郑羽菲直起身子,并没有意识到秦楮墨话里的漏洞,“子辰他今晚确实没有戴眼镜……” 秦楮墨有些心虚的轻咳了一声,幸好郑羽菲神经大条,没有意识到他对陆子辰戴不戴眼镜都这么熟悉,否则恐怕会暴露他在调查陆子辰,而不是今晚才第一次见面的事。 但因为郑羽菲的话,秦楮墨又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一个因为近视常年带眼镜的人为什么突然就不戴了,是坏了?还是忘了? 他脖子上的擦伤又是什么回事?有谁会不小心把脖子弄伤,除非是摔倒过,或是被人在地上拖拽过。 还有腰上的伤,在家换衣服不小心划伤难道会​流血不止吗?他又为什么会突然发烧,车祸发生了那么久他才出现,这几个小时他去哪儿了? 秦楮墨的眉头越皱越紧,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按照陆子辰的解释,他身上的伤和小时的几个小时似乎合情合理,但拼凑在一起确实完全的说不通了。 秦楮墨瞟了一眼郑羽菲,她正发着呆,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些事有什么蹊跷的地方。秦楮墨松了口气,或许有些事​她知道的越少对她越安全。 按照计划,郑羽菲跟着秦楮墨回了之前住的房子。秦楮墨把她送到了家门口,却并不急着回自己家,“你先回去陪许梦依吧,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需要出去一下。” 这么晚了还有工作吗?郑羽菲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两点了。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郑羽菲嘱咐了一下,就转身进了家门。 秦楮墨见到面前的门关死了,才转过身按开自己家大门的指纹锁。 因为车祸发生的太突然,说好的晚饭也没有吃。李斯默担心出事,就一直留在了秦楮墨家里等消息,这会儿正困得在打哈欠。 “回来了?那男的怎么样了?”李斯默转过头,看着玄关后的秦楮墨问道。 “平安不是。”秦楮墨没有换鞋,而是直接走了进来上了楼。李斯默看着突然洁癖失踪的秦楮墨,惊的合不上嘴。 片刻后,秦楮墨就拎着两件厚厚的羽绒服走了下来,扔给李斯默一件。 “干嘛?大半夜的当特工?”李斯默拎着手里那件黑漆漆的羽绒服,惊讶的抬头看向同样穿的黑漆漆的秦楮墨。 “陆子辰有问题,你得跟我跑一趟。”秦楮墨言简意赅地说道,“叫上苏哲。” “你不至于吧,这大半夜的……”李斯默正在穿衣服的手顿了顿。 “至于。”秦楮墨不容反驳的说道。 李斯默听着他坚定的语气,忽然意识到这件事可能真的很严重。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同一个车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正在往身上套羽绒服的手一顿,僵持了片刻,“我问你,一个人不小心被划伤了,会出很多血么?多到会从衣服里透出来。”​ “如果是普通的小伤口,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人体的自愈能力还是很强的。”​李斯默当机立断的否定了,“但是如果是疮口很大需要缝合的话还是有可能的。” 李斯默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了点什么,“你记不记得汪博有次被苏朗打的浑身是伤,我们陪他去医院缝合伤口,结果回来的路上又遇到了苏朗,争执中伤口又撕裂了,当时流的血可真是……”​ 李斯默忽然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秦楮墨点了点头,“我怀疑陆子辰遭遇到了袭击,他身上应该有很严重的伤。”​ 李斯默迅速穿好了衣服,“先走吧,路上说,别耽误时间。”​ 秦思雨睡得不沉,在楼上就听到了了客厅里的谈话声,他揉着眼睛困倦的扒在卧室门口,​小声的叫秦楮墨。 “爸爸,妈妈回来了吗?”​ 秦楮墨快步走到楼上,把孩子抱回卧室里躺好,“乖,你先睡觉吧,爸爸出门调查点事。”​ “是陆子辰么……”​秦思雨翻了个身,把自己埋进柔软的被子里,“我就知道那个男人有问题,今天我们从温泉度假村出来时,我就看到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一直跟在我们的车后面……” 红色法拉利? 秦楮墨皱着眉看着被子里的​孩子,他伸出手拍了拍他,“睡吧,我会保护好你妈妈的。” ​李斯默趁着父子二人说话的工夫先下楼开了车过来等着秦楮墨,待他一上车,李斯默就迫不及待的继续问了下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陆子辰在车祸发生时不在车里,而开车的那个司机在第一时间就逃离现场了?”李斯默问着,微微侧过头瞟了一眼秦楮墨。 秦楮墨面色凝重,他略微点了一下头,“所以你觉得可能吗?” 李斯默摇了摇头,陆子辰因为工作没有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司机因为恐惧所以肇事逃逸,这逻辑看似没有问题,可因为他们已经对陆子辰有了些了解,就觉得这件事十分可疑。 “那我们现在?”​ “去找洛小舟。”​ 洛小舟因为在夏威夷机场解救了秦楮墨一行人,算是立了功,已经被调到更高的部门了。秦楮墨二人赶到时,洛小舟正在值夜班,见到他们到来,就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 “我说二位公子,你们能让我消停两天吗?大半夜的跑过来干什么啊?”​ 李斯默毫不客气的坐在洛小舟的办公桌上,“那当然是有求于你啊。”​ 洛小舟翻了白眼,总是求她,她又不是神仙…… “说吧,又发生什么事了?别告诉我又是找什么车祸案件的档案。”​ 李斯默打了个响指,“猜对了。”​ ​十分钟后,车祸现场的照片传到了洛小舟的电脑上。 “喏,你们要的。”​洛小舟把显示屏转过来,给秦楮墨他们看,“上面的车损毁严重,是因为爆炸起火烧成了这个样子。”​ “这应该是烧死了两个白人的那辆。”​秦楮墨指着屏幕上那辆烧的面目不清的车说道。 洛小舟点点头,“是的,下面这辆车好一些,但是驾驶室被护栏的钢筋穿透了……啧,这司机命真大。”​ ​钢筋?秦楮墨皱紧了眉头,他陪着郑羽菲在现场等结果时,确实在见到了路边被撞断了的护栏。 “你把驾驶室这里放大。”​ 秦楮墨俯下身,细细的打量着被放大的照片。 驾驶室前的挡风玻璃被钢筋刺穿,碎了一个大洞。钢筋尖锐的那一段从方向盘的空隙中刺向下方,刺穿了座椅。秦楮墨仔细打量着,忽然留意到了一个细节。 “这是血迹吗?”​秦楮墨指着那一点点深色的印迹问道。李斯默凑上前,也仔细的看了一下,“有点像……太模糊了看不清,能在放大一些吗?” 洛小舟滚动了一下鼠标,“已经是最大了。”​ “处理一下清晰度呢?”​李斯默问道。 洛小舟无奈的看着面前把自己当成了神一样的男人,“拜托,我是警察,但我不是搞刑侦的警察。”​ 李斯默抬手,在洛小舟的短发上按了按,“应该给你送去读个研究生。”​ 洛小舟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谢谢。”​ ​李斯默看着她虚挂在脸上的表情,狠狠地打了个寒噤。他连忙打着哈哈转向秦楮墨,“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秦楮墨顿了顿,“我好像知道陆子辰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他指了指座椅垫上那一点像血迹一样的东西,“应该是被钢筋划伤的,不然不会有那么大的伤口。”​ “啊?”​李斯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算你怀疑陆子辰在车上,也不能确定这就是他的血吧?” “因为那个司机身上根本没有伤。”​秦楮墨转过身,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陆子辰是怎么从车里逃脱的。” 李斯默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你猜到了什么?” 秦楮墨摸了摸鼻梁,仔细回忆了一下才开口,“在我陪着羽菲到车祸现场时,我见到了一辆红色法拉利,而在我们出门前,思雨也和我提过,他今天乘坐陆子辰的车时,曾被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尾随过,我怀疑开着那辆车的人有问题。” 在二人谈话的期间,洛小舟已经仔仔细细的把现场照片重新看了一遍,这会儿听到秦楮墨的话,就出言打断了他们。 “是不是这辆?”洛小舟指着屏幕上的照片问道。 秦楮墨扫了一眼,“确实,查一下车主吧。” 洛小舟点点头,登陆了系统把车牌号输入了进去。 “又是陆子辰?”李斯默大惊失色,在感叹这一系列事情太巧的同时,他脑中冒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这陆子辰也太有钱了吧……” 秦楮墨抬手在李斯默的后脑勺上狠狠拍了一下,“少废话,去找苏哲。”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他猜到了什么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李斯默把手里的一沓资料整理了一下,收进了文件夹里。 “陆子辰前妻的档案全都在这儿了,沈露露是贵州人,出身一个古老封建的苗寨,没读过什么书。看他们结婚的时间是六年前,听陆子辰的员工说,他们在半年多以前签了离婚协议,至于协议具体内容,我们查不到。”​ 秦楮墨点了点头,“把她的照片收好了,晚一点见到苏哲时,应该会有用。” 三辆属于陆子辰的车同时出现在现场,这种巧合大概只有刻意安排才会出现吧。而那辆红色的法拉利明显不属于这场车祸应该调查的范围,所以根本没有人留意到它。 如果不是秦思雨提了一句,他们也不会起疑心。 直觉告诉秦楮墨,一定是开着那辆红色法拉利的人带走了陆子辰。可是,那个人是谁,是怎么把他带走的? 正在秦楮墨思考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苏哲暂时落脚的公寓。 因为忽然把苏哲从遥远的云南叫了回来,秦楮墨自然不能让他再住在那个狭小的筒子楼里,便干脆把他安顿在了自己曾在市中心的公寓。 二人乘着电梯上到了二十八层,苏哲家的灯早就熄了,又活生生的在凌晨三点半被秦楮墨叫了起来。 “大半夜的,干嘛啊?”​苏哲倚在门边,眼睛还没有全睁开,他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的打着,因为被强行叫醒而有些不高兴。 “正是。”秦楮墨言简意赅的撂下这两个字,换了鞋走进去。 秦楮墨已经开始犯困了,他把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就去厨房旁的小吧台下的柜子里去找咖啡了。 “给我留一杯。”​苏哲拄着下巴倚在吧台上看着秦楮墨的动作。他们一来,苏哲就知道自己今晚铁定是又不能睡了。 “少不了你的。”李斯默拉了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在苏哲身边坐下,接着抬手把手里那一叠文件递到了苏哲的手上,“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女邻居。” 苏哲翻开文件夹,绞尽脑汁的回忆了好一会儿才回忆起那个短暂做过自己邻居的女人,“好像是……哦对了,我还记得她来的时候有个男人一直跟在她身边,不像是恋人,倒像是个手下之类的人物。” 李斯默听的云里雾里,在他的认知里,这个年代应该是人人平等的,怎么还弄出来个手下呢? “不是吧?这年头不应该有黑社会的存在啊。” “在法律灰色地带游走的人有很多。”秦楮墨突然插进了二人的话题中,他洗了三只杯子,给每个人都倒上了刚泡好的咖啡,“而且你忘了,这个沈露露是苗寨出身的。” “那倒也是。”李斯默拄着下巴沉死了一会儿,查不到离婚协议,不能进苗寨,那他们好像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陆子辰的家里只点着客厅里一个昏黄的小灯,陆子辰低着头,有些不耐烦看着半跪在自己脚边,正在帮他重新缝合伤口的女人。 “你能不能快一点?” “抱歉陆总。”Yuri低眉顺眼地说道,她动手把染了血的线从陆子辰的皮肉里扯了出来。陆子辰痛的一声抽气,强忍着冲动才没把Yuri一脚踢开。 “停停停,几年不缝合手都生了,你让我休息会儿。”陆子辰受不住女人有些粗糙的手法,忙向她摆手叫停。 他随手扯了块消毒纱布按在自己的伤口上,跌跌撞撞的往厨房里走。 Yuri的眼神有些担忧的跟随着陆子辰的身影望过去,她跟了陆子辰很多年了,一开始是作为陆子辰的私人医生留在他身边的,不过她也确实有很多年没见过陆子辰伤成这个样子了。 陆子辰从酒柜了拿了一瓶红酒出来,他看着精致的酒瓶,没忍住骂到,“他妈的,这年头连个麻醉药都买不到。” 说着,陆子辰就要动手打开那瓶红酒。既然没有麻醉药,也只能喝点戒酒止止痛了。 “陆总。”Yuri忙上前拦他,“您吃消炎药了,不能喝酒。” “我……”陆子辰话语一滞,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算了直接来吧。” 陆子辰放下酒瓶,走回客厅坐好。Yuri 拿起缝合工具,正要动手时,门忽然被敲响了。 ​“您先止血。”Yuri 把消毒纱布从新按回陆子辰的腰际上,“我去开门。” “这么晚了谁啊……”​陆子辰嘀咕着,从茶几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燃了,靠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门口的动静。 Yuri 上前去开了门,门板后,一个微微熟稔的男人正静静地看着她。 “您是……”​Yuri 正要发问,话音未落,那男人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七零八落的脚步声,又有四五个男人围了上来。 “秦总裁!”​Yuri 惊呼一声,忽然想起了这人是谁。 坐在沙发上的陆子辰听到Yuri 这一声叫喊,慌忙扔下了烟头拿起旁边的睡衣往身上穿。​ 秦楮墨眸光一凛,毫不怜香惜玉的​猛的推开Yuri ,大步向屋内迈去。 跟在他身后的李斯默歪过头,从Yuri 腾出的空隙中看到了陆子辰有些慌张的动作。 “快按住他!”​李斯默对身后的黑衣人喊到。 那些被临时雇佣的保镖听到命令,一股脑冲了进去,Yuri 被挤到了一边,等她回过神的时候陆子辰已经被围住了。​ “不是说只是不小心划伤了吗?”秦楮墨居高临下的看着陆子辰,目光向下,落到了那到盘亘在陆子辰腰上,还没来得及被他掩藏好的带血伤口上。 “划伤难道有问题吗?”陆子辰反问道。 他正被两个黑衣保镖死死按着动弹不得,一个晚上经历了两次被“挟持”,这让陆子辰十分不爽。可比不爽更让他在乎的是,秦楮墨为什么会忽然带人来他这里,还一进门就对他如此不客气。 难道他猜到了什么?陆子辰心中忽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反威胁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Yuri 见势不好,​慌忙的掏出手机要报警,却因为过度紧张而把手机摔倒了地上。 啪嗒一声引起的李斯默的注意,他转过身,一脚踩住了Yuri 的手机。 “想报警啊?”李斯默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淡淡的开口问道。 被戳破了心思的Yuri 有些畏惧的迎上李斯默冰冷的眸子,“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哦?是吗?”​李斯默意味深长的说道,他微微撤回了脚,把手机踢回Yuri 面前,“那你报警吧,我看警察来了是对我们私闯民宅的事更重视,还是对你们做出来的肮脏事更好奇?”​ ​李斯默连蒙带骗的说着,其实他根本猜不到陆子辰他们究竟做了些什么,只是半假半真的威胁着。 Yuri 看着李斯默危险的眼神,终于畏惧的收回了手。 秦楮墨静静的听着那边二人的对话,把手里的一叠从洛小舟那里打印出来的档案摔在了陆子辰的脸上。 “陆总能不能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车祸现场那么惨烈,你却能逃脱,是有谁救了你么?”​ 陆子辰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在秦楮墨颇有压迫意味的眼神下强装镇定,“秦总裁这话我就听不懂了,车是我司机开的,我又不在车上何来逃脱呢?”​ “是吗?”​秦楮墨淡然一笑,指了指陆子辰还往外渗着血的伤口,“那或许是我猜错了,可你这屋子里,有什么东西能对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啊……” 秦楮墨打量了一圈陆子辰的家,忽然伸出手,一把钳制住了陆子辰的下巴,“你这伤明明就是在车祸发生时被钢筋刺穿的!你在掩藏什么?!”​ 陆子辰的眸子中忽然透露出恐惧的神色来,​秦楮墨到底查到了什么?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当时在车里的?除此之外他还知道些什么?! 秦楮墨看着陆子辰突变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捡起散落在沙发上的档案,捏着陆子辰的下巴逼着他看着那张纸,“说!开着这辆法拉利的是谁?!那几个小时你去哪儿了?!”​ 陆子辰被秦楮墨质问的哑口无言,他在极度的恐慌​之中反而冷静了下来,“秦总裁,我哪里都没有去,我一直在工作,我也不在车上。” 秦楮墨就知道他会矢口否认,可是他几乎可以确定陆子辰一定做了什么亏心事。秦楮墨更紧的捏住了陆子辰的下巴,他的颌关节咯哒一声。 陆子辰吃痛,那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的下巴脱臼了。 “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你接近羽菲有什么肮脏的目的你心里清楚。”​秦楮墨冷冷的说道。 “我挑战你什么底线了?我又有什么目的?”​陆子辰咬死了不承认,他知道秦楮墨这是还没有查出证据来,只是来诈他的。 陆子辰忍着痛,眼珠一转,忽然有了计策。 他冷冷一笑,“我看秦总裁接近羽菲才是另有目的吧?也不怪你这么激动,谁能接受自己的妻子就在眼前,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呢?”​ 秦楮墨眸子里瞬间燃起了熊熊怒火,陆子辰果然知道他和郑羽菲的关系。 “你不要妄图伤害羽菲!”​ “我怎么就伤害她了?”​陆子辰反问道,“如果你觉得我接近羽菲是有企图,你大可以告诉她,你觉得她听到自己的男朋友不是什么好人会不会高兴?” “你!”​秦楮墨被他气的火冒三丈,他恨不得活活掐死这个陆子辰。 陆子辰见到秦楮墨这把火被自己烧了起来,计谋得逞般勾了勾唇角,继续火上浇油,“顺便告诉羽菲,其实你才是最爱她的人,还和她生了孩子,只是因为怯懦,所以不敢把真相告诉已经失忆了她。”​ “你放屁!”​秦楮墨彻底被他激怒了,陆子辰却觉得还不够一般,“不如我去告诉她吧,羽菲如果知道自己缺席了自己儿子的成长,一定会很开心的。” ​激将法…… 秦楮墨明白了,自己这是被陆子辰反过来威胁了,但他却拿陆子辰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郑羽菲知道了真相……那些后果,秦楮墨不敢想。 “我一定会把你绳之以法!”​秦楮墨甩下手,冷冷的说道。 “好啊,我等着。”​陆子辰摸了摸被秦楮墨掐的青紫的下巴,似乎毫不在意秦楮墨的威胁,他知道他已经暂时脱险了。 秦楮墨愤怒的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李斯默紧跟其后,“不问了?”​ 秦楮墨深吸一口气,“你觉得还能问的出来吗?”​ “也是。”​李斯默挠了挠头,那个陆子辰摆明了要威胁他们,他们在没有证据之前,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也别太烦心了,你看今晚这不是体会了一把做黑社会的感觉嘛。”​李斯默半开玩笑的安慰着秦楮墨。 秦楮墨瞟了他一眼,“谢谢你了,把这些人的工资结了送走吧。”​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逐渐消失,Yuri 这才连滚带爬的爬到陆子辰脚边。 “陆……陆总,我给您缝合伤口……”Yuri 颤抖着手去拿药来给陆子辰清洗伤口,极度紧张之下竟然把酒精当成了双氧水泼到了陆子辰身上。 “嘶……干什么呢?!”陆子辰疼的猛的一声抽气,他没忍住,一脚踹上Yuri 的肩膀,“不会处理就滚!换别人来!” “对……对不起陆总……”Yuri 不敢抱怨,从新跪直了身体,换了双氧水把陆子辰的伤口清洗干净了才重新缝合。 陆子辰皱着眉,忍着因为女人手抖而下的格外重的针。 “陆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Yuri 颤颤巍巍的问道,秦楮墨已经开始怀疑他们了,如果不尽快把过去的那些事掩盖好,迟早是要露陷的,更何况还有一个催命符般的沈露露在。 陆子辰沉吟片刻,“你明天找个人,给郑羽菲寄点东西,记住,一定要让郑羽菲注意到苗寨里的事。” 第一百三十四章: 快递拼图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菲姐,这是您要的资料。”陈卫斌拿着厚厚的一叠旧书和照片走了过来,整整齐齐的摆在郑羽菲的办公桌上。 “谢谢。”郑羽菲忙的移不开视线,一直盯着电脑,陈卫斌好奇,便也凑上去看。 郑羽菲正在浏览自己的微博评论,想看看粉丝们对自己下一步作品有什么期待。 陈卫斌视线跟着郑羽菲的鼠标往下移,落到了一条粉丝的评论上。 “这个人说要送你礼物?”陈卫斌初出茅庐,竟然不知道作者和粉丝之间还能这么互动。 “是啊……”郑羽菲伸了个懒腰,把护目镜摘了下来,“有时候为了维护粉丝,我也需要寄一些东西给他们的。” 陈卫斌了然的点点头,应该就和明星和粉丝之间的关系差不多的感觉。郑羽菲操作了一下鼠标,点开那位粉丝的私信把杂志社的地址发了过去。 “对了,晚一点你帮我选一些回馈给粉丝的小礼物吧,嗯……就以抽奖的方式来选出幸运粉丝吧。” 陈卫斌点点头,掏出手机存了个备忘录。郑羽菲看着他认真的动作,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么认真工作的呀,你刚毕业,偷点懒不怕的。” 陈卫斌却并不赞同郑羽菲的观点,他忙着摇头,“正是因为刚毕业,才要多多学习。”​ “你这么大的孩子,有这样的想法真的很难得。”​郑羽菲赞许的对陈卫斌投去一个眼神,“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呢……” 郑羽菲忽然滞住了,不知道是因为年纪大了还是怎么,她大学刚毕业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她都不怎么记得了。 ​门外不远处的电梯叮的一声,郑羽菲转过头,李斯默正虚浮着脚步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早上好……”​李斯默极度疲惫的对郑羽菲挥了挥手,眼下挂了两个极重的黑眼圈,“聊什么呢?” 郑羽菲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早上……好?”​ “哦……那中午好。”李斯默飘到了郑羽菲的办公桌边,眯着眼在她桌上一通乱翻,刚搜刮出了一小袋饼干就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却因为太干而噎的直瞪眼。 “你慢点吃……这是饿了多久啊?”郑羽菲担忧的去拍李斯默的背,陈卫斌则极有眼力见的替李斯默接了一杯水过来递给他。 李斯默猛灌了一通水,在他以为喉咙都被撑大了一圈后才舒服了一些。李斯默打了个饱嗝,不停的顺着自己的胸脯,“饿死我了……” “你昨晚干嘛去了?黑眼圈都快掉到胸上了。”郑羽菲疑惑的问道,李斯默现如今的状态用一夜没睡来形容也不足为过。 “干大事。”​李斯默摆了摆手,心里却在暗自腹诽:还不是为了你…… 李斯默不想说,郑羽菲也没在追问,闲聊了两句就各自去工作了。 快到午休时间时,许梦依忽然赶了过来,手里还牵着个秦思雨。 “你们怎么来了啊?”郑羽菲诧异的问道,这个时间许梦依应该在工作,郑羽菲第一眼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许梦依耸了耸肩,“今天不忙。” 郑羽菲不可置信的看了许梦依一眼,秦氏集团现在正式紧要关头,怎么可能不忙。 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大一小两个人都是被秦楮墨派来的,他们担心陆子辰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事来,便急匆匆的赶来了。 一整天,这两个人都一直趴在郑羽菲的办公桌边,像是一大一小两朵蘑菇。郑羽菲一回头,就看见直勾勾盯着她的二人,不禁心里一阵发毛。 这些人……都好像心里有什么事放不下一样。 快到傍晚的时候,郑羽菲收到了一个快递。陈卫斌边挠着头,边签收了快递上了楼。 “这么快吗……”陈卫斌自言自语着,走进了办公区,“你们……” 陈卫斌在中午之前就去电视台了,回来时竟然看到郑羽菲的桌边被围的“水泄不通”的,顿时觉得场面有些诡异。 “哦,这是我发小,这位是秦总裁的儿子。”郑羽菲抬手拍了下昏昏欲睡的许梦依,“醒醒,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编辑兼助理,陈卫斌。” “嗯……”许梦依茫然的睁开眼,嘴角还挂着点点湿润,一看就是睡的流口水了,“你好。” 陈卫斌看着她迷糊的小模样,抿着嘴微笑了一下,“你好,我是陈卫斌。” 许梦依忽然愣住了,这人笑眯眯的样子,竟然好看的令人想犯罪! 郑羽菲一见许梦依愣神的样子,就知道她又是犯花痴了,便连忙挡住她的视线。 “快递么?” “是的。”陈卫斌把手里的各自递给郑羽菲,好像是上午那个粉丝寄来的。 “这么快?”郑羽菲有些诧异的结果快递盒子,扫了一眼上面的信息。 原来是同城,怪不得这么快。 “好吧,那你先去工作吧。” “好的菲姐。”陈卫斌点了点头,转身坐回窗边自己的办公桌前。 许梦依的视线像是黏在了陈卫斌的身上了一眼,一路跟随着他的动作,赤裸裸的像要把陈卫斌生吞活剥了一样。 许梦依的背后忽然响起“啪”的一声,她感觉到后颈处猛的一痛,“郑羽菲!你干什么?!” 郑羽菲翻了个白眼,“你清醒一点好吗?你不是在追求秦楮墨吗?” “我不追了!”许梦依一脸口水欲流的样子,视线一点都没从陈卫斌的身上移下去。 “那你也别想追那位。”郑羽菲当即掐断了许梦依的想法。 “为什么?” “来,你过来。”郑羽菲拉着许梦依,把她的头转到陈卫斌那边,“睁大你的钛合金狗眼看清楚,那位,今年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敢问许小姐您今年几岁?” ​许梦依沉默了一会儿,朱唇轻启,吐出了一句:“靠”。 “没办法,姑姑就是喜欢老牛吃嫩草。”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秦思雨忽然不充了一句。 郑羽菲正想要夸奖秦思雨,就见他已经把快递盒子打开了,里面装着的是一袋五百块的拼图。 第一百三十五章: 神秘的苗寨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做写作的工作惯了,根本忍受不了其他细碎的东西,这会儿见到那些拼图就头疼。秦思雨却对比饶有兴致,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坐下来就拼了起来。 可能是天生智商高,郑羽菲一个不留神,再回头秦思雨已经拼上了一半了。 “这是什么?”​郑羽菲好奇的转过头去看。 “美女呀。”​秦思雨心花怒放,依旧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郑羽菲轻笑一声,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这孩子,长大以后怕是个情种。 临近下班时间,郑羽菲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了,便也​蹲在秦思雨身边,帮他拼了起来。 渐渐的,许梦依和陈卫斌也被吸引了过来,四个人一起动手,效率快了很多。 “这好像是个苗族女孩儿啊……”​许梦依嘀咕着,又伸出手去捡散落在地上的拼图。碰巧陈卫斌也伸出了手,一不小心就附上了许梦依的手背。 许梦依感受到了温热,顿时像触电一般缩回了手,脸颊​当即就红透了半边。 陈卫斌有些不自然的撩了撩刘海,“嗯……好像确实是个苗族女孩儿。”​ 郑羽菲定睛一看,被拼了一大半的拼图上的那个姑娘穿着苗族的传统服饰,头上的发冠看起来极其沉重。 她并没有露出整张脸,只把半张精致的侧脸展露在人们眼前,嘴唇嫣红,眸子半垂,但即便如此,郑羽菲也能感觉到那一定是含着一汪秋水一般的眼眼睛。 ​郑羽菲不自觉的被吸引了注意力,她加快了动作,把周围的背景拼了出来。 直到把最后一块拼图放上去,郑羽菲才发现这应该是一个古老苗寨里,人们生活的情形。 那苗族姑娘的手里捏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她身后有几个同样穿着苗族传统服饰的年轻男子,他们或坐或站,但目光都直直的打在这个苗族姑娘的身上。 郑羽菲心头一滞,忽然觉得这幅画面很奇怪。那些男人望向那姑娘的眼神,不是爱慕,也不是出于对女性的一种天生的贪婪,而更像是一种守卫,像是一群忠仆望向自己的主人那样,至死不渝。 “这幅拼图……很有特点。”​郑羽菲自言自语着,手指划过女孩儿的脸颊,落在了她头顶上方,一个模糊的人影上。 这应该是由远及近的描绘着苗寨生活的一幅拼图,苗族姑娘的头顶上方,正是远处的一个人影。那个人看上去已经上了年纪,背部微微佝偻着。 不知为何,郑羽菲竟然联想到了一个古老而神秘的画面。在遥远的苗寨部族里,有一个老寨主,她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是众星捧月的“公主”​一般的存在,那些苗寨男儿永远守护着她,把她护在他们坚实的臂膀下。 “羽菲,羽菲?”​许梦依伸出手,在愣神的郑羽菲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觉得这幅拼图很有意思。”​郑羽菲喃喃道,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画面,却不知为何又品出了一些恐怖的意味来。 不怪郑羽菲想象力丰富,实在是这幅拼图的调色太暗,看上去阴沉沉的,给人一种不小心撞破了一种古老巫术的感觉。 陈卫斌见郑羽菲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也觉得有些诡异,下意识的就伸出手想打乱这幅拼图。 “你先别动。”​郑羽菲出言阻止了他,“我先拍个照,我忽然有了点灵感,或许能作为我新的原型。” 电光火石间,郑羽菲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以这幅苗寨的拼图为原型,写一本悬疑类型的,或许会很欢迎。 听到郑羽菲说自己有了灵感,陈卫斌就收回了手。郑羽菲掏出手机把整个拼图拍了下来,发给了那个​把拼图邮寄给她的粉丝。 「谢谢你,拼图我很喜欢。」​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消息。 「飞飞动作真快,你喜欢就好,其实这个拼图背后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郑羽菲眉头微蹙,一个拼图而已,难道是根据什么真实事件改编的吗?郑羽菲按了几下键盘,又给那个粉丝发去了私信。 「我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想作为下一部的原型,你方便给我讲一讲吗?」​ 对面很快就显示了正在输入中,郑羽菲放下手机,看着地上的拼图陷入了沉思。​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郑羽菲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对面的人很长很长的一段话过来。 郑羽菲仔细的阅读课一遍,大致明白了这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在这片国土的西南角,有许多古老的苗族村寨,而最神秘的一个则是在丽江。 据说在那里,存在着一个最最古老而传统的苗寨,生活在那里的人会做巫蛊之术,时代养家奴。但是对无外来人,没有一个能找到这个寨子的真正入口。 到了每月阴历十五那天,这个寨子都会举行盛大的篝火晚会,而白日,寨主美丽女儿就会在家奴的陪同下,出村寨来买东西。 而这个寨主女儿最令人惊叹的却并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手中一绝的巫蛊之术。只要那姑娘出手,无人能逃脱。 甚至有人传言,她可以生死人,活白骨。 郑羽菲看入了迷,对那个神秘的苗寨愈发的向往了起来。 「那呢那个苗寨到底在什么地方呢?」郑羽菲迫不及待的追问到,可这条消息就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对面的人再也没有回复过。 郑羽菲疑惑的挠了挠头,转身对陈卫斌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帮我订一张机票吧,要最早一班到丽江的飞机。” 陈卫斌点点头,掏出手机来操作了一番,不一会儿就定好了机票。 “今晚十一点半,城东庆安机场。” 郑羽菲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看来她要快一点准备才好。她站起身来把衣服套好,拎起了自己的手提包。 “哦对了。”郑羽菲忽然想起了点什么,“你帮我定一个酒店,就在机场附近,一晚就好。” 说罢,郑羽菲就转身出去了。 秦思雨见到郑羽菲要走,便追了上去,“阿姨,你要去哪儿啊?” “乖,阿姨要出差,你一会儿和许姑姑回去。”郑羽菲摸了摸秦思雨的头,又在他小脸上亲了亲才离开。 第一百三十六章: 他在搞鬼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李斯默从办公室走出来时,只来得及看到郑羽菲的一片卡其色衣角,他好奇的走过去,在秦思雨头顶按了按。 “小东西,看什么呢?”​ 秦思雨指着关上了的电梯门,​转过身来看向李斯默,“你派我妈妈出差了吗?” “没有啊。”​李斯默疑惑的挠了挠头,郑羽菲一个职业作家,她出哪门子差,“你们刚才干什么了?” 秦思雨指了指办公区内,还在对着地上的拼图不停研究着的二人,“我们拼了一个拼图,嗯……是个苗族女孩儿的画像。”​ 李斯默听到“苗族”​两个字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冷汗顿时在他的脊背上浮起了一层。 苗族……陆子辰的前妻不就是苗族的嘛?!郑羽菲在这个节骨眼上拼什么苗族姑娘的拼图啊! 李斯默抬脚就往办公区的冲,差点踩到许梦依的手。 “你……你菲姐去哪儿了?!”​李斯默扯着陈卫斌的衣领,言语激烈的问道。 陈卫斌被他弄得一愣,“菲姐回家了啊……她说今晚她要去丽江。”​ 陈卫斌打开手机里的支付记录,在李斯默眼前晃了一下,“喏,今晚十一点半。” “靠!”​李斯默急得直跺脚,他颤抖着手,指着地上的拼图厉声问道,“是谁把这个鬼东西送到她手上的?!” “是……是菲姐的粉丝啊……”​陈卫斌不知道李斯默为何忽然如此激动,他只是下意识的就感觉到好像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李斯默甩袖,再次奔向办公区外,他激动的扯着秦思雨的衣服,“快!快给你妈妈打电话!就说你也想去凑热闹,无论如何你也要让她同意你和你爸爸一起去!”​ 秦思雨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听着李斯默焦急的语气,就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他连忙掏出了手机,拨通了郑羽菲的电话。 与此同时,李斯默也给秦楮墨拨去了电话。 于桑刚从夏威夷处理好安晓月分家的事回来,二人正在为秦氏集团出现的财务危机​,秦楮墨就接到李斯默的电话。 “喂,怎么了?”​秦楮墨的语气有点不耐烦,一方面为了秦氏,一方面为了陆子辰昨晚的那一通威胁,他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 “你老婆要去丽江!”李斯默言简意赅的说道。 秦楮墨登时蹙起了眉头,他猛然站起,办公桌上的文件散落了一地,“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今天有个粉丝给郑羽菲寄了一个苗族姑娘的拼图,秦楮墨,你觉得寄东西的人会是谁?”​ 秦楮墨眸光一凛,他咬牙切齿的念出了那三个字,“陆、子、辰……”​ 能搞鬼的,只有陆子辰。 ​“晚上十一点半的飞机,你还有五个多小时准备。”李斯默急切的说道,“我帮你和思雨订机票。” “要带孩子一起吗?”​秦楮墨有些不放心。 “一起吧,顾及着孩子,陆子辰应该不会轻举妄动,对了,带上苏哲一起,就说和他有生意要做。”​ “好!”​秦楮墨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挂断了电话,转向正在捡地上的文件的于桑,“我要去一趟丽江,估计需要几天,我不在,你就是执行人,什么事该怎么处理你明白的。” 于桑点了点头,“好。”​ 而与此同时,陆子辰正悠然的坐在自己办公室柔软的沙发上,一边享受着Yuri的按摩,一边把玩着一支钢笔。 “她坐不住了?”​ “是的。”​Yuri放轻了力气,温柔的按着陆子辰的肩膀,“今晚飞往丽江的飞机。” 陆子辰勾起唇角,眼底一片阴鸷,“很好。”​ 这个时候,沈露露一定要就回她的苗寨去了,她曾经爱自己到发狂,一定接受不了郑羽菲闯入她的地盘。到时候他只需要引导着郑羽菲进入那个苗寨,​接着沈露露发疯,趁机把她解决掉,那么就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了。 陆子辰掏出手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拨通了郑羽菲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郑羽菲匆匆的打了招呼,对面就传来了细碎的声响,应该是郑羽菲在整理行李。 陆子辰换上了温柔的语气,“你在做家务吗?”​ “不是,我要去一趟丽江。”​ “哦?丽江?”​陆子辰发问,面上却挂着胜券在握的表情,他和跪在他脚边的Yuri对视的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是啊,今天收到了一个拼图,所以我想去一下丽江去看看古老的苗寨村落,去找找灵感。”​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陆子辰忍住得逞的笑意,故作关切的说道。 “放着吧,刚刚秦总裁联系了我,说他也要去丽江谈工作,刚刚顺路。”​ “你说什么?”​陆子辰猛的坐直了身体,秦楮墨凑什么热闹? 这秦楮墨已经在怀疑他了,这会儿他也要跟着去,岂不是坐等他落网吗?! “羽菲!你别去了!”​陆子辰失去了冷静,他急切的要劝阻郑羽菲。 “啊?”​郑羽菲有些迷惑,“可是我真的很想去,机票都已经定好了。” “机票定好了就退啊!”​陆子辰激动的站起身来,脚边的Yuri被他不小心了踢了一下,她吃痛的轻吟了一声。 郑羽菲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不禁心头一跳,“子辰,你身边有人在啊?” 陆子辰转头狠狠的剜了Yuri一眼,示意她噤声。Yuri有些畏惧的低下头,眼里却满是怨毒。 “是我的秘书,给我倒咖啡,不小心烫到手了。”陆子辰轻笑一声,解释道。 郑羽菲“哦”的一声,“好了不说了,我要来不及了。” 说罢,郑羽菲就挂断了电话。陆子辰听着电话那边的忙音,心头一阵懊恼,他转过头来责问Yuri,“你是怎么和郑羽菲通的消息,为什么秦楮墨也要跟着一起去。” Yuri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我确定我只和郑羽菲联系过啊,那拼图也是快递到了她的杂志社的。” 闻言,陆子辰烦躁的抹了擦脸。蠢啊!怎么可以把拼图快递到杂志社?! ​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共赴丽江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那一瞬间,陆子辰的脑子像被一把重锤敲了一样嗡嗡作响,他难受的扶额,声音因为气愤而变得嘶哑。 “你知不知道你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原本陆子辰是不需要亲自出面的,只需要派个人过去引郑羽菲进入苗寨就好了,现如今却全因为Yuri的失误而不得不亲自下场。 Yuri匍匐在地上,不敢靠近陆子辰​,“陆总对不起……” “你闭嘴!”陆子辰激动的指着Yuri,“马上给我订机票,我要去丽江。” “好的陆总。”​Yuri松了一口气,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的去找自己的手机。 片刻后,Yuri把航班信息发到了陆子辰的手机上。 “陆总,您的机票已经定好了,需不需要我帮您整理一下行李?”​ “你不给我添乱就可以了。”​陆子辰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出自己的办公室,“等等。” 陆子辰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微微转过头,冰冷的视线打在Yuri的身上,像是要把她看穿了一般。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Yuri大惊失色,“不是啊陆总,您怎么能怀疑我呢?!”​ “是吗?”​陆子辰走上来,一步步逼近Yuri,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了Yuri白皙的面庞,一路向下,忽然在Yuri的脖颈上收紧,“我知道你对羽菲有意见,不喜欢她在我身边,你是想让羽菲看穿了,然后离开我对不对?” Yuri拼命的摇头,眼泪随着她的动作挂满了她卷翘的睫毛,“不是的陆总!我真的没有!”​ 陆子辰冷笑一声,看着Yuri脆弱的面庞,倒也真狠不下心把她怎么样。 陆子辰微微俯下身,噙 住了Yuri的薄唇,顺势撬开了她的贝齿,不停地攻城略地,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Yuri觉得自己要透不过气了,她又是想推开陆子辰又是害怕,只好紧紧抓住陆子辰胸前的衣服。 直到Yuri感觉到自己口中缠绵着一丝腥咸的血腥味儿,陆子辰才放过她。Yuri攥紧了自己的衣襟,微微喘着粗气,望向陆子辰的眼神里像是期待又像是嗔怪。 陆子辰眼眸微垂,他看着Yuri微肿的嘴唇上还余着一层薄薄的血渍,便饶有兴致的抚了上去,“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了,我不会亏待你的,你只要乖乖听话,等事情一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 Yuri有些羞涩的低下头,轻轻推了一下陆子辰,“我等您。” “乖。”陆子辰修长的手指顺着Yuri的脖颈摸上去, ​插进她天生栗色的秀发中,“替我好好看着公司,也别针对郑羽菲,等她没有价值了,最珍贵的人还是你。” 陆子辰勾起唇角轻笑一声,他伸出手像怜惜一个听话的宠物一样拍了拍Yuri的头,就转身离开了。 Yuri呆立在原地,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她摸了摸自己有些微痛的唇瓣,忽然笑出了声。 ​终于……苦尽甘来了? 如果Yuri此时照一照镜子,就能看到她脖颈上被陆子辰掐出来的一圈青色手印。有那么一刻,陆子辰是真的想要了她的命,只可惜Yuri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还不知道自己一时的疏忽将给她带来无边的灾难。 ​而此时,门外的陆子辰掏出手帕,极其嫌恶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唇。要不是Yuri跟了他那么多年,很多事也只有她能去办,他根本不必对一只哈巴狗“出卖色相”。 想当陆夫人,做梦去吧! 时间很快的就到了晚上九点,郑羽菲一早就收拾好了行李赶到了机场。 郑羽菲出身S大历史专业,对各民族发展史也曾有过深入的研究。对于这个曾经经历过漫长原始社会的民族,郑羽菲满怀期待。 听说在距离现在很遥远的年代里,那一群人以树叶为衣,以岩洞或树巢为家,以女性为首领。他们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时代变迁,由母系社会逐渐发展成父系社会,从血缘婚演变为对偶婚。 而与此同时,这个民族里也有了为人胆战心惊的巫蛊之术。 郑羽菲趁着候机的空闲,仔仔细细的又阅读了一遍那位粉丝发来的故事。虽然时代变迁,但不代表最古老传统的苗族村寨已经不存在了,如果真的能找到那个传说中的苗寨并以此编成故事,那么新的销量一定会很好。 郑羽菲收起了手中的平板电脑,正要戴上墨镜闭目养神时,就看见不远处一个小朋友正在笑吟吟的向她招手。 “阿姨!” “思雨?!”郑羽菲惊喜的向冲过来的小人张开怀抱,“这么快就过来了呀!你爸爸呢?” 秦思雨在郑羽菲的怀里蹦来蹦去,“臭美呢。” 臭美?郑羽菲顺着秦思雨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看见不远的一个专柜前,秦楮墨正在试戴墨镜。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男子,看上去要比他们小上两岁,身材颀长清瘦,面庞上看起来还像个少年,只是眸子里满含着经历事故的沧桑。 “阿姨过去打个招呼,思雨帮我看一下行李好不好?”郑羽菲伸出手在秦思雨的头顶按了按。 秦思雨爽快的答应了,他对郑羽菲挥挥手,示意她快点过去。 郑羽菲轻笑一声,转身走上去,“楮墨,你来了啊。” “嗯,不好意思还要打扰你的行程,只是我刚好有业务要谈。”秦楮墨转头拉了下苏哲,“这就是我们的新合作伙伴,苏哲。” “您好。”郑羽菲伸出手,和苏哲友好的问了好,心里却在犯嘀咕。 苏哲……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你确定不会出问题吗?你老婆不会认出我?”苏哲趁着郑羽菲和秦思雨打闹,小声的和秦楮墨咬耳朵。 “应该不会。”秦楮墨按住苏哲躁动的手,低声说道,“她只知道你那个表哥苏朗,你前些年一直在海外,应该不会出问题。”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机舱偶遇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陆子辰赶到机场时已经陆续开始登机了,他探出头看了眼前面正在排队的人,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看到郑羽菲。 “买错了?”陆子辰拿出登机牌确认了一遍,确实是这个航班,“算了,上了飞机再说吧。” 排了好久的队,又乘了摆渡车,陆子辰才登上了飞机。他这次出来的匆忙,只来得及买经济舱的机票。陆子辰在飞机上找好自己的座位坐下,拥堵的环境让他一阵难受,待到人差不多齐了,陆子辰才起身寻找郑羽菲,可令他意外的是郑羽菲竟然不在这里。 已经走到了机尾的陆子辰转了个身,直奔头等舱的方向。穿过了商务舱,陆子辰正要撩开面前挡着的帘子,就有一个年轻的空姐抱着毯子走了出来,二人差点撞在一起。 “不好意思先生。”​小空姐连忙道歉。 “没事。”​陆子辰没有闲暇去顾及她,掀开帘子就往往头等舱里走。 小空姐忙拦住他,“先生你是头等舱乘客吗?请出示一下登机牌。”​ “我和你出示什么登机牌啊?!”​陆子辰暴躁的打开了小空姐的手,小空姐一愣,眼圈当时就红了。 “先生,非头等舱乘客是不能进入的。”​小空姐稳住情绪,挡在这个高她一头多的男人身前。 “你拦我?”​陆子辰危险的眯了眯眼,抬手就要推小空姐。 “小雨,怎么了?”​一个年长者的空姐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抬步走过来不着痕迹把那个小女生挡在身后。 那个被叫做小雨的空姐像见到了救星一样,在身后扯住了女人的衣摆,有些畏惧的开口,“张姐,这位乘客想进入头等舱。”​ “是这样啊。”​女人极其得起的对陆子辰微笑了一下,“那先生请您出示一下登机牌。” 陆子辰暴躁至极,懒得​再和这两个女人唠叨,硬是掰开了女人扶在舱门上的手。 “先生您不能这样!”​ 头等舱里,正和秦思雨并坐在一起的​看动画片的郑羽菲终于听到了动静,她摘掉耳机,转过头刚好和秦楮墨对了视。 “外面吵架了吗?”​ “好像是。”​秦楮墨皱了皱眉头,被吵的有些头疼,“你们继续看动画片吧,不关我们的事不要插手。” 郑羽菲点点头,秦楮墨说的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抬手正要从新戴上耳机,就听到了门口那个声音有些微微熟稔。 “子辰?”​郑羽菲自言自语道,正要站起身就见一个高大的男子掀开了帘子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想拼命拉住他的空姐。 “诶?子辰?真的是你啊!”郑羽菲对陆子辰突然的到来感到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陆子辰收敛了暴戾的眼神,对着郑羽菲轻笑一声,“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没想到你会坐头等舱。” 身后的空姐听到这二人的谈话顿觉有些尴尬,连忙上前一步,“原来您认识头等舱的乘客啊,抱歉先生。” 陆子辰优雅的一笑,全然看不出来方才对这两个女人的暴躁,“没关系。” 坐在一边的秦楮墨挑了挑眉,郑羽菲带着耳机没听见,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的。这陆子辰,真的很会装谦逊。 “陆子辰。”秦楮墨忍不住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他起身从座位上站起来,陆子辰这才看到原来高高的椅背后面还坐着人。 “哦,您是那个……”陆子辰故作想不起来一般,苦恼的皱起了眉头。 他这一举动无疑像在打秦楮墨的耳光一般,坐在靠窗边的秦思雨听不下去了,跪在座椅上直起身子来,刚露出个小脑袋就扯着嗓子朝陆子辰吼。 “就说你没见识,连我爸爸都不认识!” 秦楮墨在心里暗暗给秦思雨比了个大拇指,面上却还得佯装嗔怒,“思雨!不许没礼貌!” “哼!”秦思雨不悦的哼唧一声,裹着毯子窝在座位上不说话了。 ​“楮墨,小孩子说话没分寸,不必在意的。”郑羽菲忙挡在父子二人之间,生怕这对暴躁父子又吵起来。 “是啊,我……”​ “那就请陆总裁,不要介意。”​陆子辰正要附和,就被秦楮墨打断了。他似乎是在抱歉,却是完全不送反抗的态度。 陆子辰咬紧牙关,面部肌肉不经意的抽动了一下,他眯了眯眼,扯起半边唇角,好半天才开口,“我不介意的。”​ “陆总裁不介意就好。”​秦楮墨点点头,又坐回了座位上。坐下的瞬间,他扭过头对那边的秦思雨眨了眨眼,秦思雨回以了他一个愉悦的笑容。 “子辰,你的座位在哪里啊?”​郑羽菲还没搞明白这两个男人间敌对的气场,关切的问道。 “我啊……”​陆子辰似乎有些难为情的摸了摸后脑勺,“我想给你个惊喜,结果买票时只剩下经济舱了。” 陆子辰扫了一眼机舱,看上去也没有他的地方了,就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见到你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等下飞机见。”​ 说罢,陆子辰转身就要走。话说到这儿郑羽菲自然是不好意思让自己男朋友孤零零的自己坐飞机,便忙着要跟去。 “我看这班飞机的乘客不多,经济舱应该还有位置吧,我陪你过去坐好吗?” 陆子辰笑着扣住郑羽菲的腰把她拉向自己,亲昵的抵住了她的额头,“当然好,有你陪着在哪里都好。” 秦楮墨冷眼旁观着陆子辰演着一出深爱郑羽菲的戏码,胃里翻出了一种恶心的感觉。他出言打断了二人,“坐头等舱吧,思雨,过来爸爸这里。” 秦思雨从座位上跳下来,走到过道时极其嫌弃的横了陆子辰一眼,就黏到秦楮墨的腿上去了。 “这……不好吧……”郑羽菲有些难为情,怎么说也是秦楮墨自己掏钱买的座位,她们怎么好霸占了。 “没关系。”秦楮墨摸了摸自己怀里孩子的小脑袋,“思雨还小,和我坐在一起也不挤。”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让郑羽菲和陆子辰单独出去!自从发现陆子辰这个不简单后,秦楮墨时时刻刻都在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对郑羽菲不利的事,更何况这次很可能就是陆子辰引郑羽菲去丽江。 陆子辰已经来了,他不可能再赶他走。既然事情已经成了定居,还是把陆子辰留在眼皮子底下会放心些。 第一百三十九章: 贵州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陆子辰自然知道秦楮墨是什么意思,既然如此,他也不需要再客气。 正巧​飞机广播里传来了空姐通知飞机即将起飞的消息,陆子辰便毫无诚意的对秦楮墨道了谢,拉着郑羽菲坐好。 “夜晚的城市很美的,我们看看吧?”​陆子辰说着,引导着郑羽菲把头转向窗外。他刻意的挡住了秦楮墨的视线,把郑羽菲牢牢的护在身前。 趁着郑羽菲欣赏夜景,陆子辰转过头,和秦楮墨深沉的目光凌空相对,空气中瞬间燃起了火花。 此时此刻,二人都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战,区别却是一个出于爱,一个出于利用。 自从昨夜秦楮墨突然闯进陆子辰的家,发现了一些他的秘密后,二人的恶劣关系就摆到了台面上来。秦楮墨知道陆子辰一定对郑羽菲另有所图,他不会轻易放手,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咬死了陆子辰不放。 正在二人针锋相对的时候,陆子辰忽然注意到了秦楮墨身边的另一个人。他正带着耳机,静静地看着窗外,只露出了一个优雅的侧脸,陆子辰微微歪过头,觉得有些熟悉。 “陆总裁。”​秦楮墨不着痕迹的挡住了身后的苏哲,“看什么呢?” “哦。”​陆子辰诡异一笑,“看风景。” 说着,陆子辰就收回了视线,把注意力都转移到郑羽菲身上了。 秦楮墨不悦的上下打量了眼陆子辰,唰啦一下把座位边的帘子拉了起来,彻底把他们的座位隔绝成了另一个世界。 “你去妈妈那边,别让那个男人碰她。”​秦楮墨在秦思雨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低声说道。 “好的好的。”​秦思雨从秦楮墨的腿上跳下来,钻出了帘子,他早就看陆子辰不顺眼了。 “你认识?”​秦楮墨戳了下身边的苏哲,把声音压的更低了。 “一面之缘。”​苏哲小声回答道,“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爸爸和他爸爸有一些业务往来,饭桌上见过一面,他应该不记得我了吧?” 秦楮墨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未必。”​ 不过既然陆子辰的父亲和苏氏有往来,怕是家底也黑成了锅底灰,一窝子都不干净。 “喂,我说……”​苏哲伸出手在秦楮墨眼前晃了晃,“你说过罪不及子孙的啊,我可是改邪归正了,你不能因为对付这男人把我卖了吧?” 秦楮墨斜睨了他一眼,“除了霸占良家妇女以外,你还做过什么亏心事吗?”​ 苏哲摇摇头,“没有……”​ “那你心虚什么?”​秦楮墨推了把苏哲,反问道。 苏哲的后脑勺毫无防备的磕在了窗口的玻璃上,砰的一声。他龇牙咧嘴的指着秦楮墨,“你无耻!”​ 秦楮墨腹黑一笑,忽然听到了帘子外面有一些细碎的声响,他​好奇的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距离他们半米​多开外的那边座位上,秦思雨已经和陆子辰揉成了一团。 秦思雨扒着陆子辰的俊脸,“你不许碰我阿姨!”​ “这是我女朋友!”​陆子辰反抗着,想扯开秦思雨却被他的指甲划了一下,“靠!你的爪子是铁做的吗?” 陆子辰摸着自己脸上被他抓出来的一道红痕,​疼的一声抽气,幸好没有出血,不然就毁容了。 “是吗?”​秦思雨假装无视了自己造的孽,抬起手细细的打量,“哎呦我这指甲确实长了,都怪我爸爸太优秀工作太忙,根本没时间管我呀!” 秦楮墨抿了抿嘴唇,​忍住差点喷薄而出的笑意。他轻轻放下帘子,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也就郑羽菲还能什么都看不出来,还能笑的那么开心。 有时候​想想,或许只有忘记了的人,才是活的最轻松的那个。 ​时间过得很快,不足四个小时的行程就此结束,他们在丽江三义机场落了地。​郑羽菲她们的行李出来的要快一些,便在一边等着陆子辰。 苏哲远远的看着站在行李领取处的陆子辰,伸手扯了扯秦楮墨的衣角,“你不觉得好像有点问题吗?”​ “嗯?”​秦楮墨疑惑的转过身,“什么问题?” “我们现在在哪儿。”​苏哲正色道。 秦楮墨的眉头逐渐拧起,“丽江啊,你也失忆了?”​ “我失什么忆啊……”​苏哲无奈的扶额,“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那个苗族邻居是贵州的对吧?” 秦楮墨一愣,对啊,那女人是贵州的,而那个沈露露也是贵州人。 可是陆子辰引郑羽菲来丽江做什么? 秦楮墨忽然有了点不好的预感,莫非陆子辰还有什么别的阴谋? ​正在秦楮墨打算细细思量一下这些事的时候,已经取了行李的陆子辰忽然走了过来。他抬腕看了看时间,“快凌晨四点了,我们……要去酒店休息吗?” “我已经让我的助理定好房间了,离机场很近,你们呢?”​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还没有安排。 郑羽菲拨弄了一下手机,找出了自己的酒店信息,“这个季节应该不是旅游旺季,酒店应该不会爆满,我们过去问一下吧?”​ “好。”​秦楮墨抢先回答道,主动替郑羽菲拉过了行李箱。 陆子辰冷眼旁观着,有些不悦,劈手就抢。 “秦总裁,我女朋友的行李箱,还是由我来负责吧?”​ “ok”​秦楮墨放开手,抱起秦思雨,“那羽菲你来带路吧?” “好的。”​郑羽菲点点头,走在了前边。 陈卫斌定的酒店很近,除了机场乘车不过五分钟就到了目的地,或许是因为高昂的价格,整个酒店的生意都显得很萧条。 秦楮墨走到前台,把他身份证递了上去,“郑小姐已经定好酒店了,再给我们……”​ 秦楮墨转头点了点人头,“再开三间吧,我儿子可以和我睡在一起。”​ 前台小妹看见这一群高颜值走进来,早就​看傻了眼,这会儿见到最为亮眼的一位竟然有了儿子,不禁有些失望。 她坐在椅子上,正要为他们录入信息,就见另一位帅哥走上前来。 “小姐,给我们开两间就好。”陆子辰抬手搂住郑羽菲的腰,“我和女朋友一起。” 第一百四十章 差点失身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在陆子辰把话说出口的一瞬间,秦楮墨和他怀里抱着的秦思雨不约而同的瞪死了眼睛。前台小妹见此情景,不自觉的冒出了星星眼,与此同时,她不仅开始八卦了起来。 这……这几个人是什么情况? 秦思雨率先反应了过来,伸出稚嫩的手臂够向郑羽菲,“阿姨,我要和你一起睡!”​ 陆子辰斜睨了他一眼,把郑羽菲拽到自己的身后挡了个严严实实,“小朋友,你就别耽误叔叔谈恋爱了,好吗?”​ “我不!”​秦思雨挥舞着小手,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秦楮墨的怀里。 秦楮墨怕孩子摔了,连忙护住他,“羽菲……那你看?”​ 郑羽菲也没做好和陆子辰睡一间房的准备,又不好意思拒绝,秦思雨此言正中他下怀。 “子辰,就开三间房吧,让小孩子和我一起睡,好吗?”​ 陆子辰撅起嘴,露出个委屈的表情来,“羽菲,我想和你单独说说话嘛……” 郑羽菲还要拒绝的话语顿了顿,她真的没办法回绝他了。 “你们……到底开几间?”前台小妹尴尬的插进话来,与此同时,两大一小三双眼睛同时瞪向了她。 前台小妹畏惧的低了低头,好可怕…… “就两间吧。”陆子辰不容反抗的说道,他迅速递上了身份证,办好手续后又以最快的速度搂着郑羽菲上楼了。 “那个……你……头发有点绿啊。”在旁听了半天的苏哲小心翼翼的插了嘴。 “你不说话会死吗?”秦楮墨转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的开口说道。 苏哲连忙收回视线,他转头对前台小妹和蔼一笑,“给我开一间房。” 前台小妹已经完全被苏哲那句“有点绿”惊到了,又被苏哲叫了两句才反应过来,她茫然的办好了房卡,递给苏哲。 “您的卡……” “谢谢。”苏哲把身份证和房卡接了过来,顺手放进衣兜里。苏哲长叹了口气,郑重的拍了拍秦楮墨的肩膀,“兄弟,要坚强。” 说罢,苏哲就转身走了,留下秦楮墨和秦思雨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的呆立在原地。 “爸爸……那我?”秦思雨对秦楮墨眨了眨眼,秦楮墨迅速会意,连忙办好了入住信息,抱着秦思雨一溜烟的跑了。 郑羽菲被陆子辰连拖带拽的拉回了房间,还没来得及把行李放好,郑羽菲就听到身后的门落了锁。 “子辰,你……唔……”郑羽菲转过身,正准备和陆子辰说点什么,就感觉到嘴唇被一团绵软堵住了。 啪的一声,郑羽菲的手提包砸在了地上,包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子辰,你……”郑羽菲稍稍把正在忘情吻着自己的陆子辰推开了一段距离,“子辰你别激动。” “羽菲,我爱你。”陆子辰捧着郑羽菲的脸,深情款款的看着郑羽菲。 郑羽菲心头一动,不过愣神的片刻,陆子辰就再次吻了上来。郑羽菲拗不过他,只好半推半就的接受着这个有些潦草的“初吻”。 陆子辰见到郑羽菲咬紧的牙关有了松动的迹象,便顺势加深了这个吻。郑羽菲呼吸一滞,笨拙的去回应着他。 忽然,郑羽菲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些前段。这样热烈而又绵长的吻,她似乎经历过,可是此刻的这个吻却让她觉得无比陌生,陌生到极其厌恶。 郑羽菲不知为何会产生这种想法,她只是莫名的就觉得,在她主动环上陆子辰的腰时,她的内心浮起了一种罪恶感。 “子辰……别……”郑羽菲把陆子辰推开了一段距离,气喘连连的拒绝着。 陆子辰正吻得忘情,没有意识到郑羽菲的反常,反而因为郑羽菲脸上的绯红而产生了非分之想。 他搂着郑羽菲的手稍稍用力,轻而易举的就把她抱离了地面。郑羽菲忽然脚下一空,还没有来得及惊呼,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接着就身上一沉。 郑羽菲定睛去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陆子辰压倒了床上,而他的手指已经急不可耐的攀扯上了自己的衣领,衬衫纽扣被他解开了两三颗。 郑羽菲忽然明白了陆子辰要做什么,她慌忙推拒着,一边拒绝着一边向后躲去,“不要……子辰你别这样!” “羽菲……”陆子辰轻声呢喃着她的名字,在床上膝行两步,追了上去,“我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好吗?” 陆子辰已经觉得身上烧起了一股火,理智却在告诉他要缓缓为之,他尽量放轻了语气,温柔的劝着郑羽菲。 “我……我没准备好……”郑羽菲推拒着陆子辰的肩膀,别过头去,而在力量压制下,她却毫无反抗之力。 就在郑羽菲以为自己要逃不过去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子辰,有人敲门。” “不去管他。”陆子辰干脆的忽略了敲门声,正在他又要吻下去的时候,敲门声也越来越大。 “谁啊?!”陆子辰终于被吵的不耐烦了,他暴躁的转过头,冲着门口吼了一声。 郑羽菲趁着这个间隙,泥鳅一般下了床,劫后余生一般向门口跑去。 差点就失身了! “阿姨。”郑羽菲打开门,正看见秦思雨站在门口,“你怎么才开门啊?” 秦楮墨正站在秦思雨身后,看见郑羽菲凌乱的领口和她脖颈上的点点红痕就眸光一沉。 郑羽菲注意到了秦楮墨落在自己脖子上的视线,脸颊当即就火烧火燎了起来,她慌忙的整理着自己的领口。 不知为何,尽管是如此难堪的状态,可见到了秦楮墨,她就无比安心。 “思雨一定要和你睡。”秦楮墨说着,移开了视线。在看到里面走出来的同样衣冠不整的陆子辰时,他危险的眯了眯眼,“不打扰你吧?” “不打扰的,快进来吧。”郑羽菲忙抱起了秦思雨,像是生怕他反悔一样。 而听到动静的陆子辰已经走了出来,他伸手揽住郑羽菲的肩膀,“秦总裁,您也是男人,您希望您和您的女朋友单独相处时被别人打扰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 转战贵州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微微有些震惊的看向陆子辰,这种话都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还当着小孩子的面,真是不知廉耻! 郑羽菲也被陆子辰这话惊到了,她半羞半怒的转头望向他,“子辰!孩子还在这儿,你说什么呢?!”​ 陆子辰也意识到自己在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了,他是想趁早得到郑羽菲,好让她对自己死心塌地。可没想到秦楮墨父子会持续搅局,他一时心急还得罪了郑羽菲。 “抱歉……”​陆子辰微微撤回了手,“是我言辞不当,你……” 陆子辰尴尬的摊开手,看了眼固执的站在门口的秦楮墨父子,他无力的垂下手臂,“算了,你和小朋友睡吧,我去再开一间房。”​ 陆子辰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转回屋内拿了行李。秦思雨人小鬼大,方才一见郑羽菲的脖子就​明白了屋里发生了什么,这会儿正怒气冲冲的瞪着陆子辰。 “羽菲,抱歉……”​在和郑羽菲错身的瞬间,陆子辰小声说了一句。 郑羽菲一怔,反而觉得有些愧对陆子辰了,但秦楮墨他们还在,她也只好说一句没关系。 见到陆子辰刚迈出门口,秦思雨就迫不及待的关上了门。他转头搂紧了郑羽菲的脖子,“阿姨我们睡觉吧!”​ 郑羽菲拍了拍孩子的背,“好,我们睡觉。”​ 陆子辰被破坏了好事,半点好脸色都没有了。他烦躁的把松散的领带重新系好,听到身后的关门声就把阴鸷的眼神投向了秦楮墨。 “你满意了吧?” 秦楮墨看着他凌乱的领口就烦躁不已,他极其粗暴的动手把陆子辰露出半边肩膀的西装扯上去,“你还能做个人吗?她是我的妻子!” “是吗?”陆子辰讽刺的一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结婚证呢?拿来我看看。” 秦楮墨被他质问的哑口无言,是啊,连个结婚证都没来得及领,他有什么资格说郑羽菲是他的妻子? 可无论如何,只要秦楮墨想到刚才房间里发生的事,他就一阵恼火。如果他和秦思雨没有及时赶到……秦楮墨不敢想。 “陆总裁,你要记住一点,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绝不允许你伤害羽菲半点!”秦楮墨伸出一根手指,在陆子辰的心口上重重的点了一下。 陆子辰肩膀被他推得一晃,面上却依旧是无所谓的笑容,“好啊……那我就等着你置我于死地的那一天。” 说着,陆子辰就转过头拖着行李箱下了楼。​ 秦楮墨的视线跟随着陆子辰的动作挪到了电梯口,知道他的身影消失不见,秦楮墨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那一个地方。 秦楮墨垂在身侧的拳头不自觉的攥成一团,他转过头,看着郑羽菲的房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你才会想起那些我们最美好的记忆啊…… 而一墙之隔的门内,郑羽菲哄睡了秦思雨,自己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毫无睡意。 她摸了摸自己浮着斑驳印迹的脖颈,烦躁的翻了个身。按理说,陆子辰是她的男朋友,他们之间做什么都不过分。可是只要接触到他,郑羽菲的心里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深深的罪恶感。 可是拒绝了陆子辰,看着他失望的模样,郑羽菲也会有一种内疚。这两种极端的感觉牵扯着郑羽菲,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叮咚一声,郑羽菲按开了一盏昏黄的墙壁灯,拿起手机来看,原来是那个粉丝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飞飞,你知道吗?其实那个神秘的苗寨并不在丽江,而是在……」 郑羽菲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在丽江吗?郑羽菲点开对话框,详细的阅读了那一长串话。 原来丽江的苗寨,并不是那个最古老的,而只是寨主女儿那一脉单独开辟的。那个姑娘年少离家,带着她的奴仆们在丽江的苗寨生活。 而真正神秘的那个苗寨也是在贵州,地处与云南接壤的地方。 郑羽菲按了两下屏幕,回复了一条“谢谢”。 她放下手机叹了一口气,看来她又要转战贵州了…… 郑羽菲打开了聊天软件,给陆子辰发去了一条消息,告知他明天要去贵州。那边很快回复了一张图片,是两张机票订单的截图。 郑羽菲翻了个身,这样也算是对刚才拒绝陆子辰的一点补偿吧?至于秦楮墨他们,既然有工作要谈,应该也没有时间一起。 然而黑暗中,郑羽菲并没有发现她身后已经睡熟了的秦思雨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手机屏幕,心里已经打好了小算盘。 为了避开秦楮墨等人,陆子辰定了很早的机票。郑羽菲只睡了两个小时就爬了起来,天还没有大亮,郑羽菲悄无声息的收拾好了行李,她轻轻的带上了门,生怕吵醒正在“熟睡”的秦思雨。 听到了关门的声音,秦思雨缓缓睁开眼睛,确定郑羽菲已经离开了之后,秦思雨迅速爬了起来,套了件衣服就直奔秦楮墨的房间。 几乎在敲门声响起的瞬间,秦楮墨就打开了门。他显然没有睡好,两个很大的黑眼圈挂在脸上。 “爸爸,准备好了吗?” 秦楮墨点了点头,拎着行李箱去敲苏哲的门。苏哲还没太睡醒,打着哈欠拉开了门。 “二位少爷,这么早就要走啊?” “嗯。”秦楮墨点了点头,“事情有变,我们需要转战贵州。” 苏哲脸上的表情一阵复杂,他凝重的看了秦楮墨一眼,“我说,你带我来就是为了折腾我的吗?” “少废话。”秦楮墨横了苏哲一眼,“快点收拾,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因为离机场很近,郑羽菲二人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赶了最早的一班飞机。 而秦楮墨为了避免郑羽菲怀疑,特地买了稍稍晚一班的机票。 两组人先后到达了一个地处贵州与云南接壤的一个苗族自治州。 第一百四十二章: 意外偶遇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羽菲,你看看这个旅行团怎么样?”​放下了飞机,陆子辰就缠着郑羽菲要报一个旅行团,说是想趁机和郑羽菲一起游山玩水。 郑羽菲也正有此意,虽然没有看成丽江的山水,来看看这个苗族自治区的也不错,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但郑羽菲却没有看到,在她点头的瞬间,陆子辰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陆子辰当然不会傻到以为就此就能摆脱了秦楮墨他们​,趁着暂时脱离开了秦楮墨的视线,他带着郑羽菲兜上一圈,就能借机会把郑羽菲引到真正的目的地。 陆子辰查看了一下手机地图,“旅行团的地点离我们很近,今天中午出发,我们快点过去吧。”​ “好。”​郑羽菲点了点头,主动挽上了陆子辰的手臂,“我们走吧。” 二人来到了行李提取处,静静地等候着行李被运送出来。而在不远处的另一班飞机的行李运输口,一个男人锐利的视线正直直的打在他们的身上。 沈之爻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他用力揉了揉眼睛,这才敢确认不远处的那个男人就是陆子辰。 他眸光一凛,转身向另一边的休息区走去。沈露露正端着杯奶茶,悠闲的打量着四周行色匆匆的人们,回到了家乡,她那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平稳了一些。 然而本该在取行李的沈之爻却突然空手而归,他神色慌张的大步走了过来,撩起敞开的大衣严丝合缝的把沈露露护了起来。 沈露露有些不习惯他突然的亲密,她轻轻推了他一把,“之爻,怎么了?” “嘘。”沈之爻神色紧张的看了她一眼,微微侧过脸用余光瞟了眼一边有说有笑离开的陆子辰二人。见他们走远了,沈之爻才松了一口气,他放下正在护着沈露露的手,示意她回头去看。 “陆子辰带着女朋友来了……”沈之爻贴近沈露露,低声说道。 沈露露抓着奶茶杯的手蓦地收紧,杯中的液体顺着开口处涌了出来,洒了她满身。 陆子辰来干什么?! 沈之爻下意识的就觉得事情不妙,“可能是我们做的太过,逼得陆子辰要狗急跳墙了。” 沈露露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她已经大概猜到了陆子辰要做什么了。他是怕沈露露最后也会处理掉他,所以干脆就先反咬一口,只要解决掉沈露露,那么以前的那些肮脏事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陆子辰带着郑羽菲一同前来,是要利用她引出沈露露,趁机处理掉她。 “姑娘,要不然我们不要回苗寨了?”沈之爻急切的的说道。对方来势汹汹,如今只有他们不出现,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行!”沈露露当机立断的拒绝了,“你糊涂了?陆子辰知道老苗寨在哪儿,如果我们不出现,他就会去苗寨捣鬼,逼我们现身!” 沈之爻蓦地瞪大了眼睛,“可是我们出现,就只有死路一条!” 沈露露攥紧了拳头,眸光变得锐利了起来,“为今之计,只有先出手做掉他们,才能有出路。” 沈露露抬起头,认真的看向沈之爻,“你带着兄弟们回苗寨,等我的消息。” “啊?”沈之爻被她这一番话搞得有些摸不清头脑了,这么危险的事,怎么可能让她自己去做?可是只是一瞬间,沈之爻就回过味来,沈露露这是要保护他们! “姑娘,我们不会让你自己行动的!” 沈露露摇摇头,苦涩一笑,“当年我年轻不懂事,拉着你们一同离开,可是……你们也有父母的啊……” 此去注定九死一生,自己的父亲可能要失去心爱的女儿,她不能让别的父母也失去孩子了。 “不……我……”沈之爻知道自己拗不过沈露露,他忽然单膝跪地,“姑娘,别的兄弟可以先回去,但是我,你让我留下来,好吗?我想一直陪着你。” 沈露露看着沈之爻虔诚的目光,忽然眼泪翻涌上来,她想再说些什么话来拒绝,可喉头哽塞,她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沈之爻见她好半天不松口,心中更加急切了起来,“我陪着你,我们一起好好活下去好不好?等这件事情一了,我们一起回苗寨。” 沈露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疯狂的点头。 “好……我们一起活着……” 沈之爻笑了笑,忽然眼眶也热了起来。这对主仆红着眼,相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沈露露擦了擦湿润的眼角,“你去查一查陆子辰他们去哪儿了,我去安排一下兄弟们的归宿。” 沈之爻郑重的点头,“好。” 而此时,秦楮墨三人也落了地。刚下飞机,秦楮墨就迫不及待的联系了于桑,让他调查郑羽菲的行程和住宿记录。 然而令他意外的事,郑羽菲二人并没有像他预测的那般第一时间入住酒店,而是在下了飞机后就没了任何线索,甚至连乘车记录都没有。 秦楮墨懊恼的挂掉了电话,如果郑羽菲是乘坐计程车离开的,当然不会有记录。但最棘手的是连住宿记录都没有,这次是秦楮墨失算了。 可是如果他寸步不离的跟着郑羽菲,反而会引人怀疑。陆子辰大概也是算准了这点,才这么肆无忌惮。 “操!”​秦楮墨愤怒的捶向了墙壁,他抬头望向苏哲,“你爸爸过去的熟人还有能派的上用场的嘛?能不能详细查查陆子辰的底细?” 苏哲歪着头,细细思忖了一番,“倒是有一个,好像叫什么……哦对,叫何江海!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联系的上他了。”​ 何江海?秦楮墨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稔,他皱着眉毛思忖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这个何江海就是当初为郑羽菲车祸案作假的那个人。 可是,这个何江海也是陆子辰父亲的老部下,S市再大,权利中心的人也不过就那么几个,兜兜转转的绕了这么大一圈,竟然都多多少少有过交集。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你联系下试试。”秦楮墨无力的垂下手。 或许这个处在权利中心的人能帮他们一个大忙。 ​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失踪的何江海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苏哲这个人对于断舍离这类理论一点概念都没有,很多旧的东西他想不起来丢掉,包括他之前一直用的一部小手机。 也正因为如此,他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何江海的电话号码。苏哲试探着拨打了过去,不成想真的打通了。​ “喂……”​对面传来的是一个略有些苍老的女声,苏哲愣了愣,拿开手机看了眼屏幕,确定是何江海的号码没错。 “喂?不说话我就挂了。”​对面等不到声音,作势要挂断电话。 “别别别。”​苏哲连忙出声制止,“请问……这是何江海的手机吗?” “你找我老公!”​那女人忽然激动了起来,苏哲这才意识到接电话的是何太太。奇怪,又不是女人打来的电话,何太太这么激动做什么? “阿姨,我是苏哲,您还记得我吗?”​苏哲出口打断了那个女人的胡言乱语。 “苏哲……小哲啊……”​何太太思忖了一番,才想起这个熟悉的名字。 苏哲心头一喜,何太太还记得他,这事或许能成。“阿姨,何叔叔呢?”​苏哲急切的问道。 “……”​女人却忽然不说话了,如果不是苏哲听到了那边有些紊乱的呼吸声,他还以为电话已经被何太太挂断了。 “小哲啊……”​何太太声音颤抖,忽然染上了哭腔,“你何叔叔他失踪好几天了,我也找不到他人……” 失踪?苏哲迷茫了,一个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可能忽然失踪呢? “阿姨,你先别哭。”苏哲手忙脚乱的安慰着何太太,他本事来求人办事,却不想得知了这么大的事,“是不是出差了没来得及联系您啊?” “不会的……”何太太忍住哽咽,“他那天晚上还告诉我,要我在家做好饭等着他,可他……他就再也没回来过,电话也打不通了……” “这……”苏哲又不是警察,他怎么可能知道何江海去哪儿了,“阿姨,您还是尽快报警吧。” 苏哲知道自己的事办不成了,又安慰了何太太几句就挂断了电话,他无奈的朝秦楮墨摊开手。 “我也没办法了……” 秦楮墨叹了口气,怎么这么巧,有用的时候人就失踪了。 “算了,我们先去找个地方落脚,然后再找羽菲。”秦楮墨说着,转了个身,结果竟然发现秦思雨不见了。 “靠!孩子呢?!”苏哲也急了,只是说几句话的工夫,秦思雨怎么还不见了呢?! 而此刻的秦思雨,正追着一个不知道被哪个孩子遗落了的小球,跑到了一个女人眼皮子底下。 女人轻轻用鞋尖抵住了那个小皮球,她柔声一笑,“小朋友,怎么自己一个人啊?” 秦思雨抬起头,看见了带着墨镜的女人。她唇瓣嫣红,墨镜挡住了巴掌脸,气质上和郑羽菲很像。秦思雨不自觉的就感觉到的亲密,他主动对女人打了个招呼,“阿姨好。” “乖。”女人摸了摸秦思雨的小脑袋,帮他捡起了小皮球。 “谢谢阿姨。”秦思雨甜甜的说道,女人笑的更加温柔了。 正在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有一个男人忽然走了过来,他恭恭敬敬的低下头,“姑娘,查到了。” 女人遗憾的对秦思雨摊开手,“阿姨还有事,小朋友再见。” 秦思雨对女人挥了挥手,“阿姨再见。” 女人莞尔一笑,跟着男人离开了。 秦楮墨一通寻找,终于在这边的休息区看到了秦思雨。他怒气冲冲的奔上去,“秦思雨,你干什么去了?!” 秦思雨畏惧的缩了缩脖子,指着前面刚走出几步的女人,“我和那个阿姨聊天。” “谁你都敢聊,你是交际花吗?!”秦楮墨斥责着秦思雨,那女人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转过身看了一眼。 她对着秦楮墨淡淡的一笑,就重新转过头去。接着,那女人身边的男人也回头看了眼秦楮墨,迅速的拉着女人走了。 秦楮墨心头一滞,虽然那女人只露出了半张脸,可他总觉得好像有点熟悉。 “那孩子真可爱。”沈露露心情显然非常好,她红唇微勾,想到刚刚那个孩子,就觉得很可爱。或许是因为自己也失去过孩子,沈露露见到谁的孩子都特别喜欢。 沈之爻却和沈露露抱着不同的想法,他低下头,小声的伏在沈露露耳边说道,“姑娘,那是陆子辰女友和她前夫的孩子。” 沈露露笑容一只,神色有点尴尬,“哦,那孩子一点也不可爱。” 沈之爻看着像个孩童一样耍无赖的沈露露,宠溺一笑,“我刚才查到了,陆子辰二人报了个旅行团。我看刚才那男人的架势,估计是追着陆子辰来的。” “哦?那看来陆子辰带着小女朋友去报旅行团,是为了甩开她前夫啊。”沈露露挑挑眉,暧昧一笑,“真复杂啊。” “也不复杂。”沈之爻摇摇头,“郑羽菲失过忆,不记得前夫了,她又家缠万贯,我估计陆子辰是钻了空子,想骗郑羽菲的钱来补偿您。” 沈露露面上的笑容凝滞了片刻,她还以为陆子辰是改邪归正,真心想找个好女人成家立业的。却不想他还是招摇撞骗,搞了半天,原来郑羽菲也是个受害者。 “我是个女人,我也不想为难其他女人。”沈露露扶了扶眼镜,“那就找个机会通知一下郑小姐的前夫,让他抓紧把郑小姐带走,我们夫妻间的恩怨,别波及到别人。” 沈之爻了然一笑,既然陆子辰想来反间计,他们就不妨去搞毁他的计谋。 陆子辰心中所想,多半是要解决掉沈露露,这样不仅能把曾经的事掩盖过去,还能独吞掉公司所有股份,一举两得。 但是反过来,沈露露也可以这样做。她无非是想拿到一笔钱给兄弟们安家,但也不介意用一种更光明的外衣来披在夙愿身上。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或许不久的将来,他们就能等到想要的结果。 虽然,此去是九死一生。 第一百四十四章 郑羽菲失踪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在一开始真的以为他们只是随便玩玩而已,直到她又被带到了火车站,才发现事情和她想象的好像不太一样。 ​“不在这附近转一转吗?”郑羽菲被挤在旅行团的人群里,站的东倒西歪的。 陆子辰一手拖着行李,一手​护住了郑羽菲,“这个自治区没什么好玩的,正巧这个旅行团第一站是贵阳的白马峪,上次泡温泉太遗憾了,这次我们去体会一把真正的温泉。” ​又是温泉…… 郑羽菲的脸色有点不好,“上次你和思雨打闹,结果把我推进了水,还害得我废了一部手机,你竟然还敢带我去泡温泉……”​ 陆子辰宠溺的笑笑,他真是难得在郑羽菲身上见到小女人的撒娇,“这次小朋友不在,绝对不会的。”​ “那好吧。”​郑羽菲点了点头,而陆子辰却在心里暗暗腹诽着:恐怕也只有你会觉得是打闹而已。 好在秦思雨他们三个人被甩掉了,不然说不定又要搞出乱子来。 “对了,这会儿楮墨他们应该已经起床了,我给他们打个电话报个信吧?”​郑羽菲这才想起来,除了早上那条短信外,她还没有通知过秦楮墨其他的行踪。 虽然秦楮墨本就是要在丽江谈工作,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不给他们任何消息。 说着,郑羽菲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要给秦楮墨打电话。 “等等,你先别联系。”​陆子辰忙拦住她。 “呃……为什么啊?”​郑羽菲不解的看着陆子辰。 “那个……”​陆子辰觉得自己有点唐突了,抓耳挠腮的想理由,“要检票了,所以我们还是上车再联系他们吧,而且这个时间,他们可能也在谈公事。” “那好吧。”​郑羽菲的点了点头,陆子辰很自然的接过了郑羽菲的手机,“走吧,去检票。” 二人被人群推着,向检票口走去。趁着人多郑羽菲没防备,陆子辰悄悄把郑羽菲的手机丢进了垃圾桶。 ​他并没注意到,就在他将手机扔进垃圾桶的瞬间,一通电话忽然挤了进来。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三个字:许梦依。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秦楮墨挂断了电话,有些烦躁的扯了扯衣领。 “爸爸……”​秦思雨见秦楮墨神色不对,便小心翼翼的凑了上去,“许姑姑没有联系到妈妈?” “嗯……”秦楮墨凝重的点了点头,他不方便直接联系郑羽菲,便让许梦依打了电话,没想到郑羽菲的电话竟然一直处于打不通的状态。 苏哲在旁听着,打心眼的替秦楮墨着急,“我说……你干嘛兜这么大的圈子啊,如果我是你,我就直接告诉郑羽菲你是她丈夫,你整天跟着她屁股后面转,就是什么也不说,你图什么呢?”​ 秦楮墨没有回答,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秦思雨见状,自觉的凑到了苏哲面前,“妈妈车祸后脑子里一直有淤血,不能受刺激,我舅舅也说……”​ 等等!秦思雨忽然想到了什么,其实他们根本不必这么兜圈子的,郑羽落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啊! 秦思雨当机立断的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迷你小手机,拨通了那个他早就存下来却一直没有打过的电话。 “喂,是思雨吗?”郑羽落正在和郑毅谈论公事,接到秦思雨的电话当真是感到意外了。 “舅舅……”​秦思雨软软糯糯的嗓音从电话那段传来,可孩子却不是要撒娇,而是带来了一个令他目瞪口呆的消息,“我妈妈不见了……” “什么?谁不见了?”​郑羽落拍案而起,眉头染上了焦急的神色。 郑毅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怎么慌慌张张的?”​ 郑羽落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强稳住心神,“思雨别怕,你先告诉舅舅,到底是什么回事?”​ 秦思雨以最快的速度把陆子辰与郑羽菲恋爱,又带着郑羽菲在贵州失踪,以及秦楮墨怀疑陆子辰的事都说了出来。 郑羽落只听到了何江海这个名字就觉得不好,匆匆个和秦思雨交代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爸,何江海失踪了!”​郑羽落思绪混乱,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把一整件事解释出来。 郑毅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哦,早就听说了,这有什么可值得你知道的?”​ 郑羽落​急得团团转,“要紧的不是何江海失踪,是他前上司的儿子陆子辰,他在和姐姐交往,还带着她在贵州突然失踪了!” “你说什么?”​郑毅端着茶杯的手一顿,陆子辰这个人他是认识的,听说当年他家败落后,陆子辰也跟着没了消息,这会儿怎么又突然出现和郑羽菲交往,还把她带跑了! “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才知道!”​郑毅拍案而起,“你都不和你姐姐联系的吗?” “爸……”​郑羽落无奈的叫了他一声,“就是因为你老是限制姐姐,她才独自在外面生活,连我这个弟弟她都很少打电话。” “你的意思是都是怪我了?!”​郑毅气急,他激动的指着郑羽落,又忽然反应过来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要紧的是陆子辰那个混小子把郑羽菲带走了。 ​“爸。”郑羽落见父亲气消了些,连忙上前一步,“我听思雨说,那个陆子辰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看要不要找你的老熟人查查底?” “查什么底?什么熟人?”郑毅反问道。 他除了何江海,还能有什么熟人?更何况近些年查的严,他早就和政府那些人划清界限了,这个时候去找人帮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要是真像他们所说的,陆子辰有问题,这么一查下去恐怕会惊动他。 郑毅焦躁的叹了口气,他抬起头看着郑羽落,“你不是和秦家那小子熟吗?你带着阿虎去找他,如果能见到你姐的话,要是姓陆的敢对你姐做什么,立刻弄死他!出事了我兜着。” “好,我知道了。”郑羽落连忙应了下来,回房匆匆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定了机票直奔贵州。 第一百四十五章: 温泉意外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因为秦思雨急中生智,把郑羽落叫了过来,秦楮墨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虽然他知道这件事一定是捅到了郑毅那里,但在郑羽菲的安危面前,一切都是小事。 与此同时,秦楮墨也没有放弃寻找郑羽菲。傍晚十分,赶在郑羽落下飞机前于桑终于传回了消息,郑羽菲和陆子辰二人去了贵阳。 秦楮墨查看了一下地图,​终于确定了陆子辰真的是在兜圈子。秦楮墨的心隐隐不安了起来,陆子辰这么急于摆脱他们,究竟是要做什么? 但事情还没完,陆子辰既然能兜圈子,就知道秦楮墨会查到他们的行程。因此陆子辰绝对不会再使用能留下痕迹的交通工具,​当务之急,是趁他们离开贵阳之前找到他们。 可是……贵阳那么大,该怎么找啊? 正在秦楮墨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来电的是一个虚拟的号码。秦楮墨一怔,还是接通了电话。 “您好,是秦楮墨先生吗?”​ 对面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女声,​是通过变声器转换的。本来天真烂漫的童音被软件处理后,变得尖锐又诡异,刺激的秦楮墨耳后的皮肤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对,我是秦楮墨。”​秦楮墨压下心中那一种不适的感觉,静静地听着对方的答复。 “您的妻子跟随着一个叫游轩的旅行社去了贵阳,具体行程,您可以联系旅行社去了解。”​ 那边的人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挂断了。秦楮墨愣愣的看着熄灭的手机屏幕,那个人是谁?她怎么知道郑羽菲是她的妻子的? 这种诡异又不适的感觉在秦楮墨的心头愈演愈烈,他隐隐感觉到,有人在刻意引导着这一切。 而最重要的是,那个神秘的人虽然告诉了他郑羽菲的行踪,他却不知对方是敌是友。 “姐夫!”郑羽落从出口走了出来,远远的就看到秦楮墨拿着手机正愣愣的站着。他急切的跑了过去,“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秦楮墨点点头,面色却极其凝重,“有了,可是……” “还可是什么啊?抓紧时间找啊!”郑羽落激动的说道。 秦楮墨只好向他报出了那个旅行社的名字,他们联系了那里的工作人员,果然查到了郑羽菲的登记记录。 事情演变到这一地步,秦楮墨不敢再带着秦思雨了,正巧苏哲也担心郑羽落会认出他来,就带着秦思雨暂时先回他在大理的住所等候消息。 秦楮墨与郑羽落以及那个被派来的叫阿虎的保镖再次登上了飞机,直奔贵阳。 而此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郑羽菲正在埋怨着陆子辰。 “我都说了早点联系,你偏拦着,这下好了,手机也丢了,算是彻底失联了……”郑羽菲泡在温泉里,雾气蒸腾着她有些微愠的脸颊。 “羽菲,真抱歉,可能是人太多,被偷走了。”陆子辰“愧疚”的看着郑羽菲,柔声安慰着她,“你别急,今天太晚了,明天天亮,我就带你去买新的。” “有什么用啊?我连他们的手机号码都记不住。”郑羽菲白了他一眼,上次只是进水,手机卡还在。这次好了,连手机卡都丢了,她真的怀疑陆子辰是不是手机的天敌。 “好啦,别生气了……”陆子辰一边安慰着她,一边凑近了过去。 白马峪温泉设计的古朴别致,除了露天的温泉池外,还有像他们所在的这种小型温泉池。同样的,这种小型温泉池也给人一种身处自然的感觉。 二人所在的这个有些像长白山的天池,池底是蓝色石子铺的,蓝盈盈的颜色看上去十分喜人。 重点是,这个池子很小,陆子辰不过挪动了一点,就已经离郑羽菲很近了。 比起赤裸着上半身的陆子辰,郑羽菲泡温泉的穿着就显得斯文多了,她穿了白色的T恤和短裤,甚至里面也穿了打底的背心。 陆子辰一心想得到郑羽菲,可见到郑羽菲这样的打扮,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下手了。 原本衣冠不整的陆子辰和衣冠楚楚的郑羽菲坐到了斜对角,各自安安分分的泡在泉水里。 然而这会儿陆子辰靠近了才看到,郑羽菲上身单薄的白色衣料被水打湿,隐约透出里面的春光,淡薄的布料影影绰绰的勾勒着身材线条。 她额前的两缕头发正湿哒哒的垂在鬓边,滴滴答答的落着水。偏偏这人还用她那因热气蒸腾而微红的眸子看向陆子辰。 “子辰?” 陆子辰自认为一个正常男人,除了想尽快搞定郑羽菲外,她漂亮的脸蛋与曼妙的身姿对于陆子辰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努力保持理智的陆子辰突然狼化,猛的扑过去。 郑羽菲一脸惊恐的护住自己的上半身,衣服下摆被陆子辰掀起一节,露出一片光洁的腰身,男人修长的手指也顺势探进去,幸好里面还有一件打底的背心。 “你干什么?!” “羽菲,我……”,陆子辰红着眼眶,深深的看着郑羽菲,“羽菲,我好爱你……” 陆子辰凑过去,贴在郑羽菲发红的耳边低声说到。他半真半假的深情表白着,细碎的吻落在郑羽菲的耳畔,闹得人心痒。 郑羽菲知道他是要重蹈昨夜的覆辙,虽然多少有了些准备,但下意识的抗拒让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一面是打心底的不想接受,一面都是陆子辰的点火燎原,郑羽菲怔住了。而就在她呆立的片刻,陆子辰已经吻了下来。 陆子辰由浅及深的吻着郑羽菲,他太了解该如何卸下一个人的防备,而最重要的是,这一次没有秦楮墨父子的捣乱。 郑羽菲攀附在陆子辰肩膀上的手,逐渐从推搡变成了牢牢抓紧。就在陆子辰以为自己终于要攻破防线时,郑羽菲忽然看着他的背后,一声惊呼。 陆子辰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只见温泉池边,一颗装饰用的一人环抱粗的树竟然拦腰折断了,正在向她们砸过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定要抓紧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陆子辰愣住了,一时间竟然忘了躲。千钧一发之际,郑羽菲忽然搂住他,扯着陆子辰一起沉入水中。 ​就在他们头部刚刚浸入水中的刹那,那颗树砸了下来,激起了一片水花。郑羽菲仰头去看,粗壮的树干刚好横在他们的楼顶,绕是泡在温泉水里,郑羽菲也觉得自己的手脚瞬间冰冷,如果不是躲避及时,那棵树就会砸在他们头顶。 陆子辰被呛了一口水,紧抓着郑羽菲的手慌乱的挣扎着,他渐渐沉了下去。郑羽菲连忙去拉他,在水下给陆子辰渡了一口气,又拉着他浮上水面。 ​“子辰!”郑羽菲惊呼着,连拖带拽的把陆子辰拉到岸上,“你怎么了,还好吧?” 陆子辰摇了摇头,咳出一大口水来。他转过头去看那棵断裂的树,不由得也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般树不遇到大风或是内部被腐蚀掉了是不突然断掉的,怎么会…… 外面的工作人员们听到里间一声巨响,匆匆跑了进来,只一眼就惊住了。 “这……这……”​ 一个穿着白马峪温泉​工作服的女人反应了过来,她连忙上前一步,“有没有人员受伤?快叫经理来!” ​听得女人一声令下,场面瞬间乱成一团,打电话的打电话,找人的找人。 好在二人都没有受很严重的伤,只有陆子辰被拖上开始小腿擦伤了一点,脸色有点惨白罢了。 然而混乱中,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拉低了帽檐走了出去。 他走到温泉区人少处的一个假山后脱掉了工作服藏了起来,接着转进了​另一间温泉室。 一个女人正泡在氤氲的泉水里,露出了半边洁白优雅的肩胛骨。听到身后有人进来,她轻轻放下了随手拢起的头发,把脖颈遮盖起来。 “办好了?”​她转过头,看向刚刚进来的沈之爻。 “没有……”​沈之爻摇头,“那个郑羽菲把他救了,树根本就没有砸到他。” “你说什么?!”​沈露露唰啦一声从水里站了起来,她登时变了脸,摆着鹅卵石铺的台阶走上来,“那个女人疯了!在那种时候竟然还想着救人,她可真无私!” “不是她无私……”​沈之爻的面色变得有些难堪了起来,“是因为树断掉的时候,他们正在……” 沈之爻​说不下去了,可沈露露已经全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无耻!嘶……”​沈露露脚一滑,膝盖磕在了温泉池有些尖锐的边缘上。一颗血珠顺着她光洁的皮肤滚落下来,变成泉水里的嫣红一点,又消失不见。 “小心!”​沈之爻拉了沈露露一把,连拖带抱的把她弄出来,扶到一边的小藤椅上坐好。 沈之爻知道她不爱听这些,但也正是因为这个事实,才导致了陆子辰逃过了这一劫。他低垂着眼眸,拿了随身带着的创可贴黏在了沈露露膝盖上的伤口上。 沈露露扯了条浴袍把自己裹好,她垂下头,看着正在帮自己擦拭血迹的沈之爻。 “我的虫子呢?” 沈之爻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把染了血水的纸巾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眼睛太多了,拿不回来。” “该死。”沈露露抓在衣料上的手指蓦地收紧,那是她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可以啃食木头的蛊虫,一共就那么几只,竟然半点作用都没有起到。 “姑娘……其实那虫子用过一次就会死掉,您不用心疼的。”沈之爻把她身上的浴袍下摆收紧,把她手上的那条腿裹了起来。 “我当然律师心疼,我是怕他会发现。”沈苗苗说着,忽然瞪大了眼睛,“他一定会发现的!” 沈之爻凝重的的点了点头,“这次没了结陆子辰,他就一定会猜到是我们,我们要不要先避一避?” 沈露露闭着眼,一边皱着眉一边按着太阳穴,“没有用的,如果他猜到的话,留给我们的时间就更少了,一定要抓紧。” 沈之爻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今晚肯定没机会了,我们还是等一等吧。” 沈露露默不作声,只是站起身带好墨镜,领着沈之爻走出了温泉室。 而在另一端,陆子辰那边已经乱做了一团。陆子辰披着浴袍,铁青着脸听着经理的道歉,就在短短几分钟前,又有一棵树拦腰折断,一名工作人员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肩膀受伤已经送医了。 “实在不好意思陆先生,我们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我们已经在调查了。”经理点头哈腰的道歉,他入职以来,从没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况。而陆子辰始终一言不发,年轻的小经理神色愈发的紧张了起来。 “经理,查到原因了!”一名小员工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他手机托着张纸巾,上面放着几天肉白色令人作呕的虫子,“应该是被虫蛀了。” “应该?什么叫应该?!”陆子辰突然暴起,“我和我的女朋友差点因为这该死的树丧命,你却告诉我应该是被虫蛀了!” “这……”经理冷汗欲下,他被陆子辰质问的哑口无言。按常理来讲,这个结果确实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所有用来装饰的树,用的都是枯树的树干,生虫是绝不可能的,可他也只好打着哈哈,想大事化小。 “实在抱歉陆先生,我们可以赔偿您的精神损失,如果您需要深入调查的话,我们也可以等警方来确认……” 陆子辰阴沉着脸,“我是来旅行的!不是来报警的!” 一棵树倒下可以解释为巧合,那两棵呢?这摆明了是有人想要他的命! 陆子辰此言一出,经理便被他逼到了两难的地步。既不接受赔偿,又不接受报警,到底想怎么样啊…… 突然,陆子辰向那个小员工招了招手,“你把那虫子拿过来。” 小员工忍着恶心,把纸巾上垫着的虫子递到陆子辰手边。陆子辰看着那几条胖乎乎的虫子,只觉得一阵寒气从天灵盖钻了出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小舅子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这是种蛊虫,只能用一次。多年没有出现状况的枯树干忽然接连断了两棵,如果说没有人刻意为之才是不可能的,或许真的是沈露露做的。 “算了,这件事到此为止。”陆子辰忽然变得大度了起来,他不着痕迹的把蛊虫收了起来。 经理见陆子辰不再纠缠,心中大喜过望,连忙再三感谢着把这位爷送了出去。 郑羽菲刚好换了衣服从更衣室走了出来,迎面碰上了陆子辰,她连忙迎了上去。 “没事吧?”​ “没事,是年头久被虫子蛀了。”​陆子辰撒了谎,故作轻松的说道,他藏在自带里的手正捏着那几条黏的虫子。 这是蛊虫,也是毒虫,既然现在沈露露已经发觉了他要做什么,那这些虫子或许能在不久的将来帮他一个大忙。 ​因为陆子辰和郑羽菲的意外,旅行团提前结束了泡温泉的行程,赶在晚上九点前回了酒店。 郑羽菲和陆子辰不出意外的被安排住在了一起,​然而,一直急切的想把郑羽菲占为己有的陆子辰却已经失去了兴致。 暗中有双眼睛在看着他们,或许不止一双。他很难保证那个沈露露会不会冲进来把他当场砍死在床上,也不得不二十四小时的打起精神来。 想到自己人头落地,溅一床血的场面,陆子辰就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噤。郑羽菲疑惑的转过头,“你冷吗?”​ “不。”​陆子辰摇了摇头。幸好他们还和旅行团在一起,人多眼杂,沈露露不会做出当街刺死他的举动。 二人正要打开房门,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青年的声音。 “姐姐!”​郑羽落站在二人的身后,微笑着招了招手。 “小落!”​郑羽菲惊喜的转过身,“你怎么来了!” 郑羽菲小跑过去​,被郑羽落抱起来转了个圈。直到把郑羽菲放下来,郑羽落的心才安稳了点,幸好他们找到了。 但面子上郑羽落还要故作无辜,“我还要问姐姐呢,你怎么也来啦?那位帅哥是谁啊?”​ “哦,我都忘了介绍了。”​郑羽菲把郑羽落拉到陆子辰的面前,“子辰,这是我弟弟。” “原来是小舅子。”​陆子辰扶了扶眼镜,谦逊的问好,“你好,我是……” “原来是姐……”郑羽落打断了陆子辰的话。正当陆子辰微笑着,以为郑羽落要叫他声姐夫的时候,他忽然悠悠的补充了后半句,“原来是姐姐的朋友啊。” ​郑羽菲笑了笑,只当是自己弟弟调皮护姐,“男朋友也可以算朋友吧,子辰,我弟弟年纪小爱开玩笑,你别介意。” 陆子辰的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什么想法互相都清楚,但他也不想得罪这个名义上的小舅子,只得说着“没关系”​,心里却暗暗的给郑羽落记了一笔。 他原以为送走一个秦楮墨就能轻松一些,却不想来了个沈露露,又来了个郑羽落。然而,还没完,被陆子辰自认为甩开的那位,现在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某个转角处,正默默看着他。 “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在这里呢?”​郑羽落对着陆子辰得意一笑,转过头对郑羽菲撒娇一般的问道。 “我来出差,顺便玩了玩,你呢?你怎么也来了?”​ “我啊……”​郑羽落挠挠头,忽然把视线从郑羽菲脸上挪到了走廊不远处的楼梯口。 “当然是被我叫来的。”​秦楮墨忽然从楼梯上走了上来,他穿着薄薄的黑色风衣,戴着副墨镜,身后跟这个虎背熊腰的保镖,带起一阵风,向郑羽菲走来。 突然听到秦楮墨的声音,陆子辰僵硬了一瞬,他猛然转过身,秦楮墨竟然能找过来!​ 在和陆子辰错身的瞬间,秦楮墨偏过头,对着他挑了挑眉。 那动作无异于示威一般,他是在告诉陆子辰:​你小心,我已经找到你了。 “羽菲,一大早扔下我们就走,是你不厚道啊。”​秦楮墨摘到墨镜,走廊昏暗的光照耀着他星辰般的眸子,让他的视线格外变得温柔了起来。 郑羽菲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停跳了一拍,她结结巴巴的开口,“不好意思,我……”​ 秦楮墨轻笑一声,像是宠溺一般,“没关系,知道你忙。这不,我和你弟弟谈点生意,恰巧咱们又碰上了。” 郑羽落揽住郑羽菲的肩膀,“姐,你看缘分这个东西神奇吧,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能再遇见。”​ 郑羽菲被弟弟一番玩笑逗得脸色通红,她抿着嘴唇,羞涩一笑一时间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男朋友的事。 她不会知道,所谓的缘分与巧合,都是秦楮墨焦急寻找了一天的结果。 “对了。”秦楮墨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许小姐说打过你的电话,但是没有打通,是手机出了什么故障吗?” 秦楮墨知道,郑羽菲不会无缘无故的不接电话,这多半是陆子辰捣的鬼。 果然,事情不出秦楮墨所料。郑羽菲有些无奈的摊开口,“子辰不小心把我的手机弄丢了。” “哦?”秦楮墨故作不可置信一般,微微扭过身看向被他们冷落了好一会儿的陆子辰,“陆总裁做男朋友可是不细心啊,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女朋友连个备用手机都没有。” 陆子辰牙关紧咬,他僵硬的一笑,“是,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问题。” 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好你个秦楮墨,装什么清白! 郑羽落似笑非笑的看着陆子辰,虽然他不知道秦楮墨对他的怀疑是不是真的,但这个男人明知道秦楮墨与郑羽菲的关系还要刻意接近她,就已经在郑羽落的心里划入了黑名单。 陆子辰看着两个和郑羽菲关系最为亲密的男人,一个站在郑羽菲身前,一个护着郑羽菲的身后还站着个身材健壮的保镖,他深深地体会到了一种挫败感。 或许他的阻碍从来都不是秦楮墨,而是郑羽菲这个人背后的势力。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事故不在于此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落看够了陆子辰尴尬的表情,他收回视线微微偏过头,“正好我带着阿虎来,和你们一起吧。也能保护姐姐你。”​ 郑羽落把“保护”​二字咬的很重,与此同时秦楮墨正好整以暇的看着陆子辰,看他能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那当然好了。”​郑羽菲许久没见到自己弟弟,心情自然是极好的,爽快的一口答应了下来​。 陆子辰咬了咬牙,他这个局外人,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好笑着附和。 ​郑羽落回以他一个优雅的笑容,“走吧,我请你们吃饭。” 他抬手以一个保护的姿态,把郑羽菲牢牢护住,揽着郑羽菲扬长而去。阿虎横了陆子辰一眼,不怒而威的姿态让他打心底的慌了一下神。 秦楮墨静静地和陆子辰对视着,许久才开口,“你应该没想到我会这么快找过来吧?” 陆子辰冷笑一声,“秦总裁才厉害,陆某甘拜下风。” 秦楮墨极其嘲讽的看了陆子辰一眼,他想到了那通把他们引过来的神秘电话,“倒不是我厉害,是你的仇家太多。” 仇家?陆子辰眉头微挑,沈露露报的信? 陆子辰明白了,沈露露报信,一来想让陆子辰有掣肘,二来是想引来郑羽菲。 他想不明白,曾经的沈露露那么悍妒,这会儿怎么又想护着郑羽菲了。 但在陆子辰有了这个猜测的时候,沈露露却突然改变了计策。 沈之爻从监听器里听到了几个人的对话,微微松了一口气,“姑娘,秦楮墨和郑羽菲的弟弟到了,估计陆子辰已经受到了牵制,一时半刻的没空反抗您。”​ ​“知道了。”沈露露端着杯红酒,站在窗前看着夜景,她纤细的手腕灵巧的转动,高脚杯被转了三转,“陆子辰不傻,他一定会找人来支援,但不一定是现在,所以趁着他分心,抓紧解决吧。” “是。”​沈之爻恭恭敬敬的应了下来,拿了件大衣给沈露露披上,“先别想了。” “我没办法不去想。”沈露露扶额,“那个郑羽菲始终是个阻碍,得想办法把她支开,他们去哪儿了?” 沈之爻打开手机,查看了一下那个被他粘在陆子辰衣服里的监听器显示的位置,“就在附近,某个火锅店。” “嗯。”沈露露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给她下点药吧,让她住院,也拖延一下陆子辰的时间。” “好。”沈之爻点点头,披上大衣转身就要出门。 “等等。”沈露露忽然又叫住了他,“我和你一起吧。” “姑娘……”沈之爻意识到了沈露露要做什么,“一定要今晚吗?其实我自己去也可以的。” 沈露露郑重的点点头,“但是我一定要和你一起,陆子辰狡猾,其他兄弟又被我遣散了,我不放心你。” “那您在车里等我。”沈之爻知道自己劝不动她,便只能答应了下来。 而火锅店内,郑羽菲姐弟二人正热切的说着话,陆子辰左边是秦楮墨,右边是阿虎,无形中就形成了一个人肉枷锁,把陆子辰严严实实的围了起来。 “我很佩服你的淡定。”秦楮墨借着端酒杯的瞬间,扭过头小声对陆子辰说了一声,在外人看来,这二人似乎只是在友好的寒暄。 “呵。”陆子辰冷哼一声,“秦总裁好计谋。” 他转头看了阿虎,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眼观鼻鼻观心的吃着火锅里的肉,全当没有听到这两人针锋相对的谈话。 陆子辰收回视线,“不过秦总裁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你也不要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小心自己掉进坑里。” 陆子辰的话语里满是威胁,他在秦楮墨的心口上重重的点了一下。见到郑羽菲抬起头来,他又端起酒杯隔空敬了秦楮墨一杯。 见到这两个人“相谈甚欢”,郑羽菲又把注意力转过了弟弟身上。 秦楮墨扫了那边一眼,又把声线压低了些,“我听说你父亲的老部下失踪了。” 陆子辰正握着杯子的手一顿,微满的酒液零零散散的洒出了两滴,他抬起头,微微有些愠怒的看着秦楮墨,“你提他做什么?” 秦楮墨一怔,他只是随口一提,陆子辰却慌了?原本他并没有别的意思,陆子辰反应这么大,倒叫人生疑了。 “你心虚什么?”秦楮墨干脆顺着陆子辰的反应说了下去。 陆子辰喉头一紧,这些日子以来,他只要闭上眼就能听见血液在何叔的喉咙里翻涌的声音。他夜夜做噩梦,秦楮墨竟然还在他面前提何叔?! 他知道了什么?! 正在陆子辰即将掩盖不住恐慌的神色时,对面忽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伴随着郑羽落的怒吼。 “你干什么呢?没长眼?”郑羽落扶着郑羽菲,对着一个小服务生怒吼着。 对面两个男人登时站了起来,秦楮墨比陆子辰先行一步,扯着几张出来擦拭着郑羽菲身上的水渍。 “没事吧羽菲?!”秦楮墨急切的问道。 “我没事。”郑羽菲摆摆手。她方才想去个洗手间,谁知刚一站起身来就被迎面走来的小服务生撞了个正着,他手中托盘上的饮料都泼到了郑羽菲身上。 郑羽菲撞头看向被吓得不轻的小服务生,“你没事吧?” 小服务生吓得我眼泪汪汪的,“我没事……我不是故意的,不知谁绊了我,我就摔了……” “算了算了,你去忙吧。”郑羽菲摆摆手,示意服务生下去。 那个年轻的男孩疯狂向郑羽菲点头哈腰,“谢谢小姐,谢谢你。” 他身侧绕过来一个穿着厨师服带着口罩的人,那人递给男孩一杯饮料,“拿去给小姐压压惊。” 服务生茫然的接过饮料,看着那个离开的白色背影。 “奇怪……”服务生挠挠头,好像对这个厨师没什么印象呢…… 但他还是把那杯果汁递到了郑羽菲的手上,“实在不好意思,我给您道歉。” 郑羽菲接过果汁,喝了一大口,又对着男孩笑了笑,“真的没关系,你去忙吧。” ​ 第一百四十九章: 被抓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男孩感恩戴德的离开了,秦楮墨这才放下心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整个过程中,陆子辰都被排除在外,他狠狠剜了眼秦楮墨,秦楮墨却只是回以他一个无所谓的眼神。 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真正的事故不在于此。 沈之爻从火锅店的后门走了出来,他身上的厨师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就匆匆上了一直等着他的那辆车。 “好了?”沈露露问道。 “好了,我们去等着吧。”沈之爻摘掉口罩和厨师帽,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 沈露露勾起唇角,“好戏就要开始了。” 在沈露露把车开到火锅店正门处不过十分钟,就见秦楮墨一行人慌慌张张的出来了。 郑羽菲捂着肚子,眉头紧皱,隔着老远沈露露都能看到她脸色惨白。而不出她所料的是,陆子辰果然被甩在了后面。 “抓人。”沈露露淡淡的下了命令。 沈之爻推开车门下去了,郑羽菲那边一团混乱,谁都没留意到身后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人。 被挤在人群后的陆子辰毫无防备,忽然觉得后颈一痛,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阿虎五感敏锐,他听到了身后的声响,转头就发现陆子辰不见了。 他下意识的追了出去,刚绕过路边的一辆车,阿虎就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正拖着毫无意识的陆子辰,正要往一辆车里塞。 “你……” 沈之爻转过头,威胁性的看了他一眼,“想抱你家小姐的命,就把嘴闭紧了!” 说罢,沈之爻就像丢垃圾一样把陆子辰扔进了后座,自己也跟着坐上了车。 车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沈露露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姑娘,我们去哪儿?” 沈露露冷冷一笑,“回丽江。” 丽江有一处属于沈露露自己的苗寨,在她离开以后,已经尘封了好几年了。她怕父亲的苗寨被发现,这里离丽江又不过十三四个小时的车程,回那里处理陆子辰刚刚好。 沈之爻点点头,从车座下面掏出一捆粗劣的麻绳,把陆子辰困得结结实实的,又拿出强力胶带把陆子辰的嘴堵上。 陆子辰被沈之爻打晕了,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过来,这为他们争取了时间。 “你的药很不错。”沈露露开着车,赞许的对着后座的沈之爻说了一句。 “拖延时间罢了。”沈之爻不敢居功自傲,极其谦逊的说道。 沈露露轻笑一声,这会儿郑羽菲一定疼的要死,不过如果她知道陆子辰的为人的话,一定会感谢她下手这么狠。 郑羽菲被极速送往医院,知道她被推进了急救室,秦楮墨等人才发现陆子辰不见了。 秦楮墨转过头,疑惑的看了眼阿虎身后,也没有看见那个人影。 “陆子辰呢?” 阿虎面色有些为难,他走上前,低声对二人说道,“姑爷,小少爷,陆子辰被抓走了。” “抓走了?”秦楮墨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道,“谁敢这么大庭广众的抓人。” “我不知道。”阿虎摇头,“抓他的那个人只说了一句,想保小姐的命,就把嘴闭紧了。” 保郑羽菲的命?! 郑羽落大惊失色,“我姐姐什么时候惹上人命官司了?!” “你小点声!”秦楮墨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幸好夜间人少,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郑羽落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连忙闭上了嘴。 “我怀疑,是陆子辰前妻做的。”秦楮墨分析道。 在贵州这个地方,能和陆子辰有仇的,也就是他那个前妻沈露露了。秦楮墨想到了那通神秘的电话,忽然觉得有些事已经说的通了。 或许那通电话就是沈露露打来的,她引秦楮墨来这里,目的是带走郑羽菲,让陆子辰落单,她好方便对陆子辰下手。 “姑爷,那现在怎么办?小姐要是问起来怎么办?”阿虎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始末,可他一介武夫只懂得如何用蛮力护着郑羽菲,却不明白该应对接下来的事。 秦楮墨思忖了一番,“为今之计,陆子辰恐怕是九死一生,先带羽菲回S市吧,至于陆子辰的下落,就说是突然有事,暂时离开了。”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郑羽落附和道,“不过思雨还在丽江,等姐姐出院,我们先去丽江把思雨接走吧?” “好。”秦楮墨凝重的点了点头,虽然陆子辰暂时离开了,但不代表他不会再回来,秦楮墨这颗心还是要时刻悬着。 正当三个男人对立着沉默时,医生推开急诊室的门走了出来。 “病人是吃坏了东西,引起了急性胃炎,不过问题不大,等点滴打完再开一些药就可以出院了。” “好,谢谢医生。”秦楮墨说着,心里总算安稳了一点。 不一会儿,郑羽菲就坐在轮椅上被推了出来。她左手吊着水,脸色还是有点苍白。 “羽菲,你还好吧?还疼吗?”秦楮墨连忙迎了上去,郑羽落则接过了轮椅。 郑羽菲揉了揉肚子,勉强一笑,“可能是我吃的太辣了吧,不过不是很疼了。” 她歪过头,看了看四周,“子辰呢?” 阿虎走上前,“小姐,陆先生说公司临时有事,要先离开。” “好吧。”郑羽菲点点头,心中却莫名的松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只要陆子辰在,她就觉得很有压力。 陆子辰这一走,后面的旅行的事也算是告吹了,手机丢失,至于郑羽菲的那个神秘粉丝有没有再提供线索,她也不知道。 秦楮墨提议大家一起回S市,郑羽菲虽然觉得这次无功而返有些失望,但是现如今好像也只好先回S市了。 因为郑羽菲突发疾病,几人决定先在贵阳落脚一晚,第二天一早他们再搭最早的班机,准备先回丽江接上秦思雨,再转机回S市。 而在夜渐渐深了的时候,被打昏了的陆子辰也逐渐醒转。 他的后颈很疼,头也昏昏沉沉的,而令他毛骨悚然的是,他刚刚睁开眼,就看到了正死死盯着他的沈之爻。 第一百五十章: 回苗寨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沈露露开着车,头也不回就知道陆子辰应该是醒了,她悠悠开口问道,“醒了?”​ “唔……唔!”​陆子辰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嘴被黏的严严实实,手脚也被死死捆住了。他试着挣扎,却被沈之爻一把按住,“你还想着跑么?” 陆子辰瞪着恐惧​的眼睛,死死盯着沈之爻,心中满是绝望。 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算了阿爻,还是让他说话吧。”​沈露露淡淡的说道。 沈之爻​冷笑一声,伸手举报的扯开黏在陆子辰嘴上的胶带。 陆子辰只觉得连自己的嘴皮子都被扯破了一块,火烧火燎的,可他却顾不上疼了。 他扯着嗓子厉声呵斥,“你们这是绑架!”​ “我们绑架你是第一次吗?”​沈露露反问道,忽然被他都笑了,“对,我忘了,以前都是你绑架别人的。” “疯子!你这个疯子!”​陆子辰像个巨大的长虫一样蠕动挣扎着,可绑着他的绳子半点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沈露露被他吵的头疼,她随手一挥,沈之爻会意,干脆利落的把胶带又沾了回去。 陆子辰彻底的绝望了,他望向窗外,只看到一片漆黑,偶尔飞速擦身而过的几辆车告诉他这是在高速公路上,而要开向何地,陆子辰却丝毫不知。 直到天微微亮,陆子辰才看清路边的指示牌。沈露露这是要带他回丽江了,​陆子辰的心更深的沉了下去,沈露露这是一定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而在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的时候,沈之爻的心跳也加快了起来,他们要回家了。 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家,但是他知道,他们会离真正的家越来越近。 赶在中午前,二人抵达了那个小小的苗寨。这里陆子辰曾经来过。在他与沈露露结婚时,他们来了贵州的老苗寨与这个小苗寨祭祖。 其实用村庄来形容这里更合适,但是这里又与普通村庄不同,这个苗寨建在山上,没有人管制,只有沈露露一小撮人居住。 沈露露手底下的那群苗族男儿已经被她遣回了贵州,因此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本来很小的一个村落也显得极其空旷了起来。 然而再度光临,陆子辰只有满满的不甘心与恐惧,他竟然要死在一个女人手上! 沈露露在一个吊脚楼前停下了车,​脚步虚浮的走下来。因为担心陆子辰反抗,一整夜沈之爻都在死死的盯着他,因此开车的人物也落到了沈露露手上。 ​沈之爻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姑娘,你先去休息吧,这边我来处理。” 沈露露​点了点头,折腾了这么一大圈,其实是不是新手解决掉陆子辰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必须死,才能保住她们整个一族。 “那你注意安全。”​ 沈之爻点了点头,拎着陆子辰把他丢进了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 一股尘土与发霉的味道交织在一起,不断的冲击着陆子辰的嗅觉。他被恶心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酸涩灼热的液体反涌上来,却因为陆子辰的嘴被堵着而吐不出来,只能被迫在把那些恶心的胃酸咽下去。 陆子辰被激的眼眶湿润,喉咙被胃酸反复灼烧已经胀痛了起来。 沈之爻在他的后膝处狠狠踹了一脚,陆子辰应声跪倒在地,狼狈的抬头看着沈之爻。 沈之爻轻蔑的找了一声,在仓库里拎出了一把生了锈的杀猪刀。 陆子辰瞬间瞪大了眼睛,腿根打颤,险些瘫倒在地。 “现在知道怕了?”​沈之爻讽刺的反问道,“可是你作孽时,可从来没想过这些后果。” 陆子辰后悔了,他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后悔。但他后悔的不是自己作恶,而是后悔没有早点杀了沈露露! 沈之爻拎着刀,一步步逼近。陆子辰恐惧的闭上眼,感觉到一个冰凉尖锐的物体贴到了自己的脖颈上。 他的一生都在他眼前快速闪过,孩童时期的无忧无虑,父亲入狱后的破败与人人喊打,堕落的大学时期,他与那些街头混混为伍,称兄道弟。 他的眼前闪过何叔慈祥的面庞,他说阿辰别怕,你还有我,然后,他就也变成了满脸是血,绝望而又失望的看着他的模样。 当初何叔临死前,应该也是这么恐惧而又绝望的吧……还有母亲,那个已经年迈的母亲…… 陆子辰猛的睁开眼,他还有一个正在等他回家的母亲,他不能死! 沈之爻见他突然睁眼,正要动刀的手突然一顿,然而就在他愣神的片刻,陆子辰突然用头狠狠地撞向他的腹部。 沈之爻猝不及防,踉跄了两步后摔倒在地,后脑勺磕在了身后的一块铁板上。 他顿时眼前一黑,意识模糊了起来,但心里却在不停的尖叫:陆子辰!陆子辰还没有解决掉! 在不远处的吊脚楼里的沈露露听见了动静,走出来喊了一声,“阿爻?怎么了?” 沈之爻听见沈露露的声音,费力的张嘴想回答,却被陆子辰整个人压了上来,彻彻底底的堵住了嘴。 “呜……呜呜!”陆子辰费力的用喉咙发出哀嚎声。沈露露听到了动静,以为是陆子辰垂死挣扎,就摇摇头,回房休息了。 听到沈露露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陆子辰终于松了口气,而沈之爻别他压了好一会儿,呼吸困难,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陆子辰用被紧绑的身体用力一拱,让沈之爻的后脑勺再次磕在了铁板上。反复三四次,确定沈之爻彻底晕过去后,陆子辰才停下动作。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还没彻底回过神来。要不是母亲激起了他的求生欲,他恐怕已经死了。 陆子辰蠕动着身体,四处打量,终于,他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块支出的铁片。 他费力的爬了过去,用那块铁片去磨自己身上的绳子,不知过了多久,绳子才被磨断。 陆子辰顿时感觉到自己一阵轻松,但与此同时,他也出了一身的冷汗,在他磨绳子的过程中,他一直担心沈之爻会醒过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阿爻你回来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陆子辰终于解开了身上的束缚,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觉得死亡的气息离他远了一些。陆子辰下意识的去掏自己的手机,结果屏幕却全部碎裂​,根本无法使用。 他转过头,确认了一眼沈之爻还昏迷不醒,才凑过去拿他的手机。 幸好,沈之爻的手机还能用。陆子辰不屑的啐了一口,忽然想干脆杀掉他和沈露露。 陆子辰捡起了那把杀猪刀,一步步逼近沈之爻。而就在他要砍下去的时候,昏迷的人好像预感到了什么,骤然睁开了眼睛。 即便沈之爻气息奄奄,但眸光依旧如鹰一般,陆子辰大惊,下意识的就夺门而出。 直到跑到了半山腰,陆子辰才反应过来并没有人追他。 他气喘连连的停下脚步,忽然想到了点什么,沈之爻受伤一时半会儿追不出来,但经此一事,他们一定会再度追杀。 一定要先干掉他们才能保命,但陆子辰不能自己动手。他忽然有了计划,或许应该在利用一下郑羽菲。 陆子辰躲到了一片丛林里,凭着记忆拨通了郑羽菲的电话号码。 而此时的郑羽菲,也正因为联系不到陆子辰而焦急着。她早上刚刚补好了手机卡,想联系一下陆子辰,可对方的手机却始终处于关机的状态。 忽然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郑羽菲想也没想就接通了。 “喂,羽菲?” 听到了陆子辰的声音,郑羽菲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子辰?你跑到哪儿去了?!” “羽菲,我现在情况不太好。”陆子辰急切的说道,“你在哪里?” “我在丽江机场啊!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听到郑羽菲说她在丽江,陆子辰微微松了口气,这样一来,郑羽菲很快就能赶过来了。可是这同时也代表着秦楮墨他们会跟在郑羽菲的身边,陆子辰转了转眼珠,忽然压低了声线。 “羽菲,你听我说,我那个前妻疯了,她骗我来了苗寨,一定要和我复合。”​ “什么?”​郑羽菲大惊失色,忽然有点尴尬了起来,“这……这怎么办啊?” 陆子辰的语气变得有些凝重和为难了起来,“不然羽菲你来一下吧,我们当面把话说清楚了。” “可以倒是可以……”郑羽菲瞟了眼一边正在办登机牌的秦楮墨,“我带着楮墨他们过去吧?万一出事了也好有帮手。” “不行!”陆子辰连忙拒绝了,“我离过婚本来就很丢人了,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郑羽菲有些为难,踟蹰了一番,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那好吧,你把位置发给我,我去找你,回头在和楮墨他们解释。” “谢谢你,羽菲。”陆子辰感激道,他挂断了电话,眸光里却满是算计。 他阴鸷一笑,只要沈露露一死,就不用为那几千万的离婚费用发愁了,郑羽菲会不会因此而死,他已经不在乎了。 郑羽菲挂断了电话,看了眼正在交谈的秦楮墨三人。她咬了咬牙,还是决定替陆子辰隐瞒住,便扭身走了。 秦思雨正抱着桶冰激凌吃的不亦乐乎,这会儿见到郑羽菲忽然离开,他抬脚就跟了上去。 令人意外的是,郑羽菲竟然出了机场就打了辆计程车离开了。 “妈妈这是要去哪儿啊?”秦思雨嘀咕了一句,想也没想也拦了辆计程车追了上去。与此同时,他给秦楮墨拨通了电话。 “爸爸,妈妈突然走了。” “啊?”秦楮墨转过身,本该坐在一边的一大一小已经没了踪影,“她去哪儿了?你呢,你又跑去哪里了?” “我在追妈妈。”秦思雨抬起头,看了眼前面的车牌号,又给秦楮墨报过去,“你们也快点过来吧。” “好。”秦楮墨挂断了电话,他打开了手机里的一个软件。 因为有着郑羽菲突然消失的先例,秦楮墨给郑羽菲买新手机时特地弄了一个可以在自己的手机上查看定位的功能,这会儿他正看见郑羽菲的小头像离自己越来越远。 秦楮墨的额头上顿时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转头招呼郑羽落和阿虎,“快走!羽菲跑了!” 而此时,熟睡着的沈露露忽然被噩梦惊醒,她猛的坐起身,大口大口的的喘息着。 “阿爻?给我倒杯水!” 并没有人回答她。 “阿爻?”沈露露试探着又喊了一声,却依旧没有人应答。沈露露的心头顿时浮上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翻身下床,连鞋都没穿好就跑了出去,推开了柴房的门,一个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人猝不及防的出现在沈露露的视线内。 “阿……阿爻?”沈露露双腿颤抖,她瞪着眼,探出头仔细看了眼。 沈之爻正躺在地上,脸色苍白,满身都是灰尘,后脑下一滩红的发黑的血。 “阿爻!”沈露露疯了一般,跌跌撞撞的冲进去,她抱住阿爻早已冰凉僵硬的身子,“阿爻你醒醒啊!你怎么了阿爻!” 这一次,沈之爻再也没有回应过她。 沈露露颤抖着手,去试探沈之爻的鼻息,然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那一瞬间,沈露露的眼中闪过无数种情绪,愤怒,杀意还有深深地内疚。最终这种情绪都化成了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滚滚滑落。 她不应该放沈之爻一个人和陆子辰待在一起,不应该一时掉以轻心,是她太自信……是她太自信了! 五雷轰顶也莫过于如此了,沈露露害过好多人人,也杀过好多人,那些人死状千奇百怪,但她从来没有愧疚过,也从来没想过那些人的亲人会何等悲伤。 如今她体会到了,这是沈之爻,这是陪伴她十多年,从小一起长大的阿爻啊!沈之爻不只是她的家奴,还是她的亲人,是义无反顾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阿爻……”沈露露抱着沈之爻早已冰冷的身体,“阿爻我不报仇了,你回来好不好,我害怕,我一个人好害怕,你回来陪着我,我们回苗寨,我听你的话,我听阿爹的话,再也不出苗寨了,我们回家啊阿爻……阿爻!” 任凭沈露露哭喊,可这一次,那个人再也没有满脸心疼的替她拭泪。 第一百五十二章:苗寨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师傅,麻烦你再开快点。”郑羽菲急切的催促着司机,一边掏出手机再次确认了一下陆子辰给她发来的地址。 那是郊外的一座荒山,郑羽菲打开卫星地图,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遍,一种微妙的感觉却忽然在心里油然而生。 苗寨? 她之前有听陆子辰提到过他的前妻是一个苗族人,莫非那个女人就生活在那个传说中神秘的苗寨里? 疑惑与好奇在郑羽菲的脑海里反复交缠,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荒山的山脚下了。 “姑娘,上不去了啊。”司机转过头,有些为难的看着郑羽菲。 郑羽菲透过车窗往外打量,这里和她之前在S市爬过的鸡冠山很像,没有人为修好的通道,只有被雨水冲出的路。 可陆子辰是怎么上去的?郑羽菲皱了皱眉头,或许另有通道,只是她没找到罢了。 郑羽菲结了车费,决定亲自走上去。 而就在她刚上山不久,山脚下忽然又停下了一辆计程车,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车上跳了下来。 秦思雨看着这座满是茂密树林的山,觉得一阵头疼,他妈妈怎么胆子这么大?还敢自己跑到荒山野岭来。 小朋友在原地转了三转,还是决定先给秦楮墨打一通电话。 “爸爸,我找到妈妈来的地方了。”秦思雨望着玩玩屋里的山顶,有些为难,“可是这山太高了,车开不上去啊……” 秦楮墨把手机从耳边移开,查看了一下郑羽菲的位置,或许是山上信号不好,他已经查看不到郑羽菲的实时位置了。 “你在山下等我,我马上就到。”秦楮墨匆匆嘱咐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秦思雨看着山顶,心中没有来的一阵恐慌。如果郑羽菲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的话,等秦楮墨就来不及了。 秦思雨当即决定无视秦楮墨的话,转身钻进了茂密的丛林里。 “什么破地方,怎么没有信号……”郑羽菲自言自语着,把手机高举过头顶,试图找到一些零星的信号源。 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不管不顾的跑上来了,没有信号,她联系不上任何人,也无法查看地图,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感觉走。 郑羽菲摸索着,不知又走了多久,忽然,她逐渐发现了一些有人生活的痕迹。 又向上攀爬了百步,累的郑羽菲气喘吁吁快要一屁股坐的地上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一个类似小村庄的建筑群。 这难道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苗寨?郑羽菲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从拼图,到几番辗转,郑羽菲终于来到了这里,但眼前的场景却完全和她想象的不同。 荒无人烟和破败两个词用在形容这个小苗寨上面绝不为过,郑羽菲摸索了转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陆子辰。 她有些惊慌了起来,一转头,不知何时落在树上的一只乌鸦就悲啼一声,血红的眼珠直视着郑羽菲,不一会儿就转头飞向了有些灰暗的天际。 郑羽菲有些后悔来到这儿了,她盘算着想离开,再一转头,忽然又看到一个类似于仓库的小房子,门正敞开着,里面有些昏暗,有两个人影模模糊糊的坐在里面。 郑羽菲顿时感觉到毛骨悚然,她想转身离开,却不自觉的被吸引了过去。直到走近了一些,郑羽菲才看到原来仓库里坐着的是一个女人,正抱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失神的落泪。 女人抚在男人后脑上的手指上沾了点点血迹,郑羽菲视线再往下,就看到破旧的木地板上有一大滩的红褐色液体,已经渐渐渗透了下去。 “这……”郑羽菲被这个诡异场景吓得打了个冷战,这分明是那男人的血! 沈露露呆呆的抱着沈之爻冰冷的身体,忽然觉得自己的头顶好像被一片阴影笼罩住了,她茫然的抬起头,看到了一张微微有些熟稔的脸。 她睁着朦胧的泪眼,歪过头,仔仔细细的在郑羽菲的面庞上打量着,她忽然想起了这是谁。 “我认得你。”沈露露说道。 郑羽菲不敢回答,整个人都僵持在原地。她没想到自己一来就会遇到这么恐怖的场景,而这个女人却说,她认得自己? “呵。”沈露露冷笑一声,她把视线从郑羽菲的脸上收了回去,“你这个愚蠢的女人懂什么?” 沈露露把沈之爻放平在地上,极其留恋的抚摸过他的脸颊。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我是陆子辰的前妻,这位……”沈露露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沈之爻,“他是我最忠心的仆人,也是我的家人,但刚刚不久,他死了。” 郑羽菲刚刚搞明白眼前的女人是谁,还没来得及问及陆子辰的下落,就听见沈露露说地上的男人死了。 她下意识的瞟了眼男人苍白的脸,一种强烈的恐惧从心底升腾起来,翻江倒海的感觉充斥了郑羽菲的胃。她捂住嘴,露出了恶心的神情。 沈露露却好并没有看见她的反应一般,她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沈之爻的身上。 在做完这一些列举动之后,沈露露忽然暴起。她猛的站起身,鹰爪一般的手指袭向郑羽菲的脖颈,“你还敢来!你知不知道你是来送命的!” 郑羽菲的呼吸骤然一紧,她被沈露露逼得节节败退,白皙的面庞憋的通红。 “咳……我只是……我只是来找子辰的……”郑羽菲呼吸困难,痛苦的回答道。 “呵。”沈露露冷笑着,猛的收回手。郑羽菲忽然失去了着力点,一个趔趄跌在地上,她惊恐的看着沈露露疯魔了一般,在仓库里翻箱倒柜。 郑羽菲心道不好,撑着身子站起来,想也没想就向外跑去。沈露露睁着血红的眼, 她看着郑羽菲慌不择路的身影,狰狞一笑,拎着那把生了锈的杀猪刀就追了出去。 她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她们先后离开的瞬间,原本已经没了呼吸的沈之爻忽然嘤咛一声,微微睁开了眼睛。 第一百五十三章: 偿命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思雨!你给我站住!”​ 秦思雨正摸索着往山上走,忽然听到身后一声暴呵,他被吓得打了个冷颤,慌慌张张的转过头,脸上挂满了讨好的笑容。 “爸爸,你们这么快啊哈哈……”​ 秦楮墨被他气的火冒三丈,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扯着秦思雨的衣领就挥起了巴掌。 “我有没有告诉你在山下等我!”​ 秦思雨的吓得闭上了眼睛,然而过了许久​,他都没有感觉到有巴掌落在脸上。他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看见郑羽落已经抢先一步把秦楮墨拦住了,便连忙抱住郑羽落的腰,躲在他身后。 ​“算了姐夫,这不是找到孩子了嘛,现在找我姐姐要紧。”郑羽落劝阻道。他转过身,抱起累的气喘吁吁的小朋友,“是你在路边的树上系上了纸巾嘛?” 秦思雨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秦楮墨一眼。 秦楮墨面色铁青,他举起手指着秦思雨,复又气愤的放下了,“算了,回家再收拾你!”​ 但不得不说,秦思雨沿路留下的那些标记大大提高了他们上山的效率。汇合后,他们又向上攀爬了一段距离,就看到了一个类似村庄模样的建筑群。 “这是苗寨?”郑羽落看着那几座吊脚楼,发问道。 秦楮墨的神情在看到苗寨的瞬间就凝重了起来,正如他的猜测,果然是陆子辰引郑羽菲到苗寨来的。 还没来得及思考,秦思雨的惊叫声就把三人的视线引了过去。 他直指的山顶的方向,“是陆子辰!”​ 秦楮墨猛的抬起头,只见一个慌张的身影正跌跌撞撞的朝山顶的方向跑了过去。他来不及的多想,一把抄起秦思雨,直奔山顶追了过去。 郑羽菲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她身上的衣服被撕破了好多块,​渐渐被消耗殆尽的体力让她脚下一个踉跄,跌跌撞撞的摔倒在地。 她惊恐的转过头,只见不远处,一直在追杀她的沈露露也停下了脚步,一步步缓慢向她​逼近。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沈露露狞笑着,走向郑羽菲。 天色灰蒙蒙一片,​偶尔有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在沈露露手中那把生锈的刀上。 郑羽菲咽了咽口水,一步步向后退,“我……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追杀我?!”​ “无冤无仇?”​沈露露怒极反笑,“是,我和你是无冤无仇,可陆子辰害死我的阿爻了!” 陆子辰?! 郑羽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疯了吗?就算子辰和你离婚了,你也不该污蔑他!”​ “污蔑?”沈露露怒极,猛的窜上来,手里的尖刀直抵郑羽菲心口,“那是我的阿爻!你竟敢说是污蔑?!” 郑羽菲惊恐的瞪着眼睛,畏畏缩缩的向后退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忽然,郑羽菲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抵到了一块冰冷的石头上。她猛的转过头,绝望的发现自己已经逃到了山顶,身后已经没有路了。 而她背靠着的那块石头,是一个祭坛,上面平平稳稳的摆放着一颗骷髅,空荡荡的眼眶像是正在凝视她一样。 “啊!”​郑羽菲失声尖叫,险些晕过去。 沈露露表情狰狞的看着郑羽菲,“真不巧啊郑小姐,你跑到了我们苗族祭祀的禁地。现在,就用你的血来祭奠我的阿爻吧!”​ 沈露露举起那把刀,劈手就要对着郑羽菲砍下去。郑羽菲死死的闭上了眼,那一瞬间,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 忽然,郑羽菲听到身前一声闷响,​那把刀哐当一声落在她的手边,接着身上一沉,一个温热的躯体砸了上来。 郑羽菲惊慌的睁开眼,只见沈露露气息奄奄的伏在自己身上,而她的身后,正站着拎着根木棍的陆子辰。 陆子辰喘着粗气,他惊恐的看着被他打晕的沈露露,触电一般丢掉了手中的木棍。 他慌忙把郑羽菲从地上拉了起来,“对不起羽菲,我不该让你上来的,对不起……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郑羽菲还没有差点死掉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她惊魂未定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沈露露,“子辰,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说你杀了人?” “我杀了人?”​陆子辰不可置信的反问道,原本已经稍稍伸到郑羽菲脑后,正准备砸下去的手猛的收了回去。 他本想着骗郑羽菲上山激怒沈露露,再趁着二人厮打把两人都解决掉,这样即便有人调查,联系郑羽菲的手机号码是沈之爻的,没有人会怀疑到他身上,结果沈之爻竟然死了?! “我没有!”​陆子辰慌忙否认,心中直呼不好。这样一来,他的所有计划就都被打乱了。 如今杀了郑羽菲和沈露露,没有沈之爻背锅,他根本跑不掉,可如果他不杀,沈露露就一定会杀掉他! 陆子辰慌了神,他和郑羽菲谁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沈露露努力爬了起来,对着二人挥起了刀。 “羽菲!”​ 郑羽菲猛然回头,见到秦楮墨匆匆向自己奔来。错身的瞬间,​郑羽菲忽然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他猛的一推,仰面摔了下去。 就在郑羽菲以为自己要狠狠磕在地上的瞬间,她忽然觉得脑后一暖,秦楮墨搂着她摔在了地上,用手护住了她。 “唔……”​秦楮墨闷哼一声,接着,滴滴答答的温热液体就顺着他的肩膀滑落下来,砸在郑羽菲的脸颊、耳畔。 郑羽菲还没来得及从秦楮墨突然出现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他肩膀上流下了鲜血。 她慌忙的捂住秦楮墨的伤口,声音颤抖,“楮墨,你……” 秦楮墨却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砍伤了一般,“没事了,别怕。” 沈露露被阿虎死死按在地上,她声嘶力竭的怒吼,“陆子辰!我要你给阿爻偿命!” 陆子辰也被秦楮墨那猛的一推摔倒在地,他慌乱的解释,“我没有!我只是推了他!我没有杀他!” 第一百五十四章: 跳崖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陆子辰话音未落,就觉得肩上一沉。郑羽落死死的按住他,“说!你骗我姐来苗寨是为了什么?”​ 郑羽菲刚被秦楮墨扶起来,就听到了这一句,顿时呆立在原地,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陆子辰,“子辰……你?给我发苗寨故事,给我邮寄拼图的人是你?”​ “我没有!不是我!”​陆子辰口不择言的解释着,他猛的抬头看向沈露露,忽然急中生智,“是你对不对?是你骗了羽菲,把她引过来!你还利用我欺骗羽菲上山,你要杀了我们!”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对准了沈露露。 沈露露百口莫辩,她凄惨的笑了两声,“陆子辰,你真的好厉害!你竟然还想抵赖!”​ 秦楮墨捂着伤口​,站到沈露露面前,他目光阴沉的看着狼狈的女人,“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计谋,也不管你们做了什么亏心事,但你们企图伤害羽菲!” 秦楮墨气急败坏的转过头,“小落,报警!”​ 沈露露眸光一凛,不能报警!一旦报警,她的兄弟们,她的父亲,都会受到牵连! 她的大脑极速运转着,​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忽然,沈露露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秦楮墨,“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这么激动干什么?你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秦楮墨震怒,原来在他去调查别人的时候,他的往事也已经被人摸透了! “你到底再胡说八道些什么?!”郑羽菲听的云里雾里的,她上前一步,挡在秦楮墨身前。 ​“你又心虚什么?”沈露露直视着郑羽菲,“莫非你和陆子辰在一起的同时,对这位男士也有非分之想?!” 沈露露并没有捅破他们二人曾经是夫妻的事,她没有时间长篇大论,她要的是立刻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羽菲,你别听她乱说。”​秦楮墨把郑羽菲拉回来,怒视着沈露露,“你别想着逃脱,你们做的恶事是瞒不住的!” “我想的当然不是逃脱……”​沈露露凄惨一笑,她转头望向另一边已经完全呆住的陆子辰,“这次你赢了,算你走运!” 说罢,沈露露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拼死挣脱了阿虎的桎梏。她转过头,直奔身后​悬崖纵身一跃。 陆子辰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沈露露说他赢了,她是要以死护卫住自己的家族! 谁都没想到沈露露会突然跳崖,而就在她的身影消失在悬崖边上的瞬间,另一个陌生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冲了上来,跟着沈露露一起坠入谷底。 “不要!”​郑羽菲冲到悬崖边上,扒着石头往下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那个人是谁?”​郑羽菲转过身,愣愣的问道。 秦楮墨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陷入了另一个震惊中,“羽菲,你……”​ 郑羽菲抹了把脸,竟是一手的泪水。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在看到沈露露跳崖,而另外一个不名之人跟着跳下去的瞬间,她的心忽然如刀割了一般,满满的痛意。 她站起身来,颤抖着腿走到陆子辰面前。 “羽菲,你听我解释……”​陆子辰略微回过神来,刚刚那一瞬间,他已经分辨出突然窜出来的那个人是沈之爻,他还没死​! 可是,他们二人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跳了下去,算是真的必死无疑了。 ​现在,应该是他把谎言圆一圆的时候了。 “羽菲,我……”​ 啪一声脆响惊走了林中栖息的一排飞鸟,所有人都震惊的转过头,看着忽然扇了陆子辰一耳光的郑羽菲。 “你前妻死了……”​郑羽菲声音颤抖的说道,她忽然激动的扯着陆子辰的衣领,“你到底做了什么?你说啊!你为什么把她逼死了!” “羽菲,我没有……”​陆子辰被她扯得头晕目眩,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保持住一个受害者的姿态,“是她做了恶事,因为被我知道了所以要杀我灭口!羽菲你打我也好恨我也好,可我也是被她骗了,不然我真的不会让你上山的!” “你还想狡辩!”​郑羽落受够了陆子辰的惺惺作态,上前一脚踹翻了他,“有什么话,就到警局里说吧!” 陆子辰惊恐的转过头,不知何时,他们的身后已经站了五六名警察。 陆子辰被拷走了,秦楮墨看着郑羽菲有些失神的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羽菲,别再想了,一切都等审讯的结果吧。” “我只是想不明白……”郑羽菲愣愣的看着悬崖的方向,“究竟是什么原因,能逼得一个女人跳崖自杀……那个跟着她跳下去的人呢?又是谁?” 秦楮墨顺着郑羽菲视线的方向望过去,孰是孰非,谁又能说得清楚?但他总是隐隐觉得,事情还没有完。 “走吧。”郑羽菲转过身,失神的向山下走去。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悬崖上一颗突出的树干上,摇摇欲坠的悬挂着两个人。 沈之爻满头的汗水,他一手攀扯着突出的石块,一手搂着沈露露。他们脚下下是一个长在悬崖上的树,但看上去并不稳固,他们随时都有再次摔下去的风险。 “姑娘,再坚持一下,或许会有人来救我们……” 随着沈之爻的话语,他们脚下并不粗的树干就发出咔嚓一声,更加松动了。 没用的,这不是在拍电影,不会有人来救他们。这棵树,也不过是暂时缓冲了他们的死亡,给他们留下了最后的道别时光。 “阿爻……”沈露露泪流满面,她死死的抱着沈之爻,却不是因为挂在悬崖边而害怕,而是为了失而复得,“原来你没死……” 沈之爻温柔一笑,一如往昔般璀璨,“我说过,我会和您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沈露露忽然想到了十几岁时刚和她从苗寨里走出来的沈之爻,那时候的沈之爻就说过:“我不争荣宠,不求富贵,生生世世效忠您,同生共死。”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死亡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在沈露露的回忆还没有来得及结束时,他们脚下的树枝已经彻底松动了,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带着他们一起坠入可怕的地狱。 沈露露一声惊呼,更紧的抱住了沈之爻。 随着树枝的松动,悬崖上松动的石块也随之一起七零八落的坠入谷底。 沈露露低下头,望向深不见底的悬崖下方,她忽然想起了点什么。 在距离悬崖底部不远处,是有一条河的! 只是,如果单靠自己的力量跳下去,​坠入河里的几率少之又少。 如果她推一把沈之爻,或许他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什么都不做,那么等待他们二人的只有双双坠落,摔得面目全非。 沈露露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眼沈之爻。沈之爻忽然意识到了她要做什么,连忙阻止,“姑娘!不要!”​ “阿爻,永别了。”​ 话音未落,沈露露就松开了环抱着沈之爻的手,用尽全力推了他一把。 与此同时,沈露露脚下的树枝终于承受不住,咔嚓一声拦腰折断。 沈露露闭上眼,感受着身体极速坠落,一滴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淌下来,一同坠入谷底。 阿爻……谢谢你,对不起。 ​“姑娘!”沈之爻哀嚎着,噗通一声摔进了河里。因为冲力,他全身的关节都跟着剧烈的疼了一下。 沈之爻未来得及呼喊,就被湍急的河水带着一起冲向下游。 “不要……”​沈之爻刚张开嘴,就被呛了一口水。他奋力的抓住河岸凸起的石头,掌心被割破了也不肯松手。 沈露露还在岸上,她用命救了自己。他不能被​河水冲走,他不能淹死在河里。 不知过了多久,沈之爻终于爬上了河岸。他浑身湿透,右掌心流出的血染红了手边一片草地。 沈之爻无力的跪在地上,浑身发冷,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知道,就在身后不远处的悬崖底,那里,就躺着沈露露的尸体。 沈之爻打了个冷战,他​撑着身子奋力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向身后跑去。 他五感敏锐,还未接近​那片草丛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沈之爻顿时软了腿,他强撑着凑近过去,只一眼,他脑子里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就啪嚓一声断掉了。 沈露露躺在一块天然的石板上,双眼紧闭,嘴唇因为失血而苍白。而在她的身下,还有大片血迹在不断蔓延着,滴滴答答的落下来,染在杂乱无章的草地上。 沈之爻抱住身旁的树干,无力滑落跪在地上。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他从小陪伴到大,此刻却已经再无生息的人。​ 就这样……死了? 沈之爻忽然发了疯一般的冲向沈露露,把她抱进怀里。 “姑娘!姑娘你醒醒啊!”​沈之爻呼喊着,可他却知道,这个人再也不会睁开眼了。 他受伤的那只手抚在沈露露的后脑上,两种血迹交缠混合在一起,分不清二人身上到底沾染上的到底是谁的血。 很多年后,沈之爻回忆起来这一刻,他都会感觉到彻骨的寒意。那种感觉就是,一件精美的白色衬衫,被恶意之人泼上了红色油漆,然后当着他的面,再把它​扯烂,撕碎…… 罪人会伏法,而那件衬衫,那个最美好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当沈之爻流干了眼泪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秉承着沈露露最后的夙愿,光明正大也好,苟且偷生也好,他都要活下去。 使尽万般手段,也要让罪人伏诛。 他抹了把脸上未干的泪痕,抱起沈露露,大步向河边走去。 沈之爻撕坏身上的衬衫,用布料做手绢,小心翼翼,如擦洗一枚珍宝一样把沈露露身上的血渍擦干净,又一瘸一拐的抱着她,离开了悬崖底,躲进了那个只有他们二人的山洞里。 他抱着沈露露在山洞里躲了两天,身上的伤口发炎流脓。到了夜间,沈之爻发起了高烧,在神智最不清醒的时候,他抱紧了怀里早已没了呼吸的人,自言自语着的给她讲儿时听过的故事。 ​“很久前有一个男孩,他所爱的人为了救他而死去,他为了再见那人一面,选择放弃转世,魂飞魄散,只留一缕残念,寄生在即将下凡尘的一株仙草体内,替他活前半生。男孩的残念终于如愿以偿,得以与心爱之人相认,然后将命还给了那个心爱的姑娘……” 沈之爻不知道把这故事反反复复的讲了多少遍,等到山洞外零零散散的脚步声终于消失不见时,他的喉咙已经全然嘶哑。 “姑娘……”沈之爻轻声唤着沈露露,恋恋不舍的把她放平在地上。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把它披在沈露露的身上。 沈之爻跪在地上,俯下身在她的唇角轻吻一记,又生怕亵渎了一般,连忙撤回。 那生前没有来得及道一句的喜欢,死后,总要让她知道才是。 “黄泉路上等等我,等我替你报了仇,很快就来。” ​沈之爻不舍的又看了沈露露一眼,终于狠下了心,起身走出山洞。 晃眼的阳光刺激的沈之爻睁不开眼,他忍着眼泪喷薄而出的冲动,抬头望向天际。 又是一个大晴天,阳光普照,却不知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已经有驱虫再滋生。 沈之爻漆黑的眸子里忽然翻涌起了腾腾杀气,他大步迈出去,走出这片山谷。​ 而这无望的两天里,郑羽菲也在经历着一波接一波的心灵冲击。 在陆子辰被警察带走后不久,又一波警察去了谷底找寻沈露露与沈之爻的尸体,可是留给他们的,除了一滩血迹与河边的脚印以外,什么都没有。 查无此人这四个字,让这个案子彻彻底底的变成了无头案。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两个人都是必死无疑,警方怀疑是河水冲走了尸体,但也只能以失踪来结案。 而无论是死亡还是失踪,都没有人能证明陆子辰有罪。于是两天以后,陆子辰终于被放出了看守所。 第一百五十六章: 无疾而终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亲眼目睹两个人在自己面前跳崖,又被拉去一通审讯,在对陆子辰的调查中的得知和沈露露一起跳下去的人​是她的家仆后,郑羽菲的心态终于崩了。 ​从警局出来后,郑羽菲就一直闷闷不乐,她把自己关进酒店房间里,任谁敲门都不肯出来。 秦思雨放心不下,一直蹲在郑羽菲的房门口和她小声说话。 “阿姨,出来吃点东西好吗?”​ 门板内静悄悄的,没有回答他。 秦思雨泄了气,他一屁股坐在门口。已经两天了,郑羽菲不吃不喝不出门,铁人也承受不住啊。 要不是偶尔能听见郑羽菲的走动,秦思雨真的要以为她低血糖晕倒,要直接撞门了。 “阿姨,你要是再不吃东西,那我也不吃了,我就坐在门口和你一起饿着。”​ 秦思雨自言自语着,正要靠在门板上,就扑了个空。 郑羽菲一把把他捞起来,哑着嗓子开口,“你是要威胁我吗?”​ 秦思雨抬起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郑羽菲。她眼眶红红的,眼皮也有些肿,因为两天没有喝水进食,嘴皮也变得苍白干裂了。 那么两个大活人就这样音讯全无,至今不知是死是活,郑羽菲自然会产生心理阴影。 秦思雨心疼的抱了抱郑羽菲的大腿,“阿姨,我们吃饭好吗?”​ “……我没胃口。”​郑羽菲靠在门框边,小声说道。 在隔着一个走廊的对面房间内,秦楮墨贴在门板上,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不敢劝郑羽菲,只好派小东西出马,没想到这小子还真厉害。虽然郑羽菲还是拒绝吃饭,但肯开门就是好的。 秦楮墨正思量着要不要也一起劝劝郑羽菲,当他正要开门时,秦楮墨忽然听到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羽菲。” 秦楮墨以及站在他身后的郑羽落顿时心中警铃大作,陆子辰回来了! 郑羽菲正在耐心向秦思雨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想吃饭,忽然就听见这一声呼唤。 她身子一僵,匆匆往房间内走。 “羽菲,你听我解释。”陆子辰上前一步,一把按住郑羽菲正要关上的门板。 “我不想听你解释。”郑羽菲推着门,不想看见陆子辰那张脸。 几番争执下来,二人僵持不下,反而波及了站在中间的秦思雨。 小朋友举着自己被门板夹的红肿的手,愣了片刻,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秦楮墨忍无可忍的推开门,一把推开陆子辰,“你到底要干什么?!” 郑羽落心疼的抱起秦思雨,揉着他肿痛的小手,“不哭啊,思雨不哭。” 郑羽菲也推开门板,她大步走到陆子辰面前,“我要听你解释什么?是听你说你是如何成了一个杀人犯?还是听你解释你欺骗我的过程?!” 陆子辰憔悴了不少,听到郑羽菲这段话,他的脸色更加伤情了,“羽菲,我真的没有……” “羽菲,不必跟他多言。”秦楮墨上前一步,挡在二人之间,以一个保护的姿态把郑羽菲牢牢护在身后,“陆子辰你够了!你前妻死了,无论你怎么说都可以,但你不要再妄想欺骗羽菲欺骗我们!” “我够什么了?!我又欺骗你们什么了?!”陆子辰好笑的摊开手,“秦楮墨你要摆清自己的立场,羽菲的男朋友是我,你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贴在羽菲身上,你,没资格!” 陆子辰没说一句,就伸出手推秦楮墨一下,秦楮墨被他逼到了墙角,终于忍无可忍的回击了陆子辰。 陆子辰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好,你很好。”陆子辰状似无可奈何的说道,他转头看向郑羽菲,“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好朋友!” “陆子辰你闭嘴!”秦楮墨上前一步,郑羽落放下刚止住哭泣的秦思雨,也冲了上去,三个男人厮打成一团。 秦思雨被吓得缩在墙角,刚止住的眼泪又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郑羽菲被他们吵的头疼,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句,“都闹够了没有?!” 三个男人被这一声怒吼镇住了,纷纷撤回了手。 ​“羽菲……”秦楮墨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他慌忙要和郑羽菲解释,却被她一个手势给拦住了。 “楮墨,思雨的手被夹伤了,你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别出了什么毛病……”​郑羽菲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她转过头,对郑羽落招了招手,“小落,跟姐姐回房。” “好。”​郑羽落连忙点头,跟上郑羽菲的步伐。在和秦楮墨错身的瞬间,郑羽落低声对他说了句,“听我姐姐的,别惹她。” “知道了……”​秦楮墨无奈的抱起秦思雨,“你妈妈……脾气挺大啊……” “我也是第一次体会到。”​秦思雨搂着秦楮墨的脖子,小声嘀咕道。 已经进门口的郑羽菲突然转过身,父子二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郑羽菲听到了什么。而郑羽菲​的视线只在他们的脸上停留了一两秒,随后就转移到了被冷落的陆子辰脸上。 “你不是要解释吗?进来。”​ ​陆子辰连忙跑了进去,秦氏父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失望。 罢了罢了,郑羽菲的选择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他们能做的,只有不遗余力的去保护她。 “羽菲……”陆子辰站在郑羽菲面前,像是一个受训的小学生一般。这种微妙的感觉让他有一丝烦躁了起来,他扯了扯领带,如果不是为了打消郑羽菲的疑虑,让她身后的秦楮墨和郑羽落不要再揪着他不放,陆子辰早就不想再见她了。 可正是因为马上消失会更引起这些人的怀疑,他才不得不跑这一趟来解释。 “羽菲,那天我真的不是要骗你上山的,我也是被沈露露骗了,才……” 郑羽菲冷眼看着他辩白,“你觉得是你傻还是我傻,一个成年人,身处那样的环境里难道不会意识到自己很危险吗?还是说你真的傻到会相信她说的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我的话?!” 第一百五十七章: 对质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陆子辰苦涩一笑,他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郑羽菲脚边,低眉顺眼道,“如果你怪我恨我,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我知道,是因为我的疏忽才让这么多人涉险的……” 郑羽菲被他突如其来的屈辱举动吓了一跳,连连往回退。一旁抱着手臂冷眼旁观的郑羽落终于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推了推陆子辰。 “陆大总裁这是干什么呢?屈尊降位的做这些事,我们这等小门小户可承受不起。”​ 郑羽落的话看似是在自谦,实际上字字都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接连抽在陆子辰的脸上。 陆子辰眸光一沉,他知道郑羽落瞧不起他,但还是忍了忍心头的那口气。 “羽菲,小舅子,请你们听我一言。”​ “哎呦您可别这么说,这声小舅子我可担待不起,我没您这种差点害死我姐的姐夫!”​郑羽落嫌恶的看着陆子辰,正想把他一脚踢开,却被郑羽菲拦下了。 “算了小落,让他说。”​ “好啊。”​郑羽落微微挪开一步,气定神闲的靠在郑羽菲的椅子边,“我到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陆子辰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忍下屈辱,“沈露露,她犯了很多罪……”​ “这不需要你说,警察的档案记录上有写。”​郑羽落冷冷的打断了陆子辰的话。 “不!”​陆子辰慌忙摇头,“还有一部分,你们不知道。” 郑羽菲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继续说。”​ “我当年认识沈露露的时候,我也被她给骗了……”​陆子辰顿了顿,故作一副沉痛的表情,继续把他精心编织出来的谎话说给郑羽菲听,“羽菲,你可能无法理解,当年沈露露出现在落魄的我的身边是,就像一道光一样,照进了我的生命里……” 郑羽落听着,一阵牙酸,“打住打住,您念诗呢?我们可能有空听你讲情史。” “这不是情史……”​陆子辰凄惨一笑,“就是因为她温暖了我,我才那么相信她,她帮了我很多,陪我读完大学,陪我创建公司。无论是从能力还是钱财方面,她都不遗余力的帮助我……” 陆子辰忽然顿住了,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沉痛的往事一般。 “当年,我选择与她结婚,我感激她也真的爱她,后来我们有了孩子,我真的以为我人生的灰暗结束了,可是……可是就在她怀孕不久后的某一天,警察忽然闯进了我们的家,带走了沈露露。”​ 入狱? 郑羽菲竖起眉头,“继续说。”​ “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她一直都在犯罪,她用来帮助我的那些钱,也都是脏钱。在她和我结婚后,她还在做那些肮脏的工作,她参与了玉石走私,我们的孩子也……也在她入狱期间流产了……”​ 郑羽菲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走私玉石这种罪名,她只在网络上听说过! 郑羽落听着陆子辰已经开始在卖惨,连忙提醒了郑羽菲一句,“姐你可千万别同情他。”​ “我知道。”​郑羽菲点点头,“后来呢?” “我顾念着她是我的妻子,还刚刚流产,不得已,我求了我父亲从前的手下,把她救了出来,然后,我就着手准备和她离婚……”​说着,陆子辰忽然泪流满面,他捂住脸,痛苦的说道,“云南与贵州两省都有他们苗寨人的眼线,她知道我在和你交往,又来了丽江,她就威胁我,如果我不去找她的话,就杀了我母亲……” 郑羽菲光是听着,​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她无法信任陆子辰,但这样的事发生在这样的年代,真是闻所未闻,简直比黑社会还要恶劣! 陆子辰抹了把眼泪​,哀哀的看向郑羽菲,“羽菲,我承认我怀疑她想迫害你,是我心存侥幸,叫了你上山,我以为我可以处理好的。可我真的没办法啊……我还有母亲,我不能死……” “你母亲的命是命,我姐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郑羽落气急败坏的揪住陆子辰的衣领,一拳砸了过去。 陆子辰栽倒在地,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疼的厉害,感觉到有什么液体顺着嘴角流下来,他用舌尖尝了一点,是咸的。 陆子辰的眼睛渐渐恢复了焦距,他用手肘撑起身子,从新笔直的跪倒郑羽菲面前。 “羽菲,我知道……” “等等!”郑羽菲忽然想起了点什么,打断了他的话,“沈之爻,为什么我在看到他们的时候,沈露露口口声声说你害死了他,你对他做了什么?!” 对啊…… 郑羽落转过头,如果郑羽菲不提,连他也差点忘了沈露露声嘶力竭的喊着的那个名字。他眯了眯眼,危险的视线打在陆子辰身上。 “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为什么沈露露说他死了,后来又没死,沈露露为什么又说是你杀了他?你做了什么?你可别说是沈露露杀了他,如果你知道沈露露杀了他,为什么又要叫我姐姐上山?” ​郑羽落的一连串逼问把陆子辰精心编排却还未说出的谎言全部打乱了,他僵持在原地,大脑极速运转着。 他的谎言天衣无缝,唯独无法解释沈之爻为什么会“死而复生”。 那是因为沈之爻根本就没有死!他只是头部受到了撞击,暂时进入了假死状态。 可是这要陆子辰如何解释,难道说他打伤了沈之爻,沈露露为了沈之爻不挨打,装作被迫求和骗郑羽菲上山?!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郑羽落歪了歪头,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是沈露露想找理由杀了你!”陆子辰忽然急中生智,猛的抬头看向郑羽菲,“羽菲,你难道不记得你最后跑到了哪里嘛?那里是他们苗寨的祭坛,拿活人献祭的地方!如果沈之爻装死,你受到了惊吓,你会不会因为她的追赶而被迫的跑到那里?!” “荒谬!”郑羽菲打断了陆子辰的话。 如果沈露露想把她逼到祭坛上,大可以直接追杀,利用沈之爻装死来让她受惊岂不多此一举? 谁能保证郑羽菲一定会跑到山顶?! 第一百五十八章: 分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羽菲……我……”​ ​“你别再说了。”郑羽菲打断了陆子辰的话,“子辰,我向来不以最恶劣的心态去揣测别人,我尊重你说的态度,但是……请你谅解我这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如果你的前妻真的像你说的这么罪大恶极,我希望你能通过法律途径去解决问题,我们……” 郑羽菲顿了顿,“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 “羽菲,你真的不相信我吗?”​陆子辰掩面,泪水顺着他的指缝滚滚滑落,心里却在暗自窃喜,他终于能够有正当的理由摆脱郑羽菲了,“那好吧……时间会证明一切。” 陆子辰撑着身子站起来,屈尊降位的跪了这么久,他的膝盖都已经酸痛发麻。 郑羽落扯着嘴角,冷笑道,“你嘴上说着前妻罪大恶极,不还是再享受着她为你一手打造的成果,又当又立说的就是你。”​ “算了小落。”​郑羽菲抬手拦住郑羽落,“别说了,我们回家吧。” ​“真的吗?”郑羽落极度惊喜的看着郑羽菲。这么久了,郑羽菲还是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回家。 郑羽菲笑着点头,“真的。”​ 不知是因为年纪渐长,还是因为​经历了一番生死。郑羽菲忽然觉得,曾经的那些过往好像都不值一提,家人,或许总是要重要一些的。 陆子辰被冷落到一边,自知这里已经没了自己的位置。他转身想离开,却忽然听到门板被碰撞的声音。 “谁?!”​陆子辰敏感的仰起头,抬脚追了出去。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灯光忽明忽灭的闪了两下。 陆子辰摇了摇头,他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 “或许是我看错了吧……”​陆子辰摇了摇头,连续两天的审问,他又编了那么一大通谎话,脑子仿佛锈住了一般,他怕自己再思考下去会崩溃。 陆子辰没看到的是,就在郑羽菲隔壁的房间,虚掩的门板后面藏了两个人。 沈之爻满头的汗水,手却一直死死捂在保洁阿姨的嘴上,直到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消失,沈之爻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抱歉,我本无意冒犯,我不会再来找您,希望您不要说出去好吗?”​沈之爻垂下眼眸,对着比矮小的保洁阿姨说道。 保洁阿姨吓的脸色惨白,忙不迭的点头。 沈之爻借着这个挟持的姿势,扒开门缝往外面瞟了一眼,确定外面已经没人了之后,他才放开手,对那位阿姨道了声谢就连忙匆匆离开了。 ​在听到门关的声音后,一直扶着墙壁的保洁阿姨终于腿一软,跌在了地上。 “吓死我了……可吓死我了……”​ 沈之爻拉低帽檐,咬着牙走出去,他的右腿摔伤了,每一步​都像又在刀尖上一样。 沈之爻满头冷汗,几乎能听到右腿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然而比伤口更痛的,是心。 他躲在门外听了那么久,听到的却都是陆子辰对沈露露的污蔑。有些事沈露露做过不假,但明明是该两个人共同承担的责任,却全被陆子辰推到她一个人的身上。 如果当初不是陆子辰哄骗沈露露,她又怎么会从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儿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噩梦。 沈之爻从小生在苗寨了,他懂得这个社会的法则,也懂什么是错什么是对,但他效忠的人永远只能有沈露露一个。 “就当我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沈之爻自言自语着,眼泪渐渐蒙上他的双眸。 他躲到了酒店楼下的​墙角,颓丧的捂住脸,“可我就是……就是想陪着你,无论你是错还是对……” 多可笑啊,他那么珍爱的一个人,连死了沈之爻都不能为她放声哭泣。 只能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躲在角落里,抽噎着、不甘着,苟且偷生,找一个机会去报仇…… “如果……如果我报了仇,你能不能不要怪我没有珍惜被你捡回来的这条命……”​沈之爻无力的蹲在上边,摊开掌心痴痴的看着那颗被他从沈露露的衣服上扯下来的纽扣。 沈露露是沈之爻的另外半条命,一个人丢了半条命,还能活吗? 答案是:不可能。 沈之爻忽然下定了决心,他站起身来,咬着牙忍着痛走出去。 他现在是失踪人口,一旦乘坐交通工具立刻就会被通缉,一定要趁陆子辰离开丽江前干掉他。 虽然……这又是一次九死一生。 沈之爻去药店买了绷带和涂抹的药,找了个公用洗手间把身上的伤口清理了一遍。涂了药又把受伤的右腿包扎好,沈之爻忽然一边般的笑了,他拍了拍自己的右腿。 “兄弟,可不要拖我后腿啊……”​ 路过​的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言自语的沈之爻,又在看到他破破烂烂的衣服上沾染的血渍时就慌忙躲开了。 “神经病……”​ 沈之爻抬起头,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脸色因为之前的反复发烧苍白的厉害,身上的就更不必提。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又去了商场,给自己买了最好的一身衣服。 他在洗手间换好了新衣服,又对镜看了一眼,这才满意一些。 “这样,她见到我时就不会害怕了吧……”​ 沈之爻对着镜子,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等等吧……很快我们就重逢了。 午后,一行人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回Z市。郑羽菲兴致缺缺,脸色才勉强因为要回家了而缓和一些,又因为陆子辰要同行而沉了下来。 秦楮墨和郑羽落把郑羽菲护的死死的,半点不让陆子辰近身。一众人就以这个姿态出了电梯,门刚开,他们就听见一个嗓门很大的阿姨在和经理对话,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了三圈,震耳欲聋的传过来。 “阿姨不听。”被郑羽菲抱在怀里的秦思雨自觉的替她捂住了耳朵。 秦楮墨对着小朋友一笑,帮忙拉起郑羽菲的行李箱就走向门外。 一直垂着头跟在众人身后的陆子辰被吵的皱眉,刚想一起随行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离世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喂,Yuri……”​陆子辰压低了声音,“这个时候你打什么电话!出什么事了?” “陆总……”​Yuri的声音有些惊慌,“我们公司一位股东的股份被人收购了,并且意图收购海外散股,一旦成功,您便不再是公司最大股东了!” “你说什么?!”​陆子辰忽然抬高了声线。 怎么会这样…… 正在谈话的保洁阿姨与大堂经理转头看了陆子辰一眼,继续交谈,声音越来越大。 “你说我们酒店混进了绑匪?!”​ “哎呦可不是!他就把我挟持了,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保洁阿姨挥舞着双手,绘声绘色的对经理描绘着自己被挟持的经历。 经理上下打量了保洁阿姨一眼,一点都没有看出来这是个被劫持过的人,他有些为难的开口,“可我看您这也不像是被……”​ “哎呦您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就在A302,不信你去查监控啊!”​ 绑匪?A302? 陆子辰猛的转过头,那不是郑羽菲的隔壁吗? “陆总……陆总?”​电话里的Yuri还在催命一般的叫着陆子辰。 “回头再说,我可能有麻烦了。”​陆子辰挂断电话,径直走向保洁阿姨,大力抓住她的肩膀,“您确定是在A302被劫持了?!” 保洁阿姨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面色阴沉的男人,被吓了一跳,“是啊……你不会就是团伙吧?!” “放屁!”陆子辰触电一般,猛的收回手。 保洁阿姨一个踉跄,幸好有经理扶着才没摔倒。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喂!你别跑啊!” 陆子辰冲出了大门,不好!和郑羽菲对质那会儿,果然有人在外面偷听! 沈之爻和沈露露失踪了,万一他们没死…… 不可能!那么高的悬崖跳下去怎么可能没死?! 陆子辰慌不择路,可当他刚跑出酒店大门,他就后悔了。 他僵持在大门口,余光瞟到一个浑身都黑漆漆的人向他一步步走来。 沈之爻! 陆子辰冷汗欲下,怎么办?!他抬腿就要冲回酒店里,可是那能保命吗?! 忽然,陆子辰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郑羽菲,他突然走了计策。 在他抬脚向郑羽菲冲过去的瞬间,沈之爻也拔出了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冲向了陆子辰。 “羽菲小心!”陆子辰一声惊呼,从背后牢牢护住郑羽菲。秦楮墨转过头,猛然看到有个疯子一样的人冲过来,他劈手就要拦,却只来得及挡了他一下。 沈之爻手里的刀径直的插进了陆子辰的肩头,陆子辰一声闷哼,忽然卸了力。 他本想用郑羽菲替他挡这一刀,没想到还是扎在了自己的身上,幸好,只是肩膀…… “怎么回事?!阿虎呢?!”秦楮墨一个后空摔,把沈之爻牢牢的按在地上。 没有人回答他,秦楮墨这才想起,郑羽落和阿虎带着秦思雨先去机场托运行李了。 沈之爻的侧脸紧紧贴在地上,他不甘心的仰头望向陆子辰,陆子辰竟然如此无情!他刚才明明看到……明明看到陆子辰是要用郑羽菲挡刀的…… 如果没有秦楮墨拦的那么一下,那匕首一定会插在郑羽菲的身上! 陆子辰像不知痛一般,生生拔下了插在肩头的刀。像是感觉到了身侧的目光一般,陆子辰偏过头,直直的看向沈之爻。 “你,出局了。”陆子辰用嘴型说道。 “啊!啊啊啊!”沈之爻哀嚎着,他彻底崩溃了。 他奋力挣脱开秦楮墨的桎梏,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 怎么办?继续杀了陆子辰?可是匕首在他的手中!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知是谁尖着嗓子喊了一句,“快报警!” 不能报警!他一旦被捕,一定会牵连出老苗寨!到时候沈露露的心血就全白费了! 沈之爻慌不择路,忽然哀嚎一声,硬生生冲破人群,向马路中央跑去。 郑羽菲跪坐在地上,慌慌张张的按住陆子辰流血的伤口,还没有来得及从差点再次丧命中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 秦楮墨正在追逐的脚步忽然顿住,他愣愣的看着面前不远处,沈之爻被突然飞驰出来的一辆车撞飞起来,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又如蝴蝶一般,飘落在地。 然后,肉体与柏油马路碰撞,又发出了一声难听的巨响。 那声巨响里,夹杂着骨头碎裂的摩擦声,和一个生命消逝的终极宣告。 秦楮墨转过身,冲回人群中。他一把抱住正要挤出来的郑羽菲,捂住了她的眼睛。 “别看……什么都别看……” 黑暗中,郑羽菲听见有人在叫喊。有人说“撞死人了”,有人说“快叫救护车”。郑羽菲眨了眨眼,秦楮墨就感觉到自己的掌心里湿润了一片。 陆子辰捂着还在汩汩流血的肩膀站起来,他望向马路中央。这次……是真的活不过来了吧,可是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忽然想起,与沈露露初识,沈之爻说“我看不惯你,但只要姑娘愿意跟着你,我便也会护着你”。 原来,这时光匆匆,一眨眼已经十年了。 沈之爻躺在马路中央,身下沁了大片血迹,染红了一方天地后,又向大地深处渗去,可他一点都不痛。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在极速消散,身边有很多人,很多种声音,有的人惊呼,有的人说“快报警”。 沈之爻仰面躺在地上,看着阳光一点点从云层中渗漏出来,把天空撕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有……有一个男孩……”沈之爻张了张嘴,勉强发出了声音。每说一个字,都会有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那个男孩,真的很想见他心爱的姑娘……” 耳边的嘈杂声渐渐弱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另一个温婉的女声在他耳边愈发清晰的回荡。 “阿爻,过来呀。” 沈之爻偏过头,他在朦朦胧胧的视线中看到了一个白衣姑娘,正在向他伸手。 “来了。” ​ 第一百六十章: 盗窃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静静的坐在手术室门口,还没有从那场事故中回过神来。 半个小时前,先后两辆救护车开了过来,拉走了陆子辰与沈之爻。一个进了手术室,一个却进了太平间。 秦楮墨一直拦着郑羽菲,不让她去看那人的死状,可郑羽菲却明白,那个叫做沈之爻的名字,将彻底的刻在墓碑之上。 她不知道沈之爻与沈露露之间到底有什么牵绊,也没有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都要杀她,可当她看到一个死而复生的人再次义无反顾的赴死时,心中如同被一把锤子敲击了一般钝痛。 她不远千里来寻求的故事,现在终于有了结局。或许……这真的会是一个很优秀的。 呵,荒诞的。 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就不得不收场。陆子辰因为那一刀插的太深,差点挑断了筋脉,已经被送进去缝合了。 留给外面的郑羽菲的,就只剩下不停的纠结。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有没有撒谎…… 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秦楮墨交了手术费回来时,就看到郑羽菲一脸呆呆的表情。这件事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些荒诞,事后警察去调查了监控,去掉死角的部分,沈之爻确确实实是冲着刺杀郑羽菲来的。 可是为什么要刺杀,所有人都不会知道了,这件事已经彻底的成了疑团。 秦楮墨的手指被烫了一下,他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杯子中的水已经溢出来了。 他连忙按断开关,把纸杯里的水倒掉一部分,又把他刚买的速溶汤粉加进去搅拌。 “羽菲……”秦楮墨小心翼翼的把汤递到郑羽菲面前,“喝一点吧……” 郑羽菲神情麻木的接过汤,却只是不停地搅动着。 “有时我真的看不懂他……”郑羽菲忽然开口。 秦楮墨转过头来看向她,“什么?” “子辰……”郑羽菲仰头靠在墙上,手中的热汤因为动作太大洒出来一些,滴落到郑羽菲的手上,可她却完全没有知觉一般,“有时我觉得他还像高中时那样,有时我觉得他变了,可既然他变了,为什么他要救我的命?” 秦楮墨靠在一边,听着郑羽菲的话,也不禁开始细细回忆起那些细节。说真的,如果陆子辰不来挡这么一刀,郑羽菲未必会死,但一定会受伤。 陆子辰救了郑羽菲,秦楮墨不想以恶意去揣测这件事,可偏偏他又知道了陆子辰不简单,知道他对郑羽菲另有所图,沈之爻的身份又这么敏感,秦楮墨也不得不多想。 可他们不知道,那一刀本就不是冲着郑羽菲来的。 “羽菲。”​秦楮墨忽然上前一步,他半蹲在郑羽菲面前,忽然想把他了解到的一些事告诉郑羽菲。 “秦先生,郑小姐。”​公安部的局长突然到来,打断了秦楮墨的思路。 他转过头,有些微微惊讶。 局长亲自到来? “这次的事让你们受惊了,不过我们已经有了一些结果。”​局长说着,把两份档案递给秦楮墨,“据陆先生之前的口供,又经过调查,他的前妻沈露露,确实曾经参与了一桩珠宝盗窃案。”​ 听到这儿,郑羽菲​猛然抬起头,盗窃案? “不是玉石走私案吗?”​ “不是的。”局长爽朗一笑,“这位陆先生对他前妻恐怕也了解的不全面,在他的口供中,他知道的确实是玉石走私案,并且证据不多,只查到一块羊脂玉,那块玉经过了雕刻,不能证明是不是走私的原石,陆先生前妻又有身孕,便被取保候审了。” 秦楮墨翻了翻手里的两份档案,有些意外的是,这两个人的过往历史都清清白白,干净的像被刻意掩饰过去了一样,唯独沈露露在两年前多了一条走私案。 他忽然想到了苗寨,或许在另一个地方,还有一批神秘的人在为这二人保驾护航,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沈露露脱离了家族,才渐渐暴露。 “那么珠宝盗窃案是怎么回事?”秦楮墨合上档案本,把它们交还给局长。 “因为涉及到了走私问题,我们派人联系了Z市那边,却不想得到了一个令人意外的答案。沈露露的案子明面上是走私,其实是珠宝原石盗窃,只不过因为被盗人后来不再追究,所以不了了之。”局长忽然顿了顿,“当然了,我们查到了一个叫何江海的政府官员,他私下买通下级,将案子的性质完全扭转,又以证物不足以定刑为由释放了沈露露,如果不是有知道内情的透露,还真的不会把案子重新翻出来。” 郑羽菲听完了局长的叙述,已经完全被这一环环精密的算计给惊到了。 难道真的如局长所说,陆子辰也被蒙蔽了?难道他真的没有撒谎? 然而秦楮墨心里却有了计较,这看似天衣无缝,可Z市与何江海却成了两个关键信息。 珠宝原石盗窃?可是Z市的珠宝玉石生意已经被月景渊垄断了。至于何江海,那根本就是陆子辰父亲的下属。 如果解释为何江海被沈露露买通了,却有些勉强。最重要的是,何江海已经失踪了! 原本想说给郑羽菲听的那些真相被秦楮墨生生咽了回去,事无定论,他不敢妄言。 “那沈露露呢?”秦楮墨追问道。 “我们刚刚在山洞里发现了她的尸体。”局长有些遗憾的说道,“所以说,目前能知道这桩盗窃案的真实细节的,就只有何江海了,只可惜,我们再追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失踪了。” 秦楮墨转过头,看向郑羽菲。沈露露与沈之爻已死,就算事有蹊跷也死无对证了,恐怕如今只有何江海能知道真相。 可是……何江海去了哪里? 不!秦楮墨猛的抬起头,或许月景渊也知道。 盗窃案发生在Z市,只有月景渊的家族在做玉石生意,或许他能知道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秦楮墨正盘算着回Z市要找月景渊好好谈一谈的时候,手术室的灯忽然灭了,陆子辰被推了出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拥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无论怎么说,在郑羽菲的角度来看陆子辰都救了她一命,她无法不去关心他,更何况听局长的说法,陆子辰或许也是真的被蒙蔽了,于是陆子辰一出来郑羽菲就匆匆忙忙的迎了上去。 “子辰,你怎么样了?”​郑羽菲关切的问道。 陆子辰因为失血脸色还有一些发白,他勉强对着郑羽菲笑了笑,“幸好没伤到筋骨,缝合一下就好了。”​ 郑羽菲略微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子辰,谢谢你救了我。”​ ​“没关系的。”陆子辰轻轻摇了摇头,他顿了顿,忽然说道,“毕竟,你是我爱的人。” 郑羽菲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子辰,你别这样……”​ “羽菲?”​陆子辰挣扎着要坐起来,“你真的一定要和我分手吗?” 推着陆子辰出来的小护士连忙把他按住躺好,“陆先生,您伤口还没愈合就不要乱动了。”​ “是啊,你先好好休息。”​郑羽菲也附和道,想要避开这个话题。 ​然而陆子辰却不依不饶,语气中带上了哀求的意味,“羽菲,你不要和我分手可以吗?” ​“等你伤好了再说……”郑羽菲帮陆子辰掖了掖被子,转身就要走。 陆子辰猛的拉住她的手臂,自己肩头的伤口又被拉扯了一下,他痛的一声抽气。 “嘶……”​ “都说了你别乱了。”​郑羽菲忙停下脚步,不敢再动了,“好吧,我答应你不分手了。” 陆子辰的脸上这才绽开一抹笑容,“谢谢你,羽菲。”​ 秦楮墨冷眼旁观着,只觉得陆子辰一定是又在算计些什么,却不能上前提醒郑羽菲。他只好带着局长一行人走过去,挡在郑羽菲身前。 “陆总裁,这位是局长,他有一些话想问你。”​ “好。”​ 陆子辰知道,大概是沈露露的尸体已经找到了。至此,最后一个知道那些过往的人已经彻底死绝,他再没有什么可顾虑的。 护士们把陆子辰推回了病房,他们要谈一些关于沈露露案子的话题,于是郑羽菲和秦楮墨便躲了出来。 “你真的……要和他复合吗?”​秦楮墨看着前方不远处那道俏丽的背影,忽然开口问道。 郑羽菲正在接热水的手一顿,她愣了片刻才按下了出水按钮。 “毕竟他救了我的命……或许很多事,真的是我误会他了吧……”​ 郑羽菲端起那杯热水,转过身推开病房的门要走进去。 秦楮墨忽然拦住了她,“可如果很多事他真的骗了你呢?”​ ​郑羽菲眸色一暗,片刻后,她抬起头对着秦楮墨笑了笑,“至少把命还给他的吧。” 秦楮墨看着郑羽菲眸子里的坚定,只好撤回了手。 郑羽菲抚上门把手,她忽然顿了顿,“楮墨,谢谢你。”​ 秦楮一愣,墨他看着郑羽菲再次回到陆子辰的身边,可是自己却完全没有阻拦她的立场。 他靠在墙边,忽然自嘲的笑了一声。 “是啊……我算什么呢?”​ 七年前,秦楮墨眼睁睁的看着郑羽菲被带走。七年后,历史重演,他又要看着郑羽菲去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是的,何江海是我很好的一位叔叔,只是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陆子辰正在回答警察的问话,他余光瞟到了推门走进来的郑羽菲,忽然转变了话锋,“局长同志,我能拜托您一件事吗?”​ “您请讲。”​ 陆子辰忽然露出有些悲伤的表情来,“我前妻……唉,毕竟是前妻,她家里人也找不到了,所以我想请您帮忙把她与沈之爻合葬,墓地费用由我来出,可以吗?”​ “当然可以。”​局长爽快的答应了,“只是……为什么要合葬啊?” “这……”​陆子辰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家丑不可外扬……” 他边说着,边用余光偷偷打量着郑羽菲。果然,她的脸上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陆子辰这才继续说​了下去,“我后来才知道,其实当年沈露露怀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而是沈之爻的……” “啪嚓”​一声,郑羽菲手里的陶瓷杯摔倒了地上,热水洒了满地。 众人听到声音,纷纷转过头去看她。 “羽菲?”​陆子辰轻唤了她一声。 郑羽菲满脸呆滞,这才堪堪回过神来,“哦,没事,我手滑没拿稳。”​ 局长看了看郑羽菲,又看了看陆子辰,大概明白了他们两个的关系。 “那好吧,事情我们差不多都清楚了,至于何江海,Z市那边会有人配合调查,今天辛苦陆先生您了。”​ “应该的。”陆子辰谦逊一笑。 郑羽菲帮忙把局长他们送了出去,接着,她转过头,有些尴尬的看着陆子辰。 “子辰……”​ “嗯?怎么了?”​陆子辰转过头,对着郑羽菲笑了笑。 “你前妻她真的……”​郑羽菲刚问了一半就闭上了嘴。窥探别人的过往,果然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陆子辰静静地看了郑羽菲一会儿,忽然向她伸出手,“羽菲,过来。” 郑羽菲依言走了过去,她刚刚坐到床边,就被陆子辰单手搂住。 “羽菲,是我不好……”陆子辰把头埋在郑羽菲的脖颈间,痛苦的说道,“我和沈露露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我忘不掉那些伤害,可我也不想把伤害带给你。对不起羽菲,我本不该隐瞒你……” “我……”郑羽菲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过去既已成往事,窥探与追究仿佛都没有了必要。 郑羽菲伸手回抱住他,“是我不好,之前误会你了……唔……” 话音未落,郑羽菲就被陆子辰吻住了。 一门之隔的病房外,秦楮墨隔着薄薄的玻璃看着拥吻的两人,眸子里登时泛起了杀气。 他死死的攥住了拳头,忽然又泄了气。 秦楮墨抬起手,看着掌心里的一片艳红,忽然觉得有些讽刺。 “你算什么东西啊?秦楮墨……” 眼角好像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沁了出来,秦楮墨伸出手指碰了碰,摸到了点点水渍。 他狠狠抹了把眼角,转过身大步向医院外走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挫败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姐夫……你不是吧……”​正在候机的郑羽落听到电话那边秦楮墨有些哽咽的声音时已经惊呆了,“这……怎么可能又复合了呢……不对你先别激动!” “小落。”​秦楮墨有些苦涩的一笑,“可能我真的需要一些时间去冷静一下吧。” 他转过头看了眼身后的病房门,“陆子辰可能还需要住几天院,你姐姐一个人我不放心,不如你过来陪她几天吧。” “我的姐夫啊……”​郑羽落已经无奈了,“你这么担心姐姐,不如就自己留下来啊。” “不了吧……”​秦楮墨叹了口气,“我没有资格,也没有身份。” 郑羽落被他这一句话弄得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半天,还是点头同意了,“那我过去换你,你陪着思雨先回Z市。”​ “好。”​秦楮墨挂断了电话,身后的门忽然吱呀一声来了。 郑羽菲看着秦楮墨肩膀有些微微颤抖,不禁有些疑惑,“楮墨,你怎么了?”​ “我没事。”​秦楮墨忍着眼底翻涌的泪水,强压住哽咽。 郑羽菲见势不对,便上前一步,“你到底怎么了?”​ “别过来!”​秦楮墨手掌向身后一挥,随着他有些失态的一声怒吼,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幸好他背对着郑羽菲,才没有被看见。 “……我……”​郑羽菲忽然被吼了一嗓子,一步都不敢向前了。 ​“抱歉羽菲,我只是……只是公司出了一些事。”秦楮墨意识到自己有些太激动了,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要先回S市,处理一下公司的事情。” “哦……”​郑羽菲愣愣的回答道,“那你先回去吧,我很快也回去了。” ​直到秦楮墨离开,郑羽菲还有些发愣。 “怎么了啊……” ​郑羽落带着阿虎一走,秦思雨就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机场了,在等候秦楮墨来的时间里,他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不敢想秦楮墨现在应该是什么样的状态。 可纵使他做好了万般心理准备,在见到秦楮墨本人的那一刻,还是把小朋友惊到了。 “爸……爸爸……”​秦思雨小心翼翼的去拉秦楮墨的手,轻轻晃了晃。 男人眼眶通红,轻轻把秦思雨抱进了怀里,“没事的,爸爸没事。”​ 在抱了抱孩子后,秦楮墨就坐在旁边不说话了。秦思雨不敢打扰,只得默默坐在他身边,小手轻轻勾住秦楮墨的小拇指。 直到父子二人上了飞机,秦楮墨还是一脸颓丧的状态。 自打秦思雨记事以来,他还从来没见过秦楮墨这样难过过。虽然这个老爹脾气大了点,耐心少了点,但在秦思雨眼中,秦楮墨一直都是一个可以撑到住一切风雨的男人。 ​秦楮墨忽然如此颓废,连带着秦思雨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了起来。 他终于忍不住,爬进了他爸爸的怀里。 秦楮墨正在望着窗外的云层发呆,忽然感觉到膝上一沉,一个热乎乎的小东西钻进了他的怀里,小脸在他的脖颈侧不停地蹭。 “爸爸爸爸……”​ “干什么啊?”​秦楮墨无奈的搂住孩子,“有话就说,别像叫魂儿似的。” “唔……”​秦思雨像个浸了水的海绵一样软趴趴的赖在秦楮墨身上,“我是想说,爸爸你不能放弃啊,妈妈一定会回到我们身边的。” 秦楮墨有些丧气的笑了笑,“你妈妈会不会回到我们身边,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 “可是……”​秦思雨当即反驳了他,“就算妈妈现在恢复不了记忆,以后也会的!而且那个陆子辰一直不怀好意,爸爸你难道真的不管妈妈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不管了……”​秦楮墨摸了摸小朋友的头发,“我只是需要静一静,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导致今天这个局面。” 听到秦楮墨这么说,秦思雨才稍稍安下心来,幸好爸爸妈妈没有因为那个男人而陌路。 “好了快从我身上下去,好沉。”​秦楮墨动手轻轻推了推孩子。 秦思雨不高兴的翻了个白眼,从秦楮墨膝上趴了下去,乖乖回自己的位子上去坐着了。 秦楮墨轻笑一声,装过头继续陷入了沉思。依照局长所说,那个珠宝商选择了撤诉,如果被沈露露盗窃的珠宝真的属于月景渊,​那么他为什么会撤诉呢? 比起秦楮墨的寸步难行,郑羽落的身份就霸道多了。虽然他不想承认陆子辰这个姐夫,但对方却不得不尊称他一句“小舅子”​,因此他刚到医院,就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二人。 “姐姐,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说。”​郑羽落单手插兜,倚在门边淡淡的说了一句。 陆子辰被打断了谈话,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打了声招呼就让郑羽菲出去了。 看着病房门关上,陆子辰迫不及待的掏出了手机,拨通了Yuri的手机。 对方很快就接了电话,声音比中午的时候还要惊慌,“陆总,您出什么事了吗?怎么电话一直打不通?” “说来话长。”​陆子辰瞟了眼门外,见到郑羽菲和郑羽落似乎是在谈论些什么,并没有注意到他这边,他这才继续说了下去,“沈露露和沈之爻都死了。” “真的?”​Yuri有些惊喜的问道,这么一来,往后他们行事就再也没那么多的阻碍了。 不过Yuri只来得及高兴了一瞬,就再次恢复了焦急的状态。 “陆总,那个收购公司股份的人是一个外国人,他仿佛意图挤掉您的位置,所以……”​Yuri顿了顿,“目前您务必扩大股份,才能帮助您最大股东的位置,我建议您还是要和郑小姐……” 这话Yuri说的极其艰难与妒恨,她讨厌极了郑羽菲,却不得不依靠她。 “我明白,我暂时会稳住她的。”​ 在陆子辰做手术的期间,他的大脑都没有停歇过运转,所以他一早就想到了办法。 无论如何,一定要让郑羽菲吐出钱来,置办固定资产以公司名义收购,扩大自己的股份。 “我暂时回不去,还要在逗留几天,我个人名下的资产你可以挑一些拿去抵押,无论如何,先保住海外的散股。”​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报恩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落从没想过自己会面临这样进退两难的​局面,他把郑羽菲叫出来想劝说,却完全不知该从何说起,仿佛从哪里下手都是错的一般。 在他原本的认知里,通过吃化解脑补淤血的药,郑羽菲一定会慢慢的想起秦楮墨,然后他们一家三口团圆,这是他能够预想到的结局。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有陆子辰这一号人物的出现,可郑羽落既不能告诉郑羽菲当年的往事,又不能阻止郑羽菲和“救命恩人”​交往。 抓耳挠腮好一会儿,郑羽落只问出了一句,“你爱他吗?”​ ​爱不爱么…… 郑羽菲愣住了​,她好像从没有想过这个简单的问题会这么难回答。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一段恋爱关系的基础是“爱”​。不是金钱,不是地位,更不是所谓的合不合适,而是爱。 可她却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从稀里糊涂的恋爱开始,到后来郑羽菲觉得自己的年纪应该安安稳稳一点,认为陆子辰或许是个比较合适的结婚对象,这一期间,她好像从来没有想过。 “可他于我有恩。”​ “这不是有没有恩情的问题。”​郑羽落打断了郑羽菲的话,“楮墨哥也救了你的命,为什么你对他报恩?” 郑羽落的问题精准的打在了郑羽菲的心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同样是遇险,陆子辰替她挡了匕首,可秦楮墨也替她挡了致命一刀。 为什么不是秦楮墨呢…… 郑羽菲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好自私,在出了沈露露跳崖的事后,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问过秦楮墨一句他的伤口还疼不疼。 她隐约的回忆起了那些因为她的情绪发作而忽略了的事,那天秦楮墨把她护在身下,无意中撞进了他的眸光中。 那种在乎和担忧不是虚构的,而是掺杂着一种失而复得的情绪,深深的打在郑羽菲的身上。 郑羽菲忽然一阵头疼,抱着​脑袋蹲了下去。 “姐姐!”​郑羽落慌了,他好像有点把郑羽菲逼得太过了,“我不是说让你选择秦楮墨,我的意思是你不能为了一句报恩,把自己的一生都搭进去。” “我明白……”​郑羽菲脸色苍白,她重重的敲了敲自己的头,郑羽落连忙把她拦住,“是我错了,你别折磨自己!” 郑羽菲忍着头痛欲裂,断断续续的说着,“我……我明白……我只是头好疼……”​ 有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不断的在郑羽菲的脑海里​闪回,茫然中她好像看见了一个男子的背影,他转过头,对着郑羽菲凄惨一笑。 然后,那张陌生面孔就和九死一生之际,秦楮墨那张慌张的面庞重合在了一起。 郑羽菲脚下一软,跌进郑羽落怀里。 “我不知道……我好像想起了点什么……秦……秦楮墨……”​ 郑羽落手忙脚乱的安抚着郑羽菲,“对不起姐姐……我错了,是我错了……”​ 郑羽菲抱着头,不知平稳了多久,她忽然有些茫然的抬起头。 “我……刚才我们在谈论什么?”​ “姐姐你……”​郑羽落大惊失色,他忽然意识到了点什么,“姐姐,你最近还有在吃那个化淤血的药吗?” “没有。”​郑羽菲按着一跳一跳痛着的太阳穴,“从Z市出来那天太急了,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药了。” 那就是了,因为郑羽菲忽然停药,原本在一点点消散的淤血忽然没有了药物的支持,从新压迫了郑羽菲的脑神经,让她不仅记不起以前的事,反而会因为一些打击而导致健忘。 “没事……没事……回Z市后把药补上就好。”​郑羽落安慰着郑羽菲,自己的脊背也被冷汗打湿了一片。 忘了也好,不然在这样的情况下,郑羽菲突然恢复记忆未必是件好事。 比起云南温和的气候,稍稍有些偏北的S市显得格外冷了起来。秦楮墨猝不及防的中了冷空气的招,第二天醒来就感觉到头脑发沉,鼻子发堵。 他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不大好的脸色,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发烧了。 绕是如此,一大早秦楮墨还是选择出了门,去了月景渊的古董店。 月氏佛系经营,因此月景渊十日有八日都窝在古董店里,秦楮墨到时他正端坐在自己的小茶桌前吃着早点,看样子也刚起床没多久,脸上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秦楮墨带着一身风雪而来,穿着淡薄的月景渊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哆嗦,他连忙调高了空调温度。 “你怎么来了?吃早饭了吗?” “我怎么不能来了?”秦楮墨脱掉外衣挂起来,毫不客气的坐在月景渊的对面。 “一起吧。”月景渊把一套空的餐具向秦楮墨面前推了推,“苏哲被你扔在丽江了?” “羽菲的弟弟去丽江了,他不方便露面,过几天他就回来了。”秦楮墨接过筷子,夹了只虾饺却没什么胃口,“你怎么回事?住在古董店了?” “Bingo!”月景渊打了个响指,“我最近在干一件大事,我要收购一家公司,说来你可能要感谢我,你猜是谁的公司?” 感谢他?秦楮墨疑惑的挑了挑眉,心里忽然有了个猜想。 “陆子辰?” “嗯哼。”月景渊高深莫测的点了个头,“老子早就看那孙子不顺眼了,早点搞掉他,你我都安心。” 话是这个道理,但秦楮墨和陆子辰有恩怨还说得通,他们两个又是什么情况? 莫非真如他猜测,月景渊的生意曾经被沈露露截胡过? ​秦楮墨隐隐感觉到他们二人应该是为了一件事在行动,就继续问了下去。 “为什么不顺眼?” “这可说来话长了。”月景渊放下筷子,意味深长的说道,“其实这件事也是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查出了沈露露,我还真不记得她这号人了,那女的曾经截胡了我整整一车的缅甸原石。” 秦楮墨眸光一凛,他的猜测果然没错,月景渊是知情人士! 第一百六十四章:股东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其实我也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前几天沈露露死在了丽江。”​秦楮墨迫不及待的说明来意。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对方,“我靠!”​ “你先说。”​月景渊吃不下了,他把筷子丢在小茶桌上等着秦楮墨讲述他的离奇经历。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那个珠宝盗窃案最后是以走私罪论处的吧。”​ 月景渊挑了挑眉,不可置信的看向秦楮墨,“这你都知道?”​ “何止这些。”​秦楮墨冷笑,“这其中还有一个叫何江海的人物,是他把这桩案子逆转……可我只是想不明白,走私罪难道不比盗窃重?” 别人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个何江海为什么偏偏要把事情闹大? “举个例子。”​月景渊竖起手指,打住了秦楮墨的问话,“证物是一块被雕刻打磨过的羊脂玉,你觉得在这两种案子的量刑中,这个证物在哪种里占的比重大。” 秦楮墨摇了摇头,“我不搞刑法,我哪懂这个……”​ 月景渊叹了口气,他觉得还是把事情的始末先给他捋顺一遍比较好。 “我发现原石被盗窃后,我完全有正当理由起诉,但是何江海打通了关系,异口同声的说是走私,搞不好连我这个做合法生意的都拉下水,所以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所以你就撤诉了?” 月景渊凝重的点了点头,“和整个家族覆灭比起来,一时的损失根本不算什么。” 秦楮墨大概明白这其中是为什么了,他们的目的不在于把事情闹大,而是为了让月景渊知难而退。 他撤诉,那么别人想怎么解读这件事都可以。一个羊脂玉而已,还是打磨过的,怎么能算是走私呢?就是沈露露咬死了这是她路上捡的也不会有人质疑。 看来这个案子能又被翻出来,多半是与何江海的失踪有关。 “我听丽江的警察说,是因为何江海在其中打通关系沈露露才得以释放,可与何江海关系密切的人还是陆子辰才对啊。” “都是放屁。”月景渊一改往日优雅的形象,烦躁的爆了句粗口,“我猜你应该还没来得及查陆子辰的公司就跑去丽江追老婆了吧?” 秦楮墨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低头,“说来惭愧,连自己的公司都一直是于桑在打理。” “可以理解,你是为了你老婆嘛。”月景渊摸了串金刚菩提,放在手里把玩着,“虽然你们法律上已经不是夫妻,但毕竟你还是她的代持股人。” 月景渊盘了两圈手中的菩提,忽然开口,“跑题了,我要和你说的是陆子辰。原本这次出手只是因为一时生气,想把之前的亏空找回来,没想到还翻出了他和他前妻的离婚协议。” 秦楮墨挑了挑眉,“怎么讲?” “这个就要从陆子辰公司的互动组成来讲了。”月景渊正色道,“他的公司成立时,陆子辰所持股份占百分之五十一,毋庸置疑的,他是最大股东,但你想想,他家落魄了,哪儿来这么多的钱?” 秦楮墨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如果说是沈露露一时眼瞎,把钱都给了陆子辰也不是可不能。 “其余的呢?” “沈露露占百分之十五,另外一个股东占百分之二十七,其余百分之八是海外散股。” 秦楮墨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这么说沈露露是真的很瞎……所以呢?和离婚协议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我下面要说的。”​月景渊端起面前的茶杯,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等他感觉到自己干燥的嗓子有些湿润后,他才慢悠悠的开口,“按理来说,二人离婚,沈露露依旧可以做股东,但是沈露露是摆明了不想再和陆子辰共事了,所以在离婚协议中,她要求陆子辰以高出实际股份百分之十的价格来回收,否则她就把股份卖给另一位股东。” “这倒是闻所未闻。”​秦楮墨点评道。 看来这两个人在离婚前感情已经完全破裂了,甚至已经可以说是反目成仇。 “你仔细想想,我能回收另一个股东的股份,又能收购海外散股,那么另一位股东为什么不能也这么做呢?”​ 沈露露的举动,不在于要钱,而是拿不到钱,她就彻底毁掉陆子辰。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卖掉股份,是胁迫陆子辰的一种手段。 陆子辰对于自己最大股东的身份很是在意,这点从其余股份占比的分散程度就可以看得出来。 他要的是一家独大,而不是平分春色。沈露露就是因为抓住了陆子辰这点,所以才敢胁迫他。 “这么说的话,你现在的做法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在替沈露露完成夙愿啊……”秦楮墨若有所思的说道。 “误打误撞罢了。”月景渊点了点桌面,“你呢?还要继续追查吗?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人已经死了,有些事还放的要放。” “可我觉得并不是那么简单啊……” 秦楮墨陷入了沉思,之前陆子辰已经答应了分手,为什么又突然反悔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太爱郑羽菲? “哦对了,在你去丽江的第二天,我忽然得到消息,沈露露好像不想要钱了,直接把股份卖给了另一位股东,特别的急。” 等等!秦楮墨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陆子辰如果要回收沈露露的股份,首先要有钱,郑羽菲在他眼中无异于一块加州上等小牛排。而他和沈露露并没有正式办理离婚手续,沈露露一死,陆子辰作为配偶合理继承遗产,因此他就也不需要郑羽菲了。 但月景渊,突然出现的月景渊,是实实在在的搅了陆子辰的局,让他又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地位来,所以他又回了头,他需要郑羽菲在必要的时候做一个“钱袋子”。 秦楮墨脑海里那一团乌云渐渐被拨开,一些真相缓慢的、赤裸裸的浮出水面。 从前那些他想不通的,渐渐都变得明朗了起来。 陆子辰他根本就是想利用郑羽菲捞钱!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别墅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为什么去丽江?陆子辰为什么又突然跟随?车祸那晚他失踪了几个小时,他去哪儿了?沈露露为什么要突然卖掉股份? 无数条线索与猜测如洪水一般疯狂涌进秦楮墨的脑海中,他感觉到自己的脑容量已经快要崩溃了。 沈露露急用钱么?可是之前可以等,为什么在临死前就等不了了? 除非……她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死期! “事情不大对啊……”秦楮墨茫然的自言自语着。 正在打电话的月景渊听到了这一句,立刻挂断了电话,“你说什么不对?”​ “我怀疑……何江海已经死了。”​秦楮墨斩钉截铁的说道。 一个政府高位官员失踪,一定会全力去搜寻的。可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消息,反而有些被捂得严严实实的东西被一举揭露了。 秦楮墨忽然想到了车祸现场那辆莫名其妙出现的红色法拉利,​既然车主是陆子辰,那么是谁把车开到那里去的? 陆子辰说他不在现场,可他为什么要命人把所有车都​开过去。 “我先走了!”​秦楮墨拎起大衣,夺门而出。 “诶你……”​月景渊阻拦不成,干脆也匆匆抓了外衣跟随他一起跑出去,“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你凑什么热闹?”​秦楮墨疑惑的看向他。 “说对了,我就是凑热闹。”​月景渊系好了安全带,催促着秦楮墨,“走啊,想什么呢?” 秦楮墨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你说我们这一群人查来查去的,有意思吗?”李斯默一个星期未见秦楮墨,再见面时,对他只有嫌弃。 “有些事知道了总比不知道的要好。”秦楮墨简短的回答道。 李斯默无奈,只好自动忽略了他,转头望向里间洛小舟俏丽的身影。 不多时,洛小舟拿着一份打印好的档案走了出来。 “这是陆子辰名下所有房产。” 秦楮墨把档案接过来扫了一眼,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那个距离车祸现场不远处的小区。 陆子辰的家? “出警吧,你们政府的官员应该是已经死了。” 何江海失踪的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何太太正在家里忙着伤心,洛小舟忽然带人闯了进去,把她吓得一愣。 “你……你们是?” “警察,来调查您丈夫失踪的事。”洛小舟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何太太,请问您丈夫失踪期间都调查过哪些地方?” “无非就是他的办公地点,常去的场所,还有交通记录……” 洛小舟皱了皱眉,“没有遗漏的?” “遗漏的……”何太太蹙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神色忽然有些紧张了起来,“没……没有了……” “真的?”洛小舟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头。 只是例行询问,她紧张什么? “您确定吗?” “真的没有了!”何太太慌忙摆手,神情激动的回答道。 “何太太,我希望您能配合调查。”洛小舟严肃的说道,“您的丈夫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不可能!”何太太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这么长时间以来,有个多人传言何江海已死,但只要没见到他的尸体,何太太是不愿意相信的。 洛小舟叹了口气,她蹲在何太太面前,“何太太,中国有句古话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想您也不希望您的丈夫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下落吧?” ​说完,洛小舟就站起身子走到了一边,“我希望您能好好考虑。”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一时间偌大的房间变得很是安静,不知过了多久,何太太忽然开口。 “确实……还有一处房产。”何太太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她闭上了眼睛,忽然有些激动了起来。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沁了出来,“我之所以不说,是因为那些钱是他贪污得来的,房子,就在我的名下……” 根据何太太的指认,洛小舟很快就带人找到了那处隐秘的别墅。 刚一进门,她就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寒气。 “真不知道这么阴冷的房子有什么可住的……”洛小舟打了个哆嗦,她抱紧了手臂,“检查一下这栋别墅。” 被洛小舟带来的警员很快的就把整个别墅搜查了一遍,但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怎么会呢……”洛小舟自言自语道,“再查查衣橱柜子之类的吧。” 要是何江海死了,也存在被分尸的可能性。 洛小舟想着,伸出手想打开身后的一个柜子。令人意外的是柜子门纹丝不动,像是焊死了一般。 她有些疑惑的蹲下身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下,却没有任何发现。 莫非这个柜子只是个装饰? “洛警官,看什么呢?”她身边的一个小警员问道。 “我觉得这个柜子有问题……” “是吗?”小警员闻声也跟着她一起查看了一番,“没问题啊……” 小警员站起身来,发现柜顶还有一个青花瓷的花瓶。 “这东西倒是蛮好看的……”小警员好奇的去碰了那花瓶一下,却像触碰了什么机关一般,柜子忽然打开了。 准确来说,整个柜子都像一扇门一样,缓缓的移了位置。 洛小舟差点被突然弹出的柜子打到,她猛的站起来躲到了一边。 柜子后,正掩藏着一扇门。 “这……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机关?” 洛小舟轻轻碰了一下那扇门,有些破败的木门应声而开,里面一片漆黑,但接着外面的光线可以隐约看得出来,里面是一个往下走的楼梯。 “这是地下室?” “没有灯吗?”小警员拿出手电筒照了一下,在墙壁上发现了一个开关。 他按开地下室的灯,刺眼的灯光忽然点亮,洛小舟被刺激的闭了下眼。 再睁眼,她彻底被下面的情景给惊呆了。虽然还没有看到全貌,但洛小舟能感觉出来这是一个很大的地下室。 她带着几个人走了进去,地下室很空旷,并没有什么发现,只有一个梁袋和一把椅子孤零零的放在那里。 除此之外,就只有靠里面的另一扇门比较可疑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尸身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与此同时,洛小舟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点:无论是外面的门,还是地下室里面的这一扇,都是没有锁的。 难道真的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待到​洛小舟把那扇门拉开后,发现竟然又是一副天地。 那是一个狭窄的过道,堪堪能容下两个人通过,一众人打开了手电筒,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大约几十步后,他们走到了一片空地。 “战壕?”​洛小舟有些惊讶,这倒是一个令人意外的发现。 洛小舟拿着手电筒扫视了一圈,在近脚边的地方发现了一处似乎是被填补过的痕迹。 他们没有带工具,便干脆直接用手来挖。让碰到那一块土,洛小舟就觉得不对。 虽然这个战壕完全是挖出来的,没有贴任何砖块,但是长年累月下来,土质会变得格外坚硬,但是这一块完全松散了,一碰就掉了许多稀碎的土块。 洛小舟向更深处挖了下去,渐渐的,一块白色的布料裸露了出来。 “等等。”一位警员拦住了洛小舟,他动手摸了摸那块布料,忽然面色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他转过头,有些艰难的说道,“小舟姐,您还是出去吧。” 洛小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回道,“没关系,你继续吧。” 又过了一会儿,松软的泥土被全部挖开,两个叠在一起的白色袋子露了出来,都是一个成年男人那么长,上面沾着或红或黄的水渍,有的已经干涸了,有的还湿哒哒的,把警员们的白色手套都沾染了一片。 随着两个沉甸甸的袋子被搬出来,一阵难闻的气味也瞬间充斥在整个战壕里。 这里空气稀薄,本就叫人难受,他们没有准备,忽然这么猝不及防的挖出了“脏东西”,所有人都面如土色。 洛小舟一阵牙酸,她忽然转过身奔向外面,扶着门框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小舟姐,您没事吧?”留在外面的警员们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 见到洛小舟狂吐,他们也渐渐明白了什么。 洛小舟面色发绿,她抹了把嘴角的水渍,“法医呢?法医进去!” 众人立刻奔向战壕里面,洛小舟稳了稳情绪,也跟着走了进去。 两个袋子已经被打开了,这无疑就是裹尸袋!两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并排摆在地上。 只一眼,洛小舟就又忍不住转过头大吐特吐了一番。自打她从警校毕业后,就再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了。 ​法医上前检查了一番,不多时就走回了洛小舟身边。 “小舟姐,这两具尸体的喉咙处都有被利器割伤的痕迹,至于是窒息还是失血过多,我们需要回局里进一步检查。”​ ​“好。”洛小舟勉强稳住情绪,她点了点头,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什么?!”​李斯默拍案而起,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割……割喉而死?” 洛小舟面如土色,她拄在桌面上,扶住了脑门,“刚出的结果,失血过多而死。”​ 活生生放血放死的……这简直是惨无人道!​ “我们的人恢复了现场,在地下室的地板上曾有过大量血迹,只是被人刻意清理了。”​洛小舟压根打颤,“何太太去确认过了,其中一名死者就是何江海,两个人身上除了勒痕外都没有其他伤痕,只有一处致命伤……” 就是被割开的喉管。 与其说是被杀,倒​不如说是甘愿就死。 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才能让他们在被抓时就知道自己一定会死,绝望的连挣扎都不会了…… ​秦楮墨默默的听完了洛小舟的叙述,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 洛小舟摇了摇头,“职责所在。”​ 秦楮墨转过身看向李斯默,“好好陪陪她吧。”​ 说罢,秦楮墨就抬脚想要离开,李斯默叫住了他,“你去哪儿?”​ 秦楮墨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走出了警局。月景渊正在车里等着他,见到他脸色不佳,就知道这是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死了?”​ “嗯。”​秦楮墨坐上驾驶位,“我们走吧。” 法医那边检查了好几天,半点进展都没有。杀他们的人似乎是早有准备,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如果说这不是某个组织下的手,秦楮墨都不信。 赶在郑羽菲回来前,他们得知了另一个人的身份,是何江海的一个下属。 或许他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或许他只是一个牺牲品,逝者已逝,这桩案子最终成了一个无头案。 “要我说,你也别太纠结在这个事上了,要紧的是现在有个男人不仅觊觎你老婆,还觊觎你老婆的钱。”苏哲把一杯酒推到了秦楮墨面前。 秦楮墨瞪了他一眼,“我把你叫回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屁话。” “好像你不说屁话一样……”苏哲嘀咕了一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我听说你老婆今晚回来了,你没去见见?” “见什么?”秦楮墨举起酒杯晃了晃,酒吧昏黄的灯光透过透明的玻璃杯直射过来,刺激的秦楮墨眼睛疼。 他把酒杯贴到嘴边一饮而尽,“我没资格。” 苏哲坐在秦楮墨对面看着,竟然有点可怜他,“不过也不是所有事都那么不顺利,想想我们的烟草生意,这不是做的顺风顺水吗?” 秦楮墨勉强的笑了一下,“多谢你。” “谢我什么。”苏哲仰靠在沙发靠背上,“我还要谢谢你呢,不计前嫌。不过我有时候也觉得很神奇,我爸爸搞死了你兄弟,你搞垮了我家,然后我们二人现在这么亲密合作,算什么?” “呵。”秦楮墨轻笑一声,“战略合作伙伴。” “好吧。”苏哲直起身子,“无论是为了合作顺利,还是为了借酒消愁,总之我们不醉不归。” 秦楮墨隔空举起酒杯,“敬你。” 不知是不是因为一直紧绷的神经忽然松懈,秦楮墨很快就醉了。待苏哲踉踉跄跄的扶着他走出酒吧时,秦楮墨已经醉的如一滩烂泥。 秦楮墨茫然的转过头,忽然在街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羽菲……” “羽菲?”苏哲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个没留神,秦楮墨已经脱离了他的手,跌跌撞撞的向街边走过去。 ​ 第一百六十七章:听说秦楮墨喝醉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天彻底黑透时,外面下了点淅淅沥沥的小雨,许梦依顺着窗外瞟了一眼,忽然注意到了两个跌跌撞撞的身影走进单元门里。 不多时,门外就传来一阵吵嚷声。许梦依好奇的推开门,只见苏哲半拖半抱着秦楮墨,拼命的把他从电梯里往外拖。 “我要找羽菲!你不要拉我!”​秦楮墨扒着电梯门,拼命的往里挤。 “你给我回来!找什么羽菲?要不是我你就等着进局子吧!”​苏哲楼着秦楮墨的腰,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他拖回来,“你吃什么饲料长大的?怎么力气这么大?!” 许梦依看清楚了那个撒泼的人是秦楮墨,连忙迎了上去,“这是怎么了?” 还未走近,许梦依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精味儿,再看看秦楮墨通红的脸颊,许梦依大概明白这是发生什么了。 二人合力,好不容易才把撒酒疯的秦楮墨弄回屋子里。 “作什么作啊?!”苏哲气急败坏,狠狠地把秦楮墨摔在沙发上。 秦思雨听到了楼下的大阵仗,扒着卧室门往楼下看。 “我爸爸怎么了?” 许梦依转过身,连忙把秦思雨往回赶,“去,小孩子不要看,回屋去。” 秦思雨撇了撇嘴,“不就是喝醉了吗?思念我妈妈了?” “你还说!”许梦依隔空挥舞着拳头,秦思雨翻了个白眼,小身子往里一缩,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苏哲累的满头是汗,趁着秦楮墨难得的片刻安静,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他无奈的看了眼装死的秦楮墨,极度烦躁的扯了扯领带,“我看你就是借酒装疯!怎么回家了就不吵了?你倒是继续吵啊!” 秦楮墨没有回答,攥拳抵住额头,翻了个身侧躺在沙发上。 “你少说两句吧!”许梦依在秦楮墨的家里翻箱倒柜,想找点蜂蜜出来给秦楮墨泡杯水,“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说差点进局子?” “耍酒疯呗!”​苏哲没好气的说道,“我们两个从酒吧出来,他在路边看到一个背影像郑羽菲的,上去就缠着人家,要不是我在旁边解释,人家姑娘就报警了!” “你消消气。”许梦依看了眼苏哲有些微红的脸色,“你也喝了不少吧?” 苏哲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他,他老婆今天回来了,他不敢去见,就拉着我借酒消愁。” “还不是为了羽菲么……”许梦依轻轻说道。 事情闹到这般天地,好像谁都可以怪罪,又谁都不能怪罪。 她把两杯等往前推了推,“把他叫起来喝点水吧。” 苏哲端起杯子,戳了戳秦楮墨,“喂,起来。” 秦楮墨没有回应,苏哲眯着眼,好奇的凑上前看了一眼。 苏哲贴近了才发现秦楮墨整个人都在抖,他抱着头,露出的脖子上青筋直暴,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你怎么了……”苏哲扒开秦楮墨挡着脸的手掌,忽然愣住了。 秦楮墨被他这么一拨,整个人都随着他的动作仰在沙发上。他看着头顶的电灯,越来越多的泪水蓄在眼眶里渐渐地汇聚成一个小“湖泊”。 他眨了眨眼,水面漾起波纹,慢慢的从眼角滚落,砸在他脸旁的沙发上,暗紫色的布料被晕湿了一小块。 “嘶……”苏哲手一阵发抖,杯子里的热水溢了出来。他感觉到疼,这才回过神来。 苏哲连忙放下杯子,把手指按在耳垂上,“卧槽烫死我了……” 许梦依愣愣的看着秦楮墨满脸的泪痕,认识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秦楮墨哭。 “这……” 苏哲痛的抽气,还不忘拍了拍秦楮墨的肩膀,“喂,你不是吧……” 秦楮墨偏过头,愣愣的看着茶几上的杯子发呆。他的眸子随着热气的蒸腾一起失去了焦距,“我想羽菲了……” 随着这句话,更多的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掉了下来,砸在地毯上。 “是我对不起她……如果我当时能再勇敢一点,后面的很多事都不会发生……” 没有人敢在这样压抑的氛围里先开口,二人都呆滞的看着秦楮墨流泪。 秦楮墨撑着手臂想坐起来,腿却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头也在茶几的边角上撞了一下。 啪的一声,原本准备给秦楮墨喝的那杯热水洒了,杯子掉在地毯上,滚了两圈停在了他的膝盖边上。茶几上的热水滴滴答答的流到秦楮墨的手背上,细嫩的皮肤顿时嫣红一片。 “我靠你不怕烫啊!”苏哲手忙脚乱的去扶秦楮墨,“看什么呢?把水擦了!” 许梦依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听到苏哲叫她才回过神来,“哦,我这就擦。” “起来!”苏哲扯着秦楮墨的手臂,“还没过年呢,你这么大礼我受不起。” “你走开!”秦楮墨挥开苏哲的手,抱着膝缩到了一边,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般把自己缩成一个自御的姿势,“我要羽菲……” “你!”苏哲的被他气的哭笑不得。 这时,门忽然被敲响了。 苏哲跨过秦楮墨,走过去开了门,却不想站在外面的是郑羽菲。 “我听思雨说楮墨喝醉了没人照顾,要我来看一眼……”郑羽菲探头在客厅里扫了一眼,却没看到传说中喝醉的那个人,“楮墨呢?” “呃……”苏哲微微让开一步,尴尬的指着地上那一团,“在这儿呢。” 郑羽菲大惊失色,她从来没见过秦楮墨这个样子。 “你们……那你们照顾他吧,我还是先回去了。”郑羽菲见苏哲他们在,就往后退了一步。 “别啊!”苏哲扯着郑羽菲的衣袖就把她拉进门内,“我们两个还要约会呢,对不对啊梦依?” “啊?”许梦依茫然的转过头,只见苏哲拼命地对她使眼色,忽然反应了过来,“啊对啊,我们两个还没吃饭呢,羽菲,这里就麻烦你了!” “诶,你们!”郑羽菲还没回过神来,身后的大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郑羽菲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轻轻戳了一下坐在地上的秦楮墨。 ​第一百六十八章: 同床共枕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楮……楮墨?”​郑羽菲小心的扯了扯秦楮墨有些凌乱的发丝。 “走开!”​秦楮墨还没有意识到蹲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人,条件反射的就挥了手。 郑羽菲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震惊的看向秦楮墨:靠!只说是喝醉了,没说秦楮墨喝醉了六亲不认啊? 秦楮墨听到肉体与地板亲密接触的声音,终于茫然的抬起头。 “羽……羽菲?”​ 郑羽菲无奈的看着他笑,“是我。”​ 秦楮墨愣愣的看了她一会儿,猛的抱了上去,“羽菲……我好想你……”​ 郑羽菲怔住了,秦楮墨抱过她。在自己为了安晓月的事安慰他时拥抱过,在山顶遇险时,秦楮墨曾抱着她为她挡下了一刀。沈之爻死时,他紧紧的抱着郑羽菲,不让她看到一星半点恐怖的画面。​ 可再没有哪一次​,秦楮墨用着这样保护的姿态抱紧她,却脆弱的像个拼好的碎玻璃制品,一碰就碎。 郑羽菲鬼使神差的回报住秦楮墨,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后脑。 “我在。”​ 郑羽菲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她的男朋友是陆子辰,还被她以这样亲密的姿态抱住的也该是陆子辰。 但当她感觉到秦楮墨身体的颤抖时,心头就不自觉的​泛起了疼惜。就好像是两人本该是一体般,轻轻一扯都会地动山摇。 ​秦楮墨忽然轻轻把郑羽菲推开一段距离,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 “羽菲,我爱你……”​ 郑羽菲瞪大了眼睛,心中忽然有什么东西崩塌了一般。 他……他怎么能说他爱自己?! 秦楮墨醉的深沉,却感觉到眼前郑羽菲​的轮廓愈发清晰了起来,心中某处沉寂已久的东西骤然苏醒,排山倒海的涌上来。 他猛的吻住郑羽菲,一手扣着​她的后脑,一手搂住她的腰,从新把她带回自己怀里来。 ​什么金钱与现实,什么世俗,在他失去郑羽菲面前都不值一提。 纵使功名利禄缠身,可这天大地大,只有你才是我的家。 ​郑羽菲感觉到嘴唇猛的一痛,在意识到他们正在做什么后,她猛然颤抖起来。 秦楮墨疯了?!可是她也疯了…… 她竟然就这么由着秦楮墨吻了下来! 郑羽菲举起手,想推开秦楮墨,却忽然感觉到口中沁入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不只是秦楮墨的血还是郑羽菲的,就这样交缠在两人口中。随之而来的是另一种咸咸的味道,郑羽菲瞪大眼睛,想推开秦楮墨的手僵持在半空中。 秦楮墨哭了…… 郑羽菲一时竟忘了反抗,舌尖弥漫着一种血腥和眼泪交缠在一起的味道,她竟品出了苦涩。 不知过了多久,秦楮墨进攻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他颤抖着,抱住郑羽菲。 郑羽菲呆滞的仰着头,双手还攀附在秦楮墨的肩上。她浑身都是冷汗,手脚微微颤抖着。 忽然,郑羽菲感觉到自己的脚离开了地面,她惊呼一声,震惊的看着秦楮墨的动作。 “你要干什么?!”郑羽菲在秦楮墨的怀里拼命挣扎着。 她已经做错了,不能再错下去! 秦楮墨有力的臂膀搂紧了郑羽菲,大步向二楼走去,一脚踢开了卧室门。 郑羽菲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又被拉近了一个温热的怀里。 “羽菲……”秦楮墨侧过身,把郑羽菲圈在怀里。他闭着眼,鼻音浓重,“我是想说,我爱你……还有对不起……” 郑羽菲的头埋在秦楮墨的胸前,她半是紧张半是害怕的攥紧了秦楮墨的衣襟,仿佛随时都要把他推开。 然而,她的头顶却传来一阵平稳的呼吸。 郑羽菲抬起头,看着秦楮墨沉睡的容颜,忐忑的心忽然沉了下来。 原来他本就没打算要做什么…… 郑羽菲刚松了口气,心里却又翻江倒海了起来。他说爱自己?还有对不起?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提取出了什么关键信息,秦楮墨什么时候爱上她的?! 郑羽菲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睡梦中的秦楮墨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猛然箍紧了郑羽菲的腰。她折腾了一会儿,终于在意识到自己拧不过秦楮墨的力气时选择了放弃。 夜已深,在很多人都进入了黑甜乡时,郑羽菲却睁着眼,活生生的在这个夜里失了眠。 不知发呆到了几点,郑羽菲才带着满腹的疑惑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跑过来汇报工作的李斯默敲开了秦楮墨的家门。 门板开了小小的一条缝,李斯默低下头,看着秦思雨正揉着自己朦胧的睡眼。 “你爸爸呢?”李斯默有些惊讶,这么晚还不起床好像不是秦楮墨的风格。 “还在睡觉……”秦思雨打了个小哈欠,把李斯默请了进来。 “都几点了还睡呀?”李斯默把手里的早点塞给秦思雨,就直奔二楼秦楮墨的房间准备抓人。 “!”秦思雨猛的抬起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斯默叔叔,别进去!” 秦思雨扔下手中的袋子,连滚带爬的追上去,却已经晚了。 “这……”李斯默愣在卧室门口,看着床榻上的一幕,他感觉到自己的下巴快被惊掉了,“这也太刺激了吧……” 秦楮墨在这大阵仗中悠悠睁开了眼,还没醒过神来,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一阵酥麻,一个属于女人的气息吐在他的侧脸上。 他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看到郑羽菲正窝在他的怀里睡得香甜。 他……他们居然同床共枕了?! “我的妈呀……”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惊叹,秦楮墨转过头,只见李斯默已经快把眼睛瞪出来了。 “我不是……我……”秦楮墨百口莫辩。 “你……继续,不急。”李斯默僵硬的转了个身,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郑羽菲这才悠悠醒转,她睁开眼,关于昨夜的一幕幕忽然涌进脑海里。郑羽菲猛的坐起身,和秦楮墨大眼瞪小眼。 “抱歉,羽菲我……”秦楮墨也连忙坐起来,他还没有搞清楚情况,下意识的先道了歉。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郑羽菲,确定两人都衣冠完好后才松了口气。 “羽菲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郑羽菲猛的跳下床,踩上鞋就往外跑,“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一百六十九章: 表白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仓皇逃窜,刚跑到大门口,忽然被李斯默一把拉住了。 “你跑什么啊?”​ “别管我!”​郑羽菲一把甩开李斯默的手,推开门就走了。 李斯默一脸的莫名其妙的,都睡在一起了还跑什么? 他走上楼,哪知秦楮墨也是扶着额,一脸还在状况之外的表情。李斯默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我能进来吗?”​ 秦楮墨叹了口气,“进来吧……”​ 李斯默走过去坐在床边,颤颤巍巍的开口,“你们两个……睡了?”​ “睡个屁!”​秦楮墨忽然暴躁,一枕头呼在李斯默的脸上,“我昨晚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不是吧?!断片也没有你这么断的啊!”​ 秦楮墨懊恼的扶住额头,“您别烦我了成吗?”​ ​他皱着眉,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电光火石间,他好像想起了点什么。 “完了……”​秦楮墨绝望的说道。 “什么完了?”​李斯默猛的转过头。 “我……我昨晚强吻了羽菲……”​ “……然后呢?”​ 秦楮墨猛的一拍床铺,“我表白了!” ​李斯默无语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炸毛,“你他娘的还想什么呢?!追啊!” 秦楮墨这才反应过来,他掀开被子跳下床,踩上鞋就往外跑。 在楼门口,秦楮墨终于追上了郑羽菲。 “羽菲!等等!”​秦楮墨跑的气喘吁吁的,他一把拉住郑羽菲的手臂,“你听我解释!我昨晚真的喝醉了!” “我知道……”​郑羽菲尴尬的回道,她试图甩开秦楮墨的手,却被他越抓越近。 “你听我说!”​秦楮墨激动的拉着她,“我喝醉了是真的!我说我爱你也是真的!” 秦楮墨忽然抬高声线,惊走了树上的一排飞鸟。郑羽菲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秦楮墨抚上自己的脸颊。 “我爱你,真心的。”​秦楮墨忽然想通了很多事。 其实他根本不必纠结于郑羽菲能否恢复记忆,他完全可以以另外一种方式回到郑羽菲身边,是他自己把自己困住了。 “你……你开什么玩笑……我有男朋友了……”​郑羽菲后知后觉的要推开秦楮墨,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我知道。”秦楮墨抚上郑羽菲的后脑,“可我不介意等,等你喜欢上我,等你和我在一起……” 也等你的记忆恢复,等你重新爱上我。 秦楮墨说着,忽然俯下身,又要吻上去。 郑羽菲惊呼一声,情急之下一巴掌扇到了秦楮墨的脸上。 “我……”郑羽菲举着自己施暴的手,忽然愣住了。 她刚才都在做什么啊…… “对不起,我……”郑羽菲急着要解释。 秦楮墨捂着脸,忽然苦涩一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鲁莽了……可是羽菲,我是认真的,我可以等。” 秦楮墨放下手,忽然也觉得有点尴尬,“算了……你先去上班吧。” 他似乎是要掩饰自己的慌张一般,转过身匆匆忙忙的离开了。郑羽菲看着他有些挫败的背影,心中没由来的就一阵发堵。 奇怪……明明她没错,却觉得莫名觉得心虚。 郑羽菲转过身,僵硬的迈开腿向小区大门走去。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刚离开没多久,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忽然从角落里开了出来。 陆子辰眯了眯眼,忽然暴躁的锤了下方向盘,刚刚那一幕被他一点不落的尽收眼底。 他一大早去找郑羽菲,发现她家里没人,这才跑到这里来,却不想撞见了秦楮墨深情告白的一幕。 陆子辰心底一阵烦躁,除了觉得自己的计划又被打破以外,还生出了一种被郑羽菲背叛了的感觉。 他深深呼吸了两下,这才觉得自己冷静了一点。 无论如何,他的计划要紧。现在有人意图收购公司,他一定要早日得到他想要的。 “是我方向错了……”陆子辰自言自语道。 身体的占有和所谓男朋友的名分都不算什么,秦楮墨随时都可能杀出来离间了他们两个,要紧的是从根源上死死捏住郑羽菲。 陆子辰沉思了片刻,他忽然有了注意。 李斯默一眼就看到了秦楮墨左脸上的一排绯红手指印,他忽然不知自己是该怜悯一下秦楮墨还是该幸灾乐祸了。 “那个……挨打了?” 秦楮墨有点丢人的捂住了脸颊,“嗯,不过我准备从新追求羽菲了。”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李斯默作为一直为两人奔走牵线的中间人,忽然有点为他们高兴了。 “那太好了!” 李斯默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我先去上班,回头我劝劝羽菲,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帮你们约个饭。” “嗯。”秦楮墨点点头。 他轻轻碰了一下左脸,痛的一声抽气。 果然是亲老婆,下手真够狠的…… 不过秦楮墨却忽然笑了,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而不安,其实他所有不安的来源都是因为他没有真正作为过。 李斯默再回到杂志社时就看到郑羽菲一脸呆滞的坐在办公桌前,他忍不住上前拍了下郑羽菲的肩膀,“想什么呢?” 郑羽菲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斯默,早上他都看到了,还明知故问! “说说吧,我们郑大美女在纠结什么?”李斯默拉了把椅子坐在郑羽菲的旁边。 “滚!别烦我!” 李斯默无辜的摊开手,这两口子商量好了吧?什么气都往他一个无辜的人身上撒。 “嗯……让我猜猜。”李斯默靠在郑羽菲的桌边,沉思了片刻,“我猜你是在纠结秦楮墨像你表白的事是吗?” 郑羽菲握在桌沿上的手猛的用力,“我求您了,让我清静会儿可以吗?” “好吧……”李斯默自讨没趣,他站起身来,还是没忍住补充了一句,“其实我觉得秦楮墨挺好的,至少比你那个学长有担当。” ​更何况你们俩还有个大儿子呢…… “滚!”郑羽菲暴躁的抬脚踹向李斯默。 李斯默被逼的连连后退,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一个人。 身后的女人一声惊呼,李斯默转过身,“您是?” 女人微微颔首,“李总编您好,我是新来的编辑方小敏。” 第一百七十章:出版旧小说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李斯默​茫然的歪了歪头,忽然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你是来面试的对吧。” “是的。”​方小敏谦逊的点了点头,把手里的一张简历递给李斯默,“这是我的简历。” 李斯默接过简历,大致看了一眼,“之前有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啊,怎么后来不做编辑了?”​ 方小敏有些尴尬的垂了垂头,“后来……我就结婚了。”​ 李斯默打量了她一眼,这位方小敏的资料上是四十三岁,看上去却不过三十出头,说是家庭富足而直接去做了全职太太可以理解,说不定是因为什么家庭变故而不得不出来工作的。 “好吧,试用期一个月。”李斯默没在犹豫,近年末,整个杂志社都忙的鸡飞狗跳的,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 “谢谢李总编,那……我的位子在……” “哦。”李斯默扫了一圈,给她指了个靠里面的位置,“前几天刚辞职了一位,东西还没收拾好,你不介意的话先凑过一下?” “当然可以,我这么大年纪还能找到工作就是万幸了。”方小敏感激的对李斯默一笑,转头向办公区里面走去。 李斯默转过头,看见郑羽菲有些恍惚的盯着方小敏离开的方向,便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想什么呢?” 郑羽菲眯了眯眼,“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她……” 李斯默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可能是大众脸吧,对了,我看她经验挺丰富的,不如让她和陈卫斌一起负责你的工作怎么样?” 郑羽菲点了点头,陈卫斌忙着跑在,平日里还要忙她这边的事,刚二十出头的小孩子郑羽菲也怕他忙不过来,多一个人总是好的。 “ok”李斯默见她同意了,便开始准备给方小敏安排工作,“我前几天查阅档案,看到你有一本本来是要出版的,但是被你那个王八蛋前总编卡住了,最后网络出版了对吧?” 想到那件事郑羽菲就一阵牙酸,当初文舒航看重网络板块的打赏功能,他认为这比出版赚的钱要翻上好几倍,硬生生的卡住了郑羽菲。 “别提了……”郑羽菲有些烦躁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都很多年前的事了……难道你准备出版?” 李斯默打了个响指,他对着郑羽菲点了点头,“你那本我看过,悬疑题材反响很好,如果不出实体书的话可惜了。” 郑羽菲有些讶异,“你可想好了?出版可是好大一笔费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可无法保障销量……而且秦氏集团现在的经济好像不太好吧。” 李斯默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羽菲,你不觉得你特别矛盾吗?” 郑羽菲眉头一挑,“什么?” ​“秦楮墨呗。”​李斯默一屁股坐在郑羽菲的办公桌上,“你一边说着不喜欢人家,又一遍担心人家公司经理出问题,你可真是口嫌体正直。” 郑羽菲毫不客气的一把把李斯默从办公桌上推了下去,“工作时间,不谈私事。”​ “好好好。”​李斯默举手投降,“我的意思是你现在也积攒了一定量的粉丝,况且当年你那部可是激起了不小的水花,就算粉丝出于怀旧情怀的话,也会去买的,所以销量方面你不必考虑,我自有办法。” 郑羽菲思虑了一番,觉得李斯默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便答应了下来。 “回头你整理一下稿件,出版的具体事宜就交给方小敏,顺便也当是对她的考察。”李斯默说道。 “好。”郑羽菲说着,打开电脑登录了自己的云盘,找出了那本被她丢在角落里吃了很多年灰的。 这还是郑羽菲参加工作的第三年写的,当初郑羽菲也是靠着这部小火了一把,只是经年累月的,连她自己也快忘了的情节了。 想了想,郑羽菲还是先登陆了自己的微博,面向粉丝发起了一个投票。先征求粉丝对出实体书的意见,也是对他们的一个“预警”。 李斯默说的有道理,确实会有很多粉丝出于怀旧情怀去购买实体书,但这远远不够。想当年郑羽菲也是靠着这本书火“出圈”​了的,所以销售对象不应该只局限于粉丝,而是应该广泛宣传,让粉丝圈外的老读者也知道这个消息。 ​郑羽菲这个做法果然见效,到午休时再打开微博时,已经有百分之八十多的粉丝赞成刊印出版了。 她满意的笑了笑,看来这条路可行。 郑羽菲点开了那个被她拖拽出来的文档,从新把稿件大致审阅了一遍。 看着看着,郑羽菲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当年她刚从事这份工作时,从不拘泥于题材,然而不知是不是大势所趋,郑羽菲的渐渐地也被局限在情情爱爱的主题内。 这部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并不只是她的成名之作,更是对她青春热血时的纪念。 之前去苗寨找灵感,也是郑羽菲出于为转型方面考虑而做出的决定,谁知会无功而返,还差点搭了自己一条命。 郑羽菲叹了口气,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忽然放在了她面前。郑羽菲抬起头,见是刚跑外回来的陈卫斌。 “菲姐,你回来啦。”​ “谢谢。”​郑羽菲端过那杯茶,“昨晚回来的。” “有什么收获吗?”​陈卫斌自觉的替郑羽菲收拾起凌乱的桌面来,一边问道。 “别提了……”​郑羽菲摆了摆手,“被人追到山顶上,差点就被杀掉了,结果你猜怎么了,追杀我的人自己跳崖了。” 郑羽菲有些不痛快的拄着下巴倚在桌边,沈露露死了,那个只在她生命中留下了寥寥几个画面的人,终究还是成了刻在冰冷石碑上的名字。 幸好,她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沈之爻会生生世世的与她并肩长眠。 ​陈卫斌已经从许梦依那里听来了郑羽菲这一段时间的遭遇,也不想再替她的伤心事,便转移了话题。 “我听李总编说,您准备把旧从新刊印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请自来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是呀。”​郑羽菲点了点头,把身体挪开一部分距离,示意陈卫斌看她的电脑,“很多年前的了,也是悬疑题材。” 陈卫斌大致看了一遍郑羽菲保留下来的大纲,有些敬佩的点了点头,“主角抑郁症的这个设定很好……还需要再改吗?”​ “当然。”​郑羽菲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是我从业不久时写的,虽然小火了一把,但论文笔和逻辑性来看,一定是没有现在成熟的。” “有道理。”陈卫斌附和道,“不过对于这种只有四十多万字篇幅的来讲,情节必然要紧促。” ​郑羽菲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年写作时的背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她的记忆里会有两三年的时间是空白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个橡皮擦,把她生命中的一些细节全部抹去。 郑羽菲可以从别人的口中得知那几年自己在做什么,也可以大致回忆出一个轮廓来,可关于那些年的喜怒哀乐,她却完全想不起来。 “或许我那些年是个木头人吧……”​郑羽菲茫然的自言自语着。 “什么?”​正在浏览稿件的陈卫斌疑惑的转过头。 “哦,我是说你有什么高见?”​郑羽菲回过神来,开口问道。 ​陈卫斌阅读速度惊人,郑羽菲不过发呆了一会儿的时间,他已经阅读了十多章了。 “其实我认为菲姐您这部的情节很好。”​陈卫斌点评道,“看上去像是真是发生的故事一样,菲姐您有真是接触过抑郁症病人吗?” 郑羽菲皱着眉按了按太阳穴,“我真的不记得了,可能我年纪大了。”​ 这部是以一个抑郁症病人为主视角,讲述她追求喜欢的人不成反而走上了犯罪道路,最终警方在男主角​的协助之下,终于破获了一桩桩悬案,将女主角绳之以法的故事。 ​陈卫斌轻笑一声,忽然有了点想法,“其实菲姐您可以把您在苗寨的经历添加在结尾。” 郑羽菲眸光一闪,对啊,其实如果论有暴力倾向来讲,似乎沈露露更符合这个人设。 “那……结局改为主角跳崖?”​ “并不是。”​陈卫斌摇了摇头,“其实您可以改写为主角在山顶杀害了另一位角色后留下了踪迹,因此才暴露在警察的视线中。” 这样一来,既能给故事的结局的逻辑完美一些,又能弥补郑羽菲对于苗寨事件的遗憾,何乐而不为呢?​ “谢谢。”​郑羽菲感激的看了陈卫斌一眼,放下手里的杯子投入了工作当中。 当她的手指刚触碰到键盘还没有来得及按下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小落?”​郑羽菲歪着头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一边噼里啪啦的打字。 “姐姐,你在哪儿呢?”​郑羽落的声音压的很低,似乎是怕被什么人听见一般。 “我在上班啊,怎么了?”​ 郑羽落的声音有些焦急,“你回公馆一趟吧,陆子辰来了。”​ 郑羽菲手一沉,屏幕上出现了一排乱码。 “子辰?他怎么跑去那里了?”​ “我不知道。”​郑羽落话音未落,电话那端就传来了郑毅的声音,“小落,干什么呢?还不出来见了人!” “我先不和你算了,你快回来吧。”说罢,郑羽落就挂断了电话。 “诶小落……”​郑羽菲要拦他,电话那段却只传来了嘟嘟的忙音,“莫名其妙……”​ 郑羽菲放下手机,回过神来却看到满屏幕杂乱无章的文字。 “卫斌!”​郑羽菲对着里面喊了一声,“我要出去一下,文档有一些乱码,你帮我删除一下,然后电脑关了。” 陈卫斌忙的抬不起头来,扯着嗓子说了声“好”​。 郑羽菲抓起包就向门外走去,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和她坐在同一排​的方小敏站起身来,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向玻璃门外瞟了一眼,见到郑羽菲走进了电梯才转过身来坐在了她的电脑前。 方小敏迅速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枚U盘,以最快的速度把郑羽菲的所有文档拷贝了一遍。 她看着泛着蓝光的电脑屏幕,忽然阴测测的笑了。 “你干什么呢?”陈卫斌站在桌边愣了一瞬。 “哦,李总编说让我帮郑小姐整理一下稿件。”​方小敏说着,悄悄把手伸到了办公桌下面,迅速拔下了U盘。 “还是我来吧,我比较熟。”​陈卫斌不大放心方小敏,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她。 “哦,好的。”​方小敏把U盘攥进掌心,小跑回自己的办公桌前。 她把U盘从新插好,电脑却一直没有提示。 “该死!”​方小敏低喝,愤怒的砸了鼠标。 因为强行拔出,U盘竟然直接坏掉了。 方小敏转过头,阴沉的看着陈卫斌。都是因为他,看来要想办法把他挤掉,才能尽快接近郑羽菲。​ 郑羽菲迅速回到了郑公馆,一进门就感觉到氛围有些压抑。郑毅和陆子辰都面色凝重的坐在沙发上,郑羽落虽然一言不发,但可以看得出他一直在认真听着这二人的对话。 “羽菲?”​陆子辰听到开门声,惊喜的转过身来,“你怎么回来了?” 郑羽菲对陆子辰突然的登门造访有些不悦,但还是面带着微笑开口问道,“你怎么突然跑过来了,也不打个招呼。”​ “我是为公事来的……”​陆子辰尴尬的挠了挠头。 “小陆是为了你爸爸公司的事来的。”郑母正端着茶盘从厨房里走出来,见郑羽菲突然回来了就操着一口吴侬软语替陆子辰解释道,“菲菲啊,怎么交了这么好的男朋友也不说一声呢。” “姐姐!”​郑羽落猛的站起来,上前挽住郑羽菲的手,“我有点东西弄不明白了,你帮我看看。” 和郑母错身的瞬间,郑羽落嗔怪的说了一句,“妈您能别添乱了吗?”​ 郑母不知郑羽落为何这样说,但还是闭上了嘴。她摇了摇头,把茶端到陆子辰面前。 “小陆啊,别客气,就像到自己家一样。”​ “谢谢伯母。”​陆子辰笑了笑,接过了郑母手中的茶。 “人摸狗样。”​郑羽落暗骂了一句,拉着郑羽菲往楼上走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进祠堂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小落,到底怎么了?”​郑羽菲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郑羽落按坐在沙发上。 “说来话长了。”​郑羽落坐在郑羽菲的身边,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了喝了一大口,确定嗓子不再干哑后才开口,“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陆子辰一直和爸爸有合作。” “?”​郑羽菲疑惑的皱了皱眉。据她所知陆子辰的公司规模很小,郑毅向来不喜和“小门小户”合作,他们两个怎么会扯上关系。 “姐姐,你这么多年都不关心家里企业的问题,你当然不知道。”​郑羽落靠坐在沙发上,开口解释道,“做生意的你也懂,和上面要打通关系,而和爸爸相熟的政府官员何江海,正是陆子辰父亲的老部下。” 竟然还有这层关系,郑羽菲皱眉,“所以陆子辰是被何江海推荐的。”​ “正是如此。”​郑羽落一拍大腿,“咱爸也是为了卖他个面子,可是何江海死了。” “死了?!”​郑羽菲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要知道郑毅结交的都是政府要员,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一点消息也没听到。 “保密喽。”​郑羽落看出了郑羽菲的疑惑,开口解释道。他压低了声线,凑近郑羽菲的耳边,“何江海贪污了不少钱,上上下下的都要查,所以不可能公之于众,现在连他的遗孀都被抓进去了。” 说来这件事还是要感谢秦楮墨,要不是他怀疑陆子辰有问题,根本不会揪出这么长一串人,虽然还没抓到陆子辰的罪证,但如果陆子辰真的有问题,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也限制了他的一些行为。 只是这些事,郑羽落根本无法和郑羽菲讲清。 “那……为什么死了?” “谋杀,无头案,根本找不到凶手。”郑羽落小声对她说道。 郑羽菲瞬间觉得耳后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紧张的攥进了衣摆,手心里​全是冷汗,“那爸爸没事吧?他会不会被牵扯出来?” “放心,爸爸做的生意干净。”​郑羽落拍了拍姐姐的手,示意她安心。 郑羽菲松了一口气,安下心的同时,她大概也明白陆子辰是为何而来的了,中间人死了,很多事都需要他们双方方面处理。 “爸爸没事就好。”​郑羽菲抚了抚胸口,“你是不是有点太大惊小怪了?既然你们都认识,你帮忙招待就好,为什么还特地让我回来。” 说着,郑羽菲就起身向外走。 郑羽落一把拉住了她,“你干什么去?”​ “我去陪子辰啊。”​ “你疯了啊!”​郑羽落把她拉回来,低声喝到,“你忘了在丽江为什么会遇险了?沈露露可是陆子辰前妻啊!你能保证他就是干净的嘛?!” 提到沈露露,郑羽菲忽然眸光一凛,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纵然警察说沈露露罪无可恕,但不知为何她总是隐隐的替她惋惜。 沈露露死时才二十五岁,花一般的年纪…… “小落。”​郑羽菲勉强的笑了一下,“别再让我会意那些了好吗?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对是错,我只是觉得我欠了他的。” “抱歉。”​郑羽落的心情也跟着沉了下去,他不再阻拦郑羽菲了,任由她走出门去。 “姐姐。”​在郑羽菲扶上门把手时,郑羽落还是没忍住叫住了她,“算了……你自己想好了就行,其实你想回头,随时都可以回来,有人在后面等着你。” 郑羽菲手一滑,在门把手上磕了一下。 有人在后面等着她…… 虽然郑羽落没有挑明这人是谁,但郑羽菲能隐隐感觉到,他说的人正是秦楮墨。 郑羽菲心跳如雷,为什么不论是李斯默还是郑羽落,他们都那么期盼着自己和秦楮墨在一起,反而对已经是她正牌男友的陆子辰如此怀有敌意呢? 还有秦楮墨,虽然他从未表过态,但郑羽菲知道他也是不喜欢陆子辰的。 难道真的是因为喜欢自己才讨厌陆子辰吗?可好像又不单单​是这样。 “我知道了。”​郑羽菲摸了摸自己被磕的青紫的手背,有些事想多了头疼,“对了,我的药吃完了,帮我开一些吧。” “嗯。”​郑羽落淡淡的应了一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郑羽菲推开门走了出来,刚迈出一步,就听见了郑毅的声音。​ 她好奇的探出头,见着郑毅正要把陆子辰往他们家的小祠堂里引,顿时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小落!”​郑羽菲焦急的转过头,对郑羽落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郑羽落走过去,皱着眉看了一眼,“搞什么啊……”​ 他推开门,大步走到祠堂门口,结果竟然看到陆子辰跪在他们家的祖宗牌位前,正准备上香。 “你干什么呢?!”​郑羽落瞬间怒了,充上前劈手打掉了陆子辰手里的东西。 秦楮墨和郑羽菲有一个孩子,可他当年连郑公馆的大门都没资格进,陆子辰一个还没有和郑羽菲结婚的男朋友,凭什么跑到他们家的祠堂来给列祖列宗上香! “陆子辰!你疯了?!”​郑羽落双眼血红,他死死的揪着陆子辰的衣领,把他从蒲团上拉起来。 “郑羽落!你干什么?!”​郑毅怒了,厉声呵斥道,“放开子辰!” 郑毅上前,把陆子辰从郑羽落手里解救了出来。 “子辰是我未来的女婿,你跑到祖宗面前撒什么野?给我跪下!”​ “他?女婿?”​郑羽落怒极反笑,“他凭什么当郑家的女婿!你可别忘了我姐还有一个……” “小落!”​郑羽菲回过神来,打断了郑羽落的话。 郑羽落猛的转过头,冷汗欲下。好险,差一点就说出秦楮墨的事了。 “呵。”​郑毅冷笑一声,“你问凭什么?就请我已经答应了子辰和小菲的订婚!” “什么?!”​ “爸!”​郑羽菲震惊了,她匆匆走上来,“你说什么呢?!” 陆子辰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郑羽落抓乱的衣领,“伯父,是我不好,是我太冒失了,这件事还是要看羽菲的意思。”​ 第一百七十三章:逼婚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你少装蒜!”​郑羽落暴跳如雷,挥拳就要打陆子辰,“先求婚在提亲,这是规矩!你还敢乱了顺序,直接跑来我们家祖宗面前胡言乱语!” 郑羽菲拼命的拖住他,“小落!别说了!”​ 郑毅上前一步,“是我允许的。”​ “你!”​郑羽落简直要被他气晕了,郑毅怎么能这么糊涂! 他们郑氏发家以来,所有女儿都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回去的,郑毅作为一家之主,带头坏了规矩,真是天大的笑话。 “别说了小落!”​郑羽菲一边震惊于郑毅的草率,一边又怕郑羽落真的在祖宗前不敬,一时两边都顾不上了。 “算了,伯父,是我鲁莽了。”陆子辰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来,神色暗淡的走出小祠堂的门。 “子辰……爸!到底怎么回事啊?!”郑羽菲有些愠怒的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要结婚了?” “你现在不结婚,想什么时候结婚?你不想想你现在多大年纪了!”郑毅反问。 “我……”郑羽菲想说些什么,但又止住了。 是啊,她已经二十九岁了,按照传统意义上来讲,她现在是个大龄剩女。 “你不要再说了,子辰人很好,这门婚事我认可。”郑毅板着张脸,不用质疑的说道。 “爸!你……”郑羽菲深吸一口气,对着郑毅露出极度失望的表情,“当初就是因为您的独断专制,所以我才会离开家。现在您说要我结婚,可您有问过我的意见吗?有人说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当父母,曾经我不信,可现在我信了!” “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郑毅怒了,他竖起眉头,厉声呵斥道,“你从长到大花的那一分钱不是郑家的?你现在竟敢说我不配做父亲?!那好啊,你和我断绝父母关系,从此以后你死你活我不会再插手半点!” 郑羽落在旁听着,只觉得火药味越来越浓,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好了你们能不能少说两句!你们是亲人,能不能不要说这种话?!” “你有说话的资格吗?”​郑毅转过头,把矛头对准了郑羽落。他指着郑羽菲的的方向,气的浑身颤抖,“你有本事就别再求家里的帮助!” 郑羽菲苦笑,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和这个迂腐的父亲讲道理,“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说罢,郑羽菲转头就跑。郑毅震惊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小崽子,给我回来!”​ “你就少说两句吧!”​郑羽落拼命拖着郑毅,把他拉回来。 “你还有脸说话?给我跪下!”​郑毅暴怒,气急败坏的命令道。 郑羽菲夺门而出,跑到楼下却发现陆子辰还没走,郑母则似乎正在向他解释这些什么。 “小菲?”郑母听到脚步声,有些惊讶的转过头。刚刚楼上吵的那么厉害,她也不敢去劝,虽然郑母也觉得郑毅把陆子辰带进祠堂的事太不可理喻,但估计着陆子辰还在和郑羽菲交往,也不得不对他好言好语的解释。 “妈……”郑羽菲叫了郑母一声,走上前扶住她的手臂,“你别劝我了,我以为爸他变了,可是她没有……” 郑母沉默了,陆子辰连忙趁机插进话来,“羽菲,都是我不好。” 郑羽菲勉强的笑了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又能怪陆子辰什么呢? 难道怪他向郑毅求娶自己? “算了子辰。”郑羽菲摇摇头,她现在只想静一静。 说着,郑羽菲就走出了别墅大门。陆子辰随后就追了出来,​他冲上来冲背后抱住郑羽菲,“你别走!是我错了,是我鲁莽,羽菲你别生气……” 郑羽菲苦笑,她轻轻挣脱开陆子辰的手臂,“子辰,你别逼我了好吗?我现在只想静一静。”​ 陆子辰垂下手臂,目送着郑羽菲的背影离开郑公馆。他忽然勾起唇角一声冷笑,郑羽菲这个人,心肠软经不住劝,又有郑毅助力,到时候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他愉快的吹了个口哨,慢悠悠的走出了庄园大门。 二楼小祠堂,郑羽落和郑毅父子之间火药味正浓。郑羽落跪在牌位前,但他只是因为​冒犯了祖宗才心甘情愿的屈服,丝毫不是因为郑毅那“异想天开”的想法。 郑毅站在他身后,手里正把玩着一条漆黑的戒鞭,“我们郑家的家训是什么?” 郑羽落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一排灵位,僵硬的背诵着家训,“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 话到尾声,郑羽落忽然低下头,笑出了声音。 什么家训,明明就是把《礼记·大学》中的一句话原封不动的搬了出来。 “我们郑家连家训都是抄的,爸,您不觉得很可笑吗?” “啪”的一声,戒鞭破风而落,狠狠地砸在郑羽落的右肩上。 “放肆!”郑毅大怒,“这是祖宗定下来的!你竟敢在祖宗面前这么说话?!” 郑羽落闷哼一声,险些被这一鞭子抽倒在地上。他能感觉到自己脊背上薄薄的衣料已经被扯破了,背上火辣辣的疼,似乎有一些液体正顺着他的皮肤流下来。 “爸,我说的是您可笑!您口口声声说着家训,可您自己有做到其家吗?!” “你!”郑毅怒极,他被郑羽落气的说不出话来,随手一戒鞭便抽在郑羽落的左肩上。 “呃……”郑羽落痛苦的低喘,两道伤口在他的脊背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十字。 “你懂个屁?!”郑毅气的骂了脏话,狠狠地把戒鞭砸在地上,“陆子辰有什么不好的?凭什么不能娶你姐?!” ​“可你有问过姐姐的意见吗?”郑羽落愤怒的反问,他受不住脊背上的疼,以手撑地,冷汗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 郑羽落忽然有些哀求开口说道,“爸,就算我求您了,姐姐这辈子已经够苦了,她还有个丈夫,有个儿子在眼巴巴的等着她回家,您别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了行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 离家出走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我给她撒盐?我还求她别往我的伤口上再撒盐了呢?!”郑毅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深呼吸着平复着自己的怒意,“小落你要知道,世家的女儿,如果没有能力去继承家业,就只能选择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去巩固自己家的地位。” 郑羽落仔细品味了一下郑毅的话,他忽然意识到了点什么,猛的转过头去,“我明白了,你拿我姐做了交易!”​ “陆子辰的人脉,他的能力,足以巩固我们郑氏,还不会威胁到我们的地位,事实如此,没有什么交易不交易的。”​郑毅冷冷的回答道。 郑羽落大惊,他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猛的站起来,“你疯了!你难道不知道陆子辰离过婚?不知道他前妻不明不白的死在我们眼前?不知道我急匆匆的赶去丽江是为了什么?!”​ 郑羽落顿了顿,“我是为了保我姐姐,保你女儿的命!”​ 陆子辰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又有什么能胁迫了郑毅?! “你真是太冷血了……”​郑羽落满眼失望的看着郑毅,“其实你要的不过是地位而已,姐姐的死活对你来说不值一提……” 郑羽落猛的冲出小祠堂,跑回自己房间发了疯一般,扯了个行李箱就胡乱的往里面塞东西。 “小兔崽子,还反了你不成?!”​郑毅追过来骂道。 “走开!别拦我!”​郑羽落猛的推开郑毅,扯着行李箱就往外走。 郑毅脚下一个趔趄,仰头磕在了墙板上。 郑羽落心里猛的一惊,他转过头,确认郑毅没事后,还是狠狠心转身走了。 “小落!小落你去哪儿啊?!”​郑母被楼上的动静吓得眼泪汪汪的,慌张的去拉郑羽落。 “妈……”​郑羽落无奈的看着她,“您就别添乱了成吗?有劝我的工夫不如好好管管我爸!” 说罢,郑羽落甩开郑母的手,抬脚就走。 ​“小落!小落你别走!”郑母慌忙追出去。 “让他们滚!都滚!永远别进我郑家的门!”​楼上传来郑毅的一声暴喝。 郑母泪流满面,她看着突然空下来的家,心头猛颤。 “妻离子散,你开心了?”​郑母喃喃道。 郑毅刚扶着墙站起来,听到这句话忽然回过神来。他按在墙面上的手忽然颤抖起来,他……他到底在做什么? 郑羽落出了门,径直拦下了一辆计程车。司机看着这个衣服破破烂烂,身上还带着血的年轻人,还以为是疯子,踟蹰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让他上车。 郑羽落靠在座椅上,​身后火辣辣的疼。他疲倦的闭上眼,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他掏出手机,给郑羽菲打了个电话。 “姐姐,你在哪儿呢?” 郑羽菲刚进杂志社,还没来得及坐在椅子上,“我回来上班了,怎么了?”​ “哦……”​郑羽落疲倦的应了一声,“一会儿我去找你……” “小落?”​郑羽菲有些愣住了,“你也跑出来了?” 郑羽落苦笑,“等我到了再和你说。”​ ​他的速度很快,不出半小时就到了杂志社。李斯默正站在四楼大厅和下面的人在说些什么,看着突然出现的郑羽落,他手里的咖啡杯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里面的饮品洒了一地。 “小……小落……你怎么来了?不对,你这是怎么了?”​李斯默看着郑羽落大冷天的只穿了一件衬衫,背后还有着两道破皮流血的伤口,骤然瞪大了眼睛。 郑羽落摆摆手,“我没事……斯默哥你忙吧。” 说着,郑羽落就要转身进去郑羽菲所在的办公区。 “你这样进去是准备吓死你姐?!”​李斯默忙上前拉住郑羽落,他对身后呆住的员工们摆摆手,“都别看了,回去工作!” 李斯默连拖带拽的把郑羽落扯进自己的办公室里,按着他的肩膀强行逼他坐在沙发上。 “斯默哥,我真的没事,不疼。”​郑羽落看着正翻箱倒柜的李斯默,开口说道。 “你闭嘴!”​李斯默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嘴唇都白了还说不疼?!” 李斯默提了个急救箱,坐回沙发上。他拿出双氧水,小心翼翼的化开了黏在郑羽落皮肉上的衣料。 “嘶……”​郑羽落痛的一声抽气,虽然双氧水不刺激,但按在破了皮的伤口上也是很疼的,他没照镜子都能想象到自己身后的惨状。 李斯默仿佛感受到了郑羽落有多疼一般,也跟着皱起鼻子。 “谁啊下手这么狠……你爸?”​ 郑羽落脊背上的伤口一看就是被皮鞭生生带去了一层皮,这么个现代社会,敢对郑羽落下手的,除了郑毅李斯默想不到别人。 郑羽落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操……”​李斯默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亲儿子啊……这还是人吗?” “何止。”​郑羽落苦笑,“他还逼着我姐政治联姻呢。” “什么?”​李斯默猛的抬起头,手上当即失了轻重,狠狠地按在郑羽落的伤口上。 “呃……”​郑羽落痛的鼻尖上都冒出了冷汗,“斯默哥你别激动,轻点。” “抱歉。”​李斯默连忙收回手,“你继续说。” 郑羽落把在郑公馆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给李斯默讲了一遍,后者愤怒的摔了棉签。 “这是亲爹吗?!” “很可惜,是的。”郑羽落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干净的宽松卫衣来,胡乱套上就出了门,“我去找姐姐,谢了斯默哥。” 李斯默无语的看着他,“还是不疼。” 郑羽落悄无声息的就进了办公区,可怜巴巴的蹲在郑羽菲身边。 “姐姐……” “啊!”郑羽菲吓的一声惊呼,同事们纷纷侧目。郑羽菲看清了身边突然出现的人是郑羽落,忍不住在他背上拍了一把,“你有毛病吧!” 郑羽落忽然面如土色,“疼疼疼……” 郑羽菲的眉头骤然蹙紧,“有伤?” “别别别,我没事。”郑羽落忙着往后躲,“咱爸那个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 “小落,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为了我?”郑羽菲的表情忽然严肃下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飞来横祸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额……那个……”郑羽落尴尬的挠头,“你也知道我在家里的小祠堂面前做什么了……他打我不是很正常嘛……” 郑羽落顾左右而言他,他总不能直接告诉郑羽菲她亲爹要把她卖了吧。 “小落!”​郑羽菲急了,一把按住他的手臂,“说实话!” “真没有……”​郑羽落偏过头,“姐姐……你收留一下我好吗?我都无家可归了……” 郑羽菲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就知道他不肯说实话,郑羽菲也只好岔开话题,“好啦,有姐姐在,你还愁没地方住吗?” 郑羽落把头埋在郑羽菲的掌心,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姐姐最好了。” 郑羽菲伸出手,刚要摸上郑羽落的头,就听见楼下砰的一声巨响。 她猛的转过头,什么声音?居然响到在四楼都听的清清楚楚? 李斯默正扒在窗边往下看,他刚瞟了一眼,就惊呼出声来,“陈卫斌!陈卫斌被车撞了!”​ “什么?!”​郑羽菲猛的站起身,冲出办公区。 她和李斯默一前一后出了杂志社大门,刚跑出去就见到陈卫斌正抱着腿坐在路边。他身前是一黑一银两辆车,车头抵在一起。 很明显陈卫斌是被那辆银色的车给撞了,如果不是那辆黑色的​迈巴赫顶住了它,陈卫斌早就被卷进车底了。 郑羽菲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手脚也跟着颤抖起来。这时,那辆黑色迈巴赫上走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心。 是秦楮墨! 郑羽菲忽然有种想跑的冲动,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冲了上去。 “陈卫斌!你没事吧?!”​郑羽菲忙扶住陈卫斌。 他正抱着左腿,整张脸都痛苦的皱在一起,生理性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怎么回事?!你怎么来了?!”​李斯默扯住秦楮墨,上下检查了一番确定秦楮墨没事后才松了口气。 “我来看看羽菲。”​秦楮墨毫不避讳他的来意,郑羽菲和他对视一眼,尴尬的低下了头。 秦楮墨转过身,指着另一辆银色的别克,“这辆车好像失控了,我就别了一下车。”​ 郑羽菲听着,冷汗欲下,原来刚刚那声巨响是两车相撞的声音。 她抬起头,只见秦楮墨那辆迈巴赫的保险杠都已经脱落了。驾驶室前的车头部位被撞的凹了进去。 李斯默走上前,拉开车门。里面坐着的是财务部的小张,她显然已经吓到了,举着双手颤颤巍巍的别过头。 “李……李总编……我就是想去税局交财务报表,刚上车车胎就爆了,我也不知道什么回事……”​ ​秦楮墨蹲下身在别克的左前轮上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却没有看到什么异样。 “车还能动吗,向后挪一挪。”秦楮墨站起来,给小张让开一个位置。 “啊……能!还能……”​小张颤颤巍巍的挂上倒挡,稍稍把车往后移了一点。 “停!”​秦楮墨举起手。 小张吓坏了,她猛的踩了一脚刹车,生怕再撞到人。 ​秦楮墨从新蹲在车边,在轮胎底部露出来的位置仔细的摸了摸。 忽然,他摸到了一个类似直角形状的铁片。秦楮墨试图把它拔出来,铁片却纹丝不动。 “应该是硬物扎进了轮胎。”​秦楮墨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掌上的灰,“扎的太深了,所以轮胎才会突然爆了。” 秦楮墨说着,忽然皱起了眉头。轮胎一般是不会被轻易损坏的,除非这个异物够硬,长度也足以刺穿整个内外轮胎才行。​ 还没来得及细想,那边忽然传来了郑羽菲的声音,“快送陈卫斌去医院!他的腿好像断了!”​ 李斯默连忙跑过去,陈卫斌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动也不敢动,更别说站起来。 “打120吧。”​秦楮墨忽然开口,说着,他就掏出了手机,迅速叫了辆急救车。 “谢谢。”​虽然有早上的尴尬,但郑羽菲还是对秦楮墨道了谢。 秦楮墨点了点头,对着还呆坐在那辆别克里的小张挥了挥手,“下来,一会儿把车送去维修。”​ 小张颤抖着腿走下来,看上去比陈卫斌还有惊慌。 “大……大老板,不需要我赔吗?”​小张光是看着秦楮墨的那辆迈巴赫就心头一阵紧张。 这样一辆车,她恐怕真的赔不起。 小张慌张的攥紧了衣角,等待着秦楮墨对自己的“审判”​。令人意外的是秦楮墨竟然摇了摇头,“叫拖车来吧,一起送去4S店维修,你的维修费用由杂志社报销。” 小张惊喜至极反而哭了出来,她对着秦楮墨感激涕零。“谢谢,谢谢老板!”​ “没关系。”​秦楮墨摇了摇头,他转身走向郑羽菲那边,“羽菲,你没吓到吧?” “没……没事……”​郑羽菲尴尬的别过头,她忽然很不习惯秦楮墨这样的关心。 秦楮墨原本还想说些什么,见到郑羽菲的回避,一番话全堵在了喉咙里。 “你没吓到就好……”​ 急救车很快就来了,郑羽菲和李斯默合力扶着陈卫斌上了车。秦楮墨跟在后面,也想上车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姐夫……姐夫!”​郑羽落躲在树后,小声的唤着秦楮墨。 秦楮墨皱了皱眉,转身走过去,“你怎么也来了?”​ 郑羽落见急救车的门关上,才站直身子,“我离家出走了。”​ “你离家出走?”秦楮墨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郑羽落在公馆呆的好好的,为什么离家出走? “说来话长了。”郑羽落摆摆手,走到路边拦下了一辆计程车,“先去医院,路上和你说。” “你说什么?”秦楮墨猛的握住了郑羽落的肩膀,“郑毅要把羽菲嫁给陆子辰?!” “疼!”郑羽落猛的挣扎。他在心里为自己掬了一把泪,一天之内遭受这么多次重击,他真的承受不起。 “挨你爸打了?” 郑羽落捂住脸,丢人啊,全世界都知道他二十好几了还得挨鞭子。 “你……你能别问了吗?总之现在怎么阻止姐姐结婚才是最重要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装修材料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靠在窗边,忽然不说话了。 郑羽落当场就急了,“我说姐夫,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倒是说句话啊!你真想任由着我姐嫁给那个姓陆的啊。”​ “我当然不会。”​秦楮墨摆摆手,有些头疼的扶住太阳穴,“小落,现在不是我不想阻止,而是我阻止不了。” 秦楮墨话语一顿,忽然露出些许愁态来,“现在陆子辰是你姐的正牌男友,要求娶羽菲的也是他,如果我们去阻止,你觉得你姐会怎么想?”​ 郑羽落微微张开嘴巴,有些被秦楮墨问住了。 如果他们去阻止,只会增加郑羽菲对秦楮墨的遭到,只会适得其反。 “可是……我们总不能还继续调查真相吧……”​郑羽落磕磕绊绊地说道,“姐夫,你要知道有些真相是永远查不清的,就算你有一天有幸查到了真相,恐怕到那个时候我姐已经掉进火坑里出不来了!” 秦楮墨深吸一口气,他轻轻摆了摆手,“你让我好好想想。” 郑羽落闭上嘴,不再说话了。其实所有事情的难点并不在于克服外界的力量有多困难,而在于他们无法告知郑羽菲七年前的真相。 二人沉默着,一路来到S市知名的骨科医院。陈卫斌的左腿胫骨断了,这会儿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 李斯默和郑羽菲二人一座一站,各自低着头等着里面的消息。听到脚步声,李斯默率先抬起了头。 “你们来了……” 秦楮墨点点头,他迅速看了眼郑羽菲,又连忙把视线收回来。 “里面怎么样了?” 李斯默抬腕看了眼手表,“进去有一会儿了,估计快结束了。” 秦楮墨“嗯”了一声,他坐在李斯默的身边,又偷看了眼走廊那端正在和郑羽落说话的人。 “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李斯默知道秦楮墨说的是郑羽菲情绪低落的事,他微微颔首,“到医院就这样了,也是,一天之内经历了被父亲逼婚,弟弟被打,得力的助手腿又骨折了,你说她能开心到哪里去。” 秦楮墨双手交叉,俯下身撑在膝盖上,“我知道她难过。” “那羽菲结婚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啊?”李斯默用脚踢了踢秦楮墨的鞋,小声问道。 “没办法,拖着吧。”秦楮墨叹了口气,“最要紧的还是羽菲自己的心意。” 李斯默不比郑羽落还是个“小孩子”,他能明白秦楮墨的心思。秦楮墨说的对,除了拖,他没有任何办法。 四个人几乎同时沉默了下来,静静地等着手术室的灯灭掉。大约半个小时后,医生们终于走了出来。 “手术很成功,好好养着就可以了。”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开口说道。 郑羽菲这才安心一点,她点点头,“麻烦你们了。” 片刻后,陈卫斌也被推了出来。他左腿麻药还没过,这会儿也感觉不到疼,脸色却是极差。 郑羽菲心头一颤,真是难为他了。她连忙走了上去,接过护士手中的推车,“你怎么样了?还疼吗?” 陈卫斌摇了摇头,“我感觉小张的车有问题。” 那辆别克突然爆胎失控,当然是有问题的,但被陈卫斌这么一说,有些细节到显得格外暧昧了起来。 所有人的心里都不约而同的存了个疑影,秦楮墨听着,默默走到一边拿起了手机。 “对,银色的别克……” 众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秦楮墨,他感受到身后的视线,也转过头瞟了一眼,随即对着电话里继续说道。 “嗯,好我知道了。” 秦楮墨挂断了电话,走回陈卫斌旁边,“先送他去病房吧,别在这里冻着了。” 李斯默连忙扶上推车,和郑羽落一起推着陈卫斌向病房的方向走去。 郑羽菲跟着他们走了两步后,还是选择停下了脚步。她转过头,有些尴尬的不敢和秦楮墨对视。 “小张的车……有什么问题吗?”郑羽菲咬了咬牙,还是开口问道。 秦楮墨正低头对着手机不知道在拨弄些什么,这会儿忽然听到郑羽菲主动和自己说话,倒有些惊喜了。 “主要是轮胎的问题。”秦楮墨上前一步,他轻轻推了下郑羽菲的肩膀,示意她往前走,“我在杂志社门口时发现那辆别克的左前胎里扎进了一个金属物品,刚才维修的人说,那是一块很硬的金属装修材料。” “装修材料?”郑羽菲挑起半边眉头,眸子中惊疑不定。 “你有什么想法吗?”秦楮墨转过头问道,“我对装修这一行并不了解,你有疑问可以说。” 郑羽菲摇了摇头,“我并没有什么疑问,我只是觉得能刺进轮胎里的东西,一定很结实吧。” “那是自然。”秦楮墨点头,“不然不会把那么结实的轮胎扎爆的,我当时赶到的时候,正看见那辆车突然失了控,车头好像还……” 整个车头本该在一个水平线上的,可当时爆炸轮胎的那一侧明显歪了了。 秦楮墨忽然回忆起了一些细节,那块金属首先要够长才能刺穿轮胎,因此也必须树立在地面上。 可是车轮碰到很高并且重心不稳的异物,不是应该先把它撞倒不是么……为什么小张的车却直接从上面辗了过去。 除非有人早就把东西插进车胎里了,只是还留出了一点点在外面来保证小张启动车子时车胎才会爆炸。 “楮墨?”郑羽菲见秦楮墨发呆,便叫了他一声,“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有。”秦楮墨摇了摇头,脑中却在不断思索着,或许是有人故意要找小张的茬…… 算了,不想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二人一路来到了病房,陈卫斌已经被李斯默二人抬着放平在床上躺好了,刚做完手术,他的手上还挂着消炎针。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他的脸色已经有点微微发白了,看来是麻药效果有点退下了。 郑羽菲找了个热水袋,帮他灌满了热水塞进被窝里,“小心烫。” “谢谢菲姐。”陈卫斌点点头,“菲姐,您的我已经帮您大致整理了一遍……”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是圣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陈卫斌忽然苦笑了一下,“可惜我这腿一时半会儿的也出不了院,恐怕帮不上您什么了。” 郑羽菲隔着被子拍了拍陈卫斌的肩膀,“你养伤要紧,我忙的过来。”​ “是啊,好好养伤才能再好好回去工作,主编的位置迟早是你的。”​李斯默附和道,他转过头,忽然看见秦楮墨看着陈卫斌,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便把他扯到一边。 “喂,我说你不是吃醋了吧,我不是和你说过这是战友了吗?”​ “这个战友似乎并没有转移陆子辰的注意力。”​秦楮墨拨开他扯在自己袖子上的手,“我是在想事情好像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李斯默挑起眉头。 秦楮墨不想多说,只淡淡的甩下一句,“回头好好问一下那个小张吧,我感觉好像她好像和什么人结仇了……不过也说不准,也可能是针对陈卫斌。”​ “你不是吧。”​李斯默摊开手,“你少阴谋论了,这就是一场意外而已,这两个都是清清白白的平民,哪来的什么仇家,你是不是被陆子辰搞怕了……” 李斯默说着说着,忽然停住了。 秦楮墨说的有道理,当初郑羽菲在大众眼里不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平民,最后不还是被陆子辰给盯上了。 “我也不想阴谋论。”​秦楮墨捏了捏鼻梁,“总之我不是什么大善人,与我无关的事我也不想管,你的员工你好好护着就是了。” 李斯默点点头,同样的,他也不是什么普度众生的菩萨,现在已经够乱的了,就别再添乱了。 “我先走了,公司还有事。”​秦楮墨对李斯默打了声招呼,转身就要走。 “都几点了还工作?你吃饭了吗?!”​李斯默忽然抬高了声线,一把扯住了秦楮墨。 秦楮墨转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突然的反常。 郑羽落听到声音,连忙走了过来,“楮墨哥,前几天在丽江时你还说等回了Z市要请我吃饭的,你可不能耍赖啊!”​ “我什么时候说……”​秦楮墨话还没过完,就见郑羽落在拼命对他眨眼。 秦楮墨瞬间噤声,只见郑羽落跑回郑羽菲身边,拉着她的手好一通撒娇。 “姐姐,我受伤了行动不便,你也一起好不好?”​ 郑羽菲一阵恶寒,她一把甩开弟弟的手,“少卖萌!好好说话!”​ 郑羽落瘪瘪嘴,自觉的收回手,“走嘛……”​ “是啊羽菲,你看你都一天没吃饭了。”​李斯默推波助澜,“身体要紧,的事可以等明天再说。” 李斯默说着,一手拉过一个,连同秦楮墨一起轰了出去。 陈卫斌躺在床上,看着李斯默砰的一声关上门生怕他们再反悔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学长你,嘶……”​陈卫斌痛的一声抽气,他皱着眉看着被单,仿佛要把它看穿了一般,“这该死的腿……” “哎呦祖宗你可别乱动!”​李斯默顺手反锁上了病房的门,上前两步坐到陈卫斌的床边,“六个小时不能吃饭不能喝水不能下床……你这个样子好像也下不去床,总之好好养着就是了。” “又不是开膛,还不能喝水啊……”​陈卫斌支起一只手放在脑后,想到腿上愈合后还要再做一次手术取钢板,他就一阵头疼。 “伤筋动骨一百天,躺着吧你。”李斯默照着陈卫斌的头轻轻拍了一下。 陈卫斌沉默的躺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学长,我觉得新来的那个编辑方小敏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李斯默转过头。 这孩子是和他们在一起待久了吗?怎么也变得这么阴谋论…… “说不上来……”陈卫斌皱着眉头,“中午那会儿菲姐不在,方小敏私自跑到菲姐的办公桌前,说是菲姐让她帮忙整理稿件。” “嗐。”李斯默摆摆手,“那方小敏是我派去协助羽菲的,就说是你想多了。” 陈卫斌怔了怔,沉默了下来不再言语了。 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吧……陈卫斌心想,可是这个人好像真的有些奇怪,比如他出车祸那会儿,就是因为方小敏想让他帮忙去整理一点资料他才出门的。 新员工指使老员工,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可能是方小敏曾经的职业病? 陈卫斌摇了摇头,靠在一边不再想这些了。 ​郑羽菲也没想到自己和秦楮墨有一天会像现在这样相对无言,一个低头摆弄着手机,一个端着杯子不停的喝水。偶尔不小心对视了,还得装作没看见一般匆匆别过头。 郑羽落也感受到了这二人之间有些尴尬的气场,他拼命的打着圆场,夹着一筷子菜放进郑羽菲的盘子里。 “姐姐,你尝尝这个,可好吃了!”郑羽落眉飞色舞的推荐着,转而又夹了一些到秦楮墨的盘子里。 他期待着两人能因为吃到共同的美食而又交流,可郑羽菲只是淡淡的尝了一口没有变态,秦楮墨则是说了句“还可以”。 “啊哈哈,那可能是你们都不喜欢这道菜吧。”郑羽落尴尬的打着哈哈,“楮墨哥,你可不知道,小时候我姐姐老逼着我吃她剩下的东西,哈哈哈呃……” 郑羽落笑不下去了,他有些挫败的靠在椅子上,泄气一般的丢下手中的筷子。 这样的压抑的氛围别说他了,就是只苍蝇也得被“挤死”! “你们聊,我去洗手间。” 郑羽落突然离开,一时间座位上就只剩下这二人,场面变得更加尴尬了起来。 郑羽菲放下筷子,扯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楮墨,我吃饱……” “羽菲。”秦楮墨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是我早上的话对你产生困扰了,但请你不要为了这些事太忧心。” 秦楮墨忽然苦涩一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会喜欢你,但是你真的不必为了这件事而产生困扰。” 郑羽菲听着他的话,忽然有些愣住了。 无论怎么选择都会继续喜欢吗? 郑羽菲向来不相信这些冠冕堂皇的情话,可这一刻,她竟然有七分信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神秘女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落疯狂的往自己脸上扑了一通水,他抬起头望向镜子,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憔悴了。 “靠……怎么这么不上道!”​郑羽落暗骂一句,又把自己的脸埋进水里一通狂洗。 当郑羽落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头发已经被水浸湿了,水滴不住的往下流,落到他的眼睛里。 郑羽落狠狠的眨了两下眼睛,有些茫然的再度望向镜面。忽然,有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在他的视线中一闪而过。 他愣了片刻,忽然反应了过来,那不是陆子辰吗?! 郑羽落追了出去,陆子辰在片刻间已经走到了酒店门口,他身边正站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郑羽落还没来得及感叹这女人大冷天还穿的这么少,就看见陆子辰牵起了女人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吻一记。 “我靠……”​郑羽落震惊了,他连忙摸向口袋想拍下这一幕,却扑了个空,“该死!” 郑羽落方才急着逃离“灾难现场”​,忘记带手机了。 郑羽菲静静的坐在位子上,看着一脸虔诚的秦楮墨,心头蓦地泛起了一阵酸楚。 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秦楮墨好像一直站在她身后再等着她一般,仿佛只要郑羽菲不下令,他就会永远站在那里。 像是沙漠里的一棵胡杨,任凭风吹雨淋也不动摇,只要汲取一点点养分就好。 郑羽菲的心被他牵扯的一阵阵酸疼,某种防线在不经意间好像传来了崩塌前的声响。 秦楮墨见她神色微变,搁置在桌板上的手便不自觉的凑了过去。秦楮墨抿了抿嘴唇,仿佛握住郑羽菲的手是一件很困难的是一样。 正当两只手马上就要触碰到一起的时候,郑羽落忽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二人触电了一般,猛的缩回手。 “小落,你怎么了?”​郑羽菲看着弟弟慌慌张张的样子,连忙开口问道。 郑羽落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刚才这二人的亲昵举动,也没有想回答郑羽菲的意思。 “咳。”​秦楮墨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小落,到底怎么了?” “说来话长,回头再解释。”​郑羽落在一堆用过的餐巾纸下摸到了自己的手机,他抓起来便跑。 “诶,小落!”​郑羽菲试图叫住郑羽落,可对方就像是没听见一般,泥鳅一样灵活的消失在来往的人群中。 郑羽菲转过头看向秦楮墨,抱歉的对他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弟弟不太懂事。”​ 秦楮墨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没关系,年轻人嘛。”​ 二人相视一笑,沉重的氛围好像微微松动了一些。秦楮墨虽然有些遗憾,但见到郑羽菲对自己似乎没那么防备了,心下不由得轻松了起来。 “那我们,也回家?”​秦楮墨提议道。 “好的。”​郑羽菲穿好外套站起身来,连同着郑羽落的衣服一起。 她刚想伸出手去抓郑羽落的行李箱,就被秦楮墨先一步拖住了。郑羽菲抬起头,看着秦楮墨的背影,不知为何,她忽然好一阵安心。 郑羽落再次追出酒店大门,可哪里还有​陆子辰的身影。 他颓丧的蹲在路边,懊恼的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忽然,一只手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郑羽落从小学散打,警觉性极高,他下意识的就扯住那只手要来上一个抱摔。 “郑羽落!”​他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喝,那人轻轻一按,郑羽落就动弹不得了。 他转过头去,看到了秦楮墨微微震惊的脸。 “姐夫……是你啊……”​郑羽落下意识的就叫了秦楮墨姐夫,郑羽菲听着,微微一愣。 可能是郑羽落知道秦楮墨喜欢自己吧,郑羽菲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 “小落!”​秦楮墨竖起眉头瞪着郑羽落。 郑羽落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刚要开口解释,就感觉到肩头一阵蛰痛。 “疼疼疼……”​ 秦楮墨猛的撤回手,他这才想起来郑羽落背上还有伤,连忙把他拉起来。 “小落,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郑羽菲焦急的扯住郑羽落的手臂。 郑羽落摆摆手,“多大点事,不至于。”​ 因为他突然的打岔,那声下意识的“姐夫”​就被轻易掩盖了过去。 郑羽落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还好身上有伤,这么说来郑毅也算是无意中帮了点忙,他没脸没皮的想着。 ​秦楮墨的车还在维修,于桑还在处理工作他也不想打断,便只能去路边拦计程车了。 “你们去哪里?” 郑羽落已经离家出走了,自然不可能回郑公馆。在他的想法里,其实他完全可以劝郑羽菲和他一起搬回秦楮墨的对面住。 一来近水楼台,二来也免得陆子辰出来搅局。 但是由于今天太晚了,郑羽落担心太突然,就暂时决定和郑羽菲先回他的小公寓。 三人在酒店门口分了手,各自回了家。 郑羽落舒服的斜靠在沙发上,看着面前为自己倒水的郑羽菲,忽然想逗逗她。 “姐姐,我听说秦总裁在追求你啊,怎么样,考虑一下?” 郑羽菲动作一顿,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对着郑羽落的腿就是一脚。 “滚。” 郑羽落不敢惹怒郑羽菲,连忙滚回了卧室。 这套小公寓一共有两个房间,一个卧室,另一个由于郑羽菲一直是独居,所以改成了书房。虽然空间大,但是还没来得及买床,郑羽落就理所当然的霸占了郑羽菲的卧室。 他想把贴身的衣服脱下来,却感觉到布料又和伤口黏在了一起,轻轻一扯郑羽落就疼的哎呀咧嘴。 他有些泄气的扑到了柔软的大床上,舒服的闭上了眼睛,伤什么的,就等郑羽菲消气了让她帮忙吧。 郑羽落微微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偏过头去看郑羽菲床头的小和尚摆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摆件是一对,当年她和秦楮墨人手一个。 如今郑羽菲还好端端的保留着,只可惜她自己已经忘了为什么要珍藏了。 郑羽落遗憾的叹了口气,他把头挪回来,视线越来越模糊,忽然就坠入了一片黑暗中。 第一百七十九章:如果你有一个女儿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李斯默看看这边的陈卫斌,又看看躺在另一边的郑羽落,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我说……你们俩挺惨啊……”​ “我是天灾,他嘛……”​陈卫斌叼着块饼干,转头看了看躺在自己旁边床的郑羽落,“他是人祸。” “你们两个小点声。”​ 李斯默转过头去,只见秦楮墨正站在门口,手里提了两个满满的袋子,郑羽菲正跟在他身后。 “你们回来啦。”​ 李斯默压低声线,小声说道。 “嗯。”​秦楮墨走了过来,把手里的一个袋子丢给李斯默,“给他的。” ​李斯默打开看了看,除了一应的洗漱用品外,还有一堆补品。 “咱们大老板对员工不错嘛。”​李斯默抬起头看向陈卫斌,后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秦楮墨投入一个感激的眼神。 李斯默转头看向秦楮墨,“秦大总裁就是大方。”​ “你不少说两句不会死。”秦楮墨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个苹果来一把塞进了李斯默嘴里,“羽菲心情不好,你看不见啊?” 李斯默咬了一口苹果,用力嚼了嚼,“一直这样啊?”​ 秦楮墨沉重的点了点头,他转过头,看向一直垂着眼眸目视着地面的郑羽菲。 郑羽菲真的吓坏了,​回家以后她不放心郑羽落,就赶着回卧室去看他。见着郑羽落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她还以为是睡着了。 郑羽菲想着郑羽落身上还有伤,就准备替她换药。没想到还没凑近,就感觉到郑羽落身上散发着浓浓的热气。 她轻轻碰了一下弟弟的头,对方却毫无意识一般,软软的歪到一边。 郑羽菲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郑羽落是发烧了,她连忙替弟弟换好了衣服,想把他扶起来。 郑羽落一个一米八多的小伙子,哪里是郑羽菲​能扛得动的,没走出两步二人就一同摔在了地上。幸好后来秦楮墨赶来了,不然郑羽菲真的是手足无措。 秦楮墨转头看了看沉默的郑羽菲,​心头一阵发堵,他接到郑羽菲的电话时,对方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在秦楮墨的印象里,这十年以来他见到郑羽菲流血的次数比流泪要多,听到郑羽菲的哭声,秦楮墨就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着赶到郑羽菲的身边。 他深知郑羽菲并不单单是因为郑羽落突然发烧而难过,而是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很多事都在压迫着她,逼得这个向来坚强的女人手足无措了起来。 “羽菲,你……”秦楮墨正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一下郑羽菲,就听见另一边的郑羽落难受的哼唧了一声。 “小落!”郑羽菲连忙跑过去,坐在他的床边,“小落?” 郑羽落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在叫他,他勉强睁开眼,视线逐渐聚焦,飘忽的在室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正歪着头看他的陈卫斌的身上。 “靠……”郑羽落哑着嗓子暗骂了一声,“怎么我也跑来医院了?” “你还说!”他身侧忽然传来一个愠怒的声音,郑羽落浑身一颤,他哆哆嗦嗦的转过头,“姐姐……” “自己发烧了不知道吗?要不是我去看你,你就等着死吧!” “我……”郑羽落一脸委屈,“我就是觉得头晕而已……我哪里知道我发烧了……” “好了小落,你别说了。”秦楮墨上前一步,拦住了他,“你姐姐心情够不好了,你别惹她。” 郑羽落嘟囔了句什么,扶着晕眩的头想坐起来,刚一动身后就火辣辣的疼,似乎比白天时更严重一些。 “祖宗,你别动了行吗?”秦楮墨一手轻轻松松的就按住了郑羽落,“伤口化脓发炎了,好好养一阵子。” “啊……”郑羽落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我爸下手这么狠啊?” 一旁的郑羽菲听到这句话,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她站起身,转头就出了病房的门。 “你就惹她吧!”秦楮墨伸手在郑羽落头顶狠狠拍了一下,“好好养着吧,你姐最近工作忙,我先送她回去,你斯默哥在,让他照顾你。” 秦楮墨说完这句话,就转头追了出去。郑羽菲还没走远,秦楮墨没几步就追上了她。 郑羽菲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用脚趾也能想到是秦楮墨,她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向前走着。 “小落还小,你别和他置气。”秦楮墨静静地跟在郑羽菲身后,直到走到了电梯前,他才开口说道。 郑羽菲沉默了一阵,伸手按下了电梯按钮。 “他已经二十二岁了,不小了。”郑羽菲顿了顿,“况且,我也不是对他生气……” “我知道。”秦楮墨从身后望着郑羽菲的头顶,“我知道很多事让你为难了,世人皆苦,但重要的是如何让自己真正的开心自在。” 真正的开心自在吗…… 郑羽菲捏了捏掌心,她转过头看向秦楮墨,对方正微笑着看着她。 一种莫名的可依赖感在郑羽菲的心头油然而生,她看着秦楮墨愣了片刻,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轻轻扯了一下。 “走吧,电梯来了。” 郑羽菲原本只打算出来冷静一下的,却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电梯里。秦楮墨顺势劝了她几句,准备送她先回家。 二人一路到达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郑羽菲看着走在前方不远处的秦楮墨,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楮墨,如果你有一个女儿,你会逼她嫁给一个所谓门当户对的人人嘛?” 秦楮墨转过头,他看着郑羽菲,忽然淡然一笑。 “如果我有一个女儿的话,我是舍不得她出嫁的,哪里还能逼她呢?”秦楮墨替郑羽菲拉开了车门,“先上车吧。” 两人一路无言,郑羽菲一直靠在窗边发呆,心里确实一直反复回味着秦楮墨的话。 记得在她还未成年的时候,郑毅就一直在对他们姐弟二人强调,婚姻大事要听父母的话。 郑羽菲虽然不认同,但从未深究过。直到今天她被逼婚了,她才细细的去想这个问题。 或许……郑毅真的是为了别的什么才会如此逼她? 第一百八十章: 婚姻不只有爱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趁着红灯的间隙,转过头看了郑羽菲一眼。 “你……是被催婚了吗?”​秦楮墨想了想,还是选择把疑惑问出了口,他实在是太想知道郑羽菲的私人想法了。 ​“嗯。”郑羽菲轻轻点了点头,“我爸爸说子辰人很好,还带他进了祠堂。” ​郑羽菲是无心的,可这句话无异于戳中了秦楮墨的痛点。他扶着方向盘的手一滑,愣了片刻后,他再度踩下了油门。 ​秦楮墨没在发问,郑羽菲沉默了一会儿,却自己说了下去。 “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爱子辰……”​郑羽菲顿了顿,“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我是真心喜欢过他的,但是说爱,还谈不上,我真的在纠结,如果嫁给了他,我会不会后悔……” “羽菲。”​秦楮墨目不斜视,心思却全飘到了郑羽菲那边,“其实对于结婚来说,重要的不只是爱,还有三观契合,和能不能共同承担家庭的责任。” 郑羽菲细细思忖着秦楮墨这一番话,忽然有些自嘲的笑了。 “可能我太肤浅吧,我真的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不是你没想过,而是……”​秦楮墨忽然不说话了,而是你忘记了。 “什么?”​郑羽菲疑惑的偏过头。 秦楮墨抿了抿嘴唇,“而是因为你还没有经历过婚姻。”​ ​他曾无数次想过自己和郑羽菲的感情,在失去她的那几年里,秦楮墨在夜里辗转反侧,说真心话,他后悔过。 不是后悔和一个自己本就配不上的人在一起而受了冷眼,而是后悔不该把这样一个优秀的女人拉下“神坛”​。 如果没有他,郑羽菲的人生会很顺利。也正是因为有他,才会在郑羽菲的心里埋下了一颗“叛逆”​的种子,哪怕郑羽菲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的潜意识里记得最深的还是爱。 ​两人情到浓时诞育的秦思雨,也终将成为郑羽菲一生的牵绊。 秦楮墨曾经有想过,带着秦思雨远走他乡,彻底离开郑羽菲的世界,哪怕她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只要她好好的,秦楮墨做什么都可以。 但他没有,到现在,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因为所谓的“责任”​而留下,还是为了自己那无法被阳光照亮,只能像蛀虫一样滋生在阴暗墙角里的爱意而留下。 在二人沉默的时间里,秦楮墨已经把车开到了郑羽菲家的楼下。 “谢谢你,楮墨。”郑羽菲解开安全带,“你说的,我会好好考虑。” 秦楮墨有些惊讶的看着郑羽菲了离开的背影,她……想通了? 他推门追了下去,“羽菲!” 郑羽菲转过头,“什么?” “……我希望你不要嫁给他。”说着,秦楮墨有些愧对圣人一般低下了头。他咬了咬牙,还是补了一句违心的话,“但如果你想好了,我会支持你的选择。” 秦楮墨转过身,有些落寞的回到了车上。 郑羽菲看着那辆车渐渐驶离自己的视线,心中忽然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她的手有些抖,不知为何,她总是有种感觉,如果真的嫁给了陆子辰,她会闯下弥天大祸。 “说还是不说呢……”郑羽菲捏着手机呆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瓶浆糊。 秦楮墨的寥寥数言,已经全被郑羽菲听进了心里,她也不禁开始思考和陆子辰的问题。 他们二人相恋,准确来说并不能称作为恋爱,而更像是赶鸭子上架。 郑羽菲仔仔细细的回忆了那一段过程,越想越觉得像玩笑一般。比起成年人的恋爱,更像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 更何况,郑羽菲总是觉得陆子辰身上有一些她看不透的东西。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拨通了陆子辰的电话。 “喂,羽菲……”对面的声音有些困倦,但能听出来他心情很不错,“想我了吗?” 郑羽菲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咬了咬嘴唇,鼓足了勇气才开口。 “子辰,我想我们还是……” “嗯……” 电话那边忽然传开了一声类似女人的轻吟,郑羽菲骤然蹙紧了眉头,“子辰,你身边有人啊?” “是电影。”陆子辰回答道。 电话那边传来了床铺被碾压的声音,沉默了半晌,郑羽菲听到了轻微的风声。 “我刚刚在看电影呢,怎么了羽菲?” 郑羽菲更加疑惑了,听声音陆子辰像是在阳台,如果家里没人,只要把电影关掉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特地跑去阳台。 “羽菲?” “哦……”郑羽菲回过神来,“我有事想和你说。” 陆子辰轻笑一声,“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我也有事想和你说,但不是现在,明天你下班我去接你,我要带你见个人。” 郑羽菲沉默了片刻,“子辰,我不是……” 陆子辰打了个哈欠,“羽菲,我困了,有什么事明天见面再说吧,晚安。” 说罢,陆子辰就迅速挂断了电话。他抱了抱赤裸的臂膀,推开阳台门走回卧室。 床上的女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陆总是妻管严?” “这女人书读的太多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太聪明,不好驾驭。”陆子辰嗤笑一声坐在床边,视线贪婪的扫过Yuri裸露在被单外的肩膀。 他掀开被子,顺势搂住Yuri,“我还是喜欢你这样的,懂事,有能力。” Yuri娇笑一声,纤纤玉指顺着陆子辰肩膀的肌肉路线滑了下去,“那么等事情结束了,您愿意给我一个名分吗?” “调皮。”陆子辰躲过她的手指,偏过头,压下眼底的那一抹厌恶,“当然,我当然会给你一个名分的。” Yuri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看着陆子辰的目光更加热烈的起来,她直起身子,主动送上了自己的芳唇。 “Yuri……”陆子辰微微偏过头,躲开了这一吻,“我累了,明天还有事,我们睡吧。” 说罢,陆子辰就背对着女人躺了下去。 Yuri看着他优美的肩胛骨线条,眉毛微微蹙起。 怎么不高兴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分尸案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第二天一早,郑羽菲神情恍惚的飘进了杂志社。她刚走进电梯,就看见了打着哈欠,同样眼下乌青的李斯默。 “我说……你这是让人给打了?”​李斯默眯着眼,细细的打量了郑羽菲一遍。 “我这是黑眼圈,谢谢。”​郑羽菲站在李斯默的身边,按下了四楼的按钮,“你不也是?” “我这是陪床陪的,鬼知道你是怎么搞得……喂,你昨晚不会又和秦楮墨睡……啊!”​ 郑羽菲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楮墨说的对,你迟早死于话多。”​ 奇怪,刚认识时也没觉得李斯默话这么多啊…… 李斯默跳着脚,痛的龇牙咧嘴,“郑羽菲你踩你的上司,小心我告诉老板啊!”​ 郑羽菲转过头,一只脚迈出了电梯门,“你随意。” 看见李斯默吃瘪的表情,郑羽菲得意的一笑。她还没来得及迈出另一只脚,转头就砰的一声撞上了一个人。 该死的!报应来的这么快吗?! 郑羽菲扶住闪了一下的腰,连忙去扶被她撞倒了的人。 “你没事吧?” “没事,郑小姐没事吧?”方小敏急匆匆的站起来,一脸担忧的问道。 郑羽菲爽朗一笑,“没撞伤敏姐您就好。” 方小敏大惊失色,“这可使不得,您叫我名字就好。” “敏姐您是前辈,以后还要请您多多指教,叫您一声姐姐是应该的。”郑羽菲拍了拍方小敏的手,示意她安心。 “羽菲,我看你是真没睡好啊。”李斯默走上前,搭住郑羽菲的肩膀,“好了,既然大家都没摔伤,就各自工作去吧。” 方小敏点点头,“好的李总编。” 郑羽菲也要转头回办公区,忽然被李斯默勾着脖子拉了回来,“你觉得这个方小敏怎么样?可用吗?” 郑羽菲点点头,“职业做编辑的,应该不差。怎么?你有意器重她?” “那是自然。”李斯默隔空虚点了一下方小敏离开的方向,“我觉得呢,咱们杂志社优秀的人才太少,这个方小敏虽然年纪大了点吧……哎呀总之年龄不是问题,我要好好整改一下杂志社。” “曾经在文舒航那个老贼统领之下的杂志社,能有什么人才?”郑羽菲反问道,她一把甩开李斯默搭在她肩上的咸猪手,“总之祝李总编您早日实现愿望,我去工作啦!” “啧……”李斯默佯装恼怒的看着郑羽菲的背影,“白眼狼!” 难得今天郑羽菲高兴,李斯默也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郑羽菲不高兴,秦楮墨就会找他的“麻烦”,今天这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李斯默愉快的伸了个懒腰,他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坐好,没急着工作,李斯默先打开电脑,浏览了一下今日的新闻。 “变态邻居分尸案?”李斯默一阵咂舌,他光是看着打了马赛克的小图就觉得一阵犯恶心,“现在的人可真变态……” 李斯默打了个寒颤,连忙关掉新闻页面。 “今天出师不利。”​李斯默自言自语到,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才想起来他还没吃早饭,便照例去郑羽菲那儿找吃的。 “你就不能在上班前吃了早饭再来吗?”​郑羽菲无奈的看着李斯默,她的办公桌面都快被零食包装袋堆满了。 “照顾陈卫斌,没来得及……”​李斯默把嘴巴填的满满的,含糊不清的说道。 郑羽菲翻了个白眼,最近杂志社的人都在传她和李斯默有一腿,只有这个当事人还不知道,趴在她的办公前大吃特吃。 “对了。”​李斯默咽下了嘴里的食物,“小落退烧了,你不去陪床吗?我可以给你放假。” “我知道,早上打过电话了。”​郑羽菲点点头,“放假就不了,年末工作忙,晚上下班我再去陪他……只不过我要晚一点,今晚我有事。” “什么事?”​李斯默往嘴里塞了块饼干,“和秦楮墨约会?” “滚!”​郑羽菲在李斯默的额头上猛推了一下,脸色有点不太好看,“是子辰,他说有事要我和他一起。” 李斯默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所以呢?什么事?” “我不知道。”​郑羽菲颓丧的摇了摇头,“……其实我昨天打电话是想和他分手的,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他抢了话题……” “!!!”​李斯默瞪大了眼睛,一把甩掉手里的零食袋,“真的?!你真的要分手吗?!” 苍天啊!郑羽菲终于想开了!​ 李斯默被嘴里的饼干噎了一下,可他什么也顾不得了,站起来就往外跑要给秦楮墨报信。 “诶……”我还没说完呢…… 郑羽菲一直在想昨晚在陆子辰电话里听到的那声异响是什么,或许,是她想多了吧…… 她趴在桌子上,滚动了一下屏幕。昨晚冲动之下想和陆子辰提分手,可是如果真的要面对面谈的话,她倒有些胆怯了。 郑羽菲懊恼的揉了揉太阳穴,她这个不忍心拒绝别人的毛病真的该改一改。 ​她坐直身子,习惯性的点开微博,却发现热搜第一的位置醒目的挂着一个标题。 “又出新案子了?”郑羽菲习惯性的点进去扫了一眼。 灵感不止来源于脑补,更多的是来源于生活。郑羽菲想出一部新的悬疑想很久了,见到这种悬案奇案就忍不住要点进去。 这个案子的嫌疑犯叫林萧,因为口角之争杀害了自己的邻居。与其他案子不同的是,这桩杀人案并不是因为找不到真凶而出名,而是因为凶手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等人来抓。 新闻上写,是邻居家的男主人发现妻子一夜未归,早上出门准备找人时,发现血已经流出林萧家的大门了,这才起了疑心报了警。 据知情人说,警察们进去时,林萧还抱着受害人的头颅。 郑羽菲瞬间感觉到一阵恶寒,她也不过只是在里写过这种分尸案,放在现实中出现了,即便不在现场也会让人惊出一身的冷汗。 “现在的人真够猎奇的……”郑羽菲嘟囔了一句,迅速关掉页面回到了自己的主页上。 第一百八十二章:满天飞羽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月氏集团的顶楼,秦楮墨正站在月景渊办公室的窗前,手持一杯红酒眺望着大楼下面的车水马龙。 “我听说戚无衣因为在狱中表现好,所以要提前释放了?”​秦楮墨举起酒杯,轻轻转动着手腕,看着杯中的红色液体打着璇。 “是啊。”​月景渊合上了手中的文件,“不过我要强调一点,犯罪的是顾晏,不是我们家阿戚。” 秦楮墨轻笑一声,他微微摊开手,“有什么区别吗?你可别忘了戚无衣现在顶替了顾晏的身份……不过你倒是不必在为了他的身份犯愁了。”​ ​月景渊轻轻点了点头,他执笔在办公桌上的日历上勾掉了一笔。 “下星期二,我的阿戚就要出狱了。”​月景渊的眉眼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等他出狱,我就带他去蒙特利尔结婚。” “那祝福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秦楮墨举起酒杯,隔空敬了月景渊一杯。 他仰起头,把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对了,出狱手续可能有些麻烦,不如去找洛小舟,去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也好。”​月景渊抬腕看了看手表,“该是下班的时候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 秦楮墨点了点头,他随手放下手中的高脚杯,拎起大衣披在身上就和月景渊一起出了门。 二人一路乘着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库,月景渊看着​眼前那辆玛莎拉蒂,有些意外的挠了挠头。 “又换座驾了?之前那辆呢?”​ 秦楮墨摇了摇头,他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那辆出了点小事故,送去维修了。”​ ​“出事故?这可不像你秦总裁的稳重气质。”月景渊的语气里满带着调笑意味,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到秦楮墨的旁边。 “说来话长。”​秦楮墨启动了车子,踩下油门向出口驶去,“你看什么呢?” 月景渊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神情无比认真,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 “研究一下黄历,算算什么日子结婚比较好。” 秦楮墨嗤笑一声,“快过年了,什么日子都好。” “说的也是。”月景渊收起手机,他微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我睡一会儿,快到了叫我。” 秦楮墨“嗯”了一声,没一会儿就听到了身边传来沉稳的呼吸声。秦楮墨调低了车载音响的声音,专心开车向洛小舟所在的警局驶去。 二人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秦楮墨解开安全带,在月景渊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醒醒,已经到了。” 月景渊茫然的睁开眼,他揉了揉困倦的眼皮,瞟了眼窗外。 “我靠,警局现在有这么忙吗?”月景渊还没下车,就隔着透明的门帘看到了一屋子的人。 他有些惊讶的解开安全带,今天这事怎么了? “不清楚,可能有什么案子吧。”秦楮墨摇摇头,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警局不大的前厅里几乎挤满了人,相比之下洛小舟的办公室还算清净。秦楮墨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半开着的门。 “我们能进来吗?” 洛小舟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收了回来,“秦总裁?快请进!” 秦楮墨对着她笑了笑,“今天……很忙吗?” “出了起杀人案,但我这边还好。”洛小舟轻轻摇了摇头,“怎么来了也不打招呼?有什么事吗?” ​“这位月先生的爱人要出狱了,想请你帮点忙。” “这样啊……”​洛小舟露出了有这样为难的表情,“最近这段时间恐怕不太方便,今天早上刚出了一起杀人案,管理很严。” “很严重吗?”​秦楮墨微微蹙起眉头。 ​洛小舟对他招了招手,示意秦楮墨凑近点。秦楮墨好奇的走了过去,洛小舟贴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 “分尸案。”​ 秦楮墨了然的点点头,“那确实很严重,你自己也多注意吧。”​ “谢谢。”​洛小舟应了一声,她忽然抬起头,对着秦楮墨的身后打了声招呼,“苏警官,忙完了?” 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从秦楮墨的身侧擦肩而过,“审讯结束了,不过嫌疑人的精神好像不太好。”​ 洛小舟挑了挑眉,“怎么讲?”​ “重度抑郁。”​ “抑郁?但这并不属于精神病类吧?”​洛小舟摊开手,“问题很大吗?” “说大也大。”​苏警官靠坐在洛小舟的桌边,“因为这个林萧的病有向精神病症发展的趋势。” 苏警官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屋里还站着两个男人。 “不好意思,有客人啊。”​苏警官陪着笑,他看向秦楮墨,忽然愣住了,“你是……” 苏警官猛的从桌子上跳下来,“秦楮墨!”​ 秦楮墨微微一愣,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忽然瞪大了眼睛。 “你……你是……”​秦楮墨竖起手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我是苏扬子啊!”​苏警官激动的看着秦楮墨,“当年我爸爸查你太太车祸的那个案子时,咱们见过的!” ​秦楮墨的眸光忽然暗淡了一瞬,“我记得……你现在也做警察了,恭喜你心想事成。” “过奖了。”​苏扬子谦逊的摇了摇头。他并没有看出秦楮墨的失落,继续开口问道,“你太太身体怎么样了?恢复好了吗?” 洛小舟在旁听着,连忙站出来打岔,“原来都是熟人啊,秦总裁,人脉不错嘛。” 秦楮墨笑了笑,“还得麻烦你们照顾,不过既然最近不方便,那我们就先走了,改日请你们吃饭。” 苏扬子点点头,“最近风头紧,还是好好在家里面呆着吧。” “好。”秦楮墨应了一声,和月景渊一前一后的走出办公室门。 “对了,你们有再勘察现场吗?”洛小舟问道。 “还没有。”苏扬子忽然皱紧了眉头,“上午我们有公开一些现场的照片,但是有网友发现,这个案发现场和一步里描述的很像,所以有人怀疑林萧是不是被这个给教唆了。” “谁写的?”洛小舟好奇的问道,世界上还有这么巧的事? “笔名叫……满天飞羽。” 第一百八十三章: 陆母归国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飞羽? 洛小舟皱了皱眉,好像有点熟悉。 “那你们先查一查那部吧,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苏扬子点点头,“那我去忙了。”​ ​洛小舟笑着目送他出了办公室大门,她脸色微沉的坐在椅子上。满天飞羽……这个名字怎么如此熟悉? 方小敏把自己设计好的封面样板发送到了郑羽菲的邮箱里,又亲自过来提醒了郑羽菲一句。 “郑小姐,您看我设计的封面怎么样?”​ 郑羽菲的电脑屏幕上正放着那张照片,她赞许的点了点头,“敏姐您做的很好,辛苦您了。”​ 方小敏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郑小姐辛苦。”​ 郑羽菲对着她笑了笑,还没张口,被她随手丢在笔筒里的手机就嗡嗡的震动了起来。 郑羽菲被吓了一跳,她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羽菲,我到了,你可以出来了。”​ 郑羽菲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眼时间,“拜托,现在还没到下班时候。”​ “十分钟而已。”​陆子辰抬腕看了看手表,毫不在意的说道,“快下来吧,我就在楼下。” 郑羽菲有些愠怒的挂断了电话,随手丢在一边。她看着电脑屏幕,满眼的恼火,这个陆子辰,真是越来越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了。 “郑小姐……”方小敏见到郑羽菲似乎是生气了,有些尴尬的叫道。 “啊……”郑羽菲转过头,勉强的笑了笑,她差点把方小敏忘了,“你准备一下下班吧,出版的事明天再谈。” “好。”方小敏点点头,收回刚才被她放在郑羽菲桌面上的文件,“明天见。” 郑羽菲不想出去,她又对着电脑胡乱的写了点什么,才准备收拾东西下班。 “咦,我的手机呢?”郑羽菲掀开被自己堆在桌上的一摊东西,却没有看见手机的半点影子。 她疑惑的挠了挠头,刚才明明放在桌子上了啊…… 郑羽菲微微向后挪动了一下转椅,看向里侧的方向,“敏姐,您看到我的手机了吗?” 方小敏的座位已经空了,郑羽菲挠了挠头,她蹲在地上看了看办公桌下面的空隙,却什么都看不清。 “你找什么呢?”李斯默端着杯咖啡走了过来。 “手机不见了。”郑羽菲站起身,“算了不找了,我要下班了,明天再说。” “去哪儿啊?” “不知道。”郑羽菲披上外套,摇了摇头,“子辰在楼下等我。” 李斯默扁了扁嘴,“真是个牛皮糖……走吧我陪你一起下去。” 二人乘着电梯一起来到了楼下,陆子辰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他有些不耐烦的走上来。 “怎么才出来?打你电话也不接。” “我……” 李斯默上前一步,“羽菲手机不见了,陆总裁,这么急吼吼的要我的员工逃班,是要做什么啊?” 陆子辰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郑羽菲身边怎么总是有爱管闲事的“正义人士”。 “当然是家事。” 说着,陆子辰就强行拉过郑羽菲,把她塞进车里。 李斯默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心里一阵恶寒。 陆子辰又搞什么鬼啊…… 李斯默摇了摇头,从新走回杂志社。 墙角处,方小敏的身影一闪而过。她看着那辆军绿色普拉多渐渐驶离了视线,冷笑一声,掏出口袋里那部属于郑羽菲的手机。 方小敏在手机屏幕上拨弄几下,轻轻松松的就打开了郑羽菲的手机屏锁。她打开了郑羽菲的手机微博,打下了的第一个字。 「竟然有和我情节如此相似的案件,十分荣幸。」 方小敏恶劣的笑了一下,她又在句尾加了几个恐怖的表情。 “郑羽菲,你就等着死吧……”方小敏按下了锁屏键,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啪的一声把手机懒腰砸断了。 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从口袋里拎出一条手帕,隔着布料把SIM卡丢进了垃圾桶,又小心翼翼的把地上的手机碎片收好才转身离开。 陆子辰一路横冲直撞,他始终阴沉着脸,在马路上极速行驶着。 郑羽菲惊恐的抓紧了旁边的扶手,她看着身侧被他们堪堪避开的车,​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子辰,你怎么回事?!”​ ​陆子辰默不作声,他说不清自己的愤怒究竟来源于哪里,只是看到李斯默如此护着郑羽菲,他心头就一阵发堵。 这种感觉,和看到秦楮墨保护郑羽菲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小心!”郑羽菲忽然惊呼。 陆子辰回过神来,他猛的打右转向,踩下刹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郑羽菲惊魂未定的看着陆子辰,“你怎么了?”​ 陆子辰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点燃了叼在嘴里,自顾自的吸了起来。 陆子辰甚少抽烟,可今天却觉得很需要这个东西来平复一下心情。 隔着细密的烟雾,郑羽菲看着面前的陆子辰,总觉得今天的他有点不一样。 “我没事,只是身体不太舒服。”大约过了半支烟的工夫,陆子辰才开口。 他真的有些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头忽然剧烈的疼了起来。 陆子辰皱着眉按了按太阳穴,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再次抬起头来看向郑羽菲。 “羽菲,我妈妈回国了,她很想见见你。” 郑羽菲愣住了,原来所谓的重要的事是见他的母亲? “子辰,我……”郑羽菲吞吞吐吐的,她其实很想和陆子辰说,她并没有做好和他母亲见面的准备,也并没有做好和他继续这段感情的准备。 可陆子辰却扶住了郑羽菲的肩膀,郑重的看着她说道,“羽菲,我知道丽江之事后,你一直对我有偏见,我也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怀疑。可是今天我母亲回来,我们别让她失望,好吗?” ​郑羽菲看着他的眼睛,那些想拒绝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或许应付完老人,就可以说了吧? 陆子辰轻笑了一下,他转过头,从新启动了车子。 但他的心理却始终七上八下的,为什么这一次,竟然有心虚的感觉?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是已经失踪了吗?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李斯默一直在杂志社留到了晚上七点,终于给郑羽落打了一通电话,听说郑羽菲还没有去医院,李斯默不禁有些疑惑了起来。 跑哪儿去了…… 他下意识的就拨通了郑羽菲的电话,​听到对面的关机提醒才想起来郑羽菲说她的手机不见了。 “没电了吗?”​李斯默自言自语着,他披上外套,去办公区里转了一圈。 “丢哪儿了呢?”​李斯默把郑羽菲的办公桌里里外外的翻找了一遍,也没有看到那部传说中消失的手机。 他摇了摇头,顺手关上了墙壁上的灯,一边打开微博,一边哼着小区走进了电梯。 李斯默看着手机屏幕,忽然瞪大了眼睛。 满天飞羽:​竟然有和我的如此相似的案件…… 李斯默还没看完,手机忽然断了网。他一把按下电梯按钮,迅速下了楼回到了车上。 他高举着手机找了一圈信号,恢复了网络后才再次点开郑羽菲的微博。 这是一条来自于两个小时前的消息,应该是刚下班时,可那时候郑羽菲的手机不是已经失踪了吗? 李斯默顿时觉得不对劲儿,他点开那条微博,扫了一眼下面的评论。 「飞飞快删微博!」​ 「不要出版旧!不要!」​ 「飞飞怎么了?今天的杀人案和剧情很像吗?」​ 李斯默愣了愣,他忽然从众多微博里提取出了重点:郑羽菲即将重新出版的旧,和今早发生的分尸案现场极度相似! 李斯默心急如焚,他忍住生理性的反胃,搜索到了早上的那条微博,点开大图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窗边碎掉的花瓶,被敲烂的钢琴键盘,抱着受害人头颅的杀人犯……”​ 李斯默的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这竟然和郑羽菲中描述的一模一样。 “完了完了……”​李斯默失神的垂下手臂。这么恶劣的分尸案,轻则郑羽菲会被扣上教唆杀人的帽子,重则会说根本就是她杀的人。 ​李斯默从新把手机捡起来安在支架上,一边拨通了洛小舟的电话,一边迅速启动了车子。 “喂,斯默?”​洛小舟正准备下班,她看也不看就接通了电话,依稀从声音里分辨出了是李斯默。 “小舟,你们警局是不是接了今早的杀人案?”​李斯默言简意赅的问道。 “是啊……怎么了?”​ “是不是有人说,杀人现场和一个叫满天飞羽的人写的一模一样?”​ 洛小舟更加疑惑了,“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那个人是郑羽菲!”​李斯默失控的吼道。 对方却始终没有回话,李斯默瞟了一眼黑掉的屏幕,愤怒的砸了一下方向盘。 “该死的!手里没电了!”​ 李斯默打死右转向,猛的停住车,向路边的一家便利店跑了过去。 “借用一下电话!”​李斯默从钱包里胡乱抓了张钞票出来扔在柜台上,他凭着记忆按下了一串号码,“快接啊……”​ 洛小舟看着突然断掉的电话,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就走出了办公室。 苏扬子正匆匆忙忙的往外走,洛小舟跑上去,跟在他身边。 “去哪儿啊?” “现场。”苏扬子言简意赅的回答道,“听说有新的线索了,发现了一部坏了的手机。” “那作者那边呢?”洛小舟问道。 “作者也查出来了,而且那个作者发了一条微博,我怀疑她和嫌疑犯认识,所以已经有同事去找她了。” “哦……”洛小舟拍了拍苏扬子的肩膀,“那祝你成功。” 郑羽菲有些紧张的看着对面举止优雅的中年女人,她握住手中的咖啡杯,尴尬的对着女人笑了笑。 从接到陆母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小时了,她们出了机场就来到了这家咖啡厅。听着这对母子闲聊了一会儿,陆母的注意力终于转到了郑羽菲的身上。 “郑小姐别紧张。”陆母对着郑羽菲温和的笑了笑,“从子辰高中时就听他说起过你,今天见到果然是气质不凡。” “您过奖了。”郑羽菲藏在桌下的手满是冷汗,她重重的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尽量让自己情绪稳定些,“阿姨的气质才好,看上去很年轻。” 陆母掩唇轻笑一声,“郑小姐真会说话,我已经快五十岁了,哪里还年轻。” 她细细的打量了一眼郑羽菲,似乎是对自己儿子这个女朋友很是满意,便直接步入了正题。 “我常年在国外,没什么时间管子辰,虽然从前有沈……”陆母顿了顿,“唉,不提她了。我第一眼见到郑小姐,就觉得很喜欢你,你们年纪也不小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郑羽菲愣了一瞬,她尴尬的笑了笑。怎么回事?怎么都要催婚? “其实我……” “其实我们已经再准备结婚了。”陆子辰打断了郑羽菲话,一把按住她的手,“妈,您就放心吧,我已经去羽菲的家里提过亲了,羽菲的爸爸很满意这门婚事。” “你少臭美,别把人家姑娘吓坏了。”陆母嗔怪的看了陆子辰一眼,“你们自己有打算,我就放心了。” “阿姨,其实……” 郑羽菲还欲再说些什么,就又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陆子辰低头看了看手机,脸色沉了沉。 “妈,羽菲,我去接个电话。” “去吧。”陆母微笑着点了点头。 陆子辰垂下眼眸,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 他有出门,接通了电话。 “秦总裁,又有什么事?” “羽菲呢?”秦楮墨一边开着车,一边沉着脸问道。 陆子辰挑了挑眉,他沉默了半晌,忽然看到有几个警察匆匆在他的身边跑过去。 “秦总裁,您总是缠着我女朋友就算了,找不到人,难道还要来我这里找吗?” “你闭嘴!”秦楮墨怒了,“我现在不想和你谈这些,我警告你,立刻把羽菲的行踪告诉我!喂?喂!” 秦楮墨愤怒的把手机摔倒李斯默的身上,“他不说!” 第一百八十五章:审讯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呵,神经病。”​陆子辰挂了电话,看着屏幕上的通话记录冷笑了一声。这个秦楮墨,总是喜欢没事找事。 ​他吹了声口哨,转过头就看见刚才那批警察押着个人急吼吼的往外走。陆子辰定睛一看,这不是郑羽菲么? 陆母慌张的跟在他们后面,“警察同志,这到底是怎么了?”​ “郑小姐涉嫌杀人,您不要再跟着了。”​ “妈!羽菲!”​陆子辰连忙跑上去,“这是怎么回事?!” 郑羽菲已经快被吓傻了,她好端端的喝着咖啡,怎么就成了杀人犯了? “我没有啊!”​ 钳制着她左手的警察微微低下头,“郑小姐,不管有没有,我都希望您能和我们走一趟,如果确实没有,我们一定会还您的清白。”​ 说着,男子就强行推着郑羽菲向门外走去。 “子辰!”​郑羽菲慌张的看向陆子辰,“我没有啊,我怎么可能杀人!” 陆子辰匆匆忙忙的更上去,放低姿态说着好话,“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女朋友怎么可能杀人呢?”​ 没有人理他,一行人推搡着郑羽菲就出了咖啡店的门,强行把她押上警车绝尘而去。 ​“子辰……”陆母颤颤巍巍的叫陆子辰,“你这个女朋友,到底什么来头?” “她能有什么来头啊?”​陆子辰急得跳脚,“她不可能杀人的!” 这边的吵嚷早已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陆母见他们被频频侧目,连忙压低声线。 “你看……要不要联系一下你何叔?”​ “何叔什么啊……”​陆子辰扶额,小声嘀咕了一句,“何叔早就死了……” “阿辰……”​陆母震惊的看着他,“你说什么呢……” 陆子辰一拍脑门,“说来话长,回头我再和你解释,先救羽菲要紧。”​ 他急得原地转圈,细细思量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刚才秦楮墨那莫名其妙的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陆子辰猛然惊醒,莫非秦楮墨知道内情?! 他从新掏出手机,拨通了秦楮墨的电话,可那边却始终处于占线的状态。 陆子辰懊恼的挂断了电话,“算了……妈,您先回酒店休息吧,我出去找找。”​ 陆母连忙推他,“那你快去。”​ 陆子辰有和陆母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转身走出咖啡店门坐回了车上。 他刚想启动车子,忽然又顿住了。他该去哪里找郑羽菲啊……曾经​唯一可用的何叔已经被他亲手抓了,他总不能每个警局都跑一遍吧。 陆子辰挫败的抱住头,深深叹了一口气。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没了何叔​他什么都办不好。 “好,我知道了。”​苏扬子皱着眉头,对着电话那端说道,“明早记得给林萧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他挂掉电话,隔着玻璃望了眼审讯室里低头坐着的小女人。苏扬子冷哼一声,从身边的小警员手中接过一个透明的证物袋。 苏扬子上前两步,推开审讯室大门走了进去。 郑羽菲听到大门开合的声音,就忍不住抖,她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着进来的年轻男人。 “郑小姐,别紧张,只是例行问话而已。”​苏扬子轻笑一声,坐在长桌的对面,“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姓名,年龄,还有职业。”​ 郑羽菲抬起头,和这个面容威严的警察对视的一瞬间就忍不住又把头低了下去。 “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嘛……”​ 同样坐在对面的记录员抬起头,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 “郑小姐,麻烦你搞清楚,这里是警局。”​记录员敲了敲桌板。 “别吓到郑小姐。”​苏扬子拦了拦记录员的手,“来吧,郑小姐,做个自我介绍。” “郑羽菲,二十九岁了,职业是作家和编辑。”​ 苏扬子点点头,翻开手中的档案,“《我的疯子室友》这部是您在二零一一年写的,并且今期打算重新出版对吗?”​ 郑羽菲点头,“是的……可是我很想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来?” “那就容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次的案情。”​苏扬子轻笑一声,拿着一个小型的遥控器,在身后的投影幕布上调出画面来。 “林萧,四十岁,离异独居,没有稳定职业。昨天夜里发生了一起杀人分尸案,被害人的丈夫在今天一早发现了自己太太不见了,便报了警,于是我们在林萧的家里抓到了人,并且确定被她杀掉的就是那位邻居。”​ 郑羽菲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竟然是早上新闻上的那起案子,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既然已经抓到了杀人犯,为什么还要抓我!”​郑羽菲激动的撑着桌子站起身来,却因为双手都被牢牢铐住而重心不稳,又重新跌坐回了椅子上。 “稍安勿躁,郑小姐。”​苏扬子点点手指,示意郑羽菲坐好。他捏着遥控器的左手一动,身后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女人的照片,“郑小姐,您看看您认识这个人嘛?” 正月个抬起头,看到了一个皮肤暗淡蜡黄的女人,她黑眼圈极重,目光空洞无神,像是一具没有了生命体征的​尸体。 郑羽菲光是看着,心头就一凛,手也跟着颤抖了起来。她在脑海中努力搜索着有关于这女人的信息,隐约的想起了一些画面。 “你这样插队是不对的!”​ “我就要插队,有本事你打我啊!”​ 郑羽菲猛的摇头,把那些画面甩了出去,“我……认识。曾经在超市购物时,我和她发生过口角……”​ 之所以印象如此深刻,是因为这是前不久刚发生的事情。那是许梦依跑来投靠她的那天,她去超市购物时发生的事,当时秦楮墨也在,可这能证明什么? “我与她只有一面之缘……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苏扬子点了点头,“因为这就是受害人。” 郑羽菲又抬头扫了一眼,屏幕上那个眸光暗淡的女人和脑海里那张更年期的脸交叠在一起,郑羽菲忽然联想到了在新问题看到的打了马赛克的血迹,她猛的干呕起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救世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苏扬子微微向身边的记录员使了个眼色,“给她倒杯水。”​ 郑羽菲喝了水,总算觉得那阵恶心的感觉被压了下去。 “警官,我怎么可能会杀她?我们只见过一面而已。”​郑羽菲狠狠擦了把嘴角的水渍,开口问道。 ​“可是从犯罪角度来讲,您与受害人唯一一次见面时发生的事完全可以构成犯罪理由。”苏扬子点了点桌面,从桌下拿出那个透明的袋子递过去,“这样吧,您看看这个东西您认不认识。”​ 郑羽菲接过来一看,忽然大惊失色,“这……这不是我的手机吗……”​ “这是我们在案发现场楼下的墙角找到的。” 怎么会?明明下班前还拿在手里,从手机丢失到现在也不过三个小时而已。​ “我没有!”​郑羽菲激动的站起身来,“这不可能!你可以去查我杂志社的监控!我下班前还在打电话,或者你们也可以查我的通话记录!” 苏扬子摇摇头,在大屏幕上放了一段录像,“抱歉郑小姐,我们早已查了监控,在录像上面看,没有能证明您使用过这部手机的痕迹。”​ 郑羽菲仔仔细细的看着视频,生怕漏掉一个片段。可在视频上,没有任何一个角度能看到她在打电话,要么就是被电脑屏幕挡住了,要么就是被身旁的方小敏挡住了。 “至于您说的通话记录,我们已经查过了。”苏扬子补充道,“可是很遗憾,这并不能证明您是用这部手机拨通的。” “可是不是已经抓到杀人犯了吗?这些难道就可以给我定罪吗?!”郑羽菲激动的拍着桌子。 苏扬子默默看了她一会儿,薄唇轻启,吐出一个令人绝望的消息。 “案发现场和您中的描述一样,而林萧又是一个抑郁症患者,我们很难确定是她主动杀人,还是有人利用了她的病来杀人。” 郑羽菲绝望的靠坐在椅子上,她瞪大了眼睛,直视着苏扬子。她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人在家中坐,罪从天上来,这世上竟会有如此荒谬之事。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算计她要置她于死地?! “秦总裁,您不能进去!” 门外忽然传来了吵嚷的声音,屋里的人不约而同的转头去看,下一秒,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了。 秦楮墨逆着光站在门口,他危险的目光扫过苏扬子和那个记录员,最后落在郑羽菲身上时,却突然温和了下来。 他微微张开嘴,用口型对郑羽菲说了两个字。 “别怕。” 苏扬子见秦楮墨情绪不对,连忙站起身来,“楮墨,你怎么回来了?” 秦楮墨默不作声,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洛小舟看看秦楮墨,又看看苏扬子,尴尬的开口解释道,“抱歉啊苏警官,我拦不住他……你们还是先出来吧,有新线索。” 苏扬子看了看坐在那边的郑羽菲,忽然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他对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一起出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郑羽菲独自坐在灯光昏暗的审讯室里,隔着玻璃看着外面的几个人。 洛小舟似乎对苏扬子说了些什么,苏扬子顿时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你说……”苏扬子猛的转过头看向秦楮墨,“你说她就是你那个老婆?” 苏扬子猛的一拍脑门,该死的,他说怎么一直觉得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呢。洛小舟也是满脸的尴尬,她早在听见那个作者的笔名时就觉得不对劲,却没想明白,要不是李斯默突然打电话过来,她还不知道郑羽菲已经无形中蒙了冤呢。 飞羽,羽菲,这不就是同一个人吗?! 洛小舟懊恼的扶额,“苏警官,这件事真的是个误会,昨晚郑小姐的弟弟生病了,凌晨三点才从医院离开,早就过了案发时间了。” 苏扬子紧张的额头上满是冷汗,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可是当他们查到那部手机还有那条由郑羽菲微博发出来的极有引导性的微博时,确实真的以为郑羽菲才是幕后真凶,至少是个引导者。 “楮墨,抱歉啊……” 秦楮墨冷着脸,他垂了垂眼眸,压制住目光里的不悦。 “有些证物还是杀人犯留下的,而可能是被人故意为之。”秦楮墨淡淡的说道。 “是是是……”苏扬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如果秦楮墨不来证明郑羽菲真的不在场,恐怕没人会想到是栽赃。 这秦楮墨的逻辑性怎么比警察还专业……苏扬子在心里犯着嘀咕,“这样吧,我们做个记录,然后你就带着你老婆回家好吧?” 秦楮墨微微点头,“麻烦你了。” 苏扬子连忙摆手,面对着看上去一碰就要爆发的秦楮墨,连他一个人民警察都不敢招惹。 一刻钟后,秦楮墨推开了审讯室的门,向郑羽菲走来。郑羽菲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他,连苏扬子是什么时候把手铐给她解开的都不知道。 “抱歉,郑小姐……”苏扬子陪着不是,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对视的二人,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多余了,连忙拎着东西就出了门。 “楮墨……”郑羽菲愣愣的唤了他一声。 秦楮墨蹲下身子,半跪在郑羽菲面前拉起她的手。秦楮墨细细的看着郑羽菲手腕上被硌出来的红痕,眉头紧皱。 又有人要害郑羽菲……那个人是谁?是为谁而来? “羽菲……”秦楮墨拉住郑羽菲的衣袖,“我们回家吧。” 郑羽菲低头看着他,此刻的秦楮墨在她眼中像是个救世主一般。 是她的世界里那个救世主…… 郑羽菲站起身来,却因为之前过度恐惧而脚下一软,还没站稳就摔了下去。 “羽菲!”秦楮墨稳稳的接住了她。 在两人身体触碰的一瞬间,郑羽菲忽然死死的抱住了秦楮墨。秦楮墨被郑羽菲主动做出的亲密举动惊住了,他愣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去摸了摸郑羽菲的头。 “别怕……羽菲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一样的陆子辰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伏在秦楮墨的怀里,好一会儿来找回​神智来。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已把秦楮墨的西装哭湿了一片,自己的脸上也是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好不狼狈。 “抱歉……”​郑羽菲尴尬的撤回手,她忙转过身,扯了桌上的两张纸巾,背对着秦楮墨把自己的脸手势干净。 秦楮墨静静地看着她处理好才开口,“回家吗?” 郑羽菲点点头,“好。”​ 她试着迈出一步,却发现自己的腿还是抖的厉害。秦楮墨叹了一口气,扶住郑羽菲的手臂,“还是我扶着你吧。”​ 郑羽菲在秦楮墨的搀扶之下,一步一个踉跄的走出了警局。 李斯默开车着,默默地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见到郑羽菲出来,他连忙下了车。 “羽菲,你没事吧?”​ 郑羽菲疲惫的摇了摇头,“我没事……斯默,对不起啊,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李斯默无奈的摇了摇头,“羽菲你不要发生了什么事就把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这件事摆明了就是有人要陷害你!”​ 刚准备重新出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 李斯默忽然想起昨日秦楮墨对他说过的话,有人针对财务部的小张,或是陈卫斌。 这么想来,这背后的人还真是不简单啊。 郑羽菲沉默了,对此不置可否。她不是傻子,在苏扬子拿出那部手机时她就起了疑,这恐怕不是突发事件,而是在很久之前就有人着手谋划着要害她了。 这也不是为了让她名声败坏,​而是想要她的命! ​“斯默,你是突然决定从新出版的吗?还是……你听到了什么风声?”郑羽菲忽然想到了什么,就开口问道。 “确实不是突然的决定……在你离开S市那几天,我跑了趟电视台,听到有人议论说你那部写的好,我这才起了心思的……”​李斯默猛的抬起头,他忽然恍然大悟,“难道我在电视台里听到的那些话是有人故意散播出来的?” 是啊,那部已经发表七年了,不石沉大海就不错了。就算有人怀旧,也不至于这么​多人议论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郑羽菲抬起头,冷笑一声,“那么那个样要害我的人真是好心思啊……” “羽菲!”​ 郑羽菲话音未落,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她猛的转过头,看见陆子辰正气喘吁吁的站在她身后,满头的汗水。 陆子辰连忙跑上来,拉着郑羽菲的手焦急的检查了一番。 “羽菲,你没事吧?”​ 陆子辰这么急了,他找不到郑羽菲,又没有门路,只好开着导航满城的跑。再去了三个警局之后,他才听到了只言片语,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担心郑羽菲,可那时的陆子辰还不知道,他对郑羽菲除了利用以外,还有某种微妙的东西在他心中生了根发了芽。​ 郑羽菲摇摇头,“我没事……楮墨替我解释过了。”​ 陆子辰只顾着郑羽菲,这才注意到​她身边还站着一个“敌人”。 “秦……”​陆子辰习惯了反唇相讥,可这一次他却只吐出一个字就默默地闭上了嘴。 他没有资格指责秦楮墨。 “陆总裁,看来你很担心羽菲啊。”​秦楮墨挑了挑眉,他觉得今天的陆子辰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样。 “……我当然担心,这是我的女朋友。”​说着,陆子辰就宣示主权拉起郑羽菲的手。 李斯默也意识到了陆子辰的反常,他好像很担心郑羽菲出事一般,和往常毫不留情的利用完全不同。 他挑了挑眉,走上前硬是挤在二人的中间。 “陆总裁,羽菲今天受了惊吓,有什么事不如明天再说,好吗?”​ “斯默……”​郑羽菲轻轻推开了他,“还是我来说吧。” 郑羽菲神色复杂的拉着陆子辰走到了一边,不得不承认的是,在她见到陆子辰大汗淋漓的赶来的瞬间,她的心头一阵感动,那些想要离开陆子辰的想法也渐渐少了一些。​ 郑羽菲简短的把事情讲了一遍,“子辰,我今天真的有点累了,我们先各自回家,明天再说可以吗?” “羽菲,你和我回家吧。”​陆子辰固执的拉着郑羽菲的手,“妈妈还在等我们。” 郑羽菲无语的看着他,“……子辰,我知道你急着结婚,可是对不起,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思考虑婚事。”​ 她动作轻柔却又不容反抗的​把陆子辰紧抓着自己的手挪开,“回家吧。” 陆子辰挫败的看着郑羽菲离开的背影,心头一阵恼火。他懊恼的蹲在路边,从口袋里抖出一支烟来,哆哆嗦嗦的吸了一口。 他抚上自己猛跳的心口,太可怕了……他竟然特别嫉妒秦楮墨,嫉妒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发现郑羽菲有危险。​ 郑羽菲自上了车起就一直情绪低落的看着窗外,李斯默瞟了她一眼,想制造点话题来转移一下郑羽菲的注意力。 “对了楮墨,你和苏哲的生意做的怎么样了?” “还好。”秦楮墨轻轻点了点头,“第一批货卖的很好,预计很快就能补上亏空。” 说完这句,车厢里就又恢复了沉默。李斯默见郑羽菲完全没听进去他们在聊什么,有些情绪低落的垂了垂头。 “羽菲啊。”李斯默忽然凑了上去,“不如你还是先搬回楮墨的对门住吧。” 秦楮墨听到他的话,挑了挑眉顺着后视镜看了一眼。 这李斯默想干什么? “你看啊,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小落还没出院,家里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住,要是陷害你的人见这件事没办成,狗急跳墙怎么办?还是回来住,这边人多,出什么事了也有个照应对吧?” 郑羽菲完全没听进去李斯默在说些什么,只觉得有只蜜蜂在自己耳边嗡嗡的叫。 她连连点头,只希望李斯默能别再说话。 李斯默见郑羽菲点头,便对着后视镜眨了眨眼:还是我厉害,对吧? ​ 第一百八十八章:究竟是谁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透过后视镜默默的看了李斯默一眼:你不骄傲也不会死。 李斯默“切”​了一声,窝在旁边不说话了。 直到秦楮墨把车开回熟悉的小区,郑羽菲才回过神来,“这……怎么来这里了?”​ “走吧。”​李斯默推了推郑羽菲的肩膀,“我们怕你自己一个人不安全,还是搬回来吧。” “可我……”​ 郑羽菲话音未落,已经被李斯默强行拉下车,推着就上了楼。 “梦梦呢?”郑羽菲推开门,往里面瞟了一眼。 “去照顾陈卫斌了。”​李斯默翻了个白眼,继郑羽菲之后,这已经是他见过的第二个富家女倒贴“穷小子”了,“总之你先好好休息,最近不要上班了。” 李斯默把郑羽菲推了进去,砰的一声关上门。 “你看,多简单。”​ 秦楮墨看着他,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进门了。 “秦楮墨!你太无情了!”​李斯默赶在秦楮墨把门关上之间挤了进去。 “李斯默,你不觉得你话特别多吗?”​秦楮墨转过身,无奈的看着他。 ​“……” “你怎么不说话了?”​ 李斯默翻了个白眼,“不是你嫌我话多的吗?”​ 秦楮墨脱下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过来坐吧。”​ ​李斯默走过来,从茶壶里倒出一些冷了的茶水一饮而尽,直到感觉到喉咙没那么干涩了,李斯默才开口。 “你觉得……羽菲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秦楮墨靠在沙发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秦楮墨才开口。 “你们杂志社出问题了。”​ 杂志社? 李斯默皱了皱眉,“你还是觉得这件事和陈卫斌出车祸的事脱不了关系?”​ 秦楮墨点点头,“当然,杂志社里的你和陈卫斌基本属于羽菲的监护人,但论起羽菲身边的事,还是陈卫斌帮忙的最多。”​ 李斯默静静地思量了一会儿,“如果陈卫斌不能工作了,那么羽菲的助手就会少一个,想从中对她下手也会轻松很多……”​ 李斯默眯了眯眼,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在电视台听到的那些言论,越想越觉得细思恐极。 “你干什么去?”​秦楮墨看着忽然站起来的李斯默,开口问道。 “去趟电视台。”​李斯默只来得及撂下着一句话就匆匆出了门。 他坐回了自己的车上,扶着方向盘陷入了沉思。 杂志社里有谁和郑羽菲结过仇吗?陈卫斌本来就是自己人,还是受害者,不可能是他…… 小张?也不可能,她不会冒风险在自己的车上​动手脚的,况且她只是个会计,在杂志社工作了有四五年了,不可能和电视台那边的人有接触。 李斯默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他本以为杂志社里只是一些庸庸碌碌的人罢了,却不知何时混进了脏水。 或许是在安晓月在任时,还可能是更早以前,在曾经那个文舒航统领杂志社时就已经有漏洞了。 ​李斯默想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拨通了周舒桐的电话。 “喂,桐桐,你在电视台吗?”​ 周舒桐好久没和李斯默联系过了,这会儿接到电话还有点愣。 “我在医院,照顾羽落呢,有什么事吗?”​ 李斯默这才想起来下午郑羽落来电说周舒桐过来照顾他,不用自己再跑一趟了。 “哦,有点公事,你方便回来一下吗?”郑羽菲的事在电话里三言两语的讲不清楚,郑羽落还在住院,李斯默也不希望他知道这些事,干脆随便找了个理由。 “那好吧……”周舒桐看了看时间,“我大概在半个小时抵达。” “好的,谢谢。”李斯默挂了电话,启动车子向电视台的方向驶去。 “要回去了吗?”郑羽落见周舒桐挂断了电话,便开口问道。 “斯默哥说有事。”周舒桐拎着包站起身来,她低下头,在郑羽落唇边轻轻印下一吻,“你好好养着,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吧。”郑羽落对她笑了笑,示意她安心去吧。 对床的陈卫斌看着他们二人亲密的动作,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他刚转过头,就看见许梦依满脸呆滞的表情,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 “你怎么了?”陈卫斌轻轻扯了扯许梦依的衣袖。 “哦……没什么……”许梦依回过神来,却又很快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郑羽落和陈卫斌不了解情况,她却是清清楚楚,电话里李斯默那么急得叫周舒桐走,恐怕就是为了郑羽菲的事。 许梦依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究竟会是谁呢…… ​周舒桐赶回电视台时只剩下值夜班的工作人员了,李斯默站在门口,看上去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 “斯默哥。”​周舒桐对他招了招手,向他走过去,“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 李斯默点了点头,“是这样的,之前杂志社与电视台合作的几个项目我觉得有些地方还不太妥当,所以来查查资料。” 事无定论,李斯默暂时还不想把事情全盘托出,便先找了个理由。 “这样啊。”​周舒桐笑了笑,“那很简单啊,我带你去档案馆。” “嗯。”​李斯默点了点头,忽然状似无意的开口询问道,“一个星期多以前,你有没有听到电视台有人议论一本叫《我的疯子室友》的书?” “好像……有听到过吧。”​周舒桐皱着眉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宣传部的人谈论的,她们不知是谁先看了这本书,觉得不错就推荐了。” “这样啊。”​李斯默眯了眯眼,“你带我去看一看宣传部人员的资料吧,我想选一个优秀的来合作一下。” “当然可以。”​周舒桐带着李斯默走到了档案室,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工作人员信息都是电脑系统录入的,但你不是想合作嘛,这里有他们过往的作品。” ​李斯默按照周舒桐指给他的方向找到了过往所有宣传部人员发布的作品,可因为郑羽菲的那部是八年前写的了,时间年限拉的很长。 要在这八年来所有宣传部人员里找到他们作品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李斯默只能每一次的工作资料都翻阅一遍。 第一百八十九章:背后隐藏的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李斯默始终维持着一个席地而坐低着头的姿势,一直到快凌晨,他依旧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李斯默叹了口气,他微微抬起头,僵硬的颈骨只要轻轻一动就咯吱作响,听的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叹了口气,早知道是​这般的大海捞针,他就和周舒桐实话实说了。 李斯默转过头,竟看见周舒桐还坐在他旁边,毫无形象的倚在墙角,抱着一本杂志看的津津有味。 “你看什么呢?”​李斯默好奇的凑过去。 周舒桐似乎很骄傲的举起手中的杂志给李斯默展示,“如果你还能记得曾经在电视台工作的日子,你就能记得这本殿堂级杂志。”​ 李斯默之前翻找资料早已头昏眼花,这会儿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那本销量极高的女性美容杂志。 “一个破杂志有什么好看的?”​李斯默有些嫌弃的瘪了瘪嘴。 “直男审美。”​周舒桐淡淡的对李斯默做出了评价,“不过这一期真的是史上最棒的一期了,因为几个月前编辑部来了个新人,她的保养心得真的是太赞了,不过那时你已经去杂志社了,应该没见过她。” “谁啊?被你夸的如此神乎其神?”​李斯默更好奇了,他一把抢过周舒桐手中的杂志,“这都什么啊?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李斯默的兴致缺缺却是更加激起了周舒桐想像李斯默安利这个人的心思,她凑过来,把李斯默手中的杂志向前翻了一页。 “喏,就是她,你看她很年轻对不对?其实她已经四十多岁了。”​ 李斯默看着标题旁的那张照片,脑子里像被人用重锤敲了一般,嗡的一声响了起来。 杂志啪嗒一声从他的手中滑落在地,“她是不是不久前辞职了?”​ “是啊。”​周舒桐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李斯默噌的站了起来,捡起那本杂志就往档案室外面跑。 “谢谢你!改日我请你吃饭?!”​ “诶你干什么去?!”​周舒桐爬起身来,莫名其妙的的看着李斯默离去的背影。 郑羽菲回房后就一直窝在沙发里发呆,她面色冷静,脑子里却像一个赛车场,无数条信息在她的脑海中呼啸而过。 她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回忆着今晚经历的一幕幕,指甲上的装饰被她抠的七零八碎。 “叩叩叩。”​楼下忽然传来了敲门声,郑羽菲回过神来,踩上拖鞋便下了楼。 秦楮墨端着个小砂锅站在门口,见到郑羽菲开门就微微的对她笑了一下。 “就知道你还没休息,饿了没?”​ 郑羽菲从中午到现在这么久只喝了半杯咖啡,这会儿她闻到砂锅里传来的香气,顿时​就被勾起了食欲。 “你自己做的吗?”​郑羽菲惊喜的问道。 “玉米排骨粥。”​秦楮墨点了点头,用肩膀抵开门走了进去,“尝尝吧,刚才思雨还说好喝呢。”​ 郑羽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都是因为我,害得你们才吃晚饭。” “无妨。”​秦楮墨把砂锅放到了餐桌上,他转进厨房端了点餐具出来,替郑羽菲和自己都盛了一碗。 “有些烫,小心些。”​ 郑羽菲点点头,刚要端起碗,就见一个人从没关紧的大门跑了进来。 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冲上来夺过郑羽菲手中的碗就三两口喝了下去。 郑羽菲震惊的看着他,“斯默……你没有知觉吗?”​ 李斯默啪的一声放下碗,这才觉得烫,“这……这不是水?”​ ​郑羽菲点了点头,“你没尝出来吗?” “水!快给我水!”李斯默痛苦的捂住嘴,他的口腔被烫的已经发麻了,舌头木木的,他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句话。 李斯默连喝了三大杯冰水,这才觉得那种不适的感觉消减了一些。 静静地看完了这场“鸡飞狗跳”的秦楮墨这才开口,“出什么事了?这么急。” 李斯默像个小狗一样吐着舌头,连舌尖都变成了嫣红色,他听到了秦楮墨的问话,便连忙咽了咽口水。 “我刚才去电视台找那个最先提起羽菲那部的人,结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秦楮墨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什么?” 李斯默猛的一拍桌子,“方小敏!” ​秦楮墨不了解情况,但郑羽菲却是清清楚楚,“方小敏?” 李斯默又端起水喝了一口,“我原本是去查最开始在电视台宣传你那部的那个人,却没想到得到了另一个消息。” 他把从周舒桐那里拿来的杂志放在郑羽菲点面前,指着方小敏的照片让她看。 “周舒桐说,她在几个月前入职的电视台,不久前刚辞职。” 郑羽菲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呢,她与方小敏素不相识,方小敏没理由要害她的啊。 “这不太可能吧……” “很有可能。”秦楮墨突然插话,“羽菲,你还记得第一次与电视台合作是什么时候的事吗?” 郑羽菲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 她猛的瞪大了眼睛,“难道方小敏知道我和电视台有了合作,所以就也去了电视台工作,又想方设法的来了杂志社?” 郑羽菲一阵头皮发麻,她忽然想起了一些细节。 在警局被审讯室,苏扬子有让她看杂志社的监控录像,可当时她只顾着在手机的事上辩白,却全然忘了一个细节。 方小敏把所有能露出郑羽菲的视角都挡住了,难道真是她拿走了手机? 郑羽菲的脊背上不自觉的就浮起了一层冷汗,先宣传让李斯默听到,在由李斯默做主重新掀起一波浪潮,她在背后杀人或是教唆杀人,最后却由郑羽菲填上了这个坑。 如果不是郑羽落受伤住院,郑羽菲一定和往常一样下了班就独自回家,根本没有人能证明她是冤枉的。 甚至是现在,即便有了秦楮墨的证明,但在舆论上,郑羽菲也很难洗掉这个污点了。 名声与自由,郑羽菲是一定要失去一个的。 好缜密的心思…… 第一百九十章: 文舒航的妻子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李斯默的心也随之悬了起来,人是他招进来的,也是他亲自安排在郑羽菲身边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已经间接性的成了帮凶。 “羽菲,你以前认识这个叫方小敏的人吗?”​秦楮墨开口问道。 郑羽菲细细的回忆了一下,却一点关于这个人的记忆的都没有。 ​秦楮墨点了点头,或许这个人是在郑羽菲失忆前出现的也未可知。 ​二人对话间,李斯默已经在旁打电话了,小张和陈卫斌依次排查过去,终于在陈卫斌那边得到了点线索。 李斯默挂断电话,脸色有些不大好。​ “斯默,怎么了?”​郑羽菲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陈卫斌说……他在出车祸前曾被方小敏指使出门。”​ 秦楮墨眸光一凛,原来他当时的猜疑并不是空穴来风。 陈卫斌如果不出门,根本不会遇到车祸,偏偏还赶在小张启动车的同一时间。原来这真的不是巧合,而是人为。 只可惜车祸发生时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匆匆就把两台车都送去维修了,如今根本半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羽菲,你先好好休息吧,明天去和苏警官谈一谈。”​秦楮墨站起身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粥凉了,温一下再喝,别想太多。” 李斯默跟着秦楮墨的步伐出去了,他伸手扯了扯秦楮墨的衣袖,“你有什么想法吗?”​ 秦楮墨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半点头绪……”​ 如果说安晓月和陆子辰是明处的敌人,那么方小敏就完全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产物。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能让她如此破釜沉舟。 ​这一夜,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失眠了。秦楮墨直到天蒙蒙亮才睡去,睁眼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秦思雨不在家,估计是早就出去上补习班了。 秦楮墨披了件厚睡袍下了楼,刚站在餐桌前喝了杯水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他本以为是郑羽菲,却不想门外站着的是苏扬子。 “你怎么来了?”​秦楮墨微微有些诧异。 “洛小舟告诉我的地址。”​苏扬子微微一笑,顺着秦楮墨邀请的动作进了门,“我刚从精神卫生中心出来,有一个消息我要告诉你。” 秦楮墨邀请他在沙发上坐下,“什么?”​ “林萧很可能会被无罪释放。”​苏扬子有些沉重的摊开手。 作为警察,他平生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罪大恶极的人出示一张精神病证明就​可以无罪释放的情况。但这一次,林萧的精神状态不佳,却是所有人都能见证的。 “林萧无儿无女,十年前离了婚独自生活,父母双亡,亲戚们也都不和她来往……”​苏扬子顿了顿,“如今又检查出林萧根本就是个疯子,不仅无法判刑,连赔偿金都拿不出来。” ​他们唯一能做却不能让受害者家属得到安慰的,是将林萧送入精神病院。 秦楮墨放下手中的茶壶,陶瓷和玻璃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脆响。 “如果我说,我知道有一个人可能是幕后主使,但很可能没有证据,你还继续查下去吗?”​ 苏扬子顿时抬起了头,“谁?”​ “我妻子的新编辑,方小敏。”​ “方小敏?”​苏扬子愣了一瞬,“这个人我认识。” ​秦楮墨微微挑起眉头,“她是谁?” 苏扬子叹了口气,“是几个月前,一个因为绑架案中犯人的妻子,在等待判决期间我们有过往来……可我看她不像是心里阴暗的人,楮墨,你是不是搞错了?”​ 秦楮墨摇了摇头,转身坐在苏扬子身边,“凡事都有两面性,不过她丈夫为什么会参与绑架案呢?”​ “不是参与,而是全程只有他一个人。”​提到这桩有些“奇葩”的案子,苏扬子就忍不住叹气,“这是我接触过的最扯的一个案子……这个人不知是受了什么打击,去绑架了一个集团总裁的儿子,结果反倒被那小孩子整了,自投罗网……” 苏扬子的说话声越来越小,他看向秦楮墨的眼神越来越惊讶,“楮墨,不会绑架的就是你的儿子吧?”​ ​“犯人叫文舒航,对不对?”秦楮墨冷笑一声,原来一切因由都在这里,“我认为你还是先查一查林萧的人际关系吧,至少是最近半年内,有没有和什么人接触过。”​ 送别了苏扬子后,秦楮墨洗漱一番便也出了门,直奔杂志社的方向而去。 秦楮墨刚一进门,就发现李斯默也在,他正​带着副防辐射眼镜,皱着眉头对着电脑屏幕在看这些什么。 见到秦楮墨来,李斯默也只是淡淡的打了声招呼,就又把注意力转移回去。 “监控?”​秦楮墨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瞟了一眼,“和我想得一样。” 李斯默一直皱着眉看着屏幕,眼里满是红血丝。 “你不会是一夜都在这里吧?”​秦楮墨见李斯默状态不佳,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便有些惊讶的问道。 “嗯。”​李斯默微微点了点头,“说到底人是我招进来的,我应该负责任。” “人要是想作恶,什么都阻止不了她。”秦楮墨淡淡的开口宽慰到。 更何况方小敏来杂志社不过两天就出了这样的事,可见是早就有准备了。这样的人,就算李斯默没有让她进杂志社,她也一定会有别的方法来害郑羽菲的。 ​李斯默看着电脑屏幕,没有开口回答。秦楮墨见他不言,便也把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停。”秦楮墨忽然瞄到了一点异样,便对着李斯默喊了停。 李斯默连忙按下暂停键,“有什么问题吗?” 秦楮墨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他把手指放在视频上的某一点,“你看这像什么?” 李斯默仔细看了看秦楮墨指着的地方,两辆车中间的缝隙中,似乎有一只脚。 李斯默连忙把视频倒退了一点,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电脑屏幕。 三四秒后,在两辆车相接处的后方,忽然闪过一个人影。那人姿势诡异,根本就是爬过去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抓现行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眸光一凛,“倒回去?”​ “啊?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不。”秦楮墨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倒到更久之前。” 李斯默按照吩咐照做了,二人几乎是一帧一帧的回来了杂志社大门口的监控录像,终于,在那个人影闪过的十分钟前,他们看到了一个穿着同色系衣服的女人走出了杂志社大门,只不过是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 “认识吗?”​秦楮墨指着那个女人的身影问道。 李斯默冷笑,“何止是认识。”​ 这不是方小敏还会是谁? 秦楮墨静默了一会儿,“交给苏扬子吧,如果想确定爬过去那个人是谁,必然要调查对面大楼的监控录像,这就不是我们能力范围内能办的事了。”​ ​李斯默点点头,在秦楮墨要到了苏扬子的邮箱后,那两段被剪辑过的视频就发送了过去。 秦楮墨转头向透明的玻璃门外望了一眼,“今天的杂志社怎么如此冷清?” “你去财务部看看吧。”李斯默靠在座椅上叹了口气,“昨晚我接到了不下十份的辞职申请书,估计这会儿都在财务部结工资呢……” 他也没想到郑羽菲和杀人案扯上关系的事会传播的那么快,很多人都以为杂志社要完了,连夜就发来了辞职申请,想尽快撇清关系。 除了那一小撮已经提交了辞职信的工作人员了,还有很大一部人在观望。 秦楮墨点点头,他捡起李斯默办公桌上的一支钢笔放在指间转了转,“这或许也是件好事,清洗掉一部分混日子的,对你以后的工作有好处。” 李斯默懊恼的抓乱了头发,这时候还有什么脸谈以后啊…… “我可不想让你名下的杂志社败在我手上,你现在已经够难了。” 秦楮墨勾起唇角轻笑一声,“千金散尽还复来,你要是不用担心我,苏哲那边的生意做得很好,资金我还周转的过来。” 李斯默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秦楮墨的想法。这件事已经牵扯到了刑事案件,并不在他们能插手的氛围内,无论如何,现在抱住郑羽菲才是最要紧的。 “哦对了,有件事我忘记和你说了。”李斯默掏出手机拨弄了两下递到秦楮墨的面前,“你看看这个,是羽菲发的微博,就是因为这条微博才让这件事发酵的这么快,但是我能确定这是羽菲的手机失踪后发的。” 秦楮墨看了一眼那条微博,眉头微微蹙起,看来这个方小敏为了害郑羽菲真是破釜沉舟了。 “查查手机号码最后所在地的定位吧,我觉得会有收获……” 秦楮墨想了想,便拎起大衣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去?”李斯默问道。 “回公司,最近有一批新药品要上市。” 李斯默了然的“哦”了一声,秦氏集团也做医药生意,听说最近出产了一批新型麻疹疫苗,秦楮墨这么急,因该是竞标成功了。 杀人案发展至今,郑羽菲还未全面开始准备的出版计划被扼杀在了摇篮里,当年发表那部的网络平台也连夜将下架。 杂志社的人对郑羽菲避之不及,她干脆便也不去讨人嫌,窝在家里专研究下一部。 好在郑羽落很快出了院,家里还有许梦依陪伴,日子总算没那么憋闷了。 李斯默知道她情绪不好,便时不时的过去陪她,顺便和郑羽菲探讨案件的处理方向。 “所以方小敏还在杂志社工作吗?” 李斯默叹了口气,他轻轻摇头,“案发第二天就走了,还没来得及签劳务合同,她随时都可以走。” 郑羽菲冷笑一声,方小敏本就是冲着她来的,自然是计划周密,来杂志社工作,只不过就是一个更方便接近她的方式罢了。 “对了。”李斯默贴近郑羽菲,小声说到,“林萧的案子审完了,明天会被送到精神卫生中心。” “这么快?”郑羽菲皱了皱眉头。 “当然,抓现行的案子。”李斯默悠悠地说道,“只可惜还没有证据抓方小敏。” “为什么?”郑羽菲疑惑的看向李斯默,“你们上次不是说在监控里看到方小敏故意破坏了小张的车么?” 李斯默遗憾的摇了摇头,“对面大楼的监控坏了,证据不足。” 郑羽菲的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冤死一个人,幕后黑手却逍遥法外,并且她一天不入狱,就一定会卷土重来。 她的头有些微微疼了起来,郑羽菲痛苦的扶住额头,皱着眉倚在一边。 “没吃药?”李斯默见她身体向一边栽去,便连忙扶住她。 郑羽菲疲倦的摇了摇头,“忘记了,已经好几天没吃过药了。” 李斯默连忙招呼了一下卧室里的郑羽落,“小落,给你姐拿药!” 郑羽落在楼上一顿混乱翻找,片刻后就从楼梯上跑了下来。 “姐姐,给。”郑羽落从瓶子中倒出两片药来塞到她手中,又替她倒了杯温水。 郑羽菲吃过了药,靠在一边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才感觉舒缓了一些。 “姐姐,你最近太累了。”郑羽落心疼的看向自己的姐姐。 虽然郑羽菲什么也不说,但他能感觉到她一直不开心,去不了杂志社,郑羽菲就整日的窝在电脑前研究稿子,茶饭不思的,才不过半个月就消瘦了不少。 “羽菲,你别担心,楮墨一直没有放弃追查的。”李斯默安慰着郑羽菲,却不见成效。他只得微微叹了口气,“羽菲,你太久没出门了,不如明天和小落一起去逛街吧?” 郑羽菲闭着眼,思量了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就先去休息了。” 说着,郑羽菲就站起来转身上楼了。还没来得及钻进被子里,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郑羽菲倚在床头,按下了免提键。 “喂,羽菲。”陆子辰的声音有些惊喜,这段日子以来他们一直没有见面,平日里打电话也是十通有八通都是未接听,这会儿郑羽菲痛快的接了电话,倒是让他觉得有些意外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噩梦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怎么了?”​郑羽菲有些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她太阳穴像是进了小虫子一般,一跳一跳的疼,仿佛声带的震动都能引得地动山摇一般。 “我……”​听到郑羽菲的发问,陆子辰一时半会儿但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了,“我就是想你了……羽菲,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 “抱歉……”​郑羽菲在脸上抹了一把,“对不起子辰,我最近……心情不大好。” “我知道。”​陆子辰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落寞了起来,“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听着陆子辰挫败的声音,郑羽菲只感觉心头一阵发紧,没一会儿就又心软了。 “等等……”​郑羽菲叫住了正要挂电话的陆子辰,“我明天要和小落上街,不如出来见一面吧?” “那太好了!”​陆子辰低沉的声线立刻变得兴奋了起来,“那你好好休息,明天见。” “好。”​郑羽菲对着空荡荡的室内轻轻点了点头,说了再见便挂断了电话。 陆子辰望着手机已经熄了屏的手机,嘴角扬的老高。不知为何,他竟非常期待明日的约会,连郑羽落陪同都不是那么在意了。 忽然,身后一具温热柔软的躯体贴了上来,她的手穿过陆子辰的手臂内侧,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陆子辰顿时收敛了笑意,他面色僵了片刻,又带上温和的笑容转过身来,轻柔的摸了摸女人的头。 “怎么出来了?不怕冷吗?”​ Yuri把贴脸贴在陆子辰的胸膛上,听着他如雷般的心跳,“我更怕没有你。”​ 听到这话,陆子辰顿觉心中一阵恶寒,眼前身材曼妙的女子竟让他觉得有些生理性的反胃。 陆子辰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乖,今天太晚了,我们休息吧。”​ 他不着痕迹的把手从Yuri的腰上挪下来,转头向卧室走去。 Yuri站在身后静静地看着他,冷不丁的开了口,“陆总,您不会真的爱上她了吧?”​ 陆子辰身影一滞,片刻后,他又恢复了常态。他微微偏过头,“没有,别胡说。”​ Yuri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随着他的脚步一起走了回去。 ​这一夜郑羽菲睡得格外不安稳,半梦半醒间她总是能看见案发现场的血腥,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朦朦胧胧间她仿佛闻到了那股浓重的血腥味一般。 郑羽菲慌了,她在黑暗中拼命挣扎着向前跑去。梦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缠住了她的脚一般,没几步郑羽菲就摔倒在地,她感觉到疼​,便睁开眼睛,竟发现自己躺在瓷砖地上,满地的血手印。 她惊恐的向四周望去,一些熟悉的情景在眼前浮现,一个女人正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女人的怀里抱着一颗头颅。 郑羽菲不偏不倚的和​那颗头颅对了视,她的脸颊极其干瘦,两颗眼珠空荡荡的浮在眼眶上,作死不瞑目状,死死的盯着郑羽菲的方向,像是要追魂索命一般。 “不是……不是我……”​郑羽菲惊恐的向后退去,“不是我教唆她杀你的……不是我!是方小敏!你去找她啊!” 忽然,郑羽菲​摸到了一个冰凉湿滑的东西,她转过头,看见一只沾满血的断手。 “啊!”​郑羽菲凄厉的惊叫一声,腿猛的一颤,忽然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她喘着粗气,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卧室。郑羽菲的手下一阵冰凉,她低下头,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何时从床上摔了下来,手边凉凉的液体是杯子不小心被打翻了,洒了一地的水。​ 郑羽菲重生一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难怪梦里那么疼,原来是摔的。 她刚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就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郑羽菲扯着嗓子回了他一句。 门外的郑羽落似乎又停留了一会儿,直到郑羽菲怕上了床才听到外面离开的脚步声。 她躺在床上,浑身的冷汗暴露在空气中,冻得她一阵发抖。郑羽菲缩回被子里,觉得头越发的疼了,她没忍住,又往嘴里塞了两粒药片,这才觉得安心了一些。 不知裹在被子里发了多久的呆,郑羽菲才再度浑浑噩噩的睡去。 一夜里吃了好几片药,第二天一早郑羽菲就深刻的体会到了后遗症,直到坐到饭桌前,郑羽菲也觉得自己的头脑昏昏胀胀的。 她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盘烧麦发着呆,忽然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郑羽菲露出了恶心的表情,她捂住嘴冲进了洗手间。 郑羽落夹着的烧麦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郑羽菲是怀孕了。 他连忙扔下筷子跟着郑羽菲跑了过去,“姐姐,要不要去医院啊?” 郑羽菲抱着马桶干呕着,什么都没吐出来。她扯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药的副作用罢了,一会儿出去透透气就好了。” 郑羽落担忧的看着她,只得点点头,“那好吧。” 郑羽菲勉强吃了顿早饭后,就跟着郑羽落出了门。年关将至,半夜里下了一场小雪,凉凉的新鲜空气扑面而来,郑羽菲总算是觉得自己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二人开着车,一路到了附近的商场。郑羽落想给郑羽菲买点礼物哄她开心,便拉着郑羽菲去了礼品店。 “姐姐,你看这个怎么样?”郑羽落献宝一般,把一对手环捧到郑羽菲的面前。 这是一对只能手环,按下其中一个手环上的按钮,另一个手环也会随之亮起。这本是情侣间用的,但郑羽落想到郑羽菲屡屡遭难,便想把这个送给她,这样如果郑羽菲遇到危险,他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你决定就好。”郑羽菲的气色不太好,显然心不在焉的。 郑羽落不忍心打扰她,便把头转了回去,专心挑选手环的样式。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女人正阴森的笑着,缓缓向他们的方向靠过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绑架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唔……”​郑羽菲忽然觉得喉咙一紧,她闷哼一声,接着,一个冰凉的物体就贴在了她的脖颈上。 郑羽落猛的转过头,大惊失色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姐姐!”​ 郑羽菲胆战心惊的偏过头,她只能看到一个女人的侧脸。贴近喉咙的皮肤上忽然一阵锐痛,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一些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皮肤流下来。 “你……你是谁……”​ “姐姐,你别动!”郑羽落看着架在郑羽菲脖子上那把明晃晃的匕首,颤抖着抬手阻止道,“不管你是谁,放了我姐姐好不好……你可以挟持我,我家有钱,你要多少都可以。” 周围听到声音的人纷纷聚上来,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凑近那个阴气森森的女人。 “呵,要你有什么用?”女人阴测测的冷笑一声,“我要的是她啊……” “你到底是谁……”郑羽菲的声音越发颤抖了起来,她能感觉到从脖颈上流下的液体越来越多,已经沾到了她的领口上。 “我是林萧啊……”女人鬼魅一般的声音回荡在郑羽菲耳边。 郑羽菲眸光一凛,竟然是她!可她不是该去精神病院了吗?! “和我走吧郑小姐。”林萧用匕首挟持着郑羽菲,一步步向后退去。 “你别动!”郑羽落呵斥一声,猛的上前一步。 接着,郑羽菲就感觉到自己喉咙的皮肤又被割深了一点,越来越痛。 “你别过来!”林萧手下用力,“你过来我就杀了她!” “我不过去!你冷静,冷静好吗?!”郑羽落举着手,僵持在原地不动了,“我们谈谈好吗?你的条件我都可以满足的。”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林萧扯着嘴角阴笑。 “谈谈吧,我知道你不想去精神病院,我可以送你离开,去美国,去日本,去哪里都好,我还会给你一笔钱,你看这样好吗?” 林萧歪了歪头,这样丰厚的条件让她有些东西。她眯着眼睛,片刻的失了神。 郑羽落小心翼翼的挪过去,一点点贴近。郑羽菲瞪大了眼睛,在心中惊呼:小落,别过来啊! “不可能!”林萧忽然抬起头,“总之我逃不过了,那就让她给我陪葬吧!” 她一步步挟持着郑羽菲,向礼品店外退去。 “你放开她!”郑羽落嘶吼着,却丝毫不敢接近林萧。他怕林萧狗急跳墙,接着,他姐姐就会血溅三尺。 郑羽菲被挟持着,在一路围观却不敢施以援手的目光中,被林萧推上了计程车。 司机看到后排拿刀的女人,扶在方向盘上的手顿时颤抖了起来。 “你……你们……” “走。”林萧阴森森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命令道。 司机害怕被牵连,慌忙服从命令。郑羽落追出来时,就只看到了一辆车绝尘而去的影子。 他顿时慌了,连忙上了自己的车,追了上去。 “你想要干什么……”郑羽菲声音颤抖的问道。即便上了车,林萧也没有放松对她的桎梏,郑羽菲不敢乱动,生怕那把锋利的匕首会割断她的喉咙。 “当然,是要你的命啊……”林萧狞笑着。 林萧只是让司机漫无目的开着车,似乎大有在车上就把郑羽菲就地解决的意思。 开着车的司机满头的冷汗,他颤颤巍巍的开口,“小姐,回头是岸啊……” “闭嘴!”林萧愣愣的打断了司机的话,她转过头看着浑身僵硬的郑羽菲,轻声在她耳边说道,“你知道我的邻居是怎么死的吗?” 看着郑羽菲惊恐的样子,林萧忽然像疯病发作了一样,仰天大笑。 “小落!” 郑羽落正极速开着车,忽然听见窗外有人叫他。他连忙降下车窗,“姐夫!” 秦楮墨坐在副驾驶上,满脸的焦急。他在接到郑羽落的电话后就匆匆赶来了,“你姐呢?!” “我不知道!”郑羽落扯着嗓子吼道,脚下还在不停的加速,“跟丢了!” 林萧让司机满城的转,早就把郑羽落甩开了。 “对了!”郑羽落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撤开一只手,从副驾驶摸了个小盒子扔了下去。 秦楮墨一把接住,打开一看,竟是一只手环。 “手环?”开着车的李斯默偏过头看了一眼,“我知道了,这个能追踪位置!” “我的那位好邻居被我下了安眠药,绑在家里,就像是这样,我在她喉咙上割了一刀。”林萧阴鸷地说道,拿着匕首的右手微动,“你知道她醒来时看到自己浑身是血是什么感受吗?” 郑羽菲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掌心一阵阵的冷汗。忽然,她感觉到自己左手腕上有一个冰冷坚硬的触感。 是手环! 郑羽菲猛然想起了些什么,在林萧刚劫持了她的时候,郑羽落曾靠近过她,原来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手环套在了郑羽菲的手腕上。 林萧一直沉浸在“恐怖故事”中,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郑羽落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她悄悄伸出另一只手,在手环上按了两下。 秦楮墨看到手环亮起,打开手机上的wifi定位看了一眼,“就在前面两百多米处,快!” 李斯默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完美漂移,从两排车间传了过去。 不多时,他们就找到了那辆计程车。 秦楮墨和并排行驶的郑羽落对视一眼,“撞上去!” “不仅如此,我还把她弄哑了,我让她叫不出声来,让她看着自己身体被一点点切下来,然后……”林萧轻轻在郑羽菲耳边呼了一口气,“我就割了她头,直到最后一刻,她的眼睛还睁着,她的头就像球一样掉了下来,滚到我的脚边……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是你的给我了我灵感,现在,轮到你了……” 林萧挥起匕首,对准郑羽菲的胸口刺了下去。 ​郑羽菲死死闭上了眼睛,忽然,她听见的一声巨响,整个人都天旋地转,郑羽菲被甩在了车门上,狠狠地撞了一下。 “啊!啊!”耳边忽然传来林萧凄厉的哀嚎。郑羽菲睁开眼,只见那把匕首插在了林萧的大腿。 林萧脸色瞬间惨白,痛苦的抱着腿。 郑羽菲慌张的转头去看,只见驾驶室的安全气囊已经弹出了,司机正努力的往外爬,而计程车则被一前一后两辆车死死的夹住。 ​ 第一百九十四章:解救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从副驾驶上走了下来,他啪的一声关上车门,面色阴沉的走下来。 “羽菲。”​秦楮墨拉开计程车后座的门,半托半抱的把郑羽菲从车上拉下来。 郑羽菲几乎是脚一落地就瘫在了秦楮墨的怀里,“楮墨,我……”​ “别怕,我在。”​秦楮墨抚上郑羽菲的后颈,眼神阴鸷的看向坐在车里的林萧,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姐姐!你没事吧!”​郑羽落从另一辆车里飞奔过来。 郑羽菲这才发现,一前一后夹住这辆计程车的是秦楮墨和郑羽落。 路边的行人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都纷纷驻足,只一眼就被眼前这惨状惊呆了。 计程车司机费力从车里爬了出来,他脚一软,连滚带爬的跪倒在秦楮墨面前。 “我也是被威胁的!我没有参与啊!”​ 李斯默上前一脚就把司机踹翻了,“你不会报警吗?!”​ ​林萧痛苦的靠在车座上,她惊恐的看着插在大腿上的匕首,额头冷汗直落。 忽然,她猛的抽出匕首,溅起一层血花。林萧奋力从车后座上爬出来,猛的扑向背对着她的郑羽菲。 “姐姐!小心!”​郑羽落惊呼。 郑羽菲猛的转过头,接着就感觉自己身子一歪,被狠狠地推进了另一个人的怀里。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秦楮墨空手夺过了那把匕首。接着,​就有丝丝缕缕的血迹从他的掌心间滑落。 他攥紧了​林萧的手腕,手下稍一用力,林萧就吃痛的松开了掌心,那把匕首应声而落,在空中旋转两圈后,摔在两人脚边。 “啊!”​林萧哀嚎着,“我要杀了那个贱人!我要杀了她!” 林萧作势要冲向郑羽菲,只见秦楮墨挥起右拳,使出全身的劲儿砸在了林萧的脸上。 她随着秦楮墨的力道径直摔在了地上,侧脸贴地卡出一口血来。在林萧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秦楮墨已经拉着她的手腕一扭,牢牢的把她按住了。 与此同时,苏扬子也带着一批人赶到了。他们从秦楮墨手中接过了林萧,死死的压制住她。 秦楮墨站起身来,侧过脸看着郑羽菲。 他黑色的大衣摆在风中飞舞着,与血迹容为一体,微乱的发丝垂在额前。 “羽菲,没事了。” 郑羽菲看着他,忽然愣住了。她忽然觉得脑中一阵剧痛,一些画面在她的眼前飞速闪过,很多个声音交缠在一起。 “羽菲,别害怕,我在。” “羽菲,你快走!” “羽菲,我爱你。” 郑羽菲眼神呆滞的看着秦楮墨一眼,忽然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昏倒在了郑羽落的怀里。 “羽菲!” “姐姐!” 秦楮墨和李斯默不约而同的奔过去,围在郑羽菲身边惊呼着。 “哈哈哈!”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狞笑。 李斯默微微转过头,只见林萧像疯魔了一般,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她死了吗?她死了哈哈哈!” “你他妈胡说什么?!”李斯默怒了,站起身三步并两步的走过去。 苏扬子忙拦住李斯默,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又指了指林萧,“疯了……” 李斯默愤怒的看着他,牙根紧咬。 “死了好,死了痛快……”林萧自言自语着,“我成功了,你看我成功了……” 苏扬子不忍直视,对一边的警员挥了挥手,“把她拖下去。” 林萧被连拖带拽的站起来,她尖锐的鞋跟和柏油马路摩擦,发出极难听的声音来。 “哈哈哈!”她自顾自的笑着,“方小敏,我成功了!我杀人了!我终于杀人了!” “方小敏”这个名字如一声惊雷般在众人的耳边炸响,正抱着郑羽菲的秦楮墨猛然转过头,眼神阴沉的看着她。 什么叫终于?就算她误会郑羽菲已经死了,可她不是已经杀了自己的邻居了吗? 苏扬子也听出了林萧话语中的漏洞,他跑上前,把正要把林萧押上急救车的人拦下。 “不去精神病院了,直接回看守所,我要重新查这个案子。” 突然昏厥的郑羽菲让所有人都手忙脚乱了起来,等到把她送进医院又安顿好后已经是午后了。秦楮墨打发了李斯默二人去吃饭,自己则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 他看着郑羽菲嘴唇干涩,就拿着棉签沾了水想帮她擦拭一下,谁知刚一凑近,他就注意到郑羽菲正不受控制的颤抖着,额头上挂满汗珠,嘴里似乎是在嘟囔着些什么。 “羽菲?你怎么了?”秦楮墨焦急的唤着郑羽菲的名字,他用力的握了握郑羽菲的手,希望她能清醒一点,可郑羽菲像是魔怔了一般,死死闭着眼睛,眼皮下的眼珠不停地转动着。 “不要……别……” 秦楮墨凑近过去,“羽菲?你醒醒!” “不要……楮墨……你会死的……” 这回秦楮墨终于听清了郑羽菲的话,他猛然愣住了。 郑羽菲分不清自己是身在何处,一片黑暗中,只有秦楮墨的头顶亮着一束光。他的左手掌滴着血,血液在地上汇聚成了一小滩。 秦楮墨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像是个雕塑一般,目光深不见底。 画面忽然一转,郑羽菲看到了一个漆黑的小巷。她像一个旁观者一般,动也不能动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秦楮墨就站在离她一米开外的位置,看上去却好像比现在要青涩一些,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一个女人,目光冰冷的看向自己。 郑羽菲浑身一颤,又觉得秦楮墨的目光像是穿过自己往向了身后的某个方向。郑羽菲浑身僵硬,她转不过身,可听觉却越发敏感了起来。 她的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似乎有一个脚步在慢慢的靠近她的方向。 “秦同学,别来无恙啊。”一个妖冶的男声在郑羽菲的身后响起。 “苏朗,你不要妄想我会放过你,汪博的死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秦楮墨言辞激烈的说道。 他的眼睛依旧盯着郑羽菲的方向,但郑羽菲却一点,他看着的是另外一个人。 “哦?是吗?”那个男人冷笑,“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来人。” 第一百九十五章: 记忆复苏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听到身后有更多的人围了过来,她焦急的看向秦楮墨,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看到秦楮墨的眼中闪过一丝畏惧,瞬间又变得坚定了起来。 秦楮墨猛的把怀里的女人推向一边,“羽菲!快跑!” 郑羽菲瞪大了眼睛,在秦楮墨闪身的瞬间,她才发现秦楮墨怀里抱着的人竟然是大学时的自己。 忽然,秦楮墨猛的冲过来,径直穿过了郑羽菲的身体。 “苏朗,我和你拼命!”​ “楮墨,不要啊!”​郑羽菲和那个年轻时的自己同时惊呼出声。​ “羽菲!”​ 郑羽菲猛的睁大眼睛,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秦楮墨的脸,忽然起身抱住了她。 “楮墨,幸好你没事,苏朗,苏朗他……”​ 秦楮墨震惊的瞪大眼睛,他的心猛的一沉,郑羽菲想起什么了? ​或许她只是梦见了自己曾经的对她讲过的故事,秦楮墨安慰着自己,可郑羽菲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你说你要和苏朗拼命,幸好你没事……”​ 秦楮墨猛的一惊,郑羽菲说的,是他们初识时亲身经历过的事。 她恢复记忆了! 郑羽菲惊魂不定的抱着秦楮墨,脑部深处一阵盖过一阵的疼。她摇了摇头,又有一些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 暴雨天,郑公馆外面,秦楮墨长跪不起。她跌坐在窗边,拼命扯着郑毅的手。 “爸,我求您了,让我和楮墨在一起吧!”​ 郑羽菲触电一般,猛的抽回环抱住秦楮墨的手,她惊疑不定的看着秦楮墨。 秦楮墨慌了,​他紧紧的握着郑羽菲的手,“羽菲,你到底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寥寥数言更加确定了郑羽菲心头的疑惑,她猛的向后退去。 “楮墨,你……你先出去,让我静一静。”​ 郑羽落回来时,就看见秦楮墨靠在走廊墙边,一脸失神的模样。 “姐夫?”​郑羽菲小心翼翼的唤了他一声,“你怎么了?” 秦楮墨失焦的眼神逐渐回拢,​他愣愣的看向郑羽落。 “你姐姐好像恢复记忆了。”​ 郑羽落惊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看向秦楮墨。许久,郑羽落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他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看着愣神的郑羽菲。 “脖子上的伤口不深,应该很快就好了……我给你买一些药膏吧,免得留疤。” 郑羽落想找个话题引开郑羽菲的注意力,可对方就像没听见一样,依旧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发呆。 “小落,我和楮墨……是不是恋爱过?” 许久,郑羽菲终于回过神来,开口问道。 郑羽落愣了一瞬,他艰难的开了口,“这个……姐姐,你是不是想多了?” “你别骗我。”郑羽菲皱了皱眉,“那好吧,我问你,七年前那场车祸,我是不是失忆了?” “呃……”郑羽落紧张的挠头,支支吾吾好一会儿,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郑羽菲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下大概了然。怪不得之前郑羽落总是话里话外的讲秦楮墨有多适合她,原来其中因由在这里。 “思雨……是不是我的孩子?” “那当然不是!”郑羽落下意识的反驳道,话音未落,他就察觉到自己给秦楮墨挖了个大坑。 “这……”郑羽落急得跳脚,他在病房里转了两圈,忽然灵机一动。 “姐姐。”郑羽落坐回床遍,正色道,“其实你当年,确实和楮墨哥恋爱过。” “然后呢?”郑羽菲挑挑眉,等待着他的回答。 “后来……”郑羽落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梁,“后来爸爸不同意,你们就分手了,楮墨哥家里催婚,后来他就结婚了……然后……然后他妻子在生下思雨不久就失踪了!” “真的?”郑羽菲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郑羽落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真的!” 郑羽菲别过头,不再看他了,好在她没有再追问,郑羽落总算是松了口气。 看来郑羽菲只是想起了一点,并没有太大影响。 郑羽菲望着窗外,心里确实一直在犯着嘀咕。她了解自己的脾性,如果她真的像回忆起的哪一点一样,能跪地求郑毅,恐怕也不会轻易放弃秦楮墨。 难道当初自己就真的放弃了秦楮墨吗? “怎么样?” 郑羽落刚一出门,秦楮墨就迫不及待的拉住了他。郑羽落疲惫的摆摆手,“帮你圆过去了。” 秦楮墨松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们恋爱过,然后被我爸爸拆散了……姐姐还问起了思雨,我说是你和别人生的。”郑羽落谨慎的看了眼秦楮墨的脸色,“对不起啊姐夫……” 秦楮墨叹了口气,“无妨。” 其实除了担心郑羽菲脑部的淤血外,秦楮墨也担心她知道了真相后会恨自己。爱人对面不相识,亲生儿子只能叫自己阿姨,他担心郑羽菲承受不住。 “这次……你姐姐可能是受刺激了。” 在秦楮墨对林萧出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鲁莽了。他自幼学习泰拳,之所以在郑羽菲面前掩饰,就是为了不让她受刺激, 谁知还是莽撞了…… “或许药物也起作用了。”郑羽落掐着手指盘算了一下时间,已经差不多快三个月了,“不如我找医生来给姐姐复查一下吧。” 秦楮墨靠在墙边,点了点头,“也好。” 被郑羽落叫来的医生很快就匆匆赶来,秦楮墨不敢进病房,就偷偷在门边看着。不多时,郑羽菲就被郑羽落扶上轮椅推了出来。 秦楮墨猝不及防的和郑羽菲对了视,二人都不约而同的别过头,郑羽菲尴尬的揪着自己的衣袖,不敢直视秦楮墨。 “那个,我去带姐姐做检查。”郑羽落尴尬的咳嗽一声,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哦,好的。”秦楮墨反应了过来,他向两人挥挥手。 郑羽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推着郑羽菲离开了。秦楮墨站在身后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心头忽然发酸。 终究……还是只能撒谎骗你。 第一百九十六章: 伏诛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医生皱着眉,细细的看了看郑羽菲的CT照片,忽然笑了,“恭喜郑小姐,脑部淤血已经有被吸收的迹象了。”​ 郑羽菲和弟弟对视一眼,二人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看来药效很快,郑羽菲失明的风险已经降低了。 “那我们回病房吧,你还需要修养几天。”​郑羽落扶上轮椅把手,低声说道。 “好。”​郑羽菲点点头。 二人一路回到了病房,可本该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却已经离开了。 “诶?他去哪儿了?”​郑羽落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算了小落。”​郑羽菲叹了口气,“我或许……需要冷静一段时间吧。” 郑羽落点点头,“这样也好。”​ ​郑羽菲被郑羽落搀扶着躺回了床上,没一会儿,她的手机就催命一般的响了起来。郑羽菲被吵的头疼,她摆摆手,示意郑羽落带着她的手机出去接电话。 郑羽落走出门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三个字,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喂,你有什么事吗?”​郑羽落接通了电话,有些不悦的开口问道。 陆子辰听到一个男人接了电话,忍不住一愣,直到那边响起催促声,他才反应过来这是郑羽落。 “弟弟?羽菲呢?”​陆子辰焦急的问道。 “您可别叫我弟弟,我姐认同你可不代表我认同你。”​郑羽落连忙打住,“我姐住院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住院了?”​陆子辰大惊失色,“怎么回事?在哪家医院?” “在哪家医院和你有关系吗?”​郑羽落反问道,“我姐姐被绑架了你都不知道,你也配做她的男朋友?!” “你说什么?绑架?”​ 郑羽落不等他问完就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他动手删掉了通话记录,推开门走了进去。 “谁啊?”​ “哦,推销的。”​郑羽落撒了谎,他实在不想陆子辰在这个时候还来吵郑羽菲的清净,“姐姐,你要是怕吵的话,我就把手机关机吧?” “好吧。”​郑羽菲点点头,“我要睡一会儿。” 陆子辰被挂了电话,他随即又拨通了回去,却只听到了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他懊恼的把手机摔到了一旁,心头惊魂未定。 一边看着报纸的郑母疑惑的转过头,“怎么了?”​ 陆子辰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她弟弟接到,说是被绑架了,在哪个医院也不告诉我……”​ “子辰,你这女朋友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啊?”​陆母有些不悦的问道,“前几天被扯进杀人案里,这会儿又被绑架,你不会是又找了个沈露露那样的女人吧?” 陆母对沈露露的事迹也略有耳闻,可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对于是自己儿子教唆前儿媳犯罪的事,陆母毫不知情。 “没有的事,我不是和你说了她是冤枉的嘛。”​陆子辰解释道。 “总之,如果她和沈露露一样,你必须趁早给我离她远一点。”​陆母板着脸警示道。 “好了妈,你别说了。”​不只是心虚还是担忧,陆子辰打断了母亲的话,甩袖就回房了。 “真是越大越管不了!”​陆母气愤的看着儿子的背影。她也看不下去报纸了,干脆甩在了一旁。 苏扬子刚从审讯室走出来,就看到了秦楮墨逆着光站在门口的背影。他走上去,拍了拍秦楮墨的肩膀。 “审讯结果出来了。”​ 秦楮墨转过头,“林萧交代了?”​ 苏扬子点了点头,“不得已用了点药,她清醒过来以后就全说了。她说杀人时她已经不清醒了,不记得方小敏有没有参与,但可以确定的是,方小敏当时在场。”​ 秦楮墨的眉头骤然蹙起,“可她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因为地处偏僻,没有监控,林萧又精神失常,时而糊涂时而清醒的,没人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苏扬子叹了口气,“说来惭愧,是我们调查的不够仔细。今天从新勘察现场后才发现有一处血迹和林萧与受害人的血型都不匹配,并且我们发现,案发现场附近的树林里有一处被挖开的痕迹,里面有沾了血的刀和斧头。”​ ​案发现场只有一把剃刀,但用剃刀分尸是不可能的。苏扬子曾经怀疑过有同伙,但是因为没有找到其他凶器,这个案子曾一度陷入僵局。 如果不是昨夜下了一场雨,凶器浮出地面,恐怕还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凶手很谨慎,她擦掉了凶器上的指纹,但还是无意中留下了半个掌印,并且和林萧的不符。”​苏扬子说道。 里间忽然陆陆续续的走出了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员,“头儿,准备好了。”​ 苏扬子抬起头,他深吸了一口气。 “抓人。”​ 当夜,方小敏在距离S市100多公里开外的高速收费站被当场抓获。 她只在警察拦住车时愣了一瞬,就甘愿伏诛了,她似乎早有预料一般。 第二日,出院的郑羽菲被见到了看守所。 隔着铁窗,她见到了这个只相处了不过两天,却在她的生命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的女人。 “是你教唆林萧杀了邻居。” 方小敏冷笑一声,她忽然抬起头,双眼血红的看着郑羽菲。 “当然不是,林萧她就是个傻子,是我亲手杀的!”方小敏狞笑,“她的头被我一刀就砍下来了。” 郑羽菲的胃里泛起一阵恶心,她皱了皱眉,继续开口问道。 “就因为文舒航入狱?” “当然不止是。”方小敏扯着嘴角阴森森的看着她,“郑羽菲,你清高你纯洁,可你害得我老公失去了杂志社,害得我们家失去了经济来源,还害得他入狱!我们整个家都垮了!” 郑羽菲被她气笑了,“你还是没搞明白吗?他失去了杂志社是因为他逼得我走投无路,他入狱是因为绑架了我……绑架了秦总裁的儿子!” “呵。”方小敏冷笑,她似乎完全忽略了真相,只顾及着自己心中的仇恨,“就是你害了我们家,你不要再狡辩了!郑羽菲,我这次没能杀了你,以后,总会有人替我要你的命!” ​ 第一百九十七章: 被火烧的男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一大早,郑羽菲神情飘忽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楼下正在吃饭的郑羽落见姐姐推门走了出来,就立刻迎了上去。 ​“姐姐,你没事吧?”郑羽落扶住郑羽菲的手臂,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别担心。”​郑羽菲安慰似的拍了拍弟弟的手,“楮墨……他昨晚还是没回来吗?” 郑羽落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也不是不知道……楮墨哥最近一直躲着你。” 自打上次被绑架,郑羽菲恢复了点零星的记忆后,秦楮墨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哪怕两个人就住在对门,却连个偶遇的机会都没有。 原本郑羽菲只是打算静一静,结果倒像她做错了什么事一般,惹的秦楮墨日日躲着他,倒是秦思雨来的勤些。 小家伙儿每每一进门,就眼巴巴的看着郑羽菲。 “阿姨……你什么时候嫁给我爸爸啊?”​ 想到这儿,郑羽菲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摇摇头把注意力扯回来,“有早饭吗?我饿了。”​ “有的。”​郑羽落把郑羽菲按到餐桌边坐下,“梦依姐准备好早饭就急匆匆的走了。” 或许是秦氏集团的业务比较忙吧……郑羽菲想着,也不知这两个人搞什么鬼,一个每天急吼吼的出门上班,一个连家都不回。 ​郑羽落从盘子里拿起一片烤好的面包,抹上花生酱后递到了郑羽菲的手上。 “我听说方小敏可能要判死刑了。”​郑羽落状似无意的说道。 郑羽菲的点点头,​方小敏犯了那么多罪,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她家里还有个十八岁的儿子,刚上大学,听说他知道方小敏的事后,连妈都不认了。”​ 郑羽菲拿着面包的手一顿,片刻后,她又轻轻咬了一口,慢条斯理的嚼着。 这世间人心叵测,若是人人都要可怜,恐怕哪天被人害死了也不知道凶手是谁。 ​方小敏的事暂时告一段落,姐弟二人难得在一起享受了一顿还算安静的早餐。 郑羽落的心思始终不在吃上,眼神不时扫过郑羽菲的脖颈。那道被林萧割出来的疤已经消了大半,但还是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郑羽落不悦的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食物,愤恨的嚼着。林萧因为有精神病,还是被送进了医院,真是便宜她了! ​“我要去上班了。”吃过饭,郑羽菲收拾了一番便准备出门。 “都快过年了,还要去上班吗?”​郑羽落看了看日历,开口问道。 “当然,烂摊子让斯默一个人收拾总是不好的。”​郑羽菲对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快过年了,我们也回不去家,不如你去置办点年货吧。” 郑羽落点点头,“当然可以。”​ 郑羽菲转过头对弟弟微笑了一下,就拎起包出门了。 许久未回杂志社,眼前的景象要比郑羽菲想象的要萧条。自从杀人案被爆出后,杂志社的一些工作人员为了不受牵连,辞职的辞职休假的休假,现在的李斯默为了让这个年能平平稳稳的过去,已经忙得脚打后脑勺了。 郑羽菲面带愧色的轻轻敲开了办公室的门,李斯默见到她还有一些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由我惹的祸,我总要承担责任吧。”​ 郑羽菲走过去,把手里的一个袋子递给了李斯默。她知道李斯默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便帮他带了。 “谢谢啦。”​李斯默喜笑颜开的抓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口齿不清的说道,“其实你根本不用在意的,又不是你的问题。” 话虽如此,但被卷进了局里就注定无法脱身,这段日子以来,杂志社已经损失了不少钱了,幸好财务部的人还算称职,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有人辞职。 二人闲聊间,忽然有人敲了敲门。李斯默转过头,喊了声“进来”​。 一个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清洁工模样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他留着寸头,大半张脸都被​口罩挡住,一条长长的伤疤从他的眉毛处起斜着贯穿过眼睛,剩余的部分被掩藏在口罩里。 郑羽菲忍不住转头去看,这才发现这男人右腿是瘸的,每一步都似乎是不敢落地一般。原本应该属于年轻男人笔直的脊背也塌陷了下去,​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佝偻着的虾米。 郑羽菲无端的就觉得有些恐怖,她不忍直视的别过头去,继续和李斯默攀谈,商讨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男人​一瘸一拐的走到了窗边,拿着扫帚从角落里开始一点一点的扫。虽然看上去行动不便,但打扫的还是很干净。 “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么奇怪的清洁工?”​郑羽菲忍不住低声问道。 “人事部招的,我见他身体残疾,好像也做不了其他工作,就干脆留了下来。”​ 郑羽菲转过头去看,只见男人已经清理到了桌边。她猝不及防的和男人对了视,这才发现他的额头和眉毛间还有杂七杂八的伤疤,像一条条蜈蚣一样浮夸的盘亘在他的皮肤上。 郑羽菲手一抖,桌上的杯子被她不小心挥了下去。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郑羽菲抱歉地说道,自觉很不礼貌。 她正想把玻璃碎片都捡起来,就见男人先她一步蹲了下去,一点点把碎玻璃都收拾起来。 “羽菲,手抖可是病,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李斯默开玩笑般地说道,不着痕迹的替她掩饰过尴尬。 “或许……是在家里待久了吧。”​郑羽菲不好意思的看着男人的动作,“抱歉啊。”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把玻璃碎片小心翼翼的包好。他头也不抬的就要起身,险些撞到了办公桌角,郑羽菲忙伸手替他挡了一下。 “小心。”​ 男人头一偏,躲过了桌角却没躲过郑羽菲的手。挂在耳朵上的口罩带子不小心勾到了郑羽菲的手上,被带掉了一边,另一边还晃晃荡荡的挂在耳朵上。 郑羽菲看着他的脸,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的下半张脸全是被火烧火的痕迹,几乎是面目全非,郑羽菲几乎能想象到被他掩藏在围巾下面的部分会有多惨烈。​ 第一百九十八章: 故人归来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男人再看到郑羽菲惊诧的神情时眸光暗淡了几分,他向后一步,把口罩从新戴好,又把外衣的兜帽扣在头上,把额头上的伤疤挡的严严实实。 “抱歉。”​男人张开嘴,发出了极其粗噶难听的声音。 “没事,你先出去吧。”​李斯默对他摆摆手,言语温和的示意他先出去工作。 男人神情落寞的​点了点头,转身推开门离开了二人的视线。 “羽菲,你别害怕。”​李斯默安慰道,“他叫谌路,我听说他是遭遇了火灾才会变成这样的。” “沈露?”​郑羽菲有些惊诧的问道,这个名字让她不自觉的就想起了沈露露。 李斯默知道她在想着些什么,便用手指在桌面上比划了几下,“谌,马路的路,谌路。” 郑羽菲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啊,是我太敏感了。” “可以理解。”李斯默了然的点点头,“你先去工作吧。” 郑羽菲推开门出去了,回到了有些冷清的办公区,她又看见了那个脊背佝偻的男人。 他正费力的弯着腰,仔细的擦拭着窗台的下沿。 郑羽菲为自己方才的表现感到抱歉,见他这副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便对男人招了招手。 “谌路,你过来一下。” 谌路转过身,微微惊讶了一下。他扶着墙壁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站在郑羽菲的办公桌边默不作声。 郑羽菲从自己的零食箱中抓了一把小饼干塞给他,“刚才实在抱歉,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 男人的大手捧着那把饼干,他眸光闪烁了两下,才用他低沉沙哑的声音缓慢的回复了一句“谢谢。” “羽菲。”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声,郑羽菲转过身,看着大步向自己走来的男人,微微有些惊讶的开了口。 “子辰?” 陆子辰轻笑着向她走来,“本来早上要去看你的,没想到听小落说你上班了。” 他转过头,扫了眼身边身形难看的男人,“这位是……” “这是谌路。”郑羽菲介绍着,她转过头对着谌路温和的笑了笑,“你先去忙吧。” “哦……”男人低沉的应了一声,瘸着腿出去了。 陆子辰的视线随着谌路的身影一直挪到了门口,直到郑羽菲扯了扯他的衣角才回过神来。 “子辰,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觉得有点熟悉罢了。”陆子辰摇摇头,把视线挪回来,“你们杂志社怎么招了个这么奇怪的清洁工?” “我也不清楚,听斯默说是遭遇了火灾,可能也是可怜他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吧。” 陆子辰点点头,没再纠结在这件事上。他从手中提着的精致袋子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递到郑羽菲面前,“我给你买了个礼物。” 郑羽菲微微有些惊诧的看着那个精美的小盒子,她还以为是戒指,心顿时悬了起来。在她已经在心里打好了无数个拒绝求婚的草稿时,陆子辰却从盒子里拿出了一条锁骨链来。 “喜欢吗?”陆子辰献宝一般把锁骨链递到郑羽菲的面前。 “很漂亮。”郑羽菲点点头。 “那我替你带上。”陆子辰绕到郑羽菲的身后,轻轻撩开她的头发帮她带好,又拿来镜子让郑羽菲看了看。 那条锁骨链是酒红色丝绒质地的,略微有些宽,中间的部分别出心裁的搭配了一个小树枝模样的装饰,尾部镶嵌了一颗小拇指盖大小的钻石,又垂着一条轻巧的金属链,下方用珍珠做吊坠。 而精妙的是,这条锁骨链刚好挡住了郑羽菲脖颈上的伤疤。 虽然郑羽菲并不在意这条疤痕,但还是被陆子辰的细心感动了一下。 “子辰,谢谢你。”郑羽菲轻轻拉住那只搭在自己肩头的手,“你现在事业正在上升期,别乱花钱了。” “给老婆买礼物,不算乱花钱。”陆子辰半蹲在地上,轻轻摩挲着郑羽菲的手,“其实我本想送你戒指的。” 郑羽菲的表情略微尴尬了一瞬,“子辰……”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陆子辰认真的直视着郑羽菲的眼睛,“我也知道你不爱我,但是我想想等等,羽菲,我很喜欢你,给我点时间好吗?” 情话说出口,连自己都不知是真是假。陆子辰只是觉得他很不希望郑羽菲离开自己,虽然他还在纠结这种矛盾的感觉是出于何种原由。 郑羽菲看着男人深情的近乎卑微的恳求,先前一直在刻意逃避的心又忍不住软了三分。她的手被陆子辰紧紧握住,这会儿也忍不住生出了点可怜的情绪。 “好。”郑羽菲耐不住他热切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至少他现在已经放弃结婚的念头了,也能让郑羽菲留下时间来好好思考。 陆子辰见她点头,脸上立刻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 “谢谢你,羽菲。”他在郑羽菲的手背上轻吻一记,“那我便不打扰你了工作了。” “好。”郑羽菲回以陆子辰一个安心的眼神,目送着他坐上电梯离开。 陆子辰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郑羽菲暗暗想到。 看着电梯门闭合,角落里一个有些跛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他看着紧紧闭合上的冰冷铁门,血红的双眼中滚过很多种复杂的情绪。 “阿路,干什么呢?” 身后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谌路转过头,沙哑的回到,“没什么,我去工作了……” 谌路躲进了储物间,看着李斯默的身影渐渐离去,他才关上门。谌路整个人都倚在门板上,近乎瘫坐在地。 他从里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块手帕,一层一层的打开后,一张小照片落在了他的掌心中。 谌路近乎贪婪的抚摸过那张照片,上面一个女孩子清纯可爱的脸还洋溢着天真的笑容。 “我真替你不值……”谌路低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忽然染上了哽咽,变得更加粗噶难听,“凭什么他能对另一个女人那样小心翼翼,却对你这么残忍呢?” 他小心的把照片包起来,重新塞回里怀。 “陆子辰,我一定会杀了你。” 姑娘,请你再等等我。 第一百九十九章: 潜伏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熬过忙碌的上午后,郑羽菲被李斯默邀请一起去了员工食堂吃饭。自从辞职大面积爆发后,连食堂阿姨的工作都清闲了许多,二人对着餐盘,心里却都是不约而同的想着该如何处理这里事故造成的后果。 忽然,一阵或轻或重的脚步声从他们身边闪过。李斯默转过头,叫住了那个人。 “阿路,一起坐吧。”​ 谌路佝偻的身子微微一僵,他走了过来,却躲到了距离二人隔了三个座位的地方。 他把口罩微微从下方掀起,露出嘴和烧的满是疤痕的下巴,以一个极其“滑稽”​的姿态吃起了饭。 郑羽菲见他这样小心谨慎的模样,不禁心生怜悯。 “他一直都是这样吗?”​郑羽菲对着李斯默低声问道。 “自从来了以后就一直这样吃饭。”​李斯默回答道,“员工们都怕他,所以我一直让他和我同桌。” 郑羽菲点点头,她用余光瞟了眼缓慢咀嚼着的男人,心中的同情​更胜。 “谌路。”​忽然,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陌生男人走了进来。 谌路似乎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轻轻放下筷子后,就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跟着男人离开了。 “那个人是谁?”​郑羽菲好奇的问道。 “不清楚。”​李斯默摇了摇头,“来过很多次了,可能是亲戚吧。” ​男人一路载着谌路去了一家茶馆,前台的工作人员见是熟人来,便立刻上前打了招呼。 “罗先生,还是去包房吗?”​ 男人微微点了点头,“记我的账。”​ 话音刚落,就有服务生引着二人上了楼。服务生刚替他们关上了门,就有同事好奇的凑过来,“这个罗先生是个什么人物啊?出手阔绰不说,还总是带着个这么奇怪的瘸子。”​ “不知道,总之应该是个有钱的商人。”​小服务生摇了摇头,“做服务的就不要话这么多,咱们茶馆来的人你还不清楚吗?非富即贵,闭好你的嘴,别惹到人了还不知道。” “哦……”​那人适时的闭上嘴,回到自己的包房门口去守着了。 “都进门了,还捂得这么严?”​罗先生说道。 谌路默默地摘掉了兜帽和口罩,“怕吓到人……”​ ​罗先生笑了,“阿爻,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谌路的眸色微微暗淡了一下,“别叫我阿爻了,我现在叫谌路。”​ 如果郑羽菲在的话,她就会知道这个奇怪的瘸子根本不是什么落魄清洁工,而就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沈之爻。 “沈之爻已经死了,以后世上只有谌路。”​ “为了一个罪犯,割了自己的脸还放火烧自己,值得吗?”​罗先生淡淡的问道,“谌路这个名字太显眼了,你是真巴不得让人知道你的身份啊。” “从您接手看管我的那天,就该知道我也是罪犯。”​谌路摇摇头,“我知道我这条命不过是死里偷生捡回来的,我只是想带着她的名字一起活下去。” ​罗先生看着面容狰狞的男人,眉头微蹙。做卧底警察十余年,他见过无数种犯人,可偏偏对沈之爻……现在是谌路了。 偏偏对他的举动笑话不来。 他刚见到沈之爻时,他满身都是伤,内脏受损,躺在ICU里半死不活的。谁都没想过他还能活下来,谁也都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活了下来。 不久后,罗先生就接到了命令。他要带着这个本应被判处死刑的罪犯来到S市,潜伏着等待另一场阴谋的接发。 ​罗先生在沈之爻的讲述中得知了他曾经和陆子辰之间的恩怨,也知道了另一个躺在冰冷泥土下的女人。 但他没想过沈之爻会疯狂到如此地步,有一日他回家时,发现沈之爻的卧室里冒出了滚滚浓烟。等到罗先生把他救出来时,沈之爻的半张脸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另外半张脸也被他划的满是刀伤。 “值得吗?”​罗先生对躺在病床上,满头都缠着纱布的沈之爻问道。 他微微扯过头,吸入浓烟后,本属于男性低沉磁性的嗓音变得嘶哑可怖。 “值得。”​ ​罗先生微微回过神来,他看向已经改头换面,成为了“谌路”的沈之爻。 “谌路,你现在需要继续潜伏,但是也要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可是我恨不得杀了他。”​不知是不是因为经历的生死太多,谌路的眼里连恨意都是极其平淡的。 “你要知道,陆子辰的罪行涉及到了一个很大的组织,不然单凭沈露露一个人是做不到的那么多事的,而你,是时机成熟后,揭发他罪行的最重要的一环。”​ 曾经陆子辰的背后,绝不只有沈露露一个人。谌路对此知情,却还是苦涩的笑了。 “我不知道我的身体还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了。” 说着,谌路就微微咳嗽了起来。那场车祸要了他大半条命,他又把自己往死里折腾,这具身体早就撑不住了。 死亡,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罗先生看着他,心中不由得生出怜悯来。他把一个袋子递给谌路,“好好保养身体,你必须要活着。” 谌路看着那一袋子补品,可怖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来。 “谢谢,我会努力活着,至少等到报了仇。” ​“不对啊……”李斯默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心中犯起了嘀咕。 中午他还在为了郑羽菲和杂志社的风评而愁眉苦脸,没想到到了傍晚,微博上接连上了数个头条,皆是夸郑羽菲有勇有谋,一举揭穿了杀人案的内情。 不知是谁把郑羽菲被绑架的事抖了出去,连同着郑羽菲协助警察追查真正的凶手一起,被一个匿名作者编写成了一篇长长的文章发表在了网络上。 一时间,大众对于郑羽菲的评价纷纷反转,连李斯默自己都快当了真。 可协助办案的明明就是秦楮墨啊……李斯默忽然明白了点什么,他掏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斯默!”郑羽菲也看到了新闻,她匆匆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嘘。”李斯默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把手机放在桌上,按开了免提。 不多时,秦楮墨的声音从扩音器传了出来。 “有事吗?” 第二百章: 谢恩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李斯默勾起唇角,高深莫测的笑了。他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开口问道,“网上刚爆出来一个新闻,说羽菲被误会还不计前嫌的帮助警察破案,险些连命都丢了,不知道你看没看到啊?”​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我很忙,没时间看。”​ “是吗?”​李斯默转过头对郑羽菲眨了眨眼睛,“我猜这个爆出新闻的人,一定是个热心群众,五好青年。” “你很八卦吗?”​秦楮墨低沉着声音问道。 “当然不。”​李斯默隔空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人真是太好了。” “有病。”​秦楮墨狠狠撂下这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李斯默轻笑一声,抬头看向郑羽菲。 “你看,这就叫欲盖弥彰。平时秦楮墨对你多上心啊,这会儿突然不感兴趣了,才让人觉得奇怪。”​ 郑羽菲点点头,“我明白了。” 她转身就跑,李斯默忙叫住了她,“干嘛去?!”​ “去谢恩!”​郑羽菲头也不回地说道。 ​李斯默笑着摇摇头,一个口嫌体正直,一个一门心思只知道躲着,都快把自己修炼成圣人了,但愿他们能早日重新在一起吧。 正当李斯默想的美好时,外面忽然传来砰的一声,接着就是一阵惊呼伴随着陶瓷碎裂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李斯默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忙飞奔出门。 只见不远处的电梯门口挤满了人,郑羽菲和那个浑身上下都裹的很严实的谌路跌坐在地上,两人都撞得头晕目眩的,手边还有碎掉的花盆碎片。 “都看什么呢?!不知道把人扶起来?”​李斯默厉声呵斥道。 有人率先反应了过来,他连忙将郑羽菲扶起,​可看着同样摔倒的谌路,却是说什么都不肯动手了。 李斯默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主动伸手把谌路拉了起来。 “嫌弃谁呢?谁给谁高贵啊?”​ 那人撇了撇嘴,去不敢说话。李斯默冷眼看着他,训斥了一番又把视线移了回去。 “怎么地上都是血啊?”​李斯默转过头,在郑羽菲身上打量了一番。 “不是我。”​郑羽菲连忙摆手,“是我太急了,不小心撞了他,应该是被地上的陶瓷碎片划伤了吧。” 李斯默定睛一看,果然谌路单薄的裤子都被划破了。谌路的兜帽被撞掉了,遍布伤疤的眉头痛苦的紧皱着。 “你啊,就惹祸吧。”​李斯默无奈的看了眼郑羽菲,隔空虚点了她一下,“都散了吧,还看什么?” 李斯默有些愁眉苦脸的看着谌路的腿,原本人家只是一条腿瘸,这下可好,两条都瘸​了。 郑羽菲惊慌失措的站在原地,不住的向谌路道着歉。可以看出他真的很疼,一直皱着眉沉默不严。 “你快去忙你的吧,这里有我们。”​李斯默推了推郑羽菲,示意她先去找秦楮墨。 郑羽菲纠结了一会儿,再三说了抱歉后才离开。 “来我办公室吧,我帮你清理下伤口。”​李斯默说道。 谌路低着头,嗓音更加粗犷了,“不必,我自己处理就好。”​ “来吧,你自己也不方便。”​李斯默强行架起谌路,把他扶进自己的办公室,按在沙发上做好。 天色已经有些黑了,李斯默抬手按开了墙壁上的吊灯开关,又从自己的拿了​急救箱出来。他刚一转过身,就看见谌路皱着眉满头汗水的模样。 他腿上的伤口似乎有些深,李斯默眼尖的看到血已经流到了他裸露的脚踝上。 “你别动。”​李斯默忙按住谌路,他半蹲下身子,拨开被刮得破破烂烂的布料。 谌路膝盖下方的皮肤里还扎着几块陶瓷碎片,​可和他腿上一些纵横交错的旧伤比起来,这几块破皮流血的伤口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李斯默光是看着就倒吸一口凉气,是经历过什么才能让这个年轻的男人满身不是烧伤就是刀伤的? 谌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便微微收回了腿。 “我以前做过打手……还是我自己来吧。”​ “都说了别动。”​李斯默轻轻按住他的腿,“谁还没年少轻狂过,没什么可丢人的。” ​不丢人么……可如果是心爱的人被欺骗,不得已走上这条路呢? 谌路默默的看着李斯默用镊子把自己伤口里的陶瓷碎片夹出来,忍不住痛的闷哼一声。他在心里自嘲的笑了,这副破烂的躯体,还能撑多久呢? 正当谌路思绪漂浮的时候,忽然有人敲开了门。谌路转过头,在看清那人面庞的时候,拳头就控制不住的攥紧。​ 他别过头,戴上了自己的兜帽。 李斯默看了那人一眼,有些不悦的开了口。 “你又来做什么?”​ 陆子辰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我来接羽菲下班。”​ “哦。”​李斯默把头转回来,专心处理谌路腿上的伤口。 他用双氧水仔仔细细的为谌路清洗好了伤口,又缠上一层厚厚的纱布。 “好了,不过这几天工作要注意些。”​ 李斯默转过头,“你怎么还不走?”​ 陆子辰有些失了脸面,言语尴尬的问道,“羽菲去哪儿了?”​ “不知道。”​李斯默心烦意乱的摆摆手,随口应付了陆子辰一句。他忍不住小声嘀咕,“这会儿倒是上心了,怎么也不见他对他前妻有多好……” 谌路听到这句话,眸色便忍不住一沉,他伸出手,把帽檐压的更低了。 “还不走?”​ 陆子辰面色难堪的瞟了李斯默一眼,自知没趣儿的离开了。 谌路也随时站起了身,“谢谢,我要下班了。”​ “等等。”​李斯默叫住了他,“衣服都脏成什么样了?还是穿我的吧。” 李斯默从衣架上拿了一件衣服递给谌路,对方踟蹰了片刻,还是接过了衣服慢吞吞的换上了。 “谢谢您。”​ 李斯默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客气。”​ 谌路微微点头,拎着换下来的破衣服转身出去了。 李斯默目送着谌路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刚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就看到地上有一个类 第二百零一章: 冲动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似手帕的东西,似乎是谌路遗落的。 他捡起那张手帕,忽然一张一寸大小的照片从手帕中抖落了出来,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李斯默好奇的捡起照片看了一眼,上面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眉眼确实微微有些熟悉。 他皱了皱眉,觉得似乎是在哪里见过。李斯默想了想,还是把照片从新包好。 他走出门去,正看见谌路和陆子辰并排站在电梯门口,便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谌路的肩膀。 “你的东西掉了。” 谌路看见手帕,忽然眸色一滞。他匆匆忙忙的接过东西,揣在里怀里小心放好。 “谢谢。” 李斯默看着他视若珍宝的模样便笑了,这恐怕是他喜欢的女孩子吧。 正巧电梯已经到达了四楼,李斯默便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去吧。” 谌路点点头,和陆子辰一前一后的走进了电梯。二人占据了电梯的两个对角,陆子辰觉得这人奇怪,便不自觉的站远了些。 谌路站在身后,阴测测的看着陆子辰的背影。他的右手不自觉的伸向了里怀,摸到了里面一把冰冷的匕首。 陆子辰低头摆弄着手机,全然没有感觉到身后的微笑。谌路悄无声息的往前一步,手里的匕首被他越抓越紧。 这时,电梯门忽然来了。 罗先生站在门口,看见谌路的动作便呵斥了一声。 “谌路!” 陆子辰随着他的声音转过了头,只见谌路正佝偻着身子站在他身后,他低垂着头,右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像是个残疾人一样滑稽了笑。 “不出来还等什么呢?!”罗先生厉声说道。 谌路用他粗噶难听的声音“哦”了一声,慢吞吞的从电梯里挪出来。 罗先生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全然不顾他有些瘸的腿,生拉硬拽的把他拖出了杂志社的大门。 陆子辰皱了皱眉,这人太奇怪了。他收起了手机,也大步迈出去,上了自己那辆普拉多。 “你疯了是不是?!”罗先生呵斥道。 谌路没有回答他,只是隔着隔着车子的挡风玻璃目光阴沉的看着面前的方向。 罗先生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陆子辰坐上了自己的车,随即就启动离开了。 “阿爻!你看着我!”罗先生硬生生的把副驾驶上那人的肩膀掰过来,“我懂你的感受,但你太冲动了!” 要不是他出现在了电梯门口,恐怕现在陆子辰早就死在里面了。 谌路的眸光暗淡了一下,“我叫谌路。” ​罗先生泄气一般的放下手,“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叫你什么有区别吗?!”​ 谌路别过头,暗自沉默不理他。 “谌路,你到底想怎样?”​ 谌路所答非所问,“你不懂。”​ 罗先生愣了一瞬,忽然反应了过来​谌路说的是他不懂自己。 “无论我怎么努力,杀多少人,她都回不来了。”​谌路嘶哑缓慢的开口。 那个人,那这往事,终究是回不来了。 “你们布的一盘棋有多伟大我不懂,我也不明白你们潜伏的意义是什么,我只知道她的仇人就在眼前,我却动不了他。”​ “是,我们潜伏就是为了将连根拔起,为此不惜利用一个罪犯,很无耻是不是?”​罗先生自嘲的笑了笑,“可是谌路,你难道就不想有天黄泉相会,告诉沈露露,她的阿爻是一个顶天立地,能屈能伸的男人吗?” 谌路沉默了一瞬,“我想。”​ “既然想,就好好的去做。”​罗先生拍了拍谌路的肩膀,“杀了他,你就也只能屈辱的受死。你隐忍,就能完成沈露露的夙愿,安安稳稳的把这一声活下去。” 谌路摩挲着里怀中放着的照片,沉默了半晌。他忽然郑重的点了点头,“抱歉,今天是我冲动了,以后我听你的。”​ “你想明白就好。”​罗先生叹了口气,他缓缓启动车子,“你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虽然毁容但也不是全毁了,过一段时间我会安排你去整容。” 谌路微微抬起头,“我不想离开。”​ “这是命令。”​ 谌路咬咬嘴唇,只得点了点头。 ​郑羽菲在距离秦氏集团还有几百米远的时候忽然遇上了堵车,她焦急的透过挡风玻璃张望着,前面的车流不见尽头,全都躲避了高架桥上。 “还是不能动吗?”​ “哎呦小姑娘,一看你就是不常来这边吧。”​司机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市中心在晚高峰时经常堵车的。” ​郑羽菲脸色微红的垂了垂头,说起来和秦楮墨认识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来他的公司。 她抬腕看了看手表,这个时间怕是秦楮墨也快离开了。郑羽菲咬咬牙,随手掏出两张鲜红的钞票来丢给司机,推开车门转身就跑。 “喂,给多了!”​司机摇下车窗对郑羽菲喊到。 郑羽菲头也不回的回道,“不必找了!”​ 司机收回手,疑惑的挠了挠头,“现在的小姑娘可真有钱。”​ 郑羽菲在车流间一阵狂奔,在她跑下高架桥的时候,拥堵的路况终于有了些疏通的迹象。 她扶着膝盖深呼吸了几口气,跑的太急了,郑羽菲有些缺氧。她抬头看了眼距离不过一个路口的写字楼,还是咬了咬牙,继续向目的地飞奔过去。 秦楮墨和苏哲正从公司大门里走出来,不知在谈着什么。二人正准备上车,就听见身后一声呼喊。 “楮墨!” 秦楮墨愣了一瞬,他有些僵硬的转过身,就看见郑羽菲笑吟吟得看着他。 “看来我有些多余了。”苏哲拍了拍秦楮墨的肩膀,对方却愣愣的毫无反应。 苏哲无奈的摊开手,“唉,恋爱脑。” 身后的于桑强忍着笑意,“苏先生,还是我送您回去吧。” 苏哲点点头,“也好。” 二人一溜烟的就逃离了现场,顺便还开走了秦楮墨的车。 郑羽菲走过去,伸出手在秦楮墨的眼前晃了晃。 “你……不认识我了?” 秦楮墨这才回过神来,“抱歉……你怎么来了?” 郑羽菲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谢谢你,替我说话。” 第二百零二章: 苦命鸳鸯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有些呆了,“李斯默那王八蛋告诉你的?” 郑羽菲被他逗笑了,她连忙摆摆手,“不是的,是我自己听到的。”​ 秦楮墨摆明了一脸的不可置信,就算是郑羽菲听到了,也一定是李斯默故意的。 忽然,他看到了郑羽菲脸上的如花笑颜,心头蓦地泛出一种复杂的感觉。 他们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有见面了,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好像过了一世纪那么久一样。 这段妻子以来,秦楮墨总是刻意躲着郑羽菲,偶尔回家,他会在楼下看到郑羽菲房间的灯,或是她忽而闪过的身影。 没当这个时候,秦楮墨总会坐在车里默默的点上一支烟,用不过寥寥几分钟的时间来注视着那盏亮着却不是在等他回家的灯。 “我很想你……”​秦楮墨情难自制的说。 郑羽菲愣了一瞬,还以为秦楮墨说的是这段时间没有见面。 “其实你……”​ “我说的是你不在我身边的那些年。”​秦楮墨忽然打断了郑羽菲话。 他看着面前朝思暮想的人,忽然笑了,眼眶却始终红红的。 这人已经七年了​,秦楮墨时时刻刻的压抑着自己的思念,告诫自己不要去打扰她。可有时也会按捺不住,偷偷跑到杂志社,跑到郑公馆,跑到郑羽菲租住的每一个公寓外面。 远远的看她一眼,一眼就好。 郑羽菲看着秦楮墨笑中带泪的模样,心中一阵翻江倒海。 她记不得秦楮墨曾在她耳边说着缱绻情话时的模样,也一时半会​想不起来郑毅为何会拆散他们。只是看着秦楮墨,郑羽菲就能感觉到自己曾经一定是很爱他。 “抱歉。”​秦楮墨忽然抹了下眼角,“羽菲,我很爱你,如果你无法从新爱上我,我不会勉强你。从前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以后也不想。” ​郑羽菲沉默了良久才开口,“其实你不必这么为难自己。” “不是为难。”​秦楮墨有些失落的低下头,“只是我认定的事,就一定不会变。” “我……”​郑羽菲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亏欠了很多人,比如秦楮墨,比如陆子辰。 “你这个项圈很好看。”​秦楮墨忽然转移了话题。 郑羽菲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了那段红色丝绒质地的布料,“这个是……子辰送的。”​ 秦楮墨眸光一沉,他差点忘了,郑羽菲身边还有个陆子辰。 他忽然拉住了郑羽菲的手腕,向街边走去。 “诶,楮墨,干什么去?”​ “去商场。”​秦楮墨言简意赅的说道。 他一转身,忽然发现本该属于自己那辆车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秦楮墨无奈的扶额,这群王八蛋。他只好拦下了一辆计程车,强行把郑羽菲塞进去。​ 郑羽菲第一次见到这么态度强硬的秦楮墨,一时间不敢说话,任由他把自己带到了商场。 直到秦楮墨扯下了陆子辰送的那个项圈,又给郑羽菲换上了一条新的,她才明白秦楮墨是什么意思。 郑羽菲哑然失笑,原来是吃醋啊……好幼稚。 “这个比较适合你。”​秦楮墨站在郑羽菲身后替她带好了项圈,冠冕堂皇的找着借口。 郑羽菲瞟了眼镜子,似乎认可的秦楮墨的话,这个黑色镶嵌皓石的确实更适合她的年龄,上班带出去也不会想钻石那么招摇。​ “谢谢,我很喜欢。”​郑羽菲抚摸着那条项圈,轻声说道。 二人又在商场闲逛了一会儿,正在秦楮墨盘算着要不要带郑羽菲去吃饭时,她忽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秦楮墨疑惑的问道。 郑羽菲定定的看着前方不远处,她指了指那个方向,“你看那是谁?”​ 秦楮墨转过头一看,原来是许梦依,和腿伤​还未愈只能坐在轮椅上的陈卫斌。 二人不知是怎么了,许梦依揉着眼睛,似乎是在哭。陈卫斌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正温柔的替她擦眼泪。 “搞什么啊……”​郑羽菲自言自语着。 秦楮墨站在她身边,默默来了一句,“怕是要分手。”​ “?”​郑羽菲有些震惊的看着秦楮墨,“我怎么不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秦楮墨轻笑了一声,“两情相悦的人被逼无奈不能在一起,恐怕比分手还难过。”​ 正说着,许梦依忽然依依不舍的松开了陈卫斌的手,转头捂着脸跑了。陈卫斌默默的背对着许梦依,忽然苦笑了一下。 郑羽菲来不及多想,朝着许梦依离开的方向就追了出去。二人跑下楼时,许梦依早就消失不见了。 郑羽菲焦急的探头探脑,“去哪儿了啊……”​ 秦楮墨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可能是回家了,我们先回去找找吧。”​ 一路上郑羽菲一直在尝试给许梦依打电话,却一直是关机的状态。 好不容易到了家,郑羽菲慌忙跑向门口。还没来得及输入密码,门就自动打开了。 郑羽落有些慌乱的看着她,“姐姐,你去劝劝吧。”​ 话音未落,郑羽菲就听见屋内传来了一阵嚎啕。她来不及多想,径直奔向门内。 郑羽落无奈的看了眼秦楮墨,“姐夫,要进来坐吗?”​ 秦楮墨笑着摇了摇头,“算了,恐怕她们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不如你来我这里吧?”​ 郑羽落想了想,便走出来轻轻替她们关上了门,连同许梦依撕心裂肺的哭声一起关了起来。​ “梦依……”郑羽菲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卧室门,许梦依正跪坐在床上,双眼红肿的哭泣着,被她随手丢弃的纸巾也在地上积攒了一小堆。 许梦依抬头看了郑羽菲一眼,眼睛更红了。 “羽菲,我家里不同意我和陈卫斌在一起。”许梦依哽咽道。 “叔叔他们知道你在这里了?” 许梦依无力的点点头,“他们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了……要不是撞见了我在医院照顾陈卫斌,他们坐不住了来找我,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监视了。” 虽然这个形容不大好,但是郑羽菲联想到如果自己也被郑毅这么监视,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第二百零三章:似曾相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落还是第一次在秦楮墨的家里看到如此杂乱不堪的景象,他略微有些惊讶的走了进去,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东西。 他感觉到脚底下软绵绵的质感,还以为是踩到了什么小动物,吓得当即就跳起了脚。 “你怎么了?”​秦楮墨疑惑的转过头去,只见郑羽落一脸惊慌的指着地上的一个鼓鼓囊囊的小毯子。秦楮墨走过去,俯下身扯起毯子的一角,一个玩具小熊被抖落了出来。 “秦思雨!把你的玩具收回去!”秦楮墨对着楼上喊了一声。 郑羽落抬起头,只见二楼的某个房间里探出来一只小脑袋,正笑嘻嘻的看着秦楮墨。 “不好意思呀爸爸,你最近都没有时间管我,所以家里就被我弄乱啦!” 秦楮墨气的扶额,“这小子是对我不满意,故意要整我呢,被吓到了吧?” 郑羽落笑着摇摇头,“小孩子调皮。” 他俯身捡起那只小熊,朝着二楼的方向大力扔过去,“接着!” 秦思雨笑呵呵的接过小熊,说了一声“谢谢舅舅”,就一溜烟的回房了。 郑羽落把视线转回来,有些愁眉苦脸的看着客厅里的景象。 “姐夫,你可别告诉我这些都是思雨弄乱的?” “当然不是。”秦楮墨摇摇头,蹲下身把散落了一地的文件捡起来,“最近公司有个新项目,白日里会有人在家里工作。” 郑羽落了然的点点头,“是那个疫苗项目吗?我听说代言人是个女明星。” 秦楮墨从杂乱的东西中翻出了一张照片递给郑羽落,“就是她。” “不愧是女明星,长得倒是蛮好看的……”郑羽落顿了顿,“不过一个医药项目为什么要找女明星来代言?” “与我无关,是合作的医院那边请的。”秦楮墨终于从沙发上腾出些空地来邀请郑羽落坐下,“私立医院嘛,总需要一些噱头。” 郑羽落半知半解,但也差不多明白了。他在沙发上坐好后,又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勉强干净了一些的室内。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最近你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原来不是为了躲着我姐啊?”​ 秦楮墨低着头,忽然苦涩一笑,“不,躲着她才算是主要原因。”​ 他抬起头,扫视了一眼门的方向。 “隔壁是怎么回事?”​ “失恋喽,情况和你们当初差不多。”​ 秦楮墨叹了口气,“这是世家儿女一定要面对的,如果今天你的女朋友不是电视台台长的女儿,你恐怕也得被逼迫分手。”​ “我命好。”​郑羽落苦笑一声,“就是可怜了你们了,当初若不是……” 当初若不是郑毅觉得不对头,派人跟着郑羽菲,他们的恋情也不会那么早曝光。或者如果当初郑羽菲没有发生车祸,生下秦思雨后,或许慢慢的郑毅就能接受了。 “羽菲,你知道我爸爸说什么吗?”​许梦依泪眼朦胧的拉着郑羽菲的手,“他说宁愿我一辈子嫁不出去,出家当个尼姑,也不许我和陈卫斌在一起……” 郑羽菲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劝慰。这件事里根本没有赢家,当追求自由的人遇到了古板的父母,就注定是个败局了。 她忍不住想起了自己那点零星的记忆,如果当初自己真的能跪在郑毅面前哭求,那么后来为什么还会和秦楮墨分开?难道真的是因为拧不过? “那……陈卫斌是什么意见?” 郑羽菲刚开口一问,许梦依就哭的更加伤心了。 “他说……他不想影响我的前程……要我以后不要再去找他了……” 许梦依掩面而泣,郑羽菲看着她的模样,忽然失了神。恍然间,她觉得这样的情景有些似曾相识。 记忆中某个朦朦胧胧的脸浮现在眼前,他低垂着眼眸,和她耳鬓厮磨的说了些什么。忽然,他放开了郑羽菲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郑羽菲瞬间觉得心空了一下,她茫然的伸出手,“楮墨……” 许梦依听到郑羽菲自言自语的这一句,惊的连眼泪都忘记流了。她伸出手在郑羽菲的眼前晃了晃,“羽菲?羽菲你想什么呢?” 郑羽菲被猛的拉回神智,耳畔嗡的一声巨响,她皱着眉按了按太阳穴。 “我好像……又想起些什么了。” ​许梦依自从知道郑羽菲有些恢复记忆之后就又期盼又担忧,她连忙拉住郑羽菲的手。 “你看到什么了?”​ “我说不好……”​郑羽菲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好看到楮墨很舍不得我的样子,他对我说了些什么,又突然离开了……嘶,头疼。” “快别想了。”​许梦依按住郑羽菲的肩膀,“我去给你拿药。” 刚跑出卧室,下面的大门就开了,郑羽落和秦楮墨接连走了进来。 “怎么了?”​郑羽落看着许梦依慌慌张张的模样,连忙开口问道。 “羽菲说又想起了一点东西,药呢?!”​ “我来找!”​郑羽落冲上楼,和许梦依一起在郑羽菲的房间里翻箱倒柜。 秦楮墨愣了一瞬,忽然大步跑上去。他推开门就看见郑羽菲倚在床边痛苦的皱着眉,嘴唇也因为疼痛微微发白。 “羽菲?”​秦楮墨小声唤着,对方却像没听见似的毫无反应,嘴里似乎在小声嘀咕着些什么。 秦楮墨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凑近郑羽菲,只听见她在不停的嘟囔着“别离开我”​。秦楮墨一把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我不会离开你”​。 郑羽落拿着药冲过来时,就看见二人相拥的一幕。他识趣的替二人关上了门,​转头对许梦依耸耸肩,“看来姐姐不需要吃药了。” 二人不约而同的倚在围栏边,望着墙壁上的一幅画发着呆。 “你怎么不打算再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下了?”郑羽落忽然开口问道。 许梦依苦涩的摇了摇头,眼角泪光闪烁。 “我承认,我没有你姐姐那么大的勇气。” “其实你不知道,当初姐夫也和陈卫斌一样,想过离开的。”郑羽落转过头,认真的盯着许梦依说道。 第二百零四章: 大打出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许梦依点点头,她在方才郑羽菲朦朦胧胧说出的那些话时,就已经猜到了一星半点。 一个想不拖后腿,一个想冲破世俗,当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扛过来,还生下了思雨的。 “那后来呢?”​ “我姐姐拎着一把菜刀劈开了门锁,走的时候手里只带着一袋薄薄的证件。”​ 作为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的见证者,郑羽落至今回忆起来都觉得胆战心惊。 每一天都是重复的戏码,白天上演苦情剧,晚上上演全武行。郑毅发起疯来六亲不认,最后郑羽菲被逼的走投无路,劈开了门锁,扑向了那个一直在不远处等着她的男人。 “有时候嘴上说了放弃,心里却是怎么也放不下。”郑羽落淡淡的说道,“姐夫说了和姐姐分手后,还是忍不住每天都偷偷跑过来。” 郑羽落永远都忘不了郑羽菲重新见到秦楮墨的那一刻,脸上那种惊喜又难过的表情。 后来他们才知道,郑羽菲之所以一定要从家里跑出来,是因为她猜到自己怀孕了,秦思雨险些就死在他亲外公的手里。 “我只是想说,如果放不下就不妨回头看看,说不定那个人还会在原地等你,从未舍得离开。” 许梦依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想他的人生也变得和楮墨一样。” 郑羽落点了点头,其实无论她做出什么选择,都没有任何人可以去指责她。 就像是秦楮墨为了爱而躲躲藏藏,郑羽菲为了爱而破釜沉舟,为何做出这样的选择,只有当事人明白自己的身不由己,外人是没有任何资格置喙的。 头痛欲裂中,郑羽菲忽然感觉到自己坠入了一个安全地带。这里没有阴谋,没有逼迫,只有一阵熟悉的安稳气息。 她微微睁开眼,忽然看到一片熟悉的衣襟。郑羽菲心头一动,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在意识模糊的时候闯进了秦楮墨的怀抱,她猛的抽身,脸红了一片。 “抱歉,我……”郑羽菲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楮墨,你能告诉我真相吗?” 秦楮墨只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良久,他忽然抬起手放在了郑羽菲的头顶。 “这里,有一块淤血,你受了刺激会失明的。” 郑羽菲蜷起双腿,环抱着膝头靠在上面,“是不是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不是不想让你知道,而是不敢。”秦楮墨低着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郑羽菲懊恼的敲了敲太阳穴,“早知道当初就直接做手术了……” “别说丧气话。”秦楮墨轻轻捉住了郑羽菲的手腕,从她头上拿开后,秦楮墨又自觉的收回了手,“你不要急,或许很快你就能想起来了。” 想起我们曾经相爱,想起我们共同孕育过的孩子,想起所有的爱和怨恨。 秦楮墨忽然眸光沉了一瞬,现在的郑羽菲不怪他,是因为她以为他们只是相爱过,如果她知道秦思雨就是她的亲生儿子呢? 郑羽菲自然是不知道秦楮墨的这些顾虑,依旧为自己遗忘的那些事而懊恼着。忽然,她的手机响了。 她茫然的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了陆子辰的声音。 “羽菲,我在你家门口。” 郑羽菲顿时涌上了心虚的感觉,她的现男友就在她家门外,然而她却在前男友的怀里挣扎。 “你等等,我去给你开门。”郑羽菲迅速挂断了电话跑出卧室。 楼下的门已经开了,郑羽落正堵在门口,大有不想让陆子辰进来的架势。 “小落!”郑羽菲冲下楼,一把拉开了弟弟。 陆子辰站在门口,一脸客气的微笑,“羽菲,家里有人吗?” 秦楮墨不明所以,忽然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猝不及防的就对上了陆子辰的视线。 陆子辰眸光一沉,眼底的笑意逐渐变得冰冷了起来。 “秦总裁很闲吗?大半夜的不在自己家里好好睡觉,跑到我女朋友的家里来?” “你瞎吗?”郑羽落听不得他话中带刺,伸手就推了陆子辰一把,“家里这么多人你看不见?” “小落,你别……”郑羽菲连忙拦住他,“子辰我有话对你说。” “等等再说吧。”陆子辰冷冷的看着秦楮墨,他挤进门,向二楼走去。 许梦依看着陆子辰一步步逼近,也跟着慌了神,没有人敢在这样沉重的氛围下说话。 秦楮墨静静地看着陆子辰走到自己面前,“你……” 陆子辰忽然抡起一拳,径直砸在秦楮墨的脸上。 “楮墨!”“子辰!” 郑羽菲和许梦依同时惊呼出声。 许梦依连忙扯住还欲挥拳的陆子辰,“你疯了?!” 陆子辰一把推开许梦依,扯着秦楮墨的衣领把他拖进了卧室里,砰的一声把众人关在门外。郑羽菲冲上楼,一把接住摇摇欲坠的许梦依。 “梦梦!你没事吧?!”郑羽菲焦急的扶住她,手按在她头顶磕肿的地方。 “我没事。”许梦依摆手,她焦急的看向门内。 门内一阵打砸伴随着拳脚相加的声音,郑羽菲光是听着就浑身一颤。郑羽落疯狂的拍着门,“陆子辰!你有病是不是?!” 他抬脚对着门一通狂踹,可奈何这门锁质量实在太好,又被反锁住了,几脚下去门锁不过松动了一点点。 “钥匙呢?备用钥匙!”郑羽菲焦急的说道。 许梦依翻遍了全身上下,这才绝望的发现钥匙全被锁进了卧室里。 “来不及了……”郑羽菲忽然冲下楼,片刻后又返了回来,“小落,让开!” 郑羽落看着她手里那把明晃晃的菜刀,自觉的让开了身。许梦依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你姐姐太吓人了……” “……她当年也是这么做的。” 一声金属摩擦的难听声响忽然炸起,许梦依睁开眼,只见郑羽菲已经把门锁砍开了,她正拎着刀,怒视着室内撕打在一起的二人。 秦楮墨把陆子辰压制在身下,还欲挥拳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门开的声音。他转过头,忽然愣住了。 第二百零五章: 你不会是真爱上她了吧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的左脸​上一片青紫,显然是陆子辰那突然的一拳打伤的。而陆子辰嘴角沁着血,没比秦楮墨好到哪里去。 许梦依的卧室也是一片狼藉,花瓶摆件碎了一地。许梦依有些不忍直视的别过头,不想看两个男人撕打成一团的景象。 郑羽菲随手丢掉了手里的刀,金属与地板撞击,发出啪的一声,屋内的两个男人皆是一愣。 “闹够了吗?”​郑羽菲冷冷的开口问道。 ​刚刚还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谁也不敢回答郑羽菲的问题。 郑羽菲上前一步,扯开还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一手一个的拖下了楼,一同丢进到了门外。 “在外面打,打完了再进门。”​郑羽菲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她靠在门板上,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 “姐姐……”​郑羽落小心翼翼的凑上前,生怕触了郑羽菲的眉头,“你别生气了……” 郑羽菲叹了口气,她轻轻推开郑羽落的手走回许梦依的房间,蹲在地上帮她收拾战场。 许梦依悄声走进去,忽然看到郑羽菲的肩膀在不住的颤抖。她顿时慌了,连忙搂住郑羽菲。 “羽菲,你别哭啊……” 郑羽菲抹了把眼泪,“我实在记不得曾经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郑羽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离开一个深爱着的人,更不知道这期间到底有什么阴差阳错的事情发生。 到底是对不起秦楮墨,还是对不起陆子辰,这些事在命盘里早已乱成一团,理不清了。 “你们都走吧,她现在谁也不想理。”郑羽落对着门外的二人无奈的说道。 陆子辰狠狠的抹了把嘴角的血,“可以啊秦楮墨,你够狠,竟敢堂而皇之的进我女朋友的家。” 秦楮墨冷笑一声,“那我也不妨告诉你,羽菲开始恢复记忆了,她现在已经记起了我才是她曾经最爱的人。” 秦楮墨顿了顿,伸出手指在陆子辰的胸口重重点了一下,“至于你,当初接近羽菲是为了什么,你身上背着多少条人命,你心里最清楚。你现在最好离她远一点,否则你在她身边一天,我就一天都不会放弃追查你的过去,这条命要不要,全在你。” 陆子辰被他逼得节节败退,秦楮墨轻而易举的就戳穿了他,他反而倒没有那么怕了。 “秦楮墨,你别自作多情好吗?就算羽菲恢复了记忆又能怎么样?她现在的男朋友是我!” “哦?”秦楮墨挑了挑眉,“这么急着强调你们的关系吗?你是还不死心想在她身上得到些什么,还是……” 秦楮墨忽然凑过去,“还是你真爱上她了?” 陆子辰眸光一凛,他好像被戳中了什么心思一般,猛的推开了秦楮墨,转头就走。 秦楮墨冷笑着摇头,“你知道为什么曾经我明知道你要做什么,却还是在你手下节节败退吗?” 陆子辰脚步一滞,他猛的转过头。 秦楮墨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因为这个地方是软的,爱上了一个人,就注定畏首畏尾,所以现在我们平等了。” 秦楮墨摊开口,“你若是还不服气,大可以和我对着干,我倒想看看你还能耍什么把戏。” “荒谬!”陆子辰忽然激动了起来,甩袖就走。 郑羽落站在门口看了一场戏,见陆子辰走了才转过头,“姐夫,你不会是要和他公平竞争吧?” 秦楮墨摇了摇头,“当然不是,陆子辰这个人是迟早会落网的,我当然不会让这么危险的人物留在羽菲的身边。” “可是……”郑羽落还有些踟蹰,“何江海已经死了,这无头案根本就没办法再查。” “会有办法的。”秦楮墨攥紧了拳头,“你爸爸和他公司的合作一定猫腻,我想查出真相只是时间问题。” 郑羽落忽然明白了秦楮墨的意思,他连忙点头,“我懂了,之后我会派人去查的。” 陆子辰几乎是仓皇逃窜,他坐回自己的车上,想启动却浑身颤抖的踩不下油门。他懊恼的狠狠砸向方向盘,“荒谬!我怎么会爱上她!” ​话音未落,连陆子辰自己都愣了一下。他看着自己因为打斗而擦破了皮的拳头,双手忽然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不爱她为什么要如此生气,为什么要和秦楮墨打架…… 陆子辰咽了咽口水,“我不能这样……不能……”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Yuri的电话。 “喂,你今晚到我家来。” Yuri接到电话还有些愣,陆子辰已经很久都不允许她进家门了,这会儿为什么又忽然声音颤抖的要她过去。 “陆总……您怎么了?” “我只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你马上过来!”陆子辰忽然失声怒吼,他猛的摔了手机,踩下油门飞驰出去。 第二天一早,郑羽菲有些神色恍惚的飘进了杂志社。李斯默正霸占着她的座位嗦着泡面,见到她就微微把头从碗中抬了起来。 李斯默自觉的给郑羽菲让开了位置,有些口齿不清的问道,“我听说你昨晚把你家的门锁砍了?” 郑羽菲叹了口气,“消息传的够快的啊?” 李斯默咬断了面条,抬起头对她笑了一下,“采访一下郑羽菲小姐,被两个男人同时的感觉好吗?” 郑羽菲翻了个白眼,“无聊。” “郑羽菲小姐,您难道不想回应一下吗?”李斯默拿出了自己做记者时的看家本领,追问道。 “你有完没完!”郑羽菲猛的一拍桌子,后者被她吓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开个玩笑你至于吗?” “很好笑吗?”郑羽菲冷着脸反问道,“你就不能换位思考一下吗?你的前女友和你的现女友因为你大打出手,放在外面你应该早就被唾弃成渣男了吧?” 李斯默怔了怔,“我没有女友……不过你的情况特殊,可以理解。” 李斯默放下泡面桶,对着郑羽菲摊开手,“等到你真正回忆起所有事的那一天,做出任何抉择都没有人会怪你。” 第二百零六章:不是非黑即白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沉默着,细细的思量着李斯默的话。良久,​她终于把头从双臂间抬起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如此纠结吗?”​ 李斯默正要丢掉泡面桶的手一顿,“为什么?”​ “因为爱与合适是一个两难的问题。”​郑羽菲望着窗外的景色,微微眯起了眼睛,“斯默,我承认我很自私。对于子辰,我除了他为了挡那一刀的愧疚以外而选择继续和他在一起以外,还因为他是一个合适的结婚人选。” 郑羽菲顿了顿,片刻后才继续说下去,“我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或许成家立业才是一个好的出路,但在我父亲逼我结婚时,我又下意识的反抗,因为我觉得我并不爱子辰,至于楮墨……我能感觉到我曾经很爱他,可是关于那些过往,没人敢告诉我。” “羽菲。”​李斯默拉了条椅子坐在郑羽菲面前,认真的看着她,“你不是自私,你只是被自己困住了。” 郑羽菲微微挑眉,“为什么?”​ “你知道你年纪大了需要成家,你也知道爱与合适是个两难的选择,但是你忽略了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是非黑即白。”​李斯默解释道,“有人认为结婚是人生的必要,有人宁愿一辈子单身,但是还有一部分人,他们从没有结婚,却谈了一辈子恋爱,这就是灰色地带上的人。” 郑羽菲皱着眉,似乎听懂了李斯默的意思。所以……真的有第三种选择吗? ​“抛开你所顾虑的一切,想去对陆子辰负责就去做,想等待记忆恢复就去等,这是你的权利,也是资本。” 如果秦楮墨在,这些话李斯默是万万不敢说的,他若是听见了,一定会对自己大打出手。但此刻秦楮墨不在,李斯默倒想真正替郑羽菲解开心结。 她被自己困住了,并非是她主观的要去做这等在外人眼里“天理难容”​的事,而是因为过往被掩盖住的那些经历,不得已也必然的导致了如今的后果。 ​怪就怪那年的秦楮墨太年轻,郑毅的心太狠,他们都无意间伤害到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李斯默劝说着,自己也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他们曾经都迫切的期待郑羽菲和秦楮墨复合,却从没想过失了忆的郑羽菲的世界里没有爱人,没有孩子,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如果把角度换为单纯的不希望郑羽菲被陆子辰这个奸人所骗,或许所有人都能想的通透着。 郑羽菲垂着眼眸,微微张口,“谢谢你斯默,我会好好调整自己的观念的。”​ 李斯默拍了拍郑羽菲的肩膀,“无论什么时候,你自己的选择是最重要的,旁人的只是意见,并非决断。”​ 办公区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响,李斯默转过头,“谁啊?”​ 走廊转角处走出来一人,他手里拖着一个巨大的袋子。他转过头,低沉的声音不知为何更加嘶哑难听了,“总编。”​ “谌路啊。”​李斯默对他招招手,“你去忙吧。” 谌路慢吞吞的点了点头,跛着脚拖着那一袋子垃圾废物走向了安全通道。他推开门,却没有急着下去,而是靠在墙边点了一支烟。 罗先生说他的嗓子已经不行了,但他还是偷偷藏了烟,沈露露走后,他只能把孤寂都说给​香烟听。 谌路微微抬起头,吐出一口烟雾来。那烟雾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微微透出蓝光,他夹着香烟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不是所有事都是非黑即白……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得已的无奈…… 谌路把在墙角偷听到的话在心里反复翻滚了一圈,如果沈露露能早些把这些事看的通透的话…… 可终究是再也回不来了。 ​李斯默交代郑羽菲可以从新捡起出版的工作了,郑羽菲对着电脑整理着稿件,总算是微微扯开了注意力,没有心思再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 不多时,到了上班的时候,工作人员们打了卡,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期间还混入了一个不大和谐的身影。 “卫斌。”​郑羽菲一把按住了他的轮椅,“不是叫你休养吗?怎么跑出来了?” 陈卫斌愣愣的转过头,“哦,在家待着无聊,想着快要年末了,过来帮帮忙。” 郑羽菲被陈卫斌的脸色吓了一跳,要说是病中憔悴,可陈卫斌憔悴的也太过了些。她忽然想到了昨夜的事,有些遗憾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早日走出来。” 陈卫斌苦涩一笑,“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讲真的,菲姐,我爱上她是个意外,但我没想过这种感情会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发展到这么刻骨铭心。” 但是他不能…… “我是一个男人,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时,我怎么能耽误她?” 既知不能,又何苦拖上她一辈子。金窝再苦,也好过风吹雨淋。 郑羽菲看着陈卫斌有些落寞的背影,忽然联想到零星记忆里,那个跪在大雨中的声音。 她忽然理解了很多事。 秦楮墨那一跪,是为了他和郑羽菲曾经的深爱。他后来转身离开,岂知不是和现在的陈卫斌一样,自嚼苦楚,还要笑着祝福。 ​此刻的郑羽菲还不知道,她曾经是一个勇敢的人。只觉得满心愧疚,辜负了却也没有办法挽回。 陆子辰疲惫的从梦中醒来,睁开眼就已经是日上三竿。空气中微微飘着饭菜香味,他走出卧室,看着半开放的厨房内,Yuri正在忙碌的做饭。 那种微妙的感动只持续了一秒,陆子辰就变了脸色。 “谁允许你穿我的衬衫的?”这种亲密如爱人的行为,她怎么敢做出来?! Yuri有些微微惊讶的转过身,“您醒啦?” 她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抱歉陆总,我的衣服还没有干……” 陆子辰眯了眯眼,“算了,一会儿帮我清洗干净。” 他转过身,不想看见穿成这样的Yuri。虽然他自知和Yuri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可没有哪一次他会如此心虚。 陆子辰懊恼的捏了捏鼻梁,身后的Yuri却突然开了口。 “陆总,之前那个收购了公司大量股份的人,想和您合作。” 第二百零七章: 合作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要不是Yuri提起这件事,陆子辰几乎快忘记了。 那个神秘的外国人企图挤掉陆子辰,后来不知为何又没有动作了。但听到Yuri提起,陆子辰才意识到最近这些日子以来,他放在郑羽菲身上的心思实在太多了。 “他又要做什么?”​ “玉石。”​Yuri言简意赅的回答道。陆子辰眸光一凛,他已经很久没做过玉石生意了,突然被人提起,陆子辰的心中忽然警铃大作。 难道有人知道些什么了? “那个外国人有路线,正规的。”​Yuri这才补充道。 陆子辰松了一口气,或许只是巧合罢了。他叹了口气,作孽太多才会提起来就心虚,果真天道好轮回。 “下次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陆子辰有些不悦的厉声说道,“什么时候见面?” 陆子辰有些来了兴致,他很想知道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意图用不入流的手段挤掉他便罢了,还晃到了明面上来。 “抱歉陆总。”​被训斥了的Yuri微微垂下头,“这个周末。” “好啊。”​陆子辰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阴鸷的笑容来,“不过你要去告诉他,我只有明天有时间,逾期不候。” 既然对方要下马威,他不介意让这个局变得更乱一些。​ “王八蛋!”月景渊气的摔了手机。正坐在他对面看报的秦楮墨微微抬起头,“什么事啊?这么大火气。” 月景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才觉得气顺了些。 “我约陆子辰那个王八蛋周末谈合作,他居然说只有明天有时间,还说什么逾期不候。”月景渊气的拍桌,他向来讨厌这些胸脯没二两肉,还喜欢把自己挂在高台上的婊子。 秦楮墨瞟了他一眼,继续把视线挪回报纸上。 “好端端的你惹他做什么,股份已经拿到了,你的火气也差不多该消了吧?” “真不是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啊……”月景渊小声嘀咕了一句。他见秦楮墨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在说些什么,便转头看了眼厨房内正在忙碌着的戚无衣。 他出狱已有月余,这次请秦楮墨来,是专程要感谢他的。 “我劝你还是冷静些,别把自己家的生意也毁了。”秦楮墨突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其实你真不必谢我,当初我也是为了羽菲,才顺藤摸瓜把戚无衣的下落找了出来。” 月景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原来他都知道啊。 “可如果不是你,我恐怕一辈子都找不到阿戚。” 戚无衣端着茶盘走了出来,放下一些甜品在秦楮墨的面前。月景渊顺势拉住他的手放在掌心中捏了捏,二人相视一笑,月景渊用韩语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戚无衣就点点头,躲进卧室里面去了。 秦楮墨看着二人亲昵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次又想对陆子辰做什么啊?” “我家的珠宝销售路线不止在国内,还有海外,这你是知道的吧?”月景渊说道。 秦楮墨瞟了他一眼,“略有耳闻。” “所以呢,我准备和陆子辰合作,让他来负责海外的部分。” 秦楮墨对此似乎是不大赞成,“你难道不怕他再盗你一车珠宝?或是走私点别的玉石什么的。” 月景渊轻轻敲了敲桌子,“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秦楮墨疑惑的皱了皱眉,他思量了片刻,忽然明白了月景渊的意思。 “你想瓮中捉鳖啊。” 月景渊果断的点了点头,那陆子辰是个老手,就算他现在改邪归正,面对诱惑也难保不会“重操旧业”,一旦出问题,第一个暴露出来的就是陆子辰。 到时候便也不必忧心从前的某些事查不出来了,要是都是开头难,但只要撕开了一点口子,后面的就兜不住了。 秦楮墨还是不大支持月景渊的决定,“你这样是亏本的买卖,要是为了报我的恩情,我想你大可不必。” “楮墨,你太小看我了,我是个商人。”月景渊摆了摆手,“这条路线已经荒废好多年了,找一个掀不起大风波的人来接手最为合适,更何况你忘了他公司的股份了吗?我也有利润可拿。” 秦楮墨轻笑一声,肥水不流外人田,月景渊真是越有钱越抠门。 “你看什么呢?”月景渊见秦楮墨一直盯着张报纸看,便忍不住好奇的凑过去。 “一个为爱发电的女明星。”秦楮墨把报纸递过去,“公众形象不错吧。” 月景渊接过报纸看了一眼,上面除了巨大的标题外,还印着一个占了大篇幅的女人的照片。她穿着一身白大褂,胸前挂着听诊器,看上去倒真像是一个年轻漂亮又十分和蔼的儿科女医生。 “这不是沈玲珑吗?漂亮是漂亮,只是做这种代言不大合适吧……” 沈玲珑算是个海龟,二十岁之前一直在英国生活,大学毕业后回到祖国开始从事主持人行业,一年前转型,新播出的由她主演的电视剧掀起了不小的水花,因此也成了众多品牌争相邀请的女艺人。 “不,你误解了,她并非是代言药品。”秦楮墨解释道。 药品本不可以代言,沈玲珑如果真的这么做,震惊大众的程度几乎和女明星代言整形医院差不多。 所以她的团队巧妙的换了一种角度,自掏腰包用做公益的方式,为贫困区儿童专门提供一批秦氏集团下属医药工厂生产的麻疹疫苗。 “所以沈玲珑团队的意思是,可以不赚钱,但要给大众留下一个正能量的印象。” “哦……”月景渊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我懂了,拿公益炒作。” “小点声。”秦楮墨瞟了他一眼,“下午的发布会,要不要一起凑个热闹?” 有热闹岂有不凑的道理?月景渊转过头,对着卧室的方向喊了一声。 “阿戚,收拾下我们一起出门。” 秦楮墨比二人先行一步,他们到达时正看见秦楮墨正在和三两个人在攀谈着些什么。 一直跟在月景渊身后的戚无衣不知为何突然后退了一步,他扯住月景渊的衣袖。 “安……” 第二百零八章: 公益活动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安晓月?”月景渊蹙了蹙眉头,被一位年轻男子挡住的女人只朦朦胧胧的露出了一个侧影,月景渊看不清楚。 他反手拉住戚无衣,“别怕,我们去看看。”​ 月景渊牵着戚无衣走上前,“楮墨。”​ “你们来啦。”​秦楮墨转过身,“介绍一下,这位是沈玲珑小姐。” 月景渊定睛一看,确实不是安晓月,只是气质上和安晓月如出一辙,难怪戚无衣认错了。 “您好,沈小姐。”​月景渊伸出手,“我是月氏集团总裁,这位是我的爱人,顾晏。” 自戚无衣出狱之后,他便一直顶着顾晏的名字在生活。 沈玲珑神色一滞,她打了眼十指相扣的两个男人,随即恢复了正常。 “您好。”​沈玲珑客气的回握住月景渊的手。 “那我便带着我的朋友们先入座了。”​秦楮墨谦逊的点了点头,带着月景渊二人先行离开了。 刚走出不过三米远,秦楮墨就有些神色不悦的扶了扶额头,“你看她长得像谁?”​ 月景渊冷笑一声,“还能像谁。”​ “我也是第一次见,也吓了一跳。”​秦楮墨叹了口气。 安晓月已经躲到国外有三月没回来了,突然冒出来一个身形气质如此相像的沈玲珑,任谁乍一看都会以为是安晓月杀回来了。 身后,沈玲珑目不转睛的盯着​秦楮墨的背影,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略带痴迷的微笑。 “长得确实好看,难怪……”​ “咳,玲珑姐,注意形象,这里好多眼睛都在盯着您呢。”沈玲珑身边的那位年轻男子说道。 “怕什么?”沈玲珑却丝毫不在意,“做公众人物,就不能有个心上人了吗?夏意,你也太小心了吧?” 被叫做夏意的男人连忙扯着沈玲珑的衣袖把她拉到一旁,“姑奶奶,您别说了。咱们得罪不起上面那位,您可别忘了自己是什么突然蹿红的。” 沈玲珑毫不在意的摸了摸修剪精致的指甲,“她现在在国外,管不了那么宽。” 她四处张望一眼,“我的座位呢?” 夏意指了指前排的位置,“这次是公益活动发布会,您的位置在最前面。” “我不想坐在那里。”沈玲珑摇了摇头,她随手一指,稳稳的落在秦楮墨的身边,“就那里吧。” 夏意被这位大小姐的任性搞得一阵头疼,“玲珑姐……” “少废话。”沈玲珑二话不说,踩着高跟鞋就向秦楮墨的方向走了过去。 秦楮墨正在和月景渊二人聊着些什么,忽然感觉到身边做了一个人。他微微惊讶的转过头,只见沈玲珑一脸甜甜的笑意。 “秦总裁,不介意吧。” “怎么会。”秦楮墨摇了摇头,眉头却微微蹙起落在了身前的一排。 公益活动代言人的座位在前面,她突然跑来这里做什么?公众人物和药物出品方坐在一起,真的不会太招摇? “咳咳……”月景渊轻咳一声,秦楮墨顺着声音别过头去,“怎么?” “我看这女人应该是看上你了。”月景渊用只有二人能听清的音量低声说道,“我劝你赶紧离她远一点,明星最难缠,闹出绯闻没有的也变成有了。” 秦楮墨凝重的点了点头,他微微瞟了身边的一眼。不过三言两语间,沈玲珑已经把身体又挪近一些,大半个身子都快凑到他身边来了。 月景渊转头与戚无衣对视一眼,后者会意,三人迅速调换了位置。 “抱歉,我朋友说他有些近视,想坐到中间来。”秦楮墨撂下这一句,就稳稳的坐到了戚无衣和月景渊的中间。 “诶……”沈玲珑还欲说些什么,就见戚无衣横空插了进来,严严实实的挡住了沈玲珑的视线。 沈玲珑不悦的扫了眼戚无衣,忽然觉得这人也挺好看的。这个男子看上去气度不凡,应该也是个富家子弟。 虽然他和那一位……沈玲珑打了个寒噤。不过富家子弟终归是要结婚的,想必也可以一试。 她凑上前,笑吟吟的和戚无衣打了声招呼。 “您好。” 戚无衣瞟了他一眼,用韩语回了句什么就不再说话了。他把挡住手的大衣袖子往上拉了拉,不偏不倚的把右手无名指上的那只明晃晃的戒指展露在沈玲珑面前。 沈玲珑一阵恶寒,别过头去。 “真恶心……”沈玲珑以为戚无衣听不懂中文,便嘀咕了一句。 戚无衣目视着前方,眉头微蹙。他哪里是听不懂中文,他只是不想和这种和安晓月在气质和行为上如出一辙的女人交流罢了。 发布会很快就开始了,由秦楮墨做了介绍后,沈玲珑作为代言人,也被叫上了台。 对于S市来说,这是一次各大企业表现的绝佳机会。在沈玲珑的号召之下,每一家企业都捐出了额数不等的钱来购买新型疫苗,再由秦氏集团捐赠给贫困山区。 “秦楮墨,你可以啊。”月景渊一边随着众人鼓着掌,一边低声对身边的男人说道,“一边做公益,一边赚到了钱。” “毕竟我自己也要捐出一些钱。”秦楮墨目视着前方说道,“但从商业角度来讲,损失一小部分换来巨大收益,我稳赚不赔。” 其实那些跟风捐款的企业何尝不知这是秦楮墨的一种营销策略,但为了自己的企业能有一个好名声,他们反而要对秦楮墨感恩戴德。 “安晓月那里恐怕没有你这边发展的这么好吧。”月景渊感叹道,“她太不会做人,再厉害也把自己厉害成了一条光杆司令。” “她能力很强。”秦楮墨淡淡的点评到,“但没有脑子,只想一条路走到黑,是不会有大成就的。” 虽然同是秦氏,但听说安晓月在分家后,海外公司连连亏损,想必过不了多久,公司就会被她经营到破产。 “秦总裁。”身边忽然又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戚无衣身子微动,支起一条腿挡住了沈玲珑的去路。她脸色微变,随即又抬起了头,换上一副笑脸。 “今晚有聚餐,秦总裁要和我坐一辆车吗?” ​ 第二百零九章:共同赴宴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美女邀你共成一车,必然有诈。”​月景渊在秦楮墨的耳边嘀咕了一句。 他敢拍着胸脯担保,秦楮墨前脚​刚和沈玲珑走出门,后脚就有记者围堵,明天就会新闻头条满天飞,秦楮墨根本应付不来。 秦楮墨点点头,“不了,我有朋友,我们共成一辆就好。” 他忽然觉得今天带月景渊他们来是个正确的选择,某种情况下,朋友也可以成为一个极好的挡箭牌。 沈玲珑再度被拂了面子,脸色有些微微难堪了起来。她勉强一笑,“那好吧,回头见。”​ ​看着沈玲珑挫败离开的背影,月景渊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楮墨啊秦楮墨,都怪你长得太好看,女人见了都喜欢……你说你怎么不老啊?”​ “谢谢,我今年刚满三十岁。”​秦楮墨淡淡的答道。他站起身来,“走吧,春节前的最后一次工作,好好做吧。”​ “你等等。”​月景渊忽然拉住了他,“我倒是有个好办法可以促进你和郑羽菲的发展。” 一个小时后,郑羽菲匆匆走出了杂志社大门。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正停在路边,秦楮墨按下车窗,对她招了招手。 郑羽菲走出去,“什么事这么急?”​ 坐在后排的月景渊忽然探出头来,“老秦被女人缠了,救场如救火。”​ 郑羽菲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她身子向后一群,勉强的打了个招呼。 “你……你好啊……”​ “羽菲,别听他乱讲。”​秦楮墨替郑羽菲打开车门,“这次聚会会有很多搞传媒的人参加,我想会对你有帮助。” ​郑羽菲想了想,觉得秦楮墨说的也有道理,虽然方小敏的案子了结以后,秦楮墨帮忙澄清,但杂志社的风评到底还是受到了影响。出去交际一下,若是能得到文学界大佬的垂青,也算是对李斯默的回报了。 她上了车,系上了安全带。月景渊又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您好郑小姐,我是月氏集团总裁月景渊。”​ 郑羽菲对月氏也略有耳闻,不过因为家族经商并不在同一个行业,所以并未有什么交集。 “您好。”郑羽菲转过头打了声招呼,她忽然留意到月景渊的身边还坐着一位,“这位是?” “顾晏,我的爱人。”月景渊拉着戚无衣的手在郑羽菲眼前晃了晃。 秦楮墨转过头,瞟了月景渊一眼:在羽菲面前也要伪装成顾晏吗? 月景渊眨眨眼:免得出差错。 郑羽菲笑着点点头,对戚无衣打了声招呼。她对此似乎并不觉得有些意外,反而很平淡的就接受了。 月景渊看着女人的侧脸,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秦楮墨会钟情于郑羽菲那么多年,而其他女人无论怎么努力都入不了他的眼睛了。 单从他们同性恋人的事上就可以看出来,郑羽菲是个很包容,发自内心善良的人,也难怪秦楮墨那么喜欢她。 四人一路行至酒店,秦楮墨作为聚会的主人,考虑到沈玲珑的身份,他特地定了一间在顶楼的包房。 里面一应坐着各企业的老板、高管,以及沈玲珑这边的经纪人、助理,见到四人进来,他们都客客气气的站起了身。 “秦总裁。”一个年长一些的人站了起来,热切的握住秦楮墨的手。 “您客气了,叫我小秦就好。” “不敢当,秦总裁虽是后起之秀,但却是一匹黑马,希望以后我们能合作无间。”那人对着秦楮墨寒暄着,他忽然注意到了同行的郑羽菲,回忆了一下后,他连忙又握住郑羽菲的手,“原来是郑大小姐,久仰大名。” 郑羽菲在外生活久了,差点忘了自己是郑氏长女的身份,她这才意识到郑氏在这一群世家中是十分显赫的。 “您过奖了。”郑羽菲回握住那人的手,“我是小辈,您不必客气。” 沈玲珑在旁看着,有些不悦的放下茶杯,“这人谁啊?” “郑羽菲。”夏意凑过去,在沈玲珑耳边低声说道。 “她就是郑羽菲?”沈玲珑挑了挑眉,早听说过这个让秦楮墨念念不忘的女人,今天竟堂而皇之被他带过来了。 “祖宗,你可别惹事,这女人是郑氏的大小姐,无论是咱们还是那位都惹不起她的。” 沈玲珑冷哼一声,“那位要是惹得起,还至于被秦楮墨赶到国外连家都不敢回吗?”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不过我不怕,谁笑到最后都不一定呢。” 夏意听到这话就冷汗欲下,“祖宗,您在娱乐圈嚣张点也就算了,这种场合还是算了吧。” 他话音未落,视线里忽然跑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他冲进来扑到了郑羽菲的怀里,“阿姨!” “思雨?”郑羽菲有些惊喜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孩子。这段日子以来她总是闷在家里,连秦思雨都好久没见过了。 “阿姨,我都想你了。”秦思雨在郑羽菲怀里不安分的蹭着,使出浑身解数对着她撒娇。 “思雨,别缠着阿姨。”秦楮墨扯着孩子的衣领把他从郑羽菲身上拉下来,“自己玩去。” 秦思雨小脚一跺,转头就跑去旁边的桌子上找蛋糕吃去了。 沈玲珑见到这个突然跑进来的小孩子,大概明白了这就是传说中秦楮墨的那个儿子。 她理了理头发,向秦思雨走过去。 “你好呀小朋友。”沈玲珑和蔼的对他笑道,“你真可爱,像个白白的糯米团子似的。” 说着,沈玲珑就伸出手在秦思雨的小脸上捏了捏。 谁知小朋友当即就冷下了脸,他闪身一躲,“阿姨,我不喜欢身体接触。” “你这个小朋友说话怎么像个小大人一样呀?”沈玲珑完全不把秦思雨说的话放在心里,反而变本加厉的要去摸他的头,“阿姨这里有糖,你要不要?” 秦思雨眼珠转了转,“阿姨,你知道我是谁家的吗?就过来和我讲话。” “阿姨当然知道,你是秦总裁家的小朋友嘛。”沈玲珑下意识的回答道。 秦思雨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看来阿姨你对我爸爸了解的很多嘛。” 第二百一十章: 你不要喜欢我爸爸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朋友间相识后互相了解是正常的,可是拒秦思雨所知,这位阿姨只勉强算是一个共事的人。一个短暂的同事如此了解秦楮墨的家事,恐怕有些过于不正常。 “阿姨你喜欢我爸爸是不是?”​秦思雨轻而易举的就戳穿了沈玲珑的心思。 沈玲珑还以为这个小孩子开窍了,便进一步的试探着。 “那小朋友你喜欢阿姨吗?”​ 秦思雨甜甜一笑,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符合他的表情。 “我不喜欢。”​ 沈玲珑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去,而秦思雨还在喋喋不休。 “阿姨,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喜欢我爸爸比较好,我爸爸要求很高的,他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 秦思雨对着沈玲珑摆摆手,“再见啦阿姨,你好自为之。”​ 沈玲珑看着孩子天真活泼的背影,只觉得一阵恼火。这么大点的孩子,怎么什么都懂?! 难怪那人说,秦思雨最不好对付。 秦楮墨正在和人寒暄着,忽然感觉到被人扯了扯衣角。 他偏过头,“怎么了?”​ “嘘。”​秦思雨对秦楮墨招手,示意他低下头,“那个女人好像很了解你,爸爸你留心些。” 秦楮墨顺着秦思雨视线的方向望过去,沈玲珑正面色有些难看的坐在椅子上。 “好我知道了。”​秦楮墨站直身子,忽然搂住了身边郑羽菲的腰。 “楮墨?”​郑羽菲微微有些惊讶。 “帮我个忙,拜托了。”​秦楮墨低声说道。 方才正在和秦楮墨​谈天说地的人见秦楮墨搂住了郑羽菲,忽然茅塞顿开。 “我说你们二人怎么这么默契,原来是……”​那人陪笑道,“郑小姐和秦总裁很般配,那我便不打扰了。” 郑羽菲略微有些尴尬的立在原地,秦楮墨搭在她腰上的那只手似乎格外灼热一般,火烧火燎的。 秦思雨看着二人亲昵的模样,有些得意的看了看沈玲珑那边,后者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脸色更沉了。 秦楮墨随手拿了杯香槟,搂着郑羽菲到一边安静些的沙发上坐定后才撤了手。 “抱歉。” “没关系。”郑羽菲脸色微红,她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是那位小姐吗?” 秦楮墨轻轻点了点头,“我和她不熟,但感觉不大对。” 郑羽菲轻笑一声,“这说明你很有魅力。” 秦楮墨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其实我只希望对你有魅力。” 郑羽菲被口水呛了一下,脸色更火烧火燎了起来。 二人的对话落在沈玲珑眼里全变成了两情缱绻间的你侬我侬,她攥紧了拳头,忍不住拿了杯红酒走上去。 忽然,一个矮小的身影忽然窜了出来,径直扑到了沈玲珑身上。 沈玲珑被猝不及防的撞了一下,脚下一歪就摔在了地上。酒杯应声而碎,溅出来的红酒从沈玲珑的脸庞一直淋漓到她雪白的裙子上。 “啊!”沈玲珑惊叫一声,猩红的酒液从她的眉梢滴落到眼睛里,好一阵蛰痛。 秦思雨也摔倒在沈玲珑的对面,他眨眨眼,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边的大阵仗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秦楮墨和郑羽菲连忙奔过来。 “思雨!怎么回事?” 秦思雨抹着眼泪,只顾着哭,“痛……爸爸……我痛……” 秦楮墨方才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这边,听到秦思雨喊疼顿时慌了。 “你哪里疼?” “脚……”秦思雨可怜巴巴的揉着脚踝,目光畏惧的瞟了沈玲珑一眼。秦楮墨一把抱起秦思雨,看到沈玲珑也同样跌坐在地上,目光顿时冷了下来。 “沈小姐。” “不是我啊!”沈玲珑慌忙撑着地毯站起来,“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明明是你撞了我,怎么还反而怪起我来了?” 秦楮墨听到沈玲珑这么说,心里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扫了沈玲珑一眼,抱着秦思雨转头就走。 “爸爸,那个阿姨说喜欢你……我告诉她你有喜欢的人了,她就……”秦思雨趴在秦楮墨怀里呜咽着,声音不偏不倚让屋里的所有人都听在了耳中。 方才有见过秦楮墨和郑羽菲亲昵了,这会儿听到秦思雨如此讲,顿时用有些狐疑的目光看向沈玲珑。 “怎么回事啊,娱乐圈的人都这样吗?” “唉,攀附权贵嘛,都这样,习惯就好了。” 沈玲珑的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她整个人都狼狈极了,满头满身的红酒,这会儿又被那些人议论纷纷的,她气的扭头就跑。 方才出去取东西的夏意刚推开门,就见沈玲珑一阵风似的跑了出来。 “诶,怎么了?”夏意连忙跟上去,看着沈玲珑的狼狈模样,顿时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谁弄得?!” “你刚才为什么不在?!你这个助理是怎么当的?!”沈玲珑满肚子的怒气,转头就撒在了夏意的身上,“放开我!” 秦楮墨见沈玲珑出去了,便对着郑羽菲交代了一声,转头抱着秦思雨去了一个角落里坐好。 “你又耍什么心眼了。”秦楮墨严肃的问道。 “这叫为你的幸福作出牺牲。”秦思雨白了秦楮墨一眼,“爸爸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她只是一个代言人,却在我一进门时就知道我是你的儿子,了解的也太透彻了吧……或许是有人告诉她什么了。” 秦思雨看似童言无忌,可句句都戳在了点子上。秦楮墨微微皱起眉头,难道她调查了自己?或是有人故意安排了她来自己身边…… “嘶……”秦思雨忽然痛的一声抽气。 秦楮墨转过头,“真的扭到了?” “是啊,可疼了。”秦思雨小腿一伸,秦楮墨这才注意到小朋友的脚踝已经微微有些肿了。 “你于叔叔一直在外面等着,我送你出去吧。”秦楮墨伸手想抱起秦思雨。 “不要。”秦思雨伸出小手拒绝了,“我要去厕所,然后再去找于叔叔。” 秦思雨跛着脚,几乎是跳着走到了洗手间。费力的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后,他又扶着墙跳了出来。 忽然,隔壁女厕所忽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哭声。秦思雨脚步一顿,不自觉的竖起了耳朵。 ​第二百一十一章: 搞阴谋的女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沈玲珑用手沾了水,在脸上狠狠的抹了一把,酒渍被清洗掉后,妆也花了,她的脸颊在昏暗灯光的照耀无端的变得有些恐怖了起来。 被她丢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发泄完了?”​ “没有!”​沈玲珑哽咽着回道。 “我早就和你说过,那个孩子很难缠的。”​那边的声音一顿,“不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我记得我有告诉过你,你这次来只是对付郑羽菲,而不是接近秦楮墨。” “安晓月!”​沈玲珑忽然暴怒,“你监视我?!” “有什么问题吗?”​安晓月反问道。 沈玲珑气愤的甩手,上了条贼船,就必须要跟着安晓月的脚步前进。 可她凭什么要听安晓月的?! “对付郑羽菲?如果能这么轻易的就搞垮她的话,你为什么还会被驱逐出国?”​沈玲珑冷笑,“安晓月,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如我们就赌一赌,看看谁更厉害!” 对面的安晓月似乎毫不在意沈玲珑说的话,​“协议就是协议,不管是什么形式,你违反约定我就可以随时曝光你,你可别忘了你是怎么火起来的。” “你!”​ 回答她的是嘟嘟的忙音,​沈玲珑气愤的甩手。乖乖听话吗?她偏不。 几千万的赔款而已,若是能钓到秦楮墨这个金龟婿,几千万算什么? 沈玲珑把自己收拾干净,拿起手机走出去。刚绕到长长的走廊,她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人。 “谁?!”​沈玲珑猛的转过头,却只看到了空无一人的走廊。 她摇摇头,转身继续迈开步子。夏意一直在包房门口等着她,沈玲珑却没有驻足,径直越过了夏意。 “派人告诉秦总裁,我有通告,要先离开。”​ 夏意步伐一滞,“这么重要的场合……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沈玲珑愤怒的转身,“我这个样子还怎么继续参加宴会?” 夏意扫了她一眼,确实,沈玲珑这么注意形象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一身酒渍的走到众人面前。 夏意无奈,只好跟上去。 “对了,帮我查查秦总裁的家庭关系。”​沈玲珑捏住裙摆,“我就不相信我搞不定他。” 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秦思雨缓缓从转角处绕出来。 他勾起唇角,腹黑的笑意与​秦楮墨如出一辙。这两个女人要搞什么阴谋吗?他偏不会让她们得逞! 于桑见到秦思雨一瘸一拐的走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小少爷,怎么才出来?”​ “去了个洗手间。”​秦思雨被于桑抱着上了车,他眼珠一转,既然现在秦楮墨在忙,他不如替爸爸分担一些东西,“于叔叔,我们去找斯默叔叔吧。” 一众人一直寒暄到了深夜,秦楮墨和郑羽菲得得以从酒店走出来。 秦楮墨看了下时间,有些抱歉的对郑羽菲笑了笑,“抱歉羽菲,让你陪同到这么晚。” 郑羽菲摆摆手,“其实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这一场晚宴下来,郑羽菲的收获颇丰。在秦楮墨的引荐下,她结识了几个开传媒公司的老板,有一位已经有意向投资出版社了,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多一位股东就多一位靠山,如果出了什么乱子的话,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郑羽菲想给李斯默报个喜,便掏出了手机。奇怪的是今天的陆子辰竟然格外安静,手机里一通未接都没有。 郑羽菲皱了皱眉,小声嘀咕了一句,“子辰怎么了……” 这话不偏不倚的被她身后的月景渊听见了耳朵里,月景渊腹黑一笑,打蛇打七寸,他只不过是用玉石生意的事警醒一下陆子辰罢了, 谁让他自己心虚,想必现在的陆子辰已经为了明天的约谈而忙得焦头烂额了。 翌日,S市西南的一处茶楼雅间里,陆子辰正耐心的泡着一壶茶。他对面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正细细的听着楼下的戏。 这茶楼设计的古朴别致,楼下竟还搭了个戏台子,二楼是雅间,未全封闭,往下一瞟便能看到下面来往的人。 楼下咿咿呀呀的唱着《牡丹亭》,显然现代社会早已把传统文化抛诸脑后了,几个半吊子声音嘶哑,把这好戏的板眼都唱乱了。 年轻的外国男人冷哼一声,真是驴叫。 “您喜欢听昆曲?”陆子辰忽然开口问道,他把一杯泡好的茶推到男人面前。 “不。”男人用他蹩脚的中文回答道,“我只是在等陆先生考虑。” “一定要这么急吗?” “互利共赢。”男人摊开手,“陆先生不是一直为了自己的股份而发愁吗?如今有送上门的生意,您为什么不做?” 陆子辰面带着礼貌的微笑,藏在桌下的手却不自觉的抠进了掌心。 “您说笑了,公司的威力不也真是您一手造成的嘛?”陆子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全然没有看出您想合作的诚意,只看到了您对利益的渴望。” 陆子辰的意思男人明白,价钱太低,他不想做。但在男人眼中,有时候机会要比报酬更重要。 两人心里各有千秋,在陆子辰的眼里,这个大肆收购陆氏集团股份,还要极度张扬的来他面前谈合作的男人,才是虚伪至极。 “你可以好好考虑。”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来推向陆子辰,“价位不会变,但机会对于您来说只有一次。” 陆子辰只觉得自己眉头一跳,心底有些怒火窜了上来。 他何时需要别人怜悯的给他一个机会了?逼上绝路么?陆子辰并不这么认为,玉石生意并不是只有和他合作才可以进行,不然他从前又是怎么做的。 “抱歉,我觉得您真的没有诚意。”陆子辰起身就走。 男人似乎并没有因为陆子辰的失礼而动怒,他慢悠悠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陆先生,可能对于您来说机会很多,但干净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陆子辰猛的转过头,“你说什么?” ​ ​ 第二百一十二章: 秦母回国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陆子辰离开后不久,年轻男人身后的一扇拉门突然打开,月景渊从里面走了出来。 “Ahn,没想到你这么会唬人。”​ 男人转过身,“不说到他的痛处,他又怎么会屈服呢?”​ 月景渊爽朗一笑,“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陆子辰自己亏心事做多了,最怕别人提到那些往事。Ahn有意无意的暗示陆子辰知道他的过往,陆子辰只能乖乖就范。 月景渊坐到了Ahn的对面,给自己斟了杯茶,又一边悠闲的打开手机浏览了一下今日的八卦新闻。 “沈玲珑被爆料有金主?”月景渊嗤笑一声,“秦楮墨动作够快的啊。” 然而此时的秦宅,却完全是另一番光景。 秦楮墨看着面前神情紧张的一大一小,只觉得心头一阵恼火。 “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斯默和秦思雨面面相觑,他不住的瞪着面前的小朋友,用眼神质问他:你不是说你爸知道吗?! 秦思雨眨眨眼:对不起…… 秦楮墨看着二人“眉来眼去”,大抵知道了是什么情况。 “你……”秦楮墨指指秦思雨,又把怒火对向了李斯默,“还有你,他不懂事,你跟着胡闹是不是?!” 李斯默摊开手,“这可不怪我啊,你儿子说你昨晚太忙,让他代你向我转达。” “斯默叔叔!”秦思雨哀嚎出声,“出卖队友的行为是不对的!” “呦。”李斯默拍着大腿,“小朋友骗人可不是好的行为。” “你快闭嘴吧!”秦楮墨忍无可忍的拎起秦思雨的后衣领,把他拖回楼上关了起来。 “你笑什么?”秦楮墨转过身,冷冷的瞪了李斯默一眼。 李斯默瞬间噤声,“你不是吧……难道这件事对你不好吗?” 秦楮墨啪的一声把今日的报纸甩到李斯默身上,“沈玲珑的女金主是安晓月,安晓月是我公司的前任总监,你打量着大众都是傻子吗?” 李斯默愣住了,是啊,人们都会以为是秦楮墨授意让安晓月去捧红沈玲珑的,他们才不会去探讨秦楮墨和安晓月之间的如今关系有多恶劣,只会以为沈玲珑和秦楮墨暧昧不清。 “对不起啊楮墨,我……” 这已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秦楮墨靠坐在沙发上,扶额深深的叹了口气。难怪觉得沈玲珑身上总是模模糊糊的有着安晓月的影子,原来这两人不知何时已经搅在了一起。 “算了,就先冷处理吧,我妈要从美国回来了。” 李斯默一愣,“不是说要在你妹妹那里住上一段时间吗?怎么这么突然?” 秦楮墨瞟了他一眼,“你说呢?” 儿子三十未婚,宋慧玲赶在年关将至的时候回来,摆明了就是要催婚的。 除夕前夜,宋慧玲准时抵达S市机场。秦楮墨牵着秦思雨在国际到达口候着,见宋慧玲走出来,二人立刻迎了上去。 “妈。”秦楮墨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 宋慧玲是被秦楮墨气出国的,但母子没有隔夜仇,宋慧玲只是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 秦楮墨无奈的笑了笑,“妈,您这是什么话。” 宋慧玲不理他,蹲下身爱怜的揉了揉秦思雨的小脸,“思雨又长高了。” 秦思雨轻轻躲了过去,别扭的喊了声“奶奶”。 “瞧瞧这孩子,几个月不见了对奶奶一点也不亲近。”宋慧玲轻声抱怨着,又抬头白了秦楮墨一眼,“都是你不好好教孩子。” 秦楮墨叹了口气,“好好好,都怪我。” 秦楮墨右手抱起秦思雨,左手搀扶着宋慧玲向行李提取处走去。 三人百无聊赖的等着行李,宋慧玲正向秦楮墨抱怨着在美国生活有多不方便,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柔婉的女声。 “楮墨。” 秦楮墨有些诧异的转过头,看见沈玲珑正微笑着像他们走来。他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沈玲珑怎么在这里? “这么巧啊。”沈玲珑在三人身前站定,热情的笑着,“这位是……您就是楮墨的母亲吧,阿姨长得真年轻,我差点以为是姐姐。” “小嘴甜的呦。”宋慧玲被她哄得开心了,也笑了起来,“你是谁家的小姐呀?” “不是的阿姨,我叫沈玲珑,是个主持人。”沈玲珑摆摆手,解释道。 宋慧玲上下打量着她,只觉得这丫头长得眉清目秀,性格也讨喜,便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楮墨,这位是你的……” “阿姨,我是楮墨的朋友。”沈玲珑抢先回答道。 “这样啊。”宋慧玲颇有些遗憾的说道,但见着沈玲珑乖巧嘴又甜,宋慧玲心里也隐隐有了打算。 秦思雨哼了一声,抬脚从沈玲珑身边走了过去,还有有意无意般的撞了她一下。 沈玲珑脚下一个趔趄,踩着高跟鞋的脚险些扭到。宋慧玲连忙扶了她一把,“这孩子……” “思雨这孩子就是这样的性子,沈小姐别见怪。”秦楮墨淡淡的回护道。 “都是朋友了,还说什么沈小姐。”宋慧玲嗔怪的看了秦楮墨一眼,她热情的拉着沈玲珑的手,“我看你特别有眼缘,今晚来家里吃饭吧。” “我看阿姨也很亲切。”沈玲珑笑道,“刚好我朋友给我带回来一对玉镯,我太年轻怕戴不起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如就送给阿姨你吧。” “那太好了,我们走。” 二人一边热切的聊着,一边离开了。秦楮墨看着二人的背影,只觉得一阵头疼。 这老太太是要做什么啊…… 秦楮墨按了按太阳穴,掏出手机来拨通了郑羽落的电话。 “小落,你带你姐姐出去吧,我妈回来了,别被他撞见了。” “你说什么?”郑羽落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是站在人群中,“我陪姐姐逛超市呢,回头再说。” 郑羽落挂断了电话,护着郑羽菲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这里的人太多了。”郑羽菲被挤得大汗淋漓,“都怪我工作太忙,应该早些来置办年货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我的心意不会变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落护着郑羽菲来到了一个进口商品专柜前,准备给朋友们挑选一些礼物。 郑羽菲拿着一桶老年人保健品思量了一会儿,连同送给其他人的礼物一同放进了购物车里。 “待会儿你回家一趟,把这个给爸爸带回去。”​ 正在摆弄手机的郑羽落有些微微惊讶的抬起头,“姐姐,你还是很惦记爸爸的嘛。”​ 郑羽菲笑着摇摇头,没有过多言语。二人挑挑选选,置办了满满一购物车的年过后,一同去了结算处排队。 “陆子辰呢?”​郑羽落突然发问道,那个每日都要黏着郑羽菲的男人,似乎有将近一个星期没有出现了。 “听说和一个外国人合作,想做点玉石出口生意,这会儿已经在英国了。”​郑羽菲回答道。 话音未落,前面一个穿的黑漆漆的男子手中的东西忽然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袋子里的苹果骨碌碌的滚了出去。 郑羽菲眼里手快的替他捡回了几个,“你没事吧……谌路?”​ 男人今天没有戴兜帽,郑羽菲一眼就看见了他额头上那些可怖的伤疤。谌路连忙将苹果塞进口袋里,急匆匆的拉起羽绒服上的帽子,​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给。”​郑羽落把所有滚落的苹果都捡了回来,“姐姐,你们认识吗?” “这是我们杂志社的同事。”郑羽菲开口解释道。不知为何,谌路在看清郑羽落面目的瞬间就把头垂的更低了。 “谢谢。”他接过苹果,用粗噶难听的声音缓缓回道。 刚好到了他结账,谌路便拎着两大袋子的东西,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不对啊……”​郑羽落摸着下巴,望着谌路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个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大众脸吧。”郑羽菲望了一眼谌路的背影,毫不在意的说道。 前面的谌路慢吞吞的结了账走出去,不远处有一个看上去三十七八的男人正在等着他。那人不知对谌路说了些什么,谌路缓慢的点了点头,二人一同走了出去。 郑羽落摇摇头,或许是他想错了,只是身形很像而已。 况且……那个人已经死了。 罗先生引着谌路走到了停车场,男人扫了眼他手中的袋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又不是最后一次祭祀,你何必买这么多东西。” 谌路摇了摇头,“我怕回不来。” 罗先生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陆子辰是故意被人引的,他会不会像我们预想中暴露出来还是未知数,你何必这么悲观。” 谌路苦涩一笑,经历过生死才能明白,人,随时都要做好死去的准备。 “要是我回不来了,你记得把我和她葬在一起。” 罗先生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自从他把谌路从丽江带回来以后,他就一直随身带着沈露露的骨灰盒子,多次劝说无果之后,罗先生便由得他去了。 一路上秦楮墨多次尝试拨通郑羽落的电话,可不知为何那边始终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最后甚至直接关机了。 秦楮墨烦躁的收起手机,回头瞟了一眼。秦思雨正一个人窝在车窗边看风景,宋慧玲和沈玲珑则是相谈甚欢,看她的架势,大有想直接让沈玲珑做自己儿媳妇的意思。 秦思雨感受到了秦楮墨的视线,也抬起头看他一眼。 爸爸,我不想和她们坐在一起……秦思雨用眼神无声的哀嚎着。 秦楮墨回以他一个无奈的眼神:怎么办?我也没办法啊…… 于桑帮忙把车停在了楼下,便去赶飞机了。宋慧玲和沈玲珑手挽着手走出电梯,秦楮墨左手拎着行李,右手抱着秦思雨也跟在身后。 他刚迈出一只脚,就听见宋慧玲有些厌恶的声音。 “这是谁呀?脏死了。” 秦楮墨连忙走出去看,郑羽菲正拎着两个满满的袋子和门口的密码锁较着劲,她米白色的大衣摆上不知蹭了些什么,黑漆漆的一片。 “羽菲?怎么了?”秦楮墨放下秦思雨,走了过去。 “密码锁好像坏了。”郑羽菲无奈的回答道,“路上又被溅了一身的污水……唉……” 郑羽菲叹了口气,这才把视线转移到宋慧玲的身上。 “……伯母?” 在郑羽菲的记忆里,她和宋慧玲不过一面之缘,因此才认出来这个有些尖酸刻薄的女人是谁。 宋慧玲也才看清楚这人正是郑羽菲,顿时心中警铃大作,秦楮墨什么时候把她弄到自己家对面了? 她嫌恶的看了郑羽菲一眼,“脏死了……楮墨,过来给我们开门。” “思雨,去帮忙。”秦楮墨忙着帮郑羽菲修门锁,头也不抬得说道。 “你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呀?放下妈妈和朋友不管,帮一个不相干的人!”宋慧玲不依不饶地说道。 “妈!”秦楮墨有些微愠的抬起头来,“是你一定要带她来我家的,你如果不高兴我可以送你回自己家。” 郑羽菲拦了他一把,“算了楮墨,你去陪伯母吧。” 秦楮墨不为所动,他指指秦思雨,“去开门。” 宋慧玲狠狠地瞪了郑羽菲一眼,不高兴的转身进了门。 “狐媚!” 郑羽菲无奈的笑,“伯母和沈小姐认识?” “不认识。”秦楮墨气恼的说道,“不知道她为什么去了机场,和我妈妈撞上了。” 郑羽菲了然的点点头,沈玲珑对秦楮墨的心意昭然若揭,恐怕就是故意等在那儿想讨宋慧玲开心。如今看来,她的计策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其实沈小姐很好,伯母又喜欢她,你不妨试一试。”郑羽菲忽然开口劝说道。 秦楮墨在放在门锁上的手一顿,他猛的抬起头,“羽菲,难道连你也要这样吗?” ​郑羽菲摇摇头,叹了口气,“我今早醒来才发现一年又过去了,楮墨,时间不等人,你真的没有必要为了我……” “你不要劝我了。”秦楮墨果断拒绝了郑羽菲的劝说,“我的心意以前不会变,以后也不会,羽菲,我这一辈子就爱你一个人,哪怕你永远记不起来,永远不会再爱我,我的想法也不会改变!” 第二百一十四章: 停电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越说声音越大,郑羽菲瞟到一边的门还没来得及关,情急之下一把捂住了秦楮墨的嘴。 “楮墨!别说了!”​ 秦楮墨轻轻挪开她的手,“羽菲,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晦涩不明了起来,“我是个男人,我不可能一辈子只做一个乖乖听话的好孩子。我从二十岁就喜欢你,羽菲,这不会变得。”​ 郑羽菲听着,心头忽然一阵酸涩。十年的青春都搭在了她的身上,这不值得。 “你别劝我了,我不会改变的。”​秦楮墨定定的说道。 郑羽菲垂下头,不再多言了。 二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门板不知在何时已经被人关上了。沈玲珑靠在墙边,攥紧了拳头。 十年的青春只给一人,真是愚蠢! 她调整了一下心情,转身进了厨房,帮宋慧玲把袋子里的蔬菜拿出来洗干净。宋慧玲看着沈玲珑贤惠的模样,心头更是欢喜,她伸出手,想接过沈玲珑手中的东西。 “你是客人,怎么好让你做这些呢,还是去客厅坐吧。”​ “没关系的阿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沈玲珑轻笑着,把手中的蔬菜一点点择干净。 “难为你这么细心。”宋慧玲满意的看着她的动作,“不想那个女人,唉,不提也罢……” 沈玲珑​手上的动作一顿,“阿姨说的……是郑家那小姐吧?” “你也知道?”​宋慧玲微微惊讶的看着她。 沈玲珑苦笑一声,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了起来,“楮墨的痴心,外面谁人不知呢……” 宋慧玲脸色一沉,郑羽菲这个妖孽,连失忆了都不放过她儿子! “哼,这个女人家里也是势利眼,当初有多看不起楮墨,我都记着呢。”​宋慧玲冷笑一声,开口说道,“不去管他们,玲珑,我们看出来你很喜欢我们家楮墨,你放心吧,阿姨一定会帮你们。” “那就谢谢阿姨了!”​沈玲珑惊喜地说道,转而又羞涩的低下头去。在宋慧玲看不见的地方,沈玲珑瞬间变了脸色。 看吧安晓月,也没那么难。 外面忽然传来门板打开都闭合的声响,宋慧玲走出厨房。 “回来啦……你把她带回来干什么?!”​ 郑羽菲有些拘谨的站在秦楮墨的身侧,“伯母,我家的门锁坏了,所以暂时借楮墨这里落个脚。”​ 秦楮墨把郑羽菲买来的东西​放到一旁,并不理会宋慧玲的质问。他轻轻推了推郑羽菲,“我陪你上楼吧,洗个澡,把脏衣服换下来。” ​宋慧玲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忍不住不悦的小声嘀咕着。 “莫名其妙,好像女主人一样。”​ 她转过身,正看见沈玲珑有些面色难堪的​站在厨房门口,便连忙迎了上去。 “玲珑,你别见怪啊,回头我一定好好骂他。”​ 沈玲珑低垂着头,做出一副哀伤的表情来,“阿姨,我明白的,我可以等。”​ 秦楮墨站在卧室门口挂断了电话,“小落过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先收拾一下吧。”​ “这样不好吧……”​郑羽菲有些踟蹰的说道,“楮墨,沈小姐还在……” “不去管她。”​秦楮墨放下手机走过来,不由分说的把郑羽菲推进了浴室。 秦思雨不知何时从门外探进来个小脑袋,“爸爸,恭喜你套路升级。”​ “嘘。”​秦楮墨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出去。” 秦思雨对他扮了个鬼脸,砰的一声替二人把门关上了。秦楮墨无奈的笑了笑,关门又有什么用,他还是要出去的。 秦楮墨走到衣柜边,从里面的一层拎出来一个尘封已久的行李箱。他打开行李箱,抚摸着里面存封了好多年的衣服,忽然失了神。 这还是曾经大学时,郑羽菲留下的衣服。那年郑羽菲被郑毅带走后,秦楮墨舍不得,便都锁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从里面找了两件合适的拿出来放在床上,便想出门。他走到卧室房门口,指尖刚刚触碰到门把手,那块沉重的金属就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秦楮墨猛的收回脚,差一点就被砸到了。不远处,浴室里的郑羽菲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怎么了?”​ “……”​秦楮墨无语的看着手里的那块金属,忍不可忍的拍了拍门,“秦思雨!你干了什么?” ​回答他的是咯哒一声,他头顶的灯猛的灭了。郑羽菲只觉得眼前忽然一片黑暗,险些摔在湿滑的浴室里。 “羽菲,你没事吧?!”​秦楮墨下意识的就想冲进去,又在走到门口时生生停住了脚步。 “我没事,就是吓了一下。”​郑羽菲扶着墙壁站直身子,“怎么回事?” “可能……停电了吧。”​秦楮墨下意识的撒了谎,“羽菲,你先出来吧。” “哦,好……”​郑羽菲从新拧开手边的开关,简单的把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她摸着黑伸出手,却扑了个空。 郑羽菲这才想起来这不是在自己家,现如今她连条浴巾都没有。 “楮墨,我……”​ 秦楮墨迅速反应了过来,“你等等。” 他转身跑回衣柜边,拿了自己的浴袍,闭着眼递进去。郑羽菲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隙,借着月光,郑羽菲看到秦楮墨正侧着身子闭着眼,只伸出了一只手。 郑羽菲脸一红,连忙扯过浴袍关上了门。 ​两分钟后,郑羽菲有些别扭的走了出来,“浴袍……有点大。” 秦楮墨这才敢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抱歉,家里只有这样的了。” 郑羽菲光脚走了出来,一步一个水印,月光下隐隐勾勒出一个玲珑的形状。郑羽菲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还湿着的头发,下一秒就有一块毛巾轻柔的附了上来。 秦楮墨低沉的嗓音在耳边缓缓响起,“门锁坏了,我们恐怕出不去了。” “啊?”郑羽菲惊讶的抬起头,脚下不知绊倒了什么,她猛的向前摔去。 秦楮墨一手接住她,两人一同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郑羽菲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秦楮墨高挺的鼻梁就近在咫尺,他的气息和洗发水的香味交缠在一起,在黑暗中无端的添了些暧昧不清的意味。 第二百一十五章:唯独她有资格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时间在某一刻猛然静止,郑羽菲一动不动的看着秦楮墨的眼睛。窗外冷白的月光照射进来,在那人眸中留下星辰大海的印记。 门外很快就传来了郑羽落的声音,他焦急的拨弄着门锁。 “怎么回事?思雨,你怎么搞的?”​ 郑羽菲回过神来,​她猛的打了个冷颤,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双手撑在秦楮墨的身体两侧,急吼吼的想要坐起来,却不知哪里硌到了秦楮墨的大腿。 男人一声闷哼,扣住郑羽菲的腰顺势把她带到自己怀里。 “别乱动了好吗?羽菲。” “我……”郑羽菲实在无法在这样暧昧的姿势下还能保持冷静,支支吾吾的想解释些什么。 黑暗中,头顶的秦楮墨忽然轻笑了一声。 “我很久没有这样抱过你了。” 郑羽落终于踹开了卧室门,秦楮墨翻了个身,把郑羽菲安稳的放在床上。他身体离开的瞬间,郑羽菲感觉到秦楮墨在她额头上怜惜又谨慎的轻吻了一下。 “楮墨哥,你们没事吧?我姐姐呢?” 已经平稳站在了地上秦楮墨转过头,指了指裹在被子里的那一团。 “我的妈呀……”郑羽落诧异的走过去,“姐姐,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 郑羽菲脸色猛的一红,跳下床抬脚就走,惹得郑羽落拼命地在后面追。 “姐姐,你等等我!” 秦楮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一会儿,从门口溜进来一个矮小的身影,接着秦楮墨头顶的灯就亮了。 “爸爸,幸福吗?” “幸福个屁。”秦楮墨笑骂一声,嘴角的弧度怎么也收不回去。 郑羽菲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跑出了秦楮墨的家门,楼下的宋慧玲和沈玲珑看着那道闪过的身影,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 “这……” 沈玲珑眸光一暗,“阿姨,我还是回去吧。” “别啊。”宋慧玲忙伸手去拉她,“吃过饭再走吧。” “阿姨,还是不了吧,楮墨……很喜欢她。”沈玲珑黯然一笑,拎起包就想走。 郑羽菲家的大门锁已经修好了,她手忙脚乱的按下指纹锁,冲了进去。直到她在沙发上坐好,才想起自己的脏衣服都落在了秦楮墨的家里,她的两颊更加火烧火燎了起来。 郑羽落走进来,一脸莫名其妙的走了进来。 “姐姐,怎么了啊?” “别问……”郑羽菲难堪的别过头,“小落,你去楮墨那里把我的东西拿回来……他知道是什么。” 郑羽落又莫名其妙的被指使出了门,他刚迈出一步,就看见秦楮墨家门口吵吵嚷嚷的,宋慧玲正拉着沈玲珑,不知在解释些什么。 他和倚在门边的秦楮墨交换了一下眼色,迅速关上了门。 “乱点鸳鸯谱。”秦楮墨用嘴型无声的说道。 郑羽落了然的点点头,难怪秦楮墨的家里会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女人。 “阿姨,我真的要走了。”沈玲珑轻轻挣脱着宋慧玲的手,眼睛却是不停的在瞟着秦楮墨。 对方正抱着手臂,气定神闲的看着她,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沈玲珑眸光一凛,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快丢尽了,本来只是试探着要走,这会儿却变成了没有脸面在留下去。 秦思雨忽然从秦楮墨身侧钻了出来,他跑向正在电梯边纠缠的二人。 “奶奶,这么晚了,阿姨要走就让她走吧。”秦思雨觉得再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这声奶奶叫的还要甜了,他一边拨开宋慧玲的手,一边把沈玲珑推进了电梯里。 “诶,你……” 沈玲珑话音未落,秦思雨就已经按下了电梯按钮。 “拜拜阿姨~” 看着电梯门紧紧闭合,秦楮墨轻咳了一声掩饰住自己的笑意。 “妈,闹够了没有?” “什么闹够了没有?我闹什么了?”宋慧玲转过身,气愤的看着秦楮墨。她三步并两步的走过来,在秦楮墨的心口重重点了一下,“你今天多大年纪了心不清楚?你还以为你是小孩儿啊!” 秦楮墨嘴角噙着笑,身子随着宋慧玲的动作向后偏了偏。见秦楮墨不理会他母亲,郑羽落便也没过问,他伸手扶了秦楮墨一把。 “姐夫,姐姐说有东西落在你那里了。” “姐夫?”宋慧玲疑惑的挑眉,“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郑羽菲的弟弟!你们一家子怎么都这么不要脸?偏偏黏着缠着我儿子不放!” “妈!差不多得了!您说话也忒刻薄了。”秦楮墨厉声打断了宋慧玲的话,“小落走,我带你上楼。” “什么叫我刻薄?!”宋慧玲不依不饶的跟在秦楮墨身后,“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忘了当初他们郑家是怎么瞧不起你的了?你还和这群人厮混在一起,你有没有尊严!” 秦楮墨猛的转过身,视线定定的打在宋慧玲身上。宋慧玲从未见儿子用这等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下不免也有些慌。 “你……你看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秦楮墨忽然冷笑出声来,“对,我是没有尊严。” 他一步步走下楼梯,逼近宋慧玲。郑羽落怕他冲动,连忙拉了他一把,却被秦楮墨一手挥开。 “当初我考上S大,你为了省钱不想让我读书,我去跪着求二叔,求他资助我,从那时起,我就已经没有尊严了。毕业,你想让我回家乖乖做一个朝九晚五的小职员,是羽菲陪着我,她拿出了她所有的一切,陪我创立了秦氏。”秦楮墨危险的眯了眯眼,“没有羽菲,就没有现在的我。是她把我的尊严捡了回来,除了她,没有人有资格批判我!” 宋慧玲大惊失色的看着他,“你疯了?你现在为了一个女人,连亲妈都不要了?” ​秦楮墨疲惫的叹了口气,他抬手按住宋慧玲的肩膀。 “如果我不要你,从你阻止我读大学时我就不要了。妈,我现在拼尽所有的给你最好的生活,把你带离那个迂腐的小镇,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为什么总是要戳我的心窝子,污蔑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第二百一十六章: 他真的爱你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卧室时,宋慧玲已经完全呆立在原地了。郑羽落看着冷着脸整理衣服的秦楮墨,摇头叹息一声,“姐夫,其实你实在不必为了我姐姐这样,毕竟她是你妈妈啊。”​ “我知道。”​秦楮墨淡淡的回答道,“但是小落,很多事你不明白,我和她不单单是因为羽菲才会闹成这样的,这种恩怨说不清楚。” 郑羽落叹了口气,有些怜悯的望向秦楮墨。 在秦家,母亲不像母亲,而有养育之恩在,秦楮墨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今天实在是宋慧玲逼得秦楮墨太甚,他才会突然爆发。 秦楮墨抓着手里一件曾经郑羽菲穿过的孕妇服,忽然失了神。 “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羽菲,当年她给我的那笔钱,全转成了她在秦氏所有的股份……是她的东西,我总要好好的留着。”​ “我知道。”​郑羽落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姐姐穿过的吗?” ​“是啊,这是当年怀思雨的时候穿的。”提到往事,秦楮墨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些笑意来,“你姐姐从家里跑出来后,大悲大痛,思雨从胎里是就身体孱弱,你姐姐的肚子也比别人的小。” 秦楮墨的脸色又再度沉了下去,那时候谁都没有想到,那是他们最后安安稳稳在一起生活的十个月。 “我带回去一些给姐姐吧,我想,她会高兴的。”郑羽落从那些旧衣服里挑了些普通的款式,收好了准备带回去拿给郑羽菲。 “嗯。”秦楮墨应了一声。 郑羽落见他脸色不佳,就没再打扰,匆匆告辞了。 宋慧玲还坐在楼下客厅里愣着神,郑羽落路过时瞟了她一眼,最后只剩下摇头叹息。 “等等。”宋慧玲突然叫住了他,“你们郑家既然不同意楮墨做他们的女婿,为什么还要来搅他的清净。” 郑羽落转过身,“伯母,我们都长大了,生活是属于我们自己的。” 说罢,郑羽落转身就走。 宋慧玲攥紧了拳头,郑羽菲这女人是个祸害,她绝不能允许这两人再复合! “姐姐?”郑羽落推开房门,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他走上楼,推开门时正看见郑羽菲捧着那件属于秦楮墨的浴袍发呆。 郑羽落走了进去,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 “姐姐,想什么呢?” 郑羽菲放下手中的衣服,“我再想我曾经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让楮墨如此念念不忘。” 郑羽落轻笑一声,“姐姐,你从来都没有变过的。当年是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 “可我什么都记不得了。”郑羽菲懊恼的揉了揉太阳穴,她忽然瞟到了郑羽落手中的袋子,“这是什么?” “这是……”郑羽落从袋子里拿出一件白衬衫来,只是很普通的款式,唯一不同寻常的地方是袖口上有一对别致的袖扣。 “这是当年你还在上大学时,和楮墨哥穿过的情侣装,我有幸见过一次。”郑羽落淡淡的笑了,他回忆起了多年前的某一日,高中校门口,郑羽菲牵着秦楮墨,在洒满阳光的小路上向他走来。 “小落,叫姐夫。” 梧桐落叶浮在她的肩头,秦楮墨轻轻挥去,那时二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青春与甜蜜。 郑羽菲接过那件衬衫,这衣服一看就是年头很久了,领口已经微微犯了黄,但那对白玉袖扣确实依旧的光彩夺目。 她隐隐想起似乎总是能在秦楮墨的衬衫上见到这样的袖扣,曾经以为他是钟爱,今日才知这“钟爱” ​已经被冠上了另一层意义。 郑羽菲的心头忽然翻涌起一股莫名的悲怆,她没有想起什么,但心中的感觉却在告诉她,这对袖扣承载着他们数不清的甜蜜过往,和对未来的胆怯。​ 她小心翼翼的收好了那件衬衫,“难为他还留着。” ​“他很爱你。” 郑羽菲正在关衣柜门的手一顿,她微微转过头,“我知道。”​ 缘来缘去,那些深埋于土地里的过往,似乎在雨水的冲刷之下,终将要见到了黎明。 第二天郑羽菲起了个大早,她换了件颜色喜气的毛衣下了楼,郑羽落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正在餐桌前等着她。 又是一个新年,只是冷清了一些。前些年郑羽菲虽然不喜欢和郑毅交流,但没到新年,她总是要照例回郑公馆待上三天的。 今年情况有所不同,郑羽落也离家出走,许梦依回了龙城,一时间房子里只剩下姐弟二人,倒显得有一点冷清了。​ ​郑羽菲独来独往惯了,平日里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不知为何,这个新年让她觉得格外的无趣。 因此吃过早饭,郑羽菲就急匆匆的催着郑羽落和他一起贴对联,给这屋子里添添喜气。 “小落,找到了没有?”​郑羽菲站在门口拿着对联比量着,一边向屋子里喊到。 “快了快了!”​郑羽落应了一声,一边翻箱倒柜。他急得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我记得我买胶带了啊……” 郑羽菲无语的看着郑羽落的动作,​刚想说声算了,就感觉到身后站了个人。熟悉的气息从身后欺压上来,秦楮墨轻轻松松的按住了郑羽菲手中的对联,用胶带牢牢的沾了上去。 他轻轻按住郑羽菲的肩膀,“有需要就找我,垫着脚不累吗?” “谢……谢谢……”​郑羽菲脸红的回答道。 宋慧玲耳尖的听到了门口的小声交谈,便立刻走了出来。她出门就看见二人几乎肉身相贴的一幕,当即就火冒三丈。 她用力的拍了拍门框,“楮墨,干什么呢?!回来!” “妈。”秦楮墨无奈的看着她,“回去吃早饭吧,你跑出来干什么?” “你!”宋慧玲被他气的无言,甩袖就走。 “过年也不消停。”秦楮墨叹了口气,“本想邀请你一起过年的,可是妈妈来了……等晚上我过来陪你们包饺子。” “楮墨,你……”郑羽菲想说些拒绝的话,却在看到秦楮墨期待的眼神时瞬间噤声,便只好默认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那些感动算什么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按照约定,秦楮墨在晚上七点准时敲开了郑羽菲的家门,他手里还牵着秦思雨,父子二人都是满脸的面粉。 “思雨调皮。”​秦楮墨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梁,“在家包饺子时一直和我闹。” “喂!明明是你先动的手!”​秦思雨不服气的嚷道。 “好啦,进来吧。”​郑羽菲笑着,把两人请进来。 她蹲下身摸了摸秦思雨鼓鼓的小肚皮,“看来吃的不错嘛。”​ 秦思雨不好意思的想反驳,却适时的打了个长长的饱嗝,屋子里的大人们都被他逗笑了。 郑羽落​已经准备好了材料,三人围坐在茶几边开始着手包饺子。秦思雨调皮,上蹿下跳的嚷嚷,大人们不理他他便觉得无聊,趁着别人不注意,迅速偷走了两张饺子皮蒙在了秦楮墨的眼睛上。 “秦思雨!你干什么?!”​ 秦楮墨恼火的伸出手,郑羽菲正看着他的样子发笑,猝不及防的也被秦思雨蒙住了眼,瞬间视线一黑。 秦楮墨摔下那两张饺子皮,秦思雨正凑在他面前扮鬼脸。秦楮墨怒吼一声,伸出沾满面粉的手就向秦思雨扑去。 秦思雨闪身一躲,泥鳅一般的溜走了。秦楮墨扑了个空,反而连累到了一边的郑羽菲。 郑羽菲刚恢复了视觉,就被一个黑影扑倒在地毯上。她惊呼一声,忽然感觉到一阵炙热的气息扑在自己的脖颈上。 “楮……楮墨……”​ 秦楮墨撑起手臂,猝不及防的和郑羽菲对了视,便再也挪不开眼睛。 “哇哦,好浪漫啊!”​秦思雨激动的摇着郑羽落的手臂。郑羽落一把按住了躁动的孩子,“大年三十找挨打是不是?” ​郑羽菲尴尬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秦楮墨,脸早已红成了一坨番茄。又……又是这熟悉的场景!郑羽菲在心中哀嚎着。 被她压在身下的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秦楮墨连忙收回手,撑着身子坐起来。 “抱歉。”​ “没关系。”​郑羽菲拿起手机,逃也似的跑上了阳台。 “羽菲,新年快乐。”​拨来了电话的人是陆子辰。 “你也是,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很顺利。”​ 如果郑羽菲在陆子辰身边的话,她就能​看到陆子辰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陆子辰压下了心头那一丝疲惫,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和郑羽菲交流,“羽菲,我明天会去龙城,你来找我怎么样?”​ “明天?可明天才初一啊。”​郑羽菲有些诧异的问道。 对面的人轻笑一声,“羽菲,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我想带你散散心,龙城这里有一个度假酒店,我想你会喜欢的。”​ 郑羽菲沉默了一瞬,她实在不想在新年时到处跑,又不忍拒绝陆子辰的邀请。 “羽菲?”​陆子辰听那边没有回声,便轻声开口问道,“其实你不来也可以的,我只是建议,作为你的男朋友,我总不能看着你不开心却什么都不做吧?”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郑羽菲心头忽然一沉,握着电话的手也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是啊,陆子辰才是她的男朋友,那这些日子以来她对秦楮墨的感动算什么? “羽菲?”​ “哦,好……明天几点?”​ 郑羽菲挂断了电话,心事重重的从阳台上走了出来。 “阿姨?” 郑羽菲身躯一阵,她转过身,惊魂未定的抚着胸口,“思雨?你怎么跑出来了?” 秦思雨调皮的笑着,“来逗你玩啊。” 郑羽菲无奈的拍了拍秦思雨的头,“思雨乖,我们回去包饺子。” “好的。”秦思雨乖巧的应了一声。他跟在郑羽菲的身后,眉头忽然蹙起,妈妈说要去哪里? 回到客厅不久,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楮墨,干什么呢?快回来!” 秦楮墨有些烦躁的扔掉了手里的筷子,“来了!” 他转过头,无奈的对郑羽菲摊开手,“我妈来催了,羽菲,我先回去了。” 郑羽菲正在愣神,听到秦楮墨叫她她才抬起头。 “哦……好的。” 郑羽落明显看出了郑羽菲有心事,听到门板闭合的声音,郑羽落连忙凑了过来。 “姐姐,怎么了?” 郑羽菲叹了口气,“子辰打过电话了,他让我明天去龙城……” “明天?太急了吧,年还没过完呢。” “我没理由拒绝。”郑羽菲扶额,“小落,我很为难……或许我应该和子辰把楮墨的事说清楚。” 郑羽落点点头,不管怎么样,由郑羽菲亲口说出她和秦楮墨的过往,才有让陆子辰放弃的可能。 郑羽菲食不甘味的吃了顿饺子便躺回了床上,正发呆时,许梦依忽然打开了电话。 “梦梦?怎么了……”郑羽菲有些疲惫的问道,然而对面传来得哽咽声却让郑羽菲瞬间打起了精神,“你先别哭,发生什么了?!” “还能有什么……”许梦依呜咽道,“他们又在逼婚……早知道我就不该回来!” “好了好了。”郑羽菲安慰着她,“叔叔阿姨也是心急。” “他们明知道我放不下陈卫斌……”许梦依抹了把眼泪,“反正我已经从家里面跑出来了,我要回S市找你!” 郑羽菲无奈的笑了笑,“你恐怕回不来了……这样,明天下午四点,你在龙城等我。” 郑羽菲报了个地址给许梦依,又安慰了她几句才挂了电话。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把头埋进膝间。或许他们都已青春不在,开始不约而同的都要面对被催婚的现实。 翌日清晨,郑羽菲是被门外的一阵喧哗声吵醒的。她没怎么睡好,这会儿又被吵醒,多多少少的有了起床气。 “小落,外面怎么了?”郑羽菲推开卧室门,对着楼下问道。 郑羽落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摇了摇头,“不清楚,左不过是一群拜年的亲戚吧。” 郑羽菲皱了皱眉,这层除了她就是秦楮墨。秦楮墨的亲人们都在外地,拜的是哪门子年啊。 她好奇的走下楼,推开门看了一眼。沈玲珑正站在秦楮墨的门口,热情的和宋慧玲寒暄着。 第二百一十八章: 龙城旅行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大年初一来拜年?郑羽菲挑了挑眉,瞟了那边一眼。 沈玲珑​并不是自己独自前来,她还带了几个助理模样的人,每个人手中都拎着不下两件的礼物,多半都是玉石茶叶之类。 宋慧玲看上去很欢喜,热情的把沈玲珑请了进去。秦楮墨也被吵醒了,一大早衣冠不整的​被撞了个正着,这会儿正愁眉的倚在门边。 伸手不打笑脸人,秦楮墨也没办法把这群人赶出去。 “快进来。”​宋慧玲热情的照顾着沈玲珑等人进去,她有意无意的瞟了郑羽菲这边一眼,忽然抬高了声线,“玲珑就是识大体,不比某些人,心高气傲。” 秦楮墨皱了皱眉,他张开口,想叫郑羽菲。 “羽……”​ 门砰的一声被宋慧玲关上了,郑羽菲摇了摇头,轻轻把房门带上。 “姐姐,你别生气啊……”​郑羽落叫郑羽菲面色不佳,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秦家谁来拜年,来的都是些什么人,这都与我无关。”​郑羽菲顿了顿,“小落,我一会儿就要走了,你好好留在这里,无聊就回去陪陪爸妈。” ​郑羽菲走到茶几边,从下面翻出来一个精美的盒子,“这是给楮墨的礼物,你替我带给他。” 郑羽落接过来,打开盒盖看了眼,里面是一个精美的领针。 “姐姐,你不需要我陪着你吗?”​ “不了。”​郑羽菲摇了摇头,“我……有话要对子辰说,你就不要再跟着了。” 吃过早饭,郑羽菲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就奔赴机场,准备赶往龙城。 ​大年初一的天色有些不好,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偶尔有三两缕阳光撕裂云层渗透出来。郑羽菲坐在靠窗边的位置,她轻轻合上了手中的旅游宣传手册,对于这次出行,她始终兴致缺缺。 郑羽菲戴上耳机,​靠坐在椅背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到底应该怎么说…… ​郑羽菲抵达时刚好是日头正盛的午后,龙城地处江南,寒意褪去后,路边的花已经开了。 “羽菲,你看那边。”​陆子辰拉着郑羽菲的手,兴奋的指着车窗外的某个方向示意她去看。 郑羽菲转过头,“嗯,很美。”​ 陆子辰再迟钝也能感觉出郑羽菲的心情不好,眉梢顿时染上了一抹担忧的神色,“羽菲,是发生了什么嘛?”​ “没有。”​郑羽菲摇摇头,“子辰……我有些事想对你说。” 陆子辰皱了皱眉,“什么事?”​ 郑羽菲纠结了片刻,她刚想开口,就被坐在前排副驾驶上的Yuri的一声轻咳打断了。 “陆总,Ahn先生约您在下午三点见一次面。”​ “这么快?”​陆子辰向前探出身子,“好吧,你告诉他我很快就赶过去。” 他转过身看向郑羽菲,“抱歉啊羽菲,下午不能陪你了,酒店里有温泉,你可以去那边。”​ 郑羽菲未说出口的话被她生生咽了回去,“……好吧,你注意安全。”​ 郑羽菲在酒店下车后,陆子辰瞬间变了脸色,他冷冷的开口道。 “你是故意想支开她吧。”​ “Ahn先生确实约了您,而且我认为,很多事不应该由郑小姐参与。”​ 陆子辰摸了摸下巴,“Yuri,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清你了,你是讨厌她,还是想护着她啊?”​ Yuri低下头,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陆总,让人看不清的不是我,而是您。”Yuri顿了顿,“您不觉得您对郑小姐已经产生了感情吗?您的初衷并不是这样的。” 陆子辰别过头看向窗外,他忽然像是被戳中了什么逆鳞一般,冷冷的笑了一下。 “Yuri,我对羽菲如何,不是你能过问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陆子辰打断了她的话,“做好你该做的,其他的事不劳你操心。” Yuri垂下眼眸,长指甲深深的嵌在掌心中。她眸光晦明不定,似乎是在不甘心着些什么,却又有心无力般轻轻撤了手。 “好的陆总,我知道了。” 郑羽菲按照陆子辰给她的房门卡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屋子很大,阳台走出去是一片露天区域,再往前是透明的玻璃游泳池,旁边有一块突出的木质的,供人休息的台子。 郑羽菲坐在上面,百无聊赖的玩了一会儿水,便又失去了兴致。 以为离开S市​就能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那些让人心烦意乱的事情,没想到离开了以后反而胡思乱想的更多。 郑羽菲抬起脚尖,轻轻挑起一丝水花,楼下忽然一阵吵嚷,她好奇的探出头向下瞟,只见一个和秦思雨身量相似的小娃娃正兴冲冲的跑向酒店大门。 她摇摇头,眼花了吗?这里怎么会有秦思雨。 郑羽菲无聊的玩了会儿水,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门铃就响了。 她迅速的站起身,跑过去开了门。 许梦依正满脸激动的站在门口,见到郑羽菲就扑了上去。 “羽菲,我好想你!”​ 郑羽菲被撞了个满怀,她无奈的拍了拍许梦依的背,“才几天不见而已,这么想我?”​ “当然啦!”​许梦依兴奋的拉着郑羽菲的手,“我刚看到楼下有一个温泉,不如我们去看看?” 提到温泉,郑羽菲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在贵阳险些被树砸到的事还历历在目,她真是有些胆战心惊。 “不……不了吧……”​ “走吧。”​许梦依不由分说的拉住郑羽菲的手把她拖出门。 “诶,房卡……”​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郑羽菲有些无奈的看着许梦依。这下好了,她根本就没了退路。 来到温泉区,郑羽菲仔细的打量了一眼周围的布置,见没有那些危险建筑后,她才小心翼翼的踏入水中。 温热的水把郑羽菲身上的衣服向上褪去,她有些不自然的用手压了压。 “梦梦,你给我买这泳衣……是不是有点太暴露了?”​ “怎么会?”​许梦依撩了撩被水浸湿的头发,“在水里又没人能看得到你。” 郑羽菲低下头,默默地把勉强遮住胸口的衣服向下拉了拉。 ​ 第二百一十九章: 小巷偶遇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温热的泉水似乎真的有治愈的功效,郑羽菲身在其中,只觉得头脑清醒了很多,那些被她​一直纠结着的事似乎在这一瞬间都不那么重要了。 郑羽菲仰起头,忽然感觉到一边跑过去一个孩子,溅起的水花全落在了她的脸上。郑羽菲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却只看见一个矮小的背影。 “喂!秦思雨!不许乱跑!”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郑羽菲猛的转过头,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她的温泉池边走过。 “秦……楮墨?!” 秦楮墨转过身,有些惊喜地说道,“羽菲?” 郑羽菲眸光一凛,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以为秦楮墨是在跟踪她,身子也不自觉的向后缩了缩。 许梦依连忙上前打圆场,“都怪我,忘记和你们说了。羽菲,之前在酒店门口我就遇上了秦总裁,他是带孩子来度假的。” “这么巧啊……”​郑羽菲半信半疑地说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秦楮墨像是根本没有看出郑羽菲的疑惑一般,附和道,“早就答应思雨的,羽菲,你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郑羽菲勉强的笑了笑,“我也是突然决定的。”​ 许梦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羽菲,我说你不会是以为秦总裁在跟踪你吧?”​ 被戳中了心思的郑羽菲脸色骤然一红,她恨不得把头埋进水里。 “哪有……”​ “撒谎,脸都红了!”许梦依挑战着,伸手去挠郑羽菲的痒痒肉。 郑羽菲被她逗得直笑,连连向一边躲去。见她被许梦依打岔,没有再纠结这件事,秦楮墨总算松了口气。 还没来得及说出后话,身边忽然又跑过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阿姨!”​秦思雨一头扎进了郑羽菲的怀里。郑羽菲被他猛的一扑,身子不受控制的向温泉池底沉了下去,一大一小都猝不及防的呛了口水。 “羽菲!”秦楮墨跳下去,迅速捞起了郑羽菲,把她带到岸上。 “咳咳咳……思雨……”​郑羽菲咳出了一大口水,惊魂未定的唤着秦思雨的名字。好在秦思雨已经被许梦依眼疾手快的捞了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 “秦思雨!你能不能老老实实的玩一会儿?出门就给我惹祸!”​ “我不是故意的……”秦思雨抹了把脸上的水,弱弱的说道。​ 秦楮墨瞪了他一眼,把视线挪回了郑羽菲的身上。 “你没事吧?”​ 郑羽菲摆摆手,把呛进去的水都咳了出来,“我没事……” 一来二去的折腾了一番,郑羽菲说什么都不肯再泡温泉了。秦楮墨顺水推舟,以赔罪的名字邀请郑羽菲二人​一同吃完饭。 四人走出酒店门时天已经黑了,路两边的彩色小灯适时的亮了起来,配合着民俗大红灯笼,正是应景。 “好,那你注意安全。”​郑羽菲挂断了电话,看向秦楮墨,“子辰说今晚回不来了。” “哦,好吧。”​秦楮墨点点头,内心确实隐隐的在发笑,陆子辰不来,对于他们来说是好事。 ​他对秦思雨递了个眼色,秦思雨会意,上前牵住了郑羽菲的手。 “阿姨,我们走。”​ 秦楮墨看着前面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低下头轻笑一声。 “谢谢你帮我们。”​ “举手之劳而已。”​许梦依摆摆手,“是你儿子聪明。” 若不是昨天秦思雨偷听到了郑羽菲​的电话,许梦依也不会想到去她嘴里套话。 “但是……你真的不准备告诉羽菲思雨就是她的孩子吗?”​ 秦楮墨忽然沉默了,“我不敢。”​ ​郑羽菲恢复了一点零星记忆以后,秦楮墨曾欢喜过一段时间。可关系过后,就只剩下了无尽的担忧。 秦楮墨忽然自嘲般的笑了,“梦依,我觉得现在的日子像是偷来的,我总是觉得她随时有可能会再度离开我的世界。她能记起来我高兴,但我又盼着她什么都不记得,没有了秦楮墨的郑羽菲或许才是最幸福的。”​ ​最苦的不是什么都不记得的那个人,而是背负着曾经的过往,注定只能沉浸在痛苦中的那个人。 “别想那么多了。”​许梦依轻声劝慰道,“或许羽菲知道秦思雨是她的孩子后,反应不会像我们想象的那么激烈。” 秦楮墨苦笑一声,“但愿吧。”​ 他抬起头,忽然发现本应该在身前不远处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不见了。 “人呢?!”​ 郑羽菲牵着秦思雨的手,战战兢兢的走在小路上。江南的建筑设计独特,临街边尽是古香古色的二层小楼,楼脚临水,有小桥可供人行走,每隔一段路也有一个狭窄的楼梯可以供人走到二楼。​ 楼与楼之间支出来的,相互联通的部分​变成了狭窄的小路。除此之外,每个二楼的侧面也有一块突出的护栏,像是小巷那般。 秦思雨七拐八拐的,不知怎么就带着郑羽菲拐进了黑暗幽深的角落里。 ​“思雨,我们还是走吧,太吓人了……”郑羽菲头皮发麻,连脚下木板吱呀呀的声响都让人毛骨悚然。 “阿姨,不是你答应我陪我探险的嘛。”秦思雨瘪了瘪嘴,“好吧好吧,我们走。” 他转过身,忽然茫然了一阵,“出口在哪里来着?” 江南建筑布局错综复杂,秦思雨早就不知道自己这是跑到哪里来了。 算了,随便走吧。秦思雨牵起郑羽菲的手,尽量走向有光的地方。 郑羽菲战战兢兢的打量着四周,忽然,她发觉身边刚擦肩路过的地方似乎是有一个黑影。她顿时脚步一滞,僵硬的转过身来。 黑漆漆的角落里,只有一双眼睛在发着光。 “啊!”郑羽菲失声尖叫了起来。角落里的人忽然走出来,伸出手狠狠地捂住了郑羽菲的嘴,“闭嘴!是我!” 郑羽菲定睛一看,猛然瞪大了眼睛。 “呜……呜呜……” “嘘……”那人竖起食指,示意她噤声。 他轻轻扯开手,郑羽菲恢复了说话的能力,战战兢兢的开口。 “苏……苏警官?” 第二百二十章: 坠入水中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苏扬子警惕的看了眼身后的巷子深处,忽然一把搂住了郑羽菲,“走!”​ 郑羽菲忙牵住秦思雨的手,跟着苏扬子的步伐向前走去。她有些不喜欢苏扬子突然的亲近,不安分的动了动。 “别乱动。”​苏扬子按住郑羽菲的肩膀,“想活命就听我的,走。” ​秦思雨隐隐觉得头皮发麻,他悄悄转过身看了一眼,只见一个黑影从小巷深处闪了出来。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借着月光,秦思雨看到那人手里拎着个黑色物件。 秦思雨心头一紧,连忙加快脚步。 身后的人一直不远不近得跟着,秦思雨能感觉到人数越来越多,好不容易走到了桥头,身后的人忽然呵斥​一声。 “站住!”​ 秦思雨眉头一皱,忽然推了郑羽菲一把。郑羽菲惊呼一声,不偏不倚的吻在了苏扬子的唇上。 苏扬子搂住郑羽菲,顺势吻了下去。 “别动……”苏扬子含糊不清的说道。 郑羽菲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二人双唇相抵,不约而同的听到了越来越多的脚步声从漆黑的深处传了出来。 那些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路人们没有看到,可秦思雨看到了。 他冷汗欲下,隐隐猜到了苏扬子是要做什么。他低下头,忽然看到了桥下面的潺潺流水。秦思雨一咬牙,又猛的推了把二人,苏扬子感觉到身子向后倾去,反手紧紧搂住了郑羽菲,借力从桥上一跃而下,一同坠入水中。 郑羽菲刚沾水就被苏扬子拎了起来,他抹了把脸上的水,厉声吼着。 “抓人!”​ 随着这一声怒吼,​更多的人从四面八方的角落里涌了出来,几声枪响惊动了悠闲的人群。他们惊呼着,作鸟兽状迅速散开。 “你在这里呆着,别出来。”​苏扬子把惊魂未定郑羽菲塞进了一个角落,掏出枪就冲了出去。 秦楮墨刚寻到郑羽菲,就见她被苏扬子死死的搂在怀里拥吻着。还没来得及发怒,就见秦思雨猛的推了把二人。 随着接下来的几声枪响,秦楮墨看到原本正向秦思雨走去的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人们顿时惊慌起来,四处奔走。 秦楮墨被人群挤得后退了两句,他厉声嘶吼着。 “思雨!”​ 秦思雨已经完全被吓傻了,听到秦楮墨在喊他,他才回过神来。他连忙挤过人群,扑进秦楮墨怀里。 “爸……爸爸……”​秦思雨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妈妈……” 秦楮墨一把把孩子塞进许梦依怀里,“带他走!”​ 话音未落,秦楮墨就逆着人流冲了出去。耳边尽是惊呼和哭声,他的心脏如雷般跳着。 羽菲……羽菲你在哪儿?! ​终于,秦楮墨在桥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一把扯住苏扬子,厉声问道。 “羽菲呢?!”​ “后边!”​苏扬子推了他一把,把他推进一个角落里。 秦楮墨跌了一跤,黑暗中身边的某个人影忽然猛的瑟缩了一下。秦楮墨惊喜又惊讶的转过身,“羽菲?!”​ 郑羽菲吓得够呛,身上的衣服浸了水,湿哒哒的难受,她抱着手臂,冷的发抖。秦楮墨连忙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他一把抱住郑羽菲,生怕再失去了一般紧紧把她搂在怀里。 “别怕,我来了,没事了。”​ 外面的枪声不知过了多久才停,苏扬子疲惫的找到二人时,他们还紧紧相拥在一起。 ​他拉了一把二人,“出来吧,没事了。” 外面围满了便衣警察,中间押着五六个五花大绑的男人,旁边还有几个已经被白布盖着的,他们身边的血顺着青石板缝流出来,只有一双脚露在外面。 郑羽菲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扎进了秦楮墨的怀里。 “他们……死了吗?”​郑羽菲颤抖着问道。 ​秦楮墨捂住了她的眼睛,“别看。” ​“其实告诉你们也无妨。”苏扬子忽然开口说道,“这些人参与着一桩重大走私案,我们这次就是要把他们一窝端掉。” 走私案?秦楮墨挑了桃眉,又是走私案? 苏扬子转过身,“幸好你和你儿子机灵,不然还不能这么快。”​ 郑羽菲还是不敢睁开眼,她小声说道。 “那不是我儿子……”​ “是我误会了。”​苏扬子尴尬的一笑,他和秦楮墨交换了一下眼色,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默认,“总之如果不是你引得他们出来,恐怕抓捕不了这么多人。” 虽然过程惊悚了点…… 郑羽菲知道自己差点酿成大错,不敢居功,只默默地垂下头去。秦楮墨轻抚着郑羽菲的头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会看见苏扬子和郑羽菲拥吻在一起的情景了。 “我说了我不是他们的团伙。”被警察们扣押的一个男人挣扎着说道。 郑羽菲好奇的睁开眼,打量了一下那个男人,没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倒是跪在他旁边那人很是熟悉。 “谌路?!” ​随着郑羽菲的惊呼,谌路缓缓抬起头。他目光晦明不定的看了郑羽菲一眼,又低下头去。 “你们认识?”苏扬子疑惑的转过身。 “他是我们杂志社的员工啊!”郑羽菲惊讶的说道,“他……他怎么会参与走私呢?他是残疾人啊!” 听到“残疾”二字,谌路更低的把头垂了下去。 “什么?”苏扬子猛的转过身,“你站起来!” 谌路慢吞吞的站起身来,他的身子明显佝偻扭曲,右腿也是一个诡异的角度,这样的身体,别说是参与走私,就是跑起来都吃力。 “那他呢?”苏扬子指了指刚才一直挣扎的男人。 未等谌路开口,另一个男声忽然响了起来。 “他是卧底!”男人狠狠地在地上淬了一口,“罗先生!枉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是个骗子!” 罗先生目视前方,忽然嘲讽的笑了,“但不枉我卧底这么久。” 苏扬子挑了挑眉,卧底?难道他们两波人撞在了一起,彼此还不知道? “都带走!带回去好好审问,若是真是卧底,我自然是会向你们好好赔罪!”苏扬子冷冷的命令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中计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罗先生和谌路一起被推搡着扔进了审讯室里,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抬头看着苏扬子。 “小朋友,我觉得下次抓人之前最好和上级通个信儿比较好。”​ 苏扬子今年不过二十四岁,罗先生大他十岁有余,叫他一声小朋友很正常,可苏扬子像是被侮辱了一般,登时就红了脸。 “罗先生,请你注意言辞,我就是被上级派来的。”​ 罗先生气定神闲的靠在座椅上,“那好吧,随你怎么审。”​ 苏扬子斜睨了他一眼,转头坐在长桌的对面。 “姓名,年龄。”​ “罗浩,三十六岁。”​ 苏扬子看着他有些高傲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什么时候加入的走私组织?”​ “十年前,不走私枪支毒品,只走私玉石。”​罗先生摊开手,“小朋友,我进入这一行的时候,你还在上初中吧?” 苏扬子被罗先生气的火冒三丈,他愤怒的拍案而起,“请你正视这次审讯,入行十年,还敢说你不是走私?!”​ “我说我是卧底警察,你信吗?”​罗先生无奈的回答道。 ​苏扬子冷笑一声,“既然说不出实情,那就……” “苏警官。”​忽然有一个小警员闯了进来,“苏警官,有误会!” “什么?”​苏扬子骤然蹙起眉头,他三步并两步的走过去,“怎么回事?” 门外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他低声对苏扬子突然说了些什么,苏扬子突然脸色大变,他猛的转过头。 “真的?”​ 罗先生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直视着苏扬子。 “就说了我不是,还不快给我解开。”​ 苏扬子面色难堪的走过去,连忙帮罗先生解开手铐。 “抱歉……”​苏扬子尴尬的别过头去。 罗先生轻笑一声,“小朋友,请问你这次有抓到一个名叫陆子辰的人嘛?”​ 陆子辰?苏扬子皱了皱眉,他听秦楮墨提到过这个人,可那不是郑羽菲的男朋友吗? “没有。”​苏扬子摇了摇头,“他有问题吗?” 罗先生突然神色大变,“你!算了……”​ ​罗先生垂下手,大步走出去,“就算我倒霉。”​他转头瞪了一眼苏扬子,“十年的潜伏,都被你们给毁了!” 苏扬子惊慌失措的看着他,什么情况?难道消息有误?! ​罗先生没有理会他脸上的震惊,和那个刚来的陌生男人一起走了出去。苏扬子连忙跟上,“罗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中计了。”​罗先生神情严肃地说道,“我之所以来,是听他们组织内部说,他们那个神秘的上线要出现了。” 罗先生疑心并监视了陆子辰两年,他几乎可以确认那个神秘的上线就是陆子辰,因此才会前来。而苏扬子想必也是得到了消息才会动手抓捕,然而这次,他们都中计了。 陆子辰恐怕是故意引他们出来,彻底捣毁这个走私团伙,然后陆子辰在利用自己神秘的面纱掩盖,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 “难道不能直接抓捕吗?!”​苏扬子惊疑不定的问道。 陆子辰会是走私团队的头目?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脑子有问题?”罗先生脚步一滞,他猛的转过身质问道,“你有没有脑子?我要是是证据和嫌疑人的献身!你有证据吗?你抓到真正的嫌疑人了吗?!” 苏扬子眸光一凛,深深的垂下头去。 “没有……” 而此时,还有另外一个人也是这么想的。 苏扬子破获走私团伙的消息在龙城不胫而走,很快就铺满了各大新闻的版面。Ahn放下自己的手机,把它轻轻推到陆子辰面前。 “陆先生,您此举难道就是中国老话里所谓的,壮士断腕吗?” 陆子辰扫了眼屏幕上新闻页面的标题,忽然嗤笑一声。 “Ahn先生,您的话说的不对,这起案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Ahn冷冷的看向他,“你约我来龙城,不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有您从前做的来路不明的玉石生意,难道还能说与与您无关吗?” “您有证据吗?”陆子辰靠坐在沙发上,抱着手臂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Ahn要说的话全被他堵了回去,他愤怒的看着陆子辰,猛的拍了下桌子。茶盘上的杯子被他的动作带到,陆子辰瞄了一眼,继续微笑着看向Ahn。 “冷静,冷静。” Ahn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忽然甩袖就走。 “慢走不送。”陆子辰端起面前的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后续的事都处理好了?” 站在他身后的Yuri向前一步,她微微低下头,“处理好了,陆总您放心,他们查到您的。” “嗯。”陆子辰满意的笑了笑。还是要感谢沈露露,虽然她已经死了,但并非毫无用处的。 她从前利用自己阿爹的人脉,帮助陆子辰走私玉石,如今既然有人开始怀疑他,不如就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断了这层关系。就算有人怀疑,查下去也只能查到已经死掉的沈露露头上。 那群人也是够蠢,突然和两年没有联系过的上级接上线,竟然也没有怀疑。 陆子辰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忽然举起手中的杯子,把里面的茶水泼在地上。 “我以茶代酒,感谢你死了还能帮到我。” ​陆子辰自言自语着,Yuri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一阵恶寒。 好歹也做过夫妻,他竟……竟如此的薄情。那人死了,他半点怜悯都没有,当真是把利用做到了极致。 半夜,谌路受了一遭审讯后,被放了出来。 罗先生站在审讯室的门口等着他,脸上带着晦涩不明的表情。谌路看着他的神色,心头骤然生出了不详的预感。 罗先生微微张开双唇,说出了谌路最不想知道的那个答案。 “我们……中计了。” 谌路猛的抬起头,他急切的拉住罗先生的衣袖。 “陆子辰呢?陆子辰去哪儿了?!” 不可能,陆子辰怎么可能会逃脱,他明明就在龙城! 第二百二十二章: 你好,沈之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罗先生知道,这件事对于谌路来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他也知道,陆子辰的逃脱,对于那个神秘的苗寨而言,是永远的覆灭。 作为卧底,​掀翻一个走私团伙是没有回头路的事。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机会都只有一次。 然而这一次,罗先生遇到了职业生涯中的巨大滑铁卢。他和谌路心里都清楚,陆子辰逃脱,再查下去,所有罪名都会归咎于逝去的沈露露,再往下,就是错综复杂的苗寨。 上一次,谌路失去了沈露露。而这一次,他即将失去的是他的家族。 “罗先生!”谌路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罗先生面前,“求求你,不要查他们了好吗?就像我一样,让他们也做卧底!求求你,我不能再失去他们了!” “沈之爻!”罗先生下意识的就喊出了那个许久未唤过的名字,他忽然意识到不对,转过头看了眼苏扬子,他已经完全惊呆了。 罗先生自知瞒不住,便继续说了下去,“我没有办法保住他们。” “为什么不行?!”谌路激动的扯着罗先生的袖子,“用我!用我来换他们,好不好?我求您了!” 罗先生悲悯的看了他一眼,“阿爻,我保你,是因为你是其中最关键的一环。我知道你觉得他们无辜,可是深陷其中,就真的无辜吗?” 谌路绝望的瘫坐在地上,他瞪大了眼睛。是啊……走私路线是苗寨传出来的,他们绝不无辜,可如果没有陆子辰,他们不会暴露,至少不会这么早。 这一次,他再也无法保住沈露露最爱的家人了。苏扬子已经完全惊呆了,他指着谌路,磕磕绊绊的开了口。 “他……沈之爻?” 两个月前发生在丽江的那场恶劣绑架案,把多年前的珠宝盗窃案画上了句点。那次的事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苏扬子也有所耳闻。 可今日他竟听到,面前这个满身伤疤的残疾男人就是那个已经“死去”的沈之爻?! “罗浩!”苏扬子不可遏制的怒吼出声,“你竟然保了他?!” 罗先生把谌路从冰冷的地砖上拉了起来,正想带他离开,便听到了苏扬子愤怒的吼声。他转过头,“我遵从的是上级的命令,是服从!” 罗先生扯住谌路的衣袖,拉着他向前走去。苏扬子不依不饶的追了上去,“可他是个罪犯!你们有这么缺卧底的人吗?我可以!但你们不能包庇罪犯!” “你疯了?!”罗先生猛的转过身,伸出手在苏扬子的心口上重重点了一下,“对,我们不缺人,你可以,但你能保证比他还了解情况吗?!” 苏扬子被他逼得节节败退,对于他这种根正苗红的人来说,只有黑白两种领地,他根本无法理解罗先生这种在灰色地带游走的人。 “你真的理解什么叫卧底吗?你真的知道有多少因此而死吗?!我真的怀疑你的书是怎么念得!”罗先生质问道,“如果你所谓的罪犯是被骗了呢?如果他也是别人心中的英雄呢?!” “罗先生!”谌路拉住他的衣袖,摇着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我罪大恶极,我不敢自诩为英雄或是冠冕堂皇的说我们是被骗了,我曾经做过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 他苦涩一笑,转过头来看向苏扬子,“苏警官,如果不是为了揪出真凶,我早就不想活了……你放心,等到事情一了,我自会伏法,但请你理解一下罗先生这样的人,他们真的很不容易。” 苏扬子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谌路,这人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条人命,竟然也敢承认自己罪大恶极? “我要把真相告诉秦楮墨他们,他们有权利知道真相。”苏扬子坚持着。 罗先生白了他一眼,拉着谌路转头就走。 “随你。” “不冷吗?”秦楮墨走上阳台,轻轻给郑羽菲披上了一件衣服。 郑羽菲转过头,对着他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的房卡锁在了屋子里,还要借用你的房间。” “没关系。”秦楮墨摇摇头,他转头看向已经窝在床上谁熟了的秦思雨,“思雨很开心。” 郑羽菲轻笑一声,“都怪我,今晚让你们受惊了。” 她差点搅黄了苏扬子的事,好在秦思雨机灵。 “是你受惊了。”秦楮墨拍了拍她的肩膀,“早些休息吧。”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秦楮墨走过去打开了门,苏扬子正焦急的站在门外。 “你怎么跑来了?”秦楮墨疑惑的问道。 “我有话要对你说,你妻子唔……” 秦楮墨一把捂住了苏扬子的嘴,他转头瞟了眼站在阳台上的郑羽菲,见她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才松了口气。 “有话出去说。”秦楮墨推搡着苏扬子走了出去,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你疯了?这话能当着她的面说?” “就是因为和她有关我才要说!”苏扬子焦急的说道,“你妻子的男朋友……不对,陆子辰……也不对,是沈之爻,你还记得他吗?!” 秦楮墨疑惑的皱起眉头,“他怎么了?” “他还活着!” 苏扬子话音未落,身后就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二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只见罗先生与谌路正缓缓向这边走来。 秦楮墨瞟到苏扬子异样的眼神,他瞬间明白了些什么。在谌路与他擦身的瞬间,秦楮墨忽然叫住了他。 “你好,沈之爻。” 谌路身形一僵,原本佝偻着的身子竟慢慢挺直。他转过身来,看向秦楮墨。 “你还是知道了。” 秦楮墨并非是刚开始疑心沈之爻的死亡,而是在车祸发生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沈之爻被送上救护车时,还有微弱的气息在,医生们不抢救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放弃的。而沈之爻前脚被送进了抢救室,几乎是下一秒就传来了死讯,这简直太过天方夜谭。 而最重要的是,听郑羽落说,沈之爻和沈露露下葬时他偷偷跑去看了一眼,只有一个骨灰盒。 第二百二十三章: 再也没有回头路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在复盘了所有事的来龙去脉后,苏扬子终于明白了罗先生所说的,没有人比谌路更了解事情的真相。 他跟了沈露露那么多年,几乎所有的事他都有参与,作为沈露露与陆子辰之间的第三个人,他是现如今唯一知道真相的那个。 因为他是沈之爻,他刮花了自己的脸,改头换面,​也成了最有利用价值的那一枚棋子。 没有人比他更容易进入走私团伙的内部,也没有比他更有立场来指正陆子辰。 而现在令人棘手的是,陆子辰是个聪敏人,从前沈露露活着,这些事他从不染指。沈露露死后他便再也不与那些人来往,即便逼急了,陆子辰也没有露面,而是干脆利落的借了苏扬子之手解决掉了那些人。 甚至是覆灭了苗寨,让自己永无后患。 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陆子辰会突然狗急跳墙,但秦楮墨却知道。是月景渊,​或许也不能怪罪到他的头上,月景渊只是敲打,真正心虚的是陆子辰本人。 谁都没想到,他真的舍得放弃那些利润大的生意。 ​“苏扬子,你知道你为什么没能成为一个优秀的警察吗?”罗先生突然开口,“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做到保密。” 罗先生意味深长的看了秦楮墨一眼,“我知道你为了你那个失忆的妻子什么都不敢说,希望这一次,你也能保守好秘密。” 秦楮墨点点头,那当然。 “好了。”​罗先生站起身来,“我们几个不适合聚头,都散了吧,免得树大招风。” 他转过身来,淡淡的看了眼苏扬子。 “回去写述职报告,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 苏扬子怎么可能听不出罗先生话里有话,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往后所有人都会称赞这个苏警官年轻有为,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滋生在阴暗角落里的蛀虫,还在招摇的张牙舞爪。 ​罗先生与谌路率先走了出去,二人刚出门,迎面就撞上了一个悠闲走来的熟人。 谌路下意识的就想佝偻下身子,装回那个驼背的落魄男人。罗先生一把按住了他,拉着他继续向上走。 二人与陆子辰擦肩而过,谌路的额头上都惊出了冷汗,汗珠说着他脸上的伤疤滚落下来。 “向前走,千万别回头。”罗先生低声说道。 陆子辰好奇的打量了眼这个瘸子,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一般。他摸了摸鼻梁,“Yuri,你觉得他像谁?” Yuri也觉得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记忆中有过这样一个瘸了一条腿,满脸都是伤疤的男人。 “陆总,我不知道。”Yuri摇了摇头。 “算了。”陆子辰摆摆手,“可能是我看错了。” ​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谌路才松了口气。 罗先生转过头,看了眼空荡荡的走廊,这才徐徐开口。 “你这个身份瞒不了多久,就算你现在毁了容,也难保不会被人认出来,我看还是抓紧时间整个容吧。”​ 谌路沉默着,却并没有反驳。沈露露死了,很快,他的家族也会覆灭,这张脸是什么样子的,都无所谓。 “我对不起姑娘。”​谌路沙哑着喉咙说道,罗先生知道他哭了。 ​拼尽全力,终究还是保不全她想保的人,这是命运,也是阴差阳错。唯独在这场灭顶之灾里活下来的沈之爻,永远也只能以谌路的名义,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这条路很长,或许长的永远走不完。”罗先生说道,“也许明天,也许下个礼拜,或是十年二十年,我们都无法揪出真凶。或许走完这一生,我们还是要抱憾而终。” 谌路沉默着,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我知道。”​ 可是所有人,都没有了回头路,他们只能走下去。只愿有一天罗先生能站在阳光之下,谌路也能无憾的奔向黄泉。 陆子辰轻轻敲了敲郑羽菲的房门,带着愉悦的语调轻声问道。 “羽菲,我回来了,开门啊。” 房间里一片寂静,没有人前来开门。陆子辰疑惑的摸出手机,拨通了郑羽菲的电话,那边传来几声忙音后就关机了。 “怎么回事?”​陆子辰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更大力的拍了拍门板,“羽菲?!” “先生,客人们都睡了。”​被敲门声唤出来的服务生走过了过来,“请您安静些。” “好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陆子辰烦躁的对着服务生摆了摆手。 奇怪,郑羽菲人呢? “陆总,您还是先回房休息吧,明日还有工作要谈。”​Yuri上前一步,提议道,“这么晚了,郑小姐应该也睡下了。” 陆子辰瞟了眼门板,焦躁的垂下手臂,一步三回头的随着Yuri走了。 睡梦中的郑羽菲听见一阵手机铃声,有些烦躁的翻了个身。许梦依躺在她身边,看到来电显示就迅速的关掉了手机,见到郑羽菲从新恢复安静的睡颜,她才松了口气。 秦楮墨刚刚进门,他疑惑的开口问了句。 “谁啊?”​ “陆子辰。”​许梦依翻了个白眼,把郑羽菲的手机丢到了一边。 “哦。”​秦楮墨轻轻点了点头,他拿了条毯子,把睡梦中的秦思雨裹好了抱起来,“原来他还知道打一通电话啊。”​ “你去哪儿?”​ “去你的房间休息。”​秦楮墨拿起桌上许梦依的那张房门卡。 许梦依噗嗤一声笑了,“自己的房间也住不得?”​ 秦楮墨摇了摇头,“我不想让羽菲误会。”​ 许梦依像是认可了秦楮墨的话一般,她轻轻应了一声。或许秦楮墨赢就赢在了足够尊重,曾经许梦依从郑羽菲那里听到了一些陆子辰“图谋不轨”的话,虽然正常,但郑羽菲不愿意,逼迫只能更令人生厌。 郑羽菲始终接受不了陆子辰,或许就是因为这些。 第二日日上三竿,郑羽菲猛的睁开了眼睛,她心口狂跳,眼里不断地闪过梦中的一幕。她在梦里回忆起了七年前那场车祸,满天的惊叫与血色,拉扯着郑羽菲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 第二百二十四章:记忆里的肇事者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一直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自动屏蔽掉了有关于车祸的记忆,却在睡梦中回忆起来,有一张朦胧的脸坐在那辆车里。 那个人是谁? 她隐约想起了郑毅提起过的那个肇事者,顾晏…… 顾晏?! “这是我的爱人,顾晏。”​ 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月景渊说过的话骤然在郑羽菲的耳边响起,​她惊慌的瞪大了眼睛。 月景渊的男朋友,​就是那个当年的肇事者顾晏?! ​如果秦楮墨真的有他说的那么爱自己,那他不可能不知道顾晏就是开车撞了她的那个人。怎么会……秦楮墨竟然与他们交好? 郑羽菲猛的跳下床,踩上拖鞋就向门外跑去。许梦依在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中悠悠睁开了眼睛,她莫名奇妙的看向郑羽菲。 “大清早的你要干什么啊?!”​ “我去找顾晏。”​郑羽菲一边翻找着桌子上的东西一边回答道。 证件……证件都去哪儿了? 郑羽菲这才想起她昨夜并不是在自己的房间休息的,而是在秦楮墨的房间。 “顾晏是谁啊?”许梦依摸了摸凌乱的头发,坐起身来,有些茫然的问道。 “当年车祸的肇事者……秦楮墨呢?” “他……”许梦依摸了摸鼻梁,仔细回忆了一下,“我想起来了,他早上说公司有急事要处理,赶着就回去了。” 话音未落,郑羽菲直接冲出了酒店房间。 昨夜陆子辰一直找不到郑羽菲,这会儿正站在原本属于郑羽菲的那间屋子的门口,看着工作人员刷卡开门。 郑羽菲突然出现,把陆子辰吓了一跳。他连忙拉住郑羽菲的手,“你昨晚去哪儿了?”​ “回头再和你解释。”​郑羽菲匆匆撂下这一句就冲进了房间,拿了行李和证件就想走。 “羽菲?到底怎么了?”​陆子辰连忙追上去,“你先别走,到底有什么事,难道连我都不能说吗?!” “你知道了有什么好处?!”​郑羽菲一把甩开了陆子辰的手,一向温和的她突然大发雷霆,陆子辰忍不住一怔,呆立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羽菲,我只是关心你……”​ “好,那我告诉你。”郑羽菲深吸了一口气,​“秦楮墨是我曾经的男朋友,当年我出了车祸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现在回忆起了肇事者是谁,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了秦楮墨和那位肇事者十分要好!你满意了吗?” 陆子辰愣住了,手心不自觉的就沁出了冷汗。她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她想起了多少? 郑羽菲没有给他发问的机会,转头就走。陆子辰刚想追,却被突然出现的Yuri拦住了。 “陆总,冷静。”​Yuri拉住了他的衣袖,“您难道还没有明白吗?如果郑小姐恢复了全部的记忆,秦楮墨是一定会告诉她我们所做过的事情。” 陆子辰猛的转过头,“你什么意思?”​ “无论您对她有没有感情,趁现在她想起来的还不多,一定要快刀斩乱麻,另谋出路。”​ 陆子辰听了Yuri的话,他愣愣的转过头望了一眼郑羽菲离开的方向。就这样……放弃了么?​ ​郑羽菲买了最早一班回S市的机票,走到机场她才发现自己还穿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安检处的小姑娘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上了飞机后,郑羽菲还在盯着自己脚上的拖鞋发愣。就这么回S市,然后呢?去找月景渊质问?还是要去找秦楮墨? 想了想,趁着还没有起飞,郑羽菲还是先拨通了秦楮墨的电话。对方一直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郑羽菲皱了皱眉。 人去哪儿了? ​而此时的秦楮墨,正在与郑羽菲所认为的那些肇事者们坐在一起,几人围聚成一团,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月景渊是为了昨夜陆子辰的逃脱,而秦楮墨所担忧的事,似乎更麻烦。 一大早苏哲就匆匆忙忙的从丽江赶了回来,他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他们所做的倒卖烟草的生意,被人中途截胡了。 那个人,正是安晓月。 在座的所有人都明白,安晓月是看到了那条“沈玲珑女金主”​的新闻才坐不住的。她在海外的公司亏空了太多,还一心想着让沈玲珑替她复仇,这会儿新闻被爆了出来,安晓月怕是会发疯。 疯了的女人是极其可怕的,安晓月认为自己得不到的就要毁了,于是便从根源上直接断了秦楮墨的生意。 秦氏集团刚刚恢复了一些的经济,又再一次面临着陷入僵局的可能。 “安晓月现在应该已经回S市了。”​苏哲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开了口。 秦楮墨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在他赶回S市的同时就已经派于桑去查了安晓月的行程,是他没有居安思危,一时间竟忘了盯着那边。 ​“我说你们都别太沮丧了,既来之则安之,安晓月现在是穷途末路,一时半会儿的做不出什么事来。”月景渊见气氛实在低迷忍不住开口劝慰道。 秦楮墨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他向苏哲伸出手,“有烟吗?” “当然有。”苏哲下意识的就去摸自己的口袋,“不对啊,你不是不吸烟么?” 秦楮墨站起身来,面色凝重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你跟我出去就是了。” 苏哲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只好也站起身来跟着秦楮墨一起出去。月景渊见他们都暂时离开了,有些疲倦的伸了个懒腰。 坐在一边的戚无衣见状便自觉的走了过来,替月景渊按了按肩膀。 “我不喜欢你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沉默了一会儿,戚无衣突然开口。 月景渊神色一滞,忽然反应过来戚无衣说的是他要整治陆子辰的事。 “阿戚。”