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 佛光魔影 世间本无佛魔之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魔本在一念之间。伤心人为情所困或弃正道于不顾,只为那相守千年的承诺。虽死不悔,至死不渝。哪怕魂灵受千万年轮回之苦,到最后即使魂飞魄散彼此亦要相依相随,成就不死的千古绝唱。 一、伤心人 阳chūn三月,万物复苏,草长莺飞。天魔崖下的乡间小路上,一妙龄少女骑一青驴腰悬一宝剑漫步其道。脸上不经意间露出风尘之sè,不禁让人眉头一皱心生疑问。这天魔崖高达万丈,直入云天,气势宏伟。远而望之,真让人生起一种敬畏之心。 天魔崖高耸入云,地势险峻,一般寻常百姓很难到其顶峰。古老相传,一千年前在天魔崖上有一前辈高人在此参禅修道。经过数年jīng修之后,终于明白万物化生,此消彼长的真理。后在此建宗立派,又因天魔崖高伟奇特,故此宗派称其为天魔门。如今,天魔门在魔教中蔚然成一大宗,领袖群伦。 话说这少女真的是特立独行,最喜游山玩水,结交贤人异士。这天魔崖上山小道崎岖不堪,但看这青驴步履稳健,登高山如履平地。一看就知是修真人士的宝贵坐骑,显是百兽中的一件奇珍。眼看已到了这天魔崖的半山腰,蓦地一座小亭显现其中。近观这小亭修建的甚是简单,不过周身全是由这天魔崖的青石所砌。亭子的颜sè与天魔崖浑然一体,显然与道家的天人合一有异曲同工之妙。 就在亭子的中间刻有三个大字:半山亭。这几个字似篆非篆,虽拙实巧,劲力不凡。在这亭子周围有几颗参天古木,树叶繁茂。这少女翻身跳下青驴,缓步来到半山亭。独自站立,眺望这天魔崖的山川景sè,仿佛沉浸在这道法自然的环境中。一时竟呆呆出神,忘记了所有。 突然凭空一声嘶鸣,这少女仿佛从梦中醒来。不禁抬头仰望天空,但见蔚蓝sè的天空中一人身骑白马,周身一袭白袍,背插一柄金sè宝剑。远远望去熠熠生辉,一看就知不是凡品。再看这白马,全身都是rǔ白sè的鬃毛,就在前肢马腿的上方偏偏生有两只白sè翅膀,好一个天马行空。 “素霄神马”这少女喃喃道,一脸的思索之sè。心想:这素霄神马乃上古遗种,只是在父亲古籍上看到过相关的记载。不曾想在今rì居然有幸见到,一时好奇心起。随即走出亭外,骑上青驴。将剑鞘轻拍了一下这青驴的后臀,这青驴仿佛知道主人的心意。脚力加快,不一会儿功夫就走出这亭子数里之外。 将近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夜幕低垂。这少女一路跟踪循迹,来到一面山崖之后居然找不到素霄神马的一点踪迹。但见这山崖在山顶之上犹如一块巨大的壁墙,虽是自然形成,却极尽巧夺天工之妙。难不成这赤霄神马会穿墙透壁之术不成吗?可是在父亲收藏的古卷中没有这样的记载啊!这少女思索道。 只听雷霆一声,突然这壁墙不碰自开。由洞口悠然飘出一行人来,这些人却是身穿黑sè长袍,黑巾遮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甚是恐怖。与先前那位穿白袍骑神马的男子大不相同。更为令她惊讶的是在这人群之中有四人抬着一口棺材,这棺材周身黑sè,与人群服饰sè彩相合,隐隐然有远古巫族之风。这天魔崖上空此时也yīn风大作,乌云遮天。一时间风云际会天地变sè,仿佛有千年的异宝重现人间。面对这突然的变故,这少女好像毫不在意,没有一点的惊讶。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口棺材,没有一丁点儿的转移。 这一群黑袍人御空而行的极快,不大一会儿已经离开了山顶。这少女觉得此事很是奇怪,不由得驾着青驴尾随其后,一探究竟。在这一群黑行人中,为首的一人手持一黑杖。但见这黑杖通体jīng黑,杖头的顶端有一白sè头颅镶嵌其上。杖头与杖身黑白分明,煞是恐怖,在白sè头颅的双眼部还不时有雾状物喷出。 “死骷黑晶杖”,这少女失声轻吟道。 就在此时,这一群黑袍人却停住了前进,jǐng戒的注视着周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只听那手持死骷黑晶杖的黑袍人朗声问道:“尊驾自山顶跟踪我等到此,究竟意yù何为?既然来了,又为何不现身一见呢?”难不成我被他们发现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被发现了?难道是刚才轻吟被他们听到了吗?这也太不应该了吧!要是被父亲知道了,岂不是很丢脸?这少女微思道,正准备跃驴而出。 “幽冥圣使果然名不虚传,倒是本公子小看你了。”说话之人却不是别人,正是那位骑素霄神马背插宝剑的白衣男子。 “尊驾高赞了,不知公子追随我等却是为了什么?若幽冥宫有得罪阁下的地方还请见谅,此时我等身有要事,万望阁下行个方便。” “好说好说,本公子实在不敢和幽冥圣使做对。只是本公子只是想和圣使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幽冥圣使yīn森的问道 “黑木冥棺” “公子真会开玩笑?举世皆知这黑木冥棺乃幽冥宫至宝,一向深藏幽冥宫从不出宫。这种事本圣使可绝不敢做。” “你是不敢做的,但若是幽冥宫主的命令呢?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哈哈,公子又在开玩笑了,我身后的棺材只是寻常棺木,只是在其表面涂了一层黑sè染料罢了。怎么可能会是黑木冥棺呢?公子亮眼明眸,怎么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呢?” “幽冥圣使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上古传说,黑木冥棺通体成黑晶sè,在棺体之中有万年玄冰。棺身温度奇低,但见抬棺之人黑袍尽湿,眼孔微缩,睫毛之上更有些许寒冰。寻常棺木岂能与其相比。总之,今天这黑木冥棺本公子是要定了。” 话音未落,只见两股黑气疾向这白衣男子shè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柄金sè宝剑挡在了白衣男子的面前。金光闪闪,剑芒大盛。初始的时候剑身受这黑气的侵蚀,隐隐有稀稀丝痕显现其中。但是这金剑显是一件奇宝,金sè剑芒慢慢的将这黑气吸入剑身之中,不一会儿的功夫金剑上的微痕也慢慢退去了。此时交战双方均自各吃一惊,互相死死的盯着对方良久良久。 突然白衣男子大笑一声道:“幽冥蛊毒果然厉害,连本公子的宝剑也要敬畏三分啊!如若圣使的死骷黑晶杖出手,本公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呼吸这天魔崖上的新鲜空气了呢?” “公子不必过谦,倘若在下没有猜错的话你手上的这把金剑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兵赤霄剑呢?” “何以见得呢?”白衣男子轻蔑道。 赤霄剑?怎么可能,这柄剑充其量是一把赤剑,要说是上古神兵赤霄剑吗?那就・・・・・・,从刚才两人的谈话中,少女显然不相信那所谓的幽冥圣使的鬼话。 “古书奇宝异卷上记载:赤霄剑通体金sè,一眼望去其剑如虹。且此剑专吸百毒,更能将规避数千毒烟瘴气。其剑一出剑芒如血直冲云霄。赤霄也由此得名。” “没想到幽冥宫果然藏龙卧虎,真是人才济济啊!”白衣男子收起了刚才的不屑神sè道。 “以前只在古书遗卷上看到该剑的种种异能,没想到今rì能在这天魔崖上一睹神剑的风采。看来此次中原一行终是不虚。如果能将此剑一并带回冥河沼泽,我想宫主一定会很高兴的!哈哈・・・・” “那就看圣使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白衣男子又傲然道。 难道真是赤霄宝剑吗?如若真如那黑袍人说的那样,本姑娘得好好瞧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好是趁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本姑娘好找时候下手。嘿嘿・・・・・・ 这边少女心思悠悠,而那边白衣男子和幽冥圣使斗法却是激烈异常。只见幽冥圣使嘴中咒语念动,死骷黑晶杖上的白sè头颅上幻化出数十个yīn魂鬼影。这些鬼影yīn森恐怖,即如闪电的飞向那白衣男子。但见那男子赤霄剑挥动,一剑快似一剑。金sè剑芒由一束迅速的变成一个巨大的光圈,光圈之上也不时地发出丝丝电茫。而那些幻化的yīn森鬼影一触即溃,慢慢的数十个鬼影在顷刻之间化为青烟。 就在鬼影消失的同时,白衣男子右手握剑斜刺,左手成剑诀式,全身腾云而起。直立云霄,犹如天神一般。口中还微微轻颂:惶惶苍穹,焰焰赤霄。天赐神剑,诛尽妖魔。只见此刻金光漫天,一道道无形剑气从赤霄剑上激shè而出。看这剑气的气势如同要将幽冥圣使的身体挫骨扬灰一般,目睹这突然的境地,此刻这少女顿时瞠目结舌。好像不由自主的想象着幽冥圣使的命运・・・・・・ 意外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 一、意外 面对这激shè而来的无形剑气,幽冥圣使虽处劣势而不乱。将死骷黑晶杖迅速的抛向头顶,口中还念念有词。双手时而挥舞,时而下垂。就像远古时期蛮人祭祀神祗时的奇异动作,此刻死骷黑晶杖却逐渐分为黑棍和白sè头骷两部分。进而黑棍又逐渐地化为一团黑影紧紧地包围着幽冥圣使,白sè头骨也逐渐的变大。尤其是从头骷双眼中喷出的幽冥蛊毒比上次喷出的更为强势,黑影掺杂着白sè头骷和蛊毒的景象变得异常的yīn森恐怖。 顿时由赤霄宝剑上激shè出来的无形剑气与死骷黑晶杖幻化的奇怪妖物相撞,相撞产生的金灰双芒辐shè出有几里地之远。两人斗法周围的草木竹石顿时化为灰烬,其声势震动山宇。与幽冥圣使随行的黑袍人也被激荡出数丈之远。手抬黑木冥棺的幽冥宫人更是震动的厉害,摇摇晃晃几yù晕倒。可怜的是躲在附近偷看两人斗法的无辜少女深受金灰双芒的撞击,只听啊的一声从青驴之上跌倒下来,双唇上还泛着鲜红的血液。 突然的变故使得白衣男子和幽冥圣使也不知所措,都呆呆的看着落地的少女。幽冥圣使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隐于山林之中这么久而没有觉察,浑身感到不寒而栗。他用yīn森的口吻问道:“你又是何人,难道是这男子的同伙不成吗?那女子显然受伤极重,只是微颤着双唇不能回答。 “那本圣使就留不得你了,受死吧!哈哈・・・・・・”只见幽冥圣使右手一挥,一只手掌凭空变长了数丈。手掌之上的指甲黑如墨炭尖如刀锋,眼看就要穿入那少女的身体。说时迟那时快,白衣男子将赤霄剑向那手掌掷去。从赤霄剑散发出的金sè剑芒好像天生是那手掌的克星,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那手掌也慢慢的缩短,逐渐的恢复到正常人手掌的模样。再看幽冥圣使仍旧被那团黑影所包围着,半身头像显露在黑影和白sè头骨之间。 “圣使要对付的人是在下,又何必滥杀无辜徒增罪孽呢?此时白衣男子已站在少女身边微微生气道。 “人心是很难猜透的,难保这位姑娘不是公子的帮手。为了保证黑木冥棺能安全回到冥河沼泽,本圣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幽冥圣使无奈的答道,这些话语就好像是一个饱经了沧桑与坎坷的人所说,不禁让人怀疑此人一生当中又是怎样的经历和际遇。 白衣男子此时却没有在意幽冥圣使所说的话,只是轻轻的蹲将下来。直到此刻他才清楚的看到这少女的相貌,身穿一件粉sè纱裙,上面还绣着一些翩翩起舞的五sè蝴蝶。苗条的身材,雪白的皮肤。一张惹人怜爱的脸庞可能是由于身体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一双略微显小的眼睛就好像狐狸。虽然伤躺着而稍显疲惫,但也不失一位美女。一时间他就好像忘记了所有,只是呆呆的专注着她。仿佛人世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静静的,静静的,就这样,一直到永远。 幽冥圣使见状此时正是偷袭的最好时机,只见他双手阳掌在胸前慢慢的往上平举。巨大的白sè头骨也随之往上空升高。突然幽冥圣使迅速的将阳掌变为yīn掌向白衣男子的方向挥出。那巨大的白sè头颅伴着双眼中喷出的弥漫的幽冥蛊毒一起向两人击去。 “小心・・・・・・”少女拼尽全身力气的喊道。 白衣男子如梦初醒,赤霄剑好像也感应到了主人要面临的危险。顿时剑芒四shè,牢牢地将两人包裹在金sè光芒之中。巨大的白sè头颅与金sè剑芒相触,彼此之间的法力逐渐的抵消。赤霄剑发出的剑芒也慢慢的黯淡了下来,这时幽冥圣使双眉紧促,双掌发力。此时幽冥蛊毒的威力显现出来。在赤霄剑本身灵力减弱的同时,剑身所吸取的蛊毒有限。更多的幽冥蛊毒之气冲进光芒之中飞向白衣男子。万分时刻白衣男子忙念闭气诀,与此同时左手紧托少女,右手阳掌微缩蓦地将赤霄剑收回。大喝一声:“起!”白衣男子御空而起,转身向幽冥圣使喊道:“枉你也是前辈高人,居然用偷袭的卑劣手段。难道不怕旁人耻笑吗?” “正道一向将我幽冥宫看作是邪魔外道,若是本圣使用光明正大的手段与你对敌,岂不是要与你等同流合污了吗?那么又何来正道魔道之说啊!” 白衣男子顿时与之语塞,话锋一转道:“纵使如此,今rì一杖之仇,晚辈来rì必报!告辞!”只见白衣男子将赤霄剑斜插入背上的剑鞘之中,口中长啸一声。突然空中阵阵嘶鸣声起,一匹生有一双巨大翅膀的骏马飞到了那男子的脚下。那宝马飞行甚速,转眼之间白衣男子就消失在苍穹之中。 “素霄神马・・・・・・”幽冥圣使惊讶道。 “圣使难道就这样放他们走了吗?站在黑木冥棺的一个幽冥宫弟子问道。此时的幽冥圣使一直呆呆的站在原地,脸sè略显痛苦惊疑之sè。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弟子刚才是想问为什么放走他们?” “你懂什么?此人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道行。实在是难得,难得啊!再加上赤霄剑又是上古神兵,素霄神马乃洪荒异种,奔行之速恐怕也只有我幽冥宫的神兽鲲鹏可比。这次中土之行守护黑木冥棺才是重中之重,为免生事端,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吧!” 天魔崖后山。 秋rì的早上,古柏青青,云雾袅袅,伴着轻轻地鸟叫声。温暖的太阳光慢慢的摄入丛林中,山崖上,小溪旁。一个不大的天魔崖山洞里,一对年轻人正在互相倾诉,互相聆听・・・・・・ “姑娘你醒了?身体好些了吗?”男子轻轻地问道。 “是你救了我吗?那谢谢你啊!我・・・・・・我・・・・・・”少女见这男子还是一袭白袍,背上依稀还是那把金剑。剑眉微张,相貌儒雅。无形之中散发出一种坚毅执着的气质。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楚,如此亲近的注视着一个陌生男子,少女一时不知言语。 “给你服了三颗天香还命丹,以此丹药的药效,我想姑娘应该已无生命之忧了。”男子淡淡的说道。 “喂,以后不要老姑娘姑娘的叫人家,人家是有名字的呀!”男子一笑而过,转身朝洞外望去。 “你笑什么?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少女微嗔道。 “姑娘虽暂时无生命之忧,但毕竟伤势不轻,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我说过了,以后不要老叫人家姑娘。我是有名字的,我叫云曦,彩云的云,晨曦的曦。云曦,一定要记住啊!”少女用尽全身力气说道。 “云曦姑娘在这个山洞好好养伤吧!此地身居天魔崖山后,人迹罕至。我就在洞外为云曦姑娘守护,带姑娘养好伤后我自有话请教姑娘。” “以后就叫我云曦吧,把姑娘两个字去了才好。对了,你・・・你・・・你叫什么名字啊?”云曦羞涩的问道。 只见那男子用手指在山洞墙壁旁凭空书写了几个字之后,纵身一跃跳出洞外。然后站在洞外的山石之上,欣赏着这秋rì的山川景sè,细细品味世间万物的和众相生。云曦慢慢的从草席之上站起,走到那墙壁处。只见那墙壁上赫然写着三个字:楚天狂。笔力刚劲,每一笔画都入石寸余。更令云曦佩服的是运笔之人凭空而书,倚助自己深厚的道行法力所写。 “楚・・・天・・・狂,楚天狂。好霸气的名字啊!这应该是怎样的一个人啊?”云曦默默的思索道。 毕竟云曦身上有伤不能随处走动,再加上说了这么多话。她望了望洞口边的楚天狂,陌生而又令她感到亲切的背影。默默地看了一会之后,他又重新躺在了草席上。此时的云曦感到很温暖,心里甜甜的,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令她又感到很安全,好像是她一直渴望而却一直没有产生过的一样。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旭rì初升,夕阳西下。夜幕降临,黎明曙光。飞鸟入巢又出巢,鱼儿顺游又逆游。仿佛这时光的变迁没有任何的改变,改变的只是世人的心田。尤其是秋rì的心情,孤独寂寞一直伴随着这个季节。微微发黄的树叶,经秋风一吹,散落一地。更增添了无限的凄凉之感。 时光慢慢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少的岁月。当云曦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件白sè的长袍。草席旁边也生起了一堆柴火,火苗旺盛。再看洞口外,夜幕黑沉,电闪雷鸣,雷声阵阵。一个男子静静的站在青石之上,默默地注视着远方。好像正在欣赏品味着秋rì夜幕图。那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楚天狂。 “马上要下雨了?你快进洞来吧!要不然会着凉的。”楚天狂却好像没有听见一般,仍旧是默默地站立着。 “喂,那个谁,要下雨了!”云曦大声地喊道。 楚天狂身体猛的一颤,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转身回头望了云曦一眼,但是很快又转过头去了。只听轰隆一声,雷声大振。不一会的功夫,大雨倾盆。豆大的雨点打在了楚天狂的身上,大雨伴着秋风。一滴滴雨点打的青石簌簌作响,不远处还时不时的传来树枝被大风扯断的声音。云曦的内心像是被重锤敲击了一样,她想再喊他进来避雨,但是不知道怎么她还是没有这么做。云曦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心里想着他・・・・・・ 大雨下了一夜才停,秋雨后的早上显得格外的冷。楚天狂仍旧站在青石上,只是此时的他却是闭着眼睛。云曦一觉醒来,看到的是依然是那个背影。让她感到内心的澎湃,内心的涌动。一个内心最原始的声音一直在呼唤,呼唤・・・・・ 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在楚天狂身上的时候,他慢慢地睁开了双眼。温暖的阳光,呼吸着雨过天晴后的新鲜空气。这对他来说好像是一种享受,只有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下,他才能真正的剖析自己。回忆过往的岁月,回味那些老去的人,那些事儿,那些不可能再回来的rì子。 云曦慢慢的走出洞外,站在那块青石旁。笑嘻嘻的说道:“你一个人站在外面淋了一夜的雨,是不是脑袋坏掉了啊?难道不怕淋坏身子吗?” “看来云曦姑娘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在下有一事相询,还望姑娘赐教。”楚天狂脸sè淡然的问道。 “看在你救过本小姐的份上,姑且就给你个面子。什么事?你问吧!若是换在平常,哼・・・・・・”云曦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云曦姑娘为何跟踪幽冥圣使?究竟有什么yīn谋和企图?”楚天双眉紧促,眼光直溜溜的盯着云曦。 “本小姐就是觉得好奇,觉得好玩。怎么了?难道这天魔崖上的道路是你们家的吗?真是笑话,本小姐愿意走就走,你管得着吗?”云曦微微发怒。 “云曦姑娘既不愿意说,那在下也不便多问。只希望姑娘能好自为之,还是离幽冥宫的人远一点的好。依在下看姑娘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我就此告辞吧!”说完,楚天狂快步的向天魔崖山下走去。 “那我们还会见面吗”云曦急切地问道。 “茫茫天数,不可预知。有缘自会相见。”话还未说完,人却早已不见。空留下余音在山林中回荡。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中出现了一条彩虹。赤橙黄绿青蓝紫,七sè相间。宛如一座虹桥架在当空,异常的美丽。云曦一个人站着,呆呆的出神。回想着这几天与这个陌生人在一起的rì子,脸上时而微笑,时而微怒。她抬头望着这虹桥,蓦地醒悟道:云・・・曦・・・云曦,难道我的名字就是这个意思吗? 忽然,一阵轻微的驴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云曦转眼朝附近望去,只见一头青驴正悠闲地吃着青草。云曦边走便微笑的说道:“你这头畜生啊!就知道吃,你不知道你主人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吗?”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青驴的旁边。云曦轻轻一跃跳在了青驴的身上,她自言自语道:“驴儿啊!驴儿,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第三章 阴谋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 三、yīn谋 中原大地,居于浩浩神州的东方,山河壮丽,物产丰盈。然而在神州大地的极北处,却是另一片景象。沼泽密布,芦苇丛生,一眼望不到边际,传说中各种各样的妖物都生活在那里。隐隐黑云整rì笼罩在沼泽之上,过了沼泽之地,便是传说当中的冥河了。冥河虽名为河流,却宛如一片汪洋。冥河之水寒冷之极,寻常人等罕有人至。更没有人知道冥河的另一边是什么样子,又有什么人在那居住。冥河的一切仿佛留下了无数的秘密等待着世人去探索,去发现。 在冥河沼泽之中,湖泊密布,水网稠密。水草片片,芦苇涟涟。就在沼泽接近冥河的深处,有一个方圆数千里的巨大泥潭,泥土和水胶濯其中。没有人知道这个泥潭的深浅,飞禽鸟兽草木竹石一旦碰到泥潭的表面,都会慢慢地沉入潭底。但任谁也想不到就在这泥潭的zhōng yāng,竟然一片宽阔的平地。平地之上有一座高达百丈的高山。在这高山的当中有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之上镌刻着三个远古铭文:幽冥窟。这铭文笔画曲折,一笔一画当中好像蕴含着无尽的魔力,摄人心魄,非意志坚定之人不可视。 进了这个洞口,突然又分出了数百数千个通道和洞口。洞洞相循,道道相回。在所有的洞口深处有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之中有一个人跪在一个屏风之前。屏风之上画着一条大河宛如汪洋大海,在海的尽头有一座小岛。太阳初升,霞光万丈。岛上飞鸟低鸣,花草相间,一片万物祥和的景象。就在这屏风之后有一个黑影,忽隐忽现。石室当中几支蜡烛慢慢的燃烧着,整个石室寂静异常。突然从屏风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此次中土之行可还顺利吗?”话音沉重,满口沧桑之感。 “启禀宫主,此次属下奉命携黑木冥棺顺利见到了天魔门门主。已将天魔门门主之女并黑木冥棺一并带回,只是,只是・・・・・・”此间说话的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幽冥圣使。 “只是什么?”那个黑影突然猛地一动,声音还略带着些儿生气的味道。 “只是在回来的途中,有一个白衣男子突然出现扬言要将黑木冥棺带走。而且他手中还有传说中的赤霄剑,并且还有,还有・・・・・・・”幽冥圣使颤微微地答道。 “你我相交多年,有什么话你直说好了。不必吞吞吐吐。” “是,宫主。并且还有素霄神马相随。”幽冥圣使一鼓作气的回答道。 “什么?赤霄剑和素霄神马竟然同时在天魔崖这少年身上出现,此人道行如何?”屏风后的黑影急切地问道。 “依属下妄断,此人的道行不在属下之下。而且属下隐隐觉得他身有伏龙寺的佛法根基。” “眼下头一等大事就是要把天魔门门主之女救醒,其余的事过后再说。这件事关乎我幽冥宫的未来,更关乎本座的命运。好了,你先下去吧!”说完之后,那个黑影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是,属下遵命,属下告退。”幽冥圣使半躬着身子慢慢的退出了石室。 整个石室之中又恢复了平静,之前燃烧着的蜡烛早已熄灭。石室之中一片漆黑,一切都显得yīn森恐怖。不知什么时候,在那个屏风的前面那个黑影有一次出现了。熄灭的蜡烛在同时也亮了起来,顿时石室之中一片明朗。那个黑影来回的在石室中踱步,口中还微微自语:“赤霄剑乃上古神兵,威力无穷。相传乃神木道人的道法神兵,难道・・・・・・” 天魔崖横亘千里,周围山脉叠嶂。在这些众多的的联系山脉中有一个方圆数百里的山谷,地势平坦,气候适宜。正因为如此,有一些本地山民聚居于此,他们砌墙堆瓦,修建楼阁。加之天魔门在修真教派中却又不凡之处,前来修行习道的人也络绎不绝。这片土地经过数年的人类生息与繁衍,渐渐地形成了以一个相当大的城镇。这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店铺林立,一片热闹的景象。一些外来的商人和行客羡慕这里的和谐的生活,往往把这里叫作无忧城。 话说云曦一路从天魔崖后山上下来的时候,已是疲惫不堪,口干舌燥。好在已下了山顶,以上了官道。道路还算平坦,不似山路那样蜿蜒崎岖。道路两边树木茂盛,有许多古柏老松真叶青青,高耸入云。青驴好像也承受不住这长途跋涉,也想休息一下一般。在官道上行了有一会儿,云曦眼睛突然一亮。看见不远处路旁有一个茶棚,稀稀落落的有几个路人在喝茶。云曦猛的用手拍了一下驴屁股,大喜道:“驴儿快跑,我们要去喝茶去了!” 不一会的功夫,云曦连人带驴儿就来到了茶棚前。她先把青驴拴在了茶棚边的大树上,然后找了张桌子坐下。双手敲打着桌子,一边敲一边嬉笑道:“老板,来壶茶!要抓点儿紧啊,本小姐快要渴死了!”茶馆老板迎面笑着答道:“客官稍等,茶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云曦此时闲着无聊,将这个茶棚大体扫视了一下。茶棚是由坚硬的青竹搭建的,棚顶覆盖了些稻草。茶棚中总共大约有十几张木桌,分散的摆在棚内。在这里的客人也不是很多,稀落的坐了几个人。云曦顿时感到一丝的凄凉,想到已经离家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爹爹最近怎么样了。心里闪过许多和爹爹在一起快乐的画面。 “姑娘,您的茶来了,您请慢用。”茶棚里的小二轻轻地说道。 “什么・・・・・・奥,谢谢啊!”云曦因为回想着往rì之事,一时竟语无伦次起来。 “好茶,好茶啊!小二再来一壶。”坐在云曦旁边的一个青年书生大声赞道。此人背对着云曦,身穿一件灰sè长袍。手持一把纸扇,只见纸扇上波光粼粼,水波荡漾。像河却看不到到尽头,水面之上有一只小舟。舟身一片晶莹剔透如寒玉,双桨也银光闪闪。河面之上有一只大鸟似鹰如雕,在天空中振翅飞翔。书生的腰的左侧还悬挂着一块玉配,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在书生腰的右侧悬挂的却是一个香囊,上面绣着一朵荷花,分外娇艳。 “这位客官真是行家,本茶店的茶叶全部都是从天魔崖上的古桑杏树上采摘下来的。这种树叶经过三次烹炒,放上桑杏。用天魔崖山上的山泉水浸泡,有一种幽兰香味。所以这种茶又叫做幽兰茶。”茶棚里的小二兴致勃勃的说道。 “不错,不错呀!沁人心脾,回味无穷啊!的确是好茶,的确是好茶!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能喝到如此好茶,难得,难得啊!”那书生喃喃的赞道。 “你这小二净吹牛,这桑杏古树生长在天魔崖的极高处,寻常百姓很难采摘得到。你们又是怎样办到的?你分明是在说谎。”云曦恨恨的说道。 “姑娘,小的可不敢胡说。之前的时候,我们这样寻常百姓是办不到的。可是自从楚公子将桑杏古树的小树苗移植到这山脚下之后。桑杏古树就在天魔崖山脚落地生根,为我们这里的百姓和路人献上了这等好茶啊!楚公子真是位大善人,他一定会长命百岁,大富大贵的!”小儿满腹深情地说道。 “小二,我问你你说的那个楚公子他叫什么名字?他是做什么的?”云曦急切地问道。 “小的不知道楚公子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的名字好像是楚・・・楚・・・,对了,是楚天狂。”小二肯定地回答道。 “是他,真的是他。没想到他原来这么有善心。”不知怎的,云曦心里美滋滋的,自言自语道。 “这位姑娘可认识楚公子吗?”那个年轻书生转身轻轻地问道。猛的看见眼前的这位姑娘约有十七八岁,长的却是明眸皓齿,眉清目秀。身材修长,手臂如珠玉。身穿一身淡粉sè纱裙,稚气未脱。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年轻书生一时竟惊得说不出话来。 “嗯,认识。呕,不认识。”云曦喃喃的回到道。幸好此时云曦也是心不在焉,没有看到他猥琐的神情。 “奥,我还以为姑娘认识他呢!原本还希望姑娘能为在下引见一下,真是可惜,可惜!”书生微微叹息的说道。 “不过,你也不需要伤心的!有缘自会相见啊!嘿嘿・・・・・・”云曦又恢复了先前嬉皮笑脸的样子。年轻书生呆呆的望着她,心想:“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如果我这辈子能娶到这样一个姑娘为妻,我死也知足了。” “这位小姐,在下有一事相询。只是,只是・・・・・・”书生结结巴巴的说道。 “只是什么啊?你这个书生啊,吞吞吐吐的。今天本小姐心情好,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云曦朝那书生喊道。 “敢问小姐闺名,年方几许,可有意中人啊?”书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口气的问道。 “你这个书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你问这些做什么,回去好好读你的书去吧!”云曦双眼瞪着那书生,一脸愤怒无比的样子。 那书生只是一脸的坏笑,右手还不停的摇着纸扇。好像很愿意云曦骂他自己一样。然后他一边轻摇纸扇一边诡黠的笑道:“既然这位小姐这么吝啬,那我若是一再相问,岂非交友之道?鄙人复姓独孤,卑名无我。” “你这书生真有意思,本小姐又没问你。真是老母鸡开屏,自作多情。”云曦笑道。 书生依然是呆呆的望着她坏笑,然后转身向茶棚的老板说道:“老板,结账!”伸手从腰中掏出了一些碎银放在了桌上。 “这位公子您给的银子太多了,我们找不开。”老板回答道。 “不用了,那位姑娘的茶钱一并算在我的账上吧!”独孤无我头也不回的答道。 “谁稀罕你的银子啊!不过看在你请本小姐喝茶的份上,本小姐就告诉你,我叫云曦。云彩的云,晨曦的曦。”云曦朝着那书生喊道。 “云曦,云曦・・・・・・,好了,你的名字在我心里了。”不一会儿的功夫,独孤无我就消失在了官道的那头。 云曦在茶棚里又喝了一会儿茶,身上的疲惫也慢慢的消散。心里也很是赞叹幽兰茶的清香之气,心里回想着与楚天狂在一起的rì子。只是一个劲儿的傻笑,就好像他一直就待在自己的身边,从未走远。 幽冥窟石室内,一口漆黑的棺材前,一个黑影屹立着。 石室内一片寂静,烛台上几根蜡烛也再慢慢地燃烧着。只是那口漆黑的棺材的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女子。黑木冥棺中万年玄冰的寒气奇寒无比的缘故,才使得那女子的身体保持的那么完好。望着黑木冥棺中的这个女子,那团黑影仿佛微微颤动了一下。 “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吗?你可知本宫为了今天等了多少岁月吗?受尽了多少曲折委屈吗?本宫命你快快醒来,和本宫好好的说几句话就足够了!”那个黑影撕心裂肺的说道。 那个女子没有任何的反应,仍旧静静的躺在冥棺中。好像世间的万物对于她来说已经什么都不重要了,而属于和陪伴着她的只有寂静和寒冷。无论是chūn夏还是秋冬,无论是黑夜还是黎明。她是多么的希望有一天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儿在一起啊!哪怕只有那一定丁点儿的光yīn也好。 “你放心,本宫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你就醒的。即使是牺牲本宫的xìng命,那也是值得的。本宫只是想要你知道,你一直在本宫的心里,一直都在从没变过・・・没有・・・没有・・・”伴着一阵沙哑的声音在诺大的石室中回荡,就好像一个经历了沧桑变幻,但勘不破人间情爱的男子。对他心爱的女人的内心深处最原始的呼唤。那样的狂热,那样的肆无忌惮,那样的撕心裂肺。 “来人啊!”那个黑影突然向石室外面喊去,只见那石室当中的石门轻晃了一下,而那燃烧的蜡烛也应声而灭。只听外面有人答道:“弟子在!请问宫主有什么吩咐?”“去把幽冥圣使叫进来,就说本宫有要事相商。速去!”那个黑影冷冷的说道。 “是,弟子遵命!弟子马上就去。”石室外的幽冥宫弟子朗声答道。 此时的石室又恢复了往rì的平静,黑影好像已习惯了没有光的rì子。不一会的时间,忽然石室的石门打开了。慢慢的走进来一个人,全身为黑纱所包围着。此人正是幽冥圣使。 “你来了,之前本宫吩咐你的事可有什么眉目了?”那个黑影冷冷的问道。 “属下无能,至今没能找出救治天魔门门主爱女的方法,不过属下觉得或许有人可以将她救醒。只是并不是那么的肯定。”幽冥圣使抬头向那黑影答道。 “什么人?行与不行,不是你我所能预料的。哪怕是有一丝的希望本宫也不会放弃,你但说无妨。”那个黑影仍旧言语冷峻,不过从言语中透露出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是,宫主。宫主可知道这世间还有人可以通yīn阳,知易理,预知事物的变化之道。她们智慧高深,对世间的一切都了然于胸。或许她们知道解救之法也未可知啊!”幽冥圣使小心地提醒的说道。 “你说的是冥府三女巫?传说此三人年纪极高,通晓yīn阳变化,对世事无所不知。如若能得冥府三女巫坦诚相告的话,此事或许还有转机。”黑影静默的站立在黑木冥棺前,仿佛在深深地思考着。 “只是这三人xìng情古怪,生平专吸人血,食人肉。再者她们居住的圣骨坛却在中原神州的极西荒漠地带,离幽冥宫太远。她们居住的具体地点没有人知道,况且那里天气炎热,寸草不生,沙漠广布。这件事很是棘手,如果不派合适的人去寻找,恐怕只是徒劳。”幽冥圣使小心翼翼的说道。 “派谁去本宫自有主张,从即刻起本宫命你着手准备西去荒漠的事物。至于最终派谁去,容本宫再仔细斟酌斟酌。好了,你先下去吧!”幽冥圣使双眉紧锁,yù言又止。只好微微的应道:“属下遵命!”然后一步一步慢慢的退出了石室。 “幽若,你再给本宫一点儿时间。本宫一定会将你救醒,你一定会醒来的,一定会・・・一定・・・”漆黑的石室中再一次响起了这寄满思念的回声,仿佛这思念已存在了百年千年,只为那心爱的人啊能够亲耳听到。不论多少光yīn流逝,沧海桑田。思念不变,情意悠悠。 第四章 往事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 四、往事 鹫云山上云雾缭绕,古木郁郁葱葱。此山顶之上因常年有数千只灵鹫在高空飞翔,鹫鸣声声不断。故又名鹫云山。这座山之所以名扬天下,不仅仅是这里的景sè秀丽,山河奇伟。更是由于这里有一座寺院,香火鼎盛,佛法大昌。前来烧香拜佛的香客络绎不绝,有时从鹫云山顶望去,沿着崎岖山道迈步上山的人群就如同一条长龙,其景象甚为壮观。向往佛门的人们期盼能够爬上这高山,身受佛法的照耀,洗清自己内心所存的罪孽。 伏龙寺,紫烟阁。 雨过天晴后的清晨,清新的空气中和着淡淡的泥土气息。佛家禅院内,成片的竹叶上还泛着些许雨水。时不时的从竹叶高处低落到地上,转眼之间消失在土地中。远处袅袅炊烟升起,随风而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们才能停下,它们又将归于何处。 “天狂,你来了!”只听见紫烟阁外不远处传来一阵和祥话语。声音虽然给人一种苍老的感觉,但字字清楚,声声润心田。 “是。师父,弟子已经回来有几rì了。只是听说师父一直在闭关,所以就没敢打扰师父,一直呆在这紫烟阁里,空闲的时候欣赏一下这鹫云山上的风景。”楚天狂淡淡的答道。 只见一位身材高大,身穿白sè寺服,肩披金sè袈裟,面目慈祥的老和尚缓缓地走了进来。对楚天狂面带微笑的问道:“那么你呆在山上的这几rì,可有什么感悟吗?” “师父,弟子只是觉得在这紫烟阁内,望着禅院内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内心深处总能够得到丝丝的安静,让我明白万物化生,和生万物的道理。”楚天狂目光远眺,心平气淡的说道。 “不错,不错!你能参悟到这些已经很难得了。不过,令为师不解的是你这次来鹫云山所谓何事啊?”此时那位面目慈祥的老和尚已坐在了竹椅上,诧异的向他问道。 “这次弟子只是想问一下关于幽冥宫的事情,还望师父能够相告。”楚天狂转过身来,与那老和尚四目相对,一副殷切期盼的样子。 “幽冥宫,你什么时候对它感兴趣了,又或者你遇到了什么事了吗?”那个老和尚一脸诧异的望着楚天狂说道。 “弟子在去天魔崖归来的途中,无意间碰到了幽冥圣使,而且还看见了传说中的黑木冥棺。”楚天狂慢慢的说道。当然在这期间相救云曦的事却并未谈及。 “幽冥宫远在西疆沼泽处,靠近冥河,平时极少涉足中原。况且黑木冥棺乃幽冥宫重宝,怎么可能轻易出宫呢?这其中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yīn谋。为师虽法号广智,但对于这其中的缘由也不尽了然啊!”不错,这位面目慈祥的老和尚正是伏龙寺的住持广智禅师。 “师父,对于此事弟子也觉得十分蹊跷。只是觉得天魔门与幽冥宫同为魔教分支,此次又同时在天魔崖上出现。弟子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故来鹫云山向师父告知。”楚天狂面有忧虑,双眉紧锁的说道。 “天狂啊!你我虽为师徒,但你却并未出家。若非为师与你有缘,断不会收你为徒,更不会传你伏龙寺佛法神通。这也是为何为师总是在紫烟阁与你相见的缘故。”广智禅师面sè肃然的说道。 “是,弟子明白。” “至于幽冥宫与天魔门的溯源,为师所知也是有限。不过为师猜想有一件事或许和此事有所关联。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啊?”广智禅师慢慢的从竹椅上站立起来,双眼向寺院里的竹林望去,仿佛在回想那许多年前发生的事情。 “百年前,天魔门盛极一时,在魔教中可谓首屈一指。当时天魔门门主风渺清有一个女儿,名叫幽若。她容貌俊美,清丽不可方物,在魔教和正派当中可称得上一位绝sè美女。更难能可贵的是她虽是一名女子,却又是惊才绝艳,风华绝代。堪称是一位绝世奇才,她xìng格孤傲,道行高深,与寻常魔教人士大不相同。想当年在天魔崖上为师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对她的人品和道行也是由衷的钦佩。”广智禅师面sè深沉,好像人已沉浸在往rì的时光之中。 “师父,想必您一定是对她一见钟情,深深地喜欢上她了吧?”楚天狂调侃道。 “那时师父早已出家,虽对她敬佩和赞赏,但绝谈不上喜欢。出家人四大皆空,既已出家,就应有定力。又岂能乱生邪念呢?”广智禅师说道。 “那为何我们年青一代的修真之人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呢?”楚天狂向广智禅师问道。 “那是因为幽若姑娘在修真界却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就消散而去世上也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至于什么原因,为师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后来听人传言,幽若姑娘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不治身亡。至于传言是真是假就无从得知了。以致年轻一辈的修真人士从未听过她的名号。”广智禅师凄凉的说道。 “弟子听师父讲述魔教往事,看来魔教中人也并非都是大jiān大恶之人,这其中也不乏才智超群xìng情之人。只是我们的眼睛太过受世俗的蛊惑了,您说呢,师父?”楚天狂一脸感慨的说道。 “天狂,你要明白:所谓善恶、美丑、真伪,都是虚幻。真正的天道存在于人心,如果魔教中人有一颗向善的心,造福百姓黎民。那又何必在意他的出身呢?相反,如果正派中人以正道自居,背地里却干一些有违天道的事情。那他与魔教又有什么分别呢?佛魔、善恶本在一念之间,天狂你一定要时刻牢记。”广智禅师慢慢的说道。 “是,弟子谨记。师父,弟子今天就要离开鹫云山,您可还有话要交代的吗?”楚天狂恭敬地问道。 “天狂,你年轻气盛,涉世未深。而且你xìng格孤傲,道行又高。为师怕你如若遇到难处之事,空难自制。你一切要好自为之!对了,替为师问候一下神木老头吧?你去吧,去吧!”广智禅师一边说一边慢慢的从竹椅上站起。缓缓地走出了紫烟阁,渐渐地消失在寺院内的竹林中。 “弟子记住了!”望着师父消失的背影,楚天狂心里感到一阵失落。但与此同时,他又感到无限的温暖。想起自己从小跟师父学习伏龙寺佛门道法,师父就像一位慈父一样对他谆谆教导。和师父一起修炼的一幕幕情景仿佛萦绕在眼前。不知什么时候,眼圈里已藏满了泪水。不经意间滑落脸颊,落在地上。 离开伏龙寺后,楚天狂沿着鹫云山上的山道慢慢的走下了山。一路上他又不断地望着这鹫云山上的一草一木,不禁感叹在伏龙寺学艺的十年,想起自己只能在深夜与师父学习修行伏龙寺佛门道法的艰辛。一息之间他顿时领悟:“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总是要经历无尽的苦难。这期间可能会有无奈、彷徨、痛苦,但最终收获的会是喜悦。当随着岁月的流逝,时光的变迁。当你再回过头来想起的时候,你会感到很满足很留恋。因为那是值得你骄傲和自豪的地方,它会永远烙在心田,直到永远。” 天空中一群灵鹫鸟从空中飞过,留下一阵阵鸟鸣声。山道上还有不少虔诚的拜佛的香客,他们有的结伴而行,有的零零散散。或许他们来拜佛的目的可能不同,但是他们的心却是善良的。楚天狂看着这些香客们,嘴角见却露出了笑容。可能是因为他觉得在这人世间还是善良的人多一些吧!当他走下鹫云山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夜sè朦胧。望着夜空中的繁星,楚天狂加紧了脚步向着附近的小镇走去。因为他不想再露宿荒野了,他想今晚好好地睡一觉。 到这鹫云山附近的小镇的时候已是深夜,镇上大部分的客栈已经打了烊。楚天狂向街道四周望了一下,周围都是一片漆黑。他极力向不远处望去,只是隐约看见一丝的亮光,忽隐忽现。此刻楚天狂已感到身体疲惫,只是想马上找一家客栈休息一下。因此他也没有考虑很多,朝着那灯光闪烁的地方走去。 他一路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楚天狂感觉已经离小镇有一段距离了,也是艺高人胆大,他仍旧沿着灯光发亮的地方走去。当他终于来到了那个灯光闪烁的地方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破旧的寺庙。可能是由于多年没人修葺的缘故,寺庙的匾额早已不见。 寺庙里杂草丛生,jīng舍破败。更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寺庙里却是漆黑的一片,并没有什么东西发光。眼见已是深夜,也没有什么其他地方可以再去露宿。楚天狂从庙外捡了些干柴,用随身所带的火石点燃,然后仔细看了看这破旧的庙堂。 这庙堂的大厅zhōng yāng有一座大佛,但是已经陈旧不堪,显然是由于多年没有修复的缘故。大佛的前面有一张香案,上面有一层厚厚的尘土。香案的桌角部分还结了几个蛛网,桌上有一个香炉。只是香炉里面却还插着三支未燃尽的檀香。寺庙内的墙壁也是残缺不全,房顶处还不时地往地上掉着尘土。 楚天狂眉头一皱,又向庙外望了几眼,然后坐在了火堆旁。干柴剧烈的燃烧着,时不时的发出砰砰的声音。在这破旧的荒庙里,或许火堆给予了楚天狂些许的温暖。让他感到自己不在寂寞,慢慢的他闭上了眼睛,沉浸在梦乡。也许他真的太累了,真的需要休息一下。就是这样,一个人,静静的,没有任何的思虑,没有任何的牵挂。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可是人世间又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呢?rì夜更替,岁月如梭,可世间又有几人可以成为知己?到最后,还是一个人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什么时候才能遇到生命里的那个人啊? 不知不觉间,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shè到楚天狂身上的时候,他感到无比的舒服,浑身的自在。他充分享受这阳光的沐浴,天地间的馈赠。昨晚点燃的火堆已经烧完,干柴也早已化作了灰烬。他慢慢地睁开眼睛,望着庙堂外的小树林,心中不禁暗想:“昨晚明明有些许光亮在此出现,可为何庙堂里却是漆黑一片呢?再者,这香炉里面怎么会有三支没有烧完的檀香呢?显然有人来过,可又会是什么人呢?这座破庙甚是古怪,一定要到小镇上问个清楚才好。” 想到这儿,楚天狂站起身来,往庙外走去。沿着昨晚的路他又回到了小镇,只是一路上他感觉有一点儿不对劲,但又说出是在哪里。因为昨晚夜深的缘故,也没有仔细观察这个小镇的街道。原来在这里居住的人很多,在这附近村落的乡民总是来到小镇上买卖。虽然人数很多,但是道路却很是干净,打扫的一尘不染。行了一天的路,昨晚又没有吃什么东西。楚天狂的肚子早就饿得咕隆咕隆叫了,他瞧了瞧周围的店铺,只见在自己东南角的地方有一个不小的酒楼。 楚天狂大步走了过去,走近一看有一个牌匾挂在了酒楼的zhōng yāng处。上面书写着“醉仙楼”三个古篆大字,字字笔力惊人,入木三分。楚天狂看了一眼,一扫而过,大步走了进去。 