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哗啦啦――” 夏雨来的又急又烈,玻璃窗都被拍打的噼里啪啦响。 “笙笙,你真的决定要嫁给他吗?” 母亲忧心忡忡的攥着披肩的一角问她,急切的想听到她否定的答案。 “当然啦。” 余笙看着镜子里化好妆的自己,张扬又明艳,转过头来搂着母亲的脖颈撒娇reads();。 “以后我就要去桐城了,再也不能陪在你们身边,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你这样是不会幸福的,听妈妈一句劝,这时候放弃还不晚,啊?” 余笙松开母亲,提着自己的婚纱缓缓走了出去。 “妈妈,我一定会幸福的,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去争取呢。” “你这个老太婆,闺女好不容易有个看上眼的人,你干什么呢!” 余父瞪着眼睛站在门口,呵斥着余母。 “爸爸――” 余笙开心的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你对我最好了。” 余父乐呵呵的扶着女儿出了化妆室。 “你放心,有什么事爸爸给你撑腰,他程黎颂敢不对你好!” 余母在后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们不懂的……” * “放开我!” 程黎颂愤怒的挣开两个保镖的手。 “我是不会娶她的。” 眼神阴翳的看着坐在面前的程老爷子,“你们谁愿意娶谁娶,救程氏的方法有很多,为什么要让我娶一个不爱的人?” 程老爷子攥着拐杖使劲敲了敲地面,“混账东西!今天你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程母站在他们两个中间泪流满面。 “黎颂,爸――” 程黎颂一把甩开程母的手,“赶紧放我出去!” “哼,来人!给少爷换衣服!” 程晋同朝门外唤了一声,立马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走了进来。程黎颂失望的看了老爷子一眼,毫不犹疑的向西装男挥出了自己的拳头。顿时休息室里一片混乱。 “黎颂――” 程母叫了一声,“砰”的一下子跪到了地上。“黎颂,程氏是我们一家的心血,你爸爸为了它都……妈求你了,救救程氏好不好?” 程黎颂放下自己的拳头,骨节握得泛白,眼睛里一片猩红,半晌才回应,“好,我娶。” 婚礼上。 他看着踏着婚礼进行曲向他走过来的新娘一脸漠然。当她把手伸到他的面前,他咬牙切齿的低声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你会后悔的。” 余笙抬起头眼神晶亮的看他,语气坚定,“我绝不会后悔。” 他携着她走到台前。 “那好,我们拭目以待。” 她嫁给他是得偿所愿,他娶她却是逼不得已。 6.(五)我在B市有房子,为什么还要租?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姜知渔对程黎颂的到来有些惊喜,在拍广告的时候几次走神发挥的一点都不好,再重拍了几次之后摄影师和投资方的表情都有些不太好,但碍于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程黎颂始终都不敢发作。 程黎颂锁屏了手机,迈着长腿走过来。 “刘总,徐导,跟你们借一个小时的人,你们也休息一下吃个饭,饭钱和拖延工时的损失都报给程氏财务部。” 程黎颂说话看起来挺客气,但姿态和神情一直是有些倨傲的。 “好好,没问题” “程总您随意――您随意”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能说不好么,谁都知道惹了程氏这尊邪佛没什么好果子吃reads();。 程黎颂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姜知渔转头向门口走去。 “黎颂――” 姜知渔忙不迭跟上去,挽住了他的胳膊,神情骄傲又娇羞。 ** “啊?怎么要去这么久?” 姜知渔嘟着嘴有些委屈。 程黎颂的手捏着一张纸巾在细细的擦着桌子,看起来矜贵又优雅,听到她的话后抿了一下薄唇。 “陈奇留在这儿,有什么事你就找他。” 姜知渔深知不能太粘人,尤其是程黎颂这种人,所以即使她有什么想法也只能乖巧的收敛起来。 ** 程黎颂的玛莎拉蒂停在程宅的时候,余笙也正好从陈奇开的白色宝马上下来。看到程黎颂手臂上搭着外套站在那里,跟陈奇打了声招呼就走了过去。 “走吧” 余笙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薄大衣外套,头发全部都挽了起来,优雅又从容。程黎颂睨了她一眼,步子迈的很大,心里想的其实是余笙好像在潜移默化中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以前她最喜欢那些明艳惹眼的颜色,并且是非大牌不穿,可看她今天这身好像并不是什么出名的牌子。 “我们可以在B市租一个房子么?” 余笙好不容易才赶上他的步子,声音里有些细喘。 “为什么要租一个房子?” 程黎颂没有要照顾一下她的样子,依然走的很快。 “因为我们在那儿待半个月,住酒店会不方便,而且你不觉得酒店的氛围有些怪怪的么?” “嗯” “那我们到底要不要租房子?” 程黎颂这次终于偏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我在B市有房子,为什么还要租?” “……” 余笙的脸瞬间就红了,差点敲自己的脑袋,对啊,人儿可是万恶的资本家,哪还用她来操心房子的问题。 他们两人走进正厅的时候,饭桌上已经坐满了人,和以前一样程老爷子坐在主位上,程母和程黎颂的姑姑程媛分别坐在两边。 “黎颂和笙笙回来啦” 程媛表现的很热络,余笙也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姑姑好,爷爷,妈” 又分别跟程老爷子和程母问了声好。 程晋同一向喜欢这个孙媳妇,招呼她赶紧坐下,反而对程黎颂冷声冷气的,这混小子在外边的那些混账事他也是知道个一二三的。 程黎颂也并不在意老爷子的态度,自己转身去厨房盛汤。气的老爷子又摔着筷子冷哼了几声。 7.(六)也去给笙笙盛一碗汤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老爷子早先当过兵,脾气不太好,家里的人基本上都不敢忤逆他,可偏偏程黎颂是那种离经叛道的性格,从小忤逆他到大,到老爷子硬逼着他娶余笙的时候,两个人的矛盾算是达到了顶峰。 “你个浑小子,也去给笙笙盛一碗汤。” 程晋同瞪着一脸风轻云淡的坐着喝汤的程黎颂吼了一声reads();。见他依然没什么反应,老爷子“嚯”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把手里的拐杖捏的死紧。 余笙毫不怀疑如果下一秒程黎颂还没有反应,老爷子恐怕得一拐仗抡过去。 “爷爷,我自己盛就好。” “笙笙你不许动,这不是盛碗汤的事,这个臭小子就是翅膀硬了,不知道气死了我到底对他有什么好处!” 程媛是个有眼色的,早就站起来轻声安慰着自己的父亲。 程母见状也急忙站了起来,“爸,你别生气,都是我没有教育好黎颂,我去帮他给笙笙盛一碗汤。” 余笙本来已经拿着自己的碗站了起来,程母直接把她手里的碗接了过去走进了厨房。 “妈……” 余笙有点尴尬和无奈,程母不知道是没有听见还是怎么样,也没有答应她。 “别盛了,这饭今天我们不吃了,余笙,走。” 程黎颂已经拿了车钥匙站了起来,一把扯过还处于呆愣状态的余笙胳膊往外边走。 “混蛋,你给我站住!” 老爷子随手拿起一碗白米饭朝程黎颂扔了过去,“哎――”余笙又惊又急的扯了他一把,可他仍然纹丝不动,“咚――”瓷碗直接砸在了他的肩头,里面的白米饭洋洋洒洒的沾到了他黑色的西装上。 一时正厅里谁也没有人说话,程黎颂一脸冷冽的看着脸色气的通红的老爷子轻吐薄唇。 “正好,你不想看见我,我也懒得来膈应你” 然后转头向自己母亲,“明天我要和余笙去B市,可能要待半个月,有什么事给陈奇打电话。” “黎颂――” 程黎颂没有理会后边程媛的叫喊,扯着余笙就离开了程宅。 程晋同看着他们的背影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 “爸――” 程母和程媛急忙过去扶他。 *** 玛莎拉蒂车里。 程黎颂已经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可是里边内衬衬衫仍然沾到了一些白米饭,他紧皱着眉头如同看见了什么让自己恶心的东西,嗯,确实是挺让他恶心的。 余笙看着他的样子,默默地扯过来一张纸巾,靠近程黎颂一粒一粒的将他衬衫上米饭捏下来放到纸巾上。 这个距离让程黎颂一低头就能闻到她头发上的花香,不知道为什么愈加烦躁。 “爷爷年纪大了,你能不能每次回家都要和他吵?” 余笙的语气很随意,像是和普通朋友聊天一样。 程黎颂冷哼了一声,“坐好。” 将她一把推回到副驾驶的位置上,然后启动了车子。余笙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扯过安全带系上后就转头看向了外边灯火。 程黎颂将车子开的飞快,脸色隐在黑暗里让人看不真切。 8.(七)我不会后悔的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回到九水湾,刚打开门,肉多就迫不及待的向余笙扑了过来,余笙堪堪向后退了两步,正好撞上了停好车回来的程黎颂。 他本能的扶了一下余笙的腰部让她站稳,然后低沉着声音呵斥着有些躁动的肉多。 “干什么?站好!” 肉多像是听懂了一样,有些恹恹的吐了一下舌头,把扒在余笙身上的前爪拿了下来,低声呜咽着站到了一边。 余笙看着它受了委屈的小模样儿有些想笑,蹲下来摸了摸它白色的毛发reads();。 “你别吼它,它有点怕你。” 程黎颂越过她上了楼,凉凉的说了一句,“一个畜生,能知道什么。” 余笙不可置否。 等余笙做好饭的时候程黎颂已经换好了衣服下来,发梢有些湿湿的,应该是洗了个澡。 “你要喝咖啡么?” 余笙系着个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他。 “不用” 程黎颂看了眼桌上的菜和米饭,没有拿筷子,“给我下一碗面吧。” 余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人儿恐怕很长时间都不会再想吃米饭。 程黎颂听到她的笑声,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又臭了几分。 ** 桐城距离B市不算太远,原本余笙想要坐高铁,但是程黎颂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飞机票,虽然觉得不太划算,但也没有其它办法,幸好他没有决定要用私人直升飞机。 飞机是下午的,早上余笙拖着行李箱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很清晰的看到程黎颂的眉头皱了一下, “你看我干什么?过来帮我提下去啊?” 走了一半余笙就有些提不动了,她的体力向来不是很好。 “提不动还带这么多?” 程黎颂抿了一口牛奶,一点要帮她的意思都没有。 “喂,你怎么这么不绅士?”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绅士?” “……” 余笙气结,好不容易把行李箱从楼梯上挪下来的时候,程黎颂就递给了她一份协议,竟然是这半个月的协议,上边清清楚楚的写明了什么乙方不许有太过分的要求,甲方有拒绝乙方要求的权利,从xx年xx月xx日到从xx年xx月xx日后乙方必须立即签署离婚协议书。 余笙捏着文件如鲠在喉,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瓣, “你怕我会后悔?” 程黎颂翻了一页杂志,“你不是说我是一个商人么,我只是站在商人的角度上考虑问题。” “我不会后悔的。” 余笙没有情绪失控歇斯底里,而是低下头攥了一下自己的衣角,有些无奈的说了这么一句。 程黎颂轻点了一下头,“这样最好。” 去机场的路上余笙一直都没有说话,当然程黎颂也没有跟她说话。她侧着头看着路边极速后退的景物,默默地想,可能她从B市回来后就会直接跟程黎颂离婚然后离开桐城,毕竟生活了两年多的地方,真离开了,多少有些舍不得。 她原本想带着肉多一起去B市的,可是程黎颂一脸生硬的盯的肉多一动也不敢动,明显是不会同意,所以她只好在离开前将肉多送到了惹冬家。 惹冬经常外出拍戏,也不知道能不能顾上它。 9.(八〕丈夫帮妻子拿东西,天经地义不是么?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他们刚下了飞机,就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过来向程黎颂颔首了一下。 “程总” 看向余笙的目光有些探寻,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礼貌的接过了她的行李箱reads();。程黎颂在飞机上处理了很长时间的工作,有些疲惫,向司机点点头直接拉开了车门。 余笙见他并没有要介绍自己的意思,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 “你好,我叫余笙。” “余小姐,你叫我老王就好,我是程总在B市的司机。”老王先把她的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里,跟她说话时乐呵呵的很和善。 “王师傅好”余笙莞尔,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程黎颂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转头正好看到了余笙笑着和老王说话时的侧颜,今天她的头发半散半扎着,B市属沿海,风大,她下边的头发有些被吹到了车子的玻璃上。 余笙上车之后程黎颂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抽出自己的手机佯装不经意的刷新闻。 “B市的风可真大,我头发吹的到处都是。” 余笙用手缕着自己的头发,发觉好像有些无济于事,于是就直接把头绳拆了下来,将头发拢成了一个马尾,往中间位置靠了靠,对着后视镜看整理的怎么样。 “你离我远点” 程黎颂在左边,余笙一往中间靠就有些难免会挤到他一些。 余笙已经整理好了头发,转头看向程黎颂,光洁的额头,眉眼显得清丽又年轻,稍稍带了些委屈的意味。 程黎颂发觉自己用词好像不太恰当,有点伤人,但是他也说不来道歉的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继续低下头刷新闻。 余笙朝右边挪了一点,又挪了一点,直到她整个人紧贴在了车门上,她和程黎颂中间空出了很大一块位置。 程黎颂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又有一点不悦, “你用的什么洗发水?” 余笙也没有回答他。 “味道难闻死了。” “……” *** 程黎颂在B市的房子是一个小型的别墅,打开窗子就能看到海的那种,但是这片海域还并没有开发,加上又是冬天,所以很安静。 “阿嚏” 余笙一进门就控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B市的温度确实不算是太冷但是风大啊,余笙早前一直生活在比较温暖的墨尔本,所以很怕冷,今天她穿的不多,被风一吹一下子就有点受寒。 程黎颂阴着脸将她的箱子提了进来, “自己的东西扭头就能忘。” 余笙抱着一杯热水吹气,“我没忘,就是想让你帮我拿,丈夫帮妻子拿东西,天经地义不是么?” 话语里透着点小狡黠。 程黎颂看着她脱了鞋赤脚踩在地板上,挑了挑眉毛,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脱了外套回了已经打扫好的房间。 余笙趴在沙发上捻着书一页一页的看,双腿曲起来回一下一下的晃动着,好久没有这么欢脱了。在桐城时她是见不得人的程太太,每天为自己丈夫和姜知渔的绯闻烦扰着,可是在B市,她只是余笙,是喜欢程黎颂的余笙,拥有程黎颂的余笙,虽然只有十五天。 10.〔九)怎么看这个女孩都像是从前的自己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如果现在问她还喜不喜欢程黎颂,答案当然是喜欢啊。 问她舍不舍得和他离婚,答案当然也是不舍得。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两年来她使尽了招数他都没有高看她一眼,她再死缠着不放手又有什么意义呢。 ** 因为程黎颂并不会经常来B市,所以小别墅里也没有聘请长期的佣人,而是有人定期过来打扫卫生。看起来挺整洁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老觉得空气里有一股子咸湿味,可能是因为在海边的缘故。 打开冰箱一看,空荡荡的,离吃晚饭还有一会儿,她决定出去买点水果。 敲了敲程黎颂紧闭的房门, “程黎颂,我要去买水果,你要不要陪我去?” “没兴趣reads();。” 声音里夹了点鼻音,浑不在意的回答。 “那你有什么想吃的么?” “没有” 已经有些敷衍了。余笙在他的门前顿了顿,来之前他竟然就让人打扫好了两个房间,那和在桐城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么,就好像来搭伙旅游的一样,看来她应该做些什么来改变一下他们的现状。 暗暗下定了决心,但是也没有再强求他和自己去买水果,穿好衣服带好钱包出了门。 B市的空气和桐城比起来已经好太多了,新鲜舒畅,余笙打开百度地图很快就定位了一下附近的商场。 在水果区里挑了点橙子、苹果、还有一个柚子,又觉得应该买一些日常的吃食,结果结账的时候她才发现该怎样把这些东西运回去是个问题。 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司机老王的电话,表示自己会在商场门口等他来接自己。 老王的过来的速度很快,毕竟商场离别墅也并不是很远。 “余小姐,我来拿吧。” 老王很有眼力见的要接过去她手里的东西,余笙分给了他一些,自己将剩下的提到了后备箱上。 车子将将要驶进别墅,突然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没刹住车斜撞了上来,上下这么一颠让余笙头晕的厉害,老王赶紧熄了火。 “喂!你们为什么要挡着我的车子?” 一个年轻女孩气冲冲的从法拉利上下来敲着他们的车窗,余笙开了车门下去。 “明明是你撞了我们的车,怎么是我们挡了你的路?” 女孩看起来有一米六左右,带着个蛤蟆镜,身上的风衣也是火红色的,看起来气势逼人。但余笙也不是个软的,身高上甚至还要比她高一些,虚抱着双臂冷睨着她。 “我说你们挡了路就是挡了路,还不赶紧把车挪开让我进去!” 女孩又看了眼他们车子的角度,有些狐疑,往下低了低墨镜。 “你们不会也要进这栋别墅吧?难道是程哥哥的佣人?” 一边说着还上下扫视了余笙一遍。 余笙轻笑了一下,示意老王先把车开进去,拢了拢自己额前的碎发,“你说呢?” 女孩也不是傻的,看她这副做派也不是佣人有的,一把摘下了自己的眼镜,鼻孔朝天看余笙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鄙夷。 “你不会也是想来勾引我程哥哥的吧?我跟你说他是看不上你的,赶紧闪开,否则我开车撞你!” 余笙精准的捕捉到了她话里的那个也字,心里一下子就明了了。 “那他就能看上你?” “哼,他早晚都是会娶我的,我爸说过如果程氏想要在B市发展,离不开我们霍家,别看他现在宠着那个什么姜知渔,真要娶回家可没那么容易!” “是么” 余笙轻喃了一声,突然心里有点泛酸,怎么看这个女孩都像是从前的自己。 11.(十)别再让我说第二遍,赶紧滚出去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那当然了,赶紧闪开,我撞了啊?” 女孩又重新带上了墨镜,作势就要上车。 “可惜你晚了一步。” 余笙淡笑着看着女孩的动作没有动。其实她的意思是不只是今天晚了一步,两年前更是晚了一步reads();。 “你!” 女孩也没有管三七二十一,一踩油门……撞开篱笆进了院子。年轻气盛,总得有人来挫一挫锐气。 余笙施施然迈步进了院子,一抬头,果然看了二楼窗帘旁的那一抹硬挺的身影,心里有些气,他是不是觉得这种戏码很有趣? “你躲什么躲?有本事你别躲呀!” 女孩降下窗子,有些气急败坏的。可无论她怎么推车门都推不开,旁边缠着一堆被她撞坏的篱笆。 “程哥哥――程哥哥――” 女孩也看到了二楼上的程黎颂,估摸着余笙不会帮她,急忙呼救。 程黎颂所性也不再躲在暗处看戏,捏着红酒杯子走到了二楼的阳台上,“霍小姐开车水平不错,我会让你估算好损失给你父亲送过去的。” “程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会找人给你修好的,你下来帮我打开车门好不好?都是这个女人让我撞的。” 嘟着嘴说到最后还顺便指了指一旁的余笙。 余笙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的走进了客厅,停好车的老王收到程黎颂的指示,扒开篱笆打开车门要送霍灵儿回去。 霍灵儿当然不依,还和老王争执了一番,被老王拽到副驾驶锁好车门直接带了出去。 ** “戏很好看?” 余笙有些气鼓鼓的瞪着从楼上下来的程黎颂。 程黎颂绕过她走了下来,“还好吧,看你在我身边至少还能练就一身掐灭烂桃花的本事,有些欣慰。” “真不要脸。” 余笙轻嗤一声咚咚咚的跑上了楼。 程黎颂嘴角轻勾了一下,不是很明显,并且稍纵即逝。 本来余笙要计划今晚出去吃饭的,可是被霍灵儿一闹也没什么心思,而且她还买了好多东西,过几天就不新鲜了。 程黎颂并没有多少意见,他胃口还是比较挑的,最开始的时候余笙为了讨好他给她做饭,他能一直挑到她哭,可是后来她的厨艺竟然练的越来越炉火纯青,十分符合他的胃口。 余笙做了意大利面,吃完后她匆忙收拾好,趁程黎颂还在看杂志,踢踏着拖鞋上了楼。 程黎颂抿着没有喝完的红酒,蹙了蹙眉。 从商场回来的路上,余笙问了老王。他一直都在这儿,也起了一个看门的作用,别墅里每个房间的钥匙只有一把,她特意要来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先洗完了头和澡然后把自己的行李箱搬了出来。 废了一大把的劲折弯了钥匙扔进了垃圾桶。 拂了两下自己的手,情不自禁的哼起了歌。又费了点劲将自己的行李拖进了程黎颂的房间,才拉开床上的被子坐了进去,打开笔记本准备写一会儿稿,旁边还放了一个今天刚买的橙子。 程黎颂一拉开门鼻息里就冲进一股清淡的橙香,看着房间的长发微湿素手正在快速敲击键盘的女人,眸子里一片暗沉, “余笙,别再让我说第二遍,赶紧滚出去。” 12.(十一)我有没有说过爬男人床这种行为很廉价?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余笙佯装没有听到一样,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你上来了?” 程黎颂攥紧了手,看着一脸无辜的女人,心头蹭蹭蹭的冒火,有些咬牙切齿的有挤出来几句。 “你滚不滚。” 余笙眼神里有些慌,但依然在床上一动未动。 “好” 程黎颂冷笑了一声,大步走过去一把将余笙从床上扯了下来reads();。 “我是答应要陪你十五天,但不代表你就能得寸进尺。” “程黎颂,这不公平,妻子和丈夫睡在一张床上难道有什么不对么?”还没等她说完,程黎颂就直接将她推出了门。 “喂――” “我有没有说过爬男人床这种行为很廉价?” 余笙抱着膝坐在程黎颂的房间门口,泪水一点点的涌了出来。从结婚开始她就一直想跟他睡在一张床上,可是毫无疑问,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和他大吵大闹,坚决不出去,可他从来都是直接将她驱逐出来,一点情面都不留,渐渐地她也不再尝试了。 她以为是她的脾气和态度问题,结果显而易见,是她整个人的问题。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了楼下的沙发上,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尝试了。 ** 程黎颂洗完澡后出来看到余笙遗落在床上的电脑,随手将其扔到了角落里。 躺下后仍然感觉特别烦躁,以为是满屋子的橙香问题,于是又按开台灯将床头柜上放着的橙子一把扔出了窗外,这才强制自己睡着。 半夜时分,他悠悠转醒,有些口渴。 下楼后接了杯凉水灌了进去,按开壁灯后看到了沙发上蜷缩的身影。 原本余笙的房间已经上了锁,其它有床的房间也没有准备被子什么的,余笙不想再麻烦老王,见沙发上有薄薄的太空被,所以决定先在沙发上将就一个晚上。 程黎颂的眉头皱的老高,又接了杯水灌下去企图掩盖自己心里的烦躁。 定了一会儿,然后才一脸淡漠的走到了沙发旁边,把正在熟睡的余笙推醒了。 余笙睁开眼看着逐渐从模糊到清晰的程黎颂的脸,吓了一跳立即坐了起来,顺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太空被。 “你怎么下来了?不让我睡你的房间,我睡沙发你也管?” 余笙的脾气虽然相较于以前好太多了,可是她毕竟有千金小姐的底气在,加上现在这个情况,说话也有些冲。 “余笙,有房间不睡你睡沙发,如果不是吃饱了撑的就是想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程黎颂把玻璃水杯放到沙发前边的桌子上,目光灼灼的盯着余笙。 余笙身体默默往后挪了一点,想反驳“我怎么知道你半夜会下来”,可又不太想让他知道她房间是锁了的。 “你就当我是吃饱了撑的好了,麻烦程少爷还特地下来叫醒了问我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程黎颂瞪了她一眼,抿着薄唇上了楼。 “碍我的眼。” 余笙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才将被子蒙过头重新睡了过去。 白天吹了风,晚上又受了凉,所以余笙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的后果就是第二天程黎颂下楼吃饭的时候她仍然没有醒过来。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 13.(十二)你什么时候见我怕过沈庭钧?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余笙,余笙。” 程黎颂用手背拍了拍余笙有些泛红的脸颊,可她仍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反而是翻了个身扯着被子继续睡,嘴里很小声的不知道是在嘟囔什么。 程黎颂有些无奈,用试了一下她额头上的温度,竟然烫的吓人。 “老王,你准备开车,去医院。” 老王应了一声,把车从车库里开了出来。程黎颂则是把余笙连带着太空被抱了出来,印象中这应该是她第一次抱余笙,结婚的时候司仪曾经让他抱过余笙,但是他没有照做,反而是余笙为了缓解尴尬回身抱了他,结婚两年里余笙也有生病的时候,但是九水湾有家庭医生,陈姨也会照顾着她,所以当他看着怀里余笙不算安稳的睡颜时心里有些异样。 医生正在病房里给余笙进行物理降温,程黎颂有些烦闷,出了病房在走廊里点了一根烟,缓缓的吐出一口烟圈,神色是少有的迷蒙。 其实他并不是很清楚对余笙是一种什么心境,两年来的婚姻生涯他不会刻意去关注她的生活,甚至把她当成了家里陈姨一样的存在。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一定要和她离婚的,从结婚那一刻起,他习惯一切都在自己的规划之中,可显然余笙是他们强加给他的,这让他觉得很膈应,所以他永远不可能主动将她纳入自己的规划之中。 诚然,余笙说的很准确,答应她的条件是离婚最简易影响又少的方式,可他仍然不能适应像寻常夫妻一样和她在一起,甚至有一种想要逃离和她在一起的感觉,不知道是为什么。 “先生,这里是不允许吸烟的。” 有一位护士小姐走过来礼貌的提醒她。 “嗯” 程黎颂弹了弹烟灰,低下头无动于衷。 “先生” 这下程黎颂直接拿着烟离开了走廊,小护士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这个人看起来好帅,但是不太好相处吆。 走到楼梯间,西装裤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 是陈奇打过来的。 “老大,今天姜小姐在片场上被人打了,一直在哭呢。” 程黎颂下意识的眯了一下眼,“被谁打了?” “梁惹冬” 梁惹冬,就是余笙的那个朋友? “去掉所有程氏投拍的电影电视剧中她的参演资格。” “可是老大,她和北辰的总裁……” “你什么时候见我怕过沈庭钧?”程黎颂将手里的烟头扔到脚底下捻灭,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一颗纽扣,眼神冷冽而狠厉。 “好好好,你要和姜小姐通电话么?” “不用了。” 说完他扣掉电话出了楼梯间。别人都说他对姜知渔是不同的,确实……有些不同,因为至少她是他自己选择的,基本符合自己的期许,很长时间里她应该都会是他的女伴,可是有时候他自己也不明白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如果喜欢就是捧着她,让她在娱乐圈里顺风顺水,保护她不受欺负,带她去见自己的朋友。那他想他应该就是喜欢她的吧。 14.(十三)让你吃饱了撑的,现在进医院了吧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程黎颂推开病房的门时余笙已经醒了,吊着点滴的模样看起来有些虚弱。 “让你吃饱了撑的,现在进医院了吧” 程黎颂瞅着她,故意开口讽刺。 “是哦,就是有些遗憾,本来我今天打算去游乐园的,听说B市的游乐园是建在水上哎――” 余笙眼巴巴的看着他,程黎颂心头一跳,总觉得余笙和以前的她越来越不一样。 “从小到大就没去过游乐园?” “当然去过啊,只不过没有跟你一起去过。” 余笙把没吊瓶的那只手遮挡在眼前,顶灯的光打过来,她还能看到余光里的程黎颂reads();。 程黎颂觉得自己的嗓子突然有些毛吼吼的,他以为是刚刚抽了烟的缘故。 “本来我一直梦想跟你去坐一坐伦敦之眼,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可能了,但至少也要去坐一次游乐园里的摩天轮呀,多么美好的事情……” 程黎颂这次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刷了几下手机,才低沉着声音回应了一声, “你好了再说吧。” 余笙轻声笑了出来,“好。” *** 房车里。 姜知渔的助理正小心翼翼的往她脸上抹药膏。 “嘶――” 她一把将小姑娘推开,“会不会抹,想疼死我啊――” 想想就气的要命,梁惹冬那个贱人竟然敢打她,而且打的还是她最珍视的脸,她是想还回来着,但是片场上人眼杂,她在观众的眼里一直都是温柔的小清新,经纪人扯着她的袖子低声念叨着让她忍了这次算了,何况圈里人都知道梁惹冬的身后有个沈庭钧。 本来她想等黎颂回来再让他给自己出出气,碰巧的是竟然在片场碰到了拍一个小模特的陈阿梨,她不仅拍了梁惹冬打她的那一个画面,还重新拍了一张她掩面哭泣的照片。这下儿,不用等黎颂回来,相信也不会让梁惹冬好受。 姜知渔捏着刚出的报纸,表情有点得意。 “梁惹冬被爆被包养耍大牌,还与众星交恶?” 配图就是陈阿梨拍的照片。 有沈庭钧护着又怎么样?能堵的住这悠悠众口? 哼。 ** 一般高烧来的快去的也快,吊完水之后余笙的头就不疼也不晕了,就是嗓子还有点沙哑,有点流鼻涕。 程黎颂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虽然她有些失望,但也习惯了他对她漠不关心的样子,如果他能一直在这儿陪着她,可能她也就不舍得跟他离婚了。 “余小姐,我给你买了午饭。” 老王先敲了敲门才过来的。 “谢谢你啊王师傅。” 余笙从床上坐起来,先抽了一张纸巾醒了一次鼻涕,右手手背上还贴着医用贴。 “应该的,应该的。” 老王笑起来很憨厚。 “我老婆说感冒了不适合吃油腻的食物,让我给你买粥,还有一点开胃的小菜。” “看起来很好吃哦,你和老婆的关系很好吧?” “嘿嘿,也就那个样。” 老王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短发,但表情里还是洋溢着显而易见的幸福。 “那你们一起有没有经历过什么浪漫的事?” 15.(十四)也不知道程总会不会替她出头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哪有什么浪漫的事,也就是一起搭伙过日子罢了。” 老王看余笙端起了粥也就没有过多停留就离开了,余笙舀了一口粥,好羡慕他们的搭伙过日子哦,她和程黎颂连搭伙过日子都不算,一直都是她想拉着他一起过日子。 等她喝完粥,两个小护士来给她量体温reads();。 “天呐,真的么?梁惹冬怎么这么牛气,看来真的是被沈庭钧包养了,姜知渔好可怜哦” “嗯嗯,看到wuli知渔在那哭真的好心疼,也不知道程总会不会替她出头,不是一直都说他们在一起了么?” 她们讨论的声音不大,但余笙还是听到了。 “你们在说梁惹冬和姜知渔,她们又出新戏了么?” 余笙一边将体温计夹到腋下一边随意的问她们。 “你不知道?” 余笙是真的不清楚怎么回事,今天早上她醒过来就在医院了,手机也没有带过来。 “什么新戏啊,她俩开撕了,梁惹冬不知道是不是有病,在片场打了姜知渔。”另一个小护士应该是姜知渔的迷妹,语气里颇有些为她义愤填膺。 “她为什么要打姜知渔?” 余笙攥了一下床单,语气里有些着急。 “谁知道。” 那个稍微淡定一点的护士耸了耸肩,接过她手里的体温计迎着灯火看了一下。 “36度8体温已经回复了正常,可以让医生开一些常规感冒药办一下住院手续了。” 另一个小护士则不知道刷刷刷在她手里的本儿写了些什么。 她们将要离开病房的时候程黎颂正好推门进来。 “怎么样了?” 两个小护士本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出了病房后又一起转过了头看着将病房门缓缓合上的程黎颂的背影,惊讶的用手掩着嘴巴。 “天啊,你掐我一把,我没有看错吧,那个人是程黎颂程总?” 程黎颂听到外边的惊叫声,挑了挑眉毛。 余笙还沉浸在梁惹冬打姜知渔的事件里,自从惹冬知道程黎颂是自己的丈夫后就对姜知渔颇有微词,她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却从来没有一个公众人物该有的自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本来她就是自带话题性的,没想到她竟然冲动的打了姜知渔,余笙有些担心,姜知渔的粉丝是周知的攻击性极强,惹冬…… “怎么样了?” 程黎颂有问了她一遍她才反应过来,张口本来想借用一下手机,可是又想起来如果她用他的手机给惹冬打电话会有些不妥, “啊?我好多了。” “嗯,我让老王给你办住院手续,想去什么地方就赶紧去,别到时候又说我说话不算数不公平什么的。” “好” 余笙点点头,她现在也是想赶紧出院拿回自己的手机避开程黎颂给惹冬打一个电话。可是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她下床的动作顿了一下。 “黎颂,你能不能去附近的商场帮我买一身衣服?” 程黎颂听到她的要求,半晌没有说话,但脸色是显而易见的暗沉。 自己这个样子是怎么都不好意思出门的,所以看向程黎颂的目光里不自觉的带了些祈求。心里也有些疑惑,那今天早上是他还是老王把她抱出来的? 16.(十五)我又不知道姜大明星的三围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程黎颂阴着脸扭头离开,“砰”的一下甩上了病房的门。 余笙暗暗松了口气,他这个样子……应该是答应帮她买衣服了吧? 程黎颂坐在车里右手抵着方向盘,揉了揉自己的眉角,余笙挺有想法的……让自己去帮她买衣服? 踩了一下油门,车子就“轰”的飞了出去reads();。这是他在B市的一个合作伙伴听说他要在这儿待一段时间后主动借给他开的,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 他怎么可能会帮她买衣服,和姜知渔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过这样的要求,顶多是陈奇或者是她的助理提前给她准备好。对于余笙这种得寸进尺的女人,他懒得再管她,爱出院就出不出就再那儿待着。 一路疾驰,可瞥见路过的一个商场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急刹,驶进了停车场。 站在一个品牌女装店里,他格外的不自在。眼神扫过一溜溜的女装有些烦躁,下意识的想去摸西装口袋里的烟,没有摸出来,反倒是汽车钥匙一直在碰撞的响。 …… “我换好了,好看么?” 试衣间的门从里边推开,出来了一个年轻的女性,有些雀跃的询问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程黎颂掏烟的动作顿了一下,把手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拿出来,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那个男人。 “嗯,挺好。” 韩祁述对她点点头表示很适合她。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后眼神敏锐的朝程黎颂扫了过去。然后有些诧异的站了起来。 “颂哥,你怎么在这儿?” 程黎颂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头,看了一眼有些迷惑的女人,“陪老婆买衣服?” 韩祁述对靖婉招了招手让她过来,轻揽过她的腰部给他介绍。 “这是程黎颂,程氏的总裁。” “程总好。” 女人看起来挺乖巧。 程黎颂点点头,“挺配你的。” 韩祁述不自在的轻咳一声,然后又问他,“颂哥,你怎么在这儿,和姜大明星来度假的?”说完还煞有其事的向他身后瞅了瞅,“咦,怎么是你一个人来女装店?” 程黎颂没有说话,而是叫过来工作人员让她给自己拿一套靖婉身上穿着的衣服。 “先生请问是要多大号码的?” 程黎颂转过头看韩祁述的目光中透了点询问,韩祁述一脸无辜,“人儿问你要什么号码的衣服你看我干嘛呀,我又不知道姜大明星的三围。你不会给人买衣服连人的三围都不知道吧?” 程黎颂蹙了一下眉。 韩祁述掏出来手机,“得,百度百科上有啊,就是不知道准不准。” 他搜完之后报了三个数给工作人员,程黎颂在心里比照了一下余笙和姜知渔的身材,好像也差不多,才向营业员点了点头。 “天呐,程总好贴心哦,还亲自给女朋友来买衣服。” 靖婉依偎在韩祁述的身上,眼睛里透着羡慕。 韩祁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这算什么,我还亲自陪着你来买衣服呢。”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你和程总不一样。” “……” 17.〔十六)她肯定就不会留在桐城了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靖婉身上是白色的针织套裙,程黎颂走的时候又搭了一件皮粉色的长款外套。 “祝你和姜大美女有个愉快的假期。” 韩祁述在后边笑的很坏reads();。 *** “谢谢你啊”余笙拿过打开他扔过来的女装袋,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给自己买东西。程黎颂别开了头,有些嗤之以鼻。 余笙去洗手间换上衣服后出来,神情有些羞赧,不住的扯衣角。 “就是感觉有点大了。是买的均码的么?” “换完就赶紧走。” 其实程黎颂觉得好挺好看的,嗯,他挑的衣服挺好看的。 “哦” 他能给自己买衣服就挺不错了,虽然有点大,自己也过了少女时代不再热衷粉色,不过余笙也没有想太多。 回去之后余笙就急忙给梁惹冬打了个电话, “喂?你好?” 听起来不是惹冬的声音,可能是梁惹冬的助理。 “惹冬在拍戏么,我是她的朋友余笙。” “是的余小姐,等她完工之后我会让她给你回电话的。” 余笙挂了电话后,接了一杯温水,然后把自己最近写的稿子发给李冉。 过了一会儿李冉回应她的是一通电话。 “笙笙。我粗略的看了一下,挺不错,你的风格很明显,不过最近公司在准备年会,你从来没有参加过,今年考不考虑来一下?” 余笙把被子放下,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鼻涕。 “什么时候?在哪里?” “五天后,在B市。” “B市?这么巧?” “你不会一直不知道我们集团总公司在B市吧?”李冉有些怀疑。 “额……”她确实不知道。嫁到桐城后她和程黎颂的关系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余笙也没有像别的富太太一样闲时去做做脸美美容的,除了和梁惹冬一起去喝点东西,就是写稿子。写着写着就从爱好成了一种习惯了,不知不觉两年多出了好几本书,但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从来不会出席一些年会交流会什么的,也没有举办过签售活动,甚至连公共微博都没有开。 如果和程黎颂离婚后,她肯定就不会留在桐城了,甚至她也不确定自己回到墨尔本后还会不会继续写作,或许她应该去一次。 “我考虑一下吧。” 手指放在笔记本的键盘上,这是她写好的这半个月的计划,犹豫了一下,将第五天的内容删掉改成了参加年会。她想让程黎颂陪着她一起去,虽然他可能都不知道她一直都在写东西,以为她还是那个无所事事的娇小姐,可是她想让他至少跟她分享一些荣耀,虽然很微小,虽然他可能不在乎。 接下来的两天,余笙的感冒仍然没有好利索。但是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和程黎颂分别去了B市有名的菩萨庙,还去看了一场电影。 程黎颂对她态度并没有改变多少,但是她已经很知足了,会自动忽略他的冷嘲热讽,脑补出他也是喜欢她的样子。 夜晚她自己躺在重新收拾好的房间里,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很可悲。可是,她又能怎样呢? 18.(十七)不睁眼不松手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余笙下意识的一天一天的日子,今天是第三天reads();。她的计划是和程黎颂一起去游乐园,因为程黎颂的曝光度在企业家里边算比较高的,再搭上姜知渔,难免会有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余笙特地让他穿上了自己买的运动装。 本来程黎颂很不情愿,但余笙一句话就让他冷着脸去了洗手间。 “如果被哪些有心的人拍到,我相信你也知道不论是程氏还是姜知渔都会有影响。” 纯黑色的运动装,再配一个墨镜,真的是帅气又挺拔。 看在余笙眼里其实是酸酸的,再帅又能怎样,他从来都不属于她…… 游乐场似乎都是充满欢乐和挑战的地方,余笙压抑了很长时间的情绪仿佛也在这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坐了过山车和云霄飞车后程黎颂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余笙默默的在心里盘算,有些担心他会扔下她一个人离开。这种情况当然也是有可能的,曾经有一次在去他外婆家的路上,余笙和他起了争执,然后他二话不说将她扯下了车子。 那时候正好在盘山公路上,也没什么车,她一边哭着一边走到高速搭了个顺风车。 “你有没有事?” “还想去什么地方?” 程黎颂有些不耐烦的答非所问,做了一个要解袖扣的动作,没有摸到扣子,才反应过来今天穿了运动服。 余笙抿了一下唇,“那我们去鬼屋好不好?” 程黎颂没说什么,在前边迈着大步买了票。 还没有进去,余笙就听到了里边的“鬼哭狼嚎”,有点害怕,但眼睛里还闪着冒险的光芒。这是她第二次进鬼屋,第一次是和自己的哥哥,不过刚走到一半就吓得拽着哥哥往回走,为这事儿余迦还嘲笑了她好一阵。 程黎颂走在她前边,对她这种害怕还要尝试的做派嗤之以鼻,简直就像是自虐。 其实余笙也想过,她爱上程黎颂可能就是一场自虐。必须要体无完肤鲜血淋漓才能放弃死心。 “啊――” 突然眼前闪过一个“鬼影”,余笙吓的往前疾走了几步,攥住程黎颂的胳膊,闭紧了自己的眼睛。 程黎颂看着突然冲过来抓住自己手臂的身影顿了一下,怎么这么麻烦。 一路上余笙就闭着眼睛再也没睁开,全程都是跟着程黎颂在走。有时候突然出来一个“鬼”扯她的衣服,她也是叫一声,不睁眼不松手。 出来后余笙已经大汗淋漓,程黎颂看着自己被扯皱的衣服有些嫌恶,走到一边去接起了电话。 “我有点事去处理一下,你让老王来接你。” 接完电话后他直接没有过来,跟余笙说了一句,就扭头出了游乐场。 余笙一个人站在那儿懵了好一会儿,他这是丢下她一个人走了么,她还没有跟他去坐摩天轮呢…… 本来热腾腾的汗被风吹过的冷却了下来,顺着她的额角流到了脖子里然后滴到了她的心里。 她以为在这十五天里他就是她一个人的,可这种想法真的是既天真又幼稚,他从来都不是她的,又怎么会是她一个人的呢。 看了一眼摩天轮的方向,余笙有些失魂落魄。 19.(十八)乖,阿姨一定会帮你找到妈妈的。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程黎颂离开了她也没有了继续玩的*,毕竟如果是她自己,可以有很多次机会来玩,但是和程黎颂一起的机会,却只有一次。 她出了游乐园,原本想给老王打个电话,却看到了有一个小女孩站在那儿reads();。 “小姑娘,你怎么了,先不要哭了好不好?” 余笙是喜欢小孩的,看着小姑娘哭,他有些心疼,蹲到她的面前一点点的给她擦起了泪。 “哇――” 女孩一下子哭的更厉害了,余笙有些不知所措,周围已经有很多人的目光看了过来。 “乖,先不要哭了,告诉阿姨你为什么哭好不好?” 余笙一下一下的用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小姑娘都开始有些哭的嗝气。 “我……我……找不到妈妈了。” 小姑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断断续续的说,余笙心里愈发难受,想起一些母亲抛弃孩子的案例,这里又是游乐场…… “乖,先别哭了,阿姨带你去找妈妈。” 余笙一点点的给孩子擦干净眼泪,抱起了她,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希望她的妈妈只是暂时离开了。 “告诉阿姨妈妈怎么离开的好不好?” 余笙一边像游乐园里的监控室方向走过去,一边轻声询问小姑娘的事。 “妈妈说要去给我买棉花糖,让我坐在椅子上等她一会儿,可是我等了好久妈妈都没有回来……” 余笙是个大人,程黎颂丢下她一个人离开她都会难受,更别提一个小孩子最依赖的妈妈突然离开了她。 余笙央求工作人员给她调一下今天游乐园里小姑娘和妈妈原本玩的地方。 “能说一下具体的时间段么?” 工作人员的态度并不是很殷切,“小姑娘,你知道你妈妈是几点去给你买棉花糖的么?” 小姑娘眼神怯怯的,“上午,喷水花的时候。” 游乐园里有一个大型人工喷泉,一天大概会喷四次水,中午只有两次,第一次是八点半到九点,第二次是十点半到十一点,余笙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看了这个时间段的监控,果然,小姑娘的妈妈根本没有走去卖棉花糖的方向,而是直奔着大门走的。 小姑娘扁嘴就要哭,余笙立马就抱起了她。 “乖,阿姨一定会帮你找到妈妈的。” 余笙没有选择把小姑娘放在游乐园里,看他们工作人员的态度也不是个热心的,她不放心,直接在门口打了个车准备把小姑娘送到派出所。 小姑娘手里拿着余笙刚刚给她买的棉花糖,眼睛还是红彤彤的。 余笙紧紧的抱着她心疼的很。 从小姑娘的话里,她知道了她还有一个弟弟,爸爸前两年发生车祸去世了,妈妈也没有个正经工作,平常也就打点零工,余笙可能知道她的妈妈为什么要把她丢在游乐园里了。 有多少悲剧都是出自于无奈…… 余笙有一种无力感,即使小姑娘找到了妈妈,那她的妈妈会不会出于无奈再把她弄丢一次? 到达派出所的时候,只有两个警察在值班,并且在忙,让他们先在排椅上等一下。 20.(十九)爷爷进医院了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排椅上还坐了一个年轻男子,可能是喝醉了酒,脸上还有一些淤青,余笙下意识的抱着小姑娘离他很远。 男子察觉到她对他的排斥,故意抬起头来看她, “美女,可以用一下你的手机么?” 看起里轮廓倒是很清秀,就是眼神有些轻佻,余笙打量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现在长的漂亮的人都这么冷漠吗,世风日下啊。” 男子煞有其事的长叹一声。 “派出所里有电话。” 余笙只能开口。小姑娘可能是哭的有些累了,窝在她的怀里手里攥着棉花糖睡了过去。 “可是我就想用你的。” “抱歉,我有不给你用的权利。” “嘿,你倒是挺有趣。”平常只要他招招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给他用自己的东西呢,这个女人可能不知道他是谁吧? 其实他也不是想用她的手机,就是看她躲他的样儿特别想逗逗她。 “你知道我是谁么?” 余笙这次直接没有搭理她,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reads();。 “哈哈哈” 陆淳看她不搭理自己反而笑了起来。有趣,真有趣。 余笙拧了拧眉毛,这人是不是有病哦―― ** 小姑娘记得自己妈妈的名字,很快就在警察的帮助下找到了她的联系方式。听到自己女儿在派出所里,她沉默了一会儿,后来表示会马上过来接她。 余笙本来想等到她妈妈过来,可是这时候程黎颂打来了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 “在XX路派出所,怎么了?” “爷爷进医院了,我过去接你,五分钟后到。” 什么…… 余笙反应过来后急忙出了派出所,走之前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卡递给了警察,希望他们帮忙给小姑娘的妈妈。 陆淳看着急匆匆离开的女人,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 “爷爷怎么会突然病倒了?” 余笙坐进程黎颂的车里,有些着急的问。程老爷子对她一向不错,她对程老爷子也一直是敬畏又感激的。 “出门打太极的时候被撞了一下。” 程黎颂的神情很严肃,余笙有些不安。也根本就来不及追究他今天突然丢下她离开的事。 “不是让老王去接你么,怎么在派出所?” “我出游乐园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小女孩……” 余笙简单的将今天的事复述了一下,程黎颂没有什么表示,车子开的飞快。 “简单的收拾一下东西,今晚我们回桐城。” “嗯。” 本来余笙想拖着行李箱走的,但是程黎颂拧着眉看她,“不是还要回来?带着干什么?” 余笙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 下飞机的时候大概是晚上十点多,呼吸着桐城的空气,余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短短的几个小时,他们就从B市回到了桐城,简直就像一场梦一样。 桐城医院。 走廊里程母和程媛正站在病房外说话。 “妈,爷爷怎么了?” “刚刚睡着了。” “没什么大碍吧?” 余笙有些着急的询问程母,反而是程黎颂抄着口袋站在旁边一句话也没说。 - - - 题外话 - - - 非常抱歉宝宝们,因为原文有很多逻辑不通的地方,所以又重新写了一遍,谢谢大家支持,么么。 21.(二十)宣布你才是我们程家名正言顺的媳妇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嗨,天天去打个什么太极,也不许人跟着,被撞了这么一下子,要不是隔壁家保姆小张看到,我们还不知道呢,现在可跟以前不一样了,这在路上摔一下子都没人敢扶。” 程媛抱着胳膊小声的抱怨。 “嘀嘀咕咕在外边说什么呢,急着咒我死是不是?” 程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嗓音从里边传了出来reads();。 程媛一哆嗦,“爸,你说什么呢……” “让笙笙进来” 老爷子喊完后,另外三个人都转头看向了余笙。余笙抿着唇,用余光看了一眼程黎颂的表情,然后推门进了病房。 “老爷子就是中意他这个孙媳妇,可得看好了,这可是棵摇钱树呢。”程媛在后边悠悠的说。 程黎颂表情愈加阴沉了几分,冷哼一声坐到了医院走廊里的排椅上。 “别说了,程媛你去问一下医生爸的具体情况。” “得,大嫂。” 程媛睨了程黎颂一眼,转身走了。 ** “爷爷,您感觉怎么样?” 余笙乖巧的站在老爷子的病床前。 “还死不了。” 老爷子的额头上包了一圈医用纱布,扭过头来看余笙的时候有点吃力。 “笙笙啊,这两年在程家让你受委屈了。那个混小子是怎么对你的我也都看在眼里。” 没有了之前的硬气,反而是有些语重心长。 余笙攥着自己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不敢看老爷子的眼睛,当年能嫁给程黎颂多半也是老爷子从中坚持,可是她很快就要和程黎颂离婚了,有负于老爷子对她的期望。 “让我进躺医院,也算是好事,多少也知道知道自己老了。我想了想,决定宣布你才是我们程家名正言顺的媳妇,省的让那个什么姜知渔鸠占鹊穴了这么长时间。” 余笙立马抬起了头,有些惊愕。 “爷爷――” 老爷子摆了摆手,“什么也别说了,承认个事实忸怩什么,那个混小子胡闹,她妈和你还都护着他。” 余笙毫不怀疑,老爷子手里要有拐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肯定会狠狠地戳地。 在举行完婚礼回到桐城的时候,余笙第二天就看到了桐城早报上程氏总裁和影视小花恋情曝光的新闻,甚至文章里还描写出程氏危在旦夕,姜知渔不离不弃这种言论。 余笙要气疯了,拿着报纸就要去程氏找程黎颂理论。 可是在九水湾的门口就被程母拦了下来, “笙笙,你忍心看到黎颂这么累么,一个程氏就让他焦头烂额的了,你再去闹一闹……这种虚假新闻过不了多久就没人记得了,啊?” 后来程黎颂和姜知渔非但没有人忘却,反而得到了更多人的关注,程氏一步步的在程黎颂的带领下回到了正轨,她这个程太太却一直没有对外公布。 “爷爷,其实不用……我……” 对余笙来说,是不是程太太其实没有什么关系她只在意程黎颂,他不喜欢她,她空有一个程太太的名头也没什么用,而且在这个档口上…… “你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22.(二十一)你以为我还是两年前任你摆布的程黎颂?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你出去吧,让程黎颂给我进来。” 程晋同已经把头转过去不再理会余笙。 “爷爷……” “让程黎颂给我进来。” 老爷子又高亢的对门外喊了一声,余笙出门的时候程黎颂正好进来,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 “叫我做什么?” 程黎颂随意的坐在了病房里的单人沙发上。 “反正不是叫你来给我送终的!”老爷子梗了一下脖子,瞬间头又晕晕的,但又不好在孙子面前表现出来。 “嗯,我知道。” 程黎颂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送终哪还用您叫我?” “你个混蛋!” 程老爷子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就扔了过去,程黎颂这次没有站着挨揍,一下子接住了飞过来的苹果。 “省省力气好好养伤reads();。” 程晋同气的大喘气,“我不跟你耍嘴上功夫,叫你进来是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程黎颂两只手来回把玩着苹果,看在老爷子眼里没个正形。 “我准备对外公布余笙是我们程家的少奶奶。” “你说什么?” 程黎颂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直视着程老爷子。 “别用这种半死不活的态度跟我说话,我说什么你听不懂?” “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同意不同意,这个家有我在一天就不是你当家!” “你以为我还是两年前任你摆布的程黎颂?” 他们说最后两句的时候都像是吵起来,一个比一个声音大。程母紧攥着自己的手在外边踱步。 “笙笙,你爷爷在里边跟你说了什么?怎么又吵了起来?” “爷爷说……” 余笙还没来得及说完病房的门就“砰”的打开了,程黎颂满身寒气的从里边出来,也不理会程母和余笙,大步离开了。 差点跟拿着病例的程媛撞上。 “哎――黎颂这是干嘛去?” 程媛莫名其妙的问一脸担忧的程母。 “妈,我去看一下黎颂。” 余笙紧随着程黎颂的脚步走到电梯门口,可这时候电梯门已经在她面前缓缓的关上了。 幸好旁边的电梯已经到了,余笙急忙进去按了楼层。 到一楼的时候余笙正好看到了程黎颂的背影。 “有什么事赶紧说!” 程黎颂正接到陈奇打过来的电话,语气不是很好。 “老大,明天你着急去B市么,有个慈善晚会要不要推了?” “不用,你联系知渔的助理,明天我要带她去。” “黎颂……” 余笙快走几步上前抓住了程黎颂的胳膊,他一脸嫌恶的把她甩开。 “余笙,你好样儿的,上有对策下有政策是不是?” “不是。” 等余笙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没了他的踪影。 余笙一个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里,身影有些苍凉,好好的日子为什么被她过成了这个样子。 * 程晋同躺在病房里低声叹了口气。 他的苦心有谁会懂呢。峥嵘了半生,眼看能享天伦之乐了,儿子突然病逝了,让他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留下一个孙子,又这么让人不省心。他真的担心,等他哪一天走了,程家能不能撑起来都是个问题。 23.(二十二)你说爱情到底是个是什么东西?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余笙眼里的程黎颂离她越来越远,她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觉得有些酸涩,却没有了泪水。 回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程媛的踪影。 “妈,姑姑呢?” 余笙将在楼下打包的粥递给了程母,拿出一份准备送进病房里去,袋子里还剩了一份。 “你姑姑不是个能熬的住夜的,我在这儿守着就行了。你也回去吧。”程母将粥暖着自己的手心,一副吃不下饭的样子。 “我给您打开盖儿您多少吃一点,凉了再吃胃会受不了的。” “不用了。” 程母这句话仿佛是虚无缥缈的叹息,眼睛看向一处但没有焦距。 “妈...” “笙笙,我们家真的是对不起你,再怎么说也是个千金大小姐,到了我们家却吃了这么多委屈。” 程母握住余笙伸过来的手轻轻拍了拍。 “好孩子,回去吧reads();。” 余笙如鲠在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程母坚持要在医院里守夜,让家里的保姆张婶一路把她送到了楼下。 * 惹冬这时候正好给她打来了电话。 “喂?笙笙啊...笙笙,你找我?”那头的声音有些大舌头,余笙知道惹冬这是喝醉了。 “你又去喝酒了?有没有人在你身边?你在哪儿?” “谁说我喝醉了,我明明没有醉...” 余笙扶额。 “你在哪儿?” “你也喝呀?我让柱子给你开一瓶,柱子----”她已经扯着嗓门开始喊了。余笙叹了口气,拦了一辆车直奔遇见酒吧。 把梁惹冬扶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烂醉如泥,一个劲儿的往余笙身上靠。 “你能不能站稳?!” 余笙有些气结。 “余笙姐,要不让惹冬先去房间里清醒一会儿?” 柱子小心翼翼的在后边护着惹冬。其实他本名根本不叫柱子,但是梁惹冬却总说他瘦成一条儿就剩个杆儿,但杆子不如柱子霸气,所以就“柱子”“柱子”的一直叫到了现在。 “不用了,你帮我把她扶上车吧,就怕她等会儿清醒不了会发酒疯。” “好” 两个人废了点劲,终于把她扶上了车。 一上车她倒是安稳了不少,一头拱进余笙的怀里没了动静。半晌才听到她嘤嘤的哭了起来。 “笙笙,你说爱情到底是个是什么东西?” 余笙眼里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是啊,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让她们这么难受。她知道梁惹冬是醉话,也没有回答她,把脸转向车窗外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 “胡了。” 程黎颂含着烟面无表情的推倒自己面前的牌。 “卧槽,颂哥你今天怎么这么虎?这还怎么让我们兄弟几个愉快的玩耍?” 陆淳一脸青紫肿着嘴调笑。 “就你他妈话多,被打多少次都不长记性!” 卓世贤摸着牌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卓三儿你是不是有毛病?” 陆淳不依了,立马抬脚想要踹回来,被卓世贤灵敏的躲了过去。 “我去个洗手间” 程黎颂推开椅子掐灭了烟离开了棋牌桌。剩下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然后相互交接了一下目光。 “咋地了?还玩不玩?” 只有陆淳一脸的莫名其妙。 24.(二十三)你可拉倒吧,还一见钟情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卓世贤摇了摇头,“你这个智商也就是出门炫个富被人打的份。” “嘿,我也打回来了好不好?” “嗤――” 卓世贤一脸的不屑。 另一边坐着的姚卿也掏出来一根烟点上,“不是我说啊陆淳,你在桐城也就罢了,有我们哥几个罩着你,你说你在B市牛个啥?人那些赛车的家里哪有个差的?”弹了弹烟灰,“你说你丢人不,大晚上让你爹去B市捞过来?” 陆淳顿时就有些恼了,“还打不打?不打老子就去找女人了啊?” 说起来这个事儿也真是让人窝心,作为专业赛车二十年,陆淳喜欢去各地比个赛显摆一下技术reads();。昨天在B市有一场赛车联赛,他当然要去了,结果比赛中途超车的时候和另一辆车摩擦了一下,结果到目的地之后几个人从车上下来二话不说就动起了手。 他当然也没有怂,上去还手把一个人胳膊打骨折了。结果就在公安局里待了一夜。 “你回来就跟我们混一起你爸肯定要气炸了吧,你再去找女人小心你爸打折你的腿。” 卓世贤又补了一句,陆淳差点要吐血,他这都是交的什么兄弟。 “不过啊,我今天见了一个女的,我觉得好像对她一见钟情了。” 陆淳吐了口烟圈悠悠的说。 “你可拉倒吧,还一见钟情,你钟的是胸吧,谁不知道你。” 卓世贤一脸嫌恶。 男人之间说话一向有点荤素不忌。 “这次不一样――” 陆淳这次难得的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反驳。 这个时候程黎颂推开门回来了,又打了一轮后,卓世贤一摊手。 “颂哥,你不会是心里不痛快这儿虐我们几个了吧?” *** 余笙让出租车司机停在了梁惹冬的小区,山水人家。 她在车上睡了一小会儿,叫起来的时候已经清醒了些。 “咦?笙笙,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在B市么?” 梁惹冬从包里找出来一个口罩戴上,余笙先下了车,“在遇见喝酒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遮?” “那不一样,姐喝酒的时候柱子不会让人打扰我的。” “……” “还有,你和姜知渔是怎么回事?” 余笙从手机里翻出一条新闻。 梁惹冬随意瞄了一眼,“我就是看她不爽,明里暗里的讽刺我,还乱嚼一些舌根子” “……” “我跟你说就姜知渔那个小婊砸,她那一脸智商欠费的样儿,要是没有程黎颂护着她,连娱乐圈的门都爬不进来,还演主角?” 说完之后梁惹冬才觉得好像有些不妥,心虚的抬眼看了余笙一眼,见她脸色如常才放下心来。 “惹冬,你是公众人物,以后做事不要那么冲动,现在你打了她一巴掌,不仅媒体会追着你不放,连她的粉丝都会不待见你的。” “哼,谁让他们待见,老娘也有粉丝,谁怕谁,反正我就看不惯姜知渔那虚伪样!” - - - 题外话 - - - 真的非常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送一个超级么么哒 25.(二十四)程黎颂不喜欢我是我自己没本事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梁惹冬说话还不是很利索,但是努力稳住步子让自己身姿摇曳的走在前头。 余笙有些无奈,在她差点被绊倒的时候上去扶了一把。 “惹冬,你跟我不一样,你做很多事都是在公众视线的监督下,所以……你真的不用为我打抱不平。” 梁惹冬呵呵直笑,猛的走过来亲了一下余笙的脸颊。 “笙笙,你好自恋哦~” “……” 然后施施然走进电梯里,“你不进来?” 余笙呆若木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ads();。 一打开门,肉多就精准的朝余笙扑了过来。她吓了一跳,然后抱住了它。 “小白眼狼,喂了这么几天都不见跟我亲的。” 梁惹冬翻着白眼踢了高跟鞋进了屋。余笙见肉多好像又胖了一点点,看来惹冬将它照顾的还不错。 泡了一杯蜂蜜柠檬水递给梁惹冬。 “以后少喝点酒,你自己那点酒量又不是不清楚。” 梁惹冬灌了一大口,“知道。” 并不是很在意。 “光知道有什么用,得记住。”余笙没好气的踢了踢她的小腿。 梁惹冬把水杯塞进她的手里,“就知道在我这儿横,到你家程少爷面前就成了小受气包,你看看自己,卑微成了什么样儿?一点以前的样子都没有。” 惹冬这句话说的有点犀利了,余笙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默默的坐在了沙发上。 梁惹冬叹了口气, “老是这样儿也不个事,你得想清楚,要么和他好好过日子,要么就散了得了,要是我,哪儿那么多好脾气让他在外边养着别人?” “惹冬,你不懂。” 余笙低着头,捧着杯子右手摩挲着左手的指甲盖。终于有些明白母亲的心情。 “是,我确实不太懂,爱情是能吃还是能花,让你处处为他着想,要是我,早去划花了姜知渔的脸再曝光一下她的真面目,让她知道知道勾引人家男人有什么下场。” “惹冬,这是我和程黎颂两个人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程黎颂不喜欢我是我自己没本事。” 梁惹冬的xiōng部上下起伏,“真受不了你的死脑筋。” 余笙喝了一口蜂蜜柠檬水,口津甜甜的,“哎吆,先操心好你自己的事吧,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赶紧把妆卸了,早点睡觉。” 把梁惹冬推进了卫浴室。 “明天下午有一个慈善拍卖活动,我是主持人,你也去吧,帮我拍一个东西。” 梁惹冬闭着一只眼睛卸妆对旁边刷牙的余笙说。 余笙吐了一口泡沫,想了一下程黎颂打电话的时候也说要明天要带姜知渔参加晚会,应该不会去B市了。不过应该不是一个吧? “确定是下午吗?” “否则呢?” 梁惹冬斜了她一眼,确实是“一眼”那个眼睛还闭着呢。 “那好吧。” “到时候好好打扮打扮,那种地方最不缺有钱又有颜的金龟婿,你再吊一个然后潇洒的甩了程黎颂,哈哈,最喜欢这种解气的桥段了。” 一边说还用闲着的手使劲拍余笙的后背。 余笙满头黑线差点把牙膏沫咽下去。 26.(二十五)即使不能给人名分,至少也得给个承诺吧?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眼看输得厉害,卓世贤干脆撺掇着不打了,几个人点上烟靠着椅子聊天。 “听韩祁述那小子说在B市看见你了?有生意?” 姚卿转头询问程黎颂。 “没有” 程黎颂吐出一口烟圈,有些烦躁。 “看你今天这不对劲的样儿,是家里那位找你不痛快了,还是老爷子又指使你了?” 他们是知道程黎颂结婚了的事,就是没见他带出来过。 “老爷子想对外公布我结过婚了的事。” 程黎颂可能也是心里堵得慌否则也不会这么明白的跟他们几个说reads();。 姚卿点了点头,又夹着烟吸了一口,“你确定你真的不喜欢家里那个?” “切--老姚你这么说把我们姜大美女摆在什么地方?” 陆淳一边按着打火机玩一边急忙插上一句,姚卿并没有理会他,反而是一直紧盯程黎颂的表情。 “我们很快就离婚了,你觉得呢?” “她能同意?” 卓世贤有些诧异,在他们的印象里,程黎颂是突然被家里逼着结了婚,看他这么抵触的样子他们都猜想新太太不是母老虎就是丑八怪,铁定难缠的很。 程黎颂点了点头。 一时几个人都吞云吐雾的不再说话了,毕竟他们对这件事不是很了解,而且程黎颂的脾气哥几个都知道,并不太喜欢别人掺和他的事。 “陆淳你妈前几天还跟我妈抱怨你什么时候能给她带个媳妇回去呢。” 卓世贤见有些冷场,转头对陆淳吐了口烟圈。 “放心吧不出一个月我就能把媳妇带到她面前。”微抬着头一副志在必得的欠揍样儿。 “吆,你留人手机号了?”姚卿也在旁边打趣。 “没有,不过我让我舅舅给我调了监控,有她照片,小爷儿找个人还不容易?” “人万一结婚了呢?” “嘿,不可能,她没准连男朋友都没有呢!”