月景渊握住戚无衣的手,“其实我是想报秦楮墨的恩,如果不是他为了找……” 月景渊忽然顿住了,他余光突然瞟见那个本应该只是故事里的女主角,突然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口。 “月总裁。”郑羽菲敲了敲门,“我有话张想问您。”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只要你说我便相信你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月景渊的心里隐隐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来,他不过只见过郑羽菲一面而已,郑羽菲突然跑过来,还是直接来了月氏集团,电光火石间,月景渊有些许猜到了她的来意。 不出所料,郑羽菲的视线停留在月景渊身上不过两秒,就转到了戚无衣的身上。 “你是顾晏?”​ 戚无衣一愣,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顶着顾晏的身份,​连忙应了一声。 郑羽菲的声音忽然颤抖了起来,“当年……当年就是你开车撞了我?”​ 月景渊神色大变,他猛然想起来,他们都忘了一件事,就是郑羽菲很可能知道肇事者是谁。而那天见面,他们就那样大摇大摆的向郑羽菲介绍了这个虚拟身份,她迟早是要生疑的。 “郑小姐,你先冷静一下……”​月景渊连忙站起身来,挡在戚无衣的身前。 “他……”郑羽菲浑身颤抖的指了指戚无衣,“秦楮墨知道的对不对?既然知道,你们为何还要如此交好?” 月景渊的额头上急出了汗水,这等复杂的故事,他该如何向郑羽菲解释?!如果说了,会不会暴露戚无衣的身份? “郑小姐,你听我解释,不是他撞得你!”​ 郑羽菲愣了一下,“不是他?”​ 她忽然上前一步,生生把戚无衣从月景渊的身后揪出来,“不是他会是谁?!你们,还有秦楮墨,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月景渊试图把戚无衣从郑羽菲的手中解救出来,却不想这女人手劲这么大,死死的揪着戚无衣的领子不放。 “羽菲!”​门口忽然传来了声音。 秦楮墨吸完了烟回来,突然撞见这一幕,整个人都愣住了。 月景渊不住的向秦楮墨使着眼色,秦楮墨连忙上前一步,“羽菲,你先放开他,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郑羽菲猛的收回手,忽然转过身来一步步逼近秦楮墨。 “不是这样?那是那样?秦总裁啊……你可别说你一直在骗我……”​ ​秦楮墨听着郑羽菲突然生疏的称呼,心头猛的一阵钝痛。郑羽菲什么都不知道,她自然以为这群人有猫腻,甚至还会以为是秦楮墨害了她出车祸。 有那么一瞬间,秦楮墨差点控制不住想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却还是生生压下。 愣神的片刻,郑羽菲已经迅速从秦楮墨的身侧跑了过去。秦楮墨猛的转身,追上郑羽菲把她紧紧抱住。 “不要走,我求你,不要走……”秦楮墨声音颤抖的恳求着。 “你放开我!”郑羽菲在秦楮墨的怀里拼命挣扎着。 “别走……”秦楮墨抱着郑羽菲,说什么都不肯撒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会给你一个答案,你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我。” ​秦楮墨带着郑羽菲去了S大附近的一处居民区,楼房年头过久,曾经精心涂刷的墙体已经脱了皮。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S大的学生,虽然楼房老旧,但有了这些年轻人,郑羽菲还是能感觉到那些青春的气息。 ​郑羽菲刚下车,就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感觉。她颤抖的手抚上墙体,没由来的说了句:“好久不见。” 话音未落,郑羽菲自己也愣住了。她转头看着秦楮墨,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秦楮墨会带着她来这里。 “这是我们曾经住的地方。”​秦楮墨说道,他掏出一把不起眼的钥匙,打开了那扇关闭了好多年的防盗门。 里面的家具摆件都没有变,甚至连当初没有来得及放好的扫把都还滑稽的瘫在地上,只是都积了厚厚的几层尘土。 郑羽菲像是被打通了什么筋脉一样,她下意识的走进去,熟练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虽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但是肌肉的记忆没有变,郑羽菲知道,这曾经是她的家。 卧室的床头放着一个小巧的相框,郑羽菲拿起来,轻轻拂去了上面的灰尘。是她和秦楮墨的合照,那时的他们看上去都要比现在年轻许多。 直到这一刻,郑羽菲才真正相信她曾经与秦楮墨的感情。 郑羽菲的喉头一阵梗塞,她强稳住声线,开口问道。 “我要知道那个顾晏……”​ “不是他。”​未等郑羽菲说完,秦楮墨就打断了她的话,“你看这边。” 秦楮墨示意郑羽菲站到卧室的窗边向下看,“你看那里。”​ 郑羽菲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下去,​那是居民楼与S大后门之间的一条小路。路很窄,勉强能供两排车并行,这条路曲曲折折的,有很多视线死角,是极容易发生事故的地方。 正因为事故多大,因此S市的人都默认不会把车开到这条路上来。 “那天你走出了家门,就在那个路口发生了车祸……”​秦楮墨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能回想的往事一般。 郑羽菲愣住了,七年前,按着郑羽落说的,那时她和秦楮墨应该已经分手了,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会出现“走出家门”​一说? ​“那天,一个叫顾晏的人,开车撞到了你。”秦楮墨继续说道,他转过身来,直视着郑羽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认为我和月景渊他们勾结,害你对不对?” 秦楮墨忽然苦涩一笑,“羽菲,你看到的顾晏,其实并不是肇事者,他是月景渊十年的爱人。” 郑羽菲已经快被秦楮墨绕晕了,不是顾晏,那会是谁? “抱歉,羽菲。”秦楮墨叹了口气,“很多事我没办法告诉你,那个肇事者,确实和现在这位顾晏相识,但这件事真的与顾晏无关。” “羽菲。”秦楮墨忽然拉住郑羽菲的手,低声恳求道,“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案。” 一个人能有多少难言之隐,他的话又有多少是真实的?郑羽菲深深的望了秦楮墨一眼,不知为何忽然选择了相信他。 “楮墨。”郑羽菲忽然反握住秦楮墨的手,“我想知道你和月景渊他们到底是怎样相识的,只要你说,我便相信你。” 第二百二十六章: 并不是病死的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不能说的是戚无衣神秘的身份,而只有说出戚无衣的身份才能解开郑羽菲的疑心。正在秦楮墨纠结着要不要道出实情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震耳欲聋的手机铃声忽然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响起来,让人无端的听出了些许恐惧的意味。 “秦楮墨!”​电话那端,月景渊的声音惊慌失措,“林安安死了……” 城西的郊区比郑羽菲想象的还要破败,一排排的砖房,红瓦已经退色,仿佛根本经不起风吹雨淋。平民区的后方便是冬日里寸草不生的耕地,里面时不时的会跑出两三个满身灰土的小孩儿,他们都好奇的打量着这几位衣冠楚楚的来客。 戚无衣被郑羽菲质问后,心情郁郁寡欢,便想着来看望一下林安安,却没想到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副情景。 没有满屋子的恐怖血迹,没有挣扎过的迹象,林安安平静的躺在床上,永远的睡在了新年的第二天。最后一个和“顾晏”血脉相连的人,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手边有一个倒了的空药瓶,​床单上散落着几个零零散散的白色药片,是治疗心脏病的。 秦楮墨知道林安安的身体早就扛不住了,她总有一天会死去,可真正见到她的尸身时,却不想胸口像堵了一口未出的气一般。 秦楮墨和郑羽菲赶到时,戚无衣正蹲在床边,愣愣的拉着林安安的手。 “她死了……昨夜我刚给她打过电话,那时还好好的……”​ “是我对不起她和顾晏……” 月景渊大力的抓住戚无衣的肩膀,第一次对戚无衣吼出了声。 “你不要再说了!”​ 郑羽菲扶着门框,双腿颤抖,险些直接摔在地上。 “顾晏……他……他到底是谁?”​ ​林安安死了,对于那些陌生的邻里而言,他们只知道村子里死了个人,最吸引他们的还是这些陌生人,不一会儿门口就围满了人,对着屋内指指点点。 戚无衣情绪激动,险些晕过去。月景渊强行把他抱到外间厨房的一把椅子上坐好,做什么都不肯让他再看林安安了。 郑羽菲关上了门,阻断了外面那些探头探脑的视线,她转过头靠在满是灰尘的墙边,静静地看着戚无衣。 “……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羽菲!”​秦楮墨转过身来,制止了郑羽菲的问话。月景渊却拉住了他的衣袖,他看了眼坐在狭小厨房里的戚无衣。 “让他说吧,就算我们不同意,他也会说的。”​ 戚无衣勾起唇角,僵硬的张开嘴,他脸上满是眼泪,此刻的表情落在郑羽菲的眼里甚是扭曲。 “我确实不是顾晏……”​ ​那个为了给妹妹治病,对戚无衣唯命是从,永远服从的人早在三年前就死去了。那个为了报恩,私自做出决断,最后离奇出了车祸的人,已经死了。 郑羽菲听完了故事,已经完全站不稳了,她靠在墙边,身体不受控制的下滑。 “羽菲!”​秦楮墨猛的接住郑羽菲。 “安晓月……安晓月她……”​郑羽菲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喃喃道。 那个能以一己之力查出戚无衣财阀遗孤身份,蛊惑顾晏撞死自己,又能偷天换日把戚无衣送进监狱代替顾晏的人,竟然都是因为恨她,才会做出这么多疯狂的举动?! ​郑羽菲咬住秦楮墨的肩膀,低声呜咽出来。秦楮墨忍着疼,任由郑羽菲发泄,他抬头感激的看了眼戚无衣。 对方回以他一个僵硬扭曲的笑容后,就又深深把头低了下去。 他们都默契的没有说出秦思雨就是郑羽菲儿子的真相。 ​郑羽菲最不能接受的便是当年的车祸,那场车祸带走了她太多的东西,然而现在有人告诉她,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而知道真相的人们,两个死在了最好的年纪,还有一个只能永远顶着他人的身份,躲躲藏藏的活一辈子。 安晓月布了那么大一局棋,算计了那么多人,而唯一一个可以指控她罪行的戚无衣,却是个永远见不得光的人。 多么可笑啊…… 月景渊沉默着收拾着林安安的遗物,显然她快到生命尽头时已经完全没了打理房间的心思,连椅子倒在地上,木质的骨架上面已经积攒了厚厚的一层灰,林安安也没有把它扶起来。 月景渊把椅子轻轻扶了起来,他走到另一边,想整理一下林安安的桌子时,却忽然感觉到手指上有一点不合时宜的黏贴了 。 他低下头,猛的瞪大了眼睛。 “秦楮墨!”​ 月景渊忽然的一声怒吼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连哭的伤心的郑羽菲都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月景渊摊开手,他修长的指尖上竟然沾上了点点血迹。 戚无衣连忙奔过去,急切的拉着月景渊的手看。 “这……”​ 月景渊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蹲下身子,把方才扶起椅子翻了个面。 椅子右前腿侧面有一个突出的尖锐铁钉,如果它倒下后,有人不小心在上面划伤了。 “这不是我的血……”月景渊骤然蹙起眉头,“有人来过!” 秦楮墨在房子的地面上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他们来时谁都没有注意,这会儿才注意到床脚门框上都沾了点零星血迹。那些血迹都还没有干涸,如果不是林安安的,那便是有人在他们来之前到过这里。 他们不约而同的猛的转过身,看向蒙在白色被单下那个早就没了气息的人。 她不是病重不治身亡,而是有人故意害了她?! 他们细细想来,这才觉得有不对的地方。心脏病发,林安安第一时间要做的一定是吃药,如果她不想活了,任由自己病发死去,那么为什么那个药瓶会如此散乱的倒在床边。 除非有人阻止她吃药。 秦楮墨猛的推开门,外面围观的人被他吓了一跳。 “都散开!”秦楮墨怒吼一声。人群瞬间四散而去,秦楮墨看着地上被灰尘掩盖住的几滴暗红色的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要杀林安安灭口的人会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为了自己的决定而负责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也在电光火石间想明白了真相,林安安一死,除了完全不能抛头露面的顾晏,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再去指控安晓月的罪行了。 郑羽菲冲出门去,秦楮墨一把拉住了她。 “你做什么?”​ 郑羽菲发了疯一般去抓地上染了血的土,“报警啊!我们把这些血送去验,一定可以证明是安晓月做的,一定的……”​ 秦楮墨一把抱住郑羽菲,他瞟了眼周围指指点点的人们,拉着郑羽菲就往那间破败的屋子里走。 “进来,进来再说。”​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围观的人觉得无聊,纷纷散去。至于死了的那个人,他们毫不在意,左右也不是自己家的亲人。 不远处的墙角后,安晓月跛着脚走了出来。她摸了摸腿上被刮坏了的丝袜和伤口,满眼恨色的看向那扇禁闭的房门。 “郑羽菲……”​安晓月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你凭什么可以得到他的爱!” “羽菲!你冷静点!”​秦楮墨拼命抱住挣扎着的郑羽菲,拖着她不肯让她出门。 “她死了!林安安死了!为什么不能报警?!你们还有没有人性?!”​郑羽菲声嘶力竭的怒吼着。屋子里瞬间寂静无声,每个人都看着被白布盖着的,那个已经没了气息的女孩儿。 是啊,他们还有没有人性? 郑羽菲嘶吼完,忽然愣住了。片刻后,她忽然抱住头,失声痛哭起来。 “是我……都怪我,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如果当初……”​ ​所有人都沉默了,郑羽菲的意思他们明白,如果当初她不选择与秦楮墨在一起的话,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是……这真的怪她吗? 每个人或许都要为了自己的决定而负责,从前秦楮墨为了报恩而养虎为患,使得安晓月成了海外国籍,他们就算知道真相也无法让安晓月落网。 安晓月贪心,为了得到一个男人不惜害了无辜人的性命。还有郑毅,倘若他能不那么固持己见,所有事都不会变得这么复杂。 唯独郑羽菲,她无辜受过,没了记忆,现如今还要背上枷锁。无论以后她能不能想起那些过往,她都会觉得自己背负了两条人命,她一生都不会好过了。​ 秦楮墨答应了郑羽菲,把那边血迹的样本留下来,他日若有机会,一定会替林安安和顾晏报仇。 返程的路上,二人一直相对无言。郑羽菲靠在车窗边发着呆,林安安那张惨白没有生气的脸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郑羽菲痛苦的抱住了头,秦楮墨微微测过身。​ “头疼吗?”​ “嗯。”​郑羽菲轻轻点了点头,“楮墨,这些事情什么时候能了?” 秦楮墨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抱歉,我不知道。”​ 对秦楮墨而言,他最无力的一件事就是即便他如今能呼风唤雨,却还是保护不好自己最爱的人。 郑羽菲点点头,转到一边便不再说话了。秦楮墨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要回家吗?”​ 郑羽菲思忖了片刻,“去杂志社吧,我有些东西要去拿一下。”​ 到了杂志社楼下,秦楮墨本想和郑羽菲一起上去,结果却接到了月景渊的电话。 他们处理着林安安的后事,忙不过来,就催促着秦楮墨快点回去。 “你回去吧。”​郑羽菲说道,“好好替林安安操办后事。” 她生前那么痛苦,死后总要体面些。 秦楮墨点点头,“羽菲,你别想太多,这些事真的与你无关。”​ 郑羽菲苦涩一笑,“让我冷静下吧。”​ ​说罢,郑羽菲便转身进了杂志社的大门,秦楮墨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后,也匆匆的转身离开了。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车里,有一双眼睛正冷冷的望着他们。 “郑小姐,新年还要来加班呀?”​门口的门卫大爷见郑羽菲突然前来,便笑着问道。 “我来取一些稿子。”郑羽菲回道,“叔叔,有钥匙吗?” “不用钥匙,你直接上去就好。”​大叔摆摆手,“李总编在呢。” 李斯默么?郑羽菲皱了皱眉,过年他没有回家? 郑羽菲坐上电梯,直奔四楼。快进到办公区她才发现不知是李斯默在,还有腿伤未愈的陈卫斌,甚至还有不知何时跑来的许梦依。 只是她和陈卫斌之间的气场很是尴尬,谁都不理谁,李斯默被夹在中间,看上去很是尴尬。 “羽菲?你跑哪儿去了?”​许梦依听到脚步声,先行转过头来。 “出了点事,回来处理一下,抱歉,把你自己丢在了龙城。”​郑羽菲走了过去,她扫了眼一边的陈卫斌,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去。 “腿好些了吗?”​ “菲姐?”陈卫斌这才回过神来,“医生说再过一个月就可以拆掉钢板了。” 郑羽菲点点头,断了腿要做两次手术,也真是难为他了。郑羽菲又转过头,看了看李斯默。 “你怎么没回家过年?”​ 李斯默瘫在沙发上,他转头瞟了眼陈卫斌。 “这孩子腿有伤回家不方便,我觉得把他自己丢在S市不大厚道,就干脆留下来陪他了。”​ 郑羽菲心下了然,难怪许梦依会跑过来,想必是早就知道陈卫斌没走,便巴巴的赶过来看他,只是见了面也不知说什么罢了。 李斯默夹在这二人中间,有些不自然的耸了耸肩。 “那个……这屋子里有点热哈……”​ 郑羽菲轻笑一声,“是你心热。”​ 她走回自己的办公桌边找了点文件,一时顾不上那边,不大一会儿许梦依就坐不住了。 “羽菲,我给你买了礼物。”​许梦依拎着一个巨大的袋子走了过来,“和我一样的羽绒服,限量款。” 许梦依拍了拍身上鼓鼓的白色衣料,郑羽菲惊喜的把袋子接了过来,“谢谢你。”​ “那就快换上吧。”​许梦依催促着,她不经意似的瞟了一眼陈卫斌那边,有些难过的叹了口气。她凑近郑羽菲,低声说道,“我们快走吧,我实在太尴尬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迷晕绑架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好。”​郑羽菲点点头,她迅速换好了许梦依带来的衣服,转头对着李斯默二人打了声招呼,“我们先走了。” ​“注意安全。”李斯默对着二人摆了摆手,他转过头,对着陈卫斌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就真打算放弃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陈卫斌轻声说道,“看着菲姐这么苦,我就不一点也不想拖累另一个女孩儿的人生了。” 李斯默没有回答,是啊,各有各的路,不开始,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还是放不下吗?”郑羽菲看了眼身边的许梦依,​小声问道。 许梦依故作没有听到郑羽菲的话,拉着她的手在她身上看来看去。 “我就说这个衣服很合适。”​ “梦梦……”​郑羽菲无奈道。 ​许梦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羽菲,你夹在秦楮墨和陆子辰左右为难,你应该比我懂感情是两个人相互选择。”​许梦依抬起头,眼眶瞬间红了,“他想让我好好的,那我就听他的话,我只是想来看他一眼,仅此而已……” 电梯叮的一声,稳稳的停在了一楼。 郑羽菲无话可说,只得叹了口气,“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杂志社大门,不过两步,郑羽菲突然停住了脚。 “瞧我这记性,把包落在办公室了。”​郑羽菲自嘲的笑了笑,“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好。”​许梦依轻轻推了郑羽菲一把。她抬起头,凝视着四楼那扇窗户。 或许……他也在那扇窗户里看着自己吧。 许梦依叹了口气,她微微低下头陷入了沉思。忽然,许梦依被人捂住了嘴,浓浓的药味顺着鼻腔汹涌的翻滚上来。 “唔……”​许梦依挣扎着转过身,只看到一张陌生女人的脸。 她渐渐脱了力,突然轰然倒地,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安晓月有些意外的看着摔倒在脚边的女人,怎么回事?不是郑羽菲? 她这才注意到,这个女人身上穿着和郑羽菲一样的衣服,是她眼花看错了。 “算了。”​安晓月愤怒的甩手,已经迷晕了这个人,丢在这里反而不好交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扔去隐蔽的地方,让她自己想办法。 ​安晓月费力的把许梦依拖上自己的车,她摸了摸腿上刚刚有愈合迹象的伤口,疼的一声抽气。 她转头瞟了眼昏迷的许梦依,如果这女人是郑羽菲的朋友,她出事了郑羽菲一定会提高警惕。安晓月愤怒的砸了下方向盘,这次没有能抓住郑羽菲,下次的机会就不是这么容易等来的了。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要先回美国,日后再做打算。 “是我鲁莽了。”安晓月自言自语着,她愤恨的转头看了眼杂志社大门,但也只得踩下油门离开。 郑羽菲啊,我们的斗争还在后头呢。 郑羽菲再度出了杂志社的大门,却发现原本应该等着她的那个人已经没了踪影。她疑惑的皱了皱眉,掏出手机拨通了许梦依的电话。 安晓月皱着眉,不悦的看了眼许梦依不停响着的手机。她把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跳动的三个字让她冷笑了一声。 “呵,她还挺关心你的。”安晓月按下车窗,干脆利落的把手机丢了出去,“那就让她好好的关心关心你吧。” 天已经黑了,即使在年关,各大酒吧还是照常营业。安晓月瞟了眼道路两侧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她停下车,干脆利落的把许梦依拖出来扔在了一家酒吧门口。 “别怪我,谁让你是郑羽菲的朋友呢。”安晓月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驱车走了。 郑羽菲不敢离开,一连拨通了很多个电话,许梦依都没有接。眼见着天已经黑了,许梦依能跑到哪里去? 郑羽菲的心中不禁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来,眉头逐渐蹙成一团。 李斯默推着陈卫斌从杂志社走了出来,见郑羽菲还没有离开便走了上去。 “你怎么还在?梦依呢?” “我也不知道……”郑羽菲有些焦急的攥紧了手机,“出来后人就不见了,你说她一个人能去哪儿呢……” 等等!郑羽菲忽然顿住了。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安晓月还在S市,尽管她现在还没有露面,但不代表她没有跟在她们的身边。 郑羽菲的手心里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遭了,梦梦可能出事了!” “你说什么?!”陈卫斌顿时瞪大了眼睛。 许梦依在昏昏沉沉的黑暗中费力睁开眼,她很冷,整个人都冻得瑟瑟发抖。她刚努力把眼皮掀开一条缝,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她身前围着五六个男人,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浓重的酒气,正淫笑着看着她。 “大哥,你看着妞儿醒了。”一个脸上有一个刀疤的男人露出满口的黄牙,醉醺醺地说道。他每吐出一个字都有令人作呕的酒气和口臭喷洒到许梦依的脸上,她顿时泛起了恶心。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地方?许梦依不住的向后退着想躲避男人摸上来的手,却发现身后是一块冰凉的墙壁。 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这是一个漆黑的巷子,她已经被这群人围在这里插翅难逃了! “还等什么?还不把这娘们给我扒了。”为首的那个人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道,“刚喝完酒就捡到这样的美人,真是天大的好事,要好好珍惜机会。” ​他手下的人听到了命令,抬手就去扯许梦依的衣服。 “啊!你们要干什么?!”许梦依被吓得惊叫,却无路可退。 “干什么?你说呢美人?”那个满口黄牙的男人,一边淫笑着一边凑上啦。 许梦依身上的布料被他生生扯碎,大半个胸膛露在外面,许梦依冻得瑟瑟发抖。她拼命推拒着男人,“不要!你放开我!” “美人,别害羞嘛。”男人凑上来就要亲上许梦依诱人的嘴唇。许梦依吓得厉声尖叫,她慌忙的躲避着,手下摸到了一块石头,她想也不想的就照着男人的头砸了上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 英雄救美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男人正想进一步入侵,忽然就感觉到头上一阵钝痛。他愣愣的抬起手,摸了摸额头,一阵温热湿滑顿时沾满了掌心。 “臭娘们!你想死啊!”​男人破口大骂,“大哥!刀呢?!” 他从头领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刀来,啪的一声弹出锐利的刀片,逼近许梦依的脸。 ​“臭娘们!看我不刮花了你的脸!” 许梦依吓得满眼都是泪水,她徒手去​推拒着歹徒手中的刀,连手被割破了都不知道。 “大哥,我与你们无冤无仇,放过我吧!”​许梦依抽噎着,“我可以给你们钱,我有钱……” 许梦依慌张的去翻自己的钱包,“给你们,都给你们……”​ “你当我傻?一堆破卡有什么用?!”​男人狠狠的淬了一口,“兄弟们,咱们今天就好好整治整治这个小娘们!” 五六个男人一同扑上来,疯狂撕扯着许梦依的衣服,把她的呼救声尽数淹没。 “扬哥,您别生气,这是好事啊。”​一个年轻的小警察扶着醉醺醺的苏扬子,跌跌撞撞的从酒吧里走出来。 “你他妈懂什么?!”​一向温和的苏扬子爆了粗口,他一把挥开同僚的手,“旁人都说我一举端掉了走私窝点,还收了我二等功,可我凭什么……” 苏扬子扶着门走出去,“这功劳给你你要吗?!”​ 冷风一吹,苏扬子的醉意更浓。他忽然露出了恶心的表情,扶着墙就吐了出来。 他吐的满面泪水,样子好不狼狈。苏扬子靠着墙,跪坐在地上,“我才不要这名不副实的奖励……” “放过我……求求你们放过我……” 苏扬子忽然听到了微弱的告饶声,他疑惑的抬起头。 “什么声音?”虽然已经醉的快不省人事,但作为一个警察的本能还是让他随着呼救声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 “扬哥,你干什么去啊?!”同僚连忙追了上去。 二人绕过酒吧,转了个弯,忽然不约而同的愣住了。 那群人在干什么?! “都给我住手!”苏扬子酒气上头,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他抡起一脚把一个人踹出两米开外,停下来时才觉得腿疼。 他扶住膝盖,“操!真他妈疼!” 一个面容凶狠的男人转过头来,“哪儿来的野种?!不要命了!” 那群人纷纷冲上来把苏扬子团团围住,他这才注意到墙边坐着个满脸泪痕的女人,正拼命的用破碎的衣服掩盖住自己的躯体。 “大哥!这人一定是那个小娘们的相好,不如一起解决了!” 那群人一拥而上,苏扬子与他们撕打成了一团,却不敌对方人多,很快就败下阵来。 苏扬子扑倒在地上,用身体护住了那个惊慌的女人。在看清那个女人的脸时,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愣住了。 苏扬子的醉意顿时清醒了大半,“是你?!” 许梦依惊慌的看着他,“苏警官……” 苏扬子突然闷哼一声,那群歹徒的拳脚不时的落在他身上。苏扬子下意识的摸向腰间,却扑了个空。 “我没带枪。”苏扬子一边承受着拳脚,一边无辜的看向许梦依。 “你……你别开玩笑……”许梦依吓得不轻,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一位人民警察深夜被醉汉打死,传出去像什么话?! 苏扬子对着她勾起唇角,忽然猛的一个转身,掀翻了身后的一个人。与此同时,那位同僚终于带了人匆匆赶来。 “你这次太慢了。”苏扬子摇摇头,白了眼身边的人。 那群歹徒未预料到警察会突然来,顿时慌了神,不过几秒钟的工夫就被一群手持盾牌的特警团团围住,全部抱头蹲在地上。 “疯了?敢袭警?”苏扬子在那群人面前转了两圈,质问道。 “扬哥……你不疼吗?”那位小警察看着苏扬子流着血的后脑勺,战战兢兢的问道。 苏扬子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疼,他伸手摸了摸就流着血的后脑,“嘶……这群孙子!都给我带走!” 苏扬子脱下外套,走到还瑟缩在墙边的许梦依身边,把她裹起来。 “衣服有点脏了,你别嫌弃。”​苏扬子把许梦依抱了起来,“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 “没有没有。”​许梦依连忙摇摇头,“多亏苏警官来得及时。” “那就好。”​苏扬子点点头,抱着许梦依大步走向一边的警车。 小警察连忙追了上来,“扬哥,这算是英雄救美了?”​ “滚!”​苏扬子暴躁的骂了他一句,“先去医院。” 郑羽菲赶来医院时二人都已经被送去急诊室了,她连忙推开门冲了进去。这两人一个手上缠满了纱布,一个正在被医生往后脑勺上缝针。 “梦梦,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许梦依揉了揉钝痛的太阳穴,“我好像……被人迷晕了?” “迷晕了?”未等郑羽菲开口,苏扬子先站了起来,又被医生一把按了下去,“你是被人迷晕了才扔在酒吧门口的?那个人长什么样,看到了吗?” 许梦依皱着眉回忆了一下,“我记不清了……我只知道是个女人。” 女人…… 郑羽菲眸光一凛,果然是她! 郑羽菲连忙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许梦依身上,“幸好有苏警官,不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要在哪儿抱着你哭呢!” 许梦依还算是心大,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羞涩的看了眼苏扬子就把头低了下去。 急诊室的玻璃窗外,陈卫斌静静地看着里面的情景。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对李斯默说道。 “斯默哥,我们走吧。” 李斯默神色一滞,“你……不去看看她?你总要让她知道你来过吧?” “不了。”陈卫斌苦笑着摇了摇头,“斯摩哥,我想我不适合她,她应该和那个能舍出命救她的人在一起,而不是我这样什么忙都帮不上的人。” 李斯默静静地看着他,“你别这么自贬身价好吗?” 许梦依失踪,最急的人是陈卫斌,他拖着他刚好些的腿惊慌得去找她,险些再次受伤。 第二百三十章:下次一定不会放过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许梦依抬起头来,望了眼窗外。郑羽菲觉得奇怪,便也顺着她视线的方向望了过去。 “怎么了?”​ “没事。”​许梦依摇摇头,从新把视线挪回到自己的手上。 真是个傻子,明明来了也不看自己一眼。 和苏扬子一起发现了许梦依的那个小警察推门走了进来,“那些人醒酒了,是那一代的混混,从酒吧出来后刚好碰上了躺在门外的许小姐。”​ ​苏扬子皱起了眉头望向许梦依,“那个迷晕你的人长什么样子,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没有。”许梦依摇摇头,“我只来得及看清楚她是个女人。” 苏扬子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案子可就有点大了……小周。” “在呢。”那个小警察说道,“要去查查监控吗?” 苏扬子点点头,“要的,杂志社,还有酒吧,都好好检查一下,务必要把这个女人给我找出来。” “那个……”郑羽菲在旁听着,欲言又止。 苏扬子疑惑的转过头来,“怎么?” “没事。”郑羽菲咬了咬嘴唇,还是选择了沉默。 如果真的是安晓月,即便查出来也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那我就先带梦梦回去了。” “好。”苏扬子对着二人挥挥手,“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苏警官。”许梦依笑着说道。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急诊室的门,许梦依身上穿着的衣服松松垮垮的,一看便知是个男人的衣服。郑羽菲把自己的羽绒服给了许梦依,又怕她冷,就伸手搂住了她。 “还说和我穿姐妹装呢,不过一下就坏了。”郑羽菲开着玩笑,想逗许梦依开心。 “是啊,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出个门都能碰上这种疯子。” “不是你倒霉,是……”郑羽菲忽然顿住了,她微微蹙起眉头。 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安晓月,她们二人无冤无仇甚至都没见过,安晓月害许梦依做什么?郑羽菲摸着许梦依身上的衣服,忽然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因为衣服,安晓月才认错了人…… 郑羽菲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安晓月知道自己抓错了人才没把许梦依怎么样,如果抓的是自己。 “羽菲,你怎么了?”许梦依见她久久不言,便疑惑的转过头来。 “梦梦,以后不要和我买一样的衣服了。”郑羽菲严肃的说道。 “为什么啊?” “为保命。”郑羽菲攥紧了许梦依的手腕,拉着她向医院门外走去。 事到如今也不知道安晓月还在不在S市,她们到哪里都不安全,还是要先赶回家,和秦楮墨商议此事。 “羽菲……”许梦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至于吧,我觉得就是个意外而已。” 郑羽菲叹了口气,“不管是不是意外,还是要注意为好,这次有苏警官,下次呢?” 许梦依思考了一会儿郑羽菲的话,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了。 “好吧,不过真的多亏了苏警官……” 郑羽菲见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便用手肘轻轻怼了她一下,“你不是觉得他英雄救美,就喜欢上他了吧?” “怎么会?”许梦依摆摆手,“我好像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吧?” 郑羽菲满脸都写着“我不信”,她想了想,觉得如果能顺势撮合一下这二位,也不失为一段良缘。 “明天请苏警官吃顿饭吧,要是你们能……” “开什么玩笑?”许梦依笑着拍了一下郑羽菲的肩膀,却不小心碰到了手上的伤口,“嘶……好疼啊……” “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你自己注意些,不要沾水。”郑羽菲抓着许梦依的手臂,不让她乱动了。 二人走出了医院大门,意外的是秦楮墨竟然开着车在门外候着。 “楮墨,你怎么来了?”郑羽菲有些惊讶的问道。 秦楮墨的脸色不是很好,想必也是猜到了今天的事是何人所为。他走下车,给两个女人打开了车门。 “李斯默让我来的。” 郑羽菲这才想起来已经好一会儿没看见李斯默了,连同陈卫斌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看了看还在状况之外的许梦依,大概明白了是陈卫斌怕见了尴尬,偷偷看一眼便离开了。 三人一路回到了家,把许梦依送回了卧室后,郑羽菲便敲开了秦楮墨的家门。 郑羽落刚从郑公馆回来便听说了这件事,见郑羽菲进来便连忙迎了上去。 “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郑羽菲安慰似的拍了拍郑羽落的手,“就是苦了你梦梦姐了。” 郑羽落见郑羽菲安然无恙,这才放心了些。“这个可恶的安晓月!”​郑羽落愤恨的说道。 “我听你的意思,你们已经知道了?”​郑羽菲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向客厅里看了一眼,她这才发现原来方才莫名其妙消失了的李斯默和陈卫斌竟然在这里。 二人都是一脸的凝重,李斯默正对着电脑不知在操作些什么。 ​“羽菲,你过来。”秦楮墨对郑羽菲招了招手,把她按坐在李斯默身边。秦楮墨修长的手指指向了电脑屏幕,“你看,熟悉吗?” 郑羽菲只看了一眼便神色大变,话语也变的咬牙切齿了起来。 “何止是认识。”​ 这就是那个企图让她身败名裂,还曾经想要了她的命的安晓月。 “刚才我得到了消息,安晓月已经回美国去了。”​秦楮墨说道,言语间也是掩盖不了的愤怒。 秦楮墨的手指关节被他​捏的劈啪作响,手臂不住的颤抖着,似乎是在克制着什么。 “算了。”​郑羽菲轻抚上秦楮墨的手臂,瞬间扑灭了他心中的怒火。秦楮墨有些意外的看向她,“羽菲?” “算她走运,好歹是留了我们姐妹一条命。”​郑羽菲冷冷的勾起唇角,“但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再放过她。” 秦楮墨看着郑羽菲,总觉得她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但人被逼到绝路,总要反击。 他忽然回握住郑羽菲的手腕,“我和你一起,总有一天,她一定会伏诛。”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有缘分他自然会来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不放心一个人在家的许梦依,坐了一会儿便想离开。临走前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停下了脚步回望了一眼陈卫斌,“你今天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陈卫斌垂下头,良久才开口。 “菲姐,我配不上她……那个人,很好。”​ “屁话!”​郑羽菲有些恼怒的骂了他一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震惊的看着郑羽菲。 郑羽菲上前两步,走到陈卫斌身前,“能走了吗?”​ “……能。”​ “和我走。”​郑羽菲不由分说的拉起陈卫斌就走,李斯默惊的连忙追上去。 “羽菲!他腿刚好一些,你可别……”​ “嘘,小点声。”​郑羽菲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陈卫斌就进了房门,一路把他拉到了许梦依的卧室门前,郑羽菲才放开手。 许梦依已经睡着了,她手上缠着绷带,陈卫斌走进了才发现她脸色苍白,满头都是汗水,嘴里不知在嘟囔着些什么。 ​“她今天吓坏了。”郑羽菲倚在门边说道,“我想在她最害怕的时候,心里想的人应该都是你吧。” 郑羽菲走上去,把许梦依受伤的双手放进被子里。 “卫斌,苏警官是个很好的人,我想如果他们在一起的话,梦梦的家人应该就不会反对了。”​ 一个名门望族,有了一个如此根正苗红的女婿,他们会很欢喜。 “我知道。”​陈卫斌注视着熟睡的许梦依,轻声说道,“菲姐,我要走了。” ​郑羽菲看着陈卫斌一瘸一拐的身影走到门边才缓缓开口,“明天我想带梦梦请苏警官吃顿饭,如果他们两个都有意的话……卫斌,我知道你不甘心,明天来不来,全在你。” 陈卫斌身影一滞,他苦笑一声,“菲姐,我真的配不上她……” 他扶着墙,缓缓走了出去。李斯默惊魂不定的扶着陈卫斌,“你没事吧?” “我没事。”陈卫斌按住李斯默的手,一瘸一拐的离开了郑羽菲的家。 秦楮墨一起跟了过来,他默默的看着郑羽菲把许梦依的卧室房门关上。 “羽菲,苏警官有女朋友。” “我知道。”郑羽菲按住门把手,“其实我根本没打算邀请苏警官,我只是想让他们再多一次机会……楮墨,你说我这样做对吗?” 秦楮墨知道郑羽菲在纠结着什么,他们是过来人,如果许梦依也要走这条路,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只是这两人明里暗里的放不下对方,旁观者也跟着急。 “机会要不要,全在于他们。”秦楮墨淡淡的说道,如果这两个人真的铁了心的奔向现实,有机会也不会珍惜。如果他们真的放不下彼此,没有机会也会去创造机会。 紧闭的门板内,许梦依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对话。她翻了个身,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晕湿了一片床单。 陈卫斌……你,会来吗? 翌日傍晚六点,郑羽菲和许梦依准时出现在了预定好的餐厅内。许梦依故作懵然不知,吹着口哨愉悦的望着窗外,手心却全是汗珠,蛰的伤口生疼。 演戏演全套,秦楮墨先和苏扬子打好了招呼,片刻后二人就赶来了。 “晚上好啊许小姐。”苏扬子对许梦依打了声招呼,自然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见到来人不是陈卫斌,许梦依不禁大失所望,她脸色凝滞了一瞬,连忙又挂上笑脸。 “晚上好苏警官,点菜吧,我请客。” 苏扬子见她表情便明白是为何,不禁摇了摇头,“哦,好的。” 苏扬子头上还缠着绷带,吃不了刺激的东西,不过点了些清淡的菜。 几个人话都不多,宴席间时不时的就会陷入沉默,好不尴尬。许梦依夹着一筷子菜塞到嘴里,心不在焉的嚼着。 她时不时的就要掏出手机看一下时间,心里焦急的很。郑羽菲面色冷静的端着酒杯,心里却也是捏着一把汗。 陈卫斌怎么还没有来? 时间过得很是煎熬,不过一顿饭的工夫,许梦依却觉得像是过了一年那么久。她擦了把额头紧张出来的汗珠,放下了筷子。 苏扬子也扯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谢谢许小姐的款待,局里还有事,我要先回去了。” “好的,你去忙吧。”许梦依勉强的笑了一下。 “我送你。”秦楮墨也跟着站起身来,一边迈开步子一边转过头对郑羽菲使了个眼色。 郑羽菲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酒杯。陈卫斌真的没有来,或许……他是真的决定好了吧。 她转过身看向许梦依,只一眼就愣住了。许梦依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落在她手上的绷带上。 “梦梦,你……你都知道了?” “羽菲,我知道你只为了我好。”许梦依哽咽道,“或许感情真的是两个人的选择吧……” 她转过头看,哄着眼眶看着郑羽菲,“陪我去昨天那个酒吧吧,如果有缘,他一定会来找我。” “梦梦,你不能喝酒。”郑羽菲劈手夺过许梦依手中的酒杯,“你手上还有伤呢!” ​她们来到这家酒吧已经有两个小时了,陈卫斌还是没有出现,害得郑羽菲时不时地就要掏出手机确认一下那条短信有没有成功发出。 然而那明晃晃的“已读”二字就摆在那里,应该来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没关系,小伤而已。”许梦依已经有些微醺了,她从新把酒杯拿回来,抵在唇边一饮而尽。 彩色的酒液甜甜的,入了喉咙确实辛辣,许梦依觉得自己的气息中都带着火。她拄着下巴倚在桌子上,盯着面前的一排酒杯发呆。 “他不想,我不会逼他……”许梦依痴痴的笑着,眼中却泪光闪烁,“他没什么不来啊?哪怕和我说一句,以后别再喜欢他也好……” “梦梦……”郑羽菲手足无措,想安慰许梦依却无从开口,她想去拿纸巾给许梦依擦眼泪,转过头却愣住了。 “陈……陈卫斌……” “开什么玩笑?”许梦依嗤笑一声,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却不小心扑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第二百三十二章: 酒吧偶遇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请原谅我现在才下定决心。” 头顶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许梦依瞬间清醒了不少,她愣愣的抬起头,看向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陈卫斌……”​ 陈卫斌抚上许梦依的头发,把头埋在她的颈窝。 “我想好了,我要和你在一起。哪怕以后的路千难万险,我都永远不会离开你,除非你有一天不要我了。”​ 许梦依愣愣的看着陈卫斌,忽然哭出声来。 “你傻啊,坐着轮椅还要来!”​ 陈卫斌笑了,“因为我想见你。”​ 围观的人们都被这个突然推着轮椅前来的人吸引过视线,却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场佳话​,纷纷鼓起了掌。 郑羽菲上前把许梦依扶了起来,“别跪着了,不冷吗?” 她笑着看向二人,终于在一起了,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地了。 “我们走吧。”​郑羽菲提议道。 “哦,好……”​许梦依两颊通红,她连忙推上陈卫斌坐着的轮椅。她还没太清醒,脚步踉踉跄跄的,险些摔了。 “还是我来吧。”​郑羽菲笑着接过轮椅,“你男人腿还没好,你这个推法卫斌迟早会遭到二次伤害。” “好……”​许梦依羞涩的别过视线。 忽然,她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两个人,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羽菲!”​许梦依按住郑羽菲的肩膀,“你看那是谁?” 郑羽菲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子辰?”​ 从龙城回来后,陆子辰已经两天没有联系过她了。郑羽菲不自觉的皱紧了娥眉,太远了她看不清,只是朦朦胧胧的觉得那个身影有些像​陆子辰。 那他身边的那个女子…… 在郑羽菲愣神的片刻,那两道模糊的身影已经向酒吧里面的包厢走了过去。 “想什么呢?快追啊!”​许梦依推了郑羽菲一把。 “哦,好……”​郑羽菲反应了过来,“卫斌,你先去我们家等着,小落在。” “好。”​陈卫斌点点头,推着轮椅走了。 两个女人连忙追了上去,郑羽菲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两个人推开一扇包厢的门走了进去,她抬脚想跟上去,却被许梦依一把拉住了。 “等等!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别弄错了。能进包厢的人非富即贵,我们这么莽撞,要是惹了不该惹得人就不好了。”​ “好!”​郑羽菲连忙去掏手机,紧张之下手一滑竟不小心把手机摔了出去,电池飞出了一米开外。 “你小心些啊!”​ 郑羽菲捡起手机,颤着手把电池安装好。 “我太紧张了……”​ Yuri绕过走廊转角,猝不及防的就撞上了郑羽菲二人。她连忙缩回身子,抢先一步拨通了陆子辰的电话。 “怎么了?”​那边陆子辰的人声音有些不耐烦。 “陆总,郑小姐就在您的包房门外。”​ 陆子辰皱了皱眉,他转头看了眼身边的女人,“好我知道了。”​ “怎么打不通呢?”​郑羽菲皱着眉把手机从耳边移开,烦躁的挂断了电话。 不过下一秒,陆子辰的电话就回拨了过来。 “羽菲……怎么了?”​对面的声音有些困倦。 郑羽菲挑了挑眉,“子辰,你在哪里呢?”​ “在家啊……”​对面的人打了声哈欠,“抱歉啊羽菲,我刚从龙城回来,很累就睡了,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接到你的电话。” “是吗?”​郑羽菲半信半疑,“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见郑羽菲挂断了电话,许梦依便连忙拉住​她的手,“是他吗?”​ 郑羽菲摇摇头,“他说他在家。”​ 她转头回望了那扇紧闭的门​一眼,“算了,或许是我们想多了吧。” 陆子辰拧开水龙头,狠狠地向自己脸上扑了两捧水。他扶着墙壁,烦躁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对郑羽菲撒谎,他会如此心虚…… ​陆子辰抹干了脸上的水渍,推开门换上一副笑脸走了出去。 门外穿着妖艳的女人正靠做在沙发上,见到陆子辰出来便掐灭了指间的烟。 “女朋友查岗?陆总裁,您该不会是个怕老婆的吧。”​ “怎么会?”​陆子辰轻笑着,摇摇头坐在女人的身边,“放心吧,这种女人随便应付一下就好。” “是吗?”​女人抚上陆子辰的肩头,贴近过去。她娇艳欲滴的嘴唇有意无意的擦过陆子辰的脖颈,热辣的气息尽数吐在他的皮肤上。 看着陆子辰的脖颈上泛起了鸡皮疙瘩,女人这才满意的笑了。 “陆总裁,郑小姐好歹也是郑氏的大小姐,您不至于这么对待她吧?”​ “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罢了。”​陆子辰状似遗憾的叹了口气,他转过身来,伸手抚上女人凝脂般的脸颊,“哪有你好啊,对吧,Natia?” Natia轻笑一声,“我知道您来找我是为什么,我虽然喜欢你,也愿意帮你这么忙。可是陆总裁,很多事太轻松了没意思,你想不想和我玩点有趣的?” 陆子辰挑起眉头,“什么?”​ “不如我帮你,把你最讨厌的那个人,拉下台。”​ 陆子辰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忽然豁然开朗。 “好啊。”​陆子辰冷笑一声,搂紧了Natia的腰,把她带到自己膝上。 Yuri不知自己在外面守了多久陆子辰才出来,她匆匆让开一条路,向包厢内瞟了一眼。 Natia正整理着身上的衣服,半边雪白的肩膀还露在外面。她双颊红晕,见到Yuri打量的眼神便笑了起来。 陆子辰轻轻关上了门,“你这个姐妹还真是够劲儿……安排人先送她回去好好休息吧。” Yuri瞟到陆子辰领口的口红印,有些神色暗淡的低下头,“好的陆总。” 陆子辰头也不回的走了,Yuri连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莎雅姐……” “过来。”Natia对Yuri招了招手,“都说了不要再叫我莎雅。” “是……我知道了……” Natia点燃了一根香烟,叼在红唇之间。她转头瞟了眼Yuri,“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 第二百三十三章:你是不是怀疑他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怎么会……”​Yuri微微低了低头,像是心虚一般躲到了一边。 “撒谎。”​Natia笑着戳了一下Yuri的额头,她用纤长的玉指夹起香烟来送到嘴边,下一秒就有细细的烟雾从她的红唇间吐出。Natia叹了口气,“妹妹,你与我不是一路人,我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可你还有要完成的使命。” 她把香烟搁置在唇边,低声说了句,“你可别陷进去。” Yuri点点头,“我明白。”​ ​送走了Natia后,Yuri独自开着车在大街上胡乱的转。不知怎么,她竟把车开到了陆子辰的楼下。 Yuri抬起头,远远的看到楼上那一盏亮着的灯。过了一会儿,一道穿着白衬衫的身影突然走到了阳台上,Yuri心虚一般,连忙启动车子离开了。 陆子辰倚在阳台的围栏边,看着那辆熟悉的车渐渐驶离了视线。他不经意的皱紧了眉头,来都来了,还跑什么? 这个Yuri……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他掏出手机来搁在掌心里摆弄着,踟蹰了好一会儿,他还是决定拨通了郑羽菲的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听,陆子辰叹了口气,垂下手臂把手机塞回裤袋里。 算了,不接便不接吧,免得她接了后,那种莫名的心虚又涌上来。 “羽菲,羽菲?”许梦依伸出手在郑羽菲的眼前晃了晃。 “啊……怎么了?”郑羽菲这才反应过来,她有些茫然的转过头,看向许梦依。 许梦依指着被她攥进掌心里的手机,“接电话啊。” “哦,好。”郑羽菲拿起手机,而那通电话却突然戛然而止了。郑羽菲垂下手,“是子辰……梦梦,我觉得我好像从来没有看清楚过他。” 许梦依闻言便凑了过去,“你怀疑他了是不是?” 郑羽菲点点头,又摇摇头,“谈不上怀疑,我只是觉得他很怪。” 许梦依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 “你对于他身边的人,了解多少?”​ 郑羽菲被问的怔住了,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那个叫Yuri的秘书以外,她似乎根本不知道陆子辰身边还有什么人在。 哦,还有那个前妻,还有沈之爻。 许梦依见她沉默,心下大概明白了什么。她拍了拍郑羽菲的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或许他根本不想让你踏入他的生活,也可能是不敢……”​许梦依叹了口气,“算了,你好好想想吧。” 郑羽菲抬起头,茫然的看向窗外的一点光亮。 不敢么……或许是的吧,自从沈露露死后,她心里就一直存着一个疑影。沈露露跟了陆子辰那么久,她做的那些,陆子辰真的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他隐瞒的理由又是为什么? 郑羽菲的心又从新纠结了起来,但令她有些意外的是,第二日陆子辰会突然跑了过来。 郑羽菲打开了大门,却​发现她身边站着一个红衣女子。郑羽菲愣了一下,她不自觉的眯了眯眼,这女人的穿着体形很像是昨夜见到的那个…… 陆子辰​脸色不是很好,他微微侧开身,向郑羽菲介绍了这个陌生女子。 “羽菲,这是我的朋友,娜莎雅。莎雅,这是我女朋友,郑羽菲。”​ “你好,郑小姐。”女人上前一步,主动向郑羽菲伸出了手,“叫我的英文名字,Natia就好。” “你好。”郑羽菲回握住她的手,“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那是因为……”陆子辰刚想开口,就被郑羽菲打断了。 “我和子辰有工作要谈,恰巧路过。是我听子辰说他的女朋友在这里住,就缠着他来看看郑小姐你。” “这样啊……”郑羽菲侧过身子,把二人请了进来,“娜小姐请进。” Natia先行走进了客厅,陆子辰随之想走进来,却被郑羽菲一把拉住了手腕。 “子辰,你昨晚去哪里了?” “我……在家啊。”陆子辰迟疑了一秒,又连忙换上一副笑脸,“菲菲,你不会是在大街上遇到和我很像的人,怀疑我了吧。” 郑羽菲被戳中了心思,有些不自然的撤了手。 “进来吧。” ​Natia在屋里里扫视了一圈,便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沙发上。许梦依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向一边挪了挪。 “郑小姐的家真漂亮,有邻居吗?”​ “嗯。”​郑羽菲点点头,“隔壁是秦氏集团的秦总裁。” Natia了然的点点头,做出一副遗憾的表情来。 “我很喜欢这样的户型,还想着有没有机会和郑小姐做个邻居……可惜了。”​ “这个户型还有很多空房,娜小姐有兴趣可以看行一下。”郑羽菲勉强的对她笑了一下​,这个女人怎么如此的自来熟? 陆子辰站在旁边静静地听了会儿便忍不住去​催促着Natia,“我们先走吧,还有工作要谈。” “好吧。”​Natia站起来,很自然的挽住了郑羽菲的手臂,“那么郑小姐,我们下次再见吧。” 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许梦依抬起头瞟了他们的背影一眼,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谁想和她做邻居?她要是搬来还说不定会惹出什么事呢。”​ 郑羽菲轻轻带上了门,听到这话便忍不住转过头来。 “你也看出不对劲了。”​ “你也是?”​许梦依坐直了身体,“太奇怪了,一个女性朋友,哪有主动要求去女朋友家里的。” “我倒不是觉得这个奇怪。”​郑羽菲靠在门边,细细回忆了一下,“梦梦,你不觉得那个Natia就是昨晚我们看到的那个吗?” 许梦依皱起眉头,她昨夜喝的有些醉了,很多事她记的不是很清楚。如果说像,穿着打扮倒是真的很像,但这也不能证明什么…… “羽菲,不如以后有机会再试探一下他们吧?我觉得如果两个人在一起谈工作的话,以后见面的机会应该会很多。”许梦依提议道。 郑羽菲思忖片刻,也觉得有理。没有最好,如果这两个人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的话,她也应该早日划清界限。 第二百三十四章: 他身边有卧底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陆子辰阴沉着一张脸上了车,Natia坐在副驾驶上,她偏过头,打量了一眼陆子辰。 “不开心?”​ “没有。”​陆子辰冷声答道。 “切。”​Natia别过头,“你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还骗人。” 陆子辰攥紧了手下的方向盘,“Natia,我真的搞不懂你的想法,你为什么一定要来看她一眼?”​ “因为我好奇啊。”​Natia摊开手,“我很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和秦楮墨都这么喜欢……陆总裁,我看您现在仿佛不是为了公司的存亡而和秦楮墨斗,似乎更像是为了女人啊?” 陆子辰不自然的别过头,“你别乱说,我怎么可能会爱上她……”​ Natia嗤笑一声,感情这个东西,有没有自己心里清楚。怕是等到陆子辰终于肯承认时,早就为时已晚了。 “走吧,开车。”​ 七日的春节假期过得很快,郑羽菲只觉得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便又要上班了。 陈卫斌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杂志社见到郑羽菲后照旧主动打了声招呼,甚至还笑了一下。 “菲姐,早上好。”​ “早上好。”​郑羽菲笑着对他打了声招呼,“我看你现在才算是真的开心了,不像前段时间那样死气沉沉的,这次去见了梦梦的家人,感觉怎么样?” 陈卫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切顺利。”​ 二人确定关系后,许梦依​怕夜长梦多,迅速带着陈卫斌回了一趟龙城。 她原本已经做好了父母不同意就死磕到底的准备,却没想到经过了一番严肃的谈话后,许梦依的父亲发现陈卫斌竟然是老战友的儿子,便不再反对了。 得知了这一消息后,郑羽菲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她坐在电脑前,刚要准备开始工作,就听见身后吵吵嚷嚷的。郑羽菲好奇的转过身,只见李斯默正在送谌路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郑羽菲走了上去,“谌路,你要离开吗?”​ 谌路依旧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他点了点头,“我可能要离开S市一段时间。”​ 李斯默叹了口气,“以后如果没有合适的工作机会,还可以再回来。” 谌路应了一声,“谢谢总编这段时间的照顾。” 他身旁的罗先生上前一步,“那我就就先走了。”​ 二人乘上电梯,郑羽菲站在身后,静静地看着二人离开。 “希望他好吧,我见那个男人衣冠楚楚的,应该是亲人吧?”​ 李斯默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谌路认识这么优秀的人,想必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罗先生领着谌路从杂志社走了出来,迎面撞上了刚下了车的秦楮墨。罗先生与他对视了一眼,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打招呼。 谌路转过头,看了眼秦楮墨走进大门的背影。 “我真羡慕他,至少爱的人还在身边。”​ 罗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了,上车。”​ 谌路拉开车门,最后转头看了眼这个​只工作了不久的杂志社。在他的人生里,只在两种情况下体会到了人情味,一个是沈露露所在的任何地方,一个是杂志社。 曾经他差点害得一个善良的人死去,如今才知一切罪孽的根源都在于那个骗子。 “苗寨的事情有缓,你也能安心了。”​罗先生一边系好安全带,一边说道。 谌路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知道。”​ 这算是一个意外的发现,原本所有人都以为苗寨会被一窝端掉,连谌路都差点以为真的到了绝路,窝在家里好几天不吃不喝。 没想到罗先生竟然带回来一个意外的消息,当年沈露露暗地里做的走私生意,其实对接的人不知何时被换掉了,那些人并不是苗寨的​。 虽然这次事发后,那群人离奇失踪,但至少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证明​苗寨的人是无辜的。 “我怀疑陆子辰身边有卧底。”谌路沉默了片刻,忽然开了口。​ 罗先生转头瞟了他一眼,“此话怎讲?”​ ​“因为连我都不知道对接的人被换掉了。”谌路转过头,定定的看着罗先生,“你说,是谁知道这些事,还刻意的去保护了苗寨?” 罗先生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谌路说的有道理,这些事细细想来,未免太刻意了些。 “可我并未听说陆子辰身边卧底,当年他的亲信那么多,现在找起来就如同大海捞针一样,而且也未必还活着……”​ “我知道。”​谌路把自己缩成了一团,“我可以等。” 不急,陆子辰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只是他自己还没预料到死期,沾沾自喜罢了。 秦楮墨突然抱着一大捧玫瑰走进了办公室,年轻的小姑娘们都惊的瞪大了眼睛,不明白自家老板为何会以这个造型突然出现。 郑羽菲听到身了边的窃窃私语,她抬起头便看到了陈卫斌满脸惊讶的表情,便顺着陈卫斌视线的方向望了过去。 “羽菲。”秦楮墨笑着向她走来,把那一捧火红的玫瑰递给郑羽菲,“情人节快乐。” 郑羽菲愣愣的接过了花,这才想起原来情人节又到了,她的两颊当即就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花塞回了秦楮墨的怀里。 “这不好吧……你还是带走吧。” “收着。”秦楮墨轻笑一声,态度强硬的把花送了回去,“我来是有事想拜托你,就当是见面礼。” 郑羽菲微微有些讶异,秦楮墨能有什么事拜托她呢? “我想向你买一部的版权。”秦楮墨解释道,“我公司准备开发一款乙女向游戏,我觉得你的一部中的剧情可以用来改编游戏。” 前年郑羽菲曾经出版过一部,名叫《如果我不是她的脸》。其中讲述的女主角穿越进了游戏中的故事引起了很大的反响,那本书也曾风靡一时。 当年便有游戏公司提出要合作,可是文舒航一心想把价位提高,吓退了很多有意向的人,这件事便也搁置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您就是秦总裁的夫人吧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月景渊的心里隐隐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来,他不过只见过郑羽菲一面而已,郑羽菲突然跑过来,还是直接来了月氏集团,电光火石间,月景渊有些许猜到了她的来意。 不出所料,郑羽菲的视线停留在月景渊身上不过两秒,就转到了戚无衣的身上。 “你是顾晏?”​ 戚无衣一愣,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顶着顾晏的身份,​连忙应了一声。 郑羽菲的声音忽然颤抖了起来,“当年……当年就是你开车撞了我?”​ 月景渊神色大变,他猛然想起来,他们都忘了一件事,就是郑羽菲很可能知道肇事者是谁。而那天见面,他们就那样大摇大摆的向郑羽菲介绍了这个虚拟身份,她迟早是要生疑的。 “郑小姐,你先冷静一下……”​月景渊连忙站起身来,挡在戚无衣的身前。 “他……”郑羽菲浑身颤抖的指了指戚无衣,“秦楮墨知道的对不对?既然知道,你们为何还要如此交好?” 月景渊的额头上急出了汗水,这等复杂的故事,他该如何向郑羽菲解释?!如果说了,会不会暴露戚无衣的身份? “郑小姐,你听我解释,不是他撞得你!”​ 郑羽菲愣了一下,“不是他?”​ 她忽然上前一步,生生把戚无衣从月景渊的身后揪出来,“不是他会是谁?!你们,还有秦楮墨,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月景渊试图把戚无衣从郑羽菲的手中解救出来,却不想这女人手劲这么大,死死的揪着戚无衣的领子不放。 “羽菲!”​门口忽然传来了声音。 秦楮墨吸完了烟回来,突然撞见这一幕,整个人都愣住了。 月景渊不住的向秦楮墨使着眼色,秦楮墨连忙上前一步,“羽菲,你先放开他,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郑羽菲猛的收回手,忽然转过身来一步步逼近秦楮墨。 “不是这样?那是那样?秦总裁啊……你可别说你一直在骗我……”​ ​秦楮墨听着郑羽菲突然生疏的称呼,心头猛的一阵钝痛。郑羽菲什么都不知道,她自然以为这群人有猫腻,甚至还会以为是秦楮墨害了她出车祸。 有那么一瞬间,秦楮墨差点控制不住想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却还是生生压下。 愣神的片刻,郑羽菲已经迅速从秦楮墨的身侧跑了过去。秦楮墨猛的转身,追上郑羽菲把她紧紧抱住。 “不要走,我求你,不要走……”秦楮墨声音颤抖的恳求着。 “你放开我!”郑羽菲在秦楮墨的怀里拼命挣扎着。 “别走……”秦楮墨抱着郑羽菲,说什么都不肯撒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会给你一个答案,你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我。” ​秦楮墨带着郑羽菲去了S大附近的一处居民区,楼房年头过久,曾经精心涂刷的墙体已经脱了皮。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S大的学生,虽然楼房老旧,但有了这些年轻人,郑羽菲还是能感觉到那些青春的气息。 ​郑羽菲刚下车,就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感觉。她颤抖的手抚上墙体,没由来的说了句:“好久不见。” 话音未落,郑羽菲自己也愣住了。她转头看着秦楮墨,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秦楮墨会带着她来这里。 “这是我们曾经住的地方。”​秦楮墨说道,他掏出一把不起眼的钥匙,打开了那扇关闭了好多年的防盗门。 里面的家具摆件都没有变,甚至连当初没有来得及放好的扫把都还滑稽的瘫在地上,只是都积了厚厚的几层尘土。 郑羽菲像是被打通了什么筋脉一样,她下意识的走进去,熟练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虽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但是肌肉的记忆没有变,郑羽菲知道,这曾经是她的家。 卧室的床头放着一个小巧的相框,郑羽菲拿起来,轻轻拂去了上面的灰尘。是她和秦楮墨的合照,那时的他们看上去都要比现在年轻许多。 直到这一刻,郑羽菲才真正相信她曾经与秦楮墨的感情。 郑羽菲的喉头一阵梗塞,她强稳住声线,开口问道。 “我要知道那个顾晏……”​ “不是他。”​未等郑羽菲说完,秦楮墨就打断了她的话,“你看这边。” 秦楮墨示意郑羽菲站到卧室的窗边向下看,“你看那里。”​ 郑羽菲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下去,​那是居民楼与S大后门之间的一条小路。路很窄,勉强能供两排车并行,这条路曲曲折折的,有很多视线死角,是极容易发生事故的地方。 正因为事故多大,因此S市的人都默认不会把车开到这条路上来。 “那天你走出了家门,就在那个路口发生了车祸……”​秦楮墨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能回想的往事一般。 郑羽菲愣住了,七年前,按着郑羽落说的,那时她和秦楮墨应该已经分手了,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会出现“走出家门”​一说? ​“那天,一个叫顾晏的人,开车撞到了你。”秦楮墨继续说道,他转过身来,直视着郑羽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认为我和月景渊他们勾结,害你对不对?” 秦楮墨忽然苦涩一笑,“羽菲,你看到的顾晏,其实并不是肇事者,他是月景渊十年的爱人。” 郑羽菲已经快被秦楮墨绕晕了,不是顾晏,那会是谁? “抱歉,羽菲。”秦楮墨叹了口气,“很多事我没办法告诉你,那个肇事者,确实和现在这位顾晏相识,但这件事真的与顾晏无关。” “羽菲。”秦楮墨忽然拉住郑羽菲的手,低声恳求道,“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案。” 一个人能有多少难言之隐,他的话又有多少是真实的?郑羽菲深深的望了秦楮墨一眼,不知为何忽然选择了相信他。 “楮墨。”郑羽菲忽然反握住秦楮墨的手,“我想知道你和月景渊他们到底是怎样相识的,只要你说,我便相信你。” 第二百三十六章:我可以起诉你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不能说的是戚无衣神秘的身份,而只有说出戚无衣的身份才能解开郑羽菲的疑心。正在秦楮墨纠结着要不要道出实情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震耳欲聋的手机铃声忽然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响起来,让人无端的听出了些许恐惧的意味。 “秦楮墨!”​电话那端,月景渊的声音惊慌失措,“林安安死了……” 城西的郊区比郑羽菲想象的还要破败,一排排的砖房,红瓦已经退色,仿佛根本经不起风吹雨淋。平民区的后方便是冬日里寸草不生的耕地,里面时不时的会跑出两三个满身灰土的小孩儿,他们都好奇的打量着这几位衣冠楚楚的来客。 戚无衣被郑羽菲质问后,心情郁郁寡欢,便想着来看望一下林安安,却没想到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副情景。 没有满屋子的恐怖血迹,没有挣扎过的迹象,林安安平静的躺在床上,永远的睡在了新年的第二天。最后一个和“顾晏”血脉相连的人,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手边有一个倒了的空药瓶,​床单上散落着几个零零散散的白色药片,是治疗心脏病的。 秦楮墨知道林安安的身体早就扛不住了,她总有一天会死去,可真正见到她的尸身时,却不想胸口像堵了一口未出的气一般。 秦楮墨和郑羽菲赶到时,戚无衣正蹲在床边,愣愣的拉着林安安的手。 “她死了……昨夜我刚给她打过电话,那时还好好的……”​ “是我对不起她和顾晏……” 月景渊大力的抓住戚无衣的肩膀,第一次对戚无衣吼出了声。 “你不要再说了!”​ 郑羽菲扶着门框,双腿颤抖,险些直接摔在地上。 “顾晏……他……他到底是谁?”​ ​林安安死了,对于那些陌生的邻里而言,他们只知道村子里死了个人,最吸引他们的还是这些陌生人,不一会儿门口就围满了人,对着屋内指指点点。 戚无衣情绪激动,险些晕过去。月景渊强行把他抱到外间厨房的一把椅子上坐好,做什么都不肯让他再看林安安了。 郑羽菲关上了门,阻断了外面那些探头探脑的视线,她转过头靠在满是灰尘的墙边,静静地看着戚无衣。 “……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羽菲!”​秦楮墨转过身来,制止了郑羽菲的问话。月景渊却拉住了他的衣袖,他看了眼坐在狭小厨房里的戚无衣。 “让他说吧,就算我们不同意,他也会说的。”​ 戚无衣勾起唇角,僵硬的张开嘴,他脸上满是眼泪,此刻的表情落在郑羽菲的眼里甚是扭曲。 “我确实不是顾晏……”​ ​那个为了给妹妹治病,对戚无衣唯命是从,永远服从的人早在三年前就死去了。那个为了报恩,私自做出决断,最后离奇出了车祸的人,已经死了。 郑羽菲听完了故事,已经完全站不稳了,她靠在墙边,身体不受控制的下滑。 “羽菲!”​秦楮墨猛的接住郑羽菲。 “安晓月……安晓月她……”​郑羽菲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喃喃道。 那个能以一己之力查出戚无衣财阀遗孤身份,蛊惑顾晏撞死自己,又能偷天换日把戚无衣送进监狱代替顾晏的人,竟然都是因为恨她,才会做出这么多疯狂的举动?! ​郑羽菲咬住秦楮墨的肩膀,低声呜咽出来。秦楮墨忍着疼,任由郑羽菲发泄,他抬头感激的看了眼戚无衣。 对方回以他一个僵硬扭曲的笑容后,就又深深把头低了下去。 他们都默契的没有说出秦思雨就是郑羽菲儿子的真相。 ​郑羽菲最不能接受的便是当年的车祸,那场车祸带走了她太多的东西,然而现在有人告诉她,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而知道真相的人们,两个死在了最好的年纪,还有一个只能永远顶着他人的身份,躲躲藏藏的活一辈子。 安晓月布了那么大一局棋,算计了那么多人,而唯一一个可以指控她罪行的戚无衣,却是个永远见不得光的人。 多么可笑啊…… 月景渊沉默着收拾着林安安的遗物,显然她快到生命尽头时已经完全没了打理房间的心思,连椅子倒在地上,木质的骨架上面已经积攒了厚厚的一层灰,林安安也没有把它扶起来。 月景渊把椅子轻轻扶了起来,他走到另一边,想整理一下林安安的桌子时,却忽然感觉到手指上有一点不合时宜的黏贴了 。 他低下头,猛的瞪大了眼睛。 “秦楮墨!”​ 月景渊忽然的一声怒吼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连哭的伤心的郑羽菲都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月景渊摊开手,他修长的指尖上竟然沾上了点点血迹。 戚无衣连忙奔过去,急切的拉着月景渊的手看。 “这……”​ 月景渊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蹲下身子,把方才扶起椅子翻了个面。 椅子右前腿侧面有一个突出的尖锐铁钉,如果它倒下后,有人不小心在上面划伤了。 “这不是我的血……”月景渊骤然蹙起眉头,“有人来过!” 秦楮墨在房子的地面上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他们来时谁都没有注意,这会儿才注意到床脚门框上都沾了点零星血迹。那些血迹都还没有干涸,如果不是林安安的,那便是有人在他们来之前到过这里。 他们不约而同的猛的转过身,看向蒙在白色被单下那个早就没了气息的人。 她不是病重不治身亡,而是有人故意害了她?! 他们细细想来,这才觉得有不对的地方。心脏病发,林安安第一时间要做的一定是吃药,如果她不想活了,任由自己病发死去,那么为什么那个药瓶会如此散乱的倒在床边。 除非有人阻止她吃药。 秦楮墨猛的推开门,外面围观的人被他吓了一跳。 “都散开!”秦楮墨怒吼一声。人群瞬间四散而去,秦楮墨看着地上被灰尘掩盖住的几滴暗红色的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要杀林安安灭口的人会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第二百三十七章: 故意诈他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也在电光火石间想明白了真相,林安安一死,除了完全不能抛头露面的顾晏,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再去指控安晓月的罪行了。 郑羽菲冲出门去,秦楮墨一把拉住了她。 “你做什么?”​ 郑羽菲发了疯一般去抓地上染了血的土,“报警啊!我们把这些血送去验,一定可以证明是安晓月做的,一定的……”​ 秦楮墨一把抱住郑羽菲,他瞟了眼周围指指点点的人们,拉着郑羽菲就往那间破败的屋子里走。 “进来,进来再说。”​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围观的人觉得无聊,纷纷散去。至于死了的那个人,他们毫不在意,左右也不是自己家的亲人。 不远处的墙角后,安晓月跛着脚走了出来。她摸了摸腿上被刮坏了的丝袜和伤口,满眼恨色的看向那扇禁闭的房门。 “郑羽菲……”​安晓月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你凭什么可以得到他的爱!” “羽菲!你冷静点!”​秦楮墨拼命抱住挣扎着的郑羽菲,拖着她不肯让她出门。 “她死了!林安安死了!为什么不能报警?!你们还有没有人性?!”​郑羽菲声嘶力竭的怒吼着。屋子里瞬间寂静无声,每个人都看着被白布盖着的,那个已经没了气息的女孩儿。 是啊,他们还有没有人性? 郑羽菲嘶吼完,忽然愣住了。片刻后,她忽然抱住头,失声痛哭起来。 “是我……都怪我,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如果当初……”​ ​所有人都沉默了,郑羽菲的意思他们明白,如果当初她不选择与秦楮墨在一起的话,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是……这真的怪她吗? 每个人或许都要为了自己的决定而负责,从前秦楮墨为了报恩而养虎为患,使得安晓月成了海外国籍,他们就算知道真相也无法让安晓月落网。 安晓月贪心,为了得到一个男人不惜害了无辜人的性命。还有郑毅,倘若他能不那么固持己见,所有事都不会变得这么复杂。 唯独郑羽菲,她无辜受过,没了记忆,现如今还要背上枷锁。无论以后她能不能想起那些过往,她都会觉得自己背负了两条人命,她一生都不会好过了。​ 秦楮墨答应了郑羽菲,把那边血迹的样本留下来,他日若有机会,一定会替林安安和顾晏报仇。 返程的路上,二人一直相对无言。郑羽菲靠在车窗边发着呆,林安安那张惨白没有生气的脸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郑羽菲痛苦的抱住了头,秦楮墨微微测过身。​ “头疼吗?”​ “嗯。”​郑羽菲轻轻点了点头,“楮墨,这些事情什么时候能了?” 秦楮墨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抱歉,我不知道。”​ 对秦楮墨而言,他最无力的一件事就是即便他如今能呼风唤雨,却还是保护不好自己最爱的人。 郑羽菲点点头,转到一边便不再说话了。秦楮墨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要回家吗?”​ 郑羽菲思忖了片刻,“去杂志社吧,我有些东西要去拿一下。”​ 到了杂志社楼下,秦楮墨本想和郑羽菲一起上去,结果却接到了月景渊的电话。 他们处理着林安安的后事,忙不过来,就催促着秦楮墨快点回去。 “你回去吧。”​郑羽菲说道,“好好替林安安操办后事。” 她生前那么痛苦,死后总要体面些。 秦楮墨点点头,“羽菲,你别想太多,这些事真的与你无关。”​ 郑羽菲苦涩一笑,“让我冷静下吧。”​ ​说罢,郑羽菲便转身进了杂志社的大门,秦楮墨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后,也匆匆的转身离开了。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车里,有一双眼睛正冷冷的望着他们。 “郑小姐,新年还要来加班呀?”​门口的门卫大爷见郑羽菲突然前来,便笑着问道。 “我来取一些稿子。”郑羽菲回道,“叔叔,有钥匙吗?” “不用钥匙,你直接上去就好。”​大叔摆摆手,“李总编在呢。” 李斯默么?郑羽菲皱了皱眉,过年他没有回家? 郑羽菲坐上电梯,直奔四楼。快进到办公区她才发现不知是李斯默在,还有腿伤未愈的陈卫斌,甚至还有不知何时跑来的许梦依。 只是她和陈卫斌之间的气场很是尴尬,谁都不理谁,李斯默被夹在中间,看上去很是尴尬。 “羽菲?你跑哪儿去了?”​许梦依听到脚步声,先行转过头来。 “出了点事,回来处理一下,抱歉,把你自己丢在了龙城。”​郑羽菲走了过去,她扫了眼一边的陈卫斌,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去。 “腿好些了吗?”​ “菲姐?”陈卫斌这才回过神来,“医生说再过一个月就可以拆掉钢板了。” 郑羽菲点点头,断了腿要做两次手术,也真是难为他了。郑羽菲又转过头,看了看李斯默。 “你怎么没回家过年?”​ 李斯默瘫在沙发上,他转头瞟了眼陈卫斌。 “这孩子腿有伤回家不方便,我觉得把他自己丢在S市不大厚道,就干脆留下来陪他了。”​ 郑羽菲心下了然,难怪许梦依会跑过来,想必是早就知道陈卫斌没走,便巴巴的赶过来看他,只是见了面也不知说什么罢了。 李斯默夹在这二人中间,有些不自然的耸了耸肩。 “那个……这屋子里有点热哈……”​ 郑羽菲轻笑一声,“是你心热。”​ 她走回自己的办公桌边找了点文件,一时顾不上那边,不大一会儿许梦依就坐不住了。 “羽菲,我给你买了礼物。”​许梦依拎着一个巨大的袋子走了过来,“和我一样的羽绒服,限量款。” 许梦依拍了拍身上鼓鼓的白色衣料,郑羽菲惊喜的把袋子接了过来,“谢谢你。”​ “那就快换上吧。”​许梦依催促着,她不经意似的瞟了一眼陈卫斌那边,有些难过的叹了口气。她凑近郑羽菲,低声说道,“我们快走吧,我实在太尴尬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思雨是不是我的孩子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好。”​郑羽菲点点头,她迅速换好了许梦依带来的衣服,转头对着李斯默二人打了声招呼,“我们先走了。” ​“注意安全。”李斯默对着二人摆了摆手,他转过头,对着陈卫斌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就真打算放弃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陈卫斌轻声说道,“看着菲姐这么苦,我就不一点也不想拖累另一个女孩儿的人生了。” 李斯默没有回答,是啊,各有各的路,不开始,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还是放不下吗?”郑羽菲看了眼身边的许梦依,​小声问道。 许梦依故作没有听到郑羽菲的话,拉着她的手在她身上看来看去。 “我就说这个衣服很合适。”​ “梦梦……”​郑羽菲无奈道。 ​许梦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羽菲,你夹在秦楮墨和陆子辰左右为难,你应该比我懂感情是两个人相互选择。”​许梦依抬起头,眼眶瞬间红了,“他想让我好好的,那我就听他的话,我只是想来看他一眼,仅此而已……” 电梯叮的一声,稳稳的停在了一楼。 郑羽菲无话可说,只得叹了口气,“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杂志社大门,不过两步,郑羽菲突然停住了脚。 “瞧我这记性,把包落在办公室了。”​郑羽菲自嘲的笑了笑,“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好。”​许梦依轻轻推了郑羽菲一把。她抬起头,凝视着四楼那扇窗户。 或许……他也在那扇窗户里看着自己吧。 许梦依叹了口气,她微微低下头陷入了沉思。忽然,许梦依被人捂住了嘴,浓浓的药味顺着鼻腔汹涌的翻滚上来。 “唔……”​许梦依挣扎着转过身,只看到一张陌生女人的脸。 她渐渐脱了力,突然轰然倒地,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安晓月有些意外的看着摔倒在脚边的女人,怎么回事?不是郑羽菲? 她这才注意到,这个女人身上穿着和郑羽菲一样的衣服,是她眼花看错了。 “算了。”​安晓月愤怒的甩手,已经迷晕了这个人,丢在这里反而不好交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扔去隐蔽的地方,让她自己想办法。 ​安晓月费力的把许梦依拖上自己的车,她摸了摸腿上刚刚有愈合迹象的伤口,疼的一声抽气。 她转头瞟了眼昏迷的许梦依,如果这女人是郑羽菲的朋友,她出事了郑羽菲一定会提高警惕。安晓月愤怒的砸了下方向盘,这次没有能抓住郑羽菲,下次的机会就不是这么容易等来的了。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要先回美国,日后再做打算。 “是我鲁莽了。”安晓月自言自语着,她愤恨的转头看了眼杂志社大门,但也只得踩下油门离开。 郑羽菲啊,我们的斗争还在后头呢。 郑羽菲再度出了杂志社的大门,却发现原本应该等着她的那个人已经没了踪影。她疑惑的皱了皱眉,掏出手机拨通了许梦依的电话。 安晓月皱着眉,不悦的看了眼许梦依不停响着的手机。她把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跳动的三个字让她冷笑了一声。 “呵,她还挺关心你的。”安晓月按下车窗,干脆利落的把手机丢了出去,“那就让她好好的关心关心你吧。” 天已经黑了,即使在年关,各大酒吧还是照常营业。安晓月瞟了眼道路两侧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她停下车,干脆利落的把许梦依拖出来扔在了一家酒吧门口。 “别怪我,谁让你是郑羽菲的朋友呢。”安晓月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驱车走了。 郑羽菲不敢离开,一连拨通了很多个电话,许梦依都没有接。眼见着天已经黑了,许梦依能跑到哪里去? 郑羽菲的心中不禁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来,眉头逐渐蹙成一团。 李斯默推着陈卫斌从杂志社走了出来,见郑羽菲还没有离开便走了上去。 “你怎么还在?梦依呢?” “我也不知道……”郑羽菲有些焦急的攥紧了手机,“出来后人就不见了,你说她一个人能去哪儿呢……” 等等!郑羽菲忽然顿住了。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安晓月还在S市,尽管她现在还没有露面,但不代表她没有跟在她们的身边。 郑羽菲的手心里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遭了,梦梦可能出事了!” “你说什么?!”陈卫斌顿时瞪大了眼睛。 许梦依在昏昏沉沉的黑暗中费力睁开眼,她很冷,整个人都冻得瑟瑟发抖。她刚努力把眼皮掀开一条缝,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她身前围着五六个男人,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浓重的酒气,正淫笑着看着她。 “大哥,你看着妞儿醒了。”一个脸上有一个刀疤的男人露出满口的黄牙,醉醺醺地说道。他每吐出一个字都有令人作呕的酒气和口臭喷洒到许梦依的脸上,她顿时泛起了恶心。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地方?许梦依不住的向后退着想躲避男人摸上来的手,却发现身后是一块冰凉的墙壁。 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这是一个漆黑的巷子,她已经被这群人围在这里插翅难逃了! “还等什么?还不把这娘们给我扒了。”为首的那个人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道,“刚喝完酒就捡到这样的美人,真是天大的好事,要好好珍惜机会。” ​他手下的人听到了命令,抬手就去扯许梦依的衣服。 “啊!你们要干什么?!”许梦依被吓得惊叫,却无路可退。 “干什么?你说呢美人?”那个满口黄牙的男人,一边淫笑着一边凑上啦。 许梦依身上的布料被他生生扯碎,大半个胸膛露在外面,许梦依冻得瑟瑟发抖。她拼命推拒着男人,“不要!你放开我!” “美人,别害羞嘛。”男人凑上来就要亲上许梦依诱人的嘴唇。许梦依吓得厉声尖叫,她慌忙的躲避着,手下摸到了一块石头,她想也不想的就照着男人的头砸了上去。 第二百三十九章:母子相认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男人正想进一步入侵,忽然就感觉到头上一阵钝痛。他愣愣的抬起手,摸了摸额头,一阵温热湿滑顿时沾满了掌心。 “臭娘们!你想死啊!”​男人破口大骂,“大哥!刀呢?!” 他从头领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刀来,啪的一声弹出锐利的刀片,逼近许梦依的脸。 ​“臭娘们!看我不刮花了你的脸!” 许梦依吓得满眼都是泪水,她徒手去​推拒着歹徒手中的刀,连手被割破了都不知道。 “大哥,我与你们无冤无仇,放过我吧!”​许梦依抽噎着,“我可以给你们钱,我有钱……” 许梦依慌张的去翻自己的钱包,“给你们,都给你们……”​ “你当我傻?一堆破卡有什么用?!”​男人狠狠的淬了一口,“兄弟们,咱们今天就好好整治整治这个小娘们!” 五六个男人一同扑上来,疯狂撕扯着许梦依的衣服,把她的呼救声尽数淹没。 “扬哥,您别生气,这是好事啊。”​一个年轻的小警察扶着醉醺醺的苏扬子,跌跌撞撞的从酒吧里走出来。 “你他妈懂什么?!”​一向温和的苏扬子爆了粗口,他一把挥开同僚的手,“旁人都说我一举端掉了走私窝点,还收了我二等功,可我凭什么……” 苏扬子扶着门走出去,“这功劳给你你要吗?!”​ 冷风一吹,苏扬子的醉意更浓。他忽然露出了恶心的表情,扶着墙就吐了出来。 他吐的满面泪水,样子好不狼狈。苏扬子靠着墙,跪坐在地上,“我才不要这名不副实的奖励……” “放过我……求求你们放过我……” 苏扬子忽然听到了微弱的告饶声,他疑惑的抬起头。 “什么声音?”虽然已经醉的快不省人事,但作为一个警察的本能还是让他随着呼救声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 “扬哥,你干什么去啊?!”同僚连忙追了上去。 二人绕过酒吧,转了个弯,忽然不约而同的愣住了。 那群人在干什么?! “都给我住手!”苏扬子酒气上头,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他抡起一脚把一个人踹出两米开外,停下来时才觉得腿疼。 他扶住膝盖,“操!真他妈疼!” 一个面容凶狠的男人转过头来,“哪儿来的野种?!不要命了!” 那群人纷纷冲上来把苏扬子团团围住,他这才注意到墙边坐着个满脸泪痕的女人,正拼命的用破碎的衣服掩盖住自己的躯体。 “大哥!这人一定是那个小娘们的相好,不如一起解决了!” 那群人一拥而上,苏扬子与他们撕打成了一团,却不敌对方人多,很快就败下阵来。 苏扬子扑倒在地上,用身体护住了那个惊慌的女人。在看清那个女人的脸时,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愣住了。 苏扬子的醉意顿时清醒了大半,“是你?!” 许梦依惊慌的看着他,“苏警官……” 苏扬子突然闷哼一声,那群歹徒的拳脚不时的落在他身上。苏扬子下意识的摸向腰间,却扑了个空。 “我没带枪。”苏扬子一边承受着拳脚,一边无辜的看向许梦依。 “你……你别开玩笑……”许梦依吓得不轻,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一位人民警察深夜被醉汉打死,传出去像什么话?! 苏扬子对着她勾起唇角,忽然猛的一个转身,掀翻了身后的一个人。与此同时,那位同僚终于带了人匆匆赶来。 “你这次太慢了。”苏扬子摇摇头,白了眼身边的人。 那群歹徒未预料到警察会突然来,顿时慌了神,不过几秒钟的工夫就被一群手持盾牌的特警团团围住,全部抱头蹲在地上。 “疯了?敢袭警?”苏扬子在那群人面前转了两圈,质问道。 “扬哥……你不疼吗?”那位小警察看着苏扬子流着血的后脑勺,战战兢兢的问道。 苏扬子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疼,他伸手摸了摸就流着血的后脑,“嘶……这群孙子!都给我带走!” 苏扬子脱下外套,走到还瑟缩在墙边的许梦依身边,把她裹起来。 “衣服有点脏了,你别嫌弃。”​苏扬子把许梦依抱了起来,“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 “没有没有。”​许梦依连忙摇摇头,“多亏苏警官来得及时。” “那就好。”​苏扬子点点头,抱着许梦依大步走向一边的警车。 小警察连忙追了上来,“扬哥,这算是英雄救美了?”​ “滚!”​苏扬子暴躁的骂了他一句,“先去医院。” 郑羽菲赶来医院时二人都已经被送去急诊室了,她连忙推开门冲了进去。这两人一个手上缠满了纱布,一个正在被医生往后脑勺上缝针。 “梦梦,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许梦依揉了揉钝痛的太阳穴,“我好像……被人迷晕了?” “迷晕了?”未等郑羽菲开口,苏扬子先站了起来,又被医生一把按了下去,“你是被人迷晕了才扔在酒吧门口的?那个人长什么样,看到了吗?” 许梦依皱着眉回忆了一下,“我记不清了……我只知道是个女人。” 女人…… 郑羽菲眸光一凛,果然是她! 郑羽菲连忙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许梦依身上,“幸好有苏警官,不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要在哪儿抱着你哭呢!” 许梦依还算是心大,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羞涩的看了眼苏扬子就把头低了下去。 急诊室的玻璃窗外,陈卫斌静静地看着里面的情景。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对李斯默说道。 “斯默哥,我们走吧。” 李斯默神色一滞,“你……不去看看她?你总要让她知道你来过吧?” “不了。”陈卫斌苦笑着摇了摇头,“斯摩哥,我想我不适合她,她应该和那个能舍出命救她的人在一起,而不是我这样什么忙都帮不上的人。” 李斯默静静地看着他,“你别这么自贬身价好吗?” 许梦依失踪,最急的人是陈卫斌,他拖着他刚好些的腿惊慌得去找她,险些再次受伤。 第二百四十章: 你是不是怀孕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许梦依抬起头来,望了眼窗外。郑羽菲觉得奇怪,便也顺着她视线的方向望了过去。 “怎么了?”​ “没事。”​许梦依摇摇头,从新把视线挪回到自己的手上。 真是个傻子,明明来了也不看自己一眼。 和苏扬子一起发现了许梦依的那个小警察推门走了进来,“那些人醒酒了,是那一代的混混,从酒吧出来后刚好碰上了躺在门外的许小姐。”​ ​苏扬子皱起了眉头望向许梦依,“那个迷晕你的人长什么样子,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没有。”许梦依摇摇头,“我只来得及看清楚她是个女人。” 苏扬子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案子可就有点大了……小周。” “在呢。”那个小警察说道,“要去查查监控吗?” 苏扬子点点头,“要的,杂志社,还有酒吧,都好好检查一下,务必要把这个女人给我找出来。” “那个……”郑羽菲在旁听着,欲言又止。 苏扬子疑惑的转过头来,“怎么?” “没事。”郑羽菲咬了咬嘴唇,还是选择了沉默。 如果真的是安晓月,即便查出来也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那我就先带梦梦回去了。” “好。”苏扬子对着二人挥挥手,“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苏警官。”许梦依笑着说道。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急诊室的门,许梦依身上穿着的衣服松松垮垮的,一看便知是个男人的衣服。郑羽菲把自己的羽绒服给了许梦依,又怕她冷,就伸手搂住了她。 “还说和我穿姐妹装呢,不过一下就坏了。”郑羽菲开着玩笑,想逗许梦依开心。 “是啊,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出个门都能碰上这种疯子。” “不是你倒霉,是……”郑羽菲忽然顿住了,她微微蹙起眉头。 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安晓月,她们二人无冤无仇甚至都没见过,安晓月害许梦依做什么?郑羽菲摸着许梦依身上的衣服,忽然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因为衣服,安晓月才认错了人…… 郑羽菲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安晓月知道自己抓错了人才没把许梦依怎么样,如果抓的是自己。 “羽菲,你怎么了?”许梦依见她久久不言,便疑惑的转过头来。 “梦梦,以后不要和我买一样的衣服了。”郑羽菲严肃的说道。 “为什么啊?” “为保命。”郑羽菲攥紧了许梦依的手腕,拉着她向医院门外走去。 事到如今也不知道安晓月还在不在S市,她们到哪里都不安全,还是要先赶回家,和秦楮墨商议此事。 “羽菲……”许梦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至于吧,我觉得就是个意外而已。” 郑羽菲叹了口气,“不管是不是意外,还是要注意为好,这次有苏警官,下次呢?” 许梦依思考了一会儿郑羽菲的话,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了。 “好吧,不过真的多亏了苏警官……” 郑羽菲见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便用手肘轻轻怼了她一下,“你不是觉得他英雄救美,就喜欢上他了吧?” “怎么会?”许梦依摆摆手,“我好像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吧?” 郑羽菲满脸都写着“我不信”,她想了想,觉得如果能顺势撮合一下这二位,也不失为一段良缘。 “明天请苏警官吃顿饭吧,要是你们能……” “开什么玩笑?”许梦依笑着拍了一下郑羽菲的肩膀,却不小心碰到了手上的伤口,“嘶……好疼啊……” “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你自己注意些,不要沾水。”郑羽菲抓着许梦依的手臂,不让她乱动了。 二人走出了医院大门,意外的是秦楮墨竟然开着车在门外候着。 “楮墨,你怎么来了?”郑羽菲有些惊讶的问道。 秦楮墨的脸色不是很好,想必也是猜到了今天的事是何人所为。他走下车,给两个女人打开了车门。 “李斯默让我来的。” 郑羽菲这才想起来已经好一会儿没看见李斯默了,连同陈卫斌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看了看还在状况之外的许梦依,大概明白了是陈卫斌怕见了尴尬,偷偷看一眼便离开了。 三人一路回到了家,把许梦依送回了卧室后,郑羽菲便敲开了秦楮墨的家门。 郑羽落刚从郑公馆回来便听说了这件事,见郑羽菲进来便连忙迎了上去。 “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郑羽菲安慰似的拍了拍郑羽落的手,“就是苦了你梦梦姐了。” 郑羽落见郑羽菲安然无恙,这才放心了些。“这个可恶的安晓月!”​郑羽落愤恨的说道。 “我听你的意思,你们已经知道了?”​郑羽菲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向客厅里看了一眼,她这才发现原来方才莫名其妙消失了的李斯默和陈卫斌竟然在这里。 二人都是一脸的凝重,李斯默正对着电脑不知在操作些什么。 ​“羽菲,你过来。”秦楮墨对郑羽菲招了招手,把她按坐在李斯默身边。秦楮墨修长的手指指向了电脑屏幕,“你看,熟悉吗?” 郑羽菲只看了一眼便神色大变,话语也变的咬牙切齿了起来。 “何止是认识。”​ 这就是那个企图让她身败名裂,还曾经想要了她的命的安晓月。 “刚才我得到了消息,安晓月已经回美国去了。”​秦楮墨说道,言语间也是掩盖不了的愤怒。 秦楮墨的手指关节被他​捏的劈啪作响,手臂不住的颤抖着,似乎是在克制着什么。 “算了。”​郑羽菲轻抚上秦楮墨的手臂,瞬间扑灭了他心中的怒火。秦楮墨有些意外的看向她,“羽菲?” “算她走运,好歹是留了我们姐妹一条命。”​郑羽菲冷冷的勾起唇角,“但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再放过她。” 秦楮墨看着郑羽菲,总觉得她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但人被逼到绝路,总要反击。 他忽然回握住郑羽菲的手腕,“我和你一起,总有一天,她一定会伏诛。” 第二百四十一章:双胞胎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陆子辰点点头,“也好,那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那还日见。”​Natia一边拉着Yuri,一边对陆子辰挥挥手,“一定要记得我说的话啊。” Yuri被Natia连拖带拽的拉到了车上,她还惊疑不定的捂着阵痛的小腹。她怀孕了?这怎么可能! Natia沉默了半晌才转过头,“你和我说实话,你和陆子辰是不是那种关系?”​ “我……”​ “不许撒谎!”​ Yuri咬了咬牙,这才鼓足勇气般点了点头。 “你啊!”​Natia恨铁不成钢的戳了下Yuri的头,“当初你走时信誓旦旦的和我说要去做大事,结果就是这么自轻自贱的?” Natia愤怒的重重靠在车椅上,许久她才叹了口气,“算了,我先带你去医院,如果真的怀孕了,一定是因为陆子辰推你那一下才让你这么疼!”​ 到了医院,Yuri被医生带进了诊室,Natia则在门外焦急的等候着。 不知过了多久Yuri才走出来,她愣愣的捂着自己的肚子,抬头望向Natia。 “完了……”​ ​话音未落,Yuri的眼睛就向上翻去,险些再次摔倒。 Natia连忙扶住她,“Yuri!你怀孕了是不是?!”​ Yuri脱力一般靠在Natia怀里,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造孽!”​Natia痛骂了一句,她连忙拉住Yuri的手,“你回去,回去找你的上级!把孩子打了,这孩子不能留啊!” “不行!”​Yuri一把按住女人的手,“我现在联系不到他们,我们一直是单线联系,我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消息了……莎雅姐,我……我怀了双胞胎啊!” “双胞胎怎么了?双胞胎也……”​Natia愣住了,“两个?” 她瞬间就沉默了下来,空气中一片寂静,她似乎连周围人的脚步声​也听不到一般,只愣愣的看着Yuri。 这一瞬间,两个人似乎都在等着对方的决断。 许久,Natia才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想留下来?”​ Yuri摸了摸自己尚还平坦的小腹,“我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啊?!”​Natia急了,“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这叫私生子!而且你还是……” Yuri一把捂住了Natia的嘴,恳求的看着她,“莎雅姐,我求你别说了……”​ ​Natia看着她祈求的目光,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 “算了!反正陆子辰也不是什么好人,既然你现在联系不到他们,就想办法尽快抽身吧!这次我会想办法帮你一把的。”​ Yuri震惊的望向她,“莎雅姐,你不会是想……”​ “你还犹豫什么啊?这次孩子能保住是你命大!”​Natia厉声说道,“可是下次呢?你在他身边呆了那么多年,你不了解他是什么性子吗?” 这件事一旦让陆子辰知道了,最好的结果是这两个孩子流产。最坏的……就是一尸三命! ​“我明白了……”Yuri喃喃道。 Natia松了口气,“你想明白了就好,走,我带你回家。你一定要隐藏好了,等时机一到,就立刻抽身。”​ ​郑羽落从厨房里端了杯热牛奶走了出来,他把杯子轻轻放在郑羽菲的面前。 “姐姐?”​ 郑羽菲手中的手啪嗒一声掉在了腿上,她茫然的转过头,“怎么了?”​ 郑羽落叹了口气,“姐姐,你怎么从陆子辰的公司出来就一直愣神?想什么呢?”​ ​郑羽菲叹了口气,“小落,那条丝巾你也看到了,我真的看不懂他。” 郑羽落眉头一挑,“姐姐,你开始怀疑他了?”​ “你也知道?”​郑羽菲疑惑的皱起眉头,“不过我说的不是他房里藏着的女人,是以前的那些事……说实话,小落,我总是觉得在丽江时他的某些举动像是要故意搭上我的命进去一样。” ​曾经因为陆子辰被沈之爻捅了那一刀,很多事郑羽菲都暂且放下了,如今细细想来,郑羽菲才觉得愈发的不对劲。 “姐姐,你听我说。”​郑羽落轻轻拉住郑羽菲的手,“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姐夫从没有放弃过对陆子辰的调查。” “你说什么?”​郑羽菲眸光一凛,“你们已经发现他有问题了?” “有问题,但不确定。”​郑羽落拍了拍郑羽菲的手,示意她安心,“姐姐,很多事还没有定论,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告诉你。但你选择分手是正确的,这样你才能安全。” 郑羽菲惊疑不定的应了一声,“那么等到有结果的那天,你们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不明不白的活着。”​ “好。”​郑羽落郑重的点了点头。 而陆子辰仿佛也一下子接受了分手这个事实一般,他再也没联系过郑羽菲。和陆子辰的感情暂时告一段落,眼看着天热了起来,秦氏集团研发的第二款游戏也终于进入了试运行。 “这种游戏当然要总裁和郑小姐一起试。”周长城如是说道。 郑羽菲和秦楮墨在众人的起哄下按在了座椅上,听着周长城为他们做介绍。 “这款新游戏的特点就在于可以自动匹配,每一个游戏角色都可以由玩家自行选择,之后就会自动的和其他玩家分配到一个组里,一场游戏下来至少要几个月的时间,这端时间内,组内玩家都不会变。” 郑羽菲挠了挠头,“这不是有点像相亲了吗?” “是的。”周长城点点头,“所以我们所开发的游戏特点就是除了娱乐以外还可以寻找真爱。” “不错。”秦楮墨满意的说道,他转过头看向郑羽菲,“我们来试试?” 郑羽菲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二人被各自分配到了房间的两角,根据指示,他们开始了试玩。 第二百四十二章: 黑客病毒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进入了角色后,所有的人物对话和剧情进展都是被设定好的。 郑羽菲红着脸瞟了一眼坐在房间另一个角落里的秦楮墨,见他正一脸认真的模样,郑羽菲就也不得不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电脑屏幕上。 “我们只是在测试游戏而已。”​郑羽菲给自己洗脑。 或许是催眠真的起了作用,郑羽菲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很微妙的是,女主角的设定也是个作家,而秦楮墨则选了一位年轻有为的游戏角色。 二人很快就沉浸在了游戏的氛围里,在虚拟世界里,从相识到相知​或许只需要短短的几个小时而已。 但郑羽菲操作着鼠标,却总觉得似曾相识,像是把自己漫长的一生都走了一遭一般。或许,曾经他们也是这样恋爱的吧,郑羽菲心想。 然而正当二人都进入了状态的时候,一边的周长城忽然爆发了一句剧烈的“我靠”​。 郑羽菲吓得手一抖,连忙抬起头来。秦楮墨也被迫从暧昧的氛围里脱离出来,他皱着眉看向周长城。 “怎么了?”​ “这……这怎么可能……”​周长城大惊失色的指着电脑屏幕,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的。郑羽菲心头一跳,她隐约感觉到似乎是出什么事了。 周长城迅速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电脑,脸色十分难看的转头望向秦楮墨。 “总裁,有病毒。”​ “你说什么?!”​秦楮墨当即拍案而起,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周长城的电脑中了病毒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有黑客潜入了系统,那个人很可能会盗窃走现有的游戏方案。 “这怎么可能啊……”​周长城的脸色十分阴沉,额头也惊出了汗水,“我的电脑是绝对安全的,这样的情况绝不会发生,除非……” 除非有人在他们都不在这间开发室的时候,人为种植了病毒。 “于桑,进来!”秦楮墨转过头对着门口吼了一声,于桑连忙推开门,“先生,出什么事了?!” “去查监控。”秦楮墨大手一挥,“给我查!一定要查出除了我们这些人以外还有谁进过这间开发室!” “好!”于桑点点头,急匆匆的走了。郑羽菲连忙走上前,扶着秦楮墨在转椅上坐下,“楮墨,你先别急,说不定问题不大。” 周长城终于把自己突然黑了屏的电脑修复好了,他仔细检查了一边,果然发现了病毒入侵的痕迹。 “这是计谋已久啊……”周长城喃喃道,“不过好在他们盗走的只是最初的那个版本,其他方面影响不大。” 郑羽菲松了口气,“没关系,版权是我的,不过现在要紧的是抓住市场,抢先把游戏上架。” 她转头看向秦楮墨,“楮墨,你说呢。” 秦楮墨疲惫的点点头,他已经对游戏毫无兴致了。 “好在周长城细心,游戏并没有什么漏洞。” ​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的心情都低落了起来,于桑已经去查监控了,与此同时周长城也在追查。这些都需要时间,秦楮墨便先送郑羽菲回杂志社了。 “抱歉,耽误了你工作的时间,还发生了这样的事。”​秦楮墨扶上方向盘,低声说道。 郑羽菲摇了摇头,“这不怪你……幸好,损失不算严重。”​ 秦楮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面色凝重的踩下油门。虽然认真的盯着前方的路况,但秦楮墨心里却一直在思考是谁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秦氏集团开发游戏的事鲜有人知,基本是保密的。那个撒下病毒的人会是谁?安晓月?她倒是有这个胆子,但她已经在美国了,应该得不到消息才对。 郑羽菲回答杂志社时,许梦依正逃了班和陈卫斌意味在一起,她见到郑羽菲神思不定的飘进来便向她招了招手。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许梦依拉着郑羽菲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楮墨公司新开发的游戏被黑客入侵了……”​郑羽菲叹了口气,“你说这国内的游戏公司都和他无冤无仇的,谁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其实真的倒不必有恩怨。”​许梦依思考了一番,开口说道。 郑羽菲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蛋糕论啊。”​许梦依向她摊开手,“市场只有这么大,所有人都想分上一块,所以就一定会有竞争,我以前听我爸爸说,S市原本是有一家国内知名游戏公司的,后来在和别人斗争时老板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死了?郑羽菲眸光一凛,还有这样的事? “那后来呢?”​郑羽菲追问道。 “后来公司被收购了,听说新老板是个女人,不过至于这个女人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郑羽菲了然的点点头,市场竞争而已,只不过手段卑劣着罢了。不过秦楮墨把保密措施做的这么好还是被人钻了空子,想必是集团内部有卧底。 正如所有人的猜测,于桑在查了大半天监控后,发现在前一天深夜时有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在​开发室门口徘徊过。 只是夜里都关了灯,监控根本拍不清楚这人是谁。这件事在刚有苗头时,又陷入了一个僵局。​ “其实倒也不是僵局。”郑羽菲听了秦楮墨把事情叙述了一遍之后,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意思?”秦楮墨正在倒茶的手一滞,转过头疑惑的看向郑羽菲。 郑羽菲神秘一笑,忽然向秦楮墨伸出手来,“你摸一下。” 秦楮墨愣住了,他呆呆的伸出了自己的大手,把郑羽菲的整个手掌连同指尖都裹了进去。 “不是这个意思!”郑羽菲的脸颊骤然变得通红,她触电一般的把手缩了回来,“我是说你摸一下我的手指腹。” “抱歉……”秦楮墨的脸也忽然诡异的红了起来,他从新伸出手,在郑羽菲左手的五个指腹上仔细摸了一遍。 和细嫩的手掌不同,郑羽菲的指腹的触感让人觉得微微有些粗砺。 “这是茧吗?”秦楮墨收回了手。 “是啊。”郑羽菲点点头,“因为我是作家,我要长期码字,所以我的十指都起了茧子。” 第二百四十三章: 排查真凶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你再摸一下这里。”郑羽菲伸出自己的右手,递到秦楮墨的面前,“这里。” 秦楮墨按照郑羽菲指的方向,把自己温热的指尖按在了郑羽菲右手掌边缘的地方。 “这里似乎更粗糙。”秦楮墨仔细的感受了一下才做出评价。 “所以啊,你觉得程序员和我有什么共同之处?”郑羽菲问道。 秦楮墨恍然大悟,电光火石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懂了,你们都需要长期敲键盘,所以你们的手上都有茧子。” 郑羽菲点点头,“能进入秦氏还摸得那么准的一定是自己人,缩小排查范围,检查二十五到三十五岁之间的员工的手……还有啊。” 郑羽菲忽然补充道,她在自己右手掌外侧与手腕相接的地方画了个圈。 “游戏开发员自己也需要打游戏,长久下来这个地方会有一个凸起的硬疙瘩,俗称鼠标手。” 秦楮墨恍然间想起了一些什么,在儿时,镇子上那些尝常常出入网吧打游戏的大孩子的手上就会有这些东西。 “羽菲!你太厉害了!”秦楮墨忽然极其激动的抱住了郑羽菲。 郑羽菲先是愣住了,随即又连忙把秦楮墨推开。 “抱歉……我……”秦楮墨顿了顿,脸色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我太激动了。” “……没关系。”郑羽菲顿了顿,她抬腕看了看时间,“太晚了,我先回家了。” “好。”秦楮墨点点头,目光一直跟随着郑羽菲走到了门口,直至消失不见。 他靠在沙发靠背上叹了口气,有些烦躁的按了按太阳穴。 什么时候……郑羽菲才能从新接纳他呢? 翌日上午,秦楮墨把公司所有年轻的员工都聚集在一起,准备按照郑羽菲的方法寻找一下幕后的推手。 他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视过去,大家都一脸人心惶惶的表情,都在猜测公司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大家都别慌。”秦楮墨抬起手示意员工们稍安勿躁,“只是例行检查罢了。” 于桑上前一步,“大家把手伸出来,手心朝上。” 员工们面面相觑,但还是依着于桑的吩咐把双手伸了出来。于桑从头开始,一一摸过每个人的指尖和手掌外侧。 这些人文职做久了,指尖几乎都有着老茧,于桑微微有些疑惑了起来,郑羽菲的方法真的管用吗? 于桑微微顿了一下,他扫了一眼直视着他的诸人,又继续摸了下去。 忽然,于桑感觉到面前这个人手指上的茧子格外的粗糙。 他皱了皱眉,“会打游戏吗?” 那人有些傲慢的看了于桑一眼,“不会。” 于桑疑惑的皱了皱眉,继续向下一个人走过了过去。忽然,方才的那个人叫住了他。 “于助理,您这么摸来摸去的,总要告诉我们为什么吧?” 于桑转过头,对着那人挑了挑眉,“都说了是例行检查,你有什么问题吗?” 秦楮墨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等着那人的回答。 “没什么问题,我只是觉得很奇怪。我们秦氏集团的管理向来是公开透明的,这样不明不白的,不大合适吧。” 于桑怔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得好,我们集团的管理向来都是透明的。”秦楮墨忽然站了出来,“这位同事觉悟很高,大家要向他学习。” 那人冷哼一声,似乎很不服气的样子。这时,站在他身后的一个略年轻的男孩儿突然拉了他一把,“何大哥,算了吧。” 秦楮墨嗤笑一声,没想到在他们这样竞争力很大的公司,同事间还能有这样的情义。 忽然,他瞟到了那个男孩儿手上的一个系列。 “手!伸出来!”秦楮墨忽然指着那个男孩儿,厉声呵斥道。 男孩儿顿时慌了,他猛的缩回了手。于桑上前一步,一把把男孩儿拉了出来。他扯着男孩儿的右手把他扯到了秦楮墨的面前。 “先生,他的手上有伤。” “有伤?”秦楮墨挑了挑眉,“怎么弄的?” “我……我……”男孩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秦楮墨冷笑一声,“难道连自己是怎么伤到的都不知道吗?” 他转头对于桑使了个眼色,于桑立刻会意,扯着男孩儿向总裁办公室走去。 男孩儿慌了,他在于桑的手底下挣扎着,险些哭出来。 “我说!我都说!”男孩儿哽咽的说道。 秦楮墨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他,“怎么回事?” “是……是因为……”或许是男孩儿的年纪太小了,竟忍不住抽噎了一声,“其实是因为有同事一直……” “有人欺负你?”秦楮墨挑了挑眉,他鹰一般的眸子忽然转向角落里的一个人,“于桑!” 于桑当即放下了男孩儿,一把把角落里的人拉了出来。与此同时,于桑迅速在那人的右手上摸了一把,“先生,找到了。” 周长城也从开发室匆匆走了出来,“总裁,查到ip了。” 秦楮墨冷哼一声,“都带走。” 总裁办公室里,于桑来来回回的在两人脸上扫视着,知道两个人都被他看的露出了慌张的表情,于桑才淡淡的开口。 “说说吧,是谁盗走了公司的游戏方案,还是说你能两个是同伙?” 那个手上受了伤的男孩儿忽然猛的抬起头来,“不是啊,我刚刚入职不久,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不是?那难道……” “于桑!”秦楮墨忽然制止了他,“别吓唬这位小兄弟了,带他出去上药。” 于桑拉起年轻的男孩儿,狠狠瞪了另外一个人一眼后,便拉着男孩儿走了。 秦楮墨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才说话。 “说说吧,怎么窃走的公司机密?” “总裁,我怎么会呢。”那人脸上堆着笑,了落在秦楮墨的眼里却满是虚假。 “不是吗?”秦楮墨站起身来,走到男人身前,忽然逼近了他,“我听说你家里有一个重病的母亲啊?” 第二百四十四章: 还是要想个办法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于桑轻手轻脚的解开了男孩儿手上的纱布,当他看到里面的情景时,心头就忽然猛的颤动了一下。 男孩儿右手掌外侧靠近手腕的地方有一个很长很深的刀口,是新的伤痕,并且显然伤口没有处理过,还在向外渗着血,连里面鲜红的肉丝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于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抬起头看着男孩儿,“这里没有人,你告诉我,公司里是不是有人对你实施暴力。”​ “不是……”​男孩儿忍痛摇了摇头,“是我自己不小心……” “不小心能划的这么整齐?划伤了你自己不会去缝合?!”​于桑厉声打断了他的话,男孩儿单薄的身躯立刻就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于桑叹了口气,这是受了多少欺负啊…… “你说实话没人会怪你,到底是谁?”​ 男孩儿胆战心惊的抬眼看了眼门口,于桑立刻会意,看来就是那个被一起带进了秦楮墨办公室里的人。 其实秦楮墨在看到男孩儿手上缠的纱布时就已经猜到了事情不是他做的了,之所以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暗中观察。 果然,在男孩儿被拖出来的一瞬间,秦楮墨看到隐藏在角落里的那个人​露出了一丝得逞了的微笑。 而之前那个发了脾气的人,多半是知道男孩儿手上有伤,刻意要保护他罢了。 ​于桑深吸一口气,“他割的对不对?” 男孩儿含泪点了点头,“他是我曾经的学长,一直很照顾我……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工作了以后他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昨日事发,在所有人都离开了公司后,那位学长把男孩儿堵在墙角里,在他的右手掌上狠狠割了一刀。 为的,就是嫁祸。 “你是傻吗?”​于桑有些愠怒的问道,“你不会报警?” “我不敢……”​男孩儿抽噎了一声,“从前上学时他去过我的家里,他说如果我说出去就杀了我的家人。” 怒火当即就窜上了于桑的头顶,这天下竟然还有这样胆大妄为的人! 周长城说,查到的黑客ip是秦氏集团内部的,追根溯源正是男孩儿的电脑。这种嫁祸,简直太刻意了。 如果不是秦楮墨察觉出不对,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是男孩儿做的。 “走,我带你去对质!”​于桑不由分说的拉起男孩儿,把他扯回了秦楮墨的办公室。 ​屋子里的氛围剑拔弩张,那人正瞪着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秦楮墨。 “秦总裁,您就这么喜欢窥探员工的隐私吗?”​ “不。”​秦楮墨摇了摇头,“如果你没有使诡计,又有谁会对你的隐私感兴趣呢?” 秦楮墨微微侧过身,眯了眯眼看向窗外,“那些人给了你多少钱?我猜……应该是足够可以救命的钱吧?” 那人目光凶狠的瞪着秦楮墨,咬牙切齿的开了口,“与你无关!”​ “对,当然与我无关。”​秦楮墨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你用U盘种植在周长城电脑内的病毒,只盗窃走了我们否决了的方案。” ​那人骤然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这根本​不可能啊! “算了。”​秦楮墨叹了口气,“我虽然是你的老板,但并没有处置你的权利,我看还是交给警察处置吧。” 站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的于桑突然推开了门,“我看还是数罪并罚吧!”​ 他把那个哭的不成人形的男孩儿拉了进来,“虐待他人,真是好本事!” 于桑撸起男孩儿的袖管,让秦楮墨看。秦楮墨定定的看着那些伤,忽然怒极反笑。 “好,非常好,我秦氏集团竟然能有这样心肠歹毒的人!”​秦楮墨冷冷的看向那个罪魁祸首,“报警吧,还有招他进公司的人事,一并开除。” 很快,那个罪魁祸首就被拖了出去,他挣扎着,转头恶狠狠的看向秦楮墨。 “你把我的最后一丝希望都毁了!都毁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秦楮墨被他吵的头疼,他走回自己的座椅上坐下。 “于桑,带他去医院吧,回来后再去一次财务部,给他拿一些精神补偿。”​ 男孩儿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千恩万谢的对秦楮墨鞠着躬​。 于桑把男孩儿带走了,秦楮墨靠在座椅上,破天荒的点了支烟叼在嘴里。 他静静的看着指间升腾起来的淡蓝色烟雾,直到烟灰已经堆积了一截他才想起来深深的吸上了一口。 虽然现在人已经抓到了,但幕后主使的人是谁还不清楚。看来现在不止要加快游戏上架的速度,还要想想别的办法。 “嘿,想什么呢?”李斯默伸出手来在郑羽菲的眼前晃了晃。他刚一走进办公区就看到郑羽菲一脸呆滞的表情,心下当即有些疑惑了起来,“心不在焉的,莫非思春?” “不会说话就闭嘴!”郑羽菲向来“不尊重”这个臭屁领导,抬脚就踹,“我只是在想盗了楮墨公司的游戏创意那个人会是谁……” 李斯默静静想了一会儿,忽然腹黑一笑。 “四舍五入等于在想秦楮墨,属于思春的范围之内。” “你有病是不是!”郑羽菲一拳砸了过去,李斯默闪身向后躲,忽然撞上了一个人。 身后砰的一声,接着就传来了女人的一声呜咽。李斯默连忙转过身,只见洛小舟正皱着眉头坐在地上。 “小舟!你怎么突然跑来了?”李斯默连忙伸手去扶洛小舟。 “我下班了啊!本想着来看看你,结果你就给我这么一个大礼?”洛小舟疼的小脸都皱在了起来,她扶着腰,接着李斯默的搀扶勉强站了起来。 “抱歉……闪到腰了是不是?”李斯默连忙打横把洛小舟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郑羽菲好笑的看着二人,忽然一转头,竟看到身边不知何时又站了一个人。 她被吓了一跳,猛的向后一缩。 “你怎么回事?一声不吭的吓死人了!” 秦楮墨淡然一笑,“实在不好意思,见你们闹的开心,就没忍心打扰。” 第二百四十五章:因为我嫉妒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捂着胸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嗔怪的看了秦楮墨一眼,“怎么突然就过来了?连声招呼也不打。”​ 秦楮墨笑眯眯的看着郑羽菲,“我是想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游戏创意被盗窃的事情有线索了。”​ “真的?!”​郑羽菲惊喜的望向秦楮墨,却发现他眉间有一丝愁态,“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很棘手的事?” 秦楮墨叹口气,他微微点了点头。 “被抓到的那个人已经送去警局了,可是我听说他家里有一位病重的母亲,我担心他会为了给他母亲治病不肯透露实情。”​ 洛小舟​之所以赶来,就是因为是她负责了这起案子。听她说警局已经开始审讯了,只是那个男人咬死了说是嫉妒秦楮墨,什么也不肯说。 后来他们也去调查了那个男人的账户,可能是因为他背后的说答应了事成之后才打钱,所以到目前为止他们对真相还是一无所知。 郑羽菲蹙起了眉头,她靠坐在椅子上静静思索了一会儿。 “我倒是有个办法。”​郑羽菲忽然抬起头来。 “什么办法?”​ “你过来。”​郑羽菲向秦楮墨招了招手,贴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秦楮墨当即就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这样可以吗?”​ 郑羽菲点点头,“我觉得可行。”​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门,郑羽菲现在李斯默的办公室前抬起手,她刚想敲门,却忽然顿住了。 “怎么了?”​秦楮墨疑惑的问道。 郑羽菲伸出手对着磨砂的门板隔空比划了一下,“你看那两个人是在干什么?”​ 秦楮墨挑了挑眉头,仔细的盯着那两个朦朦胧胧的虚影看了一会儿。 “这是……”​ 谈情说爱! “我看还是先别打扰他们了。”​郑羽菲耸了耸肩,秦楮墨却忽然伸出手,从背后越过郑羽菲的身子,猛的推开了门板。 “李斯默,办公场所就是让你用来谈恋爱的?”​ 屋内拥吻的二人被吓了一跳,连忙急匆匆的分开​。洛小舟羞得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李斯默也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呛了回去。 “秦总裁,您这样门都不敲就进来恐怕很不好吧?”​ 秦楮墨腹黑一笑,他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李斯默,似乎并不准备回答他的问题。 ​“算了算了……”​李斯默无奈的摆摆手,“秦总裁,您想做什么?” “我想……”​ 秦楮墨刚开口,却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不悦的皱起眉头,掏出手机来接通了贴在耳边。 对面的于桑声音很是惊慌,“总裁,S市的另外一家游戏公司上架了和我们最初版本十分相似的游戏!”​ 秦楮墨皱了皱眉头,这么快?这不是送上门的吗…… 他觉得有些怪,可转而一想又觉得似乎可以理解,毕竟那个人现在已经被抓了。他们先行上架游戏,秦楮墨也只能起诉他们​侵犯了版权而已。 秦楮墨转过身来看向郑羽菲,“看来我们的计划需要提前了。” 郑羽菲点点头,“走吧。” ​李斯默看着这二人默契的样子,只觉得云里雾里。 “你们说什么呢?”​ “在不合适的场合谈恋爱的人不配知道。”​秦楮墨淡淡的撂下了这一句,便推着郑羽菲扬长而去。 李斯默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吃什么吃坏了?脾气这么大……”​ 走进了电梯后,郑羽菲终于忍不住捂着肚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楮墨,你看没看到李斯默脸都绿了。”​郑羽菲抹了把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不过话说回来,你明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还要进去啊?” 秦楮墨望着电梯门,他静默了一会儿后,忽然搂住了郑羽菲。他搂着郑羽菲的后脑,对着她的唇轻轻吻了下去。 “因为我嫉妒。”​秦楮墨伸出手按下了电梯按钮,“傻了?不知道按楼层按钮吗?” ​郑羽菲愣愣的看着他,方才唇上那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存在,而吻他的那个人就近在咫尺。他正温柔抚摸着郑羽菲的脸,眸子里满是郑羽菲那张的呆滞的脸。 “你……”郑羽菲只觉得自己快疯掉了,那些潜意识里的感觉在不停的叫嚣着,推着郑羽菲去主动吻上去。 可理智却在告诉她,一定不可以这么做。 郑羽菲纠结在两种意识之间,只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忽然,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一楼。 秦楮墨匆匆的撤了手,“抱歉。” “没……”郑羽菲摇了摇头,她刚想说没关系,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另一个温热的掌心紧紧的包裹住了。 郑羽菲愣愣的被秦楮墨牵了出去,门外几个杂志社的员工看着他们,不约而同的小声议论了起来。 秦楮墨的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了起来,他像是炫耀一般,更紧的牵住了郑羽菲。 直到把郑羽菲牵到了车边,秦楮墨才微微放开她的手。 “进去啊,怎么了?”秦楮墨轻笑着看向郑羽菲。 “哦……好。”郑羽菲这才反应过来,立刻红着脸钻进了车里。 秦楮墨无奈的摇了摇头,从另一边上了车。 “那我们先去医院?” “好……”郑羽菲还没有从令人震惊的暧昧动作中回过神来,只呆滞的点了点头。 直到秦楮墨把车子开到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郑羽菲才回过神来,亦步亦趋的跟在秦楮墨的身后。 “那我们去哪里找他的母亲啊?” 话音未落,秦楮墨的脸色就忽然沉了一下,他顿了顿才开口。 “肿瘤科。” 郑羽菲愣住了,肿瘤科?那就是说…… “你别紧张。”秦楮墨拍了拍郑羽菲的肩膀,“听说是白血病,应该还有救。” 如果真的没有任何救治的可能,那个人也不会冒险去做这种一不小心就会坐牢的事。 郑羽菲松了口气,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那我们走吧。” 二人一路走进了肿瘤科的住院部,虽然郑羽菲觉得里面的情景应该是理所应当,但还是觉得有些意料之外。 第二百四十六章: 十年前的S大学生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肿瘤科住院部的走廊里三三两两的站了几个人,他们大都是瘦的脱相,被亲人扶着才能勉强行走。 郑羽菲猝不及防的和一个瘦的皮包骨的人对了视,那人的眼窝深陷,整个眼球像是浮在上面一样,空荡荡的。 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身子也向秦楮墨的身后缩了缩。 “别怕。”秦楮墨用身体挡住了郑羽菲的视线,“这些人应该是消化道的癌症,晚期疼的吃不下东西,所以瘦成了这样。” 郑羽菲畏畏缩缩的点了点头,她心一横,干脆闭上眼睛从身后扯住了秦楮墨的衣摆。 “你……你带着我走吧……”​ 秦楮墨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要是思雨知道了他的妈妈这么胆小,还不……”​ 还不要笑到抽搐。 郑羽菲的脸色当即就红的像一只小龙虾一样,​她连忙从秦楮墨的身后站了出来。 “我还是自己走吧。”​郑羽菲似乎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来。 她努力的说服自己睁开眼,可眼皮刚刚挑开一条缝,郑羽菲就又感觉眼前一黑。 “诶?”​ “我扶着你,别怕。”​秦楮墨搂着她说道。 ​郑羽菲心头狂跳,她的眼睛被秦楮墨捂住了,但她能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被抱在了一个温热怀里。 她两颊发热,小心翼翼的跟随着秦楮墨迈开步子。 短短一条走廊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一样,等郑羽菲再次见到阳光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走廊最深处的一间病房门口了。 秦楮墨替她打开了门,“这就是他母亲。”​ 郑羽菲点了点头,抬步走了进去。这间病房里只住了一个人,当二人走进去时,那个中年女人正坐在靠窗边的病床上望着外面的景色。 她​听到开门的声音便转过头来,见到不是医生还愣了一下,随即又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你们是我们家少辞的朋友吧?”​ ​郑羽菲点点头,走上前去。她把在路上买来的水果放在了女人的床头,“阿姨,我们来看看您。” 女人连忙热切的拉着郑羽菲在床边坐下,“来就来吧,不必拿东西的,我们家少辞是不是太忙了?最近这几天他一直都没怎么来过。”​ “是的。”​秦楮墨点点头,“刘少辞工作太忙,所以让我们看看您。” 刘母轻声笑了笑,“你们能来看看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下次如果还想来看阿姨就不要再买东西了,阿姨也没什么胃口。”​ “怎么会呢?”​郑羽菲亲切的拉着刘母的手,“阿姨的气色看上去很好,脸色很红润。” 刘母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化疗要吃那么多的药,脸色怎么能不红呢?唉……少辞一直说白血病可以治好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他最近总是忙着赚钱替我治病,我这做母亲的也真是心疼,姑娘,你如果有时间的话替我劝一劝少辞好吗?”​ 郑羽菲顿时心下了然,原来是白血病,如果能找到合适的骨髓,刘母就能活下去。但是手术费,却是一笔高昂的费用。 ​“放心吧阿姨,我们一定会劝他的,对了……”郑羽菲转头对秦楮墨使了个眼色,秦楮墨便立刻从钱夹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来递到刘母手上。 “这……”​刘母愣住了,又迅速反应了过来。她连忙把银行卡塞回秦楮墨的手中,“这使不得啊!我怎么能收你们的钱呢?” “您就收下吧。”郑羽菲拍了拍刘母的手,示意她安心,“这是少辞赚的钱,不过他最近太忙了实在回不来,所以才托我们带过来的。” “真的?”​刘母激动的捧着银行卡,眼眶倏地红了。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真是苦了这孩子了……他从小就没了父亲,跟着我穷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现在日子好了些,我又病了……” 不知是不是太过感性的原因,郑羽菲也隐隐觉得眼眶发热,演戏的人竟然也差点当了真。 “阿姨,您好好养病吧……”​郑羽菲匆匆别过头,生怕眼泪掉下来,“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郑羽菲就冲出了门。 秦楮墨担忧的看着​郑羽菲低垂着头的背影,连忙上前一步拉住了她。 “怎么了?”​ “没事。”​郑羽菲抹了把眼泪,“就是觉得她太可怜了,连自己的儿子做了犯法的事都不知道……” 秦楮墨的心情也随着郑羽菲变得凝重了起来,“看她造化吧……不过刘少辞那边我想是时候找个人去告诉他了。”​ 郑羽菲点点头,她刚想向前迈上一步就被匆匆走过来的两个医生撞了一下。秦楮墨连忙护住了郑羽菲,他不悦的皱了皱眉,什么事这么急? 两位医生脚步匆匆忙忙的,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撞了人,他们边走边议论着。 “能配上型真不容易,为了赵玉玲的手术,几乎查遍了全国的骨髓库。”​ “是啊,我也没想到最后配型成功的是十年前S大的学生,我还记得那年志愿者去S大宣传,最后却只有她一个人加入了骨髓库。”​ ​郑羽菲心头一跳,她猛的扯住了秦楮墨的衣袖。 “赵玉玲!那不就是刘少辞的母亲吗?”​ 秦楮墨的脸色却不太好,他反手拉住了郑羽菲的衣袖,“走。”​ 郑羽菲被秦楮墨拉着向前走了几步,她看着秦楮墨有些凝重的表情,心头不禁疑惑了起来。 赵玉玲配型成功,他们的计划就成功了一般,可为什么秦楮墨似乎一点也不高兴,反而有些心事重重地。 “等等!”​郑羽菲忽然拉住了秦楮墨,“十年前的S大学生?楮墨,你告诉我,当年加入了骨髓库的人是不是我?” “不是,我也不知道是谁。”秦楮墨当机立断的否认了,可他不自然的神色却已经出卖了他。 “楮墨。”郑羽菲严肃的看着他,“我想听实话,是不是?” 秦楮墨别过头,陷入了沉默。郑羽菲急了,声音变得更加急切了起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你知道什么,一定要说啊!” 第二百四十七章: 我是担心你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羽菲。”​秦楮墨双手握住郑羽菲有些单薄的肩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知道捐献骨髓是见很重要的事吗?” 话已至此,郑羽菲就什么都明白了。出谋划策的人最终竟成了可以救命的那位,这简直不单单能用巧合来形容。 秦楮墨忽然很后悔去找了郑羽菲,很后悔让她来帮自己这个忙。 “我知道这很重要!”​郑羽菲急切地说道,“我知道一旦我中途反悔赵玉玲就活不成!我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羽菲!”​秦楮墨忽然厉声呵斥住了她,“你天真也要有个底线啊!她再怎么可怜也是仇人的母亲!” 郑羽菲愣住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暴怒的秦楮墨。她呆呆的看了秦楮墨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推开了他。 “原来你更在乎她儿子是你的仇人啊……”​郑羽菲露出了极度失望的表情,“我以为你赞同我的决定不只是为了自己的事业的……我以为你是真心想帮他们,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和你一起演这场戏?!” 话音刚落,郑羽菲便用力甩开了秦楮墨的手转身就走。 “羽菲!”​秦楮墨慌了,他连忙追了上去。 “走开!”​ 秦楮墨顿住了,他看着郑羽菲跑开的背影,懊恼的扶住了额头。 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一连三天,郑羽菲一直没有理会秦楮墨。哪怕是住在对门,可她就像是要刻意避开秦楮墨一样,连秦思雨上门都找不到人了。 “我妈妈还在加班吗……”​秦思雨扒着门框,可怜兮兮的问道。 郑羽落叹了口气,他蹲下身来摸了摸孩子的头,“乖啊,妈妈最近太忙了。”​ “唔……”​秦思雨委屈的低下了头,“明明就是和爸爸吵架了。” 郑羽落见着孩子可怜的小模样就心疼的紧,可也只好抱了抱他,“思雨不要乱想,妈妈真的是太忙了,你难道都不相信舅舅的话了吗?”​ 秦思雨早慧近妖,他一颗七窍玲珑心怎么会看不出郑羽落是在哄他,可也只好点点头,委屈巴巴的离开了。 郑羽落关上门,转过身来叹了口气。他走上楼,轻轻推开了郑羽菲卧室虚掩的门口。 “姐姐……”​郑羽落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就算你和姐夫生气,也该看看思雨吧?” 郑羽菲目不转睛的看着手里的书,“我们两个没有婚姻之实,姐夫这个称呼不要乱叫。”​ 郑羽落无奈的看着郑羽菲,就算没有了那本证件,可好歹也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这不就是名副其实的姐夫吗? 他走过去坐在了郑羽菲的身边,“姐姐,你是不是觉得姐夫有些不近人情啊?”​ 郑羽菲没有理他,只自顾自的看着手中的书。 ​郑羽落叹了口气,虽然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姐夫是个商人,他首先要做的一定是保证自己的利益……”​ “无所谓,反正我捐不捐献骨髓和他没有关系。”​郑羽菲执拗的说道,可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又无力的放下了手里的书,“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他反应会这么大……其实在我心里他一直都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郑羽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其实郑羽菲只不过是自己和自己较劲,在她心里还是偏袒着秦楮墨的​。 又过了几日,医院那边终于联系到了郑羽菲。郑羽菲二话不说,一口答应了捐献骨髓。 送郑羽菲出门时郑羽落还是满脸的担忧,“姐姐,要不然还是和姐夫商量一下吧……其实你一开始不也是为了姐夫考虑吗?万一你去捐献骨髓,暴露了怎么办?”​ “骨髓捐献都是匿名,赵玉玲不会发现的。”​郑羽菲接过了郑羽落手中的行李,她忽然深深的叹了口气,“小落,其实我也很想听他的……我只是真的不想看着一个无辜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刘少辞再罪大恶极,可他的母亲真的什么都不知情。 直到郑羽菲躺在了医院的独立病房里,她还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她记不起当年还在读书时为什么要加入骨髓库,但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或许就是那颗赤子心肠从未冷过吧。 “郑小姐,您放松。”​护士为郑羽菲绑上了止血带,柔声叮嘱道。 郑羽菲深吸了一口气,她微微点了点头。赵玉玲已经进仓了,现在唯一能救她命的人只有郑羽菲。 她说了不会反悔,就真的不会。 “等等!”​ 郑羽菲刚闭上眼睛,就听见病房门口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郑羽菲睁开眼,在看清秦楮墨那张脸时,她连忙尴尬的别过头去。 “我有话要说,几分钟就好。”​秦楮墨恳求的看着小护士。 小护士看了看秦楮墨,又看了看郑羽菲。她心中大概明白了什么,便点点头出去了。 “羽菲……”秦楮墨连忙走到郑羽菲的床榻边坐下。 郑羽菲的手臂已经消了毒,秦楮墨不敢去碰她,但还是把自己的手停留在距离郑羽菲只有两厘米的地方。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郑羽菲对着雪白的墙壁眨了眨眼,“你说这些做什么……” 秦楮墨定定的看着郑羽菲的下颌缘,脸上满是担忧的神情。 “羽菲……其实你误会我了,我不是为了公司的事才不希望你捐献骨髓,我是担心你的身体啊……” 其实后来郑羽菲已经隐隐猜到了秦楮墨为什么会阻止她,可是碍于面子,郑羽菲不愿意和秦楮墨先低头。可这会儿她听到了秦楮墨的话,心头的愧意便一层层翻涌了上来。 “我……”郑羽菲想说些什么,却又被秦楮墨的一声抱歉给打断了。 “对不起,我那天不该凶你的。” 郑羽菲终于抵不过心头的愧疚,她转过头来,轻轻握住了秦楮墨的手。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你放心,骨髓捐献很安全,我一定会好好出去见你的。” 秦楮墨走后,小护士在郑羽菲的手臂上扎了一个很粗的针头。郑羽菲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血液缓缓流进了机器中,心里却忽然想到了秦楮墨。 第二百四十八章:情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或许秦楮墨也知道捐献骨髓很安全,但他还是不放心。郑羽菲叹了口气,她曾经何德何能,能让秦楮墨爱上她。 ​捐献骨髓比郑羽菲想象的轻松的多,除了不能走动外,一切都和正常生活一样。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五天,整日吃吃睡睡,完美的过上了猪一般的生活。 终于到了第五日​的傍晚,郑羽菲正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忽然感觉到有人在碰她。 ​她微微睁开眼,只见这些日子以来负责照顾着她的小护士正在小心翼翼的给她拔针。 “郑小姐,您醒啦。”​小护士转过头来,柔声问道。 郑羽菲点点头,“是结束了吗?这几天骨头都躺酥了。”​ 小护士抿唇偷笑,“何止是您,您的丈夫这几天也一直在外面陪着,不眠不休的。我们医生劝过他好刺激,可他说不放心您,说什么都不肯走。”​ 丈夫……秦楮墨吗? 郑羽菲忙不迭的坐起身子来,“这么多天他一直在外面?”​ 小护士连忙按住她,“郑小姐您先再休息一下,我这就去把您的丈夫叫进来。”​ 小护士丢掉了手里的枕头,转头出去了。片刻后,秦楮墨轻手轻脚的推开了病房门走了进来。 “羽菲,我们可以回家了。”​秦楮墨走上前来,细细的打量了一眼郑羽菲,“胖了些,我还以为你在里面会吃不好睡不好呢。” 郑羽菲定定的看着他,心中五味陈杂。秦楮墨有些憔悴了,比起自己,他才是真的吃不好睡不好,眼下都已经有了淡淡的乌青,西装也微微有了褶皱。 “你……你一直在外面?”​ ​秦楮墨正在给郑羽菲披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把手轻轻放在郑羽菲的头顶。 “我不放心你……走吧,我们回家。”​ 秦楮墨小心翼翼的扶着郑羽菲走了出来,郑羽菲躺的时间久了,觉得地板软绵绵的,仿佛随时都会摔了。所以秦楮墨的心里像一直绷着根弦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郑羽菲浑身上下都被秦楮墨裹的严严实实的,在盛夏的天气里,不过两步她就热出了一身的汗。 “捐献骨髓而已,又不是坐月子,有必要这么小心么……”​郑羽菲小声吐槽着。 ​秦楮墨按住她欲摘掉帽子的手,“夜风凉,还是注意点吧。” 他扶着郑羽菲走出了医院大门,片刻后他又小声嘀咕了一句。 “当年你生完思雨后,我都没有时间陪你……”​ 郑羽菲愣住了​,或许错过的时间永远无法弥补,但她却想告诉秦楮墨,她的失忆或许是件好事,这样他们便能忘记所有的埋怨和不悦,从新来过。 “你走啊,想什么呢?”​Natia推了把Yuri,“不是叫我来陪你做孕检吗?你站在医院门口发什么呆呢?” “哦……”​Yuri微微垂下头,“我刚才看到郑羽菲了。” “郑羽菲?”​Natia转头向后扫视了一圈,“算了别管了,你孕检重要。” Yuri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她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没想到怀两个孩子会这么辛苦,我最近吐的厉害,两个孩子显怀又快,几次都险些被他发现了。”​ Natia谨忱的扶着Yuri走上了台阶,​“都说了这两个孩子不要留……算了,我也管不了你。” Yuri沉默了一会儿,她忽然苦涩一笑,“我很羡慕郑小姐,有一个人永远再等她,可我却什么都没有。”​ ​Natia叹了口气,“别提了,过段时间你就可以离开了,也要早做准备会比较好。” Yuri微微点头,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郑羽菲坐上了秦楮墨的车,又走上了那条熟悉的路。家的方向越来越近,郑羽菲的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 ​她转过头,却发现秦楮墨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的样子。 “你有心事吗?”​ “我只是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秦楮墨轻声说道,“黑客被关在牢里什么也不肯说,雨光游戏公司却大张旗鼓的上架了游戏,要说是狗急跳墙也可以,但我总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大对。” 郑羽菲沉思了一会儿,也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变得不打对了。 “为什么我觉得光雨公司有点故意想暴露自己的感觉呢……”​郑羽菲蹙着眉,疑惑的问道,“公司的老板是谁?” “不清楚。”秦楮墨摇了摇头,“这个公司在几年前被恶意竞争败落后,就被一个神秘的老板接手了,现在实际是由前股东的情人管理的,不过公司近期被收购了。” “情人?”​郑羽菲眼睛转了两圈,觉得有些像许梦依前些日子说的那家公司,“竟然还有这样的事,那个情人叫什么名字?” “娜莎雅。”​ 娜莎雅?!郑羽菲眸光一凛,“等等!我们先别回家了。”​ 秦楮墨转过头,不明所以的看着郑羽菲,“你怎么了?难道你认识这个娜总裁?”​ 郑羽菲抬起头,眸光阴沉沉的,她几乎咬牙切齿的说出了后面的话。 “何止是认识。”​ 秦楮墨把车停到了陆子辰的公司楼下,他不放心的看了郑羽菲一眼。 “不然还是我陪你一起吧?” “不了。”郑羽菲拒绝了秦楮墨的请求,“你去他未必说实话,还是我去吧。” 郑羽菲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她扯下自己头顶的帽子,大步走进了公司大门。 令人惊讶的是,今天的陆氏安静的很,每个人都静悄悄的不敢说话,似乎都在秉着息一般。 郑羽菲有些意外的扫视了一眼四周,按开电梯门走了进去。 陆子辰的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陌生面孔,并不是郑羽菲熟悉的Yuri,她见到郑羽菲就匆匆上前拦住了她。 “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郑羽菲摇了摇头,“Yuri小姐呢?她下班了吗?” “不是。”女孩儿回答道,“Yuri姐最近身体不好,去医院了……小姐您是来找Yuri姐的吗?” 第二百四十九章: 我的怀疑有答案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哦……”郑羽菲应了一声,“是的,不过她最近怎么了?为什么去医院啊?” 女生瞟了眼四周,见到没有人注意到她们才悄悄凑到郑羽菲的耳边,“有人看见Yuri姐最近总是躲在洗手间偷偷呕吐,都说她是怀孕了。”​ 怀孕了?郑羽菲皱了皱眉。 “那你们陆总裁不知道这件事吗?”​ “一个秘书的私事,他哪里知道。”​女生低声说道,“他们也只是偷偷议论,谁敢传到总裁耳朵里啊?” 女生的话似乎别有深意,既然是私事,只有不想,哪里有不敢让陆子辰知道的道理? 细细想来,倒让人觉得​Yuri和陆子辰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似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陆子辰忽然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他的脸色似乎很不好的样子,像是心事重重。 “羽菲?”​陆子辰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你怎么来了?” 郑羽菲淡然的看了他一眼,“上次我在你办公室丢了一只耳环,过来找找。”​ 陆子辰连忙激动的邀请郑羽菲进去,“快进来吧。”​ 门板砰的一声关上了,女生疑惑的挠了挠头。什么情况,她认识总裁吗? “找到了吗?” 郑羽菲装作找东西的样子向沙发下面​瞟了一会儿,这会儿听到陆子辰的话就站起身来,她拍了拍手上的灰,陆子辰就连忙从办公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巾来递给郑羽菲。 “可能时间太久,找不到了。”郑羽菲定定的看着他,一边把状似无意的说道,“不会是你办公室里来了哪个女人,见我的耳环好看,就送给她了吧?” “怎么会?”​陆子辰愣了一瞬,连忙矢口否认。 郑羽菲冷哼一声,“是吗?可是子辰,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吗?”​ 陆子辰和郑羽菲分开的这些日子以来心一直乱的很,他似乎明白了自己对郑羽菲的感情,这会儿听到郑羽菲的话,立刻急切的开口问道。 “为什么?”​ “因为……”​郑羽菲瞟了眼他身后的沙发一角,“子辰,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傻吧?那天那间休息室里到底有没有藏着女人,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陆子辰心头一颤,他连忙拉住郑羽菲的手。 “不是的,羽菲!好吧……”​陆子辰咬了咬牙,“那天屋子里确实有人,不过是Natia,你认识的,她是来和我谈工作的,她怕你误会才躲起来的!” “是吗?”​郑羽菲挑了挑眉,“子辰,你和娜莎雅小姐是不是很熟啊?” “不熟,工作上的往来而已。”​陆子辰忙不迭的摇头。 郑羽菲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好了,我没有别的事了,就先告辞了。” 陆子辰愣愣的看她走了两句,又慌忙追了上去。 “羽菲!你别走!”​ ​郑羽菲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冷冷的说道,“你放开我。” “羽菲,我真的爱你……”陆子辰用恳求的目光看着陆子辰,此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陆总裁,反而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一般。 郑羽菲叹了口气,她转头看向陆子辰。 “子辰,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因为误会才和你分手的?”郑羽菲顿了顿,“可是子辰,你这个人,你做过什么亏心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郑羽菲伸出手,在陆子辰的心口上重重点了两下。陆子辰心中警铃大作,他震惊的看向郑羽菲,额头上瞬间浮出冷汗。 她知道什么了……她知道什么了?! 这时,一只守在外面的女生忽然急切的推开了门。 “陆总裁!Natia小姐来电说您自己做的事自己去承担,她不会负责!” “你闭嘴!”陆子辰脸色突变,他厉声呵斥住了女生。 郑羽菲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女生一眼,“看来我怀疑的事已经有答案了。” 说罢,郑羽菲就迈开步子,施施然的离开了。 陆子辰的眼中露出了惊惧的表情,糟了!他中计了! “姐姐,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啊……”Yuri见Natia挂断了电话,便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问道。 “怎么就过分了?”Natia横了一眼Yuri,“光雨现在已经隶属陆氏,我只是决定游戏是否上架,抄没抄袭与我无关。”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重重的在Yuri的额头上戳了一下,“你傻啊?现在不让他受点打击分分心,你还怎么走?一旦陆子辰发现你怀了孩子会有什么后果你不知道吗?!” Yuri捂住了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她低垂下眼眸,看着温热的腹部苦笑了一声。 “有时候我倒真的希望没有怀上这两个孩子……不,我希望当初没有遇到陆子辰。” ​秦楮墨见郑羽菲好一会儿都没有出来,心下当即就有些急了。他匆匆的下车了跑向公司大门,却在刚跑到门口时就和郑羽菲撞了个满怀。 “羽菲!”秦楮墨连忙扶住了她,“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怎么了?” “我没事。”郑羽菲深吸了一口气,“楮墨,我有话和你说,你别激动……” 郑羽菲不必继续说下去,秦楮墨就已经了然。 “真的是他?” “十有八九。”郑羽菲面色凝重的说道,“娜莎雅应该也只是听他吩咐,不过他们二人似乎有了隔阂……楮墨,他想方设法对付你,多半也是因为我……” 秦楮墨皱了皱眉,“这我知道,可……” “怎么?” “来,先上车。”秦楮墨担心郑羽菲刚捐献完骨髓身子虚弱受不住风,连忙把她扶进车里。 直到秦楮墨替她系好了安全带才开口,“我觉得他恐怕是想把你追回去,所以才这么做的。” 把她追回去? 郑羽菲冷笑一声,她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算了吧,他对我恐怕也只有利用。” 在她去捐献骨髓前,和秦楮墨闹别扭时,郑羽落曾经告诉过她一件事。 陆子辰和沈露露离婚时有着重大财产纠纷,他需要一大笔钱来填补公司的财务空缺,而那时郑羽菲正是最合适的,可以让陆子辰在短期内就能拿到巨款的人选。 第二百五十章: 癌症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小落说你一直在暗中保护我,楮墨,你为什么不说?”郑羽菲转头看向秦楮墨。 她的眼中闪过了愤怒、嗔怪,但这些复杂的情绪最终都变成了疼惜。 “我……”​秦楮墨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无言以对,“那是你脑部的淤血很严重了,我怕刺激到你,什么也不敢说……” “所以你就自己一个人扛着!”​郑羽菲忽然厉声呵斥道,“楮墨,你应该告诉我的,至少我知道了你不会那么累!” 秦楮墨震惊的看向郑羽菲,二人相对无言,心中却各有思绪。 车里的氛围极度压抑,正在秦楮墨想着要不要抱住郑羽菲时,郑羽菲的肚子忽然非常违和的叫了一声。 “我……”​郑羽菲瞬间羞红了脸,她尴尬的低下头,“怎么办?在医院里养的太金贵,它又饿了。” 秦楮墨笑了,“走吧,回家吃饭。”​ “那我想喝南瓜汤。”​ “好。”​ 解开了矛盾的二人心情都轻松了很多,他们有说有笑的走出了电梯。 秦楮墨轻轻按下了指纹锁,一边转过头来对郑羽菲笑道。 “思雨一定也饿了。”​ 想到秦思雨,郑羽菲的脸上就堆满了宠溺的笑容。错过了他成长中的前七年,郑羽菲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全掏给他。 之前因为和秦楮墨闹矛盾,她好些日子没见秦思雨,郑羽菲想到这里就觉得愧疚。她那时太冲动了,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 郑羽菲一边想着怎么安慰秦思雨,一边开了口,“那快些吧,别把孩子饿坏了。”​ 秦楮墨点点头,他轻轻推开了房门,却发现宋慧玲竟然在里面,她正在掩面而泣。不止宋慧玲,沈玲珑竟然也在。 秦楮墨不悦的皱了皱眉,他拉住郑羽菲抬步走了进去。 “妈,你们怎么来了?”​ 宋慧玲见秦楮墨回来了,突然痛哭失声,“楮墨啊啊,你这孩子还知道回家啊?!你妈妈都快死了!”​ 秦楮墨被她哭的一愣,“怎么回事?什么死了?”​ 沈玲珑一边拍着宋慧玲的背,一边面色凝重的看向秦楮墨,“阿姨得了癌症了。”​ 秦楮墨和郑羽菲的都不约而同的愣在门口,他们对视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得了癌症? 秦楮墨连忙冲上前去,“怎么回事?!什么癌症?”​ “你自己看啊!”​宋慧玲哭的哽咽,她颤抖着指着茶几上的病例单。 秦楮墨拿起来​那张纸看了一眼,“肺癌?”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宋慧玲,“这怎么可能?您又不吸烟?”​ “秦楮墨你有没有心?!”​宋慧玲激动的推了把秦楮墨,“你竟然怀疑我?我难道会那这种事作假吗?!” ​秦楮墨猝不及防的向后退了一步,后膝在茶几的一角狠狠嗑一下。他一声闷哼,皱着眉捂住了腿。 “妈,我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意思?我是想会不会是误诊了。”​ “误诊?秦楮墨你不要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宋慧玲激动的站起身来,指着秦楮墨痛骂,“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我死!” 宋慧玲一边骂着,一边动手打着秦楮墨。郑羽菲看不下去了,她连忙冲上前去,和沈玲珑同时拦住了宋慧玲。 “伯母,楮墨他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是啊。”​沈玲珑附和道,她转头看向秦楮墨,“楮墨,是我陪阿姨去了医院,绝对不会有假的。” ​宋慧玲转头怒视着郑羽菲,差点把手指戳到她的脸上。 “我知道了!是你这个小妖精啊!你搅得我们母子不和,现在我快死了,你开心了吧?!”​ 宋慧玲忽然伸出手,狠狠推了郑羽菲一把,郑羽菲刚从医院回来,脚步还有些虚乏,摇摇欲坠的险些摔在地上。 秦楮墨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郑羽菲,终于忍不可忍的吼了一声。 “够了!”​ 宋慧玲并没有因此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了起来。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 “哎呦我这生的是个什么儿子啊!连亲娘都不忍!”​ 秦楮墨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不得不在宋慧玲面前低头,“妈,您别激动,明天我带您去医院重新检查。”​ 他扶着郑羽菲,带着她出了门。 “抱歉……”​ 郑羽菲摇了摇头,“没关系,你还是尽快带伯母去复诊吧,万一真的生病了也要尽早治疗才是。”​ 秦楮墨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去,“我知道了……答应你的南瓜汤只能改日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要乱想。”​ “好。”​郑羽菲点了点头,转头回了自己家。 许梦依正在楼上和陈卫斌甜甜蜜蜜的打着电话,这会儿听见开门声就立刻跑了出来。 “你回来啦!你怎么了……”​ 郑羽菲叹了口气,瘫坐在沙发上,“楮墨的母亲得了肺癌。”​ “肺癌?”​许梦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连忙对着电话那段打了声招呼,“你先忙,回头再和你说。” 她三步并两步的跑下楼来,“怎么回事?她又不吸烟怎么可能会得了肺炎?”​ “我不知道。”​郑羽菲疲倦的摇了摇头,“或许有别的诱因也说不准。” 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郑羽菲连忙走过去打开了门。秦思雨在门刚刚打开一个缝时就连忙钻了进来,一头扎进了郑羽菲的怀里。 “妈妈……”​秦思雨委屈巴巴的叫道。 郑羽菲连忙把小包子抱在怀里拍了拍,“想妈妈了对不对?你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秦思雨为难的瞟了眼门外,“他们吵的不可开交,我就出来避避难。”​ 郑羽菲被他逗笑了,小小年纪怎么就懂避难了呢。不过,秦楮墨他们为什么会吵起来? 比起这边的安静,秦楮墨家里已经炸开了锅。宋慧玲痛哭,秦楮墨挨骂,中间还夹杂着沈玲珑的搅混水。 “秦楮墨,你自己什么年纪了你不清楚?整天想着那个郑羽菲能有什么出息!”宋慧玲痛骂道。 “妈,您为什么老是要插手我的婚事啊?”秦楮墨被母亲吵的一个头两个大,坐车的反问道。 第二百五十一章:我可以为你终身不娶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宋慧玲出身秦淮一带,多年来普通话说的还算不错,可这会儿一急,满口的吴侬软语都被她念叨了出来。 “什么叫我总是插手你的婚事呀?我是你母亲,难不成我还不能管你了呀?!”​ 秦楮墨被她吵的头疼,他无奈的蹲下身去握住了宋慧玲的手,“妈,明天我带你重新检查好不好?你的身体要紧,婚事我们择日再提,好不好?”​ “你看你,还是不相信我真的病了,我干嘛要拿癌症撒谎呀?”​宋慧玲激动的指着秦楮墨厉声斥责着,说着说着眼眶就又红了。 “妈……”​秦楮墨心下无奈,“我怎么会不相信呢?至少我要为您安排怎么治病吧?癌症也不是没办法治,以您儿子的身家,靶向药我们总能吃的起的。” “楮墨。”​沈玲珑忍不住插了话,“阿姨的体检结果我是亲眼看到的,怎么会有假?” 秦楮墨骤然蹙起了眉头,宋慧玲体检,沈玲珑跟着去做什么? 况且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得知自己得了癌症都会反复确诊的,这沈玲珑怎么一直有想阻止他们的意思呢? 他疑惑的转过头去,“是你带着我妈去体检的?” 沈玲珑愣了一下,随即磕磕绊绊的开了口,“对……对啊……”​ 宋慧玲抬手就打,“你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呀?人家玲珑好心带我去体检也是错的?如果不是玲珑,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得了病呢!”​ “好了好了。”​秦楮墨无奈的拦住宋慧玲的手,“明天,明天我带您从新去检查,我这就去让于桑安排。” 说着,秦楮墨就站起身来,转头去拿自己的手机。 “于桑,明天安排柳子羡给老夫人做一个检查……对,就是我的高中同学……”​秦楮墨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观察着沈玲珑的表情。忽然,他暼到了沈玲珑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极其不自然的表情,秦楮墨不悦的皱了皱眉,继续对着电话那端说道,“好,我们明天一早就过去。”​ 秦楮墨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外衣口袋里,“好了,已经这么晚了,都休息吧。”​ 他这话就是在下逐客令了,沈玲珑不是听不出来,便匆匆告辞了。 秦楮墨送沈玲珑出了门,他转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宋慧玲,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伸出手想关上房门,却忽然顿住了。 他转头对宋慧玲说了一句“我出去一下”​,就抬脚出了门。 郑羽菲正带着秦思雨看动画片,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她连忙放下平板电脑,跑过去退开了门。 “楮墨?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郑羽菲有些讶异的问道。 “来避避难……”​秦楮墨的语气很是沉重,他走进来抱起了秦思雨,“爸爸和妈妈有话要说,你先回去睡觉好吗?” “好的。”​秦思雨爽快的答应了。他一骨碌从秦楮墨的臂弯里跳了下来,甩开小短腿跑了出去。 忽然,秦思雨​又折返了回来,在门口探出个小脑袋。 “爸爸,好好珍惜和妈妈独处的时光哦!”​ “小兔崽子!”​秦楮墨先骂一句,“还不滚回去!” 秦思雨对着两个大人扮了个鬼脸,一溜烟的跑了。 “这孩子……”​郑羽菲无奈的笑着,伸出手关上了大门。她转过头来看向秦楮墨,“思雨说你和伯母吵起来了?” 秦楮墨叹了口气,并不作答。 “羽菲,家里有酒吗?”​ “酒?”​郑羽菲愣了一下,“哦,有的。” 郑羽菲转头进了厨房,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瓶秘鲁产的红酒。 “这是上次小落买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秦楮墨一边回答着,一边向楼上瞟了一眼。郑羽落和许梦依正扒在二楼的围栏上,对着秦楮墨挤眉弄眼。 “嘘……”​秦楮墨举起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二人立刻会意,比了个“ok”的手势就各自钻回了卧室。 正在洗高脚杯的郑羽菲​并没有看到身后发生的一幕,片刻后,她拿着红酒和两只杯子走了进来。 秦楮墨静静地看着郑羽菲给他们都倒好了酒才坐直身子,他接过酒杯,虚空敬了郑羽菲一下,“谢谢。” “不必客气。”​郑羽菲也举起酒杯,她坐到了秦楮墨的身边,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秦楮墨喝干了酒才缓缓的开口,“我妈 逼我和沈玲珑结婚。”​ 郑羽菲正在续杯的手一顿,好一会儿才继续把酒倒下去。 “这是好事啊。” “羽菲,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思的。” 郑羽菲转过头来,对着他淡淡的笑了,“可是,自古以来婚姻的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秦楮墨定定的看着郑羽菲,他忽然放下手中的高脚杯,微微按住郑羽菲的肩膀。 “羽菲,当初你为了思雨和我,可以从家里跑出来。”秦楮墨拉着郑羽菲的手放在自己炙热的胸膛上,“所以如今我也愿意为了你,做同样的事。哪怕有天你不需要我了,你赶我走了,我也会为了你终身不娶。” 郑羽菲匆匆别过头去,“楮墨,你别这样……” 秦楮墨却认真的看着她,“羽菲,你相信我吗?” 他的眼里满是郑羽菲的倒影,似乎一个回眸就能她的整个人生都望进去。这一刻郑羽菲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满眼满心都是一个人,也终于再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我相信你。” ​“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快和好了?”楼上偷看的许梦依轻轻碰了郑羽落一下。 郑羽落附和的点头,“嗯,我看快了,他们两个总算是要苦尽甘来了。” “真好。”许梦依感叹着,“不过秦楮墨他妈妈得了癌症又是怎么回事?” “依我看,或许是谁故意做的戏呢。”郑羽落高深莫测的说道。 秦楮墨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看着打着旋的猩红液体陷入了沉思。 “我觉得是沈玲珑伪造了假的病例。”良久,秦楮墨才开口。 郑羽菲疑惑的转过头来,“这话怎么说?” 第二百五十二章: 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其实一开始我也只是奇怪为什么我妈去体检却让沈玲珑跟着,直到……”​秦楮墨顿了顿,“直到我劝说她从新检查,沈玲珑却极力阻拦的时候,我才怀疑是她做了手脚。” 他转过头来看向郑羽菲,“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沈玲珑是安晓月派来拆散我们的。我妈妈一生病,就一定会逼我结婚,她又那么喜欢沈玲珑。”​ 秦楮墨冷哼一声,沈玲珑就是为了能嫁给他,到时候再确认宋慧玲其实没得病,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安晓月竟然还不死心……”​郑羽菲面色凝重的说道,她抬起手拦住了秦楮墨还欲倒酒的手,“别喝了,你已经有些醉了。” “是吗?”​秦楮墨扶了扶自己昏涨的头,忽然痴痴的笑了,“可能是在你的身边就有安全感吧,我竟然都没察觉到已经醉了……羽菲,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保持清醒保持的很累。” 这淡淡的话落在郑羽菲的耳中,却显得无比心酸。郑羽菲再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痛恨自己会失忆,错失的那些年,或许永远都补不回来了。 秦楮墨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却因为酒精的作用有从新跌坐回沙发上。 “楮墨!”​郑羽菲连忙扶住他,“我送你回家吧。” 秦楮墨却反手按住了她的手臂,“羽菲,我今晚……今晚不想回去了。”​ 郑羽菲愣住了,她看着秦楮墨的侧脸,久久无言。 直到郑羽菲窝在了被子里,还没有从自己的决定中回过神来。她静静的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心里却如惊涛拍岸一般。 就这样答应了秦楮墨留下来么……她真的已经做好了回到了秦楮墨身边的准备了? 正在郑羽菲胡思乱想的时候,秦楮墨突然拉开浴室的门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一件郑羽落的浴袍,却因为身材修长而显得浴袍有些小,胸口的的地方敞开着,光洁的皮肤上还挂着水珠。 郑羽菲瞬间红了脸,连忙别过头去。 秦楮墨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郑羽菲的尴尬,扶着太阳穴走了过来。 “真的喝醉了,头有些疼。”​ “那就早些睡吧。”​郑羽菲替他拉紧了被子,自己却不自觉的向一边躲了躲。 二人躺在床上,相对无言。厚重的窗帘下透出了淡淡的月光,只能勉强看清彼此的脸。 他们彼此对视着,几乎都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却遮不住彼此眼中翻滚的情绪。 “羽菲……”​秦楮墨试探着拉住了郑羽菲的手,感觉到她没有反抗,才敢进一步靠近,“这些年,我真的很想你。”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秦楮墨的话语间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在压抑着哽咽一样。 郑羽菲心头发酸,忽然就掉下了眼泪。 “其实这些年以来,我一直会梦见自己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情景,在梦里我总是看不清他的脸……呵,或许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惦记着梦里的那个人,所以把自己也熬成了老姑娘,可如今……”​ 郑羽菲哽咽了。 如今,我终于等到你了。 秦楮墨慌了,他连忙伸手去擦郑羽菲的眼泪,“你别哭啊,我这不是在吗……”​ ​“对不起……”郑羽菲捂住了脸,“我让你等了那么多年……可是,可是我还是没有想起那些往事。” 秦楮墨心疼的难以自持,他凑过去搂住了郑羽菲。 “我说过,我等你,我等你回到我身边,或是等你再也不需要我。”​ 他俯下头,试探的把嘴唇落在了郑羽菲颤抖的眼皮上。见到郑羽菲没有拒绝,他才小心翼翼的吻住了郑羽菲的嘴唇。 郑羽菲只觉得好热,秦楮墨的怀抱是滚烫的,被子里也是灼热的,热的她整个人都快化了。 她知道那种东西叫邪火,潜意识里的东西骗不了人。当秦楮墨吻住郑羽菲的那一刻起,郑羽菲​就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丈夫。 ​“抱歉……”秦楮墨率先清醒了过来,他慌忙撤开抱着郑羽菲的手,远远的躲到了一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郑羽菲久久没有回答,秦楮墨才敢再次转过头来。 “羽菲,我可以……抱着你吗?”​ 良久,郑羽菲才点了点头。 秦楮墨小心翼翼的凑过去,从身后把郑羽菲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他握住了郑羽菲有些发凉的手,把二人都裹在被子里。 “羽菲,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接受我,可你能和我一起,告诉她们我们已经复合了吗?”​ 郑羽菲看着床边的点点月光,轻轻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 翌日清晨,郑羽落看到了秦楮墨揉着眼从二楼走了下来。他手中的面包啪嗒一声掉在了餐盘里,许梦依瞪了他一眼,“怎么回事?怎么浪费粮食呢?”​ “他……这……”​ 许梦依疑惑的顺着郑羽落视线的方向望了过去,她的手猛的一抖,热牛奶撒了满满一桌。​ 秦楮墨原本被发胶固定好的头发已经完全散乱了,领口也解开了两颗扣子,诡异的泛起了褶皱。 虽然他裸露的皮肤上没有什么暧昧过的痕迹,但一大早从郑羽菲的房中走出来就已经可疑了。 一秒后,郑羽菲也推开门走了出来。她看上去比秦楮墨还要凌乱,真丝的吊带睡裙外只披了一个宽松的针织外套,眼下还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二人神思飘忽的坐到了餐桌前,直到郑羽菲端起牛奶杯,她才发现​对面二人诡异的眼神。 “怎么了……”​ “没事没事!”​郑羽落连忙低下头去,拼命向自己嘴里塞面包。此刻的他还不知道,一大早从同一个房间里出来的二人真的只是聊了一夜天聊到失眠了而已。 秦楮墨有些迷糊的吃了一顿早饭,宿醉过后头脑晕晕的,也不知自己是吃了些什么,只知道郑羽菲递过来什么他就把什么塞进嘴里。 郑羽落看着二人的动作,只觉得这会儿郑羽菲要是把毒药塞给秦楮墨,秦楮墨都会眼睛也不眨的吃掉。​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不许告诉他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那你们在路上要注意安全啊。”​郑羽菲扒在门口嘱咐着秦楮墨。 “好的,你放心吧。”​秦楮墨点了点头,转身回了自己家。 郑羽菲关上门,转身就看到了一张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的脸。 “你干什么?!”​郑羽菲吓得一把推开了郑羽落。 “姐姐。”​郑羽落贼兮兮的凑了过来,“你们昨晚……睡了?” 郑羽菲愣了一下,瞬间两颊就红透了半边,“小屁孩!胡说什么?!我们只是聊天而已!”​ 郑羽落满脸的不相信,他挠了挠头,“我想着你们聊天也不用在床上聊一夜吧?”​ “滚!”​郑羽菲终于忍无可忍的痛骂一句,转身就上楼了。和郑羽落擦身的瞬间,她还狠狠的撞了弟弟一下。 “我招谁惹谁了啊……”郑羽落疑惑的摊开手,他转过头看向许梦依。 “你啊……”许梦依叹息一声,她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站起身来,“我要去谈恋爱了,你自求多福吧弟弟。” 啧,满屋子都是恋爱的酸臭味。 秦楮墨回到家中梳洗了一番,刚换好衣服走到客厅就见宋慧玲急匆匆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宋慧玲指着他的鼻子痛骂。 “妈……”秦楮墨无奈的转过头,“我今年已经三十岁了,您能别再管那么多了吗?” “你!”宋慧玲被他气的噎了一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哪儿了!你就在隔壁,你和那个姓郑的……是不是?!” “您这都从哪儿听来的啊……”秦楮墨摇了摇头,他上前一步按住了宋慧玲的肩膀,“您的身体不宜生气,不是说去医院吗?走吧。” “还不是被你气的!”宋慧玲冷哼一声,“走!” 于桑按照秦楮墨的吩咐,一大早就在医院等着了。 他把母子二人请进了诊室,柳子羡正坐在办公桌前翻着一本书,见到二人前来便连忙站起身来。 “伯母好,楮墨,我们又有几个月不见了啊。” “是啊。”秦楮墨轻笑着,微微点头,“我母亲说体检检查出了肺癌,我觉得或许是弄错了,就想拜托你再检查一下。” “肺癌?”柳子羡疑惑的转过头来,忽然又爽朗的笑了两声,“那我想应该是搞错了,阿姨看着面色红润,怎么也不像是生病了的人。”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难道我还真的用患了癌症骗人呀!”宋慧玲不悦的瞪了柳子羡一眼,转身坐在椅子上,“给我检查!我们家多少钱都拿的起!” “妈,您怎么又这样?”秦楮墨转过头来抱歉的对柳子羡笑了笑,“你别介意啊。” “没关系的。”柳子羡轻笑一声,“那好吧,就给阿姨做一个血检,之后在做一个肺部的CT。” 柳子羡坐在电脑前替宋慧玲开了几个检查项目,秦楮墨转过身来对于桑招了招手,“带老夫人去做检查,我和子羡有话要说。” “好的先生。”于桑点了点头,立刻带着宋慧玲出去了。 柳子羡抬头瞟了眼二人离开的背影,勾起唇角轻笑一声,“你们母子是不是闹矛盾了?我看你一点也不担心她。” 秦楮墨疲倦的揉了揉眉心,转头在柳子羡的对面坐下。 “你看她像病了的样子吗?” ​“不像。”柳子羡干脆利落的摇了摇头,“虽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是我有一种直觉,伯母确实不像是癌症病人。怎么?难道伯母装病是有什么目的吗?” “倒不是她装病。”​秦楮墨摇了摇头,“我想她也是被人骗了,但骗她的人一定另有目的。” “啧。”​柳子羡咂舌,“让我想想,难道是哪个美女对你投怀送抱不成,反而错了心思?” 原本柳子羡只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想看到了秦楮墨凝重的点了点头。 “真的假的?”​柳子羡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也只是猜测,不过我觉得应该八九不离十。”​秦楮墨抬起头,“子羡,如果我母亲真的没有生病,你一定不要瞒着我,最近……最近我有很多事要忙。” “公司出了问题了?”​ 秦楮墨点点头,“算是吧。”​ “那好吧。”​柳子羡靠坐在椅子上。 宋慧玲以前是怎么对秦楮墨的,柳子羡都看在眼里。如果宋慧玲真的在这个时候装病,那她真是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儿子。​ 宋慧玲的检查结果出来的很快,不到中午,检验科的医生就把结果发了过来。 柳子羡看到结果就笑了,“阿姨,您身体很健康,没生病。”​ “真的?”​宋慧玲惊讶了一下,随即又有些不可置信了起来,“那昨天的结果是怎么回事?” “或是是弄错了吧。”​事无定论,柳子羡也不能说是沈玲珑故意为之,“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楮墨,这样他就放心了。” 秦楮墨有公司的事要忙,不久前就急匆匆的走了。说着,柳子羡就掏出了手机。 “别!”​宋慧玲一把按住了柳子羡的手,“别告诉他!” “为什么?”​柳子羡挑了挑眉。 “这……”​宋慧玲尴尬的低了低头,“子羡啊,你也知道我们家楮墨已经三十岁了还没有结婚,我这做母亲的心里急,可他偏偏不听话,我有了合适的人选,可他说什么也不肯,所以……” “所以您就想骗楮墨生病了,逼他结婚对不对?”​柳子羡先行说出了宋慧玲想说的话,“可是阿姨,您再满意,也是您觉得合适,楮墨却未必这样觉得,这到底是您成亲,还是楮墨成亲啊。” 宋慧玲顿时冷了脸,“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不肯帮我了?” “我是医生,要说实话。”柳子羡淡然的回答道。 “好啊!你们是合起伙来欺负我老太婆对不对?!”宋慧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哎呦,我可活不成了啊!” 柳子羡愣了一下,“伯母您这是做什么?” “你们医生欺负患者,我要投诉你!”宋慧玲见劝阻不成,干脆耍起了无赖。 第二百五十四章:分明就是来闹事的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宋慧玲的嗓门太大,隔着一扇门都听的清清楚楚。玻璃窗外,同样来做检查的人纷纷驻足,看着里面的情景开始了议论。 柳子羡连忙去扶她,“伯母您这是做什么……”​ 宋慧玲转了转眼珠,用余光瞟到正在议论的人们,立刻就有了主意。 她向后退了两步,继续坐在地上拍着大腿痛哭,“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伯母。”​柳子羡极其无奈的俯身拉起她,“好好好,我答应您,您先起来。” 宋慧玲抹了把眼泪,“不许告诉秦楮墨!不然我就向医院领导举报你泄露病人隐私!”​ “好,我答应您。”​柳子羡无奈的点点头,宋慧玲这才得意的出去了。 柳子羡靠坐在转椅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都叫个什么事啊…… 他细细思忖了一番,还是决定拨通了秦楮墨的电话。 “喂,检查结果出来了?”​秦楮墨那边的声音很是忙乱。 柳子羡叹了口气,尽量长话短说,“你母亲没病,自己休息吧。”​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秦楮墨挂断了电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转头看向于桑,“这就叫两头为难。”​ “老夫人的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于桑苦涩一笑,打心底的替秦楮墨感到为难,“不过好在夫人还是识大体的。” 可就是因为郑羽菲太过识大体,秦楮墨才觉得难堪。他想成全自己的小家,想和自己爱了十年的人相守,可有些事本身就是不能两全的。 秦楮墨叹了口气,泄气一般的把手机摔倒了办公桌上的。 “夫人那边怎么说?” “夫人说是陆子辰先做小人,您怎么对付陆子辰她不管。” “可我也不能真的丝毫不顾及羽菲,毕竟是前男友,陆子辰那人又如此危险,我怕他狗急跳墙……”秦楮墨靠在椅背上,喃喃道。 看陆子辰后来的态度,恐怕是真的爱上郑羽菲了。这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爱而不得,说不定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想还是要想想办法,把陆子辰曾经的罪行挖出来,彻底除掉这个祸患。” 外面闹得沸沸扬扬,郑羽菲在杂志社也不安心。她靠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听着外面雨声淅淅沥沥,只觉得整个心也乱的很。 “卫斌。”郑羽菲转过头叫道。 “菲姐,怎么了?”陈卫斌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走了过来。 “你说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啊?”郑羽菲指着窗外的雨丝问道,“闹得我心烦。” “初夏是雨季,恐怕还要下上一些时日呢。”陈卫斌笑着说道,“不过我看菲姐你是为了秦总裁的事心烦吧?” 郑羽菲羞涩的微微低下头,“被你猜中了……今天早上于桑给我通过电话,问陆子辰的事怎么处置。” 她无奈的笑了笑,“其实我能怎么处置呢?当然是谁有理,就帮谁,楮墨是怕我夹在中间为难啊……” “秦总裁一片苦心。”陈卫斌点了点头,“不过关于侵犯版权的案子已经开始审理了,我想应该很快就能出结果。” “嗯……那就好。”郑羽菲微微颔首。 忽然,办公区门口传来一阵吵嚷声。 “郑羽菲呢?我要见她!” 郑羽菲皱了皱眉,宋慧玲? 李斯默被吵的走出了办公室,他连忙抬手拦住宋慧玲,“阿姨,现在是工作时间,您不能进来!” “放开我!”宋慧玲狠狠的甩开了李斯默的手,“这杂志社是我儿子的,你只是一个员工,有什么资格拦着我?!” “阿姨,我们这是遵守公司规定。”李斯默无奈的解释着,“就算您是老板的家属,也要遵循规定啊。”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天李斯默让她进来了,明天就会有赵慧玲、王慧玲闯进来闹事。 何况听宋慧玲的语气,这次她就是找郑羽菲闹事的。 “你放开我!不想干了是不是?你不想干了是不是?!”宋慧玲挣扎着。 “斯默,让伯母进来吧。”郑羽菲突然走了出来,出言阻拦了李斯默。 李斯默有些愠怒的放开了手,他转过头看向郑羽菲。 “羽菲,这……” “没关系。”郑羽菲笑着摇了摇头,“我想伯母特地前来,一定是有事吧?” 宋慧玲瘪了瘪嘴,不屑的瞟了郑羽菲一眼。她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郑羽菲满心的无奈,却碍于是长辈什么都不能说。 “伯母,进来说话吧。” ​宋慧玲却突然不走了,“不必,就在这里说,不禁要说,我还要全公司的人都听清楚!” 郑羽菲微微怔住了,她隐隐猜到了宋慧玲要说什么,想阻止却来不及了。 “你们都来看看!”​宋慧玲指着郑羽菲,眼里瞬间涌出了泪水,“这个狐狸精,勾引我儿子,还不和他结婚!” 周围人瞬间议论纷纷,他们方才已经从宋慧玲的的话里听来了她就是老板母亲的事,又联想到秦楮墨总是三番五次的来找郑羽菲,心下不由得信了几分。 李斯默眸光一凛,这宋慧玲分明是来闹事的。他横了工作人员们一眼,“都看什么看,回去工作!”​ “别走啊!都走什么?只许人做,不许人说啊?!”​宋慧玲连忙拦住他们,“就是这个女人,她不仅不同意和我儿子结婚,还不允许我儿子娶别人,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几个平日里就十分期盼着能得秦楮墨青眼的小女生立刻低下头小声的交头接耳,“我就说她不是什么好人,果不其然。” “不会吧?我觉得菲姐人不错啊,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是误会。”有好心的姑娘替郑羽菲辩护着。 “什么误会?我看她分明就是想钓个金龟婿!” 郑羽菲听完了她们的议论,忽然开了口,“都说够了没有?” 她上前一步,冷冷的扫了一眼众人,众人立刻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整日不知道好好工作,就会人云亦云,难怪我们杂志社一直发展不起来。” 第二百五十五章: 故人归来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李斯默冷哼一声,靠在门边抱起了手臂,“看来杂志社是时候来一个人员大清洗了啊。”​ 方才小声议论的​那几个吓得立刻锁了回去,不敢再抬头。 “伯母,有件事您说错了。”郑羽菲见众人不再议论,才缓缓开口,“我已经和楮墨有了孩子,何来耽误他终身大事一说呢?” 李斯默愣住了,“羽菲,你……” 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宋慧玲大惊失色的看向郑羽菲,“你……你恢复记忆了?” “谈不上恢复记忆。”郑羽菲淡淡的说道,“我只是机缘巧合下,知道了这件事。” 宋慧玲惊讶了一瞬,随即恢复了蛮横无理的态度,“呵,就算有了孩子又能如何?不还是不同意嫁给我们楮墨!” “谁说我不同意了?”郑羽菲反问道,“您今天来闹无非就是想拆散我们,或者说您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可是真相您应该去问我的父亲,郑毅。”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方才议论郑羽菲攀龙附凤的那几个同时畏惧的向后退了一步。 “她……她竟然就是郑氏的大小姐……” “天啊,菲姐这么低调,我们竟然从来都不知道……不过郑家那么发达,这么说来还是老板配不上菲姐呢。” 宋慧玲听到众人的口红忽然调转,心下也变得慌张了起来。她咬了咬牙,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不如再添把火。 她当即就摆出了一副可怜的样子,拉着郑羽菲的手恳求着。 “羽菲,就当伯母求你,你放过楮墨放过我们好不好?我已经是快死的人了,你就行行好,求你了……” 郑羽菲愣了一下,“您确诊了?” “这……难道这种事还能造假不成?!”宋慧玲瞬间被激怒了,抬手就要把巴掌落在郑羽菲的脸上。 忽然,一只强有力的手从身后狠狠拉住了她。宋慧玲疑惑的转过头,只看到一张陌生的妖冶面庞。 “你是谁啊?!放开我!”宋慧玲挣扎着,可男人不搭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手上纹丝不动。 郑羽菲疑惑的皱了皱眉,这人是谁啊? ​“你放手啊!”宋慧玲拼命的甩开了男人的手,“你是谁?竟敢这么对待我?!” “无论我是谁,您都不该打人。”​男人突然缓缓开了口,粗噶难听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郑羽菲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了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是谁。 “谌路?!”​郑羽菲惊喜的说道。 李斯默也惊了一下,连忙冲上来握住了谌路的手,“你回来了?这……我都认不出来了。”​ 谌路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一抹可疑的羞涩。 “是我,不过……”​他忽然转过头来,“女士,您还是先出去吧。” 谌路的手指关节咯吱一声,宋慧玲立刻就畏惧的向后缩了一下。她狠狠的瞪了郑羽菲一眼,“回头再找你算账!” 说罢,宋慧玲便连忙转身走了。 ​郑羽菲感激的看了谌路一眼,“谢谢你啊,不过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我回来……”​谌路顿了顿,“有重要的事要做。” “回来就好。”​李斯默拍了拍谌路的肩膀,笑着说道,“不过你可别告诉我这次回来还要做清洁工。” 谌路​的脸诡异的红了,“我……我也不会做别的……” “不会也没有问题。”​李斯默转过头,对着陈卫斌招了招手,“你带谌路先进去,教教他怎么整理档案,以后就做个档案室管理员吧。” 谌路感激的看了李斯默一眼,“谢谢您。”​ 陈卫斌走上来带着谌路离开了,李斯默看着谌路一瘸一拐的背影,忍不住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可惜啊,脸毁容了可以修复,腿疾却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郑羽菲也遗憾的叹了口气,“只是脸修复好了,也要用掉身上的大块皮肤,一辈子都要带着满身的疤痕,不过……”​ “怎么?”​李斯默疑惑的转过头来。 “我总觉得有点似曾相识。”​郑羽菲皱了皱眉,“他的额骨下巴看上去很熟悉,从前全是伤疤看不清,这会儿总觉得似乎是像谁……” “你不是吧?”​李斯默摊开手,“你可别告诉我是你失忆忘记掉的某个人。” “谁知道呢?”​郑羽菲苦涩一笑,“我连和楮墨的记忆都没完全记起来,更别提是其他人了。” “也对。”​李斯默点了点头,“不过楮墨那边怎么样了,侵权的事有进展了吗?” 郑羽菲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有,也没有,目前我们只能起诉雨光公司,可虽然我们基本确认了是陆子辰所为,却也只能等黑客认罪,否则无法轻举妄动。”​ 不过也快了,​赵玉玲接受了骨髓捐献之后一直没有出现强烈的排异反应,他们很快就可以把结果告知给在狱中日夜惦记着母亲的刘少辞了。 秦楮墨回到了家,刚推开门就察觉到了有些异样的氛围。果然,他刚刚绕过玄关就看到秦思雨赌着脸很不高兴的坐在沙发上。 “怎么了?”​秦楮墨推了把孩子的头。 “你自己看嘛。”​秦思雨气呼呼的指着厨房的方向。 秦楮墨疑惑的转过头去,只见宋慧玲和沈玲珑正肩并肩的站在厨房里做饭,俨然一家人的模样。 “爸爸,你还不管管吗?”​秦思雨小声的和秦楮墨咬耳朵。 “嘘。”​秦楮墨安慰似的拍了拍孩子,“你别惹祸,我来处理。” ​他站起身来,径直走向厨房。 “妈,这是做什么呢?” “给你做饭啊。”宋慧玲嗔怪的看了秦楮墨一眼,“你的未婚妻手艺这么好,也不知道珍惜。” 秦楮墨冷冷的扫了一眼羞涩的低着头的沈玲珑,忽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把她连拖带拽的拉出来。 “你什么时候成我的未婚妻了?私闯民宅我可以起诉你,出去!” “楮墨,你这是做什么呀?”沈玲珑瞬间红了眼眶,“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呀!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不让你等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喜欢我?”​秦楮墨被她气笑了,“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钱?” 他紧紧抓住沈玲珑的手腕,冷冷道,“出去。”​ 宋慧玲急了,连忙上前拦住秦楮墨,“你有没有礼貌?!就是这么和你的未婚妻说话的嘛?就算你不喜欢她,我都快死的人了,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做母亲的心情吗?”​ “谁定下来的未婚妻?我同意了吗?”​秦楮墨愠怒的反问道,“还有,您真的病了?需不需要我现在就让柳子羡把检查结果拿过来?” 宋慧玲顿时慌了,“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您是真的听不懂还是装作听不懂啊?”​秦楮墨无奈的扶住宋慧玲的肩膀,“妈,就算我求您了,您能别再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添堵了成吗?” “什么叫给你添堵?!”​宋慧玲愤怒的甩开了秦楮墨的手,“你连你亲娘的话都不信,你相信谁?郑羽菲那个小妖精?!” “妈!”​秦楮墨终于控制不住了,“说话要讲分寸,您不信任羽菲,那好,那您就信任她?” 秦楮墨愤怒的指着沈玲珑,“您知不知道她在骗您?她故意带您去做体检,骗您得了癌症,处心积虑的想进我秦家!”​ 沈玲珑心头一颤,神色顿时变得不自然了起来。 “楮墨,你……你说什么呢?算了,我还是走吧……”​ “你不准走!”宋慧玲一把拉住了沈玲珑,“骗我也好,倒让我看清楚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愚昧……”​秦楮墨被母亲气笑了,“真是愚昧不堪!好,既然您真的相信她,那我走!我走可以了吧?!” 秦楮墨怒气冲冲的转过身来,一把抱起了秦思雨,抬脚就向外走去。 “秦楮墨!你给我回来!”​宋慧玲急匆匆的追了出去,却只听见大门砰的一声闭合的声音。 ​郑羽菲正在吃饭,忽然见秦楮墨闯了进来,整个人都吓得一抖,险些拿不住碗。 开门的郑羽落大惊失色的看着秦楮墨,“姐……姐夫,这是怎么了啊?”​ 昨晚是秦楮墨一个人无家可归,这会儿连孩子都给赶出来了? “说来话长。”​秦楮墨摇了摇头,把孩子塞到了郑羽落的怀里,“我妈检查过了没有癌症,可她却骗我,逼着我和沈玲珑结婚。” 郑羽菲走了上来,扶住秦楮墨的手臂示意他消气。 “算了,伯母也是……” 话音未落,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宋慧玲扯开嗓子在门外吼着。 “秦楮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里面,给我出来!” “姐夫,这……”郑羽落转过头,有些为难的看着秦楮墨。 “开门。”秦楮墨冷冷的说道。 郑羽落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打开了大门。宋慧玲正站在门口破口大骂,“秦楮墨!你又跑到这个小妖精的家里做什么?!” 秦楮墨拉着郑羽菲,径直走到宋慧玲面前。他举起二人十指相扣的手,“妈,您不是想让我结婚吗?您看到了吧,郑羽菲,我的妻子。” “你!”​宋慧玲被他气的一句话憋在了胸口。 秦楮墨狠了狠心,冷声说道。 “小落,关门。”​ “这……”​ “关,门。”​ 房门啪的一声关上了,任由宋慧玲再怎么破口痛骂,秦楮墨都没有再开过门。他靠坐在沙发上,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其实我也不想这样……” 可……可实在是宋慧玲做的太过分,秦楮墨从小到大,似乎所有的成长历程里都有宋慧玲胡闹过的痕迹。所以自秦思雨出生那天起,秦楮墨就暗暗发誓,一定不能再让秦思雨过和自己一样的人生。 郑羽落无奈的叹了口气,“姐夫,这伯母……唉,上午她去找姐……” “小落!”郑羽菲厉声呵斥住了郑羽落,“没有的事,瞎说什么呢?!” 秦楮墨却已经听明白了,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郑羽菲,“我妈去找你了?” “没有。”郑羽菲别过头,“别提了。” 郑羽菲煮了两碗面,一碗端给了已经被郑羽落带上楼的秦思雨,一碗端给了秦楮墨。 “饿了吧,快吃一点。”​ 秦楮墨看着那碗简单的阳春面,上面还摊着一个自己最爱的溏心煎蛋,便是再没胃口,这会儿也不得不被勾起了食欲。​ 他端起碗,塞了两大口面在嘴里,可能是真的饿了,秦楮墨被噎了一下,脸涨得通红。 “瞧你,又没人和你抢,急什么?”​郑羽菲嗔怪的看了秦楮墨一眼,一边顺着他的背,一边给他倒了杯温水,“来,喝一点。” 秦楮墨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才感觉食管顺畅了一些,可喉咙也也像被撑大了一圈一般。他眨了眨眼,忽然,两大颗眼泪砸在了郑羽菲的手背上。 郑羽菲顿时慌了,她伸出手胡乱的去擦秦楮墨的眼泪,“你别哭啊……”​ 秦楮墨红着眼眶看着她,“羽菲,我爱你,还有,对不……”​ 他瞪大了眼睛,薄唇被一团绵软堵的严严实实的。​郑羽菲的动作很笨拙,她小心翼翼的吻了上去,脑海里一些记忆的前段翻滚着,直到秦楮墨强势的反客为主,郑羽菲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等这个孩子生下来,就叫思雨吧,芳雨菲菲,叫思雨正合适。”​ “可要是男孩子呢?男孩子怎么办?”​ “那就……算了,我还是觉得思雨好听。”​ 郑羽菲颤抖着搂住了秦楮墨,“思雨,原来是这个意思……”​ 秦楮墨微微抬起头,他看到了郑羽菲眼中的泪珠,心中的酸楚翻涌的更加剧烈。他不管不顾的再度吻了上去,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这一刻他都要告诉全世界:我,秦楮墨,一生只爱郑羽菲一人。 直到二人都微微喘息时才依依不舍的分开,郑羽菲搂住了秦楮墨脖颈。 “我不让你等了,明天我带你去见我的父亲。”​ 秦楮墨愣了一下,他忽然打横抱起郑羽菲,大步向二楼的卧室走去。 这一夜所有人都没有睡好,许梦依和郑羽落都知道,他们最担心的二人终于重归于好,可还是为他们以后要面临的重重困难捏了把汗。 而郑羽菲却窝在被子里酣睡着,秦楮墨抱着她,修上的手指划过郑羽菲高挺的鼻梁和潮红的脸颊。黑暗中,秦楮墨淡淡的笑了,他终于等到她了。 从今晚后,无论有什么困难险阻,秦楮墨都会站在郑羽菲的身前,替她挡住这世间的万般风雨。​ 第二百五十七章:完好无损的回到他身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清晨,藏在被子下的郑羽菲忽然嘤咛一声,一旁浅眠的秦楮墨猛然睁开了眼睛,紧张的去看睡在身侧的人。 见到郑羽菲还沉稳的睡着,他才松了一口气。 秦楮墨挠了挠头,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外面天已经大量,在初夏时节里,窗外的树叶正沙沙作响。他满足的伸了个懒腰,又替郑羽菲掖了掖被子后才起身下了床。 秦楮墨踩上拖鞋悄声走可出去,他猛的推开了房门,门外的郑羽落猝不及防的被撞了鼻子。 ​“姐夫!你怎么像个鬼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郑羽落捂着鼻子哀嚎着。 “嘘……”​秦楮墨横了他一眼,“小声点,你姐姐还睡这么。” 他轻手轻脚的替郑羽菲带上了卧室门,“大清早的跑这里来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瞧你这话说的。”​郑羽落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子,忽然凑近过去,“姐夫,恭喜你啊,心想事成了。” 秦楮墨白了他一眼,“想个屁!”​ “诶你别走啊!”​郑羽落一把拉住了秦楮墨,“你了别告诉我你们昨晚又聊了一夜的天,怎么样?是不是打算给我们郑家再添个小外孙了?” 秦楮墨一手肘怼了过去,“你怎么这么八卦?!我和你姐姐的事你这么上心干嘛!”​ 郑羽落捂着肚子嗷嗷叫,“我这不是想提醒你们注意安全嘛……还没领证呢,不要再未婚生子了。”​ ​秦楮墨忽然眸光一暗,安不安全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昨晚下意识的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时,他和郑羽菲都愣了一下。 “你们还真的……”​郑羽落瞪大了眼睛,“不过你不会以为那东西是我姐姐放进去的吧?” 秦楮墨微微挑起眉头,“不是吗?”​ “不不不,肯定不是!”​郑羽落拼命的摇头,“是我,是我放的!” 秦楮墨微微怔了一下,“吃饱了撑的……她没和陆子辰?”​ “没有没有,你想什么呢?!”郑羽落慌忙摆手。 秦楮墨微微惊讶了一下,其实尴尬的不过一瞬间,当他看到郑羽菲不自然的脸色时,还以为他们真的…… 他从没想过郑羽菲会完好无损的回到他身边。 秦楮墨看了看卧室的门,又看了看郑羽落,忽然抬起一脚踹在了他的后膝上。郑羽落身子一歪,险些滚下楼梯,却又被秦楮墨眼疾手快的一把捞了回来。 郑羽落有惊无险的站稳了,他惊魂未定的抚着胸口,“姐夫,你谋杀亲小舅子啊?!” “下次再自作聪明,我就真的谋杀。”秦楮墨伸出手指来隔空点了两下。 他有些懊恼的挠了挠头,幸好昨夜他反应快,当即关上了床头柜的抽屉,否则一场浪漫爱情片就要变成家庭伦理剧了。 “楮墨,小落?你们在干什么?”郑羽菲的声音忽然透过门板传了出来。 “聊天呢。”秦楮墨柔声回道,他转头瞪了一眼郑羽落,“滚下去做饭!” 大清早就莫名其妙挨了顿骂的郑羽落挠了挠头,嘴里嘟囔着。 “什么事啊……自己不问清楚还怪我了……”​ 秦楮墨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他看着半靠在床头的人,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意。 “你醒了啊,怎么不多睡会儿。”​ ​他想说昨晚你累了要多注意,可在看到郑羽菲瞬间绯红的脸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郑羽菲捋了捋自己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楮墨,你和小落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秦楮墨怔了一下,脸色随即尴尬了起来,“羽菲,其实我没……” “小落就是爱捣乱。”郑羽菲忽然笑了一下,“可是楮墨,如果我和陆子辰就是有过了,你该怎么办?” 秦楮墨沉默了一阵,忽然走过去坐在了郑羽菲的身边。他轻轻握住了郑羽菲的手,“我不介意。” 郑羽菲点了点头,“我知道。” 从昨夜秦楮墨迅速合上了抽屉,再度吻上来时,郑羽菲就明白他的想法了。是她蠢,非要把不着边际的问题再问一遍。 郑羽菲拄着腮呆呆的坐了会儿,忽然噗嗤一声笑了,“楮墨,一会儿就要和我回公馆了,你紧张吗?” 秦楮墨尴尬的挠了挠头,“还真有一点。” 他不是第一次去郑公馆,但每每都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在郑羽菲失忆后,他更是再也没有踏足过那里。 说来,这还是第一次以郑羽菲爱人的身份,堂堂正正的走进去。 “真的吗真的吗?”郑羽落忽然闯了进来,满脸惊喜的问道,“你们真的要见家长了吗?” 郑羽菲尖叫一声,迅速拢紧了身上的睡袍。秦楮墨眼疾手快的楼了郑羽菲在怀里,把她整个人都严丝合缝的挡住。 他顺手扔了个枕头过去,“郑羽落!你能不能别再听墙角了?!” 打打闹闹,一个清晨就这样度过了。早饭后,郑羽落亲自开车载着秦楮墨二人驶上了返回郑公馆的路。 “奶粉、龙井、花旗参……”郑羽菲轻点着秦楮墨买好的礼物,有些微微惊讶的抬起头来,“楮墨,我们是见家长,不是开保健品店。” 秦楮墨目视的前方沉默不语,神色很是凝重。 “楮墨?”郑羽菲疑惑的凑了过去,她轻轻握住了秦楮墨的手,却摸到了满手的冷汗,“楮墨,你怎么了?” 秦楮墨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我紧张……” 开车的郑羽落噗嗤一声笑了,随便表情也变得凝重的起来。 “其实别说是姐夫了,我也有一点……嗐,总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也不知郑毅想开了没有,不过幸好郑毅年纪大了,否则郑公馆一定会上演一场全武行。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郑毅似乎并没有对他们的到来感到意外,虽然在见到秦楮墨突然登门拜访的时候愣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你们回来了,进来坐吧。” 郑羽落微微惊讶了一下,郑毅这话似乎并不是对着他和郑羽菲说道,反而像…… 莫不是他想通了?! 郑羽落惊喜的转过头,激动的推了二人一把,“还想什么呢?快进去呀!” 第二百五十八章: 布局多年的阴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这是秦楮墨第一次进入到了公馆的别墅里来,他曾经也到过这里,却在大雨里跪了整整一夜,连门上的花纹是什么样式的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多年来也不曾忘怀。 此刻他终于堂堂正正的走进了郑家,在郑毅的亲自邀请下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心情却没比当年轻松多少。 郑毅在三人坐下后就一直沉默不言,他静静的抽了一支烟才缓缓开口。 “小落,带你姐姐上去。” 郑羽落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激动的坐直身子,“爸爸!” 郑毅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上去。” 郑羽落还欲在说些什么,却被郑羽菲拦住了。 “小落,听话,我们上去。” 她转过头,有些担忧的看了眼秦楮墨,对方回以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郑羽菲才松了口气,转身和郑羽落上了楼。 听到了二楼关门的声响,郑毅才转过头来缓缓开口。 “哼,东西倒是带了不少,不过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收买我了?”​ 秦楮墨心中紧张的很,却还是尽力保持了冷静的常态。他微微颔首,“我知道伯父您什么也不缺,这些东西也只是聊表心意罢了。”​ 郑毅冷哼一声,他直视着二楼那扇紧闭的门板,“你就这么喜欢我女儿吗?”​ 秦楮墨顺着他视线的方向望了过去,忽然痴痴的笑了。 “我爱她。”​ “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没有。”​ 那种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更不是简单飘渺的爱情。而是在风雨中曾经扶持过的、纵使万般磨难也不曾改变过的赤子心肠。 “伯父,我相信这么多年来我的所作所为您都看在眼里。”​秦楮墨忽然转过头来,郑重的说道。 他等了郑羽菲七年,这整整七年的时光里,秦楮墨从一个愣头青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这七年,他听从了郑毅的话,一刻都没去打扰过郑羽菲。 郑毅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 “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秦楮墨微微愣住了,他原以为要面对的是一场腥风血雨,却没想到会是……​ “其实你为了羽菲做的事我都知道。”​郑毅转过头来,直视着秦楮墨,“我知道菲菲在丽江遇险,你毫不犹豫的替她挡了一刀,呵,说实话,就是菲菲的母亲遇险,我也未必能想也不想的冲上去……这不仅是靠着你们之间的感情,还有愿不愿意为了对方去赴死。而你,丝毫没有犹豫过。” 他眸光闪烁,像是幡然醒悟却又低不下头直言歉意一般。 “这七年的分离,也算是够了。” 秦楮墨从没想过郑毅会对他说这些话,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郑毅,“伯父,你……”​ 郑毅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抬起了头。 “叫爸。”​ ​郑羽菲看着面前走来走去的郑羽落,忍不住扯开嘴角笑了。 “又不是你的男朋友在下面,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郑羽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已经紧张的手心冒汗,作为当事人的姐姐居然稳如一尊佛像。 “你别胡说!我和桐桐婚事可是爸钦点的。”​郑羽菲扒开门板瞟了一眼,却只能听到客厅里小声的谈话。他无奈的转过头来,“什么都听不清……姐姐,你就不紧张吗?” “我紧张什么?”​郑羽菲挑了挑眉,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要是爸爸还不同意,我就告诉他……” “告诉什么?”​ 郑羽菲忽然腹黑一笑,“告诉他我怀孕了。”​ 郑羽落深吸了一口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再说了,你是在骗鬼吗?就一夜怎么可能就有了……”​ “爸爸又不知道。”​郑羽菲小声嘀咕了一句,忽然猛的抬起头来,“郑羽落,你昨晚都做了什么?!” 郑羽落连忙撒腿就跑,“不是!我不是故意听到的!”​ ​二楼的房间里忽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楼下的郑毅和秦楮墨不约而同的抖了一下。 “怎么了?”​秦楮墨疑惑的转过头。 郑毅对此倒是十分淡定,“这姐弟俩是从小打到大的……我们继续聊。”​ “好。”​秦楮墨微微点头,“爸您的意思是,陆子辰和郑家有合作?” ​郑毅面色凝重的应了一声,“这件事连小落都不知道,我们合作的是矿产出口。” 矿产……​玉石…… 秦楮墨眸光一凛,“爸您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陆子辰的玉石生意一直做的隐蔽,连上次月景渊明目张胆的去和他合作,都没有抓住他的途径,莫非陆子辰早就利用了其他手段? “郑家以开采矿产发家,如今大部分也业务也都是与矿产相关,我们名下的各类矿产都会由各家负责运输售卖。”​郑毅放下手中的茶杯,背着手走到了窗边,“正是因为矿产业务太多,所以才会出纰漏……” 他忽然转过头来看向秦楮墨,“我最近发现,由陆氏负责的那一批,数目不对。”​ 秦楮墨惊讶的站起身来,“哪里不对?这些东西都是有固定的数目,开采也要有记录并且要上报,怎么会不对?”​ “正是因为有记录,所以这些诡计才被掩盖了过去,”郑毅叹了口气,“矿产数目有限,但运输的车却没有固定数目,近期再查账时才发现,运输的车多了。” 秦楮墨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运输的车多了……这摆明了是一场阴谋,而且布局了很多年。 陆子辰早知自己会出事,所以开始不信任沈露露,设计珠宝盗窃案,杀了自己的孩子,接机和沈露露离婚。 然后他先伺机接近郑毅,搭上线后,再勾上郑羽菲,之后他与郑羽菲的婚事便是理所应当。郑家势大,未来就算东窗事发,一一方面陆子辰是郑家女婿,一方面自家也被牵扯,郑毅绝对不会不保陆子辰。 相反的,郑毅为了郑氏,一定会忍辱负重,极力保住陆子辰。这样一来,所有的事陆子辰就都能洗清了。 “爸,敢问一句,向您推荐陆子辰的那个人,是不是叫何江海。”秦楮墨稳住心神,忽然开口问道。 第二百五十九章: 藏着秘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毅猛的转过身来,震惊的看向秦楮墨,“你知道?”​ “不止知道。”​秦楮墨说道,“他死了,可您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郑毅心中大惊,听秦楮墨的语气,何江海的死似乎并不简单,“不……不是病死的?” ​“不是。”秦楮墨上前一步,定定的看着郑毅,“是割喉,活生生放血放死的。” 郑毅猛的向后退了​,“这……” 他忽然眼睛向上翻去,秦楮墨连忙接住他,“爸?爸!”​ “我没事……”​郑毅扶住秦楮墨的手,强稳住心神,“你继续说。” “这……”​秦楮墨有些为难的看着他。 “说,继续说。”​ “那好吧,您先坐下。”​秦楮墨扶着郑毅坐回了沙发上,“他的死至今还是无头案,又涉及受贿,所以上面一直是能瞒就瞒,至今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郑毅喃喃道。然而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是。”​秦楮墨郑重的点了点头,“陆子辰乘坐的车曾经发生了一场严重的爆炸事故,然而他却在车祸发生时莫名失踪了三个小时,最后用普通交通事故搪塞了过去,然而……” 秦楮墨顿了顿才继续开口,“就在车祸发生第二天,羽菲被一条粉丝的神秘短信引入了丽江,在那里,她遇见了陆子辰的前妻,险些丧命。”​ 秦楮墨肩头那道五厘米长的刀疤,就是郑羽菲遇险的见证。 然而事情还没有就此结束,沈露露坠崖而亡,沈之爻莫名刺杀郑羽菲却被陆子辰挡刀。如今细细想来,那一刀或许本就是冲着陆子辰去的,他利用了郑羽菲,本想拿她抵命,却没有来得及。 那时,月景渊正在下手要对付陆子辰,所以陆子辰答应和郑羽菲分手却突然反悔的原因已经​有了答案。 “何江海的死亡时间,和陆子辰失踪那日高度重合。” 郑毅的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他猛的站起身。 “陆子辰这个畜生!”​ “爸您别激动!”​秦楮墨连忙扶着郑毅坐下,“幸好后来月景渊困住了他,他的那些奸计才没有得逞。” 唯一的僵局是,已经抓不到陆子辰走私玉石的证据了。那一伙人,被陆子辰设计,又在苏杨子的鲁莽之下一窝端了。 现如今人已经全部枪毙,再想抓住证据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我曾经竟然逼着自己的女儿嫁给那个恶魔……”郑毅痛苦的捂住脸。 客厅里的二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半晌后,郑毅才缓缓开口。 “秦楮墨,我要你照顾好我的女儿,一生一世,你能做到吗?”​ “能。”​秦楮墨忙不迭的点头,“我将用我的毕生和性命,来护她周全。” 郑毅的嘴唇剧烈的颤抖着,“对不起……曾经那么为难你们……对不起……”​ 郑羽菲下来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副景象,她顿时慌了,连忙冲下来。 “爸!楮墨……这是怎么了?”​ “没事。”​郑毅摆摆手。他拉住郑羽菲的手,和秦楮墨的紧紧靠在一起,“以后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哪怕有天你把所有的事都记起来了,怪罪楮墨,要怪……就怪我。” 这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却并没有让大家都十分开怀,反而显得心事重重的。郑羽菲是因为惊讶于郑毅突然的改变,秦楮墨心里的却是在想着陆子辰。 郑家和陆子辰已经扯上了关系,他该怎么做,才能让郑家洗脱关系? “楮墨,楮墨?”​郑羽菲忽然扯了扯秦楮墨的衣角,“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不,我很高兴。”​秦楮墨回过神来,抬手轻轻按住了郑羽菲的肩膀,“只是有一些事,我一定要去做。” “什么事?”​ “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答案。”​秦楮墨摇了摇头,“不过你放心,很快就可以了,现在我们先各自回去上班,好吗?” “好吧……”郑羽菲点了点头,却又疑惑的看了眼秦楮墨。 这两个人到底聊什么了?看上去好像并不只是聊他们的婚事那么简单…… 郑羽菲刚走进杂志社,就看见李斯默的脸黑的像锅底灰一样,她好奇的走了上去。 “谁惹你了?脸色这么臭。” 李斯默抬起头,哀怨的看着郑羽菲,“你说呢?” 郑羽菲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宋慧玲?” 李斯默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你说你和秦楮墨复合就复合,那女的来找我闹做什么,哦,还拉着沈玲珑在杂志社转了一大圈,逢人就说这是他们未来的儿媳妇。” 郑羽菲苦涩的笑了一下,“我的记忆还没有恢复,也想不起来她从前是什么样子……难搞啊……” 她坐到了李斯默的身边,两个人一起唉声叹气的。 “真是难搞。” 陈卫斌正带着谌路在整理杂志社的档案,这会儿看到两人坐在一起愁眉苦脸的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你说李总编跟着愁什么?他和他的小女友又没有被母亲棒打鸳鸯。” 谌路沉默了一下,他一生只爱过那一个人,在她活着的时候也没有动过一定要得到的心思,永远都只有效忠,他实在是不懂这些家庭伦理婆媳关系。 “或许是因为影响到了杂志社的正常工作吧。” “也对。”陈卫斌点了点头,“不过你不打算找个女朋友吗?我看你的年纪,也有二十六七了吧?” “没有女人会想跟着我的。”谌路看着自己手上的文件夹,神色凝重的说道。 现在的他早已没有了当年健康的身体,他满身疤痕,即便脸被修复了又能怎么样?他早就活不长了。 ​“那也该有个喜欢的人才对啊……”陈卫斌嘀咕了一句。 身后的谌路迟迟没有开口,陈卫斌疑惑的转过头,却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你怎么了?” “没事。”谌路摇了摇头,过了半晌,他突然又开了口,“我喜欢的人,已经死了。” 陈卫斌愣住了,他看着谌路被修复精致的面庞,久久无言。 这个男人的身上,似乎藏着很深的秘密。 第二百六十章:趁机做一个了断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傍晚六点,在外面街道旁的路灯全部亮起时,秦楮墨拨通了郑羽菲的电话。 郑羽菲似乎还没有适应这样的恋爱关系,​有些诧异的接通了电话。 “楮墨?”​ “我在杂志社的楼下,来接你下班。”​秦楮墨语气轻松地说道,他看上去似乎心情很好,“不过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在。” “谁?”​ “陆子辰。”​ 郑羽菲皱紧了眉头,他跑来做什么? “你等等,我这就出去。”​ “好。”​秦楮墨挂断了电话,他转头看向坐在副驾驶上的许梦依,“一会儿恐怕要麻烦你帮我们解围了。” ​“小问题。”许梦依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二人一前一后的下了车,在一旁转来转去的陆子辰立刻注意到了他们,当即怒气冲冲的跑了上来。 “秦楮墨!你要不要脸?!”​ “哦?”​秦楮墨挑了挑眉,“敢问阁下说的是哪方面的不要脸?” “你少和我拽词!”​陆子辰怒极,立刻打断了秦楮墨的话,“你和羽菲是什么关系?!也配来这里?” “呵。”​秦楮墨无所谓的轻笑一声,“且不说我和羽菲是什么关系,这家杂志社都属于我,我为什么不能来?” “楮墨。”​郑羽菲忽然从杂志社走了出来,她上前挽住了秦楮墨的手,“我们走吧。” 秦楮墨顺势搂住了郑羽菲,他转过头,不屑的瞟了陆子辰一眼。 他目光之下的意思很明显:看吧,我们的关系比你的更亲近。 ​陆子辰不可置信的看着二人,他忽然上前一步,态度强硬的扯住郑羽菲的手腕。 “羽菲,我有话要和你说!”​ “说什么?”​郑羽菲一把甩开了陆子辰的手,“陆先生,您的事,我不感兴趣,现在我要和我的未婚夫回家了。” 郑羽菲把“未婚夫”三个字咬的极重,陆子辰当即便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羽菲,你……”​ “你什么?羽菲什么?”​许梦依忽然站了出来,带着些许尖酸刻薄的意味开了口,“你是看不见还是听不见?秦楮墨现在是郑羽菲的未婚夫,郑家已经认可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你闭嘴!”陆子辰怒了,上前一步就要扯住许梦依的衣领。 许梦依猛的后退一步,躲到了一边。 “干什么干什么?你还想打人不成?” 陆子辰顿住了,且不说后起之秀的秦楮墨,在场的两个女人,他谁都惹不起。今日他伤了许梦依,明天他就能离奇曝尸荒野。 “羽菲!”​他忽然转过身来,再度急切的抓起了郑羽菲的手,“你的朋友和秦楮墨从一个车上下来,他们走的那么近,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怀疑吗?羽菲!你被他骗了!” 许梦依冷眼旁观着,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陆子辰真是走到了穷途末路,什么没头没脑的话都敢说出来。 郑羽菲像看傻子一样打量了两眼陆子辰,“我允许的,怎么了?” “可是……”​ “可是什么?”​众人身后忽然传来另一个声音。他们分分转过头,只见陈卫斌走了上来,亲昵的搂住了许梦依的腰后还在她唇上轻吻了一记。 他转过头来,幽幽看向陆子辰,“你现在还想说什么?”​ “姐姐,你让我下去吧!”​Yuri看着车窗外丢了好大的脸的陆子辰,焦急地说道。 Natia悠然自得的欣赏着窗外“美景”​,对此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儿,Natia才转过头,慢悠悠的开了口。 “你急什么?他现在是快被感情逼疯了才狗急跳墙,他丢人是他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我……”​ “嘘……”​Natia支起一根手指,抵在Yuri的唇上,“孕妇不可以情绪激动。” 她放下手,轻轻落在Yuri的肚子上。 “真羡慕你。”​Natia忽然笑了,她抬起头来,定定的看向Yuri,“你难道不想趁这个机会做一个了断吗?” “我……”​Yuri还有一些犹豫,踟蹰了好一会儿不肯开口。 Natia目光一冷,“这两个孩子,就快藏不住了。”​ ​Yuri咬了咬牙,又转头向窗外望了一眼。陆子辰似乎已经节节败退了,正恼火的拉开自己的车门,绝尘而去。 “好吧……”​Yuri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见着陆子辰的车渐渐驶离了视线,才推开副驾驶的车门走了下去。 ​郑羽菲正满心的恼火,刚下班就莫名其妙的和人吵了一架,一天的好心情都消失不见了。 秦楮墨搂着郑羽菲,正在她耳边轻声安慰。 “算了,不理他,我们先回家。”​ 他轻轻推了推郑羽菲,正准备替她拉开车门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 “郑小姐,等一下。”​ 郑羽菲疑惑的转过头,只见​Yuri正有些气喘吁吁的站在他们身后。郑羽菲的视线缓缓下移,在看到Yuri已经明显隆起的肚子时,郑羽菲愣住了。 Yuri见到她有些惊讶的神情,也低下了头。她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苦涩一笑。 “郑小姐,我怀孕了……陆总裁的孩子。” 秦楮墨的眉头骤然蹙紧,“你说什么?!” 郑羽菲只愣了一下,忽然又不觉得有什么可让人觉得意外的了。 她微微点头,“嗯,我知道了。” 郑羽菲的神情就好像Yuri只对她说了句今天天气真好一样,但Yuri却能感觉到,郑羽菲想知道的比她说出来的更多。 Natia忽然也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她把Yuri挡在身后,在秦楮墨的面前站定。 “您好秦总裁,我是雨光公司负责人,娜莎雅。” 秦楮墨皱着眉头,斜睨了面前的女人一眼。奇怪,真是奇怪。 先是有意的暴露自己公司的弱点,而后有干脆利落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秦楮墨隐隐能感觉到,这两个女人一定有什么话要说,而且,这会是他们一直以来都想知道却无从查起的惊天秘密。 她们,能帮他一个大忙。 第二百六十一章: 吐露真相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从Yuri开口的第一句起,郑羽菲就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她说:“沈露露,确实是被陆子辰设计而死的。”​ 在​Yuri的全部记忆里,她与陆子辰的故事要从四年前的中缅边境相遇时说起。 ​如果Yuri不说,郑羽菲绝不会把这个在她印象里一直为虎作伥的姑娘和一个卧底警察联系在一起。 彼时的Yuri刚刚潜入了走私玉石的组织​,在边境遇到了刚与陆子辰完婚的沈露露。​ 她当即就觉得很奇怪,这样的事情,一个女人亲自出面,真的合适吗? 所以Yuri做出了一个改变了她整个人生的选择,以更方便做这些地下生意为由,潜伏在了陆子辰的身边。 ​她混血儿的身份给她提供了很好的掩护,同时,也把她拖入了万丈深渊。 Natia是她​警校的直系学姐,在另一次任务中一败涂地,最后自甘堕落选择成为一个老板的情妇,最终一点点爬到了光雨掌门人的位置。 也是在那时,Yuri与Natia彻底失去了联系。 她独自潜伏在陆子辰的身边,看着他为了洗脱自己亲手设计沈露露进了牢狱,也看着他为了利益刻意接近郑家和郑羽菲,还有何江海的死。 秦楮墨攥紧了拳头,他颤抖着抬起了头,“割喉而死……陆子辰亲自动的手?”​ “是沈露露强迫他的。”​Yuri回答道。 就是在秦楮墨意识到陆子辰不对劲的那日,就在他闯入陆子辰的家,发现他腹部伤口的两个小时前。 沈露露握着陆子辰的手,把刀锋逼向了他的恩人。 她要让陆子辰亲身体会到失去生命中分量极重的人的滋味。 ​“你为什么不早说!”秦楮墨厉声质问道。 Yuri眸光闪烁,微微低下头去,“我与组织失去了联系。”​ 杀妻、杀子、杀友,陆子辰什么都做过了。难怪他们从来都查不出蛛丝马迹,原来他早就借了别人的手。​ “该说的我都说了。”​Yuri扯开嘴角,自嘲般的笑了,“其实就算我说了,也什么都做不成。我只是想提醒你们,陆子辰已经到了穷途末路,请你们务必小心。” “那你呢?”​郑羽菲忽然开了口,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Yuri那张略显憔悴的脸,“你现在全都说了,他日事发,陆子辰会放过你?” Yuri低下头,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他不会放过我的,沈露露曾经是他的妻子,他能杀,又为何不能杀我……我恐怕要自求多福了。” 联系不上组织,又怀了两个孩子行动不便。哪怕Natia能藏她一时,却藏不了一世。Yuri和两个孩子的命运,从来都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或许你还有另一条路可选。”秦楮墨忽然开口说道,他转过头看向郑羽菲,“我听说谌路回来了。” “是啊……”郑羽菲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他……有什么问题吗?” “他能帮你一个大忙。”秦楮墨转过头,对Yuri说道。 忽然,秦楮墨猛的推开车门,向杂志社的方向大喊了一声。 “沈之爻!站住!” Yuri浑身一颤,她僵硬的转过头来,愣愣的看向车窗外那个一瘸一拐的身影。 “姐姐……”Yuri急切的拉住了Natia的手,眼泪忽然喷薄而出,“他没死,他真的没死……” 几个月前,沈露露与沈之爻的死讯传来后,陆子辰曾派Yuri去探过虚实。就在二人下葬那日,Yuri就站在不远处悄悄看着,可她只看到了一个骨灰盒。 郑羽菲震惊的推开了车门,一步一颤的走了过去。 “谌路……不,沈之爻?” 她终于明白了为何在看到他修复精致的面庞时就隐隐觉得很熟悉了,皮相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他的骨子里还是沈之爻。 谌路……沈露露……原来是这样。 沈之爻有些难堪的别过头,“不……我……” “别否认了。”秦楮墨一把抓住欲逃离的他,“现在你有一条可以复仇的路,走或不走,全在你。” “你说什么?”沈之爻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 这怎么可能?罗先生那边一丁点消息都没有传来,秦楮墨一个普通群众,他能知道什么? “去找她。”秦楮墨推了一把沈之爻。 他抬起头,看见Yuri那张熟悉的脸时,忽然怒火中烧。 “你!”沈之爻冲上前去,一把掐住了女人的纤弱的脖颈,“你和陆子辰沆瀣一气,还敢来见我?!” “你别……不是……”Yuri被他掐的喘不过起来,她在沈之爻鹰爪一般的五指下拼命挣扎着。 “沈之爻!你干什么?!”郑羽菲冲上前去,一把扯开了几乎失了智的沈之爻,“她怀孕了!” 沈之爻猛的扯开手,目光落在了Yuri鼓起的腹部上。 “你……陆子辰的?” Yuri刚从死亡的恐惧中跳出来,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会儿听到了沈之爻震怒的话,她立刻惊慌的躲在郑羽菲身后。 “是不是你说话啊!”沈之爻激动的要去抓Yuri的手,却被Natia拼命拦住。 “啪”的一声脆响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沈之爻的头被打偏了过去,白皙的面庞上浮着五个清晰的红色指印。 Natia气的浑身发抖,“你要杀了她吗?!沈露露孩子的命是命,她和她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沈之爻愣愣的转过头来,他看着这个突然冲出来的陌生女人,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你……” “够了!”秦楮墨一把攥住沈之爻的手腕,厉声呵斥道,“这种事是可以在大街上说的吗?都进去!” Natia护住了Yuri,转头狠狠瞪了沈之爻一眼,“不和这个疯子讲话,我们进去!” 郑羽菲连忙跟上,“走吧,都去杂志社里。” 沈之爻满脸的愤恨,他死死的盯着Yuri的背影,像是要当场掐死她一般。 秦楮墨推了他一把,冷冷的开了口,“进去!” 第二百六十二章: 阴差阳错从未停歇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李斯默近来忙着杂志社的事,经常在员工们都离开后还在加班,这会儿他刚刚关掉电脑,就听见门外吵吵嚷嚷的。 他疑惑的站起身来,刚推开门就看见原本应该离开的郑羽菲等人不仅没走,回来时还额外带了另外一群人。 李斯默是认识Yuri的,他当即就沉了脸,“呦,你们这群仇家债主凑到一起还真是稀奇,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你闭嘴。”​秦楮墨斜睨了他一眼,“借你的办公室一用。” 他转过头来,推了Yuri和沈之爻一把,“有什么事我们不方便听,你们自己说。”​ ​Natia连忙上前一步,护住了Yuri,“你疯了啊?让他们共处一室!” “莎雅姐。”​Yuri拦下了激动的女人,“没关系的,有些话早晚要说清楚。” 沈之爻冷冷的看着她,“好啊,但愿你能说的清楚,否则我一定会先杀了你,再杀了陆子辰。”​ 李斯默在旁听的一愣,​“什么杀不杀的?你们说什么呢?我这杂志社你们可别给我弄出命案唔……” 秦楮墨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你别说话了成吗?” “我为什么的……唔……” 秦楮墨被他吵的一个头两个大,终于忍无可忍的一把把他拉近了办公区里关了起来。 Natia冷哼了一声,她撩了撩头发,转头看向秦楮墨。 “恭喜你啊,不过你也一定很惊讶吧?查了那么久都没查出陆子辰的首尾,没想到最关键的人就潜伏在陆子辰身边。” “多谢。”秦楮墨咬牙切齿地说道,“感谢你搞出这么大一出戏来。” 有些话不必多说,秦楮墨也能大概猜到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 陆子辰舍不得郑羽菲,所以勾结Natia想找秦楮墨寻仇,却不知道这个Natia和Yuri本身就是一伙人。 再加之Yuri身怀有孕,很多事已经瞒不住了。陆子辰千算万算,却怎么也算不到一个被他呼来喝去当做发泄工具的女人会是扳倒他的最关键一环。 ​也不知是该说陆子辰太不小心,还是Yuri藏的太深。 他也从不会想到,自己精心筹谋了一辈子,最后会败在普通的商业竞争上。 Natia娇笑一声,“秦总裁睿智,竟然早就猜到了我是故意放水。” 话音未落,Natia就扭着腰肢,一步一晃的走进了办公区。 秦楮墨疲惫的扶了扶额,他转过头来,猝不及防的撞见了郑羽菲有些魂不守舍的表情。 “你怎么了?”秦楮墨上前轻轻扶住了郑羽菲。话刚说出口,连秦楮墨自己也觉得问的有些多余。 此刻的郑羽菲,一定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来,先坐。”秦楮墨扶着郑羽菲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他紧紧的把郑羽菲揽在怀里,等待着她后面的回话。 “我有想过这些事都和他有关。”郑羽菲沉默了良久才开口,“但我没想到,他真的会用我的命去拯救自己。” 秦楮墨叹了口气,他轻轻抵住了郑羽菲的额头,“今天上午爸爸和我说了一件事,他说郑家与陆氏合作的矿石出口业务里,出现了纰漏。” 郑羽菲对此已经免疫了,“我早就觉得不对劲,那次爸爸逼婚,比起急于让我成家,倒像是受了什么胁迫似的。” 后来郑羽落逃离郑公馆,也曾有意无意的提醒着郑羽菲:郑毅,被陆子辰威胁了。 甚至还有何江海的死,郑羽落也曾提起过,那时郑羽菲还在奇怪他为何会对一个腐败官员如此上心。这会儿她才明白,原来危险早已埋伏于她的身边。 如果那天秦思雨没有吵着要下车,那么她们母子二人的尸骨一定早已躺在了街边。 “不过好在,Yuri现在能提供证据。”秦楮墨轻声说道。 只要有Yuri在,陆子辰迟早会落网。 李斯默的办公室里,Yuri和沈之爻​对坐着,都是沉默无言。 Yuri见识过沈之爻的手段有多黑,她有些胆战心惊的抬头瞟了眼沈之爻,才敢小心翼翼的开口。 “事情……就是这样的……”​ 沈之爻定定的看着她,忽然极其讽刺的笑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沈之爻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沈氏唯一的女儿,和她唯一的孩子,都被葬送在了你们的手里,现在你告诉我事情就是这样的?” 他看着Yuri,眸子里满是浓重的悲伤与不屑。​ “我看在你也是个母亲的份上,不动你。”​沈之爻转过身来,看着窗外的月色,“姑娘死了,她在最后连苗寨都回不去……” Yuri愣愣的看着他,“沈之爻?”​ “她现在一个人躺在丽江的土地下,而我,隐姓埋名,再也不能回去见她。”​沈之爻转过头来,微光下,Yuri看到了沈之爻脸上的一行清泪,“你跟了陆子辰那么多年,我明白你有你不能违反的纪律,可是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吗?” 沈之爻大步走过来,按住了Yuri的肩膀。Yuri惊恐的抬起头,撞进了沈之爻一双血红的眼里。 “你保护了郑羽菲,却从来没有保护过她。如今她死了,纵使你有难言之隐,也是帮凶之一。”​ Yuri瞬间红了眼,她匆匆别过头去。 “我知道我是帮凶,我从来有没想过要推卸责任……等我生下孩子,我就去给她偿命!”​ “不必。”​沈之爻忽然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姑娘在九泉之下由我来陪,你好好活着吧,你和陆子辰的故事,还没结束呢。”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跛着脚推门走了出去。​ 这世间的某些阴差阳错从未停歇过,沈露露长眠于地下,生生世世不得回到沈氏祠堂。沈之爻的腿伤再也无法愈合,他的生命也将随着这具破败的身体​腐烂在泥沼中。 都是寻常……都是寻常罢了。 沈之爻扶着墙,身体渐渐瘫软了下去。 何时……何时才能再见到你那张天真无邪的笑靥?​ 第二百六十三章:再也不会分开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几人在外面的沙发上坐着,忽然听到墙转角处传来一声巨响,连忙匆匆起身跑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郑羽菲惊慌的说道,只见沈之爻正瘫倒在办公室的门口,身边碎了一个花瓶摆件,方才那声巨响就是花瓶落地的声音。 “沈之爻?沈之爻你清醒一点!”​秦楮墨连忙冲上前把沈之爻的上半身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沈之爻嘴角正沁着血,整个人几乎昏死过去,随着秦楮墨把他扶起的动作,他又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Yuri扶着门框,双腿止不住的打颤,“他……他……”​ “罗先生……找罗先生……”​沈之爻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秦楮墨的手臂。 秦楮墨猛的转过头来,“李斯默!” 李斯默连忙拨开人群冲进来,“先送医院,我来联系罗先生!”​ 秦楮墨点点头,他垂下眼眸,看了眼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的沈之爻。 “他活不成了……”​ 郑羽菲惊慌失措的掏着手机,听到秦楮墨这句话就猛的转过头来,“楮墨你说什么呢?!”​ 她不明白为何秦楮墨会说出这样没轻没重的话,可Yuri却知道。她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沈之爻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了下来,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可是Yuri明白,沈之爻能活到现在,全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吊着一条命。 ​夜深后,一辆救护车闪着灯呼啸而过。 罗先生得到了消息,急匆匆的赶来了医院。他跑的满头大汗,冲上来就大力握住了Yuri的肩膀。 “你全都知道是不是?!”​罗先生急切的问道。 “我……”​Yuri一天内经历了好多场变故,这会儿舌头像麻木了一样,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在问你话!”​ “你干什么?!”​Natia上前一步,劈手拦住了罗先生,“你信不过她,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罗先生转过头看向Natia,他眯了眯眼,忽然想起了什么。 “085?”​那个数年前的优秀警员,后来却在任务中受了重大刺激,主动卸了任的085。 Natia眸光一凛,“你不要和我提那些事……总之Yuri是来为你们收尾的,请你,务必相信她。”​ 听着Natia坚定的语气,罗先生终于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他抬起头来,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抓人。” 罗先生放下手机,担忧的看了眼抢救室的方向,又转过头来扫视了一眼在场的无关群众。 “秦……”​ 他刚刚吐出一个字,秦楮墨忽然站了出来,他轻轻揽住了郑羽菲的腰。 “不是说要去看看赵玉玲吗?我们走吧。”​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罗先生,“今天所发生的事,我们一概不知。” “好。”​罗先生点了点头。 Natia也站了出来,​“看来我也不适合再待在这里了,罗先生,麻烦您照顾好Yuri,她……已经怀了两个孩子。” 说罢,Natia就转过身,跟上秦楮墨二人一起离开了。 罗先生微怔,他瞟了一眼畏畏缩缩的坐在长椅上的女人。这样的人,真的可能作为卧底? 他视线下移,缓缓落在了Yuri隆起的肚子上。他不忍直视的别过头,“真是胡闹。” Yuri沉默不言,她低下头,轻轻按住了自己的肚子。 “别怕,妈妈在。” ​秦楮墨和郑羽菲来到了赵玉玲的病房前,配型很成功,但她依旧需要好好修养,所以二人只是远远的在门外看上了一眼。 她的气色比上次见时好了许多,虽然还是要大量服药,但精神还算不错。 赵玉玲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儿子得罪过的人,​最终救了她的命。 “于桑刚刚打过电话,刘少辞终于翻供了。”​秦楮墨按住郑羽菲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在赵玉玲成功更换骨髓后,秦楮墨就让人把自己为他母亲医治,还由郑羽菲亲自捐献骨髓的事透露给了刘少辞。 他开始时还在挣扎,后来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愧疚,把所有事都和盘托出。 正如秦楮墨所料,人是陆子辰收买的,他也知道刘少辞迟早会被察觉,但他手里有Natia这张王牌。然而,这一次Natia并没有帮他,而是在风声正紧的时候,选择了主动暴露。 郑羽菲点了点头,她转过身来,靠着墙壁叹了口气。她仔细回忆了一下与陆子辰相处的几个月,原来甜言蜜语里早就藏了阴谋。 哪怕是后来陆子辰的卑微,郑羽菲都不敢相信。她深刻的明白,如果那时听从了郑毅的话和陆子辰迅速完婚,倘若未来某一日他再次事发,一定会把郑羽菲乃至整个郑家推出来挡罪。 他口蜜腹剑,现在想想,他的每一个举动似乎从来都不是纯粹的。 ​“楮墨。”郑羽菲轻轻环住了秦楮墨的腰,“那时候一边要对我隐瞒真相,又一边要调查陆子辰,是不是很累?” 秦楮墨怔了一下,却摇了摇头,“我不累。” 那时候秦楮墨要面临的何止是陆子辰的步步紧逼,还有安晓月造成的财务漏洞,以及被牵扯出来的车祸真相,和戚无衣不可告人的身份。 秦楮墨所做的,远比郑羽菲知道的要多的多。 只是如今细细想来,他便觉得都无所谓了。郑羽菲如今就在他的身边,过往一切的担惊受怕都值得。 “楮墨。”郑羽菲靠在秦楮墨的胸前轻轻唤道。 秦楮墨抱紧了她,“我在呢。”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秦楮墨愣了一下,随即就笑开了,“我知道。” 他想要的从不是从郑羽菲的口中听到所谓的情情爱爱,而是一种承诺,永远都不会分开的承诺。 他们已经分开了太久,再度分离的打击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承受的。 然而,此刻的他们还不知道一切并不会如同想象一般的顺风顺水。 厄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降临在了头顶。 第二百六十四章: 命悬一线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陆子辰在第四次试图联系Yuri无果后,终于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 他在杂志社门口已经气的发疯了,根本没有意识到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陆子辰怒气冲冲的摔掉了手机,Yuri去哪儿了的?!​ 他拄在窗帘,恶狠狠的锤了一下​铁栅栏。他感觉到手指关节破了皮,才悻悻的收回手。 忽然,他看到了楼下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陆子辰骤然蹙起了眉头,在他十八岁开始就一直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在练就了敏锐观察力的同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身边危险重重。 果然,楼下的人抬起头瞟了他一眼,又状似不经意的别过头,继续和身边的同伴谈天说地。​ ​陆子辰猛的收回视线,他靠在墙边喘着粗气。三年前,在沈露露被捕的那个夜晚,曾经也是有这样的一群人闯入了他们的家里。 他能隐隐感觉到,这次来的人和前些年的那一次是同样的目的。 他暴露了! 怎么办?!陆子辰的额头上瞬间​惊出了冷汗,他无暇去想自己为何暴露,一心只想着该如何逃离。 从前有沈露露替他顶罪,但是这一次,他孤立无援。陆子辰突然无比后悔当初待沈露露如此绝情了,曾经那场车祸,沈露露并没有想要他的命,甚至还用直升机带他避开了警察的视线。 等等!陆子辰猛的抬起头,直升机?! 他隐约记起,当初沈露露再度返回丽江时并没有带走那架直升机,而是留在了郊区,何江海的别墅附近。​ ​陆子辰迅速反应了过来,他的心腹并没有全被沈露露杀光,他还有一个人可用。 他连忙关闭了家里所有的灯,摸着黑跑进卧室带上了自己的证件后,又连忙跑出了门。 ​陆子辰小心翼翼的顺着安全通道走了上去,生怕留下一点痕迹。在他终于成功抵达天台后,他看见楼下那几个人走进了大门。 “来不及了……”​陆子辰的掌心满是汗水,他跑到了天台边,俯下身去看。 这里是擦楼,晚风正呼啸的吹着,陆子辰扶着护栏摇摇欲坠,身上的衣衫猎猎作响,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走一般。 他的大脑极速运转着,思考着如何给自己寻一条生路。 忽然,他瞟到了​楼体墙面上的下水管。这座楼每隔两层就会有一个支出的阳台,如果能通过下水管滑下去,每过两层楼就停下来缓冲一下,或许还不至于摔到尸骨无存。 陆子辰把自己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揣在西装里怀,他咽了咽口水,咬着牙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翻过了护栏。 ​这里是比八楼还要再高一些的天台,如果真的不小心摔下去,就再也没有生还的机会。陆子辰忽然想到了沈露露和沈之爻,那两个接连跳下了悬崖的人。 在濒死前,他们在想着什么? 陆子辰狠狠的在外套上擦干了自己冒着冷汗的掌心,他蹲下身去,向空荡荡的下方探出了脚。陆子辰小心翼翼的放下自己的身体,用手攀住天台边缘。 能救命的下水管近在咫尺,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 陆子辰闭上眼,松开了自己紧紧攀着砖石的手。他用力一跃,死死抱住了下水管。直到感觉到身体在缓缓下滑,他才睁开眼。 他赌赢了。 接着,陆子辰按着自己脑内的计划,有惊无险的落了地。 他靠在楼体墙边,几乎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他逃出来了,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 ​那些便衣警察发现他不在,一定会追上来。陆子辰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狼狈,连忙爬起来冲了出去,直到他从小区边角出的小门爬出去坐到了计程车上,他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去城西郊区,树林,快!”​陆子辰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着​车窗外的情况。 ​司机诧异的转过头看着他,“先生,那地方不吉利啊,之前有个官员都离奇死在别墅里了,您这大半夜的跑去那种鬼地方做什么?” 陆子辰​转过头来,危险的眯了眯眼。 “我说,快!”​ “好好好,您别激动。”​司机心头一颤,连忙启动了车子。 见到身后并没有人追上来,陆子辰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自己司机的电话。 “去何江海的别墅,对,现在。” 他紧紧的握住手机,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陆子辰能深刻的体会到命运被人紧紧抓在狩猎的感觉,但与此同时,几乎命悬一线的人还有另一个。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终于推开了抢救室的大门,急匆匆的走到了几乎快坐成一尊石像的罗先生面前。 “先生,您的弟弟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罗先生连忙转过头来,“他是怎么回事?” 医生叹了口气,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您弟弟的肝脏受损,又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他的肝脏已经大面积坏死了。” “你说什么?!”罗先生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来。 沈之爻不是说他只是内脏轻微受了伤,已经休养好了吗?难怪他总是说自己活不了太久了……原来…… 他一直在骗自己。 直到这一刻,罗先生才明白过来沈之爻曾经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为了尽快报仇,隐瞒了自己的病情,如果有一天他发觉自己撑不住时陆子辰还没有落网,沈之爻一定会亲手去杀了他。 罗先生难以置信的向后退了两步,他皱着眉,痛苦的低下了头去。 良久,他才再度抬起头,祈求般的看向医生。 “就没有治疗的办法吗?” “有。”医生点点头,“可是太难了,他这个样子只能换肝,但是合适的配型很难找,唉……” 沈之爻的身份是罪人,他在潜伏,根本没有换肝的可能。 “那……那他还能活多久?” “也就三个月吧。”医生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罗先生的肩膀,“先生,您一定要撑住啊。” 罗先生像是听不见了一生的话一般,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紧闭的抢救室大门,口中喃喃着。 “三个月……”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一了百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片刻后,沈之爻被从抢救室里推了出来。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但人已经清醒了。 罗先生连忙迎了上去,从护士手里接过了推车,“你没事吧?”​ ​沈之爻摇了摇头,“我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罗先生说了一句,又不忍直视的别过头去。 借着走廊里的灯,沈之爻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泪光。 “怎么了?”​ “阿爻……”​罗先生的手不住的颤抖着,“别问了。” 听到这久违的一声“阿爻”​,沈之爻忽然明白了什么。 “我还能活多久?”​ 罗先生震惊的转过头来,他曾经所说的,果真不是空穴来风。 沈之爻早就预示到了自己的死期。 “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罗先生激动的说道,却见沈之爻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臂。 “到底还能活多久?”​ 罗先生瞬间哽咽了,他把沈之爻的手臂放回被子中。 “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我是罪人。”沈之爻忽然露出了解脱的表情,“活着的每一天,我都在忏悔中不停地被折磨,如今我终于早解脱了,也终于快要见到她了。” “你就这么爱她?” “毕生执念。” 罗先生深吸了一口气,“那好,我答应你,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去见她。” 那时候,沈之爻会洗净自己身上的一切罪孽,回到沈露露的身边。 罗先生把沈之爻推回到了私人病房中,他从西装里怀中掏出来一张小小的照片放在沈之爻的掌心。 “秦楮墨在你晕过去之后见到的,他说这个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要我交还给你。” 沈之爻轻抚着照片上那张女孩的脸,心头忽然五味陈杂。 “替我谢谢他……还有,对不起。” 对不起,曾经为了救自己心爱之人的命,差点害死了他的爱人。 忽然,一个突然闯进来的人打破了病房里的宁静。 “罗先生!陆子辰跑了!” “你说什么?!”沈之爻比罗先生更先反应了过来,他激动的坐直了身子。 罗先生连忙按住他,“你先别激动。” 他转过头来,看向跑的大汗淋漓的便衣警察,“怎么回事?” “他可能提前知道了消息,我们闯进去时,已经人去楼空了。” 提前知道了消息?罗先生眸光微闪,“这怎么可能?” 从Yuri站出来揭发真相,到罗先生得到消息抓人不过短短两个小时。这期间所知道内幕的人都闭紧了嘴巴,他怎么可能…… “陆子辰狡猾,或许他早就意识到了什么也说不定。”沈之爻咬牙切齿的说道,“如今他一跑,事情更难办了。” 罗先生气的火冒三丈,竟又让他跑了! “马上封锁全城,务必把他给我揪出来!” ​计程车司机载着陆子辰在西城郊的树林里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陆子辰所要找的别墅。 “竟然还真的有人会在这里居住。”​司机光是看着那栋黑漆漆的建筑就不寒而栗,他抱了抱自己满是鸡皮疙瘩的手臂,转过头来叫了一声。 “先生,到了。”​ 陆子辰半梦半醒,听见司机这一声召唤忽然猛的坐直了身子。 “不是我杀的你!”​ 司机一怔​,瞬间汗毛竖立。 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来头? “先……先生?”​司机战战兢兢的开了口。 陆子辰这才回过神来,他摸了一把自己满是冷汗的额头,才去皱着眉翻找自己的钱包。 “不用找了。”​陆子辰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鲜红的钞票递给了司机,司机顿时喜笑颜开,立刻忘记了方才的陆子辰有多么的令人恐惧。 “先生您真大方,是自己做生意的吧?”​ 陆子辰没有心思和他去搭话,匆匆应了一声就推门下了车。 眼前就是何江海的别墅了,曾经灯火通明的建筑,如今一个人都不剩,只有一处黑漆漆的院子,勉强被月光照亮。 直升机应该就在附近了,何江海的别墅里应该还藏着一些钱财,如果想逃离,一定要尽快。 陆子辰的身后传来了车子启动的声音,忽然,他意识到了点什么。 他猛的转过头来,如果这个司机被调查的话…… “等等!”​陆子辰忽然叫住了司机。司机开着车窗,听到身后一声呼唤,连忙停住了车。 “先生,怎么了?”​ “哦,我好像丢了些东西。”​陆子辰说着,便状似无意般拉开了车后座的门。 “那先生您慢慢找。”​司机一边说着,一边悠闲的敲着方向盘。 漆黑的车后座里,陆子辰悄悄扯开了自己的领带。既然已经是亡命之徒,不如干脆解决掉所有隐患,一了百了。 ​司机还为着陆子辰的打赏而沾沾自喜,全然不知危险已悄悄来临。 忽然,他觉得自己的脖颈被什么东西勒住了,瞬间便喘不过气来。 “你……你……”​ “抱歉。”​陆子辰低声说道,“我也是为了保命。” 陆子辰闭着眼,手下加重了力气。驾驶位上的人挣扎着,喉咙里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陆子辰心头一颤,这声音为何这样熟悉?他的双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何江海死时,也曾是这样,连句求救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完咬了咬牙,手下猛的用力。半晌后,前排的人彻底没了气息。 陆子辰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又猛的收回了手。 “死了……真的死了……”​ 忽然,黑暗中有一只手悄悄伸了过来,在陆子辰的肩头拍了拍。 陆子辰猛的一闪,面色青白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总裁?”​ 陆子辰心头狂跳,却松了一口气,“是你啊……” 这人是陆子辰的司机安皓,也是陆子辰多年的心腹。在沈露露制造了车祸后,​司机的脸上留了疤,看上去格外有些狰狞。 从那以后陆子辰便不方便再带着他,也不好再向外人解释,便让他藏了起来。 “你帮我处理一下他。”陆子辰这才想起前排还有一个被他活活勒死的人来。 安皓转过头来,忽然神情一滞。他不可置信的指着那个脸色青紫的人,“他……你杀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 她哪里是叛变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这荒郊野岭的地方除了陆子辰便只有安皓了,不是陆子辰杀的人便只能是闹鬼了。 “还不快动手!”​ “好……这就处理……”​安皓心头狂跳,原本他只是被陆子辰叫了过来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这会儿却要替他处理尸体。 单看陆子辰的反应,想必是要出大事了。安皓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定。 左右也要做亡命之徒,还是尽快吧。 安皓把司机从驾驶室上拖了出来,他转头看了眼四周,觉得也没什么能藏尸的地方。 “总裁,我记得附近有条河,不如……”​ 陆子辰转头怒视着他,“那还等什么?!快啊!”​ 二人一前一后的上了车,直奔安皓所说的那条小河。到了大河边,安皓又搬运了一些石头在在车上,才缓缓把车推去海里。 安皓累的大汗淋漓,他转过头来,一边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转头看向陆子辰。 “总裁,那我们现在……”​ 呆在S市里迟早要被抓到,他现在又无法出国…… 陆子辰打量了一眼四周,忽然在黑漆漆的树林里见到了一处反光点。 “那是……”​陆子辰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是沈露露遗留下来的直升机! 这条河隐匿于黑暗丛林深处,鲜少有人会到这里来。而向东三百多公里便是出海口,那里有游轮还有渔船。 陆子辰上不去游轮,但是他可以​坐上出海的渔船。那些渔民来往于边境运输,总有一些人会做一些不干净的生意,若是陆子辰碰碰运气,或许还能逃到国外。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一颗星也没有,连月亮都是朦朦胧胧的,看来S市会有一场大雨。 “呵。”​陆子辰冷笑一声,“下过雨后,这郊外的土地便会被冲刷干净,就在也没有人能找到这具尸体了。” 安皓心中却始终不安稳,​“可是……我们现在如果出逃出境,一定会被通缉的啊。” ​“慌什么?”陆子辰转过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你忘了我们从前的生意是怎么做的了吗?我记得何叔曾经做过一些假的身份证件,就藏匿在别墅下的战壕里。” 安皓恍然大悟,“那我们这就去取吧!”​ “啊!”​深夜,郑羽菲忽然大汗淋漓的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她猛的坐起身子,连身边的秦楮墨也被吵醒了。 他连忙坐起来扶住郑羽菲的肩膀,“做噩梦了吗?”​ 郑羽菲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我梦见沈露露了……”​ 恍惚中她仿佛看到一个女人身形扭曲的躺在山崖底,但眼睛依旧往着郑羽菲的方向,她忽然对着郑羽菲笑了,笑的时候满嘴的黑血都顺着她的唇角流了下来。 “别怕,没事的,陆子辰恶有恶报,沈露露会安息的。”​秦楮墨轻抚着郑羽菲的手臂,不住的安慰着她。 郑羽菲叹了口气,她点点头,靠在了秦楮墨肩膀上。只要陆子辰能够伏诛,那么所有的事便都可以解决了。 忽然,秦楮墨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催命一般的响了起来。 秦楮墨转过头看了一眼屏幕,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一个粗噶难听的声音顺着话筒传了过来。 “陆子辰跑了。”​ 秦楮墨骤然蹙起了眉头,“沈之爻?”​ 对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我怕他伺机报复,你们务必小心。”​ 郑羽菲转过头来看向秦楮墨,“怎么了?”​ “陆子辰又逃脱了。”​秦楮墨叹了口气,把手机丢到了一边。 郑羽菲的心头顿时警铃大作,“他怎么会逃脱呢?!”​ “陆子辰生性狡诈,他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才……”​ 或许是他们的动静太大了,Natia刻意暴露的举动或许并不会引起陆子辰的怀疑,但Yuri不同。今晚她与陆子辰一同赶来,却在杂志社门口离奇失踪至今都没有消息,她知道陆子辰那么多事,陆子辰不可能不生疑。 Natia那么急并非是空穴来风,且不说Yuri怀孕了,哪怕她没有怀孕,有一天陆子辰也一定会杀人灭口。 “算了,先别想了。”​秦楮墨拍了拍郑羽菲的肩膀,要她在被子里躺好,“沈之爻担心陆子辰伺机报复,但我看未必……” 陆子辰现在是亡命之徒,只有他无路可选了才会选择报复。但单从陆子辰在沈露露死后还不停手的举动来看,他似乎并不想就此放弃自己得到的那些东西,所以此刻,陆子辰想的一定是如何逃脱。​ 秦楮墨的猜测没错,陆子辰之所以把自己逼到穷途末路,正是因为他不懂得收手,所以此时对他来说第一要紧的便是如何出境。 他与安皓砸开了何江海别墅的大门,在地下战壕里找到了何江海从前伪造过得那些证件后,又马不停蹄的找到了那架直升机。 “太好了,燃油应该刚刚好可以供我们飞到出海口!”​安皓检查了一番,激动地说道。 他是雇佣兵出身,对于飞机驾驶手到擒来,简单熟悉了一遍后,安皓就驾驶着直升机缓缓驶离。 陆子辰面色不善的靠在床边,这才有时间来思考今晚所发生的事。他原本还抱着侥幸心理,认为自己是不是搞错了,可在他发现自己的银行卡被冻结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好在何江海贪财,他在别墅里藏匿了不少金条现金之类的东西,陆子辰拿足了量,但他现在是在逃命,这些东西带多了只会拖他的后腿。 看来还是要尽快出境,才有办法结论问题。 “呵。”​陆子辰忽然冷笑一声,安皓转过头来,毛骨悚然的看着他,“总裁,怎么了?” “没什么。”​陆子辰把玩着自己小指的尾戒,“我只是没想到Yuri会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啊?”​安皓听的云里雾里的,“您是说Yuri小姐叛变了?” “她哪里是叛变?”​陆子辰靠在座椅上,深吸了一口气,“她怕是从来都没有和我一条心过。” 第二百六十七章: 正大光明的走过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自从收购了光雨公司以来,Yuri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后来在Natia做出那些看似“无脑”​的举动时,她也不闻不问。 甚至是今日,陆子辰明明带着她一起去了杂志社找宜栖,她却趁着陆子辰大怒,突然失踪,之后就再也联系不到人了。 “好,很好,她是一个很好的特工,藏的够深。”陆子辰冷笑。 倘若不是他今日偶然见到了楼下企图抓捕他的人,那些人就一定会给他来个瓮中捉鳖。杀过的人倒下得罪陆子辰心里都清楚,他若是不逃,条条罪行算下来,他死上十次都不够。 从前有何江海替他瞒着,但现在没有了,又加上Yuri所知道的那些事,他再不逃离,就真的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了。 “你以前做的虚拟号码还有吗?”陆子辰突然开口问道。 安皓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他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陆子辰,“有的,还在。” “嗯。”​陆子辰微微点头,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深夜,S市中心警局还灯火通明,苏杨子被人被窝里拽了起来,紧接着罗先生就赶到了。 他说,陆子辰的案子有线索了,但是人却已经逃脱了。 苏杨子当场就清醒了回来,他披了件衣服就匆匆起身,赶到时,警局的会议室已经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严肃的表情。 这场旷日持久的卧底行动终于可以收尾,但乌云也在每个人的头上压了下来。 ​听了Yuri的叙述之后,苏杨子也不禁大惊失色。他们这些人,明面上的也好,暗地里的也好,他们所苦苦追求的真相,竟然就在眼前,就在这个女人的口中。 中途,Yuri的手机忽然响了。她低下头扫了一眼屏幕,随即整个人都僵硬了。 “是陆子辰……”​ 苏杨子连忙凑了过来,“海外号码?”​ “不。”​Yuri摇了摇头,“是虚拟号码。” 一旁的沈之爻冷笑了一声,陆子辰不仅工于心计​,关于隐藏自己的手段也是不少,这种虚拟号码,曾经在沈露露活着的时候,沈之爻就见过。 “虚拟号码,根本查不到IP。”​他如是说道。 苏杨子瞬间冷了脸,“开免提,接。”​ Yuri依照吩咐按下了免提键,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立刻顺着扩音器传了出来,回荡在会议室中。 “Yuri,你真的好本事啊。”​冰冷的电子音钻进了Yuri的耳朵里,她瞬间毛骨悚然。 “陆总裁?您这是怎么了?”​Yuri故作不知情的问道。 “呵。”对面的人冷笑了一声,“我已经被你逼到了亡命天涯的地步,你还有什么可装的?不过Yuri,你要记住,只要我陆子辰活着在世一天,你就别想安安稳稳的生活。” 说罢,对面的人就挂断了电话。 沈之爻冲上前,一把夺过了Yuri的手机按下了回拨,可对面只传来了冰冷的空号提醒。 “陆子辰这个王八蛋!”沈之爻气的摔了手机。 “没用的……”Yuri摇了摇头,苦涩一笑,“每个虚拟号码只能用一次,你联系不到他的。” 苏杨子皱紧了眉头,“陆子辰能跑去哪里?” ​“我不知道。”​Yuri叹息一声,“他能去的地方太多了,缅甸,美国……但他未必会去我知道的地方。” ​陆子辰是一定不会去Yuri所知道的地方的,天下之大,陆子辰只要能逃出国,就能藏匿起来。 而陆子辰今天这一通电话,无非就是要告诉Yuri,只要他回来,就一定会杀了她。 “你放心。”​苏杨子拍了拍Yuri的肩膀,“我一定会向上级汇报,保护好你。” “没用的,只要他想找到我,怎么样都能找到。”​Yuri苦笑一声,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我只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孩子已经有四个月了,可是能不能保住,不是Yuri说了算的。 这个屋子里的人,沈之爻还有三个月的命数,而Yuri,随时都有命悬一线的可能。 这一刻,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了对命不由己的无奈。 罗先生沉默的坐在角落里,他始终蹙着眉头,倚在沙发上沉思着。 “阿爻。”他忽然抬起头看向沈之爻,“陆子辰有什么私人交通工具了?除了车。” 除了车?苏杨子疑惑的转过头看向罗先生,随即又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陆子辰可能不会走陆路?” “是的。”罗先生点了点头,“要么,他现在还在S市,要么,他已经通过别的路径离开了。” 沈之爻思量了一番,原本因为强行出院而惨白的脸变得铁青了起来。 “他没有,可是我们家姑娘有。” 罗先生猛的站起身来,“立刻联系航空部门!” 如他们所料,陆子辰确实动用了沈露露的直升机。可当他们追到港口时,并没有看到他们要找的人。 天已经大亮了,港口处的海水翻滚着,搅得安皓心神不宁。 他和陆子辰藏匿在远处的礁石后,看着一群警察依次检查过每一艘待发的游轮和渔船。 “总裁,怎么办啊?”安皓急切的拉着陆子辰的衣袖。 “你闭嘴!”陆子辰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低声呵斥道,“你想不想活命?你是担心他们不能发现你吗?!” 安皓瞬间压低了音量,“可是……现在怎么办啊?” 陆子辰稍稍探出头瞟了一眼,“没办法,就算船上查不到人,他们也会等船都开走了之后再撤的。” 安皓急得冷汗都冒了出来,“我没还是走吧!” “不行。”陆子辰按住了焦躁的安皓,“看到那边的小船了吗?” “看……看到了……可是又能怎么样?” “笨啊!亏你还是雇佣兵出身!”陆子辰一巴掌拍到了安皓的头上,“听我的,正大光明的走过去。” ​ 第二百六十八章: 他赌赢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啊?”​安皓大惊失色的看着陆子辰,“正大光明?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陆子辰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忍无可忍的扳着安皓的身子让他看向那艘小船。 “那是什么?”​ “游轮的摆渡船……”​ “那个呢?”​ “渔船。”​ “很好。”​陆子辰满意的点点头,“现在警察都在里面搜查,大多数船员都出去看热闹了。我们先上摆渡船,然后再顺势登上渔船。” 安皓这才恍然大悟,“陆总裁,不愧是您。” “别废话!”陆子辰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快走嘶……” 陆子辰痛的一声抽气,低下头才看到自己的皮鞋右脚侧面不知何时豁开了一个大口子,他的脚也被礁石磨破了,正流着血。 “这……这怎么办啊?” 陆子辰沉默不语,随手从衬衫上扯下了一块布料,忍痛把自己的脚连同皮鞋一起缠好。 他伸手扯住安皓的手臂,“走。” 安皓战战兢兢的跟随着陆子辰的步伐,险些摔倒了。陆子辰紧紧拉着他,“想保命就别回头。” “好……好的……”安皓默默闭上了嘴,颤颤巍巍的走过去。 二人趟着水,顺着摆渡船外壁的爬梯翻了上去。大概没有人会想到两人会跑到摆渡船上来,所以并没有搜查,而船员们也都出去看热闹了,甲板上寂静一片。 二人悄无声息的绕过船体走到另一边,翻下去后,又趟着水上了附近的一艘渔船。 直到在船尾的甲板上站稳,安皓才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上船了。” “还没完呢。”陆子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正在渗血的脚。 之所以跑来港口,是因为陆子辰想碰运气遇到一个做同样生意的人。但他也只是碰运气而已,一旦不成,他们只能选择折返,这一路危险重重,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随时丧命。 “你们两个是逃难的吗?”忽然,二人身后传来了一个苍老却沉稳的声音。 陆子辰与安皓皆是眸光一凛,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 角落里,一个穿的黑漆漆的人走了出来。他或许早就已经站在那里了,甚至目睹了二人爬上来的过程,但他却什么也没说。 老人缓缓走到了二人面前站定,他皱着眉扫了眼他们的穿着。其中一个男子打扮普通,眉眼也因为一道疤而显得凶神恶煞,而另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可是眼镜却碎了一片,身上的衣料也被扯破了,脚上还流着血。 “外面警察正在抓人,我看就是你们吧?” 陆子辰顿时冷汗欲下,他极其不自然的别过头去,却忽然又放松了下来。 既然这老人知道外面有警察在抓人,又能目睹可他们逃窜的全程却什么也不说,说明他根本不想暴露他们。 陆子辰把视线转回到了老人的身上,忽然眼尖的看到了老人腰间挂着的一块玉佩,那玉佩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打眼一看便知是上乘质地,但挂在这样一个船员的身上却显得格外违和。 陆子辰忽然面露喜色,他赌赢了,这块玉佩他认识。 全国内只有一块的成品,是三年前,截胡了月景渊的珠宝车后,陆子辰所得到的最价值连城的一块。 后来这块玉佩被何江海送给了自己的老战友,那眼前这位就是…… “您……认识何江海吗?”陆子辰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内心却是狂喜。 老人一愣,“你认识?” “他是我父亲的旧友,我的恩师。” ​老人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狼狈的年轻男人,忽然露出了惊讶的深情。 “你……你就是他……”​ “是我!”​陆子辰忙不迭的点头。 老人在震惊之余也不禁慌乱了起来,他早年和何江海是同僚,听说过有一个旧友的儿子经常和他做一些玉石生意,不想​就是眼前这位。 “你们等等。”老人转身走进了船舱。片刻后,他拿着两套工人的服装走了出来。 “快换上。”​老人把衣服丢给了二人。 陆子辰与安皓迅速换好了衣服,只见老人把他们之前的衣服都团成了一团,丢进了一边的小箱子里藏好。 “跟我走。”​老人对他们招了招手,二人立刻跟上。 刚进了船舱,二人就眼尖的看到有几个警察走了进来,连忙有些不自然的别过了头。 “警察同志,你们好。”​老人热切的走了上去,他不经意间的对身侧二人使了个眼色,陆子辰当即会意,拉着安皓躲进了一边的一间屋子。 二人进去了才发现这是一个储煤室,整个屋子都黑漆漆的,满是灰尘。 陆子辰转身便锁死了门,贴在门板上紧张的听着门外的动静。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要找什么人吗?”​这是老人的声音。 “嗯。”​带头警察应了一声,“有一个走私玉石的逃犯。” “哎呦,那这可是大事啊,警察同志,你们随便查,可别让逃犯藏匿到我们的船上来。”​老人故作惊讶的说道。 警察微微转过头,对着手底下的人吩咐了一句,“务必好好搜查一下。”​ 接着,外面就传来了七零八落的脚步声。陆子辰刚松了口气,心就又悬了起来。 “警察同志,坐下喝杯茶?”​老人热切的邀请着那人。 “不了,还有公务要执行……这间房子?”​ 瞬间,陆子辰的心便提到了嗓子眼,他听到脚步渐渐走进的声音。 “这是储煤间,赃得很,是不是也要检查一下?”​ 警察上下打量了眼狭窄的门,怎么看怎么觉得也不像能藏人的样子,便摇了摇头。 “算了。”​ 正巧检查的警员们返回,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对象,一众人便匆匆告辞了。​ 陆子辰和安皓在船上躲了许久,直到感觉到船渐渐驶离港口,储煤间的门才被拉开。 老人虎着脸站在门口看着灰头土脸的二人,“出来。” 陆子辰在狭小的室内蜷缩的浑身僵硬,被老人拉着才勉强站起来。 “谢谢……谢谢您……” 第二百六十九章: 他重生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老人沉着脸,怒视着陆子辰,“不要和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走,我有话要问你。”​ 他把二人带到了自己的休息室内,却并不邀请他们坐下。 “你到底做了什么?”​ “这……”​陆子辰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警察不是都告诉您了吗?” “呵。”​老人冷哼一声,“他们执行公务,自然不可能把实情都告诉我。” 他忽然凑近过去,“你身上,有股血腥味儿。”​ 陆子辰顿时慌了,​他连忙抬起手臂去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却只闻到了浓浓的鱼腥味儿。 “这……” ​老人抬起头,冷冷的看向他,“你的气息告诉我,你身上背负着人命。” “我没有啊!”​陆子辰慌忙的想解释,老人却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 “我和老何共事多年,他时长和我提起他有一得意门生陆子辰。可是几个月前他死了,他的徒弟,可是一眼都没去看过。”​老人猛的拍向沙发扶手,“陆子辰,你好大的胆子!连恩师也可以杀!” 陆子辰吓得腿一软,当即跪在了地上。 “我……我没有……”​ “还不承认?”​老人叹了口气,随即站起了身子,“那好吧,我这就去告诉船长,说我们的船上混进了杀人犯。” ​“不!不要!”陆子辰慌忙抱住了老人的大腿,“我说,我全都说。是沈露露,我的前妻,她逼迫我杀了何叔!可我没有办法啊,如果我不动手,死的就是我!” 老人冷哼一声,“你的命是命,老何的命就不是?”​ 陆子辰愧疚难当的低下头去,却听见老人一声叹气,“罢了,那也是他的命数。”​ 他甩开陆子辰的手,对陆子辰的去留不置可否,只是走到门边轻轻推开了门板。 陆子辰震惊的看着老人,“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老人微微偏过头来,“叫我忠叔就好。”​ ​说罢,老人就推开门板出去了。 陆子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背影,忠叔,是来往于边境港口最神秘的走私团队头目。数十年前,他的妻子重病不治,他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时至今日,任何做这类生意的人都要叫他一声前辈。可人们只知道忠叔的名号,却从未见过这个人。 外面渐渐传来了他和别人的对话,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到了陆子辰的耳朵里。 “忠叔,我听说你带了两个新人啊?”​ ​“是啊,旁系亲戚家的小辈,走投无路才来投奔我。都是年轻人没什么经验,船长多担待。”​ 年轻男人轻轻应了一声,二人的脚步渐行渐远。 陆子辰腿一软,瘫倒在地板上。他知道,这一次,他终于重生了。 而此时的S市,早已乱成了一锅粥。警察们无功而返,沈之爻气的当场呕出了一口血。 “不可能!这不可能!直升机就在附近,不可能找不到人!” “阿爻!你冷静一点!”罗先生拼命搂住沈之爻的腰把他拉回来,另一只手慌张的去擦他嘴角的血,“你难道不了解陆子辰吗?我能知道的,他怎么会不知道?!” “我不信……我不相信!”沈之爻一把扯住苏杨子的衣领,“他一定是从港口跑了,你去追他啊!把所有船捞回来!” “你先冷静……”苏杨子不敢动沈之爻脆弱的不堪一击的身体,只得为难的看了眼罗先生,“沈之爻,你要知道出了港口就是边境,如果我们强行把所有的船召回,一定会惊动外人。” “是啊,阿爻,你先冷静一下。”罗先生把沈之爻拉回来按住在沙发上,他满手都是沈之爻的血,而吐血的那个人也痛苦的蜷缩了起来,身体渐渐瘫软了下去。 “阿爻?阿爻!”罗先生拍了拍沈之爻的脸,却发现他再次失去了意识。 “怎么回事?!送医院啊!”苏杨子上前一步,试图摇了摇沈之爻的肩膀。 “没用的,他不换肝就一定会死……”罗先生说着,但还是把他背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苏警官。”罗先生忽然转过头来,“您能不能想办法帮他找一找合适的肝?他……他命不该绝啊……” ​苏杨子愣住了,是啊,造成所有人悲剧源头的那个还好好的活着,他们凭什么去死?! “好!”​苏杨子郑重的点了点头,也随着罗警官一同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苏杨子又被一个熟悉的人拦了下来,被迫停下了脚步。 “苏警官。”​秦楮墨微微颔首,对他打了声招呼,“沈之爻怎么了?” “唉……”​苏杨子长长的叹了口气,“几个月前他从山崖摔下来后肝脏就开始渐渐坏死了,又一直瞒着罗先生,这不……再不换肝,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啊?”​郑羽菲震惊的上前一步,“他……他……” “郑小姐放心,我们会为了他寻找合适的配型的。”​ 秦楮墨伸出手把郑羽菲拉回了自己的怀里,“放心吧,有这么多人帮她呢。”​ “好吧。”​郑羽菲点了点头。 苏杨子抬起头看向二人,“你们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Natia被刑拘了。”​秦楮墨无奈的扶了扶额。 虽然游戏抄袭的事和她没什么关系,但她还是被刑拘了十五天。这样一来,Yuri就暂时没人看护了。 “所以羽菲的意思是,在Natia被放出来之前,让Yuri在她从前的小公寓里先落脚。”​ “那太好了。”​苏杨子惊喜的点点头。 Yuri找不到上级,他们又忙的焦头烂额,实在是分不出心思来安排这座“孤岛”​。 ​“我这就去带她出来。” 片刻后,Yuri被苏杨子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走了出来。她眼下乌青,显然是一夜未睡,尤其是在知道陆子辰再次逃脱以后。 郑羽菲从苏杨子手里把人接了​过来,“走吧,我带你回家。” Yuri咬了咬嘴唇,有些为难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郑羽菲​,“郑小姐,您……不怪我吗……” 郑羽菲叹了口气,“先回去,有什么话到家再说。”​ 第二百七十章: 我从不怪他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把两个女人送去了从前郑羽菲住的小公寓​,他知道二人一定有话要说,便借着买生活用品为由,先暂时离开了。 ​“进来吧。”郑羽菲推开了房门,“小了些,但是住在这里你会很安全。每隔两日我会过来一次,你怀着孩子不要到处乱跑了。” 听到郑羽菲说没两日来一次,Yuri心里便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也害怕吗?”​ “我当然怕。”​郑羽菲转过头,对她笑了笑,“陆子辰现在像条疯狗一样,他一天不落网,我一天都不会安心。” 他们还是情侣关系的时候,陆子辰就可以对她多加利用,甚至不惜让她送命。现在郑羽菲亲手推了他一把,他能不心怀恨意吗? “可是……后来他已经爱上你了。”​ 郑羽菲愣了一下,随即又扯开沙发上盖着的防尘布,“别提那些了,爱能值几个钱,他对我的伤害不是一个爱字就能忽略的。”​ 忽然,郑羽菲的身后传来扑通一声巨响,她诧异的转过头来,只见Yuri已经泣不成声的跪在了地上。 “你……你这是做什么?!”​郑羽菲连忙去扶她,“快起来!” Yuri拦下了郑羽菲的手,“对不起……我……我曾经和他一起害过你……”​ “那是你的职责所在,你没有办法。”​郑羽菲态度强硬的把她扶起来按坐在了沙发上,“更何况你要是真想害我,就不会救我了。” Yuri讶异的看向她,“你都知道了?”​ “嗯。”​郑羽菲点点头,“后来我仔细想了想,陆子辰既然要引我去丽江,又为什么要用冒充粉丝那样拙劣的方式,后来我明白了,是有人故意为之,好引楮墨去救我。” 如果她收到那个神秘的拼图快递时不在杂志社​,李斯默就不会起疑,秦楮墨就更不会追着郑羽菲跑到丽江。 如果是那样,陆子辰的奸计一定会得逞。郑羽菲的时候会躺在荒凉的苗寨,而沈露露与沈之爻也会被伪造成畏罪自杀。 “不提了,以后我们都不提了。”郑羽菲叹了口气,又状似轻松般笑了笑,她伸出手,摸上了Yuri的肚子,“还有五个月就要生了,真羡慕你,我虽然也生过孩子,可是我连怀着他时的记忆都想不起来……” “我更怕他们生不下来……”Yuri咬了咬牙,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真后悔……我也羡慕你,还有一个爱你的人在等着你,可是……你真的从不怪他隐瞒了你那么多年吗?” “我从不怪他。”郑羽菲摇了摇头,“我是失忆,又不是失智。Yuri小姐,你可能不知道,当初我怀思雨时,比你现在面对的情况要危险的多。我相信楮墨,我也相信他无论当初做了什么决定,都是那时他最好的选择,所以我不怪他。” Yuri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忽然,​她们身后的门开了,秦楮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把手中的两个袋子放到了茶几边上。 “我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如果还缺什么的话,可以联系我的助理于桑。”​秦楮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来放在Yuri的手里,“他会送过来的。” ​Yuri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谢谢你们。” 秦楮墨微微颔首,他转头看向郑羽菲,“我们走吧。”​ “好。”​郑羽菲站起身来,“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Yuri把二人送到了大门口,关上门后,她背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 她真的很羡慕很羡慕​郑羽菲,陆子辰曾经那么想害她,可秦楮墨也拼了命的保住了她。而Yuri不同,她只有一个人,也只能孤立无援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她无比期待着这两个孩子的降生,只有那个时候,她才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秦楮墨开着车,他转头看了眼倚在窗边发呆的郑羽菲,忽然轻笑一声。 “想什么呢?”​ “我在想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怀着思雨时会是什么样子的。”​郑羽菲苦恼的挠了挠头。 “不记得了也好。”​秦楮墨腾出一只手,轻轻按在郑羽菲的掌心,“那时我都没有时间陪你,不记得了也好……” “你别不开心。”​郑羽菲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你那时也是迫不得已。” “我没有不开心。”​秦楮墨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那时候再忙,也应该多陪陪你的。” 郑羽菲见他有些情绪低落,连忙岔开了话题。 “接下来去哪里,去上班吗?”​ “不了,今天是周末,我们回家吧。”​秦楮墨顿了顿,“我妈在我家里不肯走,我想我需要拿走一些东西。” 宋慧玲铁了心的要秦楮墨娶沈玲珑,而这次秦楮墨也是铁了心的要和她对着干,以至于明明就住在对门,可母子俩却像是谁也不认识谁一般。 “这……不大好吧?”​郑羽菲还是犹豫了一下。 秦楮墨已经在她的家里住了好些天了,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毕竟宋慧玲是他的母亲。​ “羽菲。”​秦楮墨郑重的握住了郑羽菲的手,“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一定不会让别人阻拦我们了,任何人都不行。” “可……”​郑羽菲还欲说些什么,却又顿住了。她只得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我还是陪你一起回去吧。” 二人进门时宋慧玲正独自坐在沙发上喝茶,她听到开门声还以为是秦楮墨想通了,却没想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自己最讨厌的人。 “秦楮墨,你又带她回来做什么?!” 郑羽菲本来见到宋慧玲像个孤寡老人一样还觉得心下不忍,听到这句话却愣住了。她摇摇头,苦涩一笑,原来古人诚不欺我,婆媳关系果然是天下第一难题。 “妈。”秦楮墨像是没听到宋慧玲的质问一般,他走上前,对宋慧玲打了声招呼,“我来收拾一些东西。” 说罢,秦楮墨就握住了郑羽菲的手,拉着她向二楼走去。 第二百七十一章: 烫伤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你什么意思啊?!”​宋慧玲不依不饶的追了上去,“就为了这个小妖精,连家都不回,妈都不要了?!” “妈!”​秦楮墨转过头,不着痕迹的把郑羽菲护在了身后,“是您先不要我的,我只是出去冷静一下。” “说什么冷静啊?!有本事你就滚,再也别回来!”​ 秦楮墨上前一步,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郑羽菲拦住了。 “楮墨!你别说话了!”​郑羽菲拉住秦楮墨的手臂,定定的看着他。她转过头来,走向宋慧玲,“伯母,您如果对我有什么意见,您可以直说的。” “呦,现在知道好好和我讲话了?”​宋慧玲上下打量着郑羽菲,不屑的咂了咂嘴,“上次在杂志社,你怎么不是现在的态度。” “伯母,上一次是在我工作的地方。”​郑羽菲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宋慧玲怎么连孰轻孰重都分不清,“我作为杂志社的动作人员之一,维护秩序是我的义务。” “你少骗人了!”​宋慧玲愤怒的甩手,“我听说你刚和男朋友分手啊,我看你是被人甩了才黏着我们家楮墨的吧?楮墨,这样的婊子你也肯要?!” 郑羽菲的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倒不是因为宋慧玲口不择言的羞辱,而是她想到和陆子辰在一起的那几个月,就觉得极其对不起秦楮墨。 “妈!”秦楮墨怒极,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羽菲为何会被蒙蔽,您比我更清楚。她是我孩子的母亲,还请您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说罢,秦楮墨就转过身来,揽着郑羽菲上楼了。 听着身后一声门响,郑羽菲有些担忧的转过头来看向秦楮墨。 “楮墨,其实你实在不必为了我这样。” “可你也不必为了我退步。”秦楮墨转过身来,大力把郑羽菲抱进怀里,“曾经我们在一起时你便说过,在家里,你是小公主。那时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你,可是到了现在,这种事我决不允许再度发生了。” 郑羽菲心中一阵酸楚,他能力排众议的和自己在一起,到底是下定了多大的决心啊……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楮墨,你轻点,我有点疼。” “抱歉。”秦楮墨连忙松开搂着郑羽菲的手臂,“你只需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可以退让。” “好。”​郑羽菲微微点头,“我帮你收拾一些东西。” 秦楮墨刚应了一声,手机便响了。 “是月景渊,我先去一下书房,稍后就来。”​ “好。”​郑羽菲轻轻推了他一把,秦楮墨便转身出去了。 ​她站在秦楮墨的肢体前打量了一番,前些年秦楮墨几乎整日都泡在公司,因此衣柜中满是各类高定西装。 郑羽菲思量了一番,只觉得这些衣服要是不好好整理一定会压坏了,便连着衣服架子一起拿了出来,想着待会儿到了自己那边就全部放进柜子里好好挂起来。 忽然,卧室的门开了。 “这么快吗?”​郑羽菲以为是秦楮墨,便转过头来,却不想看到宋慧玲正站在门口。 郑羽菲面色尴尬了一瞬,随即又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伯母。”​ 宋慧玲冷哼了一声,“这些衣服价格可不低,你可别给我们楮墨弄坏了。”​ “不会的。”​郑羽菲尴尬的笑了笑,“如果坏了,我会给楮墨定做新的。” “谁要你们家的臭钱?!”​宋慧玲忽然火气上头,狠狠推开门板走了进来,“你们郑家曾经那么看不起我们家楮墨,这会儿怎么又肯花钱了呢?难道是穷途末路了?” 郑羽菲听到宋慧玲的这句,心下也有了些怒意,她微微偏过头,“伯母,您说笑了,郑家百年家业不会轻易倒下。”​ ​宋慧玲显然是想刁难她,听到郑羽菲的话便上前一步,“既然不是,你气什么?” “伯母?”​郑羽菲转过头来,却见宋慧玲拎起一旁茶几上的茶壶,作势要把滚烫的热水泼到秦楮墨衣服上。 郑羽菲一时情急,竟然扑上去挡,热水当即撒了她满背,可又一小部分水还是洒到了秦楮墨的衣服上。 “哎呀,你怎么回事?!”​宋慧玲顺势丢掉了手中的茶壶。 秦楮墨听见隔壁一声巨响,连忙挂掉电话奔过来。 “羽菲!怎么了?!”​ 郑羽菲疼的颤抖,幸好他们今日出门时下了一场雨,因此郑羽菲特地穿了件​外套。不然现在正是盛夏,这水一定会直接泼在她的皮肤上。 “妈!你干了什么?!”​秦楮墨急切的跑上前,厉声质问道。 “楮墨!”​郑羽菲一把拉住了秦楮墨的手,“是我……是我没拿稳茶壶……” 秦楮墨一看便知道郑羽菲是在撒谎,就算是郑羽菲拿不稳,也只会烫到手,怎么可能会伤到背部。他低下头看了看那一堆放在床上的西装,心下大概明白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避开了郑羽菲的伤处打横把她​抱起,抬脚就走。 “秦楮墨!你又要走?!”宋慧玲上前一步拦住了秦楮墨的去路。 “妈!羽菲受伤了你看不见吗?!”​秦楮墨怒视着宋慧玲,“我几天都没有回家,我房间里怎么可能会出现热水?!” “我……我好心给你们送水还不行吗?”​宋慧玲扒着秦楮墨的手臂,说什么都不肯让他走,“你今天必须给我解释清楚,难道我好心还成了驴肝肺不成?!” “妈!你能不能别玩那些小女人间陷害的无聊把戏?!”秦楮墨忍不可忍的甩开了宋慧玲的手,他愤怒的踢开了​地上的陶瓷碎片,“羽菲今天无事便好,确实出了什么意外郑家来质问,我也保不了你!” 秦楮墨低下头,看向痛的小脸皱成一团的郑羽菲。 “别怕,我这就带你走。” “秦楮墨!”宋慧玲追了出去,“你难道不相信你的母亲?!” 秦楮墨冷冷的别过头,“是您先做出了让我无法信任的事!” 说罢,秦楮墨就抱着郑羽菲大步离开了。他一脚踢开了郑羽菲的家门,郑羽落吓了一跳,连忙迎上来。 “干什么把我家门都踹坏了?这……这是怎么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我们只有面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有药吗?你姐姐烫伤了!”​秦楮墨抱着郑羽菲,大步向楼上的卧室走去。 “有!有的!”​郑羽落连忙跟上,“怎么回事?我姐姐怎么可能烫伤呢?!” 秦楮墨正要回答,却被郑羽菲拦住了。 “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小落,你快去找药吧。”​ 秦楮墨低下头看了怀里的人一眼,都什么时候还要隐瞒?!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处理郑羽菲的伤要紧,只好先把郑羽菲抱了回去。 ​幸好郑羽菲穿了件外套,那壶热水没有全泼在她的身上。 “你先放我下来。”​郑羽菲挣扎着说道。 秦楮墨只好照做,郑羽菲刚落地,就连忙脱掉了外套。 “嘶……”​郑羽菲痛的一声抽气,“伯母也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她。” “都什么时候了,羽菲,你善良也要有个底线啊……”​秦楮墨满脸担忧的看着她,“哪怕……”​ 他正欲再说些什么,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去拿药吧。”​郑羽菲轻轻推了推秦楮墨,“小落不方便,就别让他进来了。” 秦楮墨只好点了点头,打开门去拿药。 “这个是烫伤膏,还有一些消炎药。”​郑羽落探头探脑的向屋内瞟,“我姐姐她……” 秦楮墨低垂下眼眸,“对不起小落,这件事是我的责任,回头再和你解释。”​ 说罢,秦楮墨便轻轻关上了门。他转过身走到床边,把手中的药盘放在床头柜上。 郑羽菲的额头上满是汗水,看上去好像很疼的样子。秦楮墨皱着眉,轻轻掀开了她的下衣摆。 幸好郑羽菲的背部只是烫红了,但也需要擦了药好好养着。再过几天这层被烫坏了的表皮便会变成死皮脱落,这几天铁定是不能随意乱动了,否则碰破了恐怕会发炎。 ​“羽菲……”秦楮墨低垂着眼眸,小声喃喃道,“你疼吗?” “疼啊,烫伤怎么会不疼?”​郑羽菲无奈的笑道,“可是好好涂药,很快就不疼了。” 秦楮墨连忙照做,他从盒子里取了一些药膏出来​,小心翼翼的涂在郑羽菲的的背上。 清凉的药膏擦在烫伤的皮肤上,郑羽菲果然好受了很多,​人也不再抖了。 直到秦楮墨把她所有的伤都处理好​,郑羽菲才小心翼翼的坐起来,换了件宽松的衣服。 她轻轻握住了一直低垂着头的秦楮墨的手,“楮墨,在想什么?”​ “我……”​秦楮墨咬了咬嘴唇,像是这壶水是他亲手泼的一般心虚,“你为什么要忍耐,虽然她是我的母亲,可她也伤害了你……” 郑羽菲摇摇头,忽然笑了,“那楮墨,我也问问你,当初我爸爸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对你百般刁难的时候,你委屈吗?”​ “我当然不……”​秦楮墨别过了头。 “撒谎。”​郑羽菲忽然严肃了起来,“没人能忍受这样的事的,楮墨,我希望你说实话。” 秦楮墨深深的叹了口气,“羽菲,其实那时……其实那时我也有怪过爸爸,可是当我想到一切都是为了你时,就觉得值得。”​ “我也一样。”​郑羽菲忽然抱住了秦楮墨,抵在他肩头说道,“只要是你,一切都值得。” “可是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郑羽菲摇头否认了秦楮墨的话,“楮墨,我们两个是生活在夹缝里的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孩子,还有父母。如果我们还年轻,我们大可以一走了之,或是就此分开,可是现在不一样,我们不可以分开,也不可以逃离,就只能面对。” 郑羽菲说的对,他们都不再年轻了,没了一腔热血之后,能做的就只有从中协调。 秦楮墨叹了口气,他紧紧回抱住了郑羽菲,“我会好好和妈妈商议的,你放心。”​ “我知道,总有一天,这些问题又可以迎刃而解。”​郑羽菲点了点头,“嘶……你压到我的伤了……” “抱歉羽菲。”​秦楮墨连忙放开郑羽菲,紧张的看着她。 郑羽菲忽然噗嗤一声笑了,“楮墨,我饿了,你和小落去做饭好吗?”​ “好。”​秦楮墨点了点头,他把郑羽菲扶回了床上才放心的离开。 ​秦楮墨离开后,郑羽菲的脸忽然沉了下来。她之所以支开了秦楮墨,是因为刚才她的余光瞟到手机里来了一条Yuri发来的信息。 她皱着眉点开了那条短信,上面写到陆子辰再次联系了Yuri,依旧是虚拟号码,他还在不停地威胁Yuri,让她提心吊胆的,险些吓晕过去,幸好苏杨子去看她,扶了她一把才没让她摔了。 郑羽菲不悦的蹙起眉头,Yuri怀着两个孩子身子沉得很,说不得也碰不得的,就算陆子辰不知道她怀孕了,也不该这么骚扰Yuri。 他竟然还敢联系Yuri!​ 郑羽菲有些恼火的把手机丢到了一边,她疲倦的闭上了眼睛,Yuri在S市终究还是祸患,等Natia出狱后,她们应该趁早离开才是。 可是……陆子辰究竟跑去哪里了? 郑羽菲不断的思索着如果有朝一日陆子辰回来后会发生的事,他首先会解决掉Yuri,虽然无论Yuri在与不在都不会再影响抓捕他的行动,但为了泄愤,陆子辰也会杀了她。 接下来,就是郑羽菲。或许陆子辰会因为对郑羽菲的感情不痛下杀手,但他一定恨急了秦楮墨。 或许也不是秦楮墨,而是…… 郑羽菲骤然睁开了眼睛,她慌忙从床上跑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推开门跑了出去。 “楮墨!思雨呢?!” ​正在楼下的厨房里准备午饭的秦楮墨疑惑的转过头来,“思雨不是去幼儿园了吗?” 郑羽菲这才松了口气,是她太紧张了。可是现在的情况谁也不清楚,如果陆子辰还有心腹在S市,那对他们来说迟早是个祸患。 “楮墨,我有话对你说!”郑羽菲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下楼去,在楼梯口被秦楮墨稳稳的接住了,“怎么了?” “我们送思雨去爸爸身边吧,他身边安全!” 第二百七十三章: 把他送去苏先生身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话音未落,秦楮墨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担心陆子辰会被思雨下手?”​ 郑羽菲连忙急切的的点头,“郑公馆安全,爸爸会照顾好他的!”​ 虽然在Yuri所知道的事情中,陆子辰已经孤立无援,但她未必全部知情。要是陆子辰真的在S市留下了​首尾,或是亲自杀回来,他们可真的是无计可施。 看如今的情形,或许他们真的该未雨绸缪。 “好。”​秦楮墨郑重的点了点头,“晚上我们一起去接思雨,亲自把他送过去。” ​然而此刻的陆子辰,还没有心思考虑如何去报复的事。 他随着渔船在无边的大海上飘荡着,直到傍晚,他和安皓才被忠叔拉着上了​另一艘游轮。 “我带我们家的孩子去探望亲戚。”​忠叔如是对年轻的船长解释道。 忠叔已经静默了许久,在船长眼中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渔民而已,因此他并没有对此产生什么怀疑,甚至还担心忠叔的经费不够,特地问过需不需要钱。 直到走上了那艘巨大游轮的甲板,陆子辰才意识到这并不是一艘普通的游轮。 忠叔推开了船舱大门,立刻就有人应了上来。 “Mr.Zhong”​年轻的白人男子对忠叔打了声招呼,随即用他蹩脚的中文和忠叔开始了对话,“您一早联系了的我们,让我们紧急赶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不。”​忠叔摇了摇头,他转身看了眼身后的二人,“只是为了帮这两位年轻人罢了。” 白人男子疑惑的挑了挑眉,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眼二人,随即又谦逊的低下了头。 “您有什么吩咐。”​ “先带他们去换身衣服。”​忠叔淡淡的说道,“然后,我们去美国。” “美国?”​陆子辰上前一步,“难道不去缅甸吗?” 忠叔转头瞟了他一眼,“你现在是想保命还是想保你的那些生意?”​ 白人男子在旁默默地听着,他虽然中文不好,但还是能听懂忠叔说的话的。他疑惑的瞟了陆子辰一眼,涉及到人命官司,​那么这些事就不是他能听的了。 见白人男子识趣的退到了一边,陆子辰才继续开口。 “当然是想保命……可是,我现在的身份,可以入境吗?”​ “知道保命就好。”​忠叔淡淡的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全身而退亲手端了和你接头的组织,现在就是你想去缅甸,也没人能接应你了。至于入境的事你不用担心,这艘邮轮上全是我的人,我既然能一个电话就能把他们叫来,入境的事你根本不必担心。” 陆子辰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和安皓一起随着白人男子去换衣服了。 忠叔则转身去了甲板上自己的私人休息区,片刻后,一个看上去和他同样年龄的男人推开门走了出来,“大哥。” “阿龙。”​忠叔转过头,“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再叫我大哥了。” “叫了几十年,我已经习惯了。”阿龙轻笑一声,在忠叔的​身边坐了下来,“我听说您把何江海的徒弟带回来了?大哥您是对他寄予厚望了吗?” “说寄予厚望大了些。”忠叔摇了摇头,“那孩子和老何一样,贪财又不懂得取舍,他继续这样,迟早会落得和老何一样的下场。” 这倒是让阿龙有些听不懂了,他疑惑的挠了挠头,“那您为何要特地把他带上来,您是担心我们的事被揭发吗?” “不,这些对我来说都是不要紧的事。”忠叔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阿龙,“但你要知道,他这样的年轻人需要被转换思维,既然陆子辰穷途末路,那么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听。” 阿龙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您是要把他送到苏先生那边吗?” 忠叔高深莫测的一笑,“这小子下手可黑啊……” “先生们,这是衣服。”白人男子把陆子辰二人带到了一间华丽的卧房,放下了衣服就准备离开。 “你等等。”​陆子辰忽然叫住了他,“你有中文名字吗?” 白人男子回过头看着他,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沈三。” 沈三?陆子辰疑惑的皱了皱眉,“为什么是这个名字?”​ 沈三轻笑一声,“因为Mr.Zhong姓沈,所以我们这些在先生身边的人,都按来的顺序排行。”​ 陆子辰了然的点点头,能和忠叔同姓的人,一定是他的亲信。 “所以也会有沈一沈二喽?”​ 沈三的神色忽然变得晦涩不明了起来,他微微垂下头,“他们……已经死了。”​ 死了?陆子辰有些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是什么样的事,能让忠叔身边的亲信死掉? “抱歉……”​ “没关系。”​沈三抿了抿嘴唇,他突然抬起头来,“陆先生,在忠叔身边,忠诚是最要紧的。” 说罢,沈三就转身出去了。 陆子辰立在原地,不停地思索着沈三的话。他临走前那一句,像是提醒,也像是警告。 那么沈一沈二的死…… 算了,陆子辰摇了摇头,不该他知道的事,他不会去追根究底。既然沈三已经出言提醒,他​听从就是了。 “这么好的衣服,我这辈子都没有穿过。”​ 陆子辰转过身来,看着精瘦干练的男人,“安皓,你能不能别这么没出息?”​ 安皓挠了挠自己的短发,嘿嘿一笑,“总裁,我出身贫苦您也不是不知道,跟了您以后也是隐藏身份做一个司机,哪里能穿上这么好的衣服。”​ 安皓这话是事实,如果不是家境贫寒,他也不必年少就去做雇佣兵,过刀头舔血的日子。 虽然后来跟着陆子辰时赚了满盆满钵,可那些钞票还是随着陆子辰的事发变成了过眼云烟。 陆子辰忽然上前一步,“安皓,谢谢你,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陆总裁,您这是说什么呢……当年如果不是您在缅甸把我救下来,我现在的人头都不知丢在哪儿了。”​ “别叫我总裁了。”​陆子辰别过头,走到窗边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算是什么总裁……” 安皓默默的低下头去,那么多​年的苦心经营,竟这么猝不及防的毁于一旦。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为何会被偷梁换柱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然而对于陆子辰而言,多年成果被毁灭并没有让他感到意外,或许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或许这会儿还在懊恼,为什么没早些处理掉那些可疑的人。 但冷静下来后,他的心口还是骤然空了一下。陆子辰抬起手摸了摸胸膛,郑羽菲…… 他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或许也有郑羽菲的参与,但陆子辰一点也不想怪她,或者说是不敢怪她。 原是陆子辰做的​太过了,现在就是郑羽菲亲口说想要他的命,他也会慨然赴死。 陆子辰忽然怔住了,他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他苦涩一笑,这就是报应,他作孽太多,终究还是这块软肋成了他最致命的地方。 他攥紧了拳头,不可以……一定不可以!惦记着郑羽菲是会要了他的​命的! “陆总……陆先生……”​安皓忽然在身后叫了他一声,“换衣服啊。” “哦,好。”​陆子辰落寞的低下头,走到床边把满是鱼腥味儿的衣服脱了下来,换上了沈三送来了精致西装。 他对镜照了照,忽然自嘲的笑了。他多像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陆总裁啊,如果再回头,或许没人会知道他​已经落魄到要向他人低头。 “走吧,去向忠叔道谢。”​陆子辰说道。 安皓连忙应下,或许在这个时候,也只有安皓会对他唯命是从了。 沈三一直在门外默默等候着见到陆子辰推开门就迎了上去,“陆先生,Mr.Zhong在等您。”​ “好的,请沈三先生引路吧。”​陆子辰正色道。 沈三一路把二人引到了船舱内的一间房门口,松了二人进去以后,沈三就默默守在了门外。 “喂,沈三,那两个人是什么来头啊?”​门板刚刚闭合,就有人凑了上来。 “不清楚。”​沈三目不转睛的回答道。 “切,你少骗人了,刚才我已经听到先生和龙叔聊天,说要把他们送去给苏先生呢。”​ “沈四!”​沈三转过头来怒视着他,“跟在先生身边这么久,你还不知道不该问的话不要问吗?!” “好好好,我不问就是了。”​沈四悻悻的别过头,“凶什么凶……” ​陆子辰和安皓走了进去,彼时忠叔已经换好了衣服,在沙发中央正襟危坐,身旁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 他连忙走上前,谦逊的对忠叔低下头,“忠叔,谢谢您。”​ “举手之劳而已。”​忠叔淡淡的说道,“这是阿龙,我的老部下,你们叫他龙叔就好。” 阿龙连忙站起身来,“你们好。”​ 这个阿龙看上去比忠叔少了些威严,而多了些谦和,陆子辰便也没那么紧张了,他不卑不亢的对阿龙打了声招呼。 “龙叔好,以后还请您多多照顾。”​ “不必客气。”​阿龙和气的笑着,“快坐吧。” “陆先生。”​安皓轻轻扯了扯陆子辰的衣袖,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我怎么感觉他们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啊?我们不会被卖了吧?” 陆子辰不经意的撤开了手,“别说话。”​ 二人的低声交谈被忠叔敏感的听进了耳朵里,他轻声一笑,“阿辰不必紧张,我这里不收嫌人,但也不会害人。”​ 陆子辰连忙谦逊的低下头,“但凭忠叔吩咐。”​ 忠叔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转过头和阿龙默契的对视一眼,看来他的猜测没错,人到了穷途末路,让他去做什么他都愿意。 “好,那我便和你讲讲我们在做些什么吧。”​忠叔淡然的开口说道,“你知道为什么老何最后会死吗?” 陆子辰愣住了,“是我杀的……可他不是因为我的前妻沈露露记恨他,还会……”​ “不。”​忠叔摇头否认了,他举起手,隔空虚点了一下,“这只是其一,更多的是因为他太贪婪了。” 陆子辰疑惑的皱了皱眉,“忠叔,晚辈听不懂。”​ “你不懂是对的。”​ 忠叔站起身来,一边把手中的一串金刚菩提盘的噼啪作响,一边走到窗边站定。 他推开窗,湿咸的海风瞬间吹了进来。忠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样的猎猎的海风能让他格外清醒。 “因为他太贪心。”​忠叔忽然开口道,“玉石变现后就要想方设法的转移,不但钱财要转移,人也要转移。你比他聪明一点,可还是不够。” 忠叔转过头来看向陆子辰,“所以你知道你为什么会亡命天涯了吗?”​ “我明白了。”​陆子辰醍醐灌顶般点了点头。 他把玉石变现的钱转移到了陆氏集团名下,而不是像何江海​藏匿了起来。但有一点他和何江海一样不聪明,就是从未想过离开。 以至于最后被沈露露以股份所胁迫,一步步走到如今。 而忠叔之所以会“赢”,是因为他早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把资产都转移到了海外,或许连国籍都已经更改了。 所以陆子辰败了,何江海死了,但忠叔还是屹立不倒。 “聪明,看来你还有救。”​忠叔赞许的看了他一眼,“但是有一件事你还是没有做好,或者说,你被人算计的根本做不好。” “请忠叔明示。”陆子辰疑惑又好奇的问道。 “我记得你说你是被自己做卧底的秘书出卖,才会落到如此的地步?” “是。” 忠叔转过头看了阿龙一眼,“你来解释给他听。” “是。”阿龙转过头来,看向陆子辰,“你知道先生为什么会把自己掩饰成一个渔民吗?” 陆子辰摇了摇头,“我不明白……难道是因为生意的事?” “说对了一半。”阿龙举起手指,隔空点了点,“你之前为了保命,亲手设计捣毁了接头组织,可是你不知道,那个组织,只是先生名下的一小撮人罢了。” “这怎么可能?!”陆子辰震惊的站起身来。 不可能,当初是沈露露接的头,那些人是苗寨里的亲信,怎么又变成忠叔的人了。这……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你先坐。”阿龙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你自己都说了是被秘书背叛的,所以你还不明白为何会被偷梁换柱吗?” 第二百七十五章:你们要生弟弟妹妹吗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如果不是阿龙亲口道出实情,陆子辰恐怕也不会想到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活在他人的算计之中,他的每一步都是别人精心设计好的,从他第一次动了歹念起,就已经步入了陷阱。 站在窗边的忠叔忽然冷哼一声,陆子辰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忠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忠叔转过头来,“你确实不知道,如果不是后来老何主动找上了我,连我也被蒙在鼓里。”​ 难怪忠叔要伪装成渔民,原来是为了探听消息。 “所以从现在起,你的所有事都要听我安排。”​ 陆子辰忙不迭的点头,连忙表忠心,“我这条命是您捡回来的,一切都听忠叔您的安排。”​ “那便好。”忠叔转过头,从新把视线移回到苍茫的海面上,“很快我们就要到美国了,阿辰,有些事该放的要放下,才能做成大事。” 不知是该说忠叔的眼睛太毒,还是他早就已经留意到陆子辰了。此刻忠叔淡然的一句话,就挑明了陆子辰在S市还有一个放不下的人。 阿龙挑了挑眉,“子辰,你懂了吗?” “我……”陆子辰低垂下眼眸,“我明白了……” 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可是郑羽菲啊……我们的故事,就真的结束了吗? 而此时,他惦记的那个人,也同样在想着他,可是心境却是完全不同。 “妈妈!”秦思雨几乎是在幼儿园大门敞开的第一时间就扑到了郑羽菲的身上。 郑羽菲连忙张开双臂,稳稳的接住了孩子。 “小家伙,动作够快的呀。” 一旁的秦楮墨冷哼了一声,“我看这小子是又提前跑出来了,你的老师怎么能摊上你这样的学生?” 秦楮墨调皮的向他吐吐舌头,见到秦楮墨虎着脸欲把他拎起来,又连忙闪身躲到郑羽菲的背后。 “好啦楮墨,幼儿园而已,哪就这么严肃了?”郑羽菲轻笑着劝道。 秦楮墨隔空虚点了两下正得意洋洋的小东西,“等我腾出时间来再收拾你!” “小思雨,要回家了啊?”忽然,有一个女人牵着个和秦思雨年龄相仿的小姑娘从一旁走了过来,“呦,思雨,这就是你妈妈吧?哎呀,真是难得见您一回,这是从国外回来了呀。” 郑羽菲瞬间窘了,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是怎么编排自己的。 她连忙站起身来,对着那位妇人打了声招呼,“您好。” 女人轻笑着点点头,她垂下眼眸,摇了摇身边孩子的手,“妮妮,快对思雨阿姨说再见。” “阿姨再见。”女孩子甜甜的对郑羽菲摆了摆手,转而又看向思雨。不知为何,她的小脸竟变得红扑扑的,“思雨再见。” “妮妮明天见。”秦思雨开心的对小姑娘打了声招呼。 郑羽菲看看自家的小不点,又看了看被牵走了还忍不住回头的小姑娘,总觉得不太对劲。 “呵,我的好儿子在幼儿园就学会勾搭女同学了。”秦楮墨调侃道。 “思雨?”郑羽菲大惊失色的看向秦思雨,“你……你才多大啊?就学会早恋呢了?” 小朋友的脸色顿时变得尴尬了起来,“没有没有啦,我只是喜欢和她玩而已。” 郑羽菲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不得了。 “走吧,我们去外公家。”秦楮墨替母子二人拉开了后座车门。 “外公家?”秦思雨疑惑的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我们不会自己家啊?” 话音未落,秦思雨就被郑羽菲抱上了车。 “爸爸妈妈最近有事要忙,所以思雨暂时去外公家住一段时间好不好?”郑羽菲解释道。 秦思雨瘪了瘪嘴,“外公是只大老虎……” 郑羽菲被他逗笑了,“所以思雨要去捋虎须吗?” “要的要的。”秦思雨摇头晃脑,他忽然凑了过去,“妈妈,你和爸爸是要给我生一个弟弟或是妹妹吗?” “说什么呢……”郑羽菲被他的话惊的合不拢嘴,“楮墨,这孩子到底像谁啊?话这么多?” “嗯……”秦楮墨细细思考了一番,“我觉得和小落如出一辙。” 郑羽菲恍然大悟,难怪总觉得这样“贼兮兮”的表情在哪里见过。怪不得老人都说外甥随舅,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妈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秦思雨不依不饶的赖在郑羽菲的身上,“不过呢,我希望妈妈生的时候注意一点,我想要个妹妹。” 正在开车的秦楮墨嗤笑一声,“好啊,等我和妈妈忙完,出点力,给你生一个就是了。” 郑羽菲翻了个白眼,“要生你自己生,我出力就好。” “哈哈。”秦楮墨忍不住捧腹大笑,“我要是能生,恐怕早就生了一地会跑的了。” 郑羽菲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我看你话也不少!” 秦楮墨瞬间噤声,专心开车。 ​这一次来郑公馆,大门是向他们敞开的。郑毅一早就接到了郑羽菲的电话,不到五点就携郑母眼巴巴的在别墅门口等着了。 这会儿见他们的车开了进来,郑毅连忙迎了上去。 老人到底都是喜欢孩子的,虽然从前唯一的一次见面闹得不是很愉快,但郑毅还是打心底的期待自己这个小外孙的到来。 “思雨。”​郑毅见车门打开便连忙上前一步,想把秦思雨从郑羽菲怀里接过来,却不想小家伙头一别,看都不看郑毅一眼。 “妈妈当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路。”​ 郑毅顿时僵立在原地,“这孩子……还挺记仇的……”​ 秦楮墨走上前来,​“粗鲁”的扯住秦思雨的衣领,“思雨,叫外公。” 迫于父亲大人的淫威,秦思雨这才不情不愿的叫了声“外公”​。 郑母也迎了上来,她打心底的喜欢这个聪明机灵的小外孙,却不敢和他说话,只好看向郑羽菲。 “这就是思雨吧?” “是啊,妈。”郑羽菲轻笑着,蹲下身把垂着头的小家伙的身子扳正,“思雨,这是外婆。” 第二百七十六章: 陆父自杀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思雨仔细打量了这个外婆一眼,总觉得比郑毅好相处多了,便甜甜的叫了她声,“外婆”​。 这些年郑母有私下送一些小孩子用的东西给秦思雨,可上次见这个孩子,还是七年前他刚出生的时候。郑母心下有愧,这会儿听到秦思雨肯叫她外婆竟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 她顿时红了眼眶,“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郑羽菲心下不忍,连忙抱起秦思雨塞进郑母的怀里。 “思雨,这段时间要和外公外婆好好相处知道吗?要听话。”​ 秦思雨自觉的伸出手擦了擦郑母脸上的泪珠,“放心吧妈妈,我一定听话。”​ “思雨真懂事。”​郑母亲昵的在秦思雨的小脸上贴了贴,“外婆做了好多糕点,思雨和外婆进去吃好不好?” 小孩子大都喜欢一些甜食,听到郑母的话,秦思雨的双眼立刻放光。 “好啊好啊,外婆,我们快去吧。”​ “好。”​郑母笑着抱着秦思雨进了别墅。 郑毅被丢在身后,垂着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爸……”​郑羽菲担忧的挽住郑毅的手臂,“思雨这孩子有点认生,多相处一段时间就好了。” ​郑毅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唉……都是我不好,当初不应该那么对你们。” 郑羽菲瞬间红了眼眶,“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好,好,不提了……”​郑毅抬袖擦拭了一下眼泪,“不过我听你在电话里说,陆子辰又跑了?” 郑羽菲为难的咬了咬嘴唇,“是啊……陆子辰为人狡猾,多少人都被他玩的团团转。”​ 秦楮墨在旁听着,忽然对郑羽菲使了个眼色,郑羽菲顿时会意,连忙转头望向郑毅。 “爸爸,现在陆子辰逃的无影无踪,您之前和他有过接触,能大概知道一些地方吗?”​ “我哪里知道呢。”​郑毅叹了口气,背着手向花园走去,二人连忙跟上。 “曾经我对陆子辰的了解只是何江海推荐的一个优秀青年而已。”​郑毅忽然说道,“其他的,我倒是真的一概不知……不过,你们没有考虑过去问问何江海的遗孀吗?” 郑羽菲转过头,和秦楮墨面面相觑。 并不是没有人考虑过再从已经入狱的何夫人口中套出一些话来,只是苏杨子他们去问过了,可再怎么问,何夫人的回答都​只有三个字。 “不知情。”​ 再加之何江海惨死,何夫人日夜痛哭,没多久就被检查出唤上了肝癌。现在人已经在医院躺了月余了,没有人会去为难一个快死了的人,所以一点线索都没有。 “还有一个人。”​秦楮墨忽然皱着眉说道。 父母二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秦楮墨,“谁?”​ “羽菲,你难道不记得陆子辰的母亲曾回国催婚吗?”​ 郑羽菲恍然大悟,是了,陆子辰并非在这世界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他还有一个母亲。 可是陆子辰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母亲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郑毅冷哼一声,“儿子在外杀人放火,他母亲怎么可能会知情。”​ ​郑毅说的对,陆母早在陆子辰远赴北方求学不久就出国了,她怎么可能会知晓这些事。 当初陆母回国催婚,眼见着郑羽菲被误抓进警局,不久就态度极度不满的离国了。想必她也只是知道陆子辰有个不省事的前妻,才会对郑羽菲不满,除此之外,她一概不知。 “陆子辰还有一个在狱中的父亲。”​秦楮墨补充道。 郑羽菲猛的转过头,没了陆母还有陆子辰的父亲,一步步盘问下去,​一定会有一个结果的。 ​然而他们等来等去,却只等到了一个陆子辰父亲在狱中自杀的消息。 正如郑羽菲所言,他们能想到的,苏杨子绝对不可能想不到。 听他的叙述,在陆子辰出逃的第一时间,苏杨子就去见过陆子辰父亲了。 就在陆子辰的父亲知情的第三天,他就在牢狱的铁窗边上吊自尽。 “到最后怎么都没问出来,还要替他操办后事。”​苏杨子靠坐在沙发上,有些挫败地说道。 郑羽菲摇了摇头,把茶杯推到苏杨子的面前,“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不必自责。” 然而不论他人如何宽慰,苏杨子的心中始终是不好受的。他立志成为一个和自己父亲一样的警察,却在破获走私团伙的当夜就注定要荣誉缠身却万重枷锁的活着。 苏杨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来只是想给你们报个信儿,毕竟你们也算是当事人,我就不多打扰了。”​ 他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忽然,他又转过身来,“对了,Yuri小姐说她想去送送陆子辰的父亲。”​ “她还怀着孩子,方便去那种地方吗?”​郑羽菲疑惑的问道。 “毕竟她怀的是陆家子孙。”​苏杨子解释道。 也罢,郑羽菲叹了口气。陆子辰出逃,陆母在国外还不知情,Yuri现在算是唯一一个能和陆家有关系的人了。 尸体不宜久留,翌日清晨,Yuri就和苏杨子一起赶往了殡仪馆。 她眼睁睁的看着陆父被被抬了出来,他身上盖着白布,儿子也不在身边​,算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忽然,一阵风顺着窗户吹了进来,微微掀开了陆父头部的被单。 Yuri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却险些当场晕过去。 “他……他……”​ 陆父的脖子上有一圈青紫,可是他的喉管正中央却是被刀生生豁开的。他……他竟能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苏杨子连忙扶住她,“快别看了,还不盖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Yuri强压下胃里翻滚着的恶心,扯着苏杨子的衣袖急切的问道。 苏杨子咬了咬牙,还是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我和你说实话吧,陆子辰的父亲是在监狱里的浴室中自杀的,他趁着交接班时偷跑了进去。他企图用剃刀割喉,但是又怕死不成,才用了浴巾上吊。” 剃刀?割喉? Yuri看着陆父的尸体从自己的身边抬过,却突然厉声呵斥。 第二百七十七章: 他的死有问题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停!别火化!他的死有问题!一定有问题的……” Yuri拼命地挣脱了苏杨子的手,扑到了尸体的旁边。她颤抖着手揭开了上面盖着的白布,伸出手在陆父的脖颈处按了按。 “不对……这不对……” 苏杨子猛的上前一步,“哪里不对?!” “你看啊!”Yuri指着陆父脖颈大动脉位置处的一个不起眼的红色小点,“你看着是什么?!” 苏杨子凑过去看了一眼,那红色小点就在割喉伤口的旁边,没有人替陆父清理尸体,所以大家都会以为这只不过是溅上去的血而已。 “这是什么?!”苏杨子几乎是尖叫着问道。 他浑身冷汗欲下,难道有人会在狱里行凶?!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这是针孔!”Yuri斩钉截铁的说道,她忽然脚下一软,跪倒在地,“没做卧底之前,我曾接触过这样的案子……” “是被人杀了的?!”郑羽菲拍案而起。 洛小舟连忙按下郑羽菲,“你先别激动,苏警官也只是怀疑。” 洛小舟本来只是当做一件猎奇事件讲给郑羽菲听,却不想她如此激动。 “怎么会呢……”郑羽菲靠坐在沙发上喃喃道,“一个针孔而已……就……就能发现问题?” “如果是针刺入了大动脉确实有毙命的可能,但我想那个人应该是一次不成,所以又割了喉再伪装成自杀。”洛小舟叹了口气,“我看那个人应该是不懂医学,如果是我的话,我会直接照着心脏扎进去,伪装成心肌梗塞,这样更能不露破绽。” 郑羽菲脸色惨白的勉强勾起唇角,“小舟,你别开玩笑了。” “也怪陆父在国内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死到最后连尸检都没做,要不是Yuri发现了问题,尸体早就被拖出去火化了。” “没做尸检?”郑羽菲难以置信的问道。 洛小舟神色忽然变得古怪了起来,她凑上前,低声对郑羽菲说道。 “原本陆父是要判死刑的,只是从前何江海位高权重,活动了关系才改成无期。你想啊,两个大贪官,其中一个还勾结缅甸做走私生意,没有人希望让陆父活的,所以也根本没人会想到是他杀。” 兔死狗烹,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更奇怪。”郑羽菲皱紧了眉头,“如果说何江海是陆父的老部下,陆父都出了事他却还能在外活动关系,可真是奇也怪哉。” “谁说不是呢?”洛小舟有一搭没一搭的用手指扣击着大腿,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或许他背后也有暗中帮他的人,所以他才肆无忌惮……不过羽菲,你为什么对陆父的事这么上心啊?” 郑羽菲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我就是觉得针扎动脉这个情节有点熟悉呢?” “熟悉?”洛小舟骤然蹙起了眉头。 她正欲开口追问,却见办公室的门开了。李斯默端着茶盘走了进来,转身用脚带上了门。 “小舟,这种悬疑恐怖故事就别讲给羽菲听了,人家不缺素材。” 洛小舟白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我这是心烦啊。”李斯默满脸怨念的放下手中的茶盘,“要不是因为陆子辰的案子耽搁,我们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你臭不要脸!”洛小舟笑骂着,抬手就去拧李斯默的耳朵,“羽菲,你说对不对啊?羽菲?” 郑羽菲脸色阴沉的倚在沙发扶手边,眉头紧皱。良久,她才茫然的抬起头。 “你们说什么呢?哦……恭喜你们,新婚快乐啊。” 洛小舟无奈的看着她,“羽菲,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不对劲啊……”郑羽菲皱着眉喃喃道,“斯默,针扎动脉这个情节,你有在哪里见过吗?” 李斯默仔细思索了一番,忽然拍案而起,“这不就是你里的情节吗?!” 郑羽菲骤然周身一疆,她抬起头看向李斯默,磕磕绊绊的开了口。 “你是说……那一本?” “没错!我绝对不会记错的!”李斯默急匆匆的站起身来从书柜里抽出一本书来递给郑羽菲,“就是方小敏事件时,出了事的那一本!我虽然没有仔细看,但是这个情节我记得很清楚。” 变态室友因爱生恨,针扎动脉不成才砍下人的头颅?所以套用到现实中,是有人被这本书误导,才用了这样的招数? “会不会是巧合啊?”洛小舟急切的问道。 “应该不会!”郑羽菲猛的合上了书,“能想到这一招的,要么是医生,要么是受了什么东西的引导。” 然而医生基本可以排除,如果是医生,不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情来。 ​文舒航和方小敏夫妻二人都败在了上,他们现在还在狱中。如果真的如他们猜测的这般,那么是他们其中一人还不甘心所以故意为之,想在嫁祸郑羽菲? “看来我要回警局了!”洛小舟猛的站起身来,“这种事情人云亦云,万一被传了出去,你的名声就完了。我要去告诉苏警官,这件事绝不可以外传!” 说罢,洛小舟转身就走。 李斯默也连忙追了上去,“你等等,我送你一起!” 二人相继离开了,留下郑羽菲坐在沙发上沉思。 “不对啊……”郑羽菲自言自语道。 狱里的人和外面无法互通消息,文舒航入狱时陆子辰还没有出现,他是怎么知道陆父和自己能扯上关系的呢? 方晓敏倒是有可能,可总不能是她跑进了男监吧? 窗外忽然一声惊雷,大雨倾盆而下。郑羽菲猛的转过头,看向阴沉的天色。 这场阴谋里,还有谁在暗中观察?还有多少人参与? 郑羽菲失神的回了家,在电梯里猝不及防的撞上了秦楮墨。 “你怎么了?”秦楮墨一把接住了差点摔倒的人。 “有些事我想不明白……”郑羽菲蹙着眉头说道,“这里不方便,回家后我告诉你。” 正说着,电梯叮咚一声停了下来。二人走了出去,却发现秦楮墨的家门口热闹得很。 第二百七十八章:她坏了秦楮墨的孩子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宋慧玲正站在大门口热情的招呼着沈玲珑,地上还放着几个行李箱和一些小包裹。 秦楮墨眸光一凛,宋慧玲又要做什么? 他连忙上前一步,“妈!干什么呢?!”​ 宋慧玲白了他一眼,“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 秦楮墨无奈的摇头,“妈,您先回答我的问题好吗?您这是要做什么啊?”​ “我要做什么你看不出来吗?”​宋慧玲把沈玲珑向身后一拉,挡在二人中间,“玲珑是我们秦家未来的太太,住进我们家怎么了?” 听到这话,郑羽菲尴尬的别过了头。宋慧玲拉着一个没名没分的沈玲珑住进秦楮墨的家,这不是摆明了不同意自己做秦家的儿媳妇吗? 秦楮墨震怒的抬起头,“谁说她是我们秦家的太太了?” 他上前一步,把沈玲珑从宋慧玲的身后扯出来,“沈玲珑,我和你只是短暂合作过的同事而已,我有我自己的太太,你能别再纠缠我,别再纠缠我们秦家了好吗?!”​ 沈玲珑的眼圈当即就红了,她在秦楮墨的手下挣扎着,“楮墨,你别这样好吗?”​ 说着,她就伸出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郑羽菲抬起头,视线顺着沈玲珑的动作缓缓下移,当即便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楮墨,她……”​ “她什么她?你以为你是谁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宋慧玲不分青红皂白的斥责道,“没错,玲珑就是怀孕了!” 郑羽菲差点被宋慧玲气笑了,秦楮墨日日都和她待在一起,沈玲珑怎么可能会怀孕?! 秦楮墨触电一般的松开了沈玲珑的手臂,“沈玲珑,你骗人也要有个底线!”​ “我……”​沈玲珑咬了咬嘴唇,红着眼哐把头深深的垂了下去,“你难道忘了吗?一个多月前的那晚……” 秦楮墨怔住了,一个多月以前,那不是秦氏正深陷黑客风波的时候吗?那时秦楮墨确实有一晚喝醉了,一夜都没有回家。 ​沈玲珑忽然别过头,趴在宋慧玲的头顶呜呜咽咽的哭了出来,“阿姨,我都说了这孩子我不想留下来……我……我还是走吧!” 说罢,沈玲珑转身就要走,却被人一把拉住了。 “不许走!”​秦楮墨钳制着沈玲珑的手腕,“你给我解释清楚!” 郑羽菲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楮墨,“楮墨,你……”​ “羽菲!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不是,我不是不相信你……”​郑羽菲连忙摇头,“可是……” 可是凡事总有万一不是吗?​她相信秦楮墨不会主观去做这样的事,可万一他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被人算计了呢? 秦楮墨也开始不淡定了,他露出了极其茫然的表情。那一晚和股东们聚餐过后,是于桑送他去酒店的,第二天醒来时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也的确是衣冠不整的样子,可这能证明什么?! 宋慧玲一把从秦楮墨手中把沈玲珑抢回来,“秦楮墨,玲珑现在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怎么就成了我的孩子了?!”​秦楮墨怒极,“好,既然她说她怀孕了,那就再去医院做检查!” “做什么检查?!”​宋慧玲打断了秦楮墨的话,“检查是我亲自陪着玲珑去做的,还能有假不成?!” 她拉开房门,把沈玲珑​推了进去,又不由分说的扯过有些愣神的秦楮墨。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郑羽菲愣愣的看着眼前紧闭的门板,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这怎么可能呢…… 先是陆子辰的父亲死亡有异,接着又是沈玲珑突然说自己有孕了,这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么。 她失神的转过身,按开自家房门的指纹锁,推门走了进去。 许梦依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不知在忙着什么。 “你回来啦?”​许梦依摘下眼镜,兴奋的对郑羽菲招手,“我正愁着呢,你过来帮我看看。” “什么啊……”​郑羽菲茫然的走过去,只见电脑屏幕上有一个放大的婚纱照片,“你和卫斌要结婚吗?” “什么啊,我们两个才恋爱多久就结婚。”​许梦依伸手在郑羽菲的头上戳了一下,“我是想送给你的,你和秦楮墨现在已经和好了,你家里也同意了,那婚礼就也该提上日程了呀。” 郑羽菲对此兴致缺缺,她靠坐在沙发上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忽然苦涩一笑。 “这婚恐怕一时半会儿的还提不上日程。”​ 许梦依诧异的转过头,“你和楮墨吵架了?”​ 郑羽菲叹了口气,“如果是吵架就好了,刚才我们在门口撞见楮墨母亲把沈玲珑接了过来,说是沈玲珑怀孕了。”​ “这怎么可能?!”​许梦依激动的坐直身子,满脸惊讶的看着郑羽菲。 “我也不相信。”郑羽菲望着头顶的​吊灯,口中喃喃着,“可是假孕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的,沈玲珑应该不傻。”​ ​“那也绝不可能是秦楮墨的孩子!”许梦依斩钉截铁的说道,“沈玲珑说她已经怀孕了的时候,秦楮墨是什么反应?” 郑羽菲闭上眼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有点惊讶,还有一点……心虚?” 心虚?许梦依皱了皱眉,“不可能……秦楮墨绝对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靠坐在沙发上,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突然,许梦依激动的拉住了郑羽菲的手腕。 “我想起来了!一个多月前,你们的游戏受到黑客攻击后,一些股东不看好秦楮墨,想要撤资,所以秦楮墨专程宴请了他们。” 郑羽菲转过头来,疑惑的看向许梦依。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晚楮墨喝醉了?” 秦楮墨每日都会和郑羽菲碰面或是通话,唯独有几天他们半句交谈都没有,就是在给赵玉玲捐献骨髓前,他们发生争执的那几天。 郑羽菲下意识的敲击着自己的大腿,细细思忖了一番。 “那晚你们和沈玲珑碰面了吗?” “我不记得了……”许梦依摇了摇头,“那一晚大家都喝醉了,连于桑也是把大家都各自送走以后就回家休息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囚禁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二人都同时陷入了沉思,这件事本该是伦理道德问题,却成了无头悬案,真是让人一点头绪都没有。 而此刻的秦楮墨家里,正是一阵剑拔弩张的氛围。秦楮墨刚被宋慧玲扯进了屋中,就听见身后的大门被咔嚓一声上了锁。 他猛的转过头来,“妈!你要做什么?!”​ 秦楮墨一边质问着,一边跑到门边试图打开门锁。可不知宋慧玲在门上动了什么手脚,竟然连一条缝隙都打不开。 “你不要再想着出去了,什么时候答应和玲珑结婚,什么时候再出去吧。”​宋慧玲在秦楮墨身后幽幽说道。 ​秦楮墨转过头,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宋慧玲真是迂腐至极,竟然根本不管沈玲珑是不是真的怀孕了,或是到底怀的是谁的孩子,就能让她入主秦家。 “您随意,我不会同意就是了。”​说罢,秦楮墨转身就走。 宋慧玲上前一步,拦住了他,“手机交出来。”​ “你要我的手机做什么?!”​ “拿来吧!”​宋慧玲劈手就抢,一把从秦楮墨的外衣口袋里把手机躲了出来,随手摔在了地上。 “妈!你干什么?!”​秦楮墨瞬间被激怒了,连忙去捡自己的手机,却发现屏幕已经四分五裂,根本用不了了。 他转过身,冲到了书房,这才发现屋内所有的通讯设施都被宋慧玲提前搬空了。 “你这是囚禁!”​秦楮墨怒气冲冲的闯出书房,对着宋慧玲大吼。 “我是为了你好!”​宋慧玲反驳道。 秦楮墨怒极反笑,“好啊,那您有本事就囚禁我一辈子,公司也不要了,我们就都做回那个穷光蛋吧!”​ 他愤怒的转过身,上了二楼直奔自己的卧室。推开门时沈玲珑正在床边靠着,见到秦楮墨进来便连忙坐直了身子。 “楮墨。”​ “谁允许你住我的房间的?!”​秦楮墨三两步走上前,厉声质问道。 沈玲珑一反在宋慧玲面前乖顺的态度,忽然神秘一笑。 “阿姨钦点我为秦家太太,我又怀了你的孩子,当然可以住进来。”​ “不知廉耻……”​秦楮墨被她气的浑身发抖,他忽然心生一计,反手把沈玲珑整个人都按在床上。 沈玲珑顿时慌了,“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秦楮墨勾起唇角腹黑一笑,他强压下心头的恶心,打量了沈玲珑一眼,“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 “我怀孕了!”​沈玲珑猛的护住自己的小腹。 “这么紧张啊?”​秦楮墨嗤笑一声,“这孩子是有多重要,能让你如此珍视?” “你疯了?!”​沈玲珑拼命的推着秦楮墨的身子,“这是你的孩子,你想要他的命吗?!” “我只有一个孩子,就是秦思雨。”​秦楮墨警告性的说道,他猛的坐起身来,扯着沈玲珑的手就向外拖去,“滚出去!别来恶心我!” 秦楮墨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他转过身,倚在门边叹了口气。 外面传来了沈玲珑的呜咽和宋慧玲的拍门声,秦楮墨被吵的头疼,干脆锁死了门走到床边。 现在的他没有任何通讯设备,也走不出家门,他该怎么办? 忽然,秦楮墨留意到了隔壁郑羽落卧室的窗户,这里是二十一层,又是公寓内的二层,两人的卧室是并排挨在一起的。 此刻郑羽落在不在卧室秦楮墨不知道,但他心中已经有了计策。 秦楮墨走到自己的床头柜边,翻出来了一个金色的奖杯。​他找了支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把纸条在奖杯上牢牢固定好后,他拉开了窗户。 确定楼下没有人以后,秦楮墨卯足了劲儿,用力将奖杯掷向了郑羽落的卧室玻璃。 玻璃应声而碎,楼下的郑羽菲忽然听到一声巨响,连忙奔上楼推开了郑羽落的卧室门。 郑羽落和女朋友去外地玩了,并不在家,可他的卧室窗玻璃已经碎了。 郑羽菲疑惑的走了过去,发现窗边的地上正躺着一个小小的奖杯。她蹲下身,小心翼翼的从一堆玻璃碎片里捡起了那一小块金属。 郑羽菲扯下那张纸条摊开来看了一眼,“明早八点,门口见。” 她猛的站起身子,​忽然意识到秦楮墨被囚禁了。 郑羽菲连忙打开窗户,“楮墨?楮墨你在吗?”​ “羽菲,别说话。”​虽然没有看见秦楮墨的人,但他的声音却传了过来,“我现在不方便说话,明早我会想办法出去。” “好,好……我等你。”​郑羽菲明知道秦楮墨看不见,却依旧拼命地点头。 她知道宋慧玲既然能把秦楮墨关起来,就能监视他的一言一行。或许,现在只有郑羽菲能救秦楮墨出来了。 郑羽菲狂奔下楼,一把扯住了许梦依的手臂,“楮墨被他母亲关起来了,怎么办?!”​ “关起来了?!”​许梦依大惊失色的看着郑羽菲,“你别慌,你先别慌……对了,有个人他一定能帮到秦楮墨的!”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出了那个名字。 “月景渊。”​ 深夜,秦楮墨的房门被宋慧玲砸开了,她一把把沈玲珑推了进去。 “楮墨,你太过分了!” 秦楮墨从床上坐起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 “我自己的房间,难道不允许我来住吗?”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宋慧玲反问道,“家里除了思雨的房间外就只剩下一个书房了,你不让你的太太和你住在一起,难不成要和我这个婆婆挤在思雨的房间吗?” 秦楮墨无奈的扶额,他掀开被子站起身来,“随你们。” 说罢,秦楮墨就进到浴室里去洗澡了。 出来时沈玲珑正在按着自己的手机,见到秦楮墨就连忙把手机藏了起来。 秦楮墨嗤笑一声,“你是怕我抢你的手机联系外面的人吗?”他转过身,从衣柜里取了衣服就出门下楼了。 秦楮墨和衣在楼下的沙发上发了一整夜的呆,如果联系于桑让他来要人并非不可,可是如果这样,恐怕沈玲珑的事会传出去。 她是公众人物,要是闹上了新闻,事情就大了…… 第二百八十章: 做一场戏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翌日清晨,秦楮墨还没太清醒,就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男人厉声的谩骂。 “秦楮墨!你给我滚出来!做缩头乌龟算什么好汉?!”​ 秦楮墨猛的坐起身子,他什么时候又得罪人了? 他站起身来跑到门边想开门,却突然想起来门已经被​宋慧玲锁死了,他根本不出去。 外面的骂声越演越烈,大有将门直接砸开的意思。宋慧玲也被惊醒了,她连忙跑下楼,“这是怎么了?”​ 她为难的看了秦楮墨一眼,生怕秦楮墨趁机跑了。 正在宋慧玲犹豫的片刻,​外面的人骂的越发猛烈了起来。宋慧玲咬咬牙,只好把门打开了一个小缝隙。 而门外站着的险些不只是一个人,五六个彪形大汉立刻挤开了门,一股脑的冲了进来​。秦楮墨看着​带头的那个人,忍不住一愣。 “月……”​ 男人急了,一拳把秦楮墨放倒,拖着他的衣领把他按在沙发上。 “想离开就顺着我的话说。”​月景渊在秦楮墨耳边低声说道。 秦楮墨忽然明白了月景渊的意思,他是被郑羽菲搬来当救兵的! “你要干什么?我得罪你了吗?!”​秦楮墨拼命推拒着月景渊的手。 宋慧玲和沈玲珑已经快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这……这是要做什么…… “得罪?秦楮墨,暗中给我的公司使绊子,还反过来问我了?”​月景渊一边说着,一边向身后使了个眼色。 秦楮墨眯了眯眼,一把推开了月景渊。 “生意场上这是常事,你管理不好公司是你没本事!”​ “操!”​月景渊怒了,一耳光狠狠的把秦楮墨扇回到了沙发上。 宋慧玲连忙上前去拦,月景渊顾及着这是秦楮墨的母亲,只是轻轻推了他一把。 秦楮墨被这猝不及防的一耳光打的眼冒金星,“你……你到底要怎么样?”​ “怎么样?”​月景渊怒极反笑,“跟我走!我要你亲自去我公司给高管们道歉!” 说着,月景渊就扯着秦楮墨站起身来。宋慧玲慌张的去拦,“不许带走我儿子!你放开他!”​ 月景渊作势要推宋慧玲,秦楮墨连忙一声怒吼,“我跟你走!别动我母亲!”​ 月景渊的手在​半空中生生顿住,“算你秦楮墨有骨气,跟我走!” “等等!”​ 月景渊不停的对秦楮墨使着眼色:还不走!想什么呢?! “容我先带我的妻子去做一个孕检。”​秦楮墨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月景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妻子?哦……沈玲珑啊,秦楮墨要做什么? 宋慧玲惊讶了一下,​半喜半忧的看着秦楮墨。她轻轻推了把沈玲珑,“去啊,想什么呢?” 毕竟沈玲珑已经怀孕了,或许带上她这个陌生男人就会有所顾忌。 “呦,怀孕了啊?”​月景渊反应了过来,他粲然一笑,“我也不是什么不通情理的人,你可以带着她,但一定要去我的公司和高管们亲自对质。” 秦楮墨咬了咬牙,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好一会儿才郑重的点了点头,“好。”​ 他一把拉过沈玲珑,“玲珑,我们走。” 沈玲珑没明白为何秦楮墨忽然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但还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楮墨,我……”​ 这么多人,还都身强力壮,沈玲珑可不敢轻易跟着他们出去。 宋慧玲当即露出了不满的表情,“玲珑,楮墨都这样了,你还想什么呢?!”​ “走吧。”​秦楮墨连拖带拽的把沈玲珑带了出去。 “诶,我……”​沈玲珑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却被秦楮墨推进了电梯。 她被一群男人包围着,心中惊疑不定,可是看着那个男人和秦楮墨的表情,但觉得秦楮墨像是真的遇到大事了。 沈玲珑咽了咽口水,强压下心头的不安。 月景渊把二人送到了医院,却一直寸步不离。 “我只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否则我不管你们有没有结束,都要带你走!”​ 秦楮墨点了点头,“好。”​ 他带着沈玲珑来到了诊室前,沈玲珑却猛的向后一退。 “楮墨,其实我已经做过孕检了。”​ “再做一次我能更放心。”​秦楮墨态度强硬的把沈玲珑推了进去。 大门刚刚闭合,月景渊就不从哪儿冒了出来。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秦楮墨摸了摸嘴角,“下手真狠,你干嘛那么用力?”​ “阿戚说演戏要演全套。”​月景渊骄傲的扬了扬头。 秦楮墨翻了个白眼,“于桑呢?来了没?”​ “早就来了,在下面等着接你离开呢。快走啊,你还等什么呢?”​月景渊扯着秦楮墨就要走。 “不,再等等。”​秦楮墨按住了月景渊,“你去通知一下于桑,带一份沈玲珑的血样再走。” 月景渊总算是明白秦楮墨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带沈玲珑一起了,他连忙点了点头。 这时,诊室的大门忽然开了。月景渊当即变了脸,“这么慢?”​ 秦楮墨低下头,“请你理解一下。”​ “你别说那些,我看你就是想找机会逃脱!”​月景渊烦躁的摆了摆手,“走,我带你们走VIP通道。” 月景渊带着二人去了VIP诊室,他的动作很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一个带着口罩的男医生端着针管和消毒液走了进来。 “秦太太,请伸手。” 沈玲珑似乎对“秦太太”这个称呼很是受用,心下丝毫没有怀疑的就把自己的手臂交给了医生。 “嘶,好疼啊……”沈玲珑痛呼。 “抱歉。”男医生瓮声瓮气地说道。秦楮墨眯了眯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很快,医生便把沈玲珑的血样带走了。月景渊又安排沈玲珑进了彩超室,不多时,方才那个男医生走了过来。 “先生。”医生摘掉了口罩,露出于桑的脸来。 “胆子真大,竟然亲自来,不怕沈玲珑认出来?”秦楮墨皱着眉问道。 于桑粲然一笑,“我亲自来才能更好把血样带走。” 秦楮墨点了点头,“走吧。” 第二百八十一章:孩子的身世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于桑紧跟在秦楮墨身后走了出去,“先生,血样我采了两份,不过怕凝固,所以要尽快保存起来。”​ “嗯。”​秦楮墨颔首。他思忖了片刻,又突然开口,“沈玲珑应该不敢假孕,不过你还是留下一份,一会儿再拿我的血样去做一下亲子鉴定吧。” 于桑愣了一下,又突然笑开了,“先生,您不会真的怀疑是您的孩子吧?”​ “以防万一。”​秦楮墨面色凝重的回答道,“她既然能知道我醉过酒,说明一定在暗中观察我,那夜你们都不在,我也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来过。” 于桑听着秦楮墨的话,神色也渐渐沉了下去,“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她真的怀了先生您的孩子,该怎么办?”​ “稚子无辜,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秦楮墨懊恼的扶了扶额,“你觉得呢?” 于桑定定的看着秦楮墨,“杀之。” 秦楮墨震惊的停住脚步,“于桑,你……”​ 他连忙摆手,“不行,我这么做和陆子辰有什么区别?” 同样是滥杀无辜,哪怕是杀掉那个孩子,哪怕有不得已的理由,可手上一旦沾了人命就再也洗不清了。 “我只是提议……”​于桑别过头。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等等,那天我醉的不厉害,我好像看到了沈玲珑和一个男人进了酒店。” 男人? 秦楮墨皱了皱眉,沈玲珑是一个演员,她能堂而皇之带出来的人绝不是普通人,不是导演,就是背后的金主。​ 况且昨夜他试探沈玲珑,她似乎很在意肚里的孩子。 秦楮墨忽然嗤笑一声,“我母亲愚昧,就算我声明孩子和我没有关系,也会被沈玲珑红口白牙的说是我依仗权势篡改了亲子鉴定的报告。”​ 他顿了顿,“这样,你去查一查那晚的男人是谁,最好是可以当面对质。”​ 于桑忙不迭的点头,“好,我这就去办。”​ 二人快速走出了医院,上了于桑停在一边的车。直到秦楮墨拉开车门,他才看到郑羽菲也坐在车里。 “羽菲?你怎么来了?”​ 郑羽菲连忙拉住秦楮墨的手,“你总算出来了,可吓死我了。”​ 月景渊的计策险之又险,她一早在隔壁听着,生怕宋慧玲看出端倪来。 她心疼的抚上秦楮墨半边青紫的脸颊,“月景渊下手也太狠了……”​ 算了,也是她自己求的。 “我没事。”​秦楮墨轻轻的把郑羽菲的手握在掌心,“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我差点忘了。”​郑羽菲刚要回答,就听见有人敲了敲车窗。 秦楮墨按下升降按钮,外面月景渊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他丢给秦楮墨一把钥匙,“去胭脂阁吧,阿戚已经让人把那里打扫干净了。” 既然已经出来了,秦楮墨和郑羽菲就断然不能再回以前的家。现在沈玲珑还没搞清楚状况,要是知道了,宋慧玲就一定会在家里准备好刀,随时都可以剥了秦楮墨的皮。 秦楮墨挑了挑眉,“你舍得让出你们两个的爱巢?”​ 月景渊把秦楮墨探出来的​头按了进去,“我们两个现在是合法伴侣,阿戚又有了身份,我们当然是回月家住了。” 秦楮墨默默的看着月景渊,只觉得这人是真的厉害,竟然能说服自己的亲爹接受自己的同性伴侣。 他竖起大拇指,诚心诚意的对月景渊说了一句,“你牛逼。”​ “快滚!”​月景渊笑骂一声,他对于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尽快离开,免得被沈玲珑追上来。 ​于桑记忆力惊人,之前不过去了胭脂阁一次就记住了路。他轻车熟路的送二人到了月景渊的那栋别墅,郑羽菲刚下车就看见许梦依与郑羽落站在小院子里等的望眼欲穿。 他们的脚边还放着很多行李,甚至一旁还有一个刚刚启动的搬运货车。 郑羽菲瞠目结舌的走了过去,“小落,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郑羽落叹了口气,“你们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回来吗?哦对了,还有陆子辰父亲的事,我也听斯默哥说过了。”​ “陆子辰的父亲?不是已经死了吗?”​秦楮墨走过来,疑惑的问道。 “等一下我再和你讲。”​郑羽菲面色凝重的说道,她转过头看向​郑羽落和许梦依,“你们两个怎么都来了?” 许梦依耸了耸肩,“帮你们搬家喽,况且我们那儿和等挨打没有任何分别。”​ 她转头扫了眼脚边的行李,“快搬进去吧。”​ “好。”​郑羽菲点了点头,和秦楮墨一起动手帮忙把行李都搬了进去。 一个半小时后,郑羽落终于把自己弯的酸软的腰直接起来。 “好啦。”​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我就先回公馆了,刚好替你们照顾思雨。” “辛苦了。”​郑羽菲点了点头,“对了梦梦,你去哪里?” “我……”​许梦依羞涩的低下了头,“我当然是去和卫斌一起啦。” 郑羽菲轻笑一声,“好吧,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二人离开后,郑羽菲终于腾出时间来清洗自己脏了的手。秦楮墨忽然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进来,他走上前,搂住了郑羽菲的腰。 “我很想你。” 郑羽菲轻声笑了笑,“不过一晚而已,就这么想我了?” “我担心我出不来……”秦楮墨把头埋在郑羽菲的肩头,声音闷闷的说道,“昨晚我一直在担心,我害怕我要很久很久见不到你,我也害怕沈玲珑真的怀了我的孩子……羽菲,你相信我吗?” 郑羽菲的手忽然顿住了,她抬起头看向低垂着头,活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般的秦楮墨,心头忽然一阵钝痛。 她转头吻住了秦楮墨,“我相信你,哪怕天下人都不相信,我也相信你。” 秦楮墨的眼眶忽然红了,“谢谢。” 二人温存了片刻,秦楮墨忽然微微推开了郑羽菲,他的眉头不自觉的拧了起来,“羽菲,你说陆子辰的父亲怎么了?” “来。”郑羽菲挽住秦楮墨的手,把他从浴室中拉了出来。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不可告人的关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从自己刚整理好的书柜中拿出了一本书,她凭着记忆翻了几页,随后便递到了秦楮墨的手中。 “你看着一段。”​ 秦楮墨对郑羽菲的书几乎倒背如流,几乎是扫一眼就能想起来情节,“针扎大动脉?有什么问题吗?”​ “陆子辰父亲的脖颈上,出现同样的痕迹。”​郑羽菲说着,身上立刻就浮起了一层冷汗。 秦楮墨的眉头骤然蹙起,他忽然明白了点什么,“是他杀?”​ “或许可以这么说。”​郑羽菲点了点头,她忽然疲惫的坐在了床上,“方小敏的事还没有结束,可是会是谁做了这样的是呢……” “你先别慌。”​秦楮墨连忙扶住了郑羽菲的肩膀,“他杀伪装自杀的原因我们不清楚,可凶手为了让他的自杀合情合理,想必一定会让他知道什么能让他受到极大打击的事情。” 郑羽菲扶了扶自己冷汗涔涔的额头,“可是……会是什么事呢?”​ “或许这件事,陆子辰的母亲也知道。”​秦楮墨斩钉截铁的说道。 ​既然认定陆子辰的父亲是他杀,陆母作为唯一亲眷,就必须要回国了。 当夜,陆母被传唤回国。她下了飞机时整个人还是失神的,她根本无法接受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一直游走在法外,甚至还杀了人。 “夫人,您冷静一点。”​苏杨子见到陆母跌跌撞撞的走出来,就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我……我儿子呢……”​陆母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很害怕在苏杨子的口中听到陆子辰已经被捕的消息。 “他还没有被逮捕。”​ 听到苏杨子的话,陆母顿时松了一口气,可心又紧接着悬了起来。 没有被捕是一个好消息,可是自己被传唤​,就代表着他们一定不会放过陆子辰。 忽然,陆母瞟到了一边的Yuri。她忽然挣扎起来,怒气冲冲的上前一步,对着Yuri劈手就是一耳光。 “贱妇!”​陆母痛斥着,“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的儿子!” Yuri的脸被打偏了过去,她脚下踉跄了两步,险些摔了。 洛小周震惊的看着Yuri,她明明可以躲的,却生生受了陆母一巴掌。Yuri明明站在正义的一方,却要把自己逼到一个不仁不义的境地,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见陆母还要打,洛小周连忙上前一步拦在了二人中间,“你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她已经……”​ “洛警官!”​Yuri连忙拦住了她。洛小周转过头,正撞进Yuri满眼祈求的目光中,“求你,不要说……” “为什么不说?!”​洛小周震怒的看向还不依不饶的陆母,“你的好儿子,已经搞大了别人的肚子!” Yuri猛的闭上了眼睛,难堪的别过头去。 陆母震惊的看着Yuri,这才注意到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你……你说什么……”​ 她的眼睛忽然向上翻去,险些晕了。苏杨子连忙扶住了陆母,他转头狠狠的瞪了眼洛小周,“没轻没重!现在是纠结孩子是谁的时候吗?”​ 洛小周冷哼一声,“我就是看不惯!凭什么Yuri小姐要受这么多得罪?她儿子作孽,现在还要打Yuri?”​ “别说了,小周姐……求你,别说了……”​Yuri连忙拉住了洛小周的手,“不提了,不提那些事了。” 洛小周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小心翼翼的护住Yuri,生怕陆母再冲动。 “我们走。”​ 离开了机场后,他们立刻赶往了监狱。陆母缓了好一会儿,终于接受了自己儿子是个十恶不赦的人的事实。​ 但这一次,她要见的却是一个老朋友。 已经到了晚间休息时间,何太太却​被从牢房中带了出来。她刚一出门就看见走廊中站着的满是警察,当即心便悬了起来。 这是出什么事了? 何太太​被带到了一间单独的屋子里,片刻后,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走了进来。 何太太当即​就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十余年不见,一个还是那么大方得体,一个却面容粗糙,成了阶下囚。 “你……你竟敢来见我?!”​何太太突然激动了起来,她震怒的指着陆母,刚想冲过去就被身后的狱警按住了,只能挣扎着愤怒的看着陆母。 苏杨子愣了一下,何太太竟然这么大的反应?他隐隐感觉到,这一次来,他们将得到一个重大信息。​ 陆母来以前并没有被通知到是来见何太太,也是惊住了。她连连向后躲去,像是无颜见人了一样。 苏杨子挡住了陆母的去路,“陆夫人,您的丈夫已经离奇自杀了,您难道不打算说一说他是因为什么而死的吗?”​ “我……”​陆母尴尬的别过头,“我哪里知道……” “你不知道?我看是你的丑事败露了吧?!”​何太太厉声说道,她忽然狞笑起来,“报应啊!真是报应!” 丑事?苏杨子脸色一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并没有告诉陆母她先生是被他杀的,秦楮墨说的对,伪装成自杀就一定要有合理的自杀理由,所以他也是想逼一把陆母,让她说实话。只是看来,这二人的关系可真是不简单啊…… 就在苏杨子思考的片刻,陆母突然冲了上去,她一把揪住了何太太的头发。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 两个中年夫人撕打成一团,揪头发的揪头发,扇耳光的扇耳光。这种激烈的场面,别说是那些年轻的小狱警,就是苏杨子也是被惊了一下才冲了上去。 苏杨子奋力把二人分开,“都吵什么?!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造次!”​ 何太太蓬头垢面的坐在地上,这个阶下囚早已没了往日的富太太模样。她坐在地上,忽然嚎啕大哭。 “你……你勾引了我的丈夫……他现在已经死了!你居然还敢来见我!”​ 苏杨子震惊的看向何太太,竟然真的是这样!可既然是丑事,莫非陆子辰根本就是何江海亲生的?! 第二百八十三章: 排除他杀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如果陆子辰是何江海的儿子,那么陆父被伪装成自杀就有正当理由了。恐怕是有人告诉了陆父儿子并非亲生,所以他受不住打击精神恍惚,再趁机杀了他的话,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苏杨子让人带走了陆母单独问话,陆母果然承认了她与何江海有染,只是这么多年以来,为了陆江两家交好,两个女人都默认了陆子辰的存在,可也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也难怪陆父入狱陆母就选择了出国,原来原因在这里。 可是何江海和陆父对此并不知情​,如果何江海知道陆子辰就是自己的亲儿子,一定不会让陆子辰来参与那么危险的事。 陆父入狱又早,恐怕根本不会想到自己养了多年的儿子竟然是自己的老朋友的。 等等!苏杨子忽然站起身来走向门外。 儿子? 何江海也有一个儿子,听洛小周说,何江海的儿子从医,只是在父亲身死母亲入狱后就离开S市了。 可是这次的案子围绕着陆子辰,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想到何江海的儿子。 从医又和陆子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伺机报复也并非不可能。 ​见着苏杨子急匆匆的,他身边的小警员连忙跟了上来。 “苏警官,有什么事吗?”​ “何江海的儿子有问题。”​苏杨子忽然停下脚步,面色凝重的转过头来,“他现在在哪儿?” “啊?”​小警员讶异了一下,“他早就走了,根本不在S市啊。” 是啊,他不在S市,怎么可能行凶。再者,他有没有入狱,怎么可能会跑进监狱杀人? 那么难道还是监狱里的人有问题?可是会是谁呢…… “苏警官,小周姐不是说怕这件事牵扯到那位作家朋友吗?”​小警员突然出言打断了苏杨子的思路。 连环计…… 苏杨子面色凝重的低下头沉思着,这个凶手或许根本不担心自己会被抓,他只想着要嫁祸。 情节如此相似,又有那么多眼睛盯着,一旦被传出去,郑羽菲必定身败名裂。 “苏警官,其实我认为陆子辰的父亲可能真的是自杀。”​小警员忽然说道。 苏杨子震惊的转过头,“你什么意思?”​ “因为现场发现的所有痕迹,都是陆子辰的父亲留下的,那么大的浴室,就算再仔细也总应该留下痕迹吧?”​小警员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而且被杀,一定会挣扎,可是一点痕迹都没有,总不能是陆子辰的父亲心甘情愿吧?当然了,也不排除是有专业的人刻意为之。” 可是他的一番话却激起了苏杨子的思考,他忽然意识到,他们都在被牵着鼻子走。 一个小小的针眼确实没有什么可证明的,甚至从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如果不是Yuri发现,就一定会草草结案。 可那个伤口偏偏​被Yuri发现了,所以所有人的思路都被带跑偏了,他们都认定是他杀,所以才会如此的究根问底。 可如果是他们想错了呢? 如果是有人很了解他们这一个圈子里的人的动向和人际关系,刻意为之。 这个人或许知道Yuri怀了陆子辰的孩子,一定会替陆父收尸,也知道她作为卧底的敏感,刻意让她发现那个针眼。 然后借洛小周和郑羽菲的友好关系,透露出这件事,再之后,所有人就都​乱了阵脚。 或许这个人的初衷根本不在杀人,而在于嫁祸。 因为方小敏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想败坏一个人的名誉,就要死无对证。但方小敏那次没有处理的或许彻底,或者说是她愚蠢留下了痕迹,以至于被抓住马脚,嫁祸不成反而让郑羽菲成了英雄。 所以这个人一定不会刻意去杀人,因为他的目的在于借陆父的死来败坏郑羽菲的名声,他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 苏杨子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这个人一定就潜伏​他们的身边,死死的盯着他们。 他知道陆子辰乃至何江海的秘密,还知道郑羽菲的人脉。一环扣一环,把所有人玩的团团转,如此精密的算计,哪怕失败​了也没人能追查他。 ​可是说来说去,还是何江海儿子的嫌疑最大。郑羽菲的人际关系只需要跟踪就可以得知,可是陆子辰与何江海的秘密就不一定了,封锁的这么紧还能知道,那一定就是当事人。 苏杨子转过头来,看向身旁这个扭转了他全部认知的小警员,“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复杂的案件过程的?”​ 小警员挠了挠头,“我只是认定他是自杀而已,其他的,不都是您说的嘛……说实话吧,其实是我学艺不精,还是个实习生,所以才……才没想那么多的……”​ 苏杨子忽然有些懊恼起来,他从业多年思想复杂,反而不如一个心思单纯的实习生了。 “谢谢你。”​苏杨子郑重的握了握小警员的手,“我们走。” “去哪里?”​小警员连忙问道。 “回局里。”​苏杨子说道,“虽然何江海儿子的嫌疑最大,可他毕竟没有回过S市,借刀杀人的可能性倒是很大。” “那会是谁呢?”​小警员疑惑的问道。 “法医。”​ 郑羽菲正坐在办公桌前写写画画,忽然不知为何,她手中的铅笔忽然断了。 坐在床头看书的秦楮墨转过头来,“怎么了?” “我觉得不对劲……”郑羽菲皱着眉头说道,“苏杨子又说陆父确实是自杀了?” 秦楮墨放下书走了过来,他伸出手按住郑羽菲的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至少这是一件好事,他们不是已经在调查法医了嘛。” 郑羽菲叹了口气,放下笔靠坐在椅子上,“要说是法医刻意留下痕迹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你说这个人会是谁呢?竟然能想出这么周密的圈套,还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留下痕迹。” 这个人的心思太过缜密,缜密的让人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他自己能完成的。 “我总是觉得,这件事不应该是一个人来完成的呢……至少,应该有人会帮忙谋划吧?” 第二百八十四章:你的同事有问题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疑惑在所有人的心中都埋下了种子,或者来说,是一颗定时炸弹。那颗炸弹催促着所有人的思路与身体向前行动着,再也不会回头。 多年后秦楮墨问过郑羽菲那时候害不害怕,郑羽菲回答她说害怕,可她也坚信一切善恶尽有轮回。 正在二人即将陷入沉思时,郑羽菲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秦楮墨率先反应过来,他按下了免提键,苏杨子的声音顺着扩音器传了出来。 “法医招了,是故意留下来的痕迹。”​ 那人说,是他在搬运尸体时,袖口上的别针装饰在陆父的脖颈上留下了痕迹。 而后不久,在他脱衣服的时候,看管他的人发现他的身上掉下来了一根很长的缝合针。 于是那名法医被再次带去审问,这一次他说,是他自己看不惯郑羽菲的作为,认为她脚踏两条船,所以故意栽赃。 “这不可能!”郑羽菲厉声打断了苏杨子的话,“我根本没有任何一个法医朋友,他怎么可能会对我的是了如指掌?!” 电话那段的苏杨子叹了口气,“郑小姐,很遗憾,这位法医曾经和您有过交集。” “有过交集?” 郑羽菲细细思忖了一番,却毫无印象。 “做法医的人,我们确实接触过。”秦楮墨忽然开口说道,“陆子辰车祸失踪那天。” 郑羽菲这才骤然想起,那日陆子辰车祸,两辆车内的尸体全部烧焦难以辨别。 而那一次是秦楮墨陪同她去的警局,那一次法医看着她们的神情很是古怪。 可是单凭寥寥一面就能如此栽赃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后来我们调查发现,那名法医是您的书迷。”苏杨子补充道。 郑羽菲忽然瘫坐在椅子上,这或许并不只是书迷那么简单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变态,一个潜伏在郑羽菲的生命里,对她私自窥探的变态。 郑羽菲挂断了电话,心乱如麻。 “这不对……” ​秦楮墨拧起眉头,“哪里不对?” “既然他想栽赃,为什么​还要突然承认?他完全可以什么都不说,故意扰乱苏杨子他们的思路,让所有人都以为是自己的想法又错了,然后继续认定陆父是他杀,最终泼一盆脏水在我的身上!”郑羽菲激动的说道。 她抄起手机,再一次拨通了苏杨子的电话。 “是谁让你重新认定陆子辰的父亲是自杀的?!”​郑羽菲干脆利落的问道。 苏杨子愣了一下,“我同事啊。”​ “你的同事有问题。”​郑羽菲咬牙切齿的说道。 说罢,她便挂断了电话,留下苏杨子僵硬的站在原地。​ 他握着手机的指节吱吱作响,苏杨子转过头,瞟了一眼那边的年轻人,可对方只是微微笑了,一口皓齿尽显阳光单纯。 他会有问题么…… 苏杨子皱起了眉头,那个法医毫无破绽,他有绝对合理栽赃的理由,可为什么郑羽菲会转而说自己的同事有问题? ​“因为那个法医承认的太快了。”郑羽菲淡淡的说道。 秦楮墨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所以你怀疑幕后的人从一开始布局时就已经选好了合适的人选?”​ 郑羽菲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样哪怕事情败露,也有人能合理的顶罪。” 从一开始决定动手时就已经想好了退路了,这还是多重的心思啊…… 可是郑羽菲偏偏不敢多想,如果真的如她猜测一般,那个人到底算计了多少? 还是说从法医,到陆父死亡​,再到陆母承认真相,都是在那个人的控制之中? 如果真的是这样,后面还有多大的阴谋…… 苏杨子也同时起了疑,他站在原地思忖片刻,忽然有了主意。 他走上前,拍了拍那名实习生的肩膀,“案子结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年轻的男孩点了点头,他爽朗一笑,“好,我这就回去。”​ 他转过身去,苏杨子却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眸光愈发深沉。 “你怎么了?”​洛小周突然走了出来,恶作剧一般在身后拍了拍苏杨子的肩膀。 苏杨子却麻木了一般,半点受到惊吓的痕迹都没有。​ 良久,他才僵硬的转过身,“我们被算计了。”​ “?”​洛小周拧起峨眉,“你开什么玩笑?” “事情还没了。”​苏杨子自言自语着,他迅速向前走去,又忽然转过身来扯住了洛小周的手臂带着她一起走,“找几个靠谱的人,这个案子要重新查。” 洛小周跟不上他的步伐,只能小跑起来,“为什么重新查啊?不是已经有结果了吗?” 苏杨子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有人要栽赃,还要在我们的头上扣一顶帽子,如果今日不查,他日再有保护,我们整个警局的人在外人眼里都是愚蠢如猪!”​苏杨子厉声说道,“我们去找一个嘴巴严的,重查案子这件事,绝不许对任何人提起。” 洛小周听着苏杨子严肃的话语,面色也渐渐凝重了起来。 她忙不迭的点头,“放心吧,我现在就去安排!不过……你都需要什么人?” “刑侦科的顶尖人物。”苏杨子冷冽的说道,“还有,监狱那边的监控要重新查,但一定要悄悄的,不许那边的狱警知道半个字。” 洛小周的动作很快,不过半个小时,那边的人就把一个星期内的所有监控视频都发送了过来。 “监狱那边的监控多,几乎没有任何死角。”洛小周一边说着,一边操作着电脑,“不过唯独浴室那边因为常年有人值班,所以没有监控,可是外面的走廊有。陆子辰的父亲是在交接班时混进去的,我们一直没有查到疑点。苏警官,这段监控您已经看了十多遍了,还要继续吗?” 苏杨子面色凝重的看着电脑屏幕,这段监控他几乎闭着眼睛都能想象的到,因为从发现尸体到现在,他已经看过很多很多遍了。 那时是快午饭的时间,走廊里真的只有陆父一个人经过。 “再倒回去。”苏杨子冷冷地说道。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一匹黑马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然而无论看再多遍,不可能的事,终究还是不可能。 苏杨子面色铁青,臭的让洛小周都忍不住一抖。 “还……还看吗?”​洛小周小心翼翼的问道。 苏杨子向后一仰,随手扯了本书盖住脸,像是查不清楚案子就无颜面对自己已逝的老父亲了一般。 洛小周无奈的把那本书扯下来,“苏警官,其实你真的不用想那么多,我认为陆子辰的父亲就是自杀的。”​ “废话……”​苏杨子掩面,连骂人都有气无力的,“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在说明他是自杀……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因为你现在正在和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较劲啊。”洛小周嘀咕了一句,“或许就是他无法接受自己儿子在犯罪才自杀的,而且你不是说了嘛,陆子辰不是他爹亲生的,搞不好就是他早就猜到了,再加上发生这么大的事受不住才想不开的。” “一顶巨大的绿帽子加上儿子犯罪这样的双重打击,谁都受不住。”​苏杨子哀怨的说道。 等等!一顶绿帽子? 苏杨子猛的坐直身子,父亲在世时的话忽然回荡在耳边。 “儿子,你要记住,伤人的利器永远不是刀,而是诛心。”​ 杀人诛心…… 对啊,凶手为什么要亲自动手呢? “你……你怎么了?”​洛小周战战兢兢的问道。 “有人在我的头上悬了一把刀。”苏杨子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洛小周,“这把刀只有游丝一线牵着,能不能砸到我头上,完全看我的反应能力。”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洛小周伸出手贴在苏杨子的额头上探了探,“不烧啊……” 苏杨子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我的意思是有人不仅要泼脏水,还要借机整垮我,甚至是整个S市警界的名誉。”​ 洛小周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太……太严重了点吧……”​ ​苏杨子摇了摇头,“我不是天方夜谭,你还记得你发现了何江海尸体后,是谁去亲自逮捕了何太太的吗?” 洛小周耸了耸肩,“当然是你啊,我还记得那时候何太太的律师为她极力辩护,可你和公诉方硬生生的把她送了进去……”​ 洛小周的声音越来越小,眉头也渐渐蹙起。她也意识到了点什么,“你是说有人想报复你报复警局,甚至还报复郑羽菲?”​ “不仅如此。”​苏杨子面色黑的如锅底灰,“还有秦楮墨,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提醒你何江海可能已经死了的。” “卧槽……”​洛小周忍不住爆了粗口,“能这么详细知道有关人员名单的,只有……” “何江海的儿子,何冰河。”​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于桑皱着眉盯着电脑屏幕,一边摇头一遍叹气。 站在窗边的​小员工转过头来,忽然不受控制的喷出一口水。 “于助理,你说什么?”​小员工笑着走过来,“一个海外房地产公司,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于桑摊开手,“忽然凭空冒出来一匹黑马,半年内就节节高升,总裁还神秘的连面都不露,太可疑了。” “你商战片看多了吧?”​小员工对此不屑一顾,“一个海外公司,爱怎么发展怎么发展喽,只要不影响到我们就好。” 于桑面色凝重的转过头来,“很不幸,这家公司有向内地发展的势头。”​ ​“你少杞人忧天了。”小员工从后面毫不客气的推了下于桑的头,把他一丝不苟的头发弄乱,“Glacier?是那个神秘总裁的名字吗?” “是的。”​于桑点了点头,“这是唯一能查到的信息。” “Clacier,冰川……”​小员工沉吟着,“我敢笃定他一定是中国人。” “为什么?”​于桑疑惑的问道。 “非主流啊!你见过哪个外国人会起这么非主流的名字,而且有意向内地发展的,多半就是中国人,相信我,我的猜测准没错。”​小员工打了个响指,在于桑的肩头用力的拍了拍,“不过你要是不放心,就提醒总裁先做好准备喽。” 于桑点了点头,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忽然踹了小员工一脚,“胆子肥了啊,敢把老夫的头发弄乱,还不快滚!”​ 小员工瘪了瘪嘴,“老气横秋。”​ “滚出去!”​ 小员工悻悻的走了,于桑沉思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自己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秦氏虽然做的业务比较杂,可从一开始就是从开发楼盘做起的​,这些年更是蒸蒸日上,虽然被安晓月搅和了一阵,可经过秦楮墨这半年多以来坚持不懈的与苏哲做倒爷,亏空早就补上了。 ​所谓树大招风,秦楮墨越有名,后来人就越想第一个干掉他。 “所以你认为有人伺机要对付我?”​秦楮墨听到的于桑的话后,反问道。 “我也不确定,只是猜测。”​ “屁话。”​秦楮墨笑骂一句,语气又忽然严肃了起来,“现在有人可能在拿枪对着我,你却告诉我不知道枪里有没有子弹?于桑,你长本事了啊。” “呃……”​于桑尴尬的应了一声,“我这就去详细查明。” “等等。”​秦楮墨忽然叫了停,“我问你,这个神秘总裁的信息一点都查不出来吗?” “真的……除了名字什么都没有。”​于桑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这种情况要么就是有重大秘密不想让人知道,要么就是玩个犹抱琵琶半遮面,故意找存在感罢了,这还需要我教你吗?”秦楮墨慢悠悠的问道,可于桑的冷汗已经一层一层的浮了上来。 秦楮墨在严肃的时候,总是那么吓人。 “不……不需要……” “很好。”秦楮墨满意的点点头,“这种公司想立足就要师出有名,但搞大的风险过高,小的又会被说是欺负人,所以发展中的才最重要。” 秦楮墨叹了口气,“算了,你关注下那边的动向吧,如果是想在S市立足那么毋庸置疑,想搞的一定是我。” 第二百八十六章: 杀人诛心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见到秦楮墨挂断了电话,郑羽菲终于忍不住好奇的转过头来。 “什么搞不搞的?你又不是大姑娘。”​ 秦楮墨伸出手抚上郑羽菲的头,“羽菲你长大了,都学会搞颜色了。”​ 一直神经紧绷的郑羽菲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果于桑知道他认真的汇报会成为笑点的话,​一定会忍不住撞墙,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我好歹也是生过孩子的人,怎么就长大了呢……”​ 话音未落,秦楮墨突然如狼似虎的扑了过去,“你说什么?”​ 看着秦楮墨动手动脚,郑羽菲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算了,就当小别胜新婚。 只是这小别似乎是长了些,长到分别了七年之久。 忽然,秦楮墨的手机响了。被打断了好事的秦楮墨不耐烦的扯过手机,看了一眼就直接关机丢到了一边。 “谁啊?”​郑羽菲疑惑的问道。 秦楮墨无奈的叹息,“我妈。”​ 哦对了,自从月景渊把秦楮墨带出来以后,他们还一直没有受到宋慧玲的“拷问”​呢。 看来这是回过神来了呀…… 沈玲珑做完孕检出来后就发现了不对劲,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是被秦楮墨骗了。 她来不及咬牙切齿,就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血样!!! 如果秦楮墨能用计逃离,为什么不能用计得到她的血样呢?! 沈玲珑想起了那个把自己弄疼了的​检验科医生,她忽然回忆起了那医生裸露在外面的眉眼,心头猛的一阵颤抖。 她不期然的捂住小腹,糟了! 沈玲珑迅速回了秦楮墨家,和宋慧玲哭诉了一番秦楮墨算计她,却半个血样的字都不肯提。 可妙就妙在早上月景渊​演的太过逼真,宋慧玲真的以为秦楮墨是被他强行带走了,还安慰了沈玲珑一番。 直到秦楮墨深夜不归,隔壁也被搬空了,宋慧玲才意识到不对头。 她连忙拨通了秦楮墨的电话,那边响了几声后就彻底关机了。 宋慧玲惊觉自己被骗,愤怒的摔了手机。沈玲珑被她的突然爆发吓了一跳,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却不是因为秦楮墨骗她,而是​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揭穿。 “哭什么哭?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难道要我帮你?!”​宋慧玲愤怒的说道,把气都撒在了沈玲珑的身上。 ​沈玲珑大气都不敢出,只哀哀的哭着。直到宋慧玲怒气冲冲的回了房间,她把瘫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 沈玲珑抠着手下的沙发,似乎要把上好的皮料弄烂一般。 看来她要做一场戏……做一场,能让她起死回生的戏…… 这一夜,​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失眠了。 直到天擦亮,警局的洛小周和苏杨子才有了思路。 他们用快进二倍的速度,回看了案发当日以及前些天所有的监控录像。 ​洛小周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熬了整整一夜,她不仅熬出了黑眼圈,嗓子也因为激烈的辩驳而哑了。 “话说苏警官……”​洛小周嘶哑着喉咙开口说道,“您找到线索了吗?” “我没有。”​苏杨子如实回答道。 洛小周彻底暴躁了,她大吼一声,毫无形象的瘫在椅子上。 “停!”​苏杨子忽然说道,洛小周激灵一下坐直身子,僵硬的手指一动,按下了暂停键。 “你看那是谁?”​苏杨子指着电脑屏幕上,严肃的说道。 “那位小狱警喽。”​洛小周疲惫的回答道,“你不会忘了那天陆子辰出逃,你亲自派他去告诉了陆子辰父亲消息的吧?” “我怎么可能不记得。”​苏杨子蹙起眉头,“可是一句话的事,他至于进去说吗?” “!”​洛小周迅速爬了起来,“对啊,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隔着门,告知了就走啊。”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杀人诛心,老父亲诚不欺我……苏杨子在心中暗暗想到。 “直接跳到当日下午的自由活动时间,继续看。”​ ​当日下午,陆子辰的父亲失神的走出牢房,整个人都兴致缺缺。 如果说是因为陆子辰的事而揪心,确实说得过去。更何况他还要惦记着自己能不能依靠着儿子走出监狱,如今期望破灭,确实应该是这样的表现。 但他们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那个和陆子辰父亲走的很近的狱警。 当日下午,几乎每个一段时间那个狱警都会走到陆子辰父亲的身边​和他说上几句。 太可疑了…… 狱警的身份多么的合情合理啊,就是因为苏杨子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自己人出了问题,才显得他的举动更像是在关怀一般,所以才忽略了这个重要的人物。 同样的,也是因为郑羽菲的一句提醒,才会让他们开始怀疑那个初出茅庐的单纯大男孩,才会发现不寻常的地方。 “看来不必再叫人一起查了。”苏杨子靠坐在椅背上,疲倦的叹了口气,“直接抓人。” “你们做什么?!凭什么抓我!”那名小狱警挣扎着,他正在家中熟睡,忽然就被人从被窝中拎了出来。 下一秒,一副冰冷的手铐毫不留情面的铐在了他这个“为人民服务”的人的双手之上。 被派来抓他的人亮出了证件,“受苏警官调遣,抓捕可以嫌犯。” 小狱警顿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我?嫌犯?” 他忽然笑了起来,“你们疯了吗?自己办不好案子,就抓替罪羊!” 抓捕的人讥笑一声,“小兄弟,做没做过,你自己心里有数。” 小狱警愣了一下,忽然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怎么会……这怎么可能…… 他被扭送到了市中心的警局,被关在了审讯室。对面的审讯员并不开口,只是慢悠悠的喝着茶。 小狱警挣扎着,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 审讯员轻笑一声,“别担心,很快了。” 几乎在他话音刚落的同时,洛小周推门走了进来。 “苏警官说这个人由我亲自来审。”洛小周说道。 审讯员似乎没有任何异议,立刻站起身来让出了位置。 第二百八十七章: 计中计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那名小狱警咬牙切齿的看着洛小周,他冷笑一声,“你不过是一个偶然发现何江海尸体才被提拔上来的警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曾经就是一个档案管理员吧,如果不是秦楮墨……”​ 小狱警的话戛然而止,洛小周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是秦楮墨提醒我的呢?”​ 小狱警咬住下唇,把头深深低了下去。 他说错了话。 “我们身边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所有人。”​洛小周的身体向前探去,隔着长长的桌板,小狱警都感受到了沉重的压迫。 “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隔壁,苏杨子正襟危坐,他闭着眼睛,一束光自上而下的打在他的身上,他仿佛入定了一般,安静的连呼吸都几乎没有声音。 在这样的情况下,坐在他对面的法医显得更加紧张了。他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双手交叉不住的揉搓着掌心,他想藏起自己掌心的冷汗,却也因此暴露的更多。 “我听说你有一个前妻,离婚后她就带着孩子离开了,从那往后你再也没有见过他们。”​良久,苏杨子才缓缓开口。 他悠悠抬起眼皮,对上桌子另一段,那双惊惧的眸子。 “不过我很好奇,就算是离婚也总该让你见一见孩子的吧?”​苏杨子勾起唇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除非你们老死不相往来,或是他们……被人挟持了?” 对面的法医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苏杨子轻笑一声。他低下头,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关节。 “我明白了,看来是后者。”​ 在调查了法医的社会关系后,苏杨子发现无论在邻居还是亲友眼中,法医和他的妻子的关系都非常好,平日里也从未听说过他们有争吵,突然离婚这件事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却也道不明因由。 “你二十六岁研究生毕业之后就一直从事法医工作,也是在那一年你和你的大学同学结了婚,次年便有了孩子。你想着人生或许圆满了,却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就是你们这些从外地来S市漂泊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在S市立足,或者说,是买不到房子。” 苏杨子站起身来,走到法医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S市曾经一直有一条潜规则,就是假离婚或许能买到房子,先生,您一直给不了您夫人一个安身之所,很愧疚吧。” 随着这句话尘埃落定,苏杨子掌下的肩膀也从微微颤抖开始慢慢变成了剧烈的挣扎,那人不停的吞咽着口水,眸子里尽是惊慌。 “所以你和你的妻子选择了假离婚,后来果然买到了一套房子,就在S市市中心最繁华的位置,风水极好。不过据我所知,那里的房子即便假离婚也买不到,于是我去查了前房主,你猜,那人是谁?” 法医终于忍不住,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他的手上还铐着一副手铐,可他却不管不顾的拉住了苏杨子的袖口。 “求你,救救我的妻女!” “你一直在引导我们。”洛小周看着对面久久不言的小狱警,慢悠悠地说道,“引导我们错误理解为他杀,然后又利用你的单纯与无能,告诉我们想错了方向,然后再顺理成章的引出了替罪羊。” 她微微偏过头,看向一边不停写字的记录员,“我的话不用记,他还没有回答呢。” 对面沉默不言的小狱警竟然噗嗤一声笑了,洛小周疑惑的转过头去打量了他两眼,又正了正色,继续严肃的说道。 “可是他承认的太快太容易,反而惹人怀疑,把你这个幕后主使给引了出来。” 对面的小狱警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笑得更加欢畅了。 他捂着肚子,笑得眼角满是零星的泪光。 “哈哈哈,洛警官,您还是太自信了,以您的水平,还是做个档案管理员更加合适。” 洛小周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把上下牙齿磨得吱吱作响,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 “这是在审讯,麻烦你严肃一点!” 小狱警双手并用,抹干了眼角的泪水,“你看,我随便激你一下你就受不了了。” 洛小周怔了一下,她微微蹙眉,“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完全没有自己的思想,都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小狱警粲然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只引导你们找到替罪羊,而没有引导你们产生对我的怀疑呢?” 计中计。 忽然,审讯室的门开了。苏杨子推门走来了进来,亲手解开了小狱警手上的舒服。 “辛苦了。”苏杨子拍了拍小狱警的肩膀,轻声说道。 小狱警怔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二人,“你们……” 洛小周扬起嘴角,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猜到呢?” ​“什么猜不猜的,都快被你绕晕了。”苏杨子调侃倒。 但显然,小狱警是真的有些被绕晕了。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苏杨子扯了条椅子在小狱警的身边坐下,把提前准备好的一杯热水推到他面前,“我们绑你来,一是为了让隔壁的那名法医亲眼看到以为事情败露,二是想激怒你,让你说实话。” 小狱警哆哆嗦嗦的端起热水喝了一口,他把滚烫的水当冰块​,一口咽了下去。 “你们厉害。”​小狱警放下杯子,叹息一声。 苏杨子对一边的记录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说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有人意图害陆子辰的父亲的。”​ “陆子辰逃离那天。” 苏杨子点点头,他对此事似乎毫不意外。 “我之后又翻阅过他的就医档案,在他知道陆子辰逃离的前一晚,他突然莫名其妙的拉了肚子,当时值班的一声就是被临时调遣的那名法医。”苏杨子向后靠了靠,“不过说来也怪,那天为什么没有正常的值班医生,反而是一个法医跑到了那里呢?” 小狱警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因为那天他来交接工作,恰好值班医生也身体出了点问题,他便主动要求代劳。” 第二百八十八章: 披露真相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苏杨子满意的点点头,“那这就巧的很了。”​ 那法医以非常合理的理由与陆子辰的父亲在一起相处了一个小时之久,第二日小狱警前去告知陆父陆子辰出逃的消息时,隔着大门的玻璃,他看到陆子辰的父亲神情恍惚,便连忙冲了进去。 从这一步起,小狱警便已经掉入了他们的陷阱中了。 所以陆子辰并非他爹亲生的事一定在陆子辰出逃的事被告知在前,而非之后。 小狱警进去了那么久,第二个替罪羊了就已经诞生了。 ​如果没有秦楮墨再度提醒要传唤陆母回国,并且示意他们安排陆母与何太太见面,他们都不会发现惊天秘密,产生警觉。 背后主使想引导为陆子辰的父亲的死亡是他杀,最终成为一个无头悬案,向郑羽菲泼脏水。 ​而小狱警与法医成为替罪羊,不过是为了保自己而留的退路罢了。 但是那个人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小狱警并没有那么傻。他早就意识到了陆父的不对头,他暗中接近是为了看管他不要想不开,但还是被钻了空子。 直到他听见陆母亲口说出陆子辰并非陆父亲生,他终于想明白了点什么。 他利用自己的单纯无知,刻意引导苏杨子怀疑法医,然后再让他怀疑自己,亲手把自己送了进来。 “所以你想洗脱自己可能会存在的莫须有的罪名?”​ 小狱警忽然笑了,“苏警官,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我可不能因为别人的陷害而毁了自己的下半生啊。”​ 至此,一切事情都明了了。 那个暗中观察他们动向的人,算准了陆子辰会出逃,于是提前安排,威胁了法医家人,再逼迫他去把那顶绿帽子端到陆父的面前。 随后而来的是双重打击,陆父自杀,法医刻意留下痕迹,引导祸水东引,栽赃郑羽菲。 即便法医暴露,还有小狱警,如果他没有惊觉,便只能百口莫辩。即便没有他​刻意引导陆父自杀的证据,也会背着骂名黯然离场。 递刀的是法医,但杀人诛心的却另有其人。 苏杨子放下手中的手铐,站起身来走出去。 “下一步就是继续审问法医,逼出幕后主使了。”​ 洛小周点了点头,忽然,她叫住了苏杨子。 “苏警官,你这次可是连我都一起算计了。”​ 苏杨子转过头来,轻笑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告诉你其实我觉得狱警是无辜的吗?”​ 洛小周歪了歪头,“为什么?”​ 苏杨子抬手戳了戳洛小周的脑袋,“因为你傻啊,小狱警其实说的也没错,你太容易被别人带着思路走。不过你反应的倒是够快的,见到我进来就连忙反口,也算是保住了名声没太丢脸。”​ 说罢,苏杨子转身就走。 洛小周站在他身后愤怒的挥舞着拳头,“喂!苏杨子你欠打啊?!” 苏杨子挥了挥手,只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 洛小周郁闷的踹了一脚墙壁,该死的,总是会被骗。 路过她身后的小狱警摇了摇头,也扬长而去。 女人啊……唉,不提也罢。 “所以我最后还是怎么也做不好,都要靠苏警官。”洛小周郁闷的靠在李斯默怀里,口中喃喃着。 李斯默叹息一声,“不是你能力不强,是幕后的人太狡猾了,你又不是刑侦出身,当然没有苏杨子他们那样敏锐的洞察力啦。” “可我就是觉得很失败嘛……”洛小周委委屈屈的说道。 李斯默正想再度出言安慰,办公室的门却突然开了。二人抬起头,只见郑羽菲端着一个巨大的餐盘,摇摇欲坠的走了进来。 李斯默连忙站出来接过郑羽菲手中的餐盘,他瞠目结舌的看着里面的东西,“羽菲,你不会把我们茶水间的零食都搬空了吧?” “我像是那样没出息的人嘛?”郑羽菲一边甩着酸胀的手,一边赏了李斯默一个大大的白眼,“这是我自己做的水果茶,还有小落从国外带回来的的点心……李斯默你别吃了!那是给你老婆的!” 洛小周开开心心的拿起一块曲奇塞到嘴里,吃到甜食的她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舒服的迷起了眼睛,“谢谢你啊羽菲。” 郑羽菲摇头笑了笑,“是我该谢谢你,这次要不是你帮忙,我现在恐怕都被骂成筛子了。” “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啦……”洛小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了羽菲,刚刚苏警官来过电话说法医招了,你猜背后的人是谁?” “何江海儿子?” 洛小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郑羽菲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是又不是,那是怎么意思?” 洛小周做了个手势,郑羽菲忽然恍然大悟,“两个?那除了何冰河以外,还有谁?” “羽菲,你可要撑住啊。”洛小周扔掉手中的饼干,神色忽然凝重了起来,“那个人叫文易阳,我想他是谁你应该能猜到吧?” 郑羽菲愣了一下,忽然疲倦的扯了下嘴角。 “原来是他啊。” 在Yuri发现了那个相似度极高的针孔时郑羽菲就猜测过会不会是文舒航或是方小敏,却不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竟然是他们的儿子,文易阳。 “这两个人早就串通好了。”洛小周见郑羽菲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才缓缓补充道,“不过听说这两个人快闹翻了。” 郑羽菲挑眉,“为什么?” “因为文易阳蠢啊。” ​何冰河恨得不止陆子辰一个人,还有所有在父亲死亡母亲入狱中掺和过一脚的人。他在发现陆子辰其实和自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时就已经开始布局了,而有些少部分共同目标的文易阳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 何冰河原本只想刺激的陆父自杀而已,可文易阳却私自做决定,想栽赃郑羽菲。 所以他们才会那么快的露出马脚。 “现在何冰河已经不管文易阳了,任由他自生自灭。”洛小周摊开手,无奈的说道。 郑羽菲疑惑的皱了皱眉,“何冰河不也犯罪了吗?为什么不把他一起拘留?” 第二百八十九章: 我是来宣战的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们当然明白何冰河是主使,而文易阳充其量就是个小喽啰,可他们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为何冰河早已不是中国国籍,他们没有权利管辖。 ​午后,两名衣冠楚楚的青年走进了警局,苏杨子则亲自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何冰河的身边还带着一个陌生男子,应该是他的手下。两人都穿着高端定制的西装,看上去和苏杨子想象的不大一样。 “你们看上去温文尔雅,颇有儒将风度,只可惜……”​苏杨子冷笑一声,何冰河则不为所动,只是扶了扶自己的金丝镜框。 “可惜什么?事情是文易阳办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苏杨子被气的咬牙切齿,他几乎能看到何冰河温润的皮囊下那个死不要脸的灵魂。 “可是幕后主使是你。”​ “有证据吗?”​何冰河歪了歪头,做出好一番无辜的样子,“我是和文易阳相识,可是他红口白牙的栽赃就能成为证据吗?苏先生,您未免太不讲道理了。” 苏杨子快被他气笑了,“你真是恬不知耻。” “过奖了。”​何冰河谦逊的低下头,“我只是父子一脉而已。” 苏杨子挑了挑眉,这么大庭广众之下似有似无的污蔑自己的亲爹,果真是何冰河的作风。 他忽然明白了,在何冰河的生命中​,最要紧的只有他的母亲。至于其他人,不过是一碾即碎的蚂蚁罢了。 苏杨子牙根打颤,这样视生命如草芥的人,留着迟早是个祸患。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我还有个重要客人要会面,赶时间。”​何冰河温润一笑,转过身就要走。 这时,被两名警察一左一右夹在中间的文易阳走了出来。他看到何冰河,当即就发了疯一般的冲了上去。 “何冰河你畜生!你竟然……你竟然……”​文易阳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事是他做的,也是他自愿的,他百口莫辩,翻来覆去的口中只剩下“畜生”​二字。 何冰河突然变了脸,一把推开了文易阳。他不悦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文易阳扯的凌乱的衣衫才淡淡的开口,“我劝你还是别挣扎了,诱人自杀和故意杀人有什么区别,文先生,您就好好受着吧。”​ “你!”​文易阳被他噎了一下,险些背过气去。他忽然怒极反笑,整个人都状似癫狂,“好啊,何冰河,我也祝你余生安稳。” 说罢,文易阳忽然挣脱了警察的手,卯足了劲儿一头向墙角撞去。 那一刻,苏杨子听到了头骨碎裂的声音。那声音寒意透骨,狠狠地扎进了苏杨子的心里。 苏杨子的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他听到身后的警察一声惊呼,然后颤颤巍巍的告诉他,文易阳死了。 他震怒的抬起头,双眼憋的血红。 “何冰河,只要我活在世上一天,就一定不会放过你。”​ 何冰河只是在文易阳触壁自尽的瞬间怔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常态,“好啊,我等着。”​ 他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门外,何冰河身边的陌生男子替他拉开了车门。何冰河优雅的坐了进去,“去秦氏。”​ ​驾车的男子忽然抖了一下,“我……先生,我……” “我知道你不方便见他们,在楼下等我就好。”​何冰河轻笑一声,“不过我很好奇,你这么怕他吗?” 要怕,也是怕郑家,怕郑毅,怕郑羽菲吧? 男子尴尬的别过头,对比不置可否。 何冰河也不想为难他,只静静地看向窗外。 “你不是我的人,想去哪儿不想去哪儿你自己定,与我无关。”​ 男子点了点头,他踟蹰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想去找我的妹妹。”​ “你妹妹在国内有那群傻子照顾着。”​何冰河微微挑起眉头,“你急什么?” 男子面色凝重的看着路况,良久才开口,“我对不起她。”​ 上了贼船,便难以下去了。哪怕是自己在世上唯一一个亲人,也只能对她的生死不理不睬。 “去吧。”​何冰河忽然开口道。 男子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谢先生。”​ ​秦楮墨走出会议室就迫不及待的回拨了郑羽菲的电话,那边那人的声音有些许放松又有些许担忧。 “楮墨,幕后真凶被抓了,是文舒航的儿子文易阳,还有何冰河,只是……”​ 秦楮墨不自觉的垂下头去,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来。 “我知道,何冰河不是本国国籍。”​ 可是他们还并不清楚何冰河还要做些什么,只是秦楮墨的直觉告诉他,凭着陆子辰和郑羽菲曾经的关系,那个疯子也同样不会放过郑羽菲。 然而这一次,秦楮墨想错了。很快,那个人就亲自跑来告诉他答案。 秦楮墨刚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就发现提前出来的于桑脸色很是难看。 “你怎么了?”​秦楮墨疑惑的挑了挑眉。 于桑为难的瞟了眼办公室,有些为难的看向秦楮墨。 “Glacier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昨夜他们还在怀疑有人要打击秦氏,今天那个人就送上门了。 然而于桑下一句话才更​让秦楮墨吃惊,他说,“Glacier的中文名字,叫何冰河。”​ ​秦楮墨猛的推开办公室门,那个坐在沙发上还毫不客气的拿了本书在看的男子缓缓转过头。 “你好啊,秦先生。”​ 何冰河看上去不过二十三四的模样,还是满脸的青涩稚嫩,此刻他沉稳的问好,让秦楮墨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可就是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已经在海外有了一大方天地。 ​秦楮墨很难想象,在其他同龄人还在无所事事的年纪里,何冰河已经开始工于心计,把他们所有人都玩的团团转。 “您好。”秦楮墨定定的看着何冰河,“何先生。” 何冰河突然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来,“秦先生不怕嘛?我可是来宣战的。” 秦楮墨挑了挑眉,他倒是坦诚,只可惜面上越是坦诚,心思就越是黑暗。 “怕?”秦楮墨冷笑一声,“怕有用吗?” 第二百九十章:考虑一下弃暗投明吧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何冰河摩挲着自己衬衫上的袖扣,像个病娇小朋友一样笑了。 “你放心,我会公平竞争,可是秦先生,在这个年代,有钱才是最要紧的。”​ 秦楮墨的瞳孔骤然收紧,何江海和陆子辰勾结,赚了那么多钱,看来当初他也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小儿子,才会一早就把财产都转移到海外,供何冰河使用。 “可是你没有人脉,S市的世家可不少,你这个不速之客如何立足?”​ “我当然知道我没有人脉。”​何冰河倒是大方的承认了,“所以我才说有钱要紧啊,当然啦,钱对我来说不过就是身外之物,我不介意有天会变回穷光蛋。” 秦楮墨终于明白何冰河要做什么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何冰河这是拼着自己一无所有也要挤兑死秦楮墨。 因为在何冰河的眼中,自己母亲入狱和秦楮墨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如果当初秦楮墨没有出言提醒洛小周,何江海依旧是失踪的状态,何太太也不会因为包庇罪而入狱。 “好吧。”​秦楮墨点了点头,“商业上的你争我夺很正常,只有一点,你不要伤害我的妻子,和她的家人。” 何冰河微笑,脸上挂上了两个酒窝,“你放心,只有文易阳那么无聊的人才会这么做,我从不伤害女人。”​ ​目送着何冰河离开以后,秦楮墨独自坐在沙发上沉默了许久。他低垂着眼皮,似乎是盯着拇指上的某一点。 于桑进来以后就看见了秦楮墨呆坐着即将入定的一幕,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先生……”​ 秦楮墨微微偏过头来,“怎么了?”​ 于桑咽了咽口水,“何冰河在海外的势力不少,我们要不要……提前做好准备?”​ “当然。”​秦楮墨点了点头,“不过如果他真的有能力要撬动我,我也没办法。” 他顿了顿,“夫人呢?”​ “夫人说去找Yuri小姐了,案子结了,老人也该入土为安。”​ 秦楮墨抬起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大拇指在太阳穴出用力按了按。 “不管怎么说,陆子辰的父亲到底没有害过她。”​秦楮墨说道,“于桑,备车吧,去找夫人。” ​城郊,一个面生的男子走进了平民区。刚步入小巷,他就闻到了一种浓浓的尘土气息,他的记忆像是被打通了一般,一些陈旧的往事翻江倒海的涌上心头。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有些颤抖着向前走去。 盛夏的午后,有一些老人坐在巷边的大石头上,他们扇着蒲扇,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突然前来的年轻陌生男人。 忽然,有人觉得这张面孔莫名的熟悉。 “你看这人……是不是见过啊?”​ “是啊,我也发现了。”​ 男人微微蹙了蹙眉头,他斜睨了那些人一眼,又挪开视线。他凭着记忆找到了那间破旧的房子,却发现木门上已经上了锁。 “出去了吗?”​男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立在门口,微微的靠在了门板上,“妹妹,哥哥回来了。”​ 忽然,有人走了上来。 “你是……”​那人一拍脑门,“你是林安安的家人吧,哎呦刚才我就觉得你和她长得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男人淡漠的看着那人,他微微点头,“我是她哥哥,林安安应该还住在这里吧?”​ ​那人的神色忽然变得古怪了,“这……唉……” 男人眉头微蹙,“怎么了?”​ 那人叹了口气,“我瞧着你眼生,应该是好多年没有回来了吧?你妹妹她……她已经死了……”​ 男人微微抬起眼皮,似乎并不相信那人的话,“你开什么玩笑?我妹妹怎么可能会死?”​ 那人边摇头边叹气,“这种事我骗你干嘛?她几个月前就死了,说是心脏病突发,后来是一个年轻人把她带走下葬的。”​ “你放屁!”​男人扯住他的衣领,这才后知后觉的激动起来,“我妹妹好好的,她怎么可能会因为心脏病死了?!”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林安安已经做了关心手术,这怎么可能…… 男人震惊的向后退了两步,整个人都瘫软无力的看在门板上。 “你别骗我……这绝对不可能!”​ 男人激动的要冲上去,却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顾晏!你冷静点!”​ 如果秦楮墨在的话,他一定就会认出这就是那个造成郑羽菲车祸,越狱又离奇“死”去的顾晏。 顾晏颤抖了两下,他缓缓别过头看向突然出现的何冰河,藏在睫毛下的双眸满是阴鸷。 “她怎么可能会死?”顾晏一把抓住何冰河的衣袖,“我见你毫不意外,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如果我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要让你来找她?”何冰河倒像是真的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不过我之所以不感觉意外,是因为我用脚趾也能想到是谁害死了她。” 顾晏眯起眼睛,眼泪随之顺着眼角而下,“是谁?” “我听说秦氏那位总裁和月家那位大公子很是要好。” 顾晏不可置信的放开了何冰河的衣领,他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两步。忽然,顾晏猛的蹲在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何冰河冷眼旁观着,任由着顾晏痛哭。 直到听到他声嘶力竭,何冰河才走上去轻轻拍了拍顾晏的肩膀。 “不管怎么样你妹妹已经去世了,可是顾晏,你真的愿意让你的妹妹白死吗?” 顾晏狠狠的抹了把眼泪,他忽然极其冷静的站起身来。 “我不愿意。”顾晏淡淡的说道,他攥紧了拳头,青筋直暴,“我要先回美国去。” 说罢,顾晏转身便走。 何冰河静静地看着他,直到顾晏走出了几米远后,又忽然叫住了他。 “你跟了那女人这么多年,可你的妹妹还是死了,顾晏,你还打算回美国吗?” 顾晏微微偏过头,“你什么意思?” 何冰河轻笑一声,慢悠悠的开了口,“我的意思当然是希望你弃暗投明。” 顾晏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的手段有多清白吗?何先生,我是叛过主的人,您还是别劝我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不必在意外面的莺莺燕燕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对了,我还真忘了你叛过主啊。”​何冰河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性格,也不在意你会不会背叛我,所以你要考虑一下吗?” ​顾晏蹙着眉,疑惑的瞥了眼何冰河,对方的脸上还是挂着两个明晃晃的大酒窝,天真的像个稚子。 “你可真是个疯子。”​顾晏咬牙切齿的说道。 “彼此彼此。”​何冰河笑意更浓,似乎毫不在意的模样,“你不想去见见你的妹妹吗?活着时见不到人,死了后总要见见墓碑吧。” 顾晏神情一滞,他微微垂下眼眸,“我自己去找。”​ 说罢,顾晏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何冰河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不过他相信有天顾晏一定会来找他的,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 S市的墓园,七月烈日下蝉鬼在树上鸣叫个不停,吵的郑羽菲心力憔悴。 她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头,看着Yuri和工作人员一起把陆子辰父亲的骨灰盒葬在墓穴了。 墓碑上的署名成了最难解的问题,陆子辰出逃,陆母不肯来,郑羽菲和Yuri都没有替他立碑的资格,只能草草的写下某某之墓了事。 经年过往一概不论,他如今已经惨死,也算是赎了生前的罪孽。 秦楮墨见郑羽菲的情绪似乎不是很好,便连忙上前一步。 “我们走吧。” 郑羽菲点了点头,扶住了一边身子沉重的Yuri。 “好了,我们走吧。” 秦楮墨瞟到Yuri面色苍白,看来是这么多天以来的惊吓让她有些精神恍惚了。Yuri肚里怀着两个孩子,又连遭厄运,长此以往下去,这两个孩子能不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还真的是个未知数。 忽然,于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他先是为难的看了眼郑羽菲,随即又迅速贴近秦楮墨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秦楮墨的神色当即一变,郑羽菲敏感的察觉到,便有些疑惑的转过了头。 “楮墨,怎么了?” “公司的事。”秦楮墨面色凝重的解释道,“羽菲,我要先赶回去,你把Yuri小姐送回去后就也快点回胭脂阁吧。” 郑羽菲连忙点了点头,“你快去忙吧。” 秦楮墨深深的看了郑羽菲一眼,咬咬牙还是走了。 “秦先生今天有点不太对劲啊……”Yuri忽然说道。 郑羽菲心头一跳,“你也看出来了?” Yuri郑重的点了点头,没让秦楮墨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变得如此古怪的,会是什么事? 郑羽菲心事重重的扶住了Yuri,带着她向墓园外面走去。中途忽然走来了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人,他穿的浑身漆黑,让郑羽菲不自觉的就想到了曾经隐姓埋名的沈之爻。 男人侧过身子避开了郑羽菲二人,郑羽菲转过头,疑惑的看了眼那个在狭窄小路上越走越远的背影。 “郑小姐,你怎么了?”​Yuri也好奇的转过头,可除了看到一个黑漆漆的背影以外她什么都没看出来。 “有点眼熟……”​郑羽菲喃喃道,“或许是大众脸吧。” Yuri噗嗤一声笑了,“他低着头你都能觉得眼熟,郑小姐,你眼力不错嘛。”​ 郑羽菲嗔怪的看了Yuri一眼,“你就别打趣我了,我们还是快走吧,在这里总觉得阴森森的。”​ “好。”​Yuri点点头,接着郑羽菲的手撑起自己沉重的身子,缓缓向墓园大门走去。 Natia正在大门口等着她们,她被刑拘了十五天,总算是放出来了。Natia还是打扮的一脸精致,一点也看不出这是个刚从看守所里出来的女人。 “莎雅姐!”​Yuri激动的看着Natia,碍于自己身怀有孕,Yuri不敢乱跑,只能向Natia伸出手。 “你怀着孩子怎么还跑来这种地方?”​Natia连忙迎上来握住了Yuri的手,她嗔怪的瞪了Yuri一眼,又随即看向郑羽菲,“多谢郑小姐这段时间的照顾。” 郑羽菲笑着摇了摇头,“应该的。”​ Natia从郑羽菲的手机接过了Yuri,她纤手一指,“我开车过来的,我来送郑小姐回家吧。” 秦楮墨和于桑急匆匆的离开了,郑羽菲自己回去的话还要做计程车,便顺势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娜小姐了。”​ “和我不必客气。”​Natia爽朗的摆摆手,她看了看郑羽菲,忽然又露出了有些惋惜的表情,“郑小姐,其实有些事也不必太在意,那些女人自己死不要脸的贴到秦先生的身上,但不代表秦先生也对她们有意啊。” 秦楮墨对郑羽菲的感情长了眼睛的便都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情比金坚,就算有天郑羽菲不要秦楮墨了,他也能出家做和尚去,半点机会都不留给外面的莺莺燕燕。 郑羽菲却愣住了,“什么女人?”​ “沈玲珑啊,她发的通稿满天飞,有意无意的透露自己的孩子是秦先生的,这怎么可能啊,秦先生怎么会……”Natia说着说着,声音忽然小了下去。 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郑羽菲,“郑小姐,你……不知道吗?” Natia一转头就看见Yuri在对自己拼命使眼色,她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说错话了,秦楮墨根本就不打算让郑羽菲知道这些事。 可是现在网络上都传遍了,除非郑羽菲是原始人,否则早晚要知道。 Natia尴尬一笑,“我胡说的,郑小姐你别在意啊……” 她心直口快,又加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一通解释,郑羽菲就是没有疑心此刻也有了。 郑羽菲掏出手机,正想点开微博时手机就被Natia劈手夺了手机。 “那个……真的什么都没有的……” Yuri不忍直视的别过头,她严重怀疑这女人被关杀了。 “娜小姐,你不给我手机,我也会找别的途径知道真相的。”郑羽菲态度强硬的说道,她微微向Natia伸出手,“给我吧,我想知道。” 第二百九十二章: 第二股东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Natia战战兢兢的把手机交了出去,郑羽菲大略扫了一眼“沈玲珑”​怀孕的词条,倒是没看到Natia说的通稿,想必是有人删掉了。 但一些零散的网友发言却是被郑羽菲看了个干干净净,有人说难怪沈玲珑息影,原来是找到了真爱。 也有人说沈玲珑是在傍大款,还有人深挖秦楮墨的公司。 但说来说去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就是沈玲珑怀孕了,孩子是秦楮墨的。 难怪秦楮墨急匆匆的走了,原来是为了这些事。想必那些通稿也是秦楮墨派人删除的,可还是因为Natia的快言快语被郑羽菲知道个清清楚楚。 忽然,郑羽菲留意到了有人扒出来的​秦氏集团股份构成。 她在上面看到了自己醒目的名字,股份仅次于秦楮墨,是秦氏集团第二大股东。 郑羽菲忽然愣住了,她的脑子​乱掉了,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了天灵盖。 “怎么了?”​Natia好奇的凑了过去,她看到屏幕上醒目的大字也惊住了,“这这这……天啊,郑小姐你好厉害!” 郑羽菲整个人都迷惑了,她不记得秦楮墨什么时候有向他转让过股份,莫非…… 郑羽菲忽然想到了有一次郑羽落对她说的话,那天秦楮墨与宋慧玲发生争执,他说郑羽菲是他的恩人,没有郑羽菲,就不会有秦楮墨的今天。 她忽然恍然大悟,多年前的记忆郑羽菲还想不起来,但她能够勉强拼凑出一些。 大概是​很多年前,在秦楮墨刚刚创业的时候,郑羽菲曾拿出过全部身家来支持秦楮墨吧。 郑羽菲又惊又喜,可随即又陷入了深深地担忧。她和秦楮墨的关系在杂志社是公开的,书迷们也都知道郑羽菲的真名,如今她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秦氏集团的股份构成表上,秦楮墨又与沈玲珑闹出了这样的绯闻。 普罗大众们最喜欢人云亦云,一旦有人留意到了她,那秦楮墨岂不是声名狼藉。 不知为何,明明有着秦楮墨爱人身份的郑羽菲却突然有了种自己成了“小三”​的感觉。 Natia似乎知道郑羽菲的心中所想,她一把夺过郑羽菲的手机,“别看了,这不是明明白白的可以证明你是秦楮墨的妻子嘛,难道不好吗?”​ 郑羽菲叹了口气,“并非不好,可是谁有能做到清者自清呢?”​ 郑羽菲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沈玲珑使了阴招,哪怕秦楮墨什么也没做,可还是注定要被泼上一盆脏水洗不清了。 沈玲珑是要逼秦楮墨就范,或许是人或许是钱,就算拿不到,她也可以做文章让秦楮墨背上“渣男”​的名声。 往后人们提起秦楮墨的第一印象不会再是一名优秀的青年企业家,而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Natia听出了郑羽菲话里的意思,也变得气愤了起来,“老娘生平最讨厌那些做小三的女人了……”​ 话音刚落,一旁的Yuri连同Natia自己的脸色都变得尴尬了起来。当初Natia何尝不是为了任务而委身做情妇,Yuri又何尝不是为了揭穿陆子辰而留下了两个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 “呃……”Natia面色凝重的抬起头,“我说的是心怀不轨的小三……” 郑羽菲苦笑一声,“别说了,我们还是走吧。”​ ​三人先后坐上车离开了,她们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不远处的墓园大门后,那个刚刚擦身而过的男人在深深的望着郑羽菲。 他眸光闪烁,似乎有悔恨,还有不甘,最终都变成了​深深的无力感。 路边忽然传来了车子鸣笛的声音,男人抬起头,只见何冰河阴魂不散一般,降下窗户对他招了招手。 “上车啊。”​ 顾晏斜睨了他一眼,忽然转身就走。 “呵。”​何冰河冷笑一声,“真是冥顽不灵……何必挣扎呢,迟早是我的人……” 他自言自语了一番,忽然启动了车子,炫耀一般在顾晏身侧呼啸而过。 顾晏紧握的拳头咯吱一声,他目光阴沉的看着那个冒烟的法拉利屁股。 何冰河究竟要做什么?​ 秦氏集团,秦楮墨正面色凝重的坐在办公桌前,他的脸阴沉的像是暴雨来临前的天色,半点晴朗的迹象都没有。 片刻后,于桑轻手轻脚的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秦楮墨心头一跳,他微微抬起眼皮,“查到了?” 于桑知道秦楮墨说的是之前自己见到的那个被沈玲珑挽着的神秘男人,沈玲珑给秦楮墨泼了盆脏水,要逼他就范否则就声名狼藉,所以唯一的突破口就在于找到那个男人。 “先生,血检结果出来了,孩子确实不是您的。”于桑所答非所问。 “于桑,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些。”秦楮墨支起手臂,双手紧紧交叉,“如果亲子鉴定有用的话,我还会让你去查那个男人是谁了吗?于桑,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于桑为难的别过了头,从秦楮墨的方向看过去,刚好能看到于桑铁青的脸色。 于桑轻易不会这么为难的,到底怎么了? “男人的具体背景我没有查到,可是……他和安晓月有联系。”于桑说完了就死死闭上了眼睛,他在等着秦楮墨大发雷霆,可那边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于桑疑惑的转过头,只见盛怒之下的秦楮墨牙根紧咬,眼眶憋的通红。 忽然,秦楮墨咬牙切齿的笑了,“你说什么?” 于桑吓得差点给秦楮墨跪了,“对不起先生,是我最近……没有留意到安晓月那边的动向。” 哪里是于桑没有留意,而是他们的思路都被接连发生的事打乱了,这并不能怪于桑。 安晓月在国外的生意一直萎靡不振,如今有人帮助,岂不是要卷土重来。 前有何冰河气势汹汹,后有安晓月如狼似虎,再加之一个沈玲珑的搅混水。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明白,从前安晓月的分家不过是小场面,秦氏集团这一次,是真的要面临危机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神秘电话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屋内的氛围如同凝滞了一般,于桑置身其中,只觉得如同掉进了冰窖里一般,虽然在盛夏,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周身发冷,裸露的双手瞬间青紫。 “于桑,你既然没有查到那个人是谁,又是怎么知道他与安晓月有联系的呢?”​秦楮墨忽然开口问道。 一个人隐藏的这么好,却能不偏不倚的让于桑知道他与安晓月的关系,委实过于奇怪。 于桑微微垂下头,“是那个人刻意留下了痕迹,先生,我们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秦楮墨的手指关节咯吱一声,于桑知道这是他暴怒的前兆。 “这个人真是不简单啊。”​秦楮墨冷笑一声。 于桑冷汗欲下,“先生,或许我知道的信息是错的呢……”​ “错没错你自己不知道吗?”​秦楮墨抬起头,目光阴沉的看着于桑,“你能来告诉我,就一定是已经查过安晓月公司的现状了吧?” 于桑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选择了沉默。 是啊,如果不是确定无语的事,他是不会来告知秦楮墨的。 “他是想告诉我,安晓月要回来了。”​秦楮墨阴鸷地说道。 忽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于桑低头望向秦楮墨办公桌上的座机,那是助理内线,他就在这里,谁会打过来? 秦楮墨沉吟了片刻,忽然有了点不好的预感。他想了想,还是动手接起了电话。 “喂。”​ 对面传来了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秦楮墨皱着眉,把听筒那远了些。 对面的人似乎信号不是很好,好一会儿那阵电流声才消失。 “您好,秦先生。”​ 秦楮墨露出了古怪的神情,他放下了听筒,按下了免提键,让于桑一起听。 “秦先生,您就不好奇是谁打入了你们公司的内线嘛?”​对面是一个明显经过电脑处理过的怪兽音,别说是分辨男女,就连那人说的话秦楮墨都勉强听懂。 ​“不管我如何好奇,你打这个电话来不都是为了警告我吗?”秦楮墨按下心头的怒火,淡淡的回答道。 对面传来了不男不女的娇笑,“秦先生好觉悟,这样吧,今晚八点,我们在夜遇见上一面吧。”​ 夜遇酒吧,那个于桑偶遇沈玲珑挽着陌生男人的酒吧。 于桑听到那人的话,似乎明白了什么,便连忙想阻止。 秦楮墨微微抬起手,示意于桑不要说话。 “好。”​秦楮墨点头同意了。 对面人忽然笑了,“秦先生爽快,205包房,不见不散。”​ 说罢,扩音器中就只剩下了嘟嘟的忙音。 于桑急切的上前一步,“先生,这可能并不是那个神秘男人打来的电话,而是沈玲珑啊!”​ “我知道。”​秦楮墨面色凝重的摆了摆手。 欲盖弥彰,才更显可疑。 “沈玲珑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她曾经和安晓月还有过联系,如果我今天不答应,明天她就能冒出很大的事。”​ 于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秦楮墨抬腕看了看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先去杂志社找夫人吧。”​ 可不知为何,一向安静的杂志社今日似乎忙的不可开交。秦楮墨进去时就看到从一楼到四楼,几乎所有人都在跑来跑去的。​ “怎么了?”​秦楮墨站在一边旁观了一会儿,忽然抓到了李斯默。 李斯默忙的抬不起头来,“台里的一个节目出了问题,临时把任务都外派给我们了。”​ 秦楮墨瞟了四周一眼,或许是任务太急,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办公区也乱成一团。 他透过人群在靠门边的那个位置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她身边围着五六个年轻的姑娘,似乎是在开会。 秦楮墨走了过去,在郑羽菲身后​默默站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她说解散的声音。 “羽菲。”​秦楮墨走上去,拍了拍郑羽菲的肩膀。 郑羽菲转过头,惊喜的看着秦楮墨,“你怎么来的这么早?我今天需要加班,不能和你一起回家了。”​ “我……”秦楮墨挠了挠头,忽然半蹲在郑羽菲身前,把她的手握进掌心,“我今晚有一个应酬,回去的会有些晚。” 他下意识的摩挲着郑羽菲的手,“你在家里等我好吗?我想喝粥。” “当然可以啊。”郑羽菲一口答应了,“那你快去忙吧。” “好。”秦楮墨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忽然又抱住了郑羽菲,“我有些舍不得你,如果你不希望我去的话,那我就不去了。” 郑羽菲疑惑的皱了皱眉,秦楮墨今晚有些奇怪啊…… “是很重要的应酬吗?” 秦楮墨沉默了一会儿,又点了点头,“很重要。” “那就去吧。”郑羽菲拍了拍秦楮墨的手,柔声说道,“我在家里等你,早些回来。” 秦楮墨忽然有些犹豫了,可在看到郑羽菲的微笑时,他还是下定了决心。 秦楮墨俯下身,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吻了郑羽菲一下。 “等我。” ​郑羽菲目送着秦楮墨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口,她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心下隐隐生出了一些不详的预感。 不知为何,她能感觉到秦楮墨走的很犹豫,似乎是担心自己突然离开就再也回不来了一样。 “羽菲。”突然推门走进来的李斯默打断了郑羽菲的思路,“电视台答应在明晚为秦楮墨空出一个时间段来做访谈节目,你们决定好了吗?可以的话我就回复了。” “我……”郑羽菲犹豫了一下。 “你别告诉我你还没和秦楮墨说,他不是刚刚来过吗?”李斯默惊讶的摊开手。 利用访谈节目来替秦楮墨转移绯闻焦点的方法还是郑羽菲想出来的,为此整个杂志社都在忙碌,可做出策划的那个人却突然犹豫了。 “羽菲?”李斯默伸出手来在郑羽菲的眼前晃了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郑羽菲摇了摇头,“斯默,我总觉得楮墨似乎有什么事再瞒着我……电视台那边可以改档期吗?” 李斯默叹了口气,“这个秦楮墨,有什么话就不能直说么……档期没办法改,如果他来不成的话,就只能临时换我来上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迷香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感激的看了李斯默一眼,她知道李斯默是早就想到了秦楮墨未必会去参加访谈,所以早就留了后手。 “好啦不必谢我,我去参加访谈还能为杂志社增长知名度呢。”​李斯默拍了拍郑羽菲的肩膀,“好啦,继续工作吧。” 郑羽菲点了点头,暂时压下了心头的不安,继续了手头的工作。 秦楮墨按着那通神秘电话所说,和于桑一同去了夜遇酒吧。 或许那个人早就提前通知了酒吧的人,二人刚进门,就被服务生领到了一间包房。 “客人还没到,先生们先请坐吧。”​ 秦楮墨打量了一眼始终低着头的服务生,“你似乎很了解我们。”​ “秦先生闻名于S市,我怎么会不认识呢。”​服务生神色如常,说的滴水不漏。 秦楮墨从进门起就隐隐察觉到了别人打量的目光,沈玲珑做了那么一大出戏,现在秦楮墨的照片在网络上满天飞,谁能不认识他呢? “好吧。”​秦楮墨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吧。” 服务生微微应了一声,又主动替秦楮墨二人倒了水。 “先生们请先暂且等候。”​ 说罢,服务生就转身出去了。 ​大门刚刚闭合,于桑就立刻端起服务生倒的水嗅了一下。 “放过东西了。”​于桑面色凝重的放下水杯。 这些人就算想做些什么,可也太过明显了吧? “下马威。”​秦楮墨淡淡的说道,“你以为他们会猜不到我们会察觉吗?他们无非就是要告诉我们,进了这个门,就再也出不去了。” 秦楮墨神色如常,心中却在狂跳。他知道自己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是除了这样,他没有任何办法。 就像是他明知道水有问题,他不会去喝,但也走不出这扇大门,只能静静等候着神秘人的到来。 “我还是把这水送出去吧。”​于桑站起身来,随手拿起两个水杯,“放在这里看着晦气。” “嗯。”秦楮墨​微微点头,他刚应了一声,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味,“糟了!”​ 秦楮墨心中大惊,他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却没想过会有人下这种迷香。 他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却感觉到双腿发软,随即又跌坐到了沙发上。 于桑的手不住的抖着,两只水杯应声而碎,他连滚带爬的想去拉秦楮墨​,把他带离这个鬼地方。 包房大门忽然来了,刚刚那个服务生快步走了进来,一把勾住于桑的脖子把他拖出门。 “先生……先生!”​于桑试图把不省人事的秦楮墨叫醒,对方却没有任何回应。 而几乎就是在下一秒,于桑被服务生扯了出门,狠狠的摔在走廊上边。 “你以为我们放那杯水是为了什么?”​服务生阴鸷一笑,“当然是为了迷惑你们啊,笨蛋!” 服务生举起手来,下一秒,于桑就感觉到后颈一痛,猛的失去了意识。 服务生极其晦气的啐了一口,“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你骂他做什么?”​忽然,服务生的身后走过来一个女人。她嫌恶的踢了踢不省人事的于桑,“他们现在一心都扑在郑羽菲的身上,半点风吹草动也值得他们去大动干戈,哪里还有心思考虑别的,怕是大脑都萎缩了。” 服务生对着女人点头哈腰,“是是是,是他们太笨了,那么下一步……”​ 女人撩了撩自己鬓角的碎发,“把秦楮墨抬上去吧。”​ 郑羽菲离开杂志社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她刚刚走出大门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而郑羽落正倚在车边低着头不知在看着些什么。 “小落。”郑羽菲唤了一声,快步走上去,“这么晚了不在公馆待着,跑来我这里做什么?思雨呢?思雨怎么样了?” “思雨很好,和爸爸的关系也缓和了。”郑羽落迎了上去,“我听说姐夫和沈玲珑冒出绯闻了,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姐夫呢?” 郑羽菲无奈的笑了笑,“沈玲珑是个演员,最会做公关了,她想闹事情我们也躲不过,楮墨说今晚有应酬,要晚些回来。” 郑羽落叹了口气,“他们那些人都肮脏到了骨子里,公关公司都被他们垄断了,下午爸爸有试图联系一下那边的人,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主动替郑羽菲拉开了车门,“走吧姐姐,我先送你回家。” “好。”郑羽菲点了点头,坐到了副驾驶上。 秦楮墨还没有回来,访谈只是个短期计划,暂时将大众的注意力打散。可沈玲珑这件事要如何解决,还是要等秦楮墨回家后再解决。 郑羽菲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了,秦楮墨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傍晚时分那些不安又立刻涌上了郑羽菲的心头,她皱了皱眉,拨通了秦楮墨的电话。 可是那边却只传来了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郑羽菲心下暗道不好,还没来得及细想,她就听到了一旁郑羽落的惊呼。郑羽菲猛的抬起头,只见迎面开来了一辆巨大的货车。 灯光晃的郑羽菲眼睛发痛,她当即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下一秒,郑羽菲就感觉到自己的整个人都被甩了出去,片刻后又被狠狠地拉回到了座子上。 一声巨响后,车子停了。 郑羽落双手颤抖着,他猛的松开方向盘,迅速的跳下车子跑到了另一边,把副驾驶上的郑羽菲拖了出来。 郑羽菲双腿发软,脚刚落地整个人便都瘫软了下去。她颤颤巍巍的别过头,只见车子的安全气囊已经弹出了,刚刚是郑羽落打死了右转向,让车撞上了高架护栏才逃出生天。 午夜里路上几乎没有车,只剩下郑羽菲二人乘坐的这一辆亮着双闪灯,那辆大货车早就无影无踪了。 郑羽落惊魂未定的抓了抓头发,他这才想起那辆那大货车是打了远光灯干扰了自己的视线,所以他才会一时看不清道路。 这样的事,哪怕他们撞死在了高架桥上,对那个货车司机也很难追责。 第二百九十五章: 这一切都怪你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瘫坐在地上,几乎是被郑羽落拉起来才能站稳。 “这是怎么回事……”​郑羽菲颤颤巍巍的问道。 姐弟二人都被吓得魂不守舍,连郑羽落的头脑都是懵懵的。 “我不知道……”郑羽落下意识的摇着头。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没有一头撞死就已经是万幸了。 “先报警吧!”​郑羽菲急切地说道。 ​深夜,姐弟二人被警车带着进了警局。 ​交警队的人调查了一番现场监控,却连货车的车牌号都没有看到。 “车牌被遮挡了。”​老警察满头大汗的说道,“现在很多货车都会在夜间出没,也会配合遮挡车牌号,因为会存在超载的情况。” 老警察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件事纯粹是意外,更何况郑羽落说是因为对方打了远光灯,可是那段路并没有任何监控录像,这场事故就算是死无对证了,只能认栽。 郑羽落烦躁的揉乱了头发,“算了,明天一早找4S店报修吧。” 原本姐弟二人不过是要回个家而已,却遭遇了这样的事故,这一夜铁定是睡不着了。 直到二人打了计程车回到了在胭脂阁的别墅,郑羽菲才反应过来秦楮墨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一连拨了十多通电话出去,可对面只有关机的提示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郑羽菲顿时慌了。 “姐姐。”郑羽落端着一杯热牛奶轻轻推开了郑羽菲的卧室门,“或许姐夫今晚真的很忙吧,别等了。” 但话音未落,郑羽落自己也觉得天方夜谭一般。就算是应酬,也不至于这么晚也不回来吧? 这让人不得不多想秦楮墨是不是出事了。 见郑羽菲不应声,郑羽落也只好叹了一口气,放下杯子坐在床边,和郑羽菲对坐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梦梦亮,郑羽落才微微闭了会儿眼。可没过多久,郑羽落又被自己裤带里的手机震醒了。 他猛的把上半身从床上抬起来,接了电话就听到了郑母急切的声音。 “小落你去哪儿了?!思雨发烧了!” “发烧?”郑羽落骤然清醒了,这太阳最烈的夏日,怎么会发烧呢? 那边的郑母已经急得快哭了,郑羽落瞟了眼似乎还在沉睡的郑羽菲,连忙站起身来走出卧室,“妈,姐姐昨晚没休息好,这件事先别告诉她了,我这就回去!” 郑羽落挂断了电话,有些愁苦的揉了揉眉心。 几个小时前他们二人差点撞死在高架上,秦楮墨又一夜未归,这会儿秦思雨又发烧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郑羽菲要是能撑得住就奇了怪了。郑羽落思量了一番,还是替郑羽菲带上了门,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而远在城市的另一端,秦楮墨也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头脑昏昏沉沉的,胃里翻江倒海,像是前夜喝醉了酒一般。而他的心脏也像被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撕心裂肺的疼着。 秦楮墨不明所以,像是完全失去了昨夜的记忆一般,根本想不起来昨夜都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样陌生的酒店里。 忽然,他猛的转过头,这才发现自己身边还沉睡了一个女人。 沈玲珑! 秦楮墨扶着头,撑着手臂运气神来。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睡梦中的沈玲珑忽然嘤咛一声,她悠悠睁开眼睛看着头脑发蒙的男人,似乎对此毫不意外。 “早啊,秦先生。” 秦楮墨的大脑像被锤子敲了一般,一些零星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他猛的转过头,怒视着沈玲珑。 “昨晚的电话是你打的!对不对?!” 沈玲珑撑起半边身子,慵懒的看着秦楮墨,“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中计了! 电话是她打的,水是她倒得,迷香也是她点的! 沈玲珑是笃定了秦楮墨会忌惮安晓月,即便知道这次约谈有问题也会来。 从秦楮墨走进包厢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步入圈套了。没有水还有迷香,没有迷香还可以用强的。 总之被抓住了弱点的秦楮墨根本难逃此劫! “沈玲珑!”秦楮墨愤恨的捏住了沈玲珑纤细的脖颈,像是要把她当场掐死了一般,“你真无耻!” 沈玲珑毫不畏惧的看着秦楮墨,“楮墨,现在外面全都是记者,如果我没有活着走出这扇大门,你猜会怎么样?” 连记者都安排好了,沈玲珑是一定要把秦楮墨拉下水,让他和一个莫名其妙的孩子捆绑在一起,永世不得翻身。 趁着秦楮墨愣神的功夫,沈玲珑坐起身来,轻轻拨开了秦楮墨的手。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对你设下了局。”沈玲珑伸出手,替秦楮墨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可是,这件事原本不就是该怪你吗?” 秦楮墨震惊的转过头看着她,不明所以。 沈玲珑娇笑一声,“你那么在乎你的妻子,在乎到连公司都可以不要了,你自己一心挂念着郑羽菲才没有留意到安晓月的动向,却要怪我利用了你的弱点?” 沈玲珑伸出手,在秦楮墨的心口上重重点了一下,“这都怪你自己啊,秦先生。” 秦楮墨愣在了原地,呆滞的看着沈玲珑走了出去。 怪他么…… 怪他没有平衡好爱情和事业间的关系,怪他太在乎郑羽菲? 秦楮墨痛苦的抱住了头,可是……他的一切原本就是郑羽菲所给的啊…… 守在门口正打着哈欠的“服务生”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沈玲珑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我让你准备的药呢?” 那人连忙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却犹豫着没敢直接交给沈玲珑。 “沈小姐,这……” 沈玲珑皱了皱眉,“拿来!”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递给了沈玲珑。 “先生原本就不知道您昨晚的安排,这也就算了,毕竟还在他的计划之内,可这孩子要是没了……” “他和安晓月都蠢笨如猪,难道我还要听他们的嘛?”沈玲珑冷冷的说道。 她拿出一粒白色的消炎片,放在嘴里生生的咽了下去。 “难道我要等孩子生下来,然后再被赶出秦家?” 第二百九十六章: 是我错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勉强睁开眼时不过早上六点,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这才的得知自己不过睡了两个多小时。 她下意识的摸向身侧,骤然感觉到一阵冰凉。 郑羽菲猛的坐直身子,秦楮墨竟然还没有消息。 她连忙拨通了秦楮墨的电话,这一次电话倒是通了,只不过那边嘟嘟的响了两声以后,就被人为挂断了。 郑羽菲皱了皱眉,秦楮墨怎么了? 正在郑羽菲忍不住要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条短信忽然跳进了屏幕。 「抱歉,昨晚喝醉了,晚一点就回家。」​ 郑羽菲这才松了口气,她把手机丢在一边,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便干脆起床收拾了一下准备直接去上班。 此刻的郑羽菲还不知道,秦楮墨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了。 他因为被沈玲珑下的迷香昏睡了一夜,醒来才发现于桑已经不知所终。躲避联系于桑无果后,秦楮墨只能打电话把李斯默从被窝里捞了起来。 李斯默瞠目结舌的走进了夜遇酒吧楼上的酒店,走廊里什么人都有,有刚刚从酒吧里走出来醉的不省人事的,还有衣衫凌乱,脸色阴沉的从房间里走出来的。 秦楮墨应该算是后者,除了他还停留在酒店房间里以外。 李斯默推门走进去时就看见屋子里一片狼藉,西装衬衫丢的满地都是,其中还夹杂着一件诡异的女士内衣。 李斯默光是看着脸就红了起来,他轻轻推开套间卧室的门,只见秦楮墨正赤裸着上半身靠在床头。 他扶着额,手下的床单极其凌乱,线条清朗的锁骨下方,几处诡异的抓痕正昭告着昨晚房中发生的一切。 李斯默震惊的望向秦楮墨,“你……昨晚犯错了?” 秦楮墨把脸埋得更深了,“没有。” 没有?李斯默更加惊疑不定了。这秦楮墨要是什么都没干,屋子里怎么能弄成这般暧昧的模样。 “呃……”李斯默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你昨晚是不是喝醉了?喝醉了就说嘛,不寒碜。” “滚!”秦楮墨有气无力的抓了个抱枕砸了过去,“我说我被人下药了,你信吗?” ​“你可别开玩笑了,谁敢对你下药啊。”李斯默哭笑不得,只觉得秦楮墨说的像天方夜谭一般。 可是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来了。秦楮墨正用着极其认真的目光看着他,李斯默骤然收敛了笑意。 “不会吧……”​ 秦楮墨坚定的眼神告诉他:会,并且​场面很是激烈。 只是秦楮墨也没想明白,沈玲珑为什么一定要设计和他共处一夜。如果是单纯的想用社会舆论来威胁秦楮墨,那么她的那些通稿发出去就已经见效了,何必多此一举。 李斯默激动的冲上前,​“你别告诉我是沈玲珑!” 秦楮墨对着李斯默点了点头,对方终于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李斯默像是坐到了钉子一般,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那现在该怎么办?!” 秦楮墨痛苦的捂住眼睛,“你别在我面前晃,我现在很想吐……”​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恶心?快下来!”​李斯默一把把秦楮墨从床上拖了下来,他冲出门,把套间客厅里秦楮墨不知被人剥落又丢在了地板上的衬衫西装捡了起来,一股脑的塞进了秦楮墨的怀里。 “快穿上!然后赶紧离开,想想该怎么和羽菲解释!”​ ​郑羽菲的确不相信沈玲珑怀的孩子是秦楮墨的,但这一次场面如此难堪,秦楮墨还有什么理由再让郑羽菲相信他? 秦楮墨面色凝重的穿上了被蹂躏的皱皱巴巴的衣服,忽然,他想起了沈玲珑临走前说的那句话。 “你事事都以郑羽菲为先,她有一点风吹草动你就大动干戈,所以你才忽略了其他的事,这一切都怪你啊。”​ 秦楮墨痛苦的按住太阳穴,“是我的错。”​ 正在替秦楮墨收拾东西的李斯默愣了一下,“你说什么呢?”​ ​“我说,是我的错。”秦楮墨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李斯默,“是我没有平衡好羽菲和工作之间的关系,所以才导致有人钻了我公司的空子,拿来威胁我。” 李斯默听不懂秦楮墨是在说些什么,可这话落在他耳朵里,却有了另外一重意思。 “你不会是……后悔追回羽菲了吧?”​ “我不后悔。”​秦楮墨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我错了。” ​很多灾难都因他而起,这一点秦楮墨无法否认,也根本没有办法去逃避。 如果没有他,安晓月不会对郑羽菲下毒手,顾晏和林安安也不会成为间接牺牲品,戚无衣也会免了那些年的牢狱之灾。 至于陆子辰,他的狼子野心或许不会变,沈露露会死,沈之爻也会成为阶下囚,但或许他某日真的会良心发现,和郑羽菲好好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上这一生。 郑羽菲命里的多半灾难源头都是来源于他,哪怕秦楮墨可以将这些事粉饰成爱情的磨难,可他无从推脱,也无法弥补对郑羽菲造成的伤害。 李斯默从未见过如此自暴自弃的秦楮墨,他也隐隐开始担忧起来。 “秦楮墨,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秦楮墨摇了摇头,喃喃道。 李斯默一把揪住了秦楮墨的衣领,激动的晃着他,“你给我清醒一点!秦楮墨,你曾经那么想把羽菲追回来,现在你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你却要反悔吗?!” “我不是要反悔。”秦楮墨轻轻拨开了李斯默的手,“可是我……” 秦楮墨的话忽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这段日子以来只要秦楮墨接到电话就一定会听到不好的消息,他似乎是得了PTSD一般,只要听到手机铃声心就一颤。 李斯默瞟了眼秦楮墨古怪的神色,主动拿起手机替秦楮墨接通了电话。 “秦楮墨你在哪儿啊?!玲珑她流产了!” 是宋慧玲。 秦楮墨的瞳孔骤然收紧,他僵硬的转过头,看向还亮着的手机屏幕。 李斯默也被惊了一下,他手一滑,啪的一声,手机摔在了地上。 第二百九十七章: 他和沈玲珑在一起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一进办公区就感觉氛围古怪的很,她的同事们围坐在一起小声议论着,见到郑羽菲进来就立刻停止了。 这样的情景任谁都会生疑,郑羽菲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些人是在讨论她。 “你们聊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那群姑娘们连忙摆手,一哄而散。 郑羽菲疑惑的皱了皱眉,转身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趁着电脑开机的空档,郑羽菲抬起头扫视了一圈,发现同事们都在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却在和郑羽菲对视以后就连忙别过了头。 郑羽菲终于忍不住了,她向坐在窗边,对着她欲言又止的陈卫斌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菲姐。”​陈卫斌走了过来,对郑羽菲点了点头,“是有什么工作要处理吗?” “你别打岔。”​郑羽菲严肃的看着陈卫斌,“卫斌,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菲姐,其实我觉得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陈卫斌抿了抿嘴唇,所答非所问。 陈卫斌是不想告诉郑羽菲,又觉得这些事她非知道不可,便想先探探口风,提醒她可以选择不问。 话已至此,郑羽菲要是再听不出什么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只是事到如今,郑羽菲似乎还没有预料到事情的严重性,自以为又是一些无聊的人串供闹一些文章罢了。 “楮墨和沈玲珑的事?” “这……”陈卫斌刚想开口,就见李斯默推门走了进来。 郑羽菲毫不意外的在李斯默脸上看到了失神的表情,便一把把他扯了过来。 “斯默,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李斯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直到郑羽菲再三追问,他才敢勉强吐露实情。 “羽菲,你一定要挺住啊……” 郑羽菲惊疑不定的瞪大了眼睛,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 直到李斯默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郑羽菲,她还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呢……”郑羽菲忽然笑了,她摇着头,“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羽菲!”李斯默一把扶住站不稳的郑羽菲,“你累了,先……先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不用来上班了。” “你放手。”郑羽菲推开了李斯默,“不可能!我一定要去找楮墨问清楚!” 说罢,郑羽菲就转过身跌跌撞撞的冲出门去。 李斯默愣了一下,他想追出去,最后还是你默默停下了脚步。 他蓦地想起早上临走前秦楮墨对他​说的话:“你回去告诉羽菲,沈玲珑的孩子是我的,我已经和她在一起了。” “你疯了?!”​李斯默追上去,一把扯过秦楮墨,“我知道你是因为沈玲珑现在的孩子没了所以觉得无法证明你是清白的了对不对?你可以和羽菲解释,她是相信你的啊!” “我知道。”​秦楮墨轻轻收回了手,“可是斯默,秦氏现在危机四伏,有人正拿枪对着我,下一个就是羽菲,你觉得我应该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带着她和我一起送死吗?” 秦楮墨苦笑一声,“如果没有我,羽菲就不会再经受那些莫名的苦难了。”​ “你真是疯了……”​李斯默震惊的看着他,“秦楮墨,你当初是怎么信誓旦旦的一定要和她在一起的?你自己去照照镜子,你哪里还有半点曾经的勇敢?你……你就是个懦夫!” “是啊……”​秦楮墨转过头,背对着李斯默,“我就是个懦夫。” 李斯默没有看到,背对着他的秦楮墨忽然红了眼眶。 “秦楮墨,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今天的选择错了,可千万不要后悔!”​ ​“学长?学长!” 李斯默骤然回过神来,他转过头,对着方才叫他的陈卫斌茫然的应了一声。 “卫斌,怎么了?” “你刚才说秦先生真的和沈玲珑在一起了?”陈卫斌定定的看着李斯默,他显然是不相信李斯默的说辞的,“我们也只是从新闻上看到了今早沈玲珑和秦先生先后从酒店里走出来而已,可这难道不是捕风捉影吗?” 李斯默心虚的别过头,这样拙劣的说法,恐怕只有郑羽菲会相信了。 “秦楮墨亲口说的,还能有假吗?” 陈卫斌满脸都写着“我不相信”。 李斯默无奈的转过头来,在陈卫斌的头上撸了一把,“你只是一个局外人,好好工作好好谈恋爱,别管那么多。” 陈卫斌还欲说些什么,最后却也只默默地闭上了嘴。 李斯默说的对,他不过是一个局外人而已。李斯默和这两个人是旧交,连他都没有办法解释的事,恐怕是真的很难解决。 陈卫斌默默的转了个身走回到自己的桌边,他搭在桌板上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鼠标,电脑屏幕瞬间被点亮,那些还没来得及关掉的,不堪入目的新闻猝不及防的闯入了陈卫斌的眼睛。 他皱着眉坐到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陷入了沉思。 陈卫斌总是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做上一些什么。他下意识的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许梦依的电话。 郑羽菲刚跑出杂志社的大门就听到一声惊雷骤然在自己的头顶炸响,雨滴随即应声而落。她咬了咬牙,还是冲进了雨中。 路边的人似乎早早就做好了防雨的准备,他们看着在暴露在雨中的郑羽菲,像是拉着一个怪物一般。 路边驶来了一辆计程车,郑羽菲想拦,可坐在里面的司机像是根本看不见一般,擦着郑羽菲的身侧飞驰而过。 郑羽菲猛的向后一躲,可还是被车轮卷起来的脏水扑了一声。 她狼狈的的站在雨中,临的像个落汤鸡一般。郑羽菲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样子真是卑微的可怜,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竟然就只是为了去问一个真相。 郑羽菲忽然颓丧的蹲在路边,任由雨水砸在自己的头顶肩头,像是一个被遗弃在路边的猫。她根本无法想象,那个义无反顾逃离了家中的秦楮墨会真的和沈玲珑苟且,就算……就算是真的,他也应该亲口来说啊。 第二百九十八章: 沈玲珑流产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忽然,郑羽菲感觉到头上的雨停了,一双男士皮鞋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郑羽菲茫然的抬起头,只见一双温润的眸子正在关切的看着她。 “郑羽菲?你怎么了?” 戚无衣也没想到自己漫无目的的在接上了开着车也能碰到郑羽菲——这个在他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人中的一位。 但戚无衣是第一次见到郑羽菲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在戚无衣的眼中,郑羽菲永远都是精致得体的。 然而从郑羽菲的视角上望过去,戚无衣的样子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 同样是衣衫尽湿,唯独手里比她多了一把透明的劣质雨伞,那伞显然也是临时买的,脆弱的伞骨也快被狂风吹散了。 “别蹲在这里了,上车吧。”戚无衣用他蹩脚的中文说着,他绅士的向郑羽菲伸出手,把她拉起来塞进了被自己开出来的车里。 这辆车郑羽菲认识,是月景渊的。只是向来和戚无衣如影随形的月景渊今日竟然不在,这倒是让郑羽菲觉得有些奇怪了。 戚无衣从后备箱里翻来翻去,找了条相对干净的毯子后才坐回车中。 “给,擦擦吧。”戚无衣把毯子塞给了郑羽菲。 “还是你擦吧。”戚无衣身上的西装已经快被雨水浸透了,郑羽菲连忙把毯子递了回去。 “我没关系的。”戚无衣推拒了,他撩了撩自己湿哒哒的头发,“没关系的,还是你来吧。” 郑羽菲再三坚持,直到身子已经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才为难的拿起毯子擦拭着自己湿透的头发。 “秦先生不在吗?”戚无衣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郑羽菲手上的动作一滞,“他……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怎么会?”​戚无衣显然是不相信的,就像郑羽菲不相信月景渊不会像跟屁虫一样跟在戚无衣的身后一样。 “那你呢?”​郑羽菲反问道,“月景渊去哪里了?” 戚无衣神色一滞,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去。 “我们吵架了。”​ 难怪月景渊今天没有出现,原来如此。 “夫妻……咳……”​郑羽菲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总之没有隔夜的仇,吵架很正常。” 戚无衣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吵架是正常的,但如果郑羽菲知道同性恋人之间相处比异性恋要艰难上多少,她就不会​说出和其他人一样不咸不淡却毫无用处的话了。​ 良久,戚无衣才恢复正常的神色。 “不提他了,你要出去吗?我送你。”​ 郑羽菲扫视着一眼车窗外,雨越下越大,计程车几乎都是爆满的,想打车也是很艰难的事。 “那麻烦你了,我想去……秦楮墨的家。”​ “嗯?”​戚无衣平静的表情终于被撕裂了,“你们不是已经住在我们从前的别墅里了吗?为什么还要去那里找他?” ​郑羽菲勾起唇角,勉强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来,“我们可能……要分开了。” 戚无衣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面色凝重的扯住安全带系在身上,“我这就送你去。”​ 李斯默只说了其一没有说其二,郑羽菲还不知道沈玲珑突然流产的事,等到她赶到时,秦家已经人去楼空了,只有门外雪白的瓷砖上残存的大片半干涸的血迹提醒着​郑羽菲这里发生了很严重的事。 郑羽菲的身体猛的一颤,这是怎么了? 忽然,她身后的电梯门吱呀一声开了。宋慧玲率先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面色铁青的秦楮墨。 “羽菲?”秦楮墨惊讶的看着她,还未来得及问她为什么会来,身边的​宋慧玲就神情激动的冲了上来,“狐狸精!你竟然还敢来!” 郑羽菲被她猛的​揪住了衣领,顿时呼吸一滞。 “狐狸精狐狸精!”​宋慧玲痛骂着,留着尖锐指甲的手胡乱的向郑羽菲的脸上招呼着。 秦楮墨心头大惊,连忙冲上去拦腰拖住宋慧玲,“妈你冷静一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她!”宋慧玲哭天抢地,她激动的指着郑羽菲,“就是这个狐狸精拖着你不放!玲珑才会心情不好导致了流产!那是你的亲生孩子啊,是个男孩儿!” “妈你别说了!”​秦楮墨连忙要去捂宋慧玲的嘴,手一松却被宋慧玲挣脱了桎梏。 郑羽菲已经完全被惊住了,沈玲珑流产了?秦楮墨亲生儿子? 正在郑羽菲愣神的功夫,宋慧玲突然径直冲了上去,对着郑羽菲劈手就是一耳光。​ 郑羽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耳光打晕了,她猛的跌坐在地,看着宋慧玲再度冲上来,郑羽菲下意识的就蜷缩成一团护住了自己的脸。 秦楮墨拼命的拦着,可还是让宋慧玲踢到了郑羽菲几脚。郑羽菲头脑发蒙,混乱中她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就被宋慧玲踢的脊背发痛。 “妈!够了!”​秦楮墨终于忍不住怒斥一声,把宋慧玲扯到了一边不让她再动了。 郑羽菲痛苦的咳嗽了一声,她撑着身子站起来,愣愣的看着秦楮墨。 “沈玲珑流产了?”​ 郑羽菲的眸子中流露出了​极其复杂的情绪,她的眼中满是不解与茫然。 “楮墨,你不是说孩子不是你的吗?”​ 秦楮墨难堪的别过头,郑羽菲没有看到,他藏在身后的手正在剧烈的颤抖着。 “对不起羽菲,我……”​ 郑羽菲后退了两步,她眸光涣散,整个人都瘫软的靠在墙上。 “羽菲!”​秦楮墨上前一步,却被郑羽菲猛的退了回来。 她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别过来!你真让我恶心……”​ “羽菲……”​秦楮墨难以置信的看着郑羽菲,他忽然隐隐感觉到了不安。 这样骗她……是不是错了?​ “秦楮墨!你在干什么?!”电梯门忽然开了,许梦依看到郑羽菲脸上那一片青紫,忽然猛的冲了上去挡在了她的身前。 她愤怒的目光缓缓扫过秦楮墨,又落在宋慧玲的身上。 “好啊秦楮墨,你口口声声的说着自己多爱羽菲,结果就是这样容忍你的母亲欺负她的?!” 第二百九十九章:彻底断了关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梦梦,别……”郑羽菲别过头,还是说出了自己心软之时最想说出的话,“你别为难他了。” 许梦依快被她气笑了,“你都什么样了还要替他说话?郑羽菲,你有没有脑子?”​ “我没有替他说话。”​郑羽菲忽然变得无比冷静起来,她盯着脚下地砖的缝隙,似乎是出了神。 良久,她才如梦初醒一般的抬起头。 “楮墨,我不相信那孩子是你的。”​ 秦楮墨愣住了,他的心瞬间像被浸泡在陈年老醋里一般,酸的能拧出水来。 到这个时候了郑羽菲还说相信他,他扪心自问,自己真的值得她这么做吗? ​然而郑羽菲的下一句话,才是真的把秦楮墨打入了万丈深渊。 “我相信你有苦衷,我也相信你现在的所做所为是不得已,可是楮墨,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今天的决定是错的,可千万不要后悔。”​ ​后悔……这话李斯默也说过。 秦楮墨忽然歇斯底里了起来,他发了疯一般的拉住了郑羽菲的手。 “对不起羽菲!是我错了!我没有……孩子不是我的!是沈玲珑……不!是安晓月她和别人勾结,我怕……我不想再连累你了!”​ 秦楮墨说的字字泣血一般,那些都是事实,可是再没有人愿意听了。 郑羽菲一把甩开了秦楮墨的手,“秦先生,我说了,你不要后悔。”​ 因为后悔,已经晚了。 郑羽菲转身就走,许梦依愣了一下,连忙追了上去。 “羽菲!你……”​许梦依拉着郑羽菲的手臂,欲言又止。 她说的那些话,是要和秦楮墨彻底断了吗? “梦梦,我们走吧。”​郑羽菲抬起头,勉强对许梦依笑了一下,而下一秒,她的眼泪又簌簌而下。 郑羽菲抬起手抹了把眼泪,“走吧。”​ ​秦楮墨还呆立在原地,他愣愣的看着电梯数字从二十八层逐步向下,最后停在了一楼的位置纹丝不动。 他忽然疯狂的笑了起来,“你满意了吗?”​ 宋慧玲被他吓得一愣一愣的,“什么?”​ 秦楮墨睁着血红的眼,疲倦又苦涩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我说,羽菲现在彻底放弃我了,妈妈你满意了吗?”​ 他知道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自己,可是在极尽绝望的情况下,他只想找一个人,把责任都推给她。 秦楮墨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可他却无法控制。 “安晓月,沈玲珑,哦对,还有母亲你……你们都是罪魁祸首!”​秦楮墨六亲不认一般,一把攥住了宋慧玲的肩膀。 这其中的所有人,没有任何一个能逃得过罪责! “你说的什么疯话!”​宋慧玲一把挥开了秦楮墨的手臂,她完全听不懂秦楮墨在说些什么。 什么安晓月什么沈玲珑,这些事落在宋慧玲的眼中不过是秦楮墨为情发狂。 “玲珑现在流产还在医院里躺着!你竟然还在说这些没轻没重的话!”​ ​“哦对,您的儿媳妇流产了。”秦楮墨忽然狞笑起来。 他记得是谁把他困到了如此的境地,他要把那些人一个一个的揪出来毁灭,包括他自己。 “走啊。”​秦楮墨一把扯住宋慧玲的手,“我们回医院,去照顾她。” ​戚无衣出于自己的绅士风度认为不应该把受到了极大打击的郑羽菲丢在这里,便一直把车停在了楼下等候着。 窗外 阴云密布,雨势越来越大。片刻后,随着一道几乎将天空撕裂的白色闪电​,两个女人跌跌撞撞的冲进了雨中。 “羽菲!羽菲你等等我!”​许梦依踩着高跟鞋,拼命的追在郑羽菲的生后,可还是一不留神让郑羽菲摔在了水中。 “咳……”​郑羽菲呛了一口水,伏在地上痛苦的咳嗽着。 许梦依慌忙的去扶她,“羽菲!你快起来啊!” 戚无衣见状连忙拿着伞冲了下来,他撑起伞挡住两个落汤鸡一般的女人,自己的衣服却又湿了大半。 “这是怎么了?你的脸!”​戚无衣大惊失色,明明郑羽菲离开时还好好的,再出来脸上就挂了伤。 “没事……我没事……”​郑羽菲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她踉跄的走上前拉开了车门,缩进后座里,“阿戚,麻烦你了。” “我没事。”​戚无衣担忧的看着郑羽菲,不知为何,他对这个没见过里面的女人竟然生出了点怜悯之情。 虽然未知事情全貌,但戚无衣却隐隐能感觉到是秦楮墨让郑羽菲如此伤心的。 负心的人都该死……戚无衣带着私人情绪想着。 ​他连忙收了伞坐上车,送两个女人回胭脂阁的别墅。 这一天的雨大到似乎是要把整个城市淹没了一般,到了别墅时,他们脚下的水几乎能没过脚面。 戚无衣猝不及防,一脚踩进了水中。 “阿西……”戚无衣用韩语骂了句脏话,他转过头,只见两个女人也都踉跄的走了下来。 她们淋了雨,整个人都冻得发抖。 戚无衣连忙拿出自己留下来的备用钥匙替她们开了门,室内的温度似乎没有比室外暖和多少,里面门窗都关的严丝合缝也依旧冷的很,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逃不过受冻感冒的命运了。 戚无衣顾及着有女人在,连西装外套都没敢脱,只能湿哒哒的黏在身上。他拍了拍身上的手,拿起放在门口鞋柜上的空调遥控器调高了室内温度。 “谢……谢谢……”郑羽菲颤颤巍巍的向戚无衣道谢,她满脸都是水,也不知是泪是雨。 “没关系。”戚无衣摇了摇头,“你们最好泡一个热水澡。” 戚无衣话音未落,自己也冻得抖了一下。他难堪的摸了摸鼻梁,这会儿他还在和月景渊置气,也不想回去那“负心汉”。 “呃……可以借用一下你楼下的浴室吗?”戚无衣为难的问道。 “这是你的家,你当然可以随意使用。”不知是不是冻的,郑羽菲竟然露出了一个极为僵硬的微笑。 “谢谢。”戚无衣微微点头,接着就迫不及待的钻进了浴室。 他曾经在这里住了很多年,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浴室后,就迫不及待的锁死了门,把自己身上湿哒哒的衣服脱了下来。 第三百章: 直面敌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我怎么觉得他像个孩子似的?”许梦依半开玩笑地说道。 “被月景渊保护的好喽。”郑羽菲微微一笑,她拉住许梦依的手,“你扶我一下,我的腿有些痛……” 许梦依这才注意到郑羽菲的腿似乎一直在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撑着自己的上半身,她疑惑的撩起郑羽菲的裙摆,这才发现她的两条腿上满是淤青。 一半是被宋慧玲打的,一半是在秦楮墨家的楼下摔的。 ​“你自己不知道疼的嘛?”许梦依半是嗔怪半是心疼的看向郑羽菲。 “抱歉啊梦梦,我摔傻了……”​ 许梦依忍不住伸出手指在郑羽菲的头上戳了一下,“你和我道什么歉啊……走吧,我们去泡澡。”​ 二楼的主卧里有一间浴室,可是两个女人只能挤在一个浴缸里。 热气蒸腾下,郑羽菲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整个人也恢复了状态。 可是郑羽菲宁愿自己还不清醒,因为清醒了,她就会想到秦楮墨,想到不久之前发生的难以回首的一幕。 隔着水雾,许梦依看到郑羽菲闭上眼睛,泪水缓缓顺着眼角滑落,最后掉在水中消失不见。 “羽菲,你……”​ “我没事。”​郑羽菲缓缓摇了摇头,“梦梦,你相信楮墨有苦衷吗?” “我才不相信。”​许梦依执拗的别过头。 郑羽菲惨淡一笑,她忽然睁开眼直视着许梦依,“其实你是相信的对不对?你只是很讨厌他突然的懦弱,和他母亲对我的的欺凌。” “我……我没有。” 然而郑羽菲灼灼的目光却在告诉许梦依,她完全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梦梦,你从秦楮墨口中知道的我们的过往,要比楮墨告诉我的多的多。” 比如郑羽菲是如何拿出了全部身家陪着一贫如洗的秦楮墨创业,比如她是如何难产痛了一天一夜才生下了秦思雨,比如安晓月是如何制造了车祸。 又比如后来,秦楮墨是如何察觉了安晓月对郑羽菲痛下毒手后的殚精竭虑,还有陆子辰出现后的暗中周旋与保护。 “你又想起来些什么了?”许梦依疑惑的问道。 “我没有。”郑羽菲摇了摇头,“可是梦梦,我不是傻子,发生过的事总会留下蛛丝马迹,那些过往是可以推理出来的。” 推断出一件事的因由或许只在电光火石之间,郑羽菲已经梳理出了全部的答案。 “很多事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楮墨这么做一定是因为他认为我受过的苦都来源于他。”​ 所以他才会突然变得如此愚蠢。 “你的意思是……”​许梦依猛的坐直身子,带起了一片水花,“秦楮墨他要自己去解决那些事?” “对。”​郑羽菲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你知道我最怪他什么嘛?” 许梦依茫然的看着郑羽菲。 “我怪他不肯告诉我。”​ 独自去面对万丈深渊这种事,也只有秦楮墨这种傻子才做的出来。 ​“你在宋慧玲面前说出要和秦楮墨彻底断绝的话,是为了迷惑她,其实你是为了帮他。”许梦依笃定的说道。 郑羽菲话说到这个份上,许梦依要是再听不出来,那她真的是比秦楮墨做出走刀尖的行为还要“愚蠢”​了。 “你可真是……”许梦依不知是该无奈还是该责怪他,“你既然都猜到了,为什么还非要去一趟,挨打很好玩吗?” “因为我不确定自己猜的对不对啊。”郑羽菲在许梦依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她站起身来从水中走出去,扯了条浴巾把自己赤裸的身体裹了起来。 “梦梦,他欠我多少,我欠他多少,早就记不清了,既然注定纠缠一生……”郑羽菲摇了摇头,甩掉发丝上的水珠,“不如就和他一起,把所有藏在幕后的人揪出来。” “然后呢?” “曝尸荒野。” 许梦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虽然泡在水里,她也感受到了郑羽菲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意”。 女人狠起来的时候,敌人只能无路可逃乖乖受死。 ​郑羽菲缓缓的擦掉了身上的水珠,换上了一件浴袍,甚至还心情极好的涂上了护肤品。 直到把这些工作都做好,郑羽菲才把还在愣神的许梦依从半凉的水里拉了出来。 “楮墨这会儿应该还在医院,你或许还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许梦依茫然的转过头。 她实在是想不通,一个脑子里淤血未除还失了忆的人是如何在短短时间内就把所有的事都梳理通的。 “替我带给他一样东西。” 许梦依趟风冒雨又跑去了医院,好在陈卫斌开车来接了她,才免除再次淋雨的局面。 郑羽菲在许梦依走后就一直呆坐在床头,直到感觉天色渐渐沉了下来才回过神。 “什么鬼天气……”明明是白日,天却一片昏黄,像是末日来临了一般。 郑羽菲刚嘀咕了一句,就感觉鼻子发酸,接着就打了个喷嚏。 “看来是要感冒了。” 郑羽菲坐起身来,推开门随手按开了走廊灯。楼下的浴室里水声已经停了,接着戚无衣就走了出来。 他站在门口和郑羽菲大眼瞪小眼,接着脸颊就诡异的红了。 “抱歉,我的衣服都湿了。” 戚无衣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虽然他自认为可以和郑羽菲“姐妹”相称,可这样出现在一个女人面前,还是爱人的朋友的爱人面前,总觉得非常不得体。 郑羽菲也尴尬了一下,“咳,没关系,洗衣房里有一台烘干机,烘干机好啦。” “好……”戚无衣点了点头,思来想去还是转回浴室又扯了条浴巾把自己上半身也裹的严严实实的才敢出现在郑羽菲的面前。 郑羽菲已经在下楼了,“你要喝些姜汤吗?” 戚无衣揉了揉发堵的鼻子,“哦,好。” 他话音未落,楼顶的廊灯忽然闪烁了两下,啪的一声熄灭了。 郑羽菲猝不及防的眼前一黑,一脚踩空后整个人都摔了下去。 戚无衣下意识的冲上前接了郑羽菲一把,二人都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摔倒在地。 第三百零一章: 离婚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意识到不对,连忙要爬起来,却不想长指甲刮到了戚无衣上半身的浴巾。随着郑羽菲的动作,戚无衣的半个胸膛都露了出来。 郑羽菲像被触及了某个开关一般,脸登时便红了。她死死的闭上眼睛,胡乱的扯着戚无衣身上的浴巾想帮他整理好,却因为眼前一片漆黑而让更多的皮肤暴露了出来,还不小心抓了他几下。 “对不起对不起……”​郑羽菲慌张的道歉。 “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戚无衣知道闭着眼的郑羽菲只会让场面变得更加混乱,连忙按住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的下一步行动。 忽然,门开了。 “你们在干什么?!”​门口传来一个震怒的声音。 月景渊“千里追妻”​,却不成想一开门就看到如此劲爆的场面。 女人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压在戚无衣身上,而戚无衣胸膛半裸,​白皙的皮肤上几道红痕刺眼的浮在上面,而戚无衣的手还搭在郑羽菲的手臂上。 ​两个人还几乎都没穿什么衣服…… 这个场面,任谁都会不自觉的想歪了。 月景渊脑子里那根叫做理智的弦儿啪的一声断了,他猛的摔下手中的雨伞,怒气冲冲的跑上前,却因为顾及​着郑羽菲是女人不好下手而僵硬了片刻。 郑羽菲猛的缩到一旁,“这是个误会!”​ “你听我解释!”​郑羽菲和戚无衣异口同声的说道。 戚无衣胡乱的整理着自己身上的浴巾,“阿渊你听我说,我只是在路边遇上了她,然后……”​ “然后就在一起洗了个澡对吧?”​月景渊快被他气笑了,“误会什么?解释什么啊?!” 他转头怒视着郑羽菲,哆哆嗦嗦的指着她,“你……你真的是……”​ “不是不是!”​郑羽菲慌忙摆手,“是我和楮墨吵架了,阿戚他只是碰巧遇上了我,淋了雨借个浴室而已……” 这一刻郑羽菲无比后悔让许梦依离开了,如果她在,这件事或许就好解释多了。 “吵架?”​月景渊怒极反笑,“我和阿戚吵架,你们也吵架了是不是?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你糊弄傻子呢?阿戚,你叫的够亲密啊!” 郑羽菲无奈的扶额,吃醋的男人好可怕……完全不讲道理啊…… 可不知是月景渊触动了戚无衣的哪个心结,他突然怒气冲冲的站起了身子。 “你有什么理由怀疑我?!你和那个女人呢?怎么解释?!”​戚无衣差点把手指戳到月景渊的脸上去。 郑羽菲猛的把视线对准月景渊,女人?他们吵架是为了​这个?好大的一个瓜啊…… 月景渊气的跺脚,“你少转移话题!我已经说了我和她只是合作伙伴吃个饭而已!”​ “那我也只是帮她一把而已啊!”​戚无衣只觉得自己要把毕生所学的中文都说出来了。 “你放屁!”​月景渊气的口不择言,“你撞见的只是我们两个贴面吻,她是法国人,法国人好吗?我看见的是什么,是你们两个衣冠不整!” 郑羽菲能感觉到戚无衣已经快气哭了,这个可怜的孩子中文学的不大通,完全说不过月景渊。 她连忙站出来拦在二人中间,“你们别吵了,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问一下楮墨,或是梦梦,这真的是个误会!”​ “你闭嘴!”​ “Shut up!”​ ​戚无衣才学已尽,开始选择了用英文交流。郑羽菲被他们吓的向后猛退一步,生怕自己被撕了。 “离婚!”​戚无衣这次是真的被气哭了,“既然你不相信我,就离婚啊!” “别啊……”​郑羽菲硬着头皮上前去拦,“一个误会而已,你们两个这么多年修成正果多不容易,离婚是可以随便提的吗?” “好啊离就离!”​月景渊完全听不到郑羽菲在说些什么,“我这就让我的助理订机票去蒙特利尔离婚!” “订什么机票!”​戚无衣冲回浴室,把自己还湿着的衣服穿好,踩上皮鞋就走,“走!做你们家的私人飞机!” ​郑羽菲被他们吵的一个头两个大,终于忍不住怒吼了一声,“坐什么飞机什么蒙特利尔?!外面下着雨呢怎么飞?!不要命了啊!” 吵的不可开交的二人终于被暴怒的郑羽菲吓得愣了一下,屋子里的氛围瞬间凝滞了。 然而上天似乎和他们开了个很大的玩笑,不过愣神的几分钟,外面骤然雨过天晴。 “走!”戚无衣回过神来,扯着月景渊就向外走去,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对郑羽菲回手说再见,“谢谢你,让我认清了渣男!” 得,这娃已经会使用网络新兴词汇了。 “谁是渣男!你全家都是渣男!”月景渊炸毛。 郑羽菲追了上去,门板却砰的一声在眼前闭合。郑羽菲猛的后退了一步,惊魂未定揉了揉自己差点被砸到的鼻子。 她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只听见门板在这两个人再叽里呱啦的说着韩语。 虽然听不懂,但郑羽菲知道这两个人一定在疯狂对骂。 忽然门外啪的一声脆响,不知是谁给了谁一耳光,世界忽然就安静了。 郑羽菲靠在门板上深深叹了一口气,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要是因为她这对苦命鸳鸯离婚了,她岂不是在作孽。 郑羽菲急了,她不方便联系秦楮墨,就只好联系许梦依。 然而许梦依不知为何,她的手机始终是关机状态。郑羽菲迅速挂断了电话,转而拨通了陈卫斌的号码。 这一次陈卫斌倒是很快就接通了。 “菲姐,怎么了?” “梦梦呢?让她接!”郑羽菲急切的说道。 那边安静了片刻,接着传来了一个柔婉的女声。 “抱歉啊羽菲,我的手机进水了,路上堵车我们还没到呢。”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知道,我一定会把你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给秦楮墨的。” “许梦依!”郑羽菲厉声打断了她的话,“是戚无衣和月景渊,他们两个因为我要离婚!拜托你转发给楮墨,让他来解释一下!” 第三百零二章:退掉订婚戒指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喂?羽菲?我这里信号不好!”​许梦依拿开手机,对着屏幕嘟囔了一句,“奇怪怎么会没有信号了呢?” “天气的问题吧。”陈卫斌微微侧过身,“她说什么了?” “我似乎听到了什么……月景渊要和戚无衣离婚?”​ 陈卫斌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们。”​ 许梦依只以为是什么不要紧的事,转头便忘了。​ ​他们二人赶到医院时沈玲珑刚被从抢救室里推出来,宋慧玲也在,为了避开她,许梦依只好向后躲了躲,等她们都走了在上前。 秦楮墨正靠在​墙边垂着头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些什么,只是虽然间隔了有一段距离,许梦依依旧能感觉到秦楮墨阴沉的脸色。 离奇失踪的一夜的于桑也在,他昨晚被人打晕了,再睁开眼时就发现自己被扔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小旅馆里,头脑混账后颈钝痛,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晕过去之前发生的事,等他联系上了秦楮墨赶过来时,正撞上一声对他说沈玲珑的孩子没了。​ “先生……”于桑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向秦楮墨,“您觉得这次的事……是沈玲珑自己所为吗?” 秦楮墨盯着地缝盯得出了神,似乎能从那里面看出来答案似的。 良久,僵硬如一尊雕塑的秦楮墨终于动了动。他松开了紧紧揪着衣襟的手,整个身体向后靠了过去。 “我不知道。” 秦楮墨现在的大脑如同一团打结的麻绳,理不清也想不通,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郑羽菲不要他了的念头。 于桑抿了抿自己因为缺水而脱皮的嘴唇,眉头微微蹙起,“但不管是谁做出来的,我觉得他们没有想要我们命的意思。” 如果真的想彻底了结了谁,何必还这么大费周章? 换个角度来想,如果是藏在幕后的人指使沈玲珑来栽赃,那流产这一招怕是代价太大,怕是沈玲珑自己在担忧着什么,所以才刻意而为。 孩子掉了,秦楮墨就没办法证明自己冤枉,沈玲珑就还有一段时间在黏着秦楮墨的同时好好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觉得我们能下定论那?”秦楮墨忽然发问。 “不能。”​于桑当即摇了摇头,“不管是谁算计我们,只要有幕后的人在,我们就永远无法确定那个人是谁。”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那个人揪出来。 敌人在明与敌人在暗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秦楮墨不会傻到等他自己浮出水面。 “我们走。”秦楮墨转了个身,看向沈玲珑被推走的方向,“有些事恐怕只有她了解的详细,还是要问她。” 秦楮墨疲倦的扶了扶额,如果不是担心后患无穷,他真的恨不得亲手了结了那些算计着他算计着郑羽菲的人。 二人走过长长的走廊,忽然听到一边的空病房里似乎有人在叫他们。 “秦楮墨……” 秦楮墨微微转过头,只见许梦依只探出了一个小脑袋,正在向他招手。 “你先去帮我盯着那边。”秦楮墨对着于桑嘱咐了一句才走向许梦依,“怎么了?” 许梦依四处打量了一下,锁定了两个探头探脑的人后,她才缓缓说道。 “羽菲要我带给你一样东西。”许梦依刻意抬高了音量,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酒红色的丝绒盒子。 秦楮墨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头刺痛,这是他曾经送给郑羽菲的订婚戒指,她竟然退了回来。 她是真的要放弃了吗…… “东西我也带到了,哦,还有一句话。”许梦依对着秦楮墨神秘一笑,“羽菲说她不敢高攀秦大总裁,这戒指她没带过,今天完完整整额的还给你,希望秦总裁好好检查,可别等哪天突然发现戒指坏了还要怪在她的头上。” ​秦楮墨难堪的别过头,大庭广众之下许梦依对他大声说出这种话已经惹来了旁人的围观和指指点点,但秦楮墨最在意的不是丢人,而是郑羽菲退了他的订婚戒指。 “梦依,你别这样说……” “这都是羽菲说的,我只是转达。” 秦楮墨盯着手里的戒指盒,似乎出了神一般的喃喃着,“她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秦楮墨!你是不是傻!”许梦依急了,对着秦楮墨口不择言,“要你检查就好好检查,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这个秦楮墨,是脑子瓦特掉了吗? 许梦依翻了个白眼,“羽菲再也不想和你还有你那个生不出孩子的未婚妻有交集了,麻烦你,不要烦她!” 说罢,许梦依转身就走。 陈卫斌正站在转角处等着她,见到许梦依过来便匆匆迎了上去。 “怎么样?他懂了没?” “我不知道啊。”许梦依摇了摇头,“秦楮墨好像被刺激的不轻,能不能听出来就看他自己的脑回路了。” “为什么不直说啊?”陈卫斌疑惑的问道。 “你傻啊。”许梦依白了他一眼,“你能保证没有人监视他,没有人监听他的手机吗?要是一切都是可控的,羽菲就亲口告诉他了。” 陈卫斌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而那边的秦楮墨因为许梦依的话还愣在原地,沈玲珑生不出孩子了?她不是流产吗? 忽然,秦楮墨意识到了点什么。 他抬头瞟了眼走廊尽头,沈玲珑的病房门口,一直盯着他的那两个人。 他们突然和秦楮墨对了视,连忙别过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于桑忽然推开病房门走了出来,“先生,老夫人叫您过去呢。” “哦。”秦楮墨点了点头,他向着病房的方向走了两步,忽然又止住了脚步。 他微微蹙起眉头,“于桑,我的手表呢?” “啊?”于桑一脸的茫然,手表不就在他的手上带着吗?就算被袖子挡住了,也不至于感觉不到吧。 看着秦楮墨一脸严肃的表情,于桑还是走了过去。 “可能是落在酒店了,你去帮我找一下。”秦楮墨说着,趁着于桑的身体挡住了那二人的视线,迅速向他的里怀里塞了个东西。 第三百零三章: 暴露出的线索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好好检查一下这个戒指盒,再想办法去一下夫人那里。”秦楮墨低声对于桑说道。 那两个人鬼鬼祟祟,也不只是受了谁的命令来盯着秦楮墨的。但他能从许梦依的话中听出些其他的东西,郑羽菲是有话要对他说。 于桑迅速会意,他连忙点头,“好的先生,我这就去帮您找手表。”​ “嗯。”​秦楮墨手下微动,迅速摘掉手表,“去吧,好好找。” 二人错身的瞬间,秦楮墨把手表塞到了于桑的口袋里。 于桑上了车就迅速打开了秦楮墨塞给他的那个戒指盒,里面只有一张纸条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打开纸条看了一眼便心下了然,踩下油门直奔那家酒店去假意寻找手表。 夜遇酒吧在白日里是打烊的,连同楼上附带的酒店一起,于桑赶到时,工作人员们正在清理昨夜的“战场”。 于桑刚进门就有人上前拦住了他,“先生,我们打烊了。”​ “哦,我知道。”​于桑微微点头,“只是昨夜秦总裁掉了块手表,我过来找一找。” “你去忙吧,我来陪同这位先生一起。”​有人走了过来,于桑微微抬起头,正是昨夜那个把他打晕了的服务生。 “那好吧。”​于桑微微一笑,“那就麻烦你,带路。” 二人一同乘上电梯直奔秦楮墨昨晚过夜的那层楼,于桑透过反光的电梯门斜睨了那人一眼,“你倒是很听你主子的话。”​ 那服务生微微点头,“职责所在。”​ 他看上去真的很像一个服务生,于桑心想,也不知他在这里潜伏了多久,难道就是为了引秦楮墨中计? 于桑自嘲的勾起唇角,他跟着秦楮墨这么多年,还从未想过有天他们二人竟然也被被人死死盯着​,像个罪犯一样。 最离谱的是,他们明明受人胁迫,还偏偏做不得任何反抗,倒像是他们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只是这些眼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安插在这里的呢? 于桑思索了片刻,忽然意识到了点什么。 电梯叮咚一声停在了指定楼层,服务生引着于桑去了秦楮墨昨晚过夜的那间屋子。 于桑趁着他不留神的间隙打量了一眼这个酒店,看上去倒真的不像是做什么正经生意的。 “先生,请进。”​服务生替于桑打开了门。 “嗯。”​于桑微微点头,“麻烦你帮我找一找秦先生的手表,毕竟昨晚那么混乱,恐怕也不知掉到那个角落里去了。” “您说笑了,我们酒店都有专人打扫的,如果客人有东西遗落,恐怕保洁阿姨早就已经找到了。”​ “是吗?”​于桑微微笑道,“看来你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啊。” 那人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回答,那就是默认了? 于桑挑了挑眉,“去帮忙找一找吧。”​ 服务生疑惑的扫了于桑一眼,俯下身仔仔细细的把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 于桑神色凝重的盯着那名服务生,趁着他背对着自己时,于桑悄悄把秦楮墨的手表放在了地毯上。 他长腿轻轻一勾,那块手表顺势被于桑踢到了床下。 “抱歉先生。”​服务生站了起来,“并没有您说的那块手表。” “是吗?那真是不妙啊。”​于桑状似遗憾的说道,他指了指床,“会不会是掉到这里面了?” “这怎么可能呢?”​服务生疑惑的走了过去。 于桑冷眼看着服务生,只见他把手伸到了床下面,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按钮,床板连同着上面的被褥就一同升了起来。 于桑歪了歪头,只见他伸出手在床板下摸索了一下,片刻后便找到了秦楮墨的手表。 “是这一块吗?”​服务生举着那块手表问道。 “嗯。”​于桑微微点了点头,他伸出手接过手表,“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趴在地上找手表呢。” ​他轻轻擦拭了一下上面的灰尘,“谢了。” 说罢,于桑便转身离开了。 在推开门的瞬间,于桑突然变了脸色。 这个服务生古怪的很,既然已经暴露了是沈玲珑的手下,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做一个服务生? 难道是他的主子另有其人? 于桑看他打开床板的熟练姿势,绝不像是被沈玲珑临时派来的人,倒像是在这里工作了很久了。 他忽然想起了陆子辰父亲自杀的事,那么多人都被算计了进去,结果最后就得出了一个栽赃和报复的结果么? 可是要想把那么多笼罩在一个圈套中,只能说明有眼睛在盯着他们。 于桑忽然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他匆匆走出酒吧大门上了车,在返回医院的路上,于桑给郑羽菲去了通电话。 郑羽菲正焦急的等待着许梦依的消息,却不想等来了于桑的。 “于桑!楮墨他还好吗?”郑羽菲接通了电话就迫不及待的的问道。 “先生很好,夫人放心。”于桑安抚道,“不过有人一直在盯着我们,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被监视,只能长话短说,我发现了另一件事,昨夜引我们上当的那个沈玲珑手下,可能和上一次的陆子辰父亲自杀一案有关。” 能牵扯到陆子辰父亲自杀,这不是沈玲珑手伸的太长,而是另外一个人。 众所周知真正导致陆子辰父亲死亡的人是何冰河,可他因为有了外籍身份,至今逍遥法外。 他在盯着秦楮墨,拉长线钓大鱼,可是认真负责的“服务生”却因为自己的过于敬业而暴露了身份。 “夫人,我们现在也只是猜测,很难去查证到底是谁。” “我明白了。”郑羽菲点了点头,“麻烦你替我向楮墨转达,最近不要联系我,有消息了我会想办法告诉你们的。” “好,多谢夫人。”虽然知道郑羽菲看不到,于桑还是感激的点了点头。 郑羽菲聪明就聪明在有些话不必多说,只要对方暴露出了线索,她就可以顺藤摸瓜的推理出全部的因由。 她挂断了电话缓缓坐定在沙发上,心中已经隐隐有了想法。 既然沈玲珑骗了秦楮墨去了那间酒吧,那她又是以什么理由呢? 第三百零四章: 离婚不成反被打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关于沈玲珑到底想要什么这个问题,基本已经无解了。 如果她图财,既然已经借着有孕之名讨了宋慧玲欢心,就一定能拿到钱财,何必还多此一举一定要和秦楮墨过夜呢? 如果她图感情,可她如同猪队友送人头一般的操作已经让秦楮墨对她厌恶至极。 既然两种都得不到,她何必还要这么做? 郑羽菲思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那就是沈玲珑上了艘贼船,而后发现自己受到了胁迫急于脱离。 她忽然想到了秦楮墨从医院带走的那两瓶沈玲珑的血样,这或许就是让沈玲珑跳脚的关键之处。 他们的动作太大,只想着尽快摆脱这个女人,却没想到沈玲珑突然有孕或许是有人暗中指使。 她怕自己暴露得罪双方,所以干脆自毁要主动逃离? ​正当郑羽菲的思想打着蝴蝶结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 许梦依更换了新手机,终于拨通了郑羽菲的电话。 “羽菲,你要我带的话我已经带到啦。”​许梦依愉快的说道。 “我知道了,于桑已经来过电话了。”​ “呦,看来秦楮墨还不傻,这么快就看出来了啊?”​许梦依瘪了瘪嘴,她还以为秦楮墨要被郑羽菲刺激的疯了什么都想不到呢,“不过你为什么要我告诉秦楮墨沈玲珑再也不能怀孩子了?” “当然是因为沈玲珑流产有问题。”​郑羽菲敲击着桌板,意有所指地说道,“前脚出酒店,后脚就流产,这不是摆明了要黏上秦楮墨,让他无从辩驳被迫负责嘛。” 郑羽菲能想到的,秦楮墨未必想不到。可是他阵脚大乱,竟然以为对郑羽菲提分手就能保护她,这就是秦楮墨方寸大乱的表现。 所以没有经历过那一夜混乱的郑羽菲能比他想的更多一层。 ​“能对沈玲珑负责的不是楮墨而是他母亲,毕竟宋慧玲以为这孩子是楮墨的,她当然会负责,但是她更看重自家的儿媳能不能开枝散叶,所以你觉得一个不能有孕的女人,对于她来说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当然是弃之如履喽……”​许梦依慵懒的回答道。 话音未落,许梦依忽然意识到了点什么。她猛的坐直身子,“羽菲,你是想让宋慧玲厌弃她?”​ ​郑羽菲这样的诛心大法,可是实打实的扎在了宋慧玲的软肋上。 要是秦楮墨真的听进去了做一份假病历,宋慧玲岂不是要当场逐沈玲珑出门? “我一开始只是想着让楮墨摆脱这个牛皮糖罢了。”​郑羽菲意味深长的说道,“可是如今我有新的打算了。” “好吧……”​许梦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能赞同郑羽菲的想法,却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对了羽菲,你那阵子和我说的离婚?是怎么回事?” “!”​郑羽菲这才猛然想起那对因为她而爆发了争吵的小两口。 “是月景渊和戚无衣啊!”​郑羽菲扶额,“来不及了!这会儿他们肯定已经坐上飞机走了啊!” ​现实的情况比郑羽菲想象的要好一些,由于加拿大的气候原因,并不允许他们飞往蒙特利尔。 月景渊郁闷的揉着自己被戚无衣一耳光扇肿了的半边脸,他转过头瞟了一眼缩在一边​的肇事者,心下憋屈得很。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向来温柔谦和的戚无衣竟然也会动手打人,月景渊被戚无衣吓得不敢说话,同时也不禁在心里思量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误会了什么,才会让戚无衣如此暴怒。 月景渊状似不经意的向戚无衣的方向挪了挪,小心翼翼的凑到他身边用手肘捅了捅他。 “喂……阿戚?”​ 戚无衣不理他。 月景渊耐不住性子​,转过头又凑近了些,这才发现戚无衣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 ​月景渊疑惑的皱了皱眉,总觉得戚无衣的脸色不大对劲。他伸出手在戚无衣的额头上碰了碰,刚贴上去一个指尖,月景渊就感觉到皮肤像是被灼烧了一般。 他触电一般的缩回手,连忙把戚无衣揽了过来。 “阿戚?醒醒!”月景渊拍了拍他潮红的脸,戚无衣毫无反应。 月景渊急了,他连忙把戚无衣打横抱起,转头就对着自己的助理发脾气。 “没看见他发烧了啊?都瞎了吗?!” 小助理敢怒不敢言,明明是月景渊淋着雨也要拉着戚无衣去离婚,这会儿反倒怪起他来了。 月景渊连忙抱起戚无衣走出机场,直奔医院。 烧的昏昏沉沉的戚无衣无意识的在月景渊怀里蹭了蹭,他忽然抬起手扯住月景渊的衣领,嘴里不知在嘀咕着些什么。 月景渊低下头仔细听了听,这才听清楚戚无衣是在用韩语说爸爸妈妈。 他的心口忽然像被人锤了一拳一样,堵的喘不过气来。 月景渊这才意识到为什么戚无衣会这么生气,他十八岁就跟着自己来到了中国,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身份,甚至连和人沟通都成了问题。 还被人算计的遭受了三年的牢狱之灾,可以说月景渊是他唯一的依靠,可这唯一的依靠竟然误会他。 “畜生……”睡梦中的戚无衣忽然哽咽一声。 月景渊连忙抱紧了他,后悔的恨不得切腹自尽。 “是是是,我畜生。” 助理一路超速,终于赶在月景渊发怒前把二人送到了医院。 导诊台的小护士刚抬起头就看到一个英俊的男人抱着另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跑了进来,惊的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月景渊急得头顶窜火,“人呢?医生都去哪儿了?” 小护士连忙跑过来,尴尬的看了看月景渊又看了看戚无衣,“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医生!医生呢?” “哦,在里面!”小护士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引着二人向急诊室走去,“先生,这是您的……朋友?” “这是我爱人!合法的!”月景渊怒了,他内疚至极,一肚子邪火不知该发在哪里,便全都一股脑的发泄在了小护士身上。 直到他看到小姑娘快被吓哭了,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很像来医闹的患者家属。 第三百零五章:思雨生病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太心急了……”​月景渊磕磕巴巴的解释道。 小护士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把他向急诊室里引。 “没关系的,快进去吧!”​ 直到医生替戚无衣检查了一番,又给他挂上了退烧针,月景渊的心这才悄悄安定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的替戚无衣把被子掖好,又怕他着凉,便连忙把门窗都紧紧关好。 小助理忽然推门走了进来,月景渊转头便瞪了他一眼,“干什么?没看见他还在发烧吗?”​ 小助理一脸的委屈,“是秦先生的电话……总裁,您要接吗?”​ “拿来!”​月景渊恼火地向小助理伸出手。 小助理连忙上前把手机递给月景渊,又匆匆逃离灾难现场。 “喂?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啊!”​月景渊没好气地说道。 “呦,火气蛮大的啊。”​秦楮墨的心情显然不错,于桑把郑羽菲留给他的话转述了一遍以后,秦楮墨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很多。 “你们夫妻吵架,为什么非要带上我的人!”​月景渊恼怒的质问道。 秦楮墨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月景渊,是你自己非要误会他们的,我有什么办法?” “你!”​月景渊被他噎了一下,“我懒得和你讲,别来烦我了!” 月景渊一时控制不住火气,啪的一声把手机拍到了一旁的小桌板上。 还在沉睡的戚无衣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他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还有些没梳理好眼前的状况。 “月景渊……”​戚无衣捂住了发痛的眼睛,“你有病是不是?” 月景渊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连忙凑到床边,“阿戚!你醒了?”​ ​他想把戚无衣捂着脸的手拉下来,却被戚无衣踢了一脚。 “滚开!我眼睛疼,别碰我……”​ 戚无衣不管不顾​的翻过身去,手上的针管被他微微带动,险些卷到被子里。 月景渊吓得连忙按住他,“祖宗,我错了……”​ “不需要。”​戚无衣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说道。 ​月景渊被戚无衣怼的哑口无言,这一刻他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早知今日,他当初就不该吃飞醋。 “对不起……”​ “滚。”​ 月景渊被骂的灰头土脸,几个回合下来他只好乖乖的垂着头坐在了一边。 “那个……其实我到了机场后就把机票改签了……”月景渊嗫嚅着。 戚无衣总算是有了点反应,他微微偏过头来,“改去哪里了?”​ 见戚无衣终于肯理他了,月景渊连忙献宝一般凑了过去,“洛杉矶啊,你不是一直想去环球影城嘛。我想解释来着,可是那会儿你已经……昏过去了……”​ 戚无衣忽然暴躁,“滚出去!” “……” 月景渊只好依言滚了出去,垂头丧气的站在了走廊里。 直到小护士进去帮忙拔了针,戚无衣换了衣服主动走出来,月景渊这才得以见到他。 “阿戚!干什么去?”月景渊急吼吼的拉住了戚无衣,生怕他再提离婚。 “干什么去?”戚无衣转过头,淡漠的看着月景渊。 被戚无衣的视线看了个透心凉的月景渊终于慌了,他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戚无衣的衣袖。 “阿戚……我错了……” 戚无衣打量了他一眼,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月景渊被他笑得更慌了,“阿戚你别冷笑啊……只要不离婚,我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 “哦?”戚无衣歪了歪头,“原本我还真的有这个想法,不过今天蒙特利尔天气不好,想想便算了,毕竟比起离婚,我更在意我能不能从飞机上活着走下来。” “……” 月景渊还是第一次知道他家戚无衣也能这么面无表情的讲出冷笑话来,虽然他表示出来的意思是不想离婚了,但月景渊还是被他吓得胆战心惊的。 “走啦。”戚无衣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不是说去洛杉矶嘛,还等什么?” “你……你身体还没好呢……”月景渊受宠若惊。 戚无衣极其无语的瞪了他一眼,月景渊连忙低头。 “走走走,这就走!” 二人重归于好的消息一波三折,终于在经历了秦楮墨和许梦依的转达后传到了郑羽菲的耳朵里。 她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们两个没有真的离婚,不然郑羽菲的罪过可就大了。 秦楮墨被迫离开了,郑羽菲独自窝在胭脂阁的别墅里,无聊的过了大半天后她终于觉得这屋子似乎大了些,空旷的让她心里难过。 秦楮墨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露面,郑羽菲盘算了一番,还是决定回郑公馆住上一段时间,也好陪秦思雨。 她仔仔细细的化了个妆,把脸上的红肿掩盖好以后才简单的收拾了一点行李准备回郑公馆。 郑羽菲关上了别墅大门后,她转过头微微叹了口气。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搬家了,这一年以来她似乎一直都居无定所,来来回回的徘徊。 至于导致她居无定所的那些人…… 郑羽菲苦笑了一下,还是不提了。 本以为这一次能和秦楮墨安安稳稳的,然而动荡却从来没停过。 郑羽菲伸出手,在门板上用力按了按。 “我很快就回来了。”郑羽菲自言自语地说道。 她又深深的回看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了。 直到回到了郑公馆,郑羽菲才发现自己似乎错过了很多事。 整个别墅都寂静无声,像是凝滞了一般。 郑羽菲微微愣了一下,二楼的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郑羽落急匆匆的跑了下来。 “姐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姐夫呢,还没有回来吗?”郑羽落惊讶的走了过去,一连串问了好多个问题。 “说来话长了,回头再和你解释。”郑羽菲歪过头向二楼的方向看了一眼,“爸妈和思雨呢?” “这……”郑羽落忽然变得神色古怪了起来,“姐姐……思雨发烧了,现在在医院,我怕你担心就没敢说……姐姐!” 郑羽菲转身就跑,郑羽落连忙追了上去。 “等等!我开车,我们一起!” 第三百零六章:葡萄过敏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思雨一向身体好,怎么会生病呢?!”郑羽菲焦急的问道。 “我们也不清楚。”​郑羽落一边把车开出了郑公馆,一边回答道,“昨天天气太热,到了夜里思雨就吵着要去吃冰激凌,妈妈心软就带着他出去了,谁知到了后半夜思雨就发烧了。” “这怎么可能?”​郑羽菲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对,“就算吃多了冰品也是胃痛或是拉肚子,怎么可能会发烧?” “可能是夜晚出去着凉了吧……操!”​郑羽落猛的踩下了刹车,看着路面冷汗欲下。 郑羽菲出于惯性身子猛的向前撞去,再碰到风挡前又被安全带狠狠地扯了回来。 “怎么回事?!”​郑羽菲惊魂未定的看着郑羽落。 郑羽落狠狠揉了揉眼睛,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我……我刚才看到车前有人的啊……”​ 这样的青天白日下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郑羽菲疑惑的打量了一眼,忽然觉得氛围有些诡异了起来。 ​“你不会是因为昨晚的车祸吓到了吧?”郑羽菲疑惑的问道。 撞出阴影了? “我不知道……”​郑羽落狠狠捏了捏鼻梁,“可能是没睡好出现幻觉了吧?奇怪,我刚刚明明看到有人。” 这种情况不是幻觉就只能用闹鬼来解释了。 郑羽菲忽然意识到了点什么,她伸出手在郑羽落的眼前晃了晃,“小落?你看的清我吗?”​ “当然看的清。”​郑羽落一脸的莫名其妙,忽然,他也皱起了眉头,“嘶……你的脸怎么是重影的?” ​“昨晚呢?昨晚你看的清吗?”郑羽菲急切的问道。 ​郑羽落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他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到底能不能看清?”​ “我不记得了……”​郑羽落为难的回答道,“那时候对面的货车开着远光灯,在那种情况下我真的什么都看不清楚……至于重影……我,我昨晚没戴隐形眼镜。” 郑羽落一直都是近视,常年带着隐形眼镜偶尔忘了也很正常。 可是他今天戴了,为什么还会看东西模糊不清? “你先别开车了。”​郑羽菲解了安全带下了车,她拉开驾驶室的车门把郑羽落也拖了出来,“我觉得不对劲,我们谁都不要开车了,先打车去医院。” ​“姐姐,你是怀疑……有问题?”郑羽落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的身体状况如何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这样莫名其妙的事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会觉得有些微妙。 “我不知道。”郑羽菲皱着眉回答道,她随手拦下一辆计程车把郑羽落塞了进去,“先去医院。” ​二人暂时放弃了自己开车,坐了计程车去了医院。 秦思雨一直在儿童住院部睡着,但情况似乎不是很好。 郑羽菲刚一到场就见医生急匆匆的从病房里走了出来,郑羽菲连忙拉住了他。 “医生,秦思雨怎么样了?”​ 医生疑惑的打量了郑羽菲一眼,“你是孩子的母亲吗?”​ “我是的。”​郑羽菲连忙点头。 医生脸色未变,露出了不满的神情,​“孩子过敏一直高烧不退,当妈的竟然才赶过来?” “过敏?”​郑羽菲愣住了。 ​不是说发烧吗?为什么还会过敏? 医生见郑羽菲发愣,也意识到这位母亲或许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会过敏,态度也放软了一些。 “我们有给孩子检查过过敏源,是葡萄。”​ 郑羽菲这才想起郑羽落小时候也是因为一次因为吃了葡萄才导致了过敏,包括郑母也是一样,郑羽菲却没有,这显然是隔代遗传。​ 如果秦思雨对葡萄过敏,秦楮墨应该是知道的。​她心下忽然泛起了酸楚,这七年她到底错过了很多,连自己的孩子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昨天他并没有吃葡萄啊。”​郑羽落忽然说道。 医生微微蹙起眉头,“他在发烧前都吃了什么?”​ “应该……只有冰激凌了吧?”​郑羽落挠了挠头,心底忽然泛起一种熟悉的感觉,“医生!葡萄过敏的话会导致视力模糊吗?” “每个人的过敏症状都不一样,视力模糊也有存在的可能。”​ 郑羽菲和郑羽落对视了一眼,“你昨晚也吃了?”​ “送妈妈和思雨去了冰品店后,有吃过一个冰激凌。”​郑羽落忽然明白了点什么。 “那或许是冰激凌里有添加了葡萄制品吧。”​医生恍然大悟一般的点了点头,“目前孩子的病情还在可控的范围内,家长不必过于担心,只是以后一定要注意,这种东西千万不能再碰了。” 郑羽菲郑重的点了点头,她还记得郑羽落儿时因为过敏而休克,自然是知道​过敏严重会导致死亡的。 医生又简单和他们交代了一句便走了,郑羽菲迫不及待的推开了病房门,秦思雨已经醒了,只是晕乎乎的,勉强才睁开眼睛。 “妈妈……”​秦思雨伸出柔软的小手放在郑羽菲的的掌心,“我好难受,抱……” 郑羽菲小心翼翼的避开针管把孩子抱在怀里,她心疼的揉了揉孩子的小脑袋,“思雨不怕啊,妈妈在呢。” 他一直像个小大人一样,恐怕也只有生病时才会流露出一点属于小朋友的脆弱。想到这儿,郑羽菲的心更酸了。 她转过头,正看见郑羽落站在一旁陷入了沉思。 “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昨晚我们只是吃了普通的奶油冰激凌啊,这里面怎么可能会出现葡萄制品呢?”​郑羽落疑惑的回答道。 连个葡萄干都没有的冰激凌,怎么会导致他们过敏呢? 郑羽菲转过头来,伸出手拍了拍小朋友的背,“思雨,你昨晚除了冰激凌以外还吃过葡萄类的东西吗?”​ 秦思雨头晕目眩的晃了晃小脑袋,“小舅舅走后我和外婆就回家了,什么都没吃。”​ 那就太奇怪了,难道是冰点店的新品? “小落,你好些了没?”​郑羽菲转头担忧的看向郑羽落。 郑羽落揉了揉眼皮,“我还好,头有些晕。”​ 第三百零七章: 伯母知道他过敏吗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一直看不清楚东西,头怎么可能不晕。昨夜被突如其来的车祸惊吓了一番,又赶上秦思雨发烧,郑羽落一直没顾得上自己,这会儿安静下来才感觉到难受的很。 因为视线模糊的关系,他隐隐有种晕车了的恶心感。 郑羽菲一边安慰着秦思雨一边细细思索着,也觉得郑羽落提到的事很可疑。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郑羽菲控制不住的就阴谋论了。 “小落,昨晚那个车开过来时是在高架的平地上,你为什么会在他开到进出才发现?”​郑羽菲忽然神情严肃的问道。 听郑羽菲这么一说,郑羽落也终于意识到了似乎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正常情况下,在平地上远处开来一辆开着远光灯的车,他完全有时间避开。可是这会儿细细回想起来,郑羽落才隐隐回忆起昨夜似乎是那个车快和他们擦肩而过是郑羽落才发现的。 ​如果是因为郑羽落的视线问题而产生了偏差呢?如果是因为郑羽落看错了,自以为快被撞到了才打偏了方向盘撞上了护栏呢? 他忽然想到了昨夜那个老警员“暧昧不清”​的话。 “这种事情本就没办法解释,又怎么追查呢?”​ 如今细细想来,​很多事似乎都变得可疑了起来,为什么一辆没有超载正常行驶的货车要遮挡车牌?为什么奶油冰激凌会出现和葡萄一样致敏的东西? 如果昨夜郑羽落没有主动来找郑羽菲,那么郑羽菲会不会因为秦思雨病倒而匆匆赶回去,没有心思在考虑秦楮墨? 姐弟二人同时发现了疑点,他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站起了身子。 “思雨,妈妈和小舅舅有些事要处理,晚上再来陪你好吗?”​ 秦思雨没有回答她,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郑羽菲小心的帮他把被子掖好才和郑羽落一同走了出去,郑母刚刚拿着煲好的粥走进门​就看见自己的一双儿女行色匆匆的,便伸出手拦了他们一下。 “你们去做什么啊?这么急。”​ “妈,我们出去办一点事。”​郑羽菲扶了母亲一把,她看了看秦思雨,又看了看走廊,还是觉得不大放心,“妈,您让爸爸把阿虎叫来吧。” “阿虎?”​郑母心下有些担忧了起来,阿虎是他们家的保镖,郑羽菲主动提出让他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会是陆子辰回来了吧?”​郑母焦急的问道。 “没有,我只是想着阿虎在有什么事也能帮上忙。”​郑羽菲还没确定自己的猜测对不对,便不想告诉郑母让她担忧。 只是还是要提前防备着​,有阿虎在,她也能安心一点。 “那好吧。”​郑母惊疑不定的点了点头。 姐弟二人一同有出了门,郑羽落见周围没人才凑过去低声问郑羽菲。 “姐姐,你是觉得有人故意在思雨的食物里下药?”​ ​可秦思雨只是个孩子,陆子辰现在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除了他谁会对一个孩子报复心这么重? “我倒不是怀疑他。”​郑羽菲摇了摇头。 陆子辰毕竟是个男人,他利用女人上位,做了那么多龌龊的事,但坑害小孩子的事他未必肯做。当初在丽江那么危险,他也没动过秦思雨一根汗毛。 郑羽菲把秦思雨送来郑公馆也不过是担忧那只有百分之一陆子辰狗急跳墙的可能罢了,相比之下,倒是另一个人很可疑。 “小落,你姐夫昨夜被沈玲珑骗了,现在有人在盯着他。”​郑羽菲忽然开口说道。 “有人盯着他?”​郑羽落无端的觉得有些可笑,谁这么大胆敢盯着秦楮墨啊? 可是看着郑羽菲严肃的神情,郑羽落忽然也觉得不可置信了起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郑羽菲为什么在得知秦思雨生病后一通电话都没有打给秦楮墨? “那……姐姐你是觉得昨晚有人故意给思雨下药转移我们的视线,好没心思去顾及姐夫?”​ ​这是必然的,如果没有突然发生车祸,郑羽菲一定会把S市掀过来找秦楮墨的。 她敢这么做,也有人脉。 万一真的是沈玲珑担心自己去找秦楮墨才故意而为呢? 二人一边沉思一边走着,忽然,郑羽菲的脚步猛的顿住了。 对面的两米开外的秦楮墨也有些微微惊讶,他下意识的就想向郑羽菲跑过来,可他不能。 就算他们的心还在一起,可是他们做了那么大一出分手的戏码,无论如何也要继续演下去。 二人就这样一步步向对方走过去,却只能假装对彼此视而不见。 错身而过的瞬间,郑羽菲忽然放慢了脚步。 “伯母知道思雨对葡萄过敏?” “……是。”秦楮墨愣了一刹那,下意识的回答道。 “儿科503病房,去看看思雨吧。”郑羽菲说完这句话就立刻加快了脚步,扯着郑羽落迅速向前走去。 秦楮墨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发现了不对劲,他转过身,向着郑羽菲说的病房冲过去。 郑羽落扯了把郑羽菲的衣袖,“姐姐,你和姐夫……”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郑羽菲的鼻尖上满是汗水,像是被什么事惊住了一样,“你没听见他说宋慧玲知道思雨对葡萄过敏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可能把思雨对葡萄过敏的事告诉沈玲珑了?” 郑羽菲凝重的点了点头,“宋慧玲对沈玲珑那么信任,保不准沈玲珑问了她便说了。” 至于对他们的行踪把握的如此准确,那就一定是有人在盯着了。就如同于桑说的一样,他怀疑何冰河和沈玲珑也有勾结,而之前对他们的行踪人脉关系了如指掌的人,不就正是何冰河吗? 这样一来,就算昨天秦思雨没有吵着去吃冰激凌,有些脏东西也会通过别的方式进入到他的饮食里。 就算没有让他过敏,也一定会有别的方式让郑羽菲没有办法顾及秦楮墨。 昨夜的可疑车祸就能证明这一点了。 “思雨是无辜受罪……”郑羽菲说着,忽然蹲下身去按住了自己发痛的心口。 第三百零八章:再也不能怀孕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姐姐!”​郑羽落连忙去扶她,“你怎么了?” “我没事……没事……”​郑羽菲有些神情恍惚的摆了摆手,“她这是冲着楮墨来的,还是要对我儿子下手?” 严重过敏是会​要人性命的,沈玲珑多大的胆子,竟然敢这么对待秦思雨?! “你马上联系爸爸,让他请私人医生,把思雨带回去!不许他在出公馆大门!”​ 郑羽落连忙掏出手机,正巧于桑不知从哪儿赶来,他看到了站在医院门口的郑羽菲姐弟二人,可因为怕人看出来端倪,他只好视若无物。 于桑正要从郑羽菲的身边擦肩而过,却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去告诉楮墨,沈玲珑再也不可能怀孕了。”​ “啊?”​于桑茫然了一下,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被郑羽菲狠狠推了一把。 “快去啊!”​ 既然沈玲珑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要黏上秦楮墨,那如果她被赶出了秦家,她的计划是不是就会被打乱了?郑羽菲下意识的想到。 也正是到了这一刻,​郑羽菲才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母亲一定要坚强起来。 既然这么多人把眼睛死死的盯在了她们一家人的身上,那么只有反击才是郑羽菲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沈玲珑再也不能怀孕了?”​秦楮墨猛的转过身看向于桑。 “是夫人说的。”于桑凑​了过去,低声对秦楮墨说道,“我还在酒店里发现了另一件事,沈玲珑似乎和何冰河有攀扯。” “何冰河?”​秦楮墨微微皱眉。 “昨天那个服务生一直鬼鬼祟祟的,而且他似乎已经在那家酒吧工作很久了,如果是沈玲珑只想黏上您,为什么要让人布局那么久?”​于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秦楮墨眯了眯眼,危险的目光一触即发。他抬起眼皮,微微望向窗外刚刚亮起的路灯。 “即便有提前布局,也没必要在事情结束之后还让人就在那里。”​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他们都知道何冰河有眼线在盯着他们,至于沈玲珑,她会安排,但她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充其量不过能摆弄媒体让他们无中生有的编造出一些文章罢了。 “这个何冰河不简单啊……”​秦楮墨意有所指地说道,“同时操控安晓月和沈玲珑两个女人,真是手段过硬。” 秦楮墨的话明褒暗贬,于桑早已听出蹊跷。 “暗中帮助安晓月的人就是何冰河。”​ “嗯。”​秦楮墨点了点头,“就按照夫人说的,做个病例,告诉老夫人沈玲珑不能再怀孕了。” 想把沈玲珑这个牛皮糖赶出去,不仅要揪出藏在背后的人,还得让她失了宋慧玲的欢心。 于桑正要退下去按照秦楮墨的吩咐去办,却又被他叫住了。 “夫人……还说什么了?”​ “没有了。”​于桑摇了摇头,“之前夫人留的字条不是说……这件事她来查吗?” “胡闹!”​秦楮墨竖起英眉,“之前只是沈玲珑,现在又有了何冰河的参与,这种事怎么可能让她去查?” 和何冰河硬碰硬的这种事,秦楮墨怎么可能让郑羽菲挡在前面? “可是……我们查不到啊……”​于桑为难的挠了挠头,“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还都只是猜测而已,想查出这人到底是不是何冰河,恐怕只有夫人能办到了。” 秦氏集团再大,和郑氏比起来不过就是小门小户。所以秦楮墨查不到的,郑羽菲可以查,秦楮墨没有的人脉,郑羽菲有。 她这是要杀回郑氏,拿起她真正的武器来帮秦楮墨了。 “不行。”​秦楮墨还是摇头拒绝了,“这太危险了,月经远呢?” “已经去美国了啊。”​ 秦楮墨扶额,“他脚步倒是够快的。” 看来这件事真的非郑羽菲去查不可了。 正在高空中“飞翔”的月景渊忽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谁骂他呢? 广播里忽然传来了空姐温柔的声音,月景渊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靠在他肩头的戚无衣。 “阿戚?醒一醒吧,我没还有半个小时就要降落了。” 戚无衣茫然的揉了揉眼睛,“这么快就到洛杉矶了?” “傻啊。”月景渊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是旧金山,我们明天再飞洛杉矶。” “哦……”戚无衣嘟囔了一句,再度搂住月景渊的手臂,“既然已经到旧金山了,就玩几天再走好吗?” “当然好。”月景渊应了一声,他把视线从戚无衣的发丝上挪走,缓缓落在了外面的云朵上。 从国内出发时是白天,因为时差关系到了旧金山依旧是白天。二人都困得快要昏迷,下了飞机后便径直去了助理定好的酒店。 他们一觉睡到了傍晚,戚无衣醒来时月景渊正神清气爽的站在露天阳台外自带的活动区域。 戚无衣坐起身来,头脑还有些发蒙。 “怎么感觉时差调整的失败了?” 月景渊听见了戚无衣说话,便转过了头来,“你醒了啊?” “嗯。”戚无衣点了点头,光着脚跳下床走到了月景渊的这边。 “你这人……”月景渊无奈的看着他,把人往床上赶,“别光着脚,你病好了?” 月景渊干脆把人扛了起来往床上扔,他欺身上去用被子把戚无衣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一边伸出手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 “有一点点热。”月景渊皱着眉说道,“好好养着别到处乱跑了。” “怎么就这么矫情了。”戚无衣不悦的嘟囔着,他伸手胡乱的把被子往下扯,“你也不想想你不把我裹成这个样子我会发热吗?” 月景渊被他气的无语,这都是什么歪理? “阿戚,听话。” 戚无衣一阵恶寒,“去死吧月景渊!” 他拨开月景渊再度跳下床,“不管,我要出去玩,你总不能在旧金山还把我关在屋子里吧。” 月景渊拧不过他,只好把人拉回来穿上鞋再放出去。 “那吃药。”月景渊端着杯早就晾干的温水和药试图劝导戚无衣。 戚无衣愤愤的等着他,最后还是在月景渊灼热的目光下药吞了下去。 第三百零九章: 劫持幼女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月景渊看着戚无衣幼稚的样子,无奈的笑。 “阿戚,不喝水咽的下去吗?”​ 戚无衣白了他一眼,嘴巴像个小仓鼠一样动来动去。忽然,他皱紧了眉头。 “是不是糖衣化了?”​月景渊急了,“快吐出来。” 戚无衣径直凑了上去,光速把药渡到了月景渊的嘴里。 “唔……你……”​月景渊苦的直皱鼻子。 戚无衣贼兮兮的对他眨了眨眼,转瞬间就溜之大吉。 月景渊怔了一下,迅速吐出嘴里的药抓着戚无衣的外套追了出去。 戚无衣跑的快,等到月景渊追出去时已经没影子了。 “这小崽子!”​月景渊怒骂了一句。 他可以非常肯定,戚无衣就是在报复自己对他发火的事。 戚无衣​走得急,手机也没带,钱包也没带,要是跑丢了也不知该去哪里找。 月景渊来不及多想,连忙追了出去。 戚无衣得意洋洋的走出了酒店大门,他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非常满意自己的恶作剧。 他慵懒的靠在酒店大门的门框上,等待着月景渊出来找他。 身后不远处,酒店大堂的电梯叮咚一声落了地,戚无衣笑眯眯的转过头,见到的却不是月景渊。 戚无衣骤然瞪大了眼睛,猛的把头转回来,祈祷那人没有看到自己。 那人显然留意到了戚无衣,他歪了歪头,用韩语叫了他一声。 戚无衣眸光一凛,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他尽力压制住自己的颤抖,抬脚走了出去。 那人叫戚无衣要走,连忙再度叫着他的名字追了上去。​ 戚无衣心道不好,拔腿就跑。 此刻他非常后悔脱离了月景渊的视线,他竟然不知道世界会这么小,从前在韩国,他父亲对家的儿子竟然会千里迢迢的和他在遥远的西半球相遇。 戚无衣东窜西逃,不知跑了多久才摆脱了身后追逐的脚步声。​他心跳如雷,终于累瘫在地。 他靠在一个墙角​,抚着胸口不停地喘息着。 等到戚无衣终于平静下来抬起头时,却发现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了。 他随月景渊来了中国以后就几乎闭门不出,之后又遭遇了三年的牢狱之灾,只在结婚时去过一次蒙特利尔,而后又在加拿大的其他城市度了蜜月。 要是在加拿大还好,戚无衣起码还认识些路,可他偏偏在人生地不熟的旧金山,没有舒适的人,手机不在身上联系不到月景渊。 戚无衣也不敢随意乱跑,生怕又碰上了那群人。 戚无衣后悔的恨不得自扇耳光,他硬着头皮瘫坐在原地​,尽量把身体缩起来让自己的存在感低一些。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月景渊始终没有追来,天越来越黑,戚无衣的心绪也越来越慌乱。​ 忽然,墙的转弯处不远的另一段传来吵嚷声。戚无衣下意识的就一抖,他转过头,贴着墙面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可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是孩童的哭叫声,她说出的中文在一群说英语的人中格格不入。 他们要对一个孩子做什么?! 戚无衣无法坐视不理,他咽了咽口水,撞着胆子走了出去。 那群精壮的白人男子​果真正在拉扯着一个小姑娘,那孩子看上去不过六七岁的样子,借着路边的灯光,戚无衣能看到她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 而那群男人显然没有半点心软的意思,不管不顾的拉扯着孩子。 ​戚无衣转头瞟了眼墙体边的牌子,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孤儿院,他们要抢孤儿院里的孩子?可是为什么没人管?! 戚无衣似乎暂时忘却了自己的窘境,他抬脚就冲了上去,“你们要做什么?!”​ 小孩子听到了熟悉的母语,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她一把挣脱了钳制着自己的那些人,躲到戚无衣的身后抱住了他的大腿瑟瑟发抖。 ​一个带头的人皱着眉瞟了眼突然出现的戚无衣,“Chinese?” 虽然不是真正的中国人,但是戚无衣知道中国人的身份能起到很大的震慑作用。 他平复了一下心绪,怒视着那群人,“你们为什么欺负这个孩子?!”​ 那群人显然听不出戚无衣话中口音的违和感,反而用自己蹩脚的中文和戚无衣开始了对话。 “你,名字?” 戚无衣咽了咽口水,“顾晏。” 他在国内一直用着顾晏的名字,这会儿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为首的白人男子愣了一下,忽然捧腹大笑,他叽里呱啦的不知和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忽然又向戚无衣走了过来,一把把孩子从他身后扯了出来。 “叔叔!叔叔就我!”孩子凄惨痛哭,一只手还揪着戚无衣的半边衣袖。戚无衣连忙去抢,他们一个抱着孩子的上半身不肯撒手,一个粗暴的扯了扯孩子的脚,谁也不肯先放手。 孩子感觉自己要被拦腰折断了,她痛的撕心裂肺,哭的更厉害了。 ​戚无衣听不得孩子哭,心一软险些放手,可他转而又想到一放手这孩子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去,说什么也不肯放开了。 “你!”白人男子气愤的指着戚无衣,他一松手女孩儿就脱离了桎梏,连忙奔到了戚无衣的怀里。 “我们。”白人男子指了指自己,“不伤害,Chinese!” 他指着戚无衣,“你,放!” “我放你个屁!”戚无衣把自己毕生所学的脏话都骂了出来,他搂紧了孩子,“别怕,我不会让他们带你走的。” 他壮着胆子回瞪了过去,心中却一点底气都没有。这里别说是其他人,连只鬼都没有,更别提有人救他们了。 戚无衣也不清楚他们会不会再度强行来抢,也不知道自己会面临着什么命运。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僵持的氛围。 走来的那人简单的和带头的白人男子交谈了一下,片刻后便低下头看向了戚无衣,“放开她,我们保证不伤害你。” 第三百一十章: 顾晏你站住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戚无衣原本正心虚的盯着地缝,这会儿听到这声音有些微微熟稔便抬起了头来。 接着微弱的光线,戚无衣勉强看清楚了来人的脸。他疑惑的站起身来,只一眼就愣住了。 “你!”​ 那人在看清戚无衣的面庞时也愣住了,他怔了好一会儿,忽然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Go!”​那人怒吼一声,拔腿就跑。 那群白人男子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也一窝蜂的跟了上去。 戚无衣只愣了一秒就连忙抱起孩子追了上去,“顾晏,你给我站住!”​ 他终于明白那群白人男子为什么在他说自己叫做顾晏的时候如此讽刺的笑了,戚无衣梳理了片刻,终于意识到顾晏还没死。 顾晏听到戚无衣的叫喊就脚步一滞,他踉跄着停了下来,颤抖着转过头。 戚无衣快步走了上去,“你好,顾晏。”​ “我不是!你别这么叫我!”​顾晏疯了一样怒吼着。 戚无衣毫不畏惧的迎上了他的目光,“你早就和安晓月勾结在一起了对不对?”​ 他恨得心头颤抖,几乎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把话挤了出来,“顾晏,你为什么骗我?!”​ “是你先骗我的!”​顾晏忽然从西装里怀里掏出了一把枪对准了戚无衣,“你答应我要替我治好我妹妹的,后来她病的那么重你为什么不管她?!” 戚无衣大惊,他连忙后退一步,紧紧护好怀里的孩子。 “你离开时林安安还好好的,我什么时候有不管她了?!”​戚无衣厉声质问着,“如果不是你莽撞去谋杀郑羽菲,我会被胁迫被软禁……会替你坐了三年的牢吗?” 简直是本末倒置,明明是他先行背叛,却要怪自己没有看护好林安安? 恨意顿时去杂草般在戚无衣的心头横生,他恨只恨自己当初不该一时心软,救了这个白眼狼。 “那是你活该!”​顾晏怒吼着,对着戚无衣脚下的土地便开了一枪。 ​枪声惊走了树上的一排飞鸟,戚无衣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脚边。 “顾晏……你竟敢?”​ 怀里的孩子被吓得嚎啕大哭,她手脚并用的攀附上戚无衣的身体,“叔叔……叔叔……”​ 戚无衣护住孩子的头,“别怕,他不会伤害你的,别怕……”​ “哈哈哈哈哈哈。”​顾晏忽然失心疯了一般狂笑起来,“戚无衣,你看看你多善良啊,对一个陌生的孩子都能出手相救!” 顾晏笑得眼泪都留了下来,他捂着脸,疯狂的跺着脚下的地。 “戚无衣你真虚伪!你虚伪的让我觉得恶心!”​ 戚无衣被他气笑了,“顾晏,你有脸面对我说这些?是谁先背叛?是谁把无妄之灾推到了别人的头上!”​ “你不要和我说这些!”​顾晏瞪着血红的眼,死死的盯着戚无衣,“是我又怎么样?你这种人懂什么?安安她病入膏肓,你说好要帮她治好病的!可你竟然连她的排异反应那么大都不知道!” ​中国有个教导儿童的寓言故事叫做农夫与蛇,戚无衣从前不懂,但今天他懂了。 可笑的是,顾晏这个流淌着华夏儿女鲜血的人却不懂。 林安安的心脏病是先天性的,耽搁了那么多年早就治不好了,如果没有当年戚无衣搭了把手,林安安连续命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道理顾晏未必不知道,可他能红口白牙不知廉耻的来指责戚无衣。 “你背叛,是因为安晓月答应你她可以帮你治好安安的病?” 顾晏狠狠地抹了把眼泪,“是有什么样?”​ “后来呢?”​戚无衣走上前,用空出来的一只手狠狠的揪住了顾晏的衣领,“我问你,后来呢!她帮你了吗?!安安后来还不是已经死了!” 顾晏一把推开了戚无衣,他重新举起枪,对准了这个曾经的恩人。 “那是你的错啊戚无衣,你为什么不照顾好她呢?当初我为什么会被抓住把柄入狱,还不是因为你,因为我替你把别人打成了重伤!”​ “愚蠢……冥顽不灵!”​戚无衣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当年你自作主张,我有说过一个让你去动手的字吗?退一万步来讲,如果你不开车去撞郑羽菲,为什么会被人抓住把柄?” 戚无衣带着浓浓失望​的目光望向了顾晏,“罢了,我说了你也听不懂。” 顾晏就是个疯子,疯子怎么能听懂正常人的话?​ 戚无衣转身便要走,顾晏却不依不饶的在他身后声嘶力竭。 “你凭什么?戚无衣你凭什么能这么理直气壮?!” “因为我没做过任何愧对良心的事。”戚无衣脚步一滞,他转过头来看向顾晏,“你知道安安为什么会死吗?因为你的愚忠啊顾晏,你以为安晓月是真心想帮你吗?那我不妨告诉你,安安的死安晓月都知道,可她告诉你了吗?” 顾晏愣了一下,他缓缓后退了一步,震惊的看着戚无衣。 “你说什么?” “不仅如此。”事到如今,戚无衣也没什么好瞒着顾晏的了,“你以为她是不治而死吗?不是的顾晏,她是被人下了药,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上就死了!” “你撒谎……” “我不是你,我不会撒谎。”戚无衣淡然一笑,他忽然觉得没什么可愧对顾晏的了,“安安死的当夜,郑羽菲的朋友被安晓月劫持,顾晏,你猜猜安安是被谁害死的?” 顾晏神情一滞,血液迅速涌上头顶。他手一软,枪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不可能……” “随你怎么理解。”戚无衣淡淡地说道,“人贵在有良心,顾晏,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和你讲过人应该如何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顾晏,我以为你明白的。” 他低下头,微微叹了口气。 “我的身世始终是个秘密,当年除了阿渊和你无人知晓,可是,安晓月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戚无衣再度转过身想走,忽然听到了身后手枪上膛的声音。 他眸光一凛,怀里的孩子也猛的瑟缩,整个人都埋进了戚无衣的衣衫之中。 第三百一十一章:我们两清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那一瞬间戚无衣真的慌了,他无法确定顾晏会不会真的开枪​。他顿时冷汗欲下,如果顾晏开枪,他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之际,戚无衣忽然远远的听到了一声叫喊。 “阿戚!你在吗?”​ 戚无衣猛的抬起头,“我在这里!” 他身后举枪的顾晏后退一步,思索了片刻,顾晏还是放下了枪。 “戚无衣,你替我做了三年牢,今天我放你一命,从此我们两清了。”​ 戚无衣转过头,只见顾晏收起了枪。他深深的望了一眼戚无衣,便带着人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真的两瓶了吗…… 戚无衣愣了愣,片刻后便被人抓住了手臂。 “阿戚!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月景渊急切的问道。 戚无衣转身把救下来的孩子往月景渊的怀里一塞,下一秒就腿一软瘫倒在地。 月景渊还没有弄明白这孩子是哪里来的,就见戚无衣摔倒在地,他连忙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拖着戚无衣站起来。 “你怎么了?这孩子是哪里来的?”​ “我看到顾晏了。”​戚无衣抓着月景渊的手腕,愣愣的说道。他咽了咽口水,“他还活着。” “还活着?”​月景渊大惊失色。 如果顾晏还活着,那岂不是安晓月把他带出来的? 戚无衣拍了拍身上的灰,“这些事回去我再和你讲吧,这孩子……想必是这个孤儿院里的,不知道顾晏为什么要抢这个孩子。”​ 他指了指一旁孤儿院的大门,“我们送她回去吧。”​ 月景渊疑惑的瞟了眼这处建筑,里面灯火通明,显然是有人在的。可是他们在外面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来管?还是里面的人根本不想管…… 正当月景渊思索的功夫,被戚无衣救下来的小姑娘忽然抱着他的大腿嚎啕大哭了起来。 “叔叔……不要把我送回去……求你不要……”​她显然是吓坏了,连一双大眼睛里都布满了惊恐。 戚无衣心头一紧,他蹲下身来按住​了小姑娘的肩膀。 “孩子,你是中国人吗?”​ 她太小了,显然还分不清国籍,但她知道这里的其他人和她不一样。 “我,和你,说一样的话……我的家人和你们长得也是一样的……”​小姑娘指着戚无衣抽噎着说道。 ​“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的爸爸妈妈呢?” 小姑娘只会摇头,不知是被吓得失忆了,还是真的因为年纪太小记得还不清楚。 戚无衣叹了口气,“小朋友,我们把你送回去好吗?”​ 他指了指孤儿院的方向,小姑娘瞬间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她们打我……我很饿……”​ 孤儿院打人还不给饭吃?这像什么话! 戚无衣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孩子破旧的衣服上,天色太暗了他看不清什么,便把孩子向孤儿院的门口抱了抱,想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伤。 然而他刚一挪动,小姑娘就凄惨的哭嚎了起来。 “不要!不要!” 戚无衣皱紧了眉头,他转头看向月景渊。 “这孩子像是被拐来这里的,阿渊,我们不能丢下她。” 月景渊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这确实不是个办法,况且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会流落到这里来,总觉得事有蹊跷。 “我们进去看看吧,如果可以,就先收养了她,然后再帮她寻找父母。” 月景渊当即做出了决定,这么小的孩子,总要有父母在身边的。 他把手里戚无衣的外套裹在了孩子的身上,又给戚无衣披上了自己的外衣才缓缓搂住他。 “我们进去看看。” “好。”戚无衣低下头,把孩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你别怕,我们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他们一同走进了孤儿院,或许是见到二人进来,里面的人终于有动作了。 一个胖胖的白人老婆婆先跑了出来,月景渊和她用英文简单的交流了一下,告知了来意。 老婆婆怜悯的看了一眼戚无衣抱着的孩子,思索了一番便点头同意了。 她带着二人去到了院长的办公室,院长是一位年轻的女人,看上去并没有老婆婆那样好相处。 院长先是热情的对月景渊二人打了招呼,可是听说了二人的来意后,忽然就变了脸色。 戚无衣刚从顾晏还活着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对面人叽里呱啦的对着他说了一些英文,他只勉强听出了“不同意、不可以”之类的话,接着,那女人就上前要抢夺孩子。 孩子恐惧的大哭,戚无衣闪躲,场面瞬间乱成一团。 月景渊连忙上前把大人和孩子都护在了身后,“干什么?!” 院长听不懂他说的话,但还是被他的暴怒镇住了。 “Are you for Gu Yan?”戚无衣抱紧孩子,忽然开口问道。 月景渊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院长,见到这个女人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便知道了这是为何。 戚无衣走上前,用英文和院长仔仔细细的交流了一番。大意是他已经和顾晏发生了冲突,他带走孩子是顾晏亲眼看着的,一切后果不需要她来承担。 院长狐疑的打量了他们一会儿,这才肯点头,她看上去可很想趁早摆脱这个“灾星”一般的女孩儿。 二人迅速办好了领养手续,他们抱着孩子从孤儿院走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快接近旧金山的凌晨了。 他们抵达旧金山后就睡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会儿正是毫无睡意,怀里的孩子或许是受惊,她也瞪着大眼睛呆呆的看着戚无衣的下颌缘。 “满意了吗?”戚无衣伸手揉弄了一下孩子的脑袋,“小家伙。” “你似乎很喜欢她。”月景渊伸手搂住戚无衣的腰,低声问道。 “当然。”戚无衣笑了笑,“如果找不到她的家人的话,或许她就要做我的孩子了。” 月景渊忽然愣住了,如果没有他的存在,戚无衣或许早已封妻荫子,或许孩子已经可以打酱油了吧。 “抱歉。”月景渊忽然低声说道,“是我让你没有了当父亲的机会。” 第三百一十二章: 他们是我的爸爸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你为什么要对我感到抱歉呢?”戚无衣似乎对月景渊的这个理论觉得很意外,“阿渊,如果没有你,我恐怕活不过十八岁。” 如果当年月景渊没有救下他,没有战战兢兢的把他带在身边整整十年,恐怕戚无衣早就死了。 “你不要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月景渊揽住戚无衣的肩膀,抵住他的额头。 月景渊忽然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愚蠢,两个人在一起是为了长相厮守,什么时候全人类的生殖计划要担负在他们身上了。 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可是如今……​ 戚无衣怀里的小姑娘忽然仰起头来,小心翼翼的开口,“我以后要叫你爸爸吗?”​ “你喜欢就好,我随意。”​戚无衣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不过如果以后你要跟着我,不会有妈妈,但你会有两个爸爸。” “你们两个吗?”​ “是的。”​ 小朋友挠了挠头,“以前我的妈妈告诉我,任何人都有相爱的权利,就像是男孩子可以喜欢男孩子,女孩子也可以喜欢女孩子。”​ 戚无衣忽然沉默了,他想到了S市那些外人对他们说过的话。 他们私下议论,月景渊是豢养了一个娈童,玩过就扔了。他们说戚无衣是一个不知廉耻攀附权贵的兔爷,现在想想,他们还不如一个小孩子懂得这些道理。 戚无衣怜惜的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你妈妈是个很好的人……”​ ​他们带着孩子回到了酒店,戚无衣本想让酒店的服务生帮忙给孩子洗澡,可小姑娘似乎对那些外国人很是抗拒,无奈之下戚无衣只好亲自陪着她。 隔着一道帘子,一个年轻的白人姑娘帮小朋友​脱掉了衣服,可在见到她裸露的皮肤时,她忽然大惊失色。 “Sir!”​姑娘惊呼,她微微掀开帘子,让戚无衣看一看孩子伤痕累累的手臂。 戚无衣瞄了一眼,忽然一股怒火窜到了天灵盖。他握住孩子柔软的小手,“痛吗?” “痛……”​小朋友可怜兮兮地说道。 戚无衣捏了捏她的手,“乖,先洗个澡,一会儿让姐姐替你上药好不好?”​ “哦。”​小姑娘乖巧的点了点头,“妈妈说男女有别。” 戚无衣无奈的笑了笑,真是人小鬼大,只可惜她只记得妈妈说的话,却不记得妈妈在哪儿了。 “你叫什么名字?”​ “圆圆。”​ 圆圆……戚无衣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他忽然想起了月景渊对他说过的一句中国古诗词: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圆圆,以后你就姓月好吗?” “是那个爸爸的名字吗?”​ “嗯。”​戚无衣微微点头,“月圆,好不好?” “妈妈说月亮圆的时候,人就能重逢了。”​小姑娘思索一番,“好。”​ 或许某日,小姑娘真的会和自己的亲人团团圆圆的在一起。 白人姑娘替圆圆处理好身上的伤,又临时给她​找了一套衣服,帮她换好了才抱出来交给戚无衣。 小朋友显然是困了,没一会儿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打着小呼噜睡了过去。 月景渊微微推开阳台的门看向室内,“她睡了?”​ “嗯。”​戚无衣应了一声,他替小朋友掖了掖被子才站起身来,轻手轻脚的向月景渊走了过去。 月景渊远远的就张开了手臂,等他的爱人像蝴蝶一般落在他怀里。戚无衣轻轻环住月景渊的腰身,把整个人都托付在他的怀里。 “你累吗?”​月景渊低声问道。 戚无衣摇了摇头,他沉吟片刻才开口。 “阿渊,我想我应该回韩国了。”​ 月景渊愣了一下,“因为顾晏?”​ 顾晏还活着的事,对他们来说迟早是个祸患,更何况他已经与戚无衣反目成仇。 “阿戚,其实……顾晏不敢回国的。”​ 要是他此刻跳出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岂不是在昭告天下他在陷害外人? 戚无衣摇了摇头,“其实我早该回去了,从我们结婚起就该回去的。”​ 顾晏的假身份对于戚无衣来说是一层保护,但这层保护迟早会被捅破。他们登记结婚的时候,使用的是戚无衣在韩的真实身份,他们或许早就该去把积年的恩怨了一了,以免夜长梦多,总是日日夜夜的提心吊胆。 “可是阿戚,那些人……”​月景渊还是有些犹豫。 “我跟在你身边十年了,阿渊,他们总是说恨比爱长久,可是我没了父母,没了亲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了。”​戚无衣抱紧了月景渊,“他们不至于把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样,阿渊,我不应该在逃避了。”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举目无亲。那些人死的死走的走,戚无衣就是把地球掀过来,都再也找不到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人了。 正因为如此,月景渊才更觉得自己一生都不能辜负戚无衣。 “那我陪你。”​ “阿渊?”​ “我陪你一起。”​月景渊坚定的看着戚无衣,不容反驳的说道,“无论此去是生是死,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月景渊决定好了的事便不会再反悔,天一亮二人就带着圆圆日程回国,洛杉矶之旅被迫中断。 而此时的郑羽菲正坐在郑毅的办公室里和他商议些帮助秦楮墨的时,看到二人带着个孩子闯进来时还有些发蒙。 “你们……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孩子?”郑羽菲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两人一来一回也不过走了三天,然后就有了个孩子? “我生的。”月景渊半开玩笑的说道。 戚无衣:“……” 郑羽菲:“……” 戚无衣白了月景渊一眼,“胡说什么?!” 他把孩子向郑羽菲面前推了推,“圆圆,叫阿姨。” “阿姨好。”圆圆乖乖的对郑羽菲打招呼。 郑羽菲见孩子乖巧的模样心里就喜欢的紧,她俯下身抱了抱孩子,“你好啊小朋友,不过……” 她满腹疑问的看了看月景渊二人,反而是圆圆先开了口,“他们是我的爸爸。” 第三百一十三章: 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毅不想打搅年轻的孩子们说话,便躲到了一边。他正站在窗边喝茶,这会儿忽然听到圆圆天真无邪的一句,一口茶水便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 “爸你没事吧?”​ 郑毅不忍直视的别过头,“真是世风日下……咳,世风日下……”​ 郑羽菲尴尬的对着二人笑了笑,“你们别介意啊,我爸爸他……呃……”​ 嗯,老古板。 戚无衣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没关系,不过我们想摆脱你帮忙照顾小朋友几天,我们要回一趟韩国。”​ “韩国?”​郑羽菲有些意外,“你不是……” “事情有变,我没办法再躲避了。”​戚无衣忽然压低了声线,“顾晏没死,就在安晓月的身边。” 郑羽菲大惊失色,“他竟然没死?!”​ 那个造成她终身遗憾的人竟然没死?那林安安说的车祸身亡是什么? 郑毅大步走了过来,他激动的看向戚无衣,“你说什么?!” “爸你冷静一点。”郑羽菲连忙扶住郑毅,生怕他一大把年纪受不住刺激晕过去。 “作孽啊!”郑毅捶胸顿足。 联想一下前因后果就能明白,七年前他们一直都在他人的圈套中一步步上了钩。可是究其原因,竟然是安晓月为了情而痛下毒手,甚至还波及了这么多的人。 呵,真是可笑。 郑羽菲心下愧疚极了,她咬了咬嘴唇,为难的看向二人。 “抱歉,都是因为我……” “这不怪你。”月景渊摇了摇头,“安晓月贪得无厌,这件事谁也没有料到。” 至于为什么挑戚无衣下手,这件事或许要归咎于顾晏主动向安晓月打了报告,以至于被抓住了弱点,所以才会被威胁遭遇无妄之灾。 戚无衣有时会想,如果当初没有躲躲藏藏,直截了当的公开自己的身份或许事情是不是就会简单很多? 可是他们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现在的他们可以无所顾忌的公开身份,是因为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底气,但是从前不同。 或许这就叫今时不同往日吧? “不管怎么样,我总是要回去的。”戚无衣轻笑道,“羽菲,圆圆就拜托你了。” 郑羽菲郑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 戚无衣蹲下身去,轻轻拉住圆圆的手,“圆圆,乖乖的跟着郑阿姨,我们很快就回来。” “好。”圆圆懂事的点了点头,她或许也明白,她的两个新爸爸有要紧的事去做。 二人又简单的对郑羽菲嘱咐了两句就匆匆离开了,郑羽菲看了看圆圆,又看了看一边生闷气的郑毅,只好先抱着圆圆坐回郑毅的身边。 “爸,那最近这段日子我就带着她在公馆住吧?正好也可以和思雨作伴。” 郑毅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他还能怎么办?他或许也知道自己在当年的事中成了帮凶,只能对郑羽菲的决定听之任之。 “爷爷不开心吗?”圆圆主动对郑毅开了口。 郑毅扶额,疲惫的摇了摇头。 郑羽菲笑着板正孩子的小脑袋,“圆圆,你是小朋友,只要每天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就好,阿姨家里有一个小哥哥,一会儿你和他去玩好不好?” “好。”圆圆乖巧的点头,转而扑到了郑羽菲的怀里。 郑羽菲笑着接住她,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戚无衣还没说这孩子的来历,却一直在强调顾晏,莫非这孩子是从顾晏手里抢来的? 这世上偶然的事件太多了,在戚无衣的回忆里,一个已经过世的人却忽然在遥远的西半球“复活”,也真是令人唏嘘。 她忽然想到了那个死去的女孩儿,林安安或许到死也不知道,她一生想念一生为其赎罪的哥哥,竟然还活着。 有圆圆在,郑毅父母的谈话被迫打断,他们只好先带着小朋友回到了郑公馆。 秦思雨病刚好,他整日待在偌大的公馆里无所事事,这会儿家里来了一个小朋友倒是开心的很,他很快就接纳了圆圆,带着她去院子里玩了。 郑羽菲站在窗边,确定大门有人把守以后才略微安下心来。她从郑母的手里接过了泡好的茶,端到了二楼去拿给郑毅。 她轻轻推开门,郑毅还坐在沙发上,铁青着脸不知再想着些什么。 “爸爸。”郑羽菲轻唤了他一声,走上前把茶杯端给了他,“您想什么呢?” ​“没什么。”郑毅摆了摆手,可他比锅底灰还黑的脸色显然在告诉郑羽菲他此刻的纠结。 “爸,我已经不再纠结过去了,您也别纠结了。”郑羽菲蹲下身拉住郑毅的手,像儿时一般仰望着他。 “你……”郑毅有些诧异,“你真的不在意了吗?” 那七年的人生,是被自己亲生父亲和妒恨她的,心怀鬼胎的人联手毁掉的。 “要紧的是眼前。”郑羽菲坚定的说到。 她当然知道纠结过去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一件事,秦楮墨腹背受敌,要是容忍他们搞垮秦楮墨,再下去就是郑家,或许还有月景渊他们,郑羽菲无法坐视不理。 郑毅沉重的点了点头,“你弟弟已经再去查和安晓月勾结的人到底是不是何冰河了,可是羽菲,要是查到了这么是他,你有什么打算?” “何冰河说是要搞商业竞争,可实际上……呵。”郑羽菲意味深长的冷笑了一声,“爸爸,您从商这么多年,如果想让一个人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地,您会怎么做?” “断其根基。” “我也是这样想的。”郑羽菲淡淡的说道。 郑毅有些诧异的看着郑羽菲,在他眼中自己这个女儿似乎总是善良的毫无底线,这会儿听到她说出这样“铁石心肠”的话,倒是真的有些惊讶了。 郑羽菲似乎变了,她要拿起自己手里的武器,对那些发难的人们予以反击。 “你想怎么做?”郑毅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情有些激动了起来。 “楮墨的公司有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郑羽菲回答道。 这百分之二十,正是郑羽菲当年帮助秦楮墨创立公司拿出的所有资产。 第三百一十四章: 城东烂尾楼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爸爸。”郑羽菲拉住郑毅的手,“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郑毅看着郑羽菲坚毅的面庞,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郑重的点了点头,“好。”​ 而与此同时,秦氏集团也处于极度焦灼的氛围内。 郑羽菲作为公司的持股人,也算是公司的“开国元勋”​,一些跟着秦楮墨一路打拼到如今的元老级人物都不约而同的默认了郑羽菲这个持股人不参与公司的任何决策。 然而沈玲珑放出的与秦楮墨的绯闻后却恰恰引出了郑羽菲这个人存在的事实,所有人顿时都陷入了一阵恐慌之中。 “如果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该怎么办?”​有人提出了自己的揣测。 虽然秦氏集团的经营决策都在合法​的范围之内,但也难保不会有人借此造谣,以讹传讹下去,谁都不好收场。 “总裁,何冰河在海外的那家公司虎视眈眈,我们应该早做决断才是。”​ 也有人郁闷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沾上了娱乐圈的风气就洗不清了,当初真不应该请沈玲珑做代言人。”​ 秦楮墨坐在首席的位置沉默不语,但其实所有人的话他都听了进去。 他的脚边积累了​十几个烟头,身上也沾上了烟灰,整个人看上去都疲惫的很。 秦楮墨已经两天没有睡觉了,众人见他神色不好,也不敢对他过于步步紧逼,只能战战兢兢的等着他的决断。 正当气氛陷入了一片僵局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忽然开了,许久未见的周长城忽然走了进来。 于桑连忙迎了上去,“游戏的策划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周长城打量了一眼屋内沉重的氛围,他凑过去,在于桑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这……靠谱吗?”​ “试试吧。”​周长城对着他挥了挥手,“话已经带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于桑点了点头,转身走回秦楮墨的身边对他转达了周长城方才说的话。 秦楮墨皱着眉听完了于桑的话,一直如冰封一般严肃的面庞忽然解开了一条缝隙,他勾起唇角笑了笑,“好,我明白了。”​ 他转过头看向众股东与公司高管,“诸位,我们确实已经很久没做我们的本行生意了。”​ 众人听的云里雾里,不是说要解决眼前的事吗?怎么就扯远了? “秦氏集团以房地产起家,在过去的这些年里我们也尝试开发了其他的行业,但是本职工作还是不要忘了比较好。”​秦楮墨抬起手,在虚空中点了点,“诸位应该还记得,城东有一处开发了一半的楼盘吧?” 城东那处楼盘开发了有十年之久了,当初的那个开发商称要建造一处可媲美城西富人区的楼盘,可惜还没建好公司就破产了,十年来也没有其他开发商接盘,那块地就连同没有盖好的别墅区一起被丢在了那里。 “可是……那不是个烂尾楼么?”有人提出了自己的异议,“那里并没有什么商业价值啊。” 如果有价值,早就有人去接盘了,何必荒废了十年。 “价值是人创造出来的,楼盘没有建好,谁也不能做出定断。”秦楮墨淡淡的说道,他站起身来,看向众人,“诸位,大家都是从秦氏还是一个工作室起就跟着我了,我感激你们。” 秦楮墨忽然弯下腰去,深深地鞠了一躬。 众人愣住了,总裁弯下脊梁的这件事,他们了实在受不起。 有人连忙来上前拉他,“总裁,您这是做什么?” 秦楮墨微微抬起头,用着谦逊的目光看向众人,“请大家相信我,我一定会带着所有人把这个难关熬过去。” 他说的诚恳,这些人也心下感动,纷纷表态支持秦楮墨的决定。 直到会议结束众人出了门,他们才觉得不对劲。秦楮墨就这样接手了一个废弃了十年的烂尾楼? “这……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身边的人白了那位股东一眼,“刚才可以拒绝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你还说我!你不也没有表态吗?” “算了。”那人扶额,“总裁做决定想必也是有他的道理。” 然而具体的道理是什么,他们也摸索不清。只是秦楮墨那句模棱两可的“价值是人创造出来的”,就让人莫名的想去相信他。 众人走后,秦楮墨还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摸了摸自己手边的烟盒,从里面掏出了最后一支烟。 于桑忍不住劝阻,“先生,您别吸了。” 秦楮墨甚少吸烟,可这两天来他昼夜不住,香烟也是一盒接一盒的见了底,于桑真的担心事情还没解决,秦楮墨自己就先熬不住了。 然而秦楮墨并没有听于桑的,他自顾自的点燃的香烟,却只是夹在指间,并没有送到嘴边的意思。 “夫人来过啊?” “没有。”于桑摇了摇头,“是夫人之前留了周长城的电话,所以拜托他跑上一趟。” 明明两个人心里都惦记着彼此,却连一个打通对方电话的机会都没有。 听到不是郑羽菲亲自来的,秦楮墨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厌恶的瞟了一眼便丢给了于桑,“拿去砸掉。” 于桑战战兢兢的接了过来,他细查过秦楮墨的手机,不知何时已经被沈玲珑在里面种植了一个窃 听软件,这手机铁定是不能再用了。 秦楮墨这是因为郑羽菲不能亲自联系自己而生气呢。 “先生,现在丢掉这手机,不会暴露了吗?”于桑还是多问了一句。 “我难道还怕他们不成?”秦楮墨斜睨了于桑一眼,不悦的反问道。 于桑连忙噤声,把SIM卡拿出来仔仔细细的收好。 “可是先生,夫人只说了城东的烂尾楼,并没有说让您来接盘啊?” 别说是那些股东了,连于桑都没有搞明白秦楮墨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方才那会儿股东高管们都被秦楮墨一番感人肺腑的话搞晕了,稀里糊涂的就同意了他的决定。 “你不懂了吧。”秦楮墨神秘一笑。 第三百一十五章: 画饼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眺望着写字楼下的情景。 “于桑,你跟着我几年了?”​ “我从您刚起家时开始跟着您,已经有八年多了。”​于桑回道。 八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那时候秦思雨还没有出生,郑羽菲也没有离开。 “但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秦楮墨淡淡的回道,比如他是如何在郑羽菲的劝说之下盘下了第一块地,“从我还没还是做房地产生意时就研究过那处烂尾楼,于桑,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最后选择了放弃吗?” 于桑摇了摇头,S市的发展历史太过悠久,很多事他都不明白,尤其是在时间线拉的这么长的情况下。 “因为那块地根本就不是住宅用地。”​ 于桑大惊失色,“可一开始的那个开发商……他为什么还要去开发?”​ “人的胆子大了就什么都敢做。”​秦楮墨眯起眼睛,眺望远方。 他眼前皆是耸立的高楼,这座城市人口几乎已经接近饱和,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不想出去,所以再开发新的楼盘几乎没有任何意义。 “也正是因为他的失败导致那块地被空了下来,所以后来人才不知道那块地根本不能住人。”​秦楮墨转过头来看向于桑,“那个开发商打着建造一个可以比拟城西富人区的旗号,可是富人本身就是有限的,根本不会有人去买那里的房子。”​ 城西富人区便是郑公馆的所在地,那里风景好住着也舒适,谁会跑到光秃秃的城东去呢? 于桑纠结的挠了挠头,“这样和画饼有什么区别?”​ 最重要的是,秦楮墨既然知道那个地方根本无法住人也没有人会去​买,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你说得对,这就是在画饼。”秦楮墨微微一笑,“既然饼迟早会烂,就不如在它彻底烂掉之前把它画的更大一点。” 于桑思索着秦楮墨的话,忽然心中一片清明。 “我懂了。”​于桑点点头,“我这就去把消息放出去。” “等等。”​秦楮墨叫住了他,“夫人还说什么了?” 于桑走过去,低声对秦楮墨说了些什么。 秦楮墨微微惊讶的抬起头,“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于桑点了点头,“夫人说处了这件事,其他的您自己看着办。不过……我觉得有了夫人的这个法子后,其他的就不必了吧?”​ 这个时候,他们越安静就越安全。 “不。”​秦楮墨摆了摆手,“你去想个办法,把沈玲珑流产的事放出去。” 消息一出,谁急着跳脚,谁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一起走吧。”​秦楮墨拍了拍西装上沾着的烟灰,和于桑一同走了出去,“这些事你找个时间办,我们先去一趟胭脂阁那边。” S市的城西区被各种建筑群落分割成了很多小块,风水最好地皮最值钱的便是郑公馆的所在地,那里住着金字塔顶尖的人。 之后便是一些普通的别墅区,一般是中产以上家庭的人会住在这里,胭脂阁正在这其中。 秦楮墨在下车前远远的向公馆的方向望了一眼,大大小小的建筑挡住了秦楮墨的眼睛,他什么也看不见。 秦楮墨叹了口气,他推开车门走到月景渊留给他们的别墅门前按开了指纹锁。 里面的摆设都没有变,只是空无一人。 秦楮墨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几天没人住,茶几上已经落了灰。 他轻轻捻掉了指尖上沾染的灰尘,闭上眼叹了口气。 “她什么都没带走。” 于桑站在门边看着秦楮墨失落的背影,连句安慰的话也不敢说。 这里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避难所,可是这最后一个避难所也被人端掉了。 秦楮墨微微睁开眼,“她自己倒是干脆利落的走了。” “先生,夫人也是为了您好才走的。”于桑安慰道。 “我明白。”秦楮墨微微颔首,“小少爷呢?病好了吗?” 自从那日秦楮墨目睹了秦思雨躺在病床上的一幕,他就确定了是沈玲珑让人在秦思雨吃的冰激凌里放了葡萄粉,如果不是为了等待时机,他真的恨不得现在就扒了沈玲珑的皮来祭天。 “夫人担心小少爷,把他接回了公馆找私人医生照顾了。”于桑回答道。 这对苦命鸳鸯沟通不便,于桑便暗中派人去盯着那边了。只是郑羽菲还不知道,自家门口把守的保镖里,有一半都是于桑派去的人。 “不过咱们的人说,今天夫人带回去一个孩子。” “孩子?”秦楮墨微微皱眉,“谁家的孩子。” 于桑掩唇轻笑,“听说是月总裁他们从国外领养的。” 秦楮墨哑然失笑,“他们倒是真的会打算……” 只是他们还不知道,这个被领养了的孩子身上竟然牵扯着有关于顾晏的巨大秘密。 自从秦思雨过敏住院了以后,郑羽菲就对他万分紧张,时不时的就要透过落地窗瞟上一眼楼下两个玩耍的孩子,生怕有人趁她不备对孩子们做出点什么可怕的事。 “你不用太过于担心。”郑毅看出了郑羽菲心中的不安,“阿虎带的人都老成,在公馆里不会出意外的。” 更何况秦楮墨还塞了那么多人进来,就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孩子们能出什么事。 “可能是我过分紧张了。”郑羽菲无奈的叹了口气,“外面太乱了,我真怕思雨出意外,可用这么让他在家里躲着也不是个办法。” 所以才要速战速决,在危险来临前就提前解决。 楼下的客厅里忽然传来了交谈声,郑羽菲站起身来推开门望了下去。 “小落,你回来啦。” “妈,您先去忙吧。”郑羽落对着郑母说了一句,便转过身来三步并两步的上了楼,“姐姐,我去查了和安晓月有勾结的人到底是不是何冰河,可是没有任何收获。” “要是能让你轻松查出来的话,就不神秘了。”郑羽菲的对此毫不意外。 这件事根本就无法从正常途径中查出来,但最可气的是他们明明知道是谁,却根本抓不到他们的任何把柄。 第三百一十六章: 小哥哥不见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旁人要是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恐怕会以为我是个神经病,觉得我无凭无据就能随意毁人清白。”郑羽菲苦涩一笑,“不过查不出那人是谁,恐怕是因为有人带持股吧?” 他们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只有沈玲珑也是听命于那人,所以才会平白无故的诬陷秦楮墨。 至于那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可是他人没有经历过,又怎么会懂他们的苦楚。恶人逍遥法外活的快活,被害人却要主动证明自己没罪? “姐姐,你别灰心。”​郑羽落不忍看到郑羽菲失落,“对了,你有看新闻吗?沈玲珑流产的事被爆出来了。” “换做旁人这种事都巴不得藏着掖着,她又主动爆料?”​郑羽菲疑惑的问道。 沈玲珑竟然疯魔到了这种程度?刚被拍到和秦楮墨共同进出酒店,随后就爆出流产新闻,这不是给自己泼脏水吗? 郑羽菲已经能想到大众对沈玲珑的评价有多恶劣了,想必连孕期欲求不满的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我看不像,她不会。”​郑羽落摇了摇头,“倒像是……姐夫的手笔呢?” 郑羽菲恍然大悟,秦楮墨恐怕也知道查不出背后主使,便干脆​设了个计,让他主动跳出来。 忽然,楼下的门开了,一个矮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她抬起头看向郑羽菲,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郑羽菲心头一颤,“圆圆,你哭什么啊?” 圆圆抽噎着抹了把眼泪,“小哥哥不见了……”​ 郑羽菲瞬间便冲下楼,夺门而出。郑羽落愣了一下,也急匆匆的跑了下去。 他一把抱住圆圆,“你是谁家的孩子啊?小哥哥是思雨吗?”​ 圆圆哭的说不出话来,郑羽落只好先放开她,也冲出门去。 偌大的院子里​瞬间乱成一团,郑毅正在楼上喝着茶,听到郑羽菲一声凄厉的叫喊也站了起来。 他急匆匆的跑到窗边拉开窗户,“怎么回事?” 楼下的人根本听不到郑毅的话,都在焦头烂额的寻找着秦思雨。 “思雨!你去哪儿了?”​郑羽菲急的额头上满是冷汗,这么多人看守着,还有圆圆在,秦思雨怎么可能会不见! 正当郑羽菲急的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一个小身影忽然从别墅后面的一间破旧仓库里跑了出来。 “妈妈,你找我吗?” 秦思雨满脸都是黑灰,衣服上也沾了泥,不只是钻到哪个角落里胡闹去了。 “你跑哪里去了啊?!”郑羽菲怒吼了一声,冲上去抓住了秦思雨的肩膀,“我和你说了不要乱跑,你怎么不听话呢?!不知道妈妈有多着急吗?” 秦思雨被她吓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郑羽菲暴怒的样子。 “我……我只是看到那边的花好看,想摘给你……”秦思雨战战兢兢的拿起手里的一捧满天星递给郑羽菲,“妈妈,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郑羽菲愣了一下,忽然掩面而泣。 “对不起思雨,妈妈不是故意要和你发脾气的……” 她只是太担心了,七年才失而复得的亲生骨肉,郑羽菲真的不能容忍他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 秦思雨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擦了擦郑羽菲脸上的眼泪,“妈妈……” 郑羽落这才赶过来,他一手抱起秦思雨,一手拉着郑羽菲。 “好了姐姐,别哭了,思雨贪玩也很正常。” 是郑羽菲太敏感了,风吹草动都能在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郑羽菲胡乱的擦着眼泪,却越擦越多。郑羽落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抱着秦思雨像一边躲了躲。 “思雨,你妈妈最近太累了,你乖乖的不要让她担心了好吗?” 秦思雨懂事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郑羽落轻笑着擦了擦秦思雨脏兮兮的小脸,“小花猫似的,先去找外婆帮你洗个澡好吗?” “好。”秦思雨从郑羽落的怀里跳了下来,他迅速的跑到郑羽菲面前抱了她一下,说了句“妈妈不生气”就一溜烟的跑了。 “诶……”郑羽菲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小身影就已经跑远了。 “姐姐,你别太担心了,思雨他其实什么都懂。”郑羽落走了过来,扯了一张纸巾递给郑羽菲。 “就是因为他什么都懂我才心疼。”郑羽菲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哽咽的回答道,“他还不到八岁啊……” 郑羽落叹了口气,“别想那么多,我们先回去吧。” 姐弟二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别墅,圆圆显然是在屋子里就看到了外面的情景,郑羽菲刚一进门,她就小心翼翼的凑了上去。 “阿姨……对不起,是我没有看好小哥哥……” “这不怪你。”郑羽菲收敛了泪意,抬起手在小姑娘的头顶揉了揉。 “这孩子倒是挺可爱的。”郑羽落走上前,把小朋友抱起来掂了掂,“告诉叔叔,你叫什么?” “月圆,月亮的月,团团圆圆的圆。”小姑娘认认真真的解释着。 “月圆?”郑羽落转头看向郑羽菲,“姐姐,这是月总裁家的孩子啊?” 真是奇怪了,两个大男人怎么生孩子?随即郑羽落又反应了过来,这小姑娘的长相没有一处和那两位相似的,怎么可能是他们生的,显然是领养。 “是他们的,前几天他们去了趟旧金山,回来就带了个孩子。”郑羽菲解释道,她从郑羽落的手里接过小朋友,把她送到了二楼的卧室。 “两个小时以前月景渊他们已经抵达了韩国,他们说这孩子是从顾晏手里救出来的。”郑羽菲轻轻带上门,转头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弟弟说道,“这么大点的孩子,也不知道他们抢她做什么。” “顾晏?”郑羽落大惊失色,“他真的还活着?”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了?”郑羽菲疑惑的挑起眉头。 “我哪里能知道这些。”郑羽落摆了摆手,“我猜的,姐夫告诉我他死了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你说一个大活人车祸身亡,一定要查明身份的吧?顾晏可是逃狱出来的,要是真的出了车祸,代替他的戚无衣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第三百一十七章: 我见过那个叔叔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们几个狼狈为奸,想害死我不是一天两天了。”​郑羽菲瞟了眼刚刚被她闭合的门板,“只是不知道他们抓这个孩子做什么……” “如果他们留着这个孩子有用,那月景渊把她带回来,岂不是遭了大祸了?”郑羽落轻声说道,“可不能由得他们胡闹下去,不然整个S市的世家都要被他们给洗牌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郑羽菲叹息,“不怕在明的敌人道行太深,就怕躲在暗处的不要脸。” 郑羽落被她逗笑了,​不要脸这个词用的真的是恰到好处。他笑吟吟的转过头,忽然发现一个角落的卧室门边正站着一个矮小的身影。 “思雨,你站在那里干什么?”​郑羽落大惊,他们大人之间的恩怨自己谈谈也就罢了,可不能让小孩子听见。 秦思雨走过来,抱住了郑羽落的大腿。 “小舅舅,我想出去玩。”​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玩啊?”​郑羽落果断拒绝了他的请求。 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风险等着他们呢,​这时候断断不能让孩子们出去。 “我想爸爸了……”​秦思雨委屈巴巴的说道。 郑羽菲心头一酸,算起来秦思雨确实很久没有见到秦楮墨了。他从小跟在秦楮墨身边长大,不让他见秦楮墨也确实为难他了。 “思雨,明天妈妈找个机会带你去见爸爸好吗?今天太晚了。”​郑羽菲蹲下身子,柔声劝道。 “可我真的很想他。”​ 郑羽菲只觉得孩子就要哭出来了,她为难的看了眼郑羽落​,“怎么办?”​ 郑羽落也没什么哄孩子的经验,他思忖了一番才踟蹰着开口。 “这么晚了外面人也少,不然我们带着他回去一趟,咱们两个在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郑羽菲点了点头,“那好吧。”​ 秦思雨瞬间雀跃起来,他抱着郑羽菲在她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就连忙跑回房换衣服了。 ​“这孩子……”郑羽菲失笑,“他本来不应该这样小心翼翼的活着的。” “其实S市要是不太平,你们大可一走了之啊。”​郑羽落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哪怕出去避一避也好。” “他们要是真想把我们怎么样,走到哪里都躲不掉的。”​郑羽菲叹了口气,“我去问一下圆圆要不要一起。” ​几分钟后,四人一同坐上了车赶往秦楮墨的居所。 天已经黑了,离那边越近,​郑羽菲的心就越是慌。她还记得第一次走上这条路的情景,那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和秦楮墨的过往,秦思雨也还在叫她阿姨。 可是再次踏上这条熟悉的路,她的心情却再也没有那时轻松了。她的心口上始终像是被压了一块的大石头一般,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过了这个路口就要到了。”郑羽落趁着等红灯的功夫回头看了眼,“思雨,思雨?” 秦思雨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郑羽菲见他没有回话,也顺着他视线的方向望了过去。 “思雨,你看什么呢?”​ 秦思雨指了指车旁不远处在斑马线尽头等着红灯的女人,“她好像那个讨厌的阿姨哦。”​ 讨厌的阿姨?郑羽菲抓起自己的眼镜戴上看了一眼,哪里是像,这不就是沈玲珑么。 她不是刚刚流产还在坐月子吗?不好好在家里休息跑来这里做什么? “别看了。”​郑羽落提醒道,正巧绿灯亮起,他缓缓启动了车子,直奔前方不远处的一个目的地。 郑羽菲把身子坐正,“我见她也是向楮墨家这边来的,不然我们还是等等吧,撞上就不好了。”​ “嗯。”​郑羽落点了点头,他把车子停在路边,准备等沈玲珑进去了他们再走。 很快,沈玲珑就踩着小碎步从车旁走了过去。 “她不冷吗?”​郑羽落疑惑的问道。 一个刚刚流产不出一星期的女人,穿着超短裙踩着高跟鞋,怎么看怎么让人担忧她的健康问题。 然而沈玲珑并没有走进小区里,而是就在车前方的路边停下了脚步。郑羽菲不自觉的就向后缩了缩,把脸藏在衣领里,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 “你怕她做什么?”​ “我是怕计划被打乱了。”​郑羽菲小声回答道。 ​片刻后,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在他们面前来了个漂亮的甩尾,稳稳的停在了沈玲珑的面前。 车里走出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走到沈玲珑的的面前和她开始了交谈。 “这男人是谁啊?”郑羽菲疑惑的问道,“不会就是孩子的生父吧?” 难道是因为秦楮墨派人散播出去的那些言论而坐不住了?可跑到秦楮墨的家门口来,也太显眼了。 “我不知道。”郑羽落摇了摇头,他按开放在支架上的手机录像,“不管是谁先拍下来在说,或许会有用。” 郑羽菲对此表示赞同,还未等她点头,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耳光。 “打起来了!”秦思雨激动的从前排座椅的夹缝中挤了出去,外面的两个人吵了起来,激动之中,那个男人狠狠地扇了沈玲珑一个耳光。 圆圆也跟着凑热闹,可在看到那个男人时却忽然愣住了。 她瘪了瘪嘴,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圆圆,你哭什么?”郑羽菲紧张的瞟了眼窗外,圆圆哭声太大,只见外面的那个男人被声音吸引,缓缓转过头瞟了一眼车的方向。 “快躲起来!”郑羽落拉着郑羽菲,一同躲到座位下面。与此同时,秦思雨也迅速捂住了圆圆的嘴,“嘘,别出声。” “我怎么感觉我们好像做贼一样?”郑羽菲战战兢兢的低声说道,“好险,差一点就被他发现了。” 外面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夹杂着女人的哭泣,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听到了车子启动的声音。 郑羽菲抓着车门扶手坐了起来,正撞见沈玲珑跌坐在地,捂着脸哭泣的模样。 “那男人走了。”郑羽菲打量了一眼车外,她微微转过头,“圆圆,你这是怎么了?” 小姑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见过那个叔叔,他好可怕……” 第三百一十八章 :做戏给谁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见过的叔叔?好可怕? 一个从美国被带回来的孩子怎么会见过一个出现在中国的男人? 郑羽菲心中忽然有了猜想,“圆圆,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他都对你说什么了?”​ “我不记得了。”​圆圆含泪摇头,“我只记得那个叔叔说要带我出去玩,之后我就找不到妈妈了。” 这孩子是被吓到失忆了,可听她这么说,那个男人就是把她绑架带走的那个人了?既然如此,那圆圆的家也应该就在S市。 “圆圆,你知道你的家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圆圆只会摇头,她才五岁,哪里记得回家的路。 ​郑羽菲心头一痛,真是为难她了。 “就算要帮她找家也不是现在。”​郑羽落皱着眉说道,他拨弄了一下手机,把刚才录下来的视频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忽然,郑羽落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郑羽菲急切的问道。 “这……这是​何冰河啊!”郑羽落不可思议的说道,他们刚刚一直躲着,根本没有看清那男人的脸,这会儿回看了录像才知道是谁。 “你见过他?”​ “我没有。”​郑羽落摇了摇头,“但我见过何江海。” “别是你搞错了。”​ “不可能。”​郑羽落斩钉截铁的说道,“他和何江海长得太像了,说不是亲生的鬼都不相信!” 所以说他们要找的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确定了?郑羽菲只觉得难以置信。 圆圆说何冰河把她带走了,戚无衣又从顾晏的手里救出了这个孩子,他们又亲眼目睹了何冰河与沈玲珑争执的一幕,那么他们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成立了! 安晓月、沈玲珑还有何冰河,他们真的是早有勾结!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郑羽菲不可思议的说道。 郑羽落也皱紧了眉头,“或许是他们的计划中有哪一环出了错,才会暴露了。” ​“不对劲……”郑羽菲自言自语的说着,“凡事太过巧合只会更有问题。” 姐弟二人对视一眼,“有人盯着我们!”​ ​不然怎么会就在他们刚刚赶到时就撞见了这一幕?这太巧了。 除非他们的行踪早就被人窥探了。 郑羽落气愤的怒砸方向盘,“这S市真不是什么太平地方!”​ ​“我们先回家吧。”郑羽菲战战兢兢的说道。 如果有人把视线深入到了他们的生活之中,恐怕连他们在路上当街出了车祸被撞死也可以定为意外事故了。 郑羽菲话音未落,秦思雨忽然打开车门跑了下去。 “思雨!你干什么去?”郑羽菲急了,她想追下去,却被郑羽落一把按住了手腕,“别去,沈玲珑在门口。” 郑羽菲焦急的盯着秦思雨,只见他追上了正在向小区大门走去的沈玲珑,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就一同走进了小区。 “这孩子!他要干什么啊?”郑羽菲急切的说道。 “或许是要去找秦楮墨吧?”郑羽落连忙拿起手机,“不管了,先联系一下姐夫。” 秦楮墨接到电话时正端坐在沙发前看报,见是郑羽落的电话还有些意外。 “小落?怎么了?” “我长话短说,第一,思雨和沈玲珑在一起,就要进你们家的家门了,第二,我们刚刚看到沈玲珑和何冰河在一起。” 何冰河?秦楮墨站起身来,门口忽然传来咯哒一声,他转过头,只见沈玲珑和秦思雨一同走了进来。 “思雨到了。”秦楮墨低声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走上前把挤进门的小朋友抱了起来,“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我想爸爸了。”秦思雨极其谄媚的在秦楮墨的脖颈间蹭来蹭去。 “……”秦楮墨无语的看着秦思雨,这孩子什么时候和他这么亲近了? 事出异常必有妖。 “爸爸,我刚到门口就见到沈阿姨哭了,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秦楮墨挑了挑眉头,不对劲,太不对劲了,秦思雨不直呼沈玲珑大婶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这么关心的问她为什么哭? 他低下头,正见秦思雨对他挤眉弄眼的。 “我先带你上楼。”秦楮墨没有理会一直垂着头的沈玲珑,径直牵着秦思雨的手走上楼梯,他总觉得秦思雨似乎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你看见什么了?”秦楮墨关上门,低声对秦思雨问道。 秦思雨简单的把从郑羽菲姐弟口中听到的话对秦楮墨叙述了一遍,话音未落,秦楮墨就微微皱起了眉头。 顾晏还没死的事他早就从月景渊的嘴里听说了,可是偶遇顾晏是巧合,郑羽菲在大门外见到何冰河与沈玲珑争吵还是巧合吗? 后怕后者是他们故意让别人看到的。 “你来通风报信的?”秦楮墨挑了挑眉。 “你们两个不方便联系,当然需要一个中间人喽。”秦思雨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秦楮墨斜睨了他一眼,“在家好好待着,不要乱跑。”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沈玲珑还在客厅里坐着,只是目光一直躲躲闪闪。 秦楮墨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冰冷的开口,“把头抬起来。” 沈玲珑不自觉的就瑟缩了一下,秦楮墨冷笑一声,“你低着头我也能看到你脸上的巴掌印。” 他走上前,毫不怜惜的捏着沈玲珑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 “多美的一张脸啊。”秦楮墨讽刺的说道,“只可惜孽力回馈,你这张脸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恶心。” 秦楮墨撤开手,厌恶的擦了擦指尖。 “你演了这么一大圈戏,连自己的主子都瞒着,就是为了留在我秦家?”秦楮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可是你的主子现在也不想要你了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玲珑只觉得秦楮墨的话像一把刀子一般凌迟着她。 这么久了,秦楮墨一直对她视而不见,可等他终于开口时,却都是字字诛心。 “呵。”秦楮墨冷笑一声,“你和何冰河故意跑到大门口让羽菲他们看见,做的是哪一出戏啊?” 沈玲珑难堪的别过头,“你和郑羽菲不也是做戏给我们看?” 第三百一十九章: 迟早会再遇见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她哪里知道何冰河心里在想着什么,只是何冰河叫她出去见面,她便毫无防备的去了。 可沈玲珑却不知道自己此去做了被何冰河最后一次利用的棋子,当着郑羽菲的面演了出戏,就彻底把她丢掉了。 当何冰河抓着她的手腕告诉她郑羽菲就在附近时,沈玲珑才意识到自己被丢弃了。 “你以为你很聪明吗?沈玲珑,你的愚蠢把我,把你自己害死了!”​何冰河阴测测的声音回荡在沈玲珑的耳边,她忽然疯了一般的尖叫一声,抱住头痛苦的蜷缩起身子。 ​秦楮墨毫不怜悯的瞟了她一眼,便转过身离开了。 “刘嫂。”​秦楮墨对着厨房的方向唤了一声,一个佣人打扮的女人便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把她带回房间去。”​秦楮墨指了指坐在沙发上发疯的沈玲珑。 宋慧玲对这个新来的保姆说沈玲珑是秦家的夫人,秦楮墨却不承认她。 刘嫂审时度势,也知道秦楮墨是看不上沈玲珑,便连忙拉着沈玲珑回房了。 ​秦楮墨走向门口,又忽然调转回来上了楼。 “跟我去隔壁睡。”​他推开门对正趴在床上看动画片的秦思雨说道。 秦思雨一骨碌的爬了起来,“为什么不在这里?”​ “废话真多。”​秦楮墨不由分说的孩子拖下床,“我懒得看那个女人,走。” 父子二人一同进了隔壁郑羽菲住过的那间屋子,里面的家具摆件还和她在时一样,只是人不在了。 秦楮墨叹息一声,走上楼推开了郑羽菲住过的,现在是他在住的那个房间的门。 从高楼的窗口望下去,刚好能看到小区外面的那条路。一辆熟悉的车映入眼帘,秦楮墨心头一动,当即便掏出手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出去。​ 两声忙音过后,那边传来了一个略显慌张的声音。 “楮墨,你怎么打电话给我?” “我看到你在小区外面了。” 郑羽菲连忙按下车窗,正看见秦楮墨站在高楼的某一层对自己招手。 “你怎么跑去那里了?” 那不是她从前住的屋子么…… “我妈请了个保姆照顾沈玲珑,我不想见她,就一直住在这边。” 郑羽菲叹了口气,“这样他们会发现我们是故意的……” “早就发现了。”秦楮墨叹了口气,“今天何冰河来找沈玲珑,就是想和她斩断联系,他那么狡猾,怎么会不知道我们是假装分手。” “这么说来沈玲珑流产真的是她私自做的?” 想来也是,郑羽菲早就猜测她想脱离贼船了。可是她也没想到,脱离贼船的下场是两面为难。 “她现在什么都不肯说。”秦楮墨疲倦的捏了捏鼻梁,“她可能是还想着挣扎一下吧……不过何冰河能故意出现在你们面前,说明他还是有后招。” 郑羽菲沉默了,何冰河没有中他们的计,这会儿主动跑过来恐怕除了和沈玲珑决裂以外,也是想告诉他们,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吧。 “羽菲。”秦楮墨忽然轻声呢喃出了郑羽菲的名字,“我总觉得这里面还藏着什么秘密……现在我还不能回去陪你,你……等我好吗?” “好。”郑羽菲望向那个遥远的窗口,郑重的点头。 秦楮墨如释重负一般的勾起唇角,“你回家吧,记得早些休息。” “好。”郑羽菲只知道点头。 手机那边传来了盲音,站在窗边的秦楮墨放下了手机,隔空对着郑羽菲做了一个环抱的姿势。 郑羽菲心头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她匆匆别过头,“小落,我们走吧。” 郑羽落担忧的看了姐姐一眼,“这……” “走吧。” 郑羽落只好启动车子,“其实既然现在已经被他们发现了,你和姐夫不如就干脆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相依为命的爱人要像做贼一样躲躲藏藏,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留在家中一定有他的道理。”郑羽菲叹息一声,她转过头看了眼后座的孩子,“圆圆睡着了。” 郑羽落蹙起眉头,“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真的是被何冰河绑架的吧?” “她能一眼就认出何冰河来,就算不是他亲手绑架的,恐怕也有参与。”郑羽菲扯了条毯子,把身体探到后座上小心的把孩子裹了起来,“可是他们无缘无故的抓一个孩子做什么?” “她吓得什么都记不住了,唉……”郑羽落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还是等月经愿他们回来再说吧,毕竟是他们两个领养的孩子。”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连个孩子的身上都似乎藏着重大的秘密。 然而他们都没有留意到,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有一辆车在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 “既然早晚都要回来,何必还折腾一趟?”何冰河淡然的说道,他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坐在身边的男人,眸子中满是自信,仿佛在耀武扬威的告诉他:看吧,我就算准了你一定会回来。 “又不需要你来出机票钱,你激动什么?”顾晏脸色铁青的坐在副驾驶上,反问道。 何冰河嗤笑一声,他是真心觉得顾晏说的话很有意思,可落在顾晏的耳朵里,却只听出了满满的嘲笑意味。 “说说,在旧金山见到戚无衣的感觉怎么样?”何冰河饶有兴致的问道。 顾晏瞟了他一眼,只觉得何冰河恶趣味,竟然能从别人的痛苦经历中品出笑点来。 除此之外,顾晏还有疑惑。 “你了别告诉我是你故意安排我们偶遇的?” “看来你也不傻嘛。”何冰河笑眯眯的看着顾晏,“不过这次你想错了,我没有安排。” 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把那个孩子送出了国,却还要费尽心思把他送回来?这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何冰河可做不出来,其实他心中有恼火,只是不想表现出来罢了。 “真的?”顾晏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随你信不信。”何冰河白了他一眼,“只要两个人都活在世上就迟早会再遇见,不是么?” 第三百二十章: 逼他送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何冰河一直迷信着一件事,就是人该要承受着的就永远逃不过,包括他自己,他知道自己在作孽,也知道有天会有恶报,可他还是一定会去做。 “安晓月安排你提前从狱中出来,戚无衣替你做了三年的牢,可是安晓月迟早有一天会再把你送进狱中不是吗?”​ “你真是天真的可怕。”​顾晏冷笑一声。 他生平最讨厌何冰河这种不会隐藏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可偏偏何冰河说的都是对的,他无从反驳。 “你是怎么知道秦楮墨要算计你的。”​ “你说的是城东那块烂尾楼吗?”​何冰河明知故问,“其实是因为你啊顾晏。” 顾晏疑惑的皱起眉头,“因为我?”​ “因为你主动暴露在戚无衣面前了,你放走了那个孩子,坏了我的大事啊。”​何冰河眨了眨眼,满脸的无辜,仿佛这件事不是他安排顾晏和安晓月做的一样。 他满脸都写着:还不是因为你。 “你有什么安排就说,别和我绕弯子。”​顾晏烦躁地说道,他沉不下性子,对他来说早死晚死都是死,既然投诚了何冰河,他安排了什么顾晏去做就是了。 “别啊,我还没说完呢。”​何冰河恶趣味的看着顾晏,“我还真的差点去和秦楮墨抢那块地,直到你来找我,告诉我你暴露了,我才明白他们是在给我设局。” 何冰河十分坦诚。 ​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顾晏的脸色,似乎他的情绪不悦上一分,他就开心一分。 ​“那你还要和他争。”顾晏气不打一出来,他只觉得何冰河好像个傻子,可偏偏他什么都懂。 “我为什么不争?”​何冰河反问道,“既然秦楮墨这么想让我上钩,那我就上给他看喽。” 何冰河凑到顾晏身边,上下大量了他一眼,“你替我去,好不好?”​ “你疯了?!你难道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份?”​顾晏忽然暴怒,他是一个逃犯,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他怎么能去做这种事? 何冰河的安排和逼他送死有什么区别? “安晓月不是给你身份了吗?到时候你就自称是我的秘书,有什么大不了的。”​ ​顾晏扶额,“你这是要我去死。” “对啊,难道我亲自去死?”​何冰河十分坦诚地说道,“其实你知道你最让人讨厌的一点是什么吗?是你明知道你妹妹的死怪不了任何人,可是还是要寻仇。”​ 他怪安晓月,怪戚无衣,可是说来说去,最该怪的不正是顾晏本人吗? 如果他当初没有抛下林安安离开​,或许她还能多活上几年。 ​“何冰河!”顾晏暴怒,他一跃而起,掐着何冰河的脖颈把他按在车座的靠背上。 “你看,你生气了。”​何冰河没心没肺的笑着,仿佛此刻即将被掐死的人不是他一般,“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生气吗?因为你心虚啊。” 顾晏触电一般的撤开了手,可视线依旧冷冷的打在何冰河的身上,像是要用目光杀死他一般。 何冰河慵懒的坐直身子,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顾晏扯乱的衣领。 “我的存在,不就是为了让你有机会去报复那些本不应该报复的人吗?”​何冰河悠悠地说道,“你去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这样你死后下了地狱,也能有些许脸面去见林安安。”​ 顾晏泄气一般瘫坐在副驾驶上,何冰河说的,都是他的真实想法。 他就像个恶魔一般,可偏偏他提出的条件,都是顾晏所需要的。 “我妹妹死了,我也没脸再活着了。”​顾晏喃喃道,“好吧,我听你的。” 何冰河嗤笑一声,重新启动了车子。 “识时务者为俊杰。” 识时务?顾晏并不这么认为,他只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你看,前面就是郑公馆了。”何冰河悠悠的提醒道。 顾晏不自觉的就攥紧了拳头,手指关节吱吱作响,像是要把自己的骨头都捏碎了一般。 他的心底忽然生出了浓浓的恨意和不服气,如果当年郑羽菲死了,那么后面的一切事都不会发生。 可她明明就是这些事里最无辜的一个,思来想去,顾晏只好放松了拳头。 “那孩子就在里面。”顾晏提醒道。 “我知道。”何冰河似乎毫不在意。 “你不去把孩子要回来?”顾晏有些诧异,他口口声声说着那孩子很重要,为什么不抢回来。 “我又不是她爹,关我屁事。”何冰河粗鲁的说道,“不急,就放在她那里吧。” 顾晏真是越来越搞不清楚何冰河在想着什么了,他不说,顾晏便也默默闭上了嘴,坐在一边什么都不问了。 公馆内,客厅的座机忽然响了。 郑羽落急匆匆的走过去接起了电话,是门卫那边打开的。 “怎么了?” “少爷,公馆外面有一辆红色跑车,我看他们鬼鬼祟祟的。” “好我知道了。”郑羽落皱着眉挂断了电话。 坐在一边沙发上的郑羽菲微微转过头来,“什么事?” “保镖说门外有辆奇怪的车。”郑羽落皱着眉走到窗边向外望了一眼,公馆正门正大敞着,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就不偏不倚的停在正门口。 “这不是何冰河那会儿开的那辆吗?他跑来做什么?”郑羽菲也走上了前去。 “不理他,关上门就是了。”郑羽落话音未落,就见门口把守的人把大门缓缓合上了,黑夜里,郑公馆不像是个居所,倒像是一个碉堡,而外面的,就是不知道何时会冲进来的敌人。 “何江海贪的钱可不少。”郑羽菲严肃的评价到。 何冰河的奢侈程度简直可以用腐败来形容,他这么挥霍,可还是有钱来对付秦楮墨,看来何家从前可真是不简单。 只可惜何江海一死,很多事只能既往不咎,还不能整治何冰河,任谁都会觉得一口气堵在了心里。 “幸好爸爸和他交情不深。”郑羽落叹了口气,“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好。”郑羽菲点了点头,顺手从茶几上顺起了自己的手机。 第三百二十一章:以身作则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她小心翼翼的护了秦思雨那么久,结果最安全的地方也变成最危险得了。郑羽菲想想觉得也是,小孩子中就不能只困在一个地方,还是要让他出去走走,回到秦楮墨的身边也好。 只是​郑羽菲是一个母亲,孩子不在身边,哪怕只有一会儿也觉得十分想念。 回房后,郑羽菲第一时间就拨打了秦思雨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小朋友的声音很是激动,“妈妈!我好想你!”​ “小兔崽子……”郑羽菲失笑。 既然这么想念她,为什么还要自己跑回去。 “妈妈,爸爸说小朋友是不可以骂人的,所以家长也要以身作则哦。”秦思雨小大人一般地说道。 “不好意思,是妈妈不对。”郑羽菲不好意思的回答道,“你还不休息吗?” “因为在等妈妈啊。” 郑羽菲被他逗笑了,这孩子这么小就会哄人,长大以后可真是不得了了。 “好啦,你平安就好,早点休息,夜里不要踹被子,小心着凉。”郑羽菲温柔的嘱咐着。 做母亲的总是有操不完的心,有些技能仿佛是天生自带的一样,郑羽菲不过和秦思雨相认了几个月,就觉得自己快变成老妈子了。 “知道啦,妈妈也早些休息。” 好在秦思雨懂事,他是理解妈妈的难处的。 在隔空给了郑羽菲一个香吻后,​秦思雨挂断了电话。和郑羽菲讲了好一会儿话,他觉得嗓子有些干,便跳下床去找水喝了。 秦楮墨已经睡下了,​一楼客厅漆黑一片,只有二楼的廊灯还亮着。不知为何,秦思雨忽然无端的觉得有些恐怖。 ​他扶着楼梯扶手,蹑手蹑脚的从楼上走下去,一溜烟的跑到了厨房。 本想喝了水就走,结果还没有转身,就忽然听见了一阵微弱的哭声。 正是午夜时分,这样的声音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瘆得慌。就算是纯粹的唯物主义者,也不得不觉得这是闹鬼了。 秦思雨吓得顿时冒了一身的冷汗,他战战兢兢的扭过僵硬的暗自,身后什么都没有,黑漆漆的室内只有冰冷的家具。 他险些狂奔上楼去找秦楮墨,可仔细一听又觉得不对劲,便极力压制着心头的恐惧,寻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秦思雨走到了门口,在推开门前他还是犹豫的一下。 “算了,死就死吧!”​秦思雨视死如归地说道,他猛的推开了门,在门开的一瞬间,他死死的闭上了眼睛。 外面的哭声突然停了,秦思雨小心翼翼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和一个泪流满脸的女人相对无言。 秦思雨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哭的并不是什么女鬼,而是宋慧玲请来的保姆刘嫂。 “刘阿姨?您怎么了?”​秦思雨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我没事。”​刘嫂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多谢小少爷的关心,您快回去睡吧。” 说罢,刘嫂便站起身来想走。秦思雨追了上去,情急之下一把握住了刘嫂的手腕。 刘嫂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忽然低声痛呼了一声。 秦思雨被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 “对不起阿姨,我不是故意的,你……身上有伤吗?”​ “没有!”​刘嫂连忙否认,可却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手臂。 借着楼道的灯光,秦思雨看到刘嫂满额头都是汗水,身体也有些微微发抖。 “你到底怎么了?”​秦思雨走上前,不顾反对的卷起了刘嫂的袖管,“让我看看!” ​在看到刘嫂手臂的那一瞬间,秦思雨整个人都惊住了。 她的皮肤上布满了一道道的青紫,有些严重的地方已经发黑,还有的在破皮流血,像是一天天蛆虫攀爬在上面一样。 满目疮痍也不过如此了。 秦思雨强压下心头的恶心,他惊讶的抬起头,“阿姨,你……” 这根本就是虐打,是要用暴力折磨扼杀掉一个人。 刘嫂终于绷不住,掩面痛哭。 “小少爷,你看到了什么就当做没看到……我……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一个女人说出活不下去了的话?为什么活不下去了,还不能让秦思雨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秦思雨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住在那间屋子里的人,他急切的拉住刘嫂没有受伤的手。 “沈玲珑打的?是不是她?!” 秦思雨刚说出沈玲珑的名字,刘嫂就下意识的一抖。她战战兢兢的看着秦思雨,“不是……不是的……我要回去了。” “等等!”秦思雨拉着她不肯放手,“我帮你,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刘嫂惊讶的看着这个矮小的孩子,只觉得不可思议,他能帮上自己什么? 可是看着秦思雨坚定的眼神,刘嫂忽然觉得这似乎是自己唯一的出路了。 她猛的跪在秦思雨的面前,“求小少爷给我条活路!” 第二日秦楮墨明显觉得秦思雨不对劲,已经日上三竿了,他竟然还没有醒。 秦楮墨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他走到床边看了眼裹在被子里那一团,没忍住便戳了戳。 “思雨?起床了。” “嗯……”秦思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不过两秒钟就又闭上了眼睛。 秦楮墨无奈的把他连人带被子的一起抱了起来,“你昨晚跑出去盗墓了吗?这么困?” 奇怪,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么重的黑眼圈? 提到盗墓两个字,秦思雨就不自觉的想起了昨夜听到的“鬼哭”,他激灵一下就清醒了。 秦思雨揉了揉眼睛,脱离了秦楮墨的怀抱坐到了床上。 “爸爸,我有话要对你说。” 听完了秦思雨的叙述,秦楮墨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去。 “真的?”秦楮墨不可置信的问道。 “当然啦,刘阿姨亲口对我说的。”秦思雨自信的点头。 秦楮墨铁青着脸思虑了一番,忽然明白了一点什么。 “好吧,你有没有和别人说?” “绝对没有。”秦思雨举着小手认真发誓。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妈妈了。”秦楮墨严肃的说道,“我会想办法的,不过现在我要去上班了,你……” 第三百二十二章: 他还有回来的可能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思雨自告奋勇,“我去奶奶那边。”​ 秦楮墨点点头,“你注意安全。”​ 父子二人梳洗了一番便出了门,刚好碰到了不知要去哪儿的宋慧玲。 “奶奶,早上好。”​秦思雨甜甜的笑着,难得主动对宋慧玲亲近。 宋慧玲因为秦思雨跟着郑羽菲离开的事心有怨怼,可毕竟是自己家的孙子,见到秦思雨亲近,她也难得露出了笑脸。 “妈您这一大早的是要去哪儿啊?”​秦楮墨问道。 宋慧玲露出了忧愁的表情,“玲珑流产后身体一直不好,我瞧她脸色惨白,要是这么下去以后该怎么生孩子,我要去一趟中医院,给她拿一些补药。”​ ​说来说去,宋慧玲还是更在意沈玲珑能不能生孩子罢了。 “妈,唉,算了。”​秦楮墨欲言又止,故作一副遗憾的样子。 ​宋慧玲见秦楮墨脸色不好,心下便急了。 “出什么事了?”​ “唉,妈,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秦楮墨艰难的开口,“医生告诉我,她这次流产对身体伤害太大,已经不能生孩子了。” “什么?”​宋慧玲大惊,“她……你别是胡说的!” “病例上白纸黑字的写着呢,我怎么可能胡说。”​秦楮墨做出一副烦躁的样子,“算了,不管怎么样她也是怀过我的孩子,身体要紧,我送您去医院。” 秦楮墨不由分说的就拉着宋慧玲向电梯那边走去,他转过头,和秦思雨交换了一个眼神。 秦思雨瞬间会意,他微微点头,在看到电梯门关闭以后,秦思雨按开了指纹锁,悄无声息的走进了门。 ​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二楼沈玲珑住的那间卧室门是敞开的。 忽然,楼上传来了一阵打砸声。 “你倒得这是个什么水?烫死我了!”​ “我……对不起夫人,我这就给您去换!”​刘嫂的声音很是慌张。 “换什么换?我的嘴都被烫坏了,你赔得起吗?!”​沈玲珑不依不饶,接着,二楼就传来了一阵打骂的声音。 ​秦思雨站在楼下,可依旧能听清拳脚落在皮肉上的声音。他不自觉的攥紧了衣角,可也只能无可奈何。 不知过了多久,沈玲珑似乎是发泄完了,刘嫂这才得以逃出升天。 秦思雨在她跑出门的瞬间就冲了上去,刘嫂见到他还有些发愣。 “小……”​ 秦思雨对她眨了眨眼,刘嫂顿时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小少爷,您怎么来了?”​ “哦,我回自己家,有什么问题吗?”​秦思雨故作冷漠的说道,“忙你的去,不要管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果然,二楼的沈玲珑已经惊慌的跑了出来,似乎是生怕秦思雨听到了什么一般。 “思雨!你怎么回来了?”​ “我来看看阿姨。”​秦思雨对她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转而又冷下了脸,厌恶的看着刘嫂,“脏兮兮的,还不滚下去!” “是……”​刘嫂连忙收敛了泪意,急匆匆的跑下楼。 沈玲珑这才冷静了一些,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思雨,你……切莫额时候进来的?”​ “我刚进来。”​秦思雨不动声色的扯了个谎。 沈玲珑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你很讨厌那个保姆吗?”​ “我讨厌外人进我的家。”​秦思雨嫌恶地说道。 可这话落在沈玲珑的耳朵里,却多了另一层意思。沈玲珑的脸色顿时尴尬了起来,可下一秒秦思雨又对她甜甜的笑了。 “阿姨别多心,我不是说你,你是家里人,怎么会是外人呢?”​ 沈玲珑更加迷惑了,秦思雨向来讨厌她,怎么这会儿不仅来主动看她,还对她如此亲近? 秦思雨假装对沈玲珑的脸色视而不见,他慢悠悠的走到沈玲珑住的那间卧室前,探出头打量了一眼。 卧室地上还有些未干的水渍和杯子碎片,显然是沈玲珑自己打碎的。 “我和我妈妈吵架了。”秦思雨忽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沈玲珑愣住了,不明白秦思雨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回答也毫不影响秦思雨继续编瞎话,他自顾自的对着沈玲珑絮絮叨叨。 “其实我真的好讨厌她,凭什么她不管我,却突然让我叫她妈妈呢。”秦思雨转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沈玲珑,他的一双大眼里蓄满了泪水,像是轻轻一碰就会落下来一般,“可是我爸爸不许我这么做,他一定要我爱妈妈……” 话音未落,两行热泪猛的顺着秦思雨的脸颊滑落。 沈玲珑是根本不相信秦思雨说的话,从前他那么讨厌自己和安晓月,这会儿又说讨厌他的亲生母亲,这怎么可能? 可或许是出于母性,沈玲珑还是将信将疑的走了过去。 “可是……你们为什么会吵架?” 秦思雨抹了把眼泪,“她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门,不让我见爸爸……她说外面很危险,可她之所以会危险,还不是因为她和陆子辰……” 秦思雨忽然顿住了,像是揭露了什么丑事一般,难堪的别过头去。 “总之都是怪她!是她害得我和爸爸这样的!”秦思雨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沈玲珑的脸色。 果然,沈玲珑在听到陆子辰这个人的名字时就忽然神色大变。 陆子辰,何冰河一直要找的那位同父异母的哥哥。沈玲珑知道何冰河一直很在意陆子辰的存在,即便他现在已经出逃了,可何冰河还是不想放过他。 沈玲珑现在是颗被遗弃的棋子,她不知该依附谁,听到秦思雨这么说,她忽然有了点想法。 或许秦楮墨父子知道陆子辰的下落…… “可是陆子辰不是已经走了吗?”沈玲珑故作不知情的说道,手却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秦思雨的手,“既然已经走了,为什么还会有危险?” “他多可怕啊,要是有天他回来了……”秦思雨惊恐的捂住心口,“我都不敢想……” 沈玲珑的眼珠转了转,这么说来,陆子辰还是有回来的可能。 秦思雨看着她的脸色,忽然低下头,腹黑的笑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事情败露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刘嫂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忽然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她顿时身形一滞,僵硬的转过头来。 “小少爷?”​刘嫂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沈玲珑来了。 “嘘。”​秦思雨示意她噤声,“这个给你。” 刘嫂诧异的从秦思雨的手里接过一个小药瓶,“小少爷,你……”​ “我要回去啦。”​秦思雨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刘嫂看着秦思雨天真无邪的微笑,忽然鼻头一酸,眼眶中垂下泪来。 “小少爷,我的孩子也是和你差不多的6年纪……”​刘嫂拭泪。 “我说过,我和爸爸都会帮你的。”​秦思雨微微一笑。 忽然,秦思雨听到了大门开锁的声音。他连忙推了刘嫂一把,“快上去。”​ 刘嫂点了点头,收敛了泪水直奔二楼。与此同时,秦思雨也跑到了大门口,和宋慧玲撞了个满怀。 “哎呦,思雨你这是干什么去啊?这么急?” 宋慧玲手里拎着的几个大袋子​散落了一地,秦思雨连忙蹲下身帮她捡起来。 “爸爸快回来了,我们要出去一下。”​秦思雨一边帮忙捡着东西,一边说道。 忽然,二楼传来了一阵不堪入耳的斥责声。 “你是聋了吗?我没说过不许你进来吗?!”​ 楼下的祖孙二人齐齐转过头去,只听见楼上一声巨响,沈玲珑的门被一脚踹开了,刘嫂也连滚带爬的跌坐在地上。 沈玲珑随即便冲了出来,她抬起脚踹向刘嫂。 “滚!我不需要你!”​ “沈玲珑!”宋慧玲顿时​冷下了脸,她冲上前去,一把拉起刘嫂,“我好心好意找人来照顾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宋慧玲因为秦楮墨早上那一句沈玲珑不能再有孕的话已经恼了她了,这会儿见到沈玲珑殴打自己请来的保姆的一幕更是对她恼羞成怒。 “你是对她有意见,还是对我啊?”​ “阿姨……不是的……”​沈玲珑慌忙摆手,她也没想到宋慧玲会突然回来,还让她亲眼撞见了自己殴打保姆的一幕。 “我已经亲眼看见了!你是真以为我瞎啊?”​宋慧玲正愁无处发作,沈玲珑就不偏不倚送上了门来。她一把抓住沈玲珑的手腕,“走!你给我滚出去!我们秦家不能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沈玲珑拼命挣扎,“阿姨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你要解释什么啊?” 秦楮墨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呦,妈您这是干什么啊?”​ 宋慧玲气急败坏的指着沈玲珑,“这个女人竟然虐待我们家的保姆!我好心好意请人照顾她,她竟然……竟然……”​ 宋慧玲气的心口痛,秦楮墨连忙扶住她,“妈您别生气,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沈玲珑连忙附和,“是啊阿姨,你一定要听我解释!” 秦楮墨​一手拉着宋慧玲,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沈玲珑,等待着她的解释。 ​“你说吧。” 给了沈玲珑机会,她反而不知该怎么说了,支支吾吾的半天不肯言语。 人是她动手打的​,宋慧玲也亲眼瞧见了,她只能飞速运转着大脑,不停的想该怎么搪塞过去。 ​忽然,站在她背后的刘嫂扑通一声,直愣愣的跪在了秦楮墨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秦楮墨故作惊讶的问道。 “先生,求您救救我!救救我的女儿!”​刘嫂哭着向秦楮墨膝行。她转过头,含泪看向宋慧玲,“老夫人,我本不该来这里做保姆的,当初您请来的人根本不是我,是她……” 刘嫂怒视着沈玲珑,“是她把我换来的!”​ 宋慧玲​整个人都木住了,刘嫂所说的真相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砸在了她的头顶。 “你说什么呢?你疯了吧?”​宋慧玲难以置信的说道。 刘嫂把手高举过头顶,​声泪俱下的发下毒誓,“我是S市建筑大学的教授,您可以去查我的档案,我若是有半句谎言,就叫老天天打雷劈!” 试问一个大学的教授,怎么会来做保姆?​她字字泣血,宋慧玲也不得不信上几分了。 沈玲珑疯了一般的去了​捂刘嫂的嘴,“你疯了?!别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刘嫂终于有了点常人该有的愤怒,她之前整个人都被沈玲珑给唬住了,这会儿积压了许久的情绪一并发作,愤怒让她的整张脸都扭曲了。 ​“你折磨我也就罢了,你还要抢走我的孩子?!”刘嫂向个疯子一般的反扑回去,一把掐住了沈玲珑纤细的脖颈,“你也是做过母亲的人,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宋慧玲像被雷劈了一般,整个人都愣住了,她麻木的看着两个女人厮打成一团,半点想去阻拦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哦对,还有你的孩子……”​刘嫂狂笑,“你的孩子哈,哈哈哈……” 沈玲珑慌了,“你闭嘴!”​ “为什么不许我说!你怕什么?”​刘嫂恶狠狠的瞪着她。 “都够了!”​秦楮墨忍无可忍的怒斥一声,打断了两个女人。 沈玲珑连滚带爬的跑到秦楮墨的脚边,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楮墨,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 “你没资格那么叫我。”​秦楮墨冷漠的看着泪流满面的女人,“趁我发火之前,把你的脏手拿开。” “楮墨……”​ “放手!”​秦楮墨硬生生的把腿从她的臂弯间撤开。沈玲珑失去了受力点,整个人都扑倒在地。 ​秦楮墨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沈玲珑。他连头都懒得低下去,只微微垂着眼眸,沈玲珑被他冰冷的目光吓得瑟瑟发抖,不自觉的就向后缩了缩。 ​“你是自己说,还是等着别人说?” “我……我说什么?”沈玲珑一边向后缩着,一边死鸭子嘴硬的继续试图挣扎。 刘嫂说的那么明确,宋慧玲要是再听不出来就真是个傻子了。她一把扯住刘嫂,激动的看着她。 “你说!她的孩子到底是什么回事?!” 刘嫂惨淡一笑,“她的孩子根本就不是秦先生的!而是……而是那个把我孩子掳走的那个男人的!” 第三百二十四章: 别让她死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宋慧玲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 “妈!”​秦楮墨连忙上前扶住她。宋慧玲一阵恍惚,好一会儿视线才缓缓聚焦,落在沈玲珑的身上。 “你……”​宋慧玲气的浑身颤抖,她挣来秦楮墨的手,冲向沈玲珑,一脚踹了上去,“你竟然骗我?你竟然敢骗我!” “妈!够了!”​秦楮墨眼疾手快的拖开宋慧玲。他是要揭穿真相,不是为了让宋慧玲打沈玲珑泄愤。 她本就不配待在这间屋子里,他们也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沈玲珑惊恐的瞪着眼睛,整个人都透露着绝望。忽然,她眼前一黑,当头晕了过去。 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于桑走了出来,“先生,怎么处理?”​ ​“带走吧。”秦楮墨斜睨了昏迷不醒的沈玲珑一眼,“找个地方让她休息,醒了再叫她走,可别死在我这里,最后还要怪我了。” ​于桑领了命令,他招招手,随即身后就走过来两个人把沈玲珑抬走了。 于桑轻手轻脚的替​他们关上了门,没一会儿,秦思雨忽然又推开门钻了出来。 ​“于桑叔叔。” 于桑转过头来,连忙拉住了秦思雨,“刚才把小少爷吓坏了吧?”​ ​秦思雨摇了摇头,“我不会的,于桑叔叔,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于桑凑过去,只听见秦思雨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这样……可以吗?” “是我爸爸说的。”​秦思雨对他点点头,示意于桑安心。 “那好吧,我先送人出去了。”​于桑转身要走,秦思雨追了上去,“等等,送我回妈妈那里吧。” 他是懒得在听屋子里的那些言论了,于桑会意,便带着秦思雨一起走了。 屋内,宋慧玲正瘫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懊恼还是悔恨。 秦楮墨把还瘫坐在地上的刘嫂拉了起来,“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为了能更好的和你的孩子团聚,你暂且忍耐一阵子可以吗?”​ “好。”​刘嫂含泪点头,“多谢,如果不是你和小少爷,我还不知道要被那个疯女人折磨多久……” “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我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秦楮墨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感谢,“你能和我说说,你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嘛?” ​提到孩子,刘嫂又忍不住掩面痛哭。 “那天我带着孩子上街,在路上不知怎么,我就被人捂住了口鼻失去了意识,在醒来后就被人囚禁了,连孩子也不知所踪……”​ 秦楮墨皱起了眉头,“你没有家人吗?其他人呢?”​ “娘家和婆家都不在本地,我们一直是一家三口在S市生活的……”​刘嫂拭泪,“现在连我的丈夫也联系不上了……如果不是他们……” 如果不是他们,刘嫂还是和往常一样,与自己的丈夫孩子平平安安的生活着。可是这群恶魔,这群突然出现的恶魔,把她人生中的所有安稳都毁了。 “你的孩子叫什么?”​秦楮墨急切的问道,他心头狂跳,隐隐猜到了什么。 “圆圆。”​ 圆圆?那不就是月景渊二人从旧金山带回来的孩子吗?这世上的事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或许是老天爷有眼,让戚无衣偶遇了顾晏,揭穿了这所有的阴谋。 可是敌人到了明处,对付他们还是依旧的艰难,因为秦楮墨也不知他们下一步还要做什么。 “我知道你的孩子在哪儿。”​ 刘嫂顿时止住了泪水,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秦楮墨,“真的?”​ ​“相信我。”秦楮墨坚定的点头,“等有机会了,我一定会让你们见一面的。” 刘嫂喜极而泣,“谢谢,谢谢秦先生,您真是个大好人!”​ 秦楮墨勾起唇角,却怎么也露不出轻松的笑意来。他知道自己在赌,如果不成,他们很多人都会被打入万丈深渊。 ​秦楮墨叹息一声,“你先去休息吧,这段日子就待在这里,尽量不要出门好吗?” 刘嫂郑重的点头,再三对秦楮墨鞠躬感谢后,她才慢吞吞的回了房间休息。 宋慧玲还愣愣的坐在沙发上,秦楮墨走过去蹲在她身前,轻轻唤了她一声。 “妈?” 宋慧玲皱了皱眉,这才回过神来。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宋慧玲这是来质问了,秦楮墨哭笑不得。 “妈,我早说过那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可您……” 可宋慧玲不肯相信啊。 他不想把话说的太死,宋慧玲也受了不小的刺激,要是秦楮墨说如果不是她顽固不化坚持把沈玲珑接过来住,这后面的事就不会这么复杂了。 可是宋慧玲已经听出了这层意思,她难堪的别过头去,“你分明就是在怪我。” 秦楮墨无奈的摇头,“算了妈,您别想这么多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后面的事还有很多呢。” “还有?还有什么事?”宋慧玲大惊失色,“你可别告诉我他们还不放过我们!” 她捶胸顿足,“我们家这是做了什么孽?惹上这么一群疯子!” “这事怪我。”秦楮墨叹息,可是说起来,很多事都是连锁反应,也不能怪到某个特定的人身上。 他当初是为了保护郑羽菲才会坚持让洛小周去查何江海的尸体,可谁知会挖出那么多的秘密。 何江海是因为陆子辰而死,而顺着陆子辰向深处查去,或许还要怪上一辈做的孽。 至于安晓月,她才是彻头彻尾的烂到底了。想到这儿,秦楮墨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安晓月竟然敢和何冰河勾结! 他僵持了片刻,还是无力的放开了拳头,“算了,妈,您也回去休息吧。” 他站起身来走向门外,宋慧玲连忙拦他。 “你干什么去?” 秦楮墨微微偏过头,“去了解了这些事。” 说罢,秦楮墨便转身推开门走了。宋慧玲听到门板闭合的声音,整个人都猛的一颤。 她隐隐能感觉到,秦楮墨现在面临着极大的危机。可她竟然也在无形中做了推手? 宋慧玲举起自己颤抖的双手,那郑羽菲呢?郑羽菲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或者说,她受着什么样的苦? 第三百二十五章: 你活着就是个错误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宋慧玲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追悔莫及,可她不敢想那么多,如果一切真的是她错了…… 宋慧玲心头猛的一颤,她抱住双臂,口中喃喃着。 “不会的……我怎么会冤枉了她……”​ 窗外 阴云密布,一声惊雷骤然炸响。宋慧玲惊恐的转过头来,看着外面黑云压城,像是一种审判一样,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而此时,郑羽菲正安稳的坐在公馆里看书。她嗅到了一丝大雨来临前的腥味儿,接着狂风大作,吹乱了她手中的书页。 郑羽菲连忙跳起来,跑过去关上客厅的窗户。 门忽然开了,一大一小两个人跑了进来。 郑羽菲转过头,“于桑?思雨?”​ 秦思雨的脸上还带着水渍,还没来得及擦,他就急匆匆的跑向郑羽菲。 “妈妈!”​秦思雨一头扎进了郑羽菲的怀里。 “乖。”​郑羽菲揉了揉秦思雨的头,“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我想你了嘛。”​秦思雨不留余力的撒娇,惹得郑羽菲心头一阵怜爱。 “小家伙。”​郑羽菲笑着点了点秦思雨的鼻子,母子二人好一阵亲热后,郑羽菲才缓缓抬起头。 “于桑?你怎么不进来呀?”​ 于桑歉意的笑了笑,“夫人,我们……不方便。”​ 我们?郑羽菲歪过头,这才发现于桑身后还站着两个人,他们手里抬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 ​“是沈玲珑吗?”郑羽菲诧异的走上前去,“她这是怎么了?” “晕过去了,本来要送走的,可是雨太大了……”​于桑为难的说道。 他本想送了秦思雨过来,再找个地方安置沈玲珑的。要是秦楮墨知道他把沈玲珑带到这里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郑羽菲叹息一声,“算了,雨这么大,都进来吧。”​ 于桑这才让人把沈玲珑抬了进来,安置在二楼的一个空房间里。 公馆里除了郑羽菲和圆圆以外其他人都不在,郑羽菲便主动接了盆热水,准备替沈玲珑擦洗一下。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于桑拦了她一下。 郑羽菲笑着摇了摇头,“好歹也是条人命,不管怎么样,都等她醒了再说。” 于桑叹息一声,默默地站到一边。平心而论,他一直觉得郑羽菲是个难得的好人,可是此刻于桑到希望她能别这么善良,因为眼前这个可怜兮兮的女人并不是别人,而是和别人联起手来想要了郑羽菲命的人。 昏迷职中的沈玲珑忽然嘤咛一声,口中不知在嘟囔着些什么。 郑羽菲凑了过去,这才听见她在说着些“救我”​、“饶了我”之类的话。 “她这是后悔了?”​郑羽菲低声说道。 “啊!”​沈玲珑忽然猛的惊醒,尖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一转头便看到了郑羽菲,当即神色大变。 “你要干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沈玲珑一边胡言乱语着,一边向后缩去,“郑羽菲,你想怎么样?” 郑羽菲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一步,“沈玲珑,没人想把你怎么样。” 她苦笑一声,“我不会囚禁你,也不会逼你,既然你已经醒了,想走便走吧。”​ 沈玲珑现在就是一枚弃子,安晓月不要她,何冰河也不会再管她了。她什么都没有,也不会对谁产生威胁。 沈玲珑战战兢兢的从床上趴下来,光着脚就像门外冲去。 “等等。”​郑羽菲忽然叫住了她,“沈玲珑,如果你能悔改,还是有出路的。” “我为什么会要悔改?我做错什么了?”​沈玲珑转过头来,怒视着郑羽菲,“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郑羽菲,你活着就是个错误,如果你根本不存在,那么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 “荒谬!”​郑羽菲被她气笑了,“你知道恬不知耻四个字怎么写吗?你自己自食恶果,还要来怪我?” 沈玲珑就像一只疯狗一样,恨不得咬上郑羽菲一口。 “你好一朵清清白白的莲花啊!”​沈玲珑憎恨的看着郑羽菲,“全天下你最无辜,你最善良!你以为事到如今你不需要负责任吗?” ​“你闭嘴!”于桑上前一步,拦住了沈玲珑。 “我从未说过我无辜。”​郑羽菲闭上眼,轻轻叹息一声,像是对沈玲珑格外怜悯一般,“我该负的责任一定不会逃脱,你也一样。” 沈玲珑狂笑起来,“好啊,那我就等着,看看是你死还是我死!”​ 说罢,沈玲珑就推开门冲了出去。 于桑想去拦,却被郑羽菲叫住了。 “算了,楮墨说放她走,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于桑只好默默垂下手,“留着她,早晚是个祸害。”​ “也未必。”​郑羽菲摇了摇头,“好了别想那么多了,静静等着吧。”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一抬眼就看见圆圆贴在墙根处站着,似乎很畏惧的样子。 “圆圆,你怎么了?”​郑羽菲走了过去,柔声问道。 “我认得她……”圆圆怯生生的说道。 又是一个认识的人?看来还真是沈玲珑与何冰河联手把这孩子绑架的。 “别怕,在这里你很安全。”郑羽菲心疼的把孩子抱了起来,柔声安慰着。她转头看向于桑,“还是要早点帮她找到家人,这么小的孩子整日担惊受怕的,也不是个办法啊。” 于桑这才想起点什么,他连忙掏出手机递给郑羽菲。 “先生说,家里的保姆似乎就是这孩子的母亲。” “这么巧?”郑羽菲惊讶了一下。 可想了想,又觉得这也并不是巧合。他们抢了这孩子,就一定会想办法把孩子的父母都禁锢了,如果不是戚无衣偶然撞上了顾晏救下了圆圆,恐怕还真的不会发现这么多的事。 郑羽菲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是一个佣人打扮的女人,可是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并不像是一个保姆。 “圆圆,你看,这是你的妈妈么?”郑羽菲柔声问道。 圆圆把头从郑羽菲的肩膀处抬了起来,她看了眼郑羽菲手中的手机,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好熟悉……可我不记得她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我是顾晏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她把妈妈说的话记得清清楚楚,可却不记得妈妈的样子了。郑羽菲心头一赌,接着便撕裂般的痛了起来。 ​她还只是个孩子啊,她本应该无忧无虑的活着,可她却在最稚嫩的年纪遭受到了绑架,还失去了关于父母的那些记忆。 这种失去了同样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记忆的感觉让郑羽菲感到同病相怜,可她更心疼这个孩子。 “你想妈妈吗?”​郑羽菲压下泪意,柔声问道。 “我很想很想妈妈……”​小姑娘带着哭腔说道,“阿姨,你能帮我找到她吗?” “会的。”​郑羽菲抱紧了孩子,“一定会的。”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摧枯拉朽,仿佛要将整个城市都淹没一般。 沈玲珑赤着脚跑出了郑公馆,她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大雨淋湿了,除此之外,下腹的疼痛也愈演愈烈。 她脚下一软,整个人都扑倒在了污脏的积水中。 沈玲珑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惊恐低下头,只见鲜血从自己的腿间汩汩流下。 她费力的喘息着,一种叫做死亡的恐惧笼罩着她,似乎要把她整个人都吞没了一般。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沈玲珑喃喃的自言自语着,她费力撑起身子,向前跑了两步后又轰然倒地。 ​可她几乎已经失去了力气,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在七月的天气里体会到了三九寒天的凉意。 沈玲珑的眼前的情景变得模糊了起来,​渐渐失去了意识。 恍惚一瞬间,沈玲珑突然又惊醒了过来。她侧躺在地上抱紧了手臂,浑身瑟瑟发抖。 她的视线飘忽不定的缓缓挪动,最终落到了对面的电话亭上。 忽然,沈玲珑像是被燃起了什么希望一般,她爬过去,扶着电话亭的玻璃门费力的站起身来,又跌跌撞撞的走进里面。 ​“很多年都没见过这样的大雨了。”秦楮墨动手关紧了窗户,他拿起手边的一杯热气腾腾的柠檬红茶端给月景渊,“刚下飞机就跑过来,不去看看那个孩子吗?” “能回来就不错了。”​月景渊揉着眉心,他满脸都是疲惫的神色,显然这几天在韩国操了不少心。 秦楮墨歪过头,“你们家戚无衣呢?”​ “去看心理医生了。”​月景渊叹息一声,“他……在韩国受了点惊吓。” 他们两个这次回去是要拿走戚无衣的档案,恢复他的身份,但显然并不是很顺利。 不过月景渊说的对,他们两个能完完整整的回来已经是万幸了。 “和我讲讲,遇到什么麻烦了?”​ “阿戚和我讲了一件事,之前在旧金山,他是因为遇见了从前的仇人,为了躲开才偶遇了顾晏的。”​月景渊敲了敲有些发痛的太阳穴,“这次回去以后,又遇到了那个人。” 秦楮墨了然的点了点头,“被为难了?” “他有什么资格为难我们啊。”​月景渊嗤笑一声,“当年阿戚离开不久,他的家族也败落了,家里就剩下了他一个人,靠着投靠对手才有了条出路。” ​“这么说来,他倒也不算是什么麻烦。”秦楮墨淡然的点评到。 “我和阿戚已经结婚了,他们再想为难也没有权利。”​月景渊摊开手,“只是那个人说了一句话,让阿戚心情很不好。” 他说:“我很羡慕你,至少你离开故乡也能活下去,可是我不能了,我知道我有天会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所以我每一天都活在即将死亡的恐惧中。”​ 月景渊叹息一声,其实说到底,当年戚无衣的家族遭难时,那人也是个孩子,这罪责也不能全落在他的头上。 虽然他不说,但月景渊知道这次的事​他有出力,不然不会这么顺利的。只是他这么一来,自己也陷入了危险,所以戚无衣才会觉得无法接受。 原本是他们家欠戚无衣的,可现在倒是像…… “就当是我还你们家的。”​临走前,那人对戚无衣如是说道。 秦楮墨扶了扶额,“劝他别想太多,人要向前走,别回头。”​ 不管怎么说,戚无衣现在到底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顾晏成不了威胁,那么很多事似乎都简单了很多。​ “是该向前走。”​月景渊点头,“我听你在电话里说何冰河会来和你谈判?他人呢?” 秦楮墨抬腕看了看手表,指针刚好停在正午十二点的刻线上,可何冰河并没有来,甚至连一通电话也没有打来过。 “溜我?也说不准。”秦楮墨轻笑一声,“或许他知道我在给他画饼吧。” “你这个人啊……”月景渊笑着摇头,“何冰河怎么说人生前十七年也是在S 市生活的,城东那块烂尾楼没有任何商业价值,难道他会不知道?” 月景渊探出身子,定定的看着秦楮墨,“喂,你可别画饼不成把自己圈进去。” 秦楮墨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谁告诉你哪里没有商业价值了。”良久,秦楮墨才开口说到。 月景渊微微蹙起眉头,“那里地势那么低,怎么住人?你骗狗呢啊……” “嗯,我骗你呢。”秦楮墨点头,一本正经的讲着冷笑话,“有自知之明是好事。” “秦楮墨!”月景渊拍案而起,对着秦楮墨便一脚踹了过去。 秦楮墨闪身躲到了门边,忽然,紧闭的门板猛的被人推开了,秦楮墨刚站稳,就险些被人掀翻出去。 月景渊脸上的神色突变,他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缓缓皱起了眉头。 秦楮墨顺着他视线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门口那张有些陌生的脸,可秦楮墨还是把他认出来了。 他忽然面色铁青,心头的怒意和愤恨像火一般轰然窜上天灵盖。有那么一瞬间,秦楮墨真的很想掐死他。 秦楮墨从未亲眼见过这个人,可他的名字却贯穿了秦楮墨七年的时光,把他所有的痛苦与心酸都串了起来,重重的砸在他的脚下。 门口的男人在秦楮墨灼灼的目光下难堪的别过头,“您好,我是顾晏。”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一个故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在秦楮墨暴怒前,月景渊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很想杀了他。”​月景渊在秦楮墨的耳边低声说道,“我和你一样,可是我们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月景渊的话像一盆冰水一样猛然浇灭了秦楮墨心头的怒火,他无可奈何的放松了自己紧握的拳头。 解决掉一个顾晏有什么用?算计着他们,图谋着利益的人还是会继续,他们永远都不会停下脚步。 就像是上次见何冰河​时,他说过的话。 “我要你秦楮墨付出同样的代价,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永远无法在S市这片土地上立足。”​ 可这里的每一个阴暗角落都在滋生蛆虫,秦楮墨早就不想留在这里了,可不是现在,绝不是现在。 秦楮墨微微抬起眼皮,淡然的扫了顾晏一眼,“阁下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代替何先生,来与您约谈。”​ 果然是条走狗! 月景渊心头一震,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回来,是不想要命了?还是已经和安晓月决裂了? 未到事情解决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轻易下定论。他们这些人沆瀣一气,谁知是敌是友。 秦楮墨冷哼一声,“他倒是真放心你,进来吧。”​ 比起何冰河的淡然和无所畏惧,顾晏就显得不淡定多了。 他也没有想到这门一打开,里面站着两个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的人。​以他们二人的手段,哪怕顾晏离奇死了都不会有人发现他的尸体。 顾晏战战兢兢的坐在二人的对面,心中愤怒又无可奈何,只能暗地里把何冰河痛骂上一百遍。 ​秦楮墨和月景渊正襟危坐,面上平淡如水,可心里却也各有千秋。 良久,秦楮墨才缓缓开口。 “你的主子交代你来做什么?”​ 顾晏脸色一白,心中隐隐生出了不痛快的情绪。秦楮墨用“主子”​来形容何冰河,那么顾晏自己就只能是个奴才,或许在秦楮墨眼中,他也不过就是一条狗,连人都算不得。 可是,是顾晏自己一定要把自己贬低到烂泥里,​他无法怪罪任何人。 “他说城东那块地,他会和您公平竞争的。”​顾晏低着头,嗫嚅着说道。 “哦?”​秦楮墨眉头一挑,“我懂了,示威嘛。” 何冰河总是喜欢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公平竞争”​四个字已经快把秦楮墨的耳朵磨出茧子了,可他哪次有公平过,不还是耀武扬威的来“通知”。 秦楮墨几乎能想象到何冰河故作斯文却又十分欠揍的样子,仿佛一个小屁孩在说着“有本事你就打我啊”​。 ​“他很有趣。”​月景渊忽然评价到,“我真的不明白,一个除了钱没有任何商业头脑的人是如何成为一匹黑马的。” 二人相视一笑,顾晏却坐立不安的搓着手。 月景渊这话算是在某种意义上肯定了何冰河,他并没有因为主观原因而把何冰河存在的意义算盘否认,但顾晏能听得出来,月景渊是在说何冰河没有什么大本事,无法长久。 “话已经带到了,那我……就先告辞了。”​顾晏无法在对面两个男人灼热的目光下平静下来,只好匆匆站起身。 “坐下。”​月景渊神色一变,用着命令的语气说道。 顾晏脚步一滞,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秦楮墨一脚踹上了膝盖,整个人都跌回了沙发上。 “啊!”顾晏痛呼,他抱住腿,惊恐的看着对面的两个男人,“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你以为我们要做什么?”月景渊勾起一边唇角,阴测测的笑着。在顾晏的视角看来,月景渊像是下一秒就要露出獠牙,把他的皮肉一口一口咬下来一般。 “我们对折磨人,或是杀人都没有兴趣。”秦楮墨淡然的说道,“当然,也包括用暗害的方法杀死别人。” 顾晏心头狂跳,暗害?那不就是在说他制造车祸的是吗?秦楮墨这是要问罪? “我们只是想和你聊一聊往事。”月景渊接着秦楮墨的话说了下去。 二人默契配合,把顾晏的身体连同心灵都一同禁锢的死死的,逼着他去直面血淋淋的往事。 “这些事,对于我来说只是故事,但我今天想分享给你。”月景渊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远远的望向重重叠叠如山峦一般的高楼大厦,仿佛自己可以透过这些现代化的坚固建筑看到掩藏在繁华城市下的最底层一样。 “七年前,我的爱人突然失踪了。”月景渊忽然开口说道,“我找了他很多年,终于在去年冬季的某日,我在监狱中找到了他。” 他转过头来,冷冷的看向顾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故事你应该也知情。” 顾晏不自觉的向后缩了缩,“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要说的,是后来的事。”月景渊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晏,“我的爱人出狱以后,每星期都要去看一个姑娘,可她一点都不像一个姑娘,她和你长得很像。” 顾晏眸光一凛,他忽然暴起,发了疯一般的揪住了月景渊的衣领。 “安安?我妹妹怎么了?” “她剪了短发,把自己的女性特征藏的死死的,像是在代替某个人活着一样。”秦楮墨接过话题,“她说她宁愿在那个病发的暴雨中死去,她说一些的悲剧源头都是因为自己,她说她只能苟延残喘,活着的每一天都在赎罪。” 顾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一般。他手脚发麻冰冷,忽然浑身上下半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都跌坐在了地上。 “她……安晓月答应我会帮她再做手术的……” “你就这么天真?!”月景渊忽然蹲下身,扯住了顾晏的衣领,“她去哪里拿到匹配的器官?阿戚对你说了那么多,你也已经背叛安晓月了,还是要相信她的空口承诺?!” 他忽然收回手,像摸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如果她真的帮了林安安治疗,她为什么又会死?” 第三百二十八章: 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她是因为你才会死啊,顾晏!”月景渊死死的瞪着顾晏,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可能!不会的……不可能……”​顾晏疯魔了一般,只会说着否认的话。 可偏偏他心里一片清明,这话戚无衣对他说过,月景渊的再度复述早已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他最爱的,最在乎,哪怕赌上自己的命也要换回来的妹妹,​竟然在为了他赎罪?竟然是因为他的错误才会死? “算了吧。”​秦楮墨微微叹气,“他不会听的。” 顾晏跪在地上泪流满面,他整个人都被撕裂成了两半。一个在呐喊着,声嘶力竭的辩解,一个却早已被拉近了无边的地狱。 “顾晏,你给我站起来!”​ 这声呵斥不是来源于月景渊,也不是来源于秦楮墨,而是来自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何冰河。 何冰河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前,一把揪起了顾晏。 “就算做狗,也不能跪在别人面前!”​何冰河扯着顾晏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他转过头,怒视着秦楮墨二人,“你们凭什么这么对他讲话!” “你倒是舍不得了。”​月景渊嗤笑一声,“人是你派来的,我们也只是阐述事实而已,你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呢?” “走!”​何冰河一把拉住顾晏,拖着他向门口走去。 “等等。”​秦楮墨忽然出言拦住了他们,“既然你来了,那我便也告诉你,城东的那块地我绝不会放手。” “随你便!”​何冰河气急败坏的说道,“不过在那之前,你最好祈祷你和你的家人都能平平安安的!” “好啊。”​秦楮墨淡然一笑。 “给我走!”​何冰河扯着顾晏厉害了。 屋内忽然陷入了一片寂静,良久,秦楮墨才微微转过头。 “我的计划成功一半了。”​ 月景渊看向他,“成功?可你还什么都没做。”​ “要等。”​秦楮墨粲然一笑,他走到茶几边,用脚踢了踢被顾晏不小心打翻的杯子,“能让人看穿的计谋,还叫计谋吗?” 月景渊心头一跳,“你诓他们呢?”​ “嗯哼。”​ 何冰河一路把顾晏扯出了秦氏集团的大楼,强行塞进了自己的车里。 “哭什么哭?!”​何冰河被他气的头疼,“顾晏,杀人诛心的道理你不懂吗?你已经知道的事被人复述了一遍就受不住了?” “你永远无法体会到苟活的滋味……”​顾晏喃喃道。 林安安活着的每一天都在为了顾晏赎罪,那现在的顾晏,岂不是也和她一样? ​“你矫情什么?!”何冰河愤怒的望向顾晏,他伸出手,用力在顾晏的心口戳了戳,“她死了!死了你懂吗?无论如何她都回不来了!” “她是我的妹妹!”顾晏忽然暴怒,除此之外还有不甘,不甘心自己成了棋子成为玩意儿,被人丢在烂泥里却连自己最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 此刻的顾晏就像一条疯狗一般,逮谁咬谁。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匕首,直抵何冰河的喉咙。 何冰河惊呼一声,紧接着就被顾晏逼到了车座角落。 “我知道你也不甘心。”顾晏像个魔鬼一样笑了,他舔了舔嘴唇,像是嗜血的怪物,“你不甘心为什么自己那么敬爱的父亲会背叛爱人,你不甘心为什么自己美满的家庭会支离破碎,那你自己下去问他好不好?” “你冷静点……你冷静一点!”​何冰河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恐惧,他推拒着顾晏的手,却被他再度猛的逼过来。 “你还记得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顾晏冷笑,“你要不要也试一试?” “你疯了!”​ 顾晏像是听不见何冰河的话一般,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我也活不下去了,我们一起下地狱吧?好不好?”​ 他缓缓挪动着手,试图把刀锋抹在何冰河的脖子上。 “你给我滚开!”​何冰河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耳光扇在了顾晏的脸上。 顾晏的身子被他打歪过去,额头在风挡上狠狠撞了一下。他晃了晃昏涨的头,总算是有了点反应。 “清醒了吗?!”​何冰河一边斥责着,一边捡起掉落的刀,狠狠地丢在外面瓢泼的大雨中。 顾晏还以那个歪过去的姿势僵硬的靠在一边,连何冰河什么时候启动了车子都不知道。 “为什么一定是我?”良久,顾晏终于缓缓开口问道。 “因为你和我一样狠,不,你比我还狠。”何冰河美好气的说道,“很多事只有你去做才能干净利落,但是麻烦你下一次发疯的时候离我远一点。” 何冰河说的是事实,当年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能去开车撞郑羽菲的人,可不就是一个狠毒的人嘛?顾晏眨了眨眼,没有否认。 可是何冰河心里却有了其他的想法,像顾晏这种发起疯来谁都杀的,还是要找个机会,利用完了就趁早扔掉,不然一定是个祸害。 “你为什么突然来了?” “哦。”何冰河回过神来,“事情有变,沈玲珑被赶出来了。” 顾晏嘲讽的一笑,“她被赶出来,不是迟早的事吗?” “可是她说她知道了一件事。”何冰河转头看向顾晏,“你觉得会是什么?” “我怎么可能知道。”顾晏回了他一句,就靠在窗边不说话了。 直到何冰河把车再度停在了郑公馆附近,顾晏才会回过神来。 “为什么又来这里?” 何冰河指了指一边的电话亭,示意他里面有人。 顾晏皱着眉看了一眼,里面的人可不就是沈玲珑吗? “你就不能先接她走嘛?” “我不想碰她。”何冰河厌恶的说道。 顾晏无奈,只好撑了把伞,跑过去拉开了电话亭的门。 里面的情景比顾晏想象的要更糟糕,沈玲珑这个女人狼狈极了,她似乎失去了意识一般,脸色惨白,一直抱着手臂蜷缩在一旁毫无反应。 顾晏皱着眉走进去想拉她起来,却一脚踏入了什么液体中。 他缓缓低下头,瞬间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他脚下踩着的,是从沈玲珑身下缓缓流出的血。 第三百二十九章:等价交换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一种冰凉刺骨的感觉顿时遍布顾晏全身的血管,他急匆匆的蹲下身,拍了拍沈玲珑的脸。 “喂!醒醒!”​ 沈玲珑脸色惨白,毫无意识。 顾晏连忙把她打横抱起,冲回车上。 ​何冰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接着顾晏就坐回了副驾驶上。 何冰河皱了皱眉,“她怎么回事?”​ “晕过去了,身下全是血!”​顾晏急切的说道,“等什么呢?快去医院啊!” 何冰河不悦的瘪了瘪嘴,“她自己堕胎流产,现在还要我来给她擦屁股?”​ “你说的是人话吗?”​顾晏震怒的看着何冰河,“她怀过的可是你的孩子!” “好了我知道。”​何冰河烦躁的摆了摆手,“本想摆脱她,结果还是要我负责……” 顾晏攥着拳,沉默不语。他知道何冰河的心性,这个人狠毒到没有任何怜惜之情,哪怕沈玲珑怀过他的孩子。 ​二人将沈玲珑送去了医院,医生给沈玲珑检查了一番,最后只得出了一个沈玲珑再难有孕的结果。 何冰河的心里毫无波澜,他伸出手从医生的手中接过报告单。 “也好,免得她再来纠缠我。”​ 顾晏透过窗户看着病房里那个面色如纸一般的女人,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不去看看她吗?”​ “我为什么要去看她。”​何冰河摊开手,“又不是我把她变成这个样子的,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一切的事都是连锁反应,如果何冰河不逼着沈玲珑怀上他的孩子,逼她打入秦家内部,她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结局。 可何冰河认定了沈玲珑是自己自作主张堕胎,根本不想想这事的源头,轻飘飘一句话就把沈玲珑的下场定论为是她自作孽,真是毫无道理可言。 顾晏别过头,不想看何冰河。 “我进去看看吧。”​ 他推开门走进了病房,沈玲珑已经醒了,只是眼皮半睁,望着天花板不死不活的躺着。 “医生说你以后很难再有孩子了。”​顾晏并不想对沈玲珑隐瞒这件事,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沈玲珑的反应。 他只见沈玲珑闭上眼睛,仿佛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 “你不想说这什么嘛?”​顾晏问道。 他倒是有些意外,沈玲珑作为一个女人对自己不能再生子这件事毫不在意,是已经笃定了不想再要孩子了吗? “秦楮墨说过的,我流产后身子受损,不能再怀孕了。”​沈玲珑忽然平淡的说道,“我知道他是在骗我,可是如今这个结果,不也是如他所愿的嘛?” “你……”​顾晏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默默闭上了嘴。 他转身想走,却被沈玲珑一把攥住了手腕。 “我要一笔钱,我要离开S市。”​ 顾晏愣了一下,他转过头,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我没钱,我也不能决定你的去留。”​ “你不能,可他呢?”​沈玲珑忽然猛的坐起身子,激动的指着门外,“只要他让我走,我会等价交换,给他最想要的东西!” 顾晏皱了皱眉,沈玲珑现在什么都没有,她能给何冰河什么?​ “你现在没有任何谈判的资格。”​ 或者可以说,沈玲珑这个人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可言了。 “你凭什么说我没有资格?”沈玲珑不顾病体,激动的跳下床。她推搡着顾晏,“去!你去呀!” 顾晏不悦的转过身,只好去帮她叫何冰河。 “不谈。”何冰河只有这一句话。 “她说可以等价交换。” “呵。”何冰河嗤笑一声,“顾晏,是你傻了还是我傻了?这疯女人的话能信?” “再死一个人对你没有任何好处。”顾晏笃定的说道。 沈玲珑现在和一个疯子没什么两样,要是何冰河不同意,她会以死相逼也说不定。 何冰河懊恼的扶了扶额,他抬起手指着顾晏。 “但愿我们都别为了这件事而后悔。” 他推开门,怒气冲冲的走了进去,“有什么事,说!” 沈玲珑凄惨一笑,所答非所问,“你看,你还是想知道。” 何冰河走上前,一把攥住沈玲珑的手腕把她拖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你不相信我,你不会来找我的。”沈玲珑自顾自的说道。 何冰河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了沈玲珑。 “我没时间和你闲聊,既然你没什么事,就给我滚出医院去!” 沈玲珑掩面狂笑,笑的何冰河心里发毛。 她抹了把眼角的泪水,“你真的以为我在秦楮墨的家里那么久,什么都没发现?” ​何冰河皱眉,“什么?” “我知道你还在找陆子辰。”​沈玲珑忽然冲过去,扯住何冰河的衣领,“你最在意的不就是他的存在吗?何冰河你不要在自欺欺人了,你巴不得他死!” 何冰河挥开沈玲珑的手,把她掀翻在地。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要和你交换。”​沈玲珑定定的看着他,“陆子辰在缅甸还有老巢,他已经躲过去了!” 何冰河显然是不信的,他厌恶的别过头。 “你别自欺欺人了,如果陆子辰真的在那边,会没有人知道?”​ 退一万步讲,既然沈玲珑能从秦楮墨那边得到消息,为什么陆子辰还没有落网? “信不信在你。”​沈玲珑笃定地说道,“秦楮墨和苏杨子关系那么好,他不知道什么,你会信吗?” 何冰河冷笑一声,“那为什么苏杨子不去抓他?” 沈玲珑神秘一笑,她向何冰河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何冰河疑惑的凑过去,听见沈玲珑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忽然,何冰河神色大变。 “你说的是真的?!”​ ​沈玲珑扬起头颅,定定的看着何冰河。 “我说过,信不信在于你自己。” 何冰河打量了沈玲珑一阵,转身就走。沈玲珑忽然拉住了他,“我要的东西呢?!” 何冰河挥手甩开了她,“等我回来,如果是真的,我自然会给你。同样的,如果是假的,你也别想着翻身了。” 沈玲珑勾起唇角,冷冷的笑了。 “那祝你好运。” 第三百三十章:不认识妈妈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何冰河微微侧过头,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开了口。 “祝我们都好运。”​ 顾晏正靠在墙边闭目养神,门就忽然砰的一生被人一脚​踹开了。他急匆匆的睁开眼,“你发什么疯?”​ 何冰河好端端的进去,回来时反应这么大,看来是真的从沈玲珑的口中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要离开S市一阵子。” 顾晏一把拉住了他,“你干什么去?”​ “陆子辰的手里有何江海的资产!”​何冰河是真的恨透了何江海,连声父亲也不愿意叫,“我要拿回来!” “你疯了?!”​顾晏难以置信,他拉着何冰河的手不肯撒手,“你不会是真信了沈玲珑的话吧?秦楮墨对她那么防备,怎么可能把这种事告诉她?” “我知道!”​何冰河奋力甩开了顾晏的手,“可我问你,沈玲珑在秦家住了那么久,你能保证她说的话全是假的吗?” 顾晏摇头,却不是因为赞同何冰河的说法,而是因为他觉得何冰河是真的疯了。 “你留在这里替我看着沈玲珑,不许她跑了,更不许她死了!”​何冰河激动的说道,“等我回来,如果她说的不是真的,我就亲手……” 他抿了抿嘴唇,转身就走。 顾晏叹了口气,何冰河反应何必这么大?明知道有一半的可能都是假的,可他还是要去做,当真是因为对陆子辰恨之入骨吗? 他转身推开门,从新走进那间病房。 “你骗了他。”​顾晏俯下身,向沈玲珑伸出手,“其实你根本不知道陆子辰在哪儿,可是你利用了他最在乎的东西骗了他。” 沈玲珑在顾晏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抬手抹掉了眼泪,站在原地摇摇欲坠。 “可你不也没有拦他吗?”​沈玲珑转过头,忽然对着顾晏露出了一个邪恶的微笑,“你从来不衷心于任何一个人,你只在乎你自己。” 沈玲珑的话说的很明白,她就是在说顾晏也是其中的推手。 “可你怎么能笃定,我说的全都是假的呢?” 顾晏眸光一凛,半真半假,她是知道了什么才编出了一套谎言。可或许沈玲珑也知道自己被骗了,所以她又利用这一点,去骗了别人。 “我会看着你,不会让你走的。”​ “随你。”​沈玲珑转身走回床边安然躺下。 顾晏的心里越发疑惑了,沈玲珑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明知道何冰河回来后一定会扒了她的皮,那她到底要做什么? “何冰河走了?”​秦楮墨放下手中的杯子,淡然的开口问道。 “刚走,直奔缅甸。”​于桑回道。 秦楮墨嗤笑一声,“看来沈玲珑把思雨告诉给她的话运用的很好。”​ “可是……您并不知道陆子辰在哪儿啊。”​于桑踟蹰着开口说道,“沈玲珑也不是傻子,她难道看不出这是您故意授意小少爷,让他告诉给自己的?” “她当然不傻。”​秦楮墨站起身来,顺手拿起了自己的大衣,“能从别人的谎言中编出一套新的谎言,是她的能耐。” “那现在……”​ “你找时间悄悄去一趟,和她一笔钱,让她趁早离开。”​秦楮墨淡然的说道。 ​于桑诧异的点了点头,可是还是没明白秦楮墨到底要做什么。 见秦楮墨似乎是要离开,于桑连忙跟上。 “先生,您要去哪儿?”​ “带上刘嫂,去郑公馆。”​ 刘嫂没想到秦楮墨会这么快的兑现诺言,她远远的就看到了大院子里站着的小姑娘,立时就忍不住泪流满面。 雨过初晴,圆圆正在院子里和秦思雨玩耍着。忽然,她听到身后有人再叫着她的名字。 小姑娘疑惑的转过头,只看见一张熟稔又陌生的面孔。 她怯生生的走上前​,“阿姨,你是在叫我吗?” “阿……阿姨?”​刘嫂震惊的看着圆圆,她脚下不稳,险些跪倒在地,“圆圆是我啊!我是妈妈啊!” 刘嫂不管不顾的就去要抱她,小姑娘被吓得节节后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不认识你!你别过来!”​ 郑羽菲正在客厅里和月景渊说话,她忽然听到了门外的吵闹声,当即站起身跑了出去。 “楮墨?你怎么来了?”​郑羽菲跑上前去,“圆圆!你哭什么啊?” 圆圆转头抱住了郑羽菲的大腿,哭花了一张小脸。 “阿姨……她……我不认识她!”​ 郑羽菲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泪流满面的女人,当下心里就明白了大半,看来这就是圆圆的生母了。 “大姐,她……圆圆她失忆了……”​郑羽菲踟蹰着解释道。 月景渊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这孩子的生母,也微微愣了一下。他连忙走上前,想对刘嫂解释些什么,却被圆圆阻碍了步伐。 “爹地,这个阿姨好可怕……”​ 月景渊连忙把孩子抱了起来,“圆圆,这是你最想念的妈妈啊……”​ “呜……”​圆圆抽噎一声,趴在月景渊的肩头不说话了。 刘嫂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竟然在叫一个陌生人爸爸? 她忽然捶胸顿足,“作孽啊!作孽!”​ 刘嫂眼前一黑,一口气提不上来,整个人都栽倒在地。​ 郑羽菲连忙抱住她,她焦急的看向秦楮墨。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是我失策了。”秦楮墨帮忙扶住刘嫂,“我以为孩子见了她,就能想起来的。” 于桑连忙上前,和郑公馆的佣人一起帮忙把刘嫂抬回了车上。 “这孩子……怎么办?”秦楮墨抬头看向月景渊,“孩子是你们领养的,也是你们带回来的,这……她现在只认你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啊。”月景渊叹了口气,他抱着小姑娘不住的哄着,“我先带回去吧……让她母亲也跟着,或许多接触接触,就能想起来了。” “这也是个办法。”秦楮墨叹息一声。 他本想趁着何冰河离开,让刘嫂带着孩子赶紧走,可是眼下这个情况,恐怕刘嫂也不能强行把圆圆带走了。 不过好在还有月景渊,他们自身难保,月景渊那里倒还算安全。 第三百三十一章: 早在算计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月景渊拜托郑羽菲替自己照顾一会儿孩子,趁着周围没什么人,他把秦楮墨拉到了一边。 他有很多话都想问,可到了嘴边偏不知该问什么了。 “你们俩这是做了什么孽?这么多人都赶着来害你们?”​ 秦楮墨被月景渊没头没脑的一句给问的愣住了,他缓缓张开口。 “这……我们也不想啊……”​ 月景渊叹息一声,“秦楮墨,你很有能力,虽然当年有她的扶持,但你能把秦氏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不得不佩服。”​ 不可否认的事,秦楮墨是后起之秀中的一匹黑马。可正是因为秦楮墨太优秀了,月景渊才更担心。 “你从前一心向善,现在也学会算计人了,可我担心你一不小心把自己掉进坑里。”​ 秦楮墨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不管是陆子辰还是何冰河,哪一个不是在阴谋中长大的,你和他们比起来,还是太嫩。”​月景渊转过头,看向秦楮墨,“你今天骗了何冰河离开,他回来后会面对什么你不清楚吗?” “我知道。”​秦楮墨打断了月景渊的话,“这些是非恩怨总要有个了结,我从前无愧于心,但现在我不得不保护我的家人。” 月景渊摇了摇头,“人要是真想动手,你拿什么保护?”​ “拿我的命。”​秦楮墨坚定的说到,“从我做好准备面对疾风的那一天起,也随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我听你这话,是有自弃的意思了?”​月景渊震惊的问道,他转过头,指着不远处的郑羽菲和两个孩子,“你要是死了,她们该怎么办?” “我不会轻易放弃的。”​秦楮墨摇头苦笑,“我不是不明白很多事是因我而起,你就祈祷我这一次可以成功吧,但如果有一天我的死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我一定会的。” 月景渊知道他劝说不了秦楮墨,因为秦楮墨和他们都不同。他的背后有整个月家,郑羽菲的背后有父亲和弟弟,而秦楮墨什么都没有。 他放弃了劝说,想想自己也身涉其中,还不如想办法帮秦楮墨一把。 “那你告诉我,沈玲珑你打算怎么办?就算她这次明白你在算计她就反过来算计何冰河,但她可不是什么善茬?”​ “车到山前必有路。”​秦楮墨淡淡的回答道,“我会让于桑给她一笔钱送她走。” 月景渊叹息一声,“那我便祈祷沈玲珑能乖乖离开吧。” 毕竟能和平解决的问题,谁也不想大动干戈。多走一个人,或许就能少一重障碍。​ 月景渊带着孩子和刘嫂离开了,刘嫂已经清醒了,可她一直蜷缩在一旁,含泪看着自己对面不相识的女儿,连和她说话也不敢。 “圆圆?”​月景渊率先打破了车里凝重的氛围,“这位是我们家新请的保姆,你该叫她……阿姨。” 圆圆皱了皱鼻子,她还沉浸在自己被一个陌生女人拉扯的恐惧之中,对刘嫂的存在十分抗拒。 月景渊叹息一声,他透过后视镜看了刘嫂一眼,也值得作罢。 戚无衣做了心理疏导,几乎是和月景渊他们前后脚的进了门。 圆圆激动的扑了上去,搂着戚无衣的脖子叫了声爸爸。 “乖。”​戚无衣拍了拍孩子头,之前沉重的心情也因为见到小姑娘而轻松了不少,“阿渊,这位是……” “回头再和你解释。”​月景渊为难的看了眼刘嫂,还是什么也没说。他走上前接过戚无衣手里的孩子,“你们带小小姐先下去……对了,给她找一个舒服一些的房间,还是就在我们隔壁吧。” 佣人没见过圆圆,她还没明白这两人怎么突然有了这个大个孩子,可还是压下了心头​疑惑,抱着孩子下去了。 “大姐,您坐。”​月景渊客客气气的请刘嫂坐下,他拉着戚无衣向刘嫂介绍,“这是我的爱人,也是他在旧金山发现了圆圆。” 刘嫂含泪点头,屈膝就要跪在戚无衣的面前,“谢谢先生,谢谢您……”​ 戚无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眼前的女人正是圆圆的生母,他连忙扶住刘嫂。 “举手之劳而已,您何必谢我。”​ 刘嫂鼻头酸涩,像是要把眼泪全都哭干了一般。 ​戚无衣想劝解她几句,却无从开口。 月景渊轻咳一声,转头凑到戚无衣的耳边,“孩子已经不记人了,她不认识自己的妈妈了。”​ “不认识了?”​戚无衣疑惑的看向刘嫂,“大姐,孩子……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刘嫂被提及伤心事,眼泪更是簇簇而下。 “已经有半年了……”​ 半年了……戚无衣皱了皱眉,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受了惊吓又离开生母这么久,可不真的是要忘了母亲长什么样子了嘛。​ 但除此之外,戚无衣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他对月景渊使了个眼色,月景渊会意,劝解了刘嫂几句便让人带她下去了。 “你想说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和秦先生一起参加的发布会?”​戚无衣严肃的说道。 月景渊怔了一下,也猛然想起这这件事。 发布会……那可不就是半年前,秦楮墨第一次和沈玲珑见面的时候。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那时秦楮墨知道了沈玲珑是安晓月派来的人。 如果不是何冰河早就参与其中,他何必那么早就抓走了圆圆?​ “你是说何冰河早就在算计了?”月景渊疑惑的问道。 “很有可能。”戚无衣面色凝重的点头,“他只是需要一个时机,而陆子辰事情败露出逃,就是他出现的最好时机。” 那也就是说,无论何冰河什么时候出现,灾难都会准确的落在秦楮墨的头顶。 说来也是秦楮墨倒霉,他也是因为一句提醒导致了何江海的尸体被发现,随后何太太才因为包庇罪入狱,可是何冰河就像条疯狗一样,谁都想咬一口。 “那这个问题岂不是无解?”月景渊摊开手,无可奈何的说道。 “谁说无解的。”戚无衣悠悠抬起眼皮,“你忘了还有苏哲吗?” 第三百三十二章: 明哲保身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祸水东引?苏哲怎么说也没犯过事,这不合理。”​月景渊下意识的就以为戚无衣想把事情推到苏哲的头上,他连忙摆手否决。 “你想什么呢?”​戚无衣对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的意思是当初如果苏哲不提醒秦楮墨,秦楮墨也不会发现是安晓月制造了车祸啊。同理,如果秦楮墨不去查他老婆的车祸真相,我也不会被你找到不是么?” 月景渊思量了一番,觉得戚无衣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所以你是说苏哲可能知道些什么?”​ 戚无衣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当年他老爸做了那么多孽,苏哲未必全不知情,这其中有谁参与或许只有他知道了……我总觉得何江海势大,或许当年也参与过。”​ ​月景渊皱了皱眉,“有理,当初苏哲为了保命什么都不肯说,可现在他老爸已经跑去国外了,苏哲算是没有什么可牵挂的,说不定真的知道什么。” 戚无衣靠着沙发,忽然陷入了沉思。 何冰河的存在始终是个麻烦,因为他总是借刀杀人把自己做的滴水不漏,连引渡他回美国接受制裁的证据都没有。 但如果能够先搞定他身边的走狗,他就是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光杆司令。 或许,找到一个突破口后,后面的就瞒不住了。 “那我……联系一下秦楮墨?”​月景渊提议道。 “不。”​戚无衣摇了摇头,“先联系苏哲。” ​苏哲接到电话时正在三亚海边的沙滩上搂着美女喝着橙汁,小日子好不惬意。 “月大总裁,找我有什么事吗?”​苏哲漫不经心的接通了电话。 这两个人年少相识,从十几岁的时候就看对方不顺眼,后来因为秦楮墨的关系见过几次,也是对彼此话中带刺。 月景渊无奈的扶了扶额,“苏哲,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还麻烦你收一收。”​ “哦?”​苏哲气定神闲的坐直身子,“那您打来这通电话所为何事啊?” 月景渊真是讨厌极了他咬文嚼字,明明读书时也没学到什么东西,偏偏要和他装文人。 “别给我装。”​月景渊冷漠的回道,“我问你,你认不认识何江海这个人?” 苏哲听到这个名字便皱紧了眉头​,他推了推怀里搂着的人,“去,自己玩去。” 女人不悦的嘟了嘟嘴,可也只能悻悻的离开。 “你问他做什么?”​苏哲严肃的问道。 “他死了你应该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与世隔绝了。”​苏哲瘪了瘪嘴,“去年我陪秦楮墨去了一趟丽江,救他老婆的时候曾经提到过这个何江海,他从前和我父亲有一些往来,不过……他已经死了,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戚无衣的猜测果然没错,前些年S市乱的很,官商勾结,但势大的也不过何江海以及一些部下等寥寥数人而已,对于这个结果,月景渊并不是十分意外。 “他儿子杀回来了,正在对付秦楮墨。”​月景渊沉重的说道。 “他怎么惹到何江海的儿子了?”​苏哲疑惑的问道,这两个人八竿子都打不着啊…… “原因不重要,要紧的是他现在牵扯了很多人进去,还勾结了安晓月。”​月景渊急切的解释,“苏哲,当年关于何冰河与安晓月的事,你知道多少都告诉我好吗?” 苏哲那边静默了片刻,忽然,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那般,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看牵扯到的好多人也包括你吧?月景渊啊月景渊,你向来都是在牵扯到了自己的利益的时候才会急着出手。”​ ​“你少讽刺我!”月景渊厉声打断了苏哲的话,“难道你不是吗?你爸爸当年得罪了那么多人,你就真不怕别人知道你在哪里,然后伺机报复?!” “呵。”​苏哲冷笑一声,“我就是一条贱命,报复我有什么用?我告诉你月景渊,很多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赌上别人的命救自己,你也真想的出来啊!” 说罢,苏哲就挂断了电话,留给月景渊的只剩下了嘟嘟的忙音。 他丢下手机,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怎么了?”​戚无衣担忧的问道。 “他讽刺我。”​月景渊愤怒的指了指手机,“不想说就罢了,讽刺我有什么意义?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月景渊炸毛的样子把戚无衣逗笑了,他拍了拍月景渊的背帮他顺气。 “好啦,你们两个向来都是见面就吵,他牙尖嘴利你也不是不知道,多少年都这么过来了,习惯就好。”戚无衣顿了顿,“不过苏哲不想告诉你,也是因为明哲保身,我们怪不了他的。” 月景渊无奈的点了点头,“他还是顾及着自己的父亲,当年好不容易才捡了条命谈到了国外,他了不愿意暴露。” 他把脸埋进掌心,深深的叹了口气。 “算了,我们再想办法吧。” 他们心里不安静,秦楮墨那边也不消停。 一连好几天,秦楮墨都泡在公司里不出来,几乎是昼夜不休,连同于桑也是几乎长在了公司里。 郑羽菲好几日没见到秦楮墨,心里很是不安,这日一大早便赶到了秦楮墨的公司。 刚走进长长的走廊,郑羽菲就看见于桑靠在墙边东倒西歪的,看上去似乎马上就要睡着了。 郑羽菲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于桑的肩膀。 “于桑?” “啊!”于桑忽然一个激灵,他猛的睁开了眼睛,手顺势就要掐住来人的脖子,却在看到是郑羽菲的时候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于桑尴尬的挠了挠头,“原来是夫人啊……” 郑羽菲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向后退了一步。她惊魂不定的看着于桑,“你这是怎么了啊?” 于桑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脸,“抱歉啊夫人,一夜没睡,有点没清醒……” 郑羽菲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他那么防备的动作哪里是因为没休息好,分明就是在担忧着什么。 看来秦楮墨现在面对的情况比郑羽菲想象的还要更糟糕一些。 第三百三十三章: 我相信你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先生在里面吗?”​郑羽菲指着办公室的门问道。 于桑连忙点头,“在的在的。”​ 郑羽菲拿起手中的一个保温桶塞到了于桑的手里,“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 于桑感激的看着郑羽菲,“谢……”​ 他还没有说完,郑羽菲就迫不及待的推门进去了,留下于桑一个人不尴不尬的站在原地。 办公室里面的情形比郑羽菲想象的要乱一些,秦楮墨正仰面靠在沙发上,脸上盖了一本书。 听到门开的声音,秦楮墨也懒懒的动都不想动,“于桑,我都说了我不吃早饭。”​ 郑羽菲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走过去,轻手轻脚的把手里的另一只保温盒放在茶几上。 她坐到秦楮墨的身边,扯掉了他脸上的书。 “所以我不在的这些天你就一直没有好好吃饭吗?”​ 秦楮墨立刻坐直了身子,“羽菲!你怎么来了?”​ 他入目便是郑羽菲严肃的表情,只好尴尬的挠了挠头。 “没有,我……”​ “好了别说了。”​郑羽菲打断了他的话,她动手拧开了保温盒的盖子,又强行把筷子塞进秦楮墨的手里,“别看了,吃饭啊。” 秦楮墨连忙乖乖端起饭盒,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饭。 其实当他闻到了饭菜香味时就被勾起了食物,一直空荡荡的胃也瞬间蠕动了起来,无声的叫嚣着。 郑羽菲看着他大口吃饭的样子,没由来的就一阵心酸。 她忽然抱住了秦楮墨,“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秦楮墨的手一僵,筷子险些掉在地上。一口饭来不及咽下,秦楮墨就觉得自己的喉头哽塞了起来,像是卡住了什么东西一般。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羽菲,我咳……”​ 秦楮墨忽然咳嗽了起来,郑羽菲连忙放开环抱着他的手,匆忙的去找杯子给秦楮墨倒水。 “别,我没事……咳咳……”​秦楮墨一把拉住了郑羽菲的手。 郑羽菲担忧的替他顺着气,“你别急啊,没人和你抢。”​ 秦楮墨闹了个大红脸,郑羽菲这话说的好像他像街头流浪汉一般……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气顺了一些,刚舒服一点,他就迫不及待的拉住了郑羽菲的手。 “你别担心我,我没事的。”​秦楮墨对她微微颔首,示意她安心,“倒是你,我听小落说你最近一直在为我们的计划做准备,你也要注意身体啊。” “你放心,我挺得住。”​郑羽菲摇了摇头。 两个人几日未见就如隔三秋一般,千言万语也只剩下了关心,好像竞赛似的像彼此表达着自己的担忧。 郑羽菲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啦,快吃饭吧。”​ 秦楮墨点点头,然而他刚端起了饭盒,于桑就敲门进来了。 “先生,发布会快开始了。”​ “发布会?”​郑羽菲疑惑的问道,又忽然恍然大悟,“是城东的烂尾楼吧?还有多久?” 于桑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一般比较正式的发布会都会在市中心的会场举行,距离还算近。 “先吃饭吧。”​郑羽菲提议道。 秦楮墨点点头,可是心里有些事,吃饭也是食不甘味。 他迅速吃光了郑羽菲亲手做得饭,才对等候在侧的于桑招了招手。 于桑转身进了里间的休息室,没一会儿就拿出来一套新的西装递给秦楮墨。 “我来吧。”​郑羽菲主动接过了那套衣服,转身去替秦楮墨解领带。 于桑抿了抿嘴唇,自觉这样的情况自己不应该在留下来了,便连忙躲了出去。 ​“羽菲,你不用替我……”秦楮墨有些不好意思,让郑羽菲帮忙宽衣解带的这种事他还是有些接受不来,便连忙拦住了她的手。 ​“来,我帮你。”郑羽菲温柔的说道,可话语还是​十分态度强硬。 秦楮墨只好放开手,看着郑羽菲替自己换上衬衫​披上西装,又仔仔细细的帮他打好了领带。 “好了。”​郑羽菲替秦楮墨整理了一下衣摆,“我知道今天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可惜我不能陪着你。” 她低头取下一个自己​手上带着的一个戒指,找了秦楮墨粗细合适的一根手指替他带了上去。 “就让它代替我陪你,好吗?”​ ​秦楮墨忽然把郑羽菲紧紧的揽在怀里,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捏碎了融进骨血一般。 “羽菲,你相信我吗?”​ 他们筹谋了这么久,又花费了那么大力气把何冰河支开,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可越是快到了发布会的时间,秦楮墨的心就越不安。 “我相信你。”​郑羽菲拍了拍秦楮墨的肩膀,“那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秦楮墨郑重的点头。 外人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可只有这二人自己心里最能明白,他们的计划绝不能失败,绝对不能。 秦楮墨依依不舍的放开了郑羽菲,他低下头温柔的吻了吻她,“等我回来。” “好。”​郑羽菲应了一声,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转身的瞬间,郑羽菲忽然攥紧了拳头。 秦楮墨已经开始行动了,那她的计划,也要开始了。 于桑恭恭敬敬的送走了郑羽菲,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秦楮墨正扶着办公桌弓着身子,他捂着肚子,脸色发白。 于桑愣了一下,刚才还好好的呢,这是怎么了? 他连忙走上去扶起秦楮墨,“先生怎么了?是不是胃病犯了?” “可能是太久没吃东西了……”秦楮墨虚弱的摆了摆手。 他忙的没有时间吃饭没有时间休息,这会儿吃了郑羽菲做的一顿饭,反倒更难受了。 于桑连忙拉开秦楮墨办公桌的抽屉,把他的胃药找出来。 “快!吃一点吧!”于桑把药倒出来,正想去给秦楮墨倒水,就见秦楮墨直接仰头把药咽了下去。 “先生!”于桑想去拦,却来不及了。 “没关系。”秦楮墨站直身子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走吧,快来不及了。” 于桑为难的看着他,“先生,为什么不告诉夫人你的胃病?” 第三百三十四章: 刺杀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你别自作主张告诉她。”​秦楮墨警告性的看了于桑一眼,“她已经够累了,别让她担心。” ​于桑只能点头,“我不会的。” 秦楮墨这才放心,“走吧。”​ 郑羽菲出了门就给郑羽落打了电话,“可以开始了,还有,可以让舒桐带领记者去会场了。”​ 她简单的交代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拦了辆计程车准备回公馆。 刚走过一个街头,郑羽菲忽然瞟到了街对面有一个熟悉的人影。 “等等,先停车。”​郑羽菲连忙叫停。 宋慧玲? 郑羽菲连忙扔下张钞票跑下车,刚想去街对面找宋慧玲的时候,她又注意到了宋慧玲身后一米开外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那人看上去和郑羽菲差不多的身高,是一个女人。只是打眼望过去就让人觉得不对劲,因为她在夏天的烈日下还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脸上还带着墨镜,看上去十分不对头。 郑羽菲连忙跑过去,喊住了宋慧玲。 “伯母!”​ 宋慧玲转过头,把慌张的神情全都暴露在了郑羽菲的面前。她看清来人是郑羽菲的瞬间愣了一下,随即又抬脚慌张的走了出去。 郑羽菲连忙追上去,一把拉住了宋慧玲,“伯母,怎么了?”​ “有人……沈玲珑……她追着我……”​宋慧玲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奋力的甩开了郑羽菲的手,小跑了起来。 郑羽菲回头看了眼那个一直跟着宋慧玲的人,虽然看不清脸,但确实和沈玲珑的身形很像。​ 沈玲珑不是被换起来了吗?她是怎么跑出来的? 郑羽菲皱了皱眉,来不及多想,她连忙跑上前拉住宋慧玲的手。 “我带你走。”​ ​宋慧玲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怎么办?我们能去哪儿啊?” “总比你这样乱跑的要好。”​郑羽菲简短的回答了一句,她握紧了宋慧玲的手,“跑!” 郑羽菲忽然拉着宋慧玲的手章相反的方向狂奔出去,一直跟在后面的沈玲珑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拔腿追上去。 再跑起来的一瞬间,郑羽菲感觉到四面都追来了人。 “看来不止她自己。”​郑羽菲冷汗欲下,脚下确实半点都没敢停。 “她怎么能大庭广众的抓人啊!”​宋慧玲惊恐的问道。 “她如果真的想把你怎么样,还分地方吗!”​ 郑羽菲一边狂奔着,一边打量着四周的建筑。忽然,她瞟到了距离自己还有二百米远的写字楼。 有了! 宋慧玲的脚步却越来越慢,“我跑不动了……跑不动了……”​ 郑羽菲奋力拖了她一把,“快走!你相信我,前面就是楮墨的公司,你一定会没事的!”​ 宋慧玲耽搁了片刻,后面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郑羽菲吓得魂飞魄散,来不及多想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她一把背起了宋慧玲,向秦楮墨的公司冲了过去。 十米……五米……越来越近了! 在郑羽菲一只脚迈进公司大门的时候,​后面的人也追了上来。 郑羽菲眸光一凛,她使出全身力气把宋慧玲从背上甩了下来,迅速调转了位置后,郑羽菲推着宋慧玲一起扑倒在地。 “来人啊!有人要绑架!”​郑羽菲声嘶力竭的呐喊,在她出言的瞬间,她忽然觉得脊背一凉,有什么东西扎进了她的肩胛骨下方。 ​门口的安保听到声音就连忙跑了出来,“干什么的?!” 沈玲珑手一抖,把血淋淋的刀子从郑羽菲的背上抽了出来,拔腿就跑。 郑羽菲身子一软,整个人都扑倒在地。 宋慧玲战战兢兢的爬起来,扯着郑羽菲。 “羽菲?你没事吧!你说话呀!” 郑羽菲感觉不到疼,但能感觉到有大片血迹从自己的衣服上渗透出来。 她艰难的动了动手指,“120……叫救护车……” 顾晏发现沈玲珑不见了,就追着沈玲珑手环上的定位跑了出来,他刚驱车追到秦楮墨的公司楼下,就看到沈玲珑慌不择路,不知是要去干嘛。 他连忙停下车,刚推开车门就见沈玲珑擦肩而过,他一把扯住了沈玲珑。 “你干什么去?!” 沈玲珑一把甩开了顾晏的手,“替我杀了她们!你替我杀了她们!” “你说什么疯话?!” 路边忽然跑来了几个保安模样的人,沈玲珑浑身一颤,手里染血的水果刀掉在了地上。 顾晏愣了一下,不过失神的片刻,就让沈玲珑泥鳅一样跑了。 “你……” 顾晏刚想追出去,就看见脚边掉落的是一把刀,他猛的转过头,只见写字楼那边挤满了人,再抬起头时,沈玲珑早就不知所踪了。 有人追了上来,他指着顾晏脚下的但惊叫。 “人呢?!” 顾晏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他尽量稳住颤抖的声线,“我不知道……别问我……” 他连忙坐上车,刚想启动车子就听见救护车鸣着笛呼啸而来。 顾晏下意识的向那边瞟了一眼,却发现被抬出来的人竟然是郑羽菲。 他手一抖,掌心瞬间布满了冷汗,险些从方向盘上滑了下去。 “怎么会是她……”顾晏喃喃着。 难道沈玲珑偷跑出来就是为了刺杀郑羽菲?下一秒,顾晏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沈玲珑跑了,郑羽菲受伤,事情若是闹大,何冰河会不会被牵扯出来? 顾晏慌慌张张的启动了车子,在路上漫无目的的横冲直撞。好一会儿,顾晏才意识到现在似乎更应该联系何冰河。 他连忙掏出手机,颤着手指按出了何冰河的电话,然而那边只传来了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该死的!”顾晏暴怒的摔掉了手机。 不管了,先去找沈玲珑吧,如果能先找到她,总要比沈玲珑先被警察抓到要好,至少这样还有缓和的余地。 与此同时,刚刚抵达会场的秦楮墨忽然觉得心口剧烈的痛了一下。他不自觉的抚上了胸膛,心跳如雷。 于桑疑惑的转过头,“先生,怎么了?” 秦楮墨不安的抚上额头,“不知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不安心……” 第三百三十五章:乱点鸳鸯谱的下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落在人群中找到了秦楮墨,他显然也留意到了秦楮墨的脸色很不好。 “姐夫,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秦楮墨摆了摆手,他的胃叫嚣着痛,方才吃下去的药像石沉大海了似的,半点作用都没有起,胃反而疼的愈发剧烈了。 “先生是紧张今天的发布会吗?”​于桑担忧的问道。 秦楮墨扶住额头,擦拭着浮上来的汗水。 “我总是觉得有什么事不太好,于桑,你去陪夫人吧?”​ “啊?”​于桑疑惑的歪过头,“夫人不是回公馆了吗?而且这发布会……” “我来吧。”​郑羽落站了出来,“于桑哥,你把要用的东西都交给我,我来。” “那好吧。”​于桑只能点点头,他拿出随身带着的几个公文包交给郑羽落,又和他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发布会很快就开始了,城东的那处半成品楼在S市“烂”了有十年之久,来参加这次发布会的所有人都很好奇秦楮墨会怎么做。 与其说是好奇,倒不如说是​来看笑话的。 那里出于一处洼地,且不说到了雨季容易积水,就是潮湿的气候也让人受不了。所有人都在幸灾乐祸,先看看秦楮墨该拿这块地怎么办。 但S市政府的人倒是乐得秦楮墨来接盘,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而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秦楮墨并没有在他们预想中的那样继续建造住宅楼,而是另外开辟了一条道路。 秦楮墨提前派了人去考察,竟然在下面发现了温泉。 S​市的旅游景点不多,秦楮墨将这块地重新整合开发出一处温泉度假村,这样一来,一切困境便都解决了。 既解决了眼前的进退两难,又拉动了S市的经济发展,这个结果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发布会结束后,周舒桐提前带来的记者便可以上场了。秦楮墨想,既然已经做了,​就不如再做的大一些。 郑羽落坐在台下看着秦楮墨,心头更加担忧。虽然秦楮墨站在几米开外,但郑羽落明显能感觉到秦楮墨的脸色惨白。 他坐立不安的等待着,采访一结束他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姐夫,你没事吧?”​ 记者一撤走,秦楮墨就扶着面前的讲台弓下了身子。 “小落,把我的药拿来。”​ 郑羽落连忙从于桑给他的那个包里找出了秦楮墨随身带着的药,秦楮墨痛的牙根打颤,强撑着吃下了药,在被郑羽落扶下台坐好后,他就猛然一蹶不振。 “姐夫,恭喜你心愿得偿了。”郑羽落一边替秦楮墨顺着气,一边找话题。 “是你姐姐想出来的。”秦楮墨虚弱的摆了摆手,“八年以前你姐姐就和我说过,城东的地不适合做住宅,反而适合做旅游景点。至于温泉也是她的猜想,那里离龙首山温泉很近,没想到还真的有。” “总之事情解决了就是好的。”郑羽落宽慰道。 何冰河恐怕想不到,秦楮墨画的饼本就是留给自己的。 他想和秦楮墨争夺,就必然处处使绊子。在这种情况下秦楮墨只好剑走偏锋,先造势放话出去,让何冰河以为秦楮墨在对他设陷阱。 再支开何冰河,在他离开S市这段时间趁机接盘那块地。 混淆视听确实有,但怪也就怪在何冰河太自信,连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都看不出来。 其实秦楮墨所言句句属实,可何冰河非要抱着一个怀疑的态度,错失了巨大的财富,又能怪得了谁。 郑羽落知道,秦楮墨这是在故意打乱何冰河的思路。 “这段日子谢谢你了……”秦楮墨轻声说道。 这块地之所以能这么快的批下来,还是因为郑羽落在从中出力的缘故。 “你不用谢我。”郑羽落摇了摇头,“要紧的是下一步一定要快,不然何冰河回来了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个疯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好。”秦楮墨艰难的点头,他痛苦的捂着胃,另一只手撑着座椅站了起来。 “先生!”于桑忽然挤过人群冲了过来,“先生出事了!” “你说什么?”秦楮墨的脑子嗡的一声,先前心头的那点不安愈演愈烈,“出什么事了?” “沈玲珑跑了,她……她刺伤了夫人!” 秦楮墨眸光一凛,他的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忽然,秦楮墨眼前一黑,当头就晕了过去。 “诶姐夫!姐夫?”郑羽落连忙扶住了秦楮墨,他急切的看向于桑,“怎么回事?算了先不管了,先送姐夫去医院!” “那就去夫人在的那家医院吧!”于桑连忙帮着郑羽落把秦楮墨背了起来,护着他们二人走出了会场。 等到了医院,郑羽落才明白了前因后果。 今日宋慧玲是要去公司找秦楮墨的,可还没到就被沈玲珑跟上了,郑羽菲是偶遇才会受了伤。 不过幸好她没什么大碍,水果刀片太钝,只是划伤了皮肤,缝过针好好养着就没事了。但郑羽菲在背着宋慧玲逃跑的路上扭伤了脚,又饱受惊吓还没醒,还需要住上几天的院。 宋慧玲被吓得手足无措,他们赶到时这个老太太正坐在走廊里只知道哭,又见到秦楮墨被送了进来,险些当场晕过去。 “我真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郑羽落愤怒的砸墙。 不过一上午的时间,姐姐姐夫都被送进了医院。 他愤怒的转过头看向宋慧玲,“你哭什么哭?要不是你当初一定要把沈玲珑接过去,会发生这么多的事吗?!” 宋慧玲哭的泣不成声,根本没办法回答郑羽落的问题。 于桑一边焦急的给宋慧玲扯纸巾,一边为难的看了郑羽落一眼。 “少爷,老夫人也是不知道啊……” 郑羽落气愤的猛踹了一脚墙,“知情还做是你人品不好,不知情做了是你脑子不好!” 时至今日,郑羽落都不明白为什么宋慧玲会对郑羽菲有这么大的意见。明明儿子儿媳两情相悦,连孩子也都快八岁了,她竟然还乱点鸳鸯谱。 这就是下场! 第三百三十六章: 悔过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宋慧玲自知理亏,被郑羽落一个小辈训得连句话都不敢说。 “我……我知道接沈玲珑过来是我不对……”​宋慧玲哽咽着说道,“可你们郑家当年对我们家楮墨不也是一样百般刁难吗……” 郑羽落简直快要被宋慧玲气笑了,“伯母,当年我父亲再反对也只是把姐姐关了起来,他没有把热水泼到姐夫身上,没有去姐夫的公司闹!更没有把一个不三不四的男人接到家里逼着我姐姐结婚!” 他摸了摸昏涨的头,也自知不该这么​和老人说话,可是见到郑羽菲为了宋慧玲受伤后她还在为自己找借口,郑羽落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退一万步讲,您也是有女儿的人,您希望您的女儿也嫁给一个看不到希望的男人?”​ 郑羽落的话说的重了些,虽然有贬低当年秦楮墨的成分,可他说的也是事实。 宋慧玲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女儿的婚嫁问题,当年郑羽菲和秦楮墨恋爱时,她的女儿还小。后来秦楮墨才在郑羽菲的帮助下发了家,如果换做现在,她那个正在国外留学的女儿要是吵着嚷着要嫁给一个“穷小子”,宋慧玲也是坚决不同意的。 宋慧玲被郑羽落质问的哑口无言,只好闭着嘴坐在一边垂泪。 直到这一刻,宋慧玲才肯好好思考秦楮墨对她说过的话:如果没有郑羽菲,秦楮墨一辈子也只能做一个朝九晚五的小白领。 不是他的能力不强,而是他没有任何资本。 当年郑羽菲家里那么反对,她还是拿出了自己的全部身家,对秦楮墨不离不弃。 无论是郑羽菲还是郑家,他们都对秦楮墨仁至义尽,挑不出半点错处来。 错的人是宋慧玲,以至于酿成了这样的结果才知道追悔莫及。 “小落……”秦楮墨不知何时醒了,他推开病房门,扶着墙走了出来。 “姐夫,你还疼吗?” 秦楮墨脸色还苍白着,但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他摆了摆手,“你姐姐呢?你姐姐怎么样了?” “姐姐没事,就是受了惊吓还没有醒。” 虽然有郑羽落告诉他郑羽菲平安,但秦楮墨的心还是悬着。 郑羽菲的病房就在隔壁,可秦楮墨却不敢进去看她。 他思量了片刻,还是走回宋慧玲的身边,蹲下来拉住了她的手。 “妈,你替我照顾羽菲好吗?” 宋慧玲还能做什么,她知道犯下的错永远无法弥补,就只能尽量替郑羽菲做些什么。 郑羽菲真的吓坏了,当时沈玲珑就带人追在她的身后,郑羽菲来不及多想就替宋慧玲挡了那一刀。后来回过神来才觉得害怕,哪怕是睡着也在不停的转着眼珠,嘴里不知在嘟囔着些什么。 ​“楮墨……楮墨救我们……”郑羽菲挣扎着,忽然猛的睁开了眼睛。 她浑身上下几乎要被冷汗给浸透了,攥着衣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姐姐好像醒了!”郑羽落听到了病房里的动静,他连忙推开门,却被秦楮墨抢先冲了进去。 “羽菲!你醒了!”秦楮墨跑上前拉住了郑羽菲的手,他的腿在床边撞了一下,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了。 “楮墨?”郑羽菲猛的坐了起来,不管不顾的抱住了秦楮墨。 她后背刚缝合好的伤口被牵扯了一下,痛的郑羽菲一声抽气。 “你先躺下,躺下说。”秦楮墨焦急的扶着郑羽菲让她躺好。 “伯母呢?伯母没事吧?”郑羽菲在病房里四处打量着。 在她晕过去前的记忆中,宋慧玲已经脱险了,这会儿见宋慧玲并不在病房里,她才松了口气。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她……”秦楮墨拉着郑羽菲的手抵在唇边,他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泪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浓重的鼻音。 “楮墨,你别哭啊……”郑羽菲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抽出手按在秦楮墨的头顶,“对了,沈玲珑呢?” 秦楮墨这才想起来,始作俑者并没有出现,甚至连她被抓捕的消息都没有。 “先生,沈玲珑跑了,等警察来时……人早就不见了。”于桑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 秦楮墨的眸光瞬间冷了下来,“她怎么跑的?你上次给她送钱让她离开时,顾晏不是一直看着她不让她走的吗?” 原本于桑是要找机会把沈玲珑送走的,可是顾晏看的太紧,他只能另外再找合适的时机,沈玲珑也保证了,她找到机会就一定会走。 可谁也没想到,沈玲珑好不容住逃脱了顾晏的眼睛,第一件事确实来找宋慧玲寻仇,还害得郑羽菲受了伤。 “我记得那时除了沈玲珑以外还有其他人。”郑羽菲皱着眉开口,“她要是想要谁的命,自己动手就好何必找那么多人,我看倒像是想要绑架。” 如果沈玲珑想杀宋慧玲,就不会再看到郑羽菲挡刀后就撤了手。毕竟郑羽菲也算是她不共戴天的敌人,既然有机会,为何不干脆让郑羽菲死透了,而是只让她受了点伤。 “还有其他人?”秦楮墨眸光一凛,“她哪里找来的人?” 于桑在旁听着,忽然意识到了点什么,垂在身侧的手猛的颤抖了起来。 “先……先生,她恐怕是拿了您给的钱,才……” 秦楮墨猛的转过头,“我上次不是说了要沈玲珑走时再给她钱吗?你怎么办的事!” “可是……她要求先拿到一半的钱才肯走,这您也是知道的啊……” 秦楮墨气的心头一紧,险些呕出血来。 于桑连忙扶住秦楮墨摇摇欲坠的身体,“先生您别激动,我这就去派人找她!” “警察都抓不到人,你能找到什么!”秦楮墨气愤的甩开了于桑的手。 他对沈玲珑恨得咬牙切齿,但最恨的还是自己。他忙晕了,完全顾不上沈玲珑,以至于沈玲珑拿了他的钱反倒来害他的母亲和妻子。 幸好郑羽菲没事,不然秦楮墨一定会后悔终身。 “那她到底是想干什么啊?”于桑小声问道。 第三百三十七章: 阿兹海默症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拿了钱也不肯走,还要闹出这么大的事端。要是真绑架了宋慧玲,沈玲珑自己也完了。 “她是知道骗了何冰河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就干脆让你们两个都不好过。”​郑羽落忽然面色凝重地说道。 ​秦楮墨拿了那块地,算是耍了何冰河一遭。而沈玲珑从中作梗,她想让秦楮墨也不好过,如果不是郑羽菲,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可如今她误伤了郑羽菲,一旦被揪出来,可就真的一点退路也没有了。 “那倒也算是一件好事,沈玲珑想做的事没做成,自己也自身难保了。”​于桑宽慰道。 “就是不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事。”​秦楮墨疲倦的按了按太阳穴。 “其实倒也不必忧心,沈玲珑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以何冰河的性子就是把S市掀翻了也不会放过她的,倒是给我们留出了时间。”​郑羽落分析着,“要紧的是我们的计划,姐夫,你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要再耽误了。” “小落说的对。”​郑羽菲安慰似的拍了拍秦楮墨的手,秦楮墨回望了她一眼,还是满脸的担忧。 “我没关系。”​郑羽菲摇了摇头,“我好端端的什么事也没有,你去忙你的。” 秦楮墨忧心忡忡,可耐不住郑羽菲催促,他还是站起了身来。 “你等我,晚上我就回来看你。” “去吧。”郑羽菲点了点头。 她话音未落,病房的门忽然开了,医生走了进来。 “谁是郑羽菲的家属?” “我。” “是我。” 郑羽落和秦楮墨同时站了出来,二人对视了一眼,还是郑羽落先向后退了退。 “我是她丈夫。”秦楮墨上前一步。 医生向病床上打量了一眼,“已经醒了啊……那家属和我出来一下吧,有检查报告要拿。” 秦楮墨跟随着医生走了出去。哪知他刚出门,医生就变了脸色。 “病人是不是脑部受到过撞击?” 秦楮墨怔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她出过车祸。” 医生的面庞变得严肃了起来,“我们检查到病人的脑部有瘀血,看她的病历,以前是在做保守治疗对吧?” 秦楮墨点了点头,“是的。” 医生叹了口气,“保守治疗确实没有什么大问题,也起到了效果。可是就是因为保守治疗,病人的脑部瘀血散开,失去了着重点,现在已经压到脑部的神经了。” 秦楮墨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我之前听医生说过她可能会失明,但是做手术又太危险了,所以我们才选择了保守治疗,现在是有了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医生遗憾的摇了摇头,“你们的选择没有错,可是现在的问题反而更严重了。你要做好准备,失明或许是最好的结果,最坏的结果就是,她可能患上阿兹海默症。” 秦楮墨顿时像被一声惊雷击中了天灵盖一样,整个人都麻木的站在了原地。他愣愣的看着医生,只觉得这个结果太难以接受了。 她才不到30岁,怎么可能会患上阿兹海默症?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只是医学上我们能判断的最坏的结果,但并不是没有任何治疗的方案。现在淤血已经小了很多,你可以带病人去做手术,但是国内不行,如果可以,你还是尽快带着她去国外吧!” 郑羽落推开门走了出来,“姐夫,怎么了?” 医生看了眼刚走出来的男人,“看来你们需要好好交流一下,我就不打扰了。” 秦楮墨点了点头,他颤抖着声音说了句谢谢。 郑羽落见秦楮墨神色不好,心下也紧张了起来,“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是。”秦楮墨艰难的摇了摇头,“你姐姐她……情况不是很好。” 郑羽落皱起了眉头,“医生检查过不是说没有事情吗?” 秦楮墨忽然痛苦地抱住了头,蹲下身去。 郑羽落慌了,“姐夫,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秦楮墨久久无言,良久,他才抬起头来,郑羽落这才发现他已经泪流满面了。 “”医生说你姐姐很可能会得阿兹海默症。”秦楮墨怎么不受控制的哽咽了一声。 “怎么会这样呢?”郑羽落大惊失色,“之前医生不是说只要好好治疗就没有什么问题吗?!” 阿兹海默症就是俗话说的老年痴呆可郑羽菲还年轻,她怎么可能会得上这种病呢? “姐夫,你先别哭,有办法治疗吗?” “有。”秦楮墨哽咽的点头,“我想带他去国外做手术。” “既然有办法,那就尽快安排吧!”郑羽落急切的说道。 秦楮墨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他忽然用力的扇了自己一耳光。 郑羽落连忙拦住他,“你这是做什么?你打自己也没有用啊!” “我是后悔……”秦楮墨捂住脸,眼泪顺着他的指缝滚滚滑落,“我当初不应该离开她的,不!我根本就不应该和她在一起。如果不是我,她就不会出车祸,也更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郑羽落知道秦楮墨说的都是事实。可是他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他。今天的结果并非是一个人造成的,秦楮墨本不应该作为主要者责任人。 因为这些事郑毅有参与,顾晏也有参与,还有安晓月这个主要责任人。 与其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还不如想想之后该怎么办。 郑羽落知道他们二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很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历经了千难万险。可是那些人还不放过他们,所以秦楮墨就更不应该轻易放弃。 “姐夫,你先起来。”郑羽落扶起秦楮墨,把他按坐在旁边的长椅上,“你听我说,这些事并不应该怪你,你也无需后悔。你只是爱了一个人罢了,况且你已经做了这么多。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再自暴自弃。现在什么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我姐姐,和你自己。​” 郑羽落知道秦楮墨现在的心一定很乱,或许他现在什么都想不到了,满眼的只有在病房里的郑羽菲。 所以郑羽落能做也只是替他们分忧罢了,至少,他能替秦楮墨来理清思路。​ 第三百三十八章: 尽快结婚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没想到自己会变得如此脆弱,他很担心郑羽菲,更担心郑羽菲彻底把他忘记了。 他们久别重逢之后郑羽菲遭受的苦难已经够多了,对于秦楮墨来说,只要郑羽菲平平安安的,哪怕用他的命来换都可以。 相比之下,郑羽落的思路就清晰了很多。 “姐夫,下面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认真听。” 郑羽落蹲下身子,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秦楮墨。 “你说,我都听着。”秦楮墨郑重的说道。 “虽然我很不想说这些话,但是我们也一定要做好准备。一旦姐姐再次失忆。你们面对的东西可能要更多。所以我觉得,你们的婚事应该办了。” 秦楮墨点了点头,他早有此意。只是因为何冰河的存在,不得不一拖再拖。 但如今看来,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七年前就是就是因为很多事耽搁了他们的婚事,以至于郑羽菲被家里带走,他连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如今郑毅已经同意了他们在一起,不如就借这个机会把婚事办了,也好应付之后的事,免得夜长梦多。 这一次秦楮墨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郑羽菲离开他了。 “好。” 听到秦楮墨这么说,郑羽落的心里也安心了许多。 “何冰河随时有回来的可能,所以在你们出国治疗之前,我们下一步要做的事一定要尽快完成。然后你们尽快出国,也刚好能躲开何冰河回来的时间。” “我明白了,秦楮墨郑重的点头。” 他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成为郑羽菲的依靠。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放弃了。​ 可是在下了决定之后,秦楮墨的心里还是十分不安。他很难想象郑羽菲面临着会会患上阿兹海默症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所以他并不想告诉她实情,况且医生也只是说可能会患病。 他和郑羽落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心里都有了决断,便都起身回到病房里去了。 “楮墨?”郑羽菲微微转过头,“医生说什么了?” “没什么,医生说你只是轻伤,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是当然了。”郑羽菲笑着点头,“我的伤没什么大问题,你不要担心。” “姐姐。”郑羽落接过了话题,“我发现我最近的记性不太好,连昨天晚上吃什么都忘了。姐姐,你还记得吗?” 郑羽菲皱着眉,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 “哎呦,我也忘了。”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能是最近太忙了吧?说真的,最近真的是忙到有的时候连药都忘记吃。” 郑羽落的神色忽然变得低落了起来,他转过头望向秦楮墨。 对方也回以了他一个担忧的眼神,看来医生说的是真的,郑羽菲已经开始犯糊涂了。 既然下了决断,就一定要尽快去做,免得到时候忙手忙脚的。 “那我们不如去处理一下后续的事吧?”郑羽落提议的。 秦楮墨面色不佳,他很担心如果秦楮墨继续停留在在郑羽菲面前,会控制不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给郑羽菲。 秦楮墨也知道自己的心态不好。还是暂且先不要在郑羽菲的面前呆着了。 她点点头,“那我们就先走了,让于桑留下照顾你好吗?” “也好。”郑羽菲点头同意了,她目送着二人消失在病房门口,忽然脸色一沉,只觉得秦楮墨和郑羽落很不对,似乎有什么事瞒着她一般。 但是他们不说,郑羽菲也不方便多问。 她静静的思考了一番,还是决定先和郑毅谈一谈。她掏出了手机拨通了郑毅的电话。 “爸爸,可以开始了。” 电话那边似乎乱的很,看样子郑毅应该是在公司,也是手忙脚乱的。 “好,我明白了。”郑毅匆忙地回答道,“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我也没时间去看你,就不和你多说了。你好好在医院养着,过一会儿阿虎会过去陪你,其他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养身体要紧。” “好。”郑羽菲点了点头,便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她和于桑两个人,可都是心事重重的,也没什么话题可聊。 郑羽菲百无聊赖,便转过头对于桑招了招手。 “我看今天天气不错,不去你推着我去外面转一转吧?” 于桑听了郑羽菲的吩咐便转身出门找护士借了一个轮椅进来,推着郑羽菲出了医院大门,在后面的小花园里晒了会儿太阳。 郑羽菲微微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际,她叹了口气。 “好久没有见到这么好的阳光了。” “是啊!”于桑也轻声叹了一口气,“前段日子阴雨连绵的,连出门都是个问题,现在算是雨过天晴了。” 或许沉重的并不只是天气,更是他们的心态吧!郑羽菲在心里想着。 “我只希望这一次是真正的雨过天晴。”郑羽菲轻声说道。 她当然知道未来或许会有更多的磨难,但只要他们携手并肩,将这些苦难熬过去,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的不是吗? “你要喝水吗?” 忽然,二人的身侧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郑羽菲转过头,“伯母,您怎么在这里?” 宋慧玲低着头,始终不敢去看郑羽菲的眼睛,“我……我刚才去给你买补品了。” 郑羽菲愣了一瞬,她转过头和于桑对视了一眼。只见于桑嘴角噙着笑,似乎有什么想说,却顾及着宋慧玲在身边,说不出来一样。” 郑羽菲心下了然,看来宋慧玲是觉得愧疚了。 她伸出手拉住了宋慧玲的衣袖,“伯母,你来这边站着吧,这边暖和一些。” 宋慧玲这才磨磨蹭蹭地凑过去,可却始终不敢和郑羽菲说话。 “于桑,你替我去拿条毯子来可以吗?” “好的,夫人。”于桑点头。 他知道郑羽菲是有些话要对宋慧玲说,自己也不方便在这里,便转头离开了。​ ​”伯母,您今天也吓坏了吧?有没有受伤啊?”郑羽菲关切的问道。 宋慧玲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着郑羽菲,她本以为郑羽菲会责怪自己的,却没想到她出口就在问自己有没有受伤,心下便更加内疚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握手言和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或许人只有到了绝境的时候才知道谁是肯站在自己身边不离开的人,同样的也会在知道自己的错已经无力回天时,才知道追悔莫及。 宋慧玲的心里便是这样的一个想法,她虽然不知道郑羽菲是不是那个肯站在自己身边的不离不弃的那个人,但她知道是善良的。 她明明可以抛下自己不管的,也根本不用替他挡那一刀,可她偏偏做了。 宋慧玲知道,在郑羽菲替她挡刀的时候,根本无法确定那一刀是不是会要了她的性命。 可是郑羽菲还是义无反顾的挡在了她的身前,宋慧玲自愧不如,她甚至不知道如果是秦楮墨遭受威胁,自己会不会下意识的去保护他。 亲生儿子尚且如此,更别提一个毫无血缘关系还被自己屡次刁难的人了。 郑羽菲这样的人,其实值得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 可是天不随人愿,郑羽菲并没有。 她遭受了所有的苦难,可却依旧初心不改,或许这也是秦楚没喜欢他的原因吧。 “多谢你。”宋慧玲低声说道,“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可能真的会死吧。” “您不必谢我,我只是做了我自己应该做的。”郑羽菲轻声说道。她思量了一番,还是抬起头看向了宋慧玲。 “伯母,我知道您对我一直心有芥蒂。我替我挣家对楮墨造成的伤害,向您道歉。” 宋慧玲诧异的看向郑羽菲,其实相比之下,她所做的事对郑羽菲造成的伤害,要比当年郑家对秦楮墨做的多了太多了。 郑毅只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不希望她嫁给秦楮墨罢了。 可是平心而论,郑毅从来没有对秦楮墨造成过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他们没有要回郑羽菲帮助秦楮墨创业的资金,更没有阻止他在S市的发展。 这一点上,宋慧玲自愧不如。 “我知道,我们之间一直有误会。”郑羽菲拉住宋慧玲的手,“这些事我们迟早是要面对的,所以伯母,我们今天把它一并解决好吗?” 说到底,有些根深蒂固的偏见是不会因为一件事而改变的。他们迟早要谈上一次,而这一次,郑羽菲想解决所有横在她和秦楮墨面前的困境。​ “当年你被你父亲带走之后,我去调查过你们郑家。”踟蹰了片刻,宋慧玲还是决定把这些话说出口,“所以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父母并不是很喜欢楮墨。”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抱歉,是我太异想天开了。今天你弟弟和我说过一句话,如果换成是我的女儿,或许我也不会同意吧。对不起,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 很多事一旦撕开了一个口子,后面的就收不住了。 说开了也好,郑羽菲心想到。 “其实我也要感谢您,我不在的这些年,对思雨终究是愧对了,谢谢您这些年对他的照顾。” 宋慧玲内疚的低下头,“我不期望你能原谅我,只是有些抱歉的话我总是要对你说的。那……你就好好养身体吧,我不打扰你了。” “等等。”宋慧玲转身想走,去被郑羽菲拉住了手,“我现在在住院,于桑照顾我也不方便,可以麻烦伯母您吗?” 宋慧玲怔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露出了有些受宠若惊的表情。 “哦,好!当然好了。” 二人相视一笑,终于算是握手言和了。 “他们真的和好了吗?”秦楮墨激动的站起身来对着电话那边问道。 于桑望了眼病房内和睦相处的婆媳二人,忍不住抿唇忍笑。 “放心吧先生,夫人这边老夫人照顾的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秦楮墨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他也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激动的心情,只好对着于桑嘱咐了几句,要他务必替自己照顾好郑羽菲后才挂断了电话。 “姐夫,什么事这么高兴?” 秦楮墨激动的快要落下泪来,“你姐姐和我母亲他们终于握手言和了。” “真的?”郑羽落倒是有些意外,“那这是好事啊!这么一来,你们两个的婚事就可以尽快办了。” “是啊!”秦楮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情。他把拳头攥的紧紧的,似乎是握着郑羽菲的手一般。 “好了,姐夫。”郑羽菲拍了拍秦楚陌的肩膀,“这件事解决了,我们就来解决下一件吧。” 说是解决,其实秦楮墨并不用出什么力,一切都有郑毅安排。 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最要紧的事还是要替郑羽菲联系国外的医院。 郑羽菲的脑部瘀血积压了数年。之所以不做手术就是因为风险太大。但是如今不得不做了,风险还是一样没变。 所以秦楮墨要务必保证郑羽菲的手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二人正商量着对策,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砰的一脚踹开了。 秦楮墨下意识的转过头。在看到来人的那张脸时心就猛的悬了起来。 “顾晏,你来干什么?” 顾晏真是胆子大了,竟然敢堂而皇之的闯进来。 顾晏面色铁青,看不出是愤怒还是焦虑。 他三步并做两步的走上前来,“秦楮墨,是你给了沈玲珑钱吗?” 看来顾晏这是没有找到沈玲珑。跑来兴师问罪了。 “呵。”秦楮墨冷笑一声,“你自己的人看不住,为什么要跑来问我呀?” “因为钱是你给的!”顾晏忽然暴怒。他一把扯秦楮墨的衣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你这样做会要了多少人的性命吗?!” 秦楮墨瞪着他,只觉得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 “顾晏,你有资格和我说这样的话吗?现在厄运到了你的头上,你知道来质问我了!那当年呢?当年你害羽菲的时候,你有考虑过别人的性命吗?” “你何必对他多言呢?”郑羽落倒是淡定了不少。 他对顾晏这个人的存在似乎并没有任何愤怒,或者说,他的愤怒已经过期了,只剩下了浓浓的嘲讽和失望。 秦楮墨一把挥开顾晏的手,“与其来质问我,你还不如多花时间去找一找沈玲珑在哪儿。不然等何冰河回来,呵……” 秦楮墨冷冷的勾起唇角,话语戛然而止。​ 第三百四十章: 死到临头不知悔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如果一个人视性命如草芥,不管他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他的结局也注定惨淡收场。 “就算他回来了又能怎么样?”顾晏对此无所畏惧,他抬起头,直面着秦楮墨的目光,“我做错的事,我自然要承担了。但是你呢?你不需要承担吗?” “对,没错,钱是我给的,因为我也要生存的对吧?”秦楮墨反问道,“如果是你呢?有一把刀悬在你的头上,你难道也能视若无物吗?可是我觉得,你现在更应该担心你自己吧!” 顾晏只觉得秦楮墨话里有话,“你做了什么?” 秦楮墨这么自信,难道他是真的不在意吗?还是说他已经有了其他办法来对付何冰河了? “我做什么需要告知你吗?你不必着急,等到何冰河回来,你就全都知道了。” 秦楮墨转过身重新坐回电脑前,视顾晏如无物一般,完全把他当做了空气。​ “如果你现在够聪明的话,就趁早离开这里。”郑羽落接过了话题。 顾晏如果能离开,或许还会有一条出路。否则他就和沈玲珑一样,说不定哪一天就枉死了。 哦,不,也不算是枉死。毕竟他做过的孽,是一定要还的。 ​可是郑羽落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对于顾晏来说简直和没说是一样的,如果他明白这个道理,当初就不会犯下那么多的错事。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我为什么要听你?”顾晏反问道。 郑羽落嗤笑一声,“你不会真的以为安晓月给你换了一个身份,你就能无所畏惧了吧?” 顾晏蹙眉,他什么意思? 郑羽落走到顾晏的面前,在他的胸口上重重点了一下。 “实时务者为俊杰,看来你还是不懂。那我也不必多说了,请您离开吧!我们也不便多送了。” 顾晏毫无离开的意思,“沈玲珑在哪?” “不知道!”秦楮墨烦躁的回道,“她拿了我的钱还要绑架我的母亲,最后还导致了我夫人受伤。你觉得这件事是我自导自演?” 看来他们是真的不知道,顾晏早就做好了自己此行毫无收获的准备,还被骂得灰头土脸的,只好悻悻的离开了。 “死到临头,不知悔改。”郑羽落冷冷的说道。 “算了吧?不要和他多纠缠。”和安晓月何冰河这样的人比起来,顾晏最多算是个小喽啰。 秦楮墨翻阅了一下电脑上的资料,“我看英国有一家医院不错,就在伦敦。等爸爸那边的事情一了,我就带你姐姐出发。” “好。” 秦楮墨有了决断,郑羽落被顾晏气的发堵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再过几日就是S市最热的季节了,外面的蝉鬼儿叫得人心慌意乱的,但秦楮墨却不得不稳住自己的心,静静地等候着。 令人觉得奇怪的是,何冰河似乎一去不复返了一般。沈玲珑事发五日,何冰河都没有归来,这倒不像是他的性子。 难道何冰河河在缅甸真的发现了什么吗?秦楮墨心想到。 “先生。”于桑忽然推门进来了,“夫人的伤已经拆线了,脚也好了很多,可以先走了。” “我知道了。”秦楮墨点了点头,他整理了一下桌上的资料,示意于桑过来拿。 “我要去一下医院,这些东西你去交给董事长吧。悄悄的,别让人发现了。” “我明白的。”于桑点头,拿起资料出去了。 郑羽落的话没错,很多事确实是要在短时间内尽快完成,免得夜长梦多。 秦楮墨想了想,便在网上订了后日的机票,准备带郑羽菲去伦敦做手术。 只是郑羽菲时至今日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秦楮墨思来想去,还是不知怎么开口。 他的心里始终不安,也不知道瞒着郑羽菲这件事是对是错。便只能站起身来,走出公司赶往医院去看郑羽菲。 “楮墨,你来了。” 秦楮墨走进病房时,郑羽菲正在宋慧玲的搀扶下缓缓地走着。 她的脚已经好了很多了,只是落地时还有些疼。 “你还是少走动一些吧,别再扭到了。”秦楮墨担忧的说道。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郑羽菲的伤病没有大碍,但是秦楮墨还是对她很担心。 “没关系啊。”郑羽菲摇了摇头,“医生都说我应该活动一下,我在医院躺了这么多天,如果再不动一动,怕是都不知道如何走路了。” 扶着她的宋慧玲轻笑一声,“是啊!刚刚羽菲下床时还说像踩在了棉花上一样。” 听到宋慧玲对郑羽菲的称呼,秦楮墨就明白这些日子以来,这两个人相处的很好。 他走上前,一把把郑羽菲抱了起来,“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晚一点爸爸还要来呢。” 郑羽菲瞬间红了脸,“楮墨,你这是做什么?伯母还在呢。” 宋慧玲笑着摇头,年轻人啊!确实和他们那个年代不同。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反驳这两个人的婚事。年轻人的时代总要让他们自己掌握吧。 “妈?你先出去一下好吗?我有些话想对羽菲说。” 宋慧玲知道这两个孩子最近在办一些大事,但是她也不方便听,便点了点头,自觉的出去了。 听到关门声,秦楮墨才走回郑羽菲的床边坐下,抬手把她揽在怀里。 “计划要收尾了,发布会就在明天。” “你紧张吗?”郑羽菲笑着问道。 秦楮墨尴尬的挠了挠头,“还真有一点……不过你不许笑话我。” “我当然不会。”郑羽菲靠在秦楮墨的肩膀上摇头,调皮的发丝蹭的秦楮墨脖子发痒。 “不要乱动。”秦楮墨扶了扶郑羽菲的身子。 何止是皮肤发痒,他的心也跟着痒了起来。 “楮墨,你的脸怎么红了?”郑羽菲调笑道。 “有吗?”秦楮墨不戏觉得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确实有些发烫,但他却不肯承认。 “有吗?我觉得还好啊!” 郑重摇摇头,她可从来不知道秦楮墨居然也会脸皮薄啊! 郑羽菲伸出手,会抱住秦楮墨的腰。 “你别担心,这件事只是暂时的。迟早有一天,一切都会回到正规。” “我明白。”秦楮墨点了点头。 第三百四十一章:往事不可追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其实就算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也无所谓。只要郑羽菲还在他的身边,他就会感觉到安心。 可是在安心之余,秦楮墨又忍不住担心。 “羽菲,我有一些事……想告诉你。” ​“什么?”郑羽菲微微抬起头疑惑的看向秦楮墨。 秦楮墨抿了抿嘴唇,刚想开口就见病房的门开了。 郑毅走了进来。他看见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的模样就忍不住尴尬的别过了头。 “咳……”郑毅轻咳一声,“你们两个注意一下,毕竟还是公共场合。” 二人连忙分开,脸上都各自染了诡异的红。 秦楮墨转过头看向门外,“我母亲呢?” 郑毅这才发现宋慧玲并没有跟着他,他连忙打开门招呼着宋慧玲一起进门。 秦楮墨看着郑毅的态度,大概明白了郑毅似乎并不知道宋慧玲之前对于郑羽菲的刁难。 他感激的看了郑羽菲一眼,郑羽菲回以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他不用担心。 郑毅这次来除了是为了他们的计划收尾,还是为了这二人的婚事。 四人都落座后,郑毅干脆利落的开篇点题。 “这两个孩子年纪也不小了,思雨也渐渐长大了,我看还是尽快让他们完婚吧。” “那当然是好了。”宋慧玲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 她没想到郑毅这么干脆的就同意了,心下对郑毅更是感激。 秦楮墨和郑羽菲对视一眼,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虽然错过了七年,但好在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他们很快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对别人介绍这是我的爱人了。 “还有一件事。”郑毅补充道,“楮墨的公司现在已经被郑氏收购了,以后作为郑氏集团的子公司,你不用有任何担心。” 就是他们的计划,何冰河秉雷霆之势而下,他们防得了今日却防不了明日。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没有大事发生之前,先把秦氏集团保护起来。 宋慧玲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计划这些事,但还是隐隐听出什么地方变得不大对劲了。 正午这么急着收购秦楮墨的公司,看来秦楮墨现在面临的情况真的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不过好在有郑毅的帮忙,秦楮墨以后也不用再过于担忧。 “不过你放心,等到一切障碍被扫除,秦氏自然会回到你的手里。” “我明白的。”秦楮墨点了点头。 其实就算秦氏集团再也不能由他来掌控也没有关系,有句话说的很对,一杯水只有倒在了大海里才会不被蒸发。 投靠了郑氏对于秦楮墨的公司而言也是一个好的结局,以后它会有更宽的路可以走,而不是只局限于一方天地。 郑毅还有许多事需要做。他只是短暂的停留了一会就匆匆告辞了。 “爸您等等。”秦楮墨追了出去。 “还有什么事吗?”郑毅疑惑的问道。 “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您……”秦楮墨的神色不是很好,这让郑毅也不禁心生疑惑。 是什么样的事能让秦楮墨的眉眼间全是愁苦? “羽菲脑部的问题更严重了……”秦楮墨低沉的声音说道,“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去做手术,如果不做,可能会得阿兹海默症……我打算带她去伦敦。” 郑毅大惊失色,“这怎么会呢?她不是一直有坚持治疗吗?” 秦楮墨抿了抿嘴唇,不知该怎么向郑毅解释,其实就算他什么也不说,郑毅的心里也应该明白。 当年车祸发生后,郑羽菲本应该第一时间接受手术的。可是因为郑毅担心她回忆起和秦楮墨的那些往事,就生生的拖延了治疗时间,以至于导致了今天这样的结果。 郑毅整个人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了一样,他愣愣的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这怎么会呢……”郑毅愣愣的说道。 他扶着墙,身体摇摇欲坠。 “您先别激动!”秦楮墨连忙要上前扶住他。 郑毅摆了摆手,腿一软,整个人都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这都怪我,我当年……”郑毅忽然抱住头,痛苦皱着眉把脸埋在臂弯中,“是我的错……” 可是在整件事里,所有人都在无形中做了一把推手。 比如秦楮墨当年的怯懦,郑毅对于儿女的自私。安晓月的贪婪,还有不知为何就忽然背叛了戚无衣的顾晏。 每个人都有私心,而每个人的私心终究导致了无法承担的后果。 “现在要紧的是我一定要带着羽菲出国治疗。”秦楮墨郑重的说道,“爸爸,您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把羽菲平平安安的带回来的。” 郑毅弓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 他一生都呼风唤雨不可一世,唯独做错了这一件事,却差点让郑雨菲抱憾终身。 “爸?”秦楮墨伸出手在正义的眼前晃了晃,“就在后天,我就要带羽菲去伦敦了。” “那……她知道吗?” 秦楮墨摇了摇头,“我不敢告诉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 “她总是要知道的……”郑毅失神般的说道,“明天发布会结束,你们就先去领证吧。晚上我们见一面,一起把这些事告诉羽菲吧……” 郑羽菲是迟早要知道的,只要秦楮墨带郑羽菲离开S市,郑羽菲就一定会起疑,倒不如先提早告诉她,都各自有个心理准备。 “你放心吧,羽菲是一个坚强的人,我了解她……我也相信她。”郑毅看着自己的掌心苦笑。 那一直都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啊!他如何不心疼?可是他无法想象,如果郑雨菲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作为一个父亲将如何怀着愧疚度过残生。​ ​往事总是不可追忆,因为只有回忆起来才能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对丈人和女婿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相对无言,都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思,或许他们也都在悔过,后悔着自己的一切错失。 直到宋慧玲扶着郑羽菲走出来二人才会过神。 “爸爸,你们两个做什么呢?” 第三百四十二章: 苟延残喘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其实在门口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她难得看到这两个人相处得这么和谐,便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 却没想到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两个人似乎都心事重重的,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哦,没什么。”郑毅摇了摇头。 他站起身来,深深地望了郑羽菲一眼。 “菲菲,爸爸先走了。” 郑羽菲微微愣了一下,郑毅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和她说话了。 她不禁觉得有些意外,这简直比大熊猫出生还要罕见。 郑羽菲微微一笑儿,“好的爸爸,你也注意安全。” “好……好……”郑毅点了点头。 转身的瞬间,他又忍不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郑羽菲知道自己的病情,她该有多恨自己啊。 其实郑毅回想起来觉得不大对劲,郑最肥在公馆住了有一段日子了。她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会遗忘掉一些东西,比如早上刷了牙后很快又忘记,再跑回去刷上一遍。 出门总是忘记带钥匙,有时连昨天吃了什么东西都不记得。 更严重的,是有一次郑羽菲在厨房里煮东西,结果忘记了,差点导致煤气泄漏。 他们只是以为郑羽菲忘性太大,却没想到已经严重到了这种程度。如果再不治疗,她会不会连自己的亲人都忘记了? 郑毅不敢想,他只期望着明天的发布会能快快到来,然后让秦楮墨赶紧带她离开S市去治疗。 “妈,您替我照顾好羽菲,我也先去忙了。” “好。”宋慧玲点了点头。 在二人先后离开后,宋慧玲我忍不住望向了郑羽菲。 “你爸爸和楮墨有点奇怪啊?” “是啊……”郑羽菲皱了皱眉,随即又安慰着自己,“或许是收购的是有一些麻烦吧?” 毕竟是收购公司,不是什么小事。 “应该没什么事的,你也安心吧。”宋慧玲安慰道。 秦楮墨和郑毅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医院大门,坐上了于桑停在外面的车。 “先生们,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呀?”于桑转过头来,望向坐在后排的二人。 可二人就像没有听见一般,各自望着窗外怀着心事。 “先生们?”于桑追问了一句。 秦楮墨这才缓缓转过头来,“先回公司吧。” 股权变更是大事,往后秦楮墨手中的大部分股份以及郑雨菲那百分之二十便都要交给郑毅处理了。 或许今晚也是一个不眠之夜,但只要熬过了最难的发布会,所有的事都不成问题。 “对了。”郑毅这才回过神来,“陆子辰还是没有消息吗?” “没有。”秦楮墨摇了摇头。 其实他也很久没有关注陆子辰的消息了,如果不是上次让秦思雨以陆子辰为诱饵提醒了沈玲珑几句,恐怕他都忘了陆子辰这个人的存在了。 “也是个冤孽。”郑毅冷笑一声,“上刀山下油锅的在这世界上活了二十多年,结果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何止是亲生父亲啊。”秦楮墨叹息一声,“他叫了二十多年爸爸的人死在狱里。恐怕他现在也不知情。” 像陆子辰这样的人,恐怕一生都没有安定的时刻。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误入歧途,可是正因为他走了一条不法之路,所以余生只能苟活了。他只能逃窜在外,永远不敢回国。 这样的人生,和苟延残喘有什么区别? “那个沈之爻呢?”郑毅忽然发问道,“除了他那位秘书,沈之爻恐怕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底细的人了,也难怪上面那么想保着他。” “哦,我听说他被罗先生带走治病去了。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肝 源,恐怕也只是苟延残喘的活命罢了。” 对于沈之爻这个人,秦楮墨始终无法评判。 说他是正义之人,说他格局很大,可他偏偏为了沈露露做了那么多的错事。 可如果说他十恶不赦,他偏偏也是身不由己。 这样的矛盾体,恐怕旁人是真的无法理解。​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郑毅淡然地说道,“一个人能活多久,活的怎么样都是有定数的。他曾经死里逃生,那是他命不该绝。如今他病入膏肓。那也就是他的命吧。” 不只是郑毅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连沈之爻本人也是这样想的。他并没有在医院治病,而是一直蜗居在了罗先生的家里。 罗先生刚一推开卧室的门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味,他连忙扔掉手里的东西,冲上前把沈之爻手中的烟头抽出来扔在地上踩灭了。 “你疯了吧?你明知道你现在的身体……” “我知道……”沈之爻苦笑,“可是我也说了,你不用再想着救我,我本来就是活不成的。” 罗先生颤抖着手指着沈之爻,“医生都还没有下定论的事,你凭什么这么说?” 沈之爻凄惨一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自己大限将至,他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 他泄气一般都躺在床上把自己蜷在被子里,背对着罗先生的身影已经干枯的不成人形。 沈之爻整个人都像一朵干枯的鲜花一般,既不成形态。又没有颜色,看上去暗淡无光。可是他还在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香味,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诱人的香气。 肝脏坏死了百分之八十,仅凭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维持着他的生命,他本身就已经活不成了。 与此同时,沈之爻还在抗拒着治疗。 “我命贱,活着也是浪费资源。”沈之爻叹息一声。罗先生暴怒,他想冲上前把沈之爻从被子里拖出来,可却根本不敢。 从悬崖上摔下来以后,沈之爻几乎只剩下半条命了,可是反反复复的感染和并发症更是将他剩下的半条命也要消耗殆尽了。 “就算我求你。”罗先生似乎从来没有这样低三下四的对一个人说过这样的话,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戴罪之身,“我知道你不愿意治疗不愿意做手术。我也知道你想尽快去见沈露露,可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现在陆子辰还没有抓到,你难道不想看他恶有恶报吗?” 第三百四十三章: 暴风雨来临之前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我当然想。”提起陆子辰,沈之爻似乎终于有了些兴趣一般,“可是你觉得我还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罗先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走过去坐在沈之爻的床边,扯着他肩膀上的衣料把他按平在床上,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明天秦氏集团就要被郑氏收购了,你不想去看看吗?” “我没兴趣。”沈之爻摇了摇头,再度转过身企图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你应该去看看。”罗先生固执地说道,“曾经被你亲手害过的人,现在还好端端的活着,你凭什么不好好的活着呢?” “我说了,我没兴趣。”沈之爻不接话,只是干脆利落的拒绝着。 可是第二天一早沈之爻还是被罗先生强行拖出了被窝。 他在床边扔下了一套崭新的西装,“换上,和我一起走。” 沈之爻茫然地挠了挠头,“您别折磨我了,成吗?您觉得我现在还走得动路?” “你也知道自己在受折磨啊?”罗先生气不打一处来,“没有人想折磨你,是你自己折磨你自己。” 沈之爻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做答。 “你可真固执,我烂命一条,还是个罪犯,你有必要救我吗?” “你首先是个人,然后才有其他的身份。我当初把你带出来,不是为了让你死在我的家里。你的罪孽没有赎清,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我活着回到监狱中去。” 沈之爻无奈的摇头,用正义凛然的语气掩饰住自己的私心,恐怕也只有罗先生这种人能做的出来了。 有时候真的觉得罗先生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卧底。他太有人情味了,总是想着被天悯人,这样的人迟早会因为自己的心软而被埋葬的。 算了,沈之爻摆了摆手。罗先生,这么固执,他也只好服个软。 “好吧!我和你一起去。” 秦氏集团被郑氏收购的事没有提前传出任何消息。直到当日清晨,郑羽落才把消息告诉了周舒桐,让她带着记者赶来会场。 记者们突然接到消息,几乎都衣冠不整的扛着长枪短炮跑来了现场。大门口被保镖封锁的死死的。时间未到记者们根本进不去,只能一窝蜂的围在门口。 沈之爻勉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按了按发疼的腹部,额头上冒出了些许冷汗。他的腹部已经有积水了,这也是他不积极治疗的结果。 “你没事吧?”罗先生担忧的问道。 沈之爻不悦的翻了个白眼,“你早知我身体扛不住,为什么一定要我来?” “你应该过一过人间的生活了。”罗先生认真地讲着冷笑话,“昼夜颠倒并不是好的习惯,希望你珍惜杨娇。” “呵。”沈之爻轻笑一声,总算是露出了有些轻松的表情。 “我带你进去。”罗先生拉入沈之爻的手腕,拨开人群挤出一条路来。 秦楮墨正站在门口不远处迎着宾客到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匆匆忙忙走进来的二人。 “您好,罗先生。”秦楮墨主动走了上去,“这件事没有提前通知,所以昨天才匆匆忙忙地给您发了请帖,我还以为您没有时间来呢。” “怎么会?”罗先生笑着摇了摇头,“我最近工作不忙。” 工作不忙,但并不是真的不忙。而是他这段时间不必卧底在走私团伙中,可是他也要时刻做好准备,并且还要不停的和上级进行联系。 而这个走私团伙,就是被苏杨子一窝端了,以至于导致了这么尴尬的局面。 可罗先生偏偏也不能对他生气,谁让他们的上级并没有互相通气呢。 秦楮墨点点头。他大概明白了罗先生的意思。出。他除了说自己工作不忙以外,也是在告诉秦楮墨还没有任何陆子辰的下落。 “您好,沈先生。”秦楮墨客客气气的向沈之爻伸出手。 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大仇,陷害郑羽菲的事也只是因为陆子辰的算计罢了,所以他对沈之爻并没有什么怨气。 “您好。”沈之爻尴尬地握住了秦楮墨的手。 秦楮墨这个人格局很大,他不在意,可沈之爻却心虚,所以他只轻轻地碰了秦楮墨的手一下就匆匆忙忙的撤开了。 秦楮墨轻笑一声。也不为难沈之爻,只是谦逊的替他们指了路。 “先生们那边请。” “好的。”罗先生点点头,“等待你的好消息。” “谢谢。”秦楮墨谦和的笑着。 沈之爻垂着头,刚走了两步就见自己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漂亮的高跟鞋。 他诧异的抬起头,只见郑羽菲郑笑吟吟地看着他。 “谌路。”郑羽菲习惯性地叫了这个名字。 话说出口,他也有些尴尬,“抱歉,阿爻,我们好久不见了。” 沈之爻想勾起唇角对她笑一笑,可是他脸色惨白,怎么笑都有些许勉强的意味,只好收敛了。 “好久不见。” 郑羽菲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的脸色,她转头忘了罗先生。罗先生回以她一个眼神,便推了推沈之爻。 “你先去坐吧。” 沈之爻知道罗先生有话想对郑羽菲说,便自觉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他怎么瘦成这样了?”郑羽菲惊讶的问道。 “他不愿意治疗。”罗先生无奈的摇头,“我劝不了他,就只能在他所剩不多的时间里多带他看一看这个世界。” 郑羽菲转过头,怜悯的看了一眼坐在那边的沈之爻。 她知道,一个人如果一心求死,任何外人都不无法劝说他。 她只得作罢,主动替罗先生引路,让他坐到沈之爻的身边。 罗先生落座后便打量了一下在场的人物,大多数都是他不认识的,但也有几个曾经打过交道。 “我总是觉得,这似乎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沈之爻忽然说道。 “你也看出来了?” 秦氏怎么说也算是S市比较有影响的企业,郑氏更是在S市占了大头。这样的强强联手,恐怕有很多人要不服气了。 “我们暂且等等看吧。”罗先生若有所思的说道。 很快,大聚会就开始了。 秦楮墨和郑毅作为主要人物,自然是要上台讲话的。他刚在台上站定,记者便一窝蜂地涌了进来,恨不得把话筒都怼到他的脸上。 秦楮墨抬起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等发布会结束之后,我自然会对诸位的问题一一解答。” “你想解答什么?”门口忽然传来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声音。 第三百四十四章: 大闹会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众人转过身齐齐的望了过去,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门口的那个人身上,不约而同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男人。 “何先生,回来!”顾晏冲进会场,一把拉住了何冰河,“你这是要做什么?” “废物!”何冰河一把甩开了顾晏的手,“我留你在S市就是为了让你告诉我这个结果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站在台上的秦楮墨挑了挑眉,何冰河竟然赶在这个时候回来,可真是会挑时间啊。 “都愣着干什么?这种无关人士是怎么放进来的?”郑毅冷着脸说道。站在他身边的保镖立刻反应过来,冲上前推搡着何冰河要把他赶出去。 “放手!你们都放开我!”何冰河指着秦楮墨眉眼间满是怒意,“你竟然敢算计我?” “我算计你什么了?”秦楮墨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你故意放出要收购城东烂尾楼的消息,就是为了迷惑我?”何冰和怒极反笑,可话说到一半他又突然戛然而止。 秦楮墨确实放出了消息,可他也真的接盘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秦楮墨在说谎。 现在站在台上的那位是S市优秀的青年企业家,而他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是一个竞争中的失败者。 何冰河终于明白了,秦楮墨这是在调虎离山。他利用了自己的弱点,故意让沈玲珑向自己传播错误的消息,然后趁着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迅速接盘了城东那块地。 再投靠郑家,断了自己的希望。 收购城东的那片房区确有其事,怎么能算是故意放出消息呢?”秦楮墨反问道。 他的言语间满是讽刺,每一个字都在告诉何冰河,在这场斗争中他因为顾及着自己的眼泪。软肋已经满盘皆输了。 顾晏站出来,挡在何冰河和保镖的中间。他微微偏过头,看想满是怒意的何冰河,“你能别再说了吗?你这是……” 丢人现眼。 顾晏欲言又止,他并不敢说出后半句,生怕河冰河被当场激怒,又不知道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事了。 “哈哈哈……”何冰河忽然放肆地笑了出来,“你们都算计我,都算计我对不对?” 他颤抖着手指着顾晏,“你真是厉害!我要你办的事,一件你都办不好,那不如我就当众公开你的身份!” 顾晏顿时眸光一敛,他震怒的看向何冰河,“你可真是疯了……” 杀队友这种事连安晓月都要思量再三才能下手,恐怕只有河滨河能做的出来了。 “你想公开什么?”郑毅走上前淡然的看着何冰河,“公开他故意制造车祸想要害死我的女儿?还是公开他逃狱躲到国外苟且偷生?” 何冰河的眸子里顿时布满了震惊,他没有想到郑毅竟然敢在这种地方亲口将往事公之于众。 人群中顿时爆发了一阵议论声,他们好奇地打量着郑羽菲。 这又是怎么回事? 罗先生猛地站了起来,“看来该我登场了。” 他走上前按住了顾晏的肩膀,“我是警察。”罗先生拿出了自己的证件,“你涉嫌故意杀人罪,请和我们走一趟吧。” 沈之爻在一边看的云里雾里,竟然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发布会竟然会牵扯出陈年往事来。 他本想静观其变,却感觉到坐在自己身边的人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郑羽菲扶着一边的座椅,双腿颤抖,勉强才能站稳。 她皱着眉,震惊的看着顾晏。 “你就是顾晏?” 顾晏难堪的别过头,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与郑羽菲从来没有过直面接触。可是站在那边的人,偏偏就是被他亲手害过的人。 “这不可能……”郑羽菲混乱的摇着头。她低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鞋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抬起头,猛地冲了上去。 “羽菲!你别冲动!”秦楮墨连忙从台上狂奔下来。去玩了,却晚了郑羽菲一步。 只见他激动的扯住了顾晏的衣领,“为什么?” 郑羽菲颤抖着双唇,质问着顾晏,“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何必要害我?!” 顾晏低着头,不敢看张雨霏,“你不要乱说……我根本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郑羽菲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她松开顾演的衣领向后退了两步,“你不认识我……太可笑了,这真是太搞笑了!” 何冰河突然反应了过来,他意识到是自己太冲动了,他一气之下竟然要公开顾晏的身份。 这会儿反应了过来,何冰河连忙上前两步挡在顾衍的身前,“你们不要污蔑好人!他只是我的一个堂弟罢了,他刚从国外回来,怎么可能认识郑小姐?” “可是我们也没有见过面吧!”郑羽菲冷笑一声,“所以请问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呢?” 谎言终究是谎言,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 何冰河自认为自己进入了一个圈套,可是他却不知道正是因为自己的谎言,他才做茧自缚。 “那么请这位先生出示一下自己的身份证。”罗先生说道。 “快拿出来啊!你想什么呢?”何冰河转过头,眯着眼看向顾晏。 顾晏连忙从自己的外衣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证件递给罗先生,“我没有带身份证,这是我的护照。” 罗先生接过来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美籍华人,那你英语一定不错吧?” 顾晏上高中时就已经辍学了,他哪里还会什么英语?他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说不出来一个字,在场的众人更加的疑惑了,他们赤裸裸的目光似乎已经笃定了顾晏就是那个罪犯。 “我……我成年后才入了美国的国籍,所以我的英语并不好……“ “哦?是吗?“罗先生勾起唇角,似乎是想对顾晏露出一个笑意来,可是顾晏只看出了无端的冰冷。 何冰河冷汗欲下,是他太任性了,他不应该跑来这里质问秦楮墨的,更不应该口不择言,无端的把顾晏给出卖了。 ​ 第三百四十五章: 全在一念之间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扶着郑羽菲坐到了一边,“你先不要管这些事。” 郑羽菲握着秦秦楮墨的手腕,她的掌心满是冷汗。 “我知道……我知道……”郑羽菲反反复复的只会说这一句话。 秦楮墨担忧的望了她一眼,刚想说些什么来安慰郑羽菲,他的手机就忽然响了。 苏哲?秦楮墨皱着眉看了眼手机屏幕,他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做什么?秦楮墨疑惑的接通了电话。熊出没? “有些事本来我不想告诉你,可是我过不了良心的这一关。”电话刚接通,苏哲就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 “你想说什么?”秦楮墨急切的追问道。 “当年我父亲与何江海一起做非法的贷款生意,其实被他们逼迫致死的并不是只有你的朋友汪博一人,除此之外还有很多。” 秦楮墨当然知道当年死在苏朗和苏董事长手中的人很多,可是那些事已经成了无头悬案,早就无处查证了。 苏哲既然能把这些事告诉他,恐怕是知道更多令人震惊的真相。 “我听说你最近接盘了城东的一块地对吗?”电话那边的苏哲叹息一声,“其实我不说,你也吃完会发现的,那块地下……埋着很多人的尸骨。” 秦楮墨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在父亲出国后,偶然一次想去找何江海问个清楚,才撞上了这件事。”电话那边的苏哲按了按自己发痛的太阳穴,“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下午我就到S市了,如果有人想以包庇罪制裁我,我无话可说。” 秦楮墨皱着眉,像是在刻意回避着什么事一般,迅速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郑羽菲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这些事等我回去再和你解释。”秦楮墨安抚性的对郑羽菲说了一句。可他紧皱的眉头却已经出卖了他。 而那边何冰河还在与罗先生僵持不下,一个坚持要逮捕顾晏,而另一个却死死的拦在顾晏的身前不让任何人去碰他。 秦楮墨抬起头望向那端,他忽然冷笑一声。何冰河这么护着顾晏,无非也就是怕自己的往事被人揭穿罢了。 他走上前,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 “那么现在容我向诸位介绍一下这位先生。”秦楮墨望向何冰河,“这位就是何江海的儿子,何冰河。”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何冰河他们不认识,可是何江海他们却再清楚不过了。 何江海就是那个知名的大贪官,那个离奇死在自家地下室的人。 何冰河身形一颤。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秦楮墨。 “你要做什么?” “我当然不能把你怎么样。”秦楮墨走过去,低声在何冰河的耳边说,“可是……“ 秦楮墨轻笑一声,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对何冰河耳语了几句。 他伸出手,替何冰河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领带。 “保得了他就保不了自己,舍弃谁,留下谁,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何冰河愤怒的看向秦楮墨,他这是让自己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你以为我会受你这些谎言的蒙蔽吗?” 听着何冰河的反问,秦楮墨竟然笑了。他用一种胜券在握的眼神看着何冰何,“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编这种无稽的谎言呢?我能这么对你说,就是因为我已经有了答案了。” 何冰河要是识相,就应该趁早滚回到国外去,最好永远不回来,虽然这只是一个妄想罢了。 何冰河望着秦楮墨,只觉得他并不像是在撒谎。抉择对他来说成为了一个很难的问题,他纠结的看了顾晏一眼,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过了良久,他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郑羽菲忽然站了出来,“罗先生,犯人就在您的眼皮子底下,他不会跑,所以您可以给我半天时间吗?” 罗先生疑惑的望向郑羽菲,用眼神询问着她。 郑羽菲走过去,低声对罗先生说了些什么。 “此话当真?”罗先生诧异的问道。 郑学弟郑重的点头,“请您相信我。” “那好吧。”罗先生终于点头同意了,“我和你们一起。”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没一会儿,苏杨子就带着几个警察赶到了,他们强行要带走顾晏。 “你们凭什么抓他?!”何冰河试图阻拦,却被秦抵用抬起手拦住了。 “我说过,你谁也救不了。” 郑羽菲转过头,深深地望了何冰河一眼,便转身和罗先生一起离开了。 “诸位,很抱歉,因为一点小事耽误了大家的时间,现在我们的发布会正式开始。”拼出呢满含歉意的说道。 何冰河不甘心的瞪了他一眼,可秦楮墨却只回以了他一个好整以暇的眼神。他愤愤不平,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愤怒的转身走了。 郑羽菲带着顾晏,在罗先生等人的陪同下,回到了那间顾晏最熟悉的屋子里。 “这间房子在林安安死后就落了锁了。”郑羽菲轻声说道。 苏杨子走上前,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来,打开了门锁,推开了那扇尘封已久的门。 屋子里布满了灰尘,门一开,里面浓重的飞灰就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你应该还记得这里吧?”郑羽菲转过身看向顾晏,“你说你不是顾晏,那么这间屋子里曾经住着的人就和你半点关系也没有,那么你就当做是我误会了你,我会向你赔不是的。可是如果你是……“ 郑羽菲转过身,指着里面那张狭窄的床,“你的妹妹林安安就死在了那张床上,你有想过她独自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上时心里有多绝望吗?” 顾晏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他不自觉的向后退,却被警察拦住了。 “是或者不是,你要必须要给我一个答案。”郑羽菲定定地看着顾晏。 其实所有人的心已经有了答案,只是看顾晏敢不敢于承认罢了。 他曾经口口声声的说妹妹就是他的性命,如今是选择他的妹妹,还是选择他自己的命,全在顾晏一念之间。 第三百四十六章: 病情加重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那好,你不说,我也不想为难你。”郑羽菲叹息一声,暂时岔开了话题。 她走进屋内,指着还倒在地上的把椅子。 “这把椅子本来是完整的,缺失的那条腿被保存了起来。”郑羽菲顿了顿,她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很多个深夜午夜梦回,她都能想起林安安那张惨白蜡黄的脸。 “那条椅子腿上有一个铁钉,林安安死时,那个铁钉上沾了未干的血迹,后来我们追出门外,发现门外的土地上也有血。所以你猜,你妹妹到底是病重,还是被人给杀了呢?” 这话在顾晏再次见到戚无衣时,戚无衣就对他说过,可是那时的顾晏并不愿意相信。 他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两步,“不可能……你是在说谎!” “案子是真的,只是成了无头悬案。”苏杨子忽然站了出来,“在事发的第一时间我们就保存了所有证据,也封锁了事发现场。” “你们这是在逼我!”顾晏痛苦的抱住头。 苏杨子打断了他的话,“你做过了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但凡你有一点觉得愧对你妹妹。你都不应该把他的仇人当作自己的恩人!” 有一句话顾晏倒是说对了,这屋内的所有人确实是在逼他说出真相,逼迫他说出当年安晓月收买了他,让他制造车祸的真相。 可是他们的逼迫合情合理,被打了感情牌的顾晏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反驳了。 “我输了……“顾晏忽然泄了气一般,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原地,“是我输了……是我做的孽,我迟早有一天会还的……” 他忽然泪流满面,从脱离安晓月回到何冰河身边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预想到了这一天的结果,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他只是想赌一把,赌一把自己还能把当年没有完成的事做完,赌一把自己内心的愧疚不会再那么浓烈,逼得她日日做噩梦,梦见自己的妹妹趴在自己的床边痛哭。 可是他输的彻底,再无回旋的余地。 “你们如果想抓她,只要有足够的证据,不就可以了……“顾晏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向众人。 “你说的没错,我们随时都可以抓她。”苏杨子说道,“可是你们这些做恶之人能够用计谋,我们为何不能?” 抓住顾晏,让安晓月落了阵脚,她就一定会回来自投罗网。 顾晏浑身剧烈的颤抖着,他对此无言以对,只能伸出双手,主动让苏阳足给他戴上手铐。 听见落锁声音的那一瞬间,郑羽菲也忽然神情恍惚了。她只觉得自己像跨越了时间一般,将七年前的往事捡起,重新收纳进口袋。 顾晏错就错在了他主动暴露,从前何冰河指使他去威胁秦楮墨,还有他独自跑去秦氏集团质问,这都不成问题。 可他偏偏为了追何冰河跑到了发布会现场,被何冰何主动暴露了。 在所有人的预想中,他们都没有想到顾晏会这么快就被抓捕,这也算是一个意外收获了。 诚然,就算没有这一次意外,日后顾晏迟早有一天也会被抓,这是从顾晏重新回过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的。 “凶手被抓,你可以安心了。”苏杨子走到郑羽菲身边,低声对她说道。 郑羽菲苦涩一笑,“她只是一枚被操纵的棋子罢了。” 幕后之人什么时候落网,能不能落网,还都只是个未知数呢。 苏杨子也有些愁眉苦脸的起来,“怪就怪秦楮墨当年太……” 太信任安晓月了,这也算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郑羽菲摇了摇头,“这不怪他。” 谁也想不到每日都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会心如蛇蝎。 “算了,至少能解决一个,也算是有收获了。”苏杨子劝慰道,“我们走吧。” “好。”郑羽菲点了点头,跟随着苏杨子的步伐走了出去。 刚行至门边,她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眼前朦朦胧胧,苏杨子那张脸也变得重影了起来。 她皱着眉晃了晃头,忽然睁开眼,“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呢?” 郑羽菲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似乎瞬间就忘记了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一般。 “你怎么了?”苏杨子大惊失色。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呢? 郑羽菲用力地敲着敲自己的头,“我是又失忆了吗?” 苏杨子被她吓坏了,他连忙拉下郑羽菲的手,“快走吧!先回市里再说。” 郑羽菲懵懵懂懂的跟在苏杨子的身后,如果不是他还记得苏杨子这个人,恐怕还以为自己被绑架了。 苏杨子望着郑羽菲,满脸的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把郑羽菲送回郑公馆后就匆匆离开了,因为他们还有另外一件大事要去做。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的赶到了城东被秦楮墨没买下的那一块地。 那边已经聚集了一些法医,还有一些专业人员正在准备爆破大楼。 苏杨子见到秦楚没站在一边,便连忙迎了上去。 “我在电话里听到您说这底下埋着人的尸体?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位朋友告诉我的。”秦楮墨面色凝重的说道,“他……他已经被带走接受审问了。“ 苏杨子望向那处年头已久的大楼,那栋楼还只是一个由钢筋水泥构造层的框架,他真的很难相信,这下面竟然还会藏着尸体。 “不会是你搞错了吧?消息准确吗?”苏杨子追问道。 “不管是对是错,这栋楼主总是要拆的。”秦楮墨轻声说道,“就当是替你们为国家做贡献了。” “你别闹。”苏杨子被秦楮墨逗笑了,他轻轻拍了一下秦楮墨的肩膀,“哦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刚刚我带着你夫人从林安安从前住的那个房子出来后,她忽然就失忆了一般,连自己为什么去那里都忘了。” “你说什么?”秦楮墨猛的转过头,苏杨子被他吓了一跳。 “她……她不是一直都在失忆吗?” 这难道很不正常吗? 秦楮墨摘掉自己头上的安全帽,一把塞到了苏杨子怀里,“这里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要先走了。” 秦楮墨拔腿就走,把苏杨子的问题全都抛在了脑后。 他匆匆忙忙地坐上了停在路边的车,前排驾驶室不知在忙着什么的于桑被他吓了一跳。 他猛地转过头来,“先生,怎么了?” “夫人似乎更糊涂了!”秦楮墨焦急的说道,“快回正公馆!” 第三百四十七章: 领证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于桑踩足了油门,一路狂飙,飞驰去了郑公馆。他刚把车停在别墅门口,秦楮墨就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飞奔了过去。 “羽菲!”秦楮墨猛的推开了门。 郑羽菲安然无恙,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她有些惊讶的转过头,“发布会结束了吗?” 幸好,郑羽菲还记得发布会的事。秦楮墨按了按狂跳的胸口,他走上前,把手搁置在郑羽菲的头顶。 “顾晏被抓了。” “顾晏是谁?”郑羽菲歪过头,疑惑的看着秦楮墨,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这只不过是一个小时前发生的事,可她似乎转瞬失去了记忆一般。 秦楮墨的心顿时像被柠檬水浸泡过了一般,酸的即将被腐蚀掉了。 不记得了也好,秦楮墨自我安慰着,或许她想不起那些事,对她来说更好。 与此同时,郑毅也回到了家中。他刚进门就对秦楮墨招了招手,“你跟我来。” 秦楮墨点了点头,跟随着郑毅上了楼。 “这次收购很顺利,以后你就放心吧,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秦楮墨轻轻应了一声,可他思绪混乱,满脑子都是郑羽菲。 “你怎么了?” “羽菲她糊涂的更严重了。”秦楮墨攥紧了拳头,不知该怎么对郑毅解释,“她似乎忘记了顾晏是谁了……” “这怎么可能?”郑毅转过头,“她刚刚不是还和罗先生他们在一起吗?” 秦楮墨忽然沉默了,不知如何作答。 郑毅终于明白了,正是因为郑羽菲的病情越加严重,所以她才会突然忘记了那些事。 “你等等。”郑毅匆忙的转过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拉开抽屉一通翻找。 片刻后,他拿出了户口本递给秦楮墨,“你带她去领证吧。” 秦楮墨愣了一下,虽然婚事已定,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把女儿交给你了。”郑毅郑重的说道,“希望你好好待她。” 郑毅的这句话,秦楮墨等了整整七年,如今终于等到了。 他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愣愣的看着郑毅,连接过户口本都忘了。 “拿着,还想什么呢?”郑毅催促道。 “哦,好的。”秦楮墨连忙结果户口本。 忽然,他弓下身子,郑重地对郑毅鞠了一躬。 “谢谢您,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羽菲的。” “那就好。”郑毅想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可却十分勉强。 结婚本应该是喜事,可是在郑余地病情这么严重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心能安稳下来。 “过去的那些年是我对不起她。”郑毅走到窗边,轻轻的叹息一声,“以后我不会再阻拦你们了,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们都可以回来,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 秦楮墨感激的看向郑毅,除了谢谢以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那……我就先带羽菲走了。” 郑毅点了点头,又忽然叫住了秦楮墨,“你先等等。” 秦楮墨焦急的坐在客厅里,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那般,紧张而又期待的等着郑羽菲。 半个小时以后,郑羽菲终于在郑母的搀扶下下了楼。 秦楮墨下意识的抬起了头,明显被惊艳了一下。 郑羽菲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秦楮墨身上的那件很搭。 她的头发被掺了碎花的发带仔细的编好,在脑后挽成了一个简单的髻。两缕微卷的碎发垂在鬓边,脸上薄施粉黛。 郑羽菲的容貌长得本就精致,这么一打扮起来更是让人觉得清水出芙蓉。 这让秦楮墨不自觉的回忆起了当年还在校园时,那个只有十九岁的郑羽菲。 他忽然红了眼眶,时过经年,再相聚,虽然容貌有变,可他们对彼此的心意就还是年少时的那般模样。 “哭什么?”郑羽菲微笑着走向秦楮墨。 “你很美……”秦楮墨不自觉的抬起手擦了擦眼泪。 郑羽落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双璧人,也忍不住掉了眼泪。 真好,他们终于走到一起了。 “姐夫,其实这身衣服和打扮,是爸妈早就准备好的,就等着你来娶姐姐了。”郑羽落哽咽着解释道。 如今他们二人终于要领证了,虽然还没有准备婚礼,可郑羽落还是生出了一点依依不舍的感觉。 秦思雨也跑来凑热闹,抱着郑羽菲说着“妈妈真美”。 郑毅对他招了招手,“过来啊,我们一家人一起拍一张照片。” 三代人的面庞定格在了画面上,似乎一切都在慢慢的好转起来,可是在暗地里依旧有很多人在谋划,在担忧。​ 在民政局,他们终于领了证,成了真正的夫妻。 秦楮墨看着手里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还觉得恍如隔世一般。 这份承诺迟到了,整整七年,如今终于等到了。 “楮墨!”郑羽菲笑着向他跑过来,一头扑进了秦楮墨的怀里,像是多年以前秦楮墨在女生宿舍的楼下,等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奔向自己一般。 新旧的记忆重叠,将等待了多年的承诺定格。 秦楮墨接住了郑羽菲,抱着她在原地转了个圈。 二人身侧忽然镁光灯一闪,一个记者笑着站起身来。 “二位真是男俊女俏,般配极了。” 秦楮墨微微惊讶的转过头,“这是在拍什么?” “我们报社在收集爱情故事,我见二位很幸福的样子,便忍不住拍了下来,请您谅解。” “没关系。”郑羽菲开心的说道,“就当是让全世界都为我们庆祝吧!” 秦楮墨点了点头,转身拥抱住了郑羽菲,“你喜欢就好……对了,有一件东西我早就应该给你。” 秦楮墨忽然想起了点什么,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戒指盒,打开来递到郑羽菲的面前。 那里面是两个银制的戒指,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戒指圈的表面已经有些微微发暗。 “这是……” 秦楮墨忽然单膝跪地,把戒指高高举起。 “当年大学刚毕业,我就买了这对戒指,可惜我没钱,只能买银的,然后我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嫁给我……”秦楮墨轻笑一声,“所以我只买了订婚戒指,羽菲,今天我终于可以问你一句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第三百四十八章: 你不会不开心吧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笑着点头,向秦楮墨伸出手来。 “我愿意。” 秦楮墨笑中带泪,拿出戒指来给郑羽菲带上。时过经年,这枚戒指终于被带到了它主人的手上。 不不知是命运弄人还是怎的,秦楮墨只觉得唏嘘。 “好,太好了。”站在二人身边凑热闹的记者又忍不住为他们拍了几张照片。 秦楮墨和郑羽菲相视一笑,礼貌的和记者摆了摆手说了声再见,便离开了民政局。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呢?”秦楮墨替郑羽菲系上了安全带,温柔地问道。 郑羽菲今天很开心,她似乎忘记了一切不好的回忆,只记得自己此刻很幸福。 她笑着转过头,“不如我们去杂志社吧!斯默还不知道消息呢,我们应该对他报喜。” 秦楮墨想想觉得郑郑羽菲说的也对,毕竟为了促成他和郑羽菲在一起,李琼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那好吧!”秦楮墨抬起手,轻轻拂拭掉了郑羽菲鬓角上的汗珠,“瞧你热的,满头都是汗。” “我高兴嘛。”郑羽菲天真一笑,像个孩童一般举起手,“出发!” “好!” 二人赶到杂志社时李斯默正在四楼的大厅里,踩着个梯子修灯泡。 “哟,这么惨啊?”秦楮墨悠闲的搂着郑羽菲走到李斯默的身边,“堂堂一个总编,竟然在亲自修灯泡。” 李斯默白了秦楮墨一眼,“兄弟,今天是周末,你觉得杂志社会有人上班吗?” 秦楮墨摊开手,“不好意思啊!毕竟我不像某些人这样朝九晚五的,忙的连周末都忘了。” “你少拿我开玩笑!”李斯默恨不得在秦楮墨的脸上啐上一口。 这种做老板的人,果然是不能理解人间疾苦。 他低下头,这才发现郑羽菲也来了。 “我当是谁呢?”李斯默放下手中的东西,曲腿蹲在梯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郑羽菲,“这不是郑大小姐吗?您可不知道,您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杂志社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你别开玩笑了。”郑羽菲嫌弃的撇了撇嘴,“有李总编在,咱们杂志社怎么可能会乱呢?” 她挑了挑眉,二人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音。 洛小周忽然端着一杯冰水从李斯默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她看见二人时还有些惊讶,真的是已经好些日子没见他们了。 “羽菲,秦先生,你们不忙了吗?” “事情了了。”秦楮墨淡然的说道,“对了,有个好消息想告诉你们。” 洛小周瞬间露出了八卦的表情,“是不是二人又有什么喜讯了?莫非是怀了二胎?” 郑羽菲顿时红了脸,“小周,别开玩笑。” 秦楮墨挑了挑眉,“目前二胎还在计划当中,不过我们现在要告诉你的是另一件事。” 他拉住郑羽菲的手,举起来在二人面前晃了晃。 “天呐!”洛小周尖叫,“你们两个……” “没错。”秦楮墨点头,“我们领证了。” “真的?”李斯默激动的问道,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啊!这不就赶紧来告诉你了嘛。”郑羽菲笑着说道。 李斯默皱了皱眉,“哟,你们两个倒是领证了,怎么连个婚假也不给我放?” “能者多劳嘛。”秦楮墨大言不惭地说道,“不过你放心,很快就会给你放婚假的。” 洛小周故作气恼的别过头,“谁说要嫁给你了?” 李斯默在梯子上张牙舞爪,“小周!你明明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了,可不能反悔啊!” 郑羽菲和秦楮墨笑成一团,这两个活宝呀。 “不过我觉得你倒是越来越有做红娘的气质了。”郑羽菲捅了捅秦楮墨。 “也可以考虑。”秦楮墨慵懒的了个懒腰,折腾了一天,他也有些累了,“不如我们先回家?” “不行!”李斯默嘶吼道,“不许走!没有眼力见吗?帮我干活!” “去吧。”郑羽菲推了推秦楮墨,“你看斯默可怜的。” 秦楮墨摊开手,“羽菲,哪有刚领证就指使丈夫干活的道理?” 郑羽菲白了他一眼,虽然秦楮墨长的斯文,可这会儿看上去怎么觉得他更像一个周扒皮。 “快去啦!”郑羽菲催促道。 “好吧好吧。”秦楮墨连连点头,“老婆的话还是要听的。” “切。”李斯默不屑的嗤笑一声,好一阵牙酸,“秀恩爱的话就滚出去秀,杂志社不欢迎你。【 秦楮墨抬起头,忽然扯了一下李琼的梯子。李斯默身子一歪,险些从梯子上摔下来。 “秦楮墨!你谋杀啊?!” 郑羽菲和洛小周相视一笑,这两个人怎么聚在一起就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走吧,羽菲姐,我泡了果茶,还有饼干,一起去吃一点吧。”洛小周提议道。 “好的。”郑羽菲挽住洛小周的手,和她一起回了李斯默的办公室。 李斯默转过头,瞟了一眼半磨砂的门。 “想什么呢?”秦楮墨也搬了个梯子,爬上来坐到李斯默的旁边。 “没什么。”李斯默摇摇头,皱着眉摆弄着手中的灯泡,“这个电路怎么回事?” 他转过身上下打量了秦楮墨一眼,“我看你倒是。应该懂这些。” 他把灯泡塞在了秦楮墨手上,十分自然的指使着他,“来吧!​” ”你……”秦楮墨抬起手,隔空指着李斯默,“你可真是飘了……” “能者多劳嘛。”李斯默用秦楮墨方才说的话回怼了过去。 秦楮墨接过灯泡,微微站起身来把灯泡拧了上去。 “斯默,你不会是不开心了吧?”秦楮墨忽然状似无意般地说道。 “你开什么玩笑?”李琼白了他一眼,“不过你说的也对,是你领证又不是我领证,我为什么要开心?” “当然是祝福我。”秦楮墨大言不惭的说道。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相李斯默,“其实我一直没有对你说一声谢谢,我很感激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衬,也感谢你对羽菲的照顾。” 李琼低垂下头,“谢我做什么?这都是……”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一直想说一声对不起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你可别说这都是应该的。”秦楮墨打断了他的话,“与我们非亲非故,凭什么是应该的呢?” “就凭你给了我总监的职位还不行嘛……”李琼烦躁的挠了挠头。 他有预感秦楮墨一定要和他说些什么,但是他并不想进行这个话题,免得大家都尴尬。​ “你替我办事,我给你拿工资,这叫规矩,可是你替我办的事可不少啊。”秦楮墨认真的说道,“其实我知道的,当年如果是你去追了你羽菲,她一定会和你在一起,是你让着我,我都明白的。” “你别提这些事了,好吗?”李斯默尴尬的别过头,“小周还在里面呢,你说这些话让她怎么想?” “可是有些事,总要被提起来的,不是吗?” 秦楮墨说这话倒是有道理,他们两个人之所以能和平相处,是因为有一个默契在。 一个不提往事,一个暂且放下自己的感情,才相安无事。 可正因为如此,秦楮墨总是觉得亏欠了李斯默什么。 “我只是想说,谢谢你的成全,谢谢你照顾羽菲。” 李斯默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知道你们两个领证以后,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毕竟我曾经也喜欢过她,希望你理解,这以后这样的话也别再提了,我对小周是真心的,往后这些事就当烂在肚子里吧!” “好。”秦楮墨郑重的点头。 二人相视一笑,往日那些不愉快与芥蒂似乎像过眼云烟一般,片刻间便消失了。 “恭喜你。” “谢谢。”二人都各自真诚的对彼此说道。 “对了,我明天就要带羽菲去伦敦了,或许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会回不来,有什么事还得麻烦你帮忙。“秦楮墨忽然说道。 “去伦敦?”李斯默疑惑的转过头,“你们不需要再守在S市了吗?” 秦楮墨伸出手,点了点自己的头。 “我带羽菲去做手术。” “这样啊……”李琼了然的点点头,“有小周还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谢谢。”秦楮墨感激的说道。 片刻后,郑羽菲便从办公室中走了出来,“爸爸打过电话了,催我们回去呢。” “好的。”秦楮墨走下梯子,挽住了郑羽菲的手,“那我们就先走了。” 李斯默转过头,深深的望了一眼郑羽菲的背影。这两个人终于在一起了,他也算是没有白忙活一场。 他知道自己对于郑羽菲的感情早已在时光的消磨中消耗殆尽,如今她已经有了好归宿,李斯默也可以奔向自己的幸福了。 他低下头,看着站在梯子下边的洛小周。她逆着光,正眉眼带笑的看着自己。 李斯默微微一笑,或许时光如梭,但也有岁月静好,如果这一刻能永远停留就好了。​ 把郑羽菲送回郑公馆后,秦楮墨就匆匆离开了。明天就要去伦敦了,他还有些事要回家对宋慧玲嘱咐。 郑羽菲只当是他们要去度蜜月,并没有多问,只是觉得秦楮墨临走前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是奇怪。 这段日子以来,秦楮墨似乎总是有什么事瞒着她一般。 郑羽菲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地搅动着锅中的牛奶。郑羽落忽然推开门闯了进来,冲上前就关掉了煤气。 “姐姐,你干什么呢?!” 郑羽菲这才回过神来,锅中的牛奶已经快被火烧干了。 “哎呀!我又给忘了……”郑羽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她叹了口气,“我这记性真的是越来越差。” 郑羽落担忧地望着她,“姐姐,你还是出去吧!” 他可是真的不敢让郑羽菲待在厨房了,万一煤气泄露,或是出了什么别的意外,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我来吧!”郑羽落把郑羽菲扶出了厨房,“牛奶我来煮,思雨正找你呢。” “我知道了。” 郑羽菲跑上楼,天色已晚,秦思雨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可还是照旧等着妈妈给自己讲故事。 郑羽菲笑着走过去拍了拍小朋友的头,“困了就先睡嘛。” “我不……”秦思雨撒着娇,在郑羽菲怀里蹭来蹭去,“妈妈给我讲故事。” “好。”郑羽菲宠溺的摸了摸孩子的头。十多分钟后,秦思雨终于沉沉睡去。 她爱怜的替孩子掖了掖被子,刚准备站起身来。就见门开了。 “羽菲,你出来一下,爸爸有话要对你说。”郑毅站在门口对郑羽菲招了招手,小声说道。 “好。”郑羽菲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她带上门,郑毅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你尝尝,还是不是你小时候的味道了?”郑毅指了指桌上的奶茶。 郑羽菲坐到了郑毅的身边,有些诧异的端起了奶茶。 “这是您做的吗?” “是啊。”郑毅轻声说道,“小时候你妈妈回外婆家,一到了夜里你就想她想的直哭,我就会做奶茶哄你喝了睡觉。” 郑羽菲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爸爸,我记得了。” 郑毅心忽然低落了一瞬,不知是时光还是病痛,把郑羽菲记忆中美好的那一部分几乎都磨灭光了。​ 郑羽菲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里面的奶茶。熟悉的味道冲撞着她的记忆,她觉得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好喝吗?”郑毅期待的问道。 郑羽菲笑着点头,“很好。” “你喜欢就好。”郑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女儿,似乎很不舍一般,“其实这么多年来,爸爸一直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郑羽菲诧异的转过头来,正撞见郑毅掩面流泪的一幕。 “爸?”郑羽菲瞬间慌了,“爸您怎么了?” 郑毅老泪纵横,他从未在郑羽菲面前落过泪,可此时却像是控制不住了一般。 “很抱歉,爸爸把你的安稳人生都毁了……” “爸,您说的是楮墨么?”郑羽菲一边替郑毅擦着眼泪着眼泪,一边问到,“这些事与您无关,我知道当年您是为了我好才会带我走的,导致我失忆呃的也不是您,您不必自责,毕竟现在什么都好了不是吗?” 郑羽菲不说还好,她此言一出,郑毅的心更加疼了起来。 “一开始确实与我无关,可是后来……后来……”郑毅顿住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后面的话。 第三百五十章: 机场偶遇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并不明白郑毅在说些什么,可是她之前已经在秦楮墨哪里知道了自己失忆以后的事郑毅也有参与。 也不知道此刻郑毅想说的是不是被郑羽菲遗忘了的那一部分,但郑羽菲能感觉到,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可是不管怎么样,那些事不也已经过去吗”郑羽菲安慰道。 往事早已不可追忆,那不如就把往后的路走好。 郑毅有些诧异的看向赵雨菲,“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郑羽菲轻声叹息,“如果这些事会影响到我们,那不如真的不知道会比较好。” 郑毅点了点头,“是啊!人生就是难得糊涂……” 郑毅顿了顿,他转头看向郑羽菲。他看上去十分胆怯,就像是接下来的话说出口,郑羽菲就会大怒一般。 郑羽菲拍了拍父亲的手,“您有话不妨直说。” 郑毅踟蹰再三,还是鼓起勇气一般,把话说出了口。 “其实你的明天去伦敦是为了清除你脑中的瘀血……” 郑羽菲微微皱起眉头,“我的病出了什么问题吗?” 她知道因为脑中急压着瘀血,所以才一直没有想起从前的事。 所有关于那七年前的记忆,她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虽然她自己也有回忆起了一小部分,可是对于整个青春来讲,那零星的记忆碎片不过是凤毛麟角。 如果现在有机会清除那些瘀血,郑羽菲是愿意的。她一直认为,只有想起了过去的那些记忆,她的人生才算是完整的。 “这样难道不是好事吗?”郑羽菲反而对此很是期待。 郑毅看着女儿渴望的神情,只好欲言又止。 罢了,让她怀着一个好心情去伦敦也好。郑羽菲说的对,有些事不知道,总比知道要好。 或许她开开心心的去,手术成功几率会更大呢?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除此之外,郑毅别无他求。 第二天一大早,秦楮墨就收拾好了行李赶来了郑公馆。其实他们要带的东西也不多,有什么东西也都可以到了伦敦那边再买。 这次出行,秦楮墨带上了于桑,郑毅也安排了阿虎,陪同着郑郑羽菲。 四个人一起能更安全一些,虽然在他们眼中S市已经成了最混乱的地方,其他的地方反而更安全一些。 可是有备无患,带着人总归是好的。 郑毅把郑羽菲四人送到了机场,临行前,郑毅还依依不舍地看着女儿。 他当然知道这次手术有多危险,虽然有高端的医疗手段,但他还是担心。 “爸爸,那我们走了。”郑羽菲被转过头,对邪恶你一打了声招呼。 不出意外的,郑毅的眼眶又红了。 “好,你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放心吧。” 见到郑毅难过的模样,郑羽菲的心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她匆匆转过头,拉上行李走了。她怕再不走,就会当着众人的面掉下眼泪来。 “是舍不得了吗?”秦楮墨心疼的摸了摸郑羽菲的头。​ 说舍得那一定是骗人的话,前些年郑羽菲和郑毅的关系一直不大好,可以说是非常恶劣。 她很少回正公馆,一直都是自己在外面独居。可是这会儿要远行了,才发现儿女对父母天生就有着一种依赖。 她也知道郑毅在担心着什么,无非就是自己能不能平安归来,她的身体能不能抗过这次手术。 郑羽菲摇了摇头,她还是嘴硬,“没有。” 秦楮墨被她逗得哭笑不得,算了算了,他们毕竟是新婚,现在还要去伦敦,何必弄得这么伤感呢? 他们提前两个小时进了候机大厅,大家都还没有吃早饭,秦楮墨就提议去一旁的餐厅简单吃上一些。​ “​麻烦您让一让。”秦楮墨一边端着摇摇欲坠的餐盘,一边在人群中挤开了一条路。 忽然,他感觉到身边挤过一个很熟悉的人。那人和他身高差不多,只是驼着背,戴着帽子,秦楮墨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他疑惑的皱了皱,匆匆走向郑羽菲那边的桌子,把餐盘放在他们的面前。 “你们先吃,我遇到了一个熟人,去聊几句。” 说完这句话,秦楮墨就再度转过身,走向了那边的点餐台。 他一把扯住了那人的手臂,“何冰河,你怎么会在这?” 何冰河有些诧异的转过头,看见他的神情,秦楮墨的心里就轻松了不少。 他还以为何冰河在跟踪他们呢。却不想面前这人也对这次的偶遇很意外。 何冰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呦,容光焕发,日子过的不错嘛。” 秦楮墨冷笑,“托你的福,一切都好。” “你对我说话可从来没有这么客气过。”何冰河不屑的摇头,“怎么?还有别的事吗?” “当然。”秦楮墨拉着他的手臂,把他拖出了餐厅。 “你放开我。”何冰河奋力的甩着秦楮墨的手,“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把我拉来这里干什么?” “你也知道我是有妻子的人,你觉得我要问的是能让她知道吗?”秦楮墨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何冰河? 何冰河嗤笑一声,“呵,还是你厉害,有什么话你就问吧!” 秦楮墨靠在墙边,气定神闲地看着何冰何,“我看你这架势,是准备回美国了?” 何冰河满脸都写着“你明知故问”,他很不想回答秦楮墨这个问题。 明明是对面这个人亲手搞掉了顾晏又算计了,又借机会算计了他,了这会儿却跑来问他是不是要回美国? 他不回美国,难道要留在国内丢人现眼吗? “我明白了。”秦楮墨了然的点头,“看来是国内混不下去了。” “我混不混的下去能由得你来讲?!”何冰河忽然愤怒的瞪向秦楮墨,“你可真是清清白白,手上半点污秽也不占,可是你仔细想想,和我比起来你的所作所为又干净到哪里去呢?” “我只是适时的选择了反击而已。”秦楮墨轻笑一声,“难道别人想尽办法的对付我,还不允许我反击吗?” “可是顾晏……” “顾晏怎么了?”何冰河话音未落,秦楮墨就打断了他的话,“顾晏是罪有应得,你觉得留着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你很安全吗?” 第三百五十一章: 他一定会卷土重来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满眼都写着嘲讽。 何冰河自知这是为何,是因为他的一时冲动,才出卖了顾晏。 况且秦楮墨说的话也并非没有一点道理,他护着顾晏,自己也犯了包庇罪。海外好咯里能护他一时,却未必护得了他一世。 除非他像安晓月一样,老老实实的躲在国外,坚决不亲自回国。 否则迟早有一天,他也会死在自己看似精明的算计下。 “那好,我不和你提顾衍。”何冰河忽然岔开了话题,“那沈玲珑呢?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收买了她!” “看来小何先生与我对于收买的定义还是有所不同呢。”秦楮墨摇了摇头,“诚然,在您的眼中沈玲珑这种为了钱就能依附别人的人,只要用钱也能把他纳为己有。可是也麻烦你仔细想一想,我如果收买了她,那一刀为什么不捅在我身上,而是捅在了我妻子的身上?” 何冰河皱了皱眉,“难道这不是苦肉计吗?” “谁会拿自己心爱的人去做苦肉计?”秦楮墨的脸忽然严肃了下来,“如果那一刀捅偏了呢?如果那一刀恰好捅在了她的要害上呢?你觉得我有多大的勇气,敢拿我的爱人去做这一场计谋?” 何冰河更加疑惑了,他离开了S市几天,竟然发生了那么多让他意想不到的事。 而真相就像是被埋藏在一团乌云中似的,他没有办法拨云见日,偏偏还要听他的仇人来对他解释。 “你难道就不反省一下你自己吗?”秦楮墨忽然反问道,“你逼着沈玲珑怀了你的孩子,无非就是想利用这个孩子打入秦家。” 何冰河眸光一凌,秦楮墨竟然都知道。 他把事情做的这么隐秘,秦楮墨竟然也能顺着蛛丝马迹找到真正的结果。 “你胡说什么?!”何冰河忽然激动地矢口否认。 可是秦楮墨只是淡然的看着他,他的目光似乎在说:你被激怒了,这说明你心虚啊。 何冰河匆匆忙忙地别过头,不让秦楮墨看到自己满是惊慌的眸子。 ”所以啊……”秦楮墨继续说道,“是你们把事情做的太绝,才让她没有任何退路。可如果她真的贪财,她明明可以拿了我的钱,就走的,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举,对我母亲下手,还误伤了我的妻子呢?” 何冰河忽然陷入了沉默,如果不求财,那沈玲珑求的就一定是这两方都不得安宁了。 何冰河要受到她作恶的影响,秦楮墨也别想好过。如果不是郑羽菲突然出现挡下了那一刀。何冰,何冰河秦楮墨两个人,谁都落不得一个好的结局。 一个恐怕就会被揪出来,另一个,或许会对母亲所受到的灾难永远的后悔。​ 沈玲珑这一举动,本就是不想活命了。可是事情没成,她本人竟然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另外投靠了别人,最好的结果就是她从新依附了安晓月。 何冰河抬起头,定定地看向秦楮墨,“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是想让自己和安晓月狗咬狗,可是秦低筒说的也是事实。事已至此,这两个人之间必有一战,这是躲不过的。 “你明白什么了?”秦楮墨似乎像没听懂一样,倒是反问起了何冰河。 何冰河恨的牙根痒痒,话是他说的,也是他在无有意无意的提醒着自己,可他偏偏没有直言,何冰河也抓不住他的一丝把柄。 “告辞了。”何冰河冷冷的瞪了秦楮墨一眼,撂下这句话便转身就走。 秦楮墨望着何冰河气愤的背影,只能无奈的摇头。 虽然他知道何冰河一定会卷土重来,但至少现在何冰河没有再停留在S市的理由了。 他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到美国,想必会重装旗鼓一段时间。不过虽然未来他一定会以一个更强势的姿态回到自己的面前,但至少此刻何冰河不会再找他们的麻烦了。 秦楮墨就也有机会陪伴着郑羽菲度过这段难捱的治疗时光。 等秦楮墨回到餐厅时,众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他撑目结舌的看着餐盘,里面只剩下了一堆空袋子。 “不是吧!你们一点都没有给我留?” 于桑对着秦楮墨眨了眨眼,“不好意思啊先生,您这么久没回来,我还以为您不想吃饭了呢。” 秦楮墨转过头和郑羽菲面面相觑,他满心的疑惑,这根本不像是这群人的作风啊? 他用目光缓缓的扫了一眼在座的人,阿虎和于桑都捂着嘴,像是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笑意一般。 “好啦。”郑羽菲绷不住了,她把自己掩藏在桌子下的手拿出来,塞给秦楮墨一个汉堡,“给你留了,开个玩笑而已,不要当真嘛。” “调皮。”秦楮墨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郑羽菲的头。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好像也差不多了。我们准备一下吧。” 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过得很快,郑羽菲基本上全程都在昏昏欲睡。不知是不是因为脑部瘀血的缘故,她觉得这次飞机坐的非常难受。 头晕目眩不说。,恶心想吐。 她便只好靠在秦楮墨的肩头闭着眼睛,不说话也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坐在走廊对面的于桑转过头,正看见郑羽菲抱着手臂的一幕,便去找空姐要了毯子递给了秦楮墨。 “先生。”于桑凑过去,小心翼翼的叫秦楮墨,“夫人怎么这么恶心?不会是又有了吧?” 秦楮墨伸出手。一把把于桑探出来的脑袋推了回去,“就你话多,闭嘴吧你。” 于桑悻悻的转过头,“真无聊……” 他嘴里先生嘟囔着,都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这么回避这个话题。 他们抵达伦敦时正是北京时间的晚上八点,可是伦敦刚刚是下午。时间还早,为了倒时差,他们也不必睡得那么早。 便干脆忍一忍,在临时落脚的酒店安顿好后,便出去转了转。​ 秦楮墨带着郑羽菲去了泰晤士河边,这个季节正是旅游的旺季。在河边放眼望去,国人倒是占了大半。 第三百五十二章: 传说中的苏先生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从来没有想过出了国竟然还是和国内一样。”郑羽菲轻笑着说道,“这里人真的好多……” 秦楮墨小心翼翼的护着她,生怕郑羽菲被哪个不长眼的挤了。 虽然今天伦敦的天气有一些阴沉,可是人挤人的,郑羽菲还是觉得热。 “楮墨。”郑羽菲忽然扯了扯秦楮墨的衣袖,“我曾经听人说过,在英国即便是最冷的天气里。也要尝一尝这里的冰激凌。” 秦楮墨歪过头看着她,“我看你是馋了吧?” “嘿嘿……”郑羽菲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 秦楮墨抬起手,在她的鼻尖上轻刮了一下,小馋猫。” 他转过头,对于桑招了招手,“你去帮夫人买一只冰激凌,阿虎留下。” “好。”于桑点了点头,便向街道的另一边走了过去。 他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却不知被谁绊了一跤,险些摔倒在地。 就在他英俊的面孔要和路面进行一次亲密无间的接触时,一双有力的手忽然把他拉了起来。 于桑愣了愣神,好不容易才站稳。可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人扯住了衣袖,接着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拎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过后,他已经被人稳稳地放在了一个人少的角落。 于桑扶着墙,惊魂未定的转过头,他只见一个白衣男子正淡漠的看着他。 外国人的力气可真大…… “谢谢。”他用英文对那人说了一句。 那人抬起眼皮,用湛蓝的眸子,瞟了她一眼。 “中国人?”他用蹩脚的中文说道。 于桑点了点头,原来这里的外国人也会说中文的啊…… “这里人多。”那人指了指河边,“少在这里停留吧。” “哦,谢……”于桑话还没有说完,那人就转身走了。 于桑疑惑的挠了挠头,真的是好冷漠的一个人啊。 等于桑再抬起头,那个白人男子的身边已经站了另外一个人,虽然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但于桑很确定这是一个亚洲人。 “怎么觉得有点熟悉呢……”于桑嘟囔了一句。又想着秦楮墨的吩咐,便连忙走了。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陆子辰一边走一边对身边的人问道。 “刚刚有一个中国人被人绊倒了,我扶了他一把。”沈三淡漠的说道。 陆子辰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沈三,现在泰晤士河边几乎都挤满了中国人,你总不能每个都去扶吧?” “当然不能。”沈三摇头,“比如你这种,我就很不想扶。” 陆子辰的脸冷了一瞬,他们两个人相处了也有几个月了。可是对于沈三这个人,陆子辰始终是无法评判。 他对自己似乎是有偏见,可是有时也会话里有话的提醒他一些关于如何和忠叔相处的注意事项。 这便让他更迷茫了,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评价沈三的话,或许可以说他是面冷心热。 陆子辰摇了摇头,真的是搞不懂他。​ “有烟吗?”陆子辰向沈三伸出了手。 沈三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掏出来一个略有些迷你的盒子递给陆子辰。 可未等陆子辰接过来,沈三就骤然收回了手。 “你这人……”陆子辰抿了抿嘴唇,沈三这是什么意思? 沈三目视着前方,把烟盒收回了口袋里。 “一会儿要去见苏先生。我看你还是别满嘴烟味的比较好。” “好吧好吧!”陆子辰了无趣味的垂下手,“那请沈先生带路吧!” 沈三目不斜视,带领着陆子辰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走了出去。 伦敦郊外的一处庄园,大门正敞开着,五六辆黑漆漆的轿车先后的驶入了院子。 这些车在庄园里面的主别墅前整整齐齐地停成一排,接着,别墅门口就有几位黑衣人走了上来。 他们撑起伞。替坐在头车后座的忠叔拉开了车门。 “忠先生,您请。” 忠叔先行下了车,他摘掉了脸上的墨镜。抬起头打量了一下这所庄园。 片刻后,他才转过头对着替自己撑伞的人微微一笑。 “苏先生有心了。” 接着下车的是阿龙,然后才是陆子辰,和他所带的安皓。 “喂,难道这到了伦敦还要遵从中国的长幼次序吗?”陆子辰捅了捅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的沈三,“规矩可真严啊……” “你既知道规矩严,就不要乱说话。”沈三冷声说道。​ “随便说上两句而已,你至于这么严肃?”陆子辰平日里也算是一个行事一丝不苟的人,却不想沈三比他更甚。 他只是偶尔的轻松一下,沈三就会赶着过来给他纠正态度。虽然话不多,可是陆子辰依旧觉得他像一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的。 当然,陆子辰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而已。 沈三算是忠叔的心腹,他既然寄人篱下,当然不可能对沈三发邪火。 “走吧。”陆子辰正色道,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西装,便抬脚向别墅的方向走去。 他刚迈出一步,又被沈三一把拖了回来。 “按规矩,苏先生会亲自出来迎接,你还是等着吧。” 沈三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陆子辰要是再自顾自的向前走,那就是真不要脸了。他也只好正了正自己的态度,规规矩矩的和沈三并排站在原地,等着那个传说中的苏先生出现。​ 听忠叔说,那位苏先生和他的年纪差不多,也是旧相识。可是这二位老人家似乎都在刻意刁难着对方一般,苏先生许久都没有出来迎接,忠叔也就淡定的等着。 他面色波澜不惊,似乎丝毫没有一点因为苏先生的怠慢而不高兴的样子。 今天的气压很低,虽然没有烈日,但陆子辰还是觉得热的难受,身子一歪,险些晕过去。 “站好。”沈三硬是扯着陆子辰的手臂让他站稳。他垂下手,小拇指一勾,不着痕迹的在陆子辰手中塞了点什么。 陆子辰低下头看了一眼,是一块巧克力。 “谢谢。”陆子辰感激地说道。 沈三依旧目视着前方,“别说话,苏先生来了。” 陆子辰这才抬起头,望向那个匆匆忙忙跑出来的人。可只一眼,陆子辰就忽然愣住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苏先生的真实身份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陆子辰险些看傻了眼,可苏先生并没有留意到这个站在人群里,毫不起眼的人物,一直在与忠叔寒暄。 “忠先生和苏先生算是旧交,可很多年前他们曾潮生过粉丝,这是给忠叔下马威呢。​”沈三用英文夹杂着中文,在陆子辰耳边断断续续的低声说道。 ​见到身边的人好半天都没有回应,沈三才缓缓转过头来。 “你想什么呢?” “这个人我见过。”陆子辰低声说道。 见过?沈三愣了一下,转而又不屑的嗤笑一声,“快别开玩笑了,苏先生多年来驻扎在英国,你怎么可能见过他?” 陆子辰不恼怒,反而回以沈三一个讽刺的笑容,你跟着钟叔才几年?过去的事你怎么能知道?” 那苏先生是陆子辰父亲的故交,与何江海也认识。在很多年以前,大概是陆子辰刚刚十多岁的时候,某日放学,陆子辰曾与苏先生见过一面。 这位苏先生曾经掌握着S市的经济命脉,可是却在几年前被秦楮墨抓住了漏洞,整个苏家也都没落了。 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苏家没落,苏先生也依旧在伦敦混的风生水起,这正是秦楮墨比不了的。 他只是抓到了表面,并没有打击到苏先生的根基上。 “听闻苏先生多年来一直在海外生活,没想到是在这里。”陆子辰低声说道。 这或许也不是巧合,无论是何江海,还是忠叔。包括眼前这位苏先生,他们都是,发迹于S市。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算是强弩之末,可是这些老世家之间还是有联系的。 沈三曾经从忠叔的口中听说过陆子辰的家族,他们曾经也在S市一个很极重要的位置上,只是被人抓住了把柄。才沦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到现在为止,陆家也只不过剩下陆子辰和他母亲二人了。 沈三抓住陆子辰的手腕,把他往后拉了拉。 “你方便见他吗?” “当然。”陆子辰抬起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不过他似乎不记得我,毕竟是很多年前的一面之缘罢了。” 那时陆子辰还是个少年,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的样貌早已变改变,恐怕苏先生也不记得了。 沈三这才点了点头,轻轻放开了他的手腕。 苏先生表面客气,暗地里却也是施冷箭,他和忠叔寒暄了许久,才把忠叔请进了屋内。 接着,剩下的人才按照次序走进了别墅中。 这屋里除了苏先生,就是以忠叔和阿龙为尊,其他人苏先生基本都不放在眼里。 可是刚落座,忠叔就向站在一旁的陆子辰招了招手。 “阿辰,你过来。” 陆子辰微微颔首,走过去谦逊的对着苏先生打了声招呼。 “您好,苏先生。” 苏先生用着打量的目光看了眼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他只觉得有一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从哪里见过这个人。 他对着陆子辰微微点头便别挪开了视线,重新看向忠叔。 “恭喜你啊,得到新的助力了。” “算不上助力。”忠叔谦逊的对苏先生摆了摆手,“只是阿辰能干,便想着重培养罢了。” 苏先生爽朗一笑,“老忠啊!你可别开玩笑了,这么多年来我也不见你带哪个年轻人来我这里啊。” 既然忠叔都已经把他带来了,那想必一定是很看重,所以苏先生便客客气气的去请陆子辰落了座。 忠叔向一旁站着的其他人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以沈三为首的下人们点了点头,“好的,忠叔。” 沈三转过身,只见站在一边的安皓还愣着神站在原地,沈三便拉了他一把。 “怎么?你很想留在这里?” “我总要陪着陆先生吧。”安皓说道。 沈三瞟了他一眼,只觉得安皓根本分不清主次轻重。 他虽然效忠的人是陆子辰,可是这里的人都以忠叔为尊,陆子辰现在也不过算是个略微能上得了台面的下人罢了。 “你不会还以为这是在你们S市吧?”沈三态度强硬的推了安皓一把,“快给我出去。” 安皓不满看了沈三一眼,他一向不喜欢忠叔身边的这些人,他们都像条狗一样卑躬屈膝的,毫无体面可言。​ “三哥。你有什么话就对他好好说不可以吗?”沈四走上来打圆场,“走吧!我们出去转转。” 虽然安皓也很不喜欢沈四,但比起沈三来说,沈四对他算是客气了。 安皓转过头,有些恼怒的瞟了沈三一眼,便转过头跟着沈四出去了。 沈四对这里似乎很熟悉,他带着安皓绕来绕去,不过几步路的功夫便绕到了别墅后方的一个花园中。 “你曾经来过这里吗?”安皓疑惑的问道。 沈四挠了挠头,他憨厚一笑,“不瞒你说,我是后来才跟着忠先生的,很多年前我一直都跟着苏先生。” 安皓瞟了眼沈四,他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岁,和其他人比起来还稚嫩得很。可是怎么听他的话,让人感觉他似乎经历的不少呢? 沈四察觉到了安皓的疑惑,他微微一笑,“其实我的父亲是苏先生侄子的保镖,只是前些年他就去世了……” 说到这儿,沈四的眸光忽然暗了一下。 “算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他们想必还有的聊。我们随便转一转吧!” “那好吧。”安皓点了点头,错开半步跟在沈四的身后,向花园那边走去。 这里似乎是一个中国人的驻扎地一般,花园里那些工人看上去都是亚洲人的面孔,讲的也都是中国话。 这对安皓来说倒是一种极大的安慰,他跟着陆子辰在外漂泊了太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国。 他们整天面对的都是一些陌生的外国人,安皓心里多多少少的有些不舒服。 “不过话说回来,你又是怎么跟着陆先生的?”沈四忽然转过头,好奇的问道,“我见你的年纪,怕是给陆先生做父亲都足够了吧?” “啊……”安皓灿然一笑,“你说笑了,我曾经是我是雇佣兵出身,从前风吹日晒的,自然是比其他人长的老了一些,其实我不过大陆先生十岁而已。” 第三百五十四章: 诡异的惨叫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抱歉。”沈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二人相视一笑,继续向前走了过去。 苏先生的花园显然是精心打理的,里面的花花草草大多数都是安皓没有见过的品种不说,还别出心裁的打造成了一些奇特的造型。 刚进花园大门就是是一条能允许二人并排通过的石板小路,在往里是像树杈一样的分支小路,之后在往内,主路也更窄了。 “那是什么东西?”安皓一直忙着看那些开的鲜艳的花朵,这会儿抬起头来,才发现他们快走到庄园的后门了。 而在庄园后门的旁边,有一处似乎是新起的小楼。连上面的砖瓦看上去都是临时贴上的,安皓几乎能闻到那种新鲜的水泥味。 沈四也皱了皱眉,“我曾经倒是没有见过这个小楼,或许是新盖的吧。” 安皓点了点头,他格外留意了那小楼一眼,这才发现那小楼大门处虽然没有守门人,但是在二楼左右脚支出的阳台边。倒是各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保镖。 他们戴着墨镜,面庞冰冷严肃。虽然手中空无一物,但是安皓总觉得他们下一秒就会拔出枪来一样。 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这架势,倒是像把这座小楼当做了守卫的炮楼一样。 虽然不知道这个苏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历,可是经历过这样的阵仗后,安皓也不禁在心里揣测,这个苏先生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大人物?​ 正当他暗暗揣测的时候,站在上面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 其中一人向身后招了招手,接着便有人顶替了他们,那两个黑衣人也迅速下楼,跑上前拦住了沈四和安皓。 “这里不允许外人进入,请先生们回去吧!”沈四对此倒是没有任何意见,他转过身来,推了推安皓,“走吧。” 安皓疑惑的瞟了那两个黑衣人一眼,他们反应这么大倒好像是那小楼里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一样。 他转过身,刚准备跟上沈四的步伐,就听见身后的小楼里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哀嚎。 安皓脚步一滞,猛地顿住了。 他浑身都是冷汗,这声音……像是一个受尽了百般折磨的人在濒死之前咳着喘着发出的痛呼。 沈四的面色凝重了一下,他一把拉住了安皓的手,“别听了,快走。” 二人越走越快,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加快脚步,像是在逃离一般。 直到走出了花园大门,沈四才微微停下脚步,按着胸口喘着粗气。 “太可怕了……”安皓也是被吓了好大一跳,“那是什么声音?” “我不知道。”沈四摇了摇头,他离开苏先生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他哪里会知道苏先生现在在做什么。 他只是下意识的觉得不对劲,这种事如果是不为人知的,那他们还是不要参与的好。否则,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 一直守在门口的沈三听到了在别墅转角处两个人的喘息声,他皱着眉走了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 “没什么……”沈四连忙收敛了惊慌的神色,“忠先生谈完了吗?我们今天要不要离开伦敦?” “刚来这儿,你急什么?”沈三不说的皱了皱眉,“难不成我们还会把你扔在这?”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啊……”沈四嘀咕了一句。这沈三会说的中文不多,可他怼起人来,还真是连沈四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都说不过他。 沈三听力灵敏,他敏感的捕捉到了沈四的那句抱怨,便冷漠的瞪了他一眼。 “既然逛完了,就过来守着,别到处乱跑。” 沈四会不会到处乱跑,安皓不知道。安皓只知道,自己肯定是不敢到处乱跑了。 万一再不小心闯入了什么禁地出不来,那可就是大事。 他暂且放下了对沈三的偏见,安安静静的站在了他身后。 毕竟在这个时候学着点沈三的冷漠,祸患或许或许就砸不到他的头上。​ 可是他们这么一等就是三四个小时眼看着已经到了傍晚,连太阳都渐渐西沉了,可屋子里的人一点出来的意思都没有。 安皓站的脚软,这时他已经靠在了墙边,尽量撑着自己别腿一酸摔了。 而在屋内,陆子辰也对这二人的对话听得兴致缺缺。 他靠在沙发上,头一下接一下的点着,不时的打着瞌睡。 苏先生和忠叔一直在叙旧。说着一些从前的事。 陆子辰也没有兴趣听,只好呆呆的在一边坐着,还要时不时的被忠叔点名,附和上几句。 终于,他身侧的二人好不容易才有了点儿结束这为时已久的寒暄的意思。 陆子辰连忙坐直身,“忠叔,我们要离开了吗?” “你急什么?”忠叔笑着摇头。 陆子辰心里简直有种想发狂的冲动,这两个人的桃花似乎没有任何正题可言,他也根本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这看上去,倒像是有些在折磨他一般。 “阿辰,你如果听腻了,可以出去和沈三他们一起。” 忠叔见陆子辰没有回答,顿时也有些冷,下了脸。 他很讨厌自己手下的人没有规矩,当着外人的面让自己没有脸。 陆子辰连忙摆手“不是的,忠叔,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老忠。”苏先生出言打着圆场,“小陆先生还年轻,他的耐性已经很好了。” 忠叔这才转过头来,对着苏先生微一笑,“您不嫌弃就好。​” 什么叫苏先生不嫌弃就好?陆子辰的脸上满是问号。 听忠叔这话,好像是想把他送给苏先生给他一般。 陆子辰不自觉的就有些想歪了,顿时生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他连忙甩了甩头,自己这是想什么呢? 二人大概又聊了半个小时多的时间,终于才再度停了下来。 “许久不见您,觉得聊的很是开心,让我感觉像回到们年轻时那样。”忠叔感叹道。 “你们是客人。”苏先生笑着摇头,“来我这里做客,开心是最要紧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次准备在伦敦停留多久?” 第三百五十五章: 交换心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这次来呢主要是为了散心。”忠叔说道,“什么时候尽兴,什么时候再回去也不迟。”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都各自爽朗一笑。 “既然要停留一段时间,不如就住在我这里吧?”苏先生客气的邀请到。 “不了,不了。”忠叔连忙摆手拒绝。 他知道苏先生是和他客气,他要是不懂这个道理,那就是他没礼貌了。 “我们去室内的酒店就好,您平时忙。我们也不好叨扰您。” “那多不好意思啊……”苏先生有些遗憾的说道,“那不如这样,就让这位小陆先生留下来,老忠啊,你这么看重这位年轻人,我也好帮你栽培栽培他​。” 被点名的陆子辰连忙坐直了身子,“不必麻烦苏先生了。” 他总觉得这个苏先生怪怪的,能不留下,还是不留下的好。 忠叔的眼珠转了转,忽然粲然一笑,“阿辰啊,苏先生可是很少去栽培别人的,他一番好意,这机会错过了,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忠叔都已经这么说了。再加之苏先生一再的挽留,陆子辰也不好再拒绝,便只能点头同意了。 “那就麻烦苏先生了。” “怎么能说麻烦呢?我膝下无儿无女的,就喜欢和你们这些年轻人相处在一起。”苏先生摆了摆手,似乎对陆子辰很是满意。 无儿无女?陆子辰皱了皱眉,他听说,从前在S市时,在他父亲还没有入狱之前,他听说过苏先生是有一个儿子的。 而且传言中苏先生对他的儿子也很是看重,怎么这会儿又说自己无儿无女了呢? 可是看着这屋里的架势,除了苏先生以外,似乎也没有人是苏先生的亲眷了,难道他当年一个家人都没有带?就自己一个人只身来了英国? 他倒是很无情,陆子辰心想到,可他的面上依旧只能客气的笑着。 “这段日子你忠叔都在伦敦,你就放心的在我这里住下。”苏先生补充道,“当然了,你也可以带着人一起。​” “那……不如让安浩留下吧?”陆子辰用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忠叔。 留个自己人在,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也好应对。 这一次忠叔倒是同意的很痛快,并没有拒绝陆子辰的请求,陆子辰这才安心了一些。 “老苏啊!”忠叔转过头对苏先生说道,“阿忱,没有来过英国,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方便,不如我也留下一个人陪他,好吗?” “那当然是可以了。”苏先生爽快的点头,“我这庄园太大,人又太少,多一些年轻人在这里陪我,我是了求之不得啊。” 两位老人对视一笑,便痛快的下了决断,由沈三和安皓留下来陪同陆子辰。​ 二人又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忠叔便要起身告辞了。 陆子辰跟在苏先生的身后。一起送忠叔出去。 沈三见到门开了,便连忙迎了上去,“忠先生,我们要回去了吗?” “要回的。”忠叔微微点头,“不过你得留在这里,陪阿辰一起在苏先生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记住,你可要好好陪着阿忱千万不能有怠慢的地方。” 听着忠叔话里有话,沈三也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 好好陪同?那不也就等于好好监视着他们吗? 为什么要把陆子辰留在这里?忠叔不会是真的要把陆子辰卖给苏先生吧? 然而陆子辰还在状况之外,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或许已经处在了危险的情况之中。 沈三第一次用着有些怜悯的眼神望向了陆子辰,又看到他微微抬起来头之后,沈三又瞬间移开了视线。 他谦逊的颔首,“好的,忠先生。” 忠叔深深的望了沈三一眼。用着目光警告着他,一定要把陆子辰看住了。​ 沈三回以忠叔一个眼神:您放心。 沈四连忙走上前,接过了沈三的工作。他扶着忠叔的手臂,向停在一旁的轿车走去。 忽然,沈四转过头,向沈三投以一个。担忧的眼神。 沈三愣了一下,虽然沈四看上去不着调,可他这番有意无意的提醒,倒像是他发现了什么似的。 沈三刻意留了个心眼,他只是陪同罢了,无论如何,他至少不能让自己像陆子辰一样一不小心就埋葬在这里了。 沈四把忠叔扶上车后,便自觉的坐上了驾驶室去开车。 这一次忠叔和阿龙没有分开坐。他们两个似乎有话说,沈四便主动替他们生气了前后排之间的隔板。 直到隔板彻底把前后排分格成两个。两个独立的空间后,阿龙才微微转过头。 “您是下定决心了吗?” 忠叔摇了摇头,“苏先生也不过是要考核他而已,至于用不用他,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阿龙点了点头,确实这陆子辰虽然是何江海的学生,可毕竟他们不了解他的脾性,要是能通过苏先生考核一下也好。 “只是……”阿龙顿了顿,他微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忠叔转过头,“你有什么话就不妨直说。” “害……”阿龙摆了摆手,“我只是好奇,您为什么会选陆子辰呢?​” “第一,我是有意向和老苏合作。”忠叔举起手,在空中虚点了两下,“既然要合作,就一定要拿出合作的态度来。” 阿龙了然的点了点头,在古代,两国之间有交换质子这一说。 忠叔这一招,大概就是在交换引渡了。 可是这两个人显然也对彼此留了个心眼,比如苏先生送来的人是沈四。 可这沈四也不过是他侄子曾经一位保镖的儿子,而忠先生带来的陆子辰,虽然看上去十分被忠叔看重,可不过也是一个随时能弃掉的棋子罢了。 “您妙计,我自愧不如。”阿龙的态度十分谦逊。 “你哪里是自愧不如,分明是想等我说。”忠叔轻笑一声,“你啊,都成了人精了……” 阿龙跟着忠叔一起共事这么多年,除了忠叔就是他,他原本有坐上最高位的机会,可却拱手让人,对忠叔也是做小伏低,可不就是个人精吗? 第三百五十六章: 他内心藏的太深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们都是聪明人,阿龙有能力却甘愿让位,以辅佐之名来保护自己,这点忠叔心里是明白的。 可他不说,也是因为他聪明,有些事心里明明知道,嘴上却不提,这样两个人才能相安无事。 说到底,忠叔对阿龙还是有忌惮。 可是阿龙这么多年来恪守自己的本分,从不僭越,忠叔用着他也能稍稍安心上一些。 “那第二呢?”阿龙追问道。 “老东西。”忠叔笑骂一声,“你都明白了,还特地跑来问我。” 这第二点就是因为苏先生是真的需要陆子辰这样一个人,无论是做实验品也好,还是作为交换的对象也好,陆子辰都是不二的人选。 忠叔可是舍不得自己亲自带出来的人受那样的罪,便干脆把陆子辰送给他,也好考验一下陆子辰的衷心。​ “大哥,您睿智。”阿龙由衷的夸赞道。 “我也只是审时度势罢了,谈不上什么睿智。”忠叔话说的圆满,永远都不会直面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么我们回市内?” “当然。”忠叔点了点头。 他抬起手敲敲前面的隔板,示意沈四直接带他们回市区。 当他们赶回伦敦市区时天色已经黑透了,这么晚的时间,路上也没有了什么行人,店铺也都纷纷关门,人们都各自回家休息了。 沈四把车子停在了酒店的停车场,又连忙下车替忠叔拉开了车门。 “忠先生,您请。” 中秋缓缓走下车,抬起头望了眼面前的大楼。 “酒店不错,你定的?” “三哥定的。”沈四解释道。 忠叔满意的点了点头,“论起细心来,还是沈三。” 忠叔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沈四的神色。 沈四倒是对忠叔在他面前夸赞别人的这一举动反应平淡,似乎听不出其中的敲打之意一般。 忠叔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这个沈四太会隐藏,自己了。他看上去十分热心肠,偶尔还会让人觉得有些愣头愣脑的,可是沈四内心想的到底是什么,竟无人可知。 就比如他此刻在沈四面前夸奖沈三,沈四却毫无反应一般。可谁知道背地里他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已经开始暗暗嫉妒起了沈三呢? “波澜不惊,是好事。”忠叔淡然的说道,“带路吧!” 沈四连忙走上前,恭恭敬敬地把忠叔请到了酒店里。 他一边走一边低头对忠叔介绍的这家酒店,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一个人。 “你怎么回事?” 沈四转过头来,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撞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上,而刚才发话质问他的,是她身边的一个男人。 “不好意思,实在抱歉。”沈四对着他们点头哈腰。 被他撞到的女人拉了一把那男人的手臂,“楮墨,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那男人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便别过了视线,不去看他了。 沈四这才邀请忠叔继续向酒店内走去,错身而过的瞬间,忠叔忽然冷哼了一声。 “年轻人,做人可不要太狂啊。” 那男人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显然不明白为什么忠叔会突然这么说。然而她也毫不畏惧似的,“做错的事,自然要承担责任。” 忠叔冷笑,“但愿你犯错时也能承担责任。” 说罢,忠叔就目视着前方离开了。 “神经病……”秦楮墨莫名其妙地说道。 他们又不认识那个人,他怎么回事? “算了吧。”郑学弟摆了摆手,“看样子大家都是中国人,能带着伦敦碰上也是缘分,何必互相为难呢?” 秦楮墨转过头,疑惑的瞟了眼忠叔的背影,也只好点了点头。 “算了,没把你撞伤就好,我们就先回房间休息吧?” “好的。”郑学弟乖巧的点头。 在等电梯的时候,他们又和忠叔三人偶遇在了一起。 秦楮墨连忙护好了郑学弟,生怕哪个不长眼的再碰着她。 忠叔不屑的瘪了瘪嘴,“年轻人啊……” 秦楮墨紧紧攥着拳头,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爱管闲事? 郑羽菲拉着他的衣袖,不让他乱动。这异国他乡的,大家都是同胞,就不要自己人给自己人找麻烦了。 两波人背对背,各自的等着自己的电梯。 半晌后,秦楮墨二人等着电梯先到了,他们便匆匆上了楼。 沈四转过头,看了一眼关闭的电梯门。 “这个男人看上去很爱他的妻子。” 忠叔不屑一笑,“这些年轻人总是把感情放在第一位,所以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小陆先生不也是这样吗?我听说他曾经有一个未婚妻,很是被他看重呢。”阿龙忽然说道。 “你懂什么?”忠叔嗤笑一声,“他还是没有痴狂到一定程度,在生存和感情面前,他不还是选择了生存吗?” “所以这样的人就是识大体啊!”阿龙感叹道。 于桑订了两间套房,一间给秦楮墨与郑学弟二人,另一间就在隔壁,他和阿虎住着。 这样要是半夜里秦楮墨和郑羽菲有什么事的话,他们也方便过去。 替青春梦二人安顿好后,于桑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打开门,正撞见阿虎坐在茶几前对着电脑不知在看些什么。 “什么东西啊?瞧你看的这么有趣。”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觉得有趣了。”阿虎目不转睛地反问道。 他指了指面前的电脑,于桑凑了过去,瞟了眼电脑屏幕。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英文,大概是在介绍着明天他们要去的那家医院。 于桑倒是有些好奇了,“你看得懂吗?” “你少瞧不起人了。”阿虎笑骂一句,“我们郑家的工作的人,有几个是没有文化的?” 于桑只觉得阿虎说的话和他彪悍的体型十分违和,便默默的坐到了一边。 “看来你很关心你家小姐。” 阿虎挠了挠头,“于先生,从我父亲的那辈起。我们家就在为郑家做安保,我和小姐年龄相仿,是共同长大的。​” 于桑了然的点了点头,“所以你很担心你家小姐吗?” 阿虎忽然沉默了,这个问题太过沉痛,他并不想探讨。 所有人的心里都明白的,这次手术是有风险的,尽管有高端的医疗技术,可哪怕有百分之一失败的可能,他们就都要做好准备。 与此同时,隔壁的秦楮墨也十分的抗拒不安。 郑羽菲刚洗了澡从浴室中走出来,就看见秦楮墨靠在床边,面色凝重的陷入了沉思。 第三百五十七章: 恩爱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你想什么呢?”郑羽菲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向秦楮墨。 “在想你啊……”秦楮墨下意识的回答的。 郑修理费抓着毛巾的手忽然一滞,她羞涩的低下头,微微一笑。 “我这不是一直在这里吗?怎么还想我?” “啊……”秦楮墨这才回过神来。他咽下了心里的想法,并不敢对郑羽菲说。 “当然想你啊!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秦楮墨一边岔开了话题,一边这接过手中的毛巾,替她擦拭着头发,“明天就要做手术了,你紧张吗?” “当然。”郑羽菲点头。 毕竟是开颅手术,她怎么可能不紧张呢。在国内时他们已经仔细做过检查了,那块淤血是在右脑的一侧。 “只是可惜我这头发了。”郑羽菲近乎遗憾的说道。 秦楮墨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郑羽菲柔顺的发梢上。 她的头发养了很多年,正是长发及腰的时候。虽然做手术不用剃掉所有头发,可是只剃掉一边,也是影响郑羽菲的形象的。 “没关系。”秦楮墨安慰道,他仔细的替郑羽菲擦拭着头发,“很快就长出来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郑羽菲怎能不在意。 她是个女人,也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的。 “要不要早些休息?”秦楮墨提议道。 按照国内的时间,他们早就该休息了。只是为了倒时差,所有人都硬撑着,这会儿秦楮墨也觉得自己的眼皮沉的很。 秦楮墨刚一提睡觉,郑羽菲就非常配合的打了个小哈欠。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确实是困了,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那就睡吧。”秦楮墨站起身来脱掉了自己的西装。白色的衬衫下,他臂膀的肌肉若隐若现。 郑羽菲忍不住红了脸,连忙偏过头去。直到秦楮墨换上了睡衣,再转过头来才发现郑羽菲正故作镇定的背对着他。 “你想什么呢?”秦楮墨走过去,推了推郑羽菲的头。 “没……没什么。”郑羽菲极力掩饰着自己发红的脸色。 秦楮墨好奇地侧过头瞟了她一眼,“害羞了?又不是没看过。” “……”郑羽菲无语的掀起被子躺在床上,“话多。” 秦楮墨无奈的笑,也从另一边掀开被子上了床。 他长臂一捞,就把郑羽菲整个人都卷进了自己怀里。 他一下一下的顺着郑羽菲的长发,“别紧张,手术很快就会结束,一切事情也会好起来的。” 郑羽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楮墨,她内心也有些隐隐不安。虽然秦楮墨不说,但郑羽菲能感觉到秦楮墨也是担心的。 可是无论如何,这一步总是要走的不是吗? 郑羽菲只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曾经她错过的已经太多,如果这一次她真的下不了手术台…… 郑羽菲微微叹了口气,她想多看看秦楮墨。看一眼,便多一眼。 曾经郑羽菲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会梦见同一个男人,虽然她在梦中看不清那男人的脸,但她能感觉到自己是深爱着那个男人的。 直到秦楮墨回到她的身边,直到秦楮墨向她道明所有事情的真相。郑羽菲才明白,原来有些事是永远无法遗忘的。 哪怕曾经关于秦楮墨的记忆已经消失殆尽,可她的潜意识依旧在提醒着她,郑羽菲的生命里,曾经有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男人。 幸好,这一次他们是真正的可以长相厮守了。 第二日他们都起了个大早赶往医院,秦楮墨早就联系过医院那边了,他们刚一进门。就有人迎了上来。 那个人短暂的和秦楮墨用英文交流了几句,再确定了来人后,郑羽菲就被安排在了一个独立的病房中。 前三日只是例行检查,再确定手术方案,并不是像郑羽菲想象中的那样进了医院就需要立刻做手术。 而且这边的医生和护士态度都十分温和,郑最肥焦躁的心也渐渐地安稳的下来。 第四天一早,郑羽菲终于可以开始准备做手术了。来给郑羽菲剃头发的是一个中国的女孩,她看上去年纪不大,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这么美的头发,真可惜。”小姑娘遗憾地说道。 郑最肥也叹了口气,转而又笑着对她摇了摇头,“来吧。” 小姑娘这才小心翼翼的在郑羽菲的头顶确定了一个大致的区域,生怕浪费她的一丝头发。随后她才拿着剃刀,一点点的刮下了郑羽菲头颅右侧的青丝。 看着自己精心养着的长发一缕缕被割断落在地上,郑羽菲也舍不得了。 她忽然也生出了一点心酸的感觉,便不住的安慰着自己。 都是为了治疗,小命要紧。 片刻后,小姑娘收起了自己手中的剃刀。 “结束了。”郑羽菲这才微微睁开眼,她的手中还攥着一小把头发,顿时便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她不敢照镜子,觉得自己这样一定丑极了。 秦楮墨忽然推开门走了进来,郑羽菲下意识就挡住了自己的脸。 “你……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秦楮墨有些莫名其妙,进自己老婆的病房,难道还需要敲门吗? 他看见郑最肥手边裸露出的一小块头皮,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走上前,温柔地挪开了郑羽菲捂着脸的手。 “羽菲,你这样也很美。”秦楮墨极其真诚地说道。郑羽菲有些难堪的别过头,“美什么呀……” “可是在我眼中,你就是最美的呀。”秦楮墨捏着郑羽菲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哪怕你头生癞脚生疮,你都是我眼中最美的那个人。” 听到秦楚没这样的形容,郑羽菲不知是该哭还是该该笑。 她轻轻的拍了一下秦楮墨的肩膀,“你就不能用些好听的词来形容我吗?” “该死,是我的错。”秦楮墨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脸,“开心点嘛,头发很快就长出来了。” 郑羽菲这才安心些,好在不管怎么样,秦楮墨都是陪着她的。 一旁的小姑娘露出了羡慕的表情,“哇,你们太 恩爱了,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一个男朋友……” 第三百五十八章: 彻底失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你不如找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哥,带回家给妈妈看。” 小姑娘羞涩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真的可以吗?​ ” “当然可以了。”郑最肥转过头,和秦楮墨对视一眼,二人都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 小姑娘更加羞涩了,“郑小姐,您别打趣我了,快准备进手术室吧。我是翻译,会陪伴您的。” 郑羽菲微微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小姑娘走后,郑羽菲的手心几乎在瞬间就出了一层冷汗。 “我有一些紧张……”郑羽菲站起身来,捂着自己狂跳的心口转来转去。 秦楮墨从身后轻轻把郑羽菲圈在了怀里,“别怕,我一直在呢。” 不一会儿就有护士推着轮椅来接郑羽菲,见到秦楮墨和郑羽菲依依不舍的样子,那个护士便俯下身,在郑羽菲的耳语耳边低声和她交流了一些什么。 直到很多年后,秦楮墨才知道那个好像是对郑羽菲说了些什么。 “​All things in the world may not last, but love is eternal.” 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或许都不会长久,唯有爱是永恒的。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郑最肥才在昏昏沉沉的梦境中撑了过来,走向了那个叫做秦楮墨的光明未来。​ 几个小时的手术时间让秦楮墨等的焦躁不安,从清晨到傍晚,秦楮墨几乎都如雕像一般坐在走廊边的长椅上。 这家医院很是亲民,就在离长椅处不远的卫生间里设立了吸烟处。如果有人走进去,就会发现那个烟盒里积满了烟头,那都是秦楮墨的杰作。 他呆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术室亮着的灯。 时间和他这个人一起凝滞了,他们都在等着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直到太阳偏西,医生才从手术室中走了出来。​ 他绿色的手术服上沾染了一些血迹,虽然被衣服的颜色中和,显得那些血渍微微发黑。可是秦楮墨一眼看上去,还是觉得胆战心惊。 他颤颤巍巍的走上前,还未等他发问,医生就对他崭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 “您放心,手术很成功。”医生用英文对他说道。 秦楮墨身子一颤,险些因为激动而摔倒。 他几乎是连话也说不出来,只知道握着医生的手眼含热泪。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轻松一笑,便转头离开了。 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观察后,郑羽菲才被从手术室中推了出来。 她还没有醒,整个人睡的都昏昏沉沉的。 她的头顶被绷带牢牢的包裹着,看上去有些滑稽,可是秦楮墨一点也笑不出来。 虽然手术成功,但是郑羽菲不醒,秦楮墨就还是担心。 这一觉郑羽菲睡得格外的沉,她只觉得自己周身都是一片黑暗,唯有眼前很远的地方有一处光点。 在梦里,郑最美奋力的向那处光点跑了过去,在黑暗的尽头,有一个男人向她张开了双臂。 正当郑羽菲要扑上去时,眼前忽然一片大亮。她睁开了眼睛,望向陌生的天花板。 秦楮墨感觉到自己牵着的人在动,便连忙抬起头。 “羽菲,你醒了?” 郑五更的眼珠艰难地转了转,她整个人都头晕目眩的,眼前的场景也模模糊糊地重叠着。 她的视线飘忽了很久才渐渐聚焦,一点点落在秦楮墨那张担忧的脸上。 “你是谁?​” 秦楮墨的心如同山崩地裂一般,轰然倒塌。 她脑海中只回荡着在郑屋内进行手术前,医生对他说的话。 最坏的结果,便是示意。 “我是楮墨。”秦楮墨尽力压制着自己颤抖的声线,像郑最肥解释着,“我是你的丈夫。” “丈夫?”郑最美眯了眯眼,依旧是没有回忆起这一号人物来。 秦楮墨连忙向于桑招招手,”你快去叫医生。” 医生们闻讯赶来,他们围着郑羽菲检查了一番,最终得出了一个手术后遗症的结论。 “放心,她只是暂时失忆而已,我想不出三月,她的记忆就会恢复的。”医生耐心地对秦楮墨解释道。​ 虽然这是一个好结果,但秦楮墨却也只能强颜欢笑。 他原以为手术后郑最肥就会恢复全部的记忆,却不想她不仅没有回想起来,反而遗忘的更多了。 秦楮墨把于桑推到了郑羽菲的床前,试探的问她。 “你还记得他是谁吗?” 郑羽菲迷惑的摇头,“不记得了。” 她刚想抬起手挠一挠自己的头,就被秦楮墨一把拦住了。 “别碰,你刚做完手术,还没恢复呢。” 郑羽菲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抱歉。” 忘了也好,秦楮墨安慰着自己。虽然这一次郑最肥把所有人都忘记了,但也同时代表着郑羽菲把一些痛苦的记忆也抛在了脑后,这段时间她也就能好好休养了。 “可是……你真的是我的丈夫吗?”手术醒来的郑羽菲警惕性忽然变得很高。 “当然。”秦楮墨一笑。他掏出手机来,点开一个视频让郑羽菲看。 那是他们还在飞机上时拍的,郑最美看完了视频,总算是相信了秦楮墨的话。 “那我什么时候能想起来啊?” “不着急。”秦楮墨耐心的安慰着她。 他仔细的思考了一番,忽然调出了手机的私密相册。那里面都是很多年前,她们还在上大学时的合照。 从前秦楮墨一直不想把这些东西给郑羽菲看。无非就是觉得怕郑最肥受到刺激。如今郑羽菲已经彻底失忆了,若是拿给她看看,说不定她还能快点想起来。 秦楮墨把手机递到郑羽菲的面前,温柔地揽住了她的肩膀。 或许是身体的本能,郑羽菲似乎对秦楮墨的亲密举动并没有感到抗拒。 “这是我们吗?”最肥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对照着一旁秦楮墨的脸,“看样子是的,不过就是比现在年轻了一点。” “当然。”秦楮墨对着他微微一笑,“那时我刚满二十岁。” “那我呢?”郑羽菲有些兴奋地追问道。 “你十九岁。” “嗯哼。”郑羽菲挑了挑眉,“那我们恋爱的可是有些早啊!” 在郑羽菲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秦楮墨忽然有了片刻的失神。 他忽然觉得,现在面前这个前事不记,忘得彻底的郑羽菲,似乎和很多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姑娘很像。 “你怎么哭了?”郑羽菲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抹掉了秦楮墨眼角的泪水。 “我是高兴……”秦楮墨低下头,鼻音浓重的说道。 第三百五十九章: 这是我们的儿子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不明白为什么秦楮墨的神色忽然就凝重起来了,但她却感觉到自己的心口随着秦楮墨的落泪,就猛然像被针扎了一样痛了起来。 她心里好难过,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她,不要让这个男人再为了她哭了。 “你不要难过好不好?”郑羽菲不停地擦着秦楮墨滚滚滑落的眼泪。 说着,她自己的眼眶也红了。 “先生,这是个好事啊!您就别哭了。”于桑劝慰道。 秦楮墨擦掉了自己脸上的泪,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来。 是啊,这是好事。虽然只是短暂性的,但郑雨菲已经忘记了那些不快乐的过往不是吗? 但秦楮墨也知道,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不是忘记,而是永远记得。 就像是现在郑羽菲如同一个十几岁的孩童那般稚嫩,可秦楮墨的心却早已沧桑。他永远忘不了郑羽菲是如何的离开自己,又是如何因为自己的再次出现重新遭受了那般的痛苦。 秦楮墨的心好痛,痛得他连喘息都费劲,他的手不住的颤抖着,正逢手机响起,秦楮墨险些下意识的把手机丢出去。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是秦思雨发来的视频。他连忙收敛了悲戚的神态,按下了接通键。 “爸爸!”秦思雨兴奋的叫道,“你们怎么这么多天都不联系我呀?妈妈呢?” “妈妈刚做完手术,就在旁边。”秦楮墨连忙把手机塞给郑羽菲。自己则转过头,不让秦思雨看到他通红的双眼。 郑羽菲拿着手机,和屏幕里那个稚嫩的孩子大眼瞪小眼。 “这是……”郑羽菲疑惑的歪过头。 秦楮墨这才想起郑最肥已经不记得秦思雨了,他连忙转过身向郑羽菲解释着。 “这是我们的孩子。” 郑羽菲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已经有孩子了?!” “是啊,夫人。”于桑向郑羽菲解释着,“这是我们家小少爷,今天已经快八岁了。” 屏幕那边的秦思雨简直如五雷轰顶一般,他幼小的心灵里充满了绝望。 完了了,妈妈又不认识我了……他在心里哀嚎着。 “妈妈,妈妈?”秦思雨叫道。 郑羽菲连忙回过神来,“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这一句话又在某种程度上给了秦思雨一个极大的打击,于桑连忙抢过手机,“小少爷,夫人现在需要休息,不如还是改日再聊吧!” 看秦思雨刚才的表情,如果再聊下去,他恐怕会当场哭出声来。 ​郑羽菲还一脸莫名奇妙的表情,不过等她闭上眼,回忆起了惊鸿一瞥的秦思雨的那张脸,她的心底就油然而生了一种感情。 那是一种关于母性的,打心底怜爱的感觉。 有些事情就算过了很久,历经过千千万万次的磨难也不会忘,因为那是刻在骨子里的。 只是想得太多,郑羽菲便觉得有些头疼。 “唔……”她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有些难受的呜咽一声。 秦楮墨顿时慌了,在他看来,郑羽菲只要一皱眉,似乎就是出了大问题。 他连忙扶住郑羽菲的手肘,“是不是头疼了?快躺下休息。” “是有一点点。”郑羽菲不好意思的说道,她忽然觉得应该对秦楮墨无微不至的照顾客气一些,便说了一句麻烦你了。 秦楮墨整个人整个人顿时都如一座雕塑一般僵硬在了原地。 郑羽菲说了这句话才觉得不大对劲,对哦。他们是夫妻呀,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秦楮墨更是头脑发蒙,明明昨天做手术前他们俩还那般亲密,这会儿还客气了起来,难道这就是提前体会到相敬如宾的感觉吗? 但秦楮墨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羽菲,你……” 秦楮墨的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他知道不应该怪郑羽菲,可是自己的心里总是觉得不大痛快。 “抱歉啊……”郑羽菲拉着秦楮墨的手晃了晃,“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别介意啊。” 秦楮墨居高临下的看着郑羽菲的动作,倒是觉得还有一丝可爱呢。 自打他们重逢以来,郑羽菲多半都以一个非常成熟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此刻郑羽菲这一举动,倒是让秦楮墨以为她是把十九岁以后的记忆全都忘了,还以为自己是一个少女。 他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好好休息。” “可我好无聊啊……”郑羽菲抱着被子,把脸压在手上。她嘟了嘟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呢?” 秦楮墨轻轻挪开他的手,把被子重新盖在郑羽菲的身上,“昨天刚做完手术还没拆线呢,再等等吧。” “那好吧。”郑羽菲乖巧的点头。 她把杯子一蒙就闭上了眼,说好了不困的,可或许是因为麻药后劲太大了,不过片刻,她就倒头睡了过去。​ 听到了那边的郑羽菲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于桑也放松了手上的力气,小心翼翼的行动着。 “先生,要吃一些东西吗?”于桑轻声问道。 昨天他和阿虎倒是没有耽误吃饭,甚至还睡得很香。只是秦楮墨生生熬了整整一夜,一天一夜下来别说是饭了,连喝水都是有次数的。 这会儿于桑仔细看过去,才发现秦楮墨的眼睛里已经有了些红血丝,现在郑羽菲还没有康复,要是也当头倒下去了,于桑认为那个场面一定十分精彩。 但他一点也不期待这个场面。 看着郑羽菲安睡,秦楮墨也觉得自己应该稍微休息一下了,不然怎么能照顾好郑羽菲呢? 于是他便点了点头,随便点了几个菜,便催着于桑出去买。 半晌,于桑都没有动静。 秦楮墨转过头,“你想什么呢?” 于桑为难的看着他,“先生,这是伦敦啊……您点的菜这里也没有啊。” 他点的都是些水煮鱼,宫保鸡丁之类的家常菜,这让于桑跑断腿也找不到啊,这不是在为难他吗? 秦楮墨愣了片刻,也觉得自己像是熬傻了似的。 “那你就找一找中国菜馆吧,看看能不能做一些滋补类的菜?哦,对了,如果有汤的话,就更好了。” 第三百六十章: 最初的悸动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说是不为难,可他分明就是为难于桑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有意和无意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于桑再问的话和找挨揍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只好挠挠头,退了出去。 巧的是他刚走出病房大门,就偶遇了昨日给郑羽菲剃头发的那个中国小姑娘。 “你等等。”于桑叫住了她。 他走上前,对着那姑娘客气一笑。 “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呢?昨天十几个小时的手术,真是辛苦你了啊。” “分内之事而已,不必谢我的。”姑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眼前站着个大帅哥,还这么客气地对她讲话,她真是有些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于桑也没有见过这么容易害羞的姑娘,搞得他自己有些忸怩了起来。 “那个,向你打听一件事,可以吗?”于桑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你说就是了。”小姑娘低着头绞着自己的衣袖,像是于桑要对她表白了一样。 “这附近有中国菜馆吗?” 小姑娘仔细想了想,“这倒真是没有,这可是郊区啊。” 这医院确实是建在了郊区里,附近别说是中国餐馆了,想找一个伦敦地道的餐馆都难。哪怕是快餐,想必也和登天一样。 所以在这家医院里,会有专门的供餐团队为他们提供饭食。 可是在中国人的思想里,手术后人是很虚弱的,一定需要吃一些滋补的东西。 小姑娘也有些为难了起来,这家医院很久都没有来过中国的病人了,这倒真的是个难题。 “不如这样吧!”小姑娘忽然一拍脑门,“我家就在附近,要不然我给你们做吧!” “怎么好意思呢?”于桑委婉地说道。 他其实也知道,如果这个姑娘不帮忙的话,他恐怕会被秦楮墨扒一层皮。他只是不好意思,便委婉的回旋了一下。 “没关系啊!走吧!”姑娘豪爽地拍了一下于桑的肩膀。拍完了,她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她的脸登时就红了,自己怎么可以对一个陌生男人做出这样不得体的行为呢…… 于桑也愣住了,姑娘脸红,他便也跟着脸红。 就好像是这两个人在清天白日下做了什么没羞没臊的事似的。 秦楮墨不知要干什么,忽然推门走了出来。 他看着门外的二人,心头一阵疑惑,“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于桑,你怎么还不走?” “这这这就走!这就走!”于桑像是被撞破了什么私密的事一样,忽然慌了起来。 情急之下,他一把拉住姑娘的手腕就跑了出去。 秦楮墨整个人都僵立在了原地,什么情况?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直到跑进了电梯,于桑才觉得不对劲。他触电一般的松开了姑娘的手,“抱歉啊……” “没关系的。”姑娘低着头,脚尖不停地摩挲着地板,竟有些口是心非的感觉。 “哦,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于桑连忙转移话题。 “赵洛滨。”姑娘低声回答道。 “洛滨……”于桑仔细想了想,忽然露出了有些惊喜的表情,“是洛水之滨的意思吗?” “先生博学。” 于桑摆了摆手,“你就也别叫我先生了,我也只是个小助理而已,叫我的名字就好。” 他像赵洛滨伸出手,“你好,我叫于桑。” 姑娘这才有些恢复了些自然的神色,她也握住了于桑的手,“你好,于桑先生。” 二人相视一笑,方才的尴尬似乎如过眼云烟一般消散了。可是在皮肤相触的瞬间,他们都感觉到了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像是一种豆蔻年华最初的悸动一般。​ 二人出了门,一路向东走去。 那边有一些,小公寓群,再旁边是富人的别墅区。 准确来说,应该是庄园。 这种庄园在国内于桑也见过,郑公馆就是了。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建筑者把庄园和公馆弄混了,才起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名字。 但不管怎么样,住在这种庄园的,大都是一些顶尖的富人。 于桑便忍不住多瞟了两眼,想看看这些外国富人和秦楮墨郑羽菲这种人有什么区别。 赵洛滨也留意到了于桑的视线,她轻笑一声,主动向于桑解释着。 “其实那边已经没有什么人住了,据我所知,除了一个老婆婆以外,就只有最中间的庄园里住着一户中国人。” “看来我们的同胞真是遍布各地呀。”于桑笑着说道,“不过那是什么?” 于桑凑透过层层叠叠的建筑,在缝隙中留意到了一个格外违和的二层小楼。 “不大清楚。”赵洛滨摇了摇头,“想必是他们自己建的仓库吧。” 那些人都住在别墅中,自然是不可能住在那样狭小的楼里。 于桑点了点头,忽然留意到马路对面走过一个白人男子。 他皱了皱眉,赵洛滨转过头。 “你认识他吗?” “见过。”于桑轻声回答道。 很多事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于桑也想不到,在这里还能再遇见他一回。 “上次在泰晤士河边,我不小心被人撞倒了,是他扶了我一下。”于桑解释着。 “那还真是有缘呢。”赵洛滨天真的回答到,“那你要不要去和他打一声招呼呢?” 于桑摇摇头,“那就不了,萍水相逢而已,恐怕以后也不会再见面,就不必打招呼了吧。” 二人相视一笑,继续向赵洛滨的那间小公寓走去。 此刻的于桑还不知道,就在未来不久,他和这个男人又再次相遇了。 只不过那一次,他们不再是以陌生人的身份,又比熟人要更复杂一些。 沈三走回了苏先生的庄园,他按了按大铁门旁的电流,不一会儿就有黑衣保镖跑过来开了门。 他们低声交流了几句,那人就放行了。 沈三走进去,正见别墅前面的小院子里,安皓与苏先生在打着羽毛球,而陆子辰则是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端着果汁轻笑着看着他们。 “你不想参与吗?”沈三走过去,坐在了陆子辰的身边。 “我并不擅长运动。”陆子辰摇了摇头。 第三百六十一章: 陷入两难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沈三一听便知道陆子辰是在说谎,他这么强健的身体,若说他不经常运动,那是骗鬼的话。 更何况沈三偶然还撞见过陆子辰晨跑,说白了,他恐怕是不想和苏先生打球罢了。 毕竟打赢了,他作为晚辈多少有点不尊敬老人。若是打不赢,恐怕还会被奚落一番。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陆子辰才不会去做呢。​ “安皓很忠心于你。”沈三忽然说道,“你这么做,就不怕这么忠心你的下属会对你感到失望吗?” 陆子辰轻笑一声,“沈三,你总是很喜欢自己给自己出难题。” “哦?”沈三挑了挑眉,转过头看向陆子辰,“这话怎么说?” 陆子辰目不转睛,依旧看着苏先生和安皓的战况。 “明明很简单的一个事,你偏偏要把它想复杂了。”说完这句话,陆子辰才悠然转过头来,“很多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是不说罢了,两个人有这样的默契才会相安无事。可你偏要把它拿到台面上来讲,可不就是自己给自己出难题吗?” 沈三对陆子辰的言论并不是很赞同,他跟着忠叔这么多年,且不说自己坐到了多高的位置上,单从沈一沈二死了,他自己却能活下来这件事来看,就说明他对忠叔是极其效忠的,否则连自己的小命丢在哪里了也不知道。 他虽为人聪明也灵活,但是沈三是绝对不会对忠叔耍这种小聪明的。 “我不理解你的言论,不过祝你好运,可别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掉进坑里,可没人能救你。​” 沈三这句话说的就有些刻板了,陆扎根并不想与沈三在这件事上计较,便只微微点头。 “多谢你的祝福。” 陆子辰不生气,这一点沈三一点都不奇怪。 如果说沈四是以没心没肺来掩饰自己,那陆子辰就是另一个极端。 他总是十分冷静,可正因为冷静,才让沈三觉得他城府颇深。 他也不知道是陆子辰生来就是这样,还是因为他在国内遭遇了社会的毒打,才肯学乖了。 不过沈三并不想替他操心,毕竟在苏先生这里,能保住自己才是要紧的。 这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都沉默不语了。 片刻后,安皓收了球拍跑向桌边,随手端起一杯水就喝。 苏先生也是累得气喘吁吁,“这年轻人啊,体力确实是好,老夫的确是比不过呀……” 陆子辰不难听出苏先生的话中有怨念,大多数人都是愿意让着老人顺着老人的。可偏偏安皓性子太直,根本不懂得客套。 三两下就把苏先生打败了不说,还要拉着他再三决斗。 这也难怪苏先生有些不悦了。 “去,把苏先生扶过来。”陆子辰催促着安皓。 安皓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做错了点什么,便不好意思挠挠头,连忙跑向苏先生,把他扶了过来。 苏先生向来是吃软不吃硬,他最喜欢小辈们对他臣服了。见到安皓主动示弱,他也便不再说什么了,反而是乐呵呵的坐回了陆子辰的身边。 “小沈先生回来了。” “嗯。”沈三轻轻点头,“去附近转了转,果然觉得苏先生这里的风水还是最好的。” 苏先生爽朗一笑,想不到小沈先生一个外国人也了解我们中国的风水啊。 沈三谦逊的摇了摇头,“我也只是略知皮毛罢了,曾经我和忠叔在中国生活了一年。” “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哪怕只是懂一些皮毛,也是很厉害了。”苏先生不遗余力的夸赞道。 在他的印象里,年轻人都是太浮躁。这分明是一种刻板印象,你不学习传统就是忘本,你不走别人走过的路就是离经叛道,说到底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罢了。 他们哪里有纯粹的夸奖赞叹,不过是谁迎合了他们,谁就是优秀的新一代杰出青年。 其实他也是不想承认罢,毕竟多年前把他搞垮的秦楮墨就是年轻人中的后起之秀。 他是一匹黑马,连苏先生这种元老级的人物都斗不过他,更何况是别人呢? “好了,我老人家要先回去了。”苏先生不过略坐了一会儿,便站起了身来,“阿辰,要不要一起回去?” 见到苏先生向自己伸出手,陆子辰就感觉到一阵恶寒。可他也只能面上装着冷静。对苏先生摇了摇头。 “抱歉,我想再坐一坐。” “那好吧。”苏先生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那老夫就先回去了。” 他一边摇头。一边叹气的走向了别墅。 沈三不住的打量着这两个人的神态,心中暗暗揣测,还是忍不住多问了陆子辰一句。 “他对你……”有那个意思? 沈三没敢把话说完,大家都是男人,这种事说出来也太耻辱了吧。 陆子辰的脸色当即便冷了下来,“你还是不要问了。” 不回答,便已经是有了回答。 沈三顿时露出了有些大惊失色的表情,苏先生这样恐怕忠叔也是知道的,他竟然就把陆子辰这样送过来了。 虽然沈三对忠叔是唯命是从的,可是也觉得这样有些有悖人伦。 陆子辰毕竟是一个中国人,他的骨子里还是传统的。就算抛开国籍来看,换上是沈三自己也是接受无能。​ 沈三看向陆子宸的眼神更加怜悯了,私下里微微叹了口气。 想必陆子辰现在心里也是很纠结,早知今日,还不如当初就乖乖在国内伏诛,也不要偶遇忠叔,被他带着上了搜贼船。 这一上来,再想下去就难了。 保了命还想不报恩,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事。 所以沈三也知道陆子辰的为难,毕竟不管他从前做了什么恶,现在面对的也真的是无妄之灾。​ 沈三的心里忽然有些纠结,他的本能让他想去救上陆子辰一把。 可是沈三理智却在告诉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必要的时候一定要先把自己摘出去。 至于其他的,当然是谁的苦谁受着,谁的福谁享着。 不该沈三管的事,他一件都不应该多管,可是如果不管,他总是觉得良心不安。 于是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纠结,可他没有任何办法去改变。 第三百六十二章: 深夜偷窥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深夜,安皓悄声的推开了陆子辰的房门。他要找的人正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风景。 “陆总。”安皓下意识的叫道。 陆子辰轻笑一声,“你来了……都说了不要再叫我陆总,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陆子辰现在确实是什么都没有了,他匆匆逃离国内,给公司的股东和高管留下了一大堆烂摊子。 至于他们如何瓜分如何经营,已经与陆子辰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很难想象如果自己再回国,会面临着怎么样的一番景象。 或许他也永远不会回国了,毕竟他也不知道再回去会遇到什么样的灾难。 他是一个聪明人,懂得什么时候该向上爬,也懂得什么时候该苟且偷生。 如果能依附着忠叔,了此残生也就罢了。 “先生。”安皓瞬间改了口,“这外面光秃秃的,有什么可看的?” “有吗?”陆子辰反问道,“这外面有花,有树,怎么就光秃秃的了?” 陆子辰知道安皓说的是高楼大厦,可是这里不是国内,这里是伦敦的郊区,他根本看不到那高楼耸立,也看不到熙熙攘攘的人群。 “说的也是。”安皓挠了挠头,站到陆子辰的身边,和他一起从二楼向下眺望。 这里视线太窄,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像样的风景,那恐怕就是不远处的公寓楼,还有那边的医院了。 可是这里宁静极了,他看不到国内的人群,甚至连看到街道边偶尔走过的几个人都很难。 “先生,你看后院围墙边的那栋二层小楼。“ “那有什么问题吗?”陆子辰也早就留意到了那小楼了,只是白日里那里一直有人把守着,到了晚上把手的人虽然不在外面,但或许也是回到了屋中吧。 “上次我和沈四先生路过那边,听到了一声惨叫。”安皓神神秘秘地说着。 他忍不住回想起了那声惨叫,瞬间就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那种叫声实在是太慎人了,如果那天不是在青天白日里,安皓恐怕以为自己是撞见鬼了。 陆子辰皱了皱眉,“还有这种事呢?不过既然苏先生派人把手那里,想必一定是有些东西不能让我们知道吧。” “这倒也是。”安皓低声说道,“可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尤其是沈四先生的反应,当时我们一起听到了那声惨叫,他匆匆忙忙的就拉着我走了。像是,知道些什么似的。” “他就算知道也不会对你说的。”陆子辰扯了旁边椅子上放着的毯子披在身上。 虽然正是夏日,可明天显然是有雨的。不然陆子辰不会觉得冷。 “不然我们去悄悄看看?”安皓提议道, “你倒是挺好奇的。”陆子辰嗤笑一声,“你就不怕被苏先生发现吗?” “我当然怕。”安皓摊开手,“可是我觉得我们住在这里没名没分的,总是不大好,万一要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安皓的话没有再说下去,那声惨叫已经够吓人的了,要是他们真的发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可真是会被吓得半身不遂。 他随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是陆子辰却突然来了兴致。 “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们也该了解一下。” 苏先生对陆子晨暧昧不清,一看就不是有什么好想法。可是忠叔如果单单为了讨好苏先生就把他送过来,总是觉得这个理由还不大充分,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呢? 陆子辰一旦下定了决心就很难改变,反倒是刚才提议的安皓有些慌了。 “真的呀?” “你怕什么?”陆子辰反问道,“我觉得苏先生不至于对我们做什么,毕竟还有忠叔在呢,” “那好吧……”安皓这才迟疑着点了点头,“不如我哦的再等等吧,等大家都睡了,深夜里我们再去也安全。” “也好。” 二人一直等到了凌晨三点,那是佣人们全都睡了,连前面大门的保安也熄了灯,这会儿怕就是最好的时候了。 陆子辰换了一身深色衣服,想让自己在黑夜中的存在感更低一些。 他蹑手蹑脚的推开了门,在别墅大门口和安皓碰了头。 “小声些,别把人吵醒了。” 二人小心翼翼的走出来了,他们绕过别墅,从花园中穿了过去,一路行至到了那栋神秘的二层小楼前。 不知是不是因为到了夜里苏先生的警惕性就降低了,这楼外面并没有人把守。 安皓说的上次在二楼巡逻的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只是门一直紧锁着。 透过窗户,陆子辰可以看到里面亮着昏暗的走廊灯。 难道这里有人住着吗?他皱了皱眉,轻手轻脚地走了上去。 “嘘,小点声。”陆子辰嘱咐着。 二人特地绕到了楼侧,从那边的窗户向内望去。 里面的灯实在太暗了,也看不清什么,只恍恍惚惚的能看到几个人影。 忽然,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听见了一声惊呼。 只是发声的那个人只来得及喊出了半句,嘴就像被人堵住了一般,戛然而止。 陆子辰心头一颤,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他听到了里面的呜咽声,那不像是孩子,也不像是女人,反而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才会发出的声音。 他呜呜咽咽的,听上去很是痛苦。 “就是这样的!上次我听到的好像也是这个人发出的声音……”安皓拉着陆子辰的衣袖,战战兢兢的说道,“先生,我们还是走吧!” 陆子辰只好点了点头,二人又沿着原路线,悄无声息地走了回去。 他们谁都没有留意到,在他们刚走至花园中间时,就有人推开了小楼的门,深深地望了一眼二人的背影。 这一夜安皓和陆子辰都没有睡好,第二天醒来时,陆子辰的眼下都已经挂了乌青的痕迹。 昨夜只要他一闭眼,他就会想起那声哀嚎。难怪安皓战战兢兢,便是他听了也觉得格外毛骨悚然。 他昏昏沉沉地走下楼进了餐厅,苏先生很早就起了,正端坐在餐桌边看报。 第三百六十三章: 恶心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听见脚步声,苏先生便把头从报纸中抬了出来 “起来了呀。”他笑眯眯的说道。 这笑容本应该是一个慈祥老人才会有的,可是落在陆子辰的眼中,只觉得无端的恶心。 他假装没有看见苏先生的表情,径直坐在了他的斜对面,他想尽力让自己离苏先生远一些。 其实他原本觉得还好,甚至还在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是误会了苏先生的意思。 可昨天沈三那么一问,陆子辰心里就更觉得不对劲了,这会儿连苏先生的目光他都觉得十分可疑。​ 苏先生看着他刻意拉开距离的举动,便明白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苏先生微微一笑,“阿忱,何必做得那么远呢?” 他这便是明知故问了,可他似乎很喜欢看陆子成难堪的模样。 陆子辰故作镇定的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没什么的,只是昨夜有点着凉,怕传染给苏先生罢了。” 苏先生嗤笑一声,“凌晨了还要往出跑,你明知道今天会下雨,那么晚也不知道多穿一点,能不着凉吗?” 陆子辰手一滑,险些把玻璃杯打碎在地上。 他尽力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惊慌,把杯子重新放回桌上。 “您都知道了。” 苏先生是似乎很自信的样子,“阿辰,你在这里才住几天?哪里知道我们庄园的情况呢?且不说别的,就说庄园的这些保镖吧,我能让你看到的,就一定是我想让你看的。” 反之,苏先生不想让他看到的,陆子辰就绝对不会看到。 也就是说,这个庄园的各个角落都布满了眼睛。 他们不限于保镖,更可能是佣人,甚至是庄园的清洁工。 这和监视有什么区别?陆子辰忽然觉得心中一阵压抑。 就像是被人随身安了二十四小时监控一样,他如厕就寝,吃饭娱乐,都被别人看在眼里,然后报告给对面这个人。 他没有任何自由的空间,都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或许连他和安皓的对话都是不安全的,唯一能相信的,只有他自己的内心。 可是现在看来,连自己的内心可能都不大可信了。 苏先生这么多年来就像修炼成了人精一样,除非陆子辰不在他的眼前,否则他瞬间就能看出陆子辰的内心想法。 这一刻,陆子辰才明白为什么这几天沈三总会用那种奇奇怪怪的眼神来看着他。 原来他是知道忠叔早就把自己卖了,可怜他一个当事人,竟然混混沌沌的在庄园生活了这么多天也不知情。 苏先生勾起唇角,意味不明地微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在想着什么,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他当然不会对陆子辰怎么样,前提是这个人真正的臣服于他。 比起威逼利诱,苏先生更喜欢坦诚相待,用实行来换取对方对自己的服从。 如果陆子辰不肯服从,再用强手段也不迟。 陆子辰不明白苏先生是否有敞开天窗说亮话的。意思,但他还是忍不住抬起头瞟了苏先生一眼。 他心里有很多话想问,或许现在苏先生也想把这些事告诉他。 “我想知道那个二层小楼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陆子辰不如也干脆问出来。 苏先生抬起头,与他对视一眼,就慢悠悠的把面前的餐盘向他那边推了推。 “先吃饭,等到吃过饭后,我自然会给你答案。” 饭后他们并没有带沈三,只携安皓在身边。 在苏先生的带领之下,他们重新走向了那个神秘的小楼。 二楼依旧有巡逻的人,他们见到苏先生到来,便匆匆忙忙地跑下了楼。 “苏先生,您请。”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阻拦,他们恭恭敬敬的把这些人请了进去。 门一开,陆子辰就闻到了一种腐朽的味道。​ 那是一种尘封已久的气息,像是旧被褥压在箱底,经年以后再拿出来后那种陈旧发霉的气味。 在这其中还夹杂着一种诡异的酸臭,陆子辰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了这是什么。 他胃里一酸,转头便吐了出来。 那是人类排泄物的气味。 原来这里是真的生活着人的,他或许被关在了这里许久,也没有人照顾,甚至连基本的生活设施也没有,所以才会发出这样复杂又令人作呕的气味。 “年轻人,看来你还是不够冷静。”苏先生摇摇头,有些失望的说道。 他说这话就是有一种贬低陆子辰的意味,这么多年陆子辰什么恶事没有做过,什么场面没有经历过。 当初他被沈露露逼迫着亲手杀了何江海,杀了他最敬爱的老师。他浑身都是血,在被丢在祠堂里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恶心过。 因为活人是永远比死人可怕,尤其是这种生不如死的活人。 ​苏先生很淡定,不知是习惯了还是还是怎的,他将这种诡异的气味视若无物,面色平淡的接过了保镖递给他的口罩。 又十分怜悯地给陆子辰与安皓各发了一只,“带上吧!” 陆子辰颤抖的手接过,像是接受了什么恩赐一般。 在他再三做好了心理准备后,苏先生才带他进去。里面的情景确实和陆子晨想象的差不多,这小楼虽然从外面看上去是崭新的,可是到了里面才会发现这根本就是一座旧楼改造的。 里面灰气沉沉,一脚踩上去,便是一个清晰的脚印。 就更不要提那些看上去腐朽的快要断掉的木质结构了,这里墙角发霉,梁上挂着蜘蛛网。说仓库都是抬举了,更何况这里还住着一个人。 里面基本上也没有什么房间,空荡荡的,只在角落里摆着一些简陋的家具。 陆子辰可以看到,在一个老旧的衣柜后,有一张已经锈了的铁架子床。 上床头的雕花上面布满了棕红色的铁锈,像是血一般刺眼。 而床上面,在酸腐的被子下,有一团不明物体在蠕动着。 那是一个人! 陆子辰在心中尖叫着,他忽然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他并不想见到这个活死人。 第三百六十四章: 只能活下来一个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然而这一次苏先生却不允许他走了,“我给了你足够的自由,但自由是在底线内的。”苏先生淡然的说道。 他一把扯过陆子辰的手腕,把她他至床前。 在和床上那人对视的瞬间,陆子辰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喉头梗塞,一声尖叫卡在了嗓子眼里。 那人白发苍苍,也显然很久没有打理过,头发已经很长了,他的胡须也是如此。 他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了一副骨架,眼窝和两颊都深陷进去,布满泥垢的长指甲让人无端地联想到了聊斋故事中的女鬼。 可是那也是一位老人,是一个活生生的老人。 不仅是陆子辰,那位躺在床上的老人在看到苏先生的一瞬间也张大了嘴巴,像是想喊出声来一样。 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其他什么,他根本叫不出来,只瞪着自己空洞的双眼。 他的床边有几个空了的安瓿瓶和一些针管,这让人看上去就忍不住联想起了其他的东西。 陆子辰瞬间倒退两步,这难道是…… 他曾经以为自己走私玉石已经是罪不容诛了,可他没想到,在世界的另一个黑暗角落里,真的有人在做着这种丧心病狂的生意。 “你别误会。”苏先生忽然开口说道,“这确实是一种药物,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陆子辰满脸都写着不相信,苏先生也懒得再向他解释了,只是自顾自的介绍着那些碎裂的药瓶中原本装着的液体是什么。 “那种药物叫jkl,它可以让人失忆。” 世界上还会有这种药物吗?陆子辰皱着眉,不敢相信。 苏先生看出了他的疑惑,便继续说道。 “当然,这不是持久的。只是短期时间内可以起作用,药效一过,自然要继续注射。” 陆子辰显然还是不明白,谁会用这种药物的? 失去了记忆,与失去了人生又有什么分别? 苏先生轻笑一声,“你显然不知道快乐是什么,那让我来告诉你,快乐就是遗忘掉所有不好的,所有悲伤的事。如果一个人犯了罪,他每天怀揣着即将赴死的心情,那么直至行刑那天他都不会好过。可是这次不一样,用了药物。忘掉了烦心事,哪怕突然被人杀了,也无需再去追求真相。” 这简直是荒谬,陆子辰在心中尖叫的。 这世界上竟然会有这种药物,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那他呢?”陆子辰忍不住颤抖着声音问道,“既然只是可以让人失忆,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那个老人瘦的像一副骨架一样?为什么他会变成一个活死人?为什么他看向苏先生的眸光中充满了畏惧? “因为我需要一个试验品。”苏先生这话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对生命毫无畏惧之心。 陆子辰自认为自己也是一个视生命如草芥的畜牲,但他绝对不会折磨活人,要杀要剐都不过是一个痛快而已,为什么要让他活着的时候受尽了折磨? 对于这样一个老人来说,比起活着,他或许更希望自己死去。 “你知道的,一种药物不可能一次研发成功,所以我们必然需要一些试验品。” 所以说这个名叫jkl的药物并没有研发成弓,或许连个半成品都算不上。 所以陆子辰才会听到那老人的哀嚎,那是被药物折磨的。 他很痛苦,他在拼尽自己的全力求救。 “这太不人道了!”陆子辰发了疯的怒吼,“如果你想找一个试验品,你可以用动物!你为什么不用小白鼠呢?为什么偏要用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算这样研发成功了,又有谁会去买?!” 苏先生忽然冷下了脸,他的目光中充满危险,猛地转过头便打在了陆子辰的脸上。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人不人道的?!忠叔既然能把你送给我,就一定会告诉我你的过去,和我相比,你的所作所为又人道到哪里去呢?” 陆子辰畏惧的向后退了两步,可是苏先生依旧步步紧逼。 “你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人是有一种猎奇心理的吗?任何一个事物存在必然有它存在的必要!这点无需你置喙。” 陆子辰当然知道自己和苏先生讨论人道这种问题是十分可笑的,他自己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面对着这样的一个情况,他那点恻隐之心,忽然被无限放大了一般,便一直坚定地摇着头。 “不可以!你怎么能这样?!” 苏先生冷笑一声,“那好吧!我就当你说的是对的,也不会影响到我的任何决定。还有,你知道为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你知道为什么没?除了你和你那条走狗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闯进来吗?” 安皓已经被吓傻了,听到苏先生提到自己,他也忍不住一抖,险些跪在地上。 陆子辰捂住了耳朵,“我不想知道!” ”你必须要知道!”苏先生态度强硬的扯开了陆子辰的手,“因为那些人都死了!” 陆子辰尖叫一声,向门外狂奔过去。 他不过跑了两步就被人抓了回来,接着就被人一脚揣在了后膝上。他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跑。 苏先生从楼中走了出来,“在这里,你是跑不掉的。” 有人把安皓连拖带扯的拉了出来,也照例一脚踹到他的腿上,让他跪在陆子辰的面前。 “这个秘密是不可以被人知道的,可是你们两个偏偏好奇,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妨网开一面。”苏先生作出一副大慈大悲的模样,“你们两个人中间只能活下来一个,至于活下来的是哪个,你们自己选吧!​” 是生,是死,不过一念之间。 苏先生的手下向二人之间掷了一把刀,目的很明显,就是让他们自己所选择。 两个人只能活下来一个,何其残忍。 陆子辰不敢去看那把刀,他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想起何江海死前的惨状,和他绝望的目光。 陆子辰已经潦倒至此,不能再杀对自己而言很重要的人了。 他猛然睁开眼,抄起刀抹向自己的脖间。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一命换一命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在抄起刀那一秒,陆子辰的脑海中迅速闪回过好多画面。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何江海,看见他倒在血泊之中,眼睛还在直直的望向他。 他在说什么? “陆子辰,你要为我偿命!” 陆子辰痛苦的嘶吼一声,不是他就是安皓,他们总要活下来一个才是。 “往日的恩情我还不了,就等我到地下再为你赎罪吧!” 陆子辰感觉到自己的指间有温热的液体流下,可他感觉不到痛,甚至连刀刃的冰冷都没有感觉到。 他骤然睁开眼,只见安皓在他面前轰然倒地。 千钧一发之际,安皓撞上了​刀锋。 陆子辰猛的瘫倒在地,他发了疯一般的把安皓的上半身抱进怀里,用手去堵他向外涌着血的脖颈。 “安皓……安皓……你不要……你不要这样……”​ 那把刀刺进了安皓的大动脉,鲜血不住的向外喷涌着,很快就流了一地。 苏先生遗憾的摇头,“真可惜,他本来可以活下去的,可真是衷心啊……” 陆子辰猛的抬起头,用血红的眼睛瞪着苏先生。 “你说的还是人话吗?!” “是不是人话我不知道,只是我向来说一不二,我说你们二人只能活下来一个,你和他就必须有一个要死。” “畜生!” 苏先生向后退了两步,他嫌恶的看了眼流到了脚边的血。像是怕脏了自己的皮鞋一样,苏先生转身就走。 “别走!”陆子辰慌了,他向前膝行两步,哀求的扯住苏先生的衣袖,“我求您,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我为您当牛做马,或者用我的命去换他好不好?” 苏先生厌恶的挥开他的手,“你已经不是陆总了,这条命还值几个钱?” 陆子辰绝望的看着苏先生的背影,凄厉的哀嚎着。 “你别走!你救救他啊!” 他转过身用着祈求的目光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救救他好不好?我求你们了!” 然而所有人都不为所动。 忽然,陆子辰的衣角被人轻轻扯住了。 安皓只剩下了一丝气息,他仰视着陆子辰,忽然露出一个解脱的微笑。 “别求了……” 陆子辰扑回来,用力的去堵他的伤口。 “你别这样说,我这就带你走!我这就带你走……你不能死……我只有你一个人了你不能死啊安皓!”​ 他望向别墅的方向,声嘶力竭。 “沈三!沈三你在哪儿?!”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陆子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皓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渐渐流逝。 “我一条贱命,是您把我带了回来……”安皓费力的说道,他抬起手,抚上陆子辰的脸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一直把你当我的亲弟弟……如果今天能用……我这条命,来报答你的恩情,我愿意……” 安皓闭上眼,一滴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掉落在陆子辰的手上。 “不要!你不能死!”陆子辰抱着安皓,失声痛哭,“你不是说把我当弟弟吗?以后你就是我哥哥,你不能走!你不能离开我……” “你要好好活着……” 说完这句话,安皓的手就猛然垂,砸在地上再无生息。 陆子辰慌了,他用手去拍着安皓的脸颊。 “安皓?你醒醒!” 而那个人这次再也没有回答。 陆子辰猛然意识到,这天大地大,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能站在自己的身后,悄无声息的跟着他不离开。 原来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是这般的滋味,陆子辰瞪大眼睛,泪珠大颗大颗的砸在安皓的脸上。 围在他身边的保镖摇头叹气,“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男人叹息一声,便手下的人回了小楼中去了。手 沈三直到傍晚才回到状元,他刚一进门就觉得氛围不是很对。​ 陆子辰不在,安皓也不在,偌大的客厅里只有苏先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报。 沈三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在他离开这一天内发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悄声走过去,站在苏先生面前。 “陆子辰呢?” “哦。”苏先生放下报纸,“可能还在小楼那边吧。” 小楼? 沈三忽然拔腿就跑。他一路穿过花园,冲到二层小楼的门口。 眼前的场景让他完全震惊了,那地上全是血,看上去已经干涸发黑了。 流血的那个人躺在陆子辰的怀里毫无声息,陆子辰是抱着他,口中不知在喃喃着什么。 沈三忽然明白了什么,他走上前拍了拍陆子辰的肩膀。 “你……还好吗?” 凌晨缓缓抬起头,他的眼中满是红血丝,眼泪却是一滴也没有了。 “我终于明白了……”陆子辰机械的说道。 “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我明白……”陆子辰自言自语着,他把安皓早已冰冷的身体平放在地上,用自己的衣袖去擦拭着他满是血渍的脸颊。 “我全都明白了……哈哈……哈哈……” 陆子辰忽然狂笑起来,他明白这就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即便他逃过一劫,可是身边重要的人接二连三的离去。 他要活着受罪,日日反思自己的罪孽。 老天要他痛苦不堪,要他的心日日受者千刀万剐,要他永世不得超生,要他来日到了九泉之下,再没有颜面去见那些故人。 “我明白……”陆子辰忽然抄起那把刀,向别墅的方向狂奔过去。 “陆子辰!”沈三怒吼,他连忙追上去,可陆子辰就像踩了陀螺一般,沈三追不上他的脚步。 陆子辰一脚踹开了别墅门,他拎着那把带血的刀,面色阴沉的站在门口看着苏先生。 “他死了。”陆子辰低声说道。 苏先生缓缓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所以呢?小陆先生是想让我偿命吗?” 沈三猛的推开门,一把扯住陆子辰。 “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陆子辰甩开沈三的手,”我要让他偿命!“ 苏先生讥讽的笑了一声,他站起身来走向陆子辰, “好啊,我就在这里!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为你那条狗偿命!” 第三百六十六章: 新的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你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沈三怒吼着。 他把陆子辰扯到一边,压低声音凑近他的耳边。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可是你不能这么做啊!等什么时候忠叔回来了,我们在从长计议。” 苏先生不依不饶的盯着陆子辰,“来呀,动手啊!还等什么呢?” “陆子辰你别这样!千万别冲动!”深深拼命就拖着他。 “来啊!杀了我!你快杀了我啊!” 陆子辰的身体猛地一颤,他手一滑,那把染血的刀砰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他整个人都瘫坐在地,抱头痛哭。 沈三连忙一脚把那把刀踹开,他蹲下身,扶着陆子辰的肩膀。 “苏先生不应该给一个解释吗?”沈三冷声问道。 为什么他不过离开了一天安皓就死了,那下一次呢?如果他下一次再离开,死的人会不会就是陆子辰?然后就是他自己吗? “这不就是你的忠先生想要的吗?”苏先生冷笑一声,“你跟在他身边那么久,难道不明白他把陆子辰送到我这边是为了什么吗?既然要跟随我,那就要拿出诚意吧?” ​陆子辰跪倒在地,疯狂地笑。 “你所谓的诚心,就是要了别人的性命吗?” 这么多年来陆子辰手上沾了很多人的血,可他从未用诚心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要了别人的性命。 更何况苏先生明知道安皓对他的重要性。可是他还是逼着安皓自尽了。 “所以呢?”苏先生摊开手,“这里是庄园,你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院子,决定权在我而不在你,既然你这么说……” 苏先生抬起手,就有人一拥而上,把陆子辰和沈二人牢牢地围困在了中间。 “那不如我也给你一个痛快吧。”苏先生淡然的说道。仿佛跪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蚂蚁,他随手一捻就死了。 “很好……你很好……”陆子辰苦笑,“沈三,你以为你把那把刀藏起来,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陆子辰忽然暴起,突出重围直奔苏先生而去。 所有门都没有料想到陆子辰会一跃而起,等他们反应过来时,陆子辰已经牢牢地把苏先生压制在了身下。 他的手掐在苏先生的脖颈上,像是要徒手将他的脖子拧断一般。 “你以为我这么多年是白混的吗?你以为我真的拿你没有办法吗?”陆子辰青筋直暴,厉声嘶吼着。 人们一拥而上,可他们只听到了咯吱一声,那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苏先生面色涨的如猪肝,他的头歪歪扭扭的挂在肩膀上,整个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接着陆子辰就被人掀翻了,他仰躺在地上,接受着那些人的拳打脚踢,一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沈三扑上去,挡在陆子辰的身前。 “你杀了他!你竟然杀了他?!” 沈三似乎是自问自答一般,他整个人都已经懵了。他从来没有想过陆子辰竟然能徒手拧断苏先生的脖子。方才苏先生还在他们面前放狠话,这会儿已经一点气息都没有了。 “你们这些人……”陆子辰冷笑。 他忽然推开了沈三,撑着手臂从地上站起来。 “你们这些人不过是他的走狗而已,现在他已经死了,你们要我的命又有何用呢?” 陆子辰像一只嗜血的猛兽一般,他危险的视线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说话呀!” 众人被他镇住了,不自觉的就向后退了一步。 忽然,有人带头低下弯下了腰。 “请陆先生上位。”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约而同地向陆子辰弯下自己的脊背。 “请陆先生上位。” “哈哈……哈哈哈……”陆子辰疯魔的笑着。 沈三震惊的看着陆子晨,此刻在他眼中的已经不是那个落魄的男人了,而是一个从尸堆中浴血爬出来的,新的王。 “很好,你们很好。”陆子辰笑中带泪。 他歪歪斜斜的转过身,一脚踢开苏先生的尸体,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你不要以为你们臣服于我,我就会放过你们!”陆子辰颤着手指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安皓的死,你们每个人都是杀人凶手。” 沈三总算是抽回神志,他扑到陆子辰身前,急切的拉着他。 “不管怎么样苏先生已经死了!你纠结那些又有何用?还是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 他就这么杀了苏先生,恐怕是后患无穷啊! “沈三你怕什么?”陆子辰一扫刚才的悲态,冷眼看着沈三,“人死就死了,慌什么?” 沈三终于意识到,安皓是陆子辰存活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丝人性,安皓一死,他的人性已经完全覆灭。 现在的陆子辰和一个嗜血的恶魔没有任何分别,如果沈三再多言,陆子辰恐怕会连他一起杀掉。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陆子辰抬起头,可他的眸光中已经完全失去了属于一个人应该有的神采,“那个叫做jkl的药物研发到什么地步了?” 有人匆匆走上来,“就快成功了,只是还需要做实验。” “好。”陆子辰冷笑着点头,“把那个老人送出去。” “那实验怎么做?”陆子辰勾起唇角,像个决定人命运的死神一般。 “就拿看守这小楼的那些人来做吧。”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决定了他人的命运。 他当然知道该找谁去寻仇,那些围观者安皓死亡的,那些没有对安皓施与援手的,通通都该死! 沈三瞪大了眼睛,陆子辰真的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根本无法确定陆子辰现在是失心疯了,还是因为安皓的死对他打击太大,让他瞬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陆子辰悠悠站起身来,顺手把沈三也拽了起来。 “陪我出去转转。” 这样的陆子辰让沈三对他极其畏惧,便连忙站起身来跟在陆子辰的身后。 “去哪里?​” “总不能把我困在这个庄园里吧?”陆子辰淡然的说道。 他现在算是自由身了,再也没有人能困得住他。 第三百六十七章: 我的报应来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他也觉得似乎是太轻松了一点。 可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苏先生的身边连一个可靠的人都没有。 他在伦敦没有亲人,只有那些被雇佣来的保镖。 这些人既不是他的亲信,又不是跟随多年的心腹,他们自然也没有必要为苏先生出头。 二人走出了庄园,一路向西面走过去。 比起庄园这边,那里还有一些人烟可见。 “你难道对我一点也不感兴趣吗?”陆子辰忽然问道。他低下头想了想,“哦,也对呀,忠叔能知道的,想必你也知道了。” 沈三沉默着,跟在陆子辰的身后,凝视着他的后脑勺久久不言。 “在我十六岁那年,我父亲入狱了。​” 虽然沈三摆明了并不想听,可是陆子辰还是自顾自的说着。 “我曾经也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也是班内最优秀的学生,甚至在整个学校里,那些女孩子们都听说过我的名字。”他低下头,忽然轻笑一声,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极其美好的过往一般。 “可是他入狱了。”陆子辰的神色变得低落了起来,“我的成绩一落千丈,学校里那些曾经奉承过我的人都开始明里暗里的排挤我。说真的,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没有人是能让我依靠的。你站在高处时,他们就拼命的奉承,当你跌落低谷,人人都恨不得踩上一脚。” 陆子辰苦笑,他转过头来看着沈三。 “你应该不理解那种感受吧?” “我生来就在尘埃里,抱歉,我并不能理解。” “你当然不能理解。”陆子辰轻轻叹息继续沿着马路边向前走去。 “所以从那时我就发誓,无论如何,我也要成为别人高攀不起的人。就算成为不了,我也要让他们畏惧。” 说完这句话时,陆子辰的言语中已经充满了狠厉。他咬牙切齿的,像是要把那些曾经讥讽过他的人们都碾碎了一般。 “大学时我去了北方,和街头混混为伍,你知道那是种什么滋味吗?”陆子辰面无表情的说道,他实在是经历的太多,回忆起那些痛苦不堪的往事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任何波澜了,“我明明站在比他们还高的位置上,却不得已和他们混在一起,可是我这个人呢无论到哪里都要成为第一。” 所以陆子辰刻意接近那些混混的头目,成为他的贴身心腹。 然后在一次打架斗殴中,陆子辰刻意错报消息,让那头目只身前往,死在了棍棒下。 陆子辰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故作一副悲伤的模样,让手下们举手表决谁来做新的老大,那些人一律推举了陆子辰。 就这样,陆子辰又回到了自己认为该去的位置上。 “然后呢,我就结识了我的前妻。”陆子辰抿唇一笑,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往事一般,“我知道她很喜欢我,也愿意为我去做任何事,曾经我也被她感动过。但我知道,任何人都不可能让我依靠,所以某次事发,我就把她推了出去。” “我无法对你的事做出评价。”沈三冷言打断了他的话,“虽然我和你的境遇差不多,但我绝对不会利用女人。” 陆子辰抹把脸,他微微摊开手。 “所以啊,我的报应就来了。我后来遇见的那个女人,她是那么的优秀,她是我奋斗数十年也无法够得上的女人。当然,她也不爱我。” 天空忽然炸响一声惊雷,憋了一天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瞬间就把二人身上的衣衫都淋透了。​ 倾盆大雨中,沈三冷冷地笑了。 “所以你现在是在后悔了吗?你在反省你自己的所作所为?” 陆子辰仰面淋着雨,“后悔……后悔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或者说,他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后悔了。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罪孽再也无法赎清,也知道现如今的下场就是老天在惩罚他。 其实他的报应早就来了,从沈露露掉下悬崖的那时起,从郑羽菲义无反顾的离开他起,他的报应就已经来了。 这么多年过来,他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开。从何江海,到Yuri,再到安皓,那些人死的死,走的走。 陆子辰再厉害,也不过是把自己厉害成了一条光杆司令。 他自知自己的过错,他不应该利用沈露露对自己的真心犯下那么多罪孽,也不应该在自身难保的时候,让怀着自己亲生骨肉的沈露露去替自己顶罪。 更不应该在最后想摆脱她时,让沈露露一条年轻的性命从高空坠落,消散在悬崖底。 还有郑羽菲,当初陆子辰不仅仅是想要利用她,也不只是想在郑羽菲身上谋得利益,他还曾经想让郑羽菲替自己抵命。 回想起来,陆子辰是何其残忍的。 只是他不敢回头看,只要一回头,他就能看到一张张血淋淋的面孔,他们对着陆子辰哭,对着陆子辰,搅的他夜夜不得安宁。 “我这也是自作自受啊……” 这世间最无力的,也最苍白的,便是后悔二字。 陆子辰已经很累很累了,他不想再往前走。 可却也只能被迫的,主动的,在这条不归路上继续走下去。 直到走到他生命的尽头。 沈三拉了他一把,“下雨了,回去吧!” 陆子辰抹了把脸上的水,“为什么要回去啊?下雨不好吗?我一直很盼望着下雨……” 陆子辰是盼望着有一场雨能洗刷掉他身上的罪孽,或是老天降下一道惊雷劈死他也好,等他到九泉之下,下了十八层地狱,洗刷掉自己身上的罪过后,他也想再做一个好人。 如果有来世,陆子辰再也不想走这条路了。 他还想回到曾经那个少年时期,回到父母的怀抱中,做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想的单纯男儿。 那时的他还神采奕奕,不懂得什么叫做阴谋阳略。 他好累,累的已经撑不住了。 陆子辰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沈三静静的看着他,他不知该对陆子辰这个人作何评价。 或许只有陆子辰闭了这双眼,那些因果轮回才算是两清了。​ 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拉起路陆子辰,“走吧。” “好吧……”陆子辰站起身来。 忽然,他看到那边医院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三百六十八章: 你以后还会爱我吗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那是…… 陆子辰不自觉的挪动脚步,向医院那边走过去。他越走越快,最后狂奔了起来。 这时,从楼内走出了另外一个人,陆子辰更加确定心里的猜测了。 沈三追上了拉住了陆子辰,“你干什么?!​” “那是郑羽菲啊!”陆子辰发疯了一般叫道。 ​郑羽菲? 哦,沈三知道了,就是那个陆子辰深爱的却不爱她的女人。 沈三也注意到了她身边的那个男子,便拉着陆子辰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干什么?!”陆子辰拼命挣扎。 “你也看到了,她身边已经有别人了,你去,以什么身份?”沈三扳着他的肩膀,厉声厉声嘶吼着。 可陆子辰像是听不懂沈三在说什么一样,只是自顾自己的说着。 “那是郑羽菲……那是郑羽菲啊!” 沈三无奈,忍无可忍的甩了他一耳光。 “你给我清醒一点!” 陆子辰的身子被打歪过去,他抱住一旁的树,整个人都瘫倒在地。 “我好不容易才见到她的……” “是,你是好不容易才见到她的。”沈三冷笑,“可是你什么资格去她的身边!你不明白你现在的身份吗?你是个逃犯!如果你现在去了,会不会牵扯出忠叔来,你别忘了,你刚刚才杀了苏先生,我看你这条命是真的不想要了!” 陆子辰完全听不进去,他像是一个被遗弃在路边的孩子一样,靠在树边痛哭失声。 “我终于见到她了!离开国内的每一个日子里,日日夜夜……我都在想她!” 沈三扯着陆子辰的衣领,把他拉起来。 “跟我回庄园去!如果你能解决了苏先生死亡的问题,随你怎么样都可以。” “我不!”陆子辰挣扎着,“我要去见她……我求求你了,让我去见她好吗?” 沈三一脚踹在了他的腰上,再次把他掀翻在地。 “清醒了吗?!” 大颗大颗的雨砸在陆子辰的脸上,他的两颊全是水渍,根本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他仰面看着已经黑透了的天空,上面没有星也没有月,就像他的人生一样,没有半点光亮了。 他抹了把脸,“是啊……我这样的人,又何必耽误了她呢……” 二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他们的衣服已经被大雨浸湿了。 沈三少有耐心的低头注视着他,等着陆子辰冷静下来。 良久,陆子辰才终于回过神一般。 他扶着树站了起来,“走吧……” 秦楮墨本是趁着郑羽菲睡觉的功夫找了一个空病房和公司员工开了一次视频会议,可等他回来病房时就已经人去楼空了。 他顿时慌了,便匆匆忙忙地跑出住院部大门,却撞上郑羽菲站在廊下,伸出手,饶有兴致的接着雨玩。 秦楮墨这才安下心来,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来是贪玩。 他悄无声息的走了上去,“好玩吗?” 郑羽菲被身后突然发声的人吓了一跳,脚一滑险些跌在雨中。 秦楮墨眼疾手快的长臂一捞,扣着郑羽菲的腰把她拖了回来。 “调皮。”秦楮墨甩了甩手上的水渍,“怎么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跑出来了?” “我找不到你呀……于助理也不在。”郑羽菲委委屈屈的说道。 秦楮墨冷笑一声,“于桑……他怕是谈情说爱去了。” 自从他上次无意间撞到,于桑和赵洛滨站在病房门口忸怩的样子以后,于桑几乎每一天都要去赵洛彬的家中,美其名曰亲手为秦楮墨和郑羽菲做中国美食。 可秦楮墨还不了解他吗?分明就是心里有人家姑娘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也罢,雨伞年纪也不小了,跟着秦楮墨这么多年,别说是谈恋爱,连休息时间都是有数的。 要是这一次能成就一段美满佳缘,那也是件好事。​ “是和洛滨姑娘吧!”郑羽菲双眼发光,凑上去贴近秦楮墨,满脸都写着“我很八卦”的表情,“我就觉得他们两个有问题。” 秦楮墨被她逗笑了,“好了,别人的感情问题,我们就不要跟着瞎掺和了。这么冷,我们就先回去吧?” “好的。”郑羽菲乖巧的点头。 她被秦楮墨牵了手,向医院的大厅走去。 忽然,郑羽菲贼兮兮的转了转眼珠,一把勾住秦楮墨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秦秦楮墨被她压的一抖,连忙接住郑羽菲才没把它摔了。 “吓死我了。”秦楮墨故作嗔怪的说道,“下一次你能不能先提醒我一下?要是摔了怎么办?” “嘿嘿。”郑羽菲像一个偷吃糖的小孩儿一样笑着,“我不想自己走回去嘛。” “那好吧!”秦楮墨故作出一副勉强的样子,“那我就背我们夫人回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郑羽菲这般天真的样子了,尽管他也知道这是暂时的,可能得到片刻的开心,秦楮墨很欢喜。 他腾出一只手来,转过头摸了摸郑羽菲的脸。 “你已经不认得我了,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亲近?” “不知道为什么,从我睁开眼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我一定很很爱很爱你。”郑羽菲实话实说,十分坦然。 那就是了,刻在骨子里的东西,经历过千千万万遍,哪怕走上一遭奈何桥,喝下那孟婆汤,再去黄泉中煎熬千年,也是不会忘记的。 秦楮墨分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是苦涩还是欢喜,他抿着嘴唇,想露出一个舒心的笑意来,可却比哭还要难看。 “你好严肃啊……”郑羽菲不高兴的揉了揉秦楮墨的脸,“不想笑就不要笑嘛,做人难道不是随心就好嘛?” “是啊……随心就好。”秦楮墨点点头。 虽然生活给了他太多的枷锁与桎梏,他也无法做到真正随心所欲,但郑羽菲这么说了,他便愿意去做。 秦楮墨默默地背着郑羽菲走向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秦楮墨忽然自言自语般的呢喃了一句。 “如果有一天你把一切都想起来了,你还会这么爱我吗?” “我当然会!”郑羽菲并没有听出秦楮墨话中的其他意思,现在的她就单纯的如同多年前的那个少女一般,她似乎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求,像是完全不懂得生活疾苦一般,只懂得做眼前的事,爱心尖上的人。 第三百六十九章:沈之爻去世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她把手高举过头顶,对着上面的小灯泡发誓。 “我要是以后不爱你了,就灯灭我灭!” “别胡说。”秦楮墨在郑羽菲的腿上拍了一下,“不管你以后爱不爱我了,我都会怪你的,只要你开心就好。” “那我为什么不爱你啊?难道你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郑最肥欠欠的追问道。 “话多。”秦楮墨用自己的头去蹭了蹭郑羽菲的鼻子,“我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算了,很多事等到以后你自然会想起来的。​“ 二人回到病房时,于桑也回来了。 秦楮墨在见到于桑的瞬间就不悦的撇了撇嘴,“呦,谈情说爱回来了呀?” 郑五更也附和着挑着眉,“怎么样啊?于助理,和洛滨姑娘聊的开心吗?” 于桑登时就被这两人“调戏”的红了脸,可这种羞涩的感觉只存在了一瞬,于桑的脸色就有些难堪,起来。 他走向秦楮墨,凑近到他的耳边低声对他说了什么。 秦楮墨皱着眉抬起头,“真的?” “千真万确。”于桑信誓旦旦的点头。 “好吧。”秦楮墨把郑羽菲扶回了床上,让她好好坐着,“你先自己待一会儿,就不要乱跑了,我和于助理有些事要谈,乖乖在这里等我,听话。” “好的。” 郑羽菲在外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冷,便爬上床钻进了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团。 秦楮墨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得好笑,便无奈的摇着头。 “乖。” 二人先后出去了,在门口,于桑把刚才对秦楮墨简单说过的话,又详细的复述了一遍。 “何冰河在回美国之后,和安晓月大吵了一架。可是安晓月也不承认是自己指使了沈玲珑,这两个人现在关系算是极差。但还是互相搀扶着,大概就是面和心不和。” “不是安晓月指使的……”秦楮墨默默复述着这句话,“我倒是觉得安晓月似乎是在说谎。” “其实也未必。”于桑摇了摇头,或许真的是沈玲珑自作主张,向瓦解安晓月与何冰河的关系也未可知啊。” “这倒也是一种可能,毕竟沈玲珑到后来被折磨得那么惨。” 之前于桑特地找医生问过,沈玲珑确确实实的以后都很难再怀孕了。 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恐怕是极大的打击。 她又怎么能不恨把自己弄如今这个地步的人呢? 所以从那时起,被她算计了的恐怕不只是何冰河与秦楮墨了,甚至还有安晓月。 她要让这三家打成一团,要何冰河和安晓月8额再无法放弃沆瀣一气。 “这女人心思太深,可是搞不懂啊……”秦楮墨叹息,“不过董事长那边怎么说?沈玲珑还没有找到吗?” “是的。”于桑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这沈玲珑不知是藏匿到哪里去了,我们也无法大动干戈的找,只能是私下里寻一寻她的踪迹,可是半点线索都没有。” 不过于桑很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沈玲珑并没有离开S市。因为只要沈玲珑有了外出行程,于桑就能查到。 但是没有,就说明沈玲珑一定还藏匿于S市的某个角落里,对他们暗中观察着。 连警察都查不到的,于桑又怎么能查呢? “留着她始终是个祸患……”秦楮墨低下头思虑了一番,“不过她现在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自己一个人又能做什么呢?” 二人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只是我们现在还有一件事。”于桑补充道,“安晓月可能随时会回来。” 因为沈玲珑现在找不到了,安晓月也害怕她有可能会出卖自己,所以她一定会趁警察找到沈玲珑之前先回国去抓她。 “其实您并不用忧心她回来的事。”于桑忽然安慰了秦楮墨一句,“上次安晓月回国害的梦依小姐差点遇险,这件事已经在警察那边留了案底了。” “可即便苏杨子知道这件事,能把安晓月扣押。也并不是长久之计。”秦楮墨细细的思考了一番,“月总裁那边有什么打算吗?” “月总裁说,戚先生的国籍问题已经解决了。一旦安晓月回国,您随时都可以让苏警官,去彻查当年夫人车祸的事。” 秦楮墨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那便没有什么问题了。” “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夫人拆了线就可以出院了。” 于桑补充道。 这对秦楮墨来说倒是一个好消息,他们留在伦敦始终不是个好的办法,还是要回国内,回到郑公馆去,也好有人照顾郑羽菲。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的那位洛滨小姐呢?” 于桑面色一红,“先生,你就别打趣我了。” 秦楮墨嗤笑一声,对着于桑挑了挑眉,“这姻缘啊啊,可是不能错过的,一旦错过后悔一辈子。好了,我也不逗你了,你的事还是要你自己看着办,准备订机票吧!你和阿虎安排一下,等夫人拆了线,再休息两天就返程。” “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 于桑突然的这一句把秦楮墨弄得有些愣住了,等不到那个时候?什么等不到? 于桑深深地叹了口气,“罗先生,来电,沈之爻去世了。” “这……”秦楮墨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满脸都是诧异,甚至还没有从这个震惊中回过神来,“我们来伦敦前不是才见过吗?怎么会……” “他早就病入膏肓了。”于桑解释着。 在丽江时,沈之爻被沈露露救了一面。他从悬崖上坠落摔进了河里,可是那一摔,断了他一条腿。 随后他又出了车祸,整个肺腑都伤了。 一开始罗先生接手,他时并不知道沈之爻的肝脏已经严重受损。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又安排的沈之爻去做了一次面部修复手术,这对他的身体无疑又是一种变相的透支。 再之后,沈之爻完全放弃了治疗,他对自己的身体完全是一种听天由命的态度,甚至还不停的自我折磨。 他不肯吃药,不肯去医院,更不肯让罗先生为他寻找合适的肝 源。 第三百七十章: 我决不伤害无辜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最后连罗先生都不清楚他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其实那日发布会,他们见的最后一面时。沈之爻的腹部已经严重积水,整个人都虚透了。 在发布会回去不久,沈之爻就死了。 “罗先生说,他死得很安静。”于桑轻声说道。 昨日清晨,罗先生推开沈之爻的卧室房门,才发现他已经躺在床上,静静的去了,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过。 他的手边放着一沓纸,上面写着自己生平做过的所有恶事,和关于他知道的陆子辰所有的秘密。 他在遗书上说,他终于能去见沈露露了。 他说沈露露就是她的另外半条命,他们是彼此在世间唯一能互相依靠的人。 他们是藤与树,从沈露露死的那一刻起,沈之爻的生命就已到了尽头。 他说自己今年二十七,却享年二十六岁。 沈之爻早就死了,早就和沈露露一起,死在了那悬崖底。 他说失去了沈露露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件精美的白衬衫被人泼上了红油漆一样,污渍可以洗净,可衬衫却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件了。 没有了的沈露露的沈之爻,早就不是曾经的沈之爻了。 他只是一个行尸走肉,仅此而已。 “夫人现在不记得他了……”秦春风的神色忽然暗淡了一下,“那便提前两天吧,赶在他头七之前,我们回S市去送一送他。​” 沈之爻这一走,了解陆子辰罪行的人恐怕就只剩下Yuri了。 陆子辰逃离,沈之爻离世,唯一一个Yuri还有孕在身,恐怕也暂时用不上她。 但他们都不知道,他们一直想找的那个人,就在医院的附近。 一连三日,陆子辰都站在医院门口的一处角落里。做贼一般的盯着里面的大楼。 她期盼着能在看上郑羽菲一眼。 沈三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来,便日日跟着他。 第三天,沈三终于忍不住问了他一句。 “你觉得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任何意义……”陆子辰苦笑,“我只是想看她一眼,哪怕多看她一眼,也是好的。” 这场景,若是落到忠叔眼里,恐怕会被陆子辰当场气死,沈三在心里想到。 忠叔总是夸赞陆子辰聪明,说他识时务。 虽然到后来也有些感情用事,但好在还是知道保命要紧的。 可是如今看来,陆子辰似乎并没有什么长进。 “对了。”沈三忽然岔开了话题,“苏先生的尸体给处理好了。” 他们伪造了车祸。 在一个深夜里,陆子辰把苏先生的死因制造成了车祸。再法医来后,他又用着苏先生生前藏在卧室里的现金去贿赂他们。 那些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简单的查了一下,便把苏先生的骨灰尸体送去火化了。 很快,苏先生的骨灰就要发还去国内了。 至于有没有人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看守小楼的那些人,那些目睹着安皓死亡,却半点作为都没有的人,通通被关了进去,成了新的实验品。 “那位老人呢?”陆子辰问到。 “他是中国人。”沈三叹息一声,“我不了解你们国家的规定,所以至于怎么办,还是要你来解决。” 陆子辰冷笑一声,“这整个庄园内,除了我还有谁是中国人?” 他抹了把脸,“看来是时候叫忠叔来了,我听说沈四没有犯过什么大事,他如果能送老人回国也方便,便让他来吧。” “你倒是打的好算盘。”沈三只觉得陆子辰忒不要脸,连忠叔身边的人他都敢动用。 也不知是脸皮厚了,还是胆子大了? 不过说来也是,苏先生一死,忠叔想掺和进jkl这个药物的制作的过程便没了最后一个阻力,陆子辰现在算是庄园的新主人,忠叔自然也要敬他三分。​ 现在让沈三仔细回想一下,他只觉得一步登天的机会有些过于见到了。 陆子辰赔进了自己下属的一条命,他也亲手杀了苏先生,所以这个庄园主人的位置,真的非他莫属。 甚至包括jkl这个药物。 所有的秘方,所有的配料,都归陆子辰一人所有了。 不过沈三一点也不羡慕他,人站的越高,仇敌就越多。 现在忠叔会看在药物的份上对陆子辰恭恭敬敬的,甚至把他当做自己的一个平辈来看。 但日后忠叔和陆子辰之间必有一战,这是从陆子辰成为庄园新主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的了。 至于沈三,他也不想求什么大富大贵,他的人生没什么路可走,只是跟着忠叔罢了。 跟着他生,跟着他死,跟着他走到人生的尽头,想想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陆子辰就这样日日守在医院边,想见上郑羽菲一面。 终于在某日傍晚,陆子辰等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她看上去变了好多,身上也更有活力了,像是完全蜕变了一般,陆子辰险些认不出来。 秦楮墨小心翼翼的护着她,就像是护着什么无价之宝一般。 陆子辰的心中苦涩极了,他知道自己跟秦楮墨比起来…… 不!他根本就比不上秦楮墨的。 秦楮墨可以搭上自己的性命,来保住郑羽菲此生平安。 而陆子辰曾经做的,是搭上郑羽菲的性命,来换自己苟且偷生。 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站在郑羽菲的身边呢? 秦楮墨和郑羽菲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他陆子辰算什么东西。 可是看着他们二人亲密无间的样子,陆子辰的心中还是燃起了熊熊大火。 他紧攥着拳头,手指环节适时发出了咯吱一声。 沈三拉了拉他,“你冷静一点,好吗?” “我很冷静。”陆子辰咬牙切齿的说的。 他们看上去像是要离开这里了,这群人刚走出医院大门,就有一个小姑娘追了上来。 她当头扑进了鱼桑的怀里,于桑诧异地抱着她,不知所措。 “我不想让你走……”赵洛滨哽咽的说道。 于桑终于明白了,赵洛滨很舍不得他,其实他也一样…… 他揉了揉姑娘的头,“我不是说过了嘛,过段时间我就会来看你。” 一旁的秦楮墨轻咳一声,“要不然你就带她一起走吧?” “看来他们两个的关系不简单呢。”陆子辰忽然意有所指的说道。 沈三转过头来看向他,“你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 “秦楮墨向来看重他这个助理,你说要是他助理的女朋友出了事,秦楮墨会怎么做?” “你疯了?!”沈三低声呵斥,“这种事要做你自己做,我绝对不会和你趟这一趟浑水,我说过,绝不伤害无辜。” 第三百七十一章: 劫持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你现在拒绝的倒是挺快的。”陆子辰转过身,抿唇一笑,“你就没有想过为忠叔考虑吗?想和缅甸那边继续交易,就一定要回国。难道你不希望忠叔回去吗?” “你这根本不是为忠先生考虑!”沈三厉声斥责,“你根本就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一个女人而已!” 忠叔要怎么做,自然有他的打算。陆子辰这是想反手再利用忠叔一把,把忠叔逼回国内,好让他替自己做一些不能做的事。 “可这由不得你。” 那边的于桑和赵洛滨依依惜别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彼此的手,他们一行人终归还是要离开的。至于这两个人是要开始异国恋,还是等到以后有机会了把赵洛滨接回国内,那便是后话。 于桑在上车前转过头深深地望了赵洛滨一眼,其实他也很舍不得,可是他现在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在大事面前儿女情长都不过是极其飘渺虚无的。 赵洛滨眼睁睁的看着于桑上了车,看着他驾驶着那辆车远离自己的视线,忽然就觉得一阵心酸。 她现在好想回国啊…… 赵洛滨抹了把眼泪,算了,于桑说以后有机会就接她回去,那她不妨再等一等吧。 她转过身,刚想回到医院,就见到门口哪里,一棵三人环抱粗的大树后面走出一个男人。 他直直地向赵洛滨走过去,面无表情的。 赵洛滨开始时还没有在意,直到另外一个男人跑出来,拉着向自己走来的人,“陆子辰你疯了?你抓她有什么意义?” 赵洛滨这才意识到这男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拉着她的人也在拼命地向自己使眼色,示意她快跑。 她整个人都快被吓傻了,在这里难道还能遇到匪徒吗? 她连忙撒腿就跑,可是追着她的那个男人却甩开了另外一个人的手,向她冲了过来。 赵洛滨只觉得自己后颈一痛骤然,便失去了意识。 陆子辰一把接住她,“沈三,我说过的,你阻拦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无论沈三怎么劝说,怎么责骂,陆子辰决定的事他都是改变不了的,但是他还想在陆子辰把这个女人带回庄园之前再拦他一把。 “你这样做无非就是为了威胁那男人的助理,可是有什么意义吗?” “你并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没有意义?”陆子辰冷声说道。 他把那个女人抱了起来,大步向庄园的方向走去。 沈三联忙跟在他身后,一把拉住他的肩膀,“陆子辰你说话呀!” “我说过,你不想做的,但不代表我不想做。你不能做的,也不代表我不能做。你不愿意让我做的,我偏偏要去做!” 这简直是歪理,可是现在沈三又说不过他,只能先暂且容着陆子辰为非作歹,等到之后再有机会时再把这个无辜的女孩送出去。 左右忠叔也快来了,恐怕他也不会希望陆子辰这么做的。毕竟,他们一旦回国,他们要面临的灾难更多。 就算陆子辰现在成了庄园的新主人,可是他毕竟还是要听忠叔的,如果忠叔发话,陆子辰也不得不服从。 陆子辰把女孩抱回来庄园,命人把她安排在了一个空房间内,接着他便淡定地坐回了沙发上悠哉悠哉地喝着茶。 沈三走了过来,“你满足了吗?” “什么叫做满足,还麻烦沈三先生替向我解释一下。” 陆子辰淡然的抬起头,反倒问起沈三来了。 沈三一把揪住陆子辰的衣领,“你抓她到底要做什么?” 看陆子辰的态度,他似乎并不满足于把这个女孩抓回来,然后再拿她去要挟秦楮墨的助理,反而倒像是有其他的打算一般。 难道他想把这个女孩填进去?试验新的药品吗? 见沈三久久不言,陆子辰忽然轻笑一声,“沈三啊,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满足是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来问我呢?” 沈三忽然滞住了,满足是什么?他从来不懂,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一辈子似乎也就这样了。 可是根据他陪着忠叔这么多年,得到的经验来看,人似乎永远都不是不满足的, 他们总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获取更多的东西,或者是利益。 陆子辰这次倒是像和沈三少有的心有灵犀了一般,他淡然的开口对沈三说道,“人永远都是不会满足的,没钱的时候想着赚钱,有钱了,想着自由自由了,便要公平。可是你的公平永远都要凌驾在他人的公平之上,你公平了,他人便不能公平。所以你觉得呢?你认为人是会满足的吗?” “真是歪门邪道!”沈三咬牙切齿地说道。随你怎么办吧! 他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可未必是这么想的,他之所以不想再和陆子辰探讨这样的问题,是因为他的中文水平有限,而且和没有道理的人讲道理,那简直是对牛弹琴。 于是他便暂且压下了自己心头的怒意,什么话也不说,转身回楼上去看那个女孩了。 “其实她和郑羽菲很像。”沈三刚走到楼梯口口,就听见陆子辰在自己身后淡然的说道。 他猛地转过头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陆子辰把视线从沈三身上收回来,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 沈三并不认识陆子辰口中说的郑羽菲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子。可是陆子辰说那女孩和郑羽菲很像,难道是有拿她当替身的想法吗? 沈三的心中猛地一寒,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就拿另一个女人去当替身陪上那女人的一生,这种事做出来难道真的不会天打雷劈吗? 看来还是要赶紧把这个女孩送出去比较好。 沈三三步并两步的走上楼推开了那女孩的房门,她被陆子辰打晕了,还沉沉地躺在床上睡着。屋内有几个人守着她,沈三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这整个庄园内能领导他们的除了陆子辰便是沈三了,那些人以为沈三是受陆子辰所托,便默默的下去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想办法救她出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等等。”沈三忽然叫住了他们,“她已经受伤了,难道你们都不替她涂点药吗?” 守门的人面面相觑,陆子辰没吩咐的,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更何况男女有别,闲着没事就去扒人家女孩的衣服。 这不管是在东方还是西方都是一种很不道德的行为。 沈三一看便知道那些人想多了,他只能无奈地挥挥手,“下去吧,拿些药过来。​” 那女孩儿被陆子辰一手刀打晕了,整个后颈都发青发紫的,摔倒时还不小心扭了脚,仔细看上去,才会发现她的脚踝肿得厉害,皮肤上微微有些透明。 而且那女孩倒下时身边就是灌木,她的手还有脸颊脖颈都不小心被树杈划出了几个细小的伤口。 沈三虽然没有什么感情经历,但在他的意识中女孩是需要被人疼爱的。陆子辰这么粗鲁,也真不配被人叫做绅士。 手下的人很快就拿了几瓶药过来了,他们把药盘放在沈三手边的床头柜上,又连忙退下了。 他们也搞不清楚这二位先生怎么就带来了一个女孩子回来,更不明白是陆子辰对着女孩有意,还是沈三对这女孩有意。 可是见沈三进来了,他们也不好叨扰,便急匆匆地离开守在了门口。 沈三听觉敏锐,他静静地等着门外的脚步声消失,可是那脚步声似乎只停在了门口。看来,他们是真的要守着这女孩子,想把她带出去,还真是难上加难。 但不管怎么样,陆子辰暂时应该也不会把这女孩怎么样。 所以沈三也不妨先稳住陆子辰,随后再对这女孩做打算。 他小心翼翼地替女孩翻了个身,让她侧躺在床上,她脖子后面有一大片淤青,沈三便拿来了药酒在手心搓热了,小心翼翼的涂到到女孩的皮肤上。 可是他刚一碰到那女孩,她整个人就都瑟缩了一下,沈三触电一般的撤开手,这才发现这女孩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沈三尴尬的向后退了退,“我只是想帮你涂些药,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赵洛滨整个人还是愣的,在她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那个男人向自己奔来的场景,接着她就彻底晕了过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这间陌生的屋子里来的,只是刚睁开眼时,她就感觉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她也不敢出声,只能等着这男人的下一步动作。 可是她的后颈实在太疼了,那男人刚碰了她一下,赵洛滨就忍不住瑟缩,这才不小心露出了马脚。 见到身后的人似乎没有伤害她的意思,赵洛滨这才战战兢兢的转过头来,她望了沈三一眼,忽然猛地坐起身瑟缩到了床角。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赵洛滨还是记得这个男人的。 他和把自己打晕了的那个人分明就是同伙! 见到赵洛滨畏惧的样子,沈三忽然也明白了什么,当时是他和陆子辰一起出现在那的那你。这女孩不怕他才不正常。 沈三举起手示意女孩冷静,“我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没关系,如果你害怕我的话,我可以走。“ 赵洛滨抱着被子缩在床头边,瑟瑟发抖,“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赵洛滨这就是有些冤枉沈三了,可能是她太害怕,所以记忆出现了错乱。沈三明明是要拦着陆子辰的,结果她一醒来竟然以为沈三也是要抓她的人。​ “你别误会,我没有想抓你的意思,我也不想伤害你。沈三极力安抚着女孩的情绪,一边默默向后退去尽量和她保持距离。我们可以先聊聊吗?你叫什么名字? “赵洛滨……” 沈三并不是很了解中国人起名字的方式变也不小。这也没办法对这女孩的名字进行深入解读,只是礼尚往来,他也向赵洛滨告知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沈三。” 沈三? 赵洛滨疑惑的抬起头,畏惧的看了沈三一眼,她倒是从来没有听过这么随意的名字,莫非他姓沈在家排行老三? 可这男人分明就是白人面孔。也不应该是中国人啊…… 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沈三怕吵了楼下的陆子辰。并也干脆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站在墙角等着赵洛滨的情绪稳定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赵洛滨才再次缓缓的抬起头。 “我想起来了,你并不是想抓我,而是想劝那个人么?” “是的。”沈三忙不迭的点头。我并没有一丝想伤害你的意思,你……可以让我过去吗?” 赵洛滨这才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沈三为了缓和紧张的氛围,便又重新拿起了那瓶药酒,继续小心地抹在赵洛滨的后脖颈上。 “嘶……”赵洛滨吃痛,猛地抽气一声。 “我轻点。”沈三放轻了手上的动作,柔声说道。 赵洛滨这才有机会来打量了一下这屋内的装饰,看这屋里的家具摆件,赵洛滨便明白这似乎不是一个普通人的家庭。 于是便微微转过头,看向沈三,“这是哪里啊?​” “这是……”沈三的动作微微停滞了一下,“这里是庄园。” 庄园 赵洛滨皱起眉头,莫非就是她平时知道的那个庄园。 她忽然掀开被子,猛地向窗边跑过去,可是她的脚刚一落地,就感觉到一阵刺痛。 赵洛滨身子一歪,险些摔了,还是沈三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才免得她再度受伤。 “你小点声……”沈三压低了声线,他小心翼翼的把女孩扶了起来。 赵洛滨刚抬起头就看见了窗外的场景,那不远处正是她所住的公寓,和工作的医院。原来她并没有被劫持到太远,而只是在附近。 “我要回去!”赵洛滨忽然剧烈地挣扎着。 她不自觉的就抬高了音量,沈三情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我都说了,你小点声!”沈三低声喝斥着,“你还要不要命了?要的话就听我的,小声说话不要惊动了楼下的人!” 赵洛滨这才意识到原来劫持她的那个男人就在楼下,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第三百七十三章:他的葬礼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沈三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抖,便连忙把她重新抱回来床上。 沈三蹲下身扯着赵洛滨的手,让她看着自己,“你听我说,抓你来的人叫陆子辰,我也不知道他抓你来有什么用,但是你现在走不了。” 赵洛滨恐惧到了极点,忽然掩面哭了起来。 沈三见到赵洛滨落泪整个人都慌了起来,他可不会哄女孩子,便只能硬着头皮,用袖子去帮她擦眼泪。 “你先别哭,好吗?我有办法送你出去的。” “你能有什么办法啊……”赵洛滨哽咽着说道,“我好想于桑……我刚才就应该和他一起回国的……” 于桑? 沈三皱了皱眉,他懂了,就是那个和在医院门口和赵洛滨相拥的人,也是那个传说中秦楮墨的秘书。 沈三叹了口气,这个女孩什么事都没有做错过。怪就怪在她偏偏和于桑走的那么近,否则,她本不应该承受这样的无妄之灾的。​ 而另一边已经到达了机场的于桑忽然觉得心头一紧,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一般。 秦楮墨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于桑,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于桑按住胸口,“总是觉得心慌得很。” 秦楮墨皱了皱眉,难道男人也有第六感吗? “我想给洛滨打个电话。”不知为何,于桑总觉得不太放心赵洛滨。 “要打便打,你们两个的事,不用征求我的意见。” 于桑点了点头,他连忙掏出手机来。 当他正要拨通赵洛彬的电话时,机场的广播忽然响了,他们正催促着旅客去准备上飞机。 于桑只得作罢,悻悻地把手机放回了衣服口袋里。 “不打了吗?”秦楮墨挑着眉问道。 于桑摇了摇头,他极力压住自己心头的不安,才继续开口“没关系的,我们先上飞机吧。” 上了飞机手机就要关机了,于桑也没有办法再联系到赵洛彬。可是心头的那种不安并没有因此而消散,反而是愈演愈烈。 数个小时的航程,让于桑精疲力竭,他飘忽着下了飞机厚,第一件事便是拨通了赵洛滨的电话,可是那边并没有人来接听。 于桑仔细的算了算伦敦那边的时间,却只能微微的叹了口气。 这个时间赵洛滨想必是在上班吧,毕竟她是一个护士,她并不像于桑这么清闲的。 他们落地后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往了沈之爻的葬礼,今天便是沈之爻的头七了,幸好他们赶上了。​ 沈之爻无父无母,也没有其他亲人,便只能由罗先生替他来主持葬礼。 他们赶到时罗先生,正站在教堂的门口迎接着宾客。 说是迎接宾客,其实也没什么人。算上李斯默,洛小周,苏杨子等等,也不过是勉强的凑了十多个人。 见到秦楮墨等人赶来,罗先生连忙迎了上去。 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悲痛的表情来,但秦楮墨能感觉到罗先生其实很在乎沈之爻。 虽然一个是警察,一个是罪犯,他们身份有别,但是罗先生似乎已经把沈之爻当做了自己的亲弟弟一般。 其实沈之爻的离世对于罗先生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呢。 他有悔,后悔当初没有及时察觉沈之爻的病情严重到了什么地步。他也有憾,遗憾不能早些认识沈之爻。 如果他们一早就认识,沈之爻会不会就不对沈露露言听计从了?这两个原本无辜的人。是不是也能再遇到陆子辰之前被拉回正轨? 他们原本都是单纯的人,可惜一个死在了痴情上。另一个死在了愚忠上。​ “郑小姐,您来了。”罗先生一开口郑羽菲就听到了他嗓音的嘶哑,想必这些日子以来他也是熬得很辛苦。 在路上秦楮墨就告诉过她,他们下了飞机之后就要来参加一位老朋友的葬礼,可是郑羽菲也根本回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甚至包括眼前的罗先生,她都已经不记得了。 她抱歉的对着罗先生笑了笑,“不好意思,您是哪位?” 罗先生生愣了一下,他茫然地望向秦楮墨,只见秦楮墨伸出手在自己的头上指了指。 罗先生这才明白,郑羽菲经历了这次手术,恐怕是又失忆了。 他一时间根本分辨不清自己心中的感觉,那种复杂的情绪冲击着他。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为什么好人总是要遭受磨难呢?​ 罗先生从警多年,他一直觉得自己在扮演的是一个匡扶正义的角色,他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抓捕所有的犯人,让那些作孽的人恶有恶果。 可是到了如今他才知道,自己的能力终究有限的,或者说,他拼尽了全力也无法获得所有人民安稳,更无法将所有的坏人捉拿归案。 沈之爻已经死了,可是陆子辰还没有落网。 罗先生知道,陆子辰一天不落网,他就一天不会心安,甚至百年后也会带着这种遗憾离开人世的。 可是眼前还是先办好沈之爻的葬礼要紧,他向郑羽菲伸出手,“不记得了……也好,我们从新认识一下吧,你好,我姓罗,我是一名警察,您叫我罗先生就好。” 郑羽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回握住罗先生的手,“您好,我叫郑羽菲。​” 罗先生勉强对郑羽菲笑了笑,“请进吧。” 众人这才走进教堂,在台上,正中央的位置停放着沈之爻的棺材。 而在神父后面的位置上,摆着一张沈之爻放大的照片。 郑羽菲的视线从沈之爻的面庞上扫视了过去,可是她并不认识这个人,甚至连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 秦楮墨和沈之爻见过几面,但都是他整容后的样子。而这张照片显然是在丽江事发之前,沈之爻让人帮自己拍下的。 那时候一切事情还都没有那么糟糕,可是沈之爻一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遗照,是早就知道自己有天会走向末路吗?​ 对于沈之爻的生平过往,秦楮墨也是略知一二。 不懂的事,他也不想胡乱的评价,只能微微低下头,在心里无声的替沈之爻默哀。 或许死亡对沈之爻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吧。 第三百七十四章: 突然早产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小姐。”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呼唤,郑羽菲转过头来,只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向她招着手。 这又是谁? 郑羽菲有些迷惑了,她一醒来就在异国他乡,这会儿他被秦楮墨带回了国,反而是谁也不认识了。 “郑小姐,您这是怎么了?”Yuri有些疑惑的问道,她见郑羽菲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不好意思啊……”郑羽菲抱歉的笑着,“我们之前认识吗?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郑羽菲在心里暗暗泛着嘀咕,怎么见到一个人都要解释?难道她在国内的朋友有这么多吗? 在郑羽菲说出自己失忆的一瞬间,Yuri的表情精彩极了。​ 她不知心中是何滋味,看向郑雨菲的目光变了又变,最后全成了满眼的遗憾。 “没关系。”Yuri摇头。 秦楮墨连忙站出来打圆场,“抱歉,她刚做完手术,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记忆。” 他转头看向郑羽菲,“这是Yuri小姐,你们以前认识的。” “你好。”郑羽菲客客气气的对Yuri打了声招呼,她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到了Yuri的肚子上。 不知为何,在郑羽菲看到Yuri隆起的肚子时,她总是觉得有一丝莫名的熟悉。她的左胸口有一处很疼,疼得她莫名其妙,像是在骨子里就心疼这个面前的姑娘一样。 “您快坐吧!”郑羽菲急切的说道。 她见幽若的肚子那么大,总是觉得摇摇欲坠的。 “谢谢。”Yuri点头,她转身想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可又忍不住回头看了郑羽菲一样。 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总之不记得也好。陆子辰曾经给郑羽菲带来了那么多灭顶之灾。 虽然她是出于无奈,但也在无形中递了一把刀。如果那时郑羽菲死了,Yuri也是罪魁祸首,所以在这一点上她始终是愧疚的。 沈之爻的葬礼很快就开始了,来的人不多,但大概都是一些知道沈之爻生平往事的人们。 郑羽菲悄悄扯了扯秦楮墨的衣袖,“这个沈之爻到底是什么来历啊?” “他……”秦楮墨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对郑羽菲解释。 难道要把陆子辰那段往事都说出来吗?出于私心,秦楮墨是做不到的。 他仔细地想了想,只好换了种方式向郑羽菲解释。 “他出身苗寨,是另一个女人的家仆。”秦楮墨叹了口气,“我没有办法评价他,只能说……亦正亦邪,亦敌亦友。” 亦正亦邪,亦敌亦友? 郑羽菲有点不大理解秦楮墨的意思,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矛盾的人吗? 还是说他是属于一个站在夹缝中的人,他没有自己的立场也没有自己的思想,只能随波逐流。 可郑羽菲想错了,沈之爻他有自己的信仰,而他唯一的信仰便是沈露露。 在沈露露死的那一刻起,沈之爻的信仰就已经破灭了。 没有信仰的人,就像是没了骨头,没了灵魂。 他根本没有办法支撑自己的余生,只能以飞蛾扑火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去另外一个世界里寻找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人死不过吹灯一般,秦楮墨也明白,在他最后见到沈之爻的时候,沈之爻已经瘦骨嶙峋了。 他那个身体,轻轻推一把就倒,死亡对他来说反倒是种解脱。 郑羽菲正了正神态,端坐在椅子上,严肃地看着台上的神父。 他们谁都没有留意到坐在一旁的Yuri已经满头是汗了,她这次是偷跑回来的那天啊,Natia根本不愿意让她回到S市。 可是听说沈之爻身亡的消息,Yuri还是忍不住跑了回来。 她和沈之爻算是旧相识,曾经在沈露露和陆子辰还没有离婚时,这两个人就在一起共事过。 虽然他们也是面和心不和,但毕竟也是相识了多年。 更何况他们后来已经站在了同一个立场上,无论出于什么角度,Yuri总该来送一送他。 沈之爻在苗寨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那边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已死,这也是Yuri一定要来的理由。 沈之爻赤条条的生,赤条条的死。 除了身上的寿衣和那一把纸钱外,他什么都带不走。 拼尽了一生,为别人而活,死后还是要找那个人的。 这对他来说也是最好的归宿了吧? Yuri心绪万千,忽然,她捂着肚子闷哼一声。 郑羽菲听到她有些痛苦的声音,便下意识的转过头来。​ 她这才发现Yuri正痛苦地咬着嘴唇,她整张脸都是惨白的,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怎么回事?”秦楮墨也被Yuri痛苦的声音吸引了过来。 “糟了?”秦楮墨连忙站起身来,“这是要生了啊!” 要生了?! 秦楮墨这一句话,瞬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他们匆匆站起来,围在Yuri的身边。 洛小周下意识的冲向Yuri,刚走到Yuri旁边,她就感觉到自己踩在了一摊水上。 洛小周被吓坏了,她猛地低下头,“糟了,羊水破了!” “这孩子现在还不到七个月,怎么就要生了呢?”秦楮墨急切地说道。 罗先生反应迅速,他连忙拨通了急救电话,叫医院的人来接Yuri去生产。 沈之爻的葬礼就这样被匆匆打断了,在一行人送走了Yuri后,罗先生也只能让人把沈之爻的棺材送到火化场去。 在新生命即将诞生的时刻,当然是活人更重要一些,沈之爻只能暂时被委屈了。 Natia一早就发现Yuri不见了,就匆匆赶了回来,她刚下高速路口就得到了Yuri快生产的消息,便匆匆忙忙的赶来了医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就要生了呢?”Natia跌跌撞撞的跑进走廊,一把拉住罗先生的手,“这可是早产啊!” “你先冷静一下。”罗先生急切地安抚着Natia,“她现在生的太突然了,所以只能剖腹产。你要相信医院相信医生,Yuri一定不会有事的!” 第三百七十五章: 大出血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我怎么能冷静啊?!”Natia急得跺脚。慌乱之下,她把怒火全都撒在了罗先生的身上,“你明知道她有孕,怀的还是双胞胎,为什么还要告诉她沈之爻去世了?!” 在这点上罗先生也是愧疚的,可是他也是觉得,这世上了解沈之爻的不多,Yuri是其中凤毛麟角的一个。 沈之爻去世了,她总该来送送才是。 Natia真的是气坏了,她指着罗先生口不择言。 “老罗我告诉你,今天我师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饶不了你!” “好好好。”罗先生安抚着她,“她要是出事,你想把我怎么办都可以。” “闭上你的嘴!”Natia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吗?” 郑羽菲也是被吓坏了,虽然秦楮墨告诉她,他们两个也有一个儿子。 可是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当初生产时是什么样子的,可是见Yuri最后疼到差点昏厥的样子,她吓得手心全是冷汗。 这会儿秦楮墨怕郑羽菲心里承受不住,便劝着她,想让她先回家。 可是郑羽菲执拗着。非要在手术室门口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郑羽菲猛的转过头,那小生命终于诞生了! 她心中又惊又喜,像是被触动了心口上哪个天生就柔软的地方,情不自禁的就流下了眼泪。 郑羽菲激动得双手合十,“生了生了,终于生了!” 不过在她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又一声婴儿的啼哭在所有人的耳畔炸响。 Natia几乎是在下一秒就扑了过去,她跪倒在手术室门口。 “老天保佑,终于生了……” Natia是一个无神论者,她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论,对人们在紧急情况下说的那句阿弥陀佛也是嗤之以鼻。 可是在她得知Yuri早产的消息后,她已经不知道在心里默念了多少次这句话了。 只要yuri平安就好,她若是能安安稳稳的生下孩子,要Natia终身吃素都是可以的。 片刻后,大概是里面的护士替这两个孩子收拾好了,便一前一后的抱了出来。 “谁是家属啊?” Yuri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在场的人中,Natia作为她的师姐或许是唯一一个有话语权的人。 她连忙走上前,“我是他的师姐。” 护士疑惑的打量了她一眼,“师姐怎么能作为家属呢?孩子的父亲呢?” 护士的这一问题,让所有人都尴尬了。 父亲……呵。 陆子辰哪里能称得上是这两个孩子的父亲。 “他死了。”正当众人思考的该怎么向护士解释的时候,他们就听见Natia干脆利落的说道。 他们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尤其是郑羽菲。不过这么解释倒也可以,陆子辰现在和一个死人确实是没有什么区别。 郑羽菲不了解这其中因有,她也不好多问,便站在一边默默听着了。 小护士顿时露出了尴尬的表情,“抱歉啊,我不知道这事。” “没关系的。”Natia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原本孩子生出来后需要母亲在产房里签上一个字,再由父亲陪同孩子一同去按脚印,然后再次签字。 可是根据Natia所说,孩子的父亲已经死了,那便没有办法了。 “孩子太小了,还是早产,现在需要进保温箱。”护士向她解释着,“既然没有父亲那恐怕也只有来母亲来签了。” 两位护士白折腾了一趟,只能再转回手术室,让Yuri签字。​ 众人本以为,把孩子送进保温箱这事情就算结束了。 却不知灾难已经悄然临头,那两位小护士刚走回手术室,不久就听见了里面传来了惊呼。 “不好了!产妇大出血了!” Natia只觉得自己的头嗡的一声响了起来,她顿时僵立在原地,护士的话他在耳边嗡嗡作响。 大出血……怎么办?Yuri该怎么办? Natia的心里不停地念叨的这句话,她还没有来得及回过神来,就有护士匆匆忙忙地从手术室跑了出来。 Natia一把拉住了她,“我妹妹怎么样了?” “产妇大出血,现在急需要输血!” 听到输血两个字,Natia就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她整个人都慌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Yuri是rh阴性血,她生的匆忙,根本没有来得及自备血,这下该如何是好?​ 正当她愣神的功夫,又有一位医生从手术室走了出来,他还没有脱下自己身上是绿色的手术服。 Natia一眼就看见了她手术服上沾着的几块血渍,虽然被绿色综合了,可是Natia还是觉得那血刺眼极了。 她来不及多想,连忙上前拉住医生的手,“现在该怎么办?我求你了,一定要救救我的妹妹!”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医生安抚着Natia,“我们会双管齐下一边输血,一边止血,只是因为我们血库的阴性血库存并不多,所以……” 医生这话就是在告诉着Natia,Yuri能不能熬过这一关只能听天由命了。 产妇在生产后大出血是正常的事,可是无论任何一个家庭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尤其是Yuri面对的情况。 她的前半生都太苦了。 她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与正义潜伏在陆子辰身边那么多年,甚至还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爱上了那个对她造成了伤害的男人,还为他怀了两个孩子。 可是不管陆子辰以后还会不会卷土重来,Natia早就做好了带Yuri离开的准备。 她本该享福才是,为什么要让她面对这样的情况? 医生拍了拍Natia的肩膀,“希望您坚强。” 医生这话更让Natia绝望了,希望她坚强……难道是Yuri现在的情况真的很不好吗? 第三百七十六章: 生死轮回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他们进不了手术室,只能在外面等着。里面的情况是怎么样的,除了医生外无人可知。 很快,护士就拿着一小袋血赶来了,这是他们医院血库所有的库存。Yuri能不能活下来,全在这一袋血上。 郑羽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Natia,“你先别激动,你要相信Yuri小姐,她一定会扛过这一关的。” “是啊,是啊……”Natia失神的说道,“她一定会的,她必须熬过这一关……” 命运像是给所有人都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他们从中午一直等到了傍晚,手术室里传来的消息一直是还在抢救。 Yuri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情况也没有变得很坏。 众人就像坐了过山车一样,心忽上忽下的。 整整一下午,Yuri不知被下了多少个病危通知书。 可是每一次她都熬了过去,可刚在众人以为她好转的时候,又一道病危通知书就再度狠狠地砸在了众人的心上。 他们的心无法安稳,只能不住的替Yuri祈祷着,期待她不要步入沈之爻的后尘,希望她一定要熬过这一关活下来。 那两个孩子也被送去了保温箱,然而就在Yuri的事还没有着落时,孩子那边又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这两个孩子是早产,其中一个在胎里发育的就不其中孩子不过被抱到保温箱不过几个小时,护士就发现他面色发青发紫,像是喘不过来气一般,便连忙抱去检查。 医生替那孩子检查了一番,最终得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绝望的结论,那孩子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Yuri怀着这两个孩子的时候就受尽了苦,她甚至在怀孕初期还被陆子辰无意中推了一下,摔的险些流产。 又加之她后来把陆子辰的事公之于众,还被陆子辰威胁了一番。 因此,整个孕期Yuri都是百般不适。 尽管有Natia细心为她调养,可她还是一直吐到了生产前。 而沈之爻身亡的事,对Yuri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想必正是这各种因素加在了一起,才导致Yuri早产,连孩子也病了。 身后在抢救,父亲又不在身边,因此一切只能由Natia这个外人来负责。 她不知道这自己这一下午签了多少字,在孩子那边的消息传来后,她又匆匆的赶去那里看望了那个孩子。 那孩子可怜极了,小脸憋得青紫,刚出生就要遭一波罪。 Natia又担心在抢救的师妹,又担心这孩子,急得直掉眼泪, 而在保温箱里另一个孩子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兄弟在受苦一般,也哇哇直哭。 Natia手忙脚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灾难发生之时,往往是源源不断的。 Natia刚安顿好了孩子,就见罗先生急匆匆地向自己奔来。 她的心猛地一颤,忽然意识到了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已经发生了, 罗先生气喘吁吁的在她面前停下脚步,他整张脸上都是惊慌的神色,可他却不知该怎么向Natia解释。 许久,罗先生像终于鼓起了勇气一般,缓缓张口对Natia说着。 “你一定要冷静。” Natia根本冷静不下来,她听到罗先生这句话时,整个人都像被火燃烧了一般。 她一把扯住罗先生的衣领,“现在孩子已经病了,你可不要告诉我Yuri又出事了!” 罗先生只是静静的看着她,Natia和他对视着,忽然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你骗我的是不是?你是不是骗我的?!” 罗先生连忙拦腰抱住她,“你可千万不要激动,现在Yuri已经去世了,能管着孩子的只有你,无论如何,你也一定要稳住啊!” Natia拼命挣扎着,“你放开我!我不信!” Yyri怎么可能会死呢?明明几天前,Yuri还在对她说,等这两个孩子出生了,就让他们认Natia当干妈。 如果以后她们都再也不结婚了,就由他们两个一同抚养孩子们长大。 Natia那时候高兴极了,她本就对自己的人生大事无望,也觉得S市实在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 这么多年来,她早已疲倦。 她只要一等孩子出生,就可以带着Yuri远走他乡,彻彻底底的离开这个埋葬了她们整个青春的城市。 可是Natia等不到了,Yuri也等不到了,她那年轻的生命到底还是消失在了手术台上。 Natia忽然跪倒在地,捂着脸失声痛哭。 “怎么会呢?你在撒谎!她不可能死的……” 罗先生什么也不敢说,也不敢扶她起来,只能站在一边垂着头。 他后悔极了,他不应该告诉Yuri沈直男已经离世的消息。如果他不说,Yuri是不是就不会面临这样的结果了?​ 手术室那边Yuri终于被推了出来,好心的护士替她清理干净,身体又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病号服。 她看上去只是像沉睡了一般,可是她苍白的脸色却在提醒着所有人,这个叫做Yuri的生命已经彻彻底底的消逝了。 她再也不会睁开眼,甚至连抱一抱自己孩子的机会都没有。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郑羽菲喃喃着。 秦楮墨转过头来望向她,“你说什么?” 郑羽菲紧紧地抓着秦楮墨的手臂,忽然就流下了泪来。 “今天是沈之爻的头七啊……” 难道是沈之爻和Yuri的两条命才换来了孩子们的新生吗?​ 新生命的诞生本是一件喜事,可是这桩桩件件的打击已经让众人无法再开心起来。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老天总是如此薄情,总是要带走那些本不该有罪的人。 而罪无可恕的那些人,还逍遥法外自由自在地活着。 郑羽菲忽然看到自己的余光中掠过一只飞鸟,她转过头来望向窗外,只见一只黑色的大鸟停留在树杈上,它血红的眼睛正在直直地望向郑羽菲。 那是乌鸦。 乌鸦向来都是报忧不报喜的。 忽然,那乌鸦悲鸣一声,飞向了遥远的天际。 因果轮回尘埃落定,Yuri再也回不来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怎么办?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你说这多晦气啊!一起出殡,两个人还都认识。”抬棺的小伙子,低声对他的同伴说道。 “谁说不是呢?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啊,前几天刚送来一个,这会儿又送来一个。” 他看着自己手边的棺材摇了摇头,“这人命还真是脆弱,咱们俩可得好好保养,可千万别年纪轻轻的就走了。” “唉,可不,年轻时保养身体比什么都要紧。” 这些话都不偏不倚地落到了Natia的耳朵里,她抱着孩子,面无表情。 等他们带着棺材进了前面的屋子,Yuri和沈之爻她们两个就真的消失不见了。 Natia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她不知另外一个世界有多冷,她只知道她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两个孩子也在刚出生不久就失去了自己的母亲。 而另一个,现在正在医院里治疗着。他挣扎着想活下来,可是他能不能活下来,恐怕就要看上天的垂怜了。 忽然,Natia怀里的孩子娃娃大哭了起来。他像是预感到了自己的母亲即将进入火化炉了一般,小小的人才那么大点就哭的撕心裂肺的。 Natia心头一颤,也随着孩子的哭声落下泪来。她抱着孩子在怀里摇晃着,“不哭啊,没事的,以后我就是你的母亲。” 里面的火不知燃烧了多久,再出来时就只剩下两盒骨灰了。 “你打算把她怎么办?”罗先生低声问道。 Natia抹了把脸上的眼泪,“等另外一个孩子病愈,我会带他们离开这里,和师妹的骨灰一起。” 可是想离开谈何容易,那孩子的病还需要治疗,而且Yuri留下的这两个孩子。都是早产的。 孩子们本就是无所,更是经不起折腾,Natia一时半会儿的还真的离不开S市。 她贴了贴孩子哭的全是泪痕的小脸,自己的眼泪却越来越多。 她抽噎了一声,在心里不住地提醒着自己,Yuri现在已经不在了,无论如何你要你一定要撑住了,绝对不能倒下。 Natia如果倒下了,恐怕就真的没有人再管这两个孩子了。 “那沈之爻呢,你打算把沈之爻怎么办?” 罗先生看了看被自己抱在怀里的那个骨灰盒,“过几天我会回丽江去,把他葬在沈露露的身旁。” 自从沈露露离世后,沈之爻余下的生命只不过是苟且偷生罢了。 如今尘归尘土归土,回到丽江去或许是之爻尧最好的归宿了。 罗先生向一旁的手下招了招手,让他把Yuri的骨灰盒也抱起来。 他拍了拍Natia的肩膀,“孩子还虚弱,就不要在这种脏地方呆太久了,还是先回医院吧!” Natia含泪点头,“好。” 二人赶回医院时郑羽菲已经到了,她正站在玻璃窗外看着睡在里面保温箱里的那个孩子。 他的体型要比他的兄弟小太多了,虽然触碰不到他,但是郑羽菲能感觉到自己一只手就能把他抱起来。 他的胳膊非常纤细,像是轻轻一碰就要折了一样。 “郑小姐,您来了。”Natia声音嘶哑的对着郑羽菲打了声招呼,她把怀里的孩子小心翼翼的交给护士,让她抱回去放在那个孩子的旁边,或许那孩子知道自己的兄弟陪在自己的身边,病会好的更快一些吧! “我来给孩子送一些东西。”郑羽菲指了指旁边的一堆袋子。 这几天以来Natia一直忙着Yuri的丧事和另外一个孩子的病,她也没有心思顾及别的孩子,因此也疏忽了不少,就连孩子现在用的奶瓶还都是护士临时给买的。 郑羽菲整日呆在郑公馆养病也闲着无聊,便替她买来了许多婴儿用品。 “哦,对了,还有这个。”郑羽菲从自己随身带着的手提包里拿出两只长命锁来,这是我让人打造的,还拿去奉国寺专门开了光,希望能保佑这两个孩子平安。“ Natia接过那对金锁放在手里摩挲着。 “好,真好。”Natia痴痴的说着,“要是Yuri能看到这两个孩子就好了。” 她忽然哽咽了起来,又连忙转过头,擦干净了自己掉落的眼泪。 “谢谢你郑小姐,真的谢谢你。曾经……曾经我对您还有过怨言,是我错了。” 这段日子郑羽菲和秦楮墨帮了她不少,要么Natia一个人也是撑不住的。她想到曾经对这两个人的怨怼,只觉得自己可笑极了。 郑羽菲有些疑惑的歪过头,忽然她意识到Natia要说的似乎是她失忆前的事。 她毫不在意的一笑曾经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你也不要再介意了,好吗?” Natia感激的点头,她转过身来,隔着玻璃看了那两个孩子一眼。 “郑小姐,其实我很羡慕您。” “羡慕我什么?” Natia苦笑,“我羡慕您睡了一觉起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您再也不用面对那些过往的糟心事,如果有一天如果我也能这样该有多好啊!” 郑羽菲不明白为何Natia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曾经发生过许多不好的事情, 不过她现在既然有幸不记得那些事了,就不妨也短暂的做个糊涂人,毕竟人活着就是难得糊涂嘛,有些事不知道总是要比知道好的。 “你不要这么想。”郑羽菲劝她宽心,“而且虽然我现在失忆了,但或许并不是最好的结果。很多事情总是要面对的,如果有一天我恢复记忆不还是要继续面对这些事吗?” Natia只得点头对啊,“是这个道理。” 忽然,保温箱里那个得了心脏病的孩子似乎是受了惊吓一样,咧开小嘴就哭了起来,隔着玻璃Natia都能看到他的小脸憋的通红, 她顿时慌了,连忙跑去办公室找医生,医生们匆匆赶来,在孩子的保温箱前对他们检查了一番, 忽然医生神色一变,连忙叫人把另一个健康的孩子抱了出来,放在Natia的怀里。 第三百七十八章: 无法反驳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Natia被这突发事件吓坏了,她颤颤巍巍的抱着孩子,“医生,那孩子到底怎么了?” “那孩子脸色发黑,嘴唇乌青像是中了毒。”医生皱着眉说道 中毒?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中毒呢? “那这个呢,这个不会也中毒了吧?”Natia急切的问道 医生把孩子接过来看了一眼,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看样子是没有的,不过如果您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给他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Natia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好,那就麻烦你们了,求您一定要救救那个孩子,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了,这孩子不能再死了啊!” 医生也听说了,前几天有一个女人死在了手术室的事。他郑重地对着Natia点头,“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的。” 很快,得了心脏病的那个孩子也被抱了出来。他被一群人围着送到了另一个地方去检查Natia追了两步,最后又只能无奈的停下脚步。 郑羽菲心头狂跳,她焦急地看着那群医生离开的背影,又连忙转过身来安慰Natia。 “你放心,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Natia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有护士走了,上来接过了Natia手中的孩子,“来,把他交给我吧。” 护士把孩子抱回去了,Natia忽然泄了力,她向后退了两步,靠在床窗边靠在墙边,缓缓滑坐在地。 “那孩子那么小,怎么可能会中毒呢?” 是啊,郑羽菲也迷惑了。 他出生以来就在医院里。一切都有医护人员,精心照料着,怎么可能会中毒? 正当郑羽菲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秦楮墨打来了电话。 她按下了接通键,把手机递到耳边。 “楮墨?” “我在医院楼下。” “好,我马上就下去。” 郑羽菲转身想走又停下脚步,担忧地回看了Natia一眼。 Natia捂住脸,另一只手向羽菲虚弱的挥了挥,“你走吧,我没事的。” 郑羽菲这才匆匆跑下医院的楼,秦楮墨说今天有一个官司要打,而这个官司和她有关。郑羽菲问过秦楮墨到底是什么案件,可是秦楮墨只告诉她,等到了她就知道了。​ 只是能让她进入的审案现场,想必就是一定与她有关,郑羽菲在心里暗暗揣测。 这件事或许就是因她而起。 二人赶到法院门口时,郑羽落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了,他见到那辆熟悉的车开过来便匆匆迎了上去, “姐姐,姐夫。”郑羽落主动替羽菲菲打开了车门替她解开了安全带。 秦楮墨从另一边下了车,“小落,人来了吗?” “刚来。” 郑羽落一边扶着郑羽菲一边替二人带路,“顾晏已经在里面了,这一次算是插翅难逃。” 秦楮墨微微点头“他做了那么多孽,这次想走也走不了了。对了,苏哲呢?” “苏少爷已经放出来了,当年的事他也没有办法,所以不算是包庇罪。” 包庇?郑羽菲有些惊讶的抬起头,“为什么会犯包庇罪啊?” “是曾经的苏氏集团,也是我们的对家,他们家董事长破产后就去就出国了,被他丢下的儿子和我是朋友。”秦楮墨简短的解释着。 郑羽菲了然的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走吧!​ ” 庭审很快就开始了,被告方也被带进了场。郑羽菲坐在观众席上,好奇的打量着那人的脸。 在她看清顾晏的一瞬间,忽然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人。她既然能感觉到熟悉,那想必一定是认识的,郑羽菲在心里暗暗想到 这时,被带进来的顾晏也和郑羽菲对视了一眼。 忽然,他勾起唇角苦笑了一声。 郑羽菲有些愣住了,为什么顾晏看向自己的目光会这样复杂呢? 郑羽菲能感觉到顾晏的目光中含着歉意,内疚和不甘心。 他究竟做过什么事才会用这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终于开庭了,郑羽菲坐在原地听了许久,才听明白顾晏是以偷渡出国为罪名被起诉的。 然而接下来郑羽菲才知道,在很多年前,顾晏制造了一场车祸,而那场车祸不偏不倚的就把她撞成了失忆,而也是因为她的车祸才导致顾晏的陈年旧案被牵扯出来。 于是顾晏被判了十年,但他不过坐了四年的牢,就越狱偷渡出国了。 而后出场的另一位证人戚无衣阐述了这点,他称多年前自己被人威胁,在无奈之下。只能代替越狱的顾晏,坐了整整三年的牢。​ 而后又因为在狱中表现好,从而提前三年出狱。 “你让你们家阿戚这么说,就不怕他的往事也被牵扯出来吗?”秦楮墨凑到月月景渊的耳边对他低声说道,“难道你们家阿戚他当初不也是……” 在秦楮墨的印象中,戚无衣当初似乎也是偷渡来的中国。 月景渊幽幽地瞟了他一眼,“谁告诉你的?” 秦楮墨心头一动,满脸都写满了疑问,“什么意思?” “隐姓埋名,但不代表着偷渡吧。”月景渊摊开手,“当初我确实是用自家的私人飞机把阿戚带过来的,可是阿戚有中国的护照,在海关那里已经验证过了,只不过是他被我带来中国之后就基本上被藏了起来,一直是隐姓埋名而已。” 秦楮墨大概了解了,也就是说戚无衣这么多年来的真实身份,一直是他在韩的身份。只是对外的时候月景渊会让他自我介绍自己的中文名字。 更何况在很多年前月景渊几乎是不让他出门的,只是偶尔护照到期了,他需要回一次国内。而每次回韩国说月景渊陪同着他,所以从未出过意外。 直到安晓月设计他入狱。 戚无衣的特殊身份就摆在这里,安晓月竟然能利用他的敏感点。让他去代替顾晏坐牢,这更是最佳一等。 面对着戚无衣的控诉,顾晏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第三百七十九章: 因为他喜欢你啊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一审就这样匆匆结束了,在郑羽菲被秦楮墨带出法庭现场时,她还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里面藏了这么多的阴谋,竟然时过经年才被查出来。 而此时安晓月也被定了罪,她虽然现在有着外国国籍,但她毕竟曾经是中国人,在她还有中国公民身份的时候她犯了罪,还是要接受国内的处罚。 但这件事便只能从长计议了,必须要等到安晓月回国,才能执行对她的抓捕。 但是无论如何,这对秦楮墨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了,如果安晓月回来,她自然会伏法。 如果安晓月不回来,那就是说潜伏在郑羽菲身边的危险已经彻底消失了。​ 顾晏已经被灰头土脸的押送走了,在上车前,他忽然猛地挣脱了压制着自己的人,发了疯一般的冲向郑羽菲 秦楮墨连忙把郑羽菲护在身后,郑羽落也反应迅速,上前要去拉顾晏。 可是顾晏似乎不是冲着郑羽菲来的,而是她身后的戚无衣。 “啊!”顾晏凄厉的哀嚎着,“戚无衣,你难道午夜梦回都不会做噩梦吗?现在我沦落到这个结果,你开心了,你痛快了?!” 警察一拥而上,把顾晏按倒在地上。 他的半张脸与地面摩擦着,可这还是堵不上他的嘴。他的哀嚎声绕梁三尺,惊得郑羽菲都不自觉的向一旁躲了躲。 “你说你问心无愧,难道你就真的无愧了吗?你难道不怕午夜梦回,我的妹妹趴在你的床头对着你哭!” 戚无衣冷漠的看着他,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我的确问心无愧,你又能奈我何?”他走下台阶,站到顾晏的身边。 他低下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毫无形象的顾晏。 “我所说的每一句证词都是真的,我也没有做过任何错事,无论是你还是你妹妹,我都对你们仁至义尽。” 他指着顾晏厉声喝斥,“顾晏,是你自己找死!” 顾晏的半张脸都被磨红了,他的嘴唇被撕咬的血肉模糊,一缕猩红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忽然咧开嘴凄惨地笑了。 “戚无衣,你很好……你很好……” 戚无衣对他的指控视若无睹,他平淡地收回视线,与顾晏错身而过。 “戚无衣你站住!” “你闭嘴!”月景渊终于忍无可忍一脚踹上了顾晏肩膀,“你要是真的知错了就该日日忏悔,至于你妹妹,既然她是为你赎罪而死,你就等着九泉之下向她去解释吧?” “阿渊,何必和他说那么多。”戚无衣淡漠的说道。我们走。” “等等。 忽然,有人叫住了他们。众人皆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望向那突然出现的人。 是何冰河。 秦楮墨忽然心中大惊。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郑羽菲畏惧的缩在秦楮墨的身后,虽然她已经不记得何冰何这人是谁了,可是在看到他出现的一瞬间,郑羽菲的心头莫名的就生出了一股怒意和恐惧。 “秦先生,好久不见啊!”何冰河的视线越过戚无衣和月景渊,直直的打在了秦楮墨的身上,隔空对他招了招手。 他的样子看上去彬彬有礼,就像他们初见时的模样,可是只有秦楮墨知道,他根本就是个斯文败类。 戚无衣皱了皱眉,他虽然和何冰河从来没有过,、直面接触,但从他对秦楮墨挑衅的言语中,戚无衣便明白了这或许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何冰何。 “你来做什么?”秦楮墨压下自己心头的怒意,沉着声音问道。 “我啊……”何冰河勾唇一笑,他的视线缓缓挪动最后落在了戚无衣的身上,“你知道顾晏为什么那么恨你吗?” 月景渊冷哼一声,“恨不恨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他扯住戚无衣的手,“阿戚,我们走。” “别急嘛。”何冰河闪身不依不饶地拦在了二人身前。 月景渊瞬间被激怒了,他满眼的火气望向何冰河,“你到底要干什么?说!” 何冰河眨了眨眼,“当然是你们最想知道的事啊!难道你们就一点不好奇顾晏这个手无寸铁,看上去又那么忠心耿耿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恨他的主子?毕竟他的主子还给过他恩惠呀。” “抱歉,我没兴趣。”戚无衣冷漠的说道。他拉着月景渊的手,错身走过何冰河的身边。 何冰河这次没有拦他们,他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二人离开的脚步声。 就在二人要上车的前一秒,何冰河突然开口。 “因为他的妹妹喜欢你啊!傻瓜。” 戚无衣眸光一敛,他猛地转过头来,“你说什么?” “你闭嘴!你闭嘴!”正在被警察押送到警车上的顾晏忽然剧烈的挣扎了起来,“何冰河你给我闭嘴!” “抱歉。”何冰河耸了耸肩,“这可由不得你。” 戚无衣三步并两步的走过来,他一把扯住何冰河的肩膀,“你他妈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你傻,你还真傻。”何冰河像个孩子一般天真的笑着。 “看来你对你身边的这个男人还真是痴情。除了他以外,眼里竟容不下任何一个人。” 戚无衣直觉得一道惊雷劈到了自己的天灵盖上一般,他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林安安喜欢他。 林安安竟然喜欢他…… 可就算林安安喜欢他。这也构不成顾晏恨戚无衣的理由啊! 可是接下来。可是和冰河接下来的话。如同山崩地裂了。一般,瞬间瓦解了戚无衣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准备。 他说:“你和月景渊这种不容于世的恋情都能谈了这么多年,自然也会有其他感情的存在。” 戚无衣愣愣的站在原地,他眉头微皱,“你说什么?你给我解释清楚。” 何冰河凑了过去,低声在戚无衣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这句话何冰河就离开了,戚无衣整个人都僵立了原地。 月景渊见戚无衣神色不对,立刻冲过去扯住了,正要离开的何冰河的衣领,“你到底和他说什么了?” “你就这么好奇吗?”何冰河挑了挑眉。“那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他凑过去,把刚刚对戚无衣说到话重新对月景渊说了一遍。 那一瞬间,月景渊也镇住了。 何冰河竟然再说,顾晏也喜欢戚无衣。 第三百八十章: 过去的那些年对不起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所以呢?现在知道了,你们满意了吗?”何冰河噙着淡淡的笑意,嘴角两个小梨涡似乎是在嘲讽戚无衣和月景渊一般。 他在无形之中讽刺着二人,看啊,你们总是想着一心向善,可是受了你们恩惠的人​却恩将仇报,甚至对你怀着龌龊的心思。 顾晏爱而不得,就想毁了你戚无衣。 “原来如此……”戚无衣喃喃着,他的眼角泛着​泪光,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一把剑一样刺痛了月景渊的心。 他冲上前,扶住戚无衣摇摇欲坠的身体。 “都过去了,没关系的,都已经过去了……”他拉住戚无衣的手,“我们回家。”​ ​“你先带你姐姐回郑公馆。”秦楮墨低声对郑羽落嘱咐了一句。他走上前,在月景渊二人面前站定,“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阿戚,我们走吧?”月景渊轻声对戚无衣说到。 戚无衣冷冷的点了点头,任由着月景渊把他拉回了车上,秦楮墨也跟随着二人上了车。 在和何冰河错的瞬间,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如今这个样子,你满意了。” “我有什么满不满意的呢?”何冰河反问道,“我只是觉得有些真相,他们应该知道罢了。”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悲悯戚无衣一般,他把自己抬得高高在上,俯视万千悲天悯人。 可是秦楮墨知道,何冰河如今站的有多高,往后就摔得有多惨。哪怕他有着上帝视角,可是他也迟早有一天。跌落神坛,为自己做出的错事付出代价。 “祝你好运。”秦楮墨冷冷的扫了一眼何冰河,接着便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顾晏已经完全愣住了,直到他看戚无衣那白色的身影即将踏上车的一瞬间,他才反应了过来。 “戚无衣!”顾晏发了疯一般的喊住他。戚无衣身子一僵,却多于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顾晏。 “顾先生。”戚无衣冷冷的说道“你与我的交集也就到此为止了。” “你等等……你先别走!”顾晏拼命的挣扎着,可是他被警察按着,根本无法挣脱桎梏,“你别走!你听我说,戚无衣!” 随着顾晏着一声凄厉的哀嚎,戚无衣终于转过身来,“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吗?” 顾晏也愣住了。 是啊!他能解释什么呢?过错他犯下的,如今罪过应该他承受着。 戚无衣带他不薄,他从未做过对顾晏不利的事,他一直在给予。是顾晏不满足。偏偏想得到更多,得不到便怨怼。还假借着自己妹妹的名义,背叛了戚无衣。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顾晏垂着头,忽然痛哭失声,“是我错了,过去的那些年。对不起。” 戚无衣已经丝毫不在乎顾晏的道歉了,事已至此,任何人都回不了头。 他只淡淡地转了个身,上了车关上门,绝尘而去。 “现在知错又有什么用?”郑羽落淡淡的看着他,“你做错的,何止这一件,你回首你这么多年,你自己做下的事牵扯了多少无辜的人,你把多少人的人生都毁了?!” “你那时候太年轻,以为爱就是人生的全部,可你却忘了做人该有的东西。” 郑羽落有些诧异的转过头,看向郑羽菲。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郑羽菲是已经恢复记忆了。 郑羽菲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晏。 “你知道人为什么要比动物高级吗?因为人有感情,人有最基本的善良和悲悯之心,可惜你没有,你也不明白。” “姐姐?”郑羽落有些疑惑的叫道。 郑羽菲转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小落,我们走吧!” 犯错的人当时并非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错的,可是他总是要给自己找借口,为了自己的私心去陷害去毁灭他人。如今才肯认错,只能说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郑羽落追上郑羽菲的脚步,“姐姐,难道你一点也不在意吗?” 郑羽菲轻松一笑,她指了指自己的头,“因为我不记得了呀。” 因为她不记得,所以她对往事也并不是那么介意,对她来说这只是某些事的一个收尾罢了。既然老天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重新来过,那她便也感激上苍,把自己的人生路好好的走下去。 与此同时,赶往月家老宅的三人也是沉默不语。车内的氛围已经凝结到了冰点,没有人敢先说出一句话,他们的心里都满是担忧,担忧坐在一旁默默不语的戚无衣受了刺激。 戚无衣靠着车窗,望向窗外的车水马龙,那些景象在他的眼前飞速掠过,像是人生的走马灯一样。他感觉自己仿佛到了弥留之际,人生的所有往事都一幕幕的在他眼前回放着。 可是等他突然回过神来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还好端端的活着。他现在已经脱离了所有的阴霾,他再也不用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他现在获得了往生。可是人生的过往阅历还在不停的纠缠着他,拉扯着,时不时的就让他陷入痛苦的回忆。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他那时隐姓埋名,被月景渊带在身边,几乎整日不出胭脂阁的大门。忽然在某个夏日的傍晚,窗外雷声大作,豆大的雨点猛的就砸向了大地,似乎要将整个城市淹没一般。 那一天月景渊遇到了麻烦,他的家族生意受到了影响,被他从缅甸进口来的几车原石全都被人劫了。 那天月景渊很晚很晚都没有回来,戚无衣慌了,临时叫上了月景渊派来照顾他的人就出门去寻他。 可是他们的车刚行至城东郊区,就被另一件事给耽搁着了。那时天已经黑了,在昏暗的车灯下,他们只能看见有两个人倒在雨中。其中一个已经昏死了过去,而另一个抱着她痛哭失声。 那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想挣扎着背着那个女孩子继续向前走去,可是他已经失去了力气,不过两步路就跌在了水中。 戚无衣叫停了车子,他撑着伞走下车,挡在了那两人的头顶。 第三百八十一章: 如果能够重新来过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那时候那个男孩子还不满二十岁,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戚无衣的面前,“先生,我求您救救我妹妹!” 戚无衣只短暂的犹豫了一下,接着就向身后的人招了招手。在暴雨之中,他把这两个人给救了下来。 后来那个女孩子在抢救室里被捡回了一条命,戚无衣越过长长的走廊来到那个男孩的面前。他把手放在了那男孩的头顶,“你叫什么名字?” “顾晏。” “顾晏。”戚无衣沉思了一番,用他蹩脚的中文对男孩许下了承诺,“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如果当初戚无衣没有停下那辆车…… 可是回首往事,如果能重新来过,他依旧会停下车,把林安安救下来。 “而今才道当时错。”戚无衣忽然呢喃出声。 坐在他身边的月景渊有些诧异的转过头,“阿戚,你刚才说什么?” “这是你曾经教过我的一句话。”戚无衣低声说道,“如今我终于明白了。” 他们终于回到了月家老宅,戚无衣刚推开门。圆圆就扑了上来。她抱着戚无衣的腿,对他甜甜一笑,“爸爸,你回来了。” 见到小姑娘纯真无邪的那张脸,戚无衣就无端的想到了初见时的林安安。 如果她泉下有知不知道是会责怪顾晏?还是会心疼他? 戚无衣把小姑娘抱了起来,把头埋在了她的脖颈间。 “爸爸?”圆圆小心翼翼的叫道,她抬起柔软的签收,擦了擦戚无衣的脸,“爸爸,你怎么哭了?” “没关系,爸爸没事的。”戚无衣勉强地笑了笑,他伸出手,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圆圆,今天在家开心吗?” “开心!” 小姑娘兴奋的点着头,今天刘阿姨教了我三字经,“阿姨说,人之初,性本善。” 戚无衣忽然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手摸了摸圆圆的头。 “圆圆乖,好好和刘阿姨相处。” 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本意是说每个人在生下来时品性都是善良的,可是人们往往都会忽略了后一句。 性相近,习相远。​ 经历了太多的灾难,和不好的成长环境,所以善良的人才会变坏。 戚无衣把孩子送回了刘嫂怀里,“你好好带她。” 刘嫂感激的点头,她这段日子心情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说圆圆还是记不起来她是谁,可是能看着自己女儿,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圆圆还是没有记起来吗?”秦楮墨低声问道。 月景渊叹了口气,“孩子太小了,离开了生母半年多,恐怕真是不记得了。” 秦楮墨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那边的母女二人,明明最为亲近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却只能对面不小施。曾经他自以为很理解郑羽菲,可是直到看到了另外一个例子,他才明白,其实作为一个母亲来说,在郑羽菲知道秦思雨就是他失散了多年的孩子时,除了失而复得的喜悦以外,她的心也像是被挖了个大洞一般。 错过的终究无法补偿,要紧的,还是以后的路该走向何方。 戚无衣目送着刘嫂抱着圆圆上了楼之后才坐在了沙发上,他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来,在里面找了一会儿后,才拿出了一个项圈。 那项圈上面的吊坠是用玉做的,看上去品质并不好,只是一快碎玉罢了,那块玉雕琢成了锁的形状。 秦楮墨打眼一看便知那是一块长命锁,“这是……” 戚无衣把那块玉放在手里,轻轻摩挲着,“这是当年林安安做完换心手术后,顾晏找人为他打的。” 虽然不贵重,但可见顾晏对于自己妹妹的在乎。 秦楮默接过那块长命锁看了一眼,虽然玉的成色不好,但是雕工精细,想必顾晏也是费了心的。 这个项圈是林安安的遗物,是当初林安安去世后,戚无衣从她的房间里找出来的。 这么多年,虽然顾晏不在她身边,可是林安安一直随身带着这个项圈。那个银质项圈的质地已经有些发乌了,也不知是被林安放在手里摸索了多少次。 可是如果她知道自己一直思念着的哥哥会是这样…… 不,林安安早就知道了,不然她不会扮做的模样顾晏的模样。病入膏肓了,也不肯治疗。 她是在消耗自己的残生,用自己为数不多的生命来换取对顾晏的救赎。等到有天顾晏也下了黄泉,或许阎王爷会看在林安安的诚心上,减轻对顾晏的惩罚。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戚无衣忽然对秦楮墨说到。 “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明天麻烦你帮我把这项圈从新放在林安安的墓里。” 虽然林安安现在已经不在了,但是这个项圈对他来说也就是很重要的吧,有这个项圈陪伴着,林安安或许也能安息了。 “我明白。”秦楮墨把那个项圈重新放回了盒子里,小心翼翼的收好。 无论顾晏犯了多少罪,林安安毕竟是无辜的。 逝者已逝,她应该瞑目了。 如果后来的故事还能像顾晏给林安安打造项圈时,那么的赤诚…… 戚无衣叹了口气,可惜没有如果。 月景渊不忍戚无衣再去想那些糟心的往事,便岔开了话题。 “何冰河现在既然已经回来了,那恐怕就是又要有动作了呀?” “他不敢。”秦楮墨摇了摇头。 他说得十分坚定,连月景渊都有些意外了。曾经秦楮墨没可以说是对何冰河避之不及,可是见她如今的态度,他似乎是毫不在意何冰河的存在了。 “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心吗?”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秦楮墨嗤笑一声,“现在秦氏集团已经归正是所有,何冰河胆子再大他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对吧?” 月景渊点了点头,“那倒是……可是他回来做什么?” 他本以为上次何冰河灰溜溜的滚回美国,总会修养一段时间才会再卷土重来, 可没想到不过是秦楮墨带着郑羽菲去伦敦做了个手术,河冰河也赶着跟着回来了。 这种脚前脚后的效率,让月景渊不自觉的就认为何冰河又在监视秦楮墨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把她填进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我猜他这次回来是为了沈玲珑。” 月景渊皱了皱眉,“你可别告诉我沈玲珑还没有抓到呢。” 他们这段日子基本上一直在忙着自己家族的生意,秦楮墨又出了国,他们互不通消息,月景渊根本也不知道沈玲珑的事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要是那么好抓的话,我恐怕也能上天下海。”秦楮墨有些自嘲的说道,“于桑之前调查了安晓月身边的人,听说何冰河回美国后和安晓月大吵了一架,他们两个互相踢皮球,都说没有再利用沈玲珑,所以是玲珑为什么对我母亲下手已经成了不解之谜了。” 月景渊冷笑一声,“呵,他们这群人出了事就知道互相埋怨。等到有利益的时候,还不知要争成什么样的。” “他们怎么争怎么斗和我也没有关系,但要紧的是我觉得这两个人似乎都很在意沈玲珑。”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戚无衣忽然问道。 秦楮墨点头,“大概就是这个道理,沈玲珑对于他们来说是前期的一步重要棋子,可是因为沈玲珑自毁的行为,对他们的计划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他们很担心,某一日沈玲珑会在出言揭发。所以他们一定会各自寻找沈玲珑的。 “那你觉得安晓月回来的可能性大吗?” 秦楮墨低下头,仔细思考了一番。良久,他才重新抬起头来,“其实我认为,可能性很大。” 月景渊有些诧异了,如今顾晏被抓,既然何冰河知道了,安晓月就不可能不知道。她既然已经察觉了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还为什么要回国? 她只要一回国,面对的可就是牢狱之灾。 “事无定论,我也不能多说。”秦楮墨摇了摇头,“目前我们能做的只有等消息,毕竟何冰河心里是怎么想的,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安晓月并不是我们能知道的。” 他们也不是何冰河肚的蛔虫,他们哪知道这些事。要是他们真的有这样的特异功能,还能由得何冰河兴风作浪吗?​ 可是他们还不知道,他们一心想抓住的那个人已经回到了国内了,就在顾晏的案子审判之前。 是夜,安晓月全副武装,她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像一个普通的路人一样混迹在人群中。 她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终于绕到了一个小院子门口。 她轻轻敲了敲那扇破旧生锈的铁门,三长一短是他们的特殊暗号。 里面传来了一个略带苍老的手声音,“谁呀?” “来给您拔火罐的。” 里面的老人这才打开了门,他看了眼四周,见没有人之后才把安晓月拉了进来。 “你胆子可真够大的,竟然敢回国。” “我接到您的消息后便不放心,只好偷偷跑了回来。” 她看了看里面亮着小灯的屋子,“赵叔,沈玲珑在里面吗?” 被叫作赵叔的男人,竖起手指示意她噤声。 他拉着安晓月进了另外一间空房间,顺手熄灭了,灯生怕引起左邻右舍的注意。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国内的情形吗?你这次回来恐怕之后就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安晓月有些诧异,“难道是因为顾晏?” 顾晏被抓的事她早在何冰河那里听说了,这个顾晏在国外撞上了戚无衣之后就吓得魂飞魄散,二话不说就叛变了,投向了何冰河的怀抱。可还是他自己蠢,竟然能乖乖伏诛, 等等!安晓月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是何冰河没有保他吗?” “难道何冰河和你说他要保住顾晏?你可别闹了。顾晏犯的那可是故意杀人罪,何冰河犯不上趟这趟浑水呢。”赵叔烦躁的摆了摆手,“我早就说那何冰河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偏要和他搞在一起。” 听着赵叔的话,安晓月便身子一僵。 怎么会这样呢?何冰河明明说了,顾晏并没有招认自己曾经制造车祸撞了郑羽菲的事,很快他就可以取保候审了。 可是这会儿赵叔却告诉她,顾晏并没有获救?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人呢?人在哪儿?”安晓月急切地问道。 “人当然是在看守所呀。”赵叔无奈地说道,“你知道他是以什么罪名被抓进去的吗?是偷渡!你知道偷渡是什么罪过吗?你知道要判多少年吗?” 听着赵叔的话,安晓月只觉得自己像被一道天雷劈中了一样。 她好一阵恍惚,身子摇摇欲坠,“怎么会这样呢?他为什么要招认这种事啊……” 赵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一声,“这件事难道不是因你而起吗?如果你当初不安排顾晏逃狱出国,又哪里有后来的事?!” “不会的,这不可能。”安晓月捂住耳朵,拒绝听赵叔的话,“就算顾晏是偷渡出国,又能怎么样?他能有什么证据可以说明是我安排了他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警察一定查不到证据的。安晓月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或者说,她是在自欺欺人。 赵叔叹了口气,他走上前把安晓月的手从耳朵上拿下来,“晓月,赵叔感激你,我感激你曾经对我的救助。可是我也希望你听赵叔一句劝,能自首就赶紧自首吧。” “我不!”安晓月忽然变得神情激动了起来,她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抱着双臂以一个保护的姿态缩在墙角,“我不能这样……我要回美国去!我不会……我不会自首的!” “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了!”赵叔无奈,“你知道你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因为曾经被你害过的那个戚无衣出来作证了。” “不可能!”安晓月当即便否定了赵叔的话。 戚无衣敢出来作证,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的仇家追杀他吗? “这各中详细我并不了解,可是他既然敢出来作证,就说明他一定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了。​” 安晓月明白了,她是被何冰河给算计了。 何冰河早知道顾晏会以偷渡罪被起诉,可是他骗安晓月,说顾晏只是前些年的案子被翻了出来,并且安晓月也根本不知道戚无衣现在已经摆脱了危险的境地,何冰河是为了保住自己,要把安晓月填进去! 第三百八十三章: 你就不想反抗一下吗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安晓月忽然尖叫一声,把身边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推到了地上。 她就是再厉害,现在也是孤立无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帮她,唯一一个从小陪伴她长大的赵叔现在年纪也大了,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劝安晓月自首罢了,趁她现在犯的错事还不够多,趁她现在还有补救的机会。 赵叔看着安晓月歇斯底里,也是没有办法。 如今这个结果都是安晓月了自找的,他就是再心疼再无奈,也没有任何办法。 “晓月,你听赵叔的话去自首吧!赵叔陪你一起。”赵叔劝导着安晓月。 她一直不忍心举报安晓月,很多年来也只是劝她而已,可是当他劝发现自己劝不住安晓月时,就只能劝她自首了。 无论如何,在这些事上赵叔都犯了包庇罪。没能看着安晓月成为一个正直的人,是他的过错,赵叔愿意和安晓月一起承担这些事。 “我不要!”安晓月猛的向后瑟缩了一下,“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原因,不正是因为当初安晓月作孽了吗? 但凡她当初能够想开,把那些自私的情情爱爱放一放,她也不会变成一个光杆司令。 “我不去!我不可能会自首的。!”她发了疯的冲出门外,跑进了沈玲珑的房间。 当安晓月冲进房间时,沈玲珑正靠在床头半合着眼睛,她刚才已经听见了隔壁安晓月的嘶吼声。 可是沈玲珑对她一点怜悯都没有,她只觉得痛快,安晓月是自食恶果。听到开门的声音,沈玲珑这才悠悠睁开眼看了安晓月一眼。 “进别人的房间都不敲门的吗?”她冷声问道。 “你少给我装!”安晓月气愤的冲上前,一把揪住了沈玲珑的衣领,“什么叫你的房间?这房间是我的!如果不是当初我告诉你这个地方可以避难,你早就惨死街头了!” 沈玲珑直直的看着她,眼中满是嘲笑,可是她没有一点力气来挣脱安晓月。 自从她在医院大病了一场之后,她的身体已经快油尽灯枯了。 她整个人都干瘪了下去,皮肤粗糙,毫无光泽。脸色蜡黄的,看上去竟不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更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 这段日子以来沈玲珑的头发也是大把大把的往下掉,在安晓月揪住她的衣领时,不小心被弄掉了沈玲珑的帽子,安晓月这才发现沈玲珑已经快半秃了。 “这是怎么回事?”安晓月有些诧异。 沈玲珑凄惨一笑,“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她摸了摸自己干瘪下去的小腹,这里曾经有过一个小生命,只不过才不到两个月就被沈玲珑亲手杀掉了。 她自知对不起那个孩子可是在那个情况下,她没有任何办法 可是看如今的情形,他当初的那个选择也是错的,一步错,便步步错,沈玲珑再也无力回天了。 她只能龟缩在这里等着生等着死,如果没有人发现她的话,她恐怕就会在赵叔的照料下度过残生。 但前提是她能活过赵叔,但前提是沈玲珑余下的命数要比赵叔长。 看如今沈玲珑的状态,她恐怕熬不过去了。 但是沈玲珑万万没有想到在她亲手扼杀了那个小生命的同时,她也遭到了报应,她一生都不会叫再有孩子了,身体也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现在的沈玲珑都处于濒死的状态。 “安晓月啊!”沈玲珑忽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安晓月,“当初是你让何冰河给我下药,让我怀上了那个孩子是不是?” 安晓月辩无可辩,没错,就是她出的主意,她当时知道沈玲珑不想与依附于她,也知道沈玲珑接受她的帮助,就是为了出名。 后来她已经出名了,自然不想再说安晓月的控制。 可是安晓月在国内需要眼线,她需要一个沈玲珑这样的人,所以她让何冰河给沈玲珑下药,强迫她怀上了那个孩子。 又逼她进入秦家,安晓月以为即便她不能嫁给秦楮墨,她也可以利用另外一个孩子打入秦家内部,迟早有一天,她会以另一种身份回到秦楮墨的身边。 可是她错了,是她做的太绝,把沈玲珑逼到了一个退无可退的地步,所以她甘愿自毁也要让所有逼迫她的人付出代价。 安晓月触电一般的收回了手,“你胡说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安晓月还想否认。她捂住耳朵,“药是何冰河给你下的,你来找我做什么?你有本事就去找他呀?!” 沈玲珑冷笑,“你以为我现在藏在这里,就什么也不会做吗?” “你要做什么?” 安晓月震惊的抬起头,现在的沈玲珑和一个疯子没有任何区别,如果她想要谁死,恐怕就是拼尽自己的性命,也会和那个人同归于尽。 “不想做什么。”沈玲珑摇着头重新靠回床边,“我想做的事,早就做完了。” 绑架? 安晓月心头一惊,那次绑架前,沈玲珑还在医院里。 是何冰河把他弄去了医院,也是何冰河派顾晏亲自看着她。所以如果沈玲珑反口,说是何冰河指使的,他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吗?​ 那答案显然易见,沈玲珑没有翻身的。 沈玲珑不会再翻身了,何冰河也不会,只是看沈玲珑什么时候想把这些事说出来,甚至包括安晓月在内,他们所有的罪行都会被沈玲珑所指控。​ “可是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想再反抗一下吗?”沈玲珑话锋一转,换成了另一种说辞。 安晓月皱了皱眉,沈玲珑又想做什么? “你知道你现在逃脱不掉了。”沈玲珑淡然的说道,“你明白的自从何冰河决定算计你那天开始,你就已经逃脱不掉了。” 现在的安晓月回不去美国,也无法去任何一个其他的国家,她甚至连S市都出不去。 可是只要她躲在S市,安晓月就迟早有一天会被抓捕。 更何况她回来的时候已经留下了出行记录,很快就会有人对她进行追踪。 第三百八十四章: 她回来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如果此时不反抗,那么安晓月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安晓月的理智在告诉她,不要相信沈玲珑说的话,可是沈玲珑的话与极有魅惑性,她一步步的勾引,引诱没有任何退路了的安晓月,让她上了自己的圈套。 “你想怎么做?”安晓月纠结了半天,终于开口。 沈玲珑得逞般的一笑,“秦楮墨最在意的是谁,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秦楮墨最在意的除了他的儿子就是郑羽菲,他甚至比郑羽菲看的比自己的亲生骨肉还要重要。 “你难道想……”安晓月忽然顿住了。 直觉告诉她一定不能按照沈玲珑的想法去做,如果她这么做风险性一定极高,或许那边的人还没有盯上自己,可她这么做恐怕自己暴露了。 “绑架他。”沈玲珑干脆利落的戳破了安晓月的心思,“拿她去做威胁,让秦楮墨放你回美国,只要你一回美国,再也不回来,你就一点危险也没有了。​” 沈玲珑说的轻巧,可做起来有多难安晓月不是不知道。 上一次沈玲珑想绑架宋慧玲。还捅伤了郑羽菲,可最后不还是以失败告终,搞得自己最后也只能东躲西藏的。 安晓月要是这么去做,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我不会去做的!”安晓月干脆利落的否认了。 “随你。”沈玲珑缓缓收回视线,落在自己床尾的雕花上,“守着这处院子的人是赵叔,他对你是什么态度你是了解的。如果你出了这处院子,就很可能会被抓。如果你蜗居在这里,赵叔一定会劝你自首的。总之都是两难,你倒不如放手一搏。” “你闭嘴!”安晓月激动的嘶吼道,她转过身夺门而出。 院子的大铁门被砰的一声踹开了,沈玲珑坐在床上静静的听着。 忽然,她勾起唇角,腹黑一笑。 安晓月不顾赵叔的阻拦一路跑上了大街,她刚窜出小巷,却看见了路边停着几辆警车。 安晓月顿时慌了,只见下一秒,街边的发廊被压出了几个衣冠不整的人,原来是来抓红灯区的。 安晓月顿时松了口气,可是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只会引人起疑。 安晓月攥了攥拳头,只好又跑回院中。 听到铁门再度打开了声音。沈玲珑这才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她十分舒适的卷着卷起被子,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见第一次见到秦楮墨时,她还是那么的光鲜亮丽。 那时便有人打趣她说她和秦楮墨看上去登对极了,沈玲珑承认在初始秦楮墨时,她真的对他动过喜欢的心思。 可是那喜欢很快就被无边的欲望给掩盖住了,后来,她也被灾难砸在头顶。 睡梦中的沈玲珑忽然嘤咛了一声,眼角沁出了一滴泪来。​ 于桑皱着眉挂断了电话,他走到窗边对站在那边的秦楮墨耳语了几句。 秦楮墨有些讶异的抬起头,“她真的回来了?” “千真万确。”于桑郑重的点头,“早在一个星期前他就回来了,和我们归国的时间差不多。” 何冰河也是那时回来的,他和安晓月算计好了一同回来。,是想做什么? “一个星期前……”秦楮墨复述着于桑的话,“也就是说,她回来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通缉了吧?” “是的。”于桑点头,“警察那边也是刚知道,他们也没有想到安晓月竟然会提前一个星期才回来。” 秦楮墨皱了皱眉,忽而又舒展开了,“只要还没离开国内就好。” 既然安晓月回来了,她就一定会被通缉。她落网是迟早的事,只是郑羽菲那边。 秦楮墨正想着,郑羽菲就端着一个茶盘走进了客厅,“你们聊什么呢,这么严肃?” 秦楮墨微微转过身来,“你这是做的什么?” “水果茶呀。”郑羽菲把杯子依次摆好,端起茶壶在每个玻璃杯中都倒上了她刚煮好的果茶。 “最近天气有些凉了,所以没有放冰。”郑羽菲一边说着一边对秦楮墨和于桑招了招手,“你们快过来呀。” 二人这才走回沙发边坐下,他们端起杯子,却都只是拿在手里一口都不喝,像是心事重重的。 郑羽菲疑惑的瞟了他们一眼,“你们都怎么了呀?怎么都不说话呢?” 秦楮墨和于桑对视了一眼,二人短暂的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觉得这种事还是要告诉郑羽菲比较好。 “安晓月回来了。” 她?郑羽菲抬起眼皮,她不就是那个被通缉的女人吗?也是那个指使顾晏制造车祸撞了自己的人。 “哦。”郑羽菲微微点头,“所以现在警察们在抓捕她吗?” “正在进行。” 郑羽菲微微一笑,“那就好啊,只要能把她抓住就好。” 她转眼就看到了,秦楮墨担忧的目光,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安慰似的拍了拍秦楮墨的手,“没关系的,我会注意,这段日子尽量不出公馆。” 秦楮墨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我有时不能在公馆陪你,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当心。” “我明白。​” ​只要能和郑羽菲说通,秦楮墨焦躁的心就安定了,大半可是他刚转过头就看见于桑还是一脸阴沉的表情。 “你又怎么了?” 于桑看上去倒像是在担心着另外一件事一般,他抬起头为难的看了秦楮墨一眼,“我总是有一点担心在伦敦的洛滨。” “她不是好端端的在医院工作吗?”秦楮墨疑惑的问道,“当然,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把她接回国内也好。” 于桑摇了摇头,“我不是着急把她接回国内,是最近我给他打电话时总觉得她匆匆忙忙的,而且声音都很小,像是怕被什么人听到似的。” 医院工作确实劳累,匆匆忙忙的也正常,至于声音小或许也可以用怕吵到病人来解释,可是于桑既然担心或许一定有他担心的道理。 “那不如你去一趟伦敦,看望她一下。” “算了吧。”于桑干脆利落的摇了摇头,“我想洛滨在伦敦工作了,那么多年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的,等过段日子闲下来了,我再去找她。” 第三百八十五章: 带你逃出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现在这个情形于桑确实不适宜出国,现在何冰河又回来了,安晓月也回来了,潜伏在他们身边的危险从来没有减少过。 如果在这个时候撂挑子不干跑去国外看一个女人,恐怕也是说不过去。 但比起于桑的顾虑,秦楮墨更有一些过意不去。可是想到最近国内的情况,他也只好点了点头,“你放心,这段日子辛苦你。等一结束,你就可以去伦敦了。” 于桑感激的看向秦楮墨,“谢谢先生。” 他转头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可是天空上星星也没有月亮,没有明天恐怕是有一场雨啊。 而与此同时远在伦敦的赵洛滨也是临窗而立,她所住的房间就是陆子辰之前住过的。 南北不同屋子里总是黑的很,只是下午三点。可是阳光已经悄然撤出了赵洛滨的房间,只留下满室的阴冷。 她裹着毯子站在窗边,把手按在玻璃上,好像这样就能感受到阳光的温度一般。 门忽然开了,沈三走了进来,他放下手中的袋子,也走到赵洛滨的身边坐下站好。 “还在看外面的风景吗?” “是。”赵洛滨微微点头,“从前在医院工作时,我总是忙碌得很,没有时间休息,也没有时间看风景,住在这里快三年了,可是附近的景色我一次都没有看过,如今终于闲下来了。” 她说这话是有一种自嘲的意味,在的,她所谓的空闲下来,也只是被人囚禁了而已。 “有一天你会走出这个庄园,亲自走到那山上去看的。”沈三轻声说道。 赵洛滨苦笑着摇头,“要是能出去就好了。” 这个庄园就像个铁桶一般,陆子辰里里外外都派着人看守,甚至包括赵洛滨的门外,都站着两个黑衣保镖日夜轮班值守。 赵洛滨插翅难逃,甚至好多次她都想过称夜里从窗户跳下去,可就连窗户下面陆子辰都派了人。 赵洛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龟缩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她不能出门,嗅不到新鲜的空气,只能守在这,每天过了下午三点就变得潮湿阴冷的小房间里,等待着时机,也等待着沈三来救他。 沈三每天会来看他一次,幸好陆子辰没有丧心病狂的在赵洛滨的房间里安装监听器,否则他和沈三的谈话都会一字不差的落在陆子辰的耳朵里。 沈三在心里默默的盘算了一下时间,这个时候忠叔应该快来了。如果他猜测的没错的话,最迟后天忠叔一定会来庄园。 他已经知道了苏先生被陆子辰杀害的事,他只是不想太快地来见陆子辰,也好杀一杀他的锐气。 但晾了陆子辰两个星期之久,忠叔也该来了。 “你听我说。”沈三轻轻捏了捏赵洛滨的掌心,“这几天你会有一个机会,可以出去。但具体的我并没有计划,到时候随机应变,你只需要听我的,我就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虽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可是赵洛滨的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激动了起来,“真的吗?” 沈三抬起手指抵在唇间,示意赵洛滨噤声。 “小些声音。”赵洛滨连忙捂住嘴,她凑到沈三的耳边才继续低声开口,“那到时候,如果我出来庄园,我该怎么离开这边呢?” “我想想办法吧!我会给你安排一辆车。” 赵洛滨满心的欢喜,忽然,她激动地抱住了沈三,“谢谢你,真的谢谢!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恐怕连这段日子都撑不下来的,你放心,就算有一天我走了,我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 沈三满脸惊讶,他僵硬的低下头看着搂着自己脖子的女孩。竟然一动都不敢动。忽然,沈三的脸诡异的红了。 他匆匆别过头,“没……没关系的。” 赵洛滨这才注意到自己失态了,她连忙收回手,也有些尴尬了起来,“那……那就麻烦你了。” “好。”沈三点了点头,像是这屋子里有什么东西会吃人一般,沈三说完这句话就冲出了门。 门外的黑衣保镖被他吓了一跳,他们看着沈三泛红的脸颊,面面相觑,“沈先生,怎么了?” 沈三抬起僵硬的手轻轻摸了一下自己有些发热的脸颊,他忽然有些痴的笑了。 “没关系,没事的……” 两个保镖冷汗欲下,这沈三进去后不会是和赵洛滨发生了什么吧? 那陆子辰明显对赵洛滨有些别样的意思,沈三要是敢这么做的话,陆子辰还不扒了他的皮。 他们在心里由衷的担心担心沈三会步上苏先生的后尘被陆子辰一下拧断了脖子。​ 沈三的预判没有错,果然在第三天的傍晚。忠叔的车队再度浩浩荡荡的进了庄园。 可是与上次不同,上次忠叔应该算是一个客人,可是这一次忠叔却有了一种自己是庄园主人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陆子辰也不敢对忠叔怠慢,他不敢像苏先生那样把忠叔晾在门外,许久才出来见他。 几乎是在那车队开进庄园大门的瞬间,陆子辰就从别墅大门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站在台阶下面等着忠叔。 头车刚刚停稳,陆子辰就撑着伞走了上去主动替忠叔拉开了车门,“忠叔,您来了。” 忠叔满意的点头,“不错,阿辰你最懂理。” 陆子辰笑着心中却隐隐生了一些怒意,他曾经手无寸铁,自然愿意对忠叔俯小做低,可是他现在已经成了庄园的新主人,忠叔却还用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对他,这让陆子辰心中极为不满。 可是他心中再不满,也不敢把那些情绪表现在脸上,他只得笑着把忠叔请下车。 “不管我如何,都有忠叔提携的功劳在。” 忠叔爽朗一笑,“你懂事就好。” 他在陆子辰的搀扶下下了车,可是他并没有急于进别墅中坐下,而是叫陆子辰引路带他去花园后那所他最期待踏入的神秘小楼。​ “机会来了。”楼上的沈三忽然说道。他看着一行人,在保镖的护送下走向大所二层小楼。 他们浩浩荡荡的身边可是带了不少人,这样一来,在别墅周围守着的人也就少了很多。 听到沈三的这句话,赵洛滨的手心不自觉的就浮起了一层的冷汗。 “现在……可以吗?”她紧张的问到​ 第三百八十六章: 和我作对很好受吗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这无疑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如果此时他们还不离开,恐怕等下一个时机就很难了。 而且在等待的期间,他们也不知道陆子辰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所以送赵洛滨离开的事一定要尽快实行。 虽然依旧有风险,可是沈三觉得这次的机会一定要把握好。 他悄然握住了赵洛滨的手,这是沈三第一次握住赵洛滨的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这个女孩子产生了一点别样的感情,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根本留不住这样一个明媚的女孩子,他能做的也只是还这女孩正常的生活罢了。 今天赵洛滨一走,便是永别。 “你相信我吗?” 赵洛滨郑重的点头,“我相信你。” 沈三从窗边望下去,只见忠叔一行人已经抵达小楼那边了。那小楼被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几乎是庄园所有的人力都被调动过去了。 庄园的前门与后院隔着一栋别墅,刚好能挡住那些人的视线,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我昨天给你拿来的果篮呢?” 赵洛滨愣了一下,“哦,我没有吃,就放在柜子边上。” 沈三绕过床走到那边,从昨天给赵洛滨拿来的果篮里东找西找,不一会儿拿出了两支注射器。 “这是什么?”赵洛滨大惊失色,她竟然不知道沈三每天都给她送的东西里面夹杂着药品。 “镇静剂。”沈三压低声音对赵洛滨说道,他站起身来走到衣柜边,从里面拿出。一件大衣披在赵洛滨的身上。 “外面冷,注意保暖。” 赵洛滨感激地看着他,“沈三,我永远不会忘了你的。” 沈三勾起唇角,有些苦涩的笑了。 他这种人,有什么可记得的呢? 赵洛滨与他的人生终究是不同的,她还有光明的前途,而沈三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他从自己的裤袋里拿出一个迷你的对讲机来,和那边的人讲了几句话。 他每日都在庄园附近准备着车,就等着能送赵洛滨出去的机会了。如今他等到了,赵洛滨也等到了。 “待会儿会有车把你送离伦敦,等到了中转地点后还会有人来接应你。虽然你现在不能离开英国,但是你可以躲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等过段时间陆子辰这边盯得松了些,我就派人去把你的证件送过去。拿到了证件后,你就尽快回国吧,不要在这个是非之地停留了。” 赵洛滨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想问的话说出了口,“你不亲自来吗?” 沈三拍了拍赵洛滨的头,“我就不去了。” 赵洛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倏地红了眼眶。她明白了,沈三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和前途在救她。 她这一走不要紧,如果陆子辰一定要处置他,那时候沈三该怎么办? 她忽然向后退了两步,“如果我的离开会让你不平安的话,那我宁愿不走了。” “傻瓜。”沈三轻笑一声,他摸了摸赵洛滨的头,“我都已经准备了这么久了,你就别辜负我的心意了,好吗?” 他知道赵洛滨心里在想着什么,这辈子能得这女孩片刻的关心,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你放心,有忠先生在我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沈三摇着头,他把手指抵在唇边,“别说话了。” 他放轻了脚步,悄然走到门边贴在门板上仔仔细细地听了一会儿后,沈三猛的拉开了门,把手里的注射器对准了一个门外看守的人的脖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药推了进去。 那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自己后颈一凉,接着便有些锐痛,再然后他便失去了意识,轰然倒地。 今天忠叔来了庄园,所以赵洛滨的门外只有一个人看守着,沈三顺利的解决掉了,这个人便拉起了赵洛滨的手。 “跟我走。” 别墅的大门口并没有很多人看守,只是在庄园的前门那里有一个象征性的人守着。 那人见到沈三领着赵洛滨出来,便立刻推开小屋的门跑了上去,他一把拦住沈三。 “沈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这个女人不可以出庄园!” 沈三冷笑一声,“这可由不得你。” 他猛地抬起右手,如法炮制,把那人也迷晕在地。沈三丢掉针管拍了拍自己手上粘上的那人皮肤上的油腻,“一切都解决了,我们走吧!” 二人顺利地出了庄园,一路向东不过一百米。就有一辆掩藏在小树林里的车开了出来。 司机按下车窗,对沈三二人招了招手。 “三少,上来。” 沈三拉着赵洛滨跑过去,替她拉开了车门,接着二话不说便把她塞了进去。 他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走。” “沈三!”赵洛滨趴在车窗边惊叫,“你难道……” “走吧!”沈三微笑着看着赵洛滨,他对司机挥挥手,让他快点开车离开。 赵洛滨扒在窗框上急切地看着沈三,可是车开的太快了,不过十几秒钟的功夫,沈三的身影就已经在她的视线内变得越来越小。 “沈三!”赵洛滨叫着他,忽然便流下了眼泪,“我不会忘记你的,一生都不会。” 沈三看着那辆车越走越远,心中竟然有种恍惚的感觉。 她真的走了。 沈三三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红的眼眶,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他转过身来,有些垂头丧气地向庄园的方向重新走过去。忽然,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精致的皮鞋。 沈三猛的抬起头,只见自己已经被包围了。陆子辰嘴角噙着笑,目光却阴恻恻的。 “沈三,暗地里和我作对的感觉好吗?​” 沈三心头一惊,陆子辰竟然知道!陆子辰竟然全知道! 他猛地转过头拔腿就想跑,可是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就被人拦了回来。 “你现在想去救她?”陆子辰觉得沈三的动作好笑极了,他撩起自己鬓边有些微长的卷发,把自己的耳朵裸露出来。 沈三的瞳孔骤然放大,他看到在陆子辰的耳朵里有一只黑色的耳机,那是监听耳机。 第三百八十七章: 永远不要牵扯无辜之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他翻遍了赵洛滨的房间都没有找到任何的监听器,陆子辰是怎么安排的? “你以为我真的会蠢到把监听器放在他的卧室里吗?”陆子辰微微一笑,可是他的笑容里满是刻薄与恶毒,“可是沈三啊!你太不细心了。” 赵洛滨那房间的衣柜后面有一块是假墙,是陆子辰还住在那间屋子时便已经发现的。 只有一小块,可就是那么一小块便给陆子辰提供了机会。 他在赵洛滨房间的隔壁贴着假墙的那块位置安装了一个监听器,假墙的隔音效果基本为零,所以沈三与赵洛滨的任何对话都会一字不落的传到陆子辰的耳朵里。 “哦,对了。”陆子辰笑吟吟的补充到,“恐怕有另一件事,你也很感兴趣吧?” 沈三猛地冲上前,一把拉住了陆子辰的衣领,“你做了什么说?” “别急啊。”陆子辰轻轻拨开了沈三的手,“你藏在那果篮里的药也被我换了。你以为那是你准备好的镇静剂吗?可那只是普通的一支葡萄糖而已啊。” 沈三的大脑快要炸开了,他整个人都是木木的,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疯子!你这个疯子!” “敢做出这样的事,看来你比我更疯啊?”陆子辰忽然收敛了笑意,脸上的冰冷气息似乎要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冻住一样,“不过你放心,你很快就能和她再次见面了。​” 在车子行驶出几公里远后,赵洛滨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她虽然对这附近对庄园附近的路线不大熟,但是司机带他走的这条路是她平日里上班时常走的,这显然不是送她离开伦敦郊区的地方的路线。 她有些慌了,“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前面开车的司机早已不复和沈三说话时的那样客气,他冷冷的声音传到了赵洛滨的耳朵里。 “当然是送您去您该去的地方。” 赵洛滨的心头惊慌极了,就在她失神的片刻,她忽然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场景。 那是庄园的后门,她兜兜转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被送了回来。 她忽然绝望了,原来自己的出行计划原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陆子辰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他和沈三主动过去踩呢。 司机把车子稳稳地停到了庄园的后门口,他走下车,主动替赵洛滨拉开车门,甚至还非常绅士地向他她伸出手,“赵小姐,请吧,不需要我背您吧?” 赵洛滨战战兢兢的不敢下车,她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竟下意识的觉得只要自己不下车就是安全的, 可是下一刻,她就看见了沈三被人五花大绑的从花园那边押了过来。 赵洛滨忽然崩溃了,她疯了一般跑下车扑向沈三,“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沈三喉头梗塞。 他很不忍心把这样的事实告诉赵洛滨,可是赵洛滨已经被那司机给拉了回来,她心里也是清楚的。 “我们被人算计了。” 陆子辰悠悠走上来站到铁青着脸的忠叔身边,“刚刚我和您说您还不信,可是现在您亲眼看到了,总该信我了吧?” 忠叔冷哼一声,他抬起头怒视着沈三,“你不应该给我个解释吗?” 沈三满头都是冷汗,如果今天赵洛滨出去了。他一个人面对疾风暴雨也就罢了,可是赵洛滨如今并没有出去。 他该怎么办?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保住赵洛滨?​ 赵洛滨的眼眶中满是热泪,她拼命地对着沈三摇头。 那一瞬间,沈三在赵洛滨的目光中读懂了许多,她在告诉自己不要保她,万事以自己为重。 沈三忽然对着赵洛滨微微一笑,赵洛滨顿时慌了,在见到沈三的笑容的刹那,赵洛滨就意识到了沈三要做什么? 众人只听见沈三缓缓的开口,他低着头似乎是在对在场的每一个人说话,可是只有忠叔知道,他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一直记得一句话。做人要有最基本的怜悯之心。即便作恶,也只能和更恶的相争,绝不可以牵扯无辜之人。” 这是忠叔曾经对沈三说过的话,只是时过经年,似乎除了沈三之外,已经无人再记得忠叔说过这句话了。 忠叔大怒,“沈三!你难道还看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吗?” 沈三抬起头,忽然释然般的一笑。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对您忠心耿耿,无论您说什么我都听您的,包括您说过做人要有怜悯之心这句话。” 他苦笑着摇头,“我没有变,是您变了。” 赵洛滨泪流满面,她咬着手指拼命地对着沈三摇头,“你不要说了,我求你不要说了!” 陆子辰站在一旁冷笑,“忠叔。这就是您带出来的好下属!” 沈四听不下去,挺身站了出来。 “陆子辰,就算你对三哥不满,你也没有任何资格对忠先生这样说话!” 忠叔瞪了沈四一眼,“哪有你说话的份?闭嘴!” 他向沈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重新站回人群中去,不要强出头。 沈四咬了咬嘴唇,他心中满是不服气。他冲上前推开按着沈三的人,伸手就去解沈三,身上的束缚。 “别动。”沈三摇头,“你难道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三哥……” “回去!”沈三严厉地说道。 沈四只好悻悻的站回去。可是他的心里提心吊胆的,根本不知道沈三还会遭受到沈阳什么样的灾难。 陆子辰冷眼打量着沈四,“沈四,你可别站错了队。” “干你何事?”沈四对陆子辰向来客气,不过那都是看在忠叔的面子上,如今陆子辰如此意气指使,又把沈三抓了起来,沈四的心里已经对陆子辰不满级了。 陆子辰冷笑,“对,你说的对。任何事都是你们的决定和我有什么关系?可是我最近救出来了一个人,他已经年过半百,被苏先生关在那小楼里折磨得不成人形,连从前的记忆都没有了。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儿,甚至连话都不会说。” 沈思疑惑的皱了皱眉,“你说什么呢?” 陆子辰勾唇一笑,“那个人的左手小臂上,有一个红色的蝴蝶胎记。​” 第三百八十八章: 滚回国内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陆子辰话音未落,沈四整个人就已经楞了在了原地。 “蝴……蝴蝶胎记。”沈四愣愣地重复着陆子辰的话,忽然,他冲上前一把扯住了陆子辰的手,“他在哪?你快让我见他?” “可是那个人干你何事呢?”陆子辰把刚才沈四怼他的话全部奉还了回去。 “你既然能对我说出这种话来,就说明你一定知道!”沈四急的想在陆子辰的脸上狠狠扇上一耳光,可是现在唯一知道线索的人就是陆子辰了,他轻易不敢对陆子辰辰动粗,“你快告诉我!” 沈四的话语渐渐软了下去,他乞求地看着陆子辰,“求你了。” “我并不需要你求我。”陆子辰轻轻拨开了沈四的手,“我只需要你不要再管这件事。”​ 沈四进退两难,一面是和他共事了很多年的兄弟。一面是…… 忠叔终于忍不住打断了陆子辰的话,“做什么事都要学会适可而止,拿捏我的人,凭你也配?” 陆子辰从忠叔的口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他终于对忠叔卖了个乖。 “我并不是您想的那个意思,至于沈三兄弟,我也没有处置他的资格,所以该怎么办还是要忠叔您来。” 陆子辰是借坡下驴了,可是他也把忠叔架了起来,如果忠叔不处置,那么陆子辰便可以拿JKl来要挟他。如果他处置了,恐怕就会失去一个得力的左膀右臂 如果长此以往下去,陆子辰如法炮制,把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赶走。那忠叔自己岂不是成了孤家寡人? 今天倒霉的是沈三,下一次倒霉的就是忠叔自己了,忠叔不会那么傻,当然不会上陆子辰的当。​ “既然我的人要由我来处置,那就……”他对着沈三招了招手,“还不滚过来!” 沈三杨着头,毫不畏惧的向忠叔走过去,他本以为忠叔会扇自己一耳光,可是忠叔却伸出手解开了绑在他背后的绳子。 沈三愣住了,忠叔这是要干什么? “和你说过多少次,我的话不要全听!你难道都不懂得变通吗?”忠叔故作恼怒的训斥道 可是陆子辰却听出来,忠叔是在装傻。 他抿了抿嘴唇,想说些什么阻拦,可现在毕竟是他刚刚起步,他并不他还没有资本与忠叔对抗,只好咽下了想说的话。 “不过既然你现在已经犯错,我也不得不惩治你。”忠叔故作严肃的说道,“你马上就给我滚去国内,替我守着那港口!” 陆子辰终于忍不住了,他要把沈三发送回国内,那不就是明贬暗抬嘛。 他是借着让沈三回国,从而使他避开祸患。 他上前一步,“忠叔,这就是您对他的惩罚?” “不然呢?”忠叔悠悠抬起眼皮斜睨了陆子辰一眼,“难道你有什么高见吗?换了他?你来替我做事?” 让陆子辰在苟活于忠叔的手下,他是绝对不肯的。又被忠叔狠狠地噎了一句,他只好向后退去,暗自攥紧了拳头。 不急……陆子辰在心里想着,拉下忠叔还需要从长计议,他不必急于一时。 “至于那个姑娘。”忠叔处置完了沈三后便抬起头看向已经快吓傻了的赵洛滨,“这姑娘不属于我,所以要怎么处置还请阿辰你决定吧!” 沈三心头一惊,他连忙扯住忠叔的衣袖,慌乱的对他摇头。 他用眼神急切地告诉着忠叔,绝对不可以把赵洛滨再交给陆子辰。 可是忠叔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陆子辰总算是露出了一点勉强的笑意来,既然赵洛滨由他处置,那就…… 陆子辰走上前,他低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赵洛滨。突然,他伸出手一把钳制住了赵洛滨的下巴。 “在庄园有吃有喝,可是你偏不识抬举。”陆子辰眯了眯眼,他把捏在照骆宾下巴上的手缓缓的移到了她的脸上,他看似爱怜的摩挲着赵洛滨的脸,“多漂亮的姑娘啊,我是真的舍不得,只可惜……” 陆子辰冷笑,他猛地抓住赵洛滨的肩膀。另一只手微微一动,就卸掉了赵洛滨的半边胳膊。 赵洛滨愣了一下,这才痛的嘶吼出声来。 沈三当即就红了眼眶,他推开陆子辰,“你这个畜生!” 陆子辰烦躁的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人带赵洛滨进那栋小楼。 沈三慌张的想拉赵洛滨,可是自己一个人到底抵不过那么多的保镖,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洛滨被拉了进去。 沈三死死地咬着嘴唇,瞋目裂眦,忽然,他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忠叔的面前。 “求您救救她。” 几乎在沈三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忠叔的耳光就狠狠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我抬举你不是为了让你做出这种事来!” 她扯着沈三的衣领,把他拉向自己,咬牙切齿的在沈三耳边低声说道,“我能保你这一次,可未必有下一次,趁现在还有机会活着,就赶快给我赶滚回国内!” 沈三眼眶血红,他直直地看着忠叔,“我不能抛下她不管。” 忠叔忍无可忍,又是一耳光,把沈三整个人都打歪过去,“你给我闭嘴!” 沈三匍匐在地,口中一股铁锈味。他抬起头看一下那扇漆黑的大门,不过在下一秒,沈三就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哀嚎。 在那哀嚎结束后,里面的人就再也没有了动静,陆子辰到底是把药物用在了赵洛滨的身上。 沈三死死地抠着地上的泥土,他浑身上下都痛极了,连动一动都疼痛难忍,可是比身上更难过的是他的心。 从未动摇过的沈三终于开始怀疑自己心中的所坚持的东西到底对不对,他一心跟着忠叔,可却不知什么时候起,忠叔已经悄然改变了。 他教授给自己那么多的大道理,可是教授之人却不能不忘初心。他这么多年的忠诚和铭记在心的那句善良,早已被时光淹没。 放眼望过去,所有人要么好的纯粹,要么坏的彻底,只有他夹在中间的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上。 他难受极了,那些人的目光像是烈火一般炙烤在他的身上,他们要把沈三看脱了一层皮才肯罢休, 而后再对着那张皮叫上一声,“看吧!这种想做好事的人就是这样的下场​。” 沈三哀嚎一声,他终于撑起身子来,从大门冲出去。​ 第三百八十九章: 失联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在场的人都被沈三的哀嚎给镇住了,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凄惨的声音。像是一个人痛苦到了极致后,在濒死之际,发出的对恶者控诉的声音。 刚刚拉着赵洛滨回来的那个司机,被沈三给惊住了。他刚抬起头,就看见沈三发了疯一般的从庄园后门中跑出来。 他连忙上前一把拦住沈三,”你干什么去?” “不需要。”沈三推着他的手,“我不需要你管。” 那人拼命的拉着沈三不肯撒手,“我知道你现在怪我,可我也是为了你好,你知道你这么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 且不说忠叔会不会遭怪罪他?就连陆子辰那关都很难过去,现在的形势已经很明朗了,如果陆子辰坚持要处置沈三的话,忠叔恐怕也没有什么办法。 听到那人的话,沈三忽然笑了。他转过身来,阴森森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人。 “我自认为待你不薄,这么多年我是如何扶持你的,你心里清楚。” 为他好?为他好就是背叛吗?为他好就是把另外一个无辜的人彻底埋葬进去?! 那人被沈三眼中的寒意给吓到了,他触电一般的时候回首向后退了两步。“是我对不住你,可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不想害你啊!” “对,你确实没有想过害我。”沈三冷笑,“可是你害了另外一个人。” 他一把推开自己曾经的手足兄弟,冷眼打量着他。 “从今天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不会再有半点瓜葛了。” 沈三几乎把自己毕生所学的中文全都说了出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心中的感受,也不知是愤怒还是无奈,或是无力。 他只知道赵洛滨现在被抓了进去,哪怕现在沈三拼尽一身力气,他也救不出来赵洛滨了。 沈四从庄园中追了出来,他拖住要走的沈三,“三哥,你真的……” 沈四的话忽然停顿住了,他有些无力地放开手。 去国内也好,去国内就不用担心这边了。 “我其实很想帮你。”沈四垂着头,愧疚的说道,“可是陆子辰他……” “我明白。”沈三拍了拍他的肩膀。沈四要找的人,或许只有陆子辰知道下落了,他不能责怪沈四。 “哦,对了,还有这个。”沈四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堆属于沈三的证件来,“你走吧,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沈三摸着被沈四一同塞过来的那张银行卡,忽然勾起唇角笑了,“谢谢,真的谢谢你。” 沈三转头想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他微微停顿住脚步,过头来向沈四招了招手。 沈四疑惑的走过来,“怎么了?” “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我办。”沈三面色凝重的说道,“不过这件事办成了未必有功,如果办不成可能会连你一起埋葬进去。” 办不成就会落得一个很惨的下场的事,恐怕就是营救赵洛滨了。 沈四瞟了眼那边的司机连忙把沈三拉到了一边,“你疯了啊!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想着救她?!” “不是。”沈三摇了摇头,“赵洛滨和我说过,她之前所住的公寓就在附近,如果有机会的话,麻烦你去那边取一下她的证件,然后帮她保存好。” 有一天这些东西一定会帮他们一个大忙的。 “我尽力而为吧!”沈四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这些话你只对我说说就好了,千万不要再对别人说了。” 他的话里意有所指,说的就是那名被判了沈三的司机。 沈三时至今日才看明白,他在忠叔身边或许根本没有什么可信任的人,甚至包括沈四在内。 不过,他现在可以靠的也只有沈四了。 沈三的脸忽然阴沉了下去,他冷哼一声,“我会有办法处置他的。” 沈四还在琢磨着沈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见沈三随手捡了块石头,向那边那个司机走去。沈四心中大惊,他连忙拖住沈三。 “你这是要干什么?” “冤有头债有主。”沈三阴沉的声音说着这句话。 那司机被沈三吓坏了,他连连向后退去,“三少,你这是要做什么?我不是已经和你解释过了吗……” 沈三根本不听他在说什么,挥起那块石头便向他掷去。 那司机吓得抱住了头,可是砰的一声后,那块石头只落在了他的脚边,他有些惊魂未定的撤下手,看着沈三,“三少,你…… 沈三举起手直指着背叛了自己的人,“从今往后,你我恩怨两清。” 沈三走了,他在沈四的目送之下离开了这个让他识破了人情冷暖的地方, 在临行前沈三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小楼,从赵洛滨被抓进去那一刻起,沈三就一直有种冲动。 他想冲进去把赵洛滨救出来,可是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如果他闯进去了,恐怕陆子辰会发怒,直接杀了赵洛滨。​ 他记得赵洛滨说过,她有一个很喜欢的男人,那男人正是秦楮墨的助理。 忠叔让他回国对他来说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一定要找到那个男人,让他帮自己把赵洛滨救出来。 不,到那个时候就不是帮助沈三营救赵洛滨了了,而是那个男人是一定会想办法把赵洛滨从泥潭中拉出来,他会带着赵洛滨回到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不会再让她担惊受怕,不会再让她深陷险境。 他们会有光明的前途,而沈三没有了。 与此同时,在国内的于桑也突然和赵洛滨失去了联系。在第三次拨通赵洛滨的电话没有人接听后,于桑终于慌了。 他站在窗边慌慌张张的再度拨通了赵洛滨的电话,可是那边依旧齿传来了嘟嘟的忙音再,过一会儿后,便干脆关机了。 郑羽菲刚下楼就看见于桑坐立不安的。 她好奇地走上去,“于助理,你怎么了?” 于桑有些难为情,这种是怎么和郑羽菲说啊……虽然他很想亲自去寻赵洛滨,可是现在安晓月已经回来了,在这个紧要关头,他该怎么向郑羽菲提起自己想离开的事? 第三百九十章: 企图自杀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于桑摇头,“没……没事的。” 郑羽菲一看便知道他是在说谎,她严肃地看着于桑,“到底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 “洛……”于桑停顿了一下,“洛滨好像不见了……” 赵洛滨? 前几日郑羽菲就听于桑说过,赵洛滨近日以来很是奇怪,于桑在电话中已经听到了她的不寻常之处,难道她真的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郑羽菲仔细想了想,如果赵洛滨真的出了意外,恐怕于桑需要自己亲自去跑一趟的。这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她不能因为一起自私而阻拦于桑。 “​你去趟伦敦吧。”郑羽菲主动提议道,“你去伦敦看看也好。” 无论是平安也好,还是怎么也好,于桑去了总是放心的。 万一赵洛滨现在真的很需要于桑,而于桑没有去找她,赵洛滨该多伤心,多绝望啊。 “这不行。” 于桑为难的拒绝了郑羽菲的提议,“现在这边的事太多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呀。” “没关系的。”郑羽菲安慰着于桑,“虽然说先生让你在这边留下来陪我,可是现在郑公馆的保镖这么多,你就是留在这里也是无所事事的,倒不如去做一些你真正应该做的事。” “可是……”于桑有些犹豫了。 他真的很想快速去到赵洛滨的身边,可是无论如何,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听了郑羽菲的提议。 这两边都很重要,一时间于桑已经陷入了两难的选择。 正当于桑还在纠结的时候,秦楮墨已经推门而入了。他刚回到郑公馆,就听见于桑和郑羽菲的交谈,便刻意的在门口等了一会。 其实他私底下已经和于桑交谈过很多次了,希望于桑不要后悔自己的决定。 可是于桑还是十分执拗,总是在纠结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找赵洛滨。 秦楮墨太了解于桑的想法了,可是这种事他是有前车之鉴的。他曾经就是因为纠结而错过了很多,所以现在的秦楮墨并不希望跟随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于桑也经受和他同样的遗憾。 “还想什么呢?如果你真的察觉到了她有异样,你就应该去找她呀。” 于桑有些惊讶的转过头,“先生,怎么回来了?” “我要是不回来,还不知道你们在说。”他走上前拍了拍于桑的肩膀,“于桑,我一直相信你的判断力。既然你已经察觉到了她不对劲,为什么不去找她呢?”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秦楮墨摇头,“缘分是由天定的,这点你或许无法改变。但是你既然知道你现在不去这么做一定会后悔。那为什么还要纠结呢?” “去吧!”郑羽菲也附和道。 秦楮墨没有给于桑纠结的机会,他当即掏出手机,便给于桑定了机票。 “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没有直飞伦敦的航班了,你只能从首都转机。” 他紧紧地握住了于桑的肩膀,“但是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给我平安回来。” 于桑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对着秦楮墨郑重的点头,“先生,我一定安安的回来的。” 秦楮墨微微一笑,“去吧!” 于桑几乎是转身就跑,从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中,二人已经看到了他的急切。 可是与此同时,他们还是有担忧。赵洛滨真的出事了吗?她为什么会突然失联? 直到听见门外车子启动的声音,郑羽菲才转过头来看向秦楮墨。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顾晏那边出了一点事情,我本来是想回来和于桑商量的。”秦楮墨这才想起自己回来的原因。 “顾晏?他又出什么事了?”郑银乐迪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今天在狱中自杀了。” 郑羽菲大惊失色,“那人呢?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从所有人的话语中郑羽菲都能知道顾晏是造成了自己多年遗憾的人,可是一来她已经不记得那些往事了,二来是人命关天,她还是不想看着一条性命死在自己面前的。 “人没事,已经救回来了。”秦楮墨摇了摇头,“他在狱中试图触壁自尽,幸好是被狱警及时发现,只是磕破了头,有些脑震荡而已。” 郑羽菲这才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不过他为什么要自杀呀?” “这些事说来太复杂了,还是和丝袜子有关。 上次何冰河当众揭穿了顾晏憎恨戚无衣的真相,顾晏就受了刺激。听说他被扣在狱中后精神萎靡的,整日茶饭不思。 除了窝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就是拿着自己的剃刀发呆。 狱警早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便没收了他的剃刀,可是还是被顾晏钻了个空子。 他在下午劳动的时候偷偷跑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试图撞墙自杀。幸好有路过的狱警发现了,就把他拦了回来。 等到秦楮墨接到电话时,顾晏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可是就算他……”郑羽菲的话停顿住了。 就算是他被揭穿了喜欢过戚无衣的真相,可是他也不至于这么想不开呀。 但是郑羽菲并没有把这种难堪的话说出口,她知道这对于顾晏来说和灭顶之灾没有任何区别。 说来真是可笑极了,他一心想着得到戚无衣,可却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所以他便开始憎恨,甚至不惜向安晓月揭穿戚无衣是韩国人的真实身份。 以至于安晓月利用顾晏对自己痛下杀手,还把戚无衣送进了监狱,最后还变相导致了自己妹妹的身亡。 这近十年来顾晏竟然就做了这样的事。他一心想争,却争不过月景渊,更是争不过戚无衣的心,这真是太可笑了。 顾晏这个人真是又可怜,又可恨。 可是郑羽菲总是觉得顾晏不至于此,那么多年他都能坚持着活下来,怎么入狱了就坚持不住了呢?这其中是否有隐情? 直到郑羽菲再度追问下去,她才从秦楮墨的口中得知,原来当日下午何冰河去看过他了。 也不知是何冰河对他说了些什么才导致顾晏受了刺激,当即立断的便寻了死。 第三百九十一章: 当年山中遇险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算了,不提他了。”秦楮墨揽着郑羽菲上了楼他把郑羽菲按坐在沙发上,自己则蹲在地上握住了郑羽菲的手。 “听说警察那边已经有线索了,或许很快就能查到安晓月的下落。” 安晓月……郑羽菲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听秦楮墨说,她和安晓月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交集。后来安晓月利用郑羽菲作家的身份,大肆陷害了郑羽菲一通。 而后才被秦楮墨发现了疑点,揭穿了往日她指使顾晏制造车祸的真相,而后安晓月就逃离去了国外。 这些市在网络上都有迹可循,郑羽菲有一天好奇,就去查了查当时的情况。 从网友们的话语中她能感觉到那次的事情闹得很大,还是被秦楮墨压下来的。 那时郑羽菲差点身败名裂,也正是因此秦楮墨才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原来是这样的恶毒。 可是郑羽菲细细回想了一下,她的记忆中只存在了一个朦朦胧胧的女人身影,其他的都一无所知。 “我知道有些事你也很好奇。”秦楮墨握紧了郑羽菲的手,对他低声说道。 他心里明白的,虽然郑羽菲什么都不说,可是郑羽菲比任何人都期待着知道自己的过去。 “你放心,等安晓月落网,我是一定会把这些事都告诉你的。” 郑羽菲低垂着眼眸看着秦楮墨,她很少见到秦楮墨这般难过的表情。他的神色中似乎夹杂着些许哀求,像是想祈求郑羽菲无论如何都不要抛弃她一般。​ 很多事对于他们来说都太过残忍了,可是如果注定有一天他们会面对这些东西的话,郑羽菲希望这个时间能早一些。 她把秦楮墨拉了起来,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 “等到真相袒露在我面前的那一天,我一定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同样的,你也绝对不许离开我。” 秦楮墨对于郑羽菲说的话感到有些惊讶,他知道郑羽飞现在什么记忆都没有了,她甚至不记得自己的父母和自己的亲生弟弟。 但埋在骨子里,刻进脑海中的东西是永远不会忘的。 “谢谢你。”秦楮墨忽然有些哽咽了。“我不会离开,毕生都不会。” 顾晏入狱后秦楮墨和郑毅一直忙着复盘当年郑羽菲的案子,他们几乎整日都不停留在公馆内。 秦楮墨也不过是回来和郑羽菲谈了几句,便又匆匆离开了。 他现在要去医院,见上顾晏一面。 很多事虽然他猜了个大概,但是他一定要让顾晏亲口对自己说出真相。 他很想知道自己的七年遗憾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秦楮墨赶到医院时顾晏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他的脑袋上缠了整整几好几圈的绷带。​因为脑震荡的缘故,他似乎头晕的很,一直躺在床上死死闭着眼睛,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他的病房门口站了两个警察,牢牢的把门守住,甚至连一只苍蝇都不让它飞进去。 秦楮墨对着那两位警察微微点头,和他们耳语了几句后,警察们才放行让他进去。​ 为了提醒顾晏自己的到来,秦楮墨还特地礼貌地敲了敲门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床上的顾晏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你来了啊……”顾晏低声说道。 看眼看来顾晏的听觉还是蛮灵敏的,他只听见秦楮墨的脚步声,便已经分辨出了这是谁。 “你这样的听力,确实很适合做一些常人无法完成的工作。”秦楮墨低沉这声音说道。 顾晏继续装死,似乎完全忽视了秦楮墨的发问一般。 秦楮墨也毫不介意,他走到顾晏的床边拉开一条椅子,端正地坐下。 他灼灼的目光一直打在顾晏的脸上,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在玩心理战术一样,谁都不吭声。 只是一个闭着眼,一个睁着眼,各自等着对方说话。 顾晏的耐性不如秦楮墨,终于,他忍不住了,便率先睁开了眼睛。 他有些厌烦的瞟了秦楮墨一眼,“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来了,有什么话就问吧。” “你难道不知道我想问些什么吗?”秦楮墨反倒问起顾晏来了。 顾晏嗤笑一声,“你想知道什么,我就对你说什么。” 他这是要跟秦楮墨踢皮球,只要秦楮墨不直接问出口,他就绝对不会说的。 其实顾晏的心里也明白秦楮墨到底想知道什么,无非是关于郑羽菲车祸的真相,和自己这些年来究竟做过什么。 但是顾晏不得不承认,他有一些心虚了。他不敢将那些话说与秦楮墨听。他知道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自己的妻子屡次三番的遭受祸患是一个多大的打击。 他怕秦楮墨会当场杀了他。 秦楮墨冷笑,“我要知道你当初为什么对羽菲下手。” “你不是都知道吗?”顾晏扯了扯被子,翻过身把自己整个人都裹了进去,“当年……当年戚无衣救过我妹妹的性命。” 这些事都是被秦楮墨熟记于心的了,戚无衣出于好心在暴雨中救下了无助的兄妹二人,还出钱出力替林安安换了心脏。 可是林安安病的实在太重了,她的病根本就治不好,即便换了心脏也不过是在延续生命罢了。 如果好好保养,她或许可以活上个十几年,可偏偏她有一个如此疯魔的哥哥。 不知道如果戚无衣当年就意识到顾晏是一个十足的白眼狼,会不会干脆利落的把他丢出去? “你还记不记得你们在上大学时有一次在山中遇险?” 秦楮墨皱紧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件事顾晏也有参与吗? “你当时做了什么?”秦楮墨强压下自己如雷的心跳,尽量保持冷静的问道。 顾晏轻哼一声,“其实我与安晓月认识的要比认识戚无衣要早很多。” 那时候林安安已经快病死了,她整夜的睡不着觉,因为心脏痛的厉害,她的脸都是青紫的。 顾晏急的不行,背着自己的妹妹就去了医院。 那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他急匆匆地背着妹妹跑在医院的走廊中,却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正是安晓月。​ 第三百九十二章: 有人暴露了行踪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顾晏还记得安晓月对他嫌弃的表情,那不看上去金枝玉叶的女人掩着鼻子向后退了一步,她打量着顾晏身上有些破旧的衣裳,十分嫌恶地看着他。 “出门还这个穷酸样?就算是要是没有衣服,你就别出门了!” 这句话被顾晏深刻的记在了心里,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他也从来没有忘记过。 可是后来时过境迁,他还是投向了安晓月的怀抱,替她做了那么多的恶势。现在想起来,顾晏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疯狂了。 而不过安晓月说出那句话的下一刻,一旁的病...... 我将伪神魔和改造生物的对战通过梦幻机模拟了上百次,无一例外是改造生物全灭,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应该存在改造后的低级生物,这是不被自然法则所接受的,这些生物的智慧终究有限。 在这时,处于御崎城市的中心却有着真正的,决定性的战斗,黑暗扎基和黑暗路西法之间的决战才是地球是否能存亡下去的关键。 时空主宰一语切中要害,既然假以时日后,那异族之神便能降临,他们就必须要将这个时间搞清楚,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 抛弃人性的飞羽终于成为了真正的黑暗破坏神,而凉宫筱雪当时剩余的生命,只能维持在夕阳落下之前。 拥有特殊的潜质的人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扭曲轮回,使已经步入固定轮回轨迹的世界轮回延后,或者保持着不断前进的局势。 不过娘娘却说易道人现在到了关键时刻,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回来。 吕尘一挥手,身后两千狼卫纷纷从树荫下走出,不少人还左拥右抱着好几个草人。 放慢速度,继续前行了近一个时辰,夕阳将六人前行的身影拉长,微风略过,卷起丝丝轻沙,掩盖六人来时的痕迹。若不是危机随时可能到来,这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在稍作了一番整理与准备之后,他倒是想要直接休息去了。因为,明天的话,还需要去【源家】的宅邸讨论一下之后讨伐的行动。 被惠宁长公主这样一点,洛娉妍有些明白过来,不由得再次出了一身的冷汗。 侍卫官搬来一把坚实的檀木坐椅,恭敬地为澹台睿德解下披风,露出肩甲上两只傲视而咆哮的金色狮子头。 彰秀喘着粗气,脖子周围有一层浅白的薄霜,那是刚才榆枫宏趴在他身上的气息凝聚。 灵木谷极为特殊,是一个世外桃源,谷中居住之人,医术高超,听说谷中还有珍贵药材,如果不熟悉这里的人,根本进不了谷,刘慧讨厌季白色眯眯的眼神,为了弟弟刘志,刘慧只能压制心中的不满。 谷雪耳里听着各路消息,眼睛却焦急地抬头看看产床上昏迷的皇妃,埋头一下紧一下地擦拭地面上的血迹。 而狐族胡氏,很多都是胡魁忠心的手下,此时看老大被打,便也血气上头,想冲上去给胡魁帮忙,却被九花婆婆用木杖一把拦住。 一夜的辛苦没白费,几百两白银和黄金,换来的药材,也都物尽其用。 那李慧英已然面色绯红,眼生迷离,不过这种半醉半醒的状态,却油然生出一股媚态,让这李慧英的成熟风韵,显得越发的迷人。 在他看来,对方应该是那种冷淡的人才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他有点懵逼。 她们虽然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可当李珏自己承认的时候,她们依旧是无法接受。 清心诀今日帮了大忙,否则他差点被凌虚子蛊惑中招,好在及时默念清心诀,让他守住了心神。 第三百九十三章: 还是管管你的妻子吧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他从来没有意识到天道向来都是好轮回的,更何况何冰河根本比不上安晓月,安晓月最起码他是和顾晏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她不会轻易把顾眼交代出来。 可是何冰河不同,这个人脾气大,性子急。一旦被人逼迫就什么事都能说的出来,所以顾晏败也就败在了这里。 提起何冰河。秦楮墨倒是想起了顾晏试图自杀的原因。 “所以你今天为什么想不开?” 要说顾晏自杀是为了赎罪的话,那也未免有些太牵强了,想必多半是因为何冰河刺激到了他。​ “你很想知道他对我说了些什么吗?”顾晏对着秦楮墨神秘一笑,“可是我不会告诉你。” 他不愿意说的是秦楮墨也不会逼他,他想想自己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也觉得无聊。 “既然你不说,那便算了。”秦楮墨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希望你好好养病,也好好接受惩罚。” 顾晏躺在床上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你放心吧,我是一定会好好活着的,我自知身上的罪孽深重,这辈子都无法洗清了。或许只有活着日日受着煎熬,我才能觉得自己好受一些。” 虽然顾晏一直执拗。说的话也未必有几句是真的,可是秦楮墨只觉得顾晏这几句话似乎真的是发自内心的说出来的。 这样一个人或许只有走到了决定才知道后悔,秦楮墨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便转过身来,准备离开病房。 可是他刚走到门边顾晏又忽然叫住了他,“如果你真的,关心你的妻子就不如带她离开这里。” 秦楮墨骤然转过头,“你什么意思?” “你难道不明白吗?”顾晏嗤笑一声,“只要你们留在S市一天,她就一天不会平安。” 他抿了抿嘴唇,还是说出了后半句话。,“你还是赶紧回公馆看看吧!别你的妻子出事了,自己还不知道。” 秦楮墨愣了一瞬,忽然心头大惊。 顾晏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现在有人准备对郑羽菲暗中下手吗? “多谢你的提醒。”秦楮墨,匆匆撂下这一句,便推开门离开了。 他越走越快,身上也不自觉的出了一层冷汗。他的心里有一种预感,在叫嚣着让他马上回到郑公馆去找郑羽菲。 顾晏的话,绝不是空穴来风,如果不是他知道了什么,便是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而此时郑羽菲正悠闲地坐在公馆后花园的秋千上,愉快的晃荡着脚。 “妈妈!”秦思雨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一把抱住了郑羽菲的腰。 郑羽菲被他吓了一跳,她有些嗔怪的点了点秦思雨的额头,“怎么出来也不说一声?吓死我了。” “那是我的不对咯。”秦思雨调皮的吐吐了吐舌头。他踮起脚坐在秋千上,在郑羽菲身边挤啊挤的挤出来一个能容下他坐下的位置。 郑羽菲抱了抱他,“小心点,别摔了。” 她和秦楮墨从伦敦回来后便见到了秦思雨,虽然她已经不记得这个孩子了,可是当她见到秦思雨的第一面,她便知道,这就是她的孩子。 因为秦思雨的眉眼和她像极了,而且在郑羽菲见到秦思雨的第一眼起,她的心里就莫名的有一种悸动。 她的血液中流动着一种深刻的母性,这种感觉无论过了多久,她都会记得,哪怕她现在把一切都忘的彻底,她也不会忘记这种感觉的。 “外公和外婆回来了吗?”郑羽菲摸了摸孩子的头,轻声问道。 秦思雨撇了撇嘴,“外公说已经很久没和外婆过外人二人世界了,便带着外婆出去吃烛光晚餐。” 郑羽菲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原来她的父母年纪这么大了,竟然还这么浪漫。 所以也就是说这诺大的公馆除了除了她和秦思雨以外,就只剩下郑羽落了。 可是郑羽落最近也忙得很,几乎是泡在公司整日不出来,即便回了家也是蜗居在卧室里不知在忙着什么。 到了秋天,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一阵微风吹过郑羽菲就忍不住抱了抱手臂,她转过头看向秦思雨,“冷吗?” “有一点点。”秦思雨举起手,让拇指和食指靠拢,似乎想给郑羽菲笔画出来一个合适的距离来形容出自己的感官。 “那我们回去吧。”郑羽菲揉了揉孩子有些微红的小脸,便牵起了他的手带他向别墅那边走去。 可是刚走不过两步,郑羽菲就看到有几位自家的保镖向这边走来。郑羽菲眉头微蹙,这么晚了,他们都不休息的吗? 她刚想对那些保镖打声招呼,就见他们似乎并没有看见自己的动作,一般直直的向自己走来。 “莫名其妙……”郑羽菲低声嘟囔了一句,她挠了挠头想继续向前走,却发现自己的去路已经被拦住了。 那几位保镖把郑羽菲团团围住,似乎并不想让她离开一般。 “你们要做什么?”郑羽菲竟然还下意识的以为这些人是想找她讨债的。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郑毅带他们似乎不薄,可是从来没有拖欠过工资的呀。 然而事情比她想象的要严重一些,那些人并没有听郑羽菲说什么,而是直接握住了她的肩膀,拦腰把她扛在了肩上,便转过身向大门口走去。 郑羽菲吓得尖叫一声,“你们要做什么?!” 秦思雨连忙追上去,“你们放开我妈妈!” 那些人对秦思雨的话充耳不闻,甚至还嫌弃他碍手碍脚,随手便把他拨到了一边。 秦思雨的小身子晃了晃,便栽倒在了树丛边上。他吃痛的惊呼一声,可还是连忙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就追了上去,“你们放开我妈妈!” 与此同时,郑羽菲也在那人的肩上,不断地挣扎着。她捶着那人的脊背,“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有人要我带郑小姐走一趟,至于去哪里,等到了您就知道了。”那人的话似乎很客气,可是郑羽菲不难听出威胁的意味。 他们家的保镖都是叫她大小姐的,可是这人如此叫她,倒是让郑羽菲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第三百九十四章: 还是管管你的妻子吧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他从来没有意识到天道向来都是好轮回的,更何况何冰河根本比不上安晓月,安晓月最起码他是和顾晏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她不会轻易把顾眼交代出来。 可是何冰河不同,这个人脾气大,性子急。一旦被人逼迫就什么事都能说的出来,所以顾晏败也就败在了这里。 提起何冰河。秦楮墨倒是想起了顾晏试图自杀的原因。 “所以你今天为什么想不开?” 要说顾晏自杀是为了赎罪的话,那也未免有些太牵强了,想必多半是因为何冰河刺激到了他。​ “你很想知道他对我说了些什么吗?”顾晏对着秦楮墨神秘一笑,“可是我不会告诉你。” 他不愿意说的是秦楮墨也不会逼他,他想想自己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也觉得无聊。 “既然你不说,那便算了。”秦楮墨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希望你好好养病,也好好接受惩罚。” 顾晏躺在床上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你放心吧,我是一定会好好活着的,我自知身上的罪孽深重,这辈子都无法洗清了。或许只有活着日日受着煎熬,我才能觉得自己好受一些。” 虽然顾晏一直执拗。说的话也未必有几句是真的,可是秦楮墨只觉得顾晏这几句话似乎真的是发自内心的说出来的。 这样一个人或许只有走到了决定才知道后悔,秦楮墨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便转过身来,准备离开病房。 可是他刚走到门边顾晏又忽然叫住了他,“如果你真的,关心你的妻子就不如带她离开这里。” 秦楮墨骤然转过头,“你什么意思?” “你难道不明白吗?”顾晏嗤笑一声,“只要你们留在S市一天,她就一天不会平安。” 他抿了抿嘴唇,还是说出了后半句话。,“你还是赶紧回公馆看看吧!别你的妻子出事了,自己还不知道。” 秦楮墨愣了一瞬,忽然心头大惊。 顾晏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现在有人准备对郑羽菲暗中下手吗? “多谢你的提醒。”秦楮墨,匆匆撂下这一句,便推开门离开了。 他越走越快,身上也不自觉的出了一层冷汗。他的心里有一种预感,在叫嚣着让他马上回到郑公馆去找郑羽菲。 顾晏的话,绝不是空穴来风,如果不是他知道了什么,便是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而此时郑羽菲正悠闲地坐在公馆后花园的秋千上,愉快的晃荡着脚。 “妈妈!”秦思雨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一把抱住了郑羽菲的腰。 郑羽菲被他吓了一跳,她有些嗔怪的点了点秦思雨的额头,“怎么出来也不说一声?吓死我了。” “那是我的不对咯。”秦思雨调皮的吐吐了吐舌头。他踮起脚坐在秋千上,在郑羽菲身边挤啊挤的挤出来一个能容下他坐下的位置。 郑羽菲抱了抱他,“小心点,别摔了。” 她和秦楮墨从伦敦回来后便见到了秦思雨,虽然她已经不记得这个孩子了,可是当她见到秦思雨的第一面,她便知道,这就是她的孩子。 因为秦思雨的眉眼和她像极了,而且在郑羽菲见到秦思雨的第一眼起,她的心里就莫名的有一种悸动。 她的血液中流动着一种深刻的母性,这种感觉无论过了多久,她都会记得,哪怕她现在把一切都忘的彻底,她也不会忘记这种感觉的。 “外公和外婆回来了吗?”郑羽菲摸了摸孩子的头,轻声问道。 秦思雨撇了撇嘴,“外公说已经很久没和外婆过外人二人世界了,便带着外婆出去吃烛光晚餐。” 郑羽菲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原来她的父母年纪这么大了,竟然还这么浪漫。 所以也就是说这诺大的公馆除了除了她和秦思雨以外,就只剩下郑羽落了。 可是郑羽落最近也忙得很,几乎是泡在公司整日不出来,即便回了家也是蜗居在卧室里不知在忙着什么。 到了秋天,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一阵微风吹过郑羽菲就忍不住抱了抱手臂,她转过头看向秦思雨,“冷吗?” “有一点点。”秦思雨举起手,让拇指和食指靠拢,似乎想给郑羽菲笔画出来一个合适的距离来形容出自己的感官。 “那我们回去吧。”郑羽菲揉了揉孩子有些微红的小脸,便牵起了他的手带他向别墅那边走去。 可是刚走不过两步,郑羽菲就看到有几位自家的保镖向这边走来。郑羽菲眉头微蹙,这么晚了,他们都不休息的吗? 她刚想对那些保镖打声招呼,就见他们似乎并没有看见自己的动作,一般直直的向自己走来。 “莫名其妙……”郑羽菲低声嘟囔了一句,她挠了挠头想继续向前走,却发现自己的去路已经被拦住了。 那几位保镖把郑羽菲团团围住,似乎并不想让她离开一般。 “你们要做什么?”郑羽菲竟然还下意识的以为这些人是想找她讨债的。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郑毅带他们似乎不薄,可是从来没有拖欠过工资的呀。 然而事情比她想象的要严重一些,那些人并没有听郑羽菲说什么,而是直接握住了她的肩膀,拦腰把她扛在了肩上,便转过身向大门口走去。 郑羽菲吓得尖叫一声,“你们要做什么?!” 秦思雨连忙追上去,“你们放开我妈妈!” 那些人对秦思雨的话充耳不闻,甚至还嫌弃他碍手碍脚,随手便把他拨到了一边。 秦思雨的小身子晃了晃,便栽倒在了树丛边上。他吃痛的惊呼一声,可还是连忙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就追了上去,“你们放开我妈妈!” 与此同时,郑羽菲也在那人的肩上,不断地挣扎着。她捶着那人的脊背,“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有人要我带郑小姐走一趟,至于去哪里,等到了您就知道了。”那人的话似乎很客气,可是郑羽菲不难听出威胁的意味。 他们家的保镖都是叫她大小姐的,可是这人如此叫她,倒是让郑羽菲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第三百九十五章: 形销骨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 她连忙停止了挣扎,急切地向跟在身后的秦思雨挥手,“你快走,别跟着了!” 秦思雨不依不饶,“妈妈我不会让他们带走你的!” “听话!”郑羽菲急了,“你快走!快回去找舅舅!” 对于郑羽菲搬救兵的行为,那些人似乎毫不在意,只是加快了脚步。 他们离大门越来越近了,这期间秦思雨一直追在他们身后,还摔了几跤。 虽然天色已经黑了,但是郑羽菲还是能看到秦思雨的手腕和脸上都被擦破了几块。 她的心里一阵钝痛,连忙又向秦思雨挥手,“你快走好吗?听话,听妈妈的话!” 秦思雨已经带了哭腔,他焦急地看着郑羽菲,这该怎么办呀? 就在秦思雨六神无主的时候,郑羽菲已经被人扛出了门外。那些人随手把郑羽菲丢在了一辆车上,便绝尘而去。 秦思雨急得跺脚,他连忙扭身跑向别墅的方向。几乎是一刻不停,他径直跑上楼推开了郑羽落的房门。 他进去时郑羽落正在开视频会议,突然听到门开的声音,郑羽落还被吓了一跳。 “思雨?怎么了?” 秦思雨已经急得哭了出来,“舅舅,妈妈被人带走了!你快想办法救救她呀!” 郑羽落猛地站起身来,他耳朵上戴着的耳机牵动了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 下一秒秦思雨便听到了一声脆响,他吓得缩了缩脖子,可是郑羽落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电脑已经被摔坏了, 他连忙扯住秦思雨的肩膀,“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思雨哭的哽咽,“我和妈妈正在后花园里荡秋千,可是突然就有一群穿着我们家保镖服装模样的人冲了进来,随后就把妈妈带走了。” “他们有没有说什么?”赵羽落焦急地问道。 秦思雨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他们好像是说要带妈妈去一个地方。” 去一个地方? 正当郑羽落想冲出门的同时,秦楮墨已经夺门而入。 “你姐姐呢?!”秦楮墨几乎是吼着在说这句话的。​ 可是还未等人回答,秦楮墨就见到了郑羽落满脸焦急的表情,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秦思雨。 他脑海中一根叫做理智的弦绷到了极致,啪的一声就断了。糟了!郑羽菲还是出事了! “思雨,你先别哭?”秦楮墨急的一把抱起了秦思雨,“你告诉爸爸,到底是什么人把妈妈带走了?他们去哪里了?” 秦思雨小脸涨得通红,哭的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郑羽落连忙拉住秦楮墨的手,“姐夫,你先别问他了,思雨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说是一群保镖打扮的人带走了姐姐,其余的什么都没发现。” 这可如何是好! 秦楮墨急的额头冒汗,他下意识地便掏出手机,想拨通于桑的电话。 可他又忽然意识到于桑现在已经坐在赶往首都的飞机上了,这个时候哪怕他打电话于桑那边也是关机的。 那边赵洛滨可能已经出了意外,秦楮墨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让于桑再赶回来。 他气得想摔手机,却也知道此刻他应该尽快找到郑羽菲,便强行压下了自己心头的怒火。 “让我想一想……”秦楮墨急的原地转圈。原本简单的事情被他不自觉地就想复杂了,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让郑羽落去查郑公馆的监控。 在郑羽落转身去门卫室那边的瞬间,秦楮墨也连忙跟了上去,他一定要第一时间看到录像,以便确定郑羽菲的去向。​ 此时郑羽菲已经被人塞进了车里,带离了郑公馆。她一开始还是慌张的,可是当那些人说出要带她去一个地方的时候,郑羽菲忽然就猜测到了什么。 秦楮墨说过安晓月已经回来了,现在S市不是很太平。或许安晓月有一天会再次对她下手,如今看来,恐怕就是安晓月所为。 郑羽菲忽然淡定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被带走的事很快就会传到秦楮墨的耳朵里,秦楮墨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的,这点她不用担心。 但要紧的是在秦楮墨找到她之前,她该如何面对绑架她的人。 她的大脑极速的运转着,不停地思考着该如何应对。 可她并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坐在她身边的人就掏出了一个针管,径直对着郑羽菲的后颈扎了下去。 郑羽菲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一痛,几乎在下一秒就当头倒了下去。 等她睁开眼时就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她似乎是躺在一张很硬的床上,周围是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在床边不远处,有一扇窗户,窗外有一点点微光,可是这并不足以让郑羽菲看清楚屋子中的景象。 她想坐起身来,摸索着去找一盏灯,可是她刚刚把头抬起来一点就觉得后颈痛得很。 她有些懊恼的摸了摸自己胀痛的脖子,也不知道那人是给她注射了什么药,竟然让她觉得像是被人给一手刀打晕了一般。 现在的郑羽菲不仅是头脑昏胀,浑身也疼的厉害​ 她如今这副模样起床都困难,更何况是想偷偷逃离。 郑羽菲想了想,又再度闭上了眼睛。既然如此,那她不如继续装睡吧,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进入这间房间。 如果郑羽菲装睡,或许还有机会能得知绑架她的人是谁? 可是郑羽菲被注射的药里似乎是带着麻醉的作用,她本是想装睡,却真的睡了过去。 等她再睁开眼时,屋中已经有些微光了,东方泛起了鱼肚白,这是天亮了。 郑羽菲揉了揉眼睛,费力地撑起身子坐起来。可是她刚坐起来就被站在自己床尾的一个女人吓了一跳,那女人似乎在这里站了很久了,只为等着郑羽菲醒来。​ 不是最让郑羽菲感到害怕的,并不是那个女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床尾,而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外貌真是可怖极了。 她简直是形销骨立,浑身上下一点肉都没有,整个人就像是贴了一层皮的骷髅一般。 可偏偏那女人还缓缓的转过头来,她的眼眶空洞,两颗眼球几乎是挂在了皮肤上一般。 “你醒了。”那女人用沙哑的声音对郑羽菲说道。 郑羽菲顿时毛骨悚然,她不自觉地就向后缩了缩。 这女人到底是人?还是鬼?​ 第三百九十六章: 她是安晓月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沈玲珑没想到郑羽菲会用这种惊讶眼神看着她她愣了一瞬之后,忽然反应了过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也对,就她现在这副模样,谁看了谁不害怕呢? “郑小姐不必紧张。”沈玲珑自嘲一般的笑了,“我现在这副模样已经持续了许久了,等到我死的那天,也会以这种丑陋的样貌下葬。” 可是郑羽菲还是用的那种惊慌的眼神看着沈玲珑,她不自觉的向床头缩去,却撞在了一个冰冷的铁架子上。 “你是谁?” 听到郑羽,这句话,沈玲珑也惊讶了。 “难道我现在这副模样已经变得认不出来了吗?” 沈玲珑仔细的想了一会儿,忽然反应了过来,“你是在装的吧?” 她一步步走向郑羽菲,逼近她让她看着自己的脸。 “就算现在我变得样貌丑陋,可是你也不会认不出来吧?” 她捏着郑羽菲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直视着自己。 “郑小姐,您真的好清高,曾经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您都认为与您无关,如今再见的我竟然也要装作认不出来吗?” 郑宇菲惊慌的摇头,她根本听不懂这个女人在说什么。 沈玲珑还以为郑羽菲假装认不得自己,是不屑于与自己这种人为伍呢。 可是看着郑羽菲似乎真的不认识自己了,沈玲珑也变得有些迷茫了起来。 “这是什么?”沈玲珑忽然留意到郑羽菲右脑边有一块头皮上是没有头发。 她钳制着郑羽菲的下巴,另一只手直接抓向郑羽菲的头发。当她掀开外面的那一层头发后,也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郑羽菲的右半边头发有好大一块都被剃掉了,而盘亘在头皮上的是一道长长的类似于蜈蚣一般的疤痕。 “你要干什么?”郑羽菲恐惧的向后退去。沈玲珑抓着郑羽菲的手腕一把把她拉了回来,她冰冷的手指肚在郑羽菲右脑上的疤痕上面按了按。 她手下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坚硬,而是有一块软塌塌的,像是被人去了头骨一般。 沈玲珑明白了,郑羽菲是在脑部做了手术,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一瞬间沈玲珑露出了非常复杂的表情,可那表情落在沈玲珑几乎瘦削的如骷髅一般的脸上,只让郑羽菲觉得格外的惊悚扭曲。 “我不认得你。”郑羽菲瑟缩着,“难道是你让人绑架了我吗?” 看来她还不傻,沈玲珑勾起半边嘴角,她脸上松懈的皮肤被她向一侧扯着,显得格外的恐怖。 “哈哈哈!”沈玲珑忽然疯狂的大笑起来。 不记得了也好,不记得往事的人就更听话。 沈玲珑瘦削的身体摇摇欲坠,她向后退了两步,忽然又猛地抬起头来看向郑羽菲。 “凭什么?”她颤抖着指证郑羽菲,“凭什么你做了一次手术之后就什么都忘记了?!而我们这些人要永远的活在痛苦之中呢!” 郑羽菲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难道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安晓月吗? 她为什么要说她很痛苦呢?明明很多错事都是她自己做下的。 “你该死!”沈玲珑愤怒的跺脚,面上的表情似乎是要将郑羽菲活生生掐死一般。她抱着头,蹲下身去,忽然之间就哭的撕心裂肺。 “你竟然不记得了……你凭什么不记得这些事?!” 沈玲珑哀声嘶吼着,把郑羽菲吓得一愣一愣的。 这女人是个疯子吧!郑羽菲在心中想到。可她并不敢把这种话宣之于口,她怕沈玲珑疯狂之下直接把她当场掐死。 忽然,这间屋子的门被人在从外面一脚踹开了。郑羽菲有些惊喜的转过头,她还以为是秦楮墨来救她了,可是入目之下只她只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那女人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她几乎在她开门的瞬间就冲上来一脚踹倒了沈玲珑。 沈玲珑蹲在地上的身子摇晃了两下,就被那个女人踹倒在地。 “沈玲珑!你背着我又做了什么?​” 那女人叫她什么?郑羽菲又恐惧又疑惑地看着面前刚刚冲进来的陌生女人。 她叫那个恐怖的女人沈玲珑?难道是她想错了吗?刚刚和她对话的并不是那个传说中的安晓月? 那刚进来的又是谁?​ 沈玲珑跪坐在地上放肆的笑着,“安晓月呀,难道你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她指着正在床上惊恐地看着她们的郑羽菲,“一别数月,难道你不认识她了吗?​” 安晓月这才注意到床上还做个坐了个人,她转过头来就看见了郑羽菲那张脸。表情瞬间就从愤怒变成了恐惧。 这倒是让郑羽菲有些意外了。她现在害怕还来不及呢,这女人又怕什么?​ 安晓月昨夜出去办了点事情,今天一早才回来。可是她刚进门就听赵叔说昨日沈玲珑趁夜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就带了一个已经昏过去的女人。 安晓月听到赵叔说的话就心头狂跳,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可是当她冲进来看到郑羽菲的那一瞬间,她还是慌张了。​ “你怕什么?”沈玲珑讥讽的笑出声来,“她现在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随你把她怎么样。” 安晓月惊讶的看了郑羽菲一眼,沈玲珑说什么?郑羽菲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郑羽菲不是本来就一直是失忆的吗? 过了好一会安晓月才明白沈玲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是在说郑羽菲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包括所有的人在内,哪怕是她曾经失忆后再次相逢后的那些事,她都已经全不记得了。 这天底下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事?一个人竟然能两次失忆…… 安晓月不知道这对她来说到底是喜事还是坏事。 喜的是郑羽菲再也不认识她了,但忧的是沈玲珑竟然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偷偷的把郑羽菲绑架了来。看如今郑羽菲的情况,她一定还和秦楮墨在一块。 沈玲珑和她走的那么近,如今安晓月又已经回国了,沈玲珑绑架郑羽菲和安晓月亲自绑架郑羽菲有什么区别? 第三百九十七章: 误打误撞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是一定会寻过来的,如果一旦被秦楮墨抓到了她的踪迹…… 安晓月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那时候想收场就太难了。 她不想听赵叔的劝导,不想去自首。但同样的,她更不想听从沈玲珑的话去绑架郑羽菲来要挟秦楮墨,以保证自己能平安的离开国内。 可是,现在沈玲珑已经把郑羽菲弄了过来,她到底该怎么办? 安晓月就这样被无意中架了上去,她进退两难。 放了郑羽菲也不是,继续顺势绑架郑羽菲更不是。 郑羽菲看着安晓月惊讶的眼神,她忽然就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你就是……”郑羽菲有些迟疑的开了口,“你就是安晓月?” 安晓月面色一沉,糟了?郑羽菲还是把她给认出来了。 这对安晓月来说绝非是什么好事,她忽然有种冲动,想把郑羽菲直接打晕,然后干脆利落的扔出去。 把她扔的远远的,让秦楮墨自己去寻,这样或许她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安晓月想想便算了,等秦楮墨找到郑羽菲后,他一定会顺势调查监控,把安晓月的蜗居地点给摸出来。 但同时也不代表安小月留着郑羽菲在身边就可以安全,因为秦楮墨迟早是会找回来的。 所以为今之计,或许只有安晓月自己冒险先离开才最安全了。 安晓月恶狠狠地瞪着沈玲珑,把牙根咬的发痛,“你是害死我了!” 沈玲珑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她只是在用那种复杂纠结的眼神看着安晓月。 许久她才缓缓把视线移开,“你现在倒是愿意装作一个好人了?” 沈玲珑不屑的笑着,“从前最想要了她的命的人,不正是你吗?” “你闭嘴?”安晓月厉声喝斥着沈玲珑,可是她并不能阻止沈玲珑把话继续说下去。 “怎么?难道现在不愿意承认了吗?”沈玲珑用着极其恶毒的眼神看着安晓月,似乎是想把安晓月所有不堪的往事都戳穿一般。 “如果你不愿意承认的话,我也不妨提醒你一句。你不是最恨她的吗?你恨不得抽她的筋扒她的皮?你恨不得让她死?哦,不对……你就是希望她死,你甚至已经那么做了!” “你闭嘴!给我闭嘴!”安晓月发了疯一般的扯住沈玲珑的衣领,又把她拎起来,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你胡说什么?!你给我闭嘴!” “我胡说?”沈玲珑扬起头放肆的笑着,“我说的都是事实,怎么又变成我胡说了?” 她撑着身子从地板上爬起来,摇摇欲坠的扶住身后的桌子,“你根本就是天下最恶毒的人!你从来没有想过很多事情都是因为你才产生的,但凡你当初可以不那么狠心,你都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你甚至还来威胁我,把我的一生都毁尽了!” “那是你自愿的!”安晓月冲上前疯狂的捂住沈玲珑的嘴,不让她再说了,“你的下场都是因为你自己贪心,没有人想逼迫你怎么样!是你活该!” 郑羽菲被她们吵的一个头两个大,却眼看着安晓月又要一巴掌甩到沈玲珑的脸上。 可是沈玲珑现在的身体看上去弱不禁风,似乎轻轻推一把就倒了。 她真的有点担心,如果安晓月的巴掌下重了手就会把沈玲珑当场拍死。 虽然面前这两个女人没有一个人是对自己有利的,但是郑羽菲的怜悯之心还是驱使着她下意识地爬下床,去拉开这两个人。 安晓月并没有留意到郑羽菲已经走到她身边了,她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扯着她的衣袖,便下意识的狠狠推了一把。 下一秒安晓月只听见了自己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接着,她又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一直在安晓月手底下挣扎的沈玲珑也忽然一下顿住了,她抬起头看向已经倒在地上的郑羽菲,整个人也当成愣在了原地。​ 安晓月的力气太大,郑羽菲整个人都被当场推了出去。 她身后是一个老旧的大衣柜,她当时被推开后直接一头砸向了那个衣柜。 她的后脑勺被衣柜坚硬的棱角狠狠地撞了一下,连门上嵌的玻璃镜子也被她碰碎了。 尖锐的玻璃碴子划破了郑羽菲的手心,她白嫩的皮肤上顿时浮现了一个很大的伤口,正在汩汩地向外流血。 可是郑羽菲并没有感受到自己掌心的疼痛,因为她全身的感觉都被她叫嚣着,疼痛欲裂的头给分去了。 她用那只染血的手痛苦地抱住了头,她整个人都蜷缩在地,浑身抽搐着像是在经历挫骨扬灰的刑罚一样。 安晓月快被吓傻了,她原本只是想堵住沈玲珑的嘴,她也没想到郑羽菲会过来拦,所以她就下意识的推了郑羽菲一把,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 她虽然心里恨极了郑羽菲,可是这一次她的的确确没有想伤害郑羽菲的意思。 她想冲上去把郑羽菲扶起来,可是郑羽菲的模样实在是太扭曲痛苦了,吓得安晓月一动都不敢动,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她。 此时的安晓月还不知道,郑羽菲的心灵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苏醒了。 郑羽菲抱着头凄厉的哀嚎着,忽然,有一些画面在她的眼前迅速闪过。 郑羽菲愣住了,一时间竟忘了痛呼。 她闭上了眼睛,一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忽然鱼贯而入,通通涌进了她的脑海里。​ 她想是被带回了某个平行时空中一样。。她以第三人称旁观者的身份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那时候的她几乎和现在一模一样,只是那张脸上写满了青涩与年轻人所专有的活力。 她看到了只有十九岁的自己站在篮球场边上,手中紧紧的握着一瓶矿泉水。 那时候的她满眼都是倾慕,正在看着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秦楮墨? 那时也尚还年轻的秦楮墨丢掉了篮球向郑羽菲飞奔而来。给了她一个带有青春气息的拥抱。 而后画面忽而一闪,郑羽菲看到了自己跪在郑公馆门内失声痛哭的画面。 第三百九十八章: 记忆的开关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而门外,跪在雨中的另一个人是秦楮墨。他几乎是在雨中跪了整整一夜,可是他的脊梁骨一直挺得笔直。 他在等着自己门内的爱人,等着自己的爱人伴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走向自己。 而后便是产房中的某个画面,郑羽菲像是确实的感受到了当时的痛苦一般。 她随着记忆中的那个年轻女孩一同捂住了肚子,惨叫出声来。她紧紧地握着医生的手,“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请你一定要保住孩子!” 而后时间像是突然飞逝流转了一般,郑羽菲灵魂归位,回到了,记忆中那个身体里,以第一人称的视角看着怀里的孩子。 她能感觉到自己满心都是欢喜,那种初为人母的激动充斥了郑羽菲的内心,她甚至想把世界上所有好的东西都送给怀里这个孩子。 她对秦楮墨说这个孩子,“我们就叫他秦思雨吧。” 秦楮墨认认真真的在纸上秦思雨三个字。 “芳雨芳菲,孩子就叫思雨。” 接着郑羽菲就看到了一束非常刺眼的光,她下意识的捂住了眼睛,接着她听到了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随后她的身子便飞了起来,像蝴蝶一般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接着又狠狠坠落在地。 郑羽菲眼中的画面忽然渐渐暗了下来,在画面消失前的一幕,郑羽菲只看到了秦楮墨正向自己焦急的跑来,她身下的血在不停地流着像是要把一方天地都染红了一般。 可是郑羽菲已经丝毫没有力气。她只能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时,郑羽菲看到的还是那间熟悉的,昏暗又破败的屋子。 她浑身上下都是冷汗,像是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就经历了自己的半生一样。 那些愉快的,幸福的,痛苦的。伤心的记忆,全部涌上了她的脑海。她的太阳穴像进了小虫子般,一跳一跳的疼的,像是要把她的整个大脑都炸开似的。 ​郑羽菲终于回过神来。原来大梦一场。很多事与经历都不过是往事罢了。 她撑着汗涔涔的身体,从地板上坐起来。她转过头,望向安晓月。 “你想杀了我。” 安晓月愣了一下,她刚刚已经被郑羽菲痛苦的神态吓得魂不守舍了,这会儿正羽菲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更是让她惊慌, 安晓月拼命地对着郑羽菲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啊……我不想……我不是故意要推你的!” 郑羽菲露出了极其苦涩的表情,忽然又变得冰冷了起来。 “当年你派顾晏制造车祸要杀了我,目的就是为了能和楮墨在一起,对吗?” 安晓月被郑羽菲的神态给吓坏了,过了良久,她才反应过来郑羽菲在说些什么, 可是她却不自觉的又向后退去,脸上写满了恐惧。 “你竟然恢复记忆了!”安晓月惊疑不定的吼道。可是她的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叫嚣着:你还想什么?你快点跑啊!她现在什么都想起来了! 可是安晓月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般,她的腿非常沉重,像被人人为灌注了铅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郑羽菲就用那样冰冷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她的双眸几乎要把安晓月给看穿了。 她的眼中充满了恼怒,不屑,甚至还有怜悯。 “所以呢?你成功了吗?” 郑羽菲站起身来一步步逼近安晓月,她擦拭着自己手掌上的血迹,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一般。 现在的郑羽菲,除了心酸与愤怒以外。什么都想不到了。 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郑羽菲想杀了安晓月了。 安晓月呢误打误撞的一推,竟然让郑羽菲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她像是被触碰到了生命中的某个按钮一样,闸门一开,所有的记忆都涌入脑海,把她错过的七年完完整整的补充上。​ 安晓月恐惧极了,郑羽菲就是在用那种杀人一般的目光瞪着她。 安晓月相信,如果现在郑羽菲的手里有一把刀,她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抹向自己的脖子。 安晓月惊惧的向后缩,“我求你!你不要这样……” 沈玲珑还在一旁没心没肺的笑着,“安晓月啊,想不到你也有这一天!” 郑羽菲冷冷的目光忽然一转,落在了沈玲珑的身上。 “从某种意义上讲,你也是受害者,所以我并不想怪罪你,但是我也希望你明白你落得今天这一个下场,全部都是因为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导致的。你不要以为我放过你,其他人就也会放过你!” 沈玲珑的笑忽然僵硬在了脸上,她扯着半张嘴的样子看上去滑稽极了。 恢复了记忆的郑羽菲竟然如此的令人,心惊胆战…… 沈玲珑感受到了,有一丝寒意正渐渐从自己的脚后跟爬上来。 那种冰冷的恨意顺她的小腿上渐渐向上,蔓延划过她的脊背,最后全都灌入到她的天灵盖中。 郑羽菲是真的恨极了她们,恨极了所有陷害过她,让她生不如死的人。 如今风水轮流转,或许是时候,她们该付出代价了。 沈玲珑早知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在这之前她还有一件大事要做。 她藏在身后的手悄悄地伸向了身后的书桌,她不着痕迹的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掏出来一支录音笔来。​ 与此同时,郑羽菲还在一步步向安晓月毕竟。不过一会儿功夫,安晓月已经被郑羽菲堵在了墙角,退无可退了。 她又惊又恐缱蜷缩起身子来,眸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郑羽菲。 “曾……经……曾经是我的错!我……我现在已经……不想伤害你了!你放过我好吗?我求你!” 安晓月磕磕巴巴的说着,忽然,她对着郑羽菲跪了下来。她向前膝行两步,跪在郑羽菲的脚边抱住了她的腿,“我求你给我一个活着的机会好吗?求求你了!” 原本满是恨意的郑羽菲忽然觉得安晓月这句话十分搞笑,她发自内心的笑出了声音。 她越笑声音越大,安晓月更加恐惧了。 “你是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羽菲,你不会这样做的,对不对?”安晓月自欺欺人的说道。 郑羽菲一边笑一边摇头,她几乎笑得满眼都是泪水。 “安晓月啊……我真是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不知廉耻的人!”​ 第三百九十九章: 我要知道真相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安晓月眼中的绝望逐渐变得浓重了起来,她从未如此畏惧过。 她本以为这一生都不会有人发现当年的真相,她以为郑羽菲再也不会恢复记忆,可她没有想到,仅仅是一次意外而已,她竟然什么都记起来了。 郑羽菲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浓重的寒意,她冷眼看着安晓月像是想要把她活活掐死一般。 “你何必这么看着我呢?”郑羽菲冷笑,“既然是自己做下的事,你就应该会知道后果,不过你放心……” 郑羽菲忽然话锋一转,“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总会有专业的人来制裁你,我不必争阳了自己的手。” 沈玲珑站在一边扯着嘴角笑着,“难道你就不怕你走出走不出这个院子吗?”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还怕什么?”郑羽菲只要闭上眼,她就能想起自己在。那倒在车轮下的那一幕。 她永远忘不了,血从自己身下缓缓流出,她身体逐渐变得冰冷时的感觉。 那时候郑羽菲只以为自己会死在那冰冷的地上,可是她死里逃生躲过了一劫,只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离开秦楮墨时她的孩子刚刚满月而已,那时候秦楮墨的公司还只是一个雏形。那种绝望的感觉,郑羽菲毕生都不想再体会一次了。 她只以为自己快到了弥留之际,心中满是不舍与绝望。老天有眼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可却剥夺了她人生中最好的记忆。 而那造成她毕生遗憾的人,现在就在她的面前。伤害过她的人,竟然想请求她的原谅,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视人命如草芥,将无数人推进了万丈深渊。可是当自己面对深渊的时候,还企图这有一个翻身的余地。 郑羽菲抬眼扫向安晓月,眸光中满是冰冷的恨意。 “我不相信你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在乎的人都没有。”她冷冷的说道,“安晓月,说白了,你就是自私。你故意欺骗楮墨,更改国籍为的就是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你口口声声说着你有多爱他。可是你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在伤害他,你甚至利用他对你的感激。你也从来没有在乎过你的父母,没有在乎过这世界上真正珍惜你的人。” 提到父母,安晓月终于瑟瑟发抖了起来。 郑羽菲终究还是说起了她最柔弱的地方。 她该怎么办?安晓月慌了。她急切地向前膝行两步,爬至郑羽菲的脚边。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不要伤害我的父母!我求求你们,不要伤害他们好吗?” “我不是你,没有你这么无聊,不会伤害无辜的人。”郑羽菲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要知道真相。” “好……”安晓月颤抖的垂下头,“让我想一想。” 她皱着眉微微闭上眼睛,依稀的回忆起了往事。 “我和楮墨是青梅竹马,我从小到大都喜欢他。” “不要和我提你那些无聊的感情史。”郑羽菲冷言打断了安晓月的话。 安晓月捏在衣角上的手指骤然收紧,无聊吗?原来她这么多年的喜欢与倾慕,竟然都只用一句无聊概括了。 “当年有一次你和楮墨在山中受伤后,我去医院看望你们,那时候我认识了顾晏。可是他后来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后来有一次我撞见他在酒吧买醉,才知道他被戚无衣带走了。” 安晓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如果那天她没有忽然偶遇顾晏,或许事情就不会发生到发展到如此的地步。 那时候郑羽菲已经把秦思雨生下来了,而且那时郑毅那边的口风也有变,似乎是已经默许了秦楮墨和郑羽菲的事。 秦楮墨也在筹备婚礼,很快,他就可以和郑羽菲登记结婚了。 安晓月终于坐不住了,可她无计可施,只好去酒吧买醉。 她本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男人娶别的女人,却没想到在那里偶遇了顾晏。 他们两个人都喝醉,纠缠着就去了酒店。那时候顾晏已经完全喝醉了,安晓月比起还有一丝神志在。 那一晚她听见顾晏不停的在叫着一个,陌生的名字,那便是戚无衣。 安晓月本以为戚无衣是顾晏喜欢的女孩子,却没想到他根本就是一个男人。 直到酒醉的顾晏痛骂着月景渊,安晓月才明白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在顾晏醒来后,安晓月就把他昨天说的话全都复述了一遍。 她蛊惑着顾晏,告诉他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要去努力追求,如果不能用正常的手段得到,那就把他抢过来。 顾晏果然上钩了,他主动向安晓月说出了戚无衣是韩国人的真相。 安晓月心中当即并有了计划,凑巧的是那时候林安安的病复发,安晓月便告诉了顾晏,等到事情一结束,她就可以安排林安安去海外治疗。​ 所以顾晏便开了戚无衣的一辆车,打算当场把郑羽菲撞死在街头。顾晏跟在戚无衣身边时什么工作都做,从保镖到司机,基本都由他任职, 所以当顾晏开走那辆车时,戚无衣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那辆车是月景渊的。 所以在事发前,安晓月告诉顾晏哪怕他把郑羽菲撞死了,他也不会付出什么代价。 既然戚无衣那么看重顾晏,车又所属在在月景渊的名下,所以无论如何这两个人都会想办法把把顾晏弄出来的。 这也是顾晏有恃无恐的理由,但是他们想错了一件事。 就是顾晏那一撞并不一定会让郑羽菲付出生命的代价。 所以当抢救室传来消息,告知家属们终于可以抢救成功时。安晓月就慌了。 她只好迅速改变计划。直接跑去找戚无衣对峙。 她告诉戚无衣,顾晏为了保护戚无衣,让他的身份不暴露,所以才开车撞了郑羽菲,她欺骗了戚无衣。 她对戚无衣说自己是顾晏的朋友,是来帮他善后的?, 她说顾晏让自己向戚无衣来转达,告诉他这件事很容易暴露他韩国财阀遗孤的秘密。 第四百章: 汪博的事也与她有关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如果一旦消息传出去,不仅戚无衣要被追杀,连月景渊的人身安全都会受到威胁,而她就是来帮忙让戚无衣转移的。 ​戚无衣毕生最在乎的人就只有月景渊了,他当时听到安晓月这么说,顿时就慌了。 他甚至都没有想到提前和月景渊来商量这件事,就私自下了决定,和安晓月离开了胭脂阁。他被安晓月藏匿在了他的老家里,一呆就是三年。 这三年他几乎闭门不出眼丝毫不与外界联系。 他根本不知道远在S市的月景渊已经找他找到发疯了。 那三年月景渊把S市翻了个底朝天,可是他连半点戚无衣的踪迹都没有找到。 他甚至以为戚无衣死了。 与此同时,S市还发生了另一场变故。 戚无衣的突然离去,已经让月景渊自乱阵脚,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保全已经出了事的顾晏。发现事情并没有像自己预想到的那般发展下去,顾晏便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受骗了。 于是他就想揭发安晓月,但安晓月利用了顾晏的妹妹林安安,她把林安安藏匿了起来。 她告诉顾晏,如果他不肯乖乖听自己的话,那他的妹妹就只有死路一条。顾晏终于没有了反抗的余地,便乖乖的等着接受制裁。 而经历了那场车祸后,郑羽菲已经失忆了。郑毅向来不喜欢秦楮墨,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穷小子。 于是便暗中篡改了郑羽菲的档案,抹去了所有她生命中关于秦楮墨的记忆痕迹。 为了防止有一天郑羽菲恢复记忆后私自调查,他还特地抹去了顾晏是肇事者的档案。他利用了顾晏的妹妹林安安,让她去替顾晏顶罪。 而顾晏并没有因此被放过,反而是被郑毅利用另一种理由被送进了监狱。 然后再过了三年,安晓月在秦楮墨的身边混的顺风顺水,也逐渐地位稳固,她终于想到要把这些事收尾了。 所以她以开海外分公司为理由,欺骗秦楮墨,主动向秦楮墨提要把自己的国籍更改为海外国籍,以方便成立海外的分公司。 而那时候已经在狱中的顾晏始终是个祸患,要是有一天顾晏等不及了,说出当年的真相,安晓月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她又去找了被自己藏匿在老家的戚无衣,她告诉依旧被蒙在鼓里的戚无衣,如果想救出顾晏也并非是没有任何办法。 他还可以更改身份,为顾晏顶罪。 谁也不知道安晓月是怎么在暗中操作的,她竟然真的把顾晏给弄了出来,又让戚无衣填补那个位置。 之后她再次制造了一次假车祸,告知林安安真的顾晏已经死了,而假的顾炎还在牢中替他顶罪。 她对林安安说顾晏这么做都是为了给她治病,如果她真的怀念自己的哥哥,就应该好好的守着她们从前的小房子,不要再出去招摇过市。 一个精妙的连环计就这样落成,如果按照安晓月对事情发展的预判,她在未来或许会因为秦楮墨的感激之情,而成功嫁给秦楮墨。 顾晏改头换面后会为自己而效力,而戚无衣顶替了顾晏的身份以后,即便是出狱,他也不会了解当年的真相。 至于他是回去找月景渊也好,还是浪迹天涯也好,总之,他的身上挖不出任何的疑点来。 而林安安本就病入膏肓,她是迟早有一天会死的。 如果她有幸能活能再活个几年,安晓月就会把林安安接到顾晏的身边,让他们兄妹二人短暂的团聚一下,也好安慰顾晏那颗惶惶不安的心。 可是安晓月她实在是太贪心了,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秦楮墨会再次找回郑羽菲。所以她当即便乱了阵脚,还想故技重施陷害郑羽飞。 结果却因为自己用力过猛。把苏哲逼到了一个退无可退的地步。 所以速写便干脆反利用了她一把,故意点醒秦楮墨,让秦楮墨起疑。 到此为止,安晓月多年的阴谋才被揭开。 她城府颇深,这一生不知用了多少的阴谋诡计。可是,她再厉害,终究还是给自己厉害了成了一条光杆司令。 她何止是自私,更是愚蠢透顶,她的贪心与欲望早就把她拖入了万丈深渊。 曾经低人一等时只想着能和自己心爱的人长长久久,相守一生就好了, 后来成了人上人,就把他人的命不当人命,以为所有事都可以通过威胁和逼迫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最终还是把自己给毁了,回忆到这里时,安晓月整个人都接近崩溃的状态。她跪在地上,痛苦的抱头大哭。 而郑羽菲依旧只是冷眼看着她,“故事讲完了?” 安晓月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只是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畏惧的看了郑羽菲一眼。可是郑羽菲依旧只是那样直直的看向她,面上毫无波澜, 可她的眼神中依旧充满威胁,似乎是要把安晓月整个人都穿透了一般,安晓月的心里更是慌张。 她狠狠的摸了把眼泪,袖口上的金属装饰把她的脸擦破了一块皮。 “对,还有一件事,我没有说,车祸并不是我第一次想害你了。” 郑羽菲的眉头骤然蹙紧,车祸不是第一次,难道之前还有吗? “说。” “当年……当年……”安晓月犹豫着,不敢将这些话说出口。 当年汪博的死因与她有关, 汪博为了救他的母亲,向苏朗借了高利贷。他仅仅借了一万块钱,可是利滚利之后,不过短短一个月,那钱就翻了十倍。 汪博的母亲刚做完手术,那时他们的家里已经一贫如洗了,他根本拿不出那十万块钱。 再挨了苏朗好几次殴打之后,苏朗便对汪博说只给他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凑不齐十万块钱就要把汪博的妹妹带走。 秦楮墨撞破了汪博的事后,便和李斯默一起替汪博凑齐了钱,并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学校的老师。 可是他没有想到学校领导会和苏朗他们行沆瀣一气,不仅没有解决汪博被人胁迫的事,甚至还摘掉了秦楮墨身上的学生会主席职务。 第四百零一章: 给她一个自首的机会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秦楮墨和郑羽菲相识了,郑羽菲帮助秦楮墨要替他打官司。 所以在安晓月发现秦楮墨和郑羽菲走的很近的时候,她便已经嫉妒的发狂了,她偷偷把这件事告诉给了苏朗。 所以苏朗才会提前做好准备,让这场官司以失败告终, 并且,他在法院的大门外就当街殴打了秦楮墨,而与此同时,安晓月还把这件事告诉给了汪博。 所以汪博才急匆匆地赶来,他为了保护秦楮墨被苏朗手下的人一棍子敲在了头上,当场身亡。 听完了这些事,郑羽菲只觉得荒谬极了。 她竟然可以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步下这么大一盘局,甚至不惜把所有无辜的性命全都填进去? 郑羽菲现在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自然也记得汪博这个人。 汪博走的时候才不过十九岁而已,他还有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妹妹和一个病重的母亲 在汪博离世不足一个月时,他的母亲便去世了。而他的妹妹备受打击,近乎辍学。 最终还是在秦楮墨和郑羽菲的帮助下,把她送出了国,从那以后那个女孩儿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那时候我们两个还没有在一起!”郑羽菲紧紧攥着拳头,强行压下自己心头的怒火,她险些当场和安晓月动手。 “我们只是出于对汪博的同情,所以才想着去帮他,可是你竟然能因为这件事而毁了一个家庭?你就不怕午夜梦回,看见他们母子二人向你追魂索命吗?!” “你们两个当时走的那么近,说对彼此无情?”安晓月咬牙切齿,忽然她笑了起来,“你们两个走的那么近就像一对爱侣一般。而我算什么?我陪了楮墨那么多年,你能告诉我吗?我算什么?” 安晓月抬起头,愤恨地看向郑羽菲。 “我原本是有机会和楮墨在一起的……都是因为你!”安晓月指着郑羽菲愤怒的吼道。 “荒谬!”郑羽菲冷冷的嗤笑出声音,“看来我和你这种人真的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郑羽菲转过头,她真的不想再听安晓月讲这些令人作呕的往事了,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她还没有走出这房间的大门,就被另外一个陌生的人给挡在了里面。 “赵叔……”安晓月激动地叫道,她爬起身子来,像看见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赵叔早在郑羽菲摔倒时就已经听见屋内的动静了,他想进来询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对话。 赵叔也已经完全被吓呆了,他知道安晓月这些年做了很多不法的事情,可是他也没有想到这些事情竟然会有这么的复杂,甚至不只是针对郑羽菲而来。 可即便如此,当赵叔看到郑羽菲想要离开时还是上前挡住了她,他怕郑羽菲离开后会说出什么,会叫人把安晓月带走。 郑羽菲用着极为复杂的眼神看了赵叔一眼,她微微皱了皱眉,“我认得你。” 在很多年前,那时候她和秦楮墨还有安晓月几乎整日厮混在一起。安晓月那时对郑羽菲热情极了,甚至让郑羽菲以为安晓月是把自己当做朋友的。 某次学校放假,有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来学校,替安晓月整理东西,也就是在那时郑羽菲与赵叔见上了一面。 赵叔也没有想到郑羽菲会认得自己,他从来没有和郑羽菲有过直面的交谈。甚至连郑羽菲长什么样子,他都不知道。如今他亲眼看到了安晓月口中她最恨的那个女人,竟然也不自觉的慌张了起来。​ “如果您识相的话,我劝您去自首。”郑羽菲冷言对赵叔说道,“您应该知道您已经犯了包庇罪了吧?” ​赵叔自然是想去自首的,他不仅想自己去自首,她更想带着安晓月一起去自首。虽然他知道他与安晓月都罪无可恕,但自首或许会减轻刑罚。 可是看如今的情况,郑羽菲是一定会出了这扇门就去警局报警,随后就会有人来亲自抓安晓月 所以此时此刻,赵叔也不得不拦她一下了。 “我求您了,您给她一个机会好吗?” 赵叔祈求着看着郑羽菲,“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去自首,让我带着她去自首!” 郑羽菲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看向赵叔。 安晓月并非是无父无母,她的父母都好端端的在老家生活着呢,这赵叔到底和安晓月是什么关系?竟然可以对她如此的包容偏袒。 可是郑羽菲她绝不是傻子。如果此时她放安晓月一马,给了她一个去自首的机会,那她也是把自己再度推进了万丈深渊之中。 因为没有人能保证安晓月在这期间不会狗急跳墙,不会做出另外一件事来。 “对不起,恕我不能。”郑羽菲冷冷的打断了赵叔的话,“希望您不要再求求我了,我是绝对不会再给一个伤害过我的人机会的。” 赵叔见郑羽菲不肯退步。便咬了咬牙干脆利落的跪在了郑羽菲面前。 “我一辈子无儿无女,当初认识晓月的时候,已经快在街头被饿死了,是她给了我一条生路,所以今天无论如何我也一定要求你,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便跪在这里不走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郑羽菲有些惊讶的转过头看向安晓月安晓月,安晓月曾经竟然也如此善良的一个人吗?​ 几乎是看见赵叔跪下来的瞬间,安晓月就忍不住站了起来。 “赵叔你跪她做什么?!”她冲上去拉扯着诏书叫他站起来。 “放手!”赵叔第一次对安晓月发了脾气,他拼命地对着安晓月使眼色,“你难道看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吗?现在还不自首,你想什么呢?难道要等着警察抓你,然后再判个十年,二十年?还是说要在里面关一辈子?!如果那样你的人生就毁了!” 听着赵叔的话,郑羽菲忽然笑了出来。 “您年龄和我父亲差不多大,我姑且叫您一声叔叔。您这么关心一个罪犯,却从来没有想过其他无辜的人吗?她的人生会被毁了,那其他人呢?其他人的人生怎么办?谁来为他们负责?!” 第四百零二章: 再遇沈三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赵叔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让步的,郑羽菲当然也不可能同意让安晓给安晓月几天时间自首。 二人一时间陷入了十分焦灼的状态,他们两个谁都不肯让步。便僵持在那里,说什么都不肯先退一步。 郑羽菲对此似乎是很淡定,她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跪倒在地的赵叔。 事已至此,她似乎也没有必要对赵叔客气了,而且她好像毫不在乎自己现在所处环境有多危险一般。 哪怕赵叔现在就掏出刀来,放倒她,郑羽菲也是不会让步的 时间一久,赵叔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他不知道郑羽菲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能看得出来,自己不起来,恐怕郑羽菲也会一直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而与此同时,秦楮墨也正在赶来的路上,他和郑羽落查了整整一夜,终于有了郑羽菲的消息。 昨晚那辆车带走郑羽菲时,是顺着城市的主路线直接离开的。 而后那车绕来绕去,就不知绕到哪里去了。 秦楮墨没有办法,只好选择了报警,终于在快天亮时有了消息,这还要多亏了那一家小门店的监控,这才找到了那辆车。 正在秦楮墨急的恨不得飞起来的时候,于桑忽然拨来了电话。 “先生,出事了!” 于桑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句,把秦楮墨本就慌乱的心搞得更加难受了。 “到底有什么事快点说!”秦楮墨焦急的问道。 “是陆子辰。” 于桑的这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秦楮墨愣在了原地,他手中握着手机,就那样静静地等着于桑的后话。 郑开着车的郑羽落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来,“姐夫怎么了?” “有什么话你直说!”秦楮墨焦急的催促着于桑 “是洛滨的事,我在这里遇到了一个熟人,他说洛滨在伦敦被陆子辰绑架了。” 赵洛滨被陆子辰绑架了? 秦楮墨不明白于桑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么久没有出现的陆子辰就是跑去了伦敦? 竟然会这么巧吗?那他为什么要绑架赵洛滨? 于桑是在首都机场转机时偶遇了沈三的,他当时正怀着焦急的心情等待着赶往伦敦的飞机,却不想在这里又遇到了一个熟人。 他们两个一左一右的坐在候机区等着飞机的到来,偶然一次转头,于桑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白人男子。 那正是他在伦敦泰晤士河边偶遇的那个男子,记得那时沈三还扶了他一把,后来在郑羽菲做手术时,他在路的对面远远的看见了沈三。 只是那时他认为两个人或许再也不会相遇了,便没有再去上前打招呼。 所以当于桑看见沈三那张脸时,还有些发愣。 沈三也是同样的,他没有想到还会在这里偶遇到于桑。 于桑愣愣的对他打了声招呼,“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你。” 他主动坐到了沈三身边,“来中国是为了旅游吗?还是有什么熟人在?” 沈三的表情始终是麻木的,他似乎没有听懂于桑的话一般,于桑还以为是他懂得中文不多,还特地在用英文强调了一遍。 沈三终于反应过来,他对于桑苦笑了一下。 “抱歉,我听得懂。” 于桑尴尬的点头,“不好意思,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于桑见沈三的神色,便知道他是心情不好 沈三原本是不想对于桑说这些事的,只是他的心情实在憋闷,又是在中国的境地,这里没有人认识他,所以他觉得说了也没什么的,便对于桑和盘托出了。 “有一个女孩子,她在我的面前被人绑架了。” 绑架?桑疑惑的挑了挑眉,既然是绑架,那沈三为什么不报警呢? “你当时没有想过去找人救她吗?”于桑好心的问道。 沈三苦笑,他当然想报警,或去或者是找人来救赵洛滨了。 可是因为沈三的身份,本身就很敏感,他如何能报警? 所以他只能选择了另外一条路,便是找人来救掀洛滨,可是那个人却打着为他好的名义,背叛了他。 事情已经发展到发展到了那个地步,沈三还怎么去救赵洛滨?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洛滨被陆子辰拖进了那个小黑屋子里,之后,就再也没有被放出来过。 他刚刚在首都下飞机不久,就接到了沈四的电话。 他说陆子辰把赵洛滨关在了里面后也不叫人去看望她,甚至连送饭都没有过。 其他人倒是进去了好几拨,只不过都是来来回回送药品的? 陆子辰是一定要把jk l这个药品注射在赵洛滨的身上了! 或许现在他已经开始行动,只是沈三但没有任何办法。 他的头顶上有忠叔在压着,忠叔让他回国,他怎么可能反抗? 只是在眼睁睁的看着赵洛滨被送进那间小黑屋子的时候,沈三切实的感觉到了一种心痛,那是他毕生都没有过的,从那一刻起沈三或许知道了,自己的心替已经有了赵洛滨。 看见沈三一直沉默不言,于桑大概就是明白了,沈三不是不想救,而是他没有能力去救。 这种情况还真是让人难受的很,于桑不自觉的就想到了赵洛滨,她已经失联一天了,于桑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哪怕他现在就要赶往伦敦,他也不知道赵洛滨去了哪里。 对于桑来说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赵洛滨真的没事。 此时的两个男人还不知道,他们所惦念的女人是同一个。 沈三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于桑手中的登机牌上,“原来你是要去伦敦啊。” 在看到那串熟悉的英文字母时,沈三就觉得眼睛被刺痛了。 他的心里一阵酸涩,他正是从伦敦而来,可是如今想回去却难了,他忽然有些羡慕于桑,因为于桑要去的地方是他回不去的。 “是啊……”于桑的笑容中也满是苦涩,“我的女朋友在伦敦工作,可是最近一天她失联了,所以我的老板劝我,让我去伦敦找她。” 第四百零三章: 安晓月的老宅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沈三轻笑一声,“那你的老板可真是个好人,而我的老板却不允许我去救那个姑娘。” 不允许?于桑有些疑惑的转过头,难道他的老板手伸得这么长吗?连他的私事都要管? “我听你的意思,你也是从伦敦来的吗?” “是啊。”沈三抹了把脸,“我是从伦敦的郊区来的,那里有一片庄园,那个姑娘就被关在那庄园里,她出不来,而我现在也进不去了。” 等等!于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焦急的扯了把沈三的衣袖,“你说那个被绑架的姑娘,她叫什么?!” 沈三疑惑了,难道面前这男人还认识赵洛滨不成? 然而沈三这样想着,他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等等……” 沈三按住了于桑的肩膀,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眼。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沈三慌了, 他像是被什么事给震惊住了一般,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而于桑心头狂跳,他总觉得沈三要找的人和他所说的就是一个。 “我女朋友叫赵洛滨!”于桑急切的说道。 沈三已经完全愣住了,他隐隐约约的回忆起了躲在树后时看到的那张脸。 那不正是于桑吗?那个被赵洛滨依依不舍的抱住的男人,也是那个陆子辰的情敌的助理。 原来面前这人所说的老板,正是陆子辰的敌人。 “到底是不是?你快说啊!”于桑摇晃着沈三的肩膀催促着他 。 沈三不知如何是好,他皱着眉仔仔细细的整理了一下思路后,才再次抬起头。 “那个女孩子叫赵洛滨,她被一个名叫陆子辰的男人给绑架了,我本想救她出来,可是遭遇了手下的背叛,陆子辰一怒之下便送赵洛滨去了一间庄园里的实验室,要她去试验新的药品。而我被我的老板赶了回来,他叫我不要再参与这件事。” 沈三一连串的对于桑说了那么多,于桑听着,已经完全愣住了。 这天底下竟然会有这么凑巧的是,他要找的人,竟然和面前这个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相处了几天? 等等,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于桑生生扯回了思绪。 最重要的是刚刚沈三话中说到的陆子辰,陆子辰跑了这么久,原来是逃离到伦敦了,而且竟然就在庄园那里。 那庄园距离郑羽菲做手术那间医院很近。不过一公里多而已。 而就在他们刚刚离开不几天的功夫,赵洛滨竟然就被陆子辰给绑架了。 沈三激动的站了起来,他从伦敦赶往国内时就已经有了计划,他想来找那个对赵洛滨而言很重要的男人。 他觉得这个男人一定会想办法把赵洛滨救出来的,可他想不到他们两个竟然在机场碰上了。 “能找到你就太好了!”沈三已经激动得快要说不出来话了,他勉强的整理好了自己的语言。把自己准备告知给于桑的情况和盘托出。 “我知道陆子辰是一个逃犯,他出国后就一直跟在我老板的身边。我的老板和一个名叫苏先生的人很是亲密,他得知苏先生最近在研发一种新的药物,便想和他一起做这种生意。但是因为一次意外,陆子辰杀了苏先生。” 于桑知道沈三是想告诉他陆子辰现在是多么危险的一个人物,可是他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只想快速找到赵洛滨,然后把她救出来,安安稳稳的带回国内,永远不要让她再回伦敦了。 “你先告诉我,洛滨为什么会被他抓进去?你说的那种药物到底是什么?”于桑打断了沈三的话。 “因为他恨你的老板。”沈三短短一句话便概括了陆子辰所有疯狂行为的原因。” 于桑当场便懵了,他有想过或许是这种的情况,可是当沈三亲口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陆子辰究竟是有多么的恨秦楮墨啊,他竟然为了报复秦楮墨绑架了一个无辜的人。 于桑在心里揣测着,大概也有了思路。 或许陆子辰早就发现他们了,也就是说他们在伦敦陪郑羽菲治疗时,陆子辰应该就已经知道他们就在自己的身边不远处。 所以在他们离开伦敦后,陆子辰就迫不及待的绑架了赵洛宾,他是想以此威胁于桑,也同时威胁秦楮墨。 因为以秦楮墨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抛下于桑不管的,他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于桑吧,把赵洛滨救出来。 可是如果要救人,秦楮墨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于桑简直不敢想象,以陆子辰那样的性格,他什么疯狂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现在据沈三所言,赵洛滨被陆子成关了起来,生死未卜。 对于一个素昧平生的人,陆子辰都能下此狠手,更别提是被他看做为仇人的秦楮墨了。 “那你说的那个药物是什么?都有什么作用?”于桑焦急的追问道。 “那是一种新型的药物,注射久了可以使人失忆,属于兴奋剂的范畴内。”沈三对于桑解释着 “毒品?”于桑挑起眉头,心中的忧虑越来越深。 “不是的。”沈三连忙摆手,“我对那种药物了解的不多,毕竟我也只是听苏先生提过几句而已,具体是什么情况我并不了解 。” 于桑了然的点头,看来现在这种情况他并不适合去伦敦了,他应该立刻带着沈三回S市,和秦楮墨仔细的探讨。 他当然知道救赵洛滨很要紧,但如果他此时鲁莽的去了,万一陆子辰狗急跳墙,真的对赵洛滨做些什么。 或是干脆扣押于桑,以此为要挟,到时候秦楮墨只怕会很难做。 他倒不如想办法稳住陆子辰,并且现在沈三已经说了陆子辰的所在之处,那么警察那边是不是应该也有动作了? 他连忙拨通了秦楮墨的电话,把这件事告知给他,可他却没想到秦楮墨那边也遇到了一个巨大的麻烦。 郑羽菲竟然被绑架了! 而据监控调查显示的那个位置,正是安晓月曾经和父母在一起的住宅。 第四百零四章: 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跟随着警察一路赶往安晓月的那处老宅,他的掌心一直冒着汗。 她在心中拼命祈祷着希望郑羽菲平安,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可是他越是祈祷就越是慌张,一开始也只是掌心和额头冒着一些冷汗而已,到后来他浑身上下几乎是快湿透了。 终于,秦楮墨赶到了安晓月曾经的那栋宅子,那宅子隐藏在小巷深处,现在已经破败不堪了。 并且这处小巷的很多人家都已经搬到了市区,很少有人在逗留在这里。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安晓月才肆无忌惮的绑架了郑羽菲。 如果不是有小巷口处一个超市的监控,秦楮墨恐怕不会这么快的寻到郑羽菲的踪迹。 然而秦楮墨并不知道,这次绑架案并不是安晓月策划的,而是沈玲珑。 她的目的也不在于将郑羽菲怎么样,而是想让所有间接的直接的,毁掉了自己人生的人付出同样的代价 一群武装好的警察,把安晓月的那处宅子团团的围了起来,他们里三层外三层的站着,似乎是大有把这里围围困致死的念头。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人了,连半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秦楮墨站在人群后面焦急的等待着警察的动作,可还没有等警察们喊话,他们就听到院子里的房门开了。 秦楮墨几乎是在听到声音的下一秒就冲了上去,却又被人给拦了回来。 他听见里面有吵闹声,那是一个很熟悉的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听上去大概已经年过五十了,他一直在对另一个人说着乞求的话。 直到那个男人的声音停止,秦楮墨才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那是郑羽菲! 秦楮墨的心头又惊又喜,他恨不得直接冲进去,可是在警察的阻拦之下,他只能在原地焦急的等待着。 他的心里慌极了,他生怕里面的人在情急之下会对郑羽菲做出什么事来,可是看如今的情况道,倒像是有人在乞求郑羽菲一般了。 “我说过的,伤害过我的人,我不会给她半点机会。”郑羽菲冰冷的声音透过大门传来。 听到这句话秦楮墨便愣住了,郑羽菲说什么?伤害过她的人? 她现在的情况难道不是已经失忆了吗?难道她已经恢复记忆,认出安晓月来了? “赵叔,我说过了,你不必求她!”这是安晓月又气又恼的声音。 随着安晓月这句话,门外的人便听到了一声响亮的耳光。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接着便传来了一阵杂乱的厮打声,伴随着女人的尖叫一起,灌入进所有人的耳朵中。 秦楮墨急的浑身都是冷汗,他终于忍不住催促,“快解救她呀 !” 带头的警察皱了皱眉,他举起手,一声令下,所有都警察都鱼贯而入。 那大门几乎是被他们生生给推坏了的,等到安晓月反应过来时,那扇生了锈的红色大铁门已经摇摇欲坠的挂在了门框上。 而他们家的门槛也几乎是被人踩破,她已经被人团团围住了。 安晓月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秦楮墨找过来了吗?他竟然这么快! 然而就在安晓月产生这个不不祥的预感后,秦楮墨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在看到眼前这场景的瞬间,秦楮墨的心头也跟着慌了起来。 他看见安晓月正扯着郑羽菲的衣领,而她的右手上正攥着一把匕首,看样子马上就要捅到郑羽菲的脖颈上了。 “楮墨!”郑羽菲激动的叫道,她总算是等来了秦楮墨了,可是与此同时,她心头也生出了一种不安。 竟然来了这么多的警察,安晓月会不会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她会不会以自己来威胁秦楮墨? 秦楮墨看到那把明晃晃的刀就觉得一阵腿软,他真的很担心安晓月会抹了郑羽菲的脖子。 他甚至有种想闭上眼的冲动,他害怕下一秒就会看到郑羽菲脖颈上血光四溅。 “你冷静一点,你先不要动手……”秦楮墨抬起手来示意安晓月冷静。 “当初选择和羽菲在一起的人是我,你恨她无非是因为我爱她,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你要什么都可以,哪怕你要我的命,我也可以现在给你!” 秦楮墨这一番话说的是发自内心,他的声音听上去真是急了,可是这落在安晓月的耳朵里,只觉得无比心酸。 他竟然为了郑羽菲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去,那她安晓月算什么?他们从小长大的情谊又算什么? 安晓月似乎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她在这段关系中原本就是一个多余的人,因为感情这个东西,是不可以强求的,这并不是关于后来者居上的谬论,而是秦楮墨从来没有对安晓月产生过任何超越过朋友以外的感情。 他自知安晓月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是在他的眼中,安晓月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妹妹。 当然,这是在他得知安晓月陷害郑羽菲之前。 现在在秦楮墨的眼中,他只觉得安晓月无比恶心,但是他没有任何办法,他不得不去乞求安晓月放了郑羽菲。 “哈哈哈!”安晓月忽然疯狂的大笑了起来,她挥舞着手中的匕首,逼着所有人向后退去。 “你们都别过来!都给我向后退!你们要是再上前一步,我就现在我就杀了她!” “你冷静!”秦楮墨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句话,当他看见那匕首的刀刃在阳光下散发着刺眼的光芒时,他只觉得一阵心惊胆战,他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替郑羽菲挡下这刀。 只要郑羽菲能平平安安的,秦楮墨就算是赔上自己这一条性命,他也是认了。 “秦楮墨啊……”安晓月在所有人的面前又哭又笑,活像一个疯子似的,“你真无情!我陪伴你从低谷中走来,你难道对我就一点感激都没有吗?你现在为了救她,能豁出你自己的性命去!那我算什么?我安晓月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比起秦楮墨和众人的惊慌,郑羽菲就淡定许多了,她的眼里满是对安晓月的不屑。 “您这话说的可真好听,陪他从低谷中走来?” 郑羽菲冷笑一声,“安小姐,鸩占鹊巢的滋味,好受吗?” 第四百零五章: 他们勾结过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在郑羽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何止是安晓月等人震惊了,连秦楮墨都觉得自己的血液在瞬间就凝固了。他愣在原地,整个人一动不动的。 原来郑羽菲是真的回忆起来了,她还记得当年是她拿出全部身家,帮助秦楮墨末创立的公司。 整整两千万的数目对于秦楮墨来说真的不是真的不小了,那两千万足以让他回到家乡的小县城安然度日。 郑羽菲并非不知道自己那两千万拿出去之后风险有多大,可是她竟然是如此的信任秦楮墨。 而安晓月,则是属于后来者居上的那一位,她在郑羽菲失忆后,就假借陪伴之名,跟在秦楮墨的身边。 这些年来她的获利可不小,在海外公司与秦氏集团分割后,她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董事长,可是所有的成果都是她从郑羽菲那里偷来的。 可以说如果当初没有郑羽菲的帮助,就没有秦楮墨的今日,更不会有安晓月如今的成果。 而如今这偷来的七年,安晓月终究是要还了。 她忽然发了疯的尖叫起来,手持着匕首在空中挥舞着,“你闭嘴!你给我闭嘴!”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安晓月要一刀捅向郑羽菲的时候,另一个女人忽然慢悠悠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你现在如此疯魔,无非是因为你即将失去一切了,可是你所拥有的东西本就是别人给的……哦,不对。”沈玲珑扯起嘴角,阴森森的对着安晓月一笑,“那东西本来就不是你的,你只是暂时拥有了,可终究是要还的。” 说到底安晓月最在乎的是什么? 她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有多爱秦楮墨,可是她所做出来的事,没有一件不是在伤害秦楮墨的。 真的是爱吗?爱到不惜杀害秦楮墨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不,事到如今来看安晓月在乎的,不过是自己的名利罢了。 一个人从尘埃中来,又怎么甘心回到尘埃中去呢? 所以在郑羽菲说她鸩占鹊巢时,她才会如此的惊慌失措,她真的是担忧极了,也怕极了。 她害怕自己所拥有的东西都被收回。 偷了别人的东西偷太久,就真的以为是自己的了。 郑羽菲冷笑着,“安晓月,我劝你还是早日悔改吧,不然别说是那些被你偷去的东西,就是你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另外一回事呢。” “我陪在楮墨身边这么多年,难道我所做的一切就没有任何意义吗?!”安晓月又哭又笑,她的样子看上去和一个疯妇没有任何区别。 她转过头来死死的看着秦楮墨,“难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吗?认为我偷了别人的东西,秦楮墨啊……我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到底算什么?!” “我从来没有否定过你存在的意义!”秦楮墨厉声打断了安晓月的话,“是你自己自寻死路,你伤害了我最爱的人!难道要我原谅你吗?!” 除非秦楮墨死,否则他是绝对不会原谅安晓月的。 曾经他以为以善良之心待人便可以得到同样的回报,可是如今他才知道是他想错了,他的善心只会让一些心怀叵测的人伤害到自己,甚至是伤害到他最爱的人。 “既然你不愿意投降,那我给你带个头怎么样?”沈玲珑讥讽的笑着,她主动走上前向警察伸出双手,“郑羽菲是我绑架的,你们要抓就抓我,但是……” 沈玲珑顿了顿,她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看向安晓月,“当年安晓月想要杀害郑羽菲,并且和腐败的官员勾结,将无辜之人送进监狱,那也是她做的!这一点你们不能不管吧?!” 所有人都用震惊的眼神看向了沈玲珑,包括安晓月在内。 她的心中惊慌极了。沈沈玲珑是怎么知道的?! 沈玲珑平时不声不语的,尤其是在身败名裂以后,她几乎整日都蜗居在这里,很少说话,甚至也不出门,可她竟然知道这么多的事! 其实这件事,只有安晓月一人知情,包括顾晏和何冰河都不知道。 当年安晓月是勾结了何江海,才把戚无衣送进了监狱的。 当年安排顾晏逃狱的事。也是安晓月与何江海商议过后的所作所为。 这件事连何冰河都不知情,他是绝对不会想到,和自己勾结串通过的人,竟然和自己的父亲也有过来往。 如果何江海没有被意外杀害,他日后一定会因为这件事被抓而身败名裂的。 “你真当我傻呀?”沈玲珑嘲讽的一笑,“就算是我要和你沆瀣一气,我也不会傻傻的只被你利用!关于你的那些往事,你以为你自己隐瞒得很好,其实不然。” 沈玲珑摇着头,把安晓月这么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全都说了出来。 “怪就怪在你太蠢,都不懂得隐瞒。就算是你要利用顾晏,很多事也要瞒着他一点才对,可是你竟然就全对他说了。你以为顾晏他没有长脑子吗?他早就给自己留下了后路,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我。” 安晓月整个人都被镇住了,她僵持在原地,一直挥舞着匕首的那只手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没有任何一个人言语动作,他们一方面是被沈沈玲珑说出来的真相给震惊住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郑羽菲现在还被安晓月抓在手里,他们担心安晓月情急之下会对郑羽菲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安晓月愣了一会儿,终于丧心病狂的笑了起来,“原来你们都知道……你们竟然都知道!” 她转过头深深的望了眼赵叔,“那您呢?您知道吗?” 赵叔叹了的口气,对着安晓月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晓月,就当赵叔求你,伏诛吧!” 安晓月的很多事他也只是知道个大概而已,他知道自己出于安晓月曾经对他的恩情,他不会检举揭发安晓月的,所以他承认自己确实犯了包庇罪。 也正是因为如此,很多事赵叔并不想知道。所以当沈玲珑把那些事都说出来时,赵叔也是震惊的。 第四百零六章: 他受伤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我就像个傻子一样……”安晓月苦笑,她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扫视过每一个人的脸,“既然如此,那你们就都付出代价吧!” 安晓月厉声尖叫一声,挥起那把匕首就要刺向郑羽菲的喉咙。 郑羽菲早就预料到了安晓月会来这一下,便在安晓月举起匕首的瞬间。她就伸出手去,要空手拦住她手中的利刃。 郑羽菲早就做好自己有可能会废掉一只手的准备了,可是正当她要接住那利刃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却挡在了她的身前。 郑羽菲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她伸出双手,接住了那个缓缓倒下来的人。 “楮墨!”郑羽菲搂着秦楮墨,二人一同倒在地上,她慌张的看着秦楮墨那张瞬间惨白的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明明可以接住那把刀的!” 秦楮墨痛苦的皱着眉,可他的眼睛还在一直望着郑羽菲。 刚才安晓月要把匕首刺进郑羽菲的喉咙时,秦楮墨冲上前挡在了郑羽菲的身前。 那把原本要刺进郑羽菲身上的刀,就这样扎在了秦楮墨的前胸上。 秦楮墨感觉不到疼,他只觉得自己胸口的地方凉凉的,有些温热的液体正顺着他的衣襟汩汩流出。 他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铁锈味,那是从他的身上流出来的血。 他能感觉到自己浑身无力,那把刀还依旧扎在他的身上,似乎是在跟随着他的心跳而一起律动一样。 忽然,秦楮墨扯开嘴角,对着郑羽菲痴痴的笑了。 “七年前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他用染了血迹的手去触碰郑羽菲的脸,“如今我终于保护你一次了。” “你别这么说……”郑羽菲慌张的堵住秦楮墨的伤口,“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把我们的过去都忘记了……” 郑羽菲泪流满面,“你不许对我说这样的话!” “可是……”秦楮墨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是这么多年来,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郑羽菲就看见他的眼皮变得十分沉重,已经有缓缓闭合的趋势了。 郑羽菲慌极了,她拍着秦楮墨的脸,“你不许睡?听到了吗?楮墨你不许睡!” 安晓月早已在秦楮墨扑上来的瞬间就被警察制服了。她此时整个人都被按倒在了地上,半张脸都和粗糙的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她之前在郑羽菲恢复记忆时,因为慌张而不小心弄破了自己的脸。此时她脸上的那一点伤口和地面摩擦着,更是愈发的火烧火燎了起来。 可是此时的安晓月根本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她的眼里满是秦楮墨倒下去的一幕。 她根本没想过自己那么快的速度秦楮墨都能来得及赶上来,替郑羽菲挡下了那一刀。 她本无意伤害秦楮墨的,可是误打误撞,却让秦楮墨现在倒头不起。 其实安晓月一直不知道,这已经不是秦楮墨第一次替郑羽菲挡刀。 无论站在秦楮墨面前的人是谁,无论他会造成多大的威胁,更不管他的速度有多快,只要郑羽菲在面临危险的时候,秦楮墨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来保护郑羽菲。 “你为了她……”安晓月震惊的看着那边倒地的,“秦楮墨!你为了她竟然能连命都不要?!” 所以从一开始安晓月就已经输了,哪怕她杀遍天下人,秦楮墨和郑羽菲依旧还会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到死都不会放手。 而郑羽菲此刻已经完全顾不得安晓月在那边说什么了,她的眼里满是秦楮墨那张有些苍白的脸,随后她就感觉到怀里的人体温渐渐散去,他原本握着自己的手也逐渐松懈了下来。 在秦楮墨的手无力的垂在地上的那一刻,郑羽菲痛哭失声,她抬起头来发了疯的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都看什么呢?快叫救护车呀!” “已经在叫了!”有警察拿着手机焦急的等待着那边的回音。 “楮墨!楮墨?”郑羽菲想要抱紧秦楮墨却不敢去。过多的触碰他,因为现在秦楮墨的胸前还扎着那把匕首,她根本不敢去动。 终于。医院的电话被人接通了,那边迅速就安排了救护车准备来救援。 而安晓月和沈玲珑赵叔等人,也被押送了出去,一股脑的塞进了停在外面的押送车中。 在安晓月上车之前,她还是转过头来,不甘心的看了这边的二人一眼。 从那一刻安晓月便知道了,自己已经输的彻底,这场为时十年的斗争,终于惨淡落幕。 安晓月什么都没有得到,她想要秦楮墨的心,可秦楮墨的心却早已给了另外一个人。 至于金钱和权力,她或许短暂的拥有过,可是终究尘归尘。土归土,偷来的东西,早晚要还。 救护车终于来了,秦楮墨被七手八脚的送入了车上。 因为担心郑羽菲的情绪过于激动,医生并没有允许她陪同着秦楮墨一起坐着救护车去医院。 郑羽落早在路上时就被秦楮墨派到机场那边去接于桑了。好在郑羽落走到中途就觉得秦楮墨自己去有些不大安全,便折返了回来。 当他赶到时正撞上秦楮墨被抬上救护车的一幕,郑羽落顿时慌了,他连忙冲上前,却看见郑羽菲还跌坐在院子冰冷的地上。 他跑上前,慌手慌脚的把郑羽菲扶了起来? “姐姐,你没事吧?姐夫他是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郑羽菲失神的摇着头,她忽然握紧了郑羽落的手,“小落,过去的那些年里,你一直为了我和你姐夫的事和家里斗争,真是苦了你了……” 郑羽落愣了一瞬,忽然红了眼眶。 “姐姐,难道你……” 郑羽菲苦笑着对着郑羽落点头,“是啊……我已经全都想起来了。” “全都想起来了……”郑羽落激动的复述着郑羽菲的话,他似乎是难以置信,眼眶也越来越红了起来,直到后来,他忽然蹲在地上捂着脸痛哭失声。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郑羽落激动得手忙脚乱,“你能想起来就好!能想起来就好……” 她带着她七年前的回忆,与七年后的经历归来,至此为止,郑羽菲的灵魂终于完整了。 第四百零七章: 不怪你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但二人并没有长时间的陷于激动之中,很快,他们便匆匆忙忙的赶往了秦楮墨被送去的那家医院。 一路上郑羽菲的心一直慌得很,她是眼睁睁看着秦楮墨在自己的怀里呼吸渐弱的。 郑羽菲在这一刻真的后悔了,她当时为什么要那样的自信满满?为什么在某一瞬间她开始不珍惜自己的性命,觉得只要复仇了,自己死了也是值得的? 她当时不应该空手去接那把刀,更不该刺激安晓月,如果不是这样秦楮墨也不会什么也不顾的跑上去替她挡了那一刀。 那一路上,郑羽菲只觉得自己要把毕生的眼泪都流光了,等他们赶到医院时秦楮墨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 大部分警察都去押送那几名犯罪嫌疑人了,只有两位警察留在了医院里,等候着家属的到来。 郑羽菲刚跑进走廊就看见了他们,她连忙迫不及待的冲上前,拉住其中一名警察的手。 “我丈夫他怎么样了?!” “他命大,医生刚刚已经给他检查过了,说那把刀只是捅在了无关紧要的位置,并没有伤到任何要害。”警察对郑羽菲解释着。 听着他的话,郑羽菲的心总算是安稳了一些。好在秦楮墨没事,如果秦楮墨出了事,她恐怕也是活不成了。 她和郑羽落一直守在医院走廊里,等待秦楮墨被从手术室中推出来。 郑羽菲只觉得时间过得真的是慢极了,秦楮墨的手术一共做了三个小时,平日里这三个小时对于郑羽菲来说只不过是转瞬的功夫,可是如今她只觉得漫长。 等到秦楮墨被推出来时,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直到医生喊她,郑羽菲才愣愣的回过神来,她僵硬的转过脖子看向秦楮墨,忽然猛的站了起来,跑了上去。 “他怎么样了?!”郑羽菲焦急的问道。 医生摘下口罩对着郑羽菲轻松一笑,“郑小姐您放心,您的丈夫没有大碍,只是失血过多,这段日子需要输一些血,如果你们家属能给他做一些补血的食物就更好了。” 郑羽菲的心总算是轻松了一些,可是见秦楮墨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样子,她刚刚安下来的心就又忍不住悬了起来。 “那他怎么还没有醒啊?” “全麻手术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呢?”医生笑着对郑羽菲解释道,“您放心吧,手术很成功。” 虽然任何人都不想发生这种意外,但是医生通过看郑羽菲的表现,便能知道他们两个人一定是很相爱的。 于是他便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夫妻之间感情很好吧?” 是很好,他们曾经一同走过年少无知,经历过轰轰烈烈的爱恋,他们也曾经互相扶持,从低谷中一步步爬上来。 他们还分别了七年,可纵使这七年不见,等到再次重逢时,他们还是依旧对彼此爱的热烈。 他们不只是爱人而已,更是相濡以沫,携手并肩。他们经历过生死,经历过分离,如今也该是他们好好相爱的时候了。 回忆起了这些,郑羽菲就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医生还以为郑羽菲是心疼秦楮墨的伤势呢,便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吧病人没有一点问题,您还是尽快把他送回病房吧。” 郑羽菲这才反应过来,她连忙擦了擦眼泪,对着医生不好意思的微笑了一下? “抱歉,我现在就把他送回去,真是麻烦你们了。” “职责所在。”医生笑着对她点头。 郑羽落和郑羽菲连忙把还在昏睡的秦楮墨送进了早就在顶楼预定好的高级病房,他们进门不久,宋慧玲便也急匆匆的赶来了。 她听说秦楮墨被安晓月捅伤后几乎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她一路赶来,等到她推门进来时,郑羽菲一眼便看到了她身上的灰尘和手上被擦破了一大块皮。 “妈!”郑羽菲惊讶的站起身来,“您这是怎么了?!” “先别管我……”宋慧玲跑得气喘吁吁的,她连忙奔向床头,“楮墨怎么样了?!” “医生说他没事,只是受了点伤而已,好好养一养就可以了。”郑羽菲对着宋慧玲解释着心头,也忍不住内疚了起来,“妈……真的对不起,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是我让楮墨受了这么重的伤……” 宋慧玲垂泪,她心疼的看着秦楮墨,许久才抬起头来,“我知道这不怪你。” 她的心里真的是痛极了,在她接纳了郑羽菲后,她才知道原来郑羽菲竟然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的往事。 一想到自己曾经对郑羽菲的刁难,宋慧玲就后悔 此时此刻她是真的心疼秦楮墨和郑羽菲,抛开独特的身份,他们两个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 他们只是相爱,只是想要让彼此陪伴自己一生而已,可是为什么这世界上那么多相爱的人都可以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可他们却要经历这么多呢? “别说了。”宋慧玲抬起手心疼的替郑羽菲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妈知道这不怪你,都怪安晓月那个疯子!” 宋慧玲忽然变得咬牙切齿了起来,如果当初安晓月不制造车祸,他们一家人一定可以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 如果安晓月不制造车祸,宋慧玲更不会对郑家有所误解,以至于在后来她那么刁难郑羽菲? 关于从前她做下的错事,宋慧玲始终觉得心头内疚,她不知道该如何对待郑羽菲才能弥补万一。 这婆媳二人眼眶都红红的,恨不得抱头痛哭,郑羽落在一旁看着,也觉得事情不大对。 现在秦楮墨已经躺在床上还没有醒,这两个人要是乱了阵脚,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他连忙走上前拉开了二人,“伯母,姐姐,你们就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了,姐夫现在不是没事吗。” “是啊。”宋慧玲连忙擦干自己脸上的泪珠,“不管怎样,楮墨现在没事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们都开心点。” 郑羽菲也擦了擦眼泪,可是她的眼眶还红红的,只是对着宋慧玲勉强的笑了一下。 “是啊,我们都开心一点。”郑羽菲安慰着自己,也安慰着宋慧玲。 幸好如今那些做过伤天害理的事的人都被抓起来了,很快他们就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只是郑羽菲一直没有明白一点,沈玲珑为何要绑架自己呢? 在她短短的话语中,郑羽菲似乎品出了什么东西,她总是觉得沈玲珑是为了报复安晓月才这么做的。 第四百零八章: 安眠药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安晓月和沈玲珑等人被抓后,郑羽菲作为受害者是一定要去接受调查的。 郑羽菲原本打算等秦楮墨醒后再去警局那边,可是那边似乎是等不及了,一连打了好几通电话,催着郑羽菲赶去。 郑羽菲只好暂且放下了秦楮墨这边,匆匆的赶到了警局。 郑羽菲进去时,正撞见大门正对面的一扇窗户,那扇窗户很大,大到足以让郑羽菲看秦楮墨里面的情景。 她能注意到里面的安晓月正坐在长桌的一边,她的手上扣着一副明晃晃的手铐,而在长桌对面坐的是审讯员与记录员。 站在安晓月身后的则是两名警察,他们正襟而立,目不斜视,可是不难看出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胁意味。 虽然隔着一扇窗户,但是郑羽菲已经很明确的感受到了安晓月的胆战心惊,她曾经害了那么多的人,无法安心生活,如今也轮到她害怕了。 窗里的安晓月似乎是有预感一般,在郑羽菲视线落到她身上的瞬间,安晓月也转过头来,和郑羽菲猝不及防的对上了目光。 那一瞬间,郑羽菲明显感受到了安晓月身上在瑟瑟发抖,她在怕什么? 郑羽菲疑惑的皱起眉头,就算安晓月曾经意图杀人,但毕竟是未遂,难道她还担心郑羽菲说出什么其他的事情来吗? 然而不过转瞬间,郑羽菲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林安安。 林安安是死在安晓月手上的,那天他们都以为林安安是因为病入膏肓不治而亡,直到后来秦楮墨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他们当天闯进那间破旧的小屋子时,林安安已经气绝身亡了,她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可是看上去她走得十分安详。 但是她的身边却散落着一个药瓶,那个药瓶摆放得十分凌乱,里面的药片也是七零八碎的,掉在了床上的各个角落。 这样看来,林安安似乎是想吃药对自己进行急救的。 可是既然当时情况紧急,她十分慌张打翻了药瓶的话,她的姿势也不会那么正常,至少是会有挣扎的吧? 可是林安安就像是睡着了一般,走得十分安详。 而后秦楮墨又发现了倒在一旁的凳子,上面似乎沾染了血迹,他们这才意识到林安安有可能是被他杀的,便追了出去。 他们不过刚刚迈出那扇大门,就看见外面的黄土地上也同样染了血迹,那明显是有人被那凳子上尖锐的铁钉划伤了,随后在跑出去时他才把血不小心沾染到了地上。 难道真的是安晓月吗?郑羽菲在心中尖叫着。 原来安晓月不只是杀人未遂而已,而是她真的已经杀了人。 正当郑羽菲思量的片刻,里面的安晓月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她险些从椅子上滑下去,可是还是被警察毫不留情的给揪了上来,按坐在椅子上一动都不让她动。 坐在她对面的审讯员抬起头,十分不屑的对安晓月笑了一声,“安小姐,既然您这么害怕的话,当初又怎么有胆量做出那些事来呢?” 安晓月强作镇定的抬起头看向审讯员,“身为一个人民警察,您就是这样对公民说话的吗?” “第一,您现在的身份是犯罪嫌疑人。”审讯员严肃的敲了敲桌板,“第二,我说这些话不是出于警察的身份,而是出于一个人该有的良知。” 安晓月瞪着对她毫不客气的审讯员,可是他的目光实在是太冰冷了,安晓月很快就败下阵来,畏畏缩缩的把头重新垂了下去。 “还有什么事,就继续问吧。” 审讯员满意的点了点头,“关于这次绑架案的被害人郑小姐所指控的,您曾经指使他人制造车祸,导致郑小姐受伤的事,您还有什么可辩驳的吗?” 安晓月苦笑,“既然你们都知道了,又何必来问我?” “就算是杀人犯也有被辩护的资格。”审讯员似乎是在对安晓月解释这一说法。 可是从他的话中,安晓月却感受到了极浓重的恐惧。 审讯员这话难道是在告诉安晓月,她现在已经犯了故意杀人罪吗? 可是郑羽菲毕竟没死,她最多也只算是个杀人未遂而已。 难道……安晓月的身体忽然僵硬了,难道他们已经知道林安安的事了吗?!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只是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他们一定不要发现这件事的疑点,如果这件事被发现了,安晓月恐怕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毫无半点翻身的余地了。 人越恐惧的东西。往往越会降临在头上。 很快,门外的郑羽菲也被警察带到了另一间空房子里,对她进行了调查。 她简单的对警察叙述了一遍自己被绑架的经过后,警察就切换了另一个话题。 “请问郑小姐您认识林安安吗?” 郑羽菲神色一滞,警察们果然是知道这件事了。 ”我认得她。“郑羽菲点头,”我曾经见过她一面,是在……” 郑羽菲忽然顿住了,那是在林安安已经去世之后,她唯一一次见林安安时,她已经躺在床上安然离去了。 郑羽菲已经隐隐猜测到了,警察们一定是已经发现了林安安去世的疑点,所以才会这么问她的。 “那您当时一定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吧?” 果然,警察很快就说出了郑羽菲心中所想。 他把话说的这么肯定,就一定是已经发现了问题,所以想再找郑羽菲确认一遍,郑羽菲也只能如实汇报。 “当时我们进去时林安安的身体已经凉了,后来我们发现屋中的地上,凳子腿上,还有外面的地上都有血迹,可是因为我们并不知道林安安是否是他杀,判断能力也有限,所以并没有报警。” 警察点了点头,“在刚刚我们接到了戚先生的电话,他说那时搜集了物证,并且已经完整保存了,我们又派人去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最终在叉的床底下发现了这个。” 和郑羽菲对话的那名警察把一个很小的透明塑料袋拿了出来,放在郑羽菲的面前。 那里面有几个白色的药片,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第四百零九章: 她的真实死因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这是?”郑羽菲疑惑的皱起眉头。 “这是安眠药。” 听到警察说完这句话,郑羽菲瞬间就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安眠药…… 郑羽菲喃喃着,难道就是因为这安眠药才让林安安死亡的吗? 难怪她走的那么安详,原来是毫无挣扎的余地。 “我们在调查死者时发现她生前病重,需要吃大量的药,所以每次她病发的时候都会一次性吃很多。” 警察拿出几张照片来,递到郑羽菲的手上,“这些都是她吃过的药瓶,并且我们也已经调查了她的周围街坊邻居。确实,那些邻居都有说,林安安总是出去买药。” 郑羽菲看着那照片上的,数十个空药瓶,就觉得心头酸涩极了。 她真的很难想象在林安安离世之前,她每日是有忍受着多大的痛苦。 虽然说最后导致她的死因是安眠药使用过量,但是这对她来说反倒是一种解脱。 只是这个解脱只可以由林安安自己选择,而不可以由安晓月代劳。 她这么做本身就是已经丧尽天良了,她是觉得顾晏对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威胁了,所以便干脆解决了在国内的林安安。 如果林安安死了,顾晏无处可依,他就一定会安心的留在安晓月的身边,替她做事。 而且顾晏身受安晓月的威胁,只要不把他逼急了,他是绝对不会出卖安晓月的,但是林安安不同。 她病得那么那么重,之前又被安晓月告知她的哥哥已经去世了。 安晓月后来才觉得不对劲,如果林安安突然对顾晏的“死”无法释怀,而要出头举报安晓月,那她要面临的灾难可不是一点半点了。 可是安晓月却因为另外一件事而暴露了。 那便是绑架许梦依的事。 那次许梦依被绑架是由苏杨子亲手把她救下来的,所以这件事早就立了案,这件事安晓月辩无可辩。 也是因为如此安晓月才暴露了,否则,就算秦楚墨他们发现了疑点和血迹也不会很容易找到控诉安晓月的理由。 只是郑羽菲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安晓月要绑架许梦依,这时,她并没有留意到在她的门外走过了一个熟人。 苏杨子推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他拍了拍审讯员的肩膀,“辛苦你了。” 审讯员对他微微一笑,“苏警官你也辛苦。 苏杨子对他礼貌的微微颔首,便扯了另一把椅子坐在了审讯员的身边。 他抬起头来望向安晓月,可说出来的问题却不是针对她的。 “审讯的如何了?” 他视安晓月如空气一般,虽然苏杨子作为一名警察,应该怀有十分公正的态度。 可是从多年前汪博去世的案子起,就有安晓月的参与,一直到后来郑羽菲出车祸,林安安身亡。这将近十年的时光,几乎所有的灾难都是因为安晓月而起。 所以作为一个普通人,苏杨子对安晓月的种种行为也是恨之入骨。 “很多简单的事她已经招认了。”审讯员对着苏杨子解释道。 听到审讯员的话,安晓月猛的抬起了头,她的眼中充满了畏惧手,也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审讯员这话是什么意思?制造车祸的事还只是简单的?那么更严重的在哪里? 安晓月隐隐的意识到他们知道的,比她预想到的要更多。 她忽然有种想逃离的冲动,可是她现在手上戴着手铐,她身后也站着两位警察,她几乎是被团团围住,根本就是插翅难逃。 “做过的事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苏杨子悠悠看向安晓月,“如果你现在愿意直接说出来的话,或许还会有减轻刑罚的机会。” 安晓月瑟瑟发抖,她周身都已经冰冷了,整个人像是一具尸体一般,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只知道愣愣的看着苏杨子,嘴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手青紫冰冷,显然是被吓的,站在她身后的警察敏感的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可是却对她毫无怜悯之心。 这世间所有的怜悯都应该给真正的良善之人,而不是给这样恶毒的,视他人的性命如草芥的女人。 “你说什么?!”郑羽菲激动的拍案而起,“你是说上次梦梦被绑架的事是因为我?!” “您先别激动。”坐在郑羽菲对面的警察连忙挥手,示意郑羽菲坐下来,听他慢慢道来。 “后来我们仔仔细细的去查了监控,那天您和许小姐穿的是一样的衣服,安晓月或许是因为看错了,所以才抓错了人,把许小姐给绑架了。” 郑羽菲气得浑身发抖,上次的事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那天许梦依送了郑羽菲一件和她一模一样的羽绒服,而她和许梦依走出杂志社大门时,她忽然想起自己遗忘了一些东西在杂志社里,于是便转了回去。 她和许梦依的身材很像,恐怕安晓月就是以为留下来的那位是许梦依,所以才把许梦依抓走了。 后来安晓月一定是认出了许梦依,但是她并没有因此放过她,反而是因为许梦依是郑羽菲的朋友,而也对许梦依痛下狠手。 如果那天不是因为苏杨子心情不好,恰巧在那家酒吧喝酒,他就一定不会发现被人拖至角落里的许梦依。 那条小巷本就没有什么人会经过,如果没有苏杨子,那么那天许梦依即将面临的下场,郑羽菲连想都不敢想。 “她竟然如此恶毒!”郑羽菲死死地绞着自己的衣袖,咬牙切齿的说道。 即便她恨自己,恨秦楮墨,可是许梦依与她无冤无仇啊,她甚至都从来没有见过许梦依,竟然也可以因为许梦依和自己交好,就想也对她下手! “不过您放心,这件事既然已经确定是她做下的了,我们就绝对不会轻饶。”警察安慰着郑羽菲。 听到警察的解释,郑羽菲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无论如何,也不管这其中经历了多少的变故,只要作恶之人最后能付出代价,郑羽菲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所以你还不准备承认吗?” 第四百一十章: 回头是岸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审讯室里,苏杨子正直直的盯着安晓月那张惨白的脸。 他的怜香惜玉之情在此刻都灰飞烟灭,虽然安晓月生得确实漂亮,可是只要想到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苏杨子就打心底的觉得恶心。 安晓月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翻身的余地了,便干脆选择了沉默不言。 她竟然还以为只要自己什么都不说,就无法对她定罪了,苏杨子在心中冷笑。 “安小姐,我希望您能意识到您现在的处境,这里不是您自家的后院,也不是咖啡厅,并不是用来和你闲谈的地方,这里是警局审讯室,我们问的任何一个问题你都有义务来回答!” 苏杨子冰冷的话语落在了安晓月的耳朵中,如同十二月的冷风一般,把安晓月那颗正在瑟瑟发抖的心彻底冰封住,半点儿不给她融化的机会。 “那好吧。”见安晓月实在不肯说,苏杨子也无法强行逼问,“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暂停审讯吧,安小姐您就坐在这里仔仔细细的想,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告诉我们这些事情。” 说着,苏杨子便站起身来,他顺便拉了旁边的审讯员一把,“我们出去。” “哦,对了。”刚走到门边,苏杨子的手还没有来得及碰到门把手,便忽然又转过身来,冷冷的看向安晓月,“如果您不服气对您的控诉的话。您可以选择找律师为自己辩护,如果到时候的判决结果不符合您的意愿,您也可以进行上诉,但我希望您能明白一句话,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如果你现在在心里但凡还有一点良知的话,就应该把这些事都供认了。” 安晓月恨不得把头埋在桌子底下,她并不是没脸见人,而是因为她实在是怕极了 。 迄今为止苏杨子也只是询问她是否还有什么罪行没有认,一点儿都不对她说到底她有什么罪行也被控诉了。 正因为如此安晓月才不敢说,她怕原本警察们还不知道的事情,在她的恐惧之下脱口而出,这样说出来,只会罪加一等。 至少要瞒住林安安的那件事,如果林安安的那件事不说出来,安晓月至少还有一条命可以保住。 林安安确实是她杀的,她在回国后就已经暗中观察林安好几天了,包括在,回国前她也一直有派人盯着林安安那边。 在林安安死前他们派去的眼线发现林安安吃药的量越来越多,几乎每隔两日林安安就要拖着自己病重的身体跑去买药。 可是后来她的病实在是太重了,她几乎是走不动路,所以安晓月就派自己的眼线扮作路人,假装好心的替林安安送药。 在送了三次药后,安晓月便回国了,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派人把林安安所吃的药换成了她从国外带回来的安眠药。 那安眠药的药性极强,如果只是用来助眠的话,日常只能吃半片,如果是一整片儿的话,恐怕会会睡好长一段时间。 更何况安晓月把整整一瓶的药都换成了安眠药,林安安本就依赖那种心脏药物,她每次发病时都会生吞下很多,她当时一定是毫无防备的,就把那些药片给吃了进去。 就这样,林安安死在了她那张破旧的铁架子床上。 林安安死前一定也是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为安晓月进去时她正看见林安安伏在床头,已经死得透彻了。 但看她的姿势,安晓月能够知道林安安在此前一定是想把自己吃进去的药给吐出来,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那样做,就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昏睡了过去。 连最后林安安那个安详的姿势都是安晓月叫人帮忙摆出来的。 只是安晓月并没有想到,那天戚无衣会那么碰巧的来这里看林安安。 林安安那间小房的门口就是巷子,她家的窗口正对着不远处的巷口,所以安晓月猛的一抬头便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车。 安晓月顿时便有些惊慌失措,惊恐之下她慌不择路,不小心撞倒了一旁的椅子不说,还被上面裸露的铁钉划伤了小腿,这才是使她真正暴露的原因。 其二,林安安在发病时太紧张了,她把药瓶打翻了之后,有几颗白色的小药片掉进了床下不起眼的角落里,所以安晓月在整理案发现场时才忽略了那一点,这就是暴露她的第二点原因。 第三点就是因为安晓月的嫉妒之心了,她当时本应该在做好这些事后就迅速出国下,回到夏威夷,可是她不知为何没有走。 随后不久她就看着秦楮墨带着郑羽菲匆匆赶来,虽然那扇门是关上的,但是偶尔几次人影在窗口闪过,安晓月都注意到了秦楮墨对郑羽菲的关切。 她的心里恼怒极了,也不甘心极了,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陪伴在秦楮墨身边那么多年,可终究还是比不过郑羽菲。 所以安晓月才会再次想要绑架郑羽菲,她以为有着自己特殊的国籍,即便杀了郑羽菲或者是对郑羽菲犯下了什么其她罪行,也没有办法去对她追究责任。 可安晓月万万没想到那天她不小心绑走了许梦依,或许那天她的执念能不那么深就好了,如果她在发现自己绑错了人时,就把许梦依放走,那么后来的事或许会好一些。 可惜她并没有,甚至还差点酿成了大祸,因此她也罪加一等。 现在落在安晓月身上的罪名实在是太多了,故意杀人,杀人未遂,绑架,勾结贪污官员,甚至还有帮助顾晏偷渡。 这桩桩件件没有一桩冤了安晓月,苏杨子有句话说的对极了,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她只能等待着对自己的审判。 但是出于一个人最基本的良知,安晓月应该认下这些事,但她还是不甘心。 她回想起这么多年几乎自己做的所有的一切错事都是与秦楮墨有关,可是到了最后她什么都没有留下。 秦楮墨依旧是郑羽菲的,她所得到的钱财也要归还给郑羽菲和秦楮墨。 她做了这么多,最后恐怕到死还是要赤条条的走。 第四百一十一章:对不起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不知又过了多久,安晓月所在的那处审讯室的门才再次被打开,她缓缓抬起头,只看到一道光照射了进来,而门口站着一道她十分熟悉的身影。 那道身影,就算是她死她也能认得出来。 “还不打算说吗?”郑羽菲轻声问道,她这话说的十分平静,就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般。 “我到底还是败给你了。安晓月所答非所问” “从你制造车祸的那一天起,你就已经输了。”郑羽菲靠在审讯室的门框上,按了按自己有些发痛的太阳穴。 “对,你说的都对。”安晓月自嘲的笑,“确实从那一天起,我就已经输了,但是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哪怕你失去成百上千次记忆,秦楮墨爱的人都只是你而已。” “你知道就好。”郑羽菲粲然一笑,“不过有件事我是一定要问你的,林安安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晓月抿紧了嘴唇,她似乎并不想对郑羽菲做任何回答。 她知道只要她对郑羽菲说出来了下一秒,苏杨子就一定会记录下她的罪行,然后以故意杀人罪将她起诉。 种种罪名叠加在一起,就算安晓月想翻身也是无力回天,她只能等着对自己的宣判,等着自己走到生命的尽头再去忏悔曾经做过的那些错事。 “好吧。”郑羽菲微微点头,“就算你不想说,也无所谓。” 那些证物就摆在那里,迟早有一天安晓月所做的一切事都会被翻出来的。 她早就躲不掉了,从她把那些事做下的那一天她就再也躲不掉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郑羽菲就不相信了,难道真的不会有目击证人或者是人证吗? 她转过身来,刚抬起脚想离开,就听见安晓月在她的身后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对她说了声对不起。 郑羽菲有些微微惊讶的转过头,安晓月竟然也会说对不起。 她是真的忏悔,还是因为她心中的不甘心呢? “对不起,你这么多年的安稳,人生终究是被我给毁了。” “现在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呢?” 郑羽菲微微叹了一口气,“安晓月,曾经我也把你当做是自己的朋友,可是当我知道你的所作所为都不过是为了利用我接近楮墨,甚至是想伺机伤害我的时候,你的所有过往在我眼中都只剩下了恶心。” 安晓月忽然笑了起来,“郑羽菲呀,你恢复记忆后果然和从前不同了。” 她还记得和郑羽菲重逢的那个时候,那时候的郑羽菲脾气似乎好得很,好到甚至可以用包子来形容。 