酒楼的大厅很是宽敞,里面摆放了有几十张酒桌,酒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可能是由于时间太早的缘故,酒楼里零散的坐了几个人。 “小二哥,来三斤牛肉,十斤竹叶青。”楚天狂叫道。 “客官稍等,马上就来。”店小二拉着长腔的回道。 这时楚天狂找了个靠近酒楼门口的座位坐了下来,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熙熙攘攘,煞是热闹。街道上还有几个儿童在一起玩耍,一会儿往那跑,一会儿又相互追逐。纯真的笑容在他们脸上显现,也许这才是他们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可是他们又怎么会明白呢? 楚天狂看着这一幅画面,嘴角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仿佛他也回到了童年,在回忆着幼时那些曾经的美好时光,儿时的玩伴。可这个世间又会有谁牵挂着他呢? 有一会儿的功夫,小二就将牛肉和白酒送了上来。就在店小二要离开的时候,楚天狂突然问道:“小二哥可否向你请教一事啊?” 店小二嬉笑的答道:“客官有事尽管问,请教可当不起。” 楚天狂面sè郑重的问道:“你可知距此小镇大约三十里的破旧寺庙叫什么名字啊,为何在深夜的时候那寺庙的地方总是有亮光显现呢?” 店小二一脸惶恐的回答道:“客官您是外地人吧?您不知道,以前那座破庙叫昭若寺。庙里大约有一百多个和尚,香火很是旺盛。方圆百里的百姓都到那里去求签赐福,无不灵验。可是就在十年前的一天夜里,不知什么缘故一场金雨在昭若寺的上空降落。金雨在空中下了有半个时辰,金光闪闪,很是壮观。可是第二天当有人去昭若寺去求签的时候,寺庙里的一百多个和尚却无故失踪,寺庙的建筑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从此之后,昭若寺就败落了下来,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是啊,是啊!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我也看见了。漫天金雨啊!在昭若寺的上空,金光闪闪。这等奇观,恐怕我这一辈子再也看不到了。”酒楼的掌柜也插话说到。 “金雨,你确定是金雨吗,怎么可能?”楚天狂追问道。 “是金雨,没错!我也看见了。”在楚天狂旁边吃饭的一个酒客肯定的回答道。 楚天狂面sè惊讶,双眉紧锁又问道:“那夜晚昭若寺的亮光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具体我们大家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从十年前的那个金雨夜之后,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昭若寺的方向总是有亮光显现。忽隐忽现,若即若离。我们当地人都说,十年前的那场金雨是上天在召唤昭若寺里的和尚高僧西归极乐,而那亮光就是他们在圆寂后留下的佛骨舍利发出的佛光。佛光保佑这里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啊!”酒楼的掌柜脸sè肃然的说道。 楚天狂听完掌柜的讲述之后,一脸的茫然。嘴里却不由自主的说道:“希望如此吧!”然后默默地重复一个动作,那就是不停的倒酒。也许只有酒才能麻醉自己,才能给他暂时的无我无求。 这世间的人啊!来去匆匆自飘摇,对酒当歌将快乐寻找。什么时候才能出现一个知己呢?非关风月,只为真心。一杯喝完,一杯又满。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水。可心爱的人儿,你在哪里。又有谁能够告诉,又有谁可以倾诉衷肠。 “小二哥,再来十斤竹叶青。”楚天狂望着昭若寺的方向慢慢的说道。“客官,您刚才说什么?”店小二嬉皮笑脸的问道。楚天狂转过头来,看着店小二一字一句的重复道:“我说小二哥,再来十斤竹叶青。”店小二yù言又止的说道:“客官,您稍等。马上就来!” 人生区区不过数十载,独自一人喝酒的的光yīn又有多少呢?楚天狂喜欢这种感觉,无忧无虑,专心的只是为了喝酒。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必管他明rì愁与悲。就这样喝了一杯又是一杯,当二十斤竹叶青喝完的时候,牛肉却没有吃多少。 此时已到了正午时分,和煦的阳光穿过门隙shè到楚天狂的身上。他感到暖暖的,很舒服。望了望远处的昭若寺,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他喊了一句:“小二哥,结账!”话还没有说完,便把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就匆匆的走出了大厅。酒楼里的小二哥只是目瞪口呆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时竟不知所措,呆呆的站立着。 楚天狂走在小镇的街道上,思考着在酒楼里吃饭时众人的谈话。十年前的那个夜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在一夜之间一百多名和尚僧侣会突然消失,为何在夜晚时昭若寺会有奇异的光亮显现。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他,内心中一直有种冲动激励着他去一探究竟。或许当一个人在专注考虑一件事的时候,总是会干一些愚蠢的事。 楚天狂一个人默默的走在这人海之中,没有留恋这小镇的繁华之景。因为他已习惯了一个人去思考,一个人去承担。也许当一天有那么一个人走进他的世界的时候,那将会是什么样子呢? “你这个人是怎么走路的,没有长眼睛吗?都踩到人家的脚了。”在这个小镇街道的一处卖泥塑的小摊位前,一个姑娘转过头来一脸怒气的说道。 “什么?奥・・・・・・对不起啊!”楚天狂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是你,原来是你啊!”那少女一脸惊喜地叫道。 “谁?” 此时楚天狂才从刚才的思绪中反应过来。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姑娘身穿一件粉sè纱裙,苗条的身材,雪白的皮肤。一张瓜子脸,一双充满狡黠的小眼睛显得甚是可爱。 不错,这位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云曦。 楚天狂呆呆的望着她,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就好像很久之前没有见过的老朋友一般。又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默默地注视这么一个姑娘又不是很妥,稍一瞬间就又恢复了往rì的冷峻孤傲的神态。 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是你啊!刚才对不起,还望云曦姑娘原谅在下,不要放在心上。” 云曦笑嘻嘻的说道:“你这个人啊!明明是踩到本小姐的脚趾了,为什么偏偏装作不知道呢?真是气人!”楚天狂只是装作听不见,一脸的冷峻。好像又回到了对昭若寺神秘败落的思考之中。 “唉,我说你这个人啊!有没有在听人家说话啊?真是的,哼・・・・・・”云曦一脸怒气的看着他。楚天狂从她身边闪过,一步一步的向昭若寺的方向走去,仿佛没听见一样。 “喂,等等我啊!不要不理我嘛,人家原谅你就是了!等・・・等・・・等等啊!”云曦大声地朝楚天狂喊道。可楚天狂却走得更快了,一转眼的功夫已走到了街道的尽头。 此时云曦也快步的向楚天狂追去,一边追一边自言自语道:“真是的,什么人啊?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哎・・・哎・・・唉・・・・・・・” 就这样,两个人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走出小镇大约十几里的路程。一路上楚天狂健步如飞,已远远的将云曦抛在身后。云曦见追赶楚天狂不上,心中很是焦急。一不小心便让路边石子绊倒,摔倒在地。 云曦愤愤的说道:“什么人啊?是聋子吗,也不知道等等人家。该死的,气死了,气死了!”说完之后,她竟然嚎啕大哭起来。任凭谁见了之后,都觉得不忍。 “云曦姑娘在骂谁呢,是谁惹得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啊?”楚天狂脸sè漠然的问道。 “是你,是你,就是你!就知道欺负人家,你没听见人家再喊你吗?还装作没听见,真是可恶!”云曦一脸委屈的说道。 楚天狂仍旧一脸的漠然,丝毫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淡淡的问道:“没有摔疼吧,快点起来吧?”云曦气愤的将脸背转过去,不再正视楚天狂。 楚天狂轻叹了一声,准备继续赶路。只见云曦将左手伸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云曦是想让楚天狂将她慢慢的搀起。楚天狂望着这只白皙的手并没有去扶,只是站在原地,呆呆的出神。 曾几何时他曾幻想过有一天也能与心爱的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啊!可就在此刻,当一个美丽女子的手伸向他的时候。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不是命中注定的。他选择了放弃,选择了逃避。因为他别无选择,有太多的事藏在他的心中,有太多的使命要他去承担。 楚天狂转过身去,依然是那么的漠然,那么的冷峻。他又迈着大步向昭若寺走去,只是步伐比之前慢了许多。 云曦转过头来慢慢的站了起来,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拍了拍裙子上的尘土。嘴边还轻轻说了一句:“哼・・・・・・・,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她随即紧跟了上去,就这样默默地跟在楚天狂的身后。 虽然他们之间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交流的姿态。但云曦心里却是甜甜的,可能是因为她发现楚天狂的脚步放慢了许多。尽管不清楚他是故意的还是其它什么的原因,只是觉得自己心里暖暖的。就像之前他们两个人在天魔崖后山的山洞里的感觉一样,只不过这一次的感觉比以前又强烈了许多,感觉自己的心好像一直在砰砰的乱跳。 他们又行了大约有十几里的路程,昭若寺慢慢的显现在他们眼前。门庭凋敝,寺院内草木丛生。此时云曦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慢慢地走到寺庙门前的石阶上坐下。一脸疑惑的向楚天狂问道:“你不会今晚就在这个地方落脚吧?深更半夜的,咦・・・・・你难道不害怕吗?” 楚天狂淡淡的说道:“昨晚我就是在这过夜的,这里很安全很舒服。” “什么?你昨晚就在这过的夜,那你今天还来这做什么,还舒服?简直是神经病,真是莫名其妙!”云曦瞪着眼睛,一副疑惑茫然的样子。 “趁着天sè还早,我们先睡一会吧!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还有其他的事要做呢!”楚天狂仍旧脸sè漠然的说道。 “谁和你一起啊,还我们,真是有意思。”云曦鄙视的回答道。 “睡不睡由你,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楚天狂说完之后就躺在寺庙大厅的杂草之上闷头而睡。 “唉・・・・・,你说清楚啊!”云曦向楚天狂大声的问道。她见楚天狂只是闷头而睡也只好作罢,可能是因为走了太长路途的缘故。云曦也感到有点儿身困体乏,她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背靠在柱子上也慢慢的睡去。 第五章 惊变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 五、惊变 没有人知道夜幕是什么时候降临的,太阳升起又落下,只是远远地望见它每天都在不经意间消失。可能正是因为它的存在与升落,这世间的人们才感觉得到时间的悄然流逝,岁月的无尽变迁。就在这个破旧的寺庙里,灰暗的庙堂中。这种感觉仿佛在两个少男少女的心中越发明显。 不知过了多少的时间,当云曦从睡梦中醒来,慢慢睁开双眼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身上已多了一件白sè的披风,在她身边不到一尺的地方,还生有一个火堆。虽然火堆不是很大,但火势却很旺盛,火苗红红的,一缕一缕的向上涌动。烘的这庙堂暖暖的,外面的寒风刮得树木摇摆,只听得庙堂里的破窗户来回晃动的声音,但就在这个破庙堂里丝毫感觉不到夜晚的寒冷。相反,在云曦的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暖意在狂热的涌动。 楚天狂坐在火堆旁,不知他从哪里寻来了一枝竹棒,正用竹棒搅动着火堆。火堆受竹棒的搅动,燃烧的越发旺盛。 “你醒了?”楚天狂淡淡的问道。 云曦脸sè羞红的说道:“这是你的披风吗?那个···那个···谢谢你啊!” 楚天狂转过脸冷漠地看着她,仍旧淡淡的说道:“这里除了我,难道还有其他人嘛?” 听他这么说,云曦不禁有气。本想开口再骂他一句,可不知怎地她却没有骂出口。只是出人意料的说道:“那真的谢谢你啊!之前···之前···我···我那么说你,你不会生气吧?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楚天狂听云曦这么说,好像很不习惯似的。慌忙间把脸转了过去,冷笑了几声。然后又开始不停地往火堆里添着柴火,用竹棒搅动着火堆。 “你这人啊!表面上孤傲冷酷,但我能感觉得到其实你是很善良的。为什么非得把自己装扮成这个样子呢?真是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云曦一脸深情的望着楚天狂,慢慢的说道。 “什么人?阁下既然来了,不妨就现身相见吧!”楚天狂眼中jīng光一闪,从火堆旁慢慢的站起来,一动不动的望着寺院外的树林。 “喂,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这黑灯瞎火的,哪有什么人啊?真是的······”云曦一脸轻蔑的说道。“小心!”话还没等说完,只见一道金光一闪,赤霄剑出鞘。剑锋挡在了云曦的身前,从赤霄剑上散发 出来的剑气将云曦包围在其中。但见两支灰sè的七星状飞镖被赤霄剑的无形剑气激shè在了庙堂里的石柱上,飞镖由于受剑气之力较重,入石柱有两指之深。 “七星镖?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会用琼仙阁的独门暗器。”楚天狂右手持赤霄剑挺身护在云曦的身前,仍旧朝寺外的树林方向jǐng惕的注视着。此时云曦也早已站了起来,可是出人意料的是这次她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向发镖之人大喊大叫,而是一脸怪异的望着周围。 “赤霄剑果然厉害!连琼仙阁的七星镖都能接得住,不错,不错!”这话音正是从昭若寺外的树林中传来,听声音好像还是个女子。 楚天狂双眉紧锁,双目发出异样的光芒。慢慢的向那女子说道:“阁下突施暗袭,究竟意yù何为?不知在下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吗?” 树林中寂静无声,只听那女子慢慢说道:“你身边的那个女子是你什么人,为何要奋不顾身的救她?” 此时云曦一点儿也没有如临大敌的样子,反而一副悠然自得事不关己的模样。只是默默地望着楚天狂的背影,好像很期待很关心他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这位姑娘与在下只是萍水相逢,同为过路人,互相照应一下罢了!”楚天狂淡淡的回答道。 “就这简单吗,难道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显然,树林中的那个神秘女子对楚天狂的回答很是怀疑。 “仅此而已!”楚天狂依旧淡淡的说道。 忽然昭若寺外的树林中yīn风大作,树木的枝叶摇曳而动。yīn风吹动着尘土飞扬,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形风柱。那风柱移动的飞快,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卷走一般。转眼之间,那风柱移动到那破庙的殿堂门外。楚天狂望着那不可一世的风柱,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他面sè沉着,右手将赤霄剑横摆在身前,剑光大盛,左手却成剑诀式。一股强烈的剑芒出现在他的面前,仿佛要与那不可一世的风柱要以较高下一般。 可是让人感到意外的是那风柱在流转到庙堂门口后却慢慢的消散,从风柱中一个女子的身影逐渐的显现出来。一眼望去,那女子风姿绰约,一身紫sè纱裙,纤纤细腰,真如琼楼仙子。只是年龄好像稍大了点,比一般女子更有说不出的成熟稳重之美。 楚天狂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瞳孔微缩。但从赤霄剑上散发出来的剑芒丝毫没有要消散的样子,仍然给人一种威猛强烈的感觉。只是当云曦看见这个女子的时候,脸sè大变,露出一种很奇怪的神sè。杏口微张,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好,很好!你如此年轻,居然有这等的魄力。了不起,了不起!”那女子望着楚天狂,微微颔首的说道。 “曦儿,你从家里偷偷的跑出来也有很长时间了!你也不小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那紫衣女子望着云曦淡淡的说道。 云曦不好意思的从楚天狂身后走了出来,低着头小声地叫了一声:“娘,您来了!” 楚天狂微微变sè,但很快又恢复了往rì冷峻的神sè。正所谓神剑通灵,人剑合一。赤霄剑仿佛也知道主人的心思,从赤霄剑上散发出的剑芒也逐渐的黯淡下来。楚天狂听云曦喊那紫衣女子叫娘亲,知道此人多半是友非敌,只是一脸诧异的望着云曦。 那紫衣女子慢慢的走到云曦的面前,微微发怒道:“一个妙龄少女居然和陌生男子在荒郊破庙中同宿,这成何体统?若是要外人知道,我琼仙阁的脸面朝哪放啊?” 云曦抬起头,颤微微地向那紫衣女子说道:“娘,您瞎说什么啊?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你还敢狡辩,那你身上披的是谁的衣服?”那紫衣女子愤愤的说道。 “我···我···,女儿只是···只是···。奥···不···”云曦从小生xìng活泼,很少想到别人怎么看待自己的所作所为。今rì突然遇到母亲问及少女的心事,顿时脸sè生晕,语无伦次起来。楚天狂脸sè一变,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云曦。云曦看看娘亲,又望望楚天狂。脸sè一阵红一阵绿的,显得甚是尴尬。 那紫衣女子鉴形辨sè,觉得云曦对这白衣男子极是钟情。以为自己亲身女儿的清白已被楚天狂所污,脸sè大变。只见她左手一扬,数十支七星镖从她手中同时向楚天狂shè去。但较先前发shè的那两支不同的是这些飞镖都由数十根锋利的银白丝线所导引,若是一旦被人碰到,血肉无存,非死即伤,威力无穷。 楚天狂是何等人物,眼见七星镖将要shè到自己的身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但见他左手呈阳掌向上,右手拇指垂于掌心,其余四指并立。嘴中还不时轻念:“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突然之间一个巨大的弥勒佛像挡在了他的身前,佛光大盛,熠熠生辉。登时照的整个寺庙殿佛堂里明亮异常,那数十支七星镖与那佛光相触,攻势登时变缓了下来。 那紫衣女子脸sè微变,但很快便恢复如常。紧接着右手横扫,那数十根锋利的银丝随手势所指,四散开来,它们很快便从楚天狂的两侧弯曲直刺过来。楚天狂处乱不惊,左手迅速的将赤霄剑从剑鞘中拔出,在身边两侧猛击两剑。那银丝受赤霄剑剑气所伤,迅速的回到紫衣女子手中。只见那紫衣女子双臂一振,双手用力向前一推。那数十支七星镖受主人道法所趋,猛的向前又攻进了几分。已穿越了那佛像的结界屏障,眼看就要刺穿楚天狂的身体。 楚天狂脸sè大变,左手忙将赤霄剑护在胸前。赤霄剑剑芒大盛,将绝大多数七星镖隔在剑芒之外。可唯独有一支七星镖却刺进了赤霄剑的剑气之中,眼看就要shè到楚天狂的额头。 云曦惊诧无比,脸sè大变。朝那紫衣女子大叫道:“娘,手下留情,他救过女儿的命啊!”紫衣女子猛然间听女儿这么一喊,也不知是真是假。她心中也仅仅是猜测而已,只是突然看见女儿与陌生男子在破庙中深夜同宿,又见她身披男子的衣服。以为自己女儿清白已毁,不禁狠下杀手。 此时看见女儿泪眼蒙蒙,双眼中满是对那白衣男子的温柔关怀之sè。知道此事必有隐情,于是双手的劲力也慢慢回收,跟着那数十支七星镖也随着银丝缓缓地回到那紫衣女子的手中。 云曦匆忙的跑到楚天狂的身前,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我娘她没有伤到你吧?”楚天狂目光轻微的看着那紫衣女子,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云曦以为他突遭大难,还没有从刚才惊险的一幕中清醒过来。又轻轻地用左手碰了一下他的身子,神sè关切的问道:“你还好吧,没有受伤吧?” 楚天狂浑身抽搐了一下,好像被电击了一般。慢慢的将头转过来,看见云曦含情默默的望着自己,眼里还含着未干的泪水。他内心突然像被撞击了一般,只是面sè仍旧是那么的冷峻,淡淡的说道:“没事儿,你放心就好!”直到此时,云曦的脸上才露出一点儿笑容。虽然只是这么几句简单的话语,云曦心里却是暖暖的,甜甜的。 那紫衣女子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知道此事可能没有自己所想的那样。便慢慢地走到云曦身边,声音温和地问道:“曦儿你从家里偷偷跑出来这么长时间,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快跟娘说说,这位白衣公子又是谁,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云曦羞答答的看着那紫衣女子,像小孩子撒娇似的回答道:“娘,您误会了!我和这位公子其实就是过路人,碰巧都在这里歇脚露宿而已。其他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您不要多想了!”云曦说完之后冷不防的看了楚天狂一眼,此是楚天狂也正静静的望着她。两人四目相对,云曦脸上绯红。而楚天狂却一如往常,脸sè淡然冷峻。 “对了,娘!您怎么会到这啊?”云曦偎依在那紫衣女子身边,笑嘻嘻的问道。 那紫衣女子用兰花指清点着云曦的小脸蛋微笑着说:“还不是都为了你?我说你呀全都是让娘给惯坏了,曦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后可不能再像这样到处乱跑了,到时候哪个男子敢娶你啊?” 云曦脸sè又是一红,笑嘻嘻地说道:“没人要更好,那女儿陪娘儿一辈子!”那紫衣女子一脸正sè的说道:“又在胡说八道!” 云曦声音温和的说道:“娘,我爹他老人家还好吧?女儿离家这么长时间了,还真有些想你们了!” “是你爹,整天在娘身边唠叨。惦记着你的安危,娘也不放心你。这才出来找你,只是娘觉得这座破庙有些儿蹊跷,所以才到此处过来瞧瞧。”那紫衣女子微笑着的说道。 “奥,原来是这样啊!”云曦听完之后,慢慢的说道。楚天狂只是背过身子去,出神地望着寺庙外的树林,仿佛在搜寻着什么。 云曦拉着那紫衣女子的手慢慢的来到楚天狂的身边,指着楚天狂说道:“娘,您过来!让女儿给您介绍一下这个青年才俊。” 楚天狂慌忙转过身来,恭敬地向那紫衣女子拜道:“晚生免贵姓楚,卑名天狂。青年才俊吗?万万不敢担当!” 那紫衣女子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楚天狂,好一个霸气的名字!我问你这把赤霄剑你从何得来?还有,你居然身怀伏龙寺佛法神通,你师父又是谁?” 楚天狂神sè淡然的看着那紫衣女子,冷静地回答道:“请前辈恕罪,晚生曾与人许过承诺此事不会泄露半句。大丈夫一诺千金,岂能失信于人。请恕晚生无可奉告!”云曦脸上出现一丝yīn云之sè,生怕楚天狂的话语会引起母亲的不满,不禁为楚天狂暗暗担心。 那紫衣女子又看了楚天狂一眼,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相貌儒雅,风流倜傥,一身白sè长袍白衣胜雪。肩插宝剑,身上透发出一种冷峻傲视天下的气概。曾几何时,她也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一个人。可是她是幸福的,因为这个人就陪在她的身边。就在今天,他仿佛在这又看到了他以前的影子。 望着楚天狂冷峻的面孔,那紫衣女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不错,好男儿正当如此!谢谢你这些天来对曦儿的照顾,我和曦儿他爹就在这儿谢过了!” 楚天狂淡淡的说道:“云曦姑娘天资聪颖,在下只是行举手之劳。刚才前辈手下留情,该说谢的应该是晚生!” 那紫衣女子看了看云曦,从女儿的眼神中她隐隐觉得女儿对这个楚天狂很是钟情。又见这楚天狂仪表堂堂,气度不凡。脸上若有所思,淡淡的说道:“以你现在的年龄,有如此道行,当世罕有。你虽不说,我敢断定你的师父一定是修真界中的绝顶高手。你xìng子又极是坚韧执着,以此发展,在修真路上你前途不可限量,远胜我等。希望你能好好把握机缘!” 楚天狂听完这一席话,脸sè微微一变。只是淡淡的回答道:“前辈之言,晚生定当牢记在心!”这时早已到了深夜,寒风凄凄,寺庙的树林中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猫头鹰的叫声。荒郊破庙里,楚天狂面sè凝重,默默地站在火堆前。 忽然他眉头一皱向那紫衣女子问道:“前辈,晚生有一事不明,还望前辈指教!” 云曦一副狡黠的样子,走到楚天狂的面前笑着对他说:“我娘她复姓南宫,叫艳芸。你喊我娘芸姨好了!”那紫衣女子用眼睛瞅了云曦一下,淡淡的说道:“有什么事?你只管问好了!” “芸姨昨天可曾来过此地?此所庙堂为何在夜幕之时会隐隐有佛光显现呢?”楚天狂双眉紧皱,脸sè依然是那么冷峻,依然是那么孤傲。 当南宫艳芸听到这几句话时,心里微微一惊。不禁又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暗暗佩服这个年轻人的才智。但她脸sè如常,丝毫没有一点惊讶的地方。淡淡的回答道:“年轻人,昨天我的确来过这儿,只是你又是从何得知的啊?” 楚天狂鉴貌辨sè,知道她所言非虚。他又望了云曦一眼,见云曦一脸的惊异茫然之sè。面sè冷静的说道:“知道这个并不难,看一下这庙堂里的香炉就知道了。香炉里有三只檀香没有烧完,定是因为庙里空气cháo湿所致。而这寺庙又处荒郊野外,平常肯定鲜有人来。芸姨今晚能在这寺庙外的树林隐藏,必是对我等有所察觉,故意深藏树林之中查看我们的动静。不知道芸姨,晚生分析的对还是不对?” 南宫艳芸又是一惊,不禁眉头紧锁,脸sè煞白。正如楚天狂所说,她昨天早已来到这昭若寺。因觉得昭若寺佛光显现有异,所以才来此勘察。她若有所思的望着楚天狂良久,觉得楚天狂虽然年纪轻轻,但他才智卓著,心思更是缜密异常,心中更是暗暗心惊。 南宫艳芸转过身,望着这寺庙里的破旧jīng舍说道:“至于你问的这寺庙里为何隐隐有佛光显现,我确实不知。不过我见你心思缜密,是不是对此有什么发现吗?” 楚天狂脸sè淡然的说道:“至于此事,晚生也感到甚是奇怪。可是晚辈隐隐觉得这佛光可能与传说的佛家异宝玲珑珠有关。” 南宫艳芸脸sè大变,若有所思的说道:“玲珑珠,何以见得啊?相传这玲珑珠通体呈rǔ白sè,透过它能看到千里之外的景象。凡人若是将它带在身边,可避百毒。并且它温润如玉,能克万载寒冰的yīn寒之气。更有传言,这玲珑珠还能治愈眼盲无眸之人。所以这玲珑珠一直是修真人士梦寐以求的东西之物,依我之见,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楚天狂听完之后也是一脸的欣喜,此时的他眼光四shè,仔细地打量注视着这个破旧寺院里所摆设的东西。 云曦一脸傻笑的望着他,开玩笑的说道:“你这个人真是奇怪,只是猜想而已罢了!说不定这隐隐佛光可能真如小镇上的乡民所言,是这昭若寺里圣僧的佛骨舍利也说不定啊!” 南宫艳芸突然插口问道:“什么佛骨舍利?” “就是这······” 云曦刚要张口将话说完,楚天狂却冷不防的瞅了云曦一眼,云曦被他的眼神所镇,一时竟然为之所厄。南宫艳芸也非寻常人物,立刻明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她从小将云曦抚养长大,知她绝不会撒谎,到了两人共处之时一问便知。因此她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转而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楚天狂的身上。 楚天狂仔细的观察着这昭若寺的破旧庙堂,当他的目光移动到庙堂里的佛像时,他静静的观望了许久许久。只见这庙堂里总共有三座佛像,其中庙堂得住尊佛像是释迦牟尼的坐身相,在主尊佛像的左边是南海观音诵经像,右手边是燃灯古佛像。虽然经历的十年的光yīn岁月风雨的侵蚀,这三尊佛像却还是栩栩如生,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当楚天狂的目光注视佛这祖主像之时,在他的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十年之前,鹫云山伏龙寺里,自己跟随师父广智禅师修习佛法神功的那段时光。亲切自然,无忧无虑。年少时的美好时光历历在目,那时诵读的佛家经典也好像又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云曦见他目光呆滞,一副茫然若失的样子。心里不禁暗暗心惊,双手轻摇着南宫艳芸的左臂。急切地问道:“娘,他怎么了,不会有事吧?” 南宫艳芸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将目光视线转移到那佛祖神像身上。当她与佛像四目相对之时,她隐隐觉得这佛像之中有一种莫名的瘴力。若非自已习有上乘道法相护,已然承受不住。于是她猛的清啸了几声,大声地喊道:“收住目光,不要再看那正尊佛像!” 楚天狂全身猛的一阵抽搐,忽然从幻境当中清醒过来。他忙回过头来看了南宫艳芸一眼,淡淡的说道:“多谢前辈!” 南宫艳芸冷冷的说道:“我不是在救你,我只是不想让我女儿担心,不想让她难过而已!” 楚天狂将目光移到云曦的身上,只见她神sè焦急,正含情默默的望着自己。忽然他内心深处又升起一种莫名的暖意,令他感到无比的温馨。但是很快他又把目光定位在了释迦牟尼佛像上,只见他身子直立,左手呈阳掌向上,右手拇指垂于掌心,其余四指并立。嘴中还不时轻念:“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 与先前与南宫艳芸相斗不同的是这次出现的是一只巨大的佛掌,而不是弥勒佛的神像。但见这只佛掌光芒异常,一股强劲的吸力从佛掌心中发出。一时间将这破庙堂里的轻飘之物尽吸入掌中,这时楚天狂念动佛偈的速度却突然加快,与此同时他的额头上也渗出了许多汗水。 云曦看着这等局面,一时也是惊讶异常。她见楚天狂好像正在用尽全力,但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她看了看站在身边的母亲一眼,母亲也是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只是与她不同的是母亲的脸上并没有惊异之sè,反而隐隐有一种喜悦之sè。 云曦慢慢的走到楚天狂的身边,正打算用手轻拍他的肩膀。南宫艳芸见状焦急的喊道:“曦儿,赶紧回来,不要打扰他!” 云曦听到娘的喊声,连忙将伸出去的纤手缩回,回过头来一脸惊异的神sè看着母亲。就在这时,只见在释迦牟尼主尊佛像的头顶之上有一只核桃大小rǔ白sè的小珠慢慢的显现出来。 这珠子通体却并无甚光亮发出,就是感觉圆润如玉。这珠子在楚天狂催动的佛掌吸力之下,慢慢的被它收入佛掌之中。此时楚天狂也逐渐的停止了佛偈的诵读之声,那只幻化而出的巨大佛掌也轻轻消散。他缓缓的伸出右手,稳稳地将那个珠子接住。 “玲珑珠?”南宫艳芸惊喜地叫道,而云曦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如惊呆了一般。 楚天狂默默的关注着这个珠子,心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佛家之宝玲珑珠吗,难道真如人们所说的那样有种种奇异的功能吗?” 想到这里,他心绪激动,脸sè欣喜,将这佛家之宝迅速的放入怀中,转过身来直视着南宫艳芸,淡淡的问道:“此珠对晚生来说非常重要,还请芸姨高抬贵手不要恃强夺珠。若是芸姨相逼的话,虽然我楚天狂技不如人,也必死战到底!” 南宫艳芸瞟了他一眼,突然大笑一声的说道:“年轻人你不要误会,我虽也想得到这佛家至宝,但是这玲珑珠对我来言,却是一无用处。” 楚天狂猛地一怔,依旧淡淡的问道:“此话怎讲?” 南宫艳芸接着说道:“所谓佛家至宝,一定要需佛门的至高佛法神通方能驾驭使用此珠。而且这玲珑珠的主人也必须心地善良,心无旁骛,心如止水,方能运用这佛家至宝的种种异能。今rì你能得到此珠,也是你一生难得的际遇。纵然你道行再高,若无丁点儿佛法根基,此珠也终是无用。” 楚天狂听完如释重负的回答道:“原来如此,多谢芸姨成全!” 直到此刻,云曦才知道刚才为何娘亲将自己喊住,为何不要让他扰乱楚天狂的心神。她默默地走到楚天狂身前,一脸欣喜的说道:“恭喜你了,又得到一件天下至宝,真是羡煞旁人啊!” 楚天狂看见云曦灿烂的笑容,心里又是一阵的慌乱。只是他的脸上却依旧是那么的孤傲,依旧是那么的冷峻。他只是淡淡的说道:“云曦姑娘谬赞了,在下万不敢当!” 这时天sè也已是朦朦发亮,东方也隐隐泛着红光。这个夜晚对他们三人来说好像过得异常的漫长,庙堂里显得格外的寂静。那三尊佛像仍旧屹立在庙堂的zhōng yāng,只是当他们三人再次膜拜的时候,那释迦牟尼的佛祖像好像在对着他们微笑,也许这正如传说中的佛祖拈花一笑吧? 南宫艳芸牵过云曦的纤手,慢慢的将云曦拉到自己的身边。她又细细的打量了女儿一遍,语重心长的说道:“曦儿,你离家已经很长时间了,你爹很是担心。好了,这次跟娘一起回家吧!” 云曦转过头来深情地望了楚天狂一眼,见他神情依然是那么孤傲,那么冷峻。好像这个世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改变这个年轻人的气概与本sè。云曦心情一阵的伤痛,回过头来望着娘亲,依恋不舍的说道:“可是······,娘亲,我······我······。” 南宫艳芸说道:“曦儿,娘亲知道你情窦初开,但是缘由天定,份由情生。感情的事是不可以勉强的,好了,咱们一起回家吧!” 云曦和娘亲一起慢慢的走出了庙门,云曦时不时的回过头来望着楚天狂,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楚天狂站在已烧尽的火堆前,默默地看着她们娘俩儿离去。当他与云曦的眼光交汇的时候,总是故意将眼神瞥向一边。 可是当他们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那片树林的时候,他的心里却是一阵的空虚,就好像他的生命里缺少了一部分一般。也许正如师父广智禅师所说的一样,他注定一生孤苦,孤独终老,一生之中不会有人会爱上自己,自己所爱的人也会凄苦一生。 这时旭rì初升,万道霞光照耀着整个寺院。倦鸟也从巢穴中飞起,在树林之中翱翔歌唱。楚天狂昂首挺立,眼中jīng芒四shè。玲珑珠在他胸口发出温存的光热,浑身感到温暖和舒畅。他喜欢这种感觉,他懂得欣赏这种时光。 或许现在有一个女子在他的生命中已泛起了一阵涟漪,给了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温馨与感动。但他却不得不隐藏这份感情,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给不了她幸福,那有何必走进她的世界呢?想到此处,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这笑容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纯真。 第六章 暗战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 六、暗战 幽冥窟,魔云洞。 一个黑影在来回的窜动,仿佛他的心情很是焦急。在那个巨大的屏风后面,没有人知道那个黑影是什么。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的神秘,或许是因为躺在黑木冥棺里的那个女子吧!那一根根燃着的蜡烛随那个黑影摆动,整个石室之中显得异常的寂静无声。 突然只听“砰”的一声,石室的大门慢慢的被打开。一个身穿灰sè短褂,黑sè麻裤的年轻人缓缓的走了进来。他望了望屏风后的那个黑影一眼,恭谨的说道:“师父,您让弟子所查的事情已有些眉目了!只是这件事却很是棘手,弟子不敢擅权。故特地觐见,一切全凭师父决断。” 屏风后的那个黑影蓦地动了一下,yīn冷的问道:“千秋,你不必过谦!这里并无外人,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好了。”不错,此人正是幽冥宫主的嫡传弟子冷千秋。他虽然年纪轻轻,但道行高深,才智胆识不凡。在幽冥宫里的年轻弟子中颇有威望,其权势与地位不在幽冥圣使之下。 冷千秋看了那个黑影一会儿,脸上的忧虑之sè一闪而过。小心的回答道:“此人名叫楚天狂,师承枯木道人。一身寒光玄诀道行高深,更兼有赤霄宝剑相助。依弟子愚见,此人的才智也绝不在我之下,终非池中之物。如果这等人不为我所用的话,将来必成我幽冥宫的心腹大患啊!” 只见那黑影猛的抽搐了几下,惊讶的说道:“楚天狂,好名字!世间的男儿本就应该如此,不滞万物,傲视天下。本宫早就怀疑此人与枯木老道的关系非同一般,没想到他竟然是枯木那老头的徒弟。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啊!” 冷千秋一脸疑惑的问道:“难道师父认识那枯木道人吗,您又是如何断定他们之间有不寻常的关系的呢?” 幽冥宫主心驰神往的说道:“认识,当然认识!那是很多年的事了,久的连本宫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那个时候,枯木老道、广智、本宫,还有幽若・・・・・・”就在此时,屏风后那个神秘的黑影,好像又回到了许久之前的那段时光。他竟是那么的向往,也许那段时光对他来说是如此的美好。乃至过了许多年后,仍旧唤起他尘封的记忆。 冷千秋还是第一次见师父如此的表露心事,他感到很意外。可能是因为之前师父给自己的爱太过严厉,太过沉重了吧!他暗暗琢磨师父所说的这几个名字:“枯木道人、广智,当然还包括自己的师父幽冥宫主。这几个人都是如今世间修道中的绝顶高手,可幽若又会是谁呢?能与此三人比肩的一定不会是泛泛之辈,可为何没有听师父讲起过呢?” 幽冥宫主可能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失态,很快又恢复如常。他冷冷的问道:“千秋,你在想什么?” 冷千秋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慌忙应道:“弟子刚才是想师父是怎样判定枯木道人与楚天狂之间有非比寻常的关系的呢?” 幽冥宫主淡淡的说道:“这很简单,赤霄剑乃枯木道人的成名宝剑。楚天狂能拥有赤霄剑,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只不过你们年轻一辈只知道枯木道人以一身寒光玄诀神功而扬名天下,殊不知在枯木道人年轻的时候确是使剑的。想当年他少年之时与本宫一见如故,当时我两人俱是年轻气盛,一时技痒,曾经较量过一次。”幽冥宫主背对着冷清秋,站立在屏风的后面。此时整个石室之中,寂静无声。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次斗法之中,又回到了年轻之时雄姿英发的那个年代。 冷千秋急切地问道:“师父,那结果呢?”因为他很想知道如今修真界的两个绝顶高手,在他们年轻之时道行究竟是谁更强一些儿。那一定是一场旷世难逢的大战,抚今追昔。他感叹自己晚生了几年,不能身临其境的观看那场斗法。 幽冥宫主慢慢的说道:“赤霄剑乃上古神兵,在他寒光玄诀道法神通的催持之下,赤霄剑那巨大的无形剑气震得为师全身剧烈,疼痛难当。若不是为师习有幽魄冥魂神功护住了心脉,恐怕为师也活不到今天。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那百年前的一战,至今仿佛还历历在目。真是岁月催人老,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幽冥宫主瞳孔微缩,好像仍旧沉醉在百年前的那场厮杀之中,也许没有人知道此时的他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呜呼!天下之大,生平若是遇到一位对手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冷千秋静静的望着师父,惊诧的问道:“师父,寒光玄诀真的那么厉害!难道本门就没有强过他的神通吗?” “寒光玄诀道法虽不如我幽冥宫的道法霸道,但是它本身的后劲摧毁之力不容小觑。更重要的是那把赤霄剑,此剑乃上古神兵,威力绝伦!千秋啊,以后你若遇到那楚天狂一定要小心,切记!切记!”幽冥宫主转过身来,意味深长的说道。 冷千秋面目肃然的答道:“师父,弟子一定铭记在心!” “对了,千秋!关于救治天魔门门主之女,远赴荒漠的事,本宫就全权委托于你了。此事你断不可让萧逸风知道,至于本宫会派谁与你一同前去,到时候自然就会告诉你。你先下去吧!”幽冥宫主右手一挥,一息之间已不见了踪影。 冷千秋半躬着身子,唯唯的答道:“是,师父,弟子下去了!”当他抬起头后退的时候突然发现诺大的石室内已没了人影,冷千秋此时心中大震,脸sè微变。身体稍微停住了一会儿之后,迅速的离开了石室。 不知过了多少的时光,不知经历了多少的岁月。总有一段美好的记忆留在心房,即便是过了百年千年乃至万年,心爱的人啊!你可听得到爱人的呼唤,你可明白爱人的心田。就在这个漆黑的石室里,你可知道有一个人为你等得青丝变成了白发,默默地守护着你啊! 此时偌大漆黑的石室中,断断续续的传来一阵阵凄凉的声音。那声音仿佛还伴着丝丝的抽泣声,轻轻的回荡着:“幽・・・若・・・幽若・・・” 巍巍高山,潺潺溪水。 郁郁葱葱的树林中,难得一份清新自然的寂静无声。崎岖的的林中小道上,一人手持折扇漫不经心的摇摆着,一副逍遥自在的样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茶棚中的那个书生独孤无我。自从他见过云曦之后,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一直美滋滋的,云曦可爱美丽的倩影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他生来生xìng豁达,尤好博览群书。虽然年纪不大,也是情窦初开。但是时间一长,男女之事也就慢慢地淡忘了。 这树林里参天的松柏极多,树干又粗。林中又有诸多飞鸟自在飞翔,唧唧喳喳的鸟声轻轻的回荡着,好一幅百鸟鸣林图。不远处有一条小溪从树林中穿过,潺潺的流水声伴着鸟鸣声也为这深山郁林平添了一种宁静致远之感。 独孤无我仿佛想到了什么,轻轻地将折扇展开。呆呆的看着折扇上的图画:碧波荡漾水面上,玉船银桨。浩瀚的苍穹之上一只似鹰如雕的大鸟振翅翱翔,在水面的尽头隐隐有岛屿显现。他静静地观察着这幅画,若有所思。口中还时不时的说道:“难道这画的意思竟是・・・・・・究竟这折扇上的画与我有何关联呢?” 突然,天空中传来了一阵嘶鸣声。独孤无我猛地从思绪中清醒过来,他不禁抬头向天空中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灵鹫正在空中自在的飞舞,口中不停地发出剧烈的鹫鸣声。仿佛天地万物都在这畜生的翅膀之下,他慢慢地将视线又转移到折扇的画面上,好像又若有所悟。刹那之间,独孤无我仰天长笑。这一笑不要紧,惊得林中树木晃动,百鸟沸腾。 自此之后,独孤无我就在此处结草为庐住了下来。一边潜心修习之前所习得道法神通,加之他本人又学通古今,悟xìng又高。渐渐地将以往的法术与这天地万物的yīn阳所结合,开创了一种新的修真境界。就这样在这深山老林中,他渴饮山泉,饥食野果,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rì升rì落,月圆月缺。也不知过了多少的时光,过了多少的岁月。独孤无我在这草庐之中潜心修习和完善自己所创的道术,孜孜不倦的沉浸在道法之中。 突然有一rì深夜,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这期间又夹杂着烈烈的yīn风,仿佛天际之间要爆发异变一般。独孤无我站在草庐之中,透过那渺小的窗户静静地望着这等景象。此时他的心中此起彼伏,脑海中无数的念头一闪而过。 他极力的想从记忆中的古书遗卷里找寻出现这等异象的记载,可是不知道怎的。越是想费力寻找,越是无从找起。这时窗外的雨仿佛下得更大了,狂风之中仿佛弥漫着更为强烈的yīn寒之气。远处的高山之上不断有一些山石从峰顶上吹落下来,发出一阵阵轰鸣之声。 这用苍柏树干和茅草所搭建的草庐根本不能承受如此之大的暴雨和狂风的冲击,独孤无我慢慢的闭上眼睛。双手缓缓地举过头顶,口中微微发出言语之声,这声音似梵唱,似轻颂。顿时草庐之内升起一股无形气浪,稳稳地将草庐固定在着大地之上。