陆淳眯着眼睛仿佛是在回忆余笙的样子,笑的贼溜坏。 卓正贤和姚卿都笑了起来,程黎颂却一言未发,将烟头捻灭,“走了。” “一起。” 姚卿也起身拿上了车钥匙。 “黎颂,你也知道,这几年程氏和姜知渔在某种程度上算是绑在一起的,如果这个时候公布了你已经结婚的事实多少对程氏会有影响。” 姚卿出来包厢后已经没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反而是镇定又严肃的对着程黎颂分析着。 “所以如果你不想公布,一个是从老爷子入手,一个是从公众舆/论入手。在外人看来姜知渔陪在你身边的时间够长了,即使不能给人名分,至少也得给个承诺吧?” 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走了一步。 * 还没到中午梁惹冬的助理就带着造型师过来了。 本来余笙不太想倒腾,但梁惹冬坚持让造型师给她化了妆挽了下头发,还给她挑了套国内一个品牌赞助给她的礼服,挺配合余笙的气质,白色的细绸布料,胸部和腰间都点缀着蓝紫色的小花。 她们提前到达了活动现场,梁惹冬一下车,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因为姜知渔正从对面的房车上下来,重要的是她身上穿的衣服,竟然和余笙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品味... 还没等她吐槽完,余笙已经开始往下边迈脚。 “惹冬你堵着车门做什么...” 27.(二十六)姜小姐还是不要乱叫了吧,毕竟现在也不是那旧时候了。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余笙下来的时候才看到了对面的姜知渔,还有她那一身礼服。 “笙笙” 梁惹冬脸皮这么厚的人第一次看起来这么尴尬。 姜知渔也早就看到了她们两个人,眼神里的怨毒一闪而过,反而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向她们两个人走来reads();。 “惹冬姐。” 温顺又乖巧,状似不经意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余笙一眼就看到了她脖子里挂着的粉晶项链,某个品牌新出的一款预售品。 每次姜知渔过生日时都会在微博上单独晒出一个神秘人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这条项链就是她今年得到的礼物,至于那个神秘人,昭然若揭。 “当不起,当不起,姜小姐不用这么大度,那天我打那一巴掌还挺疼的吧?” 梁惹冬站在余笙的面前有点傲视着姜知渔的意思。 “惹冬姐是圈里的老人了,知渔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是该教训一下的。” 姜知渔的模样顿时委屈了几分。 余笙看了一眼周围马上就要聚过来的记者,“惹冬,我们先进去。” 她在南半球待久了,所以格外怕冷,来时在礼服外面还搭了条深蓝色的披肩,所以她倒也没有太介意姜知渔身上穿的衣服,毕竟美人在骨不在皮,她和姜知渔的气质绝不是能撞在一起的那种。 “惹冬姐,我能跟你们一起吗?我是这次活动的嘉宾呢。” 见余笙挽着梁惹冬的胳膊走向会场,她急忙出声。 梁惹冬刚要发飙,余笙立马扯了她一把,开玩笑,周围都是记者,这时候她一开口不知道她们又怎么写呢。 “姜小姐随意就好。” 姜知渔立马就跟了上来,微微提着自己的裙摆跟旁边的余笙搭话。 “没怎么见过你,也是圈子里的人么,我可以叫你姐姐么?” 余笙转头看了她一眼,轻笑了一下。 “姜小姐还是不要乱叫了吧,毕竟现在也不是那旧时候了。” 梁惹冬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不是那旧时候了,小妾见了正妻得叫一声姐姐。 “什么旧时候?” 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懂还是装的不懂,反正余笙也再没跟她说话,这两年她没有主动去找过姜知渔不一定就代表她大度的不介意程黎颂和她的事。 梁惹冬是主持人,事先去后台准备了。 余笙一个人拿着牌子去嘉宾席,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陈奇,而早进来几步的姜知渔正站在他的面前跟他说话。 看到余笙,陈奇有点尴尬,想叫余笙,但又碍于面前的姜知渔。 余笙面无表情的从他们旁边走过去,正好听到陈奇对姜知渔说,“你放心吧姜小姐,你看中的东西我肯定帮你拍下来。” 等余笙坐下好一会儿了,姜知渔才回来。巧的是她的座位和余笙是一排,如果她想要进去就势必要经过余笙。 “姐姐,你不用起来,我这样也能进去。” 见余笙要起来,姜知渔立马说。 余笙垂着眼睛没有动,然后姜知渔就走进来了,到她身边的时候突然她稍稍侧了侧身子,然后有点失了平衡,脚下的高跟鞋一下子踩上了余笙的脚。 28.(二十七)不管什么事,太着急可不是好事。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啊!余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姜知渔立马神色抱歉的向余笙道歉。 余笙弯着腰碰了一下自己的脚,“你怎么知道我姓余?” “陈奇跟我说的呀,刚刚我见他好像认识你似的……就……” 余笙点点头,并没有过多苛责她reads();。 揉着自己发痛的脚,仔细想了想,姜知渔的话,还真是耐人寻味,有点像小时候自己的妈妈抱了别的小孩子时冲到她的面前告诉别人这是自己的妈妈一样。 扯了一下嘴角,不管什么事,太着急可不是好事。 ** “老大,你放心吧,我务必把元老的设计稿拍下来。” 陈奇一边看着资料一边向程黎颂汇报。 “嗯。” “姜小姐被提前请过来做嘉宾,她想要一个镯子。” “嗯,一起拍下来就是了,这点小事用跟我说?” “额……老大……” “有话就说。” “我看到太太了,应该是和梁惹冬一起过来的。” 程黎颂沉默了几秒, “开完会我会提早过去的,你尽量不要让她跟知渔有接触。” “好的。” 陈奇挂了电话,轻舒了一口气,刚刚看到太太和姜小姐站在一起的时候简直要把他给吓死了。好怕她们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会突然打起来呀。 ** 惹冬让余笙过来是要帮她拍一个镯子,清朝翡翠玉的,听说是要送给她老板娘的。 以前余笙也陪着父亲参加过这一类的活动,有时候并不是对拍卖品非常的感兴趣。而是企业与政府之间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有很多隐晦的指标,尤其余氏在墨尔本作为一个比较成功的华人企业,所以难免会在这些方面打点。 余笙看过拍卖品的列单,玉镯子是在中间段差不多,她倒也没有特别感兴趣的东西,但是发现最后一个拍品竟然是元老的套系家具设计稿。她知道元老是非常出名的家具设计师,但没有与任何企业合作,而是一出了新的设计稿就会公开拍卖,一稿难求,想来程黎颂让陈奇过来也是要拍这个设计稿的。 “好,恭喜赵先生拍下金玉佛,下一个拍品是清朝嘉庆时期的翡翠玉镯子,传闻曾是一位福晋的陪嫁品,起拍价5万。” 不得不说,梁惹冬在工作上真的是非常专业和正经,虽然没有专门学过播音,但仍然发音准确速度适中,表情不紧不松,既不会让人觉得拒人千里又不会太低声下气。 余笙和梁惹冬对视了一眼,举起了手里的牌子。 “五万五千” 还没落音,立马就有一个声音。 “六万” 余笙转头看了一眼,是陈奇。 陈奇喊完后就觉得不对,刚刚喊的那个人好像是太太?看到余笙转过头看他,他立马缩了缩脖子。 “六万五” 立马就有人追着喊了句,毕竟官太太富太太们都是很喜欢这种东西,还是福晋戴过的,出门也有面子。 29.(二十八)知道我姓余,也去打听打听程黎颂的太太姓什么。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余笙没有再叫价。 陈奇看着周围不断叫价的人,咬了咬牙,又重新举起了牌,他怎么这么倒霉,姜小姐看中了这个镯子,偏偏太太也看中了这个镯子,那他到底给谁合适?但是无论怎么样也得先拍下来吧,大不了交给老大定夺。 最终镯子还是被陈奇拍了下来。 拍完这个,中途有休息,余笙起身去了卫生间。姜知渔也注意到了刚刚发生的事,看陈奇拍下了镯子,别有深意的向余笙的方向看了一眼。 余笙离开不久,她也提着礼裙离开了reads();。 “喂,唯唯?对呀,黎颂的秘书已经拍下来了。弥姐最喜欢这些东西了,等过几天生日送给她她肯定高兴。” 姜知渔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打开水龙头撩了几下水流,说话的声音娇媚又响亮。 “嗨,这点小钱算什么?” 梁惹冬倚在洗手间的门口, “吆,姜小姐可真阔气,这就急着来标榜了?急什么呀?一口能吃成个胖子?” 下半场是一个男主持人撑场,她看姜知渔随着余笙过来就知道她会出点什么幺蛾子,真是没见过这么缺心眼的第三者,人儿都躲着,她恨不得往上凑。 “梁姐姐,你是什么意思啊?” 姜知渔又恢复了温柔委屈的模样。 余笙按了冲水,从隔间里出来,“姜小姐,历史上恃宠而骄的嫔妃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余姐姐,你也在呀?” 姜知渔有些惊讶。 余笙就着她打开的水龙头洗完了手然后又拧上了,抽了张擦手的纸巾回头看她。 “知道我姓余,也去打听打听程黎颂的太太姓什么。” “我太太姓什么?” 程黎颂的声音从后边传过来,吓了梁惹冬一跳。 “黎颂” 姜知渔看他来了,顿时有些晶亮的东西从眸子里滚落出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小步跑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余笙神情有些僵硬,但还是状似轻松的将纸巾扔进了垃圾桶里。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盯着程黎颂的眼睛说,:“姓余。” 然后拢了拢自己的披肩,努力挺直了脊梁往前走。 梁惹冬也直起来身子,并没说话,但眼神非常的精妙,随着余笙走了。 程黎颂的手握紧又松开,然后又握紧, “你先去宴会厅,我等会儿再过去。” “黎颂,她的意思是你的太太么?你知道我一直挺迷糊的……我就是觉得她挺面善的,今天我们还穿了一样的衣服,觉得我们挺有缘的……我……” “嗯,你先去宴会厅。” 程黎颂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脸色不太好看,但语气还算温和。 “嗯。” 姜知渔点点头从他怀里出来,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程黎颂脸色铁青的向着余笙离开的方向走去。 找到余笙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会场门口。一般这种活动结束了之后会有一场宴会来供买家交流交流心得,谈谈生意什么的,她也没有这种心情。本来她和梁惹冬来的目的就是要拍下那个镯子,现在镯子被陈奇拍走了,又糟心的碰上了姜知渔和程黎颂,她早该想到的,姜知渔都来了程黎颂能不来? 刚在门口站定,一只大手就扯住了她的胳膊使劲往外拖。 30.(二十九)你演技真好。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余笙惊的想叫,但抬起头才看到是一脸冷峻的程黎颂reads();。 “你干什么――慢点” 他的步子迈的很大,余笙被她拽的踉踉跄跄的,但他一直没有理会她的挣扎,将她径直拽到了不远处的暗巷里。 等他停下来,余笙才从他的大掌里挣脱出来。 “怎么着?我好像还没怎么着姜大小姐吧?” 余笙捏着自己酸疼的手腕,抬起头看着程黎颂。 “谁让你过来的?” 程黎颂拧着眉头怒视着余笙。 “呵――” 余笙看着他突然轻笑了一声,走上前去为他理了理衬衫的领子。 “你来了,姜知渔来了,我为什么不能来?” *** 陈奇拿完镯子和设计稿回来,正好遇上了四处乱逛的陆淳。 “陆少爷。” “哎――陈奇,真巧,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孩从这里走过去?”现在他老爹一看见他就来气,恨不得他一天到晚的不着家,所以一听说今天有个慈善晚会就赶紧派他过来了。可是刚刚他这一打眼的功夫好像看见了那个女孩? “看到了呀。” “真的?她往哪走了?”陆淳有些激动。 “我看见了好多女孩从这里走过去了呀,陆少爷说的是哪一个?” “去你的。” 陆淳捶了他肩膀一拳又急匆匆的走了。 陈奇看着他的背影哑然失笑。有时候陆少真的是挺傻挺可爱的。 ** 暗巷里只能照进一点路边的光,刚好能让他们两个看清对方的脸。余笙从程黎颂的眼睛里能看到自己的轮廓,被暖黄的灯光包围着,像是火里的飞蛾。 “是老爷子让你过来的?” 程黎颂一把捏住了余笙的胳膊将她整个人往上提了提。 余笙吃疼,但还是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微笑。她当然知道姜知渔在卫生间里是故意在跟她宣誓主权,明明努力在说服自己不要太计较,可是当她出来看到她得意洋洋的脸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对呀,爷爷说过要对大家宣布我才是程家的少奶奶呢,不得先跟大家混个熟脸啊?” 怎么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至少她的身边会跟着程母或者是程媛,可明显程黎颂当前不是很理智,根本不能发现这些。 “余笙,我以为你已经在慢慢的改变,不再像以前那么跋扈娇纵目中无人,可是当我听到你颐指气使的对着知渔宣誓主权的时候才发现,你演技真好。” 程黎颂捏她胳膊的力道很重,但余笙始终没有皱一下眉头,今天是她最近这一段时间情绪起伏最大的时候,她很难受,但她知道眼前的人根本不会感同身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提出什么相处一个月是打的什么主意,你嫁进程家两年都没让我高看一眼,你觉得短短十五天我就能喜欢你?不可能!” 31.(三十)我根本就不想跟你离婚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你说的对,我就是在装在演,我根本就不想跟你离婚,我就是想用这十五天来拖延,好使劲浑身解数让你喜欢上我,也是我让爷爷宣布我是程家少奶奶的,而且你最好保护好你温柔善良的姜知渔,因为指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去修理她。” 余笙的骨子里是有些反叛的,在这两年里她的脾气确实被消磨了不少,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一点都控制不住,她清楚程黎颂最厌恶什么,心里的症结是什么,这一刻她难受的厉害所以不顾后果的像以前一样惹他生气,仿佛只有他生气了她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余笙,我真想掐死你。” 程黎颂被她说的双目猩红,松开钳制着她胳膊的手,一把掐到了她的脖子上。 余笙呼吸困难,止不住的轻咳,眼角也挂上了泪珠,但眼神却是宁死不低头的那种。 “真能耐啊你,我拭目以待你的浑身解数,但是再让我发现你欺负姜知渔,或者唆使梁惹冬欺负姜知渔,你试试看。” 在余笙再也没有力气呼气吸气时,程黎颂一把甩开了她。 “以后要装记得要装到底,否则暴露了真面目更让人觉得恶心。” 余笙穿了一双半高跟,并不是很合脚,程黎颂这一甩,左脚上的高跟鞋直接掉了下来。她缓缓的站了起来,右腿微蜷着,披肩也很不规整。 “我要陈奇拍下的那个镯子。” 看着程黎颂的背影说。 “就剩下这几天也不忘行使程太太的权力?” 他已经阔步走到了暗巷口,说话格外的讽刺。 “我愿意用一天的时间来交换。” “可是我从商人利益的角度上来看,不划算。” 程黎颂的背影越来越远。 “两天。” “明天我会送到九水湾。” 余笙独自一人站在暗巷里,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又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努力的扯了扯嘴角,笑意没出来,眼泪却猝不及防的出来了,她一边擦着泪一边蹲下来将右脚上的高跟鞋脱了下来。 姜知渔踩的是她的右脚,轻轻一按,知道是已经肿了。 余笙捡起了另一只鞋子,赤着双脚走出了暗巷。 毋庸置疑,余笙是骄傲的,可是在程黎颂的面前,她觉得自己总是在让步,于她来说是爱情,可对于程黎颂来说却只是一场交易。两年前她嫁给他是,现在也是,可是如果交易能让她待在他身边她又何尝不是愿意的,只是但凡交易,总有结束的一天。 上天总是格外的会渲染感情,有凉凉的东西落在她的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雪。 她走的很慢,也很迷茫,她的包落在了惹冬的车上,现在是分文没有的状态,而且她肯定不能再回宴会厅找她,但又一时想不好自己该去哪儿,所以只能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突然一辆车忽然横在了她的面前。 32.(三十一)让我再爱他几天,好不好?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三十一) “笙笙,你怎么了?程黎颂那个王八蛋对你做了什么?” 梁惹冬从车上下来,看着格外狼狈的余笙,握着她的手腕着急又关切。 “嘶――” 她握的地方正好是程黎颂扯过的地方,她在程黎颂的面前可能会故作坚强,但是在自己多年的闺蜜面前可远没有那么多顾忌reads();。 “怎么了?让我看看。” 梁惹冬不由分说的扯开她的披肩,看到红肿的痕迹有些怒不可遏。 “程黎颂还对你家暴?” 余笙忽然扔掉地上的鞋子扑到了梁惹冬的怀里。 “走,我带你去找个杂志社去披露程氏总裁这丑恶的嘴脸。” “惹冬,我好累呀,先让我去车上坐一会儿好不好?”余笙的脸色苍白,像是生了大病一样下一秒就要倒下,梁惹冬赶紧和自己的助理将余笙扶上了车。 上车之后她才发现,余笙不止胳膊手腕有瘀痕,甚至脖子上也有,而且脚面都有些红肿。她有些坐不住了,拉开车门就想去找程黎颂算账。 “惹冬,你别去,都是我自找的。” 余笙扯住了她的裙摆。梁惹冬进退不得,看着余笙这幅样子又气又心疼。 余笙忽然将整个身子靠在了她身上。 “惹冬,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闭着眼睛喃喃的问她。 梁惹冬僵硬着叹了口气。 “笙笙……你不要爱他了好不好?”余笙当时嫁给程黎颂非常突然,她甚至都没接到任何消息,仅凭这两年,无疑梁惹冬对他的印象是极其恶劣的。 余笙的肩膀抽dong了一会,她才开口。 “让我再爱他几天,好不好?” “你……” 在马路对面,一辆车里的人静静地看着余笙从暗巷里出来然后上了梁惹冬的车,等车子驶离,他才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 程黎颂回到宴会厅的时候心里依然格外的烦躁,在休息室里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然后灌上了一大杯的凉水。 “黎颂。” 姜知渔乖巧的站在门口里叫他。程黎颂回过身来,看着姜知渔温柔的样子,多多少少舒心了些。 “陈奇呢?” “他去办理一些手续了。” 姜知渔过来给他正了正领带,程黎颂一低头就看到了她盘的整齐的头发,她的头发应该是保养的很好,一丝不苟黑亮黑亮的,而印象中余笙的头发看起来有些毛躁,泛着天然的黄色。 和余笙比起来,姜知渔无疑是乖巧又听话的,从来不会向他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也不会讨价还价,在适当的时候撒撒娇却把度把控的很好,并不会惹得他讨厌。 而余笙不仅是被强加给他的而且脾气尤其的惹人生厌。 他从来没跟别人说过的是,两年多以前是他最脆弱的时候。父亲突然离开,程氏危在旦夕,压在他身上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重,他从一个混日子的纨绔公子哥一夕之间成长为程家的顶梁柱。 可是程氏仍然资金空缺的厉害,这个时候老爷子通过让他娶余笙获得余家的注资,无不显示着他自己的无用无能。 33.(三十二)程黎颂都觉得娶了余笙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世家公子哪个不是有些自身优越感的,作为程家独子的程黎颂又可想而知。 而当习惯了掌控一切的人突然有一件事超出了自己的预期,甚至需要用自己的婚姻作为交换时,难免不会觉得膈应和抗拒,甚至时间久了,程黎颂都觉得娶了余笙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但姜知渔就不一样了,她是出于他的选择,所以从源头来看,他看她都是比较顺眼的。而她对他的顺从,除了让他更厌恶余笙外,就会觉得对她格外的亏欠。 “为什么想要那个镯子?” 程黎颂微低着头轻声问她。 “过几天我们老板娘生日,她挺喜欢这些东西,我就想着拍下来送给她……” “嗯”程黎颂表示知道了,“前些年和新疆的胡总谈生意的时候他送我了一对玉镶金的镯子,一个送给了我妈,另一个我让陈奇拿给你,张太太应该会很喜欢。” “谢谢黎颂。” 姜知渔顺势依偎进了程黎颂的怀里。 “老大” 这时候陈奇过来象征性的敲了敲门,眼神闪躲着不敢乱瞟。 “宴会开始了?” “是的,老大。” 就差再来个小学生的敬礼或者是打个报告。 “我们马上就出去,你把元老的设计稿送到设计开发部,那个镯子……” 姜知渔已经从他怀里出来乖巧的站到了一侧,程黎颂转头看了一眼,最终对陈奇说,“先放到我车里吧。” *** 秦淮来桐城是因为有一个朋友发给了他一个剧本的大纲他非常感兴趣,所以想亲自过来看看。其实他心里清楚,还有一个原动力,因为这是她所在的城市。 巧合的是,他坐在车里翻剧本的时候偶然一转头就看到了迎着明灭的灯光从暗巷里走出来的余笙,他甚至都不敢呼吸,怕是一呼出来的气就吹散了梦境。于是他就木然的坐在车里,看着她凌乱着发丝赤着双脚非常缓慢的走进了光亮里。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开车门走到她的面前。 可是还没有等他行动,就从一辆车里下来了一个女孩将她带上了车。 他静静地坐了很久。 余迦说她已经嫁人了。 她过得好么? 看她今天的样子,他觉得应该是不好。否则她的眼睛里怎么没有以前的亮光?而且她这么狼狈的时候为什么她的丈夫没有陪在她身边? 其实归根结底,他心里竟然卑劣的希望她过得不好。 ** 姜知渔从前也经常会陪同程黎颂出席一些活动,但大多都是心照不宣的女伴身份。她心里也清楚,她和程黎颂的关系其实大部分都是媒体炒出来的,程黎颂也没有过多的对她许诺过什么,她心里并不是那么安稳,有时候也会怕也许有一天程黎颂厌倦了她,或者说对她的那份责任逐渐的消弭了,她应该怎么办? 34.(三十三)但我仍然会尽我所能,让你快乐。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所以程黎颂在晚宴上讲话的时候突然邀请她上台时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惊喜,尤其是在注意到他手里的红丝绒盒子之后。 她努力的维持着自身的优雅,双手轻掩着自己的嘴巴走到了他的身侧reads();。 她脚下踩了一双八厘米的细高跟,走近程黎颂的时候他伸出手虚扶了她一把,一时台下的镁光灯咔咔的闪。 “我很感谢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人无欲无求的在我身边,陪我渡过了最艰难最难捱的时期,也感谢台下的各位对程氏的支持,也许未来有许多的不可预知和无法控制,但我仍然会尽我所能,让你快乐。” 后半句是程黎颂对着姜知渔的眼睛说的,高深莫测的眼睛里有星星点点的温存,然后执起她的手拿起盒子里的戒指推到了她的手指上。 “哇――” 台下的惊叫声一片。 姜知渔霎时哭了起来,虽然程黎颂并没有跪下,但她仍然感动的一塌糊涂。因为她印象中程黎颂如此骄傲的人,也许倾其一生都不会给谁跪下。他能说这些话,无疑是比名不副实的程太太的名头更加显耀的存在。 ** 梁惹冬原本想带着余笙回自己的山水人家,但是沈庭钧的助理刚刚给她发过来沈庭钧正在那儿等她,如果带余笙回去……可能不太方便。 所以她只好又把昏昏沉沉的余笙送回了九水湾。 梁惹冬气喘吁吁的把余笙扶到了沙发上,接了一杯热水喂她。喝了一大半余笙才缓缓睁开眼睛。 “几点了?” “八点二十六分。” 梁惹冬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依言回答她。 “黎颂九点钟下班,他今天是要回九水湾的,我要去给他做饭,他最喜欢喝我做的冬瓜海米汤了……” 余笙一下子跳起来嘟嘟囔囔的直奔厨房。吓得梁惹冬轻抚着自己的胸口一愣一愣的。 觉得不放心,梁惹冬咽了口水跟了上去。 余笙正在切冬瓜,没有削皮,但她还是仔细的将冬瓜切成一块一块的,不大不小,可切着切着她忽然就哭了出来。 然后握着刀柄的手一松,她缓缓的向身后倒去。 “我的天――” 梁惹冬眼疾手快的将余笙拽离了事故现场,看着眼睛禁闭的余笙,她都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 失去禁锢的刀滚了几滚险险的落到了地上。 她真的很想用食指狠狠的戳一戳余笙的脑门,但是一阵咬牙切齿之后她还是用手背覆上了她的额头。 果然,烫的吓人。 余笙的体质本来就不算好,在B市的时候感冒也没有好利索,她今天穿的少,又淋了点雨,于是感冒又气势汹汹的来了。 她先把余笙放到沙发上掏出自己的手机。 “喂?默默呀,你回家了么?” 对方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有话就直说。” 听不得她这样儿谄媚。 “余笙发烧了,你再来一趟九水湾送我们去医院呗?” “……” 35.(三十四)真的非常期望他们能够终成眷属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折腾了半宿,梁惹冬等余笙降了温睡熟了才离开。第二日又让自己的助理早早的去守着了。 吴默默接到梁惹冬的电话之后先去打包了一份早餐,去到病房的时候余笙还没有醒。她百无聊赖,掏出自己的手机,发现电量才剩了百分之二十几,可能昨天晚上没有充上电。也不敢再玩,怕梁惹冬和虹姐有事会找自己。 “还没醒?” 一个护士轻轻敲了敲门,推开门进来。有些内敛的小羞涩,看起来应该是刚从业不久的小姑娘。 “还没有。” 吴默默走近余笙再确认了一遍。 “嗯,病人已经退烧了,最好今天留院观察一天肺部有没有感染。” “好的。” 吴默默将小护士送出了病房门口。 “额……” 小姑娘低着头支支吾吾像是要交代什么。 “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么?” 吴默默做了很长时间梁惹冬的助理,基本的察言观色的功力还是有的。 “我认出昨天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是梁惹冬,我……”小姑娘脸有些红,吴默默顿时了然,“我很喜欢梁惹冬,下一次如果她来能不能让她跟我合个照,给我签个名也行。”小姑娘的眼睛乌溜溜的抬起头看她。 “没问题。” 吴默默点头轻笑。 “呀,谢谢姐姐谢谢姐姐。”小姑娘满足的千恩万谢,走时又交代,“姐姐你要是无聊了可以看会儿电视,声音调小点就行。” 过了一会儿,见余笙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吴默默打开了病房里配备的电视,但将声音调到了静音上。 初始台竟然是桐城TV,吴默默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不愧是桐城人民医院。 这个时段是早间新闻,吴默默没什么兴趣,想调个动画片看看。刚调了上一个台,她又立即调了回来,因为新闻里的画面真的是太打眼了。 程黎颂和姜知渔并肩站在一起,应该还是昨天晚上慈善晚会的现场。程黎颂说过的话通过同期声播了出来。 “我很感谢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人无欲无求的在我身边,陪我渡过了最艰难最难捱的时期,也感谢台下的各位对程氏的支持,也许未来有许多的不可预知和无法控制,但我仍然会尽我所能,让你快乐。” 然后镜头又推到了他给姜知渔戴戒指的特写上。 吴默默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这是要傍上豪门的节奏了?程黎颂的眼神是怎么了,会看上这种就会装样子的心机婊,枉她在年少轻狂的时候还迷恋过他几年。 她一转头的时候,发现余笙竟然已经醒了,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电视。吴默默以为她对这条新闻很感兴趣,于是直接按开了声音。 “一个是青年才俊一个是貌美明星,可谓是桐城金童玉女的存在,真的非常期望他们能够终成眷属。” 女主播正在进行最后的总结,吴默默看着定定的坐在床上的余笙,怎么感觉看起来这么不对劲? 36.(三十五)大概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宁愿让自己的心和眼瞎掉。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因为跟在梁惹冬身边,所以吴默默也跟余笙接触过很长时间。只是觉得余笙为人和善,所以印象还不错,至于其他的,她从来不会多问。 她不是刚出社会的小雏鸟,所以在职场上,纵然再亲厚,不该问的她绝对不问,以至于如今对于程黎颂和余笙的纠葛一无所知。 其实从吴默默打开电视之后余笙就差不多醒过来了,只是有些迷茫,直到看到电视里程黎颂和姜知渔在一起的画面她才算彻底清醒过来。 “余姐,你要不要喝口水?” 吴默默试探着问了一句,见余笙跟失了魂一样,她心底疑惑的很,但还是体贴的给她倒了杯温水。 余笙静静的盯着电视里的画面一言不发。 吴默默将手里的纸杯递到了她眼前,热气蒸的她眼前雾蒙蒙的一片,睫毛上都挂了水珠。 他说姜知渔陪他渡过了最艰难最难捱的时期,余笙心下嘲讽了一下,大概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宁愿让自己的心和眼瞎掉,看不得她一丁点的好。 他怎么知道他的艰难和难捱又不是她的煎熬。 程氏百废待兴,程黎颂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原本余笙来到桐城就是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环境,陌生的人和街道,甚至连空气和温度都是陌生的,她异常的缺乏安全感。 那时还天真的很,没有从父母亲人为她营造的安然氛围里走出来,纵然婚礼的时候她察觉出程黎颂的百般不情愿,但内心仍然有着对婚姻的向往和希冀,一度觉得既然他成为了自己的丈夫,理应宠爱她保护她。缠着他像以往在父母面前那样的讨巧儿。可是现实却给她灌了人生的第一盆冷水,他恶狠狠的对她说,你可以是程太太,但很快将知道程太太的含义是什么。 是什么呢? 是空有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名头和不爱自己的丈夫。 爸爸妈妈将她养的骄傲又娇气,从来没向谁低过头,可是一开始她的头就没有在程黎颂的面前抬起来过。 陈姨对她讲过,程黎颂的胃曾经一段时间出过毛病,很多东西都不能吃。于是她放下娇气,跟陈姨学做健康养胃的食物,她哪儿碰过厨房里的东西,连刀都不会拿,切完山药段后十个指头六道口子,但好在终于在陈姨的指导下炖完了骨头汤。 成就感简直爆棚,她兴致冲冲的就跑到程氏大楼去想要将汤送给程黎颂。可在前台就被拦住了。 经过通报后陈奇才下来将保温桶拿上去,不出五分钟又原封不动的送了下来。 “程总说……不要拿狗吃的东西送给他。” 余笙永远都记得前台小妹的那个眼神。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踏进过程氏大楼,那大概是她第一次对一件事情发怵。不过她仍然学会了做很多东西,程黎颂偶尔吃一次,也是各种奚落。 在这种另样的“督促”中,她反而练就了很好的厨艺。 她从前不是个会考虑很多的人,但是自从嫁给程黎颂之后她几乎考虑了所有她从前不曾考虑过的事情。 37.(三十六)有哪些感情经得起消磨呢?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她不知道旁人嫁了人之后和婆婆的关系怎么样,但她跟程母一直以来说不上是亲厚,但也算的上是客气的。 为了讨她欢心,她甚至和陈姨一道去野外挖她喜欢吃的野菜。 适逢生病也是日夜守在床前。有时候她想起来也愧疚,自己对亲生的父母都没有这么孝顺。 她不懂商场上的那些事,可是看着程黎颂每天因为程氏的事暴躁烦扰她心里也很难受。有一次她曾经将存着自己从小到大攒起来的压岁钱零花钱的卡偷偷塞进了他的钱包里reads();。 他第二日发现之后直接将卡扔到了她的脸上。 “这算是余大小姐拿着钱来羞辱我?” 余笙那时才了解了点程黎颂的脾性。日后才小心翼翼的避免再触了他的逆鳞,伤害了他的大男子主义自尊心。 可他仍然对她有诸多的不满。 程氏羽翼渐丰,程黎颂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心底也非常欣慰。 也有一种自己陪他度过了最艰难日月的自豪感。 可原来他所认同的永远都不可能是她。 “余姐,这个天水冷的快,你趁热喝吧,要不等会儿就凉了。” 吴默默见她在发呆,忍不住出声提醒。 余笙眨了一下眼睛,热气凝成的水珠从她的睫毛上滴落下来。她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低下头。 “是该冷了。” “什么?” 吴默默有些不明所以。 余笙也没说明白,去洗手间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拿着自己的手包就推开了病房门。 “哎,余姐,护士说你最好留院观察一天。”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谢谢你,默默,还得麻烦你帮我把手续办了,回头多少钱跟我说一声我转给惹冬。” *** 寒风料峭。 余笙裹着大衣走在街上,来到桐城后,她时常会茫然的在各个陌生或熟悉的街道上走,脑子里会有好多光怪陆离的念头。 她想起有一年生日的时候,母亲曾经送了她一个沙漏,里边是粉红色的细砂。这时候她忽然觉得挺像自己的爱情。 一点一点的在流逝。 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不知道细砂还剩了多少,不知道自己的爱情还剩余多少。 到底有哪些感情经得起消磨呢? 她只希望能经营好自己这最后一点爱情,不留遗憾。 *** 回到九水湾的时候程黎颂竟然在。 余笙换鞋进来,将自己买的菜递给了陈姨。 “你要的东西。” 程黎颂面无表情的扫了眼茶几上的盒子,双手交握在一起看着她。 “谢谢。” 余笙也看着他轻轻吐出一句。 程黎颂仍然在看着她。 余笙面色有些僵硬的低下了头,呼出一口气,才状似轻松的又抬起头来看他。 “我昨晚是一时气话,你别当真,我也真的没有想为难姜知渔,可能当时是被刺激着了。” 38.(三十七)要是真的想当程太太,下次再嫁个姓程的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什么意思?” 程黎颂挑眉问她。 她却不肯再说了,“你就当我昨晚是犯了神经。” “好。” 程黎颂倒也爽快,余笙一时哑然reads();。 这个时候过了早饭的点,午饭又还轮不到,陈姨却不知道在厨房里倒腾什么。余笙走过去探了探头, “陈姨,还有事要忙么?” 陈姨戴着手套的手摆了摆,“我闲着也是闲着,擦擦油烟机,你们这几天也不常回来,连肉多也没影儿,剩下我这老太婆没事干。” 余笙笑,“爷爷怎么样了?这两天我也没顾上去。” “没什么大碍,人老了,骨头脆,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夫人的意思是先在医院里养几天。” “太太你先出去吧,这里油烟大。” 陈姨见余笙穿了件白色高领的粗线毛衣,怕脏了她的衣服,不再让她过来了。 余笙定了定神,用余光扫过端坐在沙发上的程黎颂,才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其实她就是觉得和程黎颂两人的氛围有些奇怪和尴尬,毕竟昨天两个人算是不欢而散,而且说实话今天早上的电视画面也仍然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 她做不到不介意,又怕在他的面前没骨气。 陈姨总说她的岁数和她的女儿差不多大,所以待她也跟亲生女儿一样,知道她喜欢吃苹果,茶几洗净的苹果每日就没有断过。 她拿起来啃了一口,满口的清香。 程黎颂是坐着的,如果不仰起头来就只能看到她的小腹处,他盯着缠在她毛衣上的一根纤细头发,皱了皱眉头。 从沙发的角落拿起来一份整理好的文件,推到余笙的面前。 “先签了吧。” 余笙顿了顿,放下苹果坐到了沙发上。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因为感冒她的嗓音本来就有些不通透,现在又夹杂了些晦涩。 “余笙,你说过,我是商人。” 余笙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天她确实是用这个理由说服了他陪她一段时间,却没想到又被他用来堵了她好几次。 “抵掉了两天。你算算还剩多少天,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耗,速战速决,也别觉得不公平,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这大概就是你的一时兴起和无理取闹,我都应了你,算是感恩你们家对程家的扶持和你耗掉的两年多青春。” 一点也没顾忌余笙苍白的脸色,交叠的腿换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要是真的想当程太太,下次再嫁个姓程的,别再强求人家。” 余笙蓦地抬起来头。 “程黎颂,你真混蛋。” 程黎颂端起桌上的水抿了一口,浑不在意。 “你现在清楚还不晚,趁早离开我这个混蛋,你我都能解脱。” 余笙拿着文件的手都气的发抖,粗chuan了几口气,但还是平静了下来。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以前都是我气别人,别人气不着我,你不用刻意激着我签了离婚协议书,着什么急呀,扶正姜知渔也不差这几天,就算你是混蛋,我们也得互相折磨完这几天。” 39.(三十八)余笙拿过离婚协议书,两手一扯撕成了两半。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余笙拿过离婚协议书,两手一扯撕成了两半。 程黎颂看着她的动作扯了扯嘴角,这个样子才是他讨厌的余笙嘛,每次看到她在他面前低眉顺眼的他反而会觉得不适应。 “无妨,这种东西,绝不了后患reads();。” 余笙点头,“我知道呀,只是在跟你示威呢,今天早上我在医院里,听到电视里的女主播说你和姜知渔是金童玉女,希望你们能够终成眷属,我就想,能不能成为眷属可离不开我的成全。” 程黎颂瞅了她一眼,“那就多谢你的成全了。” 余笙抿了抿唇,她曾在微博上刷到过一个梗,“我吃药的时候看到了一条新闻。” 很多小姑娘都喜欢用这句话考验自己的恋人,看他的关注点是不是在乎自己。她不能免俗的想试一试,然而…… 不过是又一次的自取其辱罢了。 “我会成全的。不过今晚需要你陪我去B市参加个晚会。” 程黎颂眯了眯眼睛,看似在深思去还是不去的选项,其实他只是在纠结余笙话里的“需要”两个字,“需要”和“想要”的语气可是不同的,需要带了一点命令感,而想要却要委曲求全一些。 “还有其他的需要么?” 深邃的眼睛里藏了些许的不爽情绪。 “有。” 余笙想了想, “需要你打扮的帅气迷人一些。” 李冉刚刚又给她打了一遍电话再次确认她到底参不参加年会,好让人安排她的座位。余笙告诉她自己肯定会去,然后李冉又不放心的叮嘱她千万不要放大家鸽子,顺便还催了催她手头的稿子…… 余笙将机票放翻了程黎颂的面前。 程黎颂看了印在上面的时间,指尖有节奏的敲了几下桌子。 “最后一班?” “晚会七点半开始,这是差不多最后一班到达B市不迟到的。” “嗯。” 他连一点问她去参加什么晚会的兴趣都没有。 以前余笙的事情占用了他的时间,他觉得是浪费,现在倒不这么觉得了,反而是归属为一种交易和任务。 完成了就行,再操心点别的,那多吃亏啊。 *** 姜知渔一身古代娘娘装懒洋洋的倚在房车里看陈奇给她送过来的金镶玉镯子。 看起来也是有些年份了,迎着光看起来有些细细的摩擦,但正因为这样,反而是更增加了镯子的质感。 从盒子里拿出来推到自己的手腕上。 没想到老气的祖母绿带上之后却一点也不显老,反而更衬的雍容华贵。 有些不想送人了呢。 人都有劣根性,当失去一件东西,可能会很难过,但是如果是用另一件更好的东西拿来做交换的话反而会觉得很满足,甚至是很庆幸。 从她跟程黎颂在一起时,她就清楚他的太太是谁,只是当时摸不清她的脾性,又不确定程黎颂的态度,对余笙的态度以及对她的态度,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她大概看明白了程黎颂对余笙的态度。 40.(三十九)“副导,你们这样纵着她,程黎颂能多给你们发钱?”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他也许会给她一个镯子,但转头又能送给她一个更好的镯子。 不过尔尔罢了。 “姜小姐,导演来催了。” 助理敲了敲她房车的门。 姜知渔看了看外头等着的副导演和小助理,翘着手把镯子摘了下来。 “等一会儿吧,刚刚抻着胳膊了,捏捏肩再去。” “可是……” “难为导演了。” 只听声不见人,副导演在房车外头焦躁的踱步,又不敢发出点声响怕被车里头的人听到。姜知渔这三天两头的寻着事耍大牌确实挺让他为难的,耽误了整个剧组的进度不说,今天她的对手戏可是梁惹冬,一个两个都不是好惹得reads();。 “副导,什么时候开拍?” 梁惹冬翻着剧本走过来。 “额……” 副导演拽了拽自己的短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梁惹冬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小助理和房车,一脸了然。把手里的剧本塞给了身后的助理,“给我找一块大石头。” “梁姐,找石头……” “找就行了。” 双手抱着胳膊,穿着千层底绣花鞋,看矮胖的副导演时有一种睥睨的感觉。 “副导,你们这样纵着她,程黎颂能多给你们发钱?” “这……这……” 副导战战兢兢,即使不给发钱人也是投了点钱让姜知渔进组的。 梁惹冬嗤之以鼻。 助理找来了一块大石头,比手掌略大一点。 “冲玻璃砸。” “啊?” 小助理跟随梁惹冬的时间不长,没有了解透彻她的脾性,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梁惹冬二话不说从她手里把石头夺了过来。“砰”的一声冲着房车砸了过去。 “啊——” 里头传来了惊叫声。 梁惹冬拍了拍手,从小助理手里拿过来自己的剧本慢悠悠的向片场走去。 姜知渔仓皇的打开车门出来,差点被长长的裙摆绊倒。 “怎么了?” 气势汹汹的冲自己助理和副导演吼问。 副导演不敢噤声,助理则向梁惹冬的方向瞅了瞅。 姜知渔看向梁惹冬的背影,气的不停大喘气。 *** 余笙再次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程黎颂的踪影,猜想他可能是去公司安排事情了。 这次感冒并不像上次那样来的快去的也快,她现在仍然觉得头有些疼,也不住的冒鼻子水。陈姨看到了垃圾桶里盛满的醒了鼻涕的纸巾后给她煮了一碗红糖姜水。 喝完之后余笙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再也坐不住。 看时间还来的及,她穿好衣服开车去了“百态”。“百态”是一个造型屋,面积不大,但非常的有格调,梁惹冬在很多场合的衣服就是在这里挑的。 店主是一个非常温和的女人,名字特别好听,叫纪葭児。听说她的丈夫是和程黎颂玩的比较好的姚卿,但余笙从来没有听她说起来过。 - - - 题外话 - - - 真的非常感觉大家的支持,其实我很怕大家会不喜欢这个故事,有很多写的不好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包涵。也很感谢提出意见的宝宝们。感谢陪伴,么么。 41.(四十)“太太你这话说的,我们老大几时不是帅气迷人的?”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余小姐,你来了。” 余笙刚进去,立马就有一个眼熟的小姑娘过来接待。 “葭児在么?” “葭児姐在楼上给客人做发型,您先坐着等一会儿,我上去跟她说一声,让她做完这一个就下来找你reads();。” 小姑娘引导着余笙去雅间等着。 百态位置不算出挑,但是仍然有很多名媛太太慕名而来。虽然葭児是百态的创始人,但有些事仍然喜欢亲力亲为。而且也有很多人点名让她给自己设计打点造型。 “不用了,有新进的礼裙么,我自己挑挑看,等会儿我自己去楼上找葭児就行,反正发型也是要做的。” 为了方便客人随时整理自己,造型屋里的镜子以各种方式存在着。余笙面前的隔墙就是一整面哈哈镜。 除却自己映在里边夸张的面容,余笙还注意到了自己毛躁的头发。 从小到大,她的头发就带了点天然的黄色,非常的纤细和易断,用了很多方式也没改变多少。妈妈还为这事儿困扰了很久,她小时也没缺着她吃食断了她营养啊。 余笙挑了一条浅灰色的长袖礼裙,脖颈处的设计有些旗袍的元素,有针绣的小花,非常精致。而且重要的是里头的布料是一层绒绒,简直是怕冷又爱漂亮人的福利。 “麻烦帮我包起来。” 小姑娘一直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方便她有事吩咐,但又没有那种强制购物的压迫感,余笙觉得很舒服。 “余小姐,我们建议您先换好衣服再让葭児姐搭配设计造型。” “没关系的,我去B市,不太方便。” 余笙路过男装区的时候,一眼就被模特身上穿着的灰蓝色礼服给吸引了过去,情不自禁的开始想象程黎颂穿着这身西装的样子,他是那种不拘一格的帅气,穿着黑色西装的时候稍显凌厉,这种偏英伦风的,还真的没见他穿过。 “这套西服也包起来吧。” “好的,里边的衬衫也要么?” “嗯。” 余笙又搭了一条格纹的领带。 纪葭児按照她挑的衣服,给她画了个比较清淡的妆,头发全部绾了起来。 全部做完的时候,手机就响了起来,是陈奇。 “太太,我们在百态对面的路口。您可以出来了。” *** 余笙提着服装袋从百态出来的时候,能隐隐看到程黎颂坐在副驾驶上的轮廓。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纸袋。 他们都没有带行李,一是余笙还没确定剩下的几天是不是都要在B市,二是上次他们还留了不少东西在别墅里。 “不是让你打扮的帅气迷人一些?” 余笙看着他早上穿着的西装轻皱了一下眉。 程黎颂从后视镜里睨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意味不明,然后又慢悠悠的瞟向了陈奇。 “太太你这话说的,我们老大几时不是帅气迷人的?”陈奇笑嘻嘻的抖着腿,“不过我还纳闷呢老大这段时间在B市也没什么业务啊,原来是带着太太去过二人世界呀。” 程黎颂对前半句还比较满意,至于后半句……话太多可以成为扣工资的理由么? 42.(四十一)当下是夫妻又不是夫妻的人还少么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余笙低着头佯装检查自己的证件没有回应陈奇的话。 关于和程黎颂的协议,其实她是难以对别人启齿的。就连惹冬她都没有说过,因为在和程黎颂的关系中,她一直都是低姿态的那个,已经够卑微了,不想再将这种卑微在别人的眼里放大。 陈奇说的“二人世界”甚至让她有一种耻辱感。原本是用在亲密恋人身上的词语,用在她和程黎颂和她的身上就显得很尴尬。 尤其还是她用特殊手段强求来的。 思及此,她下意识的将西装往自己的身后藏了藏。 陈奇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的注意着老大和太太的表情神态,心想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别说老大,就是他夹在太太和姜小姐之间也是很难做呀。 陈奇顿时一脸苦相。 “好好开你的车。” “是。” 陈奇被程黎颂斥了一声,背顿时挺的笔直。 …… 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余笙掏出来一看是纪葭児给她发的微信消息。 “你耳钉落这儿了,过来拿?” 余迦前些年心血来潮送了她一对耳钉,非得缠着她戴,戴着戴着也就习惯性的戴到了现在。纪葭児在给她设计造型的时候把耳钉取下来配了个水晶泪珠耳坠,结果陈奇一打电话来她就忘了拿桌子上的耳钉。 “改天吧,你先帮我保存。”加了一个可爱的表情,纪葭児很快给她回了一微笑。 收了手机,余笙轻轻敲了敲副驾驶座。 “纪葭児的丈夫是姚卿?” 原本想用老公,但说出口来还是改成了丈夫。 “嗯。” 这次陈奇没敢抢先说话,过了一小会儿程黎颂才“嗯”了一声算作对她的回应。 “可是我怎么觉得不太像呢?” 说起她对姚卿有印象也完全是巧合。 姚家和程家一直都有合作,有一次项目出现了非常紧急的问题,姚卿直接找到了程氏老宅,她这才知道程黎颂和姚卿玩的比较好的关系。而姚卿也是兄弟几个里边唯一一个见过余笙的人。 “当下是夫妻而又不是夫妻的人还少么?” 余笙竟然哑口无言,虽然有时候程黎颂很毒舌,但这话真的说的非常有道理。是夫妻而又不是夫妻,一如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一如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的。 他们的婚姻不也是以这种荒唐的形式存在着么? 她确实不能想象出纪葭児和姚卿在一起的样子,有些意外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关系如此亲密,如果真的像程黎颂说的那样,那纪葭児,也是一个可怜人吧。 有些怅然,她也是一个可怜人,在外人的眼里她和程黎颂的关系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能和他站在一起的只有清纯女神姜知渔。 43.(四十二)“姜小姐……在吊威亚的时候出了事故,老大他……”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人儿过得挺好,你别瞎揣测别人的事情。” 程黎颂又说了这么一句reads();。 余笙很想翻白眼,是谁说的那句“是夫妻又不是夫妻的人还少么”,还反过来倒打一耙说她瞎揣测。 机场很快就到了,陈奇先下来给她打开了车门。余笙拿放西装的纸袋时有些忸怩,早知道就把自己的礼裙放在上边遮一遮了。 陈奇看着袋子里的东西,搓了搓手,太太怎么给老大买了个这么骚气的颜色,不过还别说,这颜色老大穿起来肯定好看。有时候老大还挺骚气的,当然这句话他是打死都不会对别人说的。 余笙一股脑把手里的东西先递给了陈奇,开始从包里找机票。 程黎颂一边打开副驾驶的门迈下来了一只腿,一边在接电话,对方说的很急,他听了一半后脸色骤变,“砰”的一声甩上了车门。 “陈奇,上车。” 陈奇下意识的看了余笙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办。 “上车。” 程黎颂的催促这时已经带了些厉色,陈奇也再顾不上其他的,把纸袋放到余笙的身边就上了车。 没待余笙反应过来,车子就极速驶离了机场。 被车子驶过带起来的风撩起来的大衣衣角缓缓的落了下去,余笙从包里拿出来两张机票定定的站在那里,孤单又萧索。 半晌后她才抿了一下嘴唇,提着纸袋去了机场的厕所。 真是讽刺的很,似乎每一次她都被他排除在自己的行程之外,无论出了什么事和自己相冲突,毫无疑问他都是会选择扔下她一个人。 余笙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眉眼发愣,她脸上的妆很精致,但她心情却没有因此好一丁点。直到眼前的影像模糊重叠,她才找出一张湿巾细细的擦掉了原本橘红色的口红。 这时候天气越来越干燥,她发现自己的嘴唇上起了细细的皮,轻舔一下,有种火辣辣的灼烧感。 “喂?” 她一边盯着镜子涂唇膏一边划开陈奇的电话。 “太太,老大说您先过去B市,将具体的地点发到他的手机上,他会尽量赶在晚会开始前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 “额……” 陈奇显得有些为难。但余笙这次显然不想得过且过。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夫妻,很多事理应一起面对,他为什么不问一问她就选择扔下自己? “姜小姐……在吊威亚的时候出了事故,老大他……” 余笙握着唇膏管的手抖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按了挂断。 扣上唇膏盖,余笙自嘲的扯了一下唇角,好像确实有他们不能一起面对的事。 有乘客过来上厕所,看着神情游离的余笙有些奇怪,留下一个半探索半疑惑的眼神进来出去。 余笙什么也感觉不到,脑海里只有三个字,姜知渔姜知渔。 其实她一直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因为无论是在墨尔本还是在桐城,上流名媛间都很不屑这种以色侍人靠容颜上位的女人。 而她也一直认为,程黎颂和她的关系怎样只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 44.(四十三)她是真的希望他能来。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说白了,就是有一种原生性的优越感。 可是当有一天别人将她和自己看不上的人放在同一个一个天平上衡量,却发现自己的价值根本比不过人家时,那种感觉真的是犹如醍醐灌顶,一言难尽。 洗完手,余笙的目光触及到洗手台上的两个纸袋。 她轻吸一口气拿过盛着西装的那个纸袋故作轻松的将其扔进了垃圾桶里。 回过头来拿着另一个纸袋准备离开时,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在垃圾桶前顿了下来。 “百态”的纸袋都设计的非常精良且有格调,在垃圾桶里显得有些突兀,余笙勾着另一个纸袋神态犹疑。 如今这西装对于她来说也如同鸡肋,拿起来膈应,扔掉又可惜。 有心不再去想,疾走了两步打算离开这里,最终却又拗不过自己心里的另一道声音,转身回去迅速将纸袋从垃圾桶里扯出来。 拿出里面的西装,塞到了礼裙的袋子里,直到再也看不见一点灰蓝色,余笙才舒了口气出了卫生间。 *** 他来,他不来,他也许来,他也许不来。 余笙坐在飞机上默默地在心底念叨着绕口令。食指一圈一圈的沿着一次性纸杯的杯口打转。 她是真的很希望他能来。 至少有一次,他应当站在她的身边与她共同承担,无论荣耀与困顿。 她很不想承认自己心底是很羡慕姜知渔的,能光明正大的与他站在一起,连名字都能并列的登对。 她很不想对别人显露出自己在和程黎颂这段感情中的被动和无能为力。她甚至也在尝试着主导哪怕一件小事。可是渐渐的她才明白,当你爱上了一个人时,你已经是在向他低头了,而低过一次头,再想抬起来可就难了。 余笙觉得自己陷入了很深的矛盾沼泽中,她深刻的知道自己在程黎颂的面前一直都是低着头的,可她却想要抬起来。方法有两种,一种是程黎颂爱上她,另一种是她忘掉程黎颂。 好像都很难啊。 无论怎样总是要有个结果的,她在心里默默的想,如果这半个月里他不能爱上她,那么她至少也得想办法让自己忘掉他。 她只为求一个结果,仿佛是说给自己听。 余笙摇着头呼气吸气,试图让自己拜托一些无谓的想法。 混沌之际,机舱里传来了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 余笙很快就发现是自己斜前方的一个年轻妈妈抱着的豆点大孩子,应该是个新手妈妈,手忙脚乱的检查了一通孩子的尿不湿,然后又从自己的随身包里找出了一个奶瓶。 “先生,麻烦您帮我拿一下可以么?” 可能实在是腾不出手,年轻妈妈有些难为情的求助旁边的一位先生。 余笙也不太好一直盯着人家看,匆匆扫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45.(四十四)明明她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男子戴了一个金框细边的眼镜,余笙猜测或许是个商务男精英reads();。 每次余笙心里不好受时都会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所以她强迫自己用余光注意着那边的情况。 男子接过奶瓶,年轻妈妈一边道谢一边拍着小婴儿用腾出来的另一只手找出随身包里的奶粉和保温杯。 做妈妈的人可真不容易,出于职业的特性,余笙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串字来记录和描述人母的不易。 年轻妈妈先将奶粉倒进了奶瓶里,然后又仔细的将水一点点的添进去。 结接过奶瓶准备要盖上的时候,小婴儿可能是等着急了,一个打挺,将妈妈手里并没有拿稳的奶瓶打翻了。余笙下意识的想站起来,她不是个心肠硬的人,刚刚从保温杯里的水还冒着热气,小孩子又和常人不一样,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被烫伤。 显然年轻妈妈比她更快发现了这点,本能的抱着孩子转身避开了充好的奶粉。 秦淮躲闪不及,奶水瞬间就泼到了他的西装和衬衫上。 余笙一时轻轻的舒了口气,这个温度对于成年男人来说最起码不会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只是他这一身狼藉…… 如果是程黎颂,肯定会受不了。 年轻妈妈一时红着脸向他不断的道歉,很是羞愧,人家帮了自己,没想到关键时刻自己却…… “没关系,小孩子要紧。” 秦淮没有生气的迹象,抽了张纸巾,去了卫生间。 余笙犹豫了一下,捏了捏身边的纸袋。还是将自己的礼裙拿出来,提着纸袋尾随秦淮去了洗手间。 她心里明白,在程黎颂那里她的事情和姜知渔的事情一比简直是不值得一提,无论是从轻重缓急还是从人情亲疏来说,他大概是不来了罢…… 那么这件属于他的西装,扔了觉得可惜,留着自己又膈应,送给需要的人倒还让她心里舒坦一些。 秦淮脱了西装搭在洗手台上,看着衬衫上的奶渍有些无奈。 这次一下飞机,就会有投资商的人过来接他,这个样子,未免有些不成体统。再安排人送,大概也来不及了。 打开水龙头,他也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做,要用水洗一下么?应该怎么洗? “铛铛铛” 有人在敲洗手间的门。 “请稍等。” 秦淮将洗手台上的西装拿在了手里,打开门看到外面的余笙时,镜片下的眼睛里闪过不可抑制的诧异和惊喜。 他以为他还要晚点才能见到她。 明明她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他心里却闪过了千万个念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 “先生,我在你们后边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你这样出去可能不太方便,刚好我买了一套西装,但现在已经用不上了,送给你吧。” 余笙的声音很平和,连一点之前的失意也没有。将纸袋捏着口举到了秦淮的面前,但她没有抬起头来看他。 并不是舍不得,而是让她把给程黎颂悉心挑选的西装送给一个陌生人,总有一种难以言明的苦涩意味。 46.(四十五)一个在手术室生死未卜,一个还自一人身处他乡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秦淮并没有立即接过纸袋,而是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捏着纸袋微微颔首的余笙。 “可能……是我唐突了。” 余笙见他没有接的意思,缓缓的将手放了下来。 “不是,谢谢你。” 秦淮情急之下握住了她下垂的手,余笙仿佛触电一般,手一松纸袋落在了地上。她有些尴尬,心里又觉得他有些无礼,扭头匆促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秦淮维持着握手的姿势看了半晌余笙的背影,直到她坐在位置上灌了一杯水他才勾起地上的纸袋重新回了卫生间。 扣着衬衫的扣子,想着这几日的巧合和余笙刚刚的反应,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笑容。 笙笙,真让人失望,你竟然一点都没有认出我。 不知道程黎颂穿这件衣服好不好看,但秦淮穿在身上竟然意外的熨帖,可能他本身的气场并不锋利,将这件看起来有些张扬的西装演绎出了一种温润绅士的感觉。 摸了摸袖口,心情愉悦的摇了摇头,粉蓝色的衬衫格纹领带,没想到她还是喜欢这种颜色的搭配。 不过,她说已经用不上了,是给她丈夫买的么,他……不要? 渐渐的他嘴角的笑容慢慢冷却了下来,镜片下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或许有些惋惜,有些心疼,还有些不甘…… 余笙喝完一杯水后,坐在位置上有些懊恼。 她以为他是个好人,没想到却是个登徒子,可惜了那一身她精挑细选的衣服。最近她怎么老碰见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像那天在警局遇见的那个一脸青肿说话却没个轻重的人,难道她最近的体质容易招惹烂桃花? 惊的她轻耸了一下自己的肩,一路上竟是一眼都没向年轻妈妈的那个方向瞟。 她宁愿祈祷她所有的桃花运都用在程黎颂身上。 尔后,一点点的回忆起这令人糟心的现状,祈祷如果有用的话,她也不是一个人坐在飞机上了…… 她坐在窗边,另一位置是空的。 她摸着座位的边缘又开始有些难过,为什么她想要的东西,就这么难…… *** 桐城人民医院。 剧组的导演副导演站在手术室外不敢噤声,初冬天气,已经有些凉了,他们却觉得有些汗津津的,时不时要擦一擦额头上的细汗。 程黎颂脸色难看的坐在排椅上,身边还站着陈奇和姜知渔的经纪人明姐。 陈奇紧紧盯着手术室的指示灯大气都不敢出,祈祷姜小姐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时刻注意着老大的脸色,又有些担心一个人去B市的太太。 有钱人有什么好,天天都累的要死。有钱还有女人的男人更要命,一个在手术室生死未卜,一个还独自一人身处他乡,要是都闹起来,你说愁人不? 他都替老大担心的慌。 - - - 题外话 - - - 小年快乐。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么么 47.(四十六)总觉得在老大身边待久了容易被带的三观不正。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他在楼下给太太打电话的时候还碰见了姑小姐,拽住他呛了两声老大如何如何不是,自己爷爷在医院里这么久竟然看都不来看一次。 陈奇点头哈腰的将她好说歹说的送出了医院。 想想也觉得自己不容易的很,不仅帮老大处理工作上的事,连家事后院都得要他来操心,他琢磨着是不是得要求加点工资了? 或者要不他干脆换份工作好了,他可是社会主义好青年,总觉得在老大身边待久了容易被带的三观不正reads();。 “陈奇” “在” 正在游神的陈奇瞬间两腿并拢绷直双目坚定不移的准备接任务。 “……” 程黎颂的眉头皱的死紧,在这么多人面前,他怎么觉得自己带出来的秘书这么没出息。 “你去问问导演,负责吊威亚的剧务怎么没来,还有编剧,一个剧组连演员基本的安全都不能保证,拍的东西再好有什么用?” 明明导演和副导演都站在他面前,他却半分目光都没分给他们。 副导演的腿一直在打哆嗦。 导演是个五十来岁的大胡子老头,有心出来争辩拍的东西和演员受不受伤有什么关系,不说这单单是个意外,就算真的出了事故,搁在十几年那也是为艺术牺牲。 可是…… 当今社会,要想全心全意搞艺术,哪能不过强权这一关。 “程总,这是一个意外,我们一直都很注意知渔的人身安全,却没想到……当务之急还是知渔先醒过来。” 明姐也是个会看眼色的人,走出来半步低声对程黎颂说。 出事的时候,是姜知渔和梁惹冬的一场在阁楼上的打戏,原本的剧情是被抢了心爱之人的姜知渔去找梁惹冬讨个说法,一言不合能刀擅武的将军小姐梁惹冬就拔剑相向,姜知渔收到惊吓从阁楼里掉了下去。 谁知姜知渔事前没有琢磨过这场戏,梁惹冬亮出剑之后真的被吓到了,没有按剧本躲闪,掉下去的时候头撞到了阁楼壁角,当场就出了血昏迷了过去。 “这个剧,程氏有没有出资投拍?” 程黎颂看着手术室里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格外的暴躁,岑冷的出声质问。 “有……” “有……” 导演和陈奇同时回答。 “我有没有说过去掉程氏投拍电视剧电影中梁惹冬的参演资格?” 程黎颂忽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吓得陈奇赶紧护住自己的胸口。 “可是‘宫妃’已经开拍了……” “我再说一遍,无论用什么方式,立刻让梁惹冬离开剧组。” 程黎颂走了几步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盒烟抽出一颗点燃了,吐着烟圈看着手术室亮着的灯,目光沉寂而深邃。 “先生,这里不能抽烟。” 立马有个小护士过来提醒。 程黎颂看了小护士几秒,将没吸几口的烟甩到地上,踩着红光走了过去。 “什么医院,这么长时间都救不醒人,连烟还不让抽了。” 陈奇双手捂了捂眼,巴巴的跑过去捡起烟头对着快哭了的小护士一遍遍的道歉。 论跟着个脾气阴晴不定的老板有什么感受... 48.(四十七)听说啊是那个姜知渔出事进医院了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程黎颂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哗”的一下子拉开了走廊的开窗,风呜鸣着往里头吹,廊间的挂历被吹的噼里啪啦响。愣是没有一个人敢过去说句话,因为他整个人都笼罩着老子很烦躁很不爽,谁都别来惹我的气场中。 “明姐,怎么办,医院门口堵了一堆记者,马上就要上来了……” 姜知渔的小助理气喘吁吁的从扶梯上跑过来,扯着明姐的袖子着急忙慌的reads();。 明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边的程黎颂。 程黎颂面无表情的撑着窗沿,俯瞰着楼下陆陆续续亮起的灯火,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陈奇很有眼色的打电话叫人处理。老大的发小韩祁述家就是开保全公司的,短时间里叫几个人过来拦住记者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跟我下去。” 明姐也是个能办事的人,知道这种事情越是藏着越是容易发酵,瞅了一眼没什么反应的程黎颂带着小助理下了楼。 陈奇和明姐走开后走廊里就剩了程黎颂以及导演和副导演,顿时他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点,死盯着手术室的灯祈祷着姜知渔平安无事。 半晌后,手术室的灯从红色变成了绿色。 副导演舒了口气,扯了扯导演的袖口示意他提醒一下程黎颂。还没等他开口,程黎颂就转过身来,一脸冷峻的迈着大步冲进了手术室。 *** “什么动静,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医院里要安静么?” 早先程老爷子腿不利索,医院里特地给安排了一个二楼向阳的病房,开着窗子时楼下的动静听的特别清楚。 程母适时的去关了窗子。 “可能是又是一些医患关系问题吧,前两天听说一个产妇生产时大出血去世了,家属一直在医院门口蹲守着要个说法呢。” 程母坐下后一边剥着橙子一边给老爷子解释。 “这个世道连道理都不讲了?医生是能救死扶伤,但也不是神仙!” 程老爷子中气十足的拍了拍自己的病床。 程媛这时候正好带着提着保温桶的张婶上来。 “爸,这楼下吵吵嚷嚷你猜是怎么个回事?”一边脱着自己的鹿皮手套一边从程母剥好的橙子上掰了一半塞到了自己的嘴里,语气嘛也就是那个语气。 程母帮着张婶把鸡汤倒进了碗里。 “听说啊是那个姜知渔出事进医院了,你那个宝贝孙子可急得不得了呢,这不楼下那些狗仔正在蹲守八卦新闻呢。” 程母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自在了。 “不是我说啊,爸你在医院里待了那么长时间您孙子都没来看一眼,小情人出事了就急得跟个什么似的,还有您那个宝贝孙媳妇,不光不替他来尽尽孝,自己的男人还都管不住。” “好好说话!阴阳怪气的,你倒是管的好,怎么一把年纪了又回到了程家。” 程晋同也有些上火,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有些狠话也憋着没说。 “爸……” 程媛顿时被噎得有些委屈。 “笙笙最近忙,是我没让她过来,爸我先出去透透气……” 程母推开门走了出去。 49.(四十八)无论在什么场合里,总能第一眼就能找到那一个身影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余笙下了飞机后先在机场的卫生间里换好了礼裙,然后才打车去了李冉发给她的酒店。 虽然她和李冉的关系好,但是毕竟她手底下也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作家,而且她属于公司人员,年会上肯定有一些琐碎事要忙。 