可是直到郑羽菲恢复记忆,安晓月才意识到原来郑羽菲依旧是从前的那个郑羽菲,她是郑家的女儿,是那个骄傲的郑家大小姐,她是永远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 可是安晓月意识到这些事的时候早就为时已晚,她只能用着十分不甘心的目光目送着郑羽菲离开她的视线。 秦楮墨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郑羽菲早就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了,当她匆匆忙忙的赶回医院时秦楮墨已经醒了。 他有些疲惫的睁着眼睛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像是在感叹自己竟然还能活着一般,他对自己的生命实在是太珍惜了,因为只有他活着他才能和郑羽菲长厢厮守。 当看到郑羽菲推门而入的那一刻,秦楮墨急得差点不顾自己的伤势,从床上坐起身来。 郑羽菲连忙冲向床边把秦楮墨牢牢的按了下去,“你现在身上还有伤,就不要再乱动了。” 秦楮墨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郑羽菲眨了眨眼,“抱歉,我只是有些太想你了。” 他说的何止是郑羽菲离开的这短短几个小时,更是郑羽菲失去记忆的这几年。 秦楮墨无比怀念他们曾经恋爱的时光,那几年是他们最美好也最单纯的时候了。 那时候的他们还没有经历过这么多的阴谋算计,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似乎彼此就是自己的全世界一般。 听到秦楮墨略带苦涩的话,郑羽菲的心也瞬间泛起了酸涩。 她紧紧的拉住了秦楮墨的手,“抱歉,这些年来你受苦了。” 听到郑羽菲这么说秦楮墨才意识到,郑羽菲这一次是真正恢复记忆了,忽然。他觉得自己的眼底一阵酸涩,不过眨眼的工夫它就掉下了泪来。 郑羽菲甚少看到秦楮墨流泪的模样,见到他此时哭了,郑羽菲的心头更是慌乱了起来。 她蹲下身,把秦楮墨的手贴在自己的脸边,“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再离开你了,你放心,永远都不会。” 秦楮墨慌乱的点头,眼泪越流越多,“我知道,我都明白……” 宋慧玲站在门口看着二人亲密的一幕,也觉得心头又喜又酸。 她喜的是终于可以看到这二人在一起了,酸的是因为很多事以及她那些过错竟然让这两个人耽误了这么多年。 好在兜兜转转,他们终究还是回到了彼此的身边。 当夜,郑毅也匆忙赶了过来。 郑毅的工作一直很忙,郑羽菲也不敢把秦楮墨受伤的事告知给他。 可是郑羽落终究还是瞒不住的,所以在回到郑公馆看到郑毅的那一瞬间,郑羽落就忍不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知给了郑毅。 可是郑毅推开门时,却看见秦楮墨安安稳稳的靠在床头,郑羽菲正在一勺一勺的给他喂着自己亲手煲的鸡汤。 郑毅那颗一路上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安稳了下来,他走上前轻轻拍了一下女儿的头。 “小兔崽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竟然都不告诉我。” “爸爸……”郑羽菲有些嗔怪的看了郑毅一眼,“我这不是怕您担心嘛,再说我都多大了,你怎么还叫我小兔崽子。” “不管你多大,在我眼中都是孩子。”郑毅严肃的说道。 秦楮墨和郑羽菲面面相觑,二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爸爸,这是好事啊,您干嘛搞的这么严肃。”秦楮墨对着郑毅轻松的笑了笑 ,他不提这句话还好,一提郑毅眼中的怒火就更盛了,“说的也是,你想都不想就上去挡刀,真当自己有九条命呢?!” 第四百一十二章: 抓到踪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连忙对着郑毅卖乖,“好啦,我知道错了,您放心,以后我一定不会这样的。” 不管怎么说,秦楮墨都是因为救郑羽菲才受伤的,郑毅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如果秦楮墨不救郑羽菲的话,他恐怕还会失去自己的女儿。 郑毅只好装作生气的样子,白了那二人一眼。 “既然羽菲现在已经恢复记忆了,你们的婚礼也该办了吧?” 听着郑毅的话,秦楮墨二人都愣了一下,郑羽菲挠了挠头,“我们不是已经都领证了吗?” “胡闹!”郑毅吹胡子瞪眼的,呵斥着郑羽菲,“不管怎么样,都只有办了婚礼才算是把婚结完了,这件事不用你们两个操心,小落会替你们打算的,至于你们就只需要在医院好好养着。还有羽菲你,好好照顾着点楮墨?” “好。”郑羽菲抿唇忍着笑,连连点头,“您放心,爸爸,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楮墨的。” 见着郑羽菲点头同意了,郑毅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心中的酸楚,他等待这一天已经等待的太久了。 其实在郑羽菲失忆后所作出的种种行为来看郑毅便能明白,哪怕郑羽菲失忆了千千万万次,她的骨子里还是会铭记着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她是永远不会把秦楮墨忘怀的。 所以郑毅才会觉得在郑羽菲失忆后,她的身上总是带着一种反骨,永远都在违抗自己的决定。 也是在那时郑毅才隐隐有着后悔的感觉,他后悔当初把郑羽菲带走了。 万幸的是,现在郑羽菲终于把所有记忆都想了起来,这也让郑毅的心中有所安慰。 秦楮墨在医院整整躺了将近一个月,才被郑羽菲点头同意让他出院。 这段日子可是把秦楮墨给憋坏了,他几乎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郑羽菲,睡前也是拉着郑羽菲的手入梦。 他心中又气又疼,气的是自己,这身子实在是有些不争气,躺了那么久,还没有完全恢复,疼的是郑羽菲就这样没日没夜的守着自己。 不管怎么样秦楮墨的心里总归是有些过意不去的,而每当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郑羽菲总是有些恼怒的看着他,“你等了我这么久,难道也不给我一个机会等一等你吗?” 秦楮墨心里明白,郑羽菲是心疼他的,心疼他就那样无妄的等待了自己七年。 如果当初不是秦思雨,实在是想念自己的妈妈而跑去找了郑羽菲,恐怕这个两个人还会继续错过,直到郑羽菲再次偶然恢复记忆,或是一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 在秦楮墨出院时,安晓月那边也即将开始一审了,郑羽飞的猜测果然没错,即便安晓月咬死,不愿意承认自己故意伤害了林安安的事,苏杨子那边也是可以把这件事调查出来的。。 况且还有洛小周的助攻,十分巧合的一件事是,洛小周曾经与安晓月安排在国内的那个眼线有过一面之缘。 说来可能有些事是上天注定的,毕竟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这句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安晓月安排在国内的那个眼线曾经犯过许多的事,也曾经多次入狱。 那人一生最看重的就是钱,所以只要安晓月的钱给到位了,他替安晓月做什么都可以。 而且那时安晓月也确确实实的告诉过他,安眠药这种东西使用起来比较隐晦,轻易不会被人发现的,他又塞了大笔的钱给那个眼线,所以他才会铤而走险替安晓月去做这些事。 然而就在林安安去世不久后,那个人在赌博时把安晓月给他的钱全都败光了,自己也因为组织赌博而入狱。 后来在苏杨子重新派人调查林安安去世前的那个住所时,洛小周在里面发现了一张名片。 那张名片正是某家已经被查封的地下赌博场所做出来的,洛小周瞬间联系起了那个已经被抓进了狱中的眼线。 随后便对他进行了严肃的盘问,终于,那个眼线实在是受不住日日夜夜对他的审问,他的心理防线几近崩溃。 不到第三天凌晨他就受不住,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说来也是好笑,他原本只是因为组织赌博而入狱的,说不定关个几年还能放出来,可是他承认了这些事后,反而罪加一等,因为故意杀人罪和安晓月被同时起诉。 “那个眼线被带走之前,他和我说了一句话。”洛小周觉得那个人说的话实在是有些好笑,在对郑羽菲叙述的过程中,她就忍不住已经笑了出来。 郑羽菲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到底是什么?你别光是笑啊。” 洛小周叹了口气,“那个人对我说,他这么多年来总是做下了很多错事,整日战战兢兢的活着,自从他害死了林安安后总是夜不安寐,如今终于是熬到头了。” 郑羽菲冷笑,“连一个走狗都能意识到的事,安晓月却是始终意识不到。” “就算是她意识不到,不肯承认,也没有办法。”洛小周耸了耸肩,“毕竟现在那个人已经出来指认她了,就算她不承认,罪名也已经成立,你就等着她被判刑的好消息吧。” “她会被判什么样的刑罚?”郑羽菲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指使顾晏制造车祸时还属于是中国国籍,但毕竟是杀人未遂,所以还不能判她死刑,至于其他的事嘛……”洛小周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到目前为止也只能等待她是否会被引渡,如果引渡的话,恐怕她到了美国那边会被判终身监禁,如果留在国内接受审判的话,大概就是死刑了。” 郑羽菲了然的点了点头,洛小周说着话她明白,安晓月多半是要被引渡回去的,洛小周这么说也只是为了安慰郑羽菲罢了。 但不管怎么样,只要安晓月能受到该有的惩罚,郑羽菲就已经安心了。 她只是有些替林安安不值得而已,那姑娘实在是太苦了,活着的时候要遭受天生心脏病的苦,还要日日夜夜的因着自己哥哥犯下的罪行而受着煎熬。 第四百一十三章: 回到洛杉矶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死了后如果害她的那个人不能受到应有的惩罚的话,林安安恐怕真的是死不瞑目。 “算了,不要想这些。”洛小周见郑羽菲神色不好便安慰了她一句,“现在秦先生已经出院了,你们两个的婚礼也快举行了吧?” 郑羽菲抿唇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抬眼看向洛小周,“还说我呢,你和斯默的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别提了。”说到这件事洛小周便有些生气,“原本婚礼早早就能举行的,可是他实在是太麻烦了。” “此话怎讲?” 说起这些事就是让洛小周对郑羽菲滔滔不绝的讲上三天三夜,她也是可以坚持下来的,因为李斯默的有些行为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就拿婚礼用的玫瑰花来说吧,他一定要用海外空运的说那样的新鲜。”提起这件事洛小周就气不打一处来,“羽菲姐,你说我们两个不过是普通人而已,难道他还准备包下一架飞机来空运这些玫瑰花吗?” 郑羽菲被她逗得笑的肚子疼,她捂着嘴,强压下自己即将喷薄而出的笑意。 “毕竟婚礼这个东西一生也只不过就一次嘛,斯默也是为了你好,他是想给你留下一个圆满的人生回忆。” 洛小周无奈的扶额,“道理我都懂,可是这花费也是不小啊。” “财迷。”郑羽菲笑着去点洛小周的鼻子,“不过这些事你现在已经不用操心了,我和楮墨也快举行婚礼,既然赶得这么巧,不如就一块儿举行,这样也也能替你们省下一些力。” “这多不好意思啊。”洛小周连忙摆手拒绝。 “没关系。”郑羽菲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这些事我们家中都有专门的人帮忙打点的,所以我们并不用操心,只需要去拍婚纱照,和亲自选婚纱就好了。” 洛小周这才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多谢你,菲姐。” 郑羽菲对着她微微一笑,“不必客气,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不如你也早些回去,免得斯默担心。” 虽然这段时间郑羽菲没有什么时间和李斯默联系,但是她已经听说了在李斯默的软磨硬泡之下,洛小周已经成功被他忽悠着去同居了。 有时候郑羽菲真的觉得男人似乎比女人还要痴情,是谁说男人都是见色起意的动物,他们长情起来往往是毕生无法难忘的。 幸好现在她们都已经找到了自己此生无法分割的爱人,这正是郑羽菲最想看到的,她希望她所有的朋友都能幸福。 “男人真烦。”洛小周无奈的叹气,“那好吧,羽菲姐我就先告辞了,你和秦先生也好好休息。” 在洛小周走后,秦楮墨才推开楼上的主卧大门走了下来,“谈好了?” 郑羽菲点了点头,“小周她同意了。” 其实,希望李斯默他们和自己一起举办婚礼,这件事是郑羽菲和秦楮墨商议之后的结果。 他们心里都明白,之所以能破镜重圆李斯默出了不少的力,所以这场婚礼只能是他们尽微薄之力对他的一点报答而已。 秦楮墨走过来,轻轻拥抱了郑羽菲一下。 “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真好。” 这段日子以来,秦楮墨已经不知道和郑羽菲说过多少遍这句话了,郑羽菲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可是她还是不忍心打断秦楮墨。 他们都知道这样的重逢实在是来之不易。哪怕是秦楮墨再和郑羽菲把这些话说上成千上万次,郑羽菲也不觉得厌烦。 郑羽菲微微抬起头来秦楮墨,像是与她有心灵感应一般,在她抬起头的瞬间就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一吻。 “哦,对了。”郑羽菲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桑那边怎么样了?” 这段日子以来,郑羽菲一直忙着照顾秦楮墨,几乎都没怎么和于桑交流过。 如今赵洛滨的事已经发生了一个月了,也不知于桑和沈三处理的怎么样。 经过郑羽菲的这一提醒,秦楮墨才想起来她似乎有些日子没有和于桑通过电话了,这段日子以来于桑一直没在S市,而是和沈三一起去了美国。 据沈三所说,忠叔之前一直停留在美国,大部分的下属也都在美国,只是他这一段时间在伦敦而已。 既然忠叔带去伦敦的人,沈三已经无法信任他们了,他不如就回到美国那里去找一些还不知情的人。 毕竟沈三在美国的时候还是有一些人脉的,或许那些人不知道钟叔那边的情况的话会帮助沈三的。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大部分时间一直是手足无措的状态,因为陆子辰现在所处的立场实在是太微妙了。 虽然他有罪,国内的警察也一直在通缉他,但是他现在叛逃到了国外,反而不好对他下手了。 另外便是沈三的身份,他跟着忠叔这么多年替他办了不少事,也替他隐瞒了很多事,如果在把赵洛滨揪出来之前,沈三就先暴露了,恐怕解救赵洛滨的事真的是遥遥无期。 这些日子以来,沈三有偷偷联系过沈四,可是对那边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因为在沈三离开不过两天后,他也被忠叔给遣散回美国了。 看来忠叔是赞成用赵洛滨去做这个实验的,他知道沈四和沈三的关系一向好,他一定会为沈三提供赵洛滨这边的消息,所以便干脆把他派遣回去不让他在这边逗留了。 所以一时之间,沈三连赵洛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这边秦楮墨又出了事,他帮不上于桑什么忙,所以于桑只能一头雾水跟着沈三,他说哪里自己就跟着去哪里。 这两个人回到了美国后并没有急于去忠叔的老宅,而是在落杉矶的一个郊区停留了下来。 沈三在这里有一些亲信,这些人多半是曾经跟着忠叔,但是后来又看不惯忠叔的所作所为,所以便出走的人。 只是这些人走了之后也找不到其他的工作来维持生计,沈三就只好自掏腰包把他们在落杉矶这里养了起来,平日里替自己做一些跑腿的事。 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他们胜在对沈三中心,如果他们真的没有其他可用的人了,那就只有启用这一小挫人来解救赵洛滨。 第四百一十四章: 他的故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于桑自认为自己也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可当他走进那间沈三为自己那些部下租的别墅时,他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儿的胆战心惊。 因为他刚一进门就看见三四个彪形大汉坐在客厅,里几乎是在于桑走进门的一瞬间,他们就齐齐抬起了头,把有些阴鸷的目光都投向了于桑。 那几个大汉的,左边肩膀上都有一朵红色的彼岸花,似乎是某种特殊标志,但是这在于桑的眼中看来,只觉得有些红的刺目。 他不自觉的就联想到了曾经看过的影片中的那些黑帮流派,而就在于桑犹豫着要不要把另一只脚也踏进门时,就见里室里又走出来几个同样身材魁梧的男子。 于桑默默收回了脚,“你确定这是来解救洛滨,而不是把我也埋进去吗?” 沈三第一次毫无形象的白了于桑一眼,“如果我真的想对你怎么样的话,从下飞机那一刻起,我就一定已经对你动手了,何必又等到现在?” 说完这句话沈三就不想理他了,他转过头来,对那几个男子用英语交谈了几句。 于桑在旁听着,大概是听出了沈三在对他们讲赵洛滨被陆子辰强行关进那处小楼,甚至准备用她做实验的事。 听完了故事。那些大汉的脸上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愠怒的神色。 他们虽然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伤天害理的事也不知做过多少了,但是他们一直遵守着一个原则,那就是妇女儿童老人他们一律不欺负。 或许他们的工作不算是很光彩,但他们还是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行侠仗义的英雄,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劫富济贫而已,陆子辰这么做实在是有悖人伦。 况且,他们早就听沈三讲过陆子辰这个人了。虽然沈三从前对陆子辰颇多照顾,但那也不过是出于看在忠叔的面子上罢了。 还有一方面就是他认为陆子辰毕竟没有涉猎过这一方面,能不沾染尽量还是不沾染的好,所以才会经常提点他。 在陆子辰被苏先生逼迫着,在自己和安皓之间二选一的时候,沈三还有些许怜悯过他。 可是等到看着陆子辰抓了赵洛宾后。沈三就不这么想了。 只是沈三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忠叔竟然会和陆子辰一起为虎作猖,竟然想着要去用赵洛滨来做实验。 所以那些人听到沈三这么一讲,心头便有些怒了,他们几乎是丝毫没有考虑就同意了沈三的想法。 于桑在一旁听着,只觉得沈三平日里应该也对这些人很好,要不然这些人是不会连自己的安危都不考虑,就答应了沈三的请求。 “如果有什么安排,您尽管下决定,我们照做就是了。”有人义愤填膺的说道。 沈三连忙摆手示意他们先冷静下来,“那庄园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我们想进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陆子辰现在对洛滨那边一定盯得很紧,就凭我们这几个人一定是救不下来她的。 沈三所说并无道理,他们这满屋子的人加上于桑和沈三,也不过是勉强的凑了十个而已,就凭这十个人想闯庄园,那简直是做梦一样。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沈三咬了咬牙,攥紧了拳头,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过段日子我会回一趟忠先生的老宅,如果那边还有人愿意跟随我的话自然是最好,如果实在没有的话恐怕也只有我们这几个人去了。” 于桑在一旁听着,心里也不自觉的暗暗盘算着,如果只有他们这几个人去的话,就不能心急。 哪怕现在赵洛滨正处在危险之中,他们也不能急,一定要安下心来,等待时机。 至少他们要摸索清楚那庄园的地形和什么时候有人换岗,这样才会有机会去解救赵洛滨。 沈三和那些人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后,就拉着于桑上楼,回了自己平时落脚的房间去了。 于桑跟在沈三的身后关上了门,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后才转过头来看向沈三,“你们这做派可真是像……” 他抿了抿嘴唇,没有把后来的话说下去。 沈三勾起唇角轻笑一声,“怎么?是想说我们像黑社会吗?” 于桑用着一种十分异样的眼神看着沈三,难道不是吗?这样有组织有纪律的一个团伙,如果不是军队,那恐怕就是黑帮了。 沈三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于桑的问题,他走到自己的桌边,端起水壶晃了晃。 他在回来之前就已经告诉了自己的部下马上就快到了,所以他的部下早就给他准备好了泡好的茶。 沈三慢吞吞的倒了两杯水,端一杯给于桑以后才缓缓开口,“你说的没有错,这确实很像,但不是。 于桑挑了挑眉,既然不是黑帮,那又是什么? 沈三看着于桑有些差异的表情,便忍不住扯开嘴笑了,可是笑到最后他的唇边只剩下了苦涩。 “忠先生曾经是,一位特种兵。” 特种兵? 于桑皱了皱眉头,虽然和沈三认识有一个月之久了,但沈三从来没有对他提过,那位传说中神秘的忠叔的过往。 如今说到了这里,于桑也有些好奇了,他很想知道忠叔到底有多大的势力,竟然能在美国和英国都能一手遮天。 “忠先生是因伤退伍,他本可以拿到一大笔赔偿金的,可是因为上级太过贪心,把他的赔偿金大部分都拿走了。” 所以忠叔在一气之下,便开始怀疑起了自己这么多年所做的贡献到底是为了什么。 谁也不明白,忠叔为什么要走上一条不归路,但不得不承认忠叔这样的人即便到了绝境里,他也能绝地反击。 当初他险些饿死在街头,如今不也是,混得风生水起嘛。 “忠先生有一个故友,我想你们应该会认识。”沈三忽然对于桑说道。 他转过头来看向靠在门框上静静听着自己讲故事的于桑,“他的那位故友叫何江海。” 何江海…… 于桑猛地抬眼看向沈三,那不正是何冰河的父亲吗? 第四百一十五章: 那根本不是盗窃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串联起了前因后果,于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既然沈三说何江海是那位是叫忠叔那人的老友,恐怕何江海的生意忠叔也有参与。 “他是走私玉石起家。”于桑坚定的说道。 沈三有些诧异的转过头来看向于桑,“你竟然连这都知道,看来你了解的情况也不少嘛。” 于桑摇了摇头,“我并不了解你所说的那位忠先生到底是什么人,但是我了解陆子辰。” 沈三深深的叹了口气,“你说的都对,有道理,不过我要和你说的并不是这件事。” 并不是这件事吗?于桑有些诧异的看向沈三,那难道忠先生还做过其他的事? “你知道我为何叫沈三吗?”沈三忽然对于桑发问道。 于桑自然是不懂沈三为何要叫这个名字,他摇了摇头,“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不要和我打哑谜。” “这点耐性都没有,你们家老板是怎么能容得你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呢?”沈三有些半开玩笑的说道,可别说是于桑了,就连是他自己都笑不出来。 “忠先生原名沈忠,跟在他身边被他视作自己最得力的部下,就会冠以他的姓氏?” 沈忠。 于桑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他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是曾经听过的。 不过年头已经太久了,于桑记得并不是很清楚,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大概是在他十几岁的时候曾经听说过这个名字。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听说了这个名字呢? 于桑低下头,在心里暗暗回忆了一遍,忽然想起了点什么。 大概在于桑才十五六岁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一次地震,而那次地震造成了很多人员伤亡,有许多去救援的军人也因为余震受了伤。 莫非忠叔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受伤,又得不到应有的回报,所以才选择走上这条不归路吗? “既然你说所有被他视作为亲信的人都会冠以他的姓氏,那么为什么只有你和沈四,沈一沈二呢?”于桑对沈三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沈三苦涩一笑,“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沈一沈二已经死了。” 死了…… 于桑听到沈三这么说是略微有些惊讶,可是他转而一想又觉得十分正常。 像沈三这种亲信都能被忠叔赶回国内,而后他又马不停蹄的把沈四也从自己的身边驱逐走了,那两个人死了也很正常。 见到于桑脸上的表情由惊讶转为平静沈三的心中更是苦涩了,“可是你知道沈一沈二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沈三走回床边,他拉开自己床头的柜子,从里面拿出来一枚翡翠戒指。 那翡翠的成色极好,于桑打眼一看便知道是上品。 他站在墙边静静的看着沈三的动作,等待着他的后话。 “这是沈一从你们的国家带回来的玉石,他拿回来时只是一块不大起眼的原石罢了,是后来他走后,我叫人把它打磨成了一枚戒指。” 沈三闭上了眼,他痛苦的皱着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般。 “沈三,你在这里好好陪着忠先生。也改改你的脾气,不要老是顶撞他。” 沈一临走前的话似乎还回荡在沈三的耳边,可是那个和他说这话的人已经早就离开了人世。 他和沈二被忠叔以去国内为他盯着那个港口为由派走,离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沈三后来有去打听过这件事,他听说沈一和沈二刚下飞机就被抓了。 说他们都是中国人,是因为一起重大的珠宝盗窃案而被抓的。 珠宝盗窃案?! 于桑忽然猛的上前一步,他的心中忽然猜到了什么,或许沈三对他说的这件事和他所知道的那个是同一件。 “你继续说!”于桑急切的催促道。 “我看你的表情是猜到了什么吗?”沈三干脆利落的点破了于桑心中所想。 其实他之前心中就隐隐有所揣测,觉得沈一沈二的死或许能牵扯出更大的案子来,只是他从前并不敢想,他觉得忠叔是不会这么做的。 可是如今忠叔的所作所为,却让沈三不得不怀疑了。 他按下自己急躁的心情,有些颤抖的对于桑开了口,“我听说他们两个在国内被抓之后就双双在狱中自杀了。” 可是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吗?监狱里监管的那么严,他们两个真的有可能自杀成功吗?还是说有人在暗中安排,刻意让他们自杀了呢。 从前沈三不敢想,可现在却几乎已经确定了心中的揣测。 何江海当时势力那么大,他的手可不只是伸到了一个地方,如果是何江海在暗中安排,谋杀了他们之后,又刻意伪造成了自杀呢? “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你对这件事大概也了解的不多吧。”于桑坚定的说道。 沈三满脸苦涩的点头,“忠先生并不肯告诉我这件事,其中的细节,他一直都告诉我沈一沈二他们两个是因为主动参与到了那场珠宝盗窃案里,才会被抓的。” 于桑忽然笑了,“沈三,没想到你竟然也有这种愚蠢的时候。” 沈三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向于桑,可却并没有从他的眼中瞧出半点儿不屑的意味来,反倒是对他怀揣着浓浓的怜悯。 “既然如此,那便让我来替你解答这个问题吧。”于桑上前一步,直视着沈三的眼睛,“那场珠宝盗窃案根本就不是什么盗窃案,而根本就是一场玉石走私。” 起初听于桑这么说的时候,沈三是不信的,可看见于桑坚定的目光,沈三忽然就像被一道惊雷击中了天灵盖一样。 他猛的向后退了两步,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他对于桑摇着头,“不可能!不绝对不可能的!” “你既然已经知道他是靠着走私玉石发家,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于桑反问道。 是啊,既然忠叔就是靠着那种见不得台面的生意,才达到如此的地步,那场珠宝盗窃案又为何不能是走私? 沈三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他只是不肯相信而已,这么些年以来他一直在欺骗着自己,他在心中告诉自己沈一和沈二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跟着忠叔的,况且他们也一直跟随着忠叔做这种生意,忠叔又怎么可能会把他们两个填进去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他被骗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你等等!”沈三忽然猛的向后退了一步,他痛苦的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心乱如麻,“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这些事理清楚。” 他在原地急得团团转,想了许久才隐隐猜测到一种可能,“所以那次的玉石走私案事败露了,所以才被洗成是盗窃吗?” “其实有一点他没有说错这件事,明面上来看确实是盗窃。”于桑说道,“我认识一个男人,他是陆子辰前妻的下属。他曾经对我说过,陆子辰的前妻曾经因为盗窃珠宝而入狱,但是后来他仔细调查后才发现被盗窃的那几车玉石中,确实夹杂着它们走私来的玉石。所以这个案子说是盗窃也可,说是走私也可。” 沈三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的大脑里有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 他反反复复的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确实发现了许多疑点, 沈一沈二之所以能那么无所畏惧的就回到国内,想必一定是不知道实情。至于盗窃珠宝那更是不可能了,因为在那之前沈一和沈二根本就没有回过国。 如果说是忠叔指使他们去,那么做的那大可不必。因为他们走私玉石的利润要比盗窃更来得更高。 他们走私一直是有一条专业的路线的,如果没有暴露一切按部就班的话,他们根本就不会被发现。 忠叔又何必费那么大力气,犯上那么大的风险去做盗窃这种事呢?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吗?”于桑微微抬起眼看向沈三,“他们原本确实是想利用那几辆车把自己走私的玉石带回来,可是他们见财起意,干脆利落的盗窃了那些玉石,却不知道自己得罪了更加位高权重的人。” 而沈露露也确实是因为这件事败露,所以才锒铛入狱。 “据我所知陆子辰的前妻当时已经怀孕了,她根本没有参与过陆子辰的生意。” 沈三终于明白了,沈一和沈二,甚至包括陆子辰的前妻在内,他们都不过是被推出去顶罪的工具而已。 何江海当时自然有能力把所有推出去顶罪的人救出来,但是他并没有想过要就沈一和沈二,他只是看在陆子辰的面子上把沈露露给救了。 所以这根本就是一场局,或许是因为某些人太莽撞,干脆利落的盗窃了那些珠宝,却不想得罪了月景渊,所以才不得不找一些人出去顶罪。 这么大的罪名,如果把所有人都救出来的话恐怕动作就太大了,所以他们便干脆把事情闹的更大,让两个人直接死在里面,好把另外一个给救出来。 如果这样来看的话,沈一和沈二是因为沈露露才死的,但沈露露并不是直接的罪魁祸首,她也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而已。 “荒谬……实在是太荒谬了!”沈三忽然疯狂的大笑起来,“原来我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竟然一直是被蒙骗的状态!” “其实或许你早就发现了他有不对头的地方。只是你的衷心蛊惑了你,让你以为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的。” 是啊,沈三早就有揣测了,只是他不肯相信而已。 他从十几岁的时候就一直跟在忠叔的身边,他所认识的忠叔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个忠叔经常教导他们,虽然他们发的是不义之财,但是他们绝对不欺凌弱小,也是绝对不会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的。 或许那时候的忠叔真的是这样想的,可是在更高的利益面前没有人能保证不心动,比如说,苏先生一直在研发的那种药物。 所有人都知道,一旦那种药物被研发出来,就会十分抢手。 因为只要有特殊的市场在,就一定会有买卖。 所以忠叔才那么想和苏先生共同经营这个项目,从他那里分来一杯羹,所以他从一开始把陆子辰送过去的目的也是为了让陆子辰讨好苏先生。 可谁知苏先生在某些事上做得实在是太过,他竟然在陆子辰的面前逼死了安皓,所以陆子辰才会一怒之下杀了苏先生。 陆子辰此举虽然看上去是莽撞,可是在无形中他已经帮了忠叔一把。 忠叔把沈三赶回国内是为了保护他,但除此之外他也有私心,他不想让沈三坏了自己的大事。 而之所以同意陆子辰把赵洛滨,送进去做实验的事,更是为了讨好陆子辰。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忠叔这一举动可真是妙计。 只是他忘了一件事,就是他的初心。 或许他的初心早就不在了,否则他不会让沈一和沈二替自己去送死。 沈三纠结了这么多年的事,竟然被于桑的几句话就解决了,可是直到沈三,弄明白了所有的事,他才发现自己是有多么的愚蠢。 忽然,沈三的房门被推开了。 沈三下意识的就转过头,望向门口。只见沈四正站在那里,有些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 “沈四?”沈三即将喷薄而出的情绪忽然戛然而止。他有些讶异的看着沈四,“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你这个时间不应该是在老宅吗?” “我父亲……”沈四愣愣的看着沈三,只知道重复着一句话。 “沈三皱了皱眉,你不是已经寻到他的踪迹了吗?” 于桑听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便向后退了退,尽量压缩自己的存在感来给这二人提供谈话的空间。 曾经沈四对安皓讲过,他的父亲已经死了,但是沈四知道,自己的父亲并没有离世。 他之所以对外界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体面罢了。因为苏先生告诉他,他的父亲意外之下杀了人,所以便丢下他跑了。 这么多年来,沈四一直在努力寻找着自己父亲的踪迹,可是他并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的父亲竟然一直留在苏先生的身边。 直到那天陆子辰对他说最开始被苏先生当作试验品的那个老人左臂上有一个蝴蝶形状的胎记,沈四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父亲并没有死,而是一直被苏先生藏匿了起来,甚至还拿他做了实验。 说起来这世上的哪一个人不可怜,沈三一直忠心耿耿,却不想自己一直是在被欺骗的,沈四自然也是如此。 第四百一十七章: 碎玉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沈四根本想不起来自己的父亲在什么地方得罪过苏先生,竟然要遭遇如此灭顶之灾。 那日沈四并不在庄园内,所以他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这都是后来陆子辰特地找沈四说的, 他说他进去时,沈四的那位老父亲已经瘦骨嶙峋,眼眶深陷,整个人像个干枯的骷髅架子一般。 沈四想破了头,也不明白苏先生当年为何要骗他。 他的父亲是在年轻时就跟着苏先生的了,算起来,已经三十年有余,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苏先生何必让他的父亲去做实验了? 但陆子辰现在也并不打算把他父亲还给沈四,对陆子辰来说,只要有他的父亲在手上,那便是一种要挟的手段。 怪就怪在沈四和沈三的关系实在是太好了即便忠叔现在已经把沈三赶走了,又把沈四派遣出去,可是陆子辰依旧不放心。 他担心沈四留在身边会给沈三通风报信,即便是现在已经不留在忠叔那边了,可是他还是以他的父亲作为要挟,逼迫着沈四顾虑着自己的父亲无法帮助沈三解救赵洛滨。 “王八蛋!”沈三气的怒吼,他一拳捶向身边的墙壁。 他的拳风擦着于桑的脸,落在坚硬的墙壁上,于桑下意识的就向后退了一步。 于桑有些惊恐的转过头,看着被他一拳砸掉了些许白灰的墙壁,“就算是你生气,也总要懂得隐忍吧?” 沈三一把揪住了于桑的衣领,“现在被抓进去的是你的女朋友,不是我的!你难道一点也不着急?!” 于桑轻轻拨开了沈三的手,“我当然急,可是,我们现在有任何办法吗?” 沈三无力的垂下手臂,确实,现在那个庄园被围得像铁桶一般,他们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甚至包括忠叔在内,恐怕他想从庄园里走出来也难了。 “等等。”沈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忠叔一向是不为人所胁迫,就算是他想讨好陆子辰,也不至于把沈四一同赶出来吧。 难道是他意识到了陆子辰有什么问题,所以他故意派两个自己的亲信出来,以方便应对吗? 沈三现在并不愿意那么想,因为他意识到,沈一和沈二的死可能与忠叔有关。 所以即便忠叔有什么危险,沈三也并不想去救他,但是现在的情况有所不同,因为赵洛滨还在陆子辰的手上,还有沈四的父亲。 “你走之前,忠先生有和你说什么吗?”沈三忽然转过头对沈四发问道。 沈四愣了一瞬,忽然也发现了有些不寻常的地方。 “话倒是没有说,但是我走之前,忠先生有给过我一个东西。” “是什么?”沈三再上前一步急切的追问道。 沈四连忙从自己的外衣口袋里翻出一块很小的碎玉来,“就是这个了。” 沈四把那块碎玉递给了沈三,沈三在看到手里的东西的瞬间就愣住了,那块碎玉是从忠叔那枚羊脂玉玉佩中敲下来的。 这是他故意为之?还是说不小心摔碎了? 沈三把那块小碎玉捏在手心里,尖锐的棱角硌得沈三有些发疼,他的心绪逐渐稳定了下来,也渐渐理清了事情始末。 碎玉……玉碎…… 难道忠叔的意思是? 糟了!沈三猛的抬起头来,“不好!忠叔有危险!” 沈四上前一步,“你想到了什么?” “这太不对劲了……”沈三一边摇头一边说道,“这块玉是属于忠叔珍藏的那个羊脂玉上的一部分……” 虽然忠叔平日里也喜欢把那枚玉佩戴在身上,可他一直对那玉佩很珍视,他保护的很好,从来没有摔过碰过。 他怎么可能这么不小心把玉佩碰碎了? 既然是珍宝,哪怕这块玉碎了忠叔也会想办法把它修复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其中一小块儿交给沈四。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忠叔意识到了自己或许有危险,所以就提前把这块玉敲碎了,交给了沈四。 如果沈四能够意识到这其中的问题,他就能想办法带人去解救忠叔。 “看来问题真是越来越复杂了。”于桑说道,“或许你们现在可以拿着这块玉回他的老宅去带人,就算是硬闯,也能把庄园大门给砸开吧?” “不行。”沈三果断的拒绝了于桑的建议,“陆子辰那个人太危险,他情急之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硬闯这条路是绝对行不通的。” 或许还要像于桑所说他们要智取,先观察好庄园附近的地形。然后再想办法安插自己的人手进去,再想办法把赵洛滨救出来。 其实赵洛滨倒是小问题,因为不管怎么样,陆子辰是绝对舍不得把这个试验品丢弃的,所以他会一直把赵洛滨关在那栋二层小楼里。 可是,沈四的父亲就不一定了。 因为他们现在根本不知道陆子辰把沈四的父亲送到了哪里。 他们只知道现在沈四的父亲一定不在庄园,除此之外任何地方都有可能,陆子辰毕竟不是傻子,他既然能扣押住沈四的父亲,就一定会派足够的人手去把控。 沈四的眼中渐渐透露出绝望的意味来,算起来他与自己的父亲分别了已有五六年之久了。 从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起,一直到他长成为一个男人,他都一直跟随着苏先生,甚至还十分感激他能收留自己。 包括后来他明知道苏先生要把他送到忠叔那边,作为一个交换的筹码,他也从来没有怨恨过,因为他觉得苏先生对于自己这个下人的儿子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 可是谁能想到呢?他所谓的仁至义竟然是因为他的手里早有一个价值更高的东西。 如果不是那天陆子辰好奇,偷偷跑去看那栋二层小楼,苏先生也不会在第二天胁迫陆子辰,更不会让陆子辰见到沈四的父亲。 这世间的阴差阳错从来没有停歇过,都只是寻常罢了。 “只是我有一件事一直觉得不太对劲……沈三忽然打断了自己的思路,他转过头来看向沈四,“陆子辰又是怎么知道那就是你父亲的呢?” 沈四也茫然了,听后来陆子辰的意思,当他把自己的父亲从那小楼龙运出来时,他的父亲已经连话都不会说了,而且整个人已经瘦得没有人形。 第四百一十八章: 苏董事长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既没有告诉他,又看不出来基本的体貌特征,陆子辰又是如何知道那是谁的呢? 难道就单凭那一块蝴蝶胎记吗? 于桑在一旁听着,忽然皱起了眉头,“我总是听你们提起那位神秘的苏先生,可是他到底是谁?” 我们也不清楚,沈三摇头,“只是听忠先生说,苏先生和他也算是故交,他们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苏先生在四年前破产了,所以便孤身一人来到了伦敦。” 四年前?破产? 于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们可知道他的真名?” “不知道。” 沈三简直是一问三不知,并非是他笨,而是因为忠叔只对他们提过苏先生的只言片语罢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人我认识。”于桑忽然变得咬牙切齿了起来。 “你认识?!”沈三大惊失色,他猛的转过头来看向于桑,“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于桑幽幽抬起眼皮望向沈三,“只能说你们对秦先生了解的太少了,我们曾经认识过一位姓苏的先生,只不过那时我们都习惯叫他一声苏董事长。” 他忽然扯起半边嘴角冷冷的笑了,“苏董事长的侄子当年涉及过一起命案,他侄子苏朗所杀的那个人正是秦先生的挚友。” 沈三忽然明白了什么,这世界竟然如此之小,兜兜转转,原来大家都认识。 虽然于桑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沈三也大概猜到了,或许苏先生破产,正是和秦楮墨有关。 “那现在……” “现在很多问题已经不是我们自己能解决的了。”于桑摇了摇头,“你知道这其中掺杂着什么吗?” 这其中有命案,有政府官员的贪污,甚至再深究下去,会把几十年前的事都翻出来。 一旦如于桑所猜测的那一般,那么这件事就真的不只是解救一个无辜性命那么简单的问题了。 “我先想办法联系一下秦先生吧,”于桑说道,“或许他会有办法。” 他们出国前就听说安晓月已经入狱了,而安晓月正是和苏先生的侄子苏朗有过交集,或许从她的口中还能吐出些什么东西。 接到于桑的电话时。秦楮墨正和郑羽菲在一起选婚礼要用的礼服。 “怎么样?好看吗?”郑羽菲站在秦楮墨的面前转着圈,让他仔仔细细的替自己看一看这个礼服是否有瑕疵。 这还是郑羽菲第一次穿婚纱,她的内心实在是激动极了,如今兜兜转转她,们两个终于要结婚了。 “很好。”秦楮墨微笑着一边点着头,一边对郑羽菲说道。 被他捏在手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两下,他低下头,按亮了手机屏幕瞄一眼,只见是于桑发来的短信。 秦楮墨皱了皱眉头,于桑有什么事就打电话了,他发来短信是什么意思? 那短信里几乎没有什么内容,是提到了两个字,苏朗。 秦楮墨疑惑的眯了眯眼,他悄然按灭了手机屏幕,站起身来走上前拥抱了郑羽菲一下。 “于桑好像是有一些事,我出去给他回一个电话。” “好的。……郑羽菲点点头,示意他去忙。 秦楮墨推开门走了出去,他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回拨了于桑的电话。 “苏朗怎么了?”秦楮墨开篇点题,他知道于桑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已经病逝了很多年的人的名字。 他既然能说,那就说明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苏董事长似乎有下落了。” 秦楮墨眸光一凛,苏董事长?他倒是很多年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了,因为在四年前,苏董事长被秦楮墨抓到了把柄,整个苏家也都顺势倒了。 如今苏家能剩下来的人,除了从来不愿意与苏董事长同流合污的,便只剩下苏董事长的儿子苏哲了。 “他在哪里?”秦楮墨问道。 他前些年只是听说苏董事长带着自己的家人去了海外,只不过为什么没有带苏哲这一点秦楮墨就不是很了解了。 “他在伦敦。”于桑压低了声线回答道,……只不过他已经死了。” 死了…… 秦楮墨的脸上挂满了疑问,既然已经是一个死去的人,那提他又有什么意义。 然而接下来于桑说出的话,却让秦楮墨的心中更加迷惑了。 “是陆子辰杀了他。” “还有这种事?…… 秦楮墨早就从于桑的嘴里听说了陆子辰现在正在伦敦的事,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于桑会先行给他发一个短信了。 原来这件事竟然与陆子辰有关系,他是不想让郑羽菲听了尴尬,所以才刻意让秦楮墨避开的。 “现在赵洛滨被关在庄园里,另一位朋友的父亲也不知被陆子辰藏匿到哪里去了。”于桑长话短说,尽量用最简短的话语向秦楮墨描述出所有的事情来,“当初苏董事长来伦敦的时候,,似乎任何家人都没有带,但是既然苏哲少爷现在还在,我觉得他有庄园的合法继承权。” 秦楮墨骤然蹙紧了眉头,他似乎明白于桑的意思了。 那所庄园毕竟是属于苏董事长的,虽然他离开国内是什么家人都没有带,但毕竟苏哲还在,他是苏董事长的亲生儿子,他自然可以合理的继承那栋庄园。 如果庄园能够被顺利继承的话,或许他们也不需要耗费其他的精力去想办法解救赵洛滨他们了。 除此之外,于桑还有另一个想法,他想让苏哲亲自出面举证自己的父亲做了违法的生意。 “我明白了。”秦楮墨点头,“虽然不知道苏哲愿不愿意,但是我会去和他商议的,其他方面还有我能帮你解决的什么问题吗?” “如果可以,我想请先生您去看守所和安晓月见一次面。” “你是说安晓月可能会知道些什么吗?” “是的。”于桑隔空郑重的点头,“我总是觉得陆子辰和苏董事长从前就认识,既然安晓月曾经和苏朗有过交集,或许她也见过陆子辰。” 如果想把敌人一网打尽,那么并不能只靠曾经沈之谣和Yuri提供的证据。 或许能助他们一臂之力的人就在眼前。 “我明白了。”秦楮墨简短的对于桑交代了一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第四百一十九章: 毫无怜悯之心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转过头来深深的望了一眼走廊那端的房间,郑羽菲正在那房间里试着婚纱。 秦楮墨知道郑羽菲现在什么都想起来了,甚至包括关于和陆子辰的那一段短暂的恋爱,她也是记得的。 秦楮墨并不想让郑羽菲尴尬,但是看如今的情况,或许郑羽菲早晚是要知道的,只是不应该是现在。 无论如何都要等他们把婚礼解决完再说,在这人生的重要时刻,秦楮墨并不想让任何人来扰乱他们两个人的兴致。 仔细的思量了一番后,秦楮墨还是决定暂时把这些事对郑羽菲隐瞒住。 他走回去推开了门,郑羽菲已经挑好了自己要选的婚纱,正在和工作人员一起量服装的尺码的, 听到门开的声音,郑羽菲便转过了头来,“于桑那边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问题不大。”秦楮墨摇了摇头,对郑羽菲暂且隐瞒了真相,“只是他觉得有些事或许安晓月能明白一些,所以想拜托我去问一下。” ,原来如此,郑羽菲了然的点头,“那你先去忙吧,过一会儿小周他们也要来,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 “那好吧。”秦楮墨点了点头,“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郑羽菲笑着对他挥了挥手,“你也是,路上开车一定注意安全。” 这段日子以来,这两个人几乎整天都黏在一起,他们分别了太久,现在真的恨不得每时每秒都待在一块,只有看着彼此的脸时才觉得心安。 所以哪怕只是短暂的分别一会儿,他们都要对彼此嘱咐好多句注意安全, “您和您的先生感情很好吧?”工作人员一边帮郑羽菲量着尺寸一边笑着问道。 郑羽菲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是很好。” 工作人员抿唇一笑,“是初恋吗?一定是的吧?” “嗯。”郑羽菲轻轻应了一声。 忽然,她的面色有些冷了下来。 秦楮墨确实是她的初恋,可是在她失忆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也进入了她的生命,那便是陆子辰。 郑羽菲知道赵洛滨这次意外正是陆子辰一手造成的,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她和秦楮墨都不约而同的回避陆子辰这个话题,但是那个人就在那里,郑羽菲想逃也逃不掉。 她失神的眯了眯眼,秦楮墨这么急的离开,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从店铺中走出来后秦楮墨就开了车径直赶往看守所的方向,在路上他便与苏杨子打了招呼,苏杨子倒是十分欢迎秦楮墨的到来。 因为安晓月至今还不肯承认她杀了林安安的事,他早就想让秦楮墨来一次了,或许见到了秦楮墨,安晓月便能认罪了,这也免得他们再费力。 当秦楮墨把车稳稳地停在看守所大门口时,苏杨子已经早在那里等候着了。 几乎是在秦楮墨推开车门的瞬间,苏杨子就急不可耐的走了上去。 他上下打量了秦楮墨一眼,见他面色红润,便放心了许多。 “看来你的伤恢复得很好。” 秦楮墨拍了拍胸膛,“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怎么就那么娇气了呢?” 苏杨子撇了撇嘴,他还记得那天自己出警的同事回来时浑身是血的情景。 那些血还只是他再帮忙把秦楮墨搬进救护车时不小心碰上的,可见秦楮墨那天流了多少血。 “好了别贫了。”苏杨子拍了拍秦楮墨的肩膀,“如今安晓月被捕,你也应该放心了,随我进去吧。” 秦楮墨叹了口气,“是啊,是该安心了。” 早知安晓月会对郑羽菲做出那样的事,他当初就不该…… 秦楮墨忽然摇了摇头,或许很多事都是命中注定的, 毕竟是他与安晓月认识在先,他们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谁也不会想到,从小到大都那样温婉的一个女子,背地里竟然是如此的恶毒。 别说是郑羽菲了,哪怕换做旁人安晓月也会做出同样的举动。 也幸好郑羽菲的家世过硬,很多事安晓月才没有得逞。 “她自从被关进看守所以来,就不吃不喝的,昨天被狱警强行按着,挂了一瓶葡萄糖,”苏扬子一边替秦楮墨引着路,一边简短的对他说道,……我看她的意思倒是有点想死磕到底了,她始终认为有些罪行只要自己不交待,她就一定不会被指控。” “苟延残喘罢了。”秦楮墨冷笑一声,“即便她不说,你们不是也有证据来指控她?” “那当然。” 二人相视一笑,继续向前走去。 过了长长的走廊后,最深处的一个房间就是关押着安晓月的地方了,铁窗铁门的,看着就觉得十分冰冷。 “自从安晓月进来后,她的情绪就一直很激动,所以我们也不敢把她和别人关在一起。” 毕竟这看守所里的许多人也不一定以后就一定会入狱,就算是有罪,也不能让安晓月胡乱伤害他们。 “她现在当真已经疯魔到了如此程度吗?”秦楮墨皱了皱眉头。 她胆子可真是大的很,哪怕进了看守所竟然还会发疯。 “谁知道是真疯还是装疯呢?”苏杨子嗤笑一声。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把银色的小钥匙来捅进了锁眼里,咯的一声后,那扇狭小的铁窗便被苏杨子打开了。 他拉开了铁制的防盗窗,屈起食指轻轻敲了敲里面的玻璃。 “安晓月,有人来看你了。” 透过那一层薄薄的玻璃,秦楮墨可以看到里面一共有四张上下铺的铁架子床。 可只有靠窗边的那一张放了被褥,而安晓月正坐在那床的边上,垂着头不知在看着什么, 她一边发着呆一边啃着自己的指甲,隔着玻璃秦楮墨也看到了她十指上鲜血淋漓的。 “自从进来后她就这么折磨自己吗?” 苏杨子点了点头,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你说这女人做下这么多事到底是图什么呀?不过话说在前面,你无论如何可不能再对她起悲悯之心了。” 秦楮墨面色冷淡的点头,“绝对不可能” 事已至此,安晓月竟然连个同情之心也得不到,换做秦楮墨是她的话,想必他也会如此自暴自弃, 毕竟这样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第四百二十章: 和赵叔会面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对了,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你呢。”苏杨子忽然想起了一个很关键的事,“你这次来是一定有什么事要找她问吧?” 如果不是有至关重要的事,秦楮墨一定死都不想再见安晓月了。 “确实。”秦楮墨点了点头,“是为了关于陆子辰的事。” “哦?”苏杨子挑了挑眉,他之前就从秦楮墨那边听说了陆子辰已经有消息了的事,只不过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们现在还不能抓捕陆子辰。 “安晓月似乎曾经就和陆子辰认识。” 秦楮墨这句话就让苏杨子感到有些意外了,难道这些是环环相扣,这些恶人们都互相认识吗? “或许吧,我也不是很了解。”秦楮墨摇了摇头。 他简短的对苏杨子阐述了一遍于桑对他说过的话,苏杨子了然的点了点头,“那或许应该是认识的。” 既然他们已经知道安晓月曾经和苏朗有过交集,而陆子辰又恰巧很有可能认识苏董事长,那恐怕陆子辰和安晓月也曾经有过会面。 毕竟这世界上的很多事都是无巧不成书,或许能给他们最准确答案的人就在眼前呢? 苏杨子仔细想了想,面色忽然凝重了下来,“看来这里不太适合让你们会面了,不如这样吧,我给你们安排一个会客室,你们好好谈一谈。” “多谢。”秦楮墨微微颔首 苏杨子抬起手再度敲了敲安晓月那间牢房的玻璃窗,“安晓月,出来。” 安晓月之前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已经有两个人站在自己的门口了,听到苏杨子这句音量有些大的话,她才缓缓转过头来。 在见到秦楮墨的那一瞬间,安晓月忽然就瑟瑟发抖了起来, 她畏惧的向后缩了缩,似乎是不敢面对秦楮墨一样。 “看到她这个样子,你觉得可怜吗?”苏杨子半开玩笑的问道。 秦楮墨微微一笑,“可怜,但是更可恨。” 他跟安晓月认识了二十余年了,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相识,是从小长到大的情分,只是秦楮墨是万万没有想到,安晓月竟然会下此狠手。 曾经在秦楮墨的眼中,安晓月一直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他也知道安晓月一直喜欢自己,这些年来他拒绝过安晓月无数次,可是安晓月面上似乎都是无所谓的样子。 她给人的感觉一直是,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其余的我都无所谓。 可谁知道背地里她竟然是这样的人呢? 安晓月说什么都不肯出来,只是一直畏惧的向后缩着,直到最后被秦楚墨盯着急了,她忽然厉声嘶吼了起来。 安晓月抱着头,凄厉的哀嚎着,整个人都缩在床角一动不敢动。 “看来你们今天并不适合谈话。”苏杨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然你换一种方式,那个赵叔你们总是认识的吧?不如你去找他聊一聊?” 见安晓月实在不肯出来,秦楮墨也没有其他办法,他只得点了点头,“那还是麻烦你安排我和赵叔见上一面吧。” 他和赵叔也是早就认识的,大概在他刚不过二十岁的时候,他就认识赵叔了。 那时候他只听安晓月说,赵叔因为自己的孩子得了急性白血病,卖了房子丢了工作,老婆也和他离婚远走他乡了。 在那不久之后他的孩子也去世了,可以说是无儿无女,一身了无牵挂。 安晓月在街边捡到他的时候,赵叔正蹲在墙角要饭呢,是安晓月可怜他,去求了自己学校的领导,给赵叔安排了一份工作。 这么多年来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所以秦楮墨丝毫没有对安晓月产生过怀疑。 如果不是那时候她狗急跳墙,去逼迫苏哲逼迫到那个程度,苏哲想必也不会吐口,说出安晓月曾经想要谋害郑羽菲的事情。 如果苏哲不说,秦楮墨自然也不会想着去调查安晓月,更不会得知那么多的隐情。 一想到这一点,秦楮墨就感觉到一阵后怕。记得他把安晓月派到国外时,安晓月和一个失心疯没有什么区别。 要是当时他没有反应过来苏哲所说的话,继续把安晓月留在身边,恐怕安晓月解决了郑羽菲后,下一个就是自己。 “到了。”苏杨子忽然开口。 秦楮墨这才反应过来,他转过头,低声对苏杨子说了句谢谢。 赵叔和安晓月分别被关在了两个地方,一路上趁秦楮墨发呆那会儿,苏杨子已经联系了那边的狱警,让他们把赵叔带到了这边的会客室。 “这间会客室就留给你们了,想谈多久都可以。” “多谢,”秦楮墨点了点头,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门时赵叔正呆坐在桌边,听到开门声,赵叔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 “赵叔,别来无恙。”秦楮墨礼貌的对赵叔打了声招呼, 虽然他知道赵叔也是这所有事中的一把推手,但是秦楮墨也知道赵叔的立场很特殊,他也是被逼无奈,所以秦楮墨的心里并没有怎么埋怨他, 虽然无法原谅,但只要赵叔肯说出实情,对于秦楮墨来说也是个莫大的帮助了。 “秦,秦先生……”赵叔本想直呼秦楮墨的名字,可忽然又话锋一转。 他们毕竟已经不是一类人了,无论是从社会地位还是从自己曾经做过那些亏心事上来讲,赵叔都没有资格再亲切的叫一声秦楮墨的名字。 “您请坐。”秦楮墨礼貌的对赵叔点了点头,他伸出手邀请赵叔坐下。 赵叔有些讶异秦楮墨对自己的态度,他战战兢兢的坐在了椅子上,却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生怕秦楮墨把自己的脖子拧断一般。 秦楮墨忽然轻笑一声,“赵叔您何必畏惧我呢?我自然不会把您怎么样的呀。” 即便秦楮墨再如何说赵叔心中还是胆战心惊的,他只好在面上强装镇定。 “没有的,怎么会呢……” 就算他在否认,可是他的脸色已经出卖了他。 秦楮墨无奈,只能挑了一个离赵叔稍微远些的位置坐了下来。 第四百二十一章: 往事如烟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这次来是有些事想问您,很多问题我解答不了,您能替我解题吗?” 秦楮墨这么大动干戈,亲自跑来看守所,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的,这一点,赵叔再清楚不过了。 从他认识秦楮墨的那一天起,赵叔就知道他是一个十分倔强的人,只要是他认定的东西,他就一定会想办法得到,或是要求对方给一个答案。 自然,赵叔认为自己现在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也没有什么不能对秦楮墨说的了。 “你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不知是因为惧怕,还是因为心中真的知道悔改了,赵叔的语气很是诚恳。 秦楮墨微微点头,“您和安晓月的关系这么好,想必很多事,您是知情的吧?” 这点赵叔没法否认,也没法肯定。 确实,很多事他是知道真实情况的,但是也有一些事,他只是大概知道个皮毛。 比如说,安晓月那么痛恨郑羽菲,赵叔也知道她曾经对郑羽菲痛下杀手,但各种细节他还是不明白的。 如果不是那天被捕入狱,又听到沈玲珑说了那么多没边际的话,他恐怕也想象不到安晓月竟然做了这么多事。 “赵叔,您是个明白人。”秦楮墨十分诚恳的对着赵叔一笑,“那我想知道,安晓月当初是如何和苏朗搭上线儿的呢。” “你让我仔细回忆一下……”赵叔闭上眼睛,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似乎是在仔细回忆着当年的事, 良久,赵叔才微微睁开眼睛。 “其实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秦楮墨对赵叔的回答毫不意外,也确实,安晓月未必能把所有的事都对赵叔讲。 之所以后来安晓月对顾晏说了那么多,不过是因为他们两个互有把柄,必须向对方交出自己的实底来罢了。 “我只记得当年有一夜,她没有回家。” 那时候安晓月的父母为了让她上大学方便,就在S市给她买下了一所小院子,也正是安晓月最后被抓捕的那个地方。 而当年赵叔因为实在太过穷困潦倒,连个住所都没有,勉强有了工作后,安晓月便叫赵叔住进了自己的家中。 所以除了在学校打零工以外,赵叔也担任了安晓月保姆的工作。 赵叔的孩子已经死了,所以他看着和自己孩子年龄差不多的安晓月,就如同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一样。 他对安晓月的照顾一直无微不至,所以在大学的那几年,安晓月基本上是平稳度过。 直到郑羽菲的出现。 “当年她除了在学校上课以外,还在外面打零工……”赵叔一边仔细的回忆着,一边对秦楮墨说道。 秦楮墨微微颔首,“这点我明白的,您继续讲。” “当年每到了周末,她就会去一家贷款公司去帮忙处理业务,以此赚取生活费。”赵叔下意识的敲着桌面,“具体她和苏朗是怎么认识的,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我想应该和她这份工作有关吧?” 当赵叔说出贷款公司这四个字的时候,秦楮墨就已经全都明白了,安晓月大抵就是在那家公司兼职的时候和苏朗混的比较熟悉。 后来又偶然知道了汪博的事与苏朗有关,所以她后来才安排的那么缜密,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和苏朗联系上了。 只是安晓月一开始根本就不是想冲着汪博来的,而是冲着郑羽菲去的,那时候郑羽菲和秦楮墨那么亲密安晓月几乎不用想就知道,他们两个人一定会发展出感情来。 所以那时候她是想借苏朗的事让秦楮墨能败诉,然后再让他埋怨郑羽菲,阻止这两个人的进一步发展。 只是她算计错了。 她错就错在低估了秦楮墨的那颗赤子心肠,其实即便他败诉了,他也不会埋怨郑羽菲的。 因为他知道郑羽菲是和自己有一样心肠的人,他们只是想单纯的帮助弱者罢了。 可是安晓月想的就不同了,在她的思想里,如果这场官司他们败诉了,从今往后这两个人基本上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所以她得偿所愿,在她提前告密给苏朗,苏朗经过精心的布置后,秦楮墨他们确实是败诉了,可是这并没有让秦楮墨和郑羽菲关系恶劣。 所以当安晓月在法庭外看见郑羽菲安慰着因为败诉而心情低落的秦楮墨时,她整个人都近乎崩溃了。 而后不久她就见苏朗从法庭内得意洋洋的走了出来,安晓月连忙躲了起来 ,她的直觉在告诉她,苏朗一定会对秦楮墨做一些可怕的事情。 其实从那时候起,安晓月就已经开始有些怨恨秦楮墨了,只是因为心底那一点爱意在告诉着安晓月,不能让秦楮墨受伤,所以她半是利用,半是报复的给汪博打了电话。 汪博那天并没有出庭,但是他一直就在附近等待着消息,见到秦楮墨一直没有联系他,他也有些着急了 ,所以当安晓月告诉他秦楮墨就在法庭门外时,汪博想都没想的就赶了过去。 谁知他刚跑到那边就见苏朗带着一群人围殴着秦楮墨,而秦楮墨为了护着郑羽菲,几乎是一个人扛下了那些拳脚和棍棒。 当时的安晓月恨极了,她险些当场跑出去拉开秦楮墨,让郑羽菲独自一人承受那些暴力。 汪博先她一步,冲到了秦楮墨的身前,他一边喊着“有事冲着我来,这和楮墨无关”,一边用自己的肉体替秦楮墨挡住了所有的殴打。 那一棍子打在了汪博的头上后,他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这件事无论从什么时候提起来,都是秦楮墨心中的一块伤疤。 那天汪博的身子就那样软软的瘫在了秦楮墨的身上,无论秦楮墨怎么叫他喊他,他就是不肯睁开眼。 直到过了很久之后,秦楮墨才意识到,汪博是真的离开了。 一边听着赵叔的话,一边陷入了回忆秦楮墨不自觉的就攥紧了拳头,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真的无法想象这世界上竟然还会有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人。 第四百二十二章: 曾经是他的上级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或许像安晓月和陆子辰这种人,他们天生就没有心。 他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以别人的生命为代价,但秦楮墨也相信,终究有一天他们也会自食恶果。 秦楮墨明白赵叔所说的安晓月一夜未归是去干什么了,那一夜想必是她用了下作的手段才和苏朗对上了线,然后造成了那么多人的毕生之憾。 “那么请问您认不认识另外一个人?”秦楮墨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来一张照片,递到赵叔面前。 赵叔年纪大了,他的眼神不是很好使,他接过照片后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半天,才勉强看出一点熟悉的痕迹来。 “有一点点熟悉,似乎是认识。” 秦楮墨的心瞬间悬了起来,他认真的盯着赵叔,“您再仔细看看,是不是认识?” 赵叔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副老花镜,他把眼镜架在鼻梁上,又拿起照片,一边看,一边仔细的回忆着。 忽然,赵叔像触电一般,把那张照片丢在了一边。 秦楮墨心头一震,他猛的站了起来,“你认识他对不对?!” “这不是……这不是那个……”赵叔指着那张照片说不出来话。 秦楮墨缓缓低下头,把视线落在那张照片上。 那正是陆子辰的照片,只不过,那时他只有二十出头岁罢了,他还很年轻,也不像现在这么工于心计。 看赵叔的神态,他显然是认识陆子辰的。 不过那时候的陆子辰几乎是常年在北方,很少回S市来。 所以让赵叔畏惧的未必是陆子辰,很有可能是另一个人。 秦楮墨的心中渐渐有了揣测,能让赵叔如此畏惧的,既然不是陆子辰,那就可能是陆子辰背后的那个人。 何江海。 “方便和我讲一讲你们的故事吗?……秦楮墨尽力压下了自己心头的焦急,低声对赵叔问道。 “这实在是太巧了……这怎么可能呢……”赵叔满脸都是无法相信的表情,“我和这孩子只见过一次面,但是……他的老师我很熟悉。” 秦楮墨的猜测果然没错,赵叔所畏惧的可不正是何江海吗。 而何江海又是陆子辰的老师,他们曾经见过面也是正常的。 这就让秦楮墨回忆起了另外一件事,安晓月既然当初能利用何江海来把顾晏从狱中弄出来,那也一定是早就认识何江海了。 再联想到苏董事长和何江海曾经关系密切,安晓月能结识到何江海也不是很令人意外的一件事。 其实后面的话秦楮墨本不必再问下去了,因为只要赵叔说出他曾经和陆子辰见过面,那就基本上能确定安晓月也认识陆子辰了。 那么接下来的事,便要由他们细心的去规划了。 然而赵叔却在秦楮墨,想打断他的话时,忽然又缓缓开口。 “其实你一直不知道,何江海曾经是我的上级。” 上级?! 秦楮墨猛的转过头来看向赵叔,当初安晓月只是说赵叔丢了工作而已,但并没有对他说其中的细节。 他竟然想不到,原来赵叔和何江海也曾有过一段关系。 本欲离开的秦楮墨忽然又坐回到了椅子上,他郑重的看向赵叔,“如果您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话就尽管说吧。…… 赵叔微微点头,他的脸上写满了难过,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般。 “当年何江海势力大,而我只不过是他手下的一个小科员而已。”赵叔把自己的往事缓缓道来。 他的声音沉重极了,瞬间便把秦楮墨带回了曾经那个有些荒诞的年代。 赵叔的女儿得病或许是上天注定,可是她的死亡却和人为有关。 当初赵叔作为一个政府的工作人员,也算是一个中产阶级,虽然为女儿治病治的一穷二白,但是这种情况来讲,他们的工作单位会为他们这些有困难的工作人员举行募捐的。 当年确实有人为赵叔的女儿进行了募捐,可是这钱并没有全部流入赵叔的手中,而是经过一层一层扣下来,最后到了赵叔手里的时候,只不过剩了十分之一罢了。 讲到这里的时候,赵叔已经泪流满面了,他捂住脸。痛哭失声。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自己的女儿马上就要进手术室了,却因为交不起手术费而只能一拖再拖,最后她死在病床上的时候,我连住院费都补不齐。” 秦楮墨的面色平淡如常,可是心里早已如排山倒海一般,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一阵阵海浪敲击着他原本就有些慌乱的心,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口有一点堵,像是喘不过来气一般。 是谁贪污了赵叔女儿的救命钱,答案不言而喻。 从当初他第一次踏进何江海的那间郊外别墅时,他就知道,何江海这么多年来,一定是通过很多不法路径拿来了很多钱, 只是他没想到何江海竟然会丧心病狂,到如此程度连救命钱他也敢贪污,难怪最后自己不得好死,原来这竟然是报应。 其实赵叔想讲的事和秦楮墨想知道的事关系并不大,只是赵叔有些苍老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着秦楮墨继续听了下去。 他无端的竟有些心疼起赵叔了,如果当初赵叔的女儿获得了及时的救治,他一定也结婚生子,和自己的父母,以及丈夫孩子过着幸福平淡的日子。 可是一切都毁在了那个叫做何江海的人的手中。 秦楮墨也是做父亲的人了,他能理解赵叔心中的感受。 但是他也明白同情和原谅是两回事,他只能同情赵叔的遭遇,却不能因此就原谅赵叔曾经对安晓月种种行为的默许。 只是秦楮墨大概也能理解赵叔为什么会对安晓月的各种罪行假装视而不见,原来是因为有自己女儿的缘故在。 他实在是太想念自己的女儿了,所以便把安晓月当做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般对待。 只是他忘了自己原本就没有对安晓月负责的义务,他这么做也算是把自己的晚年给填了进去。 这样的结果,秦楮墨真的不知道对于赵叔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 第四百二十三章: 祝你心愿得偿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我知道,因为我的包庇,纵容了很多事的发生。”赵叔的语气忽然变得十分平淡了起来,他对着秦楮墨把所有事缓缓道来,像是讲着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身外之事一般。 “如果我能因此获罪而死,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他忽然抬起头,眼含热泪的对着秦楮墨笑了一下,“我已经等不及想去见我的女儿了。” 秦楮墨沉默了,他不知该如何对赵叔的话予以回答。 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那我祝您得偿所愿。” “每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总会有着不为人知的苦楚。” 秦楮墨目送着赵叔的背影离开自己的视线,他低下头轻声对站在自己身边的苏杨子说道。 “你是在可怜他吗?”苏杨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秦楮墨摇了摇头,“我只是可怜一个父亲罢了。” “那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真相了?” 秦楮墨微微叹了口气,“……算是吧,只是我更明白另外一件事。” 他转过头,对着苏杨子微微一笑,“有时候很多事,不知道要比知道要好。” 等他再转过头来,却看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人正匆匆走了进来。 在他与秦楮墨错身的瞬间,他狠狠的瞪了,秦楮墨一眼。 “你很幸运。……那人咬牙切齿,口不对心的说道。 “真是好久不见啊。”秦楮墨抬起头,毫不在意的对他微微一笑。 何冰河的面色凝重了一瞬间,转而脸上又挂满了憎恨。 “我真是厌恶极了你这幅模样。” 秦楮墨已经早就习惯了何冰河对他的冷嘲热讽了,渐渐的他也看秦楮墨了何冰河这个人,虽然在刚见面时,他觉得何冰河这个人城府颇深,是一个可以让人畏惧的人。 可是接触久了秦楮墨才发现何冰河的很多行为,有的时候真的很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他做什么事都是那样的任性,利用人也好,陷害人也好,他做事毫无逻辑。 如果成功了他就会仰天大笑,如果不成功,他就会像一个十分任性的孩子那般大哭大闹,搅得所有人不得安宁。 说白了他也不过是嘴上厉害罢了。 这让秦楮墨不得不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既然之前他们已经知道了陆子辰的亲生父亲其实是何江海,那么难道何江海真的不知道陆子辰其实是自己的儿子吗? 为什么同样是儿子陆子辰对何江海如此感激,而河冰河会痛恨他到这般地步。 在回忆起何冰河的种种行为,秦楮墨总觉得他像是一个缺爱的孩子一般。 “看来你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得知真相。”秦楮墨淡然的说道。 “与你无关。”何冰河被戳中了心思,可还是嘴硬,当即便反驳了过去。 “好吧。”秦楮墨抬起手,示意何冰河冷静,“既然都来了,有些想知道的事确实该问一问。” 苏杨子在旁听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 他转过头看向旁边的下属,“是谁给他放进来的?” 下属满脸的为难,安晓月的罪行毕竟事关何江海,他作为何江海的儿子来很正常啊。 苏杨子狠狠的瞪了自己的下属一眼,又只能无奈的挥挥手,“算了,带他进去吧。…… “既然他进去了,那我先走了。” “好吧。”苏杨子对着秦楮墨微微颔首,“既然已经快要办婚礼了,就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有什么事等到婚礼结束后再做打算。” “确实。”秦楮墨点头。 现在在没有什么事,比他和郑羽菲办婚礼还要更重要的了。 他现在几乎已经迫不及待了,每一天都期待着婚礼的到来。 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做梦梦见八年前,准备和郑羽菲办婚礼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忙碌的很,一边要创立公司一边,还要忙着对付郑毅那边。 直到后来郑羽菲身怀有孕证,郑毅的口风才渐渐松懈下来。 可没想到秦楮墨这边因为创立公司的事,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导致婚礼一拖再拖。 他那时候太年轻,总以为有些事可以暂且放下,以后总会补回来的。 直到过了很多年之后,他才发现原来错过的事情终究是错过了。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秦楮墨夜夜睡不好觉,他偶尔会梦见自己和郑羽菲在婚礼上又出了意外,之后就会被噩梦惊醒。 直到看见郑羽菲安稳的睡在自己的身边,才稍微安心一些,然后就又会被噩梦再度吓醒。 每一天都是这样的循环往复,秦楮墨只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神经衰弱了。 在送走了秦楮墨后,苏杨子又特意去另一边的会客室看了一眼。 在自己下属的安排下,安晓月已经和何冰河在里面会面了。 苏杨子有些不安心,便站在窗户外面悄悄地瞟了一眼。 里面的氛围果不其然,这二人分别坐在桌子的两端,谁也不肯先开口说话,只是一个低着头,一个死死地盯着另外一个人。 “好好看着。”苏杨子严肃的说,“别叫他们打起来。” 苏杨子的担忧并非是杞人忧天,现在何冰河得知了某些真相后,一定是恨死安晓月了,以他的性子要是当场对安晓月动手也毫不让人意外。 坐在里面的何冰河一直咬牙切齿的看着安晓月,他的牙根被自己咬得发痛,直到感觉到有一丝血腥味后,他才缓缓开口。 “你难道就不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吗?” 安晓月低着头,对于何冰河的发问沉默不言。 “你利用了我。”何冰河这句话说的好笑极了,他现在满眼只是安晓月利用了他,却一点儿都没有想到自己曾经利用安晓月是什么样子的。 “我找到你的事,确实不是偶然。”安晓月沉默了良久后,终于缓缓开口。 她早就知道何冰河是何江海的儿子了,所以她那时就是想利用何江海的一些秘密,来击中何冰河最担忧最害怕的那一点。 何冰河果然上钩,竟然还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和安晓月是合作关系,可是从头到尾,并不是他在利用安晓月,是他被安晓月给利用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你要做的根本不能完成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我要一个真相!”何冰河忽然激动的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安晓月缓缓抬起头,看向何冰河。 “你要什么真相?你不是早就知道真相了吗?” 是的,何冰河早就知道真相了,因为陆子辰是何江海儿子这事,原本就是安晓月告诉他的。 何江海早就把何冰河的国籍,弄到了海外,一方面他是为了洗钱,而另外一方面他是担忧有一天东窗事发牵连到自己的儿子。 这件事安晓月早在很多年前就知道了,所以当她在海外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就悄悄找到了何冰河。 她告诉给何冰河,何江海其实还有一个儿子,便是他从小熟识的那个陆子辰。 除此之外她还欺骗了何冰河,她告诉何冰河,其实何江海一点也不疼爱他,之所以把它转移到海外,完全是为了洗钱。 而他所有的财产在百年之后也不会留给何冰河,而是会留给陆子辰。 其实何冰河早就隐隐感觉到事情有蹊跷了,他是何江海的亲生儿子,可是他的长相却像母亲偏多,倒是那陆子辰年纪越大,和何江海的面相就越像。 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头了,只是那时候陆子辰名义上的那位父亲已经进了监狱,就算是何冰河怀疑,他也没有证据。 所以在安晓月把这些事都告知给他的时候,何冰河整个人便崩溃了。 他真的是恨死了自己的父亲,恨他背叛了自己的母亲,还恨他原本就是打算利用自己这个亲生儿子。 孰不知,安晓月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他。 而后不久,他听说何江海在国内死了。 他是被人割喉而死,却死的不明不白,到最后连凶手都找不到。 所以从那时起,何冰河就回到了国内,他开始暗中调查关于自己父亲身亡的事。 然后顺着线索摸到了秦楮墨与郑羽菲这边,他派了大量的人手去跟踪这二人,把他们的人际关系摸得清秦楮墨楚。 直到后来,何冰河才知道,原来何江海正式被陆子辰一刀割断了喉管,然后他的血液翻涌,倒灌进了他的肺里,活生生的把他呛死。 任何人都无法理解何冰河那时的心情,他不知自己是痛苦还是痛快。 只是过了很久以后,他才又哭又笑的意识到,自己的父亲是真的死了。 而最后杀了他的那个人,正是他的另外一个儿子。 这世间的阴差阳错从未停止过,都不过是寻常罢了。 说到底,更多的是还是因为有人犯下了过错。 中国人总是讲究一个业障因果,风水轮流转,作下的孽,最后还是要偿还。 说到底不过是报应罢了。 看着何冰河近乎癫狂的表情,安晓月忽然觉得心里无比的痛快。 “我早说过你就是一个疯子。”安小月忽然笑了起来,“所以对待你这种疯子,我只能比你更疯。” “成王败寇,你现在还要和我说这些!”何冰河厉声嘶吼了起来,“对,安晓月你很厉害,可是你再厉害,你现在也不过是孤立无援而已!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对你感到同情,你算计了那么多,最后不还是入了监狱。可是我不同,不管怎么样,我现在还有人身自由,只要我能活着一天我就一定不会放弃我要做的事!” “你想要做什么呀……”安晓月笑的更加欢畅了,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何冰河,你所做的事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你骗自己,所谓的报复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最爱的母亲入了监狱,被判了无期。可是这与秦楮墨有什么关系?你难道真的没有长脑子吗?你母亲之所以入狱,那是因为你父亲贪污,她还要包庇呀!”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何冰河忽然发了疯一般的大叫起来。 安晓月冷冷的看着何冰河,嘴上却一点都没有停过,“说到底,你就是不敢与陆子辰正面对抗,你难道一点也不恨陆子辰杀了你的父亲吗?” 安晓月这话像是戳中了何冰河心中某块最柔弱的地方一般,他忽然抱住头,痛苦的大叫起来。 是啊,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曾经对顾晏说过,顾晏之所以那么痛恨戚无衣,那么痛恨秦楮墨,不过是因为他痛恨自己罢了。 他一直恨自己因为一己之私,而连累了妹妹郁郁而终,只是他总要找一个理由,把罪责推到无辜的人头上去。 说这话时,何冰河也在说自己。 他明知道所有的过错都与他人无关,说白了这不过是他们的家事而已,可是他却偏偏要怪在别人的身上。 仿佛这一盆脏水只要泼出去了,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行侠仗义。 这一点何冰河一直秦楮墨,可是他不愿意,承认,如今安晓月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何冰河真的恨不得撕烂了她的嘴。 他忽然越过二人之间的长桌,径直掐向了安晓月的脖子。 他整个人都恨得牙根痒痒,额头上青筋直暴,脸色也变得通红。 不过转瞬间,被他捏在手下的安晓月就喘不过气来,险些双眼一翻昏过去。 好在,苏杨子在外面留了人看守着他们,见到屋里氛围不对,那些人便当即踹门而入,强行把何冰河给拉开了。 “怎么回事儿?”苏杨子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便从自己的办公室中跑了出来。 他闯进门时正见安晓月倚在墙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而何冰河被人拉扯着,目不斜视的瞪着安晓月,像是要用目光把她杀死了一般。 苏杨子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不是叫你们看着他吗?!这是怎么回事?” 被苏杨子骂了的人手忙脚乱的按着何冰河,“我们也没想到,他们打起来的太突然了!” 在苏杨子交待他们好好看着何冰河后,他们就一直没敢松懈。 只是何冰河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见安晓月已经被何冰河按在了墙角。 “闭嘴吧你!”苏杨子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们一眼,“快把他给我拖下去,这里是看守所,不是你家后院,岂容得你在这里撒野!” 第四百二十五章: 枕畔私语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你放开我!你们给我放开!”何冰河在那些警察的手下拼命挣扎着,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瞪着安晓月的方向,“你说,我要的真相你快说!” 苏杨子烦躁的甩手,“还想什么呢?快把他给我拉出去,别让他在这里给我发疯!” 缩在墙角的安晓月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可是听到苏杨子这话她却忽然笑了出来。 她脸色涨得通红,嘴唇也有些发青发紫,这会儿勾起唇角,只让人觉得有些无端的可怖。 “听见了吗?何冰河,就算你再有能力你再有钱,也有你达不成的事。” 何冰河呲着牙,像是要把安晓月生吞活剥了一般,在警察把他拖到门口的路上,他还在拼命挣扎着。 就在何冰河要被拖出门的瞬间,安晓月忽然撑着墙壁站了起来。 “好,你不是要知道真相吗?那我告诉你。” “你闭嘴!”苏杨子指着安晓月怒骂。 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想刺激何冰河,她是真不怕自己被何冰河活生生的掐死? 安晓月无所畏惧的拍了拍自己身上沾上的白灰,“我告诉你吧,何冰河,其实你的一切报复和种种行为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因为你的父亲,从来没有想利用过你。” 何冰河愣住了,他骤然停止了挣扎,整个人都僵立在原地。 “你父亲早就知道陆子辰是他的儿子,他当年酒醉强暴了陆子辰的母亲,十月怀胎,难道他真的不知道那孩子是他的吗?” 安晓月忽然放肆的笑了起来,“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把你送出国吗?他就是怕你知道这些,他想把自己得到的一切都给你,而陆子辰对他而言不过是个孽种而已,他的命和贱草没有什么区别!” 是啊,这天底下有哪个父亲,会让自己的儿子去做那样铤而走险的事呢? 要么是他根本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儿子,要么,在他眼中这个儿子根本不值一提。 得知了真相的何冰河如五雷轰顶一般,他周身的血液瞬间冰冷了。 烈日之下,他只觉得有一盆冰水当头而下,将他的浑身上下都冰冻了起来。 他想对安晓月说些什么,可是他的嗓子里像卡了一口痰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着自己被人拖走了。 在一旁被迫听到了这所有事实的苏杨子缓缓转过头来看向安晓月,“话都说完了,你便痛快了?” 把所有人都拖进深渊里,那就是安晓月的终极目的。 苏杨子忽然明白了,原来他做什么事都是没有任何目标的,他唯一的目标,就是让所有的无辜的,不无辜的人全部陪同他一起下地狱。 真是个疯子…… 苏杨子咬了咬牙,反手扣住了安晓月,“话既然已经说完了,那你便接受你的制裁吧。” 在把安晓月送回自己的牢房后,苏杨只问了她一个问题。 “你作为一个外人,是怎么知道关于何家那么多的详情的?” 安晓月忽然对他嫣然一笑,“枕畔私语,你们怎么能懂?” 苏杨子被震住了,他只看着牢房的大门在自己眼前砰的一声关上,良久后,他才缓缓回过神来。 原来一个女人疯魔到了一定程度,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呀。 他微微低下头,叹了口气。又拿出钥匙来,毫不留情的给牢门上了锁。 因果轮回,尘埃算是定了吗? 苏杨子摇了摇头,在他看来,未必。 只要陆子辰一天不落网,那些纠葛始终会继续下去,至死方休。 苏杨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拿起座机话筒来拨通了一个号码出去。 “安排一下,准备抓人吧。” “于桑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郑羽菲一边替秦楮墨倒了一杯茶,一边问道。 在她刚推门走进来时,她就感觉到了书房里凝重的氛围。 下午的时候郑羽菲和洛小周见了一次面,来研究婚礼的事。 她记得走的时候,秦楮墨就坐在自己的办公桌边沉默着,等她回来时他竟然还是这样。 郑羽菲知道秦楮墨是在担心陆子辰能否被顺利抓捕的事,就只好先去给他倒了一杯茶,再慢慢和他交谈。 秦楮墨缓缓回过神来,他故作轻松的对着郑羽菲微微一笑,“下午于桑有打过电话来,听说准备得不错。” 原本他们以为这件事会很难办的,谁知苏杨子下了狠,竟然直接准备抓捕陆子辰,这对他们来说,真的是一个天大的喜事了。 但是在事情开始之前,秦楮墨是一直有担忧的,他真的很担心这次不成功,又叫陆子辰给跑了。 因为陆子辰的事,已经不知赔进了多少条命进去,这种事真的不能再发生了。 郑羽菲知道秦楮墨是在安慰自己,她能感觉到秦楮墨心中的惶惶不安,便站在他身侧,轻轻环抱住了他的肩膀。 “别担心,我们不是一直相信,善恶终有轮回的吗?” “是啊。”秦楮墨微微叹了口气,“但愿我们都能得偿所愿。” 在事情开始之前,他们已经做足了所有准备。 苏杨子提前去联系了苏哲,把于桑在海外得知的那些信息都提供给了他。 听说苏哲知道了那些事以后,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一天一夜都没有出来。 秦楮墨和郑羽菲心里都明白,苏哲是伤心。 当年他们苏家一共分为好几支血脉,唯有他父亲那一脉,是极其富有的。 只是所有人心里都秦楮墨,苏董事长发的那是不义之财,所以大家都不肯与他同流合污。 再后来苏董事长被秦楮墨抓到把柄而破产后,他一个亲人都没有带,只身一人就去了海外。 在苏董事长离开不久后,苏哲的母亲就郁郁而终了,之后苏哲也是一直蜗居在那筒子楼里,几乎整整三年都没怎么出来见过人。 他的日子过得不人不鬼的,后来回忆起来才明白,原来人生中的所有悲剧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手造成的。 苏哲无法接受,但是在得知苏董事长被陆子辰活生生的拧断了脖子后,他还是躲在屋子里哭了好一阵子。 第四百二十六章: 启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再出来后,苏哲已经下了狠心,他答应了苏杨子的计划,决定和警察们一同赶往伦敦,以苏董事长唯一一个遗留下来的儿子的身份,收回那处庄园,将陆子辰绳之以法。 “这次的事把握大吗?”郑羽菲听完了秦楮墨讲过所有的事情后,便发问道。 “我也不清楚。”秦楮墨摇了摇头。 虽然苏杨子现在信心满满,但是毕竟有变故在,他们也不能在现在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下定论。 “明天……苏哲就要启程了,在那之前我会去见他一面。” “也好。”郑羽菲点了点头,要是能抓住这次机会,把陆子辰等人一网打尽,也不枉他们悉心调查了这么久。 “你早些回去休息吧。”秦楮墨轻轻推开了郑羽菲,“最近这些日子我太忙,也没有时间陪你一起准备婚礼,真是辛苦你了。” 郑羽菲对着秦楮墨轻松一笑,“没关系的,其实我也没有怎么处理,大部分都是小落他们在忙。” 秦楮墨对着郑羽菲微微一笑,在看着郑羽菲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后,秦楮墨的面色又凝重了下来。 成败或许就在此一举,他们必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郑羽菲先行回到了房间,在躺在床上后,她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当时被安晓月推倒撞到了头后,她也并没有一时间完全回忆起所有记忆中的细节,而是在后来,一点一点的,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隐隐约约的回忆起了和陆子辰相恋过的那几个月,记得那时候她总是莫名的对陆子辰有一种抗拒,连拥抱都是十分勉强的。 而今郑羽菲才明白为什么会,对陆子辰有那样的感觉。 因为她从来没有忘记过秦楮墨,哪怕过了那么多年,她的心里某个不为人知的位置依旧装着秦楮墨,只是她自己忘记了而已。 而那时陆子辰对自己来说利用是多余喜欢的,所以郑羽菲才会在和陆子辰交往的过程中总是觉得隐隐不对劲。 她想到了从山崖上一跃而下的沈露露,后来听沈之爻说,沈露露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沈之爻推进了河里。 等沈之爻奋力从河岸上爬起来时,沈露露已经平稳的躺在了一块巨大的石块上。 她闭着眼睛,身下的血怎么流也流不完。 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了沈之爻的面前,他怎能不恨?怎能不怨呢? 郑羽菲忽然想到了点什么,她爬起身来拉开了自己的床头柜,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有些破旧的小盒子来。 这是在沈之爻坦白他真实身份后,交给郑羽菲的一个盒子。 他说这里面有一个扣子,是他离开丽江之前,从沈露露的衣服上扯下来的。 在沈之爻有关于沈露露最后的记忆中,只有她那张惨淡蜡黄的脸,和这一枚已经有些磨损了的扣子乐。 后来罗先生告诉郑羽菲,这个盒子曾经装过一个东西,只是罗先生怕郑羽菲听了害怕,便没敢立时三刻的告诉她。 后来在郑羽菲的追问之下,罗先生才说这里面曾经装过沈露露失去的那个孩子。 她把那个自己刚刚成形的孩子,烧成了灰装进了这个盒子里,此后一直带在身边,从没有丢弃过。 慈母之心或许就如此吧,郑羽菲闭着眼睛,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沈露露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可是她对待自己的爱人和孩子从来没有半分私心。 郑羽菲忽然有些佩服起沈露露来了,因为在沈露露得知陆子辰一直在利用着她的时候,她便当即立断的选择了与陆子辰离婚,并且她后来所做的事,也对陆子辰的一生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至少是她和沈之爻留下来的证据,都让陆子辰永远无法翻身了。 郑羽菲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朦胧中她感觉到有一个人走到了自己的身边,低下头在她的额角亲吻了一下。 她有些迷茫的睁开眼,只见秦楮墨正温柔的看着她,他轻轻地拍了拍郑羽菲的脸,“乖,睡吧。” 听着秦楮墨莫磁性的声音,郑羽菲又缓缓合上了眼睛,她感觉到自己床铺的另一边深陷了下去,接着她就滚进了一个人温热的怀里。 第二天再睁开眼时,秦楮墨已经离开了。 今天苏哲就即将在苏杨子等人的带领下启程,秦楮墨这是去见苏哲了。 秦楮墨昨晚一直没有睡好,今早起得略微有些晚了,险些没有赶上他们的脚步。 在他们一行人进入机场之前,秦楮墨勉勉强强的追上了他们的步伐。 “苏哲!等一等!”秦楮墨气喘吁吁的追了上去。 苏哲脚步一顿,他转过头来,有些无奈的看了秦楮墨一眼,“你何必这么担心呢?还特地跑过来。” “有些话我一定要对你说。”秦楮墨和苏杨子交换了一个眼色后,便拉着苏哲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 “很多事情,我要对你说声抱歉。”秦楮墨有些歉意的看向苏哲。 苏哲微微愣了一下,忽然又反应过来秦楮墨这是在对他说着什么。 他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对着秦楮墨笑了。 “所以你是在说,因为你的事要我亲自去指正自己的父亲这件事,对我感到很抱歉了?”苏哲用着半开玩笑的语气对秦楮墨说到。 可是秦楮墨一点也笑不出来,他知道这对于苏哲来说属实是有些为难他了。 苏哲见秦楮墨,沉默不语便对着他摇了摇头,“其实我更应该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话,也不会有我的今天。” 当初要不是秦楮墨为了调查是谁在背后陷害郑羽菲的事,他也不会偶然发现苏哲这个人的存在,更不可能把苏哲从水深火热之中捞出来。 “以我亲生儿子的身份去指认自己的父亲,这对于我来说是唯一一个能向你们表达歉意的方式。”苏哲说着,忽然停顿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转过头来,对着秦楮墨轻松一笑,“罢了,这些事就不提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多谢你的成全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就算苏哲不再说下去了,秦楮墨也明白他是在说曾经汪博的那件事。 秦楮墨知道这与苏哲无关,罪不及子孙,他父亲做下的事,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如今,苏哲肯这么做,就说明他与那些人是不同的,他是一个有良知在的人。 “此去,一路保重啊。”秦楮墨诚恳的对着苏哲说到。 苏哲郑重的对着秦楮墨点了点头,“你放心。” 他们一路上飞过去还需要一段时间,与此同时于桑那边已经开始准备了。 因为现在已经有了警方力量的介入,所以为了保证事情万无一失,沈三放弃了回到忠叔老宅,去寻求援助的想法。 他只是把自己在洛杉矶郊外的那些手下简单集结了一下,随后他们便赶往了伦敦。 他们比苏杨子一行人提前三天赶到了伦敦那个郊区,在庄园附近落了脚。 再度回到这个地方,于桑只觉得感慨万千。 记得之前赶来还是因为要陪同郑羽菲做手术,如果不是因为郑羽菲的话,他也没有机会结识赵洛滨。 他们这段恋情来的太快,与此同时灾难也很快降临在头顶。 如果于桑知道他那一走会让赵洛滨陷入危险的话,他一定什么也不顾的就把赵洛滨带走了。 “在担心她吗?”沈三忽然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他刚一进门就看见于桑站在阳台上,远远的眺望着那边庄园的景象。 于桑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不是也担心吗?” 沈三嗤笑一声,~我哪里比得上你呀?毕竟你才是她的男朋友。” 关于对赵洛滨的感情这方面,这两个人一直对此闭口不提,如今马上要到了紧要关头,沈三才主动说出这句话来。 于桑仔细品了品,觉得沈三的话里满满的都是酸味儿。 “那当然。” 二人相视一笑,倒像是彼此不是情敌一般。 “”不过有件事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于桑忽然开口,“你那时候明知道解救洛滨会有很大的危险,甚至有可能会赔上你自己的姓名,为什么你还是要这么做呢?” 沈三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因为我是一个人。” “你们中国五千多年的文明,向来都是尊老爱幼。纵使我不是你们中国的子民,但同样作为人,我不会去做昧着良心的事。” 沈三的格局很大,于桑在心里想到。 如果只是因为心中那一点点喜欢,就能让他豁出命去,于桑觉得不至于。 而是因为沈三的心中有大义在,所以他才会不惜铤而走险,也要把赵洛滨解救出来。 “需要我给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吗?~于桑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多谢。”沈三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可是我并不需要这个机会。” “为什么?”于桑倒是有些好奇了。 在沈三说出多谢二字的时候,他甚至以为沈三会同意自己这个提议的。 毕竟爱情需要竞争,在他和赵洛滨没有结婚之前,任何人都有资格去和于桑竞争赵洛滨的心。 “这事难道还需要我说吗?沈三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你们的爱情是极其纯净的,不可以有任何人的介入,而且……” 沈三顿了顿,他忽然苦涩一笑,才继续把话说下去,“我这个人一生恐怕也就如此了,既然这样,又何必耽误人家呢?” “多谢你的成全。” “是你成全了我。”沈三叹了口气 他这一生注定无法得到无法守护的东西,不如就交给更适合她的人吧。 他们二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便把视线投向了那不远处的庄园。 他们隐隐约约的,能从各种建筑物的缝隙中看到庄园院子中的景象。 虽然还没有接近,但一眼望过去,二人便都感受到了那边的凝重氛围。 想必陆子辰也真是怕极了,他十分担心自己的事情败露,所以就里里外外的把庄园都围了起来。 像个铁桶,一般谁也进不去,谁也出不来。 看来这并不是很好办的一件事啊……沈三在心中盘算着。 而于桑的心头则是写满了担忧,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有赵洛滨的消息了,他们这次去解救,也只是像个瞎子一样的乱转。 他们无法确定被关在庄园里面的赵洛滨是否还活着,更无法确定那庄园里面到底还藏着什么玄机。 所以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在彻底把赵洛滨就出来之前。 只是有一点他们猜的不错,陆子辰确实是害怕了。 自从忠叔把沈三赶出去以后,陆子辰就知道赵洛滨被自己扣压住这件事一定会传回国内,传到秦楮墨的耳朵里。 而现在的情况便是,沈三或许可以有其他渠道得知一星半点庄园这边的消息,然后再传回国内。 但是陆子辰不同,他对国内的现状一无所知。 所以陆子辰除了把状元牢牢的保护好以外,就只有每日折磨着赵洛滨,以证明自己现在还活着。 他确实没有杀害赵洛滨,是因为他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他的心里也有一点舍不得。 因为赵洛滨的某些小动作,实在是太像郑羽菲了。 再把赵洛滨关进那小楼中的第三天,陆子辰才第一次打开了大门去看她。 他之前有猜测过jkl这个药物的威力,只是没有想过会这么大,在他看到赵洛滨的第一眼,连陆子辰自己也有些被惊住了。 仅仅三天的时间,赵洛滨就已经消瘦了下去。这三天以来,陆子辰从来没有给赵洛滨断过饮食。 每日三餐都有专门的人做好,并给赵洛滨送过去,可当陆子辰进门时,他只看到了堆积了一地的餐盒,还有,已经酸臭腐败的残羹冷炙。 只是那残羹冷炙基本上和送进去时是一模一样的,因为赵洛滨根本就没有吃过陆子辰送来的饭。 陆子辰当场就对看管着赵洛滨的那些人发了火,质问他们为什么不让赵洛滨吃饭。 那些人面面相觑,有胆子大的出来解释说前两天是赵洛滨自己不肯吃,而到了后来,她就是想吃也吃不进去了。 陆子辰终于明白为什么沈四的父亲被自己解救出来时会瘦骨嶙峋,几乎不成人形,原来是这药物,真的会给人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第四百二十八章 :一具行尸走肉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陆子辰不服气,便又狠狠的关了赵洛滨一个星期。 前三天他不叫人给赵洛滨送饭,只是给她注射药物,以及喝上一点维持生命的水。 第四天以后,她才让人再度恢复赵洛滨的饮食。 那天陆子辰亲眼去看了赵洛滨,她确实对那些饭菜毫无兴趣。 她只是躺在床上啃着自己的手指甲,十根手指都被她啃得光秃秃的,鲜血淋漓。 她呆呆的看着陆子辰,甚至还对着他傻笑,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男人有多危险一般。 陆子辰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疯狂的抓着每一个人追问,问他们曾经沈四的父亲被关在这里时是如何维持生命的。 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回答陆子辰的问题。 因为一开始负责守着这处小楼的医生保镖,都在苏先生死后,就全被陆子辰丢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做实验了。 陆子辰发了疯的一般跑到那边去找那些人质问,可是那些人,有的受不住药物的作用,已经死透,被埋起来了。 还有一些勉强活着的,也是因为药物的作用,失了记忆什么话都说不出不来。 他们甚至连自己的母语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又能对陆子辰说出什么呢? 陆子辰又疯狂的赶回来,一把掐住了赵洛滨的脖子。 可是赵洛滨只是看着他傻笑,脸憋得通红也不知道挣扎。 陆子辰放弃了对赵洛滨的折磨,他逼着赵洛滨去吃自己送来的那些食物,可是赵洛滨只是闻到了那些气味,就趴在床边,把酸涩的胃液全都吐了出来。 陆子辰无能为力,只能求忠叔送来自己的私人医生,他没有再把赵洛滨关在小楼里,而是把赵洛滨重新带回了那处他在庄园别墅中住过的卧房里。 在医生的救治之下,赵洛滨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也能勉强吃一些东西,只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智商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没有任何区别。 又过了大概半个月之久,陆子辰又发现,赵洛滨竟然对jkl这个药物成瘾。 “不是说这不是毒品吗?!”陆子辰发了疯一般把办公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推倒在了地上。 医生一边忙着处理发狂的赵洛滨,一边对陆子辰解释着,“这药物还只是个雏形,谁也不知道这里面的成分到底会导致发生什么样的结果?这……” 这医生的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因为赵洛滨挣扎的厉害,他实在没有办法分出心来再对陆子辰说话,他急的满头都是汗。 只好叫人一边按着赵洛滨,一边派人去拿绳子,把赵洛滨牢牢的捆在床上。 赵洛滨刚病发的那一天,她从清晨折腾到了傍晚,直到太阳渐渐西沉她才安稳了下来,躺在床上死气沉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边的陆子辰。 “你看什么?”赵洛滨那空洞的双眼看得陆子辰心头发慌。 他忍不住想起了沈四的父亲,记得当时他见到沈四父亲时,那个年迈的老人也是这样看着自己的。 他们根本不能称作为人,而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一具骨架子。 他们没有自己的思想,整日里只知道发呆哀嚎,或是傻笑。 陆子辰气愤的摔门走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走进过那间房间去看赵洛滨 ,只是每日一次的药他还是照旧送过去。 陆子辰不停的给自己催眠,告诫着自己,绝对不可以对赵洛滨产生恻隐之心,哪怕是她再像郑羽菲,她也不是郑羽菲。 赵洛滨这个人对他只有可利用的价值,没有其他任何的多余之处。 陆子辰根本不懂药理,可是在听说这个药品会让人成瘾之后,他也开始参与到了研发工作之中。 他几乎是整日的泡在书房里不出来,研究人员那边如果有了新的配方,他就会叫人立马做出来,然后送进赵洛滨的房间,继续对她注射。 这些事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之久,陆子辰总算是有了些成果。 其实就算他不成功,赵洛滨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被陆子辰折磨成这个样子,此刻能勉强活着已经是万幸。 陆子辰终于开始放弃了,他开始寻找新的目标,停止了对赵洛滨的折磨,他叫忠叔派来的私人医生去好好照顾赵洛滨。 可是伤害终究是无法挽回的,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赵洛滨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刚进庄园时那个赵洛滨的精神状态有多好,现在就有多差。 陆子辰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再次去看了赵洛滨一次,那房间里黑漆漆的,特别安静,安静的只能听见陆子辰的皮鞋鞋跟与地板扣击的声音。 他轻轻按开了墙壁边的吊灯开关,就在那一瞬间,床上那个死气沉沉的黑影忽然挣扎了起来,她坐起身来抱着头痛苦的哀嚎着。 她嘴里说着陆子辰完全听不懂的话,陆子辰只能通过她的动作勉强分辨出来,赵洛滨是想表达自己的眼睛很疼。 陆子辰愣住了,她难道畏光吗? 陆子辰连忙按灭了开关,在灯熄灭之后,赵洛滨又痛苦的挣扎了许久,才瘫倒在床上。 她整个人都如同从冷水中刚刚捞出来一般,浑身汗涔涔的,整个人虚脱无力,只能费力的呼吸着。 陆子辰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了赵洛滨一眼,借着外面的月光,陆子辰看见赵洛滨也在直视着自己。 陆子辰忽然无端的觉得有些恐怖,他猛的向后退了一步,又瞟了赵洛滨两眼后,陆子辰终于忍不住夺门而出。 他靠在走廊的墙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所有事的走向都不像他心中所想的那样的? 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就是悔恨。 曾经郑羽菲和陆子辰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候陆子辰不明白,如今他终于懂了。 后悔吗?陆子辰在心中质问着自己。 后悔,可是没有用了,他这一生所做过的错事太多,他只能一点一点煎熬着自己的生命,直到有一天他也走到末路,走到生命的尽头,然后再接受自己所应该承受的制裁。 第四百二十九章: 幻觉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忍不住转过头来,又去看了那个被他囚禁的女人一眼。 对方依旧是直愣愣的看着他,她的双眼空洞洞的黯淡无光,仿佛只是一个破碎的娃娃而已。 陆子辰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他按住自己的心口,压抑着自己狂跳的心脏,他该怎么办? 赵洛滨这个人迟早是留不得的,只要她有一天还留在这个庄园,沈三就迟早有一天会带着人杀回来。 看来还是要早一些把她送走…… 陆子辰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走过长长的,黑漆漆的走廊。 忠叔已经走了,这庄园内除了他和一些仆人保镖以外,什么人都没有,到了夜间,那些仆人也都被他遣散了。 这诺大的别墅里,仿佛只剩下了陆子辰一个人。 忽然,陆子辰感觉到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一般,他骤然停下了脚步,脊背上冒出了一层的冷汗。 他微微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人。 是沈露露 陆子辰骤然向后退了一步,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在夏日极其闷热的气候里,感觉到了一丝冰冷。 那种冰冷顺着他的脚踝缓缓爬上去,沿着他的小腿灌布全身。 “你……你还活着!你是人是鬼?!”陆子辰一边向后退去,一边厉声的叫道。 站在他面前的人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忽然,他面前那个人影动了,那个人在向他走来。 透过一点微弱的月光,陆子辰看到沈露露的眼眶中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 她咧着殷红的嘴,一口皓齿在微光下显得格外令人毛骨悚。 “你走开!你给我滚!”陆子辰挥舞着手臂。 可是面前的人不为所动,依旧一步步的向他逼近。 忽然,沈露露咧开嘴笑了,一缕殷红的血液从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陆子辰惊叫一声,骤然睁开了眼睛。 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边有一个随身跟着他的保镖,正在急切的呼唤着他。 “陆先生您怎么了?” 陆子辰这才意识到刚刚他似乎是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意识,所以才出现了幻觉。 “没事……我没事……”陆子辰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脚下一软,再度砰的一声跪到了地上。 他周身冰冷,像是刚被从冰水中捞出来一般。 蹲在他身边的保镖试图去碰了碰他的手,竟像是碰到了一盆冷水那般,汗涔涔又冰冷彻骨。 “陆先生,我们先回房间休息吧。”保镖有些担忧的看着陆子辰。 “好……休息……现在就回去休息。”陆子辰口中喃喃着,勉强在保镖的搀扶之下才站起身来。 他被搀扶着走向自己的房间,刚行至门口,陆子辰发现的那种被人暗中偷窥的感觉又忽然回来了。 他凄厉的惊叫一声,猛的转过头来。 只见住在他卧室对面的赵洛滨不知何时走出来了,正扶着门框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她怎么能出来呢?!门不是锁了吗!”陆子辰几乎是尖叫着吼出了这句话。 保镖顺着他的视线回望过去,又有些为难的看向陆子辰。 “陆先生,刚才只有您去看望过她呀。” 陆子辰浑身冷汗遍布,他拼命的喘着气,像一个溺水的人一般寻求着新鲜的空气。 他这才想起来刚刚是他没有把门锁紧,赵洛滨才出来的。 “你快把她赶回去!快!”陆子辰一边推搡着保镖,一边催促着他。 他逃也似的跑进了自己的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板。 这还不放心,又把门锁死了,他才感觉到情绪略微缓和了过来。 门外传来了一阵阵推搡和女人尖叫的声音,陆子辰骤然捂住了耳朵,他真是怕极了这种声音。 那种声音就像是十殿阎罗对他的召唤一般,逼迫着,吸引着他,走向无边的地狱。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动静才渐渐小了下来,陆子辰已经被吓的像个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 良久才微微转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脖子,却又被自己骨骼摩擦的声音给惊住了。 他连忙摸上自己的脖颈,感觉到熟悉的温热皮肤质感差,才略微回过神来。 原来他的头还在,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恍恍惚惚的以为自己的头被人从身后砍掉了。 陆子辰似乎是快出现了幻觉,他像是被迫害妄想症一样,时刻都担心着自己会遇到危险。 赵洛滨一定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他一定要尽快把她送走!陆子辰在心中焦急的想。 他连忙转过身,迅速的打开了门锁后又一把拉开了门板,“明天给我想办法把她送走!送去哪里都好,不要留在庄园了!” 刚刚把赵洛滨卧室那间房门的门闭合的保镖正背对着陆子辰,他听见陆子辰突然这一句话,险些被吓得魂儿都飞走。 “陆先生,您……”保镖抿了抿嘴唇,“你能别这么突然吗?” 陆子辰已经快被自己吓到精神失常了,他满眼都是怒火,指着保镖嘶声怒吼。 “明天!明天就把她给我送走!” 说完这句话,陆子辰就又关上了自己的门板。 他并没有注意到,在门板闭合的那一瞬间,那个保镖的目光就骤然阴沉了下来。 那个保镖直直的看着陆子辰消失的方向,眸光闪烁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然而此刻的陆子辰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只是靠着门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按住自己狂跳的心口,只要把赵洛滨送走就好了…… 但也不能只是这样,他还要尽快离开这所庄园,另谋一个新的住所。 否则只要他留在这里一天,危险就离他更近一步。 陆子辰试图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假寐。可是他完全没有半点安静下来的意思,只是躺在床上,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心乱如麻,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陆子辰又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样不行,他在庄园里根本就是夜不安寐。 他一定要尽快安排让自己也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第四百三十章: 今晚是最好的机会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随手扯了自己的一件西装外套披在身上后就走出了门。 别墅外还有一些保镖在四处巡逻着,见到陆子辰出来,他们也愣了一下。 “陆先生,您要出去吗?” 陆子辰根本是毫无目的的走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听到保镖这么一说,他便点了点头。 保镖连忙要跟上,“陆先生,还是我们来陪着您吧?” “不必。”陆子辰摇了摇头,他想自己出去走一走,暂时逃离这个像是地狱一般的地方。 庄园一公里开外一处破旧的公寓楼里,沈三也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闭着眼睛已经有两个小时有余了,可是他毫无半点睡意。 他的心脏一直狂跳着,片刻的安稳都没有。 或许行动就要开始了,可是他们该如何保证能把赵洛滨安安稳稳的带出来?行动该如何才能成功? 他睡下的这间卧室简直是安静极了,安静的他连隔壁洗手间滴落的水声都能听见。 忽然,他搁置在枕头旁边的手机极其突兀的震动了起来。 沈三猛的转过头,抄起手机就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有些微微熟稔的声音,那人压低了自己的声线,。似乎是怕被谁听到一般。 “沈先生,如果您想救赵洛滨出去的话,今晚是最好的机会。” 沈三目光一凛,这人是谁?她怎么知道自己一定要解救赵洛滨呢? “你是谁?” 那人低沉的声音再度顺着扩音器传来,“您不需要管我是谁,但只要您还想解救赵洛滨,那今晚一定是最好的机会,如果等到明日,你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沈三心头狂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过了今晚,就很难再见到赵洛滨了?! 沈三不敢相信这个陌生人的话,但是那人的话像是有魔力一般,蛊惑着沈三,驱使着他马上行动。 在沈三还在纠结的时候,打电话来的那个陌生人已经挂断了电话。 听着那边冰冷的忙音,沈三猛的扣下了手机。 他抱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的心中实在是纠结极了,根本不知道应不应该听那个人的话。 刚刚听那个人的口音他似乎是很熟悉,沈三想不起来是谁,但是他大概可以确定那个人是在庄园工作的。 可正因为是那个人在庄园里工作,所以沈三才不敢轻易行动。 他担心这一切又是一个骗局,怕是陆子辰故意引诱自己上钩。 可沈三要是不去做的话,若是真像那个人所说的,过了今晚再见到赵洛滨就难了,那该怎么办? 正当沈三还在纠结的时候,他敏感的察觉到公寓大门被人用钥匙给拧开了。 沈三皱了皱眉,这么晚了,谁还会再来这里呢? 他掀开被子,悄无声息的下了床,蹑手蹑脚的走到了自己的卧室门边,轻轻掀开了门板。 刚刚进门的沈四抬起头,正好和沈三对视上了。 见到沈三的瞬间,沈四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的,长长舒了一口气。 “你在就好。” 他对身后招了招手,只见一群人鱼贯而入。 沈三微微愣了一下,不知沈四带过来的这些是什么人。 “这就是从国内来的苏警官了。”沈四转过身向沈三介绍着。 沈三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帮手到了, 苏杨子对着沈三微微颔首,“您好,沈先生。” 他转过身把站在自己身后的一个人拉了过来,“这就是之前对你说过的,苏哲先生。” 沈三微微扬起眉头,看来是赵洛滨的救星到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苏哲出面,就可以将那个庄园修复回来,他也可以以自己苏先生唯一一个遗孤的身份,要求警方寻找苏先生的尸体。 只要他们悄无声息的先把庄园包围,就能将陆子辰等人一网打尽。 苏杨子微微歪过头,“于桑在吗?” “他可能是在休息,我进去叫他。”沈三转过身走进长长的走廊里,他在一扇门前停下,轻轻敲了敲门板。 “于桑?在吗?” 里面久久没有人应答,沈三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于桑正靠坐在床头边上,对着手机不知在和谁讲话。 看到沈三进来,他便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示意沈三噤声。 沈三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么晚了,于桑在和谁打电话? 他倚在门板上,静静地等待着于桑通话结束。 于桑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温柔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可于桑脸上的表情却预设灯光格格不入。 他的面庞严肃极了,始终皱着眉头,也不知那边的人对他说了些什么。 良久,于桑才轻轻挂断了电话。 “我刚刚听见有人进来了,是苏警官吗?” 沈三点了点头,“他正要找你呢。” 于桑叹了口气,他踩上拖鞋站起身来,“刚好,我也有事情要对他讲。” 他跟随在沈三的身后走了出去,苏警官等人已经在沙发上落座了。 见到于桑走过来,苏杨子便站起身迎了上去,向于桑伸出了手。 “好久不见。” 于桑轻轻回握了他一下,“好久不见,你们应该刚下飞机不久吧,有件事,恐怕你们还不知道呢。” “什么?” “安晓月。”于桑直视着苏杨子的眼睛,“刚刚得知消息,安晓月在狱中试图自杀。” 苏杨子眉头紧皱,“她又有什么企图?” “不清楚。”于桑摇了摇头,“恐怕是想获得取保候审吧。” 苏杨子冷笑一声,“那倒也是。” 毕竟一审判了安晓月死刑,她当然会想办法上诉。 “先不管这些了。”苏杨子摆了摆手,示意于桑先解决眼前的事,“苏哲先生已经来了,如果要准备营救的话,就要尽早做打算了。” 站在一旁沉默了半天的沈三忽然站了出来,他纠结了许久,还是觉得应该把刚刚接到的那通电话的事告诉给这些人。 “刚刚我接到了一通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应该是庄园那边工作的保镖或是仆人,他告诉我如果今晚不解救赵洛滨的话,恐怕之后再想解救难了。” 苏杨子挑了挑眉,“哦?还有这种事?” 第四百三十一章: 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这说来奇怪呀,庄园那边被围得像铁桶似的,别说是来往进出了,就算是里面的工作人员想拨一通电话出来,恐怕都逃不过陆子辰的眼睛。 那么沈三接到的那通陌生电话又是怎么打出来的呢? 之前听沈三说,之所以上次营救赵洛滨失败,完全是因为他们两个的对话都被人监听了去,如果这次这通电话能够成功的打到沈三这里,还不被陆子辰发现的话……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陆子辰派那人来打电话的,要么就是陆子辰现在不在庄园内。 “这倒是有点儿意思啊。”苏杨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现在庄园那边的情况你们摸清了?” 已经很清楚了,沈三点了点头。 “庄园地形不算复杂,可是胜在看守的人多,而且据我所知,他们对所有出入人员的情况都监控的很严格。所以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在于闯进了庄园后该如何找人,而是该怎么进入庄园。” “这边的警察怎么说?”沈四忽然问道。 苏杨子摇了摇头,“我们来之前已经联系过他们了,可是这边的人只不过是踢皮球,他们并不想管这种事。” 沈三不用想便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这毕竟是涉及到本国的罪犯逃到了外国。 在没有明文要求下达之前,他们自然是不想大动干戈的。 所以对于苏杨子他们这次的行动,那些人也只不过是默许,但不会参与罢了。 “看来那就只剩下我们这些人了。”沈三转过头扫视了一眼苏杨子所带来的那些人。 被他们带来的再加上,沈三这边本就有的,加起来也有三十余人了。 虽然比起庄园那边的人还算是少的,但现在是夜晚,如果趁现在行动的话,恐怕看守的人也不会太多。 但愿他们这次能赌赢了,一举把赵洛滨救出来。 苏杨子和沈三对视了一眼,心中也大概有了规划。 他们原本计划想让苏哲先行和陆子辰谈判,试试能不能让陆子辰甘愿付出,可是看如今的情况,他们先前的猜测就只能被全盘推翻。 陆子辰这人为人太过狡猾,要是苏哲谈判不成适得其反,倒把苏哲抓起来那就更不好办了。 所以他们不妨换一种计策,先悄无声息的偷袭了庄园,解救出所有的人后再抓住陆子辰,随后再让苏哲来出面。 苏杨子从自己的里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来,他一边装着子弹,一边对身边的人交代着。 “把东西都带好了,行动的时候悄悄的,别打草惊蛇。”他微微抬起头,“出发。” 他们出了门后并没有急于先赶往庄园的方向,因为现在才是凌晨一点,根据沈三的判断,这个时间看守庄园的人大多数还没有休息。 他们应该等到更晚一些的时候,等守卫撤了大半后,再去想办法把庄园包围。 沈三凭着记忆把一行人带到了庄园附近的一处山坡上,在那处山坡上,他们可以完完全全的看到庄园的内部景象。 虽然已经到了深夜,但是庄园那里还是灯火通明的。 苏杨子皱了皱眉头,“他们这些人监管的这么严吗?“ 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恐怕这一夜他们也没法行动了,伦敦这边的警察又不愿意援助, 要是真像沈三所说的,过了今夜就不好再解救赵洛滨,恐怕到时候会更难办。 沈三沉吟了片刻才缓缓抬起头来,“不急。” 现在庄园那边的人肯定还是在严格把守着每一道大门,他们这时候去肯定和送死没有任何区别,所以这个时候沈三就不得不赌一把了。 依照他的经验来看到了凌晨三点后,整个庄园便会熄灯,那个时候或许是最好的时机。 虽然现在还是夏日,但是晚风一吹,众人还是觉得冷。 沈三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他悄然走到了沈四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父亲……” 沈四转过头来看向沈三,借着微弱的月光,沈三看到了他脸上的苦涩,“三哥,就先不要说那些了……” 沈三能感觉到沈四的心里是十分难过的,他和自己的父亲阔别了五六年之久。 那时候苏先生告诉他,他的父亲意外杀了人,随后自己便逃了,之后不久,他的父亲也因为一场意外去世。 可是沈四一直不相信自己的父亲已经离世了,他一直以为苏先生是为了保护他的父亲,所以才让他的父亲远走他乡不能露面。 他哪里能想得到苏先生其实根本就是把他的父亲给藏了起来,用他去做那种非人的试验。 他的父亲跟随了苏先生二十多年,几乎是在苏先生还没有发家的时候,就已经跟在他身边为他做司机了。 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沈四一直以为人与人之间是可以相处出感情的,他以为过了这么二十多年之久,苏先生早就把自己的父亲当做了兄弟一般。 可是他哪里能想得到呢?口蜜腹剑说的就是苏先生。 他根本毫无人性,当初来海外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丢下不理,更何况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你说人这一生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沈四远远的眺望着那边的庄园,忽然对站在身边的沈三发问道。 沈三被他的问题问的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看向沈四,“怎么?开始感叹人生了?” “那倒不是。”沈四苦笑,“我只是忽然有一些觉得自己所追求的东西没有任何意义。” “至少你还有追求的东西。”沈三轻声感叹道。 回看沈三自己这一生,他似乎一直都是随波逐流,从来没有过什么追求。 曾经陆子辰对他说过一句话,沈三回忆了一下,觉得还是十分有道理的。 他不认同陆子辰这个人,但是陆子辰说的话是对的。 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公平,因为公平的背后往往有更多的欲望和追求。 就像是沈三一开始走上这条路的目的,只是单单为了养活自己罢了。 后来是觉得忠叔对自己有知遇之恩,所以才那么忠心耿耿的跟随在他身边。 他想着或许沈四曾经也是和他一样的想法。 可是事到如今他们才发现,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是被人给骗了。 如果这是一盘游戏,那么忠叔,苏先生等人,或许就是高端玩家,而陆子辰则属于后起之秀,至于他们,恐怕就是那可笑的NP。 只不过他们比NPC多出了一点东西,他们有脑子,也有一颗满含热血的心脏。 第四百三十二章: 顺利放行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我后来听他们说过一句话,觉得很有道理。”沈三忽然说道,“我们总是妄想着与天斗与地斗,可是最后连个人都斗不过,更何况天那么高地那么厚呢?” 沈四微微一笑,“倒是有些道理。” 如果已经注定是被人欺骗了的话,还不如想想怎么让这个代价变得更小一些。 沈三并没有告诉沈四,其实这话他是从于桑那里听来的。 因为于桑跟在秦楮墨身边这么多年,他一直是听秦楮墨这么说的。 秦楮墨所后悔的事真是太多太多了,但他一直深刻的明白这一个道理,后悔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与其老是回顾往事,还不如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灯灭了。”苏杨子忽然说道, 两个男人听到他的话便齐齐转过头去,只见那边的庄园已经完全黑了,剩下前后两个大门还亮着灯,看来把守在门那里的人并没有离开。 “他的警惕性还是很高啊。”沈三说道。 苏杨子点了点头,“但是不管怎么样,今天不闯进去,恐怕像你说的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到时候会更难做。” “是啊……”沈三叹息一声。 他走到于桑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今天能把他救出来的话,你就带着她远走高飞吧,最好永远不要回来。”恐怕我见到他时他已经不认识我了,于桑苦笑。 沈三的神色凝滞了一瞬,是啊,那个药物本就是会导致人失忆的。 等到他们再进去时,赵洛滨还能认识谁呢? “走吧。”苏杨子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自己揣在大衣里怀的那把手枪。 成败在此一举,或许有句老话说的很对,早死晚死都是死。 也许他们这样突然袭击,庄园那边的人真的是毫无准备。 有的时候万事俱备,反而并不可能会成功。偏偏毫无准备的时候,才能事半功倍。 庄园的后门处,只隔着一条路就有一个人工的小湖,那里有一个反斜坡。 他们这么多人去,一定会很惹眼,所以,那边的地理优势,就给他们提供了很好的隐藏机会。 深夜降临,他们一行人悄然的埋伏到了庄园的附近。 她们都穿着深色的衣服,在微弱的月光下根本就不显眼,如果不是走到了面前,恐怕真的不会有人猜到那里还有人埋伏着。 “不对劲呢……”沈三拿着望远镜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庄园里面的情况,发现这里现在的情景和他想象中的并不相同。 她本以为就算庄园熄灯后也会有人像他们一样,在夜色中偷偷埋伏巡逻着。 可是她仔仔细细的看了,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地方。 “我怎么觉得像是有人故意把保镖撤走了呢?……沈三自言自语的说道。 苏杨子敏感的听到了沈三的话,他微微皱了皱眉。 “你怎么看?” “我不清楚。”沈三摇了摇头,“如果那个人说的是真的的话,难道是他刻意安排?把人都撤走了?” “现在想这么多恐怕已经晚了。”苏杨子淡然的说道。 苏杨子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沈三微微转过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人。 “伪装好了吗?” 有三两个人站了出来,“已经可以了。” 这些人都是由沈三带过来的,他们本就是外国人,看上去和庄园内的那些巡逻保镖并没有任何分别。 这也是沈三计划中的一步,他想着如果硬闯不成,那就只能用巧计了。 幸好苏先生在时,他把自己的保镖监管的都很严格,几乎都让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所以沈三凭着记忆仿制出一模一样的保镖服装并不难。 这会儿那几个人已经换上了,沈三找人做好的衣服,看上去几乎可以鱼目混珠了。 “走。”沈三对他们招了招手,他率先走了出去站到了后门的墙边。 “去敲门。”沈三几乎是在用气音对他们嘱咐道,带头的那个人点了点头,他走上前轻轻叩击了几下已经生了锈的门板。 三长一短,这是沈三所记得的,他们曾经的暗号。 随着敲门声响起,沈三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说实话,他们现在所能做的不过是赌罢了。 要是在沈三离开后他们就换了暗号,恐怕他们这么一敲门就会暴露。 他的手心儿顿时布满了冷汗,焦急的等待着里面的回信。 大约过了五六秒之后,里面才缓缓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沈三的冷汗越冒越多,他们带来的人终究还是比庄园里的保镖少了一些,要是真的要火拼的话,他们毫无胜算的呀。 幸好,这一场豪赌沈三赢了。 “是谁外面?……那人用一句沈三听不懂的话问道。 沈三愣了一瞬,这是什么情况。 转瞬间。沈三又忽然明白了,这是庄园内唯沈一个法国的保镖。 想必现在是天色太晚,他困得有些迷糊了,所以才茫然的用自己的母语问了一句。 沈三心跳如雷,很巧的是,刚刚被他派出去带头的那个人也是法国人,他真的好担心,他会下意识的用自己的母语来回复那个出来开门的人。 好在那人迅速反应了过来,直接选择用英语回复了那位保镖。 可是他的口语实在是太差了,沈三在一旁听着只觉得生硬。 那名保镖不可避免的,生了疑心,苏先生暂时对他们这些人一直要求很严格,连保镖都是要讲一口流利的英语。 像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人,实在是太让人觉得可疑了。 沈三在心里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虽然他们这些跟在忠叔的身边的人,会做一些违法的生意,可是他们从来不动武。 但苏先生身边的人就不同了,沈三真的很担心里面的人会随时拿出一把枪来,崩了自己的下属。 就在沈三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的前一秒,忽然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 沈三敏感的察觉到,刚来的这个人正是给自己打电话的那个陌生人。 她心跳如雷,静静地等待着那人的话。 令他意外的是,那人只是简短的和刚刚那个法国人交流了几句,竟然就放行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你还活着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沈三不可置信的蹙紧了眉头,可是现在既然大门开了他也没有任何退路了,便只好拉低了自己的帽檐儿,跟随着自己的属下们一起走进去。 从他走进大门起,他就感觉到那个给自己通过电话的人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自己的身后。 他的脚步忽轻忽重,惹得沈三的心头狂跳,他真的好担心自己在下一秒就会牢牢的被人按住。 就在沈三刚刚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身后的那个人果然快步走了上来,一把按住了沈三的肩膀。 沈三瞬间僵硬在原地,那一刻他的心头充满了绝望。 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他会对自己做什么?难道自己真的中了陆子辰的圈套了吗? 短短的几秒钟内,沈三已经想象到了无数种的可能。 可是那个人却悄然走了过来,凑到了沈三的耳边。 “今天陆子辰不在,想救他的话跟我来。” 沈三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人竟然真是通风报信儿的,他猛的转过头,忽然撞上一张非常熟悉的脸。 一声尖叫卡在了沈三的喉咙里,在看清那一张脸的瞬间,沈三觉得自己像是失心疯了。 “你……” 那人轻轻摘下了帽子,对着沈三展露出一个舒心的笑意来。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沈三低下头,轻轻捂住了自己的脸,过了好一阵儿,她才把头从掌心中抬起来,却已经是满脸的泪痕。 “你没死?” “死里逃生。”那人揽着沈三的肩膀,轻轻拥抱了他一下,“这里不方便说话,你跟我过来。” 他拉着沈三向后退了两步,尽量和前面的人拉开距离。 借着微光,沈三看清楚了他的脸。如果不是曾经过于熟悉,沈三恐怕真的认不出来他。 他的轮廓还在,只是面貌已经不同于往日了。 他的脸上,从额角一直到下巴,都是各种各样的刀疤。她裸露的勃颈上,还有一块被火烧过的痕迹。 沈三不知道,一别数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当年我刚到机场意识到自己被忠叔出卖了。”那人低下头沉声说道,“所以我找了个机会便逃离了,之后隐姓埋名了很久,才再次站到阳光之下,只可惜……” 那人顿了顿,言语中充满了不可掩饰的悲切,“只可惜没有把沈二救出来。” 是了,这个莫名其妙拨打了沈三的电话,并且提醒他今晚是解救赵洛滨最好机会的人,正是被沈三误以为已经去世了好多年的沈一。 曾经被忠叔带在身边,陪同他在国内打理玉石生意的时候,沈三被逼迫着读了很多中国的古典名著。 他明白,人只要存活于世上,终会有重逢的一天。 只是他一直以为,沈一死了。 如果当初沈三知道他还活着…… 只是一切已成过往,现在回想起来没有任何意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沈三只能轻轻的吐出一句,活着就好。 “先不提这些了。”沈一笑着对他摇了摇头,“其实我早就认出你来了,在那时你还住在庄园的时候,只是那时我并没有机会去找你相认。” 沈三忽然隐隐约约的想起了点什么,那时候负责守着赵洛滨房门门的几位保镖总会在换班的时候,去另外一间房间呆一阵儿才会出来。 后来沈三好奇有问过他们,他们只是说那里有他们的首领,换句话来说是负责管理他们的人,只是因为那位首领面目可憎,所以不轻易露面的。 原来多年以来,一直是自己心中隐痛的那个人,就在自己的一墙之隔。 “很多事都说来话长,等之后我再对你解释。”沈一对着沈三摇了摇头,示意她小些声音。 沈三抬起头,这才发现不知不觉的它们已经走到了别墅的后门。 沈三皱了皱眉,“难道赵洛滨他不在……” 沈一对他摇头,不知是不是那陆子辰良心发现,他竟然把赵洛滨挪到了别墅里居住。 这么说,赵洛滨还活着? 沈三心头狂跳,他迫不及待的拉住了沈一的手,“大哥,您快带我去见他!” 沈一点了点头,“小声些。今晚陆子辰不知是发了什么疯,竟然独自一人离开了庄园,我就猜到了你那次走后一定会想办法再回来的,所以才给你打了电话。” 二人相视一笑,他们这么多年的默契,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沈一带着沈三等,在别墅内七拐八拐的,才绕到了赵洛滨那间房门口。 陆子辰的警惕性一直很强,在之前还没有打算拿赵洛滨做实验时,他就把赵洛滨安排在了自己曾经住过的那个房间。 而当时苏先生把陆子辰安排在那个房间的理由,同样是因为隐蔽些,如果陆子辰想跑的话,绕过长长的走廊也需要时间,所以才会插翅难逃。 因为他很有可能在没走出别墅前就被人抓住了。 沈三站在赵洛滨的房门口,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后才让沈一把房门打开。 她想象过无数种可能,可是当房门打开后,里面的情景比他猜测的更糟糕一些。 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赵洛滨已经骨瘦如柴,他掩藏在被子里的身体看上去格外瘦小,只有那么小小一团。 沈三倒吸一口凉气,他下意识的就按开了墙壁的灯。 可他哪知赵洛滨的反应竟然会那么大,几乎在灯亮的瞬间,她就挣扎着坐了起来。 幸好沈一的反应快,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干脆利落的捂住了赵洛滨的嘴,这才没让他尖叫出声来。 沈三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沈一焦急的转过头,看向沈三孩,“想什么呢?快把灯关上!” 沈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按灭了灯的开关,“他这是怎么回事?” “等出去我再和你解释。” 沈一边捂着赵洛滨的嘴,一边用眼神示意沈三拉开床头柜。 沈三连忙拉开床头柜,只见里面放着一个黑漆漆的眼罩,和一卷强力胶。 “这是……”沈三愣了一下。 “别想了,快把眼罩给他戴上,然后用强力胶封住他的嘴。” 第四百三十四章: 狂犬病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虽然不明白沈一为什么会这么嘱咐他,但是沈三也隐隐能感觉到,赵洛滨似乎是很怕光。 纵使舍不得,沈三也只能暂且忍忍,她连忙依照沈一的吩咐,替赵洛滨把眼罩带好,又撕下一小片强力胶,粘在了赵洛滨的嘴上。 “你背着他,我带路。”沈一扶着赵洛滨把他安置在沈三的背上。 沈三迅速的背着赵洛滨站了起来,“走吧。” 这一切实在是太过顺利了,连沈三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们一行人就已经走出了庄园大门。 “好像是出来了……” 苏杨子。皱紧了眉头,与此同时他也握紧了自己藏在你怀里的手枪。 他根本无法确定出来的到底是敌是友,只能先做好万全的准备。 从他决定来伦敦的那一瞬间起,他就已经做好了丧命于异国他乡的准备。 所以当沈三顺顺利利的把赵洛滨背出来时,苏杨子也愣住了。 怎么会这么顺利? 苏杨子怕是沈三被威胁了。还让自己带来的那些人按兵不动,等到沈三走近了,苏杨子才渐渐打消了心头的疑惑。 他连忙站起身来,拍了拍外套上的灰,“这么顺利?” 沈三对着他微微一笑,“很多话等回去再向您解释,先上车吧。” 他们把车大概停到了下次米开外的位置,那里距离庄园还隔这一片小树林,这片小树林刚好能为他们提供掩护。 沈四在见到沈一的瞬间也愣住了,他根本没想到自己印象里已经去世多年的人,竟然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有些分不清自己见到的是人还是鬼。 直到沈一对着她微微一笑,沈四才恍然大悟,他连忙追上去,走在沈一的身边。 “你竟然……” “对,我还活着。”沈一叹息了一声,叫人分不清他的语气里到底是遗憾还是庆幸。 沈四在电光火石间便明白了,恐怕沈一早就已经在庄园里了,所以他是明白沈三会回来救赵洛滨的。 因此在很久以前,他或许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一切对众人来说都实在太过顺利,也太过惊喜了,因此他们只顾着撤离并没有意识到,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双眼睛。 陆子辰在外面茫然的转了一大圈,根本是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更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回庄园。 那个状元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噩梦一样,曾经有多想得到,现在就有多么的厌恶恐惧。 他真的好怕只要回到庄园里就会看到赵洛滨那双空洞的眼睛,和他已经毫不成人型的面庞。 一直转到了后半夜,陆子辰才有了点儿想回去休息的心思。 他在外面摸着黑转悠了半天,早就迷路了,好不容易摸到了那片熟悉的树林,却没想到在这里撞进了一群熟悉的人。 在刚看到带头的沈三时陆子辰还有些愤怒,他险些直接冲上去和沈三抢人。 可是就在她想迈开步伐的前一秒,她才看到丛林里有越来越多的人走了进来。 陆子辰顿时慌了,她连忙躲到了一棵三人环抱粗的大树后,静静的观察着这一切。 从他面前经过的人越来越多,他的心里也越来越惊慌,因为她发现这其中的很多人都是他认识的。 于桑。沈三,还有苏杨子, 他们这些人一同赶来,难道是想将他一网打尽吗? 陆子辰的心中慌极了,她按住自己狂跳的心口,尽量屏住呼吸,看着面前这一切。 他已经注意到赵洛滨被沈三带走了,可是此时此刻陆子辰终于感觉到了一种无力,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办法在和沈三抢人,只能任由着看着沈三把赵洛滨带走。 那一瞬间,陆子辰恨极了。他记恨沈三锲而不舍,又恨自己为什么今晚要发了疯一般的跑出来。 如果他当时在庄园内的话,他根本就不会容得别人把赵洛滨就出去。 忽然,刚刚从他藏身的那棵树边经过的苏杨子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他猛的转过头,死死的盯着陆子辰面前的树。 陆子辰连忙捂住嘴,生怕苏杨子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那一瞬间他慌极了,险些腿一软便跪倒在地上,好在,那棵树够大并没有露出半点陆子辰的蛛丝马迹,苏杨子也只是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可疑的便离开了。 听着脚步声越走越远,陆子辰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腿一软,整个人都瘫坐在地。 怎么办?陆子辰的心头慌张极了,今天他们救走了赵洛滨那么,是不是明天就要来抓捕自己了? 她绝对不能这样,陆子辰拼命摇着头,他扶着树干,撑着身子勉强站了起来。 “这样不行……我要赶紧离开……”陆子辰自言自语着,他几乎是撒腿就跑,逃命一般奔向庄园的方向。 直到安安稳稳的上了车,沈三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路上他的心一直悬着,生怕会有人后知后觉而追出来。 因为有沈一在,他们出来的还算顺利,而且沈一似乎是认定了沈三今晚一定会来解救赵洛彬,所以在沈三他们等人赶到之前,他就已经给赵洛滨提前换上了保镖的服装。 再出来时他也只是对那些人说有同僚生病了,需要紧急送医治疗,看在沈一是他们的头领的份上,那些人并没有起疑,顺利的就把他们给放了出来。 这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沈三悬了整整一个多月的心,终于算是安稳了下来。 于桑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她轻手轻脚的接过了靠在沈三肩头上的赵洛滨,借着车灯,于桑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赵洛滨的面庞。 她瘦了好多,看上去也不是曾经的光彩了。 “为什么要给他戴眼罩?还封住了她的嘴?”于桑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他似乎是怕光。” “那药物的副作用实在是太大了,其实我一直怀疑,这个药物在起作用时和狂犬病发作很像。”坐在副驾驶上的沈一转过头来对于桑解释道。 狂犬病…… 于桑眸光一凛,狂犬病发作时痛苦不堪,怕光怕水,那赵洛滨现在岂不是……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他现在一定要送医治疗了。”沈三严肃的说 看赵洛滨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再不及时送医的话,沈三真的很担心他的命都快保不住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 准备嫁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狂犬病?!”秦楮墨猛的站起身来。 郑羽菲有些诧异的转过头看向秦楮墨,“怎么了?” 秦楮墨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等一等。” 电话那边的于桑面色早已凝重得像一团黑墨水,“我带她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她的病症,很像狂犬病。” 秦楮墨的眉头骤然蹙起,不是说那种药物只会致人失忆吗?怎么又变成狂犬病了? 他们当时只顾着把赵洛滨救出来,却完全忘了另外一件事。 如果想救赵洛滨,恐怕就要把陆子辰给她注射的那种药物拿出来,可是当时情况紧急,谁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早就已经离庄园很远了。 这会儿再回去,恐怕和送死也没有什么区别。 “能想办法把她带回来吗?”秦楮墨问道。 “应该可以,只不过需要……”于桑顿住了。 “需要什么?” “恐怕需要私人飞机。” 以赵洛滨现在这样的情况,恐怕普通的民航飞机是不会让她上去的。 这件事秦楮墨也无法解决,或许只有苏杨子能帮他们这个忙。 “我来吧。”苏杨子主动站了出来,“你们留在医院好好照顾她,我会留几个人守着你们,现在我要出去一下。” 听到那边的交谈声秦楮墨的,心头微微安稳了一些,或许现在的情况只有把赵洛滨弄回来才有办法解决。 毕竟事情闹得这么大,赵洛滨的父母还毫不知情 现如今很多事或许不是他们能做决定的了,只有赵洛滨的直系亲属才能决定该怎么对赵洛滨进行治疗。 “是苏杨子吗?你让他接电话。” “好的。”于桑点了点头,把手机递给了站在自己身边的苏杨子,“秦先生说要找您。” “喂?”苏杨子接过了电话,“有事吗?” “你现在要去抓捕陆子辰吗?” 随着秦楮墨把这句话问出口,他的心也跟着狂跳了起来,若是此次能够成功,陆子辰就会伏诛,那么一切的事也就就此罢了。 “是的。”苏杨子面色凝重的隔空点了点头。 秦楮墨的心里都明白,苏杨子去是很危险的。要是真的和陆子辰直面碰上了。他恐怕会九死一生。 在挂断电话前,秦楮墨还是犹豫了一下,“要不然再找一些帮手吧?” “现在没办法找帮手。”苏杨子拒绝了秦楮墨的建议,“你放心吧,我是一名警察,哪怕因为这件事死去,也是为民服务。” 听着苏杨子的话,秦楮墨的心里酸涩极了。 作为认识了多年的朋友,秦楮墨自然不希望苏杨子去以身犯险。 可是苏杨子的身上一直有一种十分倔强的劲头,在这一点上他和他的那位父亲如出一辙。 或许正是因为他父亲所未能完成的事,成了苏杨子心头的遗憾,所以他才会如此的置生死于度外。 “那你注意安全。” “我明白的。”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嘟嘟的忙音,秦楮墨有些茫然的放下了手机,他垂在身侧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了起来。 郑羽菲走上前,把他冰冷的手握在掌心中,“别担心,苏警官他做事一向有把握,” “只是担心陆子辰太狡猾呀……”秦楮墨叹息,“如果这次不能将他抓捕……” 秦楮墨的话顿住了,如果这次还不能将他抓住的话,恐怕会后患无穷。 因为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件不是把陆子辰往绝路上逼的,倘若陆子辰真的被逼急了,再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控制的住。 “不管了。”郑羽菲摇了摇头,她轻轻环抱住了惴惴不安的秦楮墨。 她能感觉到秦楮墨的心是很慌的,只是事已至此,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改变主意了。 “别想了。”郑羽菲拍了拍秦楮墨的肩膀,“梦梦和小落他们还在为我们的婚礼的事做准备呢,我们也不能一点也不帮忙啊。” “说的也是。”秦楮墨对着郑羽菲微微一笑。 他们的婚礼就要来临了,迄今为止,距离婚礼的日期仅剩下三天。 秦楮墨那颗惶惶不安的心终于稳定了一些,等到三天后,他们毕生的遗憾终将被解决。 他们将为彼此戴上指环,然后互相搀扶着,走过这漫长的人生路。 许梦依原本正在和陈卫斌甜蜜度假,听说郑羽菲很秦楮墨要结婚的消息,他们二人连忙就赶了回来。 据许梦依所说,她能在有生之年见到郑羽菲和秦楮墨结婚,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这样的好事她怎么能错过呢,所以便匆匆忙忙的跑回了S市。 在郑羽菲的嫁妆方面,许梦依也丝毫不含糊。 她说买来的东西都太俗了,所以准备为郑羽菲亲手做上一些。 傍晚时分,许梦依进了郑公馆大门后就和郑羽落一直呆在二楼的房间里,不知在忙着些什么,郑羽菲想进去她也不让。 这会儿已经快到凌晨了,郑羽菲想着,许梦依总该让自己进去才是。 于是她便拉着秦楮墨,悄然的走到了二人所在的那间房门口,悄无声息的推开了门。 “你们……”郑羽菲瞠目结舌的看着屋子里的人,“你们这些人都是什么时候来的?!” 不对,现在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关键的是他们现在手里在忙活着的东西。 他们到底是在干什么呀?! 秦楮墨也被吓了一跳,他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愣愣的走了进去。 “你们在拆家?” 晚间郑羽菲和秦楮墨出去了一趟,等到回来时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家里到底进了什么人,这会推开门才发现何止是许梦依和郑羽落在,洛小周和李斯墨不知什么时候也跑过来了。 而最让人震惊的是,这群人竟然在织围脖。 郑羽菲扫视一圈,嗯,可以看出还是有被强迫的,至少李斯墨这个大汉拿着织针的样子就十分违和。 “我们这不是……帮你准备嫁妆嘛……况且秋天就快到了。” 李斯默接了话,“而且我们学织围脖,也是为了自己爱的人嘛,对吧小周?” 李斯默伸手摸摸身边洛小周的头发,洛小周马上害羞的如小女生,登时就红了脸,对着李斯默一脚踹了过去。 “滚!” 第四百三十六章: 比烟火美上万千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忍不住,对二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捡起一条织废了的残次品看了看,“谁教你们的?这针脚完全不对啊。” “你弟弟啊。” “小落你还会织围脖???” 郑羽菲一脸的不可置信,“好了都别忙活了,我的婚礼在夏季,又不是在冬季……对吧楮墨,楮……” 不过一晃神的功夫,秦楮墨已经不知何时加入了对于之中,学的还颇为认真。 最诡异的是,秦楮墨那张因为担忧而变成了棺材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裂痕迹甚至还有一丝的……羞涩? “我说你们……”郑羽菲的神色凝滞住了,他们这群人都是在干什么呀…… 就算是要为了她准备嫁妆,也不至于亲自动手做这些东西吧? 她十分怀疑这群人是打着为她准备嫁妆的名义,在自娱自乐。 正当郑羽菲在心中暗暗揣测这些人的意图时,房间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砰的一脚给踹开了。 陈卫斌一脚踹开了门走进来,差点被手中的两个大袋子坠倒在地。 郑羽菲看着陈卫斌满头大汗的样子,没忍住问了一句。 “你……逃荒回来的?” “好了,你们都别逗她了。”秦楮墨忍不住出言打断道。 郑羽菲有些诧异的转过头,只见秦楮墨正半掩着面,肩膀耸动着,像是在极力忍着笑意一般。 许梦依走上来拍了拍郑羽菲的肩膀,“好啦,只是在逗你开心而已,这些日子以来你心情一直都太沉重了,结婚要有一个好心情,我们也只是为了让你轻轻松松的结婚而已。” 郑羽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原来这群人忙活了这么一通,都不过是诓自己而已。 不过他们的想法和行为似乎是也起了一些作用,之前郑羽菲一直担忧着海外的那些事,连准备婚礼都是心不在焉的。 他们这一插科打诨,反而让她心情轻松了不少。 “都收拾了吧。”许梦依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他们迅速收拾好了堆积了满地的红毛线,顺手打开了紧闭的柜子门。 一身崭新的大红色秀禾猝不及防的出现在郑羽菲的面前,郑羽菲愣了一下,“这是……” 许梦依笑着戳了一下郑羽菲的脑袋,“我说你怎么这么糊涂呢?之前光顾着准备婚纱了,竟然连出门前要穿的秀禾都忘记准备。” 郑羽菲这才猛然想起了点什么,她之前总觉得差一些东西没有办,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经过许梦依这一提醒,她才想起来。 按照中国的传统婚礼来看,她在婚礼正式举行前,要在家中等待着秦楮墨来接她的。 听郑毅的意思,虽然很多东西都只是走个形式罢了,但是该有的热闹绝对不能少。 所以在出门前,郑羽菲要准,为自己准备一身秀禾。 原来他们之前闹了那么大一出,竟然是为了引出正题。 郑羽菲的实战扫过众人,忽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你们啊……” 许梦依对着她微微一笑,“只要你开心就好。” 其实哪有什么礼物可准备呢?他们能拿出来的只有一颗诚心,希望自己的诚心能够感动上苍,让这两个饱经苦难的人从此以后都顺顺利利的,千万不要再受苦了。 “不过这是什么?……郑羽菲忽然想到了刚刚进门的陈卫斌。 他手里拎着两个沉重的大袋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当然是另一份礼物啦。”许梦依调皮的对着郑羽菲眨了眨眼,她推着郑羽菲,让她回到了秦楮墨的怀里,“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哎,你们……” 郑羽菲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秦楮墨打横抱起,带出了门。 听着身后传来的起哄声,郑羽菲忍不住把脸埋进了秦楮墨的怀里。 她自认为自己和秦楮墨都不是那种要在光天化日之下秀恩爱的人,他们之间的亲密往往都是润物细无声的,如此这般的示众还是头一次。 秦楮墨感觉到了郑羽菲的异样,他低下头看了怀里的人一眼便忍不住笑了,“怎么?你害羞了?” 郑羽菲捂住滚烫的脸颊,微微点了点头,……有一点……” 这样的郑羽菲让秦楮墨欢喜极了,她羞涩的模样一如往昔一般。 秦楮墨很想回到他们刚刚相识的时候,那时一切都还很美好。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这是秦楮墨对于人生的感叹,可是他也知道往事再不能追忆,要紧的是未来。 幸好,郑羽菲还在,他所在乎的人也都在。 他们的人生路还很长,往后还要相互搀扶着,慢慢的走到白首。 秦楮墨抱着郑羽菲走上了天台,不知是谁在天台上给二人准备了一个毯子,二人便干脆席地而坐。 只是这空间似乎太小了些,二人贴得很近,近到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啊?”郑羽菲诧异的问道。 “马上你就知道了,”秦楮墨把郑羽菲轻轻的环在了怀里,他凑近郑羽菲的耳边,低声在她的耳畔说道。 “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我就想,以后有了爱人,一定要在夏日里最美好的夜晚带她满街的转,去看人海如潮,带着她站在城市最繁华的大街上,和所有人一起,相拥着守新的一天的到来。” 秦楮墨低头吻了吻郑羽菲的嘴唇,远方传来零点报时的钟声,秦楮墨贴近郑羽菲耳边。 “三……二……一……” 头顶的天空绽开缤纷烟花,照亮了漫漫无际的黑夜。 郑羽菲抬头去看,眸子里倒映着那刹那芳华。 “真好。” 楼下的李斯默把烟花点燃,困倦的打了个哈欠。他悄然拉住身边洛小周的手,“没想到我们也沾了光。” 洛小周像个小孩子一样蹦哒着,根本没有听到李斯默的话。 “哇,太美了!” 李斯默无语的看着她,这么温馨的氛围,为什么要对自己视而不见…… 李斯默一把把低龄儿童拉进怀里,就是一个深吻。 “你在我眼中,要比烟火美上万千。” 第四百三十七章: 他跑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烟花易冷,赤诚的心却未冷。 秦楮墨拉紧了郑羽菲身上的衣服,柔声问她,“冷吗?” 不知是感动还是被光晃了眼,郑羽菲的眼中竟有着点点泪光。 “你在我身边的日子,我从未冷过。” 新一天的第一分钟,秦楮墨和政务没在天台接了个短暂的吻,只是浅尝辄止,深情却满载在心中,即将溢出来。 “长街长,烟花繁,你挑灯回看,短亭短,红尘辗,我把萧再叹……”郑羽菲下意识的念出了曾经读过的句子。 “但是遇见你,我不想再叹息了。” “亲爱的,新婚快乐。” 两对深情满满的爱人,在这个夜晚各自找到了自己毕生的信念,便是永远的陪在自己爱人的身边。 从今往后,再也不想分离了。 站在楼下的洛小周和李斯墨二人拥吻了许久,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洛小周把羞红的脸埋在了李斯墨的胸前的衣服里,任凭李斯墨再怎么叫她,她也不肯抬起头。 “喂,你不是吧?”李斯墨好笑的出来戳了戳洛小周的脸,“我们两个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不会到现在对我都不适应吧?” “胡说!”洛小周轻轻的捶了李斯墨的胸口一下,他们吻的时间实在是有些久了,洛小周只觉得自己有些微微喘不过气来。 “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呀?……洛小周忽然问道。 她还是忘不了他们初识的那一天,自己剪着中性的短发,穿着厚重的警服,李斯墨竟然以为自己是一个男人。 后来过了很久之后,洛小周曾经问过他,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强调是女性身份的话,李斯墨会怎么办? 李斯墨只是对她眨了眨眼,“就算你是男人的话,我也会喜欢上你的呀。” 听着洛小周忽然的问话,李斯墨骤然沉默了下去。 他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记得当时秦楮墨拜托自己留在杂志社做总编,以此来帮他照顾郑羽菲。 李斯默承认年少时的情谊并不会那么轻易的被自己抛诸脑后,从当时郑羽菲出车祸后,他便离开了S市。 因为秦楮墨不希望李斯墨把过去的事情告知给郑羽菲。 他走了整整七年,但这七年的时光,李斯墨没有一天是忘记过郑羽菲的。 纵使他知道自己因为年少时的胆怯已经错过了很多机会,那些暗恋对于郑羽菲来说也是远远抵不过他与秦楮墨那么多年的情谊。 但是李斯墨还是忘不掉,直到他遇见了洛小周。 他曾经以为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直到遇见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他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万般种可能,只要最后彼此相爱,便都是好的。 诚然,他也从来没有把洛小周当做一个替代品,并没有因为自己忘不掉对郑羽菲那一点点感情,就把洛小周当做他走出上一段的垫脚石。 他是真真切切的爱上了洛小周,并且想和她共度一生。 “喂,你怎么了?”洛小周见李斯墨久久不言,便伸出手在李斯墨的眼前晃了晃。 李斯墨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一把把洛小周打横抱起。 “只要我喜欢你就好,怎么喜欢上的并不重要。”李斯墨笑着去蹭了蹭洛小周的脸颊,发丝惹的她皮肤发痒,她便忍不住咯咯的笑出了声。 洛小周一边笑着一边去推李斯墨的头,“你不要和我闹好不好?回答我的问题!” “才不!”李斯墨故作傲娇的扬起头,“我就是喜欢你,你管得着吗?” 一边说着,李斯墨就一边抱着洛小周走出了郑公馆的院子。 “真好。” 别墅天台上,郑羽菲正倚在围栏边,看着院子里的这一幕。 兜兜转转,大家还都在一起,这对郑羽菲来说是最美好的一件事了。 “我们也回去吧。”秦楮墨向郑羽菲伸出了手,“天气太晚有些冷了,别感冒了。” “好。”郑羽菲回握住秦楮墨,二人手挽着手走下了天台。 因为婚礼将至的缘故,秦楮墨把自己家重新装修了一遍。 而距离婚礼也不过只有三天的时间了,所以秦楮墨作为准新郎这三天内他是不能见郑羽菲的。 二人在公馆门口依依不舍的道了别后,秦楮墨便独自驾车回到了已经装修好的家里。 推开门后秦楮墨便看到了满屋子的红色,秦楮墨真是太喜欢这种感觉了,那种即将大婚的激动洋溢在秦楮墨的心里。 但是在这之前他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做,他回了卧室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后,便拨通了于桑的电话。 几声响铃后,那边的人迅速接通了电话,“先生,有什么事吗?” “苏警官去了吗?”秦楮墨有些担忧的问道。 于桑微微叹了口气,“是啊,他刚刚离开不久。” 自从苏杨子出了门后,于桑的心里就一直隐隐不安,他担心抓不到陆子辰,又担心能抓到他。 如果抓不到,那他们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如果抓到了,那么苏杨子会不会因此陷入危险。 然而正当二人都在纠结的时候,走廊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于桑猛的转过头来,只见苏杨子正沉着一张脸,快步走向自己所在的方向。 他身后跟着的几名警察,也是铁青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警官回来了……”于桑茫然的对电话那边的秦楮墨说道。 秦楮墨皱了皱眉,于桑刚刚不是说苏杨子才走不久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于桑连忙把手机放进了自己的西装口袋里,快步迎上去。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回来了?” 苏杨子回以他一个极其纠结的眼神。于桑就明白了,看来是没有成功,…… “可是……怎么这么快呀?”于桑疑惑的问道。 苏杨子对着他摇了摇头,“我觉得可能是我们的行踪早就暴露了,陆子辰应该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所以他便跑了。” 等苏杨子再次赶到庄园时,哪里还能见到陆子辰的人影啊,根本就是人去楼空,连庄园里的看门保镖都被撤走了。 电话那端的秦楮墨隐隐约约的听到了这边二人的谈话,他的心猛的一下揪成了一团,陆子辰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不只是秦楮墨有这样的疑问,于桑也有,他连忙扯着苏杨子的衣袖,急切的追问道。 苏杨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是这里真的不是久留之地了,我们还是要尽快回国。” 第四百三十八章: 重新投诚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陆子辰惊魂未定的看向车窗外,幸好他下决定下得及时,不过是他刚刚组织人上了车,就见远处有人影追过来。 好在是他提早先把所有的保镖都撤走了,他是最后上的车,这才没有闹的阵仗太大,叫人给察觉出异样来。 直到最后清点所有上车的保镖后,他才发现到底是谁背叛了他。 竟然就是在他进入庄园后,一直对他十分客气,甚至是在他接管了庄园后,对他忠心耿耿的那位。 陆子辰对他的印象只是他经常躲在房间里不出门,但是他却有权力决定所有关于保镖的工作安排。 陆子辰不是没有想过要清理掉这个人,只是觉得苏先生刚刚去世他就急着清理,万一要是他们反了,还真是无从处理。 后来见他对自己忠心,也是他亲自安排了那些人去做实验,所以陆子辰才敢信他一样,哪知从一开始他就是被人算计了。 到现在为止,陆子辰才明白他真的是孤家寡人,纵使身边跟随他的保镖再多,他也没有可依靠的,能让他完全相信的那个人。 只是他细想下去,才察觉到恐怕背叛了他的那个人在平日里或许和沈三也有联系,不然不会那么顺利的就把赵洛滨给救走的。 见陆子辰的神色不好,开车的那个司机便转过头担忧的看了他一眼,“陆先生,现在我们去哪里?” 陆子辰的手剧烈的颤抖着,他忽然转过头,对着那个司机怒吼,“去哪里?你说去哪里?!都给我滚!” 那个人被骂的莫名其妙,他只是好心,怎么陆子辰反应这么大? 他当然不知道陆子辰心里现在在想着什么,只是被陆子辰痛骂了一顿,他也觉得脸上没有面子,便在路边停了车。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陆先生,恐怕我没有办法再继续为您工作了。” 陆子辰指着窗外,愤怒的怒吼着,“给我滚!” 那人强压下自己心头的怒火,狠狠的瞪了陆子辰一眼后便推开车门甩手走了。 坐在副驾驶的另外一位保镖见着陆子辰像是疯了一样的对他们发火,也觉得跟在陆子辰身边没什么意思了,便也干脆利落的离开了。 一时间陆子辰的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了,只剩下他自己孤零零的坐在后座上。 之前的那些保镖因为被他安排着先行逃离,也都不知道开车跑到哪里去了。 “走了好,我不需要这么多人……”陆子辰咬牙切齿的喃喃自语,他自我安慰着,似乎觉得这样就可以让自己那颗惶惶不安的心安定下来。 说实话,以他现在这样的状况,没了那个庄园,他也养不起这些保镖了。 他必须要另谋出路。 陆子辰低着头,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通,觉得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路可走了,或许他必须要灰溜溜的回到忠叔的身边。 这对陆子辰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因为他本以为自己占领了庄园后可以重新扬眉吐气,至少不用再对忠叔低三下四了。 其实他在心里对忠叔是有怨怼的,因为当初正是他介绍了自己去苏先生那里,也正因为如此苏先生才会有机会逼迫安皓死在自己的面前。 这对陆子辰来说无疑是扎在自己身上的一根刺,就算拔掉了也有那颗洞也在,那是永远无法过去的。 那是一种,从陆子辰的身体一直扎到心里的,贯穿他整个人格的一根刺,他根本无法选择原谅,可是在保命面前,一切似乎都不那么要紧了。 他连忙下车换到了驾驶室上,他要尽快回到忠叔那里,要让忠叔带着自己离开伦敦,至少要逃过那些警察对他的追捕,这样他才能保一条命在。 自他离开了国内后,他根本就没再和那边的人有过任何联系,他也不知道国内的人对他所犯的罪行究竟掌握了多少。 但是陆子辰可以确定的是,自己走私以及故意杀人的罪行是一定瞒不住了,他要是回去,等待他的就是死刑。 陆子辰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对生命更珍视了,或许正是恶事做的太多,所以才怕死亡。 死亡本不是一件让人十分恐惧的是,而死亡过后要面对的东西,则才是陆子辰真正在乎的。 他不确定有没有另外一个世界在,如果有的话,那么活着时对他的惩罚相比之下真的是太轻了。 他要好好活着,至少要活到寿终正寝。 车行至一半路是,陆子辰就恍然明白了,看来之前被他安排出逃的那些保镖都已经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也不打算再跟在陆子辰的身边了。 趁着现在事情没有闹大之前,他们要尽快离开。 所以等到陆子辰发现的时候,他们那些人已经各自驱车逃跑了,半点踪迹也没有给陆子辰留下。 陆子辰冷笑,都不过是因利而聚的人,他何必惋惜呢 只是陆子辰现在心里也明白,他现在真的只剩下自己了。 他不知道忠叔有没有离开伦敦,只是凭借着记忆摸索着,去了忠叔所住的那个酒店。 好在忠叔因为一直惦记着陆子辰这边正在研发的药物,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留在这边等着他。 当陆子辰推门走进去时,忠叔正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喝茶,见到陆子辰突然赶来,他还有些惊讶。 “怎么了?怎么突然过来了?” 陆子辰沉着脸走了进去,他心中隐隐猜测到了一种可能,或许这次赵洛滨逃走的事,和忠叔有关系呢? 当然这也只是猜测罢了,他不敢这么笃定,于是便问了忠叔。 “在庄园里有一个人,他似乎一直是卧底,就在刚刚,他协助着沈三一起,把赵洛滨给救走了。”陆子辰低声向忠叔叙述着这件事,“我很好奇,能和沈三熟识到这种地步的,会是什么人?” 忠叔眸光一敛,他缓缓抬起头来,深沉的目光似乎要把陆子辰吞进去一般。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安排人把他放走了?” 忠叔的面上波澜不惊,语调也没有起伏,可是从他的话语中,陆子辰还是听到了满满的威胁意味。 第四百三十九章: 诚意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阿龙猛的站了起来,“陆子辰你疯了吧?!忠先生当时是怎么帮你的!难道你忘了?你现在竟然在怀疑他!” 见到忠叔的神色,阿龙便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看来陆子辰这话是真的有些激怒忠叔了。 听到忠叔的话,陆子辰也连忙反应了过来,看来真的和他没有关系。 他连忙摇头,随便扯了个谎。 “忠叔,我并不是怀疑您的意思,我只是说,是不是有什么人早就潜伏在您的身边了?所以他才会和沈三这么熟悉。” 陆子辰说这话也并非没有道理,确实,这么多年以来沈三一直是跟在忠叔身边,除了内部的这些人以外,他很少与别人相处。 这又是怎么回事?忠叔挑了挑眉,他实在是看不懂这些年轻人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沈三现在已经背叛我了吗?” 陆子辰连忙上前一步,蹲在忠叔的身边以表诚心,“我猜他回国之后一定是和什么人有过接触,所以才暴露了庄园这边的事,而且这一次解救赵洛滨的那些人也不只是沈三等人,还有警察在内。” 任凭忠叔在稳若泰山,听到警察二字时,他的心头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他们做事这么谨慎小心,怎么会被警察知道呢? 看来陆子辰说的对,是沈三背叛他了。 可是沈三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背叛的,就算上次因为赵洛滨的事沈三会对他产生怨怼,但也不至于如此,除非他是知道了另外一些让他无法接受的事。 忠叔的心中忽然猜测到了一种可能,可是他不敢那么想。 应该不会吧“忠叔安慰着己。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忠叔缓缓开口问道。 毫不意外的,陆子辰对忠叔提出想一起回到夏威夷的事。 忠叔冷哼一声,“阿辰,做人要凭良心,当初你接手了庄园之后,对我态度轻慢,我也是看在眼里的,怎么,现在遇到难题了就想回来找我吗?” 陆子辰知道,无论他怎么掩饰都是瞒不住忠叔的火眼金睛的。 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是这种默认只能存在于心里,而不能抬到面子上来说。 之前确实是她太过于自信了,以为自己得到了庄园就能得到一切,所以才会怠慢忠叔。 这会儿忠叔这么说出来,陆子辰也不好否认,只好低下头,向忠叔表忠心。 “曾经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态度不对,但是忠叔请您相信我,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 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陆子辰还从自己的里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来递给忠叔。 “这是我从庄园出来前拿到的药方,今天我愿意把它献给您。” 忠叔接过药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后才满意的扯开了嘴角。 他拍了拍陆子辰的肩膀,“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阿晨你还是懂的。” 陆子辰在心中苦笑,倘若这个时候他在不识时务,恐怕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哪怕那些警察没有抓到他,忠叔都会干脆利落把他解决。 毕竟他之前的戴罪之身就已经够危险了,现在还因为赵洛滨的事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如果没有好处的话,忠叔是绝对不会收留陆子辰这一颗定时炸弹的。 但是忠叔所谓的满意也不过是一点点而已,一个对他有过二心的人,再次回到他身边,忠叔就一定不会像第一次收留他那样,随随便便的就把他带在身边。 此刻陆子辰如果不拿出一点诚意来,忠叔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陆子辰也大概品出了忠叔的态度,他连忙膝行两步,凑上前。 “您有什么要求您便说,我一定会达成的。” 忠叔点了点头,却所答非所问,“我问你,这个药物研制的怎么样了?” 陆子辰知道,忠叔所说的是这个药物到底能发挥多大的威力。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药物除了让人饱受折磨以外,并没有太大的成果。 想要达到这个药只能导致人失忆,却没有任何并发症的程度,还有漫漫长路要走。 陆子辰知道他无法欺骗忠叔,因为忠叔是迟早有一天会知道这个药效到底是什么样的,此刻忠叔不把他抓去让他亲自做实验就已经是万幸了,他哪里再敢欺骗他呢。 陆子辰只能实话实说,“这个药……只能说现在已经成功了一半儿吧,可是并发症很严重,有些类似狂犬病。” 狂犬病? 忠叔冷笑,他抬起腿,一脚踹在了陆子辰的肩膀上。 他的力气太大,陆子辰只觉得自己的锁骨都快被踹断了。 他身子一歪,整个人都扑倒在第。 他狼狈的抬起头望向忠叔,可是忠叔依旧冷冷的看着他。 “让你留在庄园,你就做了这些事吗?” 陆子辰连忙跪直了身体,“抱歉忠叔,我已经在努力了。” 忠叔嗤笑一声,“努力?所以你的努力有成果了吗?” 显而易见的是,并没有。 忠叔站起身来,悠悠的从陆子辰身边经过。 “你以为买家为什么要买这种药?他们要的是快乐,可是你现在告诉我这个药有极严重的并发症!所以你认为,有人会来买这种药物吗?” 忠叔所在意的不过是自己手上能拿到的利润罢了,他能看到的也确实是实情。 一群追求快乐的人,又怎么会买这种注射上就会让自己痛苦万分的东西呢? “忠叔您相信我!”陆子辰向前两步,……我一定会好好配合研发这个药物的,您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 忠叔对陆子辰的话不屑一顾,或者说他只是不相信罢了。 之所以陆子辰能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无非是他现在需要一个安身之所。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呢? “那倘若你没有研发出这个药物,我是不是就可以随意处置你了?” 忠叔对陆子辰冠冕堂皇的漂亮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是干脆利落的挑明了重点。 他要的就是这个药物一定要研发成功,并且能从中获取暴利。 陆子辰回答是也不对,回答不是更不对。 他一时间陷入了两难,大脑急速的运转着,不知该如何应答忠叔的为难。 他只好垂下头,做出一副任凭忠叔处置的模样来。 “如果您觉得这样,能为您带来好处的话,我不介意。” 第四百四十章: 拿他最在乎的人做实验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忠叔当然知道这是陆子辰无能为力的情况下,所能做出的唯一一个回答。 但是忠叔也知道,杀了陆子辰对他来说半点好处都没有,他也无意于让陆子辰死,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法让,陆子辰答应他另外一件事。 “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拒绝。”忠叔故作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他微微低着头沉吟了一会儿,才再度把视线扫向陆子辰。 “既然你现在想回到我的身边,那么就要拿出诚意来。” 陆子辰等的就是忠叔的这句话,他连忙抬起头急切的看着忠叔。 “您讲,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就算拼了我这一条命我也会去做!” 拼了他这一条命吗?忠叔冷笑,一个苟且偷生,为了保住自己性命的人,说拼命这种话实在是太过可笑了。 不过忠叔现在也并没有心思来嘲笑陆子辰,“那么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么你自己去自首,要么重新给我找一个可以做实验的对象。” 陆子辰当然会选第二条路,“选谁做实验?” 忠叔如鬼魅般的微微一笑,“当然是你最在乎的那个人了。” 陆子辰的心中警铃大作,他最在乎的…… 他最在乎的,除了他的母亲以外,便只剩下郑羽菲了。 忠叔心里当然知道,要陆子辰选他的母亲来做实验,他自然是不肯的,那么就只有一个人了。 郑羽菲。 陆子辰猛的向后退了一步,“忠叔,这……” “怎么?你不敢了吗?”忠叔挑了挑眉,“你刚刚不是还说就算是拼命也愿意吗?现在我给了你一条生路,不让你去拼命,难道说……” 忠叔威胁性的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难道说你连这条生路也不选了吗?” 忠叔这话就是在赤裸裸的逼迫,他一定是要陆子辰做出一个选择的。 伤害自己最在乎的人,以此证明他的忠心,这是陆子辰能拿出来的诚意。 陆子辰自然是不想这么做,可是忠叔已经逼迫到了这个份上,陆子辰就算是同意也要同意,不同意也要同意。 他纠结了片刻后,只能点了点头,“好,我会去把她弄过来的。” 说这话时陆子辰的心中便开始隐隐作痛,说不在乎郑羽菲,说把她完全忘记,其实都是骗人的话。 陆子辰知道,其实在利用着郑羽菲的过程中,他早已经遭到了自己应有的报应。 他曾经利用他人的感情,如今就有真正被他所爱着的人,毫不留情的伤害了他。 可是郑羽菲什么事都没有错,她也只是在这一场重大的阴谋里,一位无辜的受害者罢了。 陆子辰并不想让自己心软而丢了性命,便只好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洗脑。 他告诫着自己,当初是郑羽菲选择抛弃他的,他也告诉自己,郑羽菲并没有给他带来过任何的好处。 甚至还因为秦楮墨的存在,导致陆子辰落得如今的下场。 他在心里是应该恨着郑羽菲的…… 可是陆子辰越是这么想,就越是觉得无力,到最后他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绝望的,空洞的目视着前方。 忠叔见他的神情,便知道他在心里想着什么。 于是便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我只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这一个星期你完不成我给你的指标的话,那么不好意思,是我也无法保护你了。” 陆子辰强忍着心中的痛,直起腰板来,他故作镇定的稳住声线。 “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妥的。” 而在伦敦的另一端,另外一群人的心里也是焦虑极了。 于桑守在病房的门口,透过玻璃窗,他看见里面的赵洛滨被几名医护人员牢牢的按在床上。 有人在慌乱的准备着药品要给赵洛滨注射,有人在控制着赵洛滨的情绪,不让她乱动。 然而这些对于现在狂躁的赵洛滨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从把赵洛滨送到医院一直到现在,赵洛滨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的镇定剂了。 可是那些镇定剂就像是一杯水倒入了大海中一样,丝毫波澜都没有兴起,赵洛滨依旧是狂躁的。 她的样子看上去痛苦极了,可是于桑就算是心中再疼,他也没有办法去帮忙。 在这一刻于桑简直恨的牙根痒痒,他恨不得干脆利落的把陆子辰揪出来,然后扒了他的皮。 可是无奈现在陆子辰已经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来无影去无踪的,连苏杨子都不知道他跑去了哪里。 而那边的苏杨子也是满脸的焦虑,他和沈三围坐在一起。 一个联系着伦敦这边警局的人,一个正在安排着自己的手下,准备让他们私下去追查陆子辰的下落。 其实沈三现在已经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陆子辰在这边没亲没友的。 他除了现在还没有离开伦敦的忠叔以外,基本上没有任何可以投靠的人。 但是他和苏杨子商议过后,两个人都一致认为不应该这么贸然的去忠叔那边抓人。 毕竟忠叔那边势力太大,这边的警察又不肯配合,所以抓捕忠叔对他们来说比抓捕陆子辰要更难。 在这一点上沈三要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未必都是绝人之路,他们或许还有另外一种选择,就是密切的监视忠叔那边。 陆子辰总有一天会脱离开忠叔,哪怕只是一小会,只要他们抓住了机会,就能让陆子辰尽早落网。 沈四体贴的替他们端了一些茶过来,“多喝一点吧,润润喉,先别焦心了。” 苏杨子接过茶杯,递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多谢。” 沈三却毫无喝茶的意思,他抬起手推拒了沈四,“你去陪一下大哥吧。” 沈四无声的点了点头,他放下茶盘,转身走向另一间空房间。 沈一出现的太突然了,而且他们现在还在忙着抓捕陆子辰的事,所以根本就没有顾得上沈一。 这会儿沈一已经百无聊赖的在那里等候了好一会儿了,见到沈四进来,沈一便立刻站起了身来。 “你来了。” 听到沈一的话,沈四登时就红了眼眶。 他走上前,用力的拥抱了沈一一下。 “大哥,只要你回来就好。” 第四百四十一章: 往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在意料之外的是,沈四并没有对沈一的未来感到十分惊讶。 或许是因为这些年以来他一直认为沈一已经死了,所以待到重逢知识激动过后,便只剩下了满心的茫然。 他根本不知道沈一到底经历了什么,更不知道沈一是如何死里逃生,甚至还毁了容。 如果此刻秦楮墨在的话,他便能知道,沈一脸上的那些伤疤和沈之爻的如出一辙。 人在想要逃生的时候,任何身外之物都是不要紧的,包括自己的脸。 所以沈一就如同那时的沈之爻一样,亲手划伤了自己的脸,然后又点燃了自己的身体。 以飞蛾扑火之势,更改了自己的身份。 沈四伸出手,轻轻滑过沈一脸上的那些伤疤。 “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 沈一像是面对着身外之事一般,对着沈四微微一笑。 “说来话长啊……” 何江海和忠叔勾结已久,他们两个,一个在国内指使着陆子辰利用沈露露,在中缅边境走私玉石。 一个则来到了海外,开拓市场,把那些本就价值不菲的玉石,以更高的价格卖出去。 沈四能明白,这么多年以来,这两个人真的是发了一笔横财。 只是忠叔要比何江海聪明一点,他知道自己这样做,迟早会出事的。 所以慢慢的,他在海外发展出了自己的关系网,开始逐渐洗白自己的生意。 对外他是一个非常成功的企业家,可是他的发家之财,却是不知用多少人的鲜血换来的。 而那起重大珠宝盗窃案,则是忠叔与何江海彻底分道扬镳的一个转折点。 这些年以来,沈一一直悉心调查着这些事。 他当年逃生后无处可去,便来到了苏先生这里,他利用了苏先生手中的权势,仔仔细细的去查明了当年的真相。 因为当初他逃跑后,不久便听到了沈二在国内身亡的消息。 死因不明,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沈一根本无法得知。 他的心里恨极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忠心耿耿跟随了那么多年的人,竟然会出卖自己,还导致沈二死亡。 之后再调查下去,他才得知了真相。 原来当年跟随着陆子辰身边的,那个看似不起眼的秘书Yuri根本就是一个卧底警察。 他来到苏先生身边后,曾经去过一次边境,在那里,他得知了一些往事。 当年Yuri,本是被派去在走私团队中做卧底的。偶然一次机会,她在边境遇到了沈露露。 在得知沈露露替陆子辰走私后,Yuri就暗箱操作,把自己换了一个身份,去陆子辰的身边做秘书。 然后私底下,将沈露露那边接洽的人员,换成了她自己曾经卧底过的团队。 而那场珠宝盗窃案本来是一个偶然事件,那时候玉石生意很难做。 光明正大的路径都找不到开采源头,更何况是他们这种见不得光的操作呢? 所以当时陆子辰见到月景渊那好几车玉石后,心中就起了歹念。 在与何江海商议过后,他们劫了那几辆车,而后又将玉石运回了国内。 而这件事,郑毅也有参与,只是他毫不知情罢了。 郑家是有一部分煤矿生意的,在何江海的介绍之下郑毅与陆子辰偶然相识,并且与陆子辰合作了一小部分生意。 陆子辰就是利用了郑毅煤矿上的车,暗中操作,将那一车玉石悄悄运回了国内。 之所以事情败露,是因为月景渊当初收购的那几车原石里,并不只是有玉石,还有一些已经雕琢打磨好的珠宝。 那块在陆子辰和忠叔身上各佩戴一块的羊脂玉佩,便是当时所有被截获的物品中的其中之一。 当初的Yuri心太急了,她在了解到那几颗玉石是属于月景渊名下后,就暗中举报了陆子辰。 她本以为通过这个机会,便可以将这个重大走私案件完结。 却没想到何江海暗中操作,反倒把沈露露送进了监狱。 原本的珠宝盗窃案,被改换成了走私案,最后因为证据不足,沈露露被无罪释放。 但何江海所做的,也不过是解救沈露露罢了,名义上他还是需要一些人来顶替这个罪,来安抚月景渊。 当初被送进去一起顶罪的人有三个,沈露露,沈一,沈二。 沈露露是被先行救走的,而几乎是在沈露露出狱的第二天,不知情的沈一和沈二便被忠叔以看守码头为由发送回了国内。 幸好沈一察觉灵敏,他刚走进机场便发现了似乎有一些人在盯着自己。 趁着那些人不注意,他偷偷跑进了洗手间,躲在门后暗中观察。 不久之后。沈二便被当场抓获。 沈一情急之下,连忙逃离机场,在洛杉矶的一个郊外。 躲了两个月后,自毁容貌,并偶然结识了苏先生,跟随在他身边隐姓埋名,直到今日。 说起来当初,沈一藏身的地方不过离沈三替那些手下安排的住所十几公里远。 可是那时候的沈一根本不敢去找沈三,他担心暴露。只好一直等下去,等到了如今这个时候。 我竟然想不到这里面还会有这么多的事,沈四喃喃着。 他转过头来看向沈一,“大哥,这么多年来你受苦了。” “受苦倒是不要紧。”沈一叹了口气,“只是如今我没名没姓的,想回国都难。” 沈四知道,沈一在国内还有父母。 可是以他如今的情况,想再回去,真的如同登天一般。 说起很多事来,也是觉得阴差阳错。 沈四本是跟随在苏先生身边的人,自打他被告知父亲去世后,他便接替了他父亲的工作。 只是在几年前跟随着苏先生来了伦敦后,他便被当作人质一般的送到了忠叔身边,这才得以与沈一相识。 倘若当初再晚一些,沈一来到苏先生身边后,沈四便能知道是忠叔出卖了他。 只可惜世间的一切或许都有因果,总是阴差阳错的,把所有人的命盘搅得一团糟。 不过说来也是,倘若沈四没有先被换到忠叔的身边,作为交换物品,他恐怕也不会认识沈一。 第四百四十二章: 多保重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或许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再提起这些事来沈一也觉得累得很,便状似轻松的对着沈四微微一笑。 “就别提我了,你呢?你这么多年来怎么样?” “没有家,没有可依附的人,能好到哪里去呢?”沈四苦笑。 沈一是知道沈四那些往事的,其实在当初苏先生偷偷把沈四的父亲带来,在那座小楼做实验时,他便已经认出来了。 只是看他们的眉目,沈一便知道这就是沈四的亲生父亲。 只是他那时没有机会告诉沈四了,他们中间有很多年都没有见过面。 直到后来沈四陪同着忠叔来庄园,沈一才得以远远的望上他一眼。 只是想见的人就在眼前,却没有任何机会说上一句话。 沈一还记得自己躲在房间内,站在窗边偷偷看着那群故人的样子。 他的心中爱恨交织,那种滋味,真是苦涩极了。 “我知道你的父亲在哪里。”沈一忽然说道。 沈四猛的抬起了头来,“他在哪?!” “国内老家。” 沈四不可置信的皱起眉头,陆子辰竟然会如此好心?竟然真的放了他父亲走了? “他怎么会……” 沈一对着他摇了摇头,“不要想太多,他根本不是什么好心,他只是觉得,你想不到的地方,才是对于他来说最安全的地方。” 沈四明白了,之前听陆子辰的叙述,他的父亲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就算是送回了老家,想必也不会有人能认得出他如今的样貌。 况且他们父子二人已经有十余年没有回过老家了,根本与那边的人没有任何联系,就算是他的父亲被送回去了,又有什么人会告诉沈四呢? “他竟然把算盘打得如此精明。”沈四把拳头捏得噼啪作响,“看来我也要回国了。” “不,你还需要再等一等。”沈一摇了摇头,“陆子辰他不是傻子,你们把庄园给端了,他就一定会想办法去找新的依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回到忠叔的身边了吧?” 沈一这话说的倒是极有可能的,沈四陷入了沉思。 不能去解救他的父亲,那如果他孤身一人在国内,出了什么意外该怎么办? “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回到忠叔身边后就一定会告诉忠叔,你和沈三背叛了他。沈三无牵无挂的,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威胁到他,可是你不一样。” 沈四的心中忽然一片清明,他明白了,陆子辰是一定会让忠叔以自己的父亲为要挟,逼迫自己不能对忠叔下手,也是以此来保全陆子辰他自己。 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一定不能让陆子辰看出马脚来,至少要稳住他的思绪,然后再想办法,把他的父亲救出来。 毕竟国内不比海外,他们总能找到机会的。 沈四咬紧了牙根,他思念了那么久的父亲,竟然还要等时机才能把他解救出来! 沈四的心中悔极了,他当初一心对苏先生感恩戴德,甚至在苏先生把他作为人质交换给忠叔时,他也没有怨恨过苏先生。 这一切只因为他认为,苏先生对自己父子二人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他此生已经满足了。 却想不到,原来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重大阴谋。 沈三忽然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沈一敏感的察觉到沈三的眼眶红红的。 他忽然笑了,也不知是沈三在门外听了多久,想必也是哭了一场吧。 他轻轻拍了拍沈三的肩膀,“我现在已经回来了,就不要再伤感了。” 沈三微微偏过头掩饰住自己的泪光,“只可惜,二哥没有被救回来。” 听到沈三的话,沈一的脸上便写满了苦涩。 沈二离奇身亡,这件事对于沈一来说,是毕生都扎在心上的一根刺。 那根刺就那样更在他的心口之上,本以为只是瞬间的刺痛,却猝不及防的在心上撕裂开那么大的一个口子。沈一也只能捂住那鲜血淋漓的伤口,咬着牙把余生的路走下去。 “等这次的事结束后,你就和沈四一起去中国吧,别再回来了。” 沈三微微抬起头,“那你呢?” 沈一苦笑,“我回不去了,只是想拜托你们,如果有机会的话,替我照顾好我的父母。” 沈三知道,沈一现在是有心无力。 他何尝不思念自己的父母,思念自己的故乡。 只是人有的时候走错了一步后,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头了。 当年他走出来时是为了出人头地,后来受了金钱的诱惑,做了许多错事,再后来历经了生死。 他想走回头路,可是转过身才发现,后面便是悬崖峭壁了。 他身后的石块泥土在不停的掉落着,逼迫着沈一一步步向前走去。 时光一直推着人向前走,从不回头。 沈三只能郑重的对着沈一点头,“大哥您放心吧,倘若我这次能活的下去,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你的父母。” 沈一眉头微蹙,“你不许说这样自暴自弃的话!” 沈三沉默了,其实在刚才不久,他就已经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如果陆子辰这个人注定是狡猾的,如果永远无法用正常的手段将他捉拿归案,那么沈三也愿意赔上自己的性命。 既然他曾经做的错事也无法再弥补,那便不如以恶制恶。 就当是用自己这残破的人生,换取一丝对人性的召唤。 于桑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板,“先生们,可以出来了吗?” 沈三连忙收敛了自己哀伤的神色,推开门走了出去。 “怎么了?” “天亮了。”于桑指了指窗外,“刚刚苏警官说他担心陆子辰会逃的很快,所以想请你带路,尽快摸到陆子辰那里。” 沈三明白的,这种事是宜早不宜迟。 多耽搁一分忠,他们就有失败的可能。 “我们走吧。” 沈三转过头,深深的望了那边的沈四和沈一一眼。 “多保重。” 沈一皱着眉追了上来,“你要做什么!” 他心中隐隐的开始不安了起来,从沈三的态度上他可以看得出来,他这一次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念头了。 “没什么。”沈三对他摇了摇头。 他忽然猛的推开了沈一,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板,干脆利落的落了锁。 第四百四十三章: 玉石俱焚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任凭沈一在身后疯狂的砸门,沈三也只是背靠着门板,强压着自己身体的颤抖,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转过头去。 于桑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搞得有些发愣,好一会儿他才突然反应过来。 “沈三!你要做什么?!” “你并不需要管我做什么。”沈三对着于桑摇了摇头,“往后,请你照顾好他。” 说完这句话,沈三便转过身跑了。 于桑对着他的背影怒吼了一句,“沈三!回来!” 沈三充耳不闻,不过转瞬的功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走廊里。 于桑靠在门板上,瞪大了眼睛。 他的心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次让沈三来参与,他是不是错了? 隔壁忽然又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哀嚎,于桑猛的转过头来冲向了那边。 只见赵洛滨正难受的在床铺上蠕动着,她又发作了! 于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他根本救不了任何人。 苏杨子在医院外接到了跑出来的沈三,见他气喘吁吁的,苏杨子便皱了皱眉。 “你这么急做什么?” 看他的样子,倒像是有什么人在身后追他一般。 沈三摇了摇头,压下了自己心头翻涌的冲动,“我们先走吧,我带路。” 他主动走上了驾驶室,在所有人都落座系好安全带后,他才缓缓启动了车子。 一路向西行驶,赶往忠叔所在的那家酒店。 忠叔已经在这里逗留了很久了,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苏先生的药方。 现在陆子辰已经逃了,他肯定也是带着那药方一起逃离的。 既然忠叔现在已经很有可能拿到了药方,那他便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伦敦。 一旦他回到了洛杉矶,再想去找他们就难了。 苏杨子知道,没有任何人比沈三还要了解忠叔这个人了。 他这么着急,一定是有他的道理,他也只能劝说沈三,慢一点开车。 在天大亮的时候,他们终于赶到了忠叔所在的那个酒店。 街道上还没有什么人行走,想必这个时间,那些人也都在休息。 沈三把车停到了后门处熄了火,转过头望向那扇大门。 苏杨子也悄然屏住了呼吸,他们在前后门处都安排了人,无论他们从哪里出来,只要他们不选择直接翻墙逃离,他们就一定有机会等到陆子辰出现。 “他这人一向狡猾精明的很,所以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沈三忽然低声说道。 经过了这么多次抓捕陆子辰未遂,苏杨子也大概了解了陆子辰的习性。 现在对于他们来说要面对的是一个未知的结果,要么可能陆子辰昨夜就已经逃离了,要么陆子辰可能会一直躲在这里面不出来。 “如果这边的人不愿意配合的话,想必抓陆子辰是一件很难的事。”苏杨子说道。 虽然他的语气平淡,但是沈三还是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些许力不从心的意味。 毕竟这已经不是苏杨子第一次和陆子辰斗法了,从那时他们端了那个走私团伙起,他和陆子辰在冥冥之中就已经有了交集。 虽然他们从来没有过直面接触,但是苏杨子在心里早已恨得牙根痒痒。 陆子辰这是把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这也是让苏杨子最恨的一点。 “如果这一次还不能抓捕成功呢?”沈三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 苏杨子攥紧了拳头,“那就和他斗上一辈子,我相信总有一日,我一定会将他捉拿归案。” 沈三能感觉到苏杨子身上那种破釜沉舟的劲头,哪怕赔上自己这条性命,苏杨子也有信心,总有一天他会让恶人得以恶报。 沈三低下头,忽然笑了。 “既然你们这些警察都这么努力,我这种恶人又有什么理由好拒绝呢?” 苏杨子猛的抬起头来,沈三这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沈三解开安全带,猛的推开车门跑了下去。 苏杨子愣了一秒,也推开车门追了出去,“你要做什么?!” 已经跑到了大门口的沈三转过头来,他笑吟吟的看着苏杨子,竖起食指来,抵在唇边。 “小声点,别惊动了别人。” 他指了指停在路边的车,“准备好足够的子弹,然后等我的消息。” 苏杨子之前就觉得沈三有些不对劲,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他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原来他是要以自己为诱饵,引蛇出洞。 “沈三!回来!” 苏杨子的脚步生生停顿住,他不敢上前去追沈三,却又不愿意让沈三就此白白送命,一时之间苏杨子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三只是淡然的瞟了他一眼,便转过身,毅然决然的走向了那扇大门。 苏杨子猛的向后退了两步,他瞪大了眼睛。 原来沈三早就在他们还在调查的时候,就已经理清了所有的思路。 他又是在赌,赌陆子辰会不会回来找忠叔。 如果陆子辰回来了,他就一定会反咬一口,告诉忠叔是沈三叛变了。 如果沈三就这样见到了陆子辰,陆子辰一定会想办法来抓住他,这样沈三就会有机会把陆子辰引出酒店。 如果此时陆子辰不在,那么或许沈三还会有一条生路。 可如果他在呢? 苏杨子不敢想象,他抬起头望了眼那栋高楼,只能咬牙再次跑回车内。 沈三如此破釜沉舟,如果他的计划成功,多半就是九死一生,苏杨子不能再放弃这个机会了。 当初这个酒店是沈三替忠叔定的,他凭着记忆乘坐电梯,去了忠叔所在的那个楼层。 此刻的二十八层酒店安静极了,长长的走廊内,只有沈三一个人在缓缓行走着。 那扇熟悉的房门就在眼前,他的脚步去越来越沉重,也越来越缓慢。 他的眼中逐渐浮现了自己的一生,想到孩童时期,窝在父母的怀里撒娇。 想到父母双亡,自己一人无依无靠的上街流浪。 又想到,忠叔在街头捡到了自己,留他在身边替自己做事。 最后,沈三的眼前慢慢浮起了赵洛滨那张笑脸。 那是他二十多年的人生路中,为数不多的一缕光。 倘若为了这束光赴死,沈三私以为是值得的。 第四百四十四章: 爆炸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沈三依照着自己的记忆摸索到了那扇门前,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叩响了门板。 “忠先生,您在吗?” 无人应答。 沈三眉头微蹙,他再度敲了敲门。 “忠先生?” 奇怪,忠叔并不在这里。 按照平时忠叔的生活习惯来算,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起床了,但这并不是忠叔晨练的时间。 莫非他是不在这里? 沈三心头一跳,他猛的转过头来,只见自己身后的门板开了。 阿龙站在门口,板着一张脸看着沈三。 沈三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万万没有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就是陆子辰在昨夜已经离开了。 “沈三,你还知道回来呀?” 屋内传来了忠叔的声音,阿龙微微侧过身子,将被掩藏在身后的忠叔露出来。 忠叔缓缓转过头,对着沈三抿唇一笑,“怎么,当我是瞎的吗?” 他幽幽站起身来,走向沈三。 “楼下一共停了十一辆车,前面六辆,后门五辆。” 他走到沈三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就算你们伪装成行人又能如何?还是逃不过我的眼睛。” 沈三目光一凛,他推开忠叔闯进屋内,趴到阳台上急切的向下望。 他只听见楼下砰的一声,前面那六辆车齐齐的起了火。 沈三的拳头发出咯吱一声,他猛的转过头,怒视着忠叔。 “你为了活命,连自己的同胞都能下得去手!” “你都能为了一个女人出卖自己的恩人。”忠叔冷眼打量着沈三,“比起我,或许你才是真的无情。” 忠叔是早就有准备了,他把跟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撤了出去,让他们隐藏在角落里,等待着沈三自投罗网。 此刻前门那六辆车已经起了火,那后门的…… 沈三跑了出去,不过两步又被人拦住了。 忠叔缓缓抬起头来,用着这世界上最恶毒的眼神打量着沈三。 “想跑?来不及了。” 苏杨子坐在楼下的车内焦急的等待着沈三,忽然,他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 他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拨开了司机后,就亲自换到了驾驶室,踩下油门就走。 司机被苏杨子这突然的动作吓坏了,刚想发问,就见苏杨子把他的手机扔到了自己怀里。 “打电话,让所有人都撤。”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几乎是在苏杨子话音刚落的时候,他就听见跟随在后面的那几辆车依次传来了爆炸声。 苏杨子透过后视镜去看,只见他们刚刚停车的地方,不知何时被人丢了炸药包。 倘若刚才苏杨子反应再慢一些,此刻也已葬身火海。 原本开车的司机已经被吓坏了,他蜷缩在副驾驶上瑟瑟发抖。 “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不知道。”苏杨子皱着眉,踩死了油门。 他一路狂飙着,向伦敦郊区驶去。 他知道,恐怕自己带来的所有人都已经成了火海中的一把灰。 可是苏杨子逼迫着自己不能回头,如果此刻他也死了,恐怕这些真相就没有人知道了。 沈三还在酒店内,怕也是凶多吉少。 苏杨子尽力控制着自己双手的颤抖,他踩死了油门,目不斜视的盯着路况。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拯救他们,只有他们自己。 在他刚刚把车开到医院时,只见沈四正慌慌张张的跑出来。 苏杨子连忙推门下车,一把扯住了沈四,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你放开我!我三哥呢?!” 苏杨子沉默了,他死死地拉着沈四的手,良久才抬起头去看他。 “他是死得其所,希望你不要为他太伤心。” 沈四的眼中渐渐露出了绝望的表情,他和沈一就那样被沈三锁在了门内,之后想闯出来,可是却发现沈三把门锁的死死的,他们根本出不来。 沈一好不容易踹开了门锁,他们才得以出来寻沈三,却只得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这怎么可能……”沈四猛的退了两步,“他明明昨晚还在跟我说,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以后,他就和我一起回国……” 苏杨子克制着自己心中翻涌的愤怒,他转过头来,不忍直视沈四的双眼。 “抱歉,我没有把他好好带回来。” 如果忠叔想拿沈三去做那药品的实验,沈三未必会死。 但是看如今的情况,忠叔一定会杀了他。 像沈三这种,知道了太多秘密,又曾经试图过叛逃的人,忠叔怎么能容忍他活在这世上? “苏警官……苏警官!” 苏杨子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他猛的转过头来,只见一个浑身漆黑的人正向他跑来。 那是从火海中,唯一一个逃生出来的人。 他那辆车已经被烧毁了大半,一路冒着黑烟,才勉强开回来。 几乎是在他下车的瞬间,那辆车也随之爆炸了。 他拼了命的,从里面拖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来。 苏杨子怔住了,他愣愣的撒开沈四的手,向那人走去。 他越走越快,最后变成了奔跑。 “苏警官,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死里逃生的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满脸都是黑灰,脸上泪痕交错。 他今年也不过二十出头而已,刚刚从业就遇上了这种事。 可是苏杨子顾不上他,他只是低着头,静静的看着被自己的下属拖进来的那个人。 他双目圆睁,浑身上下都是血,半个后脑勺几乎都被摔碎了。 他的身体早已冰冷僵硬,没有半点生的气息。 是,那是沈三。 苏杨子伸出手,颤抖的替沈三合上了眼睛。 “他怎么死的?” 被烧得浑身漆黑的人哽咽着开了口,“二十八楼,被人活生生扔下来的。” 那一瞬间,苏杨子的眼眶变得血红,他闭上了眼,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沈四跟了上来,他一把推开了苏杨子。 “怎么会这样呢……” 他把沈三的尸身扯进怀里,拼命的拍着他的脸。 “三哥!三哥别睡!你醒醒!” 这一次,永远都没有人回答他了。 众人身后忽然传来扑通一声,苏杨子转头去看,只见沈一正跪在地上,双目绝望的,看着这边早已没了气息的人。 这世间万般风云变幻,阴差阳错,都是寻常。 第四百四十五章:抓捕失败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那一刻,沈一忽然有些后悔当初自己死里逃生了。 莫非是他的生,要用另外一个人的死来换吗? 这世间最让人无奈的莫过于想留下来的人终将走向毁灭,而一心求死的人,却偏偏活了下来。 赵洛滨那边终于清醒了一些,只是她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只知道自己痛极了,浑身上下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骨头,血肉一般。 她拼命的挣扎着,“让我死!给我个痛快好吗?!” 于桑死死地按着赵洛滨的手,他眼眶通红。 “求你了……别这样好吗?” 赵洛滨这个人,是沈三拿命换回来的,于桑又怎么忍心看她再死在自己的面前。 病房里的氛围凝重极了,只能听见赵洛滨痛苦的呼唤。 苏杨子不忍耳闻,他沉重的转了个身,率先推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曾经占满了同僚的走了,现在只剩下了寥寥数人。 苏杨子骤然红了眼眶,他忽然想起了罗先生对他说过的话。 他太年轻,还不知这世上险恶,想要达成一个目的,不知要赔多少条命进去。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不能鲁莽行事。 那些死去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是父母亲人眼中的至宝。 苏杨子忽然情绪激动起来,他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把冰冷的水泼到自己的脸上。 他想让自己变得清醒些,可是他的脑中却越来越乱,乱的如一团浆糊。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直至手脚因为缺氧发麻青紫,他也没有安静下来。 事到如今。他该如何自处? 他连那些死去的同僚的尸体都找不回来,他有何颜面回国去见他们的父母亲人?! 他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按下了一串电话号码,拨通了出去。 因为时差的关系,那边的秦楮墨还在睡觉。 手机铃声骤然炸响,秦楮墨猛的睁开了眼睛。 他翻了个身,长臂一捞,把手机拿了过来。 见是苏杨子拨打过来的电话,秦楮墨的心头就猛了一颤。 这个时候苏杨子打来电话做什么? “喂?”秦楮墨接通了电话,试探着叫了那边一声。 苏杨子忽然哽咽了,“抓捕行动失败,沈三坠楼身亡。十二名警察,死在爆炸中。” 秦楮墨的心头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吐不出也咽不下。 那块坚硬的小物体在磋磨着秦楮墨的心脏,让他清晰的感觉到了疼痛。 苏杨子深吸一口气,眼泪顺着眼眶滚落,砸在他的指尖,地上。 “于桑没事,我会带着他平平安安的回国。” 秦楮墨愣愣的听着那边传来的忙音,忽然觉得一阵耳鸣。 陆子辰还是跑了,他竟然有本事,赔进那么多条命去! 正当秦楮墨愣神儿的功夫,他的手机就再度响起。 “明天你们就要结婚了,好好办你的婚礼,我们都会平平安安的回去。”苏杨子嘱咐道,“等你们婚礼结束后,我们就会回到S市了。” 秦楮墨应了一声,他咬着嘴唇,似乎要把皮肉折磨到破皮流血一般。 可是去了的人,终究还是回不来了呀。 第一个逃离险境的同僚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眼眶通红,脸上还沾满了黑灰,在见到苏杨子的瞬间,他也忍不住哽咽了。 “苏警官,我……” 苏杨子抬起手,仔仔细细的擦拭掉了他脸上的灰土。 “没关系,都过去了,等到回国,我会向领导申请嘉奖你的。” 可是这个嘉奖,所有人都不想要,他们只是希望和自己并肩作战过的那些人能够回来。 苏杨子,擦干了眼泪,他仔仔细细的收敛好情绪后,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于桑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他正站在门口等着苏杨子。 “飞机快到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历经了这么多天的波折,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只是这一次,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怀着轻松的心情回去的。 沈一因为情况特殊,暂时还不能回国,他只是目送着这些人上了飞机。 苏阳子有些惭愧的看了他一眼,毕竟死了的是他的兄弟,可是沈一却连送他最后一程的资格都没有。 “你放心,总有一天会你沉冤得雪的。”苏杨子轻声对他说道。 沈一面庞冷淡,只是静静的看着沈三那薄薄的棺材被人抬上了飞机。 事到如今,就算沉冤得雪又能如何? 沈一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我这里的良心,恐怕早就黑了,其实早死晚死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如果有一个人,现在能来制裁我,我想我是愿意的。” 苏杨子觉得自己的心口痛极了,他只好拍了拍沈一的肩膀。 “多保重。” 沈三是一个外国人,他本不应该被运送到中国安葬的。 只是沈四说,曾经沈三对他提起过,他很喜欢那里的青山绿水。 若是有一天,能葬在一棵苍翠的大树下,此生也便心满意足了。 他活着时没有看过的风景,死后总要让他看一看才是, 一路上所有人都是沉默的,只有赵洛滨会偶尔发出几声痛苦的哀嚎。 于桑坐在她的身边,拉着赵洛滨的手,不住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可是,于桑自己的情绪也险些控制不住。 沈三的棺材就停在不远处,他该如何控制自己,不去看那个已经双眸紧闭的人。 他本以为人死应该是壮烈的,活着时飞蛾扑火,死后也总要有些体面。 可是于桑只听到了苏杨子带回来的一句话,沈三死了。 短短四个字,便给沈三的一生盖棺定论。 没有人能去评价他这一辈子,也没有人有资格去评价他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沈三是一个英雄,他能以自己的性命去救出了另外一个人,这是大义之举。 可是从普通人的角度来讲,沈三曾经跟在叔叔身边,为他做事也坑害了别人的利益。 虽然他从来没有主动杀过人或者伤过人,但是冥冥中,会不会有另外一个人因他而死 这件事于桑不得而知,这样一个矛盾的人,于桑真的不知该如何对他评价。 便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沈三往生能别活得这么痛苦, 希望他能纯粹的做上一个好人,而不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第四百四十六章: 折磨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幽幽转过头,冷淡的看了安晓月一眼。 安晓月说的没错,他确实是熬到头了。 只可惜别人,那些被他害死过的人终究是回不来了。 那些被他伤的体无完肤的,也永远无法愈合疤痕。 秦楮墨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忽然,她听到身后的安晓月轻轻呢喃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转过头来,只见安晓月正逆着光微笑着看着自己。 “如果,如果……能回到初识的时候。”安晓月低下头,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往事一般,可忽然神色又黯淡了下去。 “如果能回到那时,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秦楮墨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过头走了。 于桑把车停在了外面,等着秦楮墨出来。 秦楮墨不过进去了不足半个小时就走了出来,他连忙跑下车,替秦楮墨打开车门。 “先生,她都说什么了?” “没什么。”秦楮墨摇了摇头。 陈年往事终究是陈年往事,再怎么追究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二人静静地坐在车内,不多时,就有几辆车开了过来。 片刻后,安晓月被扣押着,走出了监狱大门。 她深深的望了秦楮墨的车一眼,随后便被人推搡着上了车。 在那车门关上的瞬间秦,楮墨骤然闭上了眼睛,很多事,终归还是结束了。 “回去吧。”秦楮墨轻声说道。 于桑点了点头,启动了车子。 二人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当中,过了好一会儿,秦楮墨才缓缓开口,“于桑,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于桑愣了一下,这才转过头来,“先生,您说什么呢?” “我是说……”秦楮墨下意识的摸索着自己的手指,“如果你想好好照顾赵洛滨的话,可以先暂时离开,助理这个职位,永远为你保留着。” “那绝对不行。”于桑果断的拒绝了秦楮墨的提议,“先生,这么多年来你我一直相伴,我是绝对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的。” 于桑的心里还是内疚,如果他当初在好好的思索一番,恐怕郑羽菲就不会死了。 他聪明了一世,却在这紧要关头犯了糊涂,赔上了一条人命,这个债恐怕于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秦楮墨叹了口气,他微微闭上了眼睛。 “那好吧,如果你有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离开。” 于桑抿着嘴唇,不再回答秦楮墨的问题了。 他只想用自己的余生,来陪伴着秦楮墨,一路向前走去,其他的他根本不做多想。 赵洛滨这些日子一直被于桑安顿在S市,和她的父母住在一起,每一天于桑都会去看她。 其实秦楮墨也知道自己或许也应该去看望一下赵洛滨,毕竟,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话,赵洛滨也不会遭到如此的灭顶之灾。 只是于桑知道秦楮墨心情一直郁郁寡欢,见了赵洛滨怕是更加难过,便干脆不让他见了。 只是今天破天荒的,秦楮墨一直坚持着要去看望一下她,于桑也只好同意了 他把车稳稳地停在了公寓楼下,跑下车,替秦楮墨拉开了车门。 “先生,就是这里了。” 秦楮墨微微颔首,借着于桑的搀扶,站了起来。 这几个月以来他一直茶饭不思,整个人也瘦了下去,站在风中摇摇欲坠的,于桑也是担心一阵风就会把他吹走。 二人上了楼,于桑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门。 今天赵洛滨的父母并不在家,也不知是去哪儿了,整个屋子里非常安静,于桑有些诧异的换了鞋,走进了主卧。 只见屋子里还是一片漆黑,赵洛滨正躺在床上,闭眼沉沉的睡着。 于桑走了过去,心疼的撩开了她额前的头发。 “她还是怕光吗?”秦楮墨站在门口,低沉着声音问道。 “比起之前已经好多了。”于桑叹息道,“好在不是真正的狂犬病,要不然这条命可真是保不住了。” 陆子辰……秦楮墨攥紧了拳头。 如今为了秦思雨,他可以暂且把那些恩怨全都放下,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在乎了。 迄今为止,恐怕与郑羽菲有如此深仇大恨的,也不过就是陆子辰。 秦楮墨在心中暗暗发誓,只要陆子辰有回来的一天,他就一定会亲手把陆子辰碎尸万段。 然而他还不知道,在地球的另外一边,还有另一个人,也在折磨中苦苦挣扎着。 “你就是个妖孽!” “你全家都是被你害死的!”​ “林筱儿是妖怪啊,快替她远一点……”​ 咚! 这是什么声音? 林筱儿猛的从污脏的水中挣扎出来,她趴在池边痛苦的干呕着,把口中的脏水连同烂菜叶一同吐了出来。 脏水池前​坐着一个男人,他身材修长,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正淡然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令人作呕的一幕。 这男人生的俊朗,他眼窝深邃,眼尾微微上挑,仿佛他微微抬起眼皮,就能勾人心魄一般。可是男人的脸上却挂着冷漠,像是画皮一般贴在他的面上。 “吐够了?”​男人忽然说道。 ​林筱儿抹了把嘴角的污渍,眼神空洞的望向男人。 “看来还是没够。”​男人微微扯起唇角,露出一丝令人胆战心惊的冰冷笑意来。他抬起手,“阿方,继续。” 他身侧被叫做阿方的人立刻站了出来,他为难的看了眼被丢在污水池中的女人,不禁觉得有些胆战心惊。 已经三轮了,再这么继续下去,这女人恐怕会死。 “顾少,已经够了……”​ 男人微微抬起眼皮,目光短暂的在阿方的身上扫视了一遍。阿方被他看的脊背发毛,不自觉的就向后退了两步。 “现在你已经能做我的主了?”​ “阿方不敢。”​ 男人从新把视线挪回到林筱儿的身上,“继续。”​ 阿方一遍擦拭着额头上被惊出来的冷汗,一边向身旁的手下招招手,“快去!”​ 三四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一拥而上,把近乎虚脱的林筱儿从脏水中捞了出来。他们抬着林筱儿把她高举过头顶,然后猛的撤了手。 第四百四十七章: 不义之财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咚的一声,林筱儿极速坠落,跌进脏水池中。 那水不仅脏,而且臭,像是被掺了腐烂的尸体发酵后的尸水。脏水溅出来的瞬间,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向后躲了躲,生怕被沾染上。 而林筱儿就像是死人一样,躺在池底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爬出来,继续几分钟前的呕吐。 阿方不忍的别过头,他的胃剧烈的翻腾着,闻着这臭味就觉得恶心。 这场景,恐怕也只有身侧这男人能如此淡定了。 阿方实在不知,这林筱儿只是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怎么就能被顾北陌如此折磨了。 可顾北陌是他的主子,是这里所有人的主子,阿方一丝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眼见着林筱儿快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阿方也忍不住在心里捏了把汗,要是林筱儿今天被折磨死了,隔壁那苏小姐还不闹翻了天。 听着前方越来越小的喘息声,一直漫不经心的转着自己小指尾戒玩的顾北陌也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他抬起手,正要再次发号施令,门外忽然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顾少,快到和陆先生约定的时间了。”​ 顾北陌的恶趣味这才被打断,他站起身来,淡漠的看了林筱儿一眼。 “把她抬回去。”​ 阿方连连点头,他刚想冲到林筱儿身边,就又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 顾北陌正冷冰冰的看着他,阿方只好调转方向,垂着头重新走回顾北陌的身边。 “是谁的奴才,你要记牢。”​顾北陌盯了他一会儿,才开口说到。 阿方冷汗欲下,无声的点头。 他悄悄对身后的人比了个手势,才战战兢兢的跟在顾北陌的步伐出去了。 ​听到顾北陌的脚步声走远了,方才把林筱儿丢进了脏水池中的几人才一拥而上,把林筱儿捞了出来。 “抱歉,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林筱儿躺在地上,深秋里在漆黑的地下室被泡了水,她动的浑身僵硬,耳朵也在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见身边的人在说些什么,只是一直冷冷的望着天花板。 ​那水池其实很浅,林筱儿被扔进去几乎是瞬间就触碰到了池底,她浑身上下都是痛的,可被冷水一泡,她也渐渐地就麻木了。 “怎么办?不会死了吧?”​ “不会的,她命硬着呢。”​ “那……那怎么办?总不能现在就抬回去吧,顾小姐见了怕是会发疯。”​ “先抬外面去吧,好歹也换身衣服。”​ 几人耳语了几句,才再次上前手忙脚乱的抬起林筱儿,把她弄出了这间黑漆漆的小屋子,放在了地下室外间的一张生了锈的铁架子床上。 没过片刻,阿方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 “你们都没长脑子吗?不会给她找个毛巾找身衣服?!”​阿方怒气冲冲的跑过来,他一把推开了围在林筱儿身边的人,“废物点心,滚!”​ 众人面面相觑,连忙避开阿方的怒火。 阿方拍了拍林筱儿的脸,“林筱儿,林筱儿?”​ 林筱儿的眼珠转了转,总算是有了点反应。她忽然露出了恶心的神情,一翻身就把胃里积压的脏水全都吐了出来。 阿方担忧的拍着林筱儿的背,“顾少叫你马上去茶楼,你……还能动吗?” ​“苏小姐呢?”林筱儿这才开口,却所答非所问。 她的声音粗噶难听,像是一个男人才会有的声线,因为她的嗓子早在三年前​就被顾北陌给药哑了,还是自己求着忠先生帮忙医治,才勉强能开口说话。 “苏小姐没事,好端端的在家里呢。”​ 林筱儿这才僵硬的点了点头,“给我找身衣服。”​ 阿方能感觉到林筱儿的气色不是很好,不过说来也是,她被顾北陌折腾了那么一大出,气色能好到哪里 去。 一路上林筱儿一直窝在车门边一言不发,她身上穿着阿方给她临时找来的一套男装,​松松垮垮的,林筱儿本就瘦的像根麻杆,这会儿整个人几乎都窝在了衣服里。 “你一会儿可悠着点,别动作太大,让顾少知道又该……”阿方抿了抿嘴唇,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林筱儿望着车外的风景,一言不发。 阿方只能叹了口气,谁叫这林筱儿生来就是朵奇葩呢,顾北陌不折磨她折磨谁?​ 直到司机把车停到了茶楼门口,林筱儿才后知后觉的开口。 “为什么叫我来?”​ “是药方……”​阿方低声说道,“也不知怎么的,陆先生说你最新研究出来的药方有问题,那苏……那被拿去做实验的人疼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林筱儿敏感的察觉到了阿方话语中不对劲的地方,她一把扯住了阿方的衣领。 “你说什么?苏小姐?他又把那药用在苏小姐身上了?!” “哎哟,你可小点声吧!”阿方竖起食指,抵在唇边,“你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话别那么多。” 林筱儿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把阿方的絮絮叨叨都抛在了耳后。 阿方立马捂住了嘴,不过两秒钟,他又忍不住凑了上去,扯住了林筱儿的手。 “那陆先生为什么不直接找你啊?还要通过顾少。”​ 林筱儿皱了皱眉,她低头看了眼自己不小心被阿方碰破的指尖,悠悠抬起眼皮,“他岂敢。” ​阿方瞬间噤声,脊背上也浮起了一层冷汗。林筱儿一抬眼,简直比鬼魅还可怖。 毕竟,她是朵“奇葩”​。这年头作为一个顶尖医学院校毕业的高材生,却与他们这群人厮混在一起的,可不正是朵奇葩吗? 林筱儿皱着眉甩了甩指尖的血珠,又毫不客气的在阿方的衣服上蹭了蹭​,才抬脚向茶楼大门走上去,阿方连忙跟上。 “顾北陌什么时候开始接这种活计了?”​林筱儿忽然开口问道。 “哎呦,可不敢直呼顾少的名字啊。”​阿方大惊失色,连连摆手。 “你回答我的问题就是。”​ “还不是因为最近公司盈利不好,也是赚外快嘛。”​ 林筱儿倒是不知道顾北陌的公司什么时候​开始盈利不好了,这种钱他也敢赚! 第四百四十八章: 针锋相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她冷笑一声,“不义之财,拿了会有报应的。”​ ​“要是真的有因果轮回……那你为什么还要存在。”阿方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筱儿脚步一顿,她沉默了片刻,并没有理会这不会说话的阿方,便继续向前走去。 顾北陌已经到了很久了,他正端坐在藤椅上,淡漠的看着​对面那位“陆先生”。 还未走进包房,林筱儿就感觉到自己周身一阵冰冷,方才被摔伤的腰也更剧烈的疼了起来。 这里冷气开的太重了。 顾北陌早就听到了脚步声,可直到林筱儿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才悠悠开口。 “不洗个澡就来吗。”​ 林筱儿被丢在那污水池里浸泡了那么久,都快腌入味儿了,​顾北陌这是讽刺她臭呢。 林筱儿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什么话都没有说。 阿方站在了顾北陌的身后,不停的向林筱儿使着眼色:你倒是说句话啊! 林筱儿不为所动,她似乎盯着桌上的茶壶出了神一般。虽然她看上去低眉顺眼的,可顾北陌知道她现在心里应该已经把​自己凌迟了千万遍了。 阿方露出了绝望的神情,果然,顾北陌不悦的皱了皱眉。 “见到客人该怎么做,难道还要我教你吗?”​ 林筱儿这才像一个接受到了指令的机器人一眼转过身,向陆子辰弯下腰来。 陆子辰礼貌的对林筱儿点了点头,“林小姐不必客气,安娜最近一直很想你,有时间你们也该聚一聚。” 林筱儿不着痕迹的撤开了手​,垂在身侧。 “您请坐。”​ ​甫一开口,陆子辰就被她的嗓音吓了一跳。 “这……”​怎么哑的更厉害了? 看来这段日子,顾北陌折磨她可不少。 “知道自己声音难听就不要吓到别人。”​顾北陌毫无怜悯之心的说道,似乎林筱儿的嗓子不是他亲手药哑的一样。 林筱儿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她伸出左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陆子辰这才满腹怀疑的坐了下来。​ ​顾北陌皱了皱眉,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林筱儿姿态怪异的右手上。 阿方留意到了他的视线,连忙上前,不着痕迹的扯下林筱儿挽起的衣袖,把她的手盖住。​ “是摔伤的。”阿方对顾北陌解释道。 顾北陌毫不留情面的冷哼了一声,淡然的开口点评。 “矫情。” 阿方的头上满是冷汗,那心里忍不住嘀咕着,还不是顾少你一直折磨她,否则她也不至于摔成这样了。 那么浅的水池,就算是有水的缓冲,摔下去恐怕也是一身的伤。 他倒是不担心别的,只是听刚才陆子辰所说的,他那位未婚妻似乎是很想见一见林筱儿。 苏安娜一向护短,把林筱儿当自己的妹子一般,要是让苏安娜见了林筱儿身上都是伤,恐怕还不闹翻了天。 顾北陌随手指了一个位置,让林筱儿站在了一旁,自己则和陆子辰寒暄了起来。 林筱儿在一旁打量着,显然感觉到陆子辰对顾北陌是满心的不耐烦。 她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起来,是啊,陆子辰这人,向来都只和对自己有用处的人交谈。 至于顾北陌这种只想着分一杯羹的,陆子辰自然是不喜欢的。 只是出于礼貌,陆子辰还不得不与他交谈一下。 过了片刻,陆子辰终于忍不住了。 “以往都是由您转达,林小姐单独前往的,这次您怎么来了?” 陆子辰说这话是很直白的了,他很明显就是想表达出自己并不愿意顾北陌交谈的意思。 顾北陌轻笑了一声,“陆先生何必如此焦躁呢?毕竟我们互相帮助,以后彼此能用到对方的地方还不少呢?” 陆子辰面色一冷,有些不悦的打量着顾北陌。 当初用了他一下,这会儿反倒让他咬住自己不放了。 说来陆子辰也是后悔,倘若不是当初情况紧急,他何必与顾北陌有牵连的。 “陆先生稍安勿躁。”顾北陌微微抬起手,“安娜这次怎么没来?作为表哥,我真的是很想这位妹妹的。” 顾北陌把妹妹二字咬得极重,陆子辰的脸色越发的深沉了下去。 他微微抬起眼皮,警告性的看着顾北陌。示意他不要话多。 “你说,这苏小姐到底什么来历啊?”阿方微微侧过头,在林筱儿的耳边耳语着。 说来也是奇怪,陆子辰当初把苏安娜带过来时,只是说这是自己的未婚妻。 说是出了车祸,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了让她好好养病,陆子辰通过忠叔认识了顾北陌,让苏安娜以顾北陌表妹的身份,生活在夏威夷。 当然了,这只是对外的说法。 阿方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顾北陌和陆子辰的脸上看到这样针锋相对的表情了,他总是觉得这两个人一定是隐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见到林筱儿站在自己身边一直不说话,阿方就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 “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林筱儿沙哑着嗓子,淡然的回答道,“我只是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罢了。” 阿方差点被她逗笑了,“什么叫别人的事?你和苏小姐好的相亲,姐妹一样,怎么就不感兴趣了呢?” 林筱儿转过头显少的露出了一次冷漠之外的表情,她挑起眼皮,瞪了阿方一眼。 “你不说话的话,没有人会认为你是哑巴。” 阿方吃了个瘪,只好自讨没趣的转过头。 他刚微微转过眼睛,就见顾北陌正上下打量着他。 他的目光严肃极了,似乎正是在用眼神告诉他,什么场合做什么事,不要在一旁嘀嘀咕咕的。 阿方畏惧的缩了缩脖子,他还真是自讨没趣。 顾北陌收回了视线,把目光重新投向陆子辰。 “好吧,今儿陆先生有要事要与林筱儿商量,那我便也不方便在此,你们二人谈吧。” 他站起身来,淡漠的瞟了林筱儿一眼。 “好好谈,别给我们家丢人。” 丢人的是她吗?丢人的明明是顾北陌自己吧? 林筱儿在心中冷笑着,顾北陌这一辈子,大事几乎没做成过。 自家那点老底快被他败光了,倘若当初不是有忠先生,他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你满意了吗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入目便是一片刺眼的白色天花板,秦楮墨坐起身来,一把拽掉了手上的针头。 他掀开被子,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光脚跑了出去。 门外守着的于桑听到了动静,他连忙推开门冲了进来。 “先生!”于桑一把拖住了秦楮墨。 “你放开我!”秦楮墨挣扎着。 此时此刻的秦楮墨就像是一个失去了至宝的孩子一般,他在于桑的手底下哭喊挣扎着。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羽菲!你让我去找她!” 于桑倏地红了眼眶,“先生,夫人她……” “她怎么啦!”一个尖锐的女声在门口骤然炸响。 秦楮墨抬起头,只见许梦依正红着眼眶死死的盯着自己。 “你现在知道找她了?如果早在七年前,你就把一切真相都告诉她,何苦还有今日?!” 于桑转过头哀求的看着许梦依,“许小姐,我求您别说了……” 许梦依抹了把眼泪,“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走上来一步步向秦楮墨逼近,“她死了,你满意了吗?” 她抬起手,一把钳制住了秦楮墨的下巴。 “秦先生真是毫无防备啊,你难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们吗?你为何不提前做防备?你的手机呢!” 是了,后来秦楮墨才发现,他的手机不知在何时被人偷换了。 难怪于桑在得知那个消息后,竟然丝毫没有怀疑过。 因为拨打了于桑电话的那部手机,正是秦楮墨的。 许梦依恶狠狠的甩开了他,“你为什么不留意一些!你为什么没有发现?为什么要害死她!” 于桑哀求着扯着许梦依的手,“我求你了,你千万不要再说了,先生他已经……” “已经什么?!”许梦依愤怒的对着于桑一脚踹了过去,“还有你!你跟随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这点小事也会把你蒙蔽吗?还是说……” 许梦依忽然变得咬牙切齿了起来,“还是说你现在只顾着自己心爱的人,已经忘了自己本职工作是什么!” 于桑怔住了,他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是啊,当时他为什么没有发现? 他的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难道真的是因为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赵洛滨身上,所以他竟然没有发现,这么愚蠢的诡计吗? “啊!”秦楮墨忽然爆发了一句不忍听闻的哀嚎。 他像是失心疯了一般,一边哭一边笑着,狠狠的撞开了许梦依,就冲了出去。 于桑连滚带爬的追了上去,他不知道秦楮墨要去哪里,只能漫无目的的跟在他的身后。 二人你追我赶的不知奔跑了许久,秦楮墨才停下脚步。 于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按住自己的心口,抬起头来看向秦楮墨的背影。 只见秦楮墨站在太平间前,忽然一脚踹开了大门。 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冲进去,找到了郑羽菲那具焦黑的“尸体”。 “羽菲……”他拍着那张已经面目不清的脸,爱怜的抚摸着。 “羽菲你睁开眼看看我,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他痴痴的笑着,献宝一般拉起自己的一片衣摆。 “你看看,羽菲,这是我特地定制的西装,你睁开眼睛看一看,我们可以结婚了呀。” 于桑泪流满面,他跪倒在地,愣愣的看着太平间里面的景象。 秦楮墨是疯了吗?他该如何向秦楮墨解释,他现在所抱着的,只是一句连脸都分辨不清的尸体。 “真是可笑。”一同追过来的许梦依忽然冷笑一声。 她摇了摇头,“早知道有今日,当初又何必整整七年都不去见她?” 说着,许梦依也忽然哽咽了,她捂住脸,痛哭失声。 那躺在里面的,已经不成人形的,是她最好的朋友。 郑羽菲是她年少青涩记忆中,那个最活泼开朗的玩伴,也是在后来她遇到逆境时,从来没有放开过她的那双手。 这世间为什么总是会发生这样的事,阴差阳错,生离死别。 许梦依想不通,为什么郑羽菲这么善良的一个人,会葬送在自己大婚的当日。 “你倘若还有一点觉得愧对她,就应该好好调查好真相。”许梦依咬牙切齿的对于桑说道。 好好去调查,查拼出到底是谁在陷害她们。 到底是谁用了调虎离山之计拖住了秦楮墨的脚步,然后又让郑羽菲葬身于火海! 许梦依转过身,硬着头皮的走了出去。 她始终不敢回头去看,当把郑羽菲从一片灰烬中拖出来时,她浑身上下已经找不出任何除了黑以外的颜色。 她身上的红色嫁衣,也完完全全的化成了满地的灰烬。 连前来处理尸体的法医都说,他从来没有见过烧成这样的尸体。 这样的一具尸体,连尸检都没有办法做。 许梦依捂住脸,掩面而泣。 她颤抖着腿,向前迈开了第一步。 此时此刻,崩溃的人还有很多,她绝对不能倒下,许梦依在心中暗暗发誓。 她漫无目的的在医院里走着,忽然,她撞上了一个人。 许梦依抬起头,突然崩溃的哭了出来。 “卫斌,怎么办啊……”许梦依哭的泣不成声,“羽菲她走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最好的朋友不见了……” 陈卫斌红着眼眶把许梦依揽在了怀里,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按照他们原来的计划,这个时候两对新人应该已经在教堂宣誓了。 可是因为这一场突发事故,李斯默和洛小周的婚礼也只能被迫中止。 他们在路上只是听说,郑羽菲出了车祸,可是赶到时却看见了秦楮墨抱着郑羽菲,失声痛哭的一幕。 李斯默不忍直视的转过头,他鼻子一酸,豆大的眼泪砸在了自己的手上。 他不敢想象,郑羽菲竟然死了。 洛小周抱紧了李斯默,“羽菲……羽菲她……” 李斯默猛的一把回抱住了洛小周,他们任何人都不愿意相信,郑羽菲这样年轻的生命竟然就葬送在了火海中。 到底是谁对他们有如此的深仇大恨,是谁在背后操作?让马上就要步入婚姻殿堂的两个人阴阳两隔! 李斯默攥紧了拳头,他冲上前,拼命的拖开了秦楮墨。 “你给我清醒一点!” 第四百五十章: 谁也不能把她带走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你别碰我!”秦楮墨忽然激动了起来,他像根本认不出李斯默是谁一样,一把就把他推开了。 他抱着那具焦黑的尸体,把洁白的盖尸布蹂躏成一团,丢到了一边。 “这是我的羽菲!谁也不能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李斯默眉头紧皱,他死死地盯着秦楮墨,眼眶通红。 “这样不行。”李斯默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上了一口气。 他转过头来,看向于桑,“找人把羽菲送走吧……” 于桑站起身来,走上前扶住秦楮墨,“先生,把夫人放开吧。” 他试探着想掰开秦楮墨的手,可秦楮墨的手指就像是僵硬的石头一般,让于桑根本毫无缝隙可寻。 李斯默闭着眼,牙根咬得吱吱作响,“带走!” 于桑狠了狠心,愣是掰开了秦楮墨的手,把他拖了出去。 接着便有人走上来,把那具焦黑的尸体搬上了担架。 “你们放开她!不许碰她!”秦楮墨,了疯般的叫着,他在于桑的手下拼命挣扎着。 于桑泪流满面,可他手下毫不放松,一直死死地按着秦楮墨的肩膀。 他像是下了狠心一般,对着一旁的人挥了挥手,“快抬走。” “那是羽菲啊!”秦楮墨疯狂的敲打着于桑的胸膛,“你怎么可以把她送走呢?!你让我以后去哪里找她!” “先生……”于桑哽咽,“夫人已经走了……” “她怎么可能会死呢?”秦楮墨瘫坐在地,口中喃喃着,“于桑,你把她给我找回来好不好?我求你了,你让她回来好吗?” 李斯默不忍直视的别过头,他把拳头捏得噼啪作响,眼眶中蓄满了泪水。 为什么世事总是无常?郑羽菲又为何会走得如此突然? 他转过头,扯着秦楮墨的衣领让他看着自己。 “你别动!你看着我!”李斯默红着眼眶,严肃的看着秦楮墨,“羽菲她现在已经走了,你既然知道她被人算计,难道像现在这样发疯发痴,她就能回来吗?!” “我要羽菲……”秦楮墨仰着头,眼泪顺着眼角滚滚滑落。 他总是觉得,郑羽菲还在他身边。 秦楮墨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他掀开盒盖,一只小巧的圆环便掉落在地上。 李斯默捡起来看了一眼,那是秦楮墨早就为郑羽菲准备好的戒指。 可是郑羽菲回不来了。 李斯默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把那枚戒指死死地捏在手里。 他们这些人,这些曾和郑羽菲朝夕相处过的人,该如何接受她已经离世这个事实? 秦楮墨跪坐在地上,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些什么。 忽然,他又一口气提不上来,倒头晕了过去。 李斯默和于桑匆匆忙忙的把秦楮墨又送回了病房里,刚把秦楮墨安顿好,就见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 “斯默哥,于桑哥……”郑羽落眼眶红肿,喃喃的叫了他们一声。 刚对视一眼,于桑就内疚的别过头去,“抱歉,我……” “这与你无关。”郑羽落摇了摇头。 倘若真是有人成心想要了郑羽菲的命,就一定会有千万种办法骗过他们,这不是于桑一个人能控制的。 就算这次不成功,也会有下次。 只是,郑羽落想着到底会是谁,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安晓月和沈玲珑已经被关进狱里了,莫非是陆子辰?难道他回国了?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忽然各自有了猜想。 “我去找苏警官!”于桑慌不择路,推开门就走。 郑羽落也皱起了眉头,他向李斯默抛去一个眼神,便也转身出去了。 他的母亲已经受了重大刺激昏迷了,现在还没有醒。 郑毅也是哭了一场又一场,虽然没有昏迷,但也是强撑着。 毕竟这个家主心骨不能倒,郑毅和郑羽落总要打起精神来,将这个家扛住,然后再替郑羽菲伸冤。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他们以为已经死了的人,竟然好端端的活在城市的另外一个角落里。 陆子辰端着一杯温热的水推开了房门,郑羽菲还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着。 那辆车到底还是撞上了郑羽菲,她的身上受了一些伤,或许头部也受伤很严重。 但这只不过是皮外伤罢了,陆子辰有分寸,他是绝对不会让郑羽菲受太大的伤的。 他们或许谁都不会想到,就在第二辆车撞上他们那辆车的瞬间,就有人把早已准备好的一具尸体丢了下去。 那样的场面看上去毫无破绽,就像是郑羽菲真的被活生生的烧死在火海中了一样。 想到这儿,陆子辰就有些得意的笑了。 能不能成事,或许有的时候并不在于头脑和背景,而在于有没有这个胆量。 比如陆子辰敢做的,秦楮墨就不敢。 论阳略秦楮墨或许要比陆子辰略高一筹,但论起阴谋,秦楮墨始终是被陆子辰牵着鼻子走。 陆子辰端着那杯水,坐在了郑羽菲的身边。 他爱怜的抚摸过郑羽菲的眉眼,下巴。 忽然,陆子辰皱紧了眉头。 郑羽菲身上这红色的嫁衣实在是太刺眼了。 他曾经想象过无数次郑羽菲穿上嫁衣的模样,只是没想到,他这一次见,郑羽菲却要嫁给别人。 他放下水杯,徒手撕开了郑羽菲的衣服。 这红色太扎眼,光是看着就让陆子辰心烦意乱。 他毫不温柔的把郑羽菲全身上下的衣服全都给撕开了,郑羽菲光洁的皮肤暴露在了空气中。 陆子辰上下打量着她,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这一次,难道你还能反抗吗?”陆子辰抚摸着郑羽菲的脸,扯开嘴角笑了。 就算不想让他得到又能如何?只要陆子辰敢做敢想,就没有什么得不到的。 他摩挲着郑羽菲有些干燥的嘴唇,“你看,就算兜兜转转,你还是要回到我身边的。” 他端起杯子来,喝下一口温热的水,又俯下头渡给郑羽菲。 陆子辰轻轻抿掉了郑羽菲唇边的水渍,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 正想再度吻下去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开了。 陆子辰连忙扯起被子,盖在郑羽菲的身上。 他有些不悦的转过头,“有什么事?” 收下没有想到推开门竟然看到这样的一幕,连忙尴尬的别过头。 他把手中端着的一盘向前送了送,”陆先生,这药?” 陆子辰有些扫兴的别过头,“打吧。”他几乎毫无怜悯之心的说道。 第四百五十一章: 但愿你的选择都有好结果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陆子辰把郑羽菲藏在被子下的手臂拿出来一条,安安稳稳的搁置在床边。 他对着手下招了招手,“过来。” 手下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这个陆子辰可是出了名的狠,虽然他从前跟在忠叔身边的时候,并没有和陆子辰有过太多的接触。 但是当初苏先生被陆子辰活生生的拧断了脖子的事,他还是知道的。 他生怕自己突然闯进来,惹的陆子辰不悦。 他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发凉的脖子,幸好自己的头还安稳的待在上面。 他拧开了一个药瓶,用注射器取了药。 正准备注射给郑羽菲的时候,忽然又犹豫了。 “陆先生,您确定?” 陆子辰冷笑,“就算我不确定,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郑羽菲很聪明,这一点陆子辰是知道的。 虽然这会儿正羽菲是昏迷的,但难保她一会儿不会醒过来。 要是她醒了,岂不是要把天都捅个窟窿? 以她的头脑,她是迟早会想办法,从自己身边逃离的。 陆子辰拉起郑羽菲的手,在她的手背上亲吻了一下,“你可别怪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他把郑羽菲的手向下属的方向送了送,“注射。” 下属战战兢兢的把针头扎进了郑羽菲的皮肉里,又缓缓把药物都推进去。 这一针下去,郑羽菲未必会立时三刻的失忆。 但是药物所带来的副作用,会让郑羽菲极其痛苦,这样,就算她想逃离也是有心无力。 在把药物全都推进去之后,下属连忙拔出了针头。 “陆先生,麻烦您帮她按一下。” 他说完这句话就迅速的收拾好药盘,匆匆忙忙的转身出去了。 直到把门关上,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靠在墙壁上,努力着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他转过头望向门板,心头的疑惑更盛。 陆子辰不是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有多爱郑羽菲吗?他怎么舍得让郑羽菲…… 算了。 下属摇了摇头,或许这些事本就不是他可以知晓的。 他把药盘里废弃的针头和药瓶一股脑的倒掉,又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 他真是厌恶极了这种东西,虽然并没有亲身试过,但是他眼睁睁的看着别人被拿去做实验,心头也是胆战心惊。 他真的担心,有一天这些东西会用到他的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后悔听从忠叔的决定,跟随着陆子辰回国内了。 他们两个是偷跑回来的,因为陆子辰现在的身份太过敏感,一旦被人查出是逃犯的身份,陆子辰马上就会被捉拿归案,连他自己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所以陆子辰能平安回到国内,已经是万幸了。 他现在或许更应该担心,等到他们决定回去的那天,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忽然,郑羽菲所在的那处卧室里,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哀嚎声。 下属神色一致,他攥紧了拳头,整个手心中都是冷汗。 看来是药物发作了。 他捂住了耳朵,不想听这种声音,或者说他是有些害怕听到这种声音。 而与此同时,于桑正在匆匆忙忙的赶往医院。 前些日子秦楮墨一直在等待着婚期的到来,这段时间内他几乎整日都呆在自己的家中。 那么如何判断秦楮墨的手机是什么时候被人调包的,变成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于桑这一个多月以来一直没有在国内,他也不清楚秦楮墨每日都干了什么。 他只好跑去了公司,找平日里秦楮墨打下手的那些员工问了一下。 他们只是说最近秦楮墨忙着婚礼的事,根本没有怎么来过公司。 更何况现在公司已经有郑毅接手了,秦楮墨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来亲自工作。 一时间,所有事都陷入了一个迷局之中。 于桑根本不拼出到底是谁在暗中操作,一边拖延着秦楮墨的脚步,一边让郑羽菲葬身火海。 他仔仔细细的去调查了今天早上,小区内的监控,终于,于桑发现了一个疑点。 在秦楮墨一行人下楼,准备开车去接郑羽菲的时候,有一个人撞了秦楮墨一下。 虽然无法确定,但于桑有预感,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有人偷换了秦楮墨的手机。 他匆匆忙忙的赶回来时,秦楮墨已经醒了。 于桑推开门,正看见秦楮墨靠坐在床头,盯着手上的戒指发呆。 而李斯默则坐在病房的另一边,面色凝重的,不知在想着什么。 听到开门声,李斯默便转过头来,“你回来了啊。” 于桑点了点头,他走上前低声在李斯默的耳边对他说了些什么。 “有点线索了?”李斯默抬起头,“那便顺藤摸瓜,找下去吧。” 现在人已经死了,不管怎么样,他们找出真凶,才能让郑羽菲含笑九泉。 他们总不能让郑羽菲冤死才是。 “于桑。”忽然,秦楮墨愣愣的转过头来,他对着于桑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于桑皱了皱眉,胆战心惊的走了过去,可秦楮墨只是握住了他的手,“别查了。” 别查了?于桑皱紧了眉头。 现在已经有些线索了,怎么可能就此放弃呢。 可是秦楮墨只是摇了摇头,“别查了。” 他渐渐明白了过来,或许很多事,也是因为他们执着着一定要一个结果,才会反增痛苦与磨难。 此时那个凶手下了狠心,一定要政务没死,如果他们继续再追查下去,那么下一个被无辜牵连的,会是他们身边的哪一个人? “秦楮墨你说什么呢?!”李斯默猛的站起身来,“现在死了都是你夫人,你难道就想让她这样含冤而死吗?!”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活着……”秦楮墨面庞呆滞,机械的回复着李斯默的话。 忽然,秦楮墨掩面而泣。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拯救我们,我们所谓的一切努力,都不过是笑话罢了。” 这世间一切的因果轮回,从来都不是由人来决定的。 如果上苍注定要降临下来某些灾难,就绝非人力可改。 李斯默明白了,秦楮墨是想替郑羽菲,保护好他们唯一的儿子。 “但愿……”李斯默哽咽了,“但愿你的一切选择,都能有好的结果。” 第四百五十二章 :苏安娜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三个月后,夏威夷。 陆子辰坐在海滩的大伞下,悠闲自在的乘着凉。 “先生,您要的果汁。”有服务生走上来,端给陆子辰一个餐盘。 他把餐盘中的两杯加了冰块儿的橙汁放在陆子辰手边的小桌子上,“你慢用。” “多谢。”陆子辰礼貌的对他点了点头。 他端起一杯橙汁来,递到唇边抿了一口。 新鲜的橙子味顿时充斥满陆子辰的口腔,他舒服的眯起眼睛,对站在海边,踩着水玩儿的女人招了招手。 “过来。” 女人听到陆子辰的呼唤便转过头来,只见陆子辰对她张开了双臂,她便笑吟吟的扑进了陆子辰的怀里。 “子辰!” “瞧你热的。……陆子辰笑着擦掉了女人额头上的汗珠,“安娜,既然感觉热你就别到处跑了。” “我开心嘛。”苏安娜搂着陆子辰的脖子,在她的额头上狠狠的亲了一口,“你怎么不陪我一起去玩?” 陆子辰宠溺的刮了一下苏安娜的鼻子,“好啊,既然夫人这么说了,那为夫乐意陪夫人一同玩耍。” 苏安娜兴奋的拉起了陆子辰,拖着他一路跑向海边。 她贼兮兮的转了转眼睛,趁陆子辰不注意,小手一推,就把陆子辰整个人都推进了海里。 陆子辰只觉得自己的口鼻中都猛的灌满了水,他连忙挣扎着站起身来,狼狈的看着苏安娜。 他嗔怪地指着面前的女人,“调皮!” 苏安娜对他吐了吐舌头,转身就跑。 “你还想跑!”陆子辰笑着追了上去,他一把搂住了苏安娜的腰,手下不安分的挠着她的痒痒肉。 “还调不调皮了?嗯?” 苏安娜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错了我错了,陆先生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好不好?” 陆子辰笑着把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不许胡闹。” “陆先生。”有人走了上来,用毯子把浑身湿透的陆子辰给裹了起来。 “不用。”陆子辰推拒了他。 那人默默收回了手,“陆先生,忠先生已经回来了。” 陆子辰的神色冷了一瞬,又转而恢复了常态。 他伸出手,把苏安娜鬓角处湿哒哒的发丝撩到了脑后。 “看来我们今天玩不成了,先回去好吗?明天我再带你过来。” 苏安娜瘪了瘪嘴,低下头思量了一番后,只好点头同意了,“那好吧。” “乖。”陆子辰宠溺的揉了揉苏安娜的头。 他牵住了女人柔软的小手,“我们回家。” 两辆车刚一前一后的开进别墅的院中,便有仆人打开了大门。 “先生,夫人。” 陆子辰微微点头,“准备一下吧,忠先生就快到了。” “好的。”仆人应下了,她替二人让开一条路,“夫人,我先带您去楼上换衣服吧?” 苏安娜顿时红了脸,她嗔怪的看了陆子辰一眼。 “你又胡说什么了?我们还没结婚呢?” 陆子辰笑眯眯的看着她,抬起手来便戳了她的头,“就算你现在还没有嫁给我,也是我的未婚妻,既然是未婚妻,那就是夫人。” 苏安娜哼了一声,别过头掩饰住自己微红的脸色,“算你占便宜了。” “好好好。”陆子辰无奈的笑着,他轻轻推了推苏安娜,“好了,去换衣服了,天气已经凉了,别冻感冒了。” 苏安娜拉着陆子辰的手臂,调皮的把脸上的汗珠蹭在陆子辰的白衬衫后,才满足的转过身,蹬蹬的跑上楼了。 陆子辰微笑着,目送着苏安娜消失在卧室门口。 “看来你这段日子过得不错。” 忽然,陆子趁的时候传过来一个格格不入的声音。 陆子辰的面庞冷了一身,又转过头来,得体笑着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多亏了有忠叔照顾,要不然我哪有今天呢?” 忠叔满意的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 二人相视一笑,陆子辰让开一条路,对着忠叔比了个请的手势。 “忠叔请进吧。” 忠叔微微颔首,他背着手,悠哉悠哉的走进别墅内。 他抬起头,四处打量了一眼,“看来这房子被你布置得不错。” “要不是有忠叔安排,我哪里能住得上这样的房子呢?”陆子辰扶着忠叔走进了客厅,“请坐吧。” 刚刚在沙发上落座,就有仆人送来了忠叔最爱的雨前龙井。 他端起杯子来,递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不错嘛,看来是你托人从国内弄过来的。” 陆子辰微微一笑,“是了。” 忠叔慢慢悠悠的喝了一会儿茶后,才缓缓进入正题,“药物研发的怎么样了?” “如您所愿,已经有成果了。” “哦?……忠叔挑了挑眉,“至于成果,恐怕要眼见为实吧?” “那当然。”陆子辰点头,“请您稍等片刻,很快你就能见到成果了。” “夫人,先生在催了。”李阿姨敲了敲浴室的房门。 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苏安娜慵懒的回答,“好啦,我知道啦,你不要再催了。” 片刻后,苏安娜才裹着条浴巾,从湿气遍布的浴室中走了出来。 她不悦的撇着嘴,“我只是想不明白,见忠先生而已,为什么一定要我出场?” 李阿姨把苏安娜按坐在床边,她扯过一条毛巾来替苏安娜擦着头发。 “好了夫人,你就不要抱怨了,忠先生是贵客,陆先生也是为了前程,和你们二人未来的生活考虑嘛。” “好吧好吧。”苏安娜慵懒的把玩着自己的指甲,“那我就勉为其难,见上一见。” 李阿姨无奈的笑,“夫人,您准备穿什么衣服下去见忠先生?” “都说了不要叫我夫人了,我又没有嫁给他。”苏安娜愉快的晃着脚丫子,她视线扫过衣柜,随手一点,“就那件吧。” 李阿姨把衣服拿过来放在床边后,便出了门。 片刻后,苏安娜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推开门走了出来。 她在李阿姨的引导下走进了客厅,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忠先生。 “您好。”苏安娜对着忠叔莞尔一笑。 忠叔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便转过头看向陆子辰,“看来你这次确实是成功了。” 陆子辰抿唇一笑,“希望能不让忠叔您失望。” 苏安娜听的一头雾水,他们说什么呢? 只见陆子辰对她招了招手,“安娜,过来坐。” “哦。”苏安娜应了一声,走过去坐在了陆子辰的身边。 第四百五十三章: 毫无痕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待到苏安娜落座之后,忠叔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 他上下打量着苏安娜,良久,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阿辰的眼光一直很好。” “是安娜他不嫌弃我罢了。”陆子辰搂着苏安娜笑道。 苏安娜坐在一边尴尬的微笑着,他根本听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只能故作礼貌的在旁陪同。 这两个人见面谈的多半是一些生意上的往来,苏安娜并不擅长这一方面,也只是百无聊赖的听着,偶尔附和着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的,时间就过了两个小时。 苏安娜只觉得煎熬极了,他困倦的打了个小哈欠。 陆子辰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便揉了揉他的脑袋。 “困了?” 苏安娜尴尬的点了点头,“是有一些……” 陆子辰转过头来,对着忠叔抱歉一笑。 “实在不好意思,看来,又到了他该休息的时间了。” 忠叔毫不在意的对他摆了摆手没关系,“女孩子嘛,爱困是正常的。” “那你先上楼休息吧。” 陆子辰转过头,温柔的对苏安娜说道。 他轻轻捏了一下苏安娜的胳膊,“乖,我一会儿就回去陪你。” 苏安娜对忠叔羞涩一笑,“那实在抱歉了,您和子辰继续聊。” “好的。”忠叔礼貌的点头。 在目送着苏安娜走上楼后,忠叔才幽幽转过头。 “看来,你的成果确实不错,他看上去真的毫无曾经的影子。” 陆子辰的面色忽然凝重起来,“也只是气质上罢了。” 确实,哪怕是整容,想把一个人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话,也是一个非常难的事。 “不过我看,你是舍不得让他去整容吧?”忠叔忽然说道。 陆子辰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一般,有些心虚的转过头。 “您知道的,如果想把他彻底的变为另外一个人,需要付出很大的精力,这样他的身体会受不了。” 忠叔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来,面庞变得有些严肃。 “人都说成大事者,从不拘泥于儿女情长。看来,你还是没有学会这一点。” “我已经在我能做到的范围内,尽全力把所有事做到最完美了。” 陆子辰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忠叔也不好再为难他了。 毕竟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儿的道理,忠叔还是懂的。 倘若真的是把一个人逼急了,那他的下场恐怕和苏先生是一样的。 诚然,当初的陆子辰确实是没有能力与苏先生抗衡,可是他心头有恨,只要有恨他就能做出出人意料的是。 比如说当时谁都没有想到,陆子辰竟然能徒手拧断苏先生的脖子。 “那就祝你如愿以偿吧。”忠叔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 陆子辰也随即站了起来,“您慢走。” 忠叔对他微微一笑,“哦,对了还有另外一件事,那处庄园,你恐怕是回不去了。” 陆子辰沉默了,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打他从庄园离开的那一刻起,那个地方他就再也回不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庄园本来也不是属于他的。 失不失去的,陆子辰住在那里心里也不安稳。 倒不如现在这个小地方,至少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的人。 “告辞。”忠叔对着陆子辰微微点头。 目送着忠叔离开别墅后,陆子辰就迫不及待的转过头上楼了。 他悄无声息的推开了卧室的门,里面一片漆黑,借着月光,陆子辰模模糊糊的看到了躺在床上熟睡的女人。 他悄然走了过去,坐在床边,有些贪婪的打量着苏安娜的脸。 他抬起手,指尖划过苏安娜的额头,一路摸到了下巴。 睡梦中的人忽然嘤咛一声,微微睁开了眼睛。 “你回来了呀……” “小懒猫。”陆子辰笑着轻刮了一下苏安娜的鼻子。 苏安娜哼哼唧唧的抱住了陆子辰的手臂,“讨厌,打扰人家睡觉。” “难道你不想我陪着你吗?”陆子辰故作埋怨的问道。 “走开啦。”苏安娜把脚伸出被子,轻轻在陆子辰的腿上踢了一下,“去洗澡。” 等到陆子辰从浴室中出来时,苏安娜已经再度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他走过来坐在床上,踢开鞋,掀开被子也躺了上去。 陆子辰长臂一捞,把睡得昏天黑地的女人搂进怀里。 他轻笑一声,俯下头吻了上去。 睡梦中的苏安娜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忽然停顿了一瞬间,他微微睁开眼睛,从舌尖品到了一点甜。 “什么……” “葡萄味的糖,你最喜欢的。” 去玩吗砸了咂嘴,甜滋滋的葡萄味儿瞬间遍布口腔。 陆子辰越吻越深,藏在被子下面的手悄然探进了苏安娜的睡袍里。 正沉溺于陆子辰带给自己的,温存中的苏安娜,忽然神色一滞,他向后缩了缩。 “你干什么?” 陆子辰,按着苏安娜的手,把他禁锢在自己的怀抱中。 他贴的很近,热辣的气息,喷洒在了苏安娜的鼻梁上。 他顿时红了脸,别过头去,回避着陆子辰灼热的视线。 “怎么了?”陆子辰低沉的声音在苏安娜的耳边。 他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摩挲过苏安娜的耳垂,“你干嘛这么抗拒?” “我……”苏安娜恨不得把整个脸都埋进枕头里,“我们不是说过了吗?婚前不……” 陆子辰被他逗笑了,“小古板。” “你还嘲笑我!”苏安娜一手勾着陆子辰的脖子,把他带倒在了床上,“睡觉好不好?” 陆子辰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那好吧,都听夫人的,不过等我们结婚后……” 陆子辰忽然凑到了苏安娜的耳边,低声在他耳畔说了些什么。 苏安娜登时红了脸,窝在陆子辰的怀里,不说话了。 陆子辰轻笑一声,反手回抱住了他,“睡觉。” 苏安娜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他的头渐渐向一边歪过去,骤然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陆子辰支起一条手臂撑着自己的头,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苏安娜。 他的手绕过苏安娜的后颈,将他的头微微抬了起来。 接着,陆子辰急不可耐的凑了上去,在苏安娜的红唇上轻吻了一记。 “你看啊……”陆子辰含糊不清的说道,“就算时间过得再久,你还是要回来我身边的。” 第四百五十四章: 憔悴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伦敦,凌晨三点。 沈一推开庄园别墅内的大门走了进去,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苏哲靠坐在沙发上,手中把玩着一个精致的红酒杯。 听到门开的声音,苏哲便缓缓转过头来,“安排好了?” “可以了。”沈一对着苏哲点了点头,“少爷您现在可以回国了。” “知道了。” 苏哲仰头把自己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西装,跟随着沈一的步伐走了出去。 “这一次你还不准备回国吗?”苏哲忽然问道。 沈一愣了一瞬,转而又笑着对苏哲摇了摇头,“我现在的身份是黑户。” 苏哲抿了抿嘴唇,做人做到沈一这个份儿上,也是怪惨的。 明明父母健在,亲人也都在国内,可偏偏他没名没份的,想回家看望一下他们都不可能。 “那好吧。”苏哲点了点头,“这次回去我会逗留一段时间,等见过秦先生后,我就去看一看你的父母。” 沈一感激的对着苏哲点了点头,“多谢您。” 同样是苏先生,苏哲与他父亲的作为,却完全是两个相反的风格。 如果说苏先生是极端的冷酷无情,那么苏哲则是经历过许多生活中的种种不幸后,反而会对身边的人仁慈一些。 或许也是因为之前苏先生把事情做得太绝,在他得知当自己父亲死时,沈一没有上前做过任何阻拦后,苏哲的反应竟然很平淡。 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亲生父子生分到如此地步,就连过世了也不肯流一滴眼泪,真是叫人唏嘘。 经过数个小时的航程后,苏哲在S市落了地,于桑亲自来接的他。 “好久不见。”苏哲笑着对于桑微微点头。 “好久不见。”于桑回以他一个眼神。 苏哲能感觉到,这几个月不见于桑似乎瘦了很多。 他原本看上去就身材瘦,这会儿更是弱不禁风了。 “三月不见,怎么瘦得脸都凹进去了?”苏哲问道。 于桑苦笑着摇了摇头,“苏少爷您就别拿我打趣了,这段日子我们经历了什么,您还能不知道吗?” “也是。”苏哲叹息一声。 这三个月国内可是精彩极了,赵洛滨被带回来后,先是他父母大闹了一场。 然后于桑又全国各地的找医生,来给赵洛滨治疗。 真的是经历了好一番波折,他们才找到合适的药物,控制住了赵洛滨的病症。 只是他失去的记忆恐怕是回不来了,于桑所能做的也只是陪伴在他身边,和他父母一起,给他讲一讲过去发生的事。 然而,离开赵洛滨身边,于桑的心又要被另一面牵扯走,那就是秦楮墨。 自从郑羽菲死后,秦楮墨一蹶不振。 后来苏哲与月景渊通电话时,听说秦楮墨整日买醉,人都垮了。 好在是后来,宋慧玲把秦思雨给带了回来。 秦楮墨,好歹也是为了孩子考虑,总算是略微恢复了一些正常。 “他现在怎么样了?” “不大好。” 于桑摇了摇头,“虽然小少爷回来后,先生的精神好了许多,可是几乎整日里都在公司工作,也不怎么回家。” 失去了妻子这么重大的打击,对于秦楮墨来说,或许他如今的表现,已经是极力克制后的结果了。 苏哲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公司吧,于桑有些抱歉的看向苏哲,“先生已经很多天没有回家了,想见他,就只能去公司。” 不过秦楮墨现在确实是应该维持着公司的稳定,毕竟现在秦氏已经被郑氏给收购了。 郑毅因为郑羽菲去世的打击,也是病了很久。 如果此时秦楮墨再不出去主持大局的话,垮掉的可不只是秦氏一家公司。 在秦氏集团,苏哲再次见到了秦楮墨。 算起来他们已经有五个月没有见面了,在秦楮墨准备和郑羽菲大婚前,他们还遭遇了很多事。 所以那段日子,苏哲几乎没有怎么联系过秦楮墨。 这会儿再见,苏哲只觉得,像是物是人非了一般。 当秦楮墨把头从文件中抬起来时,苏哲还被吓了一跳。 看来这段日子不止是于桑累的瘦脱了相,秦楮墨更甚。 他今年不过才三十一岁,可是就像是一夜之间白了头似的。 虽然二人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但是苏哲已经看到秦楮墨两鬓已经掺杂了一些银色的发丝。 他的嘴角黯淡无光,脸色惨白。配合上那两个青黑的黑眼圈,苏哲简直觉得自己像见了鬼一般。 他这样青天白日的走出去,不吓人才怪呢。 除此之外,苏哲还留意到了另一点。 一向精致得体的秦楮墨,此刻竟然邋里邋遢的。 他的头发,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了,已经微微盖过了他的耳朵。 平日里,用发胶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发丝,也是胡乱的垂在了额头上。 他向来最在乎的发型都是如此,就更不要提他身上那皱巴巴还带着可疑油渍的西装了。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秦楮墨把眼睛也给熬坏了,再见面时,他竟然还戴了一副眼镜,看上去活像个落魄文人。 要不是现在还有于桑在侧,苏哲几乎要以为秦楮墨是破产了。 “你来了。”秦楮墨愣了好一会儿,他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苏哲,这才认出来站在面前的人是谁。 “秦先生是贵人多忘事。”苏哲忍不住想嘲讽他,可是话说出来却都是满满的心酸。 他对站在身后的于桑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于桑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二人一定是有话要说,便悄然带上门出去了。 苏哲走到了沙发边,蹙着眉打量了一眼,“你平日就生活在这狗窝里吗?” 秦楮墨苦笑一声,“那或许你还没有去我的家看一看,那里……” 他嗤笑一声,无力的摇了摇头。 苏哲蹙着眉,把沙发上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堆到了一边,勉强空出能容得两个人坐下的位置,才对秦楮墨招了招手。 “我已经大老远的跑来了,你就不要在那边坐着了好吗?过来。” 第四百五十五章: 死刑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慢吞吞的站起身来,苏哲这才留意到,这几个月何止是精神,秦楮墨的脊背也已经垮了。 曾经的青年才俊,S市的一匹黑马,生意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秦楮墨,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苏哲皱着眉说道,“就算是他走了,可是你们的孩子还在,曾经那七年郑羽菲都不在你身边,那时候你都过来了,如今又有什么过不来了?你难道就想让思雨回忆起来,全是你颓废的模样吗?” “可是那时候不同了。”秦楮墨缓慢的回答道,“那时就算他不在我身边,可是我知道他还活着。如果我思念他了,我可以去看他,哪怕只是远远的陌生一眼,也好,可是如今……” 秦楮墨低下头,一滴眼泪毫无预兆的砸在了他皱巴巴的西裤上。 “如今我想去见他,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苏哲即将脱口而出的说教忽然停顿住了,他低下头,看着努力尝试着自己西裤上那一小片水渍的秦楮墨,忽然悲从中来。 打他认识秦楮墨起,何时见过秦楮墨如此颓废的模样? 这本不应该是秦楮墨所过的生活,可是在郑羽菲走后,他的人生,大半已经被毁掉了。 “你难道真不打算去查吗?”苏哲迟疑的问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秦楮墨的脸色,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又让秦楮墨受了刺激。 “我想查,可是我也不敢查。”秦楮墨带着浓重的鼻音回答着苏哲的问题。 “羽菲他已经死了。就算我在想怎么查明,他也终究是回不来了。如果有眼睛粘在我们的身上,如果他们一定要盯着我们的动作,我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看来秦楮墨还是惦记着秦思雨的,苏哲松了口气。 有孩子在就有希望,听到秦楮墨这话,苏哲便放心多了。 至少秦思雨平平安安的,秦楮墨就一定会坚持着活下去。 但他现在之所以不再选择调查下去,也正是因为郑羽菲的离世给了他一个很大的警告。 这世界上或许有一件事本身就不能执着,如果一定要执拗于某一件事,恐怕身边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只是苏哲这样想来,心头还是觉得苦涩极了。 因为这些事根本就不是秦楮墨,或是郑羽菲所做错过的。 而是他人不知检点,做下了那么多的恶事,还要以最肮脏的视角看待这世界上的所有人。 他们一定要无辜的人不得安宁,才会开心。 “你先好好休息吧。”苏哲拍了拍秦楮墨的肩膀,我这次回来还有许多事要做。 自从上次苏哲以苏董事长唯一一个遗孤的身份,收回来拿出庄园后,秦楮墨就知道,苏哲和从前不同了。 这几个月以来,虽然苏哲没有回来,但是秦楮墨也知道,他一直在追查着陆子辰的下落。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苏哲现在正在追查的事,就是秦楮墨一直想知道,却不敢去调查的真相。 他已经隐隐猜到了陆子辰一定回国过,郑羽菲的那起车祸或许也与他有关。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陆子辰竟然真的赶回来,也敢对郑羽菲下手。 他曾经一直以为,只要警察们不放弃对陆子晨的追查,陆子辰就不会再回来,郑羽菲的安危也得以保住。 可是他还是想错了,如果一个人想回来想做恶事的话,那么它就一定会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 苏哲离开后,于桑便敲开了秦楮墨的办公室门。 “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秦楮墨的动作慢了半拍,待到敲门声彻底清净后,他才缓慢的点了点头。 “好吧,你进来吧。” 于桑推门而入,“先生,明天安晓月就要被执行死刑了。” “哦。”秦楮墨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于桑在心中无奈的叹气,秦楮墨现在已经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了。 安晓月确实应该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只是他现在所付出的代价,在秦楮墨眼中也不是很重要了。 但纵使如此,秦楮墨第二天一早还是早早的起了床,甚至还破天荒的整理了一下自己。 虽然比起曾经的意气风发,秦楮墨如今的模样显得憔悴极了,但是比起昨日见苏哲时那副外表,勉强还算是能看。 上午十点,安晓月就要进行注射了。 赶在这之前,秦楮墨一定要去见他一面。 之前安晓月的父母就已经得知了他的事,可是他的父母不认他了。 直到今日安晓月即将被执行死刑,他的父母也没有来见过他一面。 所以在临走前只有秦楮墨来送他,这还是苏扬子网开一面的结果。 只是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却像是两个极端一般。 这些日子以来秦楮墨茶饭不思,整个人都瘦骨嶙峋的,反倒是安晓月面色红润,人似乎也胖了一圈。 “看来你这日子过得不错。”秦楮墨说道。 安晓月摸了摸自己的脸,“从前我是多么在乎自己容貌的一个人啊,只是现在想来,或许任何身外之物都没有什么意义。” 他现在倒是明白这个道理了,只可惜为时已晚? 不过安晓月似乎也从来没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过,尤其是在知道郑羽菲已经离世之后。 “倒是你呀,怎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了?”安晓月笑着对秦楮墨说到。 他这次见到秦楮墨,就像是见到了阔别多年的朋友一般。 也罢,他是将死之人,或许早就把一切给放下了吧。 “只是有些事,如果我不说的话,你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知不知道的,对我来说有任何意义呢?”秦楮墨苦笑,“他一走,任何真相对我来说都不要紧了。” 安晓月愣了一瞬,忽然又笑开了。 “秦楮墨,这么多年来你还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如果我是郑羽菲的话,纵使分别了七年,我也会毫无意义,保留的回到你的身边。” 秦楮墨闭上了眼睛,郑羽菲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魔咒一般。 他不想回忆起,却又盼着回忆起。 安晓月抹了把眼角笑出来的泪痕,“这么多年来我活的胆战心惊的,如今终于是走到头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 折磨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幽幽转过头,冷淡的看了安晓月一眼。 安晓月说的没错,他确实是熬到头了。 只可惜别人,那些被他害死过的人终究是回不来了。 那些被他伤的体无完肤的,也永远无法愈合疤痕。 秦楮墨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忽然,她听到身后的安晓月轻轻呢喃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转过头来,只见安晓月正逆着光微笑着看着自己。 “如果,如果……能回到初识的时候。”安晓月低下头,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往事一般,可忽然神色又黯淡了下去。 “如果能回到那时,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秦楮墨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过头走了。 于桑把车停在了外面,等着秦楮墨出来。 秦楮墨不过进去了不足半个小时就走了出来,他连忙跑下车,替秦楮墨打开车门。 “先生,她都说什么了?” “没什么。”秦楮墨摇了摇头。 陈年往事终究是陈年往事,再怎么追究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二人静静地坐在车内,不多时,就有几辆车开了过来。 片刻后,安晓月被扣押着,走出了监狱大门。 她深深的望了秦楮墨的车一眼,随后便被人推搡着上了车。 在那车门关上的瞬间秦,楮墨骤然闭上了眼睛,很多事,终归还是结束了。 “回去吧。”秦楮墨轻声说道。 于桑点了点头,启动了车子。 二人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当中,过了好一会儿,秦楮墨才缓缓开口,“于桑,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于桑愣了一下,这才转过头来,“先生,您说什么呢?” “我是说……”秦楮墨下意识的摸索着自己的手指,“如果你想好好照顾赵洛滨的话,可以先暂时离开,助理这个职位,永远为你保留着。” “那绝对不行。”于桑果断的拒绝了秦楮墨的提议,“先生,这么多年来你我一直相伴,我是绝对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的。” 于桑的心里还是内疚,如果他当初在好好的思索一番,恐怕郑羽菲就不会死了。 他聪明了一世,却在这紧要关头犯了糊涂,赔上了一条人命,这个债恐怕于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秦楮墨叹了口气,他微微闭上了眼睛。 “那好吧,如果你有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离开。” 于桑抿着嘴唇,不再回答秦楮墨的问题了。 他只想用自己的余生,来陪伴着秦楮墨,一路向前走去,其他的他根本不做多想。 赵洛滨这些日子一直被于桑安顿在S市,和她的父母住在一起,每一天于桑都会去看她。 其实秦楮墨也知道自己或许也应该去看望一下赵洛滨,毕竟,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话,赵洛滨也不会遭到如此的灭顶之灾。 只是于桑知道秦楮墨心情一直郁郁寡欢,见了赵洛滨怕是更加难过,便干脆不让他见了。 只是今天破天荒的,秦楮墨一直坚持着要去看望一下她,于桑也只好同意了 他把车稳稳地停在了公寓楼下,跑下车,替秦楮墨拉开了车门。 “先生,就是这里了。” 秦楮墨微微颔首,借着于桑的搀扶,站了起来。 这几个月以来他一直茶饭不思,整个人也瘦了下去,站在风中摇摇欲坠的,于桑也是担心一阵风就会把他吹走。 二人上了楼,于桑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门。 今天赵洛滨的父母并不在家,也不知是去哪儿了,整个屋子里非常安静,于桑有些诧异的换了鞋,走进了主卧。 只见屋子里还是一片漆黑,赵洛滨正躺在床上,闭眼沉沉的睡着。 于桑走了过去,心疼的撩开了她额前的头发。 “她还是怕光吗?”秦楮墨站在门口,低沉着声音问道。 “比起之前已经好多了。”于桑叹息道,“好在不是真正的狂犬病,要不然这条命可真是保不住了。” 陆子辰……秦楮墨攥紧了拳头。 如今为了秦思雨,他可以暂且把那些恩怨全都放下,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在乎了。 迄今为止,恐怕与郑羽菲有如此深仇大恨的,也不过就是陆子辰。 秦楮墨在心中暗暗发誓,只要陆子辰有回来的一天,他就一定会亲手把陆子辰碎尸万段。 然而他还不知道,在地球的另外一边,还有另一个人,也在折磨中苦苦挣扎着。 “你就是个妖孽!” “你全家都是被你害死的!”​ “林筱儿是妖怪啊,快替她远一点……”​ 咚! 这是什么声音? 林筱儿猛的从污脏的水中挣扎出来,她趴在池边痛苦的干呕着,把口中的脏水连同烂菜叶一同吐了出来。 脏水池前​坐着一个男人,他身材修长,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正淡然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令人作呕的一幕。 这男人生的俊朗,他眼窝深邃,眼尾微微上挑,仿佛他微微抬起眼皮,就能勾人心魄一般。可是男人的脸上却挂着冷漠,像是画皮一般贴在他的面上。 “吐够了?”​男人忽然说道。 ​林筱儿抹了把嘴角的污渍,眼神空洞的望向男人。 “看来还是没够。”​男人微微扯起唇角,露出一丝令人胆战心惊的冰冷笑意来。他抬起手,“阿方,继续。” 他身侧被叫做阿方的人立刻站了出来,他为难的看了眼被丢在污水池中的女人,不禁觉得有些胆战心惊。 已经三轮了,再这么继续下去,这女人恐怕会死。 “顾少,已经够了……”​ 男人微微抬起眼皮,目光短暂的在阿方的身上扫视了一遍。阿方被他看的脊背发毛,不自觉的就向后退了两步。 “现在你已经能做我的主了?”​ “阿方不敢。”​ 男人从新把视线挪回到林筱儿的身上,“继续。”​ 阿方一遍擦拭着额头上被惊出来的冷汗,一边向身旁的手下招招手,“快去!”​ 三四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一拥而上,把近乎虚脱的林筱儿从脏水中捞了出来。他们抬着林筱儿把她高举过头顶,然后猛的撤了手。 第四百五十七章: 不义之财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咚的一声,林筱儿极速坠落,跌进脏水池中。 那水不仅脏,而且臭,像是被掺了腐烂的尸体发酵后的尸水。脏水溅出来的瞬间,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向后躲了躲,生怕被沾染上。 而林筱儿就像是死人一样,躺在池底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爬出来,继续几分钟前的呕吐。 阿方不忍的别过头,他的胃剧烈的翻腾着,闻着这臭味就觉得恶心。 这场景,恐怕也只有身侧这男人能如此淡定了。 阿方实在不知,这林筱儿只是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怎么就能被顾北陌如此折磨了。 可顾北陌是他的主子,是这里所有人的主子,阿方一丝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眼见着林筱儿快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阿方也忍不住在心里捏了把汗,要是林筱儿今天被折磨死了,隔壁那苏小姐还不闹翻了天。 听着前方越来越小的喘息声,一直漫不经心的转着自己小指尾戒玩的顾北陌也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他抬起手,正要再次发号施令,门外忽然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顾少,快到和陆先生约定的时间了。”​ 顾北陌的恶趣味这才被打断,他站起身来,淡漠的看了林筱儿一眼。 “把她抬回去。”​ 阿方连连点头,他刚想冲到林筱儿身边,就又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 顾北陌正冷冰冰的看着他,阿方只好调转方向,垂着头重新走回顾北陌的身边。 “是谁的奴才,你要记牢。”​顾北陌盯了他一会儿,才开口说到。 阿方冷汗欲下,无声的点头。 他悄悄对身后的人比了个手势,才战战兢兢的跟在顾北陌的步伐出去了。 ​听到顾北陌的脚步声走远了,方才把林筱儿丢进了脏水池中的几人才一拥而上,把林筱儿捞了出来。 “抱歉,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林筱儿躺在地上,深秋里在漆黑的地下室被泡了水,她动的浑身僵硬,耳朵也在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见身边的人在说些什么,只是一直冷冷的望着天花板。 ​那水池其实很浅,林筱儿被扔进去几乎是瞬间就触碰到了池底,她浑身上下都是痛的,可被冷水一泡,她也渐渐地就麻木了。 “怎么办?不会死了吧?”​ “不会的,她命硬着呢。”​ “那……那怎么办?总不能现在就抬回去吧,顾小姐见了怕是会发疯。”​ “先抬外面去吧,好歹也换身衣服。”​ 几人耳语了几句,才再次上前手忙脚乱的抬起林筱儿,把她弄出了这间黑漆漆的小屋子,放在了地下室外间的一张生了锈的铁架子床上。 没过片刻,阿方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 “你们都没长脑子吗?不会给她找个毛巾找身衣服?!”​阿方怒气冲冲的跑过来,他一把推开了围在林筱儿身边的人,“废物点心,滚!”​ 众人面面相觑,连忙避开阿方的怒火。 阿方拍了拍林筱儿的脸,“林筱儿,林筱儿?”​ 林筱儿的眼珠转了转,总算是有了点反应。她忽然露出了恶心的神情,一翻身就把胃里积压的脏水全都吐了出来。 阿方担忧的拍着林筱儿的背,“顾少叫你马上去茶楼,你……还能动吗?” ​“苏小姐呢?”林筱儿这才开口,却所答非所问。 她的声音粗噶难听,像是一个男人才会有的声线,因为她的嗓子早在三年前​就被顾北陌给药哑了,还是自己求着忠先生帮忙医治,才勉强能开口说话。 “苏小姐没事,好端端的在家里呢。”​ 林筱儿这才僵硬的点了点头,“给我找身衣服。”​ 阿方能感觉到林筱儿的气色不是很好,不过说来也是,她被顾北陌折腾了那么一大出,气色能好到哪里 去。 一路上林筱儿一直窝在车门边一言不发,她身上穿着阿方给她临时找来的一套男装,​松松垮垮的,林筱儿本就瘦的像根麻杆,这会儿整个人几乎都窝在了衣服里。 “你一会儿可悠着点,别动作太大,让顾少知道又该……”阿方抿了抿嘴唇,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林筱儿望着车外的风景,一言不发。 阿方只能叹了口气,谁叫这林筱儿生来就是朵奇葩呢,顾北陌不折磨她折磨谁?​ 直到司机把车停到了茶楼门口,林筱儿才后知后觉的开口。 “为什么叫我来?”​ “是药方……”​阿方低声说道,“也不知怎么的,陆先生说你最新研究出来的药方有问题,那苏……那被拿去做实验的人疼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林筱儿敏感的察觉到了阿方话语中不对劲的地方,她一把扯住了阿方的衣领。 “你说什么?苏小姐?他又把那药用在苏小姐身上了?!” “哎哟,你可小点声吧!”阿方竖起食指,抵在唇边,“你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话别那么多。” 林筱儿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把阿方的絮絮叨叨都抛在了耳后。 阿方立马捂住了嘴,不过两秒钟,他又忍不住凑了上去,扯住了林筱儿的手。 “那陆先生为什么不直接找你啊?还要通过顾少。”​ 林筱儿皱了皱眉,她低头看了眼自己不小心被阿方碰破的指尖,悠悠抬起眼皮,“他岂敢。” ​阿方瞬间噤声,脊背上也浮起了一层冷汗。林筱儿一抬眼,简直比鬼魅还可怖。 毕竟,她是朵“奇葩”​。这年头作为一个顶尖医学院校毕业的高材生,却与他们这群人厮混在一起的,可不正是朵奇葩吗? 林筱儿皱着眉甩了甩指尖的血珠,又毫不客气的在阿方的衣服上蹭了蹭​,才抬脚向茶楼大门走上去,阿方连忙跟上。 “顾北陌什么时候开始接这种活计了?”​林筱儿忽然开口问道。 “哎呦,可不敢直呼顾少的名字啊。”​阿方大惊失色,连连摆手。 “你回答我的问题就是。”​ “还不是因为最近公司盈利不好,也是赚外快嘛。”​ 林筱儿倒是不知道顾北陌的公司什么时候​开始盈利不好了,这种钱他也敢赚! 第四百五十八章: 针锋相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她冷笑一声,“不义之财,拿了会有报应的。”​ ​“要是真的有因果轮回……那你为什么还要存在。”阿方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筱儿脚步一顿,她沉默了片刻,并没有理会这不会说话的阿方,便继续向前走去。 顾北陌已经到了很久了,他正端坐在藤椅上,淡漠的看着​对面那位“陆先生”。 还未走进包房,林筱儿就感觉到自己周身一阵冰冷,方才被摔伤的腰也更剧烈的疼了起来。 这里冷气开的太重了。 顾北陌早就听到了脚步声,可直到林筱儿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才悠悠开口。 “不洗个澡就来吗。”​ 林筱儿被丢在那污水池里浸泡了那么久,都快腌入味儿了,​顾北陌这是讽刺她臭呢。 林筱儿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什么话都没有说。 阿方站在了顾北陌的身后,不停的向林筱儿使着眼色:你倒是说句话啊! 林筱儿不为所动,她似乎盯着桌上的茶壶出了神一般。虽然她看上去低眉顺眼的,可顾北陌知道她现在心里应该已经把​自己凌迟了千万遍了。 阿方露出了绝望的神情,果然,顾北陌不悦的皱了皱眉。 “见到客人该怎么做,难道还要我教你吗?”​ 林筱儿这才像一个接受到了指令的机器人一眼转过身,向陆子辰弯下腰来。 陆子辰礼貌的对林筱儿点了点头,“林小姐不必客气,安娜最近一直很想你,有时间你们也该聚一聚。” 林筱儿不着痕迹的撤开了手​,垂在身侧。 “您请坐。”​ ​甫一开口,陆子辰就被她的嗓音吓了一跳。 “这……”​怎么哑的更厉害了? 看来这段日子,顾北陌折磨她可不少。 “知道自己声音难听就不要吓到别人。”​顾北陌毫无怜悯之心的说道,似乎林筱儿的嗓子不是他亲手药哑的一样。 林筱儿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她伸出左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陆子辰这才满腹怀疑的坐了下来。​ ​顾北陌皱了皱眉,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林筱儿姿态怪异的右手上。 阿方留意到了他的视线,连忙上前,不着痕迹的扯下林筱儿挽起的衣袖,把她的手盖住。​ “是摔伤的。”阿方对顾北陌解释道。 顾北陌毫不留情面的冷哼了一声,淡然的开口点评。 “矫情。” 阿方的头上满是冷汗,那心里忍不住嘀咕着,还不是顾少你一直折磨她,否则她也不至于摔成这样了。 那么浅的水池,就算是有水的缓冲,摔下去恐怕也是一身的伤。 他倒是不担心别的,只是听刚才陆子辰所说的,他那位未婚妻似乎是很想见一见林筱儿。 苏安娜一向护短,把林筱儿当自己的妹子一般,要是让苏安娜见了林筱儿身上都是伤,恐怕还不闹翻了天。 顾北陌随手指了一个位置,让林筱儿站在了一旁,自己则和陆子辰寒暄了起来。 林筱儿在一旁打量着,显然感觉到陆子辰对顾北陌是满心的不耐烦。 她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起来,是啊,陆子辰这人,向来都只和对自己有用处的人交谈。 至于顾北陌这种只想着分一杯羹的,陆子辰自然是不喜欢的。 只是出于礼貌,陆子辰还不得不与他交谈一下。 过了片刻,陆子辰终于忍不住了。 “以往都是由您转达,林小姐单独前往的,这次您怎么来了?” 陆子辰说这话是很直白的了,他很明显就是想表达出自己并不愿意顾北陌交谈的意思。 顾北陌轻笑了一声,“陆先生何必如此焦躁呢?毕竟我们互相帮助,以后彼此能用到对方的地方还不少呢?” 陆子辰面色一冷,有些不悦的打量着顾北陌。 当初用了他一下,这会儿反倒让他咬住自己不放了。 说来陆子辰也是后悔,倘若不是当初情况紧急,他何必与顾北陌有牵连的。 “陆先生稍安勿躁。”顾北陌微微抬起手,“安娜这次怎么没来?作为表哥,我真的是很想这位妹妹的。” 顾北陌把妹妹二字咬得极重,陆子辰的脸色越发的深沉了下去。 他微微抬起眼皮,警告性的看着顾北陌。示意他不要话多。 “你说,这苏小姐到底什么来历啊?”阿方微微侧过头,在林筱儿的耳边耳语着。 说来也是奇怪,陆子辰当初把苏安娜带过来时,只是说这是自己的未婚妻。 说是出了车祸,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了让她好好养病,陆子辰通过忠叔认识了顾北陌,让苏安娜以顾北陌表妹的身份,生活在夏威夷。 当然了,这只是对外的说法。 阿方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顾北陌和陆子辰的脸上看到这样针锋相对的表情了,他总是觉得这两个人一定是隐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见到林筱儿站在自己身边一直不说话,阿方就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 “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林筱儿沙哑着嗓子,淡然的回答道,“我只是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罢了。” 阿方差点被她逗笑了,“什么叫别人的事?你和苏小姐好的相亲,姐妹一样,怎么就不感兴趣了呢?” 林筱儿转过头显少的露出了一次冷漠之外的表情,她挑起眼皮,瞪了阿方一眼。 “你不说话的话,没有人会认为你是哑巴。” 阿方吃了个瘪,只好自讨没趣的转过头。 他刚微微转过眼睛,就见顾北陌正上下打量着他。 他的目光严肃极了,似乎正是在用眼神告诉他,什么场合做什么事,不要在一旁嘀嘀咕咕的。 阿方畏惧的缩了缩脖子,他还真是自讨没趣。 顾北陌收回了视线,把目光重新投向陆子辰。 “好吧,今儿陆先生有要事要与林筱儿商量,那我便也不方便在此,你们二人谈吧。” 他站起身来,淡漠的瞟了林筱儿一眼。 “好好谈,别给我们家丢人。” 丢人的是她吗?丢人的明明是顾北陌自己吧? 林筱儿在心中冷笑着,顾北陌这一辈子,大事几乎没做成过。 自家那点老底快被他败光了,倘若当初不是有忠先生,他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风湿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林筱儿她向来都瞧不上顾北陌这种人,在她眼中,这类实打实的纨绔子弟,就算能风光一时,也只不过如昙花一现一般。 待到花落时节,终将是要枯萎的。 他就如同那烂泥一般,尘归尘土归土后,半点踪迹都不会留下。 顾北陌知道林筱儿心中对自己的态度,同样的,他对林筱儿也满心的都是不屑。 高材生?天才?那又能如何? 最终不还是臣服于自己,像狗一样活着。 他冷眼瞥了林筱儿一下,便抬起手,示意阿方和自己一同离开。 阿方匆匆忙忙的赶了上来,在和林筱儿错身的瞬间,他低声嘱咐了一句。 “脾气得收敛一点啊,别惹出事来。” 林筱儿淡然的抬起头,轻飘飘的吐出了一句,“你放心。” 放心?能放心才怪呢。 阿方在心里腹诽着,他转过头,匆匆忙忙的跟上顾北陌的步伐。 待到所有人都走干净后,陆子辰才对林筱儿招了招手,“过来坐。” 他们两个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可是每每相见,林筱儿总是一脸生人勿扰的气场。 按理说他们共事了这么久,也不算是生人。可奈何这林筱儿的心就像是一个冰窟窿一般,再多的热水泼上去也很快就被冻住了。 陆子辰也不指望着林筱儿对自己有什么好脸色,只是该做的礼节他是一定要做的,便客客气气的邀请林筱儿坐到自己的对面。 林筱儿抬起眼皮,幽幽的瞥了陆子辰一眼,便抬起脚,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落了座。 顾北陌刚刚才坐了那个沙发,此刻沙发的皮面上还带着男子特有的体温。 林筱儿皱了皱眉,厌恶已经写到了脸上。 陆子辰勾起唇角,他绅士的从茶几上的纸抽里扯出几张纸巾来递给林筱儿。 “擦擦吧。” “多谢。”林筱儿接过纸巾,却只是攥在手里把玩着,似乎并没有想去擦拭沙发的意思。 陆子辰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看来林筱儿并不只是对顾北陌有意见,对自己甚至是所有男人,她都是这样一番态度。 “找我来有什么事?”林筱儿粗嘎难听的声音在陆子辰的耳畔响起。 陆子辰挑了挑眉,“顾少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药方,还需要改进。” 林筱儿冷眼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这么说来,你是又把那药用在苏小姐的身上了?” 林筱儿一向不喜称苏安娜为陆子辰的未婚妻,毕竟在她的眼中,她只是把苏安娜当做自己的知己。 至于陆子辰这种人,背地里说不定做出了什么勾当。 连苏安娜这人的来历都不清楚,林筱儿自然是打心底不想承认苏安娜是陆子辰的未婚妻。 陆子辰也不能发脾气,只是淡然的对着林筱儿一笑。 毕竟很多事她们彼此心里都有数,何必又拿到台面上来说。 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林筱儿为了自己想要达成的目的,愿意为了陆子辰提供药方。 而与此同时的,陆子辰到底拿着要干什么,注射到谁身上,和林筱儿半点关系都没有。 “说说吧。”林筱儿丢掉了手中的纸巾,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 她抬眼看着陆子辰,“又出什么问题了。” 如果林筱儿没有记错的话,之前那个药物会导致类似于狂犬病一样的副作用之类的问题已经被她解决了。 而今又是出什么问题了? “她最近睡到半夜,身上总是出虚汗,关节也会隐隐作痛,后来越来越严重,很多次深夜就会痛醒。” 陆子辰说着,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林筱儿打量着他的神色,看来,陆子辰在心里还是很在乎苏安娜的。 只是既然在乎,又何必把这药用到她身上? 这天底下有哪个真心疼爱自己未婚妻的男人,会拿她去做这样的实验。 “我早就和你说过,这药本身就是行不通的。”林筱儿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你们研发这样的药物,不止会导致人身体受到伤害,更是有悖人伦。” 陆子辰知道林筱儿从前是个高材生,满腹经纶的,可是他偏不爱听林筱儿这样说话。 他抬起手打断了林筱儿接下来想要说出来的话,“这些事你跟我说过很多次,只是很抱歉,,我并不能因为你的劝说就停止对药物的研发,你只需要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好了。” 林筱儿冷笑一声,“药方哪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出来的,想要改善,你只能耗时间,至于苏小姐那边……” 林筱儿顿了顿,“还是由我亲自去看一看她吧,毕竟医生不在场,没有任何人能解决这种问题。” “那好吧。”陆子辰叹了口气,“那就请你和我一起,去看望她一下。” 自从上次忠叔离开后,苏安娜已经好几天没有下床了。 陆子辰一直告诉她,她从小就有风湿病,如今又到了秋天,她关节疼痛也是正常的。 然而她却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瞒着她。 她的病根本就不是从小带来的,而是因为药物所致。 林筱儿跟随着陆子辰来到了别墅,进了门后她就径直上了楼,悄然的推开了苏安娜的房门。 门内的女人正躺在床上,无聊的盯着天花板。 她痛得厉害,也没有心思干别的,整日里只好窝在被子里发蘑菇。 林筱儿推门进去时,正撞见苏安娜有些微白的脸色。 林筱儿皱了皱眉,看来苏安娜是真的很疼,只是疼成这样也不肯吭一声,她也真是够坚强的。 苏安娜越是坚强,林筱儿的心里就越是心虚。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苏安娜的手。 “苏小姐。” 苏安娜这才后知后觉的转过头来,见到林筱儿的瞬间,她就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是你啊,你怎么突然来了?” 她撑着身子要从床上坐起来,却被林筱儿半路按住了。 “别乱动。”林筱儿放缓这声线对苏安娜说道。 她那粗嘎难听的声音在此时倒是听起来温柔多了,怕是外面那些男人也不会想到,林筱儿这样古怪的一个女人,竟然会对另外一个女人露出如此温柔似水的表情。 第四百六十章: 他是不是又折磨你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也难怪陆子辰一直不愿意让林筱儿来见苏安娜,她这样的表现,说是她喜欢苏安娜,都说得过去。 苏安娜抱歉的对她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见到你太高兴了。” 林筱儿一直冰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破碎的痕迹,她勾起唇角来,对着苏安娜微微一笑。 只是因为她常年冷着脸,这会儿笑起来倒让人觉得有些勉强了。 “陆先生说,您最近身上不舒服,叫我来看看。” “你有心了。”苏安娜笑着点头。 听着苏安娜的话,林筱儿便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去。眼前这个女人哪里知道,她的未婚夫根本就是在骗她。 她哪里得了什么风湿病,那本就是那个药物所致。她一直以为陆子辰长期给她注射的药物是为了让她身体恢复健康。 可实际上,那个药物却会让她的底子越来越虚空。 在林筱儿发现了这药的副作用后,每次给陆子辰送来的药,都是她额外研制的另一份。 相比于输送出去的,给陆子辰送来的药物剂量要比其他的轻很多。 林筱儿也只是希望苏安娜不要再受那样的罪了,只是她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改变结果。 医者仁心,或许到了林筱儿的身上都只是个笑话罢了。 想到这儿林筱儿就有些自嘲的勾起了唇角,罢了罢了,还是不要再想了。 她叹了口气,伸出手搭在了苏安娜的手腕上。 林筱儿的祖上是开中医馆的,从林筱儿筱儿就和她的外公学了很多,只是这件事只有苏安娜和陆子辰知道,就连顾北陌都不了解内情。 林筱儿认认真真的听了一会儿脉,才撤开了手。 “比之前好一些了,想必发作起来也没有以往那么严重吧?” 苏安娜挠了挠头,“比起上次确实是好了一些,只是……” 她尴尬的对着林筱儿一笑,“自从车祸之后,以前的事我也不记得了。” 林筱儿别过头,是啊,苏安娜前世不记忘得彻底。 连陆子辰也不肯对外人透露出一点苏安娜的真实来历,她就像是一个凭空降临的人一般。 可是偏偏她和陆子辰那么亲密无间,倒像是真的相恋了多年的爱人一般。所以追究起诉安娜的来历,林筱儿还真是一概不知, “我来给您针灸吧。”林筱儿打开了随身带来的药箱。 “好的。” 苏安娜翻身,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调高了温度后便掀开了身上的被子,把身上的关节都露出来。 林筱儿摸索着,施了几针下去之后,又拿出了一个小香炉,放在了苏安娜床边的床头柜上。 她转动着手中的打火机,把香点燃了,才静静地坐在苏安娜的床边。 “这是什么味道?”苏安娜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总是这样心思巧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的和上次的不一样吧。” “这是檀香。”林筱儿伸出手抹掉了苏安娜额头上的冷汗,“听说您最近晚上睡得不好,檀香安神,您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苏安娜微微勾起唇角,“这会让我睡,反倒是睡不着了,林筱儿……” 她轻轻勾住了林筱儿的手,“你最近还好吧?” 她刚说出这句话,就感觉到林筱儿被自己攥在掌心的那只手猛的颤抖了一下。 苏安娜急匆匆的睁开眼睛,“怎么回事?” 她一眼就瞟到了林筱儿右手有些怪异的姿势,这哪里像是一个女孩子的手,说是鸡爪,都有些过于美化了。 只见林筱儿的右手布满了干纹,上面还有一些细小的伤口,正向外渗着血水。 那看上去就像是浸泡了冷水过后,又经过寒风一吹后,皮肤龟裂了一般。 而且她的手似乎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根本无法呈现一个自然的姿态。 苏安娜急了,“是不是顾北陌又折磨你了?” 林筱儿连忙收回了手,“没有的事。” “撒谎。”苏安娜斩钉截铁的说道,“既然他没对你做什么,你的手怎么可能会受这样重的伤?” 说是她路上和人打架了,那更不可能。 虽然林筱儿冷人冷面的,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对有些事根本不在意。 就算是有人在她面上啐上一口,她也会淡定的抹掉脸上的吐沫,然后转身走开。 因为她根本就不屑于和别人发生争执。 而且苏安娜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林筱儿的身上看到伤了,从前也是知道顾北陌对林筱儿这个人一向是极其残忍的。 她顺着林筱儿的手腕向上摸去,只是轻轻一碰,她就感觉到林筱儿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瑟缩了一下。 “到底怎么回事?”苏安娜急的想要坐起身来,却被林筱儿连忙按住了。 “您现在身上有针,不要乱动。”林筱儿急切的说道。 “那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苏安娜这样一逼问,林筱儿就算是不想说也只能说了。 她叹了口气,轻轻的卷起了自己的袖管。 苏安娜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林筱儿的胳膊上遍布青紫,和一些伤口。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陈旧的鞭痕,新伤加旧痕,交杂在一起,看上去可怖极了。 “他这次又是怎么做的?”苏安娜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句话。 楼下的陆子辰听到了苏安那屋中的动静,匆匆忙忙的跑了上去推开门。 “怎么回事?” 林筱儿连忙把自己的袖管放下,藏起了胳膊。 苏安娜对她摇了摇头,“没关系,只是谈了一些有趣的事,你先出去吧。” 陆子辰满腹狐疑的瞟了林筱儿一眼,见苏安娜再度对自己摇头,便只好先转身离开了。 听到门关的声音,林筱儿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多谢。”她轻声说道。 “没事的。”苏安娜安慰似的对她点了点头。 她知道林筱儿并不想让任何外人知道自己身上的这些伤,苏安娜心里疼的紧,可也没办法对陆子辰道来。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苏安娜问道。 “他脾气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林筱儿轻声说道,“只要是他不高兴了,想折磨谁,难道还怕没有理由吗?” 第四百六十一章: 其他的事不要插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林筱儿这话说的倒也对,虽然今天只是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就险些被顾北陌淹死在臭水池里。 可这也是事实,谁又能想到,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差点丢了性命呢。 苏安娜心疼的握住了林筱儿的手,“既然他这么对你,你何苦还要跟在他身边呢?” 林筱儿转过头来望向苏安娜,“您知道的,我有不得已的事情要做。” 苏安娜闭上了眼睛,不知该如何作答, 从前她听林筱儿讲过她的事,林筱儿是一个中国人,祖上是开医馆的。 在下海经商时期,她的父母选择了辞职从商。 之后就带着全家来到了海外,但是好景不长,林筱儿十七岁那年,她们一家在旅游的归途中,偶然遇上了黑势力,在街头火拼。 她的父母,外公外婆,包括祖父,都死在了枪战中。 林筱儿命大,死里逃生,捡回了一条命来。 只是林筱儿的弟弟失踪了,那时候她的弟弟还是个才不过十岁。 在林筱儿零星的记忆中,她的父母在临死前,拼命的把林筱儿的弟弟藏了起来。 只是林筱儿后来再回去寻找时,她的弟弟早已不知所踪。 从十七岁,一直到现在,已经近十年的时间。 林筱儿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可是往往都是无疾而终。 想到这些,苏安娜心头就酸涩得紧,她也不知该如何对林筱儿讲话。 毕竟她不是当事人,没有办法理解林筱儿的心态。 她也更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再惹得林筱儿触动内心的悲痛。 只是看着林筱儿如今被顾北陌折磨成这个样子,苏安娜到底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是想借助他的势力,可是如果他这么折磨你的话,你何苦不换个人呢?” 苏安娜是想让林筱儿到自己的身边来,毕竟有陆子辰在,林筱儿想去找自己的弟弟也容易。 况且她也不用在顾北陌身边,整日忍受他的喜怒无常了。 可是林筱儿依旧是摇头拒绝了,苏安娜心中不明了,可是林筱儿已经拒绝过她很多次了,她也不能再问。 她哪里知道,在林筱儿的心里,早就把陆子辰划成了和顾北陌同类的人。 她们这种人往往是因为有利可图才会选择收留林筱儿,如果某天林筱儿再没有了利用价值,恐怕像顾北陌这种日日夜夜的折磨,对于林筱儿来说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那好吧……”苏安娜叹了口气,“不过你想来这里的话,随时可以。” “多谢。”林筱儿感激的看了苏安娜一眼。 她知道,其实只要有苏安娜这一句话,就够了。 那是她十七岁以后,再也不可多得的温暖,所以林筱儿才会对苏安娜如此格外看待。 “哦,对了,有一样东西我要给你。”苏安娜忽然说道。 她身上插着针,也不方便活动,便用下巴示意林筱儿把床头柜的抽屉拉开。 林筱儿疑惑的探出手臂,拉开了抽屉,只见里面躺着一个精美的小盒子。 “拿出来看看。”苏安娜微笑着说道。 林筱儿把那盒子拿起来,打开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喜欢吗?”苏安娜期待的问道。 “喜欢……”林筱儿愣愣的回答道。 那里面是一个红色的手绳,还别出心裁的穿上了一个用木头雕刻的动物,那是林筱儿的属相。 她曾经偶然对苏安娜提起过自己的年岁,想不到苏安娜就记住了。 而且看着红绳的样式,大概是在寺庙中求来的,想必一定是苏安娜拜托陆子辰从国内带回来的手绳。 林筱儿瞬间红了眼眶,她想不到苏安娜竟然如此在乎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 “按照农历,很快就是端午节了。”苏安娜对林筱儿解释着 其实哪里是因为端午节才特地为她准备了这个礼物啊,根本就是苏安娜见她总是受伤,想求一个能保佑她的东西罢了。 “你怎么哭了呀?”苏安娜这才瞟到林筱儿发红的眼眶,“是不是这礼物不好你不喜欢啊?” 她很少见到林筱儿这副脆弱的模样,即便是被顾北陌百般折磨时,林筱儿都从来没有这样过。 她唯一见过一次,是一个多月前,顾北陌把林筱儿毒打了一番,被苏安娜撞了个正着。 苏安娜当时就怒了,冲上去和顾北陌大吵了一架,等她再转过头时,就看见林筱儿拦腰抱着自己,拼命的拖着。 那时候她眼眶通红,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脆弱的瓷娃娃。 “我很喜欢。”林筱儿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她把手伸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从前妈妈在世时,也是美到了端午节,就会为我买上这样一根红绳。” 苏安娜还以为林筱儿是想念妈妈了,她心头一阵酸涩。 她想替林筱儿擦掉眼泪,却因为自己身上插针而不能乱动,并只好无奈的看着她。 “好了别哭了,如果你喜欢,以后每年到了端午,我都会送你一根红绳的。 林筱儿勉强的笑了一下,她抬起手,抹掉了脸上的泪痕。 “谢谢您。” 两个小时后,林筱儿才从苏安娜的房间里推门走出来。 陆子辰在楼下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见到林筱儿下楼就匆匆站起身来。 “怎么这么久?她很严重吗?” 林筱儿悠悠的瞟了他一眼,“那药是你自己注射上去的,有多大的副作用,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陆子辰瞪了她一眼,“这种话要说就滚出去说,别在这里。” 林筱儿冷笑,“放心吧,她已经睡着了。” 陆子辰这才松了口气,他警告性的看了一眼林筱儿。 “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好,其他的,我想你还是不要多插手。” 林筱儿不是不敢插手,也不是不想插手,只是因为现在有很多限制在,她根本就做不到去管那些事。 纵使心头遗憾,便也只能暂且忍着了。 她只能点了点头,“那我就告辞了。” “等等。”陆子辰叫住了她,“麻烦你回去给你们家顾少带一句话。如果他诚心想合作的话,麻烦他去找忠叔,以后这种话就不必对我说了。” 林筱儿微微蹙了蹙眉头,她把这话带回去,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陆子辰这是因为之前自己对他说过的话有些埋怨自己,所以在刻意报复呢。 第四百六十二章: 这是我给你的烙印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一个川字深深的印在了林筱儿的眉宇间,其实就算他不皱眉,他的两道眉毛之间也有一个深深的印子。 他常年板着一张脸,唯独用皱眉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变坏,时间一久,就留下了痕迹。 苏安娜曾经对她说过,小姑娘不要老是皱眉,可是林筱儿改不了,也不想改。 他就带着这副表情,回到了顾北陌的宅子。 刚一进门,他就见到一个玻璃烟灰缸正朝着自己门面砸来。 林筱儿敏捷的闪身躲过了顾北陌向他扔来的东西,啪的一声,烟灰缸应声而碎。 他挑起眉头,淡然的看着自己刚进门就发了疯的顾北陌。 “还知道回来呀。”顾北陌冷声说道。 林筱儿不理会他,,绕过顾北陌的身侧就走。顾北陌急了,手指微微一动,就扯住了林筱儿的衣袖。 “干什么去?” “回去休息。” “你还有脸回去休息。”顾北陌转过头来,怒视着林筱儿,“好啊你,和陆子辰见面,一整个下午都不回来,怕是心里想着怎么投靠他吧?” 莫名其妙。 林筱儿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当然了,顾北陌这样对他发脾气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只当顾北陌是这屋里的一个摆设,一根柱子。也不想与他理论,便甩了手,抬起脚就想走。 顾北陌看着林筱儿的背影冷笑,走,他能走到哪里去? 待林筱儿走出一段路后,顾北陌才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 林筱儿皱着眉,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他又要做什么? 愣神的片刻,顾北陌就追了上来。他一把扯住了林筱儿的手,拖着他向二楼走去。 林筱儿挣扎着,却被顾北陌硬生生的拖回了房间中。 “都给我出去,把门锁上。” 顾北陌向楼下吼了一声,啪的一声关上了门。他顺手扯过林筱儿,死死地抵在了门板上。 他捏着林筱儿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忽然,顾北陌笑了。 他拍了拍林筱儿的脸,“女人长成你这样,还真是个悲剧。” 林筱儿其实长得也不算普通,他眉目清秀,只是因为常年冷着一张脸,让人看了就觉得满身的怨气,也不喜欢和她这样的女人接触。 林筱儿厌恶的别过头,“你能少说两句?” 顾北陌冷笑,他扯着林筱儿的衣领,狠狠的把她摔在床上。 “我警告你,当初你来投靠我的时候,可是说了你的交换条件。”顾北陌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扯开自己的领带。 “如果你胆敢背叛我,那么我保证,就算是有一天你找到了你弟弟,我也会让你们生离死别。” 林筱儿冷眼看着顾北陌的动作,他的视线随着无为墨的手缓缓下移,直到挑开他的第一颗纽扣,林筱儿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男人做到他这个份上,也真是够可以的,林筱儿在心中冷笑着。 夜深了,阿方走过来,小心翼翼的叩响了房门。 “顾少爷。忠先生要见你。” 顾北陌眉头微蹙,他掀开被子坐起身来,随手扯了自己的衬衫披在身上。 他转过头来,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女人。 “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不劳您提醒。”林筱儿冷言冷语的说道。 要她留在顾北陌的房间里过夜,他可是怕自己会做噩梦。 顾北陌斜睨了他一眼,盯着她优美的肩胛骨。 良久后,又忍不住凑上去,在他后颈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林筱儿吃痛,猛的一声抽气。 他转过头来,终于露出了点冷漠之外的其他表情,他怒视着顾北陌。 “你干什么?” “干什么……”顾北陌恶趣味的笑了,他温柔的抚摸过自己的作品,细细的打量着。 “这是我给你的烙印,从今往后,别想着逃离了。” 林筱儿厌恶的别过头,从床的另一侧走下去,踩上鞋就走。 “你!”顾北陌被他气得噎住了。 林筱儿头也不回,径直走向门口。 外面的阿方见门开了,还以为是顾北陌,刚想叫上一声少爷,就见林筱儿衣衫不整的走了出来。 年轻的男人连忙别过头,脸色诡异的红了起来。 “筱儿……” 林筱儿也不理他,目不斜视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你看什么呢?”顾北陌皱着眉头走了出来。 他脖子上还有一道深红色的抓痕,不用说,阿方也明白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他心虚的盯着地缝,不敢直视顾北陌的眼睛。 “没什么……” “不该看的,就不要看。”顾北陌威胁性的看向阿方。 “不敢。”阿方垂着头说道。 顾北陌冷笑,“不敢?我看你胆子可大得很。” 阿方不知该对顾北陌的话作何解释,便只好抿着嘴唇,站到一边不说话了。 “算了。”顾北陌抬起头,“既然你这么心疼她,那干脆就留在这里陪她,不必和我一起去见忠先生。” 阿方一时之间摸不准顾北陌的意思,等她纠结了一会儿抬起头后,顾北陌已然消失在走廊内了。 阿方咬了咬牙,这叫个什么事儿。 她走向走廊的另一端,轻轻敲开了林筱儿的房门。 “我可以进来吗?” 半晌后,那边才传来回音。林筱儿沙哑的声音在阿方的耳畔响起,“进来吧。” 阿方这才敢推开门走进去,她正见林筱儿靠坐在床头,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烟。 阿方连忙冲上去,一把拿开了林筱儿手上的烟头。 “疯?自己的嗓子都成这样了,还敢抽烟!” 林筱儿抬眼看着他,轻笑一声后又扯了床头柜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在红唇间。 “那有什么要紧的,既然已经废了,何不让它废得更彻底一点呢?” 阿方真是搞不明白林筱儿这种近乎自虐的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泄气一般的低下头,从自己的外衣口袋里拿出一盒药来丢在林筱儿的身上。 “给你的,下次要是再咯血,就不要来找我了。” 明知道自己的喉咙受不了任何刺激,还要这样折磨自己,阿方真是搞不懂。 “和我置什么气?” 林筱儿轻笑一声,他向旁边挪出一个位置来,让阿方坐下。 “他走了?” “走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 二少爷要回来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阿方把林筱儿放在床头柜上的烟盒拿过来,放在手中把玩着。 良久,她才又抬起头来。 “你说这忠先生到底什么意思啊?” 林筱儿冷笑,“或许你应该问问,顾少到底是什么意思。” 依附于人,还要从忠先生手里谋得利益,这种事恐怕也就顾北陌这种没脑子的人才想得出来。 阿方点了点头,想想也是,这次忠先生把顾北陌叫过去,恐怕是兴师问罪的。 总之这是顾北陌自己的主意,又不是他们帮忙策划的,阿方又何必去趟那趟浑水。 “不过话说回来,你就这样帮他们做那种药,就不怕有天被抓吗?” “阿方,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对你说过,我依附于顾北陌就是因为我有必须要做的事,只要事情能够完成,哪怕后半生都在牢狱中度过,我也无所谓。” 林筱儿说的淡然极了,他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话说回来,有的人无所畏惧是因为有着强大的背景,但林筱儿这种人,显然是真的不怕死。 只是林筱儿顿住了,“我有些担心,苏小姐……” 阿方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算了吧,你担心他做什么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顾北陌大半夜的被忠叔给叫去问罪,恐怕回来时又要发一通脾气,阿方倒是不担心,只是林筱儿恐怕又是在劫难逃。 “对了,有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阿方忽然想起了点什么,“二少爷要回来了。” 林筱儿骤然转过头,上下打量着阿方,只见他并没有说谎的痕迹,便皱起了眉头。 “二少爷回来干什么?” 他不是已经走了吗?三年前就走了。 和顾北陌大吵了一架后,二少爷自己回了国,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一别经年,就再也没有消息。林筱儿还以为,他死在外面了呢。 阿方对他挑了挑眉,“她为什么回来?难道你不知道吗?” 林筱儿难看的别过头,“阿方,这种事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提了好吗?” “好吧好吧。”阿方无奈的点头,“真的搞不懂你,当初二少爷说带你走时,你要是跟着他离开了,何必还会有后来这些事……” 林筱儿低下头,忽然陷入了沉默。 S市,郑公馆内,一辆车稳稳地停在了大门口。 于桑率先推开车门,绕到后座,给秦楮墨打开了车门。 “先生,先生?” 于桑拍了拍秦楮墨的肩膀,有些昏昏欲睡的男人骤然睁开了眼。 “哦,到了是吧?” “是的。”于桑伸出手,扶着秦楮墨下了车。 秦楮墨生病了,入秋以后他就一直咳嗽着,这会儿天气冷起来,昨夜就发了烧。 本来于桑是建议秦楮墨今天不要出来的,可是郑毅说有事要和秦楮墨来商议,秦楮墨也只好赶来。 二人刚走到别墅门口,就听见身后又有一辆车驶进了郑公馆的大门。 秦楮墨转过头,逆着光看了那车一眼, 这并不是郑毅的车,谁会跑到这里来? 秦楮墨皱了皱眉,只听见身后的门开了。 “都来了,怎么还不进来呢?”郑毅扯了把秦楮墨的衣袖,“来吧。” 算起来他和郑毅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面了,自从郑羽菲离世后,他们二人都是心情郁郁寡欢的,也怕见了伤心,便都各自回避着。 只是如今有事情要商量,也不得不见面了。 刚一对视,秦楮墨就感觉郑毅似乎是在这短短的三个月内就老了很多。 虽然郑毅年过五十,但是保养一向得宜。 只是这段时间以来,他恐怕也是饱受折磨,原本乌黑的鬓角也掺杂了银发。 只是瞟了一眼,秦楮墨就觉得悲从中来,他别过头,不敢再去看郑毅了。 他怕再去看,就会忍不住痛哭失声。 郑羽菲已经离开三个多月了,他没有一夜是可以忘记郑羽菲,安然入睡的。 郑毅也知道,这段日子以来秦楮墨一直伤心。 看他憔悴的模样,便知道她过得也不是很好,就干脆不再提郑羽菲的事,只是邀请秦楮墨先进门落座。 他瞟了眼大门外,“客人来了。” 郑毅走上前,客客气气的把走上来的年轻男子迎进屋内。 “楮墨,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顾南辙,顾先生。” 秦楮墨走上来客客气气的握住了顾南辙的手,“顾先生,您好。” 顾南辙笑着对秦楮墨点头,“秦先生,久仰大名。” 听顾南辙的意思,他之前似乎很了解秦楮墨。 只是秦楮墨并不认识他,也不了解他的来历,便只能对着他微微一笑,请顾南辙进门落座。 郑毅知道秦楮墨不认识顾南辙,便率先替他介绍了。 “顾先生与我们集团一直有商业上的往来,从前我和你提到过的,来自夏威夷的华人青年才俊。” 秦楮墨心下了然,原来是郑毅之前提到过的一位年轻有为的商人。 听说他是几年前才回到国内的,在江南一带也算是一匹黑马,只是不经常来S市,所以秦楮墨对他不是很了解。 之前郑毅就和他提到过,他一直想为秦楮墨引见顾南辙。 只是后来因为郑羽菲离世的事,便耽搁下来了。 “这一次有点突然,只是因为顾先生很快就要回夏威夷了。所以才这么急着叫你们来。”郑毅对二人解释道。 顾南辙了然的点了点头,他知道郑毅一直想把自己这个女婿介绍给自己认识。 郑毅毕竟只有一儿一女,在他百年之后,家族的产业总要有人继承。 郑羽落自然是不必说的,他与顾南辙也经常有往来。 郑羽菲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辈子活得自由自在的也就罢了。 既然女儿指望不上,郑毅自然会考虑要让自己的女婿来接手这些事。 只可惜那郑大小姐…… 顾南辙的目光忽然闪烁了一下,他收敛了自己的神色,抬起头来对秦楮墨轻松一笑。 “秦先生,往后还请您多多照顾。” “哪里。”秦楮墨摇了摇头,“是要拜托您照顾。” 郑毅和顾南辙寒暄了一番后,就主动离开了。 年轻人之间的事,还是要让他们自己来谈。 毕竟他年岁已高,在从商方面,很多思想已经跟不上现在的年轻人了。 “从前我听说秦先生曾经做过一款游戏,是吗?”顾南辙主动开口子问道。 第四百六十四章: 冤家路窄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点了点头,“是啊,那个游戏做的很成功,还是……” 秦楮墨的话忽然顿住了,即便他不说,顾南辙也知道他为什么忽然神色突变。 因为那款游戏正是郑羽菲和他一同完成的。 谁也不愿意去触及他人的伤心往事,顾南辙抱歉的对他投去一个眼神。 “秦先生,人还是要走出来的呀。” 秦楮墨叹息一声,“总是要走出来,不过顾先生提起这游戏,是也有想开发游戏的想法吗?” “秦先生是聪明人。”顾南辙微笑的点头,“您也知道,一直以来购买海外的游戏,是件操作很复杂的事。所以我这次回夏威夷后,便想开发一款海内外通用的游戏。” 秦楮墨点了点头,“这倒是一个好想法。” “所以秦先生愿意与我合作吗?” 秦楮墨自然是愿意的,一来他有经验,二来他也知道自己颓废了太久了。 昨夜发烧烧到思绪朦朦胧胧的时候,秦楮墨忽然想起了刚和郑羽菲重逢时,自己曾生过一场病。 他向来不喜欢吃药,从前和郑羽菲在一起时,每每生病了,都是郑羽菲哄着她,让她吃药的。 只是如今郑羽菲不在了,他总该照顾好自己才对。 病了一场,秦楮墨也忽然想明白了。倘若郑羽菲在天有灵,是一定不希望他如此颓废的。 或许只有把余生的路好好走下去,郑羽菲才会安心啊。 “那就拜托顾先生了。”秦楮墨诚恳的说道。 顾南辙微微一笑,“那是自然,如果秦先生方便的话,过几日,您可以随我一同去夏威夷,参观我在那边的公司。” “当然可以。” 二人一拍即合,迅速就定好了时间。 “三天后早晨,我去您家接您。” “多谢。”秦楮墨站起身来。打算送顾南辙出去。 顾南辙转身想走,却瞟到了玄关的书架上,放着一个精巧的相框。 “这是?” 顾南辙凑上去,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那上面是秦楮墨和,一个女人的照片。 照片上秦楮墨的模样要比现在年轻上一些,那旁边的女人自然也不用多说了,正是郑羽菲。 “这是我夫人。”秦楮墨的神色忽然黯淡了一下。 这张照片原本是他和郑羽菲在上大学时拍下的,一直以来,这张照片都放在他们曾经经常去的那家饭馆。 在郑羽菲去世后,郑毅做主,把这照片要了回来。 裱好了,放在家中最明显的位置上。 郑毅是要对外宣称,哪怕郑羽菲去世了,秦楮墨也是他们家唯一的女婿。 “她很漂亮。”顾南辙低声说道。 只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这样一个优秀的女人,竟然命丧在自己大婚的当日。 想一想,顾南辙打心底的觉得可惜。 “告辞了。”顾南辙低声说道。 “慢走。” 秦楮墨把顾南辙送出了门,他转过身,又忍不住细细打量起那张照片来。 只可惜呀,曾经最美好的那个年岁,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三日后的清晨,顾南辙一大早就开着车来到了秦楮墨的楼下。 他推开车门下去主动帮秦楮墨提了行李,“早上好。” “你也早。”秦楮墨打了个哈欠,他眼下还有些乌青,显然是没有睡好。 不过比起上次见面。秦楮墨现在显然是已经刻意打理过自己了。 怎么说也是要去谈业务,秦楮墨不能让自己太憔悴了。 顾楠辙微微一笑,替秦楮墨拉开了车门。 “不准备带个助理吗?” “于桑现在在处理一些其他事,等到结束后,他会带着我们公司的另一位员工一同赶往夏威夷。” 于桑原本是要和秦楮墨一起赶往夏威夷的,可是安晓月死了,他的父母也不愿意认她。 到了最后,竟然还是秦楮墨派于桑去给他收尸。 说来也挺可笑的,活着的时候纠缠不清。死了以后,还得替他找一个安身之所。 只是一切尘归尘土归土,既然人已经死了,活人能做的也不过是给其他外人看罢了。 秦楮墨总不能让安晓月的尸身就躺在太平间里吧? 顾南辙并不了解秦楮墨过去的那些恩怨,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那好吧,既然秦先生身边并没有助理,那么到了夏威夷后,就由我来替您安排住所。” “有劳您了。” 二人赶往了机场,办好了手续后,便一同前往了候机大厅,等待着飞机起飞。 “呦,这不是秦总裁吗?” 忽然,一个有些尖酸刻薄的声音在秦楮墨的头顶响起。 他正发着呆,听到这声音便抬起了头。 他只见一个无比熟悉却许久没有见面的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秦楮墨皱了皱眉。 “这么巧啊。” “当然是巧了。”何冰河冷笑着点了点头。 说真的还真是冤家路窄,只是何冰河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他们每每相遇,都是在机场的。 “秦大总裁近日可是清减了不少啊。”何冰河扯着嘴角,似乎是嘲讽秦楮墨现在不修边幅一样。 他大马金刀的坐在了秦楮墨的身边,似乎毫不在意秦楮墨有多厌恶她一般。 “或许也只有你这种毫无怜悯之心的人,才会没心没肺吧。”秦楮墨转过头来,淡然的瞟了何冰河一眼。 何冰河也不恼,“难道这样不好吗?像我这样的人,从来不会为了他人而伤心。” 何冰河摊开手,无所谓的对着秦楮墨耸了耸肩。 秦楮墨冷笑,“这种拿不上台面来的想法,还是不要在我面前说了。” 他转了转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安晓月死了,你们曾经好歹也是合作过一场,难道都不去送行吗?” 何冰河嗤笑一声,“秦楮墨,你是疯了吗?安晓月自己不争气,作没了自己一条命,那是他没本事。再者说,安晓月死不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秦楮墨咬紧了牙根,这何冰河,当真是无情啊。 就算当初安晓月做了很多错事,那也不是针对何冰河去的。 他可是从安晓月的身上谋得了不少利益,甚至一直把安晓月当枪使。 最后搞得安晓月恶名缠身,何冰河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秦楮墨的心里忽然有了个无稽的想法,要是有灵魂在的话,恐怕安晓月早就大半夜的趴在了何冰河的窗户上了吧? 第四百六十五章: 日思夜想的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我倒是很可怜你。”秦楮墨忽然说道。 “你可怜我什么?” 何冰河迷惑了,秦楮墨就这么轻飘飘的撂下来一句,却如同在他心中落下了重重一拳一样。 何冰河何常不知道秦楮墨现在的意思,他根本就是说,他聪明一世,最后到底也还是被安晓月给利用了一把。 其实也不然,准确来说是安晓月利用了何江海。 倘若当初安晓月不去和何江海做下那么多的勾当,恐怕后来的事也不会发生。 但何江还愿意这么做,也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毕竟他私底下做的玉石生意,恰好和当时月景渊在做的重叠了。 月景渊当时做的名正言顺,而且当时玉石又那么紧俏,何江海自然不希望别人去挡他的路。 抢了人家的好几车玉石,又把人家的爱人送进了监狱里,可真是一石二鸟,何江海在背后坐收渔利。 只是除此之外,秦楮墨还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苏杨子当初问过安晓月,是通过什么方式让何江海妥协的。 而后来在安晓月的答案中,他们便可以知道,除了何江海想收获利益外,更是因为这二人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何江海一辈子就是那样的人,他根本改不了。 当初酒后侮辱了陆子辰的母亲,后来又和安晓月那般。 说起来也是蛮可笑的,想必何冰河现在也明白这其中因由了吧? 顾南辙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的,但也大概能理顺这其中的关系。简单来说,就是很不巧的,秦楮墨在机场遇见了一个仇人。 他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二人的话,“秦先生,我们该走了。” “那就恕我不奉陪了。”秦楮墨站起身来。 他转过头,看了身后的人一眼,“我想你这次一定是又要回美国吧?折腾了这么久,你父亲就算留给你再多的遗产,恐怕现在也是入不敷出。我劝你还是不要老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多考虑考虑自己才要紧。” 他可以躲过一次,难道还能躲过第二次吗? 何冰河要是这么执迷不悟下去,早晚会自掘坟墓的。 秦楮墨也懒得再和他多说,便跟随着顾南辙的步伐,走向了登机口。 “这人倒是蛮有趣的。”顾南辙轻声点评道。 秦楮墨轻笑一声,这话顾南辙没说错,何冰河确实幼稚的像个孩子。 很多所作所为,也让人觉得毫无头绪可言。 但愿他有天能搞明白这其中关系,他所遭受的一切,并不是因为外界的力量而是正源于他的父亲不知检点,贪财好色。 十几个小时的航程结束,秦楮墨终于再度踏上了夏威夷的土地。 从前郑羽菲还在世时,他曾经来过这里一次,那时候正赶上安晓月想与他分家。 他们被扣在了夏威夷的机场,费了好一番周折才回来。 可正是因为他离开了一个星期,郑羽菲就与陆子辰在一起了。 倘若当时他没有离开,恐怕后面的事也不会发生吧? 只是如今想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命运中该经历什么,早就被老天定好了。 这一切环环相扣,想躲也躲不过。 “那就请秦先生和我一同,回我家的老宅吧。”顾南辙邀请到。 秦楮墨点了点头,“你从前一直住在这里吗?” “也不是。”顾南辙摇了摇头,“很小的时候的事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我知道,在我五岁以前,我是一直生活在国内的,只是后来随着父母和哥哥一起来到了这里,之后就定居了。” “你还有个哥哥?” “是啊。”顾南辙,“叹了口气只是我这几年已经不怎么与他往来了,或许是长大后我们之间的很多观念都不一样吧?” 他对着秦楮墨耸了耸肩,“哦,对了,他还有个很有趣的名字,他叫北陌。” 北陌南辙,秦楮墨轻笑一声,这顾南辙的父母,还真是蛮会起名字的。 二人一路驱车赶往了郊外,顾南辙一向不喜欢带人跟在自己的身边,所以什么事基本上都是亲力亲为。 这次也是一样的,他派了人在机场这里留了车后,便亲自开着车,带秦楮墨走了。 “那里也是一块富人区”,顾南辙一边开着车,一边指了指窗外,“过了这条街,就到了我的家了。” 秦楮墨向那边深深的望了一眼,也没看出什么,便转过头,闭着眼睛假寐了起来。 他并不知道,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这里。 陆子辰看着面前蹦蹦跳跳的女人,便无奈的走上去拉了她一把。 “身上刚刚不疼了就出来跑,也不注意一点。” 苏安娜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我都已经躺了这么多天了,你就让我出来逛一逛吧。” “这季节除了落叶就是秃山,有什么可看的?” 陆子辰挑了挑眉,“倒不如我带你去市区。” “我才不去呢。”苏安娜嘟着嘴摇了摇头。 去市区?那恐怕就是要去见忠先生吧。 她一见到那忠叔,就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她才不愿意见呢。 她拉着陆子辰的手,凑近他的耳边,“陆先生,是您不懂得欣赏吧?你难道不知道中国很多古诗都是描写秋景的吗?” “你倒是懂得多。”陆子辰失笑,“我怎么记得前些日子,你什么都记不起来,连怎么用筷子都不知道。” “你还说!”苏安娜气恼的锤了一下陆子辰的肩膀,“那是特殊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车祸后就失忆了,可就算失忆,我总不能什么都不懂吧?该读的书还是要读的。” 她在陆子辰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陆先生,您自己不愿意读书,就不要阻止别人好不好。” “我又没说不让你读书。”陆子辰无奈的看着她,“好啦好啦,别闹了,你想看什么看就是了。” 苏安娜对着陆子辰微微一笑,奖励似的在他唇上轻吻一记。 “对了,前面就是顾少爷的宅子了,要不然我们过去看看?” “别了吧。”陆子辰拉住了她的手,“听说过二少爷回来了,你又不认识他,巴巴的跑去看人家干什么?” “我又不是为了看他。”苏安娜傲娇的撩了撩头发,“我是为了看林筱儿。” 第四百六十六章: 抢了他弟弟的女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那也不急于一时吧?”陆子辰扯着她的手,向相反的方向走过去。 “我们先回家了,等什么时候你想她了,我带你去就是。” “好的呢,亲爱的。”苏安娜在陆子辰的手臂上蹭了蹭。 陆子辰哑然失笑,这丫头,怎么越来越幼稚了呢。 他忽然觉得,当初把药用在她身上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曾经他没有得到过的,终究还是要回到他身边。 在这一点上,陆子辰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 二人走着走着,却忽然在路上碰到了一个熟人。 苏安娜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她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后。才兴冲冲的跑了上去。 “林筱儿!”苏安娜激动的拉住了她的手。 她可是不常在外面见到林筱儿,每每见面基本上都是林筱儿跑到她那边的别墅去。 而且听说林筱儿一向不喜欢出门,今天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你怎么出来了呀?” 林筱儿一直垂着头在路上走着,也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人是谁,直到苏安娜拉住她的手,她才微微回过神儿来。 她转动着自己僵硬的脖子,呆呆的看了苏安娜一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哦,是苏小姐呀。” “你怎么了?”苏安娜一眼就看出了林筱儿不对劲的地方。 林筱儿本就瘦,脸色也是苍白的,只是她今天看上去,比平时更要虚弱。 “没什么……”林筱儿别过头,显然是不想回答苏安娜的问题。 苏安娜更是疑惑了,怎么回事? 这林筱儿看上去,明显是有心事的。她整日里呆在故宅,除了顾北陌以外,谁会给她填堵。 可是就算顾北陌再怎么让她气恼,林筱儿也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她看上去,倒像是失恋了似的。 “到底怎么了呀?”苏安娜不放心的追问道。 林筱儿实在是不想说,便摇了摇头,“苏小姐,您就别问我了。” 林筱儿实在是不愿意说,苏安娜也不好逼迫她,只好担忧的拍了拍她的手臂。 “如果有什么难处的话,你尽管来找我。” “多谢。”林筱儿失神的回答道,“那我就告辞了。” 她转过头,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苏安娜担忧的看着她的背影,“这丫头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恐怕是不想见的人回来了吧。”陆子辰轻声回答道。 苏安娜疑惑的转过头,“回来的人?你说的莫不是顾二少爷?” “正是如此。”陆子辰瘪了瘪嘴,他搂住苏安娜,向别墅的方向走去。 “你恐怕是不知道吧,当年顾二少爷和林筱儿还真是轰轰烈烈。” 轰轰烈烈?莫非又是什么八卦? 苏安娜挠了挠头,“你说来听听。” “瞧你好奇的。”陆子辰摸了摸苏安娜的头,“其实这些事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忠叔在茶余饭后,和我提过几句。听说林筱儿很早就投奔到顾北陌那里了,那时候她才十几岁,大学还没有毕业。” 还有这档子事? 苏安娜更是好奇了,她从前只是听说过,林筱儿为了找自己的弟弟,甘愿在顾北陌家当一个佣人,可谁知竟然还有这种事。 “顾南辙和林筱儿年岁相仿,那时候他们两个人都还没满二十岁。男男女女的住在同一屋檐下,产生感情也是自然。”陆子辰低声说道。 听说,那顾家二少爷和顾北陌完全是两个性子。 顾北陌,生性桀骜,又总喜欢把自己抬得太高。 作为纨绔中的翘楚,在父母离世后,也不好好思量着怎么将自己的家业发展的更大。反而是大手大脚的,没几年家产都快被败光了。 后来是投奔了忠叔,和他私底下做了一些勾当,才勉强维持住他家的名声。 顾南辙向来不喜欢自己大哥这一点,从小到大与他话也不多。 林筱儿去那年,顾家父母应该是刚刚离世。 他父母一走,顾南辙自然是更不想与自己的大哥多交流了。林筱儿的到来,就是很好的填补了这个空缺。 顾北陌整日的在外花天酒地,十天有爸天都不在家里。 而那时林筱儿还算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呆在顾家,整日和顾南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 两个人虽然没有过于拒之举,但像琼瑶中说的看雪看月亮,基本上也都做过了。 可以说那时的二人,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了。 可惜后来,因为顾北陌的放肆,顾家也渐渐大不如前。 他没有什么财力再出去喝花酒泡女人,便盯上了家里这位。 也不知是哪个夜晚,顾南辙恰巧在外有事没有回来。 也就是那一晚,顾北陌抢了他弟弟的女人。 后来顾南辙知道后和顾北陌大吵了一架,兄弟二人本就恶劣的关系算是彻底破裂了。 之后顾南辙就打算回国,他本想带着林筱儿一起走的,只是林筱儿说什么都不肯同意。 顾南辙再三恳求,林筱儿连头都没有低过。 顾南辙无奈,也是在气头上,就干脆独自回国了,从那以后到现在已经有三年的时间。 顾南辙不回来,林筱儿也不联系他。 可以说如果再不见面的话,便真的当做生命中没有出现过彼此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苏安娜气愤的攥紧了拳头。 她早就看出来顾北陌看林筱儿的眼神不同,她只当是这个纨绔子弟出于本性,觊觎另外一个女人罢了。 哪想到他竟然能做出这种肮脏的勾当,把一个清清白白的少女,用如此恶劣的手段绑在自己的身边。 “好啦,你气什么?”陆子辰摸了摸苏安娜的头,安慰了她一下。 “我怎么不相信林筱儿不想离开了!”苏安娜气的直跺脚,“顾北陌都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来了,想必一定是林筱儿受到了威胁,她才不能走的。” “那倒也未必。”陆子辰摇了摇头,“林筱儿的家事你我都清楚,或许她也是为了找她的弟弟吧?” 想到这儿,苏安娜心中的愤愤不平减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心酸。 还是如花一般年纪的女孩子,竟然要为了生活付出这么多。 如果她再自私一点,干脆放弃了不再去找弟弟,也不会这么难过。 以林筱儿的能力和才华,到哪里都可以过得很好的。 她何必在顾北陌的身边,苟且度日,还要时时受着顾北陌的折磨呢。 第四百六十七章: 无法放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外人的事,我们哪里说的好。”陆子辰搂住了苏安娜的腰,“只是这次顾南辙回来,这二人之间恐怕要很尴尬。” 陆子辰这话倒是一点都没有说错,林筱儿早知顾南辙今天要回来,她刻意躲了出去,可是躲东躲西的,终究还是要回到宅子里去。 待她失魂落魄的走到门口时,透过窗户就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林筱儿的心头蓦地一阵心酸,倘若当初…… 算了,如今想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靠在墙边,怔怔的看着顾南辙的侧影。 隔着一道木制的屏风,林筱儿看不出什么来。只是觉得,他似乎比三年前更加挺拔了。 离开时是个少年,回来时也终究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听闻这些年他在国内混得风生水起,也是各位商界大佬眼中的后起之秀,人人都想巴结他,这样一个男人,林筱儿又怎么配得上。 “你想什么呢?”忽然,阿方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冷不丁的在林筱儿耳边说了一句。 林筱儿被吓了一跳,她连忙竖起食指来抵在唇边,“你小些声音!” “小声些有什么用啊?”阿方皱着眉看着她,“二少爷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回来的,你以为他回来是为了谁呀?” 也是啊,顾南辙已经得到了如今的地位,他有什么事自然可以让自己的下属代为跑腿,何必要自己亲自回来一趟? 况且这些年来他与顾北陌互不往来,关系已经冷到了极点,如果不是为了林筱儿,他何必特地跑回来一趟。 这些事林筱儿早有猜测,她只是不敢去想,更不敢突然出现在顾南辙的面前。 以自己残破之躯,耽误了他人的前途,这种事林筱儿做不来。 “阿方,你别说了好吗?”林筱儿的神色忽然黯淡了一下。 “我说你能别在这里悲春伤秋的好吗?”阿方一把拉住了林筱儿的手腕,“走,跟我进去,早晚都要见的,你总不能就这样在外面站上一夜吧?” “你等等!”林筱儿试图阻止着阿方的步伐,可是阿方充耳不闻,径直拉着她,一把推开了门。 门内的人听到一声巨响,齐齐的转过了头来。 透过屏风的缝隙林筱儿,正正好好的和坐在里面的顾南辙对了个视。 顾南辙骤然站起身来,他快步走了出来,“筱儿。” “你……”林筱儿难堪的别过头。 这么多年来,她早已不复当年的样貌,怕是顾南辙见了,会害怕呢。 “人我已经带到了啊,该说什么你们自己说吧。”阿方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说道,“还有啊,你们尽快,大少爷快回来了,我现在就要去接他。” “多谢。”顾南辙对他点了点头,却目不转睛的,一直盯着林筱儿。 待到阿方推门出去后,顾南辙就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 他伸出手,指尖刚碰到林筱儿的手背,对方就忍不住向后瑟缩了一下。 “二少爷,你……” 顾南辙不管不顾的就去抓林筱儿的手腕,“你为什么要叫我二少爷?你从前从来没有这么对我说过话。” “二少爷,时过境迁了。” 时过境迁,所有人都回不到过去。 林筱儿试图把手腕从顾南辙的掌心中挣扎出来,可是他的手却越拧越紧,抓的林筱儿骨头疼。 感觉到林筱儿颤抖后,顾南辙才骤然松开了手。 “抱歉,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关系的……” 林筱儿始终低着头,盯着顾南辙的鞋尖。 他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哪怕是一双简单的鞋,也能体现出他与他人的不同。 这样一个男人,林筱儿真的没脸出现在他的面前,更对不起他多年来对自己的感情。 年少时不懂事。曾经有过两心相许也就罢了。 如今年岁渐长,看透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如果太过执拗于一点,恐怕是伤人伤己。 等到往后再回头时,恐怕是后悔晚矣。 “你瘦了好多。”顾南辙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似乎要把这么多年来,林筱儿所有的变化都尽收眼底,“大哥他……对你不好吗?” 他抬起手,试图去摸林筱儿的脸,却被林筱儿闪身躲过了。 “一个佣人,有什么好不好的?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顾南辙终于忍不住了,他伸出手按住林筱儿的肩膀。 “筱儿,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告诉我,这么多年以来,他到底都对你做了什么?!” 顾南辙在国内时总是会思念林筱儿,他担心林筱儿在夏威夷吃不饱穿不暖,又担心她遭遇什么别的变故。 只是顾南辙一直拉不下脸来回来找她,这次回来一见,顾南辙突然就后悔了。 他曾经最倾慕的那个少女,如今板着张面孔,好似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般。 她的冷漠像是刻进了她的骨子里一般,眉头有一道深深的皱纹盘亘在上面,脸色惨白,眼下乌青,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 更重要的是,如今的林筱儿看上去弱不禁风,似乎轻轻推一把就倒了。 “你知道我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的。”顾南辙郑重的说道,“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会带你走。” “不需要。”林筱儿骤然向后退了一步。 她挥开了顾南辙的手,可是还是没有舍得用力。 “二少爷,您天真也要有个度好吗?你明知道我……” “是,我知道你有不得已的事情要做。”顾南辙急了,“可是难道你就没有想过,现在的我,已经足以帮你达成心愿了?” “不需要。”林筱儿别过头,不让顾南辙看见自己的眼睛。 她的心中酸涩极了,她真的怕自己一转头,对上顾南辙的眸子时,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秦楮墨在屏风内默默的听着,忽然也品出了这其中的别样意味。 看来又是一对苦命鸳鸯啊,秦楮墨叹了口气。 很多时候人就是如此执拗的,一个一心的想带另一个走,另外一个却想着不能耽误他的前程。 永远不能得到彼此,却无法干脆利落的放手,如此折磨下去,什么时候算个头啊? 第四百六十八章: 大打出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本以为这两个人会聊到不欢而散,哪想到不过片刻之后,就有一个不速之客走了进来。 倒也不是不速之客,他原本就是这宅子的主人,只是他这样横亘于二人之间,看上去的确是格格不入。 谁也没想到顾北陌会突然回来,等到林筱儿转过头时,已经看见阿方站在自己的身后,茫然无措的看着她。 “呦,弟弟回来了呀。”顾北陌站在二人中间,把林筱儿牢牢的挡在身后,眼睛却始终直视着顾南辙。 秦楮墨透过屏风去看,只觉得这几人之间的气场实在是有意思极了。 顾南辙与林筱儿之间自然是不必说的,他们本就对彼此有情。 只不过是一个坚持着,想要带另一个走,而另外一个却顾虑着,不敢而已。 感情的事说不清楚,只有这两个人想通了,才能彻底解决。 可是顾北陌的这种行为又是什么意思? 他就这么牢牢的把林筱儿在身后,像是占有,又像是保护。 秦楮墨迷惑了,听他们之前的谈话,倒是觉得顾北陌强迫了林筱儿一般。 只是看如今的情况,顾北陌对林筱儿的感情也是不浅呢。 两兄弟争夺一个女人,这种家庭伦理剧,可是轻易见不得的。 秦楮墨抿住嘴唇,坐在一边默默的看着。 顾北陌对顾南辙态度不好,顾南辙也不大想理他。 便越过他的身侧,径直看向林筱儿,到后来干脆伸出手,把她拉了过来。 “你干什么?!” 顾北陌愤怒的很突然,他几乎是一把就攥住了顾南辙的手,捏着他的手腕,想让他主动放开。 顾南辙咬牙忍着疼,他死死地盯着顾北陌。 “大哥,把我的东西抢走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打算还吗?” “东西?”顾北陌冷笑,“顾南辙可真有你的呀,林筱儿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站在你面前,你竟然说她是东西?” 自相矛盾,他真是自相矛盾。 顾南辙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这么多年来,顾北陌何尝又把林筱儿当过人? 就算他不回夏威夷,也大概能猜到这么多年来林筱儿的日子是如何度过的。 与此同时,林筱儿的视线也逐渐阴沉了下来,顾北陌这话是什么意思? 倒好像是很在乎自己一般。 他们兄弟二人就这样陷入了胶着的状态,一个不肯松手,一个也不肯让步。 只是死死对视,像是要把彼此生吞活剥了一般。 林筱儿终于忍不住了,她抬起手想阻止二人,却被顾北陌一巴掌给挥开了。 “你干什么!” “啊……” 顾南辙的怒吼和林筱儿的抽气声同时响起。 顾南辙慌了,他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手从顾北陌的掌心中抽出来。 他抓起林筱儿被碰痛的那只手,忽然神色大变。 “顾北陌!”顾南辙厉声嘶吼着,几乎是一拳就把顾北陌给放倒了,“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说话呀!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在刚刚那一瞬间,顾南辙清晰的看到了林筱儿右手畸形的状态。 她的右手几近半残的状态,那样诡异的姿势,倘若说她不痛,顾南辙是根本不相信的。 顾北陌推搡着顾南辙的肩膀,“你疯了呀!顾南辙我是你大哥,你竟然敢对动手?!” 顾南辙毫不畏惧,又一拳挥了下去,“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我大哥!” 阿方在一旁拦得手忙脚乱,“二位少爷你们都别打了!这是做什么呀?家里还有客人呢!” 在这样胶着的状态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听得下去阿方的话,倒是林筱儿留意到了这一点。 她这才望向屏风那段,竟发现里面还坐着一个人。 秦楮墨轻咳一声,这样的情况下他如果再不出来的话,恐怕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他站了出来,走到了林筱儿身边,“您好。” 林筱儿根本顾不上他到底是谁,直接徒手就去拦二人,却被秦楮墨从后面抓住了衣领。 “这两个人打的这么厉害,你一个小姑娘掺和什么?” 秦楮墨把林筱儿拉到了一边,他走上前,握住了顾南辙的手腕。 几乎是毫不用力,顾南辙就被秦楮墨给拖了起来。 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站了起来。 “秦先生,你!” 秦楮墨对他摇头,“顾先生,你们就算这样打下去,也打不出来个什么结果。” 顾北陌靠坐在一边的鞋柜旁,他抬起手,擦了一下自己嘴角浸出来的血。 “好啊,顾南辙,你现在连你大哥都敢?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回来!” “你以为我还愿意回来。”顾南辙咬牙切齿的说道。 秦楮墨把他拉到了一旁,“好了,都少说两句吧。”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和搅混水没有什么区别,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兄弟二人大打出手吧。 顾南辙恶狠狠的盯着顾白墨,“这件事,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顾北陌冷笑,“我给你什么解释?” 他转过头,冷眼望向林筱儿,“还有你,吃着我顾家的饭,还大庭广众之下和男人私会?你安的什么心?” 秦楮墨迷惑了,顾北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大同广众之下和别的男人私会?可这男人不正是他的亲弟弟吗? 况且听顾南辙之前话中的意思,根本就是顾北陌抢了他的女人,这会儿他都表现出十分在乎林筱儿的样子,真是让人搞不懂。 顾南辙一把拉住林筱儿的手,并不理会顾北陌。 “你和我走。” “好啊。”顾北陌怒吼着,他指着林筱儿,“走了就再也别回来!都给我滚啊!滚了的好,滚了清静!” “都够了!”林筱儿忍无可忍怒吼了一声,所有人都被她镇住了。 大家转过头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突然暴怒的林筱儿。 谁也没想到,向来平淡如水的林筱儿,竟然能气到如此程度。 她一把甩开了顾南辙的手,“二少爷,请您自重。” 说完这句话,林筱儿就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顾北陌坐在地上冷笑着,“你看啊,顾南辙,你心爱的女人,可是一点都不在乎你。” 第四百六十九章: 有些事不是想要就能得到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顾南辙气得浑身发抖,几乎站不稳,他怒视着顾北陌,“你这个垃圾!” 顾北陌仰天长笑,“顾南辙你竟然骂你大哥是垃圾,那你是什么?垃圾的弟弟吗?” 秦楮墨忍不住了,他扯了一把顾南辙的衣袖。 “顾先生,请您还是消消气吧。” 顾南辙甩手,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顾北陌。 你以为我会离开吗?不好意思,我绝对不会如你所愿的。这段日子我会一直留在这里,陪伴着林筱儿!” 顾北陌在小三的搀扶之下站起身来,“好哇,你想留便留吧,只是希望你看到我和她亲密的样子,不要生气才好。” 说完这句话,顾北陌也转身上楼了。 阿方看了看顾北陌的身影,又为难的瞟了一眼顾南辙,最后还是连忙跟上。 听着楼上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的声音,顾南辙终于忍不住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秦楮墨遗憾的拍了拍顾南辙的肩膀,“顾先生,很抱歉,我并不了解您家中的事。只是,还是忍不住想劝您一句,很多事情,或许真的不是想得到就能有的。” 顾南辙垂着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何尝不是知道这一点呢,我只是恨自己无力,为什么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我面前受到这样的折磨。” 秦楮墨看着顾南辙,不知该对他的事作何评价。 他大概理顺了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大概就是顾南辙和林筱儿之间两情相悦,却因为顾北陌的横刀插入,而不得善终。 最后顾南辙回国,现在回来了,他想带着林筱儿一起走,可是林筱儿却不愿意。 至于林筱儿不愿意的原因,恐怕只有顾南辙和顾北陌兄弟二人知道了。 外人的事,秦楮墨一向是不喜欢插手的,只是见到顾南辙种精英也会为情所困,他心头便会感到遗憾。 人这种东西,最怕有情了。 因为有情在,就会碍手碍脚,就会总顾虑着对方,总是担心自己的某个选择,会错误了对方的终生。 良久,顾南辙才抬起头来。 “抱歉秦先生,让您尽笑了。” 秦楮墨笑着对他摇了摇头,“人之常情,可以理解的嘛。” “说到底,还是我不好……”顾南辙遗憾的叹了口气,“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请您先休息吧?” 看如今这情形,顾南辙想必也是没有心思再与秦楮墨谈业务方面的事了。 秦楮墨便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您安排。” 顾南辙把秦楮墨安排在了三楼,三楼是顾北陌,顾南辙的卧房,除此之外还有一间客房。 而一直以,来林筱儿名义上作为家中的佣人,一直都是住在二楼的。 到了深夜,顾南辙躺在床上,还是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他终于忍不住坐起身来,披上睡袍,下床出去了。 这个时间,顾北陌应该已经睡了。 顾南辙轻手轻脚的下了楼,走到了林筱儿所在的那间房门前。 房门还虚掩着,里面也不知有没有人,顾南辙便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只有浴室里亮着灯,透过磨砂的玻璃门,温柔的照射出来。 顾南辙听到了一点细微的水声,想必是林筱儿正在洗澡。 顾南辙的面色尴尬了一瞬,转身便想离开,却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扫地机器人。 浴室中正在泡着澡的林筱儿您好的察觉到了外面的异样。 “谁?” 顾南辙尴尬的轻咳一声,“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洗澡,我……这就走。” 顾南辙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浴室的门开了。 他转过头来,只见林筱儿身上裹着一个睡袍头发还湿哒哒的,正倚在门边,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你今晚……” 那会儿顾南辙和顾北陌大打出手,林筱儿被气得回房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她还以为,这会儿顾南辙已经离开了呢。 “抱歉。”顾南辙垂下头,“我并不是有意想让你难堪,是我唐突了。” 林筱儿知道,顾南辙说的是傍晚那会儿她和顾北陌打架的事。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原本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回家的顾北陌会突然进门,而且看阿方那会儿的神色,他也是十分意外的。 “这种事……”林筱儿垂下头,低声说道,“或许谁也控制不了吧。” 顾南辙闭上了眼睛,他的心中难过极了,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里,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早些休息吧。”林筱儿轻声说的。 顾南辙点了点头,转身的瞬间,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或许林筱儿说的对,时过境迁后,很多事,很多人,都再也回不去了。忽然,顾南辙听到林筱儿在自己的身后轻哼一声。 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猛的转过头来。 只见林筱儿正按着自己的膝盖,痛苦的皱着眉头。 几乎是转瞬间,林筱儿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是如纸一般,额头上也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顾南辙冲了过去,“怎么回事?!” 林筱儿抬起手,阻止了顾南辙。 “别过来。” 顾南辙的步伐生生顿住,他视线缓缓下移,落在林筱儿裸露的膝盖上。 只见那皮肤上遍布青紫,再往下,她小腿的皮肤上竟然横亘着几道极重的鞭痕伤疤。 那伤疤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只是过了这么久,竟然还有如此明显的痕迹,想必一定是当初被人下了狠手。 顾南辙忍不住了,他不顾劝阻,冲上前一把把林筱儿打横抱起。 林筱儿惊呼一声,连忙搂住顾南辙的脖子,这才没摔到地上。 “你干什么呀?”林筱儿被吓坏了,“你大哥还在楼上,你也不怕惊动了他!” “你若是怕惊动他,就不要那么大声的说话。”顾南辙沉着声音,严肃的说道。 林筱儿鲜少在顾南辙的脸上看到如此阴沉的表情,便抿住嘴唇,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尽量不去惊动楼上的顾北陌。 顾南辙把林筱儿放在了床上,他按开了床头的灯,蹲下身去。 借着微光,他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林筱儿的双腿。 第四百七十章: 刑房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滑过林筱儿腿上的那些伤疤,忽然,顾南辙蓦地红了眼眶。 林筱儿愣住了,她已经许久没顾南辙的脸上见到过如此难过的表情。 上一次,还是三年前二人吵得不欢而散,顾南辙转身离开的时候。 顾南辙握住了林筱儿的手,“你告诉我,这么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筱儿忽然悲从中来,这些年的过往,她真的已经不愿再提了。 她垂着头,看着顾南辙拉开了自己的床头柜,不出意外的,顾南辙在里面找到了许多药品。 零零散散的,很多都是外伤药。可见这些年来,林筱儿的日子过得有多难。 “他打你。”顾南辙垂着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林筱儿担心顾南辙又一时冲动,干脆跑到楼上去找顾北陌寻仇,便反手按住了他。 顾南辙愣住了,他感受到林筱儿有些微凉的指尖贴在自己的皮肤上,轻轻划过就带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别去,别去再找他了好吗?”林筱儿带着恳求意味的说道。 顾南皱着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良久他才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在林筱儿床头的柜子里翻着了一通,拿出了几瓶药来。 “我给你上药。” 林筱儿刚想拒绝,却见顾南辙已经拧开了药瓶,便也只好抿着嘴唇,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 林筱儿的膝盖上有一大片青紫,不只是她的右膝,连左膝都是一样的。 除了青紫外,顾南辙还留意到了点点更深色的淤黑,甚至有的地方,已经破皮了。 而显然林筱儿似乎也从来没有刻意去处理过这些伤痕,以至于会骤然痛起来。 顾南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抬起头来,把手贴在了林筱儿的额头上。 他呼吸骤然一滞,难怪林筱儿的脸色会如此苍白,原来是发烧了。 看着顾南辙脸上的心痛几乎溢于言表,林筱儿也意识到了什么。 她连忙去试探着摸了自己的额头,只感觉到掌心一片滚烫。 “抱歉,我……” 顾南辙对她摇了摇头,“你不必对我说抱歉的,只是你实在不该……” 顾南辙的话顿住了,林筱儿实在不该这样对自己。 想到这儿,顾南辙就恨不得狠狠的扇上自己一耳光。 倘若他当初干脆利落的带着林筱儿走了,又何苦让林筱儿在经历这些。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除了弥补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这也是顾南辙最痛心,最无奈的地方。 “你先躺下。”顾南辙站起身来,扶着林筱儿,几乎是强行把她按在了床上。 “我没事。”林筱儿企图拒绝,却被顾南辙示意噤声。 他从一个小瓶子里倒出点双氧水来,用棉花浸湿了,才凑近过去。 “这双氧水很温和,但你现在腿上有伤,恐怕也会有点疼。”顾南辙按住了林筱儿的左腿,“抱歉,恐怕会弄疼你,你忍着点。” 林筱儿闭上了眼睛,无声的点头。 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自己腿上的伤口牵扯般的痛了起来。 她死死皱起了眉头,却一声不吭,只是手底下的床单被她蹂躏成了一团。 顾南辙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困难了,他的左心房搅在了一起,痛的难受。 “这是怎么弄的?” 林筱儿良久都没有回话。 “难道到了现在,你还准备瞒着我吗?” 瞒不住了…… 林筱儿叹了口气,只要顾北陌折磨她一天,就有可能会被顾南辙撞上,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后院,仓库。” 林筱儿只说了这一句,顾南辙就明白了。 那仓库一向是被顾家废弃的,因为那里超市阴暗,连放一些不要的东西都会发霉。 所以便干脆一直丢在那里,没有人打理。 顾南辙并不知道自己走的这些年,顾北陌是如何处理了那处仓库。 只是听到林筱儿的话,他便隐约能猜到,顾北陌恐怕是板那里改成了一个刑房。 顾南辙死死地咬住了牙根,“王八蛋……” 林筱儿忽然猛的拉住了顾南辙的手腕,顾南辙转过头,只见林筱儿的眸子中满是乞求。 “求你,千万不要再为了我,做出什么事了。” 顾南辙的眼眶瞬间变得血红,“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要为了其他人而考虑吗?” 林筱儿别过头,没有再说话。 其实她想说,自己不过一条贱命而已,她只不过是顾家的一个佣人,或许能因为自己身上的能力,而在表面上和别人的待遇不同。 可实际上,这顾家宅子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林筱儿就一条狗,顾北陌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对林筱儿的生命负责。 她如今活着,也不过就是苟延残喘罢了。 倘若生前能够找到自己的弟弟,也算是人生没有遗憾。 如果在没找到之前,就被顾北陌折磨死了,那也是她的命数。 谁让她当初选择了呢? 自从走进这宅子的大门起,林筱儿就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逃脱束缚了。 终于处理好了林筱儿腿上的伤口,林筱儿已经疼得满身都是冷汗。 顾南辙也是鼻尖冒汗,他微微喘了一口气,刚刚他的心一直悬着,生怕把林筱儿碰痛了。 可是那伤口就这样横亘在那里,就算是他再轻手轻脚,林筱儿也必不可免的会受到第二次伤害。 他轻柔的给林筱儿盖上了被子,“你早些休息,我明天早上再过来看你。” 顾南辙其实是舍不得走的,只是他怕再停留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失声痛哭。 若是被顾北陌发现了,即便自己有能力与顾北陌抗衡,可是私底下顾北陌要是再度折磨林筱儿,他恐怕也是无法阻拦。 顾南辙匆匆告辞了,林筱儿抬手关上了床头的小夜灯。转过身来,看着窗外的月光却再也睡不着了。 顾南辙为什么要回来?他为什么要为了自己和顾北陌打架,自己这样的人,根本就是不值得的呀。 顾南辙出了门后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下了楼。 他倒想看看,顾北陌到底把那个仓库折腾成了什么样。 只是他并没有留意到,就在他关上门的瞬间,有一个人从角落中走了出来,看着他的背影冷笑出声来。 第四百七十一章: 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林筱儿正闭着眼睛假寐,忽然,她听到门开了。 林筱儿骤然转过头去,只见顾北陌正倚在门边抱着手臂,对着她冷笑着。 她坐起身子来,望向顾北陌,“你又来干什么?” “你说这大半夜的,我来找你,能做什么呀。” 他走进门,反手就落了锁。 林筱儿向后缩了缩,不自觉的就卷起被子,把自己藏起来。 “今天有客人,麻烦顾大少爷还是出去吧。” “有客人又能怎么样?” 顾北陌走上前,单手挑起林筱儿的下巴。 “这二楼住着的不只是你一个人,隔壁的阿方,他也很在乎你。可是你平日里,似乎从来不顾及这些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不秦清楚?”顾北陌按着林筱儿的肩膀,把她推倒在床上,“因为过顾南辙回来了,所以……” 他视线下移,扫过林筱儿的胸口。 “你说他这么在乎你,若是知道……”顾北陌轻笑一声,“会不会很难过呀?” “你这个疯子。”林筱儿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顾北陌无所谓的耸耸肩。 他的手指绕过林筱儿的后颈,抚摸着前些日子被他留下来的那个牙印儿。 “还在呀。”顾北陌看着林筱儿吃痛的表情,便满足的笑了,“其实要怪呢,就怪我这个弟弟没出息,倘若我是他早就会这么做了,又何必等到别人把你抢走了。” “你真叫人恶心。” “是啊,我一直都是这样恶心。”顾北陌附下头,在林筱儿的唇上略显温柔的亲吻了一下,“你和顾南辙感情甚笃,可是他有这样吻过你吗?” “你走开!”林筱儿推搡着顾北陌的肩膀。 可是顾北陌轻飘飘的,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记得当时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他摸索着林筱儿的后颈。“留下了这个烙印,你生是我顾家的人,死是我顾家的鬼。” 林筱儿嗤笑一声,“对,你确实这么说过,可是你也说了,我是你顾家的,这屋子里不止你一个人姓顾。” 顾北陌神色一滞,忽然猛的一把推开了林筱儿。 “贱人。” 他甩手就是一耳光,林筱儿的头被打偏过去,又缓缓转过来,直视着顾北陌。 “顾大少爷别忘了,是你把我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顾北陌又扬起手,想再度扇过去,却又在半空中生生停住。 他忽然笑了,“我弟弟去后院儿了。” 林筱儿猛的坐起身子,“你一直在监视我们!” “现在有人想和我来抢你,我怎么能舍得呢?”顾北陌摩挲着林筱儿的脸,“现在那个仓库,已经有人在了。可是有另外一个地方,我想你会喜欢的。” 地下室。 林筱儿的瞳孔骤然收紧,比起那件破败腐烂的仓库,更让人恐惧的,是顾家的地下室。 那里青苔遍布,偏偏被锁得像个牢笼一样。若是有人在下面喊起来,外人根本不会听见。 “所以你说,我应该怎么罚你好呢?” 顾北陌勾起嘴唇,邪恶的笑了。 “啊!” 苏安娜忽然抱着头,尖叫着坐起身来。 睡在她身侧的陆子辰骤然惊醒,他连忙抱住苏安娜。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苏安娜还不甚清醒,只是惊慌的抱住了陆子辰。 “我刚才,我刚才梦见林筱儿,她……” 陆子辰皱紧了眉头,“你梦见她什么了?” “我梦见她浑身都是血,她哭着对我喊救命,不行!”苏安娜猛的掀开被子,跳下床。 “我要去找她!” 陆子辰连忙拉住她,“这大半夜的你找她做什么?” “我不放心啊!”苏安娜急得都快哭了,“顾北陌那疯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要是他真的对林筱儿做些什么,该怎么办啊?“ 陆子辰把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好了好了,只是一个梦而已,再说顾南辙都回来了,顾北陌怎么好当着他的面对林筱儿怎么样了?你要是想见她,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 “可是我不放心啊……”苏安娜的话语中都带了哭腔,“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林筱儿上次走后,我就总觉得不大对劲。” 上一次她看到了林筱儿几近骨折的手,如今顾南辙又回来了。顾北陌若是真的气恼不过,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在了林筱儿的身上,那可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 “不管怎么样,你总是要等到天亮了呀。”陆子辰安慰似的拍了拍苏安娜的背,“乖,你听话,实在不妥,等天一亮,我就叫她过来,等你看到她不就放心了吗?” 苏安娜环着陆子辰的腰,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那好吧。”她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你说话一定要算话呀,等到天亮了,就一定要让我见到她!” “放心吧。” 陆子辰帮着苏安娜把她额头上的汗水都擦干净,又劝着她,把她重新带进被子里。 “乖,睡吧。” 苏安娜真的是困极了,怀揣着这样焦灼的心情,也几乎是倒头就睡。 看着苏安娜进入了梦乡,陆子辰皱起了眉头。 他搞不懂女人之间的情谊,林筱儿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苏安娜何苦对她如此用心? 他并不知道苏安娜的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更不知道,她的梦乡中,到底出现了什么人。 睡到朦朦胧胧的时候,苏安娜恍惚中看到了一个白衣男子。 那白衣男子的身上像是被镀了光一样,亮的刺眼,苏安娜也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庞。 可是苏安娜却能感受到,这个男人正在对她温柔的笑着。 他向苏安娜伸出手,“过来呀。” 苏安娜被这声音诱导着,想伸出手搁置在他的掌心。可是就在她即将碰到那男人的瞬间,他忽然消失了。 苏安娜茫然的跪坐在地,她环顾着四周,却见一个面庞苍老的男人,在她面前哭泣着。 “你为什么就走了呀?你怎么忍心,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苏安娜的心头蓦地一阵酸涩,她像是与面前这个看不清面庞的男人有着什么血脉相连的感情一样。 第四百七十二章: 羽菲是谁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她想伸出手,替那男人擦掉眼泪,可惜骤然间,他也消失了。 梦境中的苏安娜猛的转过头,忽然又见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站在自己的身后,笑吟吟的看着她。 “羽菲,我们都说好了今晚一起放学回家的,你怎么不等我呀?” 羽菲?羽菲是谁? 苏安娜猛的睁开了眼,入目还是自家熟悉的天花板。 身侧的男人正沉沉的睡着,想必他也是累了,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苏安娜已经清醒。 苏安娜努力的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梦境,可是转瞬间,那些东西都骤然消失了一般。 只留下一个深刻的名字,羽菲。 羽菲……苏安娜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她感觉到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从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名字。 难道这是她以前的名字吗?苏安娜在心中发出了疑问。 她转过头,看了眼陆子晨那张面庞。他正睡得着香甜,苏安娜也不忍心去吵醒他,便默默的环住了他的腰,可是却再无睡意了。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处居所,也有人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秦楮墨觉得心口压抑,像是无法适应夏威夷的气候一般,便干脆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窗外的月色柔和极了,可是秦楮墨并没有心思欣赏风景。 他只是披着衣服,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某一点陷入了沉思。 他曾经计划过,等到和郑羽菲完婚后。就全球各地的度假,夏威夷也在他的计划之内。 可是计划有了,他也确实来到了夏威夷,但那个本应该站在他身边的人,却常埋于地下,与冰冷的泥土作伴。 秦楮墨忽然好想念她,想念到,恨不得马上就去陪伴她。 可是恍然之间,秦楮墨又忽然清醒了,他抬起手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他捂住脸,忽然苦笑出声来。 想什么呢?秦思雨还在,他怎么能不顾自己的孩子,做出那样自私的决定? 想一想人活在世,确实是一种无端的折磨。 因为人会有感情,人会有羁绊,会有放不下的东西。 如同顾南辙放不下林筱儿一般,秦楮墨也无法放弃他与郑羽菲那年少相识,一直走到如今的情谊。 秦楮墨忽然无端的羡慕起顾南辙一般,因为他所爱的人,还好端端的活在世上。 纵使终究没有结果,可他总是能暗地里保护她的。 可是这个机会,秦楮墨再也没有。 他的视线缓缓聚焦,落在了后院某一处矮小的房子上。 他忽然皱起了眉头,那不是顾南辙吗?他这么晚了跑出去干什么? 顾南辙从林筱儿的房间离开之后,便去到了她所说的那个仓库,这么多年以来,顾南辙很少到那里去。 他几乎能够想象到里面是什么样的情景,所以站到门口时,他还特地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 可是当他推开那扇门时,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屋子的正中央有一个砌好的水池,可是那个水池里的水,已经发青发黑,并且散发着浓重的臭味。 顾南辙忽然感觉到胃中一阵酸涩,险些扶着墙吐出来。 他忍下心头的恶心,硬着头皮走进去。细细打量了一番后,才发现墙壁上竟然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 如果他猜测的没错的话,那些刑具是古代时审讯犯人所用的。 那些铁具上,已经挂了一层浓重的棕红色铁锈。 或许那并不只是铁锈,还沾着人的血。 很快,顾南辙就找到了,为何林筱儿双腿会受伤那么重的原因。 因为他看到,墙角处搁着一块半米长左右的木板。 上面嵌满了各式各样,带着棱角的石子,甚至中间还夹杂着尖锐的小铁钉。 如果人跪上去,铁定是受不住的。倘若长时间跪在上面,双腿废了都是有可能。 顾南辙垂在身侧的手猛的颤抖了起来,他几乎握不住拳头,牙根也跟着打颤。 他很难想象自己离开了这么多年,林筱儿到底经受了什么。 他猛的转过身,推开门走了出去,刚跑到别墅门口,就见秦楮墨也推开门走了出来。 “你跑哪儿去了?” 顾南辙瞟了他一眼,还没有来得及问秦楮墨为什么也没有睡,就急匆匆的跑上了二楼,推开了林筱儿的房门。 那里面已经人去楼空了,别说是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床头的灯已经暗灭了,也不知是林筱儿自己关掉的,还是有其他人,“好心”的替她关了。 顾南辙忽然发了疯一般的歇斯底里了起来,他转过头猛的冲出门,却被秦楮墨一把拖住了。 “你干什么去?” “我要去找林筱儿!”顾南辙挣扎着,“你难道没有看见吗?林筱儿不见了,她一定是又被顾北陌带走,不知道去哪儿,受折磨去了!” 隔壁的阿方被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给搞醒了,他推开门,困倦的揉了揉眼睛。 见是苏南辙和秦楮墨,便立刻清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 “你来得正好?”顾南辙急切的对阿方招手,“我问你,顾北陌呢?” 阿方愣了一下,他刚刚睡醒就听见顾南辙劈头盖脸的对自己问这个问题,他怎么可能知道顾北陌去哪里了呀? 他走上前,顺着虚掩的门板向内望了一眼,忽然也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凝固了一半。 他的双手双足都骤然冷了下来,遭了!顾北陌把林筱儿带走了! “去后院啊!”阿方急得拍腿,“这么晚了,大少爷肯定不会带着林小姐出去,想必一定是在后面!” 顾南辙一把拖住了他,“我刚刚从那里出来,她不在。” 完了……阿方忽然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若不是在后院儿,那就一定是…… “到底在哪里呀?”顾南辙急了,恨不得揪着阿方的耳朵,对他吼。 阿方急得团团转,不是他不愿告诉顾南辙林筱儿现在可能在哪儿,而是告诉了他们也进不去呀。 就算是顾南辙豁出去一双,把门摔烂了闯进去,那恐怕后果更严重。 或许顾北陌只是气不过,一时之间拿林筱儿撒气罢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 我的底线在于你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但若是顾南辙这么不管不顾的闯进去,以他的架势,这三个人必有一个出不来。 “你听我说!”阿方急切的拉住了顾南辙,“现在不是你冲动的时候,您放心,大少爷他舍不得林小姐死,一定不会对她作出太过分的事,可若是您进去了会……” “什么叫不太过分的事?”顾南辙厉声打断了阿方的话,“你真当我是瞎子,看不见她身上那些伤疤?对,你说的对,他不会让林筱儿死,可是如果人在受伤严重的情况下还被折磨成那个样子,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阿方急得跳脚,这根本不是去救林筱儿的时候啊! 他跟着顾北陌的身边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他这个人吗? 顾北陌此人喜怒无常,总是喜欢搞一些奇奇怪怪的癖好。 若是真激怒了顾北陌,他一刀把林筱儿给捅死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总之就是不行!”阿方不知该如何对顾南辙解释,便只好这么说了,“我都说了,林小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的……” “你凭什么保证?你又凭什么说顾北陌不会让她死?!”顾南辙吼着问道。 “因为……”阿方冲动之下便想回答,却又在中途,突然停住了。 见阿方支支吾吾的,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顾南辙当场便急了,他冲下楼,有种想把整个宅子都翻个底朝天的冲动。 可是他刚刚跑到别墅门边,就见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呦,这是干什么呢?”顾北陌见到顾南辙就笑了,“原来我二弟舟车劳顿的,也不感觉累呀?大半夜的还有闲心逛宅子,难道是走了这么多年,连自己的家是什么构造都忘了吗?” 此言一出,顾南辙便知道,顾北陌一定是看到自己朝后面去了。 他攥紧了拳头,恶狠狠的瞪着顾北陌,“林筱儿呢?” “急什么呀?”顾北陌勾起唇角,冷冷一笑。 他抬起手,下一秒身后便走出来了一个人。 林筱儿的身上还是那身打扮,只是看上去更加衣冠不整一些。 顾南辙倒吸一口凉气,他转过头来怒视着顾北陌。 顾北陌竟然真敢这样!自己还在宅子里,他竟然…… 林筱儿抬起头,“二少爷。” 她又恢复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顾南辙看着她,就觉得心如刀绞。 他一把拉过林筱儿,“你没事吧?” 林筱儿轻轻推开了他的手,“二少爷,您早点休息吧。” 她侧过身子,从顾南辙的身旁走过,径直上了楼。 “你以为我会把她怎么样?”顾北陌冷笑着弟弟,“既然当初已经错失了,就不要再觊觎了嘛。” 林筱儿听到身后传来这句话,便骤然捏紧了衣角。 刚刚顾北陌真的带她去了那个地下室,可是他们还没有到门口,就听见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随后便传来了顾南辙的怒吼。 那时候顾北陌紧紧的捂住了林筱儿的嘴,他凑近林筱儿的耳边,低声对她说着威胁的话。 “你看他这么为你忧心,难道就忍心他继续和我这样僵持下去吗?” 林筱儿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眶中一阵又一阵的热浪翻滚而过,她绝望的盯着楼梯。 那个人就在上面,可是她却…… 顾北陌拍了拍林筱儿的脸,“放聪明点小姑娘,我有多狠,你是知道的。既然我这个弟弟根本不把我当哥哥,那么我对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他伸出手,在林筱儿的锁骨上划过一道线。 “当这个底线破了的时候,就是顾南辙的死期。” 说完这句话,顾北陌就骤然撤开了手。 林筱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抬起头来,冷眼瞪着顾北陌。 “你好狠的心。” “我的心狠不狠,全在于你如何做。”顾北陌笑着说道。 他的笑容恶毒极了,像是藏着这世界上最毒的毒虫,碾碎了,榨成的汁一般。 他伸出手,在林筱儿的胸口上重重地点了一下。 “懂了吗?” 林筱儿忍辱的点头,“我懂了。” 顾北陌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林筱儿回到了别墅。 关上门的前一秒,林筱儿终究还是忍不住,瞟了眼楼下的客厅。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倘若自己的存在,只会给他人徒增痛苦以外,那倒真的不如一死了之了。 只是她现在,生不得死不得,放不得,偏又舍不得。 她泄气一般,把自己砸在了床上,堵住了耳朵后,却还是能听到楼下的争吵。 顾南辙死死地把顾北陌抵到了墙壁上,他扯着顾北陌的衣领,像是要把他生生勒死一般。 顾北陌已经喘不过气来了,他脸色痛苦,却依旧还是用那种轻蔑无谓的眼神看着顾南辙。 “恼羞成怒了?”顾北陌冷笑着,“可是顾南辙哪怕你今天杀了我,林筱儿也不会和你走的,你信不信,她还会恨你呀?” 顾南辙骤然收回了手,“你放屁!” 顾北陌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透了口气。 “是不是真的,你一试便知。” 他轻蔑一笑,转身上楼了。 “哦,对了。”行至中途,顾北陌忽然转过身来,望向一直站在一旁的秦楮墨。 “弟弟呀,就算带客人回来,你总要和我先打上一声招呼。” “这里也是我的家。”顾南辙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吗?”顾北陌反问,“可是我怎么记得,当初你离开之前对我说过,一辈子都不想回这个家了呢?” 说完这句话,顾北陌就走了,徒留顾南辙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原地。 秦楮墨无奈的摇头叹气,这样畸形复杂的家庭关系,他真是闻所未闻。 看来比S市更复杂的地方,还是很多呀。 他走上前拍了拍顾南辙的肩膀,“回去休息吧。” 顾南辙依旧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顾北陌离开的方向。 秦楮墨无奈的摇头,他思虑了片刻,又抬起头来看向顾南辙。 “顾先生,要不然我陪你喝一杯?” 顾南辙又愣了许久,才缓缓转过僵硬的脖子,“麻烦秦先生了。” 说来这件事也是让人觉得有意思,原本秦楮墨是来和顾南辙谈生意的,结果反倒撞见了这么一大出家庭闹剧,这会儿还要陪着顾南辙喝酒。 也罢,活在这世上只要是人,谁还没有个七情六欲的呢。 其实顾南辙想做的事,也不难,只要他能做通了林筱儿的工作,解决林筱儿所有的后顾之忧,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但这些事,并不在秦楮墨的考虑范围内,毕竟是家事,他没资格去插手的 第四百七十四章: 让她平平安安的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哪知提到了喝酒之后,顾南辙倒是起了兴致。他带着秦楮墨跑到了自家后院的一个角落里,从那里徒手挖出了两个酒坛。 秦楮墨瞠目结舌的看着他,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流行藏酒? 顾南辙拍了拍酒坛,”这是我18岁成年之前,父亲为我埋下的。 其实这是他父亲,给他们兄弟二人留下来的酒。每个人一共有三坛,其中一坛酒是等他们兄弟二人成年时再挖出来。 剩下的两坛酒,留在他们结婚和生子时。 只是顾北陌嗜酒成性,早早的就给喝完了。他似乎对自己的人生也没有抱什么期待,对结婚生子的事自然是嗤之以鼻。 而顾南辙则是小心翼翼的留着剩余的两坛酒,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婚前就把其中一弹给挖出来。 他带着秦楮墨去了自己的房间内,拍开了酒坛后,整个房间都充满着肆意的酒香。 秦楮墨轻轻嗅了一下,“这酒不错,想必是陈年老酒吧。” “是了。”顾南辙苦笑了一下,“当初我父亲买下这几坛酒时,对我们兄弟二人都是满怀期待的,只可惜……” 可惜时过境迁,想要的,偏偏不是能留下的,而留下的,未必就是当初心心念念,一定要追求的。 秦楮墨倒是对顾南辙的心思很是理解,他看着顾南辙,就像是看着曾经的自己一般。 或许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人生是从来没有后悔药的,所以对于秦楮墨来说,后悔永远都像滚雪球那样越滚越大。 时间一久了,便不会再后悔。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想起来时,还是觉得心头充满了遗憾。 顾南辙把酒倒了出来,推给秦楮墨一杯。 那酒入口绵软,醇香持久,划过喉咙后,却觉得滚烫。 一坛酒都能品出如此滋味,更何况是人生呢? 顾南辙心情不大好,很快就喝醉了。 他呆呆的靠坐在窗边,盯着手中的杯子。 “你知道吗?我和林筱儿是年少的相知相许,这世界上除了我的父母以外,没有任何人比她还懂我了。” 秦楮墨或许能理解顾南辙的感受,因为他也是从年少时经历过来的。 那时候,他也有那么一个毕生所念,永远无法忘怀的人。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顾南辙低声说道,“我和林筱儿相遇时,她十九岁,我二十岁,她还是美国知名医学院的学生,靠着自己的努力,读了那个学校。我知道她心头有遗憾,在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关心她,其实我也是这样的,所以我们两个人是惺惺相惜。” 秦楮墨轻轻点头,“我明白的。” “或许到了自己的身上,才能够真正的大彻大悟吧?”顾南辙叹息一声,“我知道她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弟弟,所以才会投身到顾家来,可是我并不在乎她的身份,只要是我喜欢我认定的人,哪怕她头上癞脚生疮,我也爱她。” 如果把秦楮墨和羽菲的立场置换一下,恐怕和顾南辙的经历是一模一样的。 秦楮墨遗憾的叹了口气,“我能明白,只可惜我在乎的那个人……” 他的话语突然顿住了,顾南辙抬起头,抱歉的看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我并不是想戳你的伤心事。 秦楮墨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并不是你故意为之,而是这些事一直梗在我的心头。” 就算是不去想,不去思念,可是那根刺就一直扎在那里,他一直是疼着的。 或许习惯了便可以忘记,但当它猝不及防的在心头撕开一个中大口子的时候,才能意识到那里早已血肉模糊,鲜血淋漓,此生或许都愈合不了了。 “或许我当时应该再自私一点,带她离开,后面的事就再也不会发生了。”顾南辙说着,就忽然哽咽了。秦楮墨虽然对这三人之间的事了解的不多,但他在只言片语之中也大概能理解上一些。 或许就是因为林筱儿一心想着寻找她的弟弟,可是顾南辙那时候又没有太大的能力,所以顾南辙才会为了林筱儿考虑,让她留在顾北陌的身边。 只是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顾北陌竟然会如此对待林筱儿。 在这顾家所有人的眼中,以及林筱儿自己的心里,都认定它就是一条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如果顾北陌开心了,他或许会赏林筱儿一块肉吃,再拍一拍她的头。 可是如果顾北陌不开心了,他就随时可以将这条狗杀掉。 顾南辙是打心底的担心,有一天在自己,不到的地方,林筱儿会骤然死去。 有的时候,并不是人命很脆弱,而是他人视人命如草芥。 “我真的好想带她走。”顾南辙抹了把眼泪,“我一定会努力的,这一次如果不能把她带走,那我便永远留在这里陪着她。” 一个男人想要的东西终究不过是那些,名誉地位,或许在某一瞬间很重要。 但是仔细想来,那些东西终究还是不能带进土里的。 人生而赤条条的来,最终还是要赤条条的走。 可是爱的人就不同了,生同衾死同穴,一个男人想要封妻荫子,他想做的,不就是让自己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平平安安的吗? 只可惜,在这一点上秦楮墨并不能帮助到他,因为他拼尽了全身努力,也没有将自己所爱的人留住。 秦楮墨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就祝你,求仁得仁吧。” “多谢。”顾南辙哽咽着点头。 两个人都有些喝醉了,不知是过了多久才散场。 第二天醒来时,顾南辙还觉得自己的头晕晕的,太阳穴像进了一个只小虫子一样,一跳一跳的疼着。 他扶着自己昏涨的头,勉强从床上坐起来。 可是刚刚有些清醒,便听到了门外的争吵声。 顾南辙瞬间心头一惊,他连忙推开门冲了出去,“怎么回事?” 楼下的人齐齐转过头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阿方率先站了出来,“二少爷,您醒了呀?” 顾南辙昨夜实在是喝的有些太多了,他缓和了好一会儿后才留意到楼下并没有林筱儿。 第四百七十五章: 连个光明正大的机会都没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而那争吵声是顾北陌又莫名其妙的发了脾气,这次并不是针对这林筱儿,而是针对阿方来的。 顾南辙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冷眼瞟了一下,站在楼下客厅里,正讽刺看着自己的顾北陌,便想转头离开。 可是他刚刚转过身。就见林筱儿的房门开了。 林筱儿的脸上略显疲惫,眼下的乌青更重,显然是一夜没有睡好。 在见到顾南辙的瞬间,林筱儿也愣了一下。 不过转瞬间,楼下的顾北陌就冷冷的笑了,“看什么看呢?” 林筱儿连忙别过头,恭恭敬敬的对顾南辙说了一句二少爷。 顾南辙心头一痛,她终究还是被顾北陌给控制了,竟然连和自己说一句话都要这样小心翼翼的。 他心爱的女人被自己的亲兄弟折磨到如此程度,顾南辙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他像是与顾北陌作对一般,一把攥住了林筱儿的手,“你要去哪里?” 见林筱儿穿戴整齐,显然是要出门的,这一大早的她要跑到哪里去? 顾南辙的心里实在是不放心,他真的担心林筱儿一脱离开自己的事件就又要遭受什么祸事。 林筱儿愣了一下,良久才抬起头,带着恳求的眼神望向顾南辙。 顾南辙瞬间便意识到自己是冲动了,他怎么可以情急之下就当着顾北陌的面对林筱儿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 若是再激怒了顾北陌,他倒不会经受什么,可是受折磨的是林筱儿。 他连忙触电一般的撒开手,有些难过的看向林筱儿。 “你要去哪里?” 林筱儿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苏小姐那边有点事,想要我过去一趟?” 苏小姐是谁?顾南辙挑了挑眉。 他想对林筱儿说要不要他去送,可是又顾及到楼下的顾北陌,便只好抿了抿嘴唇,替林筱儿让开一条路来。 林筱儿垂着头,从顾南辙的身旁走过。 她心中何尝是不难受,年少时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侧,可是她连光明正大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倘若人生都是要这样小心翼翼的,顾及这顾及,那恐怕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顾北陌扯着嘴角冷笑着,“还看什么?快下来!” 林筱儿连忙加快了步伐,走到了顾北陌的身边。 顾北陌低下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林筱儿,他冷哼了一声。 “今天就让阿方送你去吧,再由他接你回来。” 顾北陌这是要控制林筱儿了,他不想让林筱儿私底下与顾南辙有什么接触,便干脆让阿方跟在她身边。 纵使林筱儿心里有千般万般的不愿,可也只能暂且忍耐着,她恭恭敬敬的对顾北陌点了点头,便跟随着阿方出去了。 走出了别墅大门后,林筱儿和阿方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二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这叫个什么事啊…… 阿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出去,他转过头望向林筱儿。 “昨晚……他是不是又把你带去地下室了?” 林筱儿难堪的别过头,“阿方,你既然知道,就不要再问了好吗?” 阿方就知道顾北陌一定会这么做的,听昨晚顾南辙的意思,他是偷偷跑去那后面看了。 所以顾北陌也是在暗中监视着他们,知道顾南辙去了,便带着林筱儿去了地下室。 幸好顾南辙回来的及时,要不然林筱儿被关进了地下室里,说不定还会发生些什么。 比起顾家后院仓库,更让人恐惧的地方就是那间地下室了。 那间地下室阿方“有幸”去过一次,他进去后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仓库已经被布置得像一个刑场一样,而那间地下室简直可以用地狱来形容。 怕是十殿阎罗进去了,也会胆战心惊。 谁也不知道顾北陌为什么会有这种奇葩的爱好。他似乎很喜折磨他人,像是能从这种过程中得到乐趣一般。 阿方拍了拍林筱儿的肩膀,“算了,你也别太介意,毕竟他也知道那地方一不小心就会闹出人命来,轻易不会带你进去的。” 阿方落手的瞬间,林筱儿就不自觉的向后躲了一下。 阿方愣住了,她肩膀有伤? “你怎么回事?” “没什么的。”林筱儿摇了摇头。 她肩膀上其实并没有伤,但是她也不想说她是对这种抬手的举动,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她就像是下意识的一般,趋利避害,或许是每个人的天生本能吧。 纵使林筱儿不说,阿方也大抵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率先走了出去。 “来吧,我送你过去。” 直到上了车,林筱儿才想起来问阿方一些问题。 “苏小姐怎么会突然叫我过去呀?难道她身体又不好了?” 不应该呀,陆子辰知道苏安娜的身体承受不住太大打击后,就不会老是把那些药用在她身上。 毕竟用多了,可是会闹出人命来的。 “我也不太清楚。”阿方摇了摇头,“只是听陆先生的电话中说,苏小姐很急,昨夜还做了噩梦。” 噩梦林筱儿不自觉的就怀疑起自己研制出的药物,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额外的问题。 直到到了那边之后她才明白过来,原来苏安娜昨夜是做了噩梦,梦见她又受了顾北陌的折磨。 算起那个时间,恰巧是顾北陌拖着她。把她带去地下室的那会儿。 或许人与人之间真的有心灵感应吧? 想到这儿,林筱儿的心中更加是内疚了,如果说安娜知道自己如此关心如此对待的人,竟然和她的未婚夫一起,将那些非人能承受的药物用在她身上,苏安娜该有多难过呀。 见到林筱儿进门,苏安娜就迫不及待的跑了上去。 她一把拉住了林筱儿的手,视线上上下下的在她身上检查着。 直到看到林筱儿安然无恙,苏安娜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就好,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场噩梦,可把我吓坏了……” 林筱儿勉强的对着苏安娜笑了一下,心中更加是酸楚极了。 她有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不是人,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竟然在伤害另外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又连忙收敛好自己难过的神色,“苏小姐最近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苏安娜对着她轻松一笑,“有你的治疗自然是好多了,只是偶尔到了夜晚冷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疼。” 第四百七十六章: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人生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那我再替您处理一下吧。”林筱儿主动提议道。 她今天本以为苏安娜是又哪里不舒服了,所以特意带上了药箱,这会儿正好派上了用场。 二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楼,陆子辰站在一旁看着,在错身的瞬间,林筱儿明显感受到了陆子辰冰冷的视线。 她皱了皱眉,这些男人真是让人摸不透啊。 很多时候他们的所作所为还不如一个女人呢……比如说顾北陌想要与陆子辰合作,他干脆去找忠叔说就好。 可他偏偏又不敢,便利用着自己与陆子辰会面的机会私自跑过来。 陆子辰想拒绝顾北陌的请求,可偏偏又不主动说出口,反而是刻意报复林筱儿似的,让他代为转达。 林筱儿夹在了中间左右为难,当然了,她也不是傻子,这种事二人私下解决就好,她何必去趟这趟浑水? 自己这条小命能在顾北陌的强大压力下保住就已经不错了,她可不会傻到那种地步。 二人上了楼,按着往常的规矩,林筱儿依旧是给苏安娜做了针灸。 虽然林筱儿昨夜没有睡好,但或许是因为顾南辙回来的事,她的心情略微轻松了一些,因此气色看着也比平日里好了一些。 苏安娜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忽然轻笑一声。 林筱儿有些意外的转过头,“苏小姐您笑什么呢?” “笑你傻啊。”苏安娜拍了拍她的手,“既然两情相悦,当初为什么不跟他走呢?” 苏安娜到底还是谈到这个问题了,林筱儿有些失落的低下头。 可是人活在世上,有些问题迟早是要面对的。 此刻从苏安娜的嘴里说出来,她倒是觉得轻松了不少,总比顾南辙亲自问她强吧? “我想陆先生应该已经对您说过我们的过往了吧?”林筱儿笃定的说道。 苏安娜对此不置可否,她只是问了林筱儿一个问题。 “在你心里,当初拒绝顾南辙的原因,真的是因为要寻找你弟弟吗?” 其实苏安娜觉得不然,毕竟顾南则是从顾家脱离出来的一脉,就算是顾家再落魄,底子还在。 当初的顾南辙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是日后一定可以达成林筱儿的愿望。 如果林筱儿单纯的因为要寻找自己的弟弟而去放弃自己真心所爱,并且能够更好的帮她达成心愿的那个人,苏安娜私以为这十分不值得。 林筱儿低着头,鲜少的露出了窘迫的表情,她盯着自己手上的一块伤口,像是看出了神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苏小姐,其实我觉得当时的我已经配不上他了。” “配不上?”苏安娜有些疑惑了,可转瞬间她又恍然明白了什么。 林筱儿所说的配不上,恐怕就是因为当初自己被顾北陌强迫了的事。 还未等苏安娜发问,林筱儿就反过来问苏安娜了。 “苏小姐,您觉得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我恐怕无法回答你。”苏安娜对着她摇了摇头,“毕竟每个人对最重要这个东西的解读都有所不同,但是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我的人生。” 一个人只有将自己的人生过好了,才会有其余的心思去顾及他人。 但是在把人生过好之前,更重要的是直面自己的所有缺点和优于常人之处。 首先要对自己包容,才能去包容别人,才能顺顺利利的走完自己的一生。 倘若对所有事都斤斤计较,恐怕这一辈子会累得很。 林筱儿有些诧异的抬起头,她从来没有想过,苏安娜心里竟然是这么想的。 她曾经问过自己无数次,最重要的是真心还是贞操?或者是,自己所在乎的人都留在身边。 可是说来说去林筱儿还是个俗人,她永远过不去自己那关,当初被顾北陌所玷污的是永远的成了她心中的一个痛点。 苏安娜当然知道林筱儿心里在想着什么,她伸出那只自由的手,握住了林筱儿的手腕。 “你听我说。”苏安娜郑重的看着她,“你的清白被人玷污,但这并不是你的问题,而是他人不知检点。你知道吗?当你发生了那样的时候最痛心的,是那个真心爱你的人,他并不是因为你失去了名节而痛心,而是痛心自己没有保护好你。” 林筱儿诧异的看着苏安娜,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来。 “真……真的吗?” “我难道会骗你吗?”苏安娜笑着对她点了点头,“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重要的不就是让自己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平平安安的吗?” 林筱儿愣住了,“苏小姐,这话,昨日我曾在另外一个人嘴里听到过……” 昨夜她睡不着,趁着所有人都休息了,她偷偷的跑到顾南辙的门外站了许久。 哪知顾南辙也没有睡,和他带来的那个客人正在屋里喝酒呢。 她隐隐约约的听到这两人的谈话,那个客人也是如此说的。 这或许是是有些莫名的心灵相通了。 苏安娜笑了,“莫非这世界上真的有人怀揣着和我一样的想法吗?” 林筱儿点了点头,“是啊,在听到这些话之前,我竟然真的没有想过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观点。” 或许站在每个人的角度上来看,想法都是不同的吧? 比如说有人看重爱情,有人就看中亲情。有人更看重金钱,就有人更看重权力。 有的人一辈子,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着,可是有的人就希望所有跟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是真心的。 “多谢您……”林筱儿低声说道,“或许很多事情,还是需要我自己好好想一想的吧?” “我并非是想强迫你改变自己观点的意思。”苏安娜悄然捏了捏林筱儿的手,“只是人活着一世。终究还是要为了自己的,我希望你开心,真心的。” 林筱儿知道,苏安娜是把她当做了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虽然她不明白苏安娜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但是人生能得此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实属不易。 林筱儿不想骗她,可是事到如今,如果她对苏安娜说出真相,苏安娜会不会恨她? 这么多年以来,林筱儿失去的已经太多了,她真的不想让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对自己伤心。 她只好咽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默默的垂下头去。 第四百七十七章: 陆子辰的恐惧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见到林筱儿低落的表情,苏安娜还以为她还在纠结自己与顾南辙之间的关系,便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臂。 “筱儿,其实这些话我是真的发自内心对你说出来的。”苏安娜温柔的说道,“你也知道,我前不久经历了一场车祸,醒来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或许所有人对我来说都是刚刚认识的人,所以,我希望能让每一个我真心关爱的人都过得好。” 林筱儿看着苏安娜温柔的面庞,嘴唇微颤,却欲言又止。 她哪里是因为车祸才失忆的呀,她根本就是被陆子辰用了那种见不得光的药物。 林筱儿的内心几近崩溃的状态,她从来没有想过,竟然真的会有一个陌生人对她是如此的好,好到让她自己都认为自己不值得。 她忽然捂住脸,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却强逼迫着自己,不许在苏安娜的面前掉下泪来。 她真的怕自己情绪一崩溃,就什么都得说安娜说出来了,对这样一个温柔的女人来说,那些真相是有多么的残忍啊。 “你怎么了?” 苏安娜慌了,她小心翼翼避开身上的那些针,撑起身子坐起来,拍了拍林筱儿的肩膀。 “是不是顾北陌又欺负你了?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你就和我说,虽然我可能也做不到什么,但是子辰会帮你的。” 林筱儿苦笑,事到如今,苏安娜竟然还以为陆子辰这个人是纯良端正的。 倘若苏安娜有一天知道了真相,那她…… 林筱儿连忙收敛了眼泪,她对着苏安娜摇了摇头,“没事的,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开心罢了。” 苏安娜安抚着林筱儿的背。“好了,不要再想那么多了,你要相信,只要你不放弃的事,就永远不会脱离你。” 忽然,有人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板。 两个女人整整齐齐的转过头来,只听见门外传来陆子辰的声音。 “二位小姐,我可以进去吗?” 林筱儿眉头微锁,陆子辰什么时候这么礼貌了? 她瞟了眼苏安娜,只见苏安娜安慰似地对她一笑,便听到她说了一句请进吧。 陆子辰推开门,礼貌的对着林筱儿点了点头。 他走上前替苏安娜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瞧你热的。” “没有办法呀。”苏安娜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我这身体现在见不得一点风,就算是开了空调也只能吹暖风,能不热吗?” 陆子辰笑着在她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好啦,你好好躺着吧,我找林筱儿有一些事要谈。” 苏安娜知道陆子辰和林筱儿一直有一些商业上的往来,她并没有深究这两个人到底在一起合作什么,也没有多问,就由着陆子辰扶着她躺在了床上。 “你们快一点。”苏安娜拉着陆子辰的手轻轻晃了晃,“一会我还有话要对筱儿说呢。” “你放心吧。”陆子辰摸了摸苏安娜的头,替她盖好了被子后,才向林筱儿招了招手。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门,苏安娜也忽然觉得困倦,便沉沉的闭上了眼皮。 她并没有留意到,在二人出门的瞬间,陆子辰就变了脸。 刚刚还和煦春风一般的面庞忽然冷冽了下来,陆子辰转过头,严肃的瞪了眼林筱儿。 “如果我刚才再不及时走进去的话,恐怕你要对我的未婚妻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了吧?” 林筱儿冷眼瞟了陆子辰一眼,他竟然一直在私底下监视自己和苏安娜。 林筱儿也不清楚,陆子辰到底是在苏安娜的房间里安了监听设备,还是他一直在门外听着。 只是如今想来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对自己的未婚妻都是如此的百般小心解释,更不要提外人了。 “你难道就是这么对待你自己的未婚妻的吗?”林筱儿不悦的对陆子辰说道。 陆子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你怎么想,但是这是我的家,不管我在这家里做什么都是由我说的,算得其容得了你置喙?” “那看来我们的谈话也就到此为止了,陆先生,请您自重吧。” 林筱儿转过身便要走,可是刚刚迈出脚踏便又转头看向陆子辰,“陆先生,我不知道您和苏小姐之前到底有过什么前尘往事,可是如果你真的有你嘴里说的那么爱她,你就不应该用她来做这样的实验。” 这种药品的存在本就是极其不人道的,纵使林筱儿知道自己有苦衷,可是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应该去研制这种药物。 想必天道好轮回,总有一天造的因而得到的果会报应在她的身上,林筱儿私以为,自己这一生恐怕是洗不清了,所以无论如何,她做就做了。 只是对待旁人,尤其是像苏安娜这种非亲非故,还肯对她如此好的人,林筱儿总是想着去挽救万一。 陆子辰忽然冷笑一声,他走上前,在林筱儿的肩膀上点了一下。 “你知道你为什么如此痛苦吗?” 林筱儿疑惑的皱起眉头,陆子辰说这做什么?他为什么所答非所问? 可是下一秒,林筱儿就明白陆子辰为什么会如此说了,因为陆子辰气定神闲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才悠然开口。 “因为你好的不够纯粹,坏的也不够彻底。” 瞬间,林筱儿整个人都僵直在原地,她的脑海中反反复复翻涌着陆子辰对她说的这句话。 忽然,林筱儿苦笑出声来,“是啊,她也想做个好人,可是却总因为各种理由而不能纯粹的做好事,结善缘。” 她想做一个坏人,却总是顾及这顾及那的,总是想着不辜负别人,可是她的桩桩件件行为,哪有一件事不辜负的? 林筱儿捂住面庞。忽然流下泪来。 “对,你说的一点都没错,那既然如此,那我便去告诉苏小姐吧。” 她这一生已经烂到底了,倘若能以一己之力去挽救其他人的一条生路,林筱儿认为值得。 陆子辰忽然神色大变,他揪着林筱儿的后衣领把她扯了回来。 “干什么去?!” 尽管还没有看到陆子辰的脸,林筱儿已经从他的话语中听到了威胁的意味。 但除此之外,更多的是恐惧。 第四百七十八章: 为时已晚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林筱儿勾起唇角,忽然冷冷的笑出声来,“原来你也会害怕呀?陆先生,从您把药物用到你未婚妻身上那一天开始您就应该明白,很多事情只要发生了就一定会暴露,现在知道害怕,恐怕是为时已晚吧?” “你给我闭嘴!”陆子辰一把捂住了林筱儿的嘴,拖着她向另外一间房间走去。 直到林筱儿被陆子辰一把推到在地,她才反应过来。 她按了按自己被摔痛的手臂,抬起眼来无所畏惧的看着陆子辰。 “怎么?陆先生您害怕了?是不是我戳中了您的心事啊?” 倘若他真的问心无愧,他何必反应如此之大呢? “我看你真的是不要命了!”陆子辰极具威胁性的说道。 可是林筱儿挺起胸脯,反而瞪了回去。 “怎么?陆先生难道想把我对您说这些话告诉给顾少爷吗?可是顾少爷向来都是那种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你觉得这种事情如果告诉给他了,是对你有好处还是对他有好处呢?” 陆子辰眸光闪烁,林筱儿这话不偏不倚的戳中了他心中最担心的那个地方。 之所以他不愿意与顾北陌合作,正是因为顾北陌这个人向来都是以不靠谱著名的。 在他们这个圈子内有一个规矩,就是在合作前要把自己的弱点告诉给对方。 如果合作期间二者都能相安无事,这件事就此罢了。 但如果有一方想打击另一方,那么对面的人也可以通过他的弱点来打击另外一个。 虽然这些弱点说出去都是真真假假的,未必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 但是陆子诚几乎可以笃定,顾北陌爱人对他说出来的话,一定是半字真话都不掺。 就算顾北陌对林筱儿再不好,但是他们本为一体。 顾北陌或许不会相信别人说的话,但是林筱儿说的话他是一定会相信的。 所以说如果陆子辰胆敢威胁林筱儿,林筱儿便可以利用顾北陌来反将一军。 到时候如果,把苏安娜的事给暴露了出来,陆子辰才是吃不了兜着走的那一个。 “你竟然……”陆子辰气的浑身发抖,他冲上前一把捏住了林筱儿的脖子。 几乎是瞬间,林筱儿就觉得透不过气来,她瞪着眼睛看着陆子辰,额头上青筋暴起,难受的心口发闷。 但是她依旧用着那种无所畏惧的眼神看着陆子辰,因为她知道陆子辰一定不敢伤害她。 顾北陌这个人,或许某些程度上对于林筱儿的确狠辣。 但是倘若林筱儿在陆子辰这里出了什么意外,顾北陌也会毫不犹豫的,来搅了陆子辰的局。 毕竟他们现在还都所属忠叔的手下,到时候会闹得两方都很难看。 “你这个女人……”陆子宸咬牙切齿,他狠狠的瞪着林筱儿,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陆子晨的手下越来越用力,像是要活生生的把林筱儿的脖子给拧断了一般。 直到林筱儿只剩下出气,没有进气的时候,陆子辰才骤然松开了手。 “罢了。只是希望林小姐也能明白一件事,做我们这行的,既然已经选择了,就不要老是有恻隐之心,否则事情闹大了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林筱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这才从死亡的恐惧中脱离出来。 原来就算人生实在无所畏惧,到了真的命悬一线的时候还是会害怕呀。 林筱儿忽然苦笑一声,她抬起头来看向陆子辰,“好吧陆先生,那我便依你所愿,但是人的忍耐都是有底线的,苏小姐对我好,我总不能辜负了她,才是如果有一天您把事情闹得太大,我也不介意,让大家都变得很难看。” 陆子辰冷眼瞪着她,忽然甩手指向门外,“给我滚!” 这样的情况,林筱儿恐怕也不能再回去见苏安娜了。于是就撑着身子站起来,径直从陆子辰的身边走过,逃也似的离开了别墅。 林筱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脚步会越来越快,直到她跑到了别墅门口,才微微停下脚步,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承认,刚刚在陆子辰的险些拧断她脖子的那一刻,她真的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那是一种鲜少出现在她生命中的认知,曾经就算顾北陌将她折磨的再怎么厉害,她也不会有这种感觉。 记得上一次还是父母在街头遭遇黑帮火拼,她被母亲藏起来时,提心吊胆的看着父母死在枪口下的时候。 她的心中忽然难过极了,难过的想痛哭一场,这一辈子,除了父母死的时候,几乎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想来人最不应该有的,就是感情。 这么回忆起来,林筱儿忽然觉得在顾南辙离开自己的这几年内,或许是她过得最轻松的日子了。 因为那个时候她只需要想着如何应对顾北陌突如其来的暴脾气,以及该如何找到自己的弟弟。 可是如今顾南辙回来了,现如今又多了一个苏安娜让她在乎,以至于林筱儿真的不知该如何做,才能周全万一。 良久,林筱儿才直起身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出去。 她尽量保持着冷静,可是还是免不了失魂落魄的走到了街边。 阿方一直没有离开,他把车停在了路边,等待着林筱儿出来。 这会儿突然在路边看到了林筱儿,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直到揉了揉眼睛,阿方才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他连忙推开车门跑上去追上了林筱儿。 阿方一把拖住了林筱儿的手,“你干什么去?” 林筱儿愣了一下,险些下意识的甩开阿方的手。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转过头,忽然又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你呀。” 她也不知是怎么了,自从顾南辙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似乎是别人触碰她一下她都觉得浑身滑过一股电流。 阿方也愣住了,好一会儿,他才疑惑的歪过头。 “你怎么回事啊?” 平日里林筱儿一直板着张脸,只有见到了苏安娜以后她才会露出些许笑意来。 可是这次却以往会不同,她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是心事重重的。 第四百七十九章: 谁伤害了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没什么。”林筱儿用力摇了摇头。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阿方皱着眉,不顾反对的拉住了林筱儿的手腕,把她扯回了车上,一路驱车赶回了顾家的宅子 顾南辙这会儿并不在家,他是出去了,那位客人也不在,想必是二人一起去谈了一些什么业务。 进门时只有顾北陌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林筱儿很少看到顾北陌如此认真的模样,不知怎的,她竟然轻笑了一声。 顾北陌听到门开的声音便转过头来,正撞上林筱儿微微勾起唇角。 他冷哼了一声,“笑什么?笑你这笑比哭还难看。” 林筱儿垂下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是啊,她经历过如此磋磨,就算是再美的脸蛋儿,现在恐怕也是衰败了。 顾北陌盯了林筱儿一会儿。忽然皱起了眉头,他放下报纸,猛的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 林筱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顾北陌捏着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她愣了一下,却听见顾北陌严肃的说了句别动 阿方吓了一跳,他还以为顾北陌又要对林筱儿做些什么呢。哪只顾北陌却来了一句,“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阿方听到这句话才顺着顾北陌的视线去看林筱儿的佛经,只见上面有一圈青紫色的手印,倘若不是发了狠,是绝对不会留下如此的淤痕的。 阿方大惊失色,也猛的向前站了一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指着林筱儿的脖颈,几乎尖叫着说到。 这会儿他才明白,为什么林筱儿从苏安娜那边回来以后,会如此失魂落魄。 “难道,难道是苏小姐?” 林筱儿转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阿方瞬间噤声。 也对呀,苏小姐一向挺在乎林筱儿的,她怎么可能会如此对待林筱儿。 顾北陌皱着眉,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林筱儿的脖颈,好一会儿才沉着声音开口。 “你瞎吗?一个女人哪来这么大的力气,看着手印的形状分明是个男人。” 其实就算林筱儿什么都不说,顾北陌也能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 在陆子辰的别墅那边,陆子辰是名正言顺的一把手,除了苏安娜以外,几乎没有人敢对林筱儿不敬。 可以排除苏安娜,那么能剩下的就只有陆子辰了。 顾北陌低下头,好一会儿才再度抬起头来。 林筱儿愣了一下,他只见顾北陌的眼眶充满了红血丝,让林筱儿一时半会不明白顾北陌是怎么了。 好一会儿,林筱儿才微微缓过神来? 顾北陌是在乎她吗? 可是很快,林筱儿转而又打消了心里这想。 顾北陌哪里是在乎她呀,他根本就是需要一个可以任由他折磨的玩物。而且林筱儿毕竟还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否则顾北陌不会留她这么久。 就单凭林筱儿那一身医术,顾北陌也舍不得放她离开宅子。 “我问你,是不是陆子辰弄得。”顾北陌攥紧了林筱儿的肩膀,恶狠狠的问道。 连站在一旁的阿方都被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顾北陌如此愤怒的模样。 他心中忍不住犯了嘀咕,难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吗? 莫非顾北陌如此,忌讳林筱儿与顾南辙接触,把林筱儿留在身边又折磨她,却不放过她。 莫非真的是因为他……心里有林筱儿? 阿方小心翼翼的瞟了二人一眼,只见他们二人对视着,谁都没有先说话。 过了好久,顾北陌终于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句,“说呀!到底是谁!” 他话音未落,大门就吱呀一声的被推开了。 三人整整齐齐的转过头去,直接过南辙正带着秦楮墨站在门外。 那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顾南辙没有想到自己刚一进门就看见了林筱儿,在第一眼时他还是惊喜的,可是瞬间又担忧了起来。 因为顾北陌正站在林筱儿的身前,他的一只手还捏在林筱儿的下巴上。 顾南辙立刻冲上前,一把甩开了顾北陌的手,“你又要对她做什么?!” 听到顾南辙愤怒的嘶吼,顾北陌忽然冷冷的笑了。 “顾南辙,你除了对你的哥哥发脾气以外,还会做些其他的事吗?” 他转过头来指着林筱儿的脖子,刚要开口却被林筱儿一把拦住了。 她祈求的看着顾北陌,……,“少爷求您了,别说了好吗?” 听到林筱儿低声在自己的耳边气球,顾北陌心中更是愤怒了。 “好啊林筱儿,在你眼中还是他最重要对吧?为了不让他担心,你可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顾南辙急得要再度冲上去,却被顾北陌牢牢挡住了。 “怎么?你要做什么?还抢人不成?” 林筱儿别过头去,不敢让顾南辙看到自己脖子上的伤痕。 是了,或许顾北陌不会对陆子辰做出些什么来,但是顾南辙的势力并不在这里,他也无须对陆子辰感到畏惧。 所以如果让顾南辙知道了,他冲动之下还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人就算是能骗得了自己,骗得了他人,可是终究还是骗不过自己的心。 就算林筱儿百般警告自己,一定不要再那么在乎顾南辙了,可是当顾南辙冲进门时,她还是下意识的要躲开。 或许在她的内心里,还是在顾南辙的想法吧? “怎么?难道你也是这样的想法吗?” 顾北陌转过头来冷声向林筱儿发问,“好啊你,看来你对他还真是存有情分!” 顾南辙一把推开了顾北陌,“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一把扯过林筱儿的手让她转过身,林筱儿躲闪不及,和顾南辙撞了个正着。 顾南辙十分清晰的看清了林筱儿脖子上的那一圈青紫,瞬间便感觉怒火蹿上了头顶。 他转过头怒视着顾北陌,“你又对她做了些什么?!” 顾北陌冷笑着摊开手,“弟弟,你还是太年轻了,你觉得如果我想折磨她的话,我会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留下印记吗?” 顾北陌也不是傻子,而且顾南辙终究还是他的弟弟。 如今顾南辙在宅子里,就算顾北陌想对林筱儿做出些折磨的举动,他也不会留在这么明显的位置。 顾南辙心头一颤,莫非是除了顾北陌以外,还有其他人在折磨林筱儿。 他一把攥住了林筱儿的肩膀,“你和我说实话到!怎么回事?你今天去哪儿了?!” 第四百八十章: 你也在伤害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你疯了吗!”顾北陌一把拉住了顾南辙,她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当真以为你现在还能管得了她呀?” 顾南辙一直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林筱儿一直跟在顾北陌身边干着什么,可是听到顾北陌这句话,他心中忽然警铃大作。 顾北陌竟然能把这话说出口,想必是这些年来他一定指使林筱儿去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否则顾南辙怎么又管不了林筱儿了? “你到底让她做了什么?!”顾南辙一把揪住了顾北陌的衣领。 顾北陌攥住了顾南辙的手腕,“弟弟,我们今天先不谈这件事,既然你这么在乎她,不如我们就谈一谈,你和她之间的关系吧?” 他扯着顾南辙的手腕,一步步向他逼近。 “对,没错,当初是我和你抢了她,可是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当初也是你主动放弃了她吗?” 倘若当初顾南辙一定要带着林筱儿走,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将她带走了,后来的事就都不会发生。 可是顾南辙竟然一气之下就抛下了林筱儿离开了。 所以在某些程度上来讲,顾南辙当时的举动,只能说是不负责任,且懦弱。 他但凡有他嘴上说的那么爱林筱儿,他都不会放开林筱儿的手,哪怕是片刻。 顾南辙愣住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敢想这个问题,甚至有的时候他会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在林筱儿的身上。 他认为是林筱儿不愿意和他走,他一直扮演着一个悲天悯人的角色,认为这样,就可以洗脱自己身上所有的错处。 可是越是洗脱,就越是觉得自己是大错特错。 他凭什么用感情来绑架林筱儿?明明是当初他没有保护好林筱儿。 当年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大哥是什么样子的,他当时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留下林筱儿和顾北陌单独在家里? “够了!”林筱儿忽然怒吼一声,她捂住耳朵失声尖叫着,“我求求你们了,你们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 她的嘶吼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顾北陌也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林筱儿,他愣住了,转过头来呆呆的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顾北陌觉得自己的心头忽然泛起了痛感。 他忽然觉得,这种感觉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可是他控制不住。 顾北陌拼命的甩了甩头,再抬起头时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神色。 “你有什么可受不住的?林筱儿,你以为在这件事上你就没有责任吗?我告诉你,能做什么选择,就要付什么样的代价。” 秦楮墨抱着手臂在一旁听着,却觉得顾北陌说这话倒是有一些道理。 虽然他这人看上去冷陌无情,又总喜欢折磨林筱儿,但是说起话来,倒是让人挑不出错处。 在顾南辙与林筱儿这段感情中,他们二人之间没有任何一个是无辜的。 一个执着于自己心中的执念,说什么都不肯离开。另外一个,却一气之下,丢下了她一个人远走他乡。 无论如何,这两个人的结局,就注定如此了。 错过的东西就再也回不来,就像是他当年没有选择坚持的把郑羽菲留住。 他摇着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回不去的,终究是回不去了呀。 林筱儿的尖叫声更大,她死死地堵住耳朵,冲上了楼去。 顾北陌摊开手,“看啊,弟弟,她对你现在就是如此的态度。她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我在折磨她,但你也在折磨她。” 伤身和毒心,对于一个人来说,哪一个更像是万重枷锁呢? 或许身体上的伤痕早有一天能够修复,可是心里的伤疤早已遍布每一个角落。 那个洞破了,就再也无法修复,就算是勉强补上了,可那疤痕也永远的成为了一个烙印。 世人都说爱情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可是人有了爱恨成时就有了弱点,也更有犯错的机会,所以有的时候秦楮墨就想着若是真的爱一个人,就永远不要伤害她。 不管是无心还是有意,都绝对不可以如此。 只可惜后悔已晚,无论是对于秦楮墨还是对于顾南辙来说,他们所错过的东西终究还是错过了。 他转过头有些怜悯的看了眼顾南辙,却见顾南辙还痴傻了一般的,呆立在原地。 他知道劝说不过顾南辙,只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顾先生,或许有的事,真的不能如此在乎。” “可是,当时对你的爱人,也是这样想的吗?”顾南辙呆呆的问道, 秦楮墨摇了摇头,“我知道爱一个人是件很难的事,所以才不想轻易的去辜负。只是如今到了你这个境地,或许放手才能真正的各自欢喜。” 但是秦楮墨也清晰的知道,他劝说不动顾南辙。 其实顾北陌今天对他说这些话一点错都没有,只是,南辙听了,会更加舍不得放手。 顾北陌讽刺的看了他一眼,也摇着头向楼上走过去。 阿方在一旁看着,实在是觉得于心不忍,便悄悄地凑到了顾南辙身边。 “二少爷,这些事我本不该说的,可是我见你和她实在是难受,我也不忍心不告诉你,其实林小姐她……” 阿方忽然欲言又止,他转过头来,“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啊!” 阿方闭上眼,像是极其痛苦一般,“其实这些年以来她一直在和大少爷一起,与另外一个老前辈合作。” “她都做什么?”顾南辙皱紧了眉头,就算阿方什么都没有说,但顾南辙已经隐隐猜到林筱儿这些年已经做了很多他意想不到的事。 “前……前些年……”阿方痛苦的咬住了嘴唇,“前些年,在做走私玉石的生意,,三个月,开始研发了一种新药物。” “新药物,什么药物?”顾南辙猛的上前一步,追问道。 可是在他还没有触碰到阿方的时候,就有另外一个人走上去急切的拉住了阿方的手臂。 “你说什么?走私玉石的生意?在哪里走私的?” 阿方疑惑的看得秦楮墨一眼,他问这些做什么? 第四百八十一章: 陆子辰在哪儿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你快说呀!”秦楮墨急切的追问道。 阿方仔细想了想,那些事早已成了陈年往事,况且顶罪的人也已经有了,或许说了也没什么的。 于是他便叹了口气,“在国内呀,他们那时有一个很庞大的集团,只不过后来那个老前辈主动撤了出来,所以这些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秦楮墨在心中已经隐隐猜测到了,或许阿方所说的那个老前辈所做的生意,就和陆子辰之前接触过的有关。 “我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陆子辰的人?” 阿方震惊的抬起头,“难道你也认识他?” 秦楮墨瞪大了眼睛,原来,追寻了那么久的人,竟然就在眼皮子底下。 “不会吧……”阿方抱着头,不可置信的妄想秦楮墨,“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世界怎么可能这么小?” 可是事实证明,世界往往都是很小的,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就像是有一种莫名的生命连接一般。 总会分离,也总会相遇。 往往苦苦寻找的,未必就能得到结果,但是碰巧遇上的,却正是谁也不能忘记的那个人。 秦楮墨忽然咬牙切齿了起来,正是陆子辰,给他们的生命中带来了无限的灾难。 郑羽菲去世的时候,虽然他们并没有刻意的去寻找凶手,可是已经也有结果了 那时候沈三才去世多久啊?随后郑羽菲便遭遇了横祸,若不是陆子辰所为,秦楮墨是绝对不信的。 “你告诉我他在哪儿?”秦楮墨恶狠狠的问道。 阿方被他吓了一跳,竟以为秦楮墨要把他活活掐死似的。 他瞬间变得胆战心惊了起来,“他……他就住在不远处的别墅区呀。” 秦楮墨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记得那时顾南辙带着他赶来这里时,还特意提起过那一片的别墅区。 那里离这边不远,住着的也同样是一群富人。 可是他竟没有想到,陆子辰竟然会在那里。 秦楮墨转身就想走,却被阿方一把拉住了。 “你做什么?”秦楮墨拼命的想甩开阿方的手,可是阿方紧紧拉着他,说什么都不肯放开。 “不行!你不能去找他!” 那一刻,阿方的心中忽然无比后悔,他刚刚怎么就一时冲动把这些事都对秦楮墨说了呢。 “你放开他。”顾南辙站了出来,把秦楮墨挡在自己的身后,“阿方你我已经相识多年,虽然我知道你一直效忠大哥,但是在我心里,也始终把你当做朋友。纵使你陪着他做了许多恶贯满盈的事,但我也知道,多亏了你,筱儿这些年才能平平安安的活下来。” 虽然阿方从未对顾南辙说些什么,可是顾南辙也隐隐猜到了这些年以来阿方一定是私底下明里暗里保护了林筱儿不知多少次。 倘若不是有阿方护着他,林筱儿怕是早就死了。 说起这些事来,顾南辙就觉得心中一阵苦涩,说到底,他还不如一个阿方更能保护住林筱儿呢。 阿方为难的看着顾南辙,他把顾南辙拉到了一旁,低声对他说道。 “二少爷呀,我本来只是看你太难过了,所以才忍不住告诉你的,可谁是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啊。” 顾南辙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他之前就有听秦楮墨说过,他的未婚妻正是死于一个姓陆之人的手里。 可没想到,那姓陆的竟然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阿方难受的皱起了眉头,他闭上眼,再睁开眼时则是心中忽然坚定了很多。 “好吧二少爷,我也不想瞒着您了,其实在您回来之前,我和大少爷就有过猜测过这次林小姐受伤,或许就是和那个陆先生有关。” 顾南辙被气得咬牙切齿,他勉强才稳住自己的声线,“继续说下去 。” 阿方叹息,“还有什么可说的呀……顾先生与大少爷一向不对付,而且这些年以来,林小姐一直颇受那个老前辈的器重,在老前辈把那陆先生带过来之后,陆先生与林小姐一直有合作。只是陆先生不知为何一直瞧不上咱们家大少爷,所以这两个人,见面也是分外眼红。在那个别墅区里,除了陆先生以外,也只有他的未婚妻说的算了,可是他未婚妻特别喜欢咱们家林小姐,其他人也不敢对林小姐轻举妄动,所以你说……” 伤害林筱儿的,也只有陆子辰。 顾南辙的眼眶忽然变得血红,他垂下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阿方,多谢你和我说这些。 他转过头,拉着秦楮墨就要走。 阿方连忙又追了上去,“哎哟,二少爷您跟着添什么乱?那陆先生和咱们家林小姐有合作,不会把林小姐怎么样的,想必也是发生了一些矛盾吧?” 顾南辙挥开了他的手,“阿方这些与你无关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倘若有一天大哥问起来,你就说是我逼你的,这件事绝对与你无关。” 说完这句话,二人便转身就走。 阿方为难的站在原地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想了良久,阿方忽然泄气一般的甩了手,罢了,既然他们两个想去就让他们去吧。 顾南辙这口气已经不知憋了多久了,在家里和顾北陌打来打去的,这会儿看到林筱儿受伤,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算是他不说,顾南辙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去调查真相,与其到时候闹的大家都难看,还不如他说了。 至少这样,顾楠则顾忌着林筱儿的生命安危,最多也就是和陆子辰大打出手,怎么着也不会去找忠叔的麻烦。 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脸上各自都是凝重的表情。 “我没想到,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原来我走了这么多年,真的改变了很多呀。”顾南辙咬牙切齿的说道。 秦楮墨阴沉着一张脸,也是觉得心头恨极了。 他与陆子辰之间,隔着的从来不是简单的矛盾,而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陆子辰怎么能忍心伤害郑羽菲呢? 当初郑羽菲和他分手时,陆子辰那样绝望,他所表现出来的是如此的爱郑羽菲,可是做出来的,却往往反其道而行之。 第四百八十二章: 无巧不成书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二人都怒气冲冲的出了门,可是刚准备上车时,秦楮墨的电话却突然响了。 是于桑,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忙着处理着安晓月的后事,公司那边的事也暂时可以放一放,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于桑没怎么联系过秦楮墨。 秦楮墨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递到耳边。 “有什么事待会再说,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那边的于桑愣了一下,“可是先生,我们现在已经到夏威夷的机场了呀。” 秦楮墨出紧了眉头,看来他们一时半会儿是走不成了,不过也好,陆子辰就在这里,他跑不掉的。 不如先去接于桑,然后商量一下对策。 最好的是能把陆子辰的行踪报告给苏杨子。 顾南辙转头瞟了秦楮墨一夜,“你不是后悔了吧?” “哪里。”秦楮墨严肃的摇了摇头,“顾先生,你想不想和我玩票大的?” 那边的于桑挂断了电话后,许梦依就走了上来。 “你家先生在哪呢 ?” “我也不知道。”于桑摇了摇头,“他只是说让我们就在原地等着,过一会儿他就过来接我们。” 大老板哟,许梦依无奈的摇了摇头。 说真的,提起剑秦楮墨这件事,他心头也有些紧张。 记得郑羽菲刚刚去世时,他对秦楮墨真是半点好脸色都没有,甚至还差点对他动了手。 可是如今想来,或许很多事真的不能怪秦楮墨吧。 如果站在秦楮墨的角度上来想,许梦依便明白为什么当初秦楮墨会那样做选择了。 因为当他真心爱一个人的时候,确实会顾及这顾及那,他瞻前顾后的,无论做什么选择都是为难。 他不能怪秦楮墨当初不带郑羽菲走,因为那时郑羽菲已经失忆了,郑毅并不想让郑羽菲在跟着这个穷小子继续生活下去。 其实那时候的秦楮墨就已经意识到自己那时的样子,根本无法许给郑羽菲一个幸福安逸的生活。 况且那时秦楮墨的公司才刚刚起步,他根本没有办法让郑羽菲能在自己身边安然度日。 所以这会儿,许梦依回想起来,才意识到当初闹得有多尴尬。 然而还没有,等她做好心理准备,秦楮墨就忽然出现在了机场。 他沉着脸走向二人,在见到秦楮墨的瞬间,许梦依就忍不住向后退了退。 见到秦楮墨如此气势汹汹的模样,许梦依还以为他上前就会给自己一巴掌。 可是却没想到秦楮墨并没有走到她这边来,而是望向了站在她身边的于桑。 “先生。”于桑恭恭敬敬的对秦楮墨打了声招呼,“安晓月的后事已经安顿好了。” 后来安晓月也真是挺惨的,算计了一辈子,最后落得如此凄惨的一个下场,人死了也没有人给她收尸。 她的父母不愿意认她,到最后竟然还是秦楮墨安排于桑给她下了葬,甚至还好心的替她烧了一把纸钱, 想来人这一辈子,很多时候还真是前途未卜的。 想了那么多求了那么多,可是,越是贪心不足,就越是败事有余。 “好了先不提这件事。”秦楮墨对安晓月是否下葬的事丝毫不感兴趣。 因为死去的人终究是死了,再想追究她也没有任何意义,那些往事,再后来提及也终究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安晓月一死,那些事也成了鸡毛蒜皮,就没有必要再提起。 秦楮墨现在更在意的是,还好好活着的人。 在他的心里,忽然油然而生一种想要报复的感觉。 他真的好想让那些曾经对郑羽菲造成过伤害的人付出代价,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他做了,秦楮墨就想让他不得好死。 于桑见秦楮墨面色凝重,便忍不住问了一句,“先生怎么了?” “我知道陆子辰在哪儿了。” 听到秦楮墨这句话,于桑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先生您听错了了吧?” 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啊,于桑在心里感叹道。 可是事实证明,有的时候世间的事就是无巧不成书的。 或许很多人在生命中已经无形的就有了牵绊,他们逃不过躲不开,做的事也终究会付出代价。 见到秦楮墨真的是没有撒谎的意思,于芳也有些微微惊讶了,可是还未等他开口,站在他身侧的许梦依就忍不住上前一步。 “陆子辰在哪?你快告诉我!”许梦依咬牙切齿的说道,“等我找到他了,一定叫他碎尸万段。” 秦楮墨苦笑,“我知道你一直心疼羽菲,可是我也只是想劝你一句,我知道你把羽菲真心当作自己的朋友,可是万事还是要保全自己为好。” 从前秦楮墨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在他眼中,只要遇到了自己真心在乎的人,为他做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可能是经历的太多,秦楮墨也学着劝起了别人来了。 “你想那么多!”许梦依知道秦楮墨是在为了她考虑,可还是忍不住翻了他一个白眼。 “曾经你那么不想查羽菲的死因,为什么如今又肯了?” 秦楮墨苦笑着摇头,“其实当初就算是不调查,我也知道羽菲到底是死在了谁的手上。” 秦楮墨不发作,只是因为他失去的太多了。 他失去了自己的毕生所爱,可是他们的孩子还在呀,他总要为了秦思雨考虑吧? 许梦依微微叹了一口气好吧,“你说得也有道理,那你打算怎么办?” “为了防止陆子辰再次逃脱,我想我们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 许梦依点了点头,“那么你是想先从长计议,然后让苏警官来出面?” “或许让他出面是最好的选择。”秦楮墨点头。 他自己一个人的命倒不怎么要紧,可是他还有一个孩子,那是他和郑羽菲在这世界上唯一一点的生命牵连了。 他就是再思念郑羽菲,也要等着秦思雨平安的长大后,再去见郑羽菲。 “那我们走吧。”许梦依提议道。 秦楮墨替二人之路,走向了机场外的停车场。 顾南辙早已在那等候多时了,在于桑和许梦依上了车后,他就主动给二人打了招呼。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就是秦先生所说的两位左膀右臂吧?” “我只不过是秦先生的助理,算不上有多大的帮助。”于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只是我身边这位许大小姐,那也是出自名门世家的。” 第四百八十三章: 替秦楮墨打探消息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是吗?”顾南辙忽然笑了,他很少遇到于桑这么有意思的人,这么多天来压抑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些松懈的迹象。 反而是坐在后排的许梦依闹了个大红脸,她一把扯住了于桑的衣袖,“好了,你不要乱说了。” “这怎么能是乱说呢?”于桑故作无辜的看向许梦依,“许小姐,你难道要否认自己的身份吗?” “出门在外,大家都是秦先生手下的员工罢了。”许梦依低调的说道。 顾南辙爽朗一笑,“看来许小姐为人一向如此。” 他抬起手腕来看了看时间,“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那边不方便,不如我们都去酒店休息吧?” 顾南辙联系了自己的助理,助理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替他们安顿好了落脚地。 秦楮墨本以为顾南辙会回家休息的,谁知顾南辙给自己也开了间房间。 秦楮墨瞟了眼他的神色,看来他是不大想回去了。 不回去也好,也刚好给他冷静的时间,毕竟顾北陌对他说了那么些话,想必顾南辙的心里也不好受。 他这会儿是要反思自己呢,好好想想这几年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地方,以免最后失去了,都不知是为什么。 而这一夜,所有人都陷入了失眠中。 秦楮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一想到陆子辰就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就恨得牙根痒痒。 熬到了后半夜,秦楮墨还是一点困倦的意思都没有,干脆起身披了件衣服,跑到了隔壁敲开了于桑的门。 哪知屋里除了于桑以外,许梦依也在,看来这两个人虽然面上冷静,但是其实心里也是在思忖着陆子辰那件事。 “这么巧啊。”秦楮墨对,二人打了声招呼,便推开门进去了,“这么晚了都不睡,是不准备起床了吗?” 于桑勉强的笑了一下,“先生,你也别说我们了,你不也是没睡着吗?” 秦楮墨扯了条椅子坐在二人身边,“我只是很意外,竟然让陆子辰跑了那么久,都没有抓住他。但是最让我意外的,还是他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于桑的面色也有些凝重了起来,说到底,很多事情真的是无从解释。 或许这个世界真的是小的,只要两个人都活在世上,就一定会相见的吧。 这件事上秦楮墨也是如此想的,但如今他更好奇另外一件事。 那会儿他听到陆子辰,便有些怒了,反而是忽略了阿方所说的另外一句话,他说陆子辰有未婚妻。 他什么时候在这边订了婚? 秦楮墨眉头微蹙,细细思量着,觉得或许还是要找到机会,去那边看上一眼。 许梦依和秦楮墨的心思不谋而合,他仔细的想了想,此刻秦楮墨并不适合露面,以免打草惊蛇,或许自己去会好一些。 还在路上时,许梦依就在顾南辙和秦楮墨的话中听出了点儿什么。 这顾南辙和陆子辰素昧平生,可是因为陆子辰伤害了他心爱的女孩子,顾南辙便与这个还没有见过面的人结下了梁子。 如果让顾南辙以兴师问罪的理由,去见一下陆子辰,或许会正当一些呢? 许梦依仔细想了想,便主动提议,“不如明天我去看一眼吧?” “那肯定不行。”秦楮墨当机立断的拒绝了许梦依的请求,“陆子辰又不是没有见过你,这样去了一定会暴露的。” 且不说许梦依和秦楮墨他们一直都是相识的,就是许梦依去了,陆子辰若是怕自己的行踪被暴露出来,万一狗急跳墙对许梦依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他们真的是防不胜防。 毕竟当初状元的那件事,他们已经经历过了,那时候解救赵洛滨有多难,他们也已经见识过了。 虽然陆子辰不比当初在庄园时意气风发,可是他毕竟身后还有一个巨大的靠山。 可以说陆子辰现在做出任何事来,都不足以为奇,也不会让他感觉到特别恐惧。 所以让许梦依亲自去陆子辰那边打探消息这件事,秦楮墨觉得十分不妥。 “你不用这么紧张。”许梦依白了秦楮墨一眼,“一个人要是想把自己伪装起来,那还不简单吗?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肯定不行,这件事你就不必再提了。”秦楮墨皱着眉别过头去。 许梦依对于方使了个眼色,于桑立刻会意,板着秦楮墨的肩膀,让他转过头来,直视着许梦依的眼睛。 “你干什么呀?”秦楮墨有些意外的于桑,什么时候于桑对他做过如此逾距的举动? 可是等到看到许梦依坚定的眼神侯,秦楮墨便明白了。 看来这段日子他不在国内,这两个人相处的不错,已经可以在一起公然违抗自己了。 秦楮墨挑了挑眉,“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现在羽菲已经离世了,我不能为她做些什么,但至少我要护好我们的孩子和她的朋友。” 听得秦楮墨这么说,许梦依的心里忽然内疚了一下。 其实秦楮墨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人,她当初真不该对秦楮墨说下那么多狠心的话。 当时得秦楮墨刚刚经受了郑羽菲去世的打击,他那时心中一定难过极了,可还是要忍受着许梦依的冷言冷语。 他甚至都没有反抗过,想到这里,许梦依就更加心酸了。 “你相信我好吗?”许梦依坚定的看着秦楮墨,“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秦楮墨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许梦依,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许梦依会如此坚持着要去陆子辰那边打探消息。 可是转而一想,他便也忽然明白了,其实许梦依的心里一直都是很在乎郑羽菲的。 之前有人一直说过,许梦依这个人没什么大出息,就算是家中背景雄厚,可是她任性来到S市以后,也是在郑羽菲那边蹭吃蹭喝。 可是秦楮墨能明白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都是互相的,无论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 从始至终,许梦依与郑羽菲二人都是互相扶持,互相在意的状态。 秦楮墨说又不过她,他后来也大概明白了许梦依的态度,就算是他逼迫着许梦依不让她去,甚至把她锁在门内,她也会撬了门锁偷偷跑过去的。 第四百八十四章: 植物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毕竟陆子辰此人现在已经算是他们所有人眼中的仇人了,所以秦楮墨之后再三嘱咐了许梦依,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甚至还说了要她去了以后就在外面的车内等待,不许跟随着顾南辙一同进去。 许梦依总算是同意了秦楮墨的话,毕竟她现在也摸不清陆子辰那边的情况,倘若是知道了些什么能回来,告诉给秦楮墨还好。 但要是真的提前暴露了,那恐怕可真是酿成一场大祸。 商议完后,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于桑的卧房。 秦楮墨的心中怅然若失,他始终是愣神的状态,出了门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门前。 正当他要推门进去时,许梦依忽然叫住了他。 秦楮墨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却见许梦依满眼内疚的看着自己。 “之前我和你说的那些话,对不起,我知道,很多事就算是道歉,也于事无补,可是,希望你以后的日子都能平平安安的。” 平平安安谈何容易呢?曾经以为大富大贵才是人生的追求目标,或是和自己相爱的人常厢厮守。 可是如今名利地位还在,心爱的那个人却长眠于地下。 这一辈子,秦楮墨已经失去了太多了,如今想来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过完此生竟然也已经成了奢侈。 秦楮墨故作轻松的对着许梦依一笑,“没关系的。” 他眼底发酸,说完这句话便推开门进去了。 许梦依望向秦楮墨消失的方向,许久才愣愣的转了个身。 或许自己刚刚不应该对秦楮墨提及郑羽菲吧?竟又让这个本就伤痕累累的男人又伤心了一次。 秦楮墨进了门后,便忍不住靠在门板上,捂住了脸。 他低垂着头,干涸了好几个月的眸子又再度湿润了起来,等到秦楮墨撤开手时,他的掌心中已经染上了泪意。 有那么一瞬间秦楮墨是后悔的,他想着,若是当初在郑羽菲离世的第一时间,就去好好调查谁是凶手,会不会能比现在好过一些? 只是瞬间过后,秦楮墨还是认为自己当初做的那个决定是最正确的。 他还有母亲,还有孩子,郑毅那边更是要由他来安抚。 所以在那个时候,秦楮墨真的无法去调查凶手是谁。 苏杨子曾经劝过他,他认为那件事并非意外。 包括后来,他们审问了那个第一个撞上了郑羽菲的司机,那司机也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本是正常驾驶,速度也符合规定之内,谁知道会突然闯出来一个女人。 这么说来或许有些太巧了,陆子辰就算是再怎么精密计算,也算不到郑羽菲跑出门时,那条路会路过一辆车吧? 而且那边是S市有名的富人区,鲜少有外来车辆开进来,那位司机也只是被某个老板雇佣来的。 后来苏杨子见那个司机身上挖不出来什么东西,就仔仔细细的调查了他的人际关系和背景,可是这个人的履历上干干净净,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所以在很大程度上来说,这个司机根本就是不知情的。 可是那时秦楮墨一心都陷在悲伤之中,根本没有让苏杨子继续调查下去,而今想来,秦楮墨才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或许第一个司机是真的无辜的,而后来那个来不及刹车,又径直撞上了郑羽菲的第二辆车的司机,才是真正被买通的凶手呢? 只可惜那个人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已经在医院躺了三个月了,始终昏迷不醒,医生说如果他再不醒来的话,恐怕就会被诊断成植物人了? 至于桑所说的,那边的医生认为也就这几天的功夫。 要是那个司机再醒不过来的话,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再醒过来了。 什么人不能再开口说话?除了死人以外,恐怕也只有植物人了吧? 如果那个司机当场死去,恐怕会更惹人怀疑,偏偏他只是受了很重的伤,所以当时没有任何一个人去怀疑这个重伤入院且昏迷不醒的司机。 直到今日秦楮墨听到了陆子辰就住在自己不远的地方后,他才隐隐猜测到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越想越觉得疑惑变的更深了,就马上掏出手机来拨通了苏杨子的电话。 按照国内的时间这会儿正是白日里,苏杨子还在上班呢。 在接到秦楮墨的电话后,苏杨子倒是有些意外了。 自打郑羽菲离世以后,秦楮墨整个人都性情大变,曾经就有点沉默寡言的他竟然变得更加自闭了。 所以对待苏杨子这个老朋友,秦楮墨也是没什么话可说。 这段日子以来他又跟着顾南辙一起跑来夏威夷这边谈业务,更是没有时间联系苏杨子。 “怎么了?秦大总裁怎么有空联系我了呢?”苏杨子调笑着说道。 可是他很快就。察觉到了,秦楮墨那边不对劲的地方。 苏杨子皱起了眉头,“秦楮墨,你怎么了?” “我发现了有些不寻常的地方。”秦楮墨严肃的说道。 苏杨子已经很久没,秦楮墨这边听到如此郑重的语气,便也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听着电话那边的人对他说出来的话。 “羽菲的事有问题。” 苏杨子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而且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郑羽菲的死绝对不对劲,可是你那时偏偏不肯查。” “我现在后悔了。”秦楮墨心情沉重的说道,“但是我这次想告诉你的是另外一个疑点,那个现在还躺在医院中的植物人,我觉得他有问题。” 苏杨子愣了一下,忽然又觉得秦楮墨所说的话像天方夜谭一般。 “我说你不是思念你夫人思念的有些精神错乱了吧?” 那人被从车里捞出来时满头都是血,身上多处骨折,进了医院之后就再也没醒过来,而且他是好不容易才被捡回了一条命。 就算是故意制造了车祸,日后也可以解释为车子失灵或是神情恍惚,总是有理由逃脱的。 可是为了陷害另一个人,就不惜制造车祸,甚至拿自己的命去办这件事,那也太不值得了吧? 可是苏杨子转而一想,忽然又明白了秦楮墨的意思。 第四百八十五章: 莫大的嘲讽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所以你是说第一辆车的司机是真的无辜,而第二辆车的司机是奉命办事,但他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受到如此重大的伤害是吗?” 秦楮墨应了一声,“当时那几辆车还在吗?我觉得,你应该再去仔细查一查,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当初那个人成了植物人后,他的车子也报废了,他家人觉得晦气便丢给了苏杨子他们任由调查。 但是当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第二辆车或许并不是真正的刹车不及时,才导致自己也撞了上去,并且当时那个司机受伤如此严重,谁也没有多想。 这会儿才察觉出来,万一是有人故意使苦肉计做戏给他们看呢? 苏杨子连忙收拾了自己的钱夹和钥匙,出门直奔郊外的一辆废弃工厂。 当初第一位司机洗脱了嫌疑后,苏杨子便由着他去修自己的车了。 但是第二辆报废的车一直被苏杨子刻意的给留了下来,他当时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那样植物人的家里人觉得不想再修,秦楮墨也不想再查证羽菲的死因,但是担心日后会派上用场,便留了下来。 他当时只是下意识的举动。并没有深究。 可是谁能想到,当初随随便便留下来的一辆车或许会成为一个重大的线索。 苏杨子一陆飞驰,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那个废弃工厂,甚至在陆上的时候还抽出空来,给专业人员打了个电话让他一同来,帮自己检查。 一想到这件事,苏杨子心头便有些难受,他当初怎么就蠢到这种地步?竟然忽略了那辆车或许会有问题。 其实这件事也不应该怪他,只怪做下这事的人太过于周密,以至于竟然蒙蔽苏杨子这种专业的警察。 二人一前一后的赶到了那个废弃工厂,可是到了那里时却发现那工厂的大门锁已经被人头都换了。 苏杨子瞬间慌了,他连忙重新回到自己的车上,卯足了劲儿,撞向那扇有些破旧的铁门。 一旁站着的检测人员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就听见一声巨响。 瞬间,一片巨大的粉尘被扬了起来。 检测人员咳嗽着,他伸出手挥开自己悬浮在自己面前的粉尘,等到他终于看清了废弃工厂里面的景象后,却发现里面停着的是一辆崭新的车。 那辆车看上去和曾经那辆已经报废的车别无二致,,可是那辆车却是全新的,甚至公里数都没有太多。 苏杨子抬起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他竟然被人钻了空子! 是啊,在背后安排的人,一定会想办法把所有证据都销毁了。 可是他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要把证据销毁,更是在嘲讽苏杨子等人。 他在嘲笑苏杨子蠢,竟然无法发现真相,所以那辆崭新的车停在那里,对于苏杨子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他冲上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那辆车,并没有任何维修的痕迹,这根本就是一辆新车! 除了车身上落了一点薄灰以外,竟然半点漏洞都没有 苏杨子很快又联系了人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车身,甚至连方向盘都没有放过。 他们想提取到一星半点的指纹,可是前来销毁证据的人,根本就没有给他们留下半点机会。 他把整辆车都处理得干干净净,毫无漏洞。 苏杨子急得冷汗直流,怎么会这样? 他的下属战战兢兢的走了上来,“苏警官,要不要查一下这车是在哪里买的?” “你觉得查了有用吗?”苏杨子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自己的手下一眼,“如果那人真的想掩盖过自己的罪行,查能查出什么来?” 小警察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向后缩了缩。 苏杨子叹了口气,他抬起手来拍了拍小警察的肩膀,“抱歉,我是太急了,并不是想斥责你。” 小警察嗫嚅着,“我理解的。” 换成他今天站在苏杨子的角度上,他也无法接受这些事。 身为一名警察,竟然被人钻了这么大的一个空子。 “算了,还是检查检查吧。”苏杨子松了口 那小警察连忙冲出门,在本市每一个售卖这辆车的4S店里,把所有的销售记录都给查了一遍。 那辆车还没有来得及上车牌,所以这工作量做起来真是太大了。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赶在傍晚前,让小警察终于查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三个月前也就是郑羽菲离世前的头一天,那个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沉睡不醒的人购买了一模一样的车。 苏杨子听到小警察的汇报后便明白了,或许那个人受人指使,要买上一辆一模一样的车到时候在事发后,他就可以通过某些手段,利用这辆新车来洗脱自己的罪名。 也或许他原本的打算就是直接撞向郑羽菲的,可是谁想到郑羽菲冲出郑公馆的大门后,竟然会碰上另外一辆车。 也不知原本被指使的那个人是慌了,还是怎么。竟然没有想着直接撤离,而是径直撞了上去。 而显然的,那个司机也被利用了,他本以为自己做完了这些事就可以拿到一大笔薪酬,然后平平安安的解决这件事。 却没有想到,其实他早就被人给算计了,利用他的人根本就没有想让他活下来。 如今躺在,医院里像个植物人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或许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而利用他的人让他去买新车,或许真的只是为了嘲讽苏杨子他们。 苏杨子的手下渐渐用力,被他攥在手中的易拉罐咯吱一声,被苏杨子生生的给捏扁了。 小警察吓了一跳,连忙从苏杨子手里把那易拉罐儿夺出来,“苏警官您这是做什么?也不怕弄伤了手!” 苏杨子冷笑,“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受不受伤的又能怎么样?” 他一辈子的愿望也不过是继承自己父亲的衣钵,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 可是如今他竟然被人给戏耍了,这让苏杨子心中愤怒到了极点,他猛的站起身来。 “给我查!给我仔细的查,务必把这个人给我揪出来!” 第四百八十六章: 为什么只有一辆车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事实证明,就算是苏杨子再怎么查下去,他也是查不到真相的。 因为那辆车确确实实就是现在已经变成植物人的那个司机买的,而那个司机正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连能不能醒过来都是个未知之谜。 苏杨子沉默了,他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双手紧紧的搅在一起,两只手的手指关节都已经被他捏的泛白。 良久,苏杨子才抬起头来,他看向站在自己身边一直沉默着低头不语的下属。 “你现在去一趟医院那边,去看看那人怎么样了。” 下属连忙点头,转身就要走,却又被苏杨子叫住了。 “等等。”苏杨子抬起手,“先不要去医院,免得打草惊蛇。先去查一查他们家人,包括这位司机本人的所有账户,有没有收到巨额大款。” 与此同时,苏杨子又连忙联系了远在夏威夷的秦楮墨。 “我去查了之前那辆报废的车,已经被人换掉了。” 秦楮墨皱紧了眉头,看来他的猜测果然没错,第二名司机或许才是导致郑羽菲真正死亡的那位。 “那两辆车撞得太厉害了,当场就引起了爆炸,羽菲她一开始虽然被撞到了一旁,但是她的真正死因是死于起火。”苏杨子阴沉的声音说道。 他皱起了眉头,仔细的思考了一番。 忽然他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或许这种可能,能成为郑羽菲这个案子的突破点。 苏杨子连忙站起身来,迅速最那边的秦楮墨嘱咐着,“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陆子辰的下落了,就千万不要打草惊蛇,等我的消息。” “好的。”秦楮墨隔空郑重的点头。 他放下了手机,忽然心中也陷入了凝重。 当初到底是谁直接导致了张羽菲的死亡? 苏杨子挂断了电话后,便匆匆的赶往了另一位司机的家中。 他到时他们一家子人正在吃完饭,见到苏杨子突然敲开了门,那司机还愣了一下,转而就变得胆战心惊了起来? “苏警官您怎么突然来了?我我最近没犯什么事吧?” “你能犯什么事?”苏杨子沉着声音说道,“我是想问一下,你之前的那辆车修好了吗?” “修好了修好了。”那人忙不迭的点头,“可是您问这个干什么?” “你先别管那么多,把你当初修理车的那个4s店告诉我,我要查详细信息。” 那人连忙把自己当初修车的所有信息都汇报给了苏杨子,见到苏杨子转身就走转身就走,他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 这苏警官是怎么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又突然提起来了? 苏杨子出了门后,就连忙赶往了那家4s店,终于赶在他们下班前,苏杨子达到目的地。 他冲进去就掏出了自己的证件,“执行公务,请你们配合。” 那些工作人员被吓了一跳,见着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走进来,他们还以为是自己的店铺出了问题。 哪知苏杨子查来查去,就是要查他们之前的维修信息。 经理战战兢兢的,站在苏杨子的身边,陪同他一起看资料。 苏杨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文件,眉头却越皱越紧。 “这是怎么回事?”苏杨子指着手中文件的一条维修信息,抬起头来疑惑的望向经理。 “当初那两辆车发生爆炸时都被火烧了,可是为什么这样却被烧得不严重?” 经理被苏杨子吓的冷汗滚滚滑落,他抬起手来,擦了擦自己的额头。 “这……我们也不知道,车辆被送过来时就是这个样子的。” 难道不是因为这两辆车撞在了一起才发生了爆炸,而是因为其他原因吗? 苏杨子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他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夹。 “这些东西我要带走,请你们配合。” 经理连连点头,“您随意,只要是为了办案,我们都可以配合的。” 苏杨子收起了文件后,又匆匆走出门,可哪只刚走出去,就撞上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被他撞了一个趔趄,苏杨子连忙伸出手来扶住她,可是定睛一看竟发现是个熟人。 “Natia?”苏杨子有些意外,“你怎么又回来了?” Natia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上苏杨子,也感觉到有些意外了。 “苏警官,这店铺已经快打烊了,你怎么这时候跑过来?” “先别说我了,你当初不是带着孩子走了吗?” Natia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苏杨子笑了笑,“苏警官你也知道我现在带着两个孩子,总要有工作才是。” 工作?苏杨子挑起眉头,“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一个公司的总裁,怎么跑到这边来工作了?” Natia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今时不同往日啊,自从陆子辰跑了以后,我那公司的高层对我曾经与陆子辰合作过的事怀恨在心,联手表决之下,我这个总裁就被开除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苏杨子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今晚有事吗?请你吃个饭。” 二人在餐馆相对僻静的一个角落里落座,苏杨子绅士的替,Natia拉开了椅子,“请坐吧。” “多谢。”Natia对着苏杨子微微一笑,“不过苏警官您刚才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突然跑来这里了?别告诉我,是你们单位的警车需要维护。” “开什么玩笑。”苏杨子摆了摆手,“是为了办案。” Natia歪过头,“或许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呢?毕竟我是整个S市,所有同一品牌4s店的区域总监。” “你一直是这么优秀。”苏杨子感叹道,“或许有一件事还真的要寻求你的帮助,几个月前,曾经有一辆车送来了我刚刚去过的那个4s店维修,只是有一些问题,让我感到很疑惑。” 提到几个月前Natia便明白了,苏杨子所说的怕就是郑羽菲离世的事。 想到这些Natia的神色也黯淡了一下,她其实刚接到郑羽菲去世的消息时,也有一些想不明白。 为什么老天总是如此不公平,,郑羽菲明明是一个如此优秀善良的人,可是种种厄运却总是发生在她的身上。 第四百八十七章: 来者不善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在安晓月被捕入狱后,当时所有人都觉得郑羽菲算是苦尽甘来了,可能想到,厄运往往是在想不到的时候就降临在了人的头顶。 “记得那时候我就和你说过,我们一直怀疑是陆子辰所做的。”苏杨子下意识的敲着桌板,“之前你的师妹和陆子辰相处了那么久,而你也和陆子辰有过接触,在你看来,你觉得这种事会是陆子辰做的出来了吗?” Natia冷笑一声,“你说呢?” 她向后靠了靠,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涂得鲜红的指甲划过发丝。 在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会儿后,Natia才再次抬起头。 “我师妹和我说过,陆子辰此人睚眦必报,别说是没有什么感情的人,哪怕是他的挚爱,他也能做得出来。” 苏杨子点了点头,Natia这话说的是事实,虽然他从未和陆子辰有过直面接触,但是之前在罗先生和秦楮墨的叙述中,他也隐隐能猜测到陆子辰是什么样的人。 更何况,陆子辰的前妻也是因为他的陷害而死的。 所以陆子辰人品极差这方面几乎是毋庸置疑的。 Natia咬了咬嘴唇,又叹了一口气。 “所以你们在猜测陆子辰就是幕后真凶之后,有没有得到什么重要的线索?” “线索倒是有一个,只是我没有想明白。“苏杨子望向Natia,“你能帮我解题吗?” 在听过了苏杨子的叙述后,Natia也觉得自己陷入了深深的迷惑当中。 说起来,如果是因为两辆车相撞而起火的话,那么两辆车的烧毁程度应该是差不多的。 可是苏杨子翻遍了资料,竟然显示的都是那辆车的受损程度并不严重。 “我并不是做职业维修这一方面的,所以或许我的解答并不准确。”Natia皱紧了眉头,“不过我猜测,爆炸或许也是人为,你可以联系一下罗先生,也许他能帮到你的。” 自从沈之爻离世之后,罗先生也就离开S市了。 他很久都没有回来,或许也是对这世道不公,感觉到十分失望,所以他现在几乎处于半退休的状态。 苏杨子因为之前走私团队的那件事对罗先生一直很愧疚,他不太敢主动联系罗先生。 但是思量了许久后,他还是决定拨通了罗先生的电话。 如果罗先生能帮助他,把整件案子查到水落石出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苏杨子并不想任何一个人死于冤案。 而与此同时,远在夏威夷的秦楮墨与许梦依等人也开始行动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后,秦楮墨便敲开了顾南辙的房门与他商量自己作业决定好的事。 顾南辙倒是很愿意帮助秦楮墨,其实就算秦楮墨不开口,他也会自己亲自去一趟陆子辰的别墅那边。 他倒是想问问陆子辰,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林筱儿。 而且他更想知道陆子辰和林筱儿,到底在做着什么样的合作,才会让顾北陌说出自己无法拯救林筱儿的话。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又被秦楮墨嘱咐了一番后,许梦依才跟随着顾南辙一同赶往陆子辰所在的别墅。 那时候天还刚蒙蒙亮,东方泛起了一点鱼肚白,许梦依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她微微拨挡在自己脸上的毯子,望向窗外。 “又是崭新的一天呢,只可惜我那位好朋友,她闭上了眼睛之后,就再也没有等到第二天天亮” 许梦依眨了眨眼,忽然神色一片暗淡。 顾南辙之前有听说过关于郑羽菲的那些事,他也有些遗憾的闭上了眼睛。 希望有朝一日,她的冤案能水落石出吧。 等到天彻底亮透时,顾南辙才下了车,走向那个大院子。 正在打瞌睡的守门保镖敏感的察觉到外面站了一个人,他迅速睁开眼直起身子,透过窗户向外望去。 可是在见到门外那人的瞬间,那保镖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人跟顾北陌长得实在是太像了,简直是复刻一般,可仔细望过去,才发现他要比顾北陌略微小上几岁。 之前早就听说顾北陌有一个弟弟,只是一直在国内,已经好多年不与他联系了。 而且陆子辰前些日子也说过,顾北陌的弟弟要回来了,想被门外这位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顾南辙。 只是他跑来这里做什么? 保镖在心中疑惑的想到,他立刻站起身来推开门跑了出去,几乎是片刻都不敢怠慢了顾南辙。 “请问,您是顾二少爷吗?”保镖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 顾南辙礼貌的对他点了点头是的,“之前就听我大哥说过他与陆先生一向有往来,所以这次冒昧来访,还请您通融一下。” 顾北陌与陆子辰一直有往来? 保镖的心中更加疑惑了,这谁都知道顾北陌和陆子辰向来是不对付的。 这两个人明里暗里的已经不知道斗了有多久,平日里见了面更是对彼此没有好气,这会儿顾南辙说出这话来,倒是让保镖不知是为何了。 可是顾南辙突然来访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保镖人微言轻,毕竟顾南辙是顾北陌的弟弟,他也不好怠慢了,就连忙把顾南辙给请了进来。 顾南辙笑着对那保镖点了点头,“多谢。”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来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按了一阵,又把手机收回了口袋里。 坐在门外车里的许梦依掏出手机,扫了眼屏幕。 “在车里等我,我会想办法把陆子辰给引出来,切记不要轻易暴露了。” 许梦依回了他一个号OK的手势,就静静的坐在了车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顾南辙进门时,陆子辰正坐在餐桌边喝着咖啡,突然见到顾南辙来访,他也有些意外了。 和门外的保镖同一个反应的是,有那么一瞬间陆子辰也把他当成了顾北陌。 反应了好一会儿后,陆子辰才意识到眼前站着的男人,或许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顾二少爷。 他放下杯子,走上前对着故南者礼貌的伸出手,“顾二少爷,您好。” “看来陆先生对我很是了解嘛。”顾南辙对着陆子辰微微一笑,可是他的笑纹中却藏着深深的冷冽。 陆子辰脸上的礼貌微笑也渐渐凝固了下去,见顾南辙的表情,看来是来者不善。 第四百八十八章: 你发什么疯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也收回了手,“顾二少爷突然来访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找我吗?” 顾南辙扯起嘴角冷笑着,“你说呢?” 陆子辰的瞳孔骤然收紧,看来顾南辙是来兴师问罪的了。 他是看到了昨天林筱儿脖子上那一圈青紫的手印,便跑过来找陆子辰寻仇呢。 陆子辰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他故作无辜的向顾南则摊开手。 “二少爷,您这句话我就听不懂了。” 顾南辙冷笑,“陆先生你也别和我装傻,自己做过什么事难道还不清楚吗?” “我做过什么了?”陆子辰冷冷的看着顾南辙,他倒是想看一看,顾南辙到底能在自己这别墅中撒什么野。 二人陷入了十分胶着的状态,都各自瞪着彼此,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然而僵局却被苏安娜的突然出现给打断了。 苏安娜一边揉着自己凌乱的头发,一边打着哈欠走下楼。 “来客人了呀?” 陆子辰瞬间收敛了自己脸上的冷冽,他转过头来对着苏安娜温柔一笑,“醒了呀,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了?” “你起床后我就睡不着了呀。”苏安娜伸了个懒腰,她走过来,对着顾南辙打了声招呼,“你好。” 陆子辰揉了揉苏安娜的脑袋,和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顾二少爷顾南辙。” 苏安娜还有些困倦的眼皮瞬间抬起,她有些意外的看着顾南辙,这才从顾南辙的脸上寻找出一些熟悉的影子来。 “原来是顾二少爷。”苏安娜对他点了点头。 陆子辰顺势搂紧了苏安娜的腰,他转过头来对着顾南辙微微一笑。 “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未婚妻,苏安娜。” 顾南辙上下打量了苏安娜一眼,面前的女人身材窈窕,面庞精致,一双湛蓝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奇怪,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呢?顾南辙眉头微蹙。 “看来贵夫人是混血儿啊。”顾南辙说道。 “顾二少爷好眼力,既然已经来了,不如就和我们一起来吃早饭吧?”陆子辰毫无诚意的邀请道。 顾南辙嗤笑一声,“陆先生,我想吃饭就不必了吧,但是有一件事你务必要给我一个解释。那天林小姐来了您的别墅,回去后身上就都是伤,所以陆先生您能向我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陆子辰挑了挑眉,“二少爷,想必您比我更了解您大哥的性格,林小姐身上的那些伤是怎么来的,或许你应该去问顾大少爷吧?” 然而站在一侧的苏安娜却疑惑了看了看陆子辰,又转过头来看了看顾南辙。 “你们说什么呢?林筱儿受伤了?” “看来您真的不知情啊。”顾南辙沉着声音说道,“苏小姐,您的未婚夫,在您面前可算是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可是在背地里,做了什么勾当的?” “顾南辙!”陆子辰厉声打断了他的话,他的面庞严肃极了,可是落在顾南辙的眼里,却看出了他的些许慌张。 而此时陆子辰也冷汗雨下,他怎么就光顾着和顾南辙吵架,竟然忘了苏安娜还在自己的身边呢? 若是让苏安娜知道,自己那天那样对待林筱儿的话,怕是要对他发好大一通脾气了。 然而顾南辙却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走上前,轻轻推开了陆子辰,目光直直的扫向苏安娜。 “苏小姐,我知道您对林筱儿一直不错,所以在这里我一定要感激您,但是礼尚往来的,既然要感谢,那我想作为交换条件,我也应该告诉你一些让你意想不到的事。” “你给我闭嘴!”陆子辰一把推开了顾南辙,他把苏安娜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牢牢挡住。 “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吧?得不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就一大早的跑来我这里撒野?” 苏安娜也是被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这两个男人竟会两三句之间就又吵起来了。 她连忙扯了扯陆子辰的衣袖,“好了子辰,你对顾二少爷发什么火呀?” 或许在苏安娜的眼中,早以把顾南辙当成了一个值得同情的对象。 顾南辙冷眼看着苏安娜,这女人可真蠢,难道日日和陆子辰睡在同一张榻上,竟然不知道陆子辰在背地里做着什么吗? 陆子辰一把扯住了苏安娜的手腕,“走,我送你上楼。” “等等。”顾南辙冷声叫住了二人,“陆先生您急着跑什么呀?若是你自己没有心虚,何必要躲躲闪闪的呢?” “你若是有病,就要去医院好好看一看,不要来我这里撒野!” 眼见着两个人又要打起来,苏安娜终于忍不住,对着二人吼了一句。 “都给我闭嘴!一大早的吵什么吵,等着别人看笑话吗?!” 两个男人瞬间都安静了,苏安娜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不言不语的,可是若是真的恼火起来,怕是陆子辰也控制不住。 “你放开他。”苏安娜拨开陆子辰抓在顾南辙肩膀上的手,她走上前,站在顾南辙的身前。 “二少爷,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一大早跑来这里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若是您真的看子辰有什么不顺眼的地方,大可以直接提出来,或是他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你也可以直说,何必在这里含沙射影的讽刺人?” 顾南辙简直要被苏安娜给气笑了,“苏小姐,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呀?你真以为你眼前这个男人是值得信任的呀?” 陆子辰气恼不过一把扯住了顾南辙的衣领,把他向门口拖去。 “给我滚!别在我这里发疯!” 怎么说不过我,就要说我发疯吗?”男子冷笑着,他一边被陆子辰拖着走,一边转过头来望向还站在后面的苏安娜。 “苏小姐,您怕是还不知道,就是你面前这个男人,背着你伤害了林筱儿!” 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那天林筱儿回到家时,整个脖子上都有一圈青紫的痕迹,您说林筱儿一个姑娘家,到底是什么事能得罪了陆先生?能让陆先生想着要杀人灭口呢?” 陆子辰神色一滞,他还是说出口了。 第四百八十九章: 她好像羽菲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苏安娜的脸色也骤然冷了下来,她之前只以为顾南辙所说的都是无稽之言。 可是这会儿听着他如此愤怒的话语,苏安娜心中也不禁开始猜测,是不是陆子辰真的对林筱儿做了些什么? 顾南辙对着苏安娜微微一笑,“苏小姐,您与陆先生的关系是家事,这点我自然不能评判。但是我与林筱儿的事也算是家事,所以无论如何,现在是我所爱的女人受到了伤害,我必须要把这件事告知给您。” 陆子辰瞬间怒了,他冲了出去,恨不得揪着顾南辙的领子怒吼。 可是他却不想自己刚松开了苏安娜的手,苏安娜就猛的向后退了一步,接着就脚下一个趔趄,径直摔在了地上。 顾南辙被惊了一下,他没想到陆子辰在发怒的情况下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不顾了,竟然就推了她一把。 陆子辰听到身后肉体与地板碰撞的声音就连忙转过了头,只见苏安娜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腰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安娜!“陆子辰慌了,他连忙冲上前去,却被陆苏安娜给抬手拦住了。 “你先别碰我。”苏安娜满脸都是严肃,陆子辰也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他从未在苏安娜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也是被吓住了。 顾南辙站在一旁,抱着双臂冷笑,“苏小姐,您的未婚夫也不是很在乎你呀。” 如果一个男人真心爱一个女人的话,他会在女人遇到危险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保护她。 可是如今又没有危险的情况,他竟然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把苏安娜推了一把? 苏安娜只觉得自己的腰部一阵酸痛,她近来身体的各个关节本就有些难受,这么一摔,她更是疼痛难忍。 她的心中也不禁有些发寒,忽然意识到顾南辙所说的或许是真实的。 对待自己的未婚妻,即便是下意识的情况下,也能如此,更何况是对待外人呢。 陆子辰慌慌张张的站在原地,他担忧的看着女人,“安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苏安娜此时此刻什么都不想对陆子辰说,她撑着手臂,勉强的站了起来。 “我先回房了。”酸钠扶着腰,低着头说道。 陆子辰想追出去,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嘲讽的冷笑。 他猛的转过头,怒视着顾南辙,“怎么?现在你开心了?” “这又不是我可以安排的。”顾南辙送了耸肩,“陆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刚刚推了你未婚妻的是你而不是我。” 说完这句话顾南辙便转过身来想走,陆子辰追了出去,“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给我说清楚!” 二人在门口僵持不下,一个拼命的想往出走,一个在后面追着。 胶着的情况之下,两个人竟动起了手来。 苏安娜刚走到楼梯中间,就听见门外一声巨响。 这样的情况即便她身体上很不舒服,也不得不追出去看看了。 她连忙调转了方向,追出了门去,只见两个人已经在外面厮打了起来。 而此时坐在别墅外那辆车里的许梦依也留意到了正在里面互相殴打的两人,她有些急了,想冲出去拉开他们,却碍于自己的身份不能出去,能焦急的坐在车里,担忧的望着院子里,那两道纠缠的身影。 可是她还没有想好对策,就看见另一个身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许梦依瞬间愣住了,她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是她并没有眼花。 许梦依的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她呆呆的望着那个刚刚跑出来的女人。 那女人有着和赵羽菲一样的面庞,可是她金发碧眼,看上去明明是个混血儿。 许梦依的嘴唇剧烈颤抖着,她想推开门冲出去,拉着那女人仔细的看,可是她却不能只能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衣摆。 她的长指甲深深的刺进了自己的掌心中,连破皮流血都感觉不到痛。 许梦依整个人都是懵的状态,她呆呆的看着站在两人中间试图阻拦的女人。 真的是她吗?可是如果是她,她为什么还要和陆子辰在一起?为什么她的相貌有异? 不知纠缠了多久,或许也是因为顾忌着在中间拦着的苏安娜,陆子辰终于停了手。 他用力的擦了把嘴角的血,愤恨的瞪着顾南辙 “我警告你。”陆子辰指着顾南辙,“以后再敢在我这别墅里对我说这些不清不楚的话,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哦?对我不客气?你能对我怎么不客气啊?”顾南辙冷笑着,他转过头来幽幽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满脸担忧的苏安娜,“陆先生,我劝你有跟我打架放狠话的功夫还不如去看看你未婚妻的伤,哦对了,虽然林筱儿一直为苏小姐医治,但是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实在是不大好,我劝您还是不要再麻烦她了。” 说完这句话,顾南辙就转身走了。 陆子辰连忙转过头来扶住摇摇欲坠的苏安娜,“你没事吧?” 苏安娜挥开了他的手,“我没事。” 看着苏安娜走向别墅那边的背影,陆子辰的心里忽然一阵酸死,他刚刚是怎么了?为什么在顾南辙的刺激下就发了疯? 连苏安娜都不顾了? 他连忙追了上去一把扯住了苏安娜的手,他低着头,第一次用低三下四的语气对所有人说话。 “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此时此刻的,苏安娜身上还痛着,自然是不想与陆子辰说话,她低垂着眼眸,盯着自己的鞋尖。 “子辰,你让我冷静一下好吗?” 陆子辰愣了一会儿,才缓缓放开苏安娜的手。 在苏安娜走后,他就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为什么得到了还不珍惜?明明曾经那么想要得到她,为什么又要让她受到伤害? 可是陆子辰回忆起来,才发觉到自己这么久以来让苏安娜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多了。 与此同时,顾南辙也回到了车上,他刚一推开门,就发现坐在后座上的许梦依已经泪流满面。 她几乎是一直维持着一个状态,呆呆的望着窗外,顾南辙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许梦依指着刚刚走进别墅的那个背影,“她真的好像羽菲……” 顾南辙的眉毛拧成了一团,郑羽菲…… 第四百九十章: 逃避不是办法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闭上眼睛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在郑毅家中看到的那张郑羽菲的照片,忽然,顾南辙猛的睁开眼。 是啊,难怪他刚刚觉得苏安娜如此熟悉,原来他真的见过。 顾南辙的手忽然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莫非是陆子辰当初制造了假车祸,然后带走了郑羽菲?那么那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到底是谁? “我们走。”许梦依转过头来,急吼吼的说道。 顾南辙来不及多想,踩足了油门,便向昨日他们所住的那个酒店飞驰而去。 他们匆匆忙忙的,赶到酒店时,秦楮墨正靠在窗边发呆, 见到二人慌慌张张的赶了回来,秦楮墨便有些疑惑了。 这两个人在陆子辰那边发生了什么?怎么神色看上去都如此不对? 只见许梦依匆匆忙忙的走上来,一把扯住了秦楮墨的衣袖,“我在陆子辰的别墅里好像看到了羽菲。” 秦楮墨的眉毛瞬间扬起,“你刚才说什么,羽菲?” 许梦依忙不迭的点头,“刚刚顾二少爷和陆子辰在院中发生了争执,我见有个女人追了出来,便忍不住多看两眼,哪知道一看,就发现她和羽菲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这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吗?秦楮墨拧起了眉头, 他用力攥住了许梦依的肩膀,“你不会是看错了吧?真的吗?” 可是,郑羽菲不是已经死了吗?她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我没有看错,绝对没有!”许梦依举起手来对天发誓,“可是……那个女人是金发碧眼,羽菲是中国人啊。” 秦楮墨的神色瞬间凝固了,他陷入了极其沉重的迷惑之中。 为什么会这样?郑家只有两个孩子,也只有郑雨霏一个女儿。 况且郑家的父母还都是中国人,他们怎么可能会生出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儿来? “你先冷静一下。”顾南辙扯秦楮墨的衣袖把他带到沙发边让他坐下,“你听我说。”顾南辙认真的盯着秦楮墨的眼睛。 “现在的情况谁也不确定,刚刚我到了陆子辰那边之后,,只觉得他的未婚妻很熟悉,可是我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和郑羽菲长得一模一样啊。” “我要去找她!”秦楮墨慌张的站了起来,想要夺门而出,却被顾南辙又给拉了回来, “你疯了!”顾南辙疯狂的摇晃着秦楮墨的肩膀,“你难道不知道现在陆子辰还能做点什么吗?他既然能在这边安家,就说明他背后一定有庞大的势力,你觉得以你我能斗得过他吗?” 是啊,陆子辰现在如此得势,单凭秦楮墨自己,又是在海外,如何能斗得过陆子辰。 “你先坐下慢慢说。”顾南辙再度把秦楮墨按坐在沙发上,“我知道你恨他,同样的,我和你一样恨他。” 杀妻之仇,和伤害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在某种意义上是等同的。 只要一个人真心爱慕着另一个,就不会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所以在这一点上,顾南辙和秦楮墨达成了一致。 只是在目前的情况上来看,他们似乎还做不了什么其他的事。 如今看来,他们只能仔细商议,安排好所有的决策之后。再去决定如何找到那个女人,确定她到底是不是郑羽菲。 秦楮墨把脸深深的埋进了掌心之中,他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再度抬起头来。 “可是,躲避终究不是办法呀。” 顾南辙怔住了,好一会儿才明白秦楮墨的意思。 “所以你是想不再躲避,在明面上予以陆子辰重击吗?” 确实,很多事情就是需要商议。 但即便是是商议,有些人该见的总是要见。 秦楮墨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顾南辙,“顾二少爷,您愿意和我赌一把吗?” 国内已经到了深夜,苏杨子还守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几乎一动不动的,他的脚边已经堆积了一堆的烟头。 其实苏杨子很少抽烟,即便是遇到再难的案子,他也没有如此棘手过。 如今遇到了无论如何都解不开的难题,他竟然也学会了抽烟解愁。 忽然,苏杨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他抬起头来,Natia正靠在门口,对着他微微一笑。 “苏警官这么努力,这都几点了还不下班?” 苏杨子苦笑了一下,他站起身来把Natia球了进来。 “如今的情况,你觉得我能下班吗?” “确实。”Natia点了点头,“我猜你现在已经忙得还没有吃饭吧?” 她把手中的一个袋子放到了苏杨子的办公桌上,还体贴地向他面前推了推,“我亲手做的,尝尝手艺怎么样。” “谢谢。”苏杨子有些惊喜的说道。 他把里面的适合拿出来,刚打开盖子,就感觉到一阵鲜香扑鼻。 “这都是你自己做的呀?” “那当然。”Natia扯了把椅子在苏杨子的对面坐下,“现在带着两个孩子,自然要学一学做饭呀,不然以后该怎么抚养他们。” 提到那两个孩子,苏杨子也有些难过,“那孩子的病好些了吗?” Natia的面色有些凝重,“做了好几次手术,勉勉强强的算是保住了一条命。只是医生说还是要小心翼翼的养着,只要养大了,想必以后就不会有再有什么问题了。” 一个在母胎里就受尽了折磨的孩子,生下来还得了先天性心脏病,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 剩下的恐怕就要听天由命,老天的安排,并不是他们能控制的。 苏杨子点了点头,“我见你是越来越有一个做母亲的样子。” Natia苦笑,“其实原本我也没有打算这辈子能嫁的出去,现在有这两个孩子作伴,我每天的生活也算是有了些安慰,只可惜我那师妹……” 倘若当初Yuri没有死,她和Natia搭个伴儿,一同抚养着孩子长大,也是极好的。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想留下的往往都会离开,而最应该被惩治的,却好端端的活在这世界上。 Natia沉思了片刻,才叹了口气,“其实我对陆子辰的恨并不比其他人的少,可是即便如此,稚子无辜,虽然孩子是他的,可也是我师妹的,就算是为了我师妹,我也一定要好好的把这两个孩子抚养长大。” 第四百九十一章: 炸药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辛苦你了。”苏杨子真诚的说道。 Natia摇了摇头,“也不算是辛苦,只是一想到我师妹我就替她不甘心。” Yuri那么一个正直的人,年纪轻轻刚从警校毕业,就投身于卧底警察的工作。 这些年来的卧薪尝胆,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可是偏偏她对陆子辰有情分。 其实Natia知道,即便是Yuri对陆子辰有情,她也绝对不会因为感情而对陆子辰有任何偏私。 可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从她把陆子辰的所作所为暴露在大众面前起,她也就注定活不成了。 她怀着孩子时,就受到了那么大的折磨,更何况生子本身就是九死一生的。 “对了。”苏杨子忽然想到了什么,“我记得那时候在医院里,医生说得了心脏病的那个孩子中了毒,是什么毒?” Natia痛苦的皱紧了眉头,最让她觉得难过的一件事就是那孩子就在自己眼前苦苦受着折磨,她却不明白是为什么。 医生说这都是娘胎里带的,或许是在Yuri怀孕时,就偷偷被人下了药,可是他们将Yuri的尸身检查了好多遍,都没有查出来任何结果。 后来Natia实在是不忍心Yuri死后还如此受罪,便做主先把她给下葬了。 可是那毒究竟是哪里来的,Natia也不知道。 或许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在纠结什么也没有意义了。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她抱着和秦楮墨一样的想法,孩子是一条无辜的性命,他们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毁了孩子的一生。 秦楮墨对秦思雨是如此,Natia对自己是师妹下的这两个孩子,也是如此。 “不提这个了。”Natia摇了摇头,“今天来我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苏杨子拿着筷子的手猛的一顿,他心跳如雷,忽然觉得Natia对自己说的事或许能帮他一个大忙。 “你快说。”苏杨子急切的催促道。 “罗先生回来了,下午的时候我和他叙述了一遍这个情况,罗先生猜测,是有人在第二辆车上做了手脚。所以当时起火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两个车相撞爆炸,而是因为第二辆车被人单独的引爆了。” 所以,另一辆车才会没有什么被火烧过的痕迹。 “所以罗先生的意思是那辆车上被人绑了炸弹?”苏杨子大惊失色。 Natia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如果没猜错的话,确实是如此的。”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苏杨子手一滑,险些把手中的筷子丢在地上。 他也确实没有什么胃口了,便把筷子放在了一边。 “引爆炸药……”苏杨子下意识的重复着这句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或许这并不算是什么好消息。 因为会制作炸药的人虽然凤毛麟角,但是这不代表,制作炸药的人会在S市。 如果真的是陆子辰所做的,那他一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至少不让警察这边抓到任何他的把柄。 所以也就是说,想找到这个制作炸药的人,是大海捞针。 但最重要的是,他们并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有人在车上绑了炸药。 因为那辆废弃的车已经被不知道到哪边去了。 苏杨子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强压下自己心头的怒火。 “我现在就派人去查,哪怕是大海捞针,也一定把它给查出来。” “或许也只能这样了。”Natia无奈的说道 倘若有更好的办法,谁会如此费力? 毕竟事关人命,他们这些人,本就不能视生命如草芥? “对了。”Natia忽然想起了什么,“或许有一个人能够帮到你呢。” 苏杨子挑起眉头,“谁?” “何冰河。” 说起何冰河,苏杨子也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何冰河犯下的事也不少,可偏偏因为他的特殊身份和他行事一向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所以即便是怀疑,苏杨子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可是Natia为什么要提出让他去帮? Natia看出了苏杨子的疑惑,便连忙向他解释道,“你要知道,我们手里有他的把柄啊。” 把柄?苏杨子更加迷惑了,Natia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转瞬间,苏杨子忽然又明白了什么。 对呀,何冰河不是因为自己父亲出轨的事一直痛恨陆子辰吗。 更何况秦楮墨在夏威夷传来消息,说发现了陆子辰的踪迹。 而此时何冰河正驻扎在美国,如果他去找陆子辰,那正合适不过了。 如果能把敌人化为盟友,在某些时候,或许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就像是当初罗先生坚持把沈之爻带在身边一样,只要他们肯去做,哪怕是软磨硬泡,也一定要让何冰河同意合作。 但或许在这件事上,他们应该做一个更大的局,最好是能让陆子辰自投罗网的那种。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从夏威夷那边,竟然又传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秦楮墨说,陆子辰那个传说中的未婚妻,竟然和郑羽菲有着一模一样的相貌。 苏杨子瞬间觉得一阵寒意从自己的后脚跟儿一路蹿上了脊梁骨,这世界上竟然还会有这种事? 是死而复生?还是说她根本没死呢? 但是更令人觉得难以置信的是秦楮墨说,那个有着和郑羽菲一模一样外貌的陆子辰未婚妻,看上去有着混血儿的相貌。 一个人可以通过整容变成另外一个人,但是跨越种族却是一个很难的。 这难道真的可能吗?苏杨子陷入了深深的迷惑当中。 他把自己的手捏得青紫,挣扎了良久,他才决定不同的罗先生的电话。 “罗先生,有一件事,我想拜托您帮忙。”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时,罗先生就赶了过来, 他推开门后,就见苏杨子的办公室里修了仙一般雾气缭绕的。 他忍不住掩面咳嗽了两声,“苏警官,你这是干什么呢?” 苏杨子转过头,用着布满红血丝的眼恳求的看向罗先生,“您终于来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 一条重要线索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年轻人。”罗先生轻笑一声,他走上前拍了拍苏杨子的肩膀,“你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 苏杨子懊恼抓烂了自己的头发,他现在遇到了如此棘手的问题,心情怎么可能会好。 他哀怨的看向罗先生,“您就别逗我了好吗?拿我寻开心很有意思吗?” 罗先生在苏杨子的脑袋上戳了一下,“堂堂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汉,什么事能把你愁成这样?” “你说呢?”苏杨子无奈的说道 “或许你觉得,调查一个会做炸药的人很难吗?” 难道很简单吗?苏杨子在心中暗暗腹诽道。 “但是最关键的是,秦楮墨现在在夏威夷发现了一个和郑羽菲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一模一样?罗先生皱起了眉头,“当初郑羽菲发生了车祸后,不是当场就死在了大火中吗?” 而且在当初郑羽菲发生车祸后,这些警察都有去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 他们将尸体进行了严格的尸检,并且DNA也完全符合,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会不会是看错了?”罗先生问道。 “这我不清楚。”苏杨子摇了摇头,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现在该怎么办 ?” “不过我听Natia说,倒是有另外一个人可用。”罗先生说道。 “何冰河?” 罗先生点头,“或许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任何人都不方便前去陆子辰的别墅那边检查。但是何冰河不同,以他的身份,或许有足够的资格。” 同父异母的兄弟,除了何冰河以外,确实没有任何人能比他更能进入陆子辰的别墅了。 “您也这么认为?” “当然。”罗先生从去网上的办公桌上捡起一片碎裂的纸巾,放在指尖轻轻碾碎了,“何冰河现在算是走投无路,他想回国也没有什么前程,况且他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为了报复陆子辰,如今给他一个机会,他自然是肯的。” 如同当初罗先生把戴罪之身的沈之爻接过来,让他来揭发陆子辰的罪行的罪行。 有的时候,心怀仇恨的人,其实更可以将怨气化为对他们有用的力量。 听了罗先生的话后,苏杨子纠结了许久,终于决定联系秦楮墨,让他想办法去找何冰河。 “去找何冰河?”秦楮墨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你可是知道的,我们两个之间算是有仇,怎么可能联系得到他?” “我也在纠结这件事。”苏杨子一边拿着听筒,一边烦躁的抓乱了自己的头发,“那个何冰河来无影去无踪的,谁知道他能跑到哪里去?但是以你的能力,应该能查到他名下的公司。” “他的公司我倒是知道一个。”秦楮墨思量了片刻后才回答道 Glacier那个与何冰河的英文名字同名的公司,便是何冰河在海外的房地产公司。 只是他从前行事实在是太过隐秘了,或许连公司的注册地址都是假的,所以在寻找何冰河这件事上或许真是难上加难。 秦楮墨细细的想了片刻之后,才回答了那边等待的苏杨子。 “我试试吧,不过我不能保证我一定能查得到,希望你那边能够配合我一下。” “那是自然。”苏杨子沉重的答应了秦楮墨,可是挂断电话后他又陷入了极度的烦躁之中。 调查何冰河?谈何容易。 可就在他纠结到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发都揪光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却忽然给了他一条线索。 第二天一早,Natia给苏杨子带来了一条重要线索。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所以希望这些东西能够帮到你。”Natia俯下身,把手中的一叠文件递给了苏杨子。 曾经我师妹一直潜伏在陆子辰的身边,她知道陆子辰的很多事,也收集了很多资料。在她死后那些东西就一直存放在我的家里,我一直没有去动过,直到昨天翻看过后,才发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苏杨子把Natia递过来的资料仔仔细细的翻看了一遍,忽然,他皱紧了眉头。 那个名叫冰河的海外房地产公司,竟然就在Yuri留下的资料里。 曾经Yuri一直跟在陆子辰的身边,她对陆子辰的一举一动都十分了解,自然陆子辰看中谁调查谁想要与谁合作,Yuri也都是了解的。 原来陆子辰早就在暗中观察这个突然杀出来的一匹黑马了。 陆子辰此人虽然恶毒,但是极其聪明,不然他不会把陆氏经营的那么好。 总结出所有相关的公司的资料,予以评估,筛选出哪些公司可以合作,又有哪些公司是对立的关系。 之后趋利避害,选择一条可以让自己公司最好发展的道路。 可是如今,陆子辰逃离海外,这些东西却留了下来,所以这对他来说,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相比秦楮墨来说,陆子辰有更不为人知的路径去调查那些公司。所以他要比秦楮墨更早的摸透了那个传说中神秘的公司。 只是曾经何冰河对他的身份掩藏的太好,所以陆子辰也不知道这公司背后的经营者是谁。 其实到最后他们得知了何冰河的身份就是那个神秘公司的总裁,也是靠着秦楮墨套话套出来的。 “多谢你。”苏杨子感激的看向Natia。 Natia摇了摇头,她忽然也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其实我也希望你能够尽快调查出真相,然后把陆子辰绳之以法。” 这不仅仅是为了郑羽菲报仇,更是为了所有受过他伤害的人,包括难产而死的Yuri。 得知道这些信息后,再想找到何冰河就很容易了。 第二一早,秦楮墨就和顾南辙一起赶往了何冰河现在的居所。 很巧的是,何冰河在美国的驻扎地也是夏威夷。 他的居所掩藏在市中心的一片参天大树后,那是一栋玻璃房子,看上去奢华至极。 光是打眼一看便知道,前些年何江海一定是贪污了不少钱,所以才让他儿子的生活过得如此富足。 比起何冰河,陆子辰的生活简直是穷酸极了。 可是在看到那栋玻璃房子时,秦楮墨又忽然陷入了两难之中。 第四百九十三章: 又见面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何冰河虽然表现出毫不在乎何江海,甚至是痛恨他的样子,可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其实他对自己这个父亲还是很在乎的。 他们本就是血浓于水相依为命的亲人,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怎么可能彻底分割呢? 所以如果何冰河答应了合作,那他名下的财产就很可能会被收回。如果财产被收回,那岂不是把何江海彻底的钉在了耻辱柱上吗? “你怎么了?”顾南辙见秦楮墨一直坐在副驾驶上,盯着那栋房子也不动,也不说话,便忍不住疑惑的歪过头。 “想什么呢?今天我们来不就是为了让他和你合作吗?怎么到现在你倒是打退堂鼓了?” 秦楮墨摇了摇头,“这不是打退堂鼓,只是我觉得,这里面有很多事很难解决。” 可是如今已经被逼迫到了这个地步上,他也不太可能有机会商量对策了, 或许只有见到了何冰河,才能把有些话说出口。 秦楮墨鼓起了勇气,推开车门走下车。 顾南辙也随之下了车,他抬起头望向那栋玻璃房子,“可真是奢侈啊。” 他们顾家曾经也算是大门大户,虽然后来有所败落,可是在顾北陌的带领之下,他们的奢靡之风从来没有断过。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像何冰河这张腐败。 在这样市中心的黄金地段竟然能找到如此一个,让人看上去就觉得满眼人民币的地方。 “真是厉害。” “他父亲曾经可是很能干的。”秦楮墨意有所指的说道。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走上前,推开了玻璃房子的大门。 刚进门就有人拦住了他,秦楮墨毫不意外,他对着拦住他的保镖点了点头,“我有事想找何先生商议。” “有预约吗?”那保镖问道。 看来他是已经习惯了每次来找何冰河的人都是有求于他,所以想见到何冰河的流程也是复杂极了。 秦楮墨倒没觉得有些意外,倒是顾南辙觉得这样不妥。 他上前一步,站到秦楮墨身边。 “怎么?你们何先生的架子这么大呀,朋友前来探望也要预约吗。” 保镖严肃的看着顾南辙,“何先生向来不在这里面见朋友,来这里的都是要提前预约的。” 秦楮墨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他不妨等一等。” 保镖不让他进,但不代表何冰河今天不在家,即便他不在家,也不代表他不会回来。 只要肯耗时间,何冰河就一定会出现。 二人站在了一旁,抱着手臂等待着。 时间如同一个小水洼中的水一样,慢慢的,沉淀变得清澈? 然后又被阳光炙烤着,缓慢的,变得干燥。 秦楮墨觉得煎熬,他仰起头,忽而见到二楼的透明玻璃后闪过一个人影。 “何冰河!”秦楮墨叫道,“你难道还想躲吗?” 上面的人许久没有回应,站在秦楮墨身边的顾南辙不悦的摇了摇头。 “这何冰河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大的架子?” 秦楮墨叹了口气,“他哪里是有那么大的架子,他根本就是不愿意见我。” 倘若不是为了抓捕陆子辰,秦楮墨也不想见到何冰河这个人。 在他眼中,这种人和陆子辰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做出一些让常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总是他们把自己的理由美化成一篇优雅的散文,也无法掩盖他们龌龊的内心。 又过了一会儿,楼梯的扶手后才探出一个脑袋。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秦先生。”何冰河靠在楼梯扶手上淡然的看着秦楮墨。 他根本就是在明知故问,明明在家,就一定会听到楼下之前的交谈。 他根本就是想晾着秦楮墨,觉得实在躲不过了,才故作傲慢的走了出来。 “秦先生,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何冰河慢慢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只是这一次我们可不是偶遇,况且我也没有想到秦先生竟然会亲自大驾光临。” 秦楮墨勾起唇角冷冷一笑,“何先生,你何必如此刻薄呢?” “刻薄?”何冰河反问道,忽然又嗤笑一声,“秦先生啊,这么久以来仿佛是您对我比较刻薄吧?” 保镖见何冰河神色不悦,便主动站了出来,拦在了二人身前。 “先生们,今天我们何先生并不想会客,如果您一定要有话对何先生讲的话,希望您能提前预约。” “预约个屁!”顾南辙终于忍不住怒骂道,他怒视着何冰河,“差不多得了,摆什么臭架子!” “臭架子?”何冰河被他气笑了,,“就像你说的,我就是在摆臭架子。可是我既然能摆,就说明我有能力,可您呢?” 他上下打量了顾南辙一眼,“和秦先生来的,想必也一定是个人物,只是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呢?” 顾南辙怒极反笑,他冷冷的看着何冰河,“正想再对他说些什么的时候,却不秦楮墨被拦住了。” “算了,小孩子,何必与他计较。” “小孩子?”何冰河瞬间被秦楮墨这句话给激怒了,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下楼梯,怒气冲冲的跑到了秦楮墨的面前,手指都恨不得戳到秦楮墨的鼻子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没有话说请你给我滚出去!” “你先别急。”秦楮墨按着何冰河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今天我要给你带来的,是一个会让你开心的消息,难道你就一点不好奇,我要对你说出什么来吗?” 从前秦楮墨与何冰河见面都是分外眼红,从来没有心平气和说过话,可是这会儿何冰河倒是好奇了,秦楮墨能给他带来什么消息? 只见秦楮墨对他招了招手,何冰河思量了片刻,还是把耳朵凑了过去。 只听见秦楮墨在他的耳畔说了些什么,何冰河顿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此话当真?” “何先生,我承认我对您的印象确实不好,但是在这件事上我没有必要骗人。” 秦楮墨低下头沉思了片刻,才再度看向何冰河。 第四百九十四章: 她怎么知道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我知道,你很恨他,同样的我和你抱着一样的想法,或许在这件事上我们能达到共识。” 何冰河疑惑的打量了他一眼,他仔仔细细的,想了片刻后才伸出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安娜,你就多少吃点吧。”陆子辰垂头丧气的站在苏安娜卧室的门外敲着门,他手里端着一个餐盘,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 可是不管陆子辰如何叫门,苏安娜就是不肯出来,连回句话也不愿意。 他是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这两天以来他一直在和苏安娜道歉,可是苏安娜就是把自己关在卧室内,不肯见他。 楼下的刘嫂战战兢兢的看着陆子辰,还是忍不住走了上去。 “先生,夫人现在确实是不太想见你,不如还是我送进去吧?” 困害得面色不佳,他目光凝重的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继续哀求着说道,“安娜我真的知错了,你就出来一下,哪怕让我见一下,一下就好。” 可是那紧闭的门板内就像是没有人一般,根本没有传来一句应答。 陆子辰终于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刘嫂怜悯的看了他一眼,还是忍不住劝了他几句。 “陆先生,要不然你还是先去工作吧?夫人现在心情很不好,你还是不要再烦她了。” 陆子辰叹了一口气,“这几天她有好好吃饭吗?” “有,只是……”刘嫂的话顿住了。 只是在陆子辰在家时,苏安娜是不肯吃饭的,只有在他走了之后,苏安娜才会出来用餐。 就算是刘嫂不说,陆子辰也大概能猜到苏安娜的想法,他泄气一般的垂下手臂,把餐盘交给了刘嫂。 “算了,我先去一趟忠先生那边,夫人这边你好好照顾着,别让她饿坏了。” 刘嫂怜悯的看了一眼陆子辰低落的背影,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就算是陆子辰这种精英也难以逃过。 记得刘嫂刚刚来这边工作,照顾苏安娜,苏安娜还昏迷着,整夜整夜的发烧。 陆子辰就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她,每日都是用着最好的药物来给她治疗。 他说苏安娜经历了很严重的车祸后遗症,她的身体很不好,如果不看着她,他会不安心。 所以在刘嫂看来,陆子辰对待苏安娜,真的是疼爱有加。 她哪里了解其实当初在苏安娜昏迷的那段时间,陆子辰日派人送来的药根本就不是为了给苏安娜治病的,而是为了让她失忆。 听到楼下门闭合的声音,刘嫂才转过头来轻轻的敲响了苏安娜的门。 “夫人,先生走了,您可以开门了。” 里面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苏安娜打开了门,有些疲倦的看着刘嫂。 “刘嫂,我都说了,您不必和他说那些的。” 刘嫂抿住了嘴唇,她也只是觉得陆子辰有些可怜罢了。 苏安娜没有为难下人的习惯,她把门打开了一些,示意刘嫂把餐盘端进来。 “明天就不必让先生过来送饭,等到他走了之后,你送过来就好。”苏安娜嘱咐。 刘嫂只得点了点头,她实在是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吵架都是为了什么。 苏安娜的脸色还有些包菜,她这段日子以来一直身体不太好,那天被陆子辰推了以后又扭伤了腰,所以这几天她身上的伤一直痛的厉害。 在这样难受的情况下,她更是不想再见陆子辰了。 苏安娜从餐盘里挑了一些东西,简单的吃了几口之后,就再也吃不下了。 她只好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刘嫂瞬间变得警觉了起来,她担忧的望向苏安娜,“夫人,您是又难受了吗?” “都说了不要再叫我夫人,我只是他的未婚妻。”苏安娜揉着发痛的太阳穴闭卷的说道,她仔细的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身上难受的紧。 “麻烦你去打个电话,把林医生叫过来。” 刘嫂连连点头,跑下楼去给林筱儿打电话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林筱儿便赶来了别墅这边。 她推开门时,苏安娜正靠坐在床头脸色青白的,让人一看便觉得大事不妙。 林筱儿连忙跑上去把药箱放在床头柜上,她捏着苏安娜的下巴示意她抬起头来。 “怎么会这样?”林筱儿大惊失色,她上次走时苏安娜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了,怎么突然之间又变成了这样? 苏安娜勉强的对着林筱儿笑了笑,可是她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看,笑起来也让人觉得十分勉强。 “最近扭伤了腰,总是觉得日夜都疼的很,而且又快到了雨季,关节病又犯了。” “怎么会扭伤了腰呢?”林筱儿一边焦急的说着一边翻找着自己的药箱。 苏安娜苦笑,虽然是陆子辰推倒了她,导致她现在身上难受得紧,可是这毕竟是家事又不能说给林筱儿,只好默默的闭上嘴,脱掉了自己的外衣躺在床上。 林筱儿按照往常的步骤,又加了些许特殊的操作,给苏安娜开始针灸。 过了好一会儿后,苏安娜的脸色才终于缓过来一些,也渐渐有些血色了。 “多谢你。”苏安娜感激的说道,可是她的话中也不免带着疲倦勉强的意味。 林筱儿抬起手示意苏安娜好好休息,不要再说了。 可是苏安娜闲不住,她此时也不困,身上又难受得紧,就东一句西一句的和林筱儿闲聊。 “对了”苏安娜忽然想起了点什么,她抬起手来按着林筱儿的肩膀示意她看向自己。 林筱儿毫无防备,便转过了头来,结果正被苏安娜看到她脖颈上残存的那一圈青紫色。 见到苏安娜打量的目光,林筱儿猛的别过头去,拉起自己的衣领,挡住那一圈伤痕。 “苏小姐我没事的,只是顾北陌又发脾气罢了。” “撒谎。”苏安娜严肃的说道,“是陆子辰弄的对不对?我已经知道了,你又何必瞒着我。” “您知道了?林筱儿震惊的转过头。 她怎么可能知道呢?当天她和陆子辰爆发了争吵的时候,苏安娜已经睡去了。 而这些日子以来林筱儿一直在顾家的宅子里养伤,根本就没有出现在苏安娜的面前,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第四百九十五章: 你到底在乎谁啊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林筱儿下意识的反问苏安娜,让苏安娜的心骤然沉了下去,她原本只是想看一看林筱儿身上是否有顾南辙所说的那个伤痕,却没想到她真的看到了。 而在她看到后,林筱儿下意识的反问,更加确定了顾南辙所说的事实。 原来陆子辰真的不知在背地里对林筱儿做了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安娜按着林筱儿的肩膀急切的问道。 林筱儿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她不敢告诉苏安娜自己和陆子辰究竟能合作些什么,可是她也无法解释自己脖子上的伤痕到底是哪里来的。 她捂着自己脖子上的那一圈青紫不肯撒手,任凭苏安娜如何让她撤开手,甚至是命令林筱儿也不敢。 “我明白了。”苏安娜气得浑身发抖,“你知道这件事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林筱儿站在苏安娜的床边向后退了两步,她不敢只是苏安娜的眼睛,只能心虚的低下头去。 “是你最爱的人,他跑过来质问自称只问我,为什么要伤害你!” 林筱儿瞬间愣住了,她只知道那天顾南辙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还以为他是又气的回国了,却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停留在夏威夷,甚至还跑来质问了陆子辰。 苏安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和子辰之间的合作,不能告诉我,我也无意打扰你们,可是林筱儿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受到了伤害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林筱儿震惊的看向苏安娜,她说这话难道是真的对自己感到失望了吗? 林筱儿慌了,她跑上前拉住苏安娜的手,“苏小姐,不,姐姐,我没有想瞒你的意思,可是……” “可是因为他是我的未婚夫,所以你不敢对我说什么,”苏安娜眸子中带着浓浓的失望,她看着林筱儿,“林筱儿啊,其实我也只是希望你好罢了,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不管是谁,顾北陌也好,陆子辰也好,只要他们伤害了你,你都要告诉我才是啊。” “我……我真的……”林筱儿慌得说不出来话。 可是苏安娜只是对着林筱儿摇了摇头,“算了,我知道你也很难过,既然现在子辰也开始伤害你了,那你以后就不要过来这边了,以免他再对你做些什么,还有,顾南辙他真的很在乎你,那天他还和子辰打了一架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其实怎么选择,以前在意你自己。” 她别过头,狠着心肠对林筱儿说道,“你可以走了。” 直到走出别墅的大门,林筱儿还是会落魄的。她提着药箱,可是手臂却一直在颤抖,险些把里面的药全都洒在地上。 她今天接收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苏安娜现在在怪她,然后她又告诉她,顾南辙真的真的很在乎自己。 可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自己已经拒绝过一次了,难道还可以反悔吗? 林筱儿走着,忽然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她手中本来就拿不稳的药箱摔在了地上。 她连忙蹲下身子,胡乱的把里面的药物捡起来,塞进药箱里,可是视线中却出现了一双精致的皮鞋。 她抬起头来,仰面望向男人。 陆子辰对她挑了挑眉,“你又来了呀?” “我为什么不能来?”林筱儿别过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是苏小姐的私人医生,只要苏小姐有需要,我来了又怎么样?” 陆子辰一把攥住了林筱儿的手腕,“我看你神色不对,你是不是又对她说了什么?!” 前几日顾南辙跑过来怒斥了裤子爱的一顿,已经让苏安娜对他有异心了,这回林筱儿又跑来做什么?她难道还嫌添的乱不够吗? “你放开我!”林筱儿挣扎着甩开了陆子辰的手,“我告诉你陆子辰,我以后不会再向你提供药物了,你也不要妄想用这种药物去伤害苏小姐!” 说完这句话,林筱儿便转身想跑,可跑出了几步之后,才听到身后的陆子辰幽幽的叫住了她。 “你以为你现在想摆脱我,还来得及吗?”陆子辰一步步逼向林筱儿,“你以为你现在在做着什么?你知道你上面的人是谁吗?你知道顾北陌依附的人是谁吗?你现在不想合作了,所以你是想整个顾家因为你覆灭吗?” “他岂敢!”林筱儿愤怒的怒吼道。 “敢不敢不是由你说了算的。”陆子辰走上前挑起林筱儿的下巴,逼迫她指着自己的眼睛,“多美的一张脸蛋,可惜这辈子都被男人给毁了。” 曾经的顾南辙,现在的顾北陌,哪一个对于林筱儿来说不都是万重枷锁。 “其实顾家覆灭了也好,毕竟现在顾南辙已经在国内有了势力,忠先生的手再长也伸不到那边去,而你也有了一个正当的理由,摆脱掉顾北陌不是吗?” “你给我闭嘴!”林筱儿厌恶的别过头,恶狠狠的怒斥着陆子辰,“我告诉你,就算是我和顾北陌之间有什么恩怨,也由不得你说三道四!” “怎么?你在乎他了?”陆子辰勾起唇角邪恶的一笑,“你这个女人啊……” 他摇着头,似乎是惋惜林筱儿。 “连你自己都分不清你在乎的人到底是谁,有什么资格对别人的家事指手画脚呢?”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陆子辰轻轻一笑,他伸出手来指向大门口,“林小姐如果您刚才说的话当真的话,那请您现在就回到顾家,把这些话一五一十的说给顾北陌听,你看她会怎么处置你就可以了。” “你真是个疯子!”林筱儿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句话我听别人已经说过不下百次了。” 陆子辰转身便走,没有留给林筱儿片刻发问的机会。 林筱儿失魂落魄的转了个身,陆子辰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是她选择错了吗? 他为什么要提到顾北陌?什么说不知道她自己在乎的是谁? 林筱儿瞬间头痛欲裂,她痛苦的抱着脑袋蹲下身去,无声的哀嚎着。 第四百九十六章: 后悔至极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而与此同时,讽刺了林筱儿一番的陆子辰,心里也没那么好过,他今天去见了忠先生,知道了另外一件事。 进了门后,刘嫂便匆匆的迎了上来。 “先生,您回来了。” 陆子辰轻轻点了点头,“夫人呢?她怎么样了?为什么叫林医生过来?是身体又有哪里出了问题吗?” “老毛病了。”刘嫂叹息,她也是真可怜这孩子,年纪轻轻的就落了一身的病痛。 时不时的就要发作上一番,就算是再强健的体魄也是承受不起啊, “林医生在房间里和夫人说了些什么吗?”陆子辰忽然问了一句。 刘嫂愣了一下,她摇了摇头,“应该也没什么吧,我想她们两个女人在一起也不过是说些家长里短的,先生放心,夫人不是那种多事的人。” “那就好。”陆子辰点了点头,“看来,林筱儿还没有胆子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给苏安娜。” 他上了楼,但是却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苏安娜,而是转了个方向去了自己的书房。 他坐在了沙发上,从自己的抽屉里翻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根夹在指间点燃了。 陆子辰猛吸了一口,把烟雾吞进肺里,长长的绕了一圈后,才轻飘飘的吐出来。 他这才感觉到自己是只不安的心终于落地。 自从安皓死后,陆子辰就再也没有可信任的人了。 纵使苏安娜就在身边,可是陆子辰还是觉得自己孑然一身,或许也只有指间这支被点燃的烟才是他唯一的依靠。 陆子辰忽然有种歇斯底里的冲动,今天忠叔和他说了一件事,让陆子辰措手不及。 他说,国内的走私团伙并没有被完全消灭,他的手下回国守港口正砰上了曾经熟识的人。 虽然惊鸿一瞥,但是那人已经把那个曾经深入在走私团伙中的人给认了出来。 所以也就是说那个团队中现在还有活着的人在,只要有活着的人或许就迟早有一天会被把这些事情翻出来, 倘若当初陆子辰不为了保护自己,而把整个团伙都出卖,想必今天的事也不会变得这么棘手。 因为只要他不出卖团伙,警察那边只要抓不住把柄就一定不会贸然行动,或许陆子辰还有机会可寻。 可是那时他受了月景渊的威胁,心中惴惴不安,冲动之下就做出了如此的决定。 他们以为只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他就再也没有任何的风险可言,却没有想到总归是有漏网之鱼在的。 那个团队中的人也不都是傻子,他们自然也会给自己留下一个后手。 所以留下的后手人数为多少,到底还有多少人活在这世上知晓陆子辰与忠叔的过往,都不得而知。 他忽然心口一痛,按着胸前的衣服,痛苦的蹲下身去。 陆子辰想歇斯底里,捶胸顿足,可是却怕惊动了住在隔壁的苏安娜。 他现在已经是一条烂命,苏安娜是他唯一的救赎,他真的不能在失去苏安娜了。 他发了疯一般的把烟雾吞吐进肺腔,直到指尖发麻发凉,还没有停下来。 他疯狂的翻着自己书房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一个相框来。 他抚摸着上面每一个人的脸,那时候安皓还活着,Yuri的身份也是他的乖乖小助理。 那时候沈露露也在,沈之爻虽然看他不顺眼,但是看在沈露露的面子上,还是会给他一些好脸色。 只是时过境迁,一切都回不去了。 陆子辰忽然悔不当初,如果当初没有踏上这条路…… 陆子辰攥紧了拳头,他有些怨恨何江海,曾经他有多么的感激何江海给了自己一条出路,如今就有多痛恨他。 倘若当初没有和江海,陆子辰即便平庸一生,也不会走上这一条不归路。 如今他寄人篱下,哪怕是躺在自己的床上,也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如果他当初没有这么做,想必沈露露还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她会嫁给一个疼爱她的丈夫。 或是等到之后,察觉到了身边那个人的爱意,会与他喜结连理。 陆子辰想冲到路上去喊去叫,告诉所有人,他已经后悔了,他想对老天说放过他吧,不要再让他日日夜夜的受这折磨了。 可是陆子辰知道再也不可能了,那种安安稳稳的日子,那种一回家就可以闻到饭香味儿,看到自己的父亲坐在沙发上看报,母亲在厨房做饭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而那个曾经满眼满心都是他的女孩子,也终究是冤死在了九泉之下。 陆子辰不知发泄了多久,才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站到了苏安娜的卧室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板。 “安娜,我可以进来吗?” 他本以为苏安娜这次依旧会不理他,视他如空气一般,可哪知自己话音刚落,就听见屋内一声巨响。 陆子辰慌了,还以为是苏安娜遇到了什么危险,可下一秒里面就传来一声痛斥,“你给我滚!” 陆子辰愣住了,他急切地敲着门,“安娜,你到底怎么了?你出来,你让我看看你,发生了什么,你对我说呀!” “陆子辰,难道你就是这么对林筱儿的?” 陆子辰忽然心跳如雷遭了,苏安娜一定是看到了林筱儿身上的伤。 他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耳光,那天他怎么就一时冲动之下对林筱儿动手了呢?他明知道苏安娜最看重林筱儿了。 曾经苏安娜就对他说过,她没有什么朋友,失忆之后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林筱儿这个女孩子很好,她希望林筱儿能平平安安的活着。 可是如今伤害了林筱儿的,却是陆子辰自己。 直到陆子辰急切的想着对策的时候,却见门板被人从内狠狠拉开了。 正倚在门边的陆子辰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在门内,却见苏安娜拖着个行李箱,推开他就走。 陆子辰瞬间慌了,他连忙追了上去一把,拖住了苏安娜的手臂,“你要去哪里?” “你别管我!”苏安娜狠狠的甩开了陆子辰的手,“杜子辰,原来你背着我就是做了这么件事啊。” 陆子辰冷汗滚滚滑落,他知道苏安娜所说的是自己伤害了林筱儿的这件事,可是他的心里却慌乱极了。 第四百九十七章: 你别离开我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准确来说他是心虚,陆子辰背着苏安娜所做出来的事,何止是伤害林筱儿一件这样简单的。 可是陆子辰不敢放手,他连忙再次拉住苏安娜,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对不起,是我错了,那天是我一时冲动!我知道冲动不是动手的理由,你想打我想骂我或者怪我都可以,可是你不要离开我,我求你了,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苏安娜愣住了,她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竟然从陆子辰的话语中听到了哽咽的意味。 可是等她低下头,却发现陆子辰已经泪流满面了。 苏安娜整个人都僵持在了原地,陆子辰第一次用那种恳求的语气对苏安娜说话。 “求你了好吗?我求求你了……” 他膝盖一软,险些给苏安娜跪下,幸好苏安娜眼疾手快,一把把陆子辰给托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陆子辰涕泪横流,“只要你不离开我……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给你当牛做马,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我去给林筱儿道歉,我求她,我求她原谅我好吗……” 苏安娜慌张极了,她从来没有见过陆子辰如此对自己低三下四,她顿时也什么都顾不上了,连忙撇下行李,回抱住陆子辰。 陆子辰整个人都在颤抖着,他把头埋在苏安娜的颈窝里,呜咽出了声音。 不知为何,苏安娜总是觉得今天的陆子辰和往常的不一样,他似乎慌张的很,像是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事一般。 “你别哭了……”苏安娜慌乱的安慰着陆子辰,“我不走了,你放心我一定不走,我不是骗你的。” 陆子辰慌乱的点头,哽咽着应了一声,“我知道……只要你不走,只要你不走什么都可以的……” 苏安娜叹息,她拍了拍陆子辰的脊背,“我们回房。” 陆子辰的心这才安稳了下来,他连忙一手拉住苏安娜,一手扯着行李,生怕苏安娜在反悔了一般。 苏安娜看着他幼稚的样子,忽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在陆子辰的头上戳了一下。 “我错了。”陆子辰低垂着头,满是鼻音的说道,“我知道这段日子以来你也不太开心,明天有个酒会,我带你去,散散心好吗?” “我去做什么呀?”苏安娜别过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失忆了,到了那里有什么人都不认识,有什么可散心的?” 别说是散心了,就是不添堵,在苏安娜眼中已经是万幸。 “不会的。”陆子辰对她摇了摇头,明天是一场慈善拍卖会,“你不是一直想参加吗?” 听到慈善拍卖会,苏安娜终于来了点兴趣,可是转瞬间她又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吧,我真的不想太为难。” “林筱儿也会去的!”陆子辰连忙补充道。 苏安娜也觉得刚刚自己对林筱儿的语气实在是太过严肃了一些,其实当林筱儿走后她也后悔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追出去。 要是明天林筱儿也去的话,正好也是和她道歉的机会,苏安娜仔细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秦楮墨和何冰河对坐着,二人都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何冰河才缓缓抬起头,“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帮助你,抓住陆子辰?” 秦楮墨点了点头,“你意下如何?” 何冰河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你是想利用我呀,可是我凭什么做没有利益的事呢?” 秦楮墨摊开手,“这怎么能是没有利益的事?我知道你恨陆子辰,此时此刻我与你的目标是一样的,将他绳之以法,难道不也是你想看到的吗?” “你开什么玩笑?”何冰河嗤笑一声,“你今天利用我,把陆子辰抓捕归案,然后下一个是谁呢?难道就是我吗?” 何冰河也知道自己所做的出来的事不少,只不过之前一直是利用着别人,他们找不到证据罢了。 可是现在安晓月已经死了,顾晏进了监狱,他就是再想利用别人,恐怕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其实何冰河的担心也并非没有道理,若是秦楮墨利用完他,反手就再来对付他,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秦楮墨也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能跟这个敌人面对面谈话,其实事到如今,何冰河或许是唯一一个能帮助到他的人了。 其他的事他不了解,可若是此时此刻能让一桩冤案沉冤得雪,便是最好的事情了。 何冰河瞟了眼秦楮墨见他满脸期待,忽然有种想发笑的冲动。 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秦楮墨竟然也有求到他的一天,可是笑着笑着,忽然也就笑不出来了。 其实秦楮墨有句话正戳在了他的心窝子上,他很恨陆子辰,真的很恨很恨他。 倘若没有他,他的父亲不会死,他的母亲更不会被捕入狱。 他圆满的家庭就因为陆子辰一个人,四分五裂,他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秦楮墨见何冰河神色突变。心中却忽然安稳了一些。 他不知哪里来的自信,认为何冰河一定会帮助自己。 良久,何冰河,起眼来再次望向秦楮墨,“请你给我一段时间想一想可以吗?” “当然可以。”秦楮墨点了点头,他拿出一张请帖来,放在了何冰河的面前。“明天有一场慈善拍卖会,听说陆子辰会前去。” 说完这句话,秦楮墨就站起身来离开了。 何冰河望着眼前那张精致的请帖陷入了沉思之中,到底该不该去呢?如果不去,那么下次机会会是在什么时候?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能帮助秦楮墨将陆子辰出纳归案,他的心头大患也就彻底消失了。 这次机会是绝佳的,如果错过了,别说是下次,连有没有这样的机会都不知道。 现在何冰河是把自己厉害成了一条光杆司令,他身边没有任何可疑依靠的人,更没有任何可利用的人。 如果不能利用别人,那么让别人利用自己,能否也同样达成目的呢? 何冰河攥紧了拳头,他的指节被他捏的泛白,可是他的心中依旧纠结着,不知该如何选择。 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两难之中,进一步或许是灾难,可是退一步或许也是悬崖。 第四百九十八章: 是她吗?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第二日,在思量了许久之后,何冰河还是盛装出席。 秦楮墨本以为何冰河还没有想好呢,所以在见到何冰河出现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 他走上前去,站到了何冰河的身边,“想通了?” 何冰河无可奈何的掉头,“其实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我们两个人对他都有仇恨,或许失去了这一次机会就未必有更好的机会了。” 有些东西,就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倘若此时再不抓住陆子辰的把柄,那要等到何年何月? 他和秦楮墨二人真的已经等了许久了,不能再等了。 因为陆子辰一个人,他们已经不知道失去了多少。 说起来,陆子辰这个人也是厉害,他竟然能凭一己之力给那么多人造成伤害。 他所带来的毁灭性打击让所有人都承担不起,所以无论是秦楮墨还是何冰河,或是Natia那边,都已经对陆子辰忍无可忍。 所以此刻得知了陆子辰的近况之后,他们都迫不及待的希望能得到一个结果。 只要有一个结果,在或许那些死去的人也能安息了,秦楮墨如是想到。 他叹了口气,“所以你我现在算是握手言和了?” “何冰河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你别想的那么多,只是暂时化敌为友而已。” 秦楮墨转过头来对着他微微一笑,不管何冰河心里是如何想的,只要他肯帮忙,对于秦楮墨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会场,顾南辙正在门口等待着他们。 见到二人到来,顾南辙便连忙迎了上去。 因为昨天何冰河的怠慢,顾南辙对他心中还是有所芥蒂,所以在见到何冰河的那一瞬间,顾南辙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他只是转过头来看秦楮墨。 “来了呀。” “辛苦你提前过来。”秦楮墨对他点了点头。 站在一旁的何冰河不屑的嗤笑一声,“顾二少爷,原来你一天闲着没有事做,就是在替别人瞎忙活呀?” 顾南辙挑了挑眉,这个何冰河是怎么回事? 昨天还说不认识他,可是听他现在所说的话,倒是像是对他了解得十分清楚了。 何冰河转过头来,幽幽的瞟了他一眼,“顾二少爷,你不要以为我就像个傻孩子一样,什么都不懂,其实我对你们的了解比你们想象的要多?” 顾南辙冷笑,“对,你最厉害了。” 这两个人还没说几句话呢,就针锋相对的。 秦楮墨连忙站出来拦进了二人的中间,“好了,现在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吵了好吗?” “谁想和他吵架了?”顾南辙冷冷的白了何冰河一眼,他有些傲慢的转了个身,向会场内走去。 “你也是,不要在和他置气了。”秦楮墨对何冰河交代了一句,便跟上了顾南辙的步伐, 何冰河翻了个白眼,也只好跟上秦楮墨,一同走进会场。 说起来这次的慈善晚会还是多亏了顾南辙他们才能进来,虽然顾南辙的主战场在国内,但是在这里,也是小有名气的。 比起秦楮墨来说,他在夏威夷更有地位,而何冰河则是因为曾经把自己隐藏的太深,不愿意轻易暴露。 所以连他能进这个慈善晚会的会场,也是要靠着顾南辙的面子。 他心里越想越气便对顾南辙更没有好脸色了,所以在落座之后。他硬生生的和顾南辙之间隔了个秦楮墨。 秦楮墨坐在二人之间,只觉得坐如针扎一般,他也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忽然就针锋相对了。 可是秦楮墨此时还不知道,在未来的某天这两个人之间也会爆发了一场极大的矛盾。 除此之外,秦楮墨更紧张的是陆子辰那边。 听说今天陆子辰也会出场,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带着那个传说中长得很像郑羽菲的女人。 在战战兢兢的等了许久后,秦楮墨终于等来了想见的人。 陆子辰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比之前稍微瘦了一些,但是看上去还是神采奕奕的。 他身上像是自带着一种儒雅气息一般,刚一出场就吸引了无数女人的目光, 如果那些女人知道他私底下是如此恶毒的话,还会因为一个外貌就被他吸引吗?秦楮墨如是想到。 可是陆子辰对那些女人倾慕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转过头拉来了身后的一个女人。 秦楮墨愣住了,眼前的女人,真的如许梦依所说,和郑羽菲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可是郑羽菲黑发黑眼,完完全全就是一张中国面孔。 而面前这个女人,,虽然也有着亚洲血统那种温婉,可是她的头发和眼睛都是欧洲人的模样。 秦楮墨怔住了,难道这世界上真的会有非亲非故,但是却又长得极其相似的两个人吗。 陆子辰似乎并没有留意到秦楮墨这边,他只是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怀里的女人,揽着她的腰向一旁早已给他们准备好的位置走去。 秦楮墨的眼睛几乎一直没有离开过苏安娜,他心跳如雷,一直有种想冲上去的冲动。 幸好有何冰河及时按住了他,才没有让他当众失态。 “你觉得她们很像吗?”何冰河淡然的问道。 “你说呢?”秦楮墨反问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难道你告诉我她们不像吗?” 何冰河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的头发,“你可别忘了那女人是金发碧眼。” 是啊,这才是秦楮墨最怀疑的问题。 在来之前他反复向郑毅确认,在得知了赵羽菲确实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后,秦楮墨便更加疑惑了。 倘若那人不是郑羽菲,难道是世界上的另外一个她? “坐吧。”陆子辰对着苏安娜温柔一笑,他扶着苏安娜,小心翼翼的在早已为他们准备好的位置上落座,“你最近身体不大好,所以能休息的时候就尽量休息。” 陆子辰的话语极尽体贴,可是苏安娜却有些不悦的瞟了他一眼,“你明知道我身体不好,还一定要我来。” 其实陆子辰也只是想苏安娜开心罢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他怎么做都好像只会给苏安娜添麻烦一般。 第四百九十九章: 在哪里见过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尴尬的对着苏安娜笑了笑,“你最近实在是在家里呆的太久了,我也只是想让你出来透口气罢了。” 苏安娜抬起手示意陆子辰也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好了,既然来都来了,你就不要说这些话了,只是下次这种场合你还是不要叫我来的好。” 陆子辰连忙点头,他像是对苏安娜卑躬屈膝一般,无论苏安娜说什么,他都能点头同意。 其实陆子辰也觉得疑惑,他从前从来都不是这种人的,让他向一个女人低头那更是不可能的,哪怕这是他最爱的女人。 即便是低头,他也只不过是表面顺从,暗中违背罢了。 可是当苏安娜昨天说出想走的话之后,陆子辰就瞬间慌了,他想拼尽全力的留住苏安娜。 哪怕是卑微到了尘土里,屈着膝盖挽留他,陆子辰也情愿。 这场慈善拍卖会主要以各类古董珍宝为主,苏安娜刚刚落座不久后,慈善拍卖会就开始了。 陆子辰似乎对玉石很感兴趣,所以他听得津津有味儿,倒是苏安娜感觉到百无聊赖。 她的目光漫无目的扫过会场四周,可是一转过头却见一个男人正在直愣愣的盯着自己。 那男人的眼中满是复杂,像是深情,像是克制,又像是久别重逢的欣喜。 苏安娜愣住了,不知为何,在和那个男人对视的瞬间,她的心中也蓦地泛起一股心酸。 那种心酸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般,像是从前世中就带过来似的。 她看得出了神,天地间似乎任何人都不剩了,耳边的交谈也变成了寂静,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二人。 那男人看着苏安娜,缓缓的就红了眼眶,苏安娜心中的酸涩翻涌,如同排山倒海一般,不知为何她也逐渐红了眼眶。 她眼底发烫,眼泪有种想喷薄而出的冲动。 她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男人? 就当苏安娜即将掩面而泣的前一刻,陆子辰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看什么呢?” 苏安娜连忙收敛起自己满脸的悲痛,她转过头来对着陆子辰轻松一笑,“没什么,只是听着有些无聊。” 陆子辰惭愧的摸了摸苏安娜的头,“要不然我先带你出去吧?” “还是算了吧。”苏安娜摆了摆手,“拍卖会已经开始了,我们这时候出去像什么话?” 况且这是一场极其严肃的慈善拍卖会,又不是自家后院开的party,苏安娜不能在这个时候使小性子。 如果她此时出去了,就一定会打断别人的注意力, 陆子辰愧疚的握住了苏安娜的手,“对不起,我也只是想哄你开心罢了,如果你真的不喜欢的话,下次我再也不带你过来了。” 苏安娜叹息,“算了算了,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呢?” 她回握住了陆子辰的手,假装淡定的把视线投向台上,可是她的心中却一直浮现着刚刚那个看着她红着眼眶的男人的面庞。 苏安娜心中的苦涩久久都没有平息,她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转过头来看上那男人一眼,却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回头。 其实她能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打在她的身上,正是那男人在看着她,可是那男人越看苏安娜的心里就越是难过。 何冰河转过头来瞟了一眼秦楮墨,他第一次觉得对秦楮墨有些怜悯,便叹了口气。 “好了,不要再看了,就算再看那女人身边坐的男人也不是你。” “我知道。”秦楮墨终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他低垂着眼眸,脸上痛苦的表情一触即发。 他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想跑上前去,拉着那女人飞奔。 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如果那不是郑羽菲呢?如果只是他想错了呢?如果陆子辰和他一样,也如此怀念郑羽菲,所以找了个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替代品呢? 一场慈善拍卖会下来,坐在那边的苏安娜和中间隔着十几个人都秦楮墨都是听得兴致缺缺。 终于,今天的压轴拍卖品被人端了上来。 那上面被盖了一块中国风的刺绣红布,苏安娜刚刚回过神来便看到了那个拍卖品,顿时也有些来了兴趣。 “那是什么?”苏安娜轻轻晃了晃陆子辰的手。 陆子辰转过头来,把手放在苏安娜的头顶轻轻拍了拍,“那应该是块玉吧?” “你怎么知道的?明明还盖着布。” “看形状啊。”陆子辰指了一下那块红布上的棱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底下应该是一尊玉佛。” 苏安娜怔了一下,“你对玉石倒是蛮了解的嘛。” 陆子辰也愣住了,他曾经做玉石生意做了那么多年,已经修炼到了还没有见到玉石便能猜出形状,没碰到手里便能大致评判出价格。 可是他从来没有对苏安娜说过他懂这个。 他一直告诉安娜自己和忠叔合作,在忠叔的照顾之下有一个小公司而已。 他说这话,岂不是在自己暴露自己吗? “只是有些简单的研究罢了。”陆子辰连忙岔开话题,“你是不是很喜欢?如果喜欢的话,等一会儿帷幕揭开后我们就把它拍卖下来吧?” “还是再等等吧。”苏安娜也没有再纠结陆子辰为什么会懂玉石这件事,她转过头来看一下台上。 只见主持人神神秘秘的介绍了一番后,才掀开那块红色刺绣的。 果然如同陆子辰的猜测,那里面确实是一尊成色极好的玉佛。 如果不是古董,那就一定用了最好的玉石又加上上佳的雕模技术才能打造出如此完美无瑕的玉佛。 苏安娜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那尊玉佛通体雪白,一点杂质都没有,让人不禁想起了传闻中的和氏璧。 “怎么样?喜欢吗?”陆子辰低声问道,“如果喜欢的话我们就把它买下来。” 苏安娜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只是我觉得没有必要,如果只是因为喜欢,就什么都要得到的话,那其他真正在乎它的人该怎么办?” 陆子辰知道苏安娜说的是那尊玉佛,可是他的心中却慌乱了一下。 第五百章: 玉佛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不知为何,他在苏安娜的话中联想到了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他曾经就是因为喜欢,因为一定想要得到,所以不知伤害了多少人。 包括坐在自己身边的苏安娜都是一样的,也是他从别人手中抢过来的女人。 陆子辰心虚了,他小心翼翼的瞟了苏安娜一眼,只见她一直目视着前方,似乎并没有留意到自己这边的小情绪,陆子辰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也转过头来,和苏安娜一起,等待着拍卖的开始。 因为苏安娜之前说过的话,陆子辰也沉默了,他不敢再劝苏安娜把那尊玉佛买下来,生怕惹他生气。 也是因为自己的心虚,就只好默默的坐在了一旁,静静的等待他人的报价。 而与此同时,坐在另一旁的秦楮墨再见到那尊玉佛时也愣住了,他总觉得这尊玉佛眼熟的,很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 直到坐在他一旁的何冰河出言提醒,秦楮墨才骤然想起为什么会觉得如此熟悉。 “月景渊。”何冰河悠悠的说道。 秦楮墨恍然大悟,曾经他和月景渊的关系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只是在几次酒会上偶然遇见过,那时候月景渊就说过他曾经看上过一尊成色上佳的玉佛。 是由缅甸那边最上乘的原始雕琢而成,月景渊家中向来做玉石珠宝的生意,所以月景渊一眼就看中了那尊玉佛,可是却被人给抢了。 听说来抢那尊玉佛的人只是一个派来的属下而已,月景渊当时实在舍不得,还特地拍了的玉佛的照片,后来也拿给秦楮墨看过。 至于那尊玉佛到底被谁抢走了,又是怎么兜兜转转的来到了这场慈善拍卖会上,秦楮墨就不得而知。 只是秦楮墨忽然想着,既然月景渊如此喜欢,那他不如把这尊玉佛给拍卖下来,也当是报答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对自己的帮助和照顾。 秦楮墨一直记得那时候月景渊愤愤不平,私下做决定想要打击陆子辰, 所以秦楮墨打心底的感激他,他知道自己能和郑羽菲修成正果,有一半都是朋友们的功劳,只可惜修成正果后也是天不遂人愿。 或许命中该经历什么,早就被人悄悄地留下了印记, 只等着走到那一段路时,就一定会发生。 秦楮墨叹了口气,他愣神儿的片刻,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竞拍那尊玉佛了,秦楮墨抬起头来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一千二百万。”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秦楮墨。 以一千二百万的价格竞拍下来这尊玉佛,也不知是该说秦楮墨赚了还是赔了。 可是秦楮墨一下子出了这么高的价格,也没有人再敢往上叫价了。 上面的拍卖官看了众人一眼便开始落锤,可是众人都没有注意到,掩藏在人群中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秦楮墨。 听到一千二百万的价格时陆子辰还有些喜闻乐见,可是在他转过头来时却愣住了。 那个西装革履,虽然有些憔悴,但是依旧不失清俊的男人可不正是秦楮墨吗? 他瞬间慌了,忽然有种想拉着苏安娜落荒而逃的冲动。 可是秦楮墨就像是与他心有灵犀一般悠悠的转过了头,正和陆子辰对视了。 极其慌乱之下,陆子辰又忽然冷静了下来。 是啊,他此刻一定不能带苏安娜离开,如果他带苏安娜离开了,岂不是在等于在告诉秦楮墨,自己身边的女人就是秦楮墨日思夜想的那个吗? 陆子辰强压下自己的情绪,他淡然的举起了手牌,“一千三百万。”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秦楮墨将即将竞拍成功,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往上加价,瞬间众人的目光便都转向了陆子辰。 陆子辰狠狠的瞪了秦楮墨一眼,可是那边的秦楮墨只是回以了他一个淡然的微笑。 陆子辰并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背对着他的苏安娜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楮墨。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苏安娜捂住了心口,不知为什么,苏安娜觉得自己的心慌的厉害,也痛得厉害。 她就像是前世见过这个男人一般,只要瞟上他一眼,眼底的泪依旧不停的翻涌,像是要把他狠狠淹没在这浓重的悲伤之中一样。 “你怎么了?”陆子辰无知无觉的拍了一下苏安娜的肩膀。 “没,没什么的……” 苏安娜转过头来看向陆子辰,“你真的要把这个玉佛拍卖下来吗?” 陆子辰对着苏安娜宠溺一笑,“只要你是你喜欢的,我都可以给你。” 苏安娜又转过头来望向那边的秦楮墨,直接秦楮墨对着她微微一笑,抬起手来示意苏安娜随意。 苏安娜低垂下眼眸,不敢再去看秦楮墨了。 而此时坐在她身边的陆子辰还在不停的催促着她,问她要不要继续加价。 哪知那边的秦楮墨已经没有了继续竞拍的意思,最终陆子辰一千三百万的价格买下了这个被苏安娜多看了几眼的玉佛。 可是玉佛到了手,苏安娜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她只是把那块冰冷的玉石抱在怀里,仔细的打量着。 她失忆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她看了很多的书,读了很多的中国古典名著。 人们都说佛祖是这世上最慈悲的东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苏安娜在看着那笑眯眯的弥勒佛的时候,心中却酸酸的难受。 她整个人都像被柠檬水给浸泡了一般,那种感觉侵蚀着她的骨头,要把她整个人都溺死在那种强烈的悲痛之中。 而此时的陆子辰并没有留意到苏安娜的这些小情绪,他只是转过头来狠狠的瞪着秦楮墨。 都说冤家路窄,想不到他们竟然就在这里见面了。 只可惜这里是夏威夷,陆子辰在心中冷笑着,或许秦楮墨心中恨极了他,想将他送进监狱,可是奈何这里不是国内。 秦楮墨就算是再恨再怨他,也丝毫没有办法把陆子辰怎么样。 慈善拍卖会结束之后,便有一场小型的舞会。 秦楮墨靠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香槟,也不放下,也不递到唇边,只是放在手里轻轻的晃动着。 秦楮墨看着里面的气泡出了神忽然,他透过杯壁看到一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直愣神儿的秦楮墨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放下来香槟,向那人走了过去。 第五百零一章: 两张相同的脸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如果只看那女人的背影,秦楮墨真的觉得她十分像郑羽菲,可是偏偏那个女人是有明显的欧洲人特征。 她皮肤雪白,瞳孔湛蓝,一头金色的卷发披在肩上,看上去就像传说中童话故事里那美貌可人的公主。 可是她的样貌真的是和郑羽菲像极了,简直如复制一般。 秦楮墨像是在奔赴着什么夙愿一般,走向了那个女人,他站在她的面前,向她伸出手。 “能邀请您跳一支舞吗?” 苏安娜一抬眼就看到了刚刚一直盯着自己的那个男人,她顿时愣住了。 她心中一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要见到了那个男人,这感觉就会涌上心头。 那是一种心酸,一种惦念,一种似乎是在心底掩藏了千百年的感情。 可是,苏安娜明明第一次才和这个男人见面啊。 在苏安娜愣神的片刻,秦楮墨也是一直在盯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细细的打量着。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他真的想象不到,原来这世界上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他真的很想确定,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郑羽菲。 他一直坚持着向苏安娜伸出手,固执的想要邀请她跳一支舞。 哪怕秦楮墨知道,这女人身边跟着的男人是陆子辰,他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而此时的陆子辰买下那个玉佛之后就被邀请到了里面的一间包厢里去畅谈了,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苏安娜也不想和他们这些陌生人才会在一起,便独自停留在了外面。 过了好一会儿,苏安娜才把自己的心绪从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中抽回来。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对秦楮墨点了点头,“好。” 女人撩买鬓角的头发,半边耳朵露了出来。 秦楮墨皱紧了眉头,他瞟向女人的耳后,却发现那里皮肤都如丝绸一般。 秦楮墨愣住了,郑羽菲的右耳后是有一个暗红色的胎记在的,可是这女人的耳后什么都没有。 若不是有人真心想要作假,那就秦楮墨猜测错了,眼前的女人,只不过是另外一个和郑羽菲长得极其相似的人罢了。 秦楮墨的神色黯淡了一下,他低垂下眼眸向女人伸出手,可是苏安娜却下意识的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直到感觉到不对,她才收回手,换上另一只搭在了秦楮墨的肩膀上。 秦楮墨眉头微蹙,郑羽菲是正常使用右手的,而这个女人却是左撇子,莫非真的是他猜错了? 秦楮墨搂住了女人的腰,揽着着她走到了舞池当中。 “你叫什么名字?”秦楮墨盯着女人在灯光下闪烁的眼眸,而对方也一直在盯着自己, 那一瞬间,苏安娜似乎从秦楮墨的眼睛中看到了很多。 她张开嘴唇缓缓开口,“我叫苏安娜,你叫我苏小姐就好。” 秦楮墨微微点头,“苏小姐的名字是外国名字的音译吗?” “不。”苏安娜轻轻摇了摇头,“这名字就是我的本名,只是因为我从小一直生活在国外,所以我的父亲就为我取了一个接近外国人的名字。” 原来她一直生活在国外呀,秦楮墨怅然若失的点了点头,或许真的是他想错了吧。 “那你呢?”苏安娜看着秦楮墨如星辰大海一般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秦。”秦楮墨轻声回答道,“秦楮墨,你叫我楮墨就好。” “楮墨。”苏安娜轻声呢喃着秦楮墨的名字,“我在一本书上读到过,楮墨纸和墨的意思,你父母为你取这样的名字,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文人吧?” “算是吧。”秦楮墨点了点头,“不过我的名字是我父亲给取的,他已经离开很多年了。” “抱歉。”苏安娜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我并不知道这些。” “没关系的。”秦楮墨摇了摇头,他下意识的迈开步伐,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苏安娜的脸庞。 灯光下她的脸温柔的很。恍惚中,秦楮墨从她的身上看到了郑羽菲的影子。 不,或许在某一瞬间她和郑羽菲真的一模一样,那两张面孔像是重叠了一般,交错在秦楮墨的脑海里,让他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谁。 而此时苏安娜的心中也是万般纠结,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秦楮墨的名字似乎熟悉的很, 在秦楮墨说出他的父亲早已离世之后,苏安娜的心就骤然收紧了。 她仿佛能切实的体会到秦楮墨的难过与痛苦,虽然刚刚相识不过几个小时而已,但是却有一种感觉,她知道秦楮墨的难过,她都懂,她全都懂。 二人就这样对视而立,脚下默契的迈着步子,像是一对璧人一般。 二人的身影,很快就吸引了旁人的注意,那群围观的看客不停的打量着他们,间或低着头窃窃私语。 秦楮墨听觉敏感,他听到身边有人在低声说着他们两个人真的很配。 可是秦楮墨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这句话而感到开心,他在心里反倒更加酸楚了起来,曾经他和郑羽菲在别人的眼里真的是良配。 可是如今,面前站着一位和郑羽菲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但秦楮墨却总是觉得他们的心隔得很远,远到过了一万光年,都触碰不到彼此。 他觉得这种感觉真的是微妙极了,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庞,可是再秦楮墨的心里却永远代替不了他的郑羽菲,永远都代替不了。 一舞毕,灯光渐暗,二人在黑暗的大厅里悄然握住了彼此的手。 苏安娜的心在疯狂的叫嚣着,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撕成了两半。 一半在提醒着她,她是有未婚夫的人,她不能对这个男人产生别样的情绪。 而另一半却驱使她,想让她了解这个男人更多。 黑暗之中只有苏安娜的眸光闪烁着,秦楮墨似乎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他下意识的就想搂紧苏安娜,可是却突然反应过来,眼前的女人并不是他所爱的郑羽菲。 他尴尬的撤回了手,“没想到苏小姐的舞跳的不错。” 苏安娜别过头,也尴尬得不敢直视秦楮墨的眼睛。 “我也不知道我竟然会跳这种。” 第五百零二章: 她到底是谁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愣住了,他细细的回忆起来,其实这种舞步并不是常人交际所跳的。 而是他在上大学的时候和郑羽菲观摩一次民国电影,郑羽菲来了兴致,便拉着秦楮墨学习了。 这么多年以来秦楮墨总是和郑羽菲跳这种舞步,所以当他拉着苏安娜的时候,就也下意识的跳了这种舞。 可他却没想到,苏安娜竟然配合得如此默契,默契到在跳舞的过程中,秦楮墨根本没有意识到不寻常的地方。 但让秦楮墨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苏安娜竟然说自己从来不会跳这种舞。 那她到底是如何配合得上秦楮墨的步伐的? 如果她不会跳,为什么在一开始是不说,而是下意识的就跟上了。 如果说是她智商超群,学什么东西都极其迅速的话,那更是不可能的。 当初秦楮墨和郑羽菲学这个舞步时,也是学得极其艰难,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才勉强学会。 可是刚刚不过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苏安娜竟然跳的如此熟练,熟练到让秦楮墨以为她是专业跳这个的。 秦楮墨的心更加疑惑了,她到底是不是郑羽菲?为什么她有很多细节和赵羽菲完全不像,却又能跟得上自己的舞步? “秦先生。”苏安娜低声说道,“我想我要走了。” 未能秦楮墨回答,苏安娜就转身想走。 可是她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身后正放着一个摆放着香槟的桌子,她一个没留神,后腰便撞到了桌角上。 苏安娜一声痛呼,她脚下一个趔趄,为了躲避倒下来的香槟塔,差点摔倒在地, 秦楮墨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苏安娜。瞬间二人四目相对,都不约而同的愣住了。 陆子辰被邀请到了另外一间房间里谈天说地,他聊得十分尽兴,正要告辞时便听到门响了。 有门童替他们打开了门,只见林筱儿正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陆子辰, 陆子辰有些扫兴的皱了皱眉,这个林筱儿总是在这种时刻出现,也难怪他总是觉得对林筱儿有种格外的偏见。 如果今天不是为了苏安娜,他是一定不会邀请林筱儿来了。 林筱儿就站在门口目不转睛的盯着陆子辰,门里的人也渐渐察觉到了林筱儿子来是为了什么,就匆匆告辞了。 陆子辰面庞严肃的端起一杯香槟,在唇边抿了一口,在细细的品味了酒液的滋味后,陆子辰才缓缓转过头,不悦的瞟了林筱儿一眼。 “我叫你来是让你去陪安娜的,你跑过来找我做什么?” 林筱儿这才缓缓动作,她走上前在陆子辰的身前站定。 “陆先生,药方有改,所以我就先来见你了。” “什么?”