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闪电打在了树林中的枯树枝上,树枝被雷电击中燃烧了起来。伴着强烈狂风,火势迅速的蔓延开来。在漆黑的夜晚里,那团团火焰在雨水的浸沥下丝毫没有减弱或者熄灭的迹象。 就在那电闪雷鸣的的一刹那,独孤无我突然地睁开了眼睛,望着那离草庐不远处的树林中蔓延的火势。不经哀叹道:“虽是天火所致,但那树林之中的鸟兽飞禽却是无辜的。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无辜的生命葬身火海呢?” 一念至此,他慢慢地走出草庐,只见他右手五指内翻呈yīn掌是缓缓的向下沉去。与此同时一个“起”子脱口而出,独孤无我一跃至空。他的身体迅速的飘向那片树林的火势范围处,此时狂风伴着雨水吹打着他。望着那一窜数米高的火焰,独孤无我没有任何的恐惧,他的眼睛里散发出一种宁静的光芒。他人虽在半空中,但见他双手不断的摆动。由他两手所发出的吸力将周围无数的雨滴聚集在一起,不一会儿的功夫在他的身体周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水柱。 独孤无我的双手仍在不停地摇动着,只是速度已经满了下来。突然他双臂向胸前火势蔓延的方向一推,巨大的水柱浇灭了前进的火焰,阻住了火势蔓延的尽头。经过了将近一夜的大雨,树林附近的小溪的水势也涨高了许多。巍巍的高山之上虽然伴随有山石滚下,但是这高山之上草木茂盛,植物甚多。因此并未引发大的山洪爆发,只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中有许多灌木被大风吹折了。较之以前天人合一般的景象,倒是多了一层萧索之感。 第二rì,独孤无我从茅屋中打坐而起。望着昨晚雷电交加天火所致的周遭,不禁感叹天数之变非人力所阻,心中茫茫然顿生失落之感。他慢慢地走出草庐,径直来到不远处的小溪边。虽然溪水之中掺杂着从高山之上滚落的石头和泥土,但溪水并不是浑浊。听着这潺潺流水,独孤无我内心感到无比的亲切温和。仿佛以前所做一切皆如法泡影虚幻,眼前的一切才是自己所珍重把握的。想到此处,他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微笑,然后转身又向昨夜斗法的树林之中走去。 世间的人儿啊!又有几个能够看清这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的真理呢?独孤无我心中又是一阵惆怅,他缓缓的走进那片树林。树林之中散落着一些或大或小的树木枝干,其中许多已被雷火击的漆黑。原本碧绿的草地之上也落满了厚厚的一层树叶,这些树叶有大有小,有圆有方。独孤无我漫步在这幽深的森林之中,步履轻盈。或许这片寂静才真正属于他,没有了江湖的是非恩怨,没有了尘世的苦乐喧嚣。和煦的阳光穿过林海,照shè在他单薄的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吱・・・吱・・・吱吱・・・”就在离独孤无我不远处,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一阵阵嘤嘤之声。 独孤无我侧耳倾听,寻声追迹。只见离他脚步十尺远的地方,有一个鸟巢落在地上。只是这个鸟巢比一般的鸟巢都大,外面有粗壮的乔木树枝包裹,刚才吱吱嘤嘤的声音就是从这个鸟巢之中传出来。 他慢慢地走到鸟巢旁边,只见一只幼小的全身漆黑的鸟仔窝在其中。只不过这只幼鸟的嘴巴有点尖,仔细一看那双翅膀略显金黄sè,而翅膀的背面和前爪好像有血迹流出。 独孤无我眉头一皱,转念一想:可能是由于昨晚大风吹击树木,再加上受雷火袭击。鸟巢被大风从高大的乔木树上刮落坠地,幼鸟受伤疼痛故而发出吱嘤的声音。 看着这个小家伙儿,眼中呈现出一副可怜无助的样子。独孤无我心中一阵巨颤,这只孤独无助的幼鸟就好像是自己。此时他的记忆好像又回到了数年前那个凄冷的冬天,饥寒交迫。若不是・・・・・・他摇了摇头,嘴角又是一笑。伸出双手小心的将鸟巢抱在怀中,一步一步的向自己的草庐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那单薄的背影就消失在了树林之中。这里又恢复了宁静,一群飞鸟过后,只留下阵阵鸟鸣声在树林中回荡。 幽冥窟,一片漆黑。 圣骨坛内,烛火闪闪。 这圣骨坛乃是幽冥宫的重地,里面供奉着幽冥宫列代前辈的灵位和尸身。对于幽冥教众来说,这是神圣而又庄重的地方。一般寻常教徒由不得而进,只有法力高强地位显赫的圣教人员才有资格进入。圣骨坛是一个巨大的石室,面积极大。在这幽冥宫中,除了魔云洞之外,恐怕没有什么地方与之相比。 在这石室的尽头,有十八个台阶,台阶是由纯白sè的大理石堆砌而成。上面刻有幽冥宫的圣兽螭龙,极尽飞腾跃云之态。台阶之上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平台的中间有一张石桌,石桌的前面有三个蒲团。蒲团冲着台阶是一个两尺宽的通道。然后石桌之上有数百个灵位,在石桌的周围同样陈列着数百个石棺,大都是幽冥宫列代前辈的牌位和盛放尸体的冥棺。远远望去,好像是一个宏大的石棺群。虽然偌大的石室之中伴有些许灯光,仍给人一种yīn森恐怖之感。 就在这数百口石棺群之中,有一个黑影飘忽不定,四处游荡。圣骨坛内的烛光也闪烁不定,时而明亮,时而幽暗。过了一会儿,那个黑影突然落在了平台zhōng yāng的石桌前。他默默地望着石桌上面的灵位,眼中呈现出一种无奈之感。就这样,持续了很久,很久・・・・・・ 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幽冥圣使萧逸风。面对着幽冥宫前辈的灵位,萧逸风伫立良久。然后慢慢地用左手从石桌上拿起了三支祭香,只是令人惊奇的是他没有从石桌上的蜡烛灯火中引燃。但见他右手上翻成掌,四指轻轻上扬,双眼微缩。突然一道火光显现,力道极强,三只祭香蓦地燃了起来。萧逸风恭敬地走到列代祖师的灵位前,双手将祭香放在了香炉中。然后半躬着身子跪在蒲团上,他慢慢地抬起了头,默默地望着这些个灵位。 “列代祖师在上,弟子萧逸风泣血陈诉:幽冥宫千年基业,如今危在旦夕。愿列代祖师英灵相扶,助弟子夺得宫主之位,光大我幽冥宫一门。弟子虽万死亦无悔一生。”萧逸风脸sè严肃,口中轻轻说道。与此同时,也纳头叩了六拜。 拜完之后,萧逸风并没有急于离开。漆黑的面纱将他的表情遮挡的严严实实,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幽冥宫主也不例外。圣骨坛内烛光稀稀,从哪三只祭香上散发出来的火光显得格外注目。萧逸风又望了望石桌上的祖师牌位,只看见他面纱微微一动,仿佛嘴角处也发出了一丝的冷哼之声。他蓦地腾空而起,全身就如同化作了一条黑影,若有若无,在这石棺群之中穿梭。仿佛是在找寻什么东西一般。 圣骨坛幽深处的一角,一个身穿灰sè长袍的人闪了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幽冥宫主的首徒冷千秋。他望着穿梭在石棺群中的那个黑影自言自语道:“难道真如师父所料,圣使他真的有什么不轨之心吗?看他的样子,好像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难道这圣骨坛中会有前辈祖师留下的魔法遗卷吗?”冷千秋默默地望着眼前的景象,脑子中却思考着这一切,仿佛在脑海中极力的找寻着答案一般。 第七章 偶遇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皓月当空,星光点点。 在群山交错的一个山谷中,零散的有一些儿石头,一堆篝火静静的燃烧着。楚天狂,一袭白袍,白衣胜雪。背悬宝剑,剑鞘上面有五彩祥龙,分外耀眼。虽然已临近深秋,夜晚霜气凝重,十分的阴冷。可就在这个篝火周围五尺的地方,由于受到火焰的烘烤,地面上包括那些零散的石头也已不是那么的凉了。 不知怎的,楚天狂却内心十分的忧愁。一连几天,在他的脑海当中总是出现那个身穿粉色纱裙,明眸皓齿的倩影。毕竟在伏龙寺修行了十年,每当他心有所想的时候,他总是盘地而坐,双手拇指和中指相触成兰花指式,心中默诵波罗密多心经。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减少他对那个女子的思念。同时他也发觉到:每当他默诵波罗密多心经等佛家经典时,放在他心口的那个玲珑珠仿佛具有灵性,从珠体上散发出一种祥和的力量。这种纯正柔和的力量能使他心静如水,无形之中化去了心头的杂念。而且他隐隐觉得伏龙寺的摩诃四谛功的佛法根基好像与玲珑珠相通,彼此相依相从。 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用左手轻轻的将玲珑珠从胸口处取出。只见这玲珑珠的颜色由乳白色慢慢的变成金黄色,隐隐发出一道道佛光,这佛光忽明忽暗,煞是奇特。 楚天狂凝望了许久,一言不发。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有一个深深的疑惑:“从佛家经典上只知道这玲珑珠是佛家至宝,可为何珠子的颜色会有此变化呢?还是因为这玲珑珠本身就具有灵性,可以感悟佛法的力量呢?”他时而摇头时而闭目冥思,最终还是轻轻地赞道:“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此时,繁星满天,明月当空,映得周围甚是明亮。在群山之中和着这小小的篝火所散发出的火光好像充斥了整个黑夜,却不知黎明在什么时候到来。 如此美好的夜晚对于楚天狂来说是很难得的,因为他明白人生匆匆屈指可算,即便是修得上等道法的修真人士也只能延数百载之命。何况这里又是群山环绕,虽是深秋,但山之秋色也是美妙无比的。可是突然之间星空中传来一阵巨大的似狗吠般的叫声,这声音大如雷,就连篝火的火势也被这声音震得大了许多,不远处几株苍松也因此掉落了许多树针。 楚天狂受这巨声所震猛地从思绪中醒转过来,他抬头向空中望去。远远地,只见有一只怪兽拍打着两只巨大的翅膀在天空中飞翔。可能是由于太远的缘故,看不清这怪兽的全身,只是那两只眼睛分外的明亮,在这群山深夜之中,就如同两盏明灯。看样子那怪物显是受了什么东西所刺激,才突然惊现于空中。那怪兽仿佛看到了那堆小小的篝火,更看到了楚天狂手上的玲珑珠反发出的佛光。它用力的挥舞着翅膀,风驰电掣般的朝楚天狂头上飞来。 楚天狂凝神而立,左手立即将玲珑珠放入怀中。后背上悬插得赤霄剑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意,凭空“砰”地一声猛的从剑鞘中飞出。楚天狂顺势用右手紧紧地将它握住,一道强烈的无形光屏伴着剑气笼罩在他的周围,篝火附近突然戾气大盛。那怪兽面对这赤霄剑发出的强烈剑气,无所畏惧,不顾一切的发疯扑来。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赤霄剑上发出的光屏剑气四射。 那小小的篝火被剑气激荡的火花飞溅,周围的飞沙与走石向外围翻滚。那怪兽好像也被剑气所伤,被震出数丈远。直到此刻,楚天狂才真正的看清楚这怪兽的样子:它的头布满了棕色的斑纹,像山中的老虎又像牛。半身处长了一双巨大的翅膀,下半身却布满了尖刺又像是刺猬的毛发。四只爪子像是锋利的尖刀,有一条像狐狸而且拖在地上的长尾巴。 楚天狂脸色大变,脱口而出:“穷奇,是上古凶兽穷奇!”而那怪兽好像也知道自己不是楚天狂的对手,轻蔑的看了楚天狂几眼,挥动着翅膀迅速的飞走了。不一会儿的功夫,消失在了空中。这时,一切又归于平静。只是不同的是,一切都变了样子。先前温暖的篝火早已不在,取代它的却是灰烬与碎石。 楚天狂慢慢的将赤霄剑放回剑鞘,他静静的望着穷奇飞去的方向,身上却是一阵一阵的疼痛。只是他从来都是一个人默默的承受,所有的苦,所有的累。这一点点儿伤痛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翌日,清晨。 和煦的阳光穿过林海,照在楚天狂的脸颊上,暖暖的,很舒服。经过昨晚那触目惊心的一役,他隐隐觉得这里虽然看似祥和,但由于穷奇的出现,一层杀戮好像正悄悄地隐伏。想到这般,楚天狂脸上埋上了一层忧愁之色。 他抬头望了望天的东尽头,旭日初升,万道霞光。此刻,他感到全身无比的舒服,也许他已厌倦了尘世的善恶与杀戮,唯有这清晨的一缕阳光才是他最想要的。沿着崎岖的山林小道,楚天狂慢慢地向前方走去。 神舟浩土,气象万千。高山不绝,险峰不断。楚天狂闲庭信步,走的并不是很快。因为他想更好地欣赏一下这神州之南的景色,领悟这世间万物的阴阳造化。当然,也为了寻找昨晚突然出现的上古凶兽穷奇的踪迹。一想到穷奇的凶残,楚天狂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如果此兽不除,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的生灵死在它的口下。念及于此,楚天狂心头又平添了一层忧愁之感。 行了半日,已近正午。今天天气却是出奇的好,晴空万里无云,日光也是很毒,照的楚天狂的浑身烫热,汗水不住的从脸上留下。楚天狂一边用袖子擦着汗水,一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这时的他口干舌燥,猛然想到从昨晚一直到现在自己还没有进一滴水呢! 他极目望了一下,看见不远处有几棵高大的松柏峭立眼前。心想不如先去树下休息一会儿再赶路。松柏离楚天狂站立的地方并不是很远,可能是因为口渴的缘故,楚天狂觉得这段距离却是那么的长,仿佛这半日所走的路都赶不上这段距离。 世间的人生路不也正是如此吗?当一个人身处逆境的时候,他就会觉得人生凄苦异长,殊少欢yu。真正把握住今朝,视凄苦为欢乐的又有几人呢? 楚天狂找了一块青石坐下,这几棵松柏树高大针叶茂盛,将烈日的光辉遮挡的甚好。坐在青石之上,树荫之下,楚天狂感到身体有了片刻的放松。在伏龙寺十年的修行,使他养成了坐禅的习惯。他双腿盘石而坐,双眼微闭。双手拇指与中指相抵呈兰花式,微微的轻放在双腿之上。 虽然此刻烈日炎炎,但楚天狂仿佛忘记了一切,忘记了所有一切凄苦哀愁。心无旁骛,心如止水。就在此刻,藏在楚天狂胸口处的玲珑珠似乎也有了感应。从珠心里面散发出一种清凉之气。从玲珑珠上所散发来的清凉之气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流遍了楚天狂的全身,楚天狂全身感到轻飘飘的,同时也感到无比的轻松舒适,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遇到过。 楚天狂此刻心如明镜,六根清净,已渐渐领悟到了佛家禅机的佛理。禅定无声中,他隐隐听见山溪的流水声,村落中人群的喧闹声。楚天狂慢慢的睁开双眼,先小心的将玲珑珠从胸间取出。令他惊奇的是:玲珑珠通体精绿,只不过这绿色从珠心有慢慢的消散,逐渐的变回了原来的乳白色。 楚天狂不禁赞叹道:“玲珑珠真不愧是佛家至宝,这珠子竟能通灵,知人所需,识人所想。这玲珑珠终属佛门之物,一定要交到大悲寺方丈衍悔大师的手中方可。如若落到魔教中人的手里,后果将不堪设想。”想到此番道理,他又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楚天狂望了望前方的路,又转念想到刚才禅定时所听到的溪水声,喧嚣声。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微笑,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领悟到了佛家的天耳聪,也就意味着摩诃四谛功中的苦谛相他已初窥门径。想到此间,楚天狂欣喜如狂,仰天长笑。这笑声声震四野,只震得百鸟惊飞,落叶满地。楚天狂大步向前方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天边。 时光就这样在不经意间流逝,可这世间又有谁会介意呢?行走在这羊肠小道上,楚天狂孤独一人,也许他早已习惯这样,可是此刻他可能心中已有了牵挂。这种感觉不是师徒间的深情,也不是至友间的肝胆之义。因为楚天狂早已明白那个人早就已经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心里了。 楚天狂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这微笑是那么的幸福。没有人明白这笑容背后隐藏的痛楚,更没有人清楚这笑容的背后意味着什么。楚天狂极目远眺,远远地看见一座高山。这座高山峰顶处云雾缭绕,山上树木郁郁葱葱。而且绵更数百里如一条卧龙般匍匐在地,显得沉稳而又神秘。山峰之下有一条小溪,一眼望去就如一个透明的玉环环流而围。在那高山的缓冲平原地带,隐约的能看见一些亭台楼阁,幽深处隐隐还有有炊烟升起。 看到远处静静流淌着的溪水,若隐若现的亭台楼阁。楚天狂知道终于可以痛快的喝口水,安稳的睡一个囫囵觉了。想到这些,他不禁加快了步伐向那座高山的山脚平原处走去。没想到就是在这里,他才真正体会到佛家中所说的禅机。若不是他因缘际会得到了玲珑珠,也不会练就佛门天耳聪。也许这就是世间所谓的缘,佛家所说的禅机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楚天狂就来到了先前看到的小溪边。恰巧溪边有一个老猎人还有一个年龄不大的孩童在一起,看样子好像是爷孙儿两个人。那个老猎人身穿虎皮外衣,戴了一顶黑色熊皮帽,后背上背了一束弓箭,一把的山羊胡子,虽然看上去有点年老,但是双眼却是炯炯有神。 那孩童看上去有七八岁的样子,穿了一件由狐皮做成的白色外衣,一脸惹人怜爱的样子。楚天狂看他们一眼,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也许他就是这个样子,因为他对任何人都是这个样子。即使是他的师父广智禅师,亦或是枯木道人。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吧! 当楚天狂走近了才发现,这条小溪并不是很宽,但很是延绵。水流虽不是很大,但溪水却很是清澈。想必这溪水是从高山之上的山泉所出,而山上又树木成群,绿草袭袭,所以没有什么砂石掺在其中。楚天狂慢慢的走到小溪旁,溪水之中几只小鱼儿在水藻中游来游去,一副悠闲的样子。望着这清澈的河水。他缓缓地蹲下身子,用双手捧了几口溪水喝了下去。这溪水甜甜的,好像也吸收了这峻山险峰周围的灵气。楚天狂又捧了几口喝了下去,可能是一天一夜没有喝水的缘故,饮完这溪水之后他感到浑身的舒服自在。 “年轻人,这溪水怎么样,还算甘甜吧?”楚天狂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原来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老猎人。 楚天狂回过头来,望着这眼前的小溪,他淡淡的说道:“甜,很是甘甜。” 老猎人好像对楚天狂很感兴趣,他又问道:“年轻人,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告诉你吧,这条小溪叫做苕溪。这溪水虽然水流不大,但清澈甘甜无比。不仅如此,这苕溪里的溪水还能治病呢?” 楚天狂很是惊讶的问道:“这溪水还能治病?” 老猎人一脸微笑的说道:“不错,这溪水的确能治病!”楚天狂一脸的疑惑,将信将疑。 老猎人慢慢的说道:“这苕溪说也奇怪,从我小时候能记事开始就听老人们说,这溪水可以抵御山林中的瘴气。所以啊我们这附近的猎人上山打猎之前,都一般先要饮一下这苕溪之水。” 楚天狂诧异了一下,慢慢地应道:“原来是这样啊!”他望了望苕溪,一望无际,环山而流。然后淡淡的问道:“还未请教老人家的大名,不知可否相告?” 那老猎人慌忙答道:“山野村夫,可不敢当!我叫王七,这个孩童是我的孙子,唤作清平。”老猎人一边说着一边招呼孙儿过来。那孩童一脸娇羞的样子,轻跑着过来抱着老人的大腿低着头,一言不发。 老猎人拍了拍孩童的肩膀说道:“孩子,快叫大哥哥!”孩童慢慢地抬起头,满脸涨得通红,羞涩的叫了一声:“大哥哥!” 楚天狂显得很不自然,一脸迷茫的样子。毕竟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他脸色还是那么的冷峻,唯一不同的只是微微的点了一下头。但在他自己看来,这都好像显得很是多余。 望着这延绵数百里的穷山峻岭,楚天狂内心不禁一颤。他双眼之中瞳孔微缩,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语气缓慢地问道:“王七大叔,不知这连绵百里的大山叫做什么名字,这附近可有歇脚的地方吗?” 王七叔满脸微笑的说道:“这座连绵数百里的山脉叫天虞山,山上树木成林,芳草萋萋。山下有很多水流,山高水险,很难攀登的。过了苕溪五里处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村落叫天虞村。这村落靠天虞山而成,民风淳朴。这天虞山和天虞村相倚,天然成趣。天地间,给人一种祥和之气。只不过这天虞山里有许多的猛兽出没,特别是最近······”王七叔一改刚才的笑意,脸上多了一层忧虑和恐惧的神色。 楚天狂鉴貌猜心,料到这天虞山里肯定发生了一些儿怪事。便追问道:“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王七叔忧心的说道:“只是最近这天虞山里不知怎的,总有一些进山打猎或者途经此山的行人莫名其妙的失踪。到后来在山上的树林里才发现他们的头发还有一些儿碎骨头,想必是被什么猛兽吃掉了。那些人死的真是太无辜太悲惨了!”说道伤心之处,王七叔竟抑制不住感情放声大哭起来。 这时,站在他旁边玩耍的清平看到爷爷大哭的样子,一脸的疑惑,用稚嫩的声音问道:“爷爷,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哭啊,是不是孙儿调皮惹您生气了啊?孙儿以后听爷爷的话,爷爷别哭了。” 楚天狂看着清平,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也许是亲人之间的父子之情又或是师徒之情吧!他觉得这种东西好像离他很近,可偏偏又好像从未消失过一样。但同时他又感到离他又很远,又仿佛从未得到过一般。 王七叔看着懂事的小孙儿清平,慢慢的止住了哭声。一边用手轻揉着清平的小脑袋,一边激动地说道:“没有,清平最乖了!是爷爷自己没出息,这么老了,还在你面前哭脸子呢?”清平看了楚天狂一眼,害羞的笑着躲到了爷爷的身后,还时不时的向楚天狂偷瞄几眼。楚天狂一笑而过,转过身去。 他望着这延绵数百里的天虞山,一眼看去,山上郁郁葱葱,山顶处云雾缭绕,一片祥和之气。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等惨事,脸上不禁也闪过一丝忧虑之色。他转过头来,望着满脸泪水的王七叔又问道:“但不知是什么猛兽,这等凶残。可有人见过吗?” 王七叔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说道:“没有人知道那畜生的样子,因为见过它样子的人都被他吃掉了。只不过有人在天虞山里听到过那畜生的叫声,那叫声好像和狗吠声一般。只是那声音极大,声震四野又很是恐怖。听说就连天虞山上的芦竹都被震断了许多呢?” 楚天狂听到王七叔的此番讲述,心中一阵抽搐,脸色大变。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它······” 小清平看到楚天狂一副茫然若失的样子,不禁有一些担心。他慢慢地走到楚天狂的身边,用小手轻轻碰了楚天狂一下。然后满脸疑惑的问道:“大哥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儿吧?” 楚天狂脑袋一颤,立即从思绪中恢复过来。他弯下身子轻轻地对小清平说道:“清平真乖,大哥哥没事。”小清平笑嘻嘻的又跑到爷爷身后,一脸羞涩的叫道:“爷爷,爷爷!” 王七叔摸了摸孙儿的头发,向楚天狂说道:“能在苕溪和公子相遇,也算是缘分。未知公子高姓大名啊?” 楚天狂看着小清平纯真的笑脸,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脸的笑容。但是这笑容不像以前那样呆板和孤傲,而是由自己内心深处自然而发。他微笑着答道:“晚辈姓楚,卑名天狂。” 王七叔一听,一脸佩服的神色,他反复的说道:“楚···天···狂,楚天狂!好名字,好名字啊!” 楚天狂嘴角微动,露出一丝的苦笑。他淡淡的说道:“名字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没有什么好坏之分的。就像您的孙儿的名字一样:清平,也不错啊!清平盛世,岂不美哉!” 小清平听见有人夸他的名字好听,他大声的叫的:“爷爷,我的名字好听,我的名字好听!” 楚天狂看着小清平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心中一阵的感慨和向往。他看着眼前的王七叔和小清平,双手抱拳道:“晚辈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多谢七叔指点道路,告辞了,后会有期!” 王七叔慌忙说道:“楚公子说哪里话啊,这都是应该的,举手之劳而已。后会有期!” 小清平依恋不舍的样子,跑到楚天狂的面前说道:“大哥哥,我们还会见面吗?” 楚天狂弯下身子,碰了小清平的额头一下,淡淡的说道:“有缘自会相见!”说完之后,他起身后转,凭空一跃只见一道金光闪过。楚天狂已到了苕溪的对岸,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远方。 王七叔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心里不禁嘀咕:“难道今天自己遇到神仙了不成?”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他牵着小清平的小手,喃喃的说道:“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苕溪之水缓缓地流淌,永无止息。不知道过了多少的光阴,一切又恢复了宁静。幽静的苕溪旁,人已离去,唯有溪水声仍随水流无休无止的延续着。 第八章 怪客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 八、怪客 五里路的路程对于楚天狂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燃^文^书库][].[774][buy].]一眨儿眼的功夫,他就来到了天虞山的平原缓冲地带,果然有一个巨大的村落映入眼帘。正如王七叔所说的那样,这村落靠天虞山而成,民风淳朴。山与村相倚,天然成趣。天地间,一片祥和之气。其中有不少亭台楼阁极尽辉煌秀丽,街道上店铺林立,人群熙熙攘攘,喧嚣声不止。 有谁能料到,在这延绵数百里的天虞山下居然会有人类居住。并且还在此地繁衍生息,众人怡然自得呈现一片清平祥和之景象呢?楚天狂想到此处,不自然的回头向苕溪的方向望去。只是隐约的能看见一条明玉般的弧线在流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间好像已多了一分感激。他会心一笑的转过头来,大步向天虞村走去。 夕阳西下,晚霞余晖映得西边云彩通红。不知不觉中,一天的光阴就这样逝去。楚天狂望着这落日余晖,由衷感慨:人生匆匆转眼逝,就像这落日余晖一般。任谁无论生前何等英雄,到结局还不是一样,喜乐哀愁终归尘土。修行之人最重要的是,能够在有限的时光里斩妖除魔,普惠世人。 这般道理在伏龙寺里楚天狂是根本领悟不到的,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师父让他下山修行的目的。只有了解世间诸般苦,方能悟的普度众生佛。他一生凄苦,若不是师父或许早已不在人世。想到此处,他仿佛对于佛家中的八苦有了更深的理解。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盛阴苦,佛家八苦,世人又有谁能够超脱其外呢? 不知道为何,在楚天狂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倩影隐藏其间。在他内心深处仿佛有一个声音已经呼唤了千万次:“云曦,你在何方,你又在何处呢?”或许就是这么一个女子,让他才真正感到爱别离、求不得之苦。也许在他的心里,真的已经有这么一个人深深地藏在心底了。 在进村子的路口处,有一个很大的门庭。这门庭大约有六丈宽八丈高,两支白色的大理石柱子支撑着整个建筑nAd1(白色大理石柱上刻满了祥云,还有数条飞舞的盘龙。它们或升腾于云端或起匿于祥云之中,姿态百种变化万千,将这盘龙刻画得栩栩如生,在这白色石柱衬托下就如同真的一般。门庭的顶端两边各有一条五彩神龙,口中各涎一颗龙珠。二龙戏珠,与这大理石柱上的祥云盘龙图案相得益彰。 在这门庭的正中央有一块红匾,上面写着三个古篆鎏金大字:天虞村。笔法古拙,笔力苍劲。一眼望去,给人一种敬畏之感。单看这村口处门庭辉煌与富丽,以及门庭上所绘的祥云盘龙图案。就知这天虞村的繁盛,站在村口都能听得见村落里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喧闹声。 进了天虞村,笔直的大街被人打扫得一尘不染。街道的两边店铺林立,各式各样的物件林林总总,令人应接不暇。这里的集市虽远不能与临洛这样的古城相比,但在这神州浩土的南部州也算很难得了。 虽然此时已近傍晚,夜幕也悄然而至。但这里的夜市却格外的繁华,许多商贩也早已掌上了夜灯,许多路人来回的穿梭在街道之间。彼此接踵而至,好不热闹。楚天狂二十年多来一直住在明溪崮顶和伏龙寺里,一般极难见到如此繁盛的市井景象。但他生性孤傲冷峻,再加上在伏龙寺里十年的修行,对这些浮华的东西早已看得很淡,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走了一天的山路,他早已觉得肚腹空空,不经意间看见在街道的尽头有一家不错的酒家。他慢慢的走了过去,站在酒家的店门前,他抬头望了一眼:一座三层的木制阁楼,整个阁楼通体是用樟木建造而成。楼宇的周身涂了一层厚厚的红漆,在酒家正门的正上方匾额上写了三个正楷大字:悦来居。笔画工整,笔力中浑厚不足,清秀有余,一看就只是出自女子之手。这悦来居里面很是干净,饭桌和椅子是由红木打造且排放的很是整齐,里面早已坐满了吃饭喝酒的客人。楚天狂略微迟疑了一些儿,然后一步一步迈了进去。 酒家里面的店小二忙出来招呼,楚天狂随意找了张桌子便坐了下来。他向来随便,从来不计较这些世俗之事。店小二笑嘻嘻的来到楚天狂面前,笑问道:“客官您要点什么,本店有上好的陈年女儿红。味香酒烈,一杯酒下肚,回味无穷。再就是本店菜肴色香味俱全,什么鲍鱼凤爪,应有尽有nAd2(” 楚天狂淡然地微笑道:“不用了,来一壶茶,两个素菜,一碗米饭就好了。” 店小二听他说完之后,原本笑嘻嘻的脸上突然换了颜色。一脸不屑的小声说道:“看来又是个穷光蛋,今天真是晦气!” 楚天狂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仍旧是一丝的微笑。不一会儿的功夫,店小二就先将茶水拿了上来。他匆忙的将茶壶放在桌子上之后就匆匆招呼其他客人去了,可能是因为楚天狂太过清贫了吧! 世间的人啊,有几人能放的下对功名利禄的追逐呢?大千世界,纷纷扰扰。可这世间又有几人真正能够放下所有,把握今朝呢? 楚天狂倒了一杯清茶,然后慢慢的品将开来。这茶水刚入口的时候,稍微有一点点涩。可就在咽入喉咙的那一刹那,又有一股清香的甘甜沁人心脾,令人回味无穷。品茶的过程不也正像人生的历练的过程吗?苦尽甘来,想到此处,楚天狂微微摇了摇头。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进来了三个年轻人,其中有一个女子。那女子看上去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身穿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如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十足的一个美人胚子。一时之间,大厅里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女子身上。 楚天狂也为这女子的美貌和气度所慑,一时竟呆住了。楚天狂毕竟非寻常人可比,数十年伏龙寺修行的佛法神通在此刻显现出来。他凝神静气双眼紧缩,这才收回心神。看着这女子,楚天狂心头一颤:他隐隐觉得这女子身上好像有一股摄人心魂的妖媚之术,若不是他心力志坚并身有伏龙寺佛法根基,说不定早已被他的媚术所俘。那女子好像也注意到了楚天狂,看了他几眼之后坐了下来。其余那两个男子身穿冰蓝色缎子衣袍,一人持刀一人持剑依次坐在了那女子的旁边。 那女子右手一抬江店小二招呼了过来,轻轻地说道:“给我们来两大坛上好的陈年女儿红,二十斤牛肉nAd3(外加几个开胃的小菜,比如香炒竹笋、清炖山药什么的。我这里有一锭金子,做完这些之后剩下的就算是打赏你的。快下去做吧!” 店小二一直看着那女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茫茫言不知所措。那女子又轻蔑地说了一句:“没有听见吗,还不快下去准备!” 店小二如梦方醒,应声答道:“是,是#8226;#8226;#8226;是#8226;#8226;#8226;,您稍等,马上就好!”那女子用眼睛又侧视了一下楚天狂,她好想发现了什么一般,双眉紧皱,一副思索的样子。 忽然之间,那女子轻声向旁边那位持剑的男子问道:“天语师兄,你看那个白衣男子身上的那把剑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赤霄剑啊?” 那持剑的男子不露声色的说道:“小师妹,咱们这次来天虞山的目的不是问人长短的。等我们办完师父交代的事之后,我再来告诉你也不迟啊!”那女子樱桃小嘴一撇儿,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听从了那男子的话没有再说什么。 这悦来居想来生意不错,夜幕才刚刚来临,大厅里却早已坐满客人。喝酒吃菜之间免不了聊一些最近这村子上发生的事儿,楚天狂只听见邻桌一穿青褐色长衫的老人愤愤地说道:“近来村子上有许多正直忠义的好人不知被什么东西无辜咬去了鼻子,而这村上的一些恶霸和一些为富不仁有钱人家不知为何家门口总会收到一些山猪、野兔、山鸡的猎物。”他刚一说完,立刻就引起了众人的附和。 酒店的掌柜,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一副斯文的样子。他也忧心冲冲的说道:“可不是吗?如今这个世道,难说得很啊!做好人没好报,倒是做一个十足的地痞恶霸,唯利是图的坏人的好!”那身穿青褐色长衫的老人哀叹道:“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悲哉,真是悲哉!” 那年轻少女哂笑道:“这个世道很难说何为好人,何为坏人。只不过像你们一般的凡俗夫子又怎能分得清楚,看得明白呢?”大厅里众人听后一阵唏嘘,一点儿都不以为意的样子。 倒是店小二在给那少女上菜的时候还不忘巴结她,笑嘻嘻的说道:“姑娘说的是,似我们这般的凡俗夫子怎么会明白呢?” 那少女此刻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狠狠地瞪了店小二一眼。满脸怒气的大声的说道:“滚#8226;#8226;#8226;滚#8226;#8226;#8226;滚啊!” 那店小二一脸委屈的说道:“这个世道真的是变了,这样都可以被骂啊!” 那少女听到后,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酒杯朝他砸去。这投掷酒杯的力道甚大,眼看就要砸到店小二的后脑勺。就在这一瞬间的时刻,只见坐在那少女身边的持刀男子右手向胸前一挥。一股极大的吸力将酒杯的力道尽数卸去,那酒杯稳稳地落到了桌子上。 那持刀男子冷冷的说道:“小师妹,大师兄说得对。大事为重,不可造次!” 那少女似孩童般撒娇道:“二师兄,连你也这么说人家。人家#8226;#8226;#8226;人家以后不理你们了!”说完之后,一个人匆匆的吃了几口菜。便要了一间上好的天字号房到三楼休息去了。 楚天狂默默地注视着一切,当他看到那持刀男子运用道法空手吸杯的时候。脸上显出一阵惊讶之色,心中不禁有许多的疑惑。那少女离开之后,桌子上只剩下了那两个持刀剑的男子。显然,从他们两个人一踏进悦来居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楚天狂,或许更重要的是那把赤霄剑吧! 那两个持刀剑的男子好像酒量极佳,每人各喝了百杯女儿红之后。依然脸不红心不跳,一如往常。他眉间紧锁的说道:“看来这天虞村并不像我们所想的一般。依我判断,众人口中所猜想的怪兽很有可能就是上古凶兽穷奇。只不过,现在我不是很确定。祎寒师弟,你怎么看?” 那持刀的男子极是冷漠且脸色淡然,冷冷的回答道:“大师兄博闻强识,见多识广,在天魔门中谁人不知莫天语的名号啊?况且大师兄的为人和道行素来为我等所钦佩,既然连大师兄都这么说了,师弟我也觉得应当如此。” 那持剑男子微笑着说道:“陆师弟你说笑了,陆师弟你天资聪颖,骨骼惊奇,智谋更远在我莫天语之上。我虽然比你早进师门几年,但以师弟你的资质,假以时日,将来在修真道路上必定不可限量。可师父这次派我等来这天虞山所谓何事你我都心照不宣,还望我们能够同心协力完成师父所交代的事。” 陆祎寒双唇微动,脸色恭敬地说道:“一切听大师兄安排,祎寒必定全力以赴!” 莫天语一脸笑容的说道:“有陆师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时候也不早了,你我饮完此杯就早些休息吧!”陆祎寒应声答道:“是,大师兄说的是!”过了一会儿,两人便一起到三楼的天字号房间休息去了。 楚天狂喝完茶吃晚饭之后,大厅里已没剩下几个人了,可能是因为他吃饭比较慢的缘故。他没有选这里最好的房间,而是选了一间悦来居后院中的普通房间。这悦来居的后院很大,但总共有东西两个别院。房间却并不是很多,两个别院总共加起来,也不过十几间客房。或许是因为房间条件不是很好的缘故,以致于没有多少人入住,所以显得特别的安静。 楚天狂就住在这西别院的丁字号房里,房间里极是简单。里面只有一张床铺,一张桌子和一把座椅而已±子上的茶壶与茶杯看上去也沾染了些许灰尘,可能是很长时间没有人住过的缘故吧!楚天狂默默地望着窗外,夜幕低垂,皓月当空,星光闪闪。如此美好的夜晚,这世间又有几人懂得去珍惜呢?楚天狂慢慢的走出房间,因为他懂得珍惜,他更懂得欣赏。 这东西别院之间被一面白墙所隔,仅仅有一扇小门通过。一条由红色石砖铺成的小路贯穿其中,小路的两边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在西边的别院中有一个不大的石亭,石亭是由天虞山上的青山石所建。虽然不是什么上等的石料,但给人一种朴素自然之感。亭子里有一个一尺见方的石桌,石桌旁边有两个石凳。想来这石桌石凳也是由天虞山上的青山石所造,一眼望去三者自成一色浑然一体。 楚天狂漫步在这石砖小路上,心里不住的回想着吃饭时众人所讲的怪兽。他早年曾听授业恩师枯木道人品评天下异兽,依稀记得师父说道:穷奇乃上古凶兽,平时专门猎食人类,通晓人语。当它知道有人在争执的时候,往往会把忠直之士吃掉。知道某人为人忠信,就会把那人的鼻子吃掉。知道有人为恶不善,他就会猎取野兽赠与那人,是一头善恶观念完全颠倒的恶兽。 楚天狂又将自己从古书遗卷上读到的与师父所说的相加印证,心头不禁一颤。回想起不久前与穷奇的一战,似他这般道行也不寒而栗。也许他太过专注于猜想凶兽穷奇,不知不觉中已来到了石亭旁。他静静的坐在石凳上望着空中的明月,一时间竟望得有些出神。 时值深秋,夜晚生寒,但小路旁边几株秋菊却开放的甚是娇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娇艳的秋菊旁却多了一位少女,一脸的不高兴。碧绿的衫裙也遮挡不住那美白的肌肤,在皎洁的月光下更增几分妩媚。看着这娇艳的秋菊,只听那少女生气的说道:“可恶的大师兄,人家就是觉得好奇问一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有二师兄不帮我也就算了,还附和大师兄一起说道我。可恶,真是可恶!”说完之后,竟将一朵秋菊摘下扯得粉碎。破碎的花瓣随风飞扬,飘得到处都是。 不经意间,有几片碎花瓣竟拂到了楚天狂的脸颊之上。楚天狂受这花瓣的吹拂之力,猛然间从意境中缓过神来。他望着那少女冷冷的说道:“这位姑娘为何将这娇艳的秋菊花摘下啊,摘下之后又为何将它扯得粉碎呢?”那少女没有觉察到这附近有人,猛然间听见有人说话显然很是惊讶。 她回过头来朝楚天狂大声的说道:“我摘这朵花是它几世修来的福气,本小姐愿意。这与你有何干?”楚天狂一看这少女的容貌,登时一怔。原来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今晚大厅里嘲笑众人愚昧的那个美貌女子。 楚天狂淡淡的对那女子说道:“众生皆平等,上天有好生之德。孰不知这世间的万物都是有生命的。姑娘你就这么随手一摘,岂不知就在这一念之间就有一样生命就此消失了吗?” 那少女不以为意傲慢的说道:“本姑娘生性如此,没心情听你在这瞎扯。不过本姑娘倒是有一事要请教你一下啊?” 楚天狂面色肃然的说道:“天下无不不渡之人,佛渡有缘人。姑娘有何事,但说无妨。” 那少女一脸坏笑的问道:“你身上剑鞘中所藏的宝剑可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兵赤霄剑吗?” 楚天狂微微动容,一脸惊讶的问道:“姑娘又从何得知呢?” 少女鉴神度人,料想自己所猜不错。她笑嘻嘻的说道:“我小的时候曾听我爹品评天下宝剑,他说赤霄剑通体赤红,宝剑一旦出鞘从剑身之上所发出的剑气如虹直冲云霄,故此剑由此得名。虽然你未曾拔剑,但我也能感觉得到这柄剑所散发出的强烈剑气。我爹说过,世上宝剑甚多。但剑本身可以发出无形剑气的绝世好剑并不多,赤霄剑可算得上一把。” 楚天狂轻拍双手赞叹道:“了不起,当真是了不起!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博闻,实在是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少女听到楚天狂夸赞自己,得意洋洋的说道:“这又算什么,要说博闻我爹那才算得上学通古今经天纬地呢!” 楚天狂眉头紧锁,他隐隐觉得这少女身上有一层很重的神秘之感。从她口中可以猜想他父亲一定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物。那少女看到他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禁扑哧的笑出声来。楚天狂猛然从思绪中清醒过来,他默默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少女。也许他从她的身上想起了某个人,或许就是那个深藏他心底的姑娘吧! 那少女看见楚天狂一直注视着自己,也娇羞的慢慢低下了头。楚天狂可能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失态,淡淡的说道:“天色已晚,寒气逼人。姑娘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去吧!”说完之后,他慢慢地转过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那少女望着他渐离渐去的背影,腼腆的说道:“我叫雪灵,你叫什么啊?” 楚天狂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仍旧继续走着自己的路。只是嘴中清楚又断断续续地说的说道:“楚#8226;#8226;#8226;天#8226;#8226;#8226;狂”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那少女口里轻轻地说道:“楚天狂,好霸气好冷酷的名字啊!” 就在此刻,石亭的不远处转出一个男子的身影。这男子身穿冰蓝色衣袍,手持一柄漆黑的剑,就连剑鞘也是黑色。在这皎洁月光的照耀之下,一眼望去,更显几分阴森与恐怖。 他慢慢地走到石亭中,关切的说道:“雪灵小师妹,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那少女仿佛刚从梦中醒来一般,回过头来一脸惊愕的说道:“原来是大师兄啊#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奥,知道了!”说完之后,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独自一人向悦来居的前院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慢慢地不见了踪影。 偌大的悦来居后院里,石亭中,月光下,只剩下莫天语一个人的身影。他心里不住的思考:在石亭中和雪灵师妹一起谈话的那个年轻人究竟是谁呢?从他的步伐和呼吸中判断此人显然道行高深,再加上那把赤霄剑,委实让人不敢轻视。他来天虞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PrintChapterError( 第九章 相思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九、相 思 琼仙阁内,楼宇辉煌,亭台耸立。幽深的院落中,奇花种种,异草丛丛。这里流水潺潺,绿竹成林,诗意盎然。 竹林小筑闺房内,窗台前。 云曦一个人静静地望着窗外,她回家已有一段日子了。可是不知道为何,她时常想起离家在外时一个人游历的那些日子。特别是那个人,那个曾经救过她关心过她的男子。虽然他表面上看去是那么的孤傲,如此的冷酷。但是她不介意,因为她知道他的内心是善良的,是渴望得到温暖的。无意间想到这些儿,云曦的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少女幸福的傻笑。这笑容让人觉得是如此的甜密,那么的欣喜。 只听见“砰•••砰•••”的几声敲门声,一个温柔的女子的声音传了进来:“曦儿,快把门打开。你爹来看你来了?”这说话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云曦的母亲南宫艳芸。 云曦猛地缓过神来,她整了整衣裙急忙打开了房门。看见娘亲那和蔼的笑容,也笑嘻嘻地叫了一声:“娘,您来了啊!” 