到达了楼上的宴会厅时年会还没有开始,但人已经来了很多了,基本上她都不认识。 给李冉打了一个电话,她并没有接,可能是各种声音混杂,听不到电话铃声很正常。 她十三四岁的时候很喜欢跟着父亲去参加一些晚会什么的,凑凑热闹,吃点东西,再看点新奇的事儿,但不知道为什么长到这个年纪,她反而对这些事情有些抵触,可能是心境发生了些变化,觉得没什么意思,不就是一堆人聚在一起吹点牛皮拉拉关系什么的。 如果不是想到自己将要离开桐城,想留个念想,她也许今天也不会来。 结果程黎颂并没有来,说实话她的兴致也减损了不少。余笙轻车熟路的去提供食物的地方侯着,等着李冉发现通话记录后联系她。 霍灵儿正在跟几个小姐妹扎着堆说话,轻笑着抿了一口红酒,再抬起头来时就看到了走进来的余笙。 “哎,灵儿,你今天用的是什么香水?味道好特别呢。” “灵儿?灵儿?” 叫了几声都没见她应,问的那个女孩顿时有些讪讪的。 霍灵儿目不转睛的看着拿着一杯红酒轻摇着的余笙,确定她就是那天在程黎颂别墅里的女人无疑,眼睛里毫不掩饰的闪现着恶作剧的光芒。 见一个服务生端着蛋糕和香槟向那个方向走过去,霍灵儿也推开了前面的小姐妹迈着倨傲的步子跟了上去。 秦淮坐在暗处的沙发上和旁边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秦导,您在国外的事业发展的那么好怎么突然回国了?” 虽然没有太多心绪,但也不至于失礼。 “没什么,想回就回了,也是觉得国内这方面的市场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这倒是,现在国内电视剧市场可乱了……不知您这次想要挑个什么类型的故事来作为剧本?” 心系一个人时,无论在什么场合里,总能第一眼就能找到那一个身影。 当余笙走进来时,秦淮就再也听不见旁边人的声音。心跳随着她走路的频率,一下,一下。 她的造型是在桐城做好的,再怎么注意,一路的奔波后也不会像最初那样规整,有一些碎发已经调皮的散落了下来。 少了几分正式,多了几分自然。 “秦导?” 旁边的人看着秦淮唇边的笑意有些莫名其妙。 他此时却一点都没有听到,只是想走进她所在的流光溢彩的灯光下,帮她把碎发撩上去。 这一刻的他早就忘了她已经嫁了人,不再是那个笑起来明媚的二八少女。 50.(四十九)唉……那可是他的心尖人。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护士把姜知渔推进了病房后,程黎颂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抄着兜坐在了门口对面的排椅上。 从后边捞了一下自己的短发,呼吸深深浅浅的。 好像是走过了比较艰难的一段心路历程。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装着烟的口袋,最终还是两手交握着垂下了头。 “颂哥,我听说小嫂子出事了?” 陆淳提着一兜子药风风火火的过来了,后边还跟着一个小护士。 程黎颂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放心吧,小嫂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我二舅的大舅哥的弟弟是神经科的主任,我已经跟他说了好好关照着这边。” 陆淳伸出手拍了拍程黎颂的肩膀,一副节哀顺变的语气reads();。虽然他看不上姜知渔,但谁叫他哥们喜欢呢,看着自己哥们这么难受的份上,他决定回去跟老妈一起拜拜菩萨。 程黎颂站起来拂开了他的手,“没那么严重。” 然后推开病房的门进去了 陆淳也想跟着进去,还没看清里头的情况,门就被死死的合上了。 ………… 不严重你怎么坐那跟丢了魂似的,他可是听说刚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的人多半成了植物人,颂哥不会这个时候了还死要面子吧? 唉……那可是他的心尖人。 出了这种事,就是颂哥哭,他都不会笑话他的。 陆淳暗暗下定决心,还是让自己表叔多关照着点。 从那么高的阁楼上掉下来,这姜知渔也真够倒霉的。 *** 程黎颂看着姜知渔惨白的小脸,一时有些无措。 平时她很爱惜自己的皮肤,连长一个痘痘都要烦扰好几天,可是现在她的头上缠了一圈纱布,左额角的地方还渗出了血。 应该是破相了。 程黎颂紧抿着唇,皱紧眉伸出自己的手对着渗血的地方按了按。 还在沉睡的姜知渔顿时一脸痛苦的转了一下脸。 他立即收回手不敢再动了。 查房的医生敲了敲门,带着小护士进来了。 “程总。” 他已经了解了他的身份,上边也特别吩咐了要好好关照着这个病房的病人。 “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程黎颂背着手一脸冷峻的询问医生。 “这个还说不好,病人的头部受到了撞击,有些脑震荡的症状,而且身体上还有不同程度的外伤,但总体来说并不算很严重,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程黎颂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紧闭着眼睛的姜知渔,坐在了病床前的椅子上。 *** 姜知渔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钟头,期间陈奇还过来送了一次晚餐。 “黎颂……” 姜知渔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侧的程黎颂,立时就滚落出一行泪珠。 “别哭。” 程黎颂难得温柔的用指腹帮她擦去了泪水。 “我的头好疼,看你都是重着影的,耳朵里也嗡嗡的响……”姜知渔扁着嘴娇弱的撒娇,一只手还举了起来,像是要摸一摸程黎颂的脸颊。 程黎颂只好俯身将她轻轻的往上抱了抱,好能让她自己坐起来。 姜知渔顺势直接埋到了他的怀里。 “我真的好怕,也很讨厌来医院,每次来我都会想起来奶奶……” 51.(五十)他转身离开病房的背影,像是一个为她开垦疆土的战士。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程黎颂的身躯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一下。 “你说怎么能这么世事无常呢,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有时候我都觉得你对我的好都是不真实的,我……” 说到一半姜知渔还咳嗦了起来。 程黎颂轻拍了拍她的背。 “乖,先不要说话。” 仿佛是为她没有把这句话说完而松了口气,转头去为她倒了杯水。程黎颂托着杯底,姜知渔小口小口的喝着水,眼睛还在盈盈脉脉的看着他。 手也紧紧的握着他空缺的手,让他感觉到她对他深深的依赖,以及她严重匮乏的安全感。 同时她头上染着血的纱布又让他的心重新揪了起来,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底的漩涡里。 “知渔,谢谢你等了我这么久……” 姜知渔咽下了一小口水,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可怜小猫一样湿漉漉着眼睛看他。 “我知道这种现状让你越来越没有安全感,对不起,你曾经问了我许多次我什么时候能够娶你,我都没有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很快了。等她签了离婚协议书,我们就去登记。” 姜知渔含在眼睛里的泪水终于滚落了出来,这次程黎颂没有给她擦,而是将自己口袋里的手帕放到了她的手里,站起来吻了吻她的额角。 “我让陈奇安排了陈姨过来照顾你,你乖乖的,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他转身离开病房的背影,像是一个为她开垦疆土的战士。 这次姜知渔没有问他去哪儿,将他的手帕捂在了自己的心口,哭着哭着然后就笑了起来。 *** 余笙手里捏着一杯红酒,但是并没有喝,她最近感冒,一直都在服用头孢类的药,她记得好像酒精和这类的药犯冲。 摇了摇,闻了闻气味,然后又百无聊赖的将其放下。 丝毫没有注意到昏暗角落里的一台单反已经记录下了她此刻俏丽的身影。 秦淮旁边的那个人注意到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再看了看人群中比较亮眼的余笙,顿时了然了他刚刚的失神。 因为服务生会时不时停下来供人拿红酒以及吃食,所以霍灵儿走到余笙身后的时候服务生才姗姗来迟。 霍灵儿靠着桌子,状似随意的从服务生的托盘里拿了一杯红酒,对着余笙的背影举了举杯,扯开一个潋滟而得意的笑容,然后高跟鞋一崴,一下子把还未走开的服务生以及她手中的托盘整个扑向了前边的余笙。 余笙将酒杯放到了桌子上,但是手其实还是捏着酒杯柄的。 猝不及防的,一股子力道一下子把她扯离了她原本站立的地方,她捏着酒杯的手骤然一紧,身体随着扯着她胳膊的大手一个回旋。 反应过来站定后随着惊叫声落地的,还有一地的狼藉。 52.(五十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此时正靠在一个人的怀里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霍灵儿向前扑的力道并没有掌握好,服务生向前一倒,她顿时也失了平衡,情急之下,她一把扯住了服务生的袖子。 这可苦了服务生,不只手里托着的酒全部飞了出去,而她这一撞,直接把前边的酒桌撞的摇摇晃晃,早先搭成的酒塔轰然溃裂。 而始作俑者霍灵儿,在扯服务生的时候,角度正好对上了余笙手里倾洒的酒水reads();。 顿时一杯酒直接泼到了她的脸上,然后顺着脸颊,趟过了脖子,流到了她明黄色的礼服上。 好不容易站稳的霍灵儿愣愣的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酒水。 “哇――” 然后原本就手忙脚乱的现场爆发出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哭声。 *** “老爷子其他方面没有什么大碍,但是程总你也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是老年人的骨头也不比年轻人结实,所以最好还是留院随时观察复健。” “嗯。” 程黎颂翻了翻程晋同的病例,轻轻向主治医生颔首。 “刘医生费心了。” 刘医生满面红光,抿了口茶水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毕竟不是谁都能受到程黎颂和颜悦色的待遇,嘿,听到没有,人家还说什么,费心了,多有功劳了啊。 不过程黎颂出了病房后,刘医生还是摇了摇头。 真搞不懂这些人,明明最近他经常在他临下班前来询问程老爷子近期的情况,但却一步也不带近病房前的。 难怪外边传言程氏的小程总和老程总不对盘。 可是看这情况,这小子也并不是不在乎他爷爷的嘛。 ………… “黎颂,黎颂……” 程母焦躁的在大厅里来回踱步,没过多长时间竟然真的看见程黎颂大步流星的往门口走过去,她急忙追过去。 “妈。” 程黎颂听到她的喊声没有再往前走,而是蹙紧了眉看着她。 “妈求你了,你去看看你爷爷好不好,啊?” 程母手里攥着手机,对着自己的儿子祈求道。 “妈……” 程黎颂轻启薄唇。 “你多保重身体,我让张阿姨给你买了些阿胶,你看看怎么吃好。” 程母摇摇头, “你就去看看你爷爷吧,你知道人家怎么说么?” “他都说了自己死不了,至于旁人你也别管太多,爱怎么说怎么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程黎颂推开程母的手,继续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大厅里的程母摊着手看着儿子的背影,满脸的无奈。 目光触及到手里的手机,急急的按上了余笙的号码。 *** 余笙的裙角溅了些红酒,她捏着空空的酒杯惊魂未定,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此时正靠在一个人的怀里,自己的手腕还还残留着他手掌的余温。 抬起来头来一看,竟然是他…… 53.(五十二)你不就是程黎颂程总别墅里的那个女人?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余笙从秦淮的怀里挣脱出来,眉眼间还有些淡淡的警惕和防范。 “怎么是你?” 尤其是他身上的灰蓝色西装,怎么看怎么扎眼。 秦淮圈着她的胳膊顿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放下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无辜的扯出一抹淡笑。 “你难道不应该对我说一声谢谢?” 目光扫过了面前一地的狼藉reads();。 “我……” “哇――” 霍灵儿的哭声一下比一下震人心魄,仿佛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双手交替着抹眼泪。还没有说完话的余笙被迫把注意力转到了她的身上。 习惯性的左手食指指尖绕着右手捏着的高脚杯口顺时针转了一圈又逆时针转了一圈,实在是没有发现这个大哭的姑娘有受伤的地方。 唯一看起来不妥帖的地方就是沾了红酒的礼裙还有哭花了妆的脸。 不过,这至于成为她大哭的理由? 虽然余笙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但还是从包里掏出来一包纸巾递给了她。 霍灵儿毫不客气的接过来一下子抽出了好几张,又是擦脸又是醒鼻涕的,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着, “你竟然泼我红酒,我长这么大都没有人泼过我红酒……而且你知道我为了买这条礼裙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么?” 这边的大动静很快就吸引了很多宴会厅里的宾客,霍灵儿的几个小姐妹也都陆续聚拢了过来。 其实混乱之中余笙并没有发觉自己就是那个让她大哭的罪魁祸首,只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倾听这个姑娘的唠叨。 “因为买这条礼裙,我爸扣了我三个月的零花钱!” “……” 真是一个任性无忧的姑娘。 “灵儿,你怎么了?” 霍灵儿的一个小姐妹好不容易挤到她的身边,听到有人关心她,霍灵儿马上将头埋进了她的肩膀里, “有人泼我红酒!” “谁?” 霍灵儿抹着眼泪指向余笙。 “我?” 余笙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她是个局外人。不对,她应该算是一个受害者,如果……不是旁边的人把她扯开的话。也许她就会成为年会上满身狼狈的一个笑话,余笙瞄了瞄地上的红酒蛋糕,然后又瞄了瞄淡定的站在一旁的秦淮。 “对,就是你!” 霍灵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抱住了余笙的胳膊, “你赔我零花钱!赔我礼服!” 余笙瞬间懵掉了。 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混乱不已,余笙有些头疼这样的场合,更头疼此时扒着她死不放手的姑娘。 霍灵儿抽抽嗒嗒的,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的真正目的,于是猛的一抬头,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余笙先是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与她对视了几秒,才真正认出了她是那天闯进别墅的姑娘。 顿时对她浮夸的演技有些哭笑不得,结果霍灵儿下一句话,却让她瞬间浑身僵硬了起来。 “你不是……你不就是那天在程黎颂程总别墅里的那个女人?” 54.(五十三)难道看起来一往情深的程总也摆脱不了有钱人的通病?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五十三) 余笙捏着酒杯柄的手在不住的轻颤,这两年里她很少出门参加一些活动也是在有意的避讳着这种情况。 虽然霍灵儿的演技略微夸张,但这谁又会在意呢。 爱看热闹的人们也就听到了“程黎颂程总”“别墅里的女人”这种字眼,话虽然没有说的很明白,但恰恰是这样才更惹人遐想。 在公众的意识里,不仅认定了姜知渔是程黎颂的女人,程黎颂和程氏同样也是打上了姜知渔的烙印。 仲不离伯,伯不离仲。 终成眷属那是迟早的事。 这突然听人说程黎颂的别墅里藏了一个女人,那可是能翻天覆地的大新闻,难道看起来一往深情的程总同样也不能摆脱有钱人的通病? “程总迟迟没有娶姜知渔,不会是因为你吧?那天……我记得他对你……” 霍灵儿这下子也不哽咽了,说话清楚明晰。她可还记得那天这个女的使坏让她撞坏了别墅里的篱笆,为此她爹关了她好几天呢,最近才放出来,此仇不报非女子。 何况她说的也是实话,她就是在程黎颂的别墅里见到的她,而且怎么看都是不明不白的,八成就是程黎颂养在外边的女人。 “够了!” 余笙“砰”的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 “霍小姐是什么意思?” 明明她是光明正大的程太太,可是在别人的眼里有资格站在程黎颂身边的却是姜知渔。两年多的隐忍,她心里是极其委屈的,可偏偏她又打破不了这种现状,于是她只能自己格外的注意避免让自己陷入尴尬又自取其辱的境地。 可是今天却有人竟然将她放在了第三者的位置上,这种本末倒置的屈辱怎能不让骨子里高傲的余笙愤怒。 “我……我没说什么呀,就说在程黎颂的别墅里见过你,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呀?” 霍灵儿一脸委屈的靠在小姐妹的身上,说出来的话愈发让人觉得余笙的行为是被猜中了心事之后的恼羞成怒。 眼神纷纷向余笙身上瞟,颇有一种看勾魂摄魄的狐狸精的意味。毕竟从那么美丽的姜知渔手里勾搭到程黎颂那可不是一件简单事。 余笙气的哆嗦,呵,你这叫没说什么,你就差说她是程黎颂和姜知渔之间的第三者了。这一刻她真的特别想告诉大家,你们所谓的清纯女神才是不折不扣的第三者,再也不管什么程黎颂和程氏。 李冉从人群外围挤进来,看到前头的余笙一脸惊喜。 “你真的来了啊?我还在想,你这次要是放我鸽子,我可再也不理你了,赶紧的,你快点准备一下,本来安排上台发言的琉璃子飞机晚点了,主编说先让你顶上。” 起先李冉也好奇人群聚集在一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一地狼藉之后,以为就是简单的酒桌被撞倒了,即使听到什么“程黎颂”“姜知渔”的字眼也没有意识到和她拉着的余笙有什么干系。 55.(五十四)用肉体换来的名气,你也不怕玷污了自己的文字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五十四) 被李冉这么一说,周围人群的目光顿时又深了一层reads();。 来参加年会的人,不是集团里的编辑就是一些签约作者和一些合作商,多少都有些名气,可是能让知名编辑李冉用这种口气说话的能有几个,而且能代替近几年风头无两的犀利作家琉璃子,除非是同样出色,再者就是后头有人撑着。 根据霍灵儿早前说的话,他们自动将余笙归类为第二种。 竟然还敢放李冉的鸽子,脸怎么这么大? 顿时就有几个名气不怎么大的作家在那里,不冷不热的哼哼。 “哎,你说现在是什么世道,咱们一字一句的雕琢,日日夜夜的苦思,还比不过后头有人撑着。” “嗨,出卖肉tǐ争这么点名气,你也不怕玷污了你的文字。” “你说她的笔名是什么?” 余笙再也听不下去了,短短的片刻,她的人品爱情和事业都受到了旁人的质疑,再能委屈求全的人都很难接受。拂开李冉握着她手腕的手,扫了一眼围的满当当的人,还有垫着脚想往里头挤的,讽刺的冷笑了一声。 “现在是什么世道?是人越来越愚蠢的世道,一叶障目,心浮气躁,在万千读者心里温暖心灵风高亮节的知名作者们原来也这么迂俗。” 顿时人群里一片哗然。 余笙这句话算是一杆子打翻了一船人,也许她平时温温吞吞的,可是如果别人让她痛了,在那一刻她恨不得失去理智让别人更痛。 以后遭遇了种种的事情之后再想起来今天她说的话,真的有些后悔自己的不成熟不圆滑。 即便是原本没多少想法的人听了她的话也心生出不满。 李冉也算是察觉出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 余笙呼吸了几口气,眼神定定的看着人群中的霍灵儿。 “请霍小姐向我道歉!” 霍灵儿眨了眨眼睛,在余笙的目光中弱弱的张嘴,“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 “为你侮辱了我的人格而道歉!” “我……” “主编来了,主编来了。” 在僵持的空气中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人群顿时识趣的四散开了。霍灵儿也趁乱拖着自己的朋友离开了。 不多时“风暴圈”里就剩了余笙,李冉,还有抄着兜盯着余笙看的秦淮。 “冉姐,发生了一些事,我不方便呆在这儿了,请你帮忙处理一下,就当……我从没来过。” 李冉也从余笙的疲倦神情中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同寻常,没有多问,点头应下了。 余笙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想要让自己放松了下来,可是哪有这么容易,只是从宴会厅里走到门口,不用看她都感受到了各种或不屑或厌恶的目光,这一刻她都觉得整个世界都把她当成了敌人。 出门的时候,竟然已经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花,她站在路灯下,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56.(五十五)余笙,你过得不好。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一阵风吹过来,余笙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余光里的发丝上都沾了些雪粒子,她觉得冷的很,身冷,心也冷。 路上的车子都行驶的很慢,车灯明暗闪烁,余笙的世界里纷杂繁复,以至于包里的手机响了很久她才听到。 “喂,妈?” “笙笙,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你在哪呢?” 听到程母的声音,余笙眨了眨眼睛,盯着自己呼出的顺时在寒风里消散的热气reads();。 “我在B市呢。” “黎颂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 余笙不再往前走,将身体靠在了最近的路灯杆上,屈起了一条腿,拿着手机的胳膊看起来都有些无力。 “笙笙,你和黎颂结婚这么长时间,妈从来没对你们俩的事儿说过什么,可是……你看看我们程家最近都成什么样了,爷爷生病了那么久,不说黎颂不来,他来了也是和爷爷吵架,你知道人家都怎么说吗?还有他在外边和那个姜知渔纠缠不清的……” 余笙都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挂的电话。 程母是大家闺秀,说不出什么狠话,但话语里的责备她一个字也没有听漏。 她没有明着说她一个字的不是,就像是一通婆媳间的诉苦一样,可是却句句敲打着她的不是。 因为娶了她,程黎颂和爷爷闹矛盾,所以程家一直不得安宁,而她这个做妻子的,不仅没有督使自己的丈夫行孝,而且都管不住他在外头流连。 她缓缓的倚着路灯杆滑坐在地上,将头埋到了自己的双膝里。 “余笙,你过的不好。” 突然一句轻飘飘的话灌进了她的耳朵里,她僵了一秒,然后迅速的站起来慌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才转过头去看说话的人。 “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余笙抱着瑟瑟发抖的胳膊,但身体却站的笔直,仔细看着还拧紧了眉头。 秦淮的心里无端有些酸涩。 迈开步子将搭在自己手边的大衣展开披到了余笙的身上,拇指抹了一下她眼角没擦干净的泪水。 “从前你可不会躲在人后哭。” 余笙本想拿开她身上的大衣,可是在看到秦淮拿下来眼镜的脸之后,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你……你怎么在这里,秦淮哥?” 秦淮低头裹了裹她身上的大衣。 “你这么久才认出我,真让人失望。” 余笙一时无言,她是真的没有认出来他,一是一路上她没有仔细盯着他看,二是和以前相比他真的变了很多。 “余迦说你嫁人了,过得好么?” 余笙眼神落在了路灯照下来的两个人的影子上,怂了怂肩膀强装轻松的开口, “挺好的啊。” 秦淮听到她的回答,无奈的叹了口气。 “笙笙,这个时候你还要逞强么?” 余笙原本止住的泪水一下又流了出来,“秦淮哥,不要告诉我爸妈还有我哥我的事,可以吗?我想自己处理。” 她急切的攥住了他西装的衣角。 57.(五十六)是我记错了晚会地点?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秦淮看了眼她紧紧攥着他衣角的手。 余笙手细嫩白皙,在灯光下能隐隐的看到上边的静脉血管reads();。 “好。” 秦淮将她的手裹进了自己的大手里,像是握了一块冰一样。 余笙一僵,本能的想要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来,可是看到秦淮灼灼的双眼,略微有些心虚。 “秦淮哥……” 秦淮看出来了她神情的紧张,其实根本没有遇见旧人的激动和惊喜,更多的是窘迫和紧张。 她大概是不想让他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手怎么这么凉,还像小时候一样,为了美穿这么少。” 余笙努力扯出一抹浅浅的笑,其实她知道秦淮是想让她放松一下,活跃一下气氛,可是她总归还是觉得尴尬的很。 毕竟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在宴会厅里发生的事他大概也都看到了,而且他出现的太过突然,她总觉得他和以前相比,感觉太不一样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秦淮哥?” 秦淮看着她的手一寸寸的从自己的手心里抽离,眸光闪了闪。 “打算在这边拍一部电视剧。” 余笙的耳坠轻轻的在灯光里摇动,秦淮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是各有心事,气氛还真是有些尴尬。 “你……” 余笙盯着两个人斑驳的影子,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一道远光灯径直向他们打过来。她本能的抬手去挡。 秦淮很快反应过来,将高大的身躯挡在了她的面前。 以为车子很快就能过去,然而并没有,反而停在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灯光一直开着。 余笙眨了眨眼睛,有些恼气。 什么司机,这么没有素质。 程黎颂依靠在副驾驶上,从置物盒的烟盒里摸出来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眯着眼,看着强光里相对的男女,甚至秦淮的手还搭在了余笙肩膀上,眼神有些晦涩难明。 “老王,烟是不是放的有点久,都有些潮了。” 弹了弹烟灰,才一副大老爷做派的推开车门下了车。 老王觉得心里慌慌的,今天傍晚程总突然让他去临市的机场去接他,风尘仆仆的刚刚赶过来,就看到了余小姐和一个男士在路灯下拉拉扯扯的。 原本他还没发现,将车停在了酒店门口后,程总又突然让他把车原路往回倒,倒着倒着就看到了这一幕。 程总也没说怎么着,就是让他把灯打开,他见程总一直盯着两个人看,也不好把车开走,就只好把车停了下来。 心里嘀咕,他这着急忙慌的,不会就是来找余小姐的吧? 拿过来烟盒抽出颗烟仔细闻了闻,应该没潮呀。 “是我记错了晚会地点?” 余笙听到熟悉又夹杂着讽刺的声音,一怔,错开秦淮的身影,看到不远处逆着灯光一只手抄着兜一只手夹着烟的程黎颂,嘴唇轻轻的动了动。 58.(五十七)“笙笙,你不知道吗?程黎颂是我的表哥。”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余笙放下了遮着眼睛的手,两只手垂在小腹交握了一下,迎着刺眼的灯光看着站在逆光处身形挺拔的程黎颂。 嘴唇轻轻的动了动,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灯光从身后来,她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可是没人知道,哪怕闭上眼睛,她都能细细的描绘出他棱角分明的肩颈线。 在强光的照耀下,风吹着雪粒子的运动轨迹清晰可见,程黎颂指尖的烟点,瞬时熄灭又缓缓的燃起。 鲜红的颜色在风雪夜里有着不同寻常的温度,轻轻一动就能在余笙的心口上灼上一个疤。 属于夜的喧嚣还未开始,而在这城市的一角,哪怕每个人的心里风起云涌,也没有人先开口说话,仿佛只要一开口,就能暴露出自己最难以启齿的心事。 秦淮看着余笙紧紧交握的双手,默默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他们离的很近,近到他都能看到她睫毛上的一粒雪珠子,可是在他心里却像是相隔了一条蜿蜒又没有尽头的羊肠小道。 听到程黎颂声音的那一刻,她仿佛是本能的拉开了他们的距离,多年后他想起来,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仍然都萦绕在自己的心头。 可能对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的态度确实是说不出什么问题,但偏偏,他不想在她的世界里只做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也许她是怨恨的,难过的,整个人都是疲惫的,可是从他这个角度里,却只能看到她眼睛里明亮的灯光,以及灯光风雪里的程黎颂。 最终他还是轻轻的笑了一声,哪怕根本不会有人察觉到。 然后伸出手拢了拢余笙身上的大衣,才转过身来,将双手抄在了西装兜里,与程黎颂遥遥相对着。 “表哥。” 程黎颂静静的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个人,举起手里的烟猛的吸了一口。 车里的老王时刻注意到他们的情况,心里正犹豫是不是该把灯光熄灭,程黎颂手一抬,他立马“啪”的一下按灭了灯。 同时还在心里不断的给自己催眠,程总一定是让我灭灯的意思,要不然这对着人家打灯多不礼貌啊。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周遭瞬间就陷入了黑暗里,程黎颂吐着烟圈,眯着眼回头看了一眼车里的老王。 老王赶紧把头低下了,谁在看我?谁在看我? 一定是我昨晚没睡好觉产生了错觉。 “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黎颂将烟扔在地上,静静的看着地上的水渍把烟头一点点浸灭,一边漫不经心的询问。 当秦淮叫出“表哥”的时候,余笙就无比的诧异,猛的抬起头来盯着身侧秦淮的脸看,仿佛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程黎颂,怎么会是秦淮的表哥?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秦淮却只是将自己的眼镜向上推了推,对她露出了一个淡然的微笑。 “笙笙,你不知道吗?程黎颂是我的表哥。” 现在听到程黎颂明显是和秦淮寒暄的话,她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 59.(五十八)名正而言顺,本立而道生。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谁能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刚刚在晚会上遇到的哥哥的同学秦淮,是她的丈夫程黎颂的表弟?为什么她从来没听他或者他说过? 车灯一灭,她有些不适应,本能的闭上眼睛缓和一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刚刚升腾起来的情绪也已经被压了下去reads();。 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虽然秦淮是哥哥的同学,但说实话她印象中和他也不是太过熟悉的关系,而程黎颂,他怎么可能跟她说一些自己的家事。 没有再往下深思,毕竟有些事情,想的越多越容易心寒。她的爱情沙漏里的流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流逝,她不想再让一些外力加速它的流逝…… 至少,还有几天。 她需要用它来好好的经营。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如果要忘,就忘的彻底,她不想有一天沙漏再重新被倒过来流,她希望能打破沙漏,获得重生。 浅浅的吸了口气,拽了拽自己身上的大衣, “前几天。” 秦淮也是眯着眼睛缓了缓才回答程黎颂。 “嗯,多回去看看你外公,人老了,都希望子孙常在身边。” 听到程黎颂以一种长辈的口吻劝诫秦淮,余笙差点没笑出声来。真讽刺,他这个不孝子是在规劝别人多尽孝? 程黎颂仿佛察觉到了她的反应,一副不可置否的表情,捡起地上的烟头,施施然的扔到了离余笙和秦淮不远的垃圾桶里。 然后又顺理成章的站到了余笙的身边。 “不是来参加晚会,结束了?” 一边数钱似的搓着自己的右手手指,大概是刚刚从地上捡起了烟头让他觉得有些不适。余笙捏着大衣的领口,看了一眼他的手纤长的影子。 提起晚会,那种被深深排斥的感觉历历在目,这大概是她第一次经历过着种事情,有些赌气的成分,她故意没有回答程黎颂的问话。 程黎颂停了搓手指的动作,抬起头睨了她一眼。 秦淮对程黎颂点了点头,再看了一眼不做声的余笙,抬起头想找个由头离开,却正好看到程黎颂满含深意盯着他看的眸子,顿时脊骨有些僵硬。 他一味的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却忘了有些事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程黎颂偏偏是那种会戳人痛处的人, “表弟呀,你从小不在中国长大,可能不太了解一句古话,名正而言顺,本立而道生。” 至于反之,那就需要你自己去想了。 从他那个“呀”字一出音,秦淮顿时就觉得自己有些无所遁形,他这简单的一句话就让他觉得自己在余笙的面前狼狈又不磊落。 明明他在心里演练了一遍再见时该怎样在她心里建立起自己的形象,偏偏好像挑错了时机。 他知道自己应该坦坦荡荡的不退让,可是他有什么立场呢? 从心底的涩然传遍了四肢百骸。 “笙笙,我还有事,先走了,我让余迦把我的号码发给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我,最近一段时间我都会在国内。” 没关系,他可以等,等到名正而言顺的一天。 60.(五十九)那之后我们去哪不是都各不相干?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秦淮僵硬的转过身来低声对余笙交待。 “嗯,好的。” 余笙轻仰着头对他笑了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留个联系方式,无论日后联系或者不联系,好像都是国人比较礼貌的一种寒暄方式。 “表哥,再见。” 秦淮向前一步朝程黎颂伸出了自己的手。 程黎颂将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尽收眼底,察言观色的手段谁没有一套?挑了挑眉峰,意味深长的将手从裤兜里拿出来。 虎口相对,各使各的力,然后又在对方没有感受清楚的时候各自分开了。 点了点头,又是一派和谐的样子。 对于余笙来说,哪怕和秦淮在一起很尴尬,也相较于此时此刻和程黎颂单独在一起要好。她真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变成那种只会歇斯底里对着他耍性子的怨妇,开始那么不美好,即将要结局,总归要各自留一些好印象不是? 程黎颂看着身侧双手搁在颈间拽着大衣,对着秦淮的背影浅笑的余笙,颇有几分不爽。 但是他隐忍着并没有发作,因为他准备开口的瞬间,突然觉得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真的奇怪的很。他将其归咎为这么冷的天,余笙裹着大衣这么严实,他却赤条条的只穿了西装的缘故。 “阿嚏……” 果然是冷的很,程黎颂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顺便还斜了余笙一眼。 但他发现余笙的眉眼竟然分毫未动,顿时眸子有添了几分恼气。 “今天我算是来了吗?” 余笙撩头发的手一顿,仿佛在心底数了一遍他到底说了几个字一样,然后才转过身来盯着面无表情的程黎颂,讽刺的勾了勾嘴角。 “算呀,怎么不算,真是难为你大冷天的抛下受伤的姜知渔来跟着我胡闹。” 他那天是说的这个意思么? 其实刚说完,她是有些后悔的,明明是想给他留个好印象的。 果然程黎颂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有些吓人,余笙这个时候也说不出来什么服软的话,所性直接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今天她因为他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难道连发点脾气的权力都没有?这样想着,才有了挺直脊梁维持自己骄傲的由头和底气。 他原本就是为了姜知渔而来,自己说两句又能怎么样。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蹙紧眉头的程黎颂显然并不这么觉得,一码归一码,他最讨厌余笙这种态度。 “会不会好好说话!” 跟交代秦淮多回去看外公的口气差不多,但是又添了几分严厉。 余笙心里更生气了,但是又不想再和他起“正面冲突”,直接拽紧了大衣迈步向前走。 “去哪儿?” 程黎颂眼疾手快的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 “今天我算你来了,你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反正你也是这么想的,那之后我们去哪不是都各不相干?” 61.(六十)“是,我又没有人给披衣服。”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吸取了上一句话的教训,余笙说这句话的时候保持了自己应有的平静,看他的眼神也是无波无澜的。 越是这样,程黎颂反而越加不满,手掌里的寒意都渗进了余笙的手腕里。 但他偏偏一时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呛她,毕竟各不相干确实是他所希望的两个人的状态,但若说这时候他真的松开手让她走,绝对不可能。 余笙叹了口气,还是开口打破了这种僵持, “天挺冷的,你穿的又这么少,早点找个地方暖和吧。” 伸手试图扯开他攥着自己手腕的大掌,刚碰到他的手背,余笙的指尖瑟缩了一下,没想到他的手也是这样的冰冷。 “是,我又没有人给披衣服。” 程黎颂冷嗤一声,终于有机会宣泄自己看到秦淮给余笙披衣服时窝在心口的浓浓不满。 余笙诧异了一下,眸子不可抑制的亮了一下。爱情的局中人其实最是悲哀的,有时候明知对方通篇的意思并无此意,却仍然喜欢断章取义,试图佐证自己的付出也并不是全无收获的。 “秦淮是我哥哥很好的朋友,我偶然在晚会上遇见了他,他见我穿的少,就把大衣给了我,下次如果再见到他,我会还给他的。” 当在乎一个人时,才会在意他的哪怕一丁点的想法,不想让他误会自己。对于晚会上的事,她也无心做多余的赘述,纵然她委屈又生气,可是仔细想想她觉得对于她这个即将离开国内的人来说好像影响并不大,而且即便告诉了他,又能改变什么。 程黎颂看到整个人都柔和下来的余笙,也发觉出自己说出的话好像带了些别样的意味。 “小时候邻居家的姑姑送了我一辆小汽车,我其实并不喜欢,但别人要是拿去玩,我同样也不高兴。” 依程黎颂的年纪,能够让程氏在他手里起死回生,除了从小培养的决策领导能力,也依托了家具业发展的机缘,再者程氏几十年来的公信力也是能够成功的必要因素。 但是商界的人多少知道些,如果让他自己空手打天下,成功的几率恐怕是很小,因为他在很多时候处理事情都是小孩子心性,不够圆滑,即便是早期最艰难的时候,有合作伙伴触碰到他的逆鳞,他同样也能甩脸离开。 他说这么一句话在他的眼里无非就是为了维持自己一贯的傲娇和表达绝对不是吃醋秦淮给余笙披衣服这件事。 但是对于余笙来说却像自己的自作多情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一样。 雪渐渐的已经停了,但风却没有停歇,刮的更加冰冷而干涩。 “哦。” 余笙仿佛听到流沙一簇簇落在心底的声音,这样也好,你再绝情些,直至消磨殆尽我所有的期冀,也好过日后牵扯不休。 余笙低着头将自己的手生生从程黎颂的掌心里抽了出来,然后又将大衣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无心再做过多的辩解,继续迈步往前走。 62.(六十一)我在你眼前你觉得烦,离开你的视线你也不满意?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男人与女人思考问题的方式总归是有些差池的,程黎颂看到温和顺从的余笙心里不舒服,但看到这样拒人千里的余笙同样也不满意reads();。 浑然不觉自己轻飘飘的说了句话,却是在别人的心口插上了刀。 “这么冷的天你要去哪!” 他又一次扯住了余笙的手腕,并且没有给她再次挣脱出来的机会,扣的很紧。 “程黎颂,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在你眼前你觉得烦,离开你的视线你也不满意?” 余笙在挣脱了几次之后终于受不了了。 程黎颂沉着眸子睨着面前“炸毛”的余笙,抿了抿唇。确实是炸毛的,余笙经过打理的头发此时已经毛毛躁躁的,很多碎发都散了出来。 这一刻他心里对余笙的诸多不满仿佛沉淀了下来,觉得至少这样的她才是正常的。不逆来顺受,也不淡漠疏离,还能对着他炸毛发飙。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有时候很奇怪吗……” 余笙差点脱缰而出的歇斯底里被程黎颂的彩铃声骤然打断,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让她粗chuan了几口气。 程黎颂看着话语戛然而止,面露幽怨气恼的余笙,莫名的心情大好,慢条斯理的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另一只手还是紧紧的卡着余笙,让她动也动不了。 “怎么了?” 一接听对方就语速极快的说了一大串,好像是很紧急的样子。 程黎颂听完后本来可以勉强算是“面无表情”的脸瞬间就黑云密布了。这两年多里余笙也奇怪的很,一般他高兴或者其他愉悦的表情都不容易被人看出来,但是如果他一生气,那简直方圆几里都能感受到低气压。 当然,也不排除面对她时他根本就没有愉悦的情绪。 “你干什么,放开我!” 程黎颂挂完电话后直接就拽着她往车的方向走,也不顾她极力挣扎的不情愿的强烈意愿。 她撑着车门怎么也不愿意进去,程黎颂扯了几下后耐心也用尽了。 冷冷的睨着扒着车门的余笙。 “你进不进去?” “不” 程黎颂一把扯下来她手腕上的大衣扔到了路中央。 “喂!” 余笙惊呼一声就准备去捡,可程黎颂的手掌还紧紧的扣着她,她根本就走不了几步。 “你是不是有病!那是秦淮哥的大衣,我还要还给他的。” 她一边挣扎一边怒瞪着他。 “你乖乖上车我就让你去捡。” 老王不敢直视后边的情况,但一直在后视镜里,瞟一眼再瞟一眼。 余笙担心大衣被浸上雪渍化成的水,再瞪了程黎颂几秒之后败下阵来,恹恹的答应自己会乖乖上车。 程黎颂的眉头这才舒展了一点。 “老王,去把路中央那件大衣捡过来。” “……” 63.(六十二)跟他关系这么好,脏了的衣服也要披着?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程黎颂打发老王自己打车回别墅后,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把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着在后座小心翼翼擦着大衣上水渍的余笙,又有些不高兴。假意的捂着嘴咳嗦了两声,但余笙头抬也没抬。 然后他就黑着脸降下了余笙那一侧的车窗。 冷风呼呼的灌进来,余笙猛的打了个哆嗦,怒瞪着前头老神在在看路况的程黎颂reads();。 “你干什么!” “有风衣服不是干的快?” 一副我是在帮你,你竟然不领情的语气,余笙气结,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不理解程黎颂的大脑回路。 可能是他看自己不爽又刻意整自己吧。 一天下来,她其实疲惫的很,无心再和他争吵。 也没有说让他关上车窗,而是靠到了另一边,顺便把手边差不多干了的毛昵大衣披到了自己身上,紧紧的捏着领口闭上了眼睛。 …… “跟他关系这么好,脏了的衣服也要披着?” 终于捱到了红灯,程黎颂一下一下的拍着方向盘,望着后视镜里缩作一团的余笙。 余笙真的像睡着了一样,倚着车窗,睫毛一颤一颤的。 他见她这个样子,又开始有些狂躁,大力的拍了两下方向盘。 “你和他的关系不是更好,还表哥表弟呢?你把车窗开这么大,我冷,披着衣服还不行?” 余笙终于睁开了一半眼睛。 “那你不会让我关掉窗子?” 程黎颂这才按下了车窗,顺便好心的开足了暖气,眼睛有意无意的瞟向后视镜,好像是看她会不会把大衣脱下来。 但余笙偏偏又闭着眼睛没了动静。 程黎颂咬牙,真的想再把窗子打开,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讨厌。但是当他把手放在按键上,发觉自己好像有些幼稚,然后又悻悻的收回了手。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是秦淮的表哥?” 余笙将程黎颂的脾气摸的门清,知道什么时候你得顺着他来。 “你为什么是秦淮的表哥?” 瓮声瓮气的,明显很不走心,程黎颂拧着眉头。 “你平常不是姑姑姑姑叫的挺欢?” 余笙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姑姑? 秦淮是程媛的孩子,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从她嫁进程家时程媛就已经在了,她从来没想过她竟然嫁过人,而且还有一个孩子,并且还是她哥哥的朋友秦淮,顿时一脸诧异。 程黎颂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缓缓的将车靠在了路边。 “回桐城还要有好几个小时,今天我很累,路上可能还有积雪,你坐到副驾驶上帮我一起看着路。” 余笙坐到副驾驶上后还是懵的,这应该是B市的初雪,也不算大吧,路上怎么可能有积雪。 “发什么呆,系安全带。” “哦。” 余笙一边系着安全带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盯着灰色礼裙上的盘扣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好像程黎颂在扯着她进副驾驶的时候顺手把身上的大衣给她扯掉了,一转头,果然,此刻那件大衣正孤零零的躺在后座上。 64.(六十三)程老那边有意向他抖落了点,意思孙媳妇另有其人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余笙无语凝噎。 起先她真的有仔细的观察路况,但久而久之就有些撑不住了,连睁眼闭眼的动作都被分解成了慢镜头。 在刚上高速的时候,她就缓缓的睡了过去。 程黎颂转头看了一眼她安宁的睡姿,晃了晃有些混沌的脑袋,把着方向盘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 第二天余笙醒过来的时候是在车里。 习惯性的转过头看向了左侧,但驾驶座空空的,没有程黎颂的身影。余笙有些疑惑,推了推车门,但被锁上了。 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她的脖子有些酸疼,想要舒展一下自己的身体,但又碍于车子里的狭小空间,施展不开。 估摸着程黎颂可能一会儿就回来,所以余笙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可等着等着她就实在等不下去了。 因为她一般都有早上起来上厕所的习惯,而此刻她正内急的慌。 再次推了推车门,确认真的是推不动,余笙有些焦躁,她的手机在她的手包里,而她的手包还在后座上和秦淮的大衣躺在一起。 无奈之下,余笙只好准备从副驾驶越到后座上去拿手包。 她的上半身先移了过去,但离手包还有一段距离,只好在慢慢的将下半身移过去,不巧的是,在她刚刚要拿到手包的时候,她整个人却被卡到了座位之间。 她动也动弹不得,挣扎的满头细汗,努力昂着酸疼的脖子试图缓解一下难熬的感觉,然后就看到了拿着钥匙姗姗来迟的陈奇。 …… 陈奇是按程黎颂的吩咐来叫车里的余笙去老爷子的病房的,结果没有到看到了一身端淑礼裙却整个人很……不雅的横在车里的余笙。 余笙虽然表现的淡静,但心底其实是很不好意思的,而陈奇更是,所以在余笙提出自己先去一下洗手间,然后在自己去老爷子病房的时候他很快就答应了。 上完厕所后,余笙顿时心清气爽,整个人都舒畅了很多,但是在冲完水准备推开隔间门出去的时候,却敏锐的听到了外边的交谈声。 “你稿子写好了吗?” “写好了,标题就叫‘姜知渔意外受伤,豪门男友暖心守护” “可真够老套的,老写他们恩恩爱爱你侬我侬这些没用的,一点意义也没有,你就一点也不好奇为什么他俩在一起这么久,程黎颂却始终没有娶姜知渔么?” “为什么?” “我听我师傅说啊,程老那边有意向他抖落了点,意思孙媳妇另有其人,出稿子尽量不着痕迹的往这上头写点。” “呵,真的啊?这可是个大新闻!那小程总和姜知渔算怎么回事?他在外头包的小三儿?” “嗨,谁知道真假,反正这两天的稿子都压手里了,小程总的人不让发,卡的可严呢。” “那可有好戏看了,一直都听说老程总和小程总不对盘,没想到连这事儿都能闹上,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老程总这么做不是要自爆家丑么?” 65.(六十四)只要我不承认,她就算再好也不是我妻子,永远不是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那要不怎么办,眼看这姜知渔和程氏越绑越紧,老程总能看着偌大一个程氏任一个戏子摆布?而且依我看啊,程家这种大家族,是铁定不会接受姜知渔这样的媳妇的。” “咦~豪门就是黑暗的很!” “可不是么,你想想为什么程老爷子以前就能放任小程总和姜知渔声名在外,那是因为程氏正在发展中,经不起风浪,而且姜知渔也一定程度的为程氏打响了品牌,可现在呢,程氏已经独占鳌头,这点小事能摧毁它?” 说的人倒是分析的头头是道,听的人惊讶的不得了。余笙也是有些怔忪。 “我的天呐,那姜知渔岂不就是成了炮灰,那也太……” “就是不知道程黎颂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意她。” 说的人好像在洗手,这句话混杂着流水的声音有些意味深长。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程黎颂简直是顶着家族的压力送了她戒指,那可是赤果果的承诺,不说喜欢那也是在意吧,那天我正好在现场,那个画面简直不能更有爱了,配一脸。”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一起了,如果程黎颂结婚了,太太肯定背景也不俗,他们这种关系才是商界比较长久的。” “反正我还是支持程黎颂和姜知渔,别说程黎颂有没有太太还不一定,要是真的有,那也太窝囊了。而且很人儿肯定不爱她,商业联姻罢了,配不上我们一脸禁欲的小程总。” “切,什么三观……可别出去乱说啊。” 两人的声音渐远, “你当我傻啊?” 余笙从隔间里出来,洗净了手,又抹了把脸。 洗手间真是个是非之地呵。 她倒不至于为分析之人说的话耿耿于怀,毕竟她才是局中之人,有些事情她比谁都清楚,而是“商业婚姻”和“窝囊”这两个词确实有些戳她的痛脚。 什么是窝囊,或许这一件事,没遇上之前你觉得自己会敢爱敢恨的怎样怎样,可是当真遇上了,却有许多不可舍弃的软肋,子非鱼,又焉知鱼。 ** “黎颂,你干什么,你爷爷还病着呢。” 余笙握着病房的把手,还未拧开,就听到了病房里声响很大的争吵声。 “他病?你见哪个病人能把知渔头上砸这么个大包?” 程黎颂生气的时候她见得多,但是却从来没有听过声音抬这么高的时候。 “怎么着?她拿着那些东西来打我的老脸,不知深浅的东西,我打她算是个教训,倒是你,我也一起打!你在外头这些混账事,你想把笙笙放在哪儿?她才是你媳妇!我跟你说只要程家有我一天,你就休想让那个戏子进门!” 老爷子也是气急败坏,程母和程媛在旁边的劝导声急切又无奈。 “爸,你别下床。” “我的拐杖呢?” “戏子?戏子又怎样,只要我不承认,她就算再好也不是我妻子,永远不是!” 66.(六十五)昨天黎颂累了一天了又一直守着我到了天亮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后边那个“她”是谁,显而易见。 余笙的耳朵被震的发疼,握着门把的手也有些轻颤。 “永远不是!” 这句话一直在她耳边嗡鸣,一时她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浑身的细胞都有些尴尬reads();。 “来啊,你打啊,打死我!你以为我愿意接这些烂摊子,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后边做的那些针对知渔的破事!” 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维护听得余笙心涩。 程老一只腿上还打着石膏,他半拖半跳的甩开程母和程媛,一把抢过了自己立在角落里的龙头拐杖。 “我打死你个臭小子!我做这些事就没打算瞒着你,老子光明正大!” “爸!” “爸!” 听着拐杖实打实的落在皮肉上的声音,余笙有些站不住了,微微使力拧开了房门。 “余姐姐。” 房门只推开了一个缝,她的身后就传来了一道柔弱的声音。她顿了顿,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姜知渔。 姜知渔本就是身型苗条的那种,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更显羸弱,惹人生怜。此刻她的头上还包了一圈的白纱布,有一侧的血液已经干涸了,有一侧的血看起来还是新鲜的。 余笙拧着眉头, “姜小姐的记性不太好,我好像说过别叫我姐姐,听着容易起鸡皮疙瘩。” 姜知渔尴尬又委屈, “余姐姐” 说罢还捂着头部身形晃了晃,跟在她身后的陈奇立马上前搭了把手。 好不容易才颤颤巍巍的站稳,瞅了瞅开了一丝缝的病房,眼睛里瞬时就有些水汪汪的, “真是对不起余姐姐,我听陈奇说黎颂和你一起去了B市,本来也不想打扰你们的,可是文文非得打电话告诉他今天下午的事,真是没有眼力,昨天黎颂累了一天了又一直守着我到了天亮,这不,一大早的就来爷爷的病房,我怕他们爷孙俩再起什么矛盾,爷爷也不是故意的……” 一脸的歉疚。 “今年的影后看样子非姜小姐莫属了,不过这里也没别人,就陈奇和我,还是等会儿进去的时候再表演吧,而且我给你条衷告,别太自来熟,会被打的~” 余笙越过姜知渔渗着血的纱布,看向后边比她先一步上来的陈奇。 陈奇默默地低着头。 我能怎么样,我也很委屈哇。这事还真不是他跟她说的,而是他在外边跟一个股东打电话时碰巧被她听到了。 …… 而把程黎颂急召回来的事情是,姜知渔知道程老也在这家医院后非得让助手推着来了二楼,还带了些补品水果什么的,颇有点对自家老人尽孝的意思,结果就是连人带东西都被扔了出来,和余笙说的分毫不差,她另一边的额头就是被扔出来的榴莲给打中的。 想来程黎颂接到的那个电话就是姜知渔的助手打的。 “既然姜小姐这么担心,那就先进去吧。” 余笙抱着胳膊让开了门的位置,退到了姜知渔的身后。然而姜知渔的手还没触碰到门,一股大力就从里边把门拉开了。 余笙只来得及看见程黎颂泛着红血丝的眼睛。 67.(六十六)她迟钝着摸了一把脸上的液体,是泪么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病房里被程黎颂的态度气的暴怒的程老爷子,一把推开了身旁苦苦拦着自己的程母,使了十二分的力将自己的龙头拐杖砸向了门口的程黎颂。 千钧一发之际,察觉到危险的程黎颂冷瞳微缩,一把将面前的姜知渔扯到了自己的怀里,闪到一侧扣紧了臂弯reads();。 龙头拐杖只堪堪擦到了他的袖口,然后就径直砸向了后头毫无准备一脸惊愕的余笙。 “笙笙!” “太太!” 顷刻之间。 余笙就觉得自己眼前的影像碎成了一块块血红的玻璃花,让她恍惚觉得像是沾染了程黎颂眼底的红一样。 她迟钝着摸了一把脸上的液体,是泪么,泪怎么成了红色的? 倒下的那一刻,她并没有像旁人说的那样,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重要的人,就只是很疑惑,泪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陈奇哆嗦着手接住了余笙,但是也一时懵住了,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愣着干什么呀!还不赶紧去叫医生!” 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程老爷子也有些慌乱,单脚跳着从病房里出来指挥着陈奇。 “哦。” 陈奇这才反应过来,本能的仰头看了程黎颂一眼,横抱起余笙就飞奔向了急诊室。 程老蔑了一眼落在地上的龙头拐杖,明明他想教训这个不孝孙子,怎么还砸到了他乖乖的孙媳妇头上,望着陈奇离开的方向,一脸的担忧和……歉疚。 这时候姜知渔已经从程黎颂的怀里出来了,也是有点被刚才的事情吓到了,依着老爷子的力道,砸到脸上绝对得开花,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不过想到那一秒程黎颂做出的反应,心里又有些喜滋滋的。 她这些不入流的小心思全都被老爷子看进了眼皮子底下,冷冷的一哼。 “黎颂” 她顿时就有些讪讪的,战战兢兢的扯了一下程黎颂的袖口。 “我先上去复查了。” 程老爷子又单脚跳着进了病房,半分目光都没有分给门口的程黎颂,可能实在是失望至极。 程母也捂着胸口被程媛搀着出了病房,同样也没有看他一眼。 倒是程媛,耐人寻味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 事情的经过其实非常的短暂,不到十分钟。 而这短暂的时间里要说程黎颂有什么反应,其实也看不出什么反应,就是很木讷的站在那里,仿佛是木头人一样,一动未动。 跟平日里反应迅捷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看到了拐杖砸到了她的头上,看到了她倒下,也看到了陈奇接住她将她送去了急诊室。 甚至还看到了她头上流下来的鲜血,和缓缓闭上的晶亮眼睛。 可偏偏他就是动也动不了,只能到一些并不真切的声音和自己浓重的呼吸声。 看着空荡荡的走廊,他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缓过劲来后才迈开大步直奔急诊室而去。 无人注意,他的第一步是踉跄的,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68.(六十七)“有点疼”她缓缓地眨了下自己的眼睛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等程黎颂找到急诊室的时候却被告知刚刚的病人已经转到了临时病房。 临时病房里。 余笙正靠坐在垫高了的病床上,额头正中贴了一块厚厚的纱布,一抬眼就能看到的白色让她觉得有些不适。 其实刚刚她并不是晕死了过去,仅仅是短暂性的眩晕。 如今清醒了过来,灼烧疼痛感真的是有些难捱,而且龙头拐杖正中她的眉心中间,翘起的“龙须”将她的额头戳上了一道大口子,她有些担心以后会不会留疤……如果留了疤,那她岂不是就成了女杨戬。 刚刚给她处理伤口的女医生一路跟了过来,对紧攥着手低着头的陈奇不停的嘱咐,完全把他当她的丈夫。 原本陈奇还想抬起头来解释两句,但她完全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说完了注意事项,竟然还讲起了夫妻间的相处之道,陈奇叫苦不迭,他这才听出来这女人完全是把他当成那种家暴妻子的丈夫。 他就长的这么猥琐不正直么? “人小姑娘长这么好看,能跟着你这样的,是你的福气,你得好好对人家,即使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你让一让自己媳妇能有什么?” 女医生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一脸的正义,看样子应该教训过不少施暴丈夫。 他这样的……是哪样的? 陈奇想捂一捂自己痛痛的胸口。 余笙也发觉出女医生误会了他们的关系,刚想要解释。程黎颂已经迈进了病房里,临时病房通常都安排好几个床位,余笙在最里头,所以他并没有立时看到。 “老大,太太在这里。” 陈奇见到他像是见到了救星,立马招招手高声喊叫了一声,“太太”这两个字咬的格外响亮。 女医生看着走过来的挺拔男人,一时有些尴尬,幽怨的瞪了一眼陈奇和床上因为动了一下头而疼的眯着一只眼睛的余笙,飘飘然走了。 最近她处理多了遭受家暴的女病人,都成条件反射了,一看到年龄想当的男女就下意识的以为是夫妻。 陈奇搓了搓手,看到女医生吃瘪的表情额外的解气。 程黎颂看到余笙额间渗出来的点点血液,蹙了蹙眉,在余笙平静的目光下,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你还好么?” 最终只寡淡的出来了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问候。 余笙的目光盈盈。 他记得昨天姜知渔醒来的时候是虚弱又气若游丝的,但看余笙的精神气,是要比她好一些。 “有点疼。” 余笙缓慢的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程黎颂莫名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 他以为她会歇斯底里,会哭,会怨恨他在那一刻做出的反应,可是独独没有料到她只是平静告诉他,有点疼。 面对受伤的姜知渔,他担心,但更多的其实是惶恐,尤其是当她提起…… 69.(六十八)其实她知道有时他不过是个纸老虎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而看到这样的余笙,他的心底莫名的一抽。 “我让陈奇给你单独安排一个病房,留下多观察几天。” 最终他只是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扔下了这么一句。 “你不知道,你把我一个人锁在车里的时候,我好着急,好生气哦。” 他还没有迈开步子,就听到后头余笙的幽幽抱怨。 她没有提及姜知渔,也没有提刚刚发生的事,而是抱怨着一件早上的小事,托着自己的一侧脸颊,一脸的认真reads();。 程黎颂的手在西装口袋里撑了一下,然后半侧着身体挑了挑眉毛。 “放着呼呼大睡的你一个人在车里,就算放心你,也不放心我的车。” 余笙勾了勾嘴角, “你还缺这辆车?” 这时候不放心的程老爷子,在张阿姨的搀扶下进来了。 余笙想要下去扶一把,刚掀开被角,程黎颂就拧着眉按住了她的肩, “别动” 声音是一如既往地镇静如寒潭。 余笙在他的目光下,乖乖的向后倚了倚,程黎颂抚平了她的被子,才转过头来看老爷子。 “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现在满意了?” 程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没搭理他,望向余笙的目光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子想要说点什么。 “爷爷,没事的,我知道您不是故意的,是我没有及时躲开。” 余笙也清楚老爷子的脾性,率先开口。 “现在还疼吗,医生怎么说?” 让一辈子峥嵘的老爷子向一个晚辈低头说实话是有一些难度的,余笙这么一说,恰好给了他一个台阶。 “没多大问题。” “嗯,先观察几天,这几天我们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想好了,你们到时候出了院也不要回九水湾了,我让张阿姨收拾好房间,你们回程宅住上几天,热闹热闹,也好祛祛晦气。” “什么晦气……” 程黎颂一听这话,顿时就有些不满,余笙及时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角,他看了一眼她晶亮的眼睛,刚要出口的后半句话才憋了回去。 发泄般的坐到了她的病床上。 余笙看着他平整的寸头,轻咬了一下唇瓣,其实她知道有时他不过是个纸老虎。 看似脾气很大,看似冷血无情,但是……嗯。 她掐准了他可能会因为刚才的事对她存着着点愧疚,她不想借着这点愧疚让他对她怎样,但是如果能稍稍缓和一下他和爷爷的关系,那何乐而不为呢。 程老爷子每次一见他这个样子就气的不得了,但是在余笙的面前,即使脸色再难看,还是没有发作, “什么时候才能长进,你妈都被你气的心口疼。” 老爷子一边走,一边恨铁不成钢的摇着头轻叹。 余笙看了眼岿然不动的程黎颂,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去哪儿?” “去看看妈呀。” 余笙无辜的看着扯着她胳膊的程黎颂。 “你老实呆着,我去。” 最终程黎颂还是轻启薄唇。 70.(六十九)我不会反悔的,日子一到我就签离婚协议书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余笙顿了一下扭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又默默的平视着他领带结的位置。 “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回程宅住?” 程黎颂没有做声。 余笙也没有勇气抬头看他的表情。 “如果我说我不想去B市了呢,我们就在程家,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她的声音很低,又闷闷的。 “你放心,我不会反悔的,日子一到我就签离婚协议书,今天也算上,到时候我会跟爷爷说,是我……” 她的手不自觉的握到了他的大手上reads();。 程黎颂盯着她毛躁的的鬓发,感觉到她手心的柔嫩滑腻。 “我先去看看妈,你等着陈奇办手续回来。” 他把手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疾步走出了病房。依着走廊里的墙,他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原本他让陈奇把她叫上来,是为了平衡老爷子因为姜知渔所产生的怒气。 *** 第二日下午。 余笙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中午就已经出了院。 老爷子也坚持在程母和程媛的陪伴下回到了程家。 她想起自己的耳钉还在“百态”,于是就没有和他们一道回去,而是让陈奇把她送到了“百态”。纪葭児在忙,拿到耳钉后两人也没说几句话,她就离开了。 “喂,惹冬,怎么了?” 没想到出了“百态”后不久,梁惹冬就给她打来了电话。这几天她一直也没有顾上看手机,还有好些别人打来的电话也没来得及回。 “我以为你失踪了呢,比我这个到处拍戏的人都忙,刚刚葭児还跟我说你破相了?” 余笙下意识的碰了碰自己还贴着纱布的额头。 “你这语气我怎么听着这么幸灾乐祸呢?” “哈哈”梁惹冬干笑了两声,余笙听着电话里头似乎有询问衣服价格的声音,不是中文。 “你在哪呢?” “和虹姐在韩国血拼呢。” “最近不是在拍《宫妃》,怎么出国了?” 对面的梁惹冬稍微停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打哈哈,“最近不是主演受伤了吗,导演说进度先暂停两天。” 余笙还没来得及接话,一股大力就把她扯离了原来的地方,未曾惊呼,扯着她的人就盖过她的声音高声喊了起来。 “卧槽,卧槽,吓死老子了,阿弥陀佛。” 惊魂未定,原来是一个司机,没有掌握好方向,一下子冲上了人行道,差点就撞上了在打电话的余笙。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没事吧?” 女司机停了车一脸歉疚的从车里下来,余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轻舒了一口气,上天保佑,幸亏旁边的大爷。 也不怪她认错,实在是陆淳最近染了一头奶奶灰的头发,乍一打眼,确实像上了年纪的。 “我说你怎么开车的,车开成这样,也好意思出门,这不是蓄意报复社会么?” 