陆子辰挑了挑眉,他向林筱儿伸出手,“那就拿来吧。” 林筱儿忽然向后退了一步,“陆先生,其实您做这种生意也不过是受忠先生的知识罢了,其实忠先生比您更看重这个药方,所以我觉得这种药方应该交给有用的人。” 陆子辰愣了一瞬,忽然咬牙切齿了起来,“你是想算计我吗?” “我有什么可算计的。”林筱儿淡然的看着陆子辰,毫无诚意的说道。 陆子辰怒极反笑这个,林筱儿心思真是多的很呢,他把药方送到忠叔那边,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忠叔,她不想再与自己共事了吗? 林筱儿摆脱不了陆子辰,便干脆直接与中枢那边对接,再不与陆子辰往来罢了。 陆子辰气得干脆摔了手中的杯子,他怒视着林筱儿,“你到底想做什么?!” “每个人都有底线。”林筱儿敲了敲陆子辰面前的桌子,“陆先生您破了这个底线,那我也只能保全自己,人活着不都是为了自己吗?同样的陆先生您也如此,不然您怎么解释,你拿自己的未婚妻来吃药呢?” 陆子辰被她气笑了,他站起身来一步步逼近林筱儿。 “我跟你说过无数次,我和她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管,希望林小姐你不要逾距了。” 林筱儿毫不畏惧的抬起头,丝毫不理会陆子辰威胁性的目光。 “陆先生,我也对您说过,对于苏小姐的事我不可能坐视不理。如果您实在不愿意让我管的话,那我便只能把药方交给忠先生,让他来定夺以后由不由您负责这个药物的事。” 陆子辰气的掐住了林筱儿的脖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当然相信。”林筱儿口上说着,实际上却对陆子辰的话嗤之以鼻。 死了也好,死了的痛快,也免得她日受煎熬,每天都活的胆战心惊的。 或许也只有合了这双眼,她才能从青天白日下这些痛苦的过往中回过神来。她就像是一条搁浅鱼一样,明明呆在水中却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陆先生您说的对,我这个人就是好的不够纯粹,坏的又不够彻底,可是那又如何?我也想通了,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我不想再做。也不妨告诉陆先生,您这次的药方是我所能为您提供的最后一次,之后的事便都靠你们自己了。” 陆子辰愤怒的收紧了手,他能够翻身全凭这一张药方,现在林筱儿撒手不管了,如果有一天这药物再出了问题,陆子辰该何去何从? 到时候,忠叔还会有半分容他的意思吗? 林筱儿被捏的喘不过气来,可是她依旧直视着陆子辰的眼睛,像是期待着某一刻死亡能够降临,将她彻底从那个即将被炙烤干的小水坑里捞出来一般。 陆子辰望着林筱儿的眼睛,忽然泄气一般的收回了手罢了。 “我今天叫你来不是为了这件事,安娜她觉得昨天的事很对不起你,如果你还记得她对你的好的话,就去看看她吧。” 林筱儿的眸光忽然黯淡了一下,她知道,苏安娜对自己的在乎程度,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的的确确是对不起苏安娜的。 很多事情就是说不清道不明,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苏安娜会对自己如此好,那种感情来的莫名其妙。 明明毫无血缘关系,却像是把她当做了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第五百零三章: 不能再失去苏安娜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林筱儿在做的没有一件事是对得起苏安娜的,她从前任由陆子辰在苏安娜身上拿那种药物做实验,可是在面子上她却表现出对苏安娜无微不至的样子。 如今回忆起来,林筱儿才意识到自己的虚伪,她低垂下眼眸,盯着自己的鞋尖儿出了神,良久她才抬起头来。 “陆先生您放心,无论我和你之间如何,对待苏小姐,我都会以诚相待,从今往后我绝对不会做任何一件坑害她的事。” 林筱儿所作的坑害苏安娜的事不就是帮助陆子辰做那个药物吗?还对陆子辰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林筱儿这话无意中也是把陆子辰给骂了一顿,陆子辰心虚的向后退了退,他指着大门。 “你还是赶紧走吧。” 林筱儿愣愣的转了个身向门口走过去,可是刚推开门她就愣住了。 听见那边许久都没有传来脚步声,陆子辰也转过头来,随着林筱儿的视线望过去。 只一眼,陆子辰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击了一般惊呆了,他的眼前,正有两个纠缠的人影。 那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安娜和秦楮墨。 他们两个人靠得那么近,秦楮墨的一只手还搭在苏安娜的腰上。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这两个人都是如此的般配,陆子辰站在他们面前就像是一个笑话。 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想得到,可是等到秦楮墨一出现的时候,他始终不过是一个看客罢了。 一股怒火瞬间窜上了陆子辰的胸膛,他猛的上前一步推开林筱儿就要走。 走到一半时却感觉到自己脚步一顿,他转过头来,见林筱儿正拉着自己的衣摆不让他前行。 “你要做什么?”林筱儿惊疑不定的打量着陆子诚,生怕陆子诚激动之下去找苏安娜,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你放开我!”陆子辰低声警告着,“林小姐,我说过我与她的事只和你无关,你不要再管了!” “可是如果你现在去了,你又能怎么样?”林筱儿反问道,“把她带走?然后把她关起来?在对她用那种药物让她忘记一切?” 陆子辰愣住了,他能吗?他真的可以这么做吗?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的是,从前每每在苏安娜身上用那种药物,看她痛苦不堪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的心如刀割了一般。 他的幸福来之不易,不想就这样被自己轻易给扔了。 可是如今,苏安娜再秦楮墨的怀里,他该怎么办才能留住苏安娜在他身边。 他真的不想再失去苏安娜了,再也不能了。 林筱儿严肃的盯着他,“我猜测这二人只是跳了个舞而已,或许是误会,如果你表现出大度的样子,或许苏小姐不会怪你。但如果你此时愤怒的冲上前去,让苏小姐失了脸面,那恐怕后果就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了。” 林筱儿只是揣测着那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是她却不知道陆子辰的心中心虚的很。 因为去玩吗根本就是秦楮墨最想找的那个人! 倘若如此让秦楮墨在和苏安娜接触下去,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陆子辰再清楚不过了。 可是林筱儿的话也在无意中点醒了他,或许陆子辰根本就不应该表现出愤怒的样子,他应该十分淡然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或许这样才不会让秦楮墨起疑心,更不会让苏安娜生自己的气。 “多谢你。”陆子辰低声说了一句,便转过身来走向苏安娜那边。 林筱儿愣了一下,陆子辰对她说谢谢,这可是比大熊猫出生还要罕见的事。 若是比作哈雷彗星,恐怕八十六年也不见得有一次。 她真的有些搞不懂陆子辰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他也不是不在乎苏安娜,可是既然在乎她,又为什么要对苏安娜如此那般呢? 等到林筱儿在抬起头时,陆子辰已经走到了苏安娜那边,他微笑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二人。 “怎么了?是不小心摔了?” 苏安娜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愣住了,竟然还在秦楮墨的怀里。 她连忙放开扶在秦楮墨肩膀上的那只手,站直了身子。 “哦,我只是刚才不小心撞到了桌子,香槟塔倒了下来,差点砸到我,秦先生为了救我,所以才扶了我一下。” 陆子辰了然的点了点头,幸好刚刚他听了林筱儿的话,没有直接冲上前去,否则苏安娜真的会生自己的气。 而且见到苏安娜那裙摆上一片还没有干涸的水渍,便知道她刚刚说的是真的。 他搂过苏安娜的腰,把她带回自己的怀里,接着便抬起眼来看向秦楮墨。 “谢谢你秦先生,多谢你对我未婚妻的帮助。” 他把未婚妻三个字咬得很重,目光不住的打量着秦楮墨,似乎是想从他脸上看出花来一般。 可是秦楮墨并不难听出陆子辰的话语中满是威胁,他就像是在极力宣示主权一样,告诫秦楮墨离他身边的人远一点,尤其是苏安娜。 秦楮墨眉头微微蹙起,他看向陆子辰。 这个陆子辰又要做什么?明明已经消失这么久了,陆子辰却要在苏安娜的面前假装不认识自己。 他到底在隐瞒着什么?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在苏安娜的面前秦楮墨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悦的样子,他也对陆子辰点了点头。 “陆先生,我劝你还是多照顾一下自己的未婚妻,不要总是,等着别人去照顾。” “那是自然,感谢秦先生提醒。”陆子辰毫无诚意的说道。 秦楮墨也懒得听陆子辰这样尖酸刻薄的样子,他又瞟了苏安娜一眼,对她说了声再见后便也转身离开了。 苏安娜愣愣的看着秦楮墨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在秦楮墨转身的瞬间,她心中的那一抹酸涩变得更加浓重了,就像是被浸泡在陈年的醋缸里一般。 不觉得酸,却觉得被灼烧的痛。 “你怎么了?”陆子辰终于察觉到了苏安娜不对劲的地方。 他转过头来,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 只见苏安娜捂住了胸口,她转过头来看向陆子辰的眸子。 “我是不是以前和他见过呀?我总是觉得他很熟悉。” 陆子辰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以为苏安娜是回忆起来了那些往事,可转而他又打消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一定是我想多了,陆子辰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第五百零四章: 你为我做了什么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林筱儿本想依着陆子辰所说的去找苏安娜好好谈一谈。哪知刚走近便听到了苏安娜呢喃出的那句话。 她愣在了原地,不住的打量着二人之间奇怪的气场, 而与此同时陆子辰的脸上也写满了慌张,像是怕什么事被苏安娜知道一般,林筱儿心中的疑惑更加浓烈了起来,她悄然打量了一眼陆子辰,忽然想到了一些自己从前从未想过的事。 陆子辰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有多爱苏安娜,可实际上他却一直在用苏安娜做着那样的实验,试问哪一个真爱自己未婚妻的男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况且林筱儿一直认为苏安娜有些来路不明,她从前虽然没有见过苏安娜,也没有见过陆子辰,但是偶然从入顾北陌的只言片语中曾经听说过陆子辰一直跟在忠叔身边,那时候他的身侧除了一个叫做安皓的男人以外,什么人都没有。 据说还是从国内逃难过来的,所以说他这个未婚妻,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听到苏安娜刚刚那句话,金针二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们所使用的那种药物本身就会使人失忆的。 而在药物刚开始使用的而在陆子辰刚刚给苏安娜用这种药物的时候,陆子辰是从来不允许林筱儿进入自己的家中的。 往往都是林筱儿把药配制好了,派人送过去,再由陆子辰的那边人再送到苏安娜那边。 所以说一开始苏安娜是什么情况,林筱儿根本不清楚。 试问一个人知道自己要经受那样的折磨时,会不反抗吗? 要么就是陆子辰没有让她反抗,就是当时苏安娜没有半点反抗的机会。 如果她眼前的苏安娜,根本就不是陆思晨的未婚妻,是一个不知被陆子辰从哪里带过来的,谎称自己未婚妻的女人呢? 林筱儿转了个身,快步走了出去,此时此刻她心头的疑惑实在太浓重了。 她知道此时并不是和苏安娜会面的机会,或许她应该去查一查真相的。 林筱儿知道事不关己,应当高高挂起,可是她心中却有一种声音在驱使着她,让她去查明此事的因由。 而陆子辰那边也慌极了,他随便的应付了苏安娜几句,便匆匆忙忙的带她回了家,一路上,陆子辰一直阴沉着脸靠坐在后排的椅背上。 苏安娜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陆子辰的神色,她似乎从来没有从陆子辰的脸上见到过如此凝重的表情,心下并也有些不安稳了起来。 她开始责怪自己刚刚说的话,是不是有些太没头没脑了? 她当时只是觉得心痛的厉害,下意识的就问了陆子辰的那个话题,但是她并没有想到其他的,她只是觉得或许是自己是以前认识的某位朋友,而后来又被自己忘了。 可是陆子辰的脸色越来越铁青了起来,苏安娜也不敢出口询问,只得静静的坐在了一旁。 司机也看出了陆子辰的不对头,他一路上飞驰着,把油门踩到了,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别墅那边。 在把车停到别墅门口后,司机就连忙跑下车,替二人打开了门。 “先生,夫人可以进去了。” 苏安娜对他点了点头,她转过头来看一下陆子辰。 “走啊,想什么呢?” 陆子辰这才回过来神,他下意识的应了一声,“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呆一会儿。” “什么?”陆子辰的声音太小了,苏安娜并没有听清。 陆子辰连忙摇摇头,“我说我还有一些事要去办,你先回去休息吧。” 这大晚上的陆子辰有什么事要去做?苏安娜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多问,便转身走了。 司机小心翼翼的站在门边,他抬起头来瞟了眼陆子辰,“陆先生,我们真的不要回去吗?” 陆子辰从自己的外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来,他点上了一支烟,静静的看着青色的烟雾摇曳在自己的眼前。 忽然,陆子辰猛的摔下了自己手里只吸了一半的烟,他抬起头来怒视着司机,“秦楮墨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他怎么会来!” 司机被他吓了一跳,他只是个司机而已,哪里知道这些内部的事。 他虽然听陆子辰的人提到过秦楮墨这个人,可是他连秦楮墨的面都没有见过呀。 可是陆子辰的脸色实在是太吓人,司机小心翼翼的瞟了他一眼之后便低下了头什么话都不敢再说了。 陆子辰发的这是一通邪火,谁也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愤怒的,可是只有陆子辰他心里最明白,他是害怕秦楮墨。 从前秦楮墨,已经把他打击到了那种地步。 他能联合这所有的力量,不管是游戏也好还是碰巧也罢,秦楮墨等人已经把他打入了地狱。 他为此还抛弃了自己的公司,成为寄人篱下的一个附属品。 所以如今他对秦楮墨真的是胆战心惊,他生怕有一日秦楮墨反应了过来,把苏安娜从他身边夺走。 但这并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秦楮墨已经知道了他的位置,他随时都有机会把自己一网打尽。 陆子辰在心里盘算着他,觉得自己,这件事还是应该尽快告诉给忠叔,毕竟他跟忠叔现在是属于唇亡齿寒的关系。 倘若有一天自己被捕,他们所做的一切事都会暴露。 在这一点上陆子辰还是有自信的,他认为忠叔一定会想尽办法来保他。 他连忙对司机招手,示意他上车来带他去忠叔那边。 这一路上陆子辰慌张极了,他生怕自己哪一步路走错了就会彻彻底底的败掉。 虽然如今他已经感到后悔,也知道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但是他还是期望着自己能活下去,哪怕是苟且偷生也好。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他见到忠叔之后,忠叔对他的态度却完全变成了360度大转变。 在他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后,忠叔只是淡然的瞟了他一眼,他放下了手中的烟,双手交叉靠坐在椅背上。 “阿辰啊,你跟着我有多久了?” 陆子辰愣了一下,忠叔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大概已经有快一年了吧?” 第五百零五章: 你还知道回来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忠叔轻笑一声,“那么这一年你觉得你为我做了些什么呢?” 说起为忠叔做了什么,这个问题想必有些太复杂了。 其实陆子辰自认为他对于忠叔算是忠心耿耿,除了当初在庄园的时候他有想过与忠叔势均力敌以外,几乎从来没有过二心。 为此,他还失去了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 那是血和生命的代价,倘若让别人听去了,一定会十分动容的,但是忠叔除外。 他的眼里只有利益,当然也没有人知道他过于追求这个利益是为了什么。 所以说,忠叔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要否定陆子辰的存在价值吗? 陆子辰慌了,他连忙凑上前,恳求的握住忠叔的手。 “忠叔您要知道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倘若有一天我被秦楮墨给搞下了台,你恐怕也……” 忠叔淡然的瞟了他一眼,便挥开了他的手。 “说你年轻你还真是年轻,很多事都是你做的,药品也一直是你和林筱儿在对接,这些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陆子辰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忠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放弃了他吗? “难道你……”陆子辰震惊的放开了忠叔的手,“那我为你做了这么久,可是到底算是什么?你可别忘了你从那个药物中获取了多大的利益!” 利益吗?忠叔冷笑一声,“阿辰,那文物是你着手研发的,也是你与林筱儿合作的。至于获得了多少利益,不是你心里最清楚吗?” 陆子辰愣住了,什么叫他心里最清楚?忠叔到底是什么意思? 忽然,陆子辰反应了过来,他一把揪住了忠叔的衣领,“你竟然敢诓我!” 忠叔淡然一笑,他挪开了陆子辰的手,“受益人是你当初的,合作也是你发起的,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竟然……”陆子辰怒极反笑,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大脑一片空白。 当初为了表忠心,陆子辰可是一杯羹都没有分过。 他现在苟延残喘苟且偷生,结果忠叔竟然不认了? “那钱就在你的手里,你竟然敢问我什么钱?”忠叔反问道,“阿辰啊,那些钱可都是被你拿走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陆子辰僵立在了原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转过身疯狂的冲出了门,他不知道为什么忠叔会突然如此性情大变,一路上只知道狂奔。 司机站在路边等他,见陆子辰冲出来他就连帮他打开了车门。 可哪知陆子辰并没有理他,径直跑过了身侧后便向道路那边冲了过去。 司机愣住了,连忙开上车追上。 而楼上的阿龙向下面瞟着,他冷笑一声,转过头来看向忠叔,“这个年轻人还是太傻了。” 忠叔端起茶杯递到嘴边抿了一口后才淡然的开口,“他这个孩子很聪明,只是走到了绝路,便饥不择食,落到如今这个下场也是他活该。” “那是自然的。”阿龙附和着笑着“对了大哥,别墅那边的事陆子辰会发现吗?” “就算发现又能怎么样,白纸黑字的是他抵赖不了的。”忠叔微微一笑,可是他的笑纹里却藏着城府与心机。 倘若陆子辰此刻看到了他的笑容,便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做出的选择就是错的。 他根本就没有能力和忠叔相斗,哪怕到了逆境里,恐怕忠叔也有反击的余地,但是陆子辰没有了。 陆子辰在路上慌乱着跑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应该回家找苏安娜,还是应该去林筱儿那边问个明白。 为什么事情发生得如此?林筱儿这边刚刚和忠叔交接完了所有的工作,那边忠叔就有了抛弃他的想法? 这到底是突然出现的问题,还是说证书已经蓄谋已久了? 而此时林筱儿已经回到了顾家的宅子,她的心里一直有一种声音在叫嚣着,想让她去查明苏安娜这件事的真相。 可是她刚推开别墅的大门,却发现屋内一片狼藉,像是被人打劫了一般。 林筱儿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走了进去,却发现搞乱家中秩序的并不是她心中认为的入室抢劫犯,而根本就是顾北陌本人。 只见顾北陌坐在沙发上靠着椅背,阴沉的吸着烟。 屋子里被他抽的像是仙境一般,雾气缭绕的。 林筱儿站在顾北陌身前不过三米的距离,却觉得中间像是隔了什么东西,眼前也雾蒙蒙的。 顾北陌听到开门声并没有起身,他只是自顾自的吸着烟。直到林筱儿忍不住出声轻咳了一下提醒他,他才抬起头来。 “你还知道回来呀?”顾北陌冷冷的说了这一句。 林筱儿愣住了,她走的时候已经和顾北陌打过招呼了,顾北陌也不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一句? 然而下一秒顾北陌就猛的掀翻了茶几上的烟灰缸,他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走向林筱儿,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林筱儿瞬间感觉呼吸都要凝滞了,自己一天之内被人掐了两次脖子,就算是她有再强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不得不拜服于这种生命被威胁的压力之下。 她的喉咙瞬间被收紧,颈骨摩擦发出极其难听的声音,顾北陌的架势,倒像是要把她的头拧断了一般。 林筱儿瞪大了眼睛,她张开口艰难出了声音。 “大少爷,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顾北陌冷笑,他手下的力气猛的收紧,“我恨不得杀了你!” 他的话咬牙切齿,让林筱儿根本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只见顾北陌,从沙发上扯出一叠文件来狠狠的摔在了林筱儿的脸上,“你自己看!” 林筱儿连同那叠文件一起被顾北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她连滚带爬的坐起来,拎起一张纸仔仔细细的看,却发现那一叠文件根本就是自己今天刚刚送到忠叔那边的药方。 她昨夜连夜整理好了所有的药,从刚开始实验室一直到现在的成品,她都把所有的细节整理好了。 其实为的不过是能够摆脱陆子辰,包括林筱儿自己也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事,她不想再作孽坑害别人了。 可哪知忠叔前脚收了她的药方,后脚,就把这一叠文件送到了顾北陌的手上。 第五百零六章: 你真是好样的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林筱儿心头的疑惑却更浓,是自己与陆子辰之间有合作,又不是顾北陌,顾北陌急什么? 她知道顾北陌一直想从忠叔手里得到这个项目,可是对他而言这不是好事吗? 既然现在自己说什么都不肯给陆子辰提供药方,而忠叔又极其需要得到这笔利益,难道他现在让顾北陌负责这件事难道不是更好? 然而顾北陌却拎起了她的衣领,拖着她就向楼上走去。 林筱儿拼命挣扎着,可是挣扎之中却被顾北陌撕开了衬衫的衣扣,她的半个胸膛的裸露在外面,只见顾北沫正贪婪的打量着她胸口的皮肤。 林筱儿慌了,她连忙掩住自己的领口,却被顾北陌生生拉开了手。 林筱儿只听到自己的左肩膀骨头发出了咯吱一声,接着整条手臂一边都脱臼,就滑稽无力的垂在身侧,随着顾北陌拉扯着她的动作晃荡着。 林筱儿痛得瑟瑟发抖,她的牙根都忍不住在打颤,顾北陌却毫不怜香惜玉的把车把她拉扯进了卧室中。 哐当一声,门板被他推上了,林筱儿也随着他的动作,后背紧紧的贴在了门板之上。 她畏惧的看着顾北陌的眼睛,顾北陌的发作向来很突然,可是如此突然的还是第一次,几乎没有任何预兆的,他就突然对自己发怒了。 顾北陌恶狠狠的按着林筱儿的肩膀,“好啊,你竟然背着我去做出这种的事,你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吗?” 林筱儿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也是反复确认之后才决定这么做的。 她自然也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所依附的人就是顾北陌。 顾北陌是自己唯一一个能找到弟弟的依靠,她自然不会还没怎么样呢就先去损害顾北陌的利益。 可是这件事对于顾北陌而言本就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他为什么要如此愤怒? 可是顾北陌下一秒就吻了下来,他发了疯似的撕咬着林筱儿的唇角。直到林筱儿从嘴里品出了一丝血腥味儿后,她才回过神来。 左手痛的不能动,林筱儿便用右手推搡着顾北陌的肩膀。 可是她毕竟抵不过顾北陌一个大男人的力量,整个人都被顾北陌死死地抵在门板上。 只见顾北陌反手一拧,就把林筱儿的右手按在了背后,两只脚也被卡的死死的。 他几乎轻轻松松的就控制住了林筱儿,一手捏着她的肩膀,一手掐着她的脖子。 贴在她两边的小拇指的指甲磨蹭着林筱儿的脸,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痛及了,胳膊也痛,脸也痛,嘴唇更是火烧火燎的。 可是顾北陌在林筱儿的身上疯狂发泄着,就像是要把她当场捏碎了一半。 林筱儿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呼吸困难,每次想要抽空喘口气时就会被顾北陌按的更紧。 顾北陌也曾折磨过她,可是这种“甜蜜”的痛苦,林筱儿还是第一次经历。 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一样,一半在不受控制的沉沦于顾北陌的动作之中,另一半却驱使她想要逃离,林筱儿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忽然,林筱儿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勇气,竟发了狠,她用力的哀嚎一声,就狠狠的咬了顾北陌的舌头。 顾北陌吃痛,这才放林筱儿。 林筱儿浑身无力,瞬间瘫坐在地上,她痛苦的看着顾北陌,只见顾北陌抬起手来抿了一下嘴角的血,眼中的威胁更浓。 林筱儿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她拼命的向后退去,可是脊背抵上的却是一块冰冷的门板。 “你要干什么?!” 顾北陌皱着眉甩掉了手上的血珠,他冷漠的看着林筱儿,“好啊,林筱儿,你真是好样的。” 说完这句话,顾北陌就抓起了林筱儿的头发,也不管她的哀嚎,推开门就走。 几乎是一路连拖带拽的,他就把林筱儿给拖下来了。 林筱儿身上裸露的皮肤不停的和楼梯摩擦着,瞬间便变得青紫,破皮。 阿方在楼下听了好一会儿动静了,这会儿见到顾北陌疯狂的拖着林筱儿出来,便连忙冲了上去,拦住了顾北陌。 “大少爷,您这是要做什么呀?”阿方急切的问道。 他一边担忧的看着林筱儿,只见林筱儿身上裸露的皮肤上全都是伤口,有的地方已经见了血。 顾北陌这么对待林筱儿,和曾经封建时代的酷刑有什么区别? 阿方也不免觉得心惊肉跳,虽然他从林筱儿身上已经见过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可是顾北陌发作的太快,阿方也不禁替林筱儿担忧起了他的生命安全。 顾北陌冷眼看着阿方,“给我闪开!” 阿方第一次对顾北陌的命令视而不见,他固执的挡在顾北陌身前,眼睛却始终没有脱离开躺在地上,几乎快没了气息的林筱儿。 顾北陌的眼中的危险越发浓重,他眯了眯眼睛,皱着眉瞟了阿方一眼,就一把推开了他。 “大少爷!”阿方惊慌的叫了他一声,连忙又要去拦。 却见顾北陌威胁性的看着他,”阿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他是什么心思,和我抢人,你也配?” 阿方瞬间低下头去,他哪里想着要和顾北陌抢人,他只是觉得顾北陌不应当如此对待林筱儿。 林筱儿整个人都虚脱了,她抬起眼皮,求救一般的看了阿方一眼。 顿时阿方什么都顾不上了,他连忙又固执的遮住了顾北陌,第一次用那种严肃的语气对他说话。 “您不应当这样对待她。” 顾北陌瞬间怒了,他狠狠的推开了阿方。 阿方猝不及防的就被顾北陌推倒在地。再抬起头时只见顾北陌已经暴怒。 “你别给脸不要脸!”顾北陌指着阿方,恶狠狠的看着他,“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对我指手画脚?” 撂下这句话后,顾北陌就再度扯起了林筱儿的头发,拖着她向大门口走去。 阿方连滚带爬的坐起身来,可只听到了砰的一声大门闭合的声音,他瞬间慌了,惊疑不定的看着那边的门板,却丝毫办法都没有。 第五百零七章: 没有折磨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连忙冲到阳台的窗户边向下眺望过去,却发现院子里并没有这二人的身影。 阿方心中大惊,糟了,顾北陌这是把林筱儿给带到地下室去了。 进到那里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阿方曾经进去过一次,他从那里捞出了伤痕累累的林筱儿,那时候她在里面受尽了折磨,出来之后在床上整整躺了半个月才能勉强下床。 他连忙转身想冲出门去,却提前听到门开了。 他抬起头,只见顾北陌阴沉着脸走了进来,阿方顿时松了口气,看来他只是把林筱儿给关了进去,并没有对她做什么。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顾北陌幽幽的看了阿方一眼目光,满是威胁的意味。 阿方连忙向后退,不敢直视顾北陌的眼睛。 顾北陌走回沙发边坐下,他把自己刚刚丢下的那半支烟重新拿起来,烟灰缸已经被他掀翻在地,他也没有心思去捡起来,就扯了了两张纸巾全当是勉强接着烟灰。 阿方连忙讨好似的走上前去,主动去顾北陌捡起烟灰缸,擦干净后又放到他面前。 顾北陌慵懒的靠在沙发椅背上,他叼着那半支香烟,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瞟着阿方。 “你倒是挺会讨好人的呀,刚刚对我说话是什么态度你都忘了?” 阿方冷汗雨下,他知道自己刚刚是有些太冲动了,在没摸清顾北陌的心思之前就那样对他说话。 回忆起刚才,阿方恨不得自扇耳光。 早知道冲动之下就能如此冲动,还不如干脆闭嘴不说话,或是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也好,这会儿惹了顾北陌,还不知道顾北陌会对他做出些什么事来呢。 可顾北陌只是淡然的瞟了他一眼,他抬起手把烟头从自己的嘴里抽出来,修长的食指在烟杆上轻轻一敲,烟灰就落在了阿方的皮鞋上。 他那皮鞋还是崭新的,今天早上刚刚拿出来穿了一下,可是阿方敢怒不敢言,只是低垂脑袋等候着顾北陌发作。 “你何必对我如此胆战心惊?”顾北陌冷笑,“阿方,你对她的心思我都了解,只是不该想的东西我劝你还是不要想的太多。” 敢觊觎他的人?可真是不要命。 阿方知道其实自己的心思顾北陌都明白,他只是懒得讲而已。 就算是顾北陌言语讽刺,阿方也不敢多说些什么,他只是抿紧了嘴唇,半个字都没敢说。 顾北陌长长的吐出一口烟雾来,他抬起眼皮悠悠的看向阿方。 “怎么现在对我都没有话可说了吗?你难道不打算解释?” 阿方欲言又止,看来顾北陌还是知道了。 其实昨夜林筱儿整理那些资料的时候,阿方就陪在她身边。 而且决定做这件事也是阿方劝说的,他知道林筱儿的心里一直对苏安娜过意不去。 阿方虽然一直跟在顾北陌的身边,可是他这个人心底还是软的,他也不忍心看到林筱儿日受着折磨,就劝了她几句。 林筱儿也刚好有这想法,就连夜和阿方一起把所有的文件都做好了,今天一早也是阿方送林筱儿去了忠叔那里 。 但至于顾北陌为什么突然对林筱儿会有这种态度,其实阿方那边也不是能摸索得太明白。 因为在阿方的眼里,其实这件事林筱儿无论做与不做对于顾北陌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 如果这件事做好了,顾北陌,会额外拿到一笔利益。如果她没有做好,顾北陌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其实说白了就是忠叔并没有那么看好顾北陌罢了,所以交到他手里的生意也只是一些微不足道杂七杂八的小事。 所以就算是忠叔并没有转手把这件事交给顾北陌这里,顾北陌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只不过是人已经跌到了谷底,就算是再跌又能跌到什么程度呢? 所以阿方是真的搞不明白顾北陌为什么会突然发这样大的火。 顾北陌把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他忽然叹了一口气。 阿方愣住了,这么多年来过,顾北陌一直都是嚣张跋扈的,何时有听到过他叹息? “其实……”该咋滴哦哦轻声说道,可是他忽然又摇摇头,“算了,不讲了。” 他站起身来动手拍掉了自己的身上的烟灰,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阿方。 “其实你也不必对我如此畏惧,毕竟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我和林筱儿之间的事你最好少管。” 说完这句话,顾北陌就转身上楼去了,阿方瞟了他一眼,望着顾北陌背影的时候,阿方忽然也明白了什么。 如果说顾北陌根本就不是因为林筱儿私下做了这个决定而生气呢? 要知道今天林筱儿出去见苏安娜,虽然和顾北陌打了招呼,可是在会场那边耽误了很长时间,等她赶回来时已经是这么晚了。 阿方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的猜测,难道顾北陌的心里其实是在乎林筱儿的吗?难道他也会担心林筱儿晚归不安全? 阿方瞬间打消了自己的想法,这怎么可能啊,现在顾南辙已经回来了,要是再加上一个顾北陌的话,这件事恐怕会变得更加复杂。 可是人心里只要埋下了一个种子之后,就会不停的发芽生长,总是阿方再度在心里劝住自己,可是他依旧打消不了心中的想法。 思量了好一会儿后,阿方也觉得自己头脑发痛,他便转身随手拿了地下室的钥匙出去了。 直到走到地下室的门口,阿方才忽然意识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那地下室的钥匙一直都是被顾北陌带在身边的,虽然那个地方他很少进去,但是他并不愿意把钥匙交给任何人。 可是今天他把林筱儿关进去后独自归来,竟然随手就把钥匙放在了玄关处。 阿方看着手中的钥匙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顾北陌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这么做是想故意提醒阿方让他去把林筱儿给带出来吗? 第五百零八章: 顾南辙还在等你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在门外纠结了片刻,阿方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用钥匙拧开了门锁,推门进去。 眼前的场景让他愣住了,他曾经来这间地下室是这里面还是到处都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那些刑具的上面还沾着一些干涸的血渍,已经发乌发黑。 整个地下室也是昏暗无光,一片狼藉。 可是他这次进来才发现,这间地下室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就被顾北陌给重新装修了一次。 倘若不是因为地下室没有窗户,只能靠着灯光来照亮整间整个房间,阿方甚至还要以为这里就是林筱儿的卧室。 这里竟然被顾北陌设计成了和林筱儿的我是一模一样的摆设? 只是要比林筱儿的卧室更大声一些,人在里面来回的活动都没有问题,甚至还包括了一个洗手间和一个小型的厨房。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阿方的心中越发迷惑了,他真的是越来越搞不懂顾北陌这个人的想法了。 他把地下室布置成这个模样,就像是企图把林筱儿囚禁到里面一般。 可是,他却偏偏把钥匙放在了玄关的地方,那难道不是刻意的点醒阿方让他去把林筱儿给接出来吗? 阿方进门时,林筱儿正坐在自己那张小床上冷冷的发呆。 她看着空白的墙壁出了神,那墙壁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黄色的灯光映照在了上面,连同林筱儿的影子一起。 可是她像是看出了什么花样一般,连门开的声音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阿方走到了她的面前,林筱儿这才回过神来。 “还不走,想什么呢?”阿方对着她晃了晃手中的钥匙。 而林筱儿还是愣愣的表情,她抬起头看了阿方一眼。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刚刚顾北陌那么怒气冲冲的把林筱儿给拖了下来,结果不折磨她,反而是又刻意给阿方留了机会让他把林筱儿给带出去。 或许顾北陌的心本来就是复杂的,任何人都摸索不清,就算是林筱儿阿方等人跟在他身边已经这么多年的时间了,可他们还是没有搞清顾北陌内心真实的想法。 “你说他是什么意思啊?”林筱儿愣愣的问了他一句。 顾北陌…… 阿方也皱起了眉头,他轻轻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我也不清楚,但是不管怎么样,既然大少爷现在愿意放你出来,我想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免得一会大少爷又改变主意了。” 林筱儿闻言,这才站起身来。 她回看了一下这间房间这个地下室所有的摆设布局,若不是因为没有任何一个窗户能透过光线,林筱儿真的要以为这是自己的房间。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阿方。“走吧,我们回去。” “你还准备回去啊?”阿方连忙拉住了林筱儿的手,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这才开口。 “筱儿,这次对你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大少爷刚刚上楼了,你要是想走就现在走吧,毕竟二少爷还在等你呢。” 林筱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该怎么做……” 她叹了一口气,“走吧,你带我上楼回去。” 而此时此刻,陆子辰那边也慌张极了。 他一路上在都在漫无目的的狂奔着,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个方向,可是冥冥之中像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召唤着他一般,陆子辰跑着跑着就跑回了别墅那边。 陆子辰站在门外纠结了好一会儿,他还是不敢进去。 如果进去了他应该如何对苏安娜解释?就算是他能解释,倘若在苏安娜的面前绷不住,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该怎么办? 就在他纠结那会儿,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司机也开车追了上来。 虽然是开着车,可是焦急与奔波还是让他累得气喘吁吁的。 他连忙推开车门跑到陆子辰的身边,站在他面前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先生,先生您跑的太快了,您……这让我怎么追呀?” 陆子辰知道,其实这件事根本就是误解了。 任何人,都不能替他回答关于苏安娜身上的那些秘密。 但是或许事在人为,如果有机会的话,想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对着自己的司机摇了摇头,“今天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那司机和另外一边的阿方一样,根本不明白这两位上司的脑子到底正想着什么。 可是陆子辰来不及多想,他连忙大步流星的向别墅那边走去,哪想到刚推开门就差点撞上了正要出门的苏安娜。 “你干什么去?”陆子辰来不及多想,一把拉住了苏安娜。 苏安娜愣了一下,连忙安抚性的回握住陆子辰的手。 “你别慌,我不是想走,我是见你一直没有回来想出去找找你。” 陆子辰这才松了口气,他连忙搂住苏安娜,把她带进自己的怀里,转了脚步的方向就带着她向屋内走去。 “哎,你急什么呀?”苏安娜见陆子辰猴急的就要把自己带回房间里,也有些意外了,“你到底怎么了?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没什么的。”陆子辰几乎是推着苏安娜向前走去,他心中惶急了,生怕苏安娜突然反悔,甩开了他的手,离开他身边。 “你弄疼我了!”苏安娜挣扎着,一把甩开了陆子辰的手,“你到底要干什么?掐到我的肉了难道你不知道?” 陆子辰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手臂一直紧紧的禁锢在苏安娜的腰肢旁,不知什么时候弄痛了她都不知道。 他连忙低三下四的对苏安娜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生气呀……” 苏安娜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你干吗这么胆战心惊的,我说了不会走就是不会走,只是……” 苏安娜忽然话锋突转,搞得陆子辰更加心惊胆战了。 她虽然没有说出什么,可是陆子辰早已心跳如雷。 “只是什么?”陆子辰追问道。 苏安娜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我是想告诉你,我想出去找工作。” 第五百零九章: 我是你豢养的金丝雀吗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找工作?陆子辰竖起了眉头,“你在家里好好的,我又不是养不起你,干嘛要出去找工作?” 苏安娜嗔怪的瞟了他一眼,“难道你能一直养着我吗?就算是我失忆了,可是总不能脱离这个社会吧?” 苏安娜这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的,人活在世上要紧的还是与外界接触,倘若苏安娜就这么一直呆在家里发蘑菇,恐怕再出去后,她连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了。 而今晚这个慈善拍卖会就很好的提醒了苏安娜,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点社交恐惧症。 明明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场合,可是她就是懒得与那些人见面,甚至是胆怯。 陆子辰仔细的思忖了一番,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安排,虽然他口口声声对苏安娜说自己经营着一家小公司,可实际上他什么都没有。 如今忠叔也不理他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今这种情况,陆子辰真的是进退两难。 他不敢轻举妄动,如果直接带着苏安娜离开这里,又怕秦楮墨发现了疑点。 可是若不带着她离开,秦楮墨迟早有一天会抓住自己的把柄,然后将自己一网打尽。 可是还未等他思量好,苏安娜就晃了晃他的手臂,“好不好嘛,我真的只是想出去工作而已。” 陆子辰想说不好,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理由来拒绝苏安娜。 他只好叹了口气,“那你到底想做什么工作,我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替你安排一下。” “其实也不用你替我安排呀。”苏安娜耸了耸肩,她拉着陆子辰的手走回了自己的卧室中。 她从自己的床头柜里翻出几本书来交给陆子辰,“你看,我一直觉得她写的书不错,所以这段日子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没事做,闲着无聊就会看一看她的书。而且我也试着写了写,我觉得自己做得不错呀,所以我想找一份写手的工作。” 陆子辰接过了那几本书,瞬间整个人都如同被从冰窖中捞出来又泼上了一盆冷水。 苏安娜看的,正是她曾经自己写的书。 虽然陆子辰把她从国内带了过来,又给她注射了让她失忆的药,甚至还彻底让她改头换面,让她以苏安娜的身份出现,可是骨子里的东西永远都是忘不掉的。 她潜意识里就有那些东西,所以她下笔的时候,总是十分流畅。 或许连苏安娜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还以为是自己的天赋呢。 可是苏安娜不知道,那原本就是属于她的东西。 “不行。”陆子辰的面庞忽然冷了下来,果断的拒绝了苏安娜。 苏安娜本来满心期待的以为陆子辰能够同意,结果却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答案,顿时心中也有些不悦了起来。 “陆子辰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苏安娜有些懊恼的看着他,“难道我是被你豢养的一只金丝雀吗?你觉得我整日活在你的羽翼下,我真的开心吗?曾经你说我身体不好哟,担心我失忆了,不能和这个社会好好打交道,我也同意了你的决定。如今我已经好了很多,难道你还准备这么困着我吗?” 苏安娜一时冲动,竟然把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给说了说。 其实她一直觉得有些奇怪,虽然陆子辰对她很好,平日里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可是苏安娜的内心总是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不知为何。苏安娜总是觉得陆子辰对她的好,让她觉得有些怪怪的。 当她第子次睁开眼看到陆子辰的时候,虽然有些奇怪,可是还是相信了他的说辞。 甚至有一段时间苏安娜还沉溺在陆子辰对自己的爱意之中,可是时间越久,苏安娜就越是觉得不对劲了。 虽然陆子辰口口声声说的是担心自己身体不好,担心她没有办法过正常人的生活,所以才想让她留在家中,可是苏安娜总是觉得陆子辰像是要困住自己一般。 其实她也并非一定要出去工作,有一半都是想试探一下陆子辰的想法,可是在陆子辰认识拒绝了她的请求之后,苏安娜心中就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虽然她也觉得这种想法十分无理取闹,但是不知为什么,她的第六感就是认定了陆子辰一定是这样做的。 “不是,安娜你听我说,我怎么会这样?!”陆子辰连忙拉住苏安娜的手,“你相信我呀,我真的只是担心你而已!” 苏安娜有些恼火的甩开了陆子辰的手,“那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既然拒绝,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陆子辰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他想对苏安娜说是担心她太累了,又想说是担心她现在身体不好,可是不管他怎么说,都觉得苏安娜不会相信。 况且他本身就是说谎,自己的心里也是心虚的。 见到陆子辰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苏安娜心头的疑惑更浓。 她转了个身走到床边,用背影冷漠的对着陆子辰。 “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之前的矛盾苏安娜一直不太允许陆子辰进入自己的卧室。 昨夜两个人好不容易睡在了一张床上,长谈了许久,可是只不过短短一天的功夫,仿佛又回到了解放前。 陆子辰愣愣的看着苏安娜的背影,只觉得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寒气,和一种不想让陆子辰靠近自己的气场。 虽然天气还没有完全冷下来,可是陆子辰就像是整个人都掉进了大雪中被掩藏的冰窖里似的。 他想走上前,靠近苏安娜,可是却一步都不敢迈过去。 眼前的女人明明就离着他那么近,可是陆子辰却总是觉得自己触碰不到她 其实他知道苏安娜这个人根本就是不属于他的,这段日子的幸福也不过是他偷来的。 或是偷来的东西,就迟早要还吧? 可是陆子辰不甘心,他知道自己的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了,但是他就是无法摆脱那种莫名其妙的不甘心。 他老是觉得,或许自己还会有翻身的余地,或许只要他再努力一下,自己想要的一切都会拥有。 可是究其根源,陆子辰到底想要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他只是觉得,如果就这么放弃了一切,总是觉得心里好像缺少了点什么。 可是若是不放弃,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本? 忠叔不肯理他了,他什么都没有,无论是资本还是金钱,连想要逃离这件事都难上加难。 第五百一十章: 恨之入骨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陆子辰所不知道的是,秦楮墨那边的计划要比他想象的更快一些。 参加了拍卖会之后,秦楮墨就迅速回到了酒店之,在路上他就联系了月景渊。 “哟,这不是秦先生吗?”月景渊在那边调笑一般的说道,“您可是好久没联系我了,怎么终于想起我来了?” 秦楮墨知道月景渊是在挖苦自己之前因为郑羽菲离世,好久都不与旁人接触。 若是换作往常,秦楮墨一定会与月景渊唇枪舌战个几十个回合,可是今天他一点心思都没有。 “说正事呢,别笑话我了。”秦楮墨严肃的说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看上了一个玉佛,只不过后来被人给买走了,今天,我在夏威夷见到了那个玉佛。” 听到秦楮墨这么说,电话那边的月景渊立刻坐直了身子,他的话语音有些激动了起来。 “玉佛在哪儿呢?” “只可惜你来晚了一步,已经被陆子辰给买走了。” 月景渊大失所望,他叹了一口气,“切,都已经被买走了,你还和我说什么……” 等等,月景渊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刚刚忽略了一个问题。 “你说谁?被谁买走了?” “陆子辰。”那边的秦楮墨低沉的声音回答。 在听到陆子辰这名字的瞬间,月景渊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他攥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直爆。 他气得险些坐不稳,坐在他旁边的戚无衣转过头来,扶了扶他。 “怎么了?” “你先等等。”月景渊按住了戚无衣的手,“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当然是夏威夷。” 他竟然躲到了那里去? 月景渊得浑身发抖,曾经这个陆子辰,做下的事可不少,自从他逃离之后,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都没有露过面了。 却不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秦楮墨只是忽然想开了,觉得自己还是要好好生活,就跑去夏威夷准备和顾南辙谈业务,却没想到竟然碰上了陆子辰。 月景渊对陆子辰也是恨之入骨,从前在月家最难的时候,陆子辰抢了他好几车的玉石和珠宝,至今都没有定罪。 而这个陆子辰竟然狡猾又可恶,竟然让自己的前妻去顶罪。 想来这种丧良心的事,真的除了陆子辰以外,就没有人能做的出来了。 “他在哪里?”月景渊气得口不择言。 对面的秦楮墨无奈的叹了口气,“月大少爷,我已经和您说过很多遍了,他就在夏威夷。” “那你怎么不抓他?!”月景渊气的事问得秦楮墨。 秦楮墨隔空摇了摇头,“你觉得以我的身份和能力,有资格去抓他吗?” 月景渊也陷入了沉默之中,秦楮墨又不是警察,他只有资格为警察提供线索,却没有资格抓捕陆子辰。 坐在月景渊旁边的戚无衣似乎也听明白了什么,他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摘掉眼镜望向坐在自己身边的月景渊。 “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清楚……”月景渊茫然的摇了摇头,他迅速对那边的秦楮墨交代了几句,“你先稳住情绪,赶紧联系苏警官,如果需要我帮助的话,马上给我消息,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夏威夷。” 月景渊仔细想了想,又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现在就过去吧。” “你……”秦楮墨还没有说完话那边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他无奈的放下了手机,这个月景渊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 只是想来,如今的情况秦楮墨也是勉强压抑着情绪,这一圈子人基本上都和陆子辰结过仇,自然是想迅速将这个不仁不义之徒捉拿归案的。 但要紧的是他们并没有任何能力去围捕陆子辰,就算是想要抓他也要等苏杨子那边有消息了,他们才开始行动。 于桑见到秦楮墨挂到了电话,便立刻走了上,“来先生,月先生那边怎么说?” “他能怎么说。”秦楮墨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有些疲倦的摇了摇头,“他也是生气,毕竟当年的损失可不小。” 对于现在的月景渊来说,那一点钱自然不算什么,可是当初陆子辰抢了他那好几车的玉石珠宝的时候,月家正处于动荡时期。 那时候月景渊的父亲刚刚离世,他是临时接手,勉强才稳住了大局。 有多少双眼睛都盯在月景渊的身上,那些股东甚至包括月景渊的亲叔叔算在内,都巴不得他下台。 虽然明面上对于月景渊毕恭毕敬,可是私底下已经不知算计了多少次,他们只盼着哪天月景渊出了意外。 或许恨到了极致,老天也会勉强谁连达成他们的心愿。 于是就在那个时候,月景渊家的那几车珠宝,就全被人给劫持了。 秦楮墨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人,他当年与月景渊家中珠宝被盗的事息息相关,或许他能提供一个更好的答案。 那人和秦楮墨一样痛恨了陆子辰许久,或许他能够帮助秦楮墨一个大忙,但是在此之前秦楮墨却要联系另外一个人,那便是苏杨子。 他们几日都没有联系,并非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而是各自都忙的焦头烂额。 秦楮墨这边一直惦记着,自己所见到的苏安娜是不是就是日思夜想的郑羽菲,而与此同时在国内的苏杨子也是在为此事忧心。 在Natia的帮助之下,苏杨子查到了一点东西。 多亏了Natia拿来的那一份文件,才让他们了解到了更多的秘密。 陆子辰有个不大好的习惯,那就是虽然他对身边的人都百般谨慎,但是对于那种和自己紧紧绑在一起的,但却总是没有防备之心。 倘若所有人都像安皓一样,对陆子辰忠心耿耿的就好了,可是陆子辰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身边早就藏了一个卧底。 Yuri在陆子辰的身边呆了那么多年,她早以把陆子辰摸得一清二楚。 因此私底下她也是刻意留意着陆子辰的动向,并且把他的所有动向都整理成一个文册,一直藏在没有人发现的地方。 第五百一十一章: 他们本就有同一个父亲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在Yuri快要生产之前,她才悄悄把这些文件交给了Natia。 现在回想起来,Natia才意识到,或许那时候Yuri就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死期。 她怀孕的时候就百般不适,之前又受了那么多的折磨,或许她早就明白,自己和这两个孩子只能保住其中一方。 所以在生产之前她就提前把这些东西都交给了Natia,为的就是或许有一天,这些东西能帮上一个大忙。 苏杨子仔仔细细的把所有的文件都翻看了一遍,这才发现陆子辰这个人真的是城府颇深。 他虽然明面上在经营着自己公司的业务,可私底下他对所有人调查的连底都不剩了。 这其中就包括着秦楮墨的公司,以及整个郑家。 除此之外,苏杨子还在那文件里面发现了很多名门小姐的个人档案。 苏杨子这才意识到,或许当初郑羽菲并不是陆子辰的第一人选,只是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郑羽菲更加合适罢了。 如果没有郑羽菲,或许也会有别人,只可惜陆子辰这一步走的大错特错,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遇见了郑羽菲之后,就混入了另一个圈子里。 而那个圈子里的人,在某些程度上也和陆子辰有过交集,比如月景渊之流。 所以说陆子辰最后的覆灭,实属正常,也不必让人觉得太过奇怪。 但是让苏杨子觉得最奇怪的却是,有关于何冰河的那一部分资料。 关于其他名门望族的档案,不过是里里外外的把他们的家族企业人际关系调查了个底朝天,但是对于何冰河这一部分却写得像日记一样。 陆子辰在那文件里毫不客气的点评着何冰河的为人以及何江海对于自己和何冰河不同的态度。 在他的那一份资料中写道,何江海这个人对自己似乎要比何冰河还要好。 何江海在世的时候对自己这个儿子总是不大满意,年少时期非打即骂,哪怕只是做错了一点点小事。 而长大之后,对何冰河也基本上都是不闻不问的。 但是陆子辰在末尾中却点评道,虽然何江海对待自己的儿子并不是十分的好,但是他却从未让何冰河得知过自己在做什么生意,更从来没有让他插手过。 苏杨子这才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一份答案,是陆子辰的日记。 原来这是Yuri当初从陆子辰那边偷偷拿过来,然后又自己留了一份。 所以说或许陆子辰早就意识到何江海未必是真心想帮他,而是想借着他去替自己完成心中所想的事。 可不知为,何陆子辰在明知道的情况下,却还是对何江海忠心耿。 如今回忆起来,苏杨子才突然意识到,或许陆子辰并不是有多在乎自己这位老师,而更多的是互相利用。 否则在最后沈露露逼迫陆子辰杀掉何江海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努力挣扎一下? 就算是有沈露露的逼迫,可是,倘若他对于另外一个人真的放在心上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哪怕是自己身死,也绝对不会要了自己恩师的性命。 所以说当初陆子辰或许并不是被逼迫的,他只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实际上或许他早就想杀掉何江海了,这只不过是一个很好的由头而已。 苏杨子皱着眉合上了自己手中的文件夹,可是就在他要把文件夹放到桌子上的时候,从里面的夹层却落出来了一张照片。 苏杨子把那张照片捡起来仔细看了看,那照片已经发黄发旧了,应该是有些年头。 照片上有三个人,站在中间的那位是正是何江海,他那时看上去要比,他死之前年轻很多,看样子是他还不满三十岁时候的照片。 而他的怀里一左一右的抱着两个孩子,从左面那小孩儿的那张脸上,苏杨子隐隐约约的看出了陆子辰的影子。 右手边的那个小孩自然是不必说了,一定是何冰河。 陆子辰把这照片收起来是何用意?苏杨子皱着眉想着,可是坐在他身边的Natia或却突然开口,“苏警官,我们好像都忘了一件事。” “什么?” 苏杨子转过头来疑惑的看向Natia,只见Natia的嘴唇一张一合,在他耳边轻轻的吐出了几个字。 “你别忘了,陆子辰的亲生父亲其实是何江海呀。” 苏杨子的头脑瞬间像是被重锤敲了一般,对呀,他怎么忘了这件事呢? 如果不是今天有Natia的提醒,他似乎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上。 虽然他想到了要何冰河去帮忙解决陆子辰这件事,顺便化敌为友,可是他却忘了另外一个重要的事,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呀。 倘若陆子辰知道了这些事,他会不会受到极大的刺激? 苏杨子在心里盘算着,忽然有了些想法。 他与Natia对视一眼,那一瞬间二人从彼此的目光中都读出了一个词语,不谋而合。 他连忙拨打了秦楮墨的电话,正巧秦楮墨这会儿也想联系他,二人就这么很巧的撞在了一起。 “你有什么事?”他们不约而同的说道,只听得对方尴尬的轻咳一声,便又同时开了口。 “有什么事你先说。” 还是我先说吧,秦楮墨叹息,“今天晚上我们已经去了那场慈善拍卖会,确确实实的已经见到了陆子辰,并且陆子辰也意识到我的存在了。所以我想这段日子他一定会很慌,或许会自乱阵脚。” 秦楮墨的言下之意便是,陆子辰在慌乱之下戒备心会减小不少,所以趁这个时候抓捕陆子辰实在好不过的机会了。 苏杨子也是这样想的,既然陆子辰现在已经面见了秦楮墨,便一定知道秦楮墨会想尽办法的把自己捉拿归案,所以在这个时候陆子辰一定是在盘算着该如何逃跑。 “这件事我来安排,你放心。”苏杨子安慰似的的对秦楮墨说到。 他沉吟了片刻,这才又缓缓开口,“对了,我们是不是一直忘了一件事,何冰河和陆子辰根本就都是和江海所生的,你说如果……” 第五百一十二章:把旧案翻出来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自然是知道苏杨子的想法,其实他在路上就有想过要不要何冰河亲自出马,和陆子辰见上一面,把他所知道的真相都告诉给陆子辰。 可是秦楮墨又很快的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何冰河这辈子最不能让人触碰的就是他的父亲以及他父亲的私生子,倘若秦楮墨让何冰河去办这件事,他还不火冒三丈。 好不容易能达到暂时和解,秦楮墨并不想失去这么好的机会。 与此同时苏杨子也意识到了这件事,二人都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那你打算怎么办?”过了好一会儿苏杨子才迟疑着开口问道。 “在这个时候恐怕放长线钓大鱼是行不通的,”秦楮墨叹了口气,“毕竟他现在已经看到了我,这会儿一定会想着逃离的,所以我认为这段时间再合适不过了。” 秦楮墨所说的倒是事实,只是时间这么紧迫,苏杨子该如何安排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上次庄园的那件事已经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首先是在抓捕前的阻碍,最后又在解救出赵洛滨后,被陆子辰给逃了。 所以在陆子辰已经知道秦楮墨买了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可能轻举妄动的,他一定会把自己所住的那间别墅围得比庄园更像个铁桶一样。 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别说是个人,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算了吧,我还是好好想想,然后再做决定。”苏杨子懊恼的按了按太阳穴,“你先别着急,这种事或许真的是急不得。” “我明白。”秦楮墨隔空点了点头,“对了,第二辆车那件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苏杨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怎么样……” 这对苏杨子来说确实是一件棘手的案子,因为行凶之人根本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他就是担心警察们会查出这一点来,所以几乎片刻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倘若不是当初发现了那第一个司机的车并没有严重的火烧迹性,恐怕他们也都不会想到,这里面竟然还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实。 “哦,对了。”秦楮墨这才想起自己给苏杨子波打这通电话的重点,“我想问你借一个人。” 苏杨子皱了皱眉,秦楮墨管他借人,他能问自己借什么人呢? 直到秦楮墨念出那人的名字,苏杨子才意识到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似乎是忘记了很多细节。 是啊,他们何必和陆子辰正面交锋,或许利用另外一种方式是最好的。 当年月景渊家的玉石车被劫的时候,忠叔派出了自己两位最得力的手下出去顶罪,现在一个死了,另外一个,就在英国。 沈一。 “我想让你暂时放弃对他的监控,由他来揭发陆子辰的罪行。”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沈一是被冤枉的,可是时过境迁已经这么多年了,再想为他正名也是难上加难,所以苏杨子只能暂时把沈一给软禁起来,等候发落。 虽然是有些不大人道,但毕竟也是无奈之举, 秦楮墨这话说的有道理,毕竟他们现在只是怀疑陆子辰身边的那个女人就是郑羽菲,可这并没有证据。 包括他们的另外一种猜测,他们一直想着会不会是陆子辰真的杀了郑羽菲,然后又找了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替代品。 可是陆子辰把一切都做得太过完美,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倘若是其他人想要这么做,然后磨灭了所有痕迹之后嫁祸给陆子辰,那这个人的城府也是颇深的。 所以从这一点上,想要惩治陆子辰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他们现在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就是以陆子辰曾经故意杀人为名头抓捕他,而另一条路就是再把多年前的那个珠宝盗窃案给翻出来。 毕竟比起很多发生在陆子辰身上的事,只有这个珠宝盗窃案的主要人物,月景渊还活着。 而且故意杀人的罪行或许也并不是太成立。 毕竟当初沈露露是自己跳下悬崖的,就算是她走投无路,可毕竟也是主动纵身一跃。 所以根本无法通过这件事给陆子辰定罪,那么就只能从月景渊那边下手了。 如今月景渊活着,何冰河也在,重要的是他们还有一张王牌沈一。 这样三管齐下,陆子辰就是想躲也躲不开了。 但是在此之前他们的行动一定要快,以免被陆子深抓住了机会趁机逃跑,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陆子辰几乎是已经没有任何退了。 他被抛弃了,被忠叔抛弃,也被整个世界抛弃。 如今的陆子辰只能勉勉强强的在苏安娜的面前维持体面,他当然不敢把这些话告知给苏安娜。 所以当苏安娜态度冷淡的赶路程走,是陆子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身出去了。 他害怕被苏安娜看出自己身上的端倪来,便干脆躲开了。 陆子辰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如此废物,到了绝境还能逆袭而生,那是陆子辰的本事。 可是如今的情况来看,恐怕是真的退无可退了,得罪了林筱儿又得罪了忠叔,哪怕是他想挽回也难了。 可是陆子辰还是想再尝试一下,虽然忠叔那边的路走不通了,但还有林筱儿这边。 如果他能再次劝说林筱儿把药方重新交给自己,或许忠叔还会因为他已经有利用价值的份上,再用他一阵子。 只要忠叔给他一个拖延期限的机会,陆子辰就能想方设法的趁机逃跑。 陆子辰想到了这一点就等不及了,他连忙拨通了林筱儿的电话,可是那边只传来了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不知道为什么,林筱儿突然联系不上了。 陆子辰皱紧了眉头,心中忽然发虚了起来,如果林筱儿那边再出什么意外的话,那他真的是死路一条, 而此时此刻的林筱儿,正僵立在顾家宅子的客厅里和顾北陌对视而立,二人都不约而同的陷入了僵持之中。 这样的焦灼氛围不知持续了多久,这期间顾北陌一直恶狠狠的瞪着林筱儿,似乎是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花样来一般。 第五百一十三章: 你有那么在乎她吗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顾北陌始终阴沉着一张脸,他死死地盯了林筱儿,有一会儿的工夫才忽然有了动作,他怒气冲冲地走上前,一把扯住了林筱儿的手腕。 林筱儿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还以为顾北陌又要把自己送进那间地下室,可是她却觉得手腕上一松,有什么东西从上面脱落了下来。 林筱儿愣住了,只见顾北陌手中攥着一截已经断裂的红绳。 他嫌恶的看了那红绳一眼,忽然冷笑一声,“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好的,一根破绳子而已,竟能比得过金银珠宝?” 林筱儿这才回过神来,她猛的扑了上去拉扯着顾北陌的衣襟,“你把它还给我!还我!” 顾北陌扯下来的是苏安娜送给林筱儿的那根端午节礼物,一条寓意着苏安娜希望林筱儿平平安安的红色手绳。 林筱儿慌了,她捶打着顾北陌的胸膛,“你把它还给我,拿它做什么?那是苏小姐送给我的!” 顾北陌不为所动,他把那红色手上高举过头顶,“对,是她送给你的,所以,她在你眼中有那么重要吗?” 站在一旁的阿方愣住了,顾北陌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从顾北陌的话语中出来一些吃醋的意味? 阿方顿时感觉到有些慌了,这顾北陌是疯了吧?那苏安娜是个女人。 平日里因为顾南辙的事和林筱儿争吵,折磨她羞辱她也就罢了,对苏安娜一个女人竟然…… 不对,阿方晃了晃头,这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重要的是顾北陌为什么突然用这种态度对林筱儿? 莫非他刚刚的猜测是对的! 然而此时顾北陌却忽然怒吼了一声,“阿方,过来!” 阿方猛的抬起头,上前一步,“大少爷怎么了?” “把她给我拉开。”顾北陌冷声命令道。 阿方他不敢不服从,只得连拖带拽的拦腰把林筱儿拉扯开来,只见顾北陌的视线危险的瞟了一眼阿方的手,阿方触电一般的,猛的松开了自己正搭在林筱儿腰间的手。 他心跳如雷,生怕顾北陌一怒之下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然而顾北陌只是冷眼瞟了阿方一下,就转过身走向茶几边。 他用冷漠的背影对着二人,只见他一边走着一边对阿方嘱咐了一句,“把她给我按住了,不该碰的地方不要碰。” 阿方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袖子盖住手,然后才按住林筱儿的肩膀。 在这期间林筱儿一直在不断挣扎着,她恶狠狠的瞪着顾北陌,却见顾北陌走到了沙发先坐下,然后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像是烧着某种祭品一样,把那个红绳给点燃了。 “顾北陌你疯了!”林筱儿厉声嘶吼,“那是苏小姐送给我的!” 顾北陌转过头,冷冷的看着林筱儿,“你现在胆子倒是大了,竟然敢直呼我的大名?” 阿方的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儿里,他本以为以顾北陌脸上那能杀人一般的表情,会走过来当场掐死林筱儿的。 可是他只是淡然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指尖那根正在燃烧的,已经断裂的红色手绳。 那手绳在火焰的燃烧下不停的被吞噬着,一寸一寸的化做了飘落的灰和升腾的烟雾。 林筱儿看上去是像是要疯了,她在阿方的钳制之下根本无法自由行动,不知怎的挣扎中竟然跪在了地。 她就眼睁睁的看着那根被她视若珍宝的红色手绳被烧成了灰烬,直到快了烧顾北陌的手时,那个做恶的他才醒悟。 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只剩下了一节的东西,他放开手,轻轻的捻了捻沾在自己指腹上的灰烬。 “这些东西有这么好吗?”顾北陌转过头来,不屑的看着林筱儿,可是只一眼顾北陌就愣住了。 不知何时起林筱儿早已泪流满面,阿方已经被她的挣扎脱了手,可是林筱儿却没有奔向顾北陌的方向。 她只是一直盯着那个盛满了灰烬的烟灰缸,像是能定出什么花样来一般。 是啊,这些东西有那么好吗? 林筱儿在心中反问着自己,自己所追求的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希望能找到自己的弟弟,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连他的半点春季都没有, 她也想回到曾经的年少时代,回到还可以在父母怀中撒娇要糖吃的日子。 可是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哪怕是找到了自己的弟弟又能如何?过往的那些事早已灰飞烟灭,再也难抓住一些踪迹。 而林筱儿所珍视的那些,她认为对于自己生命中十分重要,最完美的那些,就像是那个被顾北陌烧掉的红色手绳一样。 那东西很值钱吗?那东西并不值钱,它没有价值连城,只是路边随手就能买到的一个一次性饰品罢了。 所以对于顾北陌来说,那些东西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身外之物。 而林筱儿所珍视的,被她最看重的,也终究不过是一捧灰罢了。 那烧掉的手绳,曾经精致过,如今也如过眼云烟的往事一般,一同消散了。 回不去了,林筱儿低头垂泪,早就回不去了…… 顾北陌愣住了,他从来没有见林筱儿如此悲伤过,哪怕是自己再怎么折磨她,林筱儿都没有在自己的面前掉过一滴眼泪,可是如今就为了一个红色的手绳。 顾北陌觉得有些可笑,但是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来了,他第一次带着那种胆怯的心情看着林筱儿,却见她一直愣愣的跪在地上,眼泪已经在地面上积了了一小滩。 顾北陌的心中忽然后悔了起来,刚刚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毁掉她珍爱的东西? 可是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不都一直是在毁灭的过程中度过的吗? 他毁掉了林筱儿的清白,毁掉了她曾经梦寐以求的爱情,毁了她曾经强健的身体。 事到如今林筱儿几乎已经剩不下什么了,可是他偏偏又在这个时候烧掉了那唯一一个萍水相逢,却愿意对林筱儿好的人送给她的礼物。 可是说起后悔如今已经来不及了,顾北陌总不能把灰烬一点一点收集起来,然后重新给林筱儿组装出一个手绳来吧? 第五百一十四章: 她是不是很恨我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顾北陌抿住了嘴唇,一句对不起,差点脱口而出,可是刚当他刚刚张开双唇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是林筱儿的主子,对他来说做什么都不过分。 但是不知为何,顾北陌总觉得自己心虚的很,他不敢直视林筱儿的眼睛,只能故作冷漠的望向窗外,阿方战战兢兢的立在原地,他垂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林筱儿。 他想伸出手扶林筱儿一把,可是他能预感到,如果自己去碰她,下一秒胳膊就会被林筱儿活生生拉脱臼。 可是就在二人都不知所措的时候,林筱儿却忽然抹了一把眼泪,她撑着手臂站直身子来,眼睛看似是望向了顾北陌的方向,可正在她对面的顾北陌却能看到,林筱儿的眼睛里已经失了焦距。 如今的林筱儿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破碎的布娃娃,一般或许这布娃娃曾经很精致,也有很多很多人喜欢,但是到了如今,这个布娃娃破损到如此程度,已经不值钱了。 是顾北陌亲手毁了她,他毁掉了林筱儿的一切,把她打造成如今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这会儿看上去,他从林筱儿的脸上只得到了两个字,冰窖。 难道到了现在他就满意了吗?顾北陌在心中反问着自己,可是他似乎并不是很痛快,他的心中有一个地方在隐隐作痛着。 虽然他人无法察觉,可是那个地方就像是被人为塞上了一个尖锐的小石子。 他本以为这痛并不强烈,却在偶然一次动作过大时,被那石子在心口上生生的撕裂开了一个庞大的口子。 早就来不及了,任何人都无法回去。 他们所盼望的惦念的,都不过是心中的一个无法放弃的结而已。 他们解不开,就想着要把整个生命历程都装饰一番。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在一根绳子上不停打结,只会让这个绳子变成一条废掉的,没有任何用处的垃圾罢了。 林筱儿收敛了自己眼中潋滟的泪光,她转过身走上了二楼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当中。 顾北陌的视线始终追随着林筱儿的背影,不知为何他从林筱儿的背影中品出了无尽的辛酸与悲痛。 他曾经有多冷漠,如今就有多伤心,其实他的冷漠也不过是为了掩藏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掩藏住自己的悲伤罢了。 这么多年以来,顾北陌没有做过什么好事,他总是在无尽无限的索取,认为所有人都该听自己的。 那可是事到如今他才发现,其实能够忍受自己如此诡异脾气的只有林筱儿。 哪怕是跟随了自己多年的阿方也会在顾北陌所做的事情不对时,忍不住指责他两句,可是林筱儿从头到尾什么话都没有说过。 如果不是伤的太深,那便是真的放下了。 不知为何顾北陌心中竟然感觉到了慌张,他心口的某一处正在剧烈的跳动着,像是要告诉林筱儿,跟去顾北陌一些隐秘的过往,一些隐秘到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感情。 听到门砰的一声关闭的声音,阿方转过头来,有些为难的看了眼顾北陌。 “大少爷,这事可和我没什么关系啊,您和林小姐之间的矛盾还是要自己解决……” “好了,我知道了。”顾北陌烦躁的打断了阿方的话,他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烟灰缸里那根仅仅剩下半寸的红色手绳。 这样的手绳太过常见,在端午时节,尤其是在国内,满大街都有。 就算是在国外,他们也可以通过唐人街去寻找这些东西。 可是,顾北陌认为它不值钱,但不代表其他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其实林筱儿所在乎的哪里是传说中那些虚伪飘渺的金钱,而是一种情意,一种在逆境中相识,想把自己的浑身解数都用在对方身上的一种情谊。 阿方站尴尬的站在一旁,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该走上去和顾北陌说上几句话,还是应该趁早的逃离灾难现场。 而事实证明,在这样的危急时刻,顾北陌是绝对不会给阿方任何逃离灾难现场的准备。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坐在沙发上的顾北陌唤了他一声。 阿方连忙转过头,毕恭毕敬的看着顾北陌。 可是顾北陌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又沉默了良久,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才再度缓缓抬起头来,“你说她是不是很恨我?” 阿方哪里敢回答这些问题呢,若是答对了或许不会有额外的奖励,但若是答错了,顾北陌一定会当众扒了阿方的皮。 可是若是让阿方说真话,那岂不是正在伤顾北陌的心吗? 他们在一起共事了这么多年,即便自己也只是一个助理加司机而已,但是他对顾北陌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 顾北陌虽然纨绔,但也还算是个正常男人。 或许在形容得准确一点,应该称他为一个很败家的商人。 可是就是如此的一个商人,他竟然对自己当狗养着的另外一个女人如此关心,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突然到连阿方都没有捋秦楮墨这其中关系。 阿方始终不敢相信,顾北陌会对林筱儿有一些情分。 因为这么多年以来,顾北陌一直把自己的感情问题处理得十分潦草,他身边的女人总是人来人往的,算起前女友来估计已经能凑一个足球队了。 可是他竟然对林筱儿突然产生了兴趣,也不知道这是出于男人该死的征服欲,还是不知过不知在什么时候,顾北陌的心思就已经变化了呢? 阿方不敢去这么想顾北陌,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凑上前,毕恭毕敬的站在了顾北陌的身边。 “大少爷您……” 顾北陌沉默着,始终没有应声,过了良久之顾北陌才缓缓开口,“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我记得你这个人一直很八卦呀。” 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会开这种玩笑,阿方简直要被他气得发抖,他有些无奈的看着顾北陌,“大少爷,留一个心眼好吗?林小姐现在是摆明了不想理你的。” “你放屁!”顾北陌忽然破口大骂,连阿方都愣住了,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第五百一十五章: 在乎她可以说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就算是她不想理我又能怎么样?她住在我顾家的宅子里,吃穿用度样样不缺,我还要每个月按时的给她发工资,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顾北陌越想越气,便更不想去上楼安慰林筱儿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长这么大也没有安慰过那个女人。 哪怕是曾经自认为最爱的初恋,他也没有安慰过或是怎么样。 对于他来说女人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个附属品罢了,他从来不会因为某个女人而改变自己的心情,更不会破例。 这么多年来他身边的女人不少,趋炎附势的,半夜守在他们家门口不走的,或是苦苦哀求着,希望顾北陌能多看自己一眼的,什么样的没有? 可是顾北陌从来没有对他们有过任何偏私。 只是今天顾北陌感觉到了自己心中产生了不同的情绪,在刚刚林筱儿上楼的时候,他竟然心中有一种感觉,他希望林筱儿能转过头来看他一眼,哪怕看他一眼就好。 只可惜林筱儿没有,她只是那样冷漠的走了,头也不回的。 哪怕还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林筱儿再也没有回过头。 顾北陌不明白为何自己心中会产生这样的感受,可是站在一旁的阿方心中却明明白白。 他心中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这才意识到,或许顾北陌对林筱儿的感觉早已变得不同。 人都说肌肤相亲是产生感情最快的方式,他们两个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就算是块石头也给捂化了。 更何况,顾北陌并不是石头,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阿方近乎遗憾的叹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来看向顾北陌,“大少爷,不是我说您……您……” 他又叹了一口气,用力的摇了摇头。 “算了,大少爷,我只不过是您的一个仆人而已,很多话并不应该由我的嘴里说出来,您……好自为之吧。” 顾北陌愣了,什么叫他好自为之,他有什么可好自为之的? 他明知道林筱儿留在顾家也只是为了利用自己,找到她的弟弟罢了,可是他还能容忍林筱儿在身边这么多年。 况且在陆子辰出现之前,他几乎没有给林筱儿指派过任何工作,没有让她做过一件恶事。 陆子辰那件事是她自己愿意做的,他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还能容忍林筱儿这么久,已经是她格外开恩了吧。 只是顾北陌的心里不愿意承认,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早已把林筱儿放在了一个特殊的位置上。 只有阿方能明白这两个人之间的纠缠,一个不愿意放,一个不愿意走,就这样共处一室,却又互相怨恨着,他们迟早有一天会惹出一个大祸来。 顾北陌攥紧了拳头,他梳理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情绪,强压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上了楼。 阿方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顾北陌的背影。 他本以为顾北陌会走进林筱儿的房间里,继续和她大吵一架。 却没想到顾北陌只是在林筱儿的房门口短暂停留了一会儿,就干脆利落的转了个身,走进了自己的书房里。 阿方愣了一下,他连忙跟上,在他推开厨房门时,顾北陌已经安稳的坐在里面抽烟了。 顾北陌的生活习惯不大好,但唯独烟草他是不怎么碰的,这会儿已经见他吸了半盒烟了,阿方也忍不住,便上前拦了他一下。 “大少爷,身体要紧 。” 顾北陌冷眼看了阿方一眼,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用把烟杆塞进嘴里,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炫耀一般,他像是在对阿方说看吧,即便你拦着我又能怎么样?在这个家里没有任何人能阻挡我。 阿方自然是不想主导顾北陌的,他也不能主导的,就只好默默的站在了一旁。 他把嘴唇撕咬的通红,最后还是忍不住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了口, “大少爷,其实您如果在乎林小姐的话,可以对她说的。” 阿方终于是明白了为什么顾北陌会对林筱儿发出那么大的一通火气,原来是因为她晚归。 或许在顾北陌的眼里,他觉得林筱儿在乎苏安娜比在乎自己更多一些。 可是林筱儿不应该这样吗? 比起一个对自己好的人,难道林筱儿应该在乎一个成日里对自己发火,动不动就要把她拉去地下室或是后院的仓库折磨一番的人吗? 这么多年以来顾北陌给林筱儿的除了无尽的折磨和言语羞辱以外,几乎没有任何能让林筱儿感到愉快的东西。 难道她不该这样吗? 此刻林筱儿不恨死了顾北陌,不在同床共枕的时候把他掐死就已经是林筱儿强力忍耐后的结果了。 “你说什么呢?”顾北陌突然暴起,他猛的站起身子来,怒视着阿方。 “你不会说话的话可以滚出去,或是把嘴唇给有需要的人!总之不要在我这里叽叽喳喳说那些没有边际的话!” 阿方就知道顾北陌一定会是这个反应的,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少爷我说的只是实话而已,其实您今天如此对她不就是因为她去见了苏小姐吗?” 算了,阿方也明白,就算是把这些话都对顾北陌说了,他一时半会也未必能反应的过来,便又垂下了头,做出一副谦恭的模样。 “抱歉大少爷,我只是信口胡言的。您不要在意,我先下去了,去看看林小姐。” 顾北陌鲜少的没有去阻拦阿方,他只是看着阿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忽然,顾北陌猛的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暴躁的把桌上的东西都挥在了地上,陶瓷的器皿和地板相接处,四分五裂。 刚关上门。的阿方听到了身后的一声巨响,可他没有转过头直视,停顿了一下,又向林筱儿的房间走过去。 林筱儿房间里的情景没有比顾北陌书房中的好上多少,她的屋子里面也是一片狼藉。 被褥,枕头,台灯,甚至包括她一直放在床头的那一张她们全家四口人的合影,都被她摔落在地。 如此在乎的东西也能在愤怒之下毫不珍惜,可见林筱儿是多么的生气。 第五百一十六章:宁愿自己放弃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只是说来也奇怪,顾北陌对林筱儿手上带着一根苏安娜送的红绳不能忍耐,却一直容忍着林筱儿把她一家人的合影放在床头放了那么久。 可真是奇也怪哉呀。 或许顾北陌的心里也应该明白,自己就算是再不可一世,再厉害,再心比天高,他也比不过林筱儿心中的父母和弟弟。 所以在这件事上顾北陌从来没有对林筱儿产生过任何意见,他明白的,如果拿走了这张合影,岂不是要了林筱儿的命吗? 可是偏偏林筱儿如今自己都不在乎了,她就那样把那张全家福摔在了地上,原本完整的玻璃相框,被摔成了一堆粉末,碎裂的玻璃片把她们一家四口的脸庞都刮花了。 阿方走上前把那张照片捡了起来,他轻轻抚摸了一下照片上林筱儿的那张脸,又转过头来看向坐在床边的林筱儿。 “你何必如此呢?明明不是很在乎的吗?” “在乎又有什么用?”林筱儿沙哑的声音回答道,“我确实很在乎他们,可是就算是在乎,我的父母也回不来了。阿方,你知道我找了我的弟弟多少年吗?” 她抬起手对阿方比出了一个数字,“十三年,整整十三年。” 一个人的一生有几个十三年啊? 而恰巧的是,林筱儿父母遇难的那一年,林筱儿刚好十三岁。 如今又过了一个多轮回,可是她也没有得到过有关于自己弟弟的只言片语。 她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在自己成年之前,她没有任何能力,就努力的去学习,她去领政府的补助,去考上自己父母曾经希望自己读的大学。 然后十八岁以后,几乎是把整个人都卖给了顾家,她从来没有停止过去寻找那个失落的弟弟。 可是没有消息,终究是没有消息的。 那是十三年的青春,十三年的等候,可她的弟弟还是没有回来。 林筱儿发出了多少通告,多少的求救信号,可是想要找的那个人,连半点消息都没有回应给她。 “你想离开吗?”阿方忽然问道, 林筱儿愣住了,阿方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是她不想走吗?是她走不了啊…… 她转向阿方,迎面撞上了他的视线,可是阿方明白她的想法,但他的脸上表现出来的,却是林筱儿在撒谎。 林筱儿瞬间如雷击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是她不能走吗?是她不想走啊。 这个观念瞬间的扭转,让林筱儿整个人都几乎癫狂的状态。 她猛的站起身来冲向阿方,不管不顾的掐住了他的脖颈。 “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你是我的什么人?你凭什么!” 阿方被她捏得喘不过气来,他手脚发麻,可是依旧死死地盯着林筱儿的视线。 “可是,可是我说的不是实情吗?” 林筱儿骤然放开了手,阿方说的,难道是错的吗? 他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击中了林筱儿的内心,让林筱儿多年未清的真相暴露在阳光之下,她无处遁逃,只能任由那暴烈的太阳晒在自己的身上。 那条搁浅的鱼就要被炙热的阳光给晒死了,如今有了一个人把它捞起来,丢进了海里。 可是她偏偏又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仿佛折磨对她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二少爷已经回来了,你想走的话随时都可以。”阿方有意的提醒着,“如今大少爷在书房里发着脾气,你若是想走,此刻便是最好的机会。” 曾经这样的机会有无数次,哪怕是林筱儿自己跑了也好,还是在顾南辙回来之后,她偷偷的和顾南辙离开,也好只要她肯抓住机会就没有什么不能做到的。 是林筱儿自己不愿意抓住这个机会,谁知道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心中的人到底是顾南辙还是顾北陌。 这关系实在太复杂了,阿方根本理不清楚,只是在他的眼中,倘若能解救林筱儿于万一,他也想尝试一番。 “我自然是想走的。”林筱儿垂着头,,沙哑着嗓子,口不对心的说道。 此刻她曾经被顾北陌毒哑了的嗓子里发出了更加难听的声音,阿方觉得自己的耳边像是有两块泡沫板在摩擦着,可是他强忍着自己心头的烦躁,对林筱儿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林筱儿你是个人,没有人能忍受得了这样的折磨。” 阿方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他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又像是恨铁不成钢一般。 如果能忍受,那么一定是有些什么别的原因。 林筱儿听着阿方的话,像是要疯了一般,“我没有……我忍受不了的!” “可你还是不愿意走啊。”阿方干脆利落的挑明了林筱儿心中的想法。 原本强作镇定的林筱儿,忽然凄厉的哀嚎一声,“你不要说了!你闭嘴!” “你必须听我说!”阿方冲上前,强硬的扯住了林筱儿的手腕。 “对,林筱儿,在你眼中我或许还比不上你呢。如果你在大少爷的眼里是一条狗,那么我只能算是一条拴狗绳而已。” 这么多年以来,阿方跟在顾北陌的身边为他做着各种各样的事。 可是算起来他做的最多的不过是在林筱儿受到了伤害后送她去医院,找医生为她医治,或是看着林筱儿不让她乱跑罢了。 阿方不是没有动过恻隐之心,多少次他给过林筱儿机会,只要林筱儿愿意走,那么阿方也愿意承担一切的后果。 说起来阿方也觉得自己可笑极了,他觊觎着一个自己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女人,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任何事,他的心疼,他的无奈或许林筱儿都懂,可是林筱儿从来没有对他做过表态。 她只是对阿方说,希望他能够把眼光放到更值得的人身上,不要在这个深渊中越陷越深。 可是在这一场长达多年的僵局中,所有人都不得脱身。 他们都沦陷在这淤泥中,明明已经抓上了岸边的救命草,却不愿意上岸,任由着自己深陷在里面。 而如今阿方成了那个最早清醒的人。 他大概也明白了,有些事就是不能太过于执着,如今他愿意放下自己心中私心的想法,宁愿林筱儿去和顾南辙逃离这里,换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展人生,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心愿得偿。 第五百一十七章: 快点走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如今林筱儿愿意走吗? “你不是不明白我心中对你的想法。”阿方的语气变得怅然若失了起来,他的牙根也忍不住颤抖了。 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想要放手一搏,想要放她离开。 可是,真的到了这一步,阿方亲口劝说林筱儿去这么做时,他还是有着万般的不舍。 “倘若你有一点点感激我,你就应该听我的话。”阿方态度强硬的说道。 林筱儿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阿方,她不是不清楚阿方心中对自己的感情,可是她没有想到,有些感情竟然深厚到这种程度。 时至今日,林筱儿才觉得自己有多可笑,其实顾南辙和阿方对她何尝不是如同苏安娜一般。 无条件的,哪怕只是萍水相逢,哪怕没有任何的亲缘关系,都愿意对她好。 可是她就这样,错过了无数次,伤害了无数次。 等到有一天那些人终究对自己失望的时候,他们还会像今天这般,苦口婆心的劝说自己吗? 很多事情只能错过一次错过两次,可是第三次就不能再有了。 林筱儿纵然可怜,可是她有一大部分可怜都是因为自己的执迷不悟。 她抬起头来望向门板,似乎能透过门板看到坐在对面书房中的顾北陌一般。 她的心忽然颤抖了起来,也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多年以来一直陷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这何止是因为陆子辰曾经对她说过的,她好的不够彻底又坏的不够纯粹。 原来更是因为自己私心的想法,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得了斯德哥尔摩,不愿意承认自己竟然会对一个施虐的人产生了感情。 更不愿意跟随顾南辙走,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感情早就不纯粹了,她何必去耽误一个用情至深到如此的男人。 林筱儿忽然摇了摇头,拒绝了。 “我不能害你们,我不能……我不可以这样!” “你有什么不可以的?”阿方强硬的按住了林筱儿的肩膀,“你不是最喜欢顾南辙的吗?” 可是林筱儿抬起头来,用含着泪光的眼睛为难的看着阿方。 阿方明白了,她这是不愿意耽误顾南辙呢。 “可是,他愿意陪着你啊。” 如果只是私心的想利用一个人的话,那么这个人真的罪无可恕。 但如果在对方情愿的情况下,那就是一种救赎。 “不管怎么样你先走,离开好吗?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如果你能承受回来后的后果,那你再回来。” 林筱儿依旧愣愣的望着他,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阿方忍不住了,他一把扯住了林筱儿的手腕,左手拎着那张全家福,右手拉着林筱儿,拖着她向门外走去。 “没有时间多想了,你快给我走。” 他警惕的瞟了眼紧闭的书房门,一手拖着林筱儿悄无声息的走下了楼。 幸好因为林筱儿现在一直是发愣的状态,她并没有对阿方的举动做出任何的反抗,就这样,阿方顺顺利利的把林筱儿给带了下去。 他把林筱儿塞进了车,然后迅速绕到驾驶室上启动车子,向宅子外飞速的驶出去。 他却没有注意到,楼上的书房里有一双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他们。 顾北陌双眼通红,眼眶差点被他瞪裂开,可是他竟意外的没有做出任何的阻拦举动,只是一直盯着那辆车渐渐远离了自己的视线。 那辆车消失不见了,连同着林筱儿的人,与自己漂浮的思绪一起,同时的消失在了顾北陌的生命之中。 那时候的顾北陌还不知道,这是他余生里为数不多的,和林筱儿相见的瞬间。 之后的每一次相遇,他们之间的关系只会变得更糟糕。 顾北陌不知道,人一辈子可以相见的次数都不过是有限的,见一面就少一面。 直到林筱儿被阿方驱车拉出了几公里远,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只是一直蜷缩在后座上,试图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得更多。 “如今你出来了,好受些了吗?”阿方忽然问道。 坐在他后面的林筱儿没有任何反应,良久她才愣愣的摇了摇头。 “以前每次我去苏小姐那边,你都是这样送我的。”林筱儿从喉咙间吐出了这几个字,“我总是觉得,这一次还和从前一样。” 阿方简直要被她气笑了,“你别放屁了好吗?我是在救你,不是要送你去干活,然后又把你拉回顾家宅子!” “那你呢?”林筱儿问道。 “我说过的,你不用在乎我。” “可是,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如果你出了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好过了。” 听着林筱儿的话,阿方的面色也忽然阴沉了下去。 他的脸上竟然鲜少的带上了哀伤的神情,便有些自嘲的扯开嘴角,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我这一辈子,能得到你这句话就已经够了。” 听见她说自己对她的好她都明白,听到她说,如果自己出了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自己。 或许到了这个地步,也就足够了吧? 接着二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林筱儿是还没有从这巨大的转变中回过神来。 而阿方则是在心中盘算着,他的大脑飞速的运转,此刻他一定要先把林筱儿送到顾南辙那边,然后让顾南辙马上就带着林筱儿离开这里。 只要逃离了夏威夷,逃离了美国的境地,他们就安全了。 那边的秦楮墨正在不停的通话,他拨打了好多人的电话,苏杨子的,月景渊的。 他们已经悄然的把关于陆子辰抓捕这件事给提上了日程。 而顾南辙则是一直坐在秦楮墨的旁边,听着他打电话。 但其实他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不过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中一直在想着旁的事。 他始终是惦记着还在顾家宅子里的林筱儿,他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她,也是担心她独自留在那边会出什么意外。 曾经丢下了林筱儿的事已经让顾南辙追悔莫及,他真的不可以再度辜负了林筱儿。 第五百一十八章: 斯德哥尔摩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顾南辙心乱如麻,所以当林筱儿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坐在他旁边的秦楮墨手一滑,手机啪的一声掉落在了茶几之上。 秦楮墨愣愣的指着林筱儿,一边转过头来看向顾南辙,“这……这不是……” 顾南辙只是一直看着面前垂着头的林筱儿,他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无法相信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竟然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阿方忍不住走上前来打断了这尴尬的氛围,“二少爷,林小姐我已经给您带来了,您倒是做点反应啊。” 顾南辙连身都没起,不是因为他不礼貌,而是他此刻被惊得腿软,竟然一时间站不起来。 秦楮墨好心的去扶了他一把,顺便又推了他一下,“去啊,想什么呢?” 说完这句话,秦楮墨和阿方便都自觉的走出了房间,还替他们关上了门板。 “看来你的能力确实很强,如你所说的期限,你把她给带出来了。”秦楮墨赞许的看了阿方一眼。 阿方苦笑着摇了摇头,“只是不那么顺利罢了。” 这些话,他当然是不可能让里面的顾南辙听见。 如果顾南辙知道自己走的这几天,林筱儿又受了点折磨的话,恐怕他又会跑回去和顾北墨大打出手。 此刻还是带着林筱儿离开最为要紧,要是顾南辙冲动之下又做出什么事来,那么阿方可真是前功尽弃了。 秦楮墨一边点着头,一边陷入了沉思。 他的思绪被扯回了一个星期前一天,他和顾南辙二人还呆在顾家宅子的时候。 那天受了陆子辰刺激得秦楮墨跑出了顾家的宅子,顾南辙就跟在他身后,他们二人都不约而同的在心中有了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让陆子辰付出代价。 而在他们刚刚接到了许梦依二人不久之后,阿方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偷偷跑来了他们所在的酒店。 那时候夜已经深了,秦楮墨刚刚和许梦依商讨过第二天让他偷偷潜入陆子辰别墅的那件事。 阿方漏夜前来,把秦楮墨吓了一跳。 他连忙把阿方给请了进来,让他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您怎么来了?” 阿方摆了摆手,“秦先生,我只是大少爷的一个仆人罢了,您不必对我如此尊敬。” 秦楮墨点了点头,可还是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对阿方用了敬语。 “方先生,我想您这次来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吧?” “其实这件事本应该是对二少爷说的,可是二少爷近些年来也不知是怎么了,做事总是有些冲动,我见您倒是一个冷静的,所以这些话我觉得还是应该由你转述给二少爷。”阿方一边说着,一边苦笑。 秦楮墨,了然的点了点头,可是心中却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顾南辙哪里是因为这些年来性情大变,更不是做事冲动,而是遇到了自己爱的人,便忍不住就都这样了。 换成是秦楮墨,他也是一样的。 他对待郑羽菲,也曾经没有过头脑,一心只想着凭着自己的热血,替自己的爱人去解决困境。 然而阿方后来所说出的话,却让秦楮墨震惊了。 他说情况有变,顾北陌和林筱儿之间似乎是产生了感情。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倘若顾北陌是因为和林筱儿接触的时间过长,而在心中产生了感情,倒也说得过去。 可那林筱儿经历了顾北陌对她那么多的折磨,竟然会对顾北陌产生感情,那可真是奇也怪哉。 这难道不是精神出了问题吗? 可是阿方后面的话很好的印证了秦楮墨的猜想,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林小姐她患上了斯德哥尔摩。” 斯德哥尔摩,被害者对加害者产生了情感。 她甚至会反过来帮助加害者,可是阿方心里清楚,这是林筱儿在在求生欲和自保意识作用下的本能反应。 可惜他发现的太晚了,等到他意识到林筱儿或许患上了这种病症的时候,林筱儿已经认为自己与顾北陌同生共死,他们有着相同的命运。 即便林筱儿如此痛恨顾北陌,可是她的某些举动却下意识的把顾北陌的前途和安危,视作了自己的前途和安危。 所以说林筱儿并不是自愿的,她只是在希望能保护自己的情况下,下意识的就做了这样的选择。 她之所以不愿意和顾南辙离开,除了患上了斯德哥尔摩以外,更多的还是因为她不想耽误顾南辙。 得了病的人对自己心中的病最清楚不过了,可是正是因为她无法摆脱这种病症,所以她才更难作出选择。 她明知道自己因为这种病已经受尽了折磨,但是她无力做出任何改变,便干脆任由着自己这样下去。 等着生,等着死,等待着一种救赎,可是等到救赎了的时候,她却无法去应付。 因为这个就是她曾经最爱的人赐予她的。 时间又跳转回了现在,秦楮墨和阿方在门外对立着,都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当秦楮墨把这些事告知给顾南辙时,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是啊,任何人都无法忍受。 让顾南辙最痛恨的并不是林筱儿现在心中最爱的人不是他,而是因为顾北陌对林筱儿的折磨,竟然让她患上了如此痛苦的病症。 阿方的预感是对的,幸好有秦楮墨的阻拦,他才没有冲动之下做出什么。 所以从那时候起,他们就已经开始计划把林筱儿给带出来了。 而阿方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至关重要,他要一边刺激着顾北陌,又一边刺激着林筱儿。 他要让顾北陌发疯发狂,让他没有心思再去想别的,让他清晰的明白自己心中对于林筱儿的感情,让他对林筱儿产生恻隐之心。 只有顾北陌真正心软的时候,他才会对阿方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才能让林筱儿顺顺利利的走出那扇大门。 只是阿方也没有想到顾北陌竟然真的对林筱儿有感情,在他试探的过程中他始终是不敢确认的,他怕自己的想法出现了偏差,导致顾北陌受了刺激对林筱儿态度更加恶劣。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赌对了,所以当他真的知道了真相的时候,整个人也是被震惊住了。 这世间最可怜的,或许莫过于有感情的人吧? 阿方忽然觉得,在这整件事中,顾北陌也不是一个完全可恨的人。 第五百一十九章: 回家就好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顾南辙愣了很久之后才缓缓站起身来,他轻轻按住了林筱儿的肩膀,“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 对于他来说,林筱儿这次不是出走而是回家,只要有他在,林筱儿就有家。 这世上最美妙的一句话莫过于有人站在傍晚的斜阳下,逆着光向你伸出手,对你说我们回家吧。 如今林筱儿体验过了,她忽然捂住脸掩面而泣。 这世界上并非都是全是冷漠的,她还有顾南辙还有苏安娜,还有一个默默在她身后守护的阿方。 从头至尾她都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只是她把自己局限于一个困境中,顾影自怜,回头才发现原来一直有人在等着她。 门外的秦楮墨敲了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顾南辙这才收敛起自己神伤的表情,他清了清嗓子,“进来吧。” 秦楮墨这才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我有一些事要出去一趟,带着于桑和许梦依一起,你们两个就好好聊吧。” 他只是想告诉顾南辙自己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回来,有什么事他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解决。 顾南辙感激的对秦楮墨投去一个眼神,他点了点头,“注意安全。” 秦楮墨转身离开了,他对着站在一旁的于桑和许梦依招了招手,三人一同离开了酒店。 直到坐上了车,于桑还是饶有兴致的盯着酒店大楼的方向,他看着那个窗口,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也能想象到里面的情景, 故人虽然不算是久别重逢,但是相爱的人终于有一个机会能坦诚相待,他们一定激动得都要哭了。 而事实证明,现在里面的林筱儿早已泣不成声。 秦楮墨伸出手来在于桑的头上拍了一下,“想什么呢?快走啊。” 于桑这才回过神来,他撇了撇嘴,“先生,您至于吗?” 他只不过是好奇想打量一下里面的两个人,而且他还什么都没看见呢,秦楮墨竟然如此激动。 “八卦。”秦楮墨瞪了他一眼,于桑只得作罢,认认真真的开起车来。 “那先生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呢?”于桑做出一副恭恭敬敬的表情来。 秦楮墨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去,“何冰河那里。” 苏杨子对他说的话,秦楮墨有认认真真的思考过一番。 他也觉得或许如今能够对付陆子辰的也只有何冰河了,而且某些事也一定要有何冰河出面才能好好解决。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何冰河发怒的时候,秦楮墨还是被惊了一下子。 他闪身躲过何冰河对他掷来的一个陶瓷器皿,便震惊的转过头看着满地的碎片。 “你疯了……”秦楮墨喃喃着,“何冰河,你现在可还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呢,你这么对我难道是想成为一个杀人犯吗?” 刚刚那个陶瓷器皿要是当头打在了秦楮墨的头上,且不说会不会一下子要了他的性命,就算是受了伤住了院也是得不偿失的。 何冰河向后退了两步,他藏在身后的手狠狠的攥在了书桌的边缘上。 那红梨木坚硬的质地竟然被何冰河的指甲给抠出了痕迹来,他恶狠狠的瞪着秦楮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帮你帮得还不够多吗?要我去和陆子辰坦白,你疯了吗?!” “我看是你疯了!”秦楮墨被他给气笑了,“就算是你想拒绝我的请求,你何必动手呢?难道我现在被你打伤了或是打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何冰河怔住了,对呀,他曾经就算是再怎么看不好秦楮墨,现在他和秦楮墨也都是一个联盟里的盟友,这两个人搞内讧只会让外人有机可乘。 况且在那场慈善拍卖会上秦楮墨已经和陆子辰有过直面接触了,陆子辰此刻知道秦楮墨已经抓住了他的把柄,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逃离的,如果在这个时候再不抓紧机会的话,恐怕真的会让陆子辰再次逃离。 那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费了,会再度化为一个泡影,而从此之后陆子辰有了前车之鉴,会逃离得更远。 更何况现在他们都在怀疑陆子辰身边的那个女人就是郑羽菲,如果是陆子辰一个人跑了还好,可万一那个苏安娜真的是郑羽菲呢? 倘若他带着苏安娜离开了,日后她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无人可知。 何冰河终于有了点冷静下来的痕迹,秦楮墨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 “我知道你很为难,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你可以拒绝,没有人会怪你的。” 说白了很多事只不过是一种选择罢了,如果何冰河能够抓住这个机会,那么他或许能早日大仇得报,但是如果他拒绝了,再等到这个机会或许会很难。 他或许会等很久很久的时间,也或许一辈子都等不到,所以怎么选择全在于他。 何冰河思量了一番,这才抬眼瞟向秦楮墨,“你认真的?” “我说了选择权在于你。” 何冰河沉思了片刻,终于郑重的点了点头。 秦楮墨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在说何冰河同意了,不然以他们自己的力量恐怕想接近陆子辰都是极难的。 如今事态紧急,一定要尽快和陆子辰那边有接触,否则很多事就都不好办了。 但此刻陆子辰的心绪已经完全被苏安娜给扰乱了,他拒绝了苏安娜的请求后,苏安娜便又恢复了那种冷漠的神态, 她把陆子辰赶出了门后,就再也没有理会过他。 无论陆子辰在门外如何哀求,甚至差点跪下来,苏安娜都没有松口让他进门。 陆子辰也不明白为什么苏安娜会突然心情大变,她从前温柔的可以称作为温顺,但是她突然的改变让陆子辰完全摸不清头绪。 陆子辰仔仔细细的反省了一下,这才明白或许是因为有些事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他对苏安娜向来都是欺骗的状态,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在苏安娜的面前表露出一副晴朗的模样。 所以苏安娜从来没有质疑过他到底在做什么,但是林筱儿的那件事是惹怒苏安娜的一个导火索。 第五百二十章: 兄弟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是他最近太奇怪了,他也太草木皆兵,把任何风吹草动都当成大变故来临前的预兆。 所以他才会对林筱儿大大出手,又让苏安娜看到了她身上的伤痕。 而且他明知道顾南辙已经回来了,竟然还敢这么做,顾南辙不来寻仇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说这一切的结果或许都顺理成章,都是由于陆子辰的一个错误选择而导致了这么惨淡的状态。 陆子辰最近也是过于不对劲,他对苏安娜的限制越来越紧,让她透不过气来,所以苏安娜才会如此对他抵触。 说起来这些事怨不得别人,只怨陆子辰自己,从一开始他做出某些决定的时候就已经错了。 而最关键的是,他明知道自己已经做错,却还在这条路上执迷不悟的走了下去。 等他转过头时却发现连条退路也没有,身后就是悬崖。 他每走一步,身后的石块留古寺一点一点掉落,逼着陆子辰向前走去。 所以啊,他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了。 但是让陆子辰更加惊讶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扰乱了他的思绪,让他连逃离的心思都没有,以至于为他最终的惨淡结局结果送上了最后一盘祭品。 翌日清晨,陆子辰刚刚从噩梦中挣扎的醒来,便听到了楼下的吵闹声,他随手扯了件衣服披在身上,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只见楼下的客厅里吵吵嚷嚷的,有一个男人在对着自己的佣人大发脾气,而他的佣人正在极力的拦着这个男人。 陆子辰好奇的走了出去,可是他刚刚绕过楼梯扶手,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男人竟然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恩师的儿子何冰河。 陆子辰慌了,这接二连三的故人找上门来,到底所为何事? 陆子辰想要落荒而逃,可是楼下的何冰河显然已经注意到了突然出现的那道身影,他幽幽转过头来,忽然停止了吵闹。 只见他对着陆子辰勾起唇角,淡然的一笑,“陆先生,好久不见。” 记得曾经年少还在十余岁的时候,二人还以兄弟相称。 那时候何江海准备把何冰河送到国外去留学,临走前陆子辰还偷偷的哭了好大一通。 送何冰河去机场时他眼眶通红,还抹了眼泪。 “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呀……” 陆子辰的思绪被扯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他哽咽着嗓音对何冰河如此说道。 而对面的何冰河也是强忍着泪水,却还是故作开朗的拍了拍陆子辰的肩膀。 “急什么?叔叔那边安排好了你就也可以过来和我一起了。” 陆子辰对何冰河郑重的点头,“会的,我一定会让我的父亲尽快为我安排好,这样我们两个人就又能在一起了。” 年少的感情如此纯粹,以为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就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哪知后来的变故发生那么快,快到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原本定好的陆子辰也去出国留学的第二年年初,还没有过正月,陆子辰的父亲就被抓入了狱中。 陆子辰还记得那时的情形,几乎他每一天放学回家,就能发现自己的家里少了一些东西,而他的母亲就像是一个僵硬的雕塑一般,坐在沙发边,抱着脸垂泪。 他的父亲贪污的事被人检举揭发,他们家名下的所有财产都被冻结了。 而债权人每一天都会来他的家里收走一些东西,到最后陆子辰连家都没有了。 他的父亲被判入狱,判了无期徒刑,未来的几十年光阴他都将在牢狱中度过。 而陆子辰和母亲离开了那栋他们生活了十几年的房子,改到了城郊的一个破旧出租屋居住。 回忆起那些,陆子辰还觉得恍如隔世一般, 从那时起他的母亲就再也没有了笑容,她每天都板着一张脸,对陆子辰所说的话,除了教育他好好做人以外,就是让他好好读书。 陆子辰因为自己父亲入狱的事已经受到了极重的打击,而母亲又突然性情大变,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罢了,那时他还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的母亲变得不再像一个母亲了。 怪也就怪那时年少轻狂,陆子辰逃了学偷偷跑到海边去放风,而在那里,他偶遇到了何江海。 何江海已经知道了陆家的变故,可是当时陆子辰父亲的意思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虽然自己入狱了,但是咬死都没有把何江海给供出来。 因此何江海算是受了陆子辰父亲的恩惠,并没有被捕入狱,他的事情也很好的被隐瞒了下来。 何江海为了报恩,主动收留了陆子辰和他的母亲。 他为二人在一所城市中心的小公寓里,准备了居所,让他们落了脚。 虽然房子不大,可总算是有了些家的味道。 但是陆子辰已经受了极重的打击,曾经优秀阳光的他成绩变得一落千丈,人也越发阴鸷了起来。 等到高考的时候,他只考上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专科大学,还要背井离乡。 之后陆子辰不情不愿的上了大学,他原本是想放弃读大学的机会的,可是他母亲几乎是快跪在他面前哭求,让他一定要好好学习出人头地,。 虽然陆子晨依着母亲的想法去读了大学,可是他并没有认真学习,在学校里旷课打架都是常事。 他整日里与街头的小混混为伍,很快就混成了那里的头目。 可是陆子辰并不开心,他想要的群龙之首得到了,可是他却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像当年。 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何江海再度联系了他,特地跑来北方看望陆子辰,还对他说了好些话。 他说自己有一门生意,想要培养陆子辰和自己一起做。 他说他会让陆子辰读完大学,只要他安安稳稳的,在学校里面不惹事就好了。 陆子辰总算是在一片迷雾中拨云见日,他爽快的答应了何江海的提议,从此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倘若陆子辰今天能够重来的话,他一定不会再去如此选择,只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时过境迁,何江海死了,他的儿子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是陆子辰并不敢上前,他并不敢再称他一声兄弟。 或许在何冰河的眼里,自己早已不是他的兄弟了吧? 第五百二十一章: 你父亲是被你活活气死的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陆子辰所不知道的是,何冰河恨他,比陆子辰所知道的日期要早的很多。 就在陆子辰的父亲刚刚入狱之后,何冰河就偶然得到了这个令人震惊的秘密。 他知道陆子辰父亲入狱后,因为担心陆子辰便偷偷跑回国内想要看望他,哪知道他竟然偶然之间撞到了何江海与陆子辰的母亲纠缠, 他听到陆子辰的母亲在愤怒之中对着何江海怒吼,称他当已经强迫了自己,能不能就此放过他们母子,不要再来打扰了。 可是何江海并没有同意陆志成母亲的说法,他强迫着陆子辰的母亲带着陆子辰一起居住在了自己所安排的那间公寓里。 何江海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回来了,更不知道他已经撞破了这一幕,他偷偷的跟随了何江海许久,终于知道了这其中的谜题 从那以后,何冰河就格外留意着陆子辰的动向,他的心里对陆子辰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恨,虽然明知道陆子辰也是无辜的,可是他就是恨陆子辰。 从那以后陆子辰也不好意思再与何冰河联系,二人有很多很多年都没有见面,直到现在。 从回忆中再次跳跃到现实是一件很残忍的事,陆子辰摇头苦笑,如果能停留在回忆中的那个年岁里,陆子辰宁愿折寿十年,也要再次回到父母的怀中。 可惜,这世界上永远有一些事是无法改变的,人有时候一生的改变也不过是在一两次的选择之间。 陆子辰知道自己逃无可逃了,便泄了口气,他缓缓走下楼梯来,故作镇定的对何冰河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我们确实是好久不见了。”何冰河扯开嘴角冷冷的对陆子辰笑了一下,“陆先生可还记得当年我们的约定?” 陆子辰的思绪被再度强行扯回了往事之中,他和何冰河约定过,在何冰河出国的第二年陆子辰就会去找他,他们将一起踏上征途就算是无法对这个社会作出贡献,也要做一个无愧于心的人。 只是事到如今,他们两个都忘记了自己当初的约定,连何冰河自己回忆起来都觉得恍惚,他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人,明明当年想着一心向善,可是如今…… 如今被恨冲昏了头脑,视野中便只剩下了那一亩三分地。 只可惜何冰河知道自己回不去了,陆子辰也回不去了,曾经要好的兄弟如今对立,只能尴尬的低头或是愤怒的直视。 “你今天来,有事吗?”陆子辰迟疑的问道。 他这才反应过来,何冰河是怎么知道他的住址的?! 他已经这么多年没有与何冰河联系了,虽然他对何冰河如今的发展现状了如指掌,但是他离国之后,对于自己的行踪一直隐瞒的很好,几乎从来没有被别人撞破过。 难道是何冰河已经私底下和秦楮墨达成了协议,他们两个成了盟友前来捉拿自己吗? 陆子辰心跳如雷,他惶惶不安的等着何冰河的回答。 何冰河只是对他淡然一笑,“你放心吧,陆子辰,我这次来并不是想把你怎么样,只是有一些事,我觉得你务必要知道。” 陆子辰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来望向何冰河,可哪知何冰河的下一句话又把他打入到了绝境之中。 只听他说,“陆子辰,你这么多年以来,做的这些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何冰河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陆子辰的神色,他缓缓走上前,在陆子辰的身前站定。 他要比陆子宸高上半个头,所以他只有俯视着才能看清陆子辰的脸,陆子辰就这样仰视着何冰河,却发现自己早已和当年不同。 那时候的他还可以和何冰河处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可是如今不同了。 他只能仰视着何冰河,被他的光环笼罩着,而自己则像是一个在暴烈阳光下,苦苦挣扎着的蚂蚁。 一生努力,一生想着改变命运又能如何,终究还是个短命鬼。 只见何冰河神秘一笑,“陆子辰,你父亲的事对你打击的倒是够大呀,只可惜你父亲现在已经死了。可临死前还知道了你的那些往事,都说他是活活气死的呢。” 在这件事上何冰河说了谎,陆子辰的父亲明明是因为他的算计而悲痛欲绝才自尽的,可是在何冰河的花言巧语之下竟然变成了被陆子辰气死。 而陆子辰已经完全愣住了,他已经许久没有国内的消息,竟不知自己心心念念盼望着能从狱中走出来的父亲,早已经离开人世。 他这一辈子都再也不能见到他了? “你开什么玩笑?”陆子尘忽然笑了出来,他指着何冰河,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你骗我的对不对?何冰河啊,你为什么要拿这种事骗我呢?我们是兄弟呀!” “我们曾经确实是兄弟啊。”何冰河摊开手,“可是陆子辰你有真心的把我当过兄弟吗?如果你把我当兄弟的话,你为什么私下调查我?” 他一边说着,就一边伸出拳头来捶向了一旁的屏风。 那木质的厚重屏风应声而倒,在地上掀起一层尘土来,陆子辰被呛得睁不开眼睛,可是他依旧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何冰河是怎么知道的? 陆子辰这么多年来一直调查这何冰河,因为他在心里早已开始嫉妒上了何冰河。 凭什么两个人一同长大,他的父亲还是自己父亲的一个手下。 而何冰河却能在国外风风光光的留学,而自己却要活在他父亲的光环之下,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所以,他的嫉妒不知在何时就变成了愤恨,他私底下调查何冰河,为的就是某一日自己发达了能够打击他。 只可惜陆子辰也没有想到,其实最后自己倒台和何冰河的出力也有那么一部分的关系,至少是他父亲的死。何冰河算是洗不脱了。 “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呢?”何冰河诡异的一笑。 陆子辰完全僵立在了原地,是啊,何冰河这个人性情虽然有些古怪,可是他从来都不会骗人。 他能说出口的,就一定是真的,更何况何冰河何必要拿如此涉及到生死的大事来欺骗他的。 虽然何冰河说出这话是为了刺激陆子辰,但是他所说的话一定就是事实。 陆子辰猛的向后退了两步,忽然腿一软跪倒在地。 第五百二十二章: 你父亲是被你亲手杀了的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怎么了?这就经受不住了吗?”何冰河恶趣味的笑了,在此时此刻,他竟然在心中品味到了满足的意味。 曾经就算他算计的陆子辰父亲绝望自杀,也没有感觉到如此痛快过,让他最能感觉到心情愉悦的就是看着陆子辰痛苦。 他巴不得陆子辰生不如死,他想让这个男人付出代价,为他的上一代,也为何冰河自己的父亲所做出的错事买单。 但与此同时,何冰河也觉得自己的心口一阵阵抽痛了起来,他按住自己的胸膛,只觉得手掌下的心跳如雷。 是啊,这些事原本和陆子辰也没什么太大关系的。 明明就是自己的父亲不知检点,强迫了陆子辰的母亲才有了陆子辰这个人的存在。 也是他自己的父亲,让陆子辰和他一同去做那样见不得人的生意。 这件事上何冰河怪不得任何人,只能怪自己父亲太过不知廉耻,连自己恩人的妻子都能玷污。 可是事到如今,这两位父辈都已经离世了,何冰河不知该恨谁,就只能去恨陆子辰。 他咬了咬牙,把下面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可是你知道吗?你父亲他不是自杀的,他是被你亲手杀死的。” 陆子辰诧异的抬起头“什么叫他父亲不是自杀,而却是陆子辰自己动手杀害的?何冰河这自相矛盾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转瞬间,陆子辰忽然又明白了什么。 他难以置信的向后退缩过去,一边摇着头,一边激烈的回应着何冰河的话。 ”你骗人!怎么可能?你都是说谎的对不对?一定是在骗我!” 何冰河闭上眼睛痛,苦的皱紧了眉头,他也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便难受的按了按自己发痛的太阳穴。 “陆子辰我说过了,我不会骗人的。” 陆子辰的脸上渐渐的浮现出了绝望的表情,如果说他在狱中的那个父亲是自杀的,可实际上他的父亲却是被他亲手杀死的,那岂不是在说,何江海才是他真正血缘关系上的父亲? 倘若此时一道天雷劈到陆子辰身上,也不会更可怕了。 他想象不到,被自己用一把剃刀生生割断了喉管,大动脉的血液滚滚流出涌入他的喉咙,又灌入肺腔,被自己的血液活生生呛死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陆子辰哀嚎一声,“你骗我!” 何冰河只是冷眼瞟着他,可是他自己的心也痛到无以复加,用自己父亲的隐私去付自己心中的仇,真的值得吗? 曾经何冰河无比执念的事,在脱口而出的一刻,忽然都变得极其苍白无力了起来。 他开始反省自己,有些事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如果不重要,为什么自己总是放不下,总是觉得心里像生了一个疙瘩一般? 如果重要,可是为什么等到事情真的脱口而出时,他却一点轻松都没有感觉得到。 或许秦楮墨说的是对的,很多事,往往错不在一个人,可是当犯错的人越来越多时,想恨都不知道该恨谁了。 何冰河恨自己的父亲,可是他们却永远血脉相连,无论是生是死,那一层血缘也永远不会淡薄。 他也恨陆子辰,可是他明明知道是父辈犯的错,也是自己的父亲亲手把另外一个亲生儿子带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事到如今,他究竟该恨谁呢? 何冰河忽然咳嗽了一下,接着他便感觉到自己的喉头有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原来人伤心到极致,心痛到极致的时候真的是会吐血的。 何冰河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咽了一口口水,压制住了喉咙里的血腥味儿。 “所以陆子辰,你做的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他因为一个名义上的父亲,把自己的前途都毁了,而他的亲生父亲却又毁了他的后半生。 这一切,究竟该怪谁。 是该怪那贪得无厌的何江海,还是该怪懦弱的陆子辰母亲,还是要怪那个头顶绿油油的,却把何江海视作亲生兄弟一般的傻子。 原来很多事就像海滩边的沙子一般乱作一团,那些沙子洒在命盘里杂乱无章,早就理不清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陆子辰抱头痛哭,他哀嚎的声音惊动了楼上的苏安娜。 苏安娜心头一惊,她跑到门边轻轻把门推开了一条缝。 只见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居高临下冷漠的看着陆子辰,而她那个一向意气风发的未婚夫此刻正抱头跪在地上,哀声痛哭着。 苏安娜下意识的就想冲下楼去扶他,可是有另外一种声音却在她心头不断的呐喊着,告诉她不要出去,或许她能在这个陌生的男人身上得到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 而此时,楼下的何冰河已经敏感的察觉到了楼上的开门声,他抬起眼,正好与苏安娜对了个视。 苏安娜心头一跳,她连忙向后缩了缩身子,刚想关上门,却发现楼下的何冰河一直死死盯着自己的方向。 看来是躲不过了,苏安娜叹了口气,她推开门走出来,站在自己的门边望向楼下的何冰河。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谁?” 这段日子总是有人登堂入室的来刺激陆子辰,从顾南辙开始,一直到眼前这个陌生的面孔。 放在往常苏安娜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维护陆子辰,可是因为上次顾南辙和林筱儿的那些事,苏安娜的心里也生了个疙瘩,她不敢再轻易相信了。 只见何冰河缓缓勾起唇角,对着苏安娜一笑,“看来您就是陆先生传说中的那位未婚妻吧?” 苏安娜眉头微蹙,看来这男人是陆子辰的熟人。 陆子辰哭的心绪凄迷,根本听不到他们两个人在交谈什么。 如果他能听到的话,一定会上前阻止的,可惜他没有。 “您不认识我是正常的。”何冰河礼貌的对苏安娜说道,“我是陆子辰的朋友,不过,您长得也很像是我们的一位故人。” 故人…… 苏安娜听着何冰河的话,忽然陷入了沉思之中。 很像他们的一位故人,他指的是何冰河,那另外一个呢? 第五百二十三章: 逃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苏安娜忽然想到了在慈善拍卖会上,她遇到的那个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透过了她的皮囊,看到了另外一张面孔一般。 苏安娜的心中忽然明了,或许是因为她长得太像另外一个人,才让那位秦先生如此看她吧? 可是苏安娜这样想着,心头却忽然酸了一下,原来自己在那位秦先生的眼里,是个替代品啊。 何冰河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事情既然已经说完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他心情沉重的转了个身,并没有因为把隐瞒了多年的秘密说出来就轻松多少。 陆子辰连滚带爬的向前膝行两步,他一把扯住了何冰河的裤腿。 “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我求你告诉我!你一定是骗我的吧?你说呀……你说话呀!” 何冰河伸出手,冷漠的把陆子辰攀附在自己裤腿上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 “这话我说过两遍,不想再说第三遍了。” 何冰河他不会骗人的。 陆子辰脸上的绝望更加浓重,他忽然抱着头尖叫一声,便撑起手臂爬起来,冲出门去。 苏安娜也没有想到这突然的变故,她只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快被陆子辰的尖叫声给震破了。 等她再度抬起来,陆子辰早已无影无踪。 楼下客厅里只剩下了一个还没有反应过来,正愣着神儿的何冰河,苏安娜匆匆追了下去,她还是忍不住恶狠狠的瞪了何冰河一眼。 “这位先生,虽然我与你素不相识,但是你刺激的人是我的未婚夫,请您自重。” 说完这句话,苏安娜便追了出去。 站在她身后的何冰河望着她的背影,忽然冷冷的笑了,这个女人真蠢,倘若她真的是郑羽菲的话,待到有一日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想起来,那…… 何冰河忽然皱起了眉头,难道她真的是郑羽菲?而她又失忆了吗? 这或许真的是一种可能。 何冰河忽然联想到了曾经秦楮墨对他说过的,陆子辰正在研发一种药物,那种药物可以导致人失忆。 如果陆子辰把这种药物用到了郑羽菲的身上,然后又把她带出国,让她改头换面呢? 如果死了的那个女人根本不是郑羽菲,只是一具被替代的尸体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极有可能。 何冰河连忙转了个身,大步迈出门去,他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的这些发现告诉给秦楮墨。 他哪知此时此刻秦楮墨已经悄然的来到了陆子辰的别墅门外,他和许梦依把车悄悄地停在了一个不显眼的位,正大气都不敢喘的凝视着别墅门口的方向。 秦楮墨一来是有些不放心何冰河,担心以他那冲动的性子做出什么令人意料之外的事来。 二来他还是想再看一眼苏安娜,他总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那苏安娜身上的矛盾点实在是太多了,她时而像极了郑羽菲,时而又根本不像。 所以思来想去,秦楮墨还是决定赶过来看一眼,哪怕是偷偷看一眼也好。 可哪知他们却先看到了跑出来的陆子辰,他身上的衣服还皱皱巴巴的,显然是刚刚睡醒,还没来得及打理自己就见到了何冰河。 并且看他的神态,应该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如此衣冠不整的就跑出去,实在不是陆子辰的作风。 坐在副驾驶的许梦依有些不忍直视的别过头,她叹了一口气,“哪想到陆子辰竟然也会有今天呢?” 秦楮墨冷笑一声,“如果他没有任何反应的话,那还真是个冷血动物。” 秦楮墨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今天何冰河会对他说什么,一来他要告诉陆子辰,他那位心心念念盼望着出狱的父亲已经死了。 二来,他一定会告诉陆子辰他的真实身世。 两件事,一件事是自己叫了将近三十年的父亲和自己没有一丝血缘关系,而那个亲生父亲正在眼前,却被他一刀毙命。 陆子辰听到这个消息,不被当场打击的疯掉已经是格外幸运的事了。 因为现在还没有周密的计划,秦楮墨也没有任何资格去抓捕陆子辰,便任由着他跑了出去。 哪知过了一会儿之后,那个苏安娜也急匆匆的追了出来。 只见她脚上还踩着一双拖鞋,显然也是被突发情况给震惊住了,便赶着来寻陆子辰。 可等到她跑出门外时,宽阔的大路上还哪里有陆子辰的身影。 苏安娜站在岔路口上踟蹰着,不知道该选哪个方向。 她四处望了一遍,还是决定跟着自己的预感,挑了条路,就准备冲过去。 秦楮墨见到苏安娜跑出来就立刻坐直了身子,身边的许梦依瞟了他一眼,心中忽然有了决定。 只见她干脆利落的解了安全带,推开车门,连秦楮墨都没有来得及拦她,许梦依就已经跑向了苏安娜那边。 她和苏安娜是迎面而来的,在错肩的瞬间,许梦依故意的撞了苏安娜一下。 苏安娜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都被许梦依撞倒在地。 虽然在与地面触碰的瞬间,许梦依伸出手来扶了她一把,可是苏安娜还是在地上狠狠的摔了一下。 坐在车里暗中观察的秦楮墨,忽然就悬起了一颗心,这种感觉来的太莫名其妙了。 虽然他一直在心中告诫着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要冲动,或许这个女人只是单纯的长得像郑羽菲罢了,可是心中的感觉,和刻在骨子里的自然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秦楮墨抬起手按住了自己狂跳的心脏,为什么自己会反应如此之大?难道她真的…… 苏安娜在地上狠狠的摔了一下,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架都被震了一下似的,接着腰便剧烈的疼了起来。 许梦依连忙把苏安娜给扶了起来,“抱歉抱歉,我实在是太着急了,不好意思啊。” 苏安娜着急找陆子辰,又见面前的女人是个小姑娘,也不忍心责怪她,便摆了摆手,一边扶住了自己腰。 可是说着,苏安娜就忽然痛的抽气一声。 身体的感觉骗不了人,疼痛是永远无法适应的,更何况最近天气寒凉,苏安娜总是觉得身上不爽,这一撞更加是难受极了。 哪知她刚抬起头对上许梦依的眼睛时,就见对方眼泪汪汪的,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第五百二十四章: 耳后的疤痕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苏安娜愣住了,一时间她的心里也泛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不知为何在看到这个女孩儿眼眶里满是泪水的时候,苏安娜的心就也猛的跟着抽痛了一下。 这种感觉和她上次见到那位秦先生是如出一辙,连苏安娜自己都无法解释为什么会生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你怎么了?苏”安娜一时间连自己腰上的疼痛都给忘了,满心的注意力都转向了面前这个女孩的身上。 许梦依抽噎了一声,她狠狠的抹了抹自己的眼泪,这才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看了苏安娜一眼。 “你长得真的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许梦依在心里暗骂着自己没出息,原本她只是准备装哭让苏安娜心软,顺便再试探她。 谁知当她近距离的看到苏安娜那张几乎和郑羽菲一模一样的脸时,她竟然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酸楚,接着眼底也泛起了泪光。 最后许梦依竟然捂着脸泣不成声了。 苏安娜慌极了,她不知为何,在见到许梦依哭的那瞬间,眼里心里便只剩下了这个脆弱的女孩子,甚至连自己跑出门来是要干什么都给忘了。 她连忙蹲下身子不停的拍着许梦依的背安抚着她,“你别哭啊你……我像你朋友吗?” 许梦依连连点头,她哭得满脸都是水痕,“可是我的朋友她已经去世了……” 苏安娜瞬间整个人都僵立在,原地竟然是这样,也难怪这女孩在见到自己的一瞬间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可是与此同时,苏安娜也感觉到了深深的疑惑,难道她长得真的很像这世界上的另外一个人吗? 还是说她大众脸? 又或是这世界的另外一个角落,真的有另外一个自己? 许梦依留意到了苏安娜纠结的表情,便知道她是心软了,她连忙借机讨好,拉住了苏安娜的手。 她原本只是想装一装,却没想到越哭越像,“真的,你真的好像她……我真的好想好想她呀……” 眼见着许梦依哭的都要翻起了白眼儿,苏安娜终于忍不住了。 她半拖半抱把许梦依给扶了起来,“你别哭了,如果你觉得忘不了我的朋友的话,你可以也可以把我当做朋友啊。” “真的吗?”许梦依抬起头,惊喜的看向苏安娜。 苏安娜郑重的对许梦依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竟然还知道这句话?”许梦依有些疑惑的打量了一下苏安娜的脸庞,“你难道不是……” 苏安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着许梦依莞尔一笑,“我是混血儿,可是我的父亲是中国人,所以,中国的古语我也懂。” 原来如此,许梦依转了转眼珠,可是她怎么总觉得,面前这女人说出来的话并不是因为她从书上读到过,而是下意识的呢。 郑羽菲是一个颇有才华的人,她写的也曾经在全国范围内被大肆宣扬。 所以说,有些潜意识里的东西,哪怕是故意去抹,也永远不会消散。 “哎呀,不好了!”苏安娜这才猛然想起了什么,她匆匆的转过身就想走,却又意识到许梦依还站在自己的身后,就无奈的掉转头走了回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实在抱歉,我没有名片。” 说起来苏安娜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据陆子辰所说,因为担心苏安娜因为失忆的缘故导致记忆力下降而丢三落四,所以关于苏安娜的证件都是由陆子辰保存的。 而且苏安娜一直也没有出去工作过,所以更谈不上什么名片了。 她连忙对许梦依报出了一串数字,抬起手来在耳边比划了一个动作。 “如果你有需要的话,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完苏安娜便连忙想离开,许梦依却一把拉住了她。 “你等等。”许梦依拉着她不敢松手,她生怕这一次机会错过了,下一次机会就没有了。 “你能不能……”许梦依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最终还是心一横,“你能不能以我朋友的名义,陪我喝一杯酒?” 苏安娜犹豫着想要拒绝,却又不太忍心。 她现在要去找陆子辰啊,要是陆子辰就这样出了什么意外,该怎么办? “好了别想了。”许梦依却不由分说的一把扯住了苏安娜的手走了。 苏安娜就这样被许梦依生拉硬拽的给拖走了,她并没有留意到身旁的许梦依再悄然间转了个头,对坐在车里的秦楮墨眨了眨眼睛。 秦楮墨立刻会意,在二人走出去一段距离,又上了计程车后,才不远不慢地驱车跟在后面。 许梦依带着苏安娜去了一家酒吧,她兴奋的拉着苏安娜对她介绍着。 “我也是刚来夏威夷,可是我听说这家酒吧十分火爆,每一个来旅行的人都会前来这里。” 在苏安娜的记忆中,她似乎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刚一进门就被满屋子的灯红酒绿给闹了个大红脸。 许梦依好笑的看着她,“有这么害羞吗?” 苏安娜掩面,“实在抱歉,我失忆过,所以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苏安娜刚说完这句话,许梦依便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 又是失忆,莫非和她猜测中的一样,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郑羽菲吗? 难道是郑雨菲再次失忆,所以才不记得他们这些人了吗? 可是猜测终究是猜测,许梦依还是暂时稳住了心绪,拉着苏安娜走向了一旁一个稍微安静一些的卡座。 苏安娜虽然一直许梦依的请求做下来了,可是却一直坐立不安。 此刻还没有陆子辰的消息,她怎么好意思在这里喝酒呢。 许梦依看出了苏安娜的心思,她担心苏安娜会离开,就拉着她要喝酒。 曾经的郑羽菲就是不大能喝酒的,如果眼前的这个女人也同样不能喝酒的话,那是不是能在更深的层面上印证她或许就是郑羽菲呢? 苏安娜确实是不大会喝酒,可是盛情难却,她还是在许梦依的劝阻之下,饮下了两杯度数稍微低一些的鸡尾酒。 可即便是果汁占了很大的分量,但两杯下肚后,苏安娜还是觉得自己的脸火烧火燎了起来,眼前也逐渐迷茫。 她觉得身上有些燥热,便撩开自己的头发,露出半只耳朵来。 坐在她身旁的许梦依愣住了,因为距离近的缘故,许梦依清晰的在苏安娜的时候看到了一块形状不大规则的疤痕。 第五百二十五章: 他苏醒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许梦依突然想起了秦楮墨对她说过的话,秦楮墨说在那场慈善拍卖会,让她和苏安娜接触过的那一次并没有留意到苏安娜耳后有那个十分显眼的胎记。 可是那次的灯光太暗了,难保秦楮墨到底有没有看的仔细。 如今近距离接触了,许梦依才发现原来苏安娜的耳后有一道伤疤。 而那伤疤看上去十分不规则,就像是要被人刻意抚平了痕迹,却怎么也掩盖不住一样。 许梦依心头一跳,难道她真的…… 可是许梦依不敢确定,只是一道疤而已,又不是那个足以证明她就是郑羽菲的胎记,她根本无从解释这个伤疤从何而来,便试探着问道。 “苏小姐以前曾经受过伤吗?” “什么?”苏安娜疑惑的转过头来问道。 许梦依意有所指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后,苏安娜便明白了。 她对着许梦依微微一笑,“听我父亲说,这是我小时候调皮不小心弄伤的。” 不小心弄伤的? 许梦依皱起了眉头,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吗?她又连忙追问,“你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呀。”苏安娜忽然苦笑了一下,“他曾经经营着一家公司,只是金融危机后,公司就破产了,所以我们家现在也只能算是个普通家庭。” 许梦依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大概在三年前确实在全世界范围内都发生过一场大规模的金融危机,也就是说大概在三年前的时候,苏安娜的家中就已经败落了。 这么说起来,又完全不符合郑羽菲的生平。往事。 郑家势力颇大,根本就没有受到那次金融危机的影响。 况且那时候郑羽菲一直停留在国内,也根本没有来过夏威夷。 但是事情没有完全保准的,或许是有人刻意抹掉了郑羽菲的记忆,又给她灌输新的思想让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呢? 许梦依在心中暗自揣测着,或许她应该更深入的和这个苏安娜接触一下。 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苏安娜一眼,只见苏安娜皮肤雪白金发碧眼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光芒。 那是因为她的皮肤太白,毛发颜色太浅,所以在灯光的照耀下,便显得更像一个冰雪美人了。 郑羽菲的长相精致,换到这女人的脸上也毫不违和,只是那女人略微深邃的眼窝却在提醒着许梦依,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即便是整容手术,或许也不无法达到如此完美无瑕的地步。 可是偏偏她的身上还有一些瑕疵,比如说秦楮墨所叙述的,这个女人竟然会跳和郑羽菲一模一样的舞步,还有她耳后的那道伤疤。 试问是受了什么样的伤,才会那么碰巧的伤在那儿呢? 许梦依百思不得其解,她掏出手机来在屏幕上按了几下,给秦楮墨发现了一条短信。 而此时秦楮墨正停留在酒吧门外的车里,他听到手机振动,便迫不及待的掏出来看了一眼。 只见许梦依嘱咐他先不要进来,等再过一会儿,她会给自己消息,只要装作偶遇就好。 秦楮墨了然的回复了她一个OK的手势,便放下手机来,转头望向窗外。 隔着两扇玻璃,他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坐在里面的苏安娜,只是苏安娜看不到他罢了。 秦楮墨的心中忽然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悲伤情绪来,他总觉得,有一些悲伤是下意识就出现的。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不是郑羽菲的话,就算是长得格外相似,秦楮墨认为自己也不会有那种心痛的感觉。 秦楮墨的第六感在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身上长着太深的秘密,还需要他用更长的时间来观察。 忽然,秦楮墨的手机又微微震动了一下,他以为是许梦依,便连忙低下头瞟了眼手机屏幕,哪知却是远在国内的苏杨子。 苏杨子给他发来了一条简讯上面,只有寥寥数字,他在上面说,之前导致郑羽菲发生车祸的第二辆车的司机已经醒了。 竟然醒了?秦楮墨有些意外的皱起了眉头,不是说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吗?竟然会醒的这么突然? 但愣神过后秦楮墨才大喜过望,此刻他醒了,或许就能从他身上挖出来一些秘密呢? 与此同时苏杨子也已经赶到了医院,他几乎是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跑到了那边。 刚刚赶到住院部的走廊,他就听到一阵哭天抢地的声音。 苏杨子愣了一下,连忙走上前推开了门,只见一群人正围在那人的床边,个个都哭得像泪人一样。 苏杨子的心头顿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连忙走上前拨开人群向里面瞟了一眼。 只见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瘦的皮包骨整个人知,几乎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子,而他脸上的氧气面罩还没有来得及摘,一直在费力的呼吸着。 虽然相隔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苏杨子也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 “这是怎么回事?”苏杨子指着床上的人,几乎是尖叫着问出了声音。 他的家里人哭得哽咽,也没有留意到站着这人竟然穿着一身警服,只是下意识的回答到,“他快不行了……” 不行了?! 苏杨子心头骤然一惊,明明刚刚才得到消息说他已经醒转了,怎么又突然说他身体不支快要扛不住了呢? 苏杨子忽然意识到,或许他并不是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而只是一种临死前的回光返照罢了。 他连忙去摇晃那人的肩膀,“你听到我说话吗?” 他伸出手在那人的眼前晃动着,只见那人半眯着的眼睛在看到苏杨子的一瞬间就骤然睁大,他抬起手一把抓住了苏杨子的,手腕,扎在他手上的针管被牵动瞬间就回了血。 跪在他床边哀哀哭泣着的妻子骤然反应过来,她一把拉住了苏杨子,“你要干什么?” 他妻子急了,“我丈夫已经快不行了,你们就行行好,不要再折磨他了好吗!” 苏杨子并无意折磨一个即将离世的人,只是有些事倘若此时再不问出口的话,恐怕真的再没有机会了。 “抱歉。”苏杨子急切的回了他妻子一句便又把视线转回到那人的身上,只见那人张开口,嘴唇颤抖的,似乎是要对苏杨子说些什么。 第五百二十六章: 替我报仇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苏杨子皱着眉俯下身去,把耳朵贴近他的唇边,只听到那人几乎是在用气音对他说,“替我报仇。” 替他报仇。 苏杨子的心骤然沉了下去,看来这个人如同他猜测的一样,或许真的是被人利用了,要不然怎么会在临死前说出这样的话。 他自己都明白自己命不久矣是因为别人算计的缘故,自然在临死之前想让苏杨子替自己找出那个导致他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模样的幕后凶手。 可是他只是说了替他报仇,却不交代他是谁。 就算苏杨子猜测是陆子辰,可也没有真实的证据啊。 那人再次张开了嘴。声音却越来越小,苏杨子只好凑得更近,只听那人说,“弟弟……” 苏杨子疑惑的皱起眉头,他刚要开口发问,却被那人的妻子狠狠推了一把,他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出人群外。 可是下一秒站在他身边的人就一拥而上,彻底把苏杨子给隔在了外面。 他只听见耳边响起不忍听闻的哀嚎声,而一旁的仪器已经开始发出了警报,接着便有一群医护人员冲进来。 他们围在病床前仔仔细细的去检查了一番,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有医,对身边的护士招了招手,“记录一下死亡时间吧。” 他转过头,遗憾的看了那人的妻子,“十分抱歉,我们尽力了。” 他妻子的情绪瞬间崩溃,掩面痛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她就翻起了白眼,整个人几乎虚脱。 苏杨子连忙伸出手去扶了她一把,可是那个即将昏过去的女人却突然暴起,一把就把苏杨子推开了。 她指着苏杨子怒骂着,你们这些警察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是为人民服务,却还要在我丈夫临死前在他病床前逼问吗?!“” 苏杨子也不想如此,他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很不人道,可是如果他刚刚在不问的话,那么另一场冤案就彻彻底底的变成了无头案,再也找不出任何线索了。 他抱歉的对那人的妻子低下头,“实在不好意思,我也不……” “你不想?”他妻子抹了把眼泪,狠狠的推了苏杨子,“就算你不想你也这么做了!我们家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什么?又是哪里得罪了你们?我丈夫无缘无故的遭遇了一场车祸,躺在床上整整三个多月,如今他死了,你们还要怀疑他吗?!” 是啊,人已经死了,又能追求出个什么结果呢?苏杨子低下头,心情极其复杂。 可是事到如今,还有人能再提供给他一个重要线索吗? 苏杨子生平感到无力的时候有很多,可这次却是最严重的一次,这些案子环环相扣就像是被人精密安排了一样。 算起来,虽然他和陆子辰没有过直面交锋,可是从他暗中调查一直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光。 人这一辈子看似活着的时间很长,可是算起来,永远都在机械的重复一件事,那么就算时间再长也不过是索然无味罢了。 苏杨子对这些事已经感到厌烦疲倦,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把陆子辰捉拿归案,可是他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心头无奈更重。 他该怎么办?到底还有什么人能来帮他? 单凭那人临死前说的两句话,根本无法找到任何线索。 但是另外一件事却引起了苏杨子的注意,那人说他弟弟。 先是说替他报仇,然后又提到了他的弟弟,难道这两句话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苏杨子沉重的转了个身,他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走出病房门口,再转过头时,只见隔着一道玻璃窗里面的人已经整整齐齐的跪在了病床边。 他们哭的哭,打电话的打电话,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在此时此刻,真的没有任何人能为苏杨子来解题了。 他又抱歉地回复了秦楮墨一条短信:那人去世了。 那边的秦楮墨刚刚收到短信就心头一跳,去世了。怎么可能这么快? 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的按动着,想问一问苏杨子这其中的各种细节。 可是话打到一半他又全部删除了,他能想象到此刻的苏杨子心里也是满满的挫败感,在这个时候他不能再给苏杨子火上浇油了。 他只能遗憾的叹了口气,又转过头来望向一旁的酒吧,却见刚还坐的笔直的苏安娜,身子已经有些摇晃了起来。 秦楮墨的眉头瞬间皱起,许梦依到底给她喝了多少酒啊? 他连忙拨通了许梦依的电话,隔着两道玻璃,他看见那边的人拿起手机来瞟了一眼,又放下了。 过了一会儿后秦楮墨才收到了一条短信:你先等等,我正在套话呢。 套话?秦楮墨哑然失笑,这种办法恐怕也只有许梦依能想的出来。 只是她这么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毕竟在现在这种时候如果不套话的话,他们也无法确定苏安娜的真实身份, 而那边许梦依已经和苏安娜东拉西扯的谈了很久了,苏安娜一开始一直急着想走,因为陆子辰刚刚落荒而逃,她想去寻找陆子辰。 可是在被许梦依灌了几杯酒下肚之后,她的思想也渐渐变得缓慢了起来。 她的脑子里就像是被人插入了一根生锈的钢筋一样,生生的阻断了她的思考。 苏安娜还记得自己心中有一件事没有完成,可是在酒精的作用之下,她整个人都软绵绵的瘫软在沙发之上,根本站不起来,连动一动脚趾都觉得浑身无力。 “那苏小姐您的未婚夫呢?”许梦依在苏安娜的耳边循循善诱。 她明知道陆子辰已经跑了,但是她还是刻意的问了一下。 她的话模棱两可,也不对苏安娜直接表述出是想问她未婚夫是什么身份,还是他在做什么,又或是他现在在哪里,她只是想等着苏安娜对她的回答。 如果她去问,苏安娜未必会如话实话实说,只有引导着苏安娜自己说出来的,或许才是真相。 只见苏安娜痴痴的笑了一下,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 “实在抱歉,我失忆的实在太严重了,我竟然连我们两个曾经的恋爱细节都记不清楚,只是我一醒来时就看他手在我的床边,在我身体还未恢复的那段时间,他一直在照顾我,所以我能感觉到,他是很爱我的。” “那你爱他吗?”许梦依急切的追问道。 第五百二十七章: 借酒消愁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这对于苏安娜来说倒是个难题,她忽然沉默了。 在仔仔细细的思量了一番后,苏安娜才轻轻点了点头,可转而又摇了摇头。 许梦依疑惑了,先点头后摇头,难道是承认之后又不想承认了吗?还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苏安娜简短利落的给了许梦依一个答案,“他对我很好,我也觉得我是很爱他的,可是他的有些表现又让我觉得十分奇怪,总是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来。” “那是什么?”许梦依疑惑的问道。 也不知是苏安娜清醒了一点还是怎么样,只见她摇了摇头,“算了,那些事不提也罢。” 苏安娜不想开口,许梦依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她只好有些郁闷的端起旁边的酒杯,递到唇边抿了一口。 看来此时此刻她不得不需要找一个场外救援的人了,她连忙掏出手机来给秦楮墨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不过两分钟的功夫,秦楮墨就已经出现在了大门口。 许梦依也有些意外了,她看到秦楮墨便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原来他对郑羽菲真的是十分上心的,哪怕还无法确定面前的苏安娜到底是不是郑羽菲,可在许梦依给他发出短信的后一秒,秦楮墨就已经走了进来。 而苏安娜也留意到了许梦依唇角的笑意,她转过头来顺着许梦依的视线望过去,谁知刚看一眼她就愣住了。 竟然是那位秦先生,他正倚在酒吧的门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二人,可是他的眸光中依旧含着复杂的情绪,和上次在慈善拍卖会上,苏安娜见到的那时候别无二致。 苏安娜忽然想到了今日何冰河对她说过的话,何冰河说她长得很像他们的一位故人,之后苏安娜就联想到了,或许秦楮墨是因为自己长得像他生命中曾经存在过的某个人,所以才会对自己问出那些奇怪的话,用那样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知为何,苏安娜竟然感觉到心头一阵失落,她看了看秦楮墨,又看了看许梦依,忽然意识到了点什么。 这二人的视线如此默契,莫非他们才是…… 正当苏安娜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秦楮墨已经走了过来,他站到苏安娜的身前对她点了点头,“这么巧啊。” 恐怕不是巧吧…… 苏安娜勉强笑了一下,她转过头瞟了那边的许梦依,“秦先生,您是来寻找您女朋友的吗?” 女朋友?秦楮墨愣了一下,可转而又明白了苏安娜的意思。 他险些被苏安娜逗笑了,许梦依怎么可能是他的女朋友啊,也不知道这苏安娜的眼睛是怎么长的,竟然能联想出来这么多 他刚想对苏安娜解释,却忽然被许梦依给拦住了。 只见许梦依轻轻扯了一下秦楮墨的衣袖,便对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秦楮墨只好暂时闭上了嘴,疑惑的坐到了许梦依身边。 他俯下头贴近许梦依,只听见许梦依在自己的耳边说了一句,“先不要这么快的承认,看看她的反应再说。” 秦楮墨哑然失笑,看来许梦依是想试探苏安娜。 如果有些事不能用证据来证明的话,那么便只能凭借第六感。 人的第一反应是不会撒谎的,而女人之间那种微妙独特的感应,却能很好的解释一个人下意识做出的奇奇怪怪的事情。 秦楮墨直播暂且压制住了自己急于解释的那颗心,他转过头来瞟了一眼许梦依,“适可而止就好,不要太过分。” 许梦依对他回了一个眼色,可他们哪知自己的互动落在了苏安娜的眼里,竟然变成了这二人郎才女貌,十分默契。 倘若秦楮墨此刻知道苏安娜心中在想着什么的话,一定会立刻马上的就对她解释清楚。 可是他也太过于急于想试探苏安娜了,便强迫着自己没有把真相脱口而出。 苏安娜的心中一直有种莫名其妙的郁闷,自从上次见了秦楮墨之后,这种感觉便油然而生了。 她也无法解释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在想到秦楮墨这个人的时候,就觉得心头酸涩的厉害。 更何况现在秦楮墨就坐在自己的对面,不足一米的地方。 苏安娜端起了酒杯递到唇 边,轻轻抿了一口,秦楮墨皱起了眉头,她怎么了? 旁边的许梦依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苏安娜的动作,忽然凑到秦楮墨的耳旁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我怎么感觉她是在吃醋的?” “你觉得像?”秦楮墨反应迟钝了一下,竟然反问起许梦依起来。 “相信我,女人的第一直觉一定是准的。”许梦依中的拍了拍秦楮墨的肩膀,“不信你看。” 可是等到二人转过头来时,苏安娜竟然一股脑的把一杯几杯酒都灌到了肚内。 秦楮墨极了连忙去夺苏安娜的杯子,却被苏安娜给闪身躲过了。 苏安娜不太喜欢喝酒,一方面是她觉得酒的味道苦涩难咽,不大好喝,另一方面是她酒量实在不好。 可是不知为何,在秦楮墨出现之后,她竟然生出了一点想要借酒消愁的感觉。 她想借着浓烈的酒精,打消自己心头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也打消自己在看到秦楮墨和许梦依亲密互动时那颗油然而生的嫉妒之心。 “看来是真的吃醋。”许梦依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的说道。 而秦楮墨却已经急了,他拼命的拦着苏安娜,可是苏安娜之前已经有些微醺了,刚才又猛灌了一杯下肚,这会儿整个人的神智都有些不太清醒。 醉酒的人向来做事都没轻没重的,她在试图躲避秦楮墨的手,就一不小心的把自己手中的杯子也给弄洒了。 里面的酒液尽数泼到了苏安娜的裙子上,瞬间她的裙摆都脏了一片。湿哒哒的贴在她的大腿上。 许梦依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好戏看够了,她也连忙出面来解决问题。 “苏小姐,我带你去洗手间收拾一下吧。” 苏安娜什么都没说,只是摇摇晃晃的站起了个身来。 许梦依连忙上前扶住她,两人转过身,欲走向洗手间的方向。 忽然,苏安娜的面前闪过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她愣住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 突然出现的陆子辰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见到苏安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许梦依也疑惑的转过头去。 她顺着苏安娜的视线望过去,却发现身前隔着五六米的地方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陆子辰。许梦依心头大为疑惑,他竟然跑来了这里? 可是更让许梦依惊讶的是,陆子辰怀里还搂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二人正向酒吧走廊深处走去。 关于这些酒吧做的生意,许梦依太了解不过了。 酒吧最适合艳遇,而很多酒吧就会在自己所在的楼上设立单独的酒店以供这些人方便。 而此时陆子辰正搂着那个女人准备上电梯,他脚步摇摇欲坠,显然是已经喝醉了,倒是他身边的女人格外清醒。 只是隔着人群,许梦依也能看到那女人炙热的眼神 是啊,陆子辰长相如此英俊迷人,换做是其他女人,只要是不了解他的品性,都会觉得自己是捡到了一个大便宜。 但是此情此景却让许梦依觉得格外熟悉,她疑惑的皱起了眉头,这个场景就像是在哪里发生过一般,只是许梦依一时间也有些想不起来到底在什么情况下见到过如此的场景。 愣了好一会儿后,许梦依才回过神来,她在心中惊呼。 糟了,身边站着的苏安娜可不正是陆子辰的未婚妻吗?她撞见了如此的一幕,心里会是何等的悲凉? 等她转过头来时却发现苏安娜站在原地,整个人像被雷击了一般,已经完全愣住了。 借着酒吧迷蒙的光线。许梦依都能感觉到苏安娜神情一阵恍惚。 而苏安娜愣住的原因并不只是因为看着陆子晨搂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上楼准备去酒店开房,而是她觉得这样的情景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她的脑海中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两个影子,与此景格外相近。 同样是陆子晨搂着另外一个陌生女人的画面,二人亲密的依偎在一起走进电梯内。 甚至苏安娜一直有种感觉,她认为,在这样情景发生之时,许梦依就应该陪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当苏安娜想更仔细的回忆一下脑海中的画面时,却忽然又回过神来,她眼前还是那道长长的走廊,只是刚刚在里面互相搀扶着的两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苏安娜忽然神情一阵恍惚,她腿根发抖,整个人都摇摇欲坠了起来。 站在她身边的许梦依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见苏安娜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她连忙伸出手来接住苏安娜,拼命的晃动着她的肩膀,可苏安娜眼睛渐渐向上翻去,接着就倒地不起了。 许梦依随着苏安娜的动作一头栽倒在地,她慌张的转头大喊。 “秦楮墨!你干什么呢?!” 秦楮墨也被这眼前突发的景象给惊呆了,他匆匆忙忙的跑上去,和许梦依一起把苏安娜连拖带抱的扶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晕倒了?” “我也不知道!”许梦依慌张的摇着头,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自己的手机来,“不管了,先把她送去医院吧!” 苏安娜的太过突然,二人都没有做好准备,直到把苏安娜送进了急救室后,二人才缓了口气。 秦楮墨正焦急的隔着玻璃窗看着里面的情景,可是里面的医生却拉了一道帘子,彻彻底底的隔绝开了秦楮墨的视线, 他心头狂跳,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突然生出来的担忧之情到底是因为苏安娜长得像郑羽菲,还是因为她本身就是郑羽菲。 站在他身旁的许梦依,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转过头来疑惑的打量了秦楮墨一样,忽然,许梦依叹了一口气出来。 秦楮墨这才回过神来,他疑惑的看向许梦依。 “你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们确定了苏安娜不是羽菲的话,你会怎么样?” 秦楮墨愣住了,许梦依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见她的嘴在自己面前张张合合,神情恍惚中秦楮墨听到了许梦依如同梦呓一般的问话。 “如果羽菲真的死了,如果她不是羽菲的话,那么你会因为她长得和羽菲几乎一模一样就爱上她吗?” 是了,这就是许梦依一直以来都想问秦楮墨的问题,。 她真的十分担心,眼前的苏安娜并不是郑羽菲。 如果是那样的话,秦楮墨如果不管不顾的爱上了苏安娜,那该怎么办?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究竟是因为他太过爱郑羽菲,还是希望能有一个和郑羽菲一模一样的面孔代替郑羽菲在心中的位置呢? 可是,秦楮墨却给了她否定的答案。 他对着许梦依中的摇了摇头,“我不会的。” 他沉思了片刻,像是忽然陷入了回忆之中。 忽然,秦楮墨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你知道吗?我和羽菲经历了这么多,早就把对方视作了自己的生命,旁人再好长得再像,也终究不是我心中的羽菲。” 他们两个曾经在一起经历过最美好的年岁,从情窦初开一直到共同孕育了爱情的结晶。 然后他们经历过分离,经历过七灾八难五痨七伤,十年间他们遇到的事,要比他人一辈子都遇到的多。 这样相濡以沫的感情,怎能是其他人可以代替的? 哪怕这个人和郑羽菲有着一样的面庞,哪怕她足以以假乱真,可再秦楮墨的心里郑羽菲就是郑羽菲,只可独一无二,任何人都不能做她的替身。 许梦依这才放宽了心,“多谢你。” 秦楮墨摇了摇头,他知道许梦依在谢他什么。 其实在他们任何人的眼中,郑羽飞都是独一无二的。 他们所盼望的也不过是自己心爱的人,自己最亲近的朋友,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她这短暂的一生。 郑羽菲已经够苦了,如果她死了,那么活着的人一定要背负着她生前未完成的愿望,努力的活下去。 哪怕是负重前行,也要让在天堂的郑羽菲安心。 如果她没有死,如果眼前的这个苏安娜就是郑羽菲的话,他们更要细心调查,要早日把身受桎梏的苏安娜给救出来。 况且,听之前苏安娜的叙述,许梦依能感觉到陆子辰这个人对苏安娜的限制几乎到了极致。 第五百二十九章: 会这么巧吗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虽然他表现出来的是爱,但是他的这份爱实在让人觉得太过沉重了,压得苏安娜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或许这样的一段感情本身就是畸形的吧?但也正因为如此许梦依心中才感到疑惑。 如果陆子辰只是单纯的找了一个和郑羽菲样貌相似的女人做自己的未婚妻的话,他何苦对自己的未婚妻限制的如此厉害? 或许有另外一种可能能够解释陆子辰如此奇怪的举动,那就是他自己心虚。 他害怕放苏安娜出门 ,害怕对她管的松懈了下来,就会让他人发现真相。 所以他才如此的提心吊胆,草木皆兵。 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他们齐齐的望向玻璃窗内。 尽管看不到里面的景象,可是他们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或许是爱屋及乌,虽然还无法确定苏安娜是不是郑羽菲,但是他们的心也不约而同的悬起来,都在为这里面正在接受急救的人而担忧。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二人之间凝重的氛围。 刺耳的铃在午夜时分的医院急诊室走廊里撕开了一道裂口,把众人的安详全然打破。 路人纷纷侧目,秦楮墨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去掏自己放在裤袋里的手机。 是苏杨子,在几个小时前苏杨子刚刚有联系过秦楮墨,这会儿又打来电话,恐怕是事情又有什么新的进展。 秦楮墨连忙接通了电话,只听得那边苏杨子的声音激动,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线索。 “我刚刚和Natia见过一次面,我们二人上一直下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苏杨子扯着嗓子说道。 秦楮墨皱着眉把手机稍稍从耳朵边挪开,“发生什么了?” “我私底下去问过那司机的表弟,他说,在他哥哥还昏迷期间,曾经出现过几次类似中毒的病症。” 类似于中毒? 秦楮墨皱紧了眉头,那男人已经经历了车祸,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这几个月以来也没有清醒过。 试问一个人就算是身体再弱,难道在医院里还会中毒吗? 难不成会是什么重大医疗事故? 但是这绝对不可能的,司机那边一直有苏杨子严格监管,怎么可能会出现如此低级的错误。 况且如果这种事发生了一次便罢了,但是当这种事发生了好几次的时候,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其中必有蹊跷。 “而后我和Natia又讨论了另外一件事,我们发现,那司机临死前中毒的迹象竟然和Yuri生下的大儿子中毒时是一样。” “竟然是一样的?”秦楮墨焦急的反问道,“还有什么发现?你继续说!” “我们目前只发现了这一个线索,但是这已经很能说明一件事了。“苏杨子严肃的说道,”Yuri的死并不是一个意外,而是有人给她下了毒。” 这件事在Yuri离世时,他们有仔仔细细的调查过。 虽然从她的身上没有发生任何异样,但是生刚出生的孩子并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出现中毒的症状。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毒是从母体中带过来的。 而这种毒物或许是一种慢性药,不会让Yuri立时三刻就毙命,更不会让她表现出什么格外明显的特征。 如果能够表现出来的话,那么很快就会被发现的,断断不会拖到生产后,才被人察觉出来。 那么也就是说,这位已经去世的司机很有可能在生前也中了这种慢性毒药。 而掐指一算,三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足够这药物发作了。 但这种药物最厉害之处还是在于就算是拼尽了全力去调查,也查不出来个所以然。 众人也只能是猜测,认为Yuri所经历的中毒事件和这位司机经历的一样。 如果司机中毒的真实原因并不十分让人确定的话,那么Yuri的那件事就已经成为了一个典型。 试问这世界上有谁会如此痛快Yuri? 非陆子辰莫属了。 这件事,简直毫不令人感到意外。 所以也就是说,陆子辰或许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为了掩盖证据,便提早的给那司机下了药。 刚好在车祸发生后那司机受伤严重住了医院,好几个月都没有清醒过来。 而好不容易清醒了,却发现寿命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而已。 车祸是想让他死亡的第一个手段,那么下毒便是另外一条退路。 毕竟车祸的死亡率并不是人为能够控制的,这件事能否成功全看运气。 但是事实证明,这个司机当时还是保住了一条命在。 那么,第二个计划便可以粉墨登场了。 那就是利用之前已经下在他身上的药,让他在养伤期间缓慢发作,最后连死都查不出原因来。 倘若不是苏杨子和Natia还算相熟,二人在探讨案子的过程中便提起了这件及其相似的中毒事件,恐怕那司机的死最终也会被列为车祸受伤太过严重。 到时候边就是一场无头案,但是如果这件事真的没有被他们发现的话,恐怕连案子都立不了,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发现任何异常。 秦楮墨面色凝重的挂断了手机,虽然这线索并不是十分重要,但是也很好的提醒了秦楮墨,这些事情或许已经有眉目了。 他们所猜测的没有错,只要顺着他们的思路一步步走下去,就一定会有机会把陆子辰出拿归案的。 可是等秦楮墨挂断手额电话,却发现坐在自己身旁的许梦依也是一脸的严肃的表情。 秦楮墨有些疑惑的开了口,“想什么呢?” “这不对劲的。”许梦依喃喃道,她忽然抬起头来,“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 “羽菲为了照顾心态不好的我,曾经陪我去过酒吧喝酒。而在那一天,我和羽菲一起碰上了搂着Natia,准备去开房的陆子辰,你说有没有可能今天苏安娜也是因为见到了陆子辰和一个陌生女人在一起,所以才受了刺激呢?” 但许梦依话中的重点并不在于苏安娜是否有受刺激,而是这两件事的重合之处。 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曾经郑羽菲陪着她在酒吧的时候就撞上了陆子晨搂着Natia。 而今天又是在酒吧,竟然又撞上了陆子辰? 第五百三十章 :何必耽误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那么可不可以解释为苏安娜的昏迷并非是一场意外,而是因为她恍惚间想起了什么而受到了重大刺激呢? “对呀,一定是这样的!”许梦依猛的站起身来,“你说如果一个女人发现自己的爱人在外面乱搞,她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争吵。”秦楮墨脱口而出。 是了,许梦依忙不叠的点头。 “所以你说一个女人见到自己的爱人出轨,不先去捉奸反而是晕倒了,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在受了重大刺激的情况下,人确实是会突然晕倒。 但是爱人出轨这件事或许并不足以让人受到如此大的刺激,况且他们也只是隔着人群恍惚中看了一眼,万一那个人不是陆子辰呢? 可是苏安娜既没有上前去问,也没有当场去捉奸。 那么只能说宁当她看到陆子辰和那个陌生女人在一起时,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如果苏安娜想起的就是关于郑羽菲的那段记忆呢? 如果她就是因为相同的场景而受了刺激,那是不是就可以证明苏安娜就是郑羽菲本人了。 秦楮墨也忽然明白了许梦依的意思,他猛的转过头来向急诊室内望去。 只见里面已经停止了抢救,苏安娜不知是还昏迷着还是已经睡着了,等她被推出来时整个人还昏昏沉沉的。 二人把苏安娜送到了顶楼的高级病房之后,秦楮墨和许梦依就一直留在了走廊里陪同。 秦楮墨并不忍心直接进屋里,生怕把苏安娜给吵醒了。 可是秦楮墨却始终在走廊里来来回回的转悠着,坐立不安。 许梦依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别急,毕竟现在还无法确定她的真实身份。” 倘若如果她不是郑羽菲的话,他们也不会太过失望。 其实很多事情只要不抱着绝大的希望去的话,那么结果往往都不会让人感到十分意外。 而与此同时,在国内的苏杨子也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忽然,他的办公室门被人推开了,Natia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 在苏杨子的办公桌旁站定之后,Natia就把其中一杯咖啡递到了苏杨子的手中。 苏杨子感激的望了Natia一眼,“我正需要这东西呢。” “看来你最近很辛苦啊。”Natia感叹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连着熬了好几夜加了很多个班了吧?” 这夜班并不是苏杨子愿意来做的,只是因为这些事如果完成不了的话,他一定会觉得格外挫败。 并且一个案子办得太久,办案人员的心情就会越加烦躁,他觉得自己早就受不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了。 “如果你需要更多的话,我的也可以给你。“Natia指了指自己空出来的那个咖啡杯,”只不过我还是更希望你能多多休息,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现在秦楮墨的人一直在依靠你,有一天你要是倒下了,他们可真的没有主心骨了。” 苏杨子无奈的点头,“这些我都懂,可是如果这些案子办不妥的话,我会真的很难受很。” Natia听着苏杨子的话便轻笑一声,确实啊,作为一名警察,他们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有案子发生。 但是如果这个案子发生了,他们也只能拼尽全力为受害人深渊。 “不过话说回来,我这几日都和你在一起,而且你也要加班,等到你回家的时候,你的女朋友不生气吗?” Natia原本也只是试探性的问了他一句,哪想到苏杨子那边却给了她一个极其纠结的眼神。 “我已经和她分手了。”苏杨子淡然的说道,他的语气平静得就是像是让人以为他只是在讨论今天天气真好,或是今天做的那盘菜很好吃一样。 “抱歉,我不知道。”Natia愧疚的说道。 苏杨子却对她摆了摆手,“没关系的,或许人活在这世界上总有悲欢离合吧?只能说是我们两个的缘分还不到位,等到该散的时候迟早要散的。” 原本苏杨子也是一个优秀的青年才俊,是一个十分有才华的人。 可是无奈,他选了从警这条路。 所谓干一行爱一行,他所能做的也只是把眼前的这些事都可以处理好。 苏杨子不是不知道自己女朋友离开的很大一部分原因都与自己的早出晚归有关,明明两个人是最亲近的,可是到了家之后却因为疲惫与各种看不顺眼的地方而导致自己对对方的话越来越少。 苏杨子自己还没有表现出格外神伤的表情,那边的Natia就有些忍不住了说起来。 “很多事确实是身不由己。” 但不管怎么样,对于苏杨子来说,这样的好聚好散的,或许也是一个极其完美的结局了。 毕竟他作为一个男孩子,不能耽误了其他好女孩的前程。 只要那个前女友愿意嫁就,一定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但是,前提是她愿意。 那时候他们都太年轻,把很多事都想的太过简单,现在才发现原来,人生每一步都要经历一个人才能度过的坎坷。 有的人或许是经历了被家人抛弃,有的人年纪轻轻的就成为了户主,而有的人,还是在为生计而拼搏着。 即便再累再没有生活也甘之如饴,只是因为人各有志。 有的人一生追求安稳,有的人就在追求更好的阶层。 有的人因懒到只想着自己的家中能给自己安排一个相亲,而有的人依旧相信爱情。 只是每个人的想法不同,苏杨子不能让自己的思想,困住了他的爱人。 “我希望,能把自己最美好最优秀的一面展现给自己的爱人。”苏杨子说道,“或许每个人见面的次数都是有定数的吧?” 见一面,就少一面。 站在一旁的Natia像是感同身受一般,忽然怅然若失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如果你想见她的话,可以去找她。” 苏杨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既然她现在生活过得不错,我何必要去打扰她呢?” 第五百三十一章: 下毒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其实有的时候话说到头,不过还是觉得爱是一种习惯。 仔细想来,有时候苏杨子的那些爱或许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只是到了深夜的时分,但还是会辗转反侧。 Natia伸出手来轻轻抚上苏杨子的肩膀,“想开一点吧。” 苏杨子抬起头,刚好和苏安娜对上视线,灯光十分配合的闪烁了一下。 再亮起时,只看到了彼此眸子中的倒影。 二人都尴尬了一下,连忙别开视线。 “抱歉,我只是觉得感同身受罢了。”Natia说。 “没关系的。”苏杨子摇头,把视线重新落回自己面前那杯咖啡上。 他轻轻摩挲了一下咖啡杯上面印着的字迹纹理,有那么一瞬间,苏杨子忽然晃了神。 或许是在灯光的映衬下,Natia的面目也变得更加清晰了。 像Natia这样一个外貌精致能力又足够强的女人,实在是不该只局限于一个销售经理的位置。 可是谁又能想到她竟然能为了自己师妹留下来的两个孩子,辞掉了自己原本风风光光的职务。 那些人说是要让一位总裁下台,可是谁知道只要Natia不肯让步,任何人都无法得逞,是她自己不愿意了。 她的前半生是为了实现自己从小到大的理想,所以从警校毕业后,她才会义无反顾的投入卧底行业中。 只是生活给了她一记重击。 那些所谓的正义,也并没有回馈给Natia对等的报答。 所以Natia误入歧途,做了他人的情妇,但也在另外一个地方发光发热。 曾经整个s市,也数不出几个像她这般雷厉风行的女总裁。 而她的后半生,却甘愿为了两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而活,在这一点上苏杨子不得不佩服她。 “说起来,你觉得我师妹的事,有迹可循吗?”Natia忽然岔开了话题,避开了这尴尬的时刻。 苏杨子也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其实很多事情只要做下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只要我们愿意,就一定会查出真相的。” 这么久以来,Natia最盼望的就是Yuri的死因能够被查的水落石出,至少不能让她死的太冤枉。 虽说她是难产了,可是以现在的医疗手段并不是救不回来。 直到今天这一刻他们才开始怀疑,Yuri在生产时分,身体正虚弱的时候,藏在她体内的毒才开始发作。 那些毒或许早就入了她的肌理,让虚弱不堪的Yuri,在生产之后当场毙命。 而最关键的是,当初Yuri是因为大出血才离世的,重点是那么多血输进去,却丝毫没有能挽救Yuri的性命,甚至连缓和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说是上天不公,一定要把这样的一个女人带走,那也不合理了。 所以说,能解释这其中应有的或许只有一个,就是有人从中作梗。 Yuri的死并非是天灾,而是人祸。 而至于这人祸是何人造成的,那恐怕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陆子辰。 Natia攥紧拳头,连长长的指甲刺进掌心中,硌得她发疼也没有察觉过来。 她走向窗边,看向窗外的情景。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路头路边的灯从街头亮到街尾,姹紫嫣红的霓虹灯普照着大地。 可是在这热闹非凡的景象之中,Natia却丝毫没有体会出片刻的愉悦。 在她察觉到Yuri或许是因为有人给她下了毒才离世之后,她的心就再也没有安安稳稳的放在肚子里。 她的心头恨极了,也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然而答案就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却不得破解。 说起来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证据就摆在面前,可是他们却始终没有能抓不到陆子辰,他们也不禁在心中怀疑到底是自己的能力不够,还是陆子辰太过狡猾。 但是事实证明,人把恶事做尽了,以后就一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此时此刻的陆子辰还不明白,自己这条路也快走到头了。 苏杨子把查到的所有证据都摊在桌面上,一条一条细细的看下去,终于,他在Yuri留下的日记里察觉到了一丝端倪。 Yuri的日记大部分都是用来记载陆子辰的日常行动的,为的就是能在日后留下证据,可是唯独有一篇,被苏杨子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本子说是日记,但其实是一个足以把陆子辰推进地狱的记录单。 但是,唯独那一篇,Yuri在里面感叹了自己的心情。 她看上去向来不是那种悲春伤秋的人,所以在记下那篇日记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杨子抚平了本子一角的褶皱,向下望去,只见上面模模糊糊的记载着一个日期。 去年的十一月份,苏扬子沉思了片刻,十一月份那岂不就是陆子辰经历过车祸的那一次? 那天城市的一角发生了一起极其严重的车祸,两辆车相撞。当场引起了爆炸。 除了一个司机以外,其他的人无一生还。 但是最重要的是那两辆车都是属于陆子辰名下的,而本应该坐在车里的陆子辰却迟迟没有出现。 再之后便发生了何江海失踪的案子,他们查了很久,终于发现了一点端倪。 在郊外的别墅里。他们寻到了何江海已经有些腐败的尸身。 他们大概算计了一下时间,何江海应该是死于半个月多月以前。 再往前推算,便是陆子辰的座驾遭遇车祸到时候,前前后后也绝对不会超过两日之久。 但是在陆子辰的座驾报废之后,他就和郑羽菲一同去了丽江,而在丽江的苗寨里,同时又发生了一起命案,便是沈露露从悬崖上一跃而落。 这么算起来,会不会一切都能够解释了呢? 苏杨子把所记录的那一篇日记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里面大概是讲述了Yuri自己心中的纠结。 她称自己身为一名卧底警察,却没有严格恪守住自己的底线,竟然在相处之中对陆子辰动了情。 第五百三十二章: 相似的车祸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Yuri在里面,也说了抛开特殊的身份来讲,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期盼着能有一个懂自己疼自己的人,和自己喜结连理,做一个相夫教子的贤良女人。 或许当时Yuri的想法就是能够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不求大富大贵,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可是她的想法并没有实现,那时,距离Yuri的死期不过只剩下了短短九个月的时间。 苏杨子再仔细看下去,只见Yuri在上面描述,她和陆子辰的关系非同一般。 他们除了明面上的秘书与上司关系之外,还有更亲密的接触。 至于这个行为亲密到什么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否则Yuri是怎么怀上了陆子辰的孩子。 但是Yuri也在日记中说过了,虽然她的愿望是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只可是她所爱的那个人却没有给她机会。 也就是说,他们两个每每在一起度过一夜之后,陆子辰就会让Yuri赶快处理好自己,绝不可以留下他姓陆的孩子。 以当时陆子辰和Yuri之间的亲密状况,大概便可以判断出他们两个每过几日就要在一起过上一次夜。 所以说Yuri大概是有长期吃药的,那么有没有可能从那时起陆子辰就已经在偷偷给她下药了呢。 可是细细想来,苏杨子又觉得有些不大可能,毕竟那时候陆子辰还不知道Yuri的真实身份,他怎么可能会如此未卜先知。 如果他能够未卜先知就不会给,就不会给Yuri机会让她记录下自己的一言一行了。 所以说究竟陆子辰有没有做过这件事,成了一个未解之谜。 但是除此之外,苏杨子却发现了另外一个关键点,陆子辰的座驾报废时正是因为两辆车相撞,起了火花,最后导致两辆车全都爆炸了。 这与郑羽菲经历的那次车祸何其相似,相比下来,只不过是少了另一个受害者罢了。 苏杨子在心里思量着,会不会是陆子辰觉得上次的灾难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复制版,所以他才会重蹈覆辙,制造出一个极度相似的案发现场。 第一次除了陆子辰的私人司机以外,所有人都当场死亡。 而第二次,一辆车发生了车祸,之后又突然爆炸,那么对于一个开车的司机来说,自然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本身就已经发生了车祸,随后又引起了爆炸,想要不当场毙命,可能性也是极小的。 但即便可能性再小,也不代表它不存在。 所以说有没有可能陆子辰是从Yuri的那件事中提取到了什么关键信息,然后再利用这一点制造出一个近乎一模一样的案发现场,然后又准备了第二个计划,给那司机下药,让他彻彻底底的闭上嘴。 而且在那人临死之前,他有对苏杨子说过,让苏杨子替自己报仇,随后又提到了他的弟弟。 这两句话绝对不会是那个人的空穴来风,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说在那种关键时刻,那个现在已经去世的司机是绝对不会无聊到用这种事来欺骗警察的。 那么是否可以证明,他们的猜测都是对的。 但其实,有没有证据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陆子辰犯下的罪行已经让他难辞其咎,就算是他们查不到这些证据,也有足够的理由能把陆子辰抓捕归案。 但现在问题最要紧之处在于没有人知道陆子辰背后的势力,更没有人知道陆子辰到底在私下里做了些什么,所以无法贸然行动。 况且这个时候苏杨子还惦记着秦楮墨,毕竟他发现了陆子辰身边的那个女人长得和郑羽菲实在是太像了,所以在确定她到底是不是郑羽菲之前,任何人都不可能轻举妄动。 Natia站在一旁听着苏杨子的叙述,心中也渐渐明白了什么。 或许陆子辰是从第子次车祸事故后明白了点什么,所以特地把所有的可能暴露幕后真凶的地方都给隐藏了起来。 苏杨子的猜测,十有八九都可能是对的。 二人都同时变得坐立不安了起来,这其中到底还藏着什么其他的阴谋? 他们从来不都不害怕和敌人正面交流,他们最厌烦的就是,明明犯下的罪行已经足让他足够让他死上十回,可是因为另外一些缘故,却往往不能把真正的幕后真凶抓捕。 他们也说不清道不明,不明白到底是陆子辰太狡猾,还是他们太愚笨,或是因为陆子辰背后的实力太大。 他们哪里能想到的,在他们视线以外的陆子辰,竟然已经落魄到了如此的地步。 现在忠叔不肯管他了,他只能勉强靠自己来维持生活。 在他家里还有一个未婚妻,他自然是不敢打草惊蛇的,倘若是被苏安娜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那么简直后患无穷。 可是一大早睁开眼,陆子辰从睡梦中醒来,竟发现自己不是在熟悉的家中,而身边正传来一个女人安稳的呼吸声。 他不可思议的转过头,却发现身边的人并不是他印象中的苏安娜,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脸庞。 陆子辰触电一般的收回自己搁在那女人后脑下的手,他不可置信的坐起身子,被子顺着他的动作滑落在腰间,陆子辰这才发现自己赤裸着上半身,而被子被他轻轻卷起,也露出了那女人半边光洁的肩膀。 糟了!陆子辰在心头惊呼,他昨夜喝醉了酒,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他竟然借着酒劲跑出来,和另外一个女人共处了一夜,而这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那女人也随着陆子辰的动作醒了过来,她悠悠睁开眼,目光勾引似的在陆子辰的身上打量了一番。 “这位先生,你可终于醒了。” “你是谁?” 那女人愣了一瞬,忽然又笑开了,“先生何必管我是谁呢?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你情我愿的连姓名都不必留下。” 陆子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无法接受这个结局,在他眼里自己对于苏安娜的爱,早已超过了他天生就有的欲望。 可是在醉酒之下,却依旧重蹈覆辙的做出了这样的事。 第五百三十三章: 我们都别犯错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陆子辰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了床,起身去捡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衬衫。 那女人也坐起身来,目光好整以暇的看着陆子晨,她的嘴角扯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 “看来先生家里是有让你在乎的人呢。”女人娇笑一声,“既然如此,为何独自跑出来买醉了?还是说你的女人不理解你,才会让你如此?” “你给我闭嘴!”还没等那女人把话说完,陆子辰就厉声呵斥住了她,“今天的事我不希望从外人的嘴里听到。” “那是自然。”女人拢紧了身上的被子,“先生既然这么说了,我自是不会把这些事说给别人听,只不过先生现在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毕竟家里那人不好解决,你也不会好到哪去。” 听着女人的话,陆子辰的心里更加火了,他迅速整理好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起身就走。 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一夜苏安娜也没有回家。 一直睡到了天蒙蒙亮时,苏安娜才缓缓睁开眼。 她一打眼就是满屋子刺眼的白色,等她转过头望向窗外时,发现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一抹晨曦的阳光撕裂了天际厚重的云,照亮了大地。 苏安娜愣了一下,听到身旁的交谈声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里。 她转过头,见到了门外昨晚那个萍水相逢的许梦依正在和医生交谈着,而秦楮墨也站在她的身边,二人脸上挂满了疲惫,显然是守了一夜。 她撑着手臂坐起身子来,昨夜突然的晕倒让她现在头脑还发昏,动一动都觉得浑身无力,晕乎乎的。 一窗之隔的门外,秦楮墨显然留意到了苏安娜的动作,他连忙转过头来抬起手,示意苏安娜不要乱动。 又和医生交谈了几句之后,秦楮墨就匆匆走进了屋内。 “你怎么起来了?再休息一会儿吧。” “我昨晚……”苏安娜踟蹰着开口,“怎么了?” “你昨晚晕倒了。”秦楮墨担忧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你的家在哪里,就只好和许小姐一起把你送来医院。” “我竟然晕倒了?”苏安娜只觉得昨晚的记忆像凭空不见了一般,等到她再睁开眼时,就已经到了医院里。 她皱着眉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晕倒前的画面,忽然,她眸光一凛。 站在她一米开外的秦楮墨也皱起了眉头,看来,苏安娜还是想起昨晚的那一幕了。 可是她昏倒的原因却让人觉得极其暧昧不清,看到了陆子辰搂着另外一个女人走入酒店,但是她的第一反应却不是上前和陆子辰理论,更不是当场捉奸,而是当场晕了过去。 所以她晕过去的原因,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受了刺激呢? 听许梦依的话。曾经他们也在酒吧遇到过相似的情景。 如果她真的是郑羽菲的话,那会不会就是因为场景太过相似,所以才受了刺激呢? “我要先回去了。”苏安娜掀开被子,匆匆的要下床。 秦楮墨连忙上前一步试图拦住她,“你现在身体还虚的很,不如再躺一会儿吧?” “不了。”苏安娜硬生生的站起身来,她穿上鞋就跑出门外,秦楮墨紧跟在她身后,“苏小姐,要不然您……” “秦先生。”苏安娜忽然转过头来,她深深的望了秦楮墨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您之后,就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因此心绪大乱。” 秦楮墨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苏安娜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正因为苏安娜如是说,他的心中才更加的怀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让他更加意外的是,苏安娜竟然如此坦诚,她把这些话都说出口,目的是为何? 苏安娜低下头,忽然苦笑了一下。 “秦先生,昨天夜里,我撞见我的未婚夫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去开了房,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所作所为恰好提醒了我。” 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秦先生,我是有未婚夫的人,而你……” 她抬起头来望向站在一旁的许梦依,“你和你的女朋友看上去十分恩爱,所以,无论对我们两个人谁来说,保持好界限,不要因为萍水相逢就乱了自己的思路才是最要紧的。” 死哪去哦哦哭笑不得,原来是因为这。可是,他和许梦依本身就不是那种关系。 苏安娜刚把话说的一气呵成,这会儿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刚刚好像是有一些太过冲动了。 可是她却见秦楮墨笑了,于是苏安娜的心头更慌张了起来,他笑什么? 只见秦楮墨对她无奈的摇头,他对许梦依招了招手,示意她站到自己的身边来。 “我和这位小姐只不过是朋友罢了。我确实有妻子,只不过……” 秦楮墨神色一暗,“我的妻子已经去世了。” 苏安娜愣住了,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他和眼前的许梦依,竟然不是她猜测的那般。 苏安娜瞬间感觉到自己心头有些窘迫,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尴尬了起来,“抱歉,我并不知道……” “没关系。”秦楮墨上前一步,想伸手扶住她,却见苏安娜猛的向后一退,避开了秦楮墨向她伸来的手。 “秦先生,我要走了。” 秦楮墨愣在了原地,是啊,现在苏安娜的未婚夫是陆子辰,而他们也无法确定苏安娜的真实身份,他这样关心苏安娜算什么? 如是想着。秦楮墨也没有再去拦苏安娜,只是任由着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许梦依转过头来,近乎遗憾的对秦楮墨叹息。 “很可惜呀,还是被别人抢先了一步。” “也不算。”秦楮墨摇了摇头,“你说的对,如果她真的不是羽菲话,我并不能因为她和羽菲长的一模一样,就去把她当成羽菲的替代品。” 这样不仅亵渎了秦楮墨对于郑羽菲的感情,对于这个女人本身来说也是极大的不公平。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希望自己能成为别人的替身的。 “我们先走吧,昨夜里,苏警官有联系过我,还没有来得及给他回话呢。” 二人一同离开了医院,坐上了车,直奔之前落脚的酒店。 第五百三十四章: 是他偷来的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们并没有留意到,在他们的车刚刚开出地下停车场后,有一个身影悄然从障碍物后走了出来。 苏安娜看着那辆车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心头一阵堵塞。 那种感觉让她觉得说不清道不明,她也不知道为何,只要一见到的秦楮墨,就会产生那种莫名其妙的表感觉。 但是让苏安娜最为担忧的是,她心里竟然把死哪去哦哦放在了比陆子辰还要高的位置上。 不然昨夜明明知道陆子辰已经消失不见,为什么不坚持去找他?而在秦楮墨进来的一瞬间,就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苏安娜的心头在疯狂叫嚣着,她整个人整个灵魂就像是被撕成了两半一样。 一半在提醒着她,不能去做一些让自己后悔也让他人后悔的事。 而另一半灵魂却在驱使着她,让她靠得离秦楮墨更近,让她不自觉的就想去更加了解秦楮墨,了解这个男人背后经历的故事。 苏安娜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不知为何在秦楮墨对她说出他的妻子已经去世的话的时候,苏安娜的心头除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轻松以外,竟然还有一种极度空虚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她的心上深深的挖开了一个洞一般,里面鲜血淋漓,赤裸裸的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那颗心就像是受了极重的伤一样,而只有见到秦楮墨的时候,她的心才会停止滴血,才会有片刻的痛快。 怀揣着如此纠结的心情,苏安娜赶回了别墅之中。 昨晚已经错失了寻找陆子辰的机会,这会儿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了,边只好先回到别墅这边。 可是她哪想到,刚到门口就和陆子辰撞了个正着。 二人几乎是一前一后的从车上走了下来,在和彼此对视的瞬间,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怔住了。 他们相距不过两米远的距离,一个站在院子门口,一个正在关车门,可是他们之间却像是隔了一道银河一般。 那是一个永远无法越过的鸿沟,即便是再努力,也无法触碰到彼此。 苏安娜心里介意的是陆子辰昨夜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秦楮墨觉得自己过不去的也是因为如此。 然而陆子辰在转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一大早的苏安娜不大可能出去散步,而她刚刚从车上下来,那么也只能说明昨晚苏安娜一夜未归。 她去干什么了?难道是去寻找自己了吗? 陆子辰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他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一耳光。 他昨夜究竟做了什么?抛开家里这个女人,去外面找其他的人? 他恨不得回到昨夜,把当时醉酒的自己给打清醒。 他跑上前想拉着苏安娜的手,却见她向后退了一步。 “我昨夜见到你了。”这一句话,就把陆子辰打入了万丈深渊。 他整个人都在抖,苏安娜竟然看见了,她竟然全都知道! “你听我解释!”陆子辰急切的想要上前,却被苏安娜抬起手拦住了。 “你想解释什么?对我解释说,那是你的朋友?还是说,昨天也是我看错了呢?” 陆子辰无可辩驳,他身上的那件白西装还皱皱巴巴的,昨夜他也是穿着这身衣服出去,他该如何对苏安娜来解释? 话已至此,陆子辰的任何解释都没有了任何意义,他内疚的低下头去道歉,可苏安娜差点被他气笑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来平复自己的心绪。 “你何必对我说抱歉呢?”苏安娜摇了摇头,“既然你还没有玩够,当初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定下婚约?你根本不必如此,如果你还没有做好准备,没有任何人会逼迫你。” 说完这句话,以后苏安娜就不再多言。 她转了个身,向别墅大门走去。 陆子辰连忙跟在她的身后,几次三番的想去扯住苏安娜的手,却都被她冷淡的背影给劝退了。 陆子辰心头狂跳着,他的大脑不停的运转着,思考着该如何向苏安娜解释。 可是进了门后,苏安娜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收拾自己的东西,陆子辰就那样愣愣的看着她,直到苏安娜拿出两个巨大的行李箱来陆子辰,回过神,他连忙拦住苏安娜。 “你要干什么?!” “我要离开。”苏安娜说,“既然你现在已经做出这样的事来了,就不要怪我太过狠心,或许我们两个人本就是没有缘分的。” 她拍了拍陆子辰的肩膀,“没有缘分的话。即便强迫,也是无法挽回的。” 从头到尾,陆子辰在这件事上就是心虚的,他没有任何立场能够请求苏安娜的原谅。 可是他还是期盼着,苏安娜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你不要走!”陆子辰不管不顾的抱住了苏安娜,哪怕是苏安娜在他怀里拼命的挣扎着,他也不肯放手。 “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这次是意外,你相信我!” 意外? 苏安娜怒极反笑,“陆子辰你真。把我当成三岁的小孩吗?对,我是失忆了没错,或许在你的眼中,我现在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但是我不是没有脑子!” 如果亲眼撞见了自己的未婚夫,背叛了自己,难道还要选择原谅吗? 苏安娜在心头冷笑出声,“你放开我。” 苏安娜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挣脱了陆子辰。 她颤抖的指着陆子辰,“我们两个早就出问题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是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和从前不同了。 曾经的苏安娜是如此的依赖他,把他当作自己的全世界。 可是从陆子辰做错的第一刻起,就已经触碰了苏安娜的底线。 他让林筱儿受了伤,他把一切的私心,都归咎于对于苏安娜的担心。 可是他从没有想过自己所给予的那些东西,并不是苏安娜想要的,他所做出来的事,也不过是在伤苏安娜的心,但是这只是在苏安娜的视角所看到的。 而在陆子辰那边,从头到尾,这份感情本就不应该属于他,是他从别人手里抢过来,是他偷过来的。 苏安娜的依赖,不是对他。苏安娜的爱,也不是给他的。 第五百三十五章: 挫骨扬灰才能洗去罪孽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之所以能得到苏安娜短暂的青睐,不过是因为他模仿了另一个人。 说来陆子辰自己也觉得可笑,他拼命的揣摩着那个人的生活习惯,模仿那个人的言行举止,不过是为了苏安娜能对自己笑一笑罢了。 陆子辰忽然发了疯一般的笑了起来,多日以来的压抑早已让他崩到了极致。 他心中的那根弦,已经在重大的压力下被生生扯断了。 忽然暴躁的陆子辰让苏安娜大惊失色,她后退了一步,就像是看着神经病一样看着陆子辰。 可是陆子辰不为所动,只是指着苏安娜狂笑着,“哈哈哈,那你能和我解释一下吗?既然昨日去寻我,又亲眼看到了我和别的女人去开房,你为什么不去拦我?你为什么不回家呢?一夜未归,你去哪里了?你解释的清楚吗?!” 苏安娜愣住了,他是疯了吗? 自己做了一条疯狗,竟然还要红口白牙的污蔑别人。 她难道不想去寻找陆子辰吗?她不想去拦住他们,还是说她不想回家?可是她昨夜直接晕过去了,在那种情况下要她怎么回家? 苏安娜承认自己在某些心思上确实也不单纯,比如说她在看得秦楮墨时,便会在暗地里觉得痛心,觉得自己的感情摇摆不定。 可是苏安娜克制住了自己,她没有让自己犯过一丝一毫的错误。 可是此刻的陆子辰,明明他才是做错了事的那一个,他却能红口白牙的污蔑别人。 说完了这句话后,陆子辰也觉得不对劲,他瞬间又冷静了下来,连忙低三下四的垂着头,扯了扯苏安娜的衣袖,“对不起,我不是想这样,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解释了。”苏安娜冷然说道,“陆子辰,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所以,你不要用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来污蔑我。” 污蔑…… 陆子辰呢喃着苏安娜说的话,是啊,他的所作所为,和他脱口而出的那些话不就是在污蔑她吗? 他太过了解苏安娜这个人,只要是她觉得不对劲的是,她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从前是如此,现在还是。 在说出了那句话后,陆子辰便知道他和苏安娜之间完了,他们彻彻底底的完了。 此时此刻的他,无力改变任何结局,只能愣愣的看着苏安娜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后,就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他站在窗边,看着苏安娜决绝离开的背影,心中除了悲痛以外,竟然生出一丝愤恨来。 他忽然很恨那些人,他恨何冰河,恨他为什么要跑过来把那些话说给自己听。 也恨秦楮墨,为什么秦楮墨总是阴魂不散,还要追到夏威夷来。 他恨把自己带入了歧途的何江海,更恨彻底把自己拉入了深渊的忠叔。 可是,事到如今恨谁,都比不过恨自己更让人心痛。 有时候一个局进与不进全在于自己,走上哪条路,如何选择,也都在于他自己。 他确实可以恨那些把他拖进了万丈深渊中的人,可是当初明明是可以选择的。 如今手上染了这么多的血,做了那么多恶事,阎王爷收了他,都会嫌他怨气太重。 只有挫骨扬灰,才能彻彻底底的赎了这一生的罪孽。 可是陆子辰不想承认,也不愿意去承认。 他知道自己错了,可是走到一条绝路的时候,就只知道把所有的责任怪在他人的身上。 陆子辰忽然疯了,他几乎夺门而出,抢走了自己司机手中的钥匙后,便驱车赶往了顾宅。 他心里有一种想法在疯狂的叫嚣着,他要把所有导致他和苏安娜关系破裂的人,都碎尸万段。 而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林筱儿,都是因为林筱儿,因为这个女人总是要起恻隐之心,所以才会导致他情急之下对林筱儿下了狠手。 如果不是因为她,苏安娜不会对自己失望。 当他气势汹汹的闯进顾宅时,却发现里面除了顾北陌和阿方以外,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在。 曾经热热闹闹的顾家宅子,竟然像一夜之间就被人给清空了一般。 冷清两个字用来形容顾宅,或许是已经太轻了些。 陆子辰有些差异的向里面望了一眼,却听见一阵脚步声之间,顾北陌正淡然的从楼上走下来,他一边慵懒的整理着自己身上的睡袍,一边用目光斜视向陆子辰。 “陆先生,您可是稀客呀。”顾北陌一开口,就是满满的嘲讽意味。 若是放在往常,陆子辰一定会与他唇枪舌战个几百来个回合,可是此时此刻陆子辰一点这样的心情都没有。 他不悦的望向顾北陌,“林筱儿呢?” “哟,你来我这里找林筱儿呢?”顾北陌淡然的走下楼,瞟了陆子辰一眼,“可是您来错了,且不说林筱儿这个人本来你就不配找,就算是你配,现在你也见不到她了。” “她在哪儿?” “她呀……”顾北陌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一丝失落的表情,只是转瞬即逝,连陆子辰都没有来得及捕捉到,“她现在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陆子辰上前一步,一把扯住了顾北陌的衣领,“你和林筱儿关系那么亲近,她是你们家的仆人,你竟然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在哪儿?” “也对,我自然是知道她在哪里的。”顾北陌耸了耸肩,他抬起手一根一根掰开了陆子辰紧紧攀附在自己衣领上的手指,“她和我的弟弟在一起,并且以后,她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你猜猜,我弟弟现在会和谁在一起呢?” 顾北陌也是后来才把这些事情给理清楚的,因为他见到了阿方。 在阿方私底下把林筱儿给送走后,他便主动回来请罪了,他对顾北陌说一切的事情都是他计划的,请顾北陌不要再伤害林筱儿,一切罪责由他承担就好。 而那时顾北陌只是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是怎么走出这个大门的?” 阿方愣住了,原来顾北陌从头到尾都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 他也知道自己一直想计划着带着林筱儿逃离,可是顾北陌在整个事件的过程中,却一直装作视而不见,任由着阿方把林筱儿带出了顾家宅子。 第五百三十六章: 放她离开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这对阿方来说,竟然是一个让人觉得十分意外的答案。 顾北陌怎么可能会放林筱儿走呢?究竟是他疯了还是顾北陌疯了? 可是偏偏所有人都清醒的很,顾北陌当时什么都没有对阿方说,只是转身离开了。 想了整整两个夜晚之后,阿方才忽然明白顾北陌为什么会做出如此的举动。 原来在冥冥之中,很多人之间的关系早已发生了变化,只是当事人心中不清不楚的罢了。 在顾南辙回来之后,顾北陌曾经和他数次大打出手,两兄弟也是为了一个女人争执不下。 直到后来,顾北陌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在自己与顾南辙发生争执的时候,林筱儿虽然表现出来的是在保护顾南辙,可实际上。林筱儿却总是在下意识的保护自己。 只有当事人最清楚,另外一个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叫什么。 那种维护让顾北陌第一次感觉到了胆战心惊,林筱儿如此恨他,他夺走了林筱儿那么多东西,把她整个人生都几乎给毁了,林筱儿为什么还要保护自己? 为什么她明明爱的是顾南辙?可是在他们二人发生争执时,她却在保护自己。 顾北陌也思考了许久后,终于才发现了蹊跷之处,他偷偷潜入了林筱儿的房间,从她的屋子里翻出了一些药来。 他这才明白,林筱儿原来患上了斯德哥尔摩。 那种痛苦的病症,让她脆弱到不堪一击。 那种感觉是在折磨着她,让她无法狠下心来彻底恨上一个人。也无法听从自己的心来爱上一个人。 顾北陌忽然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原来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做到的,他可以把一个人困在自己的身边,也成功的把她的心挖出来,递到了自己的眼前。 可是得到了这一切的顾北陌并没有觉得十分快乐,他知道很多东西都是他偷来的。 他仔仔细细的回忆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终于意识到,原来自己在无形之中已经把另外一个人的人生彻底毁了。 倘若留着一个行尸走肉在自己的身边,顾北陌自己也觉得不痛快,便干脆放了林筱儿一条生路。 让她离开,如果顾南辙有能力帮助她,林筱儿自然不会回来。 但是如果他没有,林筱儿迟早有一天会在回到自己身边。 但这也只是顾北陌自己心中安慰自己的话罢了,纵使他再清楚,也总有一个当局者迷在。 换做阿方的角度,他便能明白顾北陌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 这和林筱儿的病有关系,但是顾北陌却不知道,自己在不经意间早已把林筱儿放在了自己的心上。 当他知道林筱儿的心里也有他时,他是不痛快,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林筱儿自愿的。 是因为他的伤害,林筱儿生了病,才会对他产生一些异样的感情。 人最难过的往往不是生死大劫,而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感情,但是这一关顾北陌迈过去。 他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得到任何东西,可有一样他得不到。那便是最真挚最纯粹的感情。 所以一向不可一世的顾北陌才会突然产生了一种挫败感,就像是赌气一般的,他把林筱儿放出来,他想通过这件事看看自己在林筱儿的心中究竟是什么地位。 可是这个期限却漫长到让人无法想象,或许永远等不到。也或许只有闭了这双眼,才能放下心头的执念。 但是在某些程度上来讲,顾北陌所做出来的事要被陆子辰所做的大气上一百倍。 顾北陌为了得到一个人选择的是放手,而陆子辰为了得到一个人,则是不择手段的,哪怕是用药也要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所以说,同样是失败,顾北陌至少还残存的体面,而陆子辰整个人就像个疯子一般,他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去改变一个结局,却偏偏执拗着放不下,甚至竟然想用报复的方式,来回馈自己这段感情。 要不然他为什么会怒气冲冲的跑来找林筱儿。 在某一瞬间,顾北陌忽然有些庆幸把林筱儿给早早放走了,否则陆子辰过来兴师问罪,光凭他和阿方,或许也抵挡不住陆子辰的怒火。 “所以这个答案让你满意了吗?”顾北陌对陆子辰嘲讽地说道,“我已经说过了,林筱儿不会回来这里了,所以你也不要指望着从我这里能得到林筱儿只言片语的消息。如果你有胆量,可以去我弟弟那边要人,只看我弟弟愿不愿意给。哦,对了。” 顾北陌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对着陆子辰讥讽一笑,“我弟弟在身边,现在有一个你最不想见到的人,如果你胆子够大的话,先去找他吧,祝你幸运。” 顾北陌在后来和阿方交流的时候才知道顾南辙带回来的那个人叫做秦楮墨,他和陆子辰之间有着深刻的恩怨。 而陆子辰现在身边的那位未婚妻,竟然和秦楮墨的妻子长得一模一样。 顾北陌便也明白了什么?或许,陆子辰这条路真的要走到头了。 陆子辰可以不畏惧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但秦楮墨除外。 这个人就像是死死的咬在了他身上一般,无论陆子辰逃离到哪里,他都躲不开这个叫做秦楮墨的阴影。 但是至此,陆子辰也离自己的绝路越来越近。 苏安娜离开了家门之后,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她从车祸醒来就一直和陆子辰生活在一起,虽然也和她一起回自己的娘家去看望过,但是也只不过是寥寥数次而已。 陆子辰说她在出了车祸之后,记忆力就变得十分不好,这一点上苏安娜自然是有印证的。 如今她一个人跑出来,还真的找不到自己娘家的路在哪里了。 她凭着记忆摸索着,想要回去,可是毫不意外的,她迷路了。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苏安娜颓丧的蹲在路边捂住了自己的脸。 整个夏威夷这么大,她竟然找不到一处落脚的地方,说起来,也真是悲哀。 第五百三十七章: 伸出援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苏安娜却不明白,她那所谓的娘家不过是陆子辰找了临时的演员做戏给她看罢了。 她试图着拨打了那个父亲的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只是嘟嘟响了几声后,就被人为的挂断了。 苏安娜蹲在路边,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人生中或许除了陆子辰以外什么都没有。 她没有亲密无间的朋友,那些在传言中对她格外宠爱的家人们,也都在关键的时刻消失不见。 她试图拨打了很多电话,可是没有一个人回她的消息。 在绝境来临的时候,天色也渐暗,苏安娜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林筱儿。 在慈善拍卖会上,陆子辰说林筱儿也来了,可是她却没有来得及见到她,之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苏安娜试图着去拨打了林筱儿的电话,那边的人倒是很快就接了。 “苏小姐?”林筱儿颤抖着声音说道,她想象不到,在那之后,苏安娜竟然还会主动联系她。 其实她们平日里很少通电话的,只是每每见面,苏安娜对她的关切,总归要比别人多少千倍百倍。 虽然不明白是为何,但是苏安娜总是想把自己所有的分给林筱儿一半。 这会儿苏安娜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自己的生命实在太过孤寂,所以才这么格外的对一个人上心。 她倒是不盼望着自己曾经的关心能够让林筱儿对她回报什么。只是希望这会儿能换来一个落脚地。 她迅速的给林筱儿讲述了自己这一日一夜的遭遇,哪知那边的林筱儿却急了。 在逼问出苏安娜现在所在的地址后,林筱儿就匆匆挂断了电话,起身便要走。 躺在她身侧假寐的顾南辙早就听到了林筱儿和那边苏安娜的对话,这会儿见到林筱儿起身,他便也随之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 “是苏小姐。”林筱儿转过头有些慌张的望向顾南辙,“她和陆先生吵架了,之后就独自跑了出来,现在也联系不上家里人,不知道去哪好了。” 苏安娜不就是那个秦楮墨现在很关注的人吗?顾南辙在心中暗暗想到,或许他此刻伸出援手,帮助秦楮墨一把,能让他心里痛快不少。 这样想着,顾南辙便也起身下了床,随手披了件衣服后,又拿了件稍厚的大衣把林筱儿的严严实实的。 “我陪你一起。” 林筱儿有些意外了,他们以为因为之前陆子辰的事,顾南辙会对苏安娜也生出怨怼之情来。 却没想到在这样棘手的时刻,顾南辙反而没有对苏安娜拒之门外,倒是想着来帮助他们了。 林筱儿感激的对着顾南辙点头,“多谢你。” 顾南辙伸出手,抵在林筱儿的唇边,他对着林筱儿摇头。 “对我,你永远都不必说谢谢的。” 他温柔的牵住了林筱儿的手,“我们一起去。” 二人开着车赶往了,苏安娜对他们报出的那个地点。 也实在太黑了,而夏威夷的夜晚,路边又很少有人活动,所以二人找了许久,才找到了蹲在路边的苏安娜。 顾南辙刚刚把车停稳,林筱儿就迫不及待的推开车门跑了下去。 “苏小姐!”林筱儿远远的就喊了苏安娜一声。 一直把脸埋在双手间的苏安娜猛的抬起头,终于像是寻到了一点希望一般,夜色里她的眼眶突然红了起来。 她站起身来,看着林筱儿跑到自己的身边,用力的抱了抱自己。 苏安娜愣在了原地,她没想到林筱儿对自己的境况竟然如此焦急,原来在她的心里,竟然也是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极高的位置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筱儿焦急的问道。 苏安娜苦笑,“回头再和你说吧。”她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我已经一日一夜没有休息了。” 在林筱儿的眼中,苏安娜这个女人一向是精致得体的,她何曾见过苏安娜如此颓丧的模样,就连忙拉着苏安娜的手走向停在一旁的车边。 “先不提这些了。”林筱儿说着,一边把车门拉开,“先和我们一同回去,等回去了之后,再慢慢聊这些事。” 苏安娜感激的望向林筱儿,她没有想到在这个危难时刻,能够向她伸出援手的竟然是林筱儿。 可等她坐上了车后,才发现车上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人,是那曾经只有一面之缘的顾南辙。 她瞬间便感觉到有些尴尬,之前顾南辙跑过来和陆子辰大大出手,还刻意的提醒了苏安娜几句,那是苏安娜还不肯相信,对顾南辙斥责了一通,。 她哪里能想到,不过是这短短几天的功夫,林筱儿竟然已经和顾南辙在一起了。 而在她如此尴尬的时候,竟然还是林筱儿与顾南辙一起,把她捞了回去。 她尴尬得不知所措,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顾南辙之后,便有些惭愧的低下头。 “不好意思,大晚上的还要麻烦你们出来一趟。” 顾南辙却毫不在意的对着苏安娜微微一笑,“苏小姐曾经对筱儿颇为照顾,如今您有事,我们怎么能不帮忙呢?” 苏安娜有些意外的抬起头,她没有想到顾南辙竟然会对她这么…… 一睁眼,她就看到了顾南辙脸上轻松的笑意。 看来,顾南辙这是心愿得偿了。 如今他和林筱儿在一起,曾经有多大的恩怨,也抵不过此时此刻的欢喜。 或许顾南辙曾经说的话,没有一句是欺瞒她的,陆子辰真的在背着她做着一些伤天害理的事。 但是让苏安娜更意外的是,并没有如同她所想的那样去顾宅,而是被二人带到了市内的一家酒店。 “你们最近都住在这里吗?”苏安娜有些诧异的问道。 林筱儿尴尬了一瞬,只得别过头,“说来话长了,这些事等进去之后,我再慢慢对你讲吧。” 但是他们忽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秦楮墨等人也住在这里。 他们一行人自从离开顾宅之后,便一直在酒店落脚,虽说不是长久之计,但好在是有一个居所。 第五百三十八章: 不期而遇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这夜秦楮墨正想着顾南辙聊一聊国内的那些事,结果敲了顾南辙的门许久也没有人前来开门。 正当秦楮墨揣测着顾南辙是不是正和林筱儿温存着,没有时间搭理他的时候,竟看到他们从走廊那边走了过来。 “原来你出去了呀。”秦楮墨对着顾南辙微微一笑,视线一瞥,脸色又忽然沉了下来。 他清晰的看到苏安娜正站在二人的身后,有些局促的望着自己。 这样的不期而遇,让两个人都有些慌张了起来。 然而这其中最尴尬的却是顾南辙,林筱儿不了解这两人的状况,但是顾南辙却再明白不过了。 秦楮墨一直怀疑着苏安娜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妻子,所以一直格外关注着她。 这两日来,只要秦楮墨有机会,就一定会开着车,偷偷跑去那边看苏安娜一眼。 可是曾经只能偷偷摸摸看的人,如今却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秦楮墨反而觉得有些不自在了起来,他尴尬得不敢直视苏安娜的眼。 而苏安娜也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和秦楮墨碰了面,她有些诧异的望向顾南辙,“原来你们认识啊?” 这世界竟然会小到如此程度,白日里刚刚分别,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日后都不会再见。 却没想到,只隔了十数个小时,竟然在这样的一个夜晚来了一次突如其来的相遇。 顾南辙叹了口气,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不知该如何对苏安娜解释,只能含糊的对她说了一句他和秦楮墨是合作伙伴,有业务上的往来。 但让他们在解释为什么秦楮墨会出现在那个慈善拍卖会上,顾南辙却一句话都不敢说了,他知道自己说的越多,就越容易暴露秦楮墨。 便只好抿着嘴唇,向身侧让了一步。 好在苏安娜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对着秦楮墨点了点头,“多谢秦先生,昨夜如果没有你的话……” 她的面色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上午临走之前,她到底都秦楮墨说了些什么呀? 早知相遇会来得如此之快,她一定不会对秦楮墨说出那么令人尴尬的话来。 在尴尬过后,秦楮墨的心也变得激动了起来。 他一直很苦恼该如何接近苏安娜,更不知该如何探知苏安娜的真实身份,却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事却把苏安娜推到了自己身边来。 他故作不在意的上前一步,客气的对苏安娜点了点头,“苏小姐一路赶来也累了吧?那就快休息吧。” 他这句话很好的解决了眼前尴尬的局面,顾南辙也连忙附和,“是了,苏小姐是该好好休息,有什么话等到明天再说。” 可是说来简单,今日已经这么晚了,现在整个酒店爆满,在安排新的房间也难。 最后几人凑在一起商议了一下,就让林筱儿和苏安娜睡在了一起,而顾南辙则是挤进了秦楮墨的房间内。 两个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都是沉默着没有说话,这间套房虽然大的很,可是在如此境况之下,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了压抑。 他们就这样沉默着对立而坐,谁都没有先开口。 而在对门的房间里,林筱儿替苏安娜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安排她去洗了个澡。 在外面吹了一天的风,苏安娜也觉得自己的身上难受的很。便连忙进了浴室,彻彻底底的给自己清洗了一番。 出来后林筱儿已经给她备好了睡衣,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了床上。 “你出来了呀?”林筱儿听到开门声便转过头来,她指了指床边的衣服,“这些都是我的衣服,,但我当时出来的急,都是后来南辙为我买的,没有穿过,很干净。” 苏安娜感激的对着林筱儿点了点头,其实到了这个境地,哪怕是捡人的旧衣服穿,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事到如今,有一个人愿意收留她,又愿意如此伸出援手,苏安娜已经十分感激了。 两个女人第一次睡在了同一张床上,也同样的尴尬到不知该把手脚放在哪里。 林筱儿熄了灯,只留下床头一盏昏暗的夜光灯作照明用。 窗边有一帘薄薄的床上,透过上面精美的刺绣,窗外的灯光伴随着月光照射进来,落在两个女人的身上。 林筱儿转头望向月色,忽然微微一笑,“只是想不到,竟然也有能和苏小姐同床共枕的一天。” 苏安娜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你也别叫我什么苏小姐了。” 她这才明白,原来离开了陆子辰,自己什么都不是。 曾经跟在陆子辰身边的时候,别人会恭恭敬敬的叫她一声陆夫人或是苏小姐。 可是到了现在她才能明白,原来抛弃了那些光环,自己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可是她却不知道陆子辰从头到尾都是骗她的,在这个夏威夷,她身上所有的光环都是陆子辰编造出来的美丽童话。 好心的欺骗,到了最后都成了重重枷锁。 突然的地位跌落,让苏安娜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可是林筱儿藏在被子下的手却轻轻地扯了一下她的衣摆。 “其实无论您的身份变成什么样,在我的心中人都是那个苏小姐。”她转过头来认真的盯着。苏安娜晦涩不明的眸子,“您一直是那个,愿意对我好,愿意事事为我着想的苏小姐。” 苏安娜的心中苦涩极了,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她有些难堪的叹息,“只是我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连我的父母都联系不上了。” 她的父母吗?林筱儿在心中暗暗重复着苏安娜这句话。 记得陆子辰曾经说过,苏安娜的父母曾经是生意人,在夏威夷这边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只是后来因为一些意外而破产了,但是陆子辰还是许了苏安娜为自己的未婚妻。 这浪漫的童话听上去如此美好,是一个男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爱人身份的跌落就嫌弃她,却反而更愿意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这种事传了出去让外人听到,都会以为陆子辰是个什么绝世好男人,可是林筱儿却知道,陆子辰在苏安娜的身上,暗地里不知道把那些肮脏的药物试验了多少次。 而今天苏安娜阐述,让林筱儿在心中更加是怀疑了。 第五百三十九章: 他背叛了我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她也只是偶然听陆子辰提起过一次关于苏安娜的身世,但是她却一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苏安娜的身世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后来林筱儿也曾怀疑过,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已经无迹可寻了。 如今苏安娜说起来,林筱儿才骤然想起自己曾经怀疑过的那件事。 就算是女儿许了人家,可毕竟还没有结婚,她的父母怎么能愿意苏安娜一个姑娘家和陆子辰同处一室呢? 而且林筱儿常出入陆子辰的别墅,却从来没有撞上过苏安娜那所谓的父母。 而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苏安娜的父母却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 电话不通,甚至连苏安娜自己都找不到自己的家在哪里,这件事,实在是太过让人怀疑了。 “算了,不提这些了。”苏安娜满心苦涩的打断了林筱儿的思路,“无论如何今天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恐怕今晚还真的要流落街头。” 她出来的太着急,连证件都忘拿了,所以最后想去酒店开一个房间都是不可能的。 如果她想找一个没有证件也能落脚的地方,那么便只有廉价的小旅馆。 可是那门口醉醺醺的大汉和满嘴脏话的黑人,确把苏安娜给生生劝退了。 住进这样的一家酒店里,别说是能不能安睡,连明早能不能平平安安的出来都是个未知数。 好在在这样一个诺大的城市里,还有一个人可以托付的。 “对了。”苏安娜忽然想起了点什么,“还没有来得及问你,你是什么时候从顾家出来的?” 这个问题即便林筱儿想回避,也是回避不了的。 事实就这样赤裸裸的摆在所有人面前,只要苏安娜提起了,林筱儿便不得不回答。 她说不清心中的感受,只是脸上的笑意越发清苦了起来。 “慈善拍卖会当夜,我就离开了。”林筱儿轻声说道,其“实那一晚我也参加了那场慈善拍卖会,只是,只是那时撞上了一些不该看的事,所以还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就离开了。” 苏安娜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很尴尬的事,那岂不就是自己和秦楮墨跳舞时,被陆子辰撞了个正着的是吗? 原来那时林筱儿真的在场,记得那日陆子辰说了林筱儿会来,可是直到最终的舞会结束,苏安娜都没有见到林筱儿这个人。 她那时还以为林筱儿对自己心中有怨怼,所以不来了,哪想到林筱儿那日根本就是来了,只不过是撞上了她与秦楮墨亲密无间的样子,所以最终才选择了离开。 “说来惭愧……”苏安娜叹息,“这些话我本不该说出来的,只是自己心中也难受。不知道为什么,那日我见到了秦先生,总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觉得他很熟悉吗?”林筱儿不太清楚这些人之间的事,有些疑惑的问道。 其实她一直没有说的是,那日她正看见苏安娜和秦楮墨站在一起时,竟然一点违和之感都没有察觉到。 无端的,她就觉得那两个站在灯下的人般配极了。 比起和陆子辰在一起,苏安娜似乎和秦楮墨更加适合。 虽然林筱儿自己也觉得无羁,可是那一幕却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仿佛与生俱来的,这两个人就应该站在一起一般。 “那陆先生回家之后,有没有为难你?”林筱儿犹豫的问道, 她还没有来得及问苏安娜,到底是因为什么她才会离开陆子辰的别墅。 这会儿听到苏安娜提起来,她才隐隐有猜测,莫非是因为那一晚陆子辰恼了苏安娜了? 可是她的猜测却并不准确,立场对调,这件事便八九不离十了。 原就是苏安娜自己嫌弃了陆子辰才跑出来,但是说起来,这些事和林筱儿的猜测却也差不太多。 “我昨夜撞见陆子辰和别的女人开房了。”苏安娜说。 她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平淡,似乎是没有激起任何波澜一般,她就是像在讲着自己的身外之事,可是落在林筱儿的耳朵里,却在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陆子辰竟然敢这么做?!林筱儿的心中大为惊讶。 她一直觉得陆子辰这个人虽然一直在利用着苏安娜,可是在表面上她对苏安娜也说的过去,有时她表现出来的甚至要比一对普通相爱的恋人还要更好一些。 林筱儿相信陆子辰是在利用着苏安娜做实验,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陆子辰竟然也会有朝一日背叛了苏安娜。 但不知怎的,在苏安娜说出陆子辰背叛了她的话后,林筱儿的心里竟然一阵轻松。 这样也好,至少离开了陆子辰,苏安娜能少了很多危险。 再后来林筱儿研发那种药物的时候,都是特地给陆子辰那边单独准备一份。 药量并不是很,而后在其他的实验里,林筱儿也渐渐发现这些药并不是有长久的作用的。 如果停止了注射,隔上一段时间之后,这个人就会恢复记忆。 虽然很慢,但是迟早有一天那些记忆都会归来的。 在林筱儿发现了这个特点之后,便刻意隐瞒下了陆子辰,或许陆子辰也以为苏安娜是彻底失忆了,可以高枕无忧,就没有再向林筱儿要过那种药物。 所以说现在的林筱儿也在等,她在等着什么时候苏安娜能够恢复记忆,想起她本该有的一切。 “你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我的问题呢。”苏安娜忽然又补充道,“先不要提我了。” 都是一地鸡毛,又有什么好提的。 苏安娜顿了顿,“和我讲讲,你是怎么从顾宅里出来的吧?” 从顾宅出来之后,林筱儿的心头一直混乱的很,即便是日日和顾南辙相处在一起,可是她的头脑还有些发懵。 有多少次恍惚之间,竟然还以为自己在那噩梦一般的宅子里。 等这会儿苏安娜主动提起来,林筱儿才感觉到心头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她这两日到了夜里总会做梦,梦见顾北陌孤零零的一个人待在别墅里。 纵使林筱儿心中清楚是因为自己的病症,她才会对顾北陌产生那样奇妙的感情。 但是她却无法劝说自己,心中总是存着一个影。 总是莫名其妙的就会惦记起顾北陌有没有好好休息,有没有好好吃饭。 第五百四十章: 他也可怜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林筱儿把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她也无法对苏安娜来解释自己究竟是怎么从顾家宅子里出来的。 她的出逃要比她想象中的顺利很多,甚至根本不需要用出逃这个词来形容,因为她根本就是顺顺利利的走出来的。 除了从院子里走出那一段路让她觉得有些胆战心惊以外,她没有感觉到任何让她认为有压力的地方。 或许直到这一刻林筱儿才明白,她根本就不是逃出来的,而是顾北陌放了她走。 此时此刻林筱儿的心里也茫然了,她并不明白为什么顾北陌会突然放她走。 或许像顾北陌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人,他自己的心里也是迷茫的。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想要什么,更不明白想要追求什么,所以他以折磨林筱儿为乐趣。 这并不是可以原谅的一个点,只是到了如今,林筱儿忽然也有一点可怜他 因为他的生命中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一个人会在背后等着他,陪着他。 可是林筱儿不同,至少到了这个时刻,还有人在背后默默的守护着。 只要她愿意抓住这个机会,随时都可以回头。 但是顾北陌却再也回不了头了。 “或许……”林筱儿说着,忽然又沉默了,“或许是他自己想开了吧。” 苏安娜听着林筱儿的话,也同时陷入了沉思。 让一个人想的开是一件很难的事,或许她对顾北陌也有误会,虽然任何人都无法去原谅我曾经的所作所为。 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她们都在没有说话,只是各自怀揣着心思,不知睁眼到了几点才沉沉的睡去。 对门的秦楮墨和顾南辙也是同样的对坐无言,他们一个倚在沙发上,一个靠在床边,都不知在想着什么。 良久,顾南辙才率先打破了这样沉默的氛围。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有些搞不懂,为什么我哥哥他会突然放了林筱儿出来。” 这些顾南辙只是暂时的不提,可是不代表他心中不想。 他只是很好奇,为什么那样执拗的一个人,在末尾却突然肯了呢。 况且他听阿方的话中,便明白顾北陌并没有对林筱儿离开这件事多加阻拦。 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不到阿方带着她离开? 可是他连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就像是自己的贵足不能踏出那别墅一步一般。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秦楮墨转过头来看一下顾南辙,“有些事或许我说了不合适,只是我认为你应当知道。” “你但说无妨。” “你哥哥他。”秦楮墨顿了顿,“是不是对林筱儿有情?” 顾南辙也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地方。” 众所周知,林筱儿在最后患上了斯德哥尔摩。 大家都心知肚明,无论顾北陌对林筱儿有没有情分,在林筱儿的心里已经把顾北陌放在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地位上。 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大家的心里都清楚。 纵使顾南辙嘴上说着对这些事并不介意,可难免的心中会有揣测。 他承认,自己对林筱儿的爱并没有大度到明知她心中装着别人,却毫不在意的程度。 “其实,怎么做,怎么选择都在你。”秦楮墨说道,“如果你能接受,自然会在她无论变成什么样子的情况下都愿意包容她,如果你不愿意,你根本就不会还想着带她走。” 这也就是顾南辙最终做出的抉择。 说到底,他对林筱儿的爱还是大过于了那些人该有的本性。 他在最后不还是选择把林筱儿给带了出来吗? 虽然顾南辙并不明白这是为何,但是在听到秦楮墨的话后,他的心中忽然一片清明。 或许他早就该放下那些成见,坦坦荡荡的接受现在的林筱儿。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更何况他们已经分别了三年了。 这三年中他们对彼此都错过了很多,如今的他们算是一个从新认识的过程。 既然是从新开始,那么便从你好做起吧。 从这一刻起,他们不再在乎往昔的那些事,只在乎面前的那个人。 哪怕是现在的林筱儿心里有顾北陌也好,顾南辙只当是他认识了一个正喜欢着别人的女人,一点一点的去打动她,真正的走近她的身边。 当然了,这是需要时间的。 在顾南辙的心里一片坦荡的时候,他也不禁担忧起现在的秦楮墨来。 原本说好了是他来帮助秦楮墨的,可是到了最后反倒是秦楮墨来劝他。 两个为情所困的男人就这样对坐着,各自都解不开自己的心结。 在顾南辙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他便开口问秦楮墨。 “那你呢?你现在搞明白,她到底是谁了吗?” “我不确定。”秦楮墨摇了摇头,“她的身上实在是有太多的矛盾点,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她和羽菲一模一样,可是有的时候我又觉得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先不说别的,单从样貌上来讲,秦楮墨就无法确定她到底是不是赵羽菲。 他很好奇,如果想把一个人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话,是如何做到连种族都可以改变的呢? 他特地去问过郑毅的,他们家族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外族血统的出现,自然是不可能出现混血儿的。 如果苏安娜真的是郑羽菲的话,那么是什么原因让她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了? 一想到这一点秦楮墨的心中就恨极了,倘若苏安娜真的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那他真的痛恨死了那个把郑羽菲变成如今模样的幕后真凶。 一个人要经受过多大的痛苦,才能连样貌都改变? 割上一条双眼皮尚且要经历麻药退去后,伤口的隐隐作痛,更何况是瞳孔颜色的变化。 “不过现在好了,苏安娜现在就在这里,你有大把的时间去接触她。”顾南辙感叹道,“这对你来说到底还算是一个好事。” 是啊,秦楮墨叹息,“不管怎么样她现在离我越近越好,无论她是不是羽菲,总不能让一个无辜的女人跟在陆子辰那样的罪犯身边。” 第五百四十一章: 再度调查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陆子辰迟早会惹出祸事来的,这一点上秦楮墨太明白不过了。 他这个人,这条命,从他出走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由不得他说的算了。 如果他坦坦荡荡的选择了自首,接纳自己应该有的罪过,或许还有一条命在。 可是如今他犯下了这么多的错,哪怕是天神降临,也救不了他了。 “不过话说回来,车祸案有没有什么线索呢?”顾南辙这才想起一些至关重要的事。 “有了,但也不算有。”楮墨点了点头,却转而又摇了摇头。 这些事情做的太过严密,又过了这么久,就算是想查也难了。 但是秦楮墨知道,在国内的苏杨子一分一秒都没有放弃过对陆子辰的追查。 关于那些案件,只要还有迹可循,苏杨子就永远不会放弃的。 正如秦楮墨的猜测,苏杨子连熬了几个大夜,终于想起了点至关重要的线索。 他记得在陆子辰出逃之前,曾经去过何江海的别墅那边。 这都是在他们后来调查陆子辰的踪迹时才发现的关键点,只是因为那时陆子辰已经逃离了,再怎么查也查不出什么的。 可是在这一时刻,苏杨子却又选择去了一次。 他联系了当时带人去翻查了何江海别墅的洛小周,二人简单的交接了一番后,便一同带了人又再次去了那里。 洛小周刚刚和李斯默成婚,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可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心思去度蜜月。 郑羽菲的那场车祸彻底搅乱了所有人的好心情,所以在他们成婚之后,洛小周停工了几个月,这会儿也刚刚回来。 一听说苏杨子这次是要去调查陆子辰,一直心态崩溃的洛小周瞬间起了斗志。 她以最快的速度组建了调查组,就和苏杨子一同赶往。 只是他们选择的时间有点不大对,洛小周要比苏杨子提前到达了一会儿,等到苏杨子停下车,走下来时,就看到洛小周一脸哀怨的看着他。 “大哥,你觉得这个时间来调查,很合适吗?”洛小周指了指阴沉沉的天色,有些嫌弃的对苏杨子撇了撇嘴。 这会儿正是傍晚时分,太阳已经西沉,只留下天边一抹余红。 虽然景色看上去不错,但是总让人觉得有些阴森森的。 而何江海这处别墅坐落的位置也不是很对,人在有钱的时候总是喜欢寻找点别样的刺激,但是这何江海也有一些太过别致了。 其实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想明白,何江海为什么会选择在这样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买了一处居所。 就算是想度假,可也不至于这样吧? 在洛小周后来的调查她便知道,这里连自来水都没有通,难道他们在这里休息的时候,就是靠着自己挑井水来度日吗? 洛小周认为,何江海这么一个人,绝不至于让自己来这里受罪吧? “好啦。”苏杨子伸出手来戳了一下洛小周的脑袋,“既然都来了就不要抱怨了,我们进去吧。” 他指了指一旁的别墅,那别墅设计的古老别致,光是打眼一看就让人觉得像是一个古堡。 平日里看上去都没什么,只是落在洛小周眼里,却总觉得这别墅和其他的不大一样。 毕竟她在这里亲自挖出了两具尸体,就算是再淡定,也忍不住会多想。 她委屈的耸了耸肩,还是硬着头皮跟在了苏杨子的身后走了进去。 “据我们后来的调查,陆子辰在离国出逃之前曾经来过这里,后来Yuri也说过,何江海的别墅这边是最好的停放直升机的位置。” 原来如此,洛小周撇了撇嘴,难怪何江海会选择这里作为自己的老巢呢,原来是方便他出逃啊。 看来这个人虽然平日里胆大妄为,但是还是给自己留好了退路的。 他就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事情败露了,还可以从这边逃离。 只可惜了,他为自己做的这些准备,没有一样是可以实现的,倒是为了那个杀害了自己的亲儿子做了垫脚石。 等等! 洛小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Yuri说的?” 她疑惑的挑起眉头,“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Yuri不是早就去世了吗?” “笨啊。”苏杨子无奈的看着她,“这些话当然不是她亲口对我说的了,只是我看了她的日记,她对陆子辰这个人摸得很详细。” “既然都已经摸得这么详细了,你为什么还找不到他?” 洛小周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苏杨子的脸上当场就露出了难看的表情。 “你能别提这些了吗?”他有些嫌恶的别过头,倒不是嫌弃洛小周所说出来的话,而是嫌弃了陆子辰这个人。 这个狡猾的老狐狸已经让他们栽了太多的跟头,就算是苏杨子不介意,那么其他人呢? “我看你还是没有摸到事情的关键点。”洛小周意有所指的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洛小周转了转眼珠,“既然Yuri能留下那些日记,那么她为什么不能把这些话就直接对你说了呢?” 是啊,苏杨子这才意识到了某些关键点。 从前他总是觉得有些地方似乎不大对劲,可是却说不出来。 这会儿经过洛小周的提点,他才突然明白。 Yuri当初可是铁了心要揭发陆子辰的,可是为什么很多至关重要的地方,都是等她死后在日记中才发现的呢? 难道说,她是受了什么威胁不敢说吗? 但是这也不对呀,Yuri既然敢去这么做,就说明她根本不畏惧任何威胁。 洛小周不说还好,她这一说,又给这案子上添了一层迷雾。 哪怕是他们再想探知线索,也始终找不到能够拨云见日的一点。 “算了算了。”洛小周摊开手,“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按照你自己的思路继续往下查吧。” 苏杨子瞥了她一眼,事到如今洛小周已经把话说出来了,就算是洛小周劝告他不要再想,他又怎么可能完全不当回事。 或许,Yuri留下的日记中真的会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不过幸好他随身带了日记,在进入别墅之前,苏杨子把日记拿出来和洛小周一起看了看? “你看看吧,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尽管说。”苏杨子把日记递给了洛小周。 “我的妈呀。”洛小周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至不至于?这可是至关重要的证物,就这么把它带出来,万一丢失了怎么办?” 第五百四十二章: 蓄水池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放心吧。”苏杨子一巴掌把洛小周的脸推到了一边,“好好去看,有线索就告诉我。” 洛小周懒得再理苏杨子,便坐在别墅门口的台阶上,仔仔细细的把Yuri留下的日记读了一遍。 在大致翻阅了一遍之后,洛小周便明白苏杨子为什么会如此百思不得其解了。 因为Yuri日记里留下的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线索,光是看着这些东西很难让人联想到更深层次上的意义。 可是洛小周却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有时候,越是浅显易懂的东西,越会隐藏着更深的奥秘。 读着读着,洛小周的心中并也觉得有些懊恼了起来。 那些平铺直叙的文字让洛小周急得手心都出了汗,她手一滑,日记本便从手中脱落,顺着她膝盖间的缝隙滑落到了地上。 可哪知那硬质的日记本皮在地上一摔,竟然摔出了一个裂痕来。 糟了! 洛小周惊呼,她连忙捡起日记本来,拍掉了上面的灰尘,哪知却在日记的扉页上摸到了一处裂痕。 那个日记本看上去就有些年头了,原本上好的皮子变得僵硬,轻轻一碰就裂开了。 洛小周心下觉得不对,她仔细的摸了摸,忽然发现日记本背面儿的硬壳竟然是中空的。 “这里面藏着东西!”洛小周几乎是尖叫着说了出来。 苏杨子正有些懊恼的站在一旁吸烟,听到洛小周这话便连忙转过头来。 “什么东西?” 他凑了过来,视线随着洛小周手上的动作上下跳跃着,只见洛小周在那日记本皮上敲了敲,手下稍一用力便从里面掏出了两页纸来。 “这是什么东西?”洛小周大声说道,她展开那两页纸,却发现是一张地图,另一张是挤满了字迹的纸。 洛小周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那张地图,却发现这地图竟然仔仔细细的描绘了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处别墅以及周边的所有地形。 甚至包括别墅内的弯弯角角,都被画得十分清晰。 “我的天哪,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心细呀?”洛小周感叹道。 除此之外她还由衷的赞叹了一下Yuri的记忆力,想必她生前一定是来过这栋别墅的,但是仅凭着来过就能把这边摸的这么仔细,并且绘制出一张地图来,还真是不容易啊。 她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却在这里面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记得发现何江海和那个无名氏的尸体时,洛小周就有感叹过何江海这个别墅设计的实在是太过复杂。 因为她下了地下室之后才发现这地下室并不简单,在深处有一个小门,推开后便是一个长长的类似走廊的东西,再往深处走去便是一个打仗时候留下来的战壕,而何江海的尸体也正是从战壕里发现的。 但是看了Yuri留下来的这个地图之后,洛小周才发现原来是战壕的深处还有隐藏更深的东西。 他们上次的挖掘,还是更浅了一些。 “你看这是什么?”洛小周以手为笔,在战壕旁边的地方画了一个小圈。 苏杨子皱着眉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也觉得有些过于奇怪。 在地图上,那不规则的战壕旁边,竟然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类似一个房间的东西。 可是上次洛小周进入了战壕之后,并没有发现这个更神秘的的地方啊。 “我怎么觉得有些像个蓄水池呢?”苏杨子说的。 “此话怎讲?” “看旁边呢。”苏杨子指了指地图上更靠角落的一个地方,“你看,这是不是我们进入这片树林时,经过的一个小河?” “倒还真是啊。”洛小周惊讶的说道,“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咱们进入树林的时候,还真的是有一个小河。” 或许在几十年前。那小河也清澈见底,但是经过长年累月的积累,周边又起了那么多工厂,拿出小河早就变得脏污不堪。 用它作为工厂废水的排泄之处,都有点抬举了。 “我看我们还是要先进去看一看。”苏杨子严肃的说道。 他站起身来,顺手把洛小周也拉了起来,“别看了,先走。”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那间别墅,此时已经有手下进去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 这处别墅在何江海死了之后,就彻彻底底的被封了起来,所以里面的证物也保存完好,除了落了一层灰以外,和从前别无二致。 但是此时二人并没有心情去考虑这些,而是径直走下了地下室,顺着那战壕的方向走了过去。 里面的气味还是那样的令人作呕,毕竟当初从这里挖出了两具尸体,而挖出尸体时,那两具尸体已经开始高度腐烂了。 这地下室不通风,哪怕是隔了这么久,刚一进去洛小周还是回忆起了当初不堪回首的往事。 她捂住口鼻,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亦步亦趋的跟在苏杨子的身后走了进去。 他们带了几个人,一同走进战壕内。 之前挖出何江海的地方还是原本的模样,只是那些松软的泥土变得更加潮湿了。 “说来我也觉得奇怪呀,你说都这么多年了,这战壕竟然完好如初。”苏杨子感叹道。 他拿出那张地图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我觉得问题还是出在你当初挖出尸体的那个地方。” 他指了指那块残缺的墙角,或许再里面会有更深的发现。 “我看你是疯了。”洛小周被呛得牙根打颤,“你也知道这块地已经存留了几十年了呀?万一我们这么莽撞的挖下去,要是塌了,咱们可谁都跑不了了。” “死马当活马医了。”苏杨子转过头来深深的看了洛小周一眼,“如果我们运气好呢,就能找到真相,并顺顺利利的走出这间别墅,如果我们运气不好,你我都能得到一等功。” “你还真是……”洛小周哭笑不得,“算了算了。” 她摆手,“挖吧。” 总之他们已经被这个案子折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了,一直这么纠结下去,恐怕未来就算是活着,也还会因为这些事而烦心,倒不如来个痛快。 第五百四十三章:是个门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听得洛小周终于点头同意,苏杨子便连忙指挥着手下的人去沿着之前洛小周挖出来的那个洞继续向内深入进去。 可是那泥土就像是牢牢的凝结成了一团一般,根本就挖不到尽头。 洛小周站在一旁看着,渐渐也失去了耐心。 “这样不行啊。”她摇着头,皱着眉说道,“这样太慢了。” 说着洛小周便拿起了一旁空闲的铁锹,也跟随着一起挖了起来。 “这说来也奇怪呀,你说,战壕里如此泥泞潮湿,这么多年了竟然没坍塌过?”苏杨子一边帮着忙一边说道。 众所周知,他们这一地带到了夏季就会有一阵子的连绵雨天。 大雨小雨冲刷下来,竟然没有坍塌,可真是让人觉得奇怪。 这也是让洛小周感到最为奇怪的地方,因为上次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找到何江海的尸体,根本就没有向更细致的地方探测。 这会儿挖起来才感觉到奇怪,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牢固的战壕呢? 像这种地方,如果不是因为旁边有一个别墅做掩盖的话,大概会被当作非物质文化遗产封存起来。 看以往留下来的那些名胜古迹便能知道,那些东西根本就是不可能长久保存的,至少也要经过一层人工加固。 可是这战壕显然是从来没有被人刻意保养过,既然它能留下来,就一定是有它的道理。 众人挖着,险些把大半面墙都给刨开,终于,洛小周手中的铁锹触碰到了一块比较坚硬的物体。 她手猛的一顿,原本占满了汗水的掌心顺着铁锹的把手像内侧划去,木头小刺毫不留情的扎进了她的手掌内。 洛小周痛的猛一声抽气,她一边呼着痛一边甩着手,“这是什么呀?” 而此时在她一边辛勤工作的苏杨子也显然觉得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用这铁锹用力的捅了捅即将被他挖开那块泥土,却发现里面是很大一块坚硬的东西。 如果苏杨子没有猜错的话,那大概应该是一面墙。 他渐渐的意识到了什么,在Yuri留下的那个地图上有画到,这战壕的旁边是一个蓄水池,莫非他们阴差阳错的就把那蓄水池给挖了出来? 他连忙叫手下的人一起加紧用力,以最快的速度把那面神秘的墙给挖了出来。 拨云见日之后,他们看到了底下红黑色的砖块儿,上面还粘着一些脏污的泥土。 斑驳的墙壁上早已破旧不堪,有些地方砖块已经开始脱落,显然是有些年头的了。 这两个人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处战壕能在这么多年还如此坚固,原来是因为本就有一个支撑点在。 他们顺着墙壁的四周继续探测,大概的也明白了这战壕的结构,原来这根本就不是一一个单纯的战壕而已,而是用砖砌成的。 洛小周蹲在一旁,徒手与在墙上摸来摸去,忽然又摸到了与一旁坚硬石块完全不同的地方。 那里土质松软,就如同他们之前所挖到的,有些潮湿的泥土一般。 “我猜这里是个门。”洛小周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我们赌一赌,里面到底是不是。” 苏杨子挑了挑眉,“好啊。” 他的话回荡在空荡荡的战壕里,尾音还没有来得及消散,就见洛小周抬起了脚,毫不留情的在那块松软的泥土上踹了一脚。 瞬间,那原本顽固的泥土分崩离析。 苏杨子站在一旁,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见眼前依旧平静,之后他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来。 “你可真大胆……”苏杨子擦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你知道吗?刚刚我还以为我要见到上帝了。” 万一如果洛小周赌的不对,被她一脚踹开的那个地方上面没有任何支撑点的话,这一脚下去他们这些人全都会被埋在里面。 要是这样的话,他们可真就是飘飘遇鬼了。 洛小周转头瞟了一眼苏杨子,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我说你大学是怎么念的?大学物理都白学了吗 ?” “这和物理有什么关系?”苏杨子哭笑不得。 洛小周指着那一片被挖出来的墙壁,用手在上面拍了拍。 “你仔细看看便知,我当初挖出这两具尸体的地方正是在中央的位置,而我们顺着这地方挖进去就是墙所以你觉得,右边已经有墙了,左边会没有吗?” 所以洛小周的猜测是对的,这原本就是个门。 而这个门里并没有被什么东西所填充上,而是中空的,所以说只有那一个已经丢了门板的门框在那里,被人用泥土填充,算是简单的做了一个隐藏手段。 只是这门看上去也太奇怪了点,洛小周一米六五的身材,那门框竟然刚刚到她的下巴。 “看来要委屈你一下了。”洛小周遗憾的拍了拍苏杨子的肩膀,她从手下的手里拿出了一个手电筒,塞给苏杨子,“进去吧。” “你自己怎么不进呢?”苏杨子有些不悦的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依照着洛小周的吩咐,佝偻着身子走进那个几乎象狗洞一般的门内。 苏杨子身材修长,足有一米八二的身高,让他进去属实是有些委屈了。 洛小周见他实在有些不方便,便也随手拿了个手电筒,跟在苏杨子的身后一同走了进去。 走进这个门是一个长长的走廊,就如同他们从地下室上面的门走下来时一模一样。 开始时,窄的只勉强能容得一个人通过。 洛小周是女生,身子身量矮一些,人又瘦,所以还算是轻松通过,但走在她前面的苏杨子就没那么好受了。 终于,苏杨子感觉到自己头顶的空闲地方多了些,便微微直起了要,他有些难受的喘了一口气。 “我说你是故意来折磨我的吧?” “我要是想故意折磨你,我自己就不跟着进来了。”洛小周极其嫌弃的声音从苏杨子的身后响起。 苏杨子自知说不过她,这个地方也确实不适合用来吵架,便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向前探去。 比起走廊,这地方说是一个洞更为合适,而且这洞里漆黑一片,基本上什么都看不清。 虽然越往那走路会越宽敞一些,但是空气也越来越稀薄。 第五百四十四章:坍塌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或许是因为之前他们在战壕里已经呆了太久了,地下缺少氧气,本来就有些头晕,又干了那么长时间的活。 这会儿又走进这个密布几乎是密不透风的洞里来,更是让他们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原本话唠一般的洛小周也默默闭上了嘴,她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变得平稳下来,以免一口气提不上来,还没探知道真相就先晕过去了。 终于,二人总算是走到了尽头。 里面依旧是一片漆黑,但是凭着手电筒的光芒,他们大概可以看出来这是另外一个战壕。 这边的空间只比外面的那个大,绝不比那边的小。 而在那中央,他们也看到了那个传说中的蓄水池。 只是看到这蓄水池的瞬间,苏杨子的心中不禁又起了疑惑。 虽然在那张地图上这个蓄水池距离战壕的位置并不远,但实际上走起来却要花费好长的一段时间。 他和洛小周已经进来有十余分钟了,才找到这蓄水池。 而当初Yuri又是如何走起来的呢?这倒是让二人都感觉到奇怪了。 何江海能把这里作为自己的老巢,那么说明这里的有些东西一定是十分重要的。 想必很多地方连陆子辰都没有踏足过,那么Yuri是如何走下来的? “不管了,我们先去看看里面吧。”洛小周摇了摇头,甩开自己漂浮的思绪。 稀薄的空气已经让他们觉得胸闷气短,所以这会儿他们一定要用最快的时间摸清所有能看到的线索,以免还没怎么样的人就晕过去了。 “去那边蓄水池看看吧。”苏杨子指了指那个坐落在战壕中央的大池子。 他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一个蓄水池会建在战壕的下面呢? 二人在黑暗中互相搀扶着走了下去,不约而同的拿起手电筒在蓄水池内照了照,只看了一眼,二人的血液都凝固了。 良久,洛小周才后知后觉的尖叫一声。她捂住眼睛,当即便窜到了苏杨子的背后。 她慌张的扯着苏杨子的衣服,整个人都在抖,声音也颤颤巍巍的,“那……那是什么……” 苏杨子也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景象惊得牙根儿打颤,他哆哆嗦嗦的开口,“这是……” 那蓄水池里躺着一副完整的骨架,而刚才一打眼他们看到的便是骷髅上空洞洞的眼眶。 在黑暗之中,那双根本不存在的眼睛就像是在盯着他们一般,也难怪这二人被吓坏了。 而这时,外面传来了手下们飘渺的呼唤声。 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远,又或许是因为二人已经缺氧过度,原本外面的呼喊落在了他们的耳朵里,竟然如同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一样。 “我觉得我要喘不过气了。”洛小周扯着苏杨子的下衣摆,整个人忽然瘫软无力了下来。 不知是吓得,还是因为缺氧憋的,渐渐的她的腿也开始发软了起来。 便扯着苏杨子的衣服,整个人几乎都倚在了他的身上。 苏杨子强作镇定,一手捞起洛小周,“看来我们还是应该先出去。” 洛小周连忙点头,这个鬼地方,就算是给她钱,她也不会停留在这里的。 二人相互搀扶着,几乎都是颤抖着迈开腿向外面走去,可哪知刚刚走出一步,外面的手下竟又在叫他们。 洛小周被吓了个半死,下意识的就想回答,可却被站在她身旁的苏杨子一把捂住了嘴。 “你叫什么叫?”苏杨子?乎是用气音呵斥道,“这地方太奇怪了,万一土质太过松软,你这一吼引起了震动,我们两个都会被埋在下面!” 洛小周瞬间噤声,她对着苏杨子忙不迭的点头,表示一切都听他的。 二人这才又迈开步子向外面走去,可是在外面的手下们并不知道里面的情景,他们听到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大概是有人在找他们。 他们无知无觉,还以为两人在里面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便扯着嗓子叫他们的名字。 苏杨子心头大惊,糟了! 就在他意识到危险来临的瞬间,便感觉到头顶上方有一个小石块砸了下来,正中他的天灵盖。 苏杨子毫无防备,当即便倒了下去。 洛小周只觉得扯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双手一松,接着,自己也被绊了一个趔趄。 她转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的苏杨子。 他竟然晕过去了? 洛小周慌张的抬起头向上看去,只见有越来越多的石块砸了下来,洛小周慌慌张张的避开了几块,可是连带着泥土的石块掉落的却越来越多。 而外面的人还在不停的呼唤着他们,那些人超分贝的音量已经让这原本就有些松懈的战壕不堪一击。 洛小周在心中哀嚎着,也自知这样躲避下去不是办法,便一把拖出了已经晕倒在地的苏杨子向刚刚那个入口跑去。 可谁知她刚迈出一步,就有一大块石头从头顶坠落,啪的一声落在了洛小周的脚前不足一厘米的地方。 就差那么一点,就一点,他们两个人都会被砸成肉泥。 洛小周的冷汗瞬间把她身上的衣服都给浸透了,她绝望的看向那个洞口,却发现刚刚掉落的那块石头早已把他们的出口堵得死死的。 而此时,这个战壕松动的越来越厉害,有越来越多的东西从头上滚落下来。 洛小周没有办法,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拖着苏杨子向相反的方向跑过去。 或许另一个方向是安全的,洛小周在心头安慰着自己。 可如果想躲到另一个角落里,就必然要经过那个蓄水池。 或许人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已经忘记忘记了自己心头的恐惧,一时间洛小周竟然忽略了蓄水池里那副骨头架子,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拖着苏杨子跑到了另一边,找到了一个相对稳固的角落,停留了下来。 记得以前上地震预防课时,老师没有讲过,如果来不及出逃的话。就找到一个角落或是旁边有能承重的地方。 三角区域往往都是最安全的,所以洛小周下意识的就跑到了这边。 等到她停下来。把苏杨子甩到一边的时候,她身后的路几乎完全被堵死了。 就当她腿一软险些摔在地上的时候,身后忽然一声巨响。 第五百四十五章: 失联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洛小周转过头,才发现身后的地界早已完全崩塌。而头顶也开始摇摇欲坠。 洛小周来不及多想,连忙蹲下身子护住了苏杨子。 接着她便觉得自己的后颈和脊背都一阵钝痛,转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怎么回事?还是联系不上吗?”顾南辙看着秦楮墨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中也忍不住焦急了起来。 秦楮墨皱着眉头,面色不善的挂断了电话。 他抬起头来用目光告诉顾南辙,他这一次尝试又失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顾南辙的脸色也有些变得难看了起来,“你不是说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上班吗?怎么可能会突然就不接电话了?” “我也感到奇怪。”秦楮墨捏了捏鼻梁。 苏杨子这段日子基本上一直都在办公室呆着,就算是他的手机打不通的话,他办公室的电话也会有人来接。 可是无论他用何种方法联系苏杨子,对面本应该来接电话的那个人却丝毫反应都没有。 一开始秦楮墨还以为他是工作太忙了,便只拨打了两通就挂断了电话。 哪知半个小时后再次拨打电话,那边还是只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秦楮墨的心里也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苏杨子平日里虽然公务繁忙,但是他对于来电一直都是很重视的,因为保不准哪个就是来给他提供重要线索的。 如今这电话打不通了,才让人觉得生疑。 “不如你试试打他们警局的电话吧?”顾南辙提议道。 这一刻二人的心思都不在跟踪案件上,而是开始担心起了苏杨子的安危来,秦楮墨听了顾南辙的建议,便拨通了苏杨子所在警局的电话。 那边也是响了良久,可是这一次终于有人接电话了。 秦楮墨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清了清嗓子。礼貌的开口问到,“请问苏警官在吗?” “苏警官不在……”那边的接线员声音听上去慌慌张张的,除此之外,电话那端还传来了很多凌乱的脚步声,以及或大或小的探讨声。 秦楮墨眉头微蹙,这是怎么了?难道今天那边又有什么新案子吗?怎么整个警局的人人都急成了这样? “如果苏警官回来的话,你记得让他联系我,我姓秦,你只需要告诉他,他就知道。”秦楮墨还以为那边出了什么新案子,便不再打扰。 哪知那边的接线员姑娘险些哭出来,“秦先生,恐怕您要等了,现在我们也联系不上苏警官。” “他怎么回事?”秦楮墨我的心忽然悬了起来,他隐隐意识到,或许苏杨子是出事了。 那边的姑娘带着哭腔,“苏警官和洛警官去了郊外勘探现场,可谁知他们两个都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你说什么?”秦楮墨急得站了起来。 那边的姑娘显然是刚刚加入这个行业,还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这会儿听到秦楮墨焦急的声音,她哭得更加哽咽了。 “秦先生,我想您和苏警官应该是很要好的吧?可是他们不见了,连同洛警官一起都不见了……” 秦楮墨刚要再问些什么。便听到那边传来呵斥声,看来是这姑娘话多挨骂了。 还未能秦楮墨主动挂断电话,就听到那边传来啪的一声。 秦楮墨放下手机,深深的望了屏幕一眼。 “怎么回事?”顾南辙站了出来,他看到秦楮墨的面色变得越来越铁青,就察觉到或许是那边出什么事了。 “苏杨子不见了。”秦楮墨阴沉的声音说。 “不见了?”顾南辙大惊,堂堂一个人民警察竟然也会失踪? 但最重要的是这次失踪的不只有苏杨子一人,还有洛小周。 遭了!李斯默! 秦楮墨忽然想起了自己那位兄弟,他慌慌张张的把手机重新拿起来,按一串号码出去。 这次那边倒是接的很快,只是刚一接听电话,秦楮墨便知道自己的提醒已经晚了。 李斯默那边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如今的情况,听着电话里李斯默气喘吁吁的,秦楮墨便能知道他正是往现场赶呢。 “怎么回事?”秦楮墨言简意赅的问道。 我不知道,李斯默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只说小周和和苏警官一起去何江海的那个别墅再次检查了,可是手下的人说他们进入了那个地下室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没有出来过? 秦楮墨皱紧了眉头,难道这地下室还能吃人不成? “先不和你说了,我要赶紧去找小周!”李斯默急切的说道。 秦楮墨连忙回应,“你快去吧,切勿着急。” 他挂得了电话,心头狂跳。 他知道,苏杨子和洛小周二人或许又是为了郑羽菲的那个案子,所以才会重新去探知何江海的那栋别墅。 他们为的是想把关于陆子辰的所有线索都重新梳理一遍,可哪知这两个人进去了之后就没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楮墨也急得团团转,可是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微弱的敲门声。 两个男人齐齐的转过头去,愣了一会儿后,顾南辙才主动上前打开了门。 只见门外正站着林筱儿和苏安娜,她们两个人都面带着为难的颜色,正小心翼翼的看着屋内的他们。 “我们……”林筱儿率先,却有些犹豫的开了口,“我们两个都睡不着,可以来找你们先聊一会儿吗?” 顾南辙洗了四只杯子,又泡了满满一壶的龙井后才回到了客厅里。 他先替苏安娜倒上了一杯茶,“苏小姐常年不在国内,应该很少喝到这种茶吧?” 苏安娜有些不好意斯的对着笑话笑了笑,“我基本上从小到大都生活在美国,所以国内的茶倒是真的很少喝。” 她端起杯子来递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瞬间唇齿留香,可是不知为何苏安娜却从这茶香中品出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她并没有因为不常饮用而感到丝毫不适应,反倒像是天生就习惯喝这种东西一样。 秦楮墨惦记着国内的苏杨子,一直坐在旁边愣着神儿,直到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顾南辙轻轻捏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他抬起头,正撞上认认真真品茶的苏安娜,看着他熟练的动作,秦楮墨的心中更加茫然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 烫伤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那会儿顾南辙去倒茶的时候,秦楮墨正在愣神,他也没有注意到顾南辙到底给这两个女人准备了什么饮品。 这会儿回过神来,他才发现顾南辙这是要替他试探苏安娜呢。 他刻意准备了自己从国内带过来的龙井是,甚至连复杂的茶盘都已经摆在了茶几上。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试试苏安娜到底会不会使用这种东西,如果真的如同苏安娜话中所说,她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夏威夷的话,只要她没有刻意去学过茶艺,是不会使用这套茶具的。 这会儿让苏安娜喝茶,只不过是一个初级试探而已。 如果苏安娜下意识的要去动那个茶盘,他们便可以暗中观察看看苏安娜到底会怎么动作。 这会儿秦楮墨正细细的打量着苏安娜,只见她品茶的动作似乎是很熟练一般,让人一打眼便知她是一个经常喝茶的人。 可是刚刚顾南辙明明才问过苏安娜,她说了,自己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夏威夷,很少喝到这么上好的茶。 秦楮墨的心头忽然狂跳,如果一个人能把动作做到如此完美熟练,那么只能说某些习惯是深深埋在她骨子里的。 即便是百转千回也不会忘记,那是属于肌肉的记忆,她下意识的就会去这么做。 可是苏安娜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很自然的品着茶,就像是与生俱来掌握的技能一般。 除了对真相一无所知的林筱儿以外,两个男人的心都紧紧悬在了一起,他们正不约而同的打量着苏安娜。 只见苏安娜慢悠悠的喝完了一杯茶后,便将手伸向了茶盘。 二人同时瞪大了眼睛,等待着苏安娜的下一步动作。 然而,另一阵敲门声却打断了众人,他们转过头去,只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睡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秦楮墨站起身来走过去,替外面的人打开了门。 原来站在外面的是许梦依,她恐怕也是深夜不知在想着什么,正辗转反侧着,便想跑过来和秦楮墨聊天。 哪知这一开门屋里倒是热闹的很,但是最让她意外的还是苏安娜正好端端的坐在沙发上。 二人大眼瞪小眼,似乎对这场不期而遇很是惊讶。 白日里她们刚刚分别过,在苏安娜的思想里,或许她们这种萍水相逢的人,之后再想见就难了。 可哪想到到了晚上她不仅在酒店遇上的秦楮墨,更是见到了许梦依。 许梦依对于苏安娜的存在也颇为惊讶,她哪里想得到会在深夜和苏安娜碰面。 瞬间许梦依也感觉到有些尴尬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她顾忌着苏安娜,因为苏安娜之前已经误会过她和秦楮墨了。 她一个女人大半夜的跑来一个独居男人的房内,虽然他们都心知肚明是有话要谈,可是落在了苏安娜的眼里却很可能是另外一种景象。 他们都在怀疑苏安娜的真实身份,因此行事也不自觉的便小心翼翼起来。 万一苏安娜因为误会了她和秦楮墨有什么,而刻意避嫌,到时候再想接近苏安娜就难了。 不过幸好苏安娜看上去是一个有些糊涂的,她只以为屋子里这么多人,许梦依是跑过来凑热闹的,并没有想那么多。 她客客气气的对着许梦依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见面了。” 许梦依这才松了口气,幸好苏安娜没有多问什么,她走过去很自然的坐在了苏安娜的身边。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看来我们两个是有缘分的。” 苏安娜在心头苦笑,缘分吗?或许是吧。 这一场相遇让她看到了陆子辰的另外一面,在某些程度上来讲,也确实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也幸好她们两个现在只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并没有实质性的领证结婚,倒也不至于错的太离谱,要是真等到结婚后才发现陆子辰的所作所为,那就来不及了。 “你们在喝茶呀?”许梦依瞟了一眼茶几上的茶盘。 而就在此时坐在她身旁的苏安娜很自然的端起了茶壶,手又伸向了一旁一个稍显复杂的工具。 所有人的心都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许梦依打量着秦楮墨的神色,也大概明白了他为何如此紧张。 看来他这是想用这一套茶具来试探苏安娜呢,就也故作不知,任由着苏安娜动作,可是却在一旁暗中观察着。 正当众人期待着苏安娜能够顺顺利利的使用了复杂的工具时,苏安娜的手却不小心碰到了茶壶上。 那壶茶水还滚烫的很,皮肉贴上去便是一阵灼痛。 苏安娜触电一般的收回了手,不住的对着自己被烫红的皮肤吹着气。 秦楮墨的心也悬了起来,他下意识的就站起身,一把攥住了苏安娜的手腕。 “怎么不小心些呢?”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顾南辙,“快把这东西撤下去。” 顾南辙也没有想到苏安娜竟然会如此粗心大意,明明是想拿旁边的工具,却不小心把手贴到了茶壶上,就连忙撤走了茶盘。 而此时,秦楮墨正拉着苏安娜的手腕仔仔细细的检查着。他的话中不免带上了嗔怪的意味,“你倒是小心些呀,不会使用就叫我们来帮忙。” 苏安娜已经愣住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坐在她身旁的林筱儿瞪大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她之前听几人的对话中,便大概能明白苏安娜和秦楮墨见过面的,但是她却没有想到秦楮墨对苏安娜会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 且不说在林筱儿的视角看来,苏安娜是一个有未婚夫的人,就是他们二人萍水相逢,秦楮墨这么对待苏安娜也实在不过不太合适。 这样的举动落在外人的眼里,真的是太过亲密了。 虽然在顾南辙和许梦依的视角来看,秦楮墨做这些并不过分,但是对于林筱儿来讲只可以用闻所未闻四个字来解释。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咳一声,一边温柔的把苏安娜的手从秦楮墨那边夺过来。 她状似不经意的推开了秦楮墨,“苏小姐怎么回事啊?疼不疼?” 第五百四十七章: 机关暗道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苏安娜这才反应过来,她连忙收敛起自己脸上尴尬的表情,对着林筱儿摇了摇头,“没事的,只是烫了一下而已。” “都红了。”林筱儿皱着眉说道,“我还是带你回去擦点药吧。” 这么尴尬的情景,林筱儿自然是不希望苏安娜和秦楮墨共处一室的。 她哪里知道坐在一旁的许梦依已经急了,她在心中暗骂着,这个林筱儿可真是坏事。 他们原本还想着借此机会考验苏安娜,却哪想到发生了这样突发事故。 但这样的情景正适合秦楮墨和苏安娜更深一步的接触,只是一个突然横刀出现的林筱儿,完完全全的破坏了他们的整个计划。 但站在任何人的视角来看,或许都是没有错的。 许梦依也不便阻拦,任由着林筱儿把苏安娜给拉走了。 她略显遗憾的看向秦楮墨,“真可惜呀,好好的机会就这样打了水漂。” 可是秦楮墨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试探苏安娜这件事上了,他蹙紧了眉头,望着苏安娜离开的背影。 “她一定很疼。”秦楮墨的话语中难免染上了心疼的意味。 许梦依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她用力的拍了一下秦楮墨的肩膀,“你清醒一下好不好?我们现在还没有确定她的身份呢。” 秦楮墨这才骤然清醒了一般,他低下头苦笑了一下。 “是啊,我连她是不是羽菲都不知道,怎么能如此关心她呢?” 有时候关心则乱,但是太过亲密或下意识作出的举动,只会把人推开他身边。 到了这个地步,秦楮墨这才意识到自己对郑羽菲的爱有多深,可是与此同时他也隐隐在心中反省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这样去试探一个人,对于苏安娜来说真的公平吗? 如果她是郑羽菲的话,如果有一天她恢复了记忆,他日知道自己曾经对着一个和她长相极其相似的女人,如此关切,郑羽菲的心中会作何想法。 哪怕这个女人就是郑羽菲本人也难免,她心中会不会误会秦楮墨在极度的思念之下,竟然想找一个一模一样的替代品? 如果苏安娜不是郑羽菲的话,那么对于她来说便更是不公平了。 她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凭什么要被如此百般试探,还因此受了伤。 纵使他们不是有意的,可终究也是觉得亏欠了她什么。 “是我太着急了。”秦楮墨叹了口气,“最近发生了很多很多事,实在是让我摸不清头脑,或许因此我才更想确认她到底是不是羽菲。” 曾经无数次给自己洗脑过,劝自己不要在意的事,可是到了午夜时分,拨云见日之后,还是发现自己心口上有那么大的一处伤疤。 这是无法掩盖的,也无法否认。 以前秦楮墨以为郑羽菲死了,总是在缅怀中过着日子。 如今见到一个几乎和郑羽菲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他怎么能不去深究不去多想,更何况国内又发生了那么多事。 案子还没有办好,苏杨子又出事了。 等等,秦楮墨这才想起了什么,刚刚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苏安娜身上,就暂时忘记了苏杨子那边发生的意外。 他急得站起身来,许梦依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苏杨子出事了。”秦楮墨面色凝重的说道,“他和洛小周去了何江海的别墅重新看看现场,结果两个人都没有出来。” “这怎么可能呢?”许梦依不在国内不了解这其中的情况,下意识的便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个别墅难道还有机关不成? 两个大活人进去了,怎么就可能消失不见了? 许梦依这无心的一句话却恰恰说到了点子上,那个别墅设计的错综复杂,的的确确是有机关在的。 譬如那个地下室的入口便是被一个巨大的书柜挡住,如果他人路过那里,一定会以为那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装饰而已。 却哪想到只要转动上面的花瓶,那个书柜就像是就会像门一样自动打开,露出里面地下室的铁门。 而那地下室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地下室,之前在洛小周挖出了何江海的尸体之后,便和秦楮墨有过交谈,她说那住地下室再往深处走,是一个从前打仗时留下来的战壕。 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两个人是走进了战壕之内,才消失的呢。 经过许梦依这一句无心的提醒,秦楮墨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又连忙掏出手机,想拨通之前那个号码,却被许梦依给拦住了。 “你一个外人去掺和人家警局内部的事不合适吧?”许梦依严肃的打断了秦楮墨,“还是我来想想办法吧。” 此刻许梦依不在国内,不了解这其中的内情,可是陈卫斌还在。 她连忙联系了陈卫斌,那端的陈卫斌也刚刚听说了这一消息。 不知是谁把这件事给放出去的。那些小报记者跑得很快,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网上就刊登了两名警察失踪的消息,并且已经荣登热搜榜第一。 这会儿许梦依还没有怎么对他讲述呢,陈卫斌便准确的说出了许梦依心中所想。 “你是不是想通过我去提醒那边的救援队,让他们去仔仔细细的去检查一下那个战壕?” 许梦依隔空点头。 “我来安排。”陈卫斌迅速对许梦依说了这一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他转过头来看向坐在自己身后的李斯默,“这件事你怎么看?” “天灾和人祸必定占上一个。”李斯默用手指敲了敲面前的靠背,他的脸色可怕极了,整个人都压抑的像一团乌云一般。 就算是陈卫斌和李斯默相识许久,也轻易不敢去触他的霉头。 李斯默本来是要赶往现场的,结果中途却被给拦了下来。 那边被小报记者和救援队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警局那边的人也劝说他们不要离这边太近,万一再出现了什么意外,便更是得不偿失。 李斯默无奈之下便只能叫来了陈卫斌陪同紧张的自己,二人把车停在了一个略远的地方,在这边静静等待着。 可是李斯默却坐立不安,现在失踪的是他的妻子,就算是平时再淡定如一尊佛像,此刻也控制不住的焦急了起来。 第五百四十八章: 突然塌陷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只觉得自己心头有一团火在熊熊的燃烧着,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吞没了一般,他几乎是强压下自己心头的急切,尽量不去给那边的救援队添麻烦。 “刚刚是许梦依的电话?”李斯默暂且把自己的思绪从担忧洛小周那边抽回一丝来。 毫无意外的,陈卫斌点了点头,“她说之前有听秦先生讲过,这这个别墅是有暗道的。” 陈卫斌所说的自然是那神神秘秘的地下室了,这一点几乎众人都知道,那个战壕便是和江海最隐秘的根据地。 这在他们这一圈子人中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但是许梦依拜托陈卫斌转述过来的话,却提醒了李斯默又一点。 他赶到现场之后才听洛小周那些灰头土脸的手下说,他们两个是在战壕内消失的。 他们在战壕内,发现了一个门,便走了进去,当时进去的只有洛小周和苏杨子二人,其他人便都留在了原地等候。 至于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地形,二人在里面又发生了什么情况,他们也不得而知。 有一个人说听到里面传来了好一阵巨响之后,再叫他们二人就没有应答了。 所以李斯默便下意识的想到出事的地点不应该是战壕,而是他们走进的那个地方。 此时救援队那边听这些人讲述了情况之后,便也开始从那边搜查。 只是一开始被他们二人发现的那个门被堵的死死的,就像是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一般。 于是他们就怀疑是不是里面出了什么状况,便派出了几辆挖掘机在战壕旁边一点的位置开始了挖掘。 只是他们再怎么挖下去,除了泥土便是泥土,这里就像是一块本就应该存在的土地一般。是实心儿的,里面根本就不能藏人。 如此的情况。让众人觉得更加诡异了,莫非这两个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那边的小报记者乌泱泱的挤在了一起,偶尔会有几个人来来回回的交接班,听着他们的只言片语李斯默的心更加紧张了起来。 在他们的话里,李斯默大概听出了现在的情况有些危机,人没找到不说,连可疑的失踪地点都没有找到。 李斯默有些急了,他推开车门跑了下去,陈卫斌也随即追了上去。 他知道现在的情况谁也说不准。万一出现点什么突发状况,再把李斯默自己也赔了进去,那可真是大事不好。 所以陈卫斌连忙上前想拦住李斯默,可是跑着跑着,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忽然觉得自己脚下的土地有些不大对劲,便连忙叫了李斯默一声。 “学长,这……”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脚下一空,半条腿都栽了下去。 李斯默一转过头便看见这幅情景,他连忙跑过来拉了陈卫斌一把, 而与此同时,他们脚下的地面似乎还在不停的坍塌,这二人连忙向后面跑去,直到跑到了车旁边,坍塌的趋势才渐渐缓下来。 二人大惊失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救援队那边挖出来的,都是实心的东西,可是到了他们这边去坍塌了呢。 然而下一秒,让他们两个人更为惊讶的事发生了。 塌陷的边缘处,忽然出现了一只脏兮兮的手,李斯默下意识的就向后退了一步。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他看见这只手的时候和撞鬼毫无区别。 然而李斯默只恐惧了一秒钟,便意识到了什么,他连忙跑上去,只见里面有一个灰头土脸的人正在往上爬着。 这正是洛小周,李斯默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救援了这么久都没有出现的人竟然会突然从这边爬上来。 他差点喜极而泣,连忙伸出手把洛小周给拉了上来。 洛小周的整个眼前几乎都被灰尘给蒙住了,她只是朦朦胧胧的看到有一双手向自己伸了过来,便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直到触碰到了熟悉的温暖,洛小周才意识到了什么,她抬起头,在看到李斯默温柔面庞的那一瞬间,便忍不住掉了眼泪。 她抽噎着被李斯默给拉了上来,整个人都瘫倒在了他的怀里,“我还以为我再也出不来了呢……” 洛小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李斯默也是被惊喜冲昏了头,随着她一起落了眼泪。 他拍着洛小周的脊背安慰着她,“没关系,只要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洛小周哭得哽咽,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终于想起了点什么,便连忙转过头来,蹲在刚才那洞边惊呼,“糟了,苏警官还在里面!” “他也出来了?”李斯默惊讶的转过头,却见洞底还躺着一个人,他身上也沾满了泥土,比洛小周好不到哪里去。 而他紧闭着双眼,显然是昏迷了。 想必是洛小周费尽了力气才把苏杨子给带出来,可是因为他昏迷了根本走不了路,而洛小周的力气有限,别想着自己先爬上来再说,哪知刚一上来就看到了李斯默,一时间把苏杨子给忘记了。 “这倒难办。”李斯默皱着眉,他对站在一旁还有些愣神儿的陈卫斌招了招手,“你去我车里把备用的那捆绳子拿出来。” 洛小周意识到了李斯默想做什么,便连忙扯了他一把,她对着李斯默拼命摇头,“不要!这里面随时有坍塌的危险,你千万不能下去!” “管不了那么多了?”李斯默用力的抱了抱洛小周,安慰似的在她的头顶拍了一下,“别担心,只是把他捞上来而已,很快的。” 洛小周为难的看了李斯默一眼,又转头瞟了眼还昏迷不醒的苏杨子。 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了,还是要先把苏杨子捞上来再说。 万一这底下突然发生什么特大事故,把毫无知觉的苏杨子给埋进去就糟了。 洛小周只好点头同意了,她拉着李斯默的手,一点一点的把他送进了那洞里。 幸好这洞不是十分深,李斯默进去之后发现这洞口只是比他的身高略高出一个头罢了。 他让陈卫斌把那捆绳子的一端撇了下来,把自己和苏杨子都牢牢捆住之后,才指挥着上面的陈卫斌拉他们上去。 两个大男人的重量,让陈卫斌拉得十分吃力,最后还是在洛小周的帮助之下,才把这两人给勉强拉了来。 不过好在二人有惊无险,虽然苏杨子还没有醒,但好在是暂时脱离了险境。 第五百四十九章: 这一定有问题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等到二人都上来之后,刚刚一直愣神儿的陈卫斌才忍不住惊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地方怎么会突然坍塌?下面到底有什么?” 洛小周被吓得后知后觉的瘫软在地,“下面,下面有……” “别着急,你慢慢说。”李斯默拍着洛小周的背安慰着她,“下面到底有什么?你慢慢和我讲。” “我们当时发现战壕的墙壁上有一个类似门的东西,就和苏警官一起走了进来,越过了一个长长的走廊之后,我们发现了另外一个战壕。”洛小周惊魂未定的说道,“可是谁知道,那里面竟然有一个蓄水池,哦,对了。” 洛小周忽然想起了点什么,她从自己衣服的里怀里拿出一张纸来,那是Yuri留下来的地图,当时危急时刻她还不忘了把这地图藏起来,却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她指着那地图上战壕旁边的一个位置,用手指在上面画圈,“这就是那个蓄水池,我们当时发现了,可是谁知道那蓄水池里已经躺着一个干枯的骨架。” 干枯的骨架? 李斯默皱紧了眉头,这么说,这里面曾经死过人。 但这并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另外一个战壕为什么会突然坍塌。 他凭借着洛小周的只言片语大致猜测了一番,也联想到或许这底下是曾经被人围起来的两处战壕,只是因为何江海把这里保护得很好,因此一直没有被人发现,年久失修了之后便坍塌了。 而第一个战壕没有坍塌,或许是因为何江海有可以保护过,至于里面的那个,想来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他才没有刻意的去好好加固。 这样就算是有一天出现了什么意外,被人发现里面的秘密也无所谓了,他大可以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而洛小周在里面发现的那具干枯骨架,便很好的佐证了这一点。 “哦,对了,我记得苏警官和我说,蓄水池的旁边应该是一条小河。” 李斯默听着洛小周的话便转过头望了一眼身后,确实,他们进入这片树林所要途经的地方确实是有一条小河的。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事实是靠水建立的?可是这并不代表着有什么的呀。”陈卫斌说道。 “不,这一定有问题!”洛小周打断了他的话,“Yuri她心思缜密,既然能被她画在地图上又保留得这么隐秘,就说明她的猜测一定是有什么道理的。” 要知道Yuri可是把这地图藏匿在了她日记本的夹缝之中,倘若不是洛小周不小心把那日记本皮给摔坏了,她也不会发现这其中的秘密。 她指了指那边的河,“我觉得我们应该去那边好好查看一番。” 此刻苏杨子还昏迷着,李斯默打量了他一眼,见他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看来还是要把他送去医院要紧。 “你也先回去吧。”李斯默劝着洛小周,“你也已经受伤了。这边的事就留给其他人处理吧。” 洛小周刚才的神智一直保持在最紧绷的状态,这会儿突然松懈下来,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后颈到脊背都痛的厉害。 这是刚刚底下战壕发生坍塌之时,她为了保护苏杨子,用身体挡住了一些石块泥土。 她被砸了一下,等到大规模的坍塌结束之后,她才摸索着从空隙中拖着苏杨子走了出来。 也幸好还有一条生路,再不然此时此刻他们一定会被埋在地下了。 但是与此同时洛小周又意识到了另外一个不大对劲的地方,她转头望去,才发现除了自己刚刚爬出地面的那个洞以外,其他地方看上去都完好无损。 李斯默也同时注意到了这个令人疑惑的地方,也难怪那些救援队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他们二人,因为这战壕从地面上来看根本就是完好无损的。 如果不是后来地面上有一块坍塌了,他们也不会想到这里会有问题。 李斯默在心中暗暗记下的这些疑点,便扶住了洛小周,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不管怎么样,现在你们两个去医院医治一下要紧,我现在就带你们走。” 洛小周随着李斯默的动作踉跄着走了两步,却觉得腿一软。 之前在战壕底下呆了太久,她早已缺氧,这会儿呼吸到了大口的新鲜空气,反而却觉得头脑更加晕眩了起来。 她不过刚刚走了几步就觉得身子一阵发软,她眼前一黑,倒头就晕了过去。 李斯默也没有想到洛小周会突然晕倒,幸好他反应及时,正正好好的扶住了洛小周,这才没有让她摔倒在地上。 跟在他身后背着苏杨子的陈卫斌,已经完全愣住了,“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底下到底藏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李斯默回答道,他把洛小周给抱了起来,“不管了,先去医院。” 在临走之前他们还特意交代了那边的救援队,告知他们人已经救出来了,只是这地下还存在着一些疑点,希望他们能细细查看一番,接着李斯默就马不停蹄的把二人送去了医院。 苏杨子受伤稍微有点重,得了脑震荡,昏迷也是因为头部受伤的问题才没有醒。 而洛小周则是因为神经高度紧张又突然放松了下来,才突然晕倒的。 他把二人送去了病房,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 刚刚安静了一会儿,秦楮墨的电话就又拨通了过来。 “怎么样了?” 李斯默这才找到了一丝依靠一般,他有些疲倦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人没事了,都已经找了出来,现在他们正在医院里躺着呢,只不过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秦楮墨知道这两个人的失踪一定有问题,而这个问题与何江海那栋别墅绝对脱不了关系,便连忙追问,“发现了什么?” “之前挖出何江海尸体的那个战壕旁边,还有另外一个战壕。”李斯默言简意赅的对着秦楮墨解释着,“具体的我也不太了解,只是那边的大块地面都发生了极严重的坍塌,等到洛小周醒了,我再慢慢对你解释吧。” 第五百五十章 :一尸两命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那你好好陪同她。”秦楮墨嘱咐的,他挂掉了电话,转头望向身边的许梦依。 “人没事了。” 许梦依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谢天谢地,只要人还好好的就好。” 现在想想觉得那些真相也不是十分要紧,如果寻求一个真相要搭上其他人无辜的性命的话,她宁愿真相永远被埋在地下。 但是有些东西只要挖出了一点口子,后面的就瞒不住了。 那边的救援队听说了李斯默所述的情况之后,便迅速派了挖掘机。按照大概的位置把那边挖了个遍。 果然,看似完好无损的地面刚向下挖掘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发现里面完全是中空的。 那里面坍塌的不成样子,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如果坍塌的话应该连整个地面都会塌陷进去,可是这个战壕就像是被人为分成了一般,只有里面的那一层塌掉了,而外面的去完好无损。 那边的警察们也大概能猜测的出来为什么洛小周和苏杨子会平平安安的出来,正是因为这战壕的独特设计才保住了他们他们的一条命。 倘若是连整个地面都塌陷进去,恐怕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回来了。 把整个战壕都挖开了之后,他们终于发现了洛小周所说的那个神秘的蓄水池。 那副传说中完整的骨架被被石块重重地打击了一番后,早已碎的不成样子。 那蓄水池里到处都是骨头渣滓,同时还混着一些肮脏的泥土。 他们把那骨头大概都捡了出来,勉强才拼凑的出一个完整的人形。 “看样子,这应该是个女性。”有法医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后说道,忽然,他蹙起了眉头,“有些不大对劲呢。” 站在旁边的记录员转过头来,“哪里不对劲?” 他指了那副骨架的腹部,“你看这里是不是多出来一块骨头?” 那人俯下身去看,果然,有一块看上去格格不入的小骨头,正正好好的贴在这骨架的脊椎部位。 这块骨头看上去并不属于原主人,倒像是一个婴儿的骨头。 “这不对劲绝对有问题!”法医几乎尖叫着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快去!再次检查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可疑的东西!” 有人迅速去检查了一番,果然他们又从那蓄水池里捞出了几块零散的骨头,那骨架看上去要比他们之前捞出来的这副小伤很多,大概应该是个婴儿。 不对,这根本不是婴儿,而是胎儿的骨头,他还没有来得及从母亲的肚子里出世,就已经胎死腹中了。 到底是谁这么残忍?纵使见多了这样的场景,法医的手还是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这显然是一个孕妇,而且拼凑起那胎儿的骨架后他们才发现,这胎儿几乎是快足月了。 根据他的经验判断,在这个主人活着的时候,只要再拖上那么个一两个星期,她肚中的孩子就可以出生,可就在她即将临产前,竟然就死了。 可是她的死,究竟是人为,还是其他原因,他们都不得而知。 法医又重新戴上了手套,仔仔细细的检查起那颗骷髅来。 可是他刚刚捧起那颗头颅,就发现有一个东西从里面的腔隙中掉落了下来。 他伏下身把刚刚掉落的那个东西捡了起来,却发现那是一根足有三寸长的铁钉。 法医心头一颤,他连忙低下头,仔仔细细的去检查手中的那颗骷髅,只见头顶骨缝的位置有一个完整的小洞,而那小洞周围的骨头呈碎裂状,就像是完美的瓷器被人砸了一个洞后没有完全碎开,但是表面上已经布满了裂痕。 法医的心中大概明白了什么,这个原主人的死因要么就是被人用长铁钉硬生生的凿进了头头内,要么就是死后,被人人为的钉进了这颗钉子。 可如果是死后,究竟是有什么大的仇恨,才能让别人如此作为? 他查了这骨头风化的程度,大致可以判断得出这副这原主人应该是死了有四五年了。 四五年前何江海还活着,而且正是他如日中天的时候。 试问在何江海,势力如此庞大的情况下,他为何还要杀人? 法医把已经生了锈的铁钉握在手里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却从钉子上发现了一些被人雕刻过的痕迹。 他叫手下拿了放大镜,对着灯光仔仔细细的检查着。 只见那上面有一些符号似的东西,像是梵文,又像是一些古老的咒语。 法医当即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便叫人连忙收起了他们收集来的所有骨头,带人回了警局。 而那边听了洛小周的吩咐,去检查小河的警察们也发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们就在河里发现了一辆早已锈迹斑斑的出租车,而同样的,在那出租车里面他们也发现了一副骨架。 那骨架的脖子是已经断掉了,也不知是生前被人生生拧断的,还是死后受不住水中的腐蚀,自行断掉了。 一日之内发现两个重大疑点,所有人都开始人心惶惶了起来。 这处神秘的别墅究竟发生过什么?有些虽然大家基本上都是唯物主义,但是有些好事者也开始隐隐在心中猜测,这难道是某种巫术吗? 为什么一个怀胎十月即将生产的女人会离奇而死?为什么他的头颅内会被人钉进去一个刻满了神秘符号的铁钉?为什么他躺在蓄水池中的姿势会显得如此有仪式感? 而那个沉在河里的出租车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里面死了一个人,竟然没有人发现? 他们派人连夜仔仔细细的检查了那辆出租车,却发现上面没有任何故障的痕迹,也就是说,在这车沉入河里之前,它还是完好无损的。 至少不会是因为故障原因才导致他行驶进河内,而是被人为推下去的,从他们在后座中发现的几个沉重的石块便很好的佐证了这一点。 而那司机的死就更加离奇了,他被人发现时,他的骨架子还好端端的放在驾驶位上。 第五百五十一章: 诡异事件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也就是说,当那出租车沉入河底的时候,他还坐在自己应该在的位置。 可是他的头却已经掉了下来,脖子的位置有一个粗糙的裂痕。 或许发现了其中一点并不足以让人感到奇怪,但是很多事叠加起来就显得过于诡异了。 这些事原本就是由苏杨子安排了,此时发现了这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那些手下们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便一边向上汇报,一边又派人赶去了苏杨子所在的医院,,准备和他好好商讨。 正巧此时苏杨子也醒了,他一睁开眼就看见了自己身上盖着的白色被单。 有那么一瞬间,苏杨子竟然恍惚了,他以为自己已经死在可那坍塌的战壕里。 刚睁开眼时,差点就认为自己已经灵魂出了窍。 或许是因为脑震荡的缘故,他的视线也格外飘忽,努力的聚焦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看清眼前的场景。 他还好端端的躺在床上,只不过是在医院里,而躺在他旁边床位上的正事也同样昏迷的洛小周。 而李斯默正坐在洛小周的床边,拉着他的手担忧的注视着洛小周的脸庞。 苏杨子这才松了口气,看来他还活着,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昏迷了。 他的头顶还是一阵剧痛,他抬起手来摸了摸,发现上面已经肿起了一个很大的包,看来就是昏迷前被那石块给砸了。 他还头晕的厉害,刚一睁开眼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苏杨子忍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了,伏在床边吐了出来。 李斯默一直把注意力聚焦在洛小周的身上,并没有留意到那边的苏杨子已经醒了。 直到听见那边痛阵阵,传来的阵阵痛苦的干呕声,他才回过神来。 “你醒了呀?”李斯默连忙放开洛小周的手,站起身向苏杨子这边的床位跑过来。 他眼疾手快的拿只垃圾桶放在了苏杨子的面前,这才没让他吐了满地。 “这么难受吗?”李斯默一边替苏杨子拍着背顺气一边问道。 苏杨子难受的眼眶都红了,哪有心思回答李斯默的问题。 他本就好一阵子没吃东西了,这会儿即便是吐了,也只是吐了酸涩的胃液。 那些胃液烧的他喉咙发痛,逼的苏杨子生理性的流下了泪水。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觉得胃里那种难受的感觉渐渐消散了,他捂着胸口难受的喘着气,把自己摔进了枕头里。 李斯默连忙替苏杨子倒了杯温水,把他扶起来喂了一桶水后,才又让苏杨子躺了下去。 苏杨子痛苦的闭着眼睛,他的手攥成拳头抵在额头边,整个人看上去都难受极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苏杨子绝望的说道。 李斯默哭笑不得,“你可不要乱说呀,你这条命是被我夫人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可不能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苏杨子苦笑,“我们两个人能出来就不错了,不过话说回来,她是怎么把我带出来的?” “说来话长了。”李斯默摇了摇头,“还是等她醒了之后,听她慢慢和你道来吧,你现在受伤严重,得了脑震荡,最近这些日子还是要在医院里好好休息。” 苏杨子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叹了口气。 本来是想去寻求真相的,哪知真相没有寻到,险些连命都搭进去了。 “你们也不是没有发现。”李斯默说道,“至少你们的手下已经根据所发现的疑点,去调查了。” “什么疑点?”苏杨子显然还在状况之外,那会儿他人已经昏迷过去了,除了那个蓄水池中发现的恐怖景象以外,都没有任何的收获。 哪知李斯默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你们误打误撞的发现了不少的东西。” 他抬起手来指了指门外,“你的同事就在外面呢,还是等他进来慢慢和你讲吧。” “他们来了?”苏杨子勉强的睁开眼睛,却又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又连忙把眼睛合上了,“算了,我就这样听他们讲吧,你把他们叫进来。” 李斯默站起身来,推开门走了出去,他对着外面等候的两个苏杨子的手下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进来。 有些话李斯默也不方便听,便在门外等候着了。 苏杨子本想坐起来,听自己的下属慢慢道来,可是他实在难受的很,便闭着眼睛对他们招了招手。 “自己找地方坐吧,我就这样听着好了,实在是难受的厉害。” 他的一位下属有些担忧的看了眼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苏杨子,“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这些事不如改日再说。” “算了吧。”苏杨子苦涩的笑,“你们来都来了,又把我的胃口吊了起来,这会儿又不说算是怎么回事。” 两位下属对视了一眼,还是决定把他们的发现告知给苏杨子。 可是等他们听完了叙述之后,苏杨子已经完全被惊呆了。 虽然是个无神论者,但是发生了这么多多奇怪的事,苏杨子也难免在心中揣测,这不会是闹鬼吧? 两位下属正是怀揣着和苏杨子一样的心思,他们面面相觑。 “说起来也是丢人,你说我们作为一个人民警察,竟然……” 竟然还会讨论这些鬼啊神啊的……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了。”苏杨子虚弱的摆了摆手,“但是你们那边的调查千万不能松懈,法医该查的一定要查的彻底,不该查的也要查一查。”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该查的呢?算上那个还未出世的婴儿,他们捞出了三具骨架,至少要确定这些骨架的原主人到底是谁吧? 可是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那些骨头钙化的严重,就算是检查也有些难了。 那边的法医仔细的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应该从那个 司机的骨头架子开始下手。 毕竟从时间上来判断,那个司机死的时间要比这个孕妇短一些,从他这边调查或许还更容易一点。 他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司机脖子的断裂之处,那上面的裂痕是不规则的,显然是被人为的用手给拧断了。 若是想判断是生前被拧断的,还是死后断了的,却是一件很难的事。 第五百五十二章: 破获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说起这件事,苏杨子就不得不佩服起女人的第六感来,当时他们发现了那个地图之后,洛小周就以一口咬定那个蓄水池一定有问题。 果真,当他们进入了之后,就发现那个蓄水池里躺着一幅已经干枯的骨架。 而他们之前判断的,蓄水池是建在小河边也是正确的。 在那小河里,他们也查到了另外一一处踪迹。 只是这两个人死的太过离奇了,一个还是个孕妇,在孩子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人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而另外一个更是死得离奇,人还好端端的坐在驾驶位上呢,就整个人都已经陷入了河水当中。 说起来,真的是让人觉得太过离谱了。 那个女人死的诡异,河里的司机更甚。 试问一个人怎么会好端端的,就把车开到了河里呢? 如果是为了自杀,倒也说的过去,但他的脖子已经断了,这显然是他杀的。 最主要的是这个地段连个监控都没有,即便而且看那骨架的钙化程度,想必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即便是有监控,他们也很难查的出来。 苏杨子本就还没有从脑震荡的后遗症中恢复过来,这会想的太多,又觉得一阵头疼。 他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对着自己的两位下属回了回手。 “算了,你们先回警局,好好查验一下吧,我头太疼了。” 何止是头痛欲裂,他更是感觉自己晕的很,只要一睁开眼就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头晕牵扯了他的消化系统,此刻他正恶心的想吐。 两位下属面面相觑,也都看出了苏杨子此时的不耐,便连忙告辞了。 他们二人刚出门,苏杨子就忍不住扶着床没有吐了出来,躺在一边的洛小周嘴角抽搐,她忍不住转过头来。 “我说。你现在受伤得这么严重。就不要再考虑其他的人了好吗?” “你醒了……”苏杨子颤抖着牙根说了这一句。又忍不住大吐特吐了起来。 洛小周忍下心头的恶心,她替苏杨子倒了杯水,坐到床边一边替他拍背顺气,一边把水递给他。 “喝一点吧,能好受一些。” 苏杨子几乎是把洛小周手中的水杯给抢了过来,猛的喝下了几大口后,他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他按着自己有些发痛的头,躺回了床。 “现在这种情况,即便是我想管你恐怕也没力气了。” 他之前熬了好几个大夜几乎都没怎么睡,这会儿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整个人都几乎是垮掉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就在他们刚来的时候。”洛小周耸了耸肩,“只不过那会儿听你们聊的尽兴,就没好意思出声。” 苏杨子苦笑,“我看你是想暗中观察吧,不过你的猜测都是对的,没想到有时候你们女人的第六感倒也有一些用处。” “其实你也隐隐猜到了不是吗?”洛小周转过头来看向闭着眼睛的苏杨子,“你只是不敢承认自己心中所想罢了。” 这也就是苏杨子内心最纠结的地方,他期盼着能从何江海的别墅中挖出一些秘密来,又害怕挖出秘密。 如果能得到一些线索的话,那很多问题便可以迎刃而解,但是如果发现了那些问题所在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有更多的人命败在了何江海和陆子辰二人的手中? 事实证明,他们的猜测是对的。 苏杨子的担忧并非是空穴来风,果真,这两具干枯的骨架已经很好的向他们证明。 何江海与陆子辰二人,的的确确是背着他们做了很多令人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 “不过话说回来,你对这些事怎么看?”苏杨子问道。 “我能怎么看。”洛小周无奈的叹息,“你说除了骨头以外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能查出什么来?” 光凭那两副骨架,连检查DNA都困难,更谈何真相?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说的那个孕妇到底是得罪了谁?怀着孩子就被人给杀了。” 苏杨子听着洛小周的话,也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是了,人有的时候会存在一种怜悯之心,尤其是对着孕妇孩子和老人的时候。 所以说,能导致杀身之祸的,要么就是她知道了一些重大的秘密,要么就是她身陷某些事之中,必须要杀人灭口。 倘若不是那个孕妇触犯了什么大忌讳,绝对不会导致杀身之祸的。 但他们的猜测也并不代表着那个孕妇是罪有应得,很多时候一个人到死,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人杀掉。 抛开了他们一开始猜测的灵异事件以外,或许这里面更恶毒的是人心。 法医说,在那女人的头颅里找到了一根长长的铁钉,那铁钉上刻了各种奇怪的符号,他也派专家去问过了,专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像一种古老的咒语,应该是某些迷信的人,以这种方式作为一种献祭。 而祭品,就是活人。 那么有没有可能这种古老的仪式需要一个身怀有孕的女人来作为祭品呢? 可是他们再怎么猜测也得不到什么结果,反倒是从那司机的身上发现了一个疑点。 记得之前有人在警局报备过,说自家的小舅子失踪了。 法医也是一时想起了这件事,才派人去联系了那失踪的人的家属。 结果没想到,和这死去的司机DNA一对比竟然完全符合,他们竟然有着直系的姐弟关系。 这对众人来说,倒是一个颇为意外的收获,他们也没有想到偶然撞上的这具尸身,竟然破解了另外一个案子。 然而另外一个消息的传来却让苏杨子心中更加震惊了,有下属来汇报,这个死去的司机竟然就是之前郑羽菲车祸中第二名司机的弟弟。 苏杨子的心中警铃大作,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他想到了那司机临终前对自己说过的话,他说要苏杨子替自己报仇,又说让苏杨子替他解救自己的弟弟。 可是他哪知道,自己的弟弟早就死了,而且是走在了他的前头。 在震惊之余。苏杨子的心思也乱成了一团搅在一起的海草。 第五百五十三章: 她的日记本里藏着东西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一边是身体上的病痛,一边是精神上的折磨他,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他被这些案子纠缠了许久,如今突然破获了这么多东西,已经让他感觉到颇大的精神压力。 等到这些结果都送到了苏杨子眼前时,他已经在医院住了有两天了,得到了这个结果之后,本来就心乱如麻的苏杨子更是不愿意见人。 倒是Natia听说他住院以后便不顾反对的赶来了,她推开门进去时,苏杨子还躺在床上愣神儿。 这几天以来,他除了反反复复的思考起自己调查过的所有细节,就是盯着天花板发呆。 Natia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在苏杨子床边的柜子上放下一个食盒。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苏杨子丝毫都没有意识到Natia已经进来了,听到她说话他才回过神来。 他转过头时,正撞上Natia担忧的目光,他苦笑着对着Natia摇了摇头,“知道你担心,放心吧,我没事。” “都这样了还没事吗?”Natia指了指苏杨子头上的绷带 他被那石块击中后,脑袋上起了很大的一个包,又被砸得破皮流血,所以所以整颗头都被包裹得像个粽子一样。 若是放在往常,Natia一定会觉得十分好笑,可是这会儿她也笑不出来了,她扯了条椅子坐在苏杨子的床边。 “这些日子以来有没有好一些?” “头倒是不晕了。”苏杨子也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Natia自觉的站起身来,替他支起了床头,让他舒舒服服的靠在上面。 “如果这些案子让你觉得十分疲惫的话,不如就先暂且放一放。”Natia在把苏杨子安顿好了之后,又忽然开口说道 苏杨子愣了一会儿神,这才转过头来,“你难道不想让我听你的师妹报仇吗?” “我自然是想。”Natia苦笑,“可我现在倒是更担心你。” Natia说得十分自然,就像是她应有的关切似的,可是落在了苏杨子的耳朵里,却听出了些许暧昧的意味。 也不知怎的,他竟然觉得自己耳根有些发烫,他微微别过头。 “放心吧,我没有事的。” Natia盯着苏杨子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抿了抿嘴唇。 “不管怎么样你的身体要紧,而且你也经历过这么多事了,就算是身体能挺的住心理恐怕也扛不住了吧?” 她这话说的倒是恰好的戳在了苏杨子的心上,当初他继承自己父亲衣钵,成了一名警察时,从未想过自己会经历这么多的事。 甚至是当初被上级指派着去歼灭一个走私团队时,他也不过觉得是新鲜。 那时候的他还是太年轻,以为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像闹着玩一样。 直到这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每办一个案子,每做出一个选择或许都事关人命。 他是一名人民警察,是要为了群众的生命而负责的,他的职责就是调查出那些悬案疑案,让所有人都能沉冤得雪。 可是有的时候往往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一转眼也不过不足一年的时间而已,他却觉得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也经历了太多太多意想不到的事,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心态已经渐渐苍老了。 Natia说的是对的,有的时候他确实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不然以他的心态,就算是继续办案,恐怕也会因为自己即将崩溃的心理而错失了很多细节。 “对了,我有一件事要问你。”苏杨子转过头来,“你把你师妹的日记本交给我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很奇怪吗?”Natia显然会错了意,她勾起唇角苦涩了一下,“我师妹留下来的那本日记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讲都很奇怪吧?” 首先她能在陆子辰的眼皮子底下把有些东西记录下来也是她的过人之处,不过说起来,连Natia自己都感到好奇,她到底是怎么背着陆子辰把这一切都做好的呢 要知道她和陆子辰当时的关系可是十分亲密的,不是她去陆子辰家过夜,就是陆子辰要去她的家。 难道她是把日记本锁进了保险柜里,才没有被陆子辰发现了吗? 这些东西,如果当初一旦被陆子辰知道了,那恐怕就会引来杀身之祸,以陆子辰心狠手辣的程度,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把柄落在别人的手里。 即便是被人知道了,也绝对不会对外传出一个字,因为知道他把柄的人都已经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杨子摇了摇头,“我是说,她的日记本里藏着东西,难道你没有发现吗?” 藏着东? Natia感到疑惑了,她曾经把Yuri留下来的那本日记翻看了无数遍,还真的没有发现过哪里有问题。 见到Natia的表情,苏杨子便明白了,看来她也并不了解Yuri到底留下了什么玄机。 或许也不只是那一张地图,除了地图以外,会不会那日记本里还藏着其他的东西? 但是眼前要紧的是,他要从Natia的口中得到另外一些事的线索。 “前几天我们在河江海的别墅时,小周拿了你师妹的日记,可是她不小心把日记本摔坏了,哪想到竟然有意外收获。她从日记本背面的本皮里,找出了一张地图。” “什么地图?”Natia也感到意外了,她连忙追问道。 苏杨子抬起手在虚空中对她比划了一下,他的面上露出了神秘的表情,“是何江海别墅的地图。” Natia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些细节。 “我师妹在世的时候,确实有和我说过,她曾经去过何江海的别墅,只不过次数很少。” 这点倒是不令人感到意外,毕竟何江海把那别墅那么看重,一定当初也一定是在里面藏匿了很多东西。 包括后来挖出了何江海的尸身以后,他们仔仔细细的去抽查了那栋别墅,也是从里面找到了不少何江海从前留下来的东西。 第五百五十四章: 禁术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光是珍稀的玉石古董就装了足足两个后备箱,所以何江海生前如何对这别墅看重,可想而知。 但这也同时证明,何江海不会轻易让外人进入到那个地方。 恐怕连陆子辰都没有怎么踏足过,虽然Yuri曾经有去过几次,但这并不代表着她能摸到什么重要的线索。 可是她是如何做到把整个别墅都给描绘下来的呢? 如果她没有仔仔细细的在那别墅中逛过,她又怎么知道它下面有一个蓄水池。 哪怕是当初洛小周带人进去了,也不过是发现了外面的战壕而已,如果不是有Yuri地图的提醒,他们也不会发现里面竟然会藏着那么深的秘密。 可是Natia也百思不得其解,也实在是不能告知给苏杨子什么,毕竟当初Yuri做的这些事也都是后来她才知道的,甚至有很多事一直到Yuri身死之后她才摸的清楚。 苏杨子叹息,算了,他想,或许Natia也不知道这些事,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哦,对了。”苏杨子忽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在那个新发现的蓄水池里,我们找到了一副骨架,是一个孕妇,孩子还没有来得及出生,那女人就死了。” 光是听着苏杨子的话,Natia就觉得不寒而栗。 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竟然能把一个孕妇杀死,还丢弃到那种轻易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倘若不是这次洛小周发现了那张地图,恐怕再过个十年也不会被人找到的。 “但是令我奇怪的是,从那副骨架上我们发现了一个令人觉得很诡异的点。” Natia挑眉,“什么?” “是一根长铁钉。” 苏杨子大致用手比量了一下,“听法医说那铁钉很细,但是钉子尖上却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各种各样的诡异符号。” 钉子很细,却能刻满符号,想必一定是下了功夫的,Natia在心中盘算道。 等等,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见到Natia神色突变,苏杨子便意识到她大概是知道这种东西的,他便连忙追问。 “你想到了什么?” “我只是略微想到了一点,是曾经在中缅边境做卧底时,有那边的老人告诉我的,当然也只是一点点,不知道能不能对你起到帮助。” “你但说无妨。” Natia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才缓缓开口,“记得当时在那边遇到了一个老婆婆,她家是做寿材的。” 苏杨子皱起了眉头,那岂不就是给死人用棺材寿衣纸钱之类的吗? “但是那老婆婆最擅长的却是扎纸人。”Natia补充道,“我听她讲,人死之后会觉得孤独,希望自己身边在乎的人来陪着自己,所以那些纸人是作为一个替身,陪死去的人到地下。” 这倒是让人觉得奇怪,苏杨子听着,就忍不住露出了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 虽然是无神论者,但是一些江湖上奇怪的传言,他也大概有听说过一些。 是苏杨子所听到的,却是完全另外的一个版本。 如果死去的人觉得孤独,希望有人来陪的话,那么被找上门的人多半会生病。 替身这个东西他们确实也有人做,但是和Natia所述的却是完全不同。 因为他们所听说的替身是有人被找上门来之后,才会去请仙家烧一个自己的替身。 而Natia所说的,却是主动做一个替身去陪已经入了土的人。 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风俗吗?苏杨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岂不是不大吉利? 或许是每个地方的民风民俗不同,所以才会有如此奇奇怪怪的说法。 但是苏杨子认为,即便是中缅边境,可毕竟还是在中国的地盘内,难道他们的风俗就这么的别具一格吗? 在苏杨子问出了自己心头的疑惑之后,Natia便摇了摇头。 “其实也并不是的,这种东西其实也一直不被大众所接受,那边的人也都说这是一种邪术。” 之前苏杨子就觉得那女人头里被钉的那个钉子很像是邪术,这会儿听到Natia如此说,他心头便更加确认了。 但至于这些邪术到底有没有用,还是单纯的封建迷信,苏杨子便不得而知。 “你先别急,后面还有呢。”Natia安抚似的的对苏杨子说道,“我那时也是年轻,最喜欢听这些奇闻怪谈,就和那个婆婆交流了几次。” 一开始Natia也只是和那个婆婆学着扎纸人,哪知这两个人聊的倒是投契,那老婆婆无儿无女的,觉得自己的衣钵也没有人继承,便想着让Natia跟着她一起学这种东西。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她向Natia透露了除了扎纸人做替身这个本事以外,她还有另外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能力。 她给Natia看了一盒锈迹斑斑的铁钉,那铁钉上面布满了棕红色的锈迹,刚打开盒盖Natia就闻到了一种浓重的腥味。 这并不只是铁锈的味道,而是沾了血气。 Natia当时便觉得有些诡异,就想离开,哪知那个老婆婆实在是热情,Natia推脱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听着她继续讲下去。 她对Natia说这是一种禁术,那些铁钉上的符号,代表着的是控制。 把这些钉进了人的头颅内,生生世世他的灵魂都要被凿钉的人所控制。 苏杨子在一旁听着,只觉得不寒而栗,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现在人讲究一个科学,如今他们做如今他作为一个警察,竟然在这里与Natia探讨玄学?他也觉得有些太过无稽了。 哪知Natia却对他摇了摇头,“事情还没完呢,我当时觉得害怕便离开了。可是谁知不过两日,那婆婆就死了,我见她一辈子无儿无女的也是可怜,扎了一辈子纸人做了一辈子寿材,最后连个替她下葬的人都没有,便自作主张的去了。” Natia安排了老婆婆的葬礼之后,又觉得好奇,便偷偷的又看了一眼那盒铁钉。 第五百五十五章: 百人坑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古书有言,若以刻满符咒的三寸长铁钉刺入将死之人的头颅内,可生生世世将他的灵魂归为己有,驱使也好,囚禁也好,总之生生世世都逃不出牢笼。” Natia临窗而立,口中喃喃着,这就是我在那老婆婆死后,从她的房间里翻出来的禁书。 这种书可告知如何将灵魂驱使,更有甚者,比刺颅钉的还要可怕上千百倍。 苏杨子转过头来望向Natia的背影,“所以你是说,这种禁术真的灵验?” “灵不灵验的,谁又能说的准呢。”Natia缓缓转过身来,“有些东西注定不是我们能探知的,我只是在和你讲现实层面上的东西,你觉得如果这种书落到了心有贪念的人手中会是怎么样?” 很多人并非是封建迷信,也不一定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但是这种东西若是落在了他们的人手中,他们必然会多心。 有的时候比鬼神更可怕的,就是人的贪念。 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女人,却求之不得,如果告知他通过这样的方式便可以让了爱而得不到的女人永远都留在他的身边,他会怎么做? 如果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有天大的仇恨的。如果告诉他这样可以让他复仇。那么他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 “有的时候人往往比鬼更可怕。”Natia低声说道。“苏警官,你也是曾经亲自剿灭了一个走私团伙的人,那群人有多狡猾,有多阴暗你是知道的,但是你没有到了边境。等到了那里。你才能明白那是一个比地狱更可怕的地方。” 那群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哪怕搭上别人的性命,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他们每个人都拼命地想上爬想往上爬,以那种飞蛾扑火的方式。 踩着别人的鲜血,走上更高的殿堂,享受那里高处不胜寒去却能俯视万千的感觉。 那里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在我当时发现那本书不对劲之后,便知道很多事即便是我想阻止,也已经晚了。”苏杨子失落的说到,“那时并非只有我一个人和那老婆婆常接触,其他在边境经常流连的人也会去和她聊上一会儿。至于那些人都和她聊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只明白一件事,他们一定从会从老婆婆那里得到什么关键的信息,然后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做出让旁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Natia转过头来看向苏杨子,“苏警官,你知道百人坑吗?” 苏杨子皱紧了眉头,百人坑是发生在中缅边境一起重大的杀人案件。 一个庞大的走私团伙还没有等待被剿灭,里面的人就已经全盘失踪,他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连一直跟着这个走私团伙做卧底的警察都没有想到,这群朝夕相处的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所以你是说那起案子是被你搜获的?” Natia低下头有些苦涩的勾起唇角,“要不然你以为我是为什么不在那边做卧底警察了呢?” 是因为她见过了太多的利益相争,见过了太多的人命死在自己的面前,所以她才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明明想着一心向善,为人民做好事,结果她所看到的却是阴暗角落里最恶心最难看的那些东西。 “我当时拿到了那本书之后就觉得不对劲,之后我就想到了那个突然失踪的走私团伙,当时有很多人都在猜测那群人到底去哪里了,有的人说他们发了一笔横财便跑出国安稳度日去了,也有的人说他们内部发生了暴乱,厮杀了一场之后死了将近一半的人,剩下的也觉得没意思,便都离开了。” 可是只有Natia知道,这或许藏着更深的隐情。 她又在老婆婆的房间里仔仔细细地翻找了一下,才发现她的床下面有一个地窖。 那个地窖叫几乎是被封死的,上面覆盖着薄薄的一层泥土,所以看上去基本上和正常的地面别无二致。 若不是踩上去险些掉到地窖里,Natia也不会发现那里竟然还藏着东西。 她偷偷下到了地窖里,然后才发现这里面几乎是可以被称为是那个老婆婆的仓库,或者说是她的藏宝室。 那里面有很多这样的精美的纸人,也有很多放置祭品的器皿。 但是最让Natia感到意外的是,靠墙边的位置有一个硕大的柜子,那柜子里排列的正是之前她发现的那种刻着符咒的铁钉。 但是这铁钉上面并没有来得及被刻上字,而且也没有生锈,看上去还是光鲜亮丽的。 Natia便明白,这是老婆婆生前还没有来得及做。就匆匆离世了。 但是最要紧的并不是这铁钉如何,而是那柜子空了一半。 也就是说,这柜子里的铁钉已经被用掉了一半了,Natia颤抖着手去数剩下的铁钉,也幸好老婆婆生前把它们摆的都很整齐,每行每列都是有整数的。 Natia数了剩下的铁钉,就能算出已经被用了多少。 可是在数清楚被用掉的数目之后,她却已经完全震惊了,因为被用掉的数目刚刚好好的和那群失踪的人数一模一样。 Natia心中有了猜测,或许是有心之人也从小老婆婆这边得到了这种禁术,就用在了另一个团队的身上,让那个走私团伙消失的人和他们是有仇的。 Natia当时慌慌张张的就想走出去,把这些真相告知给自己的上级,可谁知她脚步不稳,竟然摔了一跤。 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已经摔在地上了,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她撑着手臂想从地上爬起来,却无意中瞟见了那柜子的下方。 柜子的下方是空着的,那里面还被挖了一个坑。 Natia当时以为这是另外一个地窖,便叫人一起进去挖掘,谁知挖出来后眼前的情景险些让Natia晕过去。 “足足八十六颗头颅。”Natia举起手来,对着苏杨子比了一个数字,“你能想象到吗?八十九个人,他们的头已经开始腐烂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 绝不是空穴来风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们皮肤青紫肿胀,头上还沾着已经发黑的血液和泥土。 那些头颅散发着阵阵的臭味,每一颗头颅的骨缝间都被刺进了那样的一根铁钉。 Natia仔细清点了一下,发现有些头颅上面只剩下了一个洞,铁钉却不翼而飞。 她找到了老婆婆之前留下来的那一小盒铁钉。量刚好够。 她当时在那些铁钉上看着的血迹,并非是她空穴来风,而是真的。 那些血迹,正是从这些头颅上带下来的。 Natia险些当场疯掉,她冲出了门去抱着门框瘫软在地。接着胃里面翻涌了起来,吐了满地的胃液。 光是听着Natia的话,苏杨子就觉得不寒而栗,这世界上竟然还会有如此阴暗可怕的地方。 后来的事自然是不言而喻了,头颅已经发现了,身子恐怕也很快就能找的出来。 这么说起来,他和洛小周在在那蓄水池里发现的那副骨架子,和Natia所看到的比起来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如果没有见过黑暗,又怎么会觉得现在的生活算是光明的呢? Natia之所以觉得陆子辰的所作所为并不足以让人畏惧,是因为她见过比这更黑暗的东西。 人心永远是最可怕的,你永远不知道上一秒对着你笑眯眯,慈眉善目的人,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令人意外的举动来。 运气好了,破财伤身,运气不好恐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时至今日,Natia都无法猜测的出来那八十六个人死之前会是何等的绝望。 如果他们是被人迷晕了再刺入钉子,割下头颅,那么还算是勉强可以接受,可是如果他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的同伴死在那些人的手上…… 她简直不敢想象,那些人死之前心中会是何等的感受。 所以这也是Natia后来执意要辞去卧底的职务的原因。 见过了太多的黑暗,便只想着回到阳光之下,不要再经历这种事了。那时候还有人讽刺过Natia,说她是警界的败类。 自己辞去了职务,放弃了自己的信仰不说,还跑回了S市这边,做了一个有钱人的情妇。 至今为止,Natia都会被当做警校的一个反面例子,时不时的就要拿出来警醒一下她的学弟学妹们。 可是她的经历谁又知道呢? 那些人上下嘴皮子一合边可以对他人言语嘲讽,无非是因为他们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事,只觉得站着说话不腰疼。 苏杨子知道这些年来Natia面子上看着有多光鲜亮丽,底子里就有多伤痕累累。在Natia辞去了卧底职位的这件事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指责她。没有经历过他人受过的苦,处于黑暗,凭什么对她指指点点。 不知怎的,看着Natia黯然神伤的样子,苏杨子竟然鬼使神差的走着过去,然后伸出手抱住了她。 ”不要怕,Natia。”苏杨子安慰着Natia,“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早已远离了那些阴暗的往事,早就不必为了那些事而忧心忡忡。” Natia闭着眼睛,干涸了多年的眼眸忽然掉下了两滴泪来。 不知是为了那死去的八十六个人,还是为了自己曾经的信仰被自己亲手放弃。 片刻之后,二人才觉得尴尬,都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一步。 苏杨子触电一般的撤回手的,他别过头去,脸上尴尬的表情连藏都藏不住。 “抱歉,我只是。”苏杨子咬了咬嘴唇。“我只是想安慰你一下。” Natia的面上也同样尴尬,她尽量保持住自己的情绪在一个平稳的状态,不让自己在苏杨子面前露了怯。 “我知道的。”她重新望向窗外,“其实我说这些也不过是想让你明白为什么那个孕妇的头颅上会有这种东西。” “所以你是说那种禁术很可能是被人给偷偷学到了,所以便利用这种的方式去对待一个无辜的孕妇吗?” 而做下这种事的人到底是谁,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我见你的描述看那孕妇的样子,倒像是一种古老的仪式。”Natia搜了搜自己有些发痛的太阳穴,“你知道的,人在时运不好的时候总会找一些办法来让自己的心里得到安慰,要么那个女人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因导致了杀身之祸,要么她就是被何江海作为某种祭祀品,为了完成一事而杀掉的。” 但最最让人想不通的是为什么Yuri会知道那个蓄水池所在的位置,她既然能画下那个地图,便是已经在冥冥之中告知给他们一定要去那里,然后寻找到那个被杀害的孕妇,继而挖出真相来。 那难道就是说当初她画下这个地图时,是已经知道那个孕妇正在那个蓄水池中吗? 莫非她早就知道那里死了一个人,但是她却没有任何办法,所以才留下了线索,等待着以后有人凭着她的线索去挖掘出这些真相来嘛? 可是说起来,苏杨子也觉得不大对头。 如果她当初就知道真相,那她为何不直接把这些话告知给他们,何必要绕个山路十八弯的,通过这种隐秘的方式让他们得到线索。 当初就算他们得到了线索,倘若如果没有在意的话,也无法得知这是埋在地下的东西。 Yuri是对自己有多自信,还是说她对苏杨子这群人十分自信才用这种隐秘的方式来告知给他。 可现实证明,Yuri和苏杨子他们这些人都是实在没有自信的。 如果他们有足够的能力,早就把陆子辰给捉拿归案了,何必要等到这么久? Natia叹了口气,“我这个师妹一直是让我搞不明白的。” 她曾经以为Yuri是为了正义而活,可实际上她早已在暗地里爱上了陆子辰。 就在Natia以为Yuri会因为对陆子辰的爱而包庇他,替他隐瞒住这些真相的时候,她却反而把这些事给捅了出去,让陆子辰仓皇而逃。 她就是这样一个纠结又复杂的人,但是Natia总是在心里有种预感,Yuri的所作所为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第五百五十七章: 生情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一定是因为某种原因限制住了她,才让她不能干脆利落的说出真相,而要选择这种迂回的方式。 但至于Yuri当时是因为什么才做出如此的选择,他们已经不得而知了。 因为人已经身死,他们又不能把骨架子给挖出来逼问她,只能靠着Yuri生前留下的那么一星半点儿的线索来追求真相。 但是忽然。苏杨子又有了一种大胆的猜测,“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人不是何江海杀的,而是陆子辰呢?” Natia有些惊讶的转过头。“难道你的意思是说陆子辰除了当初设计让自己的前妻坠崖以外,还做了其他的事?” “很有可能。”苏杨子的脸色忽然变得沉重了起来,“陆子辰这个人十分奸诈狡猾,一切挡了他路的人,都有可能会被他暗中设计杀掉,但是这不代表着他只会在背后谋划着,明面上的事他恐怕也做了不少。” 虽然当初何江海是因为沈露露的逼迫,才让陆子辰不得不痛下杀手,但也不代表着他内心深处就不想杀何江海。 虽然他和何江海是互相依附的关系,但实际上能他也担心自己也会因为和何江海的关系太过密切,而导致自己的所作所为被暴露。 有的时候不仅是何江海这种人想让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彻底消失在这世界上,甚至是被他一手带出来的人也会如此作为。 当初的陆子辰看似是被逼迫的,可谁知他是不是自己心中就是这样想的呢? 或许当初下刀的时候,是他自己内心深处的一种声音也在催使着他做出如此的行为。 “是了。”Natia忽然震惊的转过头来,“之前听你说我师妹留下那张地图时,我就觉得奇怪。那会不会是当初陆子辰杀了人,而我的师妹和他一起去处理掉了尸体,所以才会对何江海的别墅摸得如此清楚?” 这也就是问题所在了,他们之前一直疑惑何江海对这个别墅如此看重,怎么可能会让人轻易进去。 陆子辰也就罢了,一个陆子辰的手下仅仅是一个小秘书而已,他怎么可能会容得Yuri也进去。 有的时候得知一个事情的真相往往只在一瞬之间,但是Natia却感觉到心头发寒。 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就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冷汗给浸透了。 这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可怕的人,她本以为这种事只会发生在中缅边境,哪知在看似平稳的S市,竟然也会发生如此令人闻风丧胆的事。 要知道那老婆婆的古书中虽然说是要将大铁钉刺进将死之人的头颅之内,可实际上如何操作,都与古书中大相径庭。 有的会将活生生的人按照如此方法处置,而有的干脆就会将活人折磨成将死的状态,然后再利用这种方式达成自己心中所想。 但实际上,也免不了有些心怀贪念的人会这么做。 两个人都在温暖的空调房内感觉到了寒风彻骨,那种冰冷的感觉是来自人心最深处的险恶,他们如同被注射器在骨髓之内打入了冰水一般,让人觉得彻头彻尾的凉。 很多真相如果不追究。或许一辈子也就这么无知无觉的过去了,但是如果一定要追求出个结果来,就难免心生寒意。 二人也知道他们今天讨论的太多了,如果再说下去,恐怕要被自己的心魔给吓疯。便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停止了交谈。 正巧有护士进来给苏杨子,挂点滴,Natia便扯了条椅子,坐在了他的床边,静默的看着小护士的动作。 苏杨子躺在床上,任由着小护士把针头扎进自己的血管中,他点着头对小护士微微道谢。 “辛苦你了。” 小护士看着苏杨子英俊的面庞就忍不住红了脸,她微微低下头,“苏警官也辛苦。” Natia嘴角含笑着,看着小护士匆匆离开了病房,就忍不住调侃苏杨子。 “看来你的魅力真是不减当年呢,即便现在病歪歪的躺在床上看,还是有女孩子为了你脸红。” 苏杨子竟然被Natia逗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他微微别过头,掩饰住自己有些发红的耳根。 “别这么讲,那丫头才多大呀。” Natia抿唇忍笑,“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你何必这么不好意思呢?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次办案的事当时传的够广的呀,连一个小护士都知道你辛苦。” “都怪我的那些下属们。”苏杨子叹了口气,“他们隔三差五的就要跑过来看我一次,还穿着警服,旁人就是猜也能猜的出来呀。” Natia微微一笑,“不过说起来,我倒是很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 “你能站在阳光之下。”Natia耸了耸肩,“你做的事都是光明正大的,旁人知道了也会对你多加赞许,但是我曾经做的事,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更别提表扬我。” 苏杨子知道Natia是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成为母校的反面案例,时不时的就要被拎出来警示一下自己的学弟学妹们。 明明是一个无辜之人,也曾经为了心中的大义而付出了自己的青春,最后却落得如此一个下场。 被人言语讥讽,谁愿意经受呢? 苏杨子的神色忽然暗淡了一下,虽然他没有做过卧底警察,但是他心中却一直隐隐有种感觉,他明白的,他都明白的。 他就是在心中隐隐有种感觉,Natia的悲伤与无奈他都懂,他全然明白。 “好了,那我也就告辞了。”Natia转气势来,替苏杨子掖了掖被子,“今天聊的已经够多了,你现在还病着,也不适合纠结这样的事,等到明日我再来看你。” Natia刚走出门,就撞上了一个躲在门口的女孩子。 她有一些惊讶的抬起头,竟然发现是一个熟人。 “我认得你。”Natia微微一笑,“洛警官,你好。”她向洛小周伸出手来。 洛小周满脸都是一种神秘的笑容,她贼兮兮的握住了Natia的手。 “其实说起来,您还是我的前辈呢。前辈,苏警官可是个好男人,一定要抓住机会呀!” 第五百五十八章: 小姑娘不要乱说话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Natia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洛小周是在说什么的,当即便闹了个大红脸。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撤回手,“小姑娘不要乱说话。” “哎呦,我怎么能是乱说呢。”洛小周摆了摆手,“谁还没谈过恋爱呀,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小姑娘,我现在已经结婚了。你觉得对于我这种一个已婚人士来说,能看不出别人之间是什么感情吗?” 什么感情?他们的是什么感情? Natia苦笑,她拍了拍洛小周的肩膀,“说你小你还真是小,哪怕结婚了也还是个姑娘。” 洛小周这种姑娘一看就是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什么苦楚,一直被父母保护的很好,长大后又嫁了一个良人。 虽然有的时候办案时会受到些惊吓,但那毕竟是别人的事,和她又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她才不了解这人间到底有多苦,又有多少人会因为自己心头的无奈而无法随心所欲。 洛小周不明所以,她刚刚在外边观察了这两个人许久,只觉得这两个人配合实在是太默契了。 虽然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两个人在一起,但她就是觉得莫名其妙的般配,可能有种感觉就是油然而生的,哪怕并没有刻意的去把这两个人推到一起,但也觉得他们两个天生就应该走在一块。 不过话说回来,Natia之前和苏杨子相处了那么久,大家都是单身男女,整夜整夜都待在一起办案,互相照应着,就算是没有感情,也相处出感情了。 只是洛小周不知道,对于Natia而言,感情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一种奢侈品。别说是拥有了,连碰都不能碰。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穷人走进了奢侈品店后,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她的局促不安就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虚弱。 他们无法坦然的面对那些奢侈品,更不敢去触碰,生怕弄坏了就要赔上一大笔钱财,所以只能选择连看都不去看。 而这种感觉的源头,往往都在于她内心深处的伤痛。她早就无法欺骗自己,告诉自己不去在乎那些往事。 这么多年来的经历,早就让她的心残破的如同被小孩子随手丢出的布娃娃。可怜兮兮的躺在路边,就算是被人捡回去了,也知道那并不是家。 “好了,小姑娘。”Natia无奈的摸了摸洛小周的头,“好啦,我走啦。” 洛小周莫名其妙的看着Natia离开的背影,她有些搞不明白这个女人了,明明长个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们二人之间有情分,可是这个女人却对她说自己和苏杨子之间什么事都没有,要她不要乱讲。 洛小周茫然的挠了挠头,难道真的是她乱点鸳鸯谱了?算了算了,洛小周甩手,反正感情这种事也强迫不来,她作为局外之人,也不过是能劝上两句而已。 她推开门走着进去,只见苏杨子正靠在床头,闭着眼睛沉思着。她走上前,在苏杨子的头上轻轻戳了一下,“想什么呢?” 苏杨子被她吓了一跳,他猛地睁开眼,“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我了。” 洛洛小周简直无奈了,她刚刚和Natia在门外说了那么一会儿的话,门又开着,苏杨子怎么可能没听见?多半就是装的。 她眼睛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了苏杨子脸上的一抹红色,有些无奈的笑了。 “明明已经听见我们的对话了,为什么假装?” “无稽之谈而已,我何必在意呢?”苏杨子故作不理会,可是他的不自然早就被洛小周收进了眼底。 “可算了吧,你什么样子我心里还不清楚吗?此地无银三百两,越不想承认的月才是真的呢!” 苏杨子忍无可忍的在洛小周头上推了一把,“去,离我远点,别在我眼前晃,头晕得很。” 洛小周撇了撇嘴,刚刚Natia在他眼前晃了那么长时间,他也没觉得晕。 这会儿自己进来了就开始嫌弃自己,明显是来的不是时候吗? “有些人真的是口嫌体正直呢。”洛小周坐在刚刚Natia坐过的那个椅子上,肆无忌惮的调侃这个苏杨子,“明明心头已经在意了,却偏偏不承认,说起来也是,这种事情,承认了都没面子呢。” 她贼兮兮的转了转眼睛,又抬眼望向脸遭易红透的苏杨子。 “都说感情就是一场博弈,谁先主动谁就输了,但是苏警官我劝您啊遇到姻缘就千万不能放弃,老是想着谁输谁赢的就永远得不到真的感情。” 苏杨子从自己的床头柜上捡起一卷纸巾来扔到了洛小周的身上,“都已经是结婚的人了,怎么嘴怎么还这么碎呢?不说话有那么难吗?” 洛小周见苏杨子这是有些生气了,连忙畏惧的向后缩了缩脖子。 “唉!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苏杨子简直要被她气笑了,“开玩笑?原来你家的玩笑都是这么开的呀!” “好了,好了。”洛小周只好举手投降,“你别生气了,就当是我刚才胡言乱语好吧?” 苏杨子气得不理她,洛小周只好悻悻的坐在了一边,等着苏杨子气消。 可是她哪里知道,苏杨子根本就不是生气,而是不好意思和洛小周说话了。 他原本也不是故意要和洛小周发脾气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当洛小周提起Natia的时候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往往只有最真实的东西才会让人最担忧,也才会让他动怒。 他原本以为自己一直沉浸在前女友离开自己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可哪知人与人之间最害怕的就是一个情字,长此以往相处下来,哪怕是没有情,也有了。 他竟然不知从什么时候,Natia在自己的心头留下了一个影,可是他却知道很多事情本就是没有可能的。 就像是他说自己很了解Natia一般,他知道Natia的心头无奈,也知道他有所顾忌,如果有一种选择和会让他感觉到为难,那不如干脆就不要提这样的事。 这世界上没有不能被时间磨灭掉的东西,但是这一次,苏杨子却想错了。 第五百五十九章: 你的存在没有意义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洛小周见苏杨子沉默了一会儿都不理她,就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事你和秦先生说了吗?” “我以为你会说的。”苏杨子终于转过头来,面上却挂了惊讶的表情,“你难道没有告诉他吗?” 洛小周也有些意外了,“我以为你会说的!” 他们两个人都对对方有些太过于自信了,结果至今为止秦楮墨都还被蒙在鼓里。 因为知道这二人都受了伤的事,所以秦楮墨一直不敢来打扰,只想着如果二人身体恢复好了的话,自然会主动去联系他。可哪知这二人都以为对方说了,以至于秦楮墨到现在都不了解实情。 所以在秦楮墨接到了苏杨子的电话时还有些意外了,“你身体恢复好了吗?”秦楮墨惊讶地问。 “怎么可能会好呢……”苏杨子一边说着,就一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被砸的这么严重,已经在医院躺了好几天了,这几天才觉得舒服了一些,不再吐了。” 听到苏杨子说自己身体还没有恢复,秦楮墨的心就悬了起来。 “你最近实在是太累了,不如先把这些事放一放,好好休息吧。” 电话那端的苏杨子叹息,“哪里是我不想休息呀,是根本就没有心思!” “此话怎讲?” “今天Natia来过了。”苏杨子说到提起这些事,他的心头就又忍不住沉重了起来,“我从他那里得到了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 秦楮墨本以为最令人意外的消息恐怕也就是在何江海的地下室中还有意外收获了,可是哪想到最阴暗的事情往往都藏匿在角落,一旦被揭露便是措手不及。 当听到苏杨子对他讲出真相后,秦楮墨也愣了,他竟想不到这其中还有如此一段往事。 关于陆子辰所做的走私的那些事,他也只是听说过罢了,毕竟没有深入,中并不了解这其中的危险。 只是曾经听说过那边境混乱得很,有很多人都是踩着别人的血,别人的尸首向上爬。 可是哪里能想得到,更加阴暗的事。往往都滋生在角落里,就像是细菌一般,猝不及防的就被沾染上,然后就在也不能逃离。 可是令秦楮墨和苏杨子更加感到绝望的是,他们或许并没有办法从这些事中获得出真相。况且已经判断出那个孕妇大概已经去世了有四五年的时间了,即便是发现了,也多半会变成一个无头冤案。 人世间最绝望的,莫过于看着很多人离开,却毫无办法,连替他们申冤的机会都没有。 电话两端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秦楮墨才主动开口。 “那你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对策了吗?” “我当然有对策。”苏杨子冷笑,忽然语气变得发狠了起来,“唯一的对策就是抓住陆子辰,绝对不能让这个人再一次逃出法网了。” 幸好现在秦楮墨就在夏威夷盯着,陆子辰算是插翅难逃。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什么地方可去的,唯独一个出路就是去投奔自己背后的势力,但是在面对这种大事的时候,那背后的势力能不能选择保住他还是另一说呢。 他们不知道陆子辰现在早就把自己的路给走死了,他彻彻底底的没有了退路,因为忠叔现在不理他了。 那天苏安娜和陆子辰大吵了一架,之后便离开了他的别墅。之后忠叔不知在哪里听说了这件事,便直接派人找了过来要陆子辰离开。 是阿龙主动带人前来的,他客客气气地对着陆子辰笑着。 “陆先生,既然现在您的未婚妻已经离开了,那您也没有什么必要再留在这栋别墅里。您也别让我们为难,还是尽快走吧。” 从前陆子辰一直尊称阿龙一句龙鼠,阿龙何时有对他如此客气过? 他跟着忠叔身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状态,唯独一次对陆子人客气,竟然是要赶他离开这个栖身之所。 陆子辰早就想到了这一天,却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 他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退路了,本来还打算着带着苏安娜一同离开这里,哪知道苏安娜竟然知道了那么多的事,直接选择了离开。 然而这让陆子辰更加备受打击的是阿龙居然说是看在苏安娜的面子上,才让他们停留在这里。 陆子辰当场便怒了,他咬牙切齿的看着阿龙。 “龙叔,我敬重您为我的长辈,您就这么对我说话吗?” 是他陆子辰先和忠叔成为了一个小团体,然后忠叔让他办事,才给了他这处房子。 怎么到了如今想赶他走时,竟然对他说是看在苏安娜的面子上,所以才容得他在这里住这么久。 阿龙毫不介意的微微一笑,“陆先生,我希望您能明白一件事,比起您而言,您的未婚妻对于忠叔来说更重要,现在您连她都失去了,您觉得您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吗?” 陆子辰这才明白,原来忠叔对于苏安娜打的算盘更加纯粹一些,他只是单纯的想利用陆子辰软弱之处,让他去把苏安娜当做一个试验品。 只有苏安娜在他身边的时候,陆子辰才能更加安稳一些,才会不对忠叔生出一些反叛之情来。 毕竟苏安娜算是陆子辰心爱的人,忠叔拿捏着苏安娜,让她作为试验品,陆子辰就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为了赢得忠叔的信任,他也会更加对忠叔忠心耿耿。 所以如今苏安娜都已经离开了,陆子辰这个人对于忠叔而言,确确实实是再也没有了什么价值。 陆子辰当即便动了怒,连自己曾经对阿龙的畏惧都忘记了。 当即便冲上前,一把扯住了阿龙的头发,挥拳就把他给放倒了。 “你疯了?!”阿龙没有想到,陆子辰竟然会突然做出此的举动,直到倒在了地上,感觉到嘴里有一股腥咸味之后他才回过神来。 “好啊,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啊?”阿龙刚刚的客气不过是假装的,这会儿被陆子辰如此对待,终于原形毕露。 他曾经对陆子辰虽然不算是客气,但表面上还算是过得去的,他一直以长辈的身份自居,但也没有对陆子辰颐气指使,一直都是谦和有礼的态度。 这会儿忽然暴露出了自己的本性,反倒让陆子辰冷笑了起来。 第五百六十章: 绝不容许他这么做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怎么装不下去了?”陆子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是一直以待人谦和而自居吗?看来装的东西终究是装的,假的永远真不了!” 陆子辰几乎是对着阿龙吼了出来,“你这个人一辈子也只能做忠叔的一条狗罢了?你以为你站在了很高的地位上啊?不是!你只不过是他奴才而已,一辈子都听他的,一辈子没有自己的想法,我倒是为你感到可悲呢。” 阿龙听着陆子辰愤怒的话,忽然又笑了,他撑起手臂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抿着嘴角的血,一边走到了陆子辰的身前,他抬起手,在陆子辰的心口上重重的戳了一下。 “年轻人,你懂什么呀?”阿龙淡然的说道,“你以为有时候做一条狗就是失去了尊严吗。?” 有的时候把自己的地位放的很低,却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 活到了阿龙这个年纪才能明白,有的时候站在了太高的地方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人活着一辈子无非只是走一条路而已,活得好,活得赖。也只是看自己心中怀揣着什么样的想法。 若是觉得这日子还算过得去,那便永远不会觉得难过。 但若是永远不满足。便一直会痛苦下去。 阿龙是前者,而陆子辰很显然选择了第二条路。 所以他才会如此痛苦不堪,才会做了那么多错事,才会把自己未来的路全都堵死,再也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 陆子辰愣住了,他看着阿龙再次挺直了腰杆,威严的目光扫向他。 “陆先生,您还是赶紧走吧,别逼着我用出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来。” 苏安娜坐在窗边,手边放着的一杯奶茶。已经有些凉了,可是她丝毫没有去触碰那杯奶茶的意思。她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其实这个地方还真的看不到什么。 之前她一直和陆子辰生活在夏威夷的郊区,那边风景极好,也没有那么多的人群和高楼耸立。 可是这会儿和林筱儿一起住在酒店里才发现,原来城市之中的喧嚣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消受得起的。 放眼望去,除了高楼和冷冰冰的专辑瓦块以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苏安娜忽然无端的有些思念铁陆子辰来了,也难怪她会想着陆子辰,毕竟他们两个曾经也是相爱过的人。 至少在苏安娜的印象中,自己应该是对陆子辰有过很深的感情的 爱人之间骤然分离,她自然会去思念。甚至有的时候苏安娜有一种冲动,她想回去找陆子辰,只是她一直在心中劝诫着自己,陆子辰做了那么多错事,本就是无可原谅的。 她还不知道此刻的陆子辰已经被人驱逐,离开了那栋别墅,如果当时苏安娜没有控制的住自己回去看陆子辰的话,陆子辰的身份便会彻底地暴露在她的面前。 林筱儿推开门走了进来,她手里还端着一个茶盘,而苏安娜一直愣愣地坐在窗边,根本没有意识到已经有人进来了。 林筱儿叹息了一声,这些日子以来苏安娜就是一直这样坐在窗边发着呆,她自然是明白的,毕竟她和陆子辰在一起那么久,还是陆子辰的未婚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此刻苏安娜要是不思念着陆子辰,才是不正常的。 她把茶盘放在了苏安娜手边的桌子上,她抬起手来摸了摸苏安娜的茶杯,发现已经凉了,她却一口都没有动。 她把手轻轻搁置在苏安娜的肩头,“苏小姐,不要再想了,那种人不值得的。” 苏安娜这才回过神来,她对着林筱儿苦笑了一下,“原来是你呀。不是说和顾南辙出去玩了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 “我这不是怕你无聊,你一个人在酒店里也没有什么人能陪你说话,所以赶着就回来了。” 林筱儿对着苏安娜扯了个谎,其实她和顾南辙只是出去转了一圈而已,根本就没有去顾南辙要带她去的那个游乐场,因为她实在是不放心苏安娜一个人独自停留在酒店里。 那日秦楮墨对苏安娜做出的暧昧表现都落在了林筱儿的眼里,虽然那会儿秦楮墨已经出去了,但不代表着他不会回来,若是她不在场,秦楮墨再对苏安娜做出些什么事来,当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所以二人只是简单的出去转了转,透了口气之后便又匆匆赶了回来。 此刻的林筱儿还不知道她这一举动,可是给秦楮墨苏安娜二人添了很大的麻烦。 毕竟她不了解这其中的情况,顾南辙也对着她欲言又止,所以林筱儿下意识地就把秦楮墨当成了觊觎苏安娜美色的坏人。 苏安娜自然是明白林筱儿心中的想法的,她无奈地摸了摸林筱儿的头。 “其实你也不必那么紧张,秦先生那天只不过是因为太过担心我了,所以才会……” “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能容忍他那么做。”林筱儿严肃地说道,或许是因为曾经经历过顾北陌的事,所以除了顾南辙以外,她几乎认为所有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苏安娜被她逗笑了,“好了,好了,我听你的就是了。” 林筱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苏安娜是懂她的。 她把苏安娜的手腕拉起来,在她手背的皮肤上瞟了一眼,之前苏安娜不小心烫到了手。虽然上过了药,但是也难免被烫伤了。 没几天之后,她那脆弱的皮肤就破了皮,流了血。 被林筱儿细心的养了几天之后,她手背上的皮肤才结了痂,林筱儿这会儿才安心了一点。 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苏安娜手上的伤,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林筱儿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已经结痂了,问题不算太大。只是以后也难免会留下疤痕。” 她说这话时,语气就变得有些遗憾了起来。 在她眼中,苏安娜这种女人一辈子都应该是精致得体的。这块伤疤就如同是一个烙印一般留在了她的皮肤之上,也像是给她的人生留下了一种遗憾。 苏安娜却丝毫不在意,对她而言只不过是一道伤疤而已,她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林筱儿会如此介意。 直到后来她才明白,原来林筱儿对她的珍视,是因为自己已经失去了太多,所以才不忍身边其他的人也受到如此的伤害。 可等她了解到了林筱儿的心性之后,却已经晚了。 第五百六十一章: 准备抓捕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正当林筱儿心中对秦楮墨满是怨念的时候,就听见房间的门响了。 她转过身去,走到门边替外面的人打开了门。 谁知正在外面站着的人正是刚刚还被她讨厌的秦楮墨,林筱儿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她闪身挡在了门口。 “秦先生,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秦楮墨哭笑不得地看着林筱儿,自从那日他下意识地对苏安娜做出暧昧举动之后林,筱儿就一直如此态度对他,似乎是要把苏安娜护的死死的,半点不让秦楮墨接近。 他举起手中的袋子对着林筱儿晃了晃,“你别误会,我只是见着路边卖的糕点比较好,所以买了一些想送给你们罢了。” 他哪里是想送给两个女人,分明就是给苏安娜一个人单独买的,只是他也没有想到林筱儿会回来的如此突然,正好撞上了,也只能如此对她说。 林筱儿一眼就瞧出了秦楮墨的心中所想,便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这点东西,我想苏小姐也不是没有吃过吧,你何必折腾一趟呢?” 她的话略微有些难听了,还是当着苏安娜的面,秦楮墨当即便有些冷下了脸。 “既然如此,那我便拿走吧。” 苏安娜在里面听着,不由得林筱儿捏了把汗,也不知这丫头是怎么了,从前看上去谨小慎微的,可自从她从顾北陌的别墅里出来了之后,就忽然性情大变了一般。 她生怕秦楮墨一怒之下和林筱儿吵起来,便连忙站起身来。 她打断了林筱儿接下来要说出的话,“没关系的。”她站出来,微微拉开林筱儿,作出一副惊喜的表情看着秦楮墨手中的袋子,“多谢秦先生。” 秦楮墨只能无奈的笑,他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了苏安娜,“喜欢的话就尝一些,不喜欢的话直接丢掉也好。” 他知道林筱儿不愿意给他面子,便也不想自讨没趣,就转了个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许梦依正在房间里等他,见到秦楮墨进来,便有些哭笑不得的对他做了个复杂的表情。 “这林筱儿脾气可糟够大的呀。” 秦楮墨在外面受了气,只能无奈的苦笑,“算了,她恐怕也是在顾北陌那里受了太多的委屈,所以怕苏安娜和她遇到一样的事,担心她而已。” “这丫头。”许梦依叹息,“就怕她之后会打搅到你们两个,如果阻止到我们的调查,那就不好了。” 许梦依立了一个标杆,她没有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竟然会在未来成为事实。 但在此刻,许梦依并没有考虑这些,她要问的是另外一件事。 “国内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不是很好。”秦楮墨脸色沉重的对她摇了摇头,“到目前为止还一点查出真相的苗头都没有。” 原本这案子一直都是苏杨子和洛小周在办的,结果现在两个人一个受了伤,倒在医院里,另外一个也受了惊吓不再接触这个案子了。 而且从Natia和苏杨子之前的交谈中,他们便可以知道这件事情尤为复杂,甚至还涉及到了一点点封建迷信的东西,灵异事件摆在面前,任谁都会去多想。 “苏杨子说,他准备抓捕陆子辰了。” “现在是时机吗?”许梦依有些意外地问道,“会不会太快了?要是像上次一样还没有做好准备就直接行动了,若是没抓住陆子辰,恐怕之后会更难。” 许梦依说的这些,秦楮墨心里都明白。 但或许上次的失败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没有料到后来的变故,比如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赵洛滨的情况会如此严重,更没有想到沈三后来会死。 所以那些突然的变故耽搁了他们的行动步伐,到最后让陆子辰逃脱了法网,但或许这一次他们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现在苏安娜在他们这边,秦楮墨也在,算是给了陆子成一层桎梏,他更是不敢轻举妄动,想必现在正急的火烧眉毛,不知该怎么办呢。 听秦楮墨说完了自己的想法,许梦依也了然的点了点头。 “那看来,一定要尽快行动了,不然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是不利。” 陆子辰现在自然是被秦楮墨,他们给牵绊住了脚步,但不代表着他不想逃离。 如果时间拖得太长,难保陆子辰不会想到对策。 他这个人就像是个泥鳅一般,突然溜走了,恐怕他人还不会知道呢。 “所以我最近准备留在夏威夷这边,先不打算离开了。” 许梦依原本也知道秦楮墨有想停留在这边的打算,毕竟他现在怀疑苏安娜到底是不是郑羽菲。 “但是你准备如何试探苏安娜呢?” 现在的情况有点艰难,因为林筱儿一直死死地护着苏安娜,连秦楮墨想和苏安娜交谈几句她都不肯让步,更别提是更深入的试探了。 “没办法。”秦楮墨有些苦恼的按了按自己的鼻梁,”先和顾南辙商量一下,看一看能不能在这边开拓一些业务,如果可以的话,总之苏安娜现在也闲着呢,就让她来公司工作。这样也好有机会。” “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让林筱儿知道我们现在在做什么,否则终究是个祸患。”许梦依补充道。 “那是自然。”秦楮墨无力的点头。 这几日,几人几乎是挤在一起睡的。 于桑要照顾国内的赵洛滨便提前回去了,许梦依独自睡一间房。秦楮墨一直和顾南辙住在一间,林筱儿则是和苏安娜在一起。 这会儿许梦依已经在夏威夷逗留了太久,她说是再不回去,恐怕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便只能暂且先放下这边的事,赶着当天晚上就回国了。 秦楮墨和顾南辙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由顾南辙去和林筱儿交谈,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给苏安娜留下一个私人空间,她这么整日跟在苏安娜身边,也让苏安娜感觉到不自在。 当夜,顾南辙半是哄劝半是强迫的,带着林筱儿搬去了许梦依之前住过的房间,把他们自己的那屋子单独留给了苏安娜。 第五百六十二章: 记忆中的那张脸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林筱儿临走前还不情不愿的,一直转头回望着苏安娜。 而苏安娜只能无奈的对着她笑,这段日子和林筱儿住在一起,她也感觉到了有一点压迫,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毕竟林筱儿做什么也都是为了她好,她说是当面对林筱儿说自己不情愿,岂不是拂了她的面子。 “苏小姐,你一定……” 林筱儿还想再嘱咐上苏安娜几句,却被顾南辙一把托住了手臂。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连同林筱儿的说话声一起。 苏安娜转过头对着对面同样倚在门框边的秦楮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这段日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关系的。”秦楮墨摇了摇头,他知道苏安娜是想对他表达歉意,毕竟这段日子林筱儿一直没有给秦楮墨什么好脸色,只是她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 苏安娜这才松了口气,她眼见着秦楮墨也不像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心下对他又多了些好感。 “你送来的糕点我都尝了,十分合我胃口。” 听到苏安娜忽然这么说,秦楮墨倒是感觉到有些意外,他本以为以林筱儿的性子一定会把那一袋子糕点扔掉,而苏安娜对林筱儿多半是纵容,也便由着她去了,哪想到苏安娜竟然真的品尝了那一袋子糕点。 秦楮墨见苏安娜如此认真,一时间竟然还不知道如何作答了,话到口边只剩下了一句你喜欢就好。 二人之间又不约而同的陷入了一阵沉默,不是他们不愿意对彼此开口,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到目前为止,他们两个还不算是太熟悉,至少在苏安娜眼中是这样的。 秦楮墨也感觉到了一阵尴尬,其实他很想和苏安娜在多交谈几句,只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该如何说起,便对着苏安娜点了点头,准备转身回房了。 苏安娜抿了抿嘴唇,总是觉得这样不太礼貌,就在秦楮墨关门前又叫了他一声。 “秦先生。” 秦楮墨转过头来,“怎么?” 苏安娜脸上一阵发烫,其实她也不知该对秦楮墨说些什么,只是不知为何,在看到秦楮墨转身想离开的时候,便下意识的叫了他一句。 这会儿秦楮墨问起来,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纠结了半天,苏安娜的神色变得也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她咬着自己的嘴唇,有些为难的抬起头来看着秦楮墨。 最后只吐出了一句,“秦先生。您会喝酒吗?” 秦楮墨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一次走进了苏安娜的房间,他坐在沙发边上,忽然有些局促不安了起来。 如果面前的人是郑羽菲的话,他一定会温柔地抱着郑羽菲,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的看着彼此也能感觉到温存。 可偏偏眼前的人和郑羽菲如此相似,却又如此不同。 深夜,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多少少的会有那么一点尴尬。 苏安娜在秦楮墨进门之后也体会到了这不寻常之处,算起来,在她所有的记忆中,曾经和男子共处一室的恐怕也只有陆子辰了。 这会儿想起来刚刚自己对秦楮墨所说出来的话,便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要是回到几分钟前,她一定会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走,绝不会主动邀请秦楮墨来的。 毕竟可毕竟她已经邀请了秦楮墨,也不能现在反悔把他赶出去,就只好硬着头皮去找房间里的酒。 她在房间里开放式的厨房边翻箱倒柜,记得顾南辙曾经给林筱儿带来了一瓶酒,只是她们两个都不大喜欢那种酸涩的液体,就一直放了。 谁知这会儿要派上用场的时候,却一直找不到。 “奇怪,哪儿去了呢?”苏安娜小声嘟囔了一句,她蹲下身来,拉开了下面的橱柜。 秦楮墨一直盯着苏安娜的动作,灶台上方那个悬空的橱柜门被苏安娜拉开了之后就没有合上,他担心苏安娜站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便一直盯着她。 苏安娜站起身来后,果真忘了上面的橱柜门还开着,只差那么几厘米的距离,她就要撞上了。 秦楮墨连忙站起身来散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去,伸出手来挡在了苏安娜的头顶。 苏安娜感觉到自己头顶有异物存在,便抬起头来看。 只见秦楮墨把手挡在她的头顶,牢牢的护住了她,没有让她撞上坚硬的橱柜脚。 那一瞬间,苏安娜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凝滞住了。 秦楮墨靠得很近,近到苏安娜的脊背离秦楮墨的胸膛仅仅有几厘米的距离。 只要她稍稍一转身,便整个人都落在了秦楮墨的怀里。 秦楮墨要比她高上一个头左右,此刻正低头看着她,他鼻间吐出的热辣气息全都落在了苏安娜的脸上,惹的苏安娜觉得脸上发烫。 秦楮墨也没有想到苏安娜会突然转过头来,二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对视一眼,却再也无法把视线挪开半分。 秦楮墨深深的望着苏安娜湛蓝的眸子,像是望进了海底一般。 她的目光中一直有着一种别样的情韵,秦楮墨在那种感觉中,找到了一丝熟悉。 只是一眼,秦楮墨就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两个人近到几乎能看到彼此面庞上的毛孔时,秦楮墨意识到,这个女人和郑羽菲实在是太像了。 那种意外,想不到,又舍不得挪开视线的目光让秦楮墨想到了很多年前的郑羽菲。 这样的目光秦楮墨曾经在郑羽菲身上见过一次,那还是郑羽菲怀着秦思雨的时候。 当年郑毅说什么都不肯同意这二人之间的感情,非要把郑羽菲关起来,逼着她和秦楮墨分手。 后来郑羽菲一怒之下用菜刀劈坏了门锁,跑了出来。 她那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怀了孩子,更没有想到这么多天以来秦楮墨竟然一直在门外等着自己。 所以当她落入了秦楮墨怀里时,就是怀揣着这种目光看着面前抱着自己的男人。 那是两个人所经历的最艰难去最幸福的时光,如今回想起来,秦楮墨都觉得如同昨日一般。 可是一转眼才想到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眼前的人或许也不是他深深眷恋着的郑羽菲。 当秦楮墨回过来神的时候,他的手只差几厘米就要触碰到苏安娜的面颊了。 第五百六十三章 :你真的很像一个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去抚摸她的脸,他想在这人的脸上找到曾经自己最美好的记忆。 可是一转头才发现,苏安娜正用那种诧异的眼神看着他。 秦楮墨触电一般的收回了手,他猛地向后倒退了一步。 “抱歉,我只是……” 只是什么?要向她解释什么? 秦楮墨闭上了嘴,他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刚刚会对苏安娜下意识的做出那样的动作来。 解释多了,恐怕苏安娜会误解他的意思。如果不说,苏安娜更会误会。 一时间,秦楮墨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好在苏安娜也觉得尴尬,便没有再追问。 她转眼一看,忽然看到了放在灶台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小柜子。 “原来在这儿啊。”苏安娜说到,她从那小柜子里拿出了之前怎么找也找不到的一瓶红酒,轻而易举地岔开了话题。 秦楮墨尴尬的挠了挠头,重新坐回了沙发边。 他垂着头,一直盯着自己的鞋尖儿,不停的反思着自己为什么刚刚有那么一瞬间竟把苏安娜完完全全的当做了郑羽菲。 人是永远无法欺骗自己的,在面对着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时,哪怕他多次告诫过自己,也难免要把她当做郑羽菲的替身。 秦楮墨忽然有种想逃跑的冲动,他怕自己再和苏安娜共处一室会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 可是当他再抬起头时,却被苏安娜的背影给深深的迷住了。 他舍不得离开,在看到苏安娜的时候,他就能从她的身上找到郑羽菲的影子。 她们两个那样的相似,可有的时候却完全不同。 这让秦楮墨极其痛苦,他迫不及待的想寻求真相,可是冥冥之中像是有一种神秘力量在阻拦着他一般。 每当秦楮墨觉得自己快要挖掘到真相的时候,就会有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来,让他意识到什么叫做现实。 而那边的苏安娜也把杯子当做了自己的发泄物,当她刚才转过头时,看到秦楮墨用那种复杂眼神望着自己的时候,她竟然沦陷了。 她不是第一次在秦楮墨的身上体会到了那种莫名其妙,却又让人觉得无比安心的感觉。 只是她在心中一直告诫着自己,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或许也是近些日子经常和秦楮墨见面,那种感觉渐渐冲淡了一些。 只是突然共处一室,又那么近距离的和秦楮墨站在一起,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又回来了。 苏安娜觉得自己胸口发闷,头也一阵一阵疼了起来。心中似乎是有种真相想要呼之欲出。可是当苏安娜细细的去品味时,那种感觉就突然烟消云散,似乎从来没有停留过。 这种感觉让苏安娜痛苦极了,她忽然有种歇斯底里的冲动。 她想质问,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为什么只要见到了秦楮墨,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为什么她总是想靠近秦楮墨,总是觉得这个男人会给自己带来一种安稳的感觉。 明明他们还没有相处太久,明明还是相对陌生的两个人。 可是苏安娜却不知道该去问谁,到了最后,便生出了一股邪火,却只能暗自的憋在心里。 她的手下一滑,指腹与玻璃杯摩擦,发出了一声极其难听的声响。 苏安娜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手中的高脚杯,苦笑着。 想什么呢?是你想多了吧。 她洗干净了杯子,连同那瓶红酒一起都端到了秦楮墨的面前。 秦楮墨就一直沉默着盯着苏安娜的动作,因为刚刚那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秦楮墨也不知该如何言语,连正眼看她一眼都不大敢。 而苏安娜也像是发泄一般,一直和手中的红酒瓶较着劲,可是她力气太小了,根本就打不开那红酒瓶塞。 等秦楮墨回过来神的时候,苏安娜还在努力地和那瓶塞较量着,他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从苏安娜手中拿走了那瓶红酒。 “还是我来吧。” 他手下一动,便打开了那瓶红酒。 两个人都心烦意乱的,不约而同的想着要借酒消愁。 所以都来不及醒酒,他们就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 秦楮墨端起酒杯,抵在唇边抿了一口。 这酒没醒,还有一股酸涩的味道,就如同秦楮墨现在的内心一模一样。 酸涩,又苦的很。 那种感觉根本就不是言语能够形容的,秦楮墨像是要掩盖自己的内心一般,仰头就把酒业给喝光了。 当他再抬眼看苏安娜时,却见她杯中的酒也见了底。 他不明白苏安娜为什么也会喝的如此猛烈,但是秦楮墨却莫名的觉得自己都懂。 自己很懂苏安娜心头的无奈和纠结,虽然他也不知道苏安娜所无奈,所纠结的究竟是什么。 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两人心头,他们二人一直没有对话,只是各自喝着杯中的酒。 到了最后倒像是比赛一般,一个人倒了一杯,另一个人就要夺过红酒瓶。 他们都默契的没有阻拦彼此,或许他们知道,大家都需要一个发泄口。 他们二人谁都没有问对方究竟是为什么,可不知何时起,他们的视线都死死的黏在了对方身上,片刻也不肯撤离。 苏安娜晕乎乎的,他知道自己是醉了,可是越醉她就越是清醒。 她一直盯着秦楮墨,看着他深沉的目光,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看着他仰起头时喉结上下滚动的样子。 他知道自己挪不开视线了,而秦楮墨也一直在注视着她。 他似乎想从苏安娜的身上挖掘出什么可疑的点来,可是什么都没有。 因为他眼前的苏安娜已经渐渐的和他记忆中那张面庞合二为一,他早就已经分不清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苏安娜,还是郑羽菲。 鬼使神差的,秦楮墨放下酒杯,站起身来走到苏安娜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而苏安娜就端着酒杯,也愣愣地抬起头看着秦楮墨。 二人对视着,沉默无言。 忽然,秦楮墨俯下身来,抬起手摩挲着苏安娜的脸颊。 你真的很像一个人。 秦楮墨在心头默默说这这句话,可是他喉头梗塞,根本无法真的言语出来。 苏安娜也看着他,不知怎的,她就是觉得秦楮墨望向她的目光里充满了心酸,酸的都要掉下了泪来。 第五百六十四章: 她就是郑羽菲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灯影阑珊中,秦楮墨瞟到了苏安娜眼中的点点泪光,他不明白为什么苏安娜会突然泪意翻涌。 但是秦楮墨却有种冲动,他不想让这个女人难过,哪怕她不是郑羽菲,他也不希望让这样的一个姑娘在他面前落泪。 他忽然好想问一问苏安娜,跟在陆子辰身边这么久,她真的开心吗? 他真的知道陆子辰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吗?还是说她原本就知道,但是就一心一意的跟在他身边呢? 为什么她和郑羽菲如此相似?可如果她是她,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 让一个人失忆的办法究竟有多少种?头部受到重击,车祸,还有那种…… 秦楮墨忽然瞪大了眼睛,那种药! 那种陆子辰用在赵洛滨身上的药,不就是让她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吗。 到现在为止,哪怕赵洛滨接受了无数次治疗,于桑也一直照顾着她,可是依旧无法让赵洛滨找回曾经的记忆。 但是秦楮墨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曾经于桑试图着让赵洛滨看沈三的照片。他以为,像沈三这种对赵洛滨有恩情的人,总会让赵洛滨回忆起什么的,可是她依旧没有。 但她却问于桑,为什么这个人如此熟悉,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如果用过去的那些照片去让苏安娜看,能不能让她透露点其她东西来? 秦楮墨发了疯一般的去口袋里掏自己的手机出来,他的手指不住颤抖着,几乎快要捏不住手机。 他强撑着找到了他和郑羽菲上大学的时的合照,递给了苏安娜。 “你认得她吗?” 苏安娜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她只是身体有些醉了,可脑子没有。 眼前这张照片里那个和秦楮墨依偎在一起的女人,岂不是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她们的外貌,身形,甚至是某一刻的神态都如此的相似,可是她们却又如此的不同,她们分明是两个人种。 那个女孩子黑发黑眼,目光中满是明媚。 可是苏安娜不同,她生了外国人的样貌,眼窝也要比亚洲人更深邃一些,更要紧的是,她看上去似乎比这个女孩子更苍老一些。 原本她的年纪还算是年轻,可是和照片中这个女孩子对比起来,眸子里里已经没有了那种女性特有的光芒。 她就如同一滩死水一般,兴不起什么波澜。 苏安娜直到在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和其她女孩儿比起来缺少了一些什么。 她没有活力,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曾经她的生命中除了陆子辰以外,几乎什么人都没有。 她接触不到外界,整日里只知道围着一个男人转。 她也明白自己并不快乐,可是却不明白,这不快乐的原因到底出自哪里。 如今她才明白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了属于自己的生命,她一直是在为其他人活。 可是照片中这个女孩子不同,她看上去是那么的阳光,那么的有活力。 这种温柔恬淡的女子,别说是秦楮墨一个男人,哪怕苏安娜作为一个女人,她也忍不住要被这个人深深的吸引,也难怪秦楮墨对她如此难忘。 苏安娜忽然想到了秦楮墨对她说过的,他有一个妻子,但是已经去世了。 那想必照片中这个姑娘就是那个让秦楮墨念念不忘的人吧? 苏安娜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秦楮墨看着自己的时候会有如此复杂的表情,原来他根本就是因为自己和那个照片中的女孩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几率。才能让处于东西两半球的人生出一样的面庞来。 可苏安娜哪里知道照片上这姑娘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如今如果郑羽菲还活着的话,她的年纪也和苏安娜相仿。 秦楮墨见苏安娜有那么一瞬间失了神,便更加心跳如雷。 他的心中有种声音在呼唤,告知他一些真相或许即将浮出水面。 他一边摩挲着苏安娜的脸颊,一边忍不住地下头去凑近她。 “羽菲……”秦楮墨试探着呢喃出了那个被他闭口不言很久的名字。 心口的撕裂痛感一触即发,秦楮墨知道关,于郑羽菲的那些往事,是他永远都过不去的一道坎。 郑羽菲都始终是他背负着的沉重使命。 可是他真的好想知道,也满怀期待的盼着面前的这个人就是郑羽菲,就是他爱了多年的妻子。 他想和郑羽菲并肩站在一起,告诉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郑羽菲是他明媒正娶三书六聘的妻子,而他是郑羽菲的丈夫,也是整个郑家唯一认可的女婿。 苏安娜听着秦楮墨唤出的名字,有那么一瞬间,她愣住了。 这个名字是如此的熟悉,她在哪里听过呢? 恍然间,苏安娜想到了曾经的那个梦境,那个脸色凄惨却一直对着她笑的女孩子曾经对她说,羽菲,你该回家了。 “郑羽菲……”苏安娜喃喃着,她抬头望向秦楮墨。 与此同时,秦楮墨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他迫不及待地按住了苏安娜的肩膀,“你是羽菲,对不对?你是我的妻子对不对?” 苏安娜整个人都是麻木的状态,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秦楮墨会如此对她说,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念出秦楮墨那妻子的名字。 明明处在世界的各自两端,从未有过交集,可是苏安娜心中的呼之欲出的真相却如同惊雷般,震的她头脑发痛。 她愣愣的看着秦楮墨,只见他满怀期待的表情,渐渐凑近自己。 苏安娜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秦楮墨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这样的期待与羞涩,可不就是郑羽菲曾经有过的吗? 他距离苏安娜殷红的双唇越近,心头的惊喜就会更盛一些。 他忍不住去试探,想知道面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可就在二人要双唇相贴的时候,苏安娜忽然尖叫一声,她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哀声痛哭着。 秦楮墨僵立在了原地,他看着女人熟悉的动作,整个人都蒙掉了。 她的头很痛吗? 秦楮墨慌张的去抱苏安娜,“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苏安娜所表现出来的头痛欲裂,和郑羽菲从前的真的一模一样。 真相骤然炸出水面,秦楮墨明白了,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他思念着的那个! 第五百六十五章: 或许应该叫她郑小姐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忽然喜极而泣,他抱紧了苏安娜,“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而与此同时,苏安娜也在痛苦的流着眼泪。 某些片段在她的大脑中不断的闪回着,她的记忆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那婴儿沉沉的睡着,不时的发出梦呓。 而画面中的苏安娜正温柔地抱着那个孩子,给他唱着儿歌。 画面忽而一转,苏安娜感觉到有一个男子正温柔的把她抱在怀里。 苏安娜转过头想看他,眼前的脸在记忆中变得渐渐清晰了起来,是秦楮墨。 幻想与现实交错,逼的苏安娜快要发疯,她靠在秦楮墨的怀里,突然痛哭失声。 秦楮墨不住地安慰着她,“别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可就在秦楮墨还未来得及消化这惊喜的时候,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了。 林筱儿站在门口,怒视着秦楮墨。 “你在干什么?!” 顾南辙连滚带爬的追了上来,他一把拖住了林筱儿的手臂,“你别冲动,你听我解释啊!” “解释什么?!”林筱儿一把甩开了顾南辙的手,她愤怒地走上前,扯着秦楮墨的衣领就把他推倒在地。 她一把护住痛苦不堪的苏安娜,“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说话呀!你对她做了什么?!” “筱儿!你冷静一点!”顾南辙试图阻拦,可林筱儿早已气红了眼。 她愤怒的指着秦楮墨,“你给我滚滚远一点!” 秦楮墨急得手脚并用,想对林筱儿解释,可是话到了嘴边,他的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样。 似乎是被惊喜给冲昏了头脑,秦楮墨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也不知顾南辙到底有没有和林筱儿讲述他们所怀疑的这些事,但看林筱儿现在的表现,顾南辙似乎还没有来得及说。 他转头望向顾南辙,只见顾南辙也一脸焦急为难的表情。 这些东西说来话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讲的明白的。 可现在要紧的是把林筱儿给拖住了,别让她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来 可是他们的动作显然慢了一步,林筱儿低下头看到了茶几上那几近空瓶的红酒,瞬间急得红了眼。 她不分青红皂白,拎起那个酒瓶在茶几上用力的砸了一下。酒瓶应声而碎,她拿起那半边碎裂的酒瓶对着秦楮墨挥舞着。 “你胆敢再靠近她一下,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秦楮墨刚刚已经有些喝醉了,他这会儿舌根麻木。身上也虚弱无力。惊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南辙跑上前,“筱儿,你疯了?!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他伸出手想夺走林筱儿手中的酒瓶,可是林筱儿似乎是被气的失去了理智,几乎是六亲不认的状态。 她把那碎裂的酒瓶挥向顾南辙,“给我滚!他都这样做了,你还向着他说话,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不是这样啊,你听我说呀!”顾南辙急的满额头都是汗。 也难怪林筱儿多想,毕竟她刚刚在隔壁就听见了屋里苏安娜的哀嚎声。 她下意识地便觉得不对,一把推开了正向与她温存的顾南辙便冲了过来,谁知一踹开门,就看见秦楮墨抱着苏安娜,苏安娜脸上满是痛苦。 这落在了林筱儿的眼里,难免不会多想,她还以为是秦楮墨想强迫苏安娜,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闹的动静越来越大,住在走廊两边的客人也被惊扰了起来。 他们听着林筱儿英语夹杂着中文的呕吼,也渐渐明白了事情始末,有些热心群众竟然拿出了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酒店的保安也被惊动了,他们一股脑的冲了上来,连忙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筱儿一手护着正头疼欲裂的苏安娜,一手指着已经完全处于发蒙状态的秦楮墨。 “他……他竟然!” 话已经不用多说,那群保安便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毕竟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秦楮墨衣服皱皱巴巴的,而苏安娜正满脸痛苦不堪的靠在林筱儿的怀里。 不必多说,他们便已经大概了解了情况,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一场事故竟然原本就是一个乌龙。 顾南辙忍不住了,他脸憋的通红,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句,“这女人是秦楮墨的妻子啊!” 林筱儿愣住了,她手一滑,手中的半个碎裂的酒瓶跌落在地,彻底破成了一地的碎片。 她愣愣地转头看了眼秦楮墨,只见秦楮墨正在对她拼命点头,可是已经晚了。 那群保安不明所以,当即便扣下了秦楮墨之后,任凭顾南辙再怎么对他们解释,那群保安都不肯听。 他们只认为自己所见到的便是事实,当即便扭送了秦楮墨去警局。 秦楮墨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停留在夏威夷,竟然也有幸进了一次警局,而这一次他不是作为证人,而是作为一个犯罪嫌疑人。 苏安娜也同样被带进了警局,只是她还没有醒酒,刚刚又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在路上就晕过去了。 这会儿局面忽然陷入了两难的状态,因为秦楮墨虽确定了苏安娜正是他所深爱着的郑羽菲,但也只是那一瞬间格外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至于苏安娜那边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旁人就不得而知。 秦楮墨被押送进警车前,有些绝望的转头看了顾南辙一眼。 他也是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也有今天。 明明是自己的妻子,结果却落得如今这个局面,说起来也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而林筱儿一直愣愣的跟在顾南辙的身后,她知道自己这次算是闯了大祸。 可是偏偏解释不明白,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楮墨被带走了。 她的心头满是内疚,一边是担忧着已经昏过去,被送去了医院的苏安娜,一边又是为自己的冲动而自责着,心里也不大好受。 顾南辙转过头,无奈的看着林筱儿,他对林筱儿摊开手,“我都说了你听我解释,你偏不听。” 林筱儿的舌头都被吓得打了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说来话长了。”顾南辙叹息,“苏安娜……不。” 他摇了摇头,“现在或许应该称她为郑小姐了吧。” 第五百六十六章: 你会坐牢的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难道真的是如同你说的?”林筱儿诧异的看着顾南辙,“她不是苏安娜吗?她是苏小姐呀!陆先生的未婚妻,怎么可能又变成了那位秦先生的妻子?!” 林筱儿难以置信的苦笑,“不可能啊,这不可能……” 她震惊地蹲下身去抱住了自己的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到底是为什么?” 林筱儿知道自己闯祸了,心头也不大好受,顾南辙自然是也不愿意对她过分苛责。便同样蹲下身来,把林筱儿抱进怀里。 “其实这件事也怪不得你。”顾南辙艰难开口,“都怪我没有提早和你说,其实秦先生一直在找自己的妻子,他找了很久,也找的很苦。”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林筱儿从顾南辙的口中得知了郑羽菲和秦楮墨这么多年的纠缠与经历。 她震惊地张开口喃喃着,“这世上竟然还会有这种事吗?” 而最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陆子辰曾经的所作所为,她早就觉得陆子辰这个人身上一定藏着极深的秘密,她这个人不大正常,至少她绝不是一个经商之人。 可哪能想到,陆子辰的发家之财竟然是靠着别人的鲜血与性命换来的。 他从来不会觉得愧疚,也不会反思自己,他逼死了自己的前妻,然后又试图利用郑羽菲。 好在当时郑羽菲恢复记忆及时,否则以当时的情况,若是真的嫁给陆子辰,怕是后患无穷。 但是及时止损也并不代表着他们所担忧的事不会发生,比如现在秦楮墨和顾南辙都十分确信苏安娜就是郑羽菲。可是无论如何,陆子辰对她的伤害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八年前的那场车祸,让郑羽菲的头部受了极严重的伤,后来好不容易恢复了记忆,可是好景不长,就又经历了陆子辰这件事。 林筱儿想到了自己曾经所做过的,想到了自己和陆子辰的沆瀣一气,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是罪魁祸首之一。 是她研制的药物,让郑羽菲失去了记忆,也是她在这之中做了一把推手,把郑羽菲改头换面变成了苏安娜。 是她,这一切和她都逃脱不了关系。 林筱儿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她这才发现,原来后悔真的是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两个字。 因为转头去看,身后已经没有路了。想向后退一步,去挽回曾经的所作所为导致的后果,却发现无论怎么做,都如同一块小石子被丢进了大海。 大海所带给那石子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吞没。 而石子对于 大海所造成的,只不过是那种瞬间一星半点儿的波澜罢了。 林筱儿忽然痛苦的抱住了头,凄厉的哀嚎着,这一刻她的心中悔极了,可是再悔再苦,终究还是无法挽回,哪怕万分之一。 顾南辙被她吓了一跳,他不明所以,更不知道林筱儿为什么会突然如此情绪激动。 可是转瞬间,他忽然想起了阿方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林筱儿和陆子辰曾经做过一种见不得人的生意,他从前并未往那方向想去。这一刻,他的心中却充满了恐惧。 他听秦楮墨提起过陆子辰研制了一种可以导致人失忆的药物,那种药物除了可以让人失忆以外,还会造成极大的副作用。 曾经的赵洛滨就是被这种药物折磨的半生半死,几乎是不成人形。 可是他哪里能想得到林筱儿和陆子辰做的生意竟然就是这种的生意! 不必林筱儿多说,顾南辙心中也明白了。 他一把扯住林筱儿的手。严肃的看着她。 “我接下来问的,你一定要对我说实话!” 林筱儿泪流满面,忙不迭的点头,“你说,我都回答你。” “那种叫jk l的药物,是你研制的?”顾南辙一边询问着,又一边安慰着自己。 或许是想多了,虽然林筱儿是优秀的医学院毕业生,但是她当年毕业之后不久就来到了自己家中,并没有怎么从业。 已经这么多年了,怕是林筱儿也忘记了自己曾经学过的。 可是顾南辙也没有想到,自己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原来有的时候一个人太过优秀,竟然也是导致祸患的其中一个原因。 偏就是林筱儿曾经太过好强,她不容许自己比旁人差,所以除了正常的学业以外,她还额外学习了很多,这也为她之后和陆子辰一起研究那个名叫Jk l的药物做了垫脚石。 顾南辙见林筱儿点头,瞬间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凝滞住了,他愣愣的看了好林筱儿好久,强压下自己差点推开林筱儿的冲动。 “所以,你就把那种药物注射在郑小姐的身上了?” “我那时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林筱儿痛哭流涕,一边摇着头,一边对顾南辙哭诉着,“我那时听着大少爷的吩咐,他叫我和忠先生好好相处,忠先生想用我,我又一直依附着大少爷,我怎么敢反抗?所以就算是看不惯陆先生的所作所为,我也不敢说什么。” 她后来确实是对当时还是苏安娜的郑羽菲感觉到内疚了,她也试图说些什么,但那时已经为时已晚。 郑羽菲已经脱胎换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林筱儿,确确实实是不知道这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顾南辙忍不住终于吼了林筱儿一句,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对林筱儿用如此愤怒的口气说话。 可却不是因为林筱儿犯下的错,是怀着私心的,他一心只想着林筱儿的安稳。 “你知不知道,你们所做的事情一旦败露了,是要坐牢的!” 一个女孩子有多少年的青春可以用来去坐牢啊?一旦林筱儿的事情败露,她一辈子都毁了! 就算是顾北陌曾经再不靠谱?也没有让林筱儿去做过如此伤天害理的事。 可那个从林筱儿口中说出来的忠先生,那个十恶不赦的忠先生,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毁了两个两女人的人生! 顾南辙愤怒的咬牙切齿,他恨极了那个只被林筱儿一语带过的忠先生,也恨极了自己的大哥。 是他们两个人联手在一起,把无辜之人也卷了进来。 就算是林筱儿有那么点私心,可是郑羽菲何辜,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呀! 此刻的顾南辙还不知道,他与林筱儿在街边的歇斯底里已经被另一双眼睛看了个透彻。 坐在车中的男人拿起手机来,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大哥,事情可以开始了。” 第五百六十七章: 舍弃私情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苏杨子挂断了了电话,他转头望向站了满屋子的下属,“大家要随时做好准备,这场行动马上就要开始了。” 几乎所有人面上都挂了严肃的表情,这一年多以来,他们几乎一直围着陆子辰的案子出来转去,就算是从前毫无交集,可他们被陆子辰耍的团团转,到了如今,大部分人也开始恨上了陆子辰了。 他们都恨不得立刻抓到陆子辰,让他落入法网,彻彻底底的为他曾经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苏杨子心情沉重地瞟了一眼众人,“家中有父母妻儿的,出列。” 所有人都知道这场行动意味着什么,陆子辰如此狡猾,况且现在他们还摸不清陆子辰背后究竟有着什么势力,若是真的要火拼起来,恐怕真的是两败俱伤,才能将陆子辰捉拿归案。 他们知道苏杨子是为了他们而着想,如果心中有记挂的人,只要出了一点意外,那些人的余生都会痛苦不堪。 可是在此刻,没有任何一个人可让步。 从走私案暴露,一直到如今。持续了这么长时间,任何人都不想放弃。 而知道了这一刻,苏杨子才意识到原来大多数人心中都是心怀正义的。 他们明白什么是正,什么是邪,明白什么人不该存在于这世上,他对自己的下属们投去感激的眼神。 “多谢你们。” 但是除此之外,他更要感谢的是另外一个人。 他也没有想到,在自己焦头烂额毫无头绪的时候,竟然有人在私底下已经跟踪了陆子辰。 沈四在回国后不久就匆匆回到了英国,沈一还在国外,他自然是不放心的,但要紧的是他们两个要为自己的兄弟报仇。 从沈二到沈三的死,他们已经失去了太多的手足兄弟了。 在此时此刻,他们绝不允许对方在出事,所以二人一拍即合,既然都怀了如此的打算,那就不如拼上一把,哪怕玉石俱焚,也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沈一早就在心中做好了打算,哪怕他的冤屈一辈子都无法洗清,哪怕他的后半生都要在牢狱中度过,或是在这个行动的过程中他就身死那也无所谓。 一个人绝对不能被逼到极致,因为到了死胡同里的人,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沈一或许就是如此的一个人,但他,好处在于他分的清什么是正,什么是邪,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他曾经以为跟随着忠叔这种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人是自己的幸运,而后才明白原来人是会变的。 但他也庆幸自己并没有改变,事到如今,他还是曾经的自己,而如今,他也要为那些从前错过的事失去的人而活了。 沈四从国内带回了一小瓶沈三的骨灰,他知道沈一一直很思念他。 如今沈三的尸骨被葬在了国内,或许他能带回来的也只有这一丁点儿能证明沈三曾经存在于这世上的东西。 沈三曾经说过,他最期盼的就是能过安稳的日子。 在忠叔身边的那些年,他很累,谨小慎微,任何事都做到最完美,想以此获得忠叔的亲睐。 或许他曾经对于自己的人生也没有任何打算,只觉得像自己这样一个人,能混一口饭吃也就罢了。 他哪里知道跟错了人,竟陪葬了自己的终身,甚至连自己的命都白白送出去了。 而生前的沈三除了对忠叔中心这一个思想以外,就是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能够安安稳稳的日子。 此时此刻,他生前的愿望自然是无法达成的,但死后,沈一至少而要让他的心愿多多少少的实现一点,以此作为他的安慰。 所以他和沈四在伦敦的郊外给他挑了一个风水宝地,那里风景极好,很少有人经过,正是沈三生前所期盼的。 在那里购置了墓穴之后,二人就按照中国的葬礼仪式,把沈三那一点点骨灰给葬了进去。 二人并肩站在沈三的墓碑前,他没有妻子,没有父母,更没有孩子,所以到最后,连个给他立墓碑的人都没有。 二人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留下一个空墓碑。 生前往事,恐怕后世人也无法评说。 倒不如留下一块无字碑,任何生平过往都由的沈三自己做主,其他人无需置喙。 “这么多年也辛苦你了。”二人沉默了良久之后,沈一才主动开口。 他知道沈四这些年也不容易,其实按理来说,他并不是属于忠叔的人,但能与自己成为过命的兄弟这件事,对沈一来说是他的幸运。 在过去的那些年,他一直跟在苏先生的身边,从小到大都在苏先生的眼皮子底下长大。 恐怕连沈四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曾经如此信任的那个人会用这种方式来回馈自己。 他的父亲至今还都没有踪影,恐怕唯一知道他父亲踪迹的人就是陆子辰了。 也不知道陆子辰带他的父亲如何,但时至今日,那些事或许沈四都无法去在意了, 倘若只是为了一点点事情就抛弃了更多,那么受到伤害的人也会更多。 尽管沈四什么都不说,但沈一的心里清楚,其实他难过极了。 那可是他的亲生父亲的,他努力地寻找着自己父亲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一星半点的踪迹,最终还是被陆子辰钻了空子,带走了他的至亲之人。 而如今沈四能在亲情和正义之间做出如此的选择,就如同壮士断腕一般。他付出了有多少,也只有沈一知道。 他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和小斯生活在伦敦的一处小房子里,偶然一天夜晚他起来去洗手间,路过沈四的房门前时,竟发现里面有抽泣的声音。 沈一悄悄地躲在门口,透过虚掩的门板向内瞟了一眼,却发现沈四正蜷缩在床上,把自己父亲的照片牢牢地抱在怀里。 他不住地抹着眼泪,就像是一个孩童般哽咽着。 那张相片是他曾经为自己父亲准备的遗照,可是这遗照从来没有用得上,因为他一直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死。 可是事到如今,他又做出了如此的选择。 做的好了,或许还能把自己的父亲救出来,这对父子在有生之年还能够团聚。 第五百六十八章: 追悔莫及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但在必要时刻,他必须要舍弃自己心中那一点点私人感情。 而沈四的不舍,也只能在深夜无人时流露着,沈一顿时便感觉到了心酸,他知道沈四的不容易。 那些青天白日里说不得,道不得,也做不得的事,到了夜晚,人最脆弱的时候都会一触即发。 他抱着自己父亲的遗照,就像是小时候依偎在父亲怀里的时候。 可是他触手可及的只有冰冷的相框,却不是那父亲温暖的怀抱。 见到身旁的沈四久久没有说话,沈一才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来。 谁知沈四已经泪流满面了,他压抑了这么久,终于在看到沈三入土为安的时候,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或许这眼泪是因为沈三而落,但是沈一知道更多的是为那至今下落不明的老父亲。 每个人活在这世界上都有为难之处,而有的人则成为了陆子辰那种十恶不赦的人,有的人却成为了沈四这种能为了心中的大义,放弃私人感情的人。 在这一点上,沈一是佩服沈四的。 可是见到沈四如此颓靡的模样,沈一心中也不忍,他抬起手来,轻轻抹掉了沈四眼角的泪花。 “没关系的,只要我们小心一点,一定会把你父亲找到。” 如果他们能成功的抓捕陆子辰,或许就会有机会能逼问陆子辰,让他说出沈四父亲的下落。 可是沈一却心知肚明,他此时此刻对沈四所说出来的话,不过是在安慰他而已。 这一点,沈一清楚沈四更是明白。 如今他们决定去行动了,对他们自己而言本就是九死一生,又哪里顾得上旁人,哪怕这旁人是自己的血脉至亲。 沈四擦掉了自己的眼泪,却顾左右而言他。 他不愿意在沈一的面前承认自己的脆弱之处,只是故作着坚强,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我只是为了三哥而惋惜,他明明那么好的一个人。” 算起来,沈四和沈三接触的算是最多的,甚至比沈一还要更亲密上一些。 虽然沈三看上去冷人冷面,但是私底下他不知道帮了沈四多少嘛。 甚至在沈四刚刚来到忠叔身边,还不懂事,冒冒失失的时候,沈三就会有意无意的提醒他。 虽然他总是冷着一张脸,也总是严肃地对沈四说话,可是沈四知道沈三对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没有一句是要害他的,都是在真心的帮助。 他希望沈四能在忠叔的手下平平安安地度过了去。 可是谁知道呢,那么好的一个沈三,对于忠叔如此忠心耿耿的一个人,最终却死于忠叔之手。 或许到了最后的时候,他们二人彼此之间都心知肚明。 沈三明白自己的愚忠终究坑苦了别人,而忠叔也知道这样的人始终是留不得的。 在忠叔眼中,他可以做任何坏事,但是自己手下的人一旦生了那么一丁点的二心,就绝对不可能再度用他了。 既然沈三知道中输那么多的秘密,留着他也是个危险的存在。 倒不如一了百了,彻底把他解决了。 总之,忠叔在这边的势力很大。 即便是想解决掉他,也是难上加难。 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明目张胆,在当时苏杨子还没有把车开离酒店楼下的时候,他就让人把沈三给丢了下去。 那么高的楼,也不知沈三摔下来是有多痛。 而苏杨子带来的下属嘛,也死的死,伤的伤,这就是忠叔的可恶之处。 所以这一次他们要做的,不只是解决陆子辰一个人而已,正更是要把忠叔连根拔起。 他们暗中观察了陆子辰许久,他偶尔会去一趟忠叔那边,但是至于这两个人的关系具体如何,他们还不得而知。 万一忠叔还打算帮着陆子辰,对于他们来说这一次行动就是难上加难了。 所以要么,他们就彻底撼动忠叔,把所有身涉其中的人都一网打尽,要么就干脆不去做这些事,以免后患无穷。 毕竟对于一个疯子来说,他所做的任何事在他眼中都是小事,此时此刻的忠叔在沈四和沈一的眼里,和一个疯子没有任何区别了。 抛去那些心中的正义,沈一和沈四对忠叔都是有私人的怨恨在的,尤其是沈一。 他和沈二相识了那么多年,他们之间也不过只是隔着一层薄薄的血缘而已。 除了这一点以外,他们几乎把彼此是做了亲生兄弟。 所以在沈一知道沈二是因为忠叔而死,甚至忠叔当初想把自己也一同陪葬进去的时候,他的心头有多恨,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哪怕不为了自己,单纯是为了沈二,他也会把这件事做到底。 那些恶人们,早就该付出代价了。 沈一已经打算好了,等这件事结束,他就主动去请罪。 倘若能得到一点原谅,那便是不幸中的万幸。 如果得不到,沈一也觉得无所谓,只要把心中的那些事都放下了,哪怕他余生都要为了自己曾经因为对忠叔衷心而犯下的错赎罪,沈一也心甘情愿。 所以这一次,沈一冒死来到了美国,就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念头。 二人在沈三的坟墓前静默了许久,终于决定转身离开。 很快苏杨子就要带着人来这边抓捕陆子辰了,再这之前他们一定要隐藏好自己,尽管他们都迫不及待的要把陆子辰捉拿归案,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到了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他们也相信自己所做出来的努力绝对不会白费,更何况他们已经发现了能够撼动忠叔地方。 顾南辙知道林筱儿的所作所为后几乎是要疯了,他根本想象不到自己离开的这些年林筱儿竟然背着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 可是转而一想,顾南辙最恨的还是自己, 如果当初他能再执着一些,干脆利落地把林筱儿给带走,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在此时此刻他追悔莫及,都怪他当初没有再坚持下去。倘若…… 可是这世界从来没有如果,哪怕是顾南辙再追悔莫及,他也没有办法再去走上一条回头路,把当年心思还单纯着的林筱儿给解救出来。 第五百六十九章: 别想再逃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这么多年以来,林筱儿所受的苦顾南辙都懂。 他原以为把林筱儿给救出来了,也算是把她的人生彻彻底底的从烈火之中给捞了出来,可是他哪里想到,灾难往往都是在后面。 尽管那些事还没有东窗事发,可是秦楮墨现在正在筹谋热如何让陆子辰坠入法网,那么也就是说,等到陆子辰落网的那一天,也是林筱儿的所作所为暴露的那一天。 他不仅开始胆战心惊了起来,他好担心这件事会暴露,而且也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暴露,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有那么一瞬间,顾南辙忽然好想带着林筱儿逃跑,跑到天涯海角,彻彻底底的脱离开这些人的视线,好保住自己最爱的女孩子。 但是最让顾南辙觉得可笑的是,他曾经如此诚心诚意的想帮助秦楮墨,可哪知道秦楮墨的妻子受到伤害里,竟然也有林筱儿出的一份力。 一整日,两个人几乎都是对坐无言。 林筱儿不敢和顾南辙言语,而顾南辙也一直铁青着脸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这一静默就是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林筱儿忍不住回头看了他好几次,可眼见着顾南辙的脸越来越黑,就是一句话都不肯对林筱儿说, 有那么一瞬间,林筱儿感觉到了绝望。 她知道,或许是自己的所作所为让顾南辙失望了。 她生出了一点想逃跑的念头,之前给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心理准备,告诉自己不必有负担,只要回到顾南辙的身边,一切都好。 可是在此时此刻,她曾经鼓起的勇气却都烟消失。 她破罐子破摔的想,不如就先离开顾南辙吧?反正自己的罪行也迟早有一天会被揭露,何必又要拖上这么无辜的一个人呢? 总之她的人生也早就被毁了,就不要再让别人的人生同自己一样,也毁的这么不明不白的。 可是就在林筱儿心中暗淡如死灰的时候,顾南辙却转过了头,认真的盯着她。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心中是怎么想的,而且你也不要想着离开我,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放手了。” 林筱儿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顾南辙思量了这么久之后,竟然会对自己如此说。 只见顾南辙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子握住了她的手。 “无论如何,我陪着你。” 无论上刀山,下火海。 哪怕是你入狱,我也要等你。 如果等不到,便终身不娶。 因为我知道你落得如今这个境地,我也有责任的。 无论是出于爱意还是责任,我都愿意陪着你,永远,直到我们两个人都白了首。 若是有机会,还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到那个时候,我就会永生永世,不放开你的手,直到生命的尽头。 无论如何,我陪着你。 这短短的八个字轻飘飘的吐出来,却犹如千斤一般重重的砸在了林筱儿的心上。 她愣在了原地,这诺言有多重,只有林筱儿最清楚。 她愣愣的看着顾南辙,却见顾南辙释然般的对她一笑,又见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 那里面装着的,正是曾经林筱儿最期盼的那枚戒指。 顾南辙把那枚明晃晃的戒指拿出来,认认真真的戴在了林筱儿的右手无名指上。 “这个这枚戒指我早就应该送给你了。”顾南辙说着,神色忽然暗淡了一下。 倘若不是这么多年的错过,他们二人早就应当喜结连理,无论是找个地方安家也好,还是相伴着浪迹天涯也好,总之不离开彼此,对方就在自己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是人生最美妙的一件事了。 “不过现在好了。”顾南辙抬眼看着林筱儿,故作轻松地对她说的,“戴上这枚戒指,你就是我的人,从今往后,你再也不能离开我。” 林筱儿看着顾南辙的眼中泛起了一点点泪光,她便明白了顾南辙心中对自己的想法。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想拒绝,她明白的这样一个男人原是自己不配。 可是当那枚戒指戴在了自己手上的时候,林筱儿却再也无法狠下心去推开顾南辙了。 而这一次,哪怕是她想推开,顾南辙也不会任由着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我们去见秦先生好吗?”顾南辙恳求的说道。 到现在为止,或许也只有先求得秦楮墨的原谅,然后才能保住林筱儿。 顾南辙无法舍弃自己心中对肮脏事的不满,更舍不得林筱儿。 综合之下,或许也只有先去请求秦楮墨,才能把事情更好的解决。 而此时此刻,他们确确实实的应该去见一见秦楮墨了。 因为林筱儿闹的那一场乌龙,秦楮墨现在还被关在警局里接受调查。 而郑羽菲更是受了刺激昏过去,原本林筱儿是想去看她的,可是刚到了医院就被护士给拦了下来。 她说郑羽菲现在还昏迷着,需要休息,希望林筱儿能再等一等。 所以二人便先去了警局,秦楮墨已经被关进去快一天一夜了,再见他时竟感觉秦楮墨一夜之间憔悴了不少。 林筱儿顿时怀了内疚,她战战兢兢的不敢去见秦楮墨,可是顾南辙却看到秦楮墨的脸上满是无奈,却只是对低着头的林筱儿笑了笑。 隔着一层玻璃,顾南辙都能感受到秦楮墨的疲倦。 他昨夜喝醉了酒,又经历过这么一场惊喜与刺激,恐怕还是一夜未睡呢。 毫无意外的,秦楮墨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郑羽菲怎么样了。 “我们刚刚先去医院看过她,护士让我们进去但是苏……郑小姐现在的情况还算乐观,只是昏迷着,估计很快就能醒了。” 顾南辙下意识地险些又称她为苏安娜,可是转而又想起来秦楮墨已经确定了苏安娜的身份正是郑羽菲,所以此刻在称呼她为苏安娜就不大合适了。 如同他的猜测一般,在听到苏安娜这个名字的时候,秦楮墨的脸色当即就阴沉了下去, 他心中恨极了,更想知道陆子辰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才能让郑羽菲失忆到这般程度。 第五百七十章: 你到底有什么话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不管怎么样,我现在一时半会儿的也出不去,还麻烦你们替我照顾羽菲了。” 这自然是应该的,毕竟如果不是因为您小二闹了场乌龙,秦楮墨现在也不至于被关进警局里。 而且现在郑羽菲还没有醒,但凡她现在醒了,秦楮墨也不至于出不去。 所以林筱儿和顾南辙照顾她是应该的,至少要等郑羽菲清醒了以后,让她来作证那天秦楮墨确实是没有对她做什么。 况且以他们二人的关系,秦楮墨的行为实在是不算过分。 爱人间久别重逢拥抱一下是情理之中的,只可惜现在他们也无法确定郑羽菲到底有没有恢复记。 而且现在郑羽菲的身份似乎是已经被陆子辰给做了假,这更没办法去证明郑羽菲就是秦楮墨的妻子。 三人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都愁眉苦脸以来了起来。 那会而不过是郑羽菲恍然间念出了自己名字,秦楮墨才能确定她到底是谁。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郑羽菲已经完完全全的想起了从前的事,若想去证明郑羽菲和秦楮墨之间的关系,那恐怕只有…… 看着顾南辙,欲言又止,秦楮墨就急了。 ”你到底有什么好办法就说吧,不管怎么样,哪怕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我也可以接受的。” 至少现在他能确定“苏安娜”就是他想要找的那个人,这对他而言已经是个极大的惊喜了。 哪怕他先在就濒临死期,也是上天对他的眷顾。 顾南辙支支吾吾的开不了口,直到秦楮墨有些急了,他才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来。 “其实不如让你的儿子过来和郑羽菲做一场亲子鉴定,这样不就已经能证明郑羽菲的身份了吗?” 是啊,如果郑羽菲的身份真的被陆子辰给篡改了,哪怕秦楮墨想带着郑羽菲回国也是难上加难。 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证明郑羽菲和秦思雨之间有着血缘关系。才能继而证明郑羽菲和秦楮墨是合法的夫妻,这样才能顺顺利利的把郑羽菲给带回去。 况且如今的情况,郑羽菲就这么跑出来,陆子辰难保不会来找她。 若是在苏杨子出面惩治陆子辰之前,他先狗急跳墙,事情就不好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赶在陆子辰发狂之前把郑羽菲给带回去。 可以正因为如此秦楮墨才感觉到为难,因为陆子辰的存在,有很多不确定的危险围绕在他们的身边。 若是此时把秦思雨给带来了夏威夷这边,要是被陆子辰给发现了,万一他拿着秦思雨泄愤,让秦思雨受到什么伤害的话,秦楮墨岂不是要后悔终身? 顾南辙就知道秦楮墨一定会有所顾忌,他有一些难过的叹息。 “你能找到你心爱的妻子,我很高兴,只是……” 他不知该怎么对秦楮墨说出林筱儿也是郑郑羽菲失忆事件中的一把推手。 见到顾南辙如此支支吾吾的。秦楮墨就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至少顾南辙一定是有求于他的,所以才会如此的为难, 秦楮墨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就直接催促他。 “咱们见面的时间有限,有什么要紧的话你就尽快说出来,以免我现在被关在里面消息不灵通,你们外面有什么事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帮。” 顾南辙咬了咬嘴唇,他泄了口气算了,早晚都要说的,总不能等到真的东窗事发那天才让秦楮墨知道吧? 等到那时候,他们就真的处于被动的状态了。 顾南辙承认在这件事上自己是很有私心的,毕竟林筱儿才是他最爱的那个人,秦楮墨为了自己爱的人奋不顾身,顾南辙也自然如此。 他终于鼓起了勇气,缓缓开口。 “其实你妻子失忆的原因就是因为陆子辰研发的那个叫做Jk l药物。” 秦楮墨愣了一下,他的猜测果然没错,之前因为赵洛滨的事,他就大概已经猜测到了。 陆子辰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他也无法让郑羽菲彻彻底底的遗忘到从前。 所以如果没有非常手段的话,完全达不到他的目的。 既然陆子辰手中有那个药物,他何必要拐弯抹角的用其他的方法。 干脆赌一把,把这药用在郑羽菲的身上,试试能否让她忘记从前的事。 想到这一点,秦楮墨忽然惊起了一身冷汗。 郑羽菲现在是失忆了,但是她曾经受过的折磨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看到赵洛滨那副模样,秦楮墨便能知道当郑羽菲接受这种药物的注射时会有多么的艰难困苦。 她的身体可以心里都一定会受到极大的磋磨,不过换一个角度来讲,郑羽菲还是幸运地。 她没有像赵洛滨一样留下那么严重的后遗症,而且她现在已经彻彻底底地忘掉了从前的事,包括她接受药物注射时那些痛苦的经历。 只要不记得了就是件好事,对于秦楮墨来说,这是所有让他难过的,是中唯一一件让他感到庆幸的。 但是让秦楮墨最为感到后怕的是,如果当初陆子辰使用的药物并没有起到很好的作用,一不小心下手重了,让郑羽菲像赵洛滨一样,甚至比她更严重,那么陆子辰会怎么做? 谁能保证那药物完全没有问题,万一那一针注射下去就当场毙命了,万一起了效果,却像赵洛滨一样不人不鬼的活着,陆子辰真的能接受这样的郑羽菲嘛? 倘若那药物一点效果都没有的话,郑羽菲始终没有失忆,那么陆子辰又会怎么做? 他会不会干脆拿郑羽菲泄愤,杀了她,以绝后患。 这种种可能都代表着陆子辰曾经的危险,同样的,也预示着他们的今后。 一旦他们错过了如今最好的时机,恐怕到了以后就会更难了。 想到这儿。秦楮墨又忍不住催促,“不如你们还是赶紧去医院看一看羽菲吧,毕竟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躺在医院里,难保这期间不会遇到什么事。” 可是他抬眼一看,又见顾南辙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浮现了出来。 他心头感到了疑惑,难道顾南辙的话还没有说完吗? “你到底有什么话?” 第五百七十一章: 是她犯的错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见顾南辙的表情就觉得难受,他向来不喜欢这种别人明明有话对他说,却说迟迟不开口。 在秦楮墨的再三催促之下,顾南辙也终于忍不住了。 他咬着牙,心一横,便把实情吐露出了口。 “其实陆子辰那个药物……是筱儿帮忙研制的。” 秦楮墨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转而又变得难以相信,“这怎么可能?” 他转头看向林筱儿,却见林筱儿低着头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 那一瞬间,秦楮墨僵硬在了原地。 他忽然想起了顾南辙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他说林筱儿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医学生。 她的专业水平几乎可以和一个成熟的医生相媲美,只可惜因为顾北陌和她家庭的缘故,林筱儿并没有从业多久,就彻彻底底的留在了顾家宅子里。 但这不代表着林筱儿的能力会降低,她这样优秀的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落后于别人的。 也就是说,即便深陷于桎梏之中,她也会让自己成为一个远超于别人的人。 这么说来,秦楮墨终于露出了点儿相信的表情,可是转而代替的却是愤怒到无以复加。 他的愤怒中夹杂着激动和震惊,“这怎么可能?怎么会!” 倘若不是此刻三人之间隔着一到防弹玻璃,这会儿秦楮墨的手应该已经在林筱儿的衣领子上了。 可即便此刻秦楮墨并不能触碰到她,林筱儿还是被他那暴怒的表情给震惊地向后退了一步。 她早知道会面临如此的境况,毕竟她伤害过的可是秦楮墨最爱的女人。 像是曾经秦楮墨对顾南辙说过的,一个男人要的不就是封妻荫子让自己,在乎的人平平安安的嘛? 他能如此劝导顾南辙,也就证明秦楮墨的心中也一定是这么想的。 林筱儿的每一个举动,无不是在秦楮墨心头最柔软的地方戳了下去。 她那一刀刀落下,把秦楮墨的心戳到血肉模糊。 此刻竟想寻求他的帮助,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林筱儿崩溃的蹲下身去,她抱住头痛忽然痛哭流涕,“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当初不知道……我也是没有办法……” 说出了那句话后,顾南辙也慌张到无以复加。 见到林筱儿痛苦不堪的表情,他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安慰秦楮墨,还是该安慰林筱儿。 而秦楮墨已经静默了,他冷冷地看着林筱儿,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五味陈杂的,一时之间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应不应该怨恨林筱儿。 如果说她是罪魁祸首,但是秦楮墨也明白多半是因为顾北陌的缘故,林筱儿才会走上这条路。 如果说她不是,可偏偏那药物就是她亲手研制的。 想到林筱儿对郑羽菲的在乎,秦楮墨不禁在心头开始怀疑,她究竟是在乎郑羽菲还是,因为心头的内疚太深? 他向后退了两步,摇摇欲坠的靠坐在了椅子上。 顾南辙担忧的看向他,“对不起,我们也……” 他原本是想祈求秦楮墨,让他替自己作证, 万一有一日东窗事发,他可一定要证明林筱儿是被逼无奈的。 只是看到秦楮墨如今的神情,他便知道是自己和林筱儿对不起秦楮墨,那些话边沿没脸再对秦楮墨说了。 秦楮墨疲倦地扶住了额头,另一只手抬起来,虚弱的对着顾南辙摆了摆。 “还是请你们替我去医院看一看羽菲吧,让我冷静一下好吗?” 顾南辙也知道此刻他不应该再刺激秦楮墨了,这会儿秦楮墨没对着他们破口大骂,已经是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做这样的事了,他又怎敢去触秦楮墨的霉头,拿捏他心中最痛的那个地方。 他连忙把蹲坐在地上痛哭失声的林筱儿连拖带抱的拉了起来,在匆忙地对着秦楮墨说了一声对不起后,顾南辙就拉着林筱儿匆匆离开了。 回到了车上,原本还算克制的林筱儿终于忍不住哀嚎了出来。 她痛苦地按着自己的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都说人在心痛到极致的时候,是会体会到生理性的疼痛的。 此刻,林筱儿已经感受到了。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是一个有心的人。 她原以为经受了顾北陌那么多的折磨,她早已变得如同一副行尸走肉一般。 但是在此刻她才明白,顾北陌就算是再怎么折磨她,也不能成为她去伤害别人的理由。 不管她再怎么无辜,再怎么迫不得已,当初都不应该去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顾南辙知道她的心痛和难过,却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安慰她。 怪来怪去,还是觉得自己是最可恨的那一个,如果当初再坚持一下…… 只是,大家都走到了如今这个境地,没有一个人是好过的, 他和林筱儿自然不必提,甚至是连顾北陌也不会太活的太轻松,人一旦背负上了罪孽,那可是要偿还的。 总有一天,他们都会为自己曾经所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如今的顾南辙已经彻彻底底的体会到了,当初那一怒之下的放手,已经给他们造成了毕生遗憾,哪怕他现在日日都把林筱儿带在身边,恨不得二十一小时都把她融入到自己的眼中,但是错过的终究是错过了。 他小心翼翼地抱住了林筱儿,试探着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别怕好吗?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一定的……” 到了如今这种情况,顾南辙说着这些安慰林筱儿的话,心头也觉得发虚, 毕竟他们也不知道陆子辰现在怎么样了,一旦陆子辰发难,或是国内的苏杨子骤然开始行动,林筱儿是绝对跑不掉的了。 可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尽快去医院照顾一下郑羽菲。 秦楮墨说的对,陆子辰这个人危险异常,谁也保不准他什么时候会出现,又猜测不到他出现之后会做出什么来。 但是他能做的事,,一定是对他们不利的, 所以顾南辙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连忙载着林筱儿赶往了医院。 警局外的地下停车场,二人都没有留意到原本停在他们旁边的一辆车,在他们走后车窗就被缓缓摇了下来。 第五百七十二章: 斗殴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阿方看着离去的二人,不知为何就叹了一口气,而坐在他身边的顾北陌忽然开口。 “怎么,你又舍不得了?” “我没有。”阿方垂下眼眸,摇了摇头。 可是顾北陌知道他是口不对心的,只听顾北陌冷哼一声。 “我说过,我的东西,我弟弟可以抢,但是你绝对没有资格。” 阿方自知自己是什么身份,只好应了一声。 “我明白的,大少爷,我说过,把她放走之后,我和她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可是阿方并未因为自己而感到可惜,他反而是有些同情起顾北陌来。 算起来阿方没有得到,更别提什么失去,但是顾北陌他曾经留住了林筱儿的人,却留不住她的心。 他可以斗过任何人,却斗不过自己的亲生弟弟。 在原本就相爱的两个人只见,即便顾北陌再怎么努力,再如何声嘶力竭,他都无法撼动那二人之间铁一般的关系。 哪怕是林筱儿后来病了,哪怕是林筱儿对他已经心生感情,但是顾北陌绝对不会是林筱儿的选择,哪怕一一瞬间都没有。 所以在讽刺了阿方之后,顾北陌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知道自己这个人永远是入不得别人的眼的,或许孤独终老,是他最终的选择。 这件事,在顾北陌二十出头的年纪时便已经明白了。 或许连阿方都不知道,他这么多年在外面喝花酒泡女人,所有人眼中的纨绔子弟,但这也只是因为他的心中实在太过孤独罢了。 虽然,这并不能成为他去伤害他人的理由。 见故北陌许久都没有再说话,阿方倒是有些感到意外了。 顾北陌这个人向来尖酸刻薄,话又多,每每都把身边的人讽刺道没脸见人才他才觉得开心。 可是这一次顾北陌却意外地闭上了嘴,阿方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他一眼。 只见顾北陌一脸怅然若失的表情,阿方便明白了顾北陌这是在思念林筱儿。 他和林筱儿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面了,但其实算起时间来也不是很长,至少和林筱儿与顾南辙分别的时间比起来,顾北陌这一点点不过不值一提罢了。 但是他还是从顾北陌的脸上品味出了那种深深的遗憾,或许这些年来,顾北陌也早已把林筱儿看做了与他人不同的人。 只可惜呀,顾北陌就算是此时意识到了也晚了。 是他当初放了林筱儿走,虽然顾北陌这个人向来不怎么好,但对于诺言他还是比较注重的。 他当初说了,如果顾南辙有能力,林筱儿就不会回来,但如果顾南辙,无法达成林筱儿的心中所想,林筱儿自然而然会回到他的身边。 此言一出,便再也不能反悔,哪怕顾北陌在心中早已毁上它个千万次,在面子上或是在口头上,他都不会表露出半分。 在某一瞬间,阿方忽然觉得自己无比的了解顾北陌。 因为只有他能看出顾北陌的口是心非和深夜里的怅然若失,只可惜呀,阿方连自己的事都解决不好,又怎么能帮助顾北陌呢。 况且平心而论,顾北陌这个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既然他自己都知道,何必又去耽误其他好姑娘的前程。 他瞟了眼顾北陌胳膊上的绷带,“大少爷,还疼吗?” 顾北陌抬起自己受伤的手臂来,忽然冷笑一声。 “被打到差点骨裂,你觉得我疼不疼?” 这场斗殴让顾北陌都觉得有些意想不到,自从林筱儿走了之后,顾北陌就觉得其他人再停留在宅子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便遣散了自家的仆人,只留下他和阿方二人住着。 可谁知道他把佣人遣散了倒不要紧,竟然会有仇家再追上来。 至于顾北陌这些年得罪的人,倒是不少,只是那些人都知道顾北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垃圾,平日里懒得理他就算了,谈何上门来寻仇。 所以能跑来寻仇的,也只有陆子辰一人了。 那天在郑羽菲离开之后,陆子辰原本是想去寻他的,可是谁知道阿龙来的那么突然,把陆子辰驱逐出去之后,陆子辰就只能去满是醉汉却廉价的酒店落脚。 他把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全部梳理了一遍,越想心头便越气。 他联想到这些事的前因后果,便把所有的恨都归咎在了林筱儿的身上。 倘若如果不是林筱儿话多,自己也不会对林筱儿大大出手,自然不会引起郑羽菲的怀疑。 他和郑羽菲之间的关系恶劣,完全就是由这个林筱儿引起的。 所以陆子辰的心头恨极了,可偏偏现在林筱儿已经随着顾南辙离开了,他也不知道这二人现在去了哪里。 无法去找林筱儿泄气,他便想到了顾北陌。反正顾北陌欠林筱儿的已经太多了,拿他解个气算什么? 他不管不顾地冲入了顾宅,原以为还会有人来拦也拦他,谁知顺顺利利的就进来了, 从屋内的佣人,到后院打理花草的园丁,再到大门口的保镖竟然一个不留。 等他闯进了门内后,竟然发现顾北陌还坐在沙发上淡然的喝茶,而陪着他的也只剩下阿方了。 陆子辰正愁没有机会,而顾北陌那时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并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了,所以当陆子人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时,顾北陌手中的茶杯还没有来得及放下。 滚烫的热水泼了他半个胸膛,顾北陌被烫疼了才反应过来,他看着面前那个无限放大的脸,一拳就挥了过去。 打来打去打到最后,两个人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陆子辰把顾北陌彻底放倒了之后,忽然陷入了一阵茫然之中,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没有任何意义,便在顾北陌的身上狠狠地啐了一口,便离开了。 顾北陌浑身上下都痛的厉害,可他也只是坐起身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就吩咐着阿方开车带他去医院。 谁知这两人又在路上不期而遇,顾北陌因为之前陆子辰突然闯入自己家的事气的火冒三丈,当场便叫阿方把车停下来,和陆子辰又开始了一次斗殴。 可是这一次不是在他的家里,而是在大街上,所以路人报警后,他们二人都轻而易举的被警察给制服了。 第五百七十三章: 你们又没有结婚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对于两人这种明显怀有私人恩怨的斗殴,警察们也懒得管。 他们不过是像打太极一般,各打了五十大板之后就把两人给遣散了。 这会儿顾北陌因为斗殴的事被打的差点骨裂,陆子辰当然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 看他走时一瘸一拐的姿势,恐怕回去之后要躺上个一个星期才能恢复了。 顾北陌在心中幸灾乐祸的想到,这陆子辰倘若不来触他的霉头,何必落到如此的下场。 他还是认不清自己现在的状况,若是他但凡明白为什么会被抛弃,就一定不会做出如此的决定。 在顾北陌的眼里,他自己是个疯子,但陆子辰只比他疯的更厉害,绝对不会少上那么一点点。 两个疯子碰上面,自然都是两败俱伤。 此刻,顾北陌想到无缘无故的被陆子辰打了一顿,也觉得心头有些不爽。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即便他把陆子辰给重伤了,但还是觉得晦气。 他懊恼的按了按太阳穴。淡然的吩咐阿方回家。 阿方转过头。来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显然已经替自己问出了想说的问题。 顾北陌只冷眼瞪了他一下,“怎么?不回家,还去哪里吗?” 阿方被他骂得灰头土脸,倒也不是他不想回家,只是想再征求一下顾北陌的意见。 那会儿他和顾北陌去医院时,正撞上了林筱儿和顾南辙。 顾北陌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他的表情已经显然暴露出了他的内心,所以阿方便自觉地拉着顾北陌尾随上了林筱儿二人。 谁知他们两个也是直奔警局而来的,顾北陌觉得刚刚来过的这个警局晦气,并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静静等候着。 这会儿见到林筱儿出来后,竟然没有追,这倒是让阿方觉得有些意外了。 可即便顾北陌如此说,阿方还是不敢轻易启动车子。 万一路上顾北陌再反悔了,如果再想找到林筱儿,那可就难了。 从私心来讲,阿方还是更偏袒顾北陌的,他知道顾北陌现在心里有些不痛快,便想着一切都顺着他来。 顾北陌见阿方看了自己半天也不言语,终于泄气般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去找他们吧。” “去……哪里找啊?“阿方踟蹰着开了口,刚刚要是在他们刚启动车子时就追上去还好,这会儿他们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上哪里去找他们? 顾北陌冷眼瞟着阿方,对他报出了一串车牌号。 阿方在心头苦笑,这顾北陌,表面上装作丝毫不在乎顾南辙的模样,可实际上连顾南辙租来的那辆车的车牌号都记得清清楚楚,当真是口是心非呢。 像他这样一个口不对心的人,也不知道是在心中憋了多大的气。 阿方手中是有些人脉的,他找人查了那辆车的位置,随后便顺着路线追了过去。 谁知道来绕去,竟绕到了酒店。 顾北陌坐在车内,望着外面的高楼,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这么多天以来,他就带着林筱儿住在这里? 阿方看出了顾北陌心头的不悦,连忙劝解, “二少爷在夏威夷这边也不经常落脚,从宅子离开之后便只能来这种地方了。” 可是顾北陌心中的不痛快却并不是因为顾南辙住的地方是什么,而是因为顾南辙竟然带着林筱儿来这种地方。 其一是因为顾北陌认为,顾南辙现在连给林筱儿一个正常的居所都没有,实在是不配带她走。 其二,联想到酒店,就不得不想起另外一些暧昧的事。 在顾北陌心里,他还一直认定林筱儿是自己的女人,这会儿林筱儿被顾南辙给带到了这种地方,顾北陌心中自然不会少想多少。 见到顾北陌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阿方连忙启动了车子,生怕顾北陌情急之下会闯进去做出什么事来, 谁知顾北陌却叫了停,他冷声开口。 “怎么?你就这么了解我吗?我什么也不说,你就知道我要做什么?” 阿方在心中腹诽着,难道我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您是什么脾性吗? 可是他只敢在心里想,却不敢说出来。 顾北陌静默了片刻,一直望着外面的高楼,那高楼里亮了很多盏灯,也不知道哪一间房间才是这二人住着的。 越想,顾北陌心中越是不痛快,他果真像阿方猜测的那般,忍不住推门下了车, 阿方也连忙下车落了锁,匆匆忙忙的追了上去。 他一把扯住了顾北陌的手臂。“大少爷,您这是要干什么呀?” “我见一见自己的女人,难道还需要你来过问吗?” 顾北陌没好气地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在了阿方身上,阿方被骂的一脸莫名其妙,可是也不敢反抗,只好默默的跟在了顾北陌身后。 只见顾北陌走进了酒店,用英语对前台交流了几句,可是没一会儿,顾北陌脸上的怒气就越来越重了。 阿方和顾北陌在夏威夷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顾北陌对那前台的小顾娘说了些什么。 他刚刚在问林筱儿和顾南辙的房间,可是那前台见到顾北陌冷着一张脸,就以为他是来砸场子的疯子,就毫不畏惧地拒绝了他。 顾北陌吃了个瘪,也不能硬闯上去,他怒视了那前台姑娘一会儿后,就转身突然转身离开了。 阿方抱歉的对着前台笑了笑,就连忙追了上去。 “大少爷,您这是何必呢?您这么突兀的上去问,那前台自然不会告诉你的。”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顾北陌愤怒的低声呵斥,“我来见林筱儿,难道还需要她来管吗?我难道没有资格吗?” 阿方为难地看了顾北陌一眼,说实在的,顾北陌还真没有什么资格, 他知道这些话顾北陌听了一定会生气,可还是忍不住想开口,让他明白真相。 “大少爷,您毕竟没和林小姐结婚,确实是……” 现在顾南辙才是林筱儿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他顾北陌算个什么? 不过阿方这骤然一说,顾北陌才想起来,这么多年来,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给林筱儿一个名分。 第五百七十四章: 身份曝光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在他眼中,林筱儿不过是个任人折辱的奴才罢了。 这种人不过是一个工具,需要给她名分吗? 可是如今阿方提起来,顾北陌才在心里感觉到大为惊讶,原来他曾经有机会可以让林筱儿留在身边的,是他没有自己把握住这个机会,又能怪谁呢? 他们两个现在是一对恩爱这里,顾北陌不过是个外人,这两个人要是结婚了,愿意叫顾北陌一声大哥,已经是顾北陌三生有幸。 在愣神过后,顾北陌又挂上了愤怒的表情,在他的眼中,危险的目光一触即发。 阿方畏惧的向后缩了缩,连忙垂下头。 “这会儿你倒是知道害怕了?”顾北陌冷笑,“怎么,刚刚不是还有其他话要对我说吗?说呀!” 阿方向后缩了缩,“大少爷,我刚刚是胡说的。” 顾北陌一把扯住了阿方的已经,对着他怒吼,“说!” 阿方知道顾北陌这次是真的动了怒气,只好断断续续的开口。 “其实,大少爷,您就是太晚认识到自己的心了,要是再早一点,哎……” 听到阿方叹息,顾北陌怒极反笑。 “好啊,你现在已经敢大胆揣测我的心思了,是吗?” 他一把松开了阿方的衣领,阿方骤然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桎梏松懈了下来,便向后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 顾北陌转头就走,理也不理他。 他匆忙追上去,可顾北陌上了驾驶位,开着车绝尘而去,把阿方彻彻底底的甩在了后面。 阿方有些懊恼地扶住了额头,刚刚他是犯了什么傻,竟然要把这些话说给顾北陌听,岂不是等着顾北陌对自己发火吗? 这会儿他要是不追着顾北陌回到顾家宅子,之后要是顾北陌恼了他,还不扒了他一层皮? 阿方在心中细细反思了一遍自己所说的话,其实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说的也没有什么问题。 那些事只是他看到的事情罢了,是顾北陌自己不愿意承认。 阿方终于意识到了刚刚顾北陌为什么会那么生气,正是因为自己轻而易举的就戳中了顾北陌的内心,才会让他动了怒。 有时候,往往是人不敢承认的,才是最真实的。 阿方疲倦的叹了口气,他一直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顾北陌给他一口饭吃,他便追随着他。 但是人总是有些情分在的,虽然一开始他把顾北陌当做自己的主人,两个人也无非是你给我钱,我为你办事的关系。 但长久相处下来,阿方还是在某些事上不自觉地就会为顾北陌所考虑。 他是真心的希望顾北陌能好好的,可是顾北陌从前作的实在太厉害,他那些行为简直可以用非人来形容。 所以这会儿想让顾北陌来挽回,可是太晚了。 想了想,阿方还是决定上路边拦下一辆计程车回到顾宅,然后再对顾北陌请罪。 谁知他刚走到路边,身边却又走过两个行色匆匆的人影,他定睛一看,这不就是林筱儿跟顾南辙吗? 可是这两个人走得实在太着急了,竟然没有留意到阿方就站在路边。 阿方在心头感觉到了疑惑,他下意识的就追了上去。 见到二人去了一旁的停车场,开了车就走,阿方急了,连忙拦下计程车,追上了二人。 这二人的目的地竟然还是刚才的医院,阿方悄悄地尾随着他们走进了医院中,只见二人直奔急诊而去。 阿方心头疑惑了一下,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人住院了,谁知偷偷潜入到里面一看,却感觉到大为震惊。 原来躺在里面的人竟然是苏安娜! 阿方之前就听顾北陌提起过,忠叔现在不愿意管陆子辰了,而陆子辰因为林筱儿的事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出门和别的女人共度春宵,被苏安娜抓了个正着。 之后苏安娜便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恐怕连陆子辰自己都不知道。 谁能成想,阿方竟然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碰上了苏安娜。 此刻阿方还不知道,他眼中的苏安娜其实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 阿方从自己的外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口罩来,把自己的脸牢牢挡住,又拉起了兜帽,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后,才敢向林筱儿和顾南辙那边靠了靠。 凑近了,阿方才发现这二人的脸上都挂了担忧的表情,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急诊病房里的苏安娜。 苏安娜已经醒了,手上正挂着吊针,可是她看上去似乎是痛苦得很,正一手按着自己的头,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阿方眉头微蹙,这苏安娜是怎么了? 平日里看苏安娜虽然体弱多病的,但也从来没有这样过,也难怪这二人行色匆匆的。 而此时满心都是担忧的林筱儿和顾南辙,并没有留意到有一个熟人已经悄然站在了自己一米开外的位置。 他们二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病房里面的情景,却被护士拦着无法进入。 林筱儿在外面看着,又忍不住在心头内疚了起来,她无助地扯着顾南辙的衣袖,“怎么办?都怪我,我当初如果不那么做……” 顾南辙搂着林筱儿,不住的安慰着她。 “没事的,苏小姐……郑小姐一定会没事的。” 二人是很正常的在对话,可落在旁边的阿方耳中却大为震惊。 他们说什么呢?什么郑小姐?躺在里面的不是苏安娜吗? 此刻他还不知道苏安娜的真实身份,在疑惑之余,他还是耐心的听了下去。 可是越听,他越觉得不对劲。 看林筱儿那慌张的样子,他似乎品出了点什么,也不自觉地跟着林筱儿一起惊慌了起来。 听她话中的意思,是她研制的那种药物暴露了吗? 可是,再细细听下去,他才发现并不是林筱儿的所作所为被曝光了, 而是即将被曝光,也一定会被曝光,却不知何时才会坦露于世人面前。 然而再听下去,阿方的心头便只剩下了惊慌失措。 他的掌心也出了汗,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因为他听见林筱儿说,很后悔当初把那种药物交给陆子辰,让他把药注射在了郑小姐的身上。 第五百七十五章: 她是郑氏大小姐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此时此刻,苏安娜的身份终于真相大白。 阿方已经完全愣在了原地,他哪里能想得到,眼前的苏安娜根本不是苏安娜,她的真实名字叫做郑羽菲。 而那个前几日被顾南辙带进了顾家宅子的男客人,正是郑羽菲的丈夫。 现在,就是一切真相被揭露在人们面前的时候了。 阿方听不下去了,他匆匆的转了个身,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正巧他刚走出医院大门,就接到了顾北陌的电话。 那边顾北陌声音很是不悦,但是已经比之前缓和了很多。 “这么晚还不回来,你是想死在外面吗?” 阿方的心都慌张极了,他根本无法回答顾北陌的问题,只道,“大少爷,我现在就回去,您一定要在家里等我!有些事我一定要和你好好商议一下!” 刚说完这句话,阿方就挂断了电话,顾北陌愣了一下,他低头有些不悦地瞟了一眼自己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 这阿方是怎么了?竟然敢挂掉自己的电话? 顾北陌在心中恼火,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斥责他一顿! 阿方出了门之后就拦了,计程车直奔顾家宅子而去。 到了宅子门口,阿方扔下了一张钞票,连找钱都没有顾得上便匆匆忙忙地跑了进去,徒留司机在他身后试图把他叫回来。 就在阿方跑到别墅门口的一瞬间,里面的顾北陌也同时拉开了门板。 他皱着眉上下打量了阿方,“弄成这个样子,是打算告诉我你刚下乡回来吗?” 顾北陌说这话有些冷幽默的意味,可是阿方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跑得大汗淋漓,身上也不小心蹭了灰,也难怪顾北陌说他像是下乡劳动回来的。 他匆匆的进了门,随手就落了锁。 他推着顾北陌向客厅走去,“大少爷,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您一定要好好听。” 顾北陌被他推搡着。进了客厅,接着又被阿方按坐在了沙发上,他有些恼火的瞟着阿方,“你干什么??有话便说,推我做什么?” 阿方抬起手来,用袖子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刚刚我打算回来找您,谁知在路上就遇到了林小姐和二少爷,之后我就偷偷的尾随了他们,谁知道他们竟然去了医院。” “又去医院了?“顾北陌皱起了眉头,“他们两个是谁受伤了吗?刚刚从医院回来,又跑过去做什么?” “不是他们出了问题。”阿方连忙摆手,“是苏小姐,哦,不!是郑小姐!” 阿方语无伦次,顾北陌更是听的烦躁。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不会说话的话就回房休息,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阿方连忙抬起手来阻止顾北陌,“是我刚刚没有表述清楚,我偷偷尾随了二少爷和林小姐之后,才得知苏小姐她根本就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人,她的真名叫做叫做郑羽菲!” 顾北陌眉头微挑,郑羽菲这个名字怎么如此熟悉? 他忍不住在心中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下,忽然,顾北陌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郑……郑羽菲?国内那个有名的郑氏集团,他们家的大小姐?“” “怕就是了……”阿方慌忙地对着顾北陌点头。 郑氏一直都是一个很有名的家族,在他们那座城市,几乎是顶了半边天。 若说是在全国范围内算是半壁江山的话,也毫不夸张。 因此即便顾北陌丝毫不关注商业场上的事,他也对郑氏有所耳闻。 可谁知道呢,苏安娜……或许现在应该称她为郑羽菲了,竟然就是郑羽菲! 他们哪里能想得到,那个所谓的陆子辰的未婚妻,竟然就是郑氏的大小姐。 顾北陌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站起身来,冲进自己的房间。 阿方尾随其后,一同进入了房间之中,顾北陌抱了自己的平板电脑,一边找着什么,一边对阿方说着。 “我记得前些年我在新闻上曾经看过他们全家人的合影,只是匆匆一瞥,后来便忘了。” 他手下飞速地打着字,在浏览了数十条新闻之后,顾北陌终于找到了他曾经看到的那张合影。 在看到那合影上郑羽菲那张熟悉的面庞时,顾北陌就愣住了。 他把平板电脑递到阿方的面前,“是不是她?” 阿方猛点头,“正是她!没错了!” 虽然他印象中的苏安娜一直都是混血儿面孔,但实际上仔仔细细的对比起来,才能发现她和郑羽菲讲简直长得一模一样。 若不是郑羽菲的父亲在外有私生女,那就说明苏安娜和郑羽菲原本就是同一个人。 “这天底下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事……”顾北陌愣愣地垂下了手臂,茫然的抬起头来看向阿方。 “这之前我就觉得她不大对头,果然是陆子辰又骗人了!” 之前顾北陌询问林筱儿制药的事,可林筱儿一直三缄其口。 这会儿他才明白为什么林筱儿不肯说,原来是她早就知道陆子辰把着药物用在了郑羽菲的身上。 然后让她失忆,再改头换面,让她彻彻底底的变为了那个名叫苏安娜的人。 “这不是重点!”阿方急得满头都是冷汗,“重点是我刚刚从二位对话中,才知道之前来过我们家的那个姓秦的先生,正是郑小姐的丈夫!” “你说什么?!”顾北陌心头大惊,他猛地站起身来,“那姓秦的竟然是郑羽菲的丈夫?!” 阿方忙不迭的点头,“所以也就是说,那位秦先生和林筱儿是见过面的,倘若他调查下去,那么林小姐的所作所为岂不是会暴露?” “不可能!”顾北陌当即否定了阿方所说的话,“那姓秦的有多大的本事,敢在这里兴风作浪?就算是他有能耐去调查这些,可毕竟林筱儿是我顾家的人,咬死了,不承认,他又能怎么办?” 阿方为难的看着顾北陌,“恐怕已经晚了……” “你什么意思?”顾北陌悠悠抬起眼来,威胁性的看着阿方。 阿方不敢言语,可他更知道,如果不说,危险的人就是顾北陌。 “之……之前我和秦先生提到过林小姐在和陆先生做生意……” 第五百七十六章: 你没有价值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那该怎么办?” 顾北陌的表情忽然茫然了一瞬间,阿方下意识地便以为顾北陌是担心自己被牵扯出来,便连忙安慰到。 “没关系的,是林小姐和忠先生那边直接接触,和您没关系,您不用担心被牵连。” “你放屁!” 顾北陌忽然怒骂,把阿方吓了一跳。 他震惊地向后退了一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顾北陌,过了半晌之后,他才明白过来。 原来住顾北陌根本就不是在担心自己,而是在担心林筱儿。 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顾北陌有些可怜了。 当初把林筱儿放出去的人是他,也是林筱儿自己愿意走的,顾北陌此刻还何必担心她呢? 再说了,又有顾南辙在林筱儿的身边,无论如何,顾南辙一定会想办法。 然而接下来顾北陌的动作却让阿方更加震惊了,他第一次在阿方面前显现出坐立不安的样子,他双手交叉不住着,不住地揉捏着自己的指关节,额头上也渐渐浮出了汗水。 阿方慌了,连忙上前扶住顾北陌,“大少爷,您冷静一点,这件事也未必会被查出来的呀。” “你觉得可能不会被查出来吗?”顾北陌转头瞪向阿方。 阿方恍然了一下,忽然明白为什么在医院见到林筱儿和顾南辙时,他们的表情都如此的慌张了。 一定是秦楮墨已经知道了苏安娜就是郑羽菲,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的慌不择言,当众就能把那些话给说出口。 更要紧的是陆子辰的所作所为,他就这样在郑羽菲的身上注射了那种药物,秦楮墨是郑羽菲的丈夫,他怎么可能会放过陆子辰?就算是拼了秦楮墨那条命,他也不会让陆子辰好过。 陆子辰这条路,算是彻彻底底的走到头了。 迟早有一天……不,这一天不会来的太晚,或许是明日,或许是下个礼拜,秦楮墨一定会抓紧这个机会把陆子辰给捉拿归案。 对于如一个如此伤害自己的妻子还要冒充她未婚夫的人,秦楮墨是决定绝对不会放过的。 “现在该怎么办?”顾北陌的慌张在阿方眼前一览无余。阿方忍不住去安慰他,“大少爷您别慌,或许还会有办法的吧。” “有什么办法?那药物是忠先生要做的。可是最终做出来的不还是林筱儿吗?她怎么能逃得了?” 只要张脑子的都知道,林筱儿制作出来的这种药物根本就是违法的。一旦有一天陆子辰被抓,他一定会把林筱儿给供出来,到时候就算是林筱儿想要逃脱,那还来得及吗? 或许未雨绸缪,才是他们最正确的选择。 “对了,还有忠先生啊!”阿方忽然惊叫到,“那药物既然是忠先生需要的,他也不希望陆子辰被捕后自己会被牵扯出来吧?或许我们去求一求忠先生,他能保住林小姐呢?” 在夏威夷这个地方,忠叔是有自己的一片天地的。 在阿方的思想里,只要忠叔不想因此而暴露,他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保住林筱儿。 况且那药物至今还不算是太成熟,近些日子以来忠叔不也是一直联系着顾北陌,想让他把林筱儿给找回来吗? 只可惜自从林筱儿走了以后,顾北陌也不怎么想与忠叔联系了,所以每每忠叔来找他,他都打着太极假装答应,实际上半点作为都没有。 如果是忠叔因为这件事而恼了他,恐怕他也不会对林筱儿出手相助啊。 而且这种事忠叔一定避之不及,到时候咬死都不肯承认,那种药物就只是林筱儿做的,旁人又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更何况,正是因为忠叔势力大,所以他才有可能逃脱。 在自己明明可以逃脱法网的情况下,还要多此一举去帮助别人,这怎么可能呢? 可是事到如今,恐怕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顾北陌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先去求忠叔。 到了忠叔那边以后,果然如同顾北陌想的那样,忠叔只是淡然一笑,便拒绝了他的请求。 “北陌,你要知道,其实你这个人呢,根本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你在我这里的价值全是因为你手里有一张王牌,现在这个王牌已经和别人离开了,你又不肯帮忙把她找回来,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而且当初是她主动和我说不想再继续和我合作了,我当时同意,结果她现在又反悔?哪有这样的道理。说白了,对我有用的人才有价值可言。而你和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北陌,你应该也不想自取其辱吧?” 顾北陌何其高傲的一个人,哪怕家族败落到这个程度,他也不肯向任何人低头。 如今却为了林筱儿来求忠叔,这倒是让中叔觉得有些喜闻乐见了,只可惜这些只是看看热闹就好,让他出手相助是绝对不可能的。 正如顾北陌所猜测的那一般,他既然可以,让自己和这些是撇的干干净净,又何必在去为了一个根本不相干的人犯险呢? 顾北陌说的轻巧,两片唇瓣一张一合的就能说出自己的请求。但是对于忠叔而言,这可是以身犯险的事,搞不好是会丢了自己的性命的。 忠叔一辈子活的像人精一样,怎么可能会为了拯救一个林筱儿儿做出这样的事呢? 必要的时刻,他连那种药物都可以舍弃宁愿。不要这笔利益,也绝不允许自己的生命安全出现任何意外。 可是此刻的顾北陌听到忠叔如此的说辞,却突然震怒了。 他隐隐还记得当初忠叔来求他把林筱儿找回去的时候,对他说,当初抛弃陆子辰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对于自己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而忠叔现在对他说的话,和当初他对陆子辰熟的近如出一辙。 说白了,不过因为一个女人,可这女人却代表了顾北陌和陆子辰的存在的价值。 顿时,顾北陌就怒了,他猛地站起身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忠叔。 “不想帮忙就不要帮啊!你何必说这些话来否定别人?” 第五百七十七章: 后悔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你需要我否定吗?”忠叔抬起头来,幽幽的看向顾北陌,“你现在你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吧,你的价值需要我来评判吗?恐怕当初你把自己家中的钱财都败光时,就已经注定了你这人的价值吧?” 可是,一个人的价值真的需要从他人的口中说出来吗? 虽然忠叔在年龄上算得上是顾北陌的长辈,可是忠叔毕竟不是顾北陌的父母,在这世界上只有能生养顾北陌的人才有资格去评判他。 这么多年来,顾北陌已经受够了忠叔的冷眼。 其实换句话来说,不过是因为忠叔对于顾北陌也算是有利用价值,所以他才能隐忍至今,但是如今忠叔说的话未免太难听,太过分了些。 他也懒得像陆子辰那样在和中输争吵,便转了个身。 临出门之前,他又微微别过头。 “忠先生我希望您做的事都能被隐瞒的好好的,可千万别等到某日被查出来了,连自己这条命都保不住。” 忠叔微笑,“那是自然了,至少我比起你来说还有自保的能力。我能够自保,就一定能够保护好他人,可是你不同,你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不住。” 顾北陌震惊的转过头忠叔,他也说他喜欢林筱儿,可是他真的喜欢吗? 他扪心自问,却不清楚自己对林筱儿到底是什么感情,这让顾北陌越发纠结了起来。 是啊,如果他没有如同他们所说的那样在乎林筱儿的话,何必要卑躬屈膝的来球忠叔呢? 他明明可以不闻不问,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事就过去了。 可是他偏偏来了,此时此刻顾北陌才意识到,从他来求忠叔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输的彻彻底底了。 他输给的并不是珍惜林筱儿,把她捧在手心里的顾南辙,而是输给了一只傻乎乎的自己。 他有些木讷地走出门去,阿方一直在门口等他,见到顾北陌失神的样子,便担忧地迎上来,“大少爷,忠先生怎么说的?” 顾北陌摇了摇头,“不行。” 这个结果在阿方眼里一点也不算是意外,他只是觉得有些遗憾, 恐怕这个时候除了忠叔以外,也没有人能拯救林筱儿了吧? 但是听到顾北陌说忠叔拒绝了他的时候,阿方还是有些恼火。好歹当初顾北陌也是尽心为忠叔做过一些事的,但从他手里有林筱儿这张王牌这件事来说,忠叔都不应该拒绝。 顾北陌怅然若失的抬起手来,对着阿方挥了挥。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这忠叔一向狡猾,我们根本斗不过他。我看他这样子是打算彻底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了。” 是啊,忠叔何其睿智的一个人,他怎么会不知道此时此刻在陆子辰那边发生了什么, 想必他大概也知道陆子辰这个人会是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 所以在这颗定时炸弹彻底摧毁城市之前,他要先把自己摘出去。 至少他要向旁人证明自己和陆子辰没有半点关系,一切所作所为都是陆子辰自己决定的,更何况陆子辰替他办的事已经办完了。 既然忠叔现在没有事要求他,他何必又要对陆子辰虚情假意呢? 当初他第二次接纳陆子辰,不过是为了让陆子辰对于自己忠心,来方便研究这种药物, 所以才利用郑羽菲作为筹码,让陆子辰对自己乖乖听话。 现如今,郑羽菲的身份已经彻底暴露了,陆子辰被捉拿归案也是迟早的事,所以在这之前忠叔一定要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片叶不沾身的从这圈子里走出来。 至少不能让陆子辰一个人把忠叔多年的心血都给毁了吧? “大少爷,您别急,不然我们去联系一下二少爷吧?”阿方安慰道。 顾北陌冷笑一声,“如果真的能有解决办法的话,当时你见到他的时候何必还那么慌呢?” 是了,现如今的情况如此危急,而且又触犯到了如此严重的事,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或许现如今也只有先联系秦楮墨那边,从他那边找到突破口,才能想办法拯救林筱儿。 这一点上顾北陌倒是和顾南辙有了共同想法,或许是他们作为双胞胎兄弟的默契,又或许都是为了林筱儿,他们不自觉的就一同想到了秦楮墨。 这一夜所有人都没有睡好,顾北陌一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忽然莫名的觉得自己的床铺变得空荡荡了起来,真是奇怪,他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这个房间里,从未有过如此的感受,而今天却总觉得床上少了一个人。 他茫然的从床上坐起身来,望着黑洞洞的房间,忽然心中一阵恍惚。 他猛然间想起了林筱儿,这些事顾北陌都已经忘了,可却在今日冲出水面。 他隐约记得林筱儿曾经在他的房间里住过一夜,那时候顾南辙已经离开夏威夷了,屋子诺大的宅子里只剩下他林筱儿还有阿方三人。 那日夜里,不知为何他突然发了高烧,阿方手足无措要替要送顾北陌去医院,可是顾北陌生平最讨厌那种地方,便拒绝了阿方。 之后阿方让他吃药,他也不肯,还是林筱儿过来用酒精替他擦了一夜的身子,才让顾北陌从高烧不退中缓过神来。 那是林筱儿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停留在他的房间里。 之前以及后来的这些日子,就算是偶尔两个人要同床共枕,也不过在深夜来临之前,他就让林筱儿离开了。 他似乎从来没有给林筱儿留下过什么温柔的印象,哪怕是那次林筱儿照顾了他一夜的时候,他还骂了林筱儿一顿。 那天清早,他睁开眼看见林筱儿扶在自己的床头沉睡着,还未觉得感动,就在心头生出了一股怒火来。 他最讨厌别人进他的房间了,哪怕是阿方也要经过了他的同意之后才能进来。 那时候的顾北陌并不知道林筱儿是照顾了自己一夜,是后半夜困得实在熬不住的时候,才在床边小憩了一会儿。 第五百七十八章: 她是不是很苦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记得那时候,顾北陌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他指着林筱儿怒骂着,“谁允许你进我的房间,你知不知廉耻?!” 如今回想起来,顾北陌才打心底的觉得自己真的忒不是个东西。 林筱儿一个好好的姑娘,一辈子都被他毁掉了。 虽然恨自己,但是也不忍心看着自己生病没人照顾,好心好意的来陪同他一晚,可是清早起来,就要挨上他的一顿骂。 顾北陌难过地抱住了头,他此时此刻终于感觉到了后悔,只可惜,后悔已经晚了。 第二天一早,还躺在医院里的郑羽菲终于算是清醒了一些。 她昨夜头痛欲裂,几乎没怎么睡,可却疼的半昏迷了过去。 朦朦胧胧中,她记得自己抓住了一个人的手。 那人一直在自己耳边说着话,郑羽菲还听到了她哽咽的声音,可是那会儿郑羽菲痛的睁不开眼,实在不知坐在自己身边的人会是谁。 直到早晨睁开眼,她才发现是林筱儿守了她一夜。 顾南辙也靠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正疲倦的闭着眼睛,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正在假寐。 倒是林筱儿终于熬不住这一夜,在天蒙蒙亮时靠在正靠在郑羽菲的床边小睡了一会儿。 可是她心中一直不安稳,感觉到被自己抓在掌心中的手动了动,她便匆匆忙忙地睁开眼睛。 她一边揉着沉重的眼皮,一边抬头去看郑羽菲。 她已经醒了,正安安稳稳地看着自己。 林筱儿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苏……郑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郑羽菲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你叫我什么呢?” 林筱儿这才骤然响起,虽然昨夜他们已经得知了真相,但是郑羽菲此时此刻恐怕还不清楚,她尴尬地对着郑羽菲笑了笑。 “您……哎……” 她刚刚吐出了一个字就默默地闭上了嘴,郑羽菲更加疑惑了。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睡糊涂了?” “她没有。”靠在沙发边假寐的顾南辙睁开了眼睛,缓缓说道。 他的脸上也挂满了疲惫,可是从他的话语中郑羽菲听到了深深的遗憾。 他站起身来,走到郑羽菲的床边,“很多事因为您昏过去了,所以您不知道。等秦先生从警局出来了,我们再对你慢慢道来。” “他在警局?”郑羽菲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是怎么回事啊?” 顾南辙疑惑的打量了郑羽菲一眼,这才明白原来是因为昨夜昏过去的缘故,所以郑羽菲并不知道其清后来发生的事。 而且在秦楮墨被抓进警局的时候,郑羽菲已经昏迷了,她自然不可能知道秦楮墨在哪里。 顾南辙叹了口气,“还是麻烦您和我们去一趟警局吧,秦先生已经被关进去很久了,恐怕现在也疲倦的很。” “那快走吧。”郑羽菲顾不得自己身上还有些难受,便连忙掀开了被子跳下床,踩上了自己的鞋。 顾南辙看着郑羽菲急切的动作,便愣了一下,可转而他也无奈地笑了。 看来这两个人之间还是真心相爱的,就算是郑羽菲现在已经失忆了,可是她永远忘不掉自己对秦楮墨的感情。 哪怕是经历的再多,我也记得自己对秦楮墨的爱。 那种感情是深埋在骨子里的,哪怕百转千回也绝对不会改变。 顾南辙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林筱儿。他在心里想着,若是有一天,自己也变得和郑羽菲一样,恐怕也会如此作为吧? 真心爱过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忘掉呢? 三人匆匆忙忙的赶往了警局,在路上郑羽菲终于得知了真相,她哭笑不得。 “我们两个都喝醉了,说真的,连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你也太激动了些吧?秦先生人不错,你怎么还把人家给送去警局了?” 秦楮墨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只可惜那会儿林筱儿不知道闹了这么大一场乌龙,结果导致了这么多的事。 可是这会儿要去见秦楮墨了,林筱儿反而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毕竟昨天晚上刚刚让秦楮墨知道自己研制的药物的事,这会儿秦楮墨若是没冷静下来,见到她神情激动,恐怕会闹出更大的乱子呢。 要紧的是郑羽菲,她现在已经失忆了,如果想让她知道真相,就一定要有秦楮墨亲口对她解释。 如果秦楮墨因为盛怒之下来不及顾得上这些,那郑羽菲恐怕又要受刺激。 可是这一次,林筱儿想错了。 秦楮墨对郑羽菲的爱早已超过了他作为一个人本能应该有的怒火,再见到郑羽菲来临的一瞬间,秦楮墨就忙不迭地站起了身来。 他还被关在审讯室里,刚一见到郑羽菲的身影,他就立刻站起身来,走上前隔着玻璃惊讶地看着郑羽菲。 明明是自己心中最渴望能够让他回来的那个人,可是当真正见到郑羽菲的时候,秦楮墨的内心却隐隐激动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这一次郑羽菲的身份再也不是苏安娜,而是他的爱人。 哪怕郑羽菲现在已经失忆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但只要认定了她就是郑羽菲,秦楮墨就觉得心头一暖。 倘若她一辈子恢复不了自己的记忆,秦楮墨也已经心满意足了,没关系,他们的时间还长着呢,总有一天他们的爱会重新回来。 郑羽菲隔着玻璃对秦楮墨微微一笑,示意他安心。 此时此刻,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而秦楮墨看到她这熟悉的一笑,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激动地看着郑羽菲,满眼都是泪水,反倒是把站在窗外的郑羽菲给惊到了。 她忍不住去扯了把林筱儿的衣袖,“秦先生这是怎么了?” 知道实情的林筱儿苦笑,可也只是暂且对郑羽菲摇了摇头。 ”待会儿再和您说吧,我们还是想办法先把秦先生给弄出来。“ 最终在郑羽菲的作证之下,秦楮墨终于有惊无险地走出了警局大门。 久违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秦楮墨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他又转过头来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郑羽菲,她还是一如往常一般恬淡微笑着。 阳光照射在它金色的头发上,每一根发丝都在隐隐发光。 可是秦楮墨的眸子却忽然暗淡了一下,陆子辰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郑羽菲变成了这样? 他忍不住抬起手去触碰郑羽菲的发端,当初被陆子辰折磨着接受那种药物的注射时,她是不是很苦? 第五百七十九章: 我陪着你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那种心酸没有人懂得,就在秦楮墨触碰到郑羽菲的发梢时。 他还记得大学刚刚毕业的时候,他和郑羽菲在学校对面不远的地方租了个房子。 有的时候现实就是那样残忍,每一年大学里都会输出无数毕业生,总有那么一部分是被社会抛弃的,而秦楮墨很不幸成为了那一部分。 记得那时候秦楮墨很是颓丧,他想不明白,曾经在学校里还算得上是优秀的,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而彼时郑羽菲已经有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她对秦楮墨说,人一辈子要紧的是自己的喜好,不要永远因为别人给你指了一条路就走下去。 有的时候不试试,永远都不知道哪条路最适合自己。 郑羽菲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像她这样的人,无论在哪一个行业都能得到很好的发展。 所以在毕业之后,郑羽菲义无反顾的进入了编辑行业。 她去了S市很出名的一个杂志社,不过短短两个月就被破例转正,而此时秦楮墨还蜗居在家里,每天都顶着烈日出去面试,然而每每回给他的却是拒绝的消息。 秦楮墨颓唐了很久,他觉得这样的自己或许配不上郑羽菲。 某日郑羽菲下班回来,在饭桌上秦楮墨对她提了分手。 他不想去耽误这样的一个女孩儿,其实秦楮墨自己的心里也明白,他根本就配不上郑羽菲。 如果自己离开能给郑羽菲一个更好的前程,他何必要去耽误她呢? 当时郑羽菲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吃完了饭,又去刷了碗。 那一夜秦楮墨没有回过房,隔着一扇门秦楮墨站在卧室门口。 他仔仔细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是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声音,郑羽菲似乎是睡着了。 秦楮墨难过的摸了摸心口,忽然苦笑,或许是自己伤到了她吧? 那天晚上秦楮墨失眠了,第二日他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可是令人意外的是,郑羽菲并没有去上班,而是留在了家里。 当秦楮墨醒来时,就闻到了满屋子的饭菜香味。他从沙发中抬起头来,发现郑羽菲正站在饭桌前,正对着他微笑着。 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第一次做饭,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你过来尝一下。“ 秦楮墨不知道那顿饭自己是怎么吃完的,只是每咽下去一口,他就觉得自己的喉咙会更肿痛一分。 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心酸,秦楮墨忽然很后悔,像郑羽菲这样一个女孩子,他怎么舍得对她说那样的话呢? 郑羽菲照例等秦楮墨吃完了,就要去洗碗,可却被秦楮墨给拦住了。 他抓着郑羽菲的手腕,低声对她说了句对不起。 他想对郑羽菲说挽留,想告诉她自己只是因为不想耽误她所以才提了分手。 郑羽菲只是对着他微微一笑,“找不到工作也不着急,天无绝人之路,大不了我们两个一起创业。我已经辞职了,我陪着你。” 秦楮墨至今都难以忘怀自己当初的心情,当他怀揣着那种激动却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郑羽菲的时候,内心却满是心酸。 她从那么优秀的杂志社离开,岂不是让她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秦楮墨的心中满满的都是疼痛,早知如此,当初他便不会选择和郑羽菲在一起,他这样一个男人,有什么值得郑羽菲这样做的呢? 可是郑羽菲并没有听秦楮墨对自己都说些什么,第二天,她就在秦楮墨面前摊开了自己全部的身家。 “这是我爸爸给我买的一套房子。”郑羽菲把一个房产证摊开再秦楮墨的面前,然后又拿出两张自己的银行卡来,最后是一把车钥匙。 “除了我爸爸给我买的那栋房子以外,剩下的都是这么多年我积攒下来的。你尽管拿去用,你也不用有压力,这些钱是我的,也是你的。如果你心中实在过意不去。等到你我有成就了,就把那房子的钱还给爸爸。” 当初郑羽菲是真心实意想和秦楮墨有一个未来的,秦楮墨怎么敢辜负她。 他收敛了自己颓丧的神态,远走他乡去了一个工厂仔仔细细的跟着那些前辈学习。 三月后秦楮墨带着一身的技能和荣耀归来到郑羽菲的身边,二人终于创立了如今的秦氏集团。 而后又三月,秦氏集团有了出行,虽然一开始只是一个工作室大小的公司,但是在郑羽菲的帮助之下,公司创立的很是顺利。 他们招聘了很多如同秦楮墨一样明明有一身的本事,却被这世界无情抛弃的人,他们在一起日夜拼搏着,终于渐渐的把公司做大了。 在之后,郑羽菲便怀上了孩子。 他还记得,郑羽菲刚刚怀孕时,自己舍不得让她做家务,甚至连洗头发都承包了。 而那时候秦楮墨总是体贴的替郑羽菲吹干头发,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把那些水珠都吹干。 而如今再次抚摸她的头发,却已经时过经年,这一辈子经历了多少,错过了多少,或许日后写上一本书来记载也早就数不清。 他最盼着的就是能和郑羽菲安安稳稳地生活着,他们守着自己的孩子,守着彼此,走上一辈子。 直到头发花白,鸡皮鹤发,还是相看两不厌。 走在秦楮墨前方的郑羽菲无知无觉,她却不知道林筱儿和顾南辙的眼睛早已落到了秦楮墨身上。 他们都用那种惋惜又遗憾的表情看着秦楮墨,却又不自觉地在心里感到庆幸。 幸好啊,秦楮墨作用于还是确定了郑羽菲是谁,否则若是错过了,她以后该有怎么办? 这世间的巧合也真是很多,也或许命中注定的人百转千回也能相遇,所以即便分别了这么久,秦楮墨还是能在偶然一次来到夏威夷时找到郑羽菲的踪迹。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对于秦楮墨来说,是生命中的万幸。 只是此刻的郑羽菲还不知道,秦楮墨在自己的背后正用那种眷恋又不舍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才能让秦楮墨这般。 第五百八十章: 紧紧抱在怀里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就在秦楮墨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被泡进了一杯酸涩的柠檬水中时,他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 “爸爸!” 秦楮墨下意识的转过头,只见一个幼小的孩子正站在自己一面开外的位置。他在阳光之下,对着自己用同样阳光的笑容笑着。 秦楮墨的呼吸猛然一顿,他向秦思雨张开手,秦思雨在下一秒就跑向了父亲,猛然间撞进了他的怀里。 秦楮墨一把搂住了秦思雨,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他忍不住把头埋进了儿子的颈窝,一个男人的脆弱,恐怕也只有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才会展露吧? 半晌之后秦楮墨反应过来,他微微拉开自己与秦思雨之间的距离,“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是苏杨子叔叔带我来的。”秦思雨对着秦楮墨天真的笑着,可是秦楮墨早已从他贼兮兮的眼神中读出了别样的意味。 他抬起头,只见苏杨子正抱歉地站在他身边,“对不起,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之前秦楮墨就和顾南辙商量过,若想证明郑羽菲的身份,就一定要想办法让秦思雨和郑羽菲做上一场亲子鉴定。 只有确定了秦思雨就是郑羽菲的亲生儿子,他才会相信自己和秦楮墨是夫妻。 这也是苏杨子准备实施抓捕陆子辰计划的第一步,先彻底斩断了他与郑羽菲之间的关系,然后才能以防他狡辩。 毕竟陆子辰心思缜密,他既然能把郑羽菲带过来,后面的事就一定会安排好。 如果这件事不趁早解决的话,恐怕之后秦楮墨想带着郑羽菲回国都是个难题。 所以在此之前就一定要让秦思雨先和郑羽菲做亲子鉴定。 把一切可行性的证据都拍在陆子辰的面前,才能让他没办法辩驳。 秦楮墨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他牵着秦思雨的手站起身来,可谁知一转过头净看见郑羽菲满脸惊讶的眼神。 糟了,他还忘记对郑羽菲说自己有个孩子的事。 郑羽菲愣愣的看着秦楮墨,忽然也明白了,她指了指秦楮墨手中牵着的孩子,“这就是你和你妻子生的吧?” 可是秦思雨却一直愣愣的望着郑羽菲,他咬着嘴唇,稚嫩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悲切的表情,转瞬间,连他的眼眶都红了。 郑羽菲被他吓到了,这孩子怎么见到自己就如此激动? 可转而一想,她忽然又明白了,都说自己和秦楮墨的妻子长得很像,那怕是这孩子把她当做自己的妈妈了吧? 一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就失去了妈妈,郑羽菲也不禁感到心酸。 她走上前对秦思雨打了声招呼,“你好啊,小朋友。” 之前在国内时,苏杨子已经对秦思雨说了夏威夷这边的事。 秦思雨知道自己的妈妈已经再度失忆了,此时此刻,他就站在郑羽菲的面前,可是却不能与她相认。 这在秦思雨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一块不可磨灭的伤疤。 秦楮墨的心也骤然一痛,真是难为了这孩子,一出生不久妈妈就出了车祸,离开了他整整七年。 好不容易相认了,可是到了这会儿却又变回了原点,他们曾经的努力到了现在,恐怕算是全都白费了。 幸好秦思雨是懂事的,他很快就收敛了自己脸上悲伤的表情,对着郑羽菲一笑。 “阿姨好。” 郑羽菲的心瞬间就被秦思雨甜甜的表情给融化了,她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秦思雨的头。 “真乖,你叫什么名字呀?” “秦思雨。” 郑羽菲眉头微蹙,秦思雨这个名字,她似乎是从哪里听说过呢? 见到郑羽菲那片刻间的愣神秦楮墨,便知道她应该是回忆起了什么,只是她现在自己应该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对于郑羽菲讲述出那些真相,便对站在一旁的顾南辙使了个眼色。 顾南辙连忙站出来打圆场,“既然秦先生你的朋友都来了,那不如我们现在一起回酒店吧?” 林筱儿也连连点头,“是啊秦先生,您刚出来还需要休息,我们就先回去吧。” 比起之前,现在林筱儿对秦楮墨的态度可是好了不少。 秦楮墨无奈的笑了一下,似乎是把昨夜发生的事都给忘了一般。 林筱儿这才松了口气,可是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担心,此时此刻是当着郑羽菲的面秦楮墨没办法发难,可是等到过会儿没人了秦楮墨,会不会来质问自己? 如果他问了,该如何回答? 站在她身侧的顾南辙悄然牵住了林筱儿的手,在她掌心轻轻捏了一下。 林筱儿转过头,正见顾南辙用那种安慰似的眼神看着自己,示意她安心。 虽然目前为止事情还没有解决,但只要看到顾南辙的眼睛,林筱儿就觉得莫名的安心。 或许顾南辙说的对,有很多事情都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而且这是毕竟是自己做下的,总是要面对。 不如就等回酒店后,再好好对秦楮墨解释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到了酒店,在路上请思雨就粘到了郑羽菲的身上,他不住地讨好着郑羽菲,希望能博得郑羽菲的关注。 而郑羽菲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便任由他粘着自己。 不知为何,在看到秦思雨的时候,郑羽菲总是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就如同当初看到秦楮墨时一样,这种感觉让郑羽菲心中隐隐有些慌张。 她最讨厌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也最讨厌很多事情失去自己的控制。 可是秦思雨一直在她身边撒娇卖萌,让郑羽菲也一时间忘了自己那不安的情绪。 众人平安无事地回到了酒店,再回到房间之前,秦楮墨对秦思雨使了个眼色,秦思雨瞬间会意,就粘着郑羽菲,要跟她一起玩。 郑羽菲自然高兴秦思雨这样,便拉着他去了自己的卧房内,而秦楮墨终于找到了机会。能和苏杨子好好谈谈话。 很多事情顾南辙也有发言权,他便也跟着二人一同进去了。 林筱儿自知自己似乎不太适合进入这样的氛围内,也是因为心中对秦楮墨有些害怕,便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第五百八十一章: 这里有妈妈的味道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进门前,她转头望了一眼郑羽菲紧闭的房门,忽然有那么一瞬间,林筱儿感觉到了深度的心酸。 她曾经受到了郑羽菲那么多的照顾,也很想把她对自己的恩情回馈给她,可是越是在乎就越是容易出错,昨晚竟然还发生了那样的事。 而且郑羽菲变成这副模样,自己也是罪魁祸首之一,林筱儿真的没脸见她,可是她刚刚回了房间,就听见有人在敲门。 她诧异的走过去,微微拉开门板,只见郑羽菲正笑着看着她。 “不如你和我一起吧。” 林筱儿不尴不尬的被郑羽菲拉到了她的房间,但她的面色有些凝重,尤其是在看到秦思雨的时候。 她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和自己的母亲对面不相识时,心中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而最后导致她母亲变成这样的原因,也有自己出的一份力,所以见到秦思雨,林筱儿就忍不住内疚。 秦思雨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他并不明白林筱儿为什么会如此露出如此伤心的表情,便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凑上去问她。 “林阿姨,您怎么了?” 林筱儿这才收敛了自己爱殇的神情,对着清对着秦思雨勉强一笑。 “阿姨没事的。”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郑羽菲一边端着一个餐盘,一边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她把餐盘推到了秦思雨的面前,“我给你准备了一点甜品,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可谁知秦思雨在看到那盘甜点的时候,神情就凝固住了。 郑羽菲正诧异于秦思雨如此稚嫩的脸上为什么会露出如此老成的表情,秦思雨就已经拿起了一块儿小蛋糕,颤颤巍巍的递到自己嘴边咬了一口。 在尝到了那熟悉的味道时,秦思雨就忍不住抽噎出声来。 郑羽菲慌了,她连忙抱住秦思雨,“思雨?你怎么了?” “没什么。”秦思雨抹了把眼泪,他把手中的蛋糕举到郑羽菲的面前,“这里有妈妈的味道。” 郑羽菲的心忽然不可遏制的痛了一下,在秦思雨哭着对自己说出这句话时,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就是忍不住想去抱一抱秦思雨,哄着他,让他开开心心的。 她像是与生俱来就和这孩子有什么缘分似的,看着孩子哭时,她也会感到心痛,而看到孩子笑的时候,她会不自觉地就和他一起笑出来。 郑羽菲不知道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天生就拥有的技能,林筱儿在一旁看着,也觉得自己的眼眶发烫。 她连忙别过头,擦了把自己湿润的眼睛。 此时此刻,林筱儿后悔极了,她当初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一己私心就去害了其他的人。 只有那些人都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林筱儿才能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让他人受到了多大的伤害。 此刻秦楮墨找到了郑羽菲,可是如果他找不到呢?那么郑羽菲未来会面对着什么样的生活? 陆子辰会对她好一辈子吗?陆子辰真的爱她吗?如果有一天陆子辰被捕了,那郑羽菲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 这一切有可能出现的后果,让林筱儿忍不住胆战心惊。 不过好在现在郑羽菲的身份之象大白,而秦楮墨就守在她的身边。 这么多人都在,陆子辰就算是在狗急跳墙,他也不敢主动暴露了自己。 秦思雨知道自己失态了,可是在靠近妈妈的怀里,是他就忍不住哭的更加伤心,他抱住了郑羽菲,忽然哽咽着叫了声妈妈。 郑羽菲愣住了,虽然知道不应该这样,可是她还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她一边拍着秦思雨的背,一边安抚着他。 “不哭了,我在呢。” 这一声秦思雨盼了很久的话,如今终于听到了,他却泣不成声,不管再怎么老成,秦思雨终究也是个孩子。 他也盼望着自己的父母能每天都陪着自己,希望家庭家里永远都是那么的温馨。 而在此时,对面房间里的秦楮墨,苏杨子,顾南辙三人也是对作者沉默无言。 秦楮墨是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还隐隐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在郑羽菲呢喃出那个名字的时候,秦楮墨的心差点跳了出来。 那种失而复得的惊喜,那种沉寂了几个月的悲痛,都在一瞬间爆发,冲昏了秦楮墨的头脑。 他恨不得马上带着郑羽菲离开这个地方,跑的远远的,无论去哪里都好,只要不要在陆子辰的视线下就好。 而如今,他的救星终于来了。 秦楮墨也没有想到苏杨子会这么快地赶来,毕竟他前些日子刚刚受了伤,这会儿身体还有些虚弱。 单看着他的脸色就觉得有些苍白,可是苏杨子还是撑着来了。 秦楮墨知道,苏杨子一方面是出于朋友情谊,为了自己而来的,而另一方面,苏杨子也是恨极了这个狡猾的陆子辰。 他势必要和陆子辰展开一场决一死战,一定要彻彻底底把他捉拿归案,让他无法再去祸害任何人。 沉寂了片刻之后,苏杨子才缓缓开口。 “这一次我带了几个人来,局里对这件事很是重视,之后还会派更多的人手,你放心,这一次我们的把握很足。” 秦楮墨感激的对着苏杨子点了点头,“多亏你了,这些日子你真是辛苦。” 苏杨子无奈叹息,“抓不住陆子辰也始终是我的一个心头大患,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容他再留在这世上。” 陆子辰手上不知染了多少人的血,和江海和沈露露不都是死在陆子辰的手上吗? 何江海和沈露露确实死不足惜,但是他们绝不应该死在陆子辰这样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手上。 尤其是沈露露,他也是因为一片痴心被陆子辰蒙骗了,以至于落得那样的下场。 他没了一个孩子,自己也从悬崖上纵身而落,最后连如此在乎他的沈之爻都死了。 这样的一个结果,任何人都无法接受。 倘若这一次再不能抓住陆子,陈苏杨子简直想以死谢罪。 “哦,对了。”苏杨子忽然想起了点儿什么。“前些日子沈一联系我了,他说他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在跟踪着陆子辰,发现他和那个和背后支持他的那个人不怎么接触了,你说会不会是那个人不想管他了呀?” 第五百八十二章: 你难道不管她了吗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忽然露出了点儿茫然的表情,他忽然觉得自己蠢得很,连这个细节都没有发现。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陆子辰现在已经失势了,郑羽菲就这么离开,他怎么可能不出来寻找? 而坐在他一边儿坐在另一边的顾南辙也忽然面色一沉,他面色凝重的开口说道,“或许这件事我大哥会知道。” 他们都心知肚明,陆子辰背后的势力就是那个传说中神秘的忠叔。 而至于这个忠叔到底来历如何,又是怎么和陆子辰搭上线的,谁也不知道。 至于他的神出鬼没,更是不为人所知。 他似乎有很大的能耐,几乎是一手遮天,倘若他被称为半壁江山的话,那么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可是这二人关系的突然破裂,真的是让他们感觉到了疑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这么“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突然就不再合作了? 苏杨子忽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或许是因为你的到来,所以才导致陆子辰被暴露。他背后的那个人。自然是不想自己也被牵扯出来的。” 是了,这正是这个原因啊。 看来,那个神秘的忠叔一定也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所以他才会如此急切的想和陆子辰撇清关系。 而坐在一旁的顾南辙早已经坐不住了,现在林筱儿已经被牵扯了进来,他不得不去为了秦楮墨而考虑。 除了他希望这些事能早日真相大白以外,更是希望秦楮墨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饶过林筱儿一次。 他站起身来走向阳台,拨通了顾北陌的电话。 自从那日从顾家宅子离开之后,他已经很久没和自己的大哥联系了。这会儿拨通了电话,却觉得有些尴尬。 而那边的顾北陌就像是在等着顾南辙联系自己一般,几乎是在下一秒他就接通了电话。 “大哥。”顾南辙迫不及待的叫道,令他意外的是,对面的顾北陌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嘲讽他。 这至少是在他意料之外的,而顾北陌也显得十分着急。 “是不是林筱儿出事了?你们到底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顾南辙愣了一下,忽然明白顾北陌会为什么会如此着急了, 看来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自己和林筱儿,他早就也知道了林筱儿这件事。 顾南辙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我们两个现在还平安无事,但是抓捕陆子辰的计划已经快开始了。”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二兄弟二人第一次如此平静的对话。而这一次,他们都有共同的一个目标,都是希望林筱儿平平安安的。 顾北陌早已猜测到了如今的情况,所以他对顾南辙的话丝毫不感到意外。 “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吗?那边能不能再等一等啊?” 高傲如顾北陌,却第一次用这种机械,甚至带着恳求的语气。 顾南辙都觉得有些茫然了,他从未见过自己大哥如此这般过,不自觉地便感觉到心中一沉,莫非他对着林筱儿真的有感情吗? 越是如此,顾南辙就会越感到害怕,倒不是害怕小顾北陌把林筱儿从他身边再次抢走,而是他忽然发现,如果顾北陌一代怀揣着这样的想法的话,未来会有很多事要把他牵扯进来。 他们到底是兄弟,就算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那种血浓于水的感情就算一道天雷劈下来也不会把他们给斩断。 顾南辙还是惦记着顾北陌的,可是顾北陌顾不上这么多,只是一直催促着顾南辙。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倒是说呀,你难道不想管她了吗?你盼了她那么多年,难道就任由她被牵扯进这件事中,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翻身嘛?” “我自然是不想。”顾南辙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回到,“大哥,我想问你一件事。那位传说中的忠先生,是不是已经和陆子辰闹翻了?” 提起这件事,顾北陌便觉得尴尬,他忽然冷笑。 “何止是与陆子辰,与我都已经闹翻了。” 竟然还会有这种事? 顾南辙有些意外的想到,当年就算顾北陌那么没有能耐,没有出息,忠叔还是愿意带着他。 可是如今顾北陌也抛之门外,他不自觉地和顾北陌想到了同一点,那就是现在忠叔的处境也十分危险,他不希望这些事牵连到自己。 所以无论是陆子辰还是顾北陌,只要是于林筱儿有过接触的人,他通通都要假装不认识,彻底把自己给摘出去。 “我懂了。”顾南辙点了点头,这边的事我来想办法安排,“至少,能拖就拖一拖。” “那拜托你了。”顾北陌下意识的对顾南辙说了这么一句, 顾南辙愣住了,他何尝见过顾北陌对自己如此的态度。 想必有的时候,人在认清了自己的感情之后,真的会变得没有清醒的头脑。 他挂的了电话,心情沉重地转了个身,回到了房间内。 秦楮墨和苏杨子二人都在静静的看着他,他二人隐隐听到了顾南辙刚刚和对面顾北陌的通话,大概也都了解了事情。 只见顾南辙对他们沉重的摇了摇头,“陆子辰现在确实是和忠先生那边闹翻了。” 这对他们而言倒是个好事,只是不知为何,顾南辙却如此的面色凝重。 他们都不知道,顾南辙是在心中隐隐的担心起了顾北陌来,他总是觉得顾北陌一定会做出一些惊为天人的大事来,而这件事一定会是他无法阻止的。 如果必要的时刻,他需要在自己的爱人和亲人之间选择一个,顾南辙会选谁? 这对他来说原本就是一个两难的选择,顾北陌是他的亲兄弟,他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 就算是关系再不好,可也毕竟是亲人。 而林筱儿是顾南辙最在乎的人,他们二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可早已把彼此是做了自己生命中的救赎。 他们无法分开,所以无论做什么选择,顾南辙都会十分难过的。 秦楮墨还以为顾南辙是担心林筱儿的哪件事,便心下有些不忍了。 第五百八十三章: 丧家之犬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倒不是因为原谅了林筱儿的所作所为,而是可怜了顾南辙,他能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 在这三人的感情之中,原本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无辜的,可是到了今日,顾南辙能主动迈出那一步,对他而言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他又怎么忍心,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放弃呢? 秦楮墨心下不忍,便去安慰顾南辙。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或许这件事还会有转圜的机会,毕竟当初是陆子辰主动要做这个要的。” 他转过头对苏杨子使了个眼色,苏杨子也对着顾南辙点了点头。 “毕竟林筱儿是外国国籍,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的责任只是抓捕陆子辰,至于林筱儿的事,你想怎么办,都和我无关。” 秦楮墨知道这对于苏杨子来说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以他正直的性格,完全可以把林筱儿给揭发出来。 可是在面对着顾南辙的时候,他还是网开了一面,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对于苏杨子来说,已经是最大的退步了。 秦楮墨也不想让苏杨子太过为难,所以后续的事他无法帮助到顾南辙。 但是这对于顾南辙来说已经是格外的恩赐了,他忍不住对二人感激的点头。 “多谢你们,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想办法报答的。” 秦楮墨摆了摆手,“我不要你的报答,这段日子你也帮了我很多忙,如果不是因为你带我来了夏威夷的话,我也不会找到我的妻子。” 想到这儿,秦楮墨忽然不知苦涩,还是甜蜜的笑了一下。 “不管怎么样,只要我现在找到她了,就是好的。” 下一步,最重要的就是证明郑羽菲的身份,然后把陆子辰彻彻底底的捉拿归案。 顾南辙也明白自己不能让秦楮墨太过于为难了,至于他和林筱儿之间的事,也只能由他们来处理。 而他所要做的也只好是配合秦楮墨,让他尽快的把陆子辰这个孽障给铲除掉。 至少他和郑羽菲之间,绝对不能因为陆子辰的存在而造成任何影响了。 他们都心知肚明,此时此刻的陆子辰一定会想办法尽快逃离这里。 他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了,但这不代表着他会坐以待毙。 这短短几日,只当是陆子辰对于失去郑羽菲那种悲伤情绪的一个缓冲。 等到他回过神来之后,还是会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的。 有时候,他们也觉得陆子辰可怜,好好一个青年才俊,偏偏又把自己,弄得像一条没有家的野犬一般。 但是他的可怜不足以掩盖他的可恨,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也是他自己一定要走下去的,事到如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救他。 正如他们猜测的那般,此时此刻的陆子辰确实在计划着出逃,可是他寸步难行。 他想过如果有一天忠叔彻彻底底的抛弃了他后,他的路会有多难走,但是没有想过会如此的艰难。 此时此刻,他连逃离夏威夷都不敢,也没有那个能力。 他知道现在秦楮墨地眼睛就牢牢地黏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有任何风吹草动,秦楮墨那边一定会得到消息的。 迟早有一天,自己一定会被捉拿归案。 他不敢离开,可却不得不离开。 所以这段日子他一直在想办法筹谋着,准备以一种人不知鬼不觉的方式离开这里。 好在之前跟忠叔合作的时候,他给自己私下留下了一些钱,还暂且能用上一段时间。 他雇了一辆车,准备在三日之后就彻彻底底的离开夏威夷。 这个地方,他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去哪里都好,可是夏威夷绝对不能再来了。 可是在离开之前,陆子辰还想去做另外一件事,他还是想知道郑羽菲现在到底在哪里。 自从那日他离开后,他就再也没有了郑羽菲的踪迹。 直到郑羽菲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他生命中以后,陆子辰才明白原来自己曾经做过的孽都会还到他的身上。 他曾经将别人的感情当做贱草,如今他的感情就也一定会是如此的。 郑羽菲根本就不在乎他,因为在他的心底,他爱的人永远都是秦楮墨。 可是陆子辰不服气,为什么秦楮墨什么都有了,而到头来他什么都没有的? 名利地位,他已经什么都失去了,他不能再失去郑羽菲,绝对不能。 可是此时此刻的陆子辰并不知道郑羽菲到底在哪里,他私底下去联系了那个之前被他安排过来做细扮演郑羽菲父母的两位演员。 据那边所说,郑羽菲有试图联系过他们,只是他们觉得自己的戏已经演完了,也没有必要再去接郑羽菲的电话,便拒绝了。 听到这个答案,陆子辰险些辱骂出声来。 如果那两个演员接了电话,此时此刻他就不会连半点儿消息的踪迹都没有。 可是木已成舟,他也没有任何办法,除了辱骂那两个演员信息以外,他根本毫无头绪。 他从未如此凄惨过,走在大街上还要把自己扮演成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 他打扮的几乎如同一个街头流浪汉的班,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让他人发现自己。 因为现在陆子辰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他若是露出了半点踪迹,都有可能会彻彻底底的毁掉自己的后半生。 陆子辰去街边的超市买了包烟,蹲在转角吸完了之后,陆子辰又拉低了自己的兜帽,茫然的在街头走来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陆子辰才回过神来,他抬起头,恍惚间竟然看到了郑羽菲的身影。 陆子辰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他真是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郑羽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此时此刻,郑羽菲怕是那个最不想见到他的人吧? 陆子辰转过头瞟了一眼周围的情景,竟然发现这里正是自己经常自己从前经常和郑羽菲来的一家商场。 郑羽菲不大出门,一来是她自己不愿意出来逛街,二来也是陆子人刻意引导她,不让她出现在大众面前,以免暴露。 所以他们偶尔出来也是来这边逛街,然后再吃上一支冰激凌。 第五百八十四章: 不过是苟且偷生的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而此刻,陆子辰无知无觉的竟然走到了这里。 他顿时感觉到心头一阵酸涩,他捂住自己的胸膛,忍不住蹲下身去,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路过的人都像看着精神病一样看着他,青天白日之下,一个男人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绝对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风景。 那些人只会对着陆子辰指指点点,用着那些陌生的话说这个男人可真是脆弱。 也有人在可怜陆子辰,他们说,一个男人做到如此的境地,一定是有什么遭遇了什么迫不得已的事。 可只有陆子辰自己的心里才是最司马徽,他之所以走到了这一步,完完全全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是他自己作死。才把自己的退路都堵死了。 他疲倦地撑起身子,站起来,也不愿意让那些陌生的外国面孔看到自己的脆弱之处。 他迈开腿,一步一抖的走进了商场内,在门口,他还被保安给拦住了。 或许现在在他人的眼中,他就是一个街头落魄的流浪汉。 陆子辰苦笑,他摘下兜帽,把自己尚且还算干净的脸给保安看了一下。 那保安连连对陆子程道歉,卑躬屈膝的邀请陆子沉进去。 陆子辰脸上的苦涩一直挂着,若是放在从前,他一定会对着保安的两级反转嗤之以鼻。 可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没有任何资格去指责别人。 就连一个在夏威夷最底层的保安,都比他的地位要高。 他就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一般,根本就不值一提,若是哪天死在街头了,也不过是被人草草裹了丢进焚烧炉,然后再被哪个好心人扬进大海,彻彻底底的成了鱼食。 他走进那家商场,想去从前他和郑羽菲经常去的那家甜品店,点上一支郑羽菲最爱吃的冰激凌。 他刚走进去,就看到了众人鄙夷的目光。 他们的眼神赤裸裸的打在陆子辰的身上,看着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陆子辰不得不让自己变得落魄下来。可是那些人的眼神就如同一根针一样扎进了陆子辰的心里, 他眼底忍不住染上了愠怒。他抬起头来,怒视着那些用赤裸裸的目光打量着他的人。 四目相对之下,那些人终于还是心虚的别过了头。 陆子辰叹了口气,又把兜帽戴了上来,却听见身边有一个人在叫他, 他转过头来,发现是一个白发苍苍的白人老奶奶, 她对着陆子辰招手,笑眯眯地示意他过来。 陆子辰茫然的走了过去,只见老奶奶从自己的钱夹里抽出几张零钱来,塞进了陆子辰的手里。 她鼓励似的对着陆子辰笑了笑,小声用英语对陆子辰说了一句。 “Young man, don't be discouraged. You have your day.” 陆子辰愣了一瞬,忽然苦笑出声来。 那慈祥的老奶奶对他说,年轻人,你不要放弃你自己,总会有出头之日的。 可是她哪知道,自己曾经辉煌过很长很长的一段日子。 他曾经也以为那不过是自己上升的一段路而已,而直到今日他才明白,那时他已经到了人生的巅峰。 他提前透支掉了自己人生中所有的好运气,用一种最恶毒的方式达成了自己的心中所愿,所以最后老天能回馈给他的,只有怀揣着同样恶意的报应。 他摆了摆手,拒绝了老奶奶的施舍。 那个老奶奶一脸莫名其妙,又忍不住摇头叹气。 或许在她的心里,陆子辰是那种哪怕是落魄到如此地步,也不愿意接受其他人施舍的人吧? 在那老奶奶的眼里,陆子辰可真的是太过高贵了。 如果她知道陆子辰真正的为人,一定会对他嗤之以鼻。 陆子辰走到了点餐台,照例像往常一样点了两支冰淇淋。 他素来不喜欢吃这些甜的凉的,可是陪伴着郑羽菲的时候,他总会心甘情愿的陪她吃上一支。 曾经陆子辰以为自己不过是为了哄着郑羽菲开心,让她不要离得开自己罢了。 可是时至今日,他才明白,原来那个时候自己真的是心甘情愿的。 在二人共享那甜美的冰激凌时,他没有怀揣着任何私心,他满心满眼的都是郑羽菲。 陆子辰握着那两只冰激凌,忽然沉默。 如今他像往常一样,买了这些东西,可是却没有人和他分享了。 他捏着甜筒脆皮,忽然眼眶一红,他真的好想回到那个时候。 不,他真的好想好想回到和郑羽菲刚刚重逢的时候。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一定不会怀揣着那样龌龊的心思去接触郑羽菲。 他会以一张阳光优雅的面孔,去到郑羽菲的面前,让她真正的接受自己。 而不是这样用着世上最肮脏的手段,把一个原本生活在阳光之下的女孩禁锢在自己身边,让她和自己一样停留在一个阴暗的滋生细菌的角落里。 可就在陆子辰转过头时,他真的看到了郑羽菲。 有那么一瞬间,陆子辰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他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皮。 再抬起头时,郑羽菲真的就在自己的面前。 她在距离自己有两米开外的地方,正坐在靠窗边的一个卡座上。 而在她身边有一个模样熟悉的男孩儿,坐在郑羽菲对面的更是一个十分熟悉的人。 她正对着那小孩儿笑着,时不时的就要去摸一摸他的头。 而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用着同样温柔的笑意看着对面的二人。 那才是真正的三口之家,是被世界所允许的,相爱的两个人。 而陆子辰,不过就是个苟且偷生的亡命之徒。 陆子辰手一抖,一支甜筒被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他再回过神。就下意识地便向后退了一步。 如今坐在郑羽菲对面的正是秦楮墨,如果被他们二人发现了,那么吃不了兜着走的可是他自己。 陆子辰连忙躲到了一个角落里,可是眼睛却始终没有舍得离开郑羽菲。 只有失去了才会懂得惋惜,主动舍弃的不作数,往往都是被抛弃的,被生生割离开的,才最让人觉得难忘。 陆子辰,已经输得彻彻底底了。 第五百八十五章: 给她下药?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陆子辰恍然间想起了曾经自己在梦中见过的情景,在梦里,秦楮墨盛气凌人的看着自己,他那种轻蔑的眼神一触即发。 只是淡然的瞟了自己一眼,陆子辰便能知道他心中所想。 秦楮墨对他说,看吧,你再怎么努力,他还是属于我的。因为你从一开始就错了,在这段感情里,你根本就是一个局外人。 这何止是因为秦楮墨和郑羽菲本就是夫妻的缘故,更是因为陆子辰本身就带着那种龌龊的心思去接近了郑羽菲。 在他怀着那样私心的情况下,郑羽菲怎么可能会接受他? 恍然间,陆子辰想起了刚刚初识时的郑羽菲。 那个时候他们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而陆子辰还有着美满的家庭,他是学校里最万众瞩目的人物,所有人都对他阿谀奉承。 然而陆子辰一转头的时候,总是能留意到那个小心翼翼地跟在自己身后,却不怎么说话的女孩子。 可即便她表现出的样子再怎么胆怯,陆子辰也能从她的眼中看出光晕来。 她本就是那么的自信,像郑羽菲这样的人,她什么都不缺。所以她这一辈子只需要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了。 爱自己想爱的人,做自己喜欢做的工作。哪怕是输了,她也不觉得人生跌到了谷底。 所以这也是当年陆子辰最欣赏她的地方,让陆子辰最骄傲的是,当年的自己足以配得上郑羽菲,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一条丧家之犬,即便得到了好心人的垂怜,也始终忘不掉自己流浪狗的身份。 这就是陆子辰最痛心最难过之处,他好想回到S市,回到他最美好的年岁。 回到父母的怀里,回到当初和郑羽菲对视时,羞涩却又能坦然的一笑那时候。 他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去,手中捏着的那支冰激凌也渐渐融化,黏 腻的液体沾了陆子辰满手。 可他毫无知觉,只是一直愣愣地盯着那边的方向。 原来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的结局了。 秦楮墨是郑羽菲这辈子最爱的那个男人,她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只为让秦楮墨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她还给秦楮墨生了个孩子,这样的感情,其他人可以比得上的? 他们总有一天会重逢的,如今便是他们从新回归到平静生活的时刻,而陆子辰即将面对的则是万丈深渊。 他的心中还是隐隐的觉得有些不服气,但是更多的却是苦涩与心酸。 凭什么?凭什么到了最后,自己什么都没有? 忽然,陆子辰留意到了那边秦楮墨的动作。 坐在他对面的郑羽菲不知何时起身离开了,而秦楮墨则悄然触碰到了郑羽菲的水杯。 虽然他的动作很小,旁人根本不会留意,但是一直死死盯着那边的陆子辰,却看到了。 他注意到秦楮墨把一小包东西撒进了郑羽菲的水杯之中,陆子辰顿时感觉心头狂跳,秦楮墨要做什么?他在给郑羽菲下药吗? 他不是最爱郑羽菲吗?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暂且搁置下了林筱儿的那件事后,秦楮墨便全心便把满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郑羽菲的身上。 今日无事,便借着秦思雨想出去玩的理由,把郑羽菲也叫了出来。 这会儿郑羽菲正去了洗手间补妆,秦楮墨也趁着这个机会,把那一小包药洒进了郑羽菲的杯子里。 这一包药是林筱儿给他的,也是林筱儿出的主意。 他一直想带郑羽菲去和秦思雨做亲子鉴定,可是这种话怎么能贸然说出口。 时至今日为止,秦楮墨还是没有做好准备,更没有勇气对郑羽菲说出真相来。 一来,如今的郑羽菲什么都不记得了,二来就算他说了,郑羽菲也不大会相信。 所以想做亲子鉴定这件事真的是难上加难,林筱儿偷偷跑过来,赎罪一般给秦楮墨出了个主意。 她有些为难地对秦楮墨说。她倒是有一个方法,能顺顺利利的带着郑羽菲去做亲子鉴定,可是这个方法秦楮墨恐怕会舍不得。 秦楮墨下意识的便想到了林筱儿想给他出什么主意,便连忙拒绝了。 “羽菲是我最爱的人,哪怕她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我是谁,我也不愿意伤害她。” “可是有的时候不用计谋,就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你难道不想带她离开夏威夷吗?万一到时候,你不能顺利的把她带走,该怎么办?” 如果郑羽菲的身份证的成了一个谜,而在陆子辰被捕之后,他如果是真的痛恨极了秦楮墨,是一定不会吐口郑羽菲就是秦楮墨的爱人了的。 到时候一旦郑羽菲因为身份的限制无法离开夏威夷,秦楮墨也很有可能被强制遣返,到时候两个人在想相见可就难了。 而林筱儿也知道自己罪大恶极,她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也会落入法网。 如果是到那个时候秦楮墨被迫返回,而自己也入了狱,就真的没有人能帮助郑羽菲了。 她在夏威夷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这一辈子该如何生活? 所以必要时刻就一定要狠狠心提前把该做的事都做好,以免到时候出现什么纰漏,让大家都措手不及。 秦楮墨思忖再三,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林筱儿提出的建议。 可是他也只允许林筱儿给他一点点药,只需要暂且缓解他们的燃眉之急就够了。 此时此刻,秦楮墨抬起头望向郑羽菲离开的方向,心中忽然怅然若失,又满满的都是心痛。 “你别怪我,我也是没有办法。”秦楮墨沉吟着说。 坐在他对面的秦思雨抬起头来,眼神中似乎是坦然,可秦楮墨却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十分的担忧。 “爸爸,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秦楮墨变得有些为难了起来,“其实我也不想,可是如果想把你妈妈带回国内的话,恐怕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上次抓捕陆子辰失败,无非是因为他背后的势力太大,而当地的警察又在打太极。 这一次陆子辰已经没有了背后人的帮助,但最关键的是,他们还是需要当地警方的帮助。 第五百八十六章: 突然摔倒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所以唯一能引得这边警察注意的方法,就是先证明郑羽菲的身份,由秦楮墨去亲自举证,这样他们才会去抓捕陆子辰。 可是马上就要实施行动的时候,秦楮墨却忽然犹豫了。 这样做真的值得吗?虽然林筱儿是一个医学界的天才,她对秦楮墨再三保证自己给她的药绝对没有问题,但是凡事都有万一。 郑羽菲受了那么多的折磨,身体本就差到了一定程度。 如果最后连秦楮墨都要给她一记重击,等到郑羽菲有一天恢复记忆了,她会多么的伤心难过。 正想着,郑羽菲就回来了,秦楮墨的心不自觉的悬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坐在角落里的陆子辰也在心中捏了把汗。 他在心中祈祷着希望郑羽菲不要去触碰那个水杯,甚至忍不住想上前阻拦。 可是到最后,陆子辰还是生生压下了自己心头的冲动。 他知道,这会儿如果出现在秦楮墨面前,那么他要面临的就是再也无法翻身的余地。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绝对不能出岔子。 所以只能悬着一颗心,盯着那边郑羽菲的动作。 秦楮墨的视线一直落在郑羽菲的手上,甚至连郑羽菲在对自己说什么他都没有听清。 只见郑羽菲端起了杯子,瞬间,秦楮墨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他期盼着郑羽菲能把那杯水喝下,又怕她把水喝下。 就在郑羽菲的嘴唇即将碰到卑鄙的时候,意外忽然发生了。 那边的陆子辰听到了一声巨响,一直被他死死的收进视线范围内的郑羽菲忽然身子一歪,整个人都跌坐在了地上。郑 羽菲被摔蒙了,她茫然的抬起头,抱住自己有些发痛的手臂。 秦楮墨猛地站起身来,“怎么回事?!” 他冲到郑羽菲的身边,却见郑羽菲的椅子竟然塌了。 刚刚郑羽菲这猛的一摔,正是因为椅子承受不了郑羽菲身体的重量,摇摇欲坠着突然塌陷。 而郑羽菲就这么猝不及防,被摔了一下。 郑羽菲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关节都被震痛了,而最为严重的是她的手臂。 在她摔倒的时候,裸露在外的手臂不小心触碰到了椅子上的铁钉。 她的皮肤上也被不小心划到了一个口子,虽然不深,但是看上去鲜红一片,也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秦楮墨慌了,他连忙半拖半抱的把郑羽菲给扶起来。 “没事吧?”秦楮墨焦急地问道。 郑羽菲被摔蒙了,她茫然地对着秦楮墨摇了摇头,却忽然痛的抽气。 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有些痛。” 秦楮墨连忙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去触碰自己的伤口, “走,我带你去医院打破伤风。” 二人就这样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秦思雨也站了起来,跟在二人身后,也离开了甜品店。 陆子辰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郑羽菲没有喝那杯子里的水。 可是片刻后,他的心又悬了起来,刚刚郑羽菲走的时候,表情那么痛苦,腿一眼也一瘸一拐的,可见她摔得有多痛。 陆子辰忽然在心中幻想了一个画面,在郑羽菲受伤之后,他就背着郑羽菲赶往医院。 他们二人走在路上。郑羽菲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可是现实却往往与幻想相反,把郑羽菲带走的是秦楮墨,最有资格站在郑羽菲身边的也是秦楮墨。 而陆子辰所能做的,除了幻想以外,什么都没有。 他苦涩地笑着,低下头时,发现手中的冰激凌已经完全化成了一滩水,正黏糊糊的粘在他的手指间。 而一旁的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他们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买了东西还不吃,最后弄得自己脏兮兮的。 陆子辰有些嫌恶的丢掉了手中的甜筒,起身离开了。 他走到了洗手间,恶狠狠的搓洗着自己沾满污渍的手指,可是越是清洗,他越是觉得恶心。 他并非是觉得他手指间的东西恶心,而是觉得自己恶心极了。 他浑身的罪孽,满身的污垢究竟怎么才能洗清? 莫非真的要等他一头跳下了黄泉才能得到救赎吗? 陆子辰疲倦地望了一眼镜子,镜中人看上去憔悴极了,已经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眼眶通红,布满了红血丝,黑眼圈浓重。 而在短短几日的时间里,他的眼角似乎多了些细纹。 陆子辰今年的年纪也已经不小了,有些皱纹也是寻常的,可是一夜之间的苍老,陆子辰如今也体会到了。 或许这些皱纹早已在悄然之间就已经爬上了陆子辰的脸颊,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不年轻了。 可是活到了这把年纪,竟然连个安安稳稳的生活都没有。 他总是在逃离,总是在算计。 可是私心太重,就注定得不到任何人的爱。 他已经离开这么久了,他的母亲从来没有联系过他。 陆子辰在心中暗暗揣测,或许是他的母亲怕联系了自己之后就会暴露自己的行踪,所以便干脆狠下了心,拼着此生不见的念头,也要保全陆子辰。 可是陆子辰还是觉得心酸,他这辈子,或许都得不到所谓的爱了吧? 而他从前一直盼望着能够出狱的父亲已经惨死在了狱中。而何冰河对他说的话更是让他绝望。 叫了三十多年的父亲竟然和自己毫无半点血缘关系,而亲生父亲却死在了自己的刀下,这是何其残忍的一件事。 陆子辰透过镜子看到了身后商场外围的阳台,他忽然有种冲动,想从阳台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可是等他真的走到了围栏边后,他却忽然犹豫了。 陆子辰的腿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不,他不可以死,至少不要死在这个时候。 陆子辰忽然落荒而逃,然而他却并没有注意到,在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正在直指着凝望着他。 秦楮墨慌慌张张的把郑羽菲送去了医院,伤口虽然不深,可毕竟是被铁钉划破的,所以在医生的建议之下,郑羽菲在验了血之后就被安排去打破伤风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 阻止他们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而秦楮墨一直垂头丧气地坐在走廊里,他发过誓不希望郑羽菲在受伤了,可是有的时候,天灾或许比人祸降临的更猛烈一些。 他也没有想明白那看似稳固的椅子为什么会突然塌陷了,在他们赶来医院之后,甜品店的经理还特意跑来了一次,点头哈腰的对着秦楮墨道歉,想要对秦楮墨作出赔偿。 可是秦楮墨没有心思理他,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那经理如蒙大赦一般,匆匆忙忙的就走了,似乎是害怕秦楮墨反悔。 秦思雨皱着眉,有些嫌恶的瞟了眼那离开的经理。 看来人在摊上事的时候都会感到害怕,可是一旦有一点逃脱的机会,他们就会拼了命的,撒着欢儿的跑。 虽然秦思雨年纪还小可是他已经见过了太多太多,他的思想似乎要比平常的孩子更成熟一些。 若是他此时的想法被秦楮墨知道了,秦楮墨恐怕会更心疼了。 如果这些事都没有发生,秦思雨也大可做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他何必这么早懂得这世上的生存之道? 难道对他来说不累吗? 秦思雨缓缓把视线收回来,落到了坐在对面的秦楮墨身上。 他走到秦楮墨面前,故作嫌弃的拍了拍秦楮墨的大腿。 “爸爸,我说你能不能坚强一点?妈妈只是不小心受伤了而已,你至不至于?” 秦楮墨有些难过的抱住了头,“小孩子,你不懂。” 秦思雨撇了撇嘴,“我有什么不懂的?哦,对了,有一件事,林阿姨要我转达给你。” 秦楮墨抬起头来,“什么?” “林阿姨说,他就知道你舍不得。他也不愿意在妈妈的身上再做这种事,所以今天事情能不能成,全在于我。” “全在于你?”秦楮墨疑惑地望向秦思雨。 在秦思雨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的时候,就有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走出来,他站在他走到秦楮墨身边,悄然在他手中塞了了一瓶东西。 秦楮墨定睛一看,竟然是郑羽菲刚刚抽出来的血样。 他震惊地看向那医生,又转过头来看向秦思雨。 忽然,秦楮墨都明白了。他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孩子。竟然…… 秦思雨见到秦楮墨复杂的表情,就连忙对着他装乖。 “我也是没办法嘛,林阿姨知道你舍不得,所以就私下嘱咐我,那种药最好还是不要用在妈妈的身上,或许换一种办法会更好一点。” “所以你就卸了那椅子的钉子,然后让你妈妈摔倒?” 秦思雨尴尬的挠了挠头,“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没想到妈妈会摔得那么厉害呀!” “你……”秦楮墨被堵了一下,他知道秦思雨是为了不让自己为难。 可是此时此刻,他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怎的,便闭上了嘴,盯着手中那个血样发呆。 秦思雨努了努嘴,“爸爸,你还想什么呢?再不去做亲子鉴定的话,这血就要凝固了。如果到时候这血用不了了,你可不要再找我帮你想办法。” 秦楮墨叹了口气,“好吧。” 他拿出手机来,联系了顾南辙让他过来。 谁知道这顾南辙竟然一直就在附近,几乎是挂了电话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顾南辙便赶来了。 他身旁还跟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还谦和有礼的对着秦楮墨打了声招呼。 “秦先生,你好,我是顾先生的私人医生。” 顾南辙这是找了自己的私人医生来替秦楮墨办事,这样的诚意拿出来,秦楮墨又怎么好拂了他的面子。 虽然秦楮墨明白顾南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林筱儿,为了有一日东窗事发,秦楮墨能为他说上几句好话, 但是毕竟顾南辙的出发点还算是好的,因此秦楮墨也不能责难他,便把血样交给了那私人医生。 “顾先生,我就先走了。”那私人医生客客气气的对顾南辙打了声招呼后,便收起了那瓶血样。转身准备离开。 陆子辰在从那家商场落荒而逃后,便又开始了在路上漫无目的的闲逛,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如果是让他回那个临时落脚的酒店,他也不大愿意。 走着走竟然又在路上碰到了秦楮墨,他带着郑羽菲来了附近的一个医院,也难怪陆子辰这么巧的又碰上了他。 陆子辰实在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内心,便偷偷地又跟了上来。 却正好撞见那个医生把血样悄悄塞给秦楮墨的一幕,陆子辰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凝滞住了,他明白秦楮墨要做什么了。 他根本就是想带着郑羽菲去做亲子鉴定,只有验定了郑羽菲和秦思雨确实是亲生母子关系,他才能顺顺利利的把郑羽菲带走。 可是这也同时意味着,不吓人的期限就快到了。 如果他再不尽快离开这里,等到亲子鉴定的结果一出来,那他就彻彻底底的完了。 可是此时此刻的陆子辰根本没有任何去阻止的办法,那个私人医生眼看着就要离开了,陆子称心头狂跳,他死死的盯着那个男人,甚至想着,要不然趁他不注意,一板砖敲死他算了。 可是陆子辰知道自己不能再杀人了。 他所犯下的罪孽已经够深,此时此刻他也意识到,自己真的不能再把无辜的人牵扯进里面了。 如果他人知道陆子辰的忏悔的话,想必一定会觉得意外。 像他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有后悔自己所作所为的那一天,还真是令人觉得好笑。 不过幸好那私人医生还没走出几步,就被秦楮墨再度叫住了。 秦楮墨是有话要嘱咐他,看来一时半会儿都不会结束。 陆子辰忽然心生一记,他一定要阻止秦楮墨去做这次亲子鉴定。 如果不成,至少要想办法去扰乱,给自己拖延时间,一定要赶在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之前离开夏威夷。 陆子辰慌不择路的跑下楼。随随便便的给自己挂了个号后便跑到了医生的诊室。 诊室里挤满了人,陆子辰突然闯进去,惹的人群中一阵惊呼, 那些人不悦的瞪着陆子辰,有人在用他听不懂的话吼着他,可是陆子辰什么的顾不上。 他拨开人群坐到了医生面前,“我肚子疼,我要做检查。” 第五百八十八章: 偷换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那医生上下打量了一眼陆子辰,见他是亚洲人的面孔,便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他指了指队伍后面,“去排队。” 可是陆子辰依旧直视他,他毫不为医生的话所动。 “我说我肚子疼。”陆子辰强调着。 医生的表情变得更加不悦了起来,他不着痕迹的蹙了眉。 “我说,你去排队。” 可谁知陆子辰忽然拍案而起,他那一掌拍下,险些把桌子生生震裂了。 “我说了,我肚子疼,我需要做检查。” 那医生看着自己放置在桌子上的钢笔都在不停的颤动着,终于露出了点儿害怕的表情, 他颤颤巍巍地指了指陆子辰身后那些排队的人,“可是那些病人都在等着呢。” 陆子辰冷笑,这会儿他说话倒是客气了起来,也不知刚刚颐气指使的是谁。 他知道自己这个亚洲人生活在这个国家一直都是为人所不屑的,要怪就怪他自己没有站到更高的位置上,倘若是他的曾经,这些人都要对他刮目相看,可是现在随随便便的一个人都能对他丝毫不客气。 他扯开嘴角,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们很急吗?”陆子辰缓缓说道,一边说着,便一边转过头瞟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那些人。 只见那些人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一步,似乎都被陆子辰的动作给吓到了。 陆子辰毫不掩藏的嗤笑一声满面都是不屑。 看来不论在哪个国家,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陆子辰对于这种事早就已经看的透彻了,他又缓缓坐回椅子上,淡然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医生。 “现在可以为我检查了吗?”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那医生再也不敢怠慢,连忙仔仔细细地询问起了陆子辰的病情来。 他打量了野陆子辰的神色,却进这个所谓的病人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但是面色还算是红润,怎么也不像是他说的肚子疼到无法忍受。 但是看着陆子辰威胁的目光,那医生也不敢多言,连忙含糊不清的对陆子辰交代了几句,又给他开了项检查。 陆子辰拿到了收据单,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怕的就是自己的努力没有用,如今他可以去验血了,就还有机会。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进了采血室,用着同样威胁的手段逼迫着那边的医生给他采了血。 那医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焦急的病人,也觉得不太对头,但是他并没有敢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替陆子辰下了针管。 结束后,他刚想把血样收回盒内,却见陆子辰向他伸出了手。 “给我。” 那医生面庞严肃的盯着他,“先生,在我们医院里采过血后,是要统一送检的。” 陆子辰眸光一沉,他搭再桌面上的左手烦躁的叩击着。 “我说了,给我。” 那医生满腹狐疑地瞟了他一眼,迟疑地把那瓶血样塞进了陆子辰的手里。 陆子辰拿了血,便迫不及待地又跑回刚刚秦楮墨他们所在的那个楼层。 可是他却没看见,在他刚刚转身后,那个医生就拨打了报警电话。 “我们这里有一个奇怪的男人出没,希望你们能尽快前来帮助。” 陆子辰跌跌撞撞地跑到了秦楮墨刚刚所在的那个楼层,却进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他露出了绝望的表情,这么快就走了吗?难道他们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让郑羽菲去和秦思雨做亲子鉴定?那岂不是说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陆子辰慌慌张张地追下楼,来不及坐电梯,他便从安全通道只见跑了出去。 不过好在他刚刚跑出楼道,就看见秦楮墨和顾南辙站在门外正对着那个私人医生说着什么。 他们三人礼貌地交谈着,看来是正在寒暄,一时半会儿的还没有走。 而那医生的手里依旧提着那个,箱子,看来这个血样暂时还没有被送检。 陆子辰松了一口气,他拉低了自己的兜帽,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低一些,然后才混入人群中走了过去。 他如同所有来医院检查的人一样,站在角落里默默的等候。 可是他的眼睛却一直瞟着秦楮墨那边,终于,他们寒暄结束了。 陆子辰扔掉了手中的烟头,悄然追了上去。 那私人医生倒是颇为礼貌,注视着秦楮墨和顾南辙二人离开之后,他才缓缓转过身,想走向另外一辆车。 陆子辰加快了脚步,在错身的瞬间,他状似无意的在那私人医生的肩膀上狠狠撞了一下。 那医生身子一歪,手中的箱子顺理成章的摔到了地上。 小箱子的锁骤然被甩开了,里面的血样滚了一地。 陆子辰迅速的瞟了一眼,只见里面有两个小瓶子,一个是郑羽菲的,一个是秦思雨的。 “对不起!”陆子辰故作的惊慌地对那私人医生道歉,可是他的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躺在地上的血样瓶。 他慌慌张张地蹲下身来,替那私人医生去捡洒落一地的东西,那个医生也蹲下身来,一边安慰着陆子辰,一边收拾箱子。 “没关系的,我来就好。” “不,还是我来吧!”陆子辰焦急的一把挥开了那私人医生的手,那医生还以为他是内疚,并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来去帮助陆子辰。 可是他没有看见,不过是短短几秒钟的功夫,陆子辰就把他箱子里原本的血样给换掉了。 这两瓶血样上都各自标注了郑羽菲和秦思雨的名字,这也让陆子辰迅速分辨出了哪个是郑羽菲的。 他趁着那个医生不注意,把秦思雨那瓶血样上的标签撕了下来,又把自己刚刚带出来的血样换了进去。 接着他迅速合上了箱子锁,递给了那医生,接着又对他点头哈腰。 “实在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的。”那医生倒是颇为大方,只是对着陆子辰摇摇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先生,您是中国人?” “你也是?”陆子辰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他只见这个男人说着一口用流利的英语,虽然是亚洲面孔,但是陆子辰一直以为这会是其他国家的人。 第五百八十九章: 抓紧时间撤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哪想到他和自己一样也来自中国,如果不是因为这两个人已经站在了对立面,此刻在遥远的夏威夷见到和自己同样的人,陆子辰一定会心生欢喜。 只可惜现在他没有这个心思,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他只是对那医生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 那医生嘴里噙着一抹淡然的微笑,目视着陆子辰的背影逐渐离开自己的视线。 在陆子辰的背影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他视线外之后,那医生才打开箱子看了一眼。 刚刚在陆子辰把那箱子撞掉的时候,医生已经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在他来之前顾南辙又再三嘱咐过,无论如何,这个血量一定不能有问题,至少要等到血检结果出来以后。 可是谁知道他刚刚出门就被人给撞了一下,见那人焦急的神态和他身上破烂的衣服,医生还以为他只是一个街头流浪汉,没做多想。 甚至还顾忌着陆子辰的自尊心,并没有当他当着他的面把箱子打开细细检查。 所以直到这会儿陆子辰已经离开了他的视线,他才把箱子重新打开,准备整理一下里面的血样。 可是当他看见里面的血瓶后,却突然愣住了。 他疑惑地挠了挠头,“我刚刚没有贴标签吗?” 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贴过标签的了,可是这两个瓶身上看上去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不过幸好之前秦楮墨一直势在必得,他对私人医生说那女人正是自己的妻子,所以即便血样弄混了也没关系,总之都是母子关系,只是照例检查一遍而已。 他并没做他想,只是默默地收起了箱子之后便走向自己的车那边,驾车离开了。 看着那辆车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陆子辰才小心翼翼地从树后探出个头来。 他把自己藏在了一棵三人环抱粗的大树之后,一直默默地关注着那个私人医生的动作。 见他把箱子打开检查,陆子辰已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真的很害怕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被发现。 不过幸好他把秦思雨血样瓶上的标签也给撕下来了,所以那个医生并没有格外留意这件事,只是拎着箱子走了。 陆子辰见他彻彻底底的离开,不会再回来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走出角落里。 秦楮墨早就和顾南辙驾车离开了,可是陆子辰还是站在路边,远远的眺望了一眼道路尽头。 他知道自己根本看不到秦楮墨,可是他还是想再看一眼。 就是因为有这个男人的存在,所以他曾经的计谋没有一样能够得逞。 好不容易他和郑羽菲生活了几个月,原以为会顺顺利利的结婚时,却又突然出了这档子事。 他对秦楮墨的恨早已抵达到了一个临界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只是此时此刻,陆子辰还在不停地劝到了自己一定不能冲动,否则一点逃生的机会都没有的。 在生存面前,任何事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陆子辰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一条街头的流浪狗,死了活了,别人也不在意。 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任何能人能靠得住。 所以此时此刻就算是陆子辰被猪油蒙了心,也不可能冒险去犯这种事。 他现在要做的已经都做完了,只需要抓紧时间离开夏威夷就好。 至于其他的事,那自然有秦楮墨来处理。 这对陆子辰来说也不仅仅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更是对秦楮墨的一种报复。 他恨极了秦楮墨能得到那么多的东西,而到了最后自己却什么都没有,连郑羽菲他都要抢走。 所以如果让秦楮墨认定了郑羽菲并不是郑羽菲的话,那么秦楮墨一定焦头烂额,只要看到他不开心,陆子辰就已经很高兴了。 郑羽菲的身份被他偷偷做过手脚,如果亲子鉴定不成的话,那就没有东西可以证明郑羽菲中国人的身份了。 见秦楮墨刚刚的架势,看来他想往在郑羽菲的杯子里下药恐怕也是为了做亲子鉴定。 只可惜了,这一次若是不成的话,等到下一次机会可难了。 或许有一天他们一定会等到,但是那个时候陆子辰已经平平安安地离开了夏威夷,至于其他的,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你听说了吗?今天医院里来了个疯子,说是还威胁医生呢。” 在路上,顾南辙瞟到了秦楮墨面色凝重的模样,便随便找了个话题想让秦楮墨转移一下注意力。 秦楮墨一边望着窗外,一边点头。 “确实,这些事我也听说了,据说他把同样来看病的人都给赶走了,只留下他自己。还威胁了检验科的医生,把自己的血样全部都拿走了,那边也已经报警。” “这我倒是没听说过。”顾南辙摇了摇头,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的苦笑了一下,“这个人也真是的,他把血样带走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去别的地方检查?” “谁知道呢?”秦楮墨叹了口气,“算了,我们还是先回酒店吧,等到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之后,我就会想办法让羽菲和我一同回到国内,再也不能让他来这个危险的地方了。” 顾南辙附和着点了点头,“的确,你确实不应该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这陆子辰可不是一般人,若是拿着狗急跳墙了,怕是你我也措手不及。”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地方。”秦楮墨皱着眉头,面色凝重地说道,“不过好在我已经和爸爸联系过了,很快他就会带着羽菲的弟弟赶过来。我一个人能力有限,但是加上爸爸他们就不一样了,我觉得他们一定会帮我们这个忙的。” “这倒也是。”顾南辙颔首,“说来惭愧,我明明在夏威夷生活了这么多年,可是却一点话语权都没有,最后也只能替你做一些小事罢了。” 秦楮墨毫不在意,“没关系的,我们平时相逢,你能为我做这么多已经很好了,其实我知道你是为了林筱儿,对不对?苏警官不是已经说了,这件事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参与,你何必又这么费力。” 第五百九十章: 一去不复返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顾南辙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幸好秦楮墨还是能想明白这其中的某些点的,否则若是秦楮墨真追究起来,林筱儿恐怕真的要都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好在今天的一切进行的还算是顺利,虽然拿到郑羽菲血样的这个过程有些漫长,但还是有惊无险的。 至少现在就已经可以对郑羽菲和秦思雨二人做亲子鉴定了,一旦认定这两个人有着亲缘关系,那么便可以顺利的证明郑羽菲和秦楮墨之间是有着夫妻关系的。 只要有了这点证明作为其中的一个辅佐,那么之后的事就会变得顺利很多。 况且秦楮墨也说了,郑毅马上就要赶来,这边只要有郑毅坐镇,想那些人也不敢狗急跳墙。 现在那个传说中神秘的忠叔一直不敢露面,多半是因为他胆怯。 他当然不希望自己多年的努力,都因为陆子辰一个人而白费了。 至于现在手无寸铁的陆子辰也对他们造不成任何威胁,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就是这一张亲子鉴定,却惹来了很多的麻烦。 二人回到了酒店时,秦思雨已经到了。 他是和郑羽菲先行离开的,刚刚一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了一小会儿,他就迫不及待地去敲了郑羽菲的门。 当郑羽菲刚刚把门板拉开一条缝时,就见一双小手伸了进来,接着就硬生生的把门给拉开了。 郑羽菲被吓了一跳,又在看到他满手的灰的时候又不忍心了,她摸了摸孩子的头,无奈的叹息一声。 “怎么突然过来也不打一声招呼,万一被门撞了怎么办?” “没关系的呀。”秦思雨对着郑羽菲摇头,“只要能看见阿姨,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这孩子,和谁学的?这么小小年纪嘴就这么甜?” 郑羽菲被秦思雨逗得哭笑不得,她连忙把秦思雨给拉进来。 她哪里知道,秦思雨已经期盼了她很久了,此时此刻不能光明正大的叫她一声妈妈,这是秦思雨心中的痛,更是秦楮墨最痛之处。 好在一切就快苦尽甘来了,等到郑羽菲的身份水落石出,那么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秦楮墨把她带走。 而此时此刻,陆子辰也做好了离开这里的准备。 他回到酒店后就迫不及待的收拾起了东西,他在心中暗暗的算计着。一定要尽快离开夏威夷,至少躲过这这段时间。 其实说来说去,陆子辰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他的大多数东西都留在了别墅那边,当时阿龙催的急,陆子辰只有一双手,他也来不及把东西全部拿走。 而自从出了国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使用过银行卡了。 一来他没有身份,二来也怕自己使用了这种东西会暴露,所以忠叔留给他的大多数都是现金。 不过幸好之前研究那些药物的时候,陆子辰偷偷私吞了不少,所以他把这些钱都换成了金条。 虽然拎在手里沉甸甸的,但至少还够他使用一段时间。 至于之后的事,就等之后再议吧。 现在的陆子辰只要保证自己平安离开就可以了,他联系了自己约好的那个司机,提前了三天就准备出发。 在临行之前,陆子辰还是忍不住让他司机载着自己又去了一趟别墅那边。 他站在别墅门口深深的向里面望了一眼,其实阿龙就算是把他赶走了,也没有人要住进来。 不过是因为忠叔他撇清关系,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让陆子辰尽快离开罢了。 陆子辰了解忠叔的想法,而此时此刻,他也不愿意在忠叔面前附小做低了。 陆子辰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终究不会属于自己自己,他在手里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力来和忠叔对抗。 既然忠叔已经羞辱他羞辱到如此的程度,陆子辰又何必放低自己的姿态? 他已经想好了,离开了夏威夷之后,哪怕去街头做一个真正的流浪汉,他也不想再受制于人。 哪怕潦草一生,也好过整日担惊受怕的。可是在临行之前,陆子辰还是舍不得了。 他一直深深地望着那栋熟悉的别墅,曾经他有过一段很快乐的日子,便是在这里和郑羽菲一同度过的。 如今时过境迁,当初的笑靥早已找不回来。 陆子辰想过无数次,如果当初郑羽菲并没有受那药物的限制,而是心甘情愿的和自己在一起,那她会如此开心吗? 可是陆子辰也只是想了想便罢了,因为郑羽菲根本就不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他的。 如果不对她使用那种药物,就只能通过威胁秦楮墨的生命安全才能让郑羽菲乖乖顺从。 而且在一开始郑羽菲接受那种药物的注射时,陆子辰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他忽然无比后悔了起来,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此时此刻的他根本就无法挽回当初的所作所为,他丝毫没有办法,只能灰溜溜的离开这里。 孑然一身,甚至连简单的行李都没有。 陆子辰已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恢复了黑户,从今往后,他没有身份,更没有名利地位,只能苟且偷生。 陆子辰也不知道这条路自己还能走多久,或许他幸运的话了此残生,如果不幸运的话,此后一定会落入法网。 所以他更不确定自己某日会不会因为无法承受这样的结果而选择自杀,但是陆子辰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已经和死了没有任何分别了。 他根本就是一个行尸走肉,一个活死人,他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 而他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有多爱郑羽菲,可实际上在临行之前,他还是利用了郑羽菲一把。 就当是为了曾经无法得到的感情,来找回一些平衡吧,陆子辰怅然若失的在心中想到。 无论如何,他也无法面对郑羽菲回到秦楮墨地身边。 所以不如也让他们再恼难过一次,某一日,郑羽菲的身份一定会真相大白,但是他也不想让秦楮墨这么痛快了。 陆子辰依依不舍地转了个身,上车去了。 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回来这个地方,和郑和郑羽菲那些快乐的日子也将一去不复返。 第五百九十一章: 慢慢恢复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苟且偷生,找回的那些安稳日子终究如同掌心的流沙一般逝去。 越想抓的紧,越是抓不到,都不过是寻常罢了。 陆子辰靠在窗边,看着天边的火烧云,自嘲的笑倒。 开车的司机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用着带着西部浓重口音的英文对陆子辰问道。 “Are you upset, sir?” 陆子辰苦笑,用着那司机听不懂的中文缓缓回到。 “我有什么可不开心的呢,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在乎我的感受?” 他所看重的那些人,最终一个个离去, 那些对他有恩的,最终也都惨死。 被陆子辰所害过的,终究还是埋在了九泉之下。 他恨的,爱的,在乎的,最终还不都是如同过眼云烟一般,从陆子辰这座孤岛边离开? 他现在不过是孑然一身,再也没有人与他同行罢了,说起来,陆子辰也觉得自己可怜。 因为到了最后,他爱的恨的,所有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此后这一生,只能等待着某一日自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等待着自己终究抵不过内心的那些愧疚,等待着地狱向自己招手。 他只能慢慢的拖着,慢慢的耗着,面对着一个未知的结果,等着着一个毫无指望的未来。 而这世界上向来都是几人欢喜,几人忧。 陆子辰忧心忡忡地离开夏威夷,是秦楮墨那边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当他回到酒店时,正撞见郑羽菲的房间门板虚掩着。 他便好奇地凑过去瞟了一眼,谁知竟看见里面的郑羽菲和秦思雨正互相依偎着,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们两个人手边的茶几上还放着一些没有吃完的甜品,童话故事书也散乱在一旁,地上杂乱无章的摆着玩具。 这对有洁癖的秦楮墨来说是一件很有冲击力的事情,但是此时此刻秦楮墨只感觉到了无比的安心。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羽菲就快要回来了,只要见到了她,见到了秦思雨,他就能感觉到这个冰冷的人世间的烟火气息, 说到底,这一辈子求得盼着的到底是什么呢? 他想要的全部都可以得到,可是他最最想要的,不过是一个郑羽菲罢了。 他想让她回来,回到自己的身边,回到曾经最美好的年岁。 从此以后,他们二人终相厮守,再也不要分离了。 他悄然的走了进去,站在沙发边静静的看着这母子二人的睡颜。 虽然此时此刻郑羽菲并没有恢复记忆,但是她下意识做出来的动作不会骗人。 哪怕是睡梦之中,她还是把秦思雨牢牢地护在怀里。 秦楮墨知道,在她骨子里还是记得自己有一个孩子的。 所以哪怕是睡着了,她也不会轻易的放开秦思雨。 就以这种保护的姿态,默默的搂着他一同入睡。 而此时此刻,秦楮墨所要做的不过是拼尽全力保护好这母子二人罢了, 他俯下身去,抬起手臂来撑在沙发上。 他缓缓低下头,逐渐凑近郑羽菲那安详的面孔。 他真的很久没有与郑羽菲有过这样亲密的时刻了,哪怕此时此刻郑羽菲还在梦中并不知情,但是这对于秦楮墨来说已经是无比的殊荣了。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郑羽菲,从她睡梦中微微颤抖的睫毛划过高挺的鼻梁,一直落到她殷红的嘴唇之上。 这就是秦楮墨日思夜想的那张脸,哪怕她现在长着一张外国人的面孔,可是当她落在秦楮墨的眼中时,她还是曾经的那副模样,从未改变过。 忽然,秦楮墨瞄到了郑羽菲头发缝隙中的一点黑色。 他疑惑的皱了皱眉,又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凑了上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 忽然,秦楮墨哭笑不得,难怪郑羽菲会变成一副外国人的面孔,原来是她的头发被人为染了颜色,而这段日子发根长了出来,才裸露出了原来的颜色。 原来陆子辰把郑羽菲伪装成这个样子,就是用了这种的手段。 而秦楮墨再仔仔细细的在郑羽菲的脸上望下去,却忽然发现了平日里没有发现的变化。 郑羽菲的面孔似乎是没有平日里那么白了,记得和郑羽菲重逢时,她肤色雪白如同刚刚从冰雪中浸泡过后似的。 那时候的她就像是一个传说中的神秘公主,而这段日子以来,郑羽菲一直和秦楮墨朝夕相对,所以秦楮墨一时半会儿的并没有留意出郑羽菲的变化来。 这会儿凑近了他才发现,郑羽菲的面色已经稍微暗沉了些。 虽然她还是比旁人的皮肤白上一些,但是却逐渐恢复了亚洲人该有的模样。 秦楮墨忽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那么是不是说明当初陆子辰并没有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如今郑羽菲的变化可以证明她的身体正在渐渐的恢复,二来,如果她真的能够变成变回原来的样子,那么想证明她的身份就再简单不过了。 他把视线移到郑羽菲的手臂上,见那手臂的皮肤上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的颜色,秦楮墨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的猜测没有错,想让郑羽菲恢复到往日的模样,只需要时间。 但除此之外,秦楮墨还是有疑惑的地方,这皮肤和头发可以解释,那湛蓝的瞳孔又是怎么做到的? 就在秦楮墨的心头越发疑惑的时候,郑羽菲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在睡梦中似乎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便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 谁知视线刚有那么点清明的迹象,就注意到了一张格外熟悉的脸。 郑羽菲被吓了一跳,她猛地向后一缩。 用力揉了揉眼睛之后,却发现站在自己身前的正式秦楮墨。 秦楮墨也被郑羽菲给吓了一跳,几乎是在刚看到她睫毛颤动的时候,他就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站直了自己的身子。 并非是他现在不想与郑羽菲亲近,而是怕自己凡事过的做的太过鲁莽,让郑羽菲误会了,倒是适得其反。 在郑羽菲怀里熟睡的秦思雨也被吵醒了,他不安地动了一下,一睁开了眼睛,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他们面前局促不安的秦楮墨。 第五百九十二章: 后悔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第五百九十二章: 后悔《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第五百九十二章: 后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九十三章: 找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林筱儿见到秦思雨乖巧的模样,终于忍不住泪崩了。 她知道自己毁掉的不止是一个人而已,还有一个家庭,和一个本该天真无邪的孩子。 她忍不住把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对秦思雨说出了口,原本还满脸笑意的孩子却突然冷下了脸。 但他嘴上说出来的话,却让林筱儿深感意外。 他面庞严肃的对林筱儿说,“林阿姨,您以为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事吗?” 在秦思雨说那句话的时候,林筱儿忽然从他的身上看出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他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反而像是一个历经了这世界上最苦最难的磋磨,满心满眼都是沧桑的成年人。 林筱儿的心头忽然抽痛了一下,她知道是自己错了,她何止是错。更是大错特错。 她何必毁了别人的一生,也毁了自己的前程。 她想找的弟弟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反而是把无辜的人拖进和自己同样的万丈深渊里来。 顾南辙,郑羽菲,这些人都是真心对她好的,可是林筱儿无数次的都在伤害着他们。还伤害着他们身边的人。 而眼前这个孩子竟无比聪慧,尽管从来没有人刻意对他说过这些事,可是秦思雨早已在细枝末节中便发现了林筱儿的不寻常之处。 他对林筱儿说,“林阿姨,很多事情,不说出口要比说出口好。” 他像一个小大人似的,用着严肃的面孔面对着林筱儿。 “这毕竟是你和我妈妈之间的事。虽然我是我妈妈的亲生儿子,但是我似乎也没有任何权利替她做决定,如果我妈妈愿意原谅你的话,那我也原谅你。” 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八岁孩子能够说出来的话,可是林筱儿听了却觉得无比安心。 这么说来,是不是也就代表着她还有一个可以寻求原谅的机会? 是不是等到郑羽菲恢复记忆之后,她还能对着郑羽菲忏悔? 哪怕是郑羽菲不原谅她,只要给她这个机会,让她进行一下子这个过程,她心中也不会这么内疚了。 而此时此刻,林筱儿走出门,在撞见秦楮墨时便想起了上午秦思雨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她难堪的别过头,又转身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内。 可是刚刚触碰到门把手,就听见秦楮墨在后面叫住了她。 林筱儿的身子竟控制不住的一抖,她战战兢兢地转过头来看向秦楮墨。 “秦先生,怎么了?” 秦楮墨把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过了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叹了一口气。 “今天的事,多谢你。” 林筱儿露出了讶异的表情,事到如今,秦楮墨不痛恨她就不错了,竟然还在感谢她? 林筱静以为自己是糊涂到神志不清了,便敲了敲自己的头。 可是对面的秦楮墨依旧淡然的看着她,又补充了一句。 “多谢你,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我也知道这么久以来你对我妻子也照顾了很多。”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往往是相互的,如果当年秦楮墨是一个只知道索取的人,那么郑羽菲一定不会对他如此死心塌地。 换句话来讲,如果林筱儿除了伤害以外,任何东西都没有带给郑羽菲,那么郑羽菲也不会如此待她。 很多东西是无法假装出来的,因为假的就是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 哪怕是做戏,也总有一天会暴露。 可是这么长时间了,郑羽菲对于林筱儿依旧如当初一样,那么真的可以说明林筱儿对郑羽菲曾经很好。 她只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里,在现实情况的逼迫之下,做了一些错误的事,然后再沉浸在错误的漩涡之中。无法抽身。 她不无辜,但却也无辜。 秦楮墨不知道该如何怪罪这样一个同样痛苦的人,便多想了想她的好处,心中也没有曾经那么怪她了。 如今说上一声谢谢,秦楮墨似乎也可以谈坦荡荡的, 反而是林筱儿僵硬在了原地,过了半晌后,林筱儿的眼眶倏地红了。 她难堪的别过头,“秦先生,您别这么说,我不配。” “我并非是出自我自己的角度才这样说的。”秦楮墨对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只是站在我妻子的角度,仔仔细细地想了想你们相处的全过程。