她怯怯地看了站在南宫艳芸旁边的男子一眼,小声地叫了一声:“爹,您也来了啊?” 只见那个中年男子,身穿灰色衣袍,白色头巾与头发顺势而下。腰悬一丝玉带,脚穿一双黑色长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那男子没有言语,只是微微答应了一声,径自走进屋子坐了下来。 云曦跟在南宫艳芸身后也依次走入房中,她一直躲在母亲身后,生怕爹爹责备自己。此时,整个闺房内寂静无声。在云曦看来,这里好像从来没有如此安静过一般。那男子用眼睛瞅了云曦一眼,云曦顿时浑身火辣辣的,心头一阵慌闷。 沉默了有一会儿,那男子还是略带生气的说道:“曦儿啊,你年龄也不小了。以后不能再这么任性了,动不动就不辞而别。万一你出点儿什么事,我如何对得起你娘啊?” 云曦羞愧地低下了头,慢慢的说道:“爹,女儿知道了。大不了以后女儿出去的时候和您跟娘说一声就是了。” 那男子听后,脸色大变,愤愤地说道:“胡闹!你还想以后,爹今天就告诉你:没有你娘和我的允许,今后你休想再离开这竹林小筑一步。”云曦躲在南宫艳芸身后,颤颤巍巍的用双手轻扯着她的衣角,一副楚楚可怜哀求的样子。 南宫艳芸用眼睛瞄了那男子一眼,淡淡的说道:“昊天,这么做是不是对曦儿有点过分啊?依我看咱们还是再商量一下吧!” 那男子双眼紧闭,深叹了一声,满脸怒色的说道:“曦儿如此刁蛮任性,还不都是被你惯得。此事绝无商量的余地,曦儿你还是还好好的在这竹林小筑反省一下吧!”说完之后,从椅子上起身拂袖而去。 云曦望着门外远去的背影,大声地哭喊道:“爹•••爹•••,您不能这么对待女儿,爹•••爹•••” 南宫艳芸用衣袖轻轻地擦拭着女儿眼角的泪水,她静静的看着女儿,不禁回想到了她年轻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年少任性,不知闯了多少祸,又让爹娘操了多少心。若不是那时遇到了云昊天,又何来今日为自己的女儿拭泪呢? 云曦偎依在母亲的怀中,双手轻轻地拍打着母亲的胳膊,撒娇似的哭道:“娘,您看爹呀!他为何如此对待女儿啊,这分明就是将女儿软禁在这竹林小筑吗?与其这样,还不如杀了女儿的好!” 南宫艳芸猛然间从思绪中回转过来,她双手轻揉着女儿的头发,温柔地说道:“又没正经的胡说,曦儿啊!你爹他也是为了你好,这次你就听你爹的话。老老实实地在这竹林小筑住上几天吧!” 云曦止住了哭声,慢慢地抬起头望着自己的娘亲,娇羞的说道:“可是娘••••••女儿想•••想出去找他。” 南宫艳芸一脸惊愕的望着云曦,问道:“他•••他是谁呀,难道是那个楚天狂吗?” 云曦脸色晕红,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点了一下头。 南宫艳芸一脸忧色的说道:“曦儿,你应该明白:你爹身为琼仙阁的阁主,而琼仙阁又是魔教的分支。自古正魔不两立,此时若是被你爹知道,以他的个性是绝不会答应的。你们两个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娘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的好!”云曦一脸的迷茫,眼角处的泪水不经意间又慢慢的流了出来。眼神之中尽是迷茫,整个人就如同痴呆一般。 南宫艳芸望着女儿憔悴的面容,轻轻哀叹了几声,微微摇了头。然后慢慢地走出了门外,屋外寒风阵阵,吹起竹海涟漪。可是有谁又会欣赏这样的美景呢?偌大的闺房里,就只剩下云曦一个人,静静的伫立•••••• 巍巍青山下,清清河水畔,郁郁葱葱的密林之中。一个用巨大树干和茅草搭建的简单草庐,就如同这里的山水林木一般寂静浑然。 独孤无我已经在这里停住了数月,除了研习自己修行所学的真法道术之外,无事的时候他更喜欢去草庐不远处的河畔走走。望着微波荡漾的河水,群山环绕万木成林的景象,他的心才能真正的平静下来。不久前,因雷火跌落树枝摔伤的那只幼鸟在他的细心照料之下也慢慢地好了起来。只是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这只幼鸟长的极快,短短数月之间,已长的如同雄鹰一般大小。这鸟儿生的与其它飞禽甚是不同,一双宛如宝剑般的翅膀呈金黄色在空中舞动,铜色利刃的翎羽缝隙中可以降下热沙雨。两支喙爪伸展起来如生铁一般坚硬有力,眼睛赤金如日月般闪烁,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盛气凌人的感觉。 这只鸟儿甚有灵性,仿佛知道自己是独孤无我所救。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有偷偷的飞入深林离开独孤无我,而是默默地留了下来陪伴在他的身边。这只鸟儿时而如雄鹰般展翅飞翔,时而屹立枝头欢快低鸣。更多的时候是默默的伏立在独孤误我的肩头,眼睛不住的盯着周围的一切。在这高山绿水之间,有了这个玩伴,独孤无我也觉得增添了不少乐趣。 独孤无我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喜欢与此鸟嬉笑玩耍,一人一鸟就如同多年的老友一般,相顾甚欢。可是在独孤无我的脑海中其实早就有一个疑问,他早年在独孤城的时候曾听义父独孤城主的好友衍悔大师提起过佛门中的灵兽,根据当年衍悔大师所描述的。独孤无我暗暗惊奇,不禁暗叹道:“难道它竟是••••••” 惊讶过后,然后是平静。回想起当年衍悔大师对自己的预言,再加上现在与这只灵鸟的际遇。难道自己一生真的要与青灯木鱼相伴,终其一生吗?独孤无我想到此处,心中不禁多了一层凄苦惆怅之感。 此时翘立在独孤误我肩头的那只鸟儿突然发出一阵嘤鸣之声,这突如其来的鸟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轻轻地用双手将这只灵鸟抱在怀中,这只灵鸟显然比受伤之前重了很多。独孤无我用脸颊微微的蹭动着灵鸟身上的羽毛,这灵鸟仿佛与他心有灵犀一般,周身翅膀羽毛之上散发出一道金色光芒。虽然这道金色光芒转眼即逝,但映射在独孤无我的身上却有一种温暖舒服的感觉。他望着怀中这只可爱的灵鸟,又想起当年衍悔大师的教诲。 他对这只灵鸟自言自语道:“如我所料不错,以你的身份没有必要跟我在一起过这种平淡生活的。过不了几日,我就要离开此处继续游历。你又何必和我白白受这尘世之苦呢?”这只鸟儿的金眼不停的闪动,仿佛听得懂独孤无我的话语一般。 只见独孤无我双手用力的将鸟儿抛向了空中,那只鸟儿展翅飞翔,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天边。望着灵鸟远去消失的影子,独孤无我顿感一阵寂寞无助之感。回想起这数月来这只灵鸟对自己的陪伴,心中蓦然生起一种感激之念。独孤无我会心的一笑,慢慢地转过身来,缓缓地向不远处的草庐走去。可就在他刚要迈出第一步的那一霎那,天空中传来一阵咕咕的如鹰似雕般的叫声。顿时独孤无我凄苦的心头之上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他抑制不住自己内心深处的激动慌忙向空中望去。 “不错,是那只鸟儿,就是那一只鸟儿。”独孤无我压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大声的呼喊道。 此鸟毕竟不是寻常之鸟可比,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之后,稳稳的落在了独孤无我的肩头。独孤无我用双手紧紧地将它举过了头顶,然后不停的上下晃动,还时不时的用嘴角亲吻着鸟儿的羽毛。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独孤无我的眼睛里已注满了泪水。他仿佛更深刻的明白了这世间的悲欢离合之苦,看着眼前这只义鸟独孤无我用尽力气沙哑的说道:“好,从此之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独孤无我想起自己身世凄苦,倘若不是义父收留并且将他潜心修行多年的道法异术倾囊相授,自己早已不在人世又怎会有今日的成就呢?念及于此,他心中总觉亏欠义父良多。独孤无我凝望着这只灵鸟,慢慢的说道:“你我虽相处仅数月的时光,但你至今却还无名字。我幼年的时候曾听义父讲述《神禽魔兽经•海外篇》,其中有一种灵鸟最重孝义且知过去明未来唤作峨姿。我虽不识此等神兽,但仅从忠孝来言,你可与此灵鸟相比。依我看以后就唤你峨姿吧?” 那鸟儿好像能听懂人言一般,金眼不住的闪烁以示感谢的样子。只见它一对金翅猛烈挥动,突然一阵热风吹过,饶是独孤无我此等道行也觉炽热难当。峨姿金翅挥动,再一次翱翔天际只是这一次却是飞的极高极快,它好像因为知道自己有了名字显得格外高兴,看它飞翔苍穹的气势就如同要冲到九天之外一般。 独孤无我羡慕地望着峨姿翱翔在天地间,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可是在这红尘中,世间百姓甚至是修佛悟道之人若要真的做到随心所欲任意而往又谈何容易呢? 第十章 心机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魔云洞,漆黑一片,静静的如死灰一般。 黑木冥棺前,那个黑影依旧在这里默默地陪伴。陪伴这个被万载玄冰护体的女子,她绝世的容颜,相信在这个世上没有哪个男人看到之后不会动心。 没错,那个看似孤独而又有些儿微颤的黑影正是幽冥宫主。在幽冥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无可比拟的地位。在当今的魔教之中也可谓是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人物。但是又有谁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或许就在他的内心最深处,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和他心爱的女子在一起能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普通人的生活呢? 幽冥宫主轻轻地用手抚摸着这女子的头发,软软的,柔柔的。也不知道曾经在什么时候还有过这种感觉,或许那是许久许久之前了吧!久的他早已记不清了。 万载玄冰奇寒无比,若是道行稍差的修真人士早已被这奇寒之气冻晕致死了。也许正是这万载玄冰的奇寒之气,再加上黑木冥棺的保护才使得这个女子容颜不老,青春永驻。 幽冥宫主还是默默的注视着这个女子,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的眼角已注满了泪水。他的双唇不禁微微颤动,慢慢的说道:“幽若,百年前我因故不能救你。但百年后的今天,我就是倾其所有,哪怕是本宫的性命,也要让你醒转过来,哪怕是一天的光阴也好啊!幽···若···幽···若···” 此时摩云洞内上下仿佛弥漫着一阵凄凉萧索之感,也许这发自肺腑的忧叹与哀伤诠释着人世间最美妙的东西。黑木冥棺前的这个身影显得格外的渺小脆弱,而且还带有一丝丝的颤动。 幽冥宫主哀叹之余已觉得西南荒漠之行迫在眉睫,因为他明白尽管万载玄冰可以护住幽若的容颜不老,但时间越久对她身体损伤的也越是厉害。 幽冥宫主瞳孔微缩,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只见他如鬼魅幽灵一般飘到了摩云洞内的石座上,坐在巨大的石座之上的他显得平静了许多。也许从那个女子不省人事开始,他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 没有人知道他的秘密,可能因为这里是幽冥窟,因为他是幽冥宫主,这里的主人。 冷千秋早已在摩云洞的石室外等了有一会儿了,此时的他内心极是矛盾:“对于在圣骨坛看到的一切是否要向师父禀告还是······,从萧逸风的种种举动来看显是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圣骨坛向来就是幽冥宫尊奉历代前辈圣骨的神圣之地,难道······” “千秋,是你吗?”忽然一阵雄厚沧桑的声音像狮吼般从摩云洞里传了出来,激荡的他身体一阵抽搐,冷千秋猛然间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他的脸色闪过一丝惊讶之色,继之又是少许的忧伤。 冷千秋恭维的回答道:“师父,正是弟子,弟子已在是室外等候多时了。” 摩云洞石座上,那个黑影没有应声,只是右手轻轻的一挥。由千金重的大理石堆砌而成的石门也随手势慢慢的打开,冷千秋慢慢的走了进去。只是在他走过石门的时候停留了一会儿,向那千斤重的石门看了一眼。但是很快,冷千秋就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功夫来到了石座跟前。 再看那个黑影如鬼魅幽灵一般突然在石座上消失,冷千秋大吃一惊,故作惶恐的大声叫道:“师父,师父······”就在他转过头来准备查看四周的时候,那个黑影又奇迹般的站在了他的眼前。 冷千秋登时瞠目结舌,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还是平生第一次和师父离得这么近,尽管师父的全身被黑纱包裹,但一双眼睛看去瞳仁里却布满了杀气一般,冷千秋慌忙的转变了视角不敢与之对视。 幽冥宫主看了冷千秋一眼,见他神色有异也装作毫无察觉一样,淡淡的说道:“千秋,你来得正好,为师正好有事要交代你去做。” 冷千秋微笑道:“师父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就好,弟子一定全力以赴绝不敢有丝毫懈怠。不过,师父。弟子今天深夜到访,心里也有一些儿事情想请师傅指教一番。” 幽冥宫主听到后猛然一愣,然后慢慢的说道:“你我师徒情深,有什么想问的但说无妨。只要是为师知道的,必定如实的告知于你。” 冷千秋脸上突然露出一阵喜色,他高兴的说道:“那就谢谢师父了!弟子想问的是我幽冥宫的魔法道术中可有什么比较厉害的剑诀或者剑式吗,又或者是以前的历代前辈之中可有留下一些神兵利器?” 幽冥宫主身体不禁一颤,他又重新审视了一遍眼前的这个徒儿。眼睛微微内缩,好像充满了杀气一般。冷千秋心里也是惶恐不安,颤微微地又说道:“师父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当弟子没问好了!” 幽冥宫主哈哈大笑道:“千秋,你这是说哪里话?幽冥宫早晚都需要你来继承,你问这些也是应该的。你应该明白,幽冥宫魔法道术都是从我教的《幽冥宝卷》上而来。后来又经历代祖师前辈的钻研修炼,才有了我幽冥宫今日的实力。至于你问的我幽冥宫可有关于剑法剑诀之类的道术,为师实在不知。”冷千秋听完之后,一脸的黯淡失落的样子。 “不过······” “师父,不过什么······“冷千秋急切的追问道。 “不过我幽冥宫倒是从前代祖师处传下一件神兵利器,这是一柄宝剑。可与楚天狂的赤霄剑争一时长短,只是我幽冥宫向来不精研剑术,所以为师也从未向你提及。只是虽有宝剑在此,但又与废铁烂铁有什么分别呢?”幽冥宫主一阵悲叹的说道。 冷千秋心中一阵窃喜,只是脸上却像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他又不紧不慢的说道:“弟子听闻《幽冥宝卷》乃我幽冥宫至高无上的真法密卷,难道上面就没有任何关于此剑的记载吗?” 幽冥宫主脸上微微变色,他素知眼前的这个亲传弟子才智不凡,心计又是极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气息翻转带动黑色的面纱轻轻飘动。他幽深的看了冷千秋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这柄剑以幽冥宫为号,唤做幽冥剑。你从小在幽冥宫长大,对于幽冥二字并不陌生。古老相传,这幽冥剑是由九幽地狱的冥铁锻炼而成,该冥铁在九幽地狱经千年锤炼方才成形,后又经冥域铸剑大师傲绝耗数百年之功才打造成的一件神兵。” 冷千秋迫不及待的问道:“师父,既然这幽冥剑有如此来历。那您有为何说这等神兵是废铜烂铁呢,难道这幽冥剑徒有虚名不成?” 幽冥宫主轻轻叹了口气,微微说道:“千秋,为师早就说过:一是我幽冥宫并无修炼剑术的的道法玄通,这第二个原因嘛,为师觉得是这幽冥剑还没有遇到真正配拥有它的主人。向来宝剑都有灵气,这就要看机缘了。千秋!你为何突然问为师这个问题呢,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冷千秋心中不禁一阵颤动,他偷偷看了师父一眼,生怕被他看出点儿什么。冷千秋故作镇静的回答道:“没什么,就是突然心血来潮,随口问的。师父莫要在意!” 幽冥宫主冷笑了一声,慢慢的说道:“千秋啊!先前为师和你说起的西南荒漠之行,你可还记得吗?” 冷千秋眼睛一亮,笑着说道:“师父,弟子深夜来此也是为了这事儿来的。已经过去一段日子了,如果再不想办法的话,依弟子看这黑木冥棺中的女子怕是凶多吉少吧!”说完之后,冷千秋悄悄地看了师父一眼。黑纱隐藏的面貌很严实,根本看不到下面隐藏的是什么。 幽冥宫主深情地向黑木冥棺望去,眼神之中已少了先前那极重的杀伐之意,取而代之的而是怜悯,更是痛彻心扉刻骨铭心的依恋之情。 冥棺中的女子啊,你快些儿醒来吧,睁开眼睛再看一眼深爱你的人吧!他心中的苦楚需要你来抚慰,他那追忆百年的相思要你来读懂啊! 冷千秋默默地目睹着这一切,因为他知道师父并非外人所说的那样冷血无情,可能是由于什么变故才使他变得嗜血好杀。幽冥宫主呆呆的望了一会儿之后,慢慢的从向往之中醒悟过来。他转过头来对冷千秋说道:“远赴荒漠的人选我已经帮你选好了,这个人你也认识。只是她还要等几天才能过来,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本宫自然会告诉你出行的日子。” 冷千秋一脸思索的样子,不解的问道:“师父,您说的这个人是谁啊?弟子实在不知,您还是告诉徒儿吧!” 幽冥宫主淡淡的说道:“这个人不是别人,她就是玉琪。” 冷千秋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竟会是她。他一脸不解的说道:“您说的是影心师叔的关门弟子玉琪师妹吗?” 幽冥宫主面无表情而又肯定地回答道:“不错,就是她。也就是我师妹影心,你的师叔的弟子玉琪。” 冷千秋呆呆的站在原地,一脸的茫然。他内心不禁有所疑问:“自己虽说和影心师叔向来较好,但对于玉琪这个师妹,可就是听闻多见的少。难道师父对我还是不放心,有意派她来监视我吗?”冷千秋越想越觉得有些儿不对劲儿,但他也没说什么,就是颇感意外。 幽冥宫主看着一脸疑惑的冷千秋,缓缓地说道:“千秋啊!对于远赴荒漠找寻冥府三女巫这件事,你一定不要向其他人谈起,为师想就这几日的时间便可以出发了。等玉琪回来之后,为师必定会为你们两个饯行。至于那柄幽冥剑嘛,放在为师这里与烂铜废铁无异。为师看你好像很是看重这柄宝剑,那为师就将此剑赠与你吧!希望不是所托非人,你可要好好珍惜把握,莫要辱没了这等奇珍!” 冷千秋慌忙答谢道:“师父待徒儿恩重如山,徒儿虽万死不能抵其一。徒儿必定不负师父所托,一定会好好运用此剑的。”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至于那柄幽冥剑,到你们离开幽冥宫远赴荒漠的那天,为师必定亲手交托与你。你下去吧!”幽冥宫主转过身去面无表情的说道。 冷千秋欣喜若狂,但他毕竟城府极深。不露声色的说道:“是,徒儿告退!” 不一会儿的功夫,冷千秋就走出了魔云洞,那千斤重的青石巨门也慢慢地关闭了。此时的魔云洞内,又只剩下了那个黑影。只是好像这个黑影有一些儿生气,但是没有人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也许只有那个躺在冥棺中的女子吧!此时的魔云洞里寂静无声,那个黑影又如幽灵般飞到了黑木冥棺前。默默地注视着那个女子,就这样,静静的,静静的······ 第十一章 隐斗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天虞山,密林深处,蜿蜒曲折的山林小道上。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日光穿过密林的枝叶射入林中,照耀在莫天语的身上。在这郁郁葱葱的密林之中,些许的阳光对他来说也是好的。这毕竟让他感到浑身上下有了些儿暖意,心里有一丝说不出的舒服愉悦之感。 他转过身来看了陆祎寒一眼,冷峻的脸上依旧是没有一丝的表情,好像是别人生来就欠他的一般。若是一般人等和这位师弟同行恐怕早就发作了,但这对于莫天语来说算不了什么,毕竟数十年的同门之情,这些他早已习惯了。 莫天语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忧虑之色,但是很快就消失了。陆祎寒瞧在眼里,不过此时他的手却紧紧的握住了身上的那柄黑刀,仿佛这柄黑刀就像是他的生命一般,生怕被别人抢走。莫天语突然打破了此时的沉寂,他淡淡的说道:“陆师弟,今日我约你同上这天虞山所为何事,想必你也早就猜到了吧?” 陆祎寒眉头微皱,冷冷的说道:“师父交代的事毕竟是头等大事,至于其他琐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莫天语大笑道:“陆师弟,你果然聪明又识大体,也难怪师父对你另眼相看。至于为何此事没有告知雪灵小师妹,想必你也很清楚。雪灵小师妹是师父的独生爱女,师父向来对她宠爱有加。师父所交代的那件事实在是凶险异常,雪灵小师妹也不宜以身犯险。陆师弟你说呢?” 陆祎寒用深遂的眼光仔细看了眼前的这个大师兄一眼,他隐隐觉察到这些话语之外好像另有深意。当下仍是冷冷的说道:“师父对我恩重如山,陆祎寒即使性命不保也要护雪灵小师妹周全。” 莫天语听后一脸的惊愕,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师弟居然会说出这等话来。脸上不禁又平添了一丝忧愁之色,但是他向来城府极深,很快就恢复了先前轻松的神色。他微笑着说道:“陆师弟说的极是!不过,这片树林树木繁多极是茂密,道路又很是崎岖异常,难保那畜生不在附近。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陆祎寒脸上仍就毫无表情,只是冷冷的说道:“大师兄说的是!” 此时一阵清风徐来,吹动着树木晃动,不时地有几片树叶簌簌而落。天虞山上,不远处的山泉之水正汩汩流动。水流声和着密林中鸟鸣声,更平添了天虞山的幽深清净。这两个年轻人也慢慢地消失在了密林的幽深处,空自留下地面上那轻微的脚印。没有人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结果又会将如何。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屋子里的时候,楚天狂早已站在了窗前。朝阳初升,万道霞光普照大地,泽被万物。和煦的日光照在楚天狂的身上,暖暖的,很温馨,很舒服。 他望着远处的天虞峰高耸万丈,直入云天,比起鹫云山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愧是这天虞山的主峰,远远望去不禁让人生起一种豪迈之感。只是,就在这天虞峰的云端之处隐隐有一团黑气萦绕期间,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显得越来越密集。 楚天狂脸上闪过一丝忧虑之色,这天虞山山川秀丽,流水潺潺,这天虞村又是一片祥和之气。但一想到上古凶兽穷奇的诸般恶迹,他脸上的忧虑之色就更深一层。没想到居然在此处居然碰到如此凶兽,这是他始料所不及的。但在他心里却早已打定主意:就算自己性命不保,也要除此孽障以换的这方净土的安宁与祥和。一想到此处,楚天狂心里又觉得很满足,脸上不禁又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轻轻地将房门打开,缓步走出房门。走在这红砖铺就的别院小道上,看着这道路旁的花草,滴滴雨露透着朝阳的晨光在叶子上晃动。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又来到了这石亭中。楚天狂望着远处的天虞峰上的那团黑气若有所思,他肩上的赤霄剑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剑鞘之上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咦·······”就在石亭的不远处,不知是什么人发出一阵微小的惊叹声。 楚天狂何等的道行,其实在他走出房门踏入这别院的时候,已隐约觉得有人在注视着他,只是当时没有在意罢了。此刻他转过身来,抬头向别院前的天字号房看去。只见不大不小的窗户前,一个少女身穿碧绿衫裙,肌肤如雪,正一脸娇羞的望着楚天狂。这少女不是雪灵又是谁? 楚天狂一眼望去见是前几天在这石亭中所遇的那个少女,初始也是一脸的惊愕。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往日的神态,出奇的是楚天狂竟也微笑了一下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雪灵一个人默默地看着楚天狂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失落。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为什么总感觉的他和陆师兄那么相像呢?一样的冷峻,一样的傲然。在他背后又有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呢,尤其是那把赤霄剑。想到此处,雪灵决定偷偷的跟着楚天狂一探究竟。可偏偏这个时候大师兄和二师兄却又不知去了哪里。 雪灵把心一横,匆匆的收拾了一下东西便悄悄地跟在楚天狂身后。楚天狂离开悦来居之后,便向天虞山方向走去。一路之上,崎岖山路坎坷难行。但这对于楚天狂来说,算不得什么。因为他早已习惯了这些,风餐露宿孤独寂寞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这可苦了雪灵了,她一向养尊处优。因为父亲的缘故,再加上她容貌绝佳又很是可爱,平日里外人向来不与她计较太多。所以一路上她真可谓吃了不少苦头,因此心里不知道暗暗骂了楚天狂有多少遍。也许,不知道在未来的多少年后,她心里会感谢这个人。就像在这妙妙红尘之中,曾经经历的种种苦难又何尝不是一种磨炼呢?可是,此时的雪灵又怎会明白这些呢? 不知为何,楚天狂比以往行走得慢了很多。这次他很在意身边周围事物的变化,哪怕是微风吹过之后树叶的飘落都很是注意。也许在他心里更多的是为了等候藏在他身后的那个女子吧!可是他不愿被别人知晓,这就是楚天狂,一个外冷内热的奇男子。不知道在未来的什么时候,这世间的会有哪个女子才会融化他的冰冷的心灵。 这天虞山方圆百里,可谓奇花种种,树木丛丛。群山环绕,山中泉水众多。楚天狂也已行了半日,早已觉得有些口渴。于是径步走到一处山泉处,双手捧了一瓢泉水一饮而尽。这泉水很清澈的,甘甜之极。楚天狂突然想起在苕溪水畔偶遇王七大叔和清平的画面,心里不禁喟然长叹:缘来缘去,人生在世,毕竟聚少离多。些许的美好时光稍纵即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次相逢。尤其是那个与自己同历生死的那个女子,你此刻又会在哪里呢? 歇息了片刻,楚天狂缓步起身,重新向天虞峰走去。这天虞峰实是天虞山的主峰,山路比其它山峰更崎岖蜿蜒。山势又极是陡峭险峻,一不小心便会掉落山崖,实在不易行走。此刻楚天狂行走得更慢了,他的脸上还隐隐显露出一丝疑虑之色。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跳得很快,仿佛要跳出来一般。若不是有胸口处玲珑珠护住心脉,真不知道结果会是怎样。 楚天狂向天虞峰峰顶望去,只见原本一团的黑气此时已形成了一片巨大的云团黑压压的笼罩在天虞峰峰顶。一股巨大的魔性好像正在积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爆发。楚天狂脸上的疑惑之色也是越来越深,可是令他奇怪的是藏在他身后的那个女子却并无什么异样。楚天狂更添一丝思索之色,他心中也是暗暗心惊:“难道这女子竟是出身魔教吗,那为何又不见和她同行的那两个男子呢?” 就在此时,只听见天虞峰峰顶之上凭空一声惊雷。顿时阴风大作,飞沙走石。整个天空暗淡了下来,那个巨大的黑云团也越来越密集。整个天际之中还不时地传来一阵阵巨大的似狗叫之声,这叫声实不输与于惊雷。楚天狂眼光四射,脸色大变。突然身体凭空而起,似缓实疾。赤霄剑也随主人心意而动剑自出鞘,楚天狂口中念念有词,赤霄剑突然变大了两倍。楚天狂御剑而行,向天虞峰峰顶飞去。 雪灵看着楚天狂御剑而去的身影,心中也是一震。其实她早已感受到了这天雨峰峰顶的变化,这莫名的巨大魔性分明就是本门的魔法异术所引起的,可在这偏远的山顶极高之处,又会是谁在使用本门道法呢? 不容多想,雪灵突然从头发上取下一枝发簪,只是这发簪上有一朵奇花唤作影木花。只见雪灵将影木簪抛向半空中,她双手合十十指并拢直指影木簪。这影木簪凭空大了数倍,雪灵整个身体轻飘飘的站立在了影木花心处。一阵青烟的功夫,雪灵也向天虞峰峰顶处飞去。 此刻,阴风刮得更是猛烈了,放佛要将这世间的万物都吹走一般。巨大树木上的树叶伴着飞石到处乱窜,整个天虞峰上空弥漫着一阵肃杀之气。那似狗般的叫声也如同惊雷一般叫得更猛烈了,好像有猛兽正用尽全力嘶喊挣扎一般。阴风正萧,惊雷在闪,黑压压的云团之下不断的发出一阵阵剑气刀光,那将会是何等的景象呢?汩汩的山泉流水声就好像这世间之人一般默默地倾听······ 第十二章 捕捉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天虞峰顶,阴风萧萧,黑云笼罩。 一只巨兽在峰顶处昂首嘶鸣,那似狗般的叫声声震百里,直震得树木晃动,落叶狂舞。这巨兽状似老虎,棕色的斑纹满布全身,一双巨大的翅膀来回的挥动。这峰顶处的山石和树木被吹得跌落山崖,幽深的山谷中传来一阵阵回声。 这峰顶上的巨兽不是穷奇又是谁? 莫天语望着这等上古凶兽,也不禁为它的气势所逼。传说中的上古凶兽果然不同凡响,一眼望去就如同上古的兽王一般,傲视万物,无所畏惧。可是此时莫天语却眉头紧锁,他不禁暗暗心思:“这穷奇乃蛮荒凶兽,妖力难测。师父捉这等凶兽却是为何?”他没来得及多想,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剑,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这上古异兽。 陆祎寒好像没有莫天语那样有耐心,只见他人影一闪如疾风一般飞到了离穷奇不到三尺的地方。穷奇原本倨傲的神态仿佛已显得有些狂躁了,它突然张开大口狂吼数声,这声音就如同一道道无形的气墙向陆祎寒迎面扑来。 莫天语望着眼前的这一幕,脸上不禁生出一阵冷汗。他大喊一声:“陆师弟,小心!” 陆祎寒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数道无形气墙也不敢正面与之交锋,只见他不进反退将手上的那柄黑刀抛向离自己胸前一尺的空中,右手微微画了一个阴阳圆弧。那柄黑刀迅速的转动,以那柄黑刀为中心很快形成了一个巨大气流漩涡。这漩涡与那无形气墙猛然相撞,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四周的树木以及山石砂砾受气浪的冲击不断地滚落山崖。就在这一招之间,陆祎寒已深深感到这上古凶兽的绝世妖力非同小可。 莫天语脸上也是阴晴不定,但是他没有立即加入进战局。只是认真地观看着这战局的变化,伺机寻找机会以求给穷奇以致命一击。穷奇刚才愤然的一击没有使陆祎寒有任何的损伤,显得极为震怒。它用力挥动着那双巨大的翅膀,顿时阴风大作飞沙走石,黑云也压得天虞峰愈来愈暗。整个天虞峰如同天昏地暗一般,穷奇那似狗叫般的嘶鸣声也再次响起,如此景象甚是恐怖。 陆祎寒顺势将那柄黑刀紧紧地收入手中,脸色凝重,面对这等场面心中也是不寒而栗。穷奇的那双巨大的翅膀所发的力道有万斤之重,受穷奇巨翅的扇力所驱使,这天虞峰顶上的巨石伴着砂砾和树木的断枝迅速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土流。这土流之大气势之强,好像要将陆祎寒生生吞没了一般。 面对这恐怖的巨大土流,陆祎寒眉头紧锁但又无所畏惧。只见他慢慢的将那柄黑刀置于胸前,右手缓缓地将刀抽出刀鞘。但见这把刀漆黑如墨,刀光闪闪,由刀锋之上散发出一股奇寒之气。这寒气迅速的在陆祎寒胸前五尺的半空中形成了一道厚厚的冰墙,陆祎寒双手紧握此刀疾刺前方。在他道法异术的催动之下,先前形成的那道冰墙也变得越来越厚,放佛要与那巨大土流一较高下。 天虞峰峰顶处,一株参天大树的后面,楚天狂正在悄悄地注视着这战局的变化。他所料不错,这峰顶上的魔兽就是上古凶兽穷奇。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有人胆敢在天虞峰上与这等绝世妖兽斗法,但是单是这等勇气也已让人深深折服。 可躲在楚天狂附近的雪灵却感到大是疑惑:“为何二师兄会和那只凶兽交上手呢,偏偏大师兄对于这两者的斗法好像漠不关心。”雪灵看着不远处的那番景象,心中一阵的茫然,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此刻陆祎寒却并不是很轻松,那和着巨石、砂砾、树木断枝的巨大土流虽然暂时被冰墙所阻。但此时的他脸色很是难看,由那柄黑刀刀锋上所散发的寒气形成的那道厚厚冰墙也慢慢的出现了裂缝。与此同时,那巨大土流的攻势也逐渐的慢了下来。没有人知道陆祎寒还能支撑多久,此时穷奇挥动巨翅的力道也越来越强。看到如此景象,雪灵的心中不禁七上八下紧张无比。 望着这激烈的斗法场面,楚天狂也是微微动容。此刻的他双眼死死的盯住了陆祎寒手中的那柄黑刀,虽然他离二者还有一段的距离,但是他早已感觉到从那柄黑刀刀锋上所发出的一股阴森的寒意以及某种无形的魔力。 楚天狂注视了良久,突然脑海之中显现了一个念头。他不禁喃喃的说道:“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天魔刀吗?” 这天魔刀向来是天魔门的至宝,与天魔剑并称天魔门双宝,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天虞峰绝顶处得见真颜。但是这少年是谁呢,显然他道法精强道术高深,但又为何会在这里出现,与他随行的那个持剑的男子又是谁呢?这一连串的问题不停地在楚天狂的脑海中回荡,原本冷峻的脸上又平添了一丝疑惑。 就在这时,战局之中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天魔刀刀锋所散发出的奇寒之气再加上陆祎寒的魔法异术所形成的厚厚冰墙毕竟不是那巨大土流的对手,冰墙之上的裂缝越来越大,眼见那巨大土流就要冲破冰墙直指陆祎寒的中门。 面对这突然地变化,陆祎寒眉头紧锁一脸的冷漠。只见他凭空升高数丈,在天虞峰的半空中挥舞着天魔刀,宛如魔神一般。顿时周围五尺的地方如刀山剑海一般,一时为天魔刀的刀影所笼罩。天地间一片肃杀之气,陆祎寒挥刀狂舞,仿佛胸中有无尽的恨意和仇意,誓要杀尽这世间的万物一般。 那巨大土流的的攻势也越来越急,穷奇那震山碎石般的嘶鸣之声再次响起在这天虞峰绝顶处。陆祎寒双手紧紧握住天魔刀,奋力的向那土流猛力挥去。但见这一刀仿佛有万钧之力,真可谓遇人杀人遇佛杀佛。 “天魔道三刀之绝情斩!”楚天狂一脸惊愕的说道。 站在一旁观战的的莫天语此时脸上也显露出惊疑之色,他没想到陆逸寒居然修炼如此邪恶的刀法。看到陆祎寒那挥刀狂舞的身影,他已然全无往日的冷漠倒是多了几分疯狂。莫天语惊愕过后,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这笑容确是有些儿阴险,令人难以揣度。 这天地间至魔至邪的刀法一出,果然所向披靡。那巨大土流在这魔刀面前也难当其锋,瞬刻之间便消于无形。四散的碎石砂砾以及断木的尘埃被风一吹,如锉骨扬灰一般散落在这天虞峰上,终都归于尘土。此刻的穷奇已是暴躁之极,它挥动着那双巨大的翅膀猛然向陆祎寒扑去,那条如狐狸一样的尾巴向前方一甩,一块重愈千斤的山石随势而断一并向陆祎寒砸去。此时的陆祎寒眼神之中早已充满了杀机,胸中好像为仇恨所充满。 在这人世间,可又有谁会知道这个年轻人的背后隐藏了怎样的一段血海深仇呢,难道是那个叫做雪灵的女子吗? 只见陆祎寒右手紧握着天魔刀,向飞来的巨石迎面而上,斜刺而斩。刀声未落,巨石已被击得粉碎。可就在此时穷奇用力挥动着那双巨大翅膀,天虞峰绝顶上阴风萧萧,刚才被天魔刀击碎的石粉受穷奇巨翅力道所使向陆祎寒飘去。 陆祎寒眼前一阵眩晕,眼睛不慎为石粉所迷不能视物。但他在自己胸前立个门户将天魔刀使得快而有力,犹如将自己置身于刀山剑海一般,把自己的门户守的密不通风。与此同时,穷奇很快飞到了离陆祎寒不到一尺的地方。它那如利刃般的爪子眼看就要攻入那门户之中,站在不远处观战的雪灵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不禁“啊”的一声叫出声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莫天语瞧准时机持剑加入战局。但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御剑而行到离穷奇不到三尺的地方,他人身在半空中对准穷奇的后背拔剑出鞘。只见此剑一出,银光闪闪,天地间为之一亮,原本黑压压的天虞峰绝顶处突然间有了一丝光明。由这银剑之上散发出的剑气炽热异常,莫天语右手挥剑向穷其后背刺去。这一剑剑气如虹,力道极强。剑气所过之处,草木皆化为灰烬。莫天语口中大喊一声道:“天魔剑术,剑破无极。” 楚天狂望着那把银剑注视良久,不禁感慨道:“天魔剑不愧是天魔门至宝,果然不同凡响!” 而这时的穷奇却已险象环生,莫天语在使用天魔剑的的情况之下,一招“剑破无极”厉害异常,一击之下竟偷袭成功。上古凶兽穷奇为天魔剑所伤,从半空中慢慢跌落到地上,饶是如此莫天语也不敢丝毫大意,他手持天魔剑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负了伤的穷奇。 陆祎寒经过刚才的激战已然筋疲力尽,加上眼睛为石粉所迷静静地瘫坐在青石之上。雪灵迅速的从藏身处跑出来,快速的走到陆祎寒身边,关切的问道:“二师兄,你不要紧吧?” 陆祎寒一听这声音,先是一愣,然后惊讶的问道:“雪灵小师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雪灵脸上红晕顿生,羞涩的说道:“我···我是顺路到这里的。”说完之后,她将眼光向楚天狂藏身处的那棵大树望去。此刻两人正好四目相视,楚天狂脸上一热转过身去。幸好陆祎寒眼睛这时不能视物,要不然早就觉察到这少女的变化了。 雪灵扶着陆祎寒慢慢的向山下走去,毕竟他的眼睛需要及时清洗一下。莫天语望着雪灵,淡淡的说道:“雪灵小师妹,我···我···” 雪灵头也没有回,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莫师兄,你可知道他是和你有数十年同门之义的师弟吗? 莫天语一时语塞,只是默默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在他的心里,好像已经有一道不可触摸的网,就在他和梦中的那个女子之间悄然形成。莫天语默默地站立着,他的心在流泪,可是除了这样他还有选择吗?此刻,天虞峰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气息,峰顶处的黑云也慢慢的消散而去,一切都恢复了平静,群山之中百灵鸟在密林中穿梭,欢快的低鸣。 第十三章 拜访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楚天狂缓缓地从那株参天大树下走了出来,看着身受重伤的上古凶兽穷奇,一时竟呆呆无语。倒是莫天语猛然间从刚才的沉思中清醒过来,他手持天魔剑守护在穷奇的身旁,以防楚天狂有什么异动。此时的穷奇已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那双巨大的翅膀也匍伏在地上没了生气。穷奇显然受伤极重,巨口之中两只獠牙闪闪发亮,只不过仅仅是大口的喘着粗气而已。 只见楚天狂背上的赤霄剑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剑鞘之中铮铮作响。楚天狂一步一步向穷奇走去,而躺在地上的穷奇却显得有些震怒,在重伤之余兀自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声。莫天语持剑护在胸前,望着楚天狂那冷峻的脸庞,淡淡的问道:“你想杀死它?” 楚天狂仍旧是向前方迈去,只是口中却冷冷的说道:“这等凶兽若是留在人间,必定祸患无穷。还不如早早除去的好!” 莫天语忽然一个转身,兔起鹘落,已然挡住了楚天狂的去路。他手上的天魔剑也慢慢的发出一道道银色光芒,一股强烈的剑气布满了穷奇的周围。此刻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刚毅,对楚天狂冷冷的问道:“若是我不答应呢?” 出奇的是楚天狂竟然止住了脚步,他看到躺在地上的穷奇已然奄奄一息,又注视了莫天语良久。他突然开口说道:“你手上的这把剑可是天魔剑,刚才你偷袭上古凶兽穷奇所用的招式可是天魔们的无上魔法剑术天魔三式当中的“剑破无极”?” 莫天语猛然一惊,一脸的惊疑之色,他淡淡的说道:“阁下既然对我天魔门知之甚详,到底意欲何为?” 楚天狂看了莫天羽一眼,冷笑一声道:“天魔剑乃天下至魔至阳之剑,虽然你道行高深,用那一招“剑破无极”重创穷奇。但此刻你消耗真元太多道行有损,一身精气恐怕也如呼之欲出般吧?再说,你的天魔剑虽然也算得上是旷世神兵,但我的赤霄剑正是你天魔剑的克星。胜败之数,已有定论。你又何必执着呢?” 莫天语心中猛然一惊,他隐隐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光道行高深,见识也是广博,眼光更是老道,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这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着,赤霄剑随主人心意而动,慢慢的发出一阵阵无形的金色剑气。与莫天语手上的天魔剑发出的银色光芒交相辉映,他们周围五尺的地方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微风袭过,一阵黄沙盼着落叶随风而起遮没了彼此的眼睛,一场旷世难逢的斗法正悄悄的酝酿。 “大师兄,你在哪里?”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女子的叫喊声,这声音甜美至极,但柔美之中带了一丝的稚嫩。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宁静,莫天语当然知道这女子是谁,也明白她对于自己乃至师父是多么的重要。 楚天狂心里也早已猜到这女子必是雪灵无疑,只是他的眉头处却闪过一丝惊异之色:“她去而复返,难道也是为了这上古凶兽穷奇吗?他们一行三人来到这天虞峰动机着实诡异,眼看穷奇躺在地上也已是奄奄一息。” 他又看了莫天语一眼,冷冷的说道:“我若此刻与你一较高下,你心中必然不服。我也不是趁人之危之辈,倘若日后有机会相遇,必定见识一下你天魔门的绝学“天魔三式”。” 莫天语听楚天狂这么一说,心中一阵的狂喜。可他城府极深,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的喜态。他望着楚天狂,深沉的说道:“他日若是相逢,定不让阁下失望便是!” 楚天狂大笑一声道:“想不到魔教之中竟还有几个豪气干云之人,难得,当真是难得!不过临别之时有良言相劝:穷奇乃上古凶兽,不易留存人间。望你好自为之!”说完之后,只见赤霄剑凭空出鞘,一股强烈的金色剑气将楚天狂托到半空之中。楚天狂临脚一点,轻巧巧的就落在了赤霄剑上。只见他右手捏个剑诀,赤霄剑便如风驰电掣般飘离了天虞峰。 莫天语脸上闪过一丝沉重之色,他望着楚天狂远去的背影,此刻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落寞。天魔剑发出的银色光芒也渐渐的散去,天虞峰绝顶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莫天语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穷奇,脸上露出了一丝阴森的笑容。 雪灵望了望那一株参天大树,大树之下早已是空空荡荡,没了人影。她径直来到莫天语的面前,笑嘻嘻的说道:“大师兄,刚才我···我···我不应该对你那个样子的,二师兄已经都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 莫天语想不到雪灵小师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说道:“没什么,怎么会呢?” 雪灵转过身望着躺在地上的穷奇,好奇的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古凶兽穷奇吗,爹爹为何让你和二师兄一定要将它带回天魔门呢?” 莫天语笑着说道:“师父他老人家雄才大略,所思所想更是非常人所及,又岂是我们这等凡俗夫子所能猜量的呢?” “那大师兄你有没有见过那个人啊?雪灵一脸娇羞的问道。 莫天语一脸的惊愕,忙反问道:“那个人,哪个人啊?对了,小师妹你怎么会在这天虞峰绝顶上的,陆师弟呢他现在在哪里?” 雪灵望着蓝蓝的天空,呆呆的出神,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我是跟踪那个人上山的,二师兄他正在山下笤溪河畔疗伤呢!” 莫天语看着小师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已隐约猜到那个人是谁了。看雪灵的样子显然对那个男子很是痴情,他心中仿佛有一团无名怒火慢慢升起。最后他还是慢慢的静下心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他又能怎样呢? 莫天语淡淡的说道:“人生无处不相逢,有缘自会相见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将这上古凶兽穷奇运回天魔门才是头等大事啊!” 