陆淳作为一个赛车手,格外看不起这种车技不好的人。刚缓过来,就想上去和这个女司机理论理论。 “余笙?” 电话还没挂,梁惹冬的声音有些担忧。 “惹冬,我没事,等会儿在给你打过去。” 余笙看了一眼前头的情况,皱了一下眉角,报了声平安先挂了电话。 71.(七十)来不是碰瓷,是强撩啊。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女司机知道自己理亏,低垂着头并没有争辩,陆淳一只手插着腰,数落了她一通,刚喘了口气,一抬眼看到了跟过来的余笙。 “你……你……” 另一只手抄了抄自己的头发,然后指着余笙“你”了半天,连数落女司机的词都忘了reads();。 余笙走近了才发现,这个救她的人原来不是老大爷,反而是一个长相清秀的青年,嗯……就是品味有点奇怪。 上身穿了一件深蓝色的马甲外套,内搭红色的棉T恤,下身穿了条浅咖色的九分裤,露着脚踝……配了双皮鞋,加上他这一头的奶奶灰,怎么看怎么违和。 陆淳终于反应过来,嘿,这不是他最近一直在找的那个姑娘么,说的文艺一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不对,是那个什么什么灯火阑珊处来着,算了想不起来了,然后陆淳猝不及防的抱住了余笙的胳膊。 “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余笙吓了一跳,瞠目结舌的看着抵在自己胳膊上的大脑袋,刚要道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她这是遇上碰瓷了? 女司机也看的一个愣一个愣的。 余笙推了推陆淳的头,但他纹丝不动,还咧着嘴露着白牙洋溢着傻兮兮的笑容,余笙微红着脸有些难为情,她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 “希望您以后开车小心点,对自己和他人负责。” 余笙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先打发女司机离开。 “啊?哦,对不起,对不起。” 女司机司机这才反应过来,又道了声歉。 “没关系,也是我在打电话,没有及时发现。” “哦哦。” 女司机说完后仍然看着靠在余笙身边的杀马特大鸵鸟,没有get到余笙的用意,对上余笙无奈的眼睛后才面色尴尬的上了车。 倒了好几次车才下了人行道。 ** “那个……谢谢你救了我。” “嗯嗯” 陆淳喜滋滋的狂点了两下头,扯着余笙的胳膊一沉一沉的。 余笙尴尬的很, “那……可以先松开我的胳膊么?” “啊?” 陆淳这才猛的松开了余笙的胳膊,差点把她给耸倒。 余笙堪堪站稳,一脸的黑线。 这个时候陆淳已经转过身去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和头发,还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副蛤蟆镜带上,自以为酷酷的转了过来。其实心里是有些没底的,俗话说第一印象很重要,虽然他们不是第一次见了,但形象还是要注意的,有些懊恼自己刚刚惊慌失措时大喊阿弥陀佛,都怪自己老娘,这几天非拉着自己一起拜佛。 酝酿了一下,他抄着兜深情的开口。 “好久不见。” 余笙更是莫名其妙。 “额……我们认识吗?” “哎呀,你认不出我了?” 陆淳一秒钟破功,摘下来蛤蟆镜把自己的脸往余笙眼前怼了怼,余笙受到了惊吓,往后仰着脖子,原来不是碰瓷,是强撩啊。 72.(七十一)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大名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我……认不出……呀。” 余笙一再往后退。 “你再看看,再看看,你是不是那天在B市帮小朋友找妈妈的姑娘?” 陆淳见她往后退,一个劲的往前怼。 …… 余笙这才有了点印象,他就是那天在警局里鼻青脸肿的那个人?好像是有点相像。 想起他那天的行径,眸子里染上了些难以言明的意味。 “想起来了不?” “嗯” 余笙缓缓的点了点头。 “这不就结了。” 陆淳有点得意,桐城谁人不知他的大名。“你头怎么了?我差点没认出你,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大名!” “……好。” 余笙轻轻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眼睛暼向了别处。 “那我叫什么?” “你叫什么?” “……” “你要记住了,我叫陆淳,桐城最大的那家对外贸易公司是我爹开的,我妈是桐城电视台的台长。” 陆淳鼻孔朝天,面容有些忧伤,似乎为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有些哀伤reads();。 “哦。” 余笙的内心其实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摊手。 “今天可是我救了你,即使不以身相许,你是不是也应该陪我吃顿饭?嗯?” 最后那个语调上挑的“嗯”,让余笙浑身打了个哆嗦。按理说他是她的救命恩人,请他吃顿饭是应该的,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她的救命恩人这么不靠谱,有些踟蹰。 这时候突然微信来了个提示音。 “我三点十分的飞机到桐城,你来接我。余迦。” 余笙瞳孔微张,脸部温和的线条也有些紧绷,现在是三点零四分,余迦是从来不会提前打算事的那种人,抬起头来,有些抱歉,刚想说改天再请陆淳吃饭,然后陆淳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把她的手机夺了过去。 “手机比我还有魅力么?你到底是去不去呀?” 还骚包的撩了撩自己的头发。 余笙是真的有些着急了,“我现在有急事,可以改天再请你吃吗?” 陆淳的表情顿时就有些不好了,但为了给女神留一个好印象,还是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风度。 “什么事呀?” 余笙急着拿回自己的手机, “我急着去机场接我哥哥。” 陆淳的表情亮了亮,终于有在女神面前表现的机会了。 “很急?” “很急” 余笙点了两下头。 “那我送你去吧,我的车速快。” “不用,我打车去。” “那我不给手机。” 余笙站立难安,最终还是妥协,答应等着陆淳开车过来。 陆淳的车速真的很快,余笙拿回自己的手机后强忍着胃里的不适给程黎颂打电话,但都是响了两声后被挂断了。 余笙只好给陈奇打电话。 “喂?太太?” 陈奇接的很快。 “程黎颂在哪里?” 这个时候陆淳正来了个漂亮的大漂移,完全没有听到余笙在说什么。 余笙随着车子,左右晃了上下晃。 “老大去接从新加坡来的大客户了呀。” “什么时候的飞机?” “大概四点吧,怎么了?” 余笙贴着纱布的伤口顿时有些火辣辣的疼。 - - - 题外话 - - - 还有一更么么哒 73.(七十二)有一个余迦这样的哥哥,肯定是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程黎颂是个在生意上极为守时的人,参加活动一般都会提前半个小时。 她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痛恨他的守时。 其实两年来,她都是对爸爸妈妈报喜不报忧,从来不提她和程黎颂的真实状况,单凭视频聊天竟也维持了两年他们很恩爱的现状,一是她不想让爸爸妈妈担心,想要自己处理,二是她怕爸爸会对程家发难。 爸爸妈妈虽然经常说要来看她,但是她知道哪那么容易抽的出时间,所以也总是搪塞着,但是她竟然忘了余迦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大魔王。 很多人都想要一个哥哥,但她觉得有一个余迦这样的哥哥,肯定是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 两岁,七岁的余迦偷穿妈妈的裙子,然后不小心刮抽了丝,然后他就把裙子给她穿上了。 七岁,趁爸妈外地出差的时候,躲开保姆把她送到了派出所,说是在路上捡的reads();。 …… 十二岁,有小男生给她递情书被他遇见,他把人堵住揍了一顿。后来学校里再也没有人敢跟她说话了。 虽然最后的结果都是余迦被余父暴揍了一顿,但她还是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哦,余父其实是赞成他揍那个小男生的,但是第二天人家银行行长的老爸就带着拍的骨折的片子找上了门。 但愿余迦不要和程黎颂碰上,毕竟当时反对她嫁给他的,除了母亲,就是余迦,母亲是怕她会不幸福,至于余迦,不得而知。 最重要的是,她怕余迦会知道程黎颂和姜知渔的事,舆/论现在是处理不了了,她只有赶时间尽量阻断他知道这些的途径。 陆淳看着后头的余笙双手合十,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出神入化的车技,有些失意,一个急刹停在了机场外头。 余笙惯性的往前一扑。 看了看外头的景物就想推门下车。 “怎么,把我当成免费的出租车司机了呀?” 一脸的不情不愿不高兴。 “谢谢你,那你想要什么报酬?” 陆淳这个时候从不掉链子, “至少得留个电话号码吧?” 余笙只好打开了拨号页面,“你的手机号?” *** 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余迦刚给余笙发完微信,拿起飞机上准备的杂志随意翻了翻,正好看到了其中一篇有关姜知渔和程黎颂的报道。 然而下了飞机又正好看到了和几个高层等在出机口的程黎颂,顿时行李箱一扔,猝不及防的朝着程黎颂的脸挥起了拳头。 “程黎颂,你还有脸来接我?我跟你说。余笙就算再怎么不好也是我余迦的妹妹!” 因为一直待在墨尔本,余迦的中文还有些生硬。 程黎颂生生受了一拳,抹了一下嘴角,已经渗出来了点鲜血。 “余迦,你是不是有病?” 吐了一口血沫,眯着的眼睛有些危险,除了老爷子,桐城还没有人敢对他出手的,毕竟当年,他也不是吃素的衣架子。 “怎么跟你大舅子说话的?” 余迦已经提着拳头上来了,程黎颂勾了勾嘴角,也松开袖口将西装扔给了后边傻愣愣站着的高层。 * 余笙刚拨过去电话,陆淳的微博就来了条提示,瞬间就有些炸毛。 “卧槽,有人欺负我兄弟!” - - - 题外话 - - - 有个小错误,但是为了剧情需要,强迫症的宝宝们忍忍哈,虽然我也忍不了,扶额 74.(七十三)一时两个算上去都狼狈不堪的人互相看着对方相顾无言。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微博消息。 XX来邀您看直播,程氏总裁出机口受到陌生男人袭击。 “小美人,非常抱歉,我兄弟跟人打起来了,我得紧急过去支援,就不送你进去了。” 陆淳一脸的义愤填膺。 “好。” 本来余笙就是急着下车,但经陆淳这么一说她就有点懵了,真的是不太懂他们的世界,古惑仔么? 陆淳朝下边的余笙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轰着油门进了里边。 *** 余笙愣了一秒,才腾腾腾的向机场里边跑去reads();。 桐城机场里进入口前有一溜台阶,余笙跑的急,恨不得一步迈仨台阶。但是她今天穿了一双黑色细高跟浅口皮鞋。 当她的思维已经跟不上她的步伐,然后“咔吧”一声,脚就崴了。 捏着自己有些肿痛的脚踝,余笙蹙了蹙眉头,然后眉心上结了痂伤口又以一种可感的速度……裂开了。 真是祸不单行。 再低头时,高跟鞋的“身体”还穿在她的脚上在上边的一层台阶上,而鞋跟却落在了下边的台阶上。 …… 当陆淳将车横在出机口的时候。 机场的保安已经将现场控制住了。几个人将余迦按在了旁边,还有一些人在疏散围观的群众。 “卧槽,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在桐城欺负我兄弟!” 陆淳甩上车门就想过来踹余迦,然后又被几个保安控制住了。 “你丫放开我,知道我是谁吗?” 被按着胳膊满脸淤青的余迦抬头怒视了他一眼,从哪冲出来的傻缺,这句台词他刚刚喊过了,要是有用的话,程黎颂还能安稳的站在这儿? 两人打了一架,余迦没讨到好,程黎颂也好不到哪儿去。 嘴角已经肿了起来,还渗着血丝,衬衫也皱皱巴巴的,扣子还崩掉了好几颗。 接过保安手里的矿泉水漱了漱口,吐出来的水都是粉红色的。 “程总,这个人怎么办?” 程黎颂抬手一把将领带扯了下来, “怎么办还用我教你?送警察局!” 狂狷的眯了眯眼睛,转头对公司的几个高层说, “你们在这儿给高总接机,到时候电话通知我!” 然后迈着大步离开了。 他好像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打过架了。 陆淳看着程黎颂的背影一脸懵逼,你怎么走了,那我呢? 这时候几个骑着摩托的交警刚好赶到, “陆公子,我们终于追上您了,一路红灯加严重超速,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 余笙抬着脚试了试,有点疼,但试探着点也能走。 看了眼身首分离的鞋子,有些无奈,看来只能光着脚走了。 一跛一跛的向着出站口的方向走。 还未到,就看到了满身戾气从那个方向出来的程黎颂。 愣了愣。 程黎颂冷瞳微缩,脚步顿住,看着面前的余笙下意识的抹了抹自己的嘴角。 一时两个算上去都狼狈不堪的人互相看着对方相顾无言。 75.(七十四)是因为余迦而厌恶余笙,还是因为余笙而厌恶余迦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可能是不想让余笙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也可能是厌屋及乌。 不过现在这种境况到底是因为余迦而厌恶余笙,还是因为余笙而厌恶余迦就有些分不清楚了。程黎颂面色冷峻的迈着步子准备从余笙的旁边绕过去。 余笙看到他的模样后只愣了几秒,然后心里咯噔了一下。 怕程黎颂真的离开,也顾不上自己的脚,踉踉跄跄的向他跑过去reads();。程黎颂注意到她光着的很不对劲的脚,不自觉的用舌头刮了一下仍然有些疼的腮帮内壁,终是眯着眼睛将差点就要摔倒的余笙扶住了。 “跑什么,这么大一个人了还不知道穿鞋?” “你的脸怎么了?” 几乎是同时开口。 话音落下后两个人都怔住了,余笙抿唇低头看着自己绷紧的脚趾头,把手上提着的高跟鞋往身后藏了藏,程黎颂则舔舐了渗着血丝的唇角,眼睛看向了别处。 余笙用余光看着他脸上的伤口,有些心疼,心里猜测着他八成是遇上余迦了,毕竟在桐城敢对程黎颂出手的人找不出几个,而且余迦有作案动机,还有作案时间。 不过她又不好问他是不是被余迦打了,余迦现在什么地方。 悄悄开锁看了一下时间,余笙轻咬了一下唇。 “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很快。” 余笙轻触着他的手腕再三保证。 程黎颂颇是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你有什么事,我还要回公司处理事情。” “我很快就回来。” 余笙只是松开手快速又踉踉跄跄向机场里的便利店里走去。 虽然余笙在转身的同时已经将身后的高跟鞋转到了身后,但这些小动作怎么可能逃得过程黎颂的眼睛。 于是他就这么默默的看着跛着脚向前走的姑娘,心里五味杂陈。 有些东西,他知道自己给不起,所以连尝试的机会都不会给自己,程黎颂可能就是这样的人。 满嘴里都是腥味让他的情绪有些异样,他吞咽了一下,然后抖开搭在手臂上的西装,慢条斯理的在机场大厅里扣上了扣子。 早前他“衣衫不整”的站着同余笙说话的时候,隐隐露出些胸膛上紧致的肌肤,引得拖着行李箱的小姑娘们频频侧目,嘴角的伤口非但没有减分还给人一种邪肆血性的感觉,加上他立体的眉眼轮廓,现在的小姑娘的审美好像就倾向于这一卦的。 现在他穿上了西装,又是一副商场精锐的样子,在来往的人群中更加扎眼了。 已经过去了几分钟,余笙还没有从便利店里出来。程黎颂皱了皱眉,刚抬步,手机铃声却响了。 “老大,我已经在机场外边了,你在哪呢?” “你先去附近的商场里买一双女鞋,还有......脚扭伤的药。” What? 陈奇拿开手机看了看,是老大没错啊,不过谁脚扭伤了?姜小姐?不可能,她还在医院里呢,老大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要快,然后送到机场大厅里给余笙。” “哦...” 这下陈奇懂了,程黎颂听不得他阴阳怪气的刚要挂电话。 “等等老大,要什么样的鞋,多大号的?” - - - 题外话 - - - 汤圆节快乐哇 76.(七十五)她推开他是为了保护他,而他推开她是为了保护她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程黎颂顿了顿,多大码? 差点脱口而出女生一般都穿多大码的?不过最终还是改口为, “黑色平底鞋,36码的。” “好的” 余笙的脚,应该不算大吧…… 余笙这时候已经跛着脚出来了,程黎颂看了看表,终是上前走了几步。 余笙贴着纱布的额头已经有了些细密的汗,不过看到程黎颂后还是朝他轻松的笑了笑。 “真慢。” 程黎颂皱着眉一脸嫌弃。 “对不起啊,我脚受伤了,所以走的有些慢。” 余笙这么服帖,他反而被噎住了,不知道该接什么好。余笙趁这个空挡,从手上的袋子里翻出来创可贴,撕开,贴到了他的唇角上。 程黎颂的眉头瞬间皱的死紧,伸手就想扯下来reads();。 “别撕。” 余笙踮着脚握住了他的大手,在他凌厉的目光下又拿出来了一个口罩。 用余光看了看他的表情,最终还是给他带上了。 刚将绳勾到他的耳后,一记闪光灯恍的她眼睛疼。 本能一样,她一下子推开了程黎颂,她受伤的一只脚本来就是虚站着的,这么一个动作自己一下子向后倒了下去。 程黎颂在女记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夺过来单反,“什么东西该拍,什么东西该拍不知道?” 删了照片后将单反扔回了她怀里,从头到尾他只看了她一眼,只一眼,却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陈奇说你的脚受伤了,给你买的鞋和药,让我转告你在机场等他。” 程黎颂没有再扶余笙,这句话是说给余笙听,也是说给女记者听,说完后很快离开了机场。 余笙捏着脚踝坐在地上,便利店的袋子还在她的旁边散落着。 她低着头。 她没有忽略,他本能之下推开她的动作。 她推开他是为了保护他,而他推开她是为了保护她,那个“她”,昭然若揭。 *** 陆淳坐在交警大队的板凳上不住的挠着头。 给他母上打了好几遍电话都打不通,无奈之下,只好打他老爹的。 “喂,爸,我妈呢?” “找你妈干什么?” 陆爸爸没有好气。 “那个,爸,我给你买了盒茶叶,下午回去你看看喜不喜欢?” “哦。” “那……我妈呢?” “你儿子找你的。”陆淳听到父亲叫母亲的声音,在女交警刚正不阿的目光中有些心急。 “不接。” 听到那头母亲拒绝的声音,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妈,妈,接啊,我是你乖乖滴儿子呀。” “呵,我乖乖滴儿子把我一个人扔在百态,是够乖的。” 不知道陆妈妈在剁什么,反而咔咔的让陆淳心跳加速。 “那个……妈,你听我解释啊,我是去送你儿媳妇啦!” “真哒!” 陆母这才放下菜刀接过来电话。 “要是真是这样那我就原谅你了,什么时候带回来我儿媳妇让我看看?” “快了快了,不过你得先把我卧室里的驾照送来xx路交警大队……” “滚!” …… 77.(七十六)“程黎颂说你看到我脚受伤了,所以给我买了药?”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余笙扶着肿痛的脚踝缓缓的站起来,女记者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哎,太太,我终于找到你了。” 陈奇正好找过来,手里提着袋子,露在外头的一面印着XX药堂。 “老大让我……” 余笙垂着头捏着自己越肿越高的脚踝, “程黎颂说你看到我脚受伤了,所以给我买了药?” “额?……啊。” 虽然一头雾水,反正老大这么说,那就是吧。 余笙抬起头来嗤嗤的笑了一声, “谢谢你啊,陈奇。” “啊?啊!” 陈奇只能干哈哈的装傻充愣。 余笙没有接他手里的东西,只是缓缓的向前走着,陈奇见她这个样子,顿时有些着急, “余小姐,你至少得穿上鞋啊!” 他没有叫太太,平常机场都蹲着很多娱记,知道他是程黎颂助理的人又不在少数reads();。 余笙停都没停, 陈奇只好着急忙慌的把装在鞋子里的平底鞋拆出来,摆到了余笙的前边。 余笙还是不为所动,陈奇一咬牙,扫视了一下四周,直接蹲到了她的面前,大有她自己不穿他就给她穿的架势。 余笙向后瑟缩了一下,看陈奇的目光稍染了一点愠怒,她想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哪怕一条道走到黑,但是如果她不愿意做的事别人强迫她做,那么心里就会格外的膈应。 “你干什么?” 陈奇在她面前其实一向随和,但她注意到在她说完之后陈奇微妙的眼神,顿时就觉得自己好不可理喻,为难陈奇做什么。 “那个……我自己穿,你站起来吧。” 余笙从包里翻出来纸巾先擦了一只脚底,微曲着腿将鞋子往脚上套,鞋子的材料很舒适,可穿到一半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她的脚后跟怎么都塞不进去。 余笙是一米六五的身高,身形纤细,但是脚却是标准码三十七的。平常若是三十六号码的稍大一些可能也能穿上,但是这个牌子的鞋一向码号小。 “穿不进去,多大号码的呀?” 余笙没有直视陈奇的眼睛,还在致力于将自己的脚塞进鞋子里。 “三十六码的呀。” 陈奇说完立马就察觉出来不对劲了,毕竟程黎颂的助理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嘿,你看我,也没有问问老大你穿多大码的鞋子,自己瞎估摸着就买了,我这就再去买一双。” 余笙也不是傻子,不再硬塞,将脚从鞋子拿了出来。 没有来得及起唇,手机铃声就打断了她的一切情绪。 “喂,您好,请问是余迦的家属么,您需要来一趟东进路警察局。” *** 姜知渔靠在病床上,悠哉悠哉的吃着小助理切好的反季西瓜块,前边还支了一个平板,里头放着她刚刚开播的一个青春偶像剧。 “你看,这个女配演的也太婊了,真是的,我要有这样的闺蜜早就大耳刮子扇她了。” 小助理剔着西瓜子唯唯诺诺的不置一词。 “当当” 有人敲门。 “进来。” “姜小姐,这是这两天的照片。” 走进来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中年男子。 “怎么这么点?” 姜知渔打开信封看了看,有些不满。 “程总警惕性太高,我们能拍到这些就很不容易了,我们社出了好几个人呢,虽然照片少,但有内容啊。” 姜知渔点点头,将照片抽出来,快速的看了一遍。 “b.itch!” 78.(七十七)必须离婚当时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就不同意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姜知渔一下子把手里的一叠子照片甩到了墙上,然后纷纷扬扬的落了一地。 还觉得不够解气,又夺过小助理准备递过来的水果盘摔到了地上。 小助理吓的慌忙站了起来。 经纪人明姐正好推门进来,后头跟着正在讲电话的陈阿梨。 “怎么了?” 明姐皱着眉头看了眼一地狼藉的地板,询问小助理reads();。 小助理看着余气未消的姜知渔,战战兢兢的说不出话。 “好的,我稍后再给你回电话。” 陈阿梨莞尔一句,挂了电话。 先把怀里的花插到花瓶里。 才看了一眼角落里的侦探,然后蹲下来捡起照片来一张一张的看。 都是余笙和程黎颂在不同的地方待在一起的照片,大多看起来都很亲密。 人就是这样,一件东西,别人若是言辞凿凿的说,这是你的东西,久而久之,就会认为这真的是自己的东西。 而且归根究底,姜知渔不是个有底气的人,得到的越多,想要的越多,一旦有要失去的苗头就惊慌不已。这两年,不只姜知渔成了余笙的一根刺,余笙同样也成了姜知渔心里的一根刺。 陈阿梨看了几张,轻轻的摇了摇头, “知渔,这些照片哪及的上你和程黎颂的照片有价值?” “有什么价值?我和他的照片还不是哪里都是。” 姜知渔还是心里憋着气。 “真够愚蠢的,你找人偷拍他们除了能让自己在这儿生闷气有什么用处?而且你也知道他的脾气,如果这件事被他知道了,他会很开心?但是如果是别人偷拍你俩……” *** “谢谢你啊” 基于自己语气恶劣的那句话,余笙面对陈奇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儿,没事儿,太太,你快点进去吧。” 陈奇倒是嘻嘻哈哈的也不计较。 余笙的脚踝上已经贴上了止痛贴。 但走起路来还是有些跛脚,也来不及再买鞋,所以只好先踩折了鞋子后跟踢踏着走。 刚走进警局就看到了坐在排椅上玩手机的余迦。 没来得及开口,余迦就看到了她,眼神有些惊讶。 余笙也知道自己狼狈,以为他会嘲讽她几句,干脆就摆出了一副悉听尊便的姿态。 但是如果能按照她的套路走,那余迦就不是余迦了。 “咔咔” 余迦二话不说就对着她拍了两张照片,声音和闪光灯都开着。余笙的表情顿时就不好了。 “余迦,你干什么!” “哼,我干什么,我要把你这副样子发给咱爹,让他看看他宝贝了二十多年的闺女到别人手里成了什么样子,挺有出息啊你,还骗爸妈你过的挺幸福,看人儿和小三的照片打不打脸!” 从怀里掏出来一本杂志扔到了她脚底下。 “必须离婚!当时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你看看把我打成什么样子,嗯?” 余迦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格外的愤怒。 79.(七十八)你今天踹了他,哥明天就能给你介绍一个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余笙算是听明白了他的重点。 “你还说,谁让你先对程黎颂动手的?” “余笙你几个意思?我是你哥,看着我妹妹这么被人欺负我不应该揍他么?怎么找,你这个架势用中国的古话来说可是吃里扒外啊” 余迦翘着二郎腿一边哆嗦着一边拿着手机噼里啪啦的敲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你根本就是看他不爽才揍他的。” 余笙以为他真的要把照片发给爸爸妈妈,有些着急的扑过去。 余迦灵敏的躲到了一边,扣着手机不让她看。 “对呀,我就是看他不爽,真不明白你看上了他什么,要人品没人品,要本事没本事!” “余迦!” 借着余家东山再起,一直都是程黎颂的痛脚。 “喊什么,家属过来交保证金reads();!” …… “去哪儿?” 余笙真想把他扔在这儿,原本就乱的生活,因为余迦的到来变的更乱,以他的脾性……可能以后只会乱上加乱。 “先去剪个头发,去去晦气,真的,余笙,要是程黎颂喜欢你,他能这么嚣张的对待他大舅子?我在墨尔本什么时候这么瞥屈过?” 余迦痞痞的勾着她的肩膀,颇有点装模作样的语重心长。 “咱大余家的闺女犯得着这么委曲求全么,你今天踹了他,哥明天就能给你介绍一个,想要什么样儿的没有?” 余笙把他的胳膊扯下来,什么要什么样儿的没有,跟青楼里的妈妈似的。 “那你不再墨尔本待着,来桐城干什么?” 余迦悻悻然,这句话可是问到点儿上了,正不知道怎么说呢,余笙的手机响了。 “你先接电话,接电话。” 余笙狐疑的瞅了他一眼,是妈妈的电话。 “喂,妈咪?” 她没注意到身边的余迦身体一僵。 “嗯,笙笙,最近过的好么?” “挺好的” “黎颂还忙不忙?” “还可以吧,偶尔晚上也会出去应酬。” “那就好,让他多注意身体……你哥哥联系过你么?” 余迦一直支着耳朵在听她讲电话,一个劲的向她做嘘的手势。 “……额,没有呀” 余笙顿时有点幸灾乐祸,感情他这是来找她避难的啊。还说什么要把照片发给爸爸妈妈,肯定是吓唬她的。 “唉……你不知道,你爸又给他安排了几个世家姑娘相亲,他就没有一个相中的。” “可能……可能还没到缘分吧。” “什么缘分,你也知道你哥喜欢男人的事?” “啊?” 听着母亲无奈又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惊讶的看着旁边对她不停的做口型的余迦,她还……还真的没有看出来。 “你哥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儿,要是他联系你了,你一定给妈妈打电话呀,现在你爸也气的把他手里的卡都给停掉了。” “好的,要是看到他,我一定会把他押送回墨尔本的。” 余笙挂了电话后,上上下下的看了余迦一遍又一遍,真是不敢置信。 “看什么看,有话直说!” 原本余迦还能理直气壮的威胁余笙,但现在……颇有些没有底气。 “你把照片发给爸爸好了,看看爸爸是先把你押回墨尔本还是先来收拾我和程黎颂。” …… 80.(七十九)“唔,老大,那个女人好像太太哎——”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受制于空空如也的口袋,余迦只好答应暂时不管她和程黎颂的事,让她自己解决。 在抽走了余笙钱包里的一张卡后,余迦拨了拨她的头发,看到带在耳朵上的水晶耳钉。颇为满意,又从口袋里抠出来一条同系列的脚链。 “呐,收好了,一套的,上次落下了” 不管是不管,不代表他就不做其他的事情了,余迦眼睛里闪着精光。 “……” 余笙接过来看了看,余迦一向粗枝大叶的,难为他过了几年还记得成套的脚链耳钉reads();。 余迦看了看她肿的像馒头一样的脚,一把将她抱到了附近的站牌座位处。 “你坐这等一会儿。” 然后就离开了。 过了半刻钟。 一个推着轮椅的店员模样的人走到她的面前。 “您好,请问您是余笙小姐么,余迦先生让我们把轮椅给您送过来,他给您留话,说去找房子了。” 余笙赶紧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果然,余迦这个过惯了养尊处优日子的大少爷,买个轮椅都是最贵最豪华的! 余笙最终还是退掉了轮椅。 坐在站牌处揉着自己的脚,翻出来陈奇买的膏药贴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准备拦个车离开。 …… 陈奇从后视镜里看着坐在后头抱着笔记本不断敲字的程黎颂。 “老大,我们是要回公司还是老宅?都经过东进路哎,我们走那条路好不好?” 太太脚还肿着呢,走路什么的肯定不方便。 程黎颂还带着余笙买的黑色口罩。 “回公司什么时候要经过东进路了?” 一副早就看穿了他心思的样子。 陈奇讪讪的,不是正忙?就不能让他浑水和稀泥一下? “连篇稿子也压不下来,公关部什么时候这么没用了?反正争取最大努力,把这篇稿子的反响降到最低。” 程黎颂已经不再搭理他,径自发着语音。 陈奇攥着方向盘不怎么精神。 正好红灯。 等待的时候陈奇眼尖的看到对面一个身材高挺的男人正小心的扶着一个跛脚女子往中医馆走去。 “唔,老大,那个女人好像太太哎――” 陈奇紧抠着方向盘,眼睛瞪的老大。 程黎颂捏着耳机线子的手搓捻了一下,继续说完了吩咐对方的话,才淡漠的向陈奇所指的方向看去。 正好看到余笙下脚的时候没有踩稳,秦淮敏捷的扶了一下她的肩膀的一幕。 浑不在意的眯了眯眼睛,转过头来继续盯着电脑。 “今天不去公司了,回老宅。” 陈奇没有程黎颂的吩咐不敢停车,但是也不经意的放慢了速度,行驶了一段距离,还不忘回头看看。 “陈助理要是去做娱记,当是行业翘楚。” 程黎颂凉凉的说了这么一句。 “……” 陈奇顿时坐的笔直,踩下了油门。 81.(八十)秦淮只听了一个“程”字,瞳孔就微微的缩了一下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可能是因为坐在公交站牌处,所以过路的出租车都没有注意到余笙。 反而是公交车来了好几辆,旁边等待的乘客陆陆续续都离开了,但是毕竟她的脚现在不方便,程宅又比较偏僻,很少有公交车路过,余笙也就没有坐公交车的打算。 程宅的晚餐一向很正式,余笙怕再晚些,晚餐开始前去赶不到了,所以有些着急的站起来。 这时候正好一辆沙滩金的轿车停在了站牌前,车窗降下来,露出来秦淮的脸。 “笙笙你怎么在这儿?” 余笙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自觉狼狈,有些不好意思。 “秦淮哥,你怎么在这儿?” “来这边改一个剧本,你的脚怎么了?要去哪儿?我送你吧reads();。” 还未待余笙答应,秦淮就率先下了车。 依她这个情况,再推脱下去就显得有些矫情了。况且想到秦淮的大衣还在她那里,今早她有拖陈姨帮她送到干洗店里,不知道现在送回程宅了没有。 余笙一边细思慢想着一边缓步上了秦淮的车。 秦淮静静的等待她坐稳之后,才帮她关上了车门。 其实余笙觉得自己和秦淮之间的交集就是余迦,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可以让她能主动提及的话题。 …… “你现在住在哪?” 秦淮一脸轻松的看着后视镜里余笙的眼睛。 “程宅。” 余笙正想着搭着人家的车子一声不吭的似乎有些不礼貌,该说点什么营造一下氛围,浑然未知自己的回答有什么不妥。 而秦淮只听了一个“程”字,瞳孔就微微的缩了一下,然后握紧方向盘猛的踩了一下刹车。 “哎――” 余笙随之拽着安全带猛的往前倾了一下,吓了一跳。 “对不起” 秦淮反应过来后抿着唇有些抱歉, “你的脚应该是扭到了吧,前边有一家比较好的中医馆,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 陈奇把车子开到程宅门口后,懒懒的扶着方向盘等待程黎颂下车。 哼了几句歌,半天了却没听到后边有动静。 “老大?” 陈奇转过头去一脸疑惑的看着后座上老神在在的看文件的程黎颂。 “怎么了,你怎么还不下车?” 程黎颂淡定的翻了一页文件,抬起头来看他,先发制人的问出来这么一句话。 …… what? 难道不是他下车的么,都已经到了程宅了。 “那个……老大,我还要回公司,这边打车不太方便。” “嗯?” 程黎颂挑了挑眉毛,掀着眼看委屈巴巴的陈奇。 “你先去车库里开着家里用的保姆车吧。” 陈奇一脸的苦相。 “记得明天要还回来。” 陈奇蔫了吧唧的下了车,无良又万恶的资本家,啊! 程黎颂把文件放在了一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前后路口都看了看。暗想,程宅附近的视野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那辆车是什么颜色的来着? 82.(八十一)大概是没有人们常说的夫妻相吧。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哎呦,现在的小年轻也不知道多爱惜爱惜自己。” 头发花白的老中医文范范的,说话还带了些口音,示意秦淮把余笙扶到椅子上坐下。 戴上老花镜,拂了拂台上的厚且旧的医书,从里头走出来,捏了捏余笙红肿的脚踝。 “嘶――” 余笙控制不住的拧了拧眉头。 一侧的秦淮顿时不知所错的攥了攥手。 “你看把你男朋友紧张的,怎么扭伤的?骨头应该都错位了。” 老中医嘟嘟囔囔的,声音不是很大,但余笙听的却很清楚, “医生,他不是我男朋友。” 脸颊泛红,先前就有人误会陈奇是她的老公,现在竟然还误会秦淮是她的男朋友,难道她是百搭脸么? 偷偷用余光看了一下秦淮的表情,温雅如常,倒是没有太过抵触。 “哦?” 老中医捏捏碰碰,在余笙没有注意的时候握住她的脚踝“咔”的一下reads();。 “啊!” 余笙正低着头沉思,她和程黎颂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人认为他们是夫妻,大概是没有人们常说的夫妻相吧。 还未来的及哀伤,就被短促尖锐的疼痛给打断了。 “行了,动动看吧。我再给你拿点外敷的药。” 老中医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只是起来的时候别有深意的睨了睨秦淮,小伙子,任重而道远嘛。 余笙尝试着动了动,虽然也疼,但没有先前那么尖锐了。 “谢谢医生。” 老中医已经坐回到台后捏着毛笔开方子。 “那个医生,能不能再麻烦您开副就是那种外伤的药?” “嗯,大同小异,大同小异。” 老中医有节奏的点着头,手底下没有停。 只是走的时候也没有给她开别的方子,而是给她拿了管外敷的中成药。 …… “谢谢你,龚叔。” 秦淮中规中矩的向老中医道谢。 “不谢,不谢。” 老中医摆摆手,摘下了眼镜。 “以后记得带着这个小姑娘来陪我喝茶就成。” 老中医抬眼示意了下已经缓慢走出了医馆的余笙。这秦淮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背影婷婷的余笙,眼里恍惚若有光。 龚叔拍了拍秦淮的肩膀。 这孩子过的苦啊,希望这个女孩能为他带来光和甜。 …… 余笙在车上戳了戳自己的脚踝,有些疑惑,秦淮中学就是在墨尔本上的,后来听说又去了纽约,怎么会对桐城这么熟悉。 *** 秦淮将车缓缓的停在了程宅拐角处的路口。 绅士的帮余笙拉开了车门,但是却在余笙准备迈脚的时候示意她等一下,然后从副驾驶座上拿出来袋子里的鞋盒。 当他将浅蓝色的一脚蹬帆布鞋拿出来的时候,余笙才反应过来,有些窘迫。 他可能是注意到了她脚上不合脚的鞋,中途他下去了一次,她以为他有自己的事,没想到是去给她买鞋的,只是他们的关系……让她觉得很无措和别扭。 程黎颂从后座移动到副驾驶,又从副驾驶坐到了驾驶座上,折腾了半天还不见沙滩金的车过来,略有些烦躁的推开车门下了车。 刚走到路口,就看到了秦淮捏着一只鞋子,余笙抬着眼“温顺”的看他的场景。 倒是也没多大的反应,又淡定的回到了车上,狠狠的甩上车门,戴了陈奇落在车上的墨镜,启动车子,踩下了油门。 83.(八十二)以前老是想着护着自己是程太太,怎么连点程太太的自觉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余笙其实算是一个有些慢热的人,印象中和秦淮也远达不到这种互相馈赠礼物的关系,何况秦淮捏着鞋子的样子,很容易让人误会是他将要给她穿鞋子reads();。 “砰” 余笙微仰着头正准备开口,就感觉到车子一阵剧烈的晃动。 “笙笙――” 余笙已经解开了安全带,突如其来的撞击让她左摇右晃。秦淮眼疾手快的捉住了她的胳膊。 “这谁的车停这儿?” 余笙听到这一道生冷的声音,先是一愣,然后心里一个咯噔,本能的挣脱了秦淮握着她胳膊的手。 程黎颂一边下着车一边将架在鼻子上的眼镜撕扯下来。 像是没有预料一样看着余笙和秦淮,眯了眯眼睛。 “吆,表弟呀,是来看外公的?” 边说还抄着口袋弯着腰查看撞上的车头,“刚买了没几个月的新车……” 无论他在乎不在乎,其实余笙是有些心虚的,像被捉奸正着一样,也顾不得脚上的伤,利索的从秦淮的车上下来了。 秦淮看着她的动作,最终还是没有伸手扶她,抿了抿唇。 “那我先走了。” 没有再跟程黎颂搭话,这儿的地界算是比较开阔的,哪儿那么容易撞车。一次两次是表面功夫,再多余的热络,其实大家也都清楚,没有必要。 “不进去坐坐?” 这邀请明显不够诚意,反而是端足了主人的架势。 “唔” 余笙心底仍然有些不可置信秦淮是爷爷的外孙,程媛的孩子,所以跟他说她住在程宅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其他的,这会儿倒是觉得他这种过家门而不入的行为好像是有些不合适。 但是看他和程黎颂的态度,也不像是那种亲厚的表兄弟。自己原本想说什么,但看到对面程黎颂凉凉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里。 她也从来没有听家里人说起过秦淮,那么他在程家到底算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呢? “秦淮,有些事你明白,也别装着不知道,有意思么?” 程黎颂看余笙心不在焉的一会儿看看秦淮一会儿低下头拽拽衣角,心底有些不满,不知道自己走过来? 以前老是想着护着自己是程太太,怎么连点程太太的自觉都没有。 心底腹诽归腹诽,但他表面还是一派波澜不惊的。 就这么凉凉的,凉凉的盯着他们站着的距离。 “表哥。我知道。是你不知道,前几天的杂志销量挺好的。” 自然是指的他和姜知渔沸沸扬扬的报道,说完后秦淮下意识的看了看身边呆呆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的余笙。 “哼――” 程黎颂冷冷的嗤了一声,不再跟秦淮打太极,大步走过去扯着余笙就走。 余笙觉得自己最近胆子是越发越小了,动不动就会被吓一跳。 84.(八十三)我知道你心里娶我憋着气,可你就非得这么羞辱我么?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秦淮一直踢着石子,目送程黎颂和余笙进了程宅reads();。 在余晖下轻轻的勾起余笙因为程黎颂的拉扯掉下来的一只鞋子,身影有些落寞。 *** 程黎颂走的很快,余笙都觉得自己双脚是离了地的,胳膊又麻又疼,原本她是抗议的,可程黎颂一点理会的意思都没有,一口气将她扯进了客厅。 程家人都已经坐到了餐桌上,筷子和碗也都摆的整整齐齐,很明显只等他们两个人回来了。只是看到以这种姿态回来的两人,都有些惊愕。 尤其是程母,看着一只脚上有鞋,一只脚上没鞋的余笙,欲言又止。 余笙的脚上火辣辣的,原本她就觉得自己狼狈,现在更是将这种狼狈放大的数倍。 低着头,“爷爷,妈,我先上去换双鞋。” 程黎颂已经摘下来了口罩,看着余笙的背影,撑了撑仍有些不适感的嘴角,扫了一眼餐桌上的人,也上了楼。 “吃饭――” 老爷子看这个样子,声若洪钟。 这里不是九水湾,哪怕上了楼也没有鞋可给余笙换。 只是让她在众目睽睽下一遍遍的认知自己的狼狈让她有些难以接受,而且想到程黎颂扯着她就像扯着一个玩具一样的行径,她就格外的委屈和难受。 “让你再找个姓程的,你这意思是想再找个我们程家人?” 余笙的手正握在书房的门把上听到程黎颂在背后的冷声讽刺,隐忍了很久的泪水一下子盈满了眼眶,只是她倔强的维持着背转他的姿态,不置一词。 “你是看上了我们程家什么?可惜我没有兄弟,又只有秦淮这一个表弟,可他姓秦不姓程……” 程黎颂的话里仿佛带了些思索和劝慰,不像从前一样不带一丝温度。 “程黎颂,你到底有完没完?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我同意离婚,我也没去找你心爱的姜知渔,我就想安安稳稳的过完这几天。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我知道你心里娶我憋着气,可你就非得这么羞辱我么?” 余笙没待他说完,突然转过身来推了他一把。 情绪有些激动,眼泪也抑制不住的噼里啪啦往下掉。 程黎颂没防备的被她推出去了老远,看着她说完这些话后仿佛耗尽了力气一样,缓缓的滑坐在了书房的门前。 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可能是压抑了太久,眼泪一直没止住的往下流。 “我……” 程黎颂以前也见过余笙哭,肆意宣泄的大哭,为搏他垂怜的假哭,可是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么……伤心的哭,还带了些倔强。 一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余笙哭了一会儿,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打心眼里也并不想让程黎颂看到她这幅样子,于是伸出手胡乱的擦着脸上的泪。 头垂的更低。 程黎颂的心里有些不忍,缓缓的蹲在了她的面前,将自己西装胸口的手帕塞进了她的手心里。 但那声对不起,却始终压在喉头说不出口。 85.(八十四)你看我,一身伤,满身狼狈,你满意吗?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余笙一直低垂着头双手环膝轻声啜泣,手里紧捏着程黎颂的手帕,却始终没有用来擦泪。 程黎颂半蹲在她的面前,手往哪放都觉得不太合适。 时间久了,余笙也渐渐的不再出声,只是双肩一抖一抖的颤动。 程黎颂眼睛瞥向楼梯口,舌头撑了撑嘴角,一时无言。 平时在场合上,在下属面前,他虽然不至于话多,但该说的话从来都不会少,可是面对这样的余笙,他莫名觉得嘴拙reads();。 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却偏偏什么都说不出来。 其实他也没想过余笙会突然情绪这么激动,他就是心里不痛快,从前也不是没有说过更过分的话。 他始终认为,自己不待见余笙是一回事,但余笙和别人牵扯不清又是一回事。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甚至以后都不会喜欢。我已经慢慢的在劝自己忘记了呀,你丢下我去看姜知渔,我没说什么,那天你护着姜知渔,我也理解。可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双重标准?你看我,一身伤,满身狼狈,你满意吗?你永远不知道嫁给你的那天我多少雀跃多么高兴,我已经没有什么期盼了,我们相安无事的过完这几天,然后老死不相往来,可以吗?” 对一个人失望的过程大概就体现在对他的要求越来越低。 余笙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泪水,但是眼睛还是有些红肿的。 语气平静哀伤,看似无厘头,却又是压着她让她一直喘不过气来的症结。 “我……” 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了程黎颂的神经,面对余笙模糊不清的指责,他眼神晦涩难辨,半晌后轻轻的伸出手用指腹抹了一下余笙已经干涸的眼角。 “对不起。” “怎么还不下去吃饭?爷爷吩咐不再格外的收拾房间了,让你们住原先离颂的房间。” 程母搭着披肩,优雅的站在楼梯拐角处,看着相对的两人。 “好。” 余笙略显慌乱的站了起来,差点没有站稳。 程黎颂稳稳的扶了她一把。 再下楼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对刚刚发生的事好像产生了某种默契。 跟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以前的那些争锋相对也一并不见。虽不像寻常夫妻那样相亲相爱,到也是一派和气。 似乎打定了未来几天和平共处的主意。 甚至程黎颂还主动把陈姨从九水湾里送来的余笙的鞋子拿上了楼。 *** 茶楼里。 秦淮和余迦相对而坐。 只是梳着韩国复古大油头的余迦坐姿忒不规整。 “怎么样,她还在那里吧,感谢我吧,那可是我亲妹妹,要是你俩成了,你得多叫我几声大舅子!” 眼里闪着八卦的精光,似乎还有些成就感,伸出拳头锤了锤秦淮的肩膀。 秦淮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摇摇头,笑而不语。 “你找到住的地方了?” “嗯,我决定先租一套房子住着,你知道山水人家么,中介正给我推那呢。” - - - 题外话 - - - 额,下周三要上架了,还是希望喜欢的宝宝们多多支持。么么 86.(八十五)让人觉得很温馨……很居家。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简单的吃了点饭,张婶收走了碗筷。 程老爷子早就回屋歇着了,而程母也说上楼绣十字绣,没在下边呆着reads();。 余笙看到沙发上已经洗好的秦淮的大衣,略微有些犯愁,该挑个什么时候给他送过去呢。有些叹息,程黎颂出现的很突然,老中医给她开的外敷药都还没来得及拿呢。 程黎颂正好抱着笔记本从楼上下来,看着在仔细的叠衣服的余笙,耳畔散落着几根碎发,让人觉得很温馨……很居家。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合适,他淡淡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一边盯着电脑里的文件,一边走到了余笙对面那组沙发上坐下了。 “张婶,我昨天用的那扎橙红色的线怎么不见了?” 程母踢踏着拖鞋下来。 “咦,我放到床头柜下边的盒子里了呀?” 张婶手往围裙上擦了擦,从厨房里出来了。 程宅的厨房是用透明玻璃隔断的,张婶的大嗓门很吸引人注意,余笙使劲压了压大衣的边角,抬起头来时张婶已经和程母上了楼。 透过玻璃,余笙看到案板上放了一颗削到一半的菠萝。 “陈姨回去了?” 程黎颂敲着字,漫不经心的问她。 “嗯,她儿子打电话来说她小孙女这几天感冒了,她不放心,想要回老家看看,反正这几天我们都不回九水湾,我就放了她几天假。” 程黎颂清了清嗓子,从茶几上摆的整齐的茶具上拿出来一个小茶杯,倒满了茶,喝了一口,抬起腿打算换一个姿势,这才看清了余笙叠的衣服。 瞥了瞥她的神情,修长的手虚按着空格键,定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按了删除键。 余笙叠完衣服之后,把它往沙发边上搭了搭,手抵在腰间,踮着受伤的那只脚背对着程黎颂站了好一会儿。 张婶还没有下来的意思,余笙抚了抚额上的纱布,走进了厨房。 自从看清余笙手间叠的衣服后,程黎颂再看笔记本上的字,就跟乱爬的蚂蚁一样。 心绪难平,余光里也全是透明玻璃后的娴熟的削着菠萝的余笙。 程黎颂不太喜欢吃水果,即使桌子上摆满了水果他也不过是看一眼。无名指不自觉的轻点着笔记本,他见过没削之前的菠萝,也见了削过后的菠萝,但说实话,他从未见过削菠萝的过程。 菠萝的硬皮儿在指间翻飞中一点点的落到了案板底下的垃圾桶里。 余笙用菠萝刀一将螺旋有序的“小毛洞”一串串的推下来,有些许的汁水沾到了她细嫩的手上,程黎颂的鼻息间仿佛瞬间萦绕了浓郁的菠萝香。 将菠萝切块装盘后余笙在厨房里怎么都找不到牙签。 余笙轻缓的迈着步子,将菠萝盘放到了程黎颂面前的茶几上,蹲下来从下边的抽屉里翻找。 程黎颂的目光摆的很正,但其实余笙的动作都被他尽收眼底。 可能是他从来没有花费心思了解过她的缘故,细细想来,似乎余笙和他印象里的她越来越不一样。 在余家的时候,她是万千宠爱集一身的千金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他近来的印象中她会做饭,会削水果,会叠衣服,还……会照顾狗狗。 87.(八十六)他曾经是期许这样的,可为什么,他越来越不能平静?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余笙可能永远都不会告诉他,得不到他关注的那些日子里,任何一点能够亲力亲为的事情都成了消遣。 将牙签从盒里倒出来,一根根的插在了菠萝块上,刚准备端起来盘子,程黎颂却自然的伸出手来捏住了一根牙签。 余笙一愣, “这不是给你吃的” 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补充上一句,“你以前都不吃水果的,这是要给妈妈送上去的reads();。” 程黎颂收回盯在电脑上的目光,看了看余笙,嘴边若有若无的漾起了一抹笑意。 咬了一口菠萝块, “我就不能偶尔吃一点吗?” 余笙垂了垂睫毛,她听出程黎颂的语气中带了些愉悦,甚至有一些你不让我吃,我就偏要吃的孩子气,可是在这上头吃过亏,所以她自觉的屏蔽掉自己的理解能力,不过分解读。 “好啊,你还要吃么,我拿盘子给你拨出来些。” 余笙作势就要站起来去厨房。 “不用了。” 程黎颂将牙签扔在了茶几上,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后知后觉的,他大约已经了解到之前余笙为什么情绪会那么崩溃,大概是他一系列强硬的动作和语言,让她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伤害,所以他下意识的控制了自己手心的力度。 “怎么了?” 余笙很平静,只是眼睛里有些疑惑。 程黎颂从她清澈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轮廓,抿了抿唇。 “没什么。” “哦。” 余笙也不再纠结,端了盘子和程母的药上了楼。 程黎颂听着她脚步踩在楼梯上的声音,闷闷的,她越来越出乎他意料的平静。 似乎也能平静的接受他的忽视和讽刺,平静的与他离婚,然后平静的老死不相往来。他曾经是期许这样的,可为什么,他越来越不能平静? *** 从程母的房里出来,余笙蹲下来捏了捏自己的脚踝。 回味着程母跟她说的话,无奈的叹了口气。 大约就是劝他们先生一个孩子,或许以后程黎颂就会慢慢的收下心来回归家庭。 摇了摇头,笑的很讽刺,她当然想过这种方法,可是哪次是能成功近他的身的。 “太太,蹲这儿干嘛?我已经把少爷的房间收拾好了,您先进去吧。” 张婶把她扶起来,看了看她轻踮着的脚。 “吆,这得抹点药膏吧,我下去给您拿。” 张婶做事儿风风火火的,转眼就消失在了楼梯拐角。 余笙撩了撩自己散落的头发,看着书房旁边程黎颂的房间,眼底其实有些怯意。但思忖了一会儿,还是推开门进去。 程黎颂在很久之前就不住在程宅了,所以房间保留的格局与他现在的风格有些出入,并不暗沉。 但是余笙并无心欣赏这些,她规规矩矩的坐在小沙发上,轻轻的抬着脚端详,若是程黎颂再赶她出去,可怎么办才好…… “咔” 余笙其实是绷着自己的神经的,所以程黎颂一开门她就条件反射的看了过去。 88.(八十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接你电话的。”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得益于程家的基因,程黎颂的脸部线条轮廓非常立体,一双桃花眼,却很难让人感觉到应有的风reads();。流潋潋,反而是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他的唇是那种恰到好处的薄,不笑的时候让人感觉很锋利,但笑起来……就很好看。 以前余笙曾为了看他笑,使了不少力气。 因为每次他笑起来的时候,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余笙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句话,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可能也是她有些肤浅吧。 程黎颂推开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余笙,并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情绪。 “张婶让我拿上来的药。” 扔到了她的旁边,余笙侧头看了看,程黎颂又脱了外套,放下手机,进了卫浴间。 余笙愣了一会儿,他这是默许她待在他的房间里了? 心底略微松了口气,但是……她已经慢慢的在劝服自己不要再做一些无谓的梦了,可能真正要忘记一个自己追逐了许久的人并不容易,但是她也渐渐的不在再容许自己无底线的去放纵了。 余笙拖着自己的脚去找张婶要了床被子。 沙发虽然不算大,但是躺下她应该也不成问题,将被子抖落开铺在沙发上。未等她坐下,一阵嗡嗡的震动声就从底下传来,余笙吓了一跳,翻来一看,原来是程黎颂的手机。 是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余笙拿起手机,看了眼卫浴室的方向,哗啦啦的水声显示着他可能在洗澡。 在余笙怔忪的时候,来电因为长时间未接已经挂了。 她松了口气,还未待缓过神来,电话又一次响起,余笙握着手机,可能是有重要的事情? 终于鼓起勇气,站了起来,打算敲开门给程黎颂送过去。 有些情急,受伤的脚不小心碰到了沙发腿。 “嘶――” 低下头来看自己的脚,却不小心触碰到了接听键。 “程总,对不起,这个报道是手底下的人趁我出差的时候私自发的,我真的不知道啊,对您和姜小姐造成的影响我非常抱歉,现在我已经把他开除了,希望您看在家父曾经和程氏有些来往的份上,给我们报社留点后路吧……” 余笙的嘴唇有些轻颤,姜知渔,又是姜知渔。 这时候程黎颂正好拉开卫浴室的门,穿着浴衣正在擦头发。看到站在门口拿着手机的余笙蹙了蹙眉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接你电话的。” 余笙的眼神有些闪躲,将他的手机塞进他手里就很快转身回到了沙发上。 程黎颂捏着手机,目光深邃的看着沙发上的余笙,自然也将整理好的被子枕头看进了眼里。 没有听手机里的人说什么,又随意的将手机扔到了余笙身侧。 继续擦着头发一屁股挤进了小沙发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笙从前渴望他的亲近,现在却莫名的有些发怵,在他坐下的瞬间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我先去洗澡。” 89.(八十八)“我觉得我们睡在一起不合适。”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等她湿着头发从卫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没想到程黎颂还坐在沙发上。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看她,但是她知道他是在等她给他一个解释,为什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自作主张的将被子收拾到沙发上。 “我觉得我们睡在一起不合适。” 余笙觉得自己额头上的纱布可能沾上了水,湿哒哒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莫名有些难堪。 “怎么不合适了?” 程黎颂眯着眼睛反问。 余笙愈加难堪,以前自己费尽心思闯进他的房间爬上他的床的所作所为历历在目。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顿时有些尴尬,余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头发还在滴答着水。 半晌,程黎颂才淡漠的合上了电脑,从沙发上站起来。 “吹风机在床头柜底下,你自己找。” 吹完头发后,余笙盘坐在沙发上看微信消息。 程黎颂则站在阳台外抽烟,两个人之间的气场像隔了一条长河reads();。 余笙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翻手机了,李冉给她发了几条微信,一条是问有关于年会那天的事,一条是催她手头的稿子,还有一条是说公司有意将她一本书的影视权签出去。 余笙回了两条。 梁惹冬也给她发了很多条,不过都是消消乐分享。 余笙抬头看了看程黎颂将胳膊搭在栏杆上吞云吐雾的挺拔背影,又看着旁边一小管的药膏,有些怅然。 他嘴角的伤口,不知道处理了没有。 想起来他嘴角的伤,就想起来了大魔王余迦,也不知道他找到住的地方了没有,反正她这两天收到的扣费短信多到不忍直视。 余迦,这两个字在她的人生中简直就是一个甩不掉的麻烦,要不是他真的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她真的想再也不管他。 想了想, 踮着脚拿过来自己的大衣取出来口袋里的脚链,摸着上边细腻溜圆的水晶珠,还是情不自禁的染上了笑意。 程黎颂从阳台上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沙发上一脸温意的在认真戴脚链的余笙,有一缕头发散落了下来,她还空出来手撩了撩。 他颇具玩味的一直手抄着兜,一只手摸着打火机的纹路,看了许久。 * 夜已经深了。 风吹起来薄纱窗帘,秦淮捏着一杯红酒倚靠在床头。 手里摩挲着一颗小圆珠,台灯的光有些清冷,仔细看起来他手里的链珠和余笙的耳钉以及脚链格外的相似。 * 其实就这么睡在一个房间里余笙是有些尴尬的,甚至觉得自己有可能会睡不着,但意外的是她竟然睡的很沉,连程黎颂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而程氏总裁办公室里,陈奇抱着文件小心翼翼的看着眼下青黑一片的程黎颂。心里暗暗嘀咕,没听说程氏的运行有什么问题呀,老大这是去医院里陪姜小姐了?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我首先推荐的就是“支付宝”,它不仅1元可以兑换100乐文币,用网银充值和支付宝余额就可以直接支付,没有网银的亲也可以通过快捷支付的方式支付呦!真正是各大银行通吃,有无网银皆宜。其次推荐“手机银联快速充值”,它的兑换比例是1元兑换80乐文币,不用卡便可直接充值。如果觉得这两种都很麻烦的话,我还推荐一种最懒人充值方法“绑定手机自动充值”,只要绑定手机号,就会每个月自动为你充值700乐文币,每月只需15元,而且退订也很方便。如果手机充值让你实在头疼的话,那亲们还是回到网页充值吧,甩个链接: 就啰嗦这么多,最后感谢亲们收藏、送花、给月票哦!谢谢亲们的支持!爬走码字去鸟~~~BYE~~~~ - - - 题外话 - - - 明天见,么么 90.(八十九)“听说秦导还没有结婚,这是有心仪的人了?”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梁惹冬从韩国回来后就给余笙打了电话,表示要把肉多给她送过来。 余笙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她替自己照顾了这么长时间,于情于理也得自己去把肉多接回来,可是梁惹冬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坚持要亲自给她送过来。 在程家附近的一个咖啡馆里。 余笙点了一杯美式和卡布奇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 没过一会儿,戴着大墨镜,穿着和肉多毛色一样的仿皮草,涂着艳红色指甲的梁惹冬就风姿摇曳的进来了,惹得宾客们频频侧目。 “肉多都这么沉了,你抱着它干什么?偿” 余笙看着她怀里一脸惬意的肉多,无奈的扶额,肉多这么重的吨位,她从来都不抱的。 “嗷呜――” 肉多仿佛听懂了她的话,嗷呜一嗓子以示抗议,谁沉,谁沉啦,宝宝这是标准身材好不好。梁惹冬一放下它,它就转到了她的旁边,撅着屁股想要爬到她身上。 “以后再让我带我可不带它了啊,喂不熟!” 梁惹冬捏着咖啡勺,一脸不满的瞅着肉多。 “嗷呜――” 肉多一脸委屈,向梁惹冬抬起一只肉肉的爪子对她表示安慰。 余笙和梁惹冬都被它的小模样逗笑了。 梁惹冬喝了一口咖啡,抠着自己的指甲若有所思,余笙摸着肉多毛茸茸的头,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怎么了?” “额,没有,没有。” 余笙不太信,有点担心, “是工作上遇到问题了还是感情上遇到问题了?” 梁惹冬用勺子切了一块巧克力奶油蛋糕,“我的工作不是天天都有问题,至于感情,可能你遇到的问题比我遇到的问题更加棘手?” 梁惹冬是好看的,张扬又明艳,纵然嘴里含糊不清的嚼着东西也能给人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余笙听到她的话,怔了一下,制住肉多一直不安分的想要往她怀里拱的头。轻轻浅浅的笑。也只能笑,有些事情纵然自己满怀思绪,也不知道该怎样对人开口。 “唉,笙笙,难道你要一辈子这样吗?” 梁惹冬是个聪明人,她尊重自己的朋友,同时也心疼自己的朋友reads();。 “惹冬,你觉得怎样的爱情是才是正确的呢?” 余笙却是托着自己的腮,眼神有些迷梦的问了这么一句,模样是少有的娇憨。其实她渐渐的已经明白过来,或许自己一开始对待爱情的态度就是不正确的,有时候第一步走错了,往后的路无论怎样努力都是背道而驰。 一味的索取是错,一味的付出其实也是错的。 爱情。 梁惹冬转头看向窗外,眼前隐隐的浮现出一个笔挺清隽的身影,然后又无所谓的摇摇头, “谁知道呢?” 然后又轻飘飘的补充了一句。 “应该是一种力量吧,即使受伤狼狈,至少也不萎靡。” 余笙最近不只受了很多伤,精神还是愈来愈萎靡的。 两个人坐了一会儿,却再也没有聊这方面的事情。 临走的时候梁惹冬有些吞吞吐吐的。 “还有事么?” 梁惹冬看了看撕咬着余笙毛衣袖口的肉多。 “那个……那个……” “嗯?” 余笙好不容易将自己的毛衣从它的嘴里解救了出来。 “肉多怀孕了。” “什么???” 余笙惊讶的看着呆萌无辜的肉多,它怀孕了?有些不可置信,它不是一只小公狗么? 梁惹冬看着余笙的样子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我就看着它一直跟隔壁的牛头梗玩的挺好嘛,谁知它俩趁我不注意搞上了!” …… 牛头梗? 余笙还是有些难以消化这个事实,一直盯着肉多,企图让“它”亲自来告诉她,它是一只小母狗。 如果不是在咖啡馆,大约她还要仔细研究一下它的生殖器官。 肉多起先还兴致高昂的与她对视,后来就一个打挺,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咖啡馆。 *** “总裁,发这篇稿子的记者已经出来公开道歉,承认是自己对姜知渔小姐的污蔑。其他媒体也已经及时停止了转载。” 公关部的美女主任正认真的对程黎颂做着报告。 “嗯,好的,知道了。你出去的时候让陈助理进来。” “是。” 陈奇敲了敲门。 “进。” “老大。今天的行程已经安排好了,今天下午有一场饭局。” “能赶在老宅晚饭前回去吗?” 程黎颂抬起头来转了一下笔reads();。 “额……应该大约……差不多吧。” 这种饭局,他哪儿能说的准呀,吃吃喝喝再聊点生意经,或者一起去娱乐娱乐,指不定就多长时间过去了。 “我请的是助理,不是半仙!什么叫应该大约差不多?” 程黎颂顿时有些不高兴了,手里的笔啪的一下子掉在了办公桌上。 陈奇一见这个形势,顿时“腾”的一下子双脚一并。 “能赶在老宅晚饭前回去。” 程黎颂这才点了点头,拿着自己的水杯去饮水机接水。 其实他也说不准自己为什么要赶在老宅吃饭前回去,如今他和余笙的协议似乎只成了一种默契,没有人再提,大约都是在磨日子。 温水煮青蛙一般磨到毫无瓜葛的一天。 可是想起那天余笙在病房里“低声下气”的央求自己回程宅的情景,他莫名觉得自己应当这样做。 “这段时间我身边跟拍的那些媒体都排查过了吗?” “是的,都打过招呼了,但是……” “嗯?” 程黎颂捏着杯子清淡的等他说完。 “好像还有几家私人侦探社。” “私人侦探社?” 程黎颂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眯着眼睛有些高深莫测。 …… 余笙费力的扯着还没有撒够欢的肉多回到程宅,有些气喘吁吁的。一松开绳子,原本恹恹的不肯动弹的肉多就欢快的在院子里跑了起来。 余笙掐着腰一脸的无奈。 “笙笙回来了。” 程媛可能要出门,匆匆忙忙的跟她打了声招呼。余笙笑着应了一声,等程媛出了程宅,才慢慢的回味过来,难道她还不知道秦淮现在就在桐城? “哎呀,肉多来啦。” 从前余笙也偶尔会牵着肉多回程宅,家里没有小孩子,所以一个通人性的小动物就格外的讨喜。 “嗯,张阿姨,肉多怀孕了,还是像以前一样喂它吃狗粮就可以么?” “嗨,这有什么影响?我再多给它加点营养就好。” 张婶一脸的喜色。 “谢谢张阿姨呀。” 余笙捻着自己衬衣的一角,垂下头,不过只怕自己在程宅呆不了多久了。 张婶去逗弄肉多了,余笙收回目光往正厅走。 “妈。” 程母坐在吊椅上看书,点了点头。 “肉多都怀孕了呀。” 话里隐隐有些耐人寻味reads();。 余笙抿着唇, “是呀。” 程母在自顾自的翻页,也没有顾上她,余笙摩挲的一下自己的指甲,悄悄地离开了。 其实除去最早对“肉多不是只小公狗”的震惊,余笙已经慢慢接受了肉多已经怀孕了的事实,挺美妙的种感觉,它已经从一只小狗长成了大狗,肚子里还有不知道几只小生命,肉多也要当妈妈了。 妈妈,想起这个词心里就莫名的充满了爱。 回到房间,迫不及待的打电话告诉余母这一件事。 时差的缘故,程母好像还在睡觉,瓮声瓮气的,嘲笑了一番余笙太固执的认为肉多是公狗的事,明明家里人说过很多次的。 最后的时候还嘱咐了一番,如果余迦来找她,一定要给她打电话。 “哦……” 余笙心里有鬼,挂电话时有些讪讪的。 今天早上的时候她有给余迦打电话,没说两句他就说有事匆匆挂了不过告诉她他已经找到房子了。 余笙纳闷,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 打开他的朋友圈,第一张就是他和秦淮的自拍,他在前边摸着自己的油头嘟着嘴,秦淮则在后头捏着茶杯淡笑。 余笙嘴角轻轻的一抽,妈妈说余迦喜欢男人,如果不是他为了逃避家里给他安排的相亲故意这么说的话,那么秦淮做了他这么多年的朋友,关系着实可疑呀。 而且这余迦的脸上明显磨皮磨的也太厉害了吧。 …… “程总。” 程黎颂刚进包厢,里头的几个人都争相站起来与他握手。 都是商场上的老狐狸,来这儿自然多少是有些利益关系,关乎自己利益的事儿,殷切点总是不容易出错的。 “这是星光娱乐的易总。” 旁边一个相熟的老总介绍。程黎颂点点头,与这个易总握了握手。 男人说话间,都少不了吞云吐雾。 引出了话头,其他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程黎颂的话并不多,抖着烟灰听他们无关紧要的调笑。 “听说程总也有向电视业电影业发展的意向?” 易总转了转圆桌上的菜式,将这个酒店主打的红烧鲈鱼转到了他的面前。程黎颂将半熄不熄的烟头扔到了眼前的水晶烟灰缸里,淡漠的轻笑,巧的是他最不喜欢吃鱼。 素来听说程氏小程总行事狂傲,却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也完全不给人面子,易总有些尴尬。 “哈哈,听说程总不喜欢吃鱼,尝尝这里比较有名的盐酥鸡。” 身侧的何总站起来夹了块鸡肉给程黎颂,打圆场。 这已经算是将姿态摆的很低了。 “何总客气。” 程黎颂再不回应就过分了reads();。 “如果程总有意向的话不如考虑一下投资我们和另外两家公司合作的一部新电视剧?导演刚刚从国外回来,久负盛名,等会儿也会过来。至于剧本,绝对高水准,到时候可以送给姜小姐让她挑选一下角色。” 易总也知道刚刚是自己没打听清楚程黎颂的喜好,现在直接也不再绕弯子。 “什么题材?” “青春偶像励志剧。” “嗯,先拿给姜小姐看看吧。” 程黎颂并不是很在意。 “不好意思,有点堵车。” 包厢的门打开,出现的人是秦淮,手里还捏着车钥匙。 “刚刚开始,刚刚开始。” 易总他们又站起来与秦淮握手。程黎颂却没有站起来,自顾自的嚼着盐酥鸡。 