如果站在她的角度,我想我或许应该感谢你,所以便这么说了。你不必觉得心理压力过大,不喜欢的话就当我心口胡言罢了。” 而此言一出,林筱儿的心中却更加内疚了。 她曾经从来没有相信过这世界上会有如此正直善良的人,可是直到见到了秦楮墨和郑羽菲之后,她才明白,原来这世界上会有很多很多不同的人。 虽然这些人占据着少数,但是不代表他们不存在,他们会用自己的。血肉来发光发热,温暖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林筱儿的内疚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达到了顶峰,忽然之间,她有一种冲动。 她想弃掉自己,不再去为自己的自私找借口,也不要再伤害郑羽菲了。 今天是秦思雨帮了她的忙,没有让她太过为难。 可是郑羽菲毕竟还是受了点伤,像郑羽菲这样一个女孩子,难道不应该是被他人捧在手心里的吗? 为什么她要屡屡遭受伤害?遭受这世界上所有的不公平? 如果她的牺牲能够挽回万一的话,那么林筱儿是愿意的。 可是秦楮墨轻而易举的就看破了林筱儿心中的想法,他对着林筱儿摇了摇头。 “你不要太冲动,其实你一直都没有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你之所以活着,并不是为了其他任何一个人。也不是为了报恩而活着,更不是为了赎罪而活着。” 人当自保,这是每个人生来应有的天生技能。 而寻求到一个活着的意义,才是一个更高的境界。 秦楮墨是在告诉林筱儿,先搞明白自己为何而活,以后该怎么活,然后再去做决定。 不能凭着自己心中的一腔热血,就在冲动之下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 林筱儿这才恍然间明白秦楮墨的意思,是啊,她手中有着陆子辰的重要把柄。 此时此刻,如果她主动暴露了,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把陆子辰那些所作所为指出来。 但是如果她现在暂且把自己安定下来,就一定会有机会的。 第五百九十四章: 没有血缘关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其实这种可能林筱儿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她并没有想到这种话会从秦楮墨的口中说出来。 或许在她的印象里,自己如此伤害了郑羽菲,秦楮墨是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了自己的。 若不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也,难解秦楮墨的心头之恨。 可谁知她此刻竟然如此淡然地把这些话,都宣之于口,这才是让林筱儿最感到意外的地方。 她细细的把秦楮墨对她说出来的话,在心中思忖了一番,忽然明白了秦楮墨的意思。 其实,人这一辈子真的不应该为了某一件事而太过执着。 曾经林筱儿就是因为太过于执着去寻找自己的弟弟,所以才会把自己陷入深渊之中。 这么多年来,虽然是顾北陌主动伤害了她,但是林筱儿也不得不承认,这其中有她纵容的成分。 是她不得已一定要利用顾北陌,所以才会让顾北陌变本加厉。 即便她是受害者,但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她的顾影自怜让自己到达了这般地步。 这多年以来,林筱儿失去了喝多,她和顾南辙错过了这么多年,又为此害了一个无辜的郑羽菲。 她自知自己罪孽深重,而这罪孽的来源都是因为自己太过于执着了。 林筱儿不是没有想过,或许自己的弟弟早就死在了那场街头火拼中。 更或许,她的弟弟被一个好人家给收养了,或许自己去找他,会给她的弟弟带来更多的困扰, 只是林筱儿每每有了这样的念头,就会立刻打断自己。 她是那孩子的亲生姐姐,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果自己不再去找他了,那么这世界上又有谁会记得他呢? 这些执着原本是美德,可是当太过于执着一点的时候,就会造成无穷无尽的深渊。 裹着林筱儿深陷进去,却无法脱身而逃。 到了此时此刻,她早就没有办法翻身了。 所以现在秦楮墨给她指了一条路,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哪怕她知道成功的几率或许微乎其微。 但是,若是能拼的自己一己之力。指控了陆子辰,也算是赎了一点儿自己身上的罪孽。 以免到九泉之下还不会安心,也为了自己曾经那些有意无意伤害过的人心中有些安慰,林筱儿也会这样做的。 她对着秦楮墨郑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保护好我这条性命,以待来日。等到有一天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帮你。” 秦楮墨知道林筱儿是因为太过于愧对于郑羽菲才会这么郑重地答应了自己,但是秦楮墨还是在心中生出了深深的感激之情。 在这一时刻,若是能有人出手相助,对于秦楮墨来说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她这一生错过的已经太多了,也正因为经历了这些事,他才明白,有的时候自己若不保护好自己所爱之人,那么没有人会替他去保护。 他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优柔寡断,不能总是瞻前顾后的。 否则,灾难迟早会再一次降临在他们的头顶。 但在此刻,他们能做的也只是静静的等待着郑羽菲和秦思雨的验亲子鉴定结果。 秦楮墨对这结果充满了期待,只要那一张薄薄的纸落在他手上,陆子辰就再也不可能翻身,郑羽菲也会顺其自然的回到他身边。 但是秦楮墨却从没有想过,有很多事本就不是他想要就可以的。 或许也是他自己没有想到,哪怕陆子辰已经到了绝境里,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能让自己翻身的机会。 三日后,亲子鉴定的结果终于被顾南辙那名私人医生亲手给送了过来。 可是与秦楮墨所期盼的大相径庭的却是,那私人医生竟带着满脸凝重的表情来到了秦楮墨面前。 那个大方得体的男人忽然变得战战兢兢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把手里那张检验单递到了秦楮墨的手上。 “很抱歉,秦先生,根据结果显示,那位女士和您的儿子并没有血缘关系。” 秦楮墨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勾起唇角,僵硬地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开什么玩笑呢?这怎么可能啊?” 秦楮墨无比确定曾经那个叫做苏安娜的女人,就是他的郑羽菲的,否则他怎么会那么果断。 那医生颇为遗憾的对着秦楮墨摇了摇头,“很抱歉,白纸黑字是绝对不会错的,请您相信我们的技术,会不会是您搞错了呀?” “这绝对不可能!”秦楮墨激动的站起身。 这怎么可能呢?她身上种种的迹象都表明她就是羽菲,而且许梦依也从她的耳后见过那个被刻意抹下去的胎记。 那么只能说明这一切都是陆子辰刻意为之的,因为他很不想让别人,也害怕让别人得知郑羽菲的真实身份。 所以他才动了那么多的手脚,就要甚至不惜让郑羽菲的外貌变成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此时此刻,这医生对他说他们母子二人之间竟然没有任何亲缘关系,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医生抬起手来示意秦楮墨先坐下,“秦先生,您稍安勿躁,您仔细回忆一下,是不是有哪方面被您搞错了?还是说您太过思念您的妻子,所以误会了什么?” “你放屁!”一向谦和有礼的秦楮墨,忽然激动起来,对着医生破口大骂。 “她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我们曾经相处过无数个日日夜夜,我怎么可能会连这点都搞错?如果我一开始神志不清的话,那是我的问题,可是我也已经和她重逢了这么久,我自己的妻子,难道我会不了解?!” 那医生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通骂,脸色也当即冷了下来。 可是他还是尽量的保持礼貌,对秦楮墨摇了摇头。 “秦先生,我很理解您激动的心情,但是,结果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随着那医生的话,秦楮墨低下头来瞟了一眼手上那张纸。 那格外明显的字迹已经深深地刺痛了秦楮墨的眼睛,他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猛地把那张纸甩到了自己的一米开外。 第五百九十五章: 有人偷换了血检瓶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头狂跳。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秦楮墨喃喃着,最终翻来覆去,也只知道说这一句话。 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种问题的成因,除非是有人在这里动了手脚。 秦楮墨想着,便这话宣之于口。而站在他旁边的医生也忽然心头一震,他忽然想明白了点儿什么。 那一天,他带着血样离开时,在外面撞上了一个慌慌张张的男子。 而这其中还有另外一个细节,就是当那男子把医药箱交还给他后,医生发现那血样的瓶身上竟然没有了标签。 当时他还茫然了一阵子,以为是自己忘记贴了。 可是等他带着那两瓶血样回到研究所后,才注意到其中一瓶血样的瓶身上是粘着些胶水干涸的痕迹的。 而另一瓶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那么只能说明其中有一瓶是原本是贴了标签,但后来又被人人为扯掉了,而另一瓶似乎还没有来得及贴就被匆匆忙忙的送了过来。 医生这才发现了点问题,他仔仔细细的回忆起了三天前的一幕。 他格外清晰的记得,当初拿到秦思雨的血样时,他是有刻意贴了标签的。 而后他又赶到了诊室那边去找了秦楮墨,也是秦楮墨亲手将贴了郑羽菲个人信息的标签的采血瓶递到了他的手边。 那时医生还格外留意了一眼,只是后来因为顾南辙急着催他去做亲子鉴定,所以那医生后来就把这些事都给忽略了。 而今细细想来,这才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而在仔细回忆下去,他发现那个撞了他的男人似乎也有蹊跷。 他一不来看病,二不是等人,何必那么着急? 而且当时那个男人似乎是有想阻拦他的动作,医生只以为是那个男人愧疚,所以才阻拦了自己,谁知道这其中或许还藏着另外一件事呢? 他震惊的转过头来看向秦楮墨,“我懂了!这血样似乎是被人给偷换过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楮墨,猛地转过头来,“思雨的血是你亲手抽的,而羽菲……” 那医生茫然的摇了摇头,“我记得在我出医院门,把你们送走之后,有一个男人撞了我一下。或许,就是那个时候被人给偷换掉了。” 秦楮墨的心中猛地一震,谁会闲着没事去换血样瓶啊? 能如此在意的,恐怕只有那个人了。 秦楮墨手足无措的对着那医生比划着,“这男人是不是有这么高?戴一副金丝框眼镜,皮肤比较白,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作家。” 医生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却对着秦楮墨摇了摇头。 “似乎并不是秦先生您所描述的那样,那个男人衣衫褴褛的,看上去有些像街头的流浪汉。” 街头的流浪汉? 秦楮墨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一个流浪汉他来医院做什么? 总不能是因为看着那个私人医生不顺眼,所以就偷偷换掉了他的血样吧? 夏威夷这个地方随随便便的看一点小病就要花销不少,流浪汉真的有这样的财力来医院检查吗? 那么只能说明,那个医生所看到的流浪汉并不是真正的流浪汉汉,而是其他人假扮的。 或许那个人也不是为了假扮,而是为了伪装自己。 至于这个善于伪装自己的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等等,秦楮墨好像想起了点儿什么。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角,“那个男人的右眼角下方是不是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他之前与陆子辰有过数次的接触,对于陆子辰这个人,秦楮墨大多数是了解他的性格,至于他的面貌,秦楮墨没有刻意去记过。 但他却隐隐约约的,记得陆子辰的眼角下方是有一颗红色的痣的。 那医生又逼迫着自己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遍,忽然,他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是啊,您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来,那个男人的眼角似乎确实是有一颗红痣。” “那就一定是陆子辰了!”秦楮墨攥紧了拳头,手指关节摩擦,发出咯吱一声。 像是秦楮墨发了狠,要把自己的骨头都生生拧断一般。 就在医生无比担心秦楮墨的骨骼时,秦楮墨却忽然叹了口气,骤然松开了拳头。 “对不起,刚刚我不应该用那种语气对你说话,我只是太过着急了……” 那医生被秦楮墨道歉,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他对着秦楮墨摇了摇头,“没关系的,也是我疏忽,如果我当时就看出了那个人有问题,就不会发生如此的结果。” 既然秦楮墨如此确定“苏安娜”就是他的妻子,那么很大可能上秦楮墨的猜测都是对的。 两人在一起那么多年,纵使中间有分开的时候,但是彼对彼此的样貌也会牢牢地记在心里。 所以,在很大概率上,郑羽菲都是秦楮墨的妻子。 只是这结果…… 医生抿了抿嘴唇,实在是太可惜了,他好不容易拿到了郑羽菲的血样,却又被那个人给夺走了。 他知道秦楮墨有大事要做,因为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拿到郑羽菲的血样就很难了。 原本秦楮墨是打算把亲子鉴定做好了,然后再对郑羽菲说这些事的。 可谁知竟然会突发出这样大的意外,或许他们该换另一种方式了。 如果能刺激她恢复一点点记忆,只要她能想起来自己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就已经足够了。 只要他们一离开了夏威夷,那么任何事于他们而言都不过是身外之事。 但是眼前最难的还是该如何走出这个陌生的国度,回到真正养育过自己的故土之上。 而那医生也看出了秦楮墨心中的为难之处,他有些遗憾地拍了拍秦楮墨的肩膀。 “您放心,如果您有机会的话,还请您再次拿到血样。如果再次检查的话,我一定会仔仔细细的盯着,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插手。” 秦楮墨疲倦的对他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他有些痛苦的抱住头,面上的表情悲伤极了。 地五百九十六章: 你就是我的妻子啊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就知道她一定是我妻子,你说这世界上真的会有没有血缘关系,却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 那些所谓的怀疑,不相信,不过是因为久别重逢而产生的下意识反应。 在秦楮墨的心里,他从未忘记过郑羽菲,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每个动作,都被秦楮墨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他是如此的确定,眼前那个正是他心心念念想要找的人,如今他只想着要一个结果。 可是那薄薄的一张纸却极其冰冷的嘲笑着秦楮墨,似乎是在对他说,看吧,你的力量就是如此渺小,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这些是秦楮墨心头最恨的地方,他差点忍不住自己心头的怒火,冲出去吃去找陆子辰。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哪怕现在陆子辰就在他面前,秦楮墨杀了他,也无法解决任何问题。 陆子辰生来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若不让他活着受罪,秦楮墨的心头永远是愤愤不平的。 可是他也知道现在自己需要冷静下来,去把这些事先处理好了,再想想如何处置陆子辰。 哪知他刚一转过头来,却见门开了。 郑羽菲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可是秦楮墨不难从她的眸子中看出了愠怒。 他有些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却见林筱儿和顾南辙二人也站在郑羽菲的身后,正为难的对着其秦楮墨摇着头。 秦楮墨顿时明白了,看来是刚刚他和那医生在屋子里说的话被郑羽菲给听见了。 他连忙对着郑羽菲摇头,“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长得像我妻子。不!我这是说什么呢?你就是我的妻子!” 郑羽菲忽然冷笑一声,“秦先生,我之前还一直想为什么您带我总是和别人不一样,原来是因为这个呀?” 她忽然苦笑,“是我想多了,我也不是不知道,你是因为我长得太过像你的妻子,所以才会如此待我。可是听到你亲口把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我是真的觉得寒心。” “你怎么不相信呢?”秦楮墨急的跺脚,“你真的就是我的妻子!思雨他就是你的孩子!” 此刻的秦楮墨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像一个疯子一样的说着疯话,这样的话突然说出来,郑羽菲怎么会相信? 那私人医生也在无奈摇头,秦楮墨是太着急了,可是他却没办法阻拦。 郑羽菲猛的向后退了一步,“事到如今,你还要用那种拙劣的谎言来欺骗我吗?我有没有生过孩子,难道我自己都忘了?秦” 思雨听见了动静,也慌张地跑了出来。 他原本是好端端和郑羽菲在屋子里玩玩具的,可是却听到了对面门传来的争吵。 郑羽菲担心,就出来看了一眼。 而她刚刚推开门,就看到了林筱儿和顾南辙,他们也正战战兢兢地站在秦楮墨地房门口。 郑羽菲疑惑地走上前去,却被林筱儿和顾南辙二人给拦住了,他们二人脸上都挂满了不自然的颜色,郑羽菲一眼便看出了问题。 此时此刻,如果他们二人隐瞒下去,那可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她一把推开了二人,冲到门边,推门就想进去,却被林筱儿又眼疾手快的给一把拦住了。 “郑小姐,您千万别冲动啊!”林筱儿下意识的叫到。 “你叫我什么?”郑羽菲震怒的。看了林筱儿一眼,谁知此时此刻,屋内却传来了秦楮墨说话的声音。 只可惜当时郑羽菲只听到了秦楮墨说的最后一句话,却没有听懂前提。 但这短短的一句话,也足以掀起郑羽菲心中的惊涛骇浪,瞬间就在她的心头点燃了一支叫做盛怒的蜡烛,她不管不顾地推开门闯了进来。 林筱儿和顾南辙二人想伸手去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郑羽菲就那么推门而入,怒视着秦楮墨。而秦楮墨一直手足无措,急着要对对着郑羽菲解释。 所有人都想去阻拦秦楮墨,让他不要口无遮拦,可是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他们却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他们都怀了侥幸心理,盼望着,或许这样,郑羽菲就能想起来了呢? 秦思雨听着自己父母二人的争吵,终于忍不住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扯了扯郑羽菲的衣角,“妈妈,我是思雨,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 “连你也要这么说我吗?!”郑羽菲的神色忽然变得激动了起来。 她似乎忘了扯着自己衣服的这位正是一个还不够八岁的孩子,她忽然激动地一把推开了秦思雨。 秦思雨猝不及防的被郑羽菲给推了一把,他脚步一个趔趄,便先后栽倒了下去。 虽然有林筱儿眼疾手快的搀扶了他一把,可是秦思雨的后脑勺还是无可避免的在门框上撞了一下。 他被撞的头晕目眩,与此同时,,屋里屋外的所有人也都愣住了,他们难以想象,对秦思雨做出这样的事来的,竟然是他的亲生母亲。 而此时郑羽菲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 无论秦思雨到底是什么人,她怎么可以对这样一个尚还年幼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来呢? 郑羽菲猛地退后一步,她战战兢兢地看着秦思雨。 “抱歉,思雨,我,我不是故意的。” 谁知秦思雨竟抬起头来,用着那种满是悲伤与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郑羽菲。 “妈妈……”他艰难开口,“难道……难道你真的,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反反复复的,秦思雨所能重复的也都是这句话。 他不自觉的带了哽咽,没有任何事,比一个孩子不能认自己的亲生母亲还残忍了。 郑羽菲愣住了,若是换了别的孩子,被自己这样不管不顾的推倒了,恐怕早就坐在地上痛哭失声。 可是秦思雨眼中的悲伤那么浓重,可他却一直看着自己。 哪怕已经露出了对自己的恐惧之意,可是还是舍不得挪开视线。 他就那么认真的对着自己叫妈妈,这让郑羽菲的心头一阵恍惚。 第五百九十七章: 毁容的男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记忆中某种东西似乎忽然破土而出一般,冲击了郑羽菲的神经。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皱紧眉头,抱着头蹲了下去。 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来,有一个年幼的孩子拉着自己的手,激动的叫着妈妈。 他的脸,和眼前的秦思雨竟然一模一样! 郑羽菲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忽然尖叫一声,站起身来落荒而逃。 秦楮墨愣了好一会儿后才匆匆站起身来追上去,可是刚跑了一半,他又折返回来,把秦思雨给抱了起来。 他心疼地摸了摸秦思雨的后脑。 “没事吧,你疼不疼?” 秦思雨甩的头昏眼花,此刻头皮后方也感觉肿胀了起来。 想必一定是刻在门框上,肿起了一个包。 可是秦思雨依旧硬撑着对着秦楮墨摇了摇头,“爸爸,你快去追妈妈呀!” 秦楮墨为难的看了秦思雨一眼,又看了眼林筱儿。 林筱儿瞬间会意,她连忙站出来,从秦楮墨的手中接过了秦思雨。 “秦先生,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他的,你快去追郑小姐吧。” 秦楮墨这才郑重地对着林筱儿点了点头,拔腿就去追郑羽菲。 可是当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出楼道时,却发现电梯已经无情地停在了一楼。 他还是晚了那么一步,郑羽菲已经下楼了,秦楮墨来不及多想,直接从消防通道追了下去。 郑羽菲的心头混乱极了,她几乎是晃晃张张的就跑出了门,在她冲出门的那一瞬间,她什么都没有想到,只是一直回忆着脑海中出现的那一副情景。 其实她一直没有对秦楮墨说过,在见到他以后,她一直反反复复的做着同一个梦。 她梦见秦楮墨牵着一个孩子,站在夕阳照射下的梧桐旁,对着郑羽菲挥手。 所以在郑羽菲第一次见到秦思雨的时候,她是十分惊讶的, 她万万没有想到秦楮墨竟然会真的有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竟然和她梦中的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郑羽菲的神情忽然一阵恍惚,莫非秦楮墨说的是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可能会是秦思雨的母亲,秦楮墨的妻子呢? 她头脑中一阵晕眩,一眨眼,就觉得自己眼前的阳光骤然一黑。 恍恍惚惚的郑羽菲向后栽倒下去,她头痛欲裂,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即将晕厥了, 可就在她倒地的前一秒,忽然被一双沉稳有力的大手给接住了。 郑羽菲骤然清醒了过来,她勉勉强强的睁开眼睛,却见正搀扶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的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郑羽菲的心头凝滞了一下,转瞬间,她便瞪大了眼睛,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一声尖叫卡在了郑羽菲的喉咙中,吐不出也咽不下,逼的她感觉到喉头有一股腥甜的血腥味儿。 那男人的面貌确实是太过渗人了,他的半边脸,以及额头眼角都有着刀割过的痕迹。 若不是曾经被人施暴,是绝对不会变成如此模样的。 若是平日里遇到了这样的人,郑羽菲一定会打心眼打心底的同情他,可是如今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时候,她见到了这男人可不的面貌,郑羽菲只觉得一阵心惊。 她险些尖叫出声来,可是那男人去首先微微用力,干脆利落的把郑羽菲扶了起来。 他皱着眉看着郑羽菲,“既然身体不好,又何必出来乱跑?” 郑羽菲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他怎么知道自己身体如此虚弱? 沈一看着面前女人茫然的模样,忽然苦笑出声来,只可惜她前事不记,忘的彻底。 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如此虚弱无力的模样吧? 只是沈一的心里明白,郑羽菲之所以会变成这副模样,可不就是和当初的赵洛滨一样吗。 而这些东西,而这些后果,都是被那个名叫陆子宸的人所赐的。 郑羽菲站稳了身子,听那男人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后,便慌慌张张地转身想跑。 她下意识地便觉得这男人的手上一定沾满了鲜血,若是落在他的手里,恐怕把一层皮也不足为过。 她忽然很后悔刚刚冲动的从酒店里跑了出来,可是若是让她在硬着头皮回去,郑羽菲也没那么大的脸面,就只好转换了另一个方向,拔腿就跑。 可是那男人散步并作两步,轻轻松松的就追上了郑羽菲。 他扯着郑羽菲的手腕,一把把她拉了回来。 “你跑什么跑?” 郑羽菲失声尖叫,她试图甩开男人的手,“你要干什么?” 她已经完完全全的误会了面前这男人的意思,沈一本来是想对郑羽菲说些什么的,可是被她这么一打岔,连自己都被气的哭笑不得。 也是,他这副面目全非的模样,哪个女人不害怕呀? 沈一苦涩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怕是这一生,也无法恢复曾经的容貌了吧。 也罢,既然如此,也不如坦然接受。 就在郑羽菲被吓得即将昏厥的时候,秦楮墨气喘吁吁的追了出来,他停留在二人身前,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但是他却对沈一的出现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他只是一边抹着额头上急出来的汗水,一边看着二人。 但大多数的目光,都停留在了郑羽菲的身上。 “我说,你跑的这么快干什么?可叫我一顿好找。” 其实郑羽菲根本就没有来得及跑出多远,是秦楮墨对她太过紧张了,所以才会觉得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郑羽菲就像是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好几年一样。 站在一旁的沈一似笑非笑地瞟了秦楮墨一眼,“好吧,看来你已经找到你想要的那个人了。” 郑羽菲有些意外的钱了一眼二人,只觉得他们的气场似乎不大寻常。 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男人和秦楮墨是认识的。 她竟然误会了他。 之前斥责了秦楮墨的尴尬,又被现如今新的尴尬所替代。 可是郑羽菲却觉得万分幸运,她甚至开始隐隐感激极了这个男人来,否则此时此刻,她还真的不敢和秦楮墨见面。 第五百九十八章: 你难道想不人不鬼的活着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她回想起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及对秦楮墨说出那些狠心的话,也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太过分了。 其实更多的是郑羽菲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她曾经以为自己是深爱陆子辰的,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爱并不足以抵挡陆子辰的那些过错。 所以在她发现陆子辰出轨之后,就断然地离开了。 其实,按逻辑性来讲,二人现在已经分手,郑羽菲就算是喜欢上秦楮墨也无可厚非。 可是郑羽菲终究还是迈不过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她总是觉得自己这样做似乎是很不道德。 可她哪里知道,她原本就是秦楮墨最爱的那个人,秦楮墨此次前来不就是为了找她吗? 可可是郑羽菲在心中胡思乱想了好一通之后,才意识到刚刚沈一说的那句话中似乎藏着什么玄机。 郑羽菲忽然大惊失色,脸色也在瞬间变得惨白,为什么沈一对秦楮墨说他找到了自己想找的那个人? 她又忽然想到了,秦楮墨对她说的那段话。 他那时候慌张极了,只顾着对郑羽菲解释, 他说,你就是我的妻子,你就是我最爱的那个人。 莫非…… 刚刚平静了下来的郑羽菲忽然抱住了头,失声尖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人都对她说,她就是秦楮墨想要找的那个人呢? 可是秦楮墨的妻子不是已经死了吗?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自从秦楮墨来到了这边,为什么自从她认识了秦楮墨之后,一切就变得莫名其妙的起来了。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过微妙了,虽然看似很小,但是却一直横亘在郑羽菲的心头,让她寝食难安。 突然尖叫的郑羽菲把沈一和秦楮墨二人也吓了一跳,他们都诧异地转过头去看着郑羽菲,最后还是秦楮墨先反应了过来,他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郑羽菲,慌忙的拍着她的脸颊。 “怎么回事?羽菲!你怎么了?” 秦楮墨下意识的就叫着郑羽菲的名字,这让郑羽菲心头更加沉重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像凝滞了一般。 而秦楮墨的话语一直深深浅浅的回荡在自己的耳边,郑羽菲快要被这种感觉给逼疯了。 她的心中有种东西在慢慢的生根发芽,那种东西叫做破土而出。 有些被掩藏在岁月里的东西,终将迸发出来。很快那东西就会在阳光的普照之下,渐渐的发芽长大,最后变成一颗参天大树。 秦楮墨根本顾不上告诉郑羽菲那些真相了,他知道郑羽菲已经受了太大的打击,也受过太多的折磨,此刻无论是郑羽菲的心理还是身体都经受不了任何刺激。 所以他满心满眼的,都是如今痛苦的郑羽菲,他不希望自己的存在让郑羽菲感觉到有一丝的难过。 有那么一瞬间,秦楮墨是十分希望自己能够消失的。 如果自己从来没有出现在郑羽菲的生命,是不是就不会有如今的结局? 沈一一打眼便知道秦楮墨又在胡思乱想,他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瞪了眼秦楮墨。 都什么时候了,秦楮墨竟然还顾虑这顾虑那的? 这么多人都在帮他的忙,无论这些人是出于私心也好,还是单纯的为了秦楮墨也罢,可是他们所做的都对秦楮墨百利而无一害。 他难道忍心辜负这些人的好心吗? 沈一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扯过了郑羽菲的手腕,逼着她清醒过来,又让她直视着自己。 郑羽菲忽然被沈一从自己的手中抢走,秦楮墨愣了一瞬间之后,忽然发了疯一般的对沈一呕吼。 “你给我放开她!你要做什么呀?!” 秦楮墨的心头狂跳,他意识到,沈一似乎会对郑羽菲说些什么。 可是沈一只是严厉地瞪了秦楮墨一眼,便强硬的抓着郑羽菲的肩膀逼她看着自己。 “你看着我的眼睛!” 郑羽菲目光躲闪着,她眼前极其迷离,根本不敢直视沈一。 她与这男人从来没有见过,何必用这种的态度对自己。 可是郑羽菲的心头激荡着,越来越多的记忆碎片从她的脑海中迸发而出,她简直要怀疑自己是得了精神分裂。 可是沈一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的捏痛郑羽菲的肩膀让她清醒过来,“你以为站在你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谁呀?” 沈一指着秦楮墨怒吼着,秦楮墨几乎用着哀求的目光看着沈一。 “别说了,我求你不要再说了!她真的受不了刺激了!” 沈一对着秦楮墨的哀求视若无睹,只是一直死死的盯着郑羽菲,“你给我看清楚一点!站在你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你的丈夫,你曾经为了他和你的家族反抗!你还为了他生了个孩子!你被他身边的女人算计,险些丢了性命?这不是你第一次失忆了,八年前,你就已经失忆过一次。你和他整整分别了七年!后来你好不容易恢复了记忆,却又被另外一个可恶的男人陷害,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秦楮墨听着沈一的话便膝盖发软,险些直接跪倒在沈一的面前去哀求他。 “你不要说了……”秦楮墨摇着头,泪流满面,“我求你真的不要说了!” 但那男人依旧没有理会秦楮墨的话,他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回荡在郑羽菲的耳边。 虽然郑羽菲现在已经被刺激的精神恍惚了,可她还是能格外清晰的听到那男人对自己说的话。 他说的都是什么?这是郑羽菲的第一反应,可是她后面所想的却是,这男人说的是真的吗? “你难道就任由你的一辈子这样过去吗?”沈一拼命地摇晃着郑羽菲的肩膀,“你真的就像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过上一辈子?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不妨告诉你,你的亲生父亲和你的弟弟已经来到夏威夷了,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你难道想和他们对面不相识吗?” 郑羽菲尖叫一声,死死的捂住了耳朵。 她的父母,她的父母到底是谁呀? 陆子辰曾经带她见过的,又是谁? 第五百九十九章: 可能没有好果子吃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为什么那所谓的父母在自己无家可归时连电话都没有接过?最后还是林筱儿给了自己一个住所。 郑羽菲终于受不住刺激,当头晕了过去。在晕过去的前一秒,她看见了秦楮墨谱一拳挥开了沈一,然后满脸担忧的扑了上来。 下一秒,秦楮墨的脸被另一个画面给覆盖掉了。 那画面中的面庞愈发清晰了起来。郑羽菲终于回忆起了那被岁月掩埋起来的真相。 她看见刚刚二十出头的秦楮墨。向自己飞奔而来,他抱住自己,在阳光下转着圈儿。 烈日并不能阻拦他们二人对彼此的热烈,即便大汗淋漓,也想紧紧的抱住彼此。 郑羽菲想起来了,那是秦楮墨对她说的一句,我们回家吧。 秦楮墨靠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他头发凌乱极,一半是被他自己揉乱的,另一半是被沈一给弄乱的。 而他的脸上也挂了彩,嘴角一抹嫣红,是无意中被沈一给打破了。 而站在他一旁的沈一也垂头丧气的,看上去并没有比秦楮墨好上多少。 二人都衣衫不整,布料也被扯得破破烂烂,看上去像是经历了一场百人斗殴一样。 可事实上,这一架只有两个人参与了,到最后还是匆匆忙忙跑下楼的林筱儿和顾南辙把他们二人给拉开了。 这会儿冷静下来秦楮墨才知道,沈一说那些话是为了自己好。 同时,他们的计划也不能再等了,无论如何一定要让郑羽菲先恢复了记忆,然后再实施抓捕陆子辰的计划。 所以,他才会说出那些话来刺激了郑羽菲。 可是当看到郑羽菲昏过去之后,秦楮墨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第一反应是拦了一辆计程车,把抱着郑羽菲,把她送进了医院。 第二件事,是把匆匆忙忙赶来医院的沈一给揍了一顿。 二人在医院的走廊里厮打成一团,把保安都给惹来了。 最终还是靠着顾南辙对保安的解释,才避免了这二人被双双送进警局的命运。 此时此刻,二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都垂头丧气的他们,被顾南辙狠狠的给训了一顿。 “我说你们都多大的人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架?不嫌丢人啊!” 顾南辙抱着手臂,不悦的看着二人,对他们一顿痛斥。 二人自知理亏,谁都没有说话,秦楮墨是觉得沈一明明是为了自己好,却还对他动手,心中觉得愧疚。 而沈一则是认为自己刚刚不应该那么冲动,临时起意就刺激了郑羽菲,他本应该和秦楮墨先打一声招呼的。 只是他跑来夏威夷这件事也是事发突然,还没有来得及对任何人打招呼。 正巧来到了酒店,就见郑羽菲像受了刺激一般地跑了出来。 他只是瞟了郑羽菲一眼。便知道酒店里发生了什么,所以他干脆顺着这条路刺激了郑羽菲一通。 他想着,说不定等郑羽菲一觉醒来,她就什么都记得了。 顾南辙把二人训的灰头土脸的,他们其中一个是商界的精英,另外一个虽然算不得是什么好人,但是手腕过硬。 可如今两个大男人却被顾南辙给训斥称如此这般的模样,连顾南辙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了。 他骂着骂着,忽然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秦楮墨抬起头,如同看着精神病一般的看着顾南辙。 他对着秦楮墨连连摆手,“你可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觉得你们俩二人这样实在是太好笑了。” 他打量了一眼二人,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们平日里也算是个体面人,怎么一打起架来就什么礼义廉耻都不顾了?看看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像什么话。” 沈一率先嗤笑一声,“你还是问他吧。是他偏偏要和我打架,我总不能任由他打不还手吧?” 秦楮墨自之内疚。可嘴上还是强硬。 “就算是你想帮我的忙,可你能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若是这次羽菲又受了什么刺激,我饶不了你!” 沈一毫不在意秦楮墨的威胁,“随你便啊,你以为我怕你吗?只不过这次你恐怕要感谢我。” 秦楮墨抬起头来,半信半疑地瞟了眼沈一。 他显然是不愿意相信沈一的,沈一之前一直追随着忠叔,忠叔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他们的敌人。 之后沈一又四处逃窜了那么多年,他能懂什么呀? 沈一就知道秦楮墨会对自己不屑,可是他并不在意秦楮墨的目光,只是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你一定会感谢我的,我不妨告诉你,赵洛滨已经恢复记忆了。” “你说什么?”秦楮墨猛地站起身来。 他的目光中隐隐藏了激动的意味,“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这么突然?” 沈一用刚刚秦楮墨那种不屑的眼神回给了他,可是此时此刻的秦楮墨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他走上前一步,一把扯住沈一的衣袖。 “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你的好助理并没有告诉你呀。”沈一轻飘飘的吐出了这句话。“其实赵洛滨养了那么久,也没在注射药物,记忆已经开始慢慢恢复了。后来你那好助理忍不住对赵洛滨吐了口,给她讲了我三弟的事。谁知赵洛滨竟然因为这件事受了刺激,昏过去之后再醒来就恢复记忆了。虽然说现在身体还不是还是不大好,但好在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 秦楮墨忽然露出了大喜过望的表情,难怪沈一来之后一句话都没说,就开始刺激郑羽菲,原来是因为有着于桑的前车之鉴的。 也是于桑这阵子太忙,本就没有时间联系秦楮墨,所以关于赵洛滨已经恢复记忆的这件事,还是由沈一来转达的。 他原本也不相信于桑所说的。随随便便说些什么就能刺激的赵洛滨恢复记忆。 但是看着秦楮墨追出来之后,他忽然临时起意,想用这些事来刺激一下郑羽菲。 至于郑羽菲现在有没有恢复记忆,沈一不知道,但他却知道因为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竟然让郑羽菲当场就昏厥了过去。 恐怕……真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沈三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在心中暗暗想到。 第六百章: 恢复记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正在沈一开始为自己的的命运感到担忧的时候,病房内忽然传来了一声尖叫。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直视过去,眸子里同时挂满了担忧。 看来,郑羽菲是已经醒了。 秦楮墨最先回过神来,当即便扑了上去,可到了门口,他却突然愣住了。 郑羽菲正抱着头,痛苦的佝偻着身子。她看上去,似乎很疼。 秦楮墨的心跳如雷,他忽然意识到,或许郑羽菲这一次是…… 是真的恢复了记忆。 他迫不及待的推开门冲了进去,急切的抱住了郑羽菲。 “别怕……我在……” “楮……楮墨……” 在郑羽菲呢喃出这句话的时候,秦楮墨忽然愣住了。 他环抱住郑羽菲的双手忽然变得僵硬,这一刻盼望了多久啊……可是,可是等到郑羽菲真的念出他名字的时候,他却忽然悲从中来。 他们如同一对前世的恋人一般,不约而同的被这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可是等到惊喜过后,就只剩下了无尽的哀痛。 这种事,本不应该发生在他们的生命之中。 他们原本应该好好的在一起,厮守终生,儿孙绕膝。 很多灾难,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 却因为倔强,优柔寡断,不得已,最终导致如今的结果。 “对不起……” 郑羽菲的下一句话如同青天白日里的一道惊雷一般撕裂了天空,随后阳光之下便落下了雨,最后砸在了秦楮墨的心上。 过往的那些经历与灾难如同人生的走马灯一般一幕幕的在秦楮墨的眼前闪过,他几乎是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之内就已经把自己的整个人生都走完了。 他回忆起而是岁那年第一次偶遇郑羽菲时的情景,那是他人生中最无望的时刻。 可是,也是预示着他今后的幸运,因为他人生中最大的运气,就是遇见了郑羽菲。 虽然人生不过走了短短不到一半的路程,但是秦楮墨几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后半生,他明白自己所有的运气已经在前三十年就用完了。 此后,如果他不能再把郑羽菲留在身边的话,那么恐怕他们二人之间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 不过,万幸的是现在的郑羽菲已经恢复了记忆,从她说出那句对不起开始,秦楮墨所有的脆弱便都表现在了郑羽菲的眼前。 她原本不该对自己说对不起的,因为这些事并不是郑羽菲对不起她,而是那些人对不起郑羽菲。 陆子辰心如蛇蝎,在他的眼中只有利益,这也是当初他接近郑羽菲的原因之一。 可是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谁都没有想到,陆子辰到最后竟然真的对郑羽菲产生了感情。 如果不是他最后因为自己的私心而把郑羽菲带走的话,那么根本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那场婚礼原本已经准备好了,可是那场婚礼上的车祸却让所有人都陷入了绝境之中。 借着窗外的阳光,秦楮墨看到郑羽菲的眼角有泪水沁来。 她此刻头痛欲裂,脑海里正一幕幕回荡着曾经的那些画面。虽然那些画面是残缺的,但是郑羽菲还是看到了自己的生平过往。 她难过地对着秦楮墨开口,“对不起,我……还不能完全想起曾经的那些事来,但是我记得,我曾经姓郑。” 哪怕郑羽菲已经记不住曾经的事也没有关系,只要她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就好。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那么对他来说真的是人生中最大的悲哀。 这短短一天之内,秦楮墨得到了两个好消息, 对他来说,最为惊喜的就是在沈一的刺激之下,郑羽菲恢复了记忆, 而第二个好消息,就是缘在国内的赵洛滨也同样想起了曾经的一切。 幸好陆子辰把那个药物使用在这两个女人身上时,没有并没有起到太大的药效,否则,就是华佗转世也救不了他们。 透过虚掩的门板,沈一站在走廊里静静的看着屋内相拥的二人,他不知心中是何不知心中是何滋味,最终只剩下了一声叹息。 这一辈子本来就存在着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变故,只是到了最后剩下一地鸡毛算皮的时候,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了遗憾。 如果那些事都没有发生,沈三还活着,郑羽菲也从未经历过这些事该有多好啊。 只可惜,往事往往都是不能追忆的。到了最后,他们也只剩下了心中控油的遗憾。 很快,刚刚去缴费的林筱儿和顾南辙也得知了郑羽菲现在已经清醒了的消息, 他们二人匆匆赶来,在路上,林筱儿险些扭到了脚, 可还是有惊无险的到了病房门口,看着屋内的郑羽菲哭的如同一个泪人一般,林筱儿却站在了门口不敢进去。 此时此刻郑羽菲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么是不是代表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缘分也到此为止就断了呢? 他面色凝重地转了个身,正对上顾南辙担忧的目光。 二人对视一眼,都僵硬的够细春娇笑了一下。 对于他们来说,郑羽菲能想起往事是一个极好的消息,这代表着林筱儿心中也不必这么内疚了, 但是,也同时代表着灾难或许即将到来了。 顾南辙安慰似的在林筱儿的掌心轻轻捏了一下,“你放心,有我在,秦先生也会帮你的。这些事你大可放心,到了最后一定都会解决的。” 可是林筱儿的目光中已经写满了忧心忡忡,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似乎是对自己以后的命运都放弃了一般。 “我知道是我自己做的孽,我也只能去承担。郑小姐若是怪我,那我也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谁让他偏偏为了自己那点私心做出这种事来呢? 其实二人的心中都明白,哪怕秦楮墨点头饶过了林筱儿,但如果郑羽菲不肯的话,那么林筱儿即将面临的或许还是被捕入狱的命运。 因为在必要时刻,只有林筱儿先暴露出自己来,才能引出后面的那些事,才有足够的理由去指控现在还逃窜在外的陆子辰。 但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苏杨子来到夏威夷之后,他就一直在跟踪着陆子辰,也早就摸到了陆子辰的踪迹。 所以现在陆子辰根本就没有逃到安全的地方,他的一切行踪都被人摸得极其明了。 第六百零一章: 矿场被炸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只要这边秦楮墨点头,那边的苏杨子就会马上抓捕陆子辰。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后来的事竟然会发生的那么突然,在犹豫的过程中,林筱儿还想着要不然自己先去主动自首吧,然后才能顺理成章的把陆子辰捉拿归案, 但是他却不知道苏杨子和沈一在私底下早就有了联系,更不知道苏杨子和沈一的目标原本就不是陆子辰一个人。 “你说什么呢?”忠叔眉头微挑,他抬起眼皮来,悠悠地打量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阿龙一眼。 “阿龙,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已经有二十三年了。”阿龙不假思索的回答到。 “能如此顺利的回答,看来你,一直都没有忘记当初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吧?所以我相信,你也不会忘记我对你说过的话。” “是。”阿龙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对着忠叔连连点头,“您对我说,如果有些事是空穴来风的话,那么就不要来汇报给您。” “所以呢?”忠叔嗤笑一声,“你觉得今天你和我说的这种话合适吗?” 阿龙额头上的冷汗滚滚滑落,他战战兢兢的看了忠叔一眼。最终还是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一般的开了口。 “大哥,我不是骗你的,咱们在郊外的矿场是真的被人给炸了。” 看到阿龙严肃的表情丝毫不像是在撒谎,忠叔终于信了他两三分。 可是随即而来的却是震惊,他脸上的风轻云淡一扫而过,忽然就变成了狂风暴雨。 他猛地站起身来,怒视着阿龙。 “你是怎么做事的?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没有任何防备?!” “可是……这事发突然,我也不能未卜先知啊……”阿龙小心翼翼的回答到。 “荒唐!我养你干什么的?这点事你都办不好,那你不如滚出去!” 忠叔盛怒之下,竟然伸出手来狠狠地推了阿龙一把,阿龙脚下不稳,向后踉跄了两步,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 “大哥……咱们郊外的矿场一直有人看守着,按理来说是不应该出这种事的呀。” 忠叔虽然看上去对很多事都十分不在意,但是阿龙知道,他对能涉及到自己利益的东西监管程度甚至比曾经苏先生的庄园还要严格。 忠叔是不允许自己的利益受到一点点触犯的,所以他雇用了大量的人,再加上自己的亲信,把每一处属于自己的生意场都保护的严严实实,如同一个铁桶一般。 可是就在这样周密的情况下,他们就在郊外的矿场突然就炸了。 忠叔终于找回一些理智来,可是眼中的愠怒半分都没有少,他只是看着阿龙,死死地盯着他,似乎是要从他的身上挖掘出某种真相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有结果了吗?” 阿龙为难的看向忠叔,“大哥,这件事没有办法呀。咱们的矿场……” 他话语顿了顿,心一横,才继续对忠叔开口。 “你也知道咱们的矿场根本经不得查,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报警,只是拍了自己的人去看了,看到现在为止,什么说法都有。有的说……是因为况下的气体自然引起了爆炸,也有人说是故意是有人故意在那里埋了炸药。“ ”罢了!”忠叔愤怒的甩手一个,似乎打算到此为止就不提了。 是那些手下蠢,等他们都回来了,忠叔一定要一个一个的收拾他们。 “矿场而已,我们家里还不差这些钱。炸就炸吧。” “可是……” “可是什么?有什么话你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可是咱们的矿场爆炸的时候……有一大半工人都在矿下施工。” 不能报警,就代表着不能劳动救援人员来拯救那些被埋在矿下的工人。 如果那些工人出不来,这件事情迟早就会被暴露。 那些工人也是有家人的,他们的父母妻儿要是知道自己的亲人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找来这里。 之后,忠叔的矿场就会被查封,在向深处挖下去,就能找到他藏在里面的秘密。 忠叔的心脏忽然停跳了一拍,在愣了几秒钟之后,他才忽然面色一沉。 或许忠叔这么多年来做许多事都太过顺利了,导致他太自信,所以他竟然没有预料到这个结局,也并没有提前做好准备, 如今的情况,已经不能再糟糕了。 可是阿龙的手机铃声却如同催命一般的响了起来,阿龙满头都是汗水,他连忙掏出手机来,战战兢兢地按下了接听键。 有那么一瞬间,阿龙忽然有种想咬断自己舌头的冲动。 他刚刚应该在派人查一查,然后再对忠叔说这件事的。 阿龙向来都是心思缜密之人,很多事情只要是他不能确定的,就绝对不会报告给仲叔, 可是这件事真的让他慌了,就算是被埋在矿下的那些人死了,他们可以想办法掩藏起来,但是毕竟还有逃出来的。 很多事并非是瞒不住,只是因为一传十十传百,早晚是要对外界透露出消息来的。 “说话呀,想什么呢?”忠叔见阿龙愣神的片刻也没有开口,便连忙催促的。 他本以为是矿场那边来的消息,就迫不及待的想让阿龙对那边询问一下, 阿龙这才回过神来,他抬起手臂,把手机贴到了自己的耳边,却听见那边的人慌慌张张的,正是阿龙的属下。 他和阿龙共事了许多年,为人向来稳重,哪怕是得到了矿场爆炸的消息时,他也稳如一座泰山一般指挥调度一切可用的人和机械。 可是此刻,他的声音中却透露着满满的慌张,阿龙愣住了,难道又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吗? 向来是无神论者的阿龙湖人在心中祈祷了起来,他只期盼着自己的手下告知给他的能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可是真相往往是事与愿违的,只听见自己的手下带着哭腔对着阿龙开口。 “龙哥,我们在市中心的古董店被人砸了!” 可能是那名手下说话的声音太大了,虽然阿龙并没有开免提,可是站在他身旁,一米开外的忠叔还是听得清清清楚楚。 几乎是在那名手下话音刚落的瞬间忠叔就冲了过去,一把夺过了二龙的手机。 第六百零二章: 到底是谁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你说什么?咱们的什么被砸了?” “古董店啊!”阿龙的手下终于忍不住崩溃的哭了出来,“忠先生,咱们该怎么办?” 那古董店并非是人们印象中的那种,因为忠叔的那家古董店根本不做生意, 或许,用藏宝阁来形容更为合适。 古董店里的东西向来是只进不出的,所以那里面自然也藏着一些忠叔极为珍视的东西, 比如说当年他从中缅边境带回来的一些上好玉石,都被他藏匿在古董店的地下室中。 如今古董店被人砸了,那岂不是说那个神秘的地下室也会被人发现? 要是里面的那些藏品被人给察觉到了,那么有一件事就会被彻彻底底的暴露。 忠叔僵硬在了原地,他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似乎还没有从这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然而这个始作俑者,却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了。 到了下午,郑毅和郑羽洛终于赶到了夏威夷。 秦楮墨安顿好了郑羽菲之后就立刻赶了过去,刚好在他们二人走出机场的时候,秦楮墨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郑雨洛见到秦楮墨的身影,便一路小跑着迎了上去。 “姐夫,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秦楮墨毫无形象的用自己的西装袖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他跑得太急了,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来。 此刻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给浸透了,但是他还是立刻就回答了郑羽洛的问题。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把这个好消息告知给郑羽落了。 “你姐姐现在已经醒了,她已经想起了一些往事,现在你们过去已经可以正常和她对话了。” 郑羽落微微瞪大了眼睛,片刻后,他又忽然喜极而泣, 他如同一个孩子一般,蹲下身去,把头埋在了膝盖之间。 “姐姐竟然还活着,我真的想不到……”他哽咽着,断断续续的开口。 秦楮墨的眼眶也忽然红了一下,之前他来到夏威夷发现了郑羽菲的踪迹时,一直没有敢和郑家人联系。 他怕自己是看错了人,也怕竹篮打水一场空,更不敢让郑家的人白白期待着。 所以直到昨天晚上,亲子鉴定结果即将出来的时候,他才联系了郑毅二人,谁知这两个人脚步到快,赶着就过来了。 其实郑羽菲还活着的这件事,对于郑家人来说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一般,但是,这道惊雷带给他们的却是无尽的喜悦。 郑毅尽力保持着自己的仪态,想让自己克制一些,可是在看见郑羽落痛哭的时候,他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那是他年轻时心心念念盼望着的第一个孩子,即使这么多年来他和自己的女儿一直有矛盾,但是血缘这种东西是永远不会淡薄的。 他终于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上前一步扯住秦楮墨的衣袖。 “羽菲现在在哪里?你马上带我去见她!” 三人快速的走出了机场,来到了停车场。 顾南辙正坐在车内等着他们见到几人敢来,他就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上前恭恭敬敬得对郑毅点了个头。 可是此时此刻的郑毅根本顾不上这些面子上应有的礼仪,他只是简单地对着顾南辙打了声招呼,便忍不住催促他,尽快带自己去医院看望。 顾南辙知道他内心焦急,便连忙把郑毅他们给请上了车。 谁知在路上,秦楮墨接到了一个电话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电话是苏杨子打来的,他劈头盖脸对着秦楮墨就是一通质问。 “你到底做了什么呀,我怎么听说那个忠叔的?矿场突然爆炸了?” 秦楮墨愣了一下,他反倒问起了苏杨子来。 “我怎么知道这件事?不过话说回来,那个人一向行事神秘,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跟踪的还不成吗?”苏杨子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他抬高了音量,几乎是对秦楮墨吼着说出了后面的话。 “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说起来,这些人里最恨忠叔和陆子辰的恐怕就是秦楮墨了。 所以如果是他亲手炸掉了忠实的矿场,那也毫不让人意外。 可是秦楮墨给苏杨子的回答依旧是否认,“你开什么玩笑呢?我到现在为止也只不过是知道他的一个代号而已。我连他具体在做什么生意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摸到他矿场的具体位置,又安排人去把那矿场给炸了。” 电话那端的苏杨子也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是有些太过冲动了,只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所有人的第一反都是秦楮墨派人去炸掉了矿场。 毕竟苏杨子怕秦楮墨自找麻烦,反倒没有益处。 可这会儿听到秦楮墨的提醒,又仔仔细细的回想起来,苏杨子才想起原来秦楮墨根本就不了解忠叔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呢? “那其他人呢?其他人难道不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郑羽菲跟在陆子辰的身边足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平日里自然可能随着陆子辰一起接触过忠叔。 或许忠叔的那些事,她也能了解个大概。 但是苏杨子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毕竟郑羽菲是刚刚恢复记忆的,她怎么可能未卜先知。 或是在刚刚醒来,顾不得别的,就直接指使秦楮墨去炸掉了忠叔的矿产地。 这件事仔细想想便觉得不可能的,苏杨子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原本是和沈一计划好的,这一次不仅要彻彻底底的断了陆子辰的根基,更要把忠叔也给揪出来。 否则就算是陆子辰不在了,有忠叔。活着,这些事还算是没有结束。 要么他们就把两个人同时一网打尽,要么就等到一个绝佳的机会再同时动手。 所以他原本计划着那边抓到了陆子辰的踪迹,之后就马上派人去抓捕,然后逼着他吐露出忠叔的位置。 再把忠叔的那些事好好记录了,整理成一份证据拍在他面前,看他还敢狡辩。 可谁知道,他们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忠叔那边反倒先出了意外了。 秦楮墨也沉默了,听到身边的人没有声音,顾南辙这才疑惑的转过头来。 “他跟你说什么了?你怎么了?” 秦楮墨一就没有反应,直到顾南辙把手抬起来,在秦楮墨的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 可是忽然秦楮墨却又意识到了,或许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呢? 第六百零三章: 是顾北陌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给我几分钟时间,等到结束之后,我会给你一个真相。”秦楮墨只对苏杨子说了这么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转过头来看向正在开车的笑话,“你说,你哥哥有没有可能为了林筱儿而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这怎么可能呢?”顾南辙对于秦楮墨说的话不屑一顾,“我哥哥这个人最看重的就是他自己了,这么多年也来也没见过他看中什么人,怎么可能为了筱儿做出什么事来。” 可是秦楮墨只是淡然的看着他,“沈国忠在郊外的矿场被人给炸了。” 顾南辙手一抖,猛的一个急刹车。 坐在车内的人身子都不自觉地向前俯冲过去,郑羽落的头在前座上狠狠地撞了一下,他按住自己发痛的额头,有些不悦地看着顾南辙。 “你干什么呀?” 可是顾南辙却在路边停下了车,并没有来得及回答郑羽落的问题。 “你刚刚说什么?沈国忠的什么被炸了?” “矿场。”秦楮墨回答到。 “你说忠叔这个人对自己的利益如此看重,会不会是那矿场里有了什么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呢?” 顾南辙心头狂跳,他们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不恨忠叔的,但是他们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一起。 而且郑羽菲那边刚刚恢复记忆,他们也走不开,怎么可能会私底下去做这样的事? 如果说忠叔有其他什么仇人的话,顾南辙想倒也不至于这样,毕竟以忠叔心狠手辣的程度,他的仇人多半也都被他给悄悄了结了。 这么说起来,现在在他们的圈子之外,又有机会对忠叔动手的人,恐怕一定是十分了解忠叔的。 陆子辰自然不敢去做这样的事,那么剩下的一个人就是顾北陌了。 “他,他真的可能这么做吗?” 顾南辙大惊失色,显然是不肯相信秦楮墨所说的话。 “我觉得他不至于就为了筱儿,把自己的全把自己的前程都给断送了吧?他真的会愿意这么做吗?” 秦楮墨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事无完全,什么事都有可能会发生,不如我们回去问问。” 顾南辙连连点头,他匆匆忙忙地启动了车子,先把郑毅和郑羽落二人送去了医院,最后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就带着秦楮墨回到了顾家宅子里。 令他意外的是,他们家的老宅一个人都没有。 自从林筱儿离开之后,顾北陌就把宅子里的佣人都给遣散了。 这件事顾南辙也略有耳闻,但是今天顾北陌和仅剩下来的阿方都不在,这倒是让他开始渐渐相信了秦楮墨对他说出来的话。 或许这件事,真的是顾北陌所做的。 正当二人的表情都僵硬下来的时候,他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二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 只见顾北陌正带着阿方从他们的身后缓缓走来,他看上去十分淡然,表情中还挂着些许轻松。 只是看了顾北陌一眼,二人心中便都了然了。 看来这件事,真的是顾北陌所做的。 顾南辙冲上去,一把扯出了顾北陌的衣领。 “你去哪里了?沈国忠的矿场是不是你炸的?” 顾北陌淡然的瞟了顾南辙一眼,他抬起手来,把顾南辙紧紧揪在自己衣领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弟弟,你既然都走了,又回来做什么?” 顾北陌只说了这一句,顾南辙便明白了,看来真的是他做的。 而顾北陌现在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他和林筱儿一同离开夏威夷这里。 最好装作对他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这样他才能保住顾南辙和林筱儿两个人。 郭伯 雄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几乎是尖叫着对着顾北陌呕吼。 “你疯了吗?你难道不知道你这么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且不说忠叔会不会来报复他,就是被警察查出来这些事是他做的,他也难逃一劫。 他这么做图的是什么,可是片刻之后,顾南辙又忽然明了了。 他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极度惊讶的瞪着顾北陌,“你难道真的喜欢筱儿吗?” 顾北陌对顾南辙的话不置可否,他只是转了个身,从顾南辙的身侧错身而过。 “既然你已经决定背叛顾家了,那我的所作所为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还是走吧,别逼着我赶紧出去,到时候大家都没有脸面。” 顾南辙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顾北陌的背影消失在别墅门口,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狰狞了起来。 忽然,顾南辙尖锐的怒吼一声。 秦楮墨震惊转过头来,用力在顾南辙的肩头拍了一下。 “你给我冷静一点!到了现在事情已经做了,你生气有什么用?” “我自然知道!”顾南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断断续续的回答这秦楮墨的问题。 “可是我真的想不明白,他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想通了,竟然还会为了我们两个去做出这样危险的事情!” 秦楮墨沉吟了片刻,大概也明白了顾北陌心中所想。 他遗憾地对着顾南辙摇了摇头,“或许,在你不在,在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他也在悔过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事吧?” 顾南辙带着那种凝重的表情,一路跟随着秦楮墨回到了医院。 郑羽菲的病房里热闹极了,他现在已经渐渐的记起了那些往事,也开始认得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了,所以几乎所有的人都一直围在郑羽菲的床前。 无论和郑羽菲有没有太亲密的关系,他们都不自觉的为郑羽菲打心底的高兴。 林筱儿一直挤在外围,但脸上也始终挂着笑容。 忽然,她余光一瞟,发现病房门口有两个人影闪过。 她诧异的转过头来,见顾南辙和秦楮墨,二人并没有进来的意思,只是各自用那种复杂的目光望着林筱儿。 林筱儿心中会意,知道他们是在叫自己出去,便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的推门出去了。 “你们怎么才回来呀?去哪里了?” 林筱儿话音未落,忽然就被顾南辙猛的扯进了怀里。 第六百零四章: 带她离开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她第一次在顾南辙的身上感觉到了那种浓重的不安,顾南辙勒紧了手臂,像是害怕林筱儿再次从自己怀中消失一般。 可是他什么都不敢说,只是肩膀颤抖着让林筱儿感受到了他现在深深的担忧。 林筱儿被勒累的喘不过气来,她试图推顾南辙,可是顾南辙纹丝不动,林筱儿也只得作罢。 “你到底怎么了?” 顾南辙依旧没有回答,林筱儿只好又把目光投到秦楮墨的身上,期待着秦楮墨能给她一个明白的答案。 可是秦楮墨也只是遗憾的对她摇了摇头,他们二人心中都心知肚明,这件事是绝对不能告诉给林筱儿,等到什么时候,这些事情都结束了,再把顾北陌的那件事让林筱儿从头到尾都了解一下。 半晌后,顾南辙才轻轻放开林筱儿。 他按住了林筱儿的肩膀,“今晚我带你离开夏威夷,和我回国,以后我们再也不回来了。” “这么着急吗?”林筱儿诧异的问到,她原本以为要等到陆子辰被捕之后,等自己应该负的责任才能离开。 甚至她还以为,自己可能再也离不开夏威夷这个地方了。 可是顾南辙说的如此突然,让林筱儿觉得很是意外。 “我们难道不……” “不等了。”顾南辙对她摇了摇头。 他转头看向秦楮墨,“还麻烦你帮我订两张回s市的机票,今天晚上我就要带着她离开。” 秦楮墨郑重的对他点了点头,“好吧,离开也好。至少有一段日子,你们两个都不要回来了,但对于你们两个人来说,最好的是永远都不要回夏威夷。” “我明白的。”顾南辙握紧了林筱儿的手,转身就走。 秦楮墨看着二人的背影,叹息一声后,才把目光放回病房内的郑羽菲身上。 这二人已经打算走了,看来,他和郑羽菲也是时候应该离开了。 如果一切的计划按照他们所想的平稳进行,那么他们无需这么着急。 可是如今顾北陌突然做出这么大的事来,想必一定会惊动了当地的警局。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离开,把一切选择都交给专业的警察。 苏杨子也留意到了站在门外的秦楮墨,便也转身走了出来。 “我听小落说,你和顾南辙回顾家宅子了。” 秦楮墨点了点头,看到秦楮墨的表情,顾南辙就明白了。 他有些抱歉地对秦楮墨说了句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冲动了,我也只是担心你。要是做出这种事的人是你,恐怕我也保不住。” “我明白的。”秦楮墨按住有些发痛太阳穴,疲倦的靠在墙边。 “现在问题已经明了了,那些事就是顾北陌做出来的。你……你有办法保住顾北陌吗?” 苏杨子无可奈何的对他摇了摇头,“抱歉,这件事我没有能力来帮忙。顾北陌他是美国国籍,我要抓捕的人是陆子辰。虽然陆子辰和忠叔之间一直有着联系,但是这是两个案件,所以我没有任何权利去管。“ 秦楮墨点了点头,虽然他因为顾南辙的缘故对顾北陌心也极其厌恶。 但是等他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来之后,他却觉得有些遗憾。 要是顾北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那么这些事永远都不可能和他攀扯上关系,可是他偏偏这么做了,还做的彻底。 恐怕任何人,包括陆子辰在内,也不敢去炸掉忠叔的矿场吧? ”对了,那会儿挂到了电话之后,我又得知了另一个消息。“苏杨子忽然补充到,“在矿场被炸之后,忠叔在市中心的古董店也被人给砸了。矿场的事他们给隐瞒了下来,但是古董店在那么显眼的位置自然也是瞒不住警察的,警察们听说了之后,自发地去了,结果你猜在那里发现了什么?” 秦楮墨眉头微挑,他隐隐在心中猜测到,或许那群警察发现的是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而那些东西,很有可能会将忠叔置于死地。 苏杨子嗤笑一声,“我觉得你或许可以对你的那位好朋友报喜了,缅甸的玉石可真是好啊。” 秦楮墨的心猛地一跳,他忽然明白了,那个古董店里,藏着很多忠叔从前走私来得上好玉石。 那两年走私玉石的活动猖獗之时,有很多世界级文明的珠宝也大肆的被盗窃,但是人们都都在纷纷猜测,究竟是谁的胆子这么大,连那么名贵的珠宝都敢偷。 秦楮墨不是没有想过,或许这些事和陆子辰忠叔二人有着关系,甚至还包括已经死去的何江海。 但是他还是不敢确认,直到苏杨子对他说出真话来后,他才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竟然真的是他! 秦楮墨大惊失色,他原以为何江海已经是个足够厉害的人物了,可谁知道,除了何江海以外,更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忠叔是一个比他更狠,更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的角色。 或许对于忠叔而言,自从他走上这条路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后悔过。 相比个江海来说,他才是那个毫无人情味,心狠手辣的人。 而当年月景渊家的生意也因为走私这些事而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现在正是秦楮墨把这些消息报给月景渊的时候了, 片刻后,他才回过神来。 这些真相来的太快太猛烈,若不是顾北陌真的愿意豁出这自己活出自己的一条性命,也要解揭露忠叔那些勾当来,恐怕他们也不会想到这其中根本就是环环相扣的。 说来也是,何江海在国内,而忠叔在国外照应着,他们两个人之间本就是互相依附的关系。 与何江海能牵扯上关系的事,怎么可能和忠叔毫无牵连。 正说着,苏杨子的手机就又响了。 他淡然的掏出手机来,按下了接听键。 “又怎么了?”他几乎是对于自己手下的汇报毫无意外,因为一天以来,忠叔那边的两个生意场都被人给捣毁了。 所以之后再来的消息,恐怕也不会比之前得到的更坏一些。 而且这消息只是对于忠叔来说属于灭顶之灾,但对于他们而言,是他们破获案件的一个关键的转折点。 第六百零五章: 是时候偿还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苏大哥,我们在古董店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一个隔间,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和在国内别墅那边一样的骨架。” 苏杨子一直淡然的面庞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连忙追问道。 “一模一样吗?” 那人郑重的对他回到,“似的,而且他的头颅里也插着一根同样刻满了符咒的铁钉。” 看来那铁钉真的是某种古老的仪式,但是在忠叔和何江海这边,却变成了一种报复的手段。 接到了电话之后,苏杨子就匆匆忙忙地赶到现场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苏杨子便认定了自己的自己心中的猜测,因为那个人头颅里插着的铁钉,显然和他在国内见的一模一样。 他连忙拍了张照片给国内的Natia发了过去,Natia回复给他的只是三个感叹号,接着附送了一句话。 “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事?” 他们原以为这种惊悚诡异的事只会发生在国内,可谁知道在夏威夷竟然又有另外一种收获。 而且这件事惊动的不只是苏杨子,他们更是当地的警察。 说起来顾北陌算计的倒是真好,先是把工厂炸毁,让忠叔他们分不开心来。 毕竟那矿场毁掉之后会有很多人都被埋在里面,忠叔自然是不希望这些事被暴露出来的, 所以他会极力隐瞒,而且那地方又在郊外,忠叔一定会认为只要自己把力气用足了,就一定会把这些事完完全全的给压下来, 可是顾北陌就在忠叔无法分心的情况下,突然把他的古董艳给砸了。 那古董店处于那么明显的位置,是瞒也瞒不住的。 惊动了警察之后,自然会对那古董店进行大范围的搜查,那里面藏着的秘密,早就已经藏不住了。 这么破釜沉舟的勇气,恐怕也只有顾北陌有了。 在这件事上,苏杨子不得不佩服顾北陌,因为只有他敢做这些。 说顾北陌是个疯子,他还真疯,可是他总算是利用他的疯,做出了一件好事。 苏杨子对自己掩藏在各个角落里的下属招了招手,他们一哄而散。 之后在不远处又重新聚头,天色已经黑了,顾北陌抬起头来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 看来明天一定不是个天气,因为既没有星星,又没有月亮。 像这样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只能靠着路边的光,看清这世上的一事一物。 可是忽然,一整条街的灯都毁掉了,包括道路两侧店铺,住宅里的灯光也同时熄灭。 看来是停电了,苏杨子皱了皱眉头,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却忽然蹦出了一个词来。 月黑风高杀人夜,恐怕今天的夜景就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了吧? 他并没有留意到停留在自己一米开外的车里,有两个人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苏杨子。 不一会儿,车内的阿方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对着那边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后,便转过头来看向顾北陌。 “大少爷,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可……”阿方还是有些犹豫,“可是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顾北陌所做的已经够多了,可是如果他再做下去,就真的任何退路都没有了。 顾北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转过头来,阿方舔了舔嘴唇,准备启动车子。 “好吧,既然大少爷你决定去这么做,那我陪着你。” “多谢你,同时,也对不起。”顾北陌看着窗外护栏,如同梦呓一般地说了一句。 阿方心中大为惊讶,他诧异地转过头来看向顾北陌,“大少爷,你……” 这么多年来,他何曾听过北陌对他说过谢谢对不起之类的话? 可是今天顾北陌全都说出来了,这是阿方做梦都没有想过的。 可是转瞬间他大概也明白了顾北陌为什么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因为他们两个此去,恐怕面对的就是悬崖峭壁。 若是有幸,他们或许还能活着回来。要是不幸,他们两个就会双双丧命于此。 而即便是幸运,恐怕日后警察也会找上门来。 所以顾北陌此时做出这样的决定,和破釜沉舟没有什么区别。 包括阿方在内也是,他明知道顾北陌要做什么,可还是答应陪他一起,甚至是义无反顾的,哪怕顾北陌再三询问,他也从来没有改过口。 这也是顾北陌感激他的原因之一,阿方也是这才明白,原来走到了这个地步上,两个人能依靠的或许也只有彼此了。 他转过头来,郑重地对着顾北陌点了点头。 “大少爷,你不要这么说,这么多年来是因为有你我才能到如此的地步,如果当年你不救我的话,我早就饿死街头了。” 很多事林筱儿和顾南辙他们二人都不知道,其实当年阿方来到家里的原因,是因为顾北陌坚持着才留下来的。 阿方打小就是一个孤儿,长大之后脾气不大好,在孤儿院里总是和小朋友们打架。 所以十二岁那年,他终于被忍无可忍的院长婆婆给赶了出来。 无奈他只能流落街,从恶犬的嘴里抢饭吃。 那时候年长他几岁的顾北陌偶然一次上街见到了阿方,看他凄惨的模样便给他带了回来, 之后求着自己的父母留下的阿方,作为自己的一个仆人,一直跟随他直到现在。 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或许只差一层薄薄的血缘罢了,真正能够留下来的,其实往往都是一转头就能看到,就能依靠的人。 他们两个绝对不是单纯的主仆关系。而是相依为命的亲人。 在启动车子之前,阿方还是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站在街边无知无觉的苏杨子。 阿方留意到顾北陌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苏杨子的身上,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阿方也大概能猜到顾北陌的心中所想。 既然这个年轻人什么都不知道,那就让他什么都不知道吧。 有的时候对事情的真相不了解,要比了解了会好很多。 因为知道了,他会感觉到心痛,往往装傻充愣的人才是幸福感最高的。 顾北陌点了点头,“走吧,也该去为我这一生的罪过偿还些什么了。” 天色黑的如同一团墨水,街头小巷子里,只偶尔有几只野猫路过。 他们仰起头,对着漆黑的天色叫了两声之后,就一跃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子里,有一个脚步声正匆匆的赶来。 由远而近,逐渐地踏入到了一个陷阱之中。 第六百零六章: 心虚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阿龙还没有来得及从那漆黑的巷子里穿出去,就听见身后的大树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 他原本以为是风吹落叶,结果伸出手才发现这一夜根本无风,平静的如一潭死水一般。 那身后的声音是什么? 阿龙的面色凝滞住了,他脊背上浮起了一层的冷汗,僵硬的转过头去,可是身后什么人都没有,就连侧方那棵梧桐树也是平静的很。 他按了按自己的心口,不住地给自己洗着脑,一定是刚刚听错了。 可是越是如此安慰自己,阿龙就越是心慌,他僵硬的抬起脚继续向前走去。 谁知那身后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阿龙终于听清了,那根本就是脚步声。 有人在跟踪他。 阿龙的脚步猛地顿住,可是片刻后,他忽然撒腿就跑。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人要是心里没有鬼,何必在夜里担惊受怕? 阿龙自知这一辈子做了很多亏心事,是神是鬼的,早晚会找过来。 所以在这样一个漆黑寂静的夜里,阿龙也不自觉地在心中想联想到了那些鬼神之类的玄幻东西。 他的脑海中间先浮现出了一个画面,都说人在最恐惧的时候,一定会想到平日里隐隐担心的东西。 阿龙心头狂跳,有一个画面在他的脑海中愈发清晰了起来。 他看见一个女人在他的手底下挣扎着,不停的嘶吼,尖叫,甚至跪下来痛哭流涕的求他。 “求求你不要杀我!你要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好?求求你!” 阿龙忽然尖叫一声,因为他看到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站在他的面前。 那女人的眼光空洞洞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她嘴里呜呜咽咽,根本说不出来话,那是因为她的舌头被人给生生割断了。 可是那个女人忽然咧嘴一笑,瞬间鲜血四溢。 阿龙惨叫,在自己空荡荡的身前拼命的挥着手。 “别来找我!你别来找我!当年又不是我害死你的,你来找我做什么?!” 尾随着他的阿方听到这句话,连呼吸都凝滞了。 阿龙究竟看到了什么?为何他会如此恐惧? 这深夜里发现有人尾随,第一反应竟不是跑,而是联想到了一些可怕的画面,那说明阿龙自知心虚。 他向站在另一棵树后偷偷瞄着阿龙的顾北陌使了个眼色,顾北陌捏起了嗓子,轻飘飘的吐出了一句。 “你还我命来……” 站在他们身前不远处的阿龙瞬间疯魔了,他瘫倒在地,双手不停的挥舞着。 “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 看来他是当时真的心虚,顾北陌冷笑一声。 他悄然从阿龙的身后走过去,冰冷的手骤然摸上了阿龙的果子。 阿龙猛的抽气一声,眼睛渐渐向上翻去,随即就身子一歪,靠在了一旁的墙上。 顾北陌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可是转瞬间他又不屑嗤笑一声。就这点胆子,还敢出来害人? 阿方也从树后走了出来,“大少爷,我看这阿龙做的亏心事可以不少。” 顾北陌冷笑着,“平日里看他人模人样的,谁知道背后做了什么事?” 看他平日里跟着忠叔意气指使,谁知他也有害怕的东西。 让他害怕的,往往都是曾经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顾北陌细细的思忖一般,便抬起手轻飘飘地指了指阿龙,如同指这一堆垃圾一般对阿方吩咐。 “绑了。” 顾北陌的手段狠起来绝不比忠叔的差,这一点阿方是极其清楚的。 有时候顾北陌只是觉得很多事没有必要,也懒得去做。 总之,顾北陌认为自己一直都是混日子,苟且活着,能混一口饭吃,就算上一口。 可是那是在他人没有触犯到他底线的情况下。 如果有一个人踩到了顾北陌的红线,无论是爱人也好,亲人也罢,哪怕是地位高高在上,一直视顾北陌如同一棵贱草的忠叔,也会被顾北陌肆意报复。 只是阿方想着,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但他也只是想了想,并没有真的问出来。 至于顾北陌到底是为什么做了如此的决定,阿方也最为清楚。 或许顾北陌自己都没有搞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对林筱儿的事如此在意,但是迟早有一日他会明白的。 阿方依照着顾北陌的吩咐,拿出提前装进口袋里的麻省,三两下便把阿龙给捆住了。 他拖着阿龙,就如同拖着一箱子废品一般,把他拉出了那个漆黑的小巷。 那个处于夏威夷一个不大明显位置的小巷子,看似荒无人烟,可实际上,这里面隐藏着忠叔的豪宅。 这里也正是前几日顾北陌所来过的地方。 忠叔看似不喜奢华,也放弃了市中心的豪华住所,但实际上他所追求的却是另一种高端。 他在一个罕无人烟的小巷子里建了一个中国传统的四合院,也正是因为如此,能摸到这里实在是太难。 若非是熟人,绝对找不到这边的,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忠叔一直平平稳稳的原因。 只可惜呀他一直没有想过,有的时候越是不被自己放在眼里的人,越是能迸发出无限的潜能来。 因为他曾经的不在意,所以他也没有刻意对顾北陌隐瞒过自己的住所。他知道,像顾北陌这种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出息,哪怕是被自己弃之如敝,也不过是骂上两句就算了。 只是这一次忠叔的算计似乎是落空了,他派自己的亲信阿龙出来打探古董店那边的消息,谁知道早已有一个陷阱在等着阿龙。 他们三两下,就把阿龙给解决了。 这也怪,阿龙自己心虚,他若不自己作孽,深夜惊叫出声,那么旁人恐怕也没有什么办法应对他。 顾北陌毫不客气的让阿方把阿龙丢进了后备箱里,曾经在阿龙那里受到的委屈似乎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他像是泄气一般,粗暴对待着阿龙,接着便坐上了副驾驶,指使着阿方带着自己扬长而去。 一盆冰冷的水自头上倾盆。淋下来,阿龙猛的一抖,骤然睁开了眼睛。 第六百零七:章 他放弃你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入目便是一片漆黑,只有墙壁上几个小灯勉强发挥了点作用。 他慌慌张张地坐直身子,可谁知自己所处之地竟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似乎坐在一个污脏的水池里,冰冷的水席卷着他的全身,比起刚刚浇在他头上的那盆水,这里的水只会又脏又臭。 阿龙忍不住干呕了起来,他把本就空空的胃翻滚了一遍,直到胃酸把他的喉咙灼痛,阿龙才回过神来。 这是哪里呀?阿龙茫然的打量着四周。 可忽然,他在黑暗之中与另外一个人四目相对。 阿龙不受控制的尖叫了一声,那是他下意识的反应。 可是他只听见角落里传来一声轻笑,渐渐的有脚步越行越近。 阿龙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顾不得深处的水池有多肮脏,忍不住向后退了去。 可是对面的人去越走越近,终于,阿龙被逼到了死路。 借着墙壁上的灯光,阿龙也看清了那人的脸,竟然是顾北陌。 阿龙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他猛地站起身来,身上被浸透的衣服淋淋漓漓的向下滴水。 他怒视顾北陌,“是你把我抓过来的!你疯了?!忠先生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顾北陌被阿龙给逗笑了,“他撩起自己耳畔有些微卷的头发,”我猜你的忠先生现在应该自顾不暇了吧?否则要解决重要的事,他何不亲自出面。这大晚上的派你出来,他是真是一点也不爱惜你的性命。“ 阿龙骤然想起今天白日里发生的事,矿场被炸,古董店也被人给砸的一塌糊涂。 而最重要的是,古董店那边的秘密是藏不住的。 那边很快就来了警察,也翻出了古董店里藏着的东西,所以这一天以来,忠叔一直没敢出面。 他知道警察迟早会查过来的,所以便派了阿龙出去,先探探路。 阿龙早就修炼成精了,他自然知道忠叔为什么派他出去。 因为忠叔自己不敢,必要时刻,哪怕是舍弃了阿龙这个亲信,他也绝不可能亲自露面。 阿龙出来时是不情不愿的,只是因为晕倒的缘故,竟然一时间忘了自己出来时的恐惧。 如今顾北陌提起来,他才在心头觉得冰冷。 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没有能力反抗忠叔,他根本就不想出来的。 这也怪阿龙自己了,当年明明有一个机会能让他坐上如今忠叔的位置,他却觉得如果自己上位了,那么和他能力不相上下的忠叔一定会想办法伺机报复,所以便甘愿身居人后,以保得自己周全。 或许在当初做出那样的选择时阿龙也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忠叔败落了,那么先被推出去的人一定是他。 他就像是一个人体防弹衣一样,先替忠叔挡住了所有的明枪暗箭。 阿龙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后悔当初放弃了坐上掌门人的位置,可是此时更让他恼怒的是顾北陌。 他对顾北陌冷笑一声,”我和忠先生的关系,岂容得了你置喙?“ “是吗?”顾北陌眉头微挑,“到现在为止,你还在为了你的忠先生而说话呀。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明白,你不过就是个挡箭牌而已。当然了,你也痛恨我把你抓了过来。不过龙叔,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现在的处境。如果继续为忠先生做事,你的结局会是什么样的,你比我要清楚。” 阿龙也是被逼到了死胡同里,不得不听从忠书的差遣,可是他也知道,要是继续任由着忠叔利用着自己,那么轻则入狱,重则死无葬身之地。 原本这些事阿龙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罢了,他甚至还给自己洗着脑。 毕竟他已经跟随了忠叔这么多年,他总是觉得忠叔或许不会这么残忍。 可是直到顾北陌如今这么一提醒,他才骤然发觉,原来自己是被忠叔派出去的第一颗棋子,也是弃子。 “我不妨告诉你,你的忠先生现在已经准备撤离了。”顾北陌轻飘飘的说道。 他像是在给阿龙讲故事一般,可是这故事,却正正好好的戳在了阿龙最薄弱的地方。 他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他去哪里了?” “从哪里来,自然是回到哪里去的。”顾北陌微微一笑。 虽然他把阿龙给带回来了,可是不久之后他又把阿方给指使了回去。 阿方依旧藏在那巷子里,静静等候着忠叔的行动。 果然不久之后,忠叔就带着几个贴身的保镖匆匆离开了自己那庞大的四合院。 那些跟在忠叔身后的保镖每人手里各拎着两个沉甸甸的箱子,里面不是忠叔最宝贝的那些玉石,就是金条。 人在跑路离开的时候,总会选择带一些最值钱的东西。 如今忠叔要跑了,他自然是希望自己轻装上阵。带几个能够保护自己的保镖,拎上积攒了多年的钱财,脚底抹油了一般,就能离开夏威夷。 从那里来回那里去……那么忠叔应该是回到缅甸了。 那里是忠叔发家的地方,也是一个很难追踪到他的地方。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么多年以来忠叔的势力遍布各地,哪怕是舍弃了夏威夷,损失了一大半,也不怕没有翻身的余地。 只是怕忠叔自己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栽在顾北陌的手里。 正当阿龙愣神的片刻,仓库的门被人敲响了。 顾北陌头也不回,只是淡然的说了一句,“进来吧。” 阿方推开门走了进来,“大少爷,忠先生已经准备往缅甸出发了。” 顾北陌对此毫不意外,他早就猜测到了忠叔会去哪里。 可是阿龙却迸发了一声怒吼,“畜生!他,他竟然……” 顾北陌转过头,悠悠看了一眼阿龙。 “你不是一向最尊敬他的嘛?怎么这会儿不这么想了?” 阿龙连滚带爬的要从水池子中上来,“我要去找他!我绝不能让他离开夏威夷!绝对不能!” 他手足无措,嘴里也不知在胡乱念叨着些什么,只是努力的向上攀爬着。 可是他浑身上下都是水,越是着急,越是手滑。 第六百零八章: 不是我杀的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明明站起身来那水池最高的边缘只到他的肩膀,他却偏偏上不来。 顾北陌看着他,越看越觉得好笑。 他静静地等待着阿龙攀爬到水池的边缘,却忽然抬起脚,踩在了阿龙的手指上。 阿龙吃痛,抽气一声便又重新跌落到那污水之中。 如何用这水池折磨人,顾北陌的心里最清楚了。 从前的林筱儿,不就是这么被他百般折磨的吗? 顾北陌的眼前不自觉地回忆想起了当初的画面,他心头一沉。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懊悔的,可是很快顾北陌就洗脑一般推开了那些画面。 这一次,他让阿方在水池子里加足了水。 阿龙跌进去,自然是会被呛到的。 那些脏污的水呛到了他的喉咙里,阿龙难受的咳嗽又一边干呕着。 他终于对着顾北陌露出了一点胆怯的神情,“求你……让我上去好吗?” 顾北陌瞟了一眼水池光滑的边缘,忽然恶趣味的一笑,他向身后的阿方伸出手。 下一秒,阿方就上前在顾北陌手中放了一个小瓶子。 “我并没有阻拦你上来呀,如果你有能力,自己就上来了。” 顾北陌一边说着,一边拧开了瓶盖,他把一些液体倒在了水池边缘的瓷砖上。 他对着阿龙挑眉,“上来呀,等什么呢?” 阿龙自知顾北陌在上面到了些什么,可若再不上去,就是不被呛死,也会被冻死。 他顾不得什么,连忙再次伸出手,努力的向上爬。 他发福的身子就如同一个可笑的圆球一样,滑稽的神态一览无余。 那被泼了油的水池边缘光滑无比,阿龙 根本抓不住,片刻又重新跌了回去,被呛了个半死。 顾北陌咯咯地笑了起来,此时此刻,他觉得痛快极了。 往常为了生存,在忠叔和阿龙的面前伏小做低,这会儿也终于轮到他折磨别人了。 可是片刻之后,顾北陌就觉得了无趣味,他对着阿方挥挥手。 阿方上前,抓住了阿龙的手腕,轻飘飘的就把他拉了上来。 阿龙终于逃脱了那臭水池,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干呕着。 之前被他呛进去的水尽数吐了出来,可是阿龙越吐,就越发的恶心了。 也不知这水里究竟浸泡了什么…… 可是忽然,阿龙就身子一僵。 这水池里恶臭无比,难道是…… 他惊恐的转过头,望向身后那漆黑一片的平静水面。 他不自觉的联想到了另一个画面,那个让他终身恐惧,时不时的就要在午夜梦回折磨他一次的画面。 顾北陌冰冷的声音在阿龙的身后幽幽响起,“我听说。在国内S市,何先生的别墅里发现了一个战壕。” 背对着顾北陌的阿龙露出了极度恐惧的表情,他想捂住耳朵,可是却被阿方抢先一步按住了他的手,让他动弹不得。 顾北陌丝毫不顾及阿龙的恐惧,继续像讲鬼故事一般对阿龙缓缓道来。 “听说那个水池里,发现了一副干枯的骨架。那是一个女人,身怀有孕,腹中的胎儿已经足月了,可是连生都没来得及生下来,就被人弄死了。” 忽然阿龙失声尖叫,这一声哀嚎撕破了午夜里平静的氛围。 他像是失心疯了一样,尖锐的嘶吼着。 “不是我!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做的!” 他说的语无伦次,可顾北陌的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 他原本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层的,可是阿龙昏过去之前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所以在顾北陌把他丢进了这水池中后,便听到他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梦话。 他说着什么不是我,不让你把孩子生下来,是我没有办法。 说着,不是我杀的你,你要追魂索命就去找那个真正害死你的人,不要来找我。 他还说着,那钉子不是我放进去的…… 顾北陌自从知道了林筱儿的事以后,便一直暗中留意着苏杨子那边的动静。 今天古董店被砸后,警察来到之时,顾北陌就一直悄悄地躲在角落里,观察着他们。 后来无意之中,他听到了苏杨子和电话那边的人说出来的话。 在顾北陌听到了阿龙的梦话之后,他便联想到了苏杨子所说的。 不过只是试探他一下,可谁想到,阿龙当真是恐惧到了极致,竟然什么都说了。 看来今天抓阿龙来是一个极其正确的选择,他本来只是想利用阿龙挟持一下忠叔,或者是利用忠叔对阿龙的抛弃,激起阿龙的复仇心理。 到时候就算是自己不动手,阿龙也会主动去做的。 借他人的手解决掉了忠叔,到时候即便陆子辰控诉林筱儿,没有了忠叔这个重要的证人,旁人也没有办法把林筱儿怎么样。 可谁知竟然发现了如此惊人的一个秘密,或许从另一个角度来利用阿龙,会得到一个更好的结果呢? 顾南辙回到酒店之后就一直坐在沙发边,静默的盯着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他等待着手机响起,却不知在等谁。 直到屏幕上跳跃起那熟悉的名字,顾南辙却忽然松了一口气一般。 但旁边的林筱儿却在看到那名字的时候就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顾南辙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住了林筱儿的手腕。 “别害怕。”他轻声说道, 接着,顾南辙按下了接听键。 “大哥,你……” 只说了这一句话后,顾南辙就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他不知道该对顾北陌说些什么,自那个矿场炸爆炸之后不久,就传来消息,说是忠叔的古董店被人给砸了。 他想都不用想,便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他一直在等着顾北陌主动联系自己,直到等到快要绝望之时,顾北陌才主动打来了电话。 可是对面的人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就好像是这些事根本不是他所做出来的一样。 “告诉你的好朋友们吧,我有一个很好的计划。如果他们想把这些人连根拔起的话,就听我的。” 顾北陌能有什么好计划? 若是放在往常,顾南辙一定会对他的话不屑一顾。 可是在今天他得知了顾北陌私底下做了那么多时候,他竟然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小看了顾北陌。 他这个人原本心狠手辣,只是有些事不愿意做罢了。 若是真的要他做,恐怕一般人还真的敌不过他。 第六百零九章:回到原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顾北陌是顾南辙的亲哥哥,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顾北陌。 要是顾北陌所认定的事,就算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况且现在大家已经心知肚明呐,今天发生的这几件大事根本就是顾北陌的所作所为。 开弓哪有回头箭,早就来不及了,哪怕是现在想阻止,也不可能把他拉回到原点。 既然已经走出去了第一步,那么后面的也不得不走了。 顾南辙沉思了片刻,或许,这一次,顾北陌是真的打算牺牲自己了。 他挂断了得了电话,转过头来看一下林筱儿。 只见林筱儿用那种惊魂未定的眼神看着他,她打心底是害怕顾北陌的,曾经顾北陌的所作所为已经在林筱儿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就算她曾经得了斯德哥尔摩,但不代表这这个病无法治愈。 每个人都是趋利避害的,遇到了真心愿意对自己好的人,林筱儿又哪肯回头去看那一星半点因为病症才多出来的感情。 所以当所有的怜悯都被磨灭了之后,林筱儿对顾北陌所剩下的也不过只有恐惧罢了。 见到林筱儿如此慌慌不安的神情,顾南辙又怎能忍心对她说出真相? 他伸出手来,轻柔的把林筱儿抱在怀里。 ”乖,你不要怕,哥哥他不会伤害你的。” 至今为止这些事已经发生了。一整天的时间了,但是顾南辙半个字都没敢对林筱儿吐露出。 看来很多东西还是要去找秦楮墨商议的,他安慰好了林筱儿之后,便站起身来去了隔壁。 秦楮墨也是深夜未眠,他和苏杨子在沙发上相对而坐,每个人的手指间都夹着一根香烟。 透过青蓝色的烟雾,顾南辙瞟到了他们二人都有些微微凝重的神情。却不是因为顾北陌的所作所为,而是他们在那个古董店里发现的事故。 忠叔和何江海是故交,在很大程度上都会做出同样的一件事。 可这出现在人们的面前的,究竟是作为某种古老的仪式,还是公报私仇? 那些人,他们也有家人,也有自己的父母亲人,他们怎么忍心两人杀死,还将那刻满了诡异符咒的铁钉刺激人的头颅。 那现在苏杨子最想知道就知道的就是忠叔和何江海究竟是什,出于什么原因才这么做,那刺颅钉上的梵文究竟代又表着什么? 顾南辙不明,所以便找了秦楮墨身边的位置坐下了。 他也从拼出呢放置在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相连来,却只是夹在之间,并不点燃。 “你们想什么呢?” 沉默了片刻之后,顾南辙终于开口说道。 这二人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顾南辙在问话一般,过了很久很久,直到顾南辙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秦楮墨再缓缓转过头来。 “关于刺颅钉的事,你是不是也已经听说了?” 那是自然。 郭 伯雄点了点头,“现在市中心那边传的满城风雨,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是在国内也发生过这样的事。” 顾南辙皱起了眉头,还能这么巧? 让人觉得诡异的并不是因为两个身处海内外的人共同做出同一件事来,而是这铁钉上面的东西到底代表着什么。 在听了秦楮墨简单的叙述后,顾南辙也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他梦呓一般的吐出了几个字,“梵文……佛教……你们说这期间会不会有着什么联系呀?“ 听的顾南辙这么一句,苏杨子猛的抬起头来。 是了,他们竟然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梵文与佛教息息相关,而据他人所说,那刺颅钉上的符咒,虽然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认得了,但是从形态上来看根本就是梵文。 那么会不会是与佛教有着什么不可分割的联系呢? 而秦楮墨则联想到了另一件事,便是曾经在慈善拍卖会上见到的那尊玉佛。 那尊玉佛曾经是月景渊所钟爱并且一直想要得到的,而不出意外的话,那尊玉佛现在应该还在郑羽菲的手上。 如果不能从那铁钉上寻觅踪迹,那会不会在玉佛上可以找到呢? 这便是铁鞋无觅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真正拥有那尊玉佛的人,就是郑羽菲呀! 再联想到这些事之后,秦楮墨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现在郑羽菲还在医院,但是秦楮墨也顾不得天色太晚,拿了钥匙便走出了门。 郑羽菲刚刚恢复记忆,头脑还不大灵光,一直在医生的帮助之下,努力地回想着过去的那些事, 但是很多细节上的东西,终究还是被他给遗忘了。 郑羽菲心中不服气,越是想的多,越是觉得头痛欲裂,到最后竟然痛得睡不着, 郑毅和郑羽落一直在医院里陪同着郑羽菲一起深夜不眠,二人也睡不着,就一直坐在床边陪着郑羽菲聊天。 秦楮墨进来时,正撞见这一家三口和谐温馨的景象。 秦楮墨站在门外,忍不住莞尔。 看来,一家人终究是一家人,哪怕曾经生出过嫌隙,但是在彼此最危难的时刻,还是会把对方放在自己的第一位上。 他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才推开门满走了进去。 郑羽菲转过头来望向他,“楮墨,你来了。” 像这样亲昵的称呼,郑羽菲已经很久没有说出口了。 在她开口前,还再三思索了一番。 爱人久久不见,竟有些生疏,连她开口唤秦楮墨一句都觉得有些尴尬。 秦楮墨见郑羽菲有些不自然的神色,便明白她心中是在想什么。 他心中微凉了一瞬,可是又转而安慰起了自己来。 无论如何,只要现在郑羽菲恢复了记忆就好,感情还可以再次培养,就当是两人从头开始,一切都不急。 郑羽落主动让出了自己的椅子,让秦楮墨坐的离郑羽菲近一些。 郑毅打量着二人之间的气场,也觉得或许自己和郑羽落在二人会更加尴尬,也不好聊一些私人话题,便随便找了个由头带着郑羽落出去了。 原本二人在屋内还有人说上几句话,这会儿他们一出去,那屋内的气氛骤然就平静了下来。 第六百一十章: 他都对你做了什么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一直垂着头,盯着地方,像是看出了神一般。 而郑羽菲的手指一直死死的绞着被单,恨不得生生把那布料给扯破了。 他们二人都在掩饰着心中的尴尬,却也试探着想象彼此靠近一步。 最终还是秦楮墨先抬起了头,他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郑羽菲的脸色。 “你……” 他还话音未落,郑羽菲,就忽然坐直了身子。 她伸出双手来,环抱住了距离自己不足半米的秦楮墨。 “这几个月以来你是不是很难过?” 难过吗?秦楮墨想,自己人生中没有哪一刻比那时更难过了。 郑羽菲不是第一次出车祸,但是在那个时候秦楮墨是知道的,她只是暂时失去了记忆。 她还好好的活在人世上,纵使这一辈子不能和她再续弦前缘,只要看着她安安稳稳活在阳光之下,秦楮墨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可是那一次的车祸,他只得到了焦黑的尸体。 所有人都在告诉他,郑羽菲死了,连秦楮墨自己都信以为真。 如果不是这一次,偶然有机会要来夏威夷,他恐怕…… 秦楮墨不敢回头去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在冥冥之中做出这样的决定,那么留给他的只剩下毕生的遗憾。 可是如果说他是难过的,到了此时此刻,再难过也都好过了。 秦楮墨是一个很容易就心满意足的人,他不会追求得过高,只要自己心中所想都能够实现就好了。 郑羽菲是他的心中至宝,如今这宝物失而复得,秦楮墨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是当郑羽菲问出那一句之后,秦楮墨还是觉得自己的眼眶忽然间就酸涩了。 人是永远无法欺骗自己的,这段日子有多苦有多难熬,有多夜不能寐,只有秦楮墨的心里最为清楚了。 郑羽菲见他凝重的神色,便心头一阵难过。 她紧紧的环抱住了秦楮墨,“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她越是道歉,秦楮墨就愈发觉得愧疚。 如果他当初能更好好的保护着郑羽菲,何苦让她遭受如此非人的经历。 他也后悔当初竟然就那么果断的相信了郑羽菲已经去世了,让她遭了这么多的罪过。 二人的眼眶都不约而同的发烫,过了很久之后秦楮墨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脖颈间似乎是沾染上了一些温热的液体,那是郑羽菲哭了。 他按着郑羽菲的肩膀,将二人之间轻轻拉开一点距离。 他捧着郑羽菲的脸,轻柔又珍惜的擦掉了她脸上的泪珠。 “不要哭,只要你回来了就好。” 人生最美的一句话,莫过于行至逆境之中,是有人能向你伸出手,对你说我们回家吧。 这对于遭遇了百折千难的郑羽菲来说,秦楮墨的这一句话,就如同是沙漠中的冰水,病入膏肓时的良药。 即便有再难过的经历,再不堪回首的过往,听到这句话时,都会觉得心头一暖。 也觉得从前的那些事,不能追忆的,便不要再想了。 秦楮墨一下一下的拍着郑羽菲的背安慰着她,他一直沉默着,抱着郑羽菲,过了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 “当初……陆子辰把你带走后,他都做了些什么?” 那对于郑羽菲来说,已经算是恍如隔世一般的故事了, 可是当再次提起时,郑羽菲还是觉得心头一惊。 仔细回想起来,郑羽菲根本也没有意识到当时发生了什么。 她隐约记得自己在家准备等待着婚礼开场的时候,忽然于桑打来电话,说是秦楮墨在路上遭遇了车祸。 若这电话是旁人打来的,郑羽菲是断断不会相信。 这么大喜的日子,怎么可能会发生如此巧合的事,想也知道是他人有意将这个消息告知给她,逼她自乱阵脚。 可偏偏那个电话是于桑打来的。 那幕后指使的人,陆子辰,他叫人切断了秦楮墨于外界的联系渠道。 趁着于桑不在秦楮墨的身边,用一个假号码代替了秦楮墨的IP。 拨通了于桑的电话,然后告知给他秦楮墨出了极严重的车祸人已经被送进医院,所以于桑在情急之下一定会先联系郑羽菲。 所以后面的事,便都成了理所当然。 郑羽菲只记得当自己慌慌张张的跑出家门后,忽然有一辆车从侧方位猛地冲了过来。 横冲直撞,像是刹车失灵了一半。 接着她只听到了一声巨响,整个人昏死了过去,在朦朦胧胧之间,她又听到了另一一声尖锐的刹车,接着便传来了流水的声音,可是,那根本就是熊熊烈火将人吞没。 但郑羽菲还没有来得及经受那火舌的舔舐,就被人悄悄地给抱走了。 她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悬空,有一个男人一直在低声地在她耳边说话。 “你终于属于我了。” “看吧!即便是你曾经再怎么不想跟随我,我都能得到你。” “羽菲,我好爱你呀。” 郑羽菲回忆起在自己迷迷糊糊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时,陆子辰在自己耳边看似深情,实则惊悚的告白,就不禁心头一颤。 她的身子也随之颤抖了起来,秦楮墨连忙将郑羽菲抱紧在怀里,他不停地安慰着郑羽菲。 “不想了,我们不想了。” 可是这一次郑羽菲没有听秦楮墨的,她继续逼迫着自己把那些往事都摊开来,连同伤口一起。 记得再睁开眼时,郑羽菲所看到的便是一个陌生的天花板。 那房子看上去十分老旧。大概已经有几十个年头了,那时郑羽菲还不知道这正是陆子辰曾经所住的老宅。 直到她缓了片刻,转头望向窗外看到那熟悉的一棵高大梧桐树后,才反应过来陆子辰竟然把她带来了这里。 但是要紧的并不是她身在何处,而是谁把她带来的。 郑羽菲心头一惊。陆子辰不是已经逃离国内了吗?他怎么可能会突然回来? 正当郑羽菲还以为是自己精神出了问题,或是在梦中还没有醒,胡思乱想,不停揣测的时候,门板突然被人推开了。 第六百一十一章: 乖,很快就好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心头一颤,她猛地转过头来,只见陆子辰正站在门口对着自己微笑。 他的样子一如往昔温柔,可是那笑容怪在陆子辰的脸上,却如同画皮一般,只会给人增添无端的恐惧。 郑羽菲知道他的笑不是发自内心的,或许他也有那么一点喜悦,但是陆子晨的笑容也不过是逢场作戏。 他端着一个餐盘,走到了晓宇的床边,又拿起自己随身带来的温热湿毛巾,仔仔细细地替郑羽菲擦着脸颊。 “瞧你脏的。”陆子辰温柔的近乎宠溺一般的话语只让郑羽菲觉得不寒而栗,甚至还有一种浓重的恶心。 她想抬手推开陆子辰,可是她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被牢牢地捆在了床上一般,动弹不得。 只有脖子以上,能够行动自如。 她撇过脸去盯着自己的手腕脚腕,只见并没有任何束缚。 郑羽菲这才意识到,她这是被陆子辰给下药了。 陆子辰知道,如果想在郑羽菲身上是用那种jk l药物,就一定要让郑羽菲老老实实的听他的话。 这件事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哪怕郑羽菲忽然受到惊吓喊了起来,那也是足够致命的? 所以陆子辰要做的就是让郑羽菲身体虚弱无力,根本动弹不得。 之后郑羽菲才发现,那时自己竟然不能说话了,也不之陆子辰给自己用的究竟是什么药物,虽然没有致命,可是已经在无形之中给郑羽菲上了一道枷锁。 她此时此刻只能任由陆子辰个摆布,陆子辰温柔的替郑羽菲擦干净了脸,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大满意。 他就像是在精心打理着自己心爱的芭比娃娃一般,在郑羽菲没有能力反抗的时候,替她更衣沐浴。 这期间,郑羽菲一直在不停的压制着自己心头的恶心,她是秦楮墨的人,这一辈子也只能是秦楮墨的人,陆子辰竟然轻薄她。 可是那时的郑羽菲别说反抗了,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又怎么能对陆子辰反抗。 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过满了两天之后,郑羽菲渐渐觉得自己身上并不是那么没有力气了,也能偶尔站起来行走。 她想着,这里毕竟是陆子辰家的老宅,楼层并不算高,而且据她的观察,卧室是没有安装防盗窗的。 她大可以从二楼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偷偷逃离,可是陆子辰并没有给她这么机会这么个机会。 她经常见到郑羽菲看着窗户发呆,便知道她心中所想。 可是陆子辰偏偏不去揭穿她,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郑羽菲的所作所为,就像是看着一只可爱的小猫小狗一般。 小猫小狗有些独立的思想是可爱,但是这种可爱,绝对不可以超陆鹿子辰的限制。 但是直到那时,陆子辰也没有对郑羽菲说出过任何一句阻止她的话,反而是任由着郑羽菲行动。 郑羽菲还以为陆子辰没有发现在身子刚刚恢复了一点之后便努力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床边,她拉开窗户爬上窗台。 她心一横,就要直接跳下去,大不了就断一条腿,郑羽菲在心中暗暗发狠地想到。 摔断一条腿,总比失去一条命要好,而且陆子辰曾经被自己发现了那么多的那么多的秘密,一旦恨之入骨,那肯定就不是死这么简单了。 生不如死,才是对人最大的折磨。 但是当郑羽菲还是在跳下去之前,还是犹豫了一下,她便伸出手,也就是那一次彻彻底底的改变了郑羽菲之后要走的路。 触碰之后,郑羽菲才发现原来陆子辰早就在这屋内安装好了电网。 只要郑羽菲意图跑出去,就会被就会遭受电击,而且实时信息也会立马传到陆子辰那边。 陆子辰就和她共处一个屋檐之下,哪怕不在一个卧室里,陆子辰也对她的行动了如指掌。 所以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郑羽菲根本就来不及。 而且因为她那鲁莽的试探,已经让陆子辰那边发现了了,他从次卧闲庭信步的走到了主卧的门口。 她猛地推开了门,只见郑羽菲正坐在窗台上,转过头来震惊地看着陆子辰。 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甚至还有哀求。 可是陆子辰对于郑羽菲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他只是恶趣味的对着郑羽菲笑了笑,然后便走上前,温柔的把它从窗台上抱了下去。 他把郑羽菲搁置在床上。“这天气这么冷,你坐在窗边也不怕冻到嘛?” 陆子辰故做关心的说,他看似贴心的把被子都裹在了郑羽菲的身上,然后又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可是郑羽菲在面对之陆子辰的时候,也只剩下了恶心,她强忍着自己心头的不适,生怕陆子辰一时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但是郑羽菲没有就此放弃出逃的计划,她一直在想着该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当夜发生的事,却彻彻底底的改变了郑羽菲的命运。 当夜,陆子辰便端着一个药盘走了进来,他温柔地把郑羽菲安放在床上,然后就开始准备针头和药物。 郑羽菲觉得心慌,她自知这或许不是什么好事,撒腿就想跑。 可是陆子辰把她盯得紧紧的,他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郑羽菲的脚腕,轻飘飘的就把她给拖了回来。 陆子辰把针管准备好,然后用针尖对准了郑羽菲的胳膊。 “不要怕,会有一点疼,不过一下就好了。你也不要慌,这药物用了也没什么的。” 那是陆子辰第一次在郑羽菲的身上使用JKL这种药物,那时候这些药物还没有成型,只不过是有一点点效果罢了。 而忠叔当时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也为了让陆子辰乖乖听话,他让陆子辰冒险回国,然后对郑羽菲打注射那种药物。 郑羽菲至今回忆起那种感觉,都觉得身上瞬间就出了一层的冷汗。 那种东西就像是毒品一般,注射进去之后会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的血管都有一万只蚂蚁在缓缓地爬动着,躁的人又慌又痒,但是却无计可施。 而且那种疼痛会愈演愈烈,渐渐的郑羽菲便发现自己的关节出现了类似风湿一般的毛病,身上也经常出现淤血,一般青一块紫一块。 而到了后来,那种药物的疼痛让郑羽菲越来越忍不住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 该他出场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那种让郑羽菲受不住的疼痛是来源于根本没有成型的药物,或许陆子辰把那种药物注射进郑羽菲的血管中前是有过些许的内疚和犹豫, 可是她最终还是把那药物打进去了。 他用他不成熟的手段,逼迫郑羽菲忘记了曾经的一切,同时也给她留下了极大的副作用。 只是看着郑羽菲卸了妆之后有些苍白的脸色,秦楮墨知道郑羽菲在接受药物注射时所受到的折磨。 就算是有一天,郑羽菲记忆全都恢复了,可是从此以后她的身体健康再也不可能回到她的顶峰时期。 这一点才是让秦楮墨最为心痛之处,他垂下头,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良久之后,秦楮墨才重新温柔地把郑羽菲抱紧怀里。 “对不起,我当初应该找些去找你的。” 可是那时候的情景,所有人都相信了郑羽菲确实已经身亡,根本没有任何人起疑。 更何况那时陆子辰不知从中做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尸检的结果显示死去的,正是郑羽菲本人。 提起这一点,连郑羽菲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当初真正的她被陆子辰给带走了,那么是不是也说明陆子辰为了将她带走,又杀害了另外一个无辜的女人呢?那 个女人是谁?她临走之前有没有来得及和自己的父母道个别?她的亲人,她的爱人会不会因此而心痛? 那些把她放在心尖里的人,是不是至今为止还不知道那个女人在哪里? 可是她的骨灰已经放在了那个为郑羽菲而立的墓穴之下,此后再想寻找她的真实身份,恐怕就难了。 二人都不约而同的红了眼眶,为的是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和错过的时间里,经历过的那些痛苦。 沉默了良久之后,秦楮墨才勉强咽下了自己的眼泪,掩饰住自己眼眶中的通红。 “最近我们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或许这件事和你曾经在那场慈善拍卖会上买来的玉佛有关,那个玉佛,现在是不是还在你的手上?” 在秦楮墨说出这话的瞬间,郑羽菲有些恍惚了。 当初陆子辰献宝一般把那尊玉佛交到郑羽菲手上的时候。郑羽菲心中并没有过多喜悦,她只是觉得怅然若失,因为也是在那一日,她和秦楮墨重逢了。 让人觉得遗憾的,往往都是错过的。 郑羽菲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那玉佛确实被他留给了我,只是我当初离开时太匆忙了,根本没有来得及带上那些东西,只是不知道现在那种玉佛是否还在那个别墅内了。” 只要当初郑羽菲确确实实把那玉佛从慈善拍卖会场上带走,那么就很容易能寻到踪迹。 但前提是,陆子辰没有把玉佛带走。 秦楮墨了然的点了点头,看来是时候要找上顾北陌帮忙了。 刚刚顾南辙打来电话,说顾北陌竟然暗中抓到了阿龙。 阿龙一直都是忠叔的亲信,听苏杨子说,陆子辰现在已经被忠叔给驱逐了,所以想在阿龙那里得知真相也并不是一件非常难的事。 他把郑羽菲哄睡之后,才沉重的转了个身,回到了走廊之内。 他拨通了顾南辙的电话,那边的顾南辙也同样没有睡,他一直坐在沙发边,看着距离自己不足一米的床上,正在沉睡的林筱儿。 他几乎是贪婪的打量郭林筱儿的脸庞,心中也始终惴惴不安。 因为他不能确定顾北陌的计谋到底能否成功,能不能成功保住林筱儿。 如果保不住,那么他与林筱儿在一起的日子恐怕越来越多了。 此刻,他只想多看一眼。 看一眼,便多一眼。 正当顾南辙的心中被痛楚卷集时候,秦楮墨忽然打来了电话。 他连忙站起身来走到了洗手间内,然后才接通了秦楮墨的电话。 他有些沉重的开了口,“怎么了?” “是你哥哥登场的时候了。”秦楮墨简洁的说。 顾南辙的心中骤然一惊,秦楮墨能这么说,看来顾北陌一定是能解决很重要的问题。 在这些计谋和圈套之中,顾北陌已经在无形之间起到了一个尤为重要的作用。 他是这其中中最重要的一环,此时此刻,就算是顾南辙心里还有些抗拒,也不得不去让郭北陌来帮忙了。 他轻轻应下了秦楮墨说的话,“我这就去联系他,你那边方便吗?” 他知道秦楮墨能这么说,就一定是已经得知了玉佛的下落。 秦楮墨斩钉截铁的答道,“方便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抓紧机会,绝对不能错过了。” 深夜,凌晨四点。 一行人终于赶到了那个陆子辰曾经居住过的别墅,在门口等待了大概几分钟,顾北陌也来了。 他刚从副驾驶上下了车,就打开了后备箱,从里面拖出一个大麻袋。 里面显然装着一个人,正在不停的挣扎着。 秦楮墨的呼吸骤然凝固,看来这顾北陌狠毒起来,绝对不比他人轻多少, 那麻袋里的人,一定是阿龙。 顾北陌竟然用这种方式羞辱阿龙,可见他平日里对阿龙附小做低,早就已经恨透了他了。 顾北陌像丢一袋垃圾一样,把塞在里的人丢到了秦楮墨面前。 秦楮墨狐疑的打量他一眼,之后再蹲下身去,缓缓解开了麻袋。 几乎是在麻袋口被人打开的瞬间,阿龙就迫不及待的从里面蹿了出来。 他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折腾了这一路,后备箱里又缺少氧气,阿龙早已觉得头晕目眩。 此时此刻,他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竟然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可是等他回过神来时,却发现面前站着几个陌生的男人。正整整齐齐的,又不约而同的用着一种冷冽的眼神盯着他。 阿龙瞬间颤抖了一下,他被这些人的目光逼得险些败下阵来。 在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之后,才发现其中一个和顾北陌长得极为相似。 二人几乎如同复刻一般,只是气质上有所不同罢了。 阿龙这才骤然响起顾北陌是有一个弟弟的,可是他和自己的弟弟关系向来不好,如今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看来是为了同样的目标,决定联手了。 第六百一十三章: 被抛弃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阿龙只觉得心脏在不停的颤抖,险些当场猝死过去。 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服从他们的命令了。 在此之前,阿龙还有些犹豫。虽然忠叔在最后无情抛弃了他,但是阿龙还是在犹豫着不知到底应不应该被判忠叔。 但是如今形势所逼,他也不得不低头了。 当阿龙畏畏缩缩地再次抬起头时,却见刚把自己从麻袋里解救出来的那个男人,正用那种满含憎恨,又冰冷的眼神瞪着自己。 他原本就颤抖的心脏晃动的更加厉害了起来,有一些东西似乎渐渐崩塌了。 阿龙知道自己的末日即将来临,即便有千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服从了。 秦楮墨居高临下的瞟了阿龙一眼,忽然开口说道。 “您好,我姓秦。” 他姓秦…… 阿龙的心跳骤然凝滞,虽然秦楮墨并不是一个足以让人畏惧的人物,但是也要分他在什么场合出现。 阿龙这才意识到原来秦楮墨早就发现了郑羽菲的存在,这位秦先生终究是成为了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 这并不是他的手段有多黑,而是因为他所爱的人受到了那样的伤害,他是绝对不会容许的。 秦楮墨见这个阿龙牙根打颤,就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看来,即便从前在不可一世,到了最后自己受制于人的时候也都会露出同样的哀求的神情。 可是秦楮墨见到他这般模样,却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痛快。 发生的事终究是发生的,结果也无法改变。 郑羽菲受到的伤害,被卷进来的林筱儿,他们错失了那些时光,总归是回不来了。 所以即便看着仇人跪在自己的脚下,战战兢兢的求一条生路,秦楮墨,也没有觉得内心畅快了许多。 他只是觉得更加愤怒了,除了愤怒那些伤害过郑羽菲的人,他更愤怒的是自己。 如果他当初没有被陆子辰的手段蒙骗,这些事就都不会发生。 只不过现在想回头,早就为时已晚。 更何况陆子辰的手的那么周密,当初又有忠叔在背后加持着,恐怕就算当初秦楮墨就起了疑心,也不会调查出个什么结果。 必要把事情打磨到了一定程度,才能一举斩断这其中所有的因果。 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谁也逃不过。 阿龙始终瘫软在地上,他几乎以一个毫无形象的姿态跪在秦楮墨的面前他。 有那么一瞬间,他不禁在心中担心秦楮墨马上就要将他随时掐死。 可是秦楮墨却什么都没有做,过了良久之后,他才慢慢开口。 “把别墅书门给我打开。” 秦楮墨只说了这一句话中,阿龙就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扑向大门口。 好在当时离开忠叔的四合院时,他随身把一些重要的钥匙都带上棵,所以此时此刻,他很快就顺利的把别墅的院子大门给打了开来。 一行人径直穿过院子,直奔里间的别墅,结果到了门口,却忽然发现阿龙手中的钥匙像是失灵了,根本打不开那门。 阿龙浑身都是冷汗,他真的担心自己哪个动作慢了些,就会被秦楮墨当场要了性命。 可是他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正确的钥匙。 最后手一滑,一大把钥匙都砸在了地上,在午夜中发出了一声其难听的声响。 秦楮墨皱着眉,微微堵住了耳朵。 阿龙低着头看着,佝偻着身子,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的比一只蚂蚁还小。 “好好开门。”顾北陌冷声说道。 “是,是……”阿龙连连回答道,可是他尝试遍了所有的钥匙,竟发现没有一把是正确的。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阿龙一直把忠叔名下所有房产的钥匙都带在身上。 为的就是哪日忠叔的事败露了,他们在逃亡的路上也好有一个容身之所。 可是显然,他曾经打开过这个别墅的那把钥匙,已经被人偷偷换过了。 要么就是要是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忠叔趁他不没有防备的时候叫人换掉了门锁。 或许也不只是这一扇门,还有其他的。 忠叔是早就做好了准备,要将阿龙抛弃了。 必要时刻,阿龙就是一枚可以牺牲的棋子。 在此时此刻,阿龙才终于肯相信了顾北陌的话,他之于忠叔来说只不过是一条走狗罢了,他并没有因为自己曾经的退让而得到任何的优待。 或许那些优待曾经在表面上都有,但是阿龙既然得到了,也要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来。 此时此刻,便是他的报应。 阿龙看着自己手中的钥匙,忽然冷笑了一声,众人皆转过头来,疑惑地打量着。 阿龙忽然情绪崩溃了,跪在地上,仰天大笑。 这其中只有顾北陌一个人波澜不惊,他走上前低头打量着阿龙。 “我早说过,你的忠先生根本就没有表面上那么看重你,是你不愿意相信而已。” 此时此刻,就算是阿龙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承认了。 没有任何事比背叛更让人觉得心痛,更何况这么多年以来,阿龙附小做低,在忠叔面前扮演一个蠢人的角色,又在忠叔让他办事的时候做一个彻头彻尾的聪明人。 他为的就是能够完美的办好所有被忠叔交代的事,又不在忠叔面前露了锋芒,以保证自己这一辈子安然无忧。 可实际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哪怕阿龙低调到了如此程度,也无法避免忠叔对他的忌惮与算计。 如今忠叔此举,真是一举两得,一来,把阿龙放出去探探消息,二来,他也早就想清理门户。 毕竟留着阿龙如此有才华又有勇有谋的一个人在身边,忠叔认为早晚是个祸患。 众人一直静静的等待着阿龙发现完了情绪,才再次催促他想办法来打开别墅门。 可是这深更半夜的,连个开锁匠都找不到,阿龙也是无能为力。 他在漆黑的地上摸索着捡起了一块稍大些的石块,铆足了力气要去砸那个门锁。 既然通过正常手段无法进入这别墅之内,那么便只能强来了。 第六百一十四章: 找不到的玉佛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若是放在往常,阿龙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可是忠叔既然已经有如此的选择,阿龙也不必再假装。 他像是泄气一般,狠狠地砸着那个门锁。可是忠叔显然是背着阿龙换了质量更好的门锁,以至于阿龙卯足了全身的力气,也没有打开那道门。 正当众人都有些愁眉苦脸的时候,不知何时出躲到一边的秦楮墨忽然回来了,他身边还带着一个人一起。 他走回门口,有些嫌恶的瞟了眼阿龙。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好好开锁,这件事如果能够查清楚,你也安心。”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想认真了?” 一直尽力把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的人忽然摘下了自己的兜帽,对着秦楮墨微微一笑。 站在一旁的苏杨子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竟然就是何冰河!那个曾经也让他视为眼中钉的人。 仇人见面都分为眼红,更何况两个人一个站在正义的极端,另一个则站在邪恶的阴影之中。 二人之间还没有开口,氛围就骤然冰冷了下来。 秦楮墨打量着二人之间的日常,只见二人看向彼此的目光似乎都有那么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看来,即便是没有什么接触的两个人,因为某些原因造成了对彼此之间的误解与荒唐的认知,都会让他们对彼此痛恨。 恨不得,撕烂了对方。 秦楮墨连忙站出来打圆场,“什么事,等回去再说,此时此刻,把东西拿出来要紧。“ 也幸好当初忠叔在把陆子辰驱逐离开这别墅的时候,想着这个别墅也不应该浪费,便放置了一些自己玉石收藏品进来。 正巧,玉佛就在这里。 所以打出阿龙把陆子辰的东西像丢垃圾一样丢出去时,并没有动那尊玉佛相,而是和忠叔的收藏品一起放在了柜子之内。 虽然此刻阿龙并不知道他们这么晚了在找什么,但是在百般试探之下,秦楮墨等人已经得到了答案。 “好了,先别说了,开锁要紧。”秦楮墨催促着何冰河,何冰河对着秦楮墨微微一笑。 “放心,这方面拿手。” 只见他拿出了一根细铁丝,对着门锁鼓捣了一番之后,那别墅的大门轻轻松松的就被打开了。 之前让众人都觉得苦恼的事情也是在一瞬间都迎刃而解,大家都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别墅的门终于开了,秦楮墨率先走了进去,要去寻找那真传说中神秘的玉佛。 顾南辙和阿龙紧跟其后,顾北陌也是一直沉默着走在众人的队伍之后。 唯独有一个人冷下了脸,那边是苏杨子。 他知道曾经的许多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虽然说何冰河在这其中只是作为一个推波助澜的存在。 但是在苏杨子的心里,何冰河依旧是那个曾经罪大恶极却又让他找不到任何证据来抓捕的男人。 可是即便苏杨子什么都不说,他的眼神与气场被何冰河看在眼里,也觉得氛围好像是凝固住了。 他无奈地对着苏杨子摇了摇头。“何必对我如此置气?我只不过是受着秦先生的嘱托,前来帮一个忙而已,至于你我之间,原本没什么恩怨,如果你觉得你的正义能够让我为曾经所做出来的事付出代价,那么我甘愿接受。” 说起来,这人也真是奇怪,明明曾经是敌对关系,可在面对着同样要解决的事实,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彼此。 苏杨子自知何冰河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当初他那么想抓住拼搏的把柄,可是到了最后却是无疾而终。 事情又已经过了这么久,才想查起来也难了。 而且何冰河有句话说的没错,他当初只是对那个杀人凶手阐述了事实,并没有想让陆子辰的父亲真正的死在狱中。 所以说,单在这一点上就对何冰河很难定罪。 现在秦楮墨正是需要需要何冰河的时候,他并不想在此时再去给秦楮墨添堵了。 别墅这边或许是很久没有人住过,已经断电了。 秦楮墨在墙上摸索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开关,可是留给他的还是一片漆黑。 他有些不悦地摸了把额头上急出来的汗水,就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手电筒,一路向别墅的走廊深处走去。 这别墅外观来看,虽然规模上比较小,可五脏俱全。 正常应该有的卧室,厨房,洗手间以及办公用的书房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但是却没有人知道这二人曾经究竟住在哪个卧室里。 阿龙之前因为打心底的瞧不起陆子辰,所以在陆子辰区住在这别墅的期间,他从来没有踏足过这里。 只有最后赶陆子辰走的时候,匆匆过来和他会了个面,之后一直是由着自己的手下监督着陆子辰一点点把这别墅搬空。 所以陆子辰当初究竟住在哪个房间,连阿龙都不知道,最终还是他凭着自己对于别墅的了解,随便给秦楮墨指了个房间。 秦楮墨过去找了,可不仅是主卧,没有其余几个房间也根本没有找到玉佛的下落。 秦楮墨急得浑身是汗,他疑惑地嘟囔了一句。 “难道还能埋在了墙里不成?” 阿龙听见了这句话,终于胆战心惊的开了口。 “请问你们在找什么呀?” 顾北陌悠悠地瞪了他一眼,“不该你问的东西不要问。” 阿龙被顾北陌威胁性的话语吓得向后退了退,便不肯再开口了。 秦楮墨疑惑地瞟了他一眼,见阿龙似乎还有话想说,便对顾北陌使了个眼色,让他示意阿龙继续说下去。 顾北陌原本也只不过是想看阿龙出丑,吓唬了一通过后也觉得索然无味之,又缓缓开口。 “有一个重要的东西,秦先生现在很需要。如果这东西在室内找不到的话,还有什么地方能藏的?” 阿龙真是细细的思索了一会儿,忽然,他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 众人看他的脸色,就知道阿龙一定是想起了什么。 顾北陌最讨厌阿龙慢吞吞的,就有些不悦地催促的,“到底想些什么了?快点说!” 第六百一十五章: 藏品柜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这……这……”阿龙怎么敢对于这些人说出实情来呀,虽然说现在忠叔在单方面的抛弃了他,但不代表这他某一日不会重新来找阿龙。 要是阿龙把这秘密给说出去了,那岂不是等死? 一旦被忠叔发现,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可是他,被生生抽筋扒皮的也是他。 这些人或许逼着他就能让阿龙说出真相,可是最终承受后果的,根本就是阿龙本人。 他们这些人不必付出任何代价来,阿龙怎么敢说出口,没有人会为了他而负责的。 就算是他现在走投无路,他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命就这么白白的葬送了。 可是顾北陌看着他飘忽不定的眼神,最终落在某一点上,心中便明白了什么。 他冲下楼,跑进了厨房内,翻箱倒柜之后,他找到了一个应急用的救生锤。 接着他又冲回楼上来,阿龙瞬间目光一沉,他连忙上前想阻止顾北陌,却被顾北陌一掌给推开了。 顾北陌闪身躲开,对着刚刚阿龙瞟过的那个墙壁一通猛砸。 众人都愣住了,这才发现顾北陌所砸的那个墙壁根本就是中空的。 那是装修时留下来的一面假墙,至于这假墙里究竟藏着什么,那恐怕也只有等顾北陌把墙砸开了之后,才能知道了。 顾北陌不过三两下用力的功夫,就把那中空的墙壁给砸破了一块儿。 他见到眼前有东西,便更加卖力了,最后便直接动手起来。 那里面不过是压缩的人造木板,经年以后早已经开始腐烂了,所以顾北陌轻轻一碰,那些墙壁就如同碎纸片一般散落在地上。 接着,除火急火燎的阿龙以外,所有人都愣住了。 将那墙壁凿开后,竟发现是一个隐藏式的柜子,整整一面墙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玉器珠宝。 这么多年来都不被人发现,那么想必一定是在这别墅装修的时候就被人藏进去了。 原来忠叔的筹谋算计并不止在于发财和得到利益,而在于如何让着利益持续长久。 他给自己留下了那么多的退路,或许在每一个住所里他都有藏着这么一个柜子。 他把所有的积累财宝都都埋在里面,为的就是某一天需要跑路时,是自己还有钱财可用,也别太不体面。 可是这忠叔也太体面了,里面的玉石,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个都够吃上好几年了。 看来,这么多年以来忠叔发了很多横财,而这些财宝说不定是用多少人的血泪换来的。 但是这里面仅仅藏着忠叔的那些宝物,并没有找到传说中的那尊玉佛。 秦楮墨也不如今茫然了起来。难道是陆子辰给带走了? 如果这屋子里实在找不到的话,那想必不是被藏起来了,就是陆子辰提前做好了准备,拿走了那尊价值连城的佛像来以备后患。 阿龙终于意识到了他们要找什么,可是却三缄其口,始终不敢说出来。 至少日后忠叔找上门来,他还能说自己是被逼迫的。 可谁知顾北陌暗中察言观色,早已发觉到阿龙的隐瞒。 那玉佛一定还在屋内,迟早会找出来的。 既然已经找到了这其中一处,那么剩下的恐怕也瞒不住。 顾北陌拿着那个救生锤对着墙壁地板敲来敲去,他试探着想要找到另一个中空的地方,可是别墅这么大,怎么可能轻易找到。 顾北陌心下烦躁,他走下楼,忽然,他的脚步停顿在了楼梯的中央。 他用力跺了跺脚,竟然发现脚下传来的声音竟然如此空旷。 顾北陌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他蹲下身去,对着脚下的台阶猛砸。 只见那楼梯的木板像刚刚那个墙壁一样脆弱不堪,仅仅几下的功夫,就被顾北陌给敲开了。 他跑下楼,绕到楼梯的后侧,只见楼梯下方竟然藏着一个暗格,上面有一把小锁头。 原来,他们苦苦寻找的东西竟然就在表面上,只是被楼梯所掩盖,他们并没有发现。 顾北陌尝试把那小锁砸开,可却始终无果。那锁头还是崭新的,显然是在人离开之前,特地锁上的。 那么说起来,这玉佛的不是被陆子辰藏的,就是被阿龙当初来负责赶走陆子辰的阿龙藏的了。 可是阿龙显然也是一脸茫然的模样,显然不是他做的。 他只知道陆子辰有一尊玉佛在手上,那会儿知道秦楮墨他们再找什么,就知道陆子辰走时并没有把那玉佛拿走。 阿龙断定这玉佛还在屋内,但他以为和忠叔的藏品比起来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所以并没有刻意去留意那玉佛的踪迹。 顾北陌砸不开那锁,有些烦躁了起来,最后还是何冰河走了上来,他依旧用了那根铁丝,三两下的就别开了锁。 秦楮墨站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哑然失笑。 “你父亲把你送出国留学这么多年,结果就培养了你开锁的功夫?” 何冰河的脸色忽然凝重了一下,“能别在我面前提他了,好吗?” 秦楮墨暗自闭上了嘴,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何冰河最过不去的那个坎儿还是他的父亲。 虽然他嘴上说着毫不在意,甚至想着把他父亲的尸骨都拉出来鞭尸,但实际上,血溶于水的感情是永远无法斩断的。 所以这才是让何冰河难过纠结的原因,他又是憎恨,又是愧疚,最终竟生生的把自己卡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为了避免这样尴尬的感情再次在自己的心中重生,他所做的便是不去听,不去想,最好永远都没有人提起何江海这个人。 这样何冰河才能暂且忘记了那曾经做过的事,和自己彻夜未眠的日子。 苏杨子走上来,悄然站在了秦楮墨的身边。 “其实事到如今,我都想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说是真想报复陆子辰,那么他如今已经达成了一大半了。 可是在何冰河的身上,他并没有看到半点痛快的意思。 他还是在自我折磨着,永远不放过自己。 说是放下了,不去想,可实际上深夜辗转反侧的时候,也只有何冰河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有多在乎这些事。 第六百一十六章: 守好她就好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而之前一直憎恨着何冰河的苏杨子也不禁在心中感到茫然了起来,他所纠结的那些事真的有意义吗? 为什么他看着每个人,都在可恨之余,更多的是可怜呢? 或许苏杨子也应该劝说自己,有些不必纠结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否则最终难过,想不通的,还是他自己? 甚至当事人都走了出来,反倒是他被局限在一件事情之中,永远见不得天日。 顾北陌在那中空的台阶里摸来摸去,终于,他从里面抱出来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 那玉佛被人藏了几久,上面也落了一些灰,可是看上去还是那么的精美华丽。 在何冰河把玉佛抱出来的一瞬间,连见惯了奇珍异宝的阿龙都有些惊呆了。 看来这当真是一个罕见之物,除此之外,让阿龙更惊讶的是他曾经见过这玉佛的照片。 当年。忠叔和何江海,还有一些其他路子上的人都想得到这尊玉佛。 可是不知为何,这尊玉佛忽然就走失了。 听说是被一个神秘之人给买了去,也有人说是被珠宝大盗给偷走了。 他之前听说陆子辰拿来了一尊玉佛之后,还对此不屑一顾。 他本以为一陆子辰那样的眼光,根本拿不到什么好东西的。 可谁知陆子辰不鸣则已,竟然一鸣惊人。 谁也没有想到陆子辰偷偷藏起来的那个玉佛,竟然就是忠叔曾经最想要的。 若是放在从前,阿龙一定会想尽办法从陆子辰手中夺过这尊玉佛,然后交给忠叔,换取忠叔对他的信任。 可是如今也他也不想了,也不知他是因为失去了争夺的快感,还是因为已然被忠叔抛弃,觉得没有必要再这么做了。 可是得到了那尊玉佛之后,秦楮墨却陷入了一阵茫然之中。 他抱着那人价值连城的玉佛,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换句话来说,其实就算是拿到了玉佛也没有什么用,要紧的是抓捕陆子辰,如果更好的话,是可以把忠叔也一网打尽,这样才能避免无尽的后患。 最终还是苏杨子站了出来,“既然这尊玉佛已经属于你夫人了,不如,你和你夫人商量一下,把这尊玉佛还给月景渊吧?” 说来也是,很多年前月景渊就一直想得到这尊玉佛。 虽然说他并不想拿去变卖,但是真正喜欢的东西无法轻易放手,就像是当年月景渊一定要和戚无衣在一起一样。 既然已经拿到了这种玉佛,那么顾北陌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他默默地向后退了退,假装自己是一团空气一般。 顾南辙转头便留意到了自己哥哥那般的窘态,心下也有一些不忍。 明明这其中起到最重要作用的人就是顾北陌,可是事情了了,他对大家来说就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剩下的事,也只有顾北陌自己去做。 虽说平日里这两兄弟打的不可开交,可真正到了关键时刻,顾南辙还是惦记着顾北陌的。 他向后退了退,和顾北陌到了一起, 秦楮墨一转头就见顾南辙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他疑惑的瞟向角落那边,只见顾南辙正对自己使着眼色。 秦楮墨便心下明了,他对众人招招手,一同离开了别墅。 一时之间,别墅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顾南辙和顾北陌相对无语,他们两个人经历了太长时间的尴尬,如今平静起来,倒是不知道该对彼此说什么了。 而阿龙则是因为现在受制于人,根本就不敢说话。 他知道自己的灾难即将到来了,也深刻的明白着此刻若不投奔了顾北陌,那么下一次自己就真的逃不脱了。 今天顾北陌对他还算客气的,只是为了泄愤折磨了他一番。 但比起今后将要面对的折磨,恐怕被顾北陌折磨起来,会更好受一些吧? 但是纵使如此,阿龙还是向后退了退。 他至今为止还不能接受自己的处境,曾经高高在上,对所有人颐气指使,现在却要受制于顾北陌这个没有什么出息的人,这让阿龙觉得颇为难受。 站在他面前的兄弟二人沉默了良久,终于,顾北陌先开口了。 “已经这么晚了不回去陪林筱儿,你还在这里等什么呢?” 顾南辙的面色尴尬了一瞬间,他本以为顾北陌不会当着他的面提起林筱儿的,可是谁想到顾北陌这个人竟然如此坦荡。 他不仅拿在明面上帮助着林筱儿,并且还要把这件事说给顾南辙听。 可是曾经面对着顾北陌如此自信的顾南辙,却忽然感觉到了心虚。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和哥哥斗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有斗过他了。 原来顾北陌只是很多事不愿意去做而已,但不代表着他不能做。 但是顾南辙却不同,他愿意去做,但是却没有能力。 这种无能为力是最让顾南辙感到难过的,他能为林筱儿做的,也只是对着秦楮墨求情罢了。 顾北陌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竟然有些心软的叹了口气。 “好了,你就不要再想这些事了。毕竟你的势力都在国内,在这里你能帮上什么吗?且不说是你了,就连秦先生不也是靠着外界的帮助,才能把自己的妻子给带出来吗?” 虽然顾北陌如此说着,但是顾南辙的心里还是觉得不好受。 他对着顾北陌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今天的事都多谢你,可是,你以后……” 顾南辙知道自己在某些层面上来讲是自私的,他明知道顾北陌是自己的亲哥哥,他做的这些事相当于是自毁,很有可能下一个遭了难的就是顾北陌。 可是他并没有阻止顾北陌的决定,因为他私心里想着,一定要拯救林筱儿。 在这一点上,顾南辙知道自己永远比不过顾北陌,所以从顾北陌做出那些事开始,他就已经注定站在了一个相对低一些的位置上了。 可是顾北陌却毫不在意,他耸了耸肩,“至于我以后怎么样不需要你来管,你只需要守好你的筱儿就可以了。” 顾北陌的言外之意,就是他已经在林筱儿这件事上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第六百一十七章: 祭品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还为了林筱儿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如果此后顾南辙再不好好珍惜林筱儿,那么不仅是辜负了林筱儿,更是辜负了顾北陌的一番深意。 顾南辙欲言又止,还想对顾北陌说些什么,可却被顾北陌抬手打断了。 “你还是走吧,我这里还有很多事要办。阿方现在还在门外,既然你想通过我帮助林筱儿的话,就不要来打断我的思路。” 顾南辙知道顾北陌这是刻意赶他走的,因为顾北陌也是尴尬的面对着自己这个弟弟,他总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所以比起见面相对两无言,还不如不见。 顾南辙还是选择离开了,可是当他走出门的瞬间,忽然就感觉到了后悔。 他在心中隐隐有种感觉,或许这次见面,是人生中最后一次。 他忍不住想转过头重新走进屋内,他还有很多话想问顾北陌,可是刚转过头,脚步却生生顿住了。 罢了,就算见面的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着顾南辙离开,阿龙才终于战战兢兢的走上来。 “你难道不想和你弟弟说些什么吗?” 阿龙这么多年来活的就像人精一般,看着顾北陌的表情,就知道他心中在想着什么。 可是顾北陌只是摇了摇头,他忽然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 “有时候,有些话说出来也是尴尬,还不如不说呢。就像是有些事,不知道的人总要比知道的过的幸福一些。” 如果这件事,林筱儿此生都不会知道,那他们也也会好过。 至少没有必要让林筱儿背着负罪感度过这一生吧? 顾北陌转过头来,严肃的看阿龙。 “你现在还没有想好嘛,难道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都当做了耳旁风?” 阿龙自然是在心中一直思量着顾北陌所说的话,他也好想赶快做出一个决断来,只是一直踟蹰着,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因为他知道,无论哪条路对他来说都是一条死路。 只是顾北陌给他指出来的这一条路,相对于另一条来说要更好一些。 主动指出忠叔的罪行,虽然他也会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锒铛入狱,但也总比失去了一条性命要好一些。 顾北陌知道阿龙需要一些时间来思索,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再逼迫阿龙了。 如果再这么逼迫下去,也难保阿龙不会在情急之下做出什么事来。 他便转过头坐到了一旁有些落了灰尘的沙发上,“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没有来得及问你,刚刚在我的宅子里,你为什么会露出如此恐惧的表情?” 阿龙本来已经从那种深深的恐惧中回过来神来,可是顾北陌此言一出,阿龙又骤然被拉了回去。 他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顾北陌打眼一看就觉得他不对劲。 他抬起手在阿龙的眼前晃了晃,“清醒一点,我在问你的话。” 阿龙像是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他表情呆滞的盯着眼前的某一点,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他才胆怯的开了口。 “当初……有一个女人死在了我的面前。“ 顾北陌听着便眉头紧蹙,他自然知道阿龙所说的是什么。 在国内何江海的别墅里发现的那具女尸,正是阿龙现在所说的这位。 只是看阿龙的表现,顾北陌就知道那女人的事一定和阿龙有着什么脱不了的干系,不然不会让他恐惧至今。 “所以你愿意和我分享这个故事吗?” 顾北陌把阿龙最恐惧的那件事称为是故事,却让阿龙觉得无比讽刺。 那是一条人命。 阿龙这一辈子已经见惯了风雨,有的时候也把那些血腥的故事当做玩笑一般说出来,但是唯独那女人死在自己面前时,就让阿龙知道自己即将内疚终生,也将一辈子怀揣着那种恐惧走到生命的尽头。 他被顾北陌的话带回了曾经那个让他觉得最难熬的时候,转瞬之间,眼前的画面就变得越发清晰了起来。 他仿佛是回到了大概五六年前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在国内,常年徘徊在中缅边境,偶尔才回一次S市。 那时候,何江海的生意如日中天,忠叔比起何江海来说只不过是大海中的一个小虾米。 忠叔是个极其聪慧之人,他自知自己比不上何江海,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就如同今日的阿龙一样。 走私玉石的生意是由何江海开始的,也是他带着忠叔走上了这条路。 S市,何江海的那栋别墅就是他们经常碰面的老巢。 何江海不经常去那栋别墅,但每每忠叔和阿龙从中缅边境归来,他们都不约而同的会去那个别墅落脚几日。 美其名曰是总结工作,但实际上这工作有多肮脏,只有他们自己的心里最清楚。 但是这一切都四平八稳的进行着,似乎这件事一辈子都不会暴露,直到另外一件事的发生。 在中缅边境,忠叔遇到了一个女人。 她年逾四十,已经算是半老徐娘,但是风韵犹存,看上去不过三十左右岁的样子。 在中缅边境,他们很少见到女人,虽然大多数时候他们不过是将这女人当做一个玩物而已,但是在见到如此人间尤物的女子,他们还是觉得稀奇。 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忠叔竟然对那女人来了兴趣。 他暗中接近着那个女人,那女人似乎也很中意忠叔。 两三次交往之下,便开始了暗中苟且。 可是谁知道,那女人身上竟然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她的母亲出身苗寨,擅长巫蛊之术,除此之外还有她们家族祖传下来的祭祀。 那祭祀是以活人为祭品,将人绑在祭品台上,以刻满了符咒的铁钉,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就沿着人头颅的骨缝刺进去。 然后让那尝尝的铁钉将人的大脑生生搅的如一团浆糊一般。到了这个时候,人也半死不活了。 最后,用一把生了锈的闸刀。将人的头颅斩下。 身体是埋在地下,或者是一把火烧了。 而头颅留下来,作为一种祭品。搁置上半个月后,再拿下来重新埋葬。 可是在忠叔与那个女人苟且的那段日子里,忠叔并不知道这女人身上的秘密。 他只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罢了,谁知偶然一日,他竟然撞上了这女人和自己母亲的对话。 第六百一十八章: 永不背叛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苗寨女子所懂的巫蛊之术,在于让人动情,在于让丈夫永不背叛。 而那老婆婆懂的古老的祭祀之术,则是取了在一段感情里,叛逃的那个人头颅祭天。” 阿龙对着顾北陌缓缓道来,“这两种,没有一种不是残忍的。” “所以他便害怕,干脆杀了那个女人?” “也不算是吧。”阿龙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两个人对彼此都清楚,不过是寻个慰藉罢了,谈不上什么动不动情的。只是那个女人竟然身怀有孕,等忠先生知道的时候,都已经四个月了。” 顾北陌眉头紧蹙,四个月?四个月已显怀,既然阿龙说忠叔和那个女人几乎整日都在一起,他们是要过夜的,忠叔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女人已经怀孕了? 况且本就是互相寻找个安慰罢了,难道那女人知道自己怀孕了,她不会去把孩子打掉吗? “这其中因由我也不是很清楚。”阿龙摇了摇头,“当年有三个月,我和忠先生并不在中缅边境,而是回了S市。因为那时候风声紧,陆子辰又在北边惹了祸,所以那段日子以来,我们一直都没有回中缅边境。” 那么细细想来,或许这女人怀孕的前三个月,忠叔是不知道的。 “之后那女人开始慢慢显怀,她也不敢告诉忠叔,就裹了肚子。直到某一日,忠叔偶然之间撞见了她和自己母亲的对话。” 那老婆婆似乎对自己女儿有孕之事一点也不惊讶,甚至一点愤怒都没有。 阿龙还记得自己躲在门后,看着那灰暗的木屋里,老婆婆苍老侧颜的模样。 他就像是一个偷窥者一般,而忠叔站在他旁边,面色早已铁青。 “怀孕了,就生下来。如果有人阻止你去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那就拿他去祭了天,把他的身子一把火烧了,看他的灵魂还能去哪里投胎。” 如果那老婆婆知道自己因为因为自己这一句话,就把自己女儿的性命给断送了,她一定不会对那女人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的愤怒不在于言表,而在于内心。 那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女儿的爱,她自然知道一个女人怀孕四个月再去流产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搞不好一时两命,倒不如生下来,总之也不是养不起。 但至于那个让自己女儿怀有身孕的人,她一定不会放过。 那老婆婆浑浊的眸子里忽然闪出些许精光来,那是一种寒意,一种足以让人为之胆战心惊的冰冷。 忠叔面色铁青,与此同时,他垂在身侧的手也紧紧攥成了拳头。 他不住地颤抖着,转了个身,尽量保持冷静的离开。 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听到那女人和老婆婆说的后半段话。 “可是母亲,是我太过于愚蠢。明知道只是在彼此身上找存在感,可还是动了情。” 阿龙没有来得及走,便听到了这段话。 他猛地转过头来,震惊的看见屋内。 有情吗?可是他们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对彼此在乎的人。 之后,他听见那女人说,为了不让忠叔离开自己,她已经悄然给他下了蛊虫。 那蛊虫是从小养在女孩心里的,若是放在往常,应当在新婚之夜取一杯下了蛊虫的酒,让新郎喝下。 从今往后,若是男子背叛,女人便可操纵蛊虫,从中作梗。 可是他们二人并没有结婚,所以在第一夜的时候,女人以缓解尴尬为由,骗忠叔喝了一杯酒。 那也就是说,在他们俩这段关系没有开始之前,那女人就已经开始喜欢上忠叔了,至于是什么时候,那旁人不得而知。 那一瞬间,阿龙在老婆婆的目光中看出了杀意。 她苍老的身体忽然舒展开来,她猛地站起身,“你疯了吗?”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的确可以操纵自己从小养大的蛊虫来束缚住自己心爱的男子,但同时她也会遭受到反噬。 阿龙不知道那些东西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但如果是真的,那么如果忠叔选择背叛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便可以用尽手段让忠叔夜不安枕,直到被熬的心力憔悴,一命呜呼。 但同时,这个女人也会受到蛊虫的反噬,耗尽心血,最终不人不鬼。 阿龙跌跌撞撞地转了个身跑了,他不敢再听下去,并且他急着要把这些事说给忠叔。 那个时候是打心底的想想拯救忠叔的,可是如果他知道后来会发生的种种,当初必定不会选择这样做。 忠叔从阿龙口中得知这个事后,当夜就做了一场噩梦。 朦朦胧胧的时候发起了高烧,阿龙心急,在照顾忠叔之余,也不免想到了是谁让忠叔变成了这副模样的。 他冲进了那女人的房中,第一次在没有得到任何命令的情况下独自做了决断。 他把那个女人给绑了来,他逼问那个女人,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忠叔才会变成如此。 那女人睡梦刚到了一半,忽然被人从被窝里拽了起来,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忠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其实无非是忠叔在白日里风中站久了,受了寒,再加上受到了惊吓,夜里发了烧。 可是他们白日里听到了那样的话后,却以为是那女人从中作梗。 阿龙把那女人绑到了天亮,等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忠叔终于退了烧,悠悠醒转。 他回顾其昨晚半梦半醒时,梦见那女人狰狞的脸,再看一看被五花大绑捆在床边,战战兢兢的女人,只觉得无比讽刺。 他抬起手来捏住那女人的下巴,“我和你一起这么久了,竟然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忠叔冷笑,“想绑住我?想害我?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做梦吧!” 当日忠叔就和阿龙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中缅边境,他们坐上了拉满了玉石的货车,连跑了三天三夜。 避开了所有的高速路,只走国道,终于算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S市。 他们直接把车开进了何江海的别墅里,等到何江海匆匆忙忙赶来的时候,忠叔和阿龙二人正在准备卸货。 第六百一十九章:囚禁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何江海愤怒地冲上前,对着忠叔就是一耳光。 “这些东西平时是怎么处理的,你不知道吗?” 由中缅边境把那些玉石运出之后,便第一时间选择流入市场,绝对不能落到个人的手里。 否则若是有一天走漏了风声,他们的事被败露了,他们手里捏着的玉石就足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忠叔的头被打偏了过去,他嘴角一抹嫣红,是一星半点的血。 可是他毫不介意的抹掉了嘴角的血渍,他对着何江海招了招手,让他去车后箱那里看。 何江海了个头,竟然发现除了玉石以外,里面竟然还五花大绑着一个女人。 她浑身上下都被束缚住了,可这还不够。 因为路上的车程太长,忠叔怕她身上的绳子松了跑掉,或是在哪个路边喊起来就不好了。 所以除此之外,忠叔还拿了足有男人三指粗的麻绳牢牢的把那女人给捆住了,她嘴上贴着大力胶,整个头几乎都被捆绑住。 这样的情况,别说是逃脱,就连喊起来都费力。 所以一路上平安无事,那女人被安安稳稳的带到了这边。 但是对于这女人来说,噩梦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何江海听完了忠叔的叙述之后,便皱紧了眉头。 他对那些鬼神之说自然是不相信的,毕竟时至今日,那些巫蛊之术也未必有什么用。 就比如沈露露,虽然她自称自己神通广大,可实际上并没有发挥什么太大的作用。 那时候陆子辰和沈露露还在一起,在最开始陆子辰选择沈露露的时候,无非是想让自己在北方多一层助力。 后来他利用沈露露所懂的巫蛊之术,给自己的敌人、仇家债主下蛊折磨,为自己的道路铲除劲敌。 可越到后来,陆子辰越是发现很多时候那些东西并不能起到什么格外有用的效用,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暗示。 那些人知道自己被下了蛊,再加之沈露露唬人,渐渐日夜忧思,一点点的就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形。 虽然陆子辰当时对沈露露有些失望,但毕竟想着还能够起到一些作用,所以大家,包括何江海在内,也都只是把沈露露当做一个工具人,让她负责去与缅甸那边的人联系,把玉石偷偷运出来。 所以也正因为如此,何江海才不相信忠叔所说的话,但毕竟是忠叔亲自经历了这样的事,他的担心是正常的。 何江海答应了忠叔,这女人任由他处置,只不过不能是现在。 他刚刚回来。那边的女人就失踪了。 如果那个老婆婆发现了自己女儿失踪,一定会联想到忠叔的。 所以如果那边的人找过来,吃不了兜着走的是他们。 要杀要剐,绝不能是现在。 何江海把那女人松了绑,他客客气气的请女人进入到了自己的别墅之内,并安排她在这里住下。 忠叔疑惑,几次三番的想问何江海,却都被何江海用眼色给拦住了。 他以贵宾之礼招待了那个女人,并对她说自己这位弟弟不懂事,其实他是爱这个女人的,只是不好意思表达,又无意中听到了些什么,心中害怕,所以才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偷偷的把她给带出来。 他还劝女人,从今往后他们好好相处,不要用什么蛊不蛊的。 那女人对忠叔本来就有情,三两句就被何江海给蒙骗了,她轻而易举的相信了何江海的言辞,还真的以为忠叔要和自己喜结连理。 女人就在何江海的别墅里住下了,而何江海猜的没错,过了不久之后,的确有人找上了门来。 只是见到这个女人在S市过得安安稳稳的,还住上了这么富丽堂皇的别墅,也就相信了忠叔的说词。 那女人当时以为自己是幸福的,她看着自己一日日变大的肚子,内心满是喜悦。 虽然已年过四十,但是这一辈子也没被谁给疼爱过,她以为忠叔是真心对她的。 只可惜她还不知道,当老家那些来找她的人真正离开之后,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那些人离开不久,女人就被关进了地下室的战壕之内。 她苦苦哀求着忠叔,可是忠叔不理她。 她又去求何江海,可是何江海打太极,故作为难的告诉那女人,是那女人家里做的太过分,忠叔才会如此生气,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女人就是再蠢,此时此刻也不会再相信忠叔的言辞了。 她这才明白,自己被带过来,根本就不是为了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给生下来,而是忠叔为了解决掉自己,故意设了一个为期几个月的局。 他不仅要铲除自己,还有连她腹中的孩儿一起。 那女人终于陷入了绝望之中,她屡次三番的想从地下室跑出去,可是往往无果。整日窝在潮湿的战壕里与泥土作伴。 每隔一天,会有人送饭下来,但是那女人也从来没有见过送饭的人,因为那些人也只是把饭菜放在门口就走了。 但女人逼迫着自己吃下去,她心中还怀揣着一丝希望,或许忠叔想开了就放她走了。 而且她产期将至,怀的是忠叔的亲生骨肉,他难道真的忍心让孩子也死掉吗? 可是事实证明,一个没有心的人,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终于有一天,地下室的大门被人打开了,一丝光亮终于照进了漆黑的地下室之内。 那女人在黑漆漆的地下室里呆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眼睛已经快有些失明了。 她恍恍惚惚的看到了一个人影走下来,便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 这两日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腹部隐隐作痛,恐怕是孩子要生了。 她连滚带爬的扑上去,抱住了那人的腿,又是惊喜,又是哀求。 “你来放我走的对不对?你是不是放过我了?” 她以为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忠叔,可实际上,站在她面前的只是被忠叔派下来阿龙。 阿龙垂着头看着那个大腹便便的女人,心中竟然生出些怜悯之情来。 都说即将做母亲的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可是他从这女人的脸上只看到了无尽的悲哀。 第六百二十章: 是时候有个了结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招惹谁不好,竟然招惹上如此心狠手辣的一个忠叔。 此时此刻,想必她也后悔了吧。 阿龙对着视线恍惚的女人摇了摇头,“我不是他。” 那女人逐渐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她瘫坐在地上,腹部忽然一阵接一阵的剧烈疼痛了起来。 不过片刻,那女人便倒在地上,蜷缩的如同一只虾米一样。 她捂着肚子痛苦的打着滚,“我要生了!你快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呀!” 阿龙也没有想到这事情会发生的如此突然,他只不过是下来跑个腿,看看这女人有没有被折磨死罢了。 可是哪想到刚一进来就赶上了这女人即将生产,鲜血很快就从她的腿间流了下来,染红了一片地板。 阿龙慌了,他转身要跑,可是那女人却忽然扑上来,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求求你,你不要杀我!你不要杀我!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好!我求你了!” 阿龙震惊的转过头,他何时要杀这个女人了? 恐怕是她痛的神志不清,还以为自己从在从中作梗。 阿龙被吓得魂飞魄散,他拔腿就想跑,可是那个女人去越抱越紧。 “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 阿龙心吓胆战,他猛地一收腿,硬是挣脱了女人的桎梏。 可是呢那女人因为他力气过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竟然向后栽倒过去? 她的头猛的磕在了一旁一个破旧的桌子上,桌角磕破了她的额头,那女人翻了个白眼,当即便晕了过去。 忠叔那时正在门口守着,阿龙猛的扑上去,抓住了他的手。 “大哥,要不然你放她出来吧!我看她要生了呀!” 可是忠叔只是淡然的吸了一口被自己夹在指尖的烟,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来,也轻飘飘的对阿龙说了一句。 “既然她想生,那就让她生吧。” 他的一句话,就把这个女人的性命给断送了。 他轻飘飘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可却不知道,在未来这些年的时日里,阿龙总是夜里被这情景折磨的夜不能寐。 甚至偶尔他会觉得,自己才是被女人下了蛊虫的那一个,才会日日夜夜受着折磨。 忠叔拦着阿龙不让他去地下室看了已经昏过去的女人,任由着她独自躺在冰冷的地下室。 等到阿龙终于进去的时候,那里人早已没了气息。 她在即将生产的关键时刻晕了过去,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胎死腹中,人也没了。 她身下还积累了一大滩鲜血,因为时间过长,已经有些微微干涸,可是看上去依旧让人触目惊心。 可是那女人已经活生生的被折磨死了,忠叔依旧不放过她,他憎恨的看着那女人冰冷的尸身,和她还没有来得及生下来的孩子,满心都只剩下了厌恶。 曾经两情缱绻之时说出来的情话,到了现在如同过眼云烟一般,忠叔不记得,也不必记得。 他这段日子里来胆战心惊,夜不安枕,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谁叫她好端端的还懂巫蛊之术,谁叫她有那样的一个母亲呢? 忠叔越想越恨,干脆仿照了那老婆婆的法子,用她懂得的祭天之术,祭了她的女儿。 他割下了那女人的头颅,像丢一个破皮球一样丢到了一边,又狠狠的在她的尸身上踹了一脚。 他对阿龙吩咐,既然她们如此喜欢那些神神秘秘的东西,那就让她永生永世与这东西相伴。 “去把她的身体给我烧了。” 烧掉人的身体,割下人的头颅作为祭品,如此一生算是结束。 可死后魂魄依旧不安,永远被人禁锢着,不得逃脱。 阿龙不敢反抗忠叔的命令,但也不忍心真的让这女人死无葬身之所。 他趁着忠叔不注意,悄悄把那女人的身体给运了出来,假装已经烧毁了。 之后又趁夜,在忠叔不在别墅的时候,把那身体给运了回来。 他把女人的头颅和身体重新缝到了一起,然后悄悄安置在了那和战壕水池中。 可是好巧不巧的,他的举动被陆子辰发现了。 陆子辰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帮了一把。 他把原本一个大战豪分割成了两块,对外就说里面快塌了,所以封存起来。 也正因为如此,Yuri后来才会画出那样的一幅地图来,因为原本她就是帮了忙的,自然知道这藏在其中的秘密。 或许这秘密连何江海本人都不知道,可是却通过这样隐晦的手段,转达到了苏杨子那里。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苏杨子对电话那端的人诚恳的说到,他挂断了电话,转过头来,看向顾南辙。 “你大哥,他懂得倒是够多的呀。” 顾南辙早已在刚刚苏杨子开了免提的电话那听到了顾北陌在那边说的话,他也不免觉得震惊。 没想到顾北陌看似不务正业,可实际上他早已把所有的事情都给看透了,还甚至能摸得清这些人到底在追求什么,到底想要什么。 然后再从阿龙口中得知了那些真相之后,他就立刻把这些事都告诉给了苏杨子。 苏杨子把手机交还给了顾南辙,“不管怎么样,多谢你,也多谢你哥哥。” 很多事,能不能解开谜题往往只在一瞬之间,而Yuri当时留下来的那个地图,也在冥冥之中引导着他们。 这些真相是迟早会被察觉到的,只不过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苏杨子忽然觉得Yuri才是那个真正有大智慧的人,她从很多年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所以提早的做好了准备,哪怕她已经身死,但是也有机会通过另外一种方式,把这些真相推到众人的面前。 让他们知道,原来这一切并非是个死局,只要他们继续努力追查下去,就一定可以解开的。 只要有了机会,能把忠叔给拖下水,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 苏杨子捏着指头盘算了一下,他来夏威夷这边已经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那么也是时候,该让这些事情有个了结。 总会有个结果的,他们沉寂了这么久,为了不正是这一天? 第六百二十一章: 就当是还她点什么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苏杨子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安慰,虽然Yuri现在已经不在了,但是她的灵魂却一直陪伴着所有人,把这段艰苦的日子给熬过去。 也正是因为有她,很多事才能得以破解。 苏杨子给Natia拨通了电话,他对Natia说,“你的师妹很厉害,她不愧是一个优秀的卧底警察。” 电话那边的Natia哽咽了,她不住的隔空对着苏杨子点头,“我就知道,她一定不是那种为情所困的人。她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私人感情,而破坏了自己的底线。” 她一直有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奋斗着,虽然达成理想的代价是她付出了生命,可是在所有人眼中,她从来没有输过,她依旧是曾经的那个满腔热血,不曾放弃过的Yuri, 苏杨子挂到了电话之后,沉默了许久。 他心头有一丝温暖,正因为有才更不敢辜负。 他又让顾南辙去联系了顾北陌,很多事情,一定要由顾北陌来出场的。 那边的顾北陌和阿龙把话谈到这个份儿上,阿龙也不得再拒绝顾北陌的要求了。 顾北陌要他和自己一起揭穿忠叔的罪行,阿龙也知道自己对顾北陌说的那些话,已经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若想保全自己,除了和顾北陌合作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出路。 可是在答应顾北陌的请求之前,阿龙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一句。 “你为了一个离开了你的女人做出这样的决定,真的值得吗?” 顾北陌沉默了,在阿龙没有问这些话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东西到底值不值得。 可是如今想来,他自己也想说不明白了。 那些事情,掐头去尾,只留下了零星的一点片段,连顾北陌自己都解释不清为什么就会突然这么做。 说是他可怜林筱儿,那么大可不必。 说是他为了拯救林筱儿,那么他拯救的理由是什么? 沉默了片刻之后,顾北陌才纠结的开口。 “那么多年以来,她一直跟在我身边,我从来没对她好过,就当是我还她的了。” 他欠林筱儿的太多了,只当是还,恐怕也还不清。 阿龙摇了摇头,他这么多年来活的像个人精一般,如果两个人之间真的有问题,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顾北陌只是觉得自己欠了林筱儿太多,可其实他心中明白,很多事情不去做,恐怕真的会后悔一辈子。 他只能这样冠冕堂皇的解释自己这么做的因由,也掩饰住自己的内心。 他不能欺骗别人,但却可以欺骗自己。 也罢,只要他自己开心,想怎么做都好。 毕竟他现在做出来的事是为别人好,又不是为了自己的私人目的而蓄意报复。 阿龙终于是对着顾北陌点了点头,“那我也和你一样,就当是把自己欠下的还上一些。” “你终于想通了。”顾北陌转过头来,眉头微挑。 阿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就算是不想通,又能怎么样呢?我这辈子没有对不起过谁,虽然恶事做尽,但没有要了谁的性命。被你抓过来后,我忽然就想明白了,与其日日夜夜都因为曾经那条命在我眼前白白逝去而夜不能寐,倒不如坦然,把这些事都揭露出来,或许我欠下的也就能还轻一些了。” 其实他哪里欠那女人什么,他只不过是因为当初自己的一片赤诚,为了保忠叔而已。 是忠叔自己多疑多思,才会这样的。 虽然这其中少不了阿龙的默认,但不代表着他是主要的犯人。 “就当是将功补过吧。”顾北陌走到窗边,向外面望了一眼。 天已经微微亮了,阳光拨云见日,在厚厚的云层上,映出一片金色光辉。 看来,雨季即将结束,光明也终将到来。 苏杨子一夜未睡,可是折腾了整整一夜,他一点睡意也没有,便干脆不休息了,直接赶往了医院,想去看看秦楮墨二人。 秦楮墨和他一样彻夜不眠,他拿走了那尊玉佛之后,就又回到了医院里。 郑毅和郑羽落扛不住了,已经在病房里东倒西歪,郑羽菲也是窝在被子里睡的正昏沉。 秦楮墨扯了把椅子,悄然地坐在了郑羽菲的床边。 郑羽菲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她缓缓睁开眼睛,朦朦胧胧之中见秦楮墨就坐在自己的床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秦楮墨抬起手来搁置在郑羽菲的额头上,“你不要想那么多,我说过了,此生都不会再离开你,你也不必担心。这条性命,我会好好保护好,和你一起,把今后的日子都走下去。” 秦楮墨很少说出这样的甜言蜜语来,可是今天不知怎么的就都说了。 他知道有的时候矜持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他只想着在能和郑羽菲好好相伴的日子里,要把所有的情况,把所有最甜蜜的往事都讲给都说给她听。 郑羽菲听着,内心忍不住泛起一阵酸楚来,在她的意识里,恍恍惚惚的记得曾经秦楮墨也曾经用这种温柔的语气对她说过话。 可是秦楮墨说的是什么,他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郑羽菲已经全都不记得了。 没有哪一刻能让郑羽菲如此痛和陆子辰,纵使他曾经欺骗自己,利用自己,想从自己的身上谋得利益,郑羽菲也只不过是觉得二人不是一路上的,分开就罢了。 可是这一次,陆子辰却是险些毁掉了自己的一生,也险些让她和秦楮墨终身不能相见。 郑羽菲内心也忍不住胆战心惊,如果自己一辈子都没有恢复记忆,秦楮墨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那到时候该怎么办? 微光下,阳光透过窗帘照射了一缕进来。 掩藏在长睫毛下,郑羽菲那湛蓝的眸子微微发光。 秦楮墨忽然心头一沉,他去摸郑羽菲的眼眶。 “你这眼睛……” 郑羽菲苦笑,“我不记得他到底对我做过什么了,只是恍恍惚惚的能想起来,在我彻底失去记忆之前,陆子辰对我说过,他要完全把我改头换面,变成另外一个人。” 第六百二十二章: 玉佛可能不对劲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如果想达成这样的效果,那边一定要用药。 陆子辰究竟在郑羽菲身上做了什么,才能让二人刚刚相见时以为他完全就是一个外国人? 如今那被漂染出来的金发逐渐褪色,乌黑健壮的头发也渐渐萌了芽。 在陆子辰离开以后,郑羽菲的肤色也终归不是那么惨白了。 看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去发展。 “哦,对了。”我把那玉佛拿回来了。 秦楮墨从自己放在脚边的袋子里抱出来一个精致的佛像来,郑羽菲伸出手,在玉佛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 她叹了口气,“当初陆子辰把这个买来送给我后,我也没仔细看,后来拿回家之后,就被陆子辰给收起来了。” 秦楮墨想,玉佛身上可能藏着什么秘密,但至于这秘密是什么,或许也不那么重要。 他和郑羽菲商量了一番,既然现在玉佛已经属于郑羽菲了,不如把它交还给月景渊。 郑羽菲点头同意了,不管月景渊愿不愿意为了这玉佛而付出财力,郑羽菲都不是很介意。 这玉佛对他而言是身外之物,也是标志着他曾经痛苦经历的一部分。 纵使那玉佛看上去如此慈祥,他也觉得有些胆战心惊。 与其留在身边,还不如把它送给更需要它的人。 月景渊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就迫不及待的给秦楮墨发了个视频通话。 刚刚接通,他就看见秦楮墨和郑羽菲依偎在一起,也忍不住为他们二人激动了一把。 “恭喜你啊,这么长时间,终于找到了。” “托你的福,沾沾你的喜气自然也是好的。”秦楮墨对月景渊微微一笑,他调转了摄像头,对准床头柜上放着的玉佛。 “你看,这是你曾经想要的那个吧?” 月景渊忙不迭的点头,“正是了,对了,你是从哪里拿得来的?” “羽菲之前和陆子辰在一起时,在一场拍卖会上把这个玉佛给买了下来。” “那可真是奇怪了。”月景渊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当初这尊玉佛丢失了之后,有人说是被偷走了,有人是说那有钱人给买下来了。但我觉得不管怎么样,这东西总不至于流落到拍卖会上吧?” 像这么一尊精美的佛像,多半会被收藏起来。 就算是当初被偷走了,那么偷走他的人也一定是希望这个玉佛能够卖出一个好价钱。 能买得起这尊玉佛的。绝不是什么平凡人。 如果真的是懂玉的收藏家买下了那尊玉佛,他怎么可能又会让玉佛流落在外呢?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去追究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二人商议了一番,决定把这尊玉佛送还给月景渊。 月景渊坚持要买下来,但郑羽菲并不在意他究竟能不能付出多少价钱。 她只是告诉月景渊,意思一下就好,就当是她赠与给月景渊了。 刚挂断了视频通话,苏杨子也来了,他看见二人相拥的模样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郑羽菲余光看到外面有人,竟是苏杨子,便忍不住红了脸。 她轻轻拍了拍秦楮墨的手,秦楮墨疑惑的转过头,顺着郑羽菲看的方向望过去。 只见苏杨子正站在门外,对自己招手。 秦楮墨低下头,与郑羽菲相视一笑,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怀中人。 “那我先去和他聊一聊。” 郑羽菲点头,轻声应下,秦楮墨这才站起身来离开。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这么早就赶过来,没休息吗?” 苏杨子摇了摇头,他有些疲倦的向后靠了靠,倚在墙边。 “睡不着啊……” “我也一样。”秦楮墨同样沉痛点头,学着苏杨子一同借着墙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那个玉佛的身上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良久,苏杨子忽然开口说道。 “你也看出来了?”秦楮墨诧异的转过头,见苏杨子一脸认真,他也逐渐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苏杨子按着自己沉重的太阳穴,“的确,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问题的。要是真的价值连城,陆子辰为什么不干脆带走?” 除非是他不敢带走。 “那……”秦楮墨顿住了。 该不该送给月景渊?如果他的好心,会被月景渊带来什么麻烦呢。 “先送回去吧。”苏杨子摆手,“月景渊是行家,有什么问题他能看得出来。更何况这玉佛找到时你我都在,能出什么问题?” 也罢,秦楮墨点了点头,现在要紧的又不是这玉佛。 三日后,郑羽菲终于出院了。 秦楮墨把玉佛打包好,给国内的月景渊邮寄了过去。 等着玉佛漂洋过海回到了月景渊手中之后,他和郑羽菲应该也快回国了。 郑毅出动了自己的力量,把秦楮墨和郑羽菲二人牢牢的保护了起来。 在未来的一段日子,他们恐怕要停留在酒店里,立时三刻的不会离开,知道忠叔和陆子辰落入法网。 与此同时,顾南辙的私人医生也给秦楮墨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第二次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郑羽菲毋庸置疑的,和秦思宇有着血亲关系。 这时,郑羽菲的身份已经能足够被证明了。 二人闲来无事,就一直窝在酒店里,郑羽菲刚刚恢复记忆,还犯了头疼病。 每天有十几个小时,她的头脑都是昏昏沉沉的,秦楮墨就一边替她揉着太阳穴,一边给她讲曾经的故事。 曾经的那些老朋友留下来的都不多了,他们死的死,走的走,也各自给秦楮墨他们带来了故事,最终又黯然退场。 秦楮墨不忍去提,但是郑羽菲却总是在回忆。 她忍不住想起了安晓月,她当初和何江海有人那般不可告人的秘密,又和何冰河有过合作。 那么会不会,她曾经也私底下接触过陆子辰的? 但是事实证明,有的时候被世界分隔开的两个人,就真的不会那么巧的偶遇。 她人已经死了,现在就是骨灰坛里的一把灰。 郑羽菲想了想,说到底,她到最后也挺可怜的。 第六百二十三章 准备抓捕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父母不认她了,连个替她举行葬礼的人都没有,最后还是秦楮墨让人给她修了座坟。 虽然简陋到漏风漏雨,但也算是个安身之所。 郑羽菲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她从秦楮墨的怀里直起身子来,轻轻按住了秦楮墨正在替她揉太阳穴的手。 “这段日子以来,我的记忆一直在慢慢的恢复,又想起了很多事。你说这么久了,我们追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呀?” 可连秦楮墨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生活会如此劳累,会有那么多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追着他们跑。 但是后来秦楮墨思来想去,也觉得自己这一辈子,能和郑羽菲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就好了。 除此之外,人生其他的追求对他而言真的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只有失去了太多的时候,才能够明白自己曾经以为能够牢牢抓在手中的未必能长久停在自己的身边。 往往不经意的,却足以改变他的人生。 “对了。”秦楮墨忽然想到了什么,“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是什么呀?”郑羽菲有些惊讶地望向他。 秦楮,微微一笑,“等回国之后你就知道了。” 他重新把郑羽菲搂进怀里,“我终于等到你了,真好。” 他说着,话语中忽然染上了些许哽咽的意味,让人不忍听闻。 最难过的,不是失去后的崩溃,而是失而复得时,一句不经意的话中带上的泪意。 郑羽菲心中瞬间蓄满了心酸的意味,秦楮墨有多难,有多苦,她都懂的。 不过幸好,他们终于还是在一起了。 苏杨子忽然打来了电话,相拥的二人连忙分开。 秦楮墨抬手去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他按下了接听键,听的那边的苏杨子竟然在急切的喘息着,似乎是在跑步。 “已经发现陆子辰的踪迹了。”苏杨子简短地说了这么一句。 看来现在的情况一定是有些危急,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苏杨子还是迫不及待的和秦楮墨分享了一下自己的成果。 秦楮墨郑重的点头,“注意安全。” “你放心。”苏杨子快速应了他一句,就连忙挂到了电话。 他死死盯着街头一角,那边的陆子辰正站着发呆,他脚边已经积累了一堆烟头。 可是陆子辰就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一支接一支地吸着烟,看来他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 自从和阿龙达成协议,相互帮助之后,苏杨子就迅速赶来了这里。 这是属于美国的一个小镇,人烟罕见,对于陆子辰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所。 可是陆子辰却不知道苏杨子早就派人跟踪他了,他想隐瞒自己,在逃离的路上七拐八拐,可是苏杨子派去的人早就把他跟的死死的,丝毫没让他的踪迹失去片刻。 此时的陆子辰还不知道,已经有很多人围了上来,他们只等着将陆子辰一网打尽。 苏杨子拿起了对讲机,“那边怎么样?” 片刻后,对讲机那边的人传来回信。 “已经准备好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听说忠叔最近一直在寻找陆子辰的踪迹,也不知他是想解决的陆子辰,还是想重新和他达成合作。 但这并不在苏杨子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只知道忠叔现在已经寻到了这边,或许不久,他就要和陆子辰碰面了。 苏杨子暗中派人去和忠叔接触,让他在话语间无意中透露出陆子辰的踪迹。 那边的忠叔知道了,就匆匆忙忙的赶来。 也不过两三分忠的功夫,苏杨子的视线里忽然走进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影。 苏杨子瞪大了眼睛,他知道这就是那个传闻中神秘的忠叔,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他。 记忆瞬间闪回,苏杨子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个画面来。 “警察同志,我并没有见到您说过的那个人。” 苏杨子的眸光骤然冷冽,竟然是他。 当初陆子辰刚刚逃跑时,他们曾经追踪到距离S市一百多公里在,海边的一个码头。 在那里,他们把每一艘游轮和货船。都仔仔细细的搜查过一番,可是并没有找到陆子辰的踪迹。 而眼前的忠叔竟然是当初那个在他面前看似老实憨厚的老人,当初的身子佝偻,满头银发,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一大把年纪还要辛辛苦苦工作的人。 可面前的这个,却苏杨子记忆中的大相径庭。 他虽满头花白,可依旧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身上的中山装穿的笔挺,让他看上去就像是某个处于极重要的位置上的领导人。 如果真的不是知道忠叔在做什么的话,在街头遇上了,苏杨子甚至还会客客气气的对他点个头。 即便是当初忠叔看上去一脸沧桑的模样,也没有让苏杨子起过任何疑心。 这就是他隐瞒了自己的地方,他把自己藏的那么好,即便是两人打过照面,也难以相信他私底下会是这样的人。 那想必,当初就是他把陆子辰给藏了起来。 苏杨子原以为,或许陆子辰市知道忠叔的踪迹,所以逃出境就直接来找了忠叔,想要投奔。 可是哪里想到,这或许只是一场偶遇呢。 仅仅是偶遇,两个人都能相互合谋做出这样的事来。若是当初陆子辰真的有意去投奔忠叔,又会发生什么? 等等,苏杨子忽然想到了什么。 据顾北陌所说,陆子辰这个人出现的很突然,而且当曾经顾北陌对忠叔问及陆子辰身份的时候,忠叔说是自己老朋友的学生,只是偶遇,二人从前从未碰过面。 可是昨日阿龙明明对顾北陌说过,当初他把那女人的尸体处理掉的时候,陆子辰也是帮了忙的,那岂不是说陆子辰从前就和忠叔认识吗? 既然如此,为何后来的说词又变了? 到底是记忆中出现了偏差,还是这其中又发生了些其他的事呢? 然而,苏杨子来不及多想,他骤然回过神来。 只见忠叔已经带着人悄然站在了陆子辰的背后,陆子辰依旧呆呆地站在角落里,他像是失了神志一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后已经有了人。 第六百二十四章: 突如其来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苏杨子攥紧了拳头,他的掌心中全是汗,生怕一不小心就让眼前的人溜走了。 忠叔来的倒是很快,这也是顾北陌的功劳。 他叫阿龙私下底装作根本不知道忠叔抛弃了自己一般,谎称自己刚出门就遇上了麻烦,所以才这么多天都不敢回四合院。 忠叔果然信以为真,他想着,既然这一次阿龙能够成功逃脱,那么说明外面也不是那么的危险。 就给了阿龙地址,要他回来了。 可是他哪里知道,来的并不是阿龙,而是一些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他踏进来的警察们。 忠叔甚至还沾沾自喜,认为即便自己在夏威夷古董店里藏着的那些秘密暴露了,也并没有损失太多,他还有极大翻身的可能。 只是这一次,他想错了。 除此之外,顾北陌还让阿龙去告诉忠叔。 砸了古董店,炸了矿场的人找到了,就是陆子辰曾经被备的人做的。 忠叔自制自己与陆子辰之间的恩怨,对阿龙的话丝毫不起疑心。 再加之苏杨子派去的人有意无意的在忠叔面前说些什么,忠叔就干脆利落的找了过来。 自此,一场谋划才落下了帷幕。 忠叔如同他们计划中所想的来到了这里,那么剩下的,就是想办法去抓捕他了。 而到目前为止,苏杨子唯一担心的就是忠叔的那些手下会反抗。 虽然仅仅抓捕一个陆子辰和忠叔很容易,但忠叔所带来的人并不是吃素的。 即使面子上他只带了两三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在私下地暗中观察着呢? 苏杨子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拉上了窗帘,转头对挤了满屋子的人交代了一句。 “待会儿出去后,一定要注意安全。沈国忠和陆子辰二人都奸诈狡猾,都务必记住,如果抓不到人及时撤离,不要让自己暴露了。” 苏杨子的手下们不约而同的点头,虽然他们和忠叔也没有过直面交集,但是在陆子辰身上,他们已经吃过很多亏了。 自然知道小心防范,很多事并不是一腔热血就能够达成的。 苏杨子见自己的手下们终于学了乖,也放心了。 他对众人比了个手势,众人便从后门鱼贯而出,各自埋伏在了角落里,只等着忠叔那边有动作。 苏杨子暗中观察着,只见忠叔从自己的裤袋里摸出一把冰冷的匕首来,他对准了陆子辰的脊背,好像下一年捅死他一般。 苏杨子明白了,忠叔此来是想解决掉陆子辰的,看来阿龙的话对忠叔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大的刺激了。 他怎么能容许曾经一个对着自己伏小做低的人竟然炸掉了自己的矿场,还让他主路主动暴露在外面。 他还以为是陆子辰发了疯,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顾不上,也要揭发自己。 苏杨子的额头上骤然浮起了一层的冷汗,他催促着下手。 “快,要不然就该来不及了!” 埋伏在四面八方的警察们一拥而上,片刻之间就把忠叔给牢牢包围住了,可是预想中的一幕却没有发生,只见忠叔转了个身,干脆利落的禁锢住了陆子辰。 苏杨子愣住了,他忽然反应了过来,这或许不只是他们是给忠叔的一个圈套,也是忠叔给他们的。 只见他冷冷一笑,把匕首抵在了陆子辰的脖子上。 “年轻人,这么心急?” 他刚刚对陆子辰做出那样的举动来,本意根本不在于真的把陆子辰怎么样,而是引得埋伏在四面八方的警察们心急,让他们迫不及待的跑出来。 他的目的不在于为自己解气,而是在于想看看究竟有谁想要他的命。 只见忠叔眼中冰冷的恨意愈发浓重了起来,“你以为,你安排在我身边那么多人,我会发现不了?” 忠叔这一句话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一般扇在了苏杨子的脸上,那一瞬间苏杨子感觉自己很渺小,渺小到连沧海一粟都算不上。 陆子辰终于回过神来,他看到那把明晃晃的匕首正抵在自己的喉咙间。 要怪就怪他刚刚反应太慢,竟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正站着人,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快命悬一线了。 那匕首要是不小心捅破了他的喉咙,怕是血溅三尺,已经是比较内敛的形容词了。 他不敢挣扎,生怕轻轻一动自己的喉管就会被当场割开,这种熟悉的感觉让陆子辰心惊胆战。 记得当初何江海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也是拿着同样的一把匕首。 那么当时何江海和自己心中的想法,是不是很像? 忽然回顾起了往事的陆子辰心中一阵颤抖,他怕极了,或许这就是一种报应的因果轮回。 他如何杀死了何江海,自己也将被如何杀死。但是此刻,忠叔并不是想杀死陆子辰为自己泄愤。 他也觉得就这样杀死了陆子辰,并不能达成任何效用,只有活着的人,才是可以值得被利用的。 苏杨子猛的向后退了一步,“你冷静一点,不要动他!” 忠叔冷笑着,“这么看来,你比我更喜欢他活着呀!也对,他所知道的是可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多。走私线路,有多少条人命被他算计了。这些事,如果你不知道的话,想必一辈子都会很难受吧?” 忠叔看的要比苏杨子更加透彻,他在这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旁人是怎么想的,难道他还看不清楚吗? 苏杨子当即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两年前的困境,如果继续逼迫下去,忠叔可能会要了陆子辰的命。 可是如果不这么去做,那他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陆子辰犯了那么多的罪,死刑算是没跑了,但绝对不能在现在死。 他一定要陆子辰吐口,把他曾经做过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可是当眼前的困境没办法解决的时候,另一个人去突然站了出来。 苏杨子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电光火石之间,原本和忠叔站在一起,挟持这陆子辰的一位手下忽然暴起,当即扑向了忠叔。 第六百二十五章: 我是沈二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忠叔毫无防备,就被那人从背后扑倒在地。 他手上一抖,匕首不小心划破了陆子辰的皮肤,但是并无大碍,只是擦破了点皮,有些流血。 陆子辰腿软,当即便跪倒了。 苏杨子反应灵敏,连忙扶住了陆子辰。 他震惊的看向刚刚把忠叔扑倒了的那个人,难以置信的大吼了一声。 “怎么回事?” 只见忠叔奋力挣扎着,口中尽是含糊不清的唾骂。 “你,你竟然……” 那人拼命的压制着忠叔,满脑袋都是汗水。 他转头,对苏杨子吼了一句,“快点啊,想什么呢?” 苏杨子这才反应过来,他招手,示意自己的手下扑上去。 片刻之间,便把忠叔五花大绑,他只剩下了挣扎的力气,却挣脱不开自己身上的束缚。 半边脸贴着地,皮肤被路面上的沙子搓磨的通红。 可是他只剩下了拼命的瞪眼,却没有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 苏杨子拖着陆子辰,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后,让手下牢牢地控制住了他。 他忽然意识到刚刚扑倒了忠叔的那个人或许和他们是一伙的,只见那人站起身来,冷冷的瞟了忠叔一眼。 “忠先生,哦,不,我似乎应该叫你沈先生吧?是你自己太心急了。” 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小人得志的表情,反而满是憎恨。 “这么多年以来,你一直要我们叫你忠先生,你是有多恨你这个姓氏?” 苏杨子怔怔的看着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根本无从反映。 片刻之后,他才愣愣的对着自己的手下招手,“把他们都带走吧。” 直到两个小时后,苏杨子已经坐上了返程的飞机,可是他依旧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直到下了飞机看到迎接他的秦楮墨,他才忽然感觉到虚脱。 他恍恍惚惚的走过去,感觉到秦楮墨在扶着自己的时候,他便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秦楮墨被他震惊到了,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苏杨子。 “你这是怎么了呀?” 明明满载而归,目的也已经达成,本是应该喜悦的事,可他脸上偏偏愁眉不展,让人一见便知道他忧心。 苏杨子坎坎坷坷的开了口,“我只是觉得,这里面还有许多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一行人回到了酒店里,已经被成功抓捕的陆子辰和忠叔并没有和他们一路,而是直接由警察押送着,引渡回国。 而苏杨子则被秦楮墨带回了酒店,带到了他自己的房间里。 郑羽菲在房间里等待的坐立不安,听到门开的声音,她立马就站了起来。 “怎么样?” 秦楮墨对她点了点头,“事成了。” 可是郑羽菲还没有来得及露出雀跃的表情,又看见苏杨子一脸凝重的样子,她瞬间收敛起了自己心中的喜悦,小心翼翼的凑上前。 “苏警官,您这是怎么了?” 苏杨子虚脱一般的摇了摇头,“刚刚在抓捕忠叔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点困难。可是在关键时刻,忠叔的一名手下忽然反水,直接替我们抓住了他。” 这原本应该是让人觉得惊喜的一件事,可是落在了众人眼中,却只剩下了无尽的担忧。 这其中到底还隐藏着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忽然,房间的门板被人轻轻敲响了。 三人齐齐转过头去,只听见外边有苏杨子的手下在说话,“苏警官,有人要见你。” 秦楮墨走上前替外面的人打开了门版。苏杨子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 秦楮墨一目了然,或许外面站着的这个陌生人,正是苏杨子刚刚所说的那位。 他把二人给请了进来,苏杨子的手下对他们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一时之间无内只剩下四人,郑羽菲眼见着他们似乎是有话要说,便躲到了里面的卧室。 苏杨子把那人请到了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茶之后才缓缓开口。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和他们一起被引渡回国了吧?” 那人看上去十分坦然,他对着苏杨子微微一笑,“我确实应该回国接受制裁,但不应该是现在。” 他摊开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苏杨子露出了些许疑惑的表情,他当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可是他偏偏这么问。要苏杨子去哪里猜测? 他对苏杨子微微一笑,“我大哥帮了你那么多忙。我既然和我大哥体同一心,也一定会好好扶持你们的。” 他的大哥…… 苏杨子沉默了,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沈二!”苏杨子猛的站起身来,只见面前的人对他微微颔首,“正是在下。” 苏杨子整个人都茫然了,大家不是一直说沈二被忠叔算计,已经去世了吗? 可是沈二却对他摇了摇头,“苏警官,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其实很多年前,我们二人有过碰面的。” 苏杨子疑惑地皱起眉头,可是恍然间,他忽然想起了一些片段一,些让他以为微不足道,所以一直被抛诸脑后的画面。 三年前,有一个犯人被交到了他的手上。听说,这是一个珠宝盗窃案的元凶,还和走私团队扯上了一些关系,所以被判了重刑。 那时候苏杨子还在看守所里工作,他并没有对这个犯人追究过多,只是按着吩咐把他送进了看守所里。 后来没过多久,那犯人突发疾病。听说都没来得及抢救,在救护车上就死了。 但是在苏杨子看来,这也实属正常,突发疾病是他们控制不了的事。 苏杨子也并没有介意,之后过了许久,苏杨子才开始着手调查走私团伙的案子,之前的那些事也都被他抛出脑后了。 这个记忆中十分模糊的片段忽然变得格外清晰了起来,苏杨子仔仔细细的看着面前沈二的那张脸,这才发现他的脸上有一些人为修整过的痕迹。 但是隐隐约约的,也透出了一些熟悉的轮廓。 苏杨子这才骤然反应过来,原来,很多年前他们早已有过碰面。 他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原来你当年没死!” 第六百二十六章: 珍惜眼前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说是得了疾病暴毙,可实际上他却暗中逃脱,改头换面。然后继续回到忠叔身边去,亲手把这个葬送了自己一生的人。也同样毁掉。 难怪沈二说,他一定要回国接受制裁,但不是现在。 越狱这种事,是绝对不可以原谅的。虽然当年他也实在是被冤枉,但是沈二认定了自己即将接受责罚,在此之前,他就一定要把自己想做的事给做好。 他站起身来,向苏杨子伸出双手。 “现在,到了我该接受惩罚的时候了。” 苏杨子心情沉重的给沈二带上了手铐,他亲自送沈二出了门。 可刚出了门,却见沈一也同样带上了手铐,站在门外。 苏杨子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你们二人这是何必呢?” 只见沈一对他淡然一笑,“没关系的,对于我们,你永远不要愧疚。曾经做过了什么,我们自己心里有数,该负的责任迟早都要付。不过也多谢你对我们的照顾,让我们能够大仇得报。” 苏杨子苦笑着摇头,哪里是他照顾他们二人?明明就是他们二人反过来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苏杨子愣愣的转身回到了房间,靠坐在沙发上,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 他到现在依旧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好,让苏杨子觉得像做梦一样。 直到转过头看到秦楮墨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梦,而是真真切切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这持续了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案子终于算是个了结了,他和秦楮墨对视,都疲倦的相视一笑。 “总算结束了。”秦楮墨感叹道。 “是啊。”苏杨子也叹了口气,可是他总是觉得心中隐隐有什么事一般。 有些东西似乎是被他给遗忘了,但苏杨子却想不起来这到底是什么。 而被他遗忘了的那个人,此刻,正坐在停在警局门口的车里。 阿方转过头来,纠结的望着顾北陌。 “大少爷,您真的想好了吗?” 顾北陌只是淡然的望着窗外,“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没有想好,又能怎么样呢?” 他转过头,故作轻松地对着阿方一笑。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你还要好好的在外面等我,等我出来的那一天,你还是要做我的手下。” 阿方的目光中有了些许泪意,他依依不舍的看着顾北陌。 “大少爷,您本不应该这样的。” 顾北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对着阿方摇了摇头,然后他就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直奔警局的门口。 阿方也只能坐在车内,冷下心肠来启动了车子。 深夜,顾南辙的房门被人敲开了。 他迷迷糊糊的起来身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只见阿方只站在门外,正用悲悯的目光看着顾南辙。 “二少爷,本来这些事我是不想告诉你的,可是我总觉得你应该知道。未来的几年,甚至十几年,您都见不到大少爷了。” 顾南辙骤然清醒了过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阿方,嘴唇不住的颤抖着。 “大哥,大哥他……” 阿方对他摇了摇头,“二少爷,我知道你应该很在乎大少爷吧?可是当初,你为了林小姐和大少爷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哎,还是算了……” 阿方摇了摇头,“算了,不提了。总之,二少爷,大少爷替你扛下了那么多,无论如何一定要照顾好林小姐,这样才能不辜负大少爷的一片苦心啊!” 阿方只给顾南辙留下了这么一段话,就转身离开了。 顾南辙愣愣地关上了门板,他转过身来,有些脱力的靠在门板上。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 顾北陌主动付出,把原本不应该他承受的事都扛了下来。 从今往后,所有人都会指着戳着他的脊梁骨说,你这个人没有人伦,没有天理,你恶事做尽,你必遭报应! 可是他真的有人们所说的那样,那么的罪大恶极吗? 不,并不是的。 人们所看到的往往都是是刻意被安排好的,他们看不到的,才是真正的阴暗面。 顾南辙走回屋内,伸出手来抱住了正熟睡着的林筱儿。 林筱儿现在平安无事,有人替她扛下了这一切,他总算是心安了,可是这个心安,却让他难受的紧。 一切从新开始,众人整装旗鼓,回到了S市。 重新踏上这故土,郑羽菲却忽然觉得,像是恍如隔世一般。 明明是最让人觉得亲切的地方,但许久未归,也难免觉得生疏。 郑母眼巴巴的在门口等着,终于见到了郑羽菲,未语泪先流。 她用力的把女儿抱进怀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郑羽菲的眼眶也骤然红了,一个母亲对待自己久别重逢的女儿,除了一句你回家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也罢,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她在身边,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秦楮墨把郑羽菲送回了郑公馆,但没有来得及停留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陆子辰比他们早几天回国,现在已经被拘留了,正在看守所内。 听苏杨子说,刚被关进去那几天,他没什么反应,甚至连挣扎都没有,似乎是还没回过神来。 直到今天听说秦楮墨他们要回来了,他才突然歇斯底里,吵着闹着要见秦楮墨。 秦楮墨淡然的答应了,“既然他说想见,那就见吧。” 他赶去了看守所,在门口和苏杨子碰了面。 苏杨子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是Natia。 更准确来说,是四个人,他们二人怀里都各自抱着一个孩子。 那两个孩子模样相似,都被Natia养的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孩子。 秦楮墨含笑上前,对孩子们招了招手。正是咿呀学语的年纪,他们张开小手,口中呢喃着,似乎很喜欢这位叔叔。 苏杨子走上前,让怀里的孩子更凑近秦楮墨一些。 “你来啦。” “还是比你们晚了一步。”秦楮墨笑着说道,他悄然凑近苏杨子,“娜小姐是个很好的姑娘,你经历了这么一遭,还不考虑一下珍惜眼前人?” 苏杨子耳根微红,“我暂时还没想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吧。” 秦楮墨拍了拍苏杨子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该主动的时候,还是要好好珍惜机会的。” 第六百二十七章: 还是你们在一起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二人相视一笑,为了让苏杨子在Natia的面前别那么尴尬,秦楮墨便默默收回了视线。 他摸了摸苏杨子怀里抱着那孩子的头,“都长这么大了,看来这是时间是过的快啊。” “谁说不是呢?”苏杨子感叹着, 一转眼,Yuri也去世一年了。 这两个孩子刚满了周岁,身体养的十分健壮,从胎里带来的虚弱也被补足。 最让人感觉到幸运的是,只是经过了一次手术,那个得了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就已经被治好了。 对于所有人来说,这不仅仅是一个健康活泼的孩子,更是大家对于未来的期望。 只要坚定不移的,继续向前走去,就永远不会对往后的生活失望。 幸运往往都会降临在他们的头上,虽然,等待幸运降临的过程中他们要经历过无数的苦难。 只要熬过了所有的痛苦,那么或许往后的,就都会好起来。 秦楮墨对着向他张开手,要抱抱的孩子微微一笑。 “怎么想着把他们抱来了?是想让陆子辰见一见嘛?” “是啊。”Natia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陆子辰到底是他们的亲生父亲。我师妹当初为了生下这两个孩子,连命都丢了,我总得让他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让别人替他承担了多少的痛苦吧?” 秦楮墨的心骤然痛了一下,自从Yuri去世以后,Natia就把这两个孩子当成了自己亲生的。 再往后,Natia也会对外说这就是自己的孩子。 或许等孩子再长大一些。Natia会告诉他们他们的生母是谁。 但却不是现在。 至少要让这两个刚打娘胎里出来,就失去了亲生母亲的孩子过上一个快乐的童年吧? 在此之前,她一定要让陆子辰明白,他曾经犯下的罪不要紧,可是被他牵连到的那些性命终究还是回不来了。 “那便进去吧。”秦楮墨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西装。 他也很想见一见这个害得他差点终身抱憾的男人,他们已经许久没见了,秦楮墨很好奇如今的他心里会是什么想法。 听说陆子辰在看守所里大吼大叫,吵着闹着要见秦楮墨,要见郑羽菲。 郑羽菲不愿意面对他,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便没有通知郑羽菲,秦楮墨自己干脆利落的来了。 他只是想从陆子辰的口中知道,这么久以来,他究竟对郑羽菲做了些什么。 秦楮墨跟在二人的身后,陆续走进了看守所里。 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他们进去后便可以和陆子辰会面。 听说他的精神状态不大好,果不其然,刚一推开门,秦楮墨就看见陆子辰满脸憔悴,身上的球服也皱皱巴巴的,眼下挂着两个乌青的黑眼圈,早已没有了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 想必陆子辰的心里应该比他的外表更加沧桑吧? 他一年前就已经出逃,离开了国内,从那时候起,他就注定只能过风雨飘摇的日子。 被他一手打拼出来的事业,也终将因为他犯的错而毁掉。 并且在陆子辰离开不久之后,银行就已经把陆氏旗下的财产都给变卖了。 如今陆子辰一手打拼出来的产业已经寥寥无几,那些跟随着他的股东也走的走,跑的跑,根本不想与陆子辰扯上半点关系。 当初一直跟在陆子辰身边的那个Yuri也已经深埋于地下,与黄土作伴,算是长眠了。 秦楮墨原以为他会痛骂陆子辰一顿,或者对陆子辰说上一些平日里没有说出来的话,可是当见到陆子辰的瞬间,千言万语都堵在心口,最终也只剩下了一句。 “我们还真是好久不见呢。” 他走进门,拉开了椅子,坐在了陆子辰的对面。 “你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也苍老了许多。” 陆子辰摸了摸自己眼角多出来的细纹,忽然苦笑了一声。 “这一年多以来一直过着四处飘零的日子,连个家都没有,怎么可能不老呢?” 谁人年轻时不是倾国倾城?论起风姿俊雅,秦楮墨自认为是比不上陆子辰的。 他身上与生俱来就有一种书卷气息,打眼一看便让人觉得他文质彬彬的,倘若不是他自己错了心思,做出了这等事来,现在陆子辰想必也能平平淡淡的,有一个温柔贤惠美丽妻子,或许也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吧? 但是陆子辰再厉害,终究还是给自己厉害成了一条光杆司令。 迄今为止,他只剩下了独自一人,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站在他的身旁,也没有人会再去帮助他。 曾经上天入地,如今却成了蝼蚁,想必陆子辰的心中也难受的很。 秦楮墨下意识地转着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陆子辰视线下移,正正好好的落在了那有些刺眼的戒指上。 那戒指面上反着光,晃的陆子辰有些眼睛疼,他不易察觉的湿了眼眶。 能带上一枚结婚戒指,是曾经他多么渴求的事。 后来他娶了沈露露,也和他有过一段幸福的日子。 但是好景不长,陆子辰对于沈露露那一星半点的爱意,终于还是被他的私心给打败了。 就算沈露露死有余辜,可是关于陆子辰,她从来没有亏欠过,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陆子辰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有些微微发烫,他别开视线,不忍再去看秦楮墨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 “真羡慕你呀!”陆子辰叹息一声,“兜兜转转,结果还是你和她在一起了,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是比不过你的吧?” “或许这点你倒是想错了。”秦楮墨对着陆子辰摇了摇头,“当初羽菲失忆,你一直陪同在她身边,如果不是你自己错了心思。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他下意识地敲着桌板,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可能你也不知道吧?当初羽菲出车祸失忆之后,我就一直隐隐感觉她的车祸和我有着关系。说起来,和她在一起的前几年,我没有让她过过一天好日子,一直都是她陪同着我打拼。如今秦氏集团发展到如此的地步,也少不了当初羽菲的帮衬。所以在她失忆之后,我就想要是她一辈子想不起来了也好,安安稳稳的嫁个人,找一个能真正对她好的男子。” 第六百二十八章: 这是你的孩子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说着,就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只可惜,陆先生,你在我们两个人关系最脆弱的时候进入,却没有把握好机会。现在你失去了她,不应该有怨言的。” 陆子辰嗤笑一声,“我能有什么怨言呢?” 他笑着笑着,面庞忽然冷静了下来。 他抬起头,眼中波澜不惊,可是秦楮墨却明明感觉到了陆子辰的心中有愤怒和不甘。 换成另外一个人,恐怕也无法接受这个结局吧? 秦楮墨在心中想到,曾经高高在上,然后一着跌落在泥沼之中,还要伏小做低,旁人说什么就听什么。 也不知该说是陆子辰可怜,还是该说他咎由自取呢? 陆子辰眉头紧蹙,像是陷入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之中一般。 “你或许不知道吧,她停留在我身边这三个月,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日子。当然了,我想你或许也不知道,其实当初在上高中的时候我就喜欢着她。我原本想着等到高考结束,毕业之后就和她去表白,之后无论是她跟随我也好,还是我跟随她也罢,只要我们两个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只可惜呀,这世间的瞬息万变,往往都只发生在眨眼片刻间。 陆子辰曾经意气风发,可那是在他父亲被查入狱之前。 陆子辰十七岁之后的人生中,便只剩下了黑暗。 现在想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但是陆子辰还没有从当初那个被抄家的阴影中走出来。 所以他需要不断的去寻求自己的价值,寻找自己的存在感,变成一个无人能敌,无人能及的人。 这终其一生,陆子辰也不过是在找自己本应该最辉煌的日子里缺失的那些东西吧? 可是在秦楮墨眼里,人过得再苦再难,也不应该用他人的鲜血来温暖自己冰冷的身体。 恶事做尽,必遭报应,秦楮墨一直对这点深信不疑。 这不,陆子辰的报应就来了。 陆子辰垂下了头,“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想嘲讽我,想打我,想骂我,或是想当场杀了我,那么我毫无怨言,你来吧。” 他对这秦楮墨摊开手,似乎是看淡了生死的模样。 可是坐在他对面的秦楮墨始终都没有动作,直到陆子辰有些诧异的抬起了头来,才发现秦楮墨一直淡然地看着自己。 秦楮墨摇了摇头,“制裁你的只有法律,我何必让自己的手上也染了血呢?” 说白了,不过就是因为不值得罢了。 没有必要为了陆子辰这么个人,葬送了自己的人生。 如今他该来的报应算是来了,秦楮墨想着,也没有必要再纠结在陆子辰这个人身上。 “不过有一件事,你确实应该知道一下。”秦楮墨忽然说到。 他对着门外招了招手,接着苏杨子和Natia就各自抱着孩子走了进来。 那一瞬间,陆子辰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尤其是在看到Natia那张脸的时候。 忽然,他勾起唇角,冷笑一声。 “原本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了呢,可是现在连孩子也有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呀。” 秦楮墨主动让出了自己的位置,让Natia坐在陆子辰的对面。 Natia只是静静的看着陆子辰,什么都没有说,直到看的陆子辰觉得脊背发毛,也不自觉地出了冷汗的时候,Natia才缓缓开口。 “不,你错了,这两个孩子并不是我的,而是我师妹的。” 在那一瞬间,秦楮墨再陆子辰的脸上看到了极度诧异的表情。 这正是秦楮墨想要看到的,陆子辰曾经把别人的生命不当回事,甚至还不惜去谋害自己的亲生骨肉,如今也要让他看看,他的孩子不仅活了下来,并且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有陆子辰这个父亲。 至于Yuri的孩子是谁的,那么便不言而喻了。 陆子辰忽然讥讽的一笑,他向后靠过去,似乎是毫不在意。 “Natia,就算是你疯了,也不能这么污蔑我吧?你随随便便不知从哪里抱来了两个孩子,就要说成是我的骨肉?” 他嗤笑一声,“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陆子辰就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反反复复只知道说这一句话。 Natia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她意识到陆子辰越这么安慰自己,就会越心虚。 想必他心里也明白,这根本就是他的孩子,血缘上的关系是永远不能否认的。 见Natia许久没有说话,陆子辰才缓缓转过头来。 他看着被Natia和苏杨子二人抱在怀里的孩子,表情终于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迟疑着开口,“这,这真是我的孩子吗?” Natia低下头打量了一下孩子的眉眼,“和你七分相似,你觉得会是谁的呢?” 在孩子刚刚出生不久,眉目舒展的时候,Natia便发现了这两个孩子长得都很像陆子辰,反而像他们的母亲要少一些。 看来,哪怕以后陆子辰被判了死刑,命丧于刑场,也改变不了这孩子是他亲生骨肉的事实。 只可惜呀,有这样一位父亲,对这两个孩子来说当真是人生最大的污点。 Natia正愁眉不展,想着以后该如何对这两个孩子解释。 陆子辰仔仔细细的去看那两个孩子的脸,他脸上绝望的表情越发浓重了起来。 忽然,陆子辰哀嚎一声。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原本靠在Natia怀里昏昏欲睡的孩子被吓了一跳,骤然大哭起来。 而苏杨子怀里抱着的那个也受到了惊吓,正瞪着眼睛,茫然又不知所措。 这两个孩子是被吓坏了,本身苏杨子怀里抱着的那个就曾经得过先天性的心脏病,反应也稍微迟钝了一些。 见他瞪大了眼睛,苏杨子连忙捂住了他的耳朵,抱着他走了出去。 直到看这苏杨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陆子辰才听到那孩子迟来的啼哭之声。 父子之间的血缘是无法斩断的,哪怕他至今为止他无法相信那两个孩子就是他的亲生骨肉,但是听到那两个孩子啼哭的时候,陆子辰的心还是难以遏制的绞痛了一下。 第六百二十九章: 到底还有什么隐情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从他心痛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自己完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Yuri竟然会给他留下了孩子。 他明明……明明从来没有打算过让Yuri怀孕的。 更何况最后,是Yuri背叛了他。 他本以为他们二人之间永远是敌对的关系,可哪知他离开国内后的事,才真的是让人难以置信。 “她……她人呢?”陆子辰磕磕绊绊的问道。 Natia不住的哄着怀里的孩子,一边对着陆子辰冷笑了一下。 “你问她么?她为了给你生下来这两个孩子,难产大出血,当场就去了。我只是可怜孩子。他们原本应该有一个温柔善良的母亲,可是陆子辰,Yuri的一生全被你给毁了。 他知道那是Yuri自己的选择,根本怪不得旁人,可是在这件事上,陆子辰就真的没有一点责任吗? 就算是他当初不知道Yuri的身份,Yuri也毕竟是他的下属。 那时候陆子辰刚刚离过婚,身边又有这郑羽菲这个女朋友。 他究竟是出于什么思想,才能和Yuri做出那样的事来。 Natia看到陆子辰的眼眶一点点的变红了,她也无意于刺激陆子辰,便拜托秦楮墨把孩子给抱了出去。 直到屋内只剩下了二人,Natia才缓缓开口。 “我这次来的目的,除了让你见见孩子们以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问你。” 陆子辰低垂着眼眸,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砸。 他的心难以遏制的绞痛着,或许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到了后悔。 但是为时已晚的后悔,对于那些受到伤害的人来说,根本不能弥补万一。 “我师妹刚刚生下孩子不久就去了,之后双胞胎中的一位又被诊断出得了先天性心脏病。除此之外,还有从娘胎里带来的毒。陆子辰,我倒要问问你,当初我师妹活着的时候,你究竟对她做了些什么?” 陆子辰神情恍惚,似乎根本就没有听懂Natia的话。 Natia也不急,一直静静的等着陆子辰的回答。 直到很久之后,陆子辰才缓缓抬起头来。 “当初Yuri活着的时候,我并不想让她留下我的孩子,所以……” 后面的话,陆子辰就不必再说了。 作为一个长期服药的女人,能够怀上孩子对她来说已经是万幸。 也难怪Yuru对这两个孩子如此珍惜,或许她应该也知道,如果自己不把这孩子生下来,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做母亲了。 哪怕生下孩子的代价是自己香消玉殒,Yuri也愿意。 她活在这世上一辈子,总要留下些什么证明自己曾经活下来过吧? Natia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两个孩子,视如己出。 等到他们大了些,就告诉他们,他们的母亲是一个英雄。 那个如传奇一般的女子并不是温室里养着的花朵,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女人,她足以扛下一片天,也用自己的消亡换来了他们生命的开端。 但是Natia并不满意于陆子辰对他的回答,她不肯相信,如果只是简单的避孕措施,Yuri怎么可能会身体如此虚弱。 这其中一定还隐藏着其他什么隐情,至少不可能只是服药那么简单。 当初孩子被发现从娘胎里带了毒,Yuri的尸体就被留了下来,之后反反复复的检查,虽然能够证明她生前确实中过毒,但却怎么也查不出来她中的毒到底是什么,。 所以这些事也只能问陆子辰了,如果不问个明白,想必Natia一辈子都会后悔。 她逼问陆子辰,“你再给我好好仔细想想,除此之外,还发生过什么事?” 女人生产的确如同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但Yuri命不该绝。 她这辈子刚走了二十多年,就一命呜呼。 这到底是因为她没有熬过那难产,还是因为她早就被人给安装陷害了? 只是见着陆子辰有些茫然的表情,Natia心中便了然。 看来这毒不是陆子辰下的,但是陆子辰如此仔细思考,想必也是在回忆着有没有其他人对Yuri做过见不得人的事。 半晌后,陆子辰才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他磕磕绊绊的开口,“很多年前,还是我最信任她的时候,她曾经和我去过一回……” 陆子辰忽然沉默了,Natia皱起了眉头,“你把话说完。” “我们……去过……何先生的别墅。” 在Natia的逼迫之下,陆子辰终于吞吞吐吐的开口。 Natia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陆子辰刚刚会欲言又止,原来他是无法提及何江海的事啊。 或许在陆子辰曾经的印象里,何江海是他父亲的一个老下属,也算是他的恩师。 可是后来却被告知,他称呼了三十多年的父亲和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反倒是那个被他一刀毙命的何江海,才是他的血亲。 也难怪陆子辰无法面对,换成另外一个人,也很难接受这样的结局。 此刻陆子辰心中一定后悔极了,早知今日,当初就不会和何江海合谋这些事。 同样的,早知今日,他当初怎么可能会对何江海下此狠手。 但除此之外,陆子辰的心也一定是痛的。 若是若是何江海当初真的强迫了陆子辰的母亲,那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陆子辰母亲怀着的正是他的亲生骨肉。 可是他还是让陆子辰去身涉那样危险的事。 如果他真的想让自己的产业得以继承,为什么不选这个自己另外一个儿子,偏偏选择了陆子辰。 看来在何江海的心里,陆子辰也不过是一条贱命,多余出来的人。 像这样一个人,哪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也只配为了他卖命,而得不到任何的恩赐。 这一辈子,兜兜转转走到如今的地步,陆子辰也算是活的最失败的一个了。 但他不想回忆,也不敢回忆,根本就不承认何江海是他的父亲。 他继续开口说道,“当初我带着Yuri去了一趟何先生的别墅,那是她唯一一次去。在那里,我们撞上了何先生的两位手下。他们二人似乎是在处理尸体,所以我便帮了他一把。之后,何先生知道了这件事,把我痛骂了一顿,他告诉我不应该把Yuri带进去。他给了我一包药,他说,只要这药喝下去了,Yuri或许就会忘了那些事。” 第六百三十章: 打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然而陆子辰说着说着,自己也迷茫了。 他忽然联想到了什么,曾经没有在意过的,甚至是被他遗忘的事,片刻之间突然就在脑海中变得愈发清晰了起来。 吃了会让人失忆的药,那难道是jkl? 陆子辰忽然心中大惊,原来这种药物根本不是由忠叔那边而起,而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何江海就已经在谋划着了。 他原本要的根本就不是走私玉石那一星半点儿的利益,而是更多更多的,足以把所有沾染上的人都送进地狱,自己却可以赚的满盆满钵的利益。 Natia的面色凝重了下去,她严肃地看着陆子辰。 “你是真不记得了,还是装不记得了?你知不知道当初叫你帮忙藏尸体的那个人,就是你跟随了许久的忠先生!” “这绝对不可能!”陆子辰当机立断的就否决了Natia说的话,“难道我自己接触过的人,我自己会不记得吗?” Natia的目光变得幽深了起来,她认真地盯着陆子辰。 “你确定你真的记得吗?你确定你的记忆没有受过损伤吗?” 陆子辰茫然了,Natia究竟在说些什么,他根本不肯相信Natia说的话,只是一直否定着Natia观点。 “我活这一辈子,或许不了解别人,可我最了解我自己。” Natia黯然收回了目光,“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有些事活着的时候能说,就不要带到地底下。我也肯请你让活着的人活个明白,别到最后连他们所在乎的人为什么而死都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Natia就起身离开了。 门外的啼哭声已经停止,秦楮墨和苏杨子各抱着一个孩子。 Natia眼见着秦楮墨似乎是在说些什么,而苏杨子正听的认真。 Natia哑然失笑,这苏杨子是在向秦楮墨讨教该如何带孩子吗? 他又没有女朋友,更没有结婚的打算,学着带孩子做什么? 可是忽然之间,Natia忽然恍惚了一下。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心头骤然一跳。 那是一股暖流,瞬间包裹了Natia的整颗心脏。 只是转瞬即逝,Natia不大相信自己所猜测到的那种可能。 她走上前,从秦楮墨的怀里把孩子接过来。 她温柔地对着孩子笑了一下,才转头望向二人。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秦楮墨和苏杨子相视一笑,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似乎是开玩笑一般对Natia回道。 “不告诉你。” “你们两个……”Natia话还未说完,就见二人起身走了。 他们脚步匆匆的,似乎是还有什么事没有做,Natia无奈,只能跟上二人。 三人在看守所的走廊里七拐八拐的,又走到了另外一间房门口,里面坐着的人正是忠叔和阿龙。 “阿龙什么时候也被抓捕了?”Natia疑惑的挑了下眉头,她转头望向苏杨子。 只见苏杨子对她微微点头,“等着看好戏就好了。” 秦楮墨先行推门走了进去,总算是见到了这个害得他差点家破人亡的人。 里面的人和陆子辰状态差不多,似乎是还没有从自己已经被捕的事实之中回过神来。 他的记忆仿佛还停留在美国,自己意气风发的时候。 然而他身上穿着囚服,手上带着冰冷的手铐,已然是个阶下囚了。 听到有人把门打开,忠叔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抬起头来。 “我认得你。”他用他沙哑的嗓音说道。 看来这些日子以来忠叔一定是上了火,恐怕此刻正喉头肿痛,连说话都是勉强的。 “你自然是认得我。”秦楮墨淡然的回了他一句,便坐在了忠叔的对面,“从前我一直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物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恨不得把半壁江山都当是自己的。如今一见,觉得也不过如此。” 忠叔冷笑一声,对着秦楮墨点评了一句。 “乳臭未干,你懂的什么?当年我呼风唤雨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老娘的腿肚子后边转筋呢。” “不管我是不是乳臭未干,也不管我到底懂得有没有你多,现在作为阶下囚的是你。” 秦楮墨不遗余力地打击着忠叔,他倒想看一看,忠叔这种人心理承受能力的防线到底在哪里。 忠叔显然是还没回过神来,半晌之后,他才被秦楮墨的话给激怒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撞的桌子摇摇欲坠。 “你有什么资格来点评我?你是正义的,你永远是个好人,可是你作为一个好人,你有保护好你的妻子吗?”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两个人都互戳着对方的痛处。 在忠叔说出那话的时候,秦楮墨的心头还是不可遏制的痛了一下。 忠叔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直直的对着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出了下去,把他折磨的血肉模糊。 既然如此,秦楮墨又何必客气? 他面上装作平淡,满是讥讽的看着忠叔。 “至少我没有违背了自己的良心。你以为你只手遮天,就能让所有人都臣服于你吗?还是你以为,那些药物真的能改变了人的心性?可是我不妨告诉你。我身边两位受害的女人都已经恢复了记忆,他日你上了法庭,他们也会不遗余力的来指控你。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数罪并罚,你一条命不够偿还的,就等到日后下了黄泉和阎王爷去说吧!” “你放肆!”忠叔猛拍桌子,手上的手铐稀里哗啦的作响。 苏杨子猛地推开门走了进来,对着里面大吼了一声。 “闹什么呢?这里是看守所!不是你家后院儿!回答你该回答的问题,自己也少受些罪!” “就凭你?”忠叔冷冷的笑着,“就凭你也能来指责我?” 苏杨子怒视着他,“随你怎么想,其实就算你什么都不交代,也不代表着我们半点证据都没有。等上了法庭。你就再难走出来了。” 苏杨子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第六百三十一章: 反水的那个人就是沈二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懒得和忠叔这种人理论,瞧他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半点悔过都没有。 可能是觉得这辈子自己手上染上的鲜血已经够多了,承认与不承认,也无非难逃一死。 就干脆在临死之前,把那些看似正义的人都给激怒。 只要他们生气了,忠叔就觉得好过了。 可是在来之前秦楮墨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所以忠叔的努力对他来说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他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死到临头不知悔改,说的就是他了。 他敲了敲桌板,又抬起手来,示意忠叔先坐下。 “你稍安勿躁,我这次来并不是想和你吵架。只是有一些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所以才特意来一趟。” 忠叔依旧是那副对于这秦楮墨不屑的样子,“呵,就凭你?你能有什么事转达给我?” 忠叔他自认为自己神通广大,无事不知无事不晓。 可是在秦楮墨看来,这却未必。 他若是真的什么都知道的话,怎么可能没有预料到自己这一次会被抓呢? 他的计划倒是看似天衣无缝,故意苏杨子他们等人上钩,然后挟持住陆子辰。 借着苏杨子等人对陆子辰的重视程度,绑架他,并且让自己能成功逃脱。 只是到现在,他应该也想不想不到为什么自己的手下里会有一个人突然反水了吧。 这也就是秦楮墨要对忠叔所说的,不管他愿不愿意听这件事,秦楮墨都一定要让忠叔明白。 至少死,也要让他知道自己最后到底败在谁的手里了吧? “你曾经有两个对你十分忠心的下属,他们十几岁就跟了你,算是被你带大的,人生中有一半的时光都跟在你的身边,所以他们视你为亲人一般,对你言听计从,无论你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绝对不会反抗。请问忠先生,你还记得他们是谁吗?” 如果这件事秦楮墨不提,那么忠叔一辈子都不会想起。 换句话来说,是他不敢想起。 午夜梦回,让他日日受到折磨的,并不是那个亲手被他杀害的女人和她腹中自己的亲生孩儿,而是被自己一手带大,细心教导,可是到最后也是被他亲手推到火坑,用来掩埋自己的罪过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自然是沈一和沈二无疑了。 门外的Natia悄悄留意着里面的动静,透过玻璃窗,她看见忠叔的双手开始颤抖了起来。 她疑惑的皱起眉头,“这是怎么了?” 苏杨子抬起手来,在Natia的肩膀上按了按。 “安心,等着看好戏就好。” 秦楮墨显然留意到了忠叔的颤抖,随后便对着忠叔微微一笑。 “看来这么多年以来你也没有忘记他们。” 他站起身来,绕到正在发愣的忠叔身后,悄然按住了他的肩膀。 “你一共有四个得力的手下,有两个因为走私案件你暴露,所以你亲手把他们两个填了进去。沈三自然是不必说,你让你的那些走狗们,把他的活生生的从而是多楼丢了下来。听说他当时坠楼后,还有那么半点的气息,眼睛都没有合上。至于沈四,他是被你借调来的,现在还算是安然无恙。忠先生,请问这些事,你还都记得吗?” 这些事忠叔怎么可能不记得? 在他的整个人生里,最让他感觉到胆战心惊,最让他深夜辗转反侧的,就是曾经杀害过自己的下属。 最怕的不是午夜梦回的追魂索命,而是自己那颗难以面对的心。 他们对自己忠心耿耿,到了最后不过残枝败柳,连个尸首都找不回来。 先忘了自己初心的人,未必是忘了。 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总会在他深夜睡不着的时候,重新浮现。 愧疚,痛苦,早晚会到来。 折磨这忠叔,让他觉得自己的骨髓都是痛的。 忠叔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猛的颤抖了一下,秦楮墨按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就仿佛是白骨一般,冰的他浑身发冷。 他眼前恍恍惚惚,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已经不只是秦楮墨了,而是无数条被他谋害过的性命。 他们眼眶空洞,可是却死死的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们盯着忠叔的脊梁骨,嘴角流着血,哀嚎着你还我的命来。 忠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猛地转过头来,只见身后的人不过只是秦楮墨。 他正对着自己淡然的笑着,可是那种笑却让忠叔觉得毛骨悚然。 此时此刻,在忠叔的眼里秦楮墨早已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所有人的魂魄,带着所有人未亡的执念,死死的盯着忠叔,要他把欠下的一切都给还回来。 见到忠叔面色惨白,秦楮墨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所以是时候,让我为你来解开答案了。你知道在你被捕时那个突然反水的手下是谁吗?” 忠叔忽然想到了一些可怕的事,他拼命的对着秦楮墨摇头。 “你不要说!我不想听!” 可是秦楮墨却悄然凑了过去,他轻飘飘的开口。 “到了这个时候,是你不想听我就可以不说的嘛?” 他的声音如同午夜飘零的鬼魂,嘶哑的回荡在忠叔的耳畔。 “那个人,就是你最忠心的下属,沈二啊……” 在秦楮墨说出这句话后,中熟的面色骤然凝固住了,他的眼睛渐渐向上翻去,一口气提不过来,当头便晕了过去。 秦楮墨有些嫌恶地擦了擦刚刚自己搭再忠叔身上的手,他觉得恶心。 这种人哪怕只是沾上了一星半点儿,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脏了。 一直坐在旁边冷眼旁观,沉默不语的阿龙终于缓缓开口。 “这下你算是解气了。” “解不解气的都不那么要紧,只是想让他死个明白而已。” 他曾经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天衣无缝,可实际上却并不是漏洞都没有。 阿龙不明所以,正想对着秦楮墨继续追问,可是秦楮墨毫无与阿龙继续攀谈的意思。 他转身出去了,只见门外的Natia面上挂上了兴奋的表情。 第六百三十二章: 变奏为春,偷天换日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激动之下,她的话语也变得磕磕绊绊了起来,“你刚刚是说沈二……沈二他还活着是吗?” 秦楮墨微微一笑,“那些人本就命不该绝,你师妹所做的那些事,终究没有白费。” 是了,这就是真相,是秦楮墨后知后觉才知道的真相。 当初一场重大珠宝盗窃案勾起了警方对于走私案件的调查,他们发现这两件事之间有着什么不可言说的联系。 陆子辰为了保住自己,设计之下,让沈露露锒铛入狱。 但事情还没有结束,这其中远远不止曾经他们知道的那么简单。 那时候,Yuri已经跟在陆子辰的身边了。 当然,沈露露之所以能够顺利出狱,也少不了Yuri在私底下暗中通融。 而且沈露露入狱的同时,忠叔那股势力也渐渐浮出水面。 Yuri发现,这事情原本不是何江海和陆子辰二人就能做下的,还有其他人的合谋。 在她的调查之下,她发现忠叔当时也身涉其中。 但是此时忠叔正在美国,也没有丝毫当时他也参与其中的证据。 令人奇怪的是,忠叔竟然在这个紧要关头派了两个自己重要的属下回到国内。 Yuri暗中留了个心眼,她觉得忠叔如此决定一定不是空穴来风。 总不能是忠叔为了让他们盯着国内的情况,赶着在如此危险的时刻让他们回来吧? Yuri以为,能在何江海身边停留下来的人,必定不是什么善茬。 至少有头脑,才能得到何江海如此的看重。 所以Yuri当即便决定留意这两个归国人的动静,她当时就隐隐揣测到,这两个人一定是被忠叔拿来顶罪的。 事实正如Yuri猜测的那般,这两个人刚刚抵达国内机场,就遭到了警察的围攻。 Yuri自然知道这两个人必定是无辜的,他们多半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受如此的境况,也是替忠叔背了黑锅。 不过幸好当时沈一机智周旋,很快就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借着去洗手间,他转头便走了。 只可惜没有把沈二也及时带出来,沈二被捕入狱,经过了几轮审讯,沈二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警察对他的问话。 Yuri暗中观察着,也一边留意着陆子辰那边的动静,便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这两个人,必定是被推出来的棋子。 因为一时之间也问不出什么,所以沈二就暂时被扣押在了看守所,迟迟没有定罪。 当时沈露露也在看守所之内,所以Yuri就借着替陆子辰去看望沈露露的名义,也偷偷去看了沈二。 她告诉沈二自己能够拯救他,只要他乖乖听话。 之后,沈二突发疾病,在狱中身亡,也都在Yuri的算计之内。 她私底下留了沈二一条性命,为的就是今日能够揭发这其中所有人的罪行,也能够把所有人都连根拔起,彻彻底底的销毁了那个走私团队。 Natia早已听得热泪盈眶,她颤抖着开口。 “那我师妹是……” 秦楮墨知道Natia要问的是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些线索的,只是这就说来话长了。 苏杨子上次在何江海的别墅里,因为战壕塌陷险些命丧黄泉。 可是他留了一条性命在,便也开始暗中怀疑Yuri留下那张地图,绝对不只是让他们找到那个战壕那么简单,这其中或许还藏着什么秘密。 所以后来他更仔细的翻阅了一遍Yuri留下来的日记。 最后他在日记本夹层一个角落里发现了Yuri留下来的一条线索,只有短短四个字。 变奏为春。 变奏为春,谜底就是偷天换日。 在苏杨子察觉到了这个谜底之后,迷惑了好久。 偷天换日,那概念可太大了。 Yuri要表达的究竟是什么意思,直到有一次苏杨子再次去何江海的别墅查找线索的时候,他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何江还自以为自己这别墅如同铁桶一般坚固牢靠,所以在他活着的时候也很放心的把自己的一些收藏品放在了这里。 那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他走私来的玉石中的一部分。只不过那些原石被他运过来之后,他就找人雕琢打磨,都做成了精美的玉器。 后来何江海的别墅被搜查了之后,那些东西就都被单独的放在了一个屋子里。 苏杨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去了那个放着何江海所有藏品的屋子里,在仔仔细细的把所有的运气都检查了一番之后,苏杨子终于发现了一点线索。 其中有一个玉做成的小盒子,看上去精美无比,可是苏杨子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之后,才发现那个那并不是真的玉石,而是由玻璃做成的。 偷天换日,想必就是这个意思了。 苏杨子撞着胆子,冒着被革职的风险砸了那个盒子。 他把那盒子砸开了之后,才发现这里面是有夹层的。 夹层之中竟然还藏着几张纸,那上面除了Yuri的所有计划以外,还有她的一封遗书。 Natia终于意识到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苏杨子一直都对着她欲言又止,原来他早已知道了Yuri的秘密,就等着这一刻呢。 苏杨子从自己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把Yuri的遗书给拿了出来,他郑重地递到了Natia的手上。 “好好收着吧,Yuri小姐虽然没说什么,但这也是她最后的遗言。” Natia颤抖的手打开了那张纸,薄薄的纸页已经开始泛黄,边角微卷。 看样子,Yuri是早就把这封遗叔给准备好了。 她不知在手里摩挲了多少遍,终于在决定进行自己的计划之时,把它藏进了那个被她偷天换日的小盒子里。 “师姐,或许在我死之后,你会对我感到失望。 明明我当初在你面前发过誓,一定要在这条路上好好的走下去,可是我算计来算计去,却从来没有算计过我会对陆子辰动情。 我知道自己大错特错,请你原谅我,也请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辜负过自己的使命。 在我活着的时候没有把这些真相告知于人,是因为暗中有一双眼睛正牢牢地盯在我们的身上,我只能通过这种迂回的方式,让你们知道这些。 请你原谅我。” 第六百三十三章: 死得其所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当把Yuri的遗书全都读完之后,Natia早已泪流满面。 她的双手抖动的如筛子一般,险些把那薄薄的一张纸掉在地上。 可是Natia并不敢如此糟蹋Yuri的遗书,这是她留下来的东西里,为数不多的一件,也是最能表达Yuri心意的一件。 她像抱紧了Yuri一般,把那张纸包进了自己的怀里。 她哭的肚子疼,只好捂着自己的小腹,蹲下身去。 Natia整个人都在抖着,哭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苏杨子随着她一起蹲了下去,他抬起手,轻轻的按在Natia的肩膀之上。 “如今我们了解她的心意了,你不必难过,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死得其所。” Natia泪如雨下,她拼命的摇头,却所答非所问。 “我没有怪她,从来没有。” 她想对Yuri说,自己从来没有对她感觉到失望,又谈何原谅的? Yuri所做的事就是在一条路上一路走到黑,她从来没有想过回头,哪怕是到了逆境之中,也从来没有过。 往后,Natia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外人说上一声,Yuri是我的师妹,她是最让我感到骄傲的人。 只是可惜,谜底虽破,人却不在了。 苏杨子好不容易安慰好了Natia,才把她慢慢搀扶起来,与此同时,在审讯室里已经昏过去的忠叔也被人一左一右的给搀扶了出来。 他还紧闭着双眼,似乎还没有清醒。 说来也是,他怎么能想象的到潜伏在自己身边那么久,那么得力的一个干将,竟然是曾经被他谋害过的沈二。 Yuri把这一招走的太绝,她让沈二去整了容,彻头彻尾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别说是忠叔自己了,就连最了解沈二的沈一都没认出来。 这才是伪装的最高境界,天知地知,Yuri知,沈二自己知。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一个人了解到这其中内情了。 苏杨子托付着秦楮墨帮自己照顾这两个孩子,然后主动搀扶着Natia走出了看守所。 秦楮墨默默的跟在二人的身后,苏杨子现行把Natia送进了车内,他才停顿住脚步。 苏杨子似乎是安慰了Natia几句,然后才关上车门转过头来。 “今天辛苦你了。” “应该的,毕竟我也想看看这个把我们这一大群人都算计起来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秦楮墨微微停顿了一下,“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也很好奇,你当时就怎么猜到那玉器里一定有问题的呢?” “其实这也不算是偶然。”苏杨子有些苦涩的微微一笑,“前段日子我和Natia走的很近,是她告诉我,当初Yuri跟在陆子辰身边的时候,陆子辰向何江海别墅里送的每一件打磨好的玉器都要经过Yuri的手。” 虽然Yuri只去过何江海的别墅一次,但是中途她能接触到那些玉器,所以自然也是能够把一些东西偷换过来的。 “可是,她如何确保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去把那件玉器换掉,又是怎么知道何江海想把原石雕磨成什么样子呢?”秦楮墨疑惑了。 而更加有难度的是,如果Yuri想把自己的计划和遗书都藏进那假的玉盒子里,就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 可是她怎么能够确定自己藏进去的秘密不会被人发现的? 如果何江海提前知道了这一切,那她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二人陷入了沉默之中,忽然,苏杨子猜测到了一种可能。 “何江海生前不行,那么她死后呢?” 陆子辰的车辆发生严重车祸的那一天,也是何江海命数到头的那一天。 陆子辰当时为了掩藏自己的行踪,怕是特地叫Yuri去打扫现场了。恐怕Yuri就是在那个时候偷天换日,变奏为春。 说到底,二人也不得不佩服Yuri的睿智和勇气。 换成是其他人,且不说能不能想的这么周全,能够这么大胆人也是凤毛麟角。 秦楮墨自认为自己是比不上Yuri的,她为了自己的理想付出了终身,甚至连命都搭进去了。 可是大家却觉得她是死得其所,若是百年之后,秦楮墨也能得此美誉,那么想必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了吧? 虽然事情已经结束了,但是二人还是觉得心中沉重的很,似乎并没有怎么轻松。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风波,忽然到来的平静反而让他们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但是未来的生活总要继续下去,他们不能对过去耿耿于怀。 苏杨子自知二人不应该再想这件事了,便主动岔开了话题。 “你一直说等到你们回国之后要送给你夫人一个礼物,如今准备好了吗?” “那是自然。”秦楮墨忽然微微一笑,那笑意里挂满了幸福的意味。 秦楮墨似乎很久都没有笑的如此开心过了,为的不只是对郑羽菲的失而复得,更为了他精心的打算没有落空。 苏杨子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觉得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发?” “好!”秦楮墨压抑不住自己心头的激动,连连点头。 三人一路开车回到了郑公馆,一路上秦楮墨一直在打电话,也不知他在联系着谁。 Natia在后座上越听越觉得疑惑,她总是觉得秦楮墨一定是在谋划着什么大事。 终于行程结束,他们三人平平安安的抵达了郑公馆。 冬天已经过去了,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 虽然郑公馆院子里栽的桃树还没有开上几朵花,但是已经有了些许春意,让人一看便觉得满眼都是希望。 郑羽菲正坐在后院的秋千上,怀里抱着秦思雨,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给他讲着故事。 三人刚刚走到后院门口,就看到眼前如此宁静的景象,心中都感觉到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 这种平静温馨的景象,他们有多久没见过了。 第六百三十四章: 求婚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抬起手,竖起食指来抵在唇边,示意他们先别说话。 “我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秦楮墨低声喃喃着。 夜幕降临,忽然,一抹红色映在天空,随后便炸裂,天空浮现一朵金色盛开的花朵。 郑羽菲觉得眼前一亮,她抬起头去看,整个眼眸都被照应的亮堂堂的。 渐渐地,更多的花朵盛放在天空中。 秦楮墨包下了全城的烟花,他想让这城市里每一个角落的人都能体会到他此时此刻的幸福。 郑羽菲抬着头,痴痴的望着天际,眸子里映照着那刹那芳华。 虽然烟花易冷,但是赤诚的心却从来没有冷过。 她忽然意识到这是秦楮墨送给她的礼物,她转过头来,急急忙忙的去寻找秦楮墨的踪迹。 只见秦楮墨逆着光,从灯火绚烂之中走来。 这条路,他走的义无反顾。 在抓住了郑羽菲的手后,就再也不肯放开了。 向来调皮捣蛋的秦思雨也向后退了退,他知道这是属于他们一家人的浪漫,但是此时此刻,他只想把这空间留给自己最爱的爸爸妈妈。 他跑到了苏杨子身边,轻轻的扯住了他的衣摆。 “叔叔,从今以后,爸爸妈妈不会再分开了吧?” 苏杨子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摸了摸秦思雨的头,“放心,这一次绝对不会了。” 兜兜转转,身边的人还是彼此,能够达成所愿,这是他们一生的幸运。 这样的运气或许一辈子只此一次,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他们怎么可能再去放开彼此的手。 苏杨子只知道,从今往后,无论风吹雨淋,他们都再也不会分开了。 他们整整齐齐地转过头,望项被灯火照应着的二人。 只见秦楮墨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来,他单膝跪地,虔诚的向郑羽菲送上了那枚戒指。 “想和你结婚这件事我说过很多次,也在心里想过很多次。第一次我们因为意外错过,第二次婚礼中途我们就再次分开,这是第三次,但是我向你保证,这也是最后一次。羽菲,你愿意嫁给我吗?” 在听到秦楮墨的那句你愿意嫁给我吗的时候,郑羽菲忽然红了眼眶。 她的泪水在眼圈中不停地打转,她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可是越是高兴就越是觉得心酸。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像做梦一样。 连她都有点分不清现在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直到看见秦楮墨认真的眸子时,郑羽菲才如梦初醒。 原来这是真真切切发生在她眼前的事,她把颤抖的手向秦楮墨递过去。 在看到郑羽菲郑重眼神的那一瞬间,秦楮墨也觉得眼眶发热。 他垂下头,匆匆掩饰住自己眼底的泪意,然后虔诚地把戒指戴在了郑羽菲的无名指上。 秦楮墨站起身来,把郑羽菲抱在怀里。 他轻轻地拍了拍郑羽菲的背,一边在她耳畔低声呢喃着,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 “有人说,真正相爱的两个人之间并不在意这些虚幻的东西。只要彼此真心相爱,连婚礼都可以省略,可是我却觉得,婚礼不仅仅是我们人生中的仪式,更是诺言,所以,你愿意重新和我结婚吗?” 郑羽菲还能说什么,只剩下了点头。 那一瞬间,她脑子里似乎空了,只想着马上答应秦楮墨的请求。 他们二人不能再错过了,绝对不能。 走到如此,已经算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结局,连围观的人们也不自觉的为了这二人而热泪盈眶, 兜兜转转,总算是又在一起了。 而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苏杨子和Natia也忽然间对视。 他们像是不约而同一般转过了头,只那一瞬间,他们都看见了彼此的眼中属于自己的影子。 那一眼之后,便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三个月后,监狱。 郑羽菲在秦楮墨的陪同之下在外等候着,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苏杨子才匆匆赶来。 他身上的外套还没有穿好,头发还是湿的,显然是刚刚起床,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一通之后就赶过来了。 秦楮墨站起身来迎了上去,他噙着笑意,在苏杨子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 “看来昨晚是没睡好,竟然起的这么晚。” “孩子太闹,昨天晚上我们两个都没有睡好。”苏杨子笑着回答。 虽然他的眼下还挂着乌青,可即便如此,也掩藏不住他幸福的笑意。 三个月以前,在秦楮墨与郑羽菲求婚的那一天,苏杨子和Natia终于确定了对彼此的心意。 经历了这么多,他们也不想错过了。 苏杨子了解Natia的性子,她这个人要强的很,如果自己不去主动说,怕他和Natia就会这么错过了。 纠结了三天之后,秦楮墨和郑羽菲终于看出了他不对头的地方。再三逼问之下,苏杨子才又羞涩又吞吐的说出口。 当时秦楮墨只是淡然的评价了一句,“早就劝过你们,也早就看出你们对彼此的意思了。早一些在一起多好,何必耽误这么久的时间。” 苏杨子尴尬的挠头,“不是我想要错过,她这个人的性子你也知道。从前她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怕是走不出自己这个心结。所以我也不敢太冒失,生怕用力过猛,反倒把她给吓跑了。” 可是秦楮墨却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对着苏杨子说道。 “你确实很了解她,但是了解的还不够透彻。一个人就算是再怎么坚强,也总有脆弱的时候。她如今自己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虽然看上去精神焕发,可实际上她也需要有个人能帮她承担一些。你出现的时间点刚刚好,不会太早,在彼此还没有成熟的时候就遇见,最终草草收场。也不会太晚,两个人心中的满是遗憾,最终只能错过。” 他们二人是情投意合,也正是Natia最需要人关怀的时候,没有什么时刻比现在表白更加合适了。 在秦楮墨的再三劝导之下,苏杨子才终于鼓起了勇气。 第六百三十五章: 当年我是真心喜欢过你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为此,秦楮墨还特地替他策划了一场告白仪式。 某日深夜,在郑羽菲的帮助之下,他们把Natia给“骗”到了S市最大的公园。 然后Natia就看见苏杨子从帷幕中走了出来,他手捧着鲜花,缓缓的走到Natia的面前。 “我知道你在介意什么,但是我只想着能和你在一起就好了,请你相信我,过去熬不过的那些苦难,我会陪你一起熬着。未来的路,有我和你一起走,你愿意,给我一个陪在你身边的机会吗?” Natia当时什么都顾不上了,只知道点头。 此生能得此一人如此郑重的承诺,何止是三生有幸。 Natia比谁都清楚,这一放手,恐怕就是一辈子的错过。 所以在能尝试的时候,她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的。 哪怕日后两个人发现有不合适的地方再分开,也好过现在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之后二人情投意合,每一天都甜蜜如初。 在十几天以前秦楮墨和郑羽菲终于补办了他们一直错过的婚礼,也是在那一天,苏杨子和Natia也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他们四人站在一起,互相交换着戒指,拥吻,又忍不住泪流满面。 秦楮墨与郑羽菲二人是为了曾经那些美好的,不堪的,难过的时光。 而另外两个,则是为了这幸福的来之不易。 他们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Natia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的,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加珍视生命,珍惜能够抓住幸福的每一秒。 他们一家四口人,虽然互相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可是对彼此来说,他们早已是对方的血亲,再也无法分割了。 回忆戛然而止,三人起整整齐齐的转过头去。 他们听到了走廊深处传来的沉重的脚步声,接着,一个人影渐渐浮现,是陆子辰。 他比三个月前看上去更加苍老了,刚刚年过三十,眼角竟然已经有了鱼尾纹,皮肤粗糙暗淡,嘴角起皮苍白。早已看不出是他这个年岁的人。 他身上穿着的囚服还算是整洁,但也恰如其分地代表了他的身份,一个等待着死刑来临的阶下囚。 他曾经很在意自己的外貌,每日早起都要细心打理自己的头发,哪怕是在国外逃难的过程中,他也没有让自己太过难堪。 可是此时他的头发被剃成了干净利落的寸头,却一点精神都没有为他带去,看着就让人觉得格外苍老。 他手上戴着的明晃晃的手铐,互相摩擦着,沙沙作响。 终于,一直垂着头的陆子辰看到了自己视线中出现了一双精致高跟鞋。 他缓缓抬起头来,在看到郑羽菲的那一眼,他似乎是有惊喜,有遗憾,更有依依不舍。 他有好多好多的话都想对郑羽菲说,可是话到了嘴边,竟然只剩下了最后一句。 “你还好吧?” 郑羽菲自然是好,和秦楮墨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二人也是刚刚旅行过,昨日才回来。 虽然没有去太远的地方度蜜月,但是二人总算是在一起过了几天清清静静的日子。 这次回来,他们特地来见陆子辰,除了送陆子辰一程以外,也是为了和自己的过去告别。 过了这么些日子,郑羽菲也渐渐想通了。 陆子辰还是为自己犯过的错付出了代价,他如今也被判了死刑,再无回旋的余地了。 所以有些该放下的事,还是要放下。 正因如此,她这次才肯来见陆子辰。 她原本以为自己见到陆子辰之后情绪会很激动,可是等到真正见到陆子辰时,却反而多了些怜悯。 这些日子以来她总是做梦,梦见自己十几岁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读着高中,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每天按时上课,写作业,其余的时间就是去篮球场上看着自己心仪的男孩儿打球。 当时的陆子辰不愧是天之骄子,德智体美他样样都没有落下的。 也是当年在球场边上惊鸿一瞥,郑羽菲才对他起了爱慕之心。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想必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也会度过一段很快乐的日子。 哪怕到最后两人没有缘分,也不会留下太多的遗憾。 只可惜,这世界上的阴差阳错永远都不会停歇。 很多事就像是命中注定一般,逃也逃不过。 郑羽菲走上前主动对陆子辰打了声招呼,“我过的很好。” 除此之外,郑羽菲就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她自知不应该回问陆子辰一句,因为他的日子不管好不好过,也注定为时不多了。 最终在苏杨子的安排之下,郑羽菲和陆子辰在会客室里单独见了一面。 三天之前,对陆子辰的审判终于有了结果。毋庸置疑,是死刑。 而距离他的死期也不过十几天的时间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陆子辰他的生命还剩多久。 或许不告诉他也好,也让他在最后的这段日子里,能够尽量开心快活一些。 这一辈子陆子辰没有快活过多长时间,在他十七岁往后所面临的,就都是无奈,都是算计。 他这一辈子活的太累,如今要走了,也让他轻松轻松吧。 二人对坐着,始终无言。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陆子辰才主动开口。 他似乎吞吞吐吐的,不知该从何说起,纠结了片刻之后,陆子辰十分不着天际的对她说了一句。 “当初我们重逢时,我送给你一条项链,你还留着呢吗?” 那次同学聚会,是郑羽菲和陆子辰重逢的时刻。 陆子辰给了她一条定制的银项链,他说那是他上高中时就已经为郑羽菲做好的,如果没有后来家庭的变故,在郑羽菲高考结束之后陆子辰就一定会向她表白。 那条银项链搁置了多年,最后还是被陆子辰送给了郑羽菲。 郑羽菲虽然后来没怎么带过,但是一直收在了床头屉子里。 她想着既然往事不可追忆,也不必太过在乎这东西的去留。 好好放起来,就当是封存着,等到他日想起来拿出来看一看,也当是回忆了。 郑羽菲对他点了点头,“你送我的东西我一直留着呢。” “其实……”陆子辰说着,忽然就哽咽了,“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那条项链真的是我上高中的时候为你做的,当年我是真的喜欢过你。” 郑羽菲一直以为陆子辰把那条项链的来历描述的如此深情,只是为了哄骗她而已,谁知道陆子辰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她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可又觉得没什么好遗憾的。 所以她只是对着陆子辰摇了摇头,“过去的事,我已经不在意了,你也没在意了好吗?” 陆子辰明白,就算是自己再不想迈过那道坎,也迟早是要迈过去的。 他此生犯下的罪孽太多,数也数不清了。 第六百三十六章: 有没有喜欢过我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事到如今,陆子辰还是不甘心。 他还是想问郑羽菲一句,这么久了,就对他没有半分真心吗? 他嘴唇颤抖着,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过了许久之后,他才终于鼓起了勇气。 “你和我在一起的日子里,有没有那么半点……半点喜欢过我?” 郑羽菲沉默了,她不知该对陆子辰这个问题如何作答,半晌之后,郑羽菲嘴唇微动,如叹息一般的吐出了一句。 “夏威夷,失去记忆的那几个月,我最喜欢你。” 可是那时候,郑羽菲没有任何依靠,她被陆子辰洗脑,失去了全部的记忆。 她只以为陆子辰真如他所说的那般疼自己,爱自己。 陆子辰笑中带泪,如今得到了这个答案,他甘心了吗? 还是依旧像从前那样,总觉得,还有挣扎的余地呢? 但是还有吗? 过往的那些事,或许根本不值得去再提,因为没有必要了。 陆子辰深吸一口气,他垂下头掩饰住自己眼底的泪光,可是他的小动作却让郑羽菲一览无余。 他心头万般滋味,都是复杂。 说没有过真情,伤陆子辰的心。说有过,伤自己的心。 所以到现在,大可不必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下去了。 “当初,我与你重逢的时候,心里确实想的都是利用你。”陆子辰终于缓缓开口。 他在北方生活的那几年教会了他如何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何将一个人的价值发挥到最大,又如何保全自己的利益。 那时候的陆子辰虽然风光无限,可是每一天无不是担惊受怕的。 他曾经站在高不可攀的山峰之上,后来一朝跌落,因为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父亲,他被人人喊打。 走在学校里,都会被人讽刺。 曾经有多少人攀附着他,后来就有多少人恨不得落井下石,把陆子辰从高高的神坛上拽下来。 他们说,“看啊!有个好家世又能如何?一朝败落,不还是和咱们一样。” 他们说,“陆子辰哪里是什么神仙,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不过是靠着家里才有这么多人追捧的。” 还有人在背地里暗自造谣诋毁,说陆子辰的家境根本不如想象中的那般,都是他自己吹出来的。 孰是孰非,到了那个时候,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曾经高傲不可一世的人,脊梁忽然塌陷了下去,走在路上也只敢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直视他人指指点点的表情,也不敢去看他们对自己嗤之以鼻的样子。 人情冷暖,在陆子辰十七岁的时候就体会过了。 他还记得自己高考出成绩那一天,曾经偷偷跑来学校过。 他想去看一眼郑羽菲,去看一看那个见到自己就会羞涩的说不出来话的小师妹。 他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已经配不上郑羽菲了,只是因为这年少心中的执着,想多看一眼,一眼就好。 他偷偷地做躲在教学楼外面,藏在树后,透过玻璃看着里面正在低头看书的郑羽菲。 她的样子一如往昔般美好,夏日的燥热没有剥离她的半点清新。 她微微颔首,长发轻轻垂在书页上,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美好宁静。 陆子辰还没有来得及将郑羽菲的模样深深的刻在脑海之中,就被老师给发现了。 曾经对他格外看重,甚至是奉承的老师,如今也和那些人一样。 他毫不留情的轰走了陆子辰,甚至是十分嫌弃的。 “走,快给我出去!都毕业了还跑来学校做什么?” 陆子辰知道那老师没有说完的后半句是,你现在家庭已经成了这样了,就不要跑过来再给母校抹黑。 原来活着一世,终其一生,到了最后留给别人的印象,就只是一个会给母校抹黑的人。 陆子辰黯然离场,因为家中的变故,他高考失利,最后只能读了一个北方的专科大学。 这还是在他母亲几乎跪下来哀求的情况下,陆子辰才肯的。 他原本以为换了另外一个环境,就不会遭受这些事了。 可是哪里想到,在那个地方,人人更是对利益趋之若鹜。 学校里不乏富家子弟,那些人受尽了追捧,而陆子辰看着他们得意洋洋的模样,就总会想起从前的自己。 身处那个环境之中,如果不靠着自己一手一脚去拼搏,就只能沦落为一粒尘埃,根本兴不起半点波澜,也只能做一个不上不下的普通人。 曾经如天之骄子一般的陆子辰怎么能甘心,但是论家境,他比不上旁人。 在这所大学里,只要有钱,其他的事都不要紧,陆子辰自然也不能在成绩上与别人相较。 从那个时候陆子辰就意识到,万般才能,都比不上手中黄金万两。 逐渐堕落的陆子辰开始与街头的小混混为伍,但是他不愧为曾经重点高中里走出来的学生。 他的头脑的确是普通人所比不了的,那些和他混在一起的社会青年只知道混着日子,今朝有酒今朝醉,但是陆子辰却从中挖掘到了商机。 他的第一单生意是为贷款公司催债,他带领着手下的那些兄弟们找到了欠债的人。 威逼利诱之下,他赚到了第一笔钱,从此之后便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陆子辰哪里甘心一辈子为他人做嫁衣,所以他在想,在他人手底下哪怕做一个无可代替,也永远比不过他自己为自己开拓一条全新的道路。 正巧那个时候,沈露露就出现了。 一个从苗寨里为了躲避家族逼迫联姻的女儿,带领着从小陪伴自己到大的仆人们,在北方靠着巫蛊之术为生。 他身边没有什么可依靠的人,陆子辰的出现恰到好处。 他们原本应该是敌人,因为一场利益纷争,在火拼之时撞上。 陆子辰带领的人抵不过沈露露身边那些从小习武的仆人,三两下较量就败下阵来。 可是,当沈露露看清陆子辰的脸后却舍不得了。 她和陆子辰做了一笔交易,如果陆子辰能够陪伴她一段时间,那么他们之间的恩怨就算是一笔勾销。 第六百三十七章: 我没骗你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陆子辰表面上附小做低,答应了沈露露的要求,可是实际上他却在心中暗自留了个心眼。 之后与沈露露相处的日子里,他就有意无意的对沈露露表现出自己已经对她动情的样子。 一个刚刚不满而是岁的女孩子,哪里经历过这些?在陆子辰的花言巧语之下,她很快就沦陷了。 她利用着自己手中的资源,放弃了自己生意,转而开始扶持起了陆子辰。 逐渐的,他们走上了走私玉石这条不归路。 后来陆子辰毕业之后,他们二人结婚了。 陆子辰承认,他曾经对沈露露也是有过那么一两分真心的。 只不过利用,要多过他的沈露露的感情。 他们二人也曾度过过一段平安顺遂,无忧无虑的日子。 有的时候陆子辰也想着,不如放弃了自己心中那些奢望,就和这个真心爱自己的女人好好度过一生。 直到何江海的出现,重新打破了他们生活中的平静。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走私的线路并不是由何江海而起,而是由沈露露吗?” 听到陆子辰叙述到这里,郑羽菲终于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陆子辰点头,“我没有必要骗你,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只是想和你说一些真心话而已。” 他低着头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一块疤,忽然苦笑了一下。 他把手递过去,让郑羽菲去看。 “这块伤疤在夏威夷时你就问过我是怎么来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了。” 郑羽菲茫然了一下,忽然想起来,自己确实是有问过陆子辰这个伤疤的来历。 “当初何江海,他原本是没有走私玉石的线路的……” 当初,陆子辰的父亲入狱,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但他原本不应该承受这么大的罪责的,他是把何江海的罪过一起揽了下来。 他们二人商议过,与其两个人都锒铛入狱,还不如舍一个保一个。 何江海也答应陆子辰的父亲在他入狱之后,会替他好好照顾陆子辰以及他的妻子。 的确,在陆子辰的父亲服刑之后,何江海确实对他们母子颇为照顾。 只是陆子辰的母亲一直有意无意的想要避开何江海。 也是因为母亲不需要何江海的保护,有一次被追 债时无人保护他们母子,陆子辰的手腕才被人砍了一刀,留下来的这块疤。 陆子辰那时候还觉得母亲莫名其妙,后来不久就去北方上大学了,所以他并没有格外在意这些事。 直到后来何冰河对他吐露出真相,他才知道,原来当年自己的母亲是因为遭受了何江海的玷污,才怀上了自己。 而他那个戴了绿帽子的父亲,始终都不知道真相,直到他死前的那一刻。 因着母亲的缘故,所以在大学的那几年,陆子辰也听从了母亲的话,刻意避开了何江海。 直到和沈露露完婚,回到了s市,才和何江海重新有了接触。 他从陆子辰口中得知沈露露是出身苗寨的人,之后便就动了心思。 那时候,何江海在政坛上呼风唤雨,已经算是s市一手遮天的人物了,但他并不满足于此。 那些钱财已经不足以让何江海满意,他想要更多。 在知道沈露露是出身苗寨的人之后,他便有意无意地试探陆子辰,问他有没有做玉石的生意。 在百般试探之下,何江海终于得到了让他满意的答案。 他主动向陆子辰提出,自己来投资,让陆子辰的生意做的更大,但同时的,陆子辰也要带上自己。 对于陆子辰来说,能够得到何江海的帮助,他自然是愿意的。 而且论起生意头脑,陆子辰比不上何江海。 在与何江海合作了之后,陆子辰从何江海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也是后来陆子辰称何江海为自己恩师的缘故。 之后,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陆子辰在何江海的扶持之下也开了公司,有了后来的陆氏集团。 而走私团队里,也加入了很多陆子辰从前不认识的人,这其中就有忠叔和阿龙。 三个月前秦楮墨有来见过陆子城一面,Natia也来了。 她对陆子辰说,真相并不如同陆子辰想象的那般,以为中枢和何江海是一个在海外,一个在国内,各自有着自己的地盘,两人互相合作又不互相干涉。 真相是,忠叔原本就是何江海的一个下属。 后来因为忠叔自己势力壮大,才和何江海成了各自鼎立的状态。 而且,忠叔那时所看重的那个名叫JKL的药物也并不是由苏先生而起,而是何江海。 原来这世界根本就是一个圈,以为毫无交集的,往往早就相识。 看似亲密无间的,其实早已离心。 只是陆子辰讲着讲着,也觉得了无趣味。 他知道如今自己就算是讲了,也只是给郑羽菲多添一重遗憾而已。 他又把话语牵扯了回去,“你看,我真的是在这监狱里待糊涂了,竟然什么话都和你讲。虽然没有人告诉我真相,但是我也知道我的死期就要到来了。在我死后,你也不用再纠结这些事,就当是我今天给你讲个故事吧。” 百般痛苦,万般遭遇,到了最后,也只剩下故事二字能够概括了。 郑羽菲对着他点了点头,“好吧,那剩下的日子,你保重。” 她站起身来,转身想走出门外,陆子辰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目光近乎是贪婪。 他想把最美好的郑羽菲都刻画进自己的脑海之中,可是越想记住的,越是觉得格外模糊。 就像是他当初拼了命的想把郑羽菲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到最后还是落得个这样的结局。 他忽然站起身来,语气失去了它该有的声调。 “羽菲。”他叫住了郑羽菲。 郑羽菲转过头来,看着脸上满是泪痕的陆子辰。 他看见陆子辰的嘴一张一合,对自己吐出了一句对不起。 “在后来的那些日子,我是真的很害怕你离开我。我原以为我对你只有利用,可是算计来算计去,却还是把自己也给算了进去。那时候我真心爱过你的,这一点上我没有骗你。” 第六百三十八章: 忠先生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对他微微颔首,“你多保重。” 她转过头,没再多看陆子辰一眼,径直离开了。 陆子辰看着郑羽菲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忽然捂住脸,他一边哭一边笑,心中五味陈杂。 他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郑羽菲时的模样,夏天的烈日之下,球场边有一个女孩儿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自己,脸却羞的通红。 陆子辰好奇,转头看了她一眼,惊鸿一瞥,从今往后就再也忘不掉了。 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死期将近,他这一生犯过很多罪,做错过很多事,更失去了很多东西。 从前是老天不公,害得陆子辰变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后来,陆子辰真的失去了自己的人生与信仰,永世不得翻身。 如今这一生如履薄冰夜不能昧,总算熬到头了。 秦楮墨见到郑羽菲从走廊深处走来,便连忙站起身来,上前扶住了她。 他见到郑羽菲神情有些仿恍惚,心中便不免有些担忧。 他小心翼翼的扶着郑羽菲,带着他向门口走去。 “你怎么在里面这么长时间,他都对你说什么了?” 郑羽菲失神的摇了摇头,“没什么,他也是可怜。反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们俩也别那么计较。” 她抬起头张望了一下四周,“对了,苏警官呢?” “今天是沈国忠受刑的日子,那边有人去提他了,所以苏警官也跟着去看看。” 秦楮墨话音刚落,就见到苏杨子从那边走了过来。 他身后是被人押解着的忠叔,他手上欠了那么多人命,死刑自然是没跑了。 而且他的死刑期限要比他的是死刑执行期限要比陆子辰早一些,正巧他们今天来,就赶上了。 郑羽菲侧过身,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忠叔这些日子以来,在监狱里熬的眼睛有些失明了,可是他还是敏感的认出了郑羽菲来。 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着,似乎是不敢置信。 他知道郑羽菲前来一定就是为了见陆子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那么多,临到头了,竟然还能来见一面? 忠叔嘴巴张张合合,想问些什么,可还是被人毫不留情的带走了。 他与郑羽菲错身而过,郑羽菲顺着他的步伐望过去,直到看着忠叔被带着上了外面的车,才收回视线。 她转头望向苏杨子,苏杨子对她点了点头。 “虽说是死刑吧,但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最后他和陆子辰都会被处以注射死刑,没什么痛苦的。” 说来也是,反正这条人命注定是留不得了,让让他在临走之前舒服一下也好。 “对了,之前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有问你们。”郑羽菲问到,“他明明姓沈,可为什么一直让外界称自己为忠先生?” “这就说来话长了。”苏杨子摊开手。 他忽然想到了一些事,不自觉的认为有些好笑。 忽然,他勾起唇角,轻笑了一声。 “沈国忠,他确实姓沈,只不过他是家中小妾生的,” 小妾? 郑羽菲有些疑惑的挑起眉头,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小妾这一说法? 苏杨子抬起手来示意郑羽菲稍安勿躁,“你听我慢慢与你道来。” 沈国忠这个人的家族,很庞大,也很复杂。 听说他的父亲是香港来的,他们家中一直都是封建刻板的,也保留了这个婚后还会纳妾的传统。 当然了,他们并不如同从前封建时代一般可以合法纳妾。 那些所谓的妾室,也不过是因为沈国忠家中有足够的财力,才会有很多女人倒贴上来。 换句现代话来说,应该称那些女人为小三小四小五。 但是令人觉得比较新奇的却是,家中正妻可以接受自己的丈夫在外纳妾,甚至是带到自己的家中来生活。 当然了,所谓那些嫡庶尊卑有别的封建糟粕也被带了过来。 家中嫡子,也就是正妻所生的孩子。自然是最受重视的,而庶子地位只比仆人高出那么一点点。 所以说,在古代皇宫里那些你争我抢,心机谋算,在沈国忠那个庞大的家族里还是存在的。 因为他是传说中的小妾所生,所以自打出生以来就不受重视。 母亲也因难产而死,所以他刚刚降生,就被丢给了仆人养着。 满月之后更是被直接送离了家中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直到十岁以后,才被允许回家。 因为他的母亲是因为难产而死,所以在家中,沈国忠一直是被视为一个灾星,人人都对他避之不及。 要么就是视他如空气,干脆不理睬他。 要么就是对他冷嘲热讽,甚至施以暴力。 而冷嘲热讽的那些,正是沈国忠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姐妹们。 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沈国忠会如此痛恨自己姓自己这个姓氏,对外也只让别人称自己为忠先生。 同时,郑羽菲也明白了为什么他给自己那些下属们都起名姓沈,从一二三四五排行。 他瞧不起自自己这个姓氏,痛恨这个姓氏,但是却一辈子逃离不了这个牵绊。 所以就让自己的仆人们一律姓沈,仿佛这样,自己就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能把曾经瞧不起自己的那些人踩在脚下。 但是最令人觉得讽刺的是,沈国忠这个人竟然是特种兵出身,退伍之后转业去了警局工作,说起来还算是苏杨子的同行。 曾经娶妻生子,但是在有一次执行公务时胸部中弹,受伤留下了点终身无法治疗的毛病。 沈国忠原本应该是可以拿到一大笔补偿金的,可是被政府的那些人层层扣下来,到他手里只勉勉强强交上了一个医药费。 说起来,沈国忠这个人也是可怜。 他曾经希望自己的家庭能给予自己温暖,可是那所谓的家带给他的除了一个不幸的童年以外,还有长大之后对他的不闻不问。 他也寄希望于国家,可是国家给他的那些却被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给剥夺掉了。 国忠国忠最后,他既没有忠于国,又没有忠于家。 此生潦潦草草,上了那辆车,生命结束。 身体化灰,黄土一埋,算是个了结。 第六百三十九章: 死刑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转过头望向自己刚刚走出来的那间会客室,陆子辰还在那里发着呆,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十几天以后,他将会像现在的忠叔一样,被人毫不留情面的带上那辆车,然后彻彻底底的了结了自己这一生。 郑羽菲正有些发愣,回顾其这么多年的经历,她觉得就像是做梦一样。 想必陆子辰应该和她是一样的想法吧,最终睁开眼发现只不过是大梦一场空。 舍不得,放不下,忘不掉的,都会变成尘埃。 再也抓不住。留不得。 忽然,郑羽菲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之声。 她猛地转过头去看,只见已经被压上车的忠叔又拼命的跑了下来。 他望着郑羽菲的方向又哭又笑,口中喃喃着,让人根本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可是郑羽菲却从他的口型中分辨出了他在说,“年轻人,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吗?” 郑羽菲的眉头骤然蹙起,忠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成王败寇,他还有什么可挣扎的。 秦楮墨护着郑羽菲向后退了退,他冷眼看着那边的忠叔,静静的等待着警察再次把他押送上车。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秦楮墨,冷眼瞧着忠叔被带走之后,才转过身用力的抱了抱郑羽菲。 “没有必要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儿焦心。” 郑羽菲轻轻叹了口气,是啊,从来都没有必要的。 他们对苏杨子打了声招呼,就转身离开了。 苏杨子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看守所门口,这才转过头来,走到那间会客室的门口打开了门。 “该见的人都已经见了,怎么?还不想出来吗?” 陆子辰瘫坐在椅子上,一直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许久之后,他才僵硬的转过头来,恍恍惚惚地望向站在门口的苏杨子。 “你现在算是好了,成家立业,你都有了,我记得你今年还不到30岁吧?” “上个月刚刚过完29岁生日。” “呵。”陆子辰嗤笑一声,也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觉得现在发生的事都太过荒诞无稽。 不过也对呀,Natia现在算起来也刚刚不到30岁的年纪,只是因为经历的事情太多,他身上散发的气场总让人觉得这是应该这是一个早就应该过而立之年的女人。 现在回头看看才发现,原来Natia还年轻的很。 她的人生即便曾经不堪,也算是刚刚开始,她还有大把的时间去补救,去挽回。 而相比之下,只不过是年长了Natia几岁的陆子辰却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陆子辰忽然想到了沈露露和Yuri,那两个原本清清白白,却因为他都深陷地狱之中的女孩子。 如果她们还活着,想必应该和此刻的Natia一样吧? 陆子辰颓然的站起身,向苏杨子走去。他主动抬起手,任由苏杨子题自己带上了冰冷的手铐。 一声脆响,手铐锁紧。 苏杨子第一次正眼看了陆子辰一眼,“没想到你这次倒是挺自觉的。”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不自觉的?”陆子辰苦笑,“其实……” 他的话语停顿了一下,复又继续面色凝重地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我活的战战兢兢,早就后悔了,如果当初知道收手……”他摇了摇头,“没机会了,再也没有了。” “你若是后悔,为何不说给她听?” 陆子辰知道苏杨子说的是郑羽菲,他只是更凄惨的笑了一下。 “不必了吧。我利用女人上位了一辈子,临走之前不能再让她瞧不起我了。” 苏杨子讪讪的点头,“你自己想明白就好,好好过好你剩下的这段日子。” 十几天以后,苏杨子递来了消息,说陆子辰的死刑期到了,已经在当日上午十点之前被处决。 同时送来的,还有陆子辰的一封遗书。 听说郑羽菲拿到了遗书之后,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沉默了许久。 她把陆子辰的那封遗书放在手里看了很多遍,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花样来。 若说是论文笔论才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得上郑羽菲。 可是在面对这份遗书的时候,郑羽菲却承认,自己拼尽一生也无法写出如此沉重的文字。 陆子辰没有留下太多的话,只说过去的那些年,很对不起郑羽菲,也对不起那些真心爱过他的女人。 希望郑羽菲能看见Yuri的份儿上,帮他照顾一下孩子。 其实那两个孩子哪里需要郑羽菲来照顾,Natia把那两个孩子当做亲生一般,自然是养的聪明伶俐。 但是郑羽菲却知道陆子辰这是后悔了,在临走之前他终于也表露出慈父之心来。 曾经对着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能痛下杀手的陆子辰,终于坦诚的面对自己已经有了两个儿子的事实。 也罢,陆子辰这一脉,到底也是没有断,只不过不能随他的姓氏罢了。 郑羽菲把那封遗书收好了,和陆子辰给她的那条项链放在了一起,然后再站起身来,推开门走下去。 原本他们应该住在秦楮墨的房子里的,可是因为之前郑羽菲发生车祸的事,秦楮墨觉得那边太晦气。 就干脆舍弃了,准备买新的房子。所以这段日子以来,他们一直是正住在郑公馆。 月景渊和戚无衣经常带着圆圆来这边和秦思雨玩,今天他们刚好也在。 郑羽菲下楼的时候,他们正在楼下客厅里交谈着,秦思雨则和圆圆在一边的儿童区玩太空沙。 见到郑羽菲下来,他们都齐齐的转过头去。 这群男人的脸上都不自觉的挂上了担忧的表情,他们都心知肚明,今天是陆子辰的死期了,不然苏杨子平日里照顾孩子那么忙,不会特地跑来一趟。 只见郑羽菲的面色平静如常,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陆子辰的死,并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 即便她心里会想,但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月景渊转过头来看向秦楮墨,“一转眼,你们两个回来已经有三个月了吧?这婚礼也补办了,对未来就没有什么计划吗?” 第六百四十章: 姐姐秦听澜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一边拉着郑羽菲坐在自己的身边,一边笑着对月景渊摇了摇头。 “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我也一直在适应现在的生活,所以对未来还没有什么太大的计划。” 失而复得这么大的喜事,秦楮墨自然是需要适应的。 月景渊抬头望向那边的两个孩子,又看了看秦楮墨和郑羽菲,忍不住笑盈盈的说道。 “难道不打算再生个二胎吗?” 原本因为陆子辰死刑的事心情有些沉重的郑羽菲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她有些羞涩的微微低头。 “思雨这才多大呀!养着一个孩子还觉得累呢,就别提生二胎的事了吧。” 月景渊爽朗一笑,“家中只有一个孩子,总是觉得有些寂寞,不然这样,我们把圆圆许配给你家思雨了,我们结个亲家怎么样?” 月景渊话音未落,他的大腿就被戚无衣给重重的拍了一下。 他一转头,只见戚无衣正严肃的瞪着他。 “你能不能有点正经的,圆圆才多大呀?” 郑羽菲转过头看着圆圆天真无邪的笑言,心却骤然沉重了一下。 她失忆了几个月,一直在夏威夷,等到回来之后才发现很多事已经在悄然之间发生了改变。 一直期盼着自己的女儿能够恢复记忆和,自己回家的刘嫂并没有。等到那一天。 她被诊断出了肝癌,很快就去世了,临走之前一直拉着月景渊的手不停嘱咐着。 她说,孩子的爸爸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消息,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家中也没有什么亲人了。 求月景渊,看在孩子可怜的份上,能把她照顾到成年。 月景渊郑重的答应了她,这孩子是戚无衣亲手救下来的,他一定会视如己出。 可怜圆圆年纪这么小,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记得了,刘嫂死后,她也只是天真无邪的问月景渊,为什么刘嫂睡得那么沉,她怎么叫也不肯睁开眼睛看一看自己。 她还问月景渊,为什么刘嫂就再也不回来了。 月景渊心中隐隐作痛,只能告诉圆圆,刘嫂是旅游去了等到她长大之后,刘嫂就会回来。 郑羽菲收回了视线,也收敛了自己有些沉重的表情,她转头望向月景渊,半开玩笑的对他们说。 “好啊!那从今以后,圆圆就是我们家的儿媳妇了。我就当自己家的第二个孩子养着,你们可别舍不得。” 月景渊大惊失色,“只是说结个亲家,谁说把圆圆给你们养了?” 圆圆如今就算是他和戚无衣唯一的孩子,他哪里舍得。 郑羽菲失笑无奈的摇头,她这才发现秦楮墨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了。 她正疑惑的向楼上望去,就见秦楮墨有些脸色铁青的走了下来。 月景渊疑惑的瞟了他一眼,“我说,你一天天能不能不要总是臭着张脸,就像谁欠你五百万似的。” 秦楮墨没有回答月景渊的问题,也没有心思和他开玩笑,只是走下楼,站在了郑羽菲的身前。 “妈妈刚才打过电话了,说姐姐一家三口准备回国,恐怕是要离婚了。” “离婚?” “你还有个姐姐?” 郑羽菲和月景渊二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疑问,二人对视一眼,又整整齐齐地转过头看向秦楮墨。 秦楮墨被他们问的头疼,他抬起手,“你们先一个一个来好吗?” 月景渊连忙先行发问,“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姐姐?怎么这么多年也没听说你也没听你说过这件事?” “这说来就话长了。”秦楮墨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这姐姐十几岁就出了国,一直跟在她亲生母亲身边,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我们也没怎么见过面。” 月景渊心下了然了,看来,秦楮墨的父亲和宋慧玲是二婚呢。 这从前倒是没有听他们讲过,也罢,家丑不可外扬嘛,谁愿意大肆宣扬自己家这些事呢? 郑羽菲这才找到机会插话,“姐姐和姐夫关系不是一直都不错吗?怎么突然就要离婚了呢?” 这说来更是话长,秦楮墨想到就头疼。 听着自己母亲刚在电话中哭哭啼啼对自己的叙述,秦楮墨就一阵焦心。 “你说我和你爸结婚的头几年我对她是不好吗?她偏偏要跟着自己抛夫弃子的那个亲生母亲!我砸锅卖铁送了她出国,把她送回自己亲生母亲身边,结果这会儿她妈妈去世了,就跑过来一口一个母亲的叫我,我是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宋慧玲絮絮叨叨的抱怨似乎还回荡在耳畔,秦楮墨有些烦躁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不管怎么样,现在还是让他们先回来再说吧,在国外也终究不是个办法。” 秦楮墨对月景渊使了个眼色,月景渊瞬间会意,看来他是有些话要对郑羽菲私下说,他们两个在留在这里就不合适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那边把圆圆给抱了起来,又一边对戚无衣招了招手。 “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家吧。一会儿圆圆犯困,又该闹我们了。” 这会儿不过傍晚四点而已,哪里就天色不早了。 郑羽菲知道他们二人是想回避,就也没有挽留,把他们给送了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这么突然?”郑羽菲一边关上了门,边转身对秦楮墨问到。 “来,你过来。” 秦楮墨对郑羽菲招了招手,拉着她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姐姐的母亲去世了。” “去世了?”郑羽菲惊讶地复述着,“她今年才50多岁,怎么回事啊?” “说是车祸。”秦楮墨按住自己问明日的太阳穴。 秦听澜的亲生母亲当年是个很有才华的大学生,后来因为家中的问题,下乡之后就留在了农村,之后嫁了秦楮墨的父亲。 秦楮墨的父亲当年也读过大学,只不过因为家中反对,不愿意让他留在城市里,又因为家中条件不好,所以大学读了一半就已经辍学了。 这两个人算是惺惺相惜,所以当年顺其自然的就走在了一起。 但是婚后的鸡毛蒜皮却让这两个人逐渐离心,在秦听澜五六岁的时候,她的亲生母亲就离婚走了,把秦听澜也留在了农村。 第六百四十一章: 一家三口归国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之后,秦楮墨的父亲娶了宋慧玲。 后来听说秦听澜的亲生母亲出了国,在国外嫁了个富豪,那时候秦听澜也有十几岁了。 说起来这事儿也怪不得她,后妈对自己再好,终究比不过亲生母亲。 而且亲生母亲如今的生活水平又比自己家高处不知多少个档次,所以她就主动要求,想回到自己母亲身边去。 宋慧玲知道这孩子算是留不得了,要是强行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恐怕以后会生出怨怼来。 当时秦家家中很穷,宋慧玲卖了自己在娘家时的一块地,才把秦听澜给送了出去。 之后秦听澜结婚生子,日子也算是安稳,虽然不怎么见面,但是宋慧玲知道她现在日子过得不错,就也没再去打扰她。 一转眼这都很多年没有联系了,这会儿秦听澜的亲生母亲突然去世,和自己的丈夫要闹离婚,便赶着回来投奔自己的弟弟和后妈了。 “听说这么多年来,姐姐虽然过得衣食无忧,但是她的母亲似乎是更看重自己来生的孩子。所以对姐姐一直都很忽视,姐夫虽然对于姐姐好,但是也终究不能弥补亲生父母能带给姐姐的感情,再加上……” 秦楮墨的面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妈妈在电话中跟我说,姐夫这几年还染上了赌博的喜气,听说还和美国的一些势力有着什么纠缠,姐姐受不了,说什么一定要回国离婚。” 这国外的事太过错综复杂,郑羽菲也说不清道不明的。 但单从忠叔的那件事提起,就让人觉得过于复杂。 可是既然现在已经是到临头,也没有什么解决办法了,就只能让秦听澜先回来。 罢了,郑羽菲叹了口气。 “有什么事?还是等姐姐回国之后再解决吧,她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就在今晚。” 凌晨三三,秦楮墨带着有些困的摇摇欲坠的郑羽菲赶到了机场。 不多时,秦听澜一家三口就从出口走了出来,他们三人倒是在倒时差,此刻正精神奕奕的。 可是苦了郑羽菲,困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但纵使如此,再见到秦听澜的时候,她还是硬撑起了自己的眼皮。 这还是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见到秦听澜。 过去总听秦楮墨提起自己这个姐姐,只不过秦听澜一直在国外,从来没有见过。 前些日子他们补办婚礼,秦听澜也只不过是发来了一个红包,略表心意罢了 谁能想到不过一个月功夫,一直高高在上的秦听澜竟然也得回来低三下四的求着秦楮墨收留。 他们三人甫一出门,郑羽菲就感觉到了这一家三口之间不大寻常的气场。 秦听澜年过三十五,但长得就像二十七八一样,可见这么多年以来保养得宜。 她身材纤瘦,面庞冷清,踩上高跟鞋之后更是有愈发逼人的气场。 她脸上戴着一副墨镜,更显得她巴掌小脸,看上去十分精致。 跟在她后面的的是秦听澜现在已经十一二岁的孩子,叫陆宸鸿。 而走在最后,那个看上去有些畏畏缩缩探头探脑的男人。就是那位传闻中的姐夫陆东锦了。 这样一家三口走在一起,说是一家人还真的没有人信的。 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孩子不像孩子的。 夫妻感情不出问题,才是真的让人觉得奇怪。 秦听澜看上去就是那种十分要强的女人,这一点从他的外貌和打扮上便能揣测出一二。 而陆东锦也着实不像个男人,看上去为头为尾的,说是他和一些海外势力有纠缠,还参与赌博,倒是让人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而陆宸鸿,一个刚刚进入青春期的男孩子竟然如此叛逆,小小年纪的就染了一头红发。 青春期的男孩子身量已经开始长高,陆宸鸿到底是张自己的母亲一些,才十一二岁的年纪,身高就已经过了一米七。 身上穿着嘻哈风的衣服,一头红发如此扎眼,看着倒不像十一二岁,像是已经成年了。 郑羽菲冷眼旁观者,心中不自觉的捏了把汗,若是等秦思雨在大些年纪,也变成了这孩子这副模样,该如何是好啊? 还来不及多想,他们一家三口就已经走了过来。 秦楮墨连忙带着郑羽菲上前,先对着秦听澜打了声招呼。 “姐姐。” 秦听澜摘下墨镜,客气却又有些冷漠的对着郑羽菲打了声招呼。 “这就是弟妹吧?早就见过你的照片,想不到本人比照片还要漂亮。” 虽然秦听澜说的这是夸赞郑羽菲的话,可是却不难听出她是在保持着距离,并不想和自己这个弟妹有着太亲密的关系。 郑羽菲细细打量着秦听澜,她确实保养的好,根本看不出已经年过三十了。 只不过这些日子以来想必也一直焦心着,眼窝有些凹陷进去了,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满心疲惫。 郑羽菲知道秦听澜并不想和自己这个因为太过亲近,所以也只是客客气气的对秦听澜点了点头,叫了声姐姐之后就把视线挪到了站在她身后,恨不得鼻孔朝天的陆宸鸿身上。 “这就是外甥吧,一直听说这孩子像姐姐,长得十分英俊,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郑羽菲不遗余力的把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堆砌在陆宸鸿的身上,陆宸鸿果然十分受用,总算是正眼看了郑羽菲一眼,然后还算客气地对她叫了一声舅妈。 郑羽菲笑着点头,虽然从外貌上来看,这陆宸鸿确实是太过叛逆了,但是对待长辈倒也是比较有礼貌的。 想必他也不像是宋慧玲所说的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多半是因为那些大人们没有把话说到让他顺心如意,所以他对待长辈们的态度才会如此激烈。 随后走上来的便是陆东锦了,他看上去也是一表人才,难怪能生出陆宸鸿这样的孩子来。 只是外表并不能代表一切,他只是空有皮囊,气质上连秦楮墨的万分之一都不及。 郑羽菲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小心谨慎的男人,心中也不自觉的惊讶了一下。 秦听澜的亲生母亲一直对秦听澜不是很重视,更别提对他的家庭了。 按理来说,陆东锦应该也不会在丈母娘的家里受气才是。 怎么会在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的面前,还会表现出如此受气的模样? 如今还是当着外人的面就能如此弱势,回到了自己的小家小家庭之中,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第六百四十二章: 参与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听说当初是姐夫主动追的姐姐。”秦楮墨俯下头,低声对郑羽菲耳语了一句。 郑羽菲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只是也不见得主动追求的那个人在家庭生活里就一定是卑微的那一个,这其中一定还有着什么他们不了解的事情。 天色已经晚了,这会儿正是凌晨四点,别说是郑羽菲和秦楮墨二人,就是远道而来的秦听澜一家子也困了。 秦楮墨线性安排了他们去自己从前的公寓住下,但是秦听澜显然是不想和陆东锦共处一室的。 不过幸好秦楮墨有两套房子,正是对门,就是曾经他和郑羽菲分别住的那两套。 秦听澜既然不想和陆东锦睡在一起,那么只能暂且委屈陆东锦,去郑羽菲住过的那套房子里睡下了。 这边把他们一家三口安顿好之后,二人终于能坐在沙发上歇息一会儿。 不久之后,洗过澡的陆宸鸿就出来了,他十分自然的坐在了秦楮墨旁边,像是和这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舅舅很熟悉一样。 郑羽菲正感叹着,或许陆宸鸿这个孩子也不像宋慧玲说的那样不知轻重,至少他对秦楮墨表现来的还是很亲近的样子。 然而下一秒,郑羽菲被他的动作给震惊了。 只见陆宸鸿十分熟练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来,拇指在打火机上轻轻一按,便窜起了一蹙火苗。 他手指间的香烟被点燃了,烟雾瞬间缭绕,郑羽菲猝不及防,呛的咳嗽了一下。 陆宸鸿转过头,抱歉的对着郑羽菲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啊舅妈,我不知道你受不了烟味儿。” 可是陆宸鸿如此说着,却并没有把手指间的香烟熄灭的意思。 秦楮墨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这孩子才多大呀?刚刚上初中的年纪,就已经学会抽烟了。 陆宸鸿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就有面色上的恼火,可他丝毫不在乎,反而向秦楮墨伸出手来。 “舅舅,你有烟灰缸吗?” 秦楮墨也吸烟,只是偶尔,家中备了一个烟灰缸,可是秦楮墨并不想给陆宸鸿去拿。 见到陆宸鸿这个样子,秦楮墨就忍不住想说教。 可是偏偏他和这孩子从前从来没有见过面,虽然身为舅舅,可到底和这孩子不亲近,想了半天也无从开口,最后还是郑羽菲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算了吧,还是给他拿来。” 秦楮墨不喜的瞪了陆宸鸿一眼,最后还是起身去给他找烟灰缸了。 片刻之后,洗过澡的秦听澜也出来了。 卸了妆,郑羽菲才发现虽然一个女人年过三十还保养得宜,平日里看上去就像20几岁的样子,可是终究抵不过岁月。 她眸子中的疲倦感,和眼角一点点细纹,还是暴露了她的年龄。 虽然从整体看上去,秦听澜还是这么年轻。 但是一个人的衰老确确实实是从眼睛开始的,想必这么多年来,她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吧。 秦听澜一下楼就见到陆宸鸿在吞云吐雾,她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头,似乎是不大喜欢陆宸鸿这个样子,但倒也是见怪不怪,什么都没说,只是淡然的坐在了陆宸鸿身边。 “这么晚了还叫你们特地来接我们,真是不好意思。” 她这几句话说的倒是诚恳,丝毫没有了在外面高傲的态度。 郑羽菲心中疑惑,既然秦听澜平易近人,她何必在外面表现出那副模样? 莫非是当着陆东锦的面,故意作戏给他看? 这一家子人,可真是奇也怪哉。 天色已经太晚,现在已经是春天了,若是再拖下去,怕是天都该亮了。 秦楮墨想劝着母子二人先去休息,可是秦听澜似乎是有话要对秦楮墨说,秦楮墨也不好推辞,只好先打发了陆宸鸿上楼睡觉,三个大人则留在了楼下。 秦楮墨疲倦的很,头脑昏昏沉沉的,就捡了刚刚陆宸鸿扔在茶几上的烟,也抽出一只来。 但他却顾忌着郑羽菲不能闻烟味儿,只是夹在手指里做出了一副吸烟的样子。 秦听澜看到他这副模样就笑了,“从小见你,就觉得你长大了以后一定是个怜香惜玉的,这一次一见,真是果不其然呐!” 她转头又望向郑羽菲,“还是弟妹调教的好。” “哪里。”郑羽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和秦楮墨二人之间向来都是互相付出的,一个人多付出几分,另一个人也会多还上几分。 互相迁就,彼此疼惜,两个人才能互相走下去。 二人相视一笑,似乎是很懂彼此心中的心意。 但秦听澜冷眼旁观,却深觉遗憾。 她叹了口气,听到身后几不可闻的叹息之声,二人又整整齐齐地转过头去,有些疑惑的打量着秦听澜的脸色。 她的脸上看上去似乎是失望,又是想说什么。可心中千头万绪,到了最后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没办法,她不想主动提起,秦楮墨就只能主动问。 “怎么突然想着要和姐夫离婚了?” 听到秦楮墨的发问,秦听澜的面色当即就冷了下来。 “我想我回来之前,母亲应该和你打过电话吧?”她冷笑一声,“陆东锦这个人。胸无所长,却总是想着能够逆天改命。整日做着白日梦,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成为世界首富。为了腰缠万贯,他什么事做不出来呀!” 秦听澜这么说,秦楮墨就明白了。 看来之前宋慧玲在电话里说陆东锦这个人参与了赌博,想来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真的呀。 但即便秦听澜如此说,秦楮墨也不能干脆利落的对陆东锦这个人下出决断来。 毕竟他和陆东锦还是第一次见面,单凭别人的一面之词,他也不能评价陆东锦什么。 一旦误会了,那可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解释的清楚的。 秦楮墨只好安慰秦听澜,“或许姐夫也并不是想着一夜暴富,整天做着白日梦吧?也许是为了你们的小家,但是能力有限,有心无力呢?” 秦听澜面上的冷意更加浓重起来,“你别为他说话了。他但凡有一点儿现实的想法,也不至于参与赌博呀!” 话说到这儿,秦楮墨也没办法再劝了。 第六百四十三章: 确定关系的前夜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也不知道该对秦听澜说些什么,毕竟这么多年来,他和这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都没有什么联系,也不了解她在家庭中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就只好沉默着,静静的等待秦听澜继续说下去。 不过话说回来,秦楮墨还是有一个疑惑的地方。 秦听澜去国外投靠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以后,就有了一个白人富豪做后爸。 就算这么多年来,她的母亲对她几乎是不闻不问的态度,但秦听澜独身一人能在美国生活下去,也说明在经济上她的母亲从来没有亏待过她。 以秦听澜这个人的心性,结婚的话,应该不会选择一个穷小子吧? 不管怎么说,至少也是要门当户对,这样也能不失了她后爹的脸面。 但这个中因由,秦楮墨并不清楚,只能听着秦听澜对他絮絮叨叨。 “他这个人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青年才俊,年轻有为的,当初我和他结婚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谁知道好景不长,我们两个刚刚生下孩子,他就开始整日不务正业。家里父母给他留下那点儿遗产,全被他败光了,我想着我们两个人不能坐吃山空,就开了一家公司?结果好日子没过几年,他又染上了赌博的奇稀奇。这不!公司都快被他搞垮了!我可受不了他这样的人,要是离婚,总不能让我负债才是吧!趁着现在还好脱身,我就赶紧带了他回来,可别耽误我的终身大事。” 秦听澜语气强硬地对着秦楮墨说道,可是秦楮墨并不难听,出秦听澜的话语中竟然有着哽咽。 毕竟夫妻十几年,也是有恩情在的。 说想轻易抛弃,哪这么容易呀? 秦楮墨一时之间不好下定论,天色又这么晚了,眼见着郑羽菲在旁听的连连点头,眼睛却渐渐合上,一看就是困了。 他只好劝慰了秦听澜一通,把她暂且搪塞了过去。 趁着秦听澜没什么话可说,就连忙带着郑羽菲出门了。 春日的夜里并未完全回暖,所以刚出门,郑羽菲就被冻的打了个激灵。 秦楮墨连忙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来,披在了郑羽菲的肩头。 郑羽菲抬手阻止了他一下,“别,你可别自己冻坏了。” “没关系。”秦楮墨按住了她的手,他搂着郑羽菲,迅速走向了停在院子里的车。 把郑羽菲安置好以后,秦楮墨又开足了暖气。 他替郑羽菲裹好了身上的衣服,“回家还需要好一会儿时间呢,不如你先睡一会儿,等到了我叫你。” 郑羽菲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确实是太累了,可是这一时半会儿的又睡不着。” 她是在困意正浓的时候被折腾了起来,如今上了车,就再难续上睡眠。 秦楮墨也累了,郑羽菲又担心她自己睡着了,秦楮墨开车不安全,就硬撑着陪他聊着天。 两人去车在路上行驶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正是夜色正浓的时候,天上没什么星星,月色也雾蒙蒙的,想必明天大概是个阴雨连绵的天气。 这会儿街边的柳树已经抽了芽,想必过了这场雨,就是春意盎然了。 秦楮墨望了眼后视镜,路边两侧的路灯连成一片,灯火通明,却没有什么人走在路上。 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晚,他想着,这春天到了,过去的那些事也算是个了结。 或许本应该属于他们的那些平淡日子,也应该到来了吧? 等秦楮墨再回过头,发现自己已经驱车行驶上了一座熟悉的大桥。 “你看这是哪里!” 秦楮墨有些惊喜的说道,郑羽菲转过头来,面上也挂了喜悦。 这是她和秦楮墨确定关系的前夜,一起来过的地方。 这座大桥正毗邻s市的大学城,道路两侧尽是梧桐树。 都说凤凰栖梧桐,当年郑羽菲路过这座大桥时,望向身边的秦楮墨就想着,或许属于自己的爱情也应该到来了吧。 那时候郑羽菲还不知道,身边的这个人就将是陪伴自己一生的那个人。 如今想来也觉得何其幸运,在最好的年岁遇见了他,虽然历经波折,但是心中从未想过放弃彼此。 他们历经过所有的磋磨苦难,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就再也不想放开彼此了。 秦楮墨忍不住停下车,他绕到副驾驶,替郑羽菲拉开了车门。 “总之也睡不着了,不如我们下来看看。” 这会儿时间也快早上六点了,太阳即将升起,二人早就做好了不去上班的准备,便干脆先把困意抛之脑后,下楼来看看风景,等待着日出。 二人靠在桥边,秦楮墨从身后把郑羽菲圈进了怀里。 他凑近郑羽菲的耳边低声说道,“当初第一次你带我来这里的时候,我就想着要和你表白。只是那时候来这边散步的大学生太多,你又那么肆无忌惮的看着我,反倒是把我弄的不好意思开口了。” 想到当年,秦楮墨又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头,“不过幸好啊!第二天我们就一起去了鸡冠山。” 鸡冠山那一夜,他们二人被困在了山上,可却知晓了彼此的心意,得到了最期待的承诺。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又顺其自然。 郑羽菲恬淡的笑着,秦楮墨在灯光下望着她的侧脸,总觉得一如往昔一般,从来没有变过。 渐渐的,东方泛起了鱼肚白,路灯的光也渐渐弱了下去。 太阳如同一个害羞的新嫁娘一般,在云层之中露出了一星半点的光芒之后,又缩了回去。 看来是要下雨了。 秦楮墨拉住了郑羽菲的手,“我们回吧。” 没有等到日出,倒是等到了一场雨。虽然二人驱着车,但是回到了郑公馆后,从下车到别墅门口这段路还是淋了点了小雨。 郑毅已经起床了,正在沙发上看报,听到门开的声音,他便把头从报纸中抬了起来,有些不悦地撇了二人一眼。 “一夜都不回来,去哪儿了?” 二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如同孩子一般,对着郑毅调皮的眨了眨眼。 “不告诉你。” 郑毅放下报纸,站起身来怒视二人。 “你们两个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们,不管多大,哪怕现在已经三十多岁了,在我眼里也是孩子,夜不归宿就是不可以!” 二人哈哈大笑,飞奔上楼了。 第六百四十四章: 陆宸鸿失踪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母端着餐盘,笑意盈盈的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见到郑毅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她有些嗔怪的嘟囔了一句。 “好啦!你跟孩子计较什么呀,快过来吃饭,不打算去公司了?” 郑毅冷哼一声,没好气的回餐桌前吃饭去了。 二人气喘吁吁的跑上了楼,也是年纪不小,可偶尔犯傻,倒是让人觉得怀念了。 毕竟,谁不怀念曾经年幼无知,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需要想的时候呢。 郑羽菲靠在墙边,气喘连连,她看着秦楮墨傻笑。 “你……你可真过分,爸爸的脸都绿了……” 秦楮墨也是跑的喘不过气来,可还是努力去回应着郑羽菲。 “是……是啊……可真的好……” 可是郑羽菲却忽然竖起食指抵在了秦楮墨的唇边,她温柔地对着秦楮墨说道。 “其实你不必为了回答我的问题如此心急,等你休息好了,再回答也不迟。” 秦楮墨骤然愣住了,他看着郑羽菲唇边的笑意,忽然忍不住凑了过去。 他捏着郑羽菲的手腕,轻柔地把她的手搁置着在自己掌心,然后俯下头,吻过她每一根手指。 他如此虔诚的模样,逼的郑羽菲险些落下泪来。 这世界上,有三个男人对她而言是十分重要的。 一是父亲,二是弟弟,第三个,就是这个毫无血缘关系,却甘心把她放在自己的心尖之上。 疼她,宠她,一辈子保护她的男人。 人生若是得此良人,是多么万幸的一件事啊! 郑羽菲主动凑了过去,温柔的吻住了秦楮墨,却一发不可收拾。 那唇齿间的悸动,是如同初遇那年,二人都心跳如雷,彼此试探这次心意,互相靠近对方。 终于兜兜兜转转,走到了如今。 郑母站在门外想敲开门,叫两个人出来吃饭,可是听着屋子里寂静一片,她就转过头下楼去了。 郑毅放下了手中的碗,“怎么?他们睡觉了?不出来吃饭吗?” 郑母竖起手指,“嘘,让两个孩子好好休息吧。” 而屋内,郑羽菲正蜷缩在秦楮墨的怀里,两情缱绻之时,似乎连外面是白日还是黑夜都分不清楚了。 秦楮墨低头,看着窝在自己怀内的郑羽菲,忽然忍不住轻笑一声。 “其实我觉得月景渊的提议倒是蛮正确的。” 郑羽菲疑惑的抬起头,一边接住秦楮墨零零散散落下来的吻。 她含糊不清地问道,“什么?” 只见秦楮墨腹黑一笑,“当然是生二胎呀!” “你……”郑羽菲气结,“能不能有点正经的?青天白日的说什么呢?” 秦楮墨含笑看着她,“青天白日又能怎么样?” 他随手扯过被子,彻底将二人覆盖在一片黑暗之下。 二人睡了个昏天黑地,终于在日头降落之前,他们迷迷糊糊的总睡梦之中醒了过来。 昨天一夜未眠,又折腾了一大出,连梦境中中都是疲倦的。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太阳匆匆忙忙的出来,又匆匆忙忙的准备落下。 郑羽菲揉了揉自己尚还困倦的眼睛,又轻轻拍了一下秦楮墨的肩膀。 “是不是你的手机响了?” 秦楮墨一边搂着郑羽菲,一边转过头来摸向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正在不停的震动着。 他连忙把手机拿过来,按下了接听键,满是睡意的应了一声。 “喂?” 对面传来了女人的哭腔。 “楮墨,陆宸鸿这孩子白日里和我说出去玩,可是到了现在都没有回来,你说他从小也没在国内待过,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丢了怎么办呢?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快回来看看,和我一起去找找陆宸鸿啊!” 秦楮墨骤然清醒了过来,他这才想起昨天秦听澜已经回来了。 他猛地坐起身来,郑羽菲随着他的动作一起下了床。 “怎么回事?这么急?” 秦楮墨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回答着郑羽菲的问题,“是姐姐打来的电话,她说陆宸鸿这孩子出去玩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要我过去找一找呢!” 郑羽菲愣了一下,也心头大惊。 陆宸鸿这孩子也真是的,刚刚回国就到处乱跑,也不怕遇到了什么危险。 她放心不下,便要跟着秦楮墨一起去。 秦楮墨拦了她一把,“别了吧,你今天太累了,还是在家里好好休息。” “我还是和你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郑羽菲却摇头否定了。 秦楮墨拗不过她,只好找了件厚衣服,把郑羽菲裹得严严实实的,才肯让她跟着自己出门。 “刚下了雨,外面冷着呢,待会儿你要是怕冷就在车里待着,我一个人去找就好。” 二人一天都没有吃饭,匆匆忙忙的就又跑回了公寓那边。 秦听澜正坐在沙发上,哭哭啼啼的,泪流满面。 至于那个陆东锦也不知他是去哪儿了,看样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失踪了,而秦听澜似乎也是懒得管他在哪里,一味着只顾着哭。 郑羽菲愣了一下,她原本以为他们几个人会在街边碰头,可是想到秦听澜明知道陆宸鸿已经失踪,联系不上了,却还躲在家里。 哭能解决问题的话,那陆宸鸿自己就回来了,何必还要折腾他们一趟? 郑羽菲的心下有些不悦,可惦记着陆宸鸿,毕竟刚刚回国,才十一二岁,又是个刺头。 愣头愣脑的要是冲撞了谁,别人故意找他麻烦,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来不及安慰秦听澜,秦楮墨匆匆忙忙的和他交代了几句之后,便拉着秦听澜一起出门了。 他一边焦急的在路上开着车,一边询问着秦听澜陆宸鸿平日里都喜欢去什么场合。 秦听澜的回答果然不出二人的意外,陆宸鸿喜欢去的地方就和他那张扬的性格和外貌一样。 平日里除了KTV,就是夜店,要么就是和自己那些半大的朋友出去大吃大喝。 可是他在国内又没有朋友,出去玩也是自己。 吃饭也不大可能,KTV就更别说了,最后秦楮墨锁定了夜店。 昨日里看陆宸鸿那一身名牌,就知道秦听澜平日里一定很宠他。 至于他平日里花销拿,就更不会少了,所以陆宸鸿一定不会去太低端的夜店。 第六百四十五章: 请您结一下账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如果说是去找夜店,那可太难了。 S市夜店不少所谓成功人士,酒饱饭足,自然要去夜店里找些乐子。 这座城市里有那么多知名企业家,高端的夜店更是数不胜数了,要是一个个的找起来,还真的让秦楮墨感到头疼。 但是没有办法,这毕竟是他姐姐的孩子。 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不管他,但是秦楮墨不能,他只能硬着头皮载着两个女人满大街的转悠着。 一转眼又到了夜深的时候,这一整天以来,秦楮墨和郑羽菲二人几乎都没有消停过。 可是秦听澜一直哭哭啼啼,他们也只能耐着性子去找。 一连找了很多家夜店,一直寻不到陆宸鸿的踪影。 秦听澜急得快疯了,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但毕竟这孩子是她的亲生骨肉。 现在她的亲生母亲离世,而她和秦楮墨的父亲也早早就走了,可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秦楮墨是和她有一半血缘关系以外,和她最亲的也只剩下这个孩子。 丈夫是死是活或许无所谓,但是孩子绝对不可以出任何问题。 秦楮墨这才明白为什么陆宸鸿小小年纪就会变成如此的模样,原来都是秦听澜把他惯的。 这孩子从小到大一直被秦听澜宠着,他说一,秦听澜绝对不敢说二。 倒不像是母子,反倒像伺候陆宸鸿的奴才了。 秦楮墨感到一阵头疼,他忽然有些后悔答应让他们一家三口来自己这边了。 宋慧玲现在在老家帮不上他们什么忙,这一家三口出了任何事都要找秦楮墨。 他已经预感到,在未来的一段日子,自己将片刻都不得安宁。 最终还是郑羽菲想到了一个地方,之前许梦依失恋的时候带她去过一家夜店,在那里她还撞上了陆子辰。 当然了,除了陆子辰这种小企业家以外,当夜也不乏有一些在S市比较知名的人物,也在那边找取乐。 只不过因为大家都对他们见怪不怪,所以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惊奇的。 但是这家夜店消费可是不低,陆宸鸿一个孩子,真的能支撑得起这些吗? 抱着试一试看的态度,秦楮墨还是带着两个女人去了。 那家夜店隐藏的比较深,虽然知名,但靠的全是老顾客和他们的推荐来的人。 当然了,有着这些老人物在,他们也不愁业绩,所以他们对自己的宣传上并不是格外在意,甚至连牌子都是小小的一个,不留意还真的不知道这里隐藏着一家格外大的地下夜店。 但至于夜店里有多混乱,秦楮墨也是了解的,他让两个女人留在了车里,怕他们撞上了哪个不长眼睛的醉鬼,再冲撞了什么的。 但郑羽菲不放心,还是坚持着根据了。 谁知二人刚从楼梯上走下去,就撞见夜店里十分混乱的一幕。 那楼梯口被堵的死死的,有一个醉鬼七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现在天气还凉着,他竟然坦胸露背。 看上去衣冠不整不说,倒也不怕自己冻着。 而他身边还围着几个人,对他拳打脚踢,似乎是那个醉鬼惹了什么人。 但是此时此刻,那个醉鬼实在是醉得太厉害,他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任由旁人对他施暴,他毫无反应。 秦楮墨拉紧了郑羽菲的手,把她扯向自己身后。 “不然你还是先回车里吧?” 郑羽菲见到这一幕也有些胆战心惊,但她还是坚定地对着秦楮墨摇了摇头。 “还是我们一起找吧,这么大的夜店,你自己找不完全的。” “你要跟着我也好,不过你不能离开我身边,慢一些就慢一些,无所谓的。”秦楮墨牢牢的护住了郑羽菲,想从那醉鬼的身边走过。 他路过的时候还觉得有些胆战心惊,生怕那些施暴的人觉得他们两个碍眼,连着他们两个一起动手。 毕竟他们在这里打架斗殴,却没有一个夜店的工作人员出来阻止,可见动手的这些人应当是有些背景在的。 可谁知道他们路过的时候,那群人竟然不约而同的先后撤了撤,似乎是毫不在意秦楮墨和郑羽菲打断了他们的节奏,甚至还十分礼貌的对他们点了点头。 这倒是让秦楮墨感到有些疑惑了,能在夜店里打架斗殴的人竟然能和有素质沾上边,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秦楮墨没大在意这些,拉着郑羽菲继续向前走去,谁知刚走了没几步,忽然有个半大的孩子窜了出来。 “舅舅,舅妈!” 秦楮墨转过头,定睛一看,果真是陆宸鸿。 他险些被气得火冒三丈,当即便冲上前,一把扯住了陆宸鸿的肩膀。 “你干什么去了?出来玩都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嘛!你知不知道你妈妈现在有多着急?” 陆宸鸿满脸无所谓的态度,扣着自己的指甲玩儿。 “我又不是第一次出来玩儿了,每次他都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他有些不悦的皱眉摇头,“真是扫兴。” 秦楮墨恨不得把陆宸鸿抓过来一顿暴打,“你倒是有理了是不是?你才多大就跑来夜店?你说话呀!啊?!” 见到秦楮墨暴怒,陆宸鸿终于有些畏惧的向后缩了缩。 他活了这么大,似乎也没有什么人对他发过脾气,秦楮墨还是唯一一个,这让向来胆大无畏的陆宸鸿也有些胆战心惊了。 最后还是郑羽菲上前阻止了这尴尬的一幕,“算了,孩子找回来就好,我们赶紧回去吧,免得姐姐着急。” 秦楮墨恶狠狠的瞪了陆宸鸿一眼,“回家!” 他拉扯着陆宸鸿,态度强硬的推着他向楼梯那边走去。 谁知刚刚那几个对他们还算客气的人竟然围了上来,虽然他们的表情依旧是如此谦和有礼貌,但是态度却十分强硬。 “这位先生,请您结一下账吧。” 秦楮墨转过头望向陆宸鸿,“你竟然吃霸王餐!” 醉猫陆宸鸿捧腹大笑,“舅舅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吃霸王餐呢?” 他指了指刚刚自己做的那卡座上摆了满桌的酒杯,“这酒钱是早就付过的了。” 秦楮墨这才留意到阿红的双颊上挂着两坨微红,他凑近过去,发现陆宸鸿竟然一身的酒气,显然是喝醉了。 秦楮墨气不打一处来,但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把陆宸鸿怎么样,就拉扯他的继续往前走。 第六百四十六章: 您不就是秦先生吗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刚走出不过两步,刚刚拦住他们那些人就又围了上来。 “先生,请您结一下账吧。” “我结什么账?”秦楮墨反问道,“先付钱后喝酒,钱既然已经付过了,你还问我要么钱?” 那群人客客气气的给亲属让开一条路,然后指了指躺在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正烂醉的那个人。 “我们收的,自然不是酒钱了。” 秦楮墨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他震惊的转过头。 “这人是你叫人打的?!” 陆宸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这个不长眼的撞了我的酒杯,把酒都洒了我一身,我打他又怎么了?” 秦楮墨这才明白为什么刚刚自己带着郑羽菲路过的时候,那群人似乎毫不在意他们的存在。 原来他们只负责打人,其他人怎么样,他们根本不管。 “你!”秦楮墨气结,他抬起手,险些一个耳光扇在陆宸鸿的脸上。 陆宸鸿震惊的看着秦楮墨,“舅舅,你……” 这么多年了,别说是旁人,就是他的亲生父母也没有对他动过手啊,反倒是这个刚刚见过一面的舅舅,既然差点当场扇他耳光。 郑羽菲连忙拦住秦楮墨,“算了算了,你可别动手,先把钱结了再说。” 秦楮墨依旧是一脸暴怒,郑羽菲又连忙拉扯着秦楮墨,把他拉到了一边。 “孩子喝醉了,你可没喝醉吧?他才多大呀,要是这事传出去了,他被抓进警局,那可是一辈子的污点!” 秦楮墨恨铁不成钢的甩手,“罢了。先把眼前的事解决再说!” 他皱着眉,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钱夹来。 刚才拦住他们那群人的头目见着秦楮墨那厚厚的钱包,眼睛都亮了。 他连忙对着秦楮墨点头哈腰,对秦楮墨伸出手来。 秦楮墨在钱包里翻了翻,倒没找到什么现金。 他皱着眉,从里面掏出一张信用卡来。 “只有这个。” “可以,可以。”那人连连点头,他向后伸出手,就有人给他递过来一个POS机。 郑羽菲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原来是专业打手啊!身上带的东西竟然如此全面,生怕雇佣他们的人付不起钱,连POS机都准备好了。 秦楮墨心中不悦的划了钱,又转头一把扯住了还在震惊之中的陆宸鸿,连拖带拽的把他给拉走了。 郑羽菲连忙跟上,他们并没有留意到,在他们匆匆离开的时候,黑暗中有一个女人站了出来。 她咯咯地笑着,向旁边伸出手来,随后就有一只高脚杯递到了她的手上。 那女人仰头把杯中半透明的液体一饮而尽,她咂了咂嘴,似乎是在品味这酒液一般,随后才转过头,搀扶住另一个男人的手。 “这事办的不错,少不了你们的。” 那男人对着她点头哈腰,“沈小姐大方,咱们这些人自然是要把事情办好的。” 女人闭着眼睛假寐,手指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好好干,该是你们的,就都是你们的。” 秦楮墨几乎是揪着陆宸鸿的衣领子,把他拉出了那家地下夜店,坐在车内的秦听澜看到了这一目,就连忙跑下车。 可是她的第一反应却不是斥责陆宸鸿,而是把陆宸鸿从秦楮墨的手下给救了出来。 她有些不悦地责怪着秦楮墨,“你干嘛这么暴力呀?宸鸿还是个孩子呢!” “孩子?”秦楮墨被她气笑了,“姐姐,你就算再宠自己的儿子,也要留个底线好不好?他的所作所为哪里像一个孩子了!” 十一二岁,才是刚刚上初中的年纪。 染发,喝酒,斗殴,他样样不落。 要是再长大一点,岂不是连赌博泡女人都学会了? “妈妈……” 见到了秦听澜,陆宸鸿连忙装乖,他躲在秦听澜的身后,似乎是很畏惧秦楮墨的样子。 “我只是出来玩一玩而已,可是舅舅他……他竟然……竟然要打我!” 这会儿他反倒是告了秦楮墨的一顿黑状,刚刚要不是秦楮墨给他结了账,他能不能走出这家夜店都不一定呢。 郑羽菲在一旁惊讶的看着,这孩子竟然满嘴谎言? 秦楮墨为什么情急之下险些和他动手,难道他自己心里不清楚? 他若不自己先做错了,谁会闲着没事对他动手啊? 可是秦听澜一听陆宸鸿的话就心疼了,似乎顾不得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刚刚帮了他一个大忙的弟弟,伸手就推了秦楮墨一把。 “有话你不会好好说呀!他才多大?教育是以口头为主,谁让你动手了呀?” 秦楮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宋慧玲会对陆宸鸿这孩子如此有偏见,当母亲的都有问题,做孩子的能好到哪里去? 他被气的头晕,也是因为这两天一直没有休息好,眼前一阵发黑,脚底也发软,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他扶着额头,颤抖着手指着陆宸鸿。 “好,我确实是管不了。那麻烦姐姐,下次这孩子出事了,你可不要来求我!” 郑羽菲见情况不妙,连忙扶住了秦楮墨。 她一边担忧着秦楮墨的身体,又一边担忧着秦楮墨和姐姐的关系因此搞得恶劣,只好站在中间打圆场。 “都少说两句吧,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不好吗?晚上就不要站在街边吵架了好不好?” 秦听澜冷哼了一声,“还是弟妹会说话好了,都给我回家!别在大街上丢人现眼的!” 秦楮墨在心中冷笑,想丢人现眼的是他吗? 丢人现眼的,明明就是她儿子,还有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 出于血缘关系,秦楮墨也不能把秦听澜母子二人丢在街上不管,就只好揣着一肚子气上了车。 他刚系上了安全带,就见夜店里刚刚参与了斗殴的那几个人又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他透过还没有来得及关上的车窗看见了秦楮墨,便大喜过望。 “秦先生,刚刚我们算错了账,还有些钱需要您补上。” 秦楮墨眼皮微微抬起,冷眼瞄着他们。 “你认得我?” 那人嬉皮笑脸的对着秦楮墨点头哈腰,“秦先生大名,我们怎么能不知道呢?还有您旁边坐的这位,不就是您的夫人,郑氏集团的大小姐吗?” 秦楮墨眸光一沉,难道这他们都知道? 第六百四十七章: 变本加厉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猛地转过头来瞪向陆宸鸿,“你都在外面说了些什么?” 他们行事一向低调,再说这S市这么大,怎么可能连一个夜店打工的人都会认识他们的?一定是陆宸鸿说了些什么。 陆宸鸿被从夜店里揪了出来,这会儿吹了风,酒劲刚刚上头。 这晕晕乎乎的靠在车窗边,像个小猫一般呢喃了一声。 “你和舅妈这么出名,我提上一句又怎么了?” 秦楮墨被他气得浑身发抖,难怪那些人对他们如此客气,是因为陆宸鸿早就把他们的身份给宣扬出去了。 也对,他出去对外说自己是秦氏集团总裁,和郑氏集团大小姐的外甥,多么光辉亮丽的一个身份啊。 也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给他自己多了一重保障。 看来这个孩子年纪虽小,却早早的就学会了趋炎附势。 想必这会儿这些人又跑出来要钱,也是觉得秦楮墨他们是个有钱的主。 如果想走,也想保住这孩子的名声,就必须得付出一些财力。 秦楮墨转过头对着秦听澜冷笑着。 “姐姐,这就是你的好儿子。雇人在酒店里在夜店里打架,都现在这些人已经找上来了,您说这钱我是该出还是不该出?” 秦楮墨的反应倒是出乎那些钱来要钱的人的意料之外,他本以为秦楮墨会二话不说的替自己的外甥买单。 可谁知道他竟然不打算管? 郑羽菲坐在一旁也沉默了,这一次她没有去劝秦楮墨。 她知道,这种事有了开头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无法收敛。 如果继续任由着陆宸鸿这样下去,他一定会觉得不管闹出了多大的乱子,自己的舅舅舅妈一定会跟在屁股后面替自己收场。 所以以后他一定会越做越过分,这次敢打人,下次就敢杀人。 总有一天,他会把自己弄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这一点上秦楮墨和郑羽菲都再清楚不过了,他们这段日子以来经历的那些人,那些事,不都是一开始尝到了甜头之后才会更加肆无忌惮嘛? 所以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他们静静的等待着秦听澜的回答。 可是谁知秦听澜却突然暴怒,“你胡说什么呢?宸鸿他才多大呀?平日里在学校都没有打过架的孩子,来夜店打架?你觉得可能吗?再说了,他年纪这么小,谁能听他的话呀?!” 秦楮墨怒极反笑,谁说年纪小就没有人听他的话? 难道秦听澜活了这么大,还不明白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他先放话出去,把自己舅舅舅妈的身份暴露在外人面前,然后又做出一副有钱公子哥的做派,那些人自然是对他言听计从。 秦楮墨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直视着秦听澜的眼睛,等着他的回应。 秦听澜这才敢相信秦楮墨说的是真的,她转过头对着陆宸鸿就是一巴掌。 “畜生,你给我醒醒!” 可是烂醉如泥的陆宸鸿只是在睡梦中皱了皱眉,然后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秦听澜被他气的呜呜咽咽,“你才多大呀,就学会打架了!你给我起来!” 也不知陆宸鸿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装睡。 他对秦听澜的责骂毫无反应,秦楮墨冷眼看着秦听澜,她反应这么大,究竟是做戏给自己看呢?还是真的生气了? 秦楮墨猜测着,或许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 看来他们家庭的问题根源还是出在秦听澜自己的身上,当然了,陆东锦也逃脱不了任何责任。 他们父母之间有着畸形的关系,母亲又只会一味的溺爱,最后的结果除了毁了下一代以外,任何其他的都不能给他们带来。 可是说来说去,秦听澜除了怒骂着陆宸鸿以外,一点表示都没有。 她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了,就是希望秦楮墨来负责这件事。 秦楮墨和郑羽菲二人就这样被架在了高台之上,如果管他们,自然知道后果是什么。 从今以后,陆宸鸿一定会更加变本加厉。 但如果不管,以他们二人身份的敏感程度,且不说会毁了陆宸鸿,连他们自己也会被世人戳着脊梁骨。 说他们以权谋私,仗着自己的背景,纵容自己的外甥在外欺凌别人。 综合考虑之下,秦楮墨也不得不为陆宸鸿的这次错误而买单了,他只能选择息事宁人,花钱消灾。 那群人看着秦楮墨掏出了自己的信用卡,更加眉开眼笑了。 “秦先生大方,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们?” 秦楮墨冷冷地瞪着他,他接过了自己的信用卡后,毫不留情的关上了车窗,飞驰了出去。 下次?这种事难道还要有下次? 他和郑羽菲二人一辈子勤勤恳恳,从来没有主动去招惹过谁。 好不容易现在过了几天平静的踏实的日子,结果又招来一个如此不知轻重的陆宸鸿。 若是单纯的想把陆宸鸿交给秦楮墨教育,他自然有信心能把陆宸鸿给板正过来,可偏偏他有一个如此操心,却从来管教不到正确地方的秦听澜。 他心下一阵烦躁,有这么一个家庭,也不知该说是谁最可怜。 郑羽菲悄然的握住了秦楮墨空闲的那只手,他转过头,见郑羽菲嘴巴张张合合。 秦楮墨凑了过去,听见郑羽菲在自己耳边低声说。 “没关系,来日方长,我想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眼前没有办法的事,恐怕也只能寄托于来日方长。 那群人拿了钱就又回到了夜店之中,但是他们并没有把那笔钱囊括到自己的口袋里,而是到了吧台那边换了现金。 然后拎着一个袋子,小心翼翼的交到了角落里角落卡座的那个女人手上。 “沈小姐。这都是您要的。” 女人翻了翻手里的袋子,见到里面那几摞厚厚的现金。嘴角都带着笑意。 她随手扯出一摞来,扔到了那人的手上。 “收着吧,辛苦你们一趟。” 那人见女人大方,就对着她卑躬屈膝。 “不辛苦的,沈小姐,下次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们,我们一定能办好。” 女人打了个哈欠,“好了,事情了了,我也该走了。” 她也有些喝醉了,站起来摇摇欲坠的,靠着身边人扶着自己才走出来夜店。 第六百四十八章: 重逢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要是此刻秦楮墨和郑羽菲二人在的话,他们一定能认得出来这女人。 这不就是曾经的沈玲珑吗? 自从揭发了安晓月的罪行之后,沈玲珑就患了失心疯。 一个疯子自然是不用服刑的。也因此,沈玲珑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中,怕是终身不得出来了。 但是谁能想到呢? 沈玲珑不仅平平安安的走出了精神病院大楼,还要重出江湖。 沈玲珑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夜店大门,暗夜里,她的眸光微微发亮。 她的视线缓缓落在某一点上,是刚刚秦楮墨一行人停车的地方。 黑暗之下,她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她很想告诉众人,她沈玲珑,总算是又回来了。 但是此刻的沈玲珑却不得不躲躲藏藏,她不敢让秦楮墨知道她现在已经恢复了自由之身。 当然了,她之所以能够恢复自由之身,还多亏了某位秦楮墨的仇家提前安排把她给放了出来。 沈玲珑曾经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还有幸能出来呢? 曾经她走投无路,不得不伏法,所以在被抓起来之前,她拼了命的把所有害得她到如此地步的人全给咬了出来。 但如今情况不同了,若有幸能出来,曾经的仇恨自然也不可能抛诸脑后。 她要重新下一盘棋,下一盘,要么把秦楮墨为困死,要么再次把自己姓入精神病院的棋局。 一路上,秦楮墨的脸色一直不大好。 而车厢内已经安静了,在秦楮墨替陆宸鸿解决了那些事之后,秦听澜显然也没有再责怪陆宸鸿的意思。 秦楮墨透过后视镜打量着秦听澜的眼色脸色。心中越发的不悦起来。 她竟然如此溺爱自己的孩子。 诚然,父母疼爱孩子是应当的,但也要分什么情况。 秦听澜这样无所顾忌,任由陆宸鸿作天作地,迟早会惹出个祸事来。 但是秦楮墨疲累得很,他这几日昼夜颠倒,险些和秦听澜他们一样过着美国时间,姐姐又是个冥顽不灵的,他也懒得再和秦听澜言语。 经此一事,秦楮墨似乎也明白为什么宋慧玲会对秦听澜颇有怨言。 子不教,父之过。 没办法把自己的孩子养育成一个正直的人,就想着靠别人。 夫妻关系处理不好,还一味的把责任都推到对方的身上,也难怪宋慧玲颇有微词。 秦楮墨大抵也想明白了,对于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很多事能管就管,若不能管,也只能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免得到时候把自己也给拖下了水,那就难以收场了。 他和郑羽菲二人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平平静静的日子,并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破这种平静。 秦楮墨一路沉默着,把秦听澜和陆宸鸿二人送回了公寓之中。 出于亲人情义,他也暂且压下了自己心头的恼火,把秦听澜和陆宸鸿二人送了上去。 谁知一开门,屋子里已经坐着两位了,竟然是宋慧玲和秦思雨。 秦楮墨有些诧异的走了进去,“妈,思雨,你们怎么来了?” 宋慧玲来倒是一点也不奇怪,作为一个后母,无论是为了面子,还是出于曾经的一星半点儿的亲情,她总该来看看秦听澜这个继女的。 可秦思雨不在郑公馆好好待着,大半夜的跑来这里干什么? 宋慧玲的脸色显然不是很好,她并不是很想见秦听澜,只是出于无奈,却不得不来一趟。 “你姐姐都回来了,我怎么可能不来?” 宋慧玲说着就站起身来,她向秦楮墨的身后瞟了一眼,只见秦听澜蓁跟在秦楮墨的后面,而她身侧站着的正是那个素未谋面的外孙。 这母女二人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面了,打秦听澜离开之后,她似乎就想和自己的后母与父亲断绝了关系。 从那以后,除了寥寥几个电话以外,就从来没和他们见过面。 这会儿突然见到了,反倒觉得有些尴尬。 人心到底也是肉长的,秦听澜就是脸皮再厚,也只好意思麻烦麻烦秦楮墨。 对于这个曾经把她视如己出的后妈,她多多少少的是感觉到有那么一点愧疚和没脸面。 她难得露出了一丝谦逊的姿态,垂下头,恭恭敬敬地对着宋慧玲叫了一声妈。 宋慧玲不大高兴,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她冷冷的开口,“这会儿倒是知道叫我妈了,当初走的时候想什么呢?” 宋慧玲对秦听澜毫不留情面,秦听澜也被她训的没有脸,只是低着头什么都不说。 倒是站在秦听澜身后的陆宸鸿有些不高兴了,他站出来,恼火的看着宋慧玲。 “不管你拿不拿她当女儿,这声妈她已经叫了,不想收留我们就不收留,你何必如此暗中讽刺人呢?” 郑羽菲心头大惊,陆宸鸿这孩子也太不知轻重了吧,当着长辈的面也敢这么说话。 他对着自己和秦楮墨不客气就算了,宋慧玲怎么说也是他名义上的外婆。 后妈也是妈,这声妈秦听澜都愿意叫,反倒是陆宸鸿,强为自己的母亲出头。 这下子,他可算是惹上麻烦了。 果不其然,陆宸鸿话音刚落,秦楮墨就转过头来,一把扯住了陆宸鸿的衣领。 他连拖带拽的把陆宸鸿拉到了宋慧玲的面前,“和长辈就是这么说话的吗?叫外婆!” 陆宸鸿在秦楮墨的手底下拼命挣扎着,“你放开我!不要扯着我的衣领,放开!” 秦听澜看不惯秦楮墨对自己的儿子如此粗暴,她想上前阻止,可是顾忌这宋慧玲在眼前,却始终不敢上前一步。 秦楮墨这个人就算是对自己有再大的意见,也要看着自己母亲的面子上,很多事不想做也要做。 但要是惹怒了宋慧玲,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秦听澜也只能耐着性子,故作恼火的斥责陆宸鸿。 “你这孩子也太没规矩了,听你舅舅的话,叫外婆!” “凭什么?我只有一个外婆,她已经去世了!我凭什么叫另外一个女人外婆?” 陆宸鸿显然是没有意识到这是秦听澜在给他台阶下,继续我行我素。 秦楮墨的脸色更沉了,他骤然撤开手。 第六百四十九章: 你就这么残忍?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陆宸鸿之前一直在剧烈挣扎着,秦楮墨这么突然一松手,他脚步不稳,向后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了。 秦听澜这才看不下去,上前扶了陆宸鸿一把。 她有些嗔怪的看着秦楮墨,“宸鸿还是个孩子,你干嘛这么对他?” 秦楮墨烦躁的扯着自己的领带,“姐姐,我知道这是你的孩子,你自然是疼他的。但是我也不妨告诉你,你这儿子的所作所为,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我是他的舅舅才忍他三分,这孩子如果你管教不了大可以交给我,但如果你舍不得,那就让他安分守己,别哪天惹出了乱子,还怪我这个舅舅不给他负责任!” 秦楮墨的话可以算是毫不留情面了,与昨天刚见面的时候客客气气完全不同。 秦楮墨是被折腾了一大天,好心替那孩子解围,却又不得他半点待见,终于是忍不住发了火。 秦听澜被训斥的半点脸面都没有,可是当着宋慧玲的面,她到底也是没敢说什么。 最后还是宋慧玲有那么点于心不忍站出来打了圆场,虽然语气还算是生硬,但好歹是给了秦听澜一个台阶下。 “好了,人既然都回来了,你们姐弟两个吵来吵去的算什么?都坐下!” 陆宸鸿愤愤不平的站在原地,一直用那种小豹子一般的锐利眼神盯着宋慧玲。 他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母亲夹在中间很难做人,最后还是郑羽菲忍不住了。 她走上前,在陆宸鸿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把,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孩子,就算是你再不懂事,也是十多岁的人了。你母亲和你父亲现在要离婚,我们这些亲人想帮你们,无非也是希望你能有一个完整的家。你若是真的为你家庭考虑,就乖乖听话,不要惹怒了你外婆,更不要惹怒了你舅舅。” 陆宸鸿依旧是不大服气,但是也似乎把郑羽菲的话给听进去了一些,这才不情不愿的开口叫了句外婆。 或许是见面三分情,虽然这个女儿和自己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但到底当年也是养过她,曾经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的。 所以对于秦听澜的孩子,宋慧玲也大多能容忍,听到这孩子叫自己外婆,她就有些心软了,便向他招了招手。 “过来坐下。” 陆宸鸿烦躁的整理了一下刚刚被秦楮墨扯的凌乱的衣领,吊儿郎当的走到了宋慧玲身边,却不肯听话坐下。 他用那种傲气凌人的态度立在原地,恨不得鼻孔朝天。 不过到底也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而已,宋慧玲不大想和他计较,也懒得和他计较。 便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把秦思雨推了出来。 “思雨,叫哥哥。” 秦思雨倒是很懂事,乖巧的对着陆宸鸿叫了一声哥哥。 谁知陆宸鸿连应都不应,只是冷眼瞟着秦思雨。 在来之前,秦思雨就受到了郑毅的教导,他知道,虽然名义上秦听澜算是回家,但实际上他们一家三口在这里总还算是客人,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又回美国去了。 对待客人,自然要用客气的态度。 保持一个面子上的礼貌就已经足够了,也不必一定要与自己这个从未谋面的姑姑和表哥太过亲近。 所以秦思雨毫不在意,礼貌地对着陆宸鸿点了点头后,便闪身过去,扑到了郑羽菲的怀里。 “妈妈,我好想你呀!” 郑羽菲笑着搂住了秦思雨,“刚刚不过一晚上没见而已,怎么就想我了呀?” 她点了点秦思雨的鼻子,“都是要上学的人了,还这么粘人。” 秦思雨搂着郑羽菲的胳膊不遗余力的撒娇,“可是妈妈和爸爸白天一直在睡觉。我都不敢进你们的房间,自然是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妈妈了。” 正坐在沙发上喝茶消火的秦楮墨听到秦思雨这句话,忽然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这孩子,也不知是该说他童言无忌,还是该说他故意为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能把睡觉这么暧昧的词都说出来。 可是秦思雨这一插科打浑,屋内的氛围似乎又没有那么尴尬了。 宋慧玲看了一眼拼命喝茶掩饰自己尴尬神色的秦楮墨,又看了看那边登时就闹了个大红脸的郑羽菲,忍不住抿唇忍笑。 “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谁还不懂这个?”宋慧玲下意识的说道。 结果反倒惹得秦楮墨和郑羽菲的脸色更加发红了,她连忙岔开话题。 “好了,思雨既然想妈妈了,就和妈妈上楼去聊天,奶奶和姑姑爸爸说一些事。” 秦思雨懂事的点头,他拉着正脸色通红的郑羽菲的手,一溜烟儿的带着她上楼去了。 看着这一家三口和谐的模样,宋慧玲就忍不住满意的点头。 收回了视线之后,她才转头看向陆宸鸿。 “你也上去吧。” 虽然态度不如刚刚对秦思雨那样温和,但也算是仁至义尽。 秦听澜知道宋慧玲能用如此的态度对自己和儿子,不当众给自己难堪,已经算是格外的恩赐了,就连忙催促着陆宸鸿,让他和弟弟去玩儿。 陆宸鸿不屑的嗤笑一声,大摇大摆的转身,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嘟囔着。 “乳臭未干的小子,有什么可和他玩儿的?” 走在他前面的郑羽菲刚刚好听到这句话,她脚步一顿,低头和秦思雨对视了一眼,见秦思雨毫不介意,她才牵了秦思雨的手,领着他继续向楼上走去。 等到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人之后,宋慧玲才缓缓开口。 “当着孩子的面,我也不想让你太难看。当时我和你爸爸再婚的时候,我也是真心实意把你当自己亲生女儿养着的。只可惜了儿大不由娘,见到自己亲娘过的好,便和她一起去了美国。我也不指望着你能惦记着我什么好,只是你对于你父亲也太残忍了点儿吧?” 秦听澜心头一惊,宋慧玲到底还是提起这件事了。 只见宋慧玲悠悠转过头,眸子中尽是隐忍的伤痛。 第六百五十章: 得到想要的了吗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当初送你走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为了你的前程考虑,也已经做好了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的准备。可谁想到你竟然真的如此无情,你知不知道你父亲临走之前都一直在念叨着,想让自己的女儿回家再看自己一眼?” 秦楮墨坐在一旁,早已陷入了沉默。 在宋慧玲开口提父亲的时候,秦楮墨的记忆就瞬间闪回,仿佛回到了那一方小院子,那个门廊矮小的堂屋。 他们的父亲就死在了那间屋子里。 父亲去世那年,秦楮墨也还没有成年,刚刚上高中的年纪。 或许人这一辈子,念念不忘的都是永远得不到的。 她父亲临死之前都一直在和秦楮墨念叨着,要是当年读完了大学,留在了城市中,也能给秦楮墨他们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只可惜家庭条件受了限制,一辈子只能留在农村做一点上不得台面的小买卖,做一个不上不下的普通人,连自己的发妻和女儿都瞧不起自己。 当年秦听澜的亲生母亲和秦楮墨父亲离了婚,不仅仅是他们所对外界说的二人性格不合,更多的还是因为经济的原因。 秦听澜的母亲当年因为家中成分不好,下了乡之后就再也不能回到城市中。 虽然留在了乡下做了一个小学的教书老师,可曾经光辉的日子却是一去不复返。 人若是凤凰,栖息在梧桐枝上之后又怎么能看上其他的残枝败柳。 她能嫁给秦楮墨的父亲,也并非是因为怀才不遇彼此惺惺相惜,更多的是因为当下需要有这么个选择。 她眼见着结婚之后,秦楮墨的父亲依旧不上不下,一辈子也就一眼望到头了,她也渐渐地感觉人生无望。 要是一辈子都跟着秦楮墨的父亲,就别想再有出头之日。 所以当政策放松之后,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和秦楮墨的父亲离婚,然后迅速出国。 在国外半工半读的,重新开展学业,找了份还算体面的工作,之后就认识了那位传言中的美国富豪。 她这一走不要紧,却给秦楮墨的父亲心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 如果不是因为现实条件受限,谁愿意一辈子只蜗居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可是他没有办法,他拼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也没有办法达成所愿,连自己的妻子都留不住,最后只能带着一个刚刚几岁的女儿独自生活。 不过好在后来又有女人嫁给了他,便是宋慧玲。 他们一家子人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是总之是其乐融融,没几年之后就又有了秦楮墨。 年轻时候的宋慧玲还是个淳朴的姑娘,心地善良,嫁来了之后觉得秦听澜这孩子可怜,所以一直把她视如己出,对外也是自称这是自己生的女儿。 要是一直要是日子能一直这么平静下去,那么想必今天一家人也不会针锋相对的坐在这里。 当然,人趋利避害也是无可厚非。 秦听澜的亲生母亲离开了将近十年的时光都没有一点消息,眼见着秦听澜都十多岁了,她那消失已久的母亲终于给她来了封信。 她告诉秦听澜,自己已经在国外嫁人了,要她好好的跟着自己的父亲,等长大了再来国外找自己。 她字里行间不乏透露出自己现在日子有多滋润幸福的意味。秦听澜心中不服气,为什么她的母亲可以如此潇洒,丢下自己就走? 虽然她的后妈也是如此疼爱她,但是在秦楮墨面前,她似乎始终是个外人。 有了秦楮墨,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秦听澜的存在,就如同一个拖油瓶一般。 其实平心而论,宋慧玲对秦听澜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 做母亲的自然都是更疼爱自己的亲生孩子一些,但也不代表着她就亏待了秦听澜。 是秦听澜自己小小年纪就被亲生母亲抛弃,导致了她敏感的性格,半点儿不公平在她的眼中都会被无限放大。 所以在收到了母亲的信件之后,她就起了心思,在家大闹了一场,扬言要辍学。 秦楮墨的父亲吃亏就吃亏,在没有读完大学就匆匆辍学谋生活了,他自然是不肯让自己女儿也和他一样的。 可是秦听澜不吃不喝,以死相逼,说什么都不肯再去读书了。 秦楮墨的父亲没有办法,担心真的闹出人命来,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就低三下四的求她,问她到底想要什么。 秦听澜见着时机成熟,这才吐露出自己心中所想。 她逼着自己的父亲去求自己的亲生母亲,要她带自己去美国。 那时候秦听澜的亲生母亲已经在美国再婚了,而且已经怀了孕,眼见着就要熬出头了,偏偏这个时候秦听澜又来打搅,她自然是不肯同意的。 一面是女儿的寻死觅活,一面是前妻的咄咄逼人,秦楮墨的父亲被夹在中间很难做人。 直到秦听澜扬言着要上吊自杀,秦楮墨的父亲才终于崩溃了。 他没办法,做出了身为一个男人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做出来的事。 他低三下四的去求秦听澜的亲生母亲,甚至不惜以死相逼,还扬言,要是秦听澜有一星半点的闪失,他一定要让秦听澜的亲生母亲嫁不成这个她心心念念的富豪。 秦听澜的母亲终于松口,只好同意了,把秦听澜接去了国外。 但是在秦听澜出国之前,她们约法三章,哪怕秦听澜到了自己的身边,也只可以叫自己姨妈。 对外就说是自己姐姐的女儿,绝对不能在那外国富豪面前吐露出半点儿自两人是亲生母女关系的事。 然后秦楮墨的父亲又卖掉了自己西厢的一间房子,才凑齐了秦听澜出国的机票钱。 秦听澜总算是如愿以偿,风风光光的出了国。 但是眼见着这么多年,她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 哪怕是回到了自己亲生母亲的身边,也连一句妈妈都叫不了,只能生疏的叫着姨妈。 虽然是衣食供应不缺,但终究还是失去了亲情。 现在她的亲生母亲死了,她那位后爸一直以为秦听澜是个外甥女。 姨妈都死了,他又管着外甥女做什么? 秦听澜算是一落千丈,如今又面临着公司摇摇欲坠,和丈夫也快离婚了,孩子又如此叛逆,人生不过是勉强维持着一个体面。 所以宋慧琳就一直想问秦听澜一句,当年她以死相逼,就真的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了吗? 第六百五十一章: 思雨受伤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想要或是不想要,和得到与否,到如今来说已经是一目了然了。 秦听澜的日子显然过的没有她从前期待的那么好,否则她绝对不会拉下面子来,回来求自己这个后妈和同父异母的弟弟。 是她先抛弃家庭在先,按理说,应该是没脸再回来了,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也不至于做出如此失面子的事。 宋慧玲到底顾忌着秦听澜曾经是自己疼爱过的孩子,对她还是有些许感情在的,也不忍心看着这个孩子已经年过三十,却又面临着家庭破裂,生活也即将维持不下去。 倒是秦楮墨对此颇有微词,如果秦听澜真的需要他的帮助的话,大可以直接言明,何必摆出一副如此高高在上的样子。 秦楮墨活着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人。 明明自己已经无法维持表面上的体面。还要故作高贵矜持。 秦楮墨想着,今天母亲也在,不如趁此机会好好对秦听澜谈一谈自己心中的想法。 也好让她明白,既然回来了,就不要什么事都格外任性,维护好自己的家庭,照顾好自己的孩子,不要总是惹是生非,更不要以为所有人都是欠她的。 但是秦楮墨还没有来得及对两个女人表述自己心中的想法,就忽然听到楼上传来孩子的一声尖叫。 是秦思雨。 秦楮墨猛地站起身来,“怎么回事?” 他刚想上前,就见郑羽菲慌慌张张的从楼上的卧室里跑了出来。 “楮墨!”郑羽菲急得满头都是汗水,“思雨摔倒了,现在痛的厉害,你快过来看看!” 秦楮墨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猛地蹿上了楼。 与此同时,宋慧玲也站起身来,对着楼上喊了一声。 “怎么回事啊?!” 没有人能分出心来回答宋慧玲的问题。 “哎呦!这一天天的,能不能有点消停的时候啊!”宋慧玲嘴上抱怨着,可还是急匆匆的跑上了楼。 楼上的情景让宋慧玲有些愣住了,只见秦思雨跌倒在地上,虽然没哭,但是一张小脸已经痛的惨白。 他的表情已经逐渐抽搐在了一起,而郑羽菲正搂着秦思雨,一边安慰着,一边替秦思雨揉捏着有些抽筋的小腿。 秦楮墨正想避开秦思雨疼痛的地方,把他抱起来送到医院。 而陆宸鸿则是站在一边,面无表情。 看着自己的表弟受伤,疼痛难忍,他这个做哥哥的还能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旁人一看便觉得有问题。 想必秦思雨多半也是被陆宸鸿可推倒的。 刚刚还因为心疼继女,而暂且消了气的宋慧玲登时就在心头蹿起了一股怒火。 “怎么回事?陆宸鸿,你干了什么?” 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去,在陆宸鸿的肩头狠狠地推了一把。 “你说话呀!那思雨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摔倒?你做了什么?!” 秦听澜听到楼上的斥责声,也匆匆的跑上来。 她连忙拦住宋慧玲,“妈您干什么呀?宸鸿才多大?他能干出这种事来吗?” “没心肝的东西!”宋慧玲怒斥一声,“弟弟受伤了,他这个做哥哥的还能视若无睹,我看不是他推的,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宋慧玲一边骂着,就一边要去撕扯陆宸鸿的衣服。 秦听澜在中间拦着,三个人扭成了一团。 秦楮墨忍无可忍,他一边抱起了秦思雨,一边对那边怒吼。 “好了!都干什么呢?思雨现在痛的厉害,不想着赶紧送他去医院,还在那边打来打去的!” 郑羽菲也连忙上前拦了一把,“妈您误会了,是思雨不小心摔倒了,和宸鸿没有什么关系。” 虽然郑羽菲如此说着,但是宋慧玲不难从她的脸上看出勉强的表情来,她一猜便知是怎么回事。 想必是这表兄弟二人在楼上发生了矛盾,郑羽菲连反应都没有来得及来,秦思雨就被陆宸鸿给推倒了。 郑羽菲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当着众人的面要给陆宸鸿一个台阶下,也是顾忌着思雨现在痛的厉害,也不知道伤势如何,要赶紧去医院。 否则任由这群人打来打去的。还不耽搁了秦思雨的病情。 倒是秦听澜还在状况之外,她完全没有看的出来郑羽菲这是在替她解围,反倒上前一步,把陆宸鸿拉在自己的身后牢牢护住。 “弟妹都说了不是宸鸿做的,妈您还如此冲动,您要我和宸鸿的脸往哪儿搁呀?” 宋慧玲险些被秦听澜气笑了,她双唇一直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过了好久,她才冷冷的对着秦听澜笑了一下,露出了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来。 “我是管不了了,你就这么溺爱你的儿子吧!” 宋慧玲扔下这句话就甩手走了,这会儿秦楮墨和郑羽菲早已把秦思雨抱到了楼下的车上,宋慧玲也懒得管公寓里留着的母子二人,就干脆也下了楼,和他们一同赶往医院去了。 秦思雨痛的难受,他小腿的肌肉一直紧紧的崩在了一起,轻轻动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的。 他小脸惨白,愣是撑着没有哭,郑羽菲把秦思雨抱在怀里,心疼的直掉眼泪。 她拍了拍秦思雨的背,哽咽道,“痛的话就和妈妈说,不要自己忍着。” 秦思雨靠在郑羽菲的怀里,强忍着疼痛点头。 他紧紧的抱着郑羽菲的腰,从母亲的身上寻求到些许安慰,可是这依旧无法抵挡腿部传来的一阵比一阵厉害的绞痛。 坐在副驾驶上的宋慧玲见到孙子如此难受,心里也疼的紧,她转过头来,询问秦思雨。 “是不是你哥哥推的?” 秦思雨的脸色不是很好,过了许久之后,他才勉强开口。 “奶奶,你就别问了。” 此言一出,宋慧玲就明白了。 不是陆宸鸿,还能有谁? 这个恶毒的孩子,竟然能对秦思雨一个还没有上小学的孩子下如此狠手! 宋慧玲和秦楮墨那会儿在楼下和秦听澜谈话,他们什么都没有看见,倒是在楼上的郑羽菲看的清清楚楚的。 那会儿郑羽菲带着秦思雨上楼以后,自然是把他带回了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里。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不停留在公寓内了,但这毕竟也是家。 母子二人正好端端的在房间里看着动漫,玩着玩具,陆宸鸿忽然不管不顾的推门闯了进来。 第六百五十二章: 故意为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蹙着眉站在门口,有些不悦地看着屋内的母子二人。 “这是我的房间。” 郑羽菲和秦思雨面面相觑,现在确实是陆宸鸿住着这间屋子,但这从名义上来讲,是秦思雨理所应当的房间。 他们二人在这里待上一会儿也并不过分,更何况这本来就是自己的家。 陆宸鸿这一番话说出来,倒是让他们觉得自己才是客人。 郑羽菲早就见识了陆宸鸿这孩子的脾气,也不愿意和他计较,就牵了秦思雨的手,准备出门去隔壁主卧。 那会儿陆宸鸿刚刚洗过澡出来,正光着一双脚,头发上还水淋淋的,身上也挂着未干的水珠,他一脚踩上去,地板上就是一个水印。 这些地板都是实心红木的,最怕水了,就连平日里打扫起来也要小心小心翼翼的,陆宸鸿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踩上来,还不把这木地板给踩坏了。 秦思雨当时看着就有些不高兴,但也没有当场表露出自己不悦的心情,他只是提醒了陆宸鸿一句。 “哥哥,你小心一些,最好把身上的水擦干了再进来,也穿上脱鞋,免得不小心摔倒了。” 秦思雨这话说的十分中肯,既没有提及陆宸鸿这样做可能会破坏地板,也表达了自己对他的关心,陆宸鸿和该领情才是。 可是万万没想到,陆宸鸿竟然当场就翻了脸。 也不知该说这孩子是青春期太过敏感,还是一向张扬跋扈。 他竟然指着秦思雨怒骂了起来,“你话倒是说的漂亮!小小年纪,满口骗人的鬼话!我看你是怕我弄坏了你这屋子才这么说的吧?我告诉你,我在美国什么都见过。你们这公寓里铺着的地板在我眼中根本就不值钱!就算踩坏了又能怎么样,我赔给你就是了。” 秦思雨本也只是好心提醒,陆宸鸿却丝毫没有给他面子,就连旁边的郑羽菲听着,都感到尴尬。 秦思雨今年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而已,以他的年纪,能在不让陆宸鸿尴尬的情况下还能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已经很难得了。 陆宸鸿比他年长几岁,可是情商上还不如秦思雨。 作为一个客人,当场让主人难堪,恐怕这些事也只有他们一家子人能做的出来了。 但是郑羽菲懒得计较,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牵了秦思雨的手想走。 可谁知秦思雨也动了气,当时的脸色似乎也不是很好。 在被郑羽菲牵走的时候,他瞪了陆宸鸿一眼。 陆宸鸿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都敢对自己摆脸色,当场边暴怒,接着就一把推倒了秦思雨。 连一直把秦思雨紧紧地牵在掌心中的郑羽菲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回过头时,秦思雨已经扑倒在地。 秦思雨当场就扭了脚,不过片刻的功夫,原本纤细的脚踝就肿了起来,外表上看像是水肿了一般,涨得厉害。 而秦思雨似乎也痛的很,一直抱着自己的腿,脸色苍白的如一张纸一般。 他瞬间就虚脱,浑身上下冷汗直流,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等郑羽菲触碰到他的小腿时,发现那里肌肉紧绷,显然是已经抽筋了。 回忆到这儿,郑羽菲的心就越发的疼了起来。她早知陆宸鸿这孩子不是个安分的,可还是没有好好保护好秦思雨。 本以为把秦思雨带走了,这事也就算是不了了之。谁知道陆宸鸿如此记仇,对一个小朋友也能如此下手,这种心狠的程度,当真不是一般青春期的孩子能做出来的。 她原本以为陆宸鸿也只是没有什么礼貌,再加上青春期叛逆而已。 可他现在的表现已经不仅仅是叛逆了,更是心肠歹毒。 听完了郑羽菲的叙述,宋慧玲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 她冷哼一声,“早知道如此,当初就……” 宋慧玲的话戛然而止,当初也是她松了口,才让秦听澜一家子回来的。 谁知这短短两天的时间,竟然惹出这么多乱子来。 但是现在说这些话也没有什么用了,毕竟他们一家三口已经回来了,总不能再把他们赶走吧? 秦楮墨开着车,也是满脸的懊恼。 他无奈的摇头,“妈您别说了,人都已经回来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还是思雨腿上的伤要紧,先去医院检查了再说吧。” 宋慧玲见自己心爱的小孙子痛的厉害,心下更加内疚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没有办法对秦思雨做出什么补偿来,就连忙催促着秦楮墨尽快去医院。 不过幸好秦思雨的伤并不是特别严重,没有伤到筋骨,只是有一点点抽筋,脚踝扭得稍稍有些严重。 但也不过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 郑羽菲这才松了口气,在秦楮墨把秦思雨抱到床上让他好好休息之后,郑羽菲就一直坐在床边,一边拍着秦思雨,一边低声和他说着话。 小家伙已经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这会儿疼痛有所缓解,困意渐渐上头,秦思雨的眼皮也越来越沉。 他听见郑羽菲在自己的耳边低声给自己讲的故事,随着母亲温柔的声线,他也渐渐陷入了梦乡之中。 郑羽菲见孩子安稳的睡了,终于有了个缓口气的时间,她转过头来,有些疲倦的看着秦楮墨。 秦楮墨也是满心的倦怠,二人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沙发上,一直沉默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良久之后,秦楮墨才感叹了一声。 “这两天可真是累呀!” 昼夜颠倒,黑白不分,想必说的就是他们了。 原以为秦听澜这次归来,他们能好好劝解一下秦听澜,也想办法帮她改善一下家庭关系。 至于她所说的公司快经营不下去了,那问题也不大,只要秦楮墨肯帮助他们,总会有能够回旋的余地。 可是秦听澜自身就已经出了问题,他人也无法劝说。这等于是给秦楮墨二人出了个难题。 陆宸鸿又如此不消停,才回来多久,就把秦思雨给弄伤了,更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还以为自己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公子哥。 出于亲人情义,秦楮墨和郑羽菲自然不会把他怎么样的,也不会和他撕破了脸皮。 若是往后,陆宸鸿自以为总会有人在自己屁股后面跟着帮忙收场,就会越发的肆无忌惮,迟早会惹出更大的乱子来。 第六百五十三章: 再度有孕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现在还是对着家里人,那么等到以后对外了,会发生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宋慧玲买了些食物回来,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见屋内的两个人对视无语,眉眼间都尽显疲态。 她心下内疚,一时间也不敢进去了。 都怪她,一时心软答应了秦听澜的请求,觉得这孩子回到身边或许会好一些,谁知道这才短短两天的时间,就惹出这么多乱子来,还惹得自己的儿子儿媳心中不痛快,连累孙子也受了伤。 秦楮墨用余光瞟到病房外有人,就转头去看,见是自己的母亲,他就站起身来,替她打开了门。 “怎么不进来呀?” 宋慧玲的脸上挂了内疚的表情,“我见你们两个人似乎是有话说,就没敢进来打扰。” 秦楮墨知道宋慧玲内疚,他什么都没说,避开了言语间的尴尬,只是主动接过了宋慧玲手中的东西。 他把那两个袋子放在了茶几之上,才转头望向郑羽菲。 “折腾了这么久也饿了吧?先吃些东西。等思雨把针打完,恐怕要天亮了。吃点儿东西,才有体力陪他呀。” 这一夜因为折腾出这么大一出来,恐怕谁也睡不着了,倒不如先补充好自己的体力。 郑羽菲站起身,挪动自己的步子想走过去。 或许是因为折腾了太久,也可能是因为这两天来一直身心疲倦,她觉得自己头脑有些发晕。 勉勉强强地走到了秦楮墨身边,却感觉到腿一软,当即便栽倒了下去,幸好有秦楮墨扶了她一把,才没一头磕在茶几上。 秦楮墨正整理这茶几上的食盒,就看见郑羽菲身形一阵摇晃,他连忙伸出手,正正好好的接住了郑羽菲。 “怎么回事?头晕吗?” 秦楮墨连忙把郑羽菲给扶到了沙发上,让她坐下。 郑羽菲确实头晕的厉害。整个人像是低血糖虚脱了一般。 她疲倦的摆了摆手,“可能是太累了,这两天也没有休息好。” “那你快吃些东西。”秦楮墨从袋子里挑挑捡捡,拿出一碗相对还算清淡一些的粥。 他把盖子打开,舀了一勺吹凉了递到了郑羽菲的嘴边。 可是不知怎的,郑羽菲看着那粥就觉得更加难受了。 她胃里一阵翻涌的恶心,看着那粥上的蛋花,她竟然联想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像是触动了她心中某一点一般,郑羽菲捂住嘴,难受的推拒着秦楮墨的手。 “我还是不吃了,看着好恶心。” 她胃里翻江倒海着,虽然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但是郑羽菲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胃酸正在不停的翻涌。 叫嚣着,有一种想呕吐的冲动, 秦楮墨愣住了,郑羽菲之前有一些胃病,再加上之前在美国经历的那些事,秦楮墨的第一反应就是郑羽菲是不是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倒是一旁的宋慧玲看的明白,她愣了一会儿后,忽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呀。 “这……不是又怀孕了吧?” 秦楮墨和郑羽菲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愣住了,直到秦楮墨手里的粥碗倾斜,里面滚烫的液体滴滴答答地落在了他腿上,透过他的西装裤,烫痛了他的皮肤,秦楮墨才回过神来。 他猛地放下碗,迫不及待的去拉郑羽菲的手。 “你,你不会真的……” 郑羽菲也感觉有些意外了,她生理期一向是不大准的,有的时候好几个月都不见得来一次例假。 再加上之前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别说是生理周期了,就连整个人身上的激素都已经紊乱。 而且现在已经有了秦思雨这个儿子,郑羽菲对自己未来有没有孩子也没有报太大的期望。 这会儿听宋慧玲一说起来,倒是让郑羽菲觉得有些诧异了。 莫非她这肚子里真的悄无声息的有了一个小生命? 她意外地抚摸着自己平坦如初的小腹,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若是真的有孩子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可宋慧玲似乎已经认定了郑羽菲现在已经身怀有孕,就连忙催促着秦楮墨扶着郑羽菲去另外一张空床上躺下。 秦楮墨也是愣愣的,宋慧玲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哎呀,想不到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好消息!” 宋慧玲之前因为秦听澜的事一直铁青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她满脸都挂满了喜悦。 要是郑羽菲真的再次身怀有孕,那对他们整个秦家而言还真是是个天大的喜事。 这会儿已经是深夜了,也没有办法做检查,三人被即将可能出现的惊喜给冲昏了头,谁也睡不着觉。 第二天一早,医生刚刚上班,宋慧玲就催着秦楮墨带着郑羽菲去做检查。 结果果不其然,郑羽菲确实是怀孕了。 当郑羽菲捂着自己的小腹愣愣,从诊室里走出来时,她还是愣愣的。 在走廊里等候的秦楮墨见到郑羽菲出来,就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 “怎么样?”他满怀期待的问道。 郑羽菲僵硬的对他点了点头,秦楮墨张大了嘴巴,半晌之后才后知后觉的露出笑意来。 他猛地一把把郑羽菲给抱了起来,抱着她原地转圈。 “老婆,你真是太厉害了!” 二人一惊一乍的模样,惹得一旁等待就诊的人们纷纷侧目。 郑羽菲面色微红,羞涩的拍着秦楮墨的肩膀。 “你放我下来,大家都看着呢。” 秦楮墨这才把郑羽菲给放在地上,却连手脚该放在哪里都不知道。 只是一边尴尬的搓着手,一边满脸喜悦的看着郑羽菲。 “太好了,我们又有孩子了,思雨也要有一个弟弟妹妹了。” 郑羽菲捂住脸,面对这个现实,她还是有一些羞涩。 当医生满怀笑容地对她说,恭喜你,已经有孕三个月的时候,郑羽菲也真真的是被惊到了。 可能是她平日里就比较瘦。再加上怀孕了也没有什么反应,竟然都不知道这小家伙已经不知不觉的来自己肚子里已经有三个月了。 若不是昨晚突然觉得头晕恶心,恐怕还要再等上一个月才能察觉到这小家伙的存在。 第六百五十四章: 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等众人从喜悦之中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离开公寓整整一个晚上了。 昨夜陆宸鸿推秦思雨的事还不算个完,但是今天得到了这么好的消息,他们也不想在于秦听澜母子多计较了。 又生怕那个陆宸鸿不知轻重,不小心误删了郑羽菲,那可就大事不好。 所以等秦思雨也朦朦胧胧的从梦境中醒过来之后,他们就直接离开了医院。 把宋慧玲送回了公寓那边以后,秦楮墨和郑羽菲二人并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回到了郑公馆。 一路上秦思雨便感觉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之间氛围不是很对劲,秦楮墨一直沉默无语,但是脸上的笑意却是藏也藏不住的。 郑羽菲更是喜形于色,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秦思雨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试探着开口。 “妈妈,你是准备给我生个弟弟妹妹了吗?” “啊?”郑羽菲诧异的转过头来。 她还没有来得及告诉秦思雨呢,这孩子是怎么猜到的? “你怎么知道的?” 竟然是真的!他昨夜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几句,还以为是做梦,竟没想到…… 秦思雨转了转眼珠,忽然高深莫测的笑了一下。 他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因为我和弟弟妹妹有心灵感应啊。” “你这孩子。”郑羽菲被秦思雨给逗笑了,她伸出手来,在秦思雨的鼻子上轻刮了一下。 “妈妈现在确实怀了小宝宝,只是妈妈也不知道这个是弟弟还是妹妹。不过你放心,无论是弟弟还是妹妹,思雨都依旧是妈妈心中最好的孩子。” 秦思雨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这个即将出生的宝宝可能会分走父母对自己的爱,反而是满脸憧憬。 “无论是弟弟还是妹妹。只要有人能陪我玩儿就好了。” 郑羽菲哑然失笑,在秦思雨成长的这些年里,她几乎没怎么参与过。 秦思雨一直都是由秦楮墨带大的,可是秦楮墨大多数时候又都忙于工作,所以秦思雨打记事起就一直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如今有一个孩子也好,至少秦思雨以后就不会是自己一个人了。 郑羽菲心中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她一下一下摸索着自己的小腹。 之前以为自己的身体已经虚弱到如此地步,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怀孩子了。 而且他们已经有了秦思雨这么古灵精怪,又乖巧懂事的一个孩子,也从来没有想过再有一个小朋友。 但是孩子来了就是缘分,郑羽菲好好养着,把它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就是了。 那边的宋慧玲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和秦听澜约法三章。 她首先就是把郑羽菲现在身怀有孕的事告知给了秦听澜,要她家庭内部出了问题后,,自己先想办法解决不要大事小情的都要去麻烦郑羽菲和秦楮墨。 郑羽菲现在有了孩子,经不起折腾,秦楮墨又要忙着照顾她,根本无暇理会秦听澜。 宋慧玲这么做,同时也是给了秦听澜一个警告。 既然现在回国是为了投奔他们,就不要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至于对陆宸鸿的教育方面,如果秦听澜能管,那她便自己管。 如果她管不了,需要别人帮忙管的时候,就不要总是想着插手。 秦听澜心中不大痛快,但是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她只能答应下了宋慧玲说的话。 有着宋慧玲在中间拦着,秦听澜那边总算是清静了几日。 难得秦楮墨和郑羽菲二人不用整天出去忙碌,便窝在了郑公馆,难得清闲了几日,也终于从喜悦中回过神来。 秦楮墨算计着日子,郑羽菲现在肚子里怀着的这个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刚好是他们在夏威夷重逢,相认后有的。 原来有关于那重逢的厚礼,早就在悄然之间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只是他们刚刚意识到罢了。 但提起夏威夷,就不得不谈一谈另外一件事了。 郑羽菲近些日子以来总是只觉得自己好像是把什么事情给忘了,直到秦楮墨提起这孩子可能是在夏威夷的时候就怀上了,郑羽菲才骤然想起来那些被她抛诸脑后的事。 陆子辰和忠叔相继被判了死刑,他们所做的那些事也算是了结了,但是不代表着他们造成的影响会就此消失。 陆子辰和忠叔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的被捕,除了沈一沈二的慷慨献身以外,还少不了顾北陌的帮忙。 可是他们回国之后,别说是只见过寥寥数面的顾北陌了,就是顾南辙也一直都没有过消息。 秦楮墨知道夏威夷那边还有许多事需要他们去处理,对于他自己而言,顾南辙没有消息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久而久之的,连秦楮墨自己都把这件事给忘了。 这会儿突然提起,秦楮墨也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 是啊,算起来,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和顾南辙子联系过了。 他连忙掏出手机来,想拨通顾南辙的电话。 可是那边只传来了嘟嘟的忙音,提示音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通电话。 秦楮墨的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了起来,一开始顾南辙说夏威夷这边的事可能是有些麻烦,所以就先不要联系。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这会儿联系他,却连半点回信都没有了。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都难免有了揣测。 秦楮墨站起身来,捡了自己的大衣披在身上。 “我去趟月景渊那边,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着,等我回来。” 郑羽菲心下了然,她对着秦楮墨点了点头。 “那你注意安全。” 秦楮墨俯下身,迅速的在郑羽菲的唇瓣上吻了一下,便匆匆忙忙地转身走了。 也不知是他们最近的日子过的实在是太平静了,还是被新婚的喜悦给冲昏了头脑,竟然把那些还没有解决的重要大事都给抛之脑后。 秦楮墨记得,他回国之前就把那尊玉佛寄给了月景渊。 但是还在夏威夷的时候,苏杨子就曾经对他说过,那尊玉佛既然如此珍贵,却还是流落海外,这其中必定藏着什么秘密。 第六百五十五章: 老朋友归来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否则陆子辰为什么不在出逃的时候把那尊玉佛带走,而是选择藏在了别墅内? 所以秦楮墨把玉佛寄回国,想让月景渊看看这到底有没有问题。 之后月景渊也给过回话,但只是含糊不清的说了两句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但是此时此刻,这些东西被旧事重提,秦楮墨也不得不在乎起来了。 他驱车迅速赶往了月景渊的宅子,谁知道院子里倒是热闹的很。 除了月景渊一家子以外,苏杨子和Natia竟然也在,他们俩是带着孩子来的。 那两个孩子被苏杨子和Natia二人养的白白胖胖,在该走路的时候学会了走路,该说话的时候学会了说话,现在已经开始叫爸爸妈妈了。 圆圆要比较两个孩子大上个四五岁,但她一点也不觉得这两个咿呀学语的小弟弟无聊,反而和他们玩的开心的很。 这会儿春天到了,柳树开始抽芽,草地也早已绿油油的一片。 三个孩子便被大人们放养在了草地里,任由他们玩耍。家长们则是坐在了一边,正一边喝着茶,一边不知在聊着什么。 月景渊先看到了正向自己走来的秦楮墨,他率先站起身来,对着秦楮墨招了招手。 “真是有口福啊,这边下午茶刚刚准备好,你就来了。” 秦楮墨对月景渊点点头,又转过去对苏杨子挑眉。 “您二位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从前秦楮墨有为二人互相引荐过,但他们二位不过点头之交,后续似乎也没有什么深刻的交流。 而这几个月以来,秦楮墨一直忙着自己的婚礼,也没有什么时间和这几位老朋友叙旧,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几个关系变得要好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整日谈天说地的都谈一些什么,秦楮墨在心里有些酸溜溜的想到。 月景渊笑着拍了拍秦楮墨的肩膀,“好了,你可别在那里吃味了。我们两家现在可都是有孩子的人,自然是要交流一下育儿的经验。毕竟我们可没有秦大总裁这么细心,一个人也能把孩子给带大。” 秦楮墨撇了撇嘴,任由着月景渊拉扯着他坐在了苏杨子身边的位子上。 他随着苏杨子的视线一起向草坪那边望过去,那三个孩子正玩儿的酣畅淋漓。 大人们也是喝喝茶,悠闲自在的聊着天。 这样一副情景,看上去倒真让人觉得其乐融融,是个好久没有见到的温馨景象了。 秦楮墨看了一会儿,嘴角也不自觉的带了笑意。 他缓缓转过头来,“对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给你们,我夫人又怀孕了,恐怕你们这下午茶阵容又要壮大了。” “真的?”苏杨子惊喜的说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这么突然?” 坐在一旁的月景渊看热闹不怕事大一般的出来打岔,“诶!苏警官,你注意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孩子呢。” 苏杨子转头恶狠狠的瞪了月景渊一眼,“你不说话能死吗?快闭上你的嘴吧!” Natia坐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他们,这才找到开口的机会。 “那这对你们来说还真的是个天大的喜事呢,咱们这个圈子里,从我师妹之后就再也没谁生过孩子了。秦先生,您可得好好把夫人给照顾好了。” “那是自然了。”秦楮墨含笑点头。 “那你们好好聊吧,我去给你们添一些点心来。”Natia知道秦楮墨这么匆匆忙忙,连招呼都没有来得及打就跑来,一定是有什么话想和他们说。 自己不方便在场,边找了个由头想走。 她站起身来,忽然又想起了点什么。 “哦,对了,秦先生,有一个你的好朋友回来了。” 秦楮墨挑眉,“谁呀?” “这不就来了吗?”Natia对那边使了个眼色。 正说着呢,那边就走出一个熟悉的人。 秦楮墨转过头,看见那道身影的时候,就不自觉的站起身来。 一年多不见,他原本就瘦削的身材好像更加弱不禁风了。 想必这一年在英国,也不算是养尊处优,整日殚精竭虑的,熬的是自己的心血,把整个人都给熬的憔悴了。 秦楮墨大步走上前,注视着有些差异的苏哲。 他接过了苏哲手中端着的茶盘,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拍。 “你回来了。” 苏哲这才回过神来,他对着秦楮墨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 这下子,他们这一行人算是聚齐了。 虽然在最开始相识的时候,他们没有想过彼此会成为朋友,甚至也认定了这一生都不会有什么交集。 但是命运弄人,有的时候也不一定是一个坏事。 在一起抱团取暖,暖着暖着,就走到了一个阵营里。 苏哲这一年以来一直在英国,停留在自己父亲留下的那所庄园里。 曾经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苏哲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 他就是一个不可一世的大少爷,纨绔中的翘楚,根本无需理会世事,也无需考虑自己未来的前途与命运。 但是命运的改变往往就在一瞬间,是他自己的父亲把事情做的太绝,把自己逼上了绝路,整个苏家都跟着跌宕起伏,四分五裂。 苏哲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后来,和秦楮墨这个本来应该是仇人的人成了朋友,常年停留在云南,和秦楮墨合作着一起经营着烟草生意。 可是这生意却在一年前戛然而止,他匆匆赶往英国,为的却是替自己的父亲擦屁股。 想来人这一辈子还真的是说不准的,谁都不会想到前一天还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如同蝼蚁一般的人,第二天就会腰缠万贯,瞬间就站到了金字塔的顶峰。 苏哲细数了苏先生当时留下来的遗产,竟发现比自己想象的要多的多。仅仅一个庄园所值的价位,就在苏哲无法想象的范围内。 更别提他在国外这么多年,发了那么多的不义之财。 那些留下来的东西数不胜数,更让苏哲感到惶恐。 突然身价过亿的苏哲并未感觉到喜悦,他只觉得惶惶不安。 不过幸好有人替他解决掉了这个隐患。 第六百五十六章: 亦真亦假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忠叔在夏威夷的矿场被顾北陌炸掉了,但这矿场原本不是属于忠叔一个人的,也有苏先生的一半。 之前苏哲细数了苏先生留下来的那些遗产后,就一直隐隐担心那个矿场会出问题。 果不其然,矿场被炸之后,警察仔细去调查,发现这里面竟然藏着大量走私来的物品。 那些玉石倒是不值一提,因为忠叔不会把玉石那么脆弱的东西放在矿场里面。 但真正让人胆战心惊的是,里面除了玉石之外,还藏着大量的枪支与毒品。 顾北陌这一炸不要紧,竟炸出了这么多的秘密,甚至还无意间替苏哲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他毕竟只是接手了苏先生的遗产,并没涉及其中,所以最后苏哲只出了一半的财力,去安抚那些遇难矿工的家属。 之后就匆匆卖掉了庄园,带着一大笔钱回到了国内。 正巧他今天刚刚回国,原本是想先见一见月景渊,然后再去找秦楮墨的,谁知竟然就在这里撞上了。 或许是上天注定,也是心有灵犀,他们三个人终究是要在今天碰上面的。 “还是要恭喜你啊。”秦楮墨说到,“继承了你父亲的遗产,以后的日子也不用总是殚精竭虑的呀,你倒也算是卧薪尝胆,熬出头来了。” 苏哲苦笑着,“这遗产,我宁愿没有。” 他这些东西来的不光彩,虽然不是苏哲的所作所为,但毕竟苏先生是他的亲生父亲。 这些钱财他攥在手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安心。 所以他正准备着找个机会,把大部分都捐出去,剩下的留着够自己生活就可以了。 秦楮墨明白苏哲经历了这么多,早就视金钱如粪土,那些身外之物有与没有,或许也不那么要紧。 他了然的点了点头,不管做什么决定,只要是苏哲认为是对自己好的,秦楮墨就都支持他。 一年前,为了解救赵洛滨,也为了抓捕陆子辰,他们让苏哲亲自去接发了自己父亲的罪行, 现在想来,秦楮墨依旧觉得愧疚。 原本以为苏哲能和过去彻底斩断,可是因为那突发的事件,又不得已逼迫着苏哲和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建立了微妙的链接。 或许苏哲这一辈子,都会因为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而抬不起来头。 虽然外人并不知道这其中隐藏着的秘密,可只要苏哲记着一天,他就会不好过一天。 秦楮墨叹了口气,老天爷俯首看着他们这些肉体凡胎,就像是他们坐在电影里,看一出好戏一样。 冥冥之中那双大手轻轻一推,他们这些人的命运就可逆转,这是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事。 “所以今天你来,也是因为他回国了?”秦楮墨转过头对苏杨子问到。 他就知道,苏杨子和月景渊这次见面绝对不只是交流育儿经验这么简单。 苏杨子点了点头,“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本来是想一起去拜访你,再把这些事说给你听的,可是你自己赶着就来了。” “哦?”秦楮墨眉头微挑,“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二人对视一眼,彼此都心知肚明,他们想说的是同一件事,便是那尊神秘的玉佛。 “这里不方便,不如都和我一起去古董店吧。”月景渊主动站起身来。 一行人上了车,赶往了月景渊在市中心的古董店。 这古董店依旧如往昔一般,虽然身处人海如潮的最中心地段,可依旧门庭冷落,看上去萧条极了。 但是秦楮墨却知道,月景渊开这家古董店原本就不是为了卖东西的。 其实他开这家古董店的意义,和忠叔在夏威夷的那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里面多半是他们私人的收藏品,但区别在于,月景渊的收藏品是可以摆在货架上,任由别人观赏的。 但忠叔的那些却只能藏在地窖里,上不得台面,或许一辈子都见不得光。 但是唯独一件东西被月景渊小心翼翼的锁了起来,便是那尊玉佛。 他带着众人来到了古董店的里间,里间是一个办公室,设计的古香古色的。 两侧有柜子,每个柜子上都各有一个清朝时期流传下来的花瓶。 但是这柜子的精妙之处却不仅仅在于表面上所看到的,而是在于里面。 月景渊打开了柜子门,只见里面空无一物。 可是他伸出手,在柜子靠里的一侧轻轻按了一下,那原本靠墙的一片柜子板竟然自动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保险箱,月景渊按了密码,从里面拿出一尊巨佛来。 秦楮墨在一边看的瞠目结舌,“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呀?” 月景渊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本也只是摆设罢了,这外面的收藏品金贵归金贵,但也不过是消遣的玩意儿罢了。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能值得我把他这么小心翼翼的保存起来,直到你把这件玉佛拿回来给我。” “它有什么问题吗?”秦楮墨疑惑的问道。 月景渊小心翼翼地把那玉佛放在了办公桌上,指给秦楮墨去看。 “这玉佛从外形,以及质地上来看,的确是曾经我非常中意的那尊。可我仔仔细细的查过之后,才发现不止于此。” “莫非是个假的?”秦楮墨挑眉问道。 月景渊点头,“他确实是个假的,但此假,非彼假。” 这倒是让秦楮墨有些听不懂了,如果是个假的玉佛,月景渊何苦把它如此精心的收藏起来。 但是片刻间,秦楮墨却忽然恍然大悟,接着月景渊说的话,也恰好印证了秦楮墨的猜想。 “同样的两尊玉佛,成色,质地都差不多,但是只有行家能看得出来,现在我们手里的这一尊,比我曾经见过的那尊玉佛的质地要更加上乘。” 也就是说,曾经月景渊见过,并且被众人哄抢的那个,才极有可能是个赝品。 可是一个赝品,真的有必要用那么好的玉石来雕刻吗? 一真一假,也是亦真亦假。 打造这两尊玉佛的人,究竟想表达出什么意思来? “所以,为了追寻这两尊玉佛的真相,我又去重新调查了当年走私团队的往事。”苏杨子站了出来,对着秦楮墨缓缓说道。 “你我二人都知道,当初陆子辰一直以为自己是借着沈露露的手才能参与进这些生意中类,但实际上,背后接洽的人早就被Yuri暗中换掉了。” 第六百五十七章: 很多真相还不清晰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藏起真的玉佛,放出假的玉佛,究竟意欲何为? 很多事情,真的如同他们表面上所知道的那么简单吗? 既然他们眼前放着的这尊玉佛是那个更好的,那为什么它后来又要流落到慈善拍卖会上? 月景渊曾经惊鸿一瞥,十分中意的那尊玉佛现在在谁的手里? 等等,秦楮墨忽然想到了什么。 苏杨子后来之所以能够破获忠叔的那么多秘密,离不开Yuri偷偷藏在那个赝品玉器里的计划书的帮忙。 而之前苏杨子就一直有些想不明白,据陆子辰所说,Yuri只去过那个别墅一次。 所以后来Yuri之所以能把那个玉器换成假的,很大概率是在那隔衣那批玉器被送进别墅之前,就被Yuri偷偷换掉了。 苏杨子猜测,这时间大概应该是在何江海去世之前,那想必Yuri早就在暗中观察了沈露露,她知道沈露露什么时候会对陆子辰与何江海下手,所以她提早做好了准备。 但之所以在最后能引导众人解破迷局的,全凭着Yuri日记本里留下的那一句话。 变奏为春,也就是偷天换日。 那么有没有可能,Yuri所谓的偷天换日并不仅仅是藏匿着她遗书和所有计划那个玉器呢? 有没有可能,这尊玉佛身上也藏着重大的秘密? 这也是苏杨子最为怀疑的一个地方,他很好奇,Yuri究竟是怎么做到把背部接洽之人全部换成了另一批,却能隐瞒陆子辰那么多年不被发现呢 这背后一定还存在着许多没有被苏杨子挖掘出来的真相,从前他就隐隐有预感,这些事绝对不会因为陆子辰和忠叔现在已经身死而就此结束,或许未来,他们还能知道很多真相。 毕竟忠叔在临上刑场之前,忽然莫名其妙的对着大家说了一句。 “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或许忠叔这句话只是为了让他们心里膈应,以后但凡有半点风吹草动,都会联想到忠叔。 要么,他说的就是真的,毕竟谁也保不准他在外面没有余下的势力存在。 但提起这,秦楮墨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我姐姐回来了。”她突然冷不丁的提了这么一句,惹得众人纷纷侧目,不知道为什么秦楮墨会提起这件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但唯独月景渊十分淡定,他对秦楮墨点点头,“有所耳闻。” 秦楮墨诧异的转过头去,“这件事你怎么听说的?” 月景渊耸了耸肩,“你之前提过你姐姐要离婚了,而且很不巧,那天你那外甥在外打架斗殴的时候,我刚好也在那边谈客户,恰巧路过就撞见了。” 这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呀,秦楮墨无奈的想着。 还是这个世界太小了,不过幸好那天撞上他们的人事月景渊,若是换做了某个心思多,又爱扯老婆舌的,把他们家这点家丑给宣扬出去,往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连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都教导不好,如果传扬了出去,见客户时该怎么解释? 但秦楮墨提起姐姐回来这件事,本意并不在于和他们闲聊,而是想谈一谈自己那个只有当天下飞机时见了一面,之后就再也没有影子的姐夫陆东锦。 “你们说,美国的赌场一般都开在什么地方?” 月景渊挠头,“那地方可就太多了,美国有很多个州赌场都是合法的。但即便在不合法的地方,也和我们国内一样,有很多地下赌场。基本上是民不举官不究,你想问的是哪一种?” 秦楮墨想了想,回了月景渊一句,“贵族。” 月景渊险些拍腿笑出来,“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贵族不贵族的。不过你要这么说,我大概也明白可,你要问的是高端赌场吧?那么这样的话范围就可以大大缩小了,拉斯维加斯州有一个知名赌场,去的也都是各界的高端人士,不过话说回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秦楮墨的脸色有些阴沉,“我那好姐夫在美国涉嫌赌博,家产都快被败光了,所以他们一家子才匆匆赶回来,现在正闹着要离婚。” “还有这样的事……”月景渊摸索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我看你的意思应该不只是想说你姐夫参与赌博的事吧?” “那是自然。”秦楮墨点了点头,“我的姐姐在国外有一个后爸,是一个知名富豪。虽然名义上我姐姐只能叫她亲生母亲姨妈,但是也算是沾了她后爸的不少光。所以我想着,我那位姐夫即便是去赌博,想必也会借着姐姐后爸的名义去高端的场合吧?” 能开赌场的,非富即贵,如果只手遮天来形容,还得算是小了点。 二人对视一眼,月景渊忽然明白了秦楮墨的意思。 其实无论有钱人再多,能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也就那么几个。 忠叔之流属于后起之秀,虽然不算是站在顶峰上,但曾经能在夏威夷有一片天地的,也绝对不是什么小人物。 秦楮墨是在怀疑忠叔横行霸道这么多年,险些把夏威夷当做自己的半壁江山,应该不仅仅是靠走私玉石来的那些钱发家的,或许还有别的呢。 “不会这么巧吧?”月景渊有些惊讶的说道,“你怕不是想错了,就算忠叔当时势力再大,还能把手伸到旁的地方吗?再说了,现在人已经死了,你再想去探求这些真相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既然你姐夫现在已经赌的快要倾家荡产,你还不如想想办法,看看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对你姐姐好一些。” 秦楮墨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也或许是我们想多了吧,苏杨子,你们干什么呢?” 秦楮墨和月景渊交谈了片刻,也没有留意到那边的动静。 再转过头来,就发现苏杨子和苏哲二人都凑到了玉佛那边,正盯着那玉佛仔仔细细的研究着,也不知道能看出个什么花样来。 “喂,和你说话呢。”月景渊把胳膊搭到了苏杨子的肩膀上。 第六百五十八章: 怀璧其罪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苏杨子研究的入迷,并没有听到月景渊说的话。 月景渊干脆勾着苏杨子的脖子,把她拖过来。 苏杨子这才回过神,他有些不悦的瞪了月景渊一眼。 “干嘛呀?” “和你说了这么久的话,你也不理人,你说干嘛?”月景渊耸了耸肩,“外行人,你能研究出来什么呀?” “我当然是个外行人,看不出来什么东西,但你觉得他也是吗?” 苏杨子撇了撇嘴,视线扫向一旁正认真盯着玉佛的苏哲。 秦楮墨和月景渊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认识苏哲这么多年了,可没听说过他对这些东西还有研究啊。 看这苏哲研究的如此认真,众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或许苏哲真的能看出什么来呢? 过了片刻之后,苏哲才后知后觉地开口。 “我也并不是很懂这些东西。” 众人刚才认真的大气都不敢出,这会儿听了苏哲突然说的这一句。都猛的突出了一口气。 月景渊兴致缺缺的翻了个白眼,“还以为你懂呢,白激动了半天。” “但是……”苏哲却突然话锋一转,众人的心又立刻悬了起来。 只见他把那尊玉佛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然后把底座面向众人,让他们来看。 “你们看这里,是不是有一抹红?” 苏哲要是不说,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那一抹红确实是太过不显眼的,月景渊拿了放大镜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通之后才发现确实有苏哲所说的那一点异常。 “这是……”月景渊有些诧异地问道, 这么多年来,他也算是见过不少的玉石。不能说是太专业,但也是半个专家,但这样奇怪的玉石他还从来没见过。 要知道,这玉佛通体碧绿,这一抹红身在其中,竟然有些发黑,看上去格格不入。 月景渊越看越觉得扎眼,曾经没有注意过的突然留意到,就总是觉得格外跳脱。 “是血。”苏哲说道。 他把那通体碧绿的玉佛捧起来,借着阳光仔仔细细的看。 “我想你们都应该听过和氏璧的传说,传闻中,和氏璧光洁无瑕,价值连城。卞和为了和氏璧,被砍去双脚,后来才让和氏璧得以闻名,但和氏璧究竟存在与否,没有人任何人知道。” 苏哲这段话说的莫名其妙,月景渊和苏杨子听的云里雾里,但清楚却听懂了。 他缓缓开口,“但其实,和氏璧究竟存不存在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这其中的另一种关窍。” “是了。”苏哲点头,“和氏璧并非无暇,它染了卞和的血,怎么可能无暇?” 月景渊总算明白了,和氏璧能被世人看出价值,是因为卞和失去双脚,怀玉痛哭。 而眼前的玉佛上面那一抹红,正印证了这玉有多么的价值连城。 被无数人的鲜血染过,怎能不金贵? 难怪赝品都要用如此上乘的玉石来雕刻,原因竟然在这里。 但这一抹红的真正意义,未必在于凸显它的价值,在苏哲看来,这里面还有另一层意思。 秦楮墨替苏哲把话说出来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众人陷入了沉默,这玉佛来历不明,有人通过真假玉佛留下线索,就是一定代表着这其中有很多藏的更深的秘密,但这秘密一定与走私案件有关。 要想追查,恐怕要把很多年前的往事翻出来。 苏哲有些心情沉重的放下了玉佛,“自你把他从保险柜中拿出来的第一刻起,我就觉得眼熟,直到刚才仔细看了,我才发现我见过。” 竟然会这么巧? 众人在心头登时便生出了疑惑,怎么他们这一圈子人里,一大半都见过这玉佛了呢? 如果说是有人刻意把这玉佛丢到了他们的身边,那也不大可能。 因为月景渊见到这玉佛也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就更别提苏哲。 他若是见过,那时间一定会更早,至少是在他的家族败落之前。 总不可能有人提前那么多年就做好计划吧? 那么或许真相只有一个,就是那背后的推手,就在他们的附近,甚至和他们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人都见过这尊玉佛。 该解决的事没有解决,反倒让其他的烦恼徒增了一大堆。 秦楮墨这才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他原本是打算拜访了月景渊之后再去找苏杨子的,正巧他们正在一起,就两件事一起问了吧。 现在玉佛的事算是理不清,那么另外一件事秦楮墨总要了解一些。 “林筱儿和顾南辙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杨子的面色看不出是喜是悲,他只是对着秦楮墨摇了摇头。 “你放心吧,他们二人都没事。只不过现在顾北陌的形势不大好,他们两个人正忙着想办法,想着怎么才能把顾北陌取保候审呢。” “取保候审?”秦楮墨惊讶的反问道,“他什么时候被抓进去的?” “他被抓进去,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苏杨子叹息一声,“更何况他根本就是自首的,其实说起来这些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完全是为了帮我们这个忙,才把自己的后半生都给赔了进去。” 秦楮墨沉默了,其实在最后那段时间,他一直想问一问顾北陌,为什么要参与进一件和他丝毫没有半点关系的事。 忠叔已经主动抛弃他了,他完全可以和过去的那些事告别,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总之又不会有人来揭发他,他也实在是没有做过什么,安安稳稳的把自己这后半生走完不好吗? 可是顾北陌偏偏在最危急的时刻站了出来,然后以一己之力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他的出现显得格外途无忧,莫名其妙。可是回想起来,又让人觉得似乎是理所应当。 但是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去问顾北陌这些事,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考虑过顾北陌的心情。 现在想想,总是觉得心里不大是滋味。 如果自欺欺人的说,可以把顾北陌后来的所作所为解释成他不忍心让自己的弟弟难过,所以去帮他这个忙。 第六百五十九章: 她也可怜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实际上真的是如此吗? 顾北陌这个人当真是一个矛盾体,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只是所有人都顺着顾北陌推他们的方向走了出来,唯独把他一人留在了那荒无人烟的原地。 “那顾北陌他……” 苏杨子再度对秦楮墨遗憾的摇了摇头,“炸了一个矿场,砸了一个古董店,想把他保释出来怕是难了,现在顾南辙和林筱儿能够争取的,也就是看在顾北陌将功赎罪的份上,让他少判上几年。” 众人一度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之后,秦楮墨才心情沉重的对着众人打了声招呼。 “那我就先回家了,羽菲还在家里等我。” 这些事如果再说下去,只会更加让人心情烦闷,便都不约而同的不再提了。 郑毅去了海外谈项目,郑母也跟着去了。 秦思雨美其名曰不想打扰爸爸妈妈的二人世界,死缠烂打的和郑毅一起走了。 所以一时之间,原本热热闹闹的郑公馆倒显得有些凄凉了起来。 可秦楮墨刚一推开门却,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饭菜香味儿。 郑毅这段日子不在郑公馆。所以也不需要太多的仆人,大多数的都被他放了假。 做饭的是谁,可想而知。 秦楮墨连忙放下自己的公文包,脱了大衣,匆匆忙忙的走进餐厅。 他正撞见郑羽菲指挥着佣人帮自己把汤汤水水的端出来,秦楮墨连忙上前。 “你现在怀着孩子呢,怎么还做这些事?你快去一边休息,我来吧。” 秦楮墨说着就挽起了袖子,准备帮郑羽菲。 郑羽菲笑呵呵的拦住了他,“都已经结束了,你还是坐下准备吃饭吧。再说了,做饭也不是什么体力活,孕期也是要多加运动的嘛。” 说来也是,当初怀秦思雨的时候,两个人还都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也不懂怎么在孕期保养好身子,一切都是按教科书上来,书上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而且郑羽菲且怀孕前期的时候,因为和家中的矛盾险些流产,秦楮墨对郑羽菲更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所以以至于孕期缺乏运动,生孩子的时候就发生了难产,险些一时两命。 虽然那已经是八年多之前的事了,但是如今回想起来,秦楮墨还是觉得历历在目,便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也只好乖乖听从郑羽菲的吩咐坐在了椅子上。 佣人们陆陆续续的把饭菜都从厨房里端了出来,秦楮墨一看便知道这都是郑羽菲亲自下厨做的。 郑羽菲坐在了秦楮墨的对面,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我最近记忆恢复的越来越多了,今天早起时突然想起我们大学刚刚毕业的时候,你在创业,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我就在家里做了饭给你送过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餐盘向秦楮墨那边推了推。 “你尝尝,和当年还一不一样?” 秦楮墨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着,忽然,他觉得自己的喉头狠狠的堵塞了一下。 那是一种想要哽咽的感觉,眼眶也不自觉地开始发红。 这样熟悉的味道,秦楮墨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了。 他好怀念当初,怀念那个二人并肩在一起,苦日子也能过成蜜罐儿一般的时候。 如今兜兜转转,再回头时发现郑羽菲就在自己的身边,她的肚子里又有了他们二人共同的骨肉。 一切好像都变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过。 秦楮墨僵立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作。 郑羽菲见他发愣。便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发问。 “是不好吃吗?” 秦楮墨这才回过神来,他放下筷子,站起身来走到郑羽菲身边,然后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很好吃。”秦楮墨低声说道。 他把郑羽菲抱进怀里,与她耳鬓厮磨。 “就和我们当初是一样的。” 郑羽菲愣了一下,复又明白了。 她微微一笑,拍了拍秦楮墨的手,示意他安心。 “从今往后,我就一直在你的身边,不会让你再找不到我了。” 一旁的佣人看到二人如此亲密的模样,便也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有一些在正供暖工作过很多年的老人是眼见着这两个人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的,虽然他们私心里更加偏袒自家小姐,但是看到女婿如此爱重自家小姐,就也不得不敬重他三分。 二人沉默着,都没有开口说话,可是却并不觉得尴尬。 仿佛只要这样互相依偎着坐着,就能天荒地老,一直到霜雪满头。 可是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却打破了这样的宁静,秦楮墨有些不悦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来,可看了一眼后,却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是顾南辙。 秦楮墨连忙接通了电话,“谢天谢地,你总算是有消息了。” 对面的顾南辙声音有些嘶哑,听上去应该是生了很严重的火。 “我和筱儿明日回国,你能来接一下我们吗?” “当然可以了。”秦楮墨一口答应了顾南辙请求。 可是顾南辙却打断了秦楮墨的话,“你们要做好准备,筱儿她……现在情况不大好。“ 精通不大好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只听着顾南辙那声音嘶哑的一句话,就让秦楮墨觉得有些隐隐的胆战心惊。 这几个月,夏威夷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傍晚,他们在机场接到了林筱儿和顾南辙。 郑羽菲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后才来的,她恢复了全部的记忆之后,才觉得在夏威夷那几个月实在是太过于荒谬。 她被陆子辰使用了药物,失去了全部的记忆。 而那个时常被她关怀的女孩子,竟然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郑羽菲也是花费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可等她把一切都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国内了,想想再去找林筱儿算账,也觉得没意思。 之后又过了几个月,随着郑羽菲记忆的一点点恢复,她心中也逐渐释然了。 林筱儿也可怜,这一辈子几乎也没怎么为自己而活过。 第六百六十章: 失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或许他们因为往事一辈子都不会成为朋友,但是郑羽菲心中对林筱儿的怜悯却没有少半分。 尤其是在秦楮墨提及林筱儿的情况不大好时,郑羽菲就更不忍心了。 他最终还是决定亲自来机场接他们,不管怎么样,也是自己曾经真心关心过的女孩子。 或许一辈子都无法选择原谅,但不提往事,彼此都会好过很多。 只是郑羽菲也没有想到,再次见到林筱儿时,她会是这般模样。 她的样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远远看上去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只是更瘦了一些。 顾南辙一直紧紧的牵着她,似乎是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林筱儿就丢了似的。 郑羽菲看到这幅情景时,还忍不住想要发笑。 看来顾南辙是真的很在乎林筱儿,阔别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重逢。 要是再放手,才是让人意想不到呢? 可谁知道等林筱儿走进了以后,郑羽菲竟然发现她面庞呆滞,目光空洞,正在无意识的咬着自己的指甲。 郑羽菲的时间缓缓下移,落在林筱儿那十根被自己啃的光秃秃,鲜血淋漓的手指上。 顾南辙显然是想拦着林筱儿的,可是他拦不住,就只能用着沉痛的目光看着林筱儿伤痕累累的手指。 而林筱儿一边啃着手指,嘴角还一边流着口水,看上去和一个痴呆儿童没有半分区别。 郑羽菲心中大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仅仅三个多月的时间,林筱儿到底经历了什么? 顾南辙不是陪在她身边吗?为什么林筱儿又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顾南辙牵着呆滞的林筱儿走上前来,面色凝重地对着二人点了点头。 “多谢你们来接我。” 秦楮墨也是被林筱儿的样子给吓了一跳,虽然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也没有想到再相见时会是这样的一幅场景。 他连忙给二人让开一条路,让他们从出口走出来。 随后才走到顾南辙的身边,追问他。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 顾南辙脸上的悲伤溢于言表,他嘴角向下撇,让人看上去竟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这这事情,还要从两个月前说起了。 忠叔被捕,所有事都算结束,秦楮墨和郑羽菲一行人自然要回国,但他们刚回国的第二天,留下来整顿的顾南辙就收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顾北陌被捕了,而且是自首。 他的被捕毫无悬念,却还是打的顾南辙一个措手不及。 顾南辙不是没有预料到过这一天,可他不敢想,所以一直借着收拾烂摊子为由麻痹自己。但他之所以不和秦楮墨等人同行一起回国的原因,他不说,可林筱儿却看的清秦楮墨楚。 顾南辙是不敢回国,生怕自己一走,就没有人管顾北陌的死活了,但他也不敢去打探顾北陌的消息。 阿方早说过顾北陌会去自首的事,但顾南辙蒙骗自己,不敢相信,甚至还自欺欺人的认为顾北陌算是为民除害,警察们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他还寄托于苏杨子,认为苏杨子会帮忙作证。可他忘了,这群人被他一一送回国内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帮他。 矿场是顾北陌炸的,古董店是顾北陌砸的,这桩桩件件,没有一件事冤了顾北陌。 更何况忠叔的被捕涉及到走私案,这场走私案牵连了几国的人,这对那座城市,乃至整个夏威夷州来说都是一个莫大的耻辱。 忠叔权势滔天的时候,不乏有上流社会的那些人前来阿谀奉承,盼着份上一杯羹。可出了事就你推我退,那些称兄道弟过的人也联合起来要求严惩忠叔。 可是忠叔已经被引渡回国接受制裁了,怎么办?这些事,总要推一个人出来。 顾北陌毫无悬念,成为了众矢之的。 其实他做的事,是错,但也并非错了。 他没错在替很多人除掉了一个罪孽,错却在于,那矿场被炸时,丧生了那么多条命。 这些人命应该算在谁的头上,根本就是毋庸置疑。 再见到顾北陌时,距离他被捕已经有两个星期了。 顾南辙通融了很多关系,这才得以和顾北陌见上了一面。 他到了警局,忽然觉得这情景似乎很熟悉。前些日子,秦楮墨被林筱儿冤枉,他也是同样匆匆赶来警局。 但那个时候的顾南辙满心都是卑微,恨不得跪在地上求秦楮墨不要揭发林筱儿,放林筱儿一条生路。 可是如今,他终于保住林筱儿了,可是顾南辙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时间仿佛度秒如年,顾南辙自己都不知道在走廊里等了多久,才能来了身负重重枷锁的顾北陌。 他瘦了,人也憔悴了。曾经最在意外表的花花公子头发被剃平,手腕上带着象征他已经是一个罪人身份的镣铐,身上的囚服还算是整洁,但因为顾北陌消瘦许多,那袖口被风一吹就猎猎作响。 顾南辙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急切的拉住了顾北陌的手。还没来得及说话,顾南辙就哽咽了。 “为什么?”这是顾南辙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他以为……他以为顾北陌能这么做,就是想好了退路,他以为顾北陌能够全身而退的。 是他自欺欺人,是他自己不肯承认顾北陌破釜沉舟了一回。谁能相信,一个劣迹斑斑的纨绔子弟,竟然真的能在什么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去救一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甚至走到最后险些成为仇人的人呢。 可是顾北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对着顾南辙笑了笑,他拉着顾南辙,去会客室坐了下来,这才缓缓开口。 “你看,我如今这样子,不也挺好的吗?”顾北陌透过铁窗去看窗外的阳光,可他似乎对自由毫无向往,好像现在这个样子,才是让他最适应的。 “我这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好事,可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唯独一件,让我内疚至今,就当是我还林筱儿的。” 顾南辙讶异的微微张开了嘴巴,他原以为顾北陌的意思是曾经的那么些年对林筱儿太恶劣,所以觉得对不起她。 第六百六十一章: 车祸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看着顾北陌的表情,却总是隐隐觉得有内情。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我一直以为这些是会被我隐瞒到死,隐瞒到入土那天都,不会对你知会一个字。” 顾北陌的话越说越让人觉得有玄机,顾南哲忍不住皱眉。 他侧耳去听,只听见顾北陌在他耳边低声说。 “其实林筱儿的弟弟,我早就帮她找到了。” 当顾南辙把故事叙述到这里的时候,一旁痴痴傻傻的林筱儿,似乎也听懂了他说的话。 她依旧啃着手指头,可是坐在她旁边,一直试图阻止她的郑羽菲却发现林筱儿的眼眶红了。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接着眼泪就大颗大颗的落下来,砸在她裤子的布料上,印出一个个水渍印。 原来哪怕一个人痴了傻了,也终究还是忘不掉自己最想寻找的那个人。 顾南辙转过头,满含心酸的把手放在林筱儿的头上,轻轻摸了摸。 他像安慰一个孩子似的,把林筱儿抱在怀里,然后才继续对他们讲道。 “哥哥说当年发生的那些事,并不是我知道的这么简单。” 如果一个人想达成自己的目的,却没有任何能力的时候,她会怎么样? 或许选择依靠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对她来说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当年顾北陌和林筱儿苟且在一起,确实是有顾北陌勉强的原因在,但也是林筱儿自己情愿的。 半推半就,在某种意义上就等同于不拒绝。 但是在此之前,还有一些事是顾南辙所不知道的。 然而事情再向前追,恐怕要到更久之前了,久连顾北陌和顾南辙都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时,命运就已经在每个人的人生轨迹上刻下来标记。 等走到那个该有的时间节点时,事情就一定会发生。 初恋或许是每个人都难以忘记的吧? 顾北陌记得,自己曾经有一个很喜欢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出身医学世家,父母曾经都是医生,后来一起合开了一家医药公司。 他记得那个女孩儿的家庭都是十分温馨和睦的,他的父母如此正直,哪怕已经不从医了,但是遇到有需要帮助的人时,还是会不遗余力的出手相助。 当时和顾北陌会面的时候,顾北陌曾经问过顾南辙一句话。 “你还记不记得,在我们两个都还十多岁的时候,曾经有一次从郊外游玩归来后发生了一场车祸。” 顾南辙对于那段经历有些模糊了,或许是因为当时的情况太过惨烈,以至于顾南辙的大脑对他启动了自我保护的机制,让他的那段记忆变得模糊不清。 如果顾北陌不再提及,那么顾南辙毕生都不会再想起这件事了。 那一场车祸来源于他们家车子刹车失灵,坐在副驾驶上的母亲当场被甩了出去,父亲的头也是在方向盘上狠狠地撞了一下,随后就晕了过去。 车子在公路上漂移了几圈,最后甩到了一旁的草地里。 最后撞在了一个大石头上,这才算停了下来。 坐在车后座上的兄弟二人半是受伤,半是惊吓,也都昏迷了过去。 但是顾北陌的意识要比顾南辙的稍微清醒一些,他记得朦朦胧胧中,有一双柔软的手把自己从被撞得几乎变形的车里给拖了出来。 顾北陌想睁开眼睛,看一看是谁救了自己,可是他只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声线,在自己的耳边缓缓说道。 “你不要着急,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那女孩子声音还稚嫩,和他说着同样的中国话。 虽然没有睁开眼睛,看到她的面庞,但是顾北陌心里却涌起了一股暖流。 他还是不顾劝阻,勉强睁开了眼,看到了那女孩儿有些模糊的脸庞。 她大概十三四岁的年纪,生的娇憨可爱。 只是一眼,顾北陌就再也忘不掉她了。 他把头缓缓转向一旁,见到自己的母亲和弟弟已经被安安稳稳的拖了出来,而另外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努力的抢救着他的父亲。 之后,顾北陌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醒来时,就看不到那个把他救出来的女孩儿了。 他们一家子人有惊无险,除了母亲有一些骨折以外,其他人都平安无事,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 但那一次的经历,却让顾北陌毕生都难以忘怀。 他后来回到事发地点,想去寻找一下那个女孩儿。 可是等他回去了之后,才发现那四周根本就是一片荒郊野岭,根本没有人烟。 想必那女孩儿一家也是偶然路过,碰上了他们,顺手就把他们给救了。 后来顾北陌打听了,但也只是知道了有关他们一星半点的信息。 这茫茫人海,想去寻找一个人有多难? 人们都说顾北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他没有心,也不会对任何人用心。 他这一辈子存在的意义,恐怕只有花天酒地,玩弄其他女人的感情罢了。 但是没有人知道,顾北陌的心理始终怀揣着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 即便他已经记不清了女孩儿的长相,可是她温柔的声线却一直深深地印在顾北陌的脑海之中。 顾北陌承认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败坏自己家的家风,挥霍钱财,玩弄其他人的感情。 但在心中的一片柔软之地,还是始终给那个女孩子留下了一个位置。 那个角落里无人窥探,只有顾北陌一个人知道。 虽然这并不能让劣迹斑斑的顾北陌改观他在世人面前的印象,但是顾南辙听到这里之后,却隐隐觉得顾北陌之所以毫无征兆的和他提起这段往事的原因,一定是和后面他要说的有关。 顾南辙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他不敢再听下去了。 可是顾北陌却冷下了一张脸,难得摆出了一副做哥哥的样子,故作严肃的看着顾南辙。 “很多事情即便是不想面对,也必须要面对。如今我已经坦然了,你又有什么可不能接受的呢?” 后来,他们的家中来了一个女孩儿。 她从医学院毕业,刚刚工作没有多久,就敢来顾家面试私人医生。 第六百六十二章: 帮我一个忙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顾北陌当时没做他想,只是瞧着这女孩子,长得楚楚可怜的,胆子也大,觉得好玩儿有趣,就随手一点,把她给留了下来。 那是刚刚二十出头的林筱儿,但是当时顾北陌并没有把林筱儿太放在心上。 对他来说,家里多了一个人只不过是多了一张嘴罢了。 随随便便给她口饭吃,林筱儿就可以安静静的待在顾家宅子里。 虽然她长得俏丽可爱,但是人却闷得很。平日里不大爱说话,顾北陌闲来无事时逗一逗她,就像逗着一条小宠物狗一样,也觉得怪有意思的。 更何况这女孩儿似乎什么都不要,只要给她口饭吃就可以了。 所以顾北陌只当是家里多了一个宠物,没有太过在乎林筱儿的存在,继续出去花天酒地,整日整日地不回家。 可是谁能想到,他这一走倒是给家里的顾南辙创造了机会。 两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整日无事,便在一起谈天说地,久而久之的顾南辙也发现这个看似沉闷的女孩儿其实要比他想象的有趣很多。 他们两个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他们两个有着同样的爱好,他们总是能默契的接住彼此的话梗。 久而久之的,彼此暗生情愫,实在是正常。 如果没有那日顾北陌醉酒,如果没有林筱儿私心里想的那些事,想必他们两个人这年少情意走到现在,恐怕连孩子都有了吧? 只可惜世事无常,顾南辙某次外出聚会,一整夜都没有回来。 就是那一夜,林筱儿正好撞上了酒醉归来的顾北陌。 等到顾南辙回来时,一切翻天覆地。 他和顾北陌狠狠地打了一架,然后拉着林筱儿就要冲出家门。 可是林筱儿却果断的拒绝了顾南辙,顾南辙不明,所以只是诧异的转过头来看着后退半步的林筱儿。 她那动作瞬间就刺痛了顾南辙的眼睛,他颤颤巍巍的开口。 “筱儿,你……” 林筱儿又向后退了半步,“二少爷。我想我们……” 林筱儿垂下了头,“对不起,二少爷,我配不上你。” 年少情深再如何,都斩断了在林筱儿这一句话里。 顾南辙负气离家,拎着一袋子薄薄的证件,跑回了国内之后,整整三年他都没有见过林筱儿。 但是顾南辙也同时错过了后面发生的事,那天顾南辙从家中离开之后,一直冷眼旁观者的顾北陌就站了出来,目光有些嘲讽的飘着林筱儿。 “我还以为你对我弟弟感情有多深呢,想想也不过如此嘛。” 林筱儿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直垂着头。她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许久才缓缓抬起头来。 “我知道,即便你喜欢在外花天酒地,但是也期盼着有一个人能留在家里陪你,对不对?” 顾北陌对林筱儿这句话不以为意,他只是冷笑了一声。 “呵!你以为你是谁呀?别以为和我睡了一晚就能揣测我的心思了。” 林筱儿终于抬起头来,她定定地看着顾北陌,似乎胸有成竹。 “难道不是吗?” 顾北陌想反驳的话语停顿住了,片刻后,顾北陌忽然气愤的摔手离开。 “随你怎么想!” 林筱儿果然如她所说的那一般,每日都乖乖的待在宅子里,等着顾北陌回来。 而顾北陌对于这样的一个转变显然是十分不适应的,他讨厌这种感觉,讨厌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盯着自己的感觉。 虽然他也知道每日醉酒归来后,看到林筱儿打着瞌睡守在沙发上时,心头确实会涌过一股暖流。 但是顾北陌不想承认他竟然有点儿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代替那个把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女孩儿。 原本脾气就不大好的顾北陌变得更加暴躁了,平日里对林筱儿越发的刻薄,言语间尽是羞辱。 甚至有的时候,顾北陌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就会一耳光对着林筱儿扇过去。 虽然每每这样之后顾北陌也会有些隐隐的后悔,可是林筱儿似乎是天生就逆来顺受惯了一般。 她越是窝囊,越是受气,就让顾北陌越忍不住去惹她。 终于有一天,顾北陌忍不住了,他掀翻了林筱儿递过来的热汤碗,任由着那碗里的汤撒了林筱儿满身。 可他眼皮都不抬一下,似乎对林筱儿丝毫没有怜悯。 “你为什么要留在我身边?”顾北陌冷声问道。 他本以为自己强迫了林筱儿,林筱儿会恨死自己。 可是哪里想到林筱儿非但没有恨自己的心思,反而日日都讨好着自己。 林筱儿沉默着没有说话,这下惹得顾北陌更加暴躁。 他猛地一把推开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林筱儿,“你是哑巴吗?你难道不会说话?” 当顾北陌如此质问林筱儿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可是顾北陌硬着头皮继续质问林筱儿,“你说话呀!为什么要留在我身边?你难道喜欢我吗?你难道喜欢一个侵犯了你的人吗?林筱儿,你是有病吗?” 可是当顾北陌把这句话吼出来之后,他就再也说不出来半个字了。 他神情复杂地盯着林筱儿,生怕林筱儿说出喜欢,又怕林筱儿说出不喜欢了。 顾北陌不敢承认,其实他自己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些动摇了。 如果林筱儿说是喜欢,那一直被他好好放在心里的那个女孩儿该怎么办? 如果林筱儿说不喜欢,那她的所作所为又该如何解释? 只是一切的回答都出乎了顾北陌的意料之外,只见林筱儿弯下膝盖,对顾北陌缓缓跪下了。 “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那一瞬间,顾北陌的呼吸都凝滞住了,他愣愣地看了林筱儿半晌,忽然极富嘲讽意味一般的冷笑了一声。 他俯下身,捏住了林筱儿的下巴,逼迫她仰起头来看着自己。 “你以为你是谁呀?我身边的女人多的很,可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对我提要求。” 他恶狠狠的甩开了林筱儿,“马上收拾你的东西,今晚就给我滚!” 林筱儿听了顾北陌的话,收拾了东西之后,当晚就匆匆离开了。 第六百六十三章: 竟然是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那一晚,顾北陌却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空气里闷热得很,似乎是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可是如果下雨了,林筱儿该怎么办? 顾北陌感觉到了心慌,他为什么在担心这个女人?只不过是一夜情而已。 他养着林筱儿,就和养着一条小猫小狗没有任何区别。 林筱儿有什么资格能得到他的关心? 可是顾北陌还没有思考完,就听到天空一声惊雷。 接着,一道闪电边撕裂了漆黑的夜空,顾北陌终于忍不住,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连鞋都没有来得及换,就匆匆下了床,披上了一件大衣,趿拉着拖鞋,撑着伞出了家门。 他隐隐有种预感,林筱儿没有走,就在附近。 果真如他猜测的那般,他刚走出院子大门,就看见林筱儿是瑟缩在墙角,靠着头顶一点点遮挡避雨。 可是她的身体还是被淋湿了大半,顾北陌撑着伞缓缓的走到林筱儿面前,向这个狼狈不堪的女孩伸出了手。 “要我帮你的忙?可以,留下来,做我的情人。” 事情过了这么多年,顾北陌回想起当年的往事,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当时自己会鬼使神差的就对林筱儿说出了那句话。 如果他狠下心来赶了林筱儿走,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后来的事了? 可是他看到林筱儿狼狈的模样时,就不自觉的把那话都给说了出来。 短短一句话,终于为他们二人的关系盖棺定论。 至于后来的事,或许也很好解释了。 二人之间彼此相爱相杀,大多数时间都在互相折磨,但是所有人都忘了这其中还有一个爱在里面。 顾北陌从来没有忘记过当初林筱儿和自己交换的条件,她求的不多,只求顾北陌替自己寻找她弟弟的踪迹。 哪怕余生都见不到她的弟弟,但只要能得到他一星半点儿的消息,不管是死是活,林筱儿都已经满足了。 顾北陌并非有他嘴上所说的那样丝毫不把林筱儿当回事,其实跟在他身边的阿方知道,顾北陌一直在替林筱儿寻找着她弟弟的踪迹。 终于有一天,顾北陌查到了一点线索。 很多年前的一场黑帮火拼,误伤了路过的群众,其中有一家是移民的华人。 顾北陌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和阿方一起去查看了当年的资料。 据说当年林筱儿的父母临死前拼死把林筱儿和她的弟弟给藏了起来,可是当时人潮拥挤,林筱儿年纪也不大,根本没有能力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护好自己的弟弟,所以他们二人被惊慌人群给冲散了。 倒是林筱儿的弟弟,虽然年纪小了些,但也有了些记忆。 后来他被一对好心的美国白人夫妇给收养了,一直养到了十六岁。 她的弟弟一直想去找自己姐姐,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早就半点踪迹都寻不到了。 为了能找到姐姐,那个男孩子重返故地,甚至不惜只身进入了当年的那个黑帮,只为寻求一星半点儿的线索。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后来没过多久,两个帮派之间又挑起争斗。 他小小年纪进了黑帮,刚不过三个月。就被当做替罪羊给推了出去。 听说,他躲过了很多年前的那场黑帮火拼。却死在了另外一个战场上。 兜兜转转,竟然回到了曾经的原点,还真是可笑之极。 而他最后的身份,竟然是个罪犯。 顾北陌得到了这个消息后,一向认为自己没有没有心的他竟然忽然感觉到左胸口有些酸痛。 他不敢回家,不敢把这件事告诉给林筱儿。 寻找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却被告知阴阳两隔,还是死在了仇人的老巢里。 对林筱儿来说,这是何其残忍的一件事。 顾北陌茫然不知去处,不知怎么想的,他竟然去了林筱儿曾经的老宅。 林筱儿的父母死后,他们家那些所谓的亲人就瓜分了他们的家产。 原来的房子也被卖掉了,现在住着的是一对白人老夫妇。 但是那对白人老夫妇心肠很好,把他们家曾经一些重要的东西都给留了下来。 当时见到顾北陌的时候,他们还说搬进来时就想着或许有一天这家原来的主人会回来取这些东西,所以就一直留着了。 顾北陌看了那小小一箱的东西,其实里面也没什么,多半是一些幼儿用品,一看就是林筱儿弟弟的。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发卡,小手帕之类的,都是小女孩儿用的东西。 顾北陌看着那些东西,嘴角竟然忍不住噙了一抹笑意。 原来,儿时的林筱儿也是一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孩啊。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停留在这里,那么后来发生的事或许将会与现实大不相同。 也许有一天顾北陌会想通了,和林筱儿安安稳稳的在一起。 虽然顾北陌可能改不掉他那花花公子的本性,一辈子也不会结婚,但是林筱儿也许会成为停留在他身边,陪伴他到最后的女人。 总有一天顾北陌会成长,他们之间也许不会有爱,但至少有相敬如宾。 也或许林筱儿会安安稳稳的等到顾南辙回来,然后和他一起离开这里。 但是顾北陌却从那个箱子里发现了一个录像带,他鬼使神差的把那个录像带给播放了。 刚一出场的就是林筱儿的弟弟,脸庞稚嫩,刚刚学会走路,话还说不利索。 而那对一直出现在林筱儿的口中,却连照片都没有见过的父母顾北陌也在录像里见到了。 之后再出场的是林筱儿,和顾北陌意想中的差不多,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裙子,十二三岁的年纪,却已经是个美人胚子。 但当顾北陌看到还是个小姑娘时的林筱儿后,心却咯噔一下。 他突然开始慌张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去找遥控器,想把电视上播放的东西给静音。 可是他刚刚触碰到遥控器,就听见视频里的林筱儿开了口。 那声音是顾北陌毕生难忘的,也是被他一直藏在心里的。 第六百六十四章: 给自己注射了jkl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顾北陌的手忍不住剧烈的颤抖了起来,竟然……竟然是她…… 那个惊鸿一瞥,只来得及被他记住声音,却只看清了大概轮廓的女孩子。 原来一直在自己的身边,时隔这么多年,他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过。 那是顾北陌所认为的人生中最可笑的一天,这个秘密一直被他埋藏在心底,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哪怕是对他忠心耿耿的阿方,顾北陌都没有吐露出半个字来。 顾北陌不知道那天自己是怎么走出林筱儿的老家的,他手提着那个小箱子,失魂落魄的走回了自己的宅子里。 然后上了楼,站到了林筱儿的房门前。 自己所亲手毁掉的女孩子,就是他曾经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这是老天在惩罚他,还是在嘲讽他? 顾北陌站在门口良久,想推门进去却没有勇气。 直到他听见了房门里隐隐传来的啜泣之声,顾北陌终于忍不住推门而入。 而蜷缩在被子里的林筱儿听到了声音,却忽然慌慌张张的转过头来。 她手里显然拿着一个东西,但是在见到顾北陌的瞬间,林筱儿就当机立断的把那东西给藏了起来。 顾北陌冲上前,一把扯住林筱儿的手腕,逼迫着她把那东西拿出来看。 只见那是一个相框,相框上的人是顾南辙。 人都说天赐的缘分一定要珍惜,因为错过了,就未必再有第二次。 但是对于顾北陌来说,这些缘分对他来说究竟是毕生不可得的真心?两情缱绻时的浓情蜜意?还是大梦一场空呢? 他毁掉的人,是他忘不掉的那个人,他忘不掉的那个人,爱着的是自己的弟弟。 顾北陌像疯了一样去撕扯林筱儿的衣服,把她压制在自己的身下。 “你就这么忘不了他吗?”顾北陌掐着林筱儿的脖颈,恶狠狠地质问着她。 林筱儿拼命的挣扎,可是却不见顾北陌有半点对她的怜悯。 “当初你为了找你的弟弟,委身于我时不是做的很好吗?怎么现在又不愿意了呢?” 当年的撕心裂肺的怒吼似乎还是回荡在耳畔,顾北陌说到这里时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以为这些事只要我不去想,不去提,就永远不会再来纠缠我。可是每每我午夜梦回,总是会想起林筱儿,想起那一年刚刚认识的时候。” 顾北陌擦拭掉了眼中的泪水,“她很爱你,也不记得我了。话说回来,我有什么可值得她记得的呢?现在你们好了,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没有什么可不满足的。这些年来,我一直胆战心惊,一直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我以为我只要瞒过了所有人,便也能欺骗的了自己。可是事实证明,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只是一个蝼蚁一般的小人物。如今,我也算是凭着自己一点儿微薄之力,拯救了她一回,就当是我还给她的。” 顾北陌苦笑,“虽然我也知道曾经欠她的都再也还不清了。” 顾南辙的心绪跌宕起伏,听完了顾北陌的故事,就像是做了一场过山车一样。 以为自己跌落悬崖粉身碎骨,可是骤然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世上。 直到这一刻,顾南辙才明白秦楮墨曾经对他说过的那句话是什么意义。 原来不知道,真的要比什么都知道的人幸福很多。 当顾南者想要站起身离开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他猛地转过头,竟然见到门外是林筱儿。 与此同时,顾北陌也诧异地站起了身来。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女人。 他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和林筱儿相见了。 他也没有脸再去见林筱儿,却没有想到如此相遇,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是如此的突如其来。 顾北陌的手忽然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他好想回到一个小时前,恶狠狠的扇上自己一个耳光。 他只是想在一切事情都结束的时候,把这些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说给顾南辙听。 从此以后,他们就当这些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也不会对林筱儿提起只字片语。 可是谁也不知道林筱儿为什么会偷偷摸摸的跟着顾南辙一起赶来,也没有人知道林筱儿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口,更不知道她到底听到了多少。 林筱儿的身体一阵颤抖,忽然,她猛地跪坐在地。 顾南辙想都没想到就冲了上去,而顾北陌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如一眼万年一般看着林筱儿 “如果……如果那天我早就留意到她站在门口……” 顾南辙忽然抱头痛哭,秦楮墨在一旁听得沉默。 他不知道该如何劝解顾南辙,但如今的情况早就没有办法转圜了。 林筱儿受了很大的刺激,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顾南辙的怀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随后顾南辙也夺门而出,他急着要去找林筱儿。 可是跑出警局外,却发现林筱儿早就没了踪迹。 顾南辙不知道林筱儿去了哪里,他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跑着。 忽然,他脑海中骤然起了一个念头,林筱儿有没有可能是回到他们家的宅子里去了呢? 顾南辙慌慌张张的跑了回去,刚到门口就发现别墅门大敞着。 自从顾北陌被捕之后,阿方就一直忙着到处找关系,根本不站在在宅子里,那么里面的人就只可能是林筱儿了。 顾南辙颤抖着腿走了上去,不知为何,他走到门口时就觉得一阵心慌。 他的潜意识在无声地叫嚣着,林筱儿一定出事了! 客厅里空无一人,楼上也一片寂静。 顾南辙越发心慌,他浑身颤栗着,走到了楼下的洗手间。 当他站在门口,看清了里面的情景之后,顾南辙卡在喉咙里已久的那声尖叫终于还是没忍住迸发了出来。 林筱儿躺在地上,脸色惨白,早就失去了意识。 她嘴角沁着一缕鲜血,手边有几个空了的药瓶和针管。 那药是jk l,林筱儿曾经亲自研制的。 第六百六十五章: 无辜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她留了几瓶在宅子里,如今她把那药物亲自注射剂了自己的血管之中。 她是毫无求生的念头了,找了那么久的弟弟,竟然早就去世了。 而她和顾北陌纠缠多年,却是命运的阴差阳错。 而她为了心中那一点点执念,竟然害了这么多人。 顾南辙不知道当林筱儿把自己把那药物注射进自己的身体是在想着什么,但他知道,林筱儿当时一定是万念俱灰,只想一死了之。 也不知道这事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林筱儿竟然被抢救了回来。 可是她注射的药物实在太多了,她失去了记忆,整个人都变得痴痴傻傻,智力只如同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除了顾南辙,和那个一直被她执着着想要去寻找的弟弟以外,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郑羽菲心情沉重的望向如同一个智障儿童一般的林筱儿,她看上去和一个傻子没有半分分别。 曾经有多怪罪林筱儿,如今郑羽菲的心就有多痛。 何必如此折磨自己,把一切过往都忘掉,难道不好吗? 郑羽菲颤抖着手去抚摸林筱儿的头,可是她知道林筱儿根本放不下。 她这毕生都会被曾经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折磨着,永世无法单身。 彻底忘记,或者是选择消亡,对林筱儿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沉默了许久之后,秦楮墨才缓缓开口问道。 顾南辙泪流满面的抱紧了依旧无意识啃着自己手指的林筱儿。 “陪着她一起,如果她一辈子都是这个模样了,那我就一辈子守着她,然后等着哥哥出狱。” 放下了往昔那些执念,诚然是个好事,但是郑羽菲却知道,顾南辙这一辈子都要受到良心的谴责,他这一生都不会快乐了。 顾南辙在国内有自己的房子,可是因为长久没有人住过,这次回来的又突然,所以根本就没有打理,因此郑羽菲就留了他们在郑公馆里暂时住着。 林筱儿时清醒时糊涂,糊涂的时候就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大哭大叫,半分钟见不到顾南辙,就要把房间弄得天翻地覆。清醒的时候最多也只能说她是一个乖巧的孩子,倒是很爱粘着郑羽菲。 就如同秦思雨粘着自己的母亲一样。 郑羽菲看着她,心中倍感酸涩。 或许林筱儿也是记得自己的吧?至少在她的潜意识里,从来没有过排斥自己的时候。 秦楮墨见到顾南辙实在是心情烦闷,便主动提出喝一些酒。 二人上了郑公馆的天台。吹着萧瑟的秋风,各自沉默着喝着杯中烈酒。 顾南辙喝的猛烈,头很快就有些晕了,可他竟然有些喜欢这样醉醺醺的感觉。 人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能暂且放下了那些让他心碎的往事。 秦楮墨也是沉默着,一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良久,他才试探着开口。 “那你这段日子以来,除了争取为你哥哥减刑以外,就一直在夏威夷照顾林筱儿吗?” 秦楮墨的这句话像是击中了顾南辙心中的某个痛点一样,他几乎不受控制的捂住了胸膛。 心里的感觉牵扯了生理性的疼痛,顾南辙觉得难受的紧。 “筱儿刚刚被抢救回来的时候,身体非常不好。生了几次大病,险些活不下来。哥哥那边自然是不必提,曾经和忠叔交好的那些人都巴不得推一个替罪羊出来。所以,无论我再怎么努力,哥哥还是被判坐了十年牢。” 二十多岁的大好年华就进了监狱,等到出来时,人已过中年。 哪怕腰缠万贯又能如何?最终不还是落得这样一个凄凉的下场。 顾南辙满含心酸的咽下了杯中的酒,之后才缓缓开口。 “后来筱儿身体好了一些之后,我去找了哥哥说的那个录像带,也又去调查了当年她弟弟的事。听说那两个黑恶势力已经相斗了几十年,每过几年的时间,他们就注定要火拼上一场,随后又互相赔礼道歉,相安无事个几年之后又挑起争端,只可怜筱儿和她的弟弟,明明只是无辜之人而已……” 一切因由都是由当年的事而起,恐怕那两个帮派的人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看似平平无奇的事,竟然已经在无形之中毁掉了他人的人生。 “那你之后就没有什么其他打算吗?”秦楮墨意有所指的说道。 只见顾南辙恶狠狠的攥紧了手中的杯子,“那些人横行霸道多年,害了那么多无辜性命,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好过?” 秦楮墨就知道顾南辙一定会这么做的,他张了张嘴,想劝谏顾南辙些什么,可是最后还是沉默了。 林筱儿一生的悲剧起源于那两个黑帮的火拼,甚至他的悲剧也引起了连锁反应。 很多事如果要追根溯源的话,那么所有人都逃不过,顾南辙如果不去这么做,才真的让人觉得意外。 秦楮墨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拍了拍顾南辙的肩膀。 “我知道我劝不了你,如果换做是我的话,也会这么做的。” 顾南辙垂下眼眸,低声对秦楮墨说了声谢谢。 这声谢谢并不是因为秦楮墨帮了他什么忙,而是在感激有一个人还是懂他的心思的。 顾南辙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切是由我自己担着责任,所以,不管我怎么做都不会牵扯到旁人。” 不牵连任何人,不会害意任何一条无辜性命,当然也不会让任何有罪之人逃脱法网之外。 秦楮墨端起酒瓶来,又替顾南辙倒上一杯。 “那么我祝愿你,心愿得偿。” 顾南辙嘴角带了一丝苦涩的笑意,“但愿我心愿得偿,如果这件事不成,还请你们替我照顾好筱儿。” 二人举杯相碰,刚想仰头一饮而尽的时候,却见郑羽菲慌慌张张地跑了上来。 她跑到气喘吁吁地,险些在台阶上绊了一个跟头。 顾南辙见她匆匆忙忙,便立刻站起了身来。 “是不是筱儿出什么事了?”他下意识地问道。 “不!”郑羽菲慌张地摆着手,她转头望向秦楮墨,“是姐姐,姐姐带着小红来了!” 第六百六十六章: 姐姐受伤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要是真的单纯是秦听澜带着陆宸鸿来拜访,郑羽菲不会慌成这个样子。 秦楮墨当即站起身来,“你先别急,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讲。” “姐姐受伤了!” 秦楮墨匆匆忙忙地跑下了天台,等他跑到一楼大厅的时候,发现秦听澜已经带着陆宸鸿坐在沙发上了。 可是他们看上去并不安稳,向来叛逆脾气又急躁的陆宸鸿,难得露出了点慌张的表情,终于像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了。 而秦听澜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冰丝睡衣,还在瑟瑟发抖,像是收到了什么重大惊吓。 秦楮墨冲过去,视线刚好落在了秦听澜裸露的手臂上。 只见她的皮肤上正横亘这几道青紫,显然是被人给打的。 一股怒火当即就窜上了秦楮墨的心头,虽然他平日里并不喜欢秦听澜的所作所为,也有些许不待见她,可毕竟血浓于水。 秦听澜到底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在看到秦听澜受伤的时候,秦楮墨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他把拳头攥的死死的,浑身上下都在不停的颤抖着,像是在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怎么回事?”秦楮墨冷声问道。 秦听澜听到秦楮墨的问话就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她捂住脸。 “还不是你那个好姐夫!原本我和宸鸿都准备睡了,突然就听见有人砸门。大半夜的,我一个人带着儿子独自在公寓里,听见这么大的阵仗怎么敢去开门呢?可是我听见外面动静越来越大,就只能壮着胆子到猫眼那里看一眼。” 可谁知道,站在门外的人就是陆东锦。 他似乎是喝醉了,正扶着门框摇摇欲坠的,他站在门口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开门。 秦听澜见是陆东锦,这才放下心来,她把门轻轻打开了一条缝。 刚一开门,她就闻到了一股冲天的酒气。 秦听澜嫌恶的皱了皱眉头,“刚回国就喝酒!和谁去的?你在这里有朋友吗?” 陆东锦喝的晕头转向的,险些摔倒,可是一向窝囊的他听见秦听澜的文化竟然怒了起来。 “你瞧不起我是不是?我怎么在国内就没有朋友了?倒是你,小小年纪丢下父亲跑去美国,我看你在这里才是没有朋友吧!” 陆东锦这话无疑是戳中了秦听澜的痛处,她当年为了自己的前途,丢下了生父去投奔那个曾经抛弃自己的母亲。 十几岁的年纪,只身一人跑去美国,言语不通,备受世人冷眼。 在学校里,那些外国面孔的孩子们也是因为秦听澜的肤色和她蹩脚的英语,嘲笑,冷落,排挤她。 后来好不容易学会了英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融入了那个陌生的圈子,走到如今的地步。 可是因为这个烂赌的丈夫,家也快被败光了,婚姻也快走到尽头,只能灰溜溜的滚回国,求自己的后妈,求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她重新抛弃了自己的圈子,又来到了一个陌生之地。 秦听澜确实没有朋友,但这不是陆东锦嘲讽她的理由。 所以秦听澜当即便反唇相讥,“那也好过你!至少我不结交狐朋狗友,不会喝的烂醉回来还要惹人烦!” “你说什么呢?!你再说一遍!” 喝醉的陆东锦一反常态,更旺的怒火窜上心头。 他手下用力,一把拉开了门把手,一步步逼近秦听澜。 “你刚刚说什么?你有本事就再说一遍!” 秦听澜到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危险的处境,她冷笑着看着陆东锦。 “你只会对着你的妻子发脾气,是不是怎么在外面不见得你有这样的能耐呀。除了赌博,除了败光家业,你还会干什么?” 平日清醒的时候要受着妻子的白眼,听着她的喋喋不休。 喝醉了,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还要被数落。 陆东锦算是忍无可忍,上前推了秦听澜一把。 他原本也没想把秦听澜怎么样的,可是他喝醉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一掌推下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秦听澜被陆东锦推的猛的向后趔趄了一步,一头磕在了身后的屏风上。 她倒吸一口凉气,抬脚就要去踹陆东锦。 陆东锦闪身想躲,秦听澜扑了个空,本就摇摇欲坠的身子彻底摔在了地上,这才弄得浑身是伤。 秦楮墨听完了秦听澜的叙述。心中原本的怒火反而消了些? 他原本以为秦听澜之一身伤是被陆东锦给打的,谁知竟然也是场意外。 她这大半夜哭哭啼啼的跑来这里,还叫人以为是发生了多大的事呢。 秦楮墨松了口气,坐到了秦听澜的身边。 “那你出来的时候,姐夫在干什么?” 秦听澜听到秦楮墨的问话,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突然就火了。 她刚刚的眼泪瞬间收了回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问他?你难道不需要关心一下你姐姐伤的重不重吗?” 眼见着秦听澜要迁怒秦楮墨,郑羽菲连忙上前打圆场。 “姐姐你别生气,他不是这个意思的。” 郑羽菲知道秦楮墨是听出了秦听澜话中的漏洞,所以想理智的替秦听澜分析一下今晚的情况。 可是盛怒中的女人哪里能听得秦楮墨来分析? 秦楮墨做的也不对,在明知姐姐人生气的情况下,应当先安抚她的情绪,随后再和她进行理智的谈话。 他这是着急,让秦听澜情绪稳定下来,反而把顺序给弄错了。 郑羽菲连忙拿了药箱,给秦听澜上药? 其实秦听澜伤的也不重,只是手臂上摔出了几块青紫,头部被磕到的地方微微有些肿,并没有她所说的差点要了命那么严重。 算下来,这连轻微伤都不是。 秦听澜见着郑羽菲还算关心,自己,这才消了点气,可转过头又忍不住数落起了秦楮墨来。 “我说你能不能把事情拎得清楚一点,现在受伤的人是你姐姐,你反倒去关心那个酒鬼!” 秦楮墨扶额坐在一旁,他和秦听澜实在是无法对话,在秦听澜清醒的情况下他和秦听澜都说不通,更何况秦听澜现在正在生气呢。 第六百六十七章: 让他冻死在外面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便只好秦听澜说什么,他就点头,又一边对郑羽菲使了个眼色,示意郑羽菲来安抚一下秦听澜的情绪。 郑羽菲会意,一边替秦听澜处理着手上的伤,一边劝着她。 “姐姐,楮墨这不也是担心您嘛。您这次受伤是因为和姐夫的矛盾而起,他也是想问问姐夫的情况,好了解一下你们为什么会争吵啊。” 秦听澜冷哼一声,“这话还算中听。” 她转过头来瞪了秦楮墨一眼,“好好学学你老婆,也不知道羽菲是看上你什么了,竟然会喜欢你这木头。” 郑羽菲哑然失笑,秦听澜说这话怎么好像秦楮墨和她在一起像是占了多大便宜一样的。 “好啦,姐姐。”郑羽菲轻轻拍了拍秦听澜的手,“你和姐夫找吵架,到底还是有个理由的。不如我们先回去把姐夫也接上,等他清醒了,你们两个再好好聊聊?” 秦听澜别过头,脸上满是不悦。 “接他过来干嘛呀?就让他冻死在外面吧。” 原本在一旁默默坐着的挺秦楮墨听到秦听澜这句话,就猛地转过头来。 “冻死在外面?你把他丢在哪里了?” 秦楮墨这说这话的语气有些生硬,别说是秦听澜了,连郑羽菲都不自觉的有些畏惧了一下。 可她也迅速反应过来,便连忙转过头,急切地对秦听澜问道。 “姐姐,你不会就把姐夫丢在外面了吧?” “我……” 秦听澜想说些什么,话语却停顿了一下,显然是有些心虚。 “他那会儿已经醉倒在地上了,可是我怕他又突然起来,对我们母子动手。出来的……就急了些。” 听秦听澜的意思,她是任由烂醉如泥的陆东锦躺在了门外,没有管他呀! 秦楮墨急的猛的站起了身子来,“胡闹!” 他怒斥,“就算现在到春天了,可是早晚还冷的很,你就这么把他丢在门外,还不告诉我们?要是就这样躺上一夜。还不冻死了!姐夫要是死了,你知道你要负什么责任吗?!” 秦听澜原本也没做他想,也是她习惯了陆东锦这个样子,并不觉得有秦楮墨说的那么严重。 可是听到秦楮墨这么说,她也因有些担忧了起来。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秦楮墨气急败坏的转过身,扯过自己的大衣披上就走。 “我去把他接回来。” “诶,你等等!” 秦听澜站起身来想叫住秦楮墨,可是秦楮墨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把秦听澜的话也隔在了门里。 郑羽菲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秦听澜,也忍不住嗔怪的说道。 “姐姐,你这确实是有点任性了,今天是姐夫做的不对,合该吃点苦头,可你也不该把他丢在门外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和宸鸿该怎么办?” 秦听澜感到心虚又害怕,可还是态度强硬的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 “我才不管他死活的,没了他我和宸鸿过的更好。” 虽然秦听澜的态度十分冰冷,但是郑羽菲却隐隐感觉到秦听澜似乎也是在担心陆东锦的。 只是碍于面子,又因为神经有些大条,并没有想那么多,所以才一时做错了。 或许这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秦听澜所说的那么将呢?这其中是不是有所误会,才导致两个人走到要离婚的地步。 可是郑羽菲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思考,就听见身后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她被吓得身体猛的一抖,匆匆转过头去。 只见是刚刚被秦楮墨给丢在天台上的顾南辙下来了,他显然是喝醉了,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就走了下来。 刚才那一声巨响,正是他脚下不稳,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郑羽菲匆匆忙忙的跑了过去,一边跑,心里还一脸哀怨地想着。 秦楮墨还有心思在这里训秦听澜,他不也是一样,把顾南辙也给丢在了楼上天台吗? 夜风这么凉,这两个醉鬼今晚要是冻坏了,还不知该怎么办呢! 顾南辙显然是已经喝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刚刚在天台上坐着的时候还没觉得怎么难受,可站起身来之后,却感觉酒精猛的都冲到了头脑之上。 很快,他的眼前也变得模糊了起来。 他想着下楼来找林筱儿,可是还没来得及走到楼梯尽头就突然一脚踩空,整个人都滚了下来。 这会儿他正扶着墙努力的想爬起来,郑羽菲连忙上前,半拖半拉的把他给扶了起来。 男人身高将近一米八五,就算是看着瘦,可是骨头还摆在那里。 而且他和秦楮墨身材相近,几乎都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肌肉的那种类型,体重又能轻到哪里去? 郑羽菲勉勉强强的才把他扶起来,自己又险些摔倒在地。 秦听澜显然也留意到了这个男人,她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头。 “又是一个酒鬼……”秦听澜嘟囔着,可她冷眼一看,这郑羽菲和顾南辙的姿势实在是太过亲密了一些,就忍不住出言提醒。 “弟妹呀!你这……多少注意一些。” 顾南辙的一条胳膊搭在郑羽菲的肩头,沉重的手臂正压在郑羽菲的脖子上,郑羽菲连抬头都费劲。 她只是勉强的抬起了眼皮,对着秦听澜苦笑了一下。 “姐姐,他喝醉了,我也没办法。” 可是秦听澜只会嘴上说男男女女的,又各自有家室,在一起亲劲不太好,却没有半点想过来帮郑羽菲的意思,惹得郑羽菲在心中连腹诽。 也难怪陆宸鸿的孩子看上去性格怪异,就连秦听澜这个年过三十,早就是而立之年的女人都学不会做人,怎么能教好孩子呢? 更何况只是帮忙扶一下醉酒的顾南辙,举手之劳而已。 顾南辙还尚存这些意识,他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他实在是走步出直线来,只能半靠在郑羽菲的身上,任由她扶着自己坐到沙发边。 直到两个人都走到茶几那里了,秦听澜才反应了过来,站起身来伸出手帮了郑羽菲一把。 可是这路都走完了,秦听澜这会儿帮忙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第六百六十八章: 酒鬼也喜欢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把顾南辙推倒在沙发上,让他好好坐着,接着就叉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男人看着瘦,可是喝醉了之后几乎把整个人的重量都搭在了别人的身上。 短短几步的路,竟然把郑羽菲累的腰疼。 她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姐姐,麻烦你……” 顾南辙忽然露出了恶心的神情,在两个女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埋下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他没有吃晚饭,只喝了酒,但是胃里的酒液和胃酸混在一起吐出来,整个屋子里瞬间就充满了难闻的气味。 被顾南辙吐在地上呕吐物不小心溅到了陆宸鸿的鞋子,他几乎是像毛被人踩了尾巴一样,嗷的一声就跳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这是潮牌很贵的!” 顾南辙一边压制着自己翻江倒海的胃,一边勉强抬起眼皮来看了暴怒的陆宸鸿一眼。 可是他忍不住,又垂下头。继续呕吐了起来。 郑羽菲一边忍受着那股闻难闻的气味,一边又被陆宸鸿吵的头疼,又要看着秦听澜嫌恶的眼神,她终于忍无可忍。 “好了,都别吵了!” 向来温和的郑羽菲脸上露露出了愠怒的神情,把陆宸鸿都给看愣了。 他终于闭上了自己喋喋不休的嘴,畏惧的向后缩了缩。 “鞋子脏了洗就是!洗不干净就买新的!有什么可吵的!你难道看不见他喝醉了吗?难道他喜欢这样呕吐,他觉得这样很好受吗?”郑羽菲神情严肃的批评着他。 “弟妹,你……” “我什么我?”秦听澜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郑羽菲给厉声打断了。 “你来劲了是不是?!”刚刚还夸赞郑羽菲的秦听澜忽然对她发了脾气。 她猛地站起身来,“东西不是钱买的呀?他鞋子被这酒鬼弄脏了,难道还不许他生气?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种娇小姐是一辈子都理解不了人间疾苦?瞧不起我们这些平凡出身的人就直说,你何必言语讽刺人!” 郑羽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秦听澜就自己脑补出了一大堆。 郑羽菲这次总算是理解为什么秦楮墨总会觉得和自己这个姐姐相处起来十分头疼,因为她根本就是不分青红皂白,也完全不讲任何道理。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鞋子的事可以暂且放一放,处理如今已经吐的十分难受的顾南辙要紧。 弄脏了陆宸鸿的鞋子,确实是顾南辙的不对,可顾南辙毕竟也不是故意的,他倒是想控制住自己呢。 凡事都要有变通,总不能什么事都要依着这母子二人的性子来吧? 而且眼见着秦听澜是理亏,但她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反倒脑补出一堆有的没的,转头就讽刺郑羽菲。 出身一个富裕家庭,难道是她的错吗? 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来,可却连门路都找不到。 自己不能拥有的,就言语讥讽,否定他人的价值,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况且当年郑羽菲陪着秦楮墨风里来雨里去的,什么苦没吃过,什么场合没见过?哪容得了秦听澜在这里说三道四! 她只看到了那冰山一角,就好像指点江山一般。 郑羽菲终于忍无可忍,但她也懒得再和秦听澜计较了,和这种讲不通道理的人说话简直就是给自己找气受。 她何必与这种傻瓜论短长,便生硬的别过的头,去洗手间取毛巾了。 “看她那大小姐的脾气!”秦听澜恨不得在地上狠狠地啐上一口。 她一把扯住了陆宸鸿的手,“走吧儿子,看来你舅妈是不待见我们!我们回去。” 陆宸鸿显然是有些不大愿意走的,他在美国的时候住的也是这样的大别墅,可是回国了之后,却只能和母亲蜗居在那个小公寓里。 其实那公寓也不算小,上下楼层二百多平的面积,怎么说也够他们母子二人生活了。 可是和郑公馆比起来,根本就是相形见绌,连他们在美国的房子都比不上郑公馆的规模。 他是有意想留在这边的,可是看着自己母亲急躁的样子,又看了看那边吐的如同虾米一般的顾南辙,他就觉得难受的紧,只好跟着母亲走了。 秦听澜扯着陆宸鸿的手,怒气冲冲的出了门。 可是即便吹了冷风,他心头那股怒火也没有小。 从小到大,她受了多少委屈也不见得有如今这般生气,可偏偏这位是自己的弟妹。 虽然名义上来讲,有着那位后爹的帮衬,她也算是个有脸面的人。 但是在从小到大就含着金汤匙的郑羽菲面前,她就好像是丫鬟见到了小姐。 秦听澜不得不承认,她很嫉妒这样的女人。 更想不明白,像郑羽菲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为什么一定要选择秦楮墨这样一个格外平凡的男人作为自己的丈夫。 她心生羡慕,要是自己也能像郑羽菲这般该有多好? 可是羡慕之下,便只剩下了嫉妒。 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可是那位却是自己的弟妹,现在她还有指着弟弟生活,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把郑羽菲怎么样。 就只能带着一肚子怒火,灰溜溜的离开。 陆宸鸿被母亲扯的手疼,便忍不住甩开了她。 秦听澜骤然被儿子松开了手,有些震惊的转过头。 “怎么?难道你现在也嫌弃你母亲了不成?” 陆宸鸿被母亲骂的一愣,他面带无辜的表情看着秦听澜。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在里面已经被那个酒鬼恶心的不行了,你还把我手抓的这么疼,我就想松泛一会儿怎么了?” 秦听澜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反应太大了,便连忙对儿子道歉。 “对不起啊,都是妈妈不好,是妈妈太激动了,都怪你那个舅妈,平白无故的惹妈妈生气!” 陆宸鸿冷笑一声,“要我说也是妈妈你的反应太大,舅妈毕竟也没说什么。” “嘿?你这孩子!”秦听澜被陆宸鸿气的抬手就要打。 陆宸鸿连忙闪身躲开,“难道我说错了吗?舅妈都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难怪舅舅喜欢她。别说是舅舅喜欢了,我看刚刚那个酒鬼对舅妈也有点意思。” 第六百六十九章: 爆火的女明星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一个男人喝酒之后平白无故的,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贴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说是不暧昧,谁信啊? 可是事实上,就是顾南辙因为很多烦心事而喝醉了酒,只是无法支撑身体而已。 可落在了陆宸鸿这个孩子的眼里,也看不出其中内情来,就把二人之间想的有些暧昧了。 但陆宸鸿也只是无心的一句话,可落在了秦听澜的耳朵里,却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她转了转眼珠,便冷哼一声。 “走吧。” 秦楮墨出了门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往自己的那栋公寓,陆东锦被秦听澜丢在外面也不知是多久了。 虽然现在天气已经转暖,但是早晚还是很冷,要是真的任由陆东锦在外面躺上一夜,就算是不被冻死,也要大病一场。 可是秦楮墨出了门之后才想起自己喝了酒不能开车,就稀罕出门去打车。 虽然S市的夜生活很丰富,有很多年轻人到了晚上依旧会出来找乐子,但是已经这个时间了,路上的人本该少才是。 可是谁知道秦楮墨上了路才发现,今晚竟然意外的堵车了。 他的内心隐隐急躁了起来,便不住的去催司机。 “麻烦您快一些。” 可是路上的车实在太多了,哪怕他们已经开上了高架,依旧被堵在路上。 司机只能无奈地透过后视镜去看秦楮墨,“小伙子,我也没有办法呀,你看今晚堵车堵的这么厉害,我的车又不会飞。” 秦楮墨知道自己的要求确实是有些为难司机师傅了,便只能无奈的扶着额头。 “好吧,您尽力。” 可是十分钟过后,高架上堵着的那些车辆依旧没有任何松动的痕迹。 秦楮墨烦躁的靠在车门边望着窗外的堵的密密麻麻的车辆,“今晚是怎么回事?平日也不堵车呀。” “嗐,我也正奇怪呢。”司机有些烦躁的拍着大腿,“我在这路上跑了有十几年了,也是第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听说是以前有个很出名的女明星复出了,今晚在市中心的体育馆那边有一场演唱会,恐怕这会儿她的那些疯狂粉丝们都在路上呢吧?” 女明星? 秦楮墨皱起眉头,真是将军孤坟无人问,戏子屁事天下知。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女明星,竟然能如此热火,把整个城市的交通都快搞得瘫痪了。 司机随手打开了广播,“总之这会儿也是堵着,不如先听听路况新闻吧。” 秦楮墨应了一声,可他心里实在急躁的很,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广播里的内容。 听主持人说,因为今晚S市的路况实在糟糕,连交警都开始加班了。 看来这一晚,整个城市都是忙碌的。 为了一个女明星,派出这么多人力物力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 秦楮墨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女明星复出,就算要开演唱会的话,为什么不挑选白日,反而选了这个时间? 要知道,这会儿已经快后半夜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高架桥上终于有了一些松动的迹象。 司机也把广播频道调到了实事新闻。只要拥堵的路况有松动的迹象就好办了。 下了这座高架桥,离秦楮墨的公寓就仅剩十几公里的距离。 而他们在路上刚好会路过那个女明星开演唱会的体育馆,秦楮墨难免有些好奇,他倒是想知道,究竟是哪位女明星能引起如此大的轰动。 还没到体育馆的时候,秦楮墨就远远的看到了那边五光十色的霓虹灯。 看来这场面真是不小啊,秦楮墨在心中想到。 可是忽然,司机又猛的踩下了刹车。 正想着事的秦楮墨猝不及防,身体向前狠狠地俯冲了一下,一头就撞在了前排的座椅上。 秦楮墨抓住扶手,才勉强稳住身子。 “怎么回事?”他有些语气不悦的问到。 司机的语气也隐隐有些愤怒了起来,“前面又堵车了。” 秦楮墨眉头紧皱,“怎么回事,怎么又堵车了?” “谁知道呢?”司机不悦的说道,“我看着前面全是人,怕不是那个女明星演唱会,去人太多,发生踩踏事件了吧?” 秦楮墨按下车窗,向外瞟了一眼。 他们现在正在体育馆的外围,确实如司机所说,前面都是人。而且十分躁动。 秦楮墨擦了把额头上急出来的汗水,眼看着就快到公寓了,结果又在这关键时刻堵住,要是再由着陆东锦在门外躺一会儿,还不着了凉,冻到感冒。 可前方的路被堵的死死的,司机过不去,哪怕是秦楮墨下了车徒步恐怕也不会节省太多的时间。 要是真一头冲进了那群狂热粉丝的人群之中,恐怕一时半会儿的也过不去。 秦楮墨只能压下自己心头的怒火,暂且耐心的等一会儿。 可谁知道前面的场面却越来越混乱,秦楮墨隐隐听到人群中似乎是有人在哭。 那哭声听上去有些凄惨,连秦楮墨的心都不自觉的跟着颤抖了起来, 莫不是……莫不是真的像那司机说的,前方发生了踩踏事件? 车子的旁边跑过一堆警察,他们神色匆匆,衣服还有些凌乱,一看就是正睡着觉,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的。 这前面到底是怎么了呀? 秦楮墨感到疑惑,可是他的视线范围实在是太小,也不了解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或许是有着警察帮忙疏通路况,拥堵的状况终于好了些,车子也可以开始慢慢行驶了。 司机拉着秦楮墨,缓缓地从体育馆门口经过。 秦楮墨好奇地向外瞟了一眼,只见有一些姑娘们正哭的眼眶通红,也不知是发了发生了什么。 秦楮墨抬起手腕来,看了看上面的表盘。 这会儿已经快凌晨一点了,难道那个女演员的演唱会还没有开始吗? 天晓得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已经原本应该早就召开的演唱会,按理说应该不会如此拥堵了。 可谁知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让路况如此拥堵,不过好在有着警察的智慧,他们已经渐渐可以前行了。 路过那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粉丝时,秦楮墨竟觉得无奈。 第六百七十章: 路上遇到车祸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都说异性相吸,他本以为这个世界的法则也应当如此。 女粉丝喜欢小鲜肉,男粉丝喜欢对着屏幕叫老婆,可谁知道对于这世界上的美貌,人与人之间竟然有这一种莫大的认同感。 忽然一阵风吹过,一张属于那位传说中神秘女明星的宣传单轻飘飘的被吹起来,透过窗户,落在了秦楮墨的腿上。 秦楮墨捡起来看了一眼,可是一直只看了一眼,他的视线在就再也挪不开了。 秦楮墨不是被那女明星的美貌给吸引了,而是因为这个海报上的女明星秦楮墨曾经见过。 她是沈玲珑的同僚,曾经沈玲珑为秦楮墨公司的新产品拍广告的时候,这位女性明星还特地来探班。 当时与秦楮墨有过一面之缘,听说她和沈玲珑关系非常要好,只不过后来拍摄结束沈玲珑的心思就放在了秦楮墨身上,那女人也因病隐退,之后就再也没见这女人来过。 算起来,她已经脱离娱乐圈很久了。 秦楮墨正想着,就听见前面司机放的广播里传来了主持人的说话声。 一句话,不过短短几个字,竟然让秦楮墨震惊的连手都忘记放下了。 他说,这个女明星的演唱会举行到了一半,不知为何原本稳固的升降台突然塌陷,那女明星猝不及防,直接摔了下去。 而那会儿,演唱会刚刚开始,那个女明星连一首歌都没有来得及唱完。 命运变化之快,可真是令人唏嘘。 也难怪刚刚外面的那些粉丝们哭的如此伤心,眼见着自己的爱豆在自己的眼前摔了下去,任谁都会受到莫大的刺激。 然而不过两分钟的功夫,广播里再次传来主持人略带悲痛的声音。 他说,那个女明星在被送到医院的路上时,就因抢救无效身亡了。 这下S市算是真正的炸开了锅,前半夜因为这个女明星要举行演唱会的喜讯,城市交通瘫痪了一大半。 可这会儿到了后半夜却世事无常,竟传来了这个女明星的死讯。 看来这一整夜,大家都睡不好了。 但秦楮墨并没有什么心思为这个女明星而唏嘘,他只是觉得好奇并且疑惑。 好好的,升降台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坏掉了呢? 而且,在那女明星演唱会正式开始之前,她一定会进行彩排。 难道彩排的时候,她并没有发现那个升降台出了问题吗? 这到底是突发事件,还是有人从中作梗,暗中动了手脚呢? 秦楮墨不能完全断定那个女明星是被人陷害的,但是两种情况几乎是各占了一半。 如果是突发事件被这个女明星撞上了,那只能说她命数也就到这儿了,是她自己倒霉。 如果是有人陷害,那么…… 秦楮墨想着,就觉得不寒而栗。 究竟是谁心思如此歹毒,竟然能想到在升降台上做手脚。 一般在升降台进行使用之前,工作人员都会仔细的检查到底有无问题。 毕竟升降台若是启动,把人送到了半空中突然发生故障的话,再想救人就难了,所以一定要在使用前仔细排查。 这也是为什么虽然很少有升降台故障的情况发生,但是每每一出现这样的事,受伤人员或残疾,或死亡的原因。 要么就是从来没有一点问题出现,但一旦出了问题,就是再也无法挽回的后果。 秦楮墨叹了口气,他把手里的那张宣传单折了起来,放到了一旁。 这里明星还是貌美如花的年纪,隐退娱乐圈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归来,结果又…… 秦楮墨叹了口气,算了,命运武昌,谁能说的准呢? 终于,在警察的指挥之下,他们把车开出了拥堵路段,眼见离公寓越来越近了,秦楮墨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一大半的时间都搭载了堵车之上,但好在还算是来得及。 或许这会儿陆东锦吹了冷风,酒醒了就自己回房休息了呢。 可秦楮墨却不知道,他要寻找的陆东锦确实是已经安安稳稳躺在了床上,但却不是在秦楮墨留给他的公寓里。 深夜,一家S市民宿的走廊里传来了女人的高跟鞋声。 在格外静谧的氛围里,那声音竟然显得有些诡异。 站在已经站在一个房间门口的男人竖起了耳朵,他听着高跟鞋声由远及近,便微微抬起眼皮。 见到来者正是要正是他要等的那个人,原本姿势格外慵懒的他便立即站直了身子。 他谦逊的对那个女人点心了点头,“沈小姐,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站在他对面的沈玲珑眼波流转,视线格外漫不经心的扫了那男人一眼。 “你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害得我一顿好找。” 那男人抱歉地对着沈玲珑笑了笑,“请您见谅,沈小姐,时间实在是太赶了,但我也是刚从体育馆那边出来就来到了这里。” 沈玲珑翻了个白眼,“好吧,这次辛苦你了。” 她从自己的手机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来,又用她纤细的手指扶去了那男人肩膀上粘着的墙壁白灰。 “以后好好干,少不了你的。” 那男人转过头贪婪看了一眼自己刚刚被沈玲珑抚摸的肩膀,这才对这个沈玲珑谦虚一笑。 “放心吧沈小姐,只要是您吩咐的,我都会好好做。” 说着,他就接过了沈玲珑递给他的那张支票。 沈玲珑微笑的看着他,“走吧,可以回去休息了。” 那男人这才转过身离开,可刚刚还对他满面春风的沈玲珑,在男人转身的一瞬间就忽然变了脸色。 她有些嫌恶的搓了搓自己刚刚触碰到了男人的手,这些男人果真都是一个德行。 还有啊,他说是只要自己吩咐的就一定会努力去做,可是若不是报酬分量足够多,那男人怎么肯如此冒着不惜被暴露的风险,搭上自己后半生的前程去做这样的事呢? 但不管怎么样,今天到底是有惊无险。 她站在门口等了片刻,不一会儿之后就又有人走了过来,是她曾经的那位助理。 他匆匆忙忙的赶来,脸上还带着惊慌的神色。 沈玲珑瞟了他一眼,“怎么,难道路上遇到车祸了?” 第六百七十一章 :方小姐去世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要是车祸就好了。”她的助理惊魂未定地回答道,“是方小姐,她在刚刚开演唱会的时候遇到意外,突然离世了。” “死了就死了,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沈玲珑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嘴角带了一抹嘲讽的意味,“王助理,你为人一向谨慎冷静,别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你的情绪。” 王助理有些震惊的看着沈玲珑,她不是一向和方小姐交好吗? 曾经她对外也说方小姐是她最好的闺蜜,就算是她和方小姐只是表面上的关系好,但听到方小姐去世的消息,她也不应该如此冷漠呀。 看着沈玲珑的样子,她对方小姐去世那件事丝毫不震惊,甚至像是早就有预料了一般。 王助理心头一跳,难道她…… 可是王助理没敢多想,他连忙打消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沈玲珑好不容易才走出那间精神病院,她不至于还如此糊涂吧? 沈玲珑淡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谁还没有个生老病死呢?毕竟我和她曾经的关系也不错,可我好不容易才出来,现在能不能复出都是个问题,也不能太过于招摇。明天你替我去买一副挽联送到她家里,就当就当是表表我的心意了。” 可是沈玲珑如此说着,心中却在冷笑。 方小姐虽然因病退隐过一段时间,可是她曾经是国内知名的歌手和女演员,身价自然是不必说了。 她这次归来虽然没有大肆宣扬,但依旧有很多人听到了消息。 更有很多片方在刚刚得知消息之后就找到了方小姐,毕竟她身上自带的流量摆在那里,无论有没有演技,只要她能在片子里露个脸,就能带来满盆满钵的利益。 更何况方小姐向来敬业,选她作为自己片中的角色,稳赚不亏。 像方小姐资源如此好的一个人,换成任何业内的演员都会心生妒恨。 我的好姐姐呀,你可别怪我。你要是不退位,这些资源我怎么能拿到呢? 沈玲珑在心中得意洋洋的想到,仿佛面对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突然逝去的生命,而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工具。 她的心如此冰冷,要是让王助理知道了,一定会感觉到震惊。 他以为沈玲珑经历了那么多,现在已经学乖了。 可事实证明,沈玲珑依旧如此,只要有半点机会,她都会不遗余力的打击别人,抬高自己。 只是此时此刻,王助理也没有想到沈玲珑竟然下手如此狠,连昔日的好姐妹都能谋害。 王助理僵硬的点了点头,沈玲珑这么说,他也只好答应着。 毕竟虽然曾经沈玲珑和方小姐的关系不错,但实际上这两个女人心中对彼此到底是怀揣着什么样的想法,谁也不知道。 人心隔肚皮,要是沈玲珑的心思这么好猜测的话,王助理岂不是成了仙了? “对了沈小姐,这么晚了,您叫我来这里干什么?”王助理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来。 大半夜的,他被沈玲珑一个电话吵醒,从被窝里爬起来就匆匆忙忙的赶往了这家民宿。 可这孤男寡女的大半夜的在民宿里,怎么想,怎么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沈玲珑一眼就看出了王助理心头正犯着嘀咕,她嗤笑一声,抬起纤细的手指来在王助理的额头上轻轻的戳了一下。 “想什么呢?这里面已经有人住着了。” 王助理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非里面的是沈玲珑的朋友?可这和沈玲珑大半夜的把他叫过来有什么关系? 见着王助理越来越迷惑,沈玲珑这才轻飘飘的开口。 “你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吗?” 王助理哪里猜得到隔了一扇门睡在里面的人是谁,他只能对着沈玲珑摇了摇头。 “沈小姐,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沈玲珑呵呵一笑,“这里面的是秦先生的姐夫,他喝醉了,睡在了路边。我恰巧路过,把他给捡了过来。” 沈玲珑这句话简直是骗三岁小孩儿玩儿的,在路边随便捡到了个酒鬼好心出手相助不是不可以,但她怎么就知道这是秦楮墨的姐夫呢? 这么多年以来,秦楮墨在S市的名声可不小,但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姐姐,更别提姐夫了。 对于一个从前从来没有过半点消息的人,沈玲珑一眼就能认得出来。那只能说明私底下又调查了秦楮墨的人际关系。 既然是调查,那么根本就不可能是她偶然撞上了秦楮墨那喝醉的姐夫,多半是沈玲珑刻意为之。 王助理的脸上露出了有些惶恐的神情,他对着沈玲珑连连摆手。 “沈小姐,您可千万别犯糊涂啊!您能从精神病院实在是不容易,等过些日子我想办法求一求以前的合作伙伴,给您找个合适的角色,您想办法复出就好了,何必还要……” “王助理,你管的有些太多了吧。”沈玲珑冷冷的打断了王助理的话。 她抬起手来,在王助理的心口上重重的戳了一下。 “既然你现在愿意跟着我,那么我对你的要求依旧和从前一样。乖乖听话,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做的事不要做。我叫你来,就是要你守在门口。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闭好你的嘴,乖乖在这里等着。” 王助理欲言又止,他还想继续劝阻些什么,可是沈玲珑似乎心意已决,王助理再说就是多余。 也罢,现在沈玲珑背后也没有什么可依靠的人。 虽然那个人在去世之前安排好了一切,但毕竟人已经死了,帮不上沈玲珑什么忙。 沈玲珑再怎么做,也只能靠自己,要是王助理不大帮衬她,沈玲珑也做不到什么太过分的事,就由着她去吧。 他默默地垂下头,转过身守在了门口。 沈玲珑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推门进去了。 陆东锦正醉的厉害,刚刚被沈玲珑派送的男人在公寓门口捡到他时,他整个人已经睡得糊涂了。 所以即便他在睡梦之中被人偷偷运到这里,也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沈玲珑一推开门就闻到了满屋子的酒气,就觉得有些恶心。 她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抬起手来掩盖住了自己的鼻子。 陆东锦睡的呼声震天,一看就是喝的不少。 沈玲珑压制住自己心头的不悦,走向了床边。 第六百七十二章: 犯了疯病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这是沈玲珑第一次见到陆东锦,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之前在调查秦楮墨的人际关系时,沈玲珑就知道秦听澜和陆东锦不睦已久,这次回国,就是为了离婚。 在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沈玲珑还微微惊讶了一下。之前他接触过秦楮墨许久,和宋慧玲也有交集,但从未听说过关于秦听澜的只字片语。 但这个消息,对于沈玲珑来说,未必是坏的。 她和秦楮墨,和郑羽菲斗了几十个回个,次次都败下阵来。 那是因为他们二人的关系亲密到连雷都劈不开,而二人身边的人,除了当时的宋慧玲以外,都在全心全意的帮助他们,没有一丝可撬动的痕迹,沈玲珑根本无计可施。 最后连累的自己终身不孕,人也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声名狼藉,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外界提起她依旧一片骂声。 但如今不同了,陆东锦作为一个男人,在妻子那里得不到任何的尊重,如今也要离婚了。 而离婚,不得不面对的一件事就是分家产。 像陆东锦这样一个窝囊的男人,哪怕是快离婚了,也一定会被妻子压制的死死的,想分家产,做梦去吧。 而沈玲珑要做的,就是利用陆东锦的这一弱点,从而找到撬开秦家大门的缝隙。 要问沈玲珑有什么目的?其实她也没什么目的,只是看着这些人痛苦,看着整个秦家乱作一团,他就开心。 凭什么那些害得她到这个地步的人什么事都没有?凭什么他们能安安稳稳的过着日子,备受世人崇敬,而她却要被人人喊打? 这一次,哪怕是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沈玲珑也要搅得他们天翻地覆人仰马翻,哪怕不能真的把他们怎么样,也要看到他们经历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 她坐在陆东锦的床边,俯下身,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陆东锦。 她把手温柔的放在了陆东锦俊逸的脸庞上,目光似水的看着他。 “别怕,你得不到的,我都会帮你得到。” 王助理在门外等了沈玲珑许久,可进去的人一点想出来的迹象都没有,而屋里也是寂静一片。 王助理的心头开始隐隐慌了起来,沈玲珑进去了那么久,孤男寡女,大半夜的…… 他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猛的推门而入。 可屋内的景象并不如王助理想象的那样糟糕,甚至可以说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沈玲珑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抚摸着陆东锦的脸颊。她甚至没有意识到王助理已经闯进来了一般,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陆东锦。 王助理这才松了口气,谢天谢地,沈玲珑还没有发疯。 单身男女共处一夜,发生什么都不算过分。可眼前的男人是有家室的,哪怕他现在要离婚了,但只要那本证件没有拿到手机,沈玲珑无论做什么都是越轨。 之前为了把沈玲珑解救出来,他们废了那么大力气,借着别人的手,好不容易才让沈玲珑的鉴定结果合格,把她从精神病院里接了出来。 如今王助理正打算着送沈玲珑复出,找了那么多关系,求了那么多人,就差临门一脚,他真的担心沈玲珑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叉子。 要是这时候沈玲珑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怕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沈玲珑似乎这才意识到门口站了个人,她缓缓转过头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王助理。 “你……” 沈玲珑好像是反应有些迟钝,连说话的语气都僵硬缓慢。 王助理心中警铃大作,沈玲珑露出这样呆滞的神情,就是疯病快发作了。 他猛的冲上去,拖住沈玲珑,不让她再触碰陆东锦了。 沈玲珑发病时六亲不认,要是真的对还在睡梦中的陆东锦做了什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沈玲珑显然是反应慢了一拍,片刻后才挣扎了起来。 “你别碰我!”沈玲珑忽然失声尖叫,在午夜时分显得格外的渗人。 王助理拼命的拦腰拖着沈玲珑,空闲的一只手要去堵沈玲珑的嘴。 她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喊起来,要是把陆东锦吵醒了,连解释都没办法解释,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但此时王助理还不知道,在他赶来之前,沈玲珑已经叫人给陆东锦喂了安眠药,哪怕此刻在他的耳边敲锣打鼓,他也不会醒。 但已经犯了病的沈玲珑根本无法对王助理解释这些,她也没想过去解释,因为她的脑海已经被一些不属于她的画面给占据了。 她忽然傻笑起来,似乎觉得眼前看到的景象格外滑稽。 王助理急得满头大汗,他试图去堵沈玲珑的嘴,可手底下这疯女人正在拼命挣扎着,王助理试图让她闭嘴不成,反而因为手一松,被沈玲珑给挣脱了桎梏。 沈玲珑一边疯笑着,一边跑到了床的另一边,扯了床头柜上的纸巾撕得粉碎,然后扬起在空中,撒了一把“纸巾雪。” 王助理在“大雪纷飞”中迷乱了视线,他越过床尾,冲过去想要抓住沈玲珑,可定睛一看才发现沈玲珑已经跑去另一个方向。 她开始放肆的哈哈大笑,指着自己身侧空无一人的地方叫着。 “哈哈哈哈你没我跑得快!” 也不知道沈玲珑是看到了什么景象,但可以看出来,她似乎是很开心。 王助理被她吵的一个头两个大,中午忍不住厉声呵斥。 “给我闭嘴!安静点!” 沈玲珑似乎是被吓到了,一向桀骜不驯,又发了疯的她竟然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愣着神看着王助理。 她直勾勾的盯着刚刚吼她的男人,盯得自己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王助理看着她眼眶渐渐发红,竟觉得不可思议,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愣了一下,随即又反应过来,冲上前手忙脚乱的对着沈玲珑解释。 “你……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可沈玲珑的注意力显然是不在王助理的身上,她视线的方向没有变,可王助理却逐渐意识到,沈玲珑并不是在看他,也不是因为自己吼她,她被吓到了才哭的。 第六百七十三章: 不知道还能陪她多久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只见沈玲珑抬起手,僵硬的看着王助理的身后。 “他……他在动……” 那一瞬间,王助理全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快要凝固了。 他蓦地转过身去,只见刚刚还烂醉如泥一般的陆东锦如同“诈尸”一般坐了起来。 王助理心跳如雷,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像见了鬼似的。 而他内心也的确是格外恐惧的,陆东锦是被他们吵醒了吗?如果他醒了,留意到他们二人,他们还作何解释?他们还怎么介绍自己? 就在王助理思量着要不要冲上前一手刀把陆东锦打晕的时候,他已经转过头来了。 只见陆东锦茫然的看了王助理二人一眼,沈玲珑也惊呼一声,躲到了王助理的身后。 王助理额上冷汗欲下,他磕磕绊绊的开口。 “你听我解释……” 咚的一声,原本已经坐起来了的陆东锦忽然身子一歪,把自己摔回了床上,呼噜震天响。 王助理瞪大了眼睛,惊魂未定又劫后余生一般的看着陆东锦。 看来陆东锦醉的实在是太厉害了,刚刚被吵醒,但也只是茫然的看了他们一眼,就撑不住倒头又睡了。 王助理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好险,幸好他刚才没有太冲动,直接上前一拳锤到陆东锦。 他松了口气,“幸好没事……有惊无险。” 可王助理转过身,却觉得自己脊背上的一道一松。 他低下头定睛一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沈玲珑竟然晕倒了。 王助理这才想起现在自己的处境,眼前这人正发着疯病,他没有及时给沈玲珑喂药,竟然让她情绪激动之下当头晕了过去。 王助理连忙扑上前,连拖带抱的把沈玲珑的上半身拉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沈小姐,沈小姐?”王助理试图去拍沈玲珑的脸,可她昏死过去,毫无反应。 王助理手下用力,对着沈玲珑的人中按了下去。 反复三两次之后,原本昏厥过去的沈玲珑骤然睁开了眼睛。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是濒死的溺水之人刚被救上岸一般。 沈玲珑是极度亢奋之下一口气提不上来导致了休克,要不是王助理反应及时,再闭一会儿的气,她恐怕会飘飘欲鬼。 沈玲珑似乎是清醒了一些,她茫然地坐起身来,扶住自己混混涨涨的头脑。 “我……刚刚怎么了?” 王助理扶着她,让她坐直身子。 “你刚刚又发病了,不过幸好有惊无险。” 沈玲珑似乎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处何地,她猛的转过头,望向床铺,见到陆东锦还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熟睡,沈玲珑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陆东锦还在,否则她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沈小姐,你要干什么?”王助理见沈玲珑挣扎着要站起来,就连忙抬手拦住她。 “起开。”刚刚清醒的沈玲珑又恢复了一副冷冰冰又高高在上的神态,似乎是忘记了刚刚把她救了的人是谁。 王助理最担心的就是沈玲珑依旧执迷不悟,他倒是有很多打算,有很多条路想走,但是也不能只他一个人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吧? 如果沈玲珑不配合他的话,就算有再多的想法,也是无计可施。 可是显然沈玲珑并不想听他的话,她只是转过身来冰冷的打量了王助理一眼。 “我说过,如果你想在我身边办事的话,就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试图去阻止我想做什么,如果你看不惯这样的话,大可以选择离开,我不会拦着你。总之,我经历这么多,从来都不在乎有什么人会停留在我身边,对我不离不弃,更不会在乎谁会离开。” 王助理原本欲言又止,可是听到沈玲珑这句话,却被生生的噎了回来。 他抿着嘴唇,目光复杂的看着沈玲珑,良久之后才如同叹息一般地吐出一句。 “我不会离开。” 沈玲珑似乎没有听出王助理话中的深意,或许她把王助理也当成了其他那种只要有钱就可以替她办事的人,所以沈玲珑也只是冷哼了一声。 “既然想要留下来做事,就不要想着对我做什么事都指手画脚。” 她抬起手指来,指向门外。 “出去。” 王助理知道自己是拦不住沈玲珑了,可是他没有任何办法,既不能就这样做人,干脆地转身离去,又不能劝说些沈玲珑什么,因为他知道即便说了也没有用。 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过被沈玲珑当成耳旁风一般,若是在说的多了一些,把沈玲珑给惹怒了,她会干脆利落地赶了自己走。 所以王助理只能心情沉重地转了个身,又回到门口,乖乖当他的守卫去了。 沈玲珑并没有看到,走到门口的王助理很是纠结的叹了口气。 他像是惋惜,又像是恨铁不成钢,但是更多的是满满的心痛。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在陪你多久,其实我也明白,我这个人对你来说有或没有都不要紧。但我现在不想离开。” 恢复了冷静的沈玲珑继续站在床边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陆东锦,她看着烂醉如泥,任人宰割的陆东锦冷笑了一声。 也别怪沈玲珑她一定要对陆东锦做些什么,是他自己给别人创造了机会,就不要觉得委屈。 这些事对他来说或许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也或许等陆东锦醒了之后还要感激她。 沈玲珑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掏出一只色泽浓艳的口红来,仔仔细细的对镜涂在自己的唇上。 接着,她弯下腰,用她修长的手指挑开了陆东锦的衬衫纽扣。 她修剪的十分尖锐的指甲漫不经心地在陆东锦的胸膛上划过,忽然,沈玲珑微微用力,在陆东锦的胸膛上留下了一道干脆利落的红痕。 睡梦中的陆东锦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他不满的嘟囔一声,眉头也皱了起来,可是他半点清醒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 沈玲珑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又继续用指甲在陆东锦的皮肤上作画。 第六百七十四章: 姐夫喝醉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很快,陆东锦的胸膛脖颈上就出现了几道错综复杂的红痕。 但这还不够,沈玲珑把脸凑的更近,她的红唇贴上陆东锦的下巴,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个完美的唇印儿。 接着,他又把脸向下凑过去,在陆东锦的锁骨上轻轻咬了一口。 完成了这些工作,沈玲珑再抬起头来看,那些红唇和咬痕唇印儿融合在一起看上去就暧昧极了。 沈玲珑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对门外唤了一声。 “进来吧。” 忐忑不安站在门口的王助理这才如蒙大赦一般推开门从新进去了,可是他一开门就见着陆东锦衣冠不整,险些下意识的捂住了眼睛。 沈玲珑到底还是对陆东锦下手了? 可是,身前良久都没有传来动静,王助理这才敢把手从眼睛上挪下来,直接沈玲珑正满怀嘲讽意味的看着他。 王助理不明就里,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见着陆东锦的脸颊脖颈间实在是一塌糊涂,根本就不看入目,连他的脸色也变得微微尴尬了起来。 沈玲珑叫他进来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他看到如此暧昧不堪的一幕? 沈玲珑什么都没说,只是扯了纸巾,把自己嘴上的多余口红都仔仔细细的擦掉。 她擦拭的动作十分凌乱,有一些口红已经溢出了她的嘴唇轮廓,看上去妖冶至极,像是被人吻过一般。 她把沾满了口红的纸巾揉成一团,丢在了王助理的胸膛上。 王助理下意识的就接在了手心,他抬起头来,惊疑不定的看着沈玲珑。 沈玲珑嘴角一撇,露出一个优雅的弧线,她指着陆东锦。 “怎么样?我的杰作漂亮吗?” “漂……漂亮。”王助理磕磕绊绊的开口。 此时此刻,他面对着这样的场景,沈玲珑还能让他说什么,还想让他说什么? 不过好在看着刚才沈玲珑擦口红的动作,王助理大概也明白了。 沈玲珑只是做做样子,在陆东锦的身上留下一些暧昧痕迹而已,而并没有和他真的发生什么。 看来,沈玲珑也算是多少有些长进了。 见到王助理有些难看的面色,沈玲珑就明白自己的杰作果然是漂亮,竟可以假乱真。 沈玲珑又从手提包里掏出两副手套来,一双递给了王助理,一双自己戴在了手上。 王助理也不清楚沈玲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她把东西到带的挺齐全的,所以王助理还是学着沈玲珑的样子把手套给带上了。 只见沈玲珑捡起了陆东锦被丢在一边的手机,男人的密码一般都很好破解,而且沈玲珑之前也格外派人留意过陆东锦,所以三两下沈玲珑就破解了陆东锦的手机密码。 她在屏幕上按了几下,然后就把手机丢给了王助理。 “打电话。” 王助理不明的看着沈玲珑,所以但是他也不敢拒绝沈玲珑对他的要求,所以就惊魂不定的按下了拨通键。 那边嘟嘟的响了几声忙音之后,就传来了一个男人格外熟悉的声音。 王助理当场就愣在了原地,他震惊的抬起头,看着正目光灼灼盯着他的沈玲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楮墨好不容易熬过了拥堵的路况,终于到达了公寓门口。 可是等到他匆匆忙忙的赶回去时,却发现门口早已人去楼空了。 听秦听澜的意思是说,在他临走之前因为愤怒,也担心陆东锦再起来伤人,所以根本就没有顾得上陆东锦,任由他躺在了冰冷的过道里。 但是这会儿到了之后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秦楮墨还想着是不是陆东锦自己酒醒了,就回到房间里去睡觉了。 所以他试探着打开了陆东锦所住的那间公寓的门板,可是,刚一进门秦楮墨就察觉到不大对头。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片漆黑,一点声音都没有,仿佛地上落根针都能被秦楮墨给听到。 但最要紧的是,一个醉酒的人,进了家门应该也无心打理自己,甚至连上楼回房睡觉的力气都没有,多半可能会就着客厅的沙发就睡了。 他喝了那么多酒,一定会有很浓的酒气,可谁知道屋子里竟然一切如常。 秦楮墨连忙按开的灯,果然客厅里没有人,他又匆匆忙忙的跑上楼,确切楼上也是如此。 秦楮墨开始有些慌了。 难道是有路过的谁把陆东锦给捡走了吗? 但也不应该呀,这栋公寓里住的人很少,而且大家一般都是乘坐电梯,如果不是停留在了他们这个楼层,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陆东锦醉倒在外面了。 要是说陆东锦是自己离开的,那更不可能了。 陆东锦不在家,那他能去了哪儿? 听秦听澜说,他醉成那个样子,连走路都艰难。 他不乖乖在家睡觉,还能再跑出去喝酒不成? 秦楮墨感觉到内心穿起来一股焦急的怒火,这个陆东锦也是个不消停的! 正当秦楮墨急的焦头烂额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秦楮墨心急如焚,他一边冲进电梯,一边接通了电话。 “喂?”秦楮墨有些不悦的对那边应了一声。 可是,那边寂静一片,没有人说话,只传来了轻微的呼吸之声。 “喂,有人吗?不说话我挂了啊。” 秦楮墨眉头微蹙,有些不悦的对那边说道。 半晌,那边都没有传来声音。 秦楮墨把手机拿下来,正要烦躁的挂断电话时,却发现屏幕上的号码是陆东锦的。 之前为了陆东锦方便,秦楮墨有刻意留过他的电话号码,为的就是如果自己如果他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及时联系自己。 可是明明是他正要寻找的陆东锦打来的电话,对面去半点声音都没有传来。 秦楮墨不禁感觉有些疑惑,他又把手机递回耳边。 “是姐夫吗?” 片刻之后,那边的人才磕磕绊绊的开口,但显然不是陆东锦。 “您好,我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您的朋友喝醉了,您,您……您来看看吧!” 喝醉了?在酒店?他是怎么做到自己一个人去酒店的? 秦楮墨有些疑惑的瞪大了眼睛,他刚想对那边在询问些什么的时候,却听见对面啪地一声挂掉了电话。 秦楮墨蹙着眉,放下了手机。 不对,也刚刚打电话的那个人只告诉他陆东锦喝醉了在酒店里,要他去看一看,却没有说是哪家酒店。 第六百七十五章: 狼狈的陆东锦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沈玲珑震怒的看着王助理,“你是疯了吗,我叫你打电话,不是为了让你吞吞吐吐的!难道对着秦先生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都不知道吗?” 沈玲珑扬起手,险些一耳光扇在王助理的脸上。 但王助理多躲也没躲,只是过了许久,原本预计中那响亮的声音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脸上。 王助理有些诧异的抬起头,只见沈玲珑正攥着拳头,似乎在隐忍着自己的怒气罢了。 “罢了,你能猜到我的心思已经算是不错了,现在给他发短信,把酒店的位置告诉给他。” 秦楮墨正准备给刚刚那人回拨电话,就感觉到被自己转在掌心中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他连忙把手机拿起来,只见屏幕上已经挤进来了一条短信,上面是一个酒店的地址。 秦楮墨这才松了口气。他连忙下楼出门,又打了一辆计程车,飞奔一般的赶往那个酒店。 而此时,沈玲珑和王助理已经准备撤退了。 沈玲珑心中还隐隐有着余怒,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率先转身走了。 王助理连忙紧跟在沈玲珑的身后,但他一个字都不敢怼沈玲珑说出来,生怕沈玲珑心中的怒火更盛,只能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随着她的动作走着。 直到走出了那个民宿,二人站在了冷风之中,沈玲珑的怒火似乎终于消了些。 她转过头来,“明天记得给方小姐去送挽联。” 王助理点头,“我知道的,不过……沈小姐您不去参加方小姐的葬礼吗?” “急什么?”沈玲珑漫不经心的摸着自己,刚刚修剪的指甲,“按照我们国人的传统,人死了之后还要停放个几天,如果到时候她的葬礼邀请我的话,我再决定是否要去。” 她转过头来,用目光打量着王助理。 “等到她的葬礼结束之后,关于方小姐的事就不要在我面前提了。” 王助理有些诧异了,沈玲珑为什么这么抗拒自己在她面前提起方小姐?倒像是她要刻意回避似的。 可是王助理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心头的疑惑问出口,就见沈玲珑转身离开了。 她俏丽的身影隐藏在夜色之中,王助理有些怅然若失的看着她的背影逐渐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内,便也只能转了个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此时此刻的王助理还不知道,他们这一次背道而驰,似乎就预示了他们未来的关系。 永远无法相融,永远无法意见达成一致,最后只能向相反的方向走过去,背道而驰。 而此后,沈玲珑在发生什么难以解决的事,王助理就算是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他根本无法拯救沈玲珑, 他根本无法拯救这个已经快要疯魔了的女人,或许在沈玲珑的心里,她根本也不需要任何人来拯救她。 她向来我行我素,发了疯之后更是如此。 王助理管不了她。也不敢管她。 两个人越行越远,往往都是有预兆的,绝对不会突如其来。 但是此时此刻,谁都没有留意到这一点,他们各自怀揣着心思,走上了各自认为正确的道路。 秦楮墨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路上似乎还是很堵。 因为方小姐的去世,警察已经把那个体育中心给封了起来。 可是即便警察们努力的劝方小姐的粉丝们尽快离开,可是那些目睹了自己偶像离世的粉丝们却都哭的如同泪人一样。 有些姑娘已经虚脱,瘫倒在地,靠着别人搀扶着才能勉强站起来。 说来也是巧,秦楮墨赶往那间酒店的路上时,恰好又路过了那个体育馆。 他透过车窗向外望了一眼,见着那些粉丝哭的实在可怜,秦楮墨的也在心中感觉到了有些惋惜。 方小姐算是一个在娱乐圈之中凤毛麟角的女明星,她既是一个演员,又是一个歌手,并且她在每一个行业都能把自己发挥到极致,奖项几乎拿到手软。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秦楮墨才不理解方小姐这么优秀的一个女人为什么曾经和沈玲珑那么交好。 虽然后来他没再听说过这两个人再有什么交集,也或许是方小姐看透了沈玲珑的为人吧? 但是此时此刻,所有人都不清楚方小姐的离世竟然和沈玲珑有着莫大的关系。 她今年刚刚不过二十多岁,如花一般的年纪就骤然离世,可是到死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谁给害的。 那好端端的升降台怎么可能会突然鼓掌? 而且,从前明星在升降台上出事故,也无非是不小心从升降台上摔落。 而这一次,升降台上那块板子却突然塌陷了,方小姐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掉了下去,根本没有愈合任何预兆,一条性命就香消玉殒。 终于走过了拥堵路段,秦楮墨赶到了那家酒店,他按照信息上给自己发的门牌号找到了陆东锦所在的那个房间。 他叫了服务帮自己打开了门,刚一打开门,他就闻到了一股冲天的酒气。 连见过了这种情景的服务生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好大的酒气……”那服务生有些难受的说道。 秦楮墨抱歉的对他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他走进去,准备把陆东锦给叫醒,带他回家。 可是他刚刚走进,竟然发现陆东锦衣冠不整的,身上的衬衫凌乱,裤子也不翼而飞,鞋子正一颠一倒的丢在了一旁。 盖了被子就有如此凌乱的景象,更别提被子之下是什么样的。 秦楮墨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陆东锦出来到底干什么了? 但这并不是最严重的,让人更觉得诧异的是秦楮墨竟然看到了陆东锦的胸膛上有着几道指女人的指甲痕迹,脸上更是有着红唇印,更就不要提那锁骨上明显的吻痕咬痕了。 秦楮墨震惊的险些叫出声来,这短短几个小时,陆东锦到底经历了什么? 难道他出来…… 不可能,他已经醉成了这个样子,能做什么呀?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那样暧昧凌乱的痕迹让秦楮墨一览无余,就算是他不想多想,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第六百七十六章: 你要不要脸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这样的情景,让秦楮墨如何做才能才算是一个最完美的处理结果? 秦楮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打算,如果替陆东锦隐瞒下去,那岂不是对不起秦听澜? 可是如果告诉秦听澜了,这两个人的婚姻不就更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更何况,以秦听澜的性子,她一定会和陆东锦闹起来,不搅的整个秦家都人仰马翻,是绝对不会停下来的。 秦楮墨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然而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在午夜中突然响起,彻底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秦楮墨掏出手机来,见到屏幕上跳跃的那个名字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还在还被他念叨着的秦听澜。 她就像是和自己这个弟弟有什么心灵感应了似的,挑着最准确,也是秦楮墨最为难的时间点给他打了个电话。 秦楮墨纠结了好一会儿要不要接通电话,正当他犹豫的时候,对方忽然挂断了电话。 秦楮墨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见屏幕上又跳跃起了秦听澜的名字。 这一次,秦楮墨就算是想躲也躲不过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接通了秦听澜的电话。 “喂,姐姐。” “我已经回公寓这边了,陆东锦呢?”对面秦听澜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是有些焦急,看来她也是担心陆东锦的。 所以她刚刚回到公寓这边,见到陆东锦竟然不在就连忙给秦楮墨打了个电话, 秦楮墨不是说他出来把陆东锦接回去吗?可是既没看到陆东锦,又没看到秦楮墨秦听澜也不免焦急了起来。 这倒是让秦楮墨真的感觉到为难了,他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该不该对秦听澜说出现在已经见到了陆东锦的事。 可是对面的秦楮墨吞吞吐吐的,秦听澜也猜到了什么。 “你是不是找到他了?他在哪儿呢?” “我……他……”秦楮墨犹豫了一下,可是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了。 他只能对秦听澜说出实情,“我在酒店找到了姐夫。” “酒店?!”对面秦听澜的声音当即就变得尖锐了起来。 她像是一直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惹得坐在她身边的陆宸鸿被吓了好大一跳。 他有些震惊又不悦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妈?你干什么呀?” 秦听澜触电一般的丢掉了手机,她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找回自己的语调来。 她几乎是尖叫着说到,“陆东锦的竟然在酒店!” 这下子,就算是秦楮墨想隐瞒,也隐瞒不了了。 他本来还想着替陆东锦师收拾一下残局,免得秦听澜过来时看着实在太过于不雅。 但是酒醉的陆东锦陈得很,秦楮墨也搬不动他,秦听澜脚步又快,没过一会儿就来了。 她进门时秦楮墨在试图给陆东锦穿上裤子,正被秦听澜撞了个正着。 秦听澜当即被便愣住了,过了许久之后,她才怒吼出声来。 “怎么回事?他干了什么?” 秦楮墨手上的动作一顿,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也不知道该不该替陆东锦把衣服给整理好。 可是此时的陆东锦依旧睡的如同一头死猪一般,毫无反应,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在无形之中就悄然降临了。 秦听澜怒气冲冲的跑上去,几乎在秦楮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扯起了陆东锦的衣领,一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脸上。 秦楮墨当即便愣在了原地,难得他还能天马行空的想到,暴怒的女人,力气果然大,竟然能把他都搞不定的陆东锦给生生扯了起来。 这一耳光极其响亮,几乎在空荡荡的室内回档了三转才停下来。 而这一次,一直毫无反应的陆东锦似乎终于被惊动了。 他感觉到脸上很疼,又听到了响亮的一声,这才勉强睁开眼。 因为酒醉和缺水,他的嗓子干哑的很,张开嘴半响之后,陆东锦才勉强说出话来。 “我,我这是怎么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扯着自己一脸暴怒的秦听澜,接着是站在秦听澜身后,无可奈何又心生焦急的秦楮墨。 陆东锦一脸茫然,他记得自己在酒吧喝了酒之后就醉了,之后的记忆他几乎没有了,只是隐隐约约的能回忆起那么一星半点。 自己似乎是回了公寓那边,好像还和秦听澜发生了口角,之后的事,他就完全不记得了。 这会儿醒来竟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但却并不是他住的那间公寓,而秦听澜也是满脸的怒火。 与此同时,秦楮墨有些古怪的表情更让陆东锦感觉到疑惑了。 他摸了摸自己有些麻木的脸,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疼痛是源自于刚刚秦听澜劈头盖脸的一耳光。 陆东锦莫名其妙,正在睡梦之中,就被人一耳光给打醒,他心中也生出了怒火来。 他一把推开了秦听澜,“你干什么?” 秦听澜指着他厉声呵斥着,“我干什么?你还有脸问我干什么?” 她扯开陆东锦的衣领,指着戳着他的胸膛。 “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你可真不要脸!这种事自己做就做了,还叫人把我弟弟弄来接你!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刚刚门口那服务生还没有来得及走,这会儿听到秦听澜的怒吼,就又好奇地凑过来,可没想到却撞到了一出家庭闹剧。 秦听澜显然留意到了门口有人,便愤怒地转过身去,劈头盖脸,又不分青红皂白的对着那服务生怒吼。 “看什么看?滚出去!” 服务生被骂了一顿之后,心生不悦,可是毕竟是客人,他也不敢说什么,只好默默地退了出去。 秦楮墨走上前关上了门,他对秦听澜竖起了食指。 “姐姐,你小些声音好不好?这种事就不要让大家都知道了,而且现在正是半夜,隔壁的房间的客人都在睡觉,你真的想闹得人尽皆知啊?” 以秦楮墨敏感的身份,要是被人认了出来,那他们这家手可真是压不住了。 不闹得满城风雨,那些好事者是绝对不会停的。 第六百七十七章: 让他死在外面吧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此时秦听澜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陆东锦也是如此。 他在睡梦之中被人打醒,自然是不痛快的。 而且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着秦听澜莫名其妙的一顿怒骂,心中的怒火更胜。 他猛地站起身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可是他话音未落,就发现自己自己大腿凉的很,他低下头,只见自己下半身除了内衣以外未着寸缕,连袜子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再一看,自己身上的衬衫也是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大半个胸膛都露在外面。 而更糟糕的是,他胸膛的皮肤上竟然有那么多暧昧不清的痕迹。 陆东锦当即便明白了为什么秦听澜会如此激动,他也有些慌张了起来,连忙扯着秦听澜就要解释。 “你听我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秦听澜一把推开了陆东锦,“这种不要脸的事你也能做的出来,可真是……真是……” 秦听澜说不下去了,此时此刻,她竟然觉得这世界上任何一个肮脏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陆东锦的所作所为。 她怒气冲冲地转过身就要走,陆东锦连忙冲上去拦腰抱住了秦听澜。 “你听我解释啊!我真的没有,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而且那会儿我不是已经回家了吗?” 秦听澜冷笑,“对,你是回家了,可是我走之后呢?谁知道你出去找了哪个不三不四的女人,竟然还把弟弟给叫过来!” 秦楮墨被他们二人吵的一个头两个大,他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好了!你们先不要吵了,好吗?不管怎么样,先回家再说吧。” “回家?回什么家!“秦听澜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断了秦楮墨的话,”那是我们的家,不是他的!既然他都能做出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事,还有什么家可回?就让他死在外面吧!” 秦听澜心直口快,又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所以什么话难听,她就捡着什么话说。 连秦楮墨听着,都觉得有些不堪入耳,更何况是被她指桑骂槐的陆东锦。 他打心里觉得陆东锦确实是有些憋屈,但是他更加好奇,陆东锦到底是怎么跑来了这家酒店,又是谁在他身上留下了这样不明不白的痕迹。 可是继续在这个酒店里吵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他们在深夜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迟早会惊动其他房间的客人的。 要是到时候,大家都被她吵醒了,他们还真的无法收场。 秦楮墨只好无可奈何的放低姿态去劝着秦听澜,“姐姐,你听我的好吗?我们先回家。姐夫的事,等到回家之后再从长计议。” 秦听澜也懒得再和陆东锦言语了,她打心底的不想再见到陆东锦,也不愿意再和他对话,就冷哼一声,推门走了。 秦楮墨这才转过头来,无奈的看着陆东锦,他指了指陆东锦被丢在地上的衣服。 “姐夫,你还是穿上吧。” 陆东锦这才意识到尴尬,他手忙脚乱的捡起了衣服,胡乱的套在自己的身上。 一边穿着,他还一边对秦楮墨解释。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呀!我就算是在外面喝醉了酒,也是知道回家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跑到这酒店里来的。” 看着陆东锦慌张的神色秦楮墨,也觉得这事情似乎是不大对头。 现在这种情况要么就是陆东锦醉酒,无意识的情况下自己跑出来找了个女人。 但是因为太醉,断片儿。他什么都不记得。 要么,就是有人把他给带了过来。 看来秦楮墨有必要查一查自家门口的监控了,他倒是想看看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行人沉默着回到了公寓那边,秦听澜一路上一直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给陆东锦任何一个眼神。 她只是冷着一张脸,抱着手臂坐在副驾驶上。 秦楮墨和陆东锦坐在后座上,也是相对无言,陆东锦是在瑟瑟发抖,似乎酒醒之后的他又恢复了那个窝囊废,妻管严的姿态,正在心中不停的思量着该如何对秦听澜解释。 而秦楮墨正想着回家之后一定要好好查一查监控,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离奇了,总不能是陆东锦平白无故的。凌空出现在了那家酒店吧? 终于到了家,可是秦听澜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理会陆东锦,只是径直回到了自己住的那间公寓中,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把秦楮墨都给关在了门外。 门外的秦楮墨和陆东锦面面相觑,看来秦听澜是不愿意听他们解释,也不愿意听他们复盘整件事了。 陆东锦的面色上染了焦急,他不住地催促着秦楮墨。 “你快想想办法呀,你姐姐这样不听我解释,也不见人,该怎么办?” 秦楮墨也是无可奈何,他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自己的解决不好,更何况是秦楮墨一个外人了。 他本身就不应该对这些事多说些什么,只不过是因为今天他先发现了陆东锦才不得不去管。 他叹了口气,“姐夫,姐姐今晚怕是不会再见你了,不如你也先回去休息,我先回去劝劝姐姐。” 陆东锦为难的望了一眼紧闭的门板,可是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暂且同意了自己先回到对面房间去。 但是这一夜,恐怕是任何人都睡不好了。 秦楮墨正思量着怎么才能让秦听澜把房门给他打开,郑羽菲的电话就拨通来了。 郑羽菲似乎是很着急,秦楮墨已经走了好几个小时了都没有回来,郑羽菲也一直惦记着他没有睡。 所以电话刚刚接通,郑羽菲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楮墨,你在哪里呢?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秦楮墨按了按自己被两个人吵得有些发痛的太阳穴,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今晚我恐怕是回不去了,姐姐和姐夫发生了一点误会。现在闹了很大的矛盾,我恐怕是要劝一劝了。” “那好吧,你如果能休息的话,就早些休息。” 第六百七十八章: 醉酒胡话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的话断断续续的从那边传来,不是因为信号不好,而是秦楮墨听到了那边有另外两个人的吵闹之声。 看来郑公馆那边也不大消停,顾南辙喝醉了,之前吐的厉害,整个人都几乎虚脱。 郑羽菲刚刚替顾南辙收拾好了残局,本该熟睡的林筱儿却突然又出来了。 她似乎是又犯了病,哭着闹着的来找顾南辙。 顾南辙喝醉了,也没有什么力气,任由着林筱儿在自己身边又哭又闹。 郑羽菲实在是应付不来,又想着秦楮墨已经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这才拨通了电话。 只是二人还没有对是没有对话几句,秦听澜就忽然推开了门版,险些把站在门口的秦楮墨给掀翻。 他向后退了两步,这才堪堪避开。 秦楮墨抬起头,有些惊魂不定的看着秦听澜,见她还怒气冲冲的站在门里,抱着手臂看着自己,秦楮墨只能无奈地对着电话那边的郑羽菲交代了一句。 “我先和姐姐聊一会儿,麻烦你替我照顾一下顾南辙。” 那边的林筱儿和顾南辙也闹得越来越厉害了,郑羽菲腾不出空来再多和秦楮墨说上两句,便匆匆答应了。 她挂了电话之后,就连忙奔向沙发那边,顾南辙现在醉的厉害,正瘫软在沙发上,如同一堆烂泥一般。 可是林筱儿对这样的情况无知无觉,只是一直攀附着顾南辙的脖颈,哀哀的哭着。 她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之后,来找自己心爱的人求安慰一般。 郑羽菲在旁看着,心头忽然有点发酸,也难为林筱儿了,已经失忆成这个样子,竟然还记得顾南辙的存在,也不枉顾南辙等了她那么多年,盼了她那么多年。 只是可惜了,原本应该幸福平安的两个人如今到了这样的境地。 顾南辙抬起虚弱无力的手搁置在林筱儿的背后,他舌根麻木,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费力的去顺着林筱儿的脊背,无声的安慰着她。 林筱儿就如同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一般呜呜咽咽,让郑羽菲不自觉的就回想起自己小时候,要不到糖吃就对着付对着爸爸妈妈哭,直到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为止,才停止哭泣。 也不知道如今变成这个样子,服务林筱儿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或许是好事吧,至少她把曾经那些让她觉得十分不堪回首的过往全都给忘记了, 可是不好却不好在,她再也想不起来曾经与顾南辙的美好,一辈子也无法生活自理,只能靠着顾南辙照顾。 如果他们两个能顺顺利利的结婚,想必很快也会生子。 但是林筱儿这样的情况,却再也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如果有一天顾南辙比她先离开了人世,那么林筱儿的下半生该由谁来照顾呢? 郑羽菲面色凝重,她走上前,轻轻按住了林筱儿的肩膀。 “筱儿乖,我们先回去,上楼睡觉好不好?” 林筱儿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郑羽菲在说什么,她猛地一把甩开了郑羽菲的手,继续抱着顾南辙哭泣着。 郑羽菲无奈地摇头,她也感觉到太阳穴隐隐发痛,看来这一夜注定是不能安稳了。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林筱儿似乎终于恢复了点儿平静,她窝在顾南辙的怀里,只是偶尔地哽咽着,而顾南辙也是醉的够呛,他勉强睁着眼皮,把林筱儿紧紧抱住。 看着二人闹到如此地步,竟然还舍不得放开彼此,郑羽菲又不自觉地在心里替林筱儿庆幸了一下。 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还有顾南辙陪在她身边呢。 而且虽然没有走到那一步,但是郑羽菲能感觉到顾南辙会一直照顾着林筱儿,永远不会放弃她。 她试图扶起顾南辙,可是顾南辙身上压着一个人,自己又觉得头脑头轻脚重,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 郑羽菲无奈,只能连哄带骗的先把林筱儿骗上了楼,让她回房等着,接着又走下来,继续扶起了那男人沉重的身子。 顾南辙借着郑羽菲的帮忙,才勉强站起身来,他摇摇晃晃的,在郑羽菲的搀扶之下,上了楼,勉强进了自己的房间后,躺在床上就倒头不起。 林筱儿似乎也闹累了,她只是脸上挂着泪水,却格外乖巧,只是坐在一边吮吸着自己的大拇指,静静的看着郑羽菲把顾南辙放到在床上,让顾南辙躺在她身边。 郑羽菲拿了条湿毛巾替顾南辙擦了擦脸,此时此刻,顾南辙已经醉的眼皮都睁不开了,他只感觉到面上一阵冰凉,就含含糊糊地对郑羽菲说声谢谢。 郑羽菲对他微微一笑,“放心吧,你好好睡着,筱儿也困了,今晚你好好休息,她应该不会打扰你了。” 林筱儿就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闹够了之后就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小呼噜的声音。 顾南辙也困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便转过身,一把把林筱儿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而在下一秒,他就失去了意识。 看着面前相互依偎的二人,郑羽菲也不知自己心头的感觉到底是沉重,还是为他们感到庆幸。 这样不消停的一夜,终于安静了下来。 郑羽菲见着二人熟睡,便转身想要离开,可是她刚走到门口,还没有来得及按上门把手,就听见睡梦中的顾南辙嘟囔了一句。 “别,别这样,不是我……” 郑羽菲蓦地转过头,做噩梦了? 也不知顾南辙是梦见了什么,哪怕只有床头微弱的灯光照着,郑羽菲距离顾南辙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她依旧看到了顾南辙脸上有些痛苦不堪的表情。 郑羽菲怔了一下,这清醒的时候会有多难过呀,才会在睡着了的时候,也会如此…… 她叹了口气,刚想转身离开,就听见顾南辙继续无知无觉的嘟囔了起来。 “不是我藏起来的……那玉佛不是我藏起来的……和我无关,你放开我!不是我做的!” 郑羽菲瞬间愣住了,顾南辙在说什么? 第六百七十九章: 敏感多疑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玉佛?什么玉佛? 郑羽菲的手里曾经有一尊玉佛,但是现在已经送到了月景渊那边。 在上次秦楮墨从月景渊那边回来之后,他就对郑羽菲说过,那尊玉佛,似乎是有些问题。 可是顾南辙竟然在睡梦之中透露出了如此敏感的信息,郑羽菲不自觉的就愣在了原地。 顾南辙到底知道些什么? “好了,姐姐,你先别哭了,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 秦楮墨被秦听澜哭的一个头两个大,那会儿秦听澜主动替他打开了门,秦楮墨还大喜过望了一下。 他以为秦听澜是想通了,准备和他好好聊聊,可是谁知道他刚一进门,两个人刚在沙发上坐好,秦听澜就掩面哭泣了起来。 她什么都不说,只是一直呜呜咽咽的。 秦楮墨劝了她好一会儿,可是秦听澜就是不肯开口,只知道一味的抹眼泪。 秦楮墨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便开口打断了秦听澜的哭泣。 只见秦听澜迅速把捂住脸的双手拿了下来,愠怒的看着秦楮墨。 “你说的叫个什么话?我已经亲眼目睹他这样了,你还想让我好好说话?我倒是还想让他好好跟我解释呢!” 秦楮墨被秦听澜这个姐姐搞得已经无奈了,“姐姐,不是姐夫他不想和你好好解释,可是你根本不听啊!” 陆东锦倒是想和秦听澜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的,可是在刚可是刚刚在门口,秦听澜那么强势的就关上了门,半点儿缝隙都没有给陆东锦留下,他该如何对秦听澜解释? 结果这会儿,秦听澜倒是反过来说陆东锦的不是了。 难道女人都是这样不讲道理的生物吗?秦楮墨想到,可是为什么郑羽菲就从来不会这样? 看来,性格的问题确实不能归咎于一个团体之上。 秦听澜听到秦楮墨说这话,心中更加愤怒了。 “你到底是我的弟弟,还是他的弟弟?我现在已经这样了,你难道都不想着来安慰我吗?还替他说话,你到底姓秦还是姓陆啊?” 秦楮墨只不过是随口一句劝解秦听澜,也希望她想明白的话,结果却被秦听澜又脑补出了这么多东西,甚至已经涉及到骨肉亲情上了。 可见,秦听澜这人是有多么的敏感。 秦楮墨按住发痛的太阳穴。“姐姐,你先别吵了好吗?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之所以进来,就是想好好和你谈谈,彻底帮你解决问题,你不要再为难我了,好吗?” 他扶额,面上尽是无奈,又夹杂着些许烦躁。 像秦听澜这样毫不讲道理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哪怕秦听澜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秦楮墨也有些无法忍耐了。 一点小事,或是别人随口的一句话,都能让她如此大张旗鼓,这在心里是得有多敏感啊? 她到底还是在乎有没有人能站在她身边,也在乎到底有没有人能把她放在心里。 所以旁人无心之言,都能让秦听澜在心中揣测许久。 看来她离开家去美国这么多年,过的一直不算好。 否则,何至于沦落到如此的地步呢? 她虽然面上强势,但是接触下来,秦楮墨已经感觉到她其实心中是怀揣着浓浓的自卑的。 在陆东锦,在陆宸鸿的面前,她确实是一直保持着一种强势的态度,对待秦楮墨和郑羽菲也的确如此。 可实际上呢? 拨云见日之后秦楮墨便能感觉得到,虽然她在表面上对陆宸鸿这个儿子约束管教,总是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但实际上,她几乎是对陆宸鸿的话言听计从。 否则,如果像她所说的她是一个严厉的母亲,怎么可能培养出陆宸鸿如此叛逆的一个孩子? 还有对待秦楮墨和郑羽菲的时候,她总是提出各种各样无理取闹的要求,并且期待秦楮墨和郑羽菲能帮她达成。 可是几次三番下来,秦楮墨也渐渐发现,如果自己实在忍受不了她的时候,只要稍稍抬高音量,秦听澜就会立马冷静下来。 或许只有面对着陆东锦,她才能保持一个完全强势的状态,其余的时候就根本不必提了。 可是秦楮墨却得知到了一个很关键的信息,秦听澜所能欺负的,也只有陆东锦而已。 但是,人身上总是有一种天生的傲骨,怎么可能任人欺凌? 他们两个结婚的时间也不算短的,连孩子都已经是十一二岁的年纪。 这十多年的工夫,难道真的就是陆东锦软弱无能吗? 秦楮墨认为不见得,或许陆东锦是太爱秦听澜了,所以,无论秦听澜说什么,对他做什么,陆东锦也都可以忍耐。 即便,他会像今晚被秦听澜扇了一耳光之后那样表现出愤怒来,可是过不了多久,他就依旧会恢复那样弱势的常态。 这如果还不算是爱,那什么事? 秦楮墨想着自己可能是快被秦听澜给气疯了,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考虑这个陆东锦对秦听澜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见着秦楮墨捂着额头,久久不言,秦听澜有些心急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能不能说句话?” 秦楮墨抬起手示意秦听澜先别出声,“姐姐,这件事我觉得绝对有问题,姐夫多半也是被冤枉的。你也先别急着要个结果,更别急着去骂姐夫了。我去想办法查一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秦楮墨这么说,秦听澜竟然有了种松一口气的意味。 秦楮墨不难看出来,其实在秦听澜的心里,她一直期盼着自己能说出这句话来。 她盼着自己说,是她冤枉了陆东锦,其实陆东锦什么都没有做。 像秦听澜这么一个矛盾体,真的是让秦楮墨越来越搞不明白了。 她口口声声说着想离婚,可却总想从他人的口中听到陆东锦从来没有背叛过她这种话。 这到底是在乎,还是不在乎? 还是说离婚只是她一时兴起? 或者说执拗于某一点,觉得过不去,所以一定要离婚呢。 或许在秦听澜的心里,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好吧。 第六百八十章: 有人黑进了系统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不想再和秦听澜交谈,他觉得和秦听澜说话简直是有些浪费自己的脑细胞。 他径直的走上楼,去了自己的书房。 秦思雨刚刚出生的时候,他一直是独自一人照顾这孩子。 后来因为工作的缘故,他也不能时常陪着秦思雨,所以家里就请了阿姨来照顾。 因为秦楮墨实在放心不下只有二人在家,所以他就安装了监控,可以随时在手机上查关家中的情况。 后来秦思雨大了,已经可以自己跑出门玩的时候,秦楮墨又在门外也装了一个监控。 其实这监控大概也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用过了,秦楮墨也不知道还到底能不能记录下什么。 他去书房找了自己那个已经落了灰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来调出了监控系统。 可能外面的摄像头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已经有损坏的地方,所以毫不意外的,秦楮墨并没有查到今晚的监控。 秦楮墨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原本还是有机会给陆东锦洗脱冤屈的,只可惜他们的监控也不好用了。 至于物业在楼道里安装的监控,就更不用提,到处都是死角,根本就拍不到秦楮墨的公寓门口这一块地。 秦楮墨想要关上电脑。看来,想通过监控录像这方面给陆东锦找回清白是不大可能了。 他正想着要下楼,可是不知为何,在临关上电脑之前,他竟然鬼使神差的调出了前几天的监控。 在事发的前两至三天里,监控也是坏掉的,一片漆黑。 在秦楮墨几乎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他又按下了鼠标,点击了前一天的监控视频。 可谁知道,那一天的监控视频上竟然出现了朦朦胧胧的画面,虽然说外面的摄像头已经年久失修,看不清路过的人的面庞,但是却依旧可以分辨的出来门前走过的人是谁。 这几天秦听澜他们归来,经常进进出出的,监控视频上自然是拍下了他们来回行走的画面。 可是为什么前几天还好用的监控,突然一下子就不好就坏掉了呢? 而且还是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坏掉了,便忍不住让人生疑,难道是有人刻意要算计着陆东锦吗? 秦楮墨忽然意识到了这种可能,虽然他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很低,但是只要有了这样的念头,秦楮墨的脑海中就再也不能把它挥之而去了。 万一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计划呢? 所以说陆东锦何时醉酒是一件不可控的事,但是陆东锦酗酒这件事却是可控的。 只要他酗酒,就迟早会有喝醉的一天,他和秦听澜也一定会爆发争吵。 只要掌握了这些情况,就一定会找到机会。 而且秦楮墨不会平白无故的去调查监控,所以即便监控突然坏掉了,也不会引人生疑。 只是这间隔的时间实在太短了,二到三天,或许可以说成是偶然坏掉,但真的有可能吗? 有的时候。越是留下了一些装作不经意的痕迹,就越会显得有些刻意。 秦楮墨把监控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终于在某一个时间节点,监控忽然黑掉了。 秦楮墨皱紧了眉头,这并不是被人人工弄坏的。 因为如果通过人工损坏摄像头,那么一定会在摄像头坏掉之前就拍下那人的脸。 而且秦楮墨所安装的这个摄像头正对着电梯和安全通道,无论他通过哪种方式潜伏到秦楮墨的门外,都一定会被摄像头拍下来,所以绝对不会是人工造成的。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秦楮墨忽然心头一沉,看来是有人黑进了监控系统。 从PC端,也就是秦楮墨手中的这台电脑里,达成了他想要的目的。 秦楮墨连忙退出了监控系统,去点击其他的软件,结果可想而知,秦楮墨的整台电脑几乎已经瘫痪了。 除了那个监控系统依旧可以照常使用以外,其他的功能已经无法再支持正常的运行。 看来黑进监控系统的人技术并不是很高超,而且显然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并没有留意到其他的功能是否能够正常运行,否则这么明显的错误,他怎么可能会犯? 这不就是在告诉秦楮墨,有人在对他捣鬼,对他的家人动手脚。 可是他怎么保证秦楮墨不会发现这个问题呢? 他虽然预留出了时间,但是根本没有办法确定秦楮墨会不会就在他们搞坏了监控系统,到事发这段时间使用这台电脑。 只要秦楮墨使用了它,就一定会提前发现问题。 那么他们的努力岂不是功亏一篑? 除非有人格外了解秦楮墨,了解到连他平日里常用的电脑是哪个都知道。 这个人会是谁呢? 秦听澜和陆宸鸿刚刚回来,他们对这房子各种细节并不了解,怎么可能会知道秦楮墨的电脑放在哪里。 郑羽菲以前常来,但一来他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二来这段日子以来,他们一直生活在郑公馆,根本就没有回公寓这边。 宋慧玲倒是在这里长住过一段时间,但是当时她回来之后也只是匆匆和秦听澜见了一面之后又回老家了。 至于可以随意出入这栋公寓的于桑,那更不可能了。 他一直在照顾着赵洛滨,而且对于秦楮墨向来忠心耿耿,秦楮墨也丝毫没有怀疑过他,很多东西也都放心的交给于桑,就更不可能是于桑做的了。 这五个最有嫌疑的人都被排除了可能性,那么会是谁? 秦楮墨仔仔细细的想着到底有谁曾经进入过他的公寓,并且停留过很长一段时间。 因为只有在公寓里生活过的人,才能这么了解秦楮墨把东西都放在哪里,了解他的各种细节。 秦楮墨仔仔细细的想着,忽然,他的记忆中浮现出一个面孔来。 他们两个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但是提起她的时候,秦楮墨忽然心头一沉,难道会是她吗? 沈玲珑曾经纠缠着宋慧玲,献媚讨好,意图打入秦家。 可实际上,她是曾经听着安晓月的话,刻意想来陷害秦楮墨。 后来,又和何冰河沆瀣一气,但是显然沈玲珑对安晓月不忠心,何冰河又瞧不上她。 第六百八十一章: 怎么是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所以沈玲珑后来动了心思,想想要通过嫁给秦楮墨来摆脱这些人,也让自己的阶层能够上一个台阶。 但实际上,秦楮墨根本就没有理会过她,只有当初被蒙骗了的宋慧玲执意要把沈玲珑接到家里来,还对外宣称她是秦太太。 其他人都没有可能的话,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沈玲珑了。 因为其他人不是秦楮墨最忠心的下属就,是他的至亲,他们根本没有必要来害秦楮墨,害陆东锦。 只有沈玲珑颇为可疑,而且也只有她曾经在公寓这边停留过很长一段时间。 秦楮墨猛地站起身来,在意识到了这个结果之后,他就彻底坐不住了。 他走到门口,猛的一下拉开了门板。 谁知秦听澜竟然就在门外,她正贴着门板,仔仔细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忽然感觉身子一空,险些摔了,幸好秦楮墨反映及时,把她给扶了起来。 秦听澜的面色尴尬了一瞬,可是她也迫不及待的想听秦楮墨给她一个答案,便连忙拉住了秦楮墨的衣袖。 “怎么样?查到结果了吗?陆东锦的到底是怎么离开的?” “监控坏掉了。”秦楮墨对着秦听澜摇了摇头,秦听澜瞬间就露出了大失所望的表情,她本以为秦楮墨在里面待了这么久,应该已经查到什么东西。 秦听澜瞬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气的直跺脚好了,“我看你也不用查了,就是他出去找了女人,我明天就去和他离婚!” 秦楮墨被她吵的头疼,他按住秦听澜的肩膀,把她的身子扳过来,逼她看着自己。 “姐姐,你现在冷静一点好吗?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急什么?” “还……还没有说完吗?”秦听澜吞吞吐吐的说道。 接着,她又露出了一丝喜悦的表情,“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监控虽然坏掉了,但是是被人为弄坏的。至于把监控弄坏的人是谁,我已经大致有了答案,你先等等我等我的消息好吗?” 秦听澜连连点头,对于她来说,没有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那我等你。” 秦楮墨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秦听澜没有和他大吵大叫,自己好不容易才有的思路也没有被打断好了。 “今天晚上你和宸鸿好好休息,如果有结果了,我再来找你。” 秦楮墨匆匆忙忙的撂下了这句话,就下楼离开了。 秦听澜呆滞在原地,过了很久,她才露出了大喜过望的表情。 她在原地团团转,“会有结果的,一定会有的,他绝对不会在外面找女人的……” 陆宸鸿一上楼就看见秦听澜自言自语的模样,怪渗人的, 他便忍不住出言,打断了秦听澜的话,“妈,你干嘛呢?” 秦听澜猛的回过头来,她嗔怪的说道。 “干嘛呀,你这孩子,吓死我了!” 陆宸鸿抱着手臂倚靠在墙边,“妈,我看你根本就不想和爸爸离婚吧?” “小孩子懂什么?别胡说!”秦听澜打断了于桑的话,可是陆宸鸿也只是高深莫测的一笑,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秦听澜又在原地愣了许久,片刻后,喜悦又跳上她的眉梢。 她在原地自言自语,“我就知道他这个窝囊废怎么可能在外面找女人呢。” 恐怕连秦听澜自己心里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纠结,有的时候,很多事往往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自己摸不透自己的心理,可是旁人却已经看出来了。 比如秦楮墨,他就能感觉得到其实在秦听澜的心里根本就不想和陆东锦离婚,只不过因为有很多矛盾让她执拗在了某一个点上,所以她的心里还在纠结。 否则,一个为了一个回国就是为了离婚的女人,怎么可能拖了这么多天也没有付出行动呢? 而至于这个让她矛盾的点究竟是什么,也只有秦听澜自己心里最了解不过了。 秦楮墨顾不上现在秦听澜心里在想什么,在意识到搞坏了他们家门口监控的人可能是沈玲珑之后,他就彻底坐不住了。 沈玲珑不是已经被抓进了精神病院吗?怎么可能还会出来? 她当时被抓走时是戴罪之身,只是因为精神出了问题,所以并没有被判刑,而是送进了精神病院中。 要知道,沈玲珑的罪行足以让她判个五六年的牢狱之灾。 只不过是因为她当时精神已经失常了,所以才并没有被关进牢狱之中,但是也同时代表着她轻易走不出这个精神病院了,一旦认定沈玲珑的精神是正常的,她依旧会去狱中服刑。 但事无完全。或许有人在背后帮衬着沈玲珑呢。要知道,没有什么事是权势滔天的人办不到的。 秦楮墨出了门之后就拦了计程车,匆匆忙忙的赶回了郑公馆中。 谁知道他到家之后,竟发现郑羽菲还没有睡。他进门时,郑羽菲正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发着呆。 二人打了个照面,把秦楮墨还给吓了一跳。 他脱了大衣,匆匆忙忙的走上去。 “你怎么还没有睡呢?”他一边说着,就一边拉起了郑羽菲,“走,我们上楼,我有话要对你说。” 可是在秦楮墨话音还未落的时候,郑羽菲就已经先行拉住了他的手。 “楮墨,我有话要对你说。” 二人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他们面面相觑。 难道分开这几个小时,各自都发现了一些难以让人想象的事吗? 秦楮墨疑惑的皱了皱眉,他在郑羽菲的身边坐下。 “什么事?你先说。” “顾南辙喝醉了,我把他送上楼之后,听见他说了梦话。隐隐约约的,我听到他提到了那尊玉佛。” “玉佛?”秦楮墨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之前他和月景渊探讨了那么久,都没有想出来追玉佛为什么会出现。 可醉酒之后,顾南辙却在睡梦之中说出了这些关键的东西。 可正因为如此,才让二人感觉到奇怪。 当初在夏威夷的时候,他们为了找到那尊玉佛,是他们几个人一起去到了陆子辰居住过的那个别墅里。 第六百八十二章: 你是不是蠢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那时候顾南辙也是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寻找那尊玉佛的,如果他早就知道这玉佛的秘密,为什么不提前告知给他们。 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隐情让顾南辙不能把这些事都说出口呢? 秦楮墨在心中暗暗记下了,他拍了拍郑羽菲的脊背,“你先别想那么多,或许他说的,和我们所知道的那尊玉佛并不是同一个呢。等到明天他醒了,我会亲自去问问他的。” 郑羽菲点了点头,“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总是觉得曾经的那些事还没完,沈国忠或许还有势力留在这世上。” 秦楮墨附和着郑羽菲,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确实,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为了规避风险,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把这些事再查一查。” 二人相拥着沉默了,良久之后,郑羽菲才再度开口。 “你刚刚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吗?什么事?” 秦楮墨简单的把在民宿里遇到的那些骇人听闻的事和郑羽菲叙述了一遍,郑羽菲听着听着,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竟然还会有这种事? 她真的难以想象,陆东锦那种一打眼就知道他是一个妻管严的人会出轨。 所以哪怕秦楮墨已经说了他亲眼在陆东锦的身上看到了那些暧昧的痕迹,郑羽菲也是不肯相信的。 “这其中是不是有所误会呀?”郑羽菲迟疑着对秦楮墨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秦楮墨点头,“确实,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回去之后就查了我们公寓门口的监控。可是我发现监控竟然被人人为弄坏了,他们黑进了监控系统的后台,现在我那台笔记本电脑已经近乎瘫痪的状态。” 郑羽菲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她和秦楮墨都不自觉的想到了同一个点上。 秦楮墨那台笔记本电脑几乎是被留在柜子里吃灰的状态,前几年是因为秦思雨还小,所以秦楮墨才安装了监控,然后又准备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但是后来秦思雨渐渐长大了,郑羽菲回到了他身边,所以那个监控就被弃之不用了。 与此同时,那个电脑也被秦楮墨放进了柜子里。 但具体放在那哪里,只有常常在秦楮墨那间公寓里出入的人才知道。 算起来,能够自由进出秦楮墨公寓的一共就那么几个人。 那么会是谁呢? 郑羽菲有些惊疑不定的看向秦楮墨,秦楮墨迟疑着才开了口。 “我仔细想了想,恐怕是沈玲珑。” 何止是秦楮墨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过离谱,连郑羽菲也是这么想的。 沈玲珑被抓进了精神病院,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而且到她最后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她了。 最后也是她知道自己没有路可以走下去,所以才出卖了安晓月,拖了她一起下水,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既然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她又是怎么做到人在精神病院,却还能依旧作恶的呢? 难不成是何冰河又指使她了? 秦楮墨惊疑不定的给何冰河拨打了电话,那边的何冰河毫无意外,只是回了他一个冷冷的笑。 “秦先生,我说你是脑子有问题,是吗?你在夏威夷的时候,我帮了你多少?我这辈子最在乎什么,你心里也明白,现在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何苦又要把沈玲珑弄出来害人呢?” 何冰河说的这话没有一句不是真心实意的,他曾经最怨恨的就是陆子辰,在心中也一直埋怨着何江海,但是如今尘归尘土归土。 陆子晨都已经死了,何江海也早已离开了人世,他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了,这么多人里,也就何冰河一人算是真的了无遗憾。 所以他真的没有必要再回到国内,把一个疯女人重新启用出来去陷害秦楮墨啊。 而且原本在夏威夷时,二人就已经达成了和解。 以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而且当时的何冰河也是实实在在帮助了秦楮墨他们的,所以秦楮墨实在是不该怀疑何冰河。 秦楮墨在何冰河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还被他怒气冲冲的挂断了电话。 秦楮墨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对郑羽菲摇了摇头。 “确实不是何冰河。” 可是,如果不是何冰河的话,还能是谁呢。 二人同时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他们都不自觉的在心中仔细思索着曾经发生的那些事。 他们回忆了每一个细节,也或许,这其中有哪个人是没有被他们格外留意过的呢? 往往那些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在关键时刻才是出手最狠的那个,因为他们平日里丝毫不引人察觉,以至于等到事发之后也没有人会怀疑到他们的头上。 可是二人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到会是谁把沈玲珑给救了出来。 秦楮墨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如今沈玲珑的手已经伸到了他姐夫的头上,要是不尽快把这些事给查到水落石出,恐怕他们一家子又不会消停了, 所以还在半夜,秦楮墨就忍不住给于桑打了通电话。 于桑正在睡梦之中,就被秦楮墨给生生拖了起来,可是当他听到沈玲珑的名字时,也忽然了无睡意。 他的第一反应和所有人一样,“怎么可能?那沈玲珑都被抓进去多久了,这绝对不可能的!” 秦楮墨沉重的开口,“我也认为不可能,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如果一个人真的有权利的话,逆天改命也不是不可能。” 于桑沉默了良久,他才开口。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查一查精神病院那边。” 赵洛滨被于桑打电话的声音给吵醒了,自从受到了那种药物的注射之后,赵洛滨的听觉就变得格外敏锐, 就像是当初注射药物,有了像狂犬病一般的后遗症一样,十分的畏光怕声。 所以在恢复了之后,他也隐隐有精神衰弱的症状,睡觉的时候哪怕一星半点儿的声音都会被吵醒。 所以于桑平日里一直格外小心,可是今天情况特殊,等他放下手机,转过头时正撞见赵洛滨一边揉着困倦的眼睛,一边拉住了自己的手。 第六百八十三章: 他生前的话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 “先生有些事要我去查一查,现在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好好睡觉,等我回来。” 于桑替赵洛滨掖了掖被子,又俯下了身,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很多事,只有在夜里调查的时候才能真正的得到结果,因为深夜里大家都睡了,如果他们搞个突然袭击,也不会有人预料到。 所以在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去调查这件事,才能得到最好的结果。于桑也顾不上自己现在还有些困,爬起来穿上衣服就出了门。 深夜,于桑走进了精神病院的大门。 这家医院安静极了,因为不是普通的医院,所以到了夜里走廊里几乎就没有人了。 病人也全都被关进了病房中睡觉,值班医生坐在诊室里困得摇摇欲坠的,所以当于桑走进去的时候,他几乎毫无反应,直到于桑敲响了门板,他才猛地睁开眼,被吓得心悸。 “你干什么呀?大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那医生有些不悦地嘟囔着,一边又打量了于桑一眼。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如果你是家属,想看病人的话,明天早上再来。如果你不是家属,那这医院就更不欢迎你了。” 于桑丝毫不恼,他只是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名医生。 “作为一家国内知名的精神病院,你这里收治的病人多半都是犯了罪没有办法处置的犯人。可是私自放了犯人出精神病院,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那医生被于桑说的一愣,片刻之后他又嘲讽的笑出声来。 “你说什么呢?你既然都知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还能空口白牙的污蔑?诽谤我们医院的罪名可不小啊。” “是吗?”于桑冷笑着,“可是我现在得到了消息,有一个在你们精神病院里的病人现在已经离开了医院。那么请问,这个病人究竟是被放出去自由生活了,还是说他的病情已经康复,被判入狱服刑了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那医生咬牙切齿的说道。 于桑微微一笑,“我想说的刚刚已经说完了,我想你也不希望你们这家医院被世人诟病,最后又被政府查封吧,好好去查一查,到底是哪个病人身上出了问题。” 医生转了转眼珠,觉得于桑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医院若是出了问题,那可是大事,到时候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要受处分。 便暂且压下了心头对于桑的不悦,“说吧,你指的是哪个病人?” 于桑盯着他,“沈玲珑。” 折腾了一整夜,天都快亮了,这下子秦楮墨和郑羽菲是真的睡不着了。 见到对方都毫无睡意,便干脆不勿回房了。二人就坐在了沙发上,静静的等候着手机再次响起。 过了好一会儿,一阵刺耳的铃声才骤然在午夜中炸响。 秦楮墨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可是屏幕上跳跃的那名字却不是于桑,而是何冰河。 秦楮墨接通了电话,对面的何冰河劈头盖脸的就来了一句。 “秦楮墨你是不是傻!蠢到家了!你难道忘了沈国忠临死之前对你们说了些什么吗?” 秦楮墨的天灵盖里如同炸响了一声惊雷一般,他这才想起有些被他忽略的东西。 记得沈国忠临死之前,马上要被押赴刑场的时候,还对着他们吼了一句。 “你们以为你真的赢了吗?” 当时亲几桶还把这句话当笑话一般对何冰河复述了一遍。只是当时秦楮墨并未作他想。 因为沈国忠就算是再厉害,也不过就是强弩之末,马上着要行刑了,又莫名其妙的吼出这句话来,所有人都当他是精神病发了疯。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把他说的话给放在了心上。 可是这会儿仔细细细的回想起来,才发现了有些地方似乎是不大对头。 沈国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临死之前还不甘心,故意放狠话。 还是意有所指,说即便他离开了,也依旧会有人为他效忠,绝对不会让秦楮墨他们好过呢? 这也是秦楮墨和郑羽菲最为担心的地方,他们一直都隐隐感觉到沈国忠似乎还有余党在,只是他们已经这样认为了,竟然还没有联想到沈国忠生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或许还真是这是日子过得太过安逸,让他们失去了危机意识,直到今天监控出现了问题才隐隐察觉到这其中必定有猫腻。 可是秦楮墨还是有疑惑的地方,“可是就算是沈国忠临死之前说出了那样的话,也并不代表着他能接触到沈玲珑啊。” 何冰河险些被秦楮墨给气死,“我说你能不能开动一下你的脑筋,你曾经那灵活的思维都去哪儿了?这个世界有多小,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以为我和安晓月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可是谁知道呢,安晓月早在几年之前就已经和我父亲勾搭在一起了!这些事如果不是安晓月自己亲自说出口了,你会想得到吗?” 秦楮墨沉默了,的确,这个世界确实很小。 有势力,有权利的人无非也就那么几个。 那些人若是真的强强联手,也丝毫不令人感到意外。 说不定沈国忠早就安排好了呢?又或者他真的有什么余党还活在这世上,并没有被一网打尽,所以就利用了秦楮墨从前的仇人沈玲珑来肆意报复呢? 秦楮墨的手机里又挤进来一通电话,秦楮墨联盟和何冰河交代了两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接通了另一个。 这一次是他等待了许久的于桑,那边于桑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凝重,他只简单地对着秦楮墨交代了两句。 “先生,我现在正在返程的路上,这边大概已经有结果了,等我回去细细的讲给你听。” 一向沉稳冷静的于桑说话声音都不大稳了,那么就一定是他发现了什么问题。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于桑终于赶到了郑公馆。 他一路风尘仆仆,带着一身寒气走进了门。 郑羽菲连忙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可是于桑没有时间喝,他几乎是刚坐在沙发上,就迫不及待的和秦楮墨讲述了自己刚刚的调查发现。 第六百八十四章: 又一个替身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我刚刚去了精神病院调查,沈玲珑还在只不过毁容了。” “毁容了?”秦楮墨心头大惊。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但是看着于桑的脸色,秦楮墨就知道于桑发现的绝不只是这么多而已。 “那群精神病院的医生也只不过是秉公办事,平日里打打太极就好了。所以沈玲珑究竟有没有问题,他们也不知道。”于桑心情沉重地说道。 秦楮墨的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可能,一个曾经的当红女明星被抓进了精神病院中,后来突然毁容了,这么大的消息不可能不被爆出来。 那医院有多大的本事,能把这么大的事给满足? 于桑的表情也变得十分古怪了起来,“其实先生,那个医生带我去见了沈玲珑。我仔仔细细的打量过她,虽然身形很相似,但是她绝对不是沈玲珑。” 难道又是一个替身? 秦楮墨心中猛地一惊,记得曾经在夏威夷的时候,他没有确认郑羽菲身份的时候,就一直在纠结自己是不是把郑羽菲当成了替身。 然而,这一次这个替身却和郑羽菲那次不同。 郑羽菲那时至少是她本人,只不过是当时不知被陆子辰用了什么手段,变成了混血儿的模样。 可是沈玲珑,却是完完全全的被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至于于桑是如何确认这件事的,其实只是他留意到了一个细节而已。 “先生,你还记不记得沈玲珑的脖颈后面有一个红色的胎记?” 秦楮墨自然是记得这一点的,其实就算他曾经没有仔细的留意过沈玲珑,他也知道这件事。 沈玲珑的脖颈后有一块天生的红色蝴蝶胎记,因为这个胎记外表还算是好看,所以沈玲珑也没有刻意想把这块胎记抹除。 在她曾经还在娱乐圈的时候,就很多人一直在吹捧着沈玲珑脖颈后面的这块胎记好看。沈玲珑也曾经在这件事上大作文章,称被天使吻过的人才会有这样的胎记。 可是于桑却说,他见到的那个毁容的女人脖颈后面也有一块胎记,只是于桑又仔仔细细的看了,却发现那块胎记好像是被人为纹上去似的。 朱砂纹身!秦楮墨心头一惊。 还有如此狠毒的手段?他心头狂跳。 那朱砂是有毒的,所以连纹身店都不会去接这样的生意,那么只能说明,这个女人是被迫被人纹上了这样的一块胎记。 看来秦楮墨猜测的没错,沈玲珑果然是被人给救了出去。 可以至于这幕后拯救了沈玲珑的那个人是谁,秦楮墨却根本猜测不到。 或许幕后的那个人,是他们曾经不认识的也说不准的。 毕竟,这个世界上莫名其妙的仇人还少吗? 只要是利益上有冲突,哪怕曾经无仇无怨。 原因无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利益变得更大一些而已。 于桑有些烦躁地拨弄着手机,自从他被秦楮墨从被窝里拉出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再也没有安定过。 这安静的日子才过几天,就又出了这样的事? 他下意识的点开了平日看新闻的软件,这一夜并不是很平静,因为方小姐的去世,可能很多人都睡不好觉了。 网络上已经炸翻了天,不管是平日里方小姐的好友也好,还是仇家债主也好,此刻估计都不约而同的密切关注着方小姐去世的消息。 无论他们是心痛还好,还是在暗地里快活也好。总之,一个当红女明星去世,必然会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所以从方小姐去世的消息传来的第一刻起,这网络上就再也没有平静过,铺天盖地的,全是有关于方小姐的新闻。 可是于桑刷着刷着,手指却忽然停顿了一下,他的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秦楮墨显然留意到了于桑的异样,他转过头来。 “看到什么了?” “看来先生您的猜测是没有错的。”于桑把手机递给了秦楮墨,“沈玲珑果然是复出了。” 那是夹杂在所有关于方小姐去世的重大新闻里,其中很不起眼的一条。 藏在其中,几乎根本看不出来,如果不是细细留意着,谁会注意到这一点呢? 秦楮墨冷笑一声,“沈玲珑……她知道曾经自己声名狼藉,想复出,再进入娱乐圈也不容易。要是大张旗鼓的来,一定会挨骂,所以趁着方小姐去世就连忙发了公告。有了这么一个重大新闻来掩盖的情况下,可不正让她有机可乘吗?“ 秦楮墨真是想象不到,她们表面上姐姐妹妹的称呼着,可是背地里却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口口声声地说着自己和方小姐都要好,结果趁着方小姐去世,竟然在网络上散布自己即将复出的消息,还真是让人无法想象。 这和吃人血馒头有什么区别? 当然了,沈玲珑这么做秦楮墨也丝毫不感觉到意外。 她一向不都是一个如此冷漠无情的人吗?安晓月利用她,但也帮助过她。 可沈玲珑恩将仇报,在最后不还是拖了安晓月一起下水。 但秦楮墨所在意的,却并不是沈玲珑到底会不会在娱乐圈复出,而是刚刚于桑提到过的那个沈玲珑的替身。 她这么明目张胆的宣布了自己即将回到娱乐圈中的消息,那么精神病院里的那位假的沈玲珑恐怕就要被处理掉了。 于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猛地站起身来。 “我这就再去一趟医院!” “别了。”秦楮墨有些疲倦的对他摇了摇头,他抬起手来阻止了于桑,“你现在去,已经来不及了。我想沈玲珑之所以找了一个替身在医院里,无非也是为了迷惑我们。万一我们发现了一点猫腻,她就有一个替身在,我们就算是我也不会把她怎么样。这会儿她已经决定重新进入娱乐圈了,那个替身她就绝对不会留在医院里。” 死无对证。 于桑心中大惊,这只不过短短一个小时的功夫,沈玲珑就能折腾出这么一场好戏来,还真是令人佩服。 或许,医院那边有沈玲珑的眼线在呢? 第六百八十五章: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她留意到了于桑去调查她,所以一时心急,突如其来的做出了这个决定也说不准呢。 众人皆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对于未来的那些未知情况,他们根本就无法预料的到,更不知道沈玲珑的下一步即将做什么。 但是敌人在明,总要比在暗好一些。 至少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身边即将危机四伏,就会提前做好准备。 也免得沈玲珑在背地里出手,让他们措手不及。 其实突然宣布自己回顾即将回归娱乐圈,这个消息也是沈玲珑的临时决定。 她也没有想到秦楮墨竟然会那么快的猜测到陆东锦这件事可能是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当她在医院的眼线告诉她于桑去了医院之后,沈玲珑当即就按捺不住了。 