雪灵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是呆呆的望着那蓝蓝的天空。缘来缘去,人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把握得住呢?就算是心爱的人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是否真的有勇气去摒弃那正邪、佛魔之间门户派别的世俗之念呢? 神州浩土的极西之沼泽处,幽冥窟。 数不清的石室洞穴,石窟内道道相环,洞洞相扣。传说幽冥窟深处接近九幽地府,神州之上有冥河,神州之下有冥海。在九幽地府和冥海的交汇处便是幽冥湖,也就是幽冥宫的最深处,幽冥宫主的师妹影心就住在那里。 冷千秋摆动着舟浆,亲自划着冥水之舟通过幽冥暗道来到了幽冥湖畔。这幽冥湖方圆百里,若不是亲眼得见很难想像在幽冥窟的地下竟会有如此景象:湖面之上风平浪静,湖水呈深灰色。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湖的尽头,更不用说湖底之下的情形了。 冷千秋眉头紧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从九幽地府吹袭过来的阴风,掀起幽冥湖一阵阵的波浪。阴风吹拂在冷千秋的脸上,彻骨生寒,冰冷至极。他这次突然拜访影心师叔是奉了幽冥宫主,也就是他师父的命令,至于那位玉琪师妹只是听闻多见的少。 师父说影心师叔住在幽冥岛上,可这幽冥湖方圆百里不见尽头,幽冥岛又从何找起呢?就在冷千秋心急如焚的时候,只见湖面之上泛起了一帆小舟,正徐徐地向岸边划来。冷千秋眼前登时一亮,脸上不禁显露出一丝喜色。 不过片刻,那小舟便已划到了冷千秋的附近。冷千秋一眼望去,划舟的却是一个女子。但见那女子身穿白色纱裙,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黑色的秀发上轻轻的挽起斜插着一枝薇灵簪。吹弹可破的的皮肤,晶莹白皙。论相貌已是绝色,但更吸引人的是她浑身散发出的灵气,仿佛不小心坠落凡尘,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晶莹剔透,灵动脱俗。 冷千秋被这少女的绝世的容貌所吸引,一时之间竟不知所以然。倒是那女子微微一笑,对冷千秋说道:“你可是我师伯幽冥宫主的弟子冷千秋吗?我师父早就在岛上等候你多时了。” 冷千秋听到这少女甜美的声音,全身的骨头像酥了一般,仿佛一直沉浸在美梦之中,来不及清醒过来。那少女用手轻轻碰了冷千秋一下,仍就淡淡的问道:“你怎么了,我在问你话呢?” 冷千秋顿时一脸的窘态,若是平时在幽冥宫任谁也不会相信堂堂幽冥宫主的嫡传弟子会如此的尴尬。他语无伦次的说道:“这个···,是的。你刚才碰了我一下,可我浑身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 那少女脸色微红,忙说道:“冷师兄,我们还是快些儿上岛去吧,家师早就恭候多时了!”冷千秋双眼之中瞳孔微缩,心中有些许的猜想萦绕在脑海。不禁顺口问道:“莫非姑娘就是玉琪师妹吗?” 那少女噗嗤一笑,淡淡的说道:“想不到在这幽冥宫之中,我玉琪的名字还是有人记得的。”冷千秋也报之一笑,但是此刻的他却慌忙的转过身去,没有在多看玉琪一眼。因为他隐隐觉得这少女的音容笑貌之间总有一种勾魂摄魄的媚人之术,令人难以把持。这玉琪身上透着一股难以言表的邪气,就如同幽冥湖一般透着诡异。 冷千秋将冥水之舟停靠在岸边,搭乘玉琪所使的那一叶小舟向湖心划去。冷千秋望着这方圆百里的幽冥湖,死一般的寂静。偶有一阵阴风从九幽地府吹来,湖面之上掀起阵阵波涛,激荡起幽冥湖波光粼粼。由此看来,也是别有一番风景涌在心头。玉琪却是一直在静静的泛着小舟,只是她的眉头之上时而紧皱时而舒展,心中好像也如这幽冥湖的湖光受阴风所控,起伏不定。 就这样,时光在悄悄地流逝。幽冥湖又恢复了平静,整个湖面之上只听见玉琪一个人波动舟浆的声音。幽冥岛仍旧不知在何处,冷千秋也只好做一回从客了,他悠远的向湖心深处望去,仿佛看见一座湖心小岛在向他招手。此刻冷千秋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笑容,这笑容是那么的满足······ 第十四章 登门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幽冥湖湖心之处,一个不是很大的小岛正愈来愈清晰地映入眼前。冷千秋此刻心中却稍微有一些儿不安,自己毕竟绝少来这幽冥岛,对于那位影心师叔也并没有什么好感。他转过身看了看正在拨动舟浆的玉琪,美丽的倩影仍然在不经意间震动着他的心灵。 不过玉琪却什么话也没有说,一直在拨动那舟浆。冷千秋眉头紧锁,心想越是如此不动声色,他就越发感到心里没底。过了有一会儿,这小舟离幽冥岛也越来越近了。玉琪回过身来笑着对冷千秋说道:“冷师兄,前方那个小岛便是幽冥岛了!咱们还是快些儿吧,家师肯定等得有些儿着急了。若是耽误了时辰,我可吃罪不起。” 冷千秋笑答道:“有劳玉琪师妹你费心了!”说完之后,他走到小舟的前方,向那幽冥岛望去:只见岛上有一片树林,树木不是很多也不甚高,但一眼望去长的却很是粗壮,叶子却是呈六角形的。冷千秋凝神静思,仿佛在脑海中极力找寻着什么东西,可偏偏在此刻却想不起来。 玉琪见他一脸思索的样子,觉得很是有趣,不禁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也许是冷千秋是想得太过投入,对于刚才这动人的一笑却似没有发觉一般。转眼之间,小舟已靠在了幽冥岛的岸边。玉琪抢先一步登了岸,她一边走着一边笑着说道:“冷师兄,我们幽冥岛可比不了幽冥窟那么幽深延长,石室林立。可是在这幽冥湖上哪怕就是在这冥海之上,我们幽冥岛可还是有一些儿分量的。” 冷千秋登时一愣,然后又迅速地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忙应道:“玉琪师妹说的是!我师父幽冥宫主向来极看中幽冥岛,况且影心师叔在幽冥宫中的地位更是尊崇无比,任谁也不会小觑了你们幽冥岛的。” 玉琪一脸坏笑的望着冷千秋,淡淡的说道:“那是自然!” 一路上,玉琪一直和冷千秋谈东论西好不自在。而冷千秋自登上这幽冥岛之后,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他望着那片六角叶树林,一脸的思索之色。又回过头去看了那停靠在岸边的小舟一眼,慢慢的说道:“玉琪师妹,那片六角叶树林中的树木可是《冲虚经》中所记载的冥灵吗?相传此树以五百年为春,五百年为秋,实乃天下间不可多得的良木。没想到今日却在此处得见真容,真是想不到!” 玉琪脸色微变,她又重新审视了一下冷千秋,只见他那双幽邃的眼神之中闪烁出一丝狡诈的光芒。但也就在这一瞬之间,玉琪又恢复了先前的神态,忙笑着答道:“师妹记得上古的时候有一种大椿树,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若于此上古椿树相比,冥灵又算得了什么呢?” 冷千秋大笑一声道:“玉琪师妹你说笑了,这上古椿树只是传说而已又并无记载,算不得数的。不过,玉琪师妹!这幽冥岛今日真可谓令为兄大开眼界啊!” 看着笑意盈盈的冷千秋,玉琪心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她杏口微张报之以笑道:“愿听冷师兄高见!” 冷千秋脸色肃然,看了玉琪一眼,然后淡淡的的说道:“为兄所料不错的话,玉琪师妹摆渡我过幽冥湖登上贵岛的小船应该是由整块乌木所造吧?这乌木又称阴沉木,因乘天地灵气,集日月之精华,实乃万木之灵,灵木之尊。雪藏千年而不腐,若非此等神木又怎能经受住幽冥湖九幽冥水的侵蚀呢?” 玉琪没想到冷千秋眼光如此老到,她不禁轻轻地拍起双手赞道:“不愧是幽冥宫主的徒弟,见识果然非同一般。我幽冥宫有你等道行智谋俱佳的人才何愁圣教不兴,霸业不成啊!” 冷千秋右手微微一摆,笑盈盈的说道:“玉琪师妹你谬赞了!咱们还是闲话少说,快些儿去见你师父影心师叔去吧!”说完之后,冷千秋顺着甬道向前方走去。玉琪眼神一闪,双唇紧闭,好像要说什么但又没有说出口似的。看到冷千秋渐渐模糊的身影,她不禁也紧跟了上去。 幽冥岛,冷清居。 白色墙壁上没有一丝的污迹,古朴的院落里显得极是朴素。数十株竹子枝繁叶茂,俨然成了一片竹林。冷千秋在玉琪的引导下,向院落中的厅堂走来。冷千秋看着这简单的院落,甚至有些陈旧不堪,但显得很是干净。他心中有一丝的疑惑:“影心师叔在幽冥宫中的地位非同小可,怎么会住在如此落魄不堪的地方呢?随心一想便即明白:越是简单纯朴就越显尊贵,大师,不愧是大师!”冷千秋心中不禁燃起了一丝敬佩之情。 走过院中小道,便是冷情居的厅堂了。一走进这冷清居的大厅中,冷千秋更是诧异无比。整个大厅之中,除了几把陈旧的木椅之外,便是一张竹桌。桌子上放有一套白色的琉璃茶具,若说整个大厅之中最值钱的东西恐怕也就是它了。 可就在竹桌的后方却是一个屏风,屏风上的画面冷千秋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屏风之上画着一条大河宛如汪洋大海,在海的尽头有一座小岛。太阳初升,霞光万丈。岛上飞鸟低鸣,花草相间,一片万物祥和的景象。冷千秋心念一动:“对了,这屏风上所绘的画面不正是和幽冥窟石室中所绘的一样吗,难道这期间有什么潜在的联系吗?”冷千秋心中一阵的猜忌。 就在大厅的最后方却有一道纱幔遮住了视线,纱幔之后好像有个女子正襟危坐在木椅之上。透过那道纱幔隐约可以看见那女子一身黑色衣裙,面容上也遮着一层黑纱。但即使是这样,也掩饰不了那女子娇美的身姿,优美的线条。冷千秋不敢多看,只是呆呆的站在大厅之上,静静的注视着这大厅中的一切。不错,这纱幔之后的女子正是幽冥宫主的师妹影心师父。 玉琪慢慢的走到那纱幔前,恭敬地说道:“师父,冷千秋冷师兄他已经来了。站在大厅中的那个男子便是!” 只听见一阵媚人的声音透过那道纱幔轻轻的飘荡而出:“为师早就知道了,这次你辛苦了。”冷千秋初闻此声全身先是一阵的酥软,继之而来的却是稍微有一些儿眩晕。他慌忙之间暗运静心咒道法,镇住心神。饶是如此,身体还是微微有一丝震荡。 “没想到这幽冥岛的眉心之术如此厉害,如不是来此之前师父暗传我静心咒神通。真不知道今天会在此处丢多大的脸呢?”冷千秋心中暗暗盘算道。 纱幔后的女子微微一惊,随后淡淡的说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道行,真是难得的紧啊!真没想到我师兄选徒弟倒是挺有眼光的。” 冷千秋微微一笑,满脸奉承的说道:“师叔您过奖了,师侄这一点儿微末道行怎敢在您老人家面前卖弄。刚才要不是师叔您手下留情,师侄只怕早已深受重伤了!” “冷师侄你不必过谦,依我看来你骨骼惊奇是个修真的奇才。你若能真正领悟我幽冥宫的魔法异术,他日幽冥宫宫主之位必定非你莫属。我幽冥宫的无上法卷《幽冥宝卷》恐怕早晚都会落入你手,相信日后你必定会使我幽冥宫扬名天下!”纱幔后的那个女子,也就是影心淡淡的说道。 冷千秋一笑而过:“影心师叔您谬赞了,师侄可不敢有如此想法。师侄只想一心跟随师父左右,早日助师父完成未了的心愿罢了!” 玉琪一直默默地站在那道纱幔前,悉心地听着师父所说的每一句话,细细品味个中滋味。而冷千秋听影心师叔那么一说,心中却是一惊。他向来城府极深,表面上却装作什么事情没发生一般。 影心是何等人物,她早已觉察出冷千秋的异象。但她却并没有点破,依旧淡淡的说道:“你师父让你来所为何事我早已知晓,今晚你就在这冷清居住下,明天一早就和琪儿一起回去见你师父去吧!” 冷千秋半躬着身子答道:“是,师叔!不过师叔师侄有一事想请教师叔,还望师叔多多赐教。” 影心心中一惊,那黑纱下的脸上好像也是微微动容,她望着冷千秋淡淡的说道:“冷师侄,你师父和我分属同门。什么关系想必你也知道我自不用多说,你有什么事就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和你如实相告。” 冷千秋一听,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可他毕竟没有过分的显露。只是微微的问道:“师叔可曾听说过我历代前辈祖师中有使剑的吗,亦或者是我幽冥宫中可有修习剑术的法诀招式吗?” 影心听冷千秋这么一问,登时心中咯噔一下。她透过纱幔默默地看了冷千秋一眼,眼神之中充满了疑惑和猜忌之色。黑色面纱之下,不知道俊俏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沉默了一会儿,她淡淡的说道:“我幽冥岛在这幽冥窟的极深处,向来对幽冥宫的过往知之甚少。不过,我从来就没听说过幽冥宫有什么用剑的道法秘术,更不知道列代祖师有用剑的。” 还没等影心师叔说完,冷千秋犹如死灰一般。他原本想着可以从幽冥岛上探知一些儿幽冥宫的过往秘事,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影心见冷千秋一副失落的样子,淡淡的问道:“冷师侄若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就早些儿回去休息吧!琪儿,你就带着冷师侄去冷情居别院休息去吧!” 玉琪应声答道:“是,师父!”说完之后,便当先走出大厅去。冷千秋又看了影心师叔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是他终究没有说什么,而是跟在玉琪的身后,缓步走出了这冷清居的大厅。 走在这院间小道上,冷千秋一脸的失落之感。不经意间,他又望见了那几株竹子。一眼看去,那竹叶比一般的竹叶要更显细长碧绿。在这阴冷无比的幽冥岛上,虽然竹子的数量不多,但长得却很是茂盛,为这破旧的小院平添了一丝青绿之色。 看着这碧绿的竹叶,冷千秋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只听见他喃喃地说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泪竹吗,可为何偏偏会在这里出现。究竟是谁会栽种这些儿泪竹呢?难道是她·······在她背后又会有怎样的一段往事呢?”冷千秋一时之间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 第十五章 崇吾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巍巍的高山下,潺潺的流水边。 之前那个在这里修行多日的年轻人已不见了踪影,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一只不明来历的小鸟儿峨姿。郁郁葱葱的山林中,飞鸟们仍旧在欢快的歌唱。可是这里却显得比以前安静了许多,可能是因为少了那个懂得欣赏这种滋味的人吧? 用茅草和树干搭建的那草庐还在,里面虽然摆设的物件不是很多。但显得很是干净,好像有人曾经认真的打扫过一般。只是这里也显得格外的平静,就如同缺了点儿什么一样。 不错,独孤无我和那一只鸟儿峨姿已经离开这里有一些儿日子了,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离开,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终将要去哪里。不过以独孤无我的性子,无论是名山大川还是深山古刹。他都随心所动,任意而往。 琼仙阁,竹林小筑,闺房里。 云曦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那天边落日的余晖。一朵朵云彩像是被烧红了一般,落日晚霞确是如此的美丽。院子里不时地传来一阵阵晚风,出的竹叶簌簌作响。飘落下来的竹叶偶尔会落到竹林小筑的湖水上面,激荡起湖面泛起层层的涟漪。 云曦已在这竹林小筑呆了有一些儿日子了。虽然娘亲每隔几天就会过来看她一次,但她毕竟生性好动性子又很是活泼。心里早就闷的不行了,可是碍于父亲的威严又不敢再和上次一样偷偷的跑出去。一想到这些儿,脸上不禁显露出一丝忧愁之色。 望着院子中那随风飘动的竹海,晚霞余晖下,更添相思之情。此刻云曦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又想起了那个孤傲冷峻的人。或许在她一生之中,那个夜晚已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每每想到这般,云曦脸上总是会泛起一层红晕还有那一丝幸福的微笑。 少女间的心事,又有谁会猜想得到呢,是那个深深埋藏在她心底的那个人吗?可是你又可曾想到,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其他人深深地将你牵挂。可能这个人仅仅和你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同样你的影子已深深的埋藏在了他的心底。 这世间的男男女女啊!总是被这情爱所困,纵然是天崩地裂哪怕是送掉自己的性命还是要在一起。也许只有曾经拥有,才有资格坦然放下吧! 崇吾山上,云雾缭绕,余烟袅袅。 独孤无我静静的走在这山间小道上,虽然这道路有些儿崎岖,但独孤无我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这些儿对于他来说早就算不了什么了,回想起自己离开独孤城也有些时日了。临走之前他还依稀记得义父曾特别交代与他一定要去崇吾山,因为那里便是魔教分支琼仙阁坐落的地方。 独孤无我望着那山顶处的袅袅余烟,依稀的亭台楼阁。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虽然他不知道义父为何一定要派他来这崇吾山。但他知道琼仙阁阁主云昊天和义父独孤剑雄乃是多年的好友,每年之中总是要互访一次。却不知今年义父为何不亲自而来,单单是派了自己前来。 此时立在他肩头的峨姿却有些儿按耐不住了,它振翅飞翔在这崇吾山的树林之中,可能是因为它有些儿饿了的缘故吧!独孤无我也并不放在心上,看着峨姿飞翔在空中的掠影,只是微微一笑。 这崇吾山上,树木甚多。有很多树木独孤无我也并没有见过,独孤无我慢慢走在这山中小道上,仔细观察着这些儿奇特的树种。突然,他走到了一棵树前。但见此树的树叶是圆的,树枝之上还开有花朵。白色花萼,红色花朵,木干的质理是黑色的,其中在这树的最低处还结有几个果实。想是这树木开花和结果的时间很短,才会有果实和花朵同时出现在这树木之上。 独孤无我看着那结在树底的果实不是很大,球形,表皮呈暗黄色。他不禁采摘了一个拿在手里,剥去外壳,里面果肉很少。独孤无我轻轻掰了一块放入口中,酸酸的还稍微有一点儿涩。他慢慢地品尝这山中的野果,虽不是很甜但也可解一时之饥。 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如鹰似雕般的低鸣之声。独孤无我向空中望去,原来是峨姿不知从什么地方飞了回来。远远望去,只见它的嘴中好像还隐隐叼着什么东西一样。独孤无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眼神之中从满了赞许的目光。 过了没一会儿,峨姿便轻巧巧的落在了独孤无我的肩头。嘴中还叼着一个椭圆形的动物胆囊,腥臭无比其味难闻。而峨姿此刻也静静地站在他的肩头,眼睛直视着前方。独孤无我用手轻轻抚摸着峨姿身上的羽毛,笑着说道:“你想要我把它吃掉吗?”峨姿忽然震了一下翅膀,金色的眼睛也眨动了一下以示同意的意思。 独孤无我迟疑了一会儿,他虽然不知道峨姿从何处得来这腥臭无比的胆囊,但他知道峨姿绝不会加害于他。他转过头看了峨姿一眼,硬着头皮将这胆囊一口吞下。这胆囊实在是太过腥臭,独孤无我吞下之时,几欲作呕。但是一入腹中,便好像有一股清凉之气涌遍全身,说不出的舒服痛快之感。 独孤无我沿着山路继续前行,一路之上也不停地欣赏着这崇吾山的美丽景色。远古的生死,浓似血液流淌了千年。那清风落日倾诉着,仙雾缭绕,峻险挺拔的崇吾山啊!一个神秘而又令人向往的地方,山峰之上那富丽堂皇的亭台楼阁也慢慢的清晰起来。独孤无我心情甚好,看到琼仙阁已越来越近,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这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落下一个石子,正巧砸在了独孤无我的头上。像是刚才独孤无我想的太过出神,没有注意这周围得情况。他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树木,突然发现离自己不到五尺的一棵苍柏上有一只异兽正呆呆的望着自己傻笑。 一眼看去,只见那异兽形貌像猿猴,躯体长得甚是强壮。手臂生有许多花纹,与体毛相纵其间。那条尾巴既长而硬,上面也布满花纹,同老虎的尾巴有一些儿相似。站立在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此刻仰天长鸣,这声音不是很大但让人听了有一些儿阴森恐怖。就连那苍柏上的异兽也感到有一些儿害怕,顿时站立了起来,一只爪子紧紧地抓住树干,另一只爪里还握有一块很大的石子。 突然峨姿振翅高飞向那异兽扑去,这一扑力度之强速度之快就连独孤无我看了也不禁为之动容。而那异兽看见之后也知道遇到了强敌,便迅速地将手中的石子掷向峨姿。以那异兽的躯体这一石的投掷力道也甚强,更为奇怪的是那异兽的投石之术如同训练过一般。不论峨姿如何变幻飞翔的角度,它竟能料敌于先准确的砸向峨姿。 独孤无我脸色微微一变,脑海之中猛然想起一件事。早年听义父曾说起过,这崇吾山上有一种异兽唤作举父,形貌像猿猴,臂生花纹,尾巴上也有花纹,同老虎的尾巴相似。而且这举父善于投掷石物,想那异兽乃举父无疑。念及此处,他不禁为峨姿担心起来。只见峨姿飞在半空之中,面对那砸向自己的石子无所畏惧。只见它那双翅膀振翅一挥,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峨姿突然比以前变大了数倍,那翅膀如遮天蔽日一般。顿时周围的地方也变得黯淡了许多,一切都显得那么突然。那石子在峨姿的巨翅的挥动之下,随一股劲风不知飞到了何处。 那举父看到这突然的变化,早已吓得抱头鼠窜。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树林之中,仅仅留下一阵阵树干晃动的声音。独孤无我看见峨姿的突然间的异变,也是大吃一惊。想不到就是这短短的几日,峨姿竟有了如此的神通。独孤无我心中不禁对佛门顿生敬佩之情,所谓佛法无边是的也并无道理。单单是峨姿这等神兽居然有如此道行,当真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转眼之间,峨姿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静静的飞回到了独孤无我的肩头,眼睛还是紧紧地注视着前方。独孤无我用双手轻轻地将它抱入怀中,抚摸着它身上柔软的羽毛,关切的说道:“你啊,以后可不许再这个样子了。倘若你有什么损伤,可知道在这世上可还是有人心疼的,知道吗?” 峨姿一双眼睛望着独孤无我不停地眨呀眨,仿佛听得懂他所说的一般,嘴中还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的嘤咛之声。就这样,这一人一鸟漫步在这崇吾山的山间小道上。行了大约没多远,只见有一条大蛇死在了路边。只见那毒蛇身上金光闪闪,头顶生有肉角,形状十分怪异。大蛇浑身上下被利爪抓的伤痕累累,鲜血淋漓。而且在头部往下三尺的地方也好像被鹰嘴啄空了一般,一双巨大的蛇眼兀自睁开着,让人顿生恐惧之感。 看到这番景象,独孤无我脸上一阵思索之色。心中不禁暗暗吃惊道:“难道刚才峨姿让我吃的竟是这大蛇的蛇胆吗?”依照自己的记忆再加上眼前所见,他料定自己所吃的必是这蛇胆无疑。此刻,他又看了峨姿一眼。而峨姿看这大蛇的眼神之中却充满了一丝杀气,想是它可能与这大蛇经历一场激烈厮杀的缘故吧! 独孤无我转过身来,望着那崇吾山的山峰绝顶处大笑一声。这一笑不要紧,直震得百鸟惊飞,猛兽奔走。此刻不远处的苍松凌空伸出虬龙般的身姿,无论从何种角度审视都好像是傲立尘世的神,神在悠悠的蓝天,环视崇吾遍野的点滴风骨。 第十六章 重逢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崇吾山峰顶处,云海朦朦,仙雾缭绕。 站在这绝顶之上,可以北望冢遂山,南望泽山,西望天帝之捕兽之丘,东望焉泽。此刻,独孤无我心中顿生豪迈之情。望着这连绵不绝的奇山峻岭险峰峭崖,他不禁感叹这天地间的鬼斧神工,阴阳造化。而偏偏就在这绝峰之上,闻名天下的琼仙阁便坐落在这里。 独孤无我慢慢的来到这琼仙阁的大门前,就在这大门前放有两只巨大的石狮子。一眼看去,这石狮雕刻的栩栩如生,将狮子那种威猛雄严的神态刻画得惟妙惟肖。大门之上挂有一块巨大的匾额,中间写有“琼仙阁”三个鎏金大字。笔力娟秀,一看便知为女子所写。 任谁也想不到,在这崇吾山绝顶上竟会有如此建筑。看到这如此富丽堂皇的门庭,独孤无我也是有一丝的惊讶。单是看这个小小的门庭,便知琼仙阁的富丽奢华。他用手轻轻地扣动了门环几下,有一会儿的功夫,从门内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 但见这女子身穿淡蓝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前面。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了一缕头发。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腰如束素。目光纯洁似水,闪烁间带着一些忧郁。 独孤无我眼睛登时一亮,但他毕竟修行多年定力也非常人可比,望着这个姑娘慢慢的说道:“烦请姑娘通传,就说独孤城城主独孤剑雄之义子独孤无我拜见你家阁主。” 这女子一见独孤无我,感到十分的意外,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这琼仙阁坐落在崇吾山的绝顶上,平日里少有人来。若是有人前来,一般都是些儿妙龄少女。今日却不知为何,竟有个俊俏的少年来到此处。 这女子看独孤无我身穿一件灰色长袍,一条玉带紧裹腰间,就在玉带之上还别有一把纸扇。这男子腰间的左侧还悬挂着一块玉配,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而就在腰间的右侧悬挂的却是一个香囊,上面绣着一朵荷花,分外娇艳。 想是这女子一是为独孤无我的相貌和气度所迷,一时之间竟呆呆的望着他像是愣住了一般。独孤无我微微一笑,倒是蹲立在他肩头的峨姿有一些儿耐不住了。那双翅膀猛力挥动了一下,尖嘴之中还大声嘤咛了一声。 那女子顿觉脸上有一股热浪吹过,登时醒悟过来。可能是因为她刚才太过注意独孤无我了,一时间没有注意到独孤无我的肩头之上竟还有一只怪鸟儿。她一脸娇羞的说道:“那请公子在此稍候,容小女子告之我家阁主。” 独孤无我仍旧一脸微笑的说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那女子自觉在陌生男子前有一些儿失态,慌忙之间便迅速的跑进门去,匆忙之间竟忘记了关闭大门。独孤无我透过门里看到里面楼宇辉煌,亭台耸立。幽深的院落中,奇花种种,异草丛丛。这里流水潺潺,绿竹成林,诗意盎然。 独孤无我望见里面那优美的景色,心中却是一阵的向往。不禁感慨道:“此生若是在此住上几日,那也算得上没有白来这崇吾山一遭啊!” 看着那临水嬉戏的鸟儿,激溅着丝丝柔波;翱翔盘桓的鸟儿,抚慰阵阵清风;温婉似水,飘逸如风。这是何等的逍遥自在啊!可是这人世间为何会有无穷无尽的杀戮呢,就像是独孤城原本是一边净土可如今却成了天下间正道与魔教相互拉拢的对象。独孤城的前方会怎样,未来又在哪里呢? “独孤公子,我家阁主有请。您请随我来吧!”只听见一阵甜美的声音传入耳中。独孤无我猛然间从思绪中醒转过来,默默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淡淡的说道:“奥,那就有劳姑娘引路了。” 独孤无我在这女子的指引下进入院里,一路之上他只是静静的欣赏着这富丽不绝的亭台楼阁奇花异草。倒是这女子时不时的回过头来偷看他几眼,而独孤无我却装作没看见一般。只是站立在他肩头的峨姿好像显得很不乐意别人这样偷看它的主人,一双金色的眼睛怒视着这女子。 这女子一看见峨姿那双金色眼睛中凶煞的目光,脸上不禁也是一惊。心中暗骂道:“真是一只可恶的怪鸟儿,讨厌!”不过,看来她今天心情甚好,一点儿都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望着独孤无我,她笑嘻嘻的说道:“敢问独孤公子,我琼仙阁的景色可还入得了公子的法眼吗?这里虽然地处崇吾山绝顶处,可在这琼仙阁就如人间四月一般,胜似天上人间。” 独孤无我笑盈盈的说道:“这里的确四季如春,不负琼仙之名。只是景色虽美但人更美,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不知姑娘可否告知?” 那女子听独孤无我夸赞自己貌美,脸上一阵的狂喜,一脸笑容的说道:“我叫小谢,是侍候我家小姐的侍女。只是···只是····” 独孤无我见她脸上有疑难之色,便淡淡的说道:“小谢姑娘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那就不必再说了。” 小谢听独孤无我这么一说,心头稍宽生怕他在接着问下去。她看着独孤无我俊俏的脸庞,稍一迟疑又笑着说道:“独孤公子咱们还是快着点儿吧,我家阁主还在山河堂等着你呢!” 独孤无我望着小谢那迷人般的微笑,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但他没有过多的表露,仍是笑着说道:“小谢姑娘说的是!” 过了没多会儿,两人便沿着院中的小道来到了这山河堂。这山河堂极是宽敞华丽,厅堂的中央挂有一幅巨幅画卷:巍峨的高山绝顶处,云海朦朦,仙雾缭绕。一轮旭日初升,万道霞光普照众生。绵延不绝富丽堂皇的亭台楼阁坐落在峰顶之上,一人屹立在这高山的最高处,傲视寰宇,不怒自威给人一种豪迈之感。 就在这山河堂的正位之处早有一人坐在了太师椅上,而在那人的左手边还坐有一个女子。只见小谢匆忙的走到那男子的面前,恭敬地说道:“阁主,独孤公子已来到这山河堂了。不知道阁主还有什么吩咐?” 只听那男子微微说道:“没你的事了,你且先在旁边候着吧!”小谢颤巍巍的退了下去,走到独孤无我的身边时,她偷偷用眼睛瞄了他一下。恰巧的是独孤无我也正好向她投来默许的目光,四目相视。小谢心中一阵的欣喜,脸上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独孤无我也报之一笑,然后慢慢的走到了那男子的面前。 走进了才发现这个男子好像是正直中年,一身海蓝色长衫,轻衾缓带,白色头巾与头发顺势而下。腰悬一丝玉带,脚穿一双黑色长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神态又极是潇洒,面目俊雅,却又英气逼人。看这身上服饰打扮,俨然是一位富贵王孙。 没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琼仙阁阁主云昊天。独孤无我望着云昊天一眼,内心深处也不禁为他的气度所动容。独孤无我躬身行礼道:“独孤城独孤无我拜见云阁主!” 云昊天脸色微微一变,但是转眼而过。他笑着说道:“贤侄不必多礼,我与你义父独孤剑雄乃是多年至交。难得你今日能来我这琼仙阁一回,不知道你义父近来可好啊?” 独孤无我微微一笑,说道:“有劳叔父挂心了,义父近来安好!”云昊天眉头一皱,不露声色的望了旁边的那女子一眼。那女子脸上显露出一丝疑惑之色,过了一会儿,两人相视一笑但并没有说话。 突然,云昊天望了望站立在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一眼。只见他双眼瞳孔微缩眉头紧锁,好像在极力找寻着什么一样。可峨姿好像对于云昊天的注意没有什么好感,一双金色的眼睛不停地眨呀眨,嘴中还不时的发出一阵阵嘤咛之声。 云昊天好像对峨姿的挑衅行为毫不在意,他目视了峨姿良久,忽然淡淡的向独孤无我问道:“你肩头的那只鸟儿是你喂养的吗,它叫什么名字?” 独孤无我听云昊天这么一问,登时感到很奇怪。想不到自己竟还不如峨姿受欢迎,他又看了云昊天一眼,突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的脸上多了一丝关切的神色。面对云昊天直视的眼神,独孤无我感到一种无形的吸力好像正在向自己全身射来,全身一阵震颤。他不敢大意,暗运家传幻影神功护住心脉。可他脸上仍旧微笑的说道:“回叔父的话,这只鸟儿并非侄儿喂养,只不过是姻缘际会侥幸得到的。小侄不才,将这鸟儿唤作峨姿。” “峨···姿····,峨···姿····”云昊天口中喃喃的说道。 独孤无我看着云昊天一脸思索的样子,淡淡的说道:“叔父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小侄想先休息一下。不知·······” 云昊天猛然间从思索中清醒过来,他望着独孤无我微笑着说道:“独孤贤侄一路之上,翻山越岭辛苦之极。还是先下去休息去吧,待明日我们再高谈阔论一番。小谢啊,你且先将独孤贤侄送到竹林小筑休息去吧!” 小谢应声而去,脸上还不时地露出一阵欣喜之色。独孤无我跟在小谢的的身后,走过一座小桥之后,便是一片竹林。一阵清风袭过,吹动着这竹林中的竹叶翻动就如同是湖泊之上掀起了一阵涟漪。就在那竹林之中,只见有一个少女身穿一件粉色纱裙,上面还绣着一些翩翩起舞的五色蝴蝶。苗条的身材,雪白的皮肤。虽然隔得不是很近,但对于那少女的影子独孤无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此时,独孤无我用尽心力的从脑海之中搜寻着答案,忽然他猛然间醒悟,自言自语道:“难道是云曦姑娘吗?”想到此般,独孤无我朝竹林中的那个少女大喊道:“是云曦姑娘吗?” 那少女也感到很是惊讶,转过身来向这边望去,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直呼自己的闺名。当她看见独孤无我的时候一脸的惊愕,情不自禁的说道:“是你,那个傻书生。对了,唤作独孤无我对吗?” 独孤无我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在这崇吾山绝顶处琼仙阁内会遇到之前有一面之缘的人,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久违的真诚一笑。或许在这人世间,真的是因为彼此的缘分才会相遇哪怕是重逢。这时,又一阵清风吹来。清风吹动着林海阵阵摇曳,只是小谢却觉得这风来的太突然太阴冷了,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一个人,只是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这两个人······ 第十七章 夜谈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伴着独孤无我的离去,山河堂里又恢复了短暂的宁静。也不知道过了多少的光阴,只是那蔚蓝色的空中多了些许星星。偶然间几片阴云遮住了星光,可还是有几颗星星奋力的探出了头儿静静的注视着这夜幕下的景色。 云昊天在这山河堂里来回地踱着步,时而低头冥思,时而摇头叹息。而站在他旁边的那个女子不是南宫艳芸又是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南宫艳芸早已习惯了她眼前男子的此般行为。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好像再有其它的话语会显得有些儿多余,这个就足够了。 此时一盈月光轻巧巧的射了进来,云昊天慢慢的抬起头望着那一轮明月,眉头紧锁若有所思道:“艳芸,你觉得今日独孤无我所说的可有什么不对劲吗,对了,还有他肩头的那只怪鸟儿如何?” 南宫艳芸听丈夫这么一问,初始还有一丝的惊讶,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但就在这一瞬之间她转念一想,便凝神说道:“按照惯例,来这崇吾山琼仙阁的应该是独孤剑雄才对。可不知为何今年却偏偏来的是却是他的义子,而且对于独孤无我所说他义父身体康健,这又委实让人生疑。至于他肩头的那一只怪鸟儿,如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佛门中的灵兽大棚金翅鸟吧?” 云昊天转过身来,用一种敬佩的眼光看了南宫艳芸一眼,然后笑着说道:“夫人眼光独到,实在是让人佩服得紧啊!依我看来,这独孤剑雄今年没来我琼仙阁的原因有二:一者可能他身患重病,二者他想必在练什么厉害的道法武功。不错,那只怪鸟儿是佛门灵兽大棚金翅鸟无疑。只是令我感到不解的是这大棚金翅鸟乃上古遗种,独孤无我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呢?”说完之后,云昊天的脸上又升起一丝浓厚的疑问之色。 南宫艳芸与云昊天不同的是,她的脸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却显露出了一丝喜悦之色。望着自己丈夫一脸的疑惑,南宫艳芸笑盈盈的说道:“那必定是独孤无我有什么难得的际遇,不过我倒觉得独孤剑雄派他的义子前来恐怕另有深意。” 云昊天一脸惊愕的望着南宫艳芸,他素知眼前这个自己深爱多年的女子才智见识俱不在己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南宫艳芸,慢慢的说道:“愿请夫人赐教!” 南宫艳芸又是一笑,只是这笑容确是如此的迷人,她用那玉葱般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云昊天的面门笑着说道:“你呀!我们两个夫妻多年,今日你这般客气做妻子的倒有些儿不自在了。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这独孤无我正直青春年少,而我又依稀记得当年独孤剑雄曾夸赞过我们曦儿聪明可爱。我想会不会是······” 云昊天如梦初醒,笑着说道:“夫人的意思是独孤剑雄有意派他的义子前来是为了能与曦儿有一定的交往,使曦儿倾心于这独孤无我,这个老狐狸算盘打得倒精明。” 而此时的南宫艳芸却一脸的深思,她眉间紧皱淡淡的说道:“依我看此事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再者说这独孤无我相貌儒雅俊朗,道行根基也是不错。况且这独孤城向来是既不依附于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不归属于我圣教,若真的能天遂人愿的话,与其说他独孤剑雄是老狐狸还不如说便宜了你云昊天才是!” 云昊天眼前一亮,望了眼前的妻子许久,眼神幽深仿佛正在仔细考虑着南宫艳芸所说的这些儿话。忽然,一阵晚风飘过伴着屋外树枝沙沙的响声,云昊天猛然间从思绪中醒来。只是原本脸上的那一层隐忧疑惑之色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悄悄的退去,他慢慢的将自己深爱的人揽入怀抱,两人相视一笑而没有什么言语。也许这就是生死相依之后彼此之间的心有灵犀吧,此刻南宫艳芸觉得那一双臂膀抱得更紧了,她觉得很温暖很幸福······ 琼仙阁,竹林小筑。 这崇吾山上的夜晚也是别有一番景色,虽然几朵阴云总是在空中飘来飘去,但这依然阻挡不了月光对竹林的眷顾。独孤无我闲来没事儿,趁着夜色一个人漫步在这竹林之中,倾听着这林海晚风的声音。 而又有谁会知道在这竹林小筑中的那个闺阁内,可还有个女子在默默地伫立在窗前,一个人静静地仰望星空思念心中深爱着的那个男子。 也许人世间真的有缘分一说,独孤无我在不知不觉中却不知何时来到了这窗前。是命运的安排,还是这两个人生命中的意外?想必还是意外多一些儿吧,这分繁的世间又有谁会说得清楚呢? 独孤无我望着窗内的那个女子,回想起当日在天魔崖下茶棚之中偶遇的情景。他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喜色,嘴角微动不禁笑出声来。或许是因为他想的太过投入,这笑声又好像出自他内心最原始的那一阵萌动。笑声随着林海中的阵阵晚风飘入那女子的闺阁内,女子为笑声所惊醒,猛然间向窗外的四周看去。只见独孤无我正一脸坏笑的望着她,那女子脸上忽的晕红了一片,娇羞的低下了头儿。 不错,这闺阁中的女子正是云曦。她已经一个人在这竹林小筑住了有一段日子了,这期间可能来的最多人恐怕也只有小谢了吧!可能这次离家出走真的让云昊天有些而生气的缘故,以致于就连自己的爹爹也少有来往。偶尔几次,南宫艳芸会做几道儿拿手的小菜儿陪女儿喝上几杯。可每当她离去的时候,望着脸色有些儿憔悴的云曦,不禁总是哀生叹气心中也是一阵的烦躁。 独孤无我站在那闺阁的窗外,笑盈盈的望着她慢慢的说道:“云曦姑娘一个人窗前赏月,难道有什么心事吗?” 云曦抬起头看了独孤无我一眼,樱桃小嘴儿微动愤然的说道:“本小姐有什么心事,要你这个傻书生管啊!真是自作多情······” 独孤无我神色悠闲,丝毫没有将这些儿放在心上。他深情地望着云曦,淡淡的说道:“本人也就是这么随口一问,云曦姑娘你又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云曦一脸怒气的说道:“本小姐就是这个样子,与你何干?要不是爹爹把我困在这竹林小筑,哼······若非如此,我会在这里一个人赏月自伤自怜吗?” 独孤无我眉头一皱,好像正在思索着什么。他又重新望了云曦一眼,神色有些儿急切的问道:“请问令尊是何许人也,又为何将姑娘你囚禁于此呢?” 云曦突然听独孤无我这么一问,脸色有一些儿惊讶,她冷冷的说道:“我爹是谁又与你有什么相干呢?至于我为何被困在这里,那当然是自己做了一些儿不该做的事,惹得爹爹生气了。” “云···曦···,云···昊···天,莫非你爹儿竟是这琼仙阁的阁主云昊天?”独孤无我望着云曦,一脸惊讶的说道。 云曦眼睛一亮,她没想到独孤无我竟会猜得到,眼神之中除了掺杂着些许的惊讶之外更多的却是敬佩。其实这对独孤无我来说并不难猜到:试问天底下怎么会那么巧两人都姓云,况且从今日小谢对云曦的眼神之中,独孤无我已隐约猜到云曦在这琼仙阁地位不低。在这琼仙阁里,除了云昊天之外又会有谁能有如此的权势可以压得住眼前的这位云曦姑娘呢? 此刻云曦冷冷的瞪了独孤无我一眼,慢慢的说道:“你倒挺会猜的,不过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呢?我还不是一样还得在这竹林小筑慢慢的煎熬。” 独孤无我笑着说道:“说不定在下向云阁主求个情,云曦姑娘你恢复自由之身也未可知啊?” 云曦听独孤无我这么一说,心中一阵的激动,但在表面上她望着独孤无我冷冷地说道:“就知道吹牛,一点儿正经都没有。”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竹林深出吹落了几片竹叶。独孤无我望着这风吹落叶,不禁感到一丝的凄凉。他将眼神慢慢的又移到了云曦的身上,这眼神之中好像饱含着无尽的深情与爱意。他望着云曦,小心地问道:“你说的那个楚天狂他现在还好吧?” 楚天狂,这个埋在云曦心中许久许久的名字。经独孤无我这么一问,云曦心中仿佛又升起了一种无尽的思念。 “是啊,他在哪里呢,有谁可以告诉她呢?”崇吾山顶的苍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几片漂浮不定的阴云遮住了皎白的月光。闺阁的四周也黯淡了下来,天空之中只剩下了少许的星星在不停的眨着眼睛。云曦那可爱美丽的脸庞也显得有些儿模糊了,这个美丽女子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呢?是思念、是向往、还是那刻骨铭心的爱。 独孤无我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这个女子,虽然有一点儿模糊,但他觉得这样已经足够了。岁月悠远,相思不断。可就在这人世间,又有几个人懂得怎样学会把握住这眼前的有缘人呢? 第十八章 求情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时间过得真快,独孤无我已在这琼仙阁呆了有三天了。一想到刚来到这崇吾山山顶的时候,还奢望自己能够在这如天上人间般的琼仙阁住上几天。没想到,今日竟真就成了现实。望着这竹林小筑里的竹子,成千上万的竹叶在清风的吹动下簌簌作响,更给这琼仙阁增添了一丝幽深的宁静。 独孤无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经意间他竟向云曦的闺阁望去。想起一个女子独自一人在这里,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忧愁之色。毕竟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比自由之身更重要的呢?念及于此,在他的内心深处已有了一个大胆的念想。如果云昊天肯给独孤城一个薄面的话,或许真的还有一线希望。不远处的那个女子闺阁的窗户依然紧闭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打开。独孤无我想这一刻不会太遥远了,此刻竹林中传来一阵阵飞鸟的低鸣声,他的脸上却浮起了一丝笑意······ 漫步在这琼仙阁内的院落小道上,小谢显得很自在。因为这里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那么的熟悉,早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她就把这里看作是她的家了。可是现在,她却有了一丝的牵挂,就是那个在崇吾山顶相遇的男子。尽管她知道或许在他的心里已有了别的女子,或许自己在他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心里总是有那一丝的音容摆脱不去。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相思吧,只是这世间的那个男子又怎会知道呢? 可就是在这小道的另一头,独孤无我正缓步向这走来。只是一路之上,他的脸上仿佛有一丝丝的忧愁, 也许是为了那个他心中的女子吧!可是又有谁会知道呢?院落里的兰花开得正旺,浓郁的花香弥漫在这整个小道上。可独孤无我无暇欣赏,在他心里正盘算着如何为云曦姑娘求情,因为这件事毕竟是他琼仙阁的家事。作为一个外人,此事对于独孤无我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把握。