一个好的导演在一部电视电影作品里几乎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秦淮曾经在纽约的作品非常受欢迎,当下电影电视业有些萎靡,所以各大影视公司急需一个像秦淮这样能挑大梁又有才华的导演。 “表哥。” 秦淮拉开程黎颂斜对面的椅子向他轻轻颔首。 “嗯,下次不要迟到,让大家等着你,不礼貌。” 程黎颂放下手里的筷子,双手交握,一副长者的做派。 “我没想到你能来,已经给孙总打过电话,路上遇到了一个受伤的姑娘,帮忙送去了医院,所以耽搁了。” “助人为乐,可以嘉奖。” 只有何总浑然不知的说了这么一句。 在场的都没想到他们有这层关系,又都思及当年程氏的事情,一时气氛有些尴尬。反观两位当事人到还算淡静。 秦淮颇为熟络的掏出烟分给各个老总,然后向他们介绍了一些电视剧的情况。 突然秦淮旁边一个俯身捡筷子的老总勾着一条链子,满脸调笑的看着秦淮,“这谁身上还带着这种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秦淮略微有些窘迫,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被人窥透心事。尤其对面还坐了个程黎颂。 “带着玩。” 笑的有些干涩,接过来手链。 “听说秦导还没有结婚,这是有心仪的人了?” 纵然站的位置再高,骨子里也难免有些八卦因子,尤其是看秦淮这个反应,他们哪能放过他呀。 程黎颂的嘴里叼着根烟,刚准备点上火,就看到了秦淮掉出的那根手链。 眼睛眯得深邃又锐利,虽然秦淮很快就接过来放进了兜里,但是他看的很清楚,跟余笙往脚上戴的那根简直一模一样。 “家里有事,你们聊,我先走了。” 心里好像堵了口气,程黎颂推开椅子就离开了,留下在坐的人面面相觑。 *** 握着方向盘,程黎颂直觉得血气上涌,似乎有什么在体内奔腾一样reads();。 活像是一个捉奸了妻子出轨了的丈夫,特别想捏着余笙的脖子让她说实话,她和秦淮到底是什么关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送她回家,给他叠衣服,还有着共同的情侣之间才有的那种甜蜜小礼物! 费劲心思嫁给她,现在是把他当成了什么! 车子一路疾驰,风呼呼的往车里头灌,程黎颂浑然未觉,反正心里就是一股子开路不明的火气,再冷的风也难以浇灭。 放在置物格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接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他才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这是在做什么……他根本就没有承认过余笙是她的妻子,她爱跟谁厮混就跟谁厮混,他们很快就离婚了,他……会娶姜知渔。 他把自己的这种情绪和火气归于自己的大男子主义心理,一定是这样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暗渡陈仓,即便是自己并不喜欢。 “喂,黎颂,医生说我能出院了,你可以来接我么?” 姜知渔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惹人生怜。 程黎颂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下有些自责,好像自己这几天很少有去看姜知渔。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尽量放的轻柔一点。 “好。” 姜知渔头上还贴着纱布,娇滴滴的对他撒娇。 “你看,我都要毁容了,你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还将柔弱无骨的身子半依偎进他怀里。 “不会。” 程黎颂轻抚着她的背,好像余笙的额头上留了伤口,从前她也是怕疼怕丑的大小姐,可这几天好像也没见她表现的太过在意。 “可是我还是好难过,你可不可以陪我去逛逛商场,安慰安慰我啊?” 姜知渔扬起头来看他,眼睛水汪汪的,像是一只急需安慰的小绵羊。 程黎颂抿着薄唇,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好。” …… 余笙在房间里写了会儿稿子,感觉有些乏了。 天色还有些早,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 程宅从来没有养过狗,所以也没有现成的狗窝,于是余笙就打算去商场买个狗窝。 她的脚虽然仍然有些肿,但好在老中医给她正了骨头后也不影响出行。从前在九水湾的时候她可能在家里一呆就是一整天,可是现在她的内心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释放,只要有一点由头,她宁愿出去透透气。 商场里,她慢悠悠的边走边逛。 狗窝属于家具用品,在商场的四楼,同样在四楼的还有一些孕婴用品以及儿童玩具。余笙已经选好了狗窝,但并不想这么快就回家,逛着逛着就自然而然的进了孕婴用品区。 “黎颂,你看这个粉色的婴儿衣服好可爱哦,我们买下来以后给我们的女儿用好不好?” 91.(九十)程黎颂呢就是这么保护我宝贝女儿的?(二更)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程黎颂不明白为什么女人这么喜欢逛街,他陪着姜知渔从五楼的服装区逛到四楼的孕婴区,已经有近一个半小时了。 一件东西,她来回的看,明明买回来就可以了嘛,可在他掏出来卡递给服务员的时候她又说不喜欢这个风格的。 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既然不买,为什么还要逛街? 他的心里压着事,频频看表,眉头紧皱着。 也无暇顾及她到底在说什么,就胡乱的答应下来撄。 “好。” 余笙听到姜知渔的声音,脊骨如同被电击了一样,骤然一麻。看着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画面,洋溢着一种幸福的味道,像是寻常的夫妻或者情侣一样精心规划着未来,挑选着小婴儿的衣服,妻子温声的询问着寡言少语的丈夫的意见偿。 明明心里的声音是,不是呀,她才是程黎颂的妻子,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应该是她,可是却连一点走到他们面前质问的勇气都没有reads();。 他曾经说过,只要她不承认,她就永远都不会是他的妻子,那她有什么资格行驶作为程太太的权利呢。 向来勇敢的余笙,被爱情这个词磨得越来越怯弱。 他们都一起来选婴儿的衣服了,是姜知渔怀孕了吗?余笙心里的悲哀和无所适从快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如此刺眼的幸福,她再也看不下去,扭头离开去了家居区。 商场家居区专门设有程氏百梦浓的柜台,姜知渔巧笑倩兮的广告牌大大的立在那里,让余笙觉得,像一场充满屈辱的噩梦,如影随形。 程黎颂时不时的看看腕表,扫了扫四周,总感觉有一道视线一直注视着他,但又敏锐的感觉到不是扛着生冷机器的狗仔,姜知渔再问他什么,他也听不清楚了。 *** 好不容易将姜知渔送回去, 车子疾驰进程宅,程黎颂急切的拔了钥匙进了正厅,程老爷子,程母和程媛都坐在一起吃饭,独独少了余笙。 “天天急吼吼的成什么体统!” 程老爷子一看到孙子,就冷声冷气的宣泄自己的不满。 “说是会程家住着,一个两个的连饭都不回来吃,当成宾馆了是怎么着?” 程媛一边挑着菜一边奚落,程老爷子“啪”的一筷子打过来。 “吃饭就好好吃!” “爸!” “去给你盛一碗饭?” 程母询问自己的儿子。 程黎颂捏着车钥匙没有回答,反而是问, “余笙去哪儿了?” “太太去商场买狗窝了。” 张婶端着冬瓜排骨汤从厨房里出来,随口回答道。 “去哪个商场了?” “她走着去的,应该不远。” 还没等张婶说完他就迈着大步走出客厅没影了。 “没规矩。” 程媛小声的嘟囔,程母夹了口菜闷声不语。 倒是程老爷子喜滋滋的倒了口酒。 小子,开窍了啊。 …… 余笙抱着一个硕大的狗窝走的很缓慢。 像是沉淀了很重的心事,桐城有些干,她的嘴唇被风吹的起了细细的皮,轻轻的舔舐一下,就有点火辣辣的疼。 程黎颂车开的很快,但是在看周围的行人时又格外的仔细。直到看到不远处的余笙,才渐渐的放慢了车速,仿佛是一个躁动的心缓慢的归于平静。 他将车缓缓的停在了人行道一侧,等着余笙自己走过来reads();。 因为上一辆车子,在撞秦淮的车时撞坏了车灯,所以让陈奇开去维修了,所以游神中的余笙一点也没有认出他的车子,而是越过车子缓慢缓慢的走着。 程黎颂原本将身子摆的很正,姿态很是倨傲,可是随着余笙走过去的身影一点点的垮了下来,她竟然就这么无视了自己? 甩上了车门,一把扯住了余笙的胳膊。 余笙惊的一转头,一下子抱着狗窝撞上了程黎颂的胸膛。程黎颂闷哼了一声。 “对……对不起。” 余笙猛的后退了一步,眼睛睁的很大,仔细看进去,甚至还有些戒备。 “怕什么?” 程黎颂往前凑了一步,紧盯着余笙,声音有些低沉。余光往下还能扫到余笙脚踝上系着的脚链。 余笙想起在商场里看到的一幕,眼神躲了躲。 “你怎么在这儿?” 逛完商场难道不应该陪姜知渔吃个饭? “路过。” 程黎颂又往前走了一步。 余笙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紧紧的抱着手里的狗窝。 “抱的什么?” “……狗窝”还是补充了一句,“肉多怀孕了。” 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迫切的想要跟他分享一切开心的,不开心的事,这是一种自然流露的行为和习惯。 “嗯。” 程黎颂伸出手来想要接过她手里的狗窝,她却紧紧的抱着不撒手。 看着犹如惊弓之鸟的余笙,程黎颂皱起了眉头。 “不是说丈夫帮妻子拿东西天经地义?” “不沉的。” 程黎颂睨了睨她的眼睛使了巧劲把狗窝从她手里接过来。 “上车。” 还不忘回头吩咐别别扭扭的如同小媳妇的余笙。见她还呆愣着没有什么动作,干脆一只手拎着狗窝,另一只手腾出来牵住了余笙。 牵和扯是不同的,扯就是一种暴力,牵则充满了柔情。原本他心里是有气的,暗想找到她之后一定要冷冷的质问她和秦淮到底是什么关系,到底把他放在什么位置上,可是当真正看到她的时候,苛责的话却很难说的出口。 坐在车里后,看着副驾驶上依然有些无动于衷的余笙,程黎颂暗暗有些懊恼,他对她的态度是不是太好了? 两个人一路各有心事的回了程宅。 可能也是好多天没有看到程黎颂的缘故,原本有些怕他的肉多显得有些兴奋,直往他的腿上蹭,还垫着他的脚打了个滚。 程黎颂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刚抬起脚,晚他一步进来的余笙被吓了一跳,惊魂失措的跑过来弯下腰抱着他的大腿,“别踢,肉多怀孕了。” “起来reads();。” 程黎颂抱着肉多的窝,一脸酱色。 “我什么时候说要踢它了?” “…………” 余笙讪讪的有些羞赧的放开了抱在他大腿处的手,眼睛四处瞟着站起来,完全不敢看程黎颂的眼睛,以他的脾气,在他抬脚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确实是要把肉多踢开的。 肉多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狗狗,出去几天,早就忘了男主人对它的横眉冷对,而且程宅的院子大,它格外开心的撒着欢,一跳一跳的向程黎颂分享着它的喜悦。 程黎颂看的头疼。 “这个东西要放哪里?” 余笙轻侧了一下头,“等一会儿啊,我去问问张婶。” 肉多可能也知道程黎颂手里提着的就是它未来的家,所以急切的想感受一下爬进去的感觉,程黎颂将左手的狗窝换到右手里,肉多也围着他转圈到右边,再换到左边,肉多又转圈到左边,换了几次,肉多不紧没有放弃,反而越来越欢快,以为他是在跟它玩乐,吐着舌头呼哧呼哧的跑来跑去。 程黎颂脸绷的越来越紧,看了看已经进了客厅的余笙,真想一脚把它踢开。 “肉多,别乱跑,你现在已经是个妈妈了,不能再想以前一样了知道吗?要学会保护自己的宝宝。” 在程黎颂刚准备行动的前几秒,余笙窈窕的身影推开正厅的玻璃门出来了。 已经脱了大衣外套,还把毛衣的袖子往上撸到了手肘处。显然是做好了为肉多垒窝的准备。自然的接过来程黎颂手里的狗窝,唤着肉多向程宅的一个角落里走去。 双手空空的程黎颂略显烦躁的看着一边“教育”肉多,一边忙里忙外的余笙,就不知道让他搭把手么? …… 姜知渔正慵懒的坐在发廊里,享受着发型师给她按摩头皮。 “姜小姐,您想剪个什么样的刘海儿?” “嗯……先盖住我头上的这块疤吧,感觉上嘛,最好清丽一点,娇俏一点。” 其实桐城最出名的造型设计屋是“百态”,但是正因为如此去的人很多,不清净,再遇见个与她不对付的小明星的话,她也不想刚出医院就坏了自己的心情,而且都知道,这“百态”的老板还是梁惹冬的朋友。 “姜小姐,已经安排好了。” 姜知渔的小助理从外头过来,附在她的耳边神秘兮兮的说。 “真哒!” 姜知渔的眼神晶亮。 小助理点点头,但毕竟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根深蒂固的价值观让她有些难以接受,“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姜知渔斜了她一眼,什么可以不可以的。 “明姐今早交代我说新出了一个剧本,由畅销青春小说改编的,导演是从国外回来的,很有发展潜力,问你愿不愿意接?” 姜知渔拿着打磨条磨着自己的指甲,吹了吹浮沫,“能排上档期么?” “拍完《宫妃》应该差不多,不过有好几个代言可能要暂时往后推一推。” “再说吧reads();。” “明姐说这个导演的试镜非常严格,可能要先安排一下。” 姜知渔顿了顿,“把剧本拿给我看一看吧。” 于她来说,没有挑战性的东西也太没有吸引力了。 …… 余笙吃过了饭,先去陪程母坐了一会儿。 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往书房送茶盘的张婶。程宅的书房属于公用型的,但是一般也就只是程老在用,程黎颂这几天的办公都是拿回房间里。 余笙回到房间的时候程黎颂已经洗了澡,穿了一条休闲的黑色条纹裤,上身是白色的工字背心,头发稍有些长了,沾着水珠,他却只把毛巾搭在了肩膀上,并没有擦。 一低头的时候水珠就流到了质地较薄的工字背心上,湿透的地方能隐隐看到紧致性感的肌肉。 余笙看了一眼,便赶紧低下头假意做自己的事情,不敢再看。 “唔,我把吹风机放在原来的地方了。” 程黎颂侧着身一只手捏着毛巾,一只手给电脑开机。余光正好能扫到有些敦促的余笙。 “我用不着。” 嗓音似乎也沁了水,有些沙哑。 “哦。” 余笙低下头挨个捏着自己的手指肚,“你是不是去书房办公比较好?” 纵然他们现在住在程宅,可程黎颂和爷爷的关系仍然是拔剑弩张,王不见王。 “我是说,我在这儿会不会影响到你?” 似乎怕他看透自己的小心思,余笙赶紧又补上一句。 程黎颂胡乱用手里的毛巾抹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回过身来将胳膊撑到了余笙前边的小桌子上。 “你觉得你有没有影响我?” 程黎颂从来没有这样跟她说过话,这么的平和,嗯,似乎还有些撩人,余笙一低头就能看见他开的很大的领口下的胸肌。 余笙有些拘谨又尴尬的眼观鼻鼻观心,怕极了自己多看一眼就会沉沦。 “我……我不知道。” 离的近了,程黎颂看的很清楚余笙耳朵上的水晶耳钉,眯着眼睛,原本还算温和的气场变的有些锐利。 “戴了多久了?” 捏了捏余笙的耳垂。 余笙瑟缩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程黎颂竟然肯主动触碰她。但想到今天下午他和姜知渔一起挑选婴儿衣服的画面有些星光的眉眼就缓缓暗淡了下来。 “好几年了。” 程黎颂琢磨了一会儿,还是琢磨不准到底该怎样摘下来耳钉,有些冷声冷气的。 “摘下来!” “…………” 余笙原本就有些抗拒他的靠近,听到如此毫没道理的要求,顿时有些恼气reads();。 “我要去洗澡,你别靠我太近!” “……” 果然是最近他对她的态度太好了,程黎颂有些咬牙切齿。 余笙也不回头看他的反应,很快的关上了卫浴间的门。程黎颂保持着撑在小桌子上的动作,听到里头的水声。 恍然觉得似乎余笙也有很多面? 余笙出来后程黎颂已经双腿交叉倚在了床上,腿上还摆上了电脑。莫名的她松了口气,程黎颂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自己也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敲字,却正好接收到了余父的视频,余笙瞅了瞅一脸严肃的办公的程黎颂,还是点了接听。 “爹地!” 无论多不开心,在爸爸妈妈的面前她都尽量展现自己无忧无虑的一面。 “头怎么了?” 余笙头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今天洗完澡之后她就顺道把纱布拆了下来,好让伤口能够透透气,而且她暗暗的想,明天要去医院拿一管祛疤的药。 余父一眼就看到了余笙额头上的伤口,很是心疼,摸着余笙伤口处的屏幕,一脸的痛心。 “唔,不小心撞到了。” “程黎颂呢!就是这么保护我的宝贝女儿的?” 眼看父亲就要吹胡子瞪眼的父亲,余笙立马安慰, “哎吆,是我不小心的嘛,我这么大的人了,他也不能时时刻刻的看着我呀?” 一边瞅着那边神色如常的程黎颂,一边从自己的大衣里找耳机。 “哼,他在哪儿呢?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余笙噤了声,半晌才回, “在呢。” 看女儿这个样子,余父以为是害羞的忸怩,稍稍舒心了一些。 “让我看看他。” 余笙咬着下唇有些犹豫, “快点呀。” 直到余父再次催促,才慢吞吞的向程黎颂的床上走过去。 程黎颂自在的敲着键盘,完全没有要给自己老丈人看看的自觉。余笙见他这个样子,只好借机扣着手机屏幕,凑到他耳前,呵气如兰。 “求求你,配合一下。” 程黎颂侧头看着她眉眼焦急的神色。 “怎么求?” “你……” “笙笙,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了?” 余笙父眼见有些着急了,余笙更着急。 “你说怎么求就怎么求吧。” 然后把手机屏幕一下子怼到了程黎颂的眼前。 92.(九十一)失望是慢慢累积起来的。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在背后瞎搞什么小动作!” 这句话是批评余笙的,因为屏幕离程黎颂很近所以余笙是不在屏幕内的,而因为担心程黎颂的表现会戳破她一直维持的美好假象,所以她不自觉的拽紧了程黎颂工字背心的下摆。 听到爸爸像小时候一样的训斥自己,余笙不自觉的想吐舌头。 余父和程黎颂相对,大眼瞪小眼的。 “叫声爸是不是就难为死你了?偿” 余父看他这种态度,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虽然没有胡子,但是瞪眼是肯定的。 余笙在后头直接一下一下的将程黎颂的背心往下扯,程黎颂看着她焦急的一遍遍跟自己使眼色,有些干燥的唇瓣一开一合,颇让他觉得有些好笑撄。 “爸。” 低醇着声音唤了一声,才将手机屏幕拿的距离远了些,正好能够看到一旁的余笙reads();。 她的双腿是跪在床上的,垂在下头的脚上还穿着拖鞋。扯着程黎颂背心的动作和表情确实有些滑稽。 “臭丫头,没个正形。” 满含宠溺,余笙莫名的心里觉得有些苦涩,却不能在父亲面前表现出来,于是缓缓的抱住程黎颂的胳膊,将头靠在了程黎颂的肩头。 父母在,不远游,其实父母都不希望孩子离自己太远,虽然爸爸从来没有对她表达过这些,但是如果不是相隔太远,父女怎至于隔着屏幕说话。 如今老夫妻子女都不在身旁,而且也不知道余迦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帮爸爸分担一下余氏的工作。 程黎颂一边回应着余父的话,时不时还要看一看神情恹恹的余笙,做足了甜蜜夫妻的样子。 “你们能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其实两个大男人之间视频哪有什么话聊,没说几句就转到了国内某某行业的发展上,听的余笙更加倦怠。 余笙洗完澡后穿的是秋冬的棉绒睡衣,打个哈欠偎在程黎颂的身侧,活像某一种小动物。程黎颂不喜欢小动物,也不喜欢余笙,可是在这种氛围里,莫名的他并不讨厌。 摸了摸她还残余着湿意的头发, “爸爸要跟你说话。” 余笙接过来电话,父女俩又聊了一些,反正话题也避不开余迦。 说起来,余父就差摆出来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的姿态。 “混账小子,现在全墨尔本的人都知道余家的公子喜欢男人,让我这儿老脸往哪儿搁,别让我知道他在哪里,否则我肯定去打断他的腿!” ………… 余笙只能有些心虚的安抚着余父。 一边跟父亲撒着娇一边想,余迦你上辈子一定是积了什么德才修了我这么一个妹妹,冒死为你打掩护,而他呢,以前爸爸教训她的时候他可都是扇风点火的。 挂了视频后余笙还举着手机有些怔忪。 爸爸的鬓角上都有白头发了。 “你以前都是这么糊弄你爸妈的?” 程黎颂理着自己皱皱巴巴的背心,因着先前空气中营造出的暧昧氛围,语气稍显柔和。 余笙一个激灵,醍醐灌顶般跳下了床。 “谢谢你。” 程黎颂盯着她干涸而嫣红的唇,莞尔道。 “从前没想到你还是过河拆桥的这种人。” …… 余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程黎颂这一句颇有些语义不明的话,眼睛瞅着自己的棉拖鞋,反应过来后是一声虚无缥缈的轻叹,我还能怎么样呢? “不是说要求我?” 程黎颂重新搬过来电脑放在腿上,视线却是直勾勾的盯着余笙的。 “我也没想到堂堂程总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reads();。” “商人的特质。” 也看不出程黎颂的喜怒。 “说吧,要我怎么求?”余笙盯着床头柜上的一个玻璃水杯,提了口气,只要不过分。 “把耳钉和脚链摘下来。” “……?” 这算是什么要求? “你……要做什么?” 因为这个要求太有些出乎意料,所以余笙说起话来有些磕磕巴巴的,她以为他可能又会提一些有关他们离婚的事情。 “这就是我的要求。” 程黎颂已经开始看合同了,但话语了透着一股子毋庸置疑。 “……好吧。” 余笙有些不情愿的开始摘耳钉和脚链,动作很慢,这是印象中余迦送给她的第一份正了八经的礼物,而且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程黎颂到底用它来做什么? “你……还会还给我么?” 半合着手心举到程黎颂的面前。 “舍不得?” 看似沉静的眼睛里其实掩藏着乍起的风云。 “嗯。” 余笙点了点头。 程黎颂轻嗤了一声,从她手里掏过来水晶耳钉脚链,紧紧的攥在了手心里。不再搭理余笙,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擅长。 “喂?” 余笙觉得自己好像完全没有了解过他,脾气说来就来,并且阴晴不定。 见他完完全全的一分目光都不再分给自己,余笙眼中的光亮以可见的速度缓慢的熄灭,捏着自己的耳垂回到了沙发上。 ………… 又逢深夜。 万家灯火尽熄,程宅的一个房间的阳台上,一个红点明明灭灭。 程黎颂的神情是一种少见的迷惘,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他不能够控制的东西在迅速的发酵,真是厌恶极了这种感觉。 他吐了个烟圈,然后将还在亮着的烟头扔到了下边的草坪上。看着半隐的旖旎月亮,听着里头余笙深深浅浅的呼吸,握着栏杆的手指节泛白。 下一秒,将手心里捏着的耳钉和脚链狠狠的掷了出去。 然后转身回屋里头穿上自己的外套,出了房间。 * “怎么半夜突然叫我喝酒?” 姚卿风尘仆仆的推开包厢。 程黎颂摆弄着酒杯和酒瓶,显然是已经喝了一会儿了。 “坐,贤子飞马尔代夫度假了,祁述和未婚妻正你侬我侬,而陆淳……”程黎颂醺然的摇了摇头,“他太聒噪了,所以也就剩你了。” 眯着眼又灌了一口酒reads();。 姚卿放下车钥匙,坐在程黎颂对面的沙发上,拿过来酒瓶往酒杯里倒酒,“大半夜的,你别喝太多。” 程黎颂轻笑了一声,摇了摇酒杯,“我可听说许许回来了……” 姚卿倒酒的动作顿了一下,程黎颂随即将面前伏特加的酒瓶推滑到了他的面前。 …… 接近凌晨,两人都有些浓重的醉意。 适应生过来敲门, “先生,你们好,需要我们帮忙叫人么?” 程黎颂伏在沙发上不省人事。姚卿则掏出来自己的手机,很不灵活的点开联系人,“你……给我老婆打……我老婆是第一个。” 适应生打给了纪葭児。 而程黎颂翻了个身,被适应生给推醒,有些不悦和迷蒙。 大着舌头, “你觉得应该让谁来接我?” 然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好在适应生认识他,翻出自己的手机打给了姜知渔的助理。 第二日。 宿醉后的头痛让程黎颂有些懵,看了一下有些陌生的小女生风格装修,伸手使劲抹了一下自己的脸。 然后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皱紧了眉头。 姜知渔端着醒酒汤,羞羞答答的走进来。 他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 余笙醒来的时候不晚,月亮还挂在半边天上。但是房间里很安静,余笙一寸寸的摸着程黎颂曾经睡过的床单。 是凉的。 将头轻轻贴在上边,好像日子越来越近了呀。 打开手机之后微博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她没有打开,只在标题拉下来的时候就看的很清楚。 “姜知渔清早虐狗。” 所以……他是去找姜知渔了吗? 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程黎颂的床上,仿佛还能嗅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清冷香气。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陷入了如此的境地…… …… 姜知渔为程黎颂醉酒时还能记得让别人给自己打电话很是惊喜。 是说明她在他的心里越来越重要了吗? 只是想起九水湾的那位,她掐着盆栽的叶子有些咬牙切齿。明明都是应该属于她的,为什么凭空出来一个女人抢了她的一切,虽然如今她想要的东西,只要招招手就能有,可是总归她还是介意那一个名分。 女人,活着不就是图一个名分嘛。 属于她的,她将亲自拿回来。 *** 余笙下楼的时候,程母正好坐在吊椅上绣十字绣,见她下来,优雅的捏着针在自己的头发上磨了磨reads();。 “张婶正在准备早饭,先过来坐会儿吧。” 程母招了招手。 “妈” 余笙唤了一声,四周看了看,没有肉多在院子里撒欢的身影。 “肉多可喜欢它的窝了,吃了饭就趴里边睡觉了。” 程母绣的很认真。 余笙坐了一会儿, “妈,这是绣的什么呀?” “家和万事兴。” 余笙如鲠在喉,她始终不太明白程母对她的态度,大约和自己的妈妈不太一样,没那么亲厚,但相比于那种苛刻的婆婆,对她也算是礼遇吧。 可是,归根结底应该也是有些怨她的吧,如今黎颂和爷爷的关系仍然未能破冰,而且她也没有孩子。 她不是一个好媳妇。 可是过了年少轻狂的时候才会明白,有些事情,你真的是无能为力的。 张婶说已经喂了肉多,可余笙还惦记着它这个“新手妈妈”,于是寻到了放置狗窝的角落。 肉多能四抓朝天的躺在狗窝里,见她来了,打了个滚肚子朝下,从窝里嗅了嗅,叼着个东西出来欢快的围着余笙转来转去的邀功。 余笙失笑的摇了摇头,真是个小机灵鬼,可是当看到它嘴里熟悉的链子。 顿时委屈又生气,程黎颂到底是什么意思? 诚心拿她寻开心么? ………… 程黎颂坐在办公室里,却一点工作的头绪都没有。 早上的早会,副总在汇报数据的时候他都漏听了好几个,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儿。他为近来因为余笙生出的异样情绪而烦扰。 今早在姜知渔那里醒来,他的第一反应是抵触的,可是在听完她娇声娇气的关切,才恍然安慰自己,应当就是这样的啊。 余笙就是他人生中突然而来的一个错误,而姜知渔才是他规划好的未来。 很快……他就要和余笙离婚。 到时候他们将老死不相往来,桥归桥路归路,他会排除万难,娶姜知渔,实现自己的承诺。 可是…… 他默默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双手交叉,看向浮白的天空。 “老大,几分钟前,姜小姐在参加活动的时候被媒体恶意围堵,推搡之下发生了踩踏事件!” 陈奇粗喘着气也没来得及敲门就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什么?知渔有没有受伤?” 程黎颂目光凛冽的站了起来。 “已经送到医院检查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reads();。” “哪家的媒体,不是都打过招呼吗?” 程黎颂一边扯过自己的西装一边迈着大步往前走,陈奇小跑着都感觉自己追不上老大的脚步。 “已经让下边的人去查了。” “私家侦探社的事情查清楚了吗,还有老爷子那边什么情况?” “今天下午就有结果了,老爷子那边暂时没什么情况。” *** 其实余笙本来今天不打算出门的,自己手头的长篇有一段时间没写了,她怕再不写一点,没了灵感,再接上就很难了。 但是李冉非得拖着她出来,表示也不急着要她手头的稿子。 余笙想了想,自己头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虽然买了祛疤药,但是露在外边总归也是有些影响形象,于是想干脆叫着她准备一起去剪一个能够稍微遮上一遮的刘海。 剪完了刘海,余笙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有装嫩的嫌疑,虽然她也没过二十五,但是心境老了呀。 与活力无敌的女学生总归是不同的。 “麻烦师傅帮我剪成短发吧。” “啊?” 余笙的头发留了好长时间,长的也比较慢,这么匆促的就剪了,李冉都替她舍不得。 但余笙只是轻浅的笑了笑,坚持剪掉。 听着头发簌簌掉落的声音,仿佛甩掉了什么沉重的烦扰,一身轻松。 出了理发店。 余笙和李冉另找了一间奶茶屋。 “公司准备把你的《野百合》签出去,你怎么想?” 余笙吸了一口奶茶,抚着自己的发梢, “我能怎么想,反正又起不了决定作用。” 一脸的无所谓,过不了几天,她就要离开桐城了,在这里的一切将成为身后事,考虑多了也没什么意义。 “可是……公司的意思是想让你进组担任编剧。” …… 医院的走廊里。 姜知渔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好像受到了惊吓,十分委屈的跟程黎颂叙述媒体的粗暴无礼。程黎颂安抚了她一阵儿,安排了医生再次给她检查一遍。 “老大……” 这是从私人侦探社里搜出来的照片。 陈奇皱着眉头,有些忧心忡忡的。 程黎颂一把扯过来开打开信封一张张的看,全是他和姜知渔在一起的照片,远的近的,亲密的。 还有姜知渔一个人时的照片。 “他们不肯透露顾客的姓名,但是说她姓余。” ………… 93.(九十二“你再动试试?看看你自己趴在什么地方?”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你应该开个公共微博的,你看看现在那些稍微有点名气的小明星啥的,哪个不是想尽办法招揽人气的?前几年让你开签售会你也不开,虽然这两年你的书销量都不错,但是也要注意和读者之间的互动啊,这样才会有长久的市场。” 和余笙相处久了,也多少有些了解她的脾性,纵然对她的有些决定不是很理解,但是也尊重,她只是有些惋惜撄reads();。 她算是她带的作家里边最有灵气的一个,第一本书就吸引了很多忠实的读者,后来几本书的出版上市,慢慢的巩固了她在当代青春文学上的地位。 只是似乎她并不是很注重名气,金钱之类的东西。 有灵感了就写,写完了就把稿子交给她。 以至于圈里都知道有个大神,笔名叫予生,但却基本上都没有见到过她的真容。 她成了她写作这条路上的唯一维系。 今年的年会,她好不容易说服了她参加,可是没有想到又在中途出了状况。她离开时,公司高层对她这种特立独行的行为很是不满,压下来这件事的影响也费了一点心力。 只是当天的事情她至今都还是不太清楚,只知道一个品行不端作风有问题的不具名作家和霍氏小姐起了冲突。 霍氏小姐的娇纵,她以前也听说过一二,只是品行不端作风有问题,她很难与为人“淡泊”的余笙联系起来偿。 现在《野百合》的拍摄诸多事物都已经进入了准备阶段,其实她来找余笙也是身上带着任务的,公司里要求她尽量说服予生,参与剧本的改编整合,除了她是全书的原创,有很多细微的地方比旁人更加容易表达出来,而且,她本身深居简出,从未露面,第一次出山,也是一个很大的噱头。 余笙将散落到耳畔的头发撩到耳后。 “冉姐,我可能不能接受这个提议。” “为什么?” 李冉皱着眉头,“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导演是从国外回来的新秀,拿过几个出名的奖的,只要剧本等事务完善好了,演员的挑选什么的也肯定卡的很严格,很有可能……” 余笙轻声笑了笑, “冉姐,我可能要离开桐城了。” “为……为什么?” 李冉有一种美丽幻影破灭的感觉。 余笙低下头吸了一口奶茶,“其实我不是桐城人,之所以在桐城,是因为我嫁了人,而现在,我要离婚了。” ………… 李冉半晌没有说话,跟余笙分开的时候还是微微有些不甘心。 “你……要是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 余笙从路过的奶茶店的装饰玻璃上照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抓了两下,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以前小的时候余母要工作,没有时间给她扎小辫。总喜欢带她去剪个蘑菇头,那时候她是那种肉肉的娃娃脸,笑起来活像年画娃娃。 她很快就要见到妈妈了。 只是好像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完的样子呀,从奶茶屋贴满整面墙的五彩许愿便利贴上取下来一张,写的人应该年龄是不大的。 “**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幼稚又充满着生机,不知道这茫茫的纸张,是不是有同样温情的一张在回应这种决心和情意。 得不到回应的感情是最无望的,只是有的人的执念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被消磨干净,如同失望是慢慢积累的一样,她的爱情沙漏已经已经所剩无几了reads();。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余笙赶紧从包里掏出来,是余迦。 “喂?” “余笙,你卡里的钱怎么还剩这么点?” 余笙给余迦的卡里的钱是她的大部分稿费,虽然不是巨额,但是普通的衣食住行能支撑好几天呢。 “你要多少?” “至少能买的起一辆像样点的赛车吧?” “……少爷,你以为还是在墨尔本呢,你以为你还是背靠着余家这棵大树呢,这是你一个月的,不,两个月的生活费。如果用完了就自己去赚,我是不会提供给你的,实在不行干脆回墨尔本。” 余笙太阳穴突突的疼,如果她离开桐城,余迦怕是也不会跟她回到墨尔本的。 “切,就知道你是这个德行,是不是我亲妹?我告诉你,我现在也不差钱。” “你是不我亲哥?” 余笙翻了个白眼,突然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又去赛车了?” 余迦也是个骨灰级的赛车手,没少因为赛车添道疤啥的。 余迦在对面得意的哼哼。 “你把秦淮的手机号发给我。” 余笙懒得再听余迦叨叨,想起来秦淮的大衣还在她那儿。 “等会儿微信敲你。” “嗯,注意生命。” “…………” *** 程黎颂一脸青黑的翻看着照片。 刚刚有个人已经来回报过,“媒体恶意”攻击姜知渔确实是有人雇佣指使的,巧的是,背后指使的人,也姓余。 姜知渔推开门从病房里出来,一脸委屈,泪意蓄在眼里,却又不掉下来。 “黎颂,我都听到了。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事?余姐姐她……?” 说的急了还咳了一下, “我的头有点晕。” 程黎颂空出来一只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她,手里的照片一张张的散落下来。 “陈奇,把知渔扶回去。” 整个人的气场都是有些骇人的,周身泛冷。 陈奇的表情也很严肃,无疑这件事情,是触到了老大的逆鳞,但是他总觉得太太是不会用这种手段的人。 *** 余笙已经和秦淮约好了见面的地点。 提着装着大衣的袋子,脚步轻快的走出了程宅。 还没有走出巷子,一辆车就横在了她的面前。余笙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程黎颂莫名的有些发怵reads();。 程黎颂睨着剪短了头发的余笙,一脸的黑云压城城欲摧。 “去哪儿?” 余笙把盛着衣服的袋子不着痕迹的往身后藏了藏。 “去见姘头?” 程黎颂将她的神态与动作看进眼底,岑冷更盛。 余笙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一脸淡漠的程黎颂。 “程黎颂,你混蛋!” 程黎颂一把夺过来她手里的纸袋,掷在地上。 “我混蛋?你也不光明磊落!” 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把她往车里塞。 “你干什么?” 余笙挣扎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剧烈,他的话已经严重的侮辱了自己的人格与爱情。 “放开我!你是不是有病?” “我有病?” 程黎颂把她推进副驾驶,狠狠的扣上了车门。 “我确实有病。” 点了一颗烟,手握在副驾驶上,但是却并没有启动车子。狠狠吸了两口烟,一把扯过不停的拍打企图打开车门的余笙。 “余笙,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说话间将烟气吐了出来,余笙被他钳制住,动也动不了,被缭绕的烟雾的醺的眼圈通红,而且挣扎之间好像有一根短发探进了她的眼睛里,刺疼刺疼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 余笙被他这几天反复无常的态度折腾的都要神经衰弱了,干脆也不再挣扎了。固执的瞪着眼睛与他对峙。 其实程黎颂也是困顿的,这种困顿主要来源于他自己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似乎是为了急于摆脱余笙这几天对他的影响,当陈奇把照片送到他手里的时候,下意识的强迫自己认知到,这就是余笙做的。 那个他所讨厌的,绝不会对他起任何关注任何侧目的余笙。 程黎颂冷嗤了一声,拿过车上的照片一下子扔在了余笙的身上。 “是不是你做的?” 余笙皱着眉一张张的翻看,越看越心凉,他把和姜知渔亲密的照片甩到自己的脸上,是嫌她还不够难堪吗? 非得将她所剩无几的尊严践踏尽才能满意的放她走? “说话啊。” “你让我说什么?说你和姜知渔真是郎才女貌,恭喜你们终成眷属?” 余笙也不怂气,又一把将照片拽回了程黎颂的身上,零零落落的散落在了车厢里。 “装什么傻?” 程黎颂弹了弹手间的烟灰,看着似乎反应越来越冷然的余笙,心里格外的不痛快。余笙是真的不愿意再歇斯底里的跟他争辩一些什么,既然要分开了,各自优雅一点不好么reads();。 直接探到驾驶位那边找开锁键。 她越是这样,程黎颂越是恼,扣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上半身禁锢在了自己的腿上。 “为什么找人***我们?为什么唆使媒体攻击知渔?” 余笙挣扎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听清他说的什么后,冷笑了一声,所以他这么生气的过来是为了给姜知渔讨个公道? “我***你们?程黎颂,你太不了解我了。” 太不了解她的脾性,太不了解她的高傲。一句不了解,不可谓是不失望。 “我确实不了解你,不了解你演技精湛,心机极深。” 程黎颂一字一字的咬,右手扣在她的肩颈处,她不长不短的头发甚至有几根钻进了他的手心里。 余笙闭了闭眼睛, “放我下车。” 程黎颂盯着她挣扎中已经有些糟乱的后脑勺上的头发,无动于衷,反而是启动了车子。 “你要带我去哪儿?” 余笙费劲的撑起自己的身子,刚有逃脱程黎颂魔掌的趋势,程黎颂就加了力道,又重新把她按回去。 “程黎颂,你过分!你混蛋!” 秦淮的大衣还在车子下边呢。余笙使劲的锤着程黎颂的腿。 程黎颂一脸淡漠的看着路况,单手开着车。 闹腾了一会儿,余笙终于泄了气,恹恹的等着他停下车再做打算。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可能是秦淮在给她打电话,余笙特别的无力,刚刚她的手已经被程黎颂的腿别住了,连拿自己的手机都动不了。 “我的手机响了,你拿一下腿,我要接电话。” 总不能让秦淮白白的干等着她吧,也不知道程黎颂要把她带去哪儿,这是认定了她的罪,打定了主意治她的罪呢。 被人冤枉的感觉本来就难受,何况程黎颂又这么对她,心里是极为委屈的,可是又克制着自己避免红了眼眶。 程黎颂原本风驰电掣的情绪好像已经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红灯的时候,从余笙的大衣口袋里把手机掏了出来。 余笙还没来的及存上名字,只是一连串号码,程黎颂紧盯着她,按下了接听键。 “喂?笙笙,你快要到了么?需不需要我去接你?” 只说了一句程黎颂就把手机扔到了后座。 “喂?笙笙?” 对面秦淮温润的声音似乎还在不断的确认。 听的余笙剧烈的挣动,“程黎颂,你放开我!” 程黎颂把她按了按,“你再动试试?看看你自己趴在什么地方?” 森寒中又带了些许的暧昧。 余笙才意识到自己的整个上半身都压在程黎颂的腿上,左手的胳膊肘还撑在他的裆部,顿时脸色爆红reads();。 “唔——” 余笙动了动,觉得程黎颂的气力已经松了些,于是嚯的坐了起来,这一次程黎颂竟然没有阻拦她。 没过几分钟,在她不懈的想要探过身子够后座上的手机时,程黎颂打开了车门。 “下车。” 撑着车门睨着她。 “这是哪儿?” 余笙很快反应了过来,这是桐城人民医院的停车场,顿时有些警惕,攥着安全带不愿意下车。 “下来。” 程黎颂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见她还没有下来的意思,蹙着眉头打算过来扯她。 余笙灵敏的躲过了他的触碰。 “你说清楚到底要干什么?否则我是不会下车的。” “去给知渔道歉。” “呵——” 余笙听到他说的话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可笑,真可笑,滑天下之大稽。让她去给姜知渔道歉,凭什么?她从未听过这种本末倒置的道理。 “下车。” 余笙如同一个刺猬一样竖起了全身的刺看着程黎颂,“不可能”。 程黎颂不再跟她啰嗦,直接按住她,帮她解开了安全带,半拖半抱着她往前走。 “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找人跟拍你们,也没有唆使媒体恶意攻击姜知渔!” 一种近乎无奈绝望的辩驳。 *** 秦淮拿着手机,看着通话界面已经回复到了主页。 拿下来自己的眼镜,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然后又将眼镜推了上去。将翻开的菜单重新合上, “抱歉,我暂时不需要了。” 对身旁等着点菜的适应生点了点头。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出了餐厅。 仔细看起来他大衣下穿的西装是余笙当日在飞机上送给他的灰蓝色西装,内衬条纹的衬衫。 坐进驾驶座, 副驾驶上放置着一双平底帆布鞋,和一包中药,整个车子里都散发着中药的淡淡香味。 将车子开到了程宅的小巷子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门下了车。 张婶挎着买菜的小布袋,一只手牵着肉多,从他身旁走过去,打了一下影,然后又极速的转过头来, 惊叫道:“表少爷?” 今天张婶特地买了肉多很喜欢吃的一种香肠,所以肉多吐着舌头一个劲的扯着绳子往家奔。 张婶无奈,只能一边冲秦淮的方向回着头一边冲程宅里头喊。 “表少爷来啦,表少爷来啦。” 94.(九十三)你只是恨不得是我做的,恨不得我就是一个心机很深的女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秦淮被张婶的大喊大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好先上了车,打着方向盘掉转车头。 如果不是听到余笙和程黎颂在电话里的争执,担心胜过了犹疑,他也不会来到程宅。 “张婶,你说什么?” 程媛正在程宅前两年辟出来的一块草坪上摆了一块瑜伽垫,听着广播弯下腰做瑜伽动作,听到张婶的声音后激动的摔了一下,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踢踏着高跟鞋就往门外跑。 “秦淮来了?撄” “哎哎――” 张婶被肉多拽着,一路奔到了狗窝前,实在无法顾及到程媛的询问,当然程媛也顾不得再听她的回答偿。 秦淮将车子开到巷口,突然看到了一个纸袋,纸袋里露出的衣服衣角格外的眼熟。看了看周围的路况,他停了车子,推开车门捡起了纸袋。 未曾转身就听到了身后的疾呼。 “小淮,小淮。” 已一种可见的速度,看到他的肩颈线骤然僵硬了起来。 然后很快平静的转过身来打开车门,无视一路奔过来的程媛。 “别走,小淮reads();。” 程媛气喘吁吁的扒着车门,有些哀求的看着儿子。 “我去找了你很多次,你听妈妈说几句话好不好……我……我……” “放手。” 秦淮是绅士的,并未动手扯程媛紧扒着车门的手,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此时是不高兴的。 “小淮。原谅妈妈,好不好?” *** “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找人跟拍你们,也没有唆使媒体恶意攻击姜知渔!” 余笙说这句话的时候一阵寒风正好刮过来,她半长不短的头发四散飞扬,昂这头平添了几分倔强和壮烈。 程黎颂还捏着她的手腕,半回着头看她。 “程黎颂,法院定罪也是要有证据,即便是犯人,也有申诉的权利,为什么你听都不听就要定我的罪?” 程黎颂双目深入寒潭,夹杂着一丝挣扎的意味。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她。 “你要申诉什么?侦探社的人和媒体的人都交代了,指使他们的人姓余。” “呵――” 余笙将自己被风吹的并不服帖的头发撩到耳后。 主动向前走了一步,直勾勾的盯着程黎颂的眼睛。 “不止我对你失望,我相信程氏几百多号都是失望的,他们伟大的领导者,竟然如此的愚钝。” 程黎颂攥了攥拳头,双目赤红。 “我问你,你到底让人反复的查了么?我为什么要找人跟拍你们,除了自取其辱有什么意义?如果我想要对付姜知渔,绝不会等到现在,而且也不会用这种低级的漏洞百出的招数,因为我不屑!” 最后几个字仿佛是一字一顿一样,听在程黎颂的耳朵里,仿佛是连他也同样不屑无异。冷冽扯了扯薄唇,伸出手来掐住了余笙的脖子。 “恼羞成怒么,你掐死我好了,从前的无数次你不都是想掐死我的么,这根本就超脱了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其实只要你再深究下去就会知道在我们将要离婚的关头做一这些小动作毫无意义,你只是恨不得是我做的,恨不得我就是一个心机很深的女人,黎颂,是你的心理出了问题呀,或者说,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最后两句的口气已经从最初的悲愤转为了一种深深的同情和轻叹。 ………… 程黎颂微张这唇,瞳孔疾缩,呼吸时轻时重,捏着余笙脖子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然后又骤然的松开。 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停车场。 或许她说的对,他确实恨不得是她做的,恨不得她是那种演技精湛,心里极深的女人。 余笙抚着自己麻麻的脖子,风轻云淡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然后一滴泪从里头流了出来,顺着脸颊低落在了水泥地板上。 可是也只有一滴了。 走出停车场,刚准备拿出手机给秦淮打个电话,一辆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笙笙,你没事吧reads();。” 秦淮从车上下来,有些担心的从头看到脚,程黎颂的脾气,他多少了解一些。 “秦淮哥?” 余笙没想到他竟找来了这里。 其实秦淮离开程宅之后仍然放不下余笙,没有亲眼看到她平平安安的,心里就总是压着事儿一样。 巧的是车上的电台正好播报桐城新闻,说娱乐新星姜知渔在参加活动的时候出现了躁动,发生了踩踏事件,被紧急送到了桐城医院。 于是他就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竟然真的在这里见到了余笙。 “你的脚好些了么?” 秦淮伸出手将她额上又被吹起的刘海拨了下来,见她没受到什么伤害,才略微安心了些。 “好多了。” 余笙盯着他领带节扣的位置,后知后觉发现他穿的是当初她给程黎颂选的西装衬衫,顿时心里有些异样。 “先上车吧。” 秦淮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正好露出了上边的中药和帆布鞋。 “不……我想自己……走一走”余笙有些不敢看秦淮的眼睛和表情,“对不起呀秦淮哥,你的大衣被我不小心弄丢了,你发一个你的银行账号给我,我把钱打给我。” 作为一个导演,察言观色的能力似乎是比寻常人略微高上这么一点。握着门把的手轻轻使了些力,刚要脱口而出的“不用”,转变为一个意味深长的,“好”。 正有些尴尬的时候,秦淮的手机响了。听到那头似乎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要处理,秦淮鲜见的皱了皱眉。 “笙笙,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余笙正低头看着自己交握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他的话之后,抬起头努力的扯了一下嘴角。 “好的。” 紧绷着的心思缓缓的放松了下来。 秦淮驶出去一段路后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仍然站在原处,但是并没有目送自己离开的倩倩身影,心里滋味难陈,三两下把整齐的领带扯了下来。 可能旁人以为,这个职业总是容易理解人的心思,可是都是不尽然的。 ………… 程黎颂离开停车场之后并没有进医院。 而是找了一个离医院不远的大排档坐了下来。一般这样的大排档都主要是在晚上营业,所以白天就格外的冷静。 老板娘见有客人来了,拿着手里乌戚戚的抹布随意抹了一下原本就看起来油乎乎的桌子。 “你好,请问吃点什么?” 原本格外注重这些东西的程黎颂却好像全然没有看到。 “来一提啤酒。” 一个西装革履的帅气男人坐在有些蔽矮的大排档里一瓶一瓶的灌着啤酒显得格外怪异。 * 余笙没有走多长时间,就接到了电话reads();。 “您好,请问是余迦的家属么?他在**路赛车的时候出现了事故,需要您过来处理一下。” …… 说什么来着? 这已经是她这几天接到的第二个类似的电话了。 余迦真是她生命中难以摆脱的麻烦和噩梦。 当她赶到交警大队的时候,交警叔叔正在对余迦还有几个人进行批评教育。 余迦显然对她的来到并不是很领情,又不是上学的时候,怎么还叫家属。但坐在余迦旁边的陆淳显然就比较激动了。 “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美人儿,你怎么来了?” 自己还计划着这两天把她约出来玩呢,搓着手,看来他和美人儿真是有逃脱不了的缘分啊。 “她美?你逗我呢?” 一侧的余迦赶紧出声讽刺。 “余迦!” 女为悦己者容,一听余迦这么贬低她,有些不满,尤其是在他闯祸的关头。 “切……” 这一来而去,陆淳也发现了这两个人关系的不同寻常。勾住余迦的脖子,“兄弟,你们是什么关系?” 余迦脸上和程黎颂打架留下的伤痕好不容易好了,这次又添了些新伤。 “她呀,她是我从小蠢到大的妹妹!” 说起来余迦和陆淳的认识也颇为戏剧性,两个人是在赛车场上认识的,因为多年精湛的技术好不容易棋逢对手,顿时就有些惺惺相惜,下了车就迫不及待的称兄道弟起来。 巧的是,两个人都没有认出来跟对方在机场曾经见过一面。 因为当时陆淳一腔热血的想为自己的兄弟出气,压根就没看清楚被警察压着的余迦的模样,而余迦呢,当时他就记得半路冲出来了一个银白色头发的杀马特,以至于陆淳被陆母威逼利诱着剪短了头发染回了黑色后也根本没有认出来。 陆淳一听,顿时眼睛一亮。 哈?这赛车还赛出了一个大舅哥,他就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哈哈哈。 激动的拽住余迦的手使劲握了握。 ** 啤酒瓶子散落了一地,但程黎颂尚有些清醒,拿出正在震动的手机按了接听键。 “黎颂,我和小雅明天回来,哥几个聚一聚吧,下午,让世贤定包厢,听说陆淳那小子新交了个女朋友,要带给我们看看呢。” 韩祁述轻松中还带着些打趣儿。 程黎颂握着酒瓶又猛灌了一口。 “好。” “小雅还想见见姜大明星,到时候记得把她带来啊。” ---题外话---估计快要离婚了哇 95.(九十四)“你说我不是程太太,没资格管你”。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好不容易处理完,又支出了一笔罚款,余迦才呲牙咧嘴的跟着余笙出了交警大队。没过一会儿,陆淳也颠颠的跟过来了。 “咱仨能聚在一块儿,真是缘分啊。” 陆淳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把女神娶回家的场景,笑的美滋滋的,习惯性的抄了一下自己已经剪短了很多的头发。 余笙也没想过这么巧,还真的又再次碰见了这个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人reads();。更没想到他还能跟余迦玩到一块去,不过……嗯,想起来那次他银白色的杀马特头,还有余迦这一水的韩式复古大油头,还真是有点……臭味相投的感觉撄。 但还是回了他一个微笑, “是挺巧的。” 陆淳将自己的手搭到了余迦的肩膀上,一派亲密兄弟的样子, “那迦哥,既然这么巧,我请你们去吃个饭?偿” “不……” 余笙的婉转拒绝还没说出口,余迦就爽快的勾住了陆淳的脖子,“好啊”,还轻飘飘的瞪了余笙一眼,她给他钱能用多久,吃惯了满汉全席的人一天天吃这清汤寡水的哪受得了。他这个刚刚认识的兄弟看起来人挺实在,钱还多,改善改善伙食多好啊。 “去桐城最有名的饭店!” “好!” 反正他老爹有钱,只要能把女神娶回家,花这点钱算什么。 “美人儿,上车,快上车呀。” 就这样陆淳把一脸无奈的余笙请上了车。 在八仙居的vip包厢里。 陆淳时不时的瞄两眼余笙,然后跟余迦碰碰杯,把酒言欢,非常欢快。 “哎,迦哥,不知道令妹有没有男朋友啊?” 贼兮兮的凑到余迦面前,一脸的期待。 余迦端着酒杯,瞅了一眼对面沉默着吃菜的余笙。 “没有。” 男朋友……和老公不一样吧? 作为一个男人,他很清楚陆淳对自家妹妹的心思,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觉得他的人品还是挺不错的,风格什么的也很合自己的胃口。反正余笙是一定得和程黎颂那个渣男离婚的,不如他先给她介绍着。 至于秦淮……嗯,虽然他是她的兄弟,虽然他对余笙的喜欢他都看在眼里,但是他老觉得他太过于复杂。 总而言之,多个选择项不是什么坏处,最终的选择权还在她自己的手里嘛。 陆淳一听更乐了。 “那个,明天下午我们几个兄弟之间有个小聚会,不知道能不能请笙笙陪我一起去参加呢?” 谁让卓世贤那几个人儿老是嘲笑自己没有女朋友,他非让他们看看,现在他不仅有女朋友,而且又漂亮又年轻,他这是空窗多年只为等一人好不好? “当然可以呀。” *** 程黎颂是被周围的喧闹声给吵醒的。 七八点钟,黄昏和夜晚的交接时分,各种隐藏的瑰丽和黑暗都缓缓的揭开面纱。夜场才刚刚开始,老板娘看程黎颂喝的醉醺醺的,也没有过去叫醒他。 脚步虚浮的走出大排挡,看着浮华的灯红酒绿一直紧皱着有些头痛的额头。 姜知渔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被他按了拒接。 拦了个车,报了程宅的地址就闭着眼睛睡了过去reads();。停下车后,司机看着在后座睡的正香的男人,有些难为,这……钱还没给呢。 余笙正好也从外边回来,没进门,就听到有人叫她。 “姑娘,姑娘。” 余笙回过头来,是一个出租车司机。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么?” “您是在这儿住的吧?” 司机指了指程宅的绞花大门,“是呀。”余笙点头。 “那你来看看这个人是你们家的么?” 余笙过去看看,是程黎颂。想起两个人刚发生不久的争执,脸色有些僵硬。 “姑娘,你倒是说是不是呀?不是我就再把他拉回大排挡啦。” “是。” 最终余笙还是点了点头,费了老大的力才把他从车里扶出来,刚走没几步。 师傅就再后边喊了起来。 “还没给钱呢,从医院那边的大排档拉过来,怎么说也得给三十吧,这会儿又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还得多加五块。” ………… 一路把程黎颂扶到正厅,程宅的晚餐已经到了尾声。只有程老爷子和程媛,向来少食的程母已经上了楼。 这几天程老爷子本来就对他们住在程宅却老是不回来吃饭颇有微词,一直找不到由头提出来,今天见着程黎颂醉醺醺半死不活的样儿,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一把夺过来张婶收拾到一半的骨头汤准确的朝程黎颂扔了过去。 “喝成这个样儿。还回来做什么!” 骨头汤浸湿了他的裤脚,余笙也被程老爷子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真怕这个时候他们爷孙俩突然打起来。 但是没想到原本趴在她肩头眯着眼睛的程黎颂此时虽然睁开了眼睛,却还是迷茫的看着众人。 程媛抱着胳膊有些看热闹的意思,张婶早就躲去了厨房,这可是战场啊,谁站这儿谁倒霉。 程老爷子看着程黎颂,捏紧了自己的拐杖,只要他今天敢顶撞一个字,他非敲断他的腿不可。 肉多闻到了肉味,摇着尾巴从院子里蹿进来,四处嗅了嗅,直到闻到了程黎颂的西装裤脚上,小心翼翼的舔了舔,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放心的舔了起来。 余笙心里有焦灼又尴尬,这个时候,要是程黎颂和爷爷再起点什么争执,那可真是火上浇油。 可是原本暴躁易怒的程黎颂此刻却好像没被燃起怒点。 “咦?” 有些懵的游离在状态外。 “兄弟,你怎么在这儿?” 下一秒,余笙简直要被惊掉了下巴,这个挣脱了他的搀扶,一副熟络的和肉多“说话”的人真的是程黎颂? 程黎颂蹲着身子,眼神直盯着肉多,还歪着头,不停的询问肉多reads();。 肉多也格外的配合,他问一句,它汪汪两声。 “呵,还跟狗唠起来了?” 程媛幸灾乐祸的哼哼。 程老看着这样儿的孙子也有些出脱意料,咳嗦了两声回了屋。 余笙看的越发尴尬,想要把他扶起来,可完全抵不过一个固执的男人的力气。 唠了一会儿,肉多无聊了,大摇大摆的出了正厅。 “兄弟,你去哪儿?不是说我们今天睡在一起么?” 程黎颂也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跟着它往外走。 余笙赶紧跟过去。 肉多瞪着乌溜溜的眼睛趴在了自己的“屋”里,程黎颂也跟着挤了挤,差点把肉多的窝给抗坏了。 余笙扶额,“你到底要干什么?” 一边阻拦着他的动作。程黎颂有些不满了,“干什么,我陪我兄弟聊聊天你也要管了是不是?真把自己当成程太太了是不是?我跟你说,我今天还真要给我兄弟睡一起了!” 虽然大着舌头,但声音却不小。 余笙气结,不再管他,转身走了。 半夜。 躺在狗窝旁边的程黎颂被冻醒了,习惯性的想摸手机,却摸了一手的毛。 顿时清醒的坐了起来,看着周围的环境,懵的不行。 回到楼上的时候,怎么推门都推不开,可能是余笙把门锁上了,顿时不悦的很,又回楼下的客厅里拿了钥匙。 洗了好几遍终于洗掉了一身的味儿,但是他心里仍然膈应的很,自己是在大排档喝的酒,结果醒来就睡在肉多的窝旁边,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却全都不记得了。 余笙被他冲水的声音给吵醒了,屋子里只开了壁灯,眯着眼睛看了眼程黎颂的轮廓,拉了拉被子准备继续睡,程黎颂却过来一把扯住了她的被子。 “先别睡!” 余笙眯着眼睛看他,“怎么了?” “昨天……我是怎么回来的?” “出租车送回来的。” 虽然她的回答没错,可他显然并不想听这个啊,抿了抿唇。 “我为什么……会睡在肉多旁边?” 余笙想起下午与平时大相径庭的程黎颂,颇有些好笑的意味。 “你说和肉多是兄弟,非要跟它睡一起。” “…………” 程黎颂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眉头皱的死紧,面色有些许尴尬。 “那你怎么不拦着我?” 冷声冷气中还夹杂了一股子怨气。 余笙想起来他说的话,正色了些,“你说我不是程太太,没资格管你”。 96.(九十五)我看人家那些情侣都穿着情侣装呢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两人的视线相对,气氛有些微妙。 程黎颂捞起来自己放在茶几上的火机,按了一下,火光在暗夜里灼热又明亮,余笙以为他要点烟,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但是最终程黎颂还是没有将盒子里的烟抽出来,一股脑儿扔在了茶几下面的盒子里reads();。 “还有其他人看见么?” 余笙撩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有啊。爷爷,姑姑都看见了……” 见他一脸难以下咽的神色,又补上了一句,“哦,还有张婶。偿” “…………” 程黎颂看着她半笑不笑的样子,觉得自己格外的暴躁。可是又找不到宣泄的地方。 其实他的酒量还算好,这几年程氏慢慢稳定下来后需要拼酒力应酬的生意也少了很多,让下属去就可以了。 所以知道他醉酒后会做些奇怪行为的人几乎没有,大概连程母都不知道。 但是没想到短短的几天之内,他竟然已经醉酒两次了,至于被姜知渔带回去的那次是真的不省人事了,所以自己应该没做出一些可笑的事情。 如今想起来,竟然是有些庆幸。 人的习惯一般都是在陌生人面前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反而在亲近的人面前反而没有那么在意。 “还有其他的事么?” 余笙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表示如果他没有什么事自己就睡了。 “哼” 程黎颂还是一脸不自然的回到了床上,暗灭了壁灯。 最近事情太多了,余笙是真的有些疲惫,所以重新躺下后很快就睡了过去。听着余笙均匀的呼吸声,程黎颂却怎么都睡不着,辗转反侧,不知是因为今天下午的事让他觉得有些羞恼还是其他的。 最后只好掀了被子,下了床。 已经接近后半夜了,他喝了一杯水,却仍然浇不息心头的燥意。 原本寂静的夜空突然绽放开了一大朵烟花,程黎颂捏着杯子,一直看了持续了十几分钟的烟花盛宴,一朵湮灭另一朵又接着绽放,都说美丽的东西是短暂的,但其实是不断更替的,一朵花落,另一朵花将会盛开,生生不息。 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果然是凌晨往后了。 他注意到了原来今天是12月24号,西方的平安夜,难怪会有人在夜里放烟花。明天,就是圣诞节了。 想起这个日期,他的眉尖有点绷,从自己床前的柜子翻出来当初和余笙签订的合约,粗略的看了一遍,没有扫到日期,就捏着眉角重新放了回去。 余笙翻了个身,轻声呢喃了一声他并没有听清楚的词语,他下意识束手束脚的走到了她的沙发前。 她额头上的伤疤还没好,刚刚剪短的头发似乎都带了些生机,他伸出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伤疤,然后又摸了摸她刺软刺软的发梢。 她是今天剪的头发么? *** 第二天早上,余笙醒来就接到了余迦的电话,说让她出来约一个,她才不会傻到余迦会平白无故的约她。 “说吧,你又闯什么祸了?” “余笙,我没事还不能约你是怎么滴?” “嗯,你没事儿的时候确实很少约我。” “……反正你来了就知道了reads();。” 她下去吃饭的时候程黎颂竟然也在,面上反正是很淡定,看不出来昨天深夜里的懊恼和窘迫。 程母已经听程媛说了程黎颂昨天的行为,整顿早餐看儿子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程媛则是喝一口粥看程黎颂一眼就噗嗤笑一声。 “小姑,表弟回来有段时间了?怎么也没来程宅坐坐?” 不咸不淡的一边说着一边用湿巾擦手。 程媛的脸色顿时就有些僵硬了,他和儿子的关系一直是一个痛处,而程黎颂话里的“坐坐”,显然是有种主客分明的意味。 余笙抿了口粥,未待老爷子发作,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踢程黎颂的小腿,然后站起来,正好堵住了爷孙俩的视线碰撞,省的再碰撞出来火花。 “爷爷,我再给您盛碗粥吧。” 老爷子摆了摆手,鲜见的向后辈们展现出自己的疲惫,两只手撑着自己的拐杖。 “下一次碰到小淮,让他多来看看我。” 然后慢吞吞的自己回了屋。 程黎颂搅了搅自己碗里的粥,看了眼还站在旁边的余笙,“赶紧坐下吃。” 一副嫌弃她多事儿的样子。 吃完饭后,余笙回屋换衣服,涂口红的时候却怎么样都找不到自己常用的那支口红。她有些轻微的强迫症,想用那支那就得是那支否则心里就格外不舒服。 找遍了整个房间,仍然找不到,余笙有些泄气的拉开程黎颂床头上的柜子,看到里边的协议,恍了一下神,就这么迫不及待么,需要放在床头柜里时时提醒着自己。 “你在看什么?” 程黎颂推门进来,看到坐在床头上翻看着东西的余笙,心头一紧。 余笙听到他来,则状似轻松的舒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他,还把协议的扉页朝他亮了亮。 …… 两个人一时就这么相对着,却什么话都没有。 “要去哪?我送你。” 最终程黎颂还是抽出她手里的协议扔到了床上。 “不用。” 余笙只好找出另一只口红,对着卫浴间的镜子涂。 “去哪儿?” 程黎颂撑在门口,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她。 最终还是程黎颂将她送到了和余迦约定好的地方。 “余迦找到住的地方了?” 下车前程黎颂问她。 “嗯,反正不住警察局。” 余笙仿佛有些赌气,又仿佛不在意,推开门就下了车。 “……” 程黎颂瞅着她的背影,正了正自己的领带reads();。其实那天他和余迦打的那一架,虽然自己还手下余迦也挂了彩,可是在余迦的狠手下他可是要比他重很多的内伤。 是非有时候确实说不清楚,但是余迦在自己属下面前突然对自己出手,他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韩祁述又给他打了个电话, “颂哥,你一定要记得带姜大明星来啊,小婉可一直惦记着呢。” 挂了电话后,程黎颂的嘴角挂了些轻浅的笑意。 这个小子,平时看起来闷闷的,没想到有了未婚妻之后就完全变了样,听世贤说一天要在朋友圈里晒八百次靖婉。 相同的电话都要打两次。 只是,带着姜知渔……他的笑意缓缓的暗淡了下来。 不知是这几天的,过去的事情他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有些事情好像确实不一样了。揉了揉自己的眉角,过了很久才发动车子。 ** “美人儿,求求你,你就陪我去吧” 陆淳双手合十,闪烁着自己的“星星眼”。 余笙就知道余迦没事儿不可能找自己,瞪着旁边玩手机赛车游戏的余迦无奈又生气。她怎么可能答应这么荒唐的事儿,其他的吃个饭什么的都还好,可是让她和陆淳假扮情侣去参加他们兄弟间的聚会,她怎么可能答应,现在她还没和程黎颂离婚呢。 余迦感觉到了她的视线,锁屏了手机把她拉到了一边。 “哎呀,你就帮帮陆淳兄弟这个忙吧,省的他老是让兄弟们嘲笑,人儿愿意找你是看的起你,不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嘛,又不是真的,哈?” 挤眉弄眼又苦口婆心。 “不行。” 余迦的脸顿时就唬了,“我都答应我兄弟啦,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去程黎颂的公司再揍他一顿,还跟咱爸妈说他在外头养小三儿,大不了我回去相亲!” “不行。” 余笙还是拒绝。 “陆淳,我听说你妈是桐城电视台的台长对么?” 余迦转头冲陆淳高喊。 “好吧,我答应。” 余笙扯了扯他的衣角,如果她不答应,没准他真敢去电视台爆料这件事。 “这还差不多,玩的开心点。” 余迦把两只手放在余笙两边的脸颊上用力往中间怼了怼,眉开眼笑的,被余笙嫌弃的一把扯了下来。 “就这样去可以么?” 余笙恹恹的问陆淳, “可以可以,美人儿你怎样都好看。” 陆淳高兴的连连点头,“不过换个衣服好不好,我看人家那些情侣都穿着情侣装呢,我们假扮也要假扮的像一点是不是?” ---题外话---抱歉,韩祁述的未婚妻叫靖婉,前一章记错了,是我不够严谨。谢谢大家的支持,笔芯,么么。 97.(九十六)陆淳的女朋友是程黎颂的太太,程黎颂又带着姜知渔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程黎颂把车子停在姜知渔的公寓楼下。 虽然是公寓,但是地段却非常的好,在郊外盖一座小别墅绰绰有余。 