她几乎是没有片刻的思考时间,就在网络上宣布了这个消息。 等到王助理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虽然有着方小姐的事在前面挡着,很少有人留意到这一点,但是也有一部分人发现了沈玲珑发的那条微博。 他当即便拨打了沈玲珑的电话,几乎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沈小姐,你究竟要做什么?” 这么多年以来,王助理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声音的语气对沈玲珑说话。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做的事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秦先生前些日子忙,没有时间理你。如今的闲下来了,你觉得你现在这么大张旗鼓的,他会不知道吗?” 沈玲珑这么做,等于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她是赌上了自己的一切,还想再报复一次秦楮墨。 无论成败,总之她已经做好了随时跌落悬崖底的准备。 “我想怎么做,需要你的同意吗?” 沈玲珑漫不经心的声音顺着听筒传来,“王助理,记得我今晚和你说过吧?很多事不需要你管的,你就不要管。况且现在你我已经独立,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压制得住我们。我作为当事人,难道微博不能由我自己来发吗?” 王助理被被她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次能从医院里走出来有多么的不容易吗?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以让你一步一个脚印的重新踏入娱乐圈这种。可是你现在连商量都不跟我商量,就私自下了决定,万一有一天失败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沈玲珑是做了一场豪赌,她赌秦楮墨一时半会儿不能把她怎么样,只要给她预留出足够的时间,她就一定能想办法把曾经让她跌落谷底的人也同样拽下来。 所以沈玲珑却只回了他一句,“我既然这么做,就知道后果是什么,不需要你来提醒我。可是我也必须要告诉你,不管我到底要做什么,这些事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只需要听从我的吩咐,去办好你该办的事就够了,其他的事不需要你管。” 王助理的头脑嗡嗡作响,沈玲珑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看来她是真的疯了。 为了沈玲珑这次复出,王助理几乎做了做出了万全的准备。 他准备了好多种方案,为的就是应付沈玲珑复出之后,暂时抵挡住网络上传来的那些闲言碎语,以及其他势力的阻碍。 眼看着马上就要走到那一步了,可偏偏沈玲珑等不耐烦,提前做出了决定。 这下子,沈玲珑确实是主动了一回。 可是她却不知道,往往太早主掌握了主动权的人,到了最后就只能被动的去为自己的前路短打算,因为她已经提前把自己的力气给消耗光了。 他们二人比任何人都了解秦楮墨的脾性,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沈玲珑是在背后捣鬼,沈玲珑这么大张旗鼓的回来,秦楮墨又不是个傻子,他用脚趾都能想的出究竟是谁污蔑了陆东锦,说不准真的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可是沈玲珑却毫不在意,她只淡淡地对着电话这边的王助理嘱咐了一遍。 “很多话只能说两次,第三次绝对不可能。你自己好自为之。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我这个样子,那你大可以选择离开我另谋出路,可别把自己的一生赔进去了,转过头来还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王助理的面庞凝滞住了,沈玲珑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在下逐客令吗? 可是王助理并不想这么做,再三思量之下,他还是在这其中做出了决定, 虽然王助理已经对沈玲珑这样私自的举动感到厌烦疲倦,也心中不悦,甚至极其讨厌沈玲珑这样任性的所作所为。 可是当沈玲珑有些动了想赶他走的心思时,王助理还是慌张了一下。 他连忙对着沈玲珑姐放低了姿态,“沈小姐,我没有这个意思。” 沈玲珑冷哼一声,她就知道,这样的激将法对于王助理绝对好用。 她冷笑,“既然没有这个意思,那就按我说的去办,现在我已经发布消息了,那么下一步就看你的了。” 虽然沈玲珑让王助理乖乖听她的话,可是她并没有仔细对对王助理交代自己需要他做些什么。 但是王助理也大概能揣测书沈玲珑的心思来,他想做的事无非也就那几种。其一,让自己这次复出显得更加自然一些。其二,把医院那边的替身尽早的撤离。 也罢,那个替身就是为了暂时隐瞒住沈玲珑的踪迹才安排过去的。 既然是替身,就说明他既她就算再怎么和沈玲珑外貌相似,也不可能做到与沈玲珑完全一致。 只要有这个原因在,就迟早有一天会有人发现。 况且医院那边的人还被他们瞒着呢,王助理要尽快去医院那里办好手续,这样才能显得沈玲珑这次复出名正言顺一些。 否则要是上面查起来,把医院翻个底朝天,那他们的所作所为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 原本当初沈玲珑安排那个替身进医院的时候,王助理就不大认同沈玲珑这个做法。 他当时还劝过沈玲珑也不必急于一时,既然迟早是可以离开的,就不如在医院里再待上一段时间。 第六百八十六章: 是他心急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沈玲珑却认为这样会夜长梦多,所以便迫不及待的出来了。 王助理无奈,只能去乡下找了一个和沈玲珑身量相似,但早已毁容的疯婆子来替代沈玲珑现在的位置。 为了让沈玲珑的事情被隐瞒住,王助理还给那女人的家里大笔钱。 那些人拿了钱,恐怕就不会对沈玲珑再说三道四了,轻易也不会议论,算是封口费。 可毕竟很多事只能瞒的住一时而已,所以早些安排这个女人回去也好,否则在女人长时间在外面,迟早会惹出麻烦来的。 也幸好有方小姐这件事挡在前面,所以虽然沈玲珑那条微博已经发出去了,大多数看到的人也都是沈玲珑曾经的粉丝。 医院那边应该还不知道,这还算好处理。 也幸好沈玲珑挑准了时机,否则王助理之前的努力就变成全都算白费了。 但是要紧的不是医院那边该如何解释,而是如何对公众解释这件事。 沈玲珑曾经犯了重大罪行,险些入狱的事大家都是知道的。 而且当时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全是小报记者关于沈玲珑的报道。 当初他们为了点击量,还把这些是添油加醋,那些罪行,有的没的,小报记者都敢按到沈玲珑的身上。 虽然曾经沈玲珑名盛一时,有很多粉丝为沈玲珑打抱不平,但是也只是一些粉丝盲目的相信沈玲珑并没有犯罪而已。 大多数人都恨不得墙倒众人推,看着沈玲珑垮台了。就巴不得在烧上一把火。 所以,如何让沈玲珑这次回归显得名正言顺一些,倒是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点。 王助理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狠了狠心,不如就死磕到底吧。 在这个娱乐圈中,最需要的就是舆论。 虽然坏的舆论能够压死人,但是有的时候将离舆论利用好了,却能帮助他们一个大忙。 大不了就厚着脸皮,无论他人如何对沈玲珑进行评头论足,哪怕是秦楮墨亲自出来爆料,他们只需要咬死了沈玲珑没有做这些事就好了。 更何况其实能和沈玲珑做对的也就是秦楮墨而已,其他的人哪怕是想利用这沈玲珑曾经的那些罪行,也轻易不敢,毕竟一不小心就会落个诽谤罪的罪名。 只要他们咬紧牙关,死不承认沈玲珑曾经犯过罪,还进过精神病院,一切就还好办。 况且在刚刚回到娱乐圈这段时间,网络上有一些舆论也是好的。 无论这舆论是否对他们有利,至少能增加沈玲珑的曝光度。 此时,王助理只能这样自欺欺人地安慰着自己。 谁让沈玲珑给他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的? 王助理算是绞尽了脑汁,才想到了这一个办法。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只能顺着自己认为最有利的做法做下去。 所以,另一条微博在沈玲珑那条微博发布不久之后就又出悄然出现在了网络之上。 此时此刻,郑公馆那边的人一直在密切的关注着沈玲珑这边的消息。 一眨眼天都已经亮了,可是三人几乎是一夜未睡,一直在等着沈玲珑那边的消息。 果然,沈玲珑确实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 可这第二条微博上她却写了,沈玲珑离开娱乐圈这么长时间是为了休假,现在她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正准备回归了。 真是与事实完全不符合。 秦楮墨看到那条文案就冷笑了一声,“为了休假?她可真想的出来呀。” “可是我们却挑不出任何毛病来。”于桑摊开手,“他都说了,她是为了调整心态才去休假的。” 既然是调整心态,那么任何说辞似乎都可以解释沈玲珑所自称的那个心路历程。 毕竟抑郁症严重的时候也需要住院治疗,即便是大众都知道沈玲珑曾经住进过精神病院,但也可以解释成她是为了调节自己的心态才住院的。 她既没有隐瞒事实,又把这些丑闻美化到如此地步,也亏沈玲珑想的出来。 于桑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先生,这绝对不是沈玲珑一个人的手笔,我想一定背后有人在指导着她,否则她不会这么快就想出这么完美的一个说辞,我们要不要再去查一查她的幕后团队?” “自然是要查的。”秦楮墨点了点头,“但是却不是现在。” 陆东锦的事情刚出,沈玲珑就忍不住在网上爆料了,而且把自己说的无如此无辜,又显得她如此可怜,舆论必然会有一部分倒向她那边的。 如果在这个时候秦楮墨出手去调查沈沈玲珑背后的团队,那还真的是打草惊蛇。 “这些事情也不急,慢慢来,我想我们总会有对策的吧,至少她现在还没有真的做出什么事来。”秦楮墨说到。 与此同时,他说这句话也是为了安慰自己,之前他一直怀疑陆东锦的事就是沈玲珑的所作所为。 但怀疑也终究是怀疑,他只能是猜测,大概在心中有一个影子在。 可是,沈玲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几乎已经坐实了今晚的事就是她动的手脚,否则时间点怎么可能会如此巧呢? 想必她在医院那边确实是有眼线的,所以在他见到了于桑之后就把这消息立马告诉给了沈玲珑。 秦楮墨有些懊恼地按住了太阳穴,还是他们太大意了,应该再等一等的。 静静观察一下,看看沈玲珑之后还会做什么,然后在她最得意,也最脆弱的时候一举将他打进。 像他这样一个劣迹斑斑,原本早就没有任何翻身余地位置的女人,怎么配再次出现在大众面前。 杀人诛心这个道理,秦楮墨还是懂的。 如果能在沈玲珑风头正盛的时候把她给拉下来,这一次她就真的没有再没有翻身余地了。 毕竟有些事发生一次可以说是意外,或者是别人冤枉了她,但是第二次,第三次呢? 人都不是傻子,沈玲珑那些无脑追捧她的脑残粉丝们,也迟早有一天会把这些事情都给看秦楮墨。 只是可惜了,秦楮墨因为秦听澜的缘故,实在是有些坐不住,所以就这么晚还派了于桑出去。 第六百八十七章: 方小姐去世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本还以为这是众人熟睡的时候,应该很少有人会关注这边的消息,只是他什么都没有想到,沈玲珑竟然心思缜密到能在医院里安插一个眼线来为自己所用。 也不知是该夸她聪慧,还是该说她诡计多端呢? 但是如今想什么,都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沈玲珑到底已经出来了,他们总不能公开质疑吧? 毕竟沈玲珑那第二条微博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们,哪怕是秦楮墨再想把事情说出来,只要他们不要脸,就一定有反驳的余地。 事已至此,秦楮墨还能做些什么? 他做什么,都显得多余又无用。 因为一时冲动,秦楮墨他们打草惊蛇。 本应该处于暗地里的争斗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摆在了台面之上,这让所有人都觉得意外,但细细想来又觉得似乎是理所应当的。 因为这些事迟早彼此心里都会清楚的,不是吗? 就算沈玲珑她想瞒着,可终究也是瞒不住的。 如果秦楮墨意识到有人一直在暗中算计着他,一直在处处给他使绊子,那么他就一定会把所有曾经和他有过恩怨的人都怀疑一遍,迟早会把沈玲珑给揪出来。 到时候,才是战斗真正打响的时刻。 如今提前得知对方是谁,到底算是个好事,至少他们能先有个准备,别像从前一样被沈玲珑给算计的团团转了。 正当几人都沉默的时候,秦楮墨的手机又响了。 在午夜时分,他的手机铃声就如同催命符。 今晚打到他手机上的电话没没有一通不是给他带来坏消息的,所以秦楮墨觉得自己已经厌恶了这手机铃声,甚至有些害怕。 他生怕这手机铃声一响,他接通了,就会又得知一个让他心烦意乱的消息。 郑羽菲看出了秦楮墨的不自然,所以她便主动拿过了秦楮墨的电话,躲到了一边,按下了接听键。 是何冰河又打来电话了,这一夜,他已经和秦楮墨通话过了三次,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这么急。 总不能是担心秦楮墨吧? 郑羽菲躲到了阳台上,迟疑的按下了接听键。 “喂?” 听到了郑羽菲的声音,对面的何冰河愣了一下,可是过了一会儿后,他又反应了过来,脱口就叫了一句。 “原来是嫂子。” 郑羽菲愣了一下,可却忽然哭笑不得,要知道他们曾经和何冰河可是敌对的关系,往往见面也是话不投机。 不是发生争吵,就是互相冷嘲热讽。 这会儿何冰河竟然已经开始叫她嫂子了,郑羽菲也不得不佩服秦楮墨的社交能力,能把一个敌人变成朋友,是有多会做人。 可是正因为如此,郑羽菲才觉得心疼,因为她知道自己认识秦楮墨的时候,他还是个青涩的大男孩,而如今,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这其中经历了多少,恐怕也只有秦楮墨自己的心里最清楚了。 郑羽菲明白的,自己错过的那些年,是秦楮墨成长的那些年。 最后他终于以一个最完美的姿态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他趟风冒雪,走过荆棘与丛林,走向她,然后对她说我们这一辈子都不要再分开了。 这是郑羽菲的万幸,同时她也觉得心痛。 没有陪着秦楮墨熬过他最难熬的那些年,是郑羽菲毕生的遗憾。 这种遗憾在未来也不知该用什么方法来补偿回来,只能永远的站在他身边,无论千难万险,都不想离开他了。 过了良久之后,郑羽菲才对那边应了一声。 “是我,楮墨现在在和于助理讨论今晚的事,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刚刚他给我打过电话之后我就浏览了新闻,可谁知竟然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何冰河的声音显得十分急切,“方小姐怎么去世了?” 郑羽菲愣了一下,她仔仔细细的回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放小姐是谁,随即她也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谁去世了?” 方小姐不就是那个国内知名的演员吗? 之前秦楮墨有提过她,而且秦楮墨说过,当初和沈玲珑合作的时候,曾经见过方小姐一面。 方小姐拍过的那些戏几乎是家喻户晓,无论男女老少,更无论是哪个年龄层段,几乎都多多少少看过她拍的戏。 也正因为如此,郑羽菲对于方小姐这个人物还是十分了解的。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郑羽菲对方小姐还算是欣赏,并且之前也和秦楮墨提过,如果有机会的话。想和方小姐见上一面,看一看这个优秀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秦楮墨把郑羽菲的每一句话都奉为金科玉律,所以当初郑羽菲只是无意中提了这么一句,之后秦楮墨就直接联系了方小姐。 那时候方小姐还十分爽快的答应了,并且表示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想和秦楮墨合作。 只可惜这样的机会并没有被等到,在所有人都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方小姐就去世了。 郑羽菲震惊的转过头,她看着秦楮墨的侧颜,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或许,秦楮墨今晚早就知道了方小姐去世的消息呢? 最关键的是何冰河,他如此激动干什么? 这么些年何冰河一直都在国外,除了去年和他们明争暗斗的时候,他几乎不怎么回国。 虽然方小姐名气很大,但何冰河何故对他如此关心? 难道…… 郑羽菲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连忙匆匆地对电话那端的何冰河嘱咐了一句。 ”我这就把电话给楮墨,你和他聊一聊。” 郑羽菲一路小跑着出去,把电话塞给了秦楮墨。 “是何冰河,他想和你打听一下方小姐的事。” 提到方小姐,秦楮墨的心里就不自觉的咯噔一下。 这消息难道传的这么快,竟然已经传到何冰河那里了? 他迟疑的接过了电话,“喂?” “你快告诉我方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去世的这么突然?!” “她……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她去世消息传来的那会儿,我正在她开演唱会的体育馆外,听说是升降台发生了故障,她从台上摔下来之后才意外身亡的。” 第六百八十八章: 她是我姐姐啊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皱着眉回答道,“不过,你这么关心她干什么?” 何冰河的声音变得更加激动了起来,“她是我姐姐呀!” 秦楮墨正开着免提,何冰河这一声怒吼传出来,屋内的所有人都静默了。 凌晨五点秦楮墨和郑羽菲终于送走了于桑,然后抓紧时间回房补了一觉? 因为这一晚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原本这二人都是没有什么睡意的。 可是等到二人躺在了床上之后,却几乎是刚闭上眼睛就猛的睡了过去。 等到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傍晚五点了。 郑羽菲费力的睁开了眼睛,这一觉她睡的朦朦胧胧的,头也发昏发胀。 很多画面在她脑海中不停地徘徊着,那是一些之前被她忘记的。后来只残存了零星的画面的事,但是在这梦里却被她完完全全的记了起来。 她失忆了三次,第二次因为取出了脑部淤血导致了短暂失忆时,她曾经被安晓月所劫持在安晓月的那个四合院里。 她和沈玲珑曾经有过一次短暂的会面,但是这次记忆却被她给忘记了,直到这场梦里,她才给回忆起来。 如今想来还真的觉得像是大梦一场,再醒来后,就觉得现实比梦境还要荒诞。 她曾经以为沈玲珑的路算是走到头了,毕竟当初她那么破釜沉舟,就为了把那些利用她们害她的人全都一网打尽。 因此她也付出了格外重的代价,进了精神病院,算是永世不得翻身了。 可是谁知道,就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竟然被沈玲珑给抓住了。 恐怕到现在为止,精神病院那边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吧? 她在秦楮墨的怀里有些不安的动了动,一直惦记着郑羽菲的秦楮墨立马就睁开了眼睛。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搂住了郑羽菲,“怎么突然醒了?” 郑羽菲看了看外面混混沉沉的天色,有些茫然地转过头。 “这是几点了呀?” 秦楮墨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刚好是傍晚五点时间,也过去了十二个小时, 可是秦楮墨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坐起身来。 “糟了,何冰河说他今天回来,这会儿应该已经快到了!” 郑羽菲也猛的清醒过来,那会儿何冰河在电话里,短暂地阐述了一下方小姐是他姐姐的事后,随便丢给了二人一句今晚他会回来,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这二人本来是打算睡上一会儿,然后等到傍晚时分去机场接何冰河的,可谁知道竟然一睡就到了这个时候,恐怕这会儿何冰河已经到了。 正当二人急的要起床换衣服赶往机场的时候,就听到了楼下的敲门声。 秦楮墨匆匆忙忙的下床跑了下去,他随便扯了件浴袍披在身上,还没有来得及系好袋子的时候,楼下的门就已经开了。 林筱儿和顾南辙已经醒了,当然了,这会儿林筱儿并不在客厅内,只有顾南辙独自一人。 他昨夜宿醉的难受感似乎还没有消散,这会儿正一边揉着有些疼痛的脑袋,一边替外面的人打开了们。 可谁知道二人打了个照面,却不约而同的愣住了。 “竟然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儿?” 二人不约而同的说到,他们面面相觑,脸上都挂满了不可思议。 秦楮墨急匆匆的跑了下来,“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门外站着的人正是何冰河,他刚刚从机场出来,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就来到了秦楮墨这里,可谁知道顾南辙竟然也在。 秦楮墨连忙把何冰河请了进来。“你怎么来的这么急?”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说好了你来机场接我,我见你人没来,就自己过来了。”何冰河简短的回答了秦楮墨一句。 可是他现在并不能顾及上这些,也没有心思和秦楮墨谈天说地,而是开篇点题。 “我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升降台就坏了?她怎么就摔下去了?” 何冰河急切的问道,可是秦楮墨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先行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应该先和我讲一讲方小姐怎么又成了你的姐姐了?” 何冰河急的跺脚,“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我这些问题!你难道不应该先告诉我,我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秦楮墨被他吵的头疼,他无奈地扶额。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你回来了,我们倒是可以去查一查,不如我们现在出门?” 何冰河联盟急切的点头,“好!” 顾南辙见他们二人要出去,也连忙跟上。 “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 顾南辙也是今天在浏览新闻的时候才听说了方小姐的消息,这么多人都因为他的死讯而感到震惊,可见方小姐曾经在娱乐圈中是多么的出名。 尤其是在听到何冰河说方小姐是他姐姐后。 但是正因为出名,所以才让她的死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 毕竟树大招风,尽管方小姐是因为自己格外优秀才能得到这些回馈的,但是旁人却不见得这样想。 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呀。 暗害这种事,秦楮墨已经见多了。 虽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也十分安全,但不代表着每个人都会畏惧于法律。 总有一些人,他们会为了谋得更多的利益,在法律的边缘试探,甚至是干脆利落的犯法。 三人匆匆忙忙的出了门,郑羽菲刚刚换好了衣服,正在下楼,就见到三个男人出去了。 她还没来得及把手里的外套递给秦楮墨,门板就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郑羽菲还没有来得及追上去,就透过窗户看到门外的三个男人已经上了车。 郑羽菲只能无奈的转了身,看来他们是真的很急,还是算了吧。 郑羽菲按了按自己睡得有些混混照照的太阳穴,这会儿林筱儿应该还在房间里呢,郑羽菲便干脆先上去看一看林筱儿。 今天林筱儿的状态还算是不错。比起往日来,似乎是安静了许多,看来这会儿不是她发病的时候,郑羽菲这才敢靠近林筱儿,和她聊上两句。 第六百八十九章: 我想吃打卤面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靠在床边正吃着一根棒棒糖的林筱儿听到开门声,便转过头来。 她再见到郑羽菲的瞬间,就甜甜的对她笑了。 “漂亮姐姐,你好啊!” 见到林筱儿那天真无邪的笑,郑羽菲忽然就觉得心口一阵发痛。 记得曾经和林筱儿从在夏威夷的时候,她总是不大爱笑,看上去冷冰冰的。 郑羽菲那时候还想,或许冰美人说的就是林筱儿了吧? 后来她在知道了林筱儿的那些过往之后,便更加心疼林筱儿了。 一个女孩子,年纪轻轻的就经历了这么多,也难怪她整日都不爱笑,看上去十分冷漠。 若是换做郑羽菲,恐怕她连活着都觉得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林筱儿虽然经受的打击不少,但是也一直顽强的生活着。 只是她的身上一直带着一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忧伤一般,郑羽菲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如此积极,如此为自己人生而努力的一个林筱儿突然就坚持不下去了。 后来郑羽菲仔仔细细地想了想,也明白了林筱儿当时的想法。 她这一生最执着的一件事就是能找到自己的弟弟,哪怕是和顾北陌纠缠,和顾南辙彼此分离了那么多年。 哪怕经历了这么多,也没有任何一件事能在林筱儿的心里比过她弟弟。 这些事即使对她打击再大,也不如她弟弟的失踪让林筱儿感到心痛。 如果一个人的信仰突然崩塌了,那么会发生什么事? 她想找的那个人早就死在了她前面,而且还是在仇人的地盘上。 在林筱儿得知弟弟死讯的那一刻,就是她信仰崩塌的瞬间。 人都说杀人诛心,恐怕也就是这样了吧。 郑羽菲心想,击溃了一个人的信仰,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所以最后林筱儿才做出了这样自强的行为。 郑羽菲不知道林筱儿当时给自己注射那些药物时,到底是想着什么,但是郑羽菲似乎能隐隐猜到林筱儿当时可能是真的不想活了。 只是因为那些药物是林筱儿最开始研制的,药效并不是那么强,所以除了很严重的后遗症以外,几乎什么都没能给她带来。 她现在苟且偷生一般的活在这世界上,却连自己是谁,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都不知道。 郑羽菲只能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忘了就忘了吧,忘了也好,有些事总是记得的人在会在心里受苦,而忘记的人则会活的很轻松。 哪怕林筱儿现在智商只如一个三岁小儿,但至少现在还有人照顾她,有人疼惜她,这难道不是一个最好的结果了吗? 郑羽菲的眼中泛起了点点泪意,可是在看到林筱儿天真无邪的笑脸时,她又连忙又连起了潋滟的泪光。 她摸了摸林筱儿的头,就像是安抚着一个孩子一般。 “筱儿,你饿不饿?想吃什么东西?” 林筱儿歪着头仔仔细细的想了想,忽然对郑羽菲甜甜的一笑。 “我想吃打卤面。” 在林筱儿说出这话的时候,郑羽菲忽然愣住了。 林筱儿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从几岁开始一直到现在,十余年的光景都在一个满是外国面孔的地方生活着。 而她的饮食习惯,早应该与那些人相同才是。 只是后来林筱儿和郑羽菲相识的那段时间,郑羽菲曾经偶然得知了林筱儿的生日,就赶着那天把林筱儿叫来了家里,而且亲手给她做了一碗打卤面。 那次生日,林筱儿过的很开心。 她对郑羽菲说,她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过生日了,从父母去世以后,她就再也不敢面对成长这件事。 因为只要过生日的时候,她就会想起为了把自己生下来痛了一天一夜的母亲,想起那个在母亲生产时一直坐立不安,守在门外的父亲,更会想起自己的弟弟。 而且年纪越大,林筱儿就越是绝望。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竟然连半点弟弟的消息都没有找到,她觉得实在是愧对于自己的父母。 所以林筱儿每年到了生日的时候,都会干脆利落地忽略了这件事。 虽然她也盼着能有一个人在生日的时候给她准备一个惊喜,告诉她,无论生活有多苦,都有我陪着你。 但是这对林筱儿来说不过是一种奢求罢了,她总是觉得这些事自己根本就不配得到,也不敢得到。 而那次郑羽菲给她准备的那碗打卤面,竟然成了林筱儿生命中为数不多的一个惊喜。 记得林筱儿吃那碗面的时候就掉了眼泪,那是郑羽菲第一次看到林筱儿在自己的面前哭。 她对郑羽菲说,她是第一次吃打卤面,而这碗简单的面对于她来说竟然是毕生的恩赐。 从那以后,郑羽菲就更加心疼她了。 她总是不自觉的想去关心林筱儿,那个时候郑羽菲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恢复了记忆,忽然就明白了。 或许她骨子里,根本就没有忘记那些事,没忘记那些痛苦,所以她才能对于林筱儿的想法感同身受。 林筱儿的痛苦,林筱儿的难过,郑羽菲觉得自己都懂。 虽然不知为何,也不知道从何才能解释,但郑羽菲就是觉得她都懂。 郑羽菲也没有想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林筱儿也只吃过那打卤面一次,竟然就被她记了下来。 原来一个人的记忆就算是失去了,可是那些烙印却永远都不会抹去。 就像是烧红的铁丝抽在人身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疤痕。 有关于生命中的那些伤痛,惊喜,意外,幸运,幸福,都会被牢牢的印在身上,终身无法抹去。 郑羽菲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她松松转过头掩盖住自己的神色。 “好,我这就去给你做。” 林筱儿依旧像个孩子一般,傻乎乎,又天真的对着郑羽菲笑着。 “谢谢姐姐。” 郑羽菲终于忍不住,她掩面冲出了门,蹲在地上无声的哭泣着。 这一辈子她失去的已经太多了,但是她以前没有想过,这世界上竟然会有人和她一样。 那种心痛难耐的感觉是源自于她的潜意识,源自于她所受过的那些苦,所以她才会觉得感同身受。 第六百九十章: 见到你这里会痛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因为曾经也接受过那种药物的注射,所以郑羽菲甚至能体会到林筱儿当时的感受。 并况且林筱儿当时况且林筱儿给自己注射药物的时候并不只是注射了一点点,而是把剩下的所有药物都刺进了血管之中。 就差那么一点,她可能就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能够活下来,到底是福还是孽呢? 不知过了多久,郑羽菲才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她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晃神儿的走向了楼下厨房。 林筱儿既然说她想吃那打卤面,郑羽菲就给她好好做着。 或许还能从这些能从那一星半点熟悉的感觉之中挑起她对过去的回忆呢? 虽然郑羽菲也在纠结,到底应不应该让林筱儿把从前的事想起来。 因为不管是想起来还是没有想起来,对于林筱儿来说都是一种遗憾。 郑羽菲对于做打卤面的步骤十分熟悉,熟练地准备好了各种食材之后,她就把食物都下了锅,然后站在一旁,一边发着呆一边等待着。 可正当郑羽菲即将陷入沉思的时候,却听到楼上传来咕咚一声。 郑羽菲被吓了一跳,她猛地转过头去,随机又反应了过来,连忙冲出门外。 只见林筱儿正四仰八叉地摔在了楼梯下面,她似乎是要下楼,结果却不小心一脚踩空了,从半层楼摔了下来。 可是林筱儿却仰着头,傻乎乎地笑着,右手抓着那根没有吃完的棒棒糖。 郑羽菲连忙跑上去,七手八脚的林筱儿给扶了起来。 “你不知道疼啊!” 郑羽菲看着一直傻笑的林筱儿,心就猛的一沉。 她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她意识不到疼,也意识不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或许刚刚那样危险的行为,对于她来说还挺好玩儿的。 她就真的像一个几岁的孩子一般,对于什么新奇的东西都想尝试,也不知道什么东西会对她造成伤害。 郑羽菲不由得一惊,林筱儿如果短期内这样还好,要是时间长了还这样,顾南辙一个人该怎么照顾她? 如果顾南辙一个没有照看到,林筱儿受了伤,或是发生了其他的意外,顾南辙该怎么办? 她连忙把林筱儿扶起来,拉着她坐到了餐厅的椅子上,然后拉着林筱儿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 好在林筱儿摔得并不重,只是头上磕的有点肿,手臂上划破了几块,微微有些发青。 但在郑羽菲眼中,已经足够让她胆战心惊了。 这一次林筱儿受伤不重,那么下一次呢? 她轻轻碰了一下林筱儿的伤口,林筱儿这才意识到了疼一般,猛的把胳膊瑟缩回去,随即眼泪汪汪的起来。 郑羽菲这才松了口气,只要知道疼就是好的,毕竟疼痛是人对危险的第一感知。 虽然林筱儿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总不至于识尽丧,只要她知道疼了,就知道规避危险。 郑羽菲找来了急救箱,仔仔细细的替林筱儿处理好了伤口。 这期间林筱儿终于找回了点儿正常人该有的情绪,一直含着眼泪看着郑羽菲的动作,但好在她并没有阻止郑羽菲。 直到处理好伤口之后,林筱儿才。有些哽咽的对于郑羽菲说可一句。 “姐姐,疼。” 郑羽菲叹了口气,把手搁置在林筱儿的头顶。 “知道疼,下次就要小心一些,知道吗?一切让你感觉到疼的东西。你就要离它远远的。” “离它远远的……”林筱儿歪过头,仔仔细细的思量着郑羽菲说的话。 忽然,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可是见到姐姐这里会疼,但是我并不想离姐姐太远啊。” 郑羽菲愣住了,林筱儿的这一句话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击中在了郑羽菲的天灵盖上。 她万没想到林筱儿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究竟是何等的记忆,才能让她如此念念不忘? 曾经在林筱儿的心里,自己也是很重要的,不是吗? 郑羽菲忽然很后悔在最后能和正常的林筱儿相处时那般对她,她原本不应该对林筱儿那么冷漠的。 虽然自己遭受的那些林筱儿必不可免的要承担一些责任,但这也并不是她的本意。 每一个人都要趋利避害,都要为了自己而考虑。 更何况压在林筱儿头上的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她不得不去自私,不得不去为了找到自己的弟弟而去做一些她原本不想做的事。 或许林筱儿也觉得于心有愧,所以在面对郑羽菲的时候,她总会眼神躲闪。 这些细节从前郑羽菲从来没有发现过,可是到了如今,她又忽然觉得原来很多事在当初就已经有了征兆。 都怪她没有在那个时候就好好去了解林筱儿的内心,她只知道林筱儿过得很苦很难,也知道她其实是一个很想努力活下去的人。 因此也对她心疼,可是除了心疼以外,郑羽菲竟然什么都不能为林筱儿做。 如果当时发现了这些事,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样了? 倘若时光能够倒流,郑羽菲一定会牢牢的拉紧小林筱儿的手。 然后告诉她,你不要害怕。我不会怪你,你也不必自责。这个世界欠你的太多,你也不要为了其他人而自责。 如果说顾北陌是林筱儿人生道路中的一个坎坷的话,那么她的弟弟去世就成了压垮林筱儿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是活的有多累,到最后竟然有了自弃的想法。 郑羽菲心疼得把林筱儿抱在怀里,温柔的顺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不要怕,姐姐不会让你心疼的。好好留在这里,和南辙一起,和我们一起,我们都好好生活下去。” 林筱儿懵懵懂懂的复述着郑羽菲的话,“好好的活下去。” 她忽然眉开眼笑,对着郑羽菲郑重点头,然后搂紧了她的腰。 “我才不会远离姐姐的!” 在林筱儿看不见的地方,郑羽菲偷偷的抹掉了自己眼角的泪花。 没关系啊,现在这些事不也都是很好的吗? 顾南辙会一直陪着林筱儿,不离不弃,如今他们也在国内了,自己也可以随时帮衬着顾南辙,绝对不会让林筱儿深陷于危险之中的。 第六百九十一章: 棘手的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忽然,厨房里飘出来一股糊味儿。林筱儿敏感的嗅到了,她皱了皱眉头。 “好奇怪的味道。” 郑羽菲猛的转过头去,这才想起自己给林筱儿下的打卤面,一直在锅里煮着,已经烧干了水,糊掉了。 郑羽菲连忙转身奔向厨房,而林筱儿则在她的身后哈哈大笑。 郑羽菲不知是悲是喜,能听到林筱儿如此天真的笑声,也是很好的一件事,难道不是吗? 最终那锅打卤面还是不能吃,郑羽菲又换了口锅,准备了一份新的面,她和林筱儿一人一碗。 自从注射了那种药物之后,林筱儿的手脚就有些不大利索了,平日里都有顾南辙喂着她吃饭。 今天顾南辙不在,郑羽菲就只好自己亲自一口一口的喂林筱儿吃完了那碗面,然后又把她送上楼去,让她好好的呆在房间里之后才有空下楼,把自己的那碗面给吃了。 终于吃完了面,郑羽菲这才有时间靠在沙发上,疲惫的叹了口气。 林筱儿虽然也是一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但是因为药物的作用,她的智商就像个孩子一样。 照顾她都这样艰难,更何况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呢? 郑羽菲忽然想到了秦思雨,她在秦思雨刚刚满月的时候就离开了她,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秦楮墨照顾着秦思雨。 现在想了想,才知道那时秦楮墨面对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累了,困了就只知道哭的孩子时,会是多么的手忙脚乱。 秦楮墨能坚持下来,把秦思雨养的这么优秀,培养的这么好,可见他是花了心思,也是足够有耐心的。 郑羽菲心口酸涩,她舒缓了一会儿后,才站起身来,缓缓的走上楼。 林筱儿已经有些困了,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但是听到但是见到郑羽菲推门进来的时候,她还是勉强的睁开了眼皮,然后向郑羽菲伸出了手。 “姐姐讲故事。” 说来惭愧,郑羽菲虽然也是有孩子的人,但是从小都没有陪在秦思雨身边。 后来她一直想补偿秦思雨,所以偶尔也会给他讲故事,只是郑羽菲的故事讲的实在是太烂了,也只有秦思雨这种懂事的孩子爱捧场。 无论郑羽菲讲成什么样,他都会拍手叫好,然后靠在郑羽菲的怀里沉沉睡去。 郑羽菲走过去,握住了林筱儿的时候。 “筱儿平时都是要听着故事才能睡觉的吗?” 林筱儿懵懂的点头,“对呀,哥哥每天晚上都给我讲故事的。” 郑羽菲知道林筱儿所说的哥哥就是顾南辙,就忍俊不经。 “那你告诉姐姐,哥哥平时都给你讲什么故事啊?” 林筱儿仔细的想了想,“哥哥什么都讲。可是我听不大懂。” 郑羽菲挑眉,像林筱儿现在这样的智商,顾南辙应该给她讲一些儿童故事才对。 怎么?难道是顾南辙讲的方式不对,才让郑羽菲林筱儿听不懂吗? 郑羽菲想着家里秦思雨的房间里有几本童话故事书,就想去拿,可谁知郑羽菲还没有来得及站起身,就听见林筱儿呢喃般的说了一句。 “昨天晚上哥哥讲的是如来佛祖的故事。” 郑羽菲愣了一下,如来佛祖,这是什么故事? 这样深奥的东西,现在的林筱儿真的听得懂吗?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郑羽菲才突然反应过来。 林筱儿说的,恐怕是昨天晚上顾南辙说的梦话。 他昨天在睡梦之中确实提到了玉佛,那么林筱儿所说的如来佛祖又是什么? 那尊玉佛,难道不是一个弥勒佛吗? 难道在她离开之后,顾南辙在睡梦之中又无今无意间吐露些了什么? 郑羽菲纠结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试探。 “那哥哥是怎么给你讲的这个故事啊。” 林筱儿咬着手指头,仔仔细细的想了一会儿之后,忽然眉开眼笑。 “我想起来了,哥哥说如来佛祖,是天竺的,漂洋过海才来到了这里。只可惜,哥哥说如来佛祖坏掉了。” 林筱儿忽然露出了有些神伤的表情,像是十分惋惜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郑羽菲是恍惚的。 难道那些玉佛不是从缅甸运过来的吗?天竺?天竺又是什么? 要知道,天竺那个地方在古代时指的是现在的印度,以及印度周边的大陆。 若是这么来说,那么那玉佛还真的有可能是从那边传出来的,毕竟印度主张佛教。 这些话若不是顾南辙亲口说了出来,林筱儿是绝对不会表述的这么清晰的。 郑羽菲在心中暗暗的存了个疑影,这算是她对那玉佛的第二个了解了。 等到秦楮墨回来之后,她一定要把林筱儿说的话和秦楮墨好好的谈一谈,或许是时候应该让秦楮墨去和顾南辙透露一点这样的事。 毕竟那玉佛的存在,让每个人都心生疑惑,并且觉得有些胆战心惊,他们也不知道这玉佛的身上到底是沾了些什么。 提到了秦楮墨,郑羽菲这才猛地想起来秦楮墨三人那会儿就已经出门了。 郑羽菲一直忙着照顾林筱儿,又给她做了饭,根本就没有想起来这件事。 这会儿看了看时间,发现不知不觉的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他们到底去干什么了?怎么这么长的时间呢? 郑羽菲连忙把林筱儿按在床上,胡乱给她讲了通故事,看着她渐渐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之后才匆匆下楼。 她出了门之后就连忙去找自己的手机,然后拨通了秦楮墨的电话。 那边的忙音响了很久之后秦楮墨才接通了电话,只是那边一片嘈杂,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隐隐的,郑羽菲似乎还听到那边传来了一点哭声。 “楮墨,你们怎么还不回来呀?” 秦楮墨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虑,“羽菲你在家等我吧,我们这边有一点棘手,不过你放心,我们应该也很快就会回去了。” “什么事很棘手啊……” 郑羽菲刚把话问了一半,那边的秦楮墨就挂断了电话。 秦楮墨很少会主动挂断郑羽菲的电话,想必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很急的情况,所以才如此急匆匆的就挂掉了电话。 第六百九十二章: 怀疑他杀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正因为如此,郑羽菲才感觉到有些胆战心惊。 秦楮墨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他会不会碰上什么危险了? 而此时,秦楮墨三人所在的位置正是昨日他路过的那个地方,也是方小姐去世的那个体育场。 何冰河说方小姐是自己的姐姐,也没有对秦楮墨解释为什么他会多出来这么个姐姐,只是一直催着秦楮墨带他去方小姐去世的现场看一看。 方小姐是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所以她的死必然一定会受大众的重视,因此警察们也不能草草了事,随便就把这个案子结了。 因此从昨夜开始,他们就把体育场给封了起来。 秦楮墨一行人到达的时候,警察呢还在里面调查。 可是何冰河早就耐不住自己的性子,说什么都要闯进去,毫不出意外的,他在门口就被保安拦住了。 因为保安拦着他不让他进去,中间他们还发生了一点冲突,何冰河也险些被警察给扣下。 也幸好是秦楮墨一个劲儿的说好话,最后还不得以的把苏杨子都给叫来了,这才免得何冰河被刑事拘留的命运。 何冰河不可一世惯了,从前又实在娇生惯养,后来在美国的时候也有自己的势力在,所以他一直下意识的就认为所有人都应该听他的。 可谁知道,他这次回来才意识到什么叫真正的碰一鼻子灰,最后还是苏杨子出面,才把何冰河给保了下来。 苏杨子解决了那些之事之后,转头看见何冰河脸就沉了下来。 “我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从前那些事做也就做了,怎么到现在还不知收敛!你难道真的想让我把当年的事翻起来重新调查?然后把你逮捕入狱才开心吗。? 这么多年来,何冰河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训斥他,还对他发了这么大的火,就忍不住向后缩了缩。 有那么一瞬间,何冰河在苏杨子的身上找出了一点熟悉的感觉,就像是他的父亲一般。 虽然他的父亲有时会对他很严厉,但是何冰河能感觉得到何江海其实还是很爱他的。 只不过因为他发现了陆子辰的秘密,所以才对自己的生父颇有微词。 后来何冰河也隐隐感觉到有些后悔,可是他仔细想了想,或许时光再倒回一次,他也会这么做吧?毕竟心中的那些执念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 但是当苏杨子训斥他的时候,何冰河还是忍不住垂下了头去,他喃喃了一句。 “哦,我知道了……” 苏杨子一向是不大喜欢何冰河的,只是现在看得秦楮墨的面子上不大愿意和他计较罢了,所以他后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负气甩手离开了。 秦楮墨连忙跟上,“我们现在方便进去吗?” “你说呢?他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他不好好在美国带着,回来干什么啊!为了送人头?” 苏杨子发了个白眼,“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地方吗?这是一个国际当红女明星丧生的地方,警察们现在正忙的焦头烂额。虽然说现在得出的结果是意外,但也不排除有他杀的可能。一个能影响舆论的女人必然会受到重视,所以在事情调查到水落石出之前,我们绝对不会放任何一个外人进去,以免破坏现场。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要求进到现场内的人会不会是凶手。” 秦楮墨忽然从苏杨子的话中听出了关键的一点,他连忙扯住了苏杨子的衣袖。 “难道你也怀疑是他杀吗?” 苏杨子挑眉,“你也是?” 二人对视一眼,忽然都明白了。 原来从昨日方小姐去世的那一刻起,警察就在怀疑方小姐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陷害。 因为据工作人员反映,在彩排的时候,他们曾经仔仔细细的检查过那个升降台,毕竟这么多年来升降台发生的事故也不少了,但凡有一点的偏差都会要人性命。 尤其是方小姐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来临,他们一定会提前做好一切准备,绝对不会让这些危险的事情发生。 可是当时他们检查时,明明一切都是正常的,偏偏到了方小姐正式演出的时候,那升降台底下的支撑架突然就断了。 升降台的台面整个都塌下了下去,方小姐就这样活生生的摔死了。 这原本或许可以解释为是升降台出现了故障,原本来调查的警察也险些相信了这个说法,直到负责彩排的工作人员无意中提到了这个升降台在彩排时就有经过检查后,警察们才开始怀疑。 就如同秦楮墨所认为的那样,树大招风,一个女人只身在娱乐圈中拼搏,到如今的地位确实是惹人眼红。 而且方小姐今年的年纪也不算是小了,老人不退位,那么新人就永远不可能出头。 但是知名的旧人在国内的影响力实在是太高,没有任何一个资本方向放弃这么一块肥肉,因此大部分的精力,财力都投注在了方小姐的身上。 以至于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年轻人走不出来,老的人还被迫不能离开舞台。 所以,如果说方小姐是被人暗害的,那也属实是正常。 因此在警察们仔仔细细的检查升降台的时候,已经有人被派去调查放小姐的人脉关系了。 要想知道这件事究竟是个意外,还是有人谋划,就必须要摸清方小姐有什么仇家债主,亲朋好友。 是了,哪怕是亲朋好友,和方小姐的关系再亲密,也难逃被调查的命运。 因为有的时候,比起有恩怨过节的人,一些笑脸相迎的人才是真正可靠可怕的。 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笑脸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一颗内心。 如果他只是善于做戏,在表面上和方小姐交好,但实际上却对她百般陷害呢? 这么想来,没有一处不是让人怀疑的点。 也正因为如此,原本可以以自杀盖棺定论的一场案件被警察们调查了整整一天。 只可惜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任何结果。 那升降台的支架上没有一点是被人为破坏掉的,似乎就是常规的老化。 第六百九十三章: 同父异母的姐姐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但是如果凡事太过于天衣无缝的话,只会引人怀疑。 正是因为没有破绽,才让人觉得处处都是破绽。 苏杨子相信那些工作人员他们绝对不会做假的,他们只是普罗大众中的其中一部分而已,平平凡凡的人,根本就不敢做出出格的事来,甚至有的人胆小到连杀鸡都不敢,更何况是要了另外一个人的性命呢? 他们态度如此诚恳,说着自己是如何认真的检查了那个升降台,又是如何仔细的保养,就是为了摆脱自己身上的被莫须有安上的罪名。 苏杨子看着他们的态度,就知道他们没有说谎。 如果他们在事发之前,真的有认认真真地检查的过那个升降台,但是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故,就一定是有一个技术高超的人在升降台上动了手脚。 苏杨子忽然明白了,能够在短时间内就能造成升降台出现故障,而且不会引人怀疑的,那么只能说明他在这一方面是专业的。 或许,他就是升降台的维修工。 既然和这些工作人员无关,那就只能从他们请来的工人身上下手了。 但是苏杨子并没有对任何人言语,自己心中的怀疑,他只是沉默地转了个身,走出了体育馆。 秦楮墨早已在门外等的焦头烂额,见到苏杨子走出来,他就匆匆忙忙地迎了上去。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结果?” 苏杨子遗憾的对他摇了摇头,“真可惜,毫无破绽。很明显的,就是天然的老化才出了事故。” 还没有等秦楮墨说什么,一边的何冰河就已经坐不住了。 他冲了上来,不管不顾地扯住了苏杨子的衣领。 “什么叫没有破绽?怎么就没有破绽了?那好端端的升降台怎么可能会坏掉!我姐姐怎么就去世了?” 苏杨子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头,他疑惑地瞟着何冰河。 “你倒是先说说,方小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姐姐了。“ 方小姐原名叫方蔷薇,但是因为她在国内的影视圈里格外出名,前些年就已经把奖项拿了个大满贯,在她最后拿到那个奖项的时候,主持人就叫她方小姐,所以后来大家都也这么叫着了。 但至于方蔷薇和何冰河之间的关系,如果从头道来的话,恐怕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讲完。 但大致的,也不过是那么一点见不得光的事罢了。 他们离开了体育馆之后就去了月景渊的古董店,一些人突然前来。竟然把月景渊搞的有些措手不及。 他见到苏杨子阴沉着一张脸走进来,就忍不住胆战心惊。 ”你们怎么来的这么突然?也不打声招呼,难道是在那玉佛身上查出了什么吗?“ 秦楮墨累了一路,和苏杨子也交谈了许久,正是口干舌燥的时候,所以他进门就直奔饮水机,喝了满满一大杯水之后才缓缓开口。 “玉佛的事暂时就先不要考虑了,我们刚从体育馆那边回来,正累着呢,所以到你这里来落个脚。” “体育馆?”月景渊挑眉,……可别说你们是为了方小姐去的?” “难道你也知道了?” 月景渊摊开手,“这么大的事,全国范围内都传的沸沸扬扬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这方小姐和你们非亲非故的,你们这么着急做什么?” “若是真是非亲非故就好了。”秦楮墨无奈的摊开手,“你先给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再让我们慢慢说吧。” 月景渊收拾了一旁的茶桌,把一些人请到了那边坐一下,又给他们泡了一壶热茶之后才坐到他们的身边。 “好了,这会儿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跑去体育馆那边了吧?” 秦楮墨瞟了眼坐在一旁一直低头沉默的何冰河,“很多事,还是要问他。” 问他? 月景渊神色古怪的打量着何冰河,在何冰河刚刚进门时,月景渊就已经感到奇怪了。 虽然他也知道在夏威夷的时候秦楮墨和何冰河握手言和,可总不至于熟到能在一起喝茶的程度吧? 何冰河回来的这么突然,一定是有什么急事。 秦楮墨望向何冰河,“现在你倒是可以和我们说一说你和方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月景渊在旁饶有兴致的摸着下巴,目光不时的落在何冰河的身上。 在秦楮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不自觉地就把何冰河和方小姐的关系给想的暧昧了。 何冰河虽然没有什么商业头脑,但是因为自己父亲的家底厚重,所以这些年也算是过的风生水起的。 一个有钱的商人,再加上一个娱乐圈当红的女明星,这两个人站在一起都不让人觉得有些不妥。 毕竟娱乐圈中的明星嫁给富豪的数不胜数,月景渊也并没有感到奇怪,他只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可思议。 从前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方小姐和谁传过绯闻,毕竟她这么多年来在和娱乐圈中几乎没有任何花边新闻,算是一个干干净净的艺人,怎么这会儿何冰河又和方小姐扯上关系了? 谁知何冰河缓缓开口,告诉月景渊的却是让却是一个让他惊掉了下巴的消息。 “方小姐是我的姐姐。” 纵使这话秦楮墨已经听何冰河念叨过很多遍了,但是再次听他说出来的时候,秦楮墨的心中还是猛的一跳。 他从前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何冰河还有什么姐姐,便也忍不住疑惑。 “那你倒是说说,他是你什么姐姐才好吧?可别是在外面胡乱认了一个姐姐。” 何冰河皱了皱眉,他的神色有些恼火了起来。 “在你们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月景渊打探的目光不时的就要落在何冰河的身上,他倒是很想知道何冰河何出此言。 但是在真相即将吐口的时刻,何冰河忽然又犹豫了。 也不知是他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或者是觉得说了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但在良久之后,他终于缓缓开了口。 “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仅在心中感觉到了大惊失色。 第六百九十四章: 恶心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们还以为何江海即便风流成性,也不过是留下了陆子辰这一个本不该离来到人世的孽种。 谁知道就在他们身边,竟然还有一位何江海的是私生子,还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甚至秦楮墨和她还有过直面接触。 想想这何江海在年轻的时候,还真的是一个风流浪子。 如果仅仅是陆子辰一人也就罢了,毕竟陆子辰的年纪比小斌还要小上两岁,如果说是他在婚后出轨,倒也可以勉强解释成他耐不住婚后的寂寞,也受不了长年累月的直面对着一张面孔,才出了轨。 但是何冰河竟然说方小姐是他的姐姐,那不岂不是在说,或许何江海在婚前,就已经和他人生下了方小姐。 或者是他在婚后,何冰河没有出生之前就已经出轨了? 何江海的夫人如此漂亮贤惠,甚至不惜为了自己的丈夫以身犯险,落得如今入狱的下场都奈何不住这样的一个男人,还真是令人唏嘘。 何冰河的语气忽然变得格外沉重了起来,“其实从小到大,我就看得出来我的父亲和母亲关系并不像旁人父母那样亲近。我总是觉得他们之间怪怪的,却不知道是为什么你们能懂吗?这样的阴影一直纠缠着我,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从小到大,我都不怎么敢和自己的父亲亲近,我总是觉得他怪怪的,直到我十五岁那年……” 这事情还要追溯到很多很多年前了,那时何冰河十五岁,刚刚上高中的年纪。 虽然他打小就觉得自己的父母似乎有些古怪,但家庭还算是和睦幸福。 直到某一晚,他下了晚自习,在回家的路上却撞到了让自己认为如同晴天霹雳般的一幕。 从学校到何冰河的家有一段距离,这其中就要路过陆子辰的家。 那时候他们自以为的那个陆子辰的父亲似乎总是很忙,长久不在家,所以何江海就一直以照顾自己上司的夫人儿子为由,常常去陆家做客。 但这也并不让人觉得十分奇怪,倒也还算是说得过去。 只是有一掉令人觉得奇怪,每每何江海去了陆家做客回来后,何冰河的母亲总会露出一些不悦的神色。 直到那一夜,何冰河才明白自己母亲整日愁眉苦脸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天他回家的路上路过了陆子辰的楼下,那个时候陆子辰还让上初中,放了学也不肯早早回家,总是和自己的朋友在外打球。 陆子辰的父亲工作又忙,所以陆子辰的母亲几乎整日是一个人在家。 何冰河常常在那里路过,但几乎从来不停留,谁也没有想到那一夜何冰河竟然鬼使神差的想去陆家找陆子辰一起打球。 可是他刚刚走到陆子辰家的楼下,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了。 他只见自己那看上去衣冠楚楚的父亲,竟然纠缠着陆子辰的母亲不肯方手。 记忆闪回,似乎又将何冰河带回了那让他必生难忘的一夜。 深夜,陆子辰家楼下某个见不得光的角落里,有些喝醉了的何江海纠缠着陆子辰的母亲,把她按在墙边,不肯让她离开。 他温柔地叫着陆子辰母亲的小名,那样的神态,何冰河从来没有见何江海对自己的母亲流露过。 那时候何冰河已经十五岁了,他什么都懂,所以在震惊之余,何冰河竟然压下了自己心头的冲动,悄悄的躲在了一旁,暗中观察这二人。 陆子辰的母亲显然是不乐意的,她拼命的推拒着何江海,一边还低声说着。 “你放开我!阿辰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这样算什么?” 醉醺醺的何江海说什么都不肯让陆子辰的母亲离开,一直牢牢的抓着她的手腕。 “已经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想不通吗?你男人可曾给过你半点的关怀呀?当初要不是有我,你怎么可能生下子辰?” 第二个晴天霹雳,就在这样突然的情况下砸在了何冰河的头上。 他已经完全愣住了,原来让他震惊的远远不止眼前这一幕。 何江海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也是打那个时候起何冰河就知道,原来陆子辰这个从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发小,竟然和自己有着一半的血缘关系。 谁知陆子辰的母亲却忽然失声尖叫,她痛苦着抱住了头,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难以回首的往事一般。 她一边尖叫着,一边蹲下身去。 “你不要和我说这些!我好恶心!你给我走!你给我走开呀!” 可能是陆子辰母亲亲叫的声音实在太大,已经引得周围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何江海怕把事情闹大,这才肯方了陆子辰的母亲。 他负气甩手离开了,临走前还恶狠狠的对陆子辰的母亲甩下了一句。 “你就这么宁愿守着一个根本不爱你的男人,也不愿意接受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何江海走了之后,陆子辰的母亲哭了许久,躲在角落里的何冰河也因此听到了一些原本不应该被他知道的事。 陆子辰的母亲蹲在角落里,似乎是失心疯了一般,嘴上不停地喃喃着。 “你以为我想生下这个孩子吗?当初若不是你强迫我,若不是我的身体并不允许我做流产手术,我怎么可能会把他生下来?” 原来,在何冰河眼里那个一直人模狗样的父亲,竟然是一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人。 他竟然对自己上司的夫人都敢觊觎,何冰河不知道那天自己是怎么离开陆子辰家的楼下的。 他走的时候,陆子辰的母亲已经哭够了,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站在单元楼门口,等待着自己的儿子归来。 而何冰河则一步一晃神的回到了家,他一推开门,就看见何江海已经安然地坐在了沙发上,和平日别无二致。 他见到何冰河回来这么晚,还有些不悦地责怪了他两句。 “放了学也不知道回来,干什么去了?” 何冰河见到何江海的嘴脸,胃里忽然就翻江倒海,他冲进厕所,对着马桶吐了出来。 之后,何冰河就再也无法直视自己这位父亲了。 第六百九十五章: 初恋女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但越是无法面对的,就越是成了何冰河心中的魔障。 他开始如同一个跟踪狂一般,连晚自习也不上了,整日里一得空就去跟踪何江海,想去看看他是否还会纠缠陆子辰的母亲。 或许是何江海也觉得没意思,之后也再没有找过陆子辰的母亲,每日里正常的上班下班,对自己的夫人和儿子一就如同往昔一般的关怀。 何冰河以为这件事或许就此结束了,他也不停的在心中暗示着自己,父亲终究是父亲,他们的血缘关系是无法斩断的。 既然那些事已经成了过去,不如他也别再纠结,也免得让自己一个完整的家变得支离破碎。 可谁知道,就在何冰河即将选择放下的时候,何江海的另一个举动又给了何冰河一重极重的打击。 在一次何冰河照例跟踪何江海的时候,竟然发现何江海下了班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在那里何江海遇见了一个年过四十,却风韵犹存的女人,他看上去温柔似水,对着何江海百依百顺,与对何江海十分抵触的陆子尘母亲全然不同。 何冰河暗中观察着他,竟然看到除了那个女人以外,那栋房子里竟然还住着一个比他要大个一两岁的年轻女孩子。 而那个女孩子,叫何江海父亲。 那时候的何冰河几乎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险些当场冲上去和何江海对质。 原来何江海根本不止强迫过陆子辰的母亲,甚至还和另外的女人苟且,而且他们已经有了孩子。 并且这个孩子出生的比何冰河还要早,这其中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何冰河崩溃一般的瘫坐在楼梯上,他几乎是爬着才能离开了那女人的住所。 之后,他花了一夜的时间去消化这些事,再之后他就有意无意的开始接触何江海身边的人。 终于有一次,他偷偷潜入了何江海秘书的办公室,从那里找到了何江海的一个房产证。 上面的地址,正是何冰河上次见到的那个女人的住处。 原来,何江海早就在暗中给那女人买了房子。 他们三个站在一起,倒还真的像是个和睦的一家三口。 何冰河的心中真的恶心极了,原来自己的父亲所做的事比他想象的要多的多。 何冰河当时就起了报复的心,他上次撞见那个女人时,那个女人正依偎在何江海的怀里,可见这个女人对何江海是十分依赖的。 他一定知道何江海有家室有妻儿,可是纵使如此,她还是要和何江海苟且在一起,甚至还生了个孩子。 更让何冰河接受不了的是,这个女人竟然恬不知耻,就那么告诉自己的女儿自己没名没分跟着的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爸爸。 何冰河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在那时只有十五岁的何冰河眼里,只有让那个女人消失,才能才能解他心头之恨,才能挽救他摇摇欲坠的家庭。 所以他偷偷跟踪着那女人和何江海的孩子,想要伺机报复。 他连续跟踪了那女孩子许久,直到有一夜,终于被何冰河找到了机会。 那天那个女孩儿似乎是上晚自习有些晚了,所以回来的路上也没有什么人。 她就孤身一人在路上走着,要知道,那个时候跟在她身后的何冰河已经握紧了怀中的刀。 他悄然走了上去,正想着该如何一刀解决了这个孽种。 可谁知道,一直对危险茫然无知的女孩子却忽然敏感的转过了头。 她这一回头就看到了何冰河,何冰河还没有来得及把刀从怀中拿出来,就猝不及防地和这女孩子对了视。 或许血脉亲情是永远无法斩断的,看到那女孩子眼睛的时候,何冰河就犹豫了。 这女孩子的眼睛,竟然和他如此相似。 与此同时,那个女孩子也愣住了。 许久之后,她才喃喃的开口。 “是弟弟吗?” 这一声弟弟叫出来,就再也无法斩断她与何冰河之间的联系。 那是当时年仅十七岁,正在准备高考的方小姐。 在听到方小姐叫自己弟弟的时候,何冰河就再也下不去手了。 他犹犹豫豫的把手离开了刀的把柄,垂下头,低声应了一声。 谁知抬起头时,却见到方小姐的眼中竟然泛着点点泪光。 她似乎是在用着一种遗憾又心疼的眼神看着何冰河,那是何冰河毕生第一次见到那样复杂的眼神。 这种感觉,何冰河在自己母亲的身上都没有体会过。 从那以后,何冰河就再也没有燃起过报复的心思。 与此同时,他对何江海的恨也到达了顶峰。 那时候他和方小姐常常在私底下见面,他们见面时话不多,只是坐在咖啡厅里各忙各的,偶尔会聊上几句。 直到有一天,正在看书的方小姐忽然抬起头,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正在打着游戏的何冰河,忽然近乎遗憾一般的叹了口气。 “我真羡慕你,至少,从小到大都有爸爸陪在你身边,而我……” 年仅十七岁的方小姐忽然露出了一丝和她的年龄格外不相符合的苍老神态,她苦笑着。 “一直到去年之前,我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父亲还活在这世上。” 何冰河这才了解其中内情。 方小姐的母亲,是何江海的初恋女友。 可是当时因为家中反对,二人不得不分开。 而何江海后来出人头地,也依照着家里的安排,娶了何冰河的母亲。 可谁知何江海刚刚结婚一年,初恋女友竟然就从国外回来了。 二人毫无意外的旧情复燃,并且怀上了方小姐。 就如同方小姐所说的,其实她根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而当时方小姐的母亲也不知道何江海竟然已经结婚了,她也同样被蒙在鼓里,直到她怀了身孕,去找何江海时,何江海逼不得已才对她吐露出自己已经结婚的事情。 方小姐的母亲当时身怀六甲,带着一身的伤痛又离开了这个地方之后,独自一人把方小姐生了下来,并且养育到了十六岁。 第六百九十六章:让他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在方小姐十六岁那年,她的母亲就去世了。 方小姐的母亲有一个双胞胎妹妹,长得和方小姐的母亲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丝毫破绽来。 在姐姐去世之后,方小姐的阿姨心中就满是仇恨。 她在葬礼刚刚结束,就对方小姐透露了实情。 她告诉方小姐,其实她是有父亲的。她的父亲也并非如同母亲所说的早早离世,而是好端端的活在这世界上。 并且是因为她父亲的欺骗,才有了方小姐。 方小姐的阿姨岂不知这样的消息对于当时还年幼的方小姐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一个现实,可是她不得不把这些事都告诉给方小姐。 何冰河还记得当初方小姐对他转述这些话时平静的语气,“阿姨说,这些事总不能瞒我一辈子吧。” 她说这些话时就像是讲这一个别人的故事一般,何冰河想不明白,明明她经历了那么多,为何能如此淡定? 后来渐渐长大后,何冰河就明白了。 原来一个人伤到极致的时候,那些让她感到十分难过的事就真的并不是很重要了。 从十六岁那年开始,方小姐的人生中始终贯穿着一句话。 你的母亲,是被你的父亲骗了才有了你。 至于何江海死后方小姐是否还记得这句话,何冰河不清楚。 但他知道,无论她能否放下,那些往事都如同一个魔障一般,横亘了她的整个生命。 打理好了母亲的后事之后,方小姐的阿姨就带着她回到了国内。 因为她与方小姐母亲的样貌极其相似,而且时间又过了这么多年,或许连何江海自己都没有分辨的出来面前的人并不是那位所谓的初恋女友。 也或许他看出来了,但却刻意没有点破,毕竟有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何江海怎么肯拒绝呢? 而且当时的何江海也没有想到。仅仅是一个女人而已竟然能让他的整个人生都天翻地覆。 方小姐的阿姨说,“我不想要他的命,因为对他这种人来说,很多东西比他的命要更重要。如果他真的惜命的话,就不会去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所以我要让他失去最被他看中的东西,让他生不如死。” 何江海最看重的,不就是紧握在手中的利益吗? 对他来说,或许连何冰河这个亲生儿子都不如他手握的金钱重要。 当见到了方小姐的阿姨之后,何冰河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他们的计划。 那时候的何冰河还太年轻,他根本不知道原来骨肉亲情才是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虽然何江海这个父亲并不值得被他珍惜。 计划就在何冰河十五岁那一年悄然展开了,因为之前撞破了自己父亲的私事,他开始无心学习,原本成绩优异的他也忽然一落千丈,从一个人人眼中在每个人眼中都十分优秀的孩子,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 何江海对他很失望,也斥责过他,甚至还动过手。 可是何冰河每每看着何江海,只觉得心头无比恶心,看上去衣冠楚楚的父亲,实则连个禽兽都不如。 每次何江海训斥他的时候,何冰河总是一言不发,他只是用着那种无比憎恨的眼神瞪着何江海。 何江海了解其中内情,还以为是何冰河到了叛逆期,故意和自己对着干,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已在儿子的心灵里埋下了一颗叫做恨的种子。 那颗种子渐渐生根发芽,逐渐长成藤蔓,最终缠裹着何江海,至死都没有枯萎过。 按照计划,何冰河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和何江海挑明了自己的心愿。 他对何江海说自己跟不上国内的学业,想去国外留学。 那时候何江海正如日中天,没什么时间管何冰河,他想着既然何冰河在国内的学业已经没有什么指望了,不如就依着何冰河的话把他送到国外去留学。 可谁知何冰河这一走,他们父子二人到死那天都没有再见面。 何冰河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搪塞何江海,告诉他自己在国外的学业很忙,并且每次都向何江海要大笔的金钱。 何江海那时正忙着带陆子辰一起做生意,根本顾及不上何冰河,所以何冰河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而且何江海自信满满,本就没有想到最危险的是早已潜伏在了自己的身边。 终于,何冰河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对何江海说何江海也只有他这一个儿子,陆子辰再好,终究是一个外人,可一定不要让陆子辰在旁觊觎他们的家产,有些打算宜早不宜迟。 何冰河虽然没有挑明自己已经知道陆子辰是何江海亲生儿子的事,但是他的话早在无意之中点醒了何江海。 何江海早就知道陆子辰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何江海对于陆子辰多半都是利用,所以当何冰河说出这句话时,何江海也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思量了起来。 毕竟除了陆子辰这个私生子以外,他还有方小姐这个女儿以后,等到自己百年之后,他们一定会来争家产。 但是,任何和外人生的子女对他而言,都不如和正牌夫人生的何冰河重要。 所以何冰河只是点了他三两句,何江海就果然上钩。 他把自己名下的财产都转到了何冰河的名下,可谁知道何冰河拿到了这些东西之后,突然就人间蒸发,之后就联系不上了。 一开始何江海还在自我安慰。觉得何冰河只是学业太忙,没有时间联系自己罢了。 直到一个星期之后,何江海才意识到问题不有些不对,他连忙拨通了何冰河的电话,可谁知那边传来的只是冰冷的忙音。 何冰河早就不知在什么时候偷偷跑掉了,何江海的手里除了那栋在郊区的别墅以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他又不敢告知给把这件事告知给自己的妻子,所以只能一边欺骗着他,一边寻找何冰河。 但何冰河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是给自己想好了退路,所以何江海费尽了心思,也没有找到何冰河的踪迹。 第六百九十七章: 算计了亲生父亲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曾经腰缠万贯,后来两袖空空,何江海还是慌了。 他走私的玉石越来越多,为的就是补上自己那些亏空,不被其他人看出破绽来。 所以这也是在何江海最后的几年里,加速他死亡进程的最重要的一步。 当然了,这些主意一定不是何冰河自己想出来的,而是方小姐的阿姨一步一步的教给了他。 让自己的儿子去报复自己的父亲,这是方小姐的阿姨能想到的,报复何江海最好的方式。 当然,何冰河得到了那些东西之后,却一点也不开快乐,甚至连复仇的快感都没有。 他知道,无论这个结局如何,自己都已经输了。 他输在了何江海的风流上,输在了那一夜,自己一定要鬼使神差的去找陆子辰打球,以至于落下了如此的遗憾。 那种遗憾昼夜都纠缠着他,所以哪怕现在何江海已经死了,何冰河依旧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已经死在了那一夜之中。 报复陆子辰,是他唯一的快感。 而他之所以不开心,是因为何江海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们父子之间的血缘哪怕天人永隔,也无法斩断。 那时候,已经在国外的方小姐带阿姨只是摸了摸何冰河的头。 她近乎遗憾的叹了口气,“孩子,你还太小了。” 一直沉默的方小姐带着何冰河去了她母亲的坟前,之后她就哭了。 她对何冰河说十分对不起他,这些事本不应该让何冰河知道的。 何冰河只是沉默不言,麻木的看着方小姐母亲的坟墓。 他知道,这一切的灾难都是由于何江海造成的,本不该怪任何一个女人,包括陆子辰的母亲,都是无辜的。 但即便如此,他可以谅解陆子辰的母亲,也不可以谅解陆子辰。 虽然他知道陆子辰走上这一条路也是逼不得已,如果不是因为他父亲的强迫,他陆子辰根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活生生的受了一遭罪。 可是看着陆子辰懵然无知的跟在何江海身边,何冰河心中的恨就越发的浓重了起来。 之后不久,方小姐的阿姨郁郁而终。 她临终之前终于对何冰河透露其实自己患了癌症,早就命不久矣,只是一直靠着药吊着自己的一条性命。 她知道让何冰河那么做是在为难他,更比任何人都清楚从此以后,何冰河都再也不会快乐了,可是她还是要这么做。 她在临终之前意识模糊的喃喃着姐姐的名字,何冰河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方小姐阿姨算计中的一环。 她早就知道何冰河会被这种事折磨一生,可是她还是这样做了。 就如同何冰河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下对陆子辰的莫名其妙的仇恨一般,方小姐的阿姨明明知道何冰河也是无辜的。 何冰河不知自己能否理解方小姐阿姨那种想法,但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拉着方小姐阿姨的手,看着她咽了气。 又过了两年,方小姐在何冰河的帮助之下来到了娱乐圈中,成为了她最想做的演员。 一直到她离世的这一天,何冰河都没有对外人吐露过方小姐的生平背景。 在外人眼中,方小姐一直是一个十分优秀又十分温暖的人。 也往往有人揣测,方小姐这般温柔,一定是生在一个十分温馨的家庭里。 往往人们能看到的都不过是冰山一角,若是潜下水面向深处看去,才知道原来在美丽的背后全都是不可见人的伤疤。 那些伤疤终究要追随方小姐的一生,如今也确实随着她一起,走向了末路。 当何冰河把这些事都叙述结束之后,他终于忍不住掩面失声痛哭。 秦楮墨在旁沉默了,一开始还在质疑何冰河的秦楮墨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 这其中每一个人都做错过,但每一个人似乎都没有错。 从头至尾唯一错的人只有何江海,只可惜他现在也死了,连同陆子辰一起。 或许那些过往的事应该被放下,但是如今方小姐骤然离世,何冰河哭诉无门。就只好把这些原本应该被他藏在心里一辈子的事重新袒露在世人面前,也是同时揭开了自己深藏多年的伤疤。 良久,秦楮墨才伸出手,轻轻的在何冰河的肩膀上按了按。 “你放心,既然你已经来找到了我们,我们一定会帮你的。我知道,你一定是怀疑你姐姐的死不大寻常对不对?”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苏杨子终于缓缓开口,“我当时进入了现场之后确实发现了很多疑点,包括警察们也觉得事情不大对头。你放心,既然已经有人开始怀疑,那么就绝对不会把你姐姐这个案子草草了事,一定会查到个水落石出的。” 其实直到苏杨子说出这话之前,何冰河都不敢相信方小姐真的去世了。 从他把方小姐送进娱乐圈一直到现在,这么多年他和方小姐都没再见过面。 因为何冰河知道他和方小姐都无法放下那些往事,所以干脆就不去提了。 只是有些事就算是不提,也一直横亘在心上,不见面了吧……或许不见面就不会想起那些事。 以至于等到方小姐离世的这一天。何冰河都再也没有见过她。 也不知方小姐在闭上眼的前一秒,会不会想到自己这个和她同样苦命的弟弟? 如今,何冰河终于好不容易的接受了方小姐去世的这个事实,可是他心中满是茫然。 他意识到,在自己的生命中,那些对于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已经一个一个的离开了。 再想去寻找,那么恐怕只有某日何冰河也去世,下了黄泉之后才能寻找到他们的踪迹。 虽然现在何冰河的母亲还活在这世界上,可是她已经入了狱,何冰河不敢去见她,更不敢告诉母亲最后何江海的败落也有自己在其中推波助澜的作用。 如果当初不是他欺骗了何江海,拿走了他全部的财产,何江海怎么会那样手足无措的扩大自己的生意规模,怎么会变得更加毫无人性。 第六百九十八章: 你在就好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又更不会害了沈露露,害了沈一沈二,以至于最后沈露露对何江海如此痛恨,逼着陆子辰亲手杀了他。 “可其实过山过水总是要过的,不是吗?”秦楮墨低声说道,“你比任何人都明白,你和你母亲迟早还是要见面的,或许这些事她在暗中早已因因有了猜测。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不就是说明,她在某种程度上默认了你的决定吗?” 何江海的母亲是一个十分聪慧的女人,虽然和何江海结婚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得到何江海对她的爱,但是她能停留在何江海身边这么久,一直到何江海死的那一天,她都是和江海正牌的夫人,就说明她一定是在其中进行了很久的机智周旋。 所以何江海哪怕离开任何一个女人,也绝对不会抛弃自己这个结发妻子,这就足以说明何江海的父亲十分睿智。 这样聪明的女人,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隐情呢? 何冰河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自那日他出国留学之开始,已经有八年的时间都没有见过母亲了。 他们说的对,他确实应该去见一见他了。 众人知道其实这是何冰河的家事,他们更不应该管,可是牵扯到了方小姐,涉及刑事案件之后,又见着何冰河如此可怜,便都不自觉的心软了。 后来的他们谁都没有主动说话。只是彼此沉默着,终于在傍晚来临的十分,何冰河决定好了要去见一见自己的母亲。 苏杨子带着何冰河离开了,剩下的三个男人也只是互相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心累的很。 他们并不是很喜欢听其他人那样沉重的往事,因为听了之后他们才意识到,原来这世界上的阴暗面还很多。 每每他们听了别人的故事,便会多挖掘出一层,对这个世界也会更加失望。 他们无心交谈,所以秦楮墨就近带着顾南辙告辞了。 等他们回到郑公馆时候,天已经黑了,别墅里一阵寂静一片,甚至连灯都没有开。 秦楮墨一阵晃神,心也跟着狂跳了起来。 他讨厌极了这种黑暗,因为在黑暗之中他看不到郑羽菲,只要见不到郑羽菲,他就会不安心。 他真的很担心某日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的郑羽菲就又会突然消失在他的世界之中,不过好在郑羽菲只是在沙发上等秦楮墨归来等的久了,就睡了过去。 在秦楮墨按开了客厅的灯时,就看到了郑羽菲正安然的躺在沙发上。 那一瞬间秦楮墨几乎是无法控制的奔了过去,把刚刚睡醒,还有些睡眼朦胧的郑羽菲给按在了怀里。 “你在就好,在就好……”秦楮墨有些不安的说道。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何冰河那些往事的影响,他今日对于郑羽菲的担忧似乎比往日更甚。 郑羽菲连忙回抱住他,安慰似的在秦楮墨的脊背上一下一下的顺着。 “怎么了?你别担心,我这不是在吗?” “在就好,在就好。”秦楮墨反反复复的只知道复述这一句话。 顾南辙站在一旁看着,忽然觉得酸的很。 他曾经也期待着等到自己回家后,林筱儿能像这般坐在客厅里等着他。 只可惜,或许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这种机会了。 有时候往往得不到的才是最令人珍惜的那种东西,不过好在就算林筱儿现在虽然痴了傻了,也依旧在顾南辙的身边没有离开过,这也是最让顾南辙感到安慰的一点。 否则这漫漫人生路,他一个人该如何挨的过去呢? 他沉默地转了个身,上楼去了。 听到了顾南辙的脚步声,郑羽菲这才留意到他们二人是一同回来的。 恍惚了一阵之后,郑羽菲忽然想起了某些关键的东西,眉头也不易察觉的皱了起来,但是秦楮墨却敏感地观察到了这一点。 他随着郑羽菲的视线一同望过去。 “你怎么这么看着他?” 郑羽菲的眉头越皱越紧,“今天我和林筱儿单独在家里的时候,她对我说了一些事。她说顾南辙昨夜给她讲了个故事,说如来佛祖来源于天竺,跋山涉水来到了我们这边,再后来,就消失了。” 可是郑羽菲和秦楮墨都心知肚明,昨夜顾南辙喝醉了酒,他怎么可能给林筱儿讲故事呢? 所以多半是醉话,酒后吐真言。 至于象征意义如此明显的如来佛祖代表着什么,二人的心里也猜测到了个大概。 或许,这就是他们要寻找的那个玉佛。 秦楮墨一阵恍惚,昨夜听郑羽菲叙述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不敢相信,还以为是郑羽菲听错了。 这会儿听郑羽菲第二次提到玉佛的关键信息,秦楮墨才肯相信原来顾南辙是真的了解这玉佛的隐情, 可是他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呢? 当初一起寻找玉佛时,他明明也在场,可是当他神色如常,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莫非顾南辙的身上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他才会在众人都匆匆忙忙寻找玉佛的时候也做出一副焦急的神态,迷惑了住了所有人。 “我去和他谈谈。”秦楮墨站起身来。 “你等等。”郑羽菲拉住了他的手,她在秦楮墨的掌心用力的捏了捏,“注意语气,千万别把他逼得太急。顾北陌现在入狱,林筱儿又成了这样,顾南辙没有什么可依靠的人了。他既然相信我们,我们也要信任他。” 秦楮墨郑重地对着郑羽菲点了点头,“你放心,这我都懂的。” 他在郑羽菲的额头上亲吻了一记,又摸了摸郑羽菲的肚子。 “你还怀着孩子呢,别休息的太晚,先上楼去睡觉吧。” 二人一同上了楼,又走向了各自不同的方向。 把郑羽菲送回了房内之后秦,楮墨才站到顾南辙的门口,轻轻敲响了门。 今天的林筱儿似乎消停的很,也没有发病,所以顾南辙的房间里也十分安静。 片刻之后,顾南辙便走了出来,替秦楮墨打开了门。 他似乎是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半裸的胸膛上挂着几颗水珠。 第六百九十九章 :成何体统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怎么了?” “你和我来一下,”秦楮墨对着顾南辙招了招手,“来书房,我有话要和你说。” 顾南辙点头应了一声,把手中的毛巾随手一丢,就和青春的一起出了门。 可二人还没有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楼下的门竟然又被人敲响了。 秦楮墨还没有来得及下楼,刚刚回房的郑羽菲就又跑了出来,匆匆忙忙的去下楼开了门。 楼下的郑羽菲刚打开门,就传来了女人脾气差个的痛哭声,正在下楼的两个男人也痛也愣住了。 已经这么晚了,谁还会来哭天抢地呢? 顾南辙上次喝醉了,并不记得秦听澜来过的事,可是秦楮墨却十分了解自己这位姐姐。 这么晚了,能够不顾及着别人是否休息,还跑过来的,除了秦听澜还能有谁? 秦楮墨先行跑了上去,“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又来了?” “什么叫我又来了,难道我有事,你这个做弟弟的就不管我了吗?”秦听澜掩面哭着。 想扑向秦楮墨又嫌站在一旁的郑羽菲碍事,想也没想的,下意识地便推了她一把。 郑羽菲身子一扭,向后晃了两步。 霎时间,秦楮墨的心都悬了起来,郑羽菲现在正身怀有孕,要是摔这一下,就算不受伤也要难受个好一阵子。 不过好在是顾南辙反应快,伸出手便接了郑羽菲衣。 可是郑羽菲一边顾及着肚子里的孩子,又怕把顾南辙一起扑倒了,就手忙脚乱的去扯着顾南辙的肩膀,却无意中把他本就穿的凌乱的浴袍给扯得松散了。 郑羽菲一头撞进了顾南辙的怀里,顾南辙坚硬的胸膛把郑羽菲的鼻子磕的生疼。 顾南辙随着郑羽菲的动作踉跄了两步,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 可谁知一抬头,秦听澜正用那种憎恶的眼神看着他。 “这么亲近别人的老婆,成何体统啊!”秦听澜痛斥道。 郑羽菲这才意识到自己和顾南辙的姿势有些不雅,便连忙扯开了手。 她别过头,脸色有些难看。 秦楮墨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他还要感激顾南辙呢。 要不是顾南辙反应快,把郑羽菲给接住了,就凭着刚刚秦听澜那么一推,郑羽菲若是摔出什么好歹来,这个事应该谁来负责? 顾南辙被骂的一脸莫名其妙,他只不过是好心,扶了郑羽菲一下,总不能看着她一个孕妇活生生的摔倒在地上吧? 结果到惹的一身的不是,此刻的顾南辙还不知道他上次的形象已经深深的刻在了秦听澜的脑海之中,又因为陆宸鸿之前无意中提过的一句,误会他喜欢郑羽菲,竟在秦听澜的心里埋下了一个深深的种子。 所以一见到顾南辙和郑羽菲如此亲近,秦听澜竟然笃定了心中的想法。 秦听澜转了转眼睛,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恶狠狠的扯了一把顾南辙的衣领,把他半裸的胸膛掩盖住。 “既然是住在别人的家里,就好好处把衣服穿着。搞出这幅样子,想勾搭谁呀?” 顾南辙更加莫名其妙了,他确实是住在郑公馆,可是他穿成这样是因为他刚刚要休息了,而且也刚刚洗完澡出来,原本准备上床就睡觉,正赶上秦楮墨来叫他说有话要聊,所以他才穿成这样出去的。 两个大男人之间有什么可避讳的?要不是秦听澜突然跑过来,他能穿成这个样子就下楼吗? 这女人简直是不可理喻,顾南辙握紧了拳头,青筋直爆。 不过听着刚才秦楮墨叫她姐姐,顾南辙就知道这就是秦楮墨口中所说的那个蛮不讲理,又总能说出些歪理的姐姐了。 顾忌着秦楮墨的面子,顾南辙只能暂且忍着。 他垂下头,咬着牙咽下了心中的怒火。 可是他这副模样落在秦听澜的眼里,就成了心虚。 于是她便更变本加厉了起来,“怎么?让我说中了你心虚了?我告诉你,我弟弟和弟妹相爱多年,不是你这种小喽喽就能瞎掺和的!我看你还是趁早滚出去吧!别在这里碍眼!” 秦听澜的这一句话算是发了众怒了,这里是郑公馆,主人是郑毅。 就算是现在郑毅不在家,郑羽菲作为他的女儿,也足可以做主郑公馆。 谁能停留在这里,谁不应该停留在这里,都有郑羽菲说的算。 顾南辙作为秦楮墨的朋友,就要被他同父异母的姐姐如此刁难,当众不给面子,还空口造谣顾南辙觊觎郑羽菲这个已经和秦楮墨有了二胎的女人? 简直是让人不忍听闻! 郑羽菲终于忍无可忍地站了出来,“姐姐,你就少说两句吧!他也只是好心扶我一下,你何必反应这么大呢?”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秦听澜劈头盖脸的就怒斥了回去。 “弟妹,我知道你好心,收留他两天。可你总要为了自己的名声考虑呀!留一个大男人的人在家里就算了,还让他穿成这样在眼前晃,你还扑进他怀里。就算是你觉得不介意,你好歹要顾及一下我弟弟的感受吧?” 郑羽菲还没有反应过来,秦听澜就劈头盖脸的说了这么多,把郑羽菲都搞得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被气得笑出声来。 这都哪里跟哪里呀? 秦楮墨闪身挡在了郑羽菲身前,他死死的盯着秦听澜。 “姐姐,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过来打扰我们清净也就算了,你还这么空口白牙的污蔑我妻子,你到底想干什么呀?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怀孕了?你刚刚不管不顾的就推了她一下,要是摔了流产了,或者身体受到什么永久性伤害,这个责任你来负吗?” 秦听澜哪里知道郑羽菲已经怀孕了,郑羽菲现在不过刚刚有两个月的身孕,肚子都没有鼓起来。 之前秦听澜郑羽菲风风火火的看着也不像,看着也实在是不像怀了孩子的模样。 她要是知道了,怎么可能去推郑羽菲那一下子。 她原本也是无意的,结果自认为的好心却反倒闹得比大家都尴尬。 第七百章: 没了靠山会怎么样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秦听澜心中的怒火未消,反而更加浓重了起来。 当着外人的面,受了这么大一通的屈辱,她怎么能受得了? 可是秦听澜似乎忘了,她所谓的屈辱,不都是她自己找的吗? 她若是不多管闲事,谁能给她委屈受啊? “我……”秦听澜顿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想到用什么话来反驳他们。 “我的傻弟弟呀?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吗?就算他是你朋友,你也不能就这么把他留在家里呀。你白日里不在家,那他去了哪里?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成何体统啊!” 秦楮墨终于忍无可忍,刚刚对秦听澜那点耐心也瞬间消失殆尽。 他也懒得和秦听澜言语了,扯着郑羽菲的手就走。 顾南辙被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顿。又被造了谣,也不想理会秦听澜了,也跟上了二人的步伐向楼上走去。 “怎么。你们倒是生气了呀?!”秦听澜怒气冲冲地追了上去,“弟弟呀,你还是太年轻。就算是你再信任他们的人品,你也不得不提防。你也是个男人,男人见到漂亮的女人会怎么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够了!”秦楮墨猛地转过头来,厉声呵斥住了秦听澜。 秦听澜被吓得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秦楮墨竟然跟吼她,还对她发了这么大的火。 可是她刚想反驳,就看见秦楮墨的表情实在是可怕,就也忍不住向后缩了缩。 “怎,怎么?你还想对我动手不成?” “我从来不打女人。”秦楮墨认真的盯着她,“更何况你是我姐姐。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就算你今天造谣他们两个。我也只当是你头脑不清醒说错话了,但是以后,这种话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还有,虽然我是男人,但我这一辈子只钟情羽菲一个人,你不要来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更何况顾先生也有自己的太太,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去上楼看看,现在她就在楼上休息。你这样闹了一通,是想让我们两个家庭都不安稳吗?” 秦听澜被怼的无话可说,她哪里了解其中内情。 只是因为上次陆宸鸿无意中说的一句,她才暗中留了个心眼儿。 可谁知道她这一多嘴,竟然闹得天翻地覆。 秦楮墨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姐姐,这么晚了,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我看你的情绪也不大好,有什么话想必也说不出来,不是你回去好好冷静一下。等到什么时候想好了,情绪也稳定,不胡乱说话的时候再过来找我。” 说罢,秦楮墨拉着郑羽菲要就要走。 可是秦听澜却急了,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去拦住了秦楮墨。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走什么走?” 秦楮墨静静的看着她,仿佛是像是在看着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这段日子,他对秦听澜早就忍无可忍了,今日刚好是个爆发点。 对于其他的事,秦楮墨大部分也能包容,毕竟就算是不考虑别的,也要考虑他们之间的骨肉亲情。 可是这两天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秦楮墨本就心情不好。 而且秦听澜的话早已涉及到了秦楮墨的底线郑羽菲,他怎么可能让秦听澜这么红口白牙的污蔑她? “姐姐,不是我不想听你说,可是你刚进门就只知道哭,还推了我怀孕的妻子。事后不仅不知错,还要污蔑他们,你说这是我不愿意听你怎么说吗?这是你从进门到现在就根本没有一句话提到过你为什么来找我的原因!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你是我的姐姐,我不想和你闹得太僵,你也别让我难堪。” 秦楮墨别过头,不再看秦听澜了。 秦听澜自讨没趣儿,刚刚怀着一肚子气跑过来,结果没想到到这里问题没有解决,反而更加生气了。 可偏偏在这件事上,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她根本就是没有任何道理的,就只能闭上了嘴。 秦楮墨不再理她了,三人也没有给秦听澜任何一个多余的眼神,径直的转身离开,半点面子都没有留给她。 秦听澜气得直跺脚,可是她又能耐秦楮墨何? 毕竟她现在还要靠着秦楮墨生活,今天的事已经惹怒秦楮墨了,要是秦听澜在变本加厉,恐怕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故,秦楮墨也不会再帮她了。 她只好悻悻地转了个身出去了。可是走到门口之后,她却越想越气。 她自认为自己的初心是为了秦楮墨好,想要提醒她像郑羽菲这么一个年轻貌美,家境又这般好的女人一定要牢牢看守住了,否则觊觎她的人可是多的很。 结果她的好心却被当成了驴肝肺,还让她平白受了这么大一通羞辱。 一想到这里,秦听澜就更咽不下这口气了,她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本就是她的空穴来风,也是她挑起来的。 是她让大家都彼此尴尬,结果这会儿却为自己找理由开脱,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人的头上。 但凡她知道收敛。也不至于让自己变得如此的里外不是人。 可是她偏偏这么做了想,挽回也挽回不了。 但是秦听澜心中怒火未消,又不知该责怪谁,思来想去的,竟把责任都怪在了郑羽菲的身上。 秦听澜狠狠的在地上啐了一口,“牛什么牛?不就是仗着我弟弟这个靠山吗?要是没有这个靠山,看她还能怎么样!” 秦听澜咬牙切齿的说道,她负气,甩手离开了。 楼上的郑羽菲站在窗边,看着秦听澜弄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心中反而多出了点担忧来。 天色已经这么晚了,秦听澜连陆宸鸿都没有带来,孤身一人就跑来这里。 可谁知话还没说出口呢,就闹了这么大的不愉快。 现在秦听澜跑了,要是这么晚了遇到什么危险该怎么办呢。 郑羽菲到底还是心软了,虽然她心中还是对着秦听澜生气,但是也不得不顾及着秦听澜的安危,便转头劝了秦楮墨两句。 “不然你还是先送姐姐回去吧,姐姐一个女人孤身在外不安全。” 第七百零一章: 不是空穴来风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不管她,就让她自生自灭!她竟然敢大半夜的自己跑过来,就也能回去!”秦楮墨固执的说道, 他一点也不想去找秦听澜,因为他太了解秦听澜的性子了。 只要他出去了,秦听澜就一定会以为是他觉得自己心虚,所以才主动讨好跑过来送自己回家的。 以后这种事,秦楮墨再也不能完全顺着秦听澜的心意了。 因为秦楮墨已经隐隐意识到了秦听澜的脾气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压制的住,如果一味只知道顾念着血脉亲情,帮助她,容忍她,就只会让她变本加厉。 今天,她因为捕风捉影,当着秦楮墨本人的面就敢造谣郑羽菲和顾南辙。 要是背地里,还不知道说的有多难听呢。 秦楮墨暗地里留了个心眼儿,也下定了决心,以后不能再由着秦听澜这么胡闹下去了。 郑羽菲见着秦楮墨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劝他了。 看秦楮墨的神色应该是有话还要对顾南辙说,只不过是因为刚刚秦听澜的到来给他们打断了,所以郑羽菲又安抚了秦楮墨两句,就转身出去了。 秦楮墨和顾南辙二人对视一眼,都无奈的勾起了唇角。 秦楮墨抱歉的对他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家姐就是这个性格,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我倒是没有什么委屈的。”顾南辙无奈的摇头,“只是你这姐姐确实是不讲道理,虽然我是个外人,但是这句话我一定要劝你,虽然……不大中听。可即便她是你姐姐,你也不能万事都容忍她,否则她今天敢这么说我们,明日还不搅和的你们夫妻二人之间天翻地覆?” 秦楮墨自然是比顾南辙要更了解秦听澜的,只是顾南辙刚刚与秦听澜见过两面,就能对她的性子如此的了解,可见秦听澜的为人处事已经臭名昭著了。 任何和她接触过的人,都会认为秦听澜是一个十分不好相处的人。 渐渐地就都对她敬而远之了,哪怕秦楮墨是她的弟弟,也轻易不敢主动联系秦听澜。 也不知该说秦听澜是情商低还,是智商不够,已经到了那种的情况下了,竟然还死鸭子嘴硬,偏偏要造谣郑羽菲和顾南辙。 那么秦楮墨还能有什么办法?他又不能因为这一点是不认这个姐姐了。 但也实在是不想理她,就只好把她当做一个摆设一个木头,假装今天晚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以后也绝不能容许她如此了。 他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端起已经有些凉了的茶,倒了一杯后就抵在唇边抿了一口。 秦楮墨叹了口气,“这凉了的茶确实是不大好喝,明天我给你换一盒茶叶吧,我们现在正在喝的已经是去年的龙井了,我们也尝尝鲜。” “那就多谢你了。”见到秦楮墨转移了话题,顾南辙就也不在这件事上纠结了, 他坐在了秦楮墨的旁边,学着他的样子,也端起一杯凉了的茶喝了一口。 “你确实很懂茶道,我尝着一点也不像是去年的龙井。” “可是旧的东西,毕竟是旧的东西。怎么说也比不上新的好,不是吗?”秦楮墨意有所指的说道。 顾南辙愣了一下,他敏感地从秦楮墨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意味,却搞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秦楮墨见顾南辙一脸的茫然,就知道他恐怕是把那天醉酒的事给忘了干干净净了。 “好吧。”秦楮墨叹息,“那就让我们开始正题吧,那天你喝醉了之后,说了梦话。” “我说梦话了吗?”顾南辙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这个人虽然睡眠有些浅,但只要能睡着了,就一定会安安稳稳的,也从来不梦游,不会说梦话。 可是秦楮墨竟然说,那天他喝醉后说了梦话? 虽然秦楮墨还没有提他说的梦话是什么,但是顾南辙的心中却隐隐有些惴惴不安的感觉。 他大概已经猜到了秦楮墨是想问他什么,看来有句话说的真的是对的,过山过水,总是要过的嘛。 很多事情他越是想隐瞒,就越是做的不自然。 所以事到如今,他也只好坦白了。 “我想你要问我的是那玉佛吧?” 顾南辙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因为他知道,当初这玉佛也是扳倒陆子辰的一个重要证据。 可是当时众人都在寻找玉佛的时候,顾南辙明明知道那尊玉佛他曾经见过,却什么都不说,还故作焦急的帮他们一同寻找。 这才是让秦楮墨最生气的地方。他自认为自己和顾南辙的关系或许并不如同他想象中的那么好,但是秦楮墨也是把他当朋友的。 被朋友如此隐瞒,还是有关于他的事,秦楮墨怎么可能不会不生气呢? 可是既然顾南辙已经开口说了,秦楮墨就不能老是纠结于自己的情绪上,干脆接坡下驴。 “南辙,你的妻子居然现在已经疯成了这等程度,她自然不会说谎的。基本上现在你说什么她就复述什么,所以我也相信她说的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还请你告诉我。至少能让我明白到底是为何吧?别让我稀里糊涂的,什么都不知道。” 半晌之后,顾南辙才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坎坎坷坷的开口。 “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当初我回国之后曾经去过印度。” 顾南辙这么说,秦楮墨大致也就明白了。 据林筱儿的转述,顾南辙所说的是天竺,而天竺所指的就是现如今印度以及印度周边的大陆。 那边圣传佛教,而玉佛也很好的印证了印度的国教。 看来,这玉佛身上果真藏着秘密。 其实一开始秦楮墨也在想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经历的也太多,所以风吹草动也会觉得如同天雷滚滚。他也试图劝自己把这些都当成空穴来风,可是越是这么劝自己,越是心里没底。 试问如果他不是第一眼就发觉到了有问题,为什么要劝自己?他大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得。 想了想后,秦楮墨还是决定继续追问下去。 第七百零二章: 误入歧途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既然你如此痛快,那我也不妨把我知道的说给你听。月先生曾经十分看重这个玉佛,因为没有把它弄拿到手,这么多年以来都念念不忘。我有幸重新拿到了这尊玉佛,便把它赠予给了月先生。可是月先生看过了之后才发现,这和他曾经见过的玉佛不一样。虽然外观上甚至是细节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月先生是行家,他能看得出来。现在的手里的那尊玉佛与他之前所看到的完全是不同的两种材质。现在我们手里这玉佛材质要更好一些,那么那个材质相当相对于差一些的玉佛为什么会被拿出来露面,你能否告诉我这到底是有人在刻意保护着那尊真正的玉佛,还是这其中还有什么秘密?” 秦楮墨一连串说了那么多话,让顾南辙有些微微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秦楮墨所了解的竟然比他想象的要多的多。 但其实这件事也不过就是一个偶然罢了,如果秦楮墨今天不提起,顾南辙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在睡梦中对于这个玉佛的事还是如此的耿耿于怀。 以至于秦楮墨一提起来,就仿佛又把顾南辙牵扯回了当年的往事之中。 之前,顾南辙装作的轻描淡写,在一瞬间都全然崩塌,他忽然苦笑一下, “秦先生,我想你应该没有体会过误入歧途的感觉吧?” 秦楮墨愣住了,这种感觉他的确没有体会过。 因为从他一开始选择创业的时候,就有郑羽菲在旁边加持。 这么多年以来,虽然郑毅看他不顺眼,但是因为看在秦思雨是自己亲外孙的面子上,郑毅并没有对秦楮墨加以打击。 甚至秦楮墨也知道在自己偶尔遇到险境的时候,郑毅还在暗中帮扶过他两三次。 所以至于顾南辙说着那种感觉,他的确是没有过体会的。 但也正因为顾南辙如此说了,秦楮墨才感到疑惑。 就算顾家后来败落了,可到底还有个底子在。 难道顾北陌当时就真的那么无情,任由着自己的弟弟回到对他来说几乎是陌生的国内自生自灭嘛? 但显然并不是,是顾南辙主动断了和顾北陌的所有联系,他以为单凭着自己定能闯出一份天地来。 的确,顾南辙现在确实居于众人之上,但曾经受过的苦楚,顾南辙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过。 他以为这些事能隐瞒一辈子的,但从见到那玉佛的第一刻起,顾南辙就意识到这些东西迟早有一天会重新被他袒露在世人面前。 如今秦楮墨问起来,顾南辙就知道自己瞒不住的那一刻终于到了。 “秦先生,不瞒你说,当初我的年纪太小。刚回国时我不过二十岁,年少轻狂的滋味,至少你应该懂吧?” 秦楮墨这次倒是点了点头,谁在年轻时没有冲动过,没有一腔热血,没有以为自己就是天,就是地呢? 可是平安度过那段时期的人最终都会在曾经自己的错误选择中学会反思,知道以后该如何选择一条路才对自己的好处最多,但这其中一定受过了很多苦楚。 别看现在的顾南辙高高在上,但是这不代表着他曾经没有过痛苦的经历。 秦楮墨也以为林筱儿对于顾南辙来说,就是让他最为难的那件事了。 可是听到顾南辙如今提起,他才意识到他对顾南辙的了解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多。 而至于往事,就只能听着顾南辙缓缓到来了。 “当年我一心以为自己能闯出一番事业,然后回到夏威夷,带着筱儿离开,也以为自己回去之后就一定有实力能替他找到弟弟,可是我刚刚回国就栽了个跟头。一直到沈国忠被抓捕的那一刻之前,我都没有意识到把我坑害到如此地步的人会是谁。” 沈国忠? 听到顾南辙又提起他,秦楮墨心中忽然大惊,怎么会这样? 难道沈国忠他…… 不,难道顾南辙神经与沈国忠有过交集? 但是见到顾南辙如此说来,想必当初顾南辙也不知道自己曾经在冥冥之中早已有过往来。 “人们都以为缅甸的玉石价值连城,可是再好的玉终究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就算华贵到可以拿到国际市场市场去拍卖,但也不过是身外之物,就算死了都带不走。有钱人们对这种东西也只是爱惜而已,但如果在它的身上灌上了其他的意义,那就完全不同了。”顾南辙低声说到。 秦楮墨或多或少的理解那些有钱人的心理,越是站在巅峰上的人,就越会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因为他身后背负的是一整个家族或是一个庞大的企业,任何一个选择做错了都有可能让跟随他的所有人走上末路。 所以他们不得不殚精竭虑,每一步都走的谨小慎微。 也正因为如此很多人都十分迷信,宗教信仰对他们来说未必是一种心中的向往,而是一种精神寄托。 就像是一个剧组,在开机之前要有仪式一般。 在那些人做出重大决定之前,也会去找神佛求一下什么,换做普通人来说,就是去卜上一卦。 而宗教信仰无非就是那么几种,秦楮墨知道信佛的商人很多,如同顾南辙所言,一块玉石是死物,精美华贵也不过如此,但如果和佛教扯上了一些关系,那就不同了。 论起佛教,信仰最多的可不就是印度吗? 秦楮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摸索别人的心思,从中获取利益,这也是商业中的其中一环。 当初沈国忠做了那么多玉石生意,可是他也知道市场终究是有限的。 如果不改变思维,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落在时代的后面。 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他接触的人很多,上流人物自然是更多了。 他最会察言观色,对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心里摸的十分透彻,自然了解他们在想什么。 把那玉石精心打磨做成佛像,或许更会引人注意呢? 顾南辙见到秦楮墨的神色便知道秦楮墨是一个聪明人,很多事并不需要自己说太多,轻描淡写的提上两句,秦楮墨便能懂了。 第七百零三章: 掉包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他的面庞也随之变得更加苦涩了起来,“当初我带着一笔钱回到了国内,一心相闯出自己的事业来,可是我毕竟没有接触过商业场上的事。从前父母在世的时候,我不需要操心这些,后来父母死了,哥哥又是个不务正业的,所以我对这些东西几乎没有过任何接触。在国内认识了两个人,就以为自己能一步登天,只可惜受了奸人蒙蔽,被骗去了印度。” 看着顾南辙如今自信的模样,秦楮墨是万万没有想到顾南辙竟然也会被人蒙骗过。 可是秦楮墨似乎是能理解顾南辙的感受的,毕竟就算顾南辙再厉害,他也不能料到那些害他的人到底要做些什么吧? “所以当初你被骗到印度,就是做玉石生意?” “是的。”顾南辙点了点头,“那一年玉石生意正火,我以为我抓住了机会,就跟随着那个所谓的精英去了印度,结果险些被卖在了那里。” 或许他们也不知道顾南辙的身份,毕竟中间隔着一个国度,谁又能了解谁呢? 他们都以为顾南辙是个人傻钱多的富二代,没有什么脑子。 这种富二代做事最容易冲动。也最容易被蒙蔽,所以在一开始他们就一直对顾南辙画大饼,他们认为对于这种不想依附家里,一心想闯出自己的事业的富二代来说,他们的言辞极其有诱惑力。 顾南辙也确实如同他们所想的那样,轻而易举就被他们当了枪使。 顾南辙一开始确实以为自己的生意做的顺风顺水的,可是后来他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头。 那些质地上乘的玉石运过来的时候,对接的人总是偷偷摸摸的,顾南辙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那些玉石价格实在是太高,所以才不得不小心谨慎。 后来渐渐地他才发现,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因为玉石价贵,所以才小心谨慎,而是因为这玉石上藏着一些秘密。 虽然顾南辙当时并没有摸索到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但是他隐隐猜测着,这些秘密对他而言绝对不是好的。 而真正的爆发,则在那尊玉佛雕刻好之后。 那个所谓和顾南辙合作的人对他交代说,这个玉佛实在是价值连城,换做任何一个人去运输,他都不放心,只能信任顾南辙一人。 他说的话实在是太过诚恳,顾南辙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他。 可是等到那尊玉佛被运送到目的地时,却被买家告知那尊玉佛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可是这个不想要,并不是这个玉佛并不符合买家的心意,而是因为雕刻那玉佛的材质和买家原本想要的根本就不是同一种。 虽然档次不低,但是和原本的玉佛相比根本就是相形见绌。 顾南辙是个外行,他怎么也看不出这两尊玉佛之间有什么区别,还以为自己是被讹诈了。 但是买家如此说,顾南辙又能怎么办,只能派出自己的手下去调查,可是查来查去的,祸端却当头降临在顾南辙的身上。 印度那边派来的人调查了这尊玉佛,结果却说这的确不是当初运输的那个。 顾南辙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把原本的玉佛给掉包了,而之所以换成一个质地同样上佳的玉石,是因为即便是成本很高,但只要拿到了真正的玉佛,他们依旧能赚的满盆满钵。 而能接触到这玉佛的人,就一定是和顾南辙一起把这玉佛运送回来的那群人中的一个。 也或许不止是一个。毕竟当时顾南辙知道这尊玉佛价值连城,派了很多人看守。 要是真的想掉包,就一定会把阵仗闹得很大,没有人配合是绝对不可能的达成目的的。 顾南辙当时还信心满满,决心一定要调查出真正的幕后真凶来,毕竟当时那一个圈子里的人总共就那么多查来查去,总会查出结果的。 但是顾南辙万万没想到,最后自己却被给推了出来。 他瞬间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都说最有机会拿走玉佛的就是顾南辙,因为他每晚都要去检查一下那尊玉佛。 无妄之灾突然就降临在顾南辙的头顶,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的确是每一天晚上都要去看一眼,但他那根本就是因为担心在运输过程中会出现什么问题才这么做的。 可谁想到他这样的细心,却成了多此一举,最后还给他带来了这样的罪名。 顾南辙自然是不肯承认的,因为根本就不是他做的,他为何要承认? 可是很多事最怕的就是一传十,十传百。 一个人说另外一个人有问题,可能是造谣,但是如果一群人都在说呢? 很多谣言,传着传着就变成真的了。 顾南辙只有一张嘴,他就是想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之前一直对顾南辙和颜悦色的那个所谓的合伙人突然变了脸色,他不由分说的把顾南辙给抓了去。 听说那个买家家族有一点点黑道背景,只不过是因为这些年渐渐洗白了,走上了正经的商业道路。 但曾经的故交还在,所以任何人都不敢对他怠慢,那个人不需要顾南辙来赔偿。 他只有一个要求,他说自己对那玉佛十分看重,因为他最近有一单大生意要做。 请来那尊玉佛,就是为了保佑自己能平安顺遂的把这生意做下去,可是顾南辙却在从中作梗,让他失去了那段生意。 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顾南辙想反驳,可却没有人听,他的买家没有其他要求,他只说,断人财路相当于杀人父母,他不要求顾南辙偿命,但一定要断他的一只手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顾南辙当时不过二十出头,如果真的断了一只手,他往后的人生该怎么办? 直到那一刻,顾南辙才意识到这根本就是一个局,一张网,困在其中的人正是他自己。 从一开始那个玉佛被交到他手里的时候,就很有可能是假的。 而真正的那个,或许早已被所谓的合伙人给拿走了。 毕竟他付出一点点代价就可以赚得满盆满钵,就算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他也会去做的。 第七百零四章: 你认识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而顾南辙正成了很好的利用对象,把他推出去,背后的真正凶手就可以安然无恙,有人替自己顶罪,他还能赚到满真金白银,何乐而不为? 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拯救顾南辙,买家给了顾南辙一个期限,三天,只有三天时间。 如果顾南辙的手下在这三天时间内不能找到那尊真正的玉佛的话,那么顾南辙断手的日子也将如期而至。 顾南辙本人联系不到自己的手下,一直被买家困在一个小黑屋子里,根本不知白天黑日,而外面的那些人也不清楚顾南辙在里面的情况。 有一部分算是忠心耿耿的人为了拯救顾南辙一直拼尽全力去寻找,而一部分人则已经四散而去,根本就不想被波及。 一场局,就这么快到了结尾时刻。 想必当时那个合伙人也是极度自信的,因为玉佛本就在他的手里,早就被他给处理掉了,就算是他们再怎么查也根本查不到。 顾南辙只能绝望的等待着,就在他以为那把刀一定会斩断自己的一只手是,忽然有一个陌生的女人来临。 据说,他只是和买家简单的交谈了几句之后,买家就痛快的放人了。 出来时,顾南辙和那个女人见了一次面。 那个女人只留给了他一句话,“年轻人,凡事不要着急。可别被人当了枪使,还要替别人数钱。” 这句话顾南辙一直铭记于心,有人把他带回了国内之后,那群人就消失了,顾南辙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但是顾南辙痛定思痛,终于不再心急了。他安安稳稳的发展,忍着性子。去学那些商业上的知识,终于渐渐的,他找到了机会,也逐渐发家。 而那个当时一句话就让他醍醐灌顶的女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顾南辙一直不清楚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为什么她仅仅是和那个买家说了几句话,一直扬言要砍他手的男人就突然放了他走呢? “所以你猜那个女人是谁?” 秦楮墨一愣,顾南辙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在告诉秦楮墨,这个女人他是认识的。 秦楮墨在自己的脑内检索着和整条玉石走私线路有关系的女人,那些女人一共有三个,沈露露,Yuri和Natia。 沈露露就自然是不必说了,她一直被陆子辰蒙骗在鼓里,直到后来失去了孩子才骤然清醒过来。 Natia因为目睹了边境上的惨状,退出了这个圈子。 那么剩下的一位,就只有Yuri了。 三年前,三年前…… 三年前不就是走私团队差点被打击到一干二净,沈露露失去孩子的那一年吗?! 秦楮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顾南辙所说的那个女人一定就是Yuri! 他用目光打量着顾南辙,只见顾南辙郑重的对自己点了点头。 “至今为止我都很佩服她,也是后来我听着你们的闲谈之中,才意识到当初救我的那个人正是她。” 她一个女人敢只身闯入曾经有过黑道背景的家族之中,是有何等的勇气。 顾南辙自认为,换成自己一定是不敢的。 Yuri当时八面逢源,掩藏的极深,就连陆子辰都以为Yuri真的是自己一个忠心的下属。 如果不是后来Yuri主动揭发了他,陆子辰一定会被一直蒙在鼓里,直到他死的那一天才会察觉。 再加之顾南辙之前提过曾经自己在冥冥之中早已与沈国忠有了交集,秦楮墨便明白了。 整条走私线路也在秦楮墨的心里变得愈发清晰了起来,何江海当初与沈国忠合作,两个人各自负责一条线路。 何江海从边境运回玉石,沈国忠则将与是运往印度加工,然后再运回来售卖给那些迷信的有钱人。 这本来是一条流水线,如果能一直稳定发展下去,想必至今或许都不会被人察觉。 毕竟买家也只负责买,才不会管那些玉石是哪里来的。 但这其中却夹杂了Yuri这一个意外,所有人都以为她只不过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但实际上,她却是一个卧底警察。 价值连城的玉佛骤然丢失,整条线路上的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件事,想必Yuri当初一定是听到了风声,她不忍心让这么一个无辜的人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断送了,所以就只身前往那个买家的住所,对他透露出了点什么,才拯救了顾南辙。 秦楮墨大概明白了,那个买家虽然曾经有过点黑道背景,可是好不容易洗白了,就绝对不会因为身外之事又惹得自己一身腥。 Yuri正是抓住了他的这个心理,所以才意有所指地对他说了些什么,让他明白自己的真实身份,又让他心甘情愿的吃了这个会亏,把顾南辙给放了出来。 而那尊玉佛后来为什么丢失的原因秦楮墨大概也了解了,沈国忠负责把运把玉石运输到印度,所以顾南辙所说的那个合伙人多半也都是沈国忠的手下。 既然他都猜到了是那个所谓的合伙人偷走了玉佛,那么也就代表着那个合伙人一定是受着沈国忠的指使。 算起时间来,那时候大概也是沈国忠和何江海的关系分崩离析的时候。 而那个时间点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那年走私线路险些崩溃,秦楮墨知道,当时的走私团伙险些被察觉是因Yuri在其中偷偷把消息散播出去,好找机会围攻了他们,把他们一锅端掉。 只是Yuri当时也没有想到,已经开始离心的何江海和沈国忠竟然在那个时候忽然团结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一个在国内,一个在海外,互相帮衬着,也是各自洗清自己的嫌疑。 所以沈一沈二,还有沈露露被推了出去当做替罪羊,直到沈露露被捕,Yuri才意识到自己这场豪赌,竟然输掉了。 也幸好Yuri反应迅速,把沈露露和沈二给救了出来,沈一机智逃离,之后又埋长线,才最终把沈国忠给拖下了水。 第七百零五章: 她无意中救过很多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忽然想起月景渊所说的那句话,真正的那尊玉佛身上夹杂着一点点红,就像是鲜血一般,如同看似完美无瑕的和氏璧,其实也未必真的无暇。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秦楮墨大概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代换到玉佛的身上也基本是如此。 因为实在是价值连城,所有人都对他虎视眈眈。 想要得到利益,却不暴露自己,就一定要推一个人出去。 很不幸,顾南辙成了那个人。 “很抱歉,我之前一直把这些事对你们隐瞒,是因为我实在是说不出口,我以为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的。”顾南辙十分怅然的说道。 秦楮墨无法责怪顾南辙,但又实在无法坦坦荡荡的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沉默了。 真的没想到如同顾南辙这般从小见惯了富足的人竟然也会受骗,竟然也会被蒙蔽。 看来世事无常,向来都是发生在每一个人的身上,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例外偏私。 这人生中的苦处这么多,如果总是去回忆的话,还真的过不好这人生了呢。 秦楮墨大概能够理解他了,他拍了拍顾南辙的肩膀。 “十分抱歉,又让你把往事重新说了一遍。” 说一遍往事,就等同于再受伤一次。 如果秦楮墨不问的话,这些话顾南辙将深埋在心底,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 但或许顾南辙也需要一个吐露真心的出口吧,此刻说出来了,他竟然觉得自己好受多了。 “如果我不告诉你,我总是觉得身上背负着什么当初。Yuri救我的时候,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身份。如果不是后来听你们讨论的话,我真的一辈子都不会想到的,他是一个很有勇气的女人,我佩服他。” 秦楮墨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和你同样,直到后来他曝光陆子辰的时候,我也在想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如此纠结。现在终于明白了,就算他再纠结,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信仰。你放心,这些话我一定会转达给Natia的。她一定会为自己的师妹感到骄傲,那两个孩子长大后也同样如此。” 和顾南辙交流结束之后,秦楮墨才回了房。 郑羽菲正有点昏昏欲睡,但是在秦楮墨开门的瞬间,她还是清醒了过来。 她向伸出手,秦楮墨就笑着走过去,把她搂进了怀。 “都已经困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还要等我呢?你现在怀着孩子本就辛苦,以后我不在,你就好好休息就是了。” “你不在我身边,我不安心。”郑羽菲下意识的回答道。 听着郑羽菲的话,秦楮墨微笑的表情忽然凝固住了一下。 原来不止是他时时刻刻的都想见到郑羽菲,郑羽菲也是如此。 分别的太久,所以相聚的每一刻都显得如此珍贵。 即便他们已经能够确定往后的每一天都会在一起,但是依旧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安心。 只要分开的时间过长,就一定会胡思乱想。 秦楮墨上了床,把郑羽菲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你放心,我就在你身边呢。” 郑羽菲轻轻点了点头,“你怎么和顾南辙聊了那么久?你们都说什么了?” “也就是讨论了一下玉佛的事。”他摸了摸郑羽菲的头发,“好了,你不要问这些了。你只需要知道,Yuri是一个十分勇敢的人。她曾经在无意之中拯救过很多人,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听到秦楮墨莫名其妙的提到了早早逝去的Yuri,郑羽菲便意识到了什么。 她也沉默了,很多事只需要知道个结果就好了,那些痛苦的过程或许真的没有必要详细的了解。 郑羽菲缓缓闭上了眼睛,虽然Yuri逝去已久,但是她却永远活在所有人的心里。 只是可惜,她如果能看到这一幕该有多好,郑羽菲在心中想到。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郑羽菲进入了沉沉的梦想之中。 第二天醒来时,竟然发现外面下雨了。 每年到了春秋时节,总会有那么几场雨。 春天的雨反反复复,总是在夏季要来临之前骤然变冷,然后突然某一日,街上的人就都穿的十分单薄了。 郑羽菲作为一个孕妇有些怕冷,所以刚睁开眼,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秦楮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床,此刻正不在身边。 虽然盖着厚厚的被子,郑羽菲还是觉得身上凉的很,就起了身披了件厚的衣服准备下床活动活动。 谁知刚一出门嫖到楼下,竟发现秦楮墨没有离开。 而今天客厅里似乎也热闹的很,苏哲和苏杨子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三个男人正在楼下客厅里头碰头的,不知在聊些什么。 郑羽菲好奇的走了过去,“说什么呢?聊的这么热闹。” 三个男人同时站抬起头来,都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神色。 郑羽菲挑眉,大清早的搞什么鬼? 秦楮墨连忙站起身来走向郑羽菲,他在郑羽菲耳边低声对她说了一句。 “讨论一下玉佛的事。” 郑羽菲了然的点了点头,“那你们慢慢聊,我先回房了。” 原本准备活动一下,让自己身上暖起来的郑羽菲不得已又回到了房间。 苏杨子和苏哲这才松了口气,其实很多事并不是他们不能告诉郑羽菲,是秦楮墨交代了不许对郑羽菲说。 毕竟郑羽菲现在还是个孕妇,让她知道太多沉重的事反而会不大好。 苏杨子翻了个白眼,“妻管严。” “不过看上去似乎是某人自愿的。”苏哲附和着。 秦楮墨摊开手,“你们两个就算想议论我,也要偷偷的在背后议论吧?我还在这呢。” 苏杨子挑眉,“你在不在要紧吗?” 秦楮墨被他们气的翻白眼,他抬起手隔空指了指二人。 “我这是心疼自己夫人,你们懂什么?” 苏哲砸了咂嘴,“是啊,像我这种单身了一万年的人,确实是不懂你们这种男人的感受。” 苏哲这一句话算是把秦楮墨,和苏杨子两个人都给全圈在了一起,毕竟这屋子里结婚的男人也就他们两个了。 第七百零六章: 故地重游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苏杨子气得在苏哲的被上狠狠拍了一把,“聊正事呢,好好说话。” “好吧,好吧。”苏哲只好举手投降,“刚刚我们说到哪里了?” “说到当初那尊玉佛被沈国忠的手下给带走了。”秦楮墨提醒到。 苏哲应了一声,这才想起来。 “当初我在拍卖会上见到的那尊玉佛,正是现在在月景渊手里的那个,毕竟有特点,印象比较深刻。不过话说回来,那尊假的玉佛是怎么流落到市场上去的?” 真的玉佛被送出去拍卖,倒也能够理解,毕竟沈国忠绝对不会留一个烫手的山芋在自己身边的。 拿到了之后,等到风声一过就尽快卖出去的确是他好的选择。 而且当时他和何江海已经离心,沈国忠要是把那玉佛卖了,最多也只是损害了点何江海的利益而已。 但是何江海并不敢说什么,毕竟他们两个曾经是属于相互依附的关系。 但凡自己,有半点儿不满,沈国忠手中有着他的把柄,自然也不会轻易饶过何江海。 所以即便玉佛流落到市场之后,何江海也不敢说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想必那尊真的玉佛大概是经过好几手的拍卖,最终又到了陆子辰那里。 不过问题也同时来了,陆子辰当初可是和何江海合作的,这么大的事,陆子辰怎么可能不知道? 还是说当初何江海就根本没有告诉过陆子辰? 可是现在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经死了,他们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挖掘到这些因由。 其实,他们现在也根本没有必要再去考虑这些事,只不过因为现在这个烫手的山芋到了月景渊的手里,如果不赶紧处理掉的话,万一哪日再起身事端,岂不是秦楮墨的罪过了。 话题又回到那尊假的玉佛之上,虽然那假的玉佛价格昂贵,但毕竟比不上真的。 两尊玉佛被同事拿出去拍卖,真的不会被人发现问题吗? “或许是因为当初的那个买家觉得假的玉佛放在自己的手里太晦气,所以就拿出去卖掉了吧?”苏杨子揣测到。 秦楮墨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一种可能,不过我们在这里凭空猜测也没有什么用,毕竟很多事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要是我们猜就能猜到真相的话,那还要你做什么呀?” 苏杨子翻了个白眼,“就算我是警察,但也不是所有事都能被我调查的清楚的,好嘛!如果真的那么轻松的话。当初抓沈国忠怎么会那么费力?” “我只是随口一说,又没有那个意思你这么激动干什么?”秦楮墨摊开手,“不如我们去找一找当年那个买家。”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苏哲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 但当初顾南辙也只是和那个买家有过短暂的交集而已,至于他现在还在不在国内了,谁也不知道。 如果想追求的真相,就只能去找他。 三人想了想之后,还是一拍而合。 不如就去一趟吧,总之那个买家已经洗脱了黑道背景,又不会掉一块肉。 “那不如我们这就去?”苏杨子终于做出了决定,他抬头瞟向苏哲。 苏哲倒是爱凑热闹,连连点头。 “好啊,我倒是想看看,什么人比我那个父亲手还黑,剁手这种话都能说的出来。” 苏杨子忍不住咋舌,这都时间过去多久了?苏哲对苏先生的怨恨可是半点都没减轻。 他又转过头望向秦楮墨,可是刚刚提出建议的那个人却摆了摆手。 “我就不去了吧……我夫人现在都怀孕了,我总要陪着才是。” “你说的这是个什么狗话?”苏杨子气得险些把手戳到秦楮墨的头上,“是你提起来的,结果把我们两个支了出去,你自己反倒不去了?想都不要想!” 秦楮墨无奈,“你们理解理解我好吗?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个怀孕的妻子。” “反对无效!”苏哲举起手来,“你的岳父和小舅子今天不就回来了吗?家里有他们照顾着,你担心什么呀?” 这两个人一致要求秦楮墨也跟着一起,秦楮墨,在是没有办法,只得点头同意了。 “那好吧,但你们总得容许我和她商量一下,如果我的夫人实在不同意的话,那我也只好放你们的鸽子了。” 苏杨子和苏哲对视一眼,都恨不得把秦楮墨当场按在地上暴打一顿。 秦楮墨和郑羽菲都是十分冷静的人,他们从来不会当众秀恩爱,可是狗粮总是会在无意之中散播全场。 看似无形,可杀伤力惊人,就连苏杨子一个已经已婚的人也觉得酸的很。 郑羽菲倒是很爽快的同意了,顾南辙人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今天他们就要搬到那里。 父母和弟弟也要回来了,郑羽菲倒不需要担心公馆没有人照料。 而且她也知道很多事秦楮墨也需要一个真相,便嘱咐了他注意安全之后就让他离开了。 秦楮墨的打算是快去快回,毕竟这会儿还有一个沈玲珑在虎视眈眈的盯着。 虽然郑羽菲就好端端的在郑公馆里,不会出什么事,但是秦楮墨依旧不放心。 所以三人当场订了今天下午的机票,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其实原本顾南辙也要跟着一同前去的,毕竟当初和那个买家有过接触的人也就剩下他一个了。 但是因为林筱儿没有人照顾,顾南辙不方便离开,就只能给了他们一个地址。 等到他们三人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可是令人觉得十分意想不到的是,顾南辙所给的地址竟然在丽江。 三个男人拿到这个地址的时候,都不禁面面相觑。 丽江离中缅边境那么近,也是当初沈露露的老家。 何江海把玉石从中缅边境运出来运到印度,然后又大费周章的折腾回来。 看来,他的目的并不只在于将玉石的价值抬得更高,更在于折腾了一大圈之后,这些玉石洗白,售卖着更加安全。 上次他来到丽江已经是将近俩年以前了,那个时候陆子辰还活着,这些阴谋也刚刚开始。 第七百零七章: 罗先生!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如今故地重游,秦楮墨忽然觉得恍如隔世。 当初他们在丽江时所经历的事真是险之又险,险些把命都丢在这里。 这次来了之后,发现这座城市依旧平静如往昔一般,倒是让秦楮墨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按照顾南辙所给的地址,他们找到了那个传说中的买家所住的地方。 那个地方就如同苏先生在英国时所居住的那个状元一般,又大又气派。 只不过是纯粹的中式装修,高大威严之中不乏有一些中国人特有的人情味。 秦楮,试着去叫门,片刻之后,门里的保安就走了出来。 他把门轻轻拉开了一条缝,见到三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门外。就不禁愣了一下。 “你们找谁呀?” “找一位先生,姓刘。”秦楮墨回答道。 保安几乎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我们家的主人姓赵,而且生活在这里的也没有姓刘的先生,你们不会是找错了吧?” 秦楮墨愣住了,不过片刻之后他也觉得十分正常。 毕竟时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那位传说中的刘先生在不在这里,还真的没办法保证。 秦楮墨便对他点了点头,“那好吧,多谢你。” 他转过头,无奈的看向自己身后的两个男人一眼。 他们这一趟算是白跑了,毕竟他们手里没有任何那位刘先生的联系方式,只能靠着最原始的方式亲自跑过来一趟。 无疾而终,倒也不是十分意外。 三人转身想离开,可是那个保安却突然想起什么了一般,忽然叫住了他们。 “你们等一下!” 秦楮墨疑惑的转过头,“怎么了?” “你说起刘先生,我倒是想起来了这院子的前一任主人确实是姓刘。他是我们这一代有名的商人,只不过后来家族破产,就把房子给卖掉,带着钱离开了。” 秦楮墨瞪大了眼睛,破产了?不是说他的家族背景十分强大吗,怎么会突然破产了呢? “哦,对了。”那保镖又想起了点儿什么,“我记得他破产之后,拿着卖房子的钱开了一家小公司,专做贸易上的往来,或许你们可以去找找。” 那保安对秦楮墨等人报上了一个公司的名字,这个信息倒是让秦楮墨他们感觉到有些意外了。不过,有一点点收获总归是好的。 秦楮墨对着那保安连连点头,“多谢你。” 保安爽朗一笑,“客气什么?既然要找人就快走吧,天色已经晚了。” 天色确实已经黑了,原本这个院子就坐落在比较偏僻的地方,外面的路灯有些昏暗,堪堪才能看清眼前的路。 看来今夜是注定找不成了,所以三人就去市中心找了个酒店落脚。当夜他们也查了查保安告诉他们的那家公司。 据保安所说,那个刘先生破产了之后就开了这个小公司。 秦楮墨之前还没报太大希望,毕竟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的弱肉强食,那么庞大的家族都能败露,开了小公司也未必能够存活下去。 可谁知道一查,竟然还真的被他们给查到了。 那家公司并没有被注销,近些来近些年来生意虽然不温不火,但也算是十分平稳。 只要锁定了那家公司的地址,想找那位刘先生就很轻松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又整装出发。 但是比较让人无法接受的是,那个小公司的地址并不在市区,而是在另外一个地上地方。 从地图上来看,秦楮墨竟然发现那个地点已经接近沈露露从前在历经丽江的那个小寨子了。 秦楮墨不禁感到疑惑,好好的一个公司开的那么远干什么? 这么多年,那位刘先生又是如何来经营自己的生意的? 可是虽然心中疑惑,但是他们还是顺着那个地址找了过去。 果然如同秦楮墨猜测的那般,越是接近那个目的地,秦楮墨就感觉到眼前的景象越发熟悉。 这哪里是离沈露露的那个寨子近?分明就是同一个地方,只是在山上,一个在山脚下。 身上的那个寨子现在已经荒废了,下面的同样也没有什么人。 一路上,他们只见到了几个村民。 但是因为进了山,手机的信号也没有了,秦楮墨他们只能一路打听过去。 终于勉勉强强的找到了那个目的地,三人有些绝望的站在那个吊脚楼。 “这里难道会有一个公司?”苏杨子迟疑不定的问道。 秦楮墨也看得目瞪口呆,但是来都来了,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进去看看。”秦楮墨的说。 毕竟这里的村民确实说这里有一个姓刘的人,他们跨越几千里跑来这边,的确不能无功而返,更何况现在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自然是要和那刘先生见上一面的。 秦楮墨便走上前,他清了清嗓子,礼貌的敲了敲门。 “请问,刘先生在吗?” 里面有人应了一声,接着秦楮墨便听到了有脚步缓缓接近。 门开了,但是当他们看到门后的那个人时,秦楮墨和苏杨子都不约而同的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人哪里是什么刘先生,分明就是罗先生! 罗先生也愣住了,他已经很久没在S市停留过了,和苏杨子也是很久都没有见面,谁知这次相遇竟然猝不及防。 四人整整齐齐的对视,都不约而同地愣在了原地,谁也没有线开口。 直到半个小时之后,他们才各自缓过神儿来,罗先生把他们请进了自己的那个小木屋里,又给他们倒了热水,才难堪的开口。 ”我是真没有想到你们会摸到这里来,我还以为自己隐藏的挺好的……” 苏杨子一边喝着水,一边直愣愣的看着罗先生,直到把罗先生看的心里发蒙,他才缓缓开口。 “虽然你是个卧底警察,但是在S市是还不是一直横行霸道,你有什么可藏的?” 罗先生叹了口气,“难道不应该我先来问问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吗?” 传说中的刘先生变成了罗先生,还是曾经要扬言剁顾南辙手的那个人,怎么想也觉得这事情不大对头。 第七百零八章: 一场戏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便将昨夜顾南辙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罗先生愣了一会儿之后才回过神来,他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这世界还真是小啊,咱们这一圈子的人来来回回的竟然都或多或少的接触过对方。” 罗先生说这话,众人心里面都明白了。 原来他就是当年那个神秘的买家,难怪Yuri那么轻松的就把顾南辙给救了出来,原来根本就是一场戏呀! 这一切毫无悬念,可偏偏又让人觉得惊讶。 谁能想到,罗先生竟然是个全才,模仿黑帮势力竟然也模仿得如此相似。 以至于给顾南辙的心灵中至今都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他还以为当年扬言要剁自己一只手的那个人是有何等的本事,可谁知道原本就是一个卧底警察假扮的。 他们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把顾南辙给解救出来。 “其实你们猜测的没错,那个时候我和Yuri都以为时机已经成熟,可以将那群人一网打尽。所以就想借着顾二少爷那件事,彻底摧毁掉那个团伙。可是谁知道那两个人实在是太过狡猾,我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能心狠到那种程度。” 罗先生有些怅然若失的说道,虽然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回忆起当年的事,回忆起何江海和沈国忠做过的那些肮脏事,罗先生依旧觉得不可思议和胆战心惊。 要知道当时沈露露已经怀孕了。也不知何江海是如何劝说了陆子辰让他把自己身怀有孕的妻子给推出去。 甚至不惜让他付出流产,并且终身不能再有孕的代价。 但是想想众人也并不觉得十分出乎意料之外,毕竟比起终生可得的利益,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算的上什么呢? 陆子辰也算是想得开,恐怕他当时也觉得,就算是沈露露一辈子不能再生孩子了,他也未必只需要这一个妻子。 就像是后来陆子辰的所作所为一般,如果当初不是秦楮墨在其中拦着,一旦郑羽菲顺顺利利的嫁给了陆子辰,那么陆子辰自然也可以有自己的亲生儿女。 至于沈露露那个可怜的女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还有沈一和沈二,他们是真的可怜。 先是被沈国忠的热血鸡汤洗了脑,然后毫无防备的被推出来,成了利益争夺之下的一个牺牲品。 到现在,他们还在为了自己当年做的事感到愧疚。 连苏杨子都说过,其实他们两个人根本就不必站出来,因为该承担责任的那个人已经被判了死刑。 但凡两个人有那么一丁点儿的私心,也不至于现在还被关在牢狱之中。 但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酿成的后果终究无法挽回,他们这些人除了感叹以外,也只剩下感叹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离开这么久,就是回到这里来了?沈国忠现在已经死了,这些事也算是个了结,你难道还打算做卧底警察?继续打击别的走私团队?” 苏杨子这才想起了点什么,算起来,他真是很久都没有见过罗先生了。 他打量着罗先生的神色,只见他的面庞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苏杨子的心脏忽然停掉了一拍,他忽然意识到,或许这些事并没有结束呢? 罗先生费了那么多的力气,赔尽了那么多的人命,才处置掉了一个沈国忠而已。 但是沈国忠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谁能保证他死后没有其他势力活在这世上呢? 正如苏杨子猜测的那般,罗先生也不得不把真相告知给他们。 “我不妨告诉你,虽然沈国忠已经死了,但是边境来来往往走私的活动并没有停止过。我们现在也不确定究竟是还有沈国中残存的势力,还是有其他人又步入了沈国忠的后尘。” 只要有利益在,那种活动就永远不会停歇。 总会有一些人为了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前仆后继的投身到那种很有可能随时都会丧命的团队之中。 但是在巨额的金钱诱惑之下,少有人能抵抗的过。 为此,有多少警察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又有多少无辜之人被拖下水。 所以罗先生的工作永远都不会停止,他似乎也做好了终生都投入到卧底警察事业中的准备。 罗先生叹息一声,“其实这些事,原本不应该让你们知道的。苏杨子你应该能明白,作为一名卧底警察,最重要的就是将自己的身份保密,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站在阳光之下,直到死的那天人们才能知道他从来不是一个恶人,而是一个英雄。但是你们现在都被卷入了水,我也不得不告诉你们。现在想想也觉得挺庆幸的,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有人能理解我,有人知道我在做什么。对于我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苏杨子从前就知道罗先生从来没有后悔过走上这一条路,他宁愿自己正在做的事,一辈子都不被人知道,也不愿意看到生灵涂炭,看到越来越多的无辜性命死在自己的眼前。 这也是罗先生至今未娶的原因,他已年过四十,早就打算把自己的终身性命都头在这其中了。 终身不娶,不留后,是他为了不让他人也卷进来。 在苏杨子从前也只是敬佩罗先生的勇气,但到了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那从来都不是工作,而是一种信仰。 一种,希望每一个人都能走上正确人生道路的信仰。 沉默了片刻之后,罗先生忽然敲了敲桌板。 “其实你们的小心并不是空穴来风,最近我确实发现那尊玉佛身上有问题。” 因为想着郑羽菲,有些走神的秦楮墨瞬间被罗先生的这句话给牵扯回了思绪。 他之前怀疑玉佛有问题,就是因为觉得既然玉佛如此珍贵,就绝对不会轻易再流入到市场上。 可是那么珍贵又价值连城的玉佛竟然沦落到被拍卖的地步,而且据郑羽菲所说,那尊玉佛虽然看上去精美华贵,但实际上被拍卖时价格并不是十分昂贵。 第七百零九章: 没来得及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既然沈国忠当年叫人把那玉佛卖出去,就一定是已经找好了希赫足够能支付的起价格的买家。 而且能拿得起那比价格的人,一定是格外珍惜这个玉佛才会买下来的。 既然珍惜,为什么又让它沦落至此呢? 这也就是罗先生即将为他们解答的问题。 “当年因为那尊玉佛实在是太过珍贵,所以我们一直在监控着它的流向,可是中途忽然断了线索,一直到现在。这么多年都没有那尊玉佛的踪迹,可是知道突然他又出现在市场之上。所以我们就隐隐怀疑,又出现了其他势力想要争夺这尊玉佛。” 只不过,突然出现了一个陆子辰,把背后那些势力的计划给打断了。 竟是如此?! 可是,既然玉佛是从沈国忠手里流出去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陆子辰最后买下了它。 还有之前他们所怀疑的,陆子辰在买玉佛的时候丝毫没有感觉到这个东西很眼熟,也就是说他从前没见过玉佛。 但当年,他可是跟着何江海的啊,如今又出现了其他势力…… 秦楮墨心中大惊,那岂不是说现在那尊玉佛留在月景渊的手中很不安全吗? 如果真的有眼睛盯在那玉佛的身上,那么它现在的主人自然就是被针对的那一个。 不过幸好他们之前早就留心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现在也联系到了罗先生。 有罗先生在,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罗先生叹息一声,“前些年我还以为之前我们追踪的那些事可能就不了了之了,看来我和那尊玉佛之间还是有着宿命般的缘分。不如你们把那玉佛交给我们吧?我们一定会妥善处理的。” 众人对视一眼,也觉得罗先生的话说的十分有道理,留在月景渊的手中终究是个祸患。 本就不该是他们的东西,就算是强行留下了,也只会给自己带来危险,倒不如早早处理了,彼此心中也安心。 如果真如罗先生所说的,有人盯着那尊玉佛,自然也会盯着月景渊。 如果有人面见了小月把东西送走,视线自然会转到罗先生这边,倒也方便了罗先生揪出幕后之人了。 等到他摸索清流了所有的势力,也就能排查的出来这究竟是一个新的走私团队还是沈国忠当年的余孽。 虽然这些事并不算是得到了一个很好的结果,但也总算是让众人清楚他们之前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秦楮墨的心理也算是安稳了一些。 这会儿,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回到S市去陪同郑羽菲了。 但是在临走之前,他们又去做了另外一件事。 当年沈露露为了保住自己父亲的寨子,从悬崖顶峰一跃而落,摔死在了悬崖底。 之后经过的尸检之后,就草草给葬了。 再后来,沈之爻也死了。 沈之爻生前最在乎的就是沈露露,所以罗先生之前就提过,等到沈之爻死后,就把他和沈露露葬在一起。 圆了他生前无法实现的梦想。也让他到地下继续陪同着沈露露,别再让她经受活着时那般的痛苦。 但是至今为止,他们二人的坟墓也只算是一座峰荒坟而已,没有人来给他们上香祭奠。 也或许过个几年,他们连骨灰盒都会被人挖出来扔掉。 这次秦楮墨来了,就想着顺便去看看他们,也别让他们身后都显得如此凄凉。 一行人去了那座墓园,其实说起是墓园,更像是一片乱葬岗。 一开始沈露露确实是被葬在了。墓园之内。 但或许是因为罗先生觉得人中还是要落叶归根,就把她的坟墓迁回了离苗寨不远的民间墓园内。 沈露露的坟墓前果然如同秦楮墨他们想象的那般一片凄凉,除了一个薄薄的墓碑以外,就只剩下一个坟包了。 没有任何香火祭奠,没有人来看望她。 生前经历了千般万般的苦,连死后也无人问津。 之前罗先生就说过,沈露露当年为了陆子辰险些把父亲所掌管的整个苗寨都赔进去。 所以当沈露露的死讯传回去之后,她的家里根本就没有人来给她迁坟,更没有人给她烧纸钱。 人生下场落得如此,真是令人唏嘘。 但是令秦楮墨感到奇怪的是,沈露露的坟前竟然只有一个墓碑。 之前罗先生就说过,他是打算把沈之爻和沈露露葬在一起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只有沈露露一个人的墓碑? 就算是只有一个墓碑,那上面总是要有两个名字的吧? 可是那个墓碑上仅仅有沈露露一个人,就连身后的坟包也只有一个。 “沈之爻……他的坟墓没有被迁过来吗?”秦楮墨转过头,疑惑的对着罗先生问到。 罗先生显然是怔了一下,“哦,还没来得及呢。” 秦楮墨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不过罗先生平日里工作那么忙,也情有可原。 可是站在二人身后的苏杨子却经意间的皱了一下眉头,沈之爻是在罗先生的目睹之下去世的,也是他亲口所说一定要将沈之爻和沈露露葬在一起。 如今不兑现诺言,倒一点不像是他的作风了。 可苏杨子并没有做他想,也和秦楮墨已一样,以为罗先生是公司太忙,一时间没有顾得上。 所以在给沈露露简单烧了点纸钱之后,三人就踏上了归程的路。 秦楮墨早就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了,虽然他仅仅走了一天零一夜而已。 但是肉眼可见的。秦楮墨归心似箭。 在机场候机的时候,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来来回回原地绕圈。 苏哲被他绕的心慌意乱的,他终于忍不住抬起手阻止了秦楮墨。 “我说,你能不能冷静一点?眼看着飞机有两个小时就要起飞了,我们回去总共也不过三个小时,你何必这么着急呢?总之,今晚你就能见到你夫人了。” 秦楮墨瞪了他一眼,“你一个连女朋友都没有的人,哪里懂得我们的想法?” 秦楮墨似乎是再刻意报复苏哲昨天嘲笑他那件事似的,苏哲吃了瘪,就默默地闭上了嘴。 第七百一十章: 难缠的姐姐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想想这人生还是挺悲催的,眼见着马上就要到而立之年了,感情方面至今没有发展。 苏哲不仅隐隐在心中怀疑,是不是他曾经作为一个纨绔子弟的时候玩弄了太多女人的感情,以至于现在他的报应来了。 秦楮墨哪里管他报应不报应的,他只是随口一说,又没有做他想。 只是归心似箭,让他更加焦急了起来。 可谁知道,距离登机仅剩下半个小时的时候,窗外忽然天雷大作,天气一下子就阴沉下来。 这会儿还不到下午四点,天空就骤然黑了起来。 外面混混沉沉的一片,虽然人在室内,但是看着外面的树随着风摇摇晃晃的,就知道外面一定是疾风骤雨。 秦楮墨急的站起身来,“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下雨了?” “倒也不奇怪呀。”苏杨子耸了耸肩,“南方嘛,多下点雨怎么了?” 苏哲却在旁边悠悠来了一句,“还能怎么样,急着回去陪他夫人喽。” 二人对视一眼,都“不怀好意”的笑了。 难得看到秦楮墨这般,他们竟然如此不厚道,险些笑出了声音。 秦楮墨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就算是要笑话我,也麻烦你们背后笑好吗?” 他怀着急切的心情看向窗外,看来这一时半会儿的飞机是起飞不了了,就连忙拨通了郑羽菲的电话。 那边的忙音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秦楮墨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郑羽菲不是正好端端的待在郑公馆吗?为什么不接电话? 秦楮墨实在揪心,就又拨通了一遍。 又是过了许久,终于有人接通电话了。 郑羽菲困倦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喂……” 听到终于有人接了电话,秦楮墨的心这才安稳了一点。 原来郑羽菲是正在睡觉才没有接电话呀,他松了口气。 “抱歉,打扰你睡觉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丽江这边下雨了,飞机可能一时半会儿的无法起飞,你别着急,等到能起飞时,我立刻就回去。” “哦,知道了。”郑羽菲在那边昏昏沉沉的回应了他一声,“没关系,你不要着急,安全要紧。我就待在家里,什么事都没有。” 听到郑羽菲这么说,秦楮墨才放心了。 他挂掉了电话,眼见着坐在自己身后的苏杨子和苏哲已经笑成了一团。 他怒视着二人,“笑什么笑!” 苏杨子摊开手,“笑你太紧张啊。都说了他在家里,能有什么事?安心吧。” 苏哲附和着,“就是就是。” 秦楮墨气结,他就知道这两个损友会如何回答他,何必还要多此一举问上一句给自己找气受呢? 恐怕日后,这件事还要被这两个人拉出来讲个一百八十遍才能痛快呢。 而远在S市的郑羽菲在接了秦楮墨的电话之后也睡不着了,之前闹腾了那么久,她连着几夜都没有怎么休息。 好不容易清净了一阵子,结果又被秦楮墨一通电话搞的清醒了。 她躺在床上试图闭眼,可是很久都没有睡意,就只好叹息一声,坐起身下了床。 一家子都回来了,这会儿郑公馆里倒是热闹的很。 郑羽菲下楼时,郑毅正坐在沙发上给秦思雨讲的故事,母亲则在厨房里做饭。 这种熟悉的温馨让郑羽菲感觉到心安,便忍不住莞尔。 她走下楼,在正靠在郑毅怀里。有些昏昏欲睡的秦思雨头上轻轻拍了拍。 “外公正给你讲故事呢,怎么睡着了?” 秦思雨睁开困倦的眼睛,勉强看了郑羽菲一眼之后又继续昏昏沉沉的起来。 郑毅有些嗔怪的看了郑羽菲一眼,“你没事逗弄他干嘛?我给他讲故事,不就是为了让他睡觉吗?” 郑羽菲挠头,不好意思的一笑,也坐在郑毅身边搂住了他的胳膊。 “那爸爸你也给我讲故事吧,我也想睡觉。” 郑毅被郑羽菲逗笑了,他抬起手在郑羽菲的额头上戳了一下。 “都已经是要做两个孩子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跟个五岁小孩儿似的?” “难道在爸爸的眼里,我不是个孩子吗?” 郑羽菲难得对郑毅撒娇,郑毅也受用,就只能举手投降。 “好吧,好吧,那你们两个一起听故事。” 他拿起放在膝盖上的故事书,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却听见了一阵剧烈敲门声。 二人被吓到了,都整整齐齐的转过头去,昏睡的秦思雨也难受的哼唧了一声。 只见有佣人匆匆忙忙地跑了上去,打开了房门。 谁知站在门外的竟然是秦听澜,在见到秦听澜的瞬间,郑羽菲就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 自从秦听澜回来之后,她和秦楮墨二人就没怎么消停过。 这会儿秦楮墨也不在,她跑来干什么? 郑羽菲似乎是有了心理阴影一般,见到秦听澜的瞬间就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神情也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这段日子,每每秦听澜出现,必然会大闹一场。 郑羽菲虽然是习惯,但也对这种情况感到厌烦疲倦。 郑毅之前就听女儿讲过秦楮墨这同父异母的姐姐回来之后没少折腾过他们,这会儿见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出现在自家门外,又见到郑羽菲的神色渐渐变得紧张了起来,郑毅就了然了。 他放下故事书,把怀里的秦思雨轻轻放在了一旁,就站起身来走了上去。 他客气而又疏离的对秦听澜点了点头。“想必你就是秦楮墨的姐姐吧?突然赶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呢?快请进吧。” 郑毅虽然是热情,可是却一直挡在门口,丝毫没有想给秦听澜绕开让开一条路的意思,显然是不欢迎。 秦听澜原本是怒气冲冲的赶来,可谁知道上来和自己攀谈的竟然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她打量了郑毅一眼,忽然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郑羽菲的父亲了。 可这并不能震慑住秦听澜,反而因为郑毅的不让步,让秦听澜心中的怒火更胜。 秦听澜瞬间冷下了脸,“原来是伯父,我有话要对弟妹说,还请您让我进去。” 第七百一十一章 :你干什么?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毅他哪里看不出来秦听澜瞬间的表情变化,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年过三十,但是在他面前就如同自己的女儿一样,有什么心思一眼就看透了。 她此行一定是来者不善,只是看她气势汹汹找郑羽菲的样子,郑毅就不可能让秦听澜进来。 所以他虽然嘴上客气着说“有什么话你自然可以说讲”,可是身子却没有让开半点。 他挡在前面,就像是一座山一般,连郑羽菲在旁边看了都忍不住动容。 虽然前些年和自己的父亲一直闹着矛盾,但是郑羽菲心里清楚,她和郑毅之间的骨肉亲情哪里是能够轻易斩断的呢? 郑毅一直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来保护她,虽然郑毅也知道这样会让秦楮墨很为难,但是没有任何可犹豫的点,郑毅选择的一定是自己的女儿。 而且在郑毅的眼中,秦听澜这个人也不足为惧,她不过是一个落魄的,秦楮墨的同父异母的姐姐罢了。 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他做出什么都不过分的。 可是谁知道秦听澜却急了,她竟然如同之前推搡郑羽菲那般,不管不顾的就推了郑毅一把? 郑毅向后踉跄了一步,郑羽菲看到就猛地站起身来。 “你干什么?!”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自己的情绪,对比起之前对秦听澜的态度,郑羽菲的修养与温柔在一瞬间都不复存在。 谁叫秦听澜伤害的人是自己的父亲的? 可谁知秦听澜竟然冲上来,对着郑羽菲不分青红皂白的痛斥。 “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 就在所有人还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秦听澜对着郑羽菲忽然就是劈手一耳光。 一旁昏昏欲睡的秦思雨被猛然惊醒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见所有人都僵立在了原地,都被秦听澜刚刚的所作所为给震惊了。 那边的秦楮墨经历了好一番波折之后,终于登上了飞机。 不知怎的,他总是觉得自己的右眼皮在跳。 虽然秦楮墨一项不是什么迷信的人,但是在遇到了郑羽菲之后,他也忍不住相信了那些鬼啊神啊的。 所以右眼皮猛然一跳,秦楮墨的心就悬了起来。 好端端的,怎么心跳忽然就漏了一拍似的,在S市的郑羽菲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终于熬过了漫长的三个小时之后,秦楮墨终于下了飞机,随后就几乎迫不及待的回到了谁知道郑公馆。 谁知原本应该很热闹的郑公馆竟然没有半点秦楮墨认为的,理所当然的那种氛围,反而是一片凝重。 天色已经黑了,但是别墅内只开了客厅一盏昏暗的小灯。 在那微弱的灯光之下,秦楮墨几乎看不清屋内的状况,好不容易,他才分辨出了沙发上坐着的人正是郑毅和郑羽菲。 他有些诧异的走过去,“爸?” “你还有人叫我?!”郑毅猛的站起身来,劈头盖脸的对着秦楮墨就是一顿怒斥,“秦楮墨,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明白人,很多事情也知道取舍的。可是你已经知道现在你那好姐姐三番五次的就要来我们这里大闹上一场,为什么还能这么无底线的容忍她?!” 秦楮墨被骂的一脸莫名其妙,他何时有无底线的容忍秦听澜了? 的确,之前确实因为秦听澜是自己同父异母姐姐的缘故,秦楮墨不得不对她多加忍让,但不代表着秦楮墨没有底线吧? 比如说前天夜里秦听澜跑过来大闹一场,秦楮墨不也没有惯着她那娇纵的脾气吗? 他才刚刚离开了一天而已,怎么就突然…… 就在郑毅继续要对秦楮墨但发脾气的时候,郑羽菲终于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拉住了郑毅。 “爸,算了,楮墨也不知道这件事,这怪不到他的。” 郑羽菲原本坐在沙发上半张脸都隐藏在黑暗之中,秦楮墨并没有留意到她的异常。 这会儿郑羽菲忽然站起来,秦楮墨才看到郑羽菲的左半边脸颊上竟然有这一个很明显的巴掌印。 即便客厅灯光如此昏暗,秦楮墨都分明的察觉到了。 他一阵血液冲上头,当即便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郑羽菲的手。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谁干的?!” 他死死的盯着郑羽菲的面庞,可是转瞬间,秦楮墨忽然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郑毅突然对他大发脾气,并非是空穴来风,而是因为秦听澜来过了。 而郑羽菲脸上的巴掌印,也多半和秦听澜有关。 秦楮墨几乎瞬间就在心中燃烧起了一把怒火,他拉着郑羽菲的手,急切地问道。 “是不是她做的?!” “这还用问吗?”郑毅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倒是为了你的朋友考虑,大老远的也要跑去丽江一趟,可是你却不好好管管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难道你就打算瞒我一辈子吗?!” 郑毅这么说,秦楮墨心中便了然了。 看来郑羽菲已经把沈玲珑可能重出江湖的那件事告诉给了郑毅,可是郑毅发火的原因大部分都在于秦听澜,这件事又和秦听澜有什么关系? 秦楮墨的思绪变得茫然了起来,直到半个小时之后,他才渐渐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上次陆东锦醉酒被人莫名其妙的弄去了酒店,然后还在身上留下了那么多暧昧不清的痕迹。 那时候秦楮墨答应过秦听澜,要把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 只不过后来因为秦楮墨忽然怀疑到沈玲珑的头上,并对沈玲珑起了疑心,所以秦楮墨就一时间忘记了答应了给秦听澜的事。 毕竟当初沈玲珑针对的可是自己和郑羽菲,秦楮墨第一反应自然是要顾及到郑羽菲那边,所以就忘了对秦听澜解释。 以至于这会儿他才想起来,秦听澜和陆东锦的矛盾也就横亘在二人之间,或许那天晚上秦听澜忽然怒气冲冲的赶来,也是为了陆东锦的事呢?可这事,秦听澜也着实怪不得秦楮墨。 第七百一十二章: 去医院看她吧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听澜跑来什么都不说,就先污蔑了郑羽菲一通,秦楮墨不当场发火已经格外迁就了。 当时的秦楮墨真的没有任何心思去理会秦听澜,可谁知道不过刚刚离开了一天而已,秦听澜竟然又跑来郑公馆大闹了一场,还动手打了郑羽菲? 秦楮墨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他转身就要出去找秦听澜算账,还是郑羽菲拼命给他拖住了。 “你先别冲动好吗?这件事具体怎么样还没有搞明白,你先别找她计较!” “别找她计较?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她再来打你一顿的时候?” 郑毅打断了郑羽菲的话,“女儿啊,你就算善良也要有个底线吧?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打算这么纵容她吗?” 秦听澜明知道郑羽菲已经怀孕了,可还是不管不顾的劈手扇了她一耳光,如果不是郑毅在其中拦着,凭秦听澜那张牙舞爪的样子,郑羽菲肚中的孩子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了。 而秦听澜之所以跑来郑公馆大闹一场的理由,让人觉得又好笑又莫名其妙。 她不知道是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沈玲珑之前和郑羽菲有恩怨。 又不知是从哪里听说,那天和陆东锦共度了一夜的人正是沈玲珑。 这两个消息虽然没有什么关键点可言,但是同时放出来,就显得如此暧昧不清。 秦听澜之所以来找郑羽菲算账,是因为她觉得沈玲珑和郑羽菲之前有过恩怨,所以沈玲珑为了刻意报复郑羽菲,就故意和陆东锦发生了狗血之事。 秦楮墨险些被气得背过气去,秦听澜真的是不长脑子! 这消息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的传到秦听澜的耳朵中?多半就是沈玲珑自己说出来的! 她不了解沈玲珑曾经的所作所为,这倒是情有可原,可是她细想想就知道,这根本就是沈玲珑的刻意算计。 她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跑来扇了郑羽菲耳光,一旦郑羽菲出了什么事,秦听澜负得起责任吗? 秦楮墨再三思量,还是觉得气不过。 但到底还是顾及着拦腰抱着他,不让他冲动的郑羽菲,只能暂时咽下自己心头的怒火。 他一把把郑羽菲抱进怀里,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放心,这个罪我不会让你白白受的……即便她是我的姐姐,也不能让她伤害你!” 郑毅冷哼一声,“等你?等你就晚了!你想去看看她也好,不过你得去医院。” 秦楮墨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医院?莫非秦听澜…… 其实秦听澜受伤这事也怪不得郑毅,她在郑公馆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拦都拦不住。 当时阿虎是特地跑过来给郑毅送材料的,他刚走到门外,就听见里面的秦听澜大吵大闹,还差点和有孕在身的郑羽菲打成一团。 阿虎又是个钢筋脑子,他哪里顾得上什么好男不和女斗,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和女人动手的风度。 他只知道自家小姐受到了伤害,而他们家老爷正在拼命的拦着, 所以阿虎只瞟了一眼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当即就冲了上去。 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只是上前一脚把秦听澜掀翻了。 可是阿虎长的身强体壮的,秦听澜哪里扛得住他那一脚,当场就如同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一般,飞了出去。 她躺在地上,抱着肚子就痛得一动不动了。 郑毅当时见了虽然痛快,但是也怕阿虎这一脚让秦听澜伤了内脏闹出人命,所以就叫人把她给送去医院了。 至于这会儿秦听澜情况如何,郑毅也不太了解。 秦听澜如此对待郑羽菲,哪怕秦听澜是秦楮墨的姐姐,秦楮墨也不愿意给她什么好脸色了。 所以他根本就不想去医院看望着看完秦听澜,最后还是在郑羽菲的劝说之下,秦楮墨才肯挪动脚步,勉强跑去医院一趟。 可到了医院之后,他才发现秦听澜竟然又故技重施,其实她受伤根本没那么严重,只是当时痛的一动不敢动,到了医院之后就好了。 别说是担心出现内伤,就连外部伤害也只不过是一点点青紫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秦听澜竟然赖在医院不走,说什么也要等到秦楮墨赶来。 这会儿秦楮墨倒是来了,可是见到了秦楮墨之后,秦听澜却更打消了出院的意思。 在见到秦楮墨的第一眼,她就掩面痛哭了起来。 “秦楮墨啊,我可是你的姐姐!你别告诉我这件事上你还要偏向着你夫人!” 秦楮墨快要被秦听澜给气笑了,“我做事向来黑白分明,对事不对人。姐姐,你觉得这件事你做的很对?” 他一步步走上前,逼近秦听澜。 “那天我就和你强调过吧,我的夫人现在怀了二胎,现在正是不安稳的时候,你竟然就去扇了她一耳光?如果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这个责任由谁来负?由你吗?好啊!如果羽菲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你也别怪我无情,就好好去牢狱之中忏悔吧!” 原本一直掩面痛哭的秦听澜骤然收住了眼泪,她抬起头来,诧异的看着秦楮墨。 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秦楮墨竟然会对她说出如此冷漠无情的话,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至少她认为的秦楮墨不是这样的,秦楮墨是自己的弟弟,就算只有一般血缘,那也是血缘。 无论发生什么事,秦楮墨也都要站在自己这一边吧。可是秦楮墨竟然真的像他所说的,对事不对人。 只要是秦听澜做错了事,不管她是谁,哪怕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秦楮墨也不会轻易放过的。 这会儿秦楮墨没有当众对秦听澜动手,已经是看在她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的面子上,给了她足够的体面了。 倘若秦听澜再敢多说一句郑羽菲的不是,秦楮墨都不能保证自己能否自己克制住脾气。 可是要怪就怪秦听澜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她只在秦楮墨胁迫性的目光下安静了两三秒而已,又忍不住情绪激动的开口。 第七百一十三章: 说多了也无用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你倒是好意思来质问我了,你倒是问问你妻子在外面得罪过什么人啊?那个叫沈玲珑的女人和你妻子有过节,可是她找你妻子报复就好了呀,破坏我们家庭算什么本事?!” 秦楮墨怒极反笑,他拉扯着秦听澜的手腕,险些把她拖到地上来。 “你懂个屁!你有没有长脑子?你以为这消息是怎么莫名其妙传到你耳朵里的?” 被人算计了,还要给人当枪使。沈玲珑不费吹灰之力就挑拨了姐弟二人的关系,让郑羽菲受了伤,也让秦楮墨越来越担惊受怕。 用人识人,沈玲珑算是学会了。有秦听澜这么个没有脑子,又好欺骗的,换做秦楮墨自己也会选择去利用她。 秦听澜听得愣住了,秦楮墨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人好心告诉她实情,难道不好吗? 秦楮墨见到秦听澜不吭声,就知道她一定还没从那个圈子中回过神来。想必这会儿心里还觉得自己憋屈的很,总是以为别人委屈了她,冤枉了她。 秦楮墨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问到。 “我问你,这个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秦听澜在秦楮墨及其危险的目光下变得胆战心惊了起来,她忍不住向后缩了缩,试图把自己的手腕从秦楮墨的掌心中拽出来。 “你先别碰我,疼……” 秦楮墨却把秦听澜的手腕抓的更紧。 “说呀!”秦楮墨忽然的一声怒吼,险些把秦听澜三魂吓掉了七魄,可秦楮墨依旧不依不饶。 “你说话呀!”秦楮墨的怒吼差点把秦听澜活生生的给吓傻了。 她几乎是愣在了原地,片刻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我又去查了那家酒店,服务生告诉我,那天……那天和陆东锦一起进了房间的是曾经那个女明星沈玲珑。后来我又查了查,才知道沈玲珑和弟妹之间有过过节,可难道不是这样吗?虽然我人在美国,但也知道那个叫沈玲珑的女人莫名其妙的就突然隐退了,我哪里知道和你们有关系啊,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秦听澜越说情绪越激动,她仿佛忘记了自己才是被质问的那一个,反倒质问起了秦楮墨。 秦楮墨脸上怒意更盛,“对,有过节是真的的,可是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究竟是因谁而起的吗?” 秦楮墨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意,他对秦听澜这种愚笨之人真的没有任何话想说,就连嘲讽都觉得是多余的。 “我和你讲过,姐夫那件事不简单,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蹊跷,也曾经对你说过,姐夫多半是无辜被冤枉的。当时你就在场,陆宸鸿也在场,你们二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我告诉过你,这件事上不要心急,等到我有了结果之后就一定会告诉你,可是我后来怀疑那幕后的人不仅仅是针对姐夫,更是针对我们,而且她以后一定会做出更偏激的事,所以才没有轻举妄动。可是你竟然如此迫不及待,被人随便哄骗了两句,就上钩?姐姐,我对你真的太失望了,我以为你只是脾气娇纵,倒不至于没有脑子。可竟然宁愿相信一个陌生人,都不愿意相信你的弟弟?呵,姐姐?你这个姐姐当的可真是够可以的呀!” 秦听澜被秦楮墨唬的一愣一愣的,见到秦楮墨如此严肃,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不可能。 “你少骗我了!对,你说得对,我宁愿相信陌生人也不相信你,可你相信我了吗?你信得只有郑羽菲的一面之词!” 秦楮墨以为自己会火冒三丈,结果越是听秦听澜的狡辩,秦楮墨反而玉器平静了下来。 “是,我确实相信羽菲。”秦楮墨逼近姐姐,“因为我和她都是一只脚险些迈进了鬼门关里的人,我们互相扶持着爬出了泥沼,你说,我会相信谁?还有,我骗你做什么?这件事我有什么可骗你的?!” 秦楮墨开始还是很平静的,可越说越激动,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也把秦听澜吓了一跳。 瞬间,秦听澜的眼眶都红了。她担惊受怕的看着面前无比陌生的秦楮墨,“就……就算弟妹是被冤枉的,我向她道歉就是了。可是你姐姐的死活,你总不能不管吧!“ 秦楮墨真的懒得再和秦听澜废话了,他只冷冷地丢下了一句。 ”你的死活都是你自找的,我帮不了你,非常抱歉。” 说完这句话,秦楮墨就转身走了。 秦听澜还试图想叫住秦楮墨,可是秦楮墨头也不回,已经半点和秦听澜交谈的意思都没有了。 之前即便家中落魄,险些离婚但也依旧嚣张跋扈的女人忽然意识到,或许现在真的已经没有什么人可能帮助得到她了。 在整个国内,她所能依附的也不会秦楮墨一人罢了。 现在秦楮墨因为这些事也恼火了她,日后秦听澜如果再想找秦楮墨帮什么忙的话,恐怕就…… 可是此时此刻已经秦听澜已经完全顾不上以后了,她只想着该如何把眼前这个烂摊子收好。 向来嚣张跋扈的秦听澜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后悔了,他对自己发一通脾气不要紧,可已经波及了无辜的人。 但郑羽菲挨那一耳光并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后面秦楮墨暂时还没有发现的那些事。 秦听澜忽然瑟瑟发抖了起来,这些事,秦楮墨必然会知道的,如果郑羽菲先知道,她也一定会受到刺激。 郑羽菲身怀有孕,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好歹,秦楮墨还不当成解决了她? 她茫然无措的望向四周,没有人能够帮她了,她该怎么办?这件事,还如何收场? 而此时,医院门外,一个有些阴暗的角落里正停着一辆如夜色一般同样漆黑的车,旁人经过了也根本不会察觉。 所以,藏在里面,暗中观察的人有了绝好的机会。 车内的氛围一直沉默着,良久,一个女人才缓缓开口。 “秦大小姐看似是海归前途无限,可还不是个绣花枕头,真的有意思……”女人的嘴角噙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之意。 王助理微微挪动视线,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边的沈玲珑,想说些什么,又忽然欲言又止。 也罢,他能说什么呢?他说什么,都没有用,又显得多余。 第七百一十四章: 总会形同陌路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正如此时此刻一般,哪怕她在来之前已经告诫过沈玲珑,她根本就没有必要特地跑来一趟,这样很容易把她暴露出来。 可是沈玲珑不肯听,王助理说的再多也是无用功。 虽然王助理知道他已经拦不住沈玲珑了,但是至少在事发之前,他一定让沈玲珑隐藏的更深一些吧? 越晚暴露,难道不是对她越好吗? 可是沈玲珑几乎已经难以控制自己心中的那种狂热喜悦,哪怕郑羽菲这次只是挨了一耳光,她也十分亢奋。 只要郑羽菲受到伤害,她就痛快,而且是打心底的那种痛快。 可是她哪里知道,此时此刻,在病房内秦楮墨已经怒斥了秦听澜一通,把所有的利弊关系都摊在她的面前。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如果秦听澜继续配合着那幕后之人沈玲珑作妖的话,无论她是不是有意的,秦楮墨也一定不会顾忌骨肉亲情,会连同沈玲珑和秦听澜一起处理掉。 秦听澜就是再傻,也不会傻到这种程度明知道自己触碰到了秦楮墨的底线,还毫不自知。 即便她此时此刻也是为了自己。不得已对秦楮墨低头,但是也正因为她有这样的一个弱点,以后也不会再轻易受到沈玲珑的挑拨了。 这一次,沈玲珑虽然没有出面,但是秦楮墨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否则怎么会那么巧,秦听澜刚刚跑到酒店去询问,就有人把消息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些人刻意为之,心中阴谋诡计一目了然,为的就是利用秦听澜耐不住性子,在本就不坚固的姐弟关系之间撕开一个口气,然后再从中达成自己的真实目的。 但是沈玲珑现在心里并不知道她的那些计谋在秦楮墨的眼里不过是小儿科,她自以为自己重出江湖是逆风归来,可实际上不过就是昙花一现罢了。 她还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得意洋洋,一直坐在车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医院大门口的方向。 见到秦楮墨沉着一张脸走出来,沈玲珑的情绪变得变得更加激动了起来。 她还以为秦楮墨是和秦听澜大吵了一架,而秦听澜也一直固执己见呢。 她哪里知道,其实她的所作所为早就暴露在了秦楮墨的面前。 能不能把她揪出来,无非就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她无所顾忌,胆大妄为,一心只有仇恨,自行走死了自己的一条路,就根本无法回头了。 其实在一年以前,她和安晓月双双被捕入狱的时候,她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此时此刻的挣扎也无非就是强弩之末而已。 王助理看着沈玲珑脸上那样亢奋的表情,欲言又止。 他忽然有一种打心底的恐惧,这才发现原来沈玲珑的所作所为根本早就不在他能够理解的范围之内了。 他以为自己很懂沈玲珑,也以为自己愿意为了沈玲珑能做出任何突破他底线的事,但是到了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曾经的谋求算计,以及配合着沈玲珑做出的各种伤天害理的举动,对他而言根本不过是利益场上的纠纷罢了。 但如果真的涉及到了无辜之人,甚至是他人的性命会因为他收到危害的时候,王助理依旧无法谈坦荡荡的接受自己会这样去做。 他毕竟还是个人,他也有一颗跳动的,涌动着热血的心。 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做不了纯粹的好人,但如果让他去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他也同样做不到。 王助理的心中忽然黯然了一下,或许他和沈玲珑这一辈子能够相聚的缘分已经快被完全消磨光了。 他隐隐察觉到,自己和沈玲珑有一天终于会走上末路背道而驰,终生都不会再相见。 可是此时此刻,沈玲珑并没有意识到她一直在走着一条安晓月的老路。 如果沈玲珑继续这样下去,结局一定就如同安晓月的结局一般,哪怕再厉害,也终究不过是给自己厉害成了一条光杆儿司令。 沈玲珑肆意妄为,丝毫不知道收敛,也终究会把身边真正关心她,不愿意让她走上错误道路的那些人一个个推开。 等到最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帮助她的时候,恐怕沈玲珑想后悔也晚了。 但是在这一刻,沈玲珑的愉悦心情已经压制住了她思考的能力。 她只知道看着仇人痛苦,她就十分痛快。 王助理叹了口气,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试图去启动车子带着沈玲珑离开,而是静静的等待着沈玲珑的心情平复,自己则是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他不断的再考量着自己未来的道路,甚至还回来回忆了一下和沈玲珑相识这么多年来,他们曾经做过的那些事。 王助理知道自己身上其实是沾了罪孽的,而且至今为止,他都没有任何偿还的举动。 从前没有考虑过得事,也认为自己终身不会考虑的事,在此时此刻却让王助理开始犹豫了起来。 他不想让自己在这条错误道路上继续走下去了,同样的,他也不希望沈玲珑依旧执迷不悟,即便王助理心知肚明,他根本就无法插手沈玲珑的事了。 终有一天,他们会走向形同陌路,这是命中注定的事,再也无法改变。 秦楮墨出了医院之后脸色就一直十分阴沉,虽然把所有的利弊关系都摊开在秦听澜的面前,让她自己思量,而且临走之前,秦听澜所露出的表情也是在告诉着秦楮墨她后悔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秦楮墨的心并没有因为秦听澜的态度改变而轻松一丝一毫。 他知道沈玲珑的存在对他们而言依旧是一个危险,但凡不能将沈玲珑一网打尽,那么后来的事只会越来越难, 他怀着这样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家中,郑毅还没有睡,一直靠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但是秦楮墨却留意到他的报纸拿倒了,可见郑毅现在也没有心情思考其他的事,满心满眼的在女儿的身上。 听到开门声,郑毅就转过头来。他看了站在门外的秦楮墨一眼,就冷哼一声。 第七百一十五章: 我不希望她受伤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之前对秦楮墨发了一通脾气,但这会儿想想也觉得似乎并不应该责怪秦楮墨。 他的眸光中满是疲倦,半点之前的怒意都没有了。 他对着秦楮墨招了招手,“过来,我和你谈一谈。” 秦楮墨不敢违背,连忙卑躬屈膝的站到了郑毅的面前。 “郑毅抬头瞟了他一眼,我叫你坐在我身边,不是让你离我那么远的。” 自己一时不慎让郑羽菲受了伤,秦楮墨哪里有脸坐在郑毅的身边的,可是郑毅要求了,秦楮墨也不得不去这么做。 他走过去,坐在了郑毅的沙发郑毅的身边,二人忽然沉默了,本想说些什么的,可是话到了嘴边,郑毅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千般万般的纠结之下,郑毅只好对着秦楮墨,吐露出了一句对不起。 他说,“其实我早就隐隐猜测到你们最近不对头了,你看,我去外地那么久,你们几乎都没怎么和我通过电话,你觉得放在平日里,这可能吗?我女儿身份如此敏感,之前还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我想想,要是真的有人想在背后暗算她,一旦她怀孕的消息被传了出去,就总会有眼睛盯在她的身上。就算是我一时半会儿的能保住她,可毕竟也总有疏漏的时候,所以,很多事情还是要拜托你的……” 秦楮墨感慨万千的看着郑毅,此时此刻的郑毅,不是那个叱咤风云,在S市令人闻风丧胆的商业街战狼了,而只是一个父亲,一个近乎祈求的,希望自己女儿平安无事的父亲。 秦楮墨对着郑毅连连郑重的点头,“爸,您放心吧,我既然深爱羽菲,就不希望她会受到任何伤害。” 其实郑毅要求的不多,只要有秦楮墨这句话就足够了。 他这一辈子,对于自己这个女儿曾经要求过很多很多,也做了很多让她无法接受的事。 可是到了如今郑毅才发现,那些东西不过就是虚无缥缈的。 最重要的是,郑羽菲这一辈子能够平安喜乐。 或许想要完全达成平安算是难了,但是至少有秦楮墨在,能够让她喜乐,那就已经是让郑毅心满意足的一件事。 只要郑羽菲真正的开心,那么比什么都要。重要的只有郑羽菲,其他人都不要紧。 他拍了拍秦楮墨的肩膀,“今日跟你发脾气也并非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实在太过担心自己的女儿,我想,你能够理解的吧?” 秦楮墨也是个做父亲的人,虽然秦思雨是男孩子,但是从小到大都是秦楮墨亲手把他拉扯大的,他自然知道照顾一个孩子有多辛苦。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更加珍爱自己的孩子,希望他来这世上走一遭,就要平平安安的。 “哦,对了。”秦楮墨忽然想起了点什么,“羽菲有没有和爸爸您谈论过玉石的问题?我们这次去丽江有了一点收获,听说,现在幕后还有人在追逐着这个玉佛的踪迹,所以我们现在已经打算把玉佛送给罗先生,让他妥善处理了。” 郑毅也大概听郑羽菲讲了一些这样的事,而且当初他们和那些恶人斗智斗勇的时候,郑毅多多少少也参与了。 所以关于罗先生这个人,郑毅自然是十分熟悉的,他倒并不觉得以外,只是对着秦楮墨点了点头。 “好吧,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见,但不管和你怎么处理这件事,都不要让他人攀扯上羽菲。” 得到了郑毅的原谅,秦楮墨的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了些安慰。 他转过头,瞟了眼楼上。 “爸爸,羽菲呢?” “她累了,早就上楼睡了。” 秦楮墨抿了抿嘴唇,神色有些复杂。郑羽菲一定是受惊了,早知道他就不该听了苏杨子他们的劝,跑去丽江。 只是怪来怪去的,却觉得谁都不应该被责怪。毕竟他们劝说秦楮墨一起走的时候,谁也没想到沈玲珑能在这个时候为非作歹,蒙骗了秦听澜。 如果一定要责怪一个人,秦楮墨觉得,自己才是最应该被责怪的那一个,是他没有保护好郑羽菲。 郑毅见到秦楮墨心绪不宁,就知道他一定是惦记着郑羽菲呢,就催着他先上楼了。 “去陪她爸。” 秦楮墨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那我就先上去了,爸爸您也早些休息。” 秦楮墨几乎话音未落,就拔腿冲上了楼。郑毅忍不住哑然失笑,他们二人,相识相知相恋,算起来也有十年了,从最好的年纪走到现在,虽然中途分开了那么多年,但郑毅一直以为,他们对彼此的感情或许会被生活所冲到。 可如今看来,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不减反增,倒是令人唏嘘。 不管怎么样,郑羽菲能幸福就好。 秦楮墨迫不及待的上了楼,可跑到了门口后却不自觉的又放轻了脚步。 他怕吵醒了郑羽菲,怕影响到她的睡意。 秦楮墨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了进去,正如他所料,郑羽菲正睡着呢。 他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生怕把郑羽菲吵醒了。 屋子里昏昏沉沉的,只留了床头一盏小夜灯。秦楮墨借着灯光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郑羽菲。只见她左半边脸上红肿依旧,看着就叫人心疼。 郑羽菲似乎也受了惊吓,她在睡梦之中一直捂着自己的小腹,像是一种自我防备的姿态,保护着自己,也保护着腹中的孩子。 秦楮墨心疼的把她的手捏在掌心里,见她小心防备的样子,秦楮墨就心中不是滋味。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心软,不应该答应秦听澜,让她回国。 自打秦听澜回国,他们多久没有好好休息,多久没有平平稳稳的吃上一顿晚饭了? 这个姐姐,任性娇纵,没有脑子,真的让秦楮墨不胜其烦。秦楮墨想想今晚,总觉得对秦听澜说的还是太轻了,如果不让她真的吃了亏,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能给别人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门忽然开了,秦楮墨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只见一个矮小的影子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他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屋里的人吵醒了一般。 第七百一十六章: 林阿姨没疯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没预料到秦楮墨也在,在猝不及防对视的那一瞬间,秦楮墨明显感觉到他的小肩膀瑟缩了一下。 秦思雨一抬头就见到秦楮墨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吓得险些跳脚,好不容易压制住自己的心跳后,他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转身竟然就要走。 秦楮墨无语的看着他,他叹了口气。 “来都来了,还走什么?”他伸出手招呼孩子,“过来吧。” 秦思雨这才如蒙大赦一样,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靠近了秦楮墨的怀里。 秦楮墨把他抱了起来,示意他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是想看看妈妈休息的怎么样,所以才来了嘛?” “是的呀……”秦思雨小心翼翼的开口,连说话都是大气都不敢喘的,“妈妈就要和我给我生弟弟妹妹了,很辛苦的,所以我一定要照顾好妈妈。” 秦楮墨哑然失笑,秦思雨纪念才多大呀?真是为难他了,连这些都懂的。 他摸了摸秦思雨的背,又疼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时候不早了,先回去睡觉吧。” 秦思雨乖巧的点头,从秦楮墨的膝盖上跳下去,准备回房了。 他向前走了两步,忽然,他又转过了头来。 “对了,爸爸,今天在街上,我遇见林阿姨了。” 林筱儿? 秦楮墨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林筱儿她不是现在已经失忆了吗?而且精神也不大正常,顾南辙不让她好好在家里待着,把她带出去做什么? 秦楮墨悄悄放开了郑羽菲的手,他走上前,把秦思雨给抱了起来,然后二人一同出了门。 直到走出了卧室,秦楮墨才低声开口。 “你刚刚说什么?看见林阿姨了?” “是啊。”秦思雨有些懵懂的点了点头,可秦楮墨却感觉到他眼中有精光闪过,之后才补充了一句。 “顾二叔叔正陪在她身边。” 秦楮墨这才松了口气,他原本还以为是林筱儿发了病,自己跑上街了呢。 有顾南辙陪着她就好,可是秦思雨的下一句话,却又勾起了秦楮墨的好奇心。 只听见他说,“可是我刚刚见到林筱儿阿姨的时候,林阿姨……她似乎病已经好了。” 病好了…… 秦楮墨皱紧了眉头,这怎么可能林筱儿病的那么重,如果说现在就好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且顾南辙并不像是那种能耐得住性子的,要是林筱儿病情突然康复,他早就忍不住把这件事告诉给秦楮墨了。 ”你在哪里碰见的他们呀?”秦楮墨问到。 秦思雨咬着手指仔细的想了想,“是在……青年公园。我想起来了,就是在那里!” 秦楮墨忽然陷入了沉默,青年公园那里人来人往的,什么人都有,林筱儿现在这般状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病,顾南辙不至于如此想不开,带着林筱儿去人那么多的地方, 而且秦思雨说,在刚刚见到林筱儿的时候,她似乎神色如常。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病人的模样,这又是怎么回事? 秦楮墨的眉头越皱越深,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可又连忙打消了那种想法。 只是越劝着自己,那种可能不是真的,秦楮墨就越偏偏要向那个方向去想。 连他自己也茫然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一直靠在他怀里的情绪忽然打了个哈欠。 “爸爸,我困了。” 秦楮墨这才回过神来,“哦,那你快去睡觉吧。” 他茫然地放开了手,秦思雨便如同一个泥鳅一般转身离开了,可是跑到了一半,秦思雨却忽然转过了头来。 “爸爸,我刚刚见到林筱儿阿姨的时候,顾南辙叔叔不在她的身边。” 秦楮墨瞪大了眼睛,其实秦思雨的话秦楮墨大概已经明白了。 他的意思是说,在自己刚刚见到林筱儿的时候,她和一个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而后来顾南辙突然出现,林筱儿则又恢复了那幅疯疯癫癫的样子。 所以说,她根本就没有疯吗?是她装疯卖傻吗? 可是她装疯卖傻的目的究竟在于哪里? 顾北陌已经入狱并且悔过,而能威胁到他们的人也被判了死刑,早就不在人世了,林筱儿有什么可怕的? 是什么能威胁她,让她如同一个傻子一般疯疯癫癫的活着。 难道说,这个世界上当真有让林筱儿感觉到恐惧彻骨的东西吗? 秦楮墨忽然想,到自己之所以能够发现顾南辙知道玉佛这件事,是因为他无意中说了些梦话。 但梦话并不要紧,三言两语的,就算是郑羽菲听见了也当不得真。 可是真正引得郑羽菲怀疑的是林筱儿懵懵懂懂的郑羽菲说出的那几句话,如果那时林筱儿没有说的话,郑羽菲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到顾南辙的头上,更不会如此的证据确凿。 可是从前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一个点,到了如今却忽然让人觉得变得十分暧昧不清起来。 如果林筱儿她真的疯了,为何转述起顾南辙的话来却格外的清晰,每一句话都说在了郑羽菲怀疑的点上。 如果林筱儿是故意装疯卖傻,刻意把这些话透露给他们,那么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秦楮墨忽然觉得一阵头疼,沈玲珑的事还没有解决,玉佛还没有来得及交给罗先生,这会儿忽然又冒出来一个奇奇怪怪的林筱儿。 这让秦楮墨觉得心里总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好像风雨来临前的某种暗示。 他站起身来,有些茫然的回到了房间。 郑羽菲还沉沉的睡着,秦楮墨蹑手蹑脚地换了身衣服,也上了床。 秦楮墨凑近到她身边,把郑羽菲给抱了过来。 他借着微弱的灯光,抚摸着郑羽菲那张还有些红肿的脸。 秦楮墨忽然叹息一声,林筱儿怎么样,其实倒也不那么要紧。 要紧的是秦听澜,无论如何,明天他都要去再见一下秦听澜。 至少要让她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然后秦楮墨才能放手一搏,去把藏在背后的沈玲珑给揪出来。 否则秦楮墨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他们就搞了内讧,反倒是容易被沈玲珑钻了空子。 第七百一十七章: 忽然悔恨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深夜,医院的病房内依旧有一间一直亮着灯。 里面住着的人是秦听澜。其实她早就该出院了,可是她之前一直拖着时间,想在秦楮墨的面前装可怜。 可是等到秦楮墨和她说了那么多话之后,秦听澜反倒更不想离开这个容身之所了,因为她没有脸面出去。 她感觉到自己十分丢脸,之前在医生面前假装自己脆弱到一推就倒,可是哪里能欺骗的过专业的医生呢? 只是夜晚没什么病人,也由着她闹去了。 这会儿被秦楮墨轻而易举的就揭穿了她心中的想法,秦听澜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有多没脸面。 她蜷缩在床上,抱着膝盖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也不明白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个样子的,她是一个很要面子的女人,哪怕十几岁出国,生活最困顿的时候,也依旧保持着体面。 对她来说,哪怕经历过再重的打击也一定要温文尔雅,以最优雅的姿态去见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 可是不知从何时起,她变得如同一个疯婆子一般,刁蛮任性,也丝毫不讲道理。 仿佛只有旁人遂了她的心思,她才能真的开心。 可是,自她回国之后碰壁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也是到这一刻,秦听澜才意识到原来曾经自己胡作非为,也无非是因为有一个人在惯着自己而已。 秦听澜想到了陆东锦,这个男人年少时和自己相爱,说起来,除了他参与了赌博以外,这么多年了也没有犯过什么大错。 变的人或许并不只是陆东锦,还有秦听澜。 在颜面尽失之后,秦听澜终于肯反省自己了。 终于,秦听澜感觉到了一丝悔恨。 虽然这悔恨也只是为了她自己失去的那些东西,但是至少她终于有了点正常人该有的感觉。 秦听澜捂住脸,忽然痛哭失声。 其实,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她自己想要的吗? 她真的也希望自己成为一个疯婆子一般的女人,让所有人都对她敬而远之嘛? 这根本就不是秦听澜想要的生活呀,她想要的并非是大富大贵,只希望是自己心爱的人能和自己白头到老,他们会子孙满堂。 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睦睦的,那样不好吗? 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她和陆东锦走到了这条路上,又是为什么,她明明如此疼爱陆宸鸿这个孩子,想以最好的方式去教养他,可是世人对陆宸鸿都是多加诟病的。 真的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没有尽到自己该尽的义务,没有教好这个孩子吗? 而医院外沈玲珑坐在车里,依旧一直死死盯着那个病房的方向。 所有的灯几乎都熄灭了,唯独那一间病房还亮着灯,在深夜里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在浓重的兴奋过后,沈玲珑忽然感觉到了无比的空虚,她看着那盏深夜中的孤灯,就好像看到了自己。 其实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她这一辈子活的孤立无援,似乎从未有人能够理解她心中的想法。 可是追根就地,最后导致她孤单一个人的原因不还是因为她自己吗? 曾经在她处于人生顶峰的时候,虽然大多数人对她都是奉承,但也不乏有真心对待她的人。 是她自己贪心不足,想要的更多。 被欲望吞噬之后,就只剩下了无比的空虚,也最后将她自己送上了末路。 王助理坐在驾驶室上,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沈玲珑。 他望着沈玲珑如同往昔一般的侧颜,却总觉得她和从前一点都不相同了。 他隐隐约约的能回忆起来第一次见到沈玲珑时的情景,那时候他还是一家有名娱乐公司的金牌助理,第一次见到沈玲珑时,她刚刚不过二十出头。 大学刚毕业的年纪,还是如此的青涩,更没有什么名气。 那时候的沈玲珑微微垂着头,长发将她的娇美面庞半遮半掩。 她羞涩地对着王助理一笑,“你好,我叫沈玲珑。” 从一句你好开始,走到如今,算起来已经这么多年了呀。 王助理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在心里给沈玲珑留了一个位置,也是不知也不知自己从何时开始对沈玲珑的话言听计从,无论沈玲珑说什么他都会去做。 更不知从什么时候,他渐渐的和沈玲珑一起走上了一条堕落的路。 现在好了,沈玲珑声名狼藉,被曾经的那家签约公司扫地出门,连同的王助理一起也吃了瓜落。 想想,到现在,或许最应该互相依靠的人就是他们两个了。 可是偏偏靠的越近,越是看不透对方的心。 只是在某一瞬间,王助理看着沈玲珑的时候就好像当年一般被触动了心肠。 只是瞬间的感动过后,王助理又骤然冷静了下来。 很多事过去了,自然也就是过去了。 过分的追忆当年,也只是给自己平添痛苦。 或许该放下的,也该放下了吧。 王助理垂下头,有些苦涩的一笑,接着又转而抬起头来,深深地望了沈玲珑一眼。 或许,自己能陪伴她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但愿她以后能够翻然醒悟,别再让自己一错再错下去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沈玲珑才有些怅然若失的转过头来,轻声对王助理嘱咐了一句。 “我们回家吧。” S市的深夜一如往昔般平静,距离方小姐去世已经过去一个星期的时间了,在一个星期前,几乎每一夜走在路上都能听见哭声。 每隔几步,就能见到醉酒的人。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方小姐的粉丝。 这个女人在国内的影响力似乎是大的很,随处可见的,仿佛每一个人都在为了她而哀痛。 沈玲珑一开始见了的时候,心中只会燃起满满的妒恨。可是时间长了,她就也不在乎了。 毕竟人走茶凉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看啊,这才不过一个星期而已,那些为了方小姐悲痛满怀的人,都去了哪里呢? 沈玲珑觉得无比可笑,其实这些人就如同她当年落魄时一般。 每个人都看似为了沈玲珑而抗争着,似乎都可以为了她舍弃所有的一切。 第七百一十八章: 对不起也不必说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但实际上呢?也不过就是一时间的热血上头,过后还不是如此。 当沈玲珑消失在大众视野范围内之后,那些所谓的挚爱粉就也销声匿迹了。 沈玲珑靠着窗边,望着如流水一般的路灯从自己的眼前略过。 这一瞬间,她忽然无比清醒。 她一直病的昏昏沉沉的,这一点王助理清楚,沈玲珑心里更加清楚。 他们都知道沈玲珑患上了精神分裂,虽然有所治愈,但是偶尔还会复发。 在病发的时候,她总会把自己想象成另外一个人。 在她变为另外一个人格的时候,总是无比的善良温暖,好像是想把自己曾经缺失的那些品格都补回来一般。 可是每每清醒过后,沈玲珑还是曾经那副模样,就如同她现在一般。 她明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在寻一条死路,可是她还是会去做。 因为她放不下那些执念,也放不下心中的仇恨。 如果当初没有安晓月的挑唆,如果没有秦楮墨的无情,如果没有何江海的利用,那么她也不至于到如今这般落魄的地步。 可是与此同时,沈玲珑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走到这条陆上并不是仅仅因为外人的缘故,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她自己。 如果她当时没有起贪念,没有想得到本不属于她的东西,就根本不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可是就如同当时被卷进的事件之中的每个人一样,明明知道所有的原因都在于自己,可是却完全不肯承认。 哪怕已经意识到了,也不肯吐露半句抱歉的话,他们只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别人的身上,沈玲珑也依旧是如此。 对不起,三个字,十九画,沈玲珑从来没有对他人说过,以后恐怕也不必再说了。 已经到了深夜,兴奋过后,沈玲珑也睡不着了,便叫着王助理开着车带着自己在路上一圈一圈的转着。 但是这一夜,同样睡不着的也不止沈玲珑一人。 何冰河回国之后,就回了自己曾经的家落了脚。 何江海死后,母亲也入了狱,他们家所有的财产几乎都被没收了,只有曾经他们住过的那间公寓还被大发慈悲的留了下来。 只可惜,人走楼空,里面也很久没有人打理了。 何冰河回到了久违的家,刚一推开门就见到里面满是灰尘。 里面的摆设还如同他母亲被捕入狱前那样,几乎没有任何人动过。 那些曾经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看的何冰河几乎流下热泪来,可是转瞬间,他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家还在,家里的东西也在,可是家里的人呢? 何冰河望向无人的沙发,他还记得在自己小的时候,到了夏日里就在沙发上铺上一张凉席,躺在上面午睡。 醒后就有母亲为他准备好的冰镇西瓜,等到西瓜吃完,就到了傍晚,何江海也下班了。 那时的何江海还算得上是一个慈父,每每回到家就会照例把何冰河扛在肩上,带着他去院子里转上两圈,然后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的吃上一顿晚饭。 等到了夜里,就窝在母亲的怀里,一边享受着何江海给自己扇风带来的凉意,一边听着母亲讲着的故事入睡。 可是骤然间,何冰河又清醒了。 眼前空无一物,那些人死的死,入狱的入狱,离开的离开,终究还是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 何冰河颓丧的坐在了沙发上,他回来的那一夜还是在秦楮墨的建议下去监狱中看望了自己的母亲。 可是谁知道他的母亲刚刚不过六十岁的年纪,竟然已经开始患上了老年痴呆。 她还记得何冰河是谁,也记得何江海是为什么死的,可是在和何冰河的交谈之中,她总会骤然间就忘记刚刚他们说的是什么。 后来何冰河打听过了,才知道母亲是得上了阿兹海默症。 何冰河险些在自己母亲的面前痛哭失声,多年未见,再次相见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可是他的母亲依旧温柔恬淡的对他笑着,就如同何冰河儿时记忆中那个永远笑眯眯的女人一样。 她对何冰河说,“妈妈不怪你,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这些话从未有人对何冰河说过,所以何冰河一转头就掉下了眼泪。 他忽然好后悔,这么多年以来,再没有哪个瞬间比现在还后悔了,哪怕是得知了何江海被陆子辰一刀毙命的消息之后,他也没有后悔过。 他当时太年轻,以为何江海是罪有应得,也以为自己的心中应该痛快了。 可是年纪见长他才知道,往往最放不下,忘不掉的都是活着的人。 所以这一夜,何冰河照例失眠了。 他躺在自己儿时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他老是觉得或许父母还在隔壁的房间里睡着,如果他做了噩梦跑过去,迎接他的就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何冰河睡不着觉,便坐起身来走到隔壁试探着推开了门板。 眼前依旧是冰冷家具,那些东西还是小时候的的样子,可是却总觉得不大相同了。 何冰河捂住脸,蹲在地上,一滴眼泪忽然顺着他手指间的缝隙滑落。 半晌之后,何冰河才颓丧的站起身来走回房间。 这个夜里也不知道谁还能听他诉一诉衷肠,何冰河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下意识的滑动着,想找一个能够听他讲话的人。 最后,他的大拇指落在了一个人的名字上。 这个曾经让何冰河以为一辈子只能是仇敌的人,现如今竟然也能听他讲心事了。 说起来也真是觉得可笑,原来这世间根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每个人之间的关系总会随着一些身外之事而变动,或许是利益的不谋而合,也或许是需要面对相同的困境。 总之,何冰河这才意识到有些话确实是不能说的太早。一旦发生变故,到了最后打脸的可是他自己。 何冰河苦笑一声,最后还是拨通的秦楮墨的电话。 谁知那边的秦楮墨竟然也在失眠,不过忙音响了两声之后秦楮墨就接通了电话。 他的声音很小,只是简短的对着何冰河嘱咐了一句“你先等一下”就没了声音。 第七百一十九章 :有些不对头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过了一会儿之后,何冰河听到了风声,随后秦楮墨就在那边试探着叫了他一声。 “这么晚了,怎么又打电话过来?失眠了?” 何冰河叹息一声,“你不也是吗?” 两个曾经以为对于彼此会仇视一辈子的男人,在此刻都同时失了眠,却有了一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秦楮墨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开口,“所以你是因为什么失眠呢?” “住在家里,可是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何冰河简短的回答道,“这段日子以来,我总是睡不着觉,就算是睡着了也会做噩梦。我总是梦见曾经的那些人。我的父母亲人,我的朋友,我的姐姐,都离开我了,你说我现在算不算是一个孤家寡人呐?” 何江海死了,陆子辰这个被何冰河自认为是一辈子的好兄弟的人也死了,就连方小姐也先何冰河一步而去。 唯一剩下来的一个亲人,现在患上了阿兹海默症,说不定哪天就会失去全部的记忆。 到了那一天,即便何冰河活着,又有谁还会记得他呢? 那些最该记得的他的人,死的死,忘的忘。 说起来,如今的何冰河倒是挺可怜的。 但是秦楮墨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一条路走不走,全在于何冰河自己,更在于何江海。 其实说起来,何冰河有错,但是又没有错,但有错的人,一定是何江海。 他如果当初没那么贪心,不去玩弄女人的感情,也不去做那些非法的生意,那么后面的这些事就不会发生。 而何冰河如果他当初不去选择报复,也不至于如今这么痛苦。 但秦楮墨也不能对他说如果当初你不怎么样就好了,因为秦楮墨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何冰河的痛苦来源于何江海,这是命中注定,无法摆脱的事。 哪怕何冰河当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自己从来不知道这些事,他这一辈子也绝对不会开心到哪里去。 所以呀,无论做什么选择,对于何冰河来说都不算是个解脱,而是毕生都无法忘却的痛苦。 他只能在这痛苦中不断的挣扎着,至死方休。 何冰河也不指望着秦楮墨能说出什么安慰自己的话,只是他觉得自己能把这些事说出来。心里就会好受一些,哪怕只是简短的只言片语。 他叹了口气,转而问起了秦楮墨。 “那你呢?你为什么又失眠了?” “在想沈玲珑。”秦楮墨下意识的回答道。 电话那端的何冰河嗤笑一声,“你想她做什么?” 秦楮墨这才想起来关于沈玲珑已经摆脱了精神病院的那件事,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何冰河,于是他就对何冰河简短的阐述了一遍。 可是听到了最后,电话那端的何冰河却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他的心跳忽然漏掉了一拍,不知怎的,他总是隐隐感觉到担心。 虽然他知道这件事沈玲珑并没有针对他,也不敢针对他,可他总觉得有哪里似乎是不大对头。 “你怎么了?”秦楮墨见到那边的何冰河许久都没有说话,便试探着问道。 何冰河这才回过神来,茫然的回答了一句。 “哦,你接着说。她去挑拨你姐姐,然后呢?” 秦楮墨按了按自己皱的出了一个川字纹的眉头,“后来还能怎么样?我姐姐跑来我家大闹了一场,还把我夫人给打了。不过她也没怎么好过,被阿虎一脚掀翻,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何冰河听着秦楮墨的话,不知怎的,竟然觉得无比好笑。 “她好歹还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你至于这么无情吗?她都躺在医院里了,你也不去看看她?” “我怎么没有去看她?”秦楮墨打到了何冰河的话,“我只是懒得和她相处,其实她受伤根本不重,就是一直赖在医院里不走。我还不了解她吗?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心软,继续对她妥协。” 何冰河哭笑不得,他本以为在亲人情义上这方面做的十分不地道的,也就自己父亲一人了。 谁想到秦楮墨竟然也面对着这样的事,不过好在秦听澜就算是再过分,也不过是对着自己的家人。 也幸好及时止损,还没有把事情闹得太大。 “所以你是确定了上次勾搭你姐夫的那个女人就是沈玲珑?”何冰河问到。 “我再强调一遍,我姐夫当时什么都没有做,他是被沈玲珑给陷害了。”秦楮墨严肃的说的,“虽然和姐夫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我总觉得他对我姐姐还是有真心在的,他绝对不至于在外面去找一个女人,更何况那天他醉酒是醉在了我家门口,你觉得他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人,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酒店吗?” 何冰河听着,也皱起了眉头,秦楮墨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呀,活着一辈子,谁还没喝醉过酒呢? 醉酒后的难受以及无法控制肢体的感受何冰河是最了解的,如果当天如果当天陆东锦不是自己有意识的要去走出那扇大门,那么就只有别人把他硬扛出去的可能了。 而恰巧的是,就在陆东锦事发的前几天,秦楮墨家门口的监控坏了。 如果事情不会这么巧合的话,秦楮墨恐怕也会疑心是陆东锦自己不知道检点。 可惜了,幕后的那人还是太过蠢笨,自认为天衣无缝,可实际上轻易的就把自己给暴露了。 这事情,想想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 就像秦楮墨猜测的那般,常在公寓里停留的人都是秦楮墨自己人,根本也没有陷害秦楮墨的必要。 唯一一个意外进入了公寓中的外人,还和他们结过仇的也就是沈玲珑了。 他又让于桑去调查了沈玲珑所在的精神病院,之后的结果确实就是一目了然。 如果说事情不是沈玲珑做的,秦楮墨才不肯相信呢。 他们现在也不知道沈玲珑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沈玲珑现在已经打算在秦听澜这方面下手,想在秦听澜这里撬开一条缝隙,再次入侵到秦楮墨的身边。 如果沈玲珑得逞了,那么秦楮墨面对的恐怕还不止从前那些往事那么简单。 所以秦楮墨也不得不提前打好了预防针,随时准备迎接疾风骤雨。 第七百二十章: 死因在于他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不知怎的,越是听着秦楮墨说如何怀疑沈玲珑,何冰河的心里就越是觉得古怪。 他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似乎是不大对头,可是他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直到秦楮墨说出,沈玲珑胆大妄为,竟然趁着方小姐离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放在她那边的时候选择公开了自己复出的消息,连医院那边都被蒙蔽着,甚至连什么时候沈玲珑被掉包了都不知道。 听到秦楮墨的这句话,何冰河险些尖叫出声来。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原来,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早就在暗地里开花。 何冰河的牙根开始颤抖了起来,他哆哆嗦嗦的开口。 “你,你说什么?她什么时候选择复出的?” “在方小姐去世的时候,怎么了?”秦楮墨有些疑惑的问道。 可是转瞬之间,秦楮墨也意识到了什么, 方小姐刚刚去世,沈玲珑就复出了,真的会这么巧合吗? 她是时刻抓紧了机会,赶着想在娱乐圈某日爆出大新闻的时候,趁机公开自己付出的消息。 还是……还是说…… 难道,方小姐的去世和沈玲珑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 秦楮墨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不可能啊,沈玲珑已经失势到那般程度,就算是复出,能跟在她身边的人也只有过往那些还算有过交情的了。 而且很多人都不想沾染上沈玲珑,怕惹得自己一身腥。 沈玲珑曾经犯了那么大的过错,举国之内闹得沸沸扬扬的,怎么可能还有人敢帮助沈玲珑? 可是越是他们不敢想象的原因,有时越是可能会发生,他们二人忽然都意识到为什么方小姐死亡的原因如此扑朔迷离了。 在所有人都怀疑方小姐的去世并非是意外的时候,却查不到任何相关线索,就好像是被人刻意掩藏了一般。 如今想想,他们曾经的猜测也并非没有半点可能啊。 万一真的是有人暗中做手脚,一定要让方小姐死呢? 何冰河整个人抖得如同筛子一般,他从来没有想过,或许还有这种可能。 也是在这一刻,何冰河才意识到曾经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有多么的愚蠢。 秦楮墨也隐隐猜测到了什么,他有些诧异的询问了一句。 ”你当初不会是刻意让你的姐姐去接近了沈玲珑吧?” 秦楮墨之前还一直奇怪呢,方小姐为人算是正直,在圈子内风评也很好,怎么可能会和沈玲珑这种劣迹斑斑的人成为朋友。 这会儿想来才隐隐意识到,或许这是何冰河一手安排的呢? 要知道,当时何冰河和沈玲珑合作的一直亲密无间,二人之间相互苟且,甚至何冰河还利用沈玲珑,让她怀了一个孩子,以此想突破秦家,打入到秦家内部。 但是他们二人之所以可以在一起合作,也未必的是因为安晓月在其中纤绳引线。 毕竟当时沈玲珑和安晓月之间虽然狼狈为奸,但是却互相没那么信任,要不然沈玲珑也不会刚刚来到秦楮墨的身边,就突然反悔,背叛了安晓月。 何冰河忽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冷的彻骨,原来,一切皆有因果。 他造就了什么因,会有什么果报应在他的身上。 何冰河曾经以为,过去的那些事终究还算是过去了。 可是这会儿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所做过的那些事,终究还是要他自己来承担后果。 但是,有一个人却挡在了他的前面,把本应该属于何冰河的那些报应都承担了下来。 的确如从秦楮墨所猜测的那样,何冰河和沈玲珑的接触不仅仅是因为有着安小雪在其中搭线的作用,方小姐也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沈玲珑有名气那会儿方小姐已经出道很多年了,她算是娱乐圈中的一个老人,但是却依旧炙手可热,并没有像其他艺人那样三分钟热度,红极一时之后就无人问津。 她的热度一直持续了很多年,上到几十岁的高龄脑老人,下到十几岁的青少年,几乎都看过方小姐的戏。 因此方小姐在娱乐圈中也是有着至关重要的地位,如果她想提携谁一把的话,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解决问题。 所以有很多人也一直想巴结着方小姐,只是这么多年以来,也没有听说过方小姐。替谁说过话。 但是这会儿秦楮墨才意识到,原来很多事情是在暗地里发生的,根本就不会被拿到台面上来。 比如沈玲珑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这其中固然有安晓月刻意安排的缘故,但是毕竟安晓月当时已经狼狈出逃,跑到了夏威夷。 她手再长,也只能是为沈玲珑进行简单的安排,至于其中细节,那多半都是何冰河叫方小姐去做的。 沈玲珑那时候虽然有些名气,但是却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人物。 可秦楮墨在S市已经是有了举足轻重地位的青年精英商人,想攀附着秦楮墨,或者是借着他炒作自己的艺人也大有人在。 但是秦楮墨一一都拒绝了,唯独一次破例就是沈玲珑给自己的商品做代言。 但时候秦楮墨只是听了前辈的介绍,觉得沈玲珑很适合,才和她签了约。 可是这会儿他才知道,原来当时那位前辈之所以给秦楮墨介绍沈玲珑,也是因为方小姐的缘故。 对于方小姐来说,提前一个后背无非是多说两句话而已。所以她受了何冰河的嘱托之后,稍微提点了两句,就给了沈玲珑一个不错的资源。 也是正因为如此,后面的那些事才会发生。 秦楮墨忽然哭笑不得,可是他的心里却隐隐有一种怒火。 “何冰河啊……”秦楮墨忽然叹息一声,“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竟然会糊涂到这种程度,既然你当时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你的父亲也已经离世,即便你想要报复陆子辰,只需要自己去做就好了,你何必还要搭上你姐姐呢?” “我,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啊……” 何冰河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当初方小姐三言两语间的帮忙,竟然有可能会成为她后来毙命的至关重要原因。 何冰河不敢相信,可是又不得不相信。 第七百二十一章: 唇亡齿寒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只是一直在欺骗着自己,告诉自己这不可能。 沈玲珑她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又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实力,竟然敢在方小姐表演的升降台上做手脚? 秦楮墨见何冰河的情绪实在是不大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了,你先冷静一下吧,毕竟我们现在只是猜测而已。苏杨子那边不是还在调查嘛,明天我们两个再去见他一面把这些事都和他聊一聊,或许他能有办法查清这其中的底细呢?” 何冰河茫然的隔空点了点头,“哦,好,都听你的……” 此时此刻,何冰河已经完全失去了主见, 只要他一想到自己姐姐的死因可能与沈玲珑有关,而介绍沈玲珑和姐姐相识的人正是自己时,何冰河整个人就会忍不住瑟瑟发抖。 他忽然有了一种唇亡齿寒的感觉,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报应终究还是会来。 只是日报应该落在他身上才是,方小姐何其无辜,她甚至都不知道何冰河在背后做些什么,只是随便听了何冰河提起的一句,她也不过是随便一说,就落得这样的结局? 或许在去世之前,方小姐都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哪里知道,她的那位好弟弟在无意之中竟然把他的命也给算计了进去。 何冰河并不想这样啊,可是往往顾此失彼,他一心只有自己仇恨的时候,就根本顾不上其他的人。 哪怕这个人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哪怕方小姐对他的重要程度堪比何冰河看重自己。 秦楮墨挂断了电话,转身回了卧室。 郑羽菲睡的混混沉沉,似乎也没有意识到秦楮墨已经离开了床铺。 但是他的潜意识里,却能感知到秦楮墨,又回到了自己身边。 所以秦楮墨刚刚钻进被子里,郑羽菲就下意识的翻了个身,滚进了秦楮墨的怀里。 秦楮墨温柔的接住了她,他拍了拍郑羽菲的背,可是意外的,他却摸到了一手的潮湿。 秦楮墨讶异的低下头去看,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竟然发现郑羽菲的额头上满是汗水。 顺着她的脖颈一直摸到脊背,秦楮墨手掌几乎都被汗水给打湿了。 秦楮墨隐隐觉得不对头,灯光之下,他看到郑羽菲的脸上似乎是泛着一种诡异的潮红。 这绝对不对劲,秦楮墨连忙把手贴在郑羽菲的额头上,这才发现郑羽菲刚刚身体的温热并不是正常该有的体温,而是发烧了。 秦楮墨瞬间慌了,郑羽菲现在还怀着孩子呢,而且也并没有着凉,怎么可能会突然发烧呢? 他连忙翻身下床,开灯给郑羽菲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睡梦中的郑羽菲感觉到眼前一亮,便有些难受的睁开眼睛。 她浑身虚弱无力。连睁眼睛都觉得疲乏的很。 她只是微微瞟了一眼那边的秦楮墨,就又闭上了眼睛。迷蒙之中喃喃了一句,“怎么了?” 秦楮墨,听到郑羽菲的话便转过头来。 “你发烧了,先别睡,我带你去医院。” 郑羽菲难受的哼唧了一声,“怎么会发烧呢?我没力气……” 郑羽菲烧的朦朦胧胧的,连睁眼都费力,更别提坐起身来换衣服了。 秦楮墨只能去洗手间里找来一条湿毛巾,替郑羽菲小心翼翼的擦掉了皮肤表面上的汗之后又开足了暖气,才敢替她换好衣服。 郑羽菲浑身虚弱无力,看样子也走不动路了,秦楮墨就俯下身把郑羽菲背在了自己的背上,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郑毅似乎也是失眠了,他听见秦楮墨二人的房内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动静,便披了件衣服下床。 推开门时,正撞见秦楮墨慌慌张张的要背着郑羽菲出去。 “怎么了?”郑毅走过来诧异的问道。 秦楮墨急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水,“羽菲发烧了,我带她去医院。” “怎么会突然发烧呢?” 郑毅也急了,他连忙回房披了件厚的大衣,之后就拎了自己的车钥匙出来。 “走,我送你们去医院。” 这一夜是注定不能安寝了,郑羽菲被匆匆忙忙的送到了医院。 因为是孕妇,又不能胡乱用药,所以这倒是为难了医生。 不过幸好郑羽菲的体温不是很高,只是有些低烧而已,医生便没有急着给郑羽菲用药,而是用了物理手段给郑羽菲降温。 秦楮墨和郑毅一左一右的坐在郑羽菲的床边,用着酒精棉球给郑羽菲擦拭着掌心手臂和有些发烫的脖颈。 郑羽菲一直朦朦胧胧的,想睁开眼睛,却没什么力气。 迷迷糊糊之中,她能感觉到秦楮墨和父亲正焦急的替自己退烧,可是她却连句话都说不出来,转瞬间就忽然睡了过去。 她忽然做了个梦,梦里,她似乎是回到了夏威夷。 那个时候她还叫苏安娜,身边的男人是陆子辰。 他们两个人坐在慈善拍卖会的会场上,摆在他们面前的是那尊精美华贵的玉佛,而秦楮墨就坐在不远处。 他想举牌买下那尊玉佛,可是当看到郑羽菲也同样举牌的时候,秦楮墨又放下了手。 他转头,对着郑羽菲微微一笑。 记得当时在慈善拍卖会的会场时,郑羽菲只觉得秦楮墨奇怪,见到他时又有一种隐隐的熟悉感。 当时郑羽菲的眼中也只剩下秦楮墨了,可是这会儿在梦中骤然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郑羽菲才回想起另外一个有些奇怪的人。 那个男人坐在秦楮墨的身后,在郑羽菲转头的时候,那个男人就一直死死盯着她。 只是当时郑羽菲的眼里只剩下了秦楮墨一人,根本没有留意到其他的人。 只是匆匆一瞥,连奇怪的感觉都没有来得及在心中油然而生,就自动忽略了那个男人。 可是这会儿在梦境之中,那男人的脸却在郑羽菲的眼前变得格外清晰了起来。 忽然,梦中那个男人对着郑羽菲诡异一笑。 郑羽菲尖叫一声,骤然睁开了眼。 天已经大亮了,早就是日上三竿。 郑羽菲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虽然浑身上下还乏力的很,但是脑海中那股热浪却渐渐消散了。 第七百二十二章 :罗先生为什么不出现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真好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秦楮墨却一直守在她的床边,想必也是一夜没睡。 这会儿正单手支撑着自己的头,歪在床铺旁边假寐。 郑羽菲这会儿刚一睁眼,秦楮墨就也随即抬起头来。 “你醒了呀?”秦楮墨连忙去拉郑羽菲的时候,可是却感觉到她掌心中汗涔涔的。 刚刚睁眼就又出了一层的冷汗? 他诧异的看向郑羽菲,只见郑羽菲正呆滞的望着天花板,瞪着一双大眼,嘴唇微微张着,正在急促的喘息着。 “你怎么了?”秦楮墨心急,他以为是郑羽菲身体不舒服,连忙又伸手去试探她的额头。 可是郑羽菲体温正常,毫无任何异样。 半晌之后,郑羽菲才有些战战兢兢的转过头来。 她茫然地望向秦楮墨,“夏威夷那场慈善拍卖会上,你有没有注意到罗先生也在?” “罗先生?”秦楮墨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他和罗先生算是旧相识了,如果在遥远的大洋彼岸参加了同样一场慈善拍卖会,他们应当见过才是。 况且那场慈善拍卖会上很少有华人面孔,若是罗先生在,他们应当留意到过彼此的呀。 可是秦楮墨却对此事毫无所知,更不知道郑羽菲为什么突然说了这样的话。 “你是想起了点儿什么吗?”秦楮墨犹豫地问道。 郑羽菲连连点头,“当时在慈善拍卖会上我见到了你,便只顾着看你了,却忘了在拍卖会上有另一个男人有些奇怪。我刚刚忽然做了个梦,梦见当时的情景,这才回忆起来那个男人就是罗先生啊。” 郑羽菲曾经和罗先生的交集也不浅,因为陆子辰,他们曾经有过很多次的会面,对彼此的印象自然是深刻。 或许是因为当时郑羽菲失忆了,所以她才没有觉得这个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男人有多眼熟,这会儿突然梦回当时的情景,才记起来。 那不正是罗先生吗? 可是他当时坐的离秦楮墨那么近,秦楮墨竟然也没有留意到他? 就算郑羽菲失忆了,可是秦楮墨并没有吧,还是说那时的秦楮墨和郑羽菲一样,满心满眼的也只剩下了彼此,所以才没有留意到呢。 若是放在往常,郑羽菲一定会感动,但是今天她却连感动的心思都没有。 她只觉得诧异极了,在梦境之中,郑羽菲很清晰地回忆起了罗先生那诡异的一笑。 可是罗先生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他看着郑羽菲,并不是像是看着一个旧相识,也没有诧异于郑羽菲改头换面,变成了混血儿的面貌。 只是用那种打量,又贪婪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郑羽菲。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呀?”秦楮墨犹犹豫豫的开口。 可是话说出来,他倒也觉得不大可能。 那场拍卖会上,华人面孔甚少。 就算当初郑羽菲失忆了,可是现在她已经恢复了记忆,怎么可能会把罗先生那张脸给记错了呢? 但既然当时罗先生已经到了夏威夷,他为什么不想办法逮捕陆子辰呢? 罗先生最想要做的,不就是把陆子辰一网打尽吗。 秦楮墨这才意识到他们曾经忽略了一个细节,其实自从陆子辰被捕的时候,秦楮墨就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好像总是忘掉了一些什么事。 这会儿郑羽菲提醒起来,秦楮墨才想起,从他们设计要逮捕陆子辰开始,罗先生都没有出过面。 甚至包括苏杨子那边都没有留意过,最想要抓捕陆子辰的罗先生竟然连面都没有露。 这怎么可能啊? 而且就算是罗先生不主动来,苏杨子也会主动联系罗先生的吧? 毕竟如果没有罗先生的话,苏杨子也不会去参与到破获走私的行动之中。 所以按照常理来讲,苏杨子当时应该先联系罗先生才对。 秦楮墨隐隐生出疑惑来,他连忙安顿好了郑羽菲,便抽空出门给苏杨子去了一同电话。 听到秦楮墨的描述之后,苏杨子也怔住了。 是啊,为什么当时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起要把这件事通知给罗先生? 只是仔仔细细的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苏杨子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呀?我记得沈之爻死后,罗先生对这世道很失望,所以便主动提出回家休养上一段时间。而且抓捕陆子成这件事事发突然,咱们确实也没有心思,更来不及去通知他呀。” 苏杨子的话倒是可以对这事做出解释来但路,但秦楮墨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头。 “要不然……你再罗联系一下?毕竟我夫人说当时他出现在了夏威夷,既然他都到那里了,应该也是知道我们当时在做什么吧。” 罗先生明明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可为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做,更没有联系他们呢? 这根本就不像是罗先生的性格。 苏杨子也只好同意了秦楮墨的请求,如今这种情况,确实是让人心生疑惑。 很多事虽然可能是他们想多了,但是多问上一句也不算是多余,就点头同意了。 秦楮墨没有太多时间和苏杨子谈天,就挂断了电话,又匆匆忙忙地回到了病房之中。 郑羽菲已经坐起身来,正靠在床头上发着呆。 她一直眉头紧蹙,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秦楮墨走了过去,把手轻轻的放在了郑羽菲的头顶。 “还在想刚刚那个梦的事?” 郑羽菲茫然的点了点头,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明明最该出现在现场的人,却从头至尾都没有露过面。 可偏偏郑羽菲说当时她确实是出现在了慈善拍卖会的会场,若是对他们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也不想帮任何忙的话,也着实不像是罗先生的性子。 他们都知道罗先生疾恶如仇,除了像沈露露和沈之爻这种实在可怜又有难言之隐的人以外,罗先生对所有参与到走私案件中的犯罪嫌疑人都一视同仁,从来没有过丝毫的怜悯。 而且也向来都是秉公办事,但那时最大的那个头目都要被抓了,罗先生为什么不出现呢? 众人心生疑惑,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就只能等着苏杨子那边的消息,想看看罗先生会怎么说。 可谁知道,苏杨子却得到了一个令他们都措手不及的消息。 第七百二十三章: 双胞胎的弟弟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丽江?我从来没有去过什么丽江啊。”罗先生在电话那边爽朗一笑,“你也知道,沈之爻死了之后,我觉得这世道不公,也不大想掺和这些事了,所以丽江那边我很久都没有回去过,就更别提什么夏威夷了。而且当时你们怀疑苏安娜是不是郑羽菲的时候,我不是也和你在一起吗?这才几天不见,我怎么可能跑到夏威夷去?我如果想去的话,自然是和你们一起去的,怎么可能会偷偷跑去还不帮你的忙?” 罗先生只当苏杨子说的话是无稽之谈,根本就没做他想。 可是电话那端的苏杨子却突然沉默了,见那边许久都没有传来动静,罗先生也皱紧了眉头。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呀。” 愚人节确实是快到了,但是罗先生自认为苏杨子不会在这种紧要的大事上和他开玩笑。 终于,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们不会是真的在丽江见到了我吧?”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自从和苏杨子辞别之后,罗先生就回到了老家。 而且最近这些日子,他一直打算着退休。 既然都准备退休了,他自然是不会掺和到曾经的事里面去。 罗先生这个人就是这样,有什么事,一旦打定了主意,就很难改变。 虽然他也知道走私的案件或许并没有结束,但是他也不愿意在身涉其中了。 工作了十几年,他也觉得累,不想再参与到这些恩恩怨怨,心机谋算里。 可是,今天苏杨子这一通电话却突然改变了罗先生的主意。 他忽然意识到,很多事情并不是到到了沈国忠那里就算是个结束,还有很多事情是他们没有了解到的。 罗先生思忖了一会儿,忽然犹豫的开口。 “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有一个双胞胎弟弟。” 对面的苏杨子心头猛的一跳,他的确没有听罗先生讲过他还有个弟弟这件事。 而接下来罗先生的话,却让苏杨子感觉到了十分不可思议。 “我的确是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只可惜我们两个选择了不同的道路。成年以后因为观点上发生冲突,所以后来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我上一次见他还是几年前了。哦对,就像你刚刚提过的那件事,当年Yuri见到的那个人并非是我,而是我弟弟。只不过那时候Yuri也不了解,后来我觉得这件事也就算是个了结,也没有对她提过。再后来,我弟弟就去世了。” 罗先生虽然语气淡定,可是他的心也在猛然跳动着。 他忽然意识到,他的弟弟或许没死,而是隐姓埋名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一切的真相昭然若揭,苏杨子他们的确是被另外一个和罗先生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给蒙骗了。 罗先生的双胞胎弟弟和他长得很像,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几乎可以说是看不出任何的区别来。 但是他们两个的性情却完全不同,罗先生的父母就是警察,所以在成年之后,罗先生也继承了他父母的衣钵,同样成为了警察,可是罗先生的弟弟却完全走走上了一条和他相反的道路。 从小到大,罗先生的弟弟就一直被拿来和他攀比。 罗先生自小聪慧,听话又懂事,可是他的弟弟却性情相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他不喜欢学习,打开始就和一些社会上的小混混厮混在一起。 后来长大以后也果然不出罗先生所料,他早早的就出来学,连大学都没有读完,就走上了社会,之后就没怎么回过家。 在最后一次得知弟弟的消息时,还是在Yuri去拯救顾南辙的时候,那个时候罗先生也感到意外。 但是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顾南辙被营救出来的时候了,Yuri兴致冲冲的打电话,告诉他多亏了罗先生,才能顺顺利利的把怪我咯这给解救出来。 可是罗先生听了却只觉得意外,他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过是藏匿于走私团队之中,尽量不惹眼,暗中去调查那些事,怎么可能会和黑帮势力沾染上? 再后来,罗先生暗中去打听才知道,Yuri面见的那个人姓刘,自己的背景也并非像常人所知的那样,世世代代的都和黑暗势力有一些牵连。 那位姓刘的先生不过是家中的一个养子,只不过因为刘家没有人能继承了,最后才轮到他一个养子的头上。 但是让罗先生感到惊讶的是,Yuri竟然说那位刘先生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罗先生当即便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世界上不会有两个人长得完全一模一样的,除非他们有着亲生的血缘关系。 果真如罗先生猜测的那般,当他见到了刘先生之后,他便全然明白了。 那位刘先生,不正是罗先生失散多年的弟弟吗? 这么多年他们二人都没有联系过,可是谁知在相见时,弟弟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庞大家族的一家之主。 而罗先生看着自己的弟弟,却发现二人早已不复当年的骨肉亲情,他们现在已经占在了完全的对立面。 刘先生面上说的好听,对外称自己家族的势力已经洗白,现在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而且到了他这一辈,也没有什么和过去的牵扯,所以怎么算账也算不到他的头上。 但实际上罗先生却知道,即便他表面上已经洗白,可背地里到底还是有些暗中交易的。 否则他怎么敢扬言,放话要了顾南辙的一只手? 罗先生还记得当年他和弟弟面见时的情景,刘先生似乎没有感觉到一丝意外,只是对着站在自己对面的罗先生淡然一笑。 “哥哥,你还是来了呀。” 罗先生正了一下,忽然又明白了。 “所以你是故意设计,要我来见你一次,对吗?” 刘先生含笑点头,“对呀,我离家这么多年,你们从来没有联系过我,我也没有什么脸面回去见你。若是不用点计谋,让哥哥你来见我一次,恐怕咱们两个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吧。” 第七百二十四章: 万一没死呢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罗先生忽然感觉到心口有一种十分空虚的感觉,明明站在自己对面的是自己血脉相连的双胞胎弟弟,可是却总觉得二人之间像是隔了一层透明的膜一般。 虽然能够看清彼此的脸,但想要触碰,却又立刻会被弹回来。 他们二人,早就不能像当年一样亲密无间了。 刘先生说,“我的确是想要那个玉佛,你也知道,生意人嘛。,总是要供奉一些东西的。那个顾二少爷坏了我的事,我怎么能不小小的惩治他一下?” 罗先生听着,只觉得荒谬。 “就算你生气,大可以让他把钱赔给你,或者你剁他一根手指。你要他一只手算是怎么回事?你不要给自己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的嗜血并不是因为他人的缘故,而是在于你自己的内心黑暗。” 刘先生愣住了,他也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再次相见,自己的哥哥出口的却都是对自己的指责。 可是转瞬间,刘先生又忽然自嘲的笑了。 “没关系呀,哥哥,你想怎么斥责我都没有关系。只是我做的事,哥哥你也不要参与。这一次算是我卖给你一个人情,也是因为我想见你。此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两个人互不相干。哪怕有一天我们站在了对立面,不得不兵戎相见的时候,我会当做是没你这个哥哥,绝对不会手软。” 那时候,罗先生以为未来的路还长,自己总能将自己这个弟弟拉回正轨上。 可是罗先生却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他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他把视线落在了刚刚喝过的那杯茶水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他半个字都没有来得及吐出口,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迷蒙之中,他听见弟弟在自己耳边说。 “哥哥呀,你我二人注定是不能站在同一个战线上了。未来的路,还希望你好自为之。” 等到罗先生醒来的时候,就是躺在自己的家里了。 Yuri正紧张地陪伴在他床畔,见到罗先生醒来,险些喜极而泣。 “你总算是醒了,已经昏睡三天了,我还以为……以为你……” 罗先生把手放在了她的头发上,轻轻抚摸了一下。 “没关系,我这不是没事嘛。” 之后关于自己这个弟弟,罗先生并没有对Yuri提过只字片语。 他知道,出于私心他并不想揭穿自己的弟弟,而且他的弟弟已经说的很明确了,倘若哪天真的兵戎相见。他们也只能各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不能对对方还有任何的偏私。 罗先生觉得无奈,却没有任何办法,他也只能惶惶不安的度过之后的每一天,等待着终有一天和自己的弟弟站在一个对立的位置上。 只可惜这一天的并没有等到,他一直暗中观察着弟弟那边的消息,谁知没过多久竟然连传来了自己的弟弟罹患肝癌,没多久就去世了。 后来罗先生连自己弟弟的牌位都没有见到,听说是因为他只不过是刘家的一个养子,丢出去就草草葬了。 后来因为失去了刘先生这个倚仗,刘家也很快分崩离析,不久就宣告破产。 可是谁知道暗地里有一些事情是罗先生不知道的呢,这会儿听到苏杨子提起,罗先生才骤然意识到,刘先生或许并没有死,而是一直活在自己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他卖掉了那所公馆,经营这一家小公司竟然,还过的风生水起,甚至在背地里,刘先生还偷偷去了夏威夷,暗中见到了秦楮墨他们。 若不是郑羽菲突然回忆起这些,恐怕这些事情他们永远都不会得知。 但是最要紧的,是那尊玉佛到底还是流落到了路刘先生的手中。 至于刘先生想要那尊玉佛到底要干什么,无人可知。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或许罗先生最担心的事终归还是发生了。 罗先生来不及再做他想,只是匆匆忙忙的对电话那端的苏杨子嘱咐了一句。 “我现在就回S市。”就匆匆忙忙的挂断了电话。 苏杨子放下了电话后,心头就开始狂跳。 他有些惶惶不安的感觉,刘先生当年能买到那尊玉佛,自然是和沈国忠那边有联系的。 至于他有没有参与到走私其中,谁也不知道? 所以他到底是沈国忠留下来的势力,还是另一波图谋不轨的人,更是无人可知。 看来大事不妙,只是到了这样的紧要关头,他们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刘先生究竟意图着什么。 苏杨子茫然地拨通了秦楮墨的电话,可是还未开口,他却忽然又犹豫了。 他们是警察,调查这些事是职责所在,但秦楮墨不是。 他把这些话告诉给秦楮墨,又能解决什么呢? 秦楮墨见到那边的苏杨子久久没有说话,就有些急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哦……不。”苏杨子茫然的隔空摇摇头,“我只是刚刚和罗先生交谈过,他那时候确实是去过夏威夷,只不过因为身份的原因不方便出面,所以只能暗地里帮助我们,否则我们怎么会那么顺利的把陆子辰给抓捕了呢?” 苏杨子随便找了个理由想把秦楮墨搪塞过去,秦楮墨也暂且相信了。 只是隐隐的,他总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头。 罗先生身份一直是被隐藏着的,但正因为如此很多事他才能去出面解决。 就算是旁人发现了他和苏杨子站在一起,也并不能代表着什么,他何必要躲躲藏藏的呢? 而且当时解决陆子辰并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苏杨子废了好一番周折,又加上沈一和沈二的配合,才能把陆子辰和沈国忠中捉拿归案。 这其中有多不容易,秦楮墨可是十分了解,怎么这会儿苏杨子又说罗先生在暗地里帮了他们的忙呢? 如果罗先生当时真的帮忙了,苏杨子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只是秦楮墨并没有心思去想别的,郑羽菲这会儿还病着,一直断断续续的发着低烧,秦楮墨也没有多余的头脑再去想那些事了。 第七百二十五章: 负荆请罪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挂断了电话之后,他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回去陪伴着郑羽菲。 这会儿郑羽菲的体温又渐渐热了起来,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又疲倦地躺回了床上,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梦境也是断断续续的袭来。 她的脑海中有热浪一阵一阵的翻涌而过,就算是再头脑糊涂,郑羽菲也隐隐觉得不对头了。 她一没有出门,二没有着凉,怎么可能会突然发烧? 她想告诉秦楮墨,她发烧的事不大对劲,可是张了张嘴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就骤然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秦楮墨一直焦急地陪伴着郑羽菲,眼见着她断断续续的发着低烧却不见好,他也有些急了。 一向对医护人员十分尊敬的他竟然忍不住发了脾气,“这么多退烧针打下去却毫无用处,我夫人现在还身怀有孕。你们的用药是否安全,能保证吗?!她但凡出了一点意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医生被秦楮墨训得灰头土脸的,只是他也不知该如何对秦楮墨的问话做出解释来。 毕竟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呀。 通常情况下,孕妇是不能用随便用药的,但是到了紧要关头,有一些药还是可以适量的用一用。 但是按理来说,退烧针打下去,郑羽菲应该有所恢复才是。 但不知为何,郑羽菲却像骤然被病魔缠身了一般,怎么也逃脱不出体热的磨爪。 他只能对着秦楮墨点头哈腰,“实在抱歉,秦先生,我们会换另一种药,一定会尽快让夫人退烧的。” 秦楮墨按了按自己有些发痛的太阳穴,他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脾气实在是太过暴躁了。 见到医生如此低三下四,他也忍不住愧疚了起来。 “抱歉,我也是太着急了,并不是故意对你们发脾气的。” 医生哪里还有心思顾及着自己受了多少委屈,如果郑羽菲在他们手里出了什么事,那岂不是他们的罪过? 所以医生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关系的,我这就去和其他医生给夫人会诊,看一看还有什么药物能送用在夫人的身上。” 秦楮墨目送着医生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之后,就又迫不及待地转过头望向病床上正昏睡着的郑羽菲。 他掌心里都急得出了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就病倒了呢? “先生。” 秦楮墨的耳畔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把秦楮墨给吓了一跳,他猛地转过头,见到是于桑他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连声招呼也不打?” 于桑凑到秦楮墨的耳畔,悄然对他说了些什么,秦楮墨的眉头就骤然拧成了一团。 “姐姐她来干什么?” 于桑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大小姐找不到您就找到了我。她说,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见上您一面。” 于桑话音刚落,二人的身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们整整齐齐的转过头去,只见秦听澜正小步小步的,磨磨蹭蹭地向这边走来。 秦楮墨皱了皱眉,他转头对于桑使了个眼色,于桑便悄然退下了。 秦听澜见着秦楮墨的脸色很是沉重,心中越是胆战心惊了起来。 她忽然有种想逃离的冲动。可是已经走到了秦楮墨面前,她却不得不再往前一点了。 毕竟她也是给自己做足了好一番心理建设之后才敢来到秦楮墨的面前,若是不趁着这次机会把话都说清楚,以后再提起就更难了。 更何况,东窗事发一定要比秦听澜的勇气提前到来。 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总算是鼓足了勇气,来到了秦楮墨的面前。 可是看到秦楮墨冷冽的事情,她又忍不住把头低了下去。 “弟妹怎么病了呀?” 话到了嘴边,秦听澜忽然话锋一转,转而问候起了郑羽菲来。 她在心中暗自想扇自己的耳光,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想要说出口的,可是又忽然畏惧了。 “她忽然发烧了。”秦楮墨皱着眉回答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秦听澜昨天被秦楮墨痛斥了一顿,如果不是有什么事的话,她绝对不会有脸面再跑来秦楮墨面前的。 所以秦楮墨轻而易举的就戳穿了秦听澜的心思,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秦听澜就算是再想隐瞒也隐瞒不了。 她只能战战兢兢的开口,“恐怕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了。” 秦听澜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忽然在秦楮墨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虽然秦听澜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秦楮墨却意识到秦听澜一定是在背地里做了一些让自己无法接受的事。 半个小时之后,于桑匆匆忙忙的跑回来病房门口。 他手里拿着一部手机,神色很是慌张。 “先生!网上……网上竟然……” 秦楮墨脸色阴沉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他双手交叉,手肘抵在膝盖上,似乎是正在沉思。 过了片刻之后,他才缓缓抬起头看向于桑。 “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吧。” 于桑连连点头,“放心吧先生,我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网上出现了对某个人不利的言论,那么他们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量删了帖子,尽量控制住舆论的爆发,然后再趁着这个机会想对策。 于桑说完这句话转头急匆匆的跑了,他并没有留意到,此时此刻原本应该在秦楮墨身边的秦听澜竟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而秦楮墨在于桑离开之后依旧没有起身,他只是坐在椅子上。脸色更加铁青了起来。 他紧紧攥着拳头,手指关节被他捏得噼啪作响。 如果他早知道会是这样的话,绝对不会让秦听澜回国。 没错,痒上那些不利言论不是针对别人,而是针对郑羽菲的。 秦听澜这次赶来,就是想向秦楮墨负荆请罪。 可谁知道她到底还是晚了一步,不过是她和秦楮墨叙述这些事的短短半个小时之内,网上忽然就涌现了大量的帖子。 郑羽菲是一个作家,她曾经在国内小有名气,又是大名鼎鼎的郑毅的女儿,丈夫秦楮墨是近些年来十分有名的青年才俊,所以郑羽菲也自然备受关注。 第七百二十六章: 无稽的绯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虽然郑毅和秦楮墨都有一直刻意的保护她,但是也不免有一些人会在背后讨论。 而这一次网上那些帖子,却全盘是冲着郑羽菲来的。 而针对郑羽菲的那些不良言论,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秦楮墨一直容忍并帮助的秦听澜,秦楮墨同父异母的姐姐。 这世界上,或许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做出对郑羽菲不利的举动,但不应该是秦听澜。 自她回国以后,秦楮墨和郑羽菲帮了她多少,秦听澜心中都应该有数的,可她竟然因为自己心中一时气愤,在背地里暗算了郑羽菲。 据秦听澜所说,当天她得到陆东锦和沈玲珑搞在一起的消息之后,那个给她传递消息的人就问她想不想报仇。 其实秦听澜有什么仇可报的呢?陆东锦和沈玲珑的事根本就是旁人捏造的。 秦听澜就算是当时看不出来,过后也应该能反应过来,而且这件事和郑羽菲并没有什么关系。 她是听信了别人的言论,说是因为沈玲珑和郑羽菲曾经有过恩怨,所以想要借着陆东锦的事打击郑羽菲罢了。 那个人告诉秦听澜,她是无辜被牵连的,但这件事归根结底原因来源于郑羽菲。 她所谓的报复,也不过是报复郑羽菲罢了。 谁知这么明显的圈套,竟然能让秦听澜上钩。 那人三言两语的,就蒙蔽了秦听澜,让秦听澜主动说出她认为郑羽菲和顾南辙很是暧昧的事。 这根本就是十分荒谬的言论,顾南辙之所以能和郑羽菲相识是因为和秦楮墨有合作,而且顾南辙最爱的人又无意之中伤害过郑羽菲,这几个人之间才能有了一些牵绊。 在顾南辙回国之后,郑羽菲照顾他们也无非是因为可怜林筱儿, 另一方面,是顾及着秦楮墨。 可这很正常的举动,落在秦听澜的眼里,竟然十分肮脏。 果真人心是肮脏的,看什么都脏。 可她最不应该在背后捅郑羽菲一刀,自打她回国之后,郑羽菲帮了她多少忙,秦听澜心中都该有数的。 她竟然能因为某一次秦楮墨和郑羽菲二人没有答应她的要求,竟然就刻意报复。 所以现在网上那些言论,正是编造郑羽菲和顾南辙二人是如何的暧昧,郑羽菲又是如何背叛了秦楮墨。 这些无稽的新闻,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相信,可是大众最喜欢的不就是些鸡毛蒜皮,又有爆点的事嘛? 就是因为郑羽菲的身份实在是太过敏感,所以很快网上就选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很多人都在议论纷纷,甚至有的人说早就觉得郑羽菲这人不是什么好人,她和秦楮墨的结合也并非像是外人传言那般的般配,迟早会分开的,所以如今传出了绯闻也并非让人觉得有什么意外的。 秦楮墨只是简单的看了一下网上的评论就被气的火冒三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打了个电话。 过了没一会儿,秦听澜就被突然出现的一群黑衣人给带走了。 她临走之前还在挣扎着,目光绝望的看着秦楮墨。 她本是想负荆请罪,谁知事情竟然爆发的如此突然,让秦楮墨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这个账自然是要算在秦听澜头上的。 秦听澜也不知道自己被秦楮墨叫人带走了会面对着什么,所以她不停地替自己喊冤。 “楮墨!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呀!你千万不要听了别人的话!千万不要啊!” 秦楮墨冷眼看着秦听澜被人带走了,可是他丝毫没有想要可怜秦听澜的意思。 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吗?错了,这件事正是和秦听澜最有关系的。 如果不是她凭空捏造,旁人怎么能找到缝隙来大肆宣扬郑羽菲的绯闻。 如今想想,秦楮墨忽然觉得连郑羽菲的病也有些不寻常了起来。 明明是普通的发烧,却怎么也治不好,偏偏又赶在郑羽菲虚弱,秦楮墨焦头烂额的关头闹出了这样的绯闻。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有人算计好了呢? 至于这个幕后之人是谁,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除了沈玲珑,还能有谁? 她现在竟然已经如此无所顾忌了吗?如此胆大妄为,曾经吃过一次亏还不够,还要跑来算计郑羽菲! 她究竟是有几颗脑袋够她掉的? 好在于桑动作够快,让人迅速删掉帖子,又是在工作日,上网的人并不像往常那么多,所以只是一小部分人开始捕风捉影时候,大部分的帖子就已经被删除了。 在争取时间的同时,顾南辙也打来了电话。 他显然是留意到了网上那些不堪的言论,所以当秦楮墨接通电话的时候,顾南辙也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了起来。 “你可千万不要相信那些人的话呀,我和你夫人也不熟悉呀。” 他和郑羽菲相处的时间不多,也只是在郑公馆住着的时候才和郑羽菲多说了几句话。 谁知道就那么几句话,竟然也能让人捕风捉影。 秦楮墨叹息一声,“好了,你不用对我解释这些,我自然了解你的,你怎么可能会和我夫人有什么的?只不过旁人要是想暗算,就算你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或是根本就不认识,也会有人凭空捏造。” 听到秦楮墨愿意相信他,顾南辙才松了口气。 “实在抱歉,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你那边有什么对策了吗?” 秦楮墨冷笑一声,“还能有什么对策?删掉帖子争取时间之后,再想想该怎么应对吧。” 现在有人虎视眈眈的在背后盯着他们,秦楮墨他们也不知道下一步沈玲珑会做什么。 所以目前他们还属于被动一方,但是秦楮墨相信,只要沈玲珑暴露了出来,给了他们反击的机会,就迟早会变被动为主动,绝对不会让恶人得逞的。 二人正聊着,秦楮墨忽然敏感的听到屋内传来郑羽菲的一声嘤咛。 他瞬间就坐不住了,快速的对着电话那端的顾南辙嘱咐了一句之后,就匆匆忙忙挂断了电话,马不停蹄的跑回了屋内。 第七百二十七章: 就让她自掘坟墓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总算是清醒了,秦楮墨连忙去摸她的头,见她的体温降下来一些,秦楮墨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你总算是醒了。” 郑羽菲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嗓子因为体热也已经沙哑了起来。 “我又睡了多久啊?” “已经一天了。” 秦楮墨摸了摸郑羽菲的头,又拿来毛巾替她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 “你放心吧,医生给你换了药,你现在已经退烧了,孩子也没有什么大碍。安心养病,其他的都不要紧。” 秦楮墨说这话本来是想安慰郑羽菲的,可是他这一出口,郑羽菲竟然敏感的从他的话语间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叫其他的都不要紧?难道她睡了这几个小时,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吗? 她用打量的目光看着秦楮墨,秦楮墨有些难堪的别过头,他原本是不打算把这些话告诉给郑羽菲的。 可是他一时心急就说多说错,竟然让郑羽菲给察觉到了。 秦楮墨此刻也只能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感觉到郑羽菲的时间一直死死的钉在自己的侧脸上,秦楮墨终于败下阵来。 他转过头,握紧了郑羽菲的手。 “别人的话,你根本就不用在意的。很多事跟你没有关系,是旁人一定要陷害。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一而在再而三的伤害你。” 郑羽菲愣了一下,忽然自嘲般的笑了笑。 “那是不是应该怪我的身份实在太过敏感才会导致这些事?不过楮墨,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说在点子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总是应该告诉我的吧?” 既然事关郑羽菲,郑羽菲这个当事人就应该知情。 秦楮墨终于是隐瞒不下去了,可是他却不知该如何对郑羽菲叙述,只能拿出手机来,找到三两条还没有被删掉的新闻,让郑羽菲去看。 郑羽菲细细的把每一条都看个明白之后,忽然冷笑了一声。 “刚消停了两日,就有人在背后编排我。我之前还想着为什么沈玲珑没有半点行动,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呀!” 看来郑羽菲也心知肚明,能够陷害她的人还能有谁呀?和她结过仇,现在还在世的更是没有别人,除了沈玲珑,想必旁人也不会有这样的心思了。 秦楮墨很少在郑羽菲的脸上见到如此冷冽的神情,她似乎是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但却并不能容忍。 看着郑羽菲那种冷冰冰的样子,连秦楮墨都忍不住胆战心惊了起来。 原来每一个人都是有底线的,哪怕善良如同郑羽菲这般,终究还是不能被踩到红线。 现在沈玲珑所做的事没有一件不是在触碰郑羽菲的底线,郑羽菲又怎么能忍? 郑羽菲又简单地拨弄了一下手机,“你现在已经开始删 帖了吗?” 秦楮墨连连点头,“是,我不能让这些言论被其他人知道。” 郑羽菲冷笑着,“其实其他人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我清者自清,旁人就算议论,也不能扒掉我一层皮。倒是沈玲珑,居心叵测。咱们被其他事绊了脚,一时不测被她给逃了,但是往后绝对不能让她痛快。” 郑羽菲的脸上鲜少的露出了狠厉的神情,看的秦楮墨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不过转瞬间,秦楮墨又觉得有些痛快,郑羽菲这一次没有犹豫,他要做的事就好办多了。 他握紧了郑羽菲的手,“你放心,我会尽快把她给揪出来的。” “不。”郑羽菲摇了摇头,“既然沈小姐这么想和我们斗来斗去的,我们不如给她个机会。” 秦楮墨愣了一下,可是转而他又明白了郑羽菲的意思。 既然沈玲珑现在在自掘坟墓,那边不如让她把这坟墓挖得更深一些。 最好,让他能自己主动躺进去,那才叫一个痛快。 可是郑羽菲忽然话风一转,“沈玲珑之前一直在精神病院里,她是怎么认识顾南辙的呢?” 郑羽菲所问的,正是秦楮墨之前没有和她解释清楚的。 秦楮墨忽然陷入了一阵沉默,良久之后,他才为难的开口。 “其实是姐姐的所作所为。” 郑羽菲只是惊讶了一瞬间,可忽然又觉得似乎是理所应当。 她苦笑,之前秦听澜因为秦楮墨和自己把她晾在了一边恼火了他们,伺机报复也是正常的。 只不过被原本应该是亲人背叛了,终究心里还是不大好受。 “那姐姐呢?”郑羽菲询问道。 秦楮墨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了起来,“她已经被我叫人给带走了,哪怕她是我的姐姐,只要她做了对你不利的事,我也不会放过她。” “不,你错了,”郑羽菲打断了秦楮墨的话,“我们对待其他人可以用尽手段,但是对待她不行。” “这是为什么?”秦楮墨有些意外了,他原本以为郑羽菲会像痛恨沈玲珑那样痛恨秦听澜。 可谁知道郑羽菲出口竟然是这样的话,有那么一瞬间,秦楮墨竟然以为郑羽菲又恢复了那往日心软的样子。 他刚想阻拦郑羽菲,这样不行,如果她一再心软,那么未来会有更多的祸端落在她的头上。 可谁知接下来郑羽菲说出来的话,却让秦楮墨感觉到意外了。 “我想劝你放过她,但不是看在她是你姐姐的面子上,更不是因为我一时心软。而是化敌为友,才能解决掉很多棘手的麻烦。” 秦楮墨忽然明白了郑羽菲的意思,既然沈玲珑是通过秦听澜那边传来的话才能编排出这么一大通的绯闻,那么如果秦听澜继续像沈玲珑提供信息,沈玲珑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加工捏造一通再发布到大众面前呢? 什么时候让一个人跌落谷底,才会最让她意想不到? 那就是在她最得意的时候。 郑羽菲的意思秦楮墨明白了,她是想反利用秦听澜一把,让沈玲珑觉得自己得逞,然后在沈玲珑自认为自己已经成功的时候,再给她致命一击。 这样,才是真正的让沈玲珑自掘坟墓。 第七百二十八章: 没有手腕怎么走到现在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二人对视一眼,忽然都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曾经他们被人陷害的不知所措,只能被动地接纳那一切,连反击都是虚弱无力的。 如今,也该到了他们主动的时候了。 一路上,秦听澜一直胆战心惊的,也不知秦楮墨是从哪里找来了一群黑衣保镖,二话不说的就把秦听澜给带走了。 她被拉扯着出了医院的门,连大呼救命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人给塞进了车里。 之后她就被一左一右两个黑人夹在了中间,那些人目光冷冽,上了车之后就一直注视着前方,根本就不理会秦听澜,更别提她如何求救或是求饶了。 秦听澜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着什么,她只是下意识的去感觉到了胆战心惊。 之前在没有回国的时候她曾经偷听偷偷打探过秦楮墨地消息,比如说这两年以来秦楮墨身边发生了很多事,虽然很多时候都是有人在陷害他,但是秦楮墨在反击的时候也丝毫没有手软。 那时候秦听澜还不相信,大家都是守法的公民,秦楮墨一个良民能有什么能力去反击那些罪大恶极的人? 可是这会儿她才意识到,秦楮墨的反击往往都在法律的范围之内,可是却又能在规定的限度里不遗余力的打击那些敌人。 如今,秦听澜恐怕也是秦楮墨的敌人了。 虽然她在血缘上是秦楮墨的姐姐,可是谁让她把事情做的太过,把自己也逼到了这个份儿上。 她见着那些黑衣人一左一右的夹着自己,并不理会她,那些想求饶的话便也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一路胆战心惊的,秦听澜被带到了郑公馆内。站在别墅门口等着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郑毅。 驾驶车的那个虎背熊腰的黑衣人停下了车,随后便推下车门,恭恭敬敬地跑到了郑毅的面前。 秦听澜这才想起来开车这人是谁,也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在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异常的熟悉。 这保镖可不就是昨日一脚把她掀翻的阿虎嘛? 只是当时秦听澜被阿虎一脚给踹蒙了,记忆也朦朦胧胧的。 但是身体的那种感觉不会骗人,在认出阿虎的瞬间,秦听澜腹部就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她不过是扇了郑羽菲一耳光,就能被阿虎如此对待。 如今她一时糊涂编排了郑羽菲的绯闻,她又会经受怎样的对待? 而且显然的,郑毅也从秦楮墨那边听到了消息。 就算是秦楮墨一时心软放过她,郑毅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郑毅确实是在事发的当时就已经接到了秦楮墨的电话,所以挂断了电话之后,他就一直沉着一张脸,等在别墅的门口。 他忍耐秦听澜已经忍耐许久了,这会儿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他对阿虎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近自己的唇边,接着他又简单的对阿虎嘱咐了几句,阿虎瞬间会意。 他恭恭敬敬地对着郑毅弯了弯腰,就气势熊熊的走向车边。 秦听澜忍不住向后瑟缩,但左右坐着的两位保镖却当即就按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秦听澜的眼中逐渐露出了绝望的神情,可是却连呼救的勇气都没有。 那种尖叫被堵进了她的肺里,咳不出也咽不下,让她难受的紧。 阿虎就像是滴溜着一只鸡仔一样,捏着秦听澜的肩膀把她给拖了出来。 其实阿虎并没有怎么用力。可是秦听澜却感觉到自己肩膀的骨头都像是要被阿虎给捏碎了。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爆发出一声痛呼来,可是刚一抬头,就看见了阿虎威胁性的目光。 只是一眼,秦听澜的牙根就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吓得一声都不敢吭,只能任由着阿虎连拖带拽的把自己拉进别墅。 可是这一次她来郑公馆却不是被邀请做客的,而是被拖来受罚的。 她也并没有被拉进客厅中,而是被阿虎拖进了地下室。 郑毅紧随其后,一起下可地下室。 眼前的光亮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地下室的黑暗,以及那些腐朽的味道。 阿虎毫不留情面的把秦听澜丢在了地上,秦听澜猝不及防的摔了一下,和地板摩擦的手臂也隐隐作痛了起来。 可是她并不能顾及的上身上的疼痛,在落地的瞬间就连滚带爬的向后退去。 但是阿虎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不过两秒钟的时间,秦听澜就又被拖了回来。 接着,眼前灯亮了。 这是地下室是郑公馆的仓库,但是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 那些陈旧的家具上面已经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地面上也是如此。 秦听澜刚进这地下室不过几秒钟的功夫,身上就弄得脏兮兮的。 地下室的灯也昏昏沉沉的,像是几十年前的白炽灯用久了之后,只能勉强发出光亮。 也正因为如此,秦听澜面前的,阿虎的那张脸才显得格外恐怖了起来。 但是最让秦听澜觉得恐惧的并不是正虎视眈眈盯着她的阿虎,而是站在他身后的郑毅。 阿虎就算再怎么做,也不过是受命于郑毅,而此时此刻,最能对秦听澜产生威胁的,除了郑毅还能有谁? 郑羽菲可是郑毅的女儿啊!任何一个人伤害了郑羽菲,无论她是谁,郑毅都绝对不会放过。 秦听澜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早知道如此,当时她就不应该编造了郑羽菲那一通谎言传递给沈玲珑。 比起秦楮墨来说,郑毅才是真正危险的那一个。 秦楮墨就算对秦听澜如何惩治,也会顾及着她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不忍心下重手,但是郑毅就不同了。 他与秦听澜之间并没有所谓的骨肉亲情在,又因为郑羽菲结了仇恨,他自然不会放过秦听澜的。 只见郑毅阴沉着一张脸走到了秦听澜面前,他俯下身,毫不怜香惜玉的捏着秦听澜的下巴,逼着她直视着自己。 “你知道,我是如何把郑家发展到如今的地步的吗?” 郑毅一出口,却问了一个让秦听澜无法回答的问题。 秦听澜的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只见郑毅的嘴角渐渐浮现一抹冷冽的微笑。 “如果没有够硬的手腕,我当然不可能走到如今的地步啊。” 第七百二十九章: 暂且放过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活了这么大,再没有哪一刻能让秦听澜比现在还要恐惧了。 哪怕当初刚到美国时,面对着那些说着她完全听不懂的外国话,对她霸凌的同学时,秦听澜也没有过如此的胆战心惊。 其实秦听澜心中是明白的,当初她就算是再怎么不堪,也不过是受到了一点校园霸凌而已。 她背后还有一个母亲和非常有能力的继父在,哪怕她受了委屈,回家对母亲哭上一哭,也就能解决了。 但是此时此刻,她背后没有任何的倚仗,况且秦听澜面对的人是郑毅。 她伤害的人是郑毅的女儿,而郑毅的女婿正是她的同父异母弟弟。 此时此刻,连秦楮墨都不愿意管她了,还有谁能来拯救她呢? 郑毅眸光一沉。忽然松开了手,恶狠狠的把秦听澜推到了一旁。 “这世界上所有伤害我女儿的人都该死!” 这话说出口,连郑毅自己都觉得诧异了,他似乎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也从来没有说过如此恶毒的话。 今时今日与往常不同,秦听澜所触碰到的是他的底线,受到伤害的人是郑羽菲,是郑毅的亲生女儿。 这世界上,就算所有人都抛弃了郑羽菲,郑毅都不会抛弃她。 同样的,不管是谁,只要是伤害了到了他的女儿,他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郑毅在心中已经想到了一百种能够折磨秦听澜,却不犯法的方法了。 正当郑毅要指挥着阿虎正动手的时候,地下室的门突然被人踹开了。 匆匆忙忙跑进来的人是于桑,他也是刚刚在秦楮墨那里临危受命,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来,不过幸好他来的还算是及时。 一路闯红灯超速,总算是赶上了。 郑毅还没有来得及对秦听澜做什么,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郑毅的面前,“老爷……老爷,您先别动手!” 郑毅眉头一紧,“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这女人伤害的可是我的女儿!” “不,老爷,你先听我和你把话说完!”于桑手忙脚乱的阻拦郑毅,不让他动手。 阿虎站在一旁,看着于桑和郑毅僵持不下,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继续下去了。 在于桑的劝说之下,郑毅总算是肯和他一起出去,听于桑讲上两句了。 “所以,羽菲的意思就是暂且先放过她?”郑毅满心不悦的问道。 “是啊。”于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现在郑毅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他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夫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大小姐也只是被人给设计了。现在她既然明白这其中的因由,以后也不会对夫人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而且处理掉大小姐一个也没有什么用,背后的人还藏在暗地里,咱们暂时还不能把她揪出来。所以倒不如让大小姐去出面,引沈玲珑出局,这才是咱们最应该做的呀。” 郑毅仔仔细细的思量了一番,也渐渐回过神来。 是啊,就如同于桑所说的那般,光是解决掉秦听澜一个有什么用啊,也不过是泄愤而已。 就算是没了秦听澜,沈玲珑也可以指使其他人来陷害郑羽菲。他们最应该做的就是把沈玲珑给彻彻底底的连根挖起,这样才能避免郑羽菲身边的潜在危险。 郑羽菲现在还怀着身孕,真是不能经历任何的差错,搞不好就是一时两命的结果,他们就算是再大胆也不敢拿着郑羽菲的性命去冒险。 郑羽菲说的并无道理,那不如也顺了她的意思,让秦听澜去迷惑住沈玲珑。 等到沈玲珑得意洋洋,毫无防备的时候,再给她致命一击,才算是彻彻底底的把她拉下了马。 这也算是给秦听澜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人哪有不糊涂的呢? 此时此刻,秦听澜意识到自己错了,倒也不算是太晚。 郑毅只好点了点头,谁让提出这主意的人是郑羽菲呢? 要是按他的意思,就干脆来硬的。 只是如今这情况,就算是他们想来硬的,也未必就能如愿。 倒不如打个迂回战术,沈玲珑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好了。 她再这么肆意妄为,也迟早会有她落马的一天,揭穿她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倒也不必太过担忧。 见到郑毅点头同意了,于桑这才安下心来。 其实,如果按照秦楮墨和郑羽菲的思路来走,对他们来说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毕竟发了疯的人脑回路都是不正常的,谁也不能保证如果把沈玲珑给逼急了,她会不会做出什么更危险的事来。 与其这样,倒不如让她暂且得意一会儿。 “那好吧,我叫人放她出来。” 郑毅转身,想回到地下室去。 于桑却抬手拦住了他,“老爷,大小姐自然是要放的,但是在这之前为了让她表忠心,先生有一件事务必需要她来做。” “我说的你都明白了吗?”于桑把手机递到了秦听澜的面前,神色严肃地看着她。 秦听澜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瞟了一眼于桑,这个向来温和的小助理竟然也能露出如此让人恐惧的表情来,可见秦楮墨身边的人还真都不是吃素的。 更何况于桑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身强体壮的阿虎,以及一个危险不可测的郑毅。 秦听澜哪里还敢拒绝于桑对她的命令,她对着于桑连连点头。 “我明白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于桑拿的手机是秦听澜留在医院的,也是秦楮墨叫人把秦听澜带走之前刻意留下了她的手机。 那时候秦楮墨一心只想着要秦听澜付出代价,并不想让她联系到外界,这会儿正好派上了用场。 在于桑的监督之下,让秦听澜亲自给街头的那个人打电话。 一是为了迷惑住沈玲珑,二来,是为了让秦听澜表忠心。 秦听澜知道此时此刻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她来不及多想,就直接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 那个人在联系她的时候对她说自己是一个私家侦探,因为看不惯沈玲珑的所作所为,所以想做一个神秘的揭秘者,要秦听澜对自己提供一些信息。 第七百三十章: 蒙骗他们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听澜当时也是被猪油蒙了心。想着帮人一个忙又不掉块肉,正好他之前也被郑羽菲给激怒了,就顺便连郑羽菲给一起算计了进去。 可是后来他才后知后觉,这哪里是揭秘沈玲珑,根本就是针对着郑羽菲来的。 只可惜等她想阻拦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而且网上发布的那些对郑羽菲十分不利的言论,也恰恰好好的证明了秦听澜的猜测。 她根本就是被人算计了,什么私家侦探的,那就是沈玲珑派来给秦听澜下圈套的人。 秦听澜满心的都是恨意,是一想到刚刚于桑对她提到的那个计划,秦听澜也隐隐振奋了起来。 她这一次一定要耐得住性子,既然沈玲珑要算计她,那她不如也反过来算计沈玲珑一次,绝对不能让这个恶毒的女人得逞。 所以她就痛快地拨通了那人的电话,忙音只响了两声,之后对面就有人接通了。 显然,那边的人也是在等着秦听澜的消息。 “怎么样?合你心意吗?” 还没等秦听澜开口的,对面的人就颇为得意的说道。 郑毅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算计了他的女儿,还敢如此炫耀?当真是不想活了! 幸好阿虎和于桑拉着郑毅,才让他找回冷静的思路来。 否则他若是急躁起来,一定会干脆的抢了秦听澜的手机,怒骂对面的人一顿。 郑毅也是考虑着既然已经计划了,就不能轻易放弃,所以一直耐着性子静静的听着秦听澜和那边人的对话。 秦听澜故作冷静的应了一声,“是啊,确实是痛快。不过你也说了,咱们主要目的是为了揭穿沈玲珑,打击我弟妹也不过是为了我给我泄愤。现在我已经怒火消了,你也该办你的正事了吧?” 那边的人显然是诧异了一下,并没有想到秦听澜会这么说。 他之前看着秦听澜如此急躁的性子,还以为他根本就不满足于对郑羽菲进行这点简单的打击报复呢,所以他便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就……这么结束了?你觉得从网上制造一点关于她的不利言论就能解你心头的怒火?” “那不然呢……”秦听澜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于桑。 见到于桑正在对自己使眼色,秦听澜就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你说的对,制造一些不良言论并不能对她造成实质性的打击。我一直不大看好这个女人,她仗着自己家里有权有势,整日里对着我的弟弟吆五喝六的。我就算是不为了我自己,也要为了我的弟弟出一口气呀。” “那不如……”对面的人话语停顿了一下,等待着秦听澜的回答。 “那就由你安排吧,总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名节是最重要的。就算她和顾南辙的绯闻未必是真的,但是传言的人多了,我弟弟心里也会留个心眼。等到他看明白了这个女人是什么样的,自然会做出选择。总之,你看着安排。” “好,我知道了。”电话那边的人话语中不免透露出一些振奋的意味来。郑毅的眉头越皱越紧。 秦听澜要是再不挂断电话,他真的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不过好在秦听澜及时结束了和那边人的对话,她挂断了电话之后,刚刚的自信忽然一扫而光,又变得战战兢兢了起来。 她双手将手机捧起,递给于桑。 “刚刚我做的还算可以吧?” 于桑点了点头,“勉强及格,不过之后的事你还要多加留意。要知道,现在他们算计的人可不只是夫人,连你都拖下了水。要是不好好做的话,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明白的。”秦听澜连连点头,“那我能走了吗?” 郑毅终于能说话了,他冷哼一声。 “你现在做的是不错,但是你不能走。既然你已经同意了我们的决定,那这段日子你就留在公馆内吧。什么时候事情了了,什么时候离开。” 秦听澜在郑毅冷冽的目光下,有些瑟瑟发抖了起来。 但好在郑毅并没有把她关在地下室里的意思,至少现在郑毅出于秦听澜还有利用价值,对她还算是客气。 这对秦听澜来说,倒也算是个好结果了。 她连忙点头同意了,“是,多谢郑董事长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郑毅冷笑,秦听澜这漂亮话说的倒是不错,要是早些这样,又何必如此惹人厌烦。 他没有理会秦听澜,转身走了。 没有来得及离开的阿虎和于桑对视一眼,二人都苦涩的一笑。 这些麻烦事本来都是不打算发生的,偏偏秦听澜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来。 好在是还有挽回的机会,要不然秦听澜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于桑垂下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秦听澜。 “大小姐啊,虽然您是先生的姐姐,但是在这件事上,请恕我不能帮助您。既然郑董事长已经发话了,那您就好好听他的话,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往后如果没有先生或者郑董事放长发话,你也不要私下里去联系那边,如果那边联系你,你就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你要记住,这是你能挽救自己的唯一机会。” 秦听澜哪里还敢质疑于桑的话,她在这里跘了跟头,吃了亏,这才知道懊悔。 除了点头同意,也没有任何办法。 “我明白了。”秦听澜低着头喃喃道。 于桑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原本秦听澜回来这件事,大家还都是热烈欢迎的。 可惜呀,她自己不知道惜福,把弟弟都给惹毛了,旁人能帮得了她什么? 他对秦听澜伸出手,把她从冰冷的地面上拉了起来。 “郑董事长说最近这段日子让你留在公馆里,那你就随我一起上楼去吧,相信董事长一定会给你安排一个合理的住所的。” “那……我儿子呢?”秦听澜知道自己暂时脱离了险境之后,才想起了陆宸鸿,便犹豫的问道。 “您放心。”于桑点了点头,“大少爷到底还是先生的外甥,他一定会好好照顾好他的。这段日子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大少爷那边先生自然会有安排。” 第七百三十一章: 公馆被渗透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也罢,秦楮墨就算是再怎么看不惯自己,也会考虑到陆宸鸿的。 而且秦楮墨还算是理智,他应该也不会把怒火牵扯到陆宸鸿的身上, 秦听澜松了口气,她这个做母亲的做了孽,就不能再让孩子也受罪了。 于桑把秦听澜送上楼之后,便拨通了秦楮墨的电话。 秦楮墨的语气已经平静了许多,似乎是理清了思路,这会儿郑羽菲的病情也有所好转,他倒是安心了一些, “怎么样?”秦楮墨询问道。 于桑郑重的隔空点了点头,“放心吧先生,事情已经都解决了。大小姐果然同意我们的决定,现在也给那边通了电话。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对面的人会按照我们的思路走下去的。” “那就好。”秦楮墨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总之,他们现在一定会得意,就让他们高兴隔了几天。” 他并没有和于桑说太多,就挂掉了电话。 他扯了床头上的纸巾给郑羽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都已经退烧了,怎么还一直出虚汗呢?” 郑羽菲疲倦的笑了笑,“总是觉得身上乏力的很……” 可说着说着,郑羽菲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刚刚一直在和秦楮墨商讨该如何对付沈玲珑的事,另外一件事就被她忽略了,这会儿骤然安静下来,郑羽菲才想起。 “对了,你不觉得我这次病的很奇怪吗?” “你也这样认为的?”秦楮墨反问道。 在郑羽菲反反复复低烧不退的时候,秦楮墨就隐隐觉得奇怪了。 就算是感冒引起了体热,也总要有一个理由在吧。 郑羽菲整日里被保护的那么好,怎么可能会突然就病倒了? 事出异常必有妖,这里面一定是有古怪,才会导致郑羽菲如此。 二人对视一眼,如果是旁人刻意对郑羽菲下手,那么能从哪里下手呢? 郑羽菲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这些日子以来,家里一直有佣人和秦楮墨照顾她,倒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 所以如果有人想算计她的话,那恐怕也只有从饮食里动手了。 可是忽然想到了这一点,郑羽菲却有些胆战心惊了起来。 这会儿最想害她的人恐怕也就是沈玲珑了,如果要是在她饮食里动手脚的话,那一定是安排了她身边的人这么做的。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说这个人现在正隐藏在郑公馆? 郑羽菲和秦楮墨都不自觉地想到了这一点,二人心中忽然警铃大作。 要是他们生活都被埋伏的人窥探了,那岂不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被监视的? 秦听澜现在被带去了郑公馆,自然是要有一段时间都要留在那里的,如果家里真的潜伏着人,而这个人也恰好是沈玲珑派来的,那岂不是说他们的计划会提早暴露在沈玲珑的眼前吗? 二人都不自觉的担忧了起来,不过好在发现的及时,还没有正式开始计划,也还有挽回的机会。 但如此看来,秦听澜还真的不能大大方方的留在郑公馆了。 秦听澜被于桑安排着住在了郑公馆的一间空闲房间里,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就又被阿虎给拖了出去。 她见着阿虎就害怕,之前被阿虎一脚踹在肚子上,至今皮肤都是青紫的。 现在阿虎那如同鹰爪一般的手捏在她的手腕上,就让秦听澜感觉到一阵剧痛。 她畏惧的向后缩着,“你,你要干什么呀?” 阿虎冷着一张脸,并不回答秦听澜的问题,只是拖着她向门外走去。 郑毅也插着腰,气愤的站在客厅里。 在他一旁,弯着腰的人正是于桑。 郑毅痛斥着于桑,“谁叫你把她带上来的?就算是我女儿原谅她了,我也绝对不能容许她待在我的地盘!现在就把她给我赶走!” 秦听澜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变故竟然又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不过好在是郑毅现在所说的是把她赶走并不是要处置了她,就任由着阿虎把自己拉出了门。 谁知道阿虎拖着她出了门,把她塞上车,开着车带她绕了一圈之后竟然又从公馆的后门把车开了回去。 接着秦听澜又被阿虎无情的关在了那个地下室里,秦听澜整个人都呆住了,不是说好了,只要她按照计划行动,就不会把她怎么样嘛? 为什么又突然如此了? 就在阿虎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秦听澜终于忍不住扑了上去。 她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己对阿虎的畏惧了,拼命地拉扯着阿吃虎的衣袖,不让他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又要把我关起来?为什么又把我带在这里?” 可谁知阿虎的神色却一扫之前的阴霾,反而对秦听澜有了些恭敬的意味。 “秦大小姐,你别担心。刚刚情况突然没有来得及和你商量,还是等于助理来和你说吧。” 阿虎话音未落,于桑就匆匆忙忙地跑了下来。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阿虎便先行离开了。 于桑把跌坐在地上的秦听澜给扶了起来。 “大小姐,您先别紧张。这件事是先生安排的,他和夫人刚刚发现公馆可能是埋伏了沈玲珑的眼线,为了不暴露我们的计划,就得委屈大小姐您了。” 听到于桑这么说,秦听澜才松了口气。可是转而,她又开始提心吊胆了起来。 “啊?连公馆都被渗透了……那岂不是没有安全的地方了?要不你还是先放我离开吧,不然我在这里的话迟早会暴露的!” “不行。”于桑果断的摇了摇头,“先生说了,这段日子你一定要在他的眼前。这不仅仅是为了考验你,更是为了保护你。你要知道,如果你单独在外面,一旦你的所作所为被发现了,沈玲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所以只有在先生的眼皮子底下,你才最安全。” “这倒也是……”秦听澜站颤颤巍巍的回答道,“那我这段日子?” 于桑无奈的叹气,“这段日子您就只好待在地下室里了,不过您放心,郑董事长一定会好生安排的,不会让您太过委屈。” 不会太过委屈的意思,就是一定会委屈了? 秦听澜撇了撇嘴,或许这委屈的程度不重,但对她来说也是够受的。 原来对她的惩罚真的不需要太重,一点点就已经是灭顶之灾了。 第七百三十二章: 无比思念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曾经没有经历过,没有体会过的那些,现如今都被秦听澜给尝到了。 万般滋味在心头,却只化作了一句悔恨。 可是如今悔恨又有什么用呢?此时此刻,郑毅和秦楮墨还能以礼相待,就是不错的结果了。 一时不慎,导致自己踏入泥潭,陷入深渊之中,就难以自拔。 一直生活在国外的秦听澜哪里能想象的到那些隐藏起来的才是最为阴暗的一面,直到这一刻,秦听澜才意识到曾经自己被陆东锦保护的有多好。 的确,曾经因为有母亲和继父的照拂,她的日子过得不算煎熬。 可实际上,她和陆东锦相处多年,真正对她做到处处保护的是陆东锦也只有陆东锦。 她从来没有见识到过最肮脏事不为人知的那一部分,以至于养成了她刁蛮任性的性格。 此时此刻,她竟然无比想念陆东锦。 她蜷缩起身子,抱住自己的腿,一种自我防备的姿态,在地板上。 她后悔了,后悔和陆东锦提出离婚,更后悔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去质疑他。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陆东锦对自己的感情她都看在眼里,也是深有体会的。 走到如今的地步,当真只有陆东锦的责任吗?秦听澜现在想想才发现,原来在一个家庭中,她才是真正没有负担得起责任的那一位。 她不算是娇生惯养,可是却在成年之后因为陆东锦而得到了小公主一般的生活。 也是因为如此养成了她刁蛮任性的性格,既没有好好的和丈夫相处,有没有教导好自己的孩子。 悔不当初,大概应该也就是这个滋味了吧? 而此时此刻,惦记着陆东锦的不只有秦听澜,还有秦楮墨。 沈玲珑之所以能对秦听澜下手,迷惑了她,归根到底,原因在于陆东锦。 如果不是,陆东锦忽然醉酒。后面的事,就算沈玲珑想做也会格外困难。 秦楮墨倒是要问问陆东锦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天以来发生了很多令人意外的变故,所以秦楮墨几乎已经忘了这一切矛盾起源都在于陆东锦。 看来,是时候他要和陆东锦好好聊一聊了。 而此时此刻,陆东锦显然比秦楮墨更着急要见到对方。 郑羽菲的事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虽然是突如其来,没有任何征兆,可不知怎的,陆东锦竟然下意识的就想到了秦听澜。 旁人想要陷害郑羽菲是一方面,有没有人帮助她陷害又是另一方面。 陆东锦虽然表面上对很多事都漠不关心,可实际上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秦听澜。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陆东锦看在了眼里。 虽然他们之间虽然他们不住在一个公寓里,中间还隔着一堵墙,但是秦听澜来来往往的,陆东锦都知道。 秦听澜在国内没有什么朋友,陆东锦自然好奇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秦听澜总是神出鬼没。 偶尔他站在门口,总是能听见秦听澜在外面打电话。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但陆东锦在事发之后就猜测到了这件事多半都是和秦听澜有关系的。 所以在秦楮墨正要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陆东锦的电话就主动拨通来了。 “我知道你妻子的事了。”陆东锦开篇点题,干脆利落的挑明了自己这通电话打来的目的,“你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和你姐姐有关系?” 秦楮墨怔了一下,不过转瞬间又觉得似乎陆东锦知道这件事也是理所应当的。 毕竟这么多年秦听澜的枕边人是陆东锦,秦听澜是什么性子,旁人不了解,陆东锦还不了解? 郑羽菲的事闹得这么大,恐怕早就存到陆东锦的耳朵里了。 秦楮墨叹息一声,“是的。” “我要见你。”陆东锦干脆利落的说道。 这正合秦楮墨的意思,他也好想见一见陆东锦。 毕竟,很多事情如果陆东锦不出面的话,也未必能那么好的解决。 所以二人在医院的走廊里会了个面,陆东锦显然是急急忙忙的赶来的,跑过来时,他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快被汗水给浸透了。 这会儿虽然天气已经转暖,但是到了早晚还是凉的很。 秦楮墨一眼就看到陆东锦的头上竟然在冒着热气,竟然真的像是在寒冬腊月里,在外面跑了一圈,又骤然到了室内之后的样子。 秦楮墨在心中无奈苦笑,看来陆东锦还是十分在乎秦听澜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二人对彼此都格外在意,却偏偏要闹到离婚这条路上来。 “姐夫,你先坐吧。”秦楮墨,让陆东锦在走廊的长椅边坐下,接着自己也有些疲倦的靠坐在了椅子上。 “其实这几天以来,我一直想好好找你谈谈,只不过因为其他事绊住了脚,一直没有来得及。所以这一次,很多话我们也要好好说一说了。那天你醉酒的事,你应该还记得吧?” 陆东锦哪里能不记得这件事呢?他骤然从宿醉中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秦听澜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接着无论他怎么想和秦听澜解释,秦听澜都不肯听,陆东锦也是苦恼的很。 很多话他早该跟秦听澜说明白的,可偏偏另外一个人不配合,他又有什么办法? 所以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也只剩下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其实我和你姐姐走到这一步,根本不算是偶然。只能说日积月累,很多事情在一瞬间爆发而已。” 陆东锦所答非所问,但是秦楮墨却耐心的听了下去。 他知道陆东锦一定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在此之前,他也需要给陆东锦一个机会,让陆东锦把那些曾经无法说出来的话都对他吐露出来。 “我和你姐姐相识那年,十八岁。”陆东锦眯起眼睛,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十分美好的画面一般。 十八岁,年华正好的时候,遇见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陆东锦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就只爱着一个人了,往后的那些日子也确实如此,陆东锦加倍爱护着秦听澜,不愿意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第七百三十三章: 误入歧途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奈何这个女人并没有什么能力,心气却高的很。 其实秦听澜的心思陆东锦都懂,他明白秦听澜年少时只身一人跑到美国去,却面对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时却不能相认,对她来说是何其痛苦的一件事。 也是正因为如此,虽然在金钱方面她的母亲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但是秦听澜在心中还是有些怨恨她的母亲的。 明明是有着亲生的血缘,可是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却能从小到大都待在母亲的身边,而自己就只能叫自己母亲姨妈。 陆东锦知道每次秦听澜叫出这个称呼的时候,她的心头都在滴血。 所以秦听澜一心想闯出一番事业来,让自己的母亲能高看自己一眼。 只可惜往往事与愿违,她实在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也只能陆东锦一起勉勉强强的经营一个小公司。 陆东锦看着秦听澜夜夜的失眠,心中焦急得很。 或许爱人之心真的能让人盲了眼睛,陆东锦看着秦听澜如此痛苦不堪的样子,一心只想帮助她,可是却选错了方式。 陆东锦摊开手,“其实每个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也因为如此,才应该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承认当初是我做错了。这么多年也一心想弥补,可是有的时候越是想弥补,就越会心急。越是心急,就越会犯下更大的错。” 陆东锦是说他参与赌博的那件事,但是这其中藏着很多内情是秦楮墨所不知道的,直到今日,他才透露给秦楮墨。 其实当年,他也是被人所蒙骗,才会走到那条路上。 几年前,股市正火的时候,陆东锦也参与了进去。 他那时候一心只想着能多多少少替秦听澜分担一些压力,可谁想到,这一踏入进去,竟是一场骗局。 那哪里是什么股市,根本就是一场赌博。 换句话来说,表面上的股市,隐藏在其中的却是肮脏不堪的东西。 可是等到陆东锦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一只脚早已踏入了泥潭。 “我想你应该明白这种凭运气的东西根本就不能触碰,一旦触碰了就是无法收手。” 是啊,人的欲望是无限的。 在尝到了甜头之后,自然会想更进一步的接触下去。 如果在一开始就是满盘皆输,更会因为不服气跌入更深的深渊。 那些开设地下赌场的人早就做早就摸透了人的这个心思,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他们赚的满盆满钵,欺骗了无数人,可还是有更多的人前赴后继的踏入到这个陷阱之中。 陆东锦说,当时他是被以学习的名义骗去的,可是到了之后才发现这是地下赌场。 那些对他笑脸相迎的人也忽然脸色一变,干脆逼迫陆东锦去参与到赌博当中。 虽然陆东锦本身就是不愿意的,但是一开场就无法收手了。 等到陆东锦摇摇晃晃的走出地下赌场的时候,才发现仅仅一夜的时间,自己竟然将一半的家产都给赔了进去。 他根本不敢回家面对秦听澜,更想象不到自己该如何把这件事说给秦听澜听。 所以万般无奈之下,陆东锦又转身选择了回去。 他想要把自己输掉的筹码给赢回来,可谁知道这一走进去,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陆东锦中计了,那些人确实给了他甜头,让陆东锦以为自己能把丢掉的东西再捡回来。 可事实上,输的永远是比赢的要多。 陆东锦越赌越大,以至于最后补不上公司的亏空,才终于被秦听澜给发现了。 在秦听澜的逼问之下,陆东锦才肯吐口。 秦听澜和陆东锦大吵了一架,可是万般无奈,她也只能去求自己的亲生母亲。 她的亲生母亲对她一向是态度冷漠的,虽然最后也给了她钱,但是却把秦听澜给言语奚落了一番。 回来之后,秦听澜就动了离婚的念头,最后是陆东锦跪地求饶才打消了秦听澜这个念头。 陆东锦保证自己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参与到这其中去了,他还甚至对秦听澜坦言,其实是因为不想看着秦听澜那么辛苦,才一时心急之下被奸人所蒙骗。 当时秦听澜在意外之下,确确实实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感动。 虽然说这个感动是用极大的代价付来的,但是二人却因此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平稳的日子。 可是,仅仅是几次的功夫而已,陆东锦的心里就被深深地埋下了一个种子。 他忘不掉那段日子以来自己是如何被人算计的,更无法放下自己丢掉的那些钱财。 所以终于有一天,陆东锦还是忍不住了,他要重新踏足的那个地方。 但是这一次,秦听澜的亲生母亲已经死了,秦听澜背后没有任何的倚仗。 陆东锦这一次算是满盘皆输,没有回头的余地,这也是秦听澜下定决心要和他离婚的原因。 最终二人选择回了国,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秦楮墨听着陆东锦讲完了所有的故事,也不知是该惋惜还是该如何…… 只是觉得这样的两个人走到如今的地步,实在是不应该。 若是说这其中有谁错了,可是偏偏所有人都没有错。 可是说说没有错,偏偏每个人又都错了。 他们二人走到离婚这一步,不仅有陆东锦的一时受骗,更有秦听澜的刁蛮任性,和打心里的对母亲那种不服气。 那么言归正传,陆东锦竟然讲完了故事,就也该告诉秦楮墨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了。 陆东锦也明白秦楮墨究竟想问他什么,所以没有等秦楮墨开口,他就主动说了。 “其实虽然我不怎么在国内停留,但是也是有一些朋友在的。” 也的确如此,陆东锦儿时一直在国内度过,发小也比比皆是。 更何况陆东锦的家庭背景本就是一个富裕的家族,虽然后来败落,但是那些世交还在。 从小到大的那些朋友也并没有因为陆东锦后来渐渐势弱对他冷眼相待,所以陆东锦那一次是想见一见自己的那些朋友,看看能不能找他们帮自己一个忙。 第七百三十四章: 让她以为自己得逞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虽然在美国他们混不下去了是现在回到了故土,也不妨重新开始。 他的那些朋友果然没有拒绝陆东锦的请求,所以陆东锦也是在一时高兴之下情不自禁的就喝醉了。 可谁知道回家之后竟然和秦听澜闹了矛盾,他那时候也是觉得不服气,私心想着我这么为了你考虑,结果你却如此对我言语讽刺。 所以一时之间爆发了争吵,最后醉倒在门外,被沈玲珑给抓了空子。 其实那一夜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陆东锦自己心里最清楚。 他已经烂醉如泥,就算是沈玲珑对他有所意图,恐怕也不能真的做些什么,所以这多半是沈玲珑自导自演的。 这些事秦楮墨明白,陆东锦明白,甚至连郑羽菲都明白,可是秦听澜却未必明白。 她一眼只看到了自己的丈夫衣冠不整的躺在床上,脖颈,胸膛上还有那么多暧昧的痕迹。 如果换了其他的女人,第一反应也是自己的丈夫出轨了吧? 若是是怪秦听澜,那自然要是那自然要怪的,毕竟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指责了陆东锦,后来更不听他人的解释。 甚至还因此一错再错,把郑羽菲也给坑了进去。 但若说是怪她,倒也没什么可怪的。 一个女人面对着自己的丈夫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还没有任何反应的话,那只能说明这两个人的感情确实是走到了尽头,的确应该离婚了。 秦楮墨心头万般无奈,有的时候很多结果并不是因为两个人的感情消失才发生的,更多的是因为对彼此太过在乎,反而容易错了心思。 现在秦楮墨已经弄明白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就也不那么怨恨秦听澜了。 其实秦楮墨想见一见陆东锦倒也没有其他的意图,只是想听一听他和秦听澜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倘若他们二人之间能够和好,秦听澜也算是有个限制。 有人挡在她身前,总不至于以后又被人轻易蒙骗了吧? 就算是秦听澜现在意识到沈玲珑是个危险人物,但是也难保日后不会有其他人来骗她。 她躲得了一次,也未必躲得了下一次。 她要是一直这么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没有任何人能管束的住她,直到有一天还会惹出更大的祸事来。 这一次她坑的是郑羽菲,是自己的弟妹,若是她是坑了别人,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放过了。 “姐夫,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秦楮墨第一次郑重的叫了陆东锦一声姐夫。 谁知陆东锦听着却愣住了,他一阵晃神,片刻之后眼圈竟然也红了? 秦楮墨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可是陆东锦许久都没有开口。 良久之后,一直沉默着的陆东锦才缓缓对秦楮墨道来。 “多谢你能认可我的身份。” 秦楮墨怔住了,他没有想到陆东锦纠结了半天,竟然会对自己对自己说出这一句话来。 也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陆东锦其实也难过的很。 他其实很爱秦听澜,可是正因为爱,所以甘愿放低自己的姿态。 可是他却不知道,越是放低自己的姿态,往往越会不被人放在眼里,以至于秦楮墨对他的态度也有一些不尊敬。 也是直到这会儿秦楮墨才明白,原来秦听澜的态度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到了他。 陆东锦回来这么久了,秦楮墨都没有正式和他谈过一次话,没有好好的叫过一声姐夫。 秦楮墨忽然感觉到十分内疚,这些事情原本不应该是由陆东锦来承担的。 只是阴差阳错的,就变成了如今这般地步。 不过好在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总不至于酿成了一个大错,却没有任何解决办法。 他拍了拍陆东锦的肩膀,“姐夫你放心,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会好好劝劝姐姐的。其实你们两个人心中都有彼此,实在是不应该离婚,要是真的离婚了,恐怕以后会后悔。” 但等到那个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陆东锦也正有此意,他实在是舍不得秦听澜,也觉得两个人实在是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在能挽回的时候,陆东锦自然会尽量挽回。 以前秦楮墨只觉得陆东锦这个人庸庸碌碌的,没有什么主见,在秦听澜面前也低三下四,更不受自己儿子的尊重。 可是直到这一刻秦楮墨才意识到,其实陆东锦是属于大智若愚的那种人。 他并非是真正的蠢笨,只是是为了自己想保护的那些人,改变了自己而已。 但如果真的遇到了疾风骤雨,陆东锦一定会站出来,替自己的妻儿挡住那些灾难。 二人又沉默了良久,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白了,他们心底还是觉得有些遗憾而已。 错过的太多,如今想挽回倒也不是那么容易。 最后陆东锦只能恳求的看了秦楮墨一眼,“那这些事,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秦楮墨郑重的对他点了点头,“有我在,这些事都可以解决。” 陆东锦终于对秦楮墨吐露出了这些话,也觉得像是卸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一般。 他总算是轻松的离开了,可是秦楮墨却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愣神了许久。 现在最要紧的是要首先解决掉沈玲珑这个麻烦人物,既然已经计划了要引沈玲珑上钩,那边要打一个持久战。 第一,让秦听澜迷惑住沈玲珑。 第二,尽快查出郑羽菲的身边是否有人在捣鬼,更不要让他们把他们身边的所有缝隙都渗透了。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恐怕还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趁着现在能把握住机会,就一定要变被动为主动。 秦楮墨仔仔细细的思量了片刻之后又拨通了于桑的电话。“现在马上停止对网上帖子的那些删除,任由发展。” 于桑明白秦楮墨的意思,要是想让沈玲珑感觉到自己尝到了甜头,就一定要有一些客观证据来证明她现在已经得逞了。 那么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网上的事发酵得更加厉害,虽然秦楮墨知道这对郑羽菲来说是一种伤害,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只能先任由这件事发展上一段时间。 停止删除网上的帖子,让沈玲珑以为自己这边无力抵抗,她就会变本加厉。 之后便会主动联系秦听澜,只要她主动联系了秦听澜,往后的计划就都好办了。 要想反击,首先就要摸清敌人现在到底想要做什么。 然后才能想出合理的对策,来应对现在的情景。 第七百三十五章: 跳梁小丑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王助理那边得到了消息之后,他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对劲。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秦楮墨的性子,现在有人把刀都快戳到他妻子的脊梁骨上了,他竟然毫无对策,这怎么可能? 难道说是他们用力过猛,让秦楮墨毫无反抗之力吗? 可是仔细想想,这更不可能了呀。 他猛的转过头,望向沈玲珑。 “沈小姐,你看这是……” 沈玲珑慵懒地靠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不时的拨弄着自己的手机。 她听到王助理的话,连头都没抬。 “哦,怎么了?” 她显然也留意到网上的异常了,但是却丝毫没有在意。 “这难道不是在说明我们的努力已经有了效果吗?” 王助理心头一沉,沈玲珑果然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偏偏王助理半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就算现在事实都摆在他眼前,但是王助理所能做的也只是猜测罢了。 没有拿到真实的证据,并不能说明秦楮墨现在已经知道了什么。 如果这会儿他选择拦住了沈玲珑,那么沈玲珑一定会指责他多管闲事。 而且如今的情况不是王助理不想阻拦,是他阻拦不了,他明知道沈玲珑是什么性子,多说无益,话太多反而招人厌烦。 他只是惊魂未定的提醒了一句。“沈小姐,我总是觉得他们现在应该知道了,不如我们先停一停吧,别这么早就被人抓住了把柄。” 沈玲珑暴露是迟早的事,因为只要秦楮墨那边查到了不对头,就一定会向更深处挖掘,迟早有一天会把沈玲珑给揪出来。 但能拖延一天就是一天,毕竟现在王助理私心里想着还是想保一保沈玲珑的。 可是沈玲珑什么都不听,她油盐不进,只是自顾自地坚持着自己的决定。 “我这一次冒死跑出来就是已经报了玉石俱焚的念头,大不了我死了或是重新回到精神病院也好,只要他们不好过,我心里就痛快。” 沈玲珑说着,就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她长长的指甲深深地刺激了自己的掌心之中,可是沈玲珑却觉得一点也不痛。 比起心头的痛,身体上这点感觉算得上什么呢? 她要让秦楮墨他们也和自己感同身受,不仅如此,她还要秦楮墨感受到自己心尖儿上的人被伤害会有多么的难过。 只要他难过,沈玲珑就觉得舒坦了。 王助理转过头来,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早就知道拦不住的,何必多此一举呢? “那下一步呢?” “下一步你不用管了。”沈玲珑不假思索的说道,“这些事自然有人去办,你只需要管好你的分内之事而已。” 也罢,这些事沈玲珑原本就没打算交给王助理的,因为她似乎也意识到王助理面对着她的选择只会百般阻挠罢了。 根本不会像曾经那样,无条件的支持她。 沈玲珑心里还在嘲讽着王助理,认为他一着被蛇咬,便不敢再行动。 可是她哪里知道,王助理心里想着的只是希望沈玲珑能好好的,可是沈玲珑已经完全向王助理预想的方向走了过去。 王助理控制不住她,也没有办法挽救她,所以到最后只能选择沉默不言,然后渐渐的放弃了眼前这个人。 所以此时此刻,王助理多此一举,偏偏要管这些事,反倒是显得多余了。 他无奈的摇头,罢了罢了,既然沈玲珑不让他管,那他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也不知道未来还能在陪沈玲珑多久,但是王助理意识到分别的日子或许即将来临,从今往后各走各的阳关道,也不算是辜负了这一场相遇。 他叹息一声,站起身来,推门走了出去。 门外已经这样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王助理愣了一下,转而又苦笑了起来。 看来这就是,沈玲珑现在所依靠的那个人吧? 这个人可以无条件得遵循沈玲珑的决定,为她办任何事。 相比之下,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 他的万般好心落在了沈玲珑的眼里,不过就是多余的。 王助理和那个男人对视一眼,只见那个男人极其自信又富有嘲讽意味的对他一笑。 接着,那男人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王助理,推门就进去了。 王助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只觉得里面空荡荡的。曾经在沈玲珑自毁时会疼痛的那颗心,也不知何时渐渐平静了下来。 王助理抬起头望向天花板,过了片刻之后,忽然又释然般的一笑。 或许真的该到了他离开的时候了吧? 果真如同秦楮墨猜测的那般。不过第二天,沈玲珑就主动派人联系了秦听澜。 他手底下的那个人给秦听澜拨通电话的时候,秦楮墨正在一旁。 他给秦听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开通了免提。 只听到电话那边的人说,“我们的第一步计划很成功,既然你现在不想早早放弃的话,不如再给我提供一些关于郑羽菲的黑料。” 秦听澜似乎已经熟悉了这个流程,她附和着那边的人。 “黑料,自然是要提供的。只不过我需要整理一下,你稍等一下,发一个邮箱给我,待会儿我会传到你的邮箱里。” 那边的人迄今为止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暴露了,所以毫无防备的就把邮箱给了秦听澜。 秦楮墨拿到了邮箱之后,就叫于桑去差常用的登录ip,最后于桑查出来了一个结果,那个ip,是在市中心的一家高档公寓里。 接着于桑向更深处挖掘下去,发现到所公寓竟然隶属于沈玲珑的名下。 那么一切就都明了了,之前他们猜测的是沈玲珑所作所为的这件事已经成了板上钉钉,无可抵赖了。 沈玲珑当初虽然进了精神病院,但是毕竟没有对她进行真正的判决,所以她名下的财产都在。 沈玲珑竟然如此毫无防备,大摇大摆的就回到了自己曾经的住所里。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秦楮墨,就是她在陷害郑羽菲吗? 秦楮墨无奈的摇头,可又觉得十分讽刺。 第七百三十六章: 好好见一面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也不知是沈玲珑太过自信了,还是说她精神失常之后,人也变得蠢笨了起来。 也或许她原本就是如此呢,只不过因为曾经有着何冰河的帮助,所以在一开始她才行动的游刃有余。 可是如今没有任何人帮助她了,她不过就是一条光杆司令,只能莽莽撞撞的,凭着自己的心思去行动,以至于把自己给暴露了。 得到了于桑的汇报之后秦楮墨坐在沙发上静默了片刻,他一定要想办法爆出一个大新闻来。 先把郑羽菲给推到风口浪尖,然后让沈玲珑得意一阵子,自己露出马脚来。 他仔仔细细的需思量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我和夫人重逢的时候,夫人和她以前的一个上级编辑有过矛盾,不如就把这件事再掀起来,让沈玲珑以为自己得逞了就好。” 于桑得了命令之后就下去了,岁然秦楮墨只是简单的提点了他两句,但是于桑已经明白了秦楮墨如此决定是意图为何。 郑羽菲的那个上级编辑自然就是那个已经入狱的文舒航,他算是自讨苦吃,贪污了杂志社的那么多收益,还胆大妄为的绑架了秦思雨,最后导致自己锒铛入狱。 他的夫人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不知道吸取教训,反而把所有的错处都怪在了郑羽菲的身上。 最后自己也被判了死刑。一年前就已经处决了。 而他的儿子曾经和何冰河沆瀣一气,一心想着把郑羽菲给拖下马,最后落得一个自己也惨死的下场。 如今还活着的人,也只剩下毫无抵抗之力的文舒航了。 所以把这件事翻出来对于郑羽菲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当初何冰河和文舒航的儿子合作时,就已经有沈玲珑的存在了。 所以从新把这件事翻出来,沈玲珑不会觉得有什么意外的,反而会因为她了解这件事而大做文章,拼命的破郑羽菲脏水。 但实际上,这件事早已有了现实的结果,当年和文舒航相关的人也都死了,即便沈玲珑翻出花儿来,也不会对郑羽菲造成什么实质上的影响。 所以只看沈玲珑接下来怎么做,秦楮墨随着她的步伐反击过去就好了。 更何况,如果沈玲珑真的胆敢把这件事重新翻出来,就一定会惊动警方。 毕竟事涉一个杀人案,如果警察们怀疑到这里调查来调查去,发现是一场乌龙,就可以顺其自然的把沈玲珑给揪出来,更何况他们身边还有一个苏杨子呢。 总之,一旦沈玲珑进入了这个圈套,再想走出来可就难了。 进与不进,全在她自己,能不能收手,也全凭她自己的决定。 如果她足够睿智,不肯进入这个陷阱,秦楮墨就算是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 但如果她认为自己可以在这件事上把郑羽菲拖入深渊,那么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经救不了她。 “就让她去自掘坟墓。”秦楮墨淡然的说道,他的目光危险也深不可测,连秦听澜在旁边看了都忍不住瑟瑟发抖了起来。 她忽然觉得秦楮墨陌生的很,好像面前这个人已经不是自己的弟弟了。 一个男人的成长,未必是一个长年累月的过程,很有可能只是转瞬之间而已。 而秦楮墨的成长,在郑羽菲当年离开他的时候,就已经在一夜之间完成了。 他必须要用自己的一双臂膀来护好自己心爱的人,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的话,他还能做什么其他的事? 秦楮墨沉默了良久之后,忽然转过头来。 “对了,姐夫来了。” 秦听澜也没有想到秦楮墨一开口竟然如此猝不及防地告诉了她这样的一个消息,可是秦听澜却下意识的想躲避。 明明两个人现在还没有离婚,还算是合法的夫妻关系,见面也实属正常,可是秦听澜却忽然心虚的很。 她当初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责怪陆东锦的,更不应该因为陆东锦的事把郑羽菲给拖下水。 所以如今秦楮墨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面见陆东锦,也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和陆东锦好好交谈的时候,秦听澜反而不敢了。 她有些为难,却不好意思开口拒绝。 踟蹰了片刻之后,只能难堪的别过头。 “不然……还是不见了吧?” “为什么?”秦楮墨抬起头来,转而问道,“在你心里,不是也很在乎姐夫的吗?” 秦楮墨一语道破天机,让秦听澜愣住了。 或许连秦听澜自己都没有思考过陆东锦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可是秦楮墨轻飘飘的一句,却如同千斤重是一般砸在了秦听澜的身上,让她喘息不得。 真的……真的很在乎吗? 秦听澜在心中惊疑不定的质问着自己,可是越是如此质问,就越是觉得心中没有那么坦荡了。 她以前觉得自己对于陆东锦已经失望透顶,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只向着迅速和他办完离婚手续,分完财产之后就带着孩子离开。 可是如今秦楮墨提起,秦听澜反而纠结了起来。 在她刚刚被关进这间地下室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万分思念着陆东锦。 那个时候,秦听澜虽然也意识到或许很多事是自己错了,但是还是有力气给自己洗脑,让自己以为她对陆东锦早已没有半分情意,可是秦楮墨的一句话却如同一记耳光一般把秦听澜给扇醒了。 她原本坚定的心被秦楮墨这句话打的七零八落,真的要见吗? 秦听澜的双手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她陷入了万般的纠结之中。 可是就算是见了,又能说些什么呢? 秦楮墨见到秦听澜的反常,就知道其实秦听澜是发自内心的想见陆东锦的。 只不过理智上她还是在纠结,或许是因为心虚,又或许是因为没有脸再见陆东锦了。 但是过山过水,总是要过的,无论如何,她和陆东锦都要见上一面。 不管她和陆东锦最终会走向什么结局,他们二人之间都需要好好的交谈一次。 如果不聊一聊,万一留下了什么遗憾之后再后悔就真的晚了。 秦楮墨什么都没说,只是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第七百三十七章: 他们真的希望你这样吗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推开门的下一秒,可他和站在门外的陆东锦对上了视线。 其实陆东锦早就被秦楮墨叫过来了,只是被秦楮墨安排着,一直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屋里的对话,并没有被允许进来。 这会儿他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见到秦听澜能说些什么,只是很想很想见她。 就如同当年初恋时,每一日都盼着能在秦听澜家的楼下见上她一面,只一面就好,足以让陆东锦心满意足。 秦楮墨微微叹息一声,他拍了拍陆东锦的肩膀。 “好了,姐夫,你进去吧。” 可是如今等到了机会,陆东锦反而有些胆怯了起来,还是秦楮墨推了他一把,陆东锦才缓缓动了脚步。 “姐夫已经来了。”秦楮墨的话骤然在秦听澜的耳边炸响,她的身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虽然有万般冲动,想让她回头去看陆东锦,但是秦听澜还是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秦楮墨站在门口,看着秦听澜故作强硬的态度,只觉得万般无奈。 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故作坚强的还有什么用呢? 所以秦楮墨又多嘴了一句,“姐姐,有什么话我想你还是应该和姐夫好好谈一谈,可不要到了之后后悔。” 说完这句话秦楮墨就离开了,多余的话秦楮墨没有说,但是仅仅这一句就已经在秦听澜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真的会后悔吗? 她终于忍不住转过头来看向陆东锦,对视的那一眼,就如同一眼万年一般。 他们二人不过短短几天没有见,可是却好像是过了半辈子那么长。 也是只有这一瞬间,他们二人之二人的心里都没有怀揣着对彼此的怨念。 就像当年刚刚认识一般,对视着,满怀着青涩与激动,盼望着对方能成为自己一辈子的良人。 出了门之后,秦楮墨就拨通了何冰河的电话。 好些事之前已经被他们给忽略了,但是如今看来,秦楮墨觉得是时候应该解决一下何冰河的问题。 “你觉得你姐姐的死和谁有关?”秦楮墨在何冰河刚接电话之后就开口问道。 这话根本就不需要秦楮墨多余再问一句,他们二人早就开始怀疑这件事也和沈玲珑脱不了关系。 秦楮墨再问一遍,只是为了确定何冰河的心意,如果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和沈玲珑争斗到底的话,那么现在已经是时候了。 何冰河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不然呢?你认为除了沈玲珑以外还会有谁?” 说的也是,搞掉了方小姐,对于沈玲珑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因为国内很多优秀的资源都集中在方小姐一个人的身上,她若是倒台,或者像如今这般去世了,那些资源就会瓦解原本虎视眈眈盯着方小姐的人也会迅速瓜分了。 或许沈玲珑幸运的话,也能在其中争夺一二。 但是更重要的是,方小姐闹出这么大一个新闻来,沈玲珑就可以借机复出。 而事实证明,沈玲珑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这是让何冰河最痛恨她的一个地方,搞出一个大新闻,未必要用他人的生命作为代价,她完全可以像抹黑郑羽菲一样抹黑着方小姐,让她暂时陷入舆论的漩涡。 然后借这个机会达成自己的目的,可是沈玲珑的手实在是太黑了,她竟然胆敢真的要了方小姐的性命。 要知道,除了母亲以外,方小姐可是何冰河存留在这世界上的唯一一个亲人了。 如今方小姐去世,对于何冰河来说,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他心中的半壁江山已然倒塌,信仰也不复存在。 如果曾经的何冰河是为了报仇而活着,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人性。 秦楮墨完全可以肯定一件事,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沈玲珑做的。何冰河定然会杀红了眼。 恐怕到时候都不需要用一些计谋来将沈玲珑收入法网,何冰河也一定会干脆利落地冲过去,一刀将沈玲珑毙命。 所以在此之前,秦楮墨需要稳住何冰河的情绪。 “我知道你很难过,也很想为你姐姐报仇。”秦楮墨说,“可是在此之前你需要想明白几个问题,如果真的确定是她做的,你会怎么做?杀了她?可是杀了她真的值得吗?杀了她要付出什么代价,你明白吗?当然,如果你真的想这么做,也没有任何人能阻止的了你。但在此之前,你一定要想明白你活在这世上的目的是什么。真正关心你的人,希望你这么做吗?” 前面的那些话无非是抛砖引玉,最后一句话才是最为要紧的。 是啊,真正关心这何冰河的人会希望何冰河为此付出代价吗? 如果他们肯付出时间和精力,打持久战,用合法的手段将沈玲珑打抓捕,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如果何冰河控制不住的自己的情绪,如果他一定要亲自去解决了沈玲珑,那么看重他的人应该怎么办? 现在活在这世界上的,何冰河的亲人,还有一位他的母亲。 而且就算方小姐现在已经离世了,倘若她在天有灵,也断然不希望何冰河为了自己付出这样的代价。 所以听到秦楮墨的话后,何冰河也陷入了一阵茫然。 他一开始还有些天马行空的想着,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有说,秦楮墨就了解了自己的心思。 可是后来想想又觉得实属正常,他这个人一向是没有什么脑筋的,做事直来直去。 就包括他当初下了那么大一盘棋,想报复陆子辰的时候,也并没有刻意隐藏过自己的目的。 那是因为无非是靠着有人替自己背锅,才能够脱身。 但是如今替他背锅的人死的死,入狱的入狱,那他就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而付出代价。 这也就是秦楮墨所说的,如果他当真怀了杀了沈玲珑的心思,那么后面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更何况,在乎他的人真的不希望何冰河这么做。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何冰河又能怎么办? 但如果做了,无非是亲者痛,仇者快呀。 秦楮墨叹息了一声,他就知道何冰河一定是这么想的。 虽然他也无法全然控制住何冰河,但是至少他这么说了,何冰河就会仔仔细细的思量上一段时间,或许想着想着,他就想明白了呢。 “好了,我说的话,你仔仔细细的想一想想清楚了,再给我回话。” 秦楮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按下了挂断键。 他需要给何冰河一段时间,让他自己静一静,毕竟万事也并不是一瞬间就能做好决定。 第七百三十八章: 心有灵犀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暗完这通电话之后秦楮墨就迫不及待的上了楼,郑羽菲还在楼上等着他,不知是因为分别的时间要比相聚的时间太长还是怎的,他总是觉得离开郑羽菲一分一秒都觉得万分想念。 尽管他们就生活在同一个屋子里。尽管秦楮墨只是去地下室和秦听澜交代了几句,可是他还是觉得郑羽菲不在自己的身边,他就不安心。 谁是回到客厅之后,原本坐在沙发上等着他的郑羽菲忽然不见了。 沙发上只剩下了正义一人,他正端着一杯热茶,慢悠悠的喝着。 见到秦楮墨询问的眼神,他便微微一笑,又指了指楼上。 “她怕冷,所以就上去了。” 秦楮墨这才松了口气,可能是他太过紧张了,郑羽菲离开自己的视线一分一秒他都觉得不安心。 所以秦楮墨连句话都没有来得及对正义说,就匆匆忙忙的上楼去了。 正义见着秦楮墨,慌不择路的背影,忽然哑然失笑。 可能他真是老了吧?见到他们这些年轻人把自己的枕边人如此看重的时候,竟然会觉得心头一暖? 想想,当年他和郑羽菲的母亲不也是如此吗? 他微微一笑,看来曾经妻子劝诫自己的话是对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当年他根本就不应该拦着他们的。 他们错过的这几年,想弥补恐怕也是很难,所以只能用这余生的相伴,来取代掉曾经的遗憾。 秦楮墨上了楼后就迫不及待地直奔卧室,他刚一推开门,郑羽菲就是似的转过了头。 他们二人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哪怕秦楮墨的脚步声郑羽菲并没有听到,她似乎也能感觉到秦楮墨到来了。 二人对视,忽然都笑了。 可能心有灵犀,就是这样吧。 秦楮墨走过去,坐在了床边,把郑羽菲有些微微发凉的手握在了掌心中。 他眉头微蹙,“这都快夏日里了,你的你的手怎么还这么冷啊?” “还不是肚子里这小家伙闹的。”郑羽菲爱怜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想到怀思雨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怕冷怕的厉害。恐怕一直到我生产之前,也都是这样了。” 秦楮墨也顺势把手放在了郑羽菲的肚子上,一下一下的摩挲着。 “宝宝乖,不要折腾妈妈。” 秦楮墨听见郑羽菲在自己的头顶轻笑一声,就抬起头来。 “你笑什么呀?”我笑你幼稚,郑羽菲在秦楮墨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这孩子才多大呀,怎么就能听懂你说话了呢?” “我可是他亲爹。”秦楮墨摊手,“他当然能听懂我说的话。” 郑羽菲说不过他,只知道笑。 “好了,好了,收拾一下,准备吃晚饭吧。对了,不把姐姐叫上来吗?” 秦听澜来郑公馆已经有两天的时间了,可是她一直在地下室里,根本不敢露面。 郑羽菲思来想去的,总是觉得这样不大好。 虽然有郑毅的安排,短短一天的时间内就把地下室打扫干净,一应的家具也搬了进去。 但是那毕竟那地下室里毕竟阴暗潮湿,虽然现在已经过了五月份,天气渐渐回暖,夏天也眼看着就要到了,但是那地下室里还是阴冷阴冷的。 从小到大郑羽菲就很抗拒进入到那个地下室里,因为只要一进去了,她就会冻得瑟瑟发抖。 这会儿为了抵抗沈玲珑,暂时让秦听澜委屈些日子倒也可以理解。 但若是要打持久战的话,总不能让秦听澜一直生活在那里吧? 郑羽菲敢笃定,要是秦听澜在那里长时间地停留的话,一定会患上风湿病的。 可是秦楮墨却摇了摇头,“不行,咱们现在也不知道公馆里到底有没有沈玲珑的眼线,要是鲁莽的就把姐姐给叫了上来,一定会引人怀疑的。” 提起这件事,郑羽菲就生气。 想一想自己那次突然高烧不退,也是觉得十分奇怪。 好端端的,怎么她就忽然一病不起了呢? 要说是没有他人的暗算。连郑羽菲自己都不信,可是如今最想害她的人可不就剩下沈玲珑了吗?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郑公馆竟然会被人在安装安插了眼线,如果让秦听澜一直停留在地下室里的话,到底也不是办法。 且不说这么一个大活人藏在郑公馆里能不能瞒的住,就是他们一天三顿的往楼下送饭,也会引人怀疑的。 他们现在并不能确定公馆里有没有沈玲珑的人,更不能确定到底有多少人。 但不管人多人少,既然能被沈玲珑放心的拍到这里,就一定是格外细心的人。 一旦有人留意到这边的异常,碗是摸索着跑到了地下室那边,撞见了秦听澜该怎么办? 可是如今想想,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去处了。 秦楮墨知道沈玲珑是什么性子,要是让沈玲珑发现自己私底下还和秦听澜有接触,并不像秦听澜在电话中说的那班已经决裂了,就必定会引起沈玲珑的怀疑。 如今稳住她才是最要紧的,所以秦楮墨也只能先劝郑羽菲暂且安心。 “你先不要想这些事了,先熬过这几天再说,等到沈玲珑那边放松了警惕,我们再想办法把姐姐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去。我知道你心里在想着什么,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太过委屈了。” 郑羽菲思来想去的也是觉得不妥,不管怎么说,秦听澜还是秦楮墨的姐姐。 叫他这么做,到底还是有些为难秦楮墨。 毕竟骨肉亲情血脉相连可是无从抵赖的,秦楮墨就是再过狠心,可毕竟秦听澜并没有对郑羽菲造成过于实质性的伤害。 郑羽菲思来想去的还是觉得不大放心,就忍不住提议。 “不然送饭的时候就由我亲自去吧,我想我也应该和姐姐好好谈一谈。” 她的确是应该和秦听澜好好的聊上一次,至少要了解为什么秦听澜当时会如此笃定她和顾南辙有一腿的吧? 郑羽菲莫名其妙的被泼了一盆脏水,秦楮墨也被扣上了一顶绿帽子,不管怎么样,总要知道秦听澜所作所为的原因。 第七百三十九章: 不敢直视自己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关系到秦听澜和郑羽菲两个人,总还是要聊上一次。 “不过你现在不能进去,姐夫来了。” “姐夫来了!”郑羽菲听到秦楮墨的这句话,就激动的坐起身子,“他们两个和好了?” “还不算吧。”秦楮墨摇了摇头,“总之,我觉得他们二人之间都很在乎彼此,只不过有一些矛盾还是需要解决的。” 他们二人之间自然是有矛盾的,只是郑羽菲不明白为什么秦楮墨说这矛盾需要解决。 毕竟能够解决的矛盾说明,问题不大呀。既然问题不大,二人何苦闹得离婚的地步? 再说了,秦听澜不是口口声声称陆东锦参与了赌博吗? 如果陆东锦屡教不改,那秦听澜的确应该离婚,这一点上,郑羽菲倒是十分理解秦听澜的。 秦楮墨凑到郑羽菲的耳边,低声对她说了些什么。 郑羽菲有些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半晌之后,她便遗憾的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原来过于把一个人放在心上,竟然也是错了。 只要有爱,就有牵绊,有牵绊,就容易误入歧途。 看来,陆东锦的错倒也可以原谅,只是这错要付出的代价大了些。 而此时陆东锦和秦听澜对坐在地下室里。也沉默了良久,谁都没有先开口。 他们二人已经很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刻了,如今静静的坐着,倒也觉得这样的时刻实在是难得。 谁都不愿意先说话,打破了这样的宁静。 陆东锦一直注视着秦听澜的侧影,他能感觉到秦听澜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更知道其实秦听澜也很想转过头来看自己。 可是她一直在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不肯直视自己。 其实秦听澜哪里适合陆东锦在较劲呢?她根本就是和自己的心在做斗争。 陆东锦叹了口气,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来抱住了秦听澜。 他能感觉到,在他触碰到秦听澜身体的那一瞬间,秦听澜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身体也逐渐变得僵硬。 过了良久。,她才渐渐放松下来,在自己的怀里软成了一滩水。 他们许久都没有这样亲密的时刻了,拥抱,亲吻,牵手,对于他们来说竟然像恍如隔世一般。 其实他们原本不应该这样的,原本最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偏偏要走到这个地步,但其实只不过是因为很多话没有说清楚而已。 “我会陪着你的。”陆东锦说,“我知道现在的你很难过,可是无论怎样,我都会陪着你度过这个难关。如果以后你不需要我了,我也可以离开。” 秦听澜愣住了,因为恍然间,她忽然回想起这话陆东锦曾经说过。 就在十八岁,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 亲生母亲在自己年幼时就抛弃自己而去,父亲同样离世了。 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国外,再想去找一个能真正了解自己内心的人并不容易。 哪怕是遇见了陆东锦,遇见了那个愿意默默跟在她身后的男人,秦听澜也不肯把自己的内心袒露给陆东锦半点。 她只是下意识的觉得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在她的人生中根本不足一提,因为她这一辈子似乎都在为了活着而奋斗着。 如果再多一点的话,就是希望自己能出人头地。 直到表白那天,陆东锦对她说出了这样的话,秦听澜才突然心软的一塌糊涂。 她至今都没有明白,明明当时自己什么话都没有对陆东锦说过,陆东锦是怎么一眼就看出自己内心的脆弱的。 可是陆东锦觉得自己都懂,即便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也认为秦听澜的一悲一喜,一嗔一怒他都了如指掌一般。 看着秦听澜的坚强与脆弱,陆东锦是打心底的心疼,所以他告诉秦听澜。 “无论这条路有多难走,我都会陪你走下去,但如果你有一天不需要我了,我也会干净利落的离场,绝对不会给你留下半点的遗憾。” 那时候的陆东锦把自己的地位放的很低,明明当年他还是一个富家公子,可是他仰视着秦听澜,就像是注视着一个神一般。 虔诚的把她捧在手心,细心的呵护着她。 倘若秦听澜是真的不想怀念他,陆东锦也会不留半点痕迹的离开,绝不让秦听澜忧心。 后来凭着这句话,他们走到了如今。 或许在岁月的蹉跎之下,他们都各自忘了当初许下的誓言。 可是深埋在骨子里的那些东西,即便是痴了傻了,也终究会下意识的去做。 秦听澜这才明白,其实这么多年以来,陆东锦一直在履行着自己的诺言,只不过秦听澜没有察觉而已。 虽然陆东锦因为交集而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可是不是也代表着他能够拥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呢? 秦听澜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回抱住了陆东锦,她伏在陆东锦的肩头,如同少女时代一般忽然啜泣出声来。 “对不起。”秦听澜哽咽的说道,“这么多年以来,是我对不起你。” 听着秦听澜哽咽的话,陆东锦忽然也忍不住悲从中来,他的情绪在霎时间就崩溃了,他不管不顾的把秦听澜紧紧的抱在怀里,像是要把她捏碎了一般。 “是我对不起你。”陆东锦也带着哭腔回答道。 端着餐盘,站在门口的郑羽菲隐隐约约的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之对话声,忽然觉得万般滋味涌上心头,说到底都是复杂。 在一场感情纠葛里,原本就没有谁对谁错之分,只不过披上了生活的外衣,就必然要争个你死我活来? 可是回头再想想,那些东西真的要紧吗? 倘若当初陆东锦没有因为秦听澜的忧心而一时焦急,被冲昏了头脑。 倘若当初秦听澜能够及时告诉陆东锦,其实她要的根本不是什么身外华物,只要陆东锦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永远不离开。 那么所有的事情,是不是也不需要经历过那么多的兜兜转转,才能重新走向重逢呢? 郑羽菲停留在门口,没有进去。 第七百四十章:放不下自己的尊严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她不想打破这难得的宁静与温馨,只想让屋内那对苦命鸳鸯好好的相拥一会儿,再说上一些贴心的话。 直到站的郑羽菲觉得腿都有些发麻了,门才从里面被人打开。 出来的人是陆东锦,跟在他身后的自然就是秦听澜了。 二人见到站在门外的郑羽菲都不自觉地愣了一下,接着秦听澜便有些内疚地低下了头去,而陆东锦则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着郑羽菲头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郑羽菲对他微微点头,示意陆东锦大可不必在意自己的存在。 陆东锦再次感激地看向了她,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陆东锦才转过身又抱了抱秦听澜。 “这段日子要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在外面一直等着你的。” 秦听澜别过了头,擦掉了自己眼眶上挂着的未干的泪水,接着便郑重的对陆东锦点了点头。 “好,我一定会好好的出去的。” 郑羽菲无奈地笑着,看来秦听澜到了此时此刻还是有一些不肯服输的,所以她才不愿意在自己面前露出那般脆弱的模样。 可是同样作为女人,郑羽菲是最了解秦听澜的心思的。 她知道,其实秦听澜只是放不下自己的尊严而已。 可是郑羽菲并不会对她怎么样更不会言语讥讽,更不会嘲笑她。 她这世界上有几个人是不苦的呢?就算如同郑羽菲这般出生于大家族,也是有万般无奈,更是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比来比去的,其实都各自有各自的苦。 只是没有生活在同样一个环境里,不能对彼此格外理解罢了。 告别了陆东锦之后,郑羽菲才缓缓走进去。 她把餐盘放在了地下室里那个临时搭建的桌子上,接着又伸出手摸了摸餐盘上的碗。 郑羽菲十分自然的对着秦听澜一笑,“饭菜还热着呢,不如姐姐你先吃吧?” 秦听澜别过头,满脸都是难堪的表情。 她不敢直视郑羽菲的眼睛,“你何苦对我这么好?又亲自给我送饭来。要知道,我可是……” “你可是把我害苦了,对不对?”郑羽菲笑着,抢先回答了秦听澜要说的话。 她坐在了一旁的折叠沙发上,“姐姐,过来坐吧,别站在那里了。” 秦听澜有些诧异的抬起头,事到如今,郑羽菲竟然还愿意叫她一声姐姐吗? 她迟疑了片刻之后才缓缓走过去,可是在落座的瞬间,她却不自觉地向一旁挪了挪。 说到底,她还是有些心虚的。 如果不是她当时一时错了头脑,把郑羽菲害苦了,如今也不必如此的胆战心惊,更不会如此的愧疚。 说到底,很多事都是怪自己罢了。 秦听澜怨不得旁人,却也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的错误,就只好别扭在了那里,不上不下的,让她难受得很。 郑羽菲反而释然般的对她微微一笑。“其实,我反倒是能够理解你。· 秦听澜愣住了,过了片刻之后,她才诧异的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她从来没有听谁对她说过理解这样的话,哪怕是陆东锦,也只是把自己懂得的东西藏在心里,然后默默的为她做些什么。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秦听澜一直都没有告诉陆东锦她要的并不是陆东锦真正的替她分担一些什么,只是希望陆东锦陪着,然后能够真正理解她的心思就好了。 可是到了如今,第一个对她说出这样话的人竟然是郑羽菲。 秦听澜心头万般苦涩,才意识到自己的一时鲁莽,竟然害了如此美好的一个女人。 她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秦楮墨这么爱郑羽菲了,哪怕分别了七年之久,没有放弃,甚至忍不住会偷偷去看郑羽菲。 因为郑羽菲的温暖,是实实在在带给每一个人的。 任何掉进了冰窖里浑身寒冷的人感受到了郑羽菲的关怀之后,都会觉得如同沐浴温暖的阳光之下一般。 秦听澜觉得自己的喉头有些梗塞,想说些什么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反倒是郑羽菲显得十分自然,“姐姐,你我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其实我倒也欣赏你的性子。你在年少时就有勇气之身到国外,这是我毕生都没有的东西。说到底,我还有些羡慕你呢。” 郑羽菲越是如此,秦听澜就越是愧疚。 她终于忍不住掩面而泣,颤抖着声音对于郑羽菲说道。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郑羽菲有些微微发愣,她这次前来,并不是为了秦听澜对自己说一声抱歉或是怎样,只是想见一见她,和她好好的聊一聊,也对她讲一讲自己的内心。 她原本以为以秦听澜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把对不起这种话说出口的,事实也就是如此,秦听澜活了三十多年的光景,唯二的两次对不起,都在今日送了出去。 一句是为了陆东锦,一句是为了无辜受害的郑羽菲。 秦听澜哽咽着,这次算是真的说不出来话了。 她不停地抽噎着,郑羽菲在旁看着,只觉得心中都替她难过了起来。 她叹了口气,把手轻轻的放在了秦听澜的肩膀上。 “其实姐姐,你有什么话也不妨对我说,或许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呢?” 秦听澜只是哭着,连回答郑羽菲的心思都没有了。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或许连桌子上的饭菜都凉了,秦听澜才渐渐收敛了自己的哭腔。 可是她的脸上还挂着泪意,眸光潋滟。看上去楚楚可怜。 秦听澜不愧是天生的美人,尽管年过三十,但保养得宜。哪怕是哭起来也没有让人觉得丝毫厌恶,只是反而对她更加怜惜了。 郑羽菲扯了张纸巾,替秦听澜擦掉了脸上的泪珠。 “好了姐姐,我们做女人的不要总是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听到郑羽菲突然这一句半开玩笑的话,秦听澜终于忍不住破涕为笑。 她脸色微红,有些难为情地垂下了头。 “抱歉,都是我不好,让你承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一时不慎,受了奸人蒙骗,郑羽菲算是被圈在里面的,最无辜的人了。 第七百四十一章: 旧事重提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耸了耸肩。“这件事姐姐你确实有责任,但如果没有你的话,沈玲珑也会想到其他的办法来整治我。总之,我与她的恩怨并不是因你而起,很多事哪怕我讲起来了,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明白。但如果沈玲珑想害人,无论有没有机会,她也会想办法制造一个机会的。这件事上,你大可不必感到内疚了。” “可是……”秦听澜有些诧异的开口,“你真的不怪我吗?” “怪,但也不怪。”郑羽菲点了点头,可转而却又摇了摇头。 “我怪你是因为你对外人说了一些我原本没有做过的事,让外人用这些事作为要挟,泼我的脏水。但我不怪你,是因为我真的理解你心中的感受。姐姐,你相不相信,这世界上其实也有真为扎到自己身上,就能够感同身受事呢?” 从前秦听澜不信,可是如今郑羽菲这样说了,秦听澜反倒相信了。 原来这世界上的感同身受根本就不需要两个人共同经历了一件事,只需要内心彼此信任就已经足够了。 秦听澜自知自己做错了,她刚刚回国时颐指气使,其实现在想来,无非也是为了寻找一种存在感罢了。 因为她打内心底就是不自信的,她担心如果自己真的离婚了,后半生风雨飘摇,没有任何人能够让她依靠。 她想靠着秦楮墨,可却又拉不下那个面子来。所以最后才导致把自己给绕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但是在事发之前,郑羽菲却是信任她的,不为别的,只为她是秦楮墨的姐姐,这点信任郑羽菲就应当交付给秦听澜。 只是可惜了,当时秦听澜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最终导致自己做错。 她也好想挽回,可是错了终究就是错了,她无法改变这个结果。 反倒是被她伤害了的郑羽菲,转头安慰起了她,告诉她不要介意这些事。 “楮墨总是对我说一句话,过去的事终究还是过去了,酿成的结果也无法挽回,要紧的是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日子才能好过。 秦听澜的心中忽然一片明了原来走出一段让自己觉得很难堪的过往,并非是难事,只要肯向前看,就总有绕出圈套的一天。 是她把有些事看的太重了才会把自己绕进一个圈子里来。 秦听澜又忍不住哽咽了起来,“谢谢你对我说这么多,还有,真的对不起。” 郑羽菲抹掉了她脸上的泪,“姐姐,这些话以后就不必再说了。我倒是要感激你,如果沈玲珑利用的人不是你的话,恐怕开场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反倒是因为秦听澜当时头脑一热,冲动之下说了一些话,倒是避开了最危险的结局。 因为秦听澜所说的根本就不是事实,也无关痛痒,就算是人云亦云,又能如何? 郑羽菲自知自己并没有做过这些事,她自然不会心虚,哪怕现在为了抓到沈玲珑的把柄,要暂时委屈自己一段时间也无所谓。 至少,自己没做过的事,往后就算想澄清也容易。 但如果沈玲珑当初找到的人不是秦听澜而是另外一个为了利益什么都肯做的人,恐怕事情就不会这么轻轻松松的翻过去。 沈玲珑的手段,郑羽菲不是没有见识过,轻则大哭大闹,搅和的所有人都不得安宁,重则,却是实实在在的要人性命。 安晓月不就是最后被她坑了一把,才走到了末路的嘛。 如果不是,沈玲珑当时私底下把郑羽菲给绑架了,安晓月也不至于提早暴露。 也或许,当时她还想着能找到个机会躲回美国去。毕生都不回来呢? 也是差一点,郑羽菲险些也被沈玲珑害死了。 这种女人,绝对不能让她继续兴风作浪,否则还要有多少无辜的人和无辜的性命陪进去呀! “不过,姐姐,有一件事我一定要问问你。”郑羽菲的面庞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一定要认为我和顾南辙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呢?” 郑羽菲不问还好,她这一问反倒让秦听澜感到难堪了起来,其实她当时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见到郑羽菲和顾南辙行为举止亲密,又有陆宸鸿在旁边随口那一句,秦听澜便不自觉地想多了。 听到秦听澜如此回答自己,郑羽菲忽然哭笑不得。 这万般因果,竟然只是一句想错了,说起来还让人觉得真的十分可笑。 如今也把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不管这原因是真是假,也都无所谓了,重要的是沈玲珑那边。 又等了三日之后,沈玲珑那边终于开始动手了,就如同秦楮墨所预料的那般,在于桑把有关于文求航那些真真假假的消息发送到那个邮箱之后。沈玲珑果然坐不住了。 想必这三天的静默,也只是想要搜查到更多的证据,此时此刻,沈玲珑心中一定得意洋洋。 因为,当时她和何冰河沆瀣一气的时候,这些事她可是了如指掌的。 她以为,一定能通过文舒航的事再度兴起波澜,拖郑羽菲下马。 她哪里知道此时此刻被她暗中陷害的那些人正,也同样观察这沈玲珑的一举一动,他们就像是看着一场好戏一般,看着沈玲珑如同一个跳梁小丑似的上蹿下跳着。 看来即便沈玲珑侥幸逃脱了精神病院,也不过就是强弩之末,根本是秋后的蚂蚱,没有几天蹦跶的日子了。 而且或许是因为精神受到过重大刺激,即便是沈玲珑如此这般周密的计划来陷害郑羽菲,到底也是忽略了某一点。 她根本毫无防备,甚至对秦楮墨这边的情况完全不知情。 她哪里知道,其实她的一举一动,所作所为,早就被人看在了眼里。 她的所有计划都是在旁人的预判之内,根本丝毫不让人感到意外。 而这三天以来,王助理的日子过的显然也不是很好。 自从上次劝诫沈玲珑收手被沈玲珑拒绝,又被沈玲珑言语讽刺了一顿之后,王助理就越发心累了。 第七百四十二章: 你确定要这么做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但他还总觉得放心不下,所以在沈玲珑的邮箱里收到请秦听澜发来的邮件之后,王助理又下意识的绝对不对劲。 他几乎是不顾反对的,把那邮件里的内容仔仔细细的都给看了一遍。 邮件上说,文舒航和郑羽菲之间曾经有过极大的恩怨,可从他们这边下手。 郑羽菲与文舒航矛盾极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他们二人曾经是上下级的关系,只不过因为郑羽菲看不惯文舒航的所作所为,就叫了秦楮墨来帮忙,干脆收购了杂志社。 不让文舒航参与杂志社的任何决策不说,还赶走了他,后来更是借着秦思雨的缘故,干脆利落的把文舒航给关进了监狱之中,至今都没有给放出来。 至于其他零零散散的细节,也不过是描述着郑羽菲当时是如何求了秦楮墨,秦楮墨又是如何收购的杂志社的。 这些邮件里的内容或许在沈玲珑的眼中是值得利用的,但是落在了王助理的眼睛里,却只觉得十分古怪。 这些事沈玲珑可都是知道的呀,她何必又如此在意这份邮件呢? 而且,据说秦听澜一直生活在国外,是因为离婚才赶回国内,从新和自己这个同父异母弟弟的弟弟有了接触。 可既然从前她两耳不闻窗外事,怎么可能对这其中的细节如此了解? 事出异常必有妖这句话,王助理实在是深有领会。 这不对头,实在是太不对头了,总不能是秦听澜回国之后,秦楮墨还把这些事特地告诉给秦听澜一次吧。 其实这些事对他们来说早已成了过去时,倘若不提起,恐怕也不会想起来,秦楮墨怎么可能会特地告诉给秦听澜呢? 但是等王助理想再次阻止沈玲珑的时候,却只见到她的视线冷冷的扫向了自己。 “你不要告诉我,这个时机又不妥。这话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认清好自己的地位,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其余的事不要管。” 王助理欲言又止,他早就知道沈玲珑一定会这么对他说的,何苦又多此一举,反倒惹得自己烦心。 王助理似乎终于泄了气一般,他略带失望的看着沈玲珑。 “沈小姐,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沈玲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当然,不然你以为我调查了这整整三天,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是这些事沈玲珑本就知道啊,她何必还在调查?无非是她自己错了心思,觉得可以在这件事上做文章罢了。王助理敢笃定,沈玲珑一定会假借调查的名义,利用这三天的时间大肆捏造关于郑羽菲的谣言。 他太了解沈玲珑的性子了,倘若能抓住半点机会,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王助理在心中想着,可是他还是没有敢把这些话说出口。 见着沈玲珑丝毫不知悔改,王助理的眼神也渐渐变得绝望了起来。 她油盐不进,什么都不肯听,迟早会给自己挖了坟墓,甚至还亲自躺下去。 而跟在沈玲珑身边的那个新人看见王助理一副纠结的模样,也是极其嘲讽的对他一笑。 “王助理,沈小姐说的对,管好你自己的分内之事最要紧了。如今,沈小姐虽然宣布复出,可是却没有任何资源轮落到她的手里,难道你作为一个她的贴身助理,不应该想办法替她去解决眼前最要紧的事吗?” 可是眼前最要紧的究竟是什么?在王助理的眼中看来,眼前最要紧的是沈玲珑能适时收手,平平安安的也就罢了,千万不要把自己折腾得像曾经那样,最后落不得半点好果子吃。 可是那些关怀的话,对于沈玲珑说了不过就是多余罢了,她不会听,反而还会讥讽王助理一番。 王助理瞥了沈玲珑旁边的那个人一眼,忽然觉得好没意思,他不住地在心中反省着自己,当初惊鸿一瞥,初见沈玲珑怀揣的心态,到底去哪里了? 是因为时间的改变,所以导致他们都变了吗? 还是说沈玲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只是王助理之前没有发现。 曾经的那些事,王助理不过是以为沈玲珑想靠着自己的名气想制造些舆论,扰乱大众视野罢了。 可是谁想到,实际上沈玲珑想做的,并不止步于此。 受到了安晓月的嘱托之后,她便对秦楮墨起了心思,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死缠烂打。 好,王助理可以认为这不足为奇。 可是她甚至还带着当初根本不根本和秦楮墨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想打入秦家内部。 如今想想,她那些计划实在是蠢笨如猪,可是现在反悔也已经晚了。 因为在一开始,沈玲珑决定和郑羽菲他们争斗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大错特错了。 郑羽菲的身后有秦楮墨护着,还有那么庞大的一个家族,就算是沈玲珑曾经小有名气,可比起郑羽菲,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相形见绌这个词,用来形容沈玲珑和郑羽菲之间的差距也是再合适不过了。 她永远都意识不到,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那么等待着她的只有无尽的灾难,和应有的惩罚。 一晃神的功夫,王助理竟然觉得好像是过了好多年那么长。 转瞬间,还以为时过经年,半生都过去了。 可是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还在他们二人灼灼目光的注视之下,躲也躲不开。 他们俯视着自己,就像看着一只过街老鼠,像是在看着一个天大的笑话。 仅仅一瞬间,王助理就像是被人迎面狠狠扇了一个耳光,窘迫的无处可逃,只能任由着自己的侧脸火辣辣的发痛。 王助理是想不大明白的,明明他和沈玲珑相识了那么久,明明自己已经替沈玲珑做了那么多,为什么沈玲珑宁愿去信任一个相识没多久,满心满眼只有利益的人,也不肯听信自己的只字片语。 哦,也对,那个人会无条件听沈玲珑的话。 只要沈玲珑给了他足够的利益,杀人放火也不在话下。 哪像自己,除了碍沈玲珑的事,什么都做不到。 第七百四十三章: 当年的隐情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王助理低头苦笑,可怜他当年对沈玲珑言听计从,竟也落得这个下场。 他摇着头,罢了罢了,既然她不在乎,就算了吧。 免得到时候黯然离场,闹了个好大的没脸,谁也不好看。 王助理垂着头,像是蚊子叫一般的嗫嚅了一句。 “好的,沈小姐。我这就去做我应该做的事。” 他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再见。” 在王助理说这句话的时候,沈玲珑还是用那种轻蔑的眼神看着他,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声再见说出口,或许意味着的是再也不见。 等在未来不久,在沈玲珑终于悔不当初的时候,那个一心想跟着她身边的人却已经不见了。 王助理黯然离场了,留下身后的沈玲珑和那个得意洋洋的男人。 他强忍着自己没有回头,也不想再回头了。 那个男人看着王助理离开的背影,就轻蔑一笑。 “呵,你这个助理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事了。一个小助理而已,还以为自己能控制的住沈小姐你吗?” “管他做什么?”沈玲珑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盒烟来,涂了红色指甲的手指抚摸过烟杆。 她微微一笑,“不必理会。” 她现在哪里还能顾及的上别人的心思,只是一心想着能办成自己该办的事就好了。 而她却没有意识到,但她太过于执着于某一件事的时候,就会忽略其他的东西。 比如说,她开始做的顺风顺水,其实是他人给她设的一个陷阱。 秦楮墨就在那陷阱边等着她,等到沈玲珑一脚踏进去,等她把自己变为一个囚徒。 于桑一直守在电脑前等待着消息,果然到了当天的夜间,沈玲珑终于忍不住了。 一开始只是某个论坛上蹦出了一个匿名的帖子,但是在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内,那张帖子就在网络上被大肆宣扬,点击量竟然超过了某知名明星的娱乐新闻。 于桑看着那帖子上的种种细节,忽然勾起唇角笑了。 她果然中计了。 于桑收起了自己的电脑,推开门走了出去。 秦楮墨听见楼上的门被人推开,便抬起头来。 他用那种淡然的眼神看着于桑,似乎毫无意外。 “怎么?她忍不住了?” “是啊。”于桑笑着点了点头,“而且,她的行动路线似乎和我们想的不太一样。” “哦?”秦楮墨挑了挑眉,“此话怎讲?” “先生,您还是自己看吧。”于桑把手中的笔记本电脑递给了秦楮墨,秦楮墨接过来仔仔细细地浏览了一遍之后,忽然嗤笑一声。 “她可真是疯魔了,这种事也敢拿出来说。” 沈玲珑胆大妄为,只想着一心报复郑羽菲,所以她并没有像秦楮墨所预料的那般,将当年文舒航的往事拿出来再念叨一遍,而是针对在了另外某一点上。 当初何冰河为了给秦楮墨他们泼脏水,故意设计,让文舒航的儿子把陆子辰并非自己亲生儿子的事,透露给了陆子辰的父亲。 之后又胁迫了一名法医,让他把陆子辰父亲被人杀害的事伪装成了自杀,也让事情蒙上了一层疑云。 以至于秦楮墨他们乱了思路,险些被牵着鼻子走。 在何冰河布的这一盘棋局里,秦楮墨他们险些全盘结束。不过幸好后来发现了一点,及时挽救回了大局。 但当时何冰河并没有把自己给暴露出来,而是借了文舒航儿子的手,最后导致文舒航的儿子在自己面前绝望自杀。 但是这些事一直都是在隐秘的进行着调查,并没有被公之于众。甚至最后有了结局时,也只是简单的把结果告诉给了文舒航。 再之后的事,连秦楮墨他们都不知道了,更别提其他的知情人。 如果这么隐秘的一个是忽然被公之于众,还说的有板有眼的,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 就是爆出这篇帖子的人,也参与了其中。 显然的那时候何冰河和沈玲珑已经开始了合作,她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细节。 但是沈玲珑却忘了一件事,她这么做确实是可以向郑羽菲泼脏水,但是同样的,她自己也被暴露了出来。 在议论的热度过了之后,人们一定会反思。 究竟是什么人,才能把这其中的细节都说的这么清楚? 秦楮墨冷笑一声,“我看她真是失心疯了,为了陷害我们,竟然不惜让自己也付出代价。” “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会付出代价呢?”于桑意有所指的说道。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心知肚明。 沈玲珑以为有网络作为一个保 护伞,就能把自己掩藏在所有真相的下面不被暴露,但实际上,越是和网络沾上边儿,就越是容易留下蛛丝马迹。 即便是空口造谣,但只要深挖下去,就一定能查到究竟是谁做的。 况且,沈玲珑所暴露的这件事是当初被警察那边小心翼翼藏起来的。 如今这档丑闻被暴露出来,怎么可能不引起那边的注意? “那……先生,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动手?”于桑询问道。 “不急。”秦楮墨摇了摇头,“苏警官那边怎么说的?” “苏警官说,这件事事涉到一些机密,所以一定会好好调查的。” 秦楮墨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这些事有什么可调查的呢? 当初这个案子就是苏杨子经手办的,他对这其中的细节了解得最为清楚了。 他是在给秦楮墨一个拖延的时间。 既然苏杨子已经给了秦楮墨时间,那么秦楮墨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 假装毫无抵抗之力,让沈玲珑更加变本加厉。 或许很快,沈玲珑就要一脚踏入自己给自己挖的那个坟墓之中了。 于桑明白秦楮墨的意思,便点了点头取回秦楮墨手中的电脑,又转身上楼去了。 既然沈玲珑如此点火,那么他们所要做的,就是不妨在这火上浇上一壶油,让火烧的更旺一些。 直到把沈玲珑吞没了,她才能意识到,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最终都会反噬到了自己的身上。 第七百四十四章: 她想针对我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想要打击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就是让她在以为自己都成功时候,忽然发现这世间万物都发生了改变。 让她发现她曾经以为的结果,也突然之间反转。 所以此时此刻秦楮墨所要做的就是,让沈玲珑以为自己得逞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沈玲珑胆敢将这件事爆料出来,就是在自投罗网。 当年的事,因为实在是太过复杂,所以结束了之后没有任何一个人再去追究其中细节,所以也从来没有人想过沈玲珑在这件事上是否有参与。 他们只是知道对于这些事,沈玲珑一定是知道内情的。 如今沈玲珑既然能把这些事情重新翻出来,大家才意识到,或许当初沈玲珑在这其中也参与了。 不过想想也对,在何冰河布下着一盘棋的时候,不是找了很多替罪羊吗? 或许当初沈玲珑也在何冰河的算计之中,想着若是某日事情暴露了,就把沈玲珑也像推文舒航儿子出去那样,让她替自己顶罪。 总之,就算沈玲珑确确实实参与过这些事,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只是不知道当年,到底是出现了什么样的变故,才让沈玲珑逃过了这一劫。 而这会儿,何冰河也看到了网络上的那些消息,连声招呼都没有来得及和秦楮墨,就匆匆的跑过来了。 除此之外,一同赶来的还有苏杨子。 二人在郑公馆别墅的门口撞了个正着,比起何冰河的交集,苏杨子就显得淡然多了。 这些事原本就是在他们计划的一环之中,所以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 倒是何冰河急急忙忙的,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苏杨子对何冰河到底还是有一些偏见在的,所以见到了何冰河,他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是冷然的瞟了他一眼,忽然又嗤笑一声。 “现在知道着急了?当初作孽的时候,怎么也没见你急成这个样子。” 何冰河无意于和苏杨子在这件事上争吵,他急得额头上的冒出了汗,因为他也不知道沈玲珑把这些事爆出来。究竟只是为了针对秦楮墨而翻出曾经的事,还是想把自己也给填进去。 所以这才是让何冰河胆战心惊的原因,他知道那些事都是自己做的,所以就算是让他付出代价,何冰河也觉得无所谓,但不应该是现在。 方小姐的死因至今还没有被调查清楚,何冰河绝对不能在这个关头上出什么意外。 他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苏警官,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您就别言语讽刺我了,好吗?咱们两个人同时跑到这边来,为的难道不是同一件事?” “当然。”苏杨子淡然的点了点头,只不过,“我是出于一个警察的立场前来例行询问。” 苏杨子把警察二字咬的十分重,像是在强调他和何冰河之间的身份区别。 是了,苏杨子永远都是站在那个正义的立场上。而何冰河,即便侥幸逃脱,但在苏杨子的眼中,他依旧是那个心里有鬼的人。 何冰河不想再和苏杨子言语了,他知道说也说不过他。毕竟苏杨子行的正走的直,他有什么可怕的? 倒是自己真的如同苏杨子说的那般,心里有鬼,所以总会免不了多想一些什么额外的东西。 秦楮墨站在门里就已经听见了,外面两个人互不相让的辩驳之声,终于忍不住推开了门。 “好啦,你们两个来了也不进来,站在外面吵什么吵?” 苏杨子微微一笑,“我只是阐述事实而已,哪里就是和他吵架了呢?” 秦楮墨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两个人辩驳来辩驳去的又有什么意思? 他把两个人都拖了进来,”有什么话进屋再说。” 苏杨子瞟了何冰河一眼,率先抬起脚不进去,何冰河则郁闷的跟在了苏杨子身后。 这都叫个什么事啊? 他本来是因为网络上被爆出来的那些事而着急,想来秦楮墨这边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道刚到了门口又受了苏杨子的一番言语奚落,让他本就不痛快的心变得更加堵塞了。 秦楮墨去厨房给他们泡了茶出来,发现这二人都各自坐在沙发上,中间隔了有两米远的距离,看上去都不大想跟对方言语。 秦楮墨泄气一般把茶盘重重的放在了茶几上,“既然都来了,就别都沉默着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苏杨子明显能感觉到秦楮墨似乎是受了他们情绪的影响,已经有些不悦了。 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事,倒是他比较急,还是让他先说。” 何冰河早就忍不住想问秦楮墨了,只是因为苏杨子坐在身边,总是觉得有些压迫感似的,所以一直没敢开口。 这会儿终于让他等到了机会,总算是忍不住了。 “我……”何冰河有些犹豫,“我想问一下,沈玲珑那边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难道不是很明显吗?”秦楮墨摊开手,“她是想着我夫人和文舒航之间有恩怨,所以文舒航儿子当年也是想报复我夫人。她就想借着这个事,在我夫人身上泼脏水喽。” 虽然郑羽菲不是什么娱乐圈中的明星,可是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又是国内的知名作家。 打击她,让她从文坛上彻底消失,销声匿迹,对于郑羽菲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影响。 只是沈玲珑忘了一件事,以郑羽菲的身份,能不能成为一个作家,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紧要的。 倒是沈玲珑自己,把这件事暴露了出来之后,她就自顾不暇了。 可是即便秦楮墨如此说,何冰河还是不安心的,他总是觉得沈玲珑还有什么其他的意图,比如说针对自己。 毕竟如果当初何冰河不让沈玲珑去做那些事,沈玲珑也不会身涉其中,更不会对这细节了解的如此清楚。 万一沈玲珑真的是心疯了,像个疯狗一样,把何冰河也给咬出来,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秦楮墨看着何冰河的神色不大自然,就大概也明白了他在想着什么。 秦楮墨挑了挑眉,“怎么?你这会儿知道害怕了?” 第七百四十五章: 他确实参与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这话和在门口时苏杨子对何冰河说的如出一辙,何冰河更加郁闷了。 “你既然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何必还要再来问我?” 秦楮墨刚刚只不过是无心说了一句。可谁知何冰河竟然真的心中隐隐有点担忧,这倒是让秦楮墨感觉到有些意外了起来。 要知道,何冰河曾经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怎么这会儿忽然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了? 秦楮墨诧异的看着他,见到秦楮墨有些惊讶的眼神,何冰河就叹息一声。 “其实你那天对我说的话,我都已经听进去了。我并非是怕自己为了曾经做的事而付出代价,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躲避。如果有一天,有人真的要惩治我的话,我也毫无怨言,但不应该是现在。” 秦楮墨明白了,何冰河是想着他姐姐的死因,还没有调查清楚而,他姐姐的死很有可能就和沈玲珑有关系,所以何冰河无论如何也要亲自看着沈玲珑被揪出来,才能感觉到安心。 而何冰河话里说的,有人想让他付出代价,这个“有人”恐怕就是苏杨子了。 秦楮墨转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眼苏杨子,谁知道苏杨子竟然也满脸无辜? 他摊开手,“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所以说让他真付出代价了?你别话里有话的污蔑我。” 难道不是吗?何冰河在心中想到。 他以为苏杨子对自己这么厌恶,是憋着一股劲儿,想要揪到自己的错处,把他捉拿归案的。 罢了现在他的结局是怎么样,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沈玲珑的结局,一定不可以是逍遥法外。 见到何冰河实在是郁闷,秦楮墨和苏杨子也不忍心再调侃他了,二人的神情都不自觉的变得严肃了起来。 “既然你这么担心,也不妨考虑一下这一点。”秦楮墨说到,但“我个人认为,沈玲珑现在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心思考虑是不是要陷害你。毕竟在她的意识里,你可能现在还在美国没有回来呢。而且,如果方小姐的事真的是她做的,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没有必要再对你下手。” 何冰河的视线忽然变得茫然了起来,秦楮墨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小姐死了,沈玲珑的目的就达到了,那岂不是杀人诛心,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让何冰河付出了代价。 何冰河忽然感觉到一阵恶寒,自己和沈玲珑之间的恩怨怨大可以亲自来解决,何苦要搭上方小姐? 这段日子以来,何冰河过的一直不痛快,他久久地沉浸在悲伤之中,更难以想象姐姐已经离开的事实。 因为方小姐的尸体至今还在进行尸检的缘故,何冰河也见不到她。 所以何冰河恍然之间总是觉得方小姐还好好的活在这世界上,可是一打开手机,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却都是方小姐去世的消息。 何冰河被纠葛在现实与想象中的世界夹缝里无法自拔,他的心中实在是难过极了,难过到连哭都哭不出来。 秦楮墨见到何冰河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又连忙岔开了话题。 “好了,我也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猜测而已。你既然怀疑现在沈玲珑想连你一起下手,不如和我们讲一讲当时的细节。至少,当年我们不知道的事,总应该让我们了解吧?” 现在大家都还活在世界上,也坐在了同一张沙发上,很多话迟早是要说的。 总不能真的欺瞒秦楮墨一辈子吧? 何冰河痛苦的抱住了头,“其实你们猜的也没错,当初我利用文舒航儿子的时候,的确有沈玲珑的帮忙,只是……只是……” 何冰河的话语忽然变得踟蹰了起来,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也显得格外“暧昧不清”。 秦楮墨恍然的一瞬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当初沈玲珑说自己身怀有孕,还造谣说怀的是秦楮墨的孩子,才有机会住进了那间公寓里。 而后来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秦楮墨他们一直认为沈玲珑怀的孩子就是何冰河的。 可是见到他如今这种表情,却觉得还有另外一份意思呢? 想要驾驭一个人,有的时候不仅仅要给他足够的利益,或者是承诺帮帮他达成他内心中最期盼的那件事,而是在某一点上让他顺服。 自古以来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美人在侧,即是恩惠又是枷锁。 秦楮墨忽然明白了,原来何冰河对沈玲珑的利用在这里呀! “当年,我确实是让沈玲珑去勾引了文舒航的儿子。”何冰河说道。 那么事情就很明了了,秦楮墨当时还好奇文舒航的儿子怎么就能对何冰河言听计从了,就算是他想为自己的父母报仇,但面对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心中总归是又有些考量的,不然就那么鲁莽的跟从了一个人。 他难道就不担心,被人给利用算计了? 所以要让他打消疑心,就必须有一个能让他相信何冰河一定会帮助自己的人。 而沈玲珑在其中作为一个媒介,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当初她在国内也是有名气的女明星,由她亲自出面,文舒航的儿子自然不会起疑心。 毕竟如果何冰河不是真能在背后帮助到他们的话,怎么会让沈玲珑一个如此有地位的人,也能对何冰河言听计从。 “你们难道就没有发现,沈玲珑自称自己怀了一个月的身孕,找上门来的时候,她的肚子要大一些吗?” 听着何冰河的问话,秦楮墨忽然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当时的确是没有格外留意这一点的,因为沈玲珑找上门来的时候,秦楮墨几乎是二话没说就带着郑羽菲离开了。 这其中的细节,秦楮墨自然也不大了解,这会儿仔仔细细的回忆起来,才发现好像当时沈玲珑的肚子确实是比正常怀孕要大一些。 当初是因为秦楮墨完全不把沈玲珑放在眼里,也不在乎他到底怎么样,所以才没有格外留意到这一点。 这会儿仔仔细细的回忆起来,才发现原来不大对头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第七百四十六章: 重述往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终于明白何冰河为何如此胆战心惊了,原来当时沈玲珑怀着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何冰河的,而是文舒航儿子的。 沈玲珑当初怀上了文舒航儿子的孩子时,明明月份要格外大一些,却偏偏要伪装成刚刚有孕的模样,借机会打进秦家的内部。 她自然是受到了何冰河的胁迫才会这么做的,所以何冰河担心的是沈玲珑揪住这件事不放,以此来威胁他。 当初做是这些事的时候不怕,现在反过头来倒是知道害怕了。 苏杨子在心中想到,本末倒置,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秦楮墨见到苏杨子在旁欲言又止,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连忙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说了。 何冰河现在受的刺激已经更够多了,但其实对于何冰河来说,从来都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从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但唯独有一点不同,从前他也是孤身一人,看着自己的姐姐在娱乐圈中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也不必为了他操心。 而何冰河这辈子,能让他在乎的人恐怕也不多了。 母亲在监狱里,他不敢去见她,也使不上什么力气。 唯独一个姐姐,日子过得这么好。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所以即便有一天自己命丧黄泉,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畏惧的。 但是如今不同,他曾经最放心的姐姐,却成了他最不放心的人。 虽然她已经去世了,但是何冰河却总觉得自己应该为她做一些什么。 苏杨子领会到了秦楮墨眼神中的意思,便闭上了嘴。 也罢,现在再提那些事也没有什么用了,如果通过斥责某一个人的话就能解决问题,那么还要他们这些警察来做什么? 他想了想,觉得很多事情确实是应该和何冰河对上一对。 所以苏杨子便缓缓开口,“当时陆子辰的父亲死之后,我就觉得有些事情似乎是不大对头。到现在为止,我也一直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做到把他的死伪装成那样的。” 当初陆子辰的父亲的死存在着重重疑点,第一,导致陆子辰父亲的直接死因是窒息。 而当时他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也是悬挂在了浴室的窗框边,看上去确确实实是上吊而死的,但是他的脖颈上却有一个很大的伤口。 这伤口是用刀划开的,连大动脉都暴露了出来。 而陆子宸父亲的手边有一个刮胡子用的剃刀,这也很好的证明了陆子辰的父亲是亲自割开了自己的喉管。 可是问题也因此而来了,既然他选择了上吊自杀,何必又多此一举,抹了脖子呢? 而且就算是他抹了脖子,以他自己的力量也等多是划开了静脉而已,怎么可能会把伤口留在了那么深的位置上。 所以陆子辰父亲的死只是在视觉上就让人觉得扑朔迷离了起来,既像是自杀,又像是他杀。 但最后因为实在是查不出来,所以在下葬之前就被定为了自杀,准备送去火葬场化了。 要不是当初Yuri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恐怕这件事也就草草了之。 但正是因为Yuri发现的那一点实在是太过诡异,才让人觉得这件事真的很复杂,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提起来也依旧觉得头疼。 当初Yuri在陆子辰的父亲下葬之前,发现他的脖颈上有一个不易察觉的针眼,所以Yuri才会发现不对头的地方。 既像是自杀,又像是他杀,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奇怪的死因? 所以,其中一定有某一点是被他人所隐瞒的。 而那个针眼正很好的佐证了这一点,想必是有人在慌张之下,才把那针眼留了下来,而后来事实证明也的确是当初负责去验尸的那个法医在处理尸体的过程中,不小心留下了那个针眼。 之后他也承认,是自己借机给狱警下了药让他腹泻,支开了狱警后,自己亲自跑过去将陆子辰并非他亲生儿子的事告知给了那个男人。 在陆子辰的父亲被打击的精神恍惚的时候,又暗中敲打他,言语中不乏透露出人生既然已经如此失败,不妨去死的信息。 那把剃刀,和陆子辰父亲把自己吊上了窗框的麻绳,也是那法医带进去的。 在后来陆子辰的父亲上吊自杀了之后,法医在处理现场时,又用剃刀割开了他的喉管,把现场伪装成一个扑朔迷离的模样。 所以,如果说陆子辰的父亲是自杀的,那的确也应当如此,因为最后导致他真正的死因确确实实是窒息。 但如果说是他杀,却也解释得通。 打击一个人的心灵,让他觉得信仰崩塌,最后走上一条绝路,也的确是通过言语导致了陆子辰父亲走上了死亡这条道路,在道德层面上来讲算是他杀。 而且到最后法医割了陆子辰父亲喉管的时候,慌张之下也并不能确定陆子辰的父亲已经窒息而死。 所以当初他下手的时候,自己就应该知道不能排除陆子辰的父亲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但这其中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让陆子辰的父亲死,而是让案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从而拖延时间。 之后,何冰河在外制造舆论,把所有的明枪暗箭都只在郑羽菲的身上,让秦楮墨他们慌了阵脚。 这样他们的思路就会乱掉,全都把目光集中在郑羽菲的身上,而没有心思去考虑其他的问题。 但是如今想想,秦楮墨才觉得有些不大对头。 如果说当初何冰河的目的是为了让郑羽菲身败名裂,那么为什么他只是把这些消息放给了他们这些人的圈子内部,而外面的人却什么都不知道呢? 如果当初这个案件进展的没有这么快,那么何冰河的下一步会做什么? 苏杨子显然也和秦楮墨想到了同一点上。二人都诧异的转过头看着何冰河,用询问的目光打量着他。 在二人灼灼的视线之下,何冰河的掌心都浮出了一层的汗。 目睹他的紧张的神态,二人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了。看来何冰河还是有事在隐瞒着他们,所以在这次沈玲珑流食重提之后,他才会如此惶惶不安。 第七百四十七章: 在利用他们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当初我并没有想到,你们会把这件事。查的这么快。”何冰河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他叹息一声。 很多事终究还是要坦白的,如果一直怀揣着心里,就会日夜寝食难安,总会不自觉的想到当初的那件事。 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崩溃的。 如今既然已经被逼到了这一点上,不得不把这些事说出口的时候,何冰河反而觉得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其实我早就知道陆子辰跟在沈国忠的身边。” 何冰河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秦楮墨和苏杨子都感觉到诧异,不敢相信。可又觉得事情似乎理应如此。 何冰河可是何江海的亲儿子,他既然能留意到何江海在外乱搞男女关系,就必然会对何江海格外留心。 所以,他察觉到何江海在做着那些不可告人的生意也实属正常。 即便何江海再怎么想隐藏着沈国忠这个人,只要被何冰河留意到了,就绝对隐瞒不住。 可是他明明知道陆子辰就在沈国忠的身边,却不把这些事透露出来,反而隐瞒住为的是什么? 在何冰河说出那句话的瞬间,秦楮墨听到了苏杨子攥紧了拳头,手指关节发出噼啪的声响。 他猛地转过头去,恍然之间也明白了。 怪不得从头至尾总觉得何冰河这个人奇奇怪怪的,也难怪在最后找何冰河帮忙的时候,他竟然如此痛快的答应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把陆子辰怎么样,更知道陆子辰背后的那个人是一个危险深不可测的沈国忠。 就算他是何江海的儿子,但一旦触犯到了沈国忠的利益,沈国忠也绝对不会对他手软。 所以他便干脆想利用着秦楮墨这群人对于陆子辰的仇恨,逼急了他们。最后破釜沉舟的,把陆子辰给捉拿归案。 如今的结局的确是何冰河想要的了。可是这其中付出的代价,真的值得吗? 秦楮墨想不明白,也看不透。 或许是值得的吧,因为如果当初何冰河顺顺利利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那么他们所能抓捕到的或许也只是陆子辰一人,对沈国忠他们毫无办法,更不会查到这其中很多的引擎。 可是何冰河不说,后面发生的很多事却往往在人的意料之外。 比如说他们付出的代价,比如说是郑羽菲受到的那些磨难。又比如说无辜陪葬进去的沈三。 至今苏杨子都忘不了沈三咽气些被人抬回来的模样,他被人活生生的从二十七楼丢下来,浑身上下的骨头几乎都碎了,可是他双目圆睁,似乎是死不瞑目。 这些结果真的值得吗? 诚然,所有人都在这结果中得到了好处,可是在知道了这些真相之后却总觉得心头空荡荡的。 苏杨子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猛地站起身来。 “这就是你要告诉给我的结果吗?你知不知道你当初为了自己的私心导致了多少旁人无法承担的后果!” “我当然是知道的!”何冰河终于控制不住的崩溃了。 他抱住头,瞬间就老泪纵横。 “可是我哪里能想到后面的那些事……” 那一瞬间,连苏杨子都茫然了。 是,当何冰河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也根本想象不到后面会发生的那些事。 他哪里知道沈国忠和何江海分裂了这么多年,竟然独自一人能发展到如此壮大的势力。他们拼尽了全力合在一起,才勉强动摇了沈国忠。 秦楮墨也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他对于沈玲珑这件事确实是了如指掌,也有自信自己最后一定能解决掉沈玲珑? 可是他本以为何冰河这次前来只是因为沈玲珑的事而感到担忧,可谁知道在向深处挖下去却发觉到了这么多的秘密。 秦楮墨无法一时间的坦然接受,但也半句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 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陆子沉死了,沈国忠也死了,何冰河自己也付出了代价。 因为一时不慎。,导致方小姐被人暗害,每个人都为自己所做下的是付出了相应的责任,责怪又有什么意义呢? 秦楮墨骤然间又清醒过来,那还不如想想之后的事该怎么办。 毕竟话说到现在。何冰河真正担忧的那些事还没有被他宣之于口。 他按住了有些躁动的苏杨子听他说完,比起苏杨子的激动,秦楮墨到显得十分冷静。 他让苏杨子坐在沙发上,“你先稍安勿躁,听他把该说的都说出来再下决断。” 苏杨子愤愤不平的瞪着眼,像是要把何冰河给看穿了一样。 苏杨子不过也是一个年轻人,可是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内,他却经历了那么多从前认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事情,这让苏杨子如何不愤怒? 但是他还是忍着性子,没有立时三刻就对着何冰河发火。 “说,你到底怎么想的说。” 既然要让何冰河说出他真正担忧的事情,就要让他把后面的故事都叙述完。 其实后面的事情他也没什么可讲的,因为秦楮墨他们都知道。但是何冰河所要说的,却是隐藏在其中的一个细节,就是那个法医。 “我想你们之前都不知道那个法医是谁吧?”何冰河的视线躲躲闪闪,虽然下意识地叙述着,可却不敢直视秦楮墨的眼睛。 “你还记不记得,在沈玲珑有孕在身,住在你的公寓里那段时间,你的家里有一个叫刘嫂的保姆。” 秦楮墨自然是记得这个女人的,如果不是当初秦思雨发现了她的古怪,听了刘嫂的哭诉,他们也不会发现沈玲珑竟然和何冰河也在沆瀣一气。 秦楮墨这才回想起一些细节来,当初刘嫂对自己说,她曾经是一个大学的教授,有个美满的家庭,还有个可爱的女儿,那个女儿自然是现在养在月景渊那边的圆圆。 但是秦楮墨却忽略了另外一件事,就是刘嫂说她的丈夫是一个法医,至今下落不明。 这会儿将两件事联想起来,才隐隐察觉到刘嫂那个所谓的丈夫恐怕就是被何冰河所利用的那个法医。 而之所以下落不明的原因,如今也明了了。 第七百四十八章: 法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因为他那时候已经锒铛入狱,根本就没有办法和外界联系。 而且又有何冰河从中作梗,根本不让那个法医的消息透露给六嫂,一直到刘嫂去世,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哪儿。 而恐怕此刻,现在还在狱中的那个法医也不知道刘嫂罹患了肝癌,已经去世了。 “虽然我当初利用了文舒航的儿子,让他去接近那个法医,但是我也不能确定那个法医最后能把事情做到什么程度,也并没有预料到陆子辰的父亲会真的死啊。” 何冰河哽咽的说道,“就算是我计划的再周密,这其中很多细节也是我无法控制的,我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本事?” 所以很多事情也只是文舒航的儿子凭着心情去做的,而负责对接文舒航儿子的那个人正是沈玲珑。 自然,沈玲珑也是知道那个法医的,所以何冰河如今最担心的就是沈玲珑把法医的那件事也给翻出来。 这样的话,何冰河恐怕还没有来得及查清方小姐的死因,自己就先被人给拖下了马,更别提再做些别的了。 何冰河的思路混乱,说出来的话也让人难以理解。 秦楮墨仔仔细细的思考了半天之后,才勉强想通的何冰河的意图。 他是在向秦楮墨复盘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的主要目的是针对陆子辰。但是他在得知陆子辰跟着沈国忠之后,就意识到自己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能把陆子辰给拖下水。 所以,他就必然需要一个可利用的人替他去办这些事。最好的选择,就是身份合理的苏杨子。 想让苏杨子格外留意到陆子辰,就一定要让他知道更多的细节,比如陆子辰的亲生父亲是谁。 而何冰河自己就是一个很好的诱饵,他现在安晓月的介绍之下认识了沈玲珑,让沈玲珑去引文舒航的儿子和自己合作,再通过文舒航儿子的手,逼死了陆子辰的父亲。 在陆子辰的父亲死后,苏杨子他们开始怀疑这幕后的黑手和陆子辰之间有仇恨,从而暴露出陆子辰和何冰河之间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关系。 如果他们没有察觉到陆子辰父亲的真正死因的话,那么何冰河的下一步计划就是把陆子辰在沈国忠那边的消息透露给苏杨子,只可惜这中间发生了变故,何冰河的计划也全盘覆灭,他自己也是勉强脱身。 所以一怒之下,他把所有的怒火都牵扯到了秦楮墨的身上,认为是秦楮墨打破了他的计划,便想着伺机报复秦楮墨,才把当时有孕在身的沈玲珑送到了秦楮墨的身边,从而引出了后面的那些事。 但这其中的根本目的不过是为了让陆子辰暴露出来而已,只不过中间弯弯绕绕经历了那么大一场插曲。 而在后来,何冰河也意识到因为自己一时情绪上头,导致了很多事情发生了变故,想让陆子辰落马也并非那么容易了,所以最后何冰河才黯然回到了美国,甚至有一段时间,他一度想着要放弃自己的计划。 直到后来,陆子辰主动出手,秦楮墨找到了何冰河,何冰河才再次抓住了机会。 这些事情听上去十分可笑又极其复杂,可是归根到底不过是因为何冰河当时的一时愤怒,才会导致了那么多的后果。 秦楮墨忽然觉得可笑极了。可是如果从头再来一次,何冰河还会这么做吗? 秦楮墨想着,或许何冰河会的。 因为当时的何冰河,和旁人的思想根本就是不一样的。 或许在秦楮墨眼中看来,为了达成一个目的的确是可以不择手段,只要一直为了那个目的不择手段就好了,可是偏偏何冰河的思路跑偏了,在中途把愤怒都发泄到了秦楮墨他们的身上,才会导致这些事情变得那么复杂。 可实际上,如果换到秦楮墨坐在了何冰河的位子之上,他或许也会做出如此的决定来。 因为对于一个满心都是仇恨的人来说。他的思路原本就和正常人不同。谁成了他复仇道路上的阻碍。谁就会成为一个他发现怒火的出口。 到目前为止,与其责怪当初的何冰河,还不如去见一见那个法医。 既然何冰河对于那个法医的存在如此惶惶不安,那就说明很多关于沈玲珑的细节只有那个法医了解。 但这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或许能通过何冰河透露给他们的这些信息。查到当初法医和沈玲珑的勾结。 罪加一等,对于沈玲珑来说又会怎么样呢? 苏杨子现在心中满是愤怒,也懒得再和何冰河言语了,他也不想像何冰河一样,在一时气头上,忘记了自己真正应该做的事情。 所以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之后,苏杨子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何冰河茫然无措的看着苏杨子离开的背影,又转过头来看了看秦楮墨,只见秦楮墨也用那种失望的眼神看着他。 可是秦楮墨并没有对他多加责怪,也是觉得这些事情不过是何冰河自己的所作所为。 就算是他们身涉其中,恐怕也没有任何资格对何冰河指手画脚,所以他只是叹息了一声。 “你也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何冰河知道自己现在也没有脸面再出现在秦楮墨的面前了,如今秦楮墨不过是因为沈玲珑的存在,顺便帮自己一把而已,他哪里还有资格要求秦楮墨再做些什么呢?所以何冰河也灰溜溜的离开了。 客厅空了之后,秦楮墨便站在原地,良久都没有动。 他的思路乱的很,也懒得再想了,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秦楮墨这才愣愣的转了个身上楼去了,他推开了房间的门,谁知竟然发现郑羽菲就站在门后面。 秦楮墨愣了一下,半分钟之后才回过神来,走上前把郑羽菲抱在了怀里。 “你都听到了,是不是?”秦楮墨低声问道。 郑羽菲靠在秦楮墨的怀里轻轻点了点头,“你们在楼下吵的那么大声,我怎么可能没有听见呢?” 秦楮墨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只能选择了沉默,反倒是郑羽菲拍了拍秦楮墨的脊背,安慰似的对他说到。 “好了,你不是一直劝我过去的事,就不要在意了嘛,怎么你现在反倒纠结在这一点上了呢?” 第七百四十九章: 寻找可疑的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摇了摇头,“我不是纠结,我只是觉得,如果当初何冰河早说的话,我们也能早早防备,就不会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 秦楮墨最介意的不是旁的,而是郑羽菲。 如果何冰河当初早说,他们就能早点把陆子辰捉拿归案,也不至于让陆子辰有机可乘,以至于囚禁了郑羽菲那么久,还给郑羽菲留下了毕生遗憾。 郑羽菲也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若说是要责怪,她是最有资格责怪何冰河的那一个。 可是郑羽菲却觉得好没意思,对于她来讲,往事就如同过眼云烟一般。 或许会想起,但是转瞬间就消散了。 她对那些事早已觉得十分疲倦,也懒得去回忆。 所以最重要的,还是眼前的事。 何冰河既然担心沈玲珑对自己下手,又怀疑方小姐的死和沈玲珑有关系,那就去好好调查沈玲珑,和那个有着重重疑点的法医。 至于对郑羽菲自己而言,她想着的也无非是自己眼前的这点事。 把孩子好好的生下来,让沈玲珑这个埋伏在自己身边的心头大患彻底消失,其余的根本不重要。 见到郑羽菲都不在意这些,秦楮墨的心中似乎也轻松了不少。 郑羽菲这个最有资格去指责何冰河的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她倒也大可不必过分的在意。 其实秦楮墨的心里也知道他和何冰河之间不会成为朋友,只不过是因利而聚,在必要的时刻成为了盟友而已。 等到沈玲珑的事情解决之后,或许他和何冰河之间就不会再见面了。 至于何冰河的结局是什么,和秦楮墨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就也不必去想了。 秦楮墨扶着郑羽菲让她回到床便躺下,“今天家里没人,你快好好休息一会儿吧。等到晚上爸爸他们回来了,恐怕我们又不能消停。” 之前秦楮墨和郑羽菲猜测到郑公馆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的时候,郑毅便格外的留心了家里的佣人。 可是倒也实在看不出来是谁在从中作梗想要暗害郑羽菲,所以今天郑毅被干脆把他们都给带了出去,找了个祭祖的名义,让所有的佣人都跟在身边。 一来是为了让郑羽菲缓一口气,二来也是为了找个机会好好观察一下到底是谁想暗害郑羽菲,又到底是谁被沈玲珑给收买了。 郑羽落刚刚从国外出差回来,就听说了国内发生的这些事,他也急的火烧火燎的? 所以今天郑毅刚提起这件事,郑羽落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了,他组织着所有的佣人,去了他们家在郊外的祠堂。 祠堂所在的位置是他们家曾经的老宅,但是因为后来举家都搬到了S市,所以那边就被荒废了。 除了每年祭祖要回去一次以外,平日里也只是派人打扫,他们并不会经常回去。 但是对于祭祖这件事,郑毅总是十分认真的。虽然郑公馆的佣人每年都有人来有人走,但是郑毅对于这些佣人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一定要细心,对于自己吩咐的事也一定要完美的完成。 平日里都是如此,更何况是祭祖这样的大事。 所以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佣人们总是十分小心谨慎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打翻了香炉,弄坏了极品,惹郑毅勃然大怒。 其实现在还远远不到祭祖的时候,但是郑毅提前组织了,就是想通过祭祖这件事看看有谁是古怪的。 如果沈玲珑安**来一个眼线,那么这个眼线,就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佣人。 即便他给自己伪装的再好,但是在某些细节上,却和专业的服务人员不同。 所以在整个祭祖的过程中,郑羽落就一直在旁仔细的留意着,想看看到底是谁敢胆大妄为,做出这样的事来。 那些佣人们正在准备今天祭祀要用的祭品,郑羽落状似无意的在老宅里巡视着,观察着每一个佣人的动作。 他们看上去都十分认真,并没有半点疑点可查。 所以郑羽落就一直皱着眉,一边来来回回的转转。 他担心自己忽略了某一点,所以半分都不肯松懈。 郑毅则坐在了另外一个房间里,透过窗户细细观察着。 眼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所有佣人们都格外仔细着,并没有半点特殊。 郑毅的心头有些不悦,眉头也越皱越紧。 难道是他们想错了?还是隐藏在其中的那个人实在是太过会伪装,才让他们到现在都发现不了哪里出现了问题? 郑毅心烦意乱,原本舒舒服服坐着的椅子也似乎变得坚硬了起来,让郑毅十分烦躁。 他不安的动了动身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佣人端着茶盘走了上来,他显然也留意到了郑毅现在脸上有些带着怒气的表情,便小心翼翼的把茶壶放在了郑毅面前的茶桌上。 “老爷,您喝一点茶吧。” 郑毅烦躁的摆了摆手,“先下去,别在我这烦我。” 那佣人险些被吓了一跳,放好了茶壶之后,便连忙收回了手。 正巧郑羽落走进来,听见了郑毅刚刚斥责的话语。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郑毅这是太过于着急了。 “阿嫂。”郑羽落走上前来,“你先出去吧,这边我来就好。” 被叫做阿嫂的那个中年女人连连点头,低声说了一句谢谢大少爷以后,便转身出去了。 郑羽落走上前拍了拍郑毅的肩膀,“爸,你也别这么着急,这件事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查出来的,总要有一个时间吧?” “等来等去的什么时候才算个头?”郑毅十分烦躁的说道,“难不成等你姐姐被人害死了,才能抓到这人是谁?” 郑羽落无奈地笑着,“爸你说什么呢?你们把姐姐护的这么好,她怎么可能会出事?” 说着,郑羽落便端起茶壶来,给郑毅面前的茶杯里添上了水。 “好了爸,喝点水,消消气。” 在郑羽落的劝说之下,郑毅这才消了点火。 他端起茶杯来,递到唇边抿了一口。 可是那茶水刚一入喉,郑毅就猛然瞪大了眼睛。 第七百五十章: 果然是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毅这个人对喝茶十分有讲究,茶水一定要八分烫才能留住茶香,可是如今送到他手边的这壶茶已经晾到七分了。 香味儿变淡,对于郑毅这个常年喝茶的人来说,刚一入喉就能品味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如果是其他人不小心把他把茶泡成这样也还无所谓,可偏偏是阿嫂。 她在郑家工作已经有十几年了,算得上是所有用人中资历最老的一位,也是郑毅他们最信任的一位。 可偏偏是她端上来的茶出现了问题,这就让郑毅心中隐隐有了怀疑。 阿嫂做事向来谨慎小心,逢年过节,最忙的时候很多事也能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 把茶泡坏了这种小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在她的身上,可是偏偏这一次阿嫂古怪的很。 郑毅难免在心中生出了疑惑,除非她泡茶的时候心不在焉,否则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今天的祭祖,所有佣人都很忙碌,放眼望去,每个人都十分认真,生怕不小心把哪里做错了,丢了饭碗。 可偏阿嫂却在这个时候做出了不同寻常的举动,这不得不让郑毅疑心。 他之所以把祭祖的时间提前,就是为了找一个机会看一看郑公馆里是否真的有人像他们猜测的那般,被沈玲珑给收买了。 可是思来想去的,怎么也没有想过可能被收买了的那个人会是阿嫂。 郑羽落也留意到了郑毅不太寻常的眼神,他连忙去摸郑毅的茶杯。转瞬间,连郑羽落自己也诧异了。 他迟疑的看着郑毅,“这……可能吗?” 郑毅的目光当即就冷了下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说,一个向来做事谨慎的人突然在这种事上翻上犯了低级的错误,会是因为什么?” 郑羽落明白了,每个人心里都有心事,在怀揣着心事的时候,原本很熟练的事也会做不好,而阿嫂现在表现的就十分不寻常。 他们这一次祭祖,不就是为了找到那个和往常不同,会引人生疑的人吗? 而对于郑毅而言,郑羽菲是他的女儿,郑毅自然把郑羽菲放在一个极高的地位上。 哪怕是他们用惯了的老人,也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郑羽菲绝对不能受到任何的生命威胁,更何况郑羽菲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孩子。 倘若真的由得那个人兴风作浪,一尸两命也不是不可能。 郑羽落明白郑毅的意思了,哪怕这个人真的是阿嫂,他们也绝对不能放过。 所以此时此刻,为了确定阿嫂到底是不是那个人,郑羽落要做的就是悄悄去跟着她,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 郑羽落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我明白了,我这就去盯着她。” 他转了个身,朝着刚刚阿嫂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阿嫂一直是郑毅所信任的人,所以在祭祖这种大事上,也会分配给她一些极重要的任务。 郑毅一直相信阿嫂能把这些事办好,可是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阿嫂忽然犯了一个低级错误。 郑羽落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事能让阿嫂变得如此不寻常。 郑羽落寻着阿嫂离开的轨迹走了出去,但是却找不到她了。 直到这一刻,郑羽落才真正确信了刚刚郑毅和自己说的那些话。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阿嫂忽然不见了,她能去做什么? 越是如此不寻常,越是能说明她有问题。 可是这老宅实在是太大了,郑羽落想找到阿嫂还真的不容易。 直到他绕过了后院花园的假山,才发现了阿嫂竟然鬼鬼祟祟的躲在了那里。 郑羽落下意识的就向后退了半步,他忽然间忽然明白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刻打草惊蛇。 既然阿嫂如此行动诡异,自己也应当藏起来,看看阿嫂究竟想干什么。 他藏在了假山的后面,和阿嫂隔了有一段距离。 这个距离能让阿嫂察觉不到他的存在,而他却能明显留意到阿嫂那边的动静。 阿嫂没什么太大的动作,郑羽落只听见阿嫂似乎是在打电话,她的声音很是慌乱,并且很无助。 一向平静的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在那里和电话那边的人对话,郑羽落屏住了呼吸,仔仔细细的听着。 “我已经都按你说的做了,该给的报酬为什么不给我?”阿嫂哽咽着说道。 郑羽落愣了一下,什么报酬? 阿嫂在郑公馆做工,给她的薪水从来不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让阿嫂如此需要钱? 也不知那边的人是对阿嫂说了些什么,阿嫂子情绪几乎瞬间崩溃了。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我愧对的是曾经对我有恩的人。我现在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才听你的话!大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知不知道我做这些事的时候心有多痛?可是你竟然欺骗我!” 阿嫂崩溃的哭了出来,而假山后面的郑羽落已经完全愣在了原地。 阿嫂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真的像郑毅所说的,是她对郑羽菲做了那些事吗? 郑羽落只听见那边的阿嫂挂断了电话,呜呜咽咽的哭着,嘴里也不知在念叨着些什么。 他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阿嫂的手腕。 那一瞬间,他在阿嫂的眼里看到了惶恐,惊慌,与意料不到。 想必阿嫂也是没有想到郑羽落会突然出现,还情绪如此激动。 在那一瞬间,阿嫂就慌乱了。 她片刻之间就意识到,刚刚自己和电话那边的人说的话都被郑羽落给听在了耳朵里。 她下意识的躲闪,“大……大少爷,您怎么……” 郑羽落目光冷了下来,“你刚刚在说什么?你对我姐姐都做了些什么?” 阿嫂慌乱的避开了郑羽落灼灼的视线,“没,没什么的……” 听着她吞吞吐吐的话语,再加上刚刚她在电话中意有所指说的那些,郑羽落就知道此刻的阿嫂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掩饰。 越是想隐瞒,就越是会慌乱,更是容易暴露出些什么来。 郑羽落一眼就发觉了阿嫂有问题,此时此刻,他也无比坚信郑毅说的话。 第七百五十一章: 尿毒症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一个完全按照正常路径走的人,突然有一天变得不寻常了,那就一定是有问题。 他根本由不得阿嫂解释,也没给她这个机会,强硬的拽着她的手腕,就把她从假山后面拖了出来。 “有什么话,我看你还是当着我姐姐的面说吧!” 阿嫂惊慌到无以复加,她拼命的向后躲避,这可是奈何郑羽落抓着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阿嫂根本挣脱不开。 她一边哀哀的祈求,一边试图挣脱开郑羽落的桎梏。 “对不起大少爷!请你原谅我,对不起……不要让我去见大小姐呀!” 郑羽落根本就不听阿嫂的哀求,他只是坚信郑毅所说的,这是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郑羽菲,绝对不能。 更何况阿嫂做工这么多年了,他们郑家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可是偏偏如今在暗中伤害了郑羽菲的人就是阿嫂。 哪怕她在电话里说的那般不忍心,那样的愧疚,可到底也是做了。 就凭这一点,郑羽落也绝对不能原谅。 “走!”郑羽落一边奋力抓着阿嫂,一边怒吼着。 谁知郑羽落忽然觉得身体一沉,怎么拖都拖不动阿嫂了。 他诧异地转过头来,竟发现阿嫂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满眼祈求的看着郑羽落,早已泪流满面。 “大少爷,求你了!我也是迫不得已……” 可是迫不得已,真的就是她做出一些不容于世的行为的理由吗? 郑羽落的目光变得冷冽了下来,“我不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要你敢做那些事,就要为了自己的行为负责。” 郑羽菲原本是打算休息的,可谁知道还没来得及上床,就听见门外吵吵嚷嚷的。 她和秦楮墨对视了一眼,都不自觉地走向的门口。 他们一推开门就发现回来的人竟然是郑毅和郑羽落,而郑羽落手里拼命拖着拽着的那个人,居然是阿嫂。 郑羽菲诧异的走下了楼,“爸,小落,这是怎么回事啊?” 郑毅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一言不发。 而郑羽落则是拼命拖着阿嫂,见到郑羽菲下来了,就一把把阿嫂甩在了地上,语气也十分不和善。 “姐姐,你还是听阿嫂对你说吧。” 郑羽菲有些惊慌的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阿嫂,刚想去扶她起来,就看到阿嫂泪流满面,眼中也是难以掩饰的慌乱。 在那一瞬间,郑羽菲忽然明白了什么。 郑毅走之前已经全对郑羽菲说了,他之所以把祭祖的时间提前,就是为了看看公馆里到底有谁对郑羽菲虎视眈眈。 如今郑羽落突然拖着阿嫂回来了,郑羽菲就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自觉的就向后退了两步。 “阿嫂,难道你……” 郑羽菲欲言又止,她实在是难以相信,还以为自己是想错了。 甚至她还想找理由为阿嫂开脱,可能阿嫂是因为别的什么事做错了,才会让郑羽落和郑毅对她的态度变得如此微妙。 可是想来想去的,除了自己的事,还有什么事能让郑羽落和郑毅如此激? 郑羽菲觉得越发的难以置信了,这怎么可能啊? 有那么一瞬间,郑羽菲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可是片刻后,她忽然勾起唇角笑了。 郑羽菲缓缓俯下身,对上阿嫂慌张的视线。在见到阿嫂眼中的泪水时,郑羽菲忽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过了良久之后,她才缓缓开口。 “阿嫂,你照顾我也有十几年的时间了。可以说,我生命中有一半的时间都是由你陪同着度过的,如果你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我或许无法原谅你,但是我能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阿嫂早已泪流满面,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秦楮墨冷眼旁观着,他能感觉到,此时此刻阿嫂或许是后悔至极。 但是后悔真的有用吗? 如果有些事真的是她做的,就算她想弥补,可也未必能遂了她的心意。 秦楮墨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前几天郑羽菲莫名其妙发的那场高烧,就足以证明了这事有多恶劣。 幸好郑羽菲无事,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好歹的,阿嫂真的能负起责任吗? 但是有些真相,如果有必要知道,那就一定要让阿嫂吐口。 所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阿嫂的身上,没有任何人逼迫她,但是所有人的心中都抱着同一个想法。 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让阿嫂说出真相来。 秦楮墨冷眼打量了她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开口,“阿嫂,这么多日子相处下来,我也觉得你是一个做事十分细心的人。可是有时候这个细心如果不用在正途上,终究也是无用的。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你的答复,而我们等待答复的原因是什么,想必你心里也明白。所以有什么事该说的,就趁早说吧。不要等到大家撕破了脸皮,彼此都不好看。”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如果阿嫂再不老实交代,那就真的是不识好歹了。 阿嫂胆战心惊的瞟了一眼秦楮墨的脸色,见到实在是隐瞒不住了,这才颤颤巍巍的开口。 “是……是的,大小姐饮食中的药是我下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用那种诧异的目光望向了阿嫂。 之前郑羽菲就猜测过,能不动声色的让她发起了高烧,过程中还不引人怀疑,那么只能是在她的饮食中动手脚。 可是没想到,阿嫂竟然真的如此大胆。 虽然这个结果并不令大家太过意外,但是那一瞬间,所有人愤怒的目光都打在了阿嫂的身上。 敢在饮食中动手脚,阿嫂的胆子也是够大的! 她难道不知道万一一时不慎,就真的会要了郑羽菲和她腹中孩子的命吗? 在阿嫂说出那句话后,郑羽菲对她半点怜悯都没有了。 她之前还有些疼惜的目光瞬间收敛,满脸都是冷漠。 “然后呢?”她冷声问道。 阿嫂战战兢兢的不敢回答,可是在众人逼问的目光之下,终于还是不得不开口。 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大家才搞明白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嫂的儿子生了重病,尿毒症,已经到了危在旦夕的时刻。 除了换肾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第七百五十二章: 扎在心上那一刀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现在已经找到了合适的肾 源,可是阿嫂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 就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有一个神秘的人找到了她。条件很简单,他给了阿嫂一包药,只告诉她,每日一次下在郑羽菲的饭菜之中就可以了。 其他的阿嫂什么都不用管,只要阿嫂照做,丰厚的报酬自然会送到阿嫂的手中。 阿嫂觉得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房子卖掉了,手中的积蓄也都用光,身边的亲人朋友,能借到钱的也已经借了个遍。 她说自己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再去拯救自己的孩子,就只能冒险,按照那人所说的给郑羽菲的饭菜中下药。 在她开始动手的第三天,传说中的定金确实是打在了阿嫂的卡上,但也仅限于定金而已? 那人对阿嫂承诺,只要那药物有成效,余下的钱自然会再次打给阿嫂。 后来果然如同那人所说,郑羽菲莫名其妙的发了一场高烧。 按照约定,那人也确实应该把余下的款项打给阿嫂了,可是阿嫂等着等着,却只等人来了那边人的搪塞。 阿嫂急的火烧火燎,她孩子的命眼看着就要没了,可是那人却没有按照约定给她打钱。 阿嫂走投无路,似乎也意识到哪怕自己再次给郑羽菲下药,那钱也不会打在她手上。 所以她就想着,或许自己停了药,那边的人急了就会把钱给她呢? 可谁知道那边的人完全不在乎阿嫂会不会继续给郑羽菲下药,也根本没有把钱打给她的意思。 今天早上,阿嫂又接到了医院的催款电话,并且被告知如果再不及时做手术的话,她孩子的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所以阿嫂才会一时慌了神儿,在泡茶的时候分了心,让郑毅发现了马脚,最后导致她打电话催款时被郑羽落发现了。 终于知道了这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但郑羽菲却觉得实在是可笑极了。 她好想怜悯阿嫂,也确确实实的能理解阿嫂的不容易,但是此时此刻,郑羽菲却一点可怜她的心思都没有了。 她只是用那种极度失望的眼神看着阿嫂,良久才缓缓开口。 “你孩子的命要保不住了,所以就要拿我的命,甚至我孩子的命来做赌注,换你想要的东西?阿嫂,你真是糊涂了,你在我郑家做工这么多年,我们何尝有一点点亏待你的地方?如果你现在真的需要钱,大可以和我们张口。你觉得区区一个做手术的费用,我们郑家拿不起吗?还是你觉得我们就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根本不念及你在我们家做工这么多年的辛苦,拒绝你的请求?你宁愿相信一个陌生的电话,都不相信我们,真是太可笑了。” 秦楮墨有些诧异的看着郑羽菲,他原本以为以郑羽菲的心性,会选择念在阿嫂也不容易的份上原谅她。 但郑羽菲如今做出这样的选择,秦楮墨却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 毕竟郑羽菲经历了那么多的苦楚,现在还怀着个孩子,她怎么可能会轻易原谅伤害过自己的人? 阿嫂哭着,拼命的摇头,“大小姐,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呀!我就是因为郑家对我太好了,所以才……才没有脸面开口要钱!” 郑羽菲忽然冷笑一声,内心觉得真的是可笑至极。 因为郑家对她太好了,没有脸面要钱,所以就反过来陷害自己嘛? 倘若今天这种事发生在阿嫂孩子的身上,她难道能谅解陷害她孩子的人用这种理由求得她的原谅? 郑羽菲觉得心头真的是疲惫极了,即便现在事情还没有解决,但也懒得再和阿嫂言语, 她转了个身,头也不回的就上楼去了,秦楮墨连忙跟上,也没有再理会阿嫂。 坐在沙发上的郑毅叹息一声,似乎是怀揣着极度的愤怒与失望。 “阿嫂,你……唉,算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句话,郑毅也离开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郑羽落和阿嫂二人,可郑羽落也只是坐在沙发上沉思着,什么话都没有对阿嫂说。 阿嫂无助的跪在了地上,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就算是她想解释,也没有任何资格要求他人去理解自己。 她的孩子生病了,但这并不是她伤害别人的理由。 此时此刻,阿嫂真的好想说她知道错了,但是此时此刻知道错了有什么用吗?迟来的悔改,真的半分都不能弥补她对别人的伤害。 郑羽菲回到了房间之后就泄气一般的坐到了床上,她的心中实在是疲倦极了。 也是在此刻才意识到,原来如果别人想害她真的不是她刻意防范就能防范的了的。 比如说阿嫂的这一举动就是他们想不到的,如果不是今天郑羽落发现了阿嫂不寻常的地方,恐怕他们就是想破脑袋,也怀疑不到阿嫂的身上。 这真是让人觉得可气又可笑,现在有人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可是郑羽菲却毫无招架之力。 说不定哪天这刀就直接划开了她的喉咙,要不是及时发现,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让郑羽菲最觉得难过的,是做出这样事的人不是他人,而是阿嫂。 这么多年来,郑家上上下下都对阿嫂格外看重,很多重要的事也都交到了阿嫂的手上? 可是谁能想到,最后先背叛了的那个人正是阿嫂呢? 秦楮墨追着郑羽菲回到了房间,他刚进门就看到郑羽菲一脸失神的状态。 他担忧的走过去,坐在床边把郑羽菲抱在了怀里。 “你不要想那么多,咱们谁也没有想到做下了这些事的人会是阿嫂啊……” 郑羽菲这才回过神来,她近乎遗憾地叹息一声。 “是啊,谁能够想到的?” 郑羽菲的心头苦涩极了,她也想劝说自己理解一下阿嫂。 可是这一次,郑羽菲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了。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如果还需要对任何人的无条件的保持善良的话,恐怕郑羽菲早就死了一百次了。 她要是不护好自己,谁还能保护她和她腹中孩子的周全呢? 但是心中除了愤愤不平以外,更多的是难过。 最能诛心的,往往不是他人的陷害,而是自认为亲近的人,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狠狠的扎上了一刀。 第七百五十三章: 还有其他理由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知道阿嫂就在楼下,但是她并不想下楼,更不想再和阿嫂过多的交谈。 若说是她可怜,那她也是真的可怜。 辛辛苦苦了一辈子,终于盼到儿子长大。如今年近五十,也快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了。 本以为能安享天伦之乐,等待着儿子结婚,享受儿孙绕膝。 可谁知道在这个即将熬出头的来的节骨眼上,儿子忽然患上了严重的尿毒症。 虽然找到了合适的肾 源,但没有钱治病。除了等死以外,阿嫂没有任何办法。 但如果让郑羽菲可怜她的话,郑羽菲是不愿意的。 但如果拯救阿嫂儿子的命,需要用她和她孩子的命来换,即便郑羽菲是个圣母,恐怕也不能坦然接受。 这件事不是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如果阿嫂真的需要钱,就凭着她在郑家做工这么多年的份上,郑家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更何况郑羽菲也说了,那笔钱对于阿嫂来说的确是巨款,但是对于整个郑家产业的运行来说,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算不得什么的。 随随便便就能给阿嫂,救她儿子一条命,甚至也不需要她来偿还。 但偏偏,阿嫂认为是因为郑家对她太好了,所以她才没有脸面再向郑家张口,伸手拿东西。 呵,这个借口还真是冠冕堂皇。 现在郑羽菲已经不想为阿嫂找任何理由开脱了,面对着自己生命受到威胁时,任何的善良也都不足以为提。 一个人首先要活着,才能有人应该有的感情。 爱恨嗔痴也不过都是过眼云烟,风花雪月这种东西更是奢求,只有自己平平安安的活着,才能去想一些额外的东西。 如果再多一些的话,那就是保持一个人干干净净的本性。像是最初来到这世间时,没有任何防备与杂念的善良。 但不应该是现在,不应该是郑羽菲明知道自己被人暗害时候。 郑羽菲靠在秦楮墨的怀里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想不大明白的。 她用那种询问的目光看向秦楮墨,“你说阿嫂对我们说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我郑家待她不薄,倘若她真的有良心的话,就算是不好意思张口问我们要钱,也断然不会做出陷害我的事,她难道会不知道,自己做这些事的后果是什么吗?” 秦楮墨目光深沉地看了郑羽菲一眼,“你想明白了?” 郑羽菲有些诧异的微微张开嘴巴,“难道你也在怀疑这件事?” 诚然,阿嫂的借口实在是漏洞百出,让人不能向深处细细琢磨。 一旦仔仔细细的品味了,就会发现很多地方是说不通的。 郑羽落说他偷偷的躲在假山后面,听到了阿嫂和电话那段那个人的对话。 据说阿嫂对那个人说,自己对郑羽菲下手的时候很是不忍心,还口口声声说郑家对她有恩,做这些事的时候很难过,也很纠结。 但既然如此纠结,却也还是做了,就说明除了她儿子生病这个理由以外,一定还有什么其他原因,让她逼不得已不得不去做。 郑羽菲思来想去的,总是觉得阿嫂不好意思张口要钱这件事似乎很是微妙。 轻重缓急,阿嫂不是分不清。 哪怕她真的是一时错了心思,因为张不开口,也没有那个脸面伸手要钱,而选择和其他人的合作,来陷害郑羽菲,在她的饭菜中下药。 但是她也应该明白,做这样的事是有风险的,且不说她容不容易暴露,那人能不能真正的给她打钱也是一个未知数。 就算是阿嫂等得起,她的儿子却未必等得起。 毕竟这病可不饶人,在等待手术的每一天里,她儿子病情都极有可能突然加重,也随时随地都会要了阿嫂儿子的性命。 如果真的等到到她儿子命危在旦夕的那一天,那她岂不是还要求助于郑毅,求助于这个她一转头就可以作为她退路的郑家? 既然郑羽菲能想到这一点,阿嫂就不会想不到。 在事情做下去之前,她一定是仔仔细细的想到了所有的后果。 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为什么还要这么去做呢? 除非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逼迫着阿嫂让她一定要这么做。 秦楮墨沉吟了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像这种情况,要么就是阿嫂身边的人受到了胁迫,要么就是有什么重大事件,威胁着阿嫂,让她只能去做这样的事。” 郑羽菲听着秦楮墨的话,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二种情况几乎是可以忽略,阿嫂她只是一个佣人而已,能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 但如果把重大事件带入到人的身上,倒是也有可能。 比如说她儿子现在生了病,所以她儿子的性命对她来说,就是一个足以要挟阿嫂,让她寸步难行的东西。 同样的,也可以是说因为她儿子的存在,才胁迫了阿嫂。 但或许也并不仅仅限于她的儿子,她的父母亲人,她所在乎的每一位都有可能成为一重枷锁。 看来这事情还没完呢,而且也远远不止阿嫂说的那般,仅仅是因为她儿子生病了才会这样。 看来郑羽菲又不得不再去和阿嫂见上一面了,很多真相,郑羽菲有资格,也有权利知道。 郑羽菲有些不情不愿的推开门下了楼,曾经阿嫂那张脸在她的眼中有多眉目慈祥,如今郑羽菲看着就觉得她有多恶毒。 郑羽菲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愿意见阿嫂那张歹毒的面目? 而自他们上楼之后,跪在客厅里的阿嫂就再也没有人管了。 她几乎连姿势都没有动,一直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不敢站起来,似乎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倒是郑羽落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摩挲着下巴,不知在想着什么。 郑羽菲都走到他面前了,郑羽落才回过神来。 “哦,姐姐啊……”郑羽落抬起头,恍然一般的叫了郑羽菲一句。 郑羽菲斜过目光,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郑羽落一眼。 “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没什么。”郑羽落摇了摇头,可神态却是若有所思。 第七百五十四章: 有个赌鬼丈夫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见他不说话,便知道肯定是还有什么事没有想好。就坐在了一边,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左右阿嫂现在就在客厅里跪着也跑不了了,郑羽菲没有想好究竟该怎么对阿嫂开口询问,所以也干脆坐在了郑羽落的旁边,姐弟二人同时陷入了沉思。 秦楮墨刚一下楼就看着这两位长相有七分相似的姐弟二人以同一个表情,静静的坐着。 在这样紧张的氛围内,秦楮墨竟然品出点格外的趣味,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阿嫂本就一直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听到秦楮墨这近乎冷笑一般的声音,阿嫂就更加胆战心惊了。 她瑟瑟发抖的抬起头来,瞬间衣服都快被冷汗给浸湿了。 可秦楮墨看着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她,而是沙发的那一边。 阿嫂这才松了口气,可是回过头后,看到那姐弟二人凝重的表情,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又沉了下去。 他们二人是在想什么?这么久都没有说话。 难道他们…… 而郑羽落也适时的有了动作,他悠悠抬起眼皮,冷眼瞟了阿嫂这边一眼。 “我记得你有一个丈夫。” 仅仅这一句话,阿嫂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抖动了起来。 阿嫂是有一个丈夫的,没有丈夫,哪来的孩子? 可是郑羽落想要表达的意思,却不仅仅是这一句话而已。 就在阿嫂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的时候,郑羽落终于缓缓开口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丈夫游手好闲,是个赌鬼,这么多年来,你在郑家做工的钱也没有积攒下来多少,想必都是被你丈夫拿去赌了吧?” 这件事,郑羽落记得格外清新,哪怕时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也难以忘记。 那大概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连郑羽菲还在上大学,郑羽落还没有出国的时候。 阿嫂能力向来强,在郑家做工的时候也是游刃有余,因此也格外受到了郑毅的器重,她的薪资待遇自然是要比其他人高一些的,但是虽然她在郑公馆里看上去风风光光的,可等到她下了班之后,郑羽落却留意到阿嫂虽然穿的不算破破烂烂,但是袖口已经被磨的发白花了边。 她拿着丰厚的工资,原本不该把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的。 那时候郑羽落还觉得奇怪,甚至还想过是不是因为阿嫂为人节俭,又觉得不过是上下班路上临时穿的一件衣服,所以没有格外在意。 直到有一天深夜里,阿嫂的丈夫闹上了门。 她丈夫来的时候已经喝醉了,一个醉醺醺的酒鬼在午夜时分来到郑公馆的门口大闹了一场,把所有人都给吵醒了。 院子大门到院里的别墅之间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这栋房子又格外加了隔音层,按理来说是不应该听得见外面的声音的。 可是院子的门口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沉沉的进入了梦乡,和周公下棋的郑羽落也骤然睁开了眼睛。 那时候郑羽落才十几岁,他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也不敢出去,就偷偷趴在窗口看了一眼。 他只见自家的保安都被惊动了,无论是值班的还是没有值班的,都提着手电筒围在了门口,甚至有些人手里还拎着电棍。 但他们七八个人围着的只有一个,那男人手里拎着一把刀,站在院子大门口胡乱挥舞着。 郑羽落被吓了一跳,头皮不自觉的发嘛。 他想跳回床上,把自己瑟缩在被子里。可思来想去的,还是硬着头皮看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之后,别墅大门口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了一个人。 郑羽落揉了揉眼睛,仔仔细细的分辨了一会儿之后才发现,急匆匆跑出去的那位不是别人,正是阿嫂。 她显然也是刚刚被从睡梦中惊醒的,或许是有人把消息告诉了她,所以阿嫂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好,就已经跑到了大门口。 再后来门口那边发生了什么,郑羽落不清楚,只是等他从眼前震惊的那一幕中回过神来时,院子门口那个拿刀挥舞的男人已经被家中的保安给按在了地上,而阿嫂也和那个男人发生了争执,被推倒在地,断了两根肋骨,当夜就送去医院了。 后来郑毅询问起来,阿嫂才勉强吐口。 当时在外面大闹了一场的男人,正是她的丈夫。 他是一个赌鬼,同样也是一个无底洞,整天和自己的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丝毫不顾及家里。 每日除了喝酒赌钱,什么正事也不做。 从前阿嫂还没有来郑公馆做工的时候,没没有在家里过夜,丈夫醉醺醺的回来之后还要对她和儿子家暴。 可是眼见着儿子越来越大,阿嫂走投无路,也只能出来做工。 好在是来到了郑公馆,不用夜夜都回家面对自己那烂泥扶不上墙的丈夫。 而后来她的丈夫因为阿嫂能拿到丰厚的报酬,也对她格外客气了些,但是即便是阿嫂能力再强,拼死拼活的在外赚钱养家,也填不上她丈夫这个无底洞。 这一夜,他没了钱,便跑来郑公馆门口大闹了一场。 他根本也不顾及自己妻子的名声,更不在乎自己独自一人生活在家中,还年幼的儿子。 他只需要钱,只需要在寻欢作乐。 这一辈子都没有过什么大出息,所谓的人生目标更是没有。 郑羽落还记得阿嫂对他们叙述这些话时那般走投无路的样子,郑羽落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像阿嫂这般无助的人,后来还是郑毅看不下去替阿嫂出了头,警告了她男人,告诉他阿嫂代表的是郑公馆的体面,如果他以后还想拿到钱的话,就安分守己,不要老是来大闹郑公馆。 其实按照郑毅的意思,他原本是要帮助阿嫂让她脱离开这个男人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等到真的提起了离婚,阿嫂反而是不太愿意了。 后来郑毅思来想去的,也觉得就算是离婚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 毕竟阿嫂在这里做工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她男人知道郑公馆在哪里,便是想来闹就可以来闹的。 第七百五十五章: 不还钱就剁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而且看了他那夜喝醉提刀的样子就让人觉得胆战心惊,要是真的离婚了,逼急了这男人,说不定还要闹出多大乱子来。 所以郑毅只能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找人去赌场教训了那男人一顿,并且警告他往后好好做个人,不要本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干的却都是畏畏缩缩小人的作风。 那男人没有什么大本事,被郑毅威胁了一通之后也确实是没有再来郑公馆闹过,阿嫂的日子也算是好过了些。 后来郑毅为了缓解缓解阿嫂的压力,还给她的丈夫安排了一个工作。 但是郑毅懒得看他,就把他打发到了老宅那边,守着大门。 虽然不知道他被郑毅教训了之后还有没有再参与到赌博之中,但是这么多年来总算是相安无事。 现在回想起来,郑羽落才意识到原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而这么多年平静到让郑羽落几乎也忘了阿嫂丈夫这个人物。 这会儿才突然想起,今天他们到老宅的时候,似乎没有看到阿嫂丈夫的身影。 而且也没有听说他离开了老宅那边,既然这么久以来都安安稳稳的在那边守着大门工作,怎么今天祭祖这么重要的时刻,他却突然不在了呢? 郑羽落和郑羽菲对视了一眼,转瞬之间,姐弟二人忽然都明白了什么。 看来郑羽菲之前的猜测没错,能让阿嫂如此为难,绝不仅仅是因为她儿子重病那么简单。 如果想威胁阿嫂,拿她现在危在旦夕的儿子的性命作为要挟,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毕竟阿嫂身为一个母亲,如果被逼到了一定程度,就必然会爆发。 不为别的,就为能保护自己儿子的周全,阿嫂也断然被这种事情胁迫。 但是换成一个对阿嫂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但但却不能放手的人来说,却能事半功倍。 虽然阿嫂心里也是厌恶极了自己的丈夫,可是她毕竟考虑到多年的夫妻情分,又是自己儿子的亲生父亲。 单凭这一点,阿嫂也绝对不会放任自己的丈夫不管,哪怕是出于人道主义。 但只要是被抓住了这个心思,阿嫂之后的一举一动就自然能被藏在幕后的人捏在手心里。 一瞬间,姐弟二人的目光都整整齐齐的打在了阿嫂的身上,似乎是要把她整个人都看穿了。 阿嫂畏惧的向后缩了缩,目光也逐渐变得绝望了起来。 看来,她心中的那些事算是瞒不住了。 阿嫂的情绪忽然濒临崩溃,她踉踉跄跄的爬起身来走向姐弟二人,忽然又扑通一声跪在了他们二人的面前,一个响头磕了下去。 “大少爷,大小姐,求求你们救救我丈夫吧!” 又过了半个小时,郑羽落和郑羽菲才搞明白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沈玲珑果然如同他们猜测的那样,在背后留了一手。 他不仅仅是表面上的许诺给阿嫂好处那么简单,在一开始,被沈玲珑派出来那个人联系到阿嫂的时候,阿嫂并不赞同他的说法的。 据阿嫂所说,当时她虽然十分缺钱,不好意思开口求助于郑毅,但是想到多年来郑家对自己的恩情,阿嫂是不愿意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的。 郑羽菲又是在十几岁时就被她照顾着的孩子,对于阿嫂来说,郑羽菲就如同她的儿子一样,和她的亲生孩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同样为人父母,她也大概能够理解旁人的父母对自己的孩子有多看重。 而且就算阿嫂没有什么文化,但毕竟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 她只仔细细想一想就能想明白,虽然那人表面上是许诺给了自己很多好处,但实际上这里面的陷阱重重,说不定哪一步走偏,就会跌落深渊粉身碎骨。 可是阿嫂也没有想到,来联系了她的那个人还留了一个后手。 没多久阿嫂就接到了消息,说她的丈夫在此前参与赌博,欠下了一笔巨款,而且是高利贷。 放高利贷的人威胁阿嫂,如果她不在一定期限之内把钱还给放贷的人的话,每过一天,就会剁掉她丈夫的一只手。 之后是另一只,然后是脚。 然后是胳膊,和大腿。 为了向阿嫂证明他们一定会说到做到,和消息同时传来的还有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上只有一根鲜血淋淋的手指,阿嫂只看了一眼就险些晕过去。 她和她丈夫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那手指是谁的,阿嫂还能不清楚吗? 现在儿子生了重病,房子卖掉了,能借的钱也都借遍了? 可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她的丈夫还要去参与赌博,让原本就已经危机重重的家庭变得更加雪上加霜。 在冷静下来之后,阿嫂才意识到,她丈夫的存在对于她而言就是一个噩梦。 如今医院三天两头的就催她交费,更是隔上几天就要下一张她儿子的病危通知书。 比起一个一辈子也就这样,再也不能有什么出头之日的人来说,原本应该朝气蓬勃的儿子似乎是更有希望。 有那么几个瞬间,阿嫂是打算放弃了她的丈夫的。 直到有一次,她去看望自己的儿子。 她儿子已经病入膏肓,整日昏昏沉沉地睡在床上,但是在阿嫂来看望他的时候,她的儿子还是醒了。 他睁开迷蒙的眼睛看了阿嫂一眼,接着就问了她一句。 “爸爸呢?” 阿嫂忽然悲从中来,就算她再怎么恨,可是那男人到底也是儿子的亲生父亲。 或许在清闲的时刻,她的儿子也会对自己这位父亲恨之入骨。 但是他的性命危在旦夕,就像是在走钢丝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跌落到悬崖底。 所以在生命和心灵都到了最脆弱的边缘时,她的儿子竟无意识的问了阿嫂一句。 爸爸在哪里? 此言一出,阿嫂哪里还能不再去管她的丈夫? 所以阿嫂几乎没有片刻的思考时间就拨通了那个电话,答应了那边人的请求。 知道那边的人并没有承诺那样按时给阿嫂打时,阿嫂才意识到或许自己是中计了。 第七百五十六章: 让她儿子治病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这世间竟然有此等的恶毒之人,连郑羽菲在旁边听着,都不自觉的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只为了能在郑公馆里安插一个属于自己的眼线,逼迫阿嫂听从他的命令,就能绑架阿嫂的丈夫,还活生生的剁掉了他一根手指。 可其中目的不过是为了想在郑羽菲的饭菜中下药,他们难道不知道,下药这种事风险很大吗? 一旦药效起了作用,郑羽菲的身体就一定会出现问题。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不自觉的怀疑到这一点上来,即便是查不出在背地里下药的人是谁,也会意识到这一点,然后多加防范。 所以说,他们这计划了一大通下来,未必是想郑羽菲至死于死,因为这是一个很不上算的决定。 想必他们这么做,也多半就是为了泄愤。 郑羽菲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只是为了泄心头的一股火,就能做出如此恶毒恶心的事,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事实证明,阿嫂是中计了。 她拿到了那些钱,一半用于救自己的儿子,另一半为了则用在的救自己的丈夫身上。 羊毛出在羊身上,阿嫂毫无防备,送回去的那些钱也正是来源于他们的手中。 如果他们的真实目的只是为了让郑羽菲不舒坦,那么对他们来说虽然是兵行险招,但总算是稳赚不赔。 郑羽菲之前就想过这些事,现在沈玲珑已经没落了,又没有收入来源,即便是现在选择了复出,可消息传出了这么久,也没见得有什么资源能落到沈玲珑的头上,可见沈玲珑到现在为止还是在吃老本。 她还奇怪呢,沈玲珑都已经落魄到这般地步了,哪里还有钱才去收买能为她卖命的人? 毕竟她不像从前那样有安晓月把所有的财力都砸在她身上,为的只是害郑羽菲。 又没有像何冰河这样,能不下一大盘棋算计他们,还为她指出明确方向的人。 直到这会儿郑羽菲才想明白,难怪沈玲珑如此大胆,她早就想好了后路。 现在她只是要付出一点点,就可以收获的满盆满钵,而且他们似乎也不在乎自己会暴露。 如果当时郑羽菲在发现的晚一些,等到身体出现了大问题时才意识到有人在背地里陷害自己,到那个时候就来不及了。 沈玲珑这人居心之毒,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无可抵赖了。 郑羽菲不自觉的就攥进了拳头,看来是她曾经想的太天真了,她原以为沈玲珑能够破釜沉舟的把安晓月给暴露出来,甚至不惜付出自己也一同吃挂落的代价也要如此,便是已经做好了以后再也翻不了身的准备。 谁知道沈玲珑这个人根本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只要被她抓住了半点机会,她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重新冒出头来。 但是思来想去的,郑羽菲却觉得这绝对不是沈玲珑一个人能完成的事。 就算是她曾经有一些忠心耿耿的下属在她已经落魄到如此程度的时候还能够帮助她,但是那些人的力量对于沈玲珑的整个计划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根本起不到什么大作用。 所以这背后,一定还有其他的隐情是郑羽菲他们所不知道的。 大家听着阿嫂的叙述,心中都各有揣测。 郑羽菲是震惊。秦楮墨则是担忧。 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万一沈玲珑他们那边真的能狠下心来,强行扣住阿嫂的丈夫,那这事情反倒是不好办了。 而郑羽落则在一边陷入了沉默之中,他良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似乎是理清了这事情的所有来龙去脉,这才缓缓开口, “其实这倒也算是一个好事。” 众人诧异的转过头看着他,好事?他们倒是没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现在有人拿阿嫂丈夫的性命来胁迫阿嫂,逼她为自己所用,而且针对于郑羽菲的那些陷害谋算从来都没有停歇过,怎么能算是一件好事呢? 郑羽菲诧异的转过头看着郑羽落,显然是还没有理清这一点。 倒是一旁的秦楮墨,听了郑羽落的话后,思考了片刻就忽然明白了。 “我懂了。”秦楮墨点了点头。 绑架阿嫂的丈夫事涉刑事案件,这也是为他们找一个正当的理由来抓捕幕后的那些人。 之前他们一直久久没有行动,多半也是因为没有抓到实质性的证据。 哪怕是苏杨子想在一边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但是此时此刻,他们这样冒险的举动反倒是给秦楮墨他们提供了更好的机会。 想必沈玲珑做下这些事的时候,也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后果。 或许也可能是想着,阿嫂顾及着自己丈夫的性命,绝对不会将这些事吐口给郑羽菲他们,所以根本毫无防备。 但对于秦楮墨他们来说,有了一个恰当的理由,就有机会对他们动手,这也算是万般磨难中能让人感觉到些许安慰的地方了。 “第一。”郑羽落竖起一根手指,“我们要做的是先让阿嫂的儿子好好治病。” 阿嫂有些诧异的转过头来,她原以为自己做下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郑家的人已经不会救她了,或许还会悄无声息的让她离开这个世界,一了百了,免得夜长梦多。 可谁知道郑羽落一出口,竟然是要拯救自己的儿子。 阿嫂愣了片刻之后,忽然一个响头磕了下去。 “谢谢大少爷,谢谢大少爷!” 但郑羽落却没有因为阿嫂的感激有半分的动容,他之所以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计划罢了。 这一点上秦楮墨和郑羽菲都心知肚明,他们都大概了解了郑羽落现在的想法。 既然现在阿嫂的丈夫被胁迫,儿子又重病,也就是说阿嫂对于他们而言还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要是就这么把她逐出郑家,难保日后阿嫂不会走投无路彻底反水。 所以在她还有一些良知在的时候,一定要将她稳住。 况且,他们也真的不能把阿嫂怎么样。除了没有必要为了不值得的人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以外,就是沈玲珑那边也不好应付。 第七百五十七章: 让苏警官来做定断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万一阿嫂出了什么人身意外,沈玲珑那边察觉到自己这边的动静选择狗急跳墙,反倒是不好办了。 再者,如果真的把阿嫂赶出去,也难保阿嫂的平安。 还是如之前的猜测一般,沈玲珑现在就是个疯子,要是她一怒之下伤了阿嫂或是干脆杀了她,然后再反咬一口,把责任都推到秦楮墨他们身上,那还真是是一个无望的灭顶之灾。 他们现在是想要抓人,解决掉自己身边潜伏的隐患,并不是为了付出重大的代价。 所以一切能稳则稳,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阿嫂的心里或许也明白,其实她根本就不值得郑羽菲他们原谅,他们也无非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保全自己身边的人周全,所以才对她格外开恩。 但是纵使如此,阿嫂也已经心满意足。 她原本就没有资格祈求原谅的,如今虽然没有获得原谅,但至少她儿子和丈夫的命总算是有盼头了。 而且阿嫂的心里也不自觉的就生出一些感恩戴德的情绪来,对于她而言,丈夫或许不重要,但是儿子却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那是阿嫂多年的心血以及生命的延续,她就算是失去自己的生命,也不能失去自己的儿子。 如今郑羽菲他们出手相助,让她的儿子有机会能活下去,日后阿嫂哪里还敢再做背叛他们的事。 她竖起手指对天发誓,“大少爷,大小姐,往后我一定谨慎小心,绝对不再受奸人蒙骗。也绝对不会背叛你们了。” 阿嫂说什么,郑羽菲就听什么。只是她的面庞一直冷静,丝毫没有半分的动容。 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并非是一个人的责任。 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做下了,就不要妄想着还能回到从前。 这多年相伴的感情让郑羽菲不忍心真的对阿嫂怎么样,但想让她像从前那样对待阿嫂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而郑羽落想要的,也并非是阿嫂日后真的对他们忠心耿耿做牛做马,而只要阿嫂这一句话就够了。 只要她能够信誓旦旦的发誓,就能证明自己的收买是有用的。 从今往后,阿嫂绝对不会为了那个背信弃义的人做事。 解决掉阿嫂这个潜伏在身边的隐患之后,郑羽落就放心多了。 而且有阿嫂做个先例,看谁以后还敢做出这种背主的事情。 郑羽落又沉思了片刻,接着又补充了后面的话。 “第二点,把这些消息及时传给苏警官,让他来下定论。毕竟这是涉刑事案件,不管阿嫂的丈夫怎么不配为人,也不能任由一个生命消失在我们的眼前。而且我们也需要找一个机会,抓住他们的马脚。我想如果能够成功把阿嫂的丈夫给解救出来,那么距离沈玲珑的暴露也就不远了。” 秦楮墨了然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他转身上楼去了,郑羽菲和郑羽落对视了一眼,也都觉得说了这么一会的话身心俱疲,都不想再言语了。 但是此时此刻,关于阿嫂的具体处置还没有敲定,郑羽落思来想去的,觉得还是不能在此时此刻让阿嫂走出公馆的大门。 虽然通过之前的观察可以确信郑公馆里除了阿嫂以外没有其他的沈玲珑眼线了,但是难保证公馆外面没有人盯着阿嫂的一举一动。 倘若她此刻失神的走出了公馆,被那个人给发现了,他们就一定会猜到阿嫂已经暴露。 要是这么早的就让沈玲珑那边意识到自己身边危机重重,对于他们而言反倒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先稳住沈玲珑,让她以为自己得逞。同时也是为他们自己争取时间,让他们自自细细的想明白之后该如何对付沈玲珑的所作所为。 所以思来想去的,郑羽落最终还是拿定了一个主意。 他们之所以把秦听澜给藏起来,就是因为没有抓到阿嫂,如今阿嫂已经暴露了,那么也不用让沈玲珑继续躲躲藏藏的住在地下室里,而且看上去实在不像个话。 总之,现在阿嫂不能离开郑公馆,就不如让她进去地下室,也免得阿嫂在郑公馆晃来晃去的。被外面的人看见了,反倒是危机重重。 郑羽落站起身来,缓慢的一步步走向阿嫂。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阿嫂见到郑羽落威胁性的目光,又忍不住向后缩了缩。 “大少爷,你要……” 郑羽落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手,粗暴地一把抓住了阿嫂的衣领,就拖着她向门口走去。 郑羽菲冷眼旁观着,虽然心中对阿嫂满是怨怼,但看着阿嫂在郑羽落手下挣扎的模样,还是忍不住了。 她站起身来,阻拦了郑羽落一下。 “算了,把她送到地下室就好。我们家没有折磨人的习惯,你也就别这么对她了。” 郑羽菲说这话虽然没有任何放过阿嫂的态度,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她也算是拯救阿嫂了。 就算是郑羽菲心善,但其他人也未必如此。 所以阿嫂也不能确定当事情了结了之后,郑羽落会不会刻意报复自己。 就算是郑羽落过后不报复,仅凭着现在郑羽落拉扯着她的力气,也让她觉得喉头发紧,渐渐的也喘不过气来。 要是这么继续任由郑羽落把自己给拖下去,恐怕还没有到地下室呢,阿嫂就先被活活勒死了。 郑羽落不悦的瞟了阿嫂一眼,虽然心中百般不情愿,但是还是听了郑羽菲的话,略微放松了力气。 他收回了手,冷眼看着阿嫂。 他命令到,“站起来。” 阿嫂哪里还敢违抗郑羽落的命令,她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自觉自动地推开门走了出去,到了地下室把秦听澜给换了出来。 秦听澜似乎是也没有想到这事情会进展的这么快,之前秦楮墨只是对她说怀疑这家里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所以叫秦听澜先不要轻举妄动,等到自己认为时间合适的时候,自然会主动放秦听澜出来。 但是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内,这事情竟然有了质的飞跃。 第七百五十八章: 需要火上浇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所以秦听澜上楼时,除了满脸的诧异以外,还有掩盖不住的惊喜。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郑羽菲,话语也变得磕磕绊绊了起来。 “所以,所以现在那人是被抓住了,对吗?” 郑羽菲略感疲倦的点了点头,“是,所以此刻姐姐你可以安安心心的待在公馆里,不用再窝在地下室那边了。” 秦听澜自然是对郑羽菲感恩戴德,与最开始的怨气不同,秦听澜似乎也意识到背叛郑羽菲和秦楮墨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更何况这两个人本就应该和自己有着极其亲密的关系。 秦听澜要是此时此刻再不知好歹的话,那可就真的一点生路都没有了。 她对着郑羽菲连连点头,“放心吧,弟妹,我明白的,我一定会好好的待在这里绝对不会乱跑。等什么时候事情解决了,我什么时候再离开。” 郑羽菲在心头苦笑着,看来这两日的地下室生活倒是让秦听澜瞬间就成长了不少。 她活了三十多年都没有学会的循规蹈矩竟然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就全部懂得,也真是难为她了。 郑羽菲抬起手指了二楼的一个方向,示意秦听澜住进去。 但是除此之外,她任何多余的动作也没有都没有,甚至没有和秦听澜言语半个字。 秦听澜似乎也能感觉到郑羽菲现在的气压很低,便不再说话了。她自觉自动地一路小跑上楼,去了郑羽菲刚刚指给她的那个房间。郑羽落在旁边冷眼打量着秦听澜急切的动作,忽然冷笑一声。 “看来她还是很惜命的,生怕我们反悔。所以你话还没有说完呢,她就先上去了。” 郑羽菲无奈摇头,“如果换成了是我的话,想必我也应该和她有着一样的想法,毕竟谁愿意窝在那又脏又挤的地下室里呢?” 但是郑羽落却不太认同郑羽菲说的这句话,因为如果换成郑羽落的话,他根本就不会去做这样的事。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剑走偏锋,走那些非人的非正常的路线,做一些非人举动…… 那么秦听澜落到那样的下场,也责怪不了什么人。 秦楮墨见到郑羽菲久久没上来,便又主动下楼了。 他向郑羽菲伸出手,“走吧,我们回去休息。” 郑羽菲点了点头,她又转头望了一眼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郑羽落。 她忍不住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好了,既然现在已经抓到阿嫂了,你也不用过于忧心,早些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折腾了这么一大出,大家都累得很,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想。 郑羽落还是赞同了郑羽菲说的话,虽然他心里颠来倒去的还在想着那些事,但郑羽菲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只有自己养精蓄锐,充满了力量的时候才有资格去反击他人,否则还没有等到上战场了,自己就先垮掉了。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郑羽菲学到的最深刻的一点,她知道在遇到危险时,自怨自艾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任何没有计划的行动也不过都是空穴来风,所以比起心急,郑羽菲更愿意有一个安安稳稳的休息时光,也让她好好的思考一下之后该如何应对沈玲珑的种种行为。 郑羽菲和秦楮墨上楼去了,等秦楮墨安顿着郑羽菲在床上躺下之后,自己却并没有急于上床,而是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郑羽菲想着今天阿嫂做的事,也是颠来倒去的睡不着觉。她翻了好几个身之后,见到秦楮墨还静静的坐在沙发那边,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在那里想什么呢?” “我在想,会不会有其他的方法能让我们的计划显得更加自然一些。”秦楮墨下意识的回答道。 他又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等仔仔细细的把所有细节都想好了之后,秦楮墨才抬起头来。 “我觉得这火还不够旺,我们应该在上面浇一把油。” 这火确实还不够旺,单单是一个绑架而已,或许算得上是刑事案件,但不代表着他们把阿嫂的丈夫给救出来,就能抓到沈玲珑的踪迹,更不能证明沈玲珑是做了这些事的人。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件事,他们已经经历的不少了,毕竟沈玲珑还可以找替罪羊。 沈玲珑要是真的豁出去,敢于拿自己从前积攒下来的老本去做一些很可能看不到结果的事,那就让她去做。 让她再得意两天,且看看到最后胜利的人究竟会是谁。 秦楮墨在这一点上对自己十分自信,也不是因为认为自己的能力过强,只是在面对着郑羽菲受到伤害的时候,秦楮墨总会无在无形之中就迸发出一种格外的力量,让他张开臂膀保护住自己心爱的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要给沈玲珑更多的时间,让她以为自己计谋得逞,更加挥霍的肆无忌惮。 等她把自己的好运都消耗光了之后,那等待她的就是无尽的灾难。 只是仅仅凭着绑架这一件事未必能把沈玲珑拉下马,就像秦楮墨所认为的那样,沈玲珑若是真敢拿自己的老本去豪赌一场,她就一定会让手底下被她收买的那些人把事情都给做绝了。 但她手下的那些人做了这些事,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只要沈玲珑给了他足够的钱财,那个人就必须为沈玲珑卖命。 毕竟,几百万可以使人违法,而几千万就能使人犯罪,没有什么事是用金钱换不来的。 哪怕沈玲珑点名道姓让她手底下的某个接受过她好处的人,替她顶替一条死罪,只要报酬给的足够高,就一定会有人愿意去这么做的。 所以为了能够确保一次性的把沈玲珑斩草除根,秦楮墨就一定要在这熊熊烈火上再浇上一壶油。 让这火越烧越旺,直到把沈玲珑自己吞噬了为止。 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秦楮墨竟然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状态,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抉择一件事,更不知道有什么事能让沈玲珑变得格外亢奋。 所以秦楮墨皱着眉,大脑高速运转着,过了良久之后,他才勉强想到了一个办法。 既然沈玲珑现在针对的是郑羽菲,就要让她以为她已经得逞了,而郑羽菲的身体也确确实实的是出了问题,才能让沈玲珑真的信服。 第七百五十九章: 郑公馆出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深夜,郑公馆灯火通明,整个别墅以及院子都被点亮了,里面的人忙忙碌碌出出进进的,各自都带着慌张的神色。 住在周围人的借了都免不了心惊,这郑公馆一向是最平静的,怎么今天突然连同整个郑公馆里的所有人都变得慌乱了起来了呢? 连旁人交道口,都忍不住胆战心惊。 这郑公馆怕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吧? 有好事者出来瞧,只见五六辆漆黑的轿车从远处开过来,又整整齐齐的停在郑公馆的院子门口。 几乎是在车刚刚停稳的时候,里面的人就匆匆忙忙的跑下了车。 他们敏感的察觉到从车内跑下来的那些人都是穿着白大褂,手里拎着医疗箱,直奔郑公馆里去,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担忧。 有这么多医生都跑过来,是郑公馆里谁出事了? 有人猜测着,会不会是郑毅年纪太大,突发了什么疾病。 也有人说,他们家女儿怀孕了,这么晚还有这么多医生过来,难道是郑羽菲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可是郑公馆里却没有一个人前来清场,看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让一向管理严格的郑家人都没有心思顾及外边的人怎么看他们了。 “难道是郑董事长突发疾病?” 有人揣测着,一边迟疑不定的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 “这郑董事长年过五旬,岁数可不小了呀,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可是最容易生病的。更何况,郑董事长平日里工作又那么累。” “我看不太可能吧。”有人站出来,否决了他的猜测,“郑董事长可是一家之主,一个人管理着那么大一家集团。多少人对郑董事长的家产虎视眈眈的?要是真的他突发疾病,肯定是悄悄送去医院了,怎么可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难道是等着别人知道这件事吗?我看倒真不一定是郑董事长。” “那是什么?”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诧异的转过头来。 只见刚刚打断了他的人神神秘秘的凑过来,贴在他耳边说道。 “我看着呀,这些医生多半是郑大小姐来诊治的。” “那他……为什么叫来这么多医生啊,难道去医院不是更好吗?”旁边有人把这二人的对话都听在了耳朵里,便凑过来问道。 夜色太黑,刚刚耳语的那两人并没有注意到问话的这位他们并没有见过,所以想都没想便回答到。 “郑董事长疼女儿,叫来再多医生也不算多呀。我看多半就是郑大小姐生病了,搞不好还流产了呢。” “流产了?”刚刚问话的那个人显然是诧异了一下。 可不是回答他的人信誓旦旦,“你看郑董事长把他女儿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呀,刚检查出怀孕的时候,就一直把这个消息藏着掖着。我看这会儿叫了这么多医生来,还不把生病的人送去医院。我看啊。问题也多半就是出在郑大小姐身上了。” 就是有人附和,“怀孕这种喜事都捂得严严实实的,更何况流产这种倒霉事。我看啊,这郑董事长铁定是不想让这消息传出来,所以才没有把郑大小姐送进医院去。不过我看郑董事长是算是多此一举了,他就算是再想瞒着他女儿怀孕的事,可是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旁人又不是瞎了。这大半夜的又闹出这么大一出,大家也不是没有眼睛,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呢?” 刚刚在中间问话的那个人忽然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郑羽菲怀孕的事确实是被人给传了出来,可能还不是因为…… 他们说,他们这些外人知道郑羽菲怀孕是看见她肚子大了。 可是郑羽菲现在怀孕不过四个多月,肚子本来就不大。她又瘦弱,穿了衣服根本就看不出来任何异常,这些人怎么能说是因为郑羽菲的肚子大了他们才察觉出异样来的呢。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疑点在。 既然像他们所说的,郑毅如此疼爱自己的女儿,哪怕是再不想让这种坏消息传出来。不会把她送去医院吧? 叫这么多医生来算什么呀?万一真的出了什么生命危险,恐怕抢救都来不及。 他下意识地感觉到这件事绝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但是是全盘否决也太过草率了些,毕竟这些人匆匆忙忙的样子并不像是假的。 所以思来想去的,那人也觉得这件事越发的扑朔迷离了起来。 他也一时间拿捏不定主意,想不通这郑公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迟疑的走到了一边,刚想拿出手机,就见到秦楮墨最信任的助理于桑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 他急得满头都是汗水,脸色也有些苍白,显然是被吓到了。 他刚跑到门口,就和要跑进去的,看上去像是郑公馆里佣人模样的人撞了个满怀。 那个胖胖的中年与女佣被于桑壮的像个陀螺一样的转了一圈,好在是于桑及时扶住了她,才没让她摔在地上。 可她被撞了之后却完全顾及不上自己有没有伤到或是扭到了脚,反而是拉住了于桑。 “大小姐怎么样了?” 于桑的脸色显然难看的很,他摇了摇头。 “恐怕是不大好,这孩子……” 于桑一边迟疑的开口,一边抬起头来瞟了眼围观的那些人,似乎是对他们十分警惕。 “这孩子恐怕真的保不住了!” “啊!那怎么办呢?”女佣显然惊慌失措了,“这大小姐身体一向不好,最近又接连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要是此刻在流产了,岂不是要了她的命呢?那老爷……老爷怎么不把大小姐送进医院呢?” 于桑十分凝重的摇摇头,“绝对不行,姥爷说外面现在有人对大小姐虎视眈眈,说不定有什么人会被他收买了。万一把大小姐送了出去,有人趁机对她下手该怎么办呢?” 那女佣虽然着急,也知道于桑说的有道理,就也只能含泪点头。 “那我……我再去叫一些医生来!” 她匆匆忙忙的又转身跑了,却不知这一幕早已落在了另外一个人眼里。 第七百六十章: 听说是流产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刚刚于桑和她对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像是想要把里面发生的这些事隐瞒住,可是在慌张之下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似的。 于桑在女佣跑了之后,便警惕地看了众人一眼。 见他们似乎都神色如常,于桑便皱起了眉头。他视线掠过人群,忽然,他察觉到角落里有一个人似乎正若有所思地盯在自己的方向。 于桑心头一跳,匆匆忙忙的收回了视线,转身又一头扎回了郑公馆内。 在于桑转身的瞬间,刚刚一直盯着他这边的那个人就控制不住了。 他匆匆忙忙地挤出人群,一边上了自己停在路边的车,一边掏出手机来,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忙音响了两声之后,对面便传来了一个绵软柔婉的女声。 那声音虽然动听,可听上去却有些虚弱,倒是带了点妖媚的意味。 “怎么了?”沈玲珑悠悠问道。 “郑公馆这边出事了。”拨通了电话的人迫不及待的回答道,“我在这边踩了好长时间的点,也问了好几个人。后来还是秦楮墨的助理说的,郑羽菲身体不好又受不住打击,恐怕是要流产了。” “哦,是吗?”对面的沈玲珑故作淡然的反问道,可是言语中却不乏透露出一些兴奋的意味来,“那你便先回来吧,我们计划了这么久,总算是有成效了,你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露出马脚来,被人抓到就不好了。” 男人含笑隔空点头,“放心吧沈小姐,我做事一向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他们就算怀疑到我们的头上,也没有实际性的证据。哦,对了,恐怕这件事还是要感谢阿嫂呢,如果没有她这个在郑羽菲年幼时就贴身照顾的人为我们办事,我们就算是想动手也难啊。” “呵!”沈玲珑冷笑一声,“一个墙头草而已,就为了她儿子连对她那么好的郑家都可背叛,我们也不用太过把她放在心上。毕竟她这次背叛了郑家,说不定下次背叛的就是我们,留着点神吧。” “那自然是。”男人连连应下了,“对了沈小姐,既然现在阿嫂的任务也差不多完成了,不如我们把她的报酬给结了吧?”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沈玲珑反问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中间扣了多少钱,我看你是为了你自己吧?” 男人的脸色尴尬了一瞬间,转而又恢复了正常。 也罢,既然都被人发现了,那还不如谈坦荡荡一些。 他做了这么多卖命的事情,也该拿一些报酬的。 可是在嘴上,他却不得不把话说的漂亮些。 “沈小姐您这是哪里的话,我只是想着阿嫂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替我们办成了这件事,我们总要堵住她的嘴不是?之前我们不给她钱,也不过就是想以此威胁她,让她别错了心思。如今既然已经事成了,我看我们还是尽早把钱都给了她,郑家那些人猴精一样,也难保他们不会怀疑到自己内部人的头上。要是阿嫂被人给发现了,我们总要有一个条件让她闭嘴不是?” 男人说的也有道理,阿嫂能为他们办事,就是因为她现在急缺钱。 要是连之前答应给她的都不给阿嫂的话,保不准阿嫂情急之下就会把真相对郑家人讲了,到那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他们之所以选择了阿嫂,不就是因为她下手方便,还因为她现在的确是有难处,愿意乖乖听话吗? 沈玲珑思量了片刻之后,还是勉强同意了。 “好吧,那你就从账户上划走一笔钱,打到阿嫂那边,一次性买断了她,叫她以后好好把嘴闭严,不要把我们参与到这其中的事吐露出半个字。” “沈小姐放心吧,我一定把这件事办的妥妥帖帖的。” 男人的话语中不乏透露出一些难以克制的兴奋意为来,就像沈玲珑所说的,他在其中吃回扣,拿到的钱竟然占了大头。 他还有上上下下跟着他办事的人需要打点,所以等钱到了阿嫂的手中时,也就那么一丁点儿了。 但是男人哪里能管的上阿嫂有多急缺钱又缺多少钱呢?他只知道自己做的这些努力并没有白费。 他的冒险带给自己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尝到了甜头之后,他怎么可能再放手? 所以男人兴致勃勃的就打开了手机银行,准备从沈玲珑的账户上把钱划走。 可是笑着笑着,他的笑容却忽然僵在了脸上。 男人有些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嘴角那一抹弧度渐渐平复,脸色也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 沈玲珑的账户上钱竟然不够了。 其实,如果只算上阿嫂的报酬的话,还勉勉强强的可以支撑。 可是男人哪里能接受这一点?他一定要先把自己的那一部分扣除了,然后再分给阿嫂。 否则如果先把阿嫂的报酬解决了,以沈玲珑的性子,自己的那一部分恐怕就拿不回来了? 而且这件事是他和沈玲珑一同参与的,他也不敢太过冒险,去威逼沈玲珑。 毕竟一不小心的,就容易把自己给暴露出来,到时候就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但如果用沈玲珑账户上剩余的那些钱平分给自己和阿嫂的话,且不说男人拿了一份微薄的薪水本就是不愿意的,就是阿嫂那关都过不了。 原本答应好给她的价格却没有按时打在她账户上,阿嫂已经很不高兴了。 要是结尾款是还如此的话,难保阿嫂不会狗急跳墙,把他们做的事给抖出来。 男人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他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他也知道沈玲珑没钱了。 她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一直是靠着吃老本。 也怪男人之前一直下手太重,以至于到了这样的紧要关头,反倒是没有可用的了。 男人想要拨通电话,让沈玲珑来解决这个问题,可是思来想去的,他也明白就算是给沈玲珑打了电话也没有什么用。 要是沈玲珑能解决这些问题的话,还要自己做什么? 男人的心里隐隐有些不悦起来,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还不如不接这个单子。 第七百六十一章: 大少爷被带走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想了想,既然现在郑羽菲大概率是要流产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沈玲珑的目标也实现了大半。 拿完这次钱之后,他不再参与这件事就是了。 总之沈玲珑现在也拿不出太多的钱了,跟着她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把最后一桶金转完之后,男人便可以抽身离开。 走的毫不留恋,片叶不沾身,这一向是他的行事作风。 但是在此之前,他先要解决自己的问题。 为了沈玲珑这次的计划,他可是大费周章,好不容易才抓到了郑公馆里的一个漏洞,破釜沉舟的做出这个行为来,他绝对不能够吃亏,至少应该是让自己这么多天来的费尽心机得到相应的报答才对。 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早已落入他人的算计之中,他的贪心也最终给自己挖掘了一个巨大的坟墓。 然后又亲自跳进去,反应过来后连爬都爬不上来。 男人一筹莫展,真金白银可是变不出来的,他该怎么办呢? 正当他陷入了纠结之中的时候,一个人忽然从他的车边匆匆忙忙的走过。 男人猛的抬起头,忽然发现刚刚从他车边走过的不是别人,正是郑羽落。 他显然也是在为了郑羽菲的事奔走着,根本也没有留意到身边有危险正在潜伏。 男人飘了一眼郑羽落的背影,忽然就在心中起了歹念。 女儿现在已经这样了,郑毅岂不是要更在乎自己的儿子? 要是此时此刻郑羽落出了什么意外,郑毅也束手无策。 正像是他们之前的计划,迂回战术,先扣押了阿嫂的丈夫,拿她丈夫的生命来危险阿嫂。 所以把钱给了阿嫂之后,又回本了好大一部分。 既然现在银子变不出来了,那就干脆把郑羽落也给扣下,让郑毅拿钱来赎他的儿子。 到时候一手交人,一手交钱,他卷了钱就跑,量郑毅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认栽。 更何况他虽然要的钱对于沈玲珑来说是一笔巨款,但是对于郑家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的。 几乎是在瞬间,男人就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他悄悄驱车跟了上去,暗中留意着郑羽落的动作。 郑公馆建造的位置是在城西的郊区,虽然偏远了些,但是这些有钱人就爱追求个清净。 所以郑羽落没走多远,周围建筑物就渐渐少了,身边也没什么人。 他一头扎进黑夜之中,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危险正在渐渐降临。 男人勾起唇角,郑羽落如此毫无防备,岂不正是给他提供了机会? 他悄然停下了车,放轻了脚步追上去。 郑羽落走在前面,只感觉有人在自己的右肩膀上拍了一下,便下意识的转过头。 谁知还没有看到身后的人是谁,就觉得后颈一痛。 接着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就黑了。 男人伸手接住了忽然昏倒的郑羽落,垂头去看他。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果然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不知这世间险恶,竟然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 不过也罢,他本意并不在于伤害郑羽落,更不在于真的把他怎么样,只要得到了钱,他就可以尽快离开,其他的都无所谓。 他拖着郑羽落,把他塞进了车后座里,锁死了门后,自己也上了车,迅速地开车离开,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他并不知道,就在自己开车离开的下一秒,黑暗之中有一双眼睛也死死盯着他。 于桑转身回了郑公馆内,他推开大门,只见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坐在沙发上。 他们听到门开的声音就整整齐齐转了头,一时之间,十几双视线都整整齐齐的打在了于桑的身上。 于桑愣了一下,转而又无奈的笑了。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呀?” 有人为难的开口,“于助理。你说我们一群保镖打扮成这个样子像什么话啊?” 与外面所见到的,郑公馆里的慌乱完全不同,这些人竟然都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除了不大适应自己这身装扮以外,毫无任何异常。 而他们听在耳朵里的,那位似乎已经流产了的郑羽菲,此时此刻正安安稳稳的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坐着呢。 是了,所谓的慌乱只不过是他们营造给外界的一副假象而已。 秦楮墨思考了很久,之所以做出这个选择,就是觉得沈玲珑如此狡猾,要是想让她完全相信自己已经得逞了,就应该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所以于桑就叫了自己手底下最信任的那些人,假扮成医生,闹了那么一出。 他们把事情折腾的这么大,别说是沈玲珑了。这会儿就连郑氏集团那些对着郑毅董事长位子虎视眈眈的人都得到了消息,这会儿郑毅正忙着接电话呢。 而于桑刚才亲眼见到有人把郑羽落打晕给带走了,就知道他们的计划算是成功了。 沈玲珑这个蠢笨之人只顾着自己一时痛快,以为自己得手了。 她哪里能想到,所谓的得手,也无非就是他人想要她看到的。 一想到他们的计划或许已经成功,怒吼之人很快就可以落入法网,于桑就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但是在表面上,他还是要装作平静的模样。毕竟事物完全,在事情彻底结束之前,他们还不能高兴的太早。 于是于桑便对着他们摆了摆手,“好了,叫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其他的不用过问。” 那群人都是跟在于桑手底下最得信任的老人了,他们也知道自己表面上是被于桑叫来,可实际上是在为秦楮墨办事。 秦楮墨之所以让他们打扮成这幅模样,也自然有秦楮墨的道理。 所以那群人都闭上了嘴,没有再过问这些事。 而此时,秦楮墨也推开楼上房间的门走了出来。 “于桑。”秦楮墨对于桑招了招手,“你先过来。” 于桑转过头,匆匆忙忙的跑上了楼。 “先生,怎么了?” “计划都成功了?大少爷呢?” 于桑郑重的点了点头,“放心吧先生,到目前为止事情的进展和我们想象中的都一模一样,大少爷也被人带走了。” 第七百六十二章: 危机四伏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在于桑说出那话的瞬间,走廊上一盏昏黄的灯,忽然应景的闪了一下。 恍然间,于桑在秦楮墨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十分意味深长的表情,他勾起唇角,弧度十分冰冷。 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感叹。 连于桑都不自觉的愣了一下,跟在秦楮墨的身边这么多年,他自然了解秦楮墨的心性。 他很温柔,但也很冷漠。一旦突破了秦楮墨的离线,他绝对不会手软。 比如说现在的沈玲珑就是在秦楮墨的底线上疯狂的徘徊,他今晚的所作所为彻彻底底的激怒了秦楮墨。 秦楮墨所以下了这个决定,一来是为了让沈玲珑自投罗网,另一方面也是想知道沈玲珑究竟能把事情做到什么毫无底线的地步。 而事实证明,秦楮墨的决策是对的。 一旦沈玲珑知道了郑羽菲这边出了问题,他就会像一条疯狗一样的,做出令人更难以置信的举动。 只不过此时此刻秦楮墨也不知道所谓的郑羽落被绑架也并非是沈玲珑的决策,而是他手底下的那个人私自做下的决定。 恐怕沈玲珑自己知道了也会十分惊讶,更会感到害怕。 如果说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让秦楮墨抓到实质性的证据,那么现在那个人绑架了郑羽落的行为就是在向所有人宣告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就是在对郑羽菲不利,甚至把矛头指向了其他人。 他们的举动没有一个是不逼迫着他人彻底将他们一网打尽,连给自己留一条退路的想法都没有,那么留给他们的就只剩下无情无尽的深渊。 郑毅打完了电话便走了出来,这一夜他也被折腾的够呛。 秦楮墨这一举动到底是大胆了些,对外也不放出任何消息来,所以公司的那些人都在猜测是不是郑毅出了什么问题才会折腾那么多医生大半夜的跑来郑公馆。 但也是因为这一次,郑毅彻彻底底的看清了他身边的那些人。 从前他就感觉到自己身边危机四伏,总有人把眼睛盯在他这董事长的位子上,这会儿他才格外确定了究竟哪些人一直对他虎视眈眈。 今晚打了电话的这些人,真正关心郑毅的那些自然已经被郑毅记在了心底,往后也会格外重用。 而那些表面上关心,可实际上却另有所图的人也被郑毅给记下了。 他从房间里走出来时心都寒了,看来,就算是一起打拼过的情谊,也比不过眼前那一点蝇头小利。 这一点上郑毅无法反驳,他也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等到这件事结束,也要借机会把公司那些人给清理一番,免得自己百年之后儿女接手公司时还要被那些老东西给刁难。 但是此时此刻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郑毅挂了电话之后便走上前。 “怎么样了?” 秦楮墨对着郑毅点了点头,“一切顺利,弟弟已经被带走了。” 郑毅沉吟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目光中满是凛冽。 “那就动手吧。” 男人把郑羽落带走之后,就一路驱车去了自己在城市另外一个角落的房子。 这个地方和郑公馆完全处于对立的位置,郑公馆在城西郊区,而城东这边也是一个富饶之地。 但相对于城西来说,城东这边人烟稀少,更适合在暗夜里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举动。 而男人所来的地方也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别墅,如果沈玲珑眼见到这一幕的话,她一定会感到惊讶。 跟在自己手底下。小心翼翼服侍着自己的人,其实日子竟然过的比她还好。 如果她真的见到了,当即就会明白是自己选错了人,而此时此刻,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当然了,这些事沈玲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她就是一个疯子,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也没有丝毫头绪,完全凭着自己的心情来。 所以连自己被人骗了都不知道,甚至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计划得逞了。 她哪里知道其实她信任的人根本也不在乎她的死活,只在乎自己能不能赚的满盆满钵。 如同郑公馆那边一样,男人的别墅也灯火通明,但他们却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才彻夜点着灯,而是因为他们所做的事情只能在暗夜里进行。 被男人丢在车后座上的郑羽落沉沉睡着,看上去无知无觉。 男人在把车开林院子之前还特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到郑羽落死气沉沉的毫无反应,他便放心了许多,就径直开着车进了院子。 可他却不知道,在黑暗之中郑羽落还他妈睁开了眼睛。 他勾起唇角,无声的冷笑了一下。 自投罗网,想必就是如此。 这个别墅地处一个十分僻静的地段,有一个大院子,把中央那边的别墅牢牢包围着。 设计上和郑公馆很像,但是有一点却不同。 如果说郑公馆门口那些保镖是为了正常的防御,那么这处别墅院子里守卫的那些人则像是随时随地准备进攻。 他们都穿着一身黑色便衣,在院子中来来回回的巡逻着。 虽然手中拎着的是正常防卫所用的电棍,但看着他们的姿态,却总觉得他们像拎着一把枪。 这个院子前后各有两个门,但与其他的居所不同。 那院子门很窄,只能容许一辆车通过。肉眼可见的,这个院子易守难攻,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建筑。 而仔仔细细的再看过去,才会发现正中央的别墅在前后门也各有守卫,甚至是在二楼突出的露天阳台上也有人站着。 他们都各穿着一身黑衣。在黑夜之中根本不显眼。 就像是迷魂阵一样,看上去十分正常,可实际上处处都不正常。 要是沈三还活着的话,他就一定会发现这个别墅和从前苏先生在英国的庄园很像,甚至风格都如出一辙。 如果他能眼见这一幕,就一定会明白这种风格是出自谁的手笔。 只可惜故人已去,哪怕他泉下有知,恐怕也想不到在自己死后这些事一就不算个了结。 往往危机四伏,总在暗中涌动着,搅得人不得安宁。 第七百六十三章: 那人的余孽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男人把车停进了院子之后,就有人三三两两的围过来。 他们恭恭敬敬的站在车旁边,有人带头主动替坐在驾驶室上的男人打开了车门。 “浩哥,您回来了。”他低下头,十分谦逊地说道。 他把自己的态度放的十分卑微,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下人一样。 被叫做浩哥的男人微微点头,他指了指车后排。 “把他拉下来。” 浩哥手底下的人不明就里,但还是按着浩哥的吩咐,跑到后座拉开了车门。 谁知道把后座的人拖出来,看清楚他那张脸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刚刚那个十分听话的手下忽然瑟瑟发抖了起来,“浩哥,这不是……” 郑毅大名鼎鼎,经常在各大报纸的头条出现,他的儿子自然也是不逊色的了。 在这座城市里,上到商界精英,下到平头百姓,也都多多少少听过郑羽落的大名。 大家都知道他年轻有为,从海外留学归来就开始在自家公司工作。 虽然年轻,但在从商方面却格外有天赋。 而且近两年来,他也开始渐渐接受郑毅手中的工作。 外界早有传言,郑羽落即将顶替掉自己父亲的位置,成为郑氏集团新一代的掌门人。 但传言终归是传言,至于郑家内部有什么决策是他们自己的事。外人对郑羽落的了解也不过是知道他很有名气,也很有头脑罢了。 也正因为如此,社会各界的人士都对郑羽落脸熟,见了他一面便都知道他是谁。 也正因为如此,在那手下看清郑羽落的脸时就不自觉的愣住了。 转瞬之间,他就变得胆战心惊了起来,全然复不复平日里的自信。 他战战兢兢地望向浩哥,“这……这不是正董事长的儿子吗?浩哥,你疯了!” 浩哥只是淡然的瞟了他一眼,“怕什么?我又没想把他怎么样,只是暂时借他一用而已。等拿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顺顺利利的离开就是。郑羽落既然能平安的回去,他郑毅又能把我们怎么样?” 这外面的人谁提起郑毅不得恭恭敬敬地叫上一声郑董事长,偏浩哥特立独行,完全不把郑毅给放在眼里。 所以那手下听到浩哥直呼郑毅大名的时候,便更加心惊胆战。 他下意识的就想去阻拦浩哥,可是思来想去的,觉得又没有什么必要。 他们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又没有出去明目张胆的宣扬,他有什么可害怕的? 再说了,那郑毅就算是再有本事,不也是被那人……被那人给蒙骗过吗? 而浩哥之所以完全不把郑毅放在眼里,也是因为他认为曾经的某一段时间里,郑毅算是他们的手下败将。 见到手下那战战兢兢的神情,浩哥心中就一阵不悦。 他抬起手,打断了欲言又止的手下。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自有安排。你把他拉进去,和那个男人关在一起。” 浩哥口中的那个男人自然是阿嫂的丈夫了,他被关在这里已经足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不人不鬼的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被放出去,这会儿精神已经快崩溃了。 手下有些为难的看了浩哥一眼,他每次进去给阿嫂的丈夫送饭时,那个男人情绪总会十分激动地大吼大叫。 要是把郑羽落给丢进去,刺激到了那个男人,万一伤到了郑羽落,他们可吃罪不起。 再说了,阿嫂可是在郑公馆做佣人的,恐怕郑羽落也曾经面见过阿嫂的丈夫。 要是让这两个人见了面,他们的计划岂不是暴露了? 可是手下眼见着浩哥的神色,却见他十分淡然,看来他是根本不在乎能不能暴露。 因为对他来说永远有退路可言,即便是被人知道了,又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样。 更何况浩哥一向行事谨慎,根本不肯暴露自己的行踪,哪怕郑毅那边调查起来,也未必能抓到他的踪迹。 如此想着,手下就放心了许多,并依照着浩哥的吩咐,拖着郑羽落直奔地下室的方向。 眼见着郑羽落被拖了进去,浩哥也十分淡然地迈开了步伐,走进了别墅之内。 他坐在了客厅华丽的沙发上,把玩着小指尾戒的功夫就有人把给他端来了热茶。 浩哥见着这别墅里的人对自己都毕恭毕敬,心中更加得意了起来。 其实啊,这些人对自己未必是真的恭敬。 只是因为利益驱使,每个人都有想自己想要的东西。 只要给了他们这些东西,他们就会毫无底线的满足自己的要求。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还是有道理的。 浩哥此时此刻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人在生前拼尽自己所能想要的更多,哪怕他明知道一步走错了就是身陷地狱,却还是要这么做。 浩哥的心里忽然一阵酸楚,他望着自己左手上带着的那个明显不是他尺寸的戒指,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 要是此时此刻那人泉下有知,会不会也在心中感慨,自己总算是替他做了些他活着的时候,他办不到的事。 但是人往往得意起来,就会忘了自己所要面临的后果是什么,更会忽略了身边所潜在的危险,最终自掘坟墓,连何时把自己埋葬了都不知道。 而此时此刻的秦楮墨,就是最终那个要替他填上土的人。 于桑坐在电脑前,目不斜视的盯着屏幕,他似乎心无旁骛,一心只观察这电脑屏幕上一个正在移动的点,似乎是把那点所有的行动轨迹都记在了心底。 然而看着看着,于桑的目光却忽然沉了下去。 他猛地转过头望向身后坐在沙发上的秦楮墨,“先生,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秦楮墨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身走过来。 在看到电脑屏幕上那个坐标的时候,秦楮墨也诧异了。 那停留的终点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何江海曾经别墅所在的位置。 秦楮墨的心中忽然有了猜测,之前他就想过这一点,但是没有敢确认。 可是此时此刻,真相已然明了,果然是那个人留下来的余孽,才能让沈玲珑如此肆意妄为。 第七百六十四章:惊醒梦中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既然现在已经确定了位置,那么就是动手的时候了。 他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通了苏杨子的电话。 “可以动手了。” 深夜,危险悄然而至。 似乎并没有人看到有几辆漆黑的车悄然驶进了树林之中,又在某个位置停下,无声无息的就把那个别墅给团团包围了。 苏杨子带着人穿梭在夜色之中,似乎是似乎是十分顺利。 这个位置他来过很多次,只不过这个目的地却与他曾经来过的地方稍微有一点点偏差,但同样的,距离也只是有一点点而已。 苏杨子看过秦楮墨之前发给自己的定位之后,心中就已然明了,所以在到来之前他就已经策划好了所有的方案。 恐怕别墅里的那些人还不知道,看似安逸的外表之下,他们早就被人团团包围。 这一次苏杨子带来的人不少,片刻之间就把别墅大院的前后门都包围的死死的。 但是当苏杨子看到那前后门独特的设计时也不自觉的愣住了,这样熟悉的感觉,苏杨子曾经面见过一次。 在英国时,就是这样的。 苏杨子闭上眼,却不忍心回忆那一幕。 他们费尽心机谋算,把深陷于迷局之中的人给解救了出来,可去搭上了另外一个人无辜的性命。 苏杨子忽然在心中感慨,幸好于桑没有跟来,否则他眼见了这一幕,心中恐怕也会难过。 沈三当初为了救赵洛滨破釜沉舟,最后把自己的命也给搭了进去。 于桑此时此刻能和赵洛滨安逸的生活在一起,也多亏了沈三的舍命相助。 只可惜赵洛滨因为药物的作用记忆还未完全恢复,在她的印象里,沈三也不过是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 或许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回忆起曾经有一个男人用性命换来了她的自由,也挽救了她的余生。 赵洛滨或许毕生都有遗憾,也总算是没有丢了性命。 可是那个人被从二十七楼扔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 再睁开眼时,苏杨子的眼底满是血红,恨意几乎是在瞬间就将他整个人都吞没了。 从前不敢确定的,早在此时此刻都格外清晰的出现在苏杨子的脑海之中。 原来,就算是解决掉了最大的劲敌,也不代表着事情完全会结束。 只要这世界上有一个余下的势力在,他们就会生生世世争斗不休,直到走向生命尽头的那一天,才会完完全全的放下了这一切。 黑暗之中,苏杨子拔出了藏在里怀里的消音手枪。 他如同鬼魅一般,绕着围墙悄然而至。 几乎在门口的保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杨子就已经掏出枪来抵住了他的脖颈。 那人还没有来得及尖叫,就听到了苏杨子低沉的声音。 “我想你也是为了钱才来做这种工作吧?”苏杨子冷笑着说道,“既然是为了钱,就没有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闭上你的嘴,什么都别说,也不要试图求救。如果你乖乖听话,我自然会留你一条性命。” 枪口已经抵上了他的脖子,那人哪里还敢大吼大叫。只能忙不迭的点头,颤颤巍巍的回答道。 “是,是我一定……一定听你的话。” 苏杨子嗤笑一声,他对站在对面的自己的同僚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行动了。 对面那人的手里也挟持着一个门口巡逻的保镖,看样子那个保镖也同样担惊受怕,生怕发出一点点声音,就会被一枪了断了生命。 所以一直紧紧闭着嘴,连喘息都是小心翼翼的。 看来这些人也不过都是草包而已,哪怕打扮的再骇人,也只是空有皮囊。 苏杨子把手中劫持的人向后一推,一阵错乱的脚步声过后,那人就被扣下了。 苏杨子擦了擦枪口,有时候解决一些人根本不必真刀真枪的血战,只需要摸清他们的心思,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他们。 想必此时此刻,在院子里巡逻的那些人也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若是真的把枪口对准了他们,想必他们二话不说的就会选择投降。 苏杨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时候,该他登场了。 寂静的黑夜之中,忽然爆发了苏杨子的一声怒吼。 “动手!” 一声令下,所有人一拥而上,径直闯进了大门。 院子里的那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一群便衣警察蜂拥而至,把他们团团给包围住了。 而在别墅内,悠然喝着热茶的浩哥也被吓了一跳。 他猛地站起,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望向窗外。 可是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外面的情景,别墅的大门也被人给踹开了。 不过片刻间,浩哥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牢牢按在地上了。 他的侧脸与地板摩擦着,一阵疼痛过后,浩哥才勉强抬起眼来。 只见苏杨子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似乎是胸有成竹。 浩哥惊恐的到瞪大了眼睛,他是见过苏杨子的,可是怎么会…… 而此时此刻,刚刚被拖进地下室,昏迷不醒的郑羽落也忽然睁开了眼睛。 正要把他甩在地上的人被吓了一跳,触电一般的撤回了手。 “你……你怎么会……” 郑羽落淡然的站起身来,“怎么,你很惊讶吗?” 郑羽落冷笑一声,忽然一个手刀劈下去,面前的人当即便晕倒在地。 他转过头望向缩在墙角的那个男人,心中嘲讽意味更浓。 “你就是这样的一个草包吗?” 面前的人正是阿嫂的丈夫,他被关在这里好几天,早就心惊胆战,生怕地下室的门一开,就会有人来了结了他的性命。 可谁知道这一次被拖进来的竟然是郑羽落,就在阿嫂的丈夫以为他和郑羽落都要命丧于此的时候,郑羽落却骤然睁开了眼睛。 所以此时此刻阿嫂的丈夫除了恐惧之外,还有诧异。 他瞪着眼睛看着郑羽落,似乎是格外难以置信。 郑羽落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阿嫂丈夫的左手上。 瞬间,郑羽落的目光就沉了下来。 这群人果然如此狠心,竟然真的剁了二嫂丈夫的一根手指。 第七百六十五章: 是故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然而此时此刻,当楼上的苏杨子看清了被自己按在地上那个人的脸时他也震惊了。 恍然间,苏杨子露出了格外诧异的表情,竟然是他……怎么可能会是他? 这个男人看上去保养得宜,大概只有四十出头,可是苏杨子却心知肚明,其实他已年过五旬。 看来这些年,他的日子过的还算是不错。 至少岁月匆匆并没有带去他年轻时意气风发的容貌,也对他格外恩赐。 除了额角上的一道刀疤在提醒着他人他过往曾经经历的那些事以外,从他的身上,苏杨子竟看不出当年一丝一毫的影子。 神情恍惚,苏杨子忽然想起了在自己七八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场景。 他军装穿的笔挺,一头干练的短发。他笑的时候,一口皓齿不知道迷乱了多少姑娘的心。 苏杨子也还记得,这个男人把自己扛在肩头的时候,自己笑的有多开心。 只是时过今年,连苏杨子都觉得那些曾经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回不去的,无法触碰的,都是一些不能提起,也不敢提起的往事。 半晌之后,苏杨子才颤抖着嘴唇震惊的吐出了一句。 “安浩……竟然是你。” 眼前那个被自己按在地上无比狼狈,但曾经也是被无数人追捧着的,所谓的浩哥,根本就是安浩。 曾经跟在陆子辰身边的那个,忠心耿耿,后来却因他而死的安浩。 苏杨子不知道他是怎么死里逃生,更不知道他当年是怎么跟在了陆子辰的身边。 只是如今亲眼见了,竟然分辨不出眼前的是人是鬼。 安浩也是十分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苏杨子,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突然的抓捕,更没有想到亲自来抓捕自己的还是一个他曾经抱过的孩子。 他明明初出茅庐,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怎么会……怎么会是你?”安浩的眉眼之间满是惊讶,似乎是不敢相信。 可是苏杨子也完全愣住了,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对安浩做出解答来。 如今两两相望,只觉得中间像是隔了一层透明的膜一样。明明站的很近,可是想触碰时却会被不遗余力的弹回来。 原来,这时光匆匆,从来都是不留情的。除了黄土白骨,生离死别,活着的时候再不能站在同一个战线,也是让人最无法接受的结局。 留给人心的,也是无尽的凄凉与感慨罢了。 安浩看着苏杨子愣愣的表情,忽然凄惨一笑。 他在恍然之间也明白了自己的命运,原来成王败寇,终究是有定数,没有什么做错过的事是不会得到报应的。 只是时候未到,暂且让他苟且偷生罢了。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败在苏杨子的手里。 看着安浩嘴角那弧度,苏杨子更加愣神了。 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更不知道该如何对安浩开口说话。 到底还是安浩先开了口,“所以,你们是怎么发现我在这里的?” “怎么发现?我们怎么发现你在这里不要紧,也不必做太多的解释。倒是你,作恶多端,自食其果!” 郑羽落忽然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拖着个人,正是阿嫂的丈夫。 这个男人饱受惊吓,哪怕知道此刻自己已经得救了,但是在面见安浩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他几乎站不稳,在郑羽落松手的瞬间就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如同一个真正的阶下囚一般。 郑羽落厌恶的瞥了他一眼,他也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站起来一米八多的身量,可却半点作为男人的骨气都没有,真是让人觉得不忍直视。 郑羽落站到了安浩的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随后又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部手机来。 “你能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就想出对策,说明你也算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可惜呀,你对自己实在是太过自信了,根本就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在手机屏幕上播弄了几下,调出了一个软件来,然后又把手机送到了安浩的面前。 安浩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原来这根本就是等着他的一场陷阱,他们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他踏进来了。 郑羽落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他把自己全副武装,看似毫无防备的出现在安浩的面前,也被他顺顺利利的带来了这里。 可实际上,他的手机里这早就安装了一个定位软件。无论他被安浩带到天涯海角,郑公馆那边的秦楮墨都会详细的知道他的位置。 安浩眼中的震惊渐渐熄灭了,逐渐取而代之的是心如死灰。 苏杨子也是第一次见到,原来人一个眼睛一个人眼中的光是会熄灭的。 看来多年以来,他虽然看上去意气风发,可实际上早已心身心俱疲。 或许安浩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捕,也或许他是认定了自己有一天一定会被抓获,所以干脆不去考虑那个,有时间能让自己能平平静静过日子的时候,就不去想那些会让他心惊胆战的东西。 也是正因为经历了这么多,所以他现在竟然半点挣扎都没有。 算起来,时间一晃就几十年,安浩也算是认命了。 苏杨子深吸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很多事还需要慢慢去询问安浩,也不急于这一时。 况且今天苏杨子也累了,他需要找一个地方好好让自己清净清净,就不再去想这些事了。 他对着手下挥挥手,“把他带走吧。” 苏杨子目视前方,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去看现在已经成为了阶下囚的安浩,但是在手下的人手忙脚乱的把安浩从他身边拖走时,苏杨子还是听见安浩几不可闻的一句。 “你还是赢了,年轻人,你比你父亲当年还要厉害。” 苏杨子骤然闭上了眼睛,人最怕的,不是曾经经历过一些不可回首的过往,而是在以为自己走出来后,突然某一日,有个人忽然在你耳边提醒你。 那些事并不是已经过去了,也从来没有消失过,那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第七百六十六章:无条件的相信他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落就是在状况之外,也能看出来苏杨子有些不大自然。 他诧异的转过头去,“苏警官,你怎么了?你们……曾经认识吗?” 苏杨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算是认识吧,他是……他是我父亲曾经的战友。算了,我们先回去吧,有什么话,等回去我再对你们讲。“ 已经到了凌晨三点,但是郑公馆的灯依旧亮的如白昼一般,可是却有细心的人发现里面似乎渐渐平静了下来。 苏杨子换上了便装,和郑羽落一起乘着车回到了郑公馆。院子外出了保镖以外,还守着一个人,郑羽落一眼就认得出来,那是阿嫂。 看来郑毅也是猜测到今天他们会把阿嫂的丈夫给带出来,所以就放他从地下室出来了。 车刚刚停稳,阿嫂就迫不及待的奔了上来。 而与此同时,坐在车后座上的那个男人,也迅速打开了车门,跌跌撞撞地奔了上去。 郑羽落向窗外望了一眼,原来不到真正的悬崖边缘,永远都意识不到什么人是可以陪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 只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郑羽落叹息一声,曾经能平平安安过日子的时候,阿嫂的丈夫从未珍惜过,如今到了生死关头才能够发现,纵然经受过那么多的折磨,他的妻子还能够陪在他的身边。 或许他们之间并没有过多的爱,只是为了现在正病重的儿子,阿嫂才愿意再见他的丈夫一眼。 只是那陪伴数十年的情分到底也不是假的。就算是没有爱,恐怕也有恩情在。 阿嫂不会放弃她的丈夫,而她的丈夫也在转瞬之间就知道悔改,这到底也算是一个在所有遗憾之中,稍显安慰的结局。 阿嫂的丈夫第一次不顾一切的把她抱在了怀里,这迟来了几十年的安慰总算是等到了。 阿嫂颤抖着手想去抓她丈夫的手腕,可是在看到他左手小指上裹得厚厚一层的纱布时还是胆怯了。 她颤抖着流下了泪来,千言万语汇在心头,最后只剩下了一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的丈夫哽咽着半晌,才吐出了一句话。 “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十九划。 来的迟了些,但总算是来了。 郑羽落也推开车门下了车,他坐在他对坐在副驾驶上的苏杨子招了招手。 “走吧,还等什么呢?” 苏杨子正在愣神儿,听到郑羽落唤他才扯回思绪来。 郑羽落皱着眉望了苏杨子一眼,看来,他也是回忆起了某些往事,所以才会如此失了神智。 苏杨子轻轻的叹息一声,“现在事情也算是了结了一半,他丈夫我也给他救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了吧。” 郑羽落知道苏杨子或许需要一个清静的环境,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所以也没有强行挽留,就把自己的车钥匙塞到了苏杨子的手里。 “那好吧,你开着我的车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苏杨子试图着轻松一笑,可是嘴角的弧度里却难免透露出一些苦涩的意味。 最终也只能收敛了自己那难看的笑意,“多谢你。” 秦楮墨听见大门口一阵嘈杂,便也走了出来。 他正撞上了苏杨子驱车离开的一幕,就有些诧异地走上前。 “苏警官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郑羽落摇了摇头,“只是今天苏警官发现,我们所抓捕的那个人是他的旧相识。恐怕他还需要时间冷静吧?等到他认为时机合适的时候,自然会把这些事都告诉给我们。” 秦楮墨点了点头,“好吧,看来,他也需要一个时间来作为冷静期。” 不只是苏杨子,他们也同样如此。 这波折一番又一番的袭来,根本不让人停歇,也丝毫没有给人半点喘息的机会。 恐怕所有人都需要好长好长的时间,才能放下过往,走向新生。 苏杨子这些日子忙于奔波,已经有好几天的时间没有回家了。 可是当他放轻了脚步,走进门内的时候,却发现客厅里依旧点着一盏昏黄的小灯。 客厅的沙发上,闭着眼假寐,正在等候他的人正是Natia? 她似乎困倦到了极点,已经睡着了。 苏杨子看着忽然心头一阵酸涩,都怪他不好,没有顾及到家里,恐怕这些日子以来,Natia就是一直这样,深夜还点着一盏灯守着他。 但是他从来没有回来过。 他悄无声息地走上前,轻手轻脚的把Natia环抱在了怀里。 几乎是在他触碰到Natia身体的瞬间,Natia就骤然睁开了眼睛。 她几乎还没有看清面前的人,就有些略带困意的开口。 “你回来了呀……” “是,我回来了。” 苏杨子把头埋在了Natia的肩膀上,像是一个脆弱的孩子一般。 Natia显然留意到了苏杨子今晚有些格外奇怪,甚至连他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 她拍了拍苏杨子的脊背,“怎么了?” “我遇到了一个故人。”苏杨子低声回答道,“准确来说,他应该是我的长辈。” 长辈?Natia有些诧异,可是骤然间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苏杨子今晚会格外的反常。 她知道苏杨子这些日子到处奔波,就是因为有人企图对秦楮墨他们不利。 他今晚突然回来,恐怕是因为这些事情已经有了了结。 但是他所说的故人,难道也参与到了这些事之中吗? 苏杨子放开了Natia,认真的直视着他的双眼。 “如果我说,在某些事上我做了假,循了私心,你会原谅我吗?” Natia握住了苏杨子的手,“我相信你做出的所有决定都是有你的道理,所以不管怎么样,一切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无所谓原谅或者不原谅,因为我相信你。” 片刻之间,苏杨子的眼圈忽然红了。 这件事被他埋在心里长达几个月的时间,如今能够说出口,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他不算是诉说无门,总算是有一个人,能够认认真真的听他讲,并且无条件的相信他,站在他的身边。 第七百六十七章: 陷害他的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苏杨子这才缓缓开口,“其实,当初在苏先生的庄园里,解救赵洛滨那件事时,在某一个点上我做了假。” 当时所有人赶赴庄园时,为的不只是解救赵洛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标就是把陆子辰给一并抓获。 只可惜当时陆子辰背后靠着的人是沈国忠,那个危险深不可测的人物,没有人敢轻易动手,也都心知肚明陆子辰有很大的几率会再次逃脱。 这件事在沈三对他叙述的时候,苏杨子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唯独有一点让他诧异,因为沈三对他说,陆子辰之所以狗急跳墙杀了苏先生,是因为他有一个忠心的下属被苏先生给逼死了。 而那位下属,叫做安浩。 如果那时候沈三再留意一些的话,他就会发现当他说出安浩的名字时,苏杨子的神态就开始反常了。 之后苏杨子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整整一夜都没有出来。 那时候沈三一定以为是苏杨子在焦虑着如何处理陆子辰,所以才不肯出来的。 可实际上,苏杨子把自己关进房间,在心里颠来倒去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因为安浩,苏杨子认识。 那安浩和苏杨子的父亲出生于同一个部队。算是过命的交情。 退伍转业后,苏杨子的父亲成为了一名警察,可是关于安浩的去除却始终没有定论。 有人说安浩会被重新召回军队正作为军官,也有人说会给他安排一个更好,也更安逸的去处。 但是每每提起这件事,上面给的回应无非都是在搪塞他们。 而安浩出生入死,所应该拿到的那些东西,也迟迟没有被交到他的手上。 安浩渐渐开始心急,也求了苏杨子的父亲几次,苏杨子的父亲不忍心,见到安浩如此恳求,也为他东西奔走。 但是得到的回应,除了不急以外,还是不急。 但事情总有变故,安浩的爆发点在于他母亲的去世。 安浩家中贫困,退伍费迟迟没有交到他的手中,可是他的母亲却在这个时候突发疾病,患上了脑溢血。 紧要关头。只要做手术能救了他母亲的性命。 只可惜安浩拿不出钱来,而安浩因为苏杨子的父亲帮了他太多的忙,也不好意思再对他张口要钱,所以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 安浩一辈子兢兢业业,在战场上也从来没有过退缩,这是出于他心底的大义,然而他一心所奉献的,却没有给他相应的回报,安浩的恨来源于此,也是驱使着他走上了歪门邪道的爆发点。 后来就再也没有了安浩的消息,之后苏杨子长大了,苏杨子的父亲也在出警的过程中意外身亡。 但是苏杨子却秉承了父亲的信仰,成为了和他一样的人。 苏杨子做了警察之后,也刻意的去调查了当年的事,可是等到真正有了结果的时候却是何江海去世那年。 何江海死后,很多真相昭然若揭,那些曾经被刻意隐藏过的肮脏往事,也暴露在他们的面前。 苏杨子这才发现,当年何江海大肆贪污,竟然把手伸到了部队的头上。 当年并不止安浩一人的退伍费被扣留,而这些钱,都到了何江海的手上。 所以当沈三说出陆子辰身边跟着的那个下属名叫安浩时,苏杨子才会如此沉默。 陆子辰曾经跟随的人是何江海,而何江海却是那个造成了安浩悲剧的人。 如果安浩知道他所跟随的人,就是曾经亲自伤害过他的人,他心中会作何感想? 或许是出于悲悯之心,也是出于年少时,自己对于这个叔叔的依赖。 又是想着那时安浩已经死了,所以苏杨子闭口不提,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些往事。 但是今天令人震惊的一幕却发生在了苏杨子的眼前,安浩竟然还活着,并且他一手策划了很多事,要将另外一些无辜的人推入了深渊之中。 这让苏杨子也想不明白了,他看不透的事还有太多太多,那些有关于上一辈子的恩怨,到底也是牵扯到了他们的身上。 苏杨子不知该对这件事做出如何的评价,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所以被迫夹在了中间的苏杨子选择了在今夜暂时逃避开这些现实,直到回家面见了Natia的时候,他才有勇气把这些原以为能够埋藏在心底的秘密都对他说出来。 Natia听完了苏杨子的叙述之后,也沉默了。 这所有事件中环环相扣,其实归根就里,不过是源于何江海的贪心。 只是他贪心的后果,却给太多太多人的人造成了影响。 往前推算,竟然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注定了如今的结果。 想必如果有一天让安浩知道这些真相的话,他同样也会无法接受的。 他以为自己被信仰背叛,选择了一条极其黑暗的道路来报复这些。可实际上,那条道路上的引领者才是真正置安浩于死地的人。 他的信仰从未离开,一直在他的心里,也从来没有辜负过他。 但奈何总有一些肮脏的手会触碰到这些洁白无瑕的东西,冥冥之中就能改变了一个人的生命历程。 但是逃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苏杨子明白自己早有一天还是要去面对这些,所以此时此刻,他也只能抱着Natia陷入了沉默之中。 就给自己片刻的安静吧,一切是等到明天睡醒了,再做决断。 安浩的事告一段落,但不代表着这一切结束了。 秦楮墨暂且安顿好了阿嫂他们之后就回到了房间之中,郑羽菲困得睁不开眼,但心中不安,也是睡不着觉。 她只是朦朦胧胧的躺在床上,闭着眼坐着短暂的梦。 当秦楮墨推开门时,郑羽菲就醒了,她睁开困倦的眼。 “你回来了……弟弟呢?” “弟弟也回来了。”秦楮墨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安心。 郑羽菲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郑羽落平安回来了,也就代表着今晚他们的计划十分成功。 但是却不能止于此,虽然她今晚几乎没有出房间门,但是外面发生的一切郑羽菲也都心知肚明。 第七百六十八章: 这山永远不会忘记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今晚沈玲珑还没有出面,被抓获的也不过是她手底下的一条走狗而已。 所以这事情也远远没有结束,幕后之人还没有浮出水面,他们的脚步就一刻也不能停歇。 “先别想了,睡觉吧。” 秦楮墨也窝进被子里,拍了拍郑羽菲的背。 “这些日子以来你太累了,等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郑羽菲听着秦楮墨低沉的话语,呼吸也渐渐变得沉重了起来。 忽然之间,她似乎是做了一个梦。梦见当初在校园里,和秦楮墨漫步在林间小路的时候,那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了。 不过最幸运的是,眼前人依旧是彼时人,他们从来都没有变过。 这一场梦,郑羽菲做的格外舒服。等到醒来时,心头还是萦绕着那种满满的安逸。 秦楮墨已经醒了,正在坐在正坐在沙发上看报。 他余光瞟到床上的郑羽菲有动作,便摘下了鼻梁上架着的护目镜。 “你醒了呀。” 郑羽菲伸了个懒腰,笑意吟吟的看向秦楮墨。 “你是和我爸爸待在一起久了,已经学会了他的习惯吗?” 秦楮墨轻笑一声,或许吧,他也不知什么时候和郑毅一样有了每天早上起来先看报纸的习惯。 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走上前摸了摸郑羽菲的头。 “这几天我们一直小心翼翼的也没有出门,你也憋坏了吧?走,我带你出去转转。” “好啊!”郑羽菲搂着秦楮墨的脖子,在他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秦先生带路,我奉陪就是。” 郑羽菲也不知道秦楮墨要带她去哪儿,只是一路上看着秦楮墨神神秘秘的,就连开车的于桑都一脸隐藏不住的笑意,郑羽菲就忍不住疑惑了起来。 “你们两个干什么呀,搞得这么神秘!是不是又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秦楮墨哑然失笑,明明是个惊喜,怎么到她的嘴里就变成见不得人的事了呢? 他摸了摸郑羽菲的头,“乖,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于桑开着车在城市中绕来绕去的,渐渐的,路两旁的建筑就少了许多。 郑羽菲也慢慢的明白了秦楮墨要带她去哪里,这条路直通郊区,赶往的是鸡冠山的方向。 只是秦楮墨带她去那里做什么? 等郑羽菲到了之后却发现,鸡冠山已经不复往日荒凉的景象。 虽然还在施工,但是那些建筑已经渐渐有了轮廓。 “你这是要做什么?”郑羽菲诧异的转过头来。 “我记得之前你就对我说过,鸡冠山算是一个风水宝地。只是因为山上的村民不愿意搬走,所以迟迟都没有被开发,有些可惜了。” 秦楮墨从身后圈住了郑羽菲,把她抱进怀里。 “我就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把它变成另外一个旅游景点,还不破坏原始的风貌。你看看,是不是有那么点意思了。” 郑羽菲细细的打量过去,这才明白秦楮墨要做什么。 鸡冠山是龙首山的后山,龙首山上面有温泉,早在很多年前就被开发成了一个温泉度假山庄。 美则美矣,只是变成了现代商业化的产物,有些可惜了。 而后山机关山则完全与龙首山相反,从未被开发过,还保留了最原始的模样。 但是那些村民一直守在山上不愿意走,日子也是过得极苦。 而且近些年来,有很多大无畏的愣头青偏偏要来爬这座连路都是被雨水冲出来的机关山,虽然至今为止都没有发生什么危险,但终究也不是长久之计。 一旦出现了任何意外,都是无法挽回的。 所以既要遵循那些村民们的意思,又要鸡冠山发挥最大的价值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秦楮墨思来想去的,就决定先从温泉入手。鸡冠山既然作为龙首山的后山,那大概率也是有温泉在的。 秦楮墨派人去勘探,果然发现了温泉。 但是有温泉还不够,如果要机关山成为和龙首山一样商业化的旅游景区,那岂不是辜负了美景。 所以思来想去的,秦楮墨决定依照山的走势建造栈道,这样上山的那些人就可以在无形之中规避了很多危险,在不破坏机关上景致的同时,也能解决安全问题。 而被他们发现的温泉自然也不能浪费了,所以秦楮墨就在山顶的地方建造了一个温泉度假村。 度假村的风格就按照机关山上村落原有的风格复制了同样的,然后又安排那些世世代代驻守在这里的村民作为度假村的工作人员。 既解决了他们的温饱问题,又实现了商业价值。 但是秦楮墨的意思是这座山不能被破坏,所以每日限量出售门票,又把温泉度假村设在了山顶上,这也在无形之中就劝退了很多不是真心欣赏美景的闲杂人等。 这是秦楮墨能想到的,把机关山的价值发挥到最大的办法了。 但是郑羽菲听着,思来想去的,却总是觉得不大对劲。 过了片刻之后他才发现哪里有些不大对头,她诧异的转过头去。 “那你这岂不是做了赔本的生意?” 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自掏腰包,把一切做到完美,却每日限量出售门票。 且不说赚钱了了,就是想回本也是难上加难。 可是秦楮墨却摇头,“我开发的东西不多,只有一点点,所以在保养上也不需要额外的费用。每日出售的门票也足以用作保养,以及给那些村民们开工资。所以我除了本金以外,并不会额外赔钱。” 但是郑羽菲还是觉得不妥,本金也是钱啊,赚不回来算是怎么回事。 可是秦楮墨却满带笑意的看着她,后来又思量了一会儿之后,郑羽菲才骤然反应了过来。 这机关山见证了很多秦楮墨于郑羽菲的过往,他们两个人的相识,相爱,重逢,几乎都与机关山脱离不了关系。 秦楮墨之所以这么做,也只是为了保留住两个人的回忆罢了。 郑羽菲感动的一塌糊涂,却又忍不住心中感叹秦楮墨真是太傻了。 她忍不住伸出手来,环抱住秦楮墨的腰,却怎么也不忍心责怪他。 第七百六十九章: 郑小姐,别来无恙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最后那些话在喉咙里颠来倒去的,只吐出了短短几个字。 “你也太傻了吧。” “不傻。”秦楮墨摸了摸郑羽菲的头,“你我二人一路走来这些不易,我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些美好,也一直刻在我的心里。我想,总要有一些什么东西当做你我的纪念。我现在开发了这机关山,哪怕你我百年之后,后世的人再提起来,也会记得我们的。” 郑羽菲明白了,从今往后,这机关山即将成语成为她和秦楮墨感情的验证。 生生世世,这机关山都会伫立在这里。 哪怕再无来世,这耸立的机关山上面留下来的痕迹都代表了二人曾经存在过。 他们二人彼此相拥着,心头都涌动着一股暖流。 这一路走来或许会有很多艰辛,但都比不过还能拉着彼此的那双手,把未来的路一直走下去。 于桑在旁边看着,心头也不自觉的一暖,能看到先生和夫人如今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但是一阵手机铃声却打断了于桑的思绪,他皱着眉头走到了一边,接通了电话。 打来电话的人是苏杨子,于桑有些诧异的按下了接听键。 这会儿苏杨子打电话来做什么? 但是听到那边苏杨子有些凝重的语气时,于桑就都明白了。 看来,他是为了昨晚的事才过来电话的。 “怎么了?”于桑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事情有点复杂,你家秦先生呢?” “我们都在机关山,哦,对了,夫人也在,出什么事了?“ “一时半会儿的说不明白,你最好要你家先生亲自来一趟。”苏杨子急切地催促,他的话语忽然停顿了一下,“如果你家夫人愿意来的话,他也可以过来。” 于桑有些诧异的挂掉了电话,要秦楮墨和郑羽菲都去,这是出什么事了呀? 他连忙转身回去,在秦楮墨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这么急吗?”秦楮墨有些诧异的问道,“好吧,那我就带着夫人过去一趟。” 郑羽菲还沉浸在秦楮墨刚刚给她的惊喜之中,没有回过来神的时候就被带到了警局那边。 都到了大门口了,她才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不知道。”秦楮墨摇了摇头,“苏杨子突然打来电话,让我们两个过来一趟,肯定是有什么事吧。” 于桑这边刚刚把车停了,那边苏杨子就从警局大门口冲了出来。 他显然是一直等在这里,等了好久了,见到他们熟悉的车就迫不及待的冲了上来。 于桑还没有来得及下车呢,苏杨子就率先提秦楮墨他们打开了门。 “快下来呀,还等什么呢?” “什么事这么着急?“秦楮墨眉头微蹙,“你至少应该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再让我们进去吧。” “文舒航忽然闹起来了。”苏杨子迅速回答道。 文舒航? 郑羽菲诧异的抬起头,苏杨子不提及文舒航这个人,她恐怕都要把他忘了。 之前在文舒航手底下干活的时候,郑羽菲没少受他的欺凌。 可是就算是看文舒航,也应该去监狱看吧? 他不是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吗?这才过几年啊。 他人都已经在狱里了,还不知道好好表现为自己减刑,还闹什么? “这情况说起来太复杂了。”苏杨子言简意赅地解释道,“但是再去看文舒航之前,我想你们有必要见一见另外一个人,他有话对你们说。” 秦楮墨在心中思量着,苏杨子这么急叫他们过来,却先让他们来了警局这边,想必要见的应该就是昨夜刚刚被捕的安浩了。 安浩如果有什么事想对他们说的话,那想必就是事关陆子辰的。 只是这陆子辰如今都死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秦楮墨拉紧了郑羽菲的手,有些诧异地走进了警局大门。 他心中还是有些惊慌的,安浩曾经和陆子辰,沈国忠他们沆瀣一气,也不知现在要见他们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他有什么话想说。 但不管怎么样,安浩终究还算是个危险人物。他要是真的突然做出了什么令人诧异的举动,想必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秦楮墨思来想去的,还是不想让郑羽菲进去,可是苏杨子却急了。 “你放心,我会把大门锁好了,不会让嗯好做出什么对夫人不利的举动。但是很多事,你们要是想知道真相的话,就不得不让夫人亲自出面去见他一次,否则他不肯说。秦” 楮墨倒是更加好奇了,究竟是什么事非要见了郑羽菲才能说呢? 他如今已经身陷警局,肯定是走不出去的了。 既然都到了这般僵局,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有什么话对苏杨子说就好,何必要郑羽菲亲自来一趟? 但是看苏杨子如此焦急,郑羽菲不忍心了。 她握紧了秦楮墨的手,“没关系,苏警官不是说一定会叫人守好他的嘛,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 秦楮墨这才迟疑的点了点头,郑羽菲现在身怀有孕情况特殊,他实在是不太放心。 但是如今看来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就只能把郑羽菲牢牢护着,一同走向了苏杨子带领他们去的那间屋子。 到了之后,秦楮墨才明白苏杨子的意思。 现在的安浩确实是做不了什么非分之举,因为他已经被苏杨子用手铐铐在了一旁的暖气片上,连站都站不起来,还能做什么挣扎? 他看上去垂头丧气的,倒也真不像是一个能做出那么多心机谋算的人。 可能是在警局里折腾了一夜,他也疲惫了。蹲的双腿麻木,就干脆跪坐在了地上。 但是即便如此狼狈,在二人进门的瞬间,他还是迅速的转过头来。 在看到郑羽菲那张脸时,他就嗤笑一声,也不知是在嘲讽刚刚进门的二人,还是在嘲讽自己。 “郑小姐,别来无恙啊。” 见到安浩的瞬间,郑羽菲也诧异了。 昨天听秦楮墨提起安浩的时候,郑羽菲还没到放在心上,她只知道安浩是曾经跟在陆子辰身边的一个下属,说是被人给逼死了,又不知是怎么活过来的。 第七百七十章: 救命之恩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但是郑羽菲想着他既然现在又再次暴露,恐怕逃也逃不开,便没再对他追根究底。 可是这会儿见了,郑羽菲才反应过来,她曾经是见过安浩的呀。 在她记忆还没有恢复的时候,就曾经和安浩见过几次面,如今在仔仔细细的回忆起来,他可不就是陆子辰身边的那个司机吗? 那个时候郑羽菲和陆子辰还是情侣关系,在能够和安浩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她竟然也没有看到他竟然是一个如此有心机的人。 苏杨子替二人拉开了椅子,让他们坐在上面,又冷着一张脸站在了旁边。 “你刚刚一直大吵大闹的,一定要让郑小姐过来。现在她人已经来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阿杨,你急什么?”安浩抬起眼皮,幽幽的看向苏杨子,就像是曾经那样唤着苏杨子的小名。 好久不听这个名字,连苏杨子都觉得有些生疏了。 片刻之间他是慌神的,可转而又反应了过来。 如今安浩是阶下囚,他则是亲自抓捕了安浩的警察,就算是有曾经的情分在,但如今身份有别,苏杨子也只能公事公办。 他调整了自己的神色,“不要跟我套近乎,有什么话就直说。” 安浩摇摇头,无奈的笑? “你何必对我如此疏远?我小时候也抱过你,和你的父亲也是过命的交情。而且我为什么会变到如今的地步,你比谁都清楚,何须如此疾言厉色?亲手抓捕了我,难道你心里就好受?” 安浩这句话算是戳中了苏杨子的内心,苏杨子还记得儿时跟在安浩的身后甜甜的叫他叔叔时的情景,只是这如今时过境年,再想回到当初也绝对不可能了。 苏杨子在心中告诫着自己,绝对不能被安浩迷惑了心智,也绝对不能顾念旧情。 公事公办,才是苏杨子现在应该做的。 他目视前方,不去看安浩,也假装对安浩所说的话视而不见。 见着苏杨子严肃的表情,安浩也知道自己都妄自挣扎是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的。 也罢,这么多年来,他都做好了一个心理准备,那就是事情一旦败露,他绝对翻不了身。 如今也确实到了这一刻,他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抬头幽幽的看向郑羽菲,“想必郑小姐应该还记得我吧?” “是,我是记得你。”郑羽菲点了点头,“只可惜当初和安先生相识的那些日子并没有想到安先生竟然是这样的人。” 安浩嗤笑一声,“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的很,不过我想想,有些事就算是和你解释了,你也听不懂。其实这次叫你来,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该知道的事你也都知道了,我就是想看一看郑小姐究竟是何等人物,竟然一波三折的还能平平安安地活在这世上。如今一见郑小姐平安无事,也真是令人感叹。” 郑羽菲听不懂安浩话中的意思,但总觉得他似乎是在嘲讽自己。 郑羽菲的脸色当即就有些难看了起来,“看来安先生此次叫我来确实是没有什么要紧事,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奉陪了。” 郑羽菲站起身来就要走,安浩也没有阻拦,直到看她走出了门,在郑羽菲即将转身的时刻,又忽然叫住了她。 “郑小姐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是受谁指使,又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吗?” 郑羽菲猛地转过身来,安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就是因为他替沈玲珑办了不应该办的事,才会自掘坟墓吗? 如今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想不想知道安浩是受谁指使的? 除了沈玲珑以外,谁还能指使的动他? 可是站在郑羽菲身旁的秦楮墨却听出了他话中不寻常的地方,她这才意识到为什么昨夜从苏杨子那里得到了消息之后,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似乎是不大对头。 如今想来才反应过来,对呀,安浩跟随着陆子辰,也就是说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何江海的人。 后来他又随着陆子辰一起投奔了沈国忠,也就是说,后来的他应该归于沈国忠所属才是。 曾经他跟着那么大的人物办事,怎么可能会在现在又对沈玲珑毕恭毕敬,什么话都听他的呢。 郑羽菲在片刻之间也忽然想到了什么,之前她就隐隐猜测过,沈玲珑之前已经身受桎梏,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更别提从精神病院里逃脱出来了。 也就是说,沈玲珑的背后也一定有什么人在帮助着她。 所以之前郑羽菲就大胆的猜测过,会不会是沈国忠还有什么势力留在这世界上。 如今看来果不其然,的确是有的,而现在这个人在自己的面前。 但至于安浩的身后,还有没有什么人在支持着他,现在谁也不知道。 只见安浩冷冷一笑,“哦,对了,难道你们就不好奇我究竟是怎么死里逃生又回到国内的吗?” 他此言一出,连身旁的苏杨子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对呀,当初陆子辰带着安浩一起偷偷出境,所以连同安浩自己也被警察给通缉了。 但是他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国内,还如此放肆的陷害郑羽菲他们,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至少应该有一个人帮助他才对吧? 只见安浩诡异一笑,“对,你们猜的没错,沈国忠先生在生前就安排好了。你以为他真的会蠢到让陆先生独自停留在那庄园里,任由苏先生欺凌?其实,他早就派人在暗中观察着。我当初虽然抹了脖子,但也只是失血过多,暂时休克,没有真的死掉。也多亏了沈先生及时找人搭救,才把我这条命给捡回来。此等救命的大恩,我不得不报答。” 苏杨子听着安浩说的话,只觉得十分可笑。 救命的大恩?他难道不知道,如果当初不是沈国忠执意要把陆子辰留在庄园里,苏先生也没有机会能够为难陆子辰,他更不会被苏先生逼迫,拿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第七百七十一章: 不愿意承认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根本原因就是在沈国忠的身上。 怎么如今到了安浩的嘴里,沈国忠倒成了救命恩人呢? 沈国忠这个人有多恶毒,做下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恶事,早就声名狼藉,生前死后都要遭万人唾弃的。 可是到了安浩的那里,却偏偏成了…… 苏杨子真的对安浩无话可说,他真的觉得可笑极了,又觉得讽刺极了。 他们拼尽心力想要除掉的恶人,反而成了安浩口中的恩人,那他们曾经所做的那么多努力,搭进去的那么多人命算什么? 那些死掉的人,他们也是父母所生,也是曾经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人。 难道在安浩的眼里,那些为了大义甘愿牺牲自己生命的人就比不过一个恶事做尽,死后都不得翻身的人吗? 可是后来苏杨子思来想去的,大概也就想的通了。 毕竟每个人所经历过的波折不一样,生长环境也不同。即便曾经心中怀揣着同一种信仰,可是总会因为某些事而改变。 他无法对安浩的所作所为过多苛责,但他也无法理解。 只是当时苏杨子并没有想明白这一点,在安浩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苏杨子的心中只剩下了愤怒,所说的话也完全不过脑子了。 “既然这么感激他,为何不随了他一起去?到九泉之下,继续做他的走狗啊!” 苏杨子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眼光都打在了他的身上,他们的眼里充满了诧异,似乎是不敢相信向来温文尔雅的苏杨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所说出这句话听上去颇为恶毒,而且也完全不符合苏杨子的身份。 他虽然作为警察,站在正义的那一方。但是他更应该秉公办事,不应该夹杂私人的情绪。 只是到了这一刻,苏杨子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了,就连安浩也诧异了一下,转而又冷笑出声来。 “你还是太年轻了,阿杨,你父亲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比你要沉稳很多。” “你不要再和我提他!”苏杨子愤怒的打断了安浩的话,“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好,既然你提起我父亲,那我就问一问你。当年我父亲虽算不上对你有恩,但至少在你有难时没有袖手旁观。你知道我父亲的心性,他一向大义凛然,最后也是因为在一场绑架案中为了拯救别人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你和他曾经是兄弟,难道你就一点也不顾及你兄弟的想法?哪怕是他已经死了,你总还会记得和他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吧?你现在所做的那些事,有哪一件事对得起我父亲?” 安浩的脸色登记变得难看了起来,诚然,他知道苏杨子的父亲帮了自己不少忙。 虽然他的那些帮忙并没有让安浩拯救自己的母亲,但是对于当初走投无路的安浩而言,已经是雪中送炭了。 他当然不会忘记这些,并且,他是打心底的感激。 后来听说苏杨子继承了他父亲的衣钵之后,浩哥也曾想过这些事。倘若有一天,他要败在苏杨子的手上,那他毫无演员怨言,就当是还他父亲的了。 只是到了这一日苏杨子愤怒地对他说出那些话时,安浩还是无法接受的。 他何尝不想做一个好人,可是这个世界有给他这样的机会吗? 此时此刻的安浩才不还不知道,他或许会因为某些缘故而走上一条错误的道路,但这条路应不应该走,该怎么走,选择权在于他自己。 他完全可以选择不忘初心,选择相信,可是他并没有。 苏杨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安浩说了,情急之下,竟然吼出了一句。 “你知不知道当年你的钱都被谁给贪污了?你以为你跟随的人就能真的给你指一条光明的道路吗?我要是不说,想必你到死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害得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秦楮墨眸光一闪,他在苏杨子吼出来的只言片语中忽然了解到了什么细节,可是转瞬间他却笑出了声音。 他摇着头,似乎是很是无奈。 “真是可惜呀,跟随了那么多年的主子,竟然是害了你的人!糊涂,真是糊涂。” 郑羽菲也听出苏杨子话中的不对头,她连忙拉住了秦楮墨。 虽然她痛恨极了那些陷害她的人,但是心底到底也是存着一些怜悯之心。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谁愿意走上这条道路? 即便是恨,郑羽菲也知道不能因为自己的恨而逼死了一个人,至于安浩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自然有法律来自制裁他,而不应当是自己来审判。 但是显然的,现在想来也拦不住了。 在苏杨子吼出了那句话之后,安浩的脸上就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似乎是十分诧异。 “什么?你什么意思?” 苏杨子懒得再和安浩言语,他转身出了门。片刻之后,他又转了回来,在安浩的面前扔下一个档案。 “你自己好好看看!好好瞧瞧!当年何江海身死的事你不是不知道,事情闹的这么大,你难道就一点都没有怀疑过?还是是还是说你自己不愿意承认!” 安浩颤抖的手去翻摔在自己面前的那本档案,可是越看,他就越是心惊胆战,连手都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其实安浩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很多事在和江海死后已经昭然若揭,他是S市有名的大贪官,罪有应得。 即便在他死后这么多年,关于他的传言依旧未减。 安浩不是想不到当年是谁害的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苏杨子说的对,这种事谁愿意承认呢? 在这条道上,一条路走到黑,从来没有想过回头,为的只是泄心中的一口气而已。 可实际上呢?他跟随的人,才是真正害了他的那个人。 换做另外一个人,恐怕也无法承认这一点。 凭什么所有的苦楚都要有一个无辜的人受着?凭什么他要走上这条道路? 安浩跟随了何江海那么多年,何江海一定了解安浩的底细,恐怕何江海心中早就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安浩的一生造成了什么影响,可是他只字不提,就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七百七十二章: 方小姐是我害的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好像这样,就可以掩盖住他的那些罪行一样。 此时此刻,连安浩都忍不住怀疑了起来。 在过去的那些年,何江海看着自己为他们鞍前马后的时候,到底是真的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的人,还是躲在那些真相的背后看安浩的笑话,看得兴致勃勃的呀? 他猛的摔下手中档案,“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苏杨子厉声打断了他的话,“白纸黑字就放在这里,难道你是在怀疑我们的办案能力吗?” “怎么会……他绝对不可能……”安浩像是完全听不到苏杨子在对他说什么一样,一边苦笑着一边摇着头,“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是想让我把那些事都招了,所以故意刺激我对不对?你说话呀!你说呀!” 然而此时此刻,苏杨子却选择了缄默不言,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真相就摆在你面前,是你自己不愿意相信而已。我倒可以理解你现在的感受,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会相信的。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把自己的半生都给赔进去了,结果到头来,就是他害了你多,可笑啊。” 苏杨子苦笑着摇头,“罢了,我也不想与你多说了。” 他转身想要离开,可安浩却忽然叫住了他。 “你等等,阿杨!你别走!” 苏杨子不难从安浩的话语中听出恳求的意味,他的脚步猛的顿住了。 安浩算是他的长辈,在苏杨子年幼的时候就与他相识,可是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安浩如此过。 哪怕是当初他母亲病入膏肓,他前来乞求自己父亲的时候,态度也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 甚至是自己抓获他的时候,他还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命数将尽,人生路也将走到头了。 苏杨子以为安浩绝对不会因为自己所做过的那些事儿后悔,可是如今看来,他恐怕肠子都悔青了吧? 苏杨子缓缓转过头来,“你还想说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安浩颤颤巍巍的开口,在他吐出那一句话的瞬间,苏杨子留意到他的眼圈都红了。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苏杨子是对安浩生出了一点恻隐之心的。 他也是被奸人蒙骗才会走到这条道路上,如果换做是苏杨子自己,恐怕他所做出的选择也绝对不会比浩哥明智多少。 但也只是那么几秒钟的时间而已,清醒过后苏杨子就意识到,如果一个人心中存有大义,绝对不会因为外界的改变而改变自己。 比如他的父亲。 这么多年以来,苏杨子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作为标杆,从来没有松懈过。 所以如果事情真的发生在苏杨子自己的身上,他恐怕也无法像安浩一样做出这样的选择来。 可惜呀,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但安浩既然提起,苏杨子倒是想问问安浩这些年究竟做了什么?至少他要知道安浩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但苏杨子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安浩就率先回答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想问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对不对?我不是说了,沈国忠在庄园附近安排了眼线,在我还没有断气的时候就把我救了出去。然后他告诉我陆子辰身手桎梏,如果我真的忠心于他的话,就要帮助他。他把我送回了国内,我潜伏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后来听说他和陆子辰被捕入狱,又判了死刑之后,才开始我的计划。我知道,陆子辰之所以会变成后来的这幅样子,和他们都脱不了干系!” 安浩伸出手指来,指向秦楮墨和郑羽菲。 可是秦楮墨却冷笑一声,“陆子辰变成那个样子是他咎由自取,即便我们不出面去调查他,也会有其他人去调查,他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既然他做下了,就不要指望着不会暴露。他自掘坟墓,走向末路也是迟早的事,你不要胡乱攀扯,把别人给拖下水!” 安浩茫然地收回了手,是啊,就算拖旁人下水又什么用的?可是安浩原本也没有这个意思。 苏杨子从安浩刚刚的话语中听出了点不对头的地方,从他对沈国忠和陆子辰称呼的转变上便可以看出来。 他曾经那么忠心于这二人,忽然一下子就一改往常对他们恭敬的态度,可见安浩恐怕以前就怀疑自己是被何江海所害,早就对他们二人不信任了。 只不过是他自己不愿意相信这一点,所以一意孤行,但是到了这一会儿已经知道了真相,他也无可抵赖,更没有什么可挣扎的。 所以强逼着自己对陆子辰和沈国忠二人的那点尊重,一在片刻之间就烟消云散。 苏杨子在心中怅然若失的想到,看来呀,这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还真的是淡薄。 哪怕是忠心耿耿的下属,也迟早有一天会做亲自指证他的那个人。 倘若陆子辰和沈国忠泉下有知,会不会觉得自己当初是选错了人呢? 但这些事追究起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斯人已逝,总是要过去的,但愿这些事到安浩为止就真的结束了。 “所以,你就利用沈玲珑来完成你的复仇计划?”苏杨子缓缓开口询问。 安浩忙不迭的点头,“是!我知道你们曾经有仇,所以他是最好的一个人选,只有一个被逼疯的人才会不顾一切的去做那些事。哦对了,还有那位方小姐,她的事也是我做的。谁叫她的弟弟当初利用了沈玲珑呢?” 郑羽菲在旁边听着,忽然大惊失色。 之前他们就都猜测过方小姐的离世和沈玲珑绝对脱不了干系,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合? 方小姐这边刚刚出世,沈玲珑那边就宣布了自己复出的消息。 可是没想到竟然真的和他有关,但是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件事竟然是安浩做的。 可是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呢? 就算是方小姐死了,他能从中谋得什么好处? 郑羽菲瞬间就感觉到连自己的喉头就更都梗塞了,方小姐是何其优秀的一个人。 第七百七十三章: 是我做的与她无关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她的存在是很多娱乐圈中艺人的标杆,更是很多普罗大众的榜样。 她一向为人正直,也格外讨喜。 喜欢她的人那么多,可偏偏就因为这点仇恨吗? “你杀了她能有什么好处?!”郑羽菲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攥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直爆,厉声问道。 “呵,什么好处?”安浩冷笑一声,“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我不妨告诉你们,我害死她就是为了让沈玲珑相信我。只有她相信我,才会相信我之后的所作所为是真心为了她好,我才会有机会去展开我的计划呀!” 原来他布下那一大盘棋,甚至不惜害死了方小姐的一条人命,就是为了让沈玲珑相信他,然后他再反过来利用沈玲珑吗? 可笑,真是可笑极了。 郑羽菲原本十分愤怒的心忽然空了一下,逐渐变得茫然了起来。 为什么这世界上总是有一些事会是她意想不到的呢?她自认为自己生活不易,可是郑羽菲却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那些不义而去拖别人下水。 自己已经过的如此悲惨了,何必要看一个无辜的人和自己过上同一样同样的生活呢? 可是他人却未必会这么想,比如说安浩。 郑羽菲想不明白,他既然当初已经开始怀疑何江海了,为什么还要找自己来寻仇。 难道他是想为何江海,陆子辰和沈国忠三个人报仇吗? 这听上去格外荒唐,可却是事实。 因为安浩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也不敢相信自己做错了,所以他总是需要去做一些事来证明自己选择没有错,让自己的存在更有意义一些。 可实际上呢?从他跟随了何江海的那一刻起,他的存在就早就没有意义了。 他原本可以选择作为一个正直的人,哪怕是备受磨难,也不放弃自己的初心,但是他没有,现在想回头也晚了。 郑羽菲忽然叹息一声,“你真令人不耻。” “是啊。”安浩苦笑,“我这样的人,根本不值一提。旁人瞧得起我,才算是真的奇怪了。” 他倒是真的肯承认自己就像是一只蝼蚁一般,毫无价值可言。 话已说到这里了,恐怕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虽然没有直接逼问,但是安浩的言语之间已经透露出了他的所作所为和沈玲珑脱不了干系。 既然现在已经抓到了安浩,只要他肯吐口,那么他们就可以顺顺利利的逮捕沈玲珑。 苏杨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暂且压下了心头那一点私人的怒火,缓缓问道。 “所以,你的确是和沈玲珑有合作,而且近些日子以来发生的这些事也和沈玲珑脱不了关系,是吗?” “是……” “不是!” 浩哥刚张了张嘴,可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就传来一个和他唱反调的声音。 众人诧异的转过头去,却见到门口站的是一个陌生人。 但是秦楮墨见了他却觉得有些熟悉,回忆了一会儿之后秦楮墨才忽然想起,这不就是沈玲珑身边跟着的那个助理吗? 曾经他和沈玲珑还有合作的时候,就和这个王助理见过几次面,他跑来这里干什么? 苏杨子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话,王助理就迫不及待的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 “那些事不是沈小姐做的!”他一边说着,便一边将目光投向了安浩,他的目光似乎毫无遮掩,旁边的人都能看出来,他的眼睛里不乏有一些威胁的意味。 苏杨子瞬间就有些动了怒,“你干什么?谁叫你跑来这里的!这里是警局,不是你来这里放肆的地方!” “我就算是放肆又能怎么样?”王助理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苏杨子,似乎是完全不畏惧苏杨子刚刚对他说的那些话。 “沈小姐精神不好,身体也垮了,她能做些什么?况且很多事她也完全不知情,都是我做的!” “你做的?”苏杨子挑起眉头,忽然又嘲讽了一笑,“我看你是糊涂了吧?这种大罪你都敢替她顶?” 别说是苏杨子了,就连安浩都感觉到十分诧异,前些日子见到王助理的时候,王助理已然失意,几乎是被沈玲珑给抛弃了。 为此,安浩还言语嘲讽了他一番,可谁知道王助理竟然会突然跑来这里,还要替沈玲珑顶罪,他是疯了吗? 可是偏偏王助理没有疯,他比谁都清醒。 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他深思熟虑之后才缓缓吐口的。 “我说,这些事就是我做的,与沈小姐无关,安浩也可以作为见证。”王助理转过头来,悠悠瞟了安浩一眼。 安浩本想说些什么,可在看到王助理的眼神时却欲言又止。 他一时之间摸不透王助理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安浩在心中却隐隐能察觉到,王助理这是想替沈玲珑顶罪呢。 他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要知道,沈玲珑的这些罪行一旦暴露,面对的后果将是无法想象的。 或许沈玲珑因为有精神病的病例傍身,不会对她处以格外严重的刑罚,但是再次将她送回精神病院中算是没跑了。 可是王助理是一个很正常的人,他从身体到心灵都十分健康。 如果他真的执意顶罪,那么他面临的刑法罚是他无可想象的。 可他竟然……竟然真的愿意替沈玲珑顶罪吗。 安浩觉得十分难以置信,这个男人是疯了吗? 他难道忘了前几天沈玲珑是如何言语奚落嘲讽他的?甚至还把他踢出圈子外,根本不让他参与自己的事。 沈玲珑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竟然能让王助理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替他把这罪名全都顶下去? 苏杨子自然是不肯相信王助理说的话,可是他如此信誓旦旦,即便是苏杨子不相信,过场也不得不走一走了。 所以苏杨子便冷笑一声,“好吧,既然你说是你做的,那我们就不得不对你展开调查了,来人。” 苏杨子对门外唤了一声之后,便有手下走上来。 下一秒,一副冰冷的银色手铐便牢牢地锁在了王助理的手腕上。 第七百七十四章: 千金难换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王助理直到临走之前也一直用着那种傲视群雄的眼神看着众人,他似乎对于自己即将面临的结局毫不畏惧,也丝毫不在乎这一副手铐带上可能陪进去的就是自己的一生。 苏杨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助理一眼,他虽不知道王助理究竟是为何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是他知道,无论如何王助理都走不出警局了。 如果这些事是他做的,单是指使安浩杀害方小姐这一件事,就是故意杀人罪,足够让王助理判死刑。 如果这些事不是他做的,那他就是在整个案件中做了伪证,也依旧会遭受法律的制裁。 不知道沈玲珑究竟是给了王助理什么好处,才能让他如此破釜沉舟,宁可搭进自己的后半生,也要去替沈玲珑顶罪。 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些事未必就是王助理做的,多半就是他在顶罪,可是他如此信誓旦旦,就不得不对他展开调查。 苏杨子转过头来和秦楮墨对视一眼,二人心中都明了,或许这些事还有值得他们去向深处挖掘的地方。 聊了这么一会儿,大家也都累了,待会儿他们还要去监狱那边看看文舒航,也不能与安浩多说。 既然安浩已经承认很多事就是他做的,那也就没有什么把他留在警局里的必要了,干脆利落的送去看守所里,继续对他展开调查,然后送上法庭,等候发落就是了。 苏杨子对站在一旁的下属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把安浩解开,然后送他去看守所。 安浩在地上跪坐了一夜,双腿早就已经麻木毫无知觉,站起来时差点摔了。 苏杨子眉头微蹙,还是有些看不过眼。 在他的记忆中,安浩的腰杆一直是挺直的,从未如此佝偻过。 人与人之间到底还是有感情,哪怕苏杨子甚至自己早就和安浩站在了对立的位置,也知道他们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回到曾经那些单纯不谙世事的日子里,可苏杨子念及旧情意,还是对他有些怜悯。 用眼神示意自己的手下去把安浩给扶起来,谁知安浩却轻轻推开了那小警察的手,挺直了腰板,似乎还是当年意气风发时的样子。 “我自己走。” 即便是成为了阶下囚,安浩却依旧坚定的说道。 苏杨子颇为复杂的看了安浩一眼,事到如今竟然还是如此倔强,也不知道他倔强的是什么了。 见到安浩一瘸一拐离开的身影,以及丝毫不正常的态度,苏杨子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错开半步的位置走在了安浩的身后。 安浩显然知道苏杨子是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就微微一笑,不知他是释然了,还是嘲讽自己。 “我知道那些事根本不是王助理做的,对不对?”苏杨子对着安浩的背影开口问道,“而且方小姐生死这件事也不是你自己的主意,是沈玲珑指使你的,你只不过是替她卖命而已。至于王助理,恐怕他根本就没有参与到这些事中吧?” 前面的安浩良久都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走着。 但是跟在他身后的苏杨子却知道,此时此刻安浩的心中恐怕也是感慨万千。 或许他也难以置信,没想到王助理竟然会突然跑出来,其实安浩原本有机会把沈玲珑给交代出来的,只是王助理横空出现,安浩的话便被打断了。 可能有些事不说,总说了要好吧? 但是既然王助理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安浩也不想再多说些别的什么,倒不是因为他想帮助沈玲珑,只是他也觉得十分讶异。 王助理为了沈玲珑如此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也不知是该说他傻,还是该说他太聪明了。 他低垂着眼眸,无奈的摇摇头。 “你知道吗?这世上的万般事,原本就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安浩忽然开口。 苏杨子诧异的抬起头望向安浩的背影,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时候啊,这感情是最难过的一关。哪怕是千金,恐怕也换不来一份真挚的感情。” 苏杨子怔住了,他的脚步猛地停顿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安浩被人带走了。 安浩刚刚话里有话,苏杨子一直没有听明白。 可是愣在原地许久之后,苏杨子却忽然懂了。 他似乎明白了安浩话中的意思,他是在说沈玲珑和王助理这件事。 苏杨子有些诧异的抬起头,难道王助理甘心为沈玲珑顶罪,是因为感情吗? 可是苏杨子却无法接纳这个说法,沈玲珑究竟有哪点是值得王助理去喜欢,值得他为沈玲珑卖命的呢? 就为了这么一个垃圾,把自己的半生都给搭进去了,真的值得吗? 可是这世界上的很多事原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比如说苏杨子不知道安浩为什么明明已经猜到了何江海就是害得他走向绝境的那个人,可偏偏还是要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证明自己当初的选择没有错,而不是及时止损,悬崖勒马。 更不明白为什么王助理会在这个紧要关头站出来替沈玲珑顶下了一切,但是说不清楚的,往往才是真相。 每个人心中都会藏着一些复杂的东西,这些东西,恐怕连当事人自己都摸不清,也想不透,更何况苏杨子他只是一个局外人。 苏杨子怅然若失的站在原地驻足了许久之后,才又转过头回到了刚才那个房间。 秦楮墨和郑羽菲二人正坐在沙发上,郑羽菲看上去情绪似乎是有些低落,一直垂着头,面色凝重的不知道的想着什么。 而秦楮墨似乎是在安慰着郑羽菲,只是脸色也极差,倒也不能开解郑羽菲的心结。 “你们怎么了?”苏杨子走上去开口问道。 秦楮墨抬起头来,用那种格外复杂的眼神看了苏杨子一眼。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的。” 其实即便秦楮墨不说,苏杨子也大概能猜到他们两个人究竟在想着什么。 安浩记忆承认自己的罪行,下一步就是把沈玲珑给交代出来了。 可谁知道这个时候却突然跑出来了一个王助理,在即将得知真相之前忽然有人横空打断,秦楮墨二人的心情又能好到哪里去? 第七百七十五章: 那个法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们布下这一大盘棋,不就是为了逼沈玲珑出手,让她把自己给暴露出来吗? 可偏偏王助理直愣愣的跑出来,打断了所有人的猜测不说,他们之前的计划恐怕也是全盘落空了。 这件事里最有力的两个证人恐怕也就是安浩和王助理了,可他们如今一个落马,还没有来得及说出真相,而另外一个去甘愿挡下这些罪行。 即便是他们认定了沈玲珑就是罪魁祸首,后续安浩也愿意将真相全都交代出来可,若是有王助理从中阻拦,倒也真的不好把沈玲珑给揪出来。 毕竟如果真的要判处一个人的罪行,不仅仅是要有物证,人证也需要存在。 但王助理显然是不愿意把沈玲珑给交代出来的,所以一时之间,所有人也都陷入了僵局之中,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杨子也因为这些事而感到头疼,但此时此刻,就算是再头疼,也立时三刻的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他便主动提议,岔开了话题。 “要不然我们先去一趟监狱那边吧。文舒航在那边闹起来,我们还是要去看看的。” 秦楮墨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文舒航的存在,他也感觉到有些头疼。 这文舒航入狱都多少年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说过他如此大吵大闹。之 前秦楮墨还想着或许文舒航是认清了自己的罪行,也就不愿意再折腾,甘愿认命了。 可谁知在这个时刻,他却像一个疯狗一般在监狱里大吵大闹,把苏杨子这边都给惊动了。 他扬言如果不见到郑羽菲的话就自杀,虽然苏杨子恨极了文舒航这样威胁性的行为,也知道他就是故意的,但毕竟罪犯也有人权,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命消散在自己的眼前。 无奈之下,苏杨子也只好答应了。 秦楮墨上有些犹豫,虽然面见过安浩之后秦楮墨就知道,即便是见到了文舒航,他们也会额外的做好保护措施,绝对不会让文舒航伤害到郑羽菲,但是人若是真狗急跳墙,用言语讽刺也能实打实的刺激到郑羽菲,所以秦楮墨是不大愿意让郑羽菲过去的。 但是看着苏杨子满脸为难的表情,秦楮墨最后还是同意了。 也罢,苏杨子之所以这么艰难,无非也是为了帮他们这个忙。如今苏杨子这边遇到棘手的事了,他们怎么可能不出面呢? 秦楮墨和郑羽菲对视一眼,心下都拿定了主意,便跟随着苏杨子赶往了监狱那边。 监狱建在郊区那边,一路走过去,郑羽菲就能感觉到建筑物越来越少,眼前的场景也逐渐变得荒凉了起来,如果不是有这次机会能够去那边一趟,她也不会想到S市竟然会有如此荒芜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监狱那边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到达了目的地以后,郑羽菲见到了满街梧桐树。却觉得还没有到秋天,就看到树叶都微微有些泛黄了。 其实按常理来说,他们是不能进入监狱的,毕竟他们也不是文舒航的亲人。 可是文舒航在里面大吵大闹的,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给他们开了绿灯。 二人随着苏杨子一起走了进去,只看着满院子的铁窗高墙,就觉得这个地方压抑的很。 而秦楮墨眼见了这个场景,也忽然沉默了。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进监狱,之前他就和月景渊一起来过一次,那时候还是为了来找戚无衣。 现在想想,秦楮墨只觉得过去的那些年小七应该是很难熬的吧? 异国他乡,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他最爱的人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被牢牢地锁在铁窗之内,暗无天日的活着,也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才能被放出来,更不知道自己出来了之后又该何去何从。 只能无望的等待着,等待着生,等待着死。 不过幸好月景渊后来终于云找到了戚无衣的踪迹,也幸好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二人依旧守候着彼此。 哪怕相隔千里,哪怕年年岁岁的时光内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可是心中对彼此的思念一分都没有少过。 这个世界上的爱情,从来都不分性别,无论是哪一种。 只要是两颗真心碰撞在一起,就是难能可贵的。 提到戚无衣,秦楮墨就不得不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刘嫂现在已经死了,她的孩子圆圆也正是被戚无衣和月景渊正式收养。 但是前些日子因为调查这件事,何冰河不得不吐口了另外一个真相。 他说当初安排的那个法医就是圆圆的亲生父亲,此时此刻,他人也在监狱里,或许还能帮圆圆寻找一下亲人。 最好还能把当年的事重新调查一遍,看看能不能对现在的这些产生什么帮助。 同样的,既然重新踏足这里,苏杨子也不得不考虑到这一件事了。 他和秦楮墨交换了一个眼色,二人都心下明了。 看来,是时候该面见一下这个法医了。 从前他们不过是把这个法医当做是整件事情中作为何冰河的一个走狗般的存在,所以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更没有给对他进行额外的调查,只是把他该判的罪行判处了,之后就没有再理会过他。 如今算一算,这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就是不知道现在如果再把曾经的案子翻起来,还能不能得到什么结局。 二人思来想去的也没有什么头绪,况且他们也都认为这件事不能心急。 既然安浩和王助理已经被拿捏住了,也不愁调查出真正的结果来,倒是眼前这件事比较要紧,谁知道文舒航突然在监狱里闹起来是为了什么呢? 还是要先把这件事搞明白,才能做后续的打算。 监狱里的警察早就已经先安排好了,他们把文舒航带到了一个空房间里。 文舒航看到狱警这么安排就知道大概是答应了他的请求,也不再闹了,渐渐安静了下来。 所以当郑羽菲见到文舒航时并没有看到想象中鸡飞狗跳的场景,反而是见到文舒航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像是在等他们。 第七百七十六章: 倒像是享福的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原本还担忧着见到文舒航时他情绪会不会激动,可是看着这会儿他似乎十分安逸,郑羽菲便有些怔住了。 片刻之后,他才感觉到十分嘲讽。 看来,即便是现在已经深陷监狱,可他依旧像曾经那么滑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他以死相逼,为的不就是见到自己吗? 从前也是这样,为了能够拿到自己的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一想到这一点,郑羽菲就恨的牙根儿痒痒。 看来从前还是她心太善了,任由着文舒航欺凌了她好几年。 现在想想,曾经的自己真是太傻,就应该早些反抗,要不然文舒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迟早会惹出事端。 只是仔仔细细的打量过去,郑羽菲有些微微诧异了。 她原以为文舒航进了监狱之后会一蹶不振,他的妻子和儿子也都死了,若是放在平常人身上,恐怕会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塌陷了吧? 可谁知入狱这几年,文舒航不见消瘦反而滋润了起来。 满面红光的,身材也已经发福,他不像是来坐牢,倒像是享福。 苏杨子留意到了郑羽菲打量的目光,便知道他心中在想着什么。 他转过头来,无奈地对着无奈的对着郑羽菲耸了耸肩。 “没办法,谁叫他是一个会享福的人呢?我也没想到他之前在工作岗位上那么不得人心,结果到了监狱里都是会拉拢别人了。他的那些狱友们都对他十分尊敬,这么多年以来也没有受过什么刁难,苦活累活也有人替他做,所以他不瘦反胖,倒像是换了个地方修身养性似的。” 郑羽菲真的难以理解,难道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已经死去的妻儿吗? 还有他这次大闹起来又是为了什么? 但很多事终究还是要问一问文舒航才能得到结果,苏杨子知道既然已经来了这里,很多事就一定要问个明白的,但也不能就让他这么和郑羽菲讲话。 所以就叫人安排了一下,让他和郑羽菲之间隔着一层防弹玻璃再对话,也是对郑羽菲的安全有一种保障。 文舒航似乎是毫不介意,因为他只要得到机会,能和郑羽菲见上一次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所以即便刚刚郑羽菲已经走到了门外,也是在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之后,他们才坐在了玻璃的两侧,正式见了面。 郑羽菲抱着手臂不住地打量着文舒航,只见他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意,因为他现在身材发福,看上去倒有那么几分温和的意味。全然不复当初那丑恶的嘴脸。 连郑羽菲都觉得有些诧异了,看来人还真的是会改变,哪怕是郑羽菲知道文舒航这个人有多恶毒,当然若是换做旁人,见了文舒航也一定不会想到这会是一个罪犯。 郑羽菲拿起了对讲机,缓缓问道。 “我听说你在监狱里大吵大闹的,一定要见我,现在我人已经来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文舒航却不紧不慢地打量了郑羽菲一眼,这才缓缓开口。 “郑小姐,经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别来无恙这句话已经是今天郑羽菲第二次听到了,上一个这么说的人,是安浩。 郑羽菲真是搞不懂了,他们之间原本也算不上朋友,后来更是站在了敌对的立场上,怎么说起了别来无恙这句话倒像是他们曾经有过什么复杂的过往一般。 郑羽菲懒得和文舒航废话,冷冷的打断了他。 “你不要和我说这些客套的话,你这次一定要我来,就一定是有你自己的目的。现在我已经到这儿了,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 “看来郑小姐还是十分心急呀。”可文舒航依旧所答非所问。 郑羽菲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什么叫还是十分心急?郑羽菲自认为自己的性子温吞如水,很少有发怒的时候,但是在这一刻,郑羽菲却全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 一想到曾经那些年文舒航子对自己的压榨,甚至还狗胆包天的绑架了秦思雨,郑羽菲就气不打一出来。 如果不是隔着一层防弹玻璃,倘若中间一点阻碍都没有,郑羽菲早就掐在了文舒航的脖子上了。 文舒航是有恃无恐,仗着自己不能把他怎么样,所以才如此肆意妄为。 秦楮墨也皱着眉坐在一旁看着他,虽然听不到那边的文舒航在说什么,但是看他得意洋洋的态度,就知道他刚刚对郑羽菲说出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秦楮墨不自觉的就握紧了拳头,心中骤然窜上一股怒火来。 其实这两年以来秦楮墨偶然回想起当初把文舒航赶出杂志社的那件事也会隐隐揣测,只要是他当初不把把事情做的那么过,不把文舒航赶出去,他会不会就不会绑架秦思雨了。 如果他不绑绑绑架秦思雨,他自己又不会入狱,他的妻子更不会为了报仇而做出那样的事了,更不会牵扯出后面的那些? 所以秦楮墨偶尔也会怀疑是不是当初自己的选择错了,只是这一次见到了文舒航,秦楮墨忽然觉得自己当年的那个选择实在是对的很。 如果是一直任由文舒航在外面兴风作浪,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苏杨子也一直皱着眉在一旁看着,虽然不算是死到临头,但是不知悔改这四个字可是在文舒航的身上体会的淋漓尽致。 他倒也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他的脸皮厚的就如城墙一样,刀枪不入。 旁人就算是再怎么戳他的心,他恐怕也不为所动。 文舒航一直对郑羽菲打着太极,也不肯说出自己叫他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郑羽菲懒得再跟他废话了,便挂断了对讲机,静静地坐在玻璃这边,看着里面的文舒航。 文舒航也不甘示弱,一直带着一种讽刺的微笑望向郑羽菲。 他越是用这种眼神看着郑羽菲,郑羽菲的心中就越是多了一层愤怒,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用那种格外冷冽的目光狠狠地瞪了文舒航一眼。 第七百七十七章: 你就不好奇吗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那一瞬间,郑羽菲忽然在文舒航的脸上看到了格外诧异的表情。 可能文舒航也想象不到,曾经在自己手底下战战兢兢工作的小员工,竟然也会有如此不留情面的时候。 虽然他知道郑羽菲的家境好,她根本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姑娘,自己所做出的那些事,对于郑羽菲来说本就是不足以畏惧的。 可谁让郑羽菲容易心软呢?这也是当初文舒航拿捏住了她的原因之一。 也怪当初文舒航的胆子太大,觉得郑羽菲一个好好的富家小姐不在家里享清福,偏偏要跑出来,为的不就是实现自己的梦想。 文舒航以为像郑羽菲这种敢于和家中反抗的,只要能够得到机会,就不会轻易放弃。 所以文舒航就对着郑羽菲恶意欺凌,能不手软的时候绝不手软,拼命的想在她的身上榨干了自己的利益。 他想的就是量郑羽菲也不敢吭声,否则要是闹到了郑家那里。 郑毅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惩治自己是一回事,毫不留情的把郑羽菲给带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郑羽菲之所以能从家里跑出来,独自生活,为的就是不受父亲的桎梏,所以不到非常时期郑羽菲绝对不会轻易吭声,只能默默忍下来。 从一开始零零散散的小事上的欺凌,到后来干脆占了郑羽菲的名头,以自己的名义发布了郑羽菲的作品,导致他垮台,也并非是空穴来风,是一点点的积少成多,才最终导致这个结果。 郑羽菲的忍让让文舒航以为自己可以肆无忌惮,所以在他垮台前,他才会如此大胆。 只是文舒航也没有算计的到,那一次会突然冒出来一个秦楮墨,干脆利落的就解决了他。 到后来他也没有想到,郑羽菲竟然能和父亲和好,而他那顽固不化的父亲竟然也接受了秦楮墨。 所以此时此刻,文舒航暗中察言观色。忽然意识到,自己曾经的作风在现在已经行不通了。 他是阶下囚,而面前的两个人做高高在上,哪里又能和当年一样呢? 