一想到此处,他的内心深处仿佛又埋上了一层阴云,一时之间竟挥之不去。 就在这宁静的院落里,一男一女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只是任他们两人有谁会想到,在他们之间却还有一只佛门异兽峨姿。也不知道是何缘故,原本站立在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突然振翅飞翔嘶鸣不止,向崇吾山半山腰飞去。独孤无我猛然间从忧思中醒悟过来,他抬头向空中望着峨姿远去的掠影。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有一丝的惊讶。而且令人惊奇的是,原本他脸上的那一缕忧愁之色也慢慢的淡去,继之而来的是那久违的笑容。 小谢为峨姿的叫声所震,一时之间向天空中望去,看着那峨姿远去的掠影。她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异样的光芒,忙向院落的四周望去。可在她的内心深处,心中所想的不正是那个男子吗?独孤无我与她四目相对,小谢顿时脸上一阵红晕而过,就在这一瞬之间好像还掺杂着些许的激动。 不过独孤无我可没有留意这些,他只是会心的一笑,说道:“原来小谢姑娘也在这里啊,真是凑巧!正好我有事想拜见你家阁主,不知道姑娘可否通传啊?” 小谢稍微有一点儿惊讶,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常态。但不知是何缘故,她心中总是有一些儿说不出的激动。只是她在表面上没有过多的表露,而是笑盈盈的答道:“我家阁主早有吩咐:公子乃我琼仙阁的贵客,若是有什么事可直接去山河堂便是,独孤公子请随我来。” 独孤无我突然之间听小谢这么一说,心中却有无数的疑问一般:以琼仙阁的地位和威望,怎么会将自己看得如此重呢?想到此处,独孤无我心中也是一惊。但既来之则安之,他走在小谢的身后,一步一步的向山河堂走去。 山河堂里寂静无声,那一幅屏风依旧摆在那里格外的显眼。独孤无我静静的望着这里的一切,心里却是想着一会儿怎样为云曦求情。他生性纯良,对信誉又看得极重,生怕这次徒劳无功难以向云曦交代。一想到此处,他的脸上便不自觉的升起了一丝隐忧之色。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昊天以来到了这山河堂。可能是独孤无我想的过于投入,以致于没有发觉。小谢见独孤无我一脸忧愁的样子,心中也是感到一丝的不快。她生怕独孤无我因此会迁怒云昊天,便轻轻地走到他的身边,温柔的说道:“独孤公子,我家阁主到了!” 独孤无我猛然一惊,回过头看了小谢一眼。只见她眼神之中满是关心和深情,独孤无我心里感到一丝的暖意。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又向山河堂的正厅处望去。只见云昊天双眼如电,雄意的脸上好像隐隐有一丝怒气。 此时的山河堂里显得格外的静,静的好像在这里的每一个人的呼吸都能听得到。小谢突然觉得这里的气氛有一点儿不对,她也说不出到底是何缘由,多半是独孤无我有失礼数吧?她素知云昊天向来对于礼数看得极重,心里不禁为独孤无我暗暗担心。 就在这时,山河堂外崇吾山上传来一阵阵如鹰似雕般的嘶鸣声。这声音大的异常,声震数里。独孤无我凝神静听,心里陡然一惊:莫不是峨姿在这崇吾山上遇到什么猛兽了吗?他偷偷的看了一眼云昊天,只见他脸上也是疑云顿生,眼神之中已少了先前的敌意。过了一会儿,只见峨姿挥动着翅膀飞了进来。只是在它的口里却叼了一个巨大的动物的肝脏,一阵腥臭刺鼻难闻,站在一旁的小谢几欲呕吐。 而独孤无我此时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用手接过峨姿口中那个肝脏一口吞入肚中。峨姿挥动了几下翅膀,嘴中还微微低鸣了几声,好像为此感到很高兴似的。然后慢慢的飞到了独孤无我的肩上,一双金色的眼睛不停地眨呀眨默默地注视着这山河堂的一切。 云昊天静静的注视着一切,他早就猜到刚才崇吾山上的叫声多半也是峨姿所发。只是令他不解的是这肝脏又是从何而来的呢?他望着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淡淡的说道:“不知道独孤贤侄今日来找老夫所为何事啊?” 独孤无我笑着说道:“世叔您言重了,小侄承蒙师叔款待多日不胜感激。只是小侄还有一些儿私事,不便在此久留。等小侄回到独孤城的时候,必定带师叔向我义父问好。只是临行之前,有一事相求。不知···不知世叔可否应允?” 小谢突然听到独孤无我要离开这琼仙阁,心里一阵的失落,仿佛像丢了魂魄一般。而云昊天却一脸的淡然,他小心地看了独孤无我一眼,慢慢的说道:“贤侄有什么事,尽管直说,不必客气。” 独孤无我心里一阵的矛盾,但他还是慢慢的说道:“不知云曦姑娘可是您的女儿,小侄恳请世叔念在她年小不懂事的地方,能够网开一面还她自由之身。若如此,小侄也算是别无所求了。” 听到这般言语,小谢心里一阵的酸楚。她早就猜到独孤无我对云曦小姐情有独钟,但她还是妄想能有一天这个男子能够爱上他。可以和她一起浪迹天涯,白头偕老。可对于她这么一个地位卑贱的下人来说,又是那么的遥远,遥远的就像浩瀚的汪洋之上边际一样望不见头儿。 云昊天大吃一惊,他没想到独孤无我会有如此请求。望着独孤无我那渴望的眼神,显然他好像对自己的女儿很是钟情。云昊天眉头一皱,大笑道:“曦儿她年少无知,做爹的又岂能不知。我只是想对她略施小惩,并没有其它的意思,贤侄你多虑了。” 独孤无我听后,一脸的喜色,他没有想到云昊天会这么说。不过,这对于他来说毕竟是一件好事。如此,他也算对云曦有了一个交代。想到这些儿,独孤无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的心里也是甜滋滋的。可是他又可曾想到就在这山河堂里,却有另外一个女子在心里默默地关心着他,牵挂着他呢? 尘世间,红尘万丈,情爱难脱。有些儿人只是追求梦里的那个人,可是到最后又有几人能够抱得美人归呢?偏偏是因为自己的执着,而没有好好的珍惜眼前的那个深爱着自己的那个人,空自留下一生的遗憾。 独孤无我又怎会留意此刻他身边的这个女子呢?小谢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只是真心的希望他能快乐。若如此,她就知足了。 独孤无我躬身答谢道:“世叔所思所想远非小侄可比,日后世叔若到我独孤城做客的话,小侄并义父必定尽地主之谊,多多请益。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侄告辞了!” “独孤贤侄稍待,等我将曦儿叫过来让她亲自与你道别吧!”云昊天淡淡的说道。 独孤无我一愣,他断断续续的说道:“这个···这个···” 站在一旁的小谢也忙说道:“独孤公子,我家阁主说的不错。您还是在这稍等一会儿,由我请小姐过来与您亲自道别吧!” 独孤无我望了小谢一眼,只是此刻他突然发现,不知道是么时候她的眼中已贮满了泪水。他脸上微微动容,于是申请的说道:“那好吧,就有劳小谢姑娘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谢便离开了这山河堂。此时,偌大的山河堂里就只剩下了两个人,这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只是不同的是,云昊天好像对于独孤无我肩上的峨姿比较感兴趣。只见他双目如电,直勾勾的望着它。而独孤无我却好像对那屏风上的画面情有独钟,望着那屏风之上的大海浩瀚无边。偏偏在这汪洋之上,一叶扁舟漂浮其上。天空之中一只大鸟挥动着巨大的翅膀振翅飞翔,就在那汪洋的天尽头,好像有一个莫名的岛屿依稀可见。 独孤无我望着那屏风上的画面,心里一阵的遐想。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是多么的希望能像这画面上所绘的一般。可以与心爱的人划舟而去,江海寄余生。也许他心里的那个女子正悄悄的向他走来,一步一步,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十九章 离别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十九、离 别 山河堂里,独孤无我静静的欣赏着那幅屏风上的画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小谢伴着云曦来到了这山河堂。望着这厅堂里的中年男子,云曦还是有一丝的胆颤。 云曦慢慢的来到那个中年男子的面前,小声地叫了一声:“爹•;•;•;•;•;•;” 云昊天看了女儿一眼,但见她脸上满是憔悴之色,心中也是感到一丝的愧疚。他关切的问道:“曦儿,这段时间你在竹林小筑可还好吗?为父之所以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好,希望你不要因此怨恨爹。” 云曦望着云昊天,眼睛之中有些儿湿润,她哽咽的说道:“爹,您说哪里话,您的苦心女儿明白。” 云昊天望着自己的女儿,脸上有一丝的惊愕。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今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想起先前云曦活泼好动的性格,而又无所顾忌的样子,却不知为何突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就是在这竹林小筑的短短时间里,云曦怎么会变的居然让自己的父亲都觉得有些儿不认识了呢?对此,着实不能不让云昊天有所怀疑。 可即使是在自己的亲生女儿面前,云昊天也不会轻易表露出自己的心机和感情。他一脸关怀的看着云曦,慢慢的说道:“今天你能重获自由之身,多半原因是看在独孤贤侄替你求情的份上。曦儿,你还不快点过来谢谢人家!” 独孤无我笑盈盈的说道:“世叔您言重了,云曦姑娘能够离开这竹林小筑纯粹是这个做爹的心意。小侄只是做了自己觉得该做的罢了,至于说什么谢谢那就太过客气了。”说完之后,他忙转过脸颊悄悄地看了云曦一眼。只见她憔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好像是对这次说情的答谢。 云曦鉴于对这个外来之客的礼貌,再加之父亲那商量的口吻,还是慢慢的来到独孤无我的面前,笑着说道:“傻书生,谢谢你了啊!” 独孤无我没想到云曦会这么叫他,一脸的惊愕。云昊天却略显生气的说道:“曦儿,不可无礼。这可是独孤城城主独孤剑雄的义子,他的名字唤作独孤无我。你应该叫她独孤哥哥才是。” 云曦望着独孤无我苦笑了几声,好像对云昊天的话有一些儿意外。不过显然她今天心情不错,可能就像是刚从牢笼里飞出的林鸟一样。一夕回到了苍穹,心里感到无比的舒畅。 独孤无我在经过短暂的惊愕之后,继之而来的是脸上那爽朗的微笑。虽然云曦只是这么简单地苦笑了几声,尽管这笑声显得略显疲惫。可是在独孤无我看来,就是这个女子几声简短的笑声对他来说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人世间的美好时光总是那么的短暂,但就在相聚的时候就已经隐藏着离别的到来。想想在这崇吾山琼仙阁的这短短几日,特别是看到云昊天和云曦这父女两个和好如初父慈女孝的样子。独孤无我也想到已离家很长时间了,其实在他心里不知道有多少次想到义父独孤剑雄的样子。毕竟出外远游有一半是出于自己磨砺的考虑,另一多半却是为了遵从义父的意愿。 一想到此番,独孤无我心中觉得亏欠义父良多。他深情地看了云曦一眼,淡淡的说道:“看到云曦姑娘与自己的父亲心结尽解,独孤无我心中甚慰。在下已经叨扰多日,今日就像姑娘和世叔辞行了。日后若有时间的话,还望世叔和云曦姑娘能够亲临我独孤城。小侄一定尽地主之谊,多多请益。” 云昊天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只见她面无表情,苍白的脸上略显憔悴,没有一丝的血色。他转而又向独孤无我望去,只见他眉宇间深藏着无尽的深情与爱意。以云昊天的智谋,他早已看出独孤无我显然对自己的女儿很是钟情。可对于眼前的云曦,也就是这个他养育十六年的女儿,现在他已经觉得有些不明白她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而站在一旁的小谢,心中却是无限的失落。一听到独孤无我就要辞行而去,从此之后也许再也不会相见。又见独孤无我深情款款的望着云曦小姐,此刻她的心仿佛就要碎了。她是多么的想同眼前的这个男子在一起,一起到塞外放马牧羊,一起去看落日晚霞。可是这只不过是她的一相情愿而已,少女情怀眼前的这个男子又怎会懂得? 云昊天既有称雄天下之心,又怎会臣服于天魔门下甘愿受其颐指气使呢?天魔一方虽是他的师兄,而琼仙阁又虽说是天魔门的分支。可云昊天向来自负,一身的修行道行自不必说,单是智谋韬略放眼天下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也是当世少有。眼见独孤无我显是对曦儿情深意切,他又怎会将这与独孤城联姻的机会视而不见呢? 望着独孤无我那柔情的眼神,云昊天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他笑着说道:“你父独孤剑雄与我乃是多年知交,虽然我们每年都互有来访,可是今年不知为何却遣贤侄你来?想想也是,我和你义父都已非复当年。再说曦儿也长大了,雏鸟终将离巢。作为回礼,依老夫看来:不如就让曦儿和你一同启程替我到独孤城走一遭,不知贤侄意下如何啊?” 独孤无我听云昊天这么一说,心中早已乐得开了花。但他毕竟城府极深,脸色之上除了稍露喜色之外,更多的却是惊讶,他没想到云昊天居然会有这么一手。欣喜过后,他的脸上却显露出了一丝疑难之色。他用眼睛的余光微微的瞧了云曦一眼,但见她脸上也是惊讶无比。料想就算是云昊天的亲身女儿,也不会想到他的父亲竟会做出如此的决定。 云曦一脸惊愕的望着眼前的爹爹,她实在不知道父亲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她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与其在这琼仙阁竹林小筑里空等那个人,还不如暂时答应父亲随独孤无我一起去什么独孤城。至于只要离开这崇吾山,去还是不去可不是你独孤无我说了算的。想到此处,她的嘴角处不禁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 独孤无我面露难色,喃喃的说道:“这个•;•;•;这个•;•;•;,若是云曦姑娘能够光顾我独孤城,那自然是荣幸之至。只是•;•;•;只是不知道云曦姑娘是怎么想的?”话还没有说完,独孤无我便小心翼翼的向云曦处瞧了一眼。 这时,云曦也正好望着独孤无我,两人正好四目相视。云曦的脸上不禁绯红一片,而独孤无我也慌忙间将眼神转到了旁处。云昊天早就将这些儿都看到了眼里,他不动声色慢慢的走到云曦身边,淡淡的问道:“曦儿,你也大了!去与不去都在于你,为父绝对不会强加你身。” 云曦看了看爹爹那有些儿苍老的脸旁,不知不觉中皱纹也已显现于额头之上,她欲言又止。可是在她的心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有一个男子早就印在了她的心田。这个影子总也挥之不去,一直萦绕心间。因为在她的内心最深处,有一个发自最原始的声音一直在呼喊着:那就是去找他。不论是在天涯海角,还是在异域边城。 这人世间的情爱,又有几个人能够说得清楚呢? 云曦又看了独孤无我一眼,但见他眼神之中满是期望之情。最后,她好像下了好大力气一般郑重的说道:“女儿愿意代爹爹去这独孤城走上一遭儿,只是路途遥远时间悠长。曦儿不能侍奉爹爹与膝下,心里多少有些儿愧疚。总觉得亏欠您与娘亲太多,每每想起心中确有老多的痛楚。” 这十多年来,云昊天还是第一次听云曦说出这般话来。动情处,他的心里也是有一丝无比的欣慰和激动。看着已经渐渐长大的女儿,云昊天淡淡的说道:“曦儿,你能这么想做父亲的已经很高兴了。这一路之上,路途遥远道路崎岖。依我看,还是让小谢和你相伴而去吧!过一会儿,你去和你娘亲道个别。简单收拾一下就上路吧!” 云曦轻声应了一下,便和小谢慢慢的离开了山河堂。此时,山河堂里只剩下了云昊天和独孤无我两人。云昊天当先发话,他整了整衣襟,郑重的独孤无我说道:“贤侄啊!这独孤城离崇吾山不远千里,云曦我就交给你了。一路之上,还望你多多照拂啊!” 独孤无我面色恭谨,神态肃然的说道:“请世叔放心,就算是我独孤无我性命不保也要护云曦姑娘周全!” 云昊天听孤独无我这般话语,大笑一声道:“好,好,好!有你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等曦儿和小谢收拾完东西过来之后,你们便上路吧!记住,等到了独孤城之后一定要代我向你义父问好。” 独孤无我一脸肃然的说道:“此话,小侄一定带到,世叔尽管放心便是。” 过了没多会儿,云曦便和小谢回到了这山河堂。只是云曦的脸上隐约有一些泪痕还未风干,像是她和南宫艳芸母女情深。临别之时,还是有些不舍哭了一会儿。在云昊天简单地交代了小谢几句话之后,云曦和小谢恋恋不舍得离开了山河堂。在走出山河堂门后的那一刹那,云曦不禁又回头看了一眼。云昊天一个人孤单的站立在大堂之上,眼神之中尽是无限的关怀与失落。从这一刻起,云曦才明白其实爹爹一直都在关心着曦儿,只是总是那么的隐含与保守。 不知不觉中,独孤无我、云曦和小谢的身影已慢慢地消失在了琼仙阁的地平线上。只是山河堂里的那个男子还是默默的站立着,眼神之中饱含着对女儿的殷切之情。也许,在这滚滚红尘之中,除了刚刚离去的这个女子之外,还有几人是他真正可以关怀的人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后已多了一个中年女子。这女子轻轻地抚摸着云昊天的头发,就好像是在重温多年前的那个时刻。云昊天顺势将她揽在了怀里,双手紧紧地搂住了她。只听那女子轻声的问道:“为了你心中的霸业而牺牲自己女儿的感情,这样做值吗?” 云昊天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因为在他看来,假使可以摆脱天魔门的束缚,领袖圣教称雄天下。哪怕是牺牲掉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又何必说是自己女儿的感情呢? 这时,山河堂里寂静无声。这两个中年男女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些日子,也许这些尘封的记忆会在他们的女儿身上重演。可是对于云昊天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山河堂外,琼仙阁的院落里。一阵清风拂过,吹动竹林小筑里的竹叶簌簌作响。云昊天仿佛又看到自己的女儿在那里徘徊低唱•;•;•;•;•;•; 第二十章 同行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二十、同 行 沿着崇吾山的山间道路,独孤无我、云曦和小谢三人一同向山下走去。这一路之上,独孤无我显得有些亢奋和激动,望着崇吾山上的山川美景林间小溪,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显是心情大好。而云曦和小谢则表现的很平静,特别是云溪一言不发脸上也无甚表情,心中好像还有一些抑郁之情。 与之相伴的小谢则大不相同,十六七岁的年纪情窦初开。再加上与心仪的男子一路而行,那自然是心中欢喜无限。偶尔,她趁独孤无我不注意的时候,也会默默地注视着他。这一行三人,每人心中所想又各是不同。 在云曦看来,这一次独孤城之行多半是遵从了自己爹爹的意愿,可她背地里却像的是如何在途中尽可能的找出楚天狂的行踪。而对于独孤无我呢?那自是不用说,在他心里恐怕再也没有什么时候比这还幸福快活。对于这次出行,小谢也是有很多好处。她自幼在琼仙阁长大,对于琼仙阁外的事一无所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对琼仙阁以外的事物有无限的憧憬和遐想。更重要的是这一次出行可以和独孤公子同行,在她心里的确是欣喜万分而又始料不及的。 人世间的情爱何其多,可缘分又是难说的东西,又有谁会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他究竟会属于谁呢?万般伤痛,情殇最甚,可是这滚滚红尘中的万千少男少女又何必执着于此呢? 这时,天空中却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这雨点不甚大,可滴在人的身上却甚是冰冷。想必是因为这崇吾山地势较高的缘故,再加之终年云雾缭绕水汽积聚,这才使得雨水显得异常的冰冷。独孤无我抬头望了望天空,目光停滞了一会儿,但很快便又向前方走去。只是不同的是,独孤无我的脚步好像比先前放慢了许多。 小谢聪明伶俐,这般变化她早就觉察出来了,心中又是一阵的感激和甜蜜。可云曦此时好像对这微小的变化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心中所想的却是另外一个男子。雨依旧下着,伴着树林间的微风吹动,小雨点稀稀落落的打在这三个人的身上。崇吾山上的高大树木上,雨水在树叶积聚顺势而下,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树林中小道上慢慢的回响。 在小谢看来,就这样慢慢的和心爱的人一直走下去,不去想人世间的恩怨与纷争、繁华与落没。就是如此简单地行走,哪怕是终老又怎样呢?在独孤无我的心中,又有谁会知道他也是这般想的吗?只是阴差阳错的是,在她心中的那个女子却不是小谢,而是那个心存着其他男子的女子。 老天为何如此的捉弄这世间的痴情人呢?天可怜见,这世间的情爱恩怨又有谁说得清道得明呢?只盼世间人能够珍惜眼前人,若如此这边足够了。 雨好像比刚才下的更大了,独孤无我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了,可独孤无我岂是寻常人可比的。他暗运独孤城的幻影神功的修真心法,早就将身上的湿气祛除得干干净净。可是他还知道就在身后还有两个漂亮的女子,可就是不知道她二人对这阴冷的雨水之气若何。 此时的崇吾山上的山间小道上寂静无声,只是伴着淅沥的连绵雨声。也许这雨声对他们三人来说早已习惯,若是突然休止说不定此三人还有些不习惯呢?只是这难得宁静却被小谢姑娘的一声尖叫声打破。 独孤无我听到叫声之后,连忙转身迅速的来到她的身边,轻轻地问道:“小谢姑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小谢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手指朝路边不远处的荒野处指去。而站在一旁的云曦好像微微变色,先前那落魄而无生气的模样好像也被眼前的恐怖景象所震。 但见这道路不远处的荒野处:有一条长约数十丈的大蛇死在了路边,只是那毒蛇与寻常的毒蛇大不相同,只见这毒蛇身上金光闪闪,头顶生有肉角,形状十分怪异。大蛇浑身上下被利爪抓的伤痕累累,鲜血淋漓。而且在头部往下三尺的地方也好像被鹰嘴啄空了一般,一双巨大的蛇眼兀自睁开着,让人顿生恐惧之感。可能是这崇吾山高耸入云周年气温较低的缘故,这才没有使这毒蛇过快的腐烂,只是它的浑身上下已被其他野兽撕咬的不成样子了。让人一眼望去,几欲作呕。 小谢看见这般景象,竟不由自主的向独孤无我的怀中扑去。面对这美人的一扑,独孤无我感到有一丝的害羞,毕竟他长这么大了还没有抱过女孩子呢?只见他脸色慌张,目光还有些闪烁,生怕会对不起云曦一般。而此刻站立在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却没有什么和善的神态,望着这一只死了多日的巨蟒,它的眼中却充满了无尽的贪婪和杀戮之色,嘴中还时不时的发出震耳欲聋般的吼声。 云曦默默地望着这一切,显然她对于小谢向独孤无我突然间的投怀送抱没有过多的在意。只是看着这只数十丈巨蟒的尸体,她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凝重之色。独孤无我轻轻拍了拍小谢的肩膀,慢慢的将她从自己的怀中摆将出来以示安慰。 小谢惊魂未定,过了一会儿她安定了下来。一想到刚才的举动,小脸蛋登时红了一大片。她望了站在旁边的独孤无我一眼,只见他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云曦小姐。眼神之中竟是无尽的关怀与情意,小谢心中却是一阵的失落和沮丧。再看云曦小姐,对于独孤无我的深情好像视而不见一般,只是呆呆的望着那只死去多时的巨蟒,若有所思。 独孤无我以为云曦被这巨蟒吓破了胆,于是便慢慢的走到她的身边,关切的问道:“云曦姑娘,你没事吧?”云曦仍旧怔怔的出神,就好像没听到一般。独孤无我用手轻轻地碰了她的玉指一下,云曦好像对此特别敏感,登时便清醒过来。她一脸怒色的望着独孤无我,好像对于他这般唐突的举动很是反感。 独孤无我也感到自己的确有些唐突,他望着云曦淡淡的说道:“刚才在下一时情急,若有冒犯之处还请云曦小姐莫要放在心上。”云曦轻轻哂笑了一番,并没有什么言语。倒是小谢走到云曦的身前,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襟,轻声的说道:“小姐;;;;;;” 云曦回过头来看了小谢一眼,但是很快便将目光转移到了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身上。她这突然间的一遭,倒弄得独孤无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在云曦的眼神转移到独孤无我身上的时候,她的目光停止了一会儿,但没过多长时间便又迅速的移开了。 这时,天上的雨下的更大了。豆大的雨点拍打着树叶簌簌作响,云曦丝 第二十一章 巨蟒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崇吾山上突发异变,闪电雷鸣,大雨倾盆。浓密的森林之中,前方的树木不断地倒下,片片树叶也随风乱舞。独孤无我凝神戒备,就连他肩头的峨姿也蠢蠢欲动,仿佛要和他的主人一般共抗这暴风骤雨。 云曦望着附近的树木久久不语,倒是小谢连忙走到她的身边。呆呆的看着她,轻轻地说道:“小姐,这难道是······”云曦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然后从身上拿出了一支短笛,只见这只短笛有一尺多长,周身白润光泽晶莹透亮,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独孤无我猛然间见云曦拿出的这只短笛,脸色大变,不禁脱口道:“素玉骨笛!”对于这件异宝,他早就听义父说过。相传这素玉骨笛乃魔教的至宝,此物向来为天魔门所藏。至于这件魔教异宝的种种异能,世人皆是听闻多所见却是有限。不知为何,今日却出现在了云曦的手中。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有一只巨大的蛇头出现在了离他们有十丈远的半空之中,只见这巨蟒舍身有水桶般粗,蛇头往下的一大半身子都隐藏在树木草丛之中。蛇身之上金光闪闪,头顶生有一个有两尺见方的肉角。而在于它的身后好像还有数十条诸如此类的蛇,只是无论是从躯体和形态上都较这一只巨蟒小得多。在这数十条菩提曲蛇的背后密林的深处,更多的是那些蛇群,密密麻麻不知道聚集了多少。 为首的那一只巨蟒,显然是这一个蛇群部落的首领也就是蛇王。只见它那巨大的头颅在半空中不停地摆动着,两只灯笼般大的眼睛发出褐蓝色的光芒。但见它口中的的獠牙锋利无比锃锃发亮,从獠牙之上分泌的毒液滴滴落入口中,数丈长的信子在嘴中不时地抽dong着。这只巨蟒蛇王朝天空之上昂头猛吼,群蛇抬头仰望其身,这般神态真如傲视天下的霸主一般。 面对这傲视独立的蛇王,独孤无我面色凝重,但他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只见凭空中白光一闪,独孤无我便轻巧巧的落在了云曦和小谢的身边。只是令云曦和小谢吃惊的是,在她们的周围竟全都是独孤无我,大约有五六个之多。 云曦不禁赞道:“分身幻影,好神通!早就听闻独孤城分身幻影道法冠绝天下,今日一见果然非虚。” 独孤无我回过头来,看了云曦一眼,淡淡的说道:“身处险境,云曦姑娘居然还有如此心情品评在下的区区道术。此番豪情与魄力,当真是令人钦佩啊!就算是在当今这魔教众多派系的年轻一辈之中,像姑娘这般的又能有几人呢?” 是啊!向她这般的人物又有几人呢?但在云曦的心中,那一个孤傲冷峻的男子肯定就是这其中之一。可在小谢的心中,独孤无我又何尝不是这其中之一呢?世间的女子啊!总是这般痴情,为了心中所爱的那个男子,羞于启齿言爱,只是一味的在心里默默忍受这相思之苦。 而此刻那一只巨蟒蛇王可容不得他们肆意的忽视自己,只见它那张巨口猛的一吹。周围顿时飞沙走石,狂风大作。诺大的砂石伴着尘土,狂风之中夹杂着毒液一并向独孤无我、云曦和小谢三人袭来。面对这等异变,独孤无我猛地将腰间的那把折扇打开迅速的抛向空中。就在这过程之中,那把折扇慢慢的变大将他们三人罩在扇底。 这时独孤无我挥指成剑,只见从他的手指之上散发出了一道道无形的剑气,再加上他的分身幻影术,六个自己的幻影同时在指上发出剑气。这一道道剑气迅速在他们周围凝聚成了一个个剑圈,不断翻滚的沙石和尘土,以及狂风之中掺杂的毒液被剑圈排斥在外。而站立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看到这不可一世的蛇王,仿佛也显得狂躁不已,就好像前世的仇敌一般不把对方杀死不罢休。 饶是这般不可一世的蛇王,面对着这无形的剑圈也是丝毫不敢大意。只见它迅速的将那数丈长的毒蛇信子向独孤无我直射而去,同时在它身后的那十几只菩提曲蛇还有更多的蛇群也在一步一步的向他们靠近。独孤无我左手手指不动,右手中指和无名指直冲,其余三指并拢成剑诀式。只见他手指左挥右击上冲下突,与那条数丈长的毒蛇信子较量着。从他的手指之上发出的无形剑气击打在树木和岩石之上,迅速发出轰鸣的爆炸之声。由此可见,这无形剑气威力的霸道。 身处在剑圈保护之内的云曦,此刻轻轻地将素玉骨笛放在了嘴边。只见她玉指轻叩,嘴唇微动。那素玉骨笛便发出了一阵阵的萎靡之音,整个剑圈的周围甚至是整个密林之中都弥漫了一股肃杀之气。小谢慌忙之间迅速的用双手将耳朵捂上,而在那数十只菩提曲蛇身后的小的蛇群之中,许多躯体较小的毒蛇早已承受不住这素玉骨笛所发出的萎靡魔音,渐渐地伏倒在地上停止了前进。 而此刻站立在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面对着群蛇乱舞协同攻击的惨境,它突然之间向那不可一世的蛇王扑去。就在这半空之中的一瞬间,峨姿的身体也再慢慢地发生着变化。原本娇小的身躯凭空变大了数倍,一双巨大的翅膀用力的挥舞着。由这翅膀煽动而起的巨风和那只巨蟒蛇王口中所吹动的狂风相比,无论是气势还是劲力都丝毫不差于后者。 在巨蟒蛇王身后的那十几只菩提曲蛇,受着风力所阻一时之间前进不得。只见峨姿利爪向那巨蟒蛇王身上乱扑,而这时不可一世的蛇王好像对于峨姿的挑衅显得极为愤怒。它巨口猛张,无数的毒液从口中喷射而出,细细点点的射在峨姿的周身上,只听见峨姿的羽毛之上发出一阵阵焦灼之味。而对于这些许的伤痛峨姿好像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它挥动着翅膀左支右突,锋利的爪子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将巨蟒蛇王的身上撕下了一大片蛇皮。水桶般粗的蛇身上顿时鲜血淋淋,伴着巨蟒蛇王那震耳欲聋般的狂吼之声,崇吾山上密林之中,到处都弥漫着一阵阴森恐怖之气。 云曦在无形剑圈和那把折扇的保护之下,一边继续吹动着素玉骨笛,一边默默地注视着这佛门异兽的周身变化与诡异妖力。而小谢看见峨姿这突然间的变化,一时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世间会有如此神兽。心中不禁回想起在琼仙阁时,自己好像有些得罪峨姿的地方。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很庆幸它没有当时发难,若非如此岂会有自己的小命在。 再看那巨蟒蛇王,面对这峨姿的盘旋攻击,实在是头痛不已。只见它仰天大吼,这一吼之力真是惊天动地。群蛇在这绝世蛇王的狂吼之下,仿佛又重新获得了战斗力,慢慢的又向那无形剑圈的地方前进。云曦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只见她双手十指连扣,嘴上吹力猛增。一股更为强大的萎靡魔音散发而出,一片片被狂风和雨水击落的落叶在半空之中受这魔音所震,爆裂而碎随风而去。 蛇群之中大部分身躯较小的毒蛇早已承受不住这素玉骨笛发出的萎靡魔音,一个个身体酸软倒地而亡,兀自只剩下那只巨蟒蛇王和它身后的那十几条身形大很多的菩提曲蛇。而这一边,独孤无我趁着素玉骨笛发出强烈的萎靡魔音之际。一身分身幻影道术也像那巨蟒蛇王周身扑去,一人化作六影,左右双手皆成剑诀式。从食指和中指上所发出的无形剑气威力无穷,一时之间密林之中剑气纵横。这巨蟒蛇王周身立刻鲜血横流,蛇皮乱窜。 就在这时,峨姿挥动着那双巨大翅膀扶摇直上,趁着巨蟒蛇王全身吃痛之际,一口死死的咬住了它头顶之上那两尺见方的肉瘤。一击得中,只见这蛇王头顶处有一摊暗红色血液喷射而出。也许这两尺见方的肉瘤才是这巨蟒蛇王的要害之处,但见这蛇王摆动着数百丈长的蛇身把周围的树木和岩石怕得粉碎。毕竟这巨蟒蛇王绝非善类,妖力绝伦。蛇身之处所爆发出来的巨大力量也激荡着独孤无我的血液来回的翻滚,毕竟自己数十寒暑修行的苦功在此刻显现了出来。幻影神功心法立即布满周身,牢牢地守护着独孤无我的心脉不致受损。 显然,这不可一世的绝世蛇王在独孤无我分身幻影无上道法和佛门异兽峨姿,以及云曦素玉骨笛萎靡魔音的多重攻击之下,早已落了下风。但这巨蟒蛇王也绝非寻常兽类可比,毫不夸张的说仅以这般傲视天下的妖力而言,较上古凶兽穷奇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见它用尽全身气力将蛇头和巨尾用力一甩,这般气力真可谓可以力断高山气拔山河,就好像是临死前的垂死挣扎奋力一拼。 绝世蛇王,妖力乃至于斯! 峨姿在死掉一大片肉瘤之后,被这可撼山岳的拼死一击甩出数丈之远。独孤无我饶是有幻影神功心法护住心脉,但在这绝世蛇王的奋力一击之下也是难当其锋,分身幻影也被其击破。六影合一,独孤无我轻轻地落在了云曦的面前,只是在他的嘴角处却多了一丝血迹。 就在这巨蟒蛇王的奋力一击之下,才使它得以喘息。得此良机,只见它迅速的调转蛇头向密林深处逃去,奔行如风所到之处草木皆断。剩下的那十几条菩提曲蛇见蛇群之主逃之夭夭,也迅速的向其他密林的荒蛮处逃窜。只是它们的奔行速度与那巨蟒蛇王相比慢了许多,有几条受云曦的素玉骨笛萎靡魔音较重的,一不小心被峨姿挥巨翅追上。仅仅是片刻的功夫,这几条受伤过重的菩提曲蛇终是难逃死亡的厄运,被峨姿用利爪抓破蛇身,硬生生的将蛇胆撕咬出来。 这几条菩提曲蛇死相极是凄惨,全身都被峨姿用利爪撕烂,鲜血淋淋。一股腥臭之气弥漫在整个森林之中,让人闻起来几欲作呕。不知道过了多少的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少的岁月。崇吾山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峨姿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依旧站立在独孤无我的肩头,只是它的口中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却多了一个蛇胆。 独孤无我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峨姿的羽毛,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顺手将峨姿口中的蛇胆一吞而尽,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这一人一兽之间的举动都清清楚楚的收入在云曦的眼底,而小谢却感到无比的惊讶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伴随着狂风的休止,大雨也渐渐地停息了。一道七色彩虹在云头之上悄然显现,各色相间异常美丽。云曦望着这道彩虹,仿佛又回想起了在天魔崖后山石洞的那个夜晚,那个在她心里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的那个男子。可是,他此刻又在哪里呢? 崇吾山云海处,有一个人却目睹了这一场激战的所有经过。望着彩虹之下呆呆出神的女儿,这个男子自言自语地说道:“曦儿,你心中所想为父岂会不知。只是这世间的正邪争斗佛魔征伐又岂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所能改变的呢?不过,独孤无我这个混小子总算没有欺骗我,看来他是真心对你的。只是不知道你心里明白还是不明白啊? 七色彩虹依旧在天空之中显现着,雨后的森林里传来一阵阵泥土的气息。不远处一群飞鸟掠过,飞鸟的鸟鸣之声更平添了一息幽静之音。云曦忽然又拿起了那一只素玉骨笛,只见她玉指轻拈嘴唇微动。一曲动听的笛声轻慢而出,笛声之中仿佛沉浸了无尽的相思之情。就这样,低回的笛声在崇吾山上密林深处轻轻地回荡······ 第二十二章 过往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崇吾山绵延百里,道路又崎岖不平。一连三日的阴雨天气使得一路之上空气太过潮湿,再加上山中树木瘴气又太过浓漫,所以他们三人行走的比较缓慢。当然,先前与那一只绝世巨蟒蛇王为首蛇群一站,也使的他们耗费真元尤甚,惊魂甫定之刻更添一丝愁绪。 一路上,小谢只是偷偷的在独孤无我的身后默默地注视着他。少女怀春又遇上如此英俊伟岸不凡的青年才俊,内心当然是欢喜无限。只是她又可曾想过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男子是否真正留恋她呢? 惟有不同的却是云曦,偶尔的时候她会吹奏一首素玉骨笛曲。但是更多的而是一个人向崇吾山山顶或者是密林深处长时间的凝望。与小谢姑娘相同的是独孤无我也会偷偷的观察云曦良久,只是与她不同的是在独孤无我的内心之中多了几分惶恐和不安,生怕被云曦发现之后,生成那一种无比尴尬的境地。 云曦只是这样一个人,静静的凝视着密林深处,不曾有什么的言语。可是这世间可有人知道,在这个女子心中却是深藏着一个男子。往事悠悠,思念不变。 有的时候,小谢会悄悄的走到云曦身边。她自小与云曦相伴长大,同为少女之身,云溪心中所想恐怕小谢亦能猜出一二吧!可是她除了一声叹息之外,又能做些什么呢? 天空之中,一阵电光闪过之后,轰鸣的惊雷之声也随之而来。惊雷之声阵阵,仿佛人的耳朵若是听多了也承受不住吧!云曦受这惊雷声所影响,忽的从思绪中醒转过来。不过她的眼前好像猛然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然后就径直走到了独孤无我的身边。 对于云曦这突如其来的临时光临,独孤无我觉得有一些惊讶。毕竟这几日以来,云曦绝少主动和他说话,更不用说今日亲自走到他的身边了。尽管独孤无我脸上有一丝惊讶,甚至举止之上还有一些不知所措,可是在他心中却是无比的欢喜与兴奋。 云曦冷冷的看了独孤无我良久之后,淡淡的说道:“先前遇到的那个巨大蛇群,恐怕是你肩头的峨姿找来的吧?” 对于云曦这突然之间的疑问,独孤无我感到一丝的莫名其妙。因为他不曾想到云曦会有如此之问,但是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与气愤,只是默默地望着云曦,轻声的问道:“此事从何说起,独孤无我愿闻姑娘高见。” 独孤城少主才智不凡,对于此事的中间原委难道是真的不知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呢?”云曦语气凝重愤然的说道。 云曦这般带有怀疑式的质问,独孤无我付之一笑,然后略带玩笑的问道:“独孤无我才智愚钝,至于当日为何我三人突然遭受蛇群攻击,独孤无我心中也是大为不解。云曦姑娘乃琼仙阁阁主之女,家学渊源智略不凡,想必已经对此事心中早已有所定论了吧?” 云曦见独孤无我说话掷地有声,脸上又全是真诚之色,由此料定他所言非虚。只是,她此刻却将视线转移到了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身上。而峨姿的一双金色的眼睛不停地眨呀眨,一双翅膀挥动有声,显然对于云曦它并没有什么好感。 在云曦注视峨姿良久之后,她淡淡的说道:“如我所料不错的话,先前那巨大蛇群的凶猛攻击绝非偶然。我想这多半是你来拜访琼仙阁之前,就已经由你身上的峨姿猎杀了多条菩提曲蛇了吧?这蛇群之王为了维护自己种族的安全以及自己的威严,不得不率领群蛇而向我等发出攻击。此番遭遇,纯粹是拜你和你那肩头的峨姿所赐吧!” 云曦对峨姿这带有挑衅性甚至还有些侮辱的言语,独孤无我心中不禁也觉得有气。想起从第一次见到峨姿算起,时间也算不短了。在这期间他们共历风雨,同经生死。对于独孤无我而言,无论峨姿是否真的就是传说中佛门异兽大鹏金翅鸟,又或者是其他所谓的嗜血妖兽,峨姿已经算是他的患难之交了。假若有一天峨姿离他而去的话,独孤无我很难想象自己是否真的就可以坦然面对泰然处之。 云曦见独孤无我一阵茫然的样子,于是便用喉咙轻声“嗯”了几声,便接着说道:“这峨姿虽贵为佛门异兽大鹏金翅鸟,但它生性凶残灵智未开。你若以后长久与它相伴的话,只怕不久的将来你也会变得嗜血好杀,以致沦为万劫不复之地不得轮回。” 独孤无我听了云曦这一番讲话,心中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其实他心中自然清楚峨姿的本性如何,而且他更清楚峨姿以往的来历与道行。倘若真的如云曦所言,只怕不知道又有多少苍生会死在峨姿的利爪之下。念及如此,独孤无我脸色漠然,只见他急切地问道:“若如此,姑娘心中有什么良策可以防患于未然而又不至于多造杀孽吗?” 云溪凝神静思了许久之后,她淡淡的说道:“为今之计,便是将峨姿安置于名山古刹而又或者是佛法昌盛的地方去,让它感慕一下佛法无边的威力。大鹏金翅鸟向来是佛门之中的灵兽,不知道你有何机缘竟然得到如此之异兽。若非是佛法无边,这大鹏金翅鸟身上的残杀嗜血之性终是难以化解。若大鹏金翅鸟真的可以受这佛法的感召,以后必定会造福于世间。” 独孤无我静静的听着云曦所说的每一句话,英俊的脸上不禁透露出一阵阵忧心之色。在他内心深处,独孤无我也觉得云曦所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这崇吾山离独孤城有万里之遥,一路之上鲜有寺庙更不要说佛门之中的神僧云云了。再者说,对于这佛门之中的灵兽修行更要讲究机缘,纵使将其送入佛门,佛法不深禅机未到,亦是枉然。 云曦默默地看着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心想这佛门异兽身上的无上法力又岂是佛法轻易化解的。纵然是佛陀再生,那也要耗费无边的心智和道行才做得到。望着独孤无我一脸焦急的样子,云曦慨然说道:“此去向东千里之处,便是佛门圣地山阴古城。那里佛法昌盛,更有大悲寺名扬天下。那里的住持衍悔大师,想必独孤公子应该有所耳闻吧?只是云曦身为琼仙阁阁主之女,向来对于正道门第看的极轻,实在不便与独孤公子同去。” 经云曦这么突然之间的提醒,独孤无我恍然间如梦方醒。这大悲寺向来名声极盛,这寺庙的方丈住持衍悔大师又是独孤无我义父独孤剑雄的知交好友,想起儿时的那一次分别,时至今日相隔已达数年之久。在独孤无我心中,她还真的想去拜顾一下这位佛门圣僧。只是对于刚才云曦所说的不便之处,独孤无我不禁笑着说道:“这个云曦不必担心,虽然大悲寺现今为正道所敬仰领袖群雄。谅他们大悲寺,也未必将独孤城小觑了。若是姑娘实在不放心的话,我们三人尽可扮作······扮作兄妹的身份就是了。” 其实,在独孤无我的心中他很想说扮作夫妻。只是若如此他怕云曦会有所烦恶,自己这样做也太过唐突。他慌忙之间便满改口说成了兄妹,站在一旁的小谢察言观色早已猜到,只是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委屈和失望。 往事悠悠,这许久之前的过往一夕之间涌上心头。独孤无我依稀还记得多年前衍悔大师的慧语禅机,没想到这一次的崇吾山之行会将与他重逢。只是不知道未来之事,是光明还是黑暗。此刻,原本站立在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突然振翅高翔,浩瀚苍穹,转眼之间已不见了它的身影,只留下阵阵鸟鸣之声在林中轻轻地回荡。 第二十三章 故人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绵延百里的崇吾山,独孤无我、云曦和小谢三人在经过了五日的长途跋涉之后,终于可以将它远远地将它抛在脑后了。可是,当他们再一次回头仰望这一座高山的时候,心中却多了一丝的不舍,这一种离别之情对于云曦和小谢而言尤甚。望着崇吾山顶云海深处,琼仙阁上的宏伟楼宇还依稀能够看到,一朝阔别多年的故居,想必在小谢心中更多的是无奈和失落吧! 越过这崇吾山,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带。一眼望去,广袤无垠四处开阔,当真是给人一种心旷神怡之感。只是这广阔平原之色与山川秀丽之景相比,少了那一份雄浑和坚韧。这山阴古城离此处还需向东行走千里之遥,为了减少时间,独孤无我提议他们三人御空而行。只是小谢并没有什么修真的法器,若当真御空而行的话,三人道行差别甚大,这也就决定了每一个人的飞行速度也不一样。再加上男女之间多又有不便,如此之事,着实让独孤无我感到为难。 云曦见独孤无我踌躇不决难以决断的样子,脸上突然发出一阵冷笑。她望了望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又是一阵冷笑道:“孤独公子若不心疼你肩头峨姿的话,我们三人大可以骑在它的背上乘风而去啊?相传,这佛门异兽大鹏金翅鸟奔行速度之快,恐怕大可与我们圣教之中的圣兽鲲鹏一较高下。这千里的路程,在峨姿也就是大鹏金翅鸟眼里不肖一日便可以到达。就是不知道你独孤公子舍得还是舍不得?” 独孤无我目光犀利眼睛直视云曦良久,只是这目光之中却是充满了怀疑和困惑。他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站立在自己肩头的峨姿,然后淡淡的说道:“峨姿虽贵为佛门灵兽,只是它自出生之日至今,仅仅是每逢大灾大难之时才会显现无上神通。