他先点了根烟,抽了一半,才给姜知渔打电话。 姜知渔此时正趴在自己的粉红色大床上恹恹的刷着手机,并不是很开心。原因是她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接到了陈阿梨的电话,她毫不客气的骂自己自导自演雇媒体围攻自己是愚蠢的行为,漏洞百出并且还说大约程黎颂已经知道了。 她有些惶恐,虽然在外人眼里,她和程黎颂是绑在一起的,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但是真实情况大概只有她自己明白偿。 前一段时间她待在医院里,程黎颂都很少去陪她,而且这一次也是助理去把她接回来的。虽然她手上还有他送她的戒指,但是程黎颂真的太难以捉摸,像一阵风一样。 一直以来她都避免自己身上会出现一些程黎颂所讨厌的元素,可是渐渐的,她也不清楚程黎颂到底是不是讨厌了,毕竟他的讨厌一直以余笙为标杆撄。 这个时候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喂?黎颂?” 她很快就接了起来。 程黎颂听到一如既往地温顺的声音,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在楼下,你收拾收拾下来吧,姚卿他们叫我们出去聚一聚。” 平时姜知渔大概还会悉心打扮一番,但今天她意外的很快就下了楼。 * 余笙其实是抗拒和陆淳穿情侣装的。 但是耐不住陆淳一直嘴皮子不停的磨,还有余迦时不时发条微信过来威胁她一番,她很怀疑余迦是不是一直躲在某个角落里观察着他们。 最终他们还是各穿了一身并不是很明显的一黑一白的细针织毛衣,不过余笙还是把大衣的扣子扣的严严实实的。 因为陆淳炫耀自己女朋友的心情非常的迫切,所以他们竟然是最早来到俱乐部包厢的。 没过一会儿,卓世贤就推开了门, “吆,还真带来了个美人?” 看着他身侧安安静静坐着的余笙,他颇为打趣儿的说,但还是很礼貌的向她伸出手,“你好,我是卓世贤,陆淳的发小儿。” 余笙只好站起来跟他握手。 还未坐下,韩祁述就撑着门携着靖婉进来了。 “秀恩爱的来了!” 卓世贤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香蕉一边剥,一边斜着他们,嗤之以鼻。 陆淳顿时就有些不服了,搂着余笙的腰部站起来,“我们比他们还要恩爱!” 余笙有些僵硬,正常的笑容都没办法正常发挥了。 倒是靖婉非常的阳光和随和, “哇,你就是陆淳哥哥的女朋友吧,气质好好哦reads();。” “那是” 陆淳骄傲的抬了抬头,他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说了多少次了,陆淳管我叫哥,你随我,应该是他叫你嫂子,你不许再叫他哥哥。” 韩祁述把肩膀上的链条包放在了桌子上。 “哦。” “还没结婚呢,人儿婉妹妹想叫啥叫啥。” 陆淳今天格外的臭屁,煞有其事的扑拉了一下余笙后边的沙发,“笙笙,你坐。” 没来及坐下,余笙的目光就看到了走进来的一个人,顿时眼睛瞪的老大,心头突突的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姚卿也看到了余笙,有些诧异,第一个念头是程黎颂带她出来了? 但是扫了眼屋子坐着的人,没有他啊。 又看到她和陆淳站在一起,想起昨天晚上他还嘚瑟的在群里说要带着自己女朋友一起来,所以他说的女朋友是……余笙?程黎颂养在家里的太太? “老姚,你杵门口干啥呢,赶紧进来” 我还得给你介绍我女朋友呢,陆淳又笑滋滋的看了眼余笙的侧颜。 余笙与姚卿对视着,交握着的手有些轻微的发抖,陆淳的兄弟是姚卿,程黎颂的兄弟也是姚卿,那么是不是就是说程黎颂和陆淳也是兄弟,是不是意味着等会儿程黎颂也很有可能推门进来? 原本就有些不适和尴尬,现在更是格外的焦灼,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 “不进去?” 还未等她有什么动作,程黎颂低沉的声音就在门口响了起来。 余笙的手攥的死紧,一瞬不瞬的盯着门口。 姚卿冲里头的人点了点头,找了个靠里的座位坐了进去,貌似有些尴尬啊,陆淳的女朋友是程黎颂的太太,程黎颂又带着姜知渔,等会儿要是打起来,他到底拉谁比较靠谱? 程黎颂先走了进来,他身上穿的还是和余笙一起出门时的衣服。 余笙第一时间低下了头,躲到陆淳的身后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偏偏陆淳一把捉住了她, “正好,都来齐了,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余笙。” 余笙根本来不及阻止陆淳就脱口而出,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看程黎颂的眼睛。 程黎颂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静静站在那里的余笙,眯着眼睛,一时也是有些搞不清状况,但是被陆淳这么一说,顿时拧紧了眉头,眼底一片凉意。 “黎颂,怎么了?” 姜知渔提上高跟鞋从外边进来,自然而然的挎到了程黎颂的胳膊上,等看清楚里边的人时,也是稍有些不自然,但是她的职业可是演员,即使演技不精,但在普通人里也算是绰绰有余。 “没什么。” 程黎颂稍显冷淡的率先坐在了余笙和陆淳的对面。 “呀,知渔姐姐,你真的和电视里一样漂亮哎。” 靖婉看到姜知渔显得很激动,这可是她的偶像啊,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见到了reads();。 “你好。” 姜知渔也是始终保持着温婉的笑容,坐到了程黎颂的旁边。 余笙在看到程黎颂的时候心里是有些忐忑和心虚,但是看到随后而来的姜知渔就有些五味杂陈了,她和程黎颂两年婚姻,也不过就知道姚卿是他的兄弟,可是他却能够带着姜知渔来参加他们的聚会,而且看卓世贤他们的表情显然不是第一次。 “来,笙笙,我给你介绍一下,最里边那个叫姚卿,这个叫韩祁述,靖婉是他媳妇儿,那个是程黎颂,他女朋友你应该知道,就是大名鼎鼎的姜大明星。” 陆淳非常的殷勤,根本没有注意到几个人之间古怪的表情和气氛。 姜知渔作为一个明星,在场面上肯定自带了点光环。 她的手轻轻的握了一下程黎颂放在桌子上的手,深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着陆淳和余笙, “你就是陆淳的女朋友呀,很漂亮哦,我应该叫你……妹妹?” 妹妹两个字的语气格外的耐人寻味,余笙听到这个称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的扯出来一个微笑。 她是站着的,所以看程黎颂和姜知渔是俯视。 “我记得我好像说过,姜小姐这样叫,不太合适。” 程黎颂听到姜知渔的话时就蹙紧了眉头,看着余笙一派淡然的样子,各种情绪碰撞在一起,霎时间风起云涌。 听到余笙的话,姜知渔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真的有些心急了,讪讪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程黎颂,乖乖的依偎在他身边。 “咦,余姐姐,你和知渔姐姐以前就认识?” 倒是靖婉先听出了些端倪。 “对呀,这么巧。” 卓世贤也嚼着香蕉搭话,还转头问旁边的姚卿, “你要不要也来一根?” 姚卿时刻注意着几个人之间的动向,“不用”。 “葭児姐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远儿有些不舒服,她带他去医院了。” “是呀,是挺巧。” 余笙看着对面两个人亲密的样子,姿态反而放松了下来,大模大样的坐在了陆淳旁边。 卓世贤听到姚卿的话,略微沉吟了一下,“听说许许要回来了,如果她要见远儿,你总不能不让人见吧,毕竟她是他的亲生妈妈。” 姚卿听到他的话,并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的去摸口袋里的烟。 余笙也听到了卓世贤和姚卿之间的谈话,她知道纪葭児有一个儿子,没想到这个儿子竟然不是她的? 程黎颂看着一脸状态外的余笙,甚为不满,尤其是陆淳还试图去搂她的肩膀。 韩祁述虽然关注点一直都在靖婉身上,但也很难感受不到身边的程黎颂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彻骨寒意,尤其是他还注意到他的眼神一直冷锐的盯着陆淳的……女朋友? 98.(九十七)“陆淳,你放弃吧,余笙是黎颂的太太。”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颂哥,程氏最近的销量挺好的吧?” 韩祁述将手里的茶杯递给程黎颂。 “嗯” 程黎颂闷闷的答应了一声。 余光正扫到对面的陆淳给余笙摘粘在毛呢大衣上的头发。 “笙笙,你要不要把大衣脱下来?这屋子里挺热的呢。偿” 其实陆淳是觉得大家对他和余笙并不是很关注,大大打击了他的信心和预期。 “天哪,陆淳哥哥好贴心呀,以后结婚了肯定是个妻奴。” 靖婉显然是个生性单纯的小姑娘,心里有什么就立马说出来。尤其是这种特别激发少女心的事儿。 “嗤――” 卓世贤有些愤愤的,这坐了一屋子的人,转眼就剩了他一个单身狗,以前还有陆淳挡在他前头,现在他坐在一堆情侣之间多扎眼啊,不只扎眼还扎心。 又掰了一个香蕉剥。 程黎颂抿了口茶水,听了靖婉的话,身上的寒意更甚,手上的静脉血管因为过于用力的捏着水杯而激凸。 结婚?他们可还没离婚呢! 姜知渔小心翼翼的看看余笙再看看程黎颂,一时也摸不准他的脾气,温温顺顺的越发靠近,将自己纤细的手轻轻的覆到了他的大手上。 “吆,姜美女手上的钻石闪到我了。” 卓世贤咬着香蕉不爽的哼哼。 “对,那天晚上慈善会的转播量挺大的,你们这都送戒指了,是准备筹备结婚了?” 韩祁述不明白今天的程黎颂为什么看起来不对劲,于是试图老好人的缓解一下气氛,其实原本这种工作一般是由圆融的姚卿承担,但是此刻他摸不清情况,不敢随意说话。 余笙的手指轻颤了一下,垂下了自己的眼睛看杯子里漂浮着的茶叶,思绪飘的很远。 其实她和程黎颂结婚的时候也有戒指的,上头的钻很亮很大,但是并不是她选的,当然也不可能是他选的。 只在婚礼的前一个小时才送到她的手里,一如他们的开始,匆促而生硬,褪去温情,不过是一个过场和形式。 “对哦,姜姐姐,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靖婉也歪着头看姜知渔。 姜知渔显得很不好意思,有些娇羞的看着程黎颂。 程黎颂只是淡漠的平视着余笙在朦胧灯光下的青葱指尖。 她不是喜欢喜形于色的人,他更不是,所以两个人以一种尴尬的身份坐在一起各有各的心思。 姜知渔察觉到程黎颂的反应,有些委屈,眉眼之间都带了些惹人怜爱的神色。 “黎颂,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看把我们知渔美女委屈的,你多少得说一句吧?” 陆淳时刻想在余笙面前表现自己,非常有正义感的说了这么一句reads();。 “委屈”,听到这个词,余笙的睫毛轻颤了一句,不伦不类的坐在这里她委屈么,听着他的兄弟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她竟然连委屈的余地都没有。 程黎颂眯着眼看陆淳,“啪”的摁了一下打火机,火光跳跃了许久才就着嘴里叼上的烟凑上去点燃,吐了一口烟圈,没有说话。 “嗨,别看我们颂哥不善表达,其实他真的对我们姜大美女挺好的,在B市的时候还亲自给她买衣服呢。” “对对对,那个皮粉色的外套可好看了,程总真的很会搭衣服哎。” 韩祁述夫妇努力调节着略有些诡异的气氛,但没想到说完这一句过后气氛反而更诡异了。因为姜知渔最近根本没有和程黎颂去过B市,所以她无辜又疑问的望着岿然不动的程黎颂。 而余笙呢,则悠然一震,她记起来她生病的那天程黎颂给她买的衣服,是有些宽松的,原来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号码,是按照姜知渔的号码给她买的? 还有那双鞋子,虽然是由陈奇带给她的,但她也猜到应该是他授意过。 顿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境,他可以给姜知渔买东西,可是以姜知渔的号码给她买衣服和鞋子,那种沉重的屈辱感压的她抬不起头。 “笙笙,你怎么了?” 陆淳终于察觉出了余笙的异样。 程黎颂听到韩祁述这么说的时候,第一时间愣了一下,然后就皱起了眉头看着余笙,心里格外的烦躁,是一种怕她会误会的烦躁。 现在看到陆淳这么关心她,这种烦躁就愈加的难以控制起来。 “这么关心,在一起多久了?” 不咸不淡的问了陆淳一句。 “唔,有一段时间了。” 陆淳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这是颂哥今天第一次跟他搭话,有些跃跃,“我那次不是告诉过你们我看上了一个女孩么,就是笙笙。” “你不知道,当时我坐在警察局里,笙笙带着一个小女孩找妈妈,就跟个仙女儿一样闯入了我的世界中,那时候我就发过誓,我这辈子就非她不娶了。” 陆淳深情又做作的一边向他们描述一边向余笙表白。 余笙拧着眉头,唯一的反应就是没什么反应了。 “真矫情,都诗情画意上了,发展到哪一步了?” 卓世贤将脚搭在桌上,慵懒着看着他俩,被兄弟们抛弃的感觉真他妈难受啊。连陆淳这么二的人竟然都找了个这么好看的女朋友。 “反正……就是正常情侣的那一步呗。” 陆淳心虚的看了看余笙,也不敢说多了,毕竟女神还没接受他呢,但是如果要是让兄弟们知道他们连抱抱亲亲都没有,那多没面呀。 余笙一口茶水哽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这个陆淳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呀,这不是在害她么,虽然她和程黎颂就要离婚了,可是也不能背一个不守妇道婚内出轨的罪名啊。 “吆,余妹妹不好意思了,淳子亲一个就好了。” 卓世贤又不嫌事儿大的开口起哄,姚卿头皮一下一下的跳,从程黎颂问那一句在一起多久了,他就觉得是在挖坑让他们跳,果不其然,他出腿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卓世贤reads();。 “干嘛?” 卓世贤一脸不满的想要踢回来。 ………… 程黎颂也转过头来看他们,姚卿只好装作在刷手机,我啥也不知道,啥也不知道。 “对,亲一个,亲一个。” 靖婉也喜欢凑热闹,听到卓世贤的提议,眼睛亮闪闪的。 姜知渔倒是坐在那里有些幸灾乐祸,毕竟在她一直以来和余笙的交锋中,第一次见她如此尴尬的吃瘪。 陆淳经不起人撺掇,原本还有些忐忑的看着余笙清淡的侧脸,但是听到大家这么起哄,也吸了口气拥有了莫大的勇气。 扶着余笙的胳膊就往余笙的跟前凑。 …… 余笙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吓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可是陆淳却不依不饶的一把站起来抱住了她的腰,凑到她的耳边,“美人儿,求求你了,配合我一下。” 这根本就不是配合不配合的问题。 对面的程黎颂正一脸青黑的看着她呢,姚卿也有些急了,想要站起来阻止陆淳,可偏偏程黎颂就格外淡静的坐在那里。 陆淳箍的余笙很紧,她的头偏一寸,他也跟着偏一寸,感受着程黎颂岑冷又颇有些看好戏的视线,她简直就是有些绝望。 在陆淳的吻落在她耳畔的前一秒,一股大力一把扯开了他们。 程黎颂看也不看屋子里的人,满身戾气的拉着脸颊如同火燎的余笙往门外走。 坐在地上的陆淳是懵的,咋的啦,他还没亲到他的女神呢。看到程黎颂拉着余笙往外头走才算是反应了过来。 猛的站起来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颂哥,你干啥呢?放开笙笙。” “呵――” 程黎颂冷笑了一声,“让开。” 除了姚卿,里头的其他人也被程黎颂的反应吓到了,有些不明所以,颂哥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 倒是姚卿很快反应了过来,制止住陆淳想要去捉余笙的手, “陆淳,放手。” “……” “老姚,你说什么呀,余笙是我女朋友!” 余笙贴着程黎颂的后背,如果知道今天是这个情况,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受余迦的胁迫的,真的是…… 程黎颂拧着眉头,也不过多的言语,一把将眼前的陆淳推开拉着余笙出了门。 姚卿死死的抱住想要追上去的陆淳,一脸的无奈。 “陆淳,你放弃吧,余笙是黎颂的太太。” 99.(九十八)这是还没离婚就找下家的意思么?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程黎颂一路扯着余笙把她推进了电梯里。 起先余笙是有些惊慌的,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开他的桎梏,反而手腕被他越握越紧。可能是习惯的问题,他每次拉她拉的都是右手,所以此刻她右手手腕所感受的温度仿佛是以往一次又一次的堆叠。 “有一段时间了,发展到正常情侣的那一步了,嗯?正常情侣是那一步?” 种种情绪的冲撞之下,余笙在看到自己映在电梯壁里的脸庞后缓缓的平静了下来,不平静的是程黎颂。 “余笙,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能耐的,先是秦淮又是陆淳的,还都他妈的是我兄弟,这是还没离婚就找下家的意思么?偿” 程黎颂脾气不算好,但这却是第一次听他爆粗口,余笙看着赤红着眼睛一步步逼近的程黎颂,紧紧的贴着电梯的壁角。 她越来越平静是对待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程黎颂的一系列行为还是架不住让她有些忐忑撄。 “什么秦淮陆淳的,我和他们清清白白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这次余笙并没有沉默。 程黎颂看着她的态度,连连点了好几次头,表情是有些骇人的。 “好。” 这时候电梯正好打开了,程黎颂扯着余笙一路从顶楼走到了天台。 快的都能听见耳边的风。 受委屈受多了,教训也就出来了,余笙知道这个时候的抵抗一点用处也没有,所以也格外淡静的没有挣扎。 “怎么这次这么老实?心虚了?” 程黎颂猛的松开了手,导致余笙撞到了天台的石壁上。 “哼” 软肉撞到硬物上的闷墩声,让程黎颂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但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盯着余笙转过身来。 只在钝痛的那一刻轻叫了一声后,余笙再也没做什么反应,反而是沉静的盯着程黎颂的眼睛。 “黎颂,你其实不用生气的,你看……我也没有生气。” 余笙拢了拢自己的头发。 “呵,你有什么可生气的?嘴上说什么你喜欢我,逼着两个家庭跟你胡闹,现在新鲜劲过了,就奈不住寂寞了,和秦淮来来回回你侬我侬的,还互送小礼物,带着挺甜蜜的是吧,转头又跟陆淳来参加聚会,还发展到情侣间的那一步了,嗯?你说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从你苦心竭力要爬我床的那一刻就看出来真是随便的让人恶心reads();。” 余笙听他一口气说完的时候微张着有些惨白的唇,是有些惊异的,是的,挨过去失望过后是惊异,她知道他讨厌她,没想到她在他心里竟然还是这么的不堪。 程黎颂这话真是过分了,简直是往人的心口窝子上戳。 轻且缓慢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天台下的万家灯火,仿佛置身于虚幻之中。 “黎颂啊。” 真的是一句虚无缥缈的轻唤。 “谢谢你让我看清了自己,不过我最后再解释一次,因为这是我对我们的婚姻最后的尊重。” 两个“最后”,让程黎颂的心脏骤然紧缩了一下,喉结缓缓的滚动了一轮。 余笙的出现对于他来说始终是一个不可控的因素,可是今天这种不可控的感觉竟然让他第一次有了一种害怕担忧的感觉。 “我和秦淮没有关系,如果你说的小礼物是指被你扔掉的脚链和耳钉,那么我可以告诉你,这是几年前余迦送给我的,而今天……对不起,是我不够严谨下的的一次意外,陆淳只是我的朋友。” 其实对于今天的是余笙是很懊悔的,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来参加这一场聚会,低着头看了一眼拖拉中有些异样的脚踝。 在程黎颂灼灼的眼神中从口袋里掏出来了程黎颂扔掉的脚链,眉眼间的情绪分不清是哀是恼,“我以为有些事情我可以做到,也曾经充满了勇气和信心,可是直到今天才明白,有些事情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可能你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但是从前我的未来规划中却没有这么一天,只是黎颂,你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甚至也不是一个称职的情人。” 她说最后一句的时候鼓起勇气看着他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笑的释然一些,曾经她以为自己即使要离开他,也一定会有很多话要说,会说一说自己曾经为了爱他做出了多少的努力,改变了多少,会抱怨他是如何薄凉,可是真到了今天,才发现说多了好像多余又矫情。 风吹过来,她都能听见爱情的沙漏最后一簇沙落下的声音。 程黎颂一直拧着眉头盯着她嘴巴一开一合,抄在西装口袋里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他只是看到她和陆淳在一起,一时被一种莫名的气愤冲昏了头脑。 急于发泄这种气愤,急于让她给自己一个交代。 可是看到她如此平静的解释,他的心脏上如同被罩上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 她嘴角噙着盈盈的笑意,将手里的水晶脚链摊开在他的面前,如同她***裸的心事和坦荡荡的爱情。 程黎颂缓慢的伸出自己的手,想要将她脸上吹乱的碎发撩起来。 可看到她澄静的目光,莫名的有些打怯。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了一眼余笙,掏出来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知渔”。 余笙把眼睛转向月明星寒的广阔夜空,心境是两年来从未有过的敞亮,“嘭”一簇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开来,接着是连绵起伏的美丽烟花雨。 今天是圣诞节了。 程黎颂挂了电话后姜知渔又不竭的打过来,最终他索性按了关机。 他也看到了烟花,但是却是从余笙的眼底,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还未等到他开口,余笙就率先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 “恭喜你,终于结束了和我相互折磨的日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协议上签的日子就是明天吧,可是我没有其他的要求了,就这样吧reads();。” 余笙的身体轻微的晃动了一下,程黎颂以为她要离开,本能的握住了她的胳膊。 “你去哪?” 余笙没有回答他,反而是拂开他的大手,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印到了他的唇上。 程黎颂的瞳孔悠然紧缩了一下,夜空为背景下的烟花迭起。 “黎颂,黎颂……” 姜知渔好像是跑上来的,气喘吁吁的看着相拥的两个人,泫然即泣。 余笙很快就送开了他。 在姜知渔扑上来之前很快的离开了天台。 程黎颂有些呆愣,唇间仿佛还留有她馨香的余温,轻轻舔舐了一下微湿的唇角,咸的,余笙哭了。 其实他是想留住她的,可听到她缥缈的那一句话,动作慢了几分,以至于手间握住的只有她几根头发。 她说,“黎颂,这是我爱你的最后一天了。” *** 陆淳听到姚卿的话,简直就更懵了,不止是他,在座的几个人都是懵的,卓世贤差点都被嘴里的香蕉噎死,猛烈的咳嗦了几声。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陆淳缓慢的转过身来凶狠的盯着姚卿,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领。 姚卿吸了口气,扯开他的手。 “余笙……是程黎颂的老婆。” 他的世界仿佛轰然崩塌了一样,他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生,现在有人来告诉他,余笙是他兄弟的女人? “啊!” 姜知渔明显比陆淳更加激动,捂着耳朵一边哭一边尖叫,不只是因为程黎颂丢下她就带着余笙离开了,还有姚卿在一遍遍的确认即便她再自欺欺人,也不是名正言顺的程太太,明明这个位置是她的,是她的! 靖婉也有些震惊,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这么乌龙又狗血的事儿,但看到姜知渔这么难过,有些于心不忍的安慰她, “姜姐姐,你别哭了。” 姜知渔激动的一把推开她,夺门而出,“我要去找黎颂,他说过,他会照顾我一辈子,他说过的!” 陆淳缓缓的放下自己刚刚被姚卿扯下来的手,有些沉重又颓然的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扯开自己的大衣,将里头穿着的毛衣脱下来狠狠的甩到了茶几上。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没有男朋友么? “淳子,把衣服穿上!” 韩祁述拿起掉在地上的大衣,他脱了衣服后上身就是赤着的,吓得靖婉吃惊的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程黎颂从来没有提起过余笙,以至于他们都逐渐的忘记了他另有太太,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种种混乱的情况下。 卓世贤讷讷的,终于明白姚卿为什么踢他了。 100.(九十九)哥,我要离婚了。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余笙走的很快,避免被旁人看到她肆意不断的泪水。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哭,但是真的控制不住。 虽然仅仅过了半个月,但是仔细想起来还真的是她和程黎颂一起经历的事情最多的一段时间,虽然大多也没有达到她想要的那种美好。 有时候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非得要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可能是不甘心的执念,也可能是求一个善始善终。 还有一个大概就是……妥善处理自己对他的感情。 所谓妥善,不过就是消磨殆尽后的放下撄。 爱情或许有一见钟情,但失望却是慢慢累积起来的,很多事情她可能说不出口,但是心底却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越发相处,她越发觉得自己在他的世界里无足轻重,在遇到危险的第一刻,他的本能反应是姜知渔,他一切光芒和荣耀的分享者也只有姜知渔,她只是背阴面一个孤独仰望他的影子偿。 如果说她在他身边遭受的所有委屈都是压倒她崇高爱情的稻草,那么最后一根稻草大概就是他说的那句“恶心”。 是该有多讨厌才能说出如此锋利的话啊,她原本算是不弱的心脏当时都是紧紧缩着的,一往情深的回报不过是深沉如海的厌弃。 也真的是无助又悲哀。 出了俱乐部,她垂着头疾走,虽然对于去哪儿也有些茫然。 “嘿,老妹儿,玩的咋样?” 余迦却不知道从哪儿出来一样跳了出来,从后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余笙一怔,都来不及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就被余迦把脸掰了过去。 看到她红肿的眼睛,余迦的眼色深了深,“怎么了?陆淳那小子欺负你了?” 他摸了一下她眼角的泪水,小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等着,我非上去揍他不可!” 说完就攥着拳头真的要上去, “哥,没有,他没有欺负我。” 余笙拉住了他的胳膊,不知道怎么的,哭的更凶了。 “那谁欺负你了?” 余迦瓮声瓮气的,眉头皱的老紧,看她泪水涟涟的样子,心里像被塞上了个软木塞,“不会又是程黎颂那个混蛋吧?那一次还没有被我教训够,我……” “哥,我要离婚了。” 余笙趴在余迦的肩头,也不再抑制自己的情绪,呜呜的哭了起来。 余迦愣了愣,余笙不是那种爱哭的女孩,可是今天却像打开了开关的水龙头一样。 他抚摸着她后边的头发,心底有些五味杂陈。当时他肯答应余笙不去插手他们的事其实并不只是因为受余笙的威胁,而是他太过于了解她的性格,只要她自己不愿意放弃,就算被打断了腿也照样往外爬,今天终于听到她要离婚了,原本他是应该高兴的,可看着余笙这个样子,心里又格外的酸楚,他的傻妹妹哎。 “乖,跟哥回家。” 101.(一百)就算我和程黎颂离婚了,暂时也不打算再和谁在一起,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上车。” 余迦把车门打开示意余笙上来。 “谁的车?” 余笙扯了扯内衫的领子,眼睛依旧是红肿的,看起来精神也不太好。但是她依旧注意到余迦开了一辆全新的跑车,这个价格绝对不是流落在外的他能够承受的起的。 “陆淳借我开的。偿” 他小心翼翼的偷瞄着余笙的表情,有些不确定她哭是因为要和程黎颂离婚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她是跟陆淳去参加聚会,怎么就碰上程黎颂了? “哦。撄” 余笙的眼睛看向窗外,“你想问什么就问吧reads();。” “……额,你不是和陆淳去参加聚会,他呢?” “程黎颂和陆淳是兄弟。” 她的头抵着车窗看他,鼻尖都有些红红的,看起来很可怜,语气里还若有若无的带了点对他的怨气。 “卧槽?” 正好碰上红灯,余迦猛的踩了一下刹车,这么巧?那他这车是不是以后就不能开了,情不自禁的摩挲着方向盘,心疼……他现在连辆喜欢的跑车都买不起。 余笙惯性的随着刹车猛的向前一倾,头顿时就昏沉的晃了两下,扶着脑袋好不容易稳下来,有些怨怼的看着余迦,他们这可是一车两命呢,能不能不要这么毛躁? 结果看到他那种表情,顿时就冷冷的一哼把头看向了窗外,她可能有一个假的哥哥。 “哎,余笙,不是……妹妹?” 余迦把手伸过来试图讨好她, “好好开车!” 余笙把他的手挥开,傲娇的表示自己不想搭理他。 ** 姜知渔紧紧的拥着程黎颂的腰,哭声楚楚可怜, “黎颂,你说过会照顾我一辈子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你看我每天都带着你送我的戒指,我相信你会娶我,你知道你抱着她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我什么亲人都没有了,我只有你,连你也不要我了么?” 程黎颂还沉浸在余笙最后说的那一句话里,有些没有回过味儿来,听着姜知渔无休无止的哭泣声,烦躁要稍稍多过怜惜,低下头看着她哭花了妆的脸,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 他不是一个好的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的情人。 第一次觉得自己处理事情的方式好像欠了些火候。 “别哭了。” 程黎颂用拇指的指腹轻轻的揩了揩她眼角的泪水,“我们明天就去办离婚手续。” 姜知渔的哭泣声依然没有停, 过了一会儿才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看他,“你是在说真的么?” 程黎颂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是真的,明天就是他们签订好了去离婚的日子,可是他似乎觉得好像有些猝不及防,有些太快了…… “你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让我每天都睡不踏实,我好害怕突然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或者他们都在责骂我是第三者,黎颂……” “是真的,知渔,对不起……” 程黎颂说话的时候有些机械,目光有些茫然的看着已经沉寂了的夜空,余笙的平淡,姜知渔的恐惧,好像一下子让自己看清了自己是有多么的混蛋。 他认为最好的解决方式如今却格外的让他焦头烂额。 心情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矛盾,毫无意义他身上压着对姜知渔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又难以释怀余笙的态度。 *** 当余笙下了车发现自己竟然在山水人家的时候,有些惶惑,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你住在山水人家?” 余迦拔了车钥匙,有些依依不舍的摸了摸跑车的车灯, “我不是跟你说过么?” 余迦见她的情绪已经缓过来了,大步的往前走reads();。 “你什么时候说过?” “前几天你打电话的时候。” 余笙在后边扯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的太快,“余迦,我问你,脚链和耳钉都是你给我买的?” 现在她想起程黎颂心底还是有些刺痛,他可以不爱她,但是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却让她难以接受。 “不然呢?” 余迦从此她高一个台阶上转过头来看他, 余笙吸了口气, “你说实话,到底是你送我的还是秦淮送我的?” 余迦抬起的脚步稍稍顿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挑了挑眉毛,“你问这个干什么?” 余笙有些了然,从口袋里掏出脚链塞到他的手里, “余迦,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有些气结, “明天你把脚链还给秦淮,把跑车还给陆淳!” 余迦的表情有些苦巴巴的,“你不是要和程黎颂离婚了?” “就算我和程黎颂离婚了,暂时也不打算再和谁在一起,你别瞎替我做主张。” “……我是为了你好。” “几零几,钥匙给我。” 余笙急需要找个地方修复自己的情绪,无心再跟他说一些多余的。 “你脚也走不快,别逞能了,还是我走前头吧。” 余迦摇了摇头,像是一个不被自己孩子理解的父母,真是儿大了不由娘啊。 当站在余迦的门前时,余笙愣了愣, “你租的房子就是这里?” 余迦打开门大摇大摆的脱了鞋先走了进去,“对呀。” 余笙见鬼了似的看了看对面的房门,“那你知道对面住的是谁么?” “对面住的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余迦不以为然的将自己的外套甩在沙发上,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猛灌了一气,然后擦了擦嘴长舒了一口气。 ………… 余笙觉得余迦可能是爸爸妈妈教育失败的一个残次品,除了纨绔,一些富家子弟应有的气质都没有。 而且见他屋子里的乱象,她都有些不忍心落脚。 “你平常都不收拾卫生的么?” 拧着眉头将地上的啤酒瓶子扶起来,余笙觉得本来就挺累的心现在就更累了reads();。 “我这么忙,哪有时间收拾卫生?” 余迦反驳的理直气壮。 余笙真的特别想甩手离开去他对面住。 格外的巧合,他的对面住的就是梁惹冬,不过他们两个人以前就不对付,要是遇上,估计又免不了互相怼一顿。 “我跟你说,你要是住我这儿可得负责给我打扫卫生了啊?” 余笙刚拿起扫把的手顿了顿,然后又放回了原位,拍了拍手,坐到了沙发上,“我才不给你当老妈子。” “那你别住我这儿!” 余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正好接到梁惹冬打过来的电话, “喂?” “最近可好啊,我笙?” 余笙接下来看余迦的眼神中就带了些兴味,“你现在在哪呢?” “在我家门口呢。” “我等会儿过去找你。” 然后潇洒的拿了自己的外套,穿上鞋出了门。 余迦双手撑在沙发上被余笙的离开搞的错手不及,这算是她在跟他耍脾气么? ** 梁惹冬看到没几分钟就出现在门口的余笙有些惊讶,“怎么这么快,你是瞬移过来的?” 余笙笑了笑,做了个很快你就知道了的表情。 “这么晚怎么突然来我这儿了?又和程黎颂吵架了?” 梁惹冬上上下下的扫着她看。 余笙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却没有擦,挂着水珠从里头出来,“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不过,惹冬,我就要离婚了。” 梁惹冬嘴里还含着鲜桂圆,听到她的话差点把核给吞下去。 “你说真的?” 余笙用毛巾轻点着额头上原本受过伤的地方,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梁惹冬静默了几秒, “我以为你开窍还需要许久。” *** 程黎颂先把断断续续哭到虚脱的姜知渔送了回去。 坐在车里的时候,心里格外的空洞,像是被天台上的风吹开了一道可以无限延伸的口子。 耳边若有若无的回响起余笙的叹息声。 黎颂啊…… 她遇事的态度从两年前的歇斯底里逐渐变的平静无波,他也说不清楚是个什么心境,是被时间打磨的么? 其实他好像也有些变了,就连姜知渔都变了,他都看在眼里, 时至今日,他觉得自己心里好像藏了什么必要的话要在离婚前对余笙说,可具体要说什么,他其实也一时想不出来。 102.(一百一)你自己也清楚你并不能真的把余笙当做一个陌生人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开着车围绕着桐城毫无目的的游荡,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有什么东西似乎已经被打破,迫切的需要重建,可是他又不想通过借助烟或者酒,麻木自己从而平静下来。 “喂?撄” 拿过置物格上的震动的手机,缓缓的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 “出来喝酒?” 是姚卿。 “不了。” “嗯。” 兄弟之间说话鲜少拐弯抹角,要么不说,要说就直来直往的。 “姚卿。” “嗯?偿” “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若非真的困惑,他怎么可能会问这种看起来很蠢的问题。姚卿沉默了一会儿,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大抵有些感同身受。 其实程黎颂作为一个商界人士,在年龄上算是比较年轻的,还未过而立。而他们自小浸淫在这个圈子里,对一些事儿实在是司空见惯,智商可能是生就的,但是情商却需要不断的去历练,毫无疑问,要是给这个打分的话,程黎颂的情商应该算是不合格。 “嗯,从道德标准上看,你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道德标准?” 程黎颂其实并不是能够理解,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承认过余笙,那么她就紧紧是他生活中的一个陌生人,而非妻子,既然他只承认了姜知渔,那么给予她一些东西是一种必然。 “黎颂,有些事情你站在个人的角度上是理不透的,即便在你心里和余笙的关系是泾渭分明的,可是当你们举行婚礼的那一刻你们就不能再算作是陌生人,最起码在世俗的眼光里是这样。有了那一个本儿,你对余笙的忠诚才是忠诚,你对姜知渔的忠诚只能看做是一种本末倒置。” 他没有直言他一直以来的价值观都是有些可笑的,也没有批评他不够成熟,而且以一个兄长的姿态循循善诱的让他明白自己错的地方。 程黎颂将座椅放平了一点,让自己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 走到今天这种荒唐的地步,他也说不清楚责任到底归于谁。反正脑海里此刻是乱糟糟的,比看公司文件密密麻麻的数据还要乱。 他知道有什么是错的,所以他急于纠正,急于和余笙离婚,好回到他从前所规划好的一切的正轨。 可是越到了这个关头,这种想法越是饮鸩止渴,离婚了,娶了姜知渔,然后一切就结束了么?接下来呢? “你自己也清楚你并不能真的把余笙当做一个陌生人,所以你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时会生气会愤怒,你对姜知渔的忠诚也出了问题。所以现在你不应该在拘泥于一些现实,而是设身处地的考虑一下你自己的感受,否则这样模棱两可,理性和感性对你的影响交替,这样儿可能你对她们俩的伤害远远都不止于此。” ………… 好像他确实能稍稍理解了一点。 感情,或者说是爱情,他一直没有把这种东西归为他未来生活中很重要的一种东西。 “那我……应该怎么做?” “黎颂,你先等一下reads();。” 姚卿那边可能又进了电话,所以他现在只能听到让自己心生烦躁的忙音。 路边偶尔有牵着手走过的情侣,他冷淡的看着他们甜蜜的说说笑笑,陷入了一个逃脱不了的漩涡里,于他如今的地位,是少有的无力。 “黎颂,陆淳跟人打起来了,我先不跟你说了。” 没过半分钟,姚卿又重新打过来,语气很急促,说完这一句话就挂了。 程黎颂看了看手机界面,拧着眉头发动了车子。 ** 余笙给张婶打了个电话,请她帮忙照顾肉多,自己明天才回去。 “哎,那你以后想怎么找?” 梁惹冬敷着面膜踢了踢余笙抱着笔记本盘着的腿。 余笙将电话扔在枕头旁边,撇了撇嘴,“还能怎样,收拾收拾东西离开桐城呗。” 然后低着头继续敲字, “回墨尔本?” 余笙将洗澡时胡乱绑上的发圈摘了下来,甩了甩头发,感觉到发梢好像还是湿了一点。 “可能先去别的地方旅旅游吧,这两年都没怎么出去过,也正好调整一下心情。” 梁惹冬拍着脸表示赞成, “正好趁这个空彻底忘了程黎颂这个渣男,没准还能在路上碰上个更好的呢。” “…………” 余笙一脸无奈的看着梁惹冬,怎么好像都希望她赶紧离婚,然后赶紧再找个。 不过…… 其实她还是有点头疼,自己肯定不能不声不响的从程家离开,怎样面对爷爷,也是一个难题。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程黎颂和爷爷的关系会不会缓和点。 也罢,有些事情,她是真的无能为力,反正就是尽力而为吧。 *** “放开我。” 陆淳醉醺醺的被卓世贤和韩祁述从俱乐部里架了出来。 上身披着大衣,但是里头却赤条条的,手里还紧紧的攥着一个空的啤酒瓶子。 “淳子,放手。” 姚卿试图将他手里的瓶子拿出来,但是他却死不松手。 程黎颂拿着车钥匙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这幅样子,蹙了蹙眉,没来的及开口,陆淳就突然发起了狠,猝不及防的挣脱开卓世贤和韩祁述,“嘭”的把手里的酒瓶甩到了他的脚边,一拳挥到了他的脸上。 “混蛋!你怎么不早说?” 本来对美好的未来充满着希望,没想到仅仅一次聚会就打破了这种幻象,而他更不能接受的是他一直喜欢的人竟然是他兄弟的女人? 卓世贤和姚卿很快上来拉住了他, “陆淳,你冷静一点reads();。” “放手。” 陆淳还极力的挣扎,不知是因为程黎颂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眼神看起来有些凶恶。 程黎颂对陆淳的突然出手并没有很生气,反而是沉默的看了他半晌。 “你们看好他。” 转头拿着钥匙离开了俱乐部。 把着方向盘,程黎颂神情有些疲倦,陆淳的拳头正好落在余迦曾经打过的嘴角边上,用舌头轻轻抵了抵,刺疼刺疼的。 原本以为胸有成竹的事情却因为各种巧合而越来越不受人控制。 他甚至都不知道陆淳是怎么认识余笙的,他说是在B市的警察局里。原本那天他是要陪余笙去游乐园的,可是却突然接到百梦浓驻B市商场的电话,说有人过来闹事并且情节非常严重,需要他过来处理一下,所以他跟余笙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后来得知她把一个和妈妈走丢的孩子送到了警局,就是那一次? 粗略的算了算陆淳回桐城的时间,也就是说当时他去接她的时候陆淳就在警局里?如果他能够亲自上去看一看,或许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乌龙。 可是他没有上去,他能够去接她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降低身段亲自上去把她带下来? 其实他多少也有些了解她的性格,只是当看到她乖顺的坐在别的男人身边的时候,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确实是有些过分了,即使是要离婚,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他……好像还没有像她道歉。 而且离婚协议书是他单方面拟定的,至少她可以提出一些自己的要求。 ………… 回到程家的时候正好碰到张婶出来倒垃圾, “少爷回来了。” “嗯。” 程黎颂看了看只留了一盏灯的有些暗沉的客厅,摸了摸自己的唇角。 “老爷睡了?” “睡了。” “夫人睡了?” “睡了。” 张婶有些狐疑,怎么感觉今天少爷这么不一样呢。 “那太太也睡了?” 当他略有些不自然的问出来这一句的时候,张婶才有些了然,眉梢上都有些喜滋滋的。 “太太说她今天在朋友家住,不回来了。” 原本程黎颂是和张婶一起往客厅里走,听到这话,定了定, “去哪个朋友家了?” 她的朋友,他只知道一个梁惹冬,或者说……还有秦淮?想到这个可能,他皱了皱眉头。 “张婶,我先不进去了。” “啊?哦。” 程黎颂出了程宅的大门张婶才反应过来,少爷这是去找余笙?没这么急吧? 103.(一百二)余笙上了一个男人的车。(二更)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程黎颂的第一反应是给余笙打一个电话,可翻遍了通讯录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余笙的号码,两年夫妻,他竟然连她的号码都没存? “陈奇,你把余笙的号码给我。” 陈奇正在洗头发,满头的泡沫接到老大的电话有点懵。 “什么……号码?撄” “手机号。” “哦……” 余笙刚刚回复完李冉再次央求她担任《野百合》编剧的消息,就看到了来电显示,第一反应是划开接听,可看清了号码之后就指尖就顿住了。 她从来没存过程黎颂的号码,可是与他不同的是,这串号码在她的脑海里回旋了无数遍,打开通话界面拨上一串号码就格外的顺理成章偿。 “怎么不接?” 梁惹冬人精似的,看她这个样就知道多半是程黎颂打过来的reads();。 “没必要。” 余笙把手机反扣了过来。 “没必要那你倒是挂啊?” 梁惹冬刚摘掉面膜,一只手还在拍打着脸颊。 余笙有些心虚的瞄了一眼自己写就的稿子,经过一个月的缓冲,她对今天这个结果接受的很平静,但是感情上却不能做到说断就断了。 “哎……执念害人呀。” 梁惹冬的演技说来就来,俨然一个深宫怨妇命不久矣时的顿悟之态。 “对了,《宫妃》还有多久杀青?” 余笙随口问了一句,“唔,快了。” 梁惹冬拿过来她的手机看,回答的有些随意。 手机铃声已经停了,余笙的心才缓缓落了下来,梁惹冬划拉了两下手机,又重新递给她。 “喏,来了消息。” “接电话,有话要跟你说。” 一贯的程黎颂口气,余笙撇了撇嘴,没有回,删掉了信息。 想了想最终还是拉黑了他的手机号,反正已经做不成夫妻了,而做朋友……对于他们来说好像是一种奢侈的无稽之谈。 程黎颂原本思绪就混乱,打余笙的电话她不接,发消息也不回,再打时就只能听到机械的客服声,有些烦躁的将手机扔进了置物格里。 “嘶――” 因为动作太大有些扯到了嘴角的伤口,他本能的皱了皱眉。 “喂,贤子,你调出来俱乐部监控看看余笙去哪儿了。” 过了半晌,还是给卓世贤打了个电话。 “上了一个男人的车。” 没过几分钟卓世贤就给他回了一条短信,程黎颂的第一反应是秦淮接走了她,更加烦躁,扶着方向盘准备打方向,接着又收到了卓世贤的彩信,仔细放大了看,才认出来是余迦,不知怎么的送了一口气。 然后逐渐的眉头皱的更紧,好像从余迦的手里带出来,也不太容易……可是他有话要对她说,并且非常迫切,今天一定要说。 ………… “惹冬,你家这个门还挺结实的吧?” 余笙把程黎颂拉黑之后还有些不放心,他的性格向来专横,只能迎合不能反抗,大约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拉黑他,她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找过来。 “放心吧,十个狗仔也顶不开……” 梁惹冬略有些鄙视的瞟了她一眼,磨得越来越没有大家小姐的风范。 等她存完了稿子,准备休息的时候,梁惹冬仍然神采奕奕的坐在客厅里刷自己演的剧, “怎么还不睡?演员不是应该保持规律的作息?” “我等默默给我送过来明天的戏服呢。” “那我先睡了?” “嗯reads();。” 梁惹冬看的格外认真,眼角还泛着些泪光,大约是被自己演的角色给感动了。 正到动情处,抽纸巾擦眼角的时候旁边的手机铃声大作。 “喂?默默?” “赶紧的,赶紧下来,我在你家楼下,你自己过来拿戏服。” “你给我送过来呗?” “我上去敲了半天门你都没听见,你对面有两个人打起来了,我不敢呆那儿。” “……?” 那她怎么不问问她怕不怕,万一她也怕怎么办? 好吧,打个架有什么好怕的。 她并没有脱衣服,所以穿着还算整齐,整理了一下头发就打开了门,结果一看对面的两个人。 卧槽,见鬼了,竟然是余迦和程黎颂,她最看不惯的两个人。 “嘭”的一下又重新把门关上了。 背着房门舒了口气,听了听卧室里的动静,猜测余笙已经睡着了。 然后又鬼鬼祟祟的从猫眼里看余迦和程黎颂打架,虽然这两个人她都不喜欢,但论起来她最讨厌程黎颂,所以看到余迦拳拳到肉的挥向程黎颂,她心里格外的畅快。 *** 一天之内挨了两次打的程黎颂沉默的坐在车里,无哀无怒。 深如寒潭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在酝酿,某些时候疼痛是能让人清醒的。 ………… 痛痛快快的揍了一顿程黎颂的余迦心里格外的爽快,还有脸来他这儿找余笙,这种人渣,以后见一次揍一次。 又有些庆幸,幸好余笙早就走了。 赶紧办完离婚手续,他以后是不会再让他再见余笙的。 不过在他和程黎颂打架的时候对面的门好像开了一次,他瞅着那个人怎么那么像梁惹冬呢? ** 第二天余笙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睡的格外的舒坦,特别的舒坦。 仿佛放下了心头最重的担子。 养好了精神,也该去处理生活中的糟乱事儿了。 和梁惹冬道别之后,余笙先去了一次商场,买了一些对骨头愈合比较有用的蔬菜和菠萝等水果。 刚进程宅,就看到了从车里下来,眼底青黑,并且鼻青脸肿的程黎颂,她心底一滞,仅仅一个晚上没见,他这是经历了什么?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顿住了。 余笙把手里的袋子互换了一下,垂下了头,没有再开口。 “你昨晚去哪儿了?” 程黎颂重复用舌头抵了抵受伤的嘴角,说起话来没大有精神reads();。 “去了惹冬家。” 余笙踢了踢院子里的石子。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以先等半个小时么?” 扯证之前她还有事儿要做。 “好,要我帮你么?” “不用。” 从前说起话来没轻没重,如今再说起来仿佛隔山隔海。 一夜能够颠覆的不是王朝,是人心。 余笙施施然走进客厅,还是照旧和张婶以及程媛打了声招呼,把蔬菜和水果递给了张婶。 程黎颂看着她的背影,也踢了一下她踢过的那一颗石子,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跟她说些什么,他就是觉得有话要说。 ** 余笙敲了敲书房的门,爷爷正戴着眼镜在看报纸,见她进来,有些笑吟吟的, “笙笙过来了?” 余笙把手里的茶放到了桌子上, “爷爷。” 余笙平常也会给他过来送茶,但基本上送完就出去了,今天她迟迟没有动,程晋同也多少察觉到她有话要说。 “是有什么事情吗?” 余笙抿了抿唇,双手交握着,略显心虚, 最终还是轻吐出来, “没有。” 出来的时候长舒了一口气,原本她想把和程黎颂离婚的事告诉爷爷,避免他们爷俩儿最后再起冲突,可是突然发现似乎有些不合适,这个时候说万一爷爷阻拦怎么办? ………… 她出去后程晋同摘下了眼镜, 看余笙这个样子,是不是又受了什么委屈? 程黎颂这个混小子。 有些生气的拨了一串电话,“老胡,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我不在公司是不是就一点话语权就没有了?” “哎吆,程总您别这么说,我手底下的人正在联系姜知渔的经纪人,很快就有结果了。” * 程黎颂坐在沙发上,面前还放了一个消肿的冰袋,见余笙很快就下来了有些疑惑,不是说半个小时? “我们走吧。” 她手里提着一个小袋子,程黎颂的心脏悠然一紧, “去哪儿?” 余笙看了眼坐在客厅看电视的程媛和在厨房里忙活的张婶, “不是你说有话要对我说?” 104.(一百三)离婚。(三更)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她手里提着一个小袋子,程黎颂的心脏悠然一紧, “去哪儿?” 余笙看了眼坐在客厅看电视的程媛和在厨房里忙活的张婶, “不是你说有话要对我说?” 坐在离民政局很近的一个咖啡厅里撄。 “昨天,你是要说什么?” 余笙习惯性的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对程黎颂说话的时候温温吞吞的,仿佛也无欲无求偿reads();。 程黎颂沉默着,盯着卡布奇诺上的心形拉花。 “昨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余笙的睫毛颤了颤, “不想接。” ………… 程黎颂的指尖绷了一下。 “对不起。” “是为昨天……还是为两年来的一切?” 余笙仍然觉得及肩的散发不太方便,于是撸下来手腕上带着的黑色皮筋随意挽了起来。露出来小巧的脸部轮廓和光洁的额头。 “…………” 等了一会儿,程黎颂始终没有继续说其他的话,她轻轻浅浅的笑了一下。 “所以你昨天到底要对我说什么?” 程黎颂撑了撑自己的嘴角,他真的真的有很多话打算对她说,可当她这样问了,他反而有些语拙。 余笙叹了口气, “离婚协议书带了么?” “没有。” 程黎颂这次回答的倒是很快,好像是生怕她误会他叫她出来的主要目的是离婚。但显然余笙已经不在意了,反而想速战速决处理好这些问题。 “那你让陈奇送过来吧。” 陈奇的效率很高,虽然老大没有告诉他文件夹里放的是什么,但他大约也能猜到了。其实比起姜知渔,他更喜欢余笙一些,但是这毕竟是老大的事,即便他有微词,也只能在心底叹息一声。 孽缘一场。 从民政局里出来,余笙摩挲了一下上边烫金的字,现在离婚证已经从绿本换成了和结婚证一样的红色,大约是暗示,也是一件各自安好的喜事吧。 脱离不幸福的婚姻,重觅幸福,反正对于她和程黎颂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喜事,从此以后,他再不用为娶一个不爱的女人而烦扰,至少和姜知渔在一起少了一个最大的阻碍,而她,再也不用满怀执念,负重前行。 程黎颂手里也捏着离婚证在看,眉头始终没有舒展过来,他总以为要和余笙撇清关系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即便是签订了合约也是各种担心她会突然反悔,可没想到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会这么快,而且余笙会这么……平静。 “恭喜你,程先生。” 余笙的状态越来越轻松,仔细看起来,她今天应该还化了个淡妆。 程黎颂如鲠在喉, 看到这样的余笙多少有些不习惯。 “去哪儿?” 打开车门离婚证扔到了置物格里,从外边看起来刺眼的红色看不到了,眉间的纹路稍稍缓了缓。 “顺路的话,我去一下程宅。” 余笙说的很有礼貌,程黎颂打开车门示意,顺路reads();。 “谢谢。” 昨晚她曾向他索了一个吻当做离婚礼物,礼尚往来,她掰着指头看着窗外急退的法桐树想,她会送他一份满意的回礼的。 在车上,她已经给余迦发过信息了,让他先去程宅把肉多接回去。 但是回到程宅的时候余迦还和张婶蹲在狗窝面前束手无策,因为肉多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离开它心爱的小窝。 “余笙,你是怎么养的?怎么就不认主了呢?” 余迦一脸幽怨的看着余笙,对肉多不认他这件事显得很挫败。看到后边走过来的程黎颂又面露憎恶,还煞有其事的举了举自己拳头。 余笙摸着肉多毛毛的肚子,看着余迦的动作略有些无奈,其实她隐约觉得程黎颂脸上的伤就是他的杰作。 如果告诉他她和程黎颂已经离婚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少一个敌人。 不过,大约……不会吧,因为余迦讨厌一个人的最大理由就是他讨厌,根本就不会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原因。 程黎颂看到自家院子里的余迦,眼神也是暗了暗,然后扭头去了客厅。 “切……” 余迦心想,要不是因为他终于做了一件让他开心的事,他才不会放过他,见一次打一次说到做到,即使在他家里也绝不含糊。 余笙哄了半天,肉多看有人跟它玩也挺开心的,但是只要一出程宅的门它就迅速的跑回来,扒住自己的小窝不放手,不对,应该是不撒爪。 因为以前余笙一直以为它是一只小公狗,所以给它置办的狗窝都相当简约,以至于它可能舍不得自己这个粉嫩嫩的小窝。 “算了,余迦,你把狗窝也搬走吧。” 也只能这么做了。 “这么大个笼子,肉多还在里边,你就让我搬走?” 余迦颇为不满,余笙这分别是在使唤他啊外。 “这有什么,还是我自己搬过来的呢。” 余笙戳了戳他。 “不过,太太,肉多在这儿挺好的,为什么非得要搬走呢?” 张婶还是有些舍不得肉多,喂了几天,多么讨人喜欢的一只小狗,要是能天天陪着她就好了。 “额……” 张婶这么问,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爷爷他们还不知道。 “算了,搬就搬。” 余迦提起劲,一把将狗窝连带着肉多抱了起来。 “呵……” 肉多被突如其来的晃动吓了一跳,“腾”的一下子从狗窝里跳了出来。 余迦愣了愣,对啊,为什么不让肉多先出来呢。 看的余笙噗嗤一下笑了, 余迦气的瞪她,好啊,故意整他的是吧reads();。 ** 等余迦走了后余笙才洗了手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的程黎颂很敏锐的转过头来看她,她看着他眼睛里自己远远小小的轮廓,平静又自然的向他扯出了一个笑容。 然后在他目光的注视中上了楼。 爷爷这次正在练毛笔字,见她来了和善的点了点头。 “笙笙,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你在程家这两年实在是委屈你了,这些都是属于你的,你看看,如果不满意的地方再跟爷爷说。” 程晋同直接递给了她一个文件夹。 余笙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接,程晋同如此正式给她的东西……让她有种担承不了的感觉。 “打开看看。” 余笙打开一看,竟然是股权转让书,而转让股权是百分之十五, “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笙有些受到了惊吓的感觉,尤其是她还已经和程黎颂离了婚。 “就是觉得老了,手底下的东西都应该放出去了。” 余笙咬了咬下唇, “爷爷,这可能有些不合适……我不懂这些商场上的事儿,而且……” “你不懂没关系,黎颂懂就行了。” 程晋同挥了挥手,表示没关系。 最终余笙还是鼓起了勇气。 “爷爷,我和黎颂已经离婚了。” 程老爷子听到她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我和黎颂已经离婚了。” 余笙又重复了一遍,“爷爷,对不起。” 她有负于爷爷的厚望,不能继续做他的孙媳妇。 程晋同脸色肃穆的念叨了一遍,“离婚了……” “我可以问一下,是什么原因么?” 爷爷并没有发脾气,反而是沉着的转过头来问她,态度也没有什么显著的变化。余笙不自在的瞥了一眼别处, “我喜欢上了别的人。” 程晋同仿佛带着心事一样连连点头,“知道了。” 长叹了一声,“那你更得签下这份东西了,一来是我们程家对不起你,二来如果你收下了这个,就是在救我们程氏的命啊。爷爷最后一次以爷爷的身份恳求你,签了它。” 余笙有些不理解,但是看到爷爷语重心长,加上如此恳切,有些犹豫,救程氏的命,她前前后后想了一遍…… 最终还是提笔签了这份文件。 关上书房的门后,心情有些沉重,爷爷一向对她不错,真希望这位老人能够长命百岁啊。 然后她又去程母的屋子里陪着她说了会儿话。 程母听到这个消息后只是连连叹气, “感谢妈这两年对我的照顾,以后……可能余笙不能在您身边尽孝了,您以后一定会有一个更好的儿媳妇的reads();。” “那黎颂他……” 程母把手里的十字绣放到了床上,有些忧心自己的儿子, “您放心吧,我们余家不会对程氏撤资,黎颂大约也会越来越好。”余笙想起来那日在商场里看到的画面,敛了敛眉眼,“而且姜小姐可能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真的?” 程母听到她的话眼睛亮了亮, 脱口而出后又发觉有些不妥,“笙笙,妈不是那个意思,你一直都是妈的好儿媳妇,是程家没有这个福分,以后你来桐城,要是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妈提。感情这种事,最不好强求,做不成儿媳妇,一样可以做妈的女儿。” 程母真诚的拿起余笙的手拍了拍, “谢谢妈。” ………… 余笙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程黎颂仍然坐在沙发上,见她下来,放下手手机站了起来,试图接过来她手里的小行李箱。 “去哪儿?” 可余笙轻轻的侧了侧身子,避开了他的手, “还要去九水湾收拾一下东西吧。” 而且她不可能今天就离开桐城,最起码要有个临时住的地方,时常住梁惹冬那儿,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而余迦那里,她才不想做他的老妈子。 “我送你。” 程黎颂略有些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拿起沙发上的钥匙准备去车库取车。 “不用了,我已经约了车了。” 当程黎颂用很快的速度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的时候,余笙果然已经坐上了一辆出租车。看着缓缓的驶离了巷子里的出租车,他撑着方向盘,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半晌,才从口袋摸出来一根烟点燃了。 *** 其实当余笙让他去接肉多的时候,余迦就猜到她应该是和程黎颂离婚了。那种感觉,简直就是拨开云雾看见太阳啊,就跟他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他高兴了,自然就想与别人分享,打开手机的通讯录搜到秦淮的名字,刚准备拨通,坐在副驾驶上的肉多冲他汪汪叫了几声。 “嘿,你个臭小子,才多长时间就不认人了。” 他空出来一只手给肉多来了一个爆栗。 知道梁惹冬果真在这个城市后,他就坐实了那天怂恿着狗咬他的那个女人绝对就是梁惹冬,而被怂恿的狗,当然就是堂而皇之坐在他身旁的这一只。 被肉多这么一打断,他盯着秦淮的号码,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道德,并不是指亲妹妹离婚了他反而很高兴这件事,而是把余笙介绍给陆淳,有些对不起秦淮。 哦,也挺对不起陆淳这个兄弟的,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有些痛惜的摸了摸车子的四周,也不知道这车还能开多长时间。 105.(一百四)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余笙回到九水湾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留下的,带走的,井井有条。 签离婚协议的时候程黎颂把这所房子分到了她的名下,其实多半她以后也住不上了,走之前大约得找个中介卖出去。 原本她是想让余迦住过来的,但他一脸的义愤填膺,表示程黎颂住过的地儿他是不会住的,干脆卖了给他买一辆车reads();。 ………撄… 站在卫浴间的镜子前,她细细的划着圈按摩着脸上的精华液。 一遍遍的在脑海中给自己罗列离开前需要做的事情,其实她在桐城留下的痕迹很有限,生活只是围绕着写稿子和程黎颂转。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她手头正在杂志上连载的长篇可能不能继续写下去了。 至于程黎颂,她已经看开了偿。 台子上放了一沓照片,有一些是程黎颂那天让她看的,他和姜知渔的照片,还有一些是她和程黎颂的照片。 轻笑着摇了摇头,她根本没有把姜知渔这些小伎俩放在眼里。 不就是小小的离间计么。 本就相隔着鸿沟,再离间也不过是让她一遍遍的看清自己的愚蠢。 至于值不值得这个问题,她其实一直都没有想过,爱情,大约没有什么是值不值得的,想做就做了,谁还计较回报呢。 里边还有一些是他们今天早上从民政局里出来的照片,大约是一种示威吧。 何必呢,自从她答应和他离婚的那一刻起就是打定了让他们终成眷属的主意,这位姜小姐真是不够聪明,如果从前的程太太不是她,可能今天她也没有这种成就和傲气劲。 和她计较,她还真的不至于。就是有一点膈应。 果断的将照片扔进了垃圾桶。 梁惹冬约她去遇见,表示要庆祝她脱离婚姻的苦海。 她看了看时间,还够,于是就先去了一趟最近的书店,将自己这两年写过的书都各买了一本,没想到会碰见在挑书的陈奇。 “太太,我不是故意上班时间出来的。” 陈奇下意识的把自己挑中的书往身后一藏,余笙敏锐的看到应该是自己写过的一本书的封面。她也从架子上拿下来一本同样的书。 “陈助理也看这个?” 其实她写的故事都比较偏女性化。 陈奇支支吾吾的红了脸,“我女朋友挺喜欢这个作者的。” 余笙莞尔,“下次别叫我太太了,今天早上你送的文件夹里装的什么你应该也知道是什么。” 没想到不知不觉的陈奇也已经交了女朋友了,她心里说不出的怅惘,大概知道自己很难得到一种东西时才格外的向往,她竟有些羡慕陈奇的女朋友,有一个愿意为她买自己喜欢的书的男朋友。 陈奇很快离开了。 她又洋洋洒洒的翻阅了一会儿,买下了几本一直想要看的名著。 结账的时候,后边一个人先她一步让书放到了收银台上。 “买这么多这个作者的书,一定很喜欢她。” 秦淮拿过余笙手里的书一起放到了收银台上,示意收银员一起结账。 余笙见到他时有些诧异, 秦淮看着她笑了笑,“我也挺喜欢这个作者的。” 106.(一百五)天哪,梁惹冬的粉丝要不要脸了,来蹭我们知渔的热度?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余笙心头一跳,又想起来他车子里的中药和鞋子,以及……脚链耳钉。 她并不傻,相反,还拥有着一个作家应有的敏感。 “想什么呢,出去吧?” 秦淮提起装书的袋子,走了几步,没见余笙跟过来,转头温声唤她reads();。 余笙悠然反应过来,“秦淮哥,我来吧,这几天太忙了,还没来得及将大衣的钱转给你,现在你可不可以把你的支付宝号发我一下,我……撄” 她伸出手想接过他手里的书,秦淮却只是淡笑着看了她一眼,将书放到了后座,打开副驾驶的门等着她自己走过来。 “笙笙,我们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那天在飞机上你还送了我一套西装,是不是我也要把西装的钱悉数转给你?偿” 余笙哑口无言,“我……” “你去哪儿?我送你。” 秦淮仍然云淡风轻的看着她,让她觉得有些难为情,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她才上了车,等秦淮绕到了驾驶位上,她目视前方,眼神闪烁着开口。 “秦淮哥,你知道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也知道我要说什么,从我在桐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没再打算遮掩,我怕再不说,又会错过……余笙,我不急。” 这一次他没有叫她笙笙,而是余笙。很正式,仿佛在不知名的角落演习了千百遍,终于等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说出来了一样。 可余笙仍然是诧异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她不明白秦淮怎么就…… “去哪?” 秦淮系好了安全带,询问神情恍惚的余笙。 “额……去遇见。” 余笙仍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实在是太突然……太不可思议。 秦淮把着方向盘,余光看到束手束脚坐在副驾驶上的余笙,心头的感觉说不清楚。几日前她还是长发,如今已改成了及肩短发。 