那一瞬间,文舒航脸上的表情真的是精彩极了。 郑羽菲在旁看着,忽然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我知道你在想着什么,你是觉得曾经我对你无底线的忍让,如今便可以继续拿捏我,牵着我的鼻子走,那恐怕你想错了?我也不妨告诉你,你在监狱里大吵大闹,还扬言要自杀,但这并不足以威胁我。我这次之所以送了你的要求跑来这里,不为别的,只是觉得你这种人若不在活着的时候受罪,还真的对不起那些被你坑害了的人,所以想留你一条贱命而已。” 文舒航的脸色当即就变得难看了下去,他没有想到曾经不声不语的郑羽菲,竟然也能在自己面前说出这么多难听的话来。 可偏偏郑羽菲说的话没有一句是不讲道理的,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文舒航曾经做的有多过分,现在郑羽菲说的话就有多恶毒。 他喉咙里像是被哽住了一根鱼刺一样格外的难受,有些话卡在嗓子眼儿里,吐不出,咽不下的,憋的文舒航脸色的红了起来。 吞吞吐吐半天,他口中嗫嚅着,却只是磕磕绊绊的说出了几个字。 “你……你竟然……你竟然!” “我竟然什么?”郑羽菲冷冽的目光扫过去,“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文先生。” 文舒航彻底没话说了,他的脸涨得如同猪肝一般,显然是动了怒,却又没有任何立场发火。 他自己在心里憋着一口气,却只能自己忍受着了。 文舒航入狱多年,郑羽菲现在想来,如果不是曾经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一起事故和他儿子有关,如果不是这次沈玲珑的事牵扯到了何冰河的姐姐方小姐,而何冰河又曾经利用了文舒航的儿子,她断断不会再来见文舒航了。 其实有些真相,并不是不可以再查下去了,只是他们懒得再查。 知道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反而伤人伤己,惹得自己不安心的罢了。 郑羽菲忽然觉得好没意思,今天这一趟,她根本就不应该来。 即便文舒航现在什么都没有说,但郑羽菲的心中到底还是动了怒。 她只是觉得为了这种人生气似乎是不大值得的,况且看文舒航的脸色,压根也不像是为了自己死去的妻子和儿子伤心。 他若是真的伤心,当年事发的时候,他自然就闹起来了,何必等到时过境迁了,才突然这般。 郑羽菲摇了摇头,转身想离开。 秦楮墨也站起了身来,冷眼看向文舒航。 他轻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文舒航,就像是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一只蝼蚁一般。 冷笑着,嘲讽着,也对他毫不在乎。 文舒航见到郑羽菲想走,当即就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来,拼命的砸着玻璃。 郑羽菲转过头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难道文舒航这会儿倒是想对她说话了? 刚刚给他机会的时候,他不愿意讲,这会儿却是郑羽菲懒得听了。 她冷笑一声,挽住了秦楮墨的手腕,转头就走。 身后被挡在防弹玻璃后的文舒航更加激动,似乎已经完全不顾及自己现在还是个罪人,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减刑。 他也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现在身处什么场合了,把玻璃砸的震天响,可奈何他连突破重围的机会都没有。 文舒航眼睁睁的看着郑羽菲和秦楮墨二人离开,心下更加焦急,他憋着一口气,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闹起来吗?!” 郑羽菲的脚步猛地停顿住了,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是想起了之前被他们所忽略的某件事。 对呀,文舒航被关在监狱里,对外界消息不通。可是在他们见面时,文舒航那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似乎是即便身陷牢狱之中,也对外面的事很了解呢。 郑羽菲猛的转过头,只见文舒航扯着半边嘴角,对自己意味深长的笑着。 第七百七十八章: 被渗透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隔着防弹玻璃,郑羽菲听不清文舒航的话,只能从他的口型中依稀的分辨出来几个字。 “有人告诉我的。” 郑羽菲的心头猛地一惊,这里可是监狱,有人对文舒航通风报信? 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苏杨子也显然留意到了这一点,脸色逐渐变得沉重了起来。竟然还有这种事?他捏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 虽然他们也没有搞明白文舒航这次一定叫他们来究竟意欲何为,但他之所以能闹起来,就一定有一个原因。 至少某一点上,他觉得自己被点燃了,所以在什么都不顾的一定要见郑羽菲一面。 但至于文舒航到底想对郑羽菲说什么,恐怕也没什么可说的,因为他真正想说的只有一句,就是有人在给他通风报信。 苏杨子不自觉的就联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当初陆子辰的父亲死时,就是有人偷偷从外面把陆子辰不是他亲生儿子的消息给递了进去,刺激到了子辰的父亲才会导致他精神恍惚,选择了自杀。 当时所有人都认定是那个法医做的,后来也对那个法医判处了相应的惩罚,只是当初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何冰河的身上,后续也根本没有人去理睬那个法医,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好好的一个法医,为什么会去监狱里呢? 说来可笑,苏杨子至今都觉得那个理由荒诞极了。 当初审问那个法医的时候,据他交代,他之所以能进入监狱中,是因为监狱中的另外一个犯人死了,他被叫来做尸检,才得以进入。 而他之所以能跑到监狱的牢房外,和陆子辰的父亲对话,是因为恰好那一天值班的狱警莫名其妙的拉了肚子。 法医毕竟也是医生,就替他看了看,也正是因为当初那名狱警肚子疼的实在厉害,所以法医才主动提出让他休息,自己替他看守一会儿,也顺势抓住了机会,才能和陆子辰的父亲对话。 可是如今想来,这些事真的有那么巧吗? 他怎么就能确定监狱中一定需要他呢? 虽然当初何冰河说,很多事都是交给了文舒航的儿子,让他看心情去办。也是由何冰河的儿子对接了这个法医,可是何冰河的儿子也不是傻子。 难道说买一个狱警,不比收买一个法医更好一些吗? 除非,这事中另有隐情。 虽然据法医交代,他就是故意在狱警的饭菜中下了药,才导致他拉肚子,为自己找到了合适的时机。 但是比给狱警下药更难的是如何进入监狱的大门,他是怎么就能确定那天他能够进来的呢? 除非,当日另外一个犯人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被人给计划好了。 可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至少需要两个人来配合吧? 法医去和陆子辰的父亲攀谈,导致他精神恍惚,而另外一个则在暗中动手脚,现在想想,那狱警饭菜中的药,以及当日那个犯人的死似乎是可以合并成同一件事。 而做这件事的人,恐怕就并不只是法医了。 而文舒航今日所说,似乎也很好的印证了这一点。 苏杨子忽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铁桶一般的监狱竟然被人给渗透了? 如果把这两件事连在一起看,的确是有这种可能。 可是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何他能隐藏的如此之深? 而至于文舒航,那个人给他通风报信,到底想做什么?又到底想要达成什么目的呢? 若说起这些事谁最清楚,恐怕就是郑羽菲了。 她当初失忆,无知无觉,但也在无意中得知了很多没有曾经没有被她在意过的事。 她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转过头震惊的看向了苏杨子。 只见苏杨子面色凝重,郑羽菲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恐怕是没错。 秦楮墨也猛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三人间的氛围瞬间就凝固住了,可是他们却没有注意到,躲在防弹玻璃后的文舒航忽然露出了一丝极其复杂的微笑。 他看见三人动作停止,彼此对视着,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就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在回去的路上,郑羽菲的脸色一直不太好,也没有说话,就低着头沉思着,秦楮墨在旁看了心下就忍不住担忧。 今天不该让郑羽菲来的,秦楮墨在心中懊悔的想到。 他们早知文舒航没有安什么好心思,可偏偏要跑来一趟,为的是什么呢? 其实,不管今天文舒航说什么,也不管说得多说的少,他的目的都已经达成了。 直到事情过后,他们才能意识到,击中了他们的内心,让他们的思路不得不被打断,才是文舒航真正的目的。 可是文舒航是受谁指使,又是从谁的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他们却不得而知,这才是让人最为困惑,也最难过的地方。 苏杨子见到车内的氛围实在是太过压抑,就想岔开话题,转移开二人的思路。 “对了,我儿子下个星期就满两周岁了。他们周岁那年因为小的生病也没有好好操办,所以下个星期准备补回来,到时候你们都来吧。” 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距离Yuri都已经两年了…… 秦楮墨在心中有些怅然若失的想到。他微微点头。 “我二人自然要去的,月景渊呢,你准备邀请他们吗?” “那自然会邀请。”苏杨子微微一笑。 虽然笑容依旧有些勉强,但是见到秦楮墨接过了自己的话题,就松了一口气。 “到时候也一定要带着你儿子,我见你儿子似乎是很喜欢圆圆。” 苏杨子透过后视镜,意味深长的对着秦楮墨眨了眨眼。 秦楮墨嗤笑一声,“你想什么呢?这群孩子才多大呀?想的那么长远。再说了,你现在养着两个孩子,怎么也不为自己的孩子操操心,想想他们的终身大事?” 苏杨子见到秦楮墨调侃自己,脸色就有些发红了起来。 “别乱说,还是两个孩子不懂事的孩子呢,有什么可操心的?再说了,思雨不是很喜欢圆圆的孩子吗?你和月景渊关系本身就这么好,我看啊,还不如趁早就定下娃娃亲,长大了直接结婚,这才是亲上加亲呢。” 第七百七十九章: 听说你们抓到人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被他笑的合不拢嘴,“好了,说什么混话呢?” 他转过头来,笑吟吟的看向郑羽菲。 “苏杨子开玩笑,说要让圆圆长大以后嫁给思雨呢,你怎么看?” 郑羽菲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哦,那就恭喜苏警官了……” 她显然是没有把刚刚二人对话给听进去,苏杨子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为的就是让他们暂时别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了,可是看如今郑羽菲的神色,他的那些话似乎一点用处都没有。 苏杨子尴尬的挠了挠头,打着哈哈把话题绕了过去。 “好了,我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孩子的事,还是要他们自己做主的。” 秦楮墨知道在这个时候就算是想让郑羽菲把思路给扯回来恐怕也难,就只能欲言又止,轻轻的捏住了郑羽菲的手。 一转眼的,大家都有孩子了。 虽然苏杨子和月景渊的孩子都不是亲生的,但是他们把孩子视如己出,一家子也算是和和美美,秦楮墨在心中感叹着。 可能是自己年纪大了吧?看着孩子们都茁壮成长,他也是打心底的高兴。 或许过不了几年,就是孩子们的天下了。 等到郑羽菲肚子里现在怀着这孩子生下来。就更是喜上添喜。 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对于秦楮墨来说就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苏杨子把秦楮墨二人送回了公馆,抵达时天都已经快黑了,折腾了一大圈,总觉得这时间过得似乎太快了些。 秦楮墨知道苏杨子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为他们东西奔走着,也辛苦得很,就邀请他一起留下来吃晚饭。 苏杨子盛情难却,也跟着二人一起走进了别墅。 谁知刚一进门就见到客厅里似乎是热闹的很,秦听澜前几天就被从地下室中给放了出来,这会儿陆东锦跑了过来,像是要接秦听澜回去。 宋慧玲也来了,虽然见到秦听澜之后脸色依旧不是很好,但是总体看上去还算是平静,好像也没有那么埋怨秦听澜了。 不过令人诧异的是,何冰河竟然也在。 何冰河也没有想到今天秦楮墨和郑羽菲二人并不在公馆内,反而是坐了一屋子相对陌生的人,他在这群不熟悉的人中坐着十分尴尬,但又有话实在憋不住想问秦楮墨,就坐如针毡的等了下去。 这会儿秦楮墨终于被他给盼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苏杨子,何冰河瞬间就坐不住了,他几乎是窜了起来,直奔二人。 他脚底下抹了油一般,连刹车都刹不住,险些一头撞进苏杨子的怀里。 苏杨子伸出手来接住了何冰河,可身体却下意识的向后躲避了一下。 何冰河刚刚站稳,看到苏杨子有些抗拒的神态,瞬间就感觉到了尴尬。 看来苏杨子还是十分不待见他的,本身他们二人之间就没有什么情意可言,曾经还站在对立的立场上,之前他又对苏杨子描述了他当初想要陷害秦楮墨的那些计划,苏杨子就对他更是有怨言了。 他连忙站稳身子,向后退了两步,尽量和苏杨子拉开个距离,又转过头来看向秦楮墨。 “我听说沈玲珑手底下那个走狗昨天被你们抓获了?” “你消息倒是够灵通的。”秦楮墨苦笑着摇摇头。 何冰河这次跑来,估计就是为了问方小姐的事。 客厅里的人太多,秦楮墨也不方便说。 他就指了指楼上,“走,我们去书房吧。” 他转身扶了一下郑羽菲,“你帮我去看看姐姐和妈妈她们。” “知道了。”郑羽菲微微点头? 今天公馆里客人多,郑毅他们白日里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就只能自己亲自出面来招待他们。 郑羽菲连忙收敛起了自己有些凝重的神色。走进了客厅里。 秦楮墨有些不放心,又向里面瞟了一眼。 只见秦听澜和陆东锦之间氛围虽然还有些尴尬,但是比从前也好了很多,而宋慧玲虽然冷着一张脸坐在一旁,但也并没有对秦听澜表现出什么怨怼的状态来。 秦楮墨便放心了许多,就径直带着二人上楼去了。 也不过是短短几步路的功夫,何冰河却觉得像是走了一万年那么长,他有很多话憋在心里,早就迫不及待的想问秦楮墨了。 可是他也知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开口,就只能一直憋着。 所以一进了书房大门,何冰河就忍不住了。 “怎么样?我听说你们昨天还算是挺顺利的。抓住了几个人?他们是干什么的?” 苏杨子冷哼一声,“我们就算是要抓捕,也是秘密进行的,你又哪里来的消息?赶着就过来问我们。” 何冰河的脸色瞬间有些尴尬了起来,说来惭愧,他一直想着方小姐的案子,至今一点眉目都没有,也是心急。 但他却又不好意思催促苏杨子,更不敢和他直面对话,就一直暗中派人偷偷留意着苏杨子那边的动向。 今天一大早他就接到了消息,说是昨天半夜郑公馆闹了好大一场,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而苏杨子那边也带着人一头扎进了城郊的树林里,再出来时,苏杨子的脸色也好了很多,似乎是把该抓的人抓到了。 不过虽然这些事苏杨子心知肚明,但何冰河也支支吾吾的不敢对苏杨子说实话。 当着苏杨子的面,告诉他自己在盯着他的行踪,岂不是等着苏杨子对他发火的吗? 自找苦吃,倒不如不说,把这页轻轻翻过去就罢了。 秦楮墨见到何冰河尴尬的神色和他欲言又止的态度,心下也明白了。 他哭笑不得,连忙站在二人之间打圆场。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如此针尖对麦芒的,我站在你们中间很尴尬呀。” 苏杨子冷哼一声。“他若是不出现,你不就不用尴尬了吗?” 秦楮墨为难的笑着,何冰河怎么可能不出现? 方小姐离奇身亡,到现在都没有结果。而当初也是秦楮墨拜托苏杨子进入到现场去好好检查一番,所以有什么事何冰河自然会来找苏杨子。 现在想想,何冰河能够依靠的,除了苏杨子以外还能有谁? 他那点资源和势力早就被他败光了,所以哪怕他现在再有钱,很多事也未必是他能办到的。 比如说调查方小姐死亡真相这一方面,他就根本办不到。 第七百八十章: 那个人是谁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叹了口气,这两个人争执不下,他也是十分为难。 更何况在这种时刻,其实苏杨子根本就不应该对何冰河继续如此。 何冰河为的是能够得知一个真相,而且这个真相对于他来说是十分残忍的。苏杨子这么一直吊着他,会让何冰河更加难受。 想到这一点,秦楮墨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因为何江海那个不争气的父亲,作为亲生儿子的何冰河亲手算计了他,逼得何江海胃口越来越大,最终也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可是这其中的算计,何冰河何尝又不难过的地方。 到底是血脉相连,间接性的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何冰河的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而他同父异母的兄弟陆子辰,虽然不值得人可怜,但也死在了这一年。 除了还在牢狱之中的母亲,就只有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方小姐了。 这是他残存在这世界上唯二的亲人。而如今,方小姐也…… 秦楮墨不敢想象何冰河的心中有多崩溃,纵使曾经有过仇恨,但如今秦楮墨也忍不住会对何冰河产生怜悯。 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整个何家崩的就如同一盘散沙一般。 可是往事不可追。却连眼前人也无法珍惜。 秦楮墨也无法想象,在得知了方小姐离世的消息后,何冰河会有多么的崩溃。 如果这个时候他在牢狱中的母亲再出了什么意外,何冰河在这世界上就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秦楮墨也曾经经历了很多,更发生了许多让他崩溃无法接受的事,但至少转过头来看看,大部分被他所看重的人都陪伴着自己,但是何冰河却什么都没有了。 在这个时候,苏杨子如果还对他不依不饶地话。何冰河的心里又是何滋味呢? 这不怪秦楮墨怀揣着一颗圣母心。只是人之常情,到了这个时候,都会对何冰河多加怜悯罢了。 见到苏杨子还一脸恼火的表情,秦楮墨就连忙对他递了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就算是有仇,也先等到解决眼前这件大事,然后再做解释也不迟。 苏杨子也意识到,刚刚自己的情绪实在是太过激动了,面对着生死这种事上。苏杨子已经不是一位警察,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可偏偏在这种情况上,他也只能如同刚刚走就走出抢救室的医生一般,遗憾的对何冰河说上一句。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他叹息一声,微微垂下了头。 “我们之前的猜测没错,昨夜被我们的抓走的那个人招了,确实就是沈玲珑指使他做的。” 后面的话,苏杨子没有敢对何冰河说。 如果让何冰河知道,那个人听从了沈玲珑的安排,不过就是为了让沈玲珑信任他,把自己所有的大事都托付给他,何冰河会多难过? 而且以他的脾气,当即便会疯魔了,搞不好直接冲进沈玲珑的公寓,一刀砍死她也是正常的。 所以苏杨子只能咽下了后面的话,静默不语。 但是何冰河却显然看出了苏杨子的欲言又止,所以还没有来得及悲伤与震惊,就忙追问。 “我刚刚见你有话还没有说,到底还有什么事?你就一并告诉我吧,现在的我还有什么经受不得的?” 秦楮墨在一旁边摇头边叹气,这并非是何冰河经历了太多,所以什么事都可以告诉他。 而是这些事说了,就实在是太过残忍。 所以,即便何冰河追问,这二人也只能选择缄默不言,但又实在应付不过何冰河,就只能搪塞着扯上了另外一个话题。 “哦,对了,你知道我昨天晚上抓获的那个人是谁吗?” 苏杨子情急之下,随便扯出了另外一件事,可是话刚刚一说出口,他的心就咯噔一下,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那安浩曾经可是跟着何江海的,想必何冰河多半也是认识他。 这件事说出来了,难道对何冰河的打击就不大了吗? 可是话已经说出了一半,苏杨子却不得不继续说下去了。 他的脸色当即就变得有些难堪了起来,话语也变得吞吞吐吐。 “那个人,他是……他是……” 何冰河急了,“他是谁呀?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秦楮墨见到何冰河变得情绪激动,就连忙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 “在知道真相之前,你一定要先冷静下来。你要知道,很多人,很多事,根本就不值得。” 何冰河从混沌的思绪中撤回一丝理智来,可却依旧无法恢复完全的冷静,只能深吸几口气,尽量压制住自己。 他又攥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直暴。 虽然话未说出口,但是何冰河已经大概猜到了。他们所抓到的那个人,绝对是何冰河认识的,否则苏杨子不会这么说。 可是那个人会是谁? 何冰河闭上了眼睛,“你说吧,还有什么事我经受不起的?” 话已至此,不说也得说了。 苏杨子只能为难的开口,“是安浩,我想你应该认识的吧?” 他难堪的别过头,“原本这些事不应该告诉你的,抱歉,是我毁了你的安稳。” 秦楮墨诧异的转过头,苏杨子作为一名警察,办案天经地义,也该让当事人知道这些真相。 更何况,何冰河本就没有立场怨对苏杨子,怎么这会儿苏杨子反而对何冰河道上歉了呢? 后来思量了一会儿,秦楮墨才想明白。 原来呀,说出那句话以后,恐怕何冰河的信仰也就崩塌了。 只见何冰河猛地睁开了眼睛,整个人都呆立在了原地。 他似乎是不敢相信,半晌才扯开嘴角,似笑非笑的望向苏杨子。 “你,你说谁?安浩?这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何冰河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摇着头。 他走向窗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拳头紧握着。 原本修剪极短的指甲竟然深深的刺进了他的掌心之中,秦楮墨看着有血渗着何冰河的指缝流出来,心头便猛地一惊。 第七百八十一章: 不见了吧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看来何冰河不只是认识安浩,甚至还和他交情非浅,否则他不会反应这么大的。 秦楮墨走上前,试图去碰何冰河的肩膀。 “你先冷静……” “我冷静什么?!”何冰河猛的转过头来。下意识的就打开了秦楮墨的手。 他这一下刚好打在了秦楮墨的麻筋上,一瞬间,秦楮墨就感觉自己整个左边手臂都麻木了。 可是他不敢言语,只能强忍着那阵又疼又麻的感觉,艰难的开口。 “我们之所以不说,就是因为怕见到你这样,你别折磨自己好吗?” 何冰河别过头,“抱歉,我不是故意对你这样的。” 秦楮墨自然知道何冰河不是故意的,即便何冰河是故意的,他也没有立场去指责何冰河。 人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总会做出超乎意料的反应,何冰河这样已经算是很冷静了。 “我只是不敢相信……”何冰河忽然喃喃开口,“安浩,他跟随我父亲那么多年,对我父亲那点烂事最为清楚……他当然知道方小姐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可是他到底为了什么……竟然能答应沈玲珑那样的要求。他难道是想报复我吗?” 何冰河忽然自嘲的笑道,“可是,他报复我什么呢?是报复我间接的害死了我的父亲?还是报复我,卷走了父亲所有的财产?”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难道他对我的父亲就这么忠心耿耿吗?他难道不知道,他当年……” 何冰河的话突然顿住了,他不想再提当年的事。 可这当年的事,秦楮墨和苏杨子二人心中都明白。 那一年,何江海还没有走上走私这条道路,但他也大肆贪污了很多钱,其中就包括安浩的。 被害人对加害人效忠,为了替他报仇,还害了那个人的女儿,为的究竟是什么? 在那一瞬间,秦楮墨忽然想明白了许多。 有时候人不是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只是怕承认了错误之后,自己承受的就是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 而对于安浩而言,这么顶之灾无非是自己的信仰被第二次打破。 家国曾经是他的信仰,可是因为某些人的算计信仰崩塌。 后来他报复性的走上了另外一条路,可是偏偏他跟随的主子就是当初害了他的那个人。 在他的内心崩溃之前,他一定要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告诫自己也欺骗自己,一切都是他想多了,那些事根本就没有发生,也绝对不可能发生。 可是事实证明,安浩错了,何冰河也错了,这整件事中没有一个人是正确的,唯独那些被无辜牵连进来的人,他们才有资格去指责,去讨要那些自己失去了的东西。 何冰河不甘心,他怎么可能会甘心呢? 原来是兜兜转转,自己还是没有走出当年的那个怪圈。 原以为所有事都结束了,可偏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没有父亲,没有姐姐,没有哥哥,没有妻子,没有孩子。 这世界上所有的不公平都砸在了他的头上,他应当如何理智?又应当如何热爱生活呢? 秦楮墨忽然理解了一点儿何冰河,虽然无法原谅当初他对自己的那些所作所为。但大概也明白,当一个人局限于心魔的时候,就会什么都不顾,也不会考虑到那些无辜被卷进这件事中的人他们有多难过。 可偏偏何冰河的这个心魔,是毕生的无法解开的。 任何人都不能劝他放下,也不能让他收手。 再抬起眼,何冰河的双眸已经变得血红,里面满是恨意。 不仅仅是恨自己的父亲,恨安浩,恨沈玲珑,更是恨他自己。 这其中环环相扣,但凡在某一环中有人能迷途知返,都不会导致如今的悲剧。 可是偏偏所有人都没有理由回头,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无法放下的执念。 安浩如此,沈玲珑如此,何冰河更是如此。 唯独一个人绝不可能被原谅,那就是何江海。 这世界与他无冤无仇,可他偏偏要选择一种报复的方式来对待这个社会,因此也害了很多很多的人,包括他的亲生儿子何冰河在内,这些人毕生都无法快乐了。 “你……要去见一见他吗?”苏杨子试探着开口。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儿了,何冰河总该去见一见安浩,问问当年的真相吧? 虽然这些真相也没什么可问的,何冰河了然于心,可再提起一次,总能让他安心一些。 可是何冰河却摇了摇头,“不见了……” 他的语气变得十分疲惫了起来,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感觉自己这么累过。 可偏偏这一次,却觉得自己累到站也站不起来。 他腿软的向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整个人都泄了气。 多年的筹谋算计,原来到头来,整个事件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真正的赢了,他们都失去了很多东西。 何冰河更甚,他失去的,是人生中所有让他在乎,让他无法放下的那些。 此时此刻,何冰河忽然对生活都丧失了信心。 从前,他就没有认为过自己可以重新开始,如今就更不用想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接受到曾经被他害过的人的原谅,还能让苏杨子在明明对他有偏见的情况下,还愿意帮助他。 原来那些人的大义,是他永远都学不会的。 这么多年来,他始终就没有成长过。 他永远停留在了发现何江海出轨的那一日,再也没有走出来过。 他深深地忘了秦楮墨和苏杨子一眼,“谢谢你们,真的。” 苏杨子倒是没有想过何冰河会对自己表示感激,其实,苏杨子也只是正常办案而已。 如果说的更多一些,那大概是举手之劳,也根本不值得何冰河来感谢的。 他说了,苏杨子反而手足无措了起来。 他的面色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过何冰河的话茬,便又开口问道。 “真的不见了吗?” “不见了吧。”何冰河又摇了摇头,“见了又能如何呢?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他犯了罪,就任由你们处置吧,我与他此生都没有什么好说的。” 第七百八十二章: 你凭什么死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苏杨子难以置信,又十分诧异的看着何冰河。 他的语气似乎是放下了,可是苏杨子知道他根本放不下,而且毕生都无法放下。 哪怕这生命走到了尽头,闭上那双眼之前,他也会责怪自己。 也会想不通,看不透,放不下。 然后带着遗憾,任由自己的生命消失在这世界上。 百年后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记得的他,没有人会感叹他的一生。 他来无影去无踪,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就如同灰飞烟灭了一般。 屋内的氛围瞬间陷入了焦灼,所有人都没有开口,他们更不知道如何开口,直到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三人之间的宁静。 苏杨子皱着眉去拿起自己的手机,见到是局里打来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也或许是出于第六感,苏杨子在看到手机屏幕上那跳动的电话号码时心就猛地一震。 他总有一种预感,或许,有什么不好的事已经悄然降临了。 他迟疑地接通了电话,只听到电话那段一片混乱,哭声,吼声,杂乱的脚步声,什么都有。 在震耳欲聋的嘈杂声中,苏杨子终于听清了那边人慌慌张张对自己说的话。 “苏警官,您快回来局里吧!不,您直接去医院!刚被带过去的那个安浩突然自杀了!狱警发现时已经晚了,这会儿已经送去了医院,恐怕已经是到了弥留之际!” 苏杨子猛的瞪大了眼睛,果然,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他愣愣地挂掉了电话,转过头来望向何冰河。 “恐怕,你这一次必须要去见他了。” 三人驱车,一路超速的赶往了医院。 在门口,他们刚好和赶来的急救车撞了个正着。 苏杨子刚刚下车就见那边的救护车里跑下来几个医生,他们慌慌张张的从里面抬下来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随后下车的何冰河也愣在了原地,他看着那些医生把安浩抬上了推车,然后匆匆忙忙地推着他跑进了急诊大楼。 那一刻,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是安静的。 他们看着那个浑身上下几乎都被鲜血给浸透了的人,竟然愣在了原地。 一个生命消散真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 可是如果安浩真的死了,他们就能安心吗? 其实对于何冰河来说,安浩就这么去世,才是最让何冰河意难平的结局。 他的死虽算不上体面,但也是自我了断。可是活着的人呢? 活着的人,终究要面对那些后果,面对那些毕生都不想回忆起来的过往。 何冰河忽然发了疯一般的冲进了急诊大楼,秦楮墨和苏杨子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 可是何冰河跑的实在是太快了,他像是被打开了任督二脉一般,如一阵旋风一般冲到了抢救室门口。 只见他拼命的砸着门出来,“给我出来!我有话要问他!” 走廊里的人都震惊的望向他,他们看着何冰河,就如同看着一个发了疯的人一般,眼神如此诧异,甚至,还不自觉地就向后躲了躲。 是啊,现在的何冰河双眼血红,浑身上下都在剧烈的颤抖着,还在不停的砸门。 他坚硬的拳头已经把抢救室的玻璃给砸碎了,连何冰河自己的手上都破皮流血,可不是让人害怕吗? 秦楮墨连忙奔上前,一把扯住了何冰河。 “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比谁都清醒!”何冰河虽然在怒吼着,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就无比认真,“凭什么他就这样死了。他凭什么选择自杀?他的债真的还清了吗?” 何冰河想要的,当然是希望安浩死。但他更想要的是,希望在安浩死之前,能备受心灵的折磨,而不是这样轻而易举的就了断了性命。 他自认为的还清其实根本就没有还清,哪怕挫骨扬灰,也无法解何冰河的心头之恨。 抢救室里的医生被外面的何冰河吓了一跳,有人壮着胆子走了出来。 可谁知刚一开门,就见一个黑影从自己的身边窜了过去。 苏杨子眼见着何冰河冲进了抢救室中,刚想上去阻拦,可是跑了两步之后,脚步又忽然停顿住了。 他无奈的停下了步伐,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他有什么资格与立场去阻拦何冰河呢?他们任何人都没有这个资格的。 何冰河直奔手术台,一把推开了医生。只见安浩面色惨白,正在输血。 但是显然他已经失血失血过多,哪怕是输血也抢救不回来了。 医生也只能象征性的,尽自己的全力来挽救安浩的生命,又把他的手腕缝合好,让他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走。 何冰河忽然在心中冷笑,一个杀人犯,走的如此干净算什么? 哪怕安浩到了地狱里,见到了十殿阎王,也会接受应该属于他的审判,坠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躺在床上,已经濒临死亡的安浩回光返照一般的睁开了眼。 在他看到了何冰河的那一刻,忽然就笑了。 “你别怪我……安浩低声说道,“其实在这件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清白的,我也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而已……” 说完这句话,安浩的嘴巴就微微张开。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像是在贪婪的吸取着自己生命消失之前的最后几口氧气。 可是渐渐的,他的目光却涣散了。 他瞪着眼,呆呆的望着手术灯,瞳孔逐渐放大,接着他的喉咙里传来一声嘤咛,终于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何冰河如同遭了雷击一般的愣在了原地,就这样……就这样死了? 可是他算什么?他这一生又算什么? 何冰河忽然发了狂一般的笑了起来,刚刚被他吓得胆战心惊的医生们几乎魂飞魄散,有那么一瞬间,他们都以为何冰河是真的疯了。 可偏偏何冰河无比冷静,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冷静。 “哈哈哈……”何冰河狂笑着,“你凭什么死?你就这么死了?” 他扯着安浩沾了血的衣领,把床上那个还没有来得及闭眼的人给拉了起来。 第七百八十三章: 你恐怕不能离开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死了?你告诉我,我算什么呀!你说话呀!你给我起来,跪下来向我认错!你起来啊!“ 可是任凭何冰河嘶吼哭喊,安浩的眼睛从来没有睁开过。 门外的秦楮墨和苏杨子听到了如此大的阵仗,终于忍不住冲了进去。 苏杨子眼见着何冰河扯着安浩的尸体怒吼,又一边痛哭流涕,便上前拉开了他。 “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好不好!” 可能是苏杨子的力气太大了,竟然一把就扯开了何冰河。 何冰河手一滑,安浩的尸体就重重跌落在地,如同一个破麻袋一般坠落。 苏杨子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生前无比荣光,死后也不过如此。他忽然一阵心寒,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当年,第一次见到安浩的时候。 他剪着一头干练的短发,身上军装穿的笔挺,在寒冬腊月里冒雪推门。 他身上还带着浓重的寒气,可是他一笑,却好似四时变幻,转眼之间,冬日里的寒冷瞬间就变成了春风和煦。 那一年苏杨子五岁,他转过头来去看安浩,那一瞬间他明白了什么是他父亲口中说的,鲜衣怒马,风华绝代。 而如今,眼前人已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他还没有来得及闭上双眼,但生命的气息却已然消散,再也不可能如同往昔一般坐起来,对苏杨子露出一口皓齿。 “阿杨,叔叔回来了。” 而秦楮墨的视线却都落在了何冰河的身上,他看上去……似乎已经不大正常了。 秦楮墨连忙上前拉住了何冰河,“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安浩已经死了,他醒不过来了!你不是想替你姐姐报仇吗?光死了一个安浩有什么用?你别忘了谁才是幕后主谋!” 秦楮墨说这话原是想让何冰河清醒一些,让他打起精神来,可谁知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他怕自己是在提醒何冰河,让他以为自己的意思是让他去手刃了沈玲珑,替他姐姐报仇。 苏杨子也震惊的转过头去看秦楮墨,他说这话,不是把何冰河往火坑里推吗? 可与苏杨子预想之中的不同,何冰河没有当即就跳起来,嚷嚷着一定要让沈玲珑偿命,而是疲倦的摇了摇头。 “罢了吧……”何冰河低声说到,“我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什么意义都没有的,死了安浩,杀了沈玲珑,方小姐也不会回来了。 她现在还躺在那冰冷的停尸房里,死后也不得安宁,她的尸体还要被拖出来,一遍一遍的解剖,剖心挖腹……来检查她真正的死因。 方小姐生前最爱漂亮,她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狼狈的走呢。 此时此刻,何冰河连自己该怪谁都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或许是应该去怪那些导致了这些后果的人,可是在往源头上追溯过去,却发现其实始作俑者是自己。 如果当初能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或许就可以把这一篇轻轻揭过,相安无事倒也罢了。 总之,如果何冰河当年没有过于执着于要一个结果,何江海不会死,母亲也不会入狱。 方小姐或许一生籍籍无名,但至少在她这般如花的年纪里,可以去找一个相爱相知的人。 忘却曾经儿时的伤痕,和一个真心疼爱她的人共度此生。 而不是像现在英年早逝,还没有来得及去看一看这世间的繁华,就骤然合上了双眼。 从前何冰河从未后悔过自己的举动,他把自己打磨雕琢成一个冷心冷血的人,假装不顾一切,不顾身边人的生死安危,只一心想着完成自己的目的。 但是在这一刻,何冰河是真的后悔了。 他后悔当年鬼使神差的跑到了陆子辰家的楼下,后悔当年撞破了何江海私事,更加后悔撞破了之后也没有学会隐忍,而是选择了复仇。 他把自己身边一切,最亲的人都推向了火坑,如今再想回头也是追悔莫及。 他犯下的错误永远无可挽回,而为他承担了后果的那些人,也都不会睁开双眼了。 无论是安浩,还是沈玲珑,还是方小姐。 这些事里,所有的人都或多或少的为自己所做过的一切付出了代价,但是其实最应该付出代价的人是何冰河。 那么多人都死了,只有他还活着。 可是现在想想,活着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苟且偷生,苟延残喘。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那些死去的人了。 不管他们对自己怨怼也好,还是原谅也好。总之,何冰河真的不想一个人在独活在这冰冷的世界。 这个世界太过冷漠。让何冰河无从应对,他真的好累好累。 他很想去找方小姐,然后告诉他自己错了。 都是他的错,才会害了方小姐。 那个时候,方小姐会对他说什么呢? 是说不介意,还是说,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不懂你,但是我懂。 何冰河知道,所有人里,唯一一个能明白他心思的人就是方小姐了。 如今方小姐都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秦楮墨眼见着何冰河的神情开始恍惚了起来,心头也不自觉的替他捏了把汗。 他从来没有见过何冰河这个样子,他开始隐隐担心何冰河在情绪上头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来。 他连忙拉住何冰河,“先跟我回去好不好?这些事等之后再说,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好好睡上一觉,一切事等你醒来之后再做决断,我们绝对不会拦你。” “哦,好。”何冰河疲倦的点了点头。 他向前踉跄的走了两步,又茫然的低下头,看着自己双手上沾着的血。 那是安浩的血,可是何冰河看着这双手,却总觉得这是所有被他害过的人,无辜的人对他的指控。 苏杨子闭上了双眼,痛苦的皱着眉毛。 此时此刻,恐怕不是何冰河说去哪里就能去哪里的了。 他心中忐忑着,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下定了决心,转身拉住了何冰河。 “对不起,你恐怕不能离开了。” 第七百八十四章: 给我一天的时间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何冰河茫然的转过头,诧异的看着苏杨子,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又忽然明白了。 何冰河苦涩的一笑,“我懂了。” 安浩的确是自杀,也确确实实是抢救不回来了,但是何冰河却在安浩被救治的时候闯了进去,拉开了医生,阻挡了医生救治。 所以,即便安浩真正的死因是割腕失血过度,但是在他人眼中看来,何冰河却在他死亡的这条路上做了一个无形的推手。 无论如何,何冰河一定要接受审判了。 苏杨子曾经想过无数次与何冰河之间的恩怨,其实这恩怨并不是他们私人之间的,而是在很多大事上的。 他也知道,何冰河借着别人的手把自己洗脱的干干净净,让别人替他顶了那罪行。 他也知道,其实只要何冰河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他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抓捕何冰河。 苏杨子对何冰河的偏见就来源于此,他一向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眼中或许只有黑白是非,格外分明,所以他一直想着,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让何冰河被抓捕归案。 可是真正真正等到何冰河犯了一个错,苏杨子有理由去抓捕他的时候,他却忽然不想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可怜何冰河还是什么,总之说出那话的时候,苏杨子是犹豫的。 但苏杨子心中对正义的渴望还是驱使着他,硬着头皮对何冰河说出了那样的话。 可是何冰河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他似乎也忘记了自己还有深仇大恨没有报,最开始的那个人现在还逍遥法外,之后就顺从的对苏杨子递出双手来。 苏杨子摸上了自己腰间别着的手铐,摸到那冰冷的质感时,苏杨子又犹豫了。 他颤抖着手不知该不该这么做,秦楮墨液震惊的站在了一旁,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杨子。 真的……真的要这样吗? 其实苏杨子何尝愿意如此,但是夹杂在正义与私心之间,苏杨子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他只是愣愣地垂着头,思考了许久,也没有想好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 倒是何冰河见到苏杨子一直没有动作,就缓缓放下了双手。 他似乎是释然了一般的对着苏杨子一笑,“苏警官,麻烦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我的要求不高,给我一天的时间,我想出去转一转。等到晚上天黑之前,我自然会过来自首。” 苏杨子泄气一般的吹下手,罢了。 如果让他现在就把何冰河给抓捕了,他到底也狠不下那个心。 就依照何冰河所说,再给他一天的时间,也让自己好好想一想,到底要不要这么做。 其实何冰河做不做,全在于他自己。 在场知道的人,除了何冰河,秦楮墨,苏杨子三人以外,其他人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即便是何冰河刚刚的所作所为被苏杨子瞒下来了,也不会有什么的,只是苏杨子自己心里纠结罢了。 他叹了口气,“你去吧。” “好。”何冰河微微点头,接着便转身离开了。 秦楮墨看了看何冰河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苏杨子,他也随之无奈的叹息一声。 “你这是何必呢?” 其实有些事根本就不用过于黑白分明,总有很多东西,是隐藏在灰色地带里,小心翼翼游走着的。 秦楮墨也知道其实这些东西并不应该被他们无视,是更不应该任由其发展,只是在必要的时刻,秦楮墨也不禁想到了可以假装视而不见。 如果说何冰河有错,那他自然是大错特错的,可是他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到底也不是他自己想的。 他也是可怜,这一辈子草草而过,回头再想想,可能他自己也觉得很不值得吧。 可是突然,秦楮墨忽然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大对劲的地方。 等到他再猛地抬起头看向刚刚何冰河离开的方向时,却发现走廊里哪里还有何冰河的影子。 秦楮墨顿时变得慌张了起来,刚刚何冰河在走之前,情绪就已经不大对头了。 虽然他故作淡定,但是秦楮墨可以看出来其实何冰河的内心已然崩塌,就如同破败的砖瓦一般,轻轻一推就会落个满地。 但是因为苏杨子这边的一个插曲,把秦楮墨的思路给都给打乱了。 现在想想,秦楮墨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何冰河跑出去干嘛了?莫不是要去找沈玲珑算账?还是说他要对自己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呢? 秦楮墨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他连忙看向苏杨子。 “你还愣着干什么呢?何冰河都走了,还不追他?” “追他做什么?” 苏杨子似乎还在状态之外,目光涣散的发着呆。 见身边的秦楮墨久久没有再次言语,苏杨子才缓缓抬起头来。 “你说……什么?” 只见秦楮墨经正定定的看着自己,苏杨子心中一惊,猛地瞪大了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也明白了什么。 糟了! 苏杨子,猛地一拍大腿。 他一边冲向医院大门的方向,一边给自己的下属打电话。 “快!你们现在马上就去沈玲珑的公寓!再给我另调一拨人去找何冰河!” 他的那些下属们都没有搞清楚状况,但是被苏杨子这么一吼也不自觉的就紧张了起来,便连忙集结了人,按着苏杨子的吩咐,兵分两路的追了出去。 而刚刚一直守在医院外,把安浩送进来的那些警察一直站在走廊的另一段,见到苏杨子急匆匆地跑出来,也连忙迎了上去。 “苏警官,出什么事了?” “先别管那么多了!”苏杨子急得满头都是汗,“你们不是一直在这里吗?有没有看到何冰河?” “你说何先生?”有人不经意的皱了皱眉。 “何先生刚才确实跑了,不过苏警官你找他干什么?” 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有参与到当年的案子之中,也当然知道何冰河当年有多狡猾,时至今日,连苏杨子都揪不出他的错处来,所以心中自然也是不喜欢何冰河这个人的。 第七百八十五章: 找上门来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这会儿听到一直憎恨他的苏杨子如此慌张的叫他们去找何冰河,他们也不自觉的就愣住了。 难道对一个人的偏见,竟然可以消失的这么快吗? 以苏杨子这么正义的性子,根本不应该呀。 “你们想什么呢?”苏杨子气急败坏的吼道,“先别管为什么,我叫你们去追就赶快去呀!” 手底下的人鲜少见到苏杨子如此愤怒的模样,也被吓坏了,便也顾不上什么就连忙朝着医院大门的方向追了过去。 谁知何冰河的脚步实在是太快了,等他们出了门后,竟发现何冰河停在外面的车都已经无影无踪。 可见他是出了门就直接开车走了,至于他去了哪里,别人也不知道,而且这会儿距离何冰河离开也已经有五分钟的时间了,他们一没有方向,二又追不上何冰河的速度。 这仅仅五分钟的功夫,何冰河都有可能跑得无影无踪,这么大的S市,让他们去哪里找啊? 可是苏杨子如此着急,他们也不敢怠慢,就急匆匆,又漫无目的的追了过去。 第一波被派出去的人首先到达了沈玲珑的住所,他们推门而入的时候,沈玲珑还正在沙发上悠闲的喝茶。 昨天夜里,她听见安浩给她打电话,说郑公馆那边乱成了一团,很有可能是郑羽菲流产了,便觉得心头痛快。 不管怎么样,沈玲珑想要达成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一半,所以她也难得睡了个好觉,等醒来时还饶有兴致地给自己做了顿早饭,悠哉悠哉的吃完之后,又泡了一壶茶。 可她还没有来得及端起茶杯,就听到外面一阵兮兮落落的脚步声,接着自己家的大门就被一脚给踹开了。 沈玲珑猛地一惊,手中颤抖着茶水也洒了出来,落在了沈玲珑的大腿上。 滚烫的茶水泼上来,沈玲珑痛的倒吸一口凉气,她一把甩开了手中的杯子,一边拍着自己刚刚被烫到了大腿,一边诧异的看见门口闯进来的那些人。 可是只看了一眼沈玲珑就愣住了,这些人身上都穿着笔挺的警服,虽然神情焦急,但是也难掩他们身上那种刚正不阿的气质。沈玲珑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警察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 但她还没有来得及问话,就有人径直走了上来,一把扯住了沈玲珑的手腕。 “何冰河呢?” “何冰河?”沈玲珑诧异的看着他。 她和何冰河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面,更没有联系了。 她甚至连何冰河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他们这会儿为什么又突然闯进来,还问自己何冰河的行踪? 沈玲珑她哪里能知道,她连忙摇头。 “你什么意思?我没有见过他?” 结果对面拉扯着她那个警察却忽然松了一口气似的,他口中喃喃着。 “没来就好,没来就好……” 沈玲珑的心中骤然一紧,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何冰河回国了? 他不是一直在美国不肯回来吗? 怎么突然…… 沈玲珑心中忽然警铃大作,她这才意识到,原来方小姐去世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何冰河那边,并且何冰河就马不停蹄的回来了。 但是其实算起时间来,方小姐去世已经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就算是消息再不灵通,何冰河也应该能接到通知了。 怎么过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沈玲珑才刚刚得知何冰河回国的消息呢? 难道…… 沈玲珑转了转眼珠,忽然觉得心底一阵恶寒。 难道何冰河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而且,他应该是在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回国了。 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他为什么要隐藏行踪呢? 沈玲珑在心中心惊胆战的想到,除非他是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头,所以故意不让别人知道他回来了,然后暗中去调查,为的就是调查清楚方小姐真正的死因。 难道……难道何冰河已经开始怀疑方小姐不是意外身亡的了吗? 沈玲珑瞬间被吓得脸色惨白,险些当即昏厥过去。 怎么可能?他们做事做的如此小心谨慎,更何况针对于方小姐的后事,沈玲珑他们也一从来没有去插过手,甚至假装不知道这个消息。 沈玲珑后面的所作所为,也都是针对着秦楮墨这边来的,她怎么能暴露呢? 可沈玲珑却不知道,凡事做的太过于心急,就一定会露出马脚来。 就比如说,方小姐这边刚刚去世,那边她就宣布了自己即将复出的消息。 这怎么可能不引人怀疑? 她明明可以选择忍耐上一段时间,等方小姐的风波过后,再另行打算的。 可是她却想着趁着方小姐死亡的事闹到风波鼎盛的时候,选择公开了自己已经重回娱乐圈的消息,她这如意算盘打的自然是好,在方小姐风头正盛的时候,她掩藏在后面悄悄散步消息,根本没有人会去留意到她那边的。 她这一招醉翁之意不在酒,玩儿的属实精妙。 可是她却忘了,人们总有从悲伤中脱离出来的一天。 等到所有人回过神来之后,再去看沈玲珑这件事,并能大概的想出个所以然来。 沈玲珑瞬间被吓的瑟瑟发抖,她这才意识到,当初自己的确是冲动了。 记得当时她准备这么做的时候,王助理就曾经劝解过她。 千万不要冲动,千万不要赶在风口浪尖上去公开自己的消息,否则迟早有一天会有人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头,之后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就是沈玲珑自己。 只可惜沈玲珑没有听,她现在终于是相信了王助理说的话,可是晚了。 且不说现在警察已经找上了门来,恐怕连王助理也不会再管她了。 她之前总是嫌王助理碍事,对他言语讽刺,想逼着他离开自己身边,不要碍手碍脚的。 她把恶毒的话都说尽了,王助理怎么可能会回头来帮她,怎么可能会在来解救她? 但是此时此刻的沈玲珑却不知道,其实王助理早已在暗中替她挡下了一难。 第七百八十六章: 不是我杀的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否则,沈玲珑哪里还能安稳的坐在自己的家里喝着茶? 然而让沈玲珑感到意外的是,这群警察来的目的似乎不是为了抓捕她归案的。 他们好像也不大在乎沈玲珑,在得知何冰河有来过之后,就迅速拨通了苏杨子的电话。 “苏警官,何先生不在这里。” 那一瞬间,沈玲珑的目光里闪过了极其复杂的情绪。 有惊讶,有难以置信,还有极度的恐慌。 在听到警察这话时,她才意识到或许有某些事早在这一夜之间发生了改变。 而至于这其中都改变了什么,沈玲珑却一概不知。 她这才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已经整整一天的时间了,安浩竟然一通电话都没有打来? 这根本不是安浩的性格,她本来以为安浩是去处理给阿嫂打款的事情了。 可即便是打钱,也不可能一整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吧? 她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来去查看银行账户,这才发现,原来是银行账号中所剩下的钱,根本就不足够给阿嫂支付尾款了。那么这一天一夜,安浩是去哪里了?警察又为何会找上门来? 她顿时察觉到了不对劲,心中某根紧绷的弦忽然啪的一声折断了。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即便她再害怕,也不敢开口去问警察。 因为只要她问了,无疑是在暴露自己,她多说一个字就会多给自己添一重危险。 沈玲珑不敢言语,可她又实在惊慌与好奇,根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但是警察现在显然没有空搭理她,一直在和对面的苏杨子通电话。 “催促他人再好好找找吧,何先生看上去像是想来这边寻仇?” 沈玲珑惊讶的神情在脸上一闪而过,何冰河果然是知道了些什么,否则,警察们断然不会说出寻仇这种话来。 莫非他早已在暗中了解到方小姐的死和自己有关系了? 这不可能!沈玲珑在心中惊慌的安慰着自己。 她自认为行事隐秘,而且很多事她也没有亲力亲为,都是由安浩那边去做的。 而且安浩也不会傻到自己亲自出面,多半都是由他手下的人在暗中动手脚,根本难以察觉。 可是警察如此笃定地说出寻仇二字的时候,沈玲珑却猛地意识到,安浩一整天没有消息,多半是已经被抓获了。 她张大了嘴巴,嘴唇不停的颤抖着,一声尖叫险些迸发而出,又被她活生生地给咽了下来。 不,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露出马脚来。 沈玲珑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在此时此刻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了。 她想把尖叫声吞咽回喉咙里,可是却无法压制住内心的恐惧,整个人都瑟瑟发抖了起来。 她抱住头,半晌之后,一声迟来的尖叫骤然迸发。 正在和苏杨子通电话的那个警察被沈玲珑给吓了一跳,他手一抖,险些把手机都给摔在地上。 电话那端的苏杨子也听见了这声尖叫,他皱了皱眉头,把手机拿的离自己耳朵远了一些。 看来,沈玲珑在这件事中有过参与,否则她不会心虚至此。 派过去的警察还没有说什么呢,她自己就先把自己吓傻了。 “喂,你还在吗?”苏杨子唤道。 “在……”警察颤颤巍巍的回答道,“苏警官,那现在该怎么办呢?我见着女人似乎是疯了。” “沈玲珑已经疯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慌什么?”苏杨子冷笑一声,“先暂且留人看住她,能逼问就先逼问,记住留下证据。” “好……好的。”警察放下了电话,深吸一口气,稳住了情绪之后才缓缓开口,“沈小姐是什么时候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您本应该被判处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但是是因为您的精神出了问题,所以必须要进入到精神病院中疗养。您能告诉我,您为什么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吗?难道是你的精神已经恢复了正常?既然已经恢复了,那么是不是应该担负起曾经犯下的错呢?” 沈玲珑被质问的无话可说,她拼命地摇着头,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所答非所问。 “不是我杀的……她不是我杀的!” 警察愣住了,他明明还没有来得及把话题引到方小姐那边,沈玲珑就已经不打自招了? 他忽然冷笑一声,果然人做了什么事,只有自己的心里最清楚。 她会如此,就是因为心里有鬼,无法去面对那些被她亲手害过的人。 纵使沈玲珑在谋害方小姐这件事上根本就没有出过面,但是有谁因为她的间接谋害而死,她比谁都明白,也更了解方小姐究竟是因何而死的。 那警察蹲下身子,直视这沈玲珑的眼眸。 “沈小姐,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有什么事是不是就应该说了呀?” 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准则,那警察还是愿意多问些沈玲珑一些。 可是沈玲珑现在的神智显然已经不大清楚了,她只是拼命地摇着头,嘴里胡乱的,也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 那警察不悦的皱起眉头,竟然又来这一套?也不知是她真的精神失常还是在假装。 但是警察心中却可以肯定,哪怕沈玲珑这次再被抓获,多半也会重新送到精神病院中。这种惩罚对她来说还是太轻了。 慌张之中的沈玲珑忽然又迸发出了一声尖叫,她茫然瞪瞪着大眼,看着警察。 不,她看向的是警察身后的某一方向。 接着,沈玲珑就畏惧的向后缩了过去,把自己藏在沙发的角落里。 “你别过来,别过来!不是我做的!你要找也去找那个杀了你的人呐?你找我算什么?” 她此言一出,连警察都觉得脊背一凉,他猛地转过头去,可是身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沈玲珑表现出来的样子分明像见鬼一样,警察松了口气,并不是他身后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是沈玲珑自己心虚,恍惚之中,把自己给吓坏了。 警察冷笑着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玲珑。 第七百八十七章: 死而复生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沈小姐人做过什么事,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了。想必你现在也明白,很多事迟早要付出责任吧?我只是为你觉得可惜,正值青春年华,什么路子不好走,非要像演后宫剧一样,搞一些心机陌生的把戏。你见着那些被你陷害的人真的有把你放在眼里吗?你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蝼蚁,他们看着你的举动,就像是看笑话一样。” 这警察说出来的话未免有些太过诛心了,但是说的话却没有一句不是有道理的。 只有打在了敌人最痛苦的地方,才能让她举手投降。 在警察话音刚落的时候,沈玲珑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她痛哭着,尖叫着。 手面前胡乱的挥舞,像是在驱赶什么东西。 口口声声嚷嚷着,“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可是她的面前出了几个警察以外,什么都没有,分明是她把自己给吓疯了。 沈玲珑忽然跪倒在沙发上,拼命的磕头。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指使他的!是我让他去在升降台上动手脚,也是我唆使他去杀了你!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错了,饶我一命!求你了!” 警察心中猛地一震,他们曾经猜测到的结果竟然以这么轻而易举的方式挑明在他的面前,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就被他们用这种方式给算计死了? 可如今沈玲珑轻描淡写,想祈求原谅,多么可笑啊! 可谁知叫沈玲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门口却响起了一个十分违和的声音。 “饶过你?饶过了你,然后让你继续去害别人,是吗?” 这个声音无比熟悉,不光是这些警察,走在街上随便让一个人听,他们都会觉得十分震惊。 因为他们对这个声音太过熟悉了,而且这个声音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因为这声音的主人根本就是方小姐。 所有人都整整齐齐地转过头去望向门口,在看清那人脸的时候,他们都惊慌失措地向后退了两步。 眼前的是人?还是鬼? 方小姐不是死了吗?她从升降台上摔下去,浑身骨头碎裂,摔得面目全非,至今还躺在冰冷的停尸房内。 可是眼前的人却是一个活生生的方小姐,她与从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脸色略微有一些苍白罢了。 她……她是死了还是活着? 沈玲珑听到这声音也转过头了,在看新方小姐面庞的瞬间,沈玲珑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只是眼睛向上翻去,接着就一头晕倒在了沙发上。 方小姐不屑的嗤笑一声,“外强中干,不过是一个草包。” 她抬起头,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见到这些人之后,方小姐露出了还算客气的表情。 “辛苦你们跑这里来一趟,都怪我那弟弟,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些警察们这才意识到,眼前站着的方小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并不是什么鬼魂。 可是好端端的,一个死去的人怎么会突然活过来了呢? 除非,她根本就没死。 “你说什么?”苏杨子听到电话那边断自己手下颤颤巍巍的汇报,也惊讶的站起身来,“怎么回事?她,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苏杨子是亲眼见过方小姐尸体的,她浑身都是血,骨头几乎摔的快粉碎。 那升降台太高,掉下去,必然会要了人的性命。 就连秦楮墨听说这件事都诧异了,他刚和苏杨子回了警局这边,就听到苏杨子接了通电话。 他还好奇呢,有什么事能让苏杨子都坐不住了?难道是何冰河真的找沈玲珑去寻仇了? 可谁知道得到的消息却是格外的出乎人意料之外,死而复生这种事,秦楮墨恐怕只在电视剧中看过了。 方小姐怎么就又活过来了? 半个小时之后,在警察们的护送之下,方小姐被送来了警局,晕过去的沈玲珑则被另外一拨人送去了医院。 秦楮墨和苏杨子都站在门口急不可耐的等着她,他们都想知道方小姐诈死究竟是为了什么,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只见远远的驶过来一辆警车,若是这一场景放在别人眼中看来,定是以为又有什么新的犯人被押送了过来。 可是从车上走下来的那个人十分淡然,闲庭信步地向他们走过来。 她身姿款款,如同当年一般,根本就是一个大活人,而不是什么鬼魂。 她十分淡然的走向二人,好似对一切了如指掌,根本就无所畏惧。 苏杨子终于忍不住先行走了上去,“方小姐,你好。” “你好。”方小姐对着苏杨子微微掉头,“我知道你们叫我来一定是有什么话想问我,所以这一次我必定知无不言。” 苏杨子客气地对方小姐点头,“方小姐愿意配合就好,请随我进去吧。” “好。”方小姐微微一笑,走向门口。快进门前,她又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向秦楮墨,“秦先生,好久不见。” 可确实是好久不见了,回忆起上一次见面还是两年前。 那时候郑羽菲还没有恢复记忆,他和沈玲珑之间也并没有这样敌对的关系。 对于方小姐,秦楮墨是敬重的,毕竟娱乐圈中像她这样干净的女明星恐怕是不多了。 而且方小姐为人一向正直,在刚刚得到方小姐去世的假消息时,他还颇为遗憾。 之后更是为了何冰河,还去调查了关于方小姐的一些事。 现在方小姐回来了,秦楮墨竟然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心中感慨着,也不知道是应该觉得庆幸,还是应该觉得惊讶呢? 但不管怎么样,人回来就好。 现在何冰河如此脆弱,恐怕方小姐出现能够大大的安慰他的心灵吧? 苏杨子连忙将方小姐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等到方小姐仔仔细细的把所有事都叙述清楚之后,他们才明白这其中所有的来龙去脉。 方小姐端着一杯热茶,手指漫不经心的拨弄着茶杯的盖子,却没有任何把茶杯递到唇边的意思,她只是细细思索着,过了一会儿之后,才微微一笑,又缓缓开口。 第七百八十八章: 有人故意为之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这件事情,恐怕还要从我退出娱乐圈那天说起了。当年我对外称自己重病无法再承受娱乐圈中的工作,其实也并非如此,是我自己不愿意在里面待着了。” 其实说来倒是挺好笑的,方小姐退出娱乐圈的苗头还要从沈玲珑的身上说起。 当初方小姐也是看上了沈玲珑的资质,想着现在自己不退出娱乐圈,新人上不来,到底也不大好,所以便干脆借着自己的名声去培养一些资历好的新人。 沈玲珑虽然不算是一个刚刚进入娱乐圈的小白,但是在娱乐圈中多年,风评一向还算是不错。 作品不多,但大众的点评向来都是演技不错,还是主持人出身,至少露过脸,还算是小有名气。 像这样一个有一点点经验,但是又没有长时间在娱乐圈中浸淫过的人,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方小姐当初就提携了她几次,而且她和秦楮墨的合作机会也是由方小姐安排的。 原本定好拍广告的女明星应该是方小姐,但是方小姐考虑着自己已经够有名气了,也不急着出头就让沈玲珑来历练一下,谁知道后来又出了那么多的事。 方小姐在娱乐圈中这么多年,想着自己风头太大,也容易被人当了靶子。 另一方面,她该体验过的也都体验过了,早些最初也好,再加上沈玲珑出了那么多的事,方小姐虽然没有出面说什么,但是内心还是愧疚的。 再后来又考虑这件事何冰河也有参与,方小姐就更不好出面了。所以方小姐愧疚之下就选择了自己退出娱乐圈,她原以为这些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毕竟沈玲珑后来也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 可谁知道后面的事还没有结束,方小姐没有办法,又不知怎么听到了沈玲珑想要复出的消息,就急急忙忙的回来了。 她想着有自己这个前辈在,沈玲珑形式总要谨慎一些才对,可是后来方小姐才知道,原来当初沈玲珑复出的消息传过来,也不过都是他人算计的手笔罢了。 当天晚上,方小姐准备了一场回归演唱会,可谁知在彩排的时候,她就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头。 虽然不确定,但是方小姐总能感觉到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每每她转头望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就会迅速的挪开视线,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干。 一开始方小姐还想着,会不会是哪个自己的粉丝暗中看着自己又不敢上前要签名? 所以方小姐也只是贻笑大方,并没有格外在意。 直到彩排之前马上要登台的时候,工作人员们再检查升降台的时候,方小姐无意中听见了别人说的一句。 “这升降台可一定要检查好,万一出了点儿什么意外咱你我可担待不起。” 可是被他嘱咐了的那个人却对此毫不在意,“这升降台都运作这么多年了,能有什么问题呀?放心吧,这么多年都没有出事,偏偏赶在方小姐演出的时候出事,那只能说她是运气不好。” 光是这一句话,就让方小姐对那边的人格外留了心。 她仔仔细细的去看,只见那个人就是在暗中偷窥自己的那位。 方小姐当即就觉得自己应该是想错了,如果他是自己的粉丝的话,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 更何况,就算是升降台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在真正使用之前也要仔仔细细的检查。 因为这种危险一旦发现一旦发生,就绝对是无可挽回的。 哪怕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人员,也要为了自己而考虑吧? 万一没有检查好,出了什么事故,他自己也会赔上前程,这是何必呢? 除非有人就想借着这件事暗害她,毕竟如果真的出了事,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升降台老化发生了故障,还是人为的,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方小姐便暗自存了个心眼,偷偷观察着。 可谁知道事情的瞬息万变,往往都在猝不及防的时候。 方小姐原本是准备登台的,可是谁知道中途却突然发生了一点变故。 经纪人打来电话,说有一个曾经的合伙人想要见一见方小姐,而且很急。 但是方小姐这边马上就要登台,两面都推脱不开,所以经纪人就建议,找一个方小姐拍戏时的替身替她去上台。 至于现场演唱的时候,只需要播放方小姐之前的录音就好了。 那替身长得和方小姐样貌七分相似,再加上方小姐上台要化浓妆,所以打扮起来,基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本来一方小姐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同意这种渎职的行为的,可是经纪人那边催的实在太急了,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就只能暂且破例。 而且和经纪人约定,自己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和合伙人会面,之后马上就要赶回来继续登台。 可谁知道,阴差阳错的方小姐竟然避开了一场灾难。 等到她听说了体育馆这边发生的事故时,已经晚了。 经纪人把消息告知给方小姐的时候,方小姐吓得险些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之前她还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会不会是她想错了,结果没想到当真在升降台上出了问题。 就连经纪人没有想到,在担惊受怕之余,她还感觉到庆幸。 幸好那个合伙人执意一定要见方小姐,否则要是真的是方小姐登了台,那最后是死去的可不就是方小姐了? 方小姐也没有想到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而且死去的那个人原本也只是一个无辜的女孩子罢了,她只是为了替方小姐上台,才落得如此的下场。 方小姐内心愧疚,险些当即晕了过去,等她好不容易醒过来的时候,就说什么也一定要来这边看一看。 谁知经纪人却拼了命的把她给拦了下来,说什么都不让方小姐离开。 “你一定要想清楚,升降台绝对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故障,就算是有也不过是万分之一的几率,怎么偏偏在你要等在的时候就发生了这种事呢?你就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他人的刻意为之吗?” 第七百八十九章: 我有话想对你说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经纪人一语点醒梦中人,方小姐当即愣在了原地。 她当时听到那两个人对话的时候,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了。 但那时也不过是猜测而已,可是现在却摆明了是有人要陷害她。 那个无辜的女孩子,替方小姐挡了一场劫难,可却赔上了她的一条性命。 如今,方小姐若是再出面,就一定会引人注意,要是陷害她的人发现她并没有死,岂不是说方小姐现在还有危险,而且也白白辜负了那个女孩儿献出的生命。 所以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方小姐只能选择了暂时隐蔽自己的行踪,先不被想要谋害她的人发现,静候时机,也悄悄等待着秦楮墨这边的动静。 方小姐知道,沈玲珑和秦楮墨之间是有恩怨的,她想要谋害自己,多半是出于何冰河的缘故。 而何冰河当初之所以会利用了沈玲珑,完全就是因为何江海。 虽然何江海与秦楮墨素未谋面,但是早已在冥冥之中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沈玲珑怨怼秦楮墨,自然会怨恨何冰河。 所以对于沈玲珑来说,一切有意的无意的,把她逼上绝路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她想要的,是在这其中每一环内的每一个人,只要参与进来的,都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只可惜当初方小姐看透了这一切,却没有办法联系何冰河。 她不敢暴露了自己的行踪,生怕被沈玲珑发现她的踪迹,然后何冰河也陷入危险之中,所以方小姐只能暂时选择了静默,等待着时机。 不过好在是何冰河和秦楮墨反应快,一眼就察觉出了这事中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迅速做出了决策。 方小姐暗中观察着,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可以出来了,并将一切真相都告知给他们。 可等到秦楮墨得知了一切真相后,他却觉得无比荒诞。 方小姐何其无辜!她也只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地位会影响到新人的发展,所以才好心提携沈玲珑。 娱乐圈中哪一个人不想出头?又有哪个人不想站在顶峰呢? 方小姐在这其中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能不能长久的驻足于一个无可撼动的位置,而是选择主动把这个位置让出来交给更优秀的人,只可惜她看走了眼,又有何冰河在其中搅混水,所以惹得沈玲珑怨怼,好心还报了错事。 而那个死去的替身女演员更是无辜,她因相貌和方小姐相似,所以长久跟着方小姐,做她的替身演员。 本以为是一次和往常一样的登场,结果却落得一个面目全非的下场。 也难怪当时那么多人已经面见过那具尸体,却都以为是方小姐,因为他们二人长得实在是太过相似了。 而且那个女演员摔下去之后,脸部已经毁容,根本也认不出来是谁,何冰河因为不方便出面,也没有及时的与那具尸体DNA检测,所以所有人都认定了当时死去的那个人就是方小姐并未做他想。 只是如今…… 等等!秦楮墨忽然想起了什么。 就算是他们知道现在方小姐没死,可是何冰河不知道,他刚刚那么冲动就跑了出去,后来方小姐突然露面打乱了他们的思路,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何冰河。 她猛地站起身来,“何冰河去哪儿了?” “你什么意思?”方小姐诧异的抬起头看向他,“我弟弟没和你们在一起吗?” 她以为安浩已经落入法网,何冰河自认为已经替自己报了仇,此时此刻应当和他们在一块才对。 可是她这才发现四下都寻不到何冰河的踪迹,她更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安浩选择了自杀。 而何冰河正是因为受到了安浩自杀的刺激,又以为方小姐确实已经死了,所以才那么冲动的跑了出去,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下落。 苏杨子心也猛的颤抖了一下,遭了!何冰河不会想不开吧? 他连忙又派人追了出去,可是这S市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想找也并非那么容易。 可是他们不知道,此时此刻,何冰河却去了一个他们没有想到的地方。 郑羽菲正坐在郑公馆的沙发那一边,戴着耳机听歌,一边不知在想着什么。 她上午从监狱那边出来之后,就一直想着文舒航的事。 她总觉得,文舒航和她说的话似乎是有一些问题,但她也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很多事情就这么接二连三的发生,就连郑羽菲想去追求个真相恐怕也难,而秦楮墨他们自从出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现在天已经快黑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正当郑羽菲思考着要不要给秦楮墨打上一通电话的时候,郑公馆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郑羽菲闭着眼睛,听见有佣人跑过去打开了门。 她本以为是秦楮墨回来了,正想睁开眼,却听见佣人有些诧异的声音。 “何先生,你怎么回来了?姑爷呢?” 郑羽菲蓦地睁开眼,秦楮墨没回来?那何冰河怎么自己一个人跑过来了? 外面刚刚下了一场雨,何冰河显然是从雨中跑过来的,浑身上下都已经被淋透了。 郑羽菲诧异的站起身来,“你怎么这么急?都湿透了。我给你找件衣服,你先换一下吧。哦,对了,楮墨呢?” 何冰河抬起手来阻止了郑羽菲的动作,“衣服就不换了,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秦先生现在还和苏杨子在警局里没有回来,不过应该也快了,你不必担心。” 他走进门,却驻足了,他低下头看着顺着自己哭哭滴滴哒哒落下来的水,忽然苦笑一声。 “抱歉,我就先不进去了,怕弄脏了你的地板。” 郑羽菲疑惑的看着他,何冰河可从来没有用这种客气的语气对她说过话。 他这是怎么了? 一个向来不拘小节的人忽然如此,反而让郑羽菲有些不大适应了。 “没关系,你进来吧。”郑羽菲站起身来,对他招了招手。 可何冰河依旧是摇了摇头,“我只是有几句话想说,进不进也无所谓,你……方便让他们都下去吗?” 第七百九十章: 别想起那些伤害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有什么话,还需要屏退左右的佣人?郑羽菲在心中疑惑的想到,但她还是依照着何冰河的要求挥了挥手,示意客厅里的佣人都下去了。 她走上前,“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客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一时之间氛围就宁静了下来。 郑羽菲耐心的等待着他,可是何冰河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他抿着嘴唇,有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眼里,却不知道该从哪一句说起。 半晌之后,他才笑着摇了摇头。 “郑小姐,曾经发生的事,我对你感到抱歉。” 郑羽菲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他眼前站着的人真的是何冰河吗?不会是被人给掉包了吧? 郑羽菲有些天马行空的想到,抱歉这种话,倒不是何冰河不会说,只是郑羽菲觉得他应该也不好意思说这种话吧? 他这个人最要脸面了,做什么事也一定要追求一个结果,既然当初的决定是他自己选的,过后也实在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地方。 即便是后悔了,现在又与秦楮墨消除了过去的恩怨,但他依旧不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所以郑羽菲一直认为,对于何冰河来说,就假装这么这些事都没有发生过,悄悄把这一页翻过去,那才是最正常的。 可他如今说了抱歉,反倒让郑羽菲感觉到不适应,好像说出这句话的人不是何冰河,而是她自己一般,瞬间把郑羽菲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到哪里了。 良久以后,她才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了。 “既然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又何必说这一句抱歉呢?我知道当初的你没得选择,我们也没得选择。既然这些后果还是可以承担得起的,那就没有必要说抱歉了。” 郑羽菲倒不是觉得过去的那些事真的就可以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更不是觉得那些恩怨可以在瞬间消失殆尽,只是觉得追求那些事没有什么意义。 这几年以来,他们或许也失去了很多,也不知道最后得到了什么,但是至少该留下的人一个都没有走,所以郑羽菲回头想想,也并没有觉得什么遗憾的,就也不希望何冰河说出这声抱歉了。 毕竟人总是会有一种很奇怪的心理,当年没有得到的一声抱歉,到现在说出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必要。 何冰河就知道自己这么突兀的说出了那句对不起会让郑羽菲感觉到诧异,可是如果再不说的话,恐怕也没有什么机会了。 他只是诚恳地抬起头看向郑羽菲,“郑小姐,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对谁感觉到抱歉过,甚至我一直觉得……” 何冰河忽然苦笑一声,“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是欠我的,无论我怎么做都不算过分。但是时至今日,我才知道,为了自己的私心下了那么大一盘棋,让所有人都陷入到我的圈套中,最后受到反噬的还是我自己。是我没有好好珍惜自己的时光,所以这么多年错付了,到现在连后悔也回不了头。” 他这没头没脑的话说的让郑羽菲更加疑惑了,她心中隐隐有了一些不祥的预感,却又不知道这种预感究竟来源于哪儿,只是觉得今天的何冰河实在是很奇怪,奇怪到让郑羽菲觉得他似乎都不认识这个人了。 这真的是何冰河吗?可是为什么今天的他看上去会如此的落寞? “所以呀……”何冰河叹息着几不可闻的吐出了后面的话,“我到现在为止觉得最对不起的两个人,一个是郑小姐你,另一个就是我的姐姐。你知道吗,其实你们两个在某种地方很相像。你们二人都经历过一些磋磨,可是,即便是经历过很多不如意的事,依旧能心怀善良,而没有像我一样因为自己的不幸而去选择报复社会,这是我最敬佩你们的地方。我现在想想,如果当初没有我的话,无论是郑小姐,还是我的姐姐,日子都会好过很多,只可惜呀……” 何冰河的眼眶中骤然滚下来一颗泪水,这颗泪水像是砸在了郑羽菲心上一般。 她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何冰河。 算起来,他们认识也有两年的时间了。 她见过很多样子的何冰河,见过他孤傲,不可一世,见过他愤怒毒舌,见过他六神无主,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看着何冰河脆弱的掉下眼泪来。 那一颗眼泪像是在忏悔,像是在惋惜,又像是已经放下了。 所以郑羽菲一直愣愣地望着何冰河,良久之后都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倒是何冰河安慰似的对着郑羽菲一笑,“郑小姐,我的姐姐已经去世了。这个世界上,我见过的唯二两个性情纯良的人,现在有一个已经不在人世,所以我真心希望郑小姐你往后能岁岁年年平安,保持住你的初心,一辈子都不要变。” 郑羽菲听着何冰河对自己说出来的话是那样的诚恳,她的心中就莫名的有一种浓重的悲伤,虽然她也无从解释,这种浓重的悲伤究竟从何而来。 但是看着何冰河通红的眼眶,郑羽菲的眼底也不禁泛起了热浪来。 她忍不住向何冰河伸出手,“你……” 何冰河却向后退了一步,“郑小姐这么干净的手,不应该用来安慰我。” 他弯下脊背,深深地对着郑羽菲鞠了一躬。 “郑小姐,抱歉,希望你往后都不要再想起我曾经对你造成的伤害了。” 何冰河站直身子,深深地望了郑羽菲一眼以后,就转头离开了。 他的背影如此决绝,看的郑羽菲愣在了原地。 他……他究竟要干什么呀? 郑羽菲不知道何冰河为什么会突如其来的登门造访,又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隐隐的,他总觉得有些事情似乎是不大好了。 她连忙冲回客厅内,拨通了秦楮墨的电话。 秦楮墨那边手忙脚乱的,他们一直都找不到何冰河,所以除了去细呢子派出去的人以外,秦楮墨也叫上了于桑,叫他带人和自己一起,正要赶往何冰河从前家中那栋老房子。 他一时之间顾不上郑羽菲,郑羽菲却主动打来了电话。 第七百九十一章: 回不了头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连忙空出一只手来,按下了接听键。 “羽菲,怎么了?” “何冰河来了。” “你说什么?”秦楮墨猛的一个急刹车,坐在副驾驶上的于桑险些飞出去,又被安全带狠狠拉了回来,重重的撞在了座椅上。 他惊讶的转过头来望向秦楮墨,秦楮墨刚刚那一下实在是太过猛烈了,要不是有安全带拉着于桑,恐怕要一头撞在挡风玻璃上。 可是秦楮墨显然已经顾及不上他了,一直在对着电话那边追问。 “羽菲,你刚刚说什么?何冰河去了公馆?” “是啊,怎么……难道你们那边?” 郑羽菲更加惊讶了,他总是觉得,这三个男人离开了之后,似乎是又发生了什么无法承受的事,否则怎么连秦楮墨都慌了神呢? 可是秦楮墨来不及向郑羽菲解释更多,他只是追问着,“那何冰河现在还在吗?” “不……不在了呀。”郑羽菲吞吞吐吐的回答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别管那么多了。”秦楮墨打断了郑羽菲的话,“我现在就赶回郑公馆,弟弟在吗?你让弟弟去追他。” “哦,我知道了。”郑羽菲连忙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她冲上楼,“小落!小落!” 郑羽落正在楼上办公,听到郑羽菲这撕心裂肺的一声,也被吓了一跳。 他连忙推开门冲了出来,在楼梯口险些和郑羽菲撞了个正着。 他忙伸出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郑羽菲,“怎么了姐姐,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你身体不舒服?” “不是啦!”郑羽菲急的跺脚,“我身体没什么事,刚刚何冰河来过了,又突然走了,可是你姐夫特别着急的要找他,你快去帮我追一追何冰河!” “找他?找他做什么?”郑羽落有些诧异。 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就被郑羽菲催促着开车出了门。 可是这一来二去,耽误了几分钟的工夫,何冰河竟然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郑公馆门口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向市内的,而另一条是通向更深处的郊区。 郑羽落踟蹰在了门口,不知道该选择哪条路,后来只能随机选择朝着市区的方向开了过去。 谁知在路上并没有遇到何冰河,反而是撞上了正在开车赶来的秦楮墨,两辆车在路上看到了正向自己驶来的对方,都连忙踩下了刹车。 接着,秦楮墨和郑羽落就不约而同的各自推开车门飞奔了下来。 “怎么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开口问道,接着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诧异的眼神。 “姐夫,你这么着急的让我去追何冰河是做什么?” “说来话长了……”秦楮墨焦急地摇头,“这些事等我回头再和你解释,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市区呀!”郑羽落在秦楮墨的催促之下,内心也忍不住变得焦急了起来,“那你们呢?” 秦楮墨急得满头大汗,“这个时候还去什么市区呀?他应该不会往那个方向去的!” 其实他们都能感觉到何冰河这么突然的跑出来,还可以隐藏了自己的踪迹,多半是…… 秦楮墨就算是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何冰河多半是受了刺激了。 他要选择了断自己的生命,怎么可能还会往人多的市区那边走,他现在多半是不知躲在哪个无人的角落里了。 “你快上车,和我一起去追他!” 秦楮墨推搡着郑羽落,想让他回到车上。可是远方忽然又驶来了一辆车,稳稳的停在了他们的面前,是方小姐和他的助理来了。 车刚刚停稳,方小姐就从副驾驶上飞奔下来。 “我弟弟呢?” 她显然已经是慌了神,她原本以为自己出现的时间刚刚好,能把那些想在背后陷害她的人抓现行,又不会让何冰河在一时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来。 可是谁知道中间会发生安浩自杀的这个变故,她也是刚刚从苏杨子的口中才知道这件事,瞬间也急了。 安浩自杀在临死之前又对何冰河说了那么多会刺激他的话,岂不是想要了他的命吗? 方小姐了解何冰河的性子,方小姐更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何冰河筹谋算计,其实熬的是他自己的心血,他早就已经撑不住了。 在何冰河的意识里,方小姐已经去世。 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他信赖的亲人已经离开了他,对于何冰河来说,这个世界的确是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方小姐悔不当初,为什么不早一些联系上肖冰?为什么当时要顾及那么多?要是何冰河今天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方小姐急得都要哭了出来,秦楮墨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劝着方小姐先回车上。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就和我们一起去找他,不过你现在不要着急。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只能慢慢找。” “都什么时候了还慢慢找啊!” 方小姐终于崩溃的哭了出来,“哪怕耽误几分钟,我弟弟的命可能就没了呀!” 方小姐此言一出,所有人的心都跟着一起悬了起来。 可是他们只能盲目的去寻找着,不过好在苏杨子那边得知了何冰河刚刚从郑公馆离开的消息之后就派人远程调查了监控,果然何冰河是直奔着郊区更深处的方向驱车过去了。 秦楮墨他们连忙追上,直奔去网址指给他们的方向,可是越向林子深处开去,他们就越会觉得绝望。 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竟然毫无何冰河的踪迹,他到底能去哪里? 而此时,何冰河已经抵达了一个水库的旁边。 他从郑公馆离开之后就直奔这个目的地,这会儿他看着翻涌的水,正不知是哭是笑的站在原地。 这个水库何冰河儿时总是来这里玩,大家都说,别看这个水库的规模不大,可是在关键时刻刻确实可以救人性命的。 暴雨时节河堤崩溃,这个水库就可以挡下了洪水,不让大水淹没整座城市。 而等到干旱时节就会开闸放水,养育方圆百里内的,何冰河在心里想着,若是他这一辈子,也能做一个造福人类的水库就好了。 只可惜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并非死物,这一生想回头也难了。 第七百九十二章: 自尽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何冰河他比谁都清楚,方小姐之所以会被沈玲珑所针对,原因就出在自己这里。 当初他受到了安小月的介绍,认识了沈玲珑本,以为能够靠着沈玲珑完成自己的目的,谁知道到了最后不过是大梦一场空。 或许他也得到了一些东西,他也确实让自己所痛恨的那个人身陷地狱。可是,何冰河若不死,这一切都不会结束。 只有也了结了他的生命,沈玲珑才会觉得痛快。 或许也只有自己死了,秦楮墨他们才能有机会,彻底毁灭沈玲珑。 因为他们的前路扫清一切障碍,所以在这个时刻,何冰河除了一心求死以外,什么都不想了。 他苦笑着摇摇头,转身上了自己的车,又用自己冰冷颤抖的手掏出自己的手机来,按下了录音键。 “当初,为了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落下陆子辰,我利用了沈玲珑。我利用她去打击秦先生和他的夫人,我也利用她,去谋害了他名义上的父亲。我的真正目的在于让陆子辰慌了阵脚,主动暴露,彻底了结了我的心愿。” 何冰河对着手机缓缓道来,他像是在沉浸于某种回忆中无法自拔。 这些回忆,何冰河以为自己毕生都不会再去想了。可是在这个时候,被他一一缓缓道来,却好像是在讲着旁人的故事一般。 很多事情,恐怕到了最后也只剩下了故事二子才能够解释的吧? 而如今把这些话都说出口,何冰河反而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 这么多年来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总算是熬出头了。 他笑着丢掉了自己的手机,然后握紧了方向盘,踩下油门,对着面前的一棵树撞上去。 那一瞬间,天旋地转。 仿佛天地崩塌,大雨忽然落了下来,像是要把整个城市都给淹没。 何冰河置身于冰冷之中,感受着血液从自己的身上汩汩流出,也感受着生命的急速流逝,却忽然笑了。 解脱了吗?或许这一次,是真的解脱了吧。 终于可以去见那些最想见的人了,恍惚之间,他好像看见了何江海,好像又看见了陆子辰,甚至还有在今天上午刚刚选择了自杀的安浩。 可是不知怎么,在记忆消失在意识消失之前,何冰河似乎又看到了方小姐。 他看到方小姐丽声哭喊着,向自己飞奔而来。 何冰河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总算是又见到她了。 秦楮墨拼命的拦住了方小姐,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再向前跑去。 他也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那辆被撞的面目全非的车,他知道坐在车上的人是何冰河,他也知道,何冰河这次跑出来恐怕就是学了短见,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何冰河竟然会用这种飞蛾扑火的方式,来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他如今选择自我了断,究竟是内疚太深,还是真想得到一个解脱了呢? 方小姐在大雨中哭喊着,无比痛苦的看着面前的那辆车,她几乎哭的声嘶力竭,嗓子也哑了。 “你这是做什么呀!你为什么这样。我没死,我还好好的活着呢?你为什么不等等姐姐?为什么不等一等啊?” 方小姐一边哭喊着,一边就想要扑上去,秦楮墨紧紧的拉着她的手腕,又把她给拽了回来。 “你疯了!那车撞的这么厉害,会爆炸的!” “可是就不救他了,就真的不救他了吗?”方小姐绝望的看着秦楮墨,拉着他的衣袖,哀求着他,“你救救他好不好?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求你救救他!” 可是方小姐话音未落,就听见那边被撞的那辆面目全非的车发出一声巨响。 郑羽落反应迅速,上前一把拉住了方小姐,把她拖了回来,他和秦楮墨转身向前奔去。 几乎是在他们转身的瞬间,身后就传来一股强大的气流,把三人都给冲击的飞了出去。 那车爆炸后,燃起了一股冲天大火,可又在大雨的冲刷下瞬间熄灭,仿佛一切无影无踪,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再转过头,那辆车却只剩下了一个躯壳。里面一个黑影以一个诡异的姿态缩在里面。 秦楮墨知道,那是何冰河。 或许在他离开之前,还是笑着的吧? 秦楮墨满眼都是黑暗,可就觉得心中无变无际的悲凉。 就这么,死了吗? 三日以后,一场格外萧条的葬礼在s市的墓园举行。 来的人不多,只有方小姐,秦楮墨郑羽菲夫妻二人,还有苏杨子。 廖廖几个人,除了方小姐以外,其余这几个连何冰河的朋友都算不上。 恐怕何冰河到最后也没有想过,最终会给他来送葬的人是这几位,那些被他间接的直接的害过的人,竟然成了送他最后一程的人。 想来这人生无比可笑,谁也想不到今日站在身边的人,明日会不会成为仇敌。更不会想到,今天敌对的人,却在明日要将你亲手埋葬。 秦楮墨扶着郑羽菲,静默的看着那薄薄的墓碑,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而郑羽菲一直发愣的,看着墓园的工作人员们把何冰河的骨灰盒抱出来,然后又放进那方狭窄的墓穴 里。 “如果当时,我拦住他就好了。”郑羽菲忽然几不可闻的说了一句。 秦楮墨没有听清,他偏过头,“你说什么?” “我当时明明看出他已经不大对劲了,可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选择自杀。”郑羽菲低着声音说道。 她一直以为何冰河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也从来没有真正与他和解过。 她一直觉得何冰河此时此刻和秦楮墨他们交好,是因为他没有其他的路可走,而且他也需要有个人能帮助他。 但是在未来两个人的合作结束了以后,或许还会变回曾经的敌对关系,却没有想到…… 郑羽菲的预料并没有发生,反而变成了另外一种结局。 他生前虽然不算是呼风唤雨,但也把所有人都玩的团团转,可是死后只有几个人为他送终。 第七百九十三章: 接受审判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的尸体在车祸发生时被撞的几乎粉身碎骨,然后又经历了一场爆炸,躯体变得焦黑,最后又被送到了火化炉里。 他生前没有遭受过的苦难,竟然在死后全都还回来了。 此时此刻,何冰河和经受了挫骨扬灰有什么区别? “别去想了。”秦楮墨叹息一声,伸出手来搂住了郑羽菲,“别去想了,他若是想要一心求死,我们拦也拦不住啊。” 是啊,郑羽菲在心中想到。 一个人如果真的觉得活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哪怕是他已经知道方小姐活着,恐怕也拦不住他求死的那颗心。 因为何冰河比谁都清楚,他的存在根本就是个祸害,他有一天活在这世上,围着很多无辜人的恩怨就永远不会消失。 至少他的死可以解决很多问题,虽然生前的名声不大好,但死后总算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体面。 至少现在所有人都记住了他,记住他用了自己的生命换回了大家暂时的平和。 方小姐这三天已经哭干了眼泪,这会儿眼睛睁肿的像个桃子一般,她站在弟弟的墓碑前,却再也掉不出一滴泪来了,但是心头却酸涩的紧。 如果当时自己再早一些出现,会不会就不是这个结局了? 可是如果自己再早一些出现,或许何冰河还会做这样的选择呢。 死得其所,或许就是何冰河最后的愿望了吧? 秦楮墨走上前站在了方小姐的身边,“实在抱歉。”他低声说道,“当时车祸发生的时候,我不应该拦着你的。” 方小姐却摇了摇头,“其实秦先生你做的是对的,我弟弟一心求死,就绝对不会给自己留后路。所以发生了车祸,对他来说就是死亡,与后面的爆炸无关。就算我们把他救出来了,也只不过是让他留个全尸而已。我还要感谢秦先生你,救了我的性命。” 秦楮墨原以为方小姐会因为自己拦着她,不让她去解救何冰河的事而怨恨自己。 可却没有想到,方小姐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方小姐也会成为敌人的准备,却没有想到方小姐虽然痛失亲人,但是头脑依旧清醒,或许这就是方小姐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吧。 她不会把一些无辜的责任推到他人的头上,她更知道在这样的时刻自己应该做什么。 方小姐也知道秦楮墨心中是怎么想的,她缓缓转过头来看想秦楮墨,“如果我因为这件事怨恨你,和沈玲珑又有什么区别呢?” 是啊,经历万般苦难,依旧不改初心,这就是她与沈玲珑所不同的地方。 恐怕沈玲珑一辈子都不会想到,在她费尽心机谋算,想把属于自己的责任推到他人头上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些人怀揣着不一样的想法。 苏杨子站在众人的身后,静默的看着何冰河被埋葬的方向,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在他生前苏杨子有多仇恨他,等到他死后,苏杨子就觉得内心有多空虚。 他原本以为自己还会和何冰河争斗个几十回合,却没有想到他的生命在二十几岁的年纪忽然戛然而止,现在想想,如果当初和江河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去走那些歪门邪道。 和妻子相敬如宾,或许何冰河如今也会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而方小姐也不会成为他的孩子,前半生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陆子辰或许还会因为自己父亲入狱的事而颓废,但是他至少可以选择去做一个好人。 还有沈国忠,安浩,他们的人生也会完全不同。 苏杨子也不知道这件事到此为止,算不算是个了结,只是觉得心头忽然好像空了一块儿一样。 他低下头,静默的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忽然转身离开了。 何冰河选择自杀并非是空穴来风,也并不是一时冲动,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选择意味着什么。 而且在他临死之前,他也尽自己的全力帮他们把所有的事做到完美了。 何冰河留下来的那份录音,就是最好的去指控沈玲珑的证据。 如今在加上方小姐的证词,沈玲珑插翅难逃,她再也无法翻身了。 苏杨子走出了墓园,走向等待着自己的那些下属们。 那些人见到苏杨子情绪不佳,便也没有敢对他言语,直接替他拉开了车门,让他坐上去。 苏杨子一路上看着街边飞逝而过的风景,就好像是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匆匆流逝了一半。 原来一眨眼的,很多人也已经离开了,也有很多人,永世翻不得身。 再回头一看,自己也即将而立之年,有很多东西早就尘归尘土归头,怀念的,执着的,放不下的,都是往昔那些从来得不到的。 而他作为一个身份特殊的人,也作为这些人的朋友,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件事给彻底了结。 他缓缓收回了视线,“抓人吧。” 自打方小姐出现之后,苏杨子就知道沈玲珑再也走不出那家医院了。那天她突然昏倒,被送进了医院,之后苏杨子就格外让人看着她,不让她从医院中走出去。 如今,是该把她带走的时候了。沈玲珑虽然精神恍惚,但不代表着她一点意识都没有了。 最近这些日子一直有人看守着她,沈玲珑也隐隐察觉到自己的末日即将到来了。 只可惜呀,她还想着有人来救自己,还想着自己或许能够挣扎一下。 但她想等的那个人只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她只能绝望地等候着,等待着黑夜降临,等待着黎明出升,但永远等不来她的救赎。 她只能做着青天白日梦,梦醒之后发现自己的床边已经围满了人,那些人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二话不说的就在她的手腕上锁上了一副手铐,接着就把她拖下了床? 沈玲珑这才骤然清醒,她拼命的挣扎着。 “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拖着她的那名警察冷笑一声,“沈小姐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应当清楚吧。现在,是该你接受审判的时刻了。” 第七百九十四章: 最好的弟弟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沈玲珑惶惶不安的被带到了警车之上,接着砰的一声,门就关上了,像是对她的终极宣告,她再也逃不出了。 但是令她意外的是,在警局门口她却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在看到那人脸的时候,沈玲珑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她颤抖着嘴唇,磕磕绊绊的对那个人开口。 “你,你怎么,你怎么也……” 王助理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时候见到沈玲珑,他接受了几轮的审判,一直咬死都没有松口,只说是所有的事都是自己让安浩做的。 总之安浩已经死了,死人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他以为只要自己不什么都不说,就不会有人把真相给挖掘出来。 刚刚他见了一次苏杨子,苏杨子一开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站在门口抱着手臂,似乎是嘲讽又带着深深遗憾地看着他。 良久,他才摇了摇头。 “可惜呀王先生,有的时候很多事根本就不值得去做,有些人也根本不值得你去珍惜。你虽不算是做错了事,但是你自己回头想一想,你的挽救真的会起到什么作用吗?” 那时候王助理还没有想明白苏杨子对自己说出来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不过短短三分钟之后,王助理忽然就明白了。 在他看到沈玲珑和自己一样被扣着一副手铐,被一左一右夹在中间,拖进警局这边的时候,他也愣住了。 王助理一阵腿软,总算是明白了苏杨子刚刚话中的深意。 他的双手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忽然之间,他竟然觉得自己和沈玲珑一样精神失常了。 他厉声嘶吼,仰天瞪大了眼睛,连沈玲珑都被他吓的身子一抖。 良久王助理才缓缓低下头,双眼血红的看着沈玲珑。 “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他又慌张的转过头看向站在一边的苏杨子,“所以,你所说的不值得就是这样吗?” 不可能!他们是怎么抓到沈玲珑的,明明所有的罪行都已经被他扛了下来。 苏杨子走上前,在王助理的面前站定。 “你放心,你的挽救并非一点作用都没有,至少故意杀人罪你已经替她扛下来了,但是我们抓她却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苏杨子收敛了自己眼中轻蔑的笑容,正了正神色,严肃的继续开口。 “当年陆子晨父亲去世的那件事,沈小姐有参与,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接受这次审判了。” 王助理的嘴唇剧烈颤抖着,他口中喃喃。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当年的事不都过去了?你们抓她干什么?” 苏杨子没让他继续说下去,他对自己的手下挥手,示意他们带着王助理离开,把他送去看守所,等待着审判。 直到王助理即将上车前,苏杨子才忽然又补充了一句。 “事情是已经过去了,但是只要我们后来能够发现有任何一个人参与到其中来,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王助理终于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不过两三秒的功夫就昏了过去。 苏杨子遗憾的摇了摇头,真可惜,大好年华的一个男人干什么不好?偏偏要替人顶罪。 据苏杨子后来所知,沈玲珑没有给王助理任何好处,因为沈玲珑的家底已经快被安浩给掏空了,她根本拿不起钱来贿赂王助理,甚至连给王助理支付正常工资的钱都没有了。 所以说起来,王助理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才愿意如此地沈玲珑定罪呢? 苏杨子忽然想起了安浩临终前对自己说的话。 很多时候啊,感情就是一个很难过的一关。 这一关有人迈过去了,也有人愿意深陷僵局里。 只是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正确的,如果甘心沉浸其中,那应当是郑羽菲和秦楮墨这样的互相搀扶,而不是一个只知道无尽的索取,一个无底线的答应对方的任何要求。 所以这份感情,从一开始的时候就错了。 如今王助理,至少要赔上自己的人生,或许连生命也要奉献出去。 至于这个中滋味,恐怕也只有王助理自己知道。 而至于值不值得这件事呢,苏杨子摇了摇头,转身回了警局。 值不值得的,和旁人有什么关系?只有王助理自己觉得值得,那才叫真正的值得。 否则,他人的判断又怎么做数? 但话说回来,王助理也并非是一点都没有挽救了沈玲珑,至少沈玲珑现在不用去死了。秦楮墨接到了苏杨子的电话之后,站在窗边沉默了许久,然后才转过头来,故作轻松地对着郑羽菲一笑。 “苏警官打来电话说,沈玲珑已经伏法了。几乎是证据确凿,何冰河临走之前留下的那份录音,已经成了最好的证据。沈玲珑罪上加罪,这一次再也翻不了身了。” “知道了。”郑羽菲说着,一边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这些事,总算是结束了吗? 郑羽菲不知道,也不敢奢望着这事情已经结束了,只是抱着手中的一个相框发着呆。 这个相框是方小姐给她的,照片里的人是她和何冰河。 那个时候何冰河十五岁,方小姐十六岁。两个人面庞青涩,站在镜头前,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但是脸上却依旧挂着天真的笑容。 那或许是,他们两个人人生最后安稳的时刻。 方小姐在临走之前和郑羽菲见了一次面,她给郑羽菲讲了很多事,也给她讲了自己童年时的那些过往。 她说,“我这一次也是彻底准备退出娱乐圈了,我能够进入娱乐圈是因为弟弟,我身膺荣耀,也是因为弟弟,现在弟弟已经去世了,那我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郑羽菲听完方小姐说的话,忽然叹息一声。 所有人都把何冰河当做仇人看待,所有人都恨他心机深沉,但只有方小姐从始至终只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生生世世都是他最好的弟弟。 “那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方小姐微微一笑,“对了,这个东西,麻烦你帮我保管一下。” 第七百九十五章: 永远记得他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羽菲略微有些惊讶的接过了方小姐手中的那个相框,照片上那两个人显然是方小姐和当时还是个少年的何冰河。 她疑惑的看向方小姐,良久才迟疑的问道。 “为什么把这个东西交给我?” 方小姐嘴角的笑容略微有些凝固住了,郑羽菲看着她脸上僵硬的笑纹,忽然在其中品味出一丝苦涩的意味。 她总是觉得方小姐的心头应该有着深深的遗憾。其实她的灿烂时光不应该在现在戛然而止,而应该在未来的很多日子里依旧发光发热。 但是郑羽菲知道方小姐很累了,就和何冰河一样。 他们都累到筋疲力尽,这长达近十年的一场阴谋,终于以何冰河的死亡成为了接店。 或许也真的到了方小姐该离开的时候了吧? 方小姐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故做轻松的对着郑羽菲一笑。 “你知道吗?我弟弟这么多年以来,日子过得一直慌慌不安。虽然他不说,可我都知道,他和我一起亲手算计了我们的亲生父亲,也连累他的母亲一同进了监狱。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和阿姨以外,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他特别害怕有一天连我们都会失去,那样就真的没有人记得他颗。郑小姐,我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无论往后对于那些事你是依旧记恨他也好,还是选择放下了也好,除了我以外,还能有人记得他。” 郑羽菲听着方小姐的话,恍然之间忽然想起了曾经在书上看过的一段句子。 在这个世界上,肉体的消亡并不代表着真正的死去。而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记得你的时候,你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消失了。 郑羽菲郑重的对这方小姐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不会再怪他了。我也感激他,用这样的付出换回了如今的结果。他的恩情我毕生都不会忘记,哪怕到死那天,我也依旧会带着这样的记忆轮回转世,永远都记得他。” 方小姐听着郑羽菲的话,眼眶忽然红了,她垂下头,神情似乎是格外难过。 良久,她才叹息一声。 “如果这话,我弟弟在活着的时候能听见该有多好。” 方小姐走了,她带着何冰河为数不多的遗物,带着自己心中最深的执念和遗憾,消失在了这些人的生命之中。 她的出现仿佛昙花一现,格外短暂的绽放过一次之后就悄悄的枯萎了。 郑羽菲知道,在何冰河死后,方小姐的人生似乎也结束了。 往后的日子,她或许只能带着心中的内疚与遗憾度过本就不圆满的一生。 郑羽菲把思绪从回忆中扯出来,她低下头,手指轻轻抚摸过搁置在膝盖上的相框。 照片上的何冰河那时候只有十多岁。看上去还格外青涩,可在拍完这张照片之后,何冰河却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心狠手辣,不计一切的去算计,可是算来算去的到底还是把自己给算了进去。 在这世上苦熬了一辈子,没有一天真正做过自己。 到何冰河临死前的那一刻,他有没有过后悔? 这场争斗中,没有一任何一个人成为了赢家。 他们都失去了,也放弃了,最终在回忆起那些事来,只觉得就像是甘蔗在口中咀嚼过吐出来的渣子。 满地凌乱,毫无意义。 郑羽菲小心翼翼的把那张相框给收了起来,方小姐能把这个东西交给她,就是在表达他对郑羽菲的信任。 从今往后,郑羽菲自然要把这东西好好揣着。 不仅仅是要保留住这个物品,更重要的是从今往后,郑羽菲的肩膀上又多了一层的责任。 她应当怀揣着何冰河奉献出来的那条性命,替他去看一看,这世界万般的大好河山,看一看,阴暗角落里存在的阳光,不要让他死后还留下遗憾。 秦楮墨走上前从背后圈住了郑羽菲,“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事情已经结束了,他们总算也不用再继续胆战心惊的生活着。 至少,到目前为止生活还算是宁静的。 郑羽菲静默在原地思考了片刻,“那就回杂志社吧。” 算起来,直到她被陆子辰带走的那一日起到现在为止,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回到杂志社了。 她每每问起李斯默,李斯默也总说是不着急。后来又身怀有孕,接着又出了沈玲珑这事,便耽搁了。 现在她肚子里那孩子已经有四个月了,她胎像稳定,外界又没有了威胁,他们自然是可以放心。 秦楮墨想了想,也觉得郑羽菲似乎也不应该整日待在家里。 如果成天闷在一个地方闭门不出的话,恐怕会憋出毛病来,就点头同意了。 “那我替你去联系一下李斯默,明天我就送去杂志社吧。” “好。”郑羽菲微微点头。 她转身走向窗边,外面绿意正浓,已经过了春天最冷的时候,所以慢慢的,万物也开始复苏,又到了一年最好的时节。 郑羽菲回头想想,这岁岁年年,时光过的果真很快。一转眼,都已经这么久了呀。 结果却没有想到,变化永远比计划快。 第二天,郑羽菲起了个大早,准备像从前那样去杂志社上班。 可谁知道都已经准备出门了,秦楮墨接到的一通电话却打乱了二人的步伐。 电话是苏杨子打过来的,他说,沈玲珑想见一见郑羽菲。 秦楮墨无奈的挂到了电话,放下手机之后就一边叹息着,一边抬头看向天花板。 怎么这些人在知道自己已经翻不了身的时候都要来见一见他们呢?难道他们出面就能替他解决什么问题吗? 还是说心中有着某种执念,一定要见了才能说。觉得说了,自己也不算是后悔了? 郑羽菲走下楼就看到秦楮墨有些懊恼地站在客厅里,便疑惑的问道。 “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 秦楮墨无奈的转过头来,“沈玲珑说一定要见一见我们。” 郑羽菲也忍不住嗤笑一声,“怎么?这些人都这么喜欢见我们吗?” 第七百九十六章: 不甘心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她走下楼,“既然想见,那就去见一见吧。总之也是绕一次路的事,问题不大。” 秦楮墨懊恼地摇头,罢了,想见就见吧,他们又不掉块肉。 不管怎么样,现在翻不了身的是沈玲珑,又不是他们。 他们也想知道,这其中的每一环沈玲珑究竟是如何做的。 算算日子,他们大概也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过沈玲珑了。 自从上次沈玲珑被抓进精神病院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之后郑羽菲又被陆子辰给带去了美国,根本没有人在把心思放在沈玲珑那里。 谁知道后来又能发生那么多的波折,原以为已经跌落谷底的人,居然还能东山再起? 虽然这东山再起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片刻的功夫就凋零了,但到底也是曾经开盛开过,见一见也无妨。 只是再见到沈玲珑的时候,他们也略微惊讶了一些。 在郑羽菲的记忆里,上次见到沈玲珑还是在抓捕安晓月的时候,那时候沈玲珑自作主张把郑羽菲给绑架了,也借此嫁祸安晓月,把安晓月拖下了水。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郑羽菲还真应当感谢沈玲珑,如果不是她当初那么大胆,安晓月也不会那么快的伏法。 说不定她还能再次逃离海外,继续苟延残喘着。也说不定她会继续沉默,等待一个时机重新返回国内。 可惜了,安晓月的性命就在某一日戛然而止,还是被沈玲珑给了断的。 算起来,恐怕当时安晓月也没有想到自己精挑细选,以为可以利用的那个人,到最后却把她给彻彻底底的摧毁了。 当初见到沈玲珑那一面时,郑羽菲就感觉到她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 曾经受万人追捧的女明星,突然就变成了一朵枯萎的花,日渐衰败萎靡。 上次见面,沈玲珑几乎瘦的已经皮包骨头,原本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也失去了光泽。 眼窝深陷下去,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可怕的骷髅。 哪想到这一次见面,郑羽菲才知道,原来人若是真的身心俱疲,是真的可以瘦到只剩下一副干枯的骨架子。 在惊讶之余,郑羽菲还忍不住在心中想到,沈玲珑都已经变成这幅鬼样子了,竟然还想着要在娱乐圈中复出? 又有什么意义呢,哪怕她重新回到娱乐圈,以她现在这副丑陋的面貌,恐怕也没有人会喜欢她了。 倒不如成为那些粉丝心中的白月光,日后回忆起来总觉得无比珍惜,反而是出来了以后才惹得他人厌烦。 她还没有接受完审问,所以一直被关在警察局里。 郑羽菲见到她时,她就如同安浩一样,也被铐在了暖气片上,以同样一个姿势跪倒在地,头发凌乱,看上去好不体面。 “夫人最好自己进去吧,恐怕有些话沈玲珑想单独和你说。不过你放心,安全措施我们已经做好了,她绝对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苏杨子对郑羽菲滴声嘱咐。 “我知道了。”郑羽菲微微点头。 她站在门口,停顿了两秒钟之后,终于推门进去了。 那屋子里黑的很,似乎是沈玲珑格外嘱咐让人把窗帘给拉紧了,不让透出一丝光线来,就连灯也不让开。 所以屋子里一直混混沉沉的,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只能借着走廊微弱的光勉强照亮屋子里的一切。 郑羽菲推开门,一束光就打在了沈玲珑紧闭的眼上。 她似乎感觉到了眼前的光亮,就缓缓睁开眼来。 走廊里的灯光实在是太刺眼了,沈玲珑被刺激的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来。 那眼泪从她干枯的眼窝中滚落,在这黑暗的氛围中,竟让人觉得无端的恐怖。 郑羽菲倒是没有觉得沈玲珑这幅样子有什么可怕的,虽然她这副面貌像极了骷髅,但其实比鬼更可怕的不是人吗? “你来了呀。”在看清的郑羽菲那张脸后,沈玲珑就声音沙哑的开口。 郑羽菲看着沈玲珑,略微迟疑了一秒。 短短一年时间不见,她的声音竟然变得如同一个老人。 若不是知道沈玲珑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她竟然要以为自己面前跪坐着的是一个年过五十的老妇。 她对着沈玲珑微微点了点头,“是,沈小姐,我们真的是很久没见了。” 她走上前,拉开一把距离沈玲珑一米远的椅子,端坐在上面。 沈玲珑见到郑羽菲谨慎的样子,就忍不住嗤笑一声。 “郑小姐何必对我这么紧张的?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对你做什么?” 郑羽菲摇了摇头,“我并不担心你对我做什么,只是觉得沈小姐这一生或许都没有如意过,不想再刺激你。” 沈玲珑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郑羽菲的小腹上。 她现在怀胎四月,肚子刚刚隆起,但是也能看出是一个孕妇了。 她苦笑着摇头,“我有什么可羡慕你的呢?我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儿女福分,所以你根本不需要害怕刺激到我。” 郑羽菲扬起眉头,真的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何必要用那样贪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肚子? 郑羽菲知道沈玲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如果没有这些事的话,她大概也希望自己能嫁一个如意了郎君,和她有一个孩子,过一遭平凡却不普通的人生。 可惜她选错了路,这辈子都无法实现那小小的愿望。 况且她如果真的不在于儿女福分的话,当初何必破釜沉舟的算计了安晓月呢? 她之所以如此痛恨安晓月和何冰河,不就是因为这两个人用直接或是间接的方式毁掉了她,让她一生都没有办法怀上孩子吗? 再后来对方小姐和何冰河做出来的那些举动,她说是想间接的利用她们谋划秦楮墨和自己,但其实,这其中不乏有她失去的那个孩子的成分在。 她是想借着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了那个死去的孩子而复仇。 如今她倒算是成功了,安晓月死了,何冰河也死了,所有她真正的仇人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恐怕沈玲珑应该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第七百九十七章: 以后会明白的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但这只是理想化罢了。 沈玲珑最大的希望,是秦楮墨和郑羽菲也一同被拖入泥潭之中, 只可惜了,她没找到这个机会,往后也不会再有了。 郑羽菲想到这儿就微微一笑,她也不想去点破沈玲珑的心思。 “好吧,既然沈小姐如此想得开,那我们就进入正题吧。这个警局我来过很多次,每一次来都是有一些人有话对我讲,所以沈小姐你想说什么?” “我真羡慕你。”神经痛忽然文不对题的说了这么一句。 郑羽菲歪过头,羡慕?她羡慕她什么呢? 是羡慕她年纪轻轻的就出了车祸,丧失了七年的记忆,险些一辈子都见不到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还是羡慕她在人生最幸福的时刻被陆子辰给带走了,被她折磨的差一点就命丧海外? 还是羡慕她身边总是有一些人对她虎视眈眈,诸如沈玲珑这类的。只要活着一天,就永远不肯放过她? 再或者沈玲珑室羡慕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朋友,敌人,都相继离开了? 郑羽菲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这一生其实也不过尔尔,沈玲珑倒大可不必羡慕她。 如果把沈玲珑放在了今天自己这个位子上。想必沈玲珑过的也未必有她如意。 沈玲珑看到郑羽菲的神态,就忍不住露出了自嘲的表情。 她嘴角微微扬起,好像是对自己这一生都十分不屑。 “郑小姐,或许在你眼中你也失去了很多,但你要知道,我们这些人失去的永远要比你多的多。至少,你现在还有亲人,爱人。还有朋友陪在你身边,可我……” 她苦笑着摇头,“我的父母早在一年多以前我被抓进精神病院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对我放弃了,她们说宁愿没有生过我这个女儿。还有那些曾经追捧过我的粉丝们,或许一开始她们还愿意力挺我,甚至还为了我申冤,可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墙头草罢了。她们今天因为我而悲伤,明天就能找到一个更好的人,然后彻彻底底的忘掉我。所以郑小姐,你说比起我来说,你是不是要幸福很多的?” 郑羽菲微微一笑,诚然,在这一方面,他的确是要比沈玲珑幸运上不少。 毕竟走到这这一路走过来,该留下来的人一个都没有走,还都陪在她的身边,但是沈玲珑却不一样了。 可是如今听着沈玲珑说的话,郑羽菲却觉得格外的荒唐。 她摇了摇头,“沈小姐,如果你当初不完全丧了良心,但凡在其中的某一环,你能迷途知返,也不至于落得如今的结局。你说你的父母不会认你了,我倒是觉得,这对你的父母来说是一个解脱。没有人有义务去背负他人的罪名,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女,所以你也不要去用你的道德要求别人。因为你自己已经没有道德了,又有什么资格再去要求他们?” 沈玲珑就知道她对郑羽菲说这些话是自取其辱,恐怕连沈玲珑自己都觉得她其实是一个并不值得可怜的人。 这一夜她待在警局里想了很多,其实她也想说一句,她后悔了,但是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如今走到这一步,即便是后悔,即便是内疚,也不会有人原谅她。 所以唯一保留住自己体面的方法,或许就是死不认错,硬着头皮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但是沈玲珑羡慕郑羽菲是真的这件事上,她绝对没有说谎。 她只是摇了摇头,“郑小姐,或许你到今天还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对你说,但等到以后你会明白的,一定会有这一天的。” 郑羽菲对沈玲珑说的话不置可否,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沈玲珑。 “如果沈小姐今天叫我来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没有任何营养的话的话,那就是我不奉陪了。沈小姐,祝你好运。” 郑羽菲站起身来,想要离开。 沈玲珑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叫住了她。 “我和你斗争了这么久,其实不过是大梦一场空罢了。我早就该知道,我斗不过你的。” 郑羽菲诧异的转过头,看着沈玲珑。只见她似乎已经流下了眼泪,借着走廊微弱的灯光,郑羽菲能感觉到她的眼眶有些微微发红,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在可怜自己的命运。 “郑小姐。”沈玲珑抬起头来,“总之,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你我的斗争也就到这里为止了。” 郑羽菲挑起眉头,对不起这种话似乎意义不大了,只有真心悔过的人才配得到原谅,而沈玲珑说上一句对不起,或许也只是为了缓解自己内心的愧疚罢了。 但是这愧疚绝对不是为了郑羽菲,而是为了沈玲珑她自己。 她自觉对不起自己这一生,没有好好把这条道路走完,没有成为一个性情良善之人,所以后悔,也只是后悔自己。 至于那些被她伤害过的人呢? 或许等到她死的那一天,都不会感觉到抱歉。 郑羽菲转过身,推开门走了。 直到走出了走廊尽头,郑羽菲才微微停止住脚步,她又回过头,向那间房门望了一眼。 最好这一生都没有机会再相见,何必再见面呢?就把那些过去都当做从未发生过,从今以后,各走各的路,各受各的苦。 秦楮墨见到郑羽菲出来了就迎了上去,他微微牵住了郑羽菲的手。 “她都对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郑羽菲摇了摇头,“只是言及悔意罢了,恐怕她现在应该也很后悔没有选择一条正确的人生道路,以至于到现在连回头都不能了。” 秦楮墨冷笑一声,他就知道沈玲珑这个人永远都不会为了她曾经对别人的伤害而感到抱歉的,她考虑的永远都是她自己罢了。 她但凡对他人存有一丝丝的感恩,都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苏杨子说,她大概和上次一样会重新被送回精神病院里。”秦楮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她的精神似乎是不太好的。” “我知道,”郑羽菲微微点头。 第七百九十八章: 才女作家归来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反正无论如何,沈玲珑总不至于丧命就是了。 有一张诊断书作为她的保 护伞,哪怕一辈子都在也走不出精神病院的大门,至少不会丢了她那条性命。 可是王助理…… 郑羽菲忽然沉默了,她倒是不知道沈玲珑曾经做的那些是王助理参与了多少,但是总觉得其实王助理还算是一个有良心的人,他应该不至于参与到谋害方小姐这件事中。 虽然说最终证明方小姐没死,但是毕竟也培训了一条无辜的性命,安浩现在已经自杀,那么就只能找王助理算账了。 果不其然的,还没过几天呢,苏杨子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说现在王助理竟然悲惨到连一个为自己辩护的律师都请不到。 倒不是因为没有人愿意为了他辩护,而是因为他拿不起那么多钱了。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连郑羽菲也都诧异了,王助理曾经可是跟随着沈玲珑身边很多年的,沈玲珑的身价自然不低,王助理也不至于此。 后来苏杨子说,王助理手上那点钱早在事发之前就全用在沈玲珑身上了。 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郑羽菲无奈的也只剩下了叹息。 多蠢的男人? 如果不是当初跟随着沈玲珑,哪怕是一辈子只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助理,总也不至于混到如今这个地步。 他竟然傻到连自己手中的钱财都能给了沈玲珑,还只是单纯的为了帮她,真的让人搞不懂。 郑羽菲仔仔细细的思量了片刻之后,总觉得王助理似乎不应该就这么替沈玲珑顶了罪,便和秦楮墨商量着,要不然他们出钱,替王助理找一位辩护律师。 王助理虽然是做了伪证,但到底也没有真正的去杀人,动手的是安浩,指使的是沈玲珑,和他王助理有什么关系?最多判个包庇罪罢了。 可是谁知道派去的律师却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先生夫人,我也真是没有办法,那个助理油盐不进的,无论我说什么他也不愿意听啊。” 郑羽菲挑起眉头,这世界上竟然真的会有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连自己命都不要的了? 她想不通,更看不明白。 虽说他们曾经有过利益关系,但也不过是曾经罢了,王助理这么做是何苦呢? 再说了,他明明知道就算是自己想要包庇沈玲珑,还替她顶了罪,可到底还是没有把沈玲珑给拯救的出来。 既然沈玲珑现在已经这样了,又有着那一纸精神病证明作为她的庇护,怎么说也不会丢了性命,王助理这是何苦呢? 那个律师只剩下摇头叹息,“这些话我都对他说了,可是他不愿意接受。哦,对了,他还说,曾经跟柯沈玲珑认识的时候,她还不是现在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他纵容沈玲珑,也不会让沈玲珑变得如今这个地步。他内心愧疚,所以救不救他也无所谓。总之他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可值得他在乎的人了,所以无论法律对他做出什么样的判决,他也认为无所谓。” 郑羽菲纠结了片刻之后,只能轻轻的吐出一句。 “好吧,既然他都这么决定了,旁人在想帮他,恐怕他也不会同意的。” 他可真傻,曾经的美好,就算是再值得回忆,那也不过是过去罢了。 他这一辈子受到沈玲珑的连累,都已经这样了,还不愿意拯救自己,那就只能说明他是心甘情愿的想要往火坑里跳,而且根本就不想出来。 况且听着王助理话中的意思,大概是在沈玲珑之前做那些事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太多的支持,但也对沈玲珑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能他还没有完全丧了良心,所以总觉得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应该遭到报应才对。 “那就由着他去吧。”郑羽菲说道。 但至于对王助理的判决大概要等到几个月以后了,他们现在也不急于知道消息。 总之,沈玲珑已经伏法,安浩也死了,再去纠结这些事也没有什么意义。 在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之后,郑羽菲终于回到了她期待已久的杂志社。 李斯默老早就得到了消息,为了迎接郑羽菲回来,还特地准备了许久。 第二天一早,秦楮墨就亲自开车送郑羽菲去了杂志社,可是车刚刚停稳,二人就都诧异的转过头去。 望着门口的景象,他们不约而同的就愣住了。 “这……这都是李斯默做的?”郑羽菲愣愣的开口。 秦楮墨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磕磕绊绊地吐出一句话来。 “看样子……应该是他的手笔。” 二人都同时陷入了无语的状态,老员工回归而已,李斯默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个女明星大家光临了呢? 只见杂志社的门口支起了一座巨大的充气彩虹桥,上面还拉个拉了个横幅:恭迎才女作家郑羽菲回归。 郑羽菲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旁人看了像什么话呀? 可是这还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李斯默竟然率领了杂志社所有的工作人员们,整整齐齐的在杂志社门口排成了两列。 这杂志社规模虽然不大,但是加起来也有三十多号人,这会儿把杂志社的大门口挤得水泄不通的,也不知道李斯默到底要做什么。 郑羽菲无奈的叹息一声,终于鼓起勇,推门下车了。 果真,她刚一露面,李斯默就带着人冲了上来。 只听见砰砰两声,接着郑羽菲就感觉到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碎片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原来,李斯默为了欢迎她归来,还特意准备了礼花炮。 可是那声音实在太大了,把郑羽菲吓的身躯一震,忍不住就往秦楮墨的怀里缩了进去。 秦楮墨也震惊的抬起头环顾四周,头上身上都落满了彩片。 良久,他才颤颤巍巍的开口。 “李斯默,你搞什么鬼?” 只见李斯默正费力地从人群中挤出来,“我们的才女作家郑羽菲都回来了,当然是为了欢迎她喽!” 第七百九十九章: 不会说话就滚出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被他气得无语凝咽,也不知道他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究竟是为了让郑羽菲感到惊喜,还是为了让她感到惊吓呀? 他气得颤抖着手,指着众人,良久才吐出一句。 “都给我回去工作!干什么呢?平日里对你们态度太好了,是不是?” 秦楮墨怎么说也是这杂志社的老板,就算是实际上监管着他们的人是个是个不着调的李斯默,可终究还是要听老板的话,那群员工一哄而散,转瞬间原地只剩下了三人。 他们面面相觑,终于郑羽菲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抬起手来,拍了拍李斯默的肩膀。 “才多久不见呢?你怎么变得越来越幼稚了?” 李斯默撇了撇嘴,一边拍落了自己肩膀上落着的彩带。 “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啊!我为你精心搞了这么大一出欢迎仪式,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好好好,我可真是谢谢你了。”郑羽菲忍着笑点头。 李斯默斜睨了她一眼,就把嘴巴撅得更高,他怎么没有看出郑羽菲有诚心感谢他的意思。 秦楮墨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好啦别闹了!大清早的就把杂志社门口搞得一团糟,你是想给清洁工阿姨增加工作量吗?” 李斯默吐了吐舌头,“我欢迎你夫人,又不是欢迎你,你急着出什么头?” “你……”秦楮墨被他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站在原地喘着粗气,尽力压制住自己想一巴掌拍张李斯默头的冲动。 “好啦好啦!别像个幼儿园小孩儿似的跟我怄气好不好,我看你是吃醋了吧?怎么说我和郑羽菲也比你先认识,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有什么可吃醋的?” 李斯默嘴上嘟囔着,可这话让秦楮墨听见了,就更加震惊的转过头看着他。 “李斯默,你疯了吗?多少年的事了,竟然还提!” 他终于忍不住一脚对着李斯默踹了过去,幸好李斯默躲得急,才没有被秦楮墨一脚踢在屁股上。 他像踩了钉子一般的跳起来,“秦楮墨!你是人吗?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至不至于啊?” 秦楮墨把拳头捏的噼啪作响,“哦,那你是觉得我小题大做了,是吧?既然你这么坦荡,那不如我再把我们曾经的故事都讲给你夫人听一听,你觉得怎么样?” 李斯默一口气憋回了嗓子眼儿里,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他把洛小周搬出来,不就是为了让自己闭嘴? 可偏偏李斯默就非常吃这套,虽然当初洛小周什么都没有说,和郑羽菲也一向交好,但这些话怎么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呢? 过去的就过去了,李斯默都不在乎了,可偏就秦楮墨还吃他当年喜欢过郑羽菲的醋。 他终于举手投降,“好了,秦先生。我错了还不成吗?我错了,我错了。” 郑羽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说人家是幼儿园小孩儿呢,你不也是?” 她用手肘再秦楮墨的肚子上狠狠捅了一下,秦楮墨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边震惊的转过头来看下郑羽菲。 “谋杀亲夫啊你!” 郑羽菲哼了一声,“好啦!都进去吧,别在外面杵着了,外面这么大的太阳,你们两个也不怕中暑了。” 两个男人被训得灰头土脸的,二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格外无奈的表情。 没办法。郑大小姐都发话了,他们也只能乖乖服从着。 郑羽菲一年多没有回杂志社,曾经的位置李斯默还给她留着,而且还特意找了块防尘布,把她的工位仔仔细细的盖好了。 郑羽菲瞠目结舌的看着那块雪白的防尘布,险些背过气去。 她颤颤巍巍地转过头,看向李斯默。 “我说,你是诅咒我是不是?把我的工位蒙的严严实实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呢。” “喂,你说这话就有点不知好歹了呀!” 李斯默贼兮兮的凑上前,一把扯掉了防尘布,转而又一屁股坐在了郑羽菲的桌子上。 “之前你刚走以后,你这辈子一直是由陈卫斌给你打理的。不过拜你那好闺蜜所赐,把我最得力的助手都给我拐跑了。没有办法,作为一间杂志社的总编,我总不能日日都来替你擦桌子吧?所以我就只能找一块防尘布盖起来喽。” 李斯默用那种格外骄傲的眼神看着郑羽菲,似乎是想得到她的表扬。 郑羽菲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拍上李斯默的脸,把他从桌子上拍了下来。 “下去吧!你结婚之后越发的长胖,也不怕把我桌子坐坏了。” “我……”李斯默一句话凝固在了嗓子眼里,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 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年华正好的青年才俊,怎么到了郑羽菲嘴里就这么不值一提了? 再说了,男人结婚之后发点福又算什么? 他在心中暗自腹诽着,却不敢说出口,因为秦楮墨正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他刚和秦楮墨对视了一眼,就被他那凌厉的眼神给吓了一跳,终于举手投降,向后退了退。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夫人搭话了,还不行吗?小气鬼。再瞪我,眼珠子就要掉下来了!” “我看你了吗?”秦楮墨一边冷笑着一边反问到,“我看的是我夫人,既然都是我的夫人了,我多看两眼又能怎么样的?” “瞧你说的,好像羽菲就是你的私人财产了一样。有本事你把这话去问一问你的老丈人,你看他同不同意好了。”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吵了?”郑羽菲吼了一声,连坐在旁边的工作人员都感觉到自己的桌子抖了三抖。 他在瞟了那边一眼之后就赶紧收回视线,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压的低一些。 两个你来我往斗嘴的男人被郑羽菲这一声怒吼吓得瞬间噤声了,秦楮墨连忙带上讨好的表情。 “我这不是和他开玩笑嘛,别激动啊,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你也知道我怀孕了?”郑羽菲猛捶秦楮墨的肩膀,“不会好好说话的话就都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吵我清净。” 第八百章: 想开影视公司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无奈的抱住了郑羽菲,“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嘛,别激动,冷静。” 郑羽菲翻了个白眼,有这两个人男人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她能冷静到哪里去? 李斯默总算是消停了一会儿,但也仅限于消停一会儿, 他真是太久没有见到郑羽菲了,一见到他就总觉得有没有说完说不完的话。 只是碍于秦楮墨在一旁盯着自己,他也不敢和郑羽菲搭茬。 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开口的由头。 “哦,对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们的姐姐和姐夫准备开一家影视公司,前几天他们来和我商量过,说这第一部戏就准备拿羽菲曾经写过的一本来改编,你们二位意下如何呀?” “影视公司?” “什么时候的事?” 郑羽菲和秦楮墨都诧异的转过头去,惊讶的看着李斯默。 “呃,你们不知道吗?” 秦楮墨和郑羽菲对视一眼,何止是影视公司的事他们不知道,连那二位什么时候和好的他们都不知道。 之前在秦楮墨和郑羽菲的努力之下,这两个人的关系确实是缓和了不少,但是很多事也只能缓缓而至,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两个人竟然开始商量着又开影视公司了? 不过这影视公司可不是很好开的,第一,他们要有艺人吧? 这娱乐圈里这么乱,方小姐和沈玲珑就是个先例,他们竟然也要在这种生意上插上一脚,秦楮墨真是越发搞不懂自己这个姐姐了。 “可能……你们这些日子以来太忙了,所以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们吧?”李斯默想了半天,终于找了个理由把二人给搪塞了过去。 他一边焦头烂额的解释着,一边在心里犯着嘀咕。 这个秦听澜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开公司这种大事先不和秦楮墨商量,反而是由他一个外人转达给了他们。 当初秦听澜找到他的时候,他还以为秦楮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所以就一口答应了。 结果没想到迂回了一圈儿,反而是自己把这个消息给透露了出去。 “好了,你别解释了。”秦楮墨抬起手来,打断了李斯默磕磕绊绊的话,“可能我姐姐是不想麻烦我。” 自从秦听澜回国之后,已经不知道给秦楮墨添了多少麻烦了。她这会儿倒是想得开,觉得很多事还是要有自己下决断,也不应该老麻烦秦楮墨,只是时机选的不大对而已。 秦楮墨他们这边刚刚解决了沈玲珑,这边就要开娱乐公司,太心急了一些吧? 而且经历这一番事,他们也能看出来这娱乐圈的水有多浑。明知道的情况下,还要去掺合一脚,难道他们是在这件事上得到了什么灵感? 秦楮墨忍不住轻笑一声。罢了,既然秦听澜想这么做,就让她去做吧,总比她整日里像个怨妇一样的好。 而且这对于她和陆东锦来讲也是一个缓和关系的好机会,否则两个人总是不尴不尬的,明明住在同一个楼层,却在不同的公寓。 低头不见抬头见,还不知道拖到哪年哪月才能和好。 现在他们在一起有了另一层合作关系,总是要因为工作的事经常碰面。夫妻之间嘛,很多事都能平稳度过的,总是不至于像曾经那样闹到离婚。 结果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 这边秦楮墨还没来得及开口,秦听澜就赶来了。 她也没有想到,今天竟然能在杂志社碰的二人,所以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半晌之后,她才缓缓推开门走过来,却一直尴尬的低着头,不敢直面看秦楮墨。 秦楮墨挑了挑眉,都已经过去两个多星期的时间了,她难道还没有从之前那些事中走出来? 不过说来也是,就连他们这些当事人想的再通透,也一时半会儿的无法自拔,更何况秦听澜还在某种程度上成了一个始作俑者呢。 最后还是秦楮墨先走上了前来,“姐姐你来了呀。” “哦,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你们,真是太巧了。”秦听澜这才抬起头,迅速的看了一眼秦楮墨之后又垂下头,低声说道。 秦楮墨被秦听澜给逗笑了,他们二人虽然有过矛盾,但到底还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关系。 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关系,无论怎么否认都还在这里,怎么现在搞得这么尴尬了? 曾经秦听澜什么事都过来麻烦他的时候,可不见得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怎么这会儿突然就这样了。 见到这姐弟二人之间实在是尴尬,郑羽菲忍不住走上前来,主动挽住了秦听澜的手。 “姐姐,我听李斯默说,你想拿我的作为改编剧本?怎么样,选中了哪个,不妨和我说来听听。” 秦听澜之前一直没有把自己准备开影视公司的事告诉给秦楮墨,但又实在是喜欢郑羽菲的,就先来找了李斯默。 这会儿想想,她还真是先斩后奏。 本来她已经做好了被郑羽菲斥责一番的准备,可没想到郑羽菲丝毫不介意,反而主动向她伸出了援手。 秦听澜便忍不住抬起头来,对着郑羽菲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她微微张口,想对郑羽菲说上一声谢谢,却见郑羽菲竖起食指抵在自己唇边,示意她不要这么说。 她对着秦听澜摇了摇头,凑到她耳边低声对她说道。 “姐姐,过去的那些事,就当时没有发生过吧?我已经不介意了,那你也不要太介意了。” 秦听澜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她从前从来没有奢望过郑羽菲登原谅她,如今听到了郑羽菲这句话,她竟然觉得自己像得到了某种救赎一般。 只要郑羽菲不怪她了就好。 见到秦听澜的神情放松下来,反倒是秦楮墨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了。看来,无论是亲情也好,还是爱情也罢,很多关系只要出现了裂痕,都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来修复。 他和秦听澜之间也是如此,也就不急于一时了。 第八百零一章: 没为自己做过决定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于是秦楮墨就主动告辞,“公司还有些事,就先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你们好好聊。” 秦楮墨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郑羽菲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了办公室门口,又转过头来,噗嗤一声笑了。 “好了,姐姐,楮墨都走了,你也别紧张了,不如我们借一下斯默的办公室仔细聊一聊?” “喂,我同意了吗?”李斯默跳了出来。 郑羽菲转头瞪了他一眼,目光中明显是在说,你敢不同意吗? 李斯默瞬间认怂,“好吧,好吧,二位夫人请。” 他装作狗腿子般的模样,毕恭毕敬的把两个女人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 ”我的办公室,二位随意用,有需要记得叫我哦。”他对着郑羽菲眨了眨眼睛, 郑羽菲翻了个白眼,“好啦,出去了!” 李斯默忍不住撇嘴,女人,当真是无情。 “姐姐随意坐吧,到了杂志社也是自己家的地方,不用拘束。”郑羽菲一边被李斯默逗得忍着笑,一边邀请秦听澜在沙发上坐下。 她走到饮水机旁,替秦听澜接了一杯温水。 “怎么突然想到要开影视公司了呢?” 秦听澜面色尴尬,其实原本这是她应该先告诉给郑羽菲和秦楮墨的。结果因为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他们,又怕在那个紧要关头给他们添堵,就还没来得及说。 但是这会儿郑羽菲主动提起了,就不得不说。 “其实这件事大概在几年以前,我和他就已经开始规划了。” “哦?”郑羽菲诧异的转过头来。 秦听澜话中的他自然就是陆东锦了,不过既然几年前就开始规划了,为什么现在才开始实行呢? 记得听秦楮墨说过,几年前秦听澜和陆东锦的感情还算是要好,还没有闹到现在这般地步。 既然早就有计划的事,何必还等到现在? 如今进入了影视寒冬期,要开影视公司的话恐怕要比前几年更难了。 更何况前几年秦听澜的亲生母亲还活着,也不是不能帮助她。 秦听澜见到郑羽菲诧异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着什么,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知道弟妹你的意思是为什么在美国的时候就有计划了,却要拖到现在。其实不瞒你说,当时我们俩早已把计划提上了日程,只可惜我的母亲……” 秦听澜抿了抿嘴唇,话语忽然凝滞住了。 郑羽菲挑起眉头见到她欲言又止,便知道事情并不如同她想象的那般,秦听澜的母亲或许并不支持自己的女儿去做这样的事。 秦听澜垂下头,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失落了起来。 她还依稀记得当初自己和母亲提出这个心愿的时候,她母亲对她说出的那些话。 那个向来温柔得体的女人依旧用着那种格外柔和的语气对她讲话,可是言辞之间却没有给秦听澜留下一丝可以反驳的缝隙。 “小澜,其实你根本就不应该来美国,这个地方太残酷了,根本就不是适合你生存的地方。可是你当初执意要来,妈妈也同意了。妈妈知道,这么多年以来当着叔叔的面你只能叫我阿姨,确实是委屈你了,可是妈妈也在尽力的补偿你。但是人要懂得知足啊,你现在结了婚也有了孩子,经营一家小公司已经可以了,为什么一定要进军影视行业呢?这个行业里人才辈出,不是你想做就可以的。而且开影视公司就必然要有人脉,叔叔每天工作那么忙,妈妈哪里好意思去求他呀?” 秦听澜的母亲把这一番话说的天衣无缝,让秦听澜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说表面上秦听澜的母亲是在告诉她这个行业很难做,希望她不要冒险,可实际上秦听澜却明白母亲的意思。 她是在说,自己并不想为了秦听澜的事而去麻烦她那位丈夫。 其实说白了,秦听澜的母亲也更在乎自己的荣华富贵而已。 她对自己和第二任丈夫的孩子很好,多半也是为了讨好丈夫,至于这其中夹杂着多少母爱,秦听澜不得而知。 但是直到这一刻秦听澜才明白,或许她对那个孩子也只是觉得是一个值得利用自己值得自己利用的工具吧? 既然秦听澜的母亲不想帮忙,这件事也就就此罢了,之后也没再提过。现如今他们回到了国内,而国内的影视行业竞争性还稍微小一些,至少只要培养好手底下的艺人,小公司也会有出头之日。 如今等到了机会,秦听澜确实想试一试。 她这会儿才能够意识到,自己这一辈子除了当初执意要出国以外,好像也没自己做过决定。 因为她知道出了国就相当于和国内的父亲彻底断绝了父女关系,秦楮墨和宋慧玲也未必会重新再接纳她,所以既然已经出去了,她就只能紧紧的抱住母亲的大腿,凡事都奋力讨好她。 因此在秦听澜离开国内后的那些日子,她几乎做出的所有决定都是为了讨好她的那位亲生母亲。 可是实际上秦听澜早就该看透了,倘若她的亲生母亲真的爱她的话,就算是离婚了也会带她一同离开。 如果她的亲生母亲真的爱她,就不会在美国的那么多年一直强行要求她叫自己阿姨,而连自己母亲的身份都不敢承认。 很多东西早就不应该强求的,所以如今秦听澜只想为自己而活了。 她把自己的思路从回忆之中扯出来,对着郑羽菲有些勉强的一笑。 “过去的事就先不提了吧,总之,曾经没有做的,我现在都想试试。” “只要姐姐有这个勇气就好了。”郑羽菲对她点了点头。 她走上前,把手中的水杯塞给了秦听澜。 “虽说现在是影视寒冬,这方面的生意不好做,但也并不代表没有任何出头之日。总之慢慢尝试,总能熬出头来的。” 听着郑羽菲的话,秦听澜觉得自己心中安慰了不少。 她知道现在影视生意不好做,她手底下也没有艺人,一切只能靠着慢慢的积累。 第八百零二章: 神秘邮件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说实话,秦听澜对自己也没什么自信。但现在有一个人能明白她的想法,秦听澜忽然觉得无比庆幸。 不管怎么样,至少在做出决定的时候有一个人是懂你的,这不就够了吗? “哦,对了,有一个东西忘了给你们。”秦听澜忽然想起了点儿什么,她提起自己放在脚边那个沉重的袋子,“今天早上快递员送过来的,我最近没有网上购物,想必应该是别人邮寄给秦楮墨的。” 郑羽菲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个巨大的袋子,“什么东西,竟然这么大?” “我也不知道。”秦听澜摇了摇头,“我见着这东西沉甸甸的,想着可能是什么贵重的物品,就没有拆包装。” 郑羽菲扬起眉头,这么大的个盒子里能装什么呀? 她去李斯默的办公桌上寻了个剪刀过来拆开了快递盒,谁知道里面竟然还裹着一层。 再打开后,里面还塞满了防震的泡沫和旧报纸,光是那些没有用的东西就堆满了一地。 郑羽菲眉头微蹙,什么东西搞得神神秘秘的?竟然让她以为这里面是别人给她邮寄的炸药, 她皱着眉,把包装一层层的拆开,终于见到了那东西的庐山真面目。 谁知只是看了一眼,郑羽菲就愣住了。 这……这不是那存她和陆子辰在海外时,参加那场慈善拍卖会买下来的玉佛吗? 之前秦楮墨早就已经把这尊玉佛拿给了月景渊,怎么突然又给邮寄回来了? 可是她看了看发件人的地址,竟然是在丽江。 发件人的名字是一个英文名,Leo。 Leo? 郑羽菲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确定好自己的生命中没有出现过一个名叫Leo的人后,郑羽菲更加疑惑了。 从丽江邮过邮寄过来的那尊玉佛就是从他们手里送出去的,还真是奇也怪哉,而且这个发件人郑羽菲也根本不认识。 “怎么了?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秦听澜见到郑羽菲呆呆的,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哦,没什么。”郑羽菲把玉佛放回了箱子内,“这是我们的东西。可能是送出去鉴定了吧?刚刚邮寄回来的。” 秦听澜疑惑的皱了皱眉,什么叫可能是出去送出去鉴定了? 既然这东西是郑羽菲的,她怎么能不知道这衣服的去向。 但是秦听澜并没有多问,缓缓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对了弟妹,我想买下你那本的版权。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我们择日把合同签一下吧?” “当然要签合同。”郑羽菲转过头来,对着秦听澜微微一笑,“不过不是销售,而是赠予。姐姐意下如何?” “就……送给我了?”秦听澜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一本的版权至少能卖上个上千万,郑羽菲就这么赠送给她了? 她连忙摇头,“这怎么可以呢?你不能为了我做亏本的买卖呀。如果今天不是我的话,有别人看上了这部,也应该给你这样的价钱。你也不要看在我是楮墨姐姐的面子上就对我客气,该是什么价位的,我自然要给。” “这并不是客气。”郑羽菲拍了拍秦听澜的手,示意她安心,“我写过的不少,但如果是都卖出去拍成影视剧也不大可能。第一,旁人未必会看上我的。第二,我费尽心血写出来的东西就这么随随便便能把版权卖出去了。万一遇上了一个不知道珍惜的,我也心疼。所以与其把这版权落到一个不知道爱惜的人手上,还不如交给姐姐你。对了,我和你说个秘密。” 她神神秘秘的凑到秦听澜的耳边,低声对她说了两句。 “真的?”秦听澜诧异的抬起头来,“可你那时候不是已经……” 郑羽菲含笑点头,“我那时候确实是已经失忆了,但是在我的梦里总会出现一个男人,所以我就凭着梦里那点零星的记忆写了这本书。直到后来和楮墨重逢,我才知道原来这些并不是梦,也并非是我的幻想,而是真实发生在我身上的。这是我和楮墨最美好的回忆,我还要感谢姐姐能够把我们之间的故事演绎在别人的面前。” 郑羽菲写过很多出彩的,秦听澜这段日子以来也阅读了不少,但是她最喜欢的就是她现在看上的这一本了。 因为在阅读的时候,秦听澜能够产生一种共鸣。而且下意识的就觉得,这应该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所以秦听澜最后选择了这本,却没有想到这并不是她的空穴来风,而事实确实就是如此。 “真羡慕你们啊……”秦听澜感叹的说道。 “羡慕我们什么?” “羡慕你们分别了这么多年还能够重逢,我羡慕你哪怕失忆了,但是在潜意识里还爱着我弟弟。也羡慕我弟弟,在明知道可能后半生都不能和你重逢的情况下,还一直守在这里,你们真幸运。” 原来如此,郑羽菲在心中想到,她拍了拍秦听澜的肩膀。 “姐姐,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绝对不会轻易淡薄的。你和姐夫之间也只是有一些曾经的误会没有解开,但也不并不急于一时。总有一天,你们二人也会重归于好的。” “但愿吧。”秦听澜叹息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先告辞了。” “姐姐慢走。“郑羽菲站起身来,送秦听澜进了电梯。 她微笑着看着秦听澜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内,忽然神色一变,转身回了李斯默的办公室里。 她把刚刚被自己堆放在角落里的那个箱子重新拖了出来,捧出箱子里的那尊玉佛,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这确实是他们送出去的那玉佛没错,可是怎么会突然送回来了?还用这种神秘的方式。 她思来想去的,总是觉得这件事似乎是有些微妙,就连忙拨通了秦楮墨的电话。 “你说什么?玉佛被快递回来了?”秦楮墨那边的声音也显得十分震惊。 “难道你不知道这事吗?”郑羽菲疑惑的反问道,“对了,当初这尊玉佛不是被你交到了月景渊的手上了吗,怎么会从丽江运回来?” 第八百零三章: 罗先生没消息吗?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猛的一拍脑门,这才想起一些被他遗忘的事。 记得之前他们察觉到这尊玉佛有一真一假之后,就在顾南辙那里追问道了真相。 之后顾南辙给了他们地址,让他们去丽江找那个他曾经遇到过的买主,结果却误打误撞的遇到了罗先生。 却没想到,最后和罗先生一碰头发现这是一个乌龙,真正拿走了这尊玉佛的并不是什么罗先生,而是罗先生的双胞胎弟弟,后来改头换面的刘先生。 但是因为这些事涉及之前何江海的走私案,又关乎到一些黑恶势力,所以罗先生就没有让秦楮墨他们再插手这件事,自己则亲自追踪这玉佛的下落去了。 而后来他们一直忙着对付沈玲珑,就一时间把这尊玉佛的事给忘记了。 这会儿回头想想,都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罗先生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出来,反而是玉佛先快递了回来。 难道是罗先生找到了他的双胞胎弟弟,让他把玉佛给交了出来? 可是这些是郑羽菲并不知情,因为当时秦楮墨刚刚从丽江那边飞回来后,就得知了郑羽菲发烧入住院的消息。 之后就把精力全都放在了沈玲珑身上,所以到现在为止,秦楮墨还都没有机会和郑羽菲解释。 见到电话那端的秦楮墨久久不演言,郑羽菲有些急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没告诉我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楮墨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明白,“你先等等,我先联系一下苏杨子,这些事我回头再和你解释。” 秦楮墨显然是很急,还没等郑羽菲阻拦他,他就挂断了电话。 郑羽菲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机,怎么回事?到底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秦楮墨如此情绪激动,甚至是有点六神无主? 秦楮墨联系苏杨子还需要一阵时间,一时半会儿的恐怕也赶不过来。郑羽菲想着,既然秦楮墨没有时间来,那她便主动去找他。 她想着,就俯下身来,抱起了那个箱子。 那尊玉佛单独拿出来并不觉得有多沉,可是加上箱子以及里面各种各样的杂物后,就沉多了。 郑羽菲猛的把它抱起来,结果又险些被坠的跌在地上。 她摇摇晃晃的稳住自己的步伐,用身体撞开门出去了。 李斯默正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向自己的办公室走来,谁知道刚从茶水间出来,就见到郑羽菲摇摇晃晃的抱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走了出来。 他被吓得一口咖啡就喷了出来,连忙丢下了杯子,奔到了郑羽菲的身边。 结果一个急刹车,险些就把郑羽菲给撞了。 “你干嘛呀?”郑羽菲向后退了两步,有些不悦的看着李斯默。 “我还想问问你干嘛呢?”李斯默动手接过了郑羽菲抱着的箱子。 结果猝不及防的,也被坠得弯下腰去。 “这,这是什么呀?”李斯默瞠目结舌的看着怀里抱着的东西。 他把箱子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好奇的用手拨弄了一下上面盖着的报纸,结果眼睛瞪得更大了。 “好家伙!晃瞎了我的眼。” 郑羽菲无奈的扶额,这样金尊玉贵的玉佛,摆在李斯默的面前他竟然能做出如此的点评,亏他还是一个杂志社的总编呢。 她翻了个白眼,“别看了,大庭广众的太惹眼了。” “哦哦!我这就放起来。”李斯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箱子盖上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哪来的这个宝贝呀?怎么还跑到杂志社来了?” “说来话长了。”郑羽菲叹息一声,“这些东西一时半会儿的解释不清楚,你还是交给我吧,我准备先去趟楮墨那边,把这些东西送过去就回来。” “别,您现在可是个孕妇,别瞎折腾了。”李斯默连忙摆手,“还是我帮你拿下去,算了,我直接送你过去吧。” “这怎么好意思?你不管这边的工作了?” “我都已经是总编了,出趟门旁人也能说我什么?好了,你别管了,跟我走就是。” 李斯默抱起箱子就走,郑羽菲只能无奈的在他身后跟上。 “你小心点儿,这东西很贵的。” “好了,我知道啦。” 二人一路你来我往的争辩着,一边下了楼,坐上了李斯默停在街边的车,接着便绝尘而去。 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车刚刚启动的瞬间,在身后不远处有一辆漆黑的车缓缓摇下了车窗。 坐在后排的那个男人久久凝视着二人离开的方向,忽然冷笑一声。 “果然,这东西落在谁的手里,都是个烫手的山芋。” 坐在前排驾驶位上的,保镖模样的人转过头来。 “先生,您想那么多干什么?既然都已经交出去了,和您就没有什么关系,您不必多心。” “我有什么可多心的?”男人轻笑一声,“总之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吉利的,早点丢了也好。” 总不能为了眼前这点蝇头小利,把自己都给搭进去吧? 二人相视一笑,都各自心知肚明。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苏杨子得到了消息之后也十分诧异,原本正在忙碌前行的步伐突然就停滞住了。 “如果不是这个快递邮寄到了我家,我也不知道。”秦楮墨扶额,“罗先生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吗?他都走了多久了呀?” 苏杨子心算了一下时间,也难怪秦楮墨觉得奇怪,这时间确实是已经过去太久了。 从事发那天起,罗先生就直接赶往了丽江,去找自己的那位双胞胎弟弟了。 可是之后他们谁都没有顾及上的这件事,也没有主动联系过罗先生。 可是,就算是他一时半会儿的没有找到自己的弟弟,也不至于一通电话都不打来吧? 苏杨子这才心生疑惑,“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联系一下罗先生,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挂断了电话,却站在原地久久都都没有前进,他正在心里仔仔细细的思考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八百零四章: 把我们的人派出去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罗先生虽然一向来无影去无踪,但是在办正事的时候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们没有时间打电话给罗先生,难道罗先生就没有时间联系他们吗? 但是事不宜迟,既然已经知道了现在的情况,就应该趁早落联系罗先生,看看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不会连罗先生也被蒙在鼓里。 苏杨子本来的意思是想联系一下罗先生,询问一下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毕竟,这一通电话罗先生早就应该打来了。 他跑到丽江那边总有一个月的时间,要是真的没有找到他弟弟的消息,恐怕早就该回来了。 可是谁知道那边的忙音响了许久都没有任何人来接听,苏杨子迟疑的挂断了电话,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罗先生竟然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是苏杨子却不知道,此时此刻,本应该属于罗先生的那部手机却被另外一个男人捏在了手里。 他皱着眉,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苏杨子的名字,却丝毫都没有想去接听的意思。 坐在前排正在开车的司机转过头来,“先生,为什么不接电话?” 男人缓缓抬起头来,“我为什么要起这种电话?又不是打给我的。” 那个司机被男人给逗笑了,“先生,您这话是怎么说的?您和罗先生是亲兄弟,别说是声音了,就是您二位都站在我面前,我也一时半刻的分辨不清楚谁是谁。就算是接了,他们也未必能听得出来。” 男人抬起手来打断了他的话,他摇了摇头。 “我只是懒得听那种和我无关的人说话罢了。” 司机诧异的瞟了刘先生一眼,见他一直垂头看着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机,就连忙收回了视线。 他也不知道刘先生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很奇怪。 既然他现在想完全替代掉吴先生的存在,就迟早要和那些人碰面,接通电话,就当是提前做好准备了,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但是刘先生不说原因,司机便也没有追问。 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不应该让他知道的东西,哪怕是无意中得知了,也绝对是后患无穷,还不如就干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才是他的谋生之计。 那部手机响了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才自动挂断了,刘先生皱着眉,拎起那部手机,轻轻的丢在了一旁。 刘先生似乎很厌恶那部手机,甚至有一点畏惧手机再次响起来,所以不过两秒钟的功夫,他又把手机捡起来,按下了静音。 这下子,他的整个世界都清净了,再也不担心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电话打进来。 而那边的苏杨子依旧在不懈的打着罗先生的电话,可是每每挂断上一次电话,他的心就会越慌张上一分。 他隐隐察觉到,罗先生可能是出事了。 可是罗先生做卧底警察那么多年,最善于伪装自己,更何况这几次去寻找的是他自己的亲生弟弟。 哪怕是不顾及这别的,单凭着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他的弟弟也不会把罗先生怎么样吧? 慌张之下,苏杨子的手指又不小心碰到了屏幕,电话再次拨通的出去。 可是这一次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人为挂断了。 苏杨子惊喜的望向屏幕,虽然那边依旧没有人接听,但至少有了回应。 会不会是罗先生刚刚没有听到电话在响,或是正在忙,所以才没有接听电话? 可是苏杨子却不知道,那边的刘先生已经烦躁的按下了关机键。 虽然他尽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要看向手机那边,可余光还是能感觉到那个手机正在闪烁着。 他忍无可忍的挂断了电话,顺便就把手机给关机了。 “这人可真烦。”刘先生叹息一声,转头望向窗外。 正在开车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瞟了刘先生一眼,“其实先生您大可以接听的……” 刘先生没有回话,司机便欲言又止,默默咽下了自己后面想要说出来的。 刘先生自己都不愿意,她在这里劝来劝去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见刘先生一直转头望着窗外,似乎是看着路边闪烁的风景,忽然就除了神。 可是这会儿他们正身处郊区这边,除了树就是树,有什么可看的? 但刘先生却像是看的愣了神一般,良久才把视线给收回来。 他忽然轻笑一声,“我哥哥脱离组织有多久了?” “大概有一年多了吧,自从沈之爻那个人去世之后,就没听说他有联系过组织那边。”那司机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可是等他回答完,才心生疑惑。 他诧异的转过头来,“先生,您想做什么?” “那也就是说,自从沈之爻死以后,只要他不主动联系组织那边,那边的上级就不会给他安排工作,对吗?”刘先生却所答非所问。 “嗯……”司机迟疑的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吧?毕竟他在这一行已经工作了有二十多年了,小半辈子都赔了进去,之后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想必他的上级也会对她格外开恩。如果罗先生不愿意的话,应该不会再给他安排这种熬心血的工作了吧?” 刘先生了然的点了点头,那也就是说,除非罗先生主动开口,否则上级寻找不到他的踪迹,也没有任何资格来质问他去了哪里。 既然如此,刘先生也不必冒着风险出面了。 他轻笑一声,“那就让我们的人回来吧,养了他这么多年,总要派上用场了。” “先生,您还是舍不得那尊玉佛吗?”司机迟疑地问道。 刘先生摇了摇头,“当初舍不舍得,并不是我说了算。只是当初我耗费人力物力,想要把那东西拿到手,就一定要给我等同的回馈吧?” 司机明白刘先生的意思了,即便那尊玉佛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把它丢出去,但不代表这刘先生不想把它收回来。 那宝贝价值连城,可以说得到了那尊玉佛,后半生并可以使无忧。 这样巨大的诱惑摆在面前,谁能拒绝呢? 第八百零五章: 韶华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如果换做是他自己,他也会做出和刘先生相同的决策。他不再说话了,既然刘先生已经安排了,他就按照刘先生所说的去做就好,其他的他根本也不需要管。 “那先生,我们现在……” 刘先生手指轻轻叩击着膝盖,仔细的思量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回答。 “回家吧,我也很久没有见到哥哥了。” 郊外的富人区向来没有什么来往的外人,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的话,他们也不会互相串门。 所以有谁搬进来,又有谁离开,左右邻居似乎也并不那么在意。 也只是有在别墅区内工作的佣人们会私下里讨论家长里短,但也只是悄悄议论,不敢把这些事都捅到主人的面前去。 因此,看似繁华的富人区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却成了一个很好的隐蔽场所。 在一所被边缘化的别墅区内,有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的停在了院子里。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在车停稳后就迅速开门跑下来,绕到了后排,撑起一把黑色的雨伞,把坐在后排上那个人给请了下来。 那把黑色的伞遮挡住了阳光,也挡住了外人的视线,没有人看到从车上走下来那个神秘男子究竟是谁。 那个男人站在伞下,缓缓抬起头来,看向那栋自己阔别了有五六年的别墅。 他还记得自己曾经生活在里面的样子,无比富足,生活又安逸。 如果后来不是因为现实所迫,何必要躲到那穷乡僻壤的地方?还见不得光一样,只能躲躲藏藏的。 如今他光明正大的回来了,可惜心理却未必见得有多痛快。 替他撑伞的司机见到男人许久都没有离开原地的意思,就连忙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 “先生,我们还是快点进去吧,站在外面太惹眼。” 后半句他是压低的声线,悄悄对刘先生说的。 刘先生却冷笑一声,“怕什么?就算被别人看到了又能怎么样?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 话虽如此,但也总需要注意。 那司机又劝了刘先生几句,终于让他缓缓迈开了步伐。 可是眉向那别墅走进一步,刘先生就会觉得自己的心就会沉上一分。 可是磨磨蹭蹭的,也还是走到了门口。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终于推开了门。 与外面的青天白日不同,别墅里竟然一片黑暗。 屋内所有的玻璃都被遮光窗帘给牢牢挡住了,并且屋内没有开灯,进去以后竟然觉得比黑夜还要黑,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刘先生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他凭着记忆按开了墙壁上一盏昏黄的灯。 柔和的光线微微照亮了客厅,落在了正坐在沙发上的那人脸上。 刘先生冷眼瞟过去,只见坐在沙发上的人正闭目养神。 他显然是已经听到了自己开门进来的东西,可是却丝毫反应都没有,就把他视作无物一般。 刘先生心头有些不悦,他大步走上去,站在男人的面前。 “我的好哥哥,多年不见,连你弟弟的脚步声都认不出来了吗?” 罗先生一直闭着眼睛,丝毫睁开眼睛看了刘先生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他的态度似乎很明了,他不仅没有把刘先生放在眼里,更是懒得去看他。 他被刘先生关进这别墅里已经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算一算日子,刘先生也确实该出面了。 所以当门开的时候,罗先生几乎没有任何意外。 哪怕他闭着眼睛,也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但是她却不想去看她,他怕看到了刘先生,就会觉得恶心。 更害怕看到了刘先生,心中那种遗憾会更加深刻。 说来可笑,在几年前就应该已经重病离世的弟弟,竟然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还亲手把自己给囚禁了起来。 罗先生也不知是该感叹还是该庆幸,如果当初知道刘先生没有死,他会怎么做呢? 随便寻个由头,把自己的亲生弟弟也绳之以法? 还是继续纵容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呢? 如果回到了当年,罗先生依旧无法做出抉择,就如同他现在一般。 但是当他被带到这栋别墅里的时候,心就已经凉了半截。 这几天以来,他一直在给自己洗脑,就当是自己的弟弟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过是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替代品。 可是越是如此想着,罗先生的心就会颤抖的越发厉害。 他明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面孔,也和他流着一样的血,这根本无法欺骗别人,更无法欺骗自己。 所以这也是他不敢睁眼的原因,他怕见了,就舍不得,也狠不下心了。 但是罗先生的表现落在刘先生的眼里,却只品出了他对自己的浓浓嘲讽意味。 他不屑的冷笑一声,“哥哥,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比我强,你一直是圈子里所有人的表率。可是你就算是再厉害,再看不起我,如今不还是被关在这里,寸步难行。” 罗先生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藏在他眼皮下方的眼球缓缓颤动着。 过了良久之后,罗先生才缓缓开口。 “韶华,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你的表率,更从来没有看不起过你。” 罗先生的话刚开口到前两个字,刘先生就已经愣住了。 韶华是他原名中的两个字,可是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 现在的他叫刘长生,对外也是一个落魄的企业家身份。如今,他凭着和罗先生几乎一模一样的外貌,也成功取代了罗先生的位置,但是却再也没有做过自己了。 听到罗先生叫他韶华的时候,刘长生的心就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真是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啊,好像听到罗先生这么叫自己,就回到了小时候一般。 好像回到了躲在父母的怀里,不谙世事。外界纷争完全与己无关,只需要每天傻玩傻乐的就可以了。 可是这样的日子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呢? 大概就是他和罗先生一同成长,资质却越来越不同的时候吧。 第八百零六章: 睁开眼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记得听父母讲过,他们两兄弟抓周的时候,罗先生的表现就和其他的孩子完全不同。 他几乎毫不犹豫的就奔着那个玩具手枪而去,捧在手里的时候还咯咯直笑。 那时候大家就都说,罗先生长大之后一定会成为警察。 后来果不其然,他不仅仅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警察,还奉献了自己的青春,宁愿不要任何功名利禄,也要造福人民。 但是相比之下,刘长生就不同了。 在抓周的时候,他竟然摸上了一把厨具。 因此,他的父母被人笑话了许久。 那些人开玩笑说,两个儿子,一个做警察,保卫国家。另外一个做厨子,开个小饭馆做个老板也不错。 虽然他们的话听上去像是在开玩笑,可实际上却完全是在揶揄他们的父母,笑话他们即便生出了双胞胎,另外一个也是个没出息的。 刘长生想着,或许他父母对自己的偏见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后来他们一同上了小学,罗先生总是拔尖儿的那一个,他每次都能拿第一名,而刘长生却总是灰头土脸的回家。 那时候的刘长生真是太讨厌考试了,因为他知道,他的哥哥最快乐的日子,是他最难捱的那一天。 他只能拿着自己的试卷站在门外,看着自己的父母将他的双胞胎哥哥搂在怀里,不遗余力的夸赞着,把堆得像小山一般的奖励都推到罗先生的面前。 而刘长生就只能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那一幕有多锥心刺骨,时至今日,刘长生都没有忘记过。 他站在一旁,就像是一个外人。 而是他面前的那三位,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相比之下,刘长生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韶华这个名字,当初父母起给他的时候,想必是盼着他能够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 可是后来,韶华这个名字却成为了刘长生毕生的污点。 他从罗韶华变成刘长生用了许多年的时间,走过很多弯路,甚至不惜把自己也逼成一个疯子,终于改头换面,彻头彻尾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可是如今,罗先生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叫出了“韶华”,就好像又把刘长生霎时间就打回了地狱一般。 他不想回忆曾经的生活,不想回忆作为罗韶华时自己有多被人忽视,又是如何成为了罗先生的陪衬。 所以因此,在惊愕过后,刘长生的心头就只剩下了愤怒。 他睁开血红的眼,怒视着罗先生,忽然冲上前,一把掐住了罗先生的脖颈,把他按在了沙发里。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到底是谁!” 他逼迫着罗先生,让他睁开眼睛,可是罗先生却依旧紧闭着双眼,不愿意去看他。 刘长生忽然觉得讽刺极了,如今罗先生竟然能如此冠冕堂皇的对他说出,了从来没有想过成为表率,从来没有瞧不起过自己的这种话。 可是他哪里知道自己的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他每每午夜梦回,总是会想到自己被罗先生的光芒照耀的睁不开眼时的日子。 凭什么罗先生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又把他打回了那个什么都不是的罗韶华。 “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弟弟。”罗先生平静的近乎平淡的说道。 他哪里知道,他这一开口,刘长生就近乎疯魔了。 他像是触了电似的跳了起来,转头就翻箱倒柜。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但是他需要一样东西,一样足以威胁到罗先生的东西。 他在茶几底下的盒子里找出了一把螺丝刀来,接着就又猛的转过头去,从新掐住了陆先生的脖子,把那螺丝刀的尖对准了罗先生的眼睛。 “我数到三,如果你再不睁开眼的话,你就再也不用看到这个世界了。” 罗先生虽然闭着眼,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眼前有个黑影正在微微颤动着。 在那一瞬间,连罗先生自己也都茫然了。 他不知道刘长生这么做究竟是为了威胁自己,还是来真的,但是罗先生却依旧没有立时三刻就睁开眼睛。 转瞬间,他又忽然坦然了。 他知道,其实刘长生这么多年以来最恨的人就是自己。 或许罗先生并没有直接做出什么危害到刘长生利益的事,但是他本身的存在就已经完全否定了刘长生存活的意义。 所以刘长生哪怕是剖心挖腹,也要去寻找自己的价值。 说到底,看着刘长生走到如今的地步,罗先生也于心不忍。 他知道,自己早就已经间接的影响到了刘长生的一辈子。 或许任由着刘长生发泄,他心里能好受一些。 他忽然淡定了起来,好像赌博一般,赌一赌,对于刘长生来说,究竟是泄愤对他更重要,还是自己这个与他行性命相连的亲生哥哥更重要。 他摊开手,“如果弄瞎了我的眼睛你会开心的话,那你就做吧。” 原本刘长生拿着螺丝刀的手就在微微颤抖着,听到罗先生这么说,他手抖得更加厉害了。 忽然之间,那把螺丝刀险些真的**了罗先生的眼眶中。 幸好刘长生反应快,及时收回了手,才没有伤到了罗先生。 他震惊的看着罗先生,“你真的是这么想的?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只给你三个数的时间,你若是再不睁眼睛,我就真的**去了!” 可是罗先生依旧岿然不动,嘴角甚至还挂上了一丝安慰的微笑。 “只要你开心就好。” 那一瞬间,罗先生的淡定在刘长生的心里激起了无比的怒火。 那熊熊烈火燃烧了他的双眸,两三秒的时间内,刘长生的心中只剩下了恨。 仿佛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只是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他挥舞起螺丝刀,想要把刀尖戳进罗先生的眼眶中。 可是在中途,却又生生停顿了下来。 刘长生骤然清醒了,他手一抖,那把螺丝刀掉落下来,砸在了罗先生的大腿上,又顺势滚到了一旁。 罗先生感觉到了自己腿上的皮肤被戳了一下,心中却忽然松了口气。 看来刘长生果然是不忍心的,他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罗先生叹息一声,终于缓缓睁开眼。可谁知道只是看了刘长生一眼,罗先生就愣住了。 第八百零七章: 恩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凭什么……凭什么一母同胎,你受尽了父母恩宠,我却一文不值?” 刘长生哽咽着,终于说出了这么多年以来都一直憋在心里,甚至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了的话。 罗先生怔住了,他知道这么多年以来刘长生的心里一直有怨气,这事刘长生不主动提,罗先生也从来没问过。 说白了,他是不敢问。 其实在这整件事中,罗先生也从来没有做错过,他只是奔着自己的理想,而去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而已。 可是他的所作所为却在很大的程度上影响到了自己的亲生弟弟,曾经的罗韶华,现在的刘长生。 他忽然意识到,不管刘长生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罗韶华。 都是那个,曾经在自己光辉的照耀下不得不生活在阴影里,唯唯诺诺的罗韶华。 他行事小心翼翼,从小就懂得怎么讨好别人,可是实际上,他小时候这么做,是为了能让父母表扬自己。 而长大了,是为了让其他人能喜欢自己。 终其一生,都试图博得他人的赞同,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这样的一生真的有意义吗? 罗先生忽然茫然了,如果把他带入到现在刘长生的处境里,他也未必会过得有刘长生好。 至少虽然刘长生从小就自卑,过得也一直压抑,但是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 如果换做是罗先生自己,他恐怕还真的做不到像刘长生这样,哪怕是跌落到了谷底,也拍一拍身上的尘土就又能鼓起勇气来往上爬。 可是正是因为罗先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活,所以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让刘长生突然涕泪横流。 他们兄弟二人今天早已年过四十,也过了曾经英勇无畏,鲜衣怒马的年纪。 罗先生想不到有什么事还能让自己流泪,让自己伤心的。 可是见到刘长生在自己面前哭了的时候,罗先生就意识到,原来有的人一直活在曾经最难过的岁月里,就像是大梦一场,再也没有醒来过。 他愣愣地抬起手来,想去触碰弟弟的脸颊,却被刘长生给一把推开了。 “你的确了解我。” 刘长生抹了一把眼泪,“你知道说什么话会伤我最深,更知道说什么话,会在我最脆弱的地方再划上一道口子,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呀。” 罗先生愣住了,他原本并不是这个意思的,他只是想说,刘长生就是再心狠,单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他都不会真的把罗先生怎么样。 可是,罗先生不经意间吐出的一句话,却恰好的打在了刘长生最脆弱的地方。 那块伤口好不容易愈合,刘长生也小心翼翼的护着,可是却猝不及防的被狠狠抽上了一鞭子。 瞬间,刚刚愈合的伤口就就如脆弱的墙皮一般四分五裂,顺着他最疼的地方流出鲜血来。 可偏偏……打上这一鞭子的人却丝毫不在意。 刘长生忽然茫然了,自己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原本以为自己控制了罗先生,取代了他的位置,或许就能拥有不同的人生。 可实际上,即便他再怎么会演戏,骨子里的自卑依旧不会改变。 不然怎么罗先生随口一句,他就会突然崩溃了呢? 他狠狠的抹了把脸,擦掉了顺着两颊滚落的泪痕。 “我不需要你可怜我,更不需要你评价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代表我,包括你,我的亲生哥哥。” 刘长生伸出手来,在罗先生的心口上重重的戳了一下。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吗?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觉得单凭你自己,能走的出去吗?” 罗先生看着刘长生愤怒的样子,欲言又止。 从他被刘长生打晕了囚禁起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抱着能走出这里的希望。 刘长生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就绝对不会轻易放他走。 其次,罗先生回到了这里,就不想走了。 大概在五六年前,罗先生曾经经历过一阵非常窘迫的日子。 那段日子他为了埋伏在走私团队中,与那些人一同四处奔波。 偶然一次机会,他回到了s市,但当时因为某些原因,他和大部队走散了。 因为当时罗先生要极力隐藏自己的身份,所以不用主动与上级联系,因此上级也并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罗先生身无分文,找不到自己卧底的团队,又没有人能帮助他,险些流落到街头。 他不敢轻举妄动,不敢联系上级,更不敢离开S市。 总之,不管怎么做罗先生都是左右为难。 就在罗先生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沦落到去天桥底下卖艺的时候,有一个老人忽然收留了他。 当时那个老人就是住在这间别墅里的,他的夫人已经去世,膝下又没有儿女,所以一直是个孤家寡人,独自一人住在这个大到空旷的别墅里。 除了每天按时过来给他做饭的钟点工以外,没有人会来看他。 当时罗先生如同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偶然之间就走到了别墅区这边,恰巧被那老人给碰上了。 那老人见他衣衫褴褛的,就好心收留他在家里吃了顿饭。 之后他又问几罗先生为什么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罗先生不知该如何回答,又不能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就只能对老人说自己是外地过来打工的,被包工头给骗了,工资没拿到,现在也身无分文,所以就想着要不要去乞讨。 那老人惋惜的叹了一口气,接着便主动邀请罗先生留下来,替他做个管家。 其实老人独身一人,财产多半留给了侄子侄女,他自己独守着这别墅,也没有什么可管的。 罗先生知道老人是可怜他,所以随便找了个由头,想把他留下罢了。 当时罗先生还内疚了很久,其实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外地来打工的,而是一个卧底警察。 但是因为身份特殊,他只能对老人多加隐瞒,一直到他离开,都没有对老人吐露出半个字真相来。 第八百零八章: 可笑至极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罗先生在这边一住就是半年,上级似乎是发现罗先生已经很久都没有传来消息了,就辗转反侧的找到了他。 之后罗先生经过安排,又投身去了另外一个走私团队中做卧底,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这个老人。 这一晃神,已经五六年过去了,罗先生依旧忘不了那个在他最窘迫的时候帮助了他的老人。 虽然他是因为工作问题不得不陷入窘境,但也毕竟是实打实的度过过那难熬的时光,在他最难的时候,有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能对他出手相助,罗先生分外感激。 只可惜罗先生都不知道那老人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也不知道这房子是什么时候流落到了刘长生的手里。 他从回忆中扯出思绪来,却见刘长生已经收敛了泪水,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他的样子似乎格外胸有成竹,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意味,似乎是在告诉罗先生:你以为,一切真的有你想象那么简单吗? 罗先生忽然愣住了,他定定的看着刘长生,试图在他的神色中看出些什么来。 可是向来聪明过人的罗先生却在此刻茫然了,他好像什么都看不出来,也好像什么都看出来了。 罗先生心中一阵慌神,连耳畔都嗡鸣了起来。 他看见刘长生的嘴巴张张合合,几个字最终汇成了一句话。 “你以为,当初是谁让他收留的你?” 仅仅是这短短的一句话,罗先生就忽然觉得自己心中似乎有某种东西正在缓缓崩塌。 那种东西,应该叫做信仰。 罗先生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刘长生是在骗他吗?可是看着刘长生的表情,罗先生却可以笃定。 刘长生并没有骗他,他说的都是真的。 难道他惦记了那么多年的恩人,就是被刘长生给派来的吗? 可是五六年前,他早就失去了刘长生的消息。当时他还以为自己这个弟弟不知躲到哪个天涯海角去了,可谁知道时过多年,就长生竟然就在他面前告诉他。 他并未走远,甚至一直把眼睛盯在罗先生的身上。 罗先生忽然觉得有些不寒而栗,想到过去那些年,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可是实际上有一个人早就把他看透了呢? 三年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刘长生是作为刘家的养子出现的。 他那时候意图收购玉佛,背后又靠着有曾经有过黑道势力的刘家,甚至和沈国忠陆子辰他们不清不楚的。 刘长生那时作为一个背景如此复杂的人,却能在面见到罗先生的时候依旧装傻,甚至在罗先生没有出面的时候,就卖了Yuri一个人情。 他这么选择,究竟意欲何为? 他是想暗中观察,利用自己吗? 可是见到罗先生打量的目光,刘长生却露出了格外讽刺的表情。 “难道在你的眼中就是这么看我的吗?你是站在正义的那一方,所以我就是邪恶的了?” 说到这里,刘长生脸上的嘲讽意味就更浓了。 “也对,你是多么的正义凛然,放着好好的警察不当,偏要去做卧底。以身犯险,一般人可做不来你这样的事呢。” 罗先生在刘长生的嘲讽之下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所认为正确的,落在别人的眼睛里偏偏就成了错的。 而指责着他的那个人是他的亲生弟弟,罗先生此时连反驳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闭眼做什么?看着我!”刘长生捏着罗先生的下巴,逼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你现在不敢直视我了吗?你是害怕这张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性格却完全与你大相径庭,连所做的事都是相反的,对不对?所以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连自己的亲生哥哥,都不放过,是吗?” 罗先生诧异的看着刘长生,见到他脸上震怒的表情越来越浓重,他自己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是他想错了,刘长生之所以关注他并不是想要为自己的利益着想,而只是单纯的因为他是自己的哥哥,所以在暗中周旋,保护着他罢了。 是他把一切看的太过黑白分明,甚至在工作中丝毫不顾虑半点儿情谊,所以才会误解了刘长生。 他张了张嘴巴,想对刘长生解释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偷偷咽下了。 他根本不知道该对刘长生说些什么,他更不知道有什么话才能让刘长生满意,错过的那些年终究也回不去,而刘长生心中的遗憾,更需要毕生来弥补。 都怪他不好,一定把刘长生放在自己的对立面,所以才会曲解了他的意思。 可刘长生到处这么做的原因却非常简单,他只是见不得罗先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苦儿子。 所以他刻意安排了另外一个人去接近罗先生,暗中周旋,帮助罗先生度过他生命中最难熬的时刻。 甚至可以说,罗先生后来的成功,与刘长生当年的帮助脱不了关系。 如果当初刘长生没有伸出援手,助罗先生一臂之力的话,罗先生很有可能会受不住,主动联系上级。 如果他主动联系了,恐怕就很有可能会暴露了自己,就别提后来继续顺利的工作了。 罗先生想对刘长生说句抱歉,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但是此时此刻,刘长生对于这声道歉也似乎并不是很在意了。 曾经有多期盼到来的,现在就有多么厌恶。 因为再多的道歉,再多的内疚都无法弥补刘长生过去那么多年的缺憾。 他知道,从童年时期开始的那道坎儿,是他毕生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知道自己回不了头了,却也根本不想回头。 谁愿意回头去看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呢? 换做是罗先生自己,他也不愿意的。 刘长生似乎是话说的太多,并不再想和罗先生多言了。 “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让你理解我,我只是向你阐述事实而已。”刘长生收回了手,忽然叹了口气。 第八百零九章:不如坐实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也罢,反正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那我也不放把这个名头坐实了。现在的我,就是这样的人。既然你觉得我为了自己的利益连骨肉亲情都可以不顾了,那我现在也不妨告诉你,我如今就是这样的人,你再也奈何不了我了。” “韶华,你……” “你给我闭嘴!”刘长生猛的转过头来,打断了罗先生的话,”我说过,现在我姓刘,名长生。你不要再叫我韶华,韶华已经死了,就在他大学还没有读完,选择辍学的时候。那时在你们的眼中,韶华不就已经死了吗?“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罗先生想开口解释,可刘长生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不要再和我说这些没有意义的废话,有这些时间,我们不如干一些更重要的事。” 刘长生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属于罗先生的那部手机来,他按了开机键,手机屏幕刚刚亮起,很多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便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听着手中的手机噼里传来啪啦的一阵凌乱声响,刘长生忽然冷笑一声。 “看来关心你的人还真是多的很呢,他们找不到你,真是慌得很。” 自从刘长生收缴了自己的手机之后,罗先生就一直惴惴不安。 他隐隐猜测到了,刘长生之所以把自己囚禁起来,又拿走了他身边一切可以用来通信的工具,就一定是要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可是看着刘长生现在的意思,他应该真的已经背着他把什么事给做完了。 可是那部手机对于罗先生来说有多重要,刘长生他并非是不清楚的。 他正是因为格外清楚,又格外了解,才会这么做。 罗先生刚刚还有些茫然的情绪忽然的就变得激动了起来,“你做了什么?!” 他猛地坐直了身子,质问着刘长生。 只见刘长生冷冷一笑,“这东西已经在我手里了,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满脸不经意的表情,似乎是认为自己做出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解释的。 罗先生咬牙切齿的看着刘长生,心中对于正义的向往终于是在转瞬间就越过了对刘长生的愧疚。 他几乎是鹅狠狠的盯着刘长生,可即便他把刘长生看出花来,刘长生依旧是那么淡然的看着他。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吗?”刘长生颇有兴致的看着罗先生惊慌的表情。 罗先生劈手就想去抢被刘长生捏在掌心中的手机,可是刘长生反应迅速,轻轻松松的就避开了罗先生向自己伸出来的手。 他向后退了一步,“怎么?想拿回去?可是已经晚了呀。” 罗先生震惊的看着他,刘长生到底背着他做了些什么?! 只见刘长生微微一笑,他垂下头,手指轻轻的在屏幕上拨弄了一下,嘴角就露出了更加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昨天那尊玉佛被我邮寄回了秦先生那里。” 罗先生愣住了,刘长生果然是背着他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但是罗先生怎么都没有想到,刘长生私自做了决定,把那尊玉佛又发送回了秦楮墨那边。 他震惊的看着刘长生,“你难道不了解那玉佛身上有什么秘密吗?你难道不知道那东西和沈国忠陆子辰他们有着脱不了的关系?你又把这尊玉佛邮寄回去,究竟是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很有可能会把秦楮墨他们卷进来,一旦出事,是会要人性命的!” “就算是会要人性命又能怎么样?反正死的人又不是我。”刘长生满脸不在意的表情。 他的最后一丝人性已经被这个世界的冰冷给吞噬了。 他曾经也想过,或许自己让心变得暖一些,这个世界也会对他好一点。 可实际上,无论他再怎么做,命中注定的事终究还是无法避免。 更何况那深深的自卑早就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如果不想让自己难过的话,就只能让他人难过了。 所以现在的刘长生视人命如草芥,他丝毫不在乎那些无辜的人会怎么样。 “你真是疯了呀!”罗先生咬牙切齿的看着刘长生,“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一旦事情败露了,你自己也逃脱不了!趁着这些事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你还不想着好好隐藏自己,还等什么呢?” “为什么会对我没好处呢?”刘长生不回答罗先生的问题,反而问起他来了,“我既然这么做,就一定有我的道理。你知道对于我来说,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吗?对于我来说,能让我感觉到开心的,就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这一辈子几乎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选择,小时候讨好父母,长大了讨好上司。我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就连跟我平级的人都敢压我一头。所以我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做什么事都要思量再三才能去行动。可是现在我没有任何束缚了,刘家断子绝孙,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了我这个养子。他们家人都死绝了,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限制得了我。到了这个时候,我不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还等什么呢?” 罗先生知道,曾经刘长生一心想要那尊玉佛是受了刘家老爷子的吩咐,不得不把这件事办好。 而如今他想要玉佛,无非只是为了让自己出口气而已。 他似乎并不贪图那玉佛的价值,更不在乎这个玉佛能不能给自己带来吉祥如意,他只不过是想泄一口气,让自己的内心得到满足而已。 罗先生看着有些疯狂的刘长生,忽然感觉到,他似乎和曾经的安晓月沈玲珑差不多了。 一个人一开始追求的东西太多,就会越来越贪婪,甚至到最后甚至不择手段的去谋害别人。哪怕得不到任何利益,但还会是这么做。 现在的刘长生和曾经的安晓月他们还有什么区别呢?可这因为如此,罗先生才感觉到担心。 这就是说,无论他再怎么和刘长生讲道理,或是想拉他回到正轨上,刘长生都不会听他的了。 第八百一十章:你还有能力反抗吗?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一定要把这口气给发泄出去,旁人又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哪怕罗先生是他的亲哥哥,面对着如此的刘长生,也只能是有心无力。 罗先生忽然觉得无力极了,原来他所能做的事也并不都是正确的。至少在刘长生的眼中看来,自己做的事不是百分之百都正确的。 刘长生知道罗先生显然是不愿意的,但是此时此刻,不管罗先生愿不愿意,他都必须要这么做了。 在刘长生的眼中,他的哥哥从来没有对他留情过,即便是血浓于水,也不能怪刘长生不愿意对罗先生网开一面。 今天不管是罗先生自愿也好,还是他逼迫的也好,只要是刘长生想办的,无论如何罗先生也一定要替他达成。 “所以你想做什么?”罗先生垂下头,有些丧气地问道。 刘长生冷冷一笑,“当然是要去做一些我想做的事了。” 他掏出手机来,调出了苏杨子的电话号码来,还未等罗先生同意就拨通了出去。 他把手机递到罗先生的面前,看到屏幕上的跳动的人名备注时,罗先生就诧异的抬起头。 “你要干什么?” 刘长生对他挑了挑眉,“你说呢?今天这个人可是给你打了很多通电话,看来他应该也是知道我把玉佛给邮了回去吧?虽然我现在想完全替代掉你,但是在前期还需要你的帮助,不如你替我回他们,就说玉佛是你邮寄回去的。而你平安无事,只是在外面游山玩水。” 罗先生当即别冷下了脸,他想过很多次刘长生会要求他做什么,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刘长生竟然会提出如此无耻的要求。 让罗先生去欺骗一个和他共事过很多次的苏杨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光是罗先生心中的正义感也不允许他怎么做。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和刘长生有什么区别? 他之所以选择卧底在走私团队里,也有自信成为一名优秀的卧底警察,不就是觉得自己永远能保持住自己的立场,绝对不会动摇吗? 可是此时此刻,已经由不得罗先生写选择了。 只听到那边的苏杨子已经接通了电话,正在试图和罗先生对话。 他的语气很是急切,显然是正在担心罗先生。 刘长生对着他眨眼,示意他和那边的苏杨子说话。 可是罗先生只是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他做不到,永远都做不到。 可如果真的让他在这个绝佳的机会里暴露出刘长生来,罗先生更是做不到。 他们一家子人欠这位弟弟的真是太多了,所以罗先生一时半刻的还狠不下心来,真的不顾念骨肉亲情,就把刘长生给出卖了。 所以在两相夹击之下,罗先生只能选择伸出手来,挂断了电话。 刘畅生毫不意外,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罗先生一定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来,可是他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罗先生。 “怎么?只是这点事儿你就做不到了吗?后面的还有很多呢。慢慢来,别着急,用到到你的地方还多的很。” 罗先生的目光中逐渐露出愠怒的神情来,“你到底要做什么?如果你只是为了命运对你的不公而感到愤怒,你大可以折磨我,或是你干脆杀了我也好。你何必去针对无辜的人呢?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呀?!” “谁告诉你,我只是想报复呢?”刘长生反倒问起了罗先生来,“我既然这样选择了,就一定有我的道理,你不要问那么多,也不要管那么多。我吩咐你去做,你就做就是了。” “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绝对不可能!”罗先生祸端拒绝了刘长生的要求,“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真的吗?”刘长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可是哥哥呀,现在做不做可由不得你了。” 他这句话刚说完,罗先生的手机就继续催命般的响了起来。 罗先生震惊的转过头,苏杨子好死不死的,竟然在这个时候又选择回拨了电话。 刘长生必然会要求罗先生再次接通电话,并且逼着他说出那些违心的话来,可是罗先生根本就不想啊。 两边的人都在不约而同的逼迫着他,罗先生根本不想这么做,在无法选择的情况下,他觉得自己连呼吸都费力了起来。 这种压抑的感觉罗先生从来没有经历过,而且这样的情况让罗先生觉得无力极了。 曾经哪怕面对着即将丧命的危险,罗先生也没有像如此这般惊慌过。 可是时至今日,他却比任何人都担惊受怕。 可是,刘长生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罗先生转过神来才发现,刘长生刚才似乎是话里有话。 什么叫由不得他了?刘长生能逼他做什么? 哪怕是刘长生把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逼着他对电话那端的苏杨子说说些什么,恐怕罗先生也是做不到的。 但是看着刘长生自信满满的状态,罗先生总是感觉他似乎是拿捏住了自己一个非常软弱的地方,并且想要以此来威胁他,让他不得不屈服。 果然,就如同罗先生所猜测的那样,刘长生说出来的下一句话让罗先生如同深陷的地域一般。 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住了,骤然就全身冰冷,人也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他只见到刘长生缓缓开口,简短的对他吐出了一句话。 “Natia那个女人果然不一般,当年那么义无反顾的选择错了卧底警察,可是中途又能任性的说走就走。这么多年以来,她在s市可谓是叱咤风云,大家都知道她是一个知名商人的情妇,可是说洗白就又洗白了。现在嫁了人,领养了她师妹的孩子,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你说她这个人是不是很厉害呀?这么厉害的人,如果现在只过平凡的日子是不是太可惜了一点?” 刘长生还没有来得及把后半句话说出来,罗先生就露出了格外震惊的表情。 在那一瞬间,他心都慌了。 第八百一十一章: 死了也无法阻止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终于明白刘长生想要做什么了,他的意思是想拿Natia来威胁他,逼着罗先生不得不屈服于他的要求。 可偏偏刘长生意有所指说出来的这些话恰好的击中了罗先生的弱点,当年,和他一起做卧底警察的同事们已经剩下的不多了。 Yuri已经死了,其他的同事退出的退出,丧命的上面,现在能够平平安安活着的也只剩下了Natia一个人。 她好不容易回归到了生活的正轨上,怎么能因为罗先生而又被无辜牵连? 他猛地站起身来,刚刚一直努力压制着的情绪瞬间就爆发了。 “我告诉你,这件事绝对不可能!你也不要妄想用她来威胁我,更不要想着去打扰她的人生!就算是你自己过的不如意,也绝对不可以把旁人给牵扯进来!” 可是刘长生对他摇着头,只是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 “哥哥,你觉得到了这个时候我还会听你的话吗?你以为你现在对我真的能产生的了威胁吗?还是觉得,你现在一性能控制我?” 罗先生震惊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和他拥有着同样面貌的那个人,却觉得越来越陌生了。 他们之间就像是隔了一层透明的墙壁,想要触碰,却依旧无法真正的走进彼此,更别提摩托彼此的内心了。 即便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和他最亲的双胞胎弟弟,可是罗先生也不得不承认,在刘长生的面前,他的确是有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刘长生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错,罗先生现在的确没有任何实力反抗刘长生。 因为他们双生子的身份,刘长生的外貌几乎和他没有任何区别。 只要罗先生被刘长生所控制,刘长生就有百分之百的可能彻底取代了罗先生。 更何况现在罗先生就被刘强生囚禁在这里,寸步难行,更别提是求救了。 且不说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罗先生在这里,就是罗先生自己也无法联系到外界,所以他的确是没有任何资本威胁到刘长生。 罗先生像是被逼迫到了悬崖峭壁上似的,他努力的想要爬上去,可是身后就是万丈深渊,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罗先生自认为自己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不畏惧生死。哪怕是死在自己的工作中,也觉得是死得其所。 当年在警校学习的时候,老师就教导过他们。 既然选择了这一份职业,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的命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所以在必要的时刻,就一定要做出牺牲来。 当罗先生被逼到走投无路,无法回头,也无法前进的时候,那么他的选择就只能是纵身一跃。 哪怕是葬身于谷底,也觉得这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罗先生忽然有一种冲动,既然已经无法选择了,那就彻底了结了自己,眼不见心不烦,看刘长生还能把他怎么样! 罗先生忽然猛地冲回了沙发边,在刘长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捡起了刚刚被刘畅生丢在上面的那把螺丝刀。 他把刀锋对准了自己,几乎毫不犹豫的就捅向了自己的喉咙。 就在罗先生以为自己要血溅三尺的时候,刘长生冷冷的一句话忽然打断了他的动作。 “你以为你一死了之就能解决问题吗?还是你觉得只要你死了,我就不会去针对那些人?那我也不防告诉你,你现在死了更好。因为只要你死了,我就没有任何限制了。而且无论你是死了还是活着,我该做的事一点也不会少,只是看你如何选择了。你若肯帮我,我也可以让那些人少受一些罪。但你如果非要用这种偏激的方法拒绝我的要求,那么他们的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 罗先生愣住了,就在刀锋离自己的喉咙仅有一厘米远的时候,他骤然收回了手。 罗先生垂着头,忽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失去了力气。 他腿一软,便跌坐在了沙发上。 他颤抖着喘着气,抬头无助的看着刘长生。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刘长生看着罗先生的表情里毫无怜悯,只是格外冰冷的开口。 “我说过,既然你认为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那么我就会把这个名头给坐实了。我说到做到,绝对不会反悔,更不会中途改变主意。” 罗先生总算是明白了,他的这位弟弟是永远无法回到正轨上的。无论罗先生做什么选择,都不会改变他的主意,只会让他变本加厉罢了。 罗先生手一滑,螺丝刀从他的掌心中顺势滑落,应声掉在了地上。 他格外无力的垂着头,低声喃喃道。 “你想让我说什么?我听你的就是了,但无论如何你都不许伤害Natia。她这一辈子过得太苦了,你不要打破她平静的生活。” “好啊,我说到做到。” 刘长生点了点头,“我这个人或许没有什么优点,但只要说出的话就绝对不会收回去。只要你愿意服从我,我也愿意答应你的请求。” 他瞟了眼被他们丢在一边,还在不停叫嚣着的手机。 “快接吧,你的那位好兄弟很着急。” 罗先生只能无奈服从,他从刘长生的手里接过了自己的手机,颤抖着手指按下了接听键电话。 那边的苏杨子显然已经急坏了,自从今天从秦楮墨那边得到了那个令人诧异的消息之后,他就一直在试图拨打罗先生的电话。 他生怕罗先生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还不知道,更担心这尊玉佛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之后会引起更大的风波。 所以罗先生越是不接电话,他越是心慌。 这会儿终于又有人接通了电话,苏杨子的心总算是安稳了一些。 但是对面的罗先生一直不说话,他也难免焦急,一直催促着他。 “罗先生,是你吗?说话呀!” 罗先生这才颤颤巍巍的开口,“是我。” 苏杨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已经拨打了这么多通电话,总算是得到了回应。 苏杨子只觉得,这应该是自己今年以来经历过最幸运的一件事了。 第八百一十二章 :不愧是优秀的警察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是他却不知道,他的幸运是用罗先生的自由换来的。 罗先生知道苏杨子打来电话是想问什么,所以没有等苏杨子开口,他就先回答了。 “你是想问我那尊玉佛对不对?” 那边的苏杨子愣了一下,罗先生怎么知道他要问什么呢? 可是转而一想,他忽然又了然了。 难道那个玉佛真的是罗先生给邮寄回来的? 可是他不是说那个东西可能还会牵扯出一些其他的事情,所以要等这个东西拿到手后,就交给专业的人保管吗?怎么又突然又寄了回来了? 所以他便迟疑的开口问道,“你把那东西邮寄回来的吗?” 罗先生叹了口气,在刘长生视线的威胁之下,他也不得不按照刘长生的意思开口。 “对,那东西确实是我给你邮寄回去的。” “你找到你的弟弟了?”苏杨子诧异地问道。 “是,我来到丽江之后就找到了他,而且也从他的手中把玉佛给拿了回来。他当时拿走那玉佛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看到曾经想要收藏的东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面前,所以就连我都瞒着。后来他听到我和他讲了前因后果之后,就主动把东西交了出来。后来我又调查了一下当年的事,觉得应该已经没有大碍了,所以就把东西重新归还给了你们。” 刘长生在一旁听着罗先生的回话,就一边满意的点头。 罗先生的确是一个格外优秀的卧底警察,因为他撒谎的能力真的不是常人可比的。即便是说着谎言,他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连语气都格外平静。 这样的心理素质,一般人可达不到。 所以此时此刻,即便刘长生什么都没有对罗先生交代,罗先生依旧能面不改色的说出一整套谎言来,把苏杨子给糊弄过去。 这么优秀的哥哥如果不加以利用的话,还真是可惜了,刘长生在心中暗自想到。 反正罗先生现在也因为某些缘故不能反抗自己了,不如就一直好好用着的。 苏杨子听到了罗先生天衣无缝的解释,总算是放松放心了许多。 他叹了口气,“那你怎么不提前打一声招呼啊?那东西突然就又回了秦先生那里,把我们都吓了一跳。你又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还以为你是出什么事了呢。” 罗先生隔空摇了摇头,“怎么会呢?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就算是所有人出了事,我也依旧能逃脱,这就是我的资本。” 刘长生在旁边听着,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罗先生说的这话是完全相反的,因为他现在的状况完全不如同谈话中所说的那样。 就算是会游泳的人也避免不了会被淹死,更何况罗先生这种行走在危险的边缘,一不小心就会掉进陷阱的人。 所以他现在深受桎梏,也只能说这反话来嘲讽自己,更是在嘲讽着刘长生。 但无论如何,刘长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算是罗先生如此说,他也不会把罗先生怎么样。 所以转而一想,刘长生就满意了很多。 他恢复了常态,继续抱着手臂,静静的听着罗先生对那边苏杨子的回话。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我见到了弟弟后也觉得心情沉重,所以就出来散散心。” 罗先生说了刚刚那句话之后,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继续扯谎搪塞着苏杨子。 “那好吧。”苏杨子叹息一声。 的确如此,罗先生以为自己弟弟已经死了,可是突然又发现他还活着,当然会心情沉重了。 他也应当出去转一转,想必这件事也是因为时间紧迫才没有来得及告诉给他们吧? 既然罗先生现在好端端的,什么事都没有,苏杨子就放心了许多。 “那你好好玩儿,回来之前记得告诉我,我去机场接你。” “放心吧。” 罗先生郑重的回答到,“那你们好好工作,等我回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还没有等到苏杨子的答复,罗先生就迫不及待的挂断了电话。 他现在情绪是在很不好,怕再说下去容易暴露了现在自己的处境。 他一个人怎么样都无所谓,最怕的就是把他们也给牵扯进来。 至少他现在留在就长生这边,还能找到机会好好劝他一下,说不定刘长生会收手呢? 当罗先生挂断了电话之后,他的眼眶就忍不住红了。 这么多年以来,他撒过无数话,但针对的只是工作而已。 面对着身边那些人,他从来没有说过半句谎言。而如今他这么说,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已经相当于将他们推进了火坑之中。 过后罗先生能做的,也只是拼尽全力的把场面挽救回来罢了。 见到罗先生挂断了电话,刘长生就把手机给收了回来。 “很好,你这次做的很令我满意,希望你再接再厉。” 罗先生抬起头来,红着眼眶看了他一眼。 “之后,你还是要逼我去做这种我根本不愿意去做的事,是吗?” 刘长生耸了耸肩,“其实我本来也不想这么逼迫你的,可是谁叫哥哥你非要这么误解我呢?我的好心在你眼中都是恶意,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对你留情了。我也知道,其实哥哥你内心是对我有愧疚的吧?既然如此,那你就在你还有价值可言的时候,就好好补偿我吧。” 罗先生的确是想补偿刘长生的,但不应该是用这种方式。 其实回头想一想,他们两个人这一路走过来都是行走在刀尖上,走的鲜血淋漓却不得不继续向前。 只不过一个是正,一个是邪,就注定殊途。 但同归的那一天,又是什么时候呢? 罗先生摇了摇头,想什么呢?这一天恐怕永远都等不到了吧? 终于达成了自己想要的,刘长生就没有什么话想对罗先生说了。 他只是简短的对着罗先生说了句再见,就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回头,也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 但在门板闭合的瞬间,刘长生就忽然崩溃了。 他蹲下身去,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 今天的这些所作所为真的是他想要的吗?可是,他原本并不想这么做的呀。 第八百一十三章: 前因后果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刘长生在罗先生的面前强装镇定,可是当出了门之后他却几乎瞬间就崩溃。 或许他能在罗先生面前装作为了自己的私心而逼迫着罗先生说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但实际上,刘长生逼迫了罗先生之后自己也未必痛快。 因为对他来说,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是他曾经想要的那一种。 如果能在正统的路上好好的走下去,谁会走歪门邪道呢? 可偏偏他的家里人没有给他机会,这个世界也没有给他机会。 对于刘长生来说,他面对的世界是冷漠的,从没有对他们这种不上不下,中庸的人留过情。 所以想有出头之日,就必然要剑走偏锋。 可是如果现在有一个人站到刘长生的面前,问他:殚精竭虑这么久真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吗? 刘长生一定会回答:他并没有。 他想要的东西永远都不是大富大贵,更不是压人一头,永远站在顶峰上,而只是盼着回到家之后,能得到父母的一个笑脸,过一过父慈子孝的人生,也想能成为他们口中最心爱的孩子。 可惜刘长生自始始终,都没有达成这最简单的目标。 就连罗先生对他永远也都是误解,他的一言一行落到罗先生的眼中,都不过是为了谋得利益而不得不做的虚伪之举。 所以,在被逼到了悬崖尽头的时候,他也只能选择奋力反驳。 要不然,就会被人一掌推下去,死无葬身之地。 刘长生抱着膝盖,不知蹲在地上多久之后才恢复了稳定的情绪。 他缓缓抬起头来,收敛了刚刚磨光中的沉痛,恢复了冷漠的状态。 刚刚开车送他来的那个保镖一直在门口等他,那会儿见到刘长生走出门,他本想走上来,可是见到刘长生情绪忽然崩溃,他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做,就只能默默的站到了一旁,静静的等待刘长生情绪恢复。 终于,他见到刘长生缓缓站起身来,就迎面走了上去。他略略搀扶住了刘长生的手臂,“刘先生,他都对你说什么了?” 刘长生摇摇头,忽然冷笑一声。 “他能对我说什么?我这个好哥哥对我不是一直不信任吗?所以即便见了面,他也不过是质问我。既然他都已经对我半点信任都没有了,那我也不必再对他抱有希望,也自然是让他替我做了我最想做的那些事。” 保镖扬起眉头,片刻之间,他忽然明白了刘长生的意思。 他们走在路上的时候,罗先生的手机就一直在响。 那会儿刘长生一直在纠结着要不要接这种电话,刚刚听他那么说,保镖大概就明白了。 看来,刘长生是让罗先生替他去解决了眼前的困局。 想必刘长生是真的做好了彻底代替罗先生的准备,但是保镖还是有一些不安心。 “那……罗先生他会不会?” “不会的。”刘长生摇了摇头,“他现在被我关在这里寸步难行,连见天日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逃跑或是给人通风报信了。” 保镖这才放心了一些,他对着刘长生点了点头。 “是啊,这个别墅且不说别的,就算是作为打仗的堡垒,那也是易守难攻,罗先生想出去怕是难了。” “嗯。”刘长生微微点头,“我们走吧。” 他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的纠结了,总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想回头恐怕也难。 就干脆不去想了,反正走一步看一步。 刘长生本就不像旁人所看到的那样争强好胜,其实他对待很多事都是随缘的状态,似乎也并不在乎自己能走到哪一步,不在乎能不能把某一条路顺顺利利的走下去,更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会在哪一天突然终结。 总之,一切都顺其自然。 但是刘长生却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屋内的罗先生也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望着客厅墙壁上那盏昏黄的灯出了神。 他已经被关进这别墅里足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每天早上大概八点的时候会有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过来给罗先生送一次饭。 她会提前准备好罗先生每一天的一日三餐,在早上送过来,之后再替罗先生简单的整理一下房间,大概在上午十点的时候就会离开。 也就是说,现在除了刘长生以外,唯一一个拥有至今别墅钥匙的人是那个每日会过来收拾房间的阿姨。 而除了眼前这个大门以外,别墅并没有其他的通道,就连窗户都被刘长生派人提前锁死了。 罗先生生活在这个屋里,几乎是密不透风,白日里也只能靠着电灯来照明。 所以也就是说,刘长生在把罗先生关起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或许这个计划,从玉佛第一次出现在夏威夷时就开始了。 之前罗先生就一直很好奇,为什么那尊消失了多年的玉佛会突然出现在夏威夷的慈善拍卖会上。 直到他被关进这暗无天日的别墅之中后,他才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窍。 或许这尊玉佛从来没有消失过,而是经过流年辗转,早就回到了刘长生的手上。 但刘长生一定不是通过正当手段把这东西拿回来的,所以对于刘长生来说,这尊玉佛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如果想让这尊玉佛合情合法的重新回到自己身边,那么所要做的就是先把它丢出去。 在市场上辗转一圈,洗掉他身上所有可疑的点之后再拿回来,就不会有人在质疑刘长生了。 但是这其中一定出现了偏差,比如说陆子辰。 记得郑羽菲恢复记忆之后曾经无意中提过一次,她回忆起在夏威夷参加慈善拍卖会时的情景,忽然就记起罗先生似乎在那里出现过。 可事实是罗先生一直待在国内,从来没有去过夏威夷。 所以说,当时在慈善拍卖会上出现的那个人一定就是刘长生。 或许,他和召开慈善拍卖会的人暗中勾结,想以这种方式,把玉佛洗白,再由刘长生亲自买回去。 或许是忽然出现的一个陆子辰打破了刘长生的计划,也或许是刘长生刻意为之。 第八百一十四章: 计划出逃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想让这东西落到陆子辰的手中,等到陆子辰被抓获之后,或许就没有人会质疑这玉佛的来历了。 到时候他再想办法把玉佛拿回去,便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一切并没有按照刘长生的计划进行下去。 夏威夷时,郑羽菲忽然的恢复记忆,正巧让刘长生的计划被打破了。 郑羽菲想起了曾经的过往,想起了秦楮墨是他毕生最爱,也是最信任的那个男人,就一定会把自己所经历的事告诉给秦楮墨。 而且当时他们抓捕陆子辰的时候,也顺便带走了那尊被陆子辰小心翼翼藏起来的玉佛。 至此,刘长生的计划就彻底中断了。 捋清楚了这所有的前因后果,罗先生就已经大致明白了刘长生的计划。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刘长生一定要拿到这尊玉佛,但是他至少了解了为什么刘长生会把自己抓过来,并且囚禁起来。 因为最终的变故出现在秦楮墨那边,是秦楮墨发现那尊玉佛是月景渊曾经想要的那个,也是他亲手把玉佛交到了月景渊的手上,更是他发现了玉佛有不对劲的地方,逼问顾南辙让他说出了真相。 如果秦楮墨没有留意到这其中的细节,或是没有把玉佛给交出去,刘长生日后就有机会能想办法把玉佛给重新拿回来。 但是偏偏秦楮墨发现了,所以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复杂了起来。 但也同时说明了另外一个问题,刘长生既然能在如此多的变故之中,依旧能让玉佛最终回到他的手上,就说明他一定是一直在盯着秦楮墨这边的动向。 在察觉到事情不对之后,他就立刻提前动身跑到了丽江,顺其自然的又把这东西给拿了回来。 但这还不够,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因为刘长生躲在丽江的事,冒充罗先生的事一定会败露,所以他并没有一走了之,而是继续在丽江等待着。 他就知道罗先生一定会为了此事来去找他,所以他就守在丽江,静候着罗先生的到来。然后借机会,把罗先生给囚禁起来。 所以说来说去,他最终的目的还是拿回玉佛,但这其中的过程却不得不需要利用到罗先生的身份。 因为秦楮墨他们对罗先生格外信任,所以刘长生利用的自己和罗先生格外相似的面貌,就可以顺利成章的接近秦楮墨。 因此,他一定要把罗先生关起来,不让他露面。 只有这样,秦楮墨他们才不会起疑心。 所以罗先生心中也明白,刘长生囚禁他的时间绝对不止是一天两天或是几个月那么短暂。 或许刘长生会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一直将罗先生关在这里,毕生都不让他走出去了。 与此同时,罗先生也更确定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刘长生利用自己的身份接近秦楮墨绝对不是把玉佛拿回来那么简单,虽然秦楮墨不了解刘长生这个人,但却在无意之中因为自己的行为和刘长生结下了梁子,所以刘长生必然会借罗先生的身份报复他。 也正因为如此,罗先生才不能坐以待毙,他一定要想办法从这别墅之中走出去,否则如果一直这么等下去,等到他真的能走出别墅的那一天,秦楮墨他们恐怕早就遭遇不测了。 可是想出去谈何容易,他在这间别墅里插翅难逃,这里别说是人了,恐怕连只蚊子都未必能飞的出去,所以罗先生不得不从现在开始就做好计划和准备。 现在他唯一的指望就是每天早上来给他送饭的阿姨了,那个阿姨每每来的时候,几乎从来不对罗先生讲话,只是做好了她该做的事之后就会干净利落的离开,绝对不会有片刻的停留。 也就是说,这个阿姨在来之前一定是受了刘长生的嘱托,也了解罗先生的身份。 所以这位阿姨轻易难以接近收买,不会因为罗先生的请求而对他网开一面,更不会给他提供逃跑的机会。 既然无法通过正常的方式走出这间别墅,那么罗先生就只能换另外一种方式了。 他要找到机会从那个阿姨的手中拿到钥匙,然后才能趁机逃跑。 只是罗先生的心并没有因为打定了主意而安定多少,因为他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格外难的计划。 其困难程度绝不亚于在走私团队中隐藏住自己的身份,而且也没有机会从长计议,因为时间不等人。 刘长生恐怕也知道罗先生会想尽办法从这里走出去,所以他们两个人在无形之中就已经开展了一场竞赛,他们比的就是谁速度更快。 所以罗先生也只能见缝插针,暗中格外留心的观察着,在能找到机会逃离的时候,就绝对不能犹豫。 但是仅仅靠那个阿姨还不够,罗先生还需要一点外界的力量。而外界最能够帮助到他的,就是苏杨子。 恐怕刘长生到现在都没有想到,刚刚刘先生在和苏杨子通电话的时候,已经在暗中给他留下了一条信息。 如果苏杨子能够察觉到的话,他就一定会想办法来找到罗先生。 到那个时候,罗先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离开了,而刘长生的计划自然也会被打破。 只是罗先生也不确定,苏杨子到底能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苏杨子在和罗先生通过了电话之后,便直接驱车赶往了秦氏集团。 既然罗先生说这个玉佛没有什么问题,也送还给了秦楮墨,苏杨子就要亲自去看一看那尊玉佛。 毕竟这玉佛真真假假的,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明白,不亲自看一眼,谁也不知道这玉佛到底是不是曾经从他们手中送出去的那一个。 谁知苏杨子来的正巧,他赶到秦氏集团楼下的时候刚好和郑羽菲与李斯默撞了个正着。 他们二人也刚刚从杂志社那边走过来,苏杨子下车的时候,正看见李斯默手中抱着个大箱子,走的摇摇欲坠。 他连忙推开车门跑了上去,“什么东西啊?这么沉。” 郑羽菲见到身侧突然蹿出来一个人,也被吓了一跳。 她诧异地转过头去,见到是苏杨子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突然跑过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吓死我了。”郑羽菲有些嗔怪的说道。 第八百一十五章: 这么沉?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苏杨子抱歉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我听说那尊玉佛被送回来了,所以就赶紧赶过来看一眼。” 他指了指李斯默手中抱着的那个大箱子,“不会就是它吧?” “知道你还不过来帮个忙?”李斯默翻了个白眼,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苏杨子一看就知道那箱子属实是不轻,就上前帮了李斯默一把。 二人合力把箱子抬到了楼上,等那尊玉佛到了秦楮墨面前的时候,二人都已经被累得大汗淋漓。 秦楮墨挑了挑眉,“你们两个至于吗?那玉佛就算是再大,也不至于两个人一起抬上来吧?” 李斯默听到秦楮墨这句话,已经快把白眼翻到天上了。 “不然你自己来试一试?” “别别别,我干嘛没事给自己找罪受?”秦楮墨连忙抬起手来,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李斯默。 他在办公室地上腾出一块地方来,让他们把箱子放下来。 “让我看看,这东西有这么沉吗?” 他蹲在地上,把箱子打开来,捧起的玉佛。 谁知道刚一抬起手,秦楮墨的手臂就被那尊玉佛坠的不受控制的沉了下去。 他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我怎么记得之前把这玉佛送走的时候没有这么沉来着?”秦楮墨挠了挠头,有些疑惑的说道。 “是吗?”苏杨子蹙起眉头,他蹲下身来想像秦楮墨那样尝试着把玉佛抱起来,却发现果然格外沉得很。 他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头的地方,这重量不太对呀,记得当初把东西送出去的时候,确实是没有这么沉。 二人对视一眼,终于感觉到有什么地方比较奇怪了。他们二人合力把那玉佛抱了出来,捧在手中细细的检查着,却发现好像除了重量以外事故并没有什么出格到过分地方。 月景渊是一个研究玉石的行家,之前他就说过这玉石罕见的很。 佛身底部虽然有一抹红色的瑕疵,但绝对是玉石中的上上品。 而且那么红色的瑕疵所有人都见过,所以只打量着玉佛一眼,便知道还是曾经的那一尊,并没有被人掉包。 可既然就是曾经从他们手中送出去的那个,为什么仅仅一个月的时间重量却变了呢? 二人都不禁心生疑惑,就又借着阳光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 终于,他们发现了另外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尊玉佛原本通透无比,颜色纯正,但是这次看起来佛身却好像暗沉沉的,也不像曾经那么透彻了。 二人对视一眼,又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这次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玉佛有些不大一样了,因为那玉佛佛身中心的位置像是被人塞了一团东西一样,也难怪成色看起来和曾经不同了。 苏杨子皱着眉站起身来,“看来这个问题不是你我二人能解决的了,不如把东西再送到月景渊那边。他是专家,让他好好研究一下,或许能看出来有哪里不太对劲。” 秦楮墨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现在这些问题确实不是他们能够看出来的,但凡不是行家,应该也看不懂这尊玉佛。 也不知道这一个月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站起身来,很是懊恼的踢了一脚脚边的箱子。 “算了,那我们现在就赶过去一趟吧。” 原本他们今天还有很多计划要完成,结果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神秘快递,搞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郑羽菲和李斯默站在一旁,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尤其是郑羽菲,她的脸上几乎已经写满了悔不当初四个字。 早知道这东西这么麻烦,在夏威夷的时候何必要把它买下来呢? 只是回头想一想,如果重新来一次的话,这麻烦的东西恐怕依旧会落到他们的手里。 毕竟那时候郑羽菲因为药物的作用已经失去了记忆,甚至以为陆子辰才是自己的未婚夫,他说什么郑羽菲就听什么。 陆子辰说要把这个东西买下来,郑羽菲就只能附和着,还把东西给带了回来。 秦楮墨站在原地叹息一声,他转过头来,无奈的看着郑羽菲。 “看来,我不得不跑一趟了。你和李斯默先回去吧,有消息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郑羽菲点了点头,“好的,那我们就先走了。” 她扯了把还在状况之外的李斯默,“走了,还想什么呢?” 李斯默撇了撇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从今天早上见到我之后就对我这么凶,还真是不拿我当回事。” 郑羽菲忍无可忍的一脚踹在了李斯默的腿上,“就你话多,回杂志社!难道你不想工作了吗?” “好啦好啦。”李斯默无奈,“走吧。” 二人离开后不久,秦楮墨和苏杨子也出发了。 他们直奔月景渊的古董店,果然在那里把他抓了个正着。 月景渊对于自己公司的运营可以说是非常佛系,只要公司没有什么大事,一切就都交给他的助理打理。 月景渊则每天待在古董店里喝喝茶,摆弄摆弄自己收藏的那些东西,一整天就这样过去了。 所以当二人赶到的时候,月景渊还颇为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我好不容易清净一天,你们两个又跑过来打扰我。” 秦楮墨满脸都写着你说谎三个字,“你哪天不清闲了?快过来帮我个忙。” 他把那个沉重的大箱子塞到了月景渊的怀里,那一瞬间,就连月景渊也瞪大了眼睛。 “这什么呀,这么沉?”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有什么东西说就是了,还搞得神神秘秘的。”月景渊一边嘟囔着,一边打开了那个箱子。 看了一眼之后,他也愣住了。 “这不是……” “对,就是被咱们送出去的那尊玉佛。”苏杨子点了点头。 “可是,不是说那东西不是说这东西有问题,罗先生就把它收走了吗?” 月景渊此言一出,苏杨子的神经就变得更加复杂了起来。 他踟蹰了良久才开口,“这些事说来话长了,你先帮我鉴定一下这尊玉佛,这里很多事我慢慢对你解释。” 第八百一十六章: 佛身被挖走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眼见着苏杨子的情绪似乎是很焦急,月景渊也正了正神色,不再插科打诨了。 他捧起那尊玉佛来,对着阳光仔仔细细的打量着。 忽然,月景渊冷笑一声呵,“难怪你们特地要跑来我这边一趟,这么高明的手段,如果不是亲眼见了,连我自己都不能相信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高超的技术。” 闻言,秦楮墨便瞬间转过头,望向月景渊。 “怎么?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月景渊放下那尊玉佛,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中的灰。 “你们先坐下,等我慢慢和你们说。” 他替二人泡了茶,看这架势,显然是准备长谈了。 见到月景渊神情如此严肃,秦楮墨和苏杨子的心头也不禁生出了疑惑。 他们虽然是外行人,但是也能大概看出些不对劲的地方来,更别说是落在月景渊这种专业人士的眼中了。 看来,那尊玉佛的身上果然是被人动了手脚。 月景渊双手交叉坐在主位上,他看着茶桌上热气蒸腾的茶壶,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你们知道这问题出在哪儿吗?” 秦楮墨和苏杨子自然知道这玉佛果真有问题的,但是如果让他们说具体是哪里有问题,他们还真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都整整齐齐的转过头去,等着月景渊接下来的回答。 “我想,你们一开始觉得不对劲,也是出在他的重量上吧?” 秦楮墨点了点头,“是,这尊玉佛虽然我没有怎么碰过,但却是我亲手送给你的,这重量我自然是了解。今天发送回来的这个,显然是不大对头。” “是啊,所以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嘛。”月景渊意有所指的说道,“我想你们应该能看得出来这玉佛的佛身不再像之前那么通透了,对吧?” 之前秦楮墨和苏杨子还不大敢确定,这会儿听到月景渊如此说,二人便都不约而同的蹙起了眉头。 “难道是被人给掉包了?” “如果只是掉包到好办了。”月景渊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这个玉佛就是我们当初送出去的那一尊,但有一个地方却不一样。” “什么地方?”秦楮墨追问。 “自然就是佛身。”月景渊叹息一声,“我记得这个玉佛原本就不算小,所以当初一定是由一整块完整的原石雕磨而成的。这种质地的原石十分罕见,因此价格也更高一些。别说是一整尊玉佛卖出了,哪怕是原石的一小块,也是价值连城的。所以拿到了玉佛的那个人就把佛身里面掏空了一小块儿,又在里面灌注了别的东西。可能是他为了不让事情败露,所以还特地保留了佛山的底座,也就是你们所看到的那一块红色瑕疵。这样一来,你们就很难发现问题所在了,即便发现,也会像现在一样,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二人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尊玉佛从新拿到手上之后总感觉沉甸甸的,而且也不像之前那么通透了,原来是被人从内部做了手脚。 而做手脚的那个人一定很细心,他就是怕被人看出异样来,所以动手的时候格外小心翼翼,就连月景渊都险些看不出来那内部的裂痕。 如果不是因为秦楮墨身边有月景渊这样的一个专家,或是他们之前没有格外留意这尊玉佛,即便是被人动了手脚,他们也未必能看得出来。 毕竟这玉佛离开他们身边足有一个月,时间久了,记忆的偏差总是会有的。 做手脚的那个人想必就是打定了这个主意,所以才如此胆大妄为。 他偷偷挖了佛身的内部,拿走了一块价值千金的碎玉。 只可惜他这个主意在中途戛然而止了。 想必那个人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秦楮墨身边的月景渊是专门研究玉石的行家,什么东西放到他的手里只需随便一看,就能看出问题来。 只是这一次月景渊并没有像之前那么的胸有成竹,连秦楮墨都看出来他的脸色似乎是不大好,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怎么了,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 “其他问题倒是没有。”月景渊摇摇头,“我只是在想,这世界上真的会有如此精细的技术吗?如果不是因为我长时间接触这个东西,恐怕就是你们今天把这玉佛送过来了,我也未必能看出问题来。你们要知道,把一个已经雕琢打磨好的玉器掏空,要比打磨原石更加困难。因为玉这种东西十分脆弱,哪怕是小心的雕刻,过程中也会不小心就会出现裂痕。如果他在动手脚的过程中出现了任何偏差,让内部出现了裂缝,或者是不小心把这东西弄碎了,就算再价值连城的玉佛,也不过就是一块废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玉佛身中灌注的应该是相同颜色的玻璃。能做到如此天衣无缝,可见也是像我一样长期接触这个东西,并且比起我他还有动手操作的能力。” 苏杨子听着月景渊的解释,忽然坐在一旁沉下了脸。 他刚刚和罗先生通过电话,而且是罗先生告诉他这尊玉佛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才重新送还到了他们的手中。 可是这拿回来的东西显然是和他们送出去时不大一样了,这么明显的错误,罗先生怎么可能会犯呢? 这根本就是前后矛盾的,而罗先生这个人他们十分了解,他绝对不会说违心的话,向来有什么就说什么。 除了一些没有必要,或者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的事以外,其他的罗先生必定知无不言,而且从来没有撒过谎。 他信誓旦旦的话语和如今完全相反的事实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便让人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就连秦楮墨都察觉到了问题。 罗先生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这根本不是他的性格。 这样的前后矛盾,让苏杨子不得不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仔仔细细地思量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是忽然,他又想到了刚刚罗先生给他打的那通电话,这才忽然发觉有些地方似乎是不大对头。 第八百一十七章 :罗先生有危险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罗先生之前直奔丽江而去,目的就是为了找到自己的弟弟,并且把流落到他手中的玉佛给拿回来。 可是罗先生刚刚竟然在电话中对他讲,他向他的弟弟阐述了这玉佛身上有问题之后,他弟弟就十分痛快的把玉佛给交了出来。 可是这真的有可能吗? 顾南辙说过,当年罗先生的弟弟为了拿到这尊玉佛,险些剁掉了顾南辙一根手指。 如此偏激并且贪婪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在罗先生说出这玉佛身上的问题所在之后,就痛痛快快地选择了放手呢? 更何况,这些问题罗先生的弟弟并非不了解。 几年前的事,罗先生的弟弟应该比谁都清楚。 这玉佛的来历究竟如何,苏杨子就不相信罗先生的弟弟一点都不知情。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要不择手段的把这东西拿到手,可是如今突然选择放手了,究竟意欲何为呢? 既然最终的选择是重新把东西交出来,那为什么当初当着他们面的时候,他还要假扮罗先生,把这东西给骗走呢? 苏杨子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头的地方,他仔仔细细的回忆起和罗先生通的那通电话,总是觉得今天和他打电话的罗先生似乎和往日的不大相同。 罗先生绝对不会说冠冕堂皇的话,更不会撒谎。 而且他的话语之中所描述的他弟弟的那些行为,根本就出乎苏杨子的意料,虽然他没有接触过罗先生的弟弟,但是在罗先生以及顾南辙的转述之中,苏杨子就可以大致判断出罗先生的弟弟究竟是什么性子的一个人。 难道一个人真的就会因为别人的三两句劝阻而痛改前非吗? 苏杨子是绝对不相信这一点的,如果他们这些人真的能听别人的劝,当初的陆子辰和沈国忠何必要执意把自己推入火坑,跳进地狱,这辈子都无法翻身呢? 他和秦楮墨对视一眼,看来这些事情,果然是复杂的很,尤其是罗先生。 可是罗先生究竟为什么会如此反常呢? 苏杨子仔仔细细的思量着,忽然,他瞪大了眼睛。 难道是罗先生身受威胁,不得不说出违心的话来? 苏杨子刚想到了这种可能,就感觉到一阵心惊肉跳。 连罗先生这等厉害的人物都能被人所威胁,那他们岂不是更加危险? 而且,最近罗先生不对劲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比如说他一个月都没有消息,比如说苏杨子给他打电话的过程中,三番五次都是被挂断的状态,又比如说罗先生对苏杨子说出来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苏杨子猛的站起身来,“遭了!罗先生有危险!” 在苏杨子还没有冲动站起身之前,秦楮墨就大概想到了这一点。 可是他并不敢确认自己心中的想法,更不敢相信罗先生竟然有一天也会经历这样的事。 但是听到了苏杨子焦急之中吐出的那一句话之后,秦楮墨的心头也开始狂跳了起来。 这私下里暗箱操作呢,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尊玉佛的归来又代表着什么呢? 苏杨子猜测到了罗先生有危险之后,就彻底坐不住了。 他一边马不停蹄的奔向古董店的大门,一边对秦楮墨嘱咐着。 “你先把这尊玉佛带回去好好保管起来,罗先生恐怕是出事了,我要去找找他!” “我和你一起吧。”秦楮墨也站起身来。 “算了。”苏杨子抬手拒绝了,“虽然我不敢确定,但是我总是感觉这些事不大好处理,你还是别掺和进来了,免得自己有危险。哦,对了,你去好好查一查那个发件人,我总觉得把快递邮回来的人绝对不会是罗先生。” 秦楮墨也想到了这一点,如果真的是罗先生把东西给邮寄了回来,他为什么不提前打招呼呢? 除非把东西邮寄回来的人根本就不是罗先生,因为根本不是他本人,所以他没有任何理由与立场来联系秦楮墨,只能偷偷的把这东西重新邮寄回来,等事发后再议。 可是这个人会是谁呢?难道是罗先生的弟弟? 秦楮墨在心中暗自揣测着,之前他们一时不慎被,和罗先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刘先生给骗了。 既然他能骗一次,何尝不能骗第二次呢? 秦楮墨阴沉下了一张脸,果真事发突然,就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月景渊坐在一旁,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他缓缓抬起头来。 “你说这是非恩怨,怎么总是围着你们转呢?” “话也不能这么说。”秦楮墨摇了摇头,“毕竟还不知道结果是什么呢,咱们也没办法确定到底是不是有人针对我们。万一想错了,反倒自作多情。总之福祸相依,且走且看吧。” 月景渊在旁叹息一声,他听着秦楮墨的话里,总觉得有着浓浓的自我安慰。 其实秦楮墨的心中何尝不明白,既然这尊玉佛能邮寄到他这里,恐怕就是冲着他来的。 他现在也只能这样安慰安慰自己,让自己以为这些事并不会立刻发生。 而那边苏杨子刚刚跑出了古董的大门之后就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并且电话的内容让苏杨子十分诧异。 把电话打给他的人是苏杨子的下属,他在电话中对苏杨子说,罗先生回来了。 听到这一消息后,苏杨子就不受控制地瞪大了眼睛。 大概在一个多小时以前,他刚刚和罗先生通了一次电话。 在电话中罗先生告诉他,他准备散散心,正在外地游山玩水,怎么可能会这么快的就出现呢? 除非来的人根本就不是罗先生。 苏杨子站在原地静静思忖了片刻,忽然拿定了主意。 既然对方这么有恃无恐地赶来,那他不如也去见一见他。 既然打电话的人说来的人是罗先生,而苏杨子又猜测着可能来的人根本就不是罗先生本人。 那么现在正在等候着他的那位,多半可能就是罗先生那位传说中的弟弟了。 苏杨子倒是要去看一看,罗先生的弟弟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第八百一十八章: 你疯了吗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谁知道去到了警局之后,苏杨子所面前的却是另一番场景。 只见“罗先生”正静静的坐在苏杨子的办公位的椅子上,看上去颇为自然,就好像他天生就应该属于这里一样。 苏杨子只是在外面瞟了一眼就控制不住了,他猛的推开门闪身冲了进去,几乎是毫不留情的就扯住了罗先生的衣领。 “你好大的胆子!不仅冒充罗先生,还竟敢坐在我的椅子上?!” 可是另苏杨子没有想到的是,在他揪住罗先生领子的瞬间,被他禁锢在手里的人竟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片刻之后,罗先生才回过神来,他连忙推搡着苏杨子。 “你干什么呀?说什么呢?!” 此言一出,就连苏杨子自己也愣住了,他茫然地撒开了手,只见罗先生一边整理着自己被苏杨子车的凌乱的衣领,一边有些懊恼地看着他。 “你疯了吗?” “这……这……你竟然?”苏杨子僵立在了原地,一时之间连句话都说不完整。 “这什么?我竟然什么?”罗先生气急败坏的反问道,“我倒想问问你呢?刚刚冲进来什么都不说,就直接扯我的领子,你吃熊心豹子胆了!” 苏杨子被罗先生训得劈头盖脸的,他终于察觉到刚刚可能是自己想错了?眼前的人哪里是什么冒充罗先生的弟弟,而就是罗先生本人的。 只见他脸上余怒未消,就连苏杨子自己也立时三刻的不敢言语了。 “对不起,罗先生!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只是什么?”罗先生转过头来,忽然又染上了无奈的神色,“我知道之前你被他给骗了。所以见到我就忍不住会想起他,可是我这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呢,你什么都不问就直接动手,如果是换做了别人,你也这样吗?” 如果换成别人的话,苏杨子自然不会这样做的。 毕竟这双胞胎看似常见,可实际上碰上的几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 而且,像罗先生和他弟弟这种性格完全不同,也走上了彻底相反道路上的两个人更是少见了,也难免苏杨子想多了。 他磕磕绊绊的对着罗先生吐出了一句对不起,“实在抱歉,罗先生,是我太打草惊蛇了。” 罗先生冷哼一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能说的就是苏杨子吧? 只是虽然苏杨子对罗先生道了歉,可是他心中隐隐的总是觉得还有些地方不大对劲。 比如刚刚月景渊所说的那尊玉佛,既然确实出了问题,可为什么罗先生却说没有问题? 他质疑的抬起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对罗先生询问。 只见罗先生转过头来,气定神闲地看了苏杨子一眼。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想问玉佛,对不对?” 苏杨子迟疑的点了点头,“是啊罗先生,那玉佛……是不是不大对头啊?” 罗先生冷冷一笑,“你都知道了,还跑过来问我?我说你也不用脑子想一想,我们两个人还没有见面,只是在电话中交谈了一下,你就能相信我说的话?” 此言一出,苏杨子便更加诧异了。 罗先生这人向来说一不二,他也从来没有质疑过罗先生啊。 怎么今天罗先生就突然说,在电话中交谈说出的那些东西并不足以被苏杨子相信呢? 可是转而一想,他忽然又明白了罗先生的意思,或许当罗先生接他电话的时候,罗先生正身处于一个不方便说话的环境里,也或许他的弟弟就在他身边,所以罗先生也只能被迫说出一些违心的话。 而这会儿他站到了苏杨子面前的时候说的话,才是真实而没有掺杂半句谎言的。 罗先生见到苏杨子愣愣的模样就叹息一声,“好了,其实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也怪我不好。那阵子我不方便说话,更不方便对你解释,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我这不是来了嘛。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告诉你,玉佛确实是有问题。我去找我弟弟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丽江了,所以兜兜转转的又跑了好长一段路才把他找到。也正因为如此,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没有联系你。只可惜呀,等我到的时候确实是晚了一步,他已经对那玉佛做完手脚了。你们现在看到的东西是一个残次品,等我赶到的时候,被我弟弟掏空的那一块早就被他转手卖了。这市场这么大,追也追不回来,所以无奈之下,我也只能把这个残次品给你们邮寄回来,因为我弟弟那边……” “唉……”罗先生忽然叹息一声,“其实取回玉佛的过程也并不是那么顺利,我和我弟弟之间本来就有矛盾,这一次我一定要和他背道而驰,算是彻底的触碰到了我弟弟的利益,他也是看在我是他哥哥的面子上,所以才把愿意才愿意把东西交出来。只是后续的事还很难处理,所以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恐怕还不会出现。” 苏杨子了然的点了点头,这兄弟二人之间发生了矛盾,自然是需要很长时一段时间来修复的,罗先生也确实是应该和他的弟弟好好相处一段时间。 如果能把他的弟弟拉回正轨上,那就更好了。 更何况罗先生之前提过,他的弟弟在几年前就应该已经因为重病而去世了。 可是如今不仅发现他没有去世,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世上,罗先生也更应该去搞清楚为什么他的弟弟会突然死而复生。 见到苏杨子脸上猜疑的神情逐渐消失,罗先生便安心了。 他拍了拍苏杨子的肩膀,“好了,你先忙吧。把那件玉佛收好了,别再轻易丢了。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苏杨子对罗先生点了点头,“你慢走。” 他目送这罗先生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却没有发现,在罗先生转头出去的瞬间,他的神色就变了。 刚刚罗先生脸上对苏杨子的那种热情与信任在转瞬间就变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冰冷。 第八百一十九章: 斗智斗勇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如果苏杨子看到他瞬间的变脸,就一定会心生疑惑。 只可惜,刚刚站在苏杨子面前的“罗先生”演技实在是太好了,就连苏杨子这么擅长于观察别人情绪的人都没有察觉出异样来。 没错,刚刚和苏杨子进行了一番长篇大论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罗先生,而是刘长生。 他在离开了别墅之后失神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是等他从失落中把情绪捡起来后,才忽然发现似乎有什么地方是不大对劲的。 罗先生怎么可能会这么听话? 就算是刘长生拿Natia的生命安全去威胁罗先生,他也未必肯乖乖就范。 说句难听的,能做卧底的人,都狡猾的很。 能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保住一天性命,还能和那些人打成一片称兄道弟的,绝非是什么普通人。 而且像罗先生这样的人多半都有一个特点,就是绝对不会屈服于暴力于威胁。 虽然不大了解其中细节,但是刘长生也大概听人说过。像罗先生这种,在进入一个团队做卧底之前都会提前备好一种随时能给自己送走的药。 在必要时刻一口吞下,立时三刻的就能毙命,可比什么牙缝藏毒的招数见效多了。他们这么做,就像是战时的间谍一样,一旦被发现,就立刻自我了结,绝不落入敌人手中,为的,则是保住组织的利益。 所以像这样一个,即便身陷险境也临危不惧,宁愿做好自我了断的准备也不供出自己上下线的硬骨头,真的会那么听话吗? 刘长生思来想去的,总是觉得不可能。 虽然罗先生看似是屈服于自己的威胁之下,但不代表着他不会暗中反抗。 或许,罗先生想保住Natia是真,自己想逃离也是真,根本就没有什么二选一的选项,两个,罗先生都要。 可是刘长生是绝对不会给罗先生这个鱼和熊掌皆可兼得的机会的。 一走出警局大门,刘长生就摸出了自己口袋中的手机。 他看着屏幕,忽然嗤笑一声。 只见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正在通话中的字样,而接通电话的人,是刘先生最忠心耿耿的下属。 他把手机贴进耳边,对着电话那端轻轻吐出一句。 “他都听到了吗?” “他自然是都听见了,一字不落。”对面的人自信满满的回答道,“放心吧刘先生,您交代给我的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很好。”刘长生满意的隔空点了点头,“替我好好看着他,不要让他乱跑。哦对了,他现在,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对面的人嗤笑一声,“在您的安排之下,罗先生确实十分意外。” 刘长生满意的微笑,“好,从今以后你就住在那里,替我好好照顾哥哥。” 刘长生挂断了电话,把手机重新丢回了口袋之中。 他走向前,不远处正有一辆车在等着他,坐在驾驶室上的司机见到刘长生向自己走过来就连忙下了车,给他打开了后座的门。 “先生,事情都解决了?” “嗯,十分顺利。”刘长生打了个响指,他迈开长腿,坐进了后座上,“我这个哥哥果然不是一般人,我以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他生不出什么事来呢,谁知道早就在暗地里开始通风报信了。幸好我反应的快,要不然这会儿咱们应该已经暴露了。” 听到刘长生的话,那司机也不自觉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过幸好并没有酿成大祸,倒也还算是件好事。 他有些担忧的望着刘长生,“先生,要不然咱们还是算了吧?罗先生的确不是个好对付的,您和他这么争来斗去的,自己也心累。” 刘长生知道和罗先生相较量就是在斗智斗勇,他们比的不仅是谁的智商更高,手腕更硬,还是在和时间赛跑。 谁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先完成自己想做的事,谁就是最终的赢家,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们两个就是在竞赛,但至于最后会谁输谁赢,到现在为止连刘长生自己也不能确定。 他不得不承认,和罗先生相争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但即便如此,刘长生还是要做下去。 因为他已经选择了,就绝对不会回头,更不会半途而废。 而且现在罗先生也并没有对他留情,他虽然表面服从,但是暗地里却在隐隐的反抗自己。 既然如此,刘长生也不必客气了。 他收起了心底对罗先生的最后一点怜悯。从今往后,他不会再可怜罗先生,更不会顾及他和自己的血缘关系。 因为他知道,如果不能先将对手打败,那么罗先生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投入地狱,让他在烈火之中融化成一团灰烬,风一吹就再也无影无踪了。 而此时,在别墅里的罗先生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本以为自己做的已经够隐蔽了,却没有想到还是被刘长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面前的那个人突然闯进来时,罗先生正在沉思着。 就在罗先生最毫无防备的时候,那个人猛的就踹开了门,接着二话不说就冲上来,直接就将罗先生压制在了沙发上。 等到罗先生回过来时等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已经被那人捆住了。而那人还压制着他的肩膀,对他冷冷一笑。 “罗先生,您好!我奉命来照顾您。” 接着,罗先生就看着那人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部手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面许久都没有传来声音,就在罗先生摸索不清楚这个人究竟意欲何为的时候,那边忽然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听到对面毫无铺垫的传来一阵打砸声,接着那个熟悉的声音便厉声质问,“你居然还敢来这里?!” 罗先生心头猛地一惊,这声音他实在太过熟悉了,因为他根本就是苏杨子。 而且下来,对面又传来了一个比苏杨子更加气急败坏的声音。 和他对话的人,正是刘长生。 罗先生忽然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可是他的双手双脚都被捆住,嘴巴也被胶带给封住了,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第八百二十章: 不介意更糟糕一些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而刚刚冲进来压制住他的那个人正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罗先生,您先别激动啊,接着听下去好吗?” 罗先生早就不淡定了,不过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刘长生怎么可能跑去苏杨子那里呢? 刚刚他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不是说很多事他不方便出面,所以要让自己用远程的方式替他去做吗?为什么刘长生会突然改变了主意,出尔反尔,跑到了苏杨子的面前? 而接下来,他们二人的对话让罗先生更加震惊了。 刘长生不愧是一个优秀的阴谋家,罗先生只听到,他三言两语的就把苏杨子给蒙蔽了过去。 苏杨子似乎也对刘长生深信不疑,真的以为站在他面前的刘长生就是罗先生本人。 罗先生试图发出声音,引得那边的注意,可是他却绝望的发现手机屏幕上显示了静音。 无论他如何挣扎,弄出多大的动静,对面的苏杨子都不会听到他的呼救,也不会明白他的提醒。 罗先生也只能这样听着对面二人的对话,可毫无办法解决结局眼前的困顿。 短短几分钟的对话时间,对于罗先生来说竟然像是走过了一个世纪那样长。 等到他回过来神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不过是须臾片刻而已。 有那么一瞬间,罗先生只觉得自己像是置身于冰窖之中一样,浑身上下都彻头彻尾的冷。 电话那边逐渐趋于平静,罗先生只能听到一点轻微的脚步声。 后来,罗先生感觉耳边像是有一阵微风吹过,接下来就传来了刘长生的声音。 “他都听见了吗?” 原来刘长生是故意给他听的。 罗先生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刘长生不是个傻子,即便是在事发的当时没有发现不对头的地方,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依旧会发现的。 之前罗先生在刘长生的逼迫之下和苏杨子进行了一次通话,而罗先生也在这拨打这通电话的时候抓住了一个机会,刻意向苏杨子透露了一些完全相反的事实,又说了一些自己平日里根本不会说的话,为的就是引起苏杨子的怀疑。 可是刘长生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打消了苏杨子心中的怀疑。 他如此信誓旦旦,恐怕是真的已经蒙蔽过了苏杨子。 恐怕连苏杨子自己都不会想到,竟然会第二次坠入陷阱之中。 他白白长了一双眼睛,却完全分辨不出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罗先生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陷入了一个困局之中,他言语之间的提点不仅苏杨子听出来了,就连刘长生也听出来了。 所以他才会出面,打消了苏杨子的疑心。 但这也同时说明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往后罗先生再想通过通话的方式向苏杨子透露出一些什么的话已经很难了。 刘长生现在已经出面,很多事或许也不需要罗先生在从中做桥梁了。 也就是说,能和苏杨子通话的机会会越来越少,他逃脱的几率也会越来越小。 罗先生心中一阵茫然,难道就这样放弃了?还是说他注定要做刘长生的手下败将? 他根本就没有和刘长生争斗的意思,可是偏偏他在做的事恰好是阻挡了刘长生的路。所以这场争斗即便是罗先生不想开始,也不得不开始了。 但是显然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罗先生现在身受桎梏,早就失去了反抗的机会。刘长生现在也又派了人,似乎是打算长期盯着他。 罗先生再想找机会离开,恐怕是真的难了。 只见站在他面前的人气定神闲的看着他,把罗先生脸上表情错综复杂的变换都看在眼里,之后才缓缓走上前,撕掉了罗先生嘴唇上粘着的胶带。 他下手太狠,竟然扯掉了罗先生嘴角的干皮,破皮的伤口沁出血丝来,让他的嘴唇上看上去鲜红一片。 罗先生感受到了火烧火燎的疼,可是比起心中的担忧,这身体上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罗先生似乎从未如此绝望过,更从未如此惊慌过,就连那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用格外嘲讽的眼神看着自己,罗先生都没有发现。 他的心思已经完全跑到了外面,跑到了现在还毫不知情的秦楮墨于苏杨子身上。 罗先生知道,只要一天不出去,就代表着秦楮墨和苏杨子有一天就会深陷危险之中。 可是他该如何出去呢? 罗先生一时间想不出对策来,而接下来所发生的另外一件事,却又瞬间将本就七上八下的罗先生打入了地狱之中。 负责看守罗先生的那个人的手机响了一下,他低头望向屏幕,忽然就笑了。 紧接着,他就把手机递给了罗先生。 “请罗先生好好看看吧,照片上这个人,你应该很熟悉吧?” 罗先生只看了一眼,就如同炸毛的猫似的直接跳了起来。 向来淡定冷静的他在看到那边那张照片的时候,就再也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了。 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Natia。 照片上的她正坐在自家的庭院里,和她家中的保姆一起,带着她那还不到两周岁的双胞胎儿子,Yuri生前留下来的唯二的骨肉。 看来这一次,刘长生是要动真格的了,罗先生在心中惊慌的想到。 他叫人去跟踪了Natia,拍下了他在家中闲逸安定的一幕,可与此同时,他也是在告诉罗先生:如果罗先生不乖乖听他的话,那呢Natia的安稳生活终有一天会打破,并且不只是Natia,还有她的丈夫苏杨子,还有秦楮墨。 甚至可能还会有郑羽菲,和Natia那一双尚还年幼的儿子。 罗先生腿一软,猛的坐到了沙发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惊慌的抬起头来看一下面前的人。 可是那人不为所动,依旧冷冷的笑着罗先生。 “你看,照片上的他们是不是很幸福啊?难道你忍心让他们的幸福因为你一个人而被打破吗?其实我们刘先生也是一个很仁慈的人,他只是派人拍下了这些照片,并没有真的做什么,就说明他已经格外留情了。但是如果罗先生你不愿意乖乖配合的话,刘先生也不介意让他们的人生变得更糟糕一些。” 第八百二十一章: 不对头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在听到那人说话的瞬间,罗先生就感觉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冰冷了。 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冰封住了一般,连动一动都觉得十分费力。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罗先生在心中质问着自己。 难道他真的没有能力在保护身边的人,只能苟且偷生,用自己的乖乖服从来换取他人的平安? 灾难早已在冥冥之中悄然而至,只是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罢了。 秦楮墨走后不久,郑羽菲继续离开了秦氏集团,和李斯默一起回到了杂志社中。 原本郑羽菲是打算等候秦楮墨这边的消息的,可是一直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秦楮墨竟然一通电话都没有打来。 等到郑羽菲终于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挪开的时候,才忽然回想起来,秦楮墨和苏杨子一起带着玉佛去了月景渊那边之后就再也没有过消息。 她心头猛的一跳,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怎么一整天了,秦楮墨一通电话都没有打来呢? 还是说玉佛那边出现了什么麻烦,他们忙着去处理了? 郑羽菲忍不住先给秦楮墨拨了一通电话去,谁知道对面的秦楮墨竟然已经关机了。 她诧异地把手机从自己的耳朵边挪开,瞟了眼手机屏幕后,她心头那种不祥的预感竟然更加浓重。 她猛地站起身来,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抓着包就要走。 刚走到门口,她就和推门而入的李斯默撞了个正着。 李斯默一边接着电话,一边下意识的推开了门,竟然没有发现门后正站着个郑羽菲。 结果门后的郑羽菲被他撞的向后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了。 李斯默被吓了一跳,连手机都顾不上了,胶囊冲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郑羽菲。 “可吓死我了……”李斯默抚着自己的胸口,缓缓喘了一口气,好像刚刚被撞的人是他一样,“你怎么走路也不小心一点?现在还怀着孩子呢,要是磕了碰了怎么办?” 郑羽菲翻了个白眼,李斯默反倒怪起她来了,要不是他走路不看路的话,自己怎么可能险些摔了。 她忍不住在李斯默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下,“好了,你快闭嘴吧!手机不要了吗?” 李斯默这才想起来刚刚情急之下他直接把手机给丢了出去,这会儿回过神来,才发现办公区那所有人都在用那种格外诧异的眼神看着自已。 他们看着自家这位平日里就不大靠谱的总编,就像是看着一个傻子一样。 李斯默尴尬的立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抬起手来,隔空挥了挥。 “都干活,看什么呢?” 郑羽菲抱着手臂站在一旁,格外好笑的看着李斯默。 “和谁打电话呢?别路都不知道看了。” “还不是因为你。”李斯默有些抱怨的说到,“你家先生拜托我告诉你,他今天晚上有一位客人要见,会回去的晚一些。哦,对了,他的手机电量不足,已经关机了。他怕打扰你工作,所以就借了一部手机,让我来对你转达一下。” 这会儿从李斯默的口中听说秦楮墨无事,郑羽菲才松了口气。 “那他有没有说些别的什么?” “难道他说的还不够多吗?”李斯默莫名其妙的摊开手,“你家先生可是很担心你的,和我唠叨了一大堆,念叨的我头晕目眩的,要不然我怎么可能会看不见门后有人?” 郑羽菲撇了撇嘴,李斯默反倒是怪起了秦楮墨,明明是他自己走路不小心。 她点了点头,“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下班回家了。” “不对,你等等!”李斯默忽然叫住了她,“我瞧你的样子似乎是不太对呀,你先生打来电话无非也就是慰问,还能有什么别的事?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呀?” 其实郑羽菲想问的无非也就是关于那尊玉佛身上的事,这些事也并非是不方便告诉给李斯默,只是说来话长,解释起来也十分费力,就不想再对他多说了。 郑羽菲摆了摆手,试图把李斯默给搪塞过去。 “没什么的,我刚刚不过是随口一问,你这么当真干什么?” 郑羽菲不解释还好,他这么一解释,李斯默反而觉得更加不对头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李斯默一边摇着头一边念叨着,“你们两个绝对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快点,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郑羽菲无奈的看着他,“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八卦好吗?” 见到郑羽菲不肯说,李斯默干脆闪身拦住了她的去路。 “今天要么说实话,要么交过路费,自己选吧。” 郑羽菲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这家杂志社是被秦楮墨买下来的,所以也就是说这杂志社也是属于郑羽菲的。 在自家地盘上,竟然还要被李斯默给拦可去路,传出去像什么话? 可是等到半个小时之后,李斯默还是从郑羽菲的口中套出了实情。 等到郑羽菲把这些事给他叙述了之后,李斯默已经被惊得合不拢嘴了。 “所以你们就大老远的把那东西从美国给带了回来?” 郑羽菲点了点头,“不然呢?这么贵重的东西就随随便便的扔掉了?”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李斯默有些茫然的回答的。 他抿了抿嘴唇,良久才吐出了一句。 “跨越了一个太平洋就带回来这么一个糟心的玩意儿,你们真牛逼,我心悦诚服” 听着李斯默粗俗的话语,郑羽菲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里都梗住了一口气,憋的心口都隐隐作痛了起来。 她一句话卡在嗓子眼里,好半天也吐不出咽不下的。 直到李斯默转过头来,无辜的对他眨了眨眼,郑羽菲在终于忍不住对着他的头一巴掌拍了过去。 李斯默痛的龇牙咧嘴,手忙脚乱的躲避开郑羽菲不停向自己挥过来的巴掌。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我跟你开个玩笑,你至于吗?我这不是看着你们因为那东西心烦,想故意逗你开心,你怎么不知好歹呢?” 郑羽菲气结,她怎么没有从李斯默的话中品出什么开心的意味? 第八百二十二章: 天作之合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她只觉得糟糕极了。 她原本就觉得这东西像个烫手的山芋一般,只会惹麻烦。经过了李斯默的强调,郑羽菲简直觉得这事情快要糟糕透顶了。 见到郑羽菲的脸色实在是不好,李斯默也连忙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意。 “不好意思啊,我只是想逗你开心而已,反倒是让你……” “没关系。”郑羽菲摇了摇头,她叹息一声,“这件事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你也是好心,怎么能怪你呢?” 李斯默看着郑羽菲有些糟糕的脸色,心情骤然就有些沉重了起来。 他拍了拍郑羽菲的肩膀,“我知道你和楮墨都很难,只不过也别那么放在心上,其实或许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遇到一些没办法跨越的坎吧?” 郑羽菲苦涩一笑,的确呀,只不过他们所遇到的东西或许要比旁人的多一些。 这世界上,三灾八难,五痨七伤从来就没有远离过。 但回头想想,很多东西不过是普通人毕生所一定要经历的东西,只不过他们的要比旁人的多一些罢了。 出身于大家,又认识了秦楮墨,和他相爱。两个人相互扶持着努力着努力的经营着事业,经营着生活。 站在了高处,得到了旁人没有的东西,就必然也要承担一些责任。 郑羽菲怨不得旁人。也更怪不得任何外界的事物,只能说生命中注定注定有的东西,想躲也躲不了。 看见李斯默的表情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变得也有些凝重了起来,郑羽菲并也有些不忍心了。 她最害怕的就是身边的人因为他们的事而受到牵连,更担心因为自己的心情影响别人。 有时候想想,郑羽菲可能就是太过在乎别人的感受,所以才过不好自己的一生。 只是这将近三十年的光景都是这么过来的,要想改也未必能改的了。 她故作轻松地一笑,用力地拍了拍李斯默的肩膀。 “好了,我还没怎么样呢,你何必一脸忧心重重的?” 李斯默知道郑羽菲是担心自己受她的影响,所以便更加担忧的看了她一眼。 “你真的没事吗?” “没什么的。”郑羽菲摇头,她微微一笑,又忽然低下头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有抬起头来。 “没办法,命中注定要来的东西也躲不过去,还不如坦然面对呢。经历了这么多,我想能让我所承受的最严重的后果也不过是失去了自己这一条性命吧?“郑羽菲摊开手,“人生固有一死,我想什么时候这条性命会消失总有老天做决定,咱们这些凡人能做什么呢?” 李斯默看郑羽菲似乎是想开了,也罢,很多事想多了自然会头疼,还不如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地把这些事给度过过去。 只是在最终的结果来临之前,也免不了去拼一把,去反抗命运。 如果拼尽全力也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话,那么就只能将一切归咎于命中注定。 总之,临危不惧,面对一切困难能解决的时候就尽力解决,解决不了的时候再为自己寻条退路。 不管怎么样,也不可能轻易放弃,也不会就这么将自己的人生草草断送了,这或许就是郑羽菲的人生准则。 过去的那些年,她经历过很多很多旁人一生都无法经历的事。 或许未来这样的经历会更多,能收纳进自己的包袱中,作为财富的就好好收着。 若是不能就丢在一旁,不再回头去想,也对其置之不理,就足够了。 二人相视一笑,想明白了这么多,心里也会好受不少。 他们现在心中都格外明白,不要把某些事看得过于重,因为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那些以为会临头的大祸也许未必会到来,当然了,在某些自认为安逸的日子里,也会突然陷入深渊之中。 过好每一天才要紧,就像是秦楮墨曾经总说的那一句话,不要往后看,也不要后悔,就一直向前走下去。 与其在事发之后责怪谁。埋怨谁,还不如想一想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 “走吧。”郑羽菲吐出了这句话,就像是把自己一整天的疲惫都发泄出去一般。 她在李斯默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一下,“我下班了,你也早些休息,不要太累了。” “嗯。”李斯默点了点头,“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你了。” 他目送着郑羽菲的背影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忽然觉得,其实郑羽菲和秦楮墨在一起是最合适的一个组合。 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有很多不同点,也有很多共同点。 不同之处刚好能够互补,而相同的地方却能够产生极大的共鸣。 如果说他们两个人是天作之合,李斯默认为这丝毫都不夸张。 也难怪,他们两个分分合合这么多年,竟然还能走到一起。 原来命中注定的人啊,永远都不会分开。 李斯默低下头,微微一笑。 看着这两个人在痛苦中煎熬,也看着他们苦中作乐。就连李斯默自己也觉得身心都充满了力量。 就往前走下去吧,向前看一看,前面还是有阳光的。 即便现在身处黑暗,只要一直向前走,总有一天会等到阳光普照,春暖花开。 而此时,秦楮墨正坐在城西他经常去的那座茶楼里。 之前因为很多变故,公司的业务也被他耽误了不少。 不过幸好有郑毅的帮忙,公司没有垮掉,反而蒸蒸日上。 秦楮墨对于郑毅的帮助感激不尽,也十分庆幸这辈子能遇到郑羽菲和郑毅。 他总算是实现了自己毕生的抱负,但是感激之余,秦楮墨也不能太过放肆。 所以,在沈玲珑那件事结束了之后,他就迅速回到了公司之中,和郑毅一起打理着公司的事务。 可是今天在秦楮墨正把头埋在文件中,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的时候,却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秦楮墨把头从文件中抬起来,拿起手机扫了一眼,见到屏幕上跳动的是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 秦楮墨看着那串号码就愣了一下,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串号码有些熟悉,可是却又想不出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第八百二十三章: 合伙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只是下意识的,秦楮墨觉得这应该是自己的熟人,就接通了。 电话对面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刚一听到这声音,秦楮墨就十分确定这个女人一定是自己以前认识的人,否则他不会觉得自己对她似曾相识。 这恐怕是以前认识过的人,只不过在岁月的流逝之中,秦楮墨把这个人慢慢给淡忘了。 可是他们的分别是什么时候呢?秦楮墨已经不记得了。 直到这个女人坐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秦楮墨才隐约记起一些事来。 要说起和这个女人的故事,大概要追溯到四五年前了,这时间久远到连讲起来的时候都觉得像是前世发生的事一样。 这个女人名叫柳清岑,是海外留学回来的精英。 她年少的时候家庭富足,父亲也经营着一家小公司,后来因为金融危机导致了破产。 不过幸好柳清岑的手中还有她父亲曾经留给她的一些家底,柳清岑又受过专业的培训。她知识丰富,见识广阔。总是觉得不愁重头再来的机会。 所以当年在秦楮墨刚刚创业不过一两年的时候,柳清岑曾经带着资金加入过秦楮墨的团队。 二人在合作期间一直十分愉快,算是莫逆之交。 那时候安晓月也以青梅竹马的身份陪同在秦楮墨的身边,但其实她能对秦楮墨的帮助并不多,只是简单的打理一些业务,并不能算得上一个精英,而且在很多观点上二人也有偏差。 所以比起更加有能力,观点也更加一致的柳清岑来说,秦楮墨总是觉得和安晓月并没有什么话题可聊。 所以工作方面的事,秦楮墨几乎都会和柳清岑来讨论。 既然讨论工作,就避免不了谈论一些公司的机密。 一男一女,两个人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讨论就是好几个小时。 虽然这只是业务上的正常往来,但是落在安晓月的眼里,两个异性共处一室长达几个小时的时间就是不正常。 更何况,这样的讨论每几天就会来上一次,她也不确定未来这样的状况会持续多久。 对于当时爱慕着秦楮墨的安晓月来说简直相当于是灭顶之灾,好不容易赶走了一个郑羽菲,让她一辈子都没有什么可能回到秦楮墨的身边,结果又来了一个柳清岑。 偏偏这个柳清岑和郑羽菲不相上下,如果说郑羽菲是温润的春雨,那么这个柳清岑就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无论是哪个极端,对于安晓月来说都是她毕生无法攀登上的高度。 曾经郑羽菲在的时候,安晓月就比不过她雄厚的家庭背景,比不过她的才情,比不过她的样貌,更比不过她那种善解人意。 所以在制造了那场车祸以后,安晓月就会有意无意的刻意模仿郑羽菲,把自己也打磨成一个十分善解人意,温柔似水的女人,为的也只是秦楮墨能多看她几眼,最好有机会能让她留在秦楮墨的身边,成为他的妻子。 可是她也没有想到,走了一个郑羽菲,紧接着就又来了个柳清岑。 可偏偏这个柳清岑又是一个极有能力,能和秦楮墨并肩作战的人。 二人站在一起,对比之下便是相形见绌。 如果说安晓月是那种尖酸刻薄,见不得任何女人出现在秦楮墨身边,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就会暴跳如雷,然后不分青红皂白的去排挤,去斥责站在秦楮墨身边的女人,直到把她赶走,除了感情以外毫无大作为的那种类型,柳清岑则就是另外一个极端。 她不仅业务能力极强,而且洞察力也十分敏锐。她能在片刻之间就理解到秦楮墨的意思,明白她的心情。 在商场上,她也能敏锐的察觉到哪一个方向是最适合现在的大环境,也更适合公司发展。 所以当时安晓月就慌了神,她不敢让这样的情况再继续下去,因为她也不确定两个人继续这样接触下去会不会暗生情愫。 郑羽菲的确是秦楮墨毕生所爱,但是在当时安晓月的眼中,郑羽菲一个只能远观不可接近的女人到底是比不上一个能日日在秦楮墨身边帮他解决困境的人。 所以,在安晓月的认知里,秦楮墨或许迟早有一天会爱上柳清岑。 所以,安晓月就坐不住。 于是突然某一日,公司开始传起了那女人的谣言。 她们说柳清岑爱慕秦楮墨,所以日日都要黏在秦楮墨的身边,和他在会议室里单独相处,每一次都长达小半天,谁也不知道她和秦楮墨在里面究竟做了什么。 那时秦楮墨虽然年轻,也不过是初出茅庐,但是在公司有些年轻的女职员眼中,他已经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珍宝。 所以那些女人的眼睛也都黏在秦楮墨的身上,这种谣言一出,那些女人心中当即便酸了起来。 她们曾经有多赞叹柳清岑,在谣言出现之后,她们就有多厌恶柳清岑。 她们开始在私底下偷偷议论,说柳清岑是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自家都已经破败到那种程度了,还想着高攀秦楮墨。 还有人说,她所做出的那些决策也未必都是正确的,只不过是能力稍稍比别人强一点就自以为了不得,什么建议都敢对秦楮墨提。 她们传言,秦楮墨太过于相信这个女人,迟早有一天会被她带到沟里去。 更有甚者,说秦楮墨其实就是心甘情愿的,他和这个女人之间就是暧昧的关系。 说他们是情人的,更是比比皆是了。 如果一个人传这样的谣言,大可以当做是无稽之谈,不在意就好了。 但如果是几十个人一起讨论呢?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谣言传到这两个人耳朵中是迟早的事。 当初他们也十分疑惑,只不过是合伙人之间共同讨论一些有利于公司发展的话题,怎么落在他们眼中就如此肮脏了呢? 但毕竟人言可畏,这个坎儿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跨越的过去。 所以在人云亦云的压力之下,他们也只能选择避嫌,各自负责不同的发展方向,慢慢的也就越走越远了。 第八百二十四章 :大梦一场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再后来秦楮墨的公司发展越发壮大起来,变成了如今的规模,而那个女人也在自己最后选择的方向里找到了自己应该如何发展的最佳出路。 慢慢的,她就脱离出了秦楮墨的团队。 其实现在想一想,秦楮墨便能明白当初的事究竟原因来自于何处。 这不过就是安晓月暗中算计的手笔罢了,她知道站在秦楮墨身边的柳清岑是他最为优秀的一个合伙人,如果她用排挤其他女人的方式去排挤柳清岑,必然会引得秦楮墨大怒,而且也会让秦楮墨对她产生偏见。 所以她就暗中传播谣言,让别人听到这些事,并且大肆讨论,利用别人的手对二人施加压力,使他们不得不分别。 但是二人的分别并不是合伙人之间最后撕破了脸,而是和平的告别,各自去追寻自己真正想走的道路。 秦楮墨当时也是真心为了柳清岑高兴,因为她当时带着资金成为合伙人的目的很清晰,就是为了让自己家族已经破败了产业从新复苏,如今她已经做到了。 柳清岑也很高兴,因为自己在和秦楮墨的合作过程中尽到了全力,二人相辅相成,彼此成就,也在各自的领域达成了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最后的分离也并不令人伤感,在业务分开之后偶尔也会有联系,只不过因为时间的消磨,也各自有需要忙碌的事情,慢慢的联系也就少了。 所以算起来,他们也有几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 而且后来这个女人带着自己的团队去了海外发展,所以不仅仅是没有见面,他们连联系方式都没有了。 因此秦楮墨也不大了解这个许多年没有见面的柳清岑怎么就突然回来了,也多亏了这么多年他为了郑羽菲一直没有更改自己的手机号码,否则柳清岑想联系到他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等来等去的,秦楮墨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柳清岑。 可是刚一见到柳清岑,秦楮墨就有些愣住了。 记得当年认识柳清岑的时候,她还是一个正意气风发的金融界“才女”。 她的面庞就如同她的手段一般,干净利落。 虽然不算是格外出挑的面容,但放在人群里总是能一眼认出来。 她的相貌和她的气质相结合,走在路上,总会引起很多男人纷纷侧目。 可是这一次见面,秦楮墨能明显的感觉到比起几年前她憔悴了很多。 虽然岁月蹉跎确实会带走人年轻时姣好的相貌,但也总不至于像是被生活所折磨了一样,变到如此这般模样吧? 所以秦楮墨再见她时也觉得十分诧异,柳清岑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呢,就算是工作再忙,再累,也总不至于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吧? 他站起身来,脸上还带着有些惊讶的表情。 柳清岑见到他那种惊讶的样子,就摸着自己的脸苦笑了一下。 “多年未见,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老了很多呀?” 秦楮墨摇了摇头,“时过境迁了,哪个人的样貌会保持年轻时那样的状态?可是,我觉得你眼神变了。” 柳清岑的笑容变得更加苦涩了起来,“是啊,经历了这么多,眼神怎么可能会不变呢?” 秦楮墨有些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看来这么多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呀。” “难道你也是这样?”柳清岑的眼神中充满了诧异。 可她转而一想,又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在回国之前我就有听到你的消息,这么多年以来你在国内的商业街算是一匹黑马,外界对你的议论也不少。我听说,你和你的妻子复合了?” 秦楮墨点了点头,对着柳清岑微微一笑。 “兜兜转转的,总算是又走到一起了。” “真为了你感到开心啊。”柳清岑点了点头。却又叹息一声。 虽然不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柳清岑经历了什么,但是秦楮墨却明白,在面对一个被生活折磨的满心疲惫的人时,即便不能感同身受,也要最大限度的做到理解。 “先坐吧。”秦楮墨邀请到。 他给柳清岑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 “我记得以前我们两个讨论公司的业务时,你总是爱喝普洱。你尝尝,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谢谢。”柳清岑十分礼貌,却有些疏离的说道。 她接过秦楮墨递给她的杯子,递到唇边抿了一口。 醇厚的茶香蔓延在口腔之中,但是与此同时,柳清岑也从这茶香中品出了一丝苦涩,就如同她那颗心一般。 “以前我们谈业务时就经常来这个茶楼,这么多年了,还是从前的味道,只可惜心境却变了。” “因为这生活中的阴差阳错从来没有停止过,所以人也会变的,不是吗?”秦楮墨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啊。”柳清岑放下茶杯,她忽然觉得眼底有些酸涩,只是在瞬间就有一滴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滚落下来。 秦楮墨愣住了,他记得柳清岑一直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就像是她曾经表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在父亲的公司破产时,她没有哭过。 在自己失去了富足的生活时,也没有哭过。 在和秦楮墨合作期间,遇到那些刁蛮难缠的客户时也没有哭过。 可却在多年未见再次重逢的时候,突然就掉下了一滴眼泪。 秦楮墨愣愣的看着她,“这么多年来,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说来话长了。”柳清岑抹掉了眼角的泪珠,怅然若失的说到,“我带着我的团队去了国外,本想着能在海外有一番自己的天地,只可惜是我错了……” “难道是公司经营的不顺利吗?”秦楮墨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算是吧,但是,也不算……”柳清岑十分复杂的说道。 这倒是让秦楮墨感觉到疑惑了,算也不算,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就像是柳清岑所说的,有些事确实是说来话长。 但总结起来也不过是短短的一句话:有过很好的时候,也自认为自己可以站到一个心中所想的高度,可实际上却是大梦一场空。 第八百二十五章: 妈妈经常看你的照片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一开始的顺利不过是表面上的浮云,但终究斗不过那些在商场上经历过风吹雨打的老家伙,慢慢的,柳清岑就开始走上了下坡路。 而且最残忍的是,在她自认为站到了顶峰的时候,骤然就开始了下滑。 柳清岑的表情变得越发失落了起来,那种神色就像是深刻的刻在了她的面庞上一般。 她的那种悲痛秦楮墨大概能够理解一个企业想要创新,想要稳稳当当的经营下去并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这期间要经历过多少的胆战心惊,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然而,有的人很幸运,顺顺利利的把那段最难熬的日子扛了过去,比如说秦楮墨。 可是有的人就像柳清岑一般,只能惨淡收场,到最后无非心头空剩下了一句不甘心,却吐不出咽不下。 秦楮墨忽然觉得自己能够对柳清岑感同身受,虽然他是幸运的那一个,他最终还是达成了自己的目标,可是毕竟也是从万般冷眼中走过来,风里来雨里去,苦熬到现在的地步,到底也是不容易。 面对着这个曾经和自己并肩合作伙伴,秦楮墨只剩下了无比的怜悯。 “那你这一次回来……” “妈妈!” 秦楮墨还没有把话说完,就忽然听到楼梯口那边传来一个稚嫩的女童的声音。 他惊讶的转过头去,只见站在那边的是一个矮小的影子。 那是一个精致的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女孩儿,看上去比秦思雨还要小一些,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她的头发有些天生的微卷,上部被变成了精致的辫子,而下面的头发则披散下来。 带上了简单的珍珠发夹之后,她就如同一个洋娃娃那般精致可爱。 她的穿着就如同她的发型一般一丝不苟,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正怯生生的向自己的方向看来。 而她的眉眼之间有着几分柳清岑的影子,秦楮墨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他转过头去,再看向柳清岑时,目光中竟染上了惊喜。 “你……结婚了?” 他和柳清岑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也不知对方具体如何。 但眼见着眼前的女孩子都这么大了,看来柳清岑的这些年还是有收获的。 也不知是哪个男人这么好福气,能娶了柳清岑,还生下了这么可爱的女儿。 可是令秦楮墨没有想到的是,在他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柳清岑的脸色却变得越发尴尬了起来。 她垂下头,有些苦涩的微微勾起唇角。 那样的失落在她的脸上一闪而过,却被秦楮墨敏感的捕捉到了。 秦楮墨更加诧异了,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吗? 柳清岑转过头,对那个站在楼梯边试探着不知道该不该走上前的孩子招了招手。 “橘子,过来。” 橘子?秦楮墨被逗笑,这小孩子的名字倒是蛮有趣的。 以前秦楮墨在网络上看到过一个很有趣的新闻,说是现在的年轻父母给自家小朋友起名字都会起一些食物的名字。 譬如糯米,奶糖之流,橘子这种独特的名字,秦楮墨也是第一次听到。 他忍不住莞尔一笑,“这名字倒是很可爱。” 或许是因为慈母之心,在听到秦楮墨这么说的时候,一直满脸失落的柳清岑也忽然笑了。 她垂下头,看了看自己怀里正打量着秦楮墨那边的小朋友。 “橘子,和叔叔问好。” 橘子乖巧的点了点头,“秦叔叔好,我叫柳青橘。” 秦楮墨挑起眉头,眉眼之间闪过一丝诧异,“你认得我?” “在照片上见过。” 照片上? 秦楮墨更加疑惑了,只见柳清岑刚刚放松下来的面庞忽然又变得紧张了起来,就像是被橘子的话触动了某根心弦一般,她连忙拉扯了橘子一把。 “橘子!不要乱说。” “无妨。”秦楮墨摇了摇头,“小孩子说错了话,也不过就是贻笑大方,你拦着她做什么?” 秦楮墨没有搞明白为什么柳清岑的反应忽然会这么大,可是柳清岑却固执地拉扯着橘子,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了。 可她哪里能拦得住一个童言无忌的小朋友呢?只见橘子撇了撇嘴,似乎也不大理解母亲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 “妈妈经常拿着秦叔叔的照片看,我当然是认识秦叔叔啦。” 橘子此言一出,柳清岑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她的神情中除了隐隐的愠怒以外,竟然还有些尴尬。 就连秦楮墨在听到橘子说出来这句话后,神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一个女人在海外,当着自己女儿的面经常捧着秦楮墨的照片,那不管是落在旁人还是落在秦楮墨的耳朵里,都会显得格外暧昧。 只见柳清岑当即就冷下了脸,可似乎也是顾忌着橘子年幼什么都不懂,又不能对她发火,只能尴尬的抬起头,为难的看了一眼秦楮墨。 “你别听她乱讲,她瞎说的。当年我们合作的时候有拍过很多合照,后来我一直放在家里,可能是她哪次看到了,就认得你了吧。” 听到柳清岑如此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秦楮墨更是不能相信她的言论了。 只是被橘子无意之中说出的事实显得如此暧昧,连秦楮墨也只能对着柳清岑点头,假装自己是相信了她的说辞,以避免二人之间的尴尬。 “原来如此啊……”秦楮墨笑着,打着哈哈想略过这一话题。 可谁知道橘子丝毫没有看出来母亲与这位亲叔叔之间的尴尬气场,竟然又补充了一句。 “妈妈说谎,妈妈明明就是经常拿着亲叔叔自己的照片看。你还对我讲过,秦叔叔是一个大好人,他帮过你很多,如果能再见到秦叔叔就好了。这话妈妈你跟我说过很多遍的,难道你忘了吗?” “小孩子胡说什么?”柳清岑终于有些控制不住了。 在她脸色变得更加尴尬的同时,她也忍不住抬高了音量,把橘子给吓了一跳。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了,竟然让柳清岑发了火,她忍不住畏惧的向后缩了缩。 “妈妈,我……我说错了吗?” 第八百二十六章: 暗生情愫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你!”柳清岑气结。 偏偏这孩子说的一点错没有,童言无忌,不就是能无所顾忌的说出一些成年人所不能说出这真相吗? 听着这母女之间你来我往的对话,秦楮墨已经从刚刚和故人久别重逢的欣喜变成了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了。 说到底,这男女之间要想对对方保持纯粹的感情,还真是不容易。 更何况他们二人有将近两年的时间都长久的在一起合作,每日朝夕相处。 那两年之间,他们二人在一起的时间几乎要比和家人的都多,生出感情来也实属正常。 秦楮墨心中倒是坦坦荡荡,他这一辈子所爱过的女人也不过郑羽菲一人。而且那个时候秦楮墨也做好了等待郑羽菲一生的准备,哪怕是安晓月这种青梅竹马就一直在自己的身边,秦楮墨感激她,但也没有对她生出什么额外的感情来。 最多也不过以礼相待,尽量不去伤害这个女人罢了,更何况是柳清岑呢? 但与此同时,也更说明了另外一件事。 哪怕秦楮墨坦坦荡荡,从未对柳清岑生出过感情,但不代表着柳清岑在暗地里不会对他产生一些好感。 毕竟两个三观如此契合,能在商业场上互帮互助,相互扶持着熬过很多风雨历程的人,或许靠的就是心中一己执念,想要和对方走下去罢了。 无论,以什么身份。 这会儿秦楮墨回忆起来才发现,原来冥冥之中早就预示到了这种结果。 只是那个时候他满心满眼的都是郑羽菲,并且一心想要让自己的公司发展创新,所以并没有留意到身边发生了什么变故罢了。 其实当年那些他们有关于他们二人之间的谣言传出来时,秦楮墨是不大在意的。 他自认为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斜,即便是他人传了谣言,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笑谈,既然没有做过,何需要避嫌?就更无需解释了。 而且说句难听的,他是老板,下面传他私生活闲话的人是他的员工。 这些员工如果做得太过分,大可以辞退解决问题。 难道他作为一个老板,还需要去迁就一些员工的心情吗? 更何况,如果这些人只顾着议论谣言却不完成自己本应该做的工作,那么只能说明他在他的岗位上毫无付出与价值可言。 这样的人,也就根本不需要留着他了。 秦楮墨在这一点上是想的很通透的,但是柳清岑却不同。 当初也是柳清岑主动提议,让二人还是不要太过于亲密,留一些分寸,别惹人闲话。 秦楮墨当时虽然不大认同柳清岑的观点,但是毕竟考虑到她是一个女人,或许她把自己的名节看的十分重要,所以秦楮墨便答应了柳清岑的请求。 从那以后,两个人就各监管一个业务的发展方向,渐渐的他们之间的来往就少了。 虽然每日都在一个公司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但因为各自发展的方向不同,所以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交流的机会。 直到后来柳清岑离开,那些谣言也就渐渐平息了。 但是这会儿回想起来。秦楮墨才能感觉到或许那个时候柳清岑就对自己暗生情愫。 否则为什么要小心翼翼呢? 假设当初喜欢柳清岑的人是秦楮墨,而柳清岑对于秦楮墨毫无感情可言,只不过是把她当做自己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柳清岑也无需把那些流言放在眼里。 因为像她这样接受过高质量教育的人,只会更专注自身的发展,而不会考虑到外界对自己的评价如何。 因为对他们来说自己的价值是要由自己来认同的,并不能让别人指手画脚。 如果别人偏要指手画脚,在事情不太严重之前就假装视而不见,也倒显得他们大度。 可如果立场是相反的呢? 如果柳清岑当年就对秦楮墨暗生情愫,想要靠近,却因为种种现实原因无法达成自己的目标,也或是她太喜欢一个人就会忍不住去保护他,不想让他因为自己受到任何伤害呢? 想到这里秦楮墨,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柳清岑当初听到了一点风言风语之后,就会忍不住跑过来对自己提出避嫌这种话。 原来感情伊始,竟然是出在当日。 秦楮墨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好笑,那时候太年轻,一心扑在工作上,除此之外就是照顾孩子和惦记被父母带回家的郑羽菲,根本就无心留意到身边的人。 秦楮墨忽然感觉到,当初自己的漫不经心与不在意,是不是也对柳清岑造成了一些伤害? 虽然直到如今秦楮墨也觉得哪怕当初自己发现了柳清岑的感情,也不能给她一个什么结果,最多也只是像当年对安晓月那样,对这种感情微微一笑就搁置一旁。 但是终归也还是觉得,若是当年给了她一个准确的答复,柳清岑或许也不会那么遗憾。 就像是橘子说出来的那般,柳清岑要是真的在海外时,抱着自己的照片日日看着,又把他介绍给自己的女儿,想必也应该是出于在海外时孤立无援,只能看一看自己动过真心,又曾经相互扶持过一路走来的那个人的照片,安慰一下自己的内心吧? 一个人活在世上,如果被另外一个人心心念念的揣在心里五六年,真的是何其幸运的一件事。 就比如说郑羽菲也觉得,自己是走了运,才能让秦楮墨把她一直放在心上,哪怕分别呢那么多年,也没有忘记过。 而且甚至是在万般阻碍之下,也能够披荆斩棘的回到自己的身边。 对于这样的事,秦楮墨大概也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并且认为何德何能,能让柳清岑记挂他这么久。 虽然他对柳清岑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感情可言,最多也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有着相同目标的朋友。 但知道了这件事之后,秦楮墨还是觉得心中满满的感动。 在事业上帮助过你的人,又对你怀揣了这么多年的好感。即便是无法对她动感情,无法给她一个结局,也多半会觉得这样的人难能可贵。 第八百二十七章 :没有办婚礼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柳清岑一直在打量着秦楮墨的脸色,见他好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柳清岑的心就更加紧张了起来。 她连忙磕磕绊绊的对着秦楮墨解释,“小孩子乱说话,你可千万不要相信。随口一提而已,千万别放在心上。” 橘子似乎也察觉出柳清岑和这位叔叔之间不大对头的氛围了,虽然她也搞不明白大人之间为什么会这么奇怪,但是还是忍不住在旁怯生生地说了一句。 “叔叔,我是乱说的,你可千万不要生气……” 秦楮墨轻笑着摇了摇头,“叔叔没有生气。” 他抬起头手来,在橘子柔软的卷发上摸了摸。 “她长得很像你。”秦楮墨低声说道。 柳清岑诧异的望向秦楮墨,他……是在转移话题吗? 只见秦楮墨抬起头来,对着自己微微一笑。 “什么时候结的婚啊?怎么也不给我发张喜帖来。” 其实在刚刚秦楮墨陷入沉思的时候,柳清岑的眼底还是闪过了几分的期待。 她知道秦楮墨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在橘子说出那样的话之后,秦楮墨就一定会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 并且这种事情昭然若揭,想瞒也瞒不住,哪怕是个傻子恐怕也能看出来了。 可是秦楮墨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话题跳到了另外一个点上,所以柳清岑的期待也只是在她的目光中闪烁了一下之后就骤然消失,如同烟花绽放在午夜的夜空之中,擦亮天际,照耀一方天地之后又匆匆而过,只剩下了刹那芳华消散后的空虚与冰冷。 柳清岑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失落了起来,她匆匆别开视线,生怕秦楮墨看出自己心中的失望。 她微微点头,应了一声。 “当年太忙了,没有办婚礼。” 秦楮墨本是希望换一话题,避免二人之间的尴尬,可谁知道他这话题转的却恰好戳在了柳清岑的伤心处上。 一个女人没有办婚礼,女儿却这么大了,而且从二人见面一直到现在,连柳清岑女儿都出现了,丈夫却一直没有露面,那恐怕…… 秦楮墨的心中忽然有了点不好的揣测,难怪柳清岑从海外回来之后,自己总是感觉她似乎是经历了生活的巨变,如同被蹉磨了一般,竟然还有这等原因。 恐怕是柳清岑根本就没有结婚,未婚先孕就生下了孩子,至于孩子的父亲是怎么回事,那恐怕也只有柳清岑自己最清楚了。 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结婚就生下孩子,对于柳清岑来说终究是一遭打击。 秦楮墨有些抱歉地看向柳清岑,“我随口问的,你别介意。” “没关系的。”柳清岑摇了摇头。 她爱怜地在橘子的头上摸了摸,又在她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把。 “去吧!下楼找助理叔叔玩儿,妈妈和秦叔叔有话要谈。” 橘子乖巧的点了点头,脆生生的说到,“好的妈妈。” 她转身就要离开,可却在跑至中途的时候又转过头来,格外乖巧的对着秦楮墨挥了挥手。 “秦叔叔再见。” 秦楮墨笑着的对她点了点头,“再见,橘子小朋友!” 在橘子离开之后,二人之间的气场又从新恢复了无比的尴尬。 这次他们对坐着,一个垂头沉思,一个端着水杯喝茶,试图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肯先开口。 直到良久过后,秦楮墨才把自己的思绪从沉思之中拉扯出来,他抬头望向柳清岑。 “这孩子……” 柳清岑摇了摇头,“那时候我年轻,一时不慎被人所骗,算了,不提了。” 看来一个女人独自在外闯荡的确是不容易的,秦楮墨在心中怅然若失的想到。 这个世界上对于女人的不公平何止这一点半点,总是有很多地方逼着她们不得不去迁就,也不得不加大对自己的保护。 但即使但纵使如此,也避免不了会要受到一些伤害。 就连柳清岑这样的一个精英女青年,都能被渣男的蒙骗,还生了孩子。 看来,这每个人活在世上所受的苦楚果真是不一样的。 秦楮墨知道,如果再继续追问下去,那就是揭开了柳清岑的心头伤疤,往她最痛的地方戳下去。 秦楮墨自认为作为柳清岑还算是比较亲近的一个朋友,不能这么对待她,所以不该打听的事,秦楮墨便不再打听了。 可是他却没有发现,在自己选择闭口不谈的时候,柳清岑的眼里失落意味变得越发浓重了起来。 她似乎是有些期待秦楮墨继续问下去,她也同时有满腔的话想对秦楮墨说,只可惜秦楮墨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没了这个机会,柳清岑你不能主动开口,就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了秦楮墨的决定,把这一页翻过去,就假装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秦楮墨扯开了话题,“那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打算吗?” 柳清岑苦笑,“其实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呢?好在是我在海外宣布公司破产之后还剩下了一笔资金,团队里也还有几个人,是这么多年都一直跟着我的。我也不忍心抛弃他们,所以……” 她抿了抿嘴唇,似乎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见到她的表情,秦楮墨就知道柳清岑要说些什么了。 柳清岑所要做的应该和当年差不多,但也有一点点的区别。 柳清岑当年是独自一人带着资金加入了秦楮墨的公司,成为了合伙人。 而如今柳清岑有了自己的团队,那她的意思应该是带着资金以及自己手底下培养出的那批可靠人才,重新回到秦楮墨的公司之中。 只是这一次却和上一次不同了,那时候秦氏集团只不过是一个小公司而已,正是发展阶段,也自然需要这样的扶持。 所以他才能愉快的和柳清岑做了将近两年的合伙人,但如今的情况有变,秦氏集团本身经历过一场大风大浪,为了保住集团,郑毅已经将秦氏集团收购了。 现在的秦氏集团虽然名字未变,但其实它已经是成为了郑氏集团子公司一般的存在。 第八百二十八章: 深夜会面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而且为了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秦楮墨虽然依旧作为公司的一把手,但实际上占股最多的人是郑毅,这样一来就没人再敢轻易招惹秦氏集团了。 所以柳清岑想再次回来加入团加入公司之中,成为一个合伙人恐怕是难了。 这不仅仅是做起来麻烦,更是因为上面有着郑氏集团条条框框的限制而很难达成。 见到秦楮墨的脸色有些为难了起来,柳清岑连忙摆了摆手。 “我……我也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你如果觉得实在为难的话就算了吧。” “确实有点为难,但是却是因为环境变了。”秦楮墨摇了摇头,“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我的公司已经被爸爸收购了。” “爸爸?”柳清岑露出的格外诧异的表情,“可是你爸爸他不是……” 不是早就去世了吗? 秦楮墨摇了摇头,“是我的丈人,我夫人的父亲。” 此言一出,柳清岑的表情就变得更加惊讶了。 那可是秦楮墨一手营造出来的心血呀,郑毅怎么能说收购就收购? 秦楮墨看着她惊讶的样子,就忍不住轻笑一声。 “你别想太多,也别误会。爸爸收购我的公司并不是为了控制我,而是为了保护我。” “保护?”柳清岑下意识的反问道,“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在柳清岑的印象里,秦楮墨是和她说过,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有郑毅在其中阻拦,郑羽菲也不会被郑毅所带走,更不会和秦楮墨分别了这么多年。 怎么这会儿秦楮墨说起来,却变成了郑毅是为了保护他,所以才收购了秦氏集团呢?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秦楮墨微微一笑,“你走这么多年,虽然也能偶尔听到国内的消息,但毕竟不是全部。这期间发生的事要比你想象的多的多,不过我和你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发生了一些变故,所以爸爸才收购了公司。而且对于秦氏集团来说,单独发展终究要面对很多困难。现在有着爸爸的帮助,秦氏集团不仅能拿到更多的资源,未来的发展道路也会更广阔一些。不过你放心,我会和爸爸好好商量一下。如果他愿意的话,你就可以带着你的团队归来。如果不可以,我也会想办法,在公司里给你安排一个职位。放心,你是一个人才,既然已经回到了国内,我一定会让你发挥你应有的价值。” 柳清岑迟疑不定的点了点头,说实在的,她还是有些不肯相信秦楮墨说的话。 曾经那么反对他和郑羽菲在一起的人,怎么又忽然认同他们的呢?柳清岑真是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那你现在想到了合适的办法吗?”郑羽菲听完了秦楮墨对自己的叙述之后,便开口问道。 秦楮墨摇了摇头,“说实话,其实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现在秦氏集团是隶属于郑氏集团旗下的一个子公司,很多事的确是不能由我来做决定,让柳清岑成为我们团队的合伙人,的确是有一些太过为难了。” 今时不同往日,秦楮墨现在依靠着郑毅得到了更广阔的资源,就必然要承担一些应该属于他的责任。 也不能再像曾经一样肆意妄为,只要自己认为可以义无反顾的去做了。 至少这件事,他需要和郑毅商量一下,而不是私下做决定。 郑羽菲点了点头,忽然叹息一声。 “她也不容易……不如这样,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和爸爸商量一下。如果爸爸能够同意柳清岑成为我们公司的合伙人的话,就最好了。” “你倒是愿意为了她打算。”秦楮墨轻笑着,摸了摸郑羽菲的头,“难道你不会吃醋吗?” “我有什么吃醋的?”郑羽菲撇了撇嘴。 “可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啊。”秦楮墨有些惊讶于郑羽菲的大度。 郑羽菲沉思的片刻,忽然转头抱住了秦楮墨。 “你和她合作了那么长的时间,如果你们二人之间真的可能会暗生情愫的话,此时此刻我们两个就不会在一起了。” 秦楮墨思量了片刻,也觉得郑羽菲说的有道理。 他这一辈子,也就只有郑羽菲一个女人了。 郑羽菲是他的毕生挚爱,他这一辈子的感情也就这么多,根本也容不得旁人。 就如同郑羽菲说的那样,如果秦楮墨会对柳清岑产生感情的话,早就在很多年前就发生了,绝对不会拖到现在,更别提什么“旧情复燃”这等冠冕堂皇的话了。 曾经连感情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旧情复燃呢? 在这一点上,郑羽菲对秦楮墨格外放心。 她拍了拍秦楮墨的手,示意他也别想那么多了。 “好啦,我不会介意的,你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我也一定会尽力的。” 其实秦楮墨当时没有当即答应柳清岑的请求,不仅仅是考虑到郑毅的心情,更是考虑到了郑羽菲。 毕竟曾经的流言蜚语不是假的,即便是有安晓月从中作祟,他们曾经走的也确实是过于近了一些。 既然现在柳清岑有了孩子,他和郑羽菲之间也终究喜结连理,扭不得不去避嫌,这是他作为一个成年人必然要遵守的责任与义务。 “算了,先不要想这些事了,有什么事等到天亮再说。” 秦楮墨拍了拍郑羽菲的背,把她抱进怀里。 “我们先睡觉吧,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恐怕也累了。” 郑羽菲伴随着秦楮墨温柔的话语,格外配合的打了个哈欠。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轻笑一声,“的确是有一些困了,那就先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去和爸爸商量。” 想必折腾了一天,二人确实也都累了。所以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在城市的另外一个角落里,有一个依旧房间灯火通明,大有一整夜都不熄灯的打算。 刘长生格外自在的坐在老板椅上,看着面前垂着头的女人就忍不住轻笑一声。 第八百二十九章:不要只看到眼前的一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缓缓开口问道,“怎么样?今天还算是顺利吧?” “顺利是顺利……”柳清岑点了点头,却格外心不在焉的说道。 她似乎本就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所以她的失落在刘长生的眼里更显得一览无余了。 刘长生见到柳清岑格外式神的样子,便忍不住轻轻一笑。 “既然事情都很顺利,你又忧心什么呢?” 柳清岑摇了摇头,“其实我知道他会为了我的事尽力的,只是如今情况和当年不同了。当年秦氏集团还只属于秦楮墨一个人,他想招多少员工就招多少员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可是如今毕竟秦氏集团的规模越来越大,规矩也在逐渐成型,如果我此时此刻带着团队去到了他们的公司之中,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就不仅仅是会打草惊蛇了。” 柳清岑说的这话是很有道理,既然她在秦楮墨的面前表现出很关心他的样子,就必然要坚持下去,否则假装个三两天的功夫就选择了放弃,才会让秦楮墨觉得自己这个人并不难靠谱。 刘长生缓缓对着柳清岑点头,她不愧是自己选中的一个得力助手,在某些方面,她确实是比那些只知道按照吩咐办事的手下要好很多。 能在自己身边留下的人,不仅仅是要听话,还要有脑子。 毕竟不是什么事都需要自己来下决定,有的时候他们自己能做出决断的事,就不必刘长生来操心,这也是刘长生比较看重柳清岑的地方。 她作为一个女人,最了解的就是男人的心思。 有的时候男人最需要的并不是一个能够长久陪伴的身边的女人,而是一个能够出谋划策,懂隐忍,又善解人意的女人。 所以对于秦楮墨来说,柳清岑这样选择是格外明智的。 只有不去逼迫秦楮墨,秦楮墨才能对她越加愧疚,才更愿意替她去解决这些事,替她去完成她想要的结果。 而且有曾经帮助过秦楮墨的恩情在,秦楮墨总不至于对柳清岑格外无情。 不管怎么样,他也会想办法让柳清岑能在国内有一个栖身之地。 “所以说,凡事不要太着急嘛。”刘长生一边意味深长的说着,一边背着手走向窗边。 他眺望着远方的灯火通明,这座城市似乎从来就没有安静的时刻,哪怕是夜半无人,所有人都入睡的时候,也总是能看到这座城市的车水马龙。 但是此时此刻,刘长生看到的东西远比城市深夜的喧嚣更多一些。 他站在窗边感叹道,“你是去海外留学过的人,这么多年一直在海外摸爬滚打,见识应该比我更广阔一些。你应该明白,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个道理吧?” 柳清岑站在他的身后点了点头,但是却不明白刘长生到底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她疑惑地望过去,透过反光的玻璃刘长生看到了柳清岑疑惑的表情,便轻笑一声。 “如果你的目的只是眼前这一点点的话,那它其实很容易就达成了。但你要想明白,完成了这个目的之后再做些什么。如果你的脚步就停在这里了的话,那确实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明白了。”柳清岑点了点头。 他的确见识更广阔一些,但是他的格局相对于刘长生来说还是小了一些。 因为她想完成的也无非是关于儿女情长那么眼前一点,但是刘长生所要做的却是更多。 虽然柳清岑并不想要刘长生所想的那些,但是既然两个人现在有一个合作关系在,就要互相扶持,而不只是某一方单纯的利用另外一个人,达成了目的之后就一拍两散。 互相成就,才是他们应该做的。 柳清岑点了点头,“我明白的,我会好好完成您想去做的这些事。” 刘长生嗤笑一声,“不仅仅是我想让你完成的,更是你这一辈子要做的。如果你的目的只局限于留在秦楮墨的身边,那么的确也没有什么意义,那样就是屈才了,你好好想想你的父亲培育你,把你送到海外留学,让你接受最高端的教育是为了什么吧。如果你的所有才能都只放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那么你一辈子也不能成为更高阶层的人。” 柳清岑从背后看着刘长生,只觉得他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虽然她也明白刘长生做的事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关于人生道理这方面,刘长生看的很是透彻,柳清岑也不得不折服。 但是此时此刻说这些空话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因为不管下一步能不能进行下去,都是要秦楮墨确定的。 如果柳清岑连进入秦氏集团的机会都没有的话,后面的事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她惴惴不安的度过了一夜,等待着秦楮墨那边的消息。 而且清晨时分,秦楮墨也睁开了眼睛。他一直记挂着昨夜柳清岑对自己说的事,所以一整夜也没怎么睡好,天一亮就醒了。 现在是恰现在是夏天,天亮的要早一些,郑毅也很早就起了床,所以等秦楮墨下楼的时候,郑毅已经坐在沙发上喝喝咖啡了。 他听到楼上传来的脚步声就抬起了头,见是秦楮墨就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这么早就醒了,不再多休息一会儿吗?你刚刚回公司工作应该很累吧?还是要多多休息。” 秦楮墨点了点头,可还是走下了楼来。 “现在没有那么多让人为难的事,反而是睡不着了。” 郑毅微微一笑,他也给秦楮墨倒了杯咖啡,示意他坐到自己的身边来。 “没有为难的事还是睡不着,那我看你还是有心事的。” 秦楮墨叹息一声,坐在了郑毅的身边。 “不瞒爸爸你说,的确是有一件事让我想了一夜。” “那你不如说来听听?”郑毅瞟了秦楮墨一眼,示意他把话都说出来。 “当年刚创业的时候,曾经有一个人对我有过很大的帮助。” 郑毅挑起眉头,“我还从来没听你讲过这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羽菲才应该是对你帮助最大的那一个吧?” 第八百三十章: 不能成为合伙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秦楮墨连连点头,“那确实是,只是后来……” 秦楮墨有些为难了,他把话语停顿住,不知道在如何向下讲下去了。 如果继续说下去,就不得不再提起当年郑毅把郑羽菲带走的事了。 既然已经过去了,如果再说上一遍的话,恐怕两个人之间都会尴尬。 郑毅一见秦楮墨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大概明白了他为什么不再说下去了。 他心中一沉,很多时候总以为过去的事就算是一种回忆,可是即便是回忆,再提及起来的时候也难免会觉得悔恨,或是难过。 可是人活在这世上,只要活着一天,就不得不要去面对某些事。 所以哪怕郑毅再不愿意面对曾经自己的作为,也不得不认定这件事就是自己曾经亲手做出来的,并且无可抵赖。 郑毅更知道在这件事上不仅仅是自己尴尬为难的,秦楮墨也是这样。 所以他便清了清嗓子,抬起头来用眼神示意秦楮墨跳过这个敏感话题。 “你继续说吧。” 秦楮墨明白郑毅的意思,只是提起柳清岑而已,又没有必要把所有的事情都重新讲述一遍。 “其实说来也简单,她当年是带着资金进入了我的团队和我成为了合伙人,只不过我们两个只合作了两年之后她就独自去海外发展了。现如今她在海外的公司宣告破产,也没有什么去除,所以就又带着手里的一些资产和团队中的人回到了国内,想继续在秦氏集团工作,但是考虑到现在秦氏集团不仅仅是属于我的公司,所以也想和爸爸你商量一下。” “原来是这样的事。”郑毅点了点头,“如果你认为这个人对你有恩的话,也大可答应她的请求,只不过有一点……” 郑毅忽然话锋一转,秦楮墨之前等着郑毅回话的时候心中就一直紧紧的绷着一根弦,这会儿听到郑毅忽然话锋一转,就更加紧张了起来。 他连忙坐直了身子,转头望向郑毅,只见郑毅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 “你要明白,即便她对你有恩,但是时隔多年不见,人总是会变的,所以我觉得你不应该答应她带领团队重新成为合伙人的要求。况且,她曾经能作为你的合伙人,是因为当时公司还只是一个雏形,但是现在情况却和原来不一样了。哪怕是不依靠着郑氏集团,你的公司也在S市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她这个时候强行成为合伙人,不仅会打乱公司的秩序,更是对你不利。” 说白了,如果在公司发展壮大的情况下,还要容纳柳清岑成为自己的合伙人之一,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柳清岑就是在占秦楮墨地便宜。 这一点别说是郑毅不允许了,就是秦楮墨自己看透了,也会思量再三的。 更何况郑毅所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就像是郑毅所说的,时隔多年,人总是会变的。 秦楮墨对这一点深信不疑,哪怕一直长久留在身边的人,都有可能从来没有看透过她。 更何况是多年未见,甚至连联系都没有的人呢? 曾经的安晓月在秦楮墨的身边跟了那么久,秦楮墨一直十分感激她。可是后来事实证明,就连郑羽菲的车祸都是当年安晓月一手制造的,所以秦楮墨又哪里能完全相信突然从国内回来的柳清岑。 “我知道你很为难,又不想辜负曾经的恩人,又要保证自己的利益。可正是因为你为难,所以才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做出一个两全的选择来。”郑毅补充道。 秦楮墨郑重的点了点头,“放心吧爸,这些我都明白的。其实昨天晚上我也好好的想过这些事了,现在让她成为合伙人确实是不合适。所以我就想着不如先让她成为公司的职员,日后有机会了自然会升职。”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郑毅赞许的点点头,“不过你也需要注意一些,不要让她刚刚进入公司就做上太高的职位。你要知道,你公司之所以能稳定的运行,是因为公司内部的原因。现在你员工几乎是属于饱和的状态,虽然会有人走,但与此同时也会有人来,但高层以及中层的位置绝对不可以轻易变动。如果你要把她安排到一个领导的位置上,就会影响到旁人,到时候闹得人心惶惶,对你来说反倒是不好。至于到底应该选择什么样的职位,还是你自己安排吧。” 秦楮墨点了点头,可是想说来简单,做起来却有点难了。 柳清岑怎么说也是公司元老级的人物,可是再度回来之后却只能做一个普通的职员,这不仅仅是屈才,柳清岑书里的心中恐怕也会不高兴的。 而且就算她在国外经营不善,公司已经倒闭了,但曾经毕竟也是一个老板,怎么会容忍自己屈居人下? 所以秦楮墨也不能把她长久的当做一个普通员工对待,总是要在以后找个机会给她升迁。 如果有更好的机会的话,让她重新成为合伙人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这个过程需要很漫长的时间罢了。 不过好在柳清岑听到了秦楮墨的决定之后,也并没有不开心,反而是对秦楮墨十分感激。 “你肯帮忙就好了,我刚刚回国,虽然也可以独自找工作,但是总是觉得对不起那些跟我风里来雨里去的团队成员,所以不得已才相求助。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就十分感激了,哪里还敢挑三拣四的呢?” 听到柳清岑很满意自己的决定,秦楮墨也放心了许多。 他最害怕的就是柳清岑对自己的决定感到不满,到时候恩没有报成,反而多了个仇人,就是得不偿失了。 “虽然是普通职员,但也不是长久的,你暂时先待在这个位置上。慢慢的我会帮你升迁,而且现在你刚刚回国,很多事得了需要安顿一下,我现在给你安排个闲职,你就有更多的自由时间。至于其他的事,我们也不急于一时。”秦楮墨补充道。 第八百三十一章: 神秘男子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好,我都明白了,真的感谢你为我考虑这么多。”柳清岑感激的说道,“对了,嫂子应该在家吧?今天晚上我想请你和嫂子吃个饭。” 秦楮墨知道柳清岑是想感谢自己,他隔着电话轻轻一笑,但却拒绝了柳清岑的邀请。 “你的心意我领了,饭就不必了吧。不瞒你说,羽菲现在又怀了孩子,有时候身体不适,也不敢让她出门,所以饭就不吃了。等你先暂时安顿好了之后就来公司报道,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那怎么行呢?”柳清岑似乎是有些急了,“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还要你请我吃饭,这像什么话呢?” “真的不必了。”秦楮墨依旧是拒绝。 对于他来说,在公司里为柳清岑以及她的团队成员安排一个职位也没有那么为难,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特地设宴感谢,实在是没什么必要。 可是柳清岑依旧坚持,“那怎么行呢,我毕竟也是麻烦了你……不如这样吧,我家里还有个从前留下来的老宅,最近我和橘子就准备落脚在那里,不如……你带着嫂子一起,我们在家里吃顿便饭吧?对了,不如把思雨也带上,我也好多年没见到那孩子了。你知道的,橘子出生在国外,突然回了国也没有什么认识的小朋友,我不想让她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秦楮墨如果再拒绝就不大合适了。而且也是单独抚养过孩子好多年的男人,他能够理解柳清岑的担忧。 记得当年秦思雨还小的时候,因为秦楮墨忙着自己的事业,只能让保姆帮忙照顾秦思雨,也很少带他出去和同龄的小朋友接触。 所以一直到四五岁的时候,秦思雨身边都没有可以和他玩儿的小伙伴。 当年的秦思雨还不如现在这样活泼,以致于秦楮墨一度以为秦思雨是得了自闭症。 让两个小朋友认识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柳清岑都这么卑微的邀请了,秦楮墨也没有办法拒绝了。 他只能答应了柳清岑的邀请,“好吧,你安排一下时间,到时候我会带着夫人和孩子一起过去的。” “那太好了!”电话那段柳清岑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我这就安排一下。不如就今天晚上吧?回头我把地址发给你。” 又和和柳清岑交谈了两句之后,秦楮墨就一边无奈的笑着,一边挂断的电话。 柳清岑实在是太客气了,其实他应该给柳清岑安排一个更高的职位的,毕竟当年也是他非常重要的合伙人。 而且秦楮墨不得不承认,当年因为柳清岑的帮助,秦氏集团刚开始经营的那几年发展的十分顺利。 让柳清岑这么优秀的一个女人屈居于一个普通员工的职位上,的确是有些屈才了。 不过郑毅说的有道,很多时候人是会变的。 在没有得到确切的结论之前,绝对不可以因为以往的感激之情而自己错了主意。 且一个公司能够稳定运行的前提就是内部工作人员的稳定,如果一个公司里连最基本的工作人员都留不住,并且人员流动性过于大的话,就会搞得人心荒荒,让旁人揣测着公司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而且现在的中高层基本上都是和秦楮墨当年一路打拼过来的,他们都是最开始是就跟着秦楮墨一起奋斗的最原始的团队成员之一。 所以无论让柳清岑代替谁的位置,都不大合适。 人多了总会有竞争,倒不如把柳清岑和她的团队都安排在普通职员的位置上。 日后如果有机会,或许可以考虑从新成立一个部门或是一个子公司,到时候再把柳清岑派过去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解决了眼前这件事后,秦楮墨也安心了不少。 他从来没有想过柳清岑有一天还会回来,更没有想到柳清岑回来之后就会对他提出这样的请求。 秦楮墨之所以觉得为难,就是因为顾虑的太多。 如今总算是解决了,他倒也算是轻松了不少。 可是他还不知道,就是因为他曾经对于柳清岑的感激之情,竟然在后来给他惹出了不少麻烦。 而那边挂断了电话的柳清岑握着手机,也觉得心中有一块大石头像是落地了一般。 她最担心的就是秦楮墨拒绝她的请求,如果这样的话,她就不得不换一条路走,到那个时候只会更麻烦。 不过好在秦楮墨已经答应了,虽然最最开始只能成为秦氏集团普普通通的一个小员工而已,但既然秦楮墨有后面的打算,柳清岑岑不必太过担心。 她放下了手机,却忽然听到外面的走廊里传来一阵吵闹声。 她好奇的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正撞见在走廊里争执不下的是一大一小两个人。 小的那个跪坐在地上,似乎是摔了一跤,正抹着眼泪。 站着的那个是一个年纪有三十左右的男人,他正抱着手臂,格外冷漠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孩子。 柳清岑连忙奔了上去,把跪在地上的孩子给扯了起来。 “怎么回事?” 抱着手臂冷眼旁观的那个男人忽然嗤笑一声,“柳小姐,你女儿在走廊里跑来跑去的撞在我身上,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她现在疼得厉害,你看到她摔了第一反应不应该是安慰她吗?” 柳清岑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她扯着橘子的手把她向自己的身后拉了拉,然后又抬起头来,冷眼看着那个男人。 “你是谁?” “我是谁?”男人轻笑一声,“我是谁不要紧,你也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不过柳小姐你还是要好好看好你的女儿的,这里是刘先生的地盘,可别在这里吵闹。因为一个孩子失了刘先生的欢心,可真是不值得呀。” 柳清岑诧异的抬起头,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称呼自己为柳小姐了。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谁的呢? 她张了张嘴,刚想开口询问,那个男人就别过了头,不再看她了。 第八百三十二章: 你是亲妈吗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如同一阵风一样从柳清岑的身旁走过,直奔走廊内部,刘长生的办公室里。 柳清岑皱着眉转过头,只见那个男人头也不回,径直就推门进去了。 她悄然捏紧了拳头,看来这个男人应该也是刘长生身边一个很重要的人物。 她能把自己的名字脱口而出,就说明刘长生已经在之前就把自己的事情告诉给他了。 不过果然如同刘长生说的那般,能在他身边留下来的人,多半都有过人之处。 这会儿见了那个男人,果真觉得他十分乖觉,不该说的话绝对不多说半个字,连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会选择隐瞒。 不过他到底是谁,对于柳清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对于柳清岑而言,能在刘长生的身边长久的停留下来,并且能够依靠着刘长生的扶持完成自己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被她牵在手中的橘子哭的浑身发抖,显然是刚才摔的重了,这会儿正疼得紧。 可是柳清岑却丝毫没有心疼她的意思,只是转过头来厌恶的撇了橘子一眼。 一直牵着她的手也骤然放开了,“你哭什么哭?!” 柳清岑极其不悦的训斥道,她一反在秦楮墨面前对待橘子那般慈爱的面貌,反而变得有些狰狞的起来,甚至是对这孩子十分不耐烦。 如果秦楮墨见到了这一幕,她一定会觉得十分惊讶。 明明在自己面前如此疼爱这个孩子,可是人后却对这孩子那般。 还真是变脸如翻书,人前人后两副面孔。 橘子刚刚摔得不轻,而且摔倒时又用手撑了自己一下,这会儿手腕受伤已经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可是柳清岑就像是没有看见似的,反而是因为橘子的哭泣对她更加厌恶了起来。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不管不顾的就去拉扯橘子。 “你哭什么哭?给我闭嘴!” 她这一下子直接按在了橘子手腕肿痛的伤上,橘子疼的龇牙咧嘴,并没有因为柳清岑的训斥了停止哭泣,反而是因为疼痛有更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滚落了下来。 她哭的呜呜咽咽,连话也说不完整,一直在打着哭嗝。 “妈妈,我疼……我的手腕好疼……” 橘子的哭声实在是太大了,渐渐的已经传到了走廊外面的办公大厅内。 里面有人留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便站到了走廊边上,纷纷侧目。 柳清岑显然留意到了那些人好奇的视线,便瞬间就觉得窘迫了起来。她拉扯着橘子,把她拽到自己身起来,抬手就要去堵她的嘴。 “我都说了你别哭了,烦不烦啊!” 柳清岑不自觉的就抬高了音量,橘子似乎是被她给吓到了,也有一些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哭声逐渐弱了下去,只是在小声的啜泣着。 柳清岑这反常的表现让旁观的那些人觉得十分诧异,这不是她的女儿吗?怎么自己的女儿哭成这个样子,她也不安慰,反而越是听到橘子的哭声就训斥的越厉害呢? “这是亲妈吗?也太狠了。”有人忍不住说道。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顺着空旷的走廊传到了柳清岑的耳朵里,不偏不倚的就被她听到了。 可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刚刚那人无意中的一句话,却好像是戳中了柳清岑的内心一般。 她瞬间僵立在了原地,片刻之后,她又忽然转过头来,愤怒的瞪向围观的那些人。 “都看什么看呢?不需要工作的吗?” 那些人被骂的一脸莫名其妙,走廊这边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他们来看一眼又能怎么样? 结果却平白无故的挨了柳清岑的一顿训斥,就算是她走的和刘长生很近,可她还真的把自己当成这个地方的老板了不成? 有一位年纪稍长一些的女人看不惯柳清岑,十分不悦的撇了撇嘴。 “你还有脸说我们呢?你要是早早的把孩子给哄好了,何必吵的我们都过来看?你倒是有理,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你也不知道她安慰她两句。我说你是孩子的亲妈吗?” “我不是她的亲妈,难道你是?”柳清岑反扣质问。 那女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不屑,“你是不是亲妈和我们说有什么用?我看你对她这么冷漠,就是后妈,也至于在人前这么对孩子吧?” 柳清岑被她呛的说不出来话,反而是脸憋的通红。 她颤抖着手指着那个女人,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心头火烧火燎的,满腔都是怒火,便忍不住冲上去,抬起手就要对着那女人喋喋不休的嘴扇下去。 女人被突然暴起的柳清岑给吓了一跳,她只不过是看不惯橘子被柳清岑这么对待,随口说了几句而已,柳清岑何必这么大反应? 不过幸好是身边的人反应快,连忙就把柳清岑给拉了回去。 “算了算了,她也是随口一说而已,你何必这么当真呢?” “是啊。生气归生气,别动手啊。” 那女人被柳清岑吓得节节败退,可是嘴上依旧是得理不饶人。 “你们拦她做什么?有本事就让她打我呀。我告诉你,现在是法制社会,你要是把我打伤了是要负责任的!” “你有本事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柳清岑气急败坏的怒吼道。 她实在是被这女人给气的怒火中烧,根本也顾不上自己应该在旁人的面前保持一个好脾气的印象了。 她顾不上他人的阻拦,抬手就要再次山在那女人的脸上。 那女人被她吓得闭住了眼睛,就在她以为那声响亮的耳光就要落在自己脸上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严肃的声音阻止了他们。 “你们在干什么?”从走廊深处缓缓走来的人是刘长生。 他面色平静,但是却不难让人从他的目光中看出来他有一些愤怒。 他原本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好好的和自己的手下聊着天,突然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原本音量还在他能够忍受的范围内,刘长生本想视而不见的,却没有想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眼见着似乎是要打起来了,刘长生这才坐不住,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拦住了他们。 第八百三十三章: 分明是自己心虚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柳清岑已经举在半空中的手瞬间僵硬,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该继续打下去还是应该放下。 刚刚那个牙尖嘴利的女人见到刘长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就像是见到了一个天大的救星一般,眼眶也瞬间红了。 “罗先生,你可算出来了,柳清岑她竟然想打人!” “是啊,罗先生,你快管管她吧,我们实在是拦不住她呀!”刚刚那些试图阻止柳清岑的人纷纷向刘长生为那个女人打抱不平。 大家似乎都看不惯柳清岑这个不然空降在公司里的人,尤其是在看到她和刘长生的关系十分亲密的时候。 即便公司里并没有属于她的职位,只要见到她和刘长生处走得如此近,他们就会忍不住在心中猜测他们二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同时,也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虽然到现在这个女人在公司里并没有什么格外明确的定位,但是她却日日风雨无阻的跑来这里,闹得人心惶惶的,总觉得她可能会成为老板娘。 其实这里是属于罗先生的公司,在沈之爻死后,他就告别了自己的卧底生涯,选择回归到了正常的生活中。 他拿着这么多年来自己积攒下来的积蓄开了这家小公司,可是谁想到公司刚刚开张,他那边就出事了。 恐怕现在公司里的这些工作人员都不知道,眼前的这个所谓的老板根本就不是他们曾经认识的罗先生了,而是完全被一个和罗先生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所代替。 而真正的老板,却已经被刘长生给囚禁了起来,寸步都不能离开那个别墅。 他们毫不留情的告了柳清岑一状,还指望着刘长生能替他们做主。 可谁知道刘长生之所以会感觉到生气根本就不是因为柳清岑在公司里肆意妄为,而是因为他们的吵闹声太大,影响到了他的心情而已。 他原本也无益于为谁辩驳,更不想袒护谁,所以在听完了他们参柳清岑那一本之后,刘长生只是故作恼火的瞪了柳清岑一眼,假装严厉的训斥了他两句。 “都说了在公司就要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不要随意惹事生非,更不要吵吵闹闹的影响我们公司的形象!” 刘长生说这话看似是在训斥柳清岑,可实际上,他把那些刚刚告柳清岑撞的人也给骂了进去。 那些人的脸上瞬间一阵红一阵白的,变得好不尴尬。 他们能听的出来刘长生是在指桑骂槐,表面上说的是柳清岑不懂礼貌,在公司影响了秩序,可实际上骂的人里则也包括了他们。 刘长生是说他们胡乱掺和别人的事,还闹得鸡犬不宁。 可是刘长生也是出了名的会做人,在指桑骂槐了一通之后,他就转过头来对着那些脸色已经沉了下去的工作人员们微微一笑? “柳清岑固然有错,可是他毕竟也是初来乍到。她刚从海外归来,只是暂时没有落脚的地方。所以每天都会来公司看一看,过几天她就要离开了。今天的事的确是她不对,但她也并非有心,大家也都别太在意了,都各自回去工作吧。” 那些人面面相觑,就这么……把这一篇给轻轻翻过去了? 他们心中有些暗暗不服气。明明是柳清岑放任着橘子大吵大闹,让他们没有办法认真工作。 也是柳清岑先动的手,怎么刘长生骂了她两句,就放过她了呢? 况且这骂也并非是真心的,多半只是在针对他们这些人罢了。 可是,老板都已经发话了,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就只能在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就极有眼色的迅速退场。 柳清岑站在原地,紧紧的攥着拳头,眼中还有余怒。 但是看在刘长生的面子上,她还是默默地垂下了头,假装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刘长生面带微笑,目送着那些工作人员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后,才忽然变了脸。 他转过头来,有些愠怒地瞪了柳清岑一眼。 “你跟我进办公室来。” “我记得我和你强调过吧?在这间公司里一定要格外低调,不要惹人注意,难道你都忘了吗?” 刘长生看着垂着头,现在自己面前的柳清岑,有些严厉的开口质问道。 柳清岑摇了摇头,“我记得……只是今天情况特殊,我有些忍不住了……” “不管出于什么情况,你首先要稳定自己的情绪?如果你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还能控制什么别的事?难道以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情况,你也要对她发火吗?” 刘长生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来,指向旁边有一些战战兢兢缩在角落里的橘子。 “既然把她留在身边,就说明她对你来说还是有用处的。你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难道就不怕有一天会在外人面前暴露吗?” 柳清岑被刘长生训斥的把头低的更深了,“对不起刘先生,今天是我太冲动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你叫我什么?”刘长生忽然挑起眉头,格外冷冽的看向柳清岑。 虽然低着头,但是柳清岑依旧能感觉到刘长生冰冷的视线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不自觉地的就打了个寒噤,“对不起,是罗先生,下次我不会这样了。” 刘长生冷冷的瞪了柳清岑一眼,还算是她有眼色。 “好了,你也坐吧。”刘长生无意于继续对柳清岑发火,就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让她坐过来。 柳清岑这才敢缓缓抬起头,走到了刘长生的身边,却只是捡了一个离他稍微远一些的座位坐下了。 刘长生正喝着茶,透过朦胧的热物,刘长生看到柳清岑坐到了离自己大概有一米开外的位置,便忍不嗤笑一声。 “怎么?难道还怕我吃了你吗?” “他哪里是怕您吃了她呀,根本就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所以心虚,不敢面对您罢了。” 刚刚在走廊上把橘子给撞倒了的那个男人抱着手臂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 第八百三十四章: 给她难堪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言语间轻飘飘两句,却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柳清岑的身上。 柳清岑有些不悦的抬起头,狠狠的瞪了那男人一眼,如果不是他刚刚在走廊里把橘子给撞倒了,橘子怎么会突然哭了起来?就更不会发生后面的那些事了。 但柳清岑也只是敢瞪他一眼而已,并不敢当着刘长生的面真的说那男人些什么。 自己和那男人相比,谁在刘长生的心中更重要,早就一目了然,柳清岑自然是不能在这个时候犯傻。 到最后还是刘长生忍不住站了出来,打断了那男人咄咄逼人的话语。 “好啦,大家都是同一阵线上的人,何必搞得如此尴尬?我想,你们互相还不认识吧?” “柳小姐这么出名,怎么可能不认识呢?”那男人站在一旁,含笑说道。 柳清岑忍不住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眼见着,一定是刘长生把自己的事都告诉给了他,所以他见面之后才能那么流利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可是到现在为止,柳清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只是眼见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是刘长生所看重的一个手下。 其实说起来,还是柳清岑更有眼色。 她即便不知道这男人是谁,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是通过他对外说的那些话,以及他透露出来的气质,柳清岑便能揣测到他是刘长生所看重的人,便不会与他计较。 倒是这个男人毫无眼色,明知道柳清岑对于刘长生来说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助力,可却依旧对她百般刁难。 惹了祸,自己还不承认,甚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柳清岑的身上。 更有甚者,他还当着刘长生的面让柳清岑难堪,下不来台。 但也正因为如此,刘长生也把两个人之间的你来我往都看在了眼里。 他们两个人才第一次见面,就搞得如此僵持不下,看来以后还是不应该让他们见面的好。 至少,让他们做的工作绝不能是在同一条路上的。分路而行,或许会更好一些。 刘长生忍不住转过头来,有些不高兴的瞪了那男人。 他的意思很明确,不要在这个时候给柳清岑找不痛快,否则耽误了正事,谁都担待不起责任。 男人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意,但是在看到刘长生的目光之后,还是选择默默闭上了嘴。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再次勉强的开口。 “那就请刘先生为我们引荐一下吧。” 刘长生这才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来,他转过头来,面向柳清岑。 “他姓王,你叫他景川就好。” 柳清岑的眸子里露出些许诧异的目光,转而才恢复平静。 难怪这个男人如此咄咄逼人的,果然如同柳清岑猜测的一般,他但凡没有一点真正的实力,是绝对不会得到刘长生的青眼的。 王景川这个人,柳清岑在从前没有跟着刘长生的时候就有听闻过他的名字。 他曾经是一个律师,后来不知中了哪门子邪,非要改行做私家车探。 为此和他的父母都闹翻了,独自从家中跑出来。 刚开始的两年,他把侦探行业做得顺风顺水的,也算是小有成就。 可是有一次在为一个富商调查他妻子的时候,却把事情给搞砸了,闹出个好大的乌龙,也导致富商颜面扫地。 最后富商一怒之下,干脆在业内封杀了王景川,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以至于近几年旁人再提起他,都以为他是死了。 甚至还有人私底下议论,说王景川在社会上得不到自己的一席立足之地,便一怒之下干脆出了家当了和尚。 从前柳清岑在国外的时候就有听过这样的传闻,但她只觉得这是无稽之谈。 他既然当初有勇气从一个律师改行做私家侦探,就说明他是一个敢于破釜沉舟的人。他怎么可能因为在业内被封杀,就一气之下选择出家当和尚了呢?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是那个富商把他的路全都堵死了,但毕竟有他曾经的名气在,还会有人私底下找他,让他偷偷替自己办事的。 结果果真如同柳清岑猜测的那样,他确实是没有因为一次的失败就放弃了自己,而是选择了静默,转而投身到刘长生麾下替他做事。 现在想想,柳清岑觉得这两个人在一起倒是一个绝佳的组合。 一个做的是见不得光的生意,改头换面,连自己的原真实姓名都不要了。 而另一个为自己的一时失误,永远也不能凭着自己的本事走上正统。 所以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还真是十分合适。 搞明白了这前因后果之后,柳清岑便收敛了自己讶异的目光。 她礼貌的对着王景川点了点头,“久仰大名,从前从前就听闻王先生的名气很大,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可是王景川却丝毫不理会柳清岑的客气,他只是冷冷一笑。 “曾经的名气而已,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必要提吗?” 看来他是觉得柳清岑并非是真心夸赞自己,也看透了这世间阳奉阴违。 旁人怎么说,他都觉得像是阿谀奉承,就干脆不听了。 其实原本柳清岑也并非真心夸赞他,毕竟她对王景川的了解也只不过是他人传言中的只字片语罢了。 她只是不希望二人之间太过尴尬,便客气的对他如此说道。 毕竟以后总是要在一起共事的,哪怕刘成生会想尽办法不让两个人碰面,可毕竟世界这么小,要是现在闹得尴尬了,他日见了面反而会让彼此都不自在。 但也不知是王景川情商低,还是他真的懒得客套,竟然当众就拂了柳清岑的面子,给了她难堪,甚至连个台阶都没有。 就连刘长生站在一边,心头也觉得有些不悦了起来。 要是有人如此对待刘长生的话,他是绝对忍不了的。 他转过头来瞟了柳清岑一眼,却见柳清岑依旧神色如常,面带着微笑,以一个非常正常的姿态看着王景川,并没有因为他刚刚的不礼貌而感到愤怒。 第八百三十五章: 彼此试探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刘长生在心中暗暗记下了柳清岑现在的神态,便对她生出了些许赞美的心思。 她果然是一个能够忍受的了屈辱的人,虽然这对他们后边要做的事来说,王景川对她的刁难只不过是他们可能要面对的几分之一而已。 但是柳清岑能够忍耐,也说明她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人。 这样想着,刘长生便放心了许多。 他最怕的并不是手底下的人不能一条心,也并不怕他们彼此刁难,而是害怕他们连表面上的工作都不愿意做了。 虽然此时此刻王景川并不愿意假装客气,但至少柳清岑愿意,这就还算是一件好事。 刘长生赞许的对着柳清岑点了点头,又转过头来看向王景川。 “这位柳小姐想必你也认识,日后你们两个虽然负责的是不同的方向,但毕竟都是在我手底下工作的人。这次见面,下次就不会陌生了。在这世界上走一遭,大家都不容易,你们一定要好好相处,不要搞内讧,我最讨厌惹事生非的人。” 刘长生把话说得铿锵有力,二人都忍不住垂下了头来。 虽然也并非是真心的心悦诚服,但是毕竟刘长是这么说了,他们也只能这么点头答应着。 他们虽然是彼此利用,但也有着彼此依附的关系,谁也离不开谁,所以何必得罪了刘长生呢? 王景川本来也无意于太过刁难柳清岑,所以听到刘长生这么说以后,他也还算客气的对柳清岑打了声招呼。 “柳小姐,以后我们还是要在一起合作的人,请多多关照。” 柳清岑在心头冷笑一声,王景川哪里需要她关照啊,只不过还是表面客气。 但以王景川的性子,他能在表面上对自己客客气气的讲话,柳清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微微一笑,“那是自然了,还希望我们合作无间。” 二人你来我之间,大概也都摸清了彼此的心思。 对方既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而是站在同一战线上人。 至少现在,他们还算是一伙的。 况且他们对刘长生也可以说是忠心耿耿,便都打消了心中对彼此的猜测和疑虑,暂时握手言和好了。 “你今天晚上不还是要去请秦楮墨他们吃饭吗?尽快收拾一下,别耽误了时间。” 刘长生见到二人之间的氛围没有这么尴尬了,就转过头来,对着柳清岑说道。 柳清岑微微点头,“这样的机会以后还多的很,刘先生放心。” 看着柳清岑自信满满的样子,站在一旁的王景川反而在心中带有疑虑的冷笑了一声。 凡事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眼前的一点点成功根本算不得成功,毕竟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变故。 他看着柳清岑,觉得还是太年轻了些。 她搞不清楚这世界上的是非善恶,也不知道成功到底应该以什么标准为评判。 要是一直对自己如此自信以至于导致她骄傲的话,最后的结果未必会如同她想的那般,或许会出乎她的意料呢? 柳清岑又和刘长生客套了几句之后,便拎了自己的包,带着橘子离开了。 刘长生听到门关的声音,便转过身来,走到沙发边缓缓坐下。他有些不悦的瞟了还站在一边的王景川一眼,“过来坐吧,还想什么呢?” 王景川吊儿郎当的走了过来,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刘长生的旁边。 “刘先生,她不过是一个依靠您,利用您的人,何必对她如此客气?” “你懂什么?”刘长生冷声打断了他的话,“就算是利用又能怎么样,这至少说明我对她来说是一个有价值的人。只要我对她有价值,她就会愿意乖乖听从我的吩咐。至少在她达到目的之前,她绝对不会忤逆我。这样的人用着方便,也不如需要我多说什么,你又何必如此刁难她?” 王景川嗤笑一声,“我真哪里是刁难她呀,我只不过是替刘先生你试探她一下,万一她对你不忠心,或是并没有真心的跟在你身边的话,何苦还留着她呢?” “好了,就你心思多。”刘长生无奈的打断了王景川的话,“你出来多久了?怎么还不回去?” 王景川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刘先生,你都让我待在那别墅里几天了,会不会出事我还不知道吗?那些别墅易守难攻,别说是人了,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何必如此紧张呢?” “别人若是想逃,什么方法都有。”刘先生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看你还是别太大意了,要是真的让他逃了出去,你我二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王景川只能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谁让他们关押的不是别人,而是一个在卧底团队中有着二十几年经验的罗先生呢? 他站起身来,缓缓的对着刘长生鞠了一躬。 “放心吧刘先生,我现在就回去看管他。绝对不会有事的。” “去吧!”刘长生点了点头,他目送着王景川的身影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可是王景川却没有看到,在门关上的瞬间,刘长生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 他摸着下巴,暗自思索着。 这个王景川哪里都好,人够聪明,手段也够狠,而且很多事也并不需要自己去吩咐,他就能很好的完成,只不过有一点不太好。 他的脾气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他一直是一个很自负的人,这种自负虽然某种程度上可以帮助到他,但是多半是还是对他百害而无一利的。 他要是太过骄傲,就会目中无人。越是目中无人,就会意识不到自己的身边会有什么危险出现。 过于的自大会影响他的判断能力,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所有人都会围着他转。 渐渐的,他的思想就会变得顽固,从而发现不了身边有什么危机在蠢蠢欲动。 而且得理不饶人也是王景川的一大缺点,他这样冲的脾气,走到哪里都会吃亏的。 不过好在现在他的工作也只是帮助刘长生监管罗先生而已,但他日若是放了他出去工作,万一惹了祸,谁也担负不起责任。 第八百四十六章: 痴心不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刘长生可奈何的叹息一声,他也是实在舍不得王景川这样的一个优秀人才,随手丢了还真是可惜,只能慢慢的让他改变一下自己的脾气,少在外面惹是生非,刘长生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不过好在他现在手底下的柳清岑是一个懂得隐忍的,这样的人,虽然在他人眼中看来是一是城府颇深的那一种,或许很难控制。 但是对于刘长生来说,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有城府未必是坏事,这也恰恰证明着她的头脑很灵活。 在必要的关键时刻,她一定会做出及时的反应,而不是像一些只知道鲁莽行事的人那样,若非没有明确的指令就会六神无主。 而且她既然还在自己的手底下,刘长生就可以想办法去控制她,绝对不会让她旁逸斜出,反而酿成大祸。 而此时的柳清岑和王景川出了门之后就兵分两路,他们可不知道还坐在办公室里的刘长生竟然已经在心中把他们之后的发展道路都给暗自思量好了。 王景川此时此刻要赶回去继续看管罗先生,而柳清岑则带着橘子准备回到自家从前的老宅。 其实她回来的时间点要比秦楮墨所知道的早很多,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早早的就把老宅给收拾好了。 在约秦楮墨吃饭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 她知道秦楮墨的妻子现在已经怀了二胎,秦楮墨不大可能会带她出门在外面用餐。 毕竟要考虑用餐安全,也担心妻子的身体。所以柳清岑在秦楮墨回答自己的邀请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第二手准备。 她根本就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让秦楮墨带郑羽菲以及秦思雨来见自己一次。 但这次聚餐她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增进自己和秦楮墨之间的感情罢了。 很多事情想做也并不急于一时,缓缓而至,或许更能达到效果。 但在这之前,她首先要做的第一点就是拉近自己和秦楮墨之间的关系,增进感情。 第二点,就是打消郑羽菲心中的疑虑,这样才更方便她行事,从根源上让她可能会和秦楮墨传出来的流言不被人相信,才能更好的做后面想做的事。 傍晚五点,柳清岑老宅的大门准时被敲响了。 她正在厨房里切菜,就听到了院子的大门那边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她连忙跑出厨房,把自己沾了水的手随手在围裙上蹭了两下,就跑到了院子门口,替外面的人打开了门。 外面站着的正是秦楮墨,他右手牵着一个看上去大概八九岁的男孩,应该就是多年未见的秦思雨了。 而秦思雨的右手也被一个女人紧紧牵着,柳清岑缓缓向上,先是扫过了郑羽菲的肚子,最后又在郑羽菲的面庞上落定。 这是柳清岑第一次见到郑羽菲,这乍一看,就连柳清岑自己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当年她和秦楮墨合作的时候就有看过郑羽菲的照片,只不过那是郑羽菲十九岁,刚刚和秦楮墨相识的时候。 可是算起照片上的年岁,这时间应该已经过去了有十一年那么久了。 现在的郑羽菲刚满三十岁,可是看上去竟然依旧如同一个十九岁少女那般样貌姣好。 除了眼神中多了些许的沉稳,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哪怕是她身怀有孕,可也只有肚子微微隆起,身材依旧如同姑娘一般。 相比之下,一样保养得宜的柳清岑确实相形见绌。虽然说是岁月不饶人,但是这岁月也是分人的。 譬如郑羽菲之流,总是能得到时间的眷顾。哪怕是岁月匆匆,也依旧无法夺走她脸上的美貌。 柳清岑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个女人,哪里能想到她早早的就已经育有一子,而且现在还怀了二胎呢? 可是柳清岑却是不同的,无论是岁月的磋磨,还是生活中的磨难,都在她的脸上刻下了痕迹。 即便是画着精致的妆,每天都用最昂贵的保养品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自己的面庞,可是无论是眼神里沉淀下来的那些东西,还是眼角出多出来的几道鱼尾纹,似乎都在预示着她人生的所有遭遇,也在告知旁人生活并没有对她格外留情。 也难怪,秦楮墨那么喜欢郑羽菲。 柳清岑的心中忽然生出些许嫉妒的情绪来,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了郑羽菲,她竟然真的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年岁渐长,可容貌依旧不变的人。 见到了她后,柳清岑才知道,即便是心中再怎么劝慰自己,但是看到一个无论是外形,家世,还是能力都可能比自己优秀的人时,她心中的那种嫉妒之火就忽然被点燃了。 但是在表面上,柳清岑却依旧保持着礼貌,她先是对着秦楮墨微微一笑,又转过头来看向郑羽菲。 “这位就是嫂子吧,本人竟然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甚至还要更美一些,这岁月可真是对嫂子颇为眷顾啊。” 郑羽菲听着柳清岑不遗余力的夸赞,连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柳小姐真是客气了。” 秦楮墨转过头来,对着郑羽菲微微一笑。 “清岑就是这样喜欢说实话,别害羞嘛。” 柳清岑站在一旁看着,心中竟然猛的惊了一下。 秦楮墨只是转头,无意识的看着郑羽菲那一眼而已,但是落在柳清岑的眼里,她却看出了秦楮墨的眼中竟然有满满的眷恋。 难道爱一个人,真的会多年都死心不改吗? 虽然郑羽菲面庞姣好,就如同一个花季少女一般,可是人终究还是有会老的那一天。 秦楮墨难道不知道,他眼前的这个女人未来有一天也会变成他不喜欢的那般模样。 她会变老,会变丑,身材也会变得难看,变得不再是秦楮墨当年认识的那个人。 可即便这样,秦楮墨也将如同最初认识郑羽菲是那样,不会改变他心中对待郑羽菲的情谊嘛? 虽然柳清岑此时此刻还不敢下出决断来,但是她看到了秦楮墨眼中藏不住的爱意,就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被刺痛了。 第八百三十七章: 老爸你要小心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她真的好害怕无论郑羽菲变成什么样子,秦楮墨都会依旧痴心不改的爱着她,护着她,一辈子都守着她。 柳清岑垂下头,眼中中忽然闪过一丝的落寞,可转而又被她收敛了。 可是她却不知道,她刹那间的情绪却被一直仰头凝视着她的秦思雨全都看在了眼里。 柳清岑热情的招呼着三人,“瞧我,只知道跟你们寒暄,都忘了请你们进来了。” 秦楮墨微微一笑,“没关系的,这么多年没有见面,多说两句也正常。” “那快请进吧。”柳清岑热情的招呼着他们进来。 秦楮墨却转头先揽住了郑羽菲的腰,“走吧。” 他刚要迈步,却感觉手被秦思雨扯住了。 秦楮墨低下头,微微诧异的看着秦思雨,他见秦思雨神神秘秘的,正招呼着他,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秦楮墨微微低下头去,“怎么了?” “那个阿姨似乎有点怪怪的。”秦思雨指着在前面带路的柳清岑,意有所指的说道。 “有吗?”秦楮墨疑惑的抬起头来,他也瞟了眼柳清岑的背影,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你怎么见谁都奇怪?” “是真的啦!”秦思雨急得剁脚。 “我总觉得这个阿姨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老爸,你可千万别上当了。” “知道啦。”秦楮墨无奈的点头。 他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老是被自己几岁的儿子教育,像什么话? 他抬起手来,轻轻地在秦思雨的头上戳了一下,“人小鬼大的,快进去吧。柳阿姨家有个小朋友要比你小上几岁,你可好好跟人家玩,不要欺负他。” “我知道。”秦思雨嘟着嘴,微微点头,“不过老爸,我和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让这个阿姨给骗了!” “你没完了,是不是?”秦楮墨在秦思雨的头上狠狠的揉了一下,“有什么话都回家再说,不要随便议论别人。” 秦思雨有些不高兴地转头抱住了郑羽菲的腰,“爸爸欺负我!” 郑羽菲刚才并没有留意到这父子二人又在神神秘秘的说些什么,她还以为是两人三言两语间又闹不愉快了,就转头有些嗔怪的瞪了秦楮墨液。 “你老欺负个孩子算什么?” “我……我怎么了?”秦楮墨分为无辜的摊开手,“是这小兔崽子话多,我还不能说他两句了。” “爸爸说谎,就是欺负我了!”秦思雨格外卖力的对着郑羽菲告状,秦楮墨看着郑羽菲责怪的眼神,刚想为自己辩解的话又是活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他只能无奈的点头,“好了,好了,就当我欺负你了还不成吗?我给你道歉。好嘛?太子爷!” 秦思雨这才满意的点头,故作高傲的开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郑羽菲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你们两个不要闹了,快进去吧。” 柳清岑坐在前面,还正和秦楮墨他们说这话,可是却没有听到,他们答复。她转过头来,只见这一家三口正在大门口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们的脸上还带着笑意,看上去还真的是格外温馨的一家人呢。 柳清岑的目光中忽然闪过一丝落寞的神情来,要是此时此刻,她是郑羽菲该有多好啊。 她的心中忽然隐隐生出些悲凉的情绪来,摸爬滚打了这一辈子,最简单的那些都没有得到。 可是偏偏她没有的东西,郑羽菲都有,她怎么能不嫉妒呢? 可是柳清岑还是硬生生的收敛了自己心头那点不悦,带着笑意转过头来。 “还不进来,等什么呢?” “知道了。”秦楮墨对着柳清岑挥了挥手,可是视线丝毫都没有离开郑羽菲,“我和你说,这孩子越来越会告状了,真是我把他惯坏了。” 郑羽菲撇了撇嘴,“你要是有你嘴上说的那么惯着他的话,恐怕思雨现在早就无法无天了。不是慈父,还偏要做出样子来,也不知道是给谁看的。” 秦楮墨知道郑羽菲是在开自己的玩笑,便也配合着露出了无辜的表情。 “我怎么就不是慈父了?你听我解释啊。” 郑羽菲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 “真幼稚。” 她在秦楮墨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一下,“走吧,我们是客人,就不要了让主人等着我们了。” 三人进门时,橘子正坐在沙发上,她手里捧着一本图画书,看的正津津有味的,连客人来了都不知道。 柳清岑一抬眼就看到橘子如此没有礼貌的模样,心中便忍不住生出一丝愠怒了。 要是橘子有秦思雨一半懂事,她也不用如此操心了。 可是当着客人的面,柳清岑又不能对橘子发火,只能放低了自己的声线,故作温柔的唤了橘子一声。 “橘子,秦叔叔来了。” 听到这句话,橘子才缓缓抬起头来。 在见到秦楮墨的瞬间,橘子的目光忽然亮了一瞬。她连忙放下手中的图画书,光着脚就跑了过来。 “秦叔叔好!”橘子格外礼貌的对秦楮墨打了声招呼。 秦楮墨就是喜欢橘子这样嘴甜的小姑娘,相比之下,他们家那位牙尖嘴利的小霸王倒显得不那么可爱了。 他伏下身,轻轻的在橘子的头上揉了一把。 “你好啊小朋友。”他转过头来,把站在自己身后半步的郑羽菲给拉进来,“这位是婶婶。” “婶婶好!”橘子也格外礼貌的对着郑羽菲同样打了声招呼。 郑羽菲莞尔一笑,这样一个懂礼貌有漂亮的小姑娘确实是招人疼爱。 她心里想着,要是自己肚子里怀着的这位也是个女儿就好了。 她把手中的一个小盒子递给了橘子,“小朋友你好啊,初次见面,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是婶婶为你挑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柳清岑在一旁打着哈哈,客气的对着郑羽菲微微一笑。 “嫂子有心了,一个小孩子也没有什么喜欢的,又怎么会嫌弃呢?” “只要她喜欢就好。”郑羽菲笑着说道。 第八百三十八章: 他只喜欢小妹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她也忍不住伸出手来,在橘子的头顶摸了摸。 这样的一个小姑娘精致的就像是洋娃娃一般,要是自己有个女儿的话,也一定要把她打扮成这样,让她每天都活的像个小公主一样。 她拉了把秦思雨,“和妹妹打招呼。” 秦思雨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如此漂亮可爱的一个小妹妹,就忍不住眼前一亮。 可还没等他和这个小妹妹打成一片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爸爸妈妈都表现出喜爱他的模样。 秦思雨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吃醋了,所以就很是不情不愿的对着橘子打了声招呼。 接着他就转过头,抱住郑羽菲的腿不肯说话了。 “你怎么了?”郑羽菲诧异的低下头,秦思雨这孩子不是最喜欢和小姑娘在一起玩儿吗?怎么今天看上去情绪不大对呢? “没什么……”秦思雨嘟着嘴,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郑羽菲疑惑的瞟了他一会儿,忽然就明白为什么秦思雨会这样了。 她忍不住在心中憋笑,看来他是吃这个小妹妹的醋了呀。 她在秦思雨有个头顶揉了一把,“好好和妹妹玩儿,不许欺负人家。” “才不要!”来时候还兴致勃勃的秦思雨忽然变得十分抗拒了起来。 他抱着郑羽菲的腿不肯撒手,“妈妈,你给她买的是芭比娃娃,可我是男孩子,我们两个怎么能在一起玩儿这种东西呢?” 郑羽菲忍笑忍的肚子疼,看他平日里人小鬼大的,可却不知道竟然心眼儿这么小。 他们就算再喜欢橘子,橘子也是别人家的孩子。在他们眼中,也就只有秦思雨这一个宝贝,他有什么可吃醋的? 可是郑羽菲也知道,对于小孩子来说,爸爸妈妈就是他们的整个世界,所以秦思雨才不能容许自己的爸爸妈妈被别人抢走呢。 郑羽菲蹲下身来,在秦思雨耳边小声说道。 “难道你不喜欢妹妹吗?” “我喜欢,可是……” 秦思雨有些不高兴的回了郑羽菲一句,可是话说到一半就又忽然停顿住了。 他有什么可解释的?不开心就是不开心,难道不开心还要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吗? 不开心还要假装开心,那是大人需要考虑的事。 郑羽菲忍不住在秦思雨欲气鼓鼓的小脸上轻轻捏了一把,又微微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 “好啦!不管怎么样,爸爸妈妈还是最喜欢你的。” 听到郑羽菲这么说,秦思雨那如同冰封了一般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对着郑羽菲点了点头,却好像又拉不下面子一般,就故作勉为其难的说道。 “好吧,那我就陪她去玩儿。” 柳清岑站在一旁,看着这母子二人之间低声耳语,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但是柳清岑的神色却慢慢变得尴尬了起来。 看来秦思雨很在乎自己的母亲,似乎也很维护她。虽然母子之间的确应该如此,可是秦思于越是维护自己的母亲,就对柳清岑越是不利。 秦楮墨余光瞟到柳清岑的脸色有些不好,却并不明白她在想着什么,还以为是她见着秦思雨不可能和橘子一起玩儿,有些不高兴了。 为了缓解眼前的尴尬,秦楮墨就故作愠怒的垂下头,在秦思雨与的肩膀上捏了一下。 “快进去,想什么呢?” 秦思雨撇着嘴,又忍不住凑回郑羽菲的耳边,低声对她说了一句。 “爸爸好凶,我看他就是喜欢这个小妹妹,不喜欢我了。” 虽然郑羽菲知道秦思雨说的是气话,但是还是忍不住宽慰了他两句。 “不要想那么多了,等回家妈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秦思雨总算是喜笑颜开,他最喜欢和郑羽菲黏在一起了。 可是他的那位老爹和他一样,总是喜欢跟在郑羽菲的身后,丝毫不给他靠近妈妈的机会。 今天郑羽菲已经主动提起了,要是秦楮墨了再想横插一脚,秦思雨一定会义正言辞的拒绝他。 要是秦楮墨知道秦思雨的小脑袋瓜里在想着什么,一定会忍不住翻一个白眼的。 他见到秦思雨只顾着和郑羽菲说话,好久也不理一旁的橘子,心中就有些急了。 眼见着橘子的脸上已经渐渐露出了委屈的表情,他就伸出手来,拎着秦思雨的后颈衣领把他推到了橘子面前。 “你们两个好好相处。”秦楮墨有些严肃的说的。 听到秦楮墨这样的语气,秦思雨终于不得不收敛了自己的小情绪,不情不愿的和和橘子一起进客厅去了。 柳清岑站在一旁,看着父子二人之间你来我往的,尴尬的神色没有半点缓和,反而更加浓重了起来。 秦楮墨瞟到了柳清岑的不自然,就连忙对她解释。 “都怪我,把他给惯坏了。他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由我带着,也没有怎么和外面的小朋友接触过,所以见到橘子他有些紧张,你可千万别见怪呀!” 柳清岑知道其实秦楮墨就是在搪塞她,虽然在曾经合作的那两年里,柳清岑就知道秦楮墨的确是没有什么时间照顾秦思雨的,但毕竟也是个小机灵鬼儿似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玩伴? 这不过是秦楮墨为了缓解她的尴尬,故意这么说的。 可能秦楮墨还是十分在意自己的感受的吧? 想到这一点,柳清岑就忍不住微微一笑,她脸上的喜悦之情几乎溢于言表,虽然秦楮墨和郑羽菲看不大懂她神色中的意味,可是已经走到了客厅里,忽然转过头的秦思雨却完完整整的把这一幕都看在了眼里。 他小大人般的皱起了眉头,这个柳阿姨可真是奇怪的很,他一定要好好提醒秦楮墨,让他小心防范着,不要被这些奇怪的女人给钻了空子。 三人寒暄着,也一同走进了客厅里。 秦楮墨和郑羽菲刚刚落座,柳清岑还没有来得及对他们说些什么的时候,就感觉被自己揣在裤袋中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两下。 她诧异的低下头,把手机从口袋中掏了出来。 这么晚了,谁会给她发消息? 第八百三十九章: 确实很奇怪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她迅速的低头扫了眼屏幕,只见发来信息的人是刘长生,上面只有简短的五个字。 “给我回电话。” 柳清岑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头,这么晚了,刘长生还联系她,难道是出了什么急事吗? 可是这会儿秦楮墨和郑羽菲已经落座了,柳清岑作为主人不在这里陪同也的确说不过去,就连忙扯了个由头,让自己先脱离出去。 “哎呀!厨房里还炖着东西呢,我险些忘了。” 柳清岑随便扯了个理由,便匆匆忙忙的奔向了厨房。 秦楮墨和郑羽菲对视一眼,都无奈的摇头笑了。 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个孩子确实是不容易,孩子这么小,各方面都要面面俱到,柳清岑这会儿刚刚回国,连自己的住所也是才安顿好的,就迫不及待的请了他们吃饭,她还真的是十分看重礼仪。 只是这原本十分简单的事情落在了柳清岑一个单身母亲的身上,却显得有些格外复杂了。 郑羽菲叹息一声,她也不容易,她和秦楮墨能照顾的,就多照顾照顾吧。 赶着柳清岑去厨房的间隙,秦楮墨就在客厅里四处转了转。 这里的确是一个老宅了,无论是从外面的建筑风格还是来看还是里面的家居装修来看,都有一种格外复古的意味。 不过好在虽然是复古,但也不显得陈旧,同时也可以看得出来,柳清岑与从前的家境的确是好的。 别看这房子老了些,可是在S市的老城区,房价却只增不减。 也可以说是有了这么一套房子在手中,后半生即便不工作也可以衣食无忧了。 而且柳清岑的行动到也够快的,刚刚回来还带着个孩子,就能把自己曾经空了很多年都没有人踏足的住所收拾的如此干净,秦楮墨也是打心底的佩服她。 秦楮墨转了一圈之后就坐回了郑羽菲的身边,“这屋子里打理的的确是不错,我看着这些家具大概都是红木的。” 虽然不大了解行情,但是郑羽菲知道红木这种东西的确是不便宜。 而且还要将红木雕琢成形状各异又不显廉价的家具,更是一件困难的事。 也不知道当初是不是柳清岑亲自选了这装修的风格,看上去竟然有那么点复古又高贵的意思。 “她刚刚回国就能把房子打理的这么干净,还真是不容易呀。”郑羽菲颇为感叹地说道。 可是他这句话落在了一旁的秦思雨耳朵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对头。 他伸出一根手指来,在茶几上轻轻摸了一下,接着又低下头看向自己的皮肤。 他的手指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甚至连点灰尘都看不见。 还在来的路上时,秦思雨就有在秦楮墨和郑羽菲的对话中了解到了一些关于柳清岑的信息。 据说柳清岑在秦思雨与还很小的时候就和秦楮墨展开合作了,不过等到柳清岑离开公司,转战去海外的时候,秦思雨也不过两周岁而已,他哪里能记得什么事。 算起来,这还是在秦思雨有了自我意识之后,他第一次见到柳清岑。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刚一见柳清岑就总觉得这个女人似乎有点神神秘秘的。 她的眼中总是有些格外复杂的东西,而且看上去心事重重。 秦思雨总是觉得,这个女人只要转一转眼珠,就不一定会想到什么阴谋诡计。 秦思雨总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可是顾及着秦楮墨之前对他的,不要私下议论别人,有什么话回家再说的嘱咐,秦思雨就只能压下了自己心头的疑惑。 但是他还是觉得实在是太奇怪了,这眼前的现实与秦楮墨和郑羽菲谈论的完全不符合呀。 他们说柳清岑很多年都没有回国,而且也是昨天刚刚到的。 她能用短短一天的时间就把老宅的房子给收拾出来,并且还如此干净,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呢。 秦思雨触手可及的地方都是一丝不苟,整理的干干净净,即便柳清岑是个勤快人,也用了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家给打理好,可是那种陈旧的气息是不会骗人的。 如果说这个房子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人住过了,秦思雨是不肯相信的。 良久没人住过的房子一定会蒙蒙上一层很厚的灰,哪怕是柳清岑刻意清理,但也不可能每个边边角角的顾及的上。 这会儿秦思雨看着茶几上那装饰用的台灯竟然也亮堂堂的,干净的刺眼,难道说柳清岑真的注意细节到如此程度吗? 还是说,她原本回来的时间就比她告知给秦楮墨的要早上很多呢? 秦思雨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悄悄凑到了秦楮墨耳边,低声对他说了一句。 “爸爸,我觉得这个柳阿姨好像真的把你给骗了。” “你还有完没完?”秦楮墨有些恼火地转头瞪了秦思一眼。 从没进门时开始一直到现在,秦思雨已经把这话说不不下三次了。 也不知道他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的阴谋论。 他忍不住一巴掌把秦思雨凑过来的脸给推开了,“在别人家做客,就不要胡说八道!” 秦思雨就知道一定会是这样一个结果的,他揉了揉鼻子,向后缩了缩,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说就不说,他还不想告诉秦楮墨呢。 可是这次秦楮墨却不知道,其实秦思雨的预判是准的。只不过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而那边的柳清岑在跑到了厨房之后就迅速的给刘长生回了电话,她转头瞟了一眼正襟危坐在客厅里的几人,便随手关上了门,又一边压低了声线。 “刘先生,怎么了?” “看样子你今天晚上的邀约很是顺利。”刘长生缺所答非所问,他在电话那段笑了一下,“恭喜你呀!第一步顺利完成了。” 柳清岑微微愣了一下,转而才明白过来刘长生的意思。 刘长生是说,只让秦楮墨答应她回到秦氏集团工作并不算是成功的一步,而是从她接近秦楮墨开始才算是有所进展。 第八百四十章: 拙劣的理由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而且这个进展也仅仅能用顺利来形容,根本也算不得什么成功。 毕竟在他们整个计划的过程中会有很多很多的变故,在真正的结果到来之前,他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而且要一直百般谨慎,直到达成真正的目的,才能够算是成功了。 柳清岑郑重的说道,“放心吧刘先生,我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也绝对不会让我自己的希望落空。” “那就好。”刘长生满意的应了一声,“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祝你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能圆满完成。” 柳清岑挂掉了电话之后就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刘长生虽然算不上是心急,但是也总是忍不住要窥探她这边的进程。 要是哪一次做了什么事没有汇报给刘长生的话,还不知道他要急成什么样子。 柳清岑知道自己不能在厨房里停留太久,否则会引起外面的秦楮墨生疑的。就所以在挂了电话之后,她就连忙走了出来。 柳清岑带上了一副笑脸走向客厅,“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其实秦楮墨和郑羽菲能聊什么,不过是一些家常里短的。 讨论一下明年旅游该去哪里,又讨论了一下孩子的事。 虽然至虽然这只是普普通通的话题,但是对于二人来说,平静的生活才是最奢侈的,所以谈论到有关生活的话题,二人的脸上就都不约而同的带了笑意。 要是柳清岑知道他们两个人仅仅只是谈了这些就能开心成这个样子的话,一定会嫉妒的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她是想不通的,很多婚姻走到半途都会变成了一地的鸡毛蒜皮。 所谓家常里短,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个不让人心生厌烦?可是偏偏秦楮墨和郑羽菲讨论这些竟然讨论的兴致勃勃的。 所以从这一点上,柳清岑的认知就错了。 她自认为爱情就应该轰轰烈烈,可是她却不知道再轰轰烈烈的爱情到最后都会变成温水煮,如果不从温水煮的婚姻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乐趣的话,那么就算是不停地更换伴侣,也不会得到真正的快乐。 只是此刻柳清岑并没有把这些想明白,她也并非是真心想问秦楮墨和郑羽菲在探讨些什么,只是没话找话,想插入他们的话题罢了。 因为柳清岑能够渐渐意识到,如果她不努力凑到这两人之间,他们的世界中就只剩下彼此了。 无论是在哪里,只要他们两个存在,就是他们的主场。 秦思雨在一旁听到了柳清岑插话,便忍不住转过头来,冷冷地瞟了她一眼。 这个柳清岑还真会挑时候啊,他爸爸妈妈正聊到兴头上,柳清岑插什么话? 他就是下意识的觉得柳清岑十分不对头,可是偏偏秦楮墨和郑羽菲都没有说什么。秦思雨之前吃了瘪,就不好意思再说了,他只能暗中观察着, 只不过现在的秦楮墨还以为这孩子是经历的风波太多,所以小小年纪就变成阴谋家了。可是秦楮墨却不知道,正是因为秦思雨心思单纯,所以才更能看出旁人的不对头来。 在小孩子的世界里,正就是正,邪就是邪,所以但凡旁人有一点点错了心思,他都能立刻意识到。 他有些不悦地瞪着柳清岑,只可惜柳清岑并没有留意到他的视线。 她不知收敛,反而更加努力的想要插入二人的话题之中。 可是刚刚秦楮墨和郑羽菲二人正聊到兴头上,突然就被人打断了,虽然觉得这是在别人的家里,柳清岑忽然插话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多多少少的,他们二人都有些感到不自在了。 柳清岑的突然打断,让他们觉得怪怪的,并且隐隐意识到,柳清岑似乎是有些不大礼貌。 所以在柳清岑话音未落的瞬间,刚刚正在畅谈的人就忽然不约而同的停顿住了。 他们整整齐齐地转过头来看着柳清岑,直到把柳清岑看的都有些不自在了,她才尴尬的一笑。 “不好意思,我打扰你们了吧?” 好在柳清岑反应快了一些,没有让秦楮墨他们察觉出异常来。所以秦楮墨也只是觉得柳清岑是想加入他们二人的聊天而已,并没有察觉出她其他的意图来。 于是秦楮墨便摇了摇头,“只是随便聊一聊,厨房那边没事了?” 柳清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都怪我糊涂,锅里烧着汤呢,就忘了。刚刚把锅清洗了一下,所以耽误点时间。你们是客人,还把你们晾在这里,真是不好意思。” “这么晚了还来叨扰你,是我们不好意思。”郑羽菲笑着说道。 可是秦思雨在一旁听着这几个大人之间的寒暄,尚还稚嫩的眉毛却骤然一紧。 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汤烧糊了,怎么没有味道啊……” 秦楮墨敏感的听到了秦思雨这句话,忽然就转过头来。 “你说什么?” 他此言一出,连站在一旁的柳清岑都骤然间觉得自己心头一紧。 她垂在身侧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糟了!她编的这个理由实在是太拙劣了。 汤烧糊了,怎么可能没有气味飘出来? 其实要不是秦思雨在旁边说了这么一句,可能秦楮墨他们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可是偏偏秦思雨说了,就会引人生疑。 只不过这一次还真是柳清岑想多了,秦楮墨刚刚只是没有听清秦思雨在说些什么,所以才转过头去问他。 柳清岑是自己有些心虚,反而大惊小怪了起来。 她连忙摆了摆手,“那个,我……” 秦思雨正定定的看着她,把柳清岑看的心里发毛,吞吞吐吐的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柳清岑不知道,其实秦思雨是在暗中察留意着她的神色。 见到柳清岑的神色忽然变得慌张,手也微微颤抖了起来,他就眸光一沉。 可是在面子上,秦思雨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来。 他只是摇了摇头,“哦,我没说什么,在和妹妹玩儿呢。” 秦楮墨瞟了他一眼,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就重新把视线转到回来。 第八百四十一章: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柳清岑见到秦楮墨没有问什么,这才松了口气。 她在心中替自己捏了把汗,或许是她想太多了吧? 柳清岑她就是想的太多,因为她心里有鬼,也正在计划着些什么,所以风吹草动她都觉得是打草惊蛇。 反而在旁人眼里,这些事都很正常。当然,秦思雨的认知除外。 他抿了抿嘴唇,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转头认真的和橘子一起玩儿起了秦思雨最不喜欢的芭比娃娃。 终于,在柳清岑的招待下,众人上了饭桌。 “这都是你做的呀,真厉害。”秦楮墨看到饭桌上摆着的那些餐盘,就忍不住赞叹道。 他在心里想着,柳清岑果然也是做了母亲的人了,确实和从前不同。 以前的柳清岑虽然家中破产,但还依旧保持着大小姐的作风。 即便落魄,她要雇佣自己的专属司机,一日三餐都有保姆为她做好,专门送过来。 就连要在外面吃饭也要仔细的挑选,绝对不能随便凑合。 可是如今看来,柳清岑的确是和往日不同了。 秦楮墨想着,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柳清岑和郑羽菲也有着共同点。 郑羽菲曾经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女,她是为了自己才洗手做羹汤,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想到这一点,秦楮墨就有些情感置换的开始感叹起了柳清岑来。 要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做这些事呢?看来柳清岑这些年还真是不容易。 柳清岑听到秦楮墨对自己的夸赞和她后面流露出来的那些有些复杂的情绪,便忍不住心中窃喜。 她的厨艺还是在回国以后匆匆忙忙练就的,其实她在今天客人来的好几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在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饭了,可惜她也只是匆匆的练了练手,做出来的晚饭根本不像样。 只有那么一两道菜,还算是勉强可以端到饭桌上。剩下的一大部分,都是她从外面点了餐,又自己装在了餐盘里才端上来的。 但是她却并不以此骗人的伎俩为耻,反而因为秦楮墨的赞许而变得洋洋得意了起来。 都说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柳清岑心想着,虽然自己现在的厨艺还不算是很精湛,但是勤加练习,对上了秦楮墨的口味,也能让秦楮墨对她生出更多的好感来。 而在秦楮墨说完了那些话之后,她又在秦楮墨的目光中看出了些许怜悯的意味,这就让柳清岑更加感动了。 虽然她想从秦楮墨身上得到的并不是怜悯而已,但通过怜悯从而得到一个男人的心,也未必不可。 只是柳清岑却没有想过,秦楮墨那眼中有些复杂的神情并不是全然因为她。而很大一部分的,都是因为心疼郑羽菲而已。 自作多情,说的就是柳清岑这样的人。 只可惜她被自己眼前那一点点成果而蒙蔽了眼睛,根本就想不到其他的了。 唯有秦思雨在一旁冷眼旁观着,把一切都看得十分通透。 他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个阿姨也是中了他爸爸的邪了。 虽然这句话虽然用来形容这件事并不大合适,但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意思。 秦思雨缓缓收回了视线,拖着凳子挤进了秦楮墨和郑羽菲的中间,又一左一右分别拉住了他们的手。 完成了这些之后,秦思雨就有些洋洋得意的抬起头,状似不经意的瞟了柳清岑一眼。 柳清岑的脸色瞬间有些尴尬了起来,刚刚还满脸笑意的她,忽然觉得笑容有些许凝固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秦思雨似乎是在对自己炫耀什么。 是啊,看着眼前这三位,才是其乐融融的一家。 她算是什么?哪怕她是主人,秦楮墨他们是客人。可在这三人面前,柳清岑还是自觉得自己有些许多余。 她怕秦楮墨看出些什么来,就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笑着看向秦思雨。 “一定要坐在爸爸妈妈中间吗?这样多挤呀!不如你坐在这边和小妹妹一起。” “才不要!”秦思雨故作任性的别过了头,一脸傲娇的模样,“我就要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 他说这话根本就是故意的,因为秦思雨一边说的时候,就一边暗中观察着柳清岑的神色。 果然,柳清岑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这下子就连秦楮墨和郑羽菲都看出了柳清岑脸上的神色变换,觉得有些不对头了。 郑羽菲坐在一旁看着,总觉得柳清岑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但是她还以为柳清岑是因为秦思雨不给她面子,所以才尴尬。 郑羽菲连忙站出来圆场,“思雨听话,去和妹妹坐在一起。阿姨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你坐在这边夹的到吗?” 本来秦思雨本来也没有坐在爸爸妈妈中间当电灯泡的意思,所以郑羽菲给他抛出了个台阶,他就顺势借坡下驴。 “哦,那好吧。”秦思雨故作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他跳下椅子,一溜烟儿地跑到了对面,坐在了橘子的身边。 柳清岑这才觉得自己心中的尴尬缓和了一些,可是他并不因此而开心。 因为他的困境,是由郑羽菲来解决的。 虽然郑羽菲不知道,但是在柳清岑的心里,她早就把柳清岑当把郑羽菲当成了一个仇敌。 她就算是再尴尬,再深陷困境,也不能让一个敌人来替她解围呀。 只不过她在心中的这些暗自较量根本就没有被郑羽菲,甚至也没有被秦楮墨所得知。 她只不过是自欺欺人,更是自讨没趣儿罢了。 秦思雨知道,自己今天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他好几次险些让柳清岑下不来台。要是继续在刁难下去,可能就收不了场了。 所以接下来这顿晚饭,秦思雨就一改之前对柳清岑的敌意,在饭桌上插科打浑,逗得几个大人哈哈大笑。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秦思雨虽小,但是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并且运用得游刃有余。 他见到柳清岑在一旁抿唇笑着,一边笑,还一边忍不住偷偷瞟上秦楮墨一眼,秦思雨就更加确定柳清岑心中的确是对秦楮墨怀揣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了。 第八百四十二章: 我才是你妈妈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但是秦思雨只是默默吃饭,什么都没有说。 他知道眼前的这位阿姨越是得意,就如越是容易露出狐狸尾巴来。 他何必和她计较呢?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暗中观察着,什么时候找到了确定的把柄,再什么时候告诉给秦楮墨就好了。 这顿晚饭对于秦楮墨和郑羽菲而言其实真的只是一顿家常便饭,如果说的更深一些,应该算是秦楮墨和柳清岑的叙旧。 秦楮墨和郑羽菲并没有怀揣什么心思而来,所以一切都十分自然,也并没有察觉到这或许是一场“鸿门宴”。 但是对于柳清岑来说,却像是经历了一场战斗一样。 虽然在秦思雨耍宝的时候,她也是真心的被他给逗笑了。 但是整场下来,柳清岑却觉得自己的脸都要僵硬住了。 送走了秦楮墨和郑羽菲他们一家子之后,柳清岑几乎是拖着身体回到了客厅里,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 她仰着头,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实在是太累了,早知道就不应该让秦楮墨带郑羽菲和孩子一同前来。 只不过为了先避免被郑羽菲怀疑的可能,她不得不发出这次邀请。 只有让郑羽菲见到了她,并且让她看到自己和秦楮墨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关系,而且自己也是诚心邀请,才能打消郑羽菲的疑心。 当然了,这也只是做一做表面上的工作。 只有让郑羽菲放心了之后,她才能更好的做接下来的事啊。 只是这一天下来,柳清岑还真是累坏了。 白日里在刘长生那边和王景川斗智斗勇,晚上回来还要准备一大桌子的菜,还要在秦楮墨和郑羽菲的面前不露出破绽来。 这一整天胆战心惊的,还真是不容易。 她又叹了口气,随后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结果她入目就看到了客厅里有些凌乱的景象,其实客厅里的凌乱怨不得旁人,只怪柳清岑今晚叫了太多人来吃饭,所以茶几上也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水果。 而那一边的角落里,因为秦思雨和橘子的玩耍,玩具也堆了满地。 家里有人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但人数骤然减少,就体现出这屋子里有多脏乱了。 柳清岑的心中生出了些许不悦的情绪,可偏偏橘子并没有留意到柳清岑这边神色的巨变,还自顾自的在那里玩着郑羽菲给她买来的芭比娃娃。 柳清岑见到橘子这副模样,就忍不住生出了怒火来。 橘子这孩子实在是太笨了,根本就没有任何眼力见儿。 虽然秦思雨看上去是一个心思极深,让人摸索不透的孩子,但小不点儿一个却如此聪明,柳清岑也忍不住心生羡慕来。 相比之下,橘子简直平庸到了尘土里。 而且见着橘子对郑羽菲给她买来的玩具如此喜爱,柳清岑就更气不打一处来了。 橘子好歹也是她的女儿,竟然如此喜欢另一个女人给她带来的东西,像什么话? “你在干什么?”柳清岑忍不住抬高了音量,语气也变得不好了起来。 正在认真玩儿芭比娃娃的橘子猝不及防的听到了柳清岑这一句,就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原本客厅里安安静静的,突然有一个人说话,橘子怎么可能不害怕? 她张了张嘴,刚想解释些什么,可谁知她刚刚突然表现出的害怕却激怒了柳清岑。 柳清岑猛的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指着橘子。 “你什么意思?我就这么吓人吗?那你觉得谁更适合当你的妈妈?” 橘子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她……她干了什么呀?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更没有打扰柳清岑,只是自己玩儿自己的,怎么就忽然惹怒了她呢? 她撇了撇嘴,眼眶忽然就红了。 可是她这幅可怜的模样并没有引来柳清岑的任何怜爱,反而让她更加厌恶了起来。 柳清岑散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一把夺过了橘子手中的芭比娃娃,狠狠的丢在了一边。 “这东西有这么好玩儿吗?你到底是喜欢着娃娃还是喜欢那个女人?” 橘子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懂得大人之间的情情爱爱,更不懂得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 她只是觉得这东西漂亮又好玩儿,所以才爱不释手。 她更是听不懂柳清岑话中有什么深意,但是在柳清岑怒吼的惊吓之下,橘子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哽咽着开口。 “我喜欢玩具,也喜欢那个阿姨呀……” 橘子说的话都是真心的,那个芭比娃娃那么漂亮,她一个女孩子怎么会不喜欢呢? 送给她芭比娃娃的那个阿姨又如此温柔,她也是更愿意亲近她的。 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凭真心说的这些话,却给她带来了危险。 柳清岑听到橘子这么说,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你给我闭嘴!”柳清岑怒吼一声,“我不许你这么说!我是你的妈妈,你只能喜欢我,不可以喜欢别人!” 可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他们只有简单的思维,并不能想通更多的深意。 她只是觉得,喜欢妈妈和喜欢另外一个漂亮阿姨之间并不冲突。 而且柳清岑越是歇斯底里的让她闭嘴,橘子就会越受到惊吓。 她撇着嘴,反而哭的更大声了。 柳清岑被她哭的心烦意乱的,竟然下意识的抬起手,对着比橘子劈手就是一耳光。 橘子身材瘦小,哪里经得住柳清岑这样的一巴掌。在柳清岑落下巴掌的瞬间,她的身子就向一旁歪了过去,头也被打偏了。 橘子愣住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哭泣。 她愣愣的摸着自己被柳清岑打的有些麻木的脸,过了片刻之后才隐隐的觉得有些疼。 她红着一双眼,震惊的转过头来看着柳清岑。 只见柳清岑还一脸怒气未消的模样,橘子便更加害怕了。可是她脸上那火烧火燎的疼痛我越加浓重了起来,橘子抽噎了两下,终于又忍不住哭出了声音来。 “我说了,你给我闭嘴!”柳清岑整个人都快被橘子给烦死了。 第八百四十三章: 拳打脚踢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其实刚刚在扇了橘子一耳光之后,柳清岑在某一瞬间也有些发愣,甚至还低下头震惊的看了看自己刚刚施暴的手。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还从未对橘子动过手呢,可是今天竟然都控制不住了。 就连柳清岑自己都不大愿意承认的是,郑羽菲这个第一次和她谋面的人,其实在很多很多年前就成了梗在柳清岑喉咙里的一根刺。 要不是因为当初安晓月的手段实在是太厉害,柳清岑怕自己折在安晓月手里,她又哪里肯离开,国内独自跑到海外,去重新创业呢? 本以为躲到天涯海角,就能把那些事全都忘了,可是多年以来的那些遭遇,却让她更加思念远在国内的秦楮墨。 可是早在一年以前,柳清岑几乎就身无分文了。 她的公司宣布破产之后,她名下的所有资产也被银行拿去抵债。 她不得已带着橘子一同搬出了自己居住了很多年的公寓,在市井的某一个角落里租了一间又老又旧的小房子。 住在那个地段的基本上都是一些穷人,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有。且不说每一夜到了很晚都有人声嘈杂,就连最基本的安全都没有办法保证。 其实柳清岑在国内并非没有亲人了,可是她却没脸回来,更没有脸面去找自己的亲人寻求帮助。 前几年她的父母双双离世,剩下的那些亲戚也都不过是看人下菜碟,曾经她们家族鹤立鸡群的时候,那些人就上赶着来巴结,可是后来他们宣告了破产。那些所谓的亲人却都对他们避之不及,连伸出援手都不愿意。 柳清岑本以为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重振家族的雄风,可是谁知道这兜兜转转的,最终还是落得和从前一样的结局。 她几乎都能想到,回国寻求那些人的帮助时他们会给自己什么样的嘴脸看,那些人不把她直接扫地出门就已经不错了。 所以柳清岑只屈居在国外的某一个角落里,苟延残喘着。在那个满是陌生面孔的国度里,柳清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因为之前失败的经历,她想要找一份正当的工作也难了。 在柳清岑离开那里之前,她竟然要靠着在餐馆里做服务生,拿小费才能勉强生活。 而且等到餐馆打样之后,她还要帮忙洗碗,赚取额外的生活费。 每次到双手浸泡在水里泡的发皱发白的时候,柳清岑就心情郁郁,有很多次都忍不住掉了眼泪。 她曾经也算是一个名门望族的大小姐,可是一朝败落,无论是亲人还是那些所谓的朋友都离她远去。 她一个从海外留学回来的精英,竟然要靠着这种东西勉强度日。 这对柳清岑来说,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挫败了。 每每到这个时候,柳清岑就会忍不住想起秦楮墨来。 她回忆起过去,总觉得在秦楮墨身边的时候是她人生最快乐的那段日子, 柳清岑早就动了心思,想要回国寻求秦楮墨的帮助。 可是她竟然窘迫到连机票的钱都凑不齐,要不是后来认识了刘长生,恐怕柳清岑一辈子也就那么度过了。 可是刚刚回国,她就得知了秦楮墨的那些消息,据说他和他的妻子举办了一场十分盛大的婚礼。他们举办婚礼的时候,当地的人都或多或少的知晓过他们的名字和故事。 并且提起秦楮墨和郑羽菲二人他们就会感叹,两个人经历过那么多的波折,最后还能走到一起,还真的是一段佳话。 听到了这些事的时候,柳清岑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远在海外也万分思念的人,竟然真的完成了他心中所想,得到了他想要的那个人。 在她身处异国他乡,承受着这世间万般苦楚的时候,另外一个女人却能安心的靠在柳清岑所爱的那个男人的怀里。 只要想到了这一点,柳清岑心中嫉妒的那团火焰就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没了。 她不会甘心的,并且永远也不会甘心。 凭什么郑羽菲无情抛弃了秦楮墨那么多年,到最后还能和他在一起,而拼命想留在秦楮墨身边的人,却总也留不下来。 柳清岑嫉妒郑羽菲,而且嫉妒的几乎要发了疯。 在刚刚扇了橘子一耳光之后,柳清岑原本是内疚的。 她甚至想要抱住橘子给她道歉,可是也不过就两三秒的功夫,柳清岑忽然回忆起了自己在海外时受到的种种不公,又幻想到在她受苦受难的时候,郑羽菲是如何幸福的生活着,于是柳清岑的怒气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橘子对自己面前的危险毫不知情,还一直在抹着眼泪,嘴上不停地嘟囔着。 “我就是喜欢那个阿姨呀……” 那种有关于嫉妒的怒火在瞬间就把柳清岑给吞没了,她无法克制住自己因为橘子无意中说出来的话而产生的怒火,几乎瞬间就冲了上前。 她抬起脚来狠狠的踹了下去,橘子刚刚被扇了一耳光,好不容易坐直了身子,结果又被柳清岑那一脚给重新踹歪了过去。 她整个人都扑倒在了地上,又因为在即将倒地之前用手臂撑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所以手腕也被扭伤了。 不过两三秒的功夫,橘子的手腕就渐渐肿了起来。 可是,在秦楮墨的面前表现的对橘子十分宠爱的柳清岑却一直在对她施暴。她不受控制的对着橘子纯拳打脚踢,此时此刻,柳清岑似乎什么也看不见,更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的整个世界里只循环播放着一句话:你永远都比不上郑羽菲的,看啊,就连你的女儿都如此喜欢她的。 柳清岑整个人几乎都要疯魔了,她知道一定要把脑海中不停回响的这句话赶走,否则她会活活气死的。 所以她在施暴的过程中也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了,等到柳清岑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橘子早就被她打到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小孩子身体较弱,骨头也脆得很,经历了如此一番的拳打脚踢,她整个人几乎都瘫倒在了地上,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第八百四十四章: 求助于他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在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哭,还会求着柳清岑停手,可是柳清岑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是脸上带着格外狰狞的表情,不停地对她施以拳脚。 渐渐的,橘子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只能躺在地上,小声的哽咽着,一边忍受着来自于柳清岑的暴力对待。 她连柳清岑什么时候停住了手都不知道,因为她已经意识模糊,连眼前的景象都渐渐看不清了。 朦朦胧胧之中,她似乎看到柳清岑焦急的蹲下身子,下一秒她就被柳清岑抱在了怀里。 柳清岑被她给吓坏了,她刚刚收回一丝神智来,就连忙停下了手。 可是等她低头看向橘子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柳清岑顿时有些慌了,不会是她下手太重,直接要了橘子的命吧? 好在橘子还有那么一丝丝微弱的气息,只是因为受伤太重,有些半昏迷罢了。 柳清岑焦急地摇晃着橘子的肩膀不,停地呼唤着她,“你醒醒!睁开眼睛看着我!” 可是橘子似乎是有些太累也太痛了,她一直死死闭着眼睛,眼珠不停的在眼皮底下转悠着,好像是受到了很重的惊吓。 柳清岑顿时就慌了,她恨不得狠狠给上自己一耳光。 刚刚在橘子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的确是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可是等到她把这股邪火给发泄出来以后,才发现,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竟然酿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她怎么叫橘子,橘子也不肯睁开眼,更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柳清岑见到眼前这一幕,早已经慌到无以复加。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就爬到了茶几边上,去拿自己的手机。 她想要给橘子叫一辆救护车来,把橘子送到医院去治疗,可是她刚刚在屏幕上敲出电话号码来,就骤然停住了手。 此时此刻,要是把橘子送进医院的话,会不会被人看出异常来? 柳清岑承认,今天她对橘子的所作所为已经算得上是虐待她了。 她毕竟现在身处国内,一旦打了120,被医生发现橘子身上的那些伤痕,柳清岑就一定会被怀疑虐待了橘子。 虽然这就是事实,但柳清岑却不敢让外人知道。 一方面,她是怕自己会受到制裁。 而另一方面…… 另一方面的原因则是,如果橘子是柳清岑的亲生女儿,即便是送到了医院,遭人怀疑了,不过以为这是家事,草草敷衍过去就罢了。 可是偏偏…… 其实,柳清岑对秦楮墨说了谎。 橘子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在海外的这么多年来根本就没有结过婚,而橘子也不过鼻子下巴的地方和秦楮墨长得有几分相像才被柳清岑所领养的。 柳清岑跪坐坐在地上,忽然仰天苦笑一声。 如今她已经年过三十了,因为生活的蹉跎,容颜也渐渐老去。 可是至今为止,她连个能结婚的人都没有。 柳清岑心知肚明,如果她再不想想办法的话,可能真的只剩下独自一人抚养橘子长大,然后把她送走出嫁,最后一个人孤独终老的下场。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柳清岑也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只不过都被她给打发了去。 一方面是因为曾经在海外的时候柳清岑一心都扑在事业上,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其她的。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 她根本也不想结婚,在没有努力尝试过之前,她不想把自己这一生就草草的送给别人。 她想着,要是还没有努力就结婚了,以后后悔了该怎么办呢? 此时此刻的柳清岑还不知道,她所谓的努力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成功的结果可言,而且她的这种努力将一辈子将她钉在耻辱柱上,伴随她终身。 但是此时此刻还是要先解决眼前的事要紧,橘子已经昏过去了,要是再不抢救的话,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柳清岑自己下手有多重,她心里都清楚,她还是要尽早把橘子送到医院要紧。 可是越是事态紧急,柳清岑就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不敢拨通手中的电话,她怕一旦被人察觉她其实是橘子养母的身份,就会立刻遭受到警方的重点关注而被判刑,更怕手中这个长得很像秦楮墨的孩子被人给夺走。 不过好在柳清岑还没纠结够两分钟的时间,她的救星就打来了电话。 被柳清岑紧紧捏在掌心中的手机在不停的震动着,一直绷着一根弦的柳清岑被吓了一跳,她连忙低下头去看。 只见屏幕上跳跃的那三个字正是刘长生,柳清岑险些喜极而泣,在这关键时刻,总算是有一个能帮助到她的人了。 她连忙接通了电话,却几乎一张嘴就哽咽了。 “刘先生,你快帮帮我,求你了!” 刘长生本来是想打听一下柳清岑这边的消息,问问她今晚的进展怎么样,可谁知道该电话刚一接听电话,那端的柳清岑就险些哭出来。 他眉头一紧,“你怎么了?” “我……” 可是刘长生问出了这句话,后柳清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对于一个还不大懂事的孩子施暴这种事如此丢人,柳清岑怎么能说的出口呢? 可是耐不住那边的刘长生催促,百般逼问之下,柳清岑终于吞吞吐吐的开了口。 “橘子,橘子她受伤了……刘先生,你能派医生过来帮我看看她吗?” “受伤了?” 刘长生疑惑的皱起眉头,小孩子受伤送去医院处理一下就好了,柳清岑何必这么紧张呢? 难道在海外生活了这么多年,连遇到了紧急情况,该怎么处理都不知道了吗? 刘长生迟疑了大概有两三秒的功夫,忽然就明白为什么柳清岑不把橘子送去医院,反而又来求助他了。 事出异常必有妖,柳清岑活了这么大,不会不知道受伤了应该怎么处理。 哪怕是叫救护车,也比她现在干耗着要好。 所以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柳清岑才会如此求助他的。 第八百四十五章: 我身边不会有这样的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不过刘长生倒是像对此来了兴致一般,他缓缓开口。 “那你倒是对我讲讲,橘子是为什么受伤的?” “她……”柳清岑犹豫着不敢开口。 她怕这话说出来会遭受到刘长生的斥责,可是眼见着瘫倒在一边的橘子已经毫无意识,气息也渐渐弱了下去,柳清岑是真的害怕橘子会死在家中,不得已,她只能对刘长生吐露出了真相。 “是……是我打的。” 刘长生在心里冷笑一声,果然就像他的猜测那样。要不是柳清岑亲自导致了橘子受伤,她根本就不必顾虑这顾虑那的,还不敢把橘子送去医院。 虽然说不是亲生母女,但毕竟当初领养橘子时手续都办的齐全,而且也是合法的,所以柳清岑也没有什么必要担忧。 只有是她亲自造成了这样的后果,才会让柳清岑心虚,所以她一时间迟疑不定,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都已经受伤到需要看医生的程度了,那看来你下手不轻啊。”刘长生嗤笑一声,“你倒是和我讲一讲,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动手呢?” 柳清岑就知道刘长生一定会问的,其实柳清岑也知道今天的自己反应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这种事她根本就不应该做的。 就像是刘长生那般心狠手辣,做事果断的人都不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手,可是偏偏柳清岑就这么做了。 但让她说起原因来,柳清岑倒是吞吞吐吐的,说不出口,因为这实在是太丢人了,对她也太不利了。 她现在要完成的不仅仅是眼前的事,还有未来很多很多的事。 如果让刘长生知道了她因为郑羽菲的存在就变得如此情绪激动,刘长生会怎么看待她? 如果他知道了这个真相,会不会就不会像从前那样对她富有自信,还会不会把一些重要的事指派给她做了? 柳清岑并不是希望刘长生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自己,而是希望刘长生能够信任她,能够看重她,这样他们才能够好好的相互依附,共同把想要做的事完成。 可是就算是柳清岑不说,刘长生也大概能猜测的出来为什么她会对橘子施暴。 只听见电话那边的刘长生哈哈一笑,“让我猜猜是为什么?不会是因为今天晚上你见到了秦楮墨的妻子吧?” 柳清岑瞬间眸光一凛,刘长生不愧是在这世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人,即便是她什么都不说,刘长生也能在她的三言两语之中就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后来想一想,柳清岑也不觉得奇怪了,因为今天晚上邀请秦楮墨和郑羽菲二人一同来吃饭的事,柳清岑早就告诉给刘长生了。 而至于她心里是如何敌对郑羽菲的,刘长生也都知道。 她还能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对橘子施暴?多半就是因为见到了郑羽菲,心中有气,所以才动手打了无辜的橘子。 柳清岑垂在身侧的右手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她喉咙像是哽住了一根鱼刺一样,她想对刘长生辩解些什么,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刘长生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 刘长生知道柳清岑已经辩解不出什么了,便也不想再为难她。 “那好吧!我这就派我的私人医生过去。这件事暂且不要张扬,也别让秦楮墨知道,明白吗?” 柳清岑隔空连连点头,可又忽然意识到刘长生看不见,就连忙应了一声。 “好,我知道了。” 这件事她怎么可能会让秦楮墨知道?如果秦楮墨知道了,他会怎么看待自己。 这个曾经站在他面前,虽然算不上善良,但如此优秀,几乎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女人竟然暗地里做出这样的事来。 一旦秦楮墨知道了,他对柳清岑的印象就会大为改观。 所以柳清岑就算是把自己憋死了,也绝对不可能对秦楮墨透露出半个字来。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嗯,我这就派人过去。”刘长生应了一声。 还没等柳清岑回话,刘长生就挂掉了电话,他放下手机,忽然嗤笑一声。 “可真是……” 他转过头来,看向坐在一旁的罗先生。 “其实我很好奇一件事。” 罗先生一直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像是入了定一般。 但是他始终留意着刘长生这边的动静,听到刘长生问话,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什么?如果是哥哥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我的身边,绝对不会有这种虐待孩子的女人存在。” 罗先生所答非所问,可是刘长生毫不意外,他似乎早就想到了罗先生一定会给他这样一个答案似的。 “好吧,那我懂了,哥哥你的确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所以你的身边不会出现一个另类,对不对?” 罗先生别过头,不肯再看刘长生了。 “无论我是不是正直的人,但我的身边也绝不应该有这样的人存在。” 罗先生根本就没有自夸的意思,他只是觉得作为一个正常人,应当都看不下去这种事吧? 可是刘长生不仅能够接纳这种事,甚至还会主动帮助柳清岑。 罗先生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他也想不通,一个孩子得罪他们什么了?刘长生竟然还如此助纣为虐。 他难道不知道恶事做多了,自己就一定会遭到报应吗? 可是当刘长生把罗先生的话用他自己的言论复述出来的时候,却给人一种罗先生自认为高高在上,傲视群雄的感觉,就连做人都做的如此不同。 刘长生看着罗先生脸上不自然的神色,就冷笑一声。 “你看啊,又曲解我的意思了,是不是?” “是你在曲解我的意思。”罗先生沉吟了片刻,才低声回答道。 刘长生一点也都不想和罗先生去辩驳,谁是谁分谁其实都无所谓了,反正他们兄弟二人已经走到了这个份儿上,很多事也根本就理不清楚,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 就让这些事悄悄的过去,反正刘长生的心里也明白,他们兄弟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第八百四十六章: 无话可说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这个结局迟早会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罗先生也不知道能再和刘长生说些什么。 他知道自己根本拦不住他,而且现在也被刘长生关在了这里,原本想要出逃的计划却被刘长生给发现了,想走也走不掉。 与其在这里和刘长生浪费口舌,还不如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能够走出这栋别墅。 毕竟他老被关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虽然罗先生对刘长生说过不下几十次的不要去伤害秦楮墨他们。 可是,刘长生会听他的吗? 他现在所做的这些事,针对的可不就是秦楮墨嘛? 不然他把远在海外的柳清岑叫回来,把他又把他送到秦楮墨身边是为了什么呢? 刘长生见到罗先生不想跟自己说话,也默默地闭上了嘴。 不仅仅是罗先生觉得没有什么可跟他说的,就连刘长生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们兄弟二人打小就有极大的差距,长大了之后更是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而且分别了这么多年,连见面都没有过几次,更不要提能在一起谈天说地了。 他曾经想过把刘先生带过来之后,有机会就和他好好聊聊天,可是事实证明,每次见面罗先生除了说一些话让刘长生觉得他在讽刺自己以外,就是试图对他说教。 每每想到这一点,刘长生就不仅在心中发出冷笑来。 要是三言两语就能把一个人改变的话,那他曾经受过的苦又算得上什么呢? 刘长生何尝不想以正统的道路走上人生巅峰,坐到他期待的位子上,可是这个世道没有给他机会,他的亲人更没有给他机会。 所以刘长生明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回头的时候,就干脆选择不去回头看了。 他并非是没有心,更不是十分认同自己做的事就是对的。 但他至少要给自己寻一条活路,反正这一辈子已经这样了,还不如在活着的时候,就好好的把自己想做的事都做一遍。 想想人生在世,何苦为难自己呢? 总之面对着罗先生刘长生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便站起身来。 “好了,看到哥哥你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哦,对了,和哥哥作伴的这个人我要暂时借走,不过你放心,今天晚上他会照常回来的。” 刘长生说的这话就像是对罗先生的恩赐一般,可是他说的每一个字,没有一个不是在把罗先生往地狱里推。 罗先生根本就不希望王景川在身边监管着自己,可是就算是再不希望,也要问刘长生愿不愿意。 即便是王景川暂时离开了别墅,他也一定会回来的。 总之,罗先生根本就逃不出刘长生的手掌心,也根本别想有机会脱离开刘长生的视线。 “走吧。”刘长生对着王景川招了招手。 他又转头瞟了罗先生,似乎是对他不大放心一样。 王景川在旁看着,就忍不住轻笑一声。 “先生放心吧,罗先生由我好好照顾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在说,即便他会暂时离开别墅这边,也一定会回来,罗先生想逃是根本逃不掉的。 刘长生这才点了点头,“如果对你不放心的话,还能对谁放心呢?” 王景川挑起眉头,虽然刘长生话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他也王景川在他的心中也并非是唯一的一个合适人选。 至少现在,还有个柳清岑不是吗? 但是王景川觉得柳清岑这个人也并不足以为惧,他是一个非常会察言观色的人,要是他察觉到到刘长生对于柳清岑很是看重,王景川就不会说什么。 总之多一个人,对自己来说也有帮助。 等到某日刘长生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再想办法把柳清岑挤兑走就是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难事,多费点儿心思就好了。 于是王景川便十分附和的点了点头,“能被刘先生看中是我的荣幸。” 罗先生冷眼旁观着这二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只觉得虚伪的很。 不过想来也是,刘长生想要的哪里是一个能懂得他心思的人,他想要的那种人只需要替他去完成他想做的事就好了。 反正二人之间也是相互依附的关系,刘长生既然让王景川替他办事,就绝对不会少给王景川一分利益,所以王景川才愿意跟在他身边。 这也是刘长生会做人的地方,但正因为如此,罗先生才觉得这件事不好办。 刘长生可比以前他对付过的那些人聪明多了,他知道怎么用人,更知道怎么挽留住一个人。 所以即便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只要利益在,他们就绝对不会分崩离析,这倒是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起来,也越来越难办了。 罗先生暂时还是选择了静默,总之,在没有合适的机会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 即便是刘长生打心底的不信任他,罗先生也要暂时将他稳住。 反正时间还长呢,就算现在刘长生不相信他,但时间长了,他一定会放松警惕。 到了那时候,罗先生就有机会了。 但是在此之前,罗先生还是要想办法把消息给传出去,哪怕他人走不出去,也得让外面的人知道眼前的刘长生并非是自己。 他只是一个和自己有着相同血缘,又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已。外面的秦楮墨和苏杨子绝对不能相信他,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刘长生并没有留意到这边的罗先生已经陷入了沉思,他只是一直在和王景川对话。 二人一边说着话,就一边走出了别墅。 砰的一声,大门又被锁死了。 罗先生颇为遗憾的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忽然叹了口气。 看来很多事还真是急不得,只能从长计议。 刘长生和王景川走出门后并没有上同一辆车,而是兵分两路,一个回来是自己的住所,而另一个则直奔柳清岑的老宅。 柳清岑手不知道的是,其实王景川在跟着刘长生之前是一个医生。 第八百四十七章: 不信任就算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放弃了自己安稳的事业,跑来和刘长生一起做着这种出生入死的事。 但他的另一个身份,还是刘长生的私人医生。 所以当柳清岑给王景川打开门之后,她也愣住了。 “怎么是你?” 王景川抱着手臂靠在门边,“怎么?难道你现在不需要帮助吗?” 柳清岑抱着怀疑的目光看了王景川一眼,这才把手从门框边挪开,迟疑的向后退了两步。 王景川冷笑一声,这个女人对谁都是这样怀疑的态度,也未必能成大事。 虽然跟随着刘长生就要长一百二十个心眼,但也不必这么小心翼翼吧? 要是什么事都要怀疑上一番之后才能动手去做,岂不是耽误事。 但是今天王景川到来并不是为了刁难柳清岑,更不是为了考量她的。 刘长生安排他来,不就是为了让他替橘子看一看身上的伤吗? 反正刘长生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既然没有其余的吩咐,他也不必多此一举。 有些事做的好了未必有功,做不好了还容易遭埋怨,他何必呢? 王景川迈开腿,走进了门。 他向里面瞟了一眼,只见客厅里一片凌乱,满地都是杂乱的物品。 有一些原本应该摆在橱柜里的相框也都砸在了地上,连上面盖着的玻璃都碎掉了。 王景川看上一眼便知这是在柳清岑发脾气的时候弄碎的,但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自动忽略了这些,迈开腿走了进去。 直到走到了客厅,王景川的神色才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的迹象,因为他看到浑身是伤的橘子竟然还躺在地上。 他的眉头不经意间皱了一下,虽然说是到了夏季吧,但是早晚的天气还是有些凉。 这地板这么冷,柳清岑竟然就一直任由纯纯躺在地上? 距离柳清岑给刘长生拨打的那通电话已经过去了将近有四十分钟的时间了,她也不怕把浑身都是伤的橘子给冻坏了。 他有些不悦地瞟了眼柳清岑,“就算是你虐待了她,但好歹也不能要了她的性命吧?你不把她挪到床上去,就一直让她躺在地上?” 柳清岑抿着嘴唇,良久都没有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从唇齿间支支吾吾的吐出一句。 “我不知道她受伤到什么程度,所以没敢挪动的。” 听到这句话,王景川脸上的神色几乎是在瞬间就变得极其复杂了起来。 他看向柳清岑,只觉得柳清岑这个人似乎是矛盾的很。 也不知她到底是不把橘子当回事,还是真的在乎她。 要是在乎橘子的话,何必把她伤成这样呢?可如果是不在乎,她竟然还担心轻易挪动了橘子,会让她的伤势变得更严重, 这样的一个女人,还真是自相矛盾呢。 不过柳清岑的忧虑也并非没有道理,她对橘子拳打脚踢了那么久,导致橘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也不清楚身体内部的某处有没有骨折。 要是哪里受到了严重伤害,比如说断掉的骨头在被挪动的时候不小心刺穿了内脏,就算是送去医院恐怕也来不及了。 于是王景川被收回了目光,走向了橘子。 他蹲下身,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橘子身上的伤,又在她的腹部按了按。 这期间王景川一直皱着眉头,看的站在一旁的柳清岑是心惊胆战的,她真的好害怕王景川告诉给她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 不过好在过了大概两三分钟以后,王景川一直紧皱的眉头就忽然舒展开了。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手。 “没什么大事,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你把她抱到卧室吧,我出去买点药。” 柳清岑这才留意到王景川是空着一双手来的,他既然已经依照着刘长生的吩咐前来替橘子诊治了,竟然什么都不带? 哪怕带一个急救箱,也是好的呀。 这就让柳清岑不紧在心中怀疑王景川能不能处理这样的伤口了,她更有些怀疑,王景川是不是根本什么都不懂,所以就信口胡诌。 王景川留意到了柳清岑怀疑的目光,心中就有些不满了起来。 他脸上露出了一些不悦的表情,“怎么?难道你不信任我?” 他抱着手臂冷眼打量着柳清岑,“既然不信任我,那你把她送去医院好了,何必还叫我特意跑来一趟呢?” 倒也不怪柳清岑怀疑他,实在是王景川这次前来的太过随意了一些,所以柳清岑也并没有因为王景川这句话而松懈多少。 她依旧用着那种打量的目光瞟着王景川,“你确定你可以吗?” 王景川冷笑一声,“就算是刘先生没有告诉你我以前是一个医生,你也不应该这样怀疑我吧?你既然让刘先生叫一个医生来帮助你,就应该想到我在这方面是有经验的。反正你这么怀疑我,那还是算了吧。” 王景川转身就要走,可是下一秒,他的手臂就被柳清岑给扯住了。 王景川略带厌恶的表情转过头看向柳清岑,只见她脸上的神色在瞬间就转变了,简直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只不过是一转身的刹那,再回过头来看一下柳清岑的时候,她的脸上就已经挂满了哀求的表情。 “求你了,帮帮我!” 王景川皱了下眉头,这说的倒还像是个人话,反正也是举手之劳而已,那就帮帮她吧。 王景川指了指还躺在地上的橘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一次。你去把她抱回房间里,我出去买药。记住,我是来帮你忙的,不是跑过来被你怀疑让你羞辱的。你既然把这孩子交给了我,就不要老是质疑我,好好等着吧。” 柳清岑点了点头,“刘先生把你派过来,我一定是放心你的。” 王景川对柳清岑的话可不敢苟同,她现在不过是觉得自己有用,所以才话风突变。 但凡王景川表现出任何不专业的样子,柳清岑都会立刻把他扫地出门。 一想到这一点,王景川就忍不住在心中犯愁。 第八百四十八章: 吃狗粮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只听说过情侣夫妻之间需要磨合,难道连合作伙伴之间也要这样吗? 难道他们不应该按照刘长生的吩咐,他说什么他们就去做什么吗? 只是如今这个样子,王景川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和柳清岑共事了。 但是此时此刻似乎不是应该忧虑这些的时候,所以王景川也只是在心中简单的想了想,就转身推门出去了。 他刚一出门,被他揣在裤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他把手机掏出来,一见打来电话的人果然是刘长生。 王景川扬起眉头,这个刘长生好像就是在他们的身上安了监控似的,总是能摸准他们的时间。 王景川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递到耳边。 他听到电话那边的刘长声爽朗一笑,“怎么样?还顺利吗?” 王景川有些苦恼的按了按自己皱成川字的眉头,“您说呢?这女人根本就不怎么信任我,怎么可能顺利?” 刘长生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也没有什么可意外的。 他只是轻笑一声,“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子的,你多少理解她一下吧,毕竟刚从国外回来,而且刚跟在我身边,还不适应我们的作风。” 刘长生都已经这么说了,那王景川还能说什么呢, 他只是隔空点了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好好救治那孩子,日后还有大用处呢。” 刘长生简单的吩咐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王景川垂下手臂,站在门口有些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 所以说,想找一个合适的合作伙伴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 王景川还是觉得,曾经能和自己合作的那些人是最好的。 只不过这流年辗转的,他们走的走,被抛弃的被抛弃,想要找回来也难了。 只有王景川这个最早跟着刘长生的人,还一直安安稳稳的留在了他的身边。 现在与其抱怨,还不如想想怎么去适应新来的人,也让新来的人适应他。 王景川又叹息一声,终于迈开腿离开了院子。 柳清岑把橘子抱回了房间里,之后就一直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夜色中站着的王景川。 王景川似乎是在打电话,还时不时的露出一些苦恼的表情来。 见到他的脸色,柳清岑就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曾经自诩为一个极有能力的人,可是当她来到刘长生的身边之后,才发现很多事都会让她感觉到挫败。 所以柳清岑也不禁的怀疑起自己来了,她想不明白到底是因为自己能力不够,还是因为初来乍到的,还没有适应刘长生这边的生存法则。 总之,虽然她听不到外面的王景川在和谁打电话,但是看他时不时地皱起眉头,柳清岑就能够意识到王景川是因为自己而感到苦恼。 柳清岑有些痛苦的按了按自己发痛的太阳穴,这以后的路还长得很呢,要是这个时候就办不好刘长生交代给她的事了,以后又该怎么办呢? 但是过山过水总是要过的嘛,柳清岑在心中安慰着自己,或许,度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反正她远隔千里的都回来了,既然当初选择了,就把自己想要做的事好好做下去。 奋力一搏,以后才不会留下遗憾。 只是柳清岑却不知道,她想奋力一搏的那个男人正安安稳稳的躺在家中柔软的大床上,怀抱着自己最爱的妻子,讨论着自己的孩子。 这些最简单的幸福,都是柳清岑认为遥不起遥不可及的未来。 她要是知道了,想必会气到发疯的。 只不过此时此刻秦楮墨也不知道柳清岑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他还在畅快的和郑羽菲谈天说地,时不时的还谈起秦思雨和月景渊家的圆圆来。 “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觉得这两个孩子挺投缘的。”秦楮墨半开玩笑的说道。 郑羽菲听到这句话就忍不住转过头来,嗔怪的瞪了秦楮墨一眼。 “思雨才多大呀,再说了,圆圆比他还要小两岁呢,你怎么这么早就开始惦记上别人家的女儿了?” “趁早结个娃娃亲也是好的啊。”秦楮墨掰着手指头算,“思雨现在已经八岁了,其实要长大也快。我从他出生开始就一直照顾着他,想想这八年过的也是时光如梭。虽然我们现在谈起他的未来好像还早了些,但是真的等到那一天再回头看看,恐怕也觉得就像昨天一样。” 秦楮墨这话说的倒是不假,他现在想一想,当秦思雨还是一个奶团子,窝在自己的怀里,不管是困了饿了都只知道哭的时候,就真的好像还是昨天的事一样。 一转眼,当初的奶团子已经长得像个小大人一样了。 听着听着秦楮墨的话,郑羽菲也忍不住叹息一声, “那要是像你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我们也很快就老了?” 算一算,秦思雨今年才八岁,等到他结婚的时候怎么说也有二十多岁了。 这还有十余年的光景,等再过了十多年,他们二人年近五十,到时候鸡皮鹤发的,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秦楮墨似乎是能够猜到郑羽菲心中在想着什么似的,便爽朗一笑。 他抬起手来揽住了郑羽菲的肩膀,“不过你放心,就算是我们两个都老了,也依旧是执手相看两不厌。” 蹲在地上,正摆弄着变形金刚,已经给自己洗脑把自己当做一团空气许久的秦思雨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在旁悠悠来了一句。 “你们两个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 秦楮墨猛地回过头来,“你怎么还在这里?” 在他说出这话的瞬间,秦思雨露出了格外复杂的表情,他一直就在这里,可是听着秦楮墨的话,他好像渐渐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原来,自己不过就是个意外,爸爸妈妈才是真爱。 郑羽菲忍不住抬起手来,在秦楮墨的肩膀上锤了一下。 “当着孩子的面还说这种话,也不害臊?” 郑羽菲把这话说出来之后,秦思雨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第八百四十九章: 临时组建的团队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他还指望着郑羽菲能替自己说两句话,可谁知道又被满满的塞了一把狗粮。秦思雨忽然觉得,晚饭本就吃的很饱的自己忽然变得更加撑了。 而此时此刻的秦楮墨已经完全忽略了秦思雨,只是一脸无辜的表情对着郑羽菲摆手。 “我说的是事实,就算当着孩子的面又能怎么样?” 看来,秦思雨已经被完全视作无物了。 他默默的扭身出去了,总之留在房间里也会被视作一团空气,还不如开溜。 秦思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外界对他的爸爸妈妈议论纷纷,说的却都是他们之间轰轰烈烈的爱情,而从来没有人提过自己。 哪怕是提了,也不过是只言片语几个字带过就罢了。 因为相比于他们之间的爱情而言,秦思雨的存在,就好像只是一个标志着他们的恋爱历程中,某个关键的时间点罢了。 秦思雨站在门口,无奈的耸了耸肩。反正他也习惯了,无所谓,都可以的。 “对了,柳小姐的事你安排的怎么样了?”郑羽菲忽然想起了点儿什么,就开口问道。 “就像是之前安排的那样吧,我想着先把她和她团队中的那些成员穿插着安排在公司的各个部门里。不管怎么样都先历练着,毕竟现在公司规模和以前不同,工作方式也不一样了。等到他们熟悉了环境,有合适的时机以后再想办法,看一看能不能单独成立一个部门,或是开一家分公司。” 郑羽菲点了点头,这倒也不失为是一个好办法,而且对秦楮墨来说,也可以大大降低他的风险。 虽然郑羽菲对于秦楮墨的一切决定都是支持的态度,但是在秦楮墨做出一件事之前,他还是要细细考量。 而且虽然他信任柳清岑,但毕竟也只是信任柳清岑罢了。 柳清岑团队中的那些成员,仅有一两个还是当初和柳清岑一起出了国去了海外创业的,剩余的那些秦楮墨都不认识。 虽说柳清岑信任他们,但毕竟秦楮墨不知道他们是否适合自己公司的模式。 所以先把他们安排在公司的普通职位上,让他们历练上一番也是好的。 而且秦楮墨也可以借机对他们进行考察,如果真的如同柳清岑所说,每一个人都是人才的话,秦楮墨是自然乐意接纳他们的。 但如果他们能力并不足以担当的起一个新部门,或是一家分公司的成立,那么秦楮墨也要在心里好好思量上一番再做决定了。 可是秦楮墨却不知道,柳清岑所谓的那个团队不过是刚刚组建的罢了。 当年和她一同出国的那些人,有的在创业半途中就离开了,也仅仅有那么几个一直留到了最后。 可是最后就连柳清岑的公司也一同破产了,所以剩下的那几个分到了自己应有的辛苦费后,就也被柳清岑遣散了。 如今她从新带回到秦楮墨面前的,经历了一番挑挑选选,也就仅仅有那么一两位是秦楮墨曾经所认识的。 其余等都是刘长生那边派来的人,就连柳清岑自己也摸不清他们到底能否有足够的能力帮衬自己。 只是出于对刘长生盲目的信任,柳清岑觉得,或许刘成生挑上来的人是不会出什么错的吧? 所以也就是说,柳清岑带来的那些人看上去是一个团体,是一个坚不可摧,即便是柳清岑破了产,也愿意跟随她到最后的团队。 可实际上,这个所谓的团队并不稳固。 甚至是那两个在几年前就一直跟随着柳清岑的人对柳清岑也没那么信任了,换句话来说,因为柳清岑的公司宣告破产,那二位对于柳清岑的信任也就此被打破了。 他们都是辛辛苦苦一路跟着柳清岑走过来的,曾经他们和柳清岑一起跟随在秦楮墨的身边倒也还算是顺风顺水,可是出了国之后却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有的时候,公司经营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出现矛盾。 成立了一个新的公司,团队中的人也并不仅仅可以用一个普通职员来形容了。 他们是这家新公司的创始人,也可以说是元老级的人物,自然也要参与到公司的决策中去。 可只有真正接触到了公司更核心的东西才会知道,原来柳清岑的决策也并不一定是对的。 她的确很有商业头脑,但在管理上却一塌糊涂。 曾经那些人没有察觉,不过是因为真正制定公司管理制度的人是秦楮墨,柳清岑只需要按着秦楮墨制定的规矩,在这种规矩之下,做自己该做的事就好了,所以旁人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但等到真的让柳清岑主事的时候,却未必有他们曾经认为的那么好。 虽然人与人之间相处下来总是有感情的,但真正涉及到了利益上,还是要为自己而考虑。 就拿公司最基本的分红来说,柳清岑在这一方面就没有处理好,以至于刚刚创立公司不久,就惹得团队里的人怨声载道的。 一开始大家顾虑着相处多年的感情,总会对柳清岑格外留面子,一直隐忍不发,想着或许有一天柳清岑自己就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而改变她的策略。 而有的,即便提起了意见也不过就是三言两语,大部分人还是愿意相信柳清岑。 但这只是暂时的,时间一长,任何人都受不了。 也不过就过了两三年的功夫,就有一半的人选择了离开这个团队。他们这一走更是惹得人心惶惶的,剩余的那些人虽然还执着着,以为能和柳清岑继续打拼下去,但时间一长也都发现了问题。 所以最后走的走,谈崩的谈崩。 到了最后,柳清岑还真的只剩下孤家寡人了。 这么一想,柳清岑的公司宣告破产也并不冤枉。 而这一次,她这临时的组建团队里又召集回了曾经的两名成员,也不过就是为了让秦楮墨信任她罢了。 毕竟带回来的人和当初带走的完全不一样,秦楮墨一定会起疑心的。而且他也会怀疑,为什么那些跟随着柳清岑打拼的人到最后都走了。 第八百五十章: 坑钱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柳清岑自然要从根源上杜绝了这一点,所以她明知道那二位已经对她不信任了,还是要硬着头皮去找他们。并且立下协议,一旦事不成,柳清岑要双倍赔款。 所以这次柳清岑这次求助于秦楮墨也是怀抱了破釜沉舟的心思,她知道,一旦秦楮墨拒绝她,她才是真正的走上了绝路。 在事情开始之前,柳清岑也犹豫过。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既然一定要执着这么做,就不打算犹犹豫豫的,做不下决定了。 可是如今秦楮墨虽然答应了她,但柳清岑的心中依旧没有那么安稳。 毕竟秦楮墨只是答应让他们从新进入公司工作,而承诺给他们的,成立新部门或是分公司却是一个遥遥无期的未来。 柳清岑也十分担心,万一到最后事不成,那后果恐怕还真的不堪设想。 所以现在有一根救命稻草摆在自己面前,柳清岑就已经一定要牢牢抓紧了,说什么都不能放手了。 门忽然被人推开了,柳清岑骤然从深沉的思考中回过神来。她转过头,只见进来的人是手里提了满满两个大袋子的王景川。 她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王景川,直到王景川脸上露出了有些不悦的神色。 “求我过来给孩子治病,结果看着我拎这么多东西也不来刚帮忙吗?” 柳清岑这才回过神来,她脸色一红,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她垂着头,一路小跑着来到王景川的身边,替他接过手中的袋子。 王景川冷眼瞟着柳清岑,“拜你所赐,那孩子受的伤太复杂了,只能买这么多药物。对了,我只负责帮她看病,可不负责她的医药费。这是发票,作为我的付款凭证,晚一点儿你应该把钱转给我。” 王景川连和柳清岑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而是干脆利落的选择了通知。 柳清岑连忙接过王景川塞给她的那张薄薄的纸,借着灯光,柳清岑看了一眼手中的发票。 只是看着上面的金额,柳清岑就忍不住咋舌。 其实这些药物,如果说贵倒也不是很贵,至少对于柳清岑的消费观念来说,这些药还真的算不得什么,但那也只是曾经罢了。 曾经柳清岑是什么身价,如今是什么身价?早就已经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了。 曾经挥霍无度,哪怕是自家公司破产了,但仗着自己还有一些财产傍身,还是保留着和重新一样的生活习惯。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一次是家族的失败,一次她自身的失败,两弹番下来,早就已经将柳清岑彻底掏空了。 如今她一分钱恨不得拆成八瓣花,所以看到那原本对于她来说算不得什么的一串数字时,柳清岑还是露出了瞠目结舌的表情。 刘长生既然和王景川提起过柳清岑,想必是把柳清岑之前的那些经历都和他讲上了一遭。 着也就代表着,王景川大概能够理解柳清岑现在的窘境,但是他在明知道的情况下去了一趟药店,专挑各种贵的好的药来买。 这落在了柳清岑的眼里,还真的像是王景川在坑她的钱。 而至于他为什么要坑这笔钱,倒也未必是想要自己在其中吃回扣,也不过几百元而已,王景川跟随着刘长生哪会在乎这点小钱呢? 多半只不过是为了奚落柳清岑罢了。 柳清岑严重怀疑王景川是因为之前自己对于他的不信任,所以刻意打击报复呢。 柳清岑的心中生出些许不悦来,可是偏偏能够帮助到她的人也只剩下王景川了,所以就算是心中再有气,柳清岑也只能暂且咽下了,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故作淡定的,应了一声。 “好,我知道了,你先替她处理一下吧,我这就去给你准备钱。” 说完这句话,柳清岑就转身走出了卧室。 王景川站在她身后,目视着她离开的背影。忽然饶有兴致地挑起了眉头。 几百块钱而已,还需要准备吗?看来柳清岑日子过的的确不是很好啊。 但是柳清岑却不知道,王景川根本没有想要羞辱她的意思。 只不过是因为他平日里习惯了在家中备一些常用的药物,又见到柳清岑家中什么都没有,就顺手拿了这些。 而且另一方面,橘子毕竟还是个孩子。外用的药得过且过也就罢了,但是要吃进嘴里的药物却不能选择太差的。 如果副作用大,或是有什么其他不良反应的话,对于橘子来说又是从新遭受了一遍的痛苦。 但王景川想着柳清岑离开之前有些咬牙切齿的表情,就知道她是误解了自己。 可是王景川也懒得解释,平日里误解他的人数不胜数,如果每一个人他都要去一一解释的话,那王景川岂不是会先把自己累死。 对于王景川而言,有必要解释的事情,或是面对着有必要作出解释的人时,王景川自然会多说上几句。 但诸如柳清岑之类,就算她误解了自己,又不会对王景川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所以他便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不过王景川想一想,忽然觉得这柳清岑倒是蛮有意思的。 仅仅是几句对话之间,她就能脑补出那么多东西来,也是认识一个人才。 王景川饶有兴致的在心中想着,这个柳清岑到底也不愧是海外留学归来的精英,的确是有趣。 恐怕就连王景川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嘴角竟然还噙着一抹笑意。 他转过头来,又仔仔细细的重新给橘子检查了一遍。 虽然橘子看上去受伤严重,不过好在内部没有受伤,仅仅只是一些皮外擦伤而已。 之所以晕倒了,恐怕有一大半都是一惊吓所致。 他从刚刚自己拎回来的袋子里找出了几瓶药来,在橘子身体上可见部位的外伤上涂好了,才用被子把她重新盖好。 其他的地方他不方便碰,只能等着柳清岑回来,让她亲自来处理。 在等待着柳清岑回来的间隙里,王景川就坐在了一旁,静静的等待着。 第八百五十一章: 这么漂亮的女人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趁着这会儿功夫,他终于有时间仔仔细细的打量上橘子一会儿。 上午他和橘子见过一次面,但也只是匆匆一瞥。 他只知道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但是脾气却不小。 明明是她撞到了自己,摔倒了,结果就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他之前听说橘子其实是柳清岑领养的孩子,但是不管是生母还是养母,到底还算是个母亲。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橘子养的,竟然能养成这个样子。 王景川想着,就忽然嗤笑一声。 罢了,他管别人的闲事做什么? 只是看这橘子那张脸,王景川怎么看怎么觉得似乎是有一点熟悉。 他微微皱起眉头,凑近了橘子。 忽然,王景川明白为什么自己觉得橘子有些似曾相识了。 如果换做是柳清岑或秦楮墨以外的人,尤其是和他们十分熟悉的人和橘子见面的话,一眼就会发现问题所在。 外人不知道的还会以为这孩子是柳清岑和秦楮墨亲生的呢,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巧,这孩子眉眼长得有些像柳清岑,而鼻子下巴简直是和秦楮墨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乍一看,倒真像他们两人的结合体。 可是王景川却心知肚明,这根本就是柳清岑在不爱时领养的孩子,和秦楮墨没有半点关系。 也难怪在来之前刘长生格外仔细的嘱咐过他,要他照顾好橘子,还说这个孩子以后会派上大用场,这会儿王景川总算是明白了。 柳清岑手里有一个和秦楮墨长得如此相像的孩子,就算是暂且没有被人发现,可时间长了,总会有人能够看出有什么地方似乎是不大一样。 要是被旁人看出来这孩子和秦楮墨相像的话,就一定会议论是柳清岑和秦楮墨结合下生出来的。 而且橘子的年龄也大概能对得上,到时候,外界就一定会有传言。 轻则说是秦楮墨和柳清岑相恋,生下了孩子。但是却因为郑羽菲的存在,秦楮墨不得不放弃柳清岑。 而外面的那些人就会说,秦楮墨是一个渣男,脚踏两条船,同时也辜负了两个女人。 重则则会说,秦楮墨愧对柳清岑,让她怀着孩子就去了国外,这么多年连个名分都没有。 原来,刘长生这如意算盘打在这里呢。 王景川冷笑一声,刘长生做什么决定,他倒是管不着,他只是想知道未来柳清岑会利用这孩子做些什么事。 看着这孩子这张脸,柳清岑就不会不清楚这孩子能给她带来多大的好处吧? 既然如此,她何必还要折磨着孩子呢? 好好对待她,就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养着,日后对她想要做的事也会产生很多便利。 只可惜柳清岑没有,这一点,还真是让王景川有些琢磨不透了。 正在王景川还在心中冷笑的时候,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可谁知道,王景川还没有来得及转过头呢,就听见柳清岑在门口一声惊呼。 “你在干什么?” 王景川诧异的转过头去,“你说什么?” 可他这话还没有来得及问完,就见到柳清岑怒气冲冲的走了上来,十分不客气的一把扯住了王景川的衣领,拖着他,把他推到了旁边。 柳清岑站在床边,死死的挡住了王景川的视线,牢牢的把橘子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你这个人你疯了吗?”柳清岑显然是十分愤怒的,甚至可以用气急败坏来形容。 要不是考虑到王景川是刘长生看重的人,恐怕她的谩骂早就要破口而出了。 可是王景川去一脸的莫名其妙,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可是看着柳清岑脸上的十分鄙夷的表情,王景川又忽然明白了。 刚刚为了看清这孩子的脸,他凑的离橘子很近。柳清岑从自己的身后走过来,从她的角度看上去,倒是有点像自己在对橘子图谋不轨一般。 王景川只觉得可笑极了,哪怕他的手段再黑,也不至于对一个孩子这般吧? 更何况,王景川也并非是那么伤天害理一个人,柳清岑至于吗? 他抱着手臂向后退了两步,“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柳清岑气急败坏的反驳到,“我刚刚都看到了!我告诉你,就算她是我的养女,可我也算是她的母亲。你给我离她远一点!你若是再胆敢靠近她,恐怕连刘先生的面子我也不会顾虑了!” 可是听着柳清岑的怒吼,王景川并不畏惧,反而是十分讽刺的嗤笑一声。 “你这会儿倒是知道护着这孩子了,怎么刚刚见不你……” 王景川话语一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很多话点到为止,柳清岑心中自然有数。 王景川此言一出,尴尬的人倒是轮到柳清岑了。 是啊,她要是真的在乎这孩子,何必对她下此毒手呢? 可若是完全不在乎,为什么这会儿还要站出来护着她,这本身就是自相矛盾的。 其实就连柳清岑自己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她生气时恨不得撕了橘子的嘴。 下手的时候,也是真的希望她死。 可是转过头来,情绪恢复平静的时候,她到底还是对橘子多出了一些慈母之心, 柳清岑愣在了原地,她看着王景川,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可就在柳清岑愣神的时候,却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臂被人扯了一下。 接着,她整个人都扑上了前。 她感觉到自己的鼻子撞上了一个坚硬的物体,就像是撞上了一堵墙,痛的柳清岑险些掉下眼泪。 她震惊的抬起头,一边揉着自己的鼻子,一边试图挣扎着。 可谁知她竟整个人都被王景川抱进了怀里,连动都动不得。 柳清岑也不知道为什么王景川会突然把自己扯过去,并且紧紧抱住。 她下意识的就尖叫一声,可是她的那声尖叫只来得及从喉咙里吐出一半,就被王景川伸出手指来抵住了嘴唇。 “嘘……你不怕把孩子吵醒吗?”王景川低声说道,他的脸上挂满了意味深长的表情,接着,他就对着已经完全愣住了的柳清岑微微一笑。 “你是觉得我对那孩子另有所图是吗?”王景川反问道,“只可惜我没有恋 童癖,也做不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而且,有这么一个貌美的女人站在我的面前,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下手呢?” 第八百五十二章: 自信点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柳清岑愣住了,一方面是因为王景川突然把她拖进了怀抱,还对他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 而另一方面,则是她因为王景川的话而发愣。 美貌吗?柳清岑曾经自诩为的确美貌,又有着气质和学历的加成,走到哪里都是光芒四射的。 可是如今,即便是不照镜子,柳清岑也知道自己的眼角已经添了两根细纹。 女人总是会老的嘛,其实无论男人女人,就算是年轻的时候容貌再惊为天人,也总有老去的那一天。 曾经柳清岑也以为凭借着自己的美貌或许能得到很多很多的东西,可是,出去转了一圈之后她才发现,原来美貌并不能代表什么,唯有握在手中的利益才是实实在在的。 但是柳清岑也并没有因为看出了这一点而感觉到心里好受多少,同样是年过三十的女人,郑羽菲除了岁月给她平添了一些沉稳以外,几乎没有过任何改变。 即便她从前并没有见过小雨本人,但是看着郑羽菲曾经的照片,她就知道,岁月对这个女人是格外优待的。 而她呢?她好像从来没有得到过时光的垂怜,如今容颜渐老,红颜易逝,总之,曾经拥有的已经渐渐失去。而曾经没有的,也从未得到过。 王景川注意到了柳清岑脸上有些失落的神色,便伸出手来,挑起了她的下巴。 “做女人的应当自信一点吧?其实你走到大街上看看就知道了,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是平庸的,但是你比起她们来说,已经是一个格外优秀的人了。” 柳清岑诧异的抬起头来,这么多年以来,哪怕包括秦楮墨在内,他都没有听到过任何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有的时候,表面上的自信往往来源于内心深度的自卑。 虽然她出身名门,曾经也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但是在家庭的内部,她过得却并不像外人看起来的那样如意。 因为她的父亲对她格外严格,她的父亲认为既然出身,在这样的家庭里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就也要承担一些责任,所以对她的要求从来都没有松懈过。 哪怕她从海外顶尖的大学留学归来,可在她的父亲面前,哪怕她有过人的胆识和商业头脑,但在父亲的眼里,她依旧什么都不是。 她从未得到过父亲的表扬,大部分的都是批评。 柳清岑几乎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和父亲坐在一起,好好的吃过一顿饭,好好的聊上一次天。 好像她们每每坐在一起的时候,她父亲对她说的话除了说教就还是说教。 而至于秦楮墨,柳清岑想,其实秦楮墨应该是认同她的,可是秦楮墨从来没有把那些话对她说过。 如今突然听到有一个人夸赞自己,柳清岑反而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了起来。 一个从来没有得到过别人赞许的人,忽然就被人夸赞了,只会觉得这声夸赞很不应该属于自己的,甚至觉得像是谬论一般。 但是,柳清岑也不得不承认,其实在听到王景川的这声赞美时,她除了惊讶以外,更多的是欣喜。 而她眼中的神色已经很好的印证了这一点。 王景川看着因为自己随便的一句夸赞就如此激动的女人,忽然愣住了。 她原本也是一个大家闺秀,至于因为别人的夸奖,就如此欣喜吗? 他忽然觉得柳清岑这个女人,有更深的点值得他去挖掘。 刚刚王景川把柳清岑拉进怀里,一方面是因为她刚刚对自己的一心而有些恼火,所以恶意捉弄她。 而另一方面也是想逗一逗这个女人,可谁知道当他和柳清岑对视的时候,他的心竟然不经意的颤抖了一下。 王景川连忙松开了手,忽然就尴尬的别过了头。 “我……抱歉,我没有轻薄你的意思。” “哦……我也没怪你啊。”柳清岑忽然回过神来,才发现二人已经保持这个暧昧的姿势许久了。 她的面色也变得尴尬了起来,连忙打着哈哈试图把这一页翻过去。 可是,话有的时候说多就是说错。 她越解释就显得她越是心虚一样,她连忙挪开视线。 “今天辛苦你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嗯,好。” 王景川转过身来,有些愣愣的离开了。 他能明显感觉到,在自己迈开步子的时候,下肢都有些僵硬了。 直到走出了门,王景川才是扯回一丝神智来,他有些懊恼的在自己的额头上拍了一巴掌。 刚刚是怎么想的?要是真的恼火了柳清岑,哪怕出言骂她一顿也没什么的,偏偏他还…… 王景川子认为不近女色,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 明明不是很厌烦柳清岑这个人吗?结果却…… 算了,不想了。 王景川懊恼的摇了摇头,刚想准备抬脚离开,就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他刚刚忘了嘱咐柳清岑给橘子再上一遍药的。 他没有柳清岑的电话,要是这会儿再转回去,好像会让局面变得更加尴尬。 王景川无奈,又不敢回头,只能先行离开了。 直到他上了自己停在外面的车,才觉得就这样离开了似乎是有些不妥。橘子的伤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好好养生几天也就好了。 但是万一这几天秦楮墨,又来看柳清岑的话面,见了橘子身上的伤痕,恐怕会惹人疑心呢。 到时候他恼火了,柳清岑该怎么办? 想到了这一点,王景川的脸色忽然凝固住了。 他是怎么回事?怎么竟然开始惦记起那女人的安危来了? 他在心中对自己洗脑着,不是这样的,他只是担心秦楮墨起了疑心,让刘长生的计划不好进行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如此想着,王景川的心里似乎是自然了不少。 他掏出手机来,拨通了刘长生的电话。 刘长生再次接到了王景川的电话,似乎是有些诧异。 “这才多大一会儿啊,怎么又给我打电话了?” 他想着,既然柳清岑这么急着求自己派一个医生去,那么橘子应该受伤比较严重才是。 第八百五十三章: 不必介意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这才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王景川就出来了嘛? 电话那边的王景川叹息一声,“刘先生,您能把柳小姐的电话给我吗,刚刚有些事我忘记了嘱咐她,想给她发个信息。” “既然忘了,那就回去再说一遍啊,再说,要手机号码这种事,难道还需要我一个中间人来传达吗?”刘长生哈哈一笑,似乎没有听出王景川的异常来。 可是电话那边的王景川忽然就陷入了沉默,见他许久都没有说话,刘长生也疑惑了起来。 他转了转眼珠,在心中思索了片刻之后,忽然就明白了。 “哦,我知道了,看来你们两个不是相处的不愉快,而是很愉快呀。” 刘长生把“很愉快”那三个字咬的十分钟,可是他越是这么说,王景川的心中就越是多出些恼火来。 “刘先生您就别拿我打趣了,快把她的号码告诉我吧。” “好吧,好吧。”刘长生似乎是投降了,他对王景川报出了一串电话号码,示意他记下来。 但是末尾,他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其实我倒也不介意手底下的人能凑成一家子,只不过有的时候要掌握一些分寸,不要耽误了大事就好。” 王景川的脸色变得更加尴尬,“刘先生您说什么呢?” 刘长生轻笑一声,“我说什么,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好了,我也不逗你了。赶紧办好你该干的事,然后尽快回别墅,那边还需要你呢。” “哦,好的。” 王景川挂断了电话,却看着手机屏幕上刚刚被自己记下的那一串号码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在思考着自己要不要给柳清岑打这一通电话,这种感觉真是好奇怪呀,明明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而已,可是总觉得心中怪怪的。 王景川只觉得不妙,这会儿如果在听到柳清岑的声音,好像会更加尴尬。 他自己细细的思量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先暂时发一条短信给柳清岑。 柳清岑在王景川离开之后,整个人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一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连床上还躺着一个不省人事的橘子都不记得了。 直到她的手机震动了两声,她才垂下头来。 屏幕上跳出来的是一个陌生号码,但是却是不常收到的短信。 柳清岑倒是好奇,在这个年代,一切都可网络来通讯,有谁会给她发短信呢? 她点开了那条短信,入目的王景川三个字却忽然让她的脸变得火烧火燎了起来。 「我是王景川,忘记告诉你了,橘子身上还有一些伤,不过我不方便碰,你给她上药吧。对了,虽然是外伤,但是等到夜里很有可能会发烧,袋子里有退烧药和消炎药,你留意着些,最好在休息之前就让她吃下去。」 看完了短信,柳清岑只觉得自己的脸变得更加烫了起来。 原来刚刚是她误会了王景川啊,她一进门就看见王景川离橘子那么近,还以为他竟然胆大包天,对一个孩子也能图谋不轨。 可谁知道,王景川作为一个医生,竟然连一个五岁小姑娘的身体都不肯看。 这么来说,王景川还真的算是一个正人君子。 可是越是想到了这一点,柳清岑就觉得自己变得更加尴尬了起来。 都怪她不分青红皂白的误会了王景川,还斥责了他一番,结果自己反遭调戏。 这会才知道原因,原来她的理解都是错误的。 柳清岑捏着手机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回过神来。 她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却有些手指颤抖的按下了第一个字。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之后,王景川终于收到了柳清岑的回信。 「多谢你。」 屏幕上只有短短三个字,可是王景川看着这三个字,却觉得松了一口气。 他趴在方向盘上,盯着被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机,忽然痴笑一声。 一个女人都没有介意,他介意什么? 好像这样想着,王景川就觉得自己的心里痛快了不少。 他松了口气,把手机丢到了一旁,驱车离开了。 果然如同柳清岑所说,橘子身上那些外伤在夜里就引起了高烧。 柳清岑在睡梦之中只觉得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孩子火烧火燎的,就连忙睁开眼,把自己思绪从睡梦之中牵扯出来。 她伸出手摸了摸橘子的额头,触手便是一片滚烫。 柳清岑顿时有些慌了,她下意识的就想求助王景川,可是在她的手即将碰到手机的时候,忽然又停顿住了。 这个时候叫王景川来,会不会有些…… 她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了,这会儿大家都睡着,要是叫王景川来,的确是有些不大厚道。 而且想到王景川临走之前他们发生的那些事,柳清岑就更不敢给王景川打电话了。 不过好在写王之前细心嘱咐过她,柳清岑便连忙跳下床,在王景川带回来那个袋子里翻箱倒柜的找。 可越是向下翻找下去,柳清岑就觉得自己的心会多颤抖一分。 王景川的确是一个细心的人,他拎回了两大袋子,里面都是各种家中常备的药。 柳清岑这才明白,原来关于她认为王景川在恶意坑自己这件事,也是她误会王景川了。 柳清岑懊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这是怎么了,得了被迫害妄想症吗? 在旁人眼中最正常的举动,可到了她这里,却完全变成了旁人想坑害她。 她满腔怒火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却不是因为王景川,而是气恼自己。 躺在床上,发烧烧到意识模糊的橘子忽然在梦中发出了一声嘤咛。 柳清岑这才回过神来,她连忙继续翻着手中的袋子,总算是找到了王景川所说的消炎药和儿童专用的退烧药。 她站起身来,跑去厨房给橘子烧了杯水,然后才匆匆忙忙的跑回来。 可是橘子还没有醒,又不能在睡梦之中就喂橘子吃药。 柳清岑就只好先把橘子给叫醒,可谁知道橘子在她的呼唤之下刚刚睁开眼睛,瞳孔就骤然缩紧了。 她身躯一震,猛地向后缩了过去。 第八百五十四章: 别打我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妈……妈妈?别……别打我,别打我!” 橘子慌张极了,她在睡梦之中依旧沉浸在柳清岑对她的拳打脚踢的恐惧里,而一睁眼她又看到了柳清岑的脸在自己的面前无限放大。 橘子几乎是猛地站起身来,迅速的向床的另一侧爬了过去。 “我错了!妈妈,我错了!你别打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柳清岑端着热水杯,还没有来得及让橘子吃药,就听到橘子这么对自己说话。 她当即便像被雷击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她看着满脸恐惧的橘子,忽然恨不得狠狠扇扇自己一耳光。 橘子不是她亲生的,但柳清岑自问这么多年以来视橘子如己出。 在海外的时候,虽然到了最后穷困潦倒,但是每每回家,看到如同一个奶团子似的的小朋友,总会学的心里安慰了不少。 有的时候柳清岑也会想着,这一辈子就算是没嫁人又能如何?守着这么个可爱的小孩儿,一生就这么度过,也算是圆满了。 可是回了国之后,却完全是另一番光景。 可能很多时候两个人只能共苦,却不能同甘。 因为身在困境之中,总会觉得对方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可一旦日子渐渐好起来了,总会有人心中多出一些揣测以来。 其实是橘子今天真的没有说什么的,她只是作为一个小孩子,表达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而已。 是柳清岑的反应太大,也是她太草木皆兵,所以才动手打的橘子。 如今看着平时里那么依赖自己的孩子,忽然对自己如此恐惧,甚至连靠近都这么艰难的时候,柳清岑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耳光,脸上火烧火燎的疼。 而这一耳光不仅仅是扇在了她的脸上,让她颜面尽失,更是扇在了她的心里,给她的心灵一记重击。 柳清岑忽然在心中反思起了自己,就为了一个郑羽菲,对一个孩子动手,真的值得吗? 还是说,她本就太在乎郑羽菲的存在了呢? 如果自己不把郑羽菲当做一个劲敌,是不是哪怕橘子今天说出了想要让郑羽菲做自己母亲的话,柳清岑也不会太在乎? 是她把郑羽菲的存在视作一种威胁,当成自己的阻碍,所以才会反应如此之大。 可是偏偏柳清岑却不可以忽略这些,因为郑羽菲的存在本就是她的一个绊脚石。 她是一个大活人,不是一个物体,更不可能凭空消失。 更何况她和秦楮墨有着那么多人可能毕生都无法经历的事,她们共同孕育着一个孩子,如今第二个小生命可能也要降临了。 所以时间越是拖延,柳清岑想要做的事就越是难以达成。 所以她才会在见到郑羽菲的时候,就自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岌岌可危,所以她才会对橘子动手。 柳清岑垂下头,忽然有气无力的笑了一下。 看啊,其实很多事就是这么的难办,或许拼尽全身的力气,也根本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最后还要伤害原本应该是自己最亲密的那个人。 柳清岑忽然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真是可笑极了。 她良久才从那种浓重悲伤的情绪中抬起头来,看向橘子。 她放下水杯,向橘子凑近过去,近乎卑微的对橘子伸出了手。 “乖,妈妈不会打你了。” 可是橘子显然是不相信的,今天晚间,无论她怎么求柳清岑停手,她都没有停下来,橘子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她的话呢? 而在橘子的认知里,她也根本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一向疼爱自己的妈妈会突然变得如此暴躁,像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般。 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或许真的就如此脆弱。 千般万般的好,但有一次发生了变故,都会打破对方对自己的信任。 柳清岑跪在床边,忏悔的垂下了头。 “对不起,是妈妈错了,妈妈……”柳清岑忽然有些哽咽了,“妈妈再也不会对你动手了,相信妈妈,好吗?” 她祈求的向橘子伸出手,好像格外盼望橘子能像从前那样依赖她一般。 橘子看到柳清岑的眼圈发红,忽然也愣住了。 虽然她对柳清岑依旧怀揣着恐惧,虽然她并不想凑近了柳清岑的身边,但是在她的脑海中却认为决不可以让妈妈在自己的面前掉下眼泪。 所以仅仅思考了两三秒之后,橘子就小心翼翼的凑上了前。 柳清岑原本以为无论自己怎么求橘子,橘子都不会从床脚出来,可谁知道橘子在看到自己落泪的瞬间,就极力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恐惧,走向了她。 柳清岑忽然觉得心软的一塌糊涂,这么懂事可爱的一个孩子,她那会儿是怎么能下的去手的呢? 想到这一点,柳清岑就恨不得扇上自己一个耳光。 她惊喜的向橘子伸出手,只见橘子小心翼翼的把她的小手放在了柳清岑的掌心之中,虽然橘子的脸上依旧挂着恐惧,但她还是努力克服着,然后凑近了柳清岑。 在摸到橘子那熟悉的小手时,柳清岑终于控制不住,一把把橘子抱进了怀里。 “对不起。”忽然有两颗眼泪从柳清岑的眼眶中滚落,“是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我的宝贝。” 或许是受到了柳清岑的感染,虽然橘子也不知道柳清岑为什么会突然哭了,但她还是随着柳清岑的哭泣滚落了出了两颗眼泪。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擦掉了柳清岑脸上的泪珠。 “妈妈不哭。”橘子奶里奶气的说道。 看着橘子稚嫩的小脸上带着如此认真的表情,柳清岑反而觉得自己内心更加内疚了。 她用力的在橘子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乖!妈妈爱你。” 她抬起手来抹掉了橘子眼角的泪珠,“还疼吗?” “疼……”橘子迟疑了两三秒,才嗫嚅着回答到。 其实她在心里对柳清岑还是有一些畏惧的,她担心自己说错了话,会再次招来柳清岑的暴打。 但身体的感觉不会骗人,橘子也只能诚实回答。 第八百五十五章: 乱点鸳鸯谱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在她说出了疼那个字之后,她就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大概两三秒钟之后,橘子没有等到自己以为的那个耳光,这才胆战心惊的睁开眼来。 柳清岑的眼圈变得更加红了,她又用力的抱了抱橘子。 “对不起,是妈妈错了。” 一直折腾到了深夜,柳清岑才把橘子哄睡了。 这一夜,柳清岑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等到橘子退了烧的时候,天都已经快亮了。 她转过头来,望着透过窗帘朦朦胧胧照射进来的阳光,忽然叹息一声。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总之现在也睡不着了,柳清岑就干脆起床洗漱了。 今天是她回到秦楮墨公司的第一天,不管前一天夜里有没有睡好,她今天都必须一个格外饱满的状态来面对新的生活。 只可惜,现在年纪渐长,总也不能像二十多岁的时候那样熬了一整夜,还能够神采奕奕的。 她的皮肤状态,和眼睛下面的两道乌青几乎肉眼可见的预示着她昨夜的劳累。 哪怕是用粉底液仔仔细细的盖住,依旧能看出脸上憔悴的痕迹。 柳清岑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那张有些沧桑的脸,忽然冷笑一声。 到底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不能比了,现在的她,真的连年轻时候的一半都比不上。 如果她再不抓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的话,就是这岁月也是不饶人的呀。 她叹息一声,从自己的妆台上捡出一支大红色的口红来涂在了嘴唇上面。 或许给脸上补充一点颜色,看上去气色也好一些。 等柳清岑做完了这些工作之后,刘长生的电话也打来了。 “我猜你昨晚应该没睡好吧?”刘长生在柳清岑接通了电话之后就直接说到。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刘长生的眼睛,哪怕她并没有亲自来看橘子,但也能大致了解这边的情况,柳清岑在心中想到。 “不瞒您说,的确是没大睡好。”柳清岑有些疲倦的说道。 “今天第一天回公司,多少还是要打起精神来的吧?”刘长生说道。 柳清岑嘴角的那抹笑意变得更加苦涩了起来,她难道不想打起精神吗?她实在是没这个机会来打起精神。 但面对着刘长生说的话,柳清岑也没办法否认,就只能叹息一声。 “我都懂得,刘先生您放心,我也不是第一次在秦楮墨的身边工作了。” 电话那边的刘长生微微一笑,“知道你有自信,可也要有备无患才好。罢了,我也不对你说教了,既然你都准备好了,那就今早去吧。对了,其他人大概会在半个小时后到你的家门口几个,王景川负责送你们。” 王景川么…… 柳清岑的神色有些呆滞住了,昨晚被王景川“调戏”的事还历历在目,也不知道刘长生知不知道,但柳清岑总觉得刘长生这样的安排似乎是有些意味深长。 但表面上,刘长生的举动也无可厚非。 在他的角度看来,他对柳清岑已经是颇为照顾了,柳清岑要是拒绝,那才是不知好歹。 她只能点头,“知道了,多谢刘先生安排。” “不必客气。”刘长生毫不介意的轻笑一声。 他挂断了电话,可噙在嘴角边那抹笑意却变得更加意味深长了起来。 刘长生转过头来了看向王景川,“怎么样?这个安排可还合理?” 王景川难得在刘长生的面前露出了些许不悦的表情,他阴沉着一张脸站在刘长生的身后,语气近乎咬牙切齿。 “刘先生的安排……自然是好的。” 刘长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瞧你那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要是觉得我的安排不合理的话,你可以拒绝。” 王景川似乎是泄了气,他哪里敢拒绝刘长生的安排啊,只能无可奈何的回了刘长生一句。 “我……不能拒绝。” “哈哈。”刘长生笑的更加开心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我乱点鸳鸯谱,是不是?” 他站起身来,对着王景川颇有兴致地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背着手走向了窗边。 “其实啊,这一点也不乱。你们两个都是我手底下的得力干将,可以说没有你们,很多事不会那么顺利的完成。你们两个要是能合为一体,成为一个坚不可摧的联盟,对于我们以后要做的事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他转过头来对着王景川微微一笑,“你觉得,我说的我有道理吗?” “刘先生说的,怎么可能没有道理呢?”王景川口不对心的说道,“可是有一点我并不赞同。” “哦?说来听听。”刘长生转过头来,静静地等待着王景川的后话。 他也很好奇,王景川在这件事上有什么自己独到的见解。 王景川轻咳一声,似乎是为了掩饰住自己脸上尴尬的神色。 “有时候,如果想要成为一个坚不可摧的共同体,未必需要走感情这条路。” 刘长生挑了挑眉,王景川都主动提起感情这两个字了,看来这件事很是微妙啊。 这件事微妙就微妙在,自己尚且只是点到为止,王景川就忍不住要把自己没来得及说出来的话都说了。 这一方面,是因为王景川真的把自己的话都听了进去。 而另一方面,也是王景川自己私心里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这么顺利的就接上了话。 有的时候啊,人自己的心里若是不想,旁人再怎么明示暗示,那人都不会接话的。只有自己“心虚”了,才会多加解释。 刘长生倒是好奇,昨晚上这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啊,竟然一夜之间就变化这么大? “你继续说。”刘长生用眼神示意王景川继续说下去。 王景川抿了抿嘴唇,见到刘长生没有因为自己对他观点的反驳而恼火,这才小心翼翼的继续说下去。 “有的时候,感情反而会成了两个人关系中的脆弱点。有了感情,享受了甜蜜,就不得不承受感情所带来的副作用,比如矛盾,比如争吵。” 王景川说的头头是道,颇有想要长篇大论的意味。 第八百五十六章: 缘分不能错过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刘长生没有打断他,而是静静的听了下去。他很好奇王景川还能对自己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也更想知道,他对这种事有什么自己独到的见解。 “所以说,有了感情未必会有开始前预想的那么好,或许会带来许多麻烦,倒不如保持常态,可能像往常一样,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王景川终于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可是坐在一旁的刘长生却许久都没有说话。 王景川有些慌了,莫非是他那句话说的不对,让刘长生恼火了? 可是这么多年以来,王景川都没有惧怕过刘长生,哪怕他屈居于人下,依附着刘长生谋生计,也同样有自己的想法,从来没有因为身受桎梏而委屈了自己,对于刘长生安排他做的事,如果王景川觉得不合理,他向来都是拒绝的。 所以王景川自己也觉得,自己能在刘长生的手底下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而且还被刘长生如此器重,真的是一个奇迹。 但是今天,王景川却十分反常的开始担忧了起来。 这根本不是他的性子,也正因为如此,王景川就更加心惊胆战了。 他僵硬的转过头来,望向刘长生,可却十分意外的没有在刘长生的眼中见到恼火的神色,反而见到了满满的笑意。 “所以,这就是你多年来不谈恋爱,也不结婚的理由吗?” 刘长生笑着说道,“我懂了,你是怕麻烦,更怕受伤害。所以宁愿孤家寡人,也不愿意找个女人和自己共度一生,对不对?” “我……”王景川有些无奈了,“刘先生,我只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观点,我哪有……哪有这样的想法啊?” 刘长生这两天真实在奇怪了,王景川在心中想到。这两天的刘长生,似乎格外的八卦,也格外的想乱点鸳鸯谱。 难道他想开拓自己的生意,改行做红娘?难得王景川在自己被刘长生说的陷入了窘境的时候还能这么天马行空的想到。 可是刘长生根本不听王景川的反驳,甚至是连他刚刚在说什么都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自顾自的发表着自己的言论。 “既然你说,选择了在一起,在享受快乐的同时也要承担起必要的责任,那么反过来也是同样的,不是吗?”刘长生说的头头是道,“同样的,反过来看,既然你选择了单身,刘也应该明白,你想收了单身的自由,就也要承担只剩下你自己一个人时的孤独。你看,我说的有道理吗?” 王景川还能说什么,他只剩下了点头。刘长生说的有道理,他说的哪里都有道理,就是没办法实现。 “刘先生,其实……”王景川话语一顿,他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把后面的话也说出口。又考虑了两三秒后,王景川还是觉得自己应当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 “其实,刘先生你说的都对,就是行不通。其实道理无非就是那么两种,选择也不过两种而已,可是无论我怎么选择,总会有遗憾。既然无论怎么选择都会遗憾,我还不如切实际一点,选择一条最适合自己走的路。”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刘长生转过头来,对着王景川微微一笑,“其实呢,我也没有逼迫你一定要赞同我的想法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多一种选择,就多一番光景。景川啊,其实你年纪也不小了,或许在你眼中看来,你还是一个年轻人,但是你要知道,你总有像我一样老去的那一天。等你老了以后,回想起来自己年轻的时候明明有机会却没有把握,该有多后悔啊。有时候啊,这缘分真的不等人。” 这一次王景川算是真的说不过刘长生了,其实他本来也没有抱着想要说服刘长生的念头,只是觉得在这个时候应该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罢了。 可是说来说去的,两个人似乎都有道理,要是再这么说下去,恐怕就要僵持不下了。 还不如选择在对的时间闭嘴,假意认同,日后该怎么做,还是要自己来做决定。 总之,刘长生也不能逼着他娶柳清岑吧? 刘长生也不想说下去了,有些话就是点到为止。 他本身也是觉得这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是有些微妙,觉得有趣,才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能不能成,什么时候成,根本不在于他能够做出什么样的努力,还是在于这二人之间如何选择。 他拍了拍王景川的肩膀,“好啦,该说的话我也都说了,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也不耽误你的时间,你尽快出去吧。把柳清岑送到了秦楮墨的公司之后就尽快回来,这边离不开你,你懂得。” 王景川自然是知道现在刘长生看管罗先生,就如同看管着自家的一条狗一般严格,丝毫不肯松懈。 这会儿让自己出来一趟,恐怕也是刘长生突然起了点儿想把他和柳清岑二人凑成一对的心思,所以才临时做了决定,让自己亲自去送柳清岑一趟。 但是等到王景川把柳清岑送到了公司之后,他还是要尽快赶回去的。 提起这件事,王景川也有些头疼。 要是让他一直在别墅那边看管罗先生就好了,偏偏刘长生还非要叫他出来。 但是他又不能说什么,更不能拒绝刘长生这么简单的要求。 或许过几天就好了吧,等刘长生过了这个兴致,就会把这件事忘在脑后,王景川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他对刘长生点了点头,“放心吧,刘先生,我心中有数的,那我这就出去了。” “好的。”刘长生点头,“对了,柳清岑刚刚回到公司那边,还是低调些为好,所以你待会儿选车的时候,不要选择一辆太名贵的。普普通通的就好,别在秦楮墨的面前露出破绽来。” 刘长生说的这些王景川虽然都是明白的,既然现在柳清岑对秦楮墨说自己已经落魄了,就不能表现出她生活优渥的样子。 否则秦楮墨生出了疑心,就会就反而坏了事。 第八百五十七章: 两个极端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所以一切从简就可以了,但是王景川认为,也不能太过简单。 毕竟柳清岑身份摆在这里,即便是家庭落魄了,但她应有的体面也不应该少。 选择一辆中等价位上下的车去送柳清岑就好,到时候秦楮墨问起来,也可以解释成是以前买的车,所以现在还开着,秦楮墨也不会太过于疑心。 打定了主意之后,王景川就去了后院儿的车库。 也不知道刘长生是什么时候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见到中意的车就会买下来,像是女人囤面膜一样,屯了整整一车库的车。 平日里他能乘坐的也就那么两三辆,其余的就都放在了车库里吃灰。 王景川虽然不明白刘长生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也并没有说什么。主子的事,他管那么多干嘛? 王景川最会察言观色,人优秀也就是优秀在了这里。 该说该问,该说的话出来不会少,但不该问,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会吐出来。 自从接到了刘长生那边打来的电话之后,柳清岑就有一直坐立不安的在家中等候着。 说好了半个小时之后,团队中安排的那些人以及王景川就会赶过来,然后一同赶往秦楮墨的公司。 可是这眼看着已经二十多分钟了,门外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那些人迟到了,还是刘长生对自己表达错了时间。 柳清岑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向外张望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盼着被刘长生安排过来的那些人到来,还是期盼着王景川的出现,连她自己都有些想不明白了。 她越是想不明白,就越是会有些懊恼,最后只能泄气一般的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终于,在距离事先约好的时间还有两分钟的时候,柳清岑家的院子门铃被人给按响了。 她几乎是当场就跳了起来,直奔门外。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院子门,果然,站在外面的人是王景川。 他带着一身夏日里清晨的露水匆匆赶来,这会儿天气还没有完全放晴,空气之中带着一些薄薄的雾气。 王景川就站在雾中,抬眼看着柳清岑。 那一瞬间,柳清岑的神色有些呆滞住了。 她之前一直没有仔细的观察过王景川,这会儿见过了才发现,其实他也是一个走在人群之中会引人注目的人物。 若论起容貌来,王景川和秦楮墨不相上下,但却是两个极端。 秦楮墨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浓重的成熟男人的魅力,让人一看就挪不开眼睛,这也是一直以来柳清岑中意秦楮墨的缘故。 她自认为,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也只有秦楮墨这样成熟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但是王景川则是另一种完全相反的眉清目秀,其实王景川今年的年纪也年过三十了,甚至还要比秦楮墨大上两岁。 但是如果不提及年龄,用肉眼看上去也只不过也是二十七八的样子。 虽然没有了解过王景川的过去,但是他的眉眼之间却有一种浓重的书生气息,根本也不像是能和刘长生这种人厮混在一起的那种类型。 他的长相和他正在从事的工作形成了一种极大的反差,所以柳清岑看久了也会觉得茫然。 她总觉得,从旁人口中听说到的王景川,和她眼见的王景川并不是同样并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从另外一个方面看来,比如说身份地位这一方面,王景川的确是比不上秦楮墨的。 而且秦楮墨是可以站在人前高高在上的那一种,而王景川则只能躲在人后,做的工作也见不得光。 但如果她跳出这个圈子,单独看着王景川这个人,也会觉得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王景川见柳清岑一直不住地打量着自己,脸色忽然就有些尴尬了起来。 他别开了视线,轻咳一声,“该出发了吧?” 柳清岑听到王景川这一句话,这才回过神来。 她的脸色忽然也有些发红了起来,刚刚怎么回事,竟然看着王景川的脸愣住了。 柳清岑只觉得自己似乎是丢了很大的人一般,平日里自认为从来没有对其他男人多看过一眼的柳清岑,今天竟然注视了王景川这么久。 要是传出去了,怎么说怎么也不像话呀。 她也匆匆收回了视线,微微垂下了头。 “辛苦你一大早还来跑一趟,其他人呢?” “他们都来了,在外面的车里等着。”王景川见着柳清岑垂下了头,就也有些尴尬的转过了身,他一边向外面走去,一边对柳清岑说着,“抓紧时间吧,不管怎么样今天还是第一天回去,给秦先生留一个好印象总归是好的。” 王景川这个人说教起来,竟然和刘长生没有什么两样,就像是唐僧念经一般絮絮叨叨的,吵的柳清岑竟然有些头疼。 可是很意外的,一向讨厌麻烦的柳清岑竟然静静地把王景川说的话都给听了进去,哪怕她其实是有些不愿意听的。 柳清岑只觉得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连她自己都有些解释不大清楚,就连忙说了声好,就跟上了王景川的步伐。 “我听说秦氏集团后来收购了当初创业时所在位置的一层层写字楼,现在秦楮墨应该还在那边办公吧?” 王景川的脚步忽然停顿住了,他转过头来,有些诧异的看向柳清岑。 “是你自己要求回到秦楮墨的公司去工作的,难道你连他现在在哪里办公都不知道吗?” 柳清岑尴尬的微微瞪大了眼睛,都怪她昨天见到秦楮墨和郑羽菲后情绪实在过于激动,连正事都没有问,结果这会儿反倒要来问一个对这些事都毫不知情的王景川了。 可是令人意外的,王景川竟然没有对她摇头,反而回答了柳清岑的问题。 “现在寝室集团已经被郑氏集团收购了,但是郑毅对于秦氏集团的各项决策一直不大插手。所以说,名义上是郑毅在主持秦氏集团,但实际上还是秦楮墨在做这些工作。他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寝室集团里办公,只一个月有那么两三次会去郑氏集团开会,但是他也会经常出去见一些客户,至于你们二人能在一起公司里相处的时间是多少,就只能等你和他见面之后再慢慢观察了。” 第八百五十八章: 心生不悦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刚刚柳清岑不过是没话找话,她觉得见到王景川以后自己实在是太尴尬了,所以就想找一点话题聊,便随便扯上了一句,她哪里想到王景川竟然真的认真的回答了她。 柳清岑的脚步忽然停顿住了,她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王景川的背影。 她怎么看王景川,怎么觉得王景川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 而且,回到秦楮墨的公司是柳清岑和刘长生的约定。既然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刘长生自然是没有必要再和王景川讲这一遍。 可是王景川竟然对这些是如此了解,所以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柳清岑心中竟然误会了。 她以为,是王景川为了她,特地去了解了这些事。 可是刚刚想到了这一点,柳清岑就连忙摇了摇头,想尽力把这些念头给甩出自己的脑子。 她觉得这个念头实在是可怕极了,这男人还站在自己面前呢,她心里就天马行空的想着这些。 要是被王景川知道了,该有多多尴尬呀。 但其实最尴尬的并不是柳清岑正在心里暗自揣测着王景川的心思,而是她此行的目的根本就是对着秦楮墨来的,结果计划连开场都不过几天的功夫而已,她就对站在自己面前的另外一个男人怀了这种龌龊的心思。 柳清岑只觉得自己好像是疯了,她在心中安慰着自己,或许是她误会了吧? 可是这一次,还真的不是柳清岑误会了, 昨天王景川回了别墅那边,以后也是翻来覆去的,很久都没有睡得着觉。 他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直到凌晨,才意识到自己的心里似乎是怀揣了点儿不应该有的东西。 只要他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自己把柳清岑抱在怀里的时候,她那种格外复杂的神色。 还有自己夸赞她时,她脸上的那种欣喜。 王景川想不通,更有些看不透这个女人。 据刘长生所说,这个女人出身名门,如果家族没有败落的话。即便是比不上郑羽菲,但也能甩S市其他那些名媛好几条街。 他想不通,为什么如此优秀的一个女人会如会变得这样自卑。 所以在昨夜睡不着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心中琢磨着这些事。 后来,他忽然想到了刘长生无意中和自己提起的某句话。 据说柳清岑这个人十分要强,更十分要面子。 在海外经营公司,第二次破产的时候,她连回国的脸面都没有了。 所以她宁可在国外给别人刷盘子谋生计,也不愿意回国来,要不是刘长生联系了她,愿意给她指一条明路,恐怕她早就死在外面了。 难道是因为后来经历的那些磋磨,才会让她变成这个样子吗? 王景川的心中想着,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满脑子满心的竟然都是这个刚刚谋面的女人。 他心中暗觉不妙,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有些烦躁。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要把这些事忽略过去。 可越是想要忘记,就越是会忍不住往那个方向去想。 最后王景川还是放弃了抵抗,他干脆起了床。 他随手拎了个睡袍,穿上了走向窗边。他眺望着周围的别墅群,这里不愧是S市最安静的地段,也难怪有钱人都愿意往这边挤。 因为到了深夜里,路上别说是人了,连个鬼都没有。 那些生活在金字塔顶尖的人们,缺的从来都不是热闹,而是一个足够安静的环境。 因 此越是清净的地段,就越是寸土寸金,慢慢的这里就形成了一个别墅群。 这里几乎集中了所有S市顶尖的人物,可能随便走在路上碰到的一个可能就是这里的首富,或是某个业界精英。 但是王景川走在路上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留意这么多。 自己几斤几两,心中还是有数的。 不该融入的圈子,王景川绝对不会逼迫着自己走向里面。 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实在没有这个能力,另一方面,做人总是要要脸面的,他可不想完不成目的,还得灰溜溜的离开。 但是要是换成柳清岑的话,她应该能够很好融入进这个环境里吧? 毕竟她生来就是这里的人,凤凰就算是掉落了羽毛,但终归有一天是可以逆境重生的。 王景川知道,自己是控制不住那种总是想着柳清岑的心思了。所以他也干脆放弃了挣扎,就任由自己想了起来。 只不过他给自己了一个时间限制,只今天一夜。就当是他这座孤岛遇上了一个华丽的帆船,短暂的相遇过后,但终究要分离,谁也别把谁当人。 控制不住自己,就不要勉强。在一定的时间期限内,任由自己去放肆一把。 所以这一夜,在王景川深度失眠的情况下,他就上网查了一些小道消息,去了解了一下秦楮墨的公司。 可越是看下去,他又就越觉得柳清岑回到了秦楮墨的公司之后处境会变得十分尴尬。 一方面,现在的秦氏集团已经不是曾经那家让不得台面的小公司了,他有更广阔的天地。 恐怕就像王景川无法融入那些有钱人的世界中一般,柳清岑或许也无法融入他曾经最为熟悉的公司。 而另一方面,秦氏集团现在隶属于郑氏集团旗下,但真正能够对公司做出决策的人选却很微妙。 按理来说,郑氏集团现在是秦氏集团最大的控股人,有权插手秦氏集团日常的经营。 但郑毅对秦氏集团却一直是放养的状态,甚至根本就是不闻不问。 也就是说,虽然在外界看来应当是郑毅来掌管秦氏集团,可实际上,依旧是秦楮墨在经营着他的公司。 这样的关系,实在是有趣极了。 由此王景川也可以看出,郑毅还是真的很疼爱他的女儿的。 他曾经那么极力阻止郑羽菲和秦楮墨在一起但是在知道他们二人无法分离之后,还是选择了同意,并且拿出自己身家来帮助着秦楮墨,让他拥有更广阔的天地。 甚至他也根本就没有试图想去控制秦楮墨,只是任由着秦楮墨自由发展。 第八百五十九章:不必有任何顾虑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王景川自问,如果是他的女儿的话,他根本不会做到这一点的。 当然了,王景川也只是这样想想罢了。 他虽然也不是什么不婚主义者,但至今为止都没有遇到那个让他认为是合适的结婚人选,就更不要提孩子了。 恐怕就算是再过上个五六年,他也不会找到那个命中注定的人,更不会拥有自己的亲生儿女。 他只是试图把自己放在郑毅的角度凭空揣测,但他自认为自己绝对做不到这么大度。 明明家世显赫,在S市的世家子弟里随便挑选一个和郑羽菲结婚,都能是一段被世人所称赞的旷世佳话。 可偏偏郑羽菲非要和秦楮墨在一起,如果换做他是郑毅的话,就算杀了秦楮墨也不为过, 结果郑毅不仅没有这么做,反而对秦楮墨多加帮助,看来还真是爱屋及乌,也拗不过自己的女儿罢了。 越是想到了这一点,王景川的心中就越是有些气。 秦楮墨口口声声说着现在秦氏集团已经不属于他自己,所以他也不能轻易做出事关重大的决策来,所以就只能把柳清岑以及他的团队成员安排成为秦氏集团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员工。 可这分明是在打柳清岑的脸既然在秦氏集团真正能做出决策的人就是秦楮墨,他为什么不能让柳清岑重新回归到合伙人的位置上呢? 他这么做,难道是想羞辱柳清岑吗? 可是这一次,王景川却想错了。 秦楮墨和郑毅都不是那种十分善于言表的人,他们只是会用行动对彼此表达出自己的心意来。 比如说郑毅在表面上收购了秦氏集团,可实际上他并没有插手秦氏集团的任何事,一切决策还是由秦楮墨来做决定,郑毅不会过多干涉。 虽然他并没有把自己这个想法说给秦楮墨听,但是他已经用行动证明了。 在他的庇护之下,秦楮墨可以大施拳脚,不必有任何顾虑。 而秦楮墨也是正因为看到了郑毅的这一点,所以才对他格外尊敬,即便郑毅真的不会对他指手画脚,但是他也会在做重大决策之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郑毅,而且事事考虑到郑毅的想法。 二人虽然什么话都不说,但却一直保持着一种平稳的状态,心照不宣,才是他们二人之间最好的相处之道。 只不过王景川仅仅是看到了表面上的一丁点儿,就在心中暗自揣测。 其实说到底,人心若是脏的,看到什么就都觉得另有所图。 王景川骤然从回忆中扯回神智,他忽然感觉到身后没有脚步再跟随着了。 他连忙转过头来,只见柳清岑站在自己大约两米开外的位置,正站在原地,有些发愣的看着自己。 王景川疑惑的瞟了她一眼,柳清岑这是怎么了? 王景川张了张嘴,想要发问,结果话还没说出来,他又把自己想说的东西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明白为什么柳清岑会愣在原地了,因为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那种话的确会令人惊讶。 而且但凡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成年人,就都会不自觉的想到是不是王景川为了自己去刻意了解了那些。 王景川的确是这么做的,但是他却不能把这些话都宣之于口。 若是说了,就不能保持一个平稳的状态。 打破了一个平衡,就一定要付出一些额外的代价来弥补这些错失。 有的时候,越是想隐瞒住什么,就越是会不自觉的透露出什么。 比如说王景川给了自己一个期限,只在昨夜让自己放松让一回,等到今天天一亮,就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他无意中说出来的那些话,却刚好把他昨晚的状态都给透露了出来。 王景川的脸色当即就有些凝固住了,他尴尬的别过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就之后干脆越过这一话题。 “快跟上来呀,想什么呢?” 柳清岑这才回过神来,她连忙迈开脚步,依旧有些发愣的像王景川走去。 上了车之后,而人之间的氛围就变得更加凝固了。 柳清岑的家离秦楮墨的公司很近,他们上了车就向秦氏集团的方向出发,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已经抵达了秦氏集团所在写字楼的楼下。 看着那辆高耸云间的大楼,王景川忽然感叹了一声。 这时间竟然过的这么快,马上,柳清岑就要下车,奔向新的生活了。 王景川竟然觉得,其实这时间应该过的再慢一些。 不过大家都常说的那句俗语是对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即便王景川知道他们二人日后还会有相见的那一天,或许还会在刘长生的乱点姻缘谱下他们会常常见面。 但是在即将分别的这个时刻,王景川竟然觉得有些舍不得了。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他硬生生的别看了自己的视线,装作很自然的样子。 “你快去吧,第一天来,别迟到了。” 柳清岑点了点头,连忙抓了自己的手提包,下车直奔写字楼的大门。 可是跑到了中途,她又忽然折返了回来。 她似乎急匆匆的,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幸好王景川一直凝视着柳清岑的背影,并没有急着开车离开。 他见到柳清岑跑回来,就连忙降下了车窗。 “怎么了?” “我忽然想起来,橘子还在家呢。”柳清岑有些心急的说道,“我今天早上出来的时候太着急了,根本就忘了安顿她,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还没有等到柳清岑说完,王景川就已经点头了。 “放心吧,你家那边有我来帮忙打理。对了,我好像还没有你的钥匙。” 柳清岑这才想起来,她回来了之后,还没有给老宅配备用钥匙呢,眼下也只有她手上这一把而已。 但是没有办法,总不能把橘子一个人丢在家里吧,她昨夜刚受了那么重的伤,早上出门前柳清岑也忘记了给她重新换一遍药,就只能麻烦王景川替自己跑一趟了。 她只犹豫了两三秒的时间,就连忙打开了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一把钥匙来,塞到了王景川的手上。 第八百六十章: 你以为你是谁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家里只有这一把,恐怕等到晚上我下班的时候还要和你见一次面。” 难道还要见面吗?王景川在心里思索着。 他承认,在听到柳清岑刚刚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有那么两三秒的时间他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 本以为送了柳清岑到秦氏集团之后,他们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见面。 可谁知还没有来得及分离的,就已经把下一次见面的时间给预约好了。 王景川摇头,在心中苦笑了一下,看来有的时候,两个人应该见面的缘分来了,就必然会见面的。 他只能点了点头,接过了柳清岑递过来的钥匙。 “那等你下班之前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 柳清岑本来计划着自己亲自去找王景川的,可是谁知道王景川竟然主动提出把钥匙给她送回来。 就为了一把钥匙而已,王景川竟然要特地跑来一趟,还要接她下班? 这种近乎于暧昧的行为让柳清岑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了起来,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呢,王景川的手机就骤然响起来。 王景川有些懊恼的转过头来,瞟了一眼手机屏幕,可一转眼,他的神色瞬间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柳清岑,“我这边有一点急事,你快去上班吧,晚上见,别忘了给我打电话。” 柳清岑还没有来得及将你等等三个字喊出口,就见到王景川已经开车绝尘而去了,只留下她,和一起跟过来的那个所谓团队中的五六个人站在了原地。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王景川的车就已经消失在了马路尽头,与穿梭的车流融为了一体,再难分辨出来了。 柳清岑叹息一声,算了,晚上的事等晚上再说吧,现在还是要尽快去见秦楮墨要紧。 可是等她转过头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带过来的那几个人十分不在状态,他们东倒西歪的站在一旁,根本毫无体面的样子,。 哪怕身穿着西装,也一点不像个商界精英。 他们要是以这副面貌去见了秦楮墨,那可不是一眼就要被秦楮墨给看穿了吗? 她连忙拍了拍手,吸引过众人的注意力。 “大家听我说。”柳清岑开口说道,“今天是第一天来秦氏集团,无论如何也一定要给秦先生留下一个好印象,不要惹是生非。毕竟我们现在也只是作为秦氏集团的一个普通职员而已,放低自己的期待,踏实做事慢慢的,总能熬出头。” 柳清岑以为自己说这几句话铿锵有力,也十分有道理。可是谁知道她话音未落的时候,人群中就忽然有人冷笑了一声。 “柳小姐这句话说的可真是轻巧,要是什么事都像你说的这么简单的话,你在国外的公司何苦会破产?” 柳清岑的脸色当即就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刚刚说那话的不是别人,而正是她曾经团队中的一位。 这个人已经和她认识许久了,曾经她家中还未败落的时候,这人刚刚大学毕业,在公司里做一个普通的小职员。 后来公司破产之后,柳清岑在公司里面挑选了一些值得栽培的人,带着他们投身到秦楮墨的麾下。 算起来,他们也认识大概有将近十年的时间了。 可以说,这么多年以来,他们都是一直互相扶持的。 距离柳清岑上一次破产一直到现在,其实也不过不到两年的时间而已,但是柳清岑却真的很难想象,在离开之前还对自己如此毕恭毕敬的一个人,竟然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说出这样嘲讽类似嘲讽的话来。 柳清岑脸色铁青,拳头也不自觉的攥紧了,可是碍于在写字楼的楼下。人多眼杂,又碍于有旁人看着,她也不能对刚刚说话的那个人动怒,就只能勉强的微微一笑。 “我知道这些事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很难,但不管怎么样,我们已经到了这里了。既来之则安之,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其余的不需要你们来管,如果有不懂的,自然可以随时来问我,或是问秦先生也可以,毕竟他懂得多,而且也乐于助人。” 柳清岑已经把这些话说的很漂亮了,要是放在几年前,有人当众给她难堪的时候,她一定也不会让那个人好过。 但不知道是因为经历过岁月的蹉跎,还是因为些别的什么,她和那人讲话的语气也不自觉的就变得格外尊敬的起来。 可是那人看都不看柳清岑,甚至还冷笑了一声,柳清岑这才觉得这事情实在是太过不对头了。 即便现在这个团队是刘长生为了她临时组建层的,但她毕竟在名义上占了一个他们团队领导的身份,他们怎么能对自己这样无理呢? 柳清岑心中的那些怒火隐隐发作,脸色变得如同锅底灰一般的黑暗。 她凝视着刚刚说话的那个人,“希望你能认清你自己的地位,要不是我的话,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再走上正统。” 可谁知那个人毫不在意,只是摊开手来,微微一笑。 “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还需要走什么正统吗?总之我们做出这些事来,为的无非也不过就是完成自己的目的罢了。我知道等价交换的道理,我付出了多少,你们自然要回馈给我多少。但是同样的,你能合适你连等价的利益都没有给我,我凭什么听你的呢?柳小姐,你真当自己还是从前那样呼风唤雨的?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曾经的柳小姐你不也是寄人篱下吗?只是你自己觉得自己够厉害而已。” 柳清岑的面色凝固住了,如果他不提的话,柳清岑恐怕永远不会回忆自己曾经那些过的非人的日子。 可是他偏偏要对自己提,。柳清岑的思路也不得不被拉扯回了三年前 等到秦楮墨见到柳清岑的时候,楼下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正站在写字楼的门口,抬头向上仰望着,而那些所谓的团队人员一个都没有在她的身边。 秦楮墨刚刚停下车就撞见了这样的柳清岑,就连忙跑了上来。 第八百六十一章: 不合礼数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你怎么自己在这里呀?不是说好了带人一起来的吗?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倒是先上楼吧?” 柳清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就转过头来, 在见到那张日思夜想的叫时,柳清岑的声音忽然就哽咽。 她眼圈一红,直接扑上了秦楮墨。 秦楮墨连反应时间都没有,就被柳清岑扑了个正着。 他整个人都僵立在了原地,他自认为对于柳清岑没有什么额外的心思,哪怕是拥抱,也可以解释为坦坦荡荡的朋友之间的互相扶持。 但是等柳清岑蜷缩在他怀里的时候,秦楮墨才忽然意识到这样做十分不妥。 他们不是没有相互拥抱过,在他们经历过日日夜夜的奋战,终于拿下来一个想要的项目时,在他们在他们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成功时,在柳清岑当年离开时,他们都有拥抱过。 但每一次都是为了来之不易的成果,和即将到来的分别,没有一次能让秦楮墨感受到原来两个人之间的拥抱是如此尴尬的一件事。 可毕竟男女有别隔着一层性别,他们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实在是不妥,尤其是柳清岑的样子还如此的脆弱时。 秦楮墨顿觉有些慌了,柳清岑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写字楼的下面抱住了他,幸好这会儿时间还早,没有什么人经过,所以他们并没有撞上熟人。 但是也并不代表着一会儿也没有熟人经过,要是被人给撞上了,看着他们如此亲密的依偎在一起,一定会误会的。 秦楮墨连忙腾出一只手来,推开了柳清岑的身体。 “你这是做什么?” 柳清岑原本一副十分脆弱的样子,想要以为在秦楮墨的怀里,却没有想到不过两三秒钟的时间就被秦楮墨给推开了。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而接下来的,就是无法克制的难堪。 一个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结果却被人给拒绝了。 这对柳清岑来说,是多么丢脸面的事。 而刚刚推开了她的秦楮墨也是满脸的诧异,他没有想到柳清岑会对自己做出如此不合乎礼数的行为来。 他震惊的看着柳清岑,“你到底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别……” 秦楮墨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他本想说让柳清岑不要动手动脚的,但是总觉得用这种形容词来形容柳清岑的话,似乎是有些不妥。 自己推开柳清岑的举动就已经够让她难堪的了,难道还要说出更让她没面子的话吗? 也是在此时此刻,秦楮墨才忽然意识到,他眼前站着的人或许早已非彼时的那个人。 倒或许不是因为心经和从前不一样了,而是两个人现在身处的环境早已和当年不同。 那时候他们互相扶持,就算再怎么亲密无间意,但也从来没有越轨,一直是保持一个十分得体的相处状态。 要不是后来安晓月暗中造谣,他们也不会不得以瓦解了原本坚固的合作关系。 可是如今秦楮墨结婚生子,柳清岑虽然一直没有说她的丈夫是谁,可她毕竟还带着个孩子。 为人父,为人母的人,如果再毫无顾忌的做出这样亲密的行为来,确实是十分不合乎礼数。 而肉眼可见的,在秦楮墨推开了柳清岑的那一瞬间开始,柳清岑的面色就阴沉了下去。 她满脸都写着难以置信和格外的难为情,原本秦楮墨海里没有做他想,但在柳清岑露出了那样的表情之后,秦楮墨就也不得不想一些其他的了。 他第一次感觉到柳清岑心中或许怀揣着对自己的别样心思,忽然就觉得有些懊恼了起来。 他不知是该怪自己的反应太慢,还是该怪今天的柳清岑实在是太过冲动了。 要是早知道柳清岑的心里并不像自己这样谈谈荡荡的,就不应该重新让她回到秦氏集团来。 否则留她在身边,总是不太好的。 可是如今木已成舟,要是突然反悔了,似乎也十分不像话。 所以秦楮墨谁能愣愣地站在原地,良久都没有开口,更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什么。 “楮墨,我……”柳清岑见到秦楮墨不说话了,忽然就反应了过来。 糟了!她刚刚实在是没有控制的住自己,以至于可能让秦楮墨品味出了点儿其他的东西。 她原本是想把那心思好好藏起来的,至少现在不应该让秦楮墨知道。 可是她当时一时脆弱的情况下,竟然都毫不保留地暴露了出来。 这让柳清岑也十分慌张了,她连忙开口想对秦楮墨解释,可谁知道话刚刚说到一半,身侧忽然传出来一个格格不入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二人都整整齐齐的转过头去,脸上都不禁带上了慌张,尤其以秦楮墨为甚。 因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郑毅。 郑毅今天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和秦楮墨一起来公司视察一番。 可谁知道他刚刚起床,就听说秦楮墨已经走了。 他问过了郑羽菲之后才知道,原来今天是秦楮墨的那位老朋友第一天来公司,所以秦楮墨起了个大早,想过来帮帮忙。 郑毅想着既然今天有大批人马即将来到公司入职,他不如也跟过来一起看看,也好暗中观察着,看看这些人能否真的对秦楮墨起到助力。 可谁知道他还没有来得及停车,就撞见了刚刚柳清岑抱住了秦楮墨的那一幕。 二人抱在一起足有两三秒的时间,而且从刚刚郑毅的角度看来,他并没有察觉到是秦楮墨主动推开了柳清岑,所以当即就感觉到有一丝怒火燃烧着,跳跃上了心头。 他匆匆推下车门跟了上来,正撞见柳清岑似乎是要对秦楮墨解释些什么。 郑毅见到这一幕,心中就更加愤怒了,便直接打到了柳清岑的话。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脸上的怒火几乎溢于言表。 他先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柳清岑,接着又转过头来,十分不悦的瞟了秦楮墨一眼。 “我听羽菲说你今天一大早就为了迎接那位老朋友来了公司,我看着眼前这位就应该是了吧?” 第八百六十二章: 别惦记不该惦记的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柳清岑站在旁边,格外留意着郑毅说的话。 听到郑毅刚刚说出来的那一句之后,她心中就大致做出了判断。 看来,这位就是那个传说中大名鼎鼎的郑董事长,郑羽菲的亲生父亲了。 她连忙开口想解释,“郑董事长您好,我是柳清岑。” 她也并非是真心想对郑毅解释些什么,只是她想着,要是刚才郑毅看到了自己抱住秦楮墨的那一幕,心中就必定会误会。 但最让柳清岑感觉到胆战心惊的是,此时此刻无论郑毅在心中想着什么,都不可能是误会了她,而是她心中实实在在想做的事。 只是郑毅的势力有多大,柳清岑心中比谁都清楚,她有点担心得罪了郑毅,郑毅会逼迫着秦楮墨,不然她接纳自己重新回到公司。 到时候,她的计划就全都毁了。 此时此刻,柳清岑真的后悔极了刚刚自己冲动之下的举动。 她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的就被郑毅给撞掉了,其实原本她也是带有着故意的成分,想借助自己的脆弱博取秦楮墨的同情和怜悯。 结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柳清岑算是玩栽了。 郑毅缓缓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柳清岑一眼。 他的视线让柳清岑感觉到了格外的不舒服,就像是接受了某种审视一番。 可是她偏偏不敢开口打断,只能任由自己在郑毅目光的扫视之下,被他一览无余的全都看了一遍。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光天化日之下裸奔了一样,因为郑毅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凌厉,就好像是要隔着肚皮看清她心中在想着什么一样。 大约过了半分钟的时间之后,郑毅才缓缓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他对着柳清岑微微一笑。 “不必自我介绍,我认得你。曾经柳董事长在世的时候,我和他有过几面之缘。他一直对我讲,自己有一个女儿,十分优秀,而且还在海外留学,可以说我也是久仰许久柳小姐的大名了。” 可是柳清岑却无法从郑毅的话语中听出半分夸奖的意味来,郑毅虽然嘴上说的像是在夸赞她,但是实际上没有一个字不是戳到了柳清岑的心上。 这些年来,她越来越讨厌旁人在自己的面前提起父亲来。 人活着的时候无法反抗,可是等到他死了,柳清岑的心中反而多出些怨气来。 在他活着的时候,对柳清岑要求那么严格,柳清岑也从来没有得到过一句他真心的夸奖。 这么多年以来,柳清岑活的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 哪怕是过着最优渥的生活,接受着最高等的教育,柳清岑依旧能感觉到惴惴不安。 在他们那里,父亲不像父亲,家不像家,柳清岑一直活的很辛苦。 虽然后来她的父亲去世了,本该是人死灯灭,过去的那些事也如同灰飞烟灭了一般。 但是梗在柳清岑心中的那根刺却是喝多少醋也无法被泡软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中只会对她的父亲多出越来越多的恨。 所以此时此刻郑毅说的这些话,不仅没有让柳清岑感觉到诧异,感觉反而感觉到了浓浓的讽刺。 在他生前连当面都没有说过一句的你很棒,怎么可能会对别人说出来? 郑毅不过是客套话罢了,但同时,他提起这些往事,也不过是在离提醒柳清岑。 即便你曾经是一个名门望族的大小姐,可是当你的家族破产之后,剥去了那层光环,你就什么也不是了。 现在的柳清岑只不过就是秦楮墨手底下一个普普通通的员工而已,连曾经作为合伙人的体面都没有。 而作为一个员工,最应该做的是什么呢? 郑毅话虽然没有说到那里,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作为一个普通的职员,要做的就是恪守自己的本分,做好该完成的工作。 其他的千万不要妄想,否则伤人伤己,最后受伤的人肯定是她。 柳清岑越是仔仔细细的想下去,脸色就会变得越发难看了一分。 一开始,连站在一旁的秦楮墨都没有明白为什么郑毅会对柳清岑莫名其妙的说出那些话来。 毕竟郑毅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何必去仰慕一个年轻人的名声? 后来看到柳清岑脸上表情的变幻莫测,秦楮墨才知道的郑毅不愧是老狐狸成精。 虽然话没有说到那里,但是意思却已经巧妙的带到了。 其他的都是铺垫,他真正想表达的,就是告诉柳清岑离秦楮墨远一些,不要试图接近他,更不要试图走进他的生活。 如果她执意如此的话。结局未必有那些其他尝试过走这条老路的人好。 秦楮墨原本还想对郑毅解释些什么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总之,郑毅说的话其实也是他想表达的。 虽然他无法确定柳清岑到底是不是对自己有着某种见不得人的心思,但是在事发之前选择去控制,总要比事发之后亡羊补牢的要好很多。 但他也不能当面赞同郑毅所说的话,毕竟柳清岑也是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了爱慕之心,也实属正常。 秦楮墨愿意感激她对自己的这份真心,但是却不能够接受她。只是为了规避后面可能会发生的某些麻烦,他需要提前将自己应该说的话提点给柳清岑罢了。 既然郑毅都已经这么说了,想必柳清岑也应该能懂吧。 秦楮墨想着,或许自己已经不必多言了。可是他正思量着,郑毅竟然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秦楮墨顿时感觉到心里有些慌了起来,难道郑毅是误会他和柳清岑了? 他张了张嘴,想和郑毅解释些什么?却见郑毅面庞严肃的看着他。 秦楮墨的话顿时被噎了回去,他连忙打着哈哈,拦在了郑毅和柳清岑之间。 “既然爸爸和柳小姐都认识了,不如我们就一起进公司去吧。现在也快到员工上班的时间了,我让部门主管负责来接一下柳小姐,也好把她和她团队的成员介绍给咱们公司的其他工作人员认识。” 第八百六十三章: 原本就是想多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郑毅也不是什么给他台阶还不下的人,他原本也只是想借着自己说的话题点一下柳清岑和秦楮墨罢了。 见到秦楮墨这么说,郑毅就大概明白秦楮墨是了解自己的意思的。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头来,对着柳清岑露出一个微笑。 “既然这样,柳小姐就先请吧,不要耽误了工作带好。回头楮墨也会嘱咐手底下的人,好好照顾柳小姐的。” 所谓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郑毅对柳清岑做的,就是这样的举动。 话已经带到了,看着柳清岑的脸色,她应该也明白自己的意思。 既然她现在还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郑毅也没有必要在事情还没有开始之前就格外针对她。 先给她点儿甜头,让她能明白,只要不动歪心思,大家还能和平共处。 柳清岑还是十分上道的,她明白,在这样的时候就更不能反驳郑毅的意思了。 总之郑毅现在也没有说不同意她进入秦氏集团工作的话,那就当是郑毅默认了。 只要能够进入秦氏集团,后面的事倒也还好办。总之来日方长,郑毅也不可能日日都跑到秦氏集团来监督。 她就不相信,郑毅能浑身上下长满了眼睛,他们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郑毅都可以第一时间知晓。 柳清岑在心里发了狠,刚刚郑毅说的那些话虽然已经算是很给她面子了,但是毕竟也是句句都戳在了柳清岑的心上。 柳清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她也会感觉到疼,会感觉到难堪。 可是郑毅偏偏做出一副笑面虎的模样,柳清岑连发泄情绪都不知道哪里有渠道。 但是柳清岑心中依旧是不服气的,今时今日郑毅这般对待她。在未来,她就一定要把这些事都加倍还给郑毅。 但此时此刻,还不是去做这些事的时候,柳清岑就也只好尴尬的对着郑毅一笑。 “那多谢郑董事长安排了。” 秦楮墨见着二人之间的氛围还不算是针尖对麦芒,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事情也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他就连忙提前带路,把郑毅和柳清岑给请了进去。 他们并没有留意到,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身后的街边缓缓的驶过来一辆车,稳稳的停在了他们的背后。 坐在车内的王景川皱着眉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心中竟然生出一丝丝不悦的情绪。 他那会儿接到了手底下人的电话,说是有急事,就匆忙的想离开。 结果都已经开过了一个街区,他这才发现柳清岑的钱包竟然落在了他的车上。 王景川就连忙开车回来,先把钱包给柳清岑送过去。 可谁知道他远远的就看到了柳清岑竟然靠在秦楮墨的怀里,接着不一会儿,就连郑毅也来了。 王景川站的远,看不大清楚那边的情况,只觉得这几个人谈话谈的似乎十分畅快,郑毅的脸上竟然还带着笑。 王景川难免有些诧异的瞪大了眼睛,郑毅难道是瞎了吗? 他看不见柳清岑这个女人主动对秦楮墨投怀送抱?那可是他的女婿呀。 只不过,因为王景川离得太远了,他并没有发现他所看到的和真实发生的场景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极端。 所以在三人转身离开之后,王景川就悄悄把车开了上去。 他皱着眉,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心头忽然有一些不满。 柳清岑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奇怪,她在自己面前会偶尔露出那种属于小女人的娇羞来。 可是她在同样面对着秦楮墨时,竟然会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她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是这样的疑惑只在王景川的心中残存了两三秒的时间,就被他一扫而光。 他苦笑一声,想什么呢?柳清岑之所以千里迢迢的赶回国内,为的不就是秦楮墨这个人吗? 难道她现在回到了秦楮墨的身边,不去做一些接近秦楮墨的事,难道要来接近自己吗? 可能,原本就是他想多了吧? 王景川有些懊恼的摸了把自己的脸,算了,钱包这个东西还是等到晚上给她送钥匙时一起给她吧。 王景川驱车离开了,大约过了五分钟的时间之后,他的手机又再次催命般的响了起来。 王景川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来,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边的人是刘长生,“送她去公司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吗?” 刚一接通电话,刘长生就劈头盖脸的质问道。 王景川皱紧了眉头,他能感觉到刘长生的话语中是有些怒气的,就连忙对他解释。 “刚刚发现她的钱包落在了我的车上,所以想给她送过来。结果她已经进去了,所以耽误了点儿时间。” 对面的刘长生冷笑一声,“今天早上劝你考虑的时候你不好好考虑,这会儿又怀了别的心思了?” 王景川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都哪里跟哪里啊? 他原本也没想那么多,分明是刘长生自己误解了,偏偏要把这个罪名安在他头上。 “没有,刘先生你想多了。” “不管我有没有想多,干好你该干的事情要紧。”刘长生打断了王景川的话,“平日和你插科打诨,那是因为没有紧急情况。现在出大事了,你竟然还在考虑她有没有钱包?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赶快给我回来,否则就再也不要来见我了。” 王景川哪里还能反抗,他只能对着手机隔空点头。 “好的,我已经在路上了。” 还没等王景川把话说完,对面的刘长生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王景川按了按自己有些发痛的太阳穴,真的是好混乱的一个早晨。 刘长生也不想一想,如果不是他一大早死催活催的逼着自己送柳清岑来秦氏集团的话,他何苦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耽误正事呢? 在接到自己手下的电话时,王景川的心中就有些懊恼了。 他也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也会发生的这么突然,但是现在并不是考虑自己应不应该生气的时候,还是要尽早解决问题要紧。 所以王景川便踩足了油门,直奔刘长生现在的居所。 在他一路闯红灯,超速的情况下,大约十分钟以后,他就已经站在了刘长生的家门口。 他站在门板前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抬起手来敲了敲门。 几乎是在下一秒,房门就被人给打开了。 第八百六十四章: 有内鬼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王景川也没想到里面的情况要比他想象的好上一些,至少没有凌乱的迹象,就像刘长生这个人一样干净整洁,除了躺在地板中央被五花大绑分别男人以外,一切都很正常。 那个男人的嘴被牢牢挡住,可是依旧试图着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也依旧吵的人头疼。 刘长生站在门后面,有些不耐烦的看着王景川。 “来都来了,还不进来?” 王景川无可奈何的对着刘长生笑了一下,门刚开不过两秒钟的功夫,他也只是例行审视一下屋子里是什么样的情景,刘长生就已经等不及了。 他只好迈开腿,走进了门。 “瞧你那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刘长生白了王景川一眼,似乎是对他很不满,“做事慢慢吞吞的,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家里关了个人?” 王景川算是明白了,刘长生哪里是因为看自己不顺眼或是做错了事才斥责自己,他根本就是因为看着被关起来的那个男人生气,所以拿自己发邪火罢了。 也难怪刘长生心急,那会儿在电话里,王景川就听来给自己报信的手下说了。 说是突发了一点情况,刘长生气的已经开始骂人了。 结果王景川因为要给柳清岑送钱包,在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刘长生就更加的生气了。 只是到了现在王景川还都不知道,刘长生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被捆着躺在地上的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只好一脸无辜的看向刘长生,“刘先生,这……” 王景川刚把话说到一半就愣住了,因为他才看清屋子里的场景,谁知还挺热闹的。 除了那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以外,还有个女人,她的姿态和那男人差不多,也被捆绑的像个蛆虫一样,手脚都被束缚着,所以只能靠着蠕动来挣扎。 除此之外,王景川的那些手下也在,他们面庞冷静,一看就是对屋子里发生的这些事了如指掌,所以格外淡定。 看来,这情形要比要比他想象中的好很多了。 听到手下给自己打电话时说情况紧急,又听说刘长生发了大火,王景川还以为这情况有多混乱。 谁知道等他赶来的时候,场面已经被控制住了。 只是在他来之前具体发生了什么,王景川也不知道。 毕竟看着刘长生余怒未消,也真是格外令人惊讶。 刘长生向来是一个冷静的人。什么事能让他气成这样的? 王景川迟疑的打量了那边一眼,之后才缓缓开口。 “刘先生,这是……” “老朋友了。”刘长生嗤笑一声,“不如让他来个自我介绍?” 刘长生说着,就作势要撕开那男人嘴上沾着的胶带。 “别别别。”王景川连忙伸手阻止。 这男人都被捆成这样了,还在不停的试图挣扎着。要是这会儿把胶带撕开,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祸来呢。 “算你聪明。”刘长生白了王景川一眼,但到底也没说什么。 看样子,自己的到来还有点用。 王景川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走向那男人,低头打量了他一眼。 谁知这一看,竟然觉得这个男人有一点熟悉。 王景川也说不出来曾经在哪里见过他,但就是觉得他们从前应该是认识的。 只不过是因为时间太久,所以他把这个人给忘记了。 但是王景川认为,这个男人一定曾经给自己留下过很深的印象。不然不会一打照面,就觉得分外的眼熟。 毕竟做他们这一行的,要紧的就是隔一段时间就把自己的脑子放空一次。 否则那些事都存在脑海之中,累都累死人了。一般情况下,除了关键的信息,他们什么都不会记得。 而刘长生既然说是老朋友,那恐怕王景川曾经和他也是熟识的。 那男人一见到王景川,就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看到那男人眼中诧异的神色,王景川就可以笃定, 他们曾经一定是认识的,否则那男人何必这般惊讶呢? 他缓缓收回了视线,又转头走向了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他倒是没有见过的,只不过看着这女人的样子,似乎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她虽然挣扎着,但是脸上丝毫没有恐惧。放做一般人,都被捆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会不害怕呢? 可是偏偏这个女人竟满脸的纯真,正好奇的打量着自己,她可能还以为把她捆起来的这些人是想和她玩儿吧? 王景川看着女人天真的目光,大脑忽然空白了一瞬。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忽然明白了。 他嗤笑一声,转过头来看向刘长生。 “刘先生,一个傻子而已,您何必和她置气呢?” 谁知道当王景川说出这句话之后,被五花大绑着的那个男人忽然就愤怒了。 他剧烈的挣扎着,口中呜呜咽咽,如果此刻他能说话的话,想必从他口中吐露出来的一定是谩骂。 刘长生转过头瞪了那男人,过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又笑了。 “这下子,你应该明白为什么我要连这个女人一起抓来了吧?” 他指着肯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要怪就怪他实在放不下他的爱妻,所以走到哪里都带着。我既然要抓他,当然顺手,也把他的妻子一起抓过来了,免得他们互相思念。” 王景川了然的点了点头,“那您为什么要抓他呀?” 王景川总算是问到了重点上,可是不提还好,一提刘长生的眼中又露出了愤怒的神情。 “都怪你们这些废物点心!都说了多少遍了,咱们内部一定要格外留意,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混进来。结果呢?要不是我及时发现,险些就让你们给酿出大祸来!” 原来,是内部出了问题。 王景川耸了耸肩,神色有些十分不自然。 虽然刘长生是看着站在一旁的那些保镖们骂出来这句话,但是王景川总觉得刘昌生似乎是在指桑骂槐,谴责自己呢。 他连忙上前一步,“抱歉刘先生,都是我看管不力,没有及时发现问题。” 第八百六十五章: 下一个就是你自己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刘长生摆了摆手,“哎,怎么能怪你呢?近来你替我办事辛苦了,也没有时间留意到外面。就算是一时间没有察觉,也实属正常。” 虽然刘长生说的这话十分大度,但是王景川还是能感受到刘长生其实是有些责备自己的。 反正不管王景川怎么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与其想办法推卸责任,或是说一些没滋没味的道歉,还不如想办法解决问题。 他连忙追问,“刘先生,那到底是谁成了内鬼?我眼见这男人虽然眼熟,但不像是咱们内部的人啊。” “内部的人。”刘长生冷笑一声,“要不是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你来了之后才做定夺,我早就把他丢进大海里喂鱼了。” 王景川挑了挑眉,看来,这个内鬼是从自己手底下出来的。 也难怪自己刚一进门,刘长生就对他发了一通邪火,看来这件事的确是他疏忽了。 王景川环顾了一下四周站着的,属于自己的那些人。果然,是少了一个的。 平日里他手底下的人多,也不可能每一个都看管的到。 最近又一直听着刘长生的吩咐去看管着罗先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哪个人给忽略了。看来呀,这人的确是要时时怀着警惕之心,否则连自己手底下的哪个人变了心都不知道。 王景川顿时脸色一沉,虽然他平日里和手底下的人相处极好,就像是亲兄弟一般。 可就算是他在给那些手下面子,到底也只是主仆关系,那些人既然听命于他,就必然要忠心。 这样一个吃里扒外的人,连王景川自己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刘长生。 毕竟像他们这种在刀尖上行走,在血腥风雨中讨饭吃的人,搞不好就会在什么时候丢了性命,要是手底下的人再出了差错,岂不是迫不及待的想把他们送去阎王殿嘛? 最关键的是,自己害了自己,那才是真正的不值得。 王景川心中有数那人是谁,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既然我来了,刘先生就把这个人交给我来处理吧。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手软的。” 刘长生斜睨了他一眼,“可别因为他跟冷你的时间太长,就对他心软放他一马。” “放心吧。”王景川郑重的点了点头,“这样的人,不配在我手底下做事。” “那好吧。”刘长生抱着手臂向后退了两步,他微微偏过头,向走廊深处扬了一下下巴,示意王景川进去。 “就被关在次卧里呢,你去看看吧。” 王景川应了一声之后,就大步直奔刘长生指的方向。 果然,他一推开门就看着自己那位手下也像外面那两位一样,被捆的像只鸡崽子一样随意的丢在了地上,但是他的样子可没有外面那两位体面。 虽然还穿着衣服,但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伤痕累累,上面都是各种各样形具留下来的痕迹。 仅仅是手背脖颈都已经这样了,就更别提有衣服遮盖的地方了,而且他那衣服也只能用破破烂烂来形容。 那一道道的,都是被鞭子抽上去之后,又生生割开的痕迹。 刘长生的手段果然一如当年一般,干净利落,王景川在心中想到。 他阴沉着眼眸走进了门内,低头扫视了那人一眼。 那人受了刑,不仅身上伤痕累累的,就连精神也十分不济。 看上去死气沉沉,好像马上就要升仙了。 可是当他听到了王景川的脚步声之后,还是费力睁开了眼。 他的眼中露出了极度的惊恐,恐怕他还以为来的人是刘长生呢。 他觉得自己小命休矣,所以才这么担惊受怕。 王景川冷笑一声,既然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怪就怪他吃了这口饭,做了这门生意,竟还不忠心耿耿。 那人的视线朦朦胧胧的,恍惚了许久之后才意识到站在门口的人是王景川。 顿时,他的脸上就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他拼命的蠕动着向王景川爬过去,虽然不能说话,但是意思已经格外明显,他是想让王景川来救自己。 王景川冷笑一声,走上前蹲下身来,一把捏住了那男人的下巴。 “怎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指望着让我救你一命啊?” 那人本指望着王景川能够对他施以援手,结果听到了王景川这话,他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就变成了无尽的绝望。 他诧异的看着王景川,忽然他猛地向后瑟缩了过去。 可是王景川的手就像鹰爪一般,恶狠狠的钳制着他的脖颈,似乎想要把他的喉咙生生捏碎。 那男人刚刚向后瑟缩了不过半米的距离,就又被王景川给硬生生的拉了回来。 他的眼中惊恐神色变得越发浓重了起来,他拼命地对着王景川摇着头,似乎是想对他说些什么。 可是此时此刻,王景川已经不想听他的辩解了。 “跟在我的手下,就应该明白忠心是你唯一的出路,既然你把自己这条出路都给斩断了,那我不妨成全你。也祝你下辈子能做一个好人,别再和我这种人认识了。” 十几分钟之后,王景川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刘长生听到脚步声就缓缓抬起头来,只见王景川脚步沉重的走出了阴暗的走廊。 他的脸逐渐脱离了黑暗,走到了灯光之下。 刘长生留意到王景川的脸上有一些斑驳的痕迹,是血液。 他冷笑一声,视线缓缓下移,最后落在了王景川遍布鲜血的手上。 “看来,你做的很利索。” 王景川拎起自己衣服的一角,格外仔细的擦掉了手上的血。 “对于这种人,不利索一点,难道要等着日后他出卖我,把我一起送入地狱吗?” 刘长生哈哈一笑,他伸出手来,隔空点了点。 “这就对了,对待某些人真的没有必要那么仁慈。但凡你心软一点点,可能下一个被杀掉的就是你自己。” 这个道理刘长生懂,王景川自然是更懂了。 因为他自己也是一个为刘长生而服务的人,他要是不了解刘长生的杀伐决断,恐怕也会像那个犯了糊涂的手下一样,最终落个惨死的下场。 第八百六十六章: 顾二少爷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但是有一件事,刘长生却十分意外。 “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难道你就不想问问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吗?” 王景川摇了摇头,“他到底做了什么,想必刘先生您之前已经都问过了,我也没有必要再多问上一遍,有刘先生你给我转述就已经足够了。更何况,很多事如果我听他亲口说出来的话,恐怕会更生气。他之前已经受了那么多刑,不如给他个利索,就别在他生前还琢磨折磨他了吧。” 总之也是个死,早死晚死都是死,只是看他死的好不好受而已。 刘长生嗤笑一声,“看来你还是对他有仁慈之心的,不过好在在最终的选择上你并没有犹豫,这点做的非常好。” 若是放在往常,王景川听了刘长生对自己的夸赞可能会高兴,但是今天他真的一点都笑不出来?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即便是那个手下做错了,但是他今天杀了人,心情又会好到哪里去呢? 见到王景川的脸色有些凝重,刘长生也不想再逼迫他了。 就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过来,接下来,我们就办正事吧。” 王景川点了点头,走过去站在了刘长生的面前,却并不坐下。 刘长生挑了挑眉,“怎么?自我惩罚?” 王景川垂下头,“没脸见您,要不是我一时疏忽,也不至于……” “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就开始自我忏悔了?还真是个聪明的人呢。”刘长生笑着说道。 因为王景川知道,要是刘长生因此迁怒了他,他也得不了好果子吃,还不如提前认罪。 当然了他这认罪,也有一半是真心的。刘长生自然知道这一点,也不想为难他。 他点了点头。“你有这个心是好的,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算是再忏悔内疚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坐下来好好和我聊一聊。” 王景川这才缓缓的坐在了刘长生旁边,他和刘长生一同转过头望向那两个被捆绑扔在地上的人。 这会儿解决掉了那个叛变的人,他们也终于可以把这些事缓缓道来。 刘长生指向躺在地上,那个依旧试图挣扎的男人。 “这个人是我们的旧相识,你见过的,还记得吗?几年前在边境的时候,他曾来到过我们家里做客。” 听着刘长生意味深长的话,王景川骤然间回忆起了什么。 刘长生口中所谓的做客并非是真正的做客,而是需要一些被他处理的人被抓进他的地盘。 这些人如果得罪了刘长生,就会毫无例外的被一一抓过来。 当然了,能不能走出他们的地盘,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王景川子仔细细地回忆起在边境时的日子,忽然,他想起了点儿什么。 他露出了诧异的表情,“难道是那位?” “对,没错,就是那位。”刘长生点了点头,“这顾二少爷的确是一个不肯服输的人,当年放着在美国的优渥日子不过,一定要跑回国内来独立门户。本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他年纪渐长,也应该能懂得如何针砭时弊。 谁知道还是像当初一样鲁莽,竟然想在玉佛这件事上插一脚进来。” 王景川知道刘长生之所以带着他从云南回到这边,为的就是玉佛这件事。 如今这事还没有解决呢,就又有另外一个人掺和进来了。 王景川对这件事惊讶,但也没有那么惊讶。 这好像应该是意料之外发生的事,但却应该在情理之中。 在回来之前,他就听说这位顾二少爷顾南辙和秦楮墨他们十分要好。 而且秦楮墨之前之所以会去一趟云南,也完全是因为顾南辙对他透露出了什么。 本以为顾南辙把那些事说出来之后,就会不再纠结了,谁知道还是像当年一样毫无长进。 可能他也是内心愧疚,觉得可因为是因为当年自己的鲁莽,导致在多年以后也还能把秦楮墨牵扯到这件事中,所以就想着要暗地里帮助秦楮墨他们点什么。 结果他这边不过刚刚动手,就被刘长生给察觉了。 这不,连同他的妻子,林筱儿一起,都被都给被抓了过来。 王景川和顾南辙也是很多年都没有见过面了,所以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他是谁。 但其实在他还在云南,和刘长生筹备这些事的时候,就已经刻意去调查过顾南辙的动向了。 听说不久之前他回了美国一趟,之后,就从美国带回了那位已经精神失常的初恋情人。 又听说他们在国内完了婚,只不过他那位妻子受了药物作用,至今只有个四五岁小孩儿一般的智商。 也不知道这样的一个女人,顾南辙到底图他什么。 刘长生看到王景川眼中格外复杂的神情,就嗤笑一声。 “好了,别人的感情你就不要多管了,可能人家也是觉得当年丢下这女人走了,格外愧对他,所以如今才更舍不得放手吧?” 这会儿王景川才明白,为什么他在说那个女人是傻子的时候,顾南辙脸上的表情会如此愤怒。 说到底,他内心对自己曾经的行为还是觉得十分内疚,所以容不得任何人说这女人半个字都不好。 好像这么做,就可以将自己当初的一言一行对这个女人造成的伤害略弥补一二吧。 不过说来说去的,还是谈论正事要紧。 于是王景川便提议,让刘长生暂且先给顾南辙松绑,好好问问他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刘长生却抬起手来,先行阻止了王景川。 “你急什么,我还没有和你说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件事还要从三天之前说起了,别看刘长生整日里无所事事,除了去别墅刺激罗先生,在苏杨子的面前演戏,就是一时兴起当起了红娘。 但实际上,他所筹备的事可比这多的多。 他既然又把那玉佛送回了秦楮墨的手中,就是一定要利用那个东西,干上一件大事。 当然了,在此之前,他也一定要做足万全的准备。 第八百六十七章: 你出局了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可谁知,在他做准备期间却发现,本该神情紧张的自己的那些手下里,竟然有一个鬼鬼祟祟的。 因为王景川回国之后,主要的任务就是负责看管罗先生,所以他的那些手下暂时没有用处,就都被刘长生给召了回来。 刘长生像个人精一般,他的那几个手下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刘长生都能够第一时间察觉。 想到这儿,刘长生就忍不住冷笑。 “他们自认为能够瞒天过海,可实际上呢?”他对着王景川招了招手,“走吧,这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他们还未必斗得过我们,先去做我们该做的事,这两个人之后再做打算。” 刘长生转身就走,可是他却没有留意到站在他身后的王景川忽然目光阴沉。 他垂下头,看向自己沾满了血的左手。 就在刘长生没有看见的地方,就藏在他袖口下的手臂上,还有一处不为人知的伤口。 虽然没有伤及筋骨,但是也流了很多血,王景川手上的血,根本就不是刚刚那个“死了”的男人的,而是他自己的。 王景川忽然苦笑一声,“刘先生,你以后的路,已经没有了。” “怎么可能。”刘长生下意识的回答道,接着又向门边走去。 可是当他的手刚刚握到门把手的时候,却忽然就转过了头。 他震惊的看着王景川,“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只听见王景川低沉的声音开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刘长生手一抖,门把手被按开了,们门板应声而响,刘长生瞬间感觉到自己脊背一凉。 他忽然转过头来,看向门外。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和他有着一模一样面孔的人,是罗先生。 刘长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你……你怎么会出来呢?” 罗先生对他微微一笑,“是,我怎么会出来呢?” “你们!”刘长生颤抖着抬起手来指向罗先生,“你们算计我?” 刘长生疯魔了一般的说道,他扭头看向王景川。只见王景川脸色苍白,连嘴唇也没了血色。 他的左手腕处正蜿蜒出一道血迹,血液顺着他的掌心,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板上。 王景川低沉的开口说道,“很抱歉,刘先生,你已经出局了。” 五个月后,S市中心的一处茶楼里,一个男人正静静的等候在包房里。 楼下咿咿呀呀的唱着黄梅戏,但是男人似乎是没有什么心思听。 他的手指一直烦躁的敲击着主板,内心并没有任何的平静可言。 桌上茶壶冒出来的热气蒸腾着男人的脸,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朦朦胧胧的,男人的神色也因此被隐藏在雾气之下,不知悲喜。 直到十多分钟后,门板才被推开。 见到了从门外走进来的郑羽菲,男人的神色色才松动了一些。 他连忙站起身来跑到郑羽菲面前,小心翼翼地搀扶住了她的手臂。 “法庭那边还顺利吗?罗先生呢?怎么没和你一起上来?” 郑羽菲微微一笑,“一切顺利,你放心吧,罗先生正在楼下停车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一旁的椅子。 “你快帮帮我,围巾的太紧了我解不开。” 秦楮墨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替她把身上的束缚解开。 “现在天气太冷了,我怕你生病。” 郑羽菲翻了个白眼,“就算是天气再冷,你也不能给我裹两件羽绒服吧?搞得我像个狗熊一样。” 秦楮墨被她逗得哑然失笑,“好了别闹了,你快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他话音刚落,门板就再次被人推开了。 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的是罗先生,秦楮墨猛的转过头来。 “停!你站在那里不要动!” 罗先生满脸诧异的看着秦楮墨,脚步竟然立在了原地。 “你要干什么呀?” “你身上太凉了,先别过来,别把我夫人冻着。” 罗先生被他气的翻白眼,“我们两个刚刚是一同过来的,你这会儿倒是知道怕他冷了?怎么今天早上叫你去的时候你百般推辞?” 秦楮墨无奈的摊开手,“我这不是业务太忙吗?要不是因为今天的客户非见不可,你以为我不想去呀。” 罗先生耸了耸肩,“到底让不让我进去?” 秦楮墨认怂,“来吧来吧,今天辛苦你们了。对了,结果怎么样?” “和我们预想的没错,该受到惩罚的一个都没有跑。”罗先生一边说着,一边端起茶壶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韶华他认罪了,念在他坦白从宽的份上,死罪算是逃了,但是活罪难免,被判了无期。” 秦楮墨这才松了口气,之前他还一直担心刘长生得不到他应有的惩罚,不过幸好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他也总算是安稳了。 虽然刘长生没有被判死刑,但是他的后半生也只能在牢狱中度过,慢慢的忏悔自己的罪行了。 “哦对了,有件事我还一直没有来得及问你呢?”郑羽菲忽然插嘴道,“罗先生你当初是怎么从那个别墅里掏出来的?” 罗先生微微一笑,“这就说来话长了。” 说起来,罗先生能逃脱牢笼还是多亏了顾南辙。 当初秦楮墨那尊玉佛被邮寄回到了秦楮墨受伤后,顾南辙无意中从秦楮墨口中听到了这件事,瞬间就起了疑心。 他下意识的就觉得刘长生应该是回来了,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而是选择了静默一边调查着,一边暗中等待着时机。 但是他又无法证明刘长生确实回到了S市,就只能从罗先生下手。 果然,在他足足跟踪了罗先生一个星期之后,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 眼前的罗先生根本就不是本人,而是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刘长生。 可能他人并没有发现出一点来,但是曾经在刘长生手底下受不折磨的顾南辙却能从细枝末节中判断出眼前的人就是刘长生没错了。 最后,顾南辙百般思量之下,还是觉得这件事不能告知给秦楮墨他们。 罗先生身受桎梏出出不来,秦楮墨那边又能力有限,恐怕就算是真的想调查,也查不出什么。 万一秦楮墨在情急之下,再做出什么鲁莽的事来,岂不是对现在正在被关起来的罗先生更加不利。 所以顾南辙就暗中去找到了苏杨子,与他商议后面的对策。 苏杨子之前有接到过罗先生的电话,记得打电话的时候,罗先生的语气就不大对头。 苏杨子当时不是没有过怀疑,只不过被刘长生的鬼把戏给掩饰了过去。 直到顾南辙找到了他之后,苏杨子才敢笃定那天自己的疑心并非空穴来风。 之后苏杨子就一直筹划着,想要找个合适的时机把罗先生给救出来。 谁知就在他们准备行动的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却发生了。 某一日夜里,Natia忽然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她看着是陌生号码,原本已经按了挂断,可是谁知道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是锲而不舍,一直不停的拨打着她的电话。 Natia无奈之下只能接听了,可谁知道电话刚一接听,她两天听到对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师姐,我们真的是很久都没有联系过了。” 第八百六十八章:大结局 - 余生欢喜重新爱上你 - 北浆 那天深夜,Natia匆匆和她失联多年的师弟见上了一次面。 她的师弟不是别人,正是王景川。 在后面的事就格外的顺其自然了,王景川暗中安排,一边稳住刘长生,一边在罗先生的面前演着戏。 直到刘长生彻底相信他会看管好罗先生之后,他才等到了合适的时机,终于能够把刘长生一网打尽了。 罗先生还记得那天王景川放他出门的时候,自己内心那种格外惊讶的感觉。 他难以置信的开口,“难道你也……” 王景川对他微微一笑,“罗先生,可不是每一个做卧底的人都和自己所在组织里的上级领导见过面。” 罗先生恍然间似乎是想起了点什么,在很多年前,他被安排了一个下线, 但是这一次,他们的合作和往日却不同, 以往罗先生都会被安排和自己的上下线见面的,但是这一次,他们只能通过他人传话作为他们沟通的渠道。 当时罗先生还十分诧异,这样靠着别人在中间传话难道不是很麻烦吗? 而且万一中间传话的人叛变了,岂不是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为此,刘先生还对自己的上级反应过,要求与这个神秘的下线会面。 可是上级只给他回复了,短短的几句话:外围人物不需要见面,继续保持常态,好好领导他, 就这样,罗先生和这位神秘的下线开展了更为神秘的合作。 直到某一天,那个从未见过面的下线忽然失去了联系。 罗先生一直以为他是死了,或是退出了组织。 直到王景川对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罗先生才骤然明白。 他没有死,更没有退出,只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 独自一人,而又一腔孤勇的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罗先生叹息一声,“说起来,我现在想想这些事也觉得十分不可置信,我是怎么都不会想到,那么忠心耿耿跟在韶华身边的人,竟然和我有着共同的信仰。” 原来冥冥之中,他们早就有交集了。 也是到这一刻为止,从前的很多事终于尘埃落定了。 从陆子辰和何江海,到沈国忠刘长生,一个从走私玉石到雕琢加工的一个精密组织,终于是被彻底摧毁了。 其实现在让罗先生和秦楮墨他们想一想,也是捋不清这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的。 他们只知道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长到一辈子都讲不完。 罗先生沉默着,把玩着自己小指上的尾戒, 忽然,他轻笑一声。 他也分不清这笑意里到底是苦涩更多,还是喜悦更多。 但他知道,从今往后,他大概是可以安心了。 刘长生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悔恨自己的所作所为今天,在法院的判决结果结束之后,刘长生请求要和他单独见一次面。 刘长生说的有一句话罗先生印象特别深,他对罗先生说。 “从前做的事我根本没有后悔过,我也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如今只能说是我为自己种下的因,付出了相应的果。从今以后,我不做刘长生了,我只做罗韶华。哥哥,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至于这日子到底还有多长,罗先生想,恐怕需要用一生去追求答案吧? “对了。”罗先生忽然想起了点什么,便抬起头来看向秦楮墨,“你的那位好朋友也是在这件事上帮了很多忙,你应该有替我向她表达感谢吧?” 秦楮墨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的。” 说起来,最后他能了解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还要多亏了柳清岑。 一开始无论是秦楮墨还是郑毅,都觉得柳清岑似乎是有些心怀不轨。后来才知道,原来她的心怀不轨竟然都在感情上。 也是在刘长生真的被捕之后,他们才知道刘长生竟然暗中收买了柳清岑,想利用柳清岑打击秦楮墨。 其实柳清岑当初也犹豫过,因为她的生活实在是过于困顿,真的没有任何出路了。 她真的有考虑过听从刘长生的建议,可终究还是没有比得过她心中对于秦楮墨的感情。 她先是假意赞同,然后想借着进入秦楮墨公司工作的机会,把一些真相告诉给秦楮墨。 只是没有想到,王景川那边的动作倒是够快的。她这边还没有来得及说,王景川那边就已经把事情给办好了。 后来柳清岑回忆起这件事,也总会略带有遗憾的一笑。 本以为能帮上秦楮墨一个大忙的,可谁知道她还是什么都帮不了。 其实在刘长生被捕的前夜,王景川进入到柳清岑家中时,就偷偷的在那袋子药品中塞了个纸条。 他在上面只留下了短短三行字:其实我怀揣着和你一样的想法,希望你能够保持静默,相信我。 “那她现在已经离开S市了?”罗先生问到, “是啊。”秦楮墨点了点头,“她其实并不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时机。这不,秦氏集团刚刚注册了子公司,我就把她派到那边去主持工作了。哦对了,听说王景川近两天也追着她过去了,也不知道清岑会不会被他烦死。” 罗先生嗤笑一声,这男人啊,就算是心机再深沉,身份再神秘,但也难逃美人关呐。 “那她的孩子呢?” 秦楮墨微微一笑,“清岑说,她怕工作忙照顾不好孩子,所以就托付给我了。” 其实秦楮墨没有把柳清岑说的话完完全全的复述给罗先生,记得在柳清岑临走之前,她说了一番话让秦楮墨至今都难以忘怀。 她说,“我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我只要看着你和你的妻子在一起就嫉妒的发狂。说真的,楮墨,我是真心爱着你的,如今看着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只是可惜我内心的嫉妒骗不了人,所以我们以后还不是不要常见面了。橘子,我就暂时托付给你了。说起来我也觉得对她很愧疚,之前因为我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还动手打了她,至今她都很害怕我。在她心情恢复之前,我还是不要再打扰她了。” 想到这儿秦楮墨,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他转过头来望向窗外,如今已经是冬季了,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竟落了雪花,而且有越大越下越大的趋势。 或许很多事情,终究会随着这场大雪而归于平静吧? 又过了一个月,产房里,一声婴儿的啼哭在平静的夜空中撕裂开了一个缝隙。 焦急的等在产房外的秦楮墨几乎是在门开的瞬间就猛地站起身来,冲向了门口。 “怎么样?我夫人怎么样了?” 医生笑着看着秦楮墨,“母女平安,你妻子情况很好,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来了。” 听到医生说是母女平安,秦楮墨激动的险些落下泪来。 是个女儿,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在郑羽菲被推出产房之后,秦楮墨就一直激动的握着郑羽菲的手不肯撒开。 “真好。”他替郑羽菲擦掉了她额头上的汗水,“从今往后,我们一家四口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郑羽菲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意,她微微点头。 “好,永远都不分开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世间的万般变幻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但二人却知道,经历过百折千难终究没有分开过的人,在未来的每一个年岁里,都永远不会分开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