至于今日之事,依在下看来,我们还是三人各自运用自身的修行法器御空而行吧!对于峨姿,它年龄尚小灵智初开,我想还是让它在我肩头老老实实地呆着吧!” 云曦听独孤无我说完之后,心中有一丝的不快。她料定独孤无我必是心疼峨姿,这才故意编出此番说辞借故推脱。而站在一旁的小谢则没有什么过多的言语,只是呆呆的望着独孤无我。因为在她看来,独孤无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必是出自真心,再者说他也没有必要欺骗自己和小姐。 小谢觉得此刻的气氛有一些尴尬,于是她便轻轻地走到云曦的身边笑着说道:“小姐,独孤公子说的也不无道理啊,咱们还是自己御空而行吧!我虽然没有什么像样的修行法器,但是多多少少我也在琼仙阁呆过数十年。道行虽不敢说有多强,但是在小姐你这素玉骨笛之上,小谢还是自信没有什么问题的。”说完之后,小谢又偷偷地向独孤无我望去,凑巧的是独孤无我也正好向她这边看来。四目相视,一个眼神之中满是感激之情。二零一个眼神之中却是充满了无尽的爱慕和崇敬之情。 天可怜见,这世间至情至性之人乃至于斯!只是眼前的这个男子心中所想尤其是你所能预见的呢?天地间任你一生最爱之人就在眼前,你是否就真的能泰然处之相拥其身呢?悠悠苍天,曷此其极! 在一番激烈的争论之后,云曦还是顺从了独孤无我的建议。于是,他们三人决定御空而行。只是小谢因为没有修身法器的缘故,她不得不搭乘在云曦的素玉骨笛之上。而独孤无我则和峨姿御空而行的法器正是别在他腰间的那一把折扇。其实,对于这一把折扇云曦早就见过。对于这折扇上面的所画的种种事物她却是不得而知。单以当日独孤无我用此折扇护住云曦和小谢周身免遭那巨蟒蛇王毒气的攻击开始,云曦便觉得此折扇绝非一般,只是一时之间经无从得知此扇的来历。 对此,云曦也来不及多想。只见她将手中的素玉骨笛轻轻地抛掷在半空之中,双手合十口中还念念有词。这声音似歌诀似梵唱,隐隐发声之处好像充斥着无尽的魔力。不一会儿的功夫,这素玉骨笛在云曦口中发出的魔音催持之下,凭空变大了数倍,看样子足以承担数人之躯。面对此般变化,云曦脸上一片淡然。只见她迎空而上轻轻一跃,便稳稳地落在了素玉骨笛之上。 当小谢看到此番情景之时,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敬佩之情。不急多待,小谢轻身一扬双臂微张,如燕子飞舞一般轻巧巧的也站立在了素玉骨笛之上。看着这两人御空而行的法门,独孤无我也是暗暗心惊,想琼仙阁虽为天魔门的分支,但其门派之中的道术法门也当真了得。只是独孤无我向来城府极深,即使是在自己深爱的姑娘面前他也轻易表露自己的心机。独孤无我只是恭维的说了一句:“两位道行高深,道法诡异。当真是令在下大开眼界啊!” 云曦回过头来,用眼睛使劲瞪了一眼独孤无我,但并没有说什么话。而小谢则笑嘻嘻的说道:“哪里啊,独孤公子你过奖了!”独孤无我对此也是付之一笑。云曦看上去好像并不是很高兴,在她双手念力的催动之下素玉骨笛迎空而上。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们便消失在了天际。 望着云曦和小谢姑娘远去的背影,独孤无我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肩头峨姿的羽毛,轻轻地说道:“峨姿站好了,咱们也该启程了。”只见他猛然间将别在腰间的折扇迅速展开,用力向前方一掷。同时右手捏成剑诀式,突然之间一道白色剑光闪过,这折扇受无形剑气所激也慢慢的变大。与此同时独孤无我一跃而上,左右双手皆成剑诀之式用力向后直指,一股巨力由此而生。折扇受此巨力所催动,猛然间向空中飞去。这折扇的奔行速度之快,一点都不逊色于云曦的素玉骨笛。独孤无我道行之高,念力之强由此可判。 转眼之间,独孤无我、云曦以及小谢三人由此而逝。广阔的原野之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不远处巍峨的崇吾山顶上,云海朦朦雾浪滚滚,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 自天虞峰顶下山之时,楚天狂心中就一直有一个疑问。显然,从那二人与上古凶兽穷奇斗法的过程之中,楚天狂也隐约猜出了此二人的名号。天魔刀和天魔剑并称为天魔门的双宝,再说如今魔教昌盛而正道式微,真不知道天下间又有多少无辜的苍生死于歪魔邪道之手。 如今天魔门可谓在魔教领袖群伦,天魔门门主天魔一方道行更是深不可测,更兼才智不凡,实是魔教自创教以来一位不世出的奇才。楚天狂早就听闻天魔一方手下有两大弟子,并称为天魔双骄。大弟子莫天语,传承了天魔剑。一手天魔三式无上剑法神通,几欲鬼哭神嚎名震天下。二弟子陆祎寒,传承其天魔刀。一身天魔道三刀魔法神通,这世间至邪至魔刀式无不令天下群雄动容。 天魔一方不惜动用自己两名最得意的弟子来捕捉这上古凶兽,不知是何道理。对于此事,楚天狂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料定这其中必定有惊天阴谋。这时在他胸口处的玲珑珠不是的传送出一阵阵清凉之气,楚天狂念及于此,边加快了步伐向大悲寺的方向走去。 天虞峰的半山之处,有数口山泉,泉水甘甜清爽。传闻,此间的山泉之水可以治愈一些疑难杂症尤其是蛇虫之毒更有奇效。山泉隐秘之处,有一位老人背对着身子看不清相貌,只见他正小心地用水壶盛装着这里的山泉水。 楚天狂从天虞山顶走下山来行走多时,口中早已是干渴难耐。正好行至这半山之时,正想饮一下这里的山泉之水。但见这老人的身形与穿着,楚天狂觉得有一些眼熟。走近了才发现这位老人便是当日帮自己指引道路的王七大叔。楚天狂不曾想到会在此处得遇故人,不禁感慨道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 楚天狂慢慢的走到山泉之处,轻声问道:“是王七大叔吗?” 这位老人猛然间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心中大惊慌忙回过头来。只是当他见到此人是楚天狂的时候,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崇敬之色,只听他大声喊道:“原来是仙人啊,快受我一拜!” 楚天狂觉得当真是好笑,他连忙将老人扶起。接着问道:“老人家为何独自一人到此险峻之处呢?先前不是早就听您说起这里市场有猛兽出没,今日为何不顾性命来到这里呢?” 王七叔脸色凝重,只见他眼神之中好像隐约有泪花显现。看着眼前的楚天狂,他凄苦的倾诉道:“我的孙儿清平仙人可还记得吧?就在前几日,他不小心被毒蛇所咬。如今他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生死不明啊!我听说这天虞峰上的山泉之水可以治愈一些疑难杂症,对于蛇虫之毒更有奇效。所以我就一个人来到此处,取用这山泉之水来治愈我孙儿清平身上的蛇毒。” 清平,那个非常可爱的孩子。楚天狂当然记得,看到王七叔这般痛彻心扉,他也觉得心中不忍。于是他便从身上掏出了一粒药丸,只见这药丸纯白如玉,一看就知不是寻常丹药。楚天狂将此药丸轻轻地放入王七叔的手里,然后淡淡的说道:“这是天香还命丹,本来是有四颗的,只是如今只剩下一颗了。你将此药丸和着这天虞山的山泉之水给清平服下,三日之后此蛇毒必除,清平之命可保无虞你尽管放心好了!” 说完之后,楚天狂用手轻轻捧了一盈泉水,一饮而尽。但觉这山泉的确是甘甜清爽,沁人心脾。望着呆呆发神的王七叔,楚天狂又轻声说道:“老人家,楚某还有要事在身。今日不便将你送到山下,这天虞峰道路崎岖险峻异常。你下山之时务必当心,楚天狂告辞了!” 话音未落,只见楚天狂迎空而上,赤霄剑随主人心动直冲剑鞘而出。楚天狂驾驭者赤霄剑,一道金色光芒闪过之后,人与剑却早已消失在了天空之中。王七叔仍旧呆呆的站在原地,口中还喃喃的说道:“真是菩萨心肠,得道仙人啊!” 第二十四章 遇袭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山阴古城,地处神舟浩土的腹心地带。古城一望无际,一座座楼宇亭台坐立其间。这里民众甚多,往来商侣与过客络绎不绝。大街小巷上,行人往来如梭,一片祥和之气呈现其间。闻名天下的大悲寺就坐落在离此山阴城向西百里之处的佛光山上,远望那佛光山如同坐定的佛祖一般庄严肃穆。无数的香客信徒不远千里来到此处,只为能得到佛祖的庇佑凡事都可以逢凶化吉康乐无疆。 独孤无我、云曦和小谢三人已御空而行有三日了,饶是他们三人道行不低,可是这千里的路程再加之这一路之上阴雨天气不断。咎由此故,也是他们的速度慢了不少,耽搁了不少的行程。云曦和小谢御素玉骨笛在前方而行,而独孤无我被她们远远地抛在后面。其实以独孤无我的道行,超越她们简直是易如反掌。只是他隐隐觉得这天空之中又一股极其诡异的妖力,仿佛是道行修行极高之人又或者是一群飞行妖兽所散发出的血腥之气。 对于此间怀疑,独孤无我心中已是大惊。此处已离山阴古城不过三百余里,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会有如此神通胆敢在大悲寺之地生事,借以挑战其天下正道领袖的权威呢?此时,站立在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好像也显得异常的烦躁。它还时不时的从口中发出低鸣的吼叫之声,显然对于这佛门异兽必是对与这天空之中诡异的妖力发出的本能反应,又或者是在给它的主人在示警。念及于此,独孤无我不禁加快催动了他脚下的这把折扇。顷刻之间,便飞行到了离云曦身后不远的地方。 一眼望去,云曦的脸上也是疑云纵生。显然,她也已经料到这天空之中所弥漫的那一股无形妖力。只是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着实让独孤无我难以猜透。而站在云曦身后的小谢,则会时不时的偷偷瞧着独孤无我。娇羞的少女脸庞上,写满了无尽的爱慕与深情。这少女思春般的情怀,世间又有几个男子能够猜得透看得明呢? 就在这时,前方的天际边传来了一阵阵的飞禽斯叫之声。这声音如同野兽在临死时发出的力竭而亡的哀鸣之声,让人听起来不寒而栗恐怖异常。云曦凝神静听,突然之间只见她脸色大变大声喊道:“不好,是黑乌血鸦!”还未等她话音落尽,只看见无数只黑色的乌鸦向他们凶猛的扑来。这些黑色乌鸦比一般的乌鸦身躯要大得多,而且尖尖长长的嘴角,锋利的爪子。它们的飞行速度极快,面对御空而行的独孤无我、云曦和小谢三人。这些黑乌血鸦好像无所畏惧,如同发疯一般一只只向他们的身体上袭来。 面对着这无数只黑乌血鸦,独孤无我登时也是猛然一惊。他做梦都想不到在此离佛光山不到三百里的地方居然会出现传说中魔教所喂养的黑乌血鸦,而站立在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好像面对这无数的血鸦仍旧无所畏惧。只见独孤无我运指成剑,左击右攻。顷刻之间,已有数十只黑乌血鸦死在了他的指下。再看前面的云曦,只见她驾驭着素玉骨笛左冲右突,试图能够摆脱这黑乌血鸦的追逐,至于还手之力更是无从谈起。倒是站在她身后的小谢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法器,只见她双手手指挥动之处,数只黑乌血鸦应声而落。 眼见云曦和小谢两人身处险境,只见独孤无我左右双手合十置于胸前,然后突然向前方猛挥双手同时伸展开来。这姿势就如同大鹏展翅,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的身上激射而出。这折扇受无名巨力的驱使陡然间向前飞行了数丈,稳稳地并行在云曦的素玉骨笛左右。 独孤无我见云曦摇摇晃晃的样子,关切的说道:“小谢姑娘,你护住你家小姐周围三尺的地方确保她不被这黑乌血鸦所咬噬。我们三人一旦有一人有鲜血流出,势必会招来这黑乌血鸦更猛烈的攻击。你要切记!” 小谢连忙将周围的黑乌血鸦击杀之后,气喘吁吁的说道:“关键是这血鸦实在是太多,以我们三人之力又怎能全部击杀的完呢?独孤公子,我们支撑不了多久了,你快赶紧想想办法吧!” 面对如此之险境,独孤无我又岂能不知。只是这黑乌血鸦嗜血如命,饶你道法再高也无法击杀这无数只如同发了疯的鸦群。可是,独孤无我毕竟不是常人。他暗运幻影神功的道术心法,只见他在那折扇之上凭空跃起数丈,一道白色光芒闪过之后,顿时独孤无我一人化作了六道人影。除了他的真身还牢牢的驾驭着这御空法器折扇之外,其余五道幻影全部护在了云曦和小谢的周围。身处险境,为求生存,独孤无我这才显现出了他真实的独孤城道法神通。 但见他双臂微张双手成掌,就如同是翱翔在九天之上的大鹏鸟,正在慢慢聚集自己身体之上的所有真元,天地间顿时为之变色。面对着无数凶猛将要飞奔而袭的黑乌血鸦,独孤无我迅速的将双手掌势化作剑诀之式,直到此刻他这聚气成刃以气御剑的道术神通才发挥出无穷的威力。独孤无我一人发力,六影皆发。整个天际之上,一时之间剑气纵横剑芒大盛。独孤无我剑指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无数的黑乌血鸦被这无形剑气所击杀,瞬息之间剑气所到之处黑乌血鸦应声而落。 而此刻,原本站立在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仿佛也感受到了从它的主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一股原本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杀气。峨姿跟随独孤无我多日,他身上发出的那一股莫名的杀气在潜移默化中感染着这一只嗜杀的佛门异兽。当日在崇吾山上峨姿身体的异变在此刻慢慢的重现,只听见它蓦地飞到天空之上发出一阵阵如雕似鹰般的狂吼之声。也是在此刻,它原本极小的身体也在迅速的变大。不一会儿的功夫,峨姿的身躯凭空变大了数倍,好像比当日在崇吾上上的那一次变身还要大,那双巨大的翅膀挥动起来简直就可以遮蔽日月。 那一群数不尽的黑乌血鸦突然看见这一只天空中出现的庞然大物,茫然之间好像也有一些不知所措。可是还没等它们反应过来,峨姿就已经用它那双可这日月的巨大翅膀将它们扇到百里之外去了。剩下的那一些黑乌血鸦已不足为虑了,只见峨姿用它那锋利的爪子和尖尖的嘴雏将黑乌血鸦的躯体一只一只的撕裂。峨姿的利爪所到之处,一阵阵红色血液便从那黑乌血鸦身上喷射而出。站立在素玉骨笛上的云曦和小谢此刻不禁也被这番情景所震慑,一时之间只是呆呆的望着天空之中的这一场厮杀。 大鹏金翅鸟,这佛门间的异兽威力道行乃至于斯! 残存的黑乌血鸦也被峨姿的威猛嗜杀之势所摄,慌忙之间四散而去。独孤无我也收回真元,六影合一,轻巧巧的又回落在了那把折扇之上。只是此刻他没有顾及自己的身体,而是像天空之上的峨姿望去。独孤无我的脸上又露出了那一丝难得的笑容,他慢慢地伸出右手向着峨姿的方向挥去。峨姿好像也明白自己的主人在召唤它回去,只见它轻舞着翅膀缓缓地向独孤无我飞来。就是在这轻微的过程之中,峨姿的身体也在慢慢的变小。当它落在独孤无我肩头的时候,身体已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 独孤无我用手轻轻抚摸着峨姿,他们好像在彼此倾诉着对方,仿佛这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这一人一兽就这样默默地相互凝视着。素玉骨笛之上的云曦和小谢也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幕,也许在她们看来,峨姿在独孤无我的眼中已不再是一只佛门灵兽,更重要的而是一种心灵的寄托。此刻,世间的万物仿佛都被凝固,只有这不变的感情在这里缓缓的流动······ 第二十五章 高僧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自独孤无我、云曦还有小谢离开琼仙阁以后,一路之上便发生了诸多怪异的事情。从最开始在崇吾山上他们三人受巨蟒蛇王蛇群的攻击,又到现在山阴古城上空遭黑乌血鸦的无故群起而攻之。看来此番独孤城之行坎坷异常。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更为可怕甚至艰险的事呢? 经此一战,独孤无我所耗真元甚多。当日若不是峨姿于此危难之际而突然变身,后果将不堪设想。时至今日,每当独孤无我回想起当日的惨烈情景,心中不禁也是毛骨悚然不寒而栗。而与之同行的云曦则一直默默地盯着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有的时候她甚至还想过去用手轻轻抚摸它的羽毛。相反,站立在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好像对于云曦没有什么好感,面对云曦的好意它一点都不领情嘴角中时常发出一阵低鸣之声以示愤怒。对此,云曦一笑而过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意思。 小谢却一直默默地关注着独孤无我,望着他有些消瘦的脸庞。小谢慢步来到独孤无我的身边,一脸关切的问道:“独孤公子你不要紧吧?这一路上你舍身守护小姐和我,虽然小姐嘴上不说什么,可是在她心里自然是很清楚的。只是小谢只是一个侍候小姐的奴婢,独孤公子你以后大可不必为我以身犯险。若是以后在遇到什么凶险异常的事情,你只管保护好小姐就好。” 独孤无我一脸惊讶的看着小谢,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姑娘会说出这番话来。望着小谢稚嫩的脸庞,独孤无我笑着说道:“小谢姑娘你说笑了,在我看来这世间的万物从来就是一样的。就像我们独孤城向来不管那些所谓的魔教与正道之间的争斗,所以多年以来我们独孤城以收容了许多为躲避正魔交战的许多流民。在独孤城,向来民众之间和睦相处。我义父独孤剑雄向来也宽厚仁慈,大概也是因为独孤城向来不参与正道和魔教之间的争斗,所以当今无论是魔教还是正道间的各大修真门阀也向来与我义父交好。这不远处大悲寺的住持衍悔大师就是我义父的知交好友,弹指一挥间我们已数十年没有相见了!” 小谢一往情深的望着独孤无我,看见他一副沉浸在过去的样子。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这笑容是如此的迷人。只是她眼前的这个男子好像从来没有留意过,悠悠少女情怀空自伤悲! 独孤无我、云曦和小谢三人在空中又御空而行了大约一日之后,就在第二天的清晨来到了这当今正道修真门阀之首的大悲寺佛光山下。仰望这佛光山,巍峨挺拔庄严肃穆就如坐定的佛祖一般。山顶之上好一片佛堂庙宇,一眼望去不着边际。远观这寺庙建筑虽不是很宏伟,但朴素之中却包含着一股佛门的悠远深邃之气。再加上清晨旭日初升,万道霞光照耀在佛光山上,天地之间呈现出一片祥和之气。 独孤无我站立在这佛光山脚下,静静的望着这一幕幕天地佛门画卷。心中空明如水,仿佛胸中所藏的一切事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私藏在他心底的那一份对云曦的感情也变得越来越模糊。猛然间,他又回想起多年前衍悔大师所说的那些话:孤独一生,与佛门有缘,终生与青灯木鱼相伴。十多年过去了,这些话也已深刻在自己的心中多年。没想到今日,独孤无我会来到这佛门圣地,他抚今追昔感慨万千。 就是在这清晨的佛光山下,余烟袅袅,草木和着这像似檀香味道的轻烟静静的竖立着,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自然祥和。虽然还是早上的缘故,青草之上的晨露还没有晒干,滴滴露水透着阳光晶莹光亮。不远处的地方,已有许多虔诚的香客陆陆续续的来到了这佛光山下。他们有的白发苍苍,形容枯槁。还有一些善男信女的脸上露出一阵阵的笑容,这笑声是那么的幸福如此的快乐。 独孤无我望着这一片祥和的景象,原本淡然笑容的脸上不知何故却突然止住了。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一丝隐忧之色涌上心头。他抬头望了望山顶之上的大悲寺寺门,轻声哀叹了一声,迈着深沉的步沿着山道一步一步的向山顶走去。小谢一直在独孤无我的身后默默地注视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无时无刻不牵动着小谢的神经。跟随在独孤无我的身后,小谢也拾级而上。原先站立的地面之上,只剩下云曦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 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子心里所想的是什么,也许就连这个出自魔教,向来被正道修真人士称为是妖女的云曦。就在此刻也被这佛门的清净之气慢慢的化去了那一丝身上的戾气,甚至是她内心深处的那一阵深深地相思也在变得越来越模糊。佛家神通,潜移默化之中度人物于无形。悠悠佛法威力绝伦,乃至于斯! 对于这一千多道台阶,蜿蜒悠长极是难行。可是在对独孤无我、云曦和小谢这三修真人士来说,并算不得什么。佛光山山顶之上,松柏等高大树木众多,一眼望去郁郁葱葱。就在这繁茂的树木之中,大悲寺悄然矗立着。独孤无我慢慢的来到这大悲寺的寺门之前站立良久,看到独孤无我一脸沉思的样子,小谢轻轻地问道:“独孤公子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这时,大悲寺的寺门被慢慢的打开了,从寺院里边走出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小沙弥。只见他对独孤无我、云曦和小谢三人笑着说道:“今天做晨课前,住持师叔曾说今日有贵客到访,让我在寺门之前守候。没想打小僧刚打开寺门,你们便来了。看来住持师叔果然道行高深,有时间一定要让师叔传我几首厉害的大悲寺佛门道法。” 云曦一脸鄙视的说道:“你这个小和尚说话当真是颠三倒四,刚开始的时候说有贵客临门,后来又说什么住持师叔佛门神通。简直就是在胡言乱语,莫名其妙!” 那个小沙弥脸上一阵的无奈,苦笑道:“这位女施主你见谅,小僧刚入寺门不久,对于一些本寺之中知客僧的礼仪还不是很熟悉。希望女施主你见谅啊!对了,还请女施主等一会儿见了住持师叔和我师父之后,千万不要将此事告诉我师父啊!罪过,罪过!” 小谢一脸坏笑的说道:“你这个小和尚真是胆大包天,小小年纪就想欺骗你的师父和师叔吗?难道就不怕佛祖显灵惩罚你吗?” 还没等小谢说完,这个小和尚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只见他一脸愁苦的望着小谢,生怕她真的这么做。浑身上下,颤颤巍巍手脚哆嗦个不停! 站在一旁的独孤无我,也觉得这个小和尚实在是好笑。于是他便轻轻地走过去,淡淡的说道:“小师傅,你尽管放心好了!刚才这两位姐姐是和你开玩笑的,我们是绝不会告诉你师父的,你切莫放在心上!” “澄心,住持师兄让你迎接贵客去释迦殿。你为何在寺门前喧哗啊?”只听一阵雄浑的佛门狮吼之音传了过来,独孤无我、云曦和小谢三人心头俱是一震。就连站立在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也双翅微张,一双金色的眼睛怒视着前方。紧接着从大悲寺寺门之中走出来的是一位面容枯槁的老僧,一身白色僧服好像被洗了很多遍似的显得有些陈旧。可是就在这老僧的胸前,却披挂着一面金红相间的袈裟。一眼望去,金光闪闪煞是迷人。一看就知单是这一件袈裟,便是佛门中的异宝。独孤无我凝神静思:“这大悲寺果然名不虚传,单是这位老僧的佛门狮吼音神通便已不凡。这大悲寺泱泱千年巨派,个中的实力又岂是旁人所能预料的呢?” 澄心见师父走了出来,慌忙向前施礼小心的说道:“因小僧入寺不久,对于本寺的知客僧的礼仪不是很熟悉。言辞之中有违待客之道,所以这才······” 独孤无我见澄心脸有难色,连忙说道:“此事与这位小师傅并无关联,我等擅自来到这佛门宝刹,又为经通传。如此说来不受礼节的是我们才是,与这知客僧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还未等独孤无我说完,这老僧不禁向独孤无我看去,一副清秀的面孔之上也掩饰不了慧心佛骨。当他的目光定格在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身上的时候,脸色不禁大变。一双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峨姿,注视良久呆立不语。倒是澄心见师父一副落魄的样子,轻声喊道:“师父······师父······” 老僧受澄心的言语所惊,恍然间从思绪之中醒转过来。他深沉的望了独孤无我一眼,淡淡的说道:“施主深有慧根,与我佛门有缘。只是依贫僧所见,施主好像真元大损身有所伤。幸好我师兄有玉露莲花丸,想必他见到之后一定会施赠与你。各位施主住持师兄已经在释迦殿等候多时了,请随我来!” 独孤无我心中猛然一惊,自己因前几日与巨蟒蛇王以及黑乌血鸦斗法,身体真元消耗甚大,又加上连日的御空飞行身体早已吃不消了。只是在云曦和小谢面前,他不便显露出来这才强忍至今。没想到居然被这位大悲寺的高僧所识破,由此可见这位高僧的道法神通兀自不凡,心中也升起了一阵崇敬之感。 望着眼前这位面容有些枯槁而又有着慈祥笑容的高僧,独孤无我慨然道:“有劳大师了!” 就这样,独孤无我、云曦还有小谢一行三人跟在这位大师的身后走进了这大悲寺。一入大悲寺寺门,迎面扑来的便是这佛门中的檀香之味,一排排的精舍望不到头。寺院中的香炉之中轻烟徐徐,一群飞鸟掠过鸟鸣声阵阵。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寺院之中传来了阵阵钟鼎之声。佛光山上,庄严肃穆。大悲寺中,宁静空明。梵音悠远,佛法高扬,天地间清明如许一片祥和。不远处诵经礼佛的信徒们好像也在诉说着世间的苦难与凄凉······ 第二十六章 相见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佛光山,大悲寺,大雄宝殿。 独孤无我、云曦和小谢三人在那老僧的指引之下便来到了这庄严肃穆的大雄宝殿之中,只见大殿之内早有一众僧侣站立在那就如同远迎贵客一般。为首的是一位胡须眉毛皆白的老僧,慈眉善目。身穿一袭白色僧服,胸前也是披有一面金红相间的袈裟。与先前那位知客高僧不同的是,这位老僧头戴一顶僧帽,僧帽之上嵌有一个佛字。只不过这佛字像是用金箔镶嵌其上,一眼望去金光闪闪熠熠生辉,煞是夺人。手持一柄禅杖,禅杖之上有九个银环。只见他脸带微笑,静静的站立着等待着独孤无我等三人的到来。 独孤无我于大雄宝殿注目良久,望着那为首的白眉老僧一时之间竟停住了脚步。没错,那白眉老僧不是衍悔大师又是谁呢?回想起数年前在独孤城与他相见的情景,一股莫名的感激涌上心头,迟迟不肯退去。而站立在独孤无我肩头的那一只峨姿,此刻也如同它的主人一般静静的回忆着过往。这佛门间的灵兽一入佛法昌盛的天下正道之尊大悲寺,想必在冥冥之中也会勾起它躯体之中深藏的那一份佛光吧! 云曦一直小心翼翼的望着这大悲寺寺院中的一切,身为琼仙阁阁主云昊天的女儿,此刻虽然身处天下正道之尊大悲寺之中,但以她一身琼仙阁的道术神通自来也很少将世人放在眼里。可是饶是如此,毕竟身处险境,对于未来不定之事也不可不防。而紧跟在云曦身后的小谢,却一直默默地注视着独孤无我的一举一动。仿佛站立在她面前的这一个男子,就如同她的一切一般,没有什么东西比他更重要。悠悠苍天,曷此其极! 短短几十米的甬道,就好像走了很长的时间一样。只是不曾改变的是那一个男子,那一个胡眉皆白面目慈祥的高僧。独孤无我慢慢的来到大雄宝殿之中,双手合十道:“晚辈独孤城独孤无我拜见衍悔大师!”只见那白眉老僧微笑道:“独孤贤侄不必多礼,昨天老衲夜观天象占卜有贵客到临。没想到竟是贤侄你,真可谓世事弄人。十多年的光阴,贤侄你长大了。遥想十多年前独孤城一别,往事悠悠真是恍如隔世。不知道你义父近来可好啊?” 独孤无我连忙施礼答道:“有劳大师挂心,义父他身体康健犹胜往昔。”衍悔大师双手合十,笑着说道:“善哉,善哉!独孤施主掌管独孤城数十年来,时常收留那些逃难落魄的百姓。由此而论,老衲代天下苍生多谢了!”独孤无我没想到衍悔大师居然会有此番说辞,脸上登时一愣,但是这疑虑之色一闪而过又连忙笑着答道:“独孤城向来不管天下间的正魔争斗,但是对于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却向来都是大门敞开的。义父时常教导在下要以善念为本,千万不要坠入魔道以致沦为万劫不复之地。” 云曦嘴唇微动,像是对于独孤无我刚才的这一番言语大是不满,正打算要反唇相讥的时候却冷不防的被人轻轻拉动了衣襟一下。云曦心中一阵惊疑,忙回过头来探视。只是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小谢。小谢慢慢地凑到云曦的耳畔,轻轻地说道:“小姐,小不忍则乱大谋。先等一会儿,看看那衍悔大师怎么说。”云曦凝神静思了一会儿,微微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了。只是她们两人之间的这微小变化,却被衍悔大师身后的一位僧人全部都收在了眼底。那位僧人并没有揭破,只是悄悄地望了她们两人一眼,脸上却露出了意思凝重之色像是如临大敌一般。 衍悔大师深沉的望着独孤无我,淡淡的说道:“贤侄啊!为人不可胸襟太窄,千万不要自居正道门派,把旁人都瞧得小了。这正魔两字,原本难分。正派弟子如是心术不正,便会沦为魔教邪徒。魔教中人只要一心向善心存善念,便是正人君子与正道中人无异。即便是十恶不赦之徒,心中尚存一丝善意,佛法无边亦能感化,天下无不可渡之人。” 独孤无我听到衍悔大师的这一番话,心中若有所悟。他呆呆的望着衍悔大师那慈祥的面容,正襟俯身说道:“弟子受教了,多谢大师提点。”这时的衍悔大师却死死的盯住了独孤无我肩头峨姿,一视之下心中惊讶不已。对于这佛门中的圣兽想必衍悔大师心中早已明了,只是为何这凶残至极大鹏金翅鸟未经佛法点化却与独孤无我相处甚欢,恐怕他心中也是疑窦纵生难以猜测吧! 没过多时,先前那位面容枯槁的老僧却笑着对独孤无我说道:“独孤施主想必宅心仁厚且必定道行高深,难得就连我佛门之中的圣兽都被你驯服。只是不知为何施主你身受内伤,身边更有魔教妖人尾尾相随呢?请恕贫僧冒昧直言,独孤施主你切勿放在心上。” 独孤无我没想到这位枯槁老僧竟会当众吐露心中所想,一时之间也不好回答,只是微微笑道:“衍悔大师,不知这位高僧怎么称呼?居然可以从步履气息之中看出在下身上有伤,光这一份眼力见识想必也不凡了。大悲寺不愧是千年巨派,其中的实力当真是深不可测。”而此刻站立在独孤无我身后的云曦和小谢,脸上却早已露出了一丝不平之色。若不是小谢极力阻止,依着云曦的脾气恐怕早就发难了。 其实衍悔大师早已看出云曦和小谢二人出身魔教,只是碍于独孤无我的脸面没有当众说出。再者这两人也并未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却被自己的师弟坦然说出,心中也是一惊。面对独孤无我的追问,衍悔大师淡淡的说道:“这位面容枯槁的老僧便是老衲的师弟衍苦,老衲的这位师弟生性直爽,眼中容不得半粒沙子。言语冒犯之处,还望独孤施主以及两位女宾切勿见怪!” “原来是悔苦道难四大神僧之一的衍苦大师,难怪眼光见识如此独到。刚才小子狂妄无知,应该说不要放在心上的是在下才对,大师您又何必过谦呢?”大悲寺悔苦道难四大神僧名扬天下,向来在天下修真脉阀之中名声甚响,就算是云曦和小谢这般出身魔教的女子,在听到衍苦的名号之后心中也是陡然一惊。倒是这衍苦大师,虽然仍是一脸的枯槁之相,但口中却发出一阵浑厚的佛门之音:“道行是高是低,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要有一颗普渡世人的济世之心。方今天下,正道势危魔道横行,还望独孤施主好自为之。”说完之后,衍悔大师双后合十,慢慢的走出了大雄宝殿。 望着衍苦大师渐行渐远的背影,独孤无我心中一阵的怅然。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恰好与云曦四目相视。独孤无我微微一笑,随后便连忙转向衍悔大师这一边。而此刻站在云曦身后的小谢却将这一幕瞧在了眼中,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再一次涌上了心头。可是在这佛门圣地大悲寺,谁又去怜惜劝慰她呢?是佛祖还是那个站在她不远处的男子呢? 衍悔大师一边注视着这两个女子的微妙变化,一边又和颜悦色的说道:“独孤施主,老衲看你身上所受的内伤着实不轻。刚好我这里有三颗莲花玉露丸,你敢紧服下吧!”独孤无我轻身走了过来,伸手接了过来。只是他没有立刻服下,而是将这三粒药丸放入了怀中。面对衍悔大师些许惊愕的神色,独孤无我微微笑道:“大师深情厚意,独孤无我rì后必定相报。”衍悔大师望了他身后的云曦和小谢许久之后,笑着说道:“独孤贤侄宅心仁厚,日后必定福泽无边。况且贤侄肩头的大鹏金翅鸟,也足以证明你与我佛门有缘。只是你情根未断,红尘之中尚有几番世事未了。数十年前的那一番偈语,日后自由验证就让我等拭目以待吧!各位施主一路之上多有劳顿,还是快去佛门后院的精舍之中早些休息去吧!澄玄,你就给这几位施主带路吧!” 只见衍悔大师后的一个小和尚慢慢走了出来,应声答道:“弟子,谨遵方丈法旨!”说完之后,这位澄玄小和尚便带着独孤无我、云曦还有小谢三人向大悲寺的后院精舍走去。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衍悔大师不禁哀叹道:“此子道行高深,宅心仁厚。没想到独孤剑雄竟收了这么一位德才兼备的人做义子,真是难得。只是这尘世间的情与爱,又岂是执着便能得来的呢?”而站在他身后,手拿一串佛家璎珞的老僧喟然说道:“师兄,与这位独孤施主同来的那两位女宾,从她们步伐和气息之中,我总觉得她们好像出自魔教。实不知此二人来我大悲寺是何目的,还望掌门师兄小心为上。” 衍悔大师随即转身,一脸思索的望着这大雄宝殿上的佛像良久之后,淡淡的说道:“衍难师弟,你也看出来了。近日来,我总觉得这大悲寺方圆五百里之内,隐隐有魔教妖物藏身。只是以我此时的道行,仍旧猜想不出此妖物的来历。依我猜想,独孤无我身上所受的内伤多半也与此妖物有关。不过,今日佛门圣兽大鹏金翅鸟光临敝寺。若能在此点化此神兽,他日我大悲寺必定又会造福苍生恩则天下。” “究竟是何妖物,竟连师兄也无从得知。况且这大鹏金翅鸟灵智未开,生性残忍好杀戾气极重。若要将此凶兽以佛法点化,谈何容易啊!掌门师兄,你可要三思啊!”衍难大师一脸忧愁的说道。 衍悔大师脸色一沉,淡淡的说道:“师弟,我等修习佛法所为何事?一是除妖卫道弘法降魔,二是点化众生普渡世人。即便是穷大悲寺全寺之力,我等也要试上一试。如此才可无愧于心,胸怀坦荡。师弟,你明白了吗?” 衍难大师脸色微变,双眼之中精光大盛,朗声说道:“师兄,师弟受教了!”衍悔大师望着这位相交多年的师弟,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此刻,佛光山顶传来了一阵阵钟磬之声。这声音浑厚悠远,整个大悲寺顿时之间仿佛又弥漫起了无穷无尽的梵音。大雄宝殿之中,那两个年老的僧人静静的站立着,就如同正在倾听世人的种种苦楚一般······ 第二十七章 隐忧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大悲寺后院与前院由一条三里多长的甬道所隔,甬道的两旁是高大挺拔的苍松劲柏。其间还有一些花草和丛木,甚至每隔不远的地方还会有一座假山。假山之上怪石嶙峋,一脉清泉由上而下顺流而出,其景象真如人间仙境一般。望着这番景致,独孤无我心中不禁一怔:这大悲寺向来是佛门崇圣之地,怎想在此寺庙后院竟会有如此奢华的建筑。如此浩繁的工程需无数人力不说,所需费用想必也是极大。对于此番缘由,独孤无我着实有些猜想不透。 一路之上,澄玄小和尚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一味的带路。而站在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显得格外的听话。一双金色的眼睛,只是不停地向四周注视着。没过多久,他们一行四人便来到了这大悲寺的后院精舍之中。在安排好云曦和小谢的住处之后,澄玄便又带着独孤无我在离她们不远处的厢房之中安顿了下来。厢房之内,摆设极是简单。除了简单的桌椅床铺之外,便是墙壁上的那一幅佛祖画像。画像之前有一个香案,香案之上仅有一个香炉,两个烛台而已。香案桌的前方,有三个破旧的蒲团。蒲团之上有一层浅淡的灰尘,显是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在此留宿过了。 独孤无我简单地将屋子扫视了一遍之后,便慢慢走到了窗台前,轻轻地打开了窗户。窗外假山林立,流水潺潺,苍柏劲松,奇花异草。如此人间美景,即使是在独孤城也难以寻觅。只是在这大悲寺,泱泱千年巨派的佛门圣地,居然会有此等仙境,实在不能不让人心生疑窦。一想到此番诡异之事,独孤无我脸上不禁一丝忧色闪过。而此刻身上所受的内伤也隐隐触发,全身一阵剧烈的疼痛难以承担。独孤无我伸手向怀中摸去,那三粒莲花玉露丸早已含在掌中,只是这药丸之上却还伴着他的体温。独孤无我望着这三粒药丸,一阵的冷笑。想起当日自己与云曦、小谢一并合力抗击那黑乌血鸦的情景,虽然惊险异常但在内心深处却是一阵发自肺腑的欣喜。听着那潺潺的流水声,独孤无我如同想起了什么一般。只见他连忙将那三粒莲花玉露丸握在手中,快速的离开了房间向不远处的精舍走去。 云曦和小谢是住在里独孤无我不远处的精舍里,大悲寺是佛门圣地毕竟男女有别。所以往日上寺里祈福的远来的宾贵女眷一般都是住在精舍之中,而对于那些远道的男施主则住在普通的厢房里。云曦一入精舍,就直接躺在了床上。没过一多会儿,便悄然睡去。毕竟多日来的翻山越岭御空修行,消耗体力和真元甚巨。饶是她一身的琼仙阁道术神通,也难以承担这奔波与诸多妖物的斗法之苦。而小谢则先是帮着云曦除去鞋袜,将她把被子盖严实。忙完这些儿之后,她又不辞辛苦的擦拭着桌椅上的灰尘。面对着墙壁上的那一幅佛祖画像,小谢注视了良久。只见她虔诚的跪倒在蒲团之上佛祖之前,双手合十低声轻颂道:“佛祖在上,痴心人小谢跪拜祈福:小女虽出身魔教,但自信尚未做过有违天良之事。小女不求佛祖可以庇护什么,只是希望佛祖保佑独孤公子逢凶化吉,身体早日康复。愿他能够事事顺心,福泽无边!” 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独孤无我早已站在了这精舍房间的外面。只是他一直站在外面徘徊不定,一时之间没有立刻敲门而入。也正是在这无意之间,独孤无我直到此刻才亲身听到这位年轻女子的心声。尽管小谢低颂的声音很小,但独孤无我又岂是寻常人可比的。即便是他身上有伤,就算是此刻残存的功力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了。听到小谢姑娘在佛祖前的真诚祈福,独孤无我心中却是一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位善良的姑娘竟会喜欢自己,可是在他心中却早已有了那一个女子。尽管那个女子对他不冷不热无动于衷,但是他还是心驰神往无怨无悔。只怕今生今世,独孤无我要辜负这佛祖前的这个女子了。 在房间外徘徊了许久之后,独孤无我还是叩响了房门。只听他轻声问道:“云曦姑娘,可在房间里面吗?”屋内正跪伏在佛像前的小谢在听到独孤无我的呼叫声之后,心中猛然一惊可又是一阵的欣喜。她连忙修饰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之后,慢慢的走到门后轻轻地打开了门,一脸笑容的说道:“原来是独孤公子啊!我家小姐想是这几日奔波劳累已然睡着了,不知道公子找我家小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独孤无我见开门的却是小谢,脸上先是一阵红晕,但是一闪而过之后他又恢复了往日儒雅的神态。看着小谢那清秀俊俏的脸庞,独孤无我心中却是有一丝的歉疚,他淡淡的说道:“先前衍悔大师厚赐了在下三粒莲花玉露丸,他原本是想让我服下用以疗伤的。对于我身上的内伤我自己早已心中有数,只要我暗运独孤城的疗伤心法休息几日便可无事。只是你们两个连日来与巨蟒蛇王和黑乌血鸦接连斗法,我早已看出你们身上的真元消耗甚巨。这莲花玉露丸是由大悲寺天音湖中的九顶莲藕和佛光山上的草木晨露调制而成,对于修复真元提升道行有莫大的好处,你自己服下一粒,剩下的两粒你留一颗自己服用,剩下的那一颗就交给云曦姑娘吧!奥,对了千万不要说是我送的,就说是衍悔大师所赐的吧!”说完之后,独孤无我便静静地离开了。 望着独孤无我慢慢消失的背影,小谢心中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惆怅。看着手中的这两粒莲花玉露丸,又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云曦小姐。小谢不禁哀叹道:“这世间的男子,又有几人会向他这般疼惜爱护我和我家小姐的呢?只是他为何要保守这个秘密呢,这个人真让人捉摸不透!”想到此处,她不禁向云曦的床边走去。只是这步伐好像出奇的慢,少女心中的那一份情怀仿佛在慢慢的升华。 这一夜,皓月当空,群星闪闪。皎白的月光洒在这大悲寺的后院,潺潺的流水,高挺雄拔得苍松劲柏,千奇百态的假山上,都如同批上了一层洁白无瑕的纱幔。透过厢房之中的窗户,那月光也自然的射了进来。独孤无我轻轻的抚摸着肩头的峨姿,慢慢的走到窗前,默默地注视着这里的一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那不远处的精舍中窗台前,有一个女子也在静静的欣赏着此刻的景色。只是肩头站立着一只怪鸟的那个男子,忧心无意之间向这里望了过来。恰巧的是这两个少年人的目光在此刻相聚了,也不知道过了多少的光阴,更不知道又流逝了多少的岁月。这两个人依旧这般彼此的凝望着,天地间的万物好像在此刻停驻。 晚风袭袭,月光渺渺。 望着在窗台前发呆的云曦,小谢轻巧巧的来到了她的身边。只是令她不曾想到的是不远处的那个厢房窗台前,自己心中也不知想过多少次的那个男子赫然站在那里,深情地向这边默默地注视着。小谢露出了一丝迷人的笑容,她有纤细的玉手轻轻抚摸着云曦的手臂,云曦哀叹了一声之后便慢慢地走开了。小谢不禁又向那个不远处的窗台望去,只是那个男子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一双充满渴求的眼睛就如同看呆了一般。小谢对着他,又是迷人的一笑。 天地悠悠,情深意远。 原本皎白无瑕的明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却慢慢地黯淡了下来。一朵朵四散的云彩在这里汇集,整个大悲寺后院突然一阵的灰暗阴霾。忽然,昏暗无光的天空之中一道亮光闪过。虽然这亮光的流转速度极快,但是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想要不被发现也是极难。望着那一道一闪即过的亮光,独孤无我心中若有所思。再加上这来的不是时候的云彩,只见他突然腾空而起破窗而出,向利剑一般冲出直向那一道亮光追去。 望着对面厢房里独孤无我的此般举动,小谢却是大吃一惊。她连忙招呼云曦过来,焦急而又慌张的说道:“不好了小姐,独孤公子不知道为何,向佛光山的后山御空飞去了!”云曦一听,登时也感到十分的古怪。一想到刚刚入寺之时,衍苦那个老和尚对自己的鄙夷与轻慢,心中不觉微微生气的说道:“小谢,快点儿!咱们也去这佛光山的后山瞧瞧去,看看到底这个所谓的天下正道第一门阀究竟有什么秘密。”在服过莲花玉露丸之后,云曦这几日以来消耗的真元也慢慢地恢复了。除此之外,她还隐隐觉得周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和受用之感。不一会儿的功夫,云曦便祭起了她的素玉骨笛法器,小谢双手微微上扬,轻巧巧的也飞到了上面。云朵密布万恶昏昏之下,这两个少女也慢慢的消失在了天际之中。 不知道在何时,这大悲寺的后院之中转出了一个人,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没有人见过他的容貌。只是那高大宽广的背影之下,隐隐有一种历经沧桑之感。望着这先后飞驰而去的三个年轻人,他只是微微轻叹了几声,然后便慢慢地走开了。一阵阵晚风吹过,树木摇曳之声随之而来。许久之后,这大悲寺后院又恢复了原来的寂静。 第二十八章 秘密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那一道亮光飞驰而过,直向着佛光山的后山飞去。而紧随其后的独孤无我却也丝毫不敢放松,浓云密布下的佛光山的后山,树木林立,山势陡峭。若不是这今晚莫名的追击,实在很难令人想象这后山的奇异景色。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显得有些不安,一双金色的眼睛不停的眨动着,仿佛对这里的一切很是厌恶。独孤无我早已觉察到了峨姿这轻微的变化,在他内心深处也隐隐觉得这佛光山的后山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邪气。神思冥想之时,那一道亮光却突然落入密林之中,消失不见了。 独孤无我见那亮光突然消失,心中猛然一颤。只见他双手呈阳掌下翻,丹田小腹猛吸一口真元,同时双臂缓缓下落,双脚呈十字步分立。刹那间,便稳稳的站在了平地之上。站足立稳之后,他仔细的向四周看了一遍:一望无际的高大树木,草丛之间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青藤混浊其间。除此之外,便是这夜间活动的虫鸣鸟叫之声。偶尔一阵晚风吹过,树枝摆动片片树叶飘落而下,在这漆黑的夜晚增添了一丝阴森恐怖之感。眼见四下并无路径,却不知那一道亮光去了何处。 被远远抛在后面的云曦和小谢,一时之间也追赶不上。只是与独孤无我心中所想的一样,面对着这佛光山后山诸般奇异的景象。云曦心中也是微微一惊,而小谢对此却没有过多放在心上。也许在她的心中,深藏心底的那个男子的安全会更重要一些儿。虽然她们两人御空而行的很快速度没有独孤无我快,但是云曦的道行毕竟不弱。况且在这昏暗的夜幕之下,独孤无我肩头峨姿身上所发出的淡淡金色光芒,也足以让她们确定独孤无我的位置所在。 循着峨姿身上发出的那淡淡金光,云曦很快便找到了独孤无我。只见云曦俏立在素玉骨笛之上,双臂微微张开,向着独孤无我站立的那一片树林疾冲而去。破风之声重重,所到之处气流激荡,树木摇摆动静之声着实不小。独孤无我凝神不语,听着身后的那一阵阵破空之声,忽然腾空而起,剑指凭空而出,一道金芒剑气斩空而下,眼看这一剑的力道着实非同小可。 云曦乍逢其变,心神大乱,慌忙之间连忙祭起素玉骨笛招架。站在她身后的小谢也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喊道:“独孤公子,手下留情啊!这是我家小姐!”此刻,独孤无我听出这是小谢姑娘的声音,只是剑气已出实难收回。