这样,也挺好……看起来清爽简约,而且断发在中华文明中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 “你就是予生吧,著名青春文学作家?” 秦淮侧头看了看后座的书, 余笙捏着手机的指尖一紧, “你怎么知道?” 秦淮打了一下方向盘,“当年会上编辑把你的书拿给我的时候,我刚翻了几页就知道肯定是你,余笙,予生?” “你……不会就是《野百合》的导演吧?” 余笙想起来了什么,转过头去问他,他也刚好看过来,“嗯……我们还是想让你担任编剧,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呢?你知道现在故事改编成电视剧会有很大的风险,往往就会被改的面目全非。我们拍一部电影的时候会把它当成自己的孩子,我相信当你写这个故事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 他只是很真诚的在为她分析这形势, 车子缓缓的停在了遇见的门口。 “我相信你们……我再考虑吧。” 余笙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耳垂,推开了车门。 “谢谢你,秦淮哥。” “嗯。” 秦淮下车帮她把书拿了下来reads();。 梁惹冬倚在遇见的门口,默默地看着秦淮和余笙,压低了自己的墨镜,等余笙走过来的时候一把勾住了她的脖子, “姐们,不错啊,这个小伙看起来比程黎颂正经。” 余笙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乱说什么呢,他是余迦的好兄弟。” 梁惹冬一听余迦这个名字,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似的,“哦,那我建议你再考虑考虑。” “…………” 余笙无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惹冬姐,余笙姐。” 柱子很殷勤的帮余笙接过去了书,“给你们找个包间?” “不用,去包间多没意思,在下边热闹,我姐们现在就是需要个热闹的氛围。” 梁惹冬摆摆手坐到了吧台上,拍了拍旁边的吧椅,示意余笙坐过去。即便她再不看好余笙的婚姻,在他们没有离婚之前也对余笙的意愿保持尊重,但是如今他们已经离婚了,她也终于能吐一口气。 “惹冬,你是公众人物,太高调了不好。” 余笙始终对梁惹冬的这种不加收敛的生活态度不太放心, “没事儿,这是柱子的地盘,遇见粉丝,顶多签个名。” 梁惹冬兴致冲冲的问她要喝什么, “嗯,来一杯粉红佳人吧。” 余笙把大衣脱下来,顺便拢起了短发。 “好勒,柱子,来一杯粉红佳人,一杯长岛冰茶。” “你疯啦,就你这点酒量,不知道长岛冰茶后劲多大?” 梁惹冬却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 ………… “天哪,梁惹冬的粉丝要不要脸了,来蹭我们知渔的热度?听说知渔要拍《野百合》,赶紧也搭上一个,就她这张不知道动了多少刀子的脸怎么好意思?” “切,不是听说她被沈庭钧包养了么,呵呵,真搞笑,他能看上她这种坐过台的婊?真够恶心人的,谁给她的脸,想起来我就气死了,还敢打我们知渔,听说当时知渔在片场受伤就和她脱不了干系。” 余笙听着后边两道刺耳的声音,眉头一紧。 本能的抬眼看了一眼依旧言笑晏晏的梁惹冬,正调着酒的柱子也听到了,有些担忧的看着梁惹冬。 “愣着干什么?赶紧调。” 梁惹冬先把余笙的粉红佳人推到了她的面前。 “嗨,幸好程总及时给知渔出了口气,听说她在《宫妃》里的戏份没拍到一半就被换了角,不是有沈庭钧么,怎么不搬出来,啪啪打脸了不是?” 余笙捏着杯柄的指尖越来越紧,原来惹冬一直没去拍《宫妃》根本就是被换了角? 梁惹冬啜了一小口酒,不着痕迹的握了握余笙空余的那只手。 余笙骨子里是有些护犊子的,欺负我或许可以,但欺负我朋友不行reads();。 “真希望她能滚出娱乐圈,耍大牌被包养,这种垃圾要让我撞见非得给她两巴掌。” 后边的人还在不停地说。 都说姜知渔的粉丝格外的疯狂,这还是余笙第一次见识到。 梁惹冬一直等她说完,然后猝不及防的将手里的酒泼到后边刚刚说话的女人脸上。 “啊!谁呀,是不是有病?” 女人反应激烈的站了起来,怒视着捏着杯子的梁惹冬。 梁惹冬嘴角仍然挂着笑意,一把将自己的墨镜摔到了地上。 “不是说来打我两巴掌?” 余笙见这个架势,也干脆站了起来,将大衣甩到吧台上,眼底有窸窸窣窣的怒意。 “梁惹冬?” 另一个同行的人很快认出了梁惹冬,即便是没有化妆,也半分没有影响她的容貌。虽然说是那么说,但真正见到了气势凛然的本人多少有些胆怯。 梁惹冬走过去,在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人甩了两巴掌。 “啊!梁惹冬打人了!” 女人顿时就不干了,被这两巴掌激发出了狰狞的本性,扑上去就要打回来。 余笙将手里的高脚杯一把摔到了地上,挡在了梁惹冬的面前。 一听梁惹冬的名字,酒吧里顿时有些躁动,柱子也很快从吧台里出来,招呼适应生过来。 *** “那如果沈总没有意见的话,我们第二期的项目就开始启动了。” 陈奇将第一期项目的收益细细的分析了一遍,看了一眼老大又看了一眼对面的沈庭钧。 “嗯。” 沈庭钧听完后,点了点头,刚拿起笔,就来了电话。 听完对面的话后,几笔签完了字。 “抱歉,有点急事,沈某先走了。” 沈庭钧站起来对程黎颂点点头。程黎颂一脸倦意,但也还是站了起来,“刚刚沈总的助理不是先走了?让陈奇送沈总过去吧。” 沈庭钧的助理在他们刚刚开始谈项目的时候接到电话家里老人出了车祸,所以先走了,沈庭钧没有过多推脱, “那就谢谢程总。” 两人握了握手。 ** 遇见里。 客人已经没剩多少了,仅有闹事的几个人还有一些工作人员,以及穿着制服的警察叔叔。 梁惹冬的头发被扯的乱糟糟的,余笙也不好过,额头上的伤疤还没消掉就有留下了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沈庭钧黑着脸进来的时候警察正在询问具体情况。 “沈大人,你怎么来了?” 107.(一百六)他敏锐的发觉了她脸上的指印,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沈庭钧仿佛是从逆光处而来,纵然眉间并不舒展,但浑身的清贵之气很难不让人侧目。 梁惹冬看到他的到来有些惊讶,有些心虚,以及有些……窘迫。 但余笙最先捕捉到的却是她眼底骤然一亮的一瞬。 都说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掩藏不住的,余笙无端的心底有些酸涩。 “走吧。撄” 程黎颂伸手摸了摸梁惹冬乱糟糟的头发,似是很头疼又很无奈。 梁惹冬嘻嘻笑着抱住他的胳膊偿, “沈大人,你看我头发都乱了。” 还煞有其事的扯了扯自己的头发, “嗯reads();。” 沈庭钧握住她的手,对着最前边的警察点了点头,“是xx路的派出所吧,我会让我的助理过来处理。” 警察叔叔自然是认识沈庭钧和梁惹冬的,有些为难,“那她们……?” 看了一眼同样衣衫不整的与她们打架的几个人, “该怎么处理就处理就是。” 陈奇停好车跟在沈庭钧进来,看到里头的情况有些不明所以,当看到余笙的时候有些惊讶,“太……余小姐?” 梁惹冬也转过头来, “笙笙,你跟着我们一起走,还是……?” 余笙拨了两下自己耳边的碎发,好遮一遮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她自然是不会和梁惹冬他们一起走的。 “不用了。” “我来送余小姐吧。” 陈奇自告奋勇的说。 “嗯,也好,否则惹冬也不放心。” 沈庭钧看着余笙,声音低醇。 这是余笙第一次见沈庭钧,细细数来,梁惹冬也没有对她提起来几次。她们是闺蜜,默契,但也对对方充满着尊重,以及给予对方高度的自由。 提起了就说两句,提不起来就作罢。 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故事和生活。 她对他的第一印象,是“好看”,这种好看的定义像是被大浪淘出的金子,自带了一种磨砺过的魅力。 程黎颂也是好看的,但更多的则是那种锋芒毕露的好看,还未经过沉淀。 “麻烦陈助理了。” 沈庭钧主动与陈奇握了握手,陈奇看起来格外的受宠若惊。 余笙其实是有些为难的,毕竟陈奇是程黎颂的助理,她不好再…… “笙笙,要不……” 梁惹冬看出了她的不自在。 “嗯,那谢谢陈助理了。” 余笙不想再麻烦别人,何况现在他们现在也算身处是非之地。 “那我先走了惹冬。” 余笙和梁惹冬道别,也冲沈庭钧点了点头。 “余笙姐,等一下,你的书。” 柱子将余笙买的书送了过来。 余笙卡上了安全带,对柱子感谢地笑了笑。 车子缓缓的启动,她的余光里还有沈庭钧和梁惹冬站在一起的画面,看到她的闺蜜能幸福,她也……很欣慰。 可是人的情绪很多时候都是比较出来的,陈奇可以去书店给自己的女朋友挑一本喜欢的书,沈庭钧会在惹冬和人打架的时候第一时间来到她的身边。 其实她想要的东西很平常,但不知怎的,到她这里就是这么的……艰难reads();。 ………… 心里莫名的在这个时候像是坠了块秤砣,加之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有一种自己活的好失败的感觉汹涌而至。 陈奇看着老大刚刚发过来的消息,有些为难…… 心虚的瞅了瞅倚着车窗的余笙,还是打着方向盘去了刚刚的那条路。 程黎颂给陈奇发完消息后,没有坐电梯,而是走了安全通道,一步一步从楼梯上下去,状态有些颓然。 其实终于结束了和余笙的关系,他原本是应该开心的。 但现在他却觉得更多的是沉重。 程家因为余家东山再起是不争的事实,并不会因为结束了和余笙的关系,就会抹去。 反而自己越来越不能心安理得。 余笙离开程家的时候,他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有些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感觉。 后来他拿了钥匙去了姜知渔的片场。 在郊外临时搭的化妆间外,他听到姜知渔问她的助理,有没有把照片送到九水湾。 那一刻, 说起来可笑,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手轻轻的抖了一下。 生气吗? 有一点生气,但是却并没有冲动的冲进去责问她,因为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去责问。 昭然若揭的谈话,将跟拍事件袒露了出来。 但其实……他自己知道,原本就知道,只不过是刻意的蒙蔽自己。 怎么说呢,当时他扯着余笙去给姜知渔道歉,说起来就像是一个收藏家收到了一个假的古董,但是却被专家鉴定为假的,为了维持自己那种可笑的坚持,却仍然固执的不听不认,还掀了专家的桌子一样。 在这几天里,他渐渐地理清了自己的可笑之处,越是想要强大,却越印证了自己的窝囊。他仍然记得他见到姜知渔的第一面,怯怯的,清秀的小姑娘,可是现在都学会耍这些拙劣的心机了,他不想再推卸责任,大概这都是他造成的…… 连余笙的跋扈到淡然……也是。 ** 余笙见陈奇停了车,有些迷蒙。 “是到九水湾了么?” 陈奇的脸色有些奇怪,没有立即回答她,余笙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手刚刚触摸到车门。 车门就从外边被拉开了。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些不自在,没想到早上离了婚的夫妻,晚上又遇上了。 程黎颂见到余笙有些意外,捏着车门轻飘飘的瞅了一眼陈奇。 陈奇缩了缩脖子,一脸的委屈样儿。 “脸怎么了?” 在余笙下车的时候,他敏锐的发觉了她脸上的指印,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 108.(一百七)这座房子在离婚的时候分给了我,你这算私闯民宅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余笙不自在的拨了拨自己大衣上的毛毛领,把脸侧向一边。 “嗯?脸怎么了?” 程黎颂撑着车门不让她下车,看到她脚上踩的细高跟鞋,眉间的纹路更深。 “程黎颂,你这算不算多管闲事?” 在他的压制下,她也站不直身体,只能微微有些后仰。细长嫩白的脖颈引人入胜,离的近了,呼吸之间还有点淡淡的酒气。 程黎颂沉默的盯着她脖子到肩膀过渡的那一条线几秒,伸手把挡着她脸庞的短发撩到了耳后偿。 泛着红的五指印就更加明显了。 “你干什么?” 余笙的精神过度紧绷,一把打落了他的手reads();。 纵然她不能全然忘记他,但自从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就没想过再和他有什么牵扯。 她很快又将自己的头发拨了下来,推开他挡在前边的手就往前走。 “你的脚好了?就穿高跟鞋?” 程黎颂被她打落了手之后有片刻的愣神,所以让她不费力气的推开了他的胳膊,但反应过来后疾步追过去扯住了她的手腕。 这个地方正好是十一街道的交接处,斜右方正好有一块电子广告牌,此刻正在播放姜知渔代言的一则洗发水的广告。 余笙一直看到广告放到下一则,眼底有些冷然。 “那我穿什么鞋,你给姜知渔买的那双并不合我脚的鞋?” 她本不想翻旧账,但看他这种样子,莫名的有些反感,老老实实去和姜知渔你侬我侬不好么。 程黎颂握着她手腕的虎口紧了紧。 他想解释,他就是让陈奇给她买的,只是他不知道她的号码,但是……他也不知道姜知渔的。 不过嘴微微张了一下就发现自己根本开不了口。 越解释不就显得他越混蛋么。 “还有,我问你,为什么要换了梁惹冬的角色?” 余笙甩开他的手,呼出的热气有些急促,她知道惹冬不告诉她的原因,是不想她再和程黎颂起什么冲突,可是越是这样她越是过意不去,这不是侧面证实了都是因为她么。 “是不是因为姜知渔?” 余笙今天晚上有些咄咄逼人,不知是因为他太过磨人,还是之前的情绪对比。 程黎颂看着余笙的眸子,风吹过来撩起了她的刘海,早先还未褪尽的伤疤显露无疑。 余笙定了几秒,也不再等他的回答,转身拦了辆车离开了。 程黎颂看着呼啸而去的出租车,眼底的疲倦更胜刚刚,将自己的领带扯松了一些,从自己裤兜里摸出来烟准备点燃。 “老大,太……余小姐走了?” 陈奇挠着头从车上下来。 程黎颂吸了一口烟,对陈奇的称呼有片刻的迷蒙。 “可是她买的书还没拿呢。” 程黎颂吐出的烟圈快速在寒夜里消散了, “什么书?” 陈奇直接把后座上的书提了出来示意程黎颂看。 程黎颂扫了两眼封面,掐灭了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陈奇只好把书放在后座,又绕回了驾驶位。 “老大,去哪?” 程黎颂回头又看了一眼后座的书,嗯,觉得陈奇办事越来越不得力了。 “九水湾。” *** 余笙没有直接回九水湾,而是先去了一趟山水人家reads();。 看了一眼梁惹冬紧闭的房门,果然,还没有回来。 “谁啊谁啊?” 余迦顶着个油头穿着成套的熊猫睡衣出来开门,看到敲门的是余笙,展现出了一个王之蔑视。 “来干嘛?给我收拾房间哒?” 那个“哒”字,让余笙下意识的一哆嗦。 “我来看肉多。” 心虚的扶了扶自己的口罩,闪身进了门。 将自己买的狗粮倒进肉多的盆子里,但四处看了看,没见肉多和它的窝。 余迦见余笙将一个购物袋放到了茶几上,于是开始捏着指头翻看她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有鸡蛋,成块的生肉,还有一些火腿,以及一些钙片。 “算你对你哥还有点良心。” 余迦撕开一根火腿肠啃,“不过我又不缺钙!” 余笙一脸黑线的夺过来他手里的火腿肠,“不是给你吃的,是给肉多吃的!” ………… 余迦瞪了她几眼,又把火腿肠抢了过来。 “狗重要还是我重要?” 余笙掐着腰盯着他看,余迦吃了两口,“你看我干什么?在屋里还戴什么口罩?” 刚想伸手把她的口罩摘下来就被她敏锐的躲开了。 “肉多在哪?” 余笙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在余迦的卧室的旮旯里发现了委委屈屈的趴在那里的肉多。 肉多看见余笙,眼睛乌溜溜的转,但是看起来没大有精神,只伸出来自己肉肉的爪表示要和余笙握手。 余笙见到这样的肉多,格外的心疼……又很不舍。 她定了后天早上的飞机,可是肉多现在怀孕了,带着它总不是很方便,只能先放在余迦这里。等过一段时间,它生了宝宝,他们再一起回墨尔本。 想起来回墨尔本,她口罩下的唇轻轻抿了抿,如果爸爸妈妈知道自己离婚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大概……是有些失望吧。 一意孤行的嫁给他,最后却只能铩羽而归。 看起来有些可怜,还有些……没有脸。 只是现在再说一些早知道的话也是晚了,即便早知道,依她的性子,也会重蹈覆辙。 余笙摸了摸肉多的毛,将头抵在肉多的头上。 “你跟着余迦要乖一点啊,虽然他不太靠谱,但应该也不会不给你饭吃。” 余迦在后边,靠在门框上直哼哼,“我不靠谱?我还不乐意喂它呢,你不知道,前几天梁惹冬还指使它咬我呢!” 提起这个余迦就没有好气。 “你见过惹冬了?” 余笙一边问他一边寻找着, “对啊,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住我对面,还神秘兮兮的不跟我说,亏我那天晚上还担心你心情不好出点啥事reads();。” “切――” 余笙差不多围绕余迦的公寓转了一圈,最后转到了阳台上,终于看到了挂在了阳台顶上的……粉红色的肉多的窝。 “余迦!!!” 余笙抄起来阳台上的扫把一下子抡到了余迦的屁股上,“谁让你把肉多的窝挂到上边的,赶紧给我摘下来!” “哎吆” 余迦被她打的跳了起来,“余笙你干嘛?谋杀亲哥啊!” “我还就谋杀了!你说你为什么把它挂到上边?把肉多赶到旮旯里去?” 余迦见着她手里的扫把,觉得有些不妙,围着茶几跑了跑去, “别打别打,好妹妹,我这就摘下来。” 余迦在余笙杀气腾腾的目光下把阳台顶上的窝摘了下来,又亲自把肉多抱了进去。肉多见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窝,终于有些活泼了起来,倒是余迦看到余笙手里的扫把有些幽怨。 ………… 余笙缓了一会儿,才一一交代起余迦。 多半是怎么照顾肉多,什么时候带它去散步,什么时候带它去洗澡,等等。 余迦不耐烦的一一答应着。 最后放余笙递给他一张银行卡,他面色才缓和了些,不情不愿的将卡收了起来。 “余迦,真的,你都这么大了,是不是也应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以后,要么回去帮爸爸打理公司,要么就找个正经的工作。” “我知道!” 余迦斜了她一眼,颇为不满她比自己小还要佯装比自己老成的口气。 “……” 余笙知道自己多说无益,跟肉多道了个别,依依不舍的出了山水人家。 余迦出来送她, 按着电梯的键有些犹犹豫豫的,“余笙,你看我这个影响也不差,有没有做明星的潜力?” 余笙回答他的是直接按了关门。 *** 余笙回到九水湾的时候下边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清清冷冷的。 自然的投开门换着鞋,然后好像发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悠然抬起头,客厅的灯光大亮着, 而沙发上坐着翘着二郎腿看报纸的程黎颂。 ………… 余笙站在玄关处,看着神色淡然的程黎颂,莫名有些火气, “谁让你进来的,这座房子在离婚的时候分给了我,你这算私闯民宅你知道不知道?” 109.(一百八)打人视频的流出。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程黎颂听到她的声音,缓缓的将手里的报纸放下。 喜怒不辩。 “你的书。” 微抬了一下下颌,示意桌子上放着的几本书。 余笙看了他几秒,将大衣挂到衣架上的时候才发现他将西装也脱了,只留了里头的衬衫reads();。脾气上来了,一下子把他的西装推的老远。 “谢谢。偿” 她原本就有些轻微的胃病,有时会熬夜,所以醒来早餐就过去了。也没有刻意的去调养,今天下午她没来得及吃饭就去了遇见,又喝了杯酒,所以现在胃部有些隐隐作痛。 轻扣着自己的胃部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拉开冰箱,看到里头摆了几个冰袋,她怔了一下。她记得九水湾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备用冰袋了。 折到客厅里,果然看到茶几上还放了几管药。 她默默地坐到了程黎颂的对面,有些疲乏的倚靠着沙发,被打的那一边脸还有一些浮肿,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程黎颂的轮廓。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请你不要来了,我会很快离开这里,九水湾也会找人卖掉,应该结束的都结束了,如果被扑风捉影的人知道传到姜小姐那里,再来我这儿耀武扬威的话,会很尴尬。” 程黎颂眼神飘过她剪短了但仍旧有些泛黄的短发,落在了水果盘上洗净的苹果上。 该结束的都结束了……似乎并没有说的那么简单。 “余笙,余家的融资……” 半晌他才开口,只说了几个字余笙的眸子就瞬间明晰了起来, “你放心好了,一切照我们从前说好的,余家不会对程氏撤资。” 她站起来俯视着他,语气里有些咄咄逼人。 程黎颂看着她浑身竖起刺的模样,一时蹙紧了眉头,无话,其实他并不是那个意思,听完她说的那些话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突然想起来在路上自己思考过的,和北辰合作完第二期项目,差不多资金链就会完善,到时候可以慢慢的抽调出余家的融资。 这种想法只是初具雏形,并没有进行分析以及在董事会上研讨,他只是一时想告诉她,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误会了。 “出去!” 余笙一点也不想面对他,指着门口冷声出口。 窗子没关,一阵风吹过来,将程黎颂看过的单张报纸吹落到地上,他弯腰去捡。 余笙的耐心仿佛被耗尽了一样,一挥手将果盘打落在地,苹果咕噜噜的滚出去老远。 “出去!!” ………… “嘭”的一声关门声过后,余笙颓然的坐到了沙发上。 其实在她对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感觉上是有些微妙的……甚至是有些自作多情,但当他说出那几个字之后她仿佛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一样,真的太可笑了,她以为……她以为…… 胃越来越疼,脸上也有些火辣辣的。 商人的特质,是呀,他付出一件东西,是要有等价甚至超值的回报的。 ** 今天姜知渔很晚才睡,她心情有些不好。 因为她给程黎颂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有接,让她有一种惶惶不安的感觉。他都和那个女人离婚了,是不是很快就能娶她了? 对着灯光看了很久自己手上戴着的戒指后才满怀忧抑的睡了reads();。 半夜凌晨两点半左右,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她颇有些不悦, “喂,谁呀?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赶紧看看我给你发的那条视频。” 是陈阿梨,听到她的声音,她才算是清醒了几许。 打开微信,看到了梁惹冬和余笙打人的视频。 “这个……?” 姜知渔的关注点就是看到梁惹冬和余笙被打有些很爽,但完全想不出陈阿梨发给她的用意是什么。 陈阿梨显然也没指望她自己能领会。 “和她们打架的是你的粉丝,作为她们的爱豆,在他们受了欺负的时候你是不是应该出来说句话?” “说……什么啊?” “你转发一条微博,说……” 陈阿梨一字一句的交代给了她。 ** 第二日,沈庭钧坐在书房里打电话。 “昨天不是已经让你处理了吗?” “是已经处理了啊,监控啥的也都封锁了,但没想到视频还是流出来了。” 他一只袖子向上挽着,蜜色的肌肉力量勃发。 “先查一下源头,压下去的可能不大,尽量联系报社电视台上别的新闻。” “是。” *** 视频经过姜知渔的转发后,渐渐的也有几个小明星和娱乐大v转发。 “欺负我可以,但是欺负我的粉丝绝对不能容忍……” 对自己的粉丝的爱护之情溢于言表,正义的气愤很快就燃了起来。传播的很快,视频不算清晰,勉强能看清楚梁惹冬和余笙的脸。 但姜知渔并没有指名道姓,给了群众很大的想象空间。 一时嫌疑颇大的梁惹冬和某不具名女士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梁惹冬看到视频里的自己反应并不是很大,就是有些遗憾自己昨天没有化妆上镜感并不是很强,但是看到露出余笙的脸的时候,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了。 不得不说,姜知渔真的是蠢得够可以。 ………… 视频传到程黎颂那里的时候,一些v号基本上已经删除了,倒是姜知渔有些骑虎难下,这个时候删了吧,会被人诟病保护粉丝的立场不坚定,不删吧,自己也已经感受到了一些压力。 程黎颂接到她的电话的时候脸色格外的暗沉, “谁让你发这些东西的?” “黎颂,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时糊涂……” 110.(一百九)民众只会说是你手段高明,逼走了正宫(一更)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姜知渔没想到程黎颂的语气会这么凶,一时在电话那头梨花带雨的懵了。 昨天晚上陈阿梨让她发完后那条微博后她就又睡了,也没有考虑太多,今天早上起来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热门一直高居不下,她的评论区,连带梁惹冬的评论区都要炸裂了。 当然,看到大家一个劲的去骂梁惹冬她还是挺喜闻乐见的reads();。 自己还兴致勃勃的刷了半天她的评论,特别想给骂她的那些人点个赞。 但是没过一会儿就接到了经纪人明姐的电话偿, 劈头盖脸就来了一句, “谁让你发那条微博的?” 她还有些不以为然,“我朋友啊,怎么了?” 不就发一条微博么,反正后果也是大家在一个劲的骂梁惹冬和余笙,而她的微博底下全都是一片赞赏的话。 这不正是给自己了一个有力的正能量的宣传机会吗? 明姐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格外的恨铁不成钢。 “那你朋友也太缺德了,你就不动动脑子想想后果?” “什么后果?” 其实姜知渔对明姐是有些不满的,借着自己在圈里的名头,对她管这管那的,她正在考虑是不是要换掉她。 “你就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吗,现在网络时代那么发达,网友们又格外的疯狂,相信过不了一会儿打人的两个人就会被人肉出来,梁惹冬就不用说了,另一个人是谁你想想,她被公之于众后你想想你和程黎颂的那点事还能藏住?” 姜知渔听完后才有些觉味了,有些喃喃的, “那……他们不是离婚了吗?” “离婚了就能掩盖你做了他们之间第三者的事实吗,民众只会说是你手段高明,逼走了正宫!” 明姐看起来对她很失望,也不管话说的是不是难听,直接就搁到表面上了。 “可我……不是第三者啊。” 弱弱的反驳了一句。 被明姐这么一提点,她算是也对后边产生的后果有了一点害怕。演员最怕的就是道德方面的丑闻,而对于女明星来说,一旦坐实了介入别人家庭这种事儿,以后想要洗白就很难了。 “反正你好自为之吧。” 明姐低叹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她越想越惶恐,再刷微博时发现很多转发的v号已经删掉了视频,而且又出了好几条时闻,再迟钝的人这时候也很难不发现端倪。 可纵然这样,视频的热度也一直高居不下,六神无主之际只好给程黎颂打电话,可没想到他的态度竟然会这么恶劣。 “哭什么?你自己也知道后果了?” 程黎颂捏着鼻梁骨处格外的头疼,最近的事儿对于他来说是一出接一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昨天他从九水湾出来后因着余笙的态度就格外的烦躁,回到程宅,程老爷子又是横鼻子又是冷眼的,他只好拿了钥匙来公司。 可没想到,一大早的又出了这个事儿。 姜知渔原本是抽抽搭搭的,这会儿听着他的口气直接就放开声哭了。 程黎颂听到她的哭声,阖了阖眼睑,他怎么越来越…… 这个时候责怪她哪还有什么用处。 “别哭了reads();。” 声音已经温和了些许。 但沉浸在又担忧又孤立无援境地的姜知渔哪还听的进去安慰,仍然哭声不断。 “乖,别哭了,我会处理的。” 程黎颂只好再低声安慰。 姜知渔又呜咽了一会儿才停歇,“黎颂,我好害怕……你说他们会不会扒出来……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拍戏了?” 程黎颂拧着眉头沉默了几秒。 “不会的。” *** 余笙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昨晚竟然趴在沙发上就睡着了,胃部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有一点点的肿,不过对着镜子看了看,遮上点粉底应该也看不出来了。 正刷着牙,手机铃声就在客厅里响了起来。 “喂?” 她一边对着镜子吐牙膏沫一边听对方说, “笙笙,你看微博了么?” “没有,怎么了?” 余笙拿着牙刷的手停了一下,惹冬不会因为单纯这么无聊的问题找她。 “我们打人的视频被爆出来了。” “…………那对你?” “不,对我的影响不大,倒是你。” 余笙漱了一下口,将自己嘴边的白沫清洗干净。 “对我能有什么影响?我就是个素人,而且我明天就要走了。这种事情过一段时间就都忘了,倒是你……” “不是……” 梁惹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你知道是谁爆出来的么?是姜知渔!” “…………” 听到这个名字,余笙的目光紧了紧,稍加思索,就明白了个中厉害。 两个人沉默着听了半晌对方的呼吸声。 “没事儿,我就要走了,而且挖的深了,损害最大的绝不是我。” “可是……” 梁惹冬仍然有些担忧。 “没事的惹冬。” 挂了电话后她打开微博刷了刷,越看心情越沉重。 她平常用的微博号已经被爆了出来,甚至还贴上了她的几张近照。倒不至于为那些骂她的话而太过难受,就是多少觉得……有些可怕。 言语之间,片甲不留。 这种受万夫所指的感觉心理能力稍微差点可能就受不了,好在她和惹冬都不是那种太过脆弱的人。 正打算关机,忽然来了一个陌生来电。 “你在哪儿?还在九水湾吗?先不要出门,这个手机号也尽量不要用了,我马上让陈奇过去接你reads();。” 是程黎颂。 他已经让程氏公关部介入处理这件事情了,但是因为传播太过于广泛,又不是一些传统媒体,控制起来格外的麻烦,他也只好选择走和沈庭钧一样的处理方式,制造爆点。 一一安排下去后他仍然觉得格外的焦灼。 像是有什么更急于处理,闭上眼睛捏着眉心思索了几秒,才豁然开朗,是……余笙。他还没有安排好余笙。 打了几遍电话后始终是无法接通,他一遍遍的确认了号码后才后知后觉,她……大概是把他拉黑了。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境。 虽然仅仅过了半天,但她的态度摆的很明显,那种抗拒和在婚内的时候截然不同。他以为即便是离婚了,以余笙的性格,也极有可能死缠烂打,可是如今看来……他还是太不了解她了。 不容许他沉吟太久,换了一个号码又给她打了一遍电话,果然接通了。 “不用了,谢谢程总。” 余笙的声音不冷不热,甚至还透着一股讽刺。 经过昨天的事,余笙很难相信他做这些单纯的就是关心她。 两年婚姻里他都没有尽过一个丈夫的本分,现在离婚了,她怎么能指望他对她还有些人道主义的关心。 她真怕……换取这种关心的后果是让她万劫不复。 “喂?” 程黎颂再说话的时候里边就传来了一阵忙音。 “sh。it!” 他情不自禁的爆了句粗口,拿了车钥匙出了办公室。 ………… 余笙本来打算是要和李冉进行交接的。 李冉也看了今天的微博,有些不敢置信视频里毫不示弱的打人者是余笙,别别扭扭的绕着弯子问了她一通,得到的答案是, “就是我。” “…………” 上一次她得知余笙竟然结过婚,今天又看到了她打人的视频,不得不说……真是让人意外。 “那要不你别出来了。” 倒是没有对她的印象有什么改观,因为余笙一开始行事就格外的特立独行,而且身上好像带着好多秘密。 她主要就是担心,还没大有人知道她是予生,如果被扒出来…… “没事,我自己注意点。” …… 穿好了衣服,带上帽子和口罩,拉开门,看到门外挺拔站着的人,一时心里格外的……嗯,有些难以言明。 低着眉眼,扯了扯口罩。 “秦淮哥,你怎么来了?” ………… 111.(一百一十)“你跟着程黎颂这么多年,受委屈了。”(二更)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秦淮缓缓的放下自己准备敲门的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你要出门吗?”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眼里隐隐能看出些红血丝,应该是很长时间没有休息,太过疲惫的缘故。 “嗯,我有些事情需要和我的编辑交接一下。” 余笙点点头,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好像每次秦淮的出现都让她觉得有些意外。今天也是,原本她收拾的整整齐齐,说实话也做好了一些应对突然发生意外事情的准备。 就跟背后空无一人,不得已自身披上盔甲,却突然出现一个人愿意跟你并肩作战的那种感觉一样……充满了意外的感动和温暖偿。 “我送你过去吧reads();。” 秦淮晃了晃自己手上的车钥匙。 余笙压了一下自己的帽檐,用余光看了一眼秦淮眼里的疲色。有些犹豫,她其实不太喜欢麻烦“别人”,何况秦淮的身份又有些特殊。 “秦淮哥,你现在是导演,会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秦淮低声轻笑了一声,伸出手敲了敲她的帽檐。 “能有什么影响?我是圈里人,多少知道一些套路。” 然后将手抄进大衣口袋里,低着头观察余笙的神色。 “笙笙,你不会还要拒绝我吧?昨天我剪了一晚的片子,看到视频后都没来得及吃饭就过来了,你就当……是余迦麻烦我过来接你的吧。” “……唔。” 余笙听他这么说,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有些被人看穿的窘迫。 “那谢谢秦淮哥。” “嗯。” *** 程黎颂的车子一路飞驰,很快驶入了九水湾。 耳朵上还带着蓝牙耳机,一路上听到公关部主任汇报的情况,脸色越来越暗沉越来越严肃。 一边吩咐处理方法一边将车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正好有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的驶出了九水湾,他皱着眉看了一眼,没有太过在意,扯了钥匙进了电梯。 “余笙,开门。” 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 他心下立马就升腾起了一股子烦躁,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准备插进锁孔。 “咦?你……是余小姐的丈夫?” 对面正好出来了一个浓妆艳抹,衣着华丽的中年女子, 他沉默着并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 女子见他冷冷淡淡的样子,假意抠着红色的指甲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人长的倒还算有模有样的,就是看起来不太好相处。 “她刚刚被一个男人接走了。” 她养了一只泰迪,有时候早上晚上的去遛狗也能和余笙碰上,能说上这么几句话,她只听说过她有丈夫,不过从来没有见过。 她还一度怀疑过她是不是某个富豪在外头包养的三儿。 “哪个男的?” 程黎颂的眼神顿时透了一股森然,他急急忙忙过来接她,怕她会出什么事儿,她却跟着别的男人走了? “……你怎么这么凶,你是她丈夫?” 女人被她的口气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她今天早上也看到了那个视频,认出是余笙之后,也有些意外,不过和别人看这件事儿的角度有些不同。 不就是跟人打个架么,能有什么,人儿梁惹冬都一派淡然的样子。 她主要就是有些好奇,余笙看起来和梁惹冬这样的明星关系都这么好,可见背景不俗,但是又没有见她的父母,所以她肯定她是嫁了个好男人,或者是……傍了个好男人reads();。 但是据她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八成是后者。 程黎颂看透了她眼底的八卦,没有回答,转头打算下楼。 “那个男人长也挺帅的,戴着副眼镜。” 女子不嫌事儿大的在他身后喊。 电梯门缓缓的在他面前合上,程黎颂听到了女人的话,忽然想起来在楼下看到了那一辆驶出九水湾的黑色轿车,脸色已经不能更难看了。 他以为这次又是余迦来接走了她,可没想到竟然是秦淮。 余迦和秦淮比起来,他当然更希望接走她的人是余迦。 一拳打在了电梯光面上,电梯轻微的晃了晃,映出他紧绷的脸。 女子一边摇着头一边锁门,然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是程黎颂程总?” 不甘心的跑到电梯口想要确认一下,结果程黎颂乘的那一辆已经降到了一楼,而另一辆打开,一伙人蜂拥着从里边冲出来。 吓的她赶紧避到了角落。 带头的人是昨晚上跟她们打架的其中一个女的,“就是这一个,给我把门砸开,我就要看看这个婊子到底多厉害,是不是躲里边不出来!” 昨天她们其实并没有吃到什么好处,头发被撕掉了好几绺,脸上也是一道印子一道印子的。而且又在警察局里拘留了一晚上,简直就是吃尽了哑巴亏。 好在借着自己的爱豆姜知渔视频的势头,极力的煽动粉丝同僚们人肉出了余笙的住处,惹不起梁惹冬,对付这么一个素人应该绰绰有余了吧。 *** 程宅。 程媛先刷到了视频,连忙给老爷子看了,后来家里的人上上下下也差不多全看过了。 “吆,原来咱们笙笙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啊。” 程媛一边刷着评论,一边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老爷子看了几眼就没再看,起身想要回屋, “不过这个姜知渔也忒不知道安分了,估计这是想嫁到我们程家,等急了――” “以后少看点这些东西!” 老爷子杵了杵拐杖,冷声开口。 程媛听这些话听的久了,也不觉味了,依旧兴致勃勃的刷着微博。 倒是程母心事重重的, 一直惦记着余笙昨天跟她说的事儿。 ………… 她不是很关心余笙和什么人起了冲突,这离了婚吧,说起来也就不算他们程家的人了,只是她说姜知渔怀了黎颂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张婶,你帮我给陈奇打个电话。” 心里压着事儿,程母也坐不住,悄悄让陈奇帮她约了姜知渔避开程媛和老爷子出了门reads();。 *** “我在这里等你。” 到了和李冉约定好的地方,秦淮扶着方向盘对余笙说。 余笙对着后视镜把帽子戴上, “可是秦淮哥,我……不一定得到什么时候。” 已经被送过来了,她倒不是在矫情,只是他看起来很疲惫,上车的时候她就提出自己来开车,可他却坚持要自己来开。 她觉得他应该回去休息。 “没关系,我在车上睡一会儿。” 秦淮表示让她不用担心,熟练的拿过来车上的眼罩戴上了。 ………… 程黎颂从九水湾出来的时候,心里的火气压都压不住,对着自己的车轱辘连连踢了好几脚。 什么事儿都有秦淮。 回到公司的时候脸色也特别臭,害的陈奇战战兢兢的。 “老……老大。” “有话赶紧说!” 程黎颂翻文件的声音都格外的凌厉。 “额……网上的那些言论差不多都被控制住了,应该不会再发展下去了。” “嗯。” “还有,夫人约了姜小姐。” 程黎颂抬起头来,“她找她干什么?” “不清楚。” “他们去了哪?” “清水居。” 程黎颂捏了捏眉头,越乱了越乱。 清水居多是卡座式的,其实来之前李冉还是有些犹豫,“要不换个有包间的地方?” 但余笙觉得定了就定了,没必要再因为一些别的因素改变。 “你没事吧,没想到你还会打人?真的让我有些震惊。” 余笙直接把口罩扯下来,一边漱着茶杯,一边轻浅的笑。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两个人聊了半晌,李冉还是有些遗憾,余笙不能做《野百合》的编剧,但是也没有再强求,毕竟出了这个视频之后,一些事情就变的不一样了,公司领导第一时间就给了她指示。 差不多说完的时候,李冉突然说着说着就噤了声。 “怎么了?” 余笙托着脑袋,食指沿着杯沿划了个圈。 李冉呶了呶嘴示意她看向楼梯口,可不是画着精细的妆容,穿着华贵皮草的姜知渔么。余笙强装浑不在意的转过来脸,但是握着茶杯的手指却绷的很紧。 她以为她已经在慢慢的远离过去,可无奈姜知渔这个名字却始终在她的生活里挥之不去reads();。 姜知渔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选了个靠近楼梯口的位置,频频的转头看着。 其实她有点紧张,本来今天的事情她就有些焦头烂额的,也不敢乱接电话,让助理去剧组请了一天假,准备关机睡觉来着,却接到了陈奇的消息,说程母要见她。 她实在想不出来程母为什么要见她,难道是要让她离开黎颂?或者说因为今天视频的事儿来责怪她? …… 原本她想给黎颂打个电话问一问他的意见,可是想到今天他的态度,她不敢再因为这种小事让他烦心,而且她不想让他认为她是那种没有主见随波逐流的女人。 最终为了让自己显得高雅一点,她选了一件皮草,还挑了这么个地儿,其实她一般不过来这的,也就是拍戏时取过一次景。 程母缓步迈上来,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一身行头的姜知渔,轻蹙了蹙眉头。 姜知渔看到她之后,立马站起来迎接, “伯母。” “怎么还穿着高跟鞋?” 程母没有拒绝她的殷勤搀扶,就是看着她八厘米的细高跟有些不满。 “啊?” 姜知渔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很快回答。 “下次就不穿了。” 难道程母不喜欢儿媳妇穿高跟鞋?她自己思忖。 程母看着桌子上的茶水,点了点头,虽然各方面都差点,但好在……还算听话。 余笙听到程母的声音时脊骨瞬间就僵了僵。 “听说你怀孕了?” “……是啊。” 姜知渔见程母还算和善,说话也不再紧巴巴的,专挑好听的说,迂回了半天,程母总算是问了出来。 她一愣,精神本来就有些绷着,这下智商没掉线,知道程母之所以对她和颜悦色的大概就是因为不知道从哪听说了她怀孕的消息。 那……她怎么能白白放过这个机会呢。 余笙觉得可笑的很,她昨天才跟程母说,没想到她今天就找姜知渔确认了,可真是着急啊…… “嗯,虽然你们演员都注意形象,但怀了孕,最好不要再穿高跟鞋和化妆了,对孩子不好。” “我知道了,伯母。” “嗯。” “你跟着程黎颂这么多年,受委屈了。” 余笙下意识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瓣,这句话程母也曾经对她说过,没想到才过了多长时间,就颠倒了个个。 还真是…… “你们怎么在这里?” 程黎颂从楼梯口上来。 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余笙捏着茶杯的水再也不复平稳,摇晃了两下茶水尽数洒到了自己的衣服上。 112.(一百十一)“表哥,请你自重,笙笙的事以后就不劳你操心了。”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怎么,怕我为难她?” 程母见程黎颂上来,拉了拉自己的披肩,斜睨了他一眼,说起话来有些意味深长还隐约带了点戏谑。 姜知渔则看了一眼程黎颂,娇娇的低头笑着。 “放心吧,我不会为难她,以后你好好照顾知渔reads();。” 程黎颂倚靠着栏杆上,有些摸不清楚什么情况。眯着眼睛看着两个女人有说有笑的,其实心里有些难以言喻的别扭…… 既然程黎颂已经来了,她们也没再聊,姜知渔掺着程母下楼去了偿。 “笙笙,你的衣服!” 李冉惊呼了一声,指着余笙身上印出的水渍把纸巾盒递给她。 余笙听到李冉的声音,才从恍恍惚惚中回过神来,缓慢又漫长的出了一口气。格外的想笑,但是又怕自己笑起来会很难看。 真巧,又真是不巧,他们相亲相爱的画面被她撞了个正着。 两年的婚姻里,她对待程母总是战战兢兢的,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自认为已经尽力了,可是结果仍然不尽人如意。 加上程黎颂的态度,联想到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难免有些悲哀。 大概,所谓心凉也莫过于此吧。 她抽了一张纸巾,但是并没有擦衣服,而是整张盖到了自己的脸上。 “冉姐,我先去上个厕所。” 急急忙忙走的踉踉跄跄,却半路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对不起。” 程黎颂捏着她的手腕,看着她遮着纸巾的半张脸,垂着眉眼抿着薄唇。 原本他已经转身迈步下楼了,但是听到“笙笙”两个字,却本能的停了下来。没见到平平安安无恙的她,他的心总是悬着,纵然他不愿意承认,可是当她跌跌撞撞的闯进他的怀里的时候他的情绪竟然意外的安定了下来。 余笙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把纸巾从脸上拿下来,还未挂上制式的微笑就看到了程黎颂的脸,顿时表情就僵在了脸上。 “放手。” 她将纸巾攥在了手里团成团,一把甩开了他的桎梏,他不是走了么? “你怎么在这里?” 程黎颂没有太在意她的抗拒,本来他听到那个女人说她被一个男人带走了,他很生气,但看到余笙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秦淮的影子,而且里头也只有一个女人,心情也莫名的好了一些。 “只许你们来,我就不能来了?” 程黎颂看着余笙的样子,很想捏一捏她的嘴巴,怎么越来越伶俐了? 其实她以前也是伶俐的。但是和现在,不一样…… 事实上,他真的出手捏了捏她软软的腮帮,看她嘟着嘴的样子,有些可爱。 “你是不是有病?” 余笙没想到看起来道貌岸然的样子竟然会突然对她做出这种动作。 ………… 扯开他的手,格外的气愤和委屈,用胳膊使劲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就想下楼。 “要去哪儿?” 程黎颂又一次拽住了她,这一次显然她没有那么容易挣脱出来。 “程黎颂,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妈和姜知渔还在前头,你不去送她们,扯着我干什么reads();!” 余笙一只脚在台阶上一只脚在台阶下,不上不下的,就像她现在的情绪一样, “你别回九水湾了,不太安全,我让陈奇再给你安排一处房子。” 这还是他们离婚后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虽然是气急败坏之下,不过至少也比程先生程总什么的听着舒服。 “请问你凭什么管我?你要明白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没有为我打算的义务,当然,我也没有听你任意安排的义务!” 虽然余笙站的比他低,但是姿态却仍然摆的很高。 程黎颂听到她的话,神色有些松动,但仍然没有放开她的手腕。她脸上还有淡淡的指印,撩起来头发,伤疤还没有褪尽。 半晌,他往下走了几步,与她的视线平齐。 “反正你得先跟我走。” 不是商量,是不容置喙的决定。 ………… “笙笙为什么要跟你走?” 他刚刚说完,余笙神情有些激动,还未来得及挣扎,就从楼下边传来了一道温润却坚定的声音。 程黎颂看到下边的秦淮,眉峰挑了挑,下意识的挡在了余笙的面前。 “表哥,笙笙为什么要跟你走?” 秦淮一格一格的走上来,盯着程黎颂身后的余笙的一角衣服。 “秦淮,怎么哪儿都有你。” 程黎颂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一句,一些事情一旦挑破了,也无所谓有什么顾忌,两个人虽然没有动作上的交锋,但眼神上显然已经过上了几招。 余笙看到秦淮后,就更加的抗拒, 虽然程黎颂表面上一派淡然,但实际上禁锢着余笙的手是有些吃力了。 “名正而言顺,本立而道生。这是表哥曾经说过的,但是现在看起来……” 秦淮正了正自己腕上的表,摇了摇头,轻笑着开口,但又不说全了,越是这样越是容易攻破敌人的心防。 这句话是程黎颂对他说过的,现在他又把它送给他。 意思是他已经跟余笙离婚了,外头又有些姜知渔,现在他对余笙做的这些才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但程黎颂哪又是一般人, “那又怎样?” 昂着头反问他。 “嗯……” 突然他皱了一下眉头,余笙趁这个空档从他身后跑了出来,噔噔噔的跑下了楼梯。 程黎颂看着自己有一排牙印的手腕,眉间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表哥,请你自重,笙笙的事以后就不劳你操心了。” 秦淮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后也离开了。 程黎颂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闷闷的,一拳打在了栏杆上reads();。 有一颗钉子凸了出来,瞬间划破了他的皮肤,暗红色的血顺着皮肤一点点的滑了下来。 李冉惊讶的张着嘴巴看着程黎颂的离去, 有些怀疑人生,余笙嫁的人难道是程黎颂? *** 余笙坐在车里,神情还有些不自然。 让秦淮撞到这样的场面,真的是格外的窘迫啊。 “我刚刚得到消息,现在九水湾你暂时不要呆了,有需要的东西我再让人帮你回去拿。” 秦淮倒没有表现出什么,一如既往的看着前边的路况。 “嗯……” 余笙低着头,把玩了一会儿自己的手指。 “那……麻烦秦淮哥帮我找一家宾馆吧。” ………… “老大,不好了,出事了。” 程黎颂颓然的买完姜知渔和程母的单后,刚走出水清居,陈奇就打来了电话。 “怎么了?” 他坐在车里,但是没有启动车子。 “当时那个写姜小姐和余小姐被报社开除的记者在微博上爆料了一条新闻,说今天视频中的那个女人和姜知渔以及您的关系很微妙。” 陈奇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显然他已经这么说了,说明已经有了一定的影响。 程黎颂烦躁的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种挖掘度高的新闻哪儿那么容易消停下去,越是不想面对的,往往越是容易袒露在人前。 他知道在这件事情之中沈庭钧也绝对会出手,但是他的主要目的是护着梁惹冬。他这个人他多少了解些,典型的玉面狐狸,外边的派头做的不错,但要不是交心,很难让他出手帮你。何况,他曾经对梁惹冬出过手…… 看着外面的景物,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因为他要顾忌姜知渔,如今也要顾忌……余笙,该怎样才能周全的处理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是绝对不亚于拯救程氏于水火的考验…… “黎颂,你在哪儿?” 姚卿给他打来了电话, “在外头。” 程黎颂的声音已经格外的疲惫了。 “今天的事情我一直都在跟进,你也清楚这种事情越早出来发声越好,而且这还关系着程氏。” 姚卿在这种事情上向来理性。 “我知道,挂了。” 程黎颂挂了电话后点了一根烟,开着窗子一吸一抽,神情隐在烟雾缭绕里,有些寂寥。 ---题外话---累秃噜皮了,我大概已经是一只废安了。 113.(一百十二)“惊程黎颂疑早已成婚,妻子系打人女子其中之一。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淳淳,妈求你了,出来吃顿饭好不好?” 那天下午,自从得知余笙竟然是程黎颂的妻子后,陆淳就把自己灌了个烂醉。 而且借着醉意和俱乐部里的一个顾客起了冲突,两个人打了起来,又进了一趟警察局。 毫无疑问,回来后又被陆父陆母责备了一通。 ………撄… 这次他并没有跟他们顶撞,只是回到自己屋里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陆母不住的自责,难道是她骂他骂的狠了?儿子以前脸皮也没这么薄啊偿。 “别管他,不吃就饿着!” 陆父回来吃午饭,见陆母这个样儿,不满的直哼哼。 “他是不是你亲生儿子!你不心疼做娘的我还心疼呢!” 陆母听他这么说,正憋着气不知道往哪儿发呢,这下好了,直接跑过来冲着他的脚尖捻了一脚。 “嗷――” 陆父抱着脚幽怨的瞪着陆母。 “嘭。” 陆母正叉着腰回瞪陆父的时候,陆淳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淳淳,你总算出来了reads();。” 陆淳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眼底一片青黑,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像好几天没睡过觉一样。 “呀,儿子,你怎么了?” 陆母心疼的很。 “家里有吃的么?” “有,有……” 陆母一把夺过来陆父刚刚盛上的粥。 陆父:…… “儿子,赶紧赶紧吃――” 陆淳狼吞虎咽的喝完了一碗粥,手里还拿着手机不停地划拉。 “吃饭就吃饭,越大越没规矩!” 陆父一把夺过来他还在游戏界面上的手机,吹胡子瞪眼的,这粥他可一口都没喝呢。 “拿来!” 陆淳神情激动的站起来,这一局要是赢了,他可就能打到荣耀黄金了呢。 “长本事了是不是?跟老子白文!” “拿来!” 两父子争执来争执去,手机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回到了主页面,陆淳的眼里都要冒火了,刚想发作,来了一条微博提示音。 “打人女子疑似介入程黎颂姜知渔恋情。” “惊!程黎颂疑早已成婚,妻子系打人女子其中之一。” “姜知渔是不是小三?” “打人女子和姜知渔,到底是才是程氏总裁的正牌爱人?” 因为打人视频,所发酵出的后续越来越扑朔迷离。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陆淳一脸凝重的问自己的母亲。 陆母也上下滑了滑他的手机,“嗯,今天凌晨,这事儿闹的挺大的,有好几个编导都想用这事儿做重头新闻呢。” “不许通过!!” 陆淳突然很激动的吼了一声,陆母吓了一跳, “兔崽子,吓死我了,知道你和黎颂好,也不用这么激动吧,你放心,我又不傻,刚发生的时候程老爷子和北辰的沈总就找过我了。” *** 姜知渔把程母送上车后本来想等着程黎颂一起走,可是左等右等他总也不来。助理担心在这个关头上会有狗仔认出来车牌号,于是只好先提出把她送回家。 她有些不情愿,但是想了想现在的形势,也不急于一时。 反正今天看来她算是过了程母这一关,以后嘛,日子还长着呢。 她听陈奇说事情差不多已经下去了,于是拿过来助理的手机刷了刷想看看到底怎么样了,结果越刷越惶恐。 哆哆嗦嗦的拨通的程黎颂的号码, “喂,黎颂,你在哪儿?怎么办,现在……” 114.(一百十三)“我要你,陪我一晚。”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皇都二十三楼的一扇拉窗开着,淡青色的绸缎窗帘随风飘散在桐城暗淡的天色里。 余笙依靠在窗子底下,环着膝,闭着眼睛,耳朵上还挂着耳机,脑子处于一片放空的状态。 看到微博上那些猜测责骂以及诋毁,她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感受,如同一个局外人。 她一点都不后悔和那些人动手。 甚至自从秦淮告诉她九水湾被袭击了后,她心里大致都琢磨出了后续的走向。 细细的叹了口气…偿… 将手机开机,有余迦的未接来电,梁惹冬的未接来电,还有一个,是程母的。 ** “黎颂,你看,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会这么写我呢?明明我不是的reads();!” 姜知渔看起来很焦虑,一遍遍的走来走去。 程黎颂坐在沙发上,透过姜知渔的身影看着落地窗外被风吹的簌簌摇动的细树枝,心底盘旋着难以言喻的燥意。 因为打人视频的解读,程氏的股票也出现了波动。 “黎颂,你怎么不说话,你让陈奇去查查,这是谁写的好不好?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 姜知渔拿着手机举到程黎颂的面前给他看。 “姜知渔心机扒皮,看小三如何以正宫自居。” 程黎颂觉得自己的眼皮直跳。 “黎颂,我真的还想拍戏,他们这样儿说,我的形象……不,你知道的,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是不是黎颂,你答应过奶奶,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要不是余笙,要不是她非得要嫁给你事情也不会这样儿,她才是小三,她才是!!” 姜知渔的惶恐不安仿佛终于有了一个出口, 半跪在程黎颂的面前摇晃着程黎颂的腿,“对,黎颂,你找人写,余笙才是小三,是她非得要在我们中间掺上一脚,对,对,我这就去找人写。” 姜知渔急急忙忙的去捞程黎颂刚刚放在沙发上的手机, “知渔,我……会解决的。” 程黎颂按住她的手腕,语气沉重又无奈。 “黎颂,黎颂,你知道,要是不能拍戏,我会疯的,我真的会疯的……” 姜知渔陡然扑到程黎颂的怀里哭了出来。 其实她怕的不是不能拍戏,而是受不了从万人追捧的偶像落入人人唾弃的境地,越是脆弱不堪的灵魂越是害怕波折。 ………… 程黎颂从姜知渔的公寓走出来的时候,天色越加的暗淡了,风一直没有停,他薄薄的嘴唇干的窸窸窣窣的疼。 好像总是这样,明明他想掌控一切,可一切却根本不受他的掌控。 第一次他开始认真的想,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甚至有一秒,开始懦弱不堪的怨怼命运这种东西。 是不是命运造就的他的生活越来越混乱…… 哪怕真的有另外一种选择,也好啊。 他真的很疲惫很无力。 可是又必须保持自己一贯看起来强大的形象。 拿起手机,深吸了一口气。 拨通了一串号码,对方很快就接了,但一时谁都没有说话,就一直这么静静地听了很长时间对方的呼吸声和风声。 “你在哪儿?” 最终还是程黎颂率先开口。 “皇都二十三楼,二三零三。” 余笙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的叹息。 让程黎颂片刻之间如鲠在喉reads();。 ** 余笙用酒店里放置的茶冲了一壶水,倒了两杯,袅袅的热气升腾着。 房间里很静,所以风敲打窗子的声音很明显,余笙依旧依靠在窗子旁边,闭着眼睛。程黎颂进来的时候,门并没有关。 看到依靠在窗子前的余笙,他抄在兜里的手轻轻的颤了颤。 走过去吧窗子关了。 “这个时候开着窗很容易感冒。” “你来了……” 余笙缓缓的睁开眼睛,对着程黎颂笑了笑。 程黎颂心神动了动, “嗯。” “你来,肯定不是来关心我是不是开着窗,是不是会感冒的吧?” 余笙走到桌子前捧起来一杯茶水,吹了吹上边漂浮着的茶叶。 把另一杯往程黎颂面前推了推。 程黎颂见她赤着脚走来走去,眼神深了深。 也学着她盘坐在茶几前边,拿起来茶,像喝酒一样灌了一大口。 “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皇都的茶叶向来都是名贵,而程黎颂这种喝法,不仅暴殄天物,而且不符合他一直以来的形象。 但余笙也没有纠正他,只是淡淡让他直接说他的目的。 ………… 程黎颂看着她清淡的眉眼,喉间有些肿痛。 是从来没有过的难以启齿。 “你如果不想说,就离开吧,我明天就会离开桐城,大概也没有时间听了。” 余笙的眼睛盯着自己手心里的纹路。 程黎颂捏在茶杯上的手,收紧又松开,松开又收紧。 “现在程氏的股票因为这个视频的发展应该也出现了波动,而姜知渔,越往深了扒,形象会越来越糟糕,程先生,这个时候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做什么吗?” 余笙放下茶杯,盯着他的眼睛。 程黎颂也看着她,眼底的狂澜波动,“余笙。” 半晌,他才开口。 轻轻的松开自己握紧的杯子,“你走的时候给我电话,我去送你。” 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你确定你不要说么,程氏看似已经进入了正轨,其实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像两年前那样,而且从此以后姜知渔将顶着小三的名头过一辈子,即使以后你娶了她,也很难再为她洗白。她那颗脆弱的小心脏,你确定她能受得了?” 余笙也站了起来,视线追随着他的脚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 程黎颂握着门把的手顿了顿,余笙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嗡鸣,他的脊骨有些僵硬,半晌才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她reads();。 “余笙,你只要不出来发声就可以了,可是知渔是公众人物,如果事情爆出来,她……会受不了的。” 听他终于说了出来,余笙轻轻的笑了笑。 心下凄然,:“黎颂,你为她考虑的那么周全,那我呢?” 程黎颂看着她的表情,心里陡然有些抽痛, 向前走了几步,将手搭在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 “余笙,我……” 余笙一把甩开他的手,“别再说一些冠冕堂皇没有意义的话,从你给我打电话开始,不就是打的这个算盘么?” 余笙往后退了几步,小腿碰到了茶几上,茶杯滚落在地上,茶水渗进了地毯里。 余笙也浑然不觉疼痛,直接顺势坐到了上头, 撩了撩自己的头发, “大概我就是上一辈子欠你的,今生来还债来了。” 她看着地毯潮湿的那一处深吸了口气,“算了,从前都是我的不对,就当……一次勾销了罢,反正我就要走了。” 程黎颂看着余笙神色恍惚的盯着地毯,手微微的握紧,呼吸都有些凝重起来,但余笙很快又转过头来冲他笑了笑。 那种感觉,仿佛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艰涩。 他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一步,想把她拉下来。 “别过来。” 余笙抽了抽鼻子,伸出手制止了他。 “但这一次,我是有要求的,像你们商人一样,不吃亏,嗯,至少要少吃一点吧。” 余笙悠悠的站起来,最后一句话更像是打趣儿一样。 “你说。” 程黎颂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别这么紧张,先坐下。” 余笙抚摸着自己的头发示意他坐下。 ………… “我要你,陪我一晚。” 余笙说出来的时候,程黎颂的耳边仿佛轰鸣了一声,拧紧了眉头转过脸来看她清丽却平静的脸。 “程先生,答应不答应?” 这句程先生,说的格外的轻佻,纵然余笙曾经也使出来过勾引他的手段,但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勾人心魄。 余笙也没有待他答应,缓缓的拉下来自己的薄外套,然后是长毛衣,打底。裤,最后手反扣在了自己的内衣扣上。 程黎颂一直盯着她的动作,看起来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唇确是紧抿着的。 她干净洁白的酮。体就这么倒映在他的眼底, 忽然,余笙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转头疾步冲进了卫生间。 “你滚吧!” 115.(一百十四)“青山已改,后会无期。”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直到听到外边的关门声,余笙才撑着浴室的门缓缓的滑坐在了地上。 泪水绵延不绝,但她却一直没有伸出手来擦。 ………… 默默的哭了一会儿,才逐渐放开了声音。 有些事情明明知道结果,但是仍然想撞一次南墙reads();。 她在等,等能够彻底摧毁她执念的暴风雨,等一次重生的机会偿。 ** 程黎颂出了皇都之后,并没有直接回程宅,而是开着车漫无目的的游荡。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有一缕搭在了他的眼帘上,他将胳膊肘搭在开着的车门上,中指和食指间还夹了颗烟,火光明明灭灭。 路况渐渐地在他的眼前变得模糊,脑海里浮现出刚刚余笙通透又决绝的脸,以及衣服一件件剥落后雪白圣洁的酮,体。 他的眼眶越来越红,并不是生气,而是一种无力的痛苦感。 最后他将车子停在了桐城郊外的小山丘旁。 倚靠在车旁,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满天星斗,红色的火光在这之下是如此的渺小。 最后他一把将烟扔到了地上,用脚狠狠的捻灭。 他还真他妈的混蛋啊,明明是他自己的责任,为什么还要拉上余笙。向来自视甚高,眼高于顶的人为什么现在做的事儿却越来越窝囊。 拉开车门,飞快的发动了车子,沿着原路飞奔而去。 车速很快,风也从窗外刮过了格外的急,但愈是这样他愈是冷静,这段时间以来久违的冷静。手紧紧的把着方向盘,一边盯着红灯一边一遍遍的拨打余笙的手机号码,可是无论打多少遍都是无法接通。 他看了眼红灯停留的秒数,呼吸凝重,这一次手机自动挂断后他没有再重新拨通,而且将手机攥在了手心里,在绿灯亮起的那一秒,踩下了油门。 突然,他瞳孔一缩,急打了一下方向盘。 眼前有一辆无视红灯的电动车从他的车前行驶过去,他的头突然骤然一痛,松开了把着方向盘的手,下一秒,车子顺着打方向盘的方向,轰然撞向了路边高大的广告牌。 ………… 余笙认真的洗了一把脸,顺便还画了个妆,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了好多。 然后换好衣服将手机撑在架子上给自己录了一段视频。 “我叫余笙,是那个打人视频的女主角……” 录完之后还回放了一遍,然后又耸耸肩若无其事的将手机锁屏。 拿出了电脑继续完成自己的小说。 “青山已改,后会无期。” 在章节结束的时候,她敲下了这一句话。 写完之后她合上电脑,坐在窗边看向满天的星斗,真美,从前露营的时候,她就发现,当自己站在树下看星星的时候,像是树上结满了星星。 想着想着,她就笑了。 打开手机给母亲拍了一张星空的照片,发了一个抱抱的表情,和一句,“妈妈,我想你了。” 然后打开自己已经被“攻陷”的私人微博,上传了自己所录的视频。 ---题外话---抱歉,今天才更这么少,因为我在认真的考虑了下大家的意见,到底要不要换男主,嗯…… 116.(一百十五)“你别嫁给我,我不能娶你。”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从急救室转到临时病房。 程黎颂紧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大手渐渐的握紧再握紧,纱布包裹下的眉头紧皱着。 仿佛是有什么痛苦的事情在回放重演。 “我发誓,从此以后……会对姜知渔负责,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偿… “你在说什么,黎颂?” 程母心疼的看着儿子,贴近了他的嘴边想要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撄reads();。 “会……对姜知渔负责,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姜知渔?好……妈让她过来,那让她过来哈。” 程母只当是儿子在这一刻还挂念着姜知渔,于是急忙转过身去给陈奇打电话。 “余笙……” 没听到他最后轻声唤的名字,还有他说这句话时语气的艰涩。 “你别嫁给我,我不能娶你。” ** 余笙发完视频之后将手机关了机,又重新倚靠在了窗边。 她喜欢这样,开着窗,听外头的风声,呢喃声,以及车水马龙声。 多好呀,愈是平凡愈是美妙。 渐渐地,她在各种声音里睡了过去。 ** “小淮,你听妈妈说呀。” 程媛像上一次那样儿踢踏着高跟鞋追随着秦淮的脚步,一路追到了桐城人民医院的门口,才好不容易扯住了他的衣角。 “对不起,程女士,我还有事,可以放手么。” 秦淮看了看表,神情有些淡漠。 “小淮,我是你妈妈呀。” 程媛的眼神有些祈求还有些急切,“是妈妈不好……” “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秦淮推开她的手,避开了她又想缠上来的手。 “这个时候周围保不齐就蹲着记者。” 然后转身离开了门口。 “喂?” 没走多远就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小淮,长大了,回家都不跟爸爸说了。” 秦淮听到对方的声音,关门的手微微顿了顿。 “你要相信,爸爸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为了你,有些东西根本就是属于你的。” 秦淮镜片下的眼神锐利了几分, “我不需要。” ………… 事实上秦淮说的确实没错,没过多长时间,桐城人民医院就来了一批记者。 最近因为打人视频的事儿,一扯到打人女子,姜知渔,程黎颂,程氏,就格外的吊他们神经,也不管能不能放出来,反正手里有料准没错。 他们刚刚收到程氏总裁程黎颂疑似撞到了广告牌出了车祸的事。 有人甚至打听了程黎颂所在的病房等等,但毫无疑问都是一无所获的。 媒体人的想象力,尤其是八卦记者的想象力总要比寻常人敏锐一些,他们会考虑到,为什么程黎颂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车祸,是不是和打人视频有一定的影响? ………… 姜知渔正惶惑的蜷缩在家里reads();。 接到陈奇的电话的时候她格外的震惊,怎么就出车祸了……? 匆匆忙忙叫来助理,当然也没忘记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可纵然这样儿,仍然被各位记者堵在了电梯门口。 “姜小姐,请问您转发视频中的那个女子到底是不是和程先生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关系?” 一上来就一针见血的。 姜知渔有些慌张,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不知该如何作答。 “那请问姜小姐真的是某些v号分析的那样,介入了别人的家庭么?” “为什么程总一直没有和姜小姐成婚呢?” 越往下问问题越犀利,姜知渔临时学过的那几招对付媒体的话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后边的助理也是越看越着急,忽然眼睛亮了一下,使了劲一把掐在了姜知渔的腰上。 姜知渔顿时疼了哭了起来, 这一哭,脑子突然就开窍了似的,“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我相信黎颂的人品,这里边肯定有什么误会。” 顺便还用自己戴着钻戒的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一方面是显示自己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是表达出自己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受害者的意思。 这个时候其中一个记者举着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 他看完后又给自己旁边的女记者看了看,然后默默的给姜知渔让开了路,眼里有些同情的意味,姜知渔见这个样子,又配合性的擦了擦自己的泪,往程黎颂的病房里走。 记者们见她离开,迅速围成一堆, “刚刚姜知渔的照片谁拍了,发我一张。” “卧槽,这条新闻总不会有人拦了吧。” “这女的怎么这么不要脸,勾引人儿程黎颂还有脸出来发视频,不会是想借着这个势头出道吧。” ………… 姜知渔到程黎颂病房门口的时候陈奇正一脸焦急的站在那儿。 “姜小姐。” 见她过来了还是打了声招呼。 “嗯,醒了吗?” 虽然是问他,但是却没听他的回答就推开病房的门就进去了。 陈奇则一边抱着文件,一边刷着手机,看着开了一条缝的病房里程黎颂的睡颜,越来越着急。 “伯母,我来照顾黎颂,你先回去吧。” 姜知渔看到里边坐着的程母,很是乖巧的开口。 程母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也坐着吧,刚刚黎颂一直在叫你。” 她看着乖顺的姜知渔,又想起自个儿和老爷子逼着程黎颂结婚那天他赤红的眼睛,心底有些叹息。 117.(一百十六)有什么东西仿佛压在了他的心头,重如山海。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我去问问护士能不能加张床,你现在……也需要休息。” 程母站起来,眼神扫过姜知渔的肚子。 姜知渔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伯母,我没事儿。” “怎么能没事儿呢,孕妇更需要休息。” 程母拧着眉头,有些探寻的看着姜知渔,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听到余笙这么一说,太过心切,也没来得及确认就找了姜知渔。 “有没有去检查过,明天让陈奇给你去妇科挂个号,好好查一查。偿” 姜知渔有些讪讪的, 不敢说太多,怕一不小心自己的那点心机就会被点破,只得答应着。 程母这才点了点头出去reads();。 姜知渔目送着病房的门关上,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她在这呢她的神经总是紧绷着,怕自己哪句话惹她不高兴。 ………… “谁是孕妇?” 还未待她彻底放松下来,一道喑哑低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姜知渔心头瞬间一跳。 “黎颂?” 程黎颂撑着手慢慢的坐了起来,一不小心就蹭到了自己受伤的地方,拧了拧眉头,才缓缓回忆起自己经历了什么。 “谁是孕妇?” 在电瓶车出现的那一刻,他的记忆仿佛回到了两年多以前,脑海里火花碰撞,想也不想的打了方向盘。 然后他断断续续的梦到了后来……自己发誓要永远照顾姜知渔时的情境。 头疼欲裂,那些字句再回放一遍都觉得艰涩不已。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又不得其法。 隐隐约约中听到有什么怀孕的字眼,他低沉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姜知渔攥着手,抬头看了眼程黎颂盯着她的眼睛,深吸了口气,仿佛鼓足了勇气。 “伯母认为我怀孕了,我……不好澄清。” 程黎颂又盯了她几秒, “我怕伯母会不喜欢我……真的不是我故意告诉伯母的。”,姜知渔抬眼见程黎颂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狠了狠心又掐了自己一把,顿时眼泪汪汪的。 ………… 程黎颂只是默默的看着她,面无表情。 “我去给你叫医生。” 姜知渔再看了眼他的表情,也有些慌了,一边擦着未落的泪,一边转头去开门。 程黎颂拧着自己的眉头,淡淡的看着姜知渔的背影,其实有些事情,可大可小,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一些她的小动作,但大多他都未放在心上,如今想来,小聪明和小心机只是在一念之间,到底是她变了,还是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儿的? “老大――” 陈奇推门进来,见他醒了,有些正色。 “嗯。” 程黎颂示意他有什么话就说,脸色仍旧有些苍白,努力的坐的板正一些,难免扯到自己受伤的腿。 在他撞上广告牌的那一刻,驾驶位的车门直接被挤了了进去,他的腿被卡到了里边。 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把他从车里拉出来的人是……秦淮? 想起来他的脸,他苍白的脸色略显阴沉。 “我们的股票受了点影响,还有,好像有人在收购市面上的散股……” 程黎颂认真的在听陈奇的汇报,但其实心底仍然有些燥意,他原本是要去皇都阻止余笙的,她的性格……他多少了解一些。 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 “没什么大问题,查一查收购股票的账户reads();。” “嗯。” 陈奇没有立即离开,也没有再开口,程黎颂抬眼看了看外头明亮的星子,面容依然沉静,但是指尖却有些颤抖。 最终陈奇翻开自己的手机,滑到一个页面递到了程黎颂的面前。 “大家好,我是余笙,是那个打人视频的女主角…………一直以来都是我一意孤行的纠缠着程总,今天我为给姜小姐和程先生造成的困扰报以歉意。” 看完视频, 程黎颂眼眶有些干涩,心脏微微抽动,余笙在视频里很平静,甚至最后的时候还微微的勾了一下唇角,将所有的过错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一句“一意孤行”仿佛瞬间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他拿着手机的手越来越抖,隔着屏幕轻轻的碰了一下余笙的脸颊,不知道是不是她用什么遮盖了还是怎样,昨天还很明显的指印已经不见了痕迹。 明明她是无辜的……他才是应当抱有歉意的那个人。 自己真他妈的混蛋,真他妈的无能呀。 有什么东西仿佛压在了他的心头,重如山海。 她愈是平静,他愈是愧怍难当。 闭了闭眼睛,半晌,身体才向后仰了过去,“嘭”的一声,撞到了墙上。 “老大――” 陈奇想过来扶他, 可他忽然猛的睁开了眼睛,一把扯开了被子,拖着自己打着绷带的腿下了地。 陈奇吓的不轻, “老大,你这时候还不适合下地。” 程黎颂不理会他,仍然“拖”着自己的腿往前走, “老大,你要去哪儿?” 陈奇急得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只出了病房门,程黎颂就已经有些吃力的冒细汗,刚刚不小心碰到了门框,一种麻痛感瞬间传遍了神经。 “……老大,你去哪儿,我送你!” 陈奇终归是看不下去。 “皇都酒店。” ………… “天哪,余笙一定是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梁惹冬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在卧室里走来走去。 沈庭钧则坐在小沙发上淡静的翻着书页, “不行,不行。” 梁惹冬给余笙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她不禁有些着急,作势要去拉门。 “去哪儿?” 沈庭钧放下书,站起来,也没阻止她的动作,就是一直漫不经心的盯着她。 “我去问问余笙是不是有病!!” 梁惹冬一脸的愤然,短短几十分钟下边的评论简直是……,如果是她倒还没有那么介意,但是是她闺蜜,她就难以自制的生气reads();。 “不许去,几点了?” 本来这个点梁惹冬为了保护自己的皮肤早就睡了,但是刷着刷着微博就气愤的忘记了时间。 “可是,我怕……过不了多久余笙就该被人肉出来了。” “你去了人家就人肉不出来了?” “……沈大人,你……” 梁惹冬简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说地址,我现在让人去守着,早点睡觉我们明天还能早起去送余笙。” ………… 梁惹冬眨了眨眼睛,心头有些隐隐的暖意。 *** 程黎颂坐在车子里,吐了口烟圈一层一层的沿着皇都的底层跑上去。 二十三楼,全部都灭了灯,他记得余笙的房间就是靠着街道。 …… 即便是开着窗子,也难掩燥意,心头像被什么轻刷着。 “老大,我们……” 陈奇扶着方向盘不知道程黎颂到底是什么想法。 “你先打车回去睡觉吧。” “老大,我可以……” “要是员工都这样儿,我大概会开不起工资。” 程黎颂抖了抖烟灰,转过头来揶揄的看着他。 ………… 等陈奇下了车,程黎颂才拿过来自己的手机用流量下了一个微博,然后一条一条的看着仍然再不断发酵的视频事件。 越看眉间的折痕越重,眼底越加的暗沉。 他向来知道当下社会的舆。论暴力网络暴力,但是当他看到网友们毫不留情的诅咒谩骂时,尤其他们的谩骂对象还是余笙…… 就有种难以抑制的感觉。 以及有些惶恐。 他没有再看余笙发布的视频,但是每每想起来她最后勾嘴角的那一个动作,心里就如同被塞了一团棉花。 有什么东西仿佛压在他的心头,重如山海。 将手机扔进车厢里,他盯着不远处的路灯由黄变绿然后又变红,突然他抬起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额头上并未愈合的伤口全然溃裂,鲜血顺着他的眼睑滑落下来,仿佛将他整个人染的血红。 他看到一个网友说这样的女人应该出门被车撞,自己要是遇见她铁定得扒光她的衣服,划花她的脸,想到这种画面,他的手狠狠地攥紧,眼底有些许厉色。 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怨怼。 明明知道她的性格,自己为什么还要……这些恶意和谩骂的承受者应当是他啊。 118.(一百十七)大概是一块腐肉吧,只有剜除它我才能获得重生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一缕微光,破晓时分。 程黎颂抻了抻腿,痛的眉头骤然一拧,惺忪的睁开眼睛,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皇都的楼下。 捡起来自己昨夜扔在车厢里的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早,余笙的飞机是九点四十的。 升起来躺平的座椅,动了动酸痛的脖子,忽然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额头上缠了一圈纱布,眼下青黑一片,从额头到嘴角还有一长条干涸的血迹,左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已经长出了细碎的胡茬,还真是吓人又.......狼狈。 用湿巾对着镜子将血迹擦干净,可杯水车薪,整个人看起来仍然没有精神多少。 他的车里一直都有备用衣服的习惯,拿但过来衣服后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和腿都受了伤,换起来格外的不方便,在尝试了好多次都不能顺利的将胳膊伸进袖子里后,他撒气般的将衣服甩到了一侧,还用完好的那一只腿踢了踢车厢偿。 本能反应是给陈奇打个电话,但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又放下了手机,仰着头靠在座位上,看着仍然挂在天际的半边月亮,鲜见的有一种挫败感。 ....... 不多时,一辆白色jeep缓缓的行驶进了皇都的露天停车场。 “你上去吧。”沈庭钧给车子熄了火后转过头来看哈欠连天的梁惹冬。 “哦...幸好我们来的早,听说皇都的停车位很稀缺呢。”梁惹冬一边鼓捣车门一边嘟囔,“很多有钱人都选择直接买一个车位,沈大人你不会也买了吧?”但是还没等他回答,她就自己又念叨出来了,“不,你肯定不会买,虽然你有钱,但是你抠啊,看看你住的房子和开的车子,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别人假扮的。” 沈庭钧听完她的唠叨,低声笑了起来,慵懒的将胳膊枕在颈后,“你听谁说我有钱的?”梁惹冬翻了白眼,四海皆知的事情还用听谁说么。 电梯停在二十三楼,梁惹冬正好和刚从房间出来的余笙对上了眼。一时有些怔忪,余笙的精气神还算不错,应该是昨晚睡得还好。 梁惹冬悬着的心渐渐放下,但是她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从头到脚扫了她一遍,恍然发觉,从前余笙的穿搭都是偏简约温婉型的,再早一点也不过是明亮活泼型的,但今天,她穿了一条紧身皮裤,外套搭军绿色的棒球服,配上剪短了的头发,竟然有些酷...... “看什么?”余笙走进来按了楼层reads();。 “唔...”梁惹冬一时不知道她的穿衣风格意味代表着什么,思绪飞转,忽然揪住昨晚自己气愤的点,瞪起了眼睛,“余笙笙,你是不是疯了!你老实告诉我,程黎颂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是天?还是地?让你为了他这么丧心病狂?这算什么,你成了单方面介入他们的小三?怎么那么便宜程黎颂那个千年渣男呢,事业你给他守住了,名声给他守住了,人儿转头还能和真正的小三双宿双栖,这是哪一国本末倒置的道理!” 炸了毛的梁惹冬说完这一串话竟然连大气都没喘一下。 余笙却显得很平静,“大概是一块腐肉吧,只有剜除它我才能获得重生。” 说完这句话后眼底深了深,垂下头,“但腐肉总归也是肉,剜的时候也是会痛的。” 梁惹冬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终究什么都说不出来,将一个人比作自己身上的肉,这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她根本就不能体会,但是“剜肉”这两个字想想都觉得格外残忍...... “惹冬,这样我就能忘记他了,你不开心么?”余笙这句话说的有些缥缈,还夹杂了些笑意。 但梁惹冬心里却莫名有些难过,她一点都不为她开心。因为她脑海里恍然浮现出当年余笙伏在桌子上写日记的场景。那时她写出的故事总是那么温暖,诉尽了多少人期许的生活,出现的男子都如同披光戴亮的盖世英雄。 如今她的故事她已经很少读了,难言涩意,让人心头难鸣。 “有烟么?”余笙忽然问她。 梁惹冬最近接了一个MV,有一个抽烟的镜头,所以她身上总是带着烟以便练习感觉。 “哦,等等。”她从自己包包的里侧翻出来一包,递给余笙,但自己并没有抽。 余笙看了看包装,接过梁惹冬的火机点燃,装模作样的抽了一口,然后被呛的剧烈咳嗽了起来。 梁惹冬看她这个样子更加难过。 反而余笙不大在意,“沈先生对你挺好。” ...... 她们一直站在门口等侍应生把余笙的行李箱送下来。 “余小姐先进去吧。”沈庭钧下车将余笙的箱子接过来,很绅士的请余笙先上车。 在梁惹冬准备上车的时候却一把拉住了她,“把烟交出来。” “......” 梁惹冬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但是在沈庭钧严峻的目光中只好灰溜溜的把包里用巧克力包装伪装过的烟交给了他。 *** 在余笙和梁惹冬从皇都出来的那一刻,程黎颂就注意到了她们。 手紧紧的把着方向盘却没有其余的动作,他也发觉了余笙装束的不同,心底的感觉难以言明,只是感觉好像有什么在渐渐的消失。 但他一时很难想明白,只是眉头皱的很紧。 沈庭钧早就发现了后头尾随的那辆玛莎拉蒂,车子速度的控制不胜安稳。 一路到了机场,梁惹冬还是很舍不得余笙,两个人站在离登机口不远的地方聊天告别reads();。 沈庭钧降下来自己的车窗,然后敲了敲隔壁车子的车窗。 程黎颂也将车窗降了下来。 其实对于沈庭钧这个人,他真的算不上喜欢。也不是因为商场上那一套,就是觉得他这个人说话总给人一种太过莫测的感觉,有些拿架子。 也是因为在他还混日子的时候就听了太多他的名头。 “程总也是过来送朋友的?” 程黎颂盯着沈庭钧随意又坦荡的眼睛,心底啐了一句,他不信他不知道,故意挤兑他罢了。 “沈总也是?” 没答反问了一句。 沈庭钧对着梁惹冬和余笙的方向扬了扬下颌,“女人的朋友。” 程黎颂听到他的回答,眸子暗了暗,他没想到他会这么坦荡的说出来,圈子里大多都知道他和梁惹冬的事,也不加避讳,但大多以为这样的女明星,玩玩罢了,没想到他会如此坦荡和认真的承认,相比之下自己的遮掩多少有些难堪...... 但仔细想想,他再坦荡又能如何,说我是来送我前妻的? 前妻...... 想起这个称呼,他有些无所适从,不由自主的想,如果他和余笙再遇见,余笙会怎么介绍怎么称呼他?前夫? 沈庭钧看着程黎颂摆的很正的姿态,微微摇了摇头,他也有过这样的年纪。男人的成熟有时候是不能以年龄论的。 眼见两个女人抱了抱,将要分别。 程黎颂拿着手机的手有些轻颤,他早就让陈奇打听了她离开的时间。在皇都楼下守了一夜,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出于真心想要送送她还是源于愧疚想要看着她离开这个地方。 她走了之后,大约不会回来了吧...... “笙笙,笙笙......” 一个男人不知道从哪儿奔跑过来,看清来人是谁后,程黎颂的脸色愈加的不好看。 看着秦淮站的很近与她说话,程黎颂的手握上门把又缓慢的松开。惶不论他这一身的狼狈,单是说他们这一溜的事儿,他...都不知道该怎样见她。 “程总,等会儿一起去喝茶?” 沈庭钧全当是他真的如表面上一般沉的住气。 “......改天吧。” 程黎颂依旧盯着前方,竭力的维持自己语气的平稳。 握上门把的手骨节泛白,唇也抿的很紧。 余笙像是没有预料到秦淮会来,她刻意的没有告诉他自己离开的时间。 秦淮慢慢的平复下来呼吸。 “余迦告诉我的。” 还透着一种委屈。 余笙习惯性的撩了撩自己耳畔的头发,“秦淮哥,我身后一片狼藉,牵扯上惹冬就已经有些不好意思,我怕再扯上你。” 119.(一百十八)其实我多愿意你能心安理得的扯上我。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其实我多愿意你能心安理得的扯上我,让我跟你一起承担啊。 秦淮在心里默默的想。 “......好好照顾自己reads();。” 最终秦淮还是说出来这么一句,他知道她需要需要时间和空间,所以他愿意等。 “好。” 余笙原本也是有些怕他会说出一些让她难以招架的话的,听他说出来这么一句,她微微松了口气,低头莞尔偿。 “秦淮哥,有缘再见。” “一定会再见。” 这句话说的格外有力。 即使没有缘分,也......一定会再见。 余笙走进登机口的时候并没有回头,但越这样却越让梁惹冬难言泪意,她总觉得余笙的背影格外萧索,她不回头是不是怕他们看到她在哭? ....... 程黎颂坐在车里,把着门把的车几欲握紧。 看着她和秦淮站在一起挨得近了点,她笑一笑,他都格外的难以自制。 可最终他却只能颓然的坐在车里看着她慢慢的远离自己的视线。 攥紧的手缓缓地松开,看着她平安的离开了这个地方,仿佛就可以减少几分自身的罪恶感。 她终于离开了...... 依靠在座椅上平静的呼吸,可为什么他会觉得有个地方很空,仿佛有什么东西剥离了一样。 “程总,我们先走了,有时间一起喝茶。” 沈庭钧又重新敲了敲他的窗子。 “好。” 程黎颂只好强打起精神,梁惹冬看到他后先是有些诧异,然后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厌恶。 “沈大人,赶紧关窗子,老是看见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程黎颂的脸色顿时就黑了。 *** 余迦在家里一边怼着骂余笙的网友,一边在心里骂余笙,她是不是脑子有泡?发这种视频? 走来走去的,戳手机戳的手指疼,同样的父母,你说为什么他这么聪明,她就这么蠢呢?真是让他操碎了心啊。 走到阳台上摸了摸肉多毛茸茸的脑袋,叹息着嘟囔,还好你是跟着我,要是再跟着余笙可就傻了。 看了看有些暗沉的天空,也不知道她这时候上飞机了没有。 事件仍然没有停止发酵。 一个网友的爆料被多家转发,说曾在一个文化企业的公司年会上见到过她,表示她当时因为勾引程氏总裁这件事,与霍家千金起过冲突。 言辞凿凿,又激起了广大网友的愤慨。 有人注意到了“文化企业”这几个字,一般在这种参加这种公司年会的不是编辑就是作者,甚至爆料者还隐隐透露,她和L姓著名编辑关系密切...... 这边的事情还没有落下实锤,倒是姜知渔的采访视频率先被放了出来,泫然欲泣的样子惹的人心怜,活活是受了什么委屈难过悲伤的样子。 120.(一百十九)飞机降落海城(一更)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人儿都是有怜弱心理的,当一个泪水涟涟的人和不卑不吭的人站在一起人们会下意识的认为哭的那个人是受害者。 显然姜知渔现在在公众的眼里就是受害者,而余笙在视频里的平静的样子则更像是一种脸皮极厚的不知悔改。 不用普通网友说什么,姜知渔的粉丝就已经受不了了。 本来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梁惹冬和一个女人怒打姜知渔粉丝”,他们理所当然的觉得是我们受了委屈,以及我们的爱豆受了委屈。 我们凭什么这么受欺负啊? ………偿… “嗯,先这样办吧。” 秦淮一边开着车一边听电话。 “秦先生,这件事情压下去的可能不大,只能暂时起到拖延的作用。” “嗯。” 余笙的目的地是一个占据了整个小岛的国家,北京时间的今晚就能到达。流言这种东西,都是有针对性的,也有一个时效性,其实只要余笙不再回国,对她的实际伤害不大。 会慢慢的沉寂下去reads();。 他侧头看了一眼车流,心里有些沉闷,她这样无疑是将火往自己的身上引,程黎颂……对她的影响力有这么大? “秦政先生在前一段时间回国了。” “嗯。” 他没有烟瘾,但这一刻有些点烟的冲动。 “不用过多的理会他……” “好的。” “等等。还是,盯紧点他对程氏的动作吧。” 有些事情他并不想再掺和,可是依旧抵不过自己内心的那种责任感。 “程老……昨天早上曾经来过电话,希望有空你们能见一面。” 秦淮沉默了一下。 “再说吧。” *** 程黎颂回程的时候,看起来有些颓丧。 “程总,现在我们的股票已经受到了些影响,需不需要开个发布会来……澄清处理一下这件事情?” 自然指的是打人视频,以及他和余笙以及姜知渔的纠葛。 “暂时先不用,查到收购市面上散股的账户了么?” “有几个在海外,还有些零散的小公司。” “嗯。” “秦政……回来了。” 将车停在医院的停车场。 “盯紧他,第二项目的实验进度怎么样?” “问题不大。” “好,你去联系一下,能不能把两年多以前五月十四日凌晨七号路上的监控找到。” ………… 余笙坐在飞机上,翻看自己曾经写过的东西,看到主人公甜蜜温暖的桥段,她忍不住伸出指尖摩挲了一下铅字。 如今想来当时的想法实在是过于青涩。 当年她也是这样一个人坐飞机来到桐城的,但怀抱的是满心满眼的勇气和希望,如今她也是这样一个人走,不过是,铩羽而归后的狼狈和孤凄。 没有对谁的怨怼,程黎颂没有,姜知渔也没有。 只是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她以为有些事情只要努力就会拥有,但现实给她上了难忘的一课。并不是她圣母,也曾想找个由头,让自己怨恨程黎颂,可是该怎样怨恨?又怨恨什么呢?时时刻刻记住他对自己的不好? 这不过是让她认清他不爱她这个事实而已。 在她心里,他最大的错是他不爱她,可若她因为他不爱她这个理由来沉浸在永远的怨恨中,那还……真是有些可笑。 “各位乘客,非常抱歉,因东南海域突然兴起台风,飞机暂时在海城机场降落……各位乘客……” ---题外话---先发一章,今天是万更,会及时写完发出来,么 121.(一百二十)纵然枪林弹雨,未皱一下眉头。(二更)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在程黎颂拖着已经没有了多少知觉的腿回到病房的时候,程母正和姜知渔正并排坐在门口的排椅上。 “黎颂,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妈妈有多担心,还有知渔,一晚上都没睡好。” 姜知渔戴着口罩,眼眶红红的仰头看着他。 程黎颂在她委委屈屈的眼神中却显格外的静默,抿着薄唇未发一言。 “妈去给你叫医生...” 程母见他腿上的血迹都干涸了,那颗爱子的心格外的疼偿。 “叫什么医生,让程黎颂给我滚进来!” 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从病房里传出来。 程黎颂又看了一眼并排坐着得两个女人,缓慢的推开了门。 “黎颂,别和爷爷起冲突,哈?” 程母扯了扯他的衣角,有些担忧。 ...... 老爷子一直沉默着怒视程黎颂从门口走到病床边。 “怎么?听说被车撞了?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亏心事做多了的现世报!” 老爷子撑着拐杖坐着不远处。 程黎颂没有反驳,用手撑着坐到了病床上。 “心虚?你老实说这视频是不是你让笙笙发的?” 老爷子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只手机扔到了程黎颂的床上, “一直以来都是我一意孤行...” 余笙平静的声音从冰冷的手机里头传出来,程黎颂低头看着她的眉眼,喉间一紧。 “你个混蛋!要是早知道你会是这个样子我当年就应该把你爸掐死!” 老爷子看他这个样子知道又跑不了,气的使劲把手里的拐杖向他掷了过去。 程黎颂正低下头将视频关上,拐杖贴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将玻璃砸了个稀碎掉到了楼下,这个力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指定能把他砸成植物人。 抬起头拧着眉头看着老爷子,“真遗憾,你又错过了一次把我打死的机会!” “孽孙!” 老爷子觉得自己的血压又升高了好些,站起来又坐下,缓了好一会儿。 “好,黎颂,今天我不打你,我们爷孙俩儿好好谈谈。” 程黎颂紧捏着手机冷冷的嗤了一声,你倒是想打,奈何没有了武器。 “我擦!” 陈奇刚走到楼下一根拐杖就照着他的脑袋劈了下来,要不是他躲得快,还真不只脑袋开花这么简单。 “谁这么缺德!” 仰起头冲掉下来的方向喊了一声,咦,瞅着咋这么像老大病房的方位? 低头看了看拐杖,果然是他家老爷子的大龙头。 *** 因为不确定台风会侵袭多久,乘务长很抱歉的在广播里表示,他们正联系机场为他们安排临时住所,希望他们可以多多宽容reads();。 余笙随着乘客们下了飞机,在一片怨声载道的乘客中间显得很平静。 她的目的就是离开桐城,没有什么具体要做的事情,也不赶时间。 唯一给自己的要求就是保持内心的平静。 所以在踏下飞机的那一刻,她甚至还伸了个懒腰。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么?” 余笙见不远处一个抱着小孩的年轻女人在东看西瞅,一脸焦灼。 “我的手机丢了,现在飞机延误,都联系不上我老公...” “那你记得他的手机号么?” “我都是直接存在手机里的。” “.......” “那要不我陪你去补办一张手机卡?你手机卡里应该有备份吧?” 余笙将手机拿在手里为她想着解决方法,女子向上托了托自己的孩子,越看余笙越觉得眼熟。 “你...你就是那个余笙!” 女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失声叫了出来。 本能的语气里带了一种制高点上的谴责,格外的刺耳,还急忙抱着孩子退了一步,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继姜知渔的视频发出来之后,已经有好多家媒体自媒体终于按捺不住本着法不责众的心态火速撰写出了稿子。 将“余笙”这个名字迅速大范围的传播成了妖魔化。 什么史上最不要脸的小三。 将女神姜知渔逼的频频落泪。 余笙听着她的呼声,指尖轻颤了下。 “对,我是余笙。” 还在等待安排的乘客们很快察觉到了这边发生的事情,“余笙”这个名字让他们嗅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 一时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余笙的脸嘀嘀咕咕指指点点。 在自己的只言片语中将余笙推上了绞刑架。 “不要脸的臭婊子!” 人群中不知道谁将和剩的半杯奶茶丢了出来,接着众人在这种气氛下勇气高涨,有人扔过来半块蛋糕,香蕉皮,苹果核...... 很多人其实并不是姜知渔的粉丝,根本不是本着为爱豆出口气的心理,而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看,她是个小三,我冲她丢了一个香蕉皮,我多有正义感啊。 余笙看着将她团团围住的人群,嘴角的笑意格外的冷然,非但没有露出来人们希望看到的那种受到惩罚的丧家犬的模样,而是愈加站的笔直,气势非凡的向人群中一侧走过去。 顿时人们推推搡搡的被她的气势逼的让出来一条路。 “装什么清高reads();!给我们知渔道歉!” 一个染着紫色头发的年轻女孩看她要走,一把扯住了她的包。 “放手!” “你让我放我就放?你脸怎么这么大,今天必须给我们家知渔道歉!” “对!让她道歉!” “跪下给我们知渔道歉!” 好几个小女生又围了过来。 “放手!” 余笙只是平静的冷声开口。 她这种态度,让他们觉得自己没有受到重视,忽然一个女孩冲出来狠狠的向她的脸扇了一巴掌。 “我倒是看看你个小三有什么好能耐的,敢对我们大姐动手?” 这个大姐,应该是与她和梁惹冬起过冲突的其中一个。 余笙瞳孔狠收,毫不犹豫的以更重的力道甩了回去。 “你算什么东西,我打姜知渔都不会眨一眨眼!” 这一巴掌算是又燃起了人群的怒火,有人伸手扯住了余笙的头发,踹着她的腿弯,按着她的肩膀逼她跪下。 没有一个人肯上前来帮她,甚至还有好事者在录着视频。 余笙如同一个孤勇的斗士一样,纵然枪林弹雨,未皱一下眉头。 *** “黎颂,我知道你对笙笙颇有偏见有一部分是我逼着你娶她。觉得我是为了程氏拿你的婚姻做交换,……你觉得这样很悖你的面子。” 程老爷子语气里的怒气已经平复,有些语重心长。 “是我的错。但是我让笙笙做你的媳妇,还真不是为了程氏,商场浮沉,失败是常事,我老了,也没那么看重,我就是看重她这个人,不卑不吭,不急不躁,她愿意嫁给你,我以为是我们程家的福气。你不知道,最初她来到我面前对我说,她喜欢你的时候眼睛里的东西,一个女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藏不住的。” 程黎颂听到老爷子这么跟他说,他被子下的手微微的攥紧。 余笙眼睛里的东西…… “你不知道,她离开我们家的时候。也没说你半个字的不是,这两年你对她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她只是说她喜欢上了别人。你爷爷我吃了这么多年的盐,能不知道她这是怕我因为这件事跟你起冲突的托辞?” 程黎颂看了眼老爷子诚挚的眼睛,呼吸有些微微的不稳。 她喜欢上了别人…… “她性子傲,能容忍你和那个姜小姐在外头的风言风语,是因为她愿意通过自己努力能够让你接受她,给你成长成熟的机会。现在她离开你是因为真的对你的所作所为彻底失望了……” “我不管是什么原因,你自己想想你做的这些事哪件不是幼稚的?该负的责任你一样也没有负。别以为在外头养个女人开个豪车,耍耍脾气就是酷了,在我看来,这种行为简直是可笑又愚蠢!” “看你这个样子,你知道我多着急么,可是你哪次能好好坐下来听我说说话,我告诉你,每件东西其实都是有个度的,一旦消耗完了,就会让人寸步难行!” 122.(一百二一)“不,是我做的不够好。”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程老爷子叹了一口气, “黎颂,我希望你能自己考虑清楚,到底怎样才算是一个让人敬佩的真正的男人。这一桩子事儿你要负大部分责任,余笙和余家这是一路对你仁至义尽了,你不能吃尽了便宜还要让人割地赔款。” “冷静过后想清楚了,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了,你要是还真心想让那位姜小姐进门,我也没有异议。” 老爷子说完之后悠悠的站起来出了病房。 程黎颂全程没有插一句话,沉默着听完了老爷子的一席话,眼睛里像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深邃长路。 其实很少有人跟他聊起来过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直至今日他才醍醐灌顶的认识到,原来他一直以来塑造的形象看在别人的眼里是这么的糟糕…偿… 原来余笙早就看在眼里,只是一直在等待他的转变。 不,他完全意识不到自己这个样子吗? 只是一直都不愿承认,不愿意正视罢了。 他在她面前无所遁形,而他又很难正视自己,所以他才会如此抵触她,抵触爷爷,抵触真实的自己…… 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放着做的混蛋事儿,眼角有些微微的湿润。 ………… “黎颂,昨晚,你去哪儿?” 姜知渔推开门,语气里夹杂着些许的委屈和幽怨reads();。 “你是不是去找余笙了?” 这句话的语气是上挑的。 程黎颂缓缓的睁开眼睛,没有坐起来,“知渔,在你眼里,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语气平缓,不似从前的倨傲。 “你……” 姜知渔咬着唇,一时想不出来。 “那你,为什么……要待在我的身边……” “因为你说过的呀,会永远照顾我的。” 姜知渔很快觉察出好像有哪里不对, “黎颂,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喜欢你呀,你对奶奶发过誓,难道你想要食言么,为了和你在一起,我每天都担惊受怕的,我这么努力的讨好你妈妈……” “对不起。” 程黎颂没有看她,声音有些哑然。 “我让陈奇把你送回去。” ………… “老程总,你的拐杖我给捡上来了。” 陈奇双手举着拐杖,一脸的谄媚样儿。 程老爷子满意的点头接过陈奇手里的拐杖,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黎颂,你到底怎么了呀?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我不是故意跟你妈妈说我怀孕了的,是她来找的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妈妈讨厌我,是不是余笙跟你妈妈说的,是她故意给我下套,我……” 姜知渔有些急了。 “不,是我做的不够好。” 程黎颂摆了摆手。 ………… 程母叫来医生重新给他检查了一遍。 捏了捏他的腿骨,他微微皱了皱眉。 “还是注意点儿,要是再乱动,这条腿就该废了。” “是呀,黎颂,你要听医生的话,好好养着,公司的事情暂时让陈奇多帮衬着点儿。” 程母送走医生,不自主的念叨。 “好。” 程黎颂罕见的应了一声。 程母大喜过望,原本她还怕他又和爷爷吵架,没想到…… “你想吃什么,妈回去让张婶给你做。” 程黎颂渐渐也能体会到身边人的苦心,“冬瓜虾仁汤吧。” “好……你等一会儿,妈这就让张婶去做。” 看着程母一派欣喜的背影,默默的又念了一遍,冬瓜虾仁汤。 他想起来那天和姜知渔一起逛商场的时候的那一道目光。 离程宅最近的商场,那天她正好去买的狗窝reads();! 她看到他和姜知渔逛孕婴区,应该是以为姜知渔怀孕了。知道程母一直期盼能抱上孙子,所以她告诉了她,目的正是让母亲减少一下对姜知渔的偏见。 她是在为他娶姜知渔铺路! 一时间心境难陈。 晦涩难当。 真是……一路仁至义尽。 *** 陈奇送完姜知渔回来,一路急喘,病房的门都是撞开的。 “老大!” “怎么了?” 程黎颂猛然睁开眼睛,陈奇喘了一口气。 “余小姐的飞机因为天气的原因被迫在海城降落。” 程黎颂的右眼皮骤然跳了一下,一脸肃穆,沉声道。 “发生了什么事?” 陈奇一脸的悲沉,打开手机里的视频递给他。 嘈杂的声音瞬时充斥进安静的病房里。 “你让我放我就放?你脸怎么这么大,今天必须给我们家知渔道歉!” “对!让她道歉!” “跪下来道歉!” 他的手心越攥越紧,短短的指甲都抠进了肉里,双目赤红,心里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抽痛。或许以前顶多是愧疚,但现在却是真真切切的心疼和罪恶。 余笙从未在他面前示过弱,以至于他以为她对所有的伤害都能免疫,可是如今她竟能透过她站的笔直的身影看到她千疮百孔的心。 有些人,盔甲越厚,说明她受的伤越多。 而余笙的盔甲,是他一层一层的亲手叠加上去的。 这个认知,像是一遍遍的在鞭挞着他的内心。 看到她被打的那一巴掌,他眼底透过狠厉和深海无涯的沉痛。 “联系直升机。” 他的轮廓仿佛被刀削过一样。 “可是老大,你的腿……” 陈奇有些犹豫。 “联系直升机。” “是。” ………… 陈奇转头出去。 病房里从喧嚣回归平静,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这种静却更加重了他心里的枷锁。 *** “哦,贱女人!” 余迦看过姜知渔的视频后气到要七窍生烟, 在房间里踢踢这个砸砸那个,余笙是他妹妹,他欺负可以,别人不行reads();! 又狠狠的怼了网友一波, “肉多,你说咱应该做点什么帮帮你傻妈?” 这是在桐城,余家的势力山高水远,他意识到在网上跟那些不嫌事大的网友怼来怼去一点意义都没有,只有在正规媒体上发声,才有挽回局面的余地。 余笙有她的顾虑,他却没有,他恨不得程氏赶紧倒闭,程家一蹶不振,姜知渔名声狼藉。 他记得陆淳的妈妈是桐城电视台的台长,思及此,他一脸严峻的摸了摸肉多酸酸的毛,然后把它从狗窝里抱出来。 “走,肉多,我们去给余笙讨个公道!” *** “老大,直升机已经准备好了!” 陈奇过来汇报,手里还推着一个轮椅……其实他有些忐忑,老大不见得能坐。 到没想到他只是沉默着一点点将自己的身体挪动进了轮椅里,任他推出了医院。 电梯打开,另一个电梯关上。 是煮好了冬瓜虾米汤送过来的张婶,巧合之下,几个人没打照面。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挣脱了绳子的肉多看到熟悉的身影,欢快的追了一路,见张婶忽然不见了,有些懵懂,吐着舌头围着闭合的电梯转来转去。 电梯打开,它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男主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高兴的打了个滚。 早就忘了他凶神恶煞的模样。 “肉多?” 陈奇认出了它,好像为他能认出它而高兴的不得了,颠颠的过来舔了舔他的裤脚。 程黎颂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见余笙的狗,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它的毛发。 “老大,肉多怎么办?” 还未等他回答,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程总,你快来呀,姜小姐要自杀!” 对面传来姜知渔助理着急忙慌的声音。 程黎颂搭在轮椅上的手指颤了一下, “程总,她怎么都不下来,已经迈过了栏杆,要跳下来。” “老大?” 陈奇没有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又问了程黎颂一遍。 “我很快就过去。” 程黎颂沉声答复对方。 然后深深的看了眼围着他轮椅转的肉多,给张婶打了个电话。 转头对陈奇吩咐, “先去姜知渔的公寓,等会儿张婶下来接肉多。” ……… ---题外话---我真的码字好慢啊……还有一更。 123.(一百二二)闭上眼睛,仿佛都能看见地狱。(肉多,慎看)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肉多很小的时候,余笙就给它的脖子戴上了一条活扣的蓝色线圈,长一点,放一放。以确保在一些情况下能够最快的找到它。 而在余笙被攻陷的微博里,曾经发过一张肉多的照片。 余笙在很长时间里都无比的痛恨自己,为什么会给它戴这条蓝色线圈,为什么要把它的照片发到微博上。 ………撄… 在张婶下来之前,一个女护士戴着口罩从电梯里下来,看着在电梯口摇着尾巴转来转去的肉多,眼底有些精光。 拽了拽它脖子里的蓝色线圈,见周围没有人,抱起它转身进了不远处的地下通道。 张婶下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找过来的余迦。 现在的余迦讨厌所有的程家人,连带着张婶也不待见,倒是张婶一见他就很亲切,高叫偿, “亲家少爷喔――” “谁是你亲家,见过肉多没有?” 张婶也知道最近的视频事件,小姐也就是程媛没少在家里念叨,略有些不好意思,交握着手,“没有,我也是接到少爷的电话下来找它的,少爷说它就在电梯周围呀,咦,怎么没影呢?” “少爷,谁?程黎颂?我呸reads();!” 余迦攥着断了扣的绳子继续去别的地方找。 张婶也是在周围找了起来。 *** 等到机场的保安过来的时候,余笙的头发已经被扯掉了好几缕,衣服也已经皱皱巴巴的一片脏污。 但唯独她挺拔的姿态变都没变。 年轻的男保安觉得她可怜,递给她一张湿巾示意她擦一擦身上。 “姑娘,要报警么?” 余笙擦了擦脸颊,将湿巾攥在手心里。 “谢谢你,不用了。” “可是你……” “没关系。” 余笙礼貌的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去了卫生间。 将洗手间的门从里边插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眼眶发酸,狠狠的兜起水冲自己的脸上泼了几下。 水流从她的脸颊上流下来,根本就分不清楚是泪水还是水。紧紧的攥着保安给她的湿巾,缓缓的蜷缩在了洗手台下,她觉得自己的胃好疼啊……好疼…… *** 姜知渔披着头发站在阳台上,一只腿已经迈在了外边。 涟涟的泪水已经哭花了妆。 下边已经聚集了一群好事群众。 “姜小姐,赶紧下来吧,一切都会过去的。” “对呀,你要是做了傻事,这不是白白便宜了小三么?” 一片关心规劝之声。 陈奇推着程黎颂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种场景。 “程总,你终于过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姜小姐回来的时候情绪就有些不稳定,一心要寻死,劝都劝不下来。” 姜知渔的助理一脸的焦急。 周围的群众看到他过来,也几乎噤了声,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让他们散了。” 程黎颂吩咐陈奇,仰头看了眼阳台上见他来了神情更加激动的姜知渔,自己推着轮椅上去了。 姜知渔的生活环境和格局,虽然没有帮助她提高智商,但是感知能力却是不差的。原本她就对程黎颂的态度没有把握,今天他说的那些话更是引起了她的惶恐…… “下来。” 程黎颂盯着阳台上的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姜知渔,目光深邃。 “我不……” 姜知渔握着栏杆的手松了一只,更加委屈。 “黎颂,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只有你,是不是你也不打算要我了?你怎么能骗人呢,说过的话难道就不算数了么?你看,我的手上还带着你送我的戒指reads();。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你要是不要我了,就说一句,我马上戴着戒指跳下去!” 前半句是动之以情,后半句就差不多是威胁了。 程黎颂操作着轮椅,慢慢的靠近栏杆,看不清楚表情。 “你想要什么?” 他抿着薄唇开口, “我要什么你不知道么,我要你啊――” 在她全神瞅着他开口的时候,他突然站起来伸出手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将她甩进了屋里。 “我不会背弃我的承诺,但是你也别逼我。” 他的腿支撑他站起来已经有些吃力,这个角度,承重点差不多又在他的伤腿上,做完这个动作,他的脑门上已经冒了细密的汗。 “看好她!” 程黎颂对进来的助理说。 虽然围观的群众们已经散了,但是在他扯她上来的瞬间,斜对面一扇隐蔽的窗户后边一架高倍摄影机迅速的按下了快门。 *** 余迦正找肉多找到焦头烂额的时候接到了秦淮的电话。 “喂?” “你知道笙笙的飞机在海城滞停了么?” “为什么停了?” “因为天气原因,她是不是新换了个手机号?你发给我。” 秦淮那边很嘈杂,还有机场的播报声, “我马上登机去海城。” “你去海城?余笙怎么了?” 余迦将余笙的手机号发给秦淮后,重新打开自己的微博,看到姜知渔的一个粉丝得意洋洋的发出来那条为自己爱豆报仇的视频之后,他简直都要气炸了。 ………… “里边有人吗?” “有人没有?” 再敲了好几遍之后,外头的人终于放弃了叫门,而是改为向保安寻求帮助。 保安废了几番力终于打开了门看到蜷缩在洗手台下的余笙,有些诧异, “姑娘?” 还是那个给她湿巾的保安。 见她面色实在是不好,保安叫醒她之后把她带到了保安室。 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姑娘,你是胃不太好么,先喝口水吧。” “谢谢。” 余笙喝了一口,“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年轻保安有些不好意思reads();。 余笙微微一笑。 保安室里还有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男保安,一边抠着脚一边撕咬着卷着大葱的煎饼。应该是在用电脑看直播,女主播嗲嗲的声音很大,大叔时不时的嘿嘿笑上两声。 “不用管他,老是看这些东西,发的工资都打赏给她们了。” 余笙捧着水杯没有说话。 没过一会儿,大叔关了这个女主播的,又重新打开了一个。 “卧槽,这个劲爆!” 但是这次却不是什么女人的声音,而是狗狗的嗷呜声,看起来格外的痛苦。 余笙随意的扫了一眼,她有轻微的近视,看不清楚电脑上的画面,但是眼睛却捕捉到了什么东西。 她猛然推开电脑前的大叔,身体剧烈的抖动着看向直播里的画面,毛发脱离了皮肉一搓一搓的落在地上,地上还有一滩一滩的血迹,白色的萨摩耶蜷缩在地上,肚子上还扎了一根长长的针头,不远处是蓝色的线圈。 “啊!!!!” 余笙捂住自己的耳朵,双目失焦,泪水滂沱而下,她从来没有一刻……没有一刻觉得人竟然会到这么恐怖的地步。 她的肉多,她的肉多还怀了宝宝…… 浑身是彻骨的凉, “啊!!!!” 她崩溃的冲出了保安室。 “卧槽,是不是有病!” 被她推开的大叔一脸的唾弃。 带她进来的男保安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精神失控,但是还是有些担忧的追了出去。 *** “笙笙,笙笙!” 虽然要到了手机号但是秦淮却仍然打不通,他只好摸索着打听她们整个机舱的安排,可是问过了乘务,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他握紧拳头有些急躁,只好去保安室碰碰运气。 没想到真的找到了已经昏迷的余笙, “她怎么了?” 男保安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秦淮要求再看一遍让她崩溃的直播回放,只看了一点,他的眼眶就红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 ………… 秦淮刚带走余笙没多久,程黎颂就找了过来。 “你们都是跟她什么关系?” 男保安有些无奈,只好告诉他她刚刚已经被一个戴眼镜的男士带走了,像对秦淮说的那样儿他又重复了一遍余笙的事情,看完视频,程黎颂觉得整个人都被雷劈中了一样。 闭上眼睛,仿佛都能看见地狱。 ---题外话---这一章真的写的非常非常难受,希望大家都能尊重并且保护每一条生命。 124.(一百二三)纵然他的忏悔,谁都听不见。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程黎颂紧闭着眼睛,微仰着头,喉间上涌奔腾着浓郁的血气。 ………… 他明明交代了张婶下来把肉多接上去,为什么会…… 都是他的疏漏,为什么不等张婶下来再离开。 虽然他不喜欢小动物,但从来没否认过……其实肉多并不讨人厌,甚至撄它 余笙看到了这个视频,她一定……一定……,他如今都不敢想她会怎样,身上的东西越压越重,自己的呼吸仿佛都是罪孽。 “老大……偿” 陈奇也认出了视频里的肉多,眼眶红红的有隐隐的泪意,声音沉痛。 “回桐城。” 三个字仿佛耗尽了浑身的力气。 *** 秦淮坐在床边,看着仍然昏迷不醒的余笙格外的心疼。 为什么这么残忍的事情会发生在这个姑娘身上。 ………… “肉多,肉多……” 余笙惊叫着坐起来。 泪水有猝然的落下来,眼神有些空洞,根本注意不到床边的秦淮,警惕的迅速蜷缩在了床侧角落里,紧紧的抱着自己。 “笙笙……” 秦淮心里仿佛被扎了密密麻麻的针,向余笙伸出手。 “肉多,我的肉多。” 余笙躲过他的手,只是一遍遍的念叨着reads();。 “我们回桐城,我带你去找肉多。” *** 女护士看着地上的狗,仿佛是看着自己的战利品,随手拉过来椅子,一脸贪足的坐了下来。 突然她的门直接被撞开了,“嘭”的一声被平铺到了地上。 女护士吓了一跳,还未反应就冲进来几个黑衣人一把将她扯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会报警的!” 程黎颂推着轮椅从门上缓缓的压进来,一脸肃杀的看着地上的血迹。 无力的摆了摆手让他们把女护士拖出去。 一寸……一寸,用足以凌迟自己的速度缓缓的靠近肉多。 轻轻的从轮椅上匍匐下来,深深的哽咽了一下,颤抖着手抚摸过肉多的毛发, “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脱下来自己的外套,包裹住肉多的躯体。 双膝挨到了地上。 ………… “肉多……” 余笙跌跌撞撞的从外头跑进来。 脸色苍白,还有残存的指印,发丝凌乱。 程黎颂猛的抬起头,看向她的方向。 余笙眼底的恨意轰然爆发,她以为最糟糕也不过是放下,可没有想到到了最后竟是滔天的恨意。 在来之前他们看了医院的视频,也看到了程黎颂和陈奇遇见肉多的画面。 “姜知渔不堪其扰,欲将自杀,程黎颂及时赶到霸气制止。” 她看到出租车上的晚报时直接高声笑了出来。 所以,他赶着去救姜知渔了? “程黎颂,你没有心。” 她眼神狠厉的冲过来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抢过来他怀里的肉多,死死的抱着。 “对不起。” 深深的内疚,狠不得她能多打了两巴掌。 可是余笙已经迅速的转过身,对他的忏悔视而不见。 ………… “混蛋!!” 余迦从外头冲进来,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将拳头甩到了他的脸上,拳拳到肉,拳拳见血。 而他只是木然的任他揍着。 “对不起。” “对不起。” 纵然他的忏悔,谁都听不见。 余迦离开后他缓缓的吐出了一口血,睁着眼睛麻木的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125.(一百二四)怎么,程总这是要自杀?真有意思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程黎颂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很长时间,房间里挂着的钟表铛铛了敲了好几次。 ………… 终于, 他平静的站了起来,拖着自己受伤的腿慢慢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疾驰,速度开到最大迈,他的眼神混沌,左手还夹着烟,完全是自毁式的飙车。 一面是高山,一面是悬崖,稍有不慎掉下去的后果可想而知偿。 一辆车迎面而来,他静静的闭上眼睛,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缓缓松开。 “轰……” 车里不出所料的撞了过来。 山体稀稀落落的松土落在了他的车上,睁开看眼睛,他的车是被横向撞进了山体一侧。 “熄火,下车。” 沈庭钧一脸冷峻的倒出来车,敲着他的车窗reads();。 程黎颂已经恢复了些许理智,熄了火,抿着薄唇盯着沈庭钧不说话。 他的腿可还伤着呢。 沈庭钧一把拉开他还算完好的副驾驶坐进来。 “怎么,程总这是要自杀?真有意思,刚听说姜小姐来了出自杀的戏码,没想到程总的心理承受能力也这么差。” 沈庭钧点上烟,但没抽,看着缓缓燃出来的烟灰抖了抖。 程黎颂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憋的脸色青黑。 “其实我挺佩服余笙的,人儿一个女人,受万夫所指都没弯一弯眉毛。” 潜台词是嘲讽意喻的,人儿余笙被你逼成这种地步都没自杀,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有脸要死要活。 程黎颂的脸上已经是被打的不能看了,微微扯一下嘴角都疼的“嘶”了一声冷气。 听到他提起余笙,他眼神闪躲了一下,似有怮痛。 “其实一个值得敬佩的人不一定是完美的,而是能够及时的认清改正自己的缺点,没有谁是一直不犯错的,错了就改,有责任就承担,有愧疚就赎罪。没什么复杂,这个社会,你越来越强大的时候就会发现很多事情都越来越简单。” 在他的眼里,程黎颂还是年轻,纵然能做出来一些成绩也仍有欠缺。 甚至三观都还不够成熟。 而这样东西不是简单的听人说就能建立起来的,而是要经过磨砺,甚至最好脱离他一直以来的圈子。 诚然,他现在所面对的事情复杂又糟乱。可是如果没有什么动作,一切之会更加糟乱。 ………… 程黎颂摩挲着方向盘,半晌才回。 “谢谢你。” 其实沈庭钧知道他本性不坏,只是犯了很多年轻人的通病,不可一世,眼高于顶,以为自己能控制所有。但没有想过切切实实的去伤害某些人。 “不用谢。” ………… “你和梁惹冬……?” 他又沉吟消化了半晌,才犹豫着问出。 沈庭钧大约知道了他的症结,但也没有直接回答。 “有些事情,你自己心里其实都知道,不是么?” 程黎颂默默的低下头,可是,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置物格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老大,你现在在哪儿?余小姐的父母来到了桐城。” “在哪儿?” “我已经派人将他们带到了你的办公室。” “好,你找个人来盘山公路把我的车开去修。” ---题外话---明天更八千 126.(一百二五)我就是希望有生之年你都不会再与我女儿相见(一更)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刚刚的失控已经平静了下来,将手里的烟递到嘴边吸了一口。 “麻烦沈总捎带一程。” 沈庭钧一直看着手间的烟燃尽, “好说。” ………… 其实程黎颂算是一个别扭又矛盾的人,他从出生起就拥有许多人拥有的东西,久而久之难免会漠视一些东西偿reads();。 也可以说本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看的很淡,乃至对亲近之人的感情都是这样,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不需要不渴望,相反,就是一种小孩子心理,有什么了不起的呀,你有就有呗,我不需要。 只是固执的以自己的一套逻辑理论行事。 以至于他认为对的是大部分人所难以接受的否定的,他维护的有史以来也不过是以他个人价值观为中心的东西。 人在年轻的时候大概都有一个自认为很了不起的概念,或许连自己都不能注意到的,我要与世界为敌。 “祝你好运。” “多谢。” 程黎颂和沈庭钧握了握手,拖着自己的伤腿走进程氏。 人不是一开始就懂很多东西的,都是通过一遍遍的认知。 他觉得自己身上的东西轻了很多,没什么复杂的,一件件的去解决就是了呗。错了就改,有责任就承担,有愧疚就赎罪。 但是在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是他心底还是略微的忐忑了一下。 “混蛋!” 他刚推开门,程老爷子就拿着拐杖横扫过来,照着他的腿就是一下子。 他面色苍白的将自己的伤腿跪到了地上。 脑门上直冒细汗。 生生的忍过去剧痛,叫了一声一脸寒色的余父。 “爸!” 程老爷子冷冷的哼了一声,又举起手里的拐杖。 “你怎么还好意思叫!” “程老,算了。” 余父及时过来拦住了劈向程黎颂脑袋的拐杖, “我想跟他单独聊聊。” “好,亲家,我把我的拐杖留给你,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就使劲敲打他两下,是我们程家没教好他,让笙笙受了委屈。” 我女儿受的何止是委屈,余父心里有些不满,但也没有直说出来,等程老爷子离开后,才一把将地上的程黎颂提起来。 “爸,对不起。” “不敢当不敢当。” 余父煞有其事的摆了摆手。 “我还没说把自己女儿放你身边是委屈了你呢。” ………… 这一声讽刺让程黎颂面目全非的脸上红白交加。 “余笙,她很好。” 半晌才垂着头吐出来一句。 “可别这么说,那你将这个姜小姐放哪儿呀?” 余父一把将手里的几分报纸扔过来,稀稀落落的散了一地reads();。 程黎颂的喉结轻轻的滚动了一下,眼底深邃。 “我问你,这个姜小姐是在我女儿之后还是之前,你老实说!” ………… 程黎颂沉默着没有答话。 “哼!看来当初我们余家是真不应该强求,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想要什么,连最简单的跟什么样儿的女人在一起过一辈子都不知道!让笙笙嫁给你,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女儿,因为我相信她的决心,因为我相信无论跟什么样儿的人在一起都值得拥有幸福。可是我却忽略了你的顽固不化,算了,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合格,两年来她说你们过的多好多好我和她妈都信,要不是今天来看一看,大概我闺女让人欺负死我都不知道。” 余父的表情已经不能说是失望了。 “你连跟什么样儿的女人在一起过一辈子都不知道!” 程黎颂脸绷的很紧,这句话一直在他的耳边嗡鸣,好像是……他确实不知道,甚至也没来没想过, “爸” “别,既然你和余笙离婚了,也别再叫我爸。想必这个结果也是喜闻乐见的,就当我们余家吃一堑长一智,论感情上我们吃点亏,论生意程氏其实也为我们赚了很大的利益,现在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投进去的资金就当是我女儿的嫁妆,不再讨回来了,但是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就是希望有生之年你都不会再与我女儿相见。” 程黎颂悠然抬起来头,余父最后这一句话震慑到了他, 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有生之年都不要再与余笙相见? 他没有认真考虑过和余笙离婚之后会怎样,但是……应该也不是这样的结果。 余父的脾气并不好,但是却也没有对程黎颂动手,因为他已经够狼狈了,自己再动手,他怕他撑不住。 而且他话里的意思也大多是对余笙的埋怨,这反而让他愈加不是滋味,甚至还有一种余父从来没有承认过他这个女婿的感觉一样,以前他不承认余笙,反过来后才知滋味难鸣。 怔怔的在他的办公椅上坐了好一会儿。 “老大。” 陈奇敲了敲门进来。 “怎么我回去的时候都不见您了,夫人给我打了好些个电话,说您这个腿不能再乱动了。” 程黎颂摆了摆手, “怎么样了?” “哦,当了几下靶子,吓的不轻。要送到警局?” “虐待动物能判几个月?把右手敲了,联系医院不再录用。” “哦……” “还有,把项目一的利润报表送过来,以及程氏目前的流动资金报表。” 陈奇愣了愣,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去就行了。” 双手撑着钢笔趴在桌子上,即便不讨,他也得翻几个翻的给人送回去,只是……能不能收回有生之年不再相见那一句话? 127.(二百二六)因为你不对她好,总会有人对她好的。 - 余生难逑 - 长安Queen 皇都。 余母看着蜷缩在床上的余笙,格外的心疼。 “笙笙……” 她对她说想妈妈了,所以无论如何自己都让余父抽出来时间来看看女儿,却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责备和苛责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偿, 看了眼床侧的粉色的狗窝。 “笙笙,你说肉多怀孕了,那给它吃点什么好呢?撄” ………… 余笙一直抱着自己的膝盖,摇了摇头。 “妈妈,没有肉多了。” 缥缈又冷静。 余母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她比谁都沉痛,却从不愿意用温和的方式来骗骗自己。 余笙缓缓的从床侧挪过来,用指尖给母亲擦着眼泪。 “妈妈,你别哭,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也不要再爱别人了,好不好?” 余母将余笙圈进怀里泣不成声。 “傻丫头,不是你的错。” 余笙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懵懂,“那是谁的错,是爱情……?” 其实她不太懂, 自己曾经写出来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不是她臆想出来的,为什么全然不一样,和她所经历过的见过的reads();。 “妈妈,我要把肉多带回墨尔本,再也不回这里了。” *** “老姚,哪呢你?” 程黎颂安排完之后给姚卿打了个电话, “在家。” “我们去哪儿聚聚?” “去哪儿?” 姚卿的情绪不高,最近程黎颂的事情他有所耳闻,但是其实他自己的事儿也挺焦头烂额的。 “我们去上次那个俱乐部?” 姚卿有点不理解他的脑回路,发生上次那个事儿,他还愿意去? “确定?” “嗯。” ………… 程黎颂打完电话后就迫不及待的去了。 姚卿则过了一会儿才来, “怎么没有酒?” “今天不想喝酒。” 程黎颂搓着手,有些跃跃的。 “老姚,你知道你想跟什么样儿的女人过一辈子么?” 姚卿一愣, “自己喜欢的。” 其实姚卿算是他们中间比较有思想的,要是卓世贤,可能就会说,管什么样儿的,看上眼了就行,即便是家里安排的商业联姻。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程黎颂不打算这就结束话题。 姚卿点了根烟,摊在了沙发上。 “其实我也不知道。服务员,上酒!” 服务员上酒之后姚卿一直在不停的喝,但是程黎颂却一点都没沾,他的主要目的就是跟姚卿说说话。 “曾经年轻的时候喜欢惊艳,但是越来越成熟之后,却会慢慢的习惯润物细无声的陪伴。黎颂,喜欢和爱,其实也是一点一滴的培养堆积起来的,和失望一样。” 姚卿的话已经染了些醉意。 但是程黎颂却听的明白,喜欢和爱,还有失望。 他想起来余笙默默地在厨房里煲汤削水果的样子,一点一点。 “老姚,那如果喜欢一个人怎么办?” 姚卿迷蒙的趴在桌子上, “黎颂,我……喝醉了。” “哦,那你躺着醒一会儿吧。” 姚卿费力的掏出来自己的手机,“你……给葭児打个电话,让她来接我。” 程黎颂有些狐疑,但还是拨了电话reads();。 “喜欢一个人,就要无所畏惧,就要让她明白你的喜欢,就要对她好,因为你不对她好,总会有人对她好的。” 程黎颂被他说的莫名有些酸楚, 姚卿却在这个时候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老姚?” 程黎颂咧了咧嘴角,猝然一疼。 “黎颂,纪葭児,要跟我离婚。” 程黎颂心头一震,身在局中时可能不在乎,但在局外,他却有些惋惜,毕竟在他们的意识里纪葭児可能永远都不会离开姚卿。 他所知道的是纪葭児从初中时就很喜欢姚卿,现在算起来已经十几年了,为什么突然要离婚? …… 姚卿喝喝停停, 说着说着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当我看到褚鉴在外面寻欢作乐的时候我曾想,为什么我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到别人那里就成了这个样子,可是……” 褚鉴是许许现在的丈夫。 姚卿仍然有些许哽咽。 外头刚将门推开一个缝的女人听到他的话,一怔,然后自嘲的笑了笑,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我竟然一点都没发觉……纪葭児也曾是别人的公主。” 程黎颂看他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也接过来酒瓶灌了口酒。 “其实论起来,女人比男人要狠,爱你的时候她愿意把一切都给你,不爱了,连应付都懒得应付,要想她回头……几率很小。” 说完后他捏着太阳穴, “天都这么黑了?我要回家……我老婆一个人在家害怕。” 姚卿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程黎颂又一个人坐了很长时间,他好像慢慢的明白了一种东西。 可是看到姚卿痛苦的样子,惶恐和苍凉缓缓的侵蚀着他的内心,不爱了,连应付都懒得应付,可是如果恨呢? 将就着躺在了沙发上, 合上眼睛,他梦见了余笙在一个陌生格局的厨房里削菠萝,不一会儿秦淮从外边走了进来,接接过她手里的水果刀顺手切了一块塞进了她的嘴里,余笙的眼睛很明亮,像她嫁给他那天一样,在秦淮低下头准备吻她的时候他猛然惊醒。 一身冷汗。 顺手摸起来自己的手机就准备打电话,毫不犹豫的输上一串号码,可最终还是一个一个的按了删除。 他也没有存余笙的手机号,可莫名其妙的他就记住了这就是她的号码。 然后翻出来通讯录里秦淮的号码打了过去。 “喂?” 秦淮半晌才接,声音嘶哑迷蒙,“有事么?” “我是你表哥。” “哦reads();。” “你在干什么?” “程黎颂,你是不是……这个点我不再睡觉,还能干什么!” 秦淮语气不像平时那么脾气好,最近事儿多,又被半夜吵醒问一些无聊事儿,他能脾气好么。 “那你是一个人在睡觉吗?” 程黎颂又问了一遍。 “有病!” 秦淮直接挂了电话。 这次程黎颂心情反而好了起来,也不计较他挂他的电话。 仿佛是从迷路中走了出来,拥有无数披荆斩棘冲向终点的勇气和力量,连腿都不觉得疼,颠颠的出了俱乐部,去了公司。 ………… 姜知渔越来越害怕,睡的越来越不安稳。 梦到自己从一个很高的地方突然坠落到了深谷,摔的粉身碎骨。 骤然惊醒,赶紧拿过来自己的手机刷了刷,见网络上的言论和自己粉丝的拥护一成未变,才慢慢的放下心来。 她真的怕自己会重新回到原本的生活,所以她一定要紧紧的抓住程黎颂。 她暗暗的告诉自己。 *** “老大,你把这些资金都抽出来公司的运转一时会很困难的。” “嗯。” 程黎颂点头表示自己清楚。 “那……?” “还是照我说的办。” 陈奇出去以后,程黎颂又默默的坐了一会儿,他在整理自己的思路。 “那份监控拿到了么?” 他拿起来电话拨了个电话。 “没有,程总,那条路上的监控在不同时段都出现过问题。” “嗯,那先去调一调医院的部分监控。” ………… 姜知渔给程黎颂开门的时候眼眶红红的,看到他手里拿的东西,更是赌气般的坐进了沙发里。 “知渔,对不起。” “你知道,我根本就不需要对不起!” 姜知渔有些激动。 程黎颂沉默了几秒,“我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挺混蛋的,说多了其他的都没用。耗了你这么长时间,我的承诺永远都不会变,这些是我以你的名义购买的不动产,陈奇也和你的经纪公司联系过,资源不断,明姐最近在向公司办离职手续,你可以再换个经纪人。” 姜知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他铁了心,一时惊慌起来,跑过来拥着他的腿。 “我不介意你耗着我,真的,只要你让我继续在你身边就好。”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