情急之下,独孤无我突然右掌猛然挥出,一股强烈无比的掌风挥斥而出,只把云曦推出有几丈之远。而那一道剑气所到之处,轰然一声平地之上现出一个大洞。 小谢见云曦小姐已然摔倒,便连忙跑了过去轻轻地将她搀起,关切的问道:“小姐,你怎么样,没有什么事情吧?”这时,独孤无我也连忙走了过来。只是他的脸上却有一些尴尬,眼神之中还有一些闪烁。看着云曦那娇小般的身体受损,心中自然有些不忍,于是他面有愧色的说道:“云曦姑娘,实在是对不住了。刚才我还以为有陌生人从我背后偷袭,没想到居然会是你,我真的是罪过啊!” “依我看啊!你就是故意的,说不定你心里正巴不得我死呢?而且你现在还在本小姐的面前装可怜,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显然,对于刚才独孤无我突然拍出的这一掌,云曦很是生气。 小谢偷偷的看了独孤无我一眼,只见他一副哭笑不得样子,于是便帮他解围道:“小姐,其实独孤公子也不是有意的啊!他也是以为有敌人来犯,这才贸然出手的呀。况且刚才若不是独孤无我的那一手大悲阳神掌将你推开,即使你有素玉骨笛在手,恐怕也早已身受重伤了。所以照我说,独孤公子不但无过,反而还有功呢!” 云曦漠然的回过头来,静静的望了一眼独孤无我。但见他的脸上隐隐有一丝歉疚之色,又回想起刚才这扣人心弦的一幕,神思臆想之际便悄然向一旁走开了。小谢一脸笑意的望着独孤无我,这满脸的笑容之中好像在暗示这什么。少女的心思与忧愁,独孤无我向来是猜不透的。 小谢轻轻地从他的身边走过,一阵少女特有的体香迎面扑来。饶是独孤误我定力异常,也是心头一颤。只是刚才在危急时刻,他所使出的大悲阳神掌,就连云曦这个魔教琼仙阁阁主的之女都没有看出来,而他一个小小的婢女又是从何得知的呢?一时之间,一股莫名的疑团涌上心头,难以挥去。眼前这个柔弱貌美而且又心地善良的女子,究竟又有多少的秘密不为人知呢? 深夜之中,天空之上的云彩好像也越来越厚了。先前的那一轮圆月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偶尔有几颗星星奋力的从云朵之下探出了头。这佛光山后山的古木松柏之中,漆黑异常,草木丛生,更添一丝阴森恐惧之感。就在这里,三个年轻人并着一只站立在肩头的怪鸟,静静的注视着周围的异动。 忽地一阵狂风吹过,簌簌的吹下落叶一片。在不远处的一株参天巨松之上,一个黑衣蒙面人在悄悄的注视着他们。一缕缕淡淡的金色光芒在这里闪烁着,黑衣人的眼睛之中好像也迸发出了一丝异样的目光。望着刚才独孤无我使出的那一手大悲阳神掌,这黑衣人的眼睛似乎微微收缩了一下,眼神之中充满了惊讶与怀疑。只是当他看见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发出的一道道隐隐的淡色金光,原本微缩的眼神突然一亮。只见他右手五指伸张,每两根手指的中间好像还夹杂了一枚黑色念珠。乘着那一阵狂风吹过,黑衣人忽然右掌猛力拍出,并着那四个黑色的念珠疾驰而出。狂风之声,落叶垂地之声,伴着那黑色念珠的迸发之声,都极速而准确的向云曦和小谢的脑部飞去。 佛光山的后山之地,浓云密布,漆黑异常,天地间一片萧索肃杀。 许是云曦和小谢太过观注前方的物镜,而对于身后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没有察觉,眼见这花容月貌般的两个女子立刻便要遭受重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独孤无我左手顺势从腰间一触而出,那把悬插在腰间的折扇慢慢地变大,继而在空中慢慢的伸展开来,稳稳地挡在了云曦和小谢的身前。紧接着独孤无我右手又是一掌大悲阳神掌,只是这一次的掌力比先前的那次大了数倍。凭空之中如一手佛掌依稀显现,隐隐闪着佛光,将云曦和小谢牢牢地罩在其中。与此同时,掌风所到之处,落叶飘飘尘土飞扬。佛掌之下,后山之上如有佛门狮吼之声若隐若现。 那四枚黑色的念珠打在独孤无我的折扇之上,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响声。只是就在它们相撞之际,那黑衣人右手回收,四枚黑色念珠就好像有灵性一般也迅速的回到了他的手中。破空之声尚未落定,只见那黑衣人忽地双掌齐施,半空之中仿佛有两只巨大的佛掌隐隐出现,数十枚黑色的念珠也伴着那巨大的掌风随之向独孤无我击去。 “大悲阳神掌”独孤无我惊讶的大声叫道。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猛力一击,独孤无我虽处险境而不乱,只见他暗运独孤城幻影神功道法神通,一人之身突然化为六道幻影。那六道幻影互为转化,难以分辨真身。黑衣人所发出的两记大悲阳神掌,所到之处轰隆一声巨响,树木草石全都化为焦土。威力之强,实难令人相信。同是使出的这大悲阳神掌,单以这掌力而言,独孤无我实非黑衣人之敌。 “幻影神功”,黑衣人脸色肃然,惊讶的喊道。 只是这话音还未落定,原本朝着一个方向攻击那数十枚黑色念珠转而四散开来,向独孤无我分身而出的那六道幻影各自攻了过去。显然,这数十枚黑色念珠受黑衣人的意念所控制,想要摆脱它们的追击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惊魂甫定之刻,云曦和小谢也加入了战团。只见云曦将素玉骨笛横放在唇边,十指相扣,每一指的动作都与双唇的节奏紧密相联。忽然一阵阴森恐怖的肃杀之声,从素玉古笛上飘散而出。这笛声时而悠长,时而落地,时而幽怨,时而张狂。似长龙,似盘蛇,似鬼哭,似魂鸣。一阵笛声吹过,落叶纷飞巨树摇晃,仿佛在这天地之间有一股邪恶的巨龙要冲破牢笼,飞于天际似要毁灭这世间的一切。这笛声一经吹出,整个树林之中弥漫着一片肃杀之意。 小谢则凌空而起,御空在战圈之内游走相击。只是那数十枚黑色念珠实在厉害,在黑衣人的念力催持之下,攻击流转速度快如流行,实在是变幻莫测诡怪异常。甚至有几次,若不是小谢躲避的及时,恐怕早已身受重伤了。不过,那黑衣人受素玉骨笛的笛声所扰,双手所使出的大悲阳神掌神通也慢了下来。若非如此,就算是和他们三人之力,恐怕也早已落败。 就在这时,原本站立在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身体再一次发生了变化,一只雄鹰般的躯体一时之间便大了数倍,周围的树木也被峨姿那巨大的身躯所倾倒。只见它那一双巨翅一挥而过,一阵巨大的热浪狂风吹过,直吹的那黑衣人燥热难耐站立不定。不过,这黑衣人道行实在是惊人。没过一会儿,他便又稳稳地立在了原地之上,而那受念力所催持的数十枚黑色念珠仿佛转动的更快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激烈斗法,独孤无我已深感不支。这幻影神功最耗真元,久战不下必定对自身伤害最重。 这佛门圣兽,灵智初开,自然也与主人心灵相通。只见峨姿像发了疯一般用那尖利爪子和嘴缘,想那黑衣人啄去。天地为之变色,日月为之动容。饶是那黑衣人道行高深,也经不住这三人一兽的围攻。只见他腾空冲出战圈,右手向后轻轻一摆,原本攻击独孤无我和小谢的那数十枚黑色念珠立刻回到了黑衣人的手中。 望着眼前的这佛门圣兽,分为六影的独孤无我,还有正在吹奏笛声的云曦,默默而立小谢,只听他淡淡的说道:“大鹏金翅鸟不愧为佛门圣兽,其身上的绝世妖力非人力所及。幻影神功也不愧为独孤城不世出的道术神通,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素玉骨笛所发出的魔笛之声震人魂魄,当真是世所罕见。就连一个小小的婢女,都能有如此的道行。难得,当真是难得!”说完之后,那黑衣人疾驰而去,如流星一般消失在了黑幕之中。 不经意间,一阵微风吹过,地上的落叶也吹起片片。浓云也渐渐的消散而去,那一轮圆月又慢慢的漏了出来。皓月当空,星光点点。佛光山后山之地,月光莹莹,仿佛又披上了一层白色的薄纱。只是这一层薄纱之下,独孤无我、云曦还有小谢却静静的伫立着······ 第二十九章 询 问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旭日初升,万道霞光照耀在佛光山上,当真如一片圣光普惠万物滋润生灵。 大悲寺内,一阵阵钟磬之声响彻云霄,如佛门善音教化着万千世民普度众生。 虽然是经过了惊心动魄的一夜,可独孤无我却早已站在了窗前。回想起昨晚的那一场几近生死的斗法,直到此刻他还是心有余悸。很显然,这佛光山后山之处,必然藏有一个惊天秘密。而且独孤无我的心底,一直隐隐觉得这其中有一段关于大悲寺的不堪过往。但是从那黑衣人的道行来看,除非是义父独孤剑雄亲自到此,才有可能胜于此人。这普天之下,若是论他自己熟识的人,独孤无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还可以胜过这黑衣人。是这大悲寺的方丈衍悔大师,是琼仙阁阁主云昊天,还是当今天魔门的门主天魔一方呢?他心中实在有太多的疑问,一时之间又找不到答案。心烦意乱之时,独孤无我不禁长叹一声。 就在离独孤无我不远处的精舍里,小谢也早已站在了窗前,一个人静静地守望着那个离自己不是很远,可又感觉好象很远的那一个窗台。想是昨晚深夜,云曦小姐吹奏素玉骨笛消耗了不少的元气,所以到了这等时刻,却还未醒转过来。若是换在平时,以云曦小姐的性格,此刻恐怕早已在这大悲寺后院的人间仙境里尽情的玩耍嬉戏了。小谢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恐怕也只有等待了。 大悲寺,佛门后院。 清晨的那一缕缕霞光照射在这后院的假山之上,透过假山之上嶙峋怪石的微微细孔四散开来。潺潺的流水,水面之上那一只只翘首而立的白鹤。若不是亲身来到这里,很难想像当今这正道巨擘大悲寺的后院之中,居然会有如此清幽舒畅之地。 小谢透过窗台,远远的看见一个身穿灰衣僧袍的小和尚,慢慢地向这边的厢房走来。看那小和尚步履轻盈,神态之中又有一份难得的悠闲之态。没过一会儿,只见他轻轻叩响了独孤无我厢房的门庭。想来这个小和尚素来很有礼貌,只听他恭敬地说道:“屋里可是独孤施主吗?住持方丈有请。” 原本呆立在窗前的独孤无我,忽然听见有人叩门,于是便慢慢的走了过去。只见他右手袖袍顺势往回一收,那紧闭的房门就轻巧巧的被打开了。倒是那个小和尚受这突如其来的袖袍之力的一击,浑身震颤了一下,一阵运息之后,这才连忙站定。独孤无我对此却是感到有些意外,原本毫无面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片刻之后,独孤无我笑着问道:“烦问这位小师父,不知住持方丈招在下前去不知有何缘由啊?” 那小和尚甚是机敏,望着独孤无我那一双隐隐带有诡异法力的眼睛,仍旧面不改色的答道:“小僧只是这大悲寺里普普通通的一个知客僧,对于这寺里的事物向来不敢打听。至于主持方丈为何召见施主,小僧实是不知。” “奥,原来如此,那就有劳小师父引路了!”独孤无我双目微缩,一阵莫名的忧色涌上心头。心中不禁有万千的疑问在脑海之中盘旋:“难道是昨晚我夜入佛光山后山被他们发觉了,还是昨夜那一场惊世骇俗的斗法惊动了这大悲寺的四大神僧吗?”心怀着一丝忐忑不安,独孤无我走在了去大悲寺前院的路上。 穿过大悲寺后院的假山,沿着有些曲径通幽的小路,在这知客僧人的引导之下,没过一会儿,独孤无我便来到了这大雄宝殿。大殿之内,佛像庄严肃穆,香案上几根檀香兀自慢慢的燃烧着。阵阵青烟漂浮在这大殿之内,数十名僧人坐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轻颂着佛经。一股强烈的梵音低唱在这里绵延而出,随着阵阵清风消散而去。整个佛光山,仿佛都被这佛门的梵音笼罩其中,于无形之中慢慢的净化着隐藏在世人心底的魔障。 独孤无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原本有些躁动的心灵在此刻平复了许多。与此同时,站立在他肩头的峨姿,仿佛也安静了许多。独孤无我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缓缓地向大雄宝殿中央的那一具巨大佛像前走去。轻烟许许,梵音鸣鸣。不知为何,独孤无我竟不自觉的单掌合十,在这佛像之前祈祷开来。蒲团之上的僧人兀自做着各自的功课,好像对于独孤无我的这般行径没有太多的在意。可是这一点儿,却早已被隐身在佛像之后的衍悔大师瞧在了心里。 “无量寿佛!”一阵庄严的佛门圣音徐徐而来,登时便把正在祈祷的独孤无我猛然一惊。而且独孤误我还隐隐觉得就在自己受伤的心脉处,受一种柔和而有绵延不绝的微弱气流所冲击,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之感。当他转过身来,正打算仔细查看一番之时,衍悔大师却早已到了他的身前。 望着面有憔悴之色的独孤无我,衍悔大师一脸的慈祥,满面笑容的问道:“独孤施主身上的伤可好些了吗,不知我寺的莲花玉露丸施主可还瞧得上吗?” 独孤无我脸色微变,陪笑道:“莲花玉露丸乃大悲寺的圣药,对于修复内伤和真元有难得的功效。服过药丸之后,弟子感觉身体已好了许多。有劳大师挂念,弟子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于独孤无我的回答,衍悔大师只是一阵微笑。独孤无我也是相视一笑,并未有过多的解释。不过,以衍悔大师高深的道行,相信于独孤无我的这番言语定然相疑,但不知是何原因,却并未说破。 可就在此刻,从佛殿之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女子的嬉笑之声。静心而听,这声音如琴弦如丝竹之乐,实在让人浮想联翩,真想一睹这笑声之人的容貌。只是在此庄严地佛门圣地,如此女子之音是在与佛门梵音有些格格不入。站在衍悔大师身后的衍道大师正要发作,忽然之间却被一只臂膀阻滞了下来。 独孤无我定睛一看,却是衍悔大师有此一举。再看那笑声所发之人,不是云曦小谢又是何人。看到云曦姑娘红光扑面,独孤无我已然明了她所受之伤已无大碍。心中对这大悲寺的圣药莲花玉露丸,又有了几分惊讶与慨叹。 小谢扶着云曦慢步走到独孤无我身边,微笑着轻声说道:“独孤公子早安!”而对于眼前这几位名动天下的前辈高僧却是熟视无睹一般,云曦却没有与独孤无我说话,只是微微一笑而已。 许是衍道大师对于佛门礼节看得极重,小谢与云曦此二人的无礼举动早已让他心生不满。若不是方丈师兄有意压制,以他的性子,恐怕早已发作了。倒是小谢一双灵动的眼镜一刻也离不开独孤无我的身上,眼眸精华之中好像蕴藏了悠悠的情意。 如若按照大悲寺的规矩,一般寻常的女香客是不允许进寺门的。若非独孤城的威望,再加上衍悔大师与独孤剑雄的故人之情。只怕小谢和云曦这等魔教妖女,实难踏进正道大门半步。饶是衍悔大师佛法精深,对于此等魔教分子着实也没有什么好感。 独孤无我何等聪明,想必以大悲寺四大神僧之道行,对于小谢和云曦的身份恐怕早已猜到了几分。未免有辱独孤城的名望,他眉头一皱已然有了主意。独孤无我缓缓移动脚步,微笑着说道:“弟子叨扰贵寺已有多日,又蒙大师馈赠圣药,此番恩德弟子铭记于心。以后大师若是有用的到弟子的地方,弟子便是以身犯险也是无怨无悔!” 听到独孤无我的此番话语,衍悔大师慨然一笑道:“贤侄与我佛门有缘,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此番只是举手之劳,贤侄不必放在心上。只是贤侄你肩头的大鹏金翅鸟灵智未开且其身上的嗜血好杀之戾气与日俱增,贤侄还是早早将其放还佛门之地才好。” 原本一言不发的云曦,这时微嗔道:“这世间的事情本就难说得紧,古老相传这大鹏金翅鸟乃佛门圣兽,难道如大悲寺这等正道巨擘也贪图这畜生吗?难道是用这所谓的佛门圣兽去剿灭那些你们口中的邪魔外教吗?”还没等云曦说完,小谢便有些担心的轻声说道:“小姐,你要慎言啊!” 此刻,站立在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也显得有些狂躁不安起来。一双金色的眼睛不停地眨动着,仿佛对于此番谈话很不满意一般。独孤无我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峨姿,他望着这只与自己共历几多患难的佛门圣兽,心中便止不住的一阵温暖。对于衍悔大师所讲,他又何曾不知呢?只是这没有定数的别离,独孤无我又怎会忍心舍它而去呢! “公子,你不要听这老和尚胡说八道。这一路之上,若非峨姿,恐怕我们早就性命不保了。这峨姿对你来说,实有莫大的好处,你切不可听信和尚之言啊!”小谢生怕独孤无我会听从衍悔大师的话,所以这才迫不及待的说道。 独孤无我呆立在原地,默默不语,他好像在深思着什么。一阵钟磬之音再一次在佛光山上响起,佛殿之上的那绵绵不绝的诵经之声也同时响起。一切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似曾相识的时刻,悠远的梵音响彻了整个大悲寺。可到底是将峨姿放在大悲寺还是将它随身带走,独孤无我一时难以抉择。 佛光山后山深处的一个角落里,一双幽深的眼睛凶光毕露,黑色面纱之下面目狰狞的脸上,似乎多了几丝诡异的笑容。他仿佛在偷窥发生在大悲寺的一切事情一般,只是没过多久,他便消失在了茂密的树林之中。广袤的密林之中,只听见一阵沙沙的落叶之声。 第三十章 惊疑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大悲寺院落之内,香烟许许。几株苍松巨柏枝繁叶茂,早已将那灼热的阳光遮挡了去。佛门梵音,悠悠不绝。只是独孤无我兀自还站在那里呆呆的出神,也许决定峨姿去留的问题太过艰难了吧!一时之间,独孤无我也是难以取舍。 衍悔大师见独孤无我凝神静思,忽然微微笑道:“贤侄不必过于费神,老衲昨夜夜观星象,料定今晚必有贵客来临。贤侄何不再留宿一晚,说不定对于此番问题会有些新的改变也未可知啊!” 独孤无我重重的又望了衍悔大师一眼,然后有些无奈的说道:“大师既然如此说教,那弟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站在独孤无我身后的小谢恶狠狠的瞅了衍悔大师一眼,心中自然对于他的这番言语不会相信。倒是云曦,一直深望着远方的天空,眼神之中写满了无尽的思念和期盼。 一番言语过后,衍悔大师等一种高僧便离开了大雄宝殿,只剩下几个小沙弥负责打扫这里的灰尘。小谢见云曦有些失神,便微声说道:“小姐,咱们还是会精舍去吧!这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烟尘的味道,我怕对你的身体不好。” “小谢姑娘说得有理,云曦小姐还是去大悲寺的后院吧!那里清水潺潺,环境优雅,对于恢复真元还是有些帮助的。”独孤无我一脸深情的望着云曦,微笑着说道。 小谢一脸惊讶的问道:“难道独孤公子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大悲寺的后院吗?你不要光顾着关心我们的身体,也要记得照顾自已的啊!” 独孤无我想不到小谢会说出这些话来,也许是在很久之前,他的大姐和二姐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吧!至于他的娘亲儿,自从他出生以来便没有见过,每当问起义父,他也只是一阵哀叹而已。下人们对于此也是讳莫如深,以致于时至今日他连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也不知道。 “公子,你怎么了?公子······”小谢有些担心的问道。 独孤无我从思绪中回转过来,微笑着说道:“没什么,刚才忆及过往,心中不免有些惆怅。不过,现在好多了,你不用为我担心。” “小谢,咱们走!”原本还身在沉思的云曦忽然喊道。 小谢连忙应了一声,连忙迎了上去。双手扶着云曦,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大悲寺的后院走去。看着他们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独孤无我轻叹了一声之后,便迈着大步向佛光山的后山走去。一时之间,偌大的大雄宝殿里只剩下了几尊巨大的佛像,还有那小和尚擦拭香案时所发出的嗡嗡之声。 佛光山山顶之上,衍悔和衍道两位大师静静的站立着。佛光山后山深处的那一片广袤的密林深处,好像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看着方丈师兄那略显疲惫的背影,衍道大师有些担心的说道:“师兄还为大鹏金翅鸟的事情担心吗?以我的看法,咱们不妨强行将其留下,未免这等圣兽落入魔教之手,否则后患无穷悔之晚矣啊!” 衍悔大师望着那气势恢宏的大悲寺,慨然说道:“世间万物自有其缘法,我等不可逆天而行。况且这独孤无我的身世你我师兄弟是知道的,若不是那个人当年铸成大错,我也不会登上方丈之位。再说那个人的道行人品,你我师兄弟心中也很清楚。再者说,他对我们也有救命之恩。但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对独孤无我见死不救的。” “方丈师兄高论,只是若再任由他闯入这佛光山的后山。我实在是怕多年前的那个秘密大白于天下,让我大悲寺的声誉蒙羞。若果真如此,我等实在是无面目再见大悲寺的列祖列宗啊!”衍道大师眼眶有些湿润,有些激动的说道。 “师弟,那件旧事只有师父和你我四师兄弟知道。况且那件事也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久得也让人记不得了。以后不要在谈及此事,你知道吗师弟?” “师兄,师弟知错了。只是我还是有些担心,万一······” “好了,师兄自有分寸。相信那个人必定会信守诺言,一定不会做出背叛大悲寺的事情来的。至于这佛光山后山的密林深处,我会亲自走一遭的。若是有必要的话,我会让独孤无我知难而退的,你不用为他担心!” 一阵微风过后,这佛光山的山顶上又恢复了宁静。一群飞鸟在天空中飞驰而过,却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大悲寺禅院里,不时地传来一阵阵佛门梵音。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自然,好像人世间的万般苦难早已伴着这佛音都消散了一般。 佛光山后山,广袤的密林深处,死一般的寂静。 一人一鸟步履轻缓的走着,那一夜斗法之后的土坑还在,只是在土坑的四周却早已落满了树叶。蔚蓝色的天空之上,一阵飞鸟掠过,空留下惊鸣之声在密林中回荡。夜幕在慢慢降临,在这茂密的森林里更显得有些漆黑。 没错儿,这一人一鸟便是独孤无我和峨姿。许是那晚与黑衣人的激烈斗法一直让他耿耿于怀,又或者是出自浓烈的好奇心,独孤无我想一探究竟。这大悲寺的背后,究竟有隐藏着一段怎样的故事。 这佛光山后山广袤的森林里,估计平日里绝少有人踏足此地,以致于这里根本没有一条像样的道路。凭着自己的直觉,独孤无我在这密林里小心的行走着。此时,夜幕早已来临,天空之上星光点点,微小的月牙好像也在奋力的慢慢探出头来。 如此漆黑的夜晚,好在峨姿那一双金色的眼睛闪烁着光芒,映射着周围的地方一片空明。独孤无我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肩头的峨姿,原本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微笑。忽然,一阵阴风吹过,地面之上的落叶被风吹得到处四散。这阴风直吹得独孤无我有些寒颤,而站在他肩头的峨姿也显得有些狂躁起来,一股诡异的气氛弥漫在周围。 蓦地,前方传来一阵破空之声。紧随其后的却是两枚黑色的念珠向独孤无我射来,但见这念珠的力道极强,恐怕就连佛光山上的巨岩都能击穿。独孤无我好像对此有所准备,只见他平地而起,以迅雷之势将腰间的折扇展开,而这折扇也凭空延长了数倍。只见独孤无我全身屹立在折扇之上,轻巧的悬于半空之中。 可是那两枚黑色念珠好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一击不中之后却回旋而来,再一次向着独孤无我飞来。面对着看似强劲的一击,独孤无我右手直出,一只手掌突然间凭空像那两枚黑色念珠抓去。就在这念珠与手掌相交的那一刹那,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黑色念珠迅速倒转了回去,而独孤无我的手掌好像也受了一些撞击,猛然间缩了回去。就在这时,一个全身被黑色长袍包裹的身影慢慢的从空中落了下来。但见他一双幽深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独孤无我,而独孤无我也是这般。 佛光山后山的密林深处,这两个道行高深的陌生人相视而立。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佛光山的后山?”孤独无我面无表情,冷冷的问道。 奇怪的是这黑衣人只是仔细打量着独孤无我,止不住的一阵冷笑。 “你笑什么,难道这世间有很多人值得你笑吗?” “像,实在是太像了!不光是容貌,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相像。看来独孤剑雄这个老家伙总算还有些良心,只是可惜!” 对于眼前这个黑衣人所说的话,独孤无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从他刚才的话语之中,此人好像认识义父。一阵思索之后,他淡淡的问道:“你怎会知道我义父的名号,难道你是我义父的故友吗?不可能的!” “独孤城主的大名,普天之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也没有必要知道。不过,我有一事倒是想请教一下阁下。你这大悲阳神掌神通,到底是何人所授?”黑衣人说到此处,眼神之中好像充满了惊疑。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独孤无我也很想问一下黑衣人。据独孤无我所知,这大悲阳神掌乃大悲寺的不传之秘,而眼前的这个人大悲阳神掌的功力明显高于自己太多,仿佛有近百年之功。以此来推断,此人的身份着实有些可疑。独孤无我双目微缩,眼目精华之中透露着一种凶怒。他依旧冷冷的答道:“我曾经答应过那位老前辈绝不透露他的半点消息,所以对此我无可奉告。不过,你居然也会这大悲阳神掌,实在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 黑衣人对于独孤无我的回答好像有所预料,他阴森的笑着说道:“咱们彼此彼此,不过少年郎,我还是劝你一句:这佛光山后山还是少来为妙,免得丢了性命。等到了生死之时,你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你这话是什么道理,这是在吓唬我吗?” “独孤剑雄总算和我还算有点故人之情,我可不想让他的义子死在我的手里。你若是心有不服的话,尽管试上一试。” 独孤无我年轻气盛,一向心高气傲。对于这黑衣人的挑衅,他确是无所畏惧。但见他移行换步,立即便要使出幻影神功。可就在此刻,只见这黑衣人双手袖袍一起挥动,数十只黑乌血鸦从袖袍之中飞奔而出。这一突然的变故,着实让独孤无我惊讶异常。不过在惊讶之余,他还是分身幻影,双手御指成剑,只顷刻间,那数十只黑乌血鸦便鲜血淋淋,落地而忘了。只是就在这顷刻之间,那黑衣人也御空而去,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正当独孤无我打算追击之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叫喊之声。隐约之中,好像是那个深藏他心底的女子的声音。独孤无我向那发声之处望去,平静的心海之上却突然掀起了一阵涟漪。幽深的密林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可就在不远处的苍松之下,有一位白眉老僧却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一声叹息之后,这位白眉老僧轻举着禅杖,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大悲寺走去。 第三十一章 缘分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佛光山后山人迹罕至,巨树成林蜿蜒幽深。在崇山峻岭之间,如此茂密的森林的确不多见。在这佛光山大悲寺的周围,此番景致充满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由此后山御空而行百里,却是一个幽谷。谷中芳草悠悠,鲜花丛丛。一道数十米之高的瀑布顺势而下,潺潺的流水之声汀汀而鸣。只是就在这幽谷的中央之处,却有一座由佛光山特有的青冈岩堆砌而成的七层佛塔,佛塔全部涂有淡黄色的油料。每一层的塔身之上都雕刻有诸佛坐像,一眼望去,熠熠生辉,好一番佛家气象。 在这佛塔的第一层,赫然有一块玉匾。但见这玉匾晶莹剔透,朴实无华,全身散发着一股浩然正气。就在这玉匾之上写有三个古体篆文:天梵塔。这三个大字笔走龙蛇,劲力不凡。 不知道是何时,一道黑影悄悄地落了下来。只见他静静的伫立在天梵塔前,只是不知道是何原因,却不急于向前。凝望着那一块玉匾,静默不语,又好像对它颇为忌惮。 “你是何人,为何来到这里?”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塔里传了出来,而塔中之人显是道行极高,只见幽谷周围的山石有些从高处被震落了下来。 黑衣人微微动容,一袭黑袍下没有人知道他是何容貌。对于塔中之人的询问,他只是淡淡的说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被困在这天梵塔将近百年了吧?这些年,你过得可还好吗?” “你究竟是什么人,若是故友,自当相识。此乃大悲寺的机密之处,若是寺外人士,老衲劝你还是速速离去的好。”许是塔中之人寂寞太久了,难得之日有人会亲临此地,兴奋之余此人的言语之中却多了几分慈爱之感。 “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都没变,总是为别人着想。可是你有没有为你自己想过,还有深爱你的那个女子,甚至还有······”黑衣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天梵塔慢慢的靠近,只是言语之中颇多怨气。 塔中人虽在塔内,却好像对于塔外之事看的很是清楚。他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你究竟是谁?为何会知道我的过往,阁下还是停住脚步的好,虽然我用逼音入石已试出你道行不低,可是在这天梵玉匾的绝世威力之下,你不会占到便宜。再说若是这天梵玉匾一发力,我那几位师兄弟必然有所觉察。若是如此,恐怕你难逃此地。除非你有······” “什么?”黑衣人有些兴奋的问道。 “阁下若非大悲寺寺中之人,还是速速离去吧!若是想从老衲口中得知破解这天梵玉匾的方法,当真是痴心妄想!” “难道你连她也忘了吗?那个曾经护你救你的女子,还有你们过往的点点滴滴。这些,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 “茫茫尘寰随风散,悠悠因果皆随缘。即造孽果,便受惩罚。前尘如梦,早如过眼云烟消散而去。施主还是走吧!” 黑衣人没想到塔中人竟会如此决绝,他长叹一声之后,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清修了。不过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救你出塔的。” 塔中之人隐隐已猜到黑衣人是谁,只是总感觉他的声音却很是怪异。一阵轻声叹息之后,佛塔之中又响起了诵经的声音。弥弥梵音,悠悠佛法,在幽谷之中怅然响起。黑衣人也袖袍一挥,凭空而起,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幽谷深处。 佛光山后山不远处的呼喊之人却是云曦和小谢,当值夜晚之时,他们两人却不见独孤无我的影子。一番思索之后,觉得他必定是来到这后山之处探个究竟。一是担心独孤无我的安全,毕竟她们两人都与那黑衣人交过手,深知黑衣人的道行极高。二是她们打算和独孤无我今晚一起偷偷地离开这大悲寺。 云曦和小谢见独孤无我并没有什么损伤,心中也是一阵安慰。趁着点点星光,他们三人一起御空而行回了大悲寺。若是按着云曦和小谢的想法,她们便直接由此离开,向着独孤城进发。可独孤无我总觉得不辞而别实在不好,于是他们便又回到了这大悲寺。因为独孤无我还没有见到那一位衍悔大师口中的贵客,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等待。 大悲寺后院,知客厢房内,独孤无我悠然独立。 禅院内寂静非常,不远处精舍里灯光幽暗。星光点点的夜空下,淡淡的思绪在这里悄然萌发。 “那黑衣人究竟是谁,他到底与义父有着怎样的关系,而我的生身父母又会是谁,此刻他们又会在哪里呢?”也许这个疑问不知道在独孤无我的心间深藏了多久,可是又有谁能够给他答案呢?是哪个黑衣人,还是将他抚养成人的独孤剑雄? 一切的疑问仿佛纠缠着独孤无我无法入睡,怅然若失的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失落。不过,至少有一点他是幸福的。每当他彷徨落寞之时,肩头的峨姿总是会静默的陪伴着他,始终是如此,从未走远。 大悲寺掌门方丈的禅房之内,灯光微弱,檀香许许。幽弱的灯光下,一个高达孤独的身影在禅房内走动着。衍悔大师好像对于此人极是看重,两人相谈甚欢,秉烛夜谈。不错,衍悔大师口中所说的贵客便是此人。 “楚公子,尊师近来可好啊?昨日老衲夜观天象,猜到必有贵客来我山门。没想到来的人却是你,这倒是大出老衲的意料之外啊!”衍悔大师目光慈祥,一脸微笑的说道。 没错儿,这大悲寺的贵客便是楚天狂。那一日在天虞峰上与王七叔、清平离开之后,他便日夜兼程,御空而行到了这大悲寺。只是当他经过这佛光山之时,隐隐觉得有些异常,可又说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未免说话又是唐突,楚天狂还是选择了沉默。 看着衍悔大师慈祥的面孔,楚天狂若有所思,他淡淡的回答道:“师父一向是云游四海闲云野鹤,又喜造访名山大川。就是我本人,也不知道师父现在何处。只是弟子今日突然到访,实在是有一件东西务必要交到大师您的手上。” “尊师有此番情趣倒也难得,不知楚公子要交给老衲的是何要物啊?”衍悔大师有些惊讶的问道。 楚天狂轻轻地从胸口之处拿出了一枚乳白色的珠子,然后双手奉于衍悔大师眼前。当衍悔大师看到这一枚宝珠的时候,原本了无生机的眼神之中突然迸发出了夺目的色彩,饶是他为得道高僧,在这等佛门至宝之前不免也有些失态。 “若是老衲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我佛门至宝玲珑珠,只是不知道楚公子你从何处得来。”衍悔大师语气之中带着无比的惊讶和猜测,一脸惊疑的问道。 对于衍悔大师的这番表情,楚天狂也感到无比的惊讶。他原本一直以为这玲珑珠是大悲寺所有,可是今日看来,也并非传说中的那样。于是,楚天狂便将在天魔崖路遇幽冥圣使,而后又在昭若寺无意间得到这玲珑珠的经历说了一遍。只是他与魔教妖女云曦,还有其母南宫艳芸相遇之事却隐瞒不说。 听楚天狂讲完这经历种种,衍悔大师更是一番惊讶。这玲珑珠百年前一直都是天梵塔中那个人的贴身之物,怎么又会出现在了昭若寺里。难道说这中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一念及此,衍悔大师的心中真是五味杂陈。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师,这玲珑珠古老相传不是一直是大悲寺的宝物吗?弟子怎么会在昭若寺碰到此物呢,莫不是这珠子是假的吗?”楚天狂见衍悔大师一时失神,便有意轻声的问道。 许是衍悔大师被楚天狂的话语所惊醒,他深望了手中的玲珑珠一会儿之后,意味深长的说道:“佛门至宝,又岂会有假呢!不错,这玲珑珠的确是归我大悲寺所有。不过,这珠子一直是由本寺的一位高僧所有,可是不幸的是这位高僧在百年前早已圆寂。若是老衲没有记错的话,这玲珑珠应该是被埋在了他的棺椁之中。没有道理出现在昭若寺里,再说这昭若寺早已在十年之前突遭大难。有人传言,这是天魔门所为,还有人说是幽冥谷所为。时至今日,仍不能确定,这倒成了今日修真门派里的一桩迷案。” “对于这昭若寺的灭门惨案,弟子也曾听说过。只是当日弟子曾听当地人谈起过,这期间并没有任何的打斗迹象啊!他们都说这昭若寺里的和尚僧侣都是在一夜之间莫名消失的,实在是诡异之极,让人难以相信。只是这魔教妖人灭门之说,还有待考证。”楚天狂走到禅房的窗前,望着夜空中的繁星,若有所思的说道。 衍悔大师深望了楚天狂一眼,对于楚天狂的话他感到有些惊讶。迈着稳健的脚步,衍悔大师也走到窗前,淡淡的说道:“楚公子能这般想,真是难得。世间多劫难,本无佛魔之分。佛魔之念,本就在一念之间。 这正魔两字,原本难分。正派弟子如是心术不正,便会沦为魔教邪徒。魔教中人只要一心向善心存善念,便是正人君子与正道中人无异。即便是十恶不赦之徒,心中尚存一丝善意,佛法无边亦能感化,天下无不可渡之人。” 听衍悔大师这番论道,楚天狂若有所悟。他凝望了衍悔大师许久之后,深沉的说道:“弟子受教了!只是这玲珑珠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你能得到这玲珑珠,就说明你与这玲珑珠有缘。虽然这玲珑珠是大悲寺的宝物,可他更是佛门中的宝物。老衲看得出来,你的摩诃四谛功已小有所成。这玲珑珠对你修行此功会有帮助,希望你多加珍重多行善事。” 楚天狂一脸的惊愕,他没想到衍悔大师会将此珠送与他。他更想不到衍悔大师道行精进于斯,居然能够猜出他正修行摩诃四谛功。看着衍悔大师饱含深情的面孔,楚天狂慨然说道:“既如此,那底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楚天狂从衍悔大师的禅房内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深夜了。沿着院落之内的小路,楚天狂向大悲寺后院的厢房走去。走过那一座石桥之时,他隐隐看见有一位婀娜多姿的姑娘站在桥上。一件粉色纱裙,还有那五色蝴蝶的图案。难道是她,真的会是她吗?一种莫名的思念在楚天狂的脑海之中显现。 也就在这时,桥上的那位姑娘好像已觉察到有人在靠近。只见她轻轻的转过身子,当那双略显幽怨的眼神聚焦在楚天狂身上的时候,她呆住了。这一般一女静静的注视着对方,好像彼此间有太多的思念要倾诉。 繁星点点的夜空下,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不经意间一阵微风吹过,桥下的水面之上泛起阵阵涟漪。只是桥上这一男一女都不为所动,彼此仍旧默默地注视着······ 第三十二章 初见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石桥之上的那个女子不是云曦又会是谁?当楚天狂看见云曦之时,心中不免还是咯噔了一下。云曦见楚天狂漫步在石桥下,还以为自己是在梦境之中。眼前的这个男子,神情依旧是那么的冷峻,一如初见时的惊才绝艳。可是他是否知道有一个女子却时时牵挂着他,思念着他呢? 沿着石桥上的石阶,楚天狂缓缓地来到了云曦的身前,轻声问道:“好久不见。你近来可还好吗?”云曦凝望了许久之后,这才精神恍惚的说道:“我······我还好吧!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楚天狂抬头仰望着星空,喃喃的说道。 对于楚天狂这莫名其妙的一问,云曦倒是大感意外,她玉手一挥,轻轻地碰了一下楚天狂的身子,担心的说道:“你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伤心事吗?” 楚天狂回过头来,默默地注视着云曦,他全身有些抽搐,好像被电击了一般。也许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如这般关心过他,望着云曦那清丽无双的面庞,楚天狂淡淡的说道:“时候不早了,云曦姑娘还是早早安歇去吧!夜晚天气潮湿,千万不要着凉!” “那你呢,你要去哪里?你······你可不可以再陪我一会儿啊?”云曦一脸娇羞的说道。 楚天狂登时愣了一下,他从云曦的身旁走过,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径直得向后院之处的厢房走去。没过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之处。 云曦望着楚天狂渐渐消失的背影,心中莫名的一阵失落。只是一想到刚才楚天狂对于自己的关心,她原本僵硬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 不远处石桥的假山之上,一个身影早已注视了云曦许久。只是在这个身影之上还有一只如猫头鹰一般的怪鸟,一双金色的眼睛之下散发着夺目的光芒。漆黑的夜幕之下,只听见这个身影喃喃的说道:“那个男子是谁,为何云曦对她如此痴望呢?莫不是他就是衍悔大师口中的那一位贵客吗?” 一阵思索之后,伴着潺潺的流水之声,这一代身影也缓缓地向后院的厢房走去。这大悲寺的后院一下子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的淡然祥和。 这一夜是如此的漫长,仿佛黎明拂晓也不能完全驱散黑夜的幽深。当旭日初升之时,佛光山,大悲寺,当真是佛门万千气象非凡。 云曦早已站在了精舍的窗前,她一个人静静的站立着,好像在脑海之中思索着那个男子的影子。而小谢则默默地注视着云曦,只是她隐隐觉得自从小姐昨晚回来之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原本有些冷漠的她一下子又变得活泼了许多。 这时的独孤无我也思量着早一点离开这大悲寺,尽快的赶回独孤城。也许他已漂泊多日,对义父和姐姐的思念与日俱增。所以早早的,便来到了大悲寺的大雄宝殿之内,默默的等候着衍悔大师的到来。只是他没有喊着云曦和小谢一起来,因为他知道她们两人便是片刻也不愿在这里多呆。 清晨的大悲寺,院落深深,余烟渺渺。古木苍松下,气势恢宏的寺庙建筑果真是鬼斧神工,真叫人感叹不已。大雄宝殿内,早已是香客满满,梵音徐徐了。望着这佛家的雄伟气度,独孤无我不禁也深深为之折服。 正当独孤无我意兴神思之余,知客僧澄心小师傅却轻声问道:“是独孤施主吗?方丈师叔祖有请!”独孤无我随即将目光转向了澄心,有些惊讶的问道:“澄心小师傅,不知道衍悔大师传叫弟子有什么事吗?” “这个小僧也不知道,不过,小僧临走之时,方丈师叔祖说务必让施主到方丈禅房一叙。”澄心年纪不大,稚气未脱,一口童声的说道。 独孤无我心中又是一惊,不过他向来城府极深,一阵思索之后,仍旧淡淡的说道:“那就有劳小师傅引路了!”说完之后,他便跟在澄心的身后,向着方丈的禅房走去。 衍悔大师的禅房离大雄宝殿并不是很远,穿过殿后的几个回廊便是了。当独孤无我正打算敲击门扉的时候,这禅房的门却不触自开。衍悔大师笑着将独孤无我迎入房内,一阵寒暄之后,衍悔大师意味深沉的说道:“之前一直说有贵客到此,庆幸的是这一位客人昨晚已经到达。一会儿贤侄便会见到此人,相信你们一定会相见甚欢,一见倾心的。只是,怎么不见那两位姑娘一起呢?” 独孤无我微笑着说道:“佛门之地,女子之流多有不便,故今日前来却不曾相随。弟子倒是对大师口中的贵客期盼已久,当真想立刻见上一面,方不致走这大悲寺一早啊!” “贤侄多虑了,你我都是修真之人,纵然佛门规矩甚多,但也不至于计较此般。不知道之前老衲所说的将这大鹏金翅鸟留于本寺之中,贤侄考虑的怎么样了?”衍悔大师慈眉善目,一脸笑容的说道。 独孤无我没想到衍悔大师居然旧事重提,心中不免对此也有一丝的担心。他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肩头的峨姿,一时之间,竟然默默不语,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许久之后,禅房之内仍旧是寂静无声,甚至连人的呼吸之声也听不到。 忽然,一阵雄厚的声音打断了这一片寂静。“弟子楚天狂,参见衍悔大师!”许是楚天狂有意在试探禅房中人的道行,这一声直震得桌椅和茶杯晃动不已。独孤无我不禁为之侧目,就连立于他肩头的峨姿也发出了少有的愤怒之声。 倒是衍悔大师不改往日的神态,微笑着说道:“原来是楚施主来了,快进来,老衲给你引见一位青年才俊。” 楚天狂缓步迈入禅房之内,当他一眼看到独孤无我之时,心中也是不禁暗暗赞叹:一袭灰色儒袍,腰间挂有一块古玉。一眼望去,温润剔透,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再看腰间玉带之上,一把古木的折扇悬于其间。尽管看不清这折扇是由什么材料做成,单看这扇首的木制色泽,也知觉非凡品。 再看他肩头的这一只怪鸟,一双金色的眼睛夺目有神,爪尖翅广,好像与传说中的佛门圣兽大鹏金翅鸟十分相像。只是不知道是何原因,这只怪鸟全身却显现着嗜血与凶残。而独孤无我初见楚天狂,不禁也为他的气度所折服。一身白色行衣洁白无瑕,肩后的那一柄金剑虽未出鞘,五步之内却已让人不寒而栗。一副冷峻的外表之下,有一种普天天下舍我其谁的气概。 衍悔大师连忙让楚天狂坐下,他指着楚天狂对独孤无我笑着说道:“这位便是我和你提到的贵客楚天狂,楚施主,这位便是名动天下独孤城少城主独孤无我。” 独孤无我微微站起,一脸微笑的说道:“久闻楚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真是难得,难得!” 对于独孤无我的这番说辞,楚天狂虽觉得有些意外,可是在衍悔大师面前,他还是还礼道:“独孤城名动天下,独孤城主独孤剑雄更是英雄了得。今日得见独孤少主,真是相见不负平生。” 独孤无我微微一笑,他缓缓起身,淡然的说道:“名利与我修真之人而言,皆是虚妄。这人世间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快乐。对于其他的也莫过于生死,只是世俗之人又怎会轻易看透生死呢?” “生并不意味着死,死也并不代表着生,就像这轮回之苦,世间又有几人能够参透。”楚天狂凝神静思,若有所思的说道。 在衍悔大师看来,此二人皆是当今修真界中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以当前他们二人的修行而言,在未来的修真之路上无可限量。只是对于独孤无我,衍悔大师好像显得有些担心,感慨之余心中不免邮有些悲叹。 独孤无我回头又看了楚天狂一眼,但见他眼眸精华之中多了一丝凶光。难道他心中对于云曦有一丝埋怨,还是因为楚天狂多了几分敌意?这其中原因几许,恐怕也只有独孤自我自己心中才清楚了然了。 一阵冷漠之后,独孤无我慨然说道:弟子叨扰寺门多日,今日贵客已见,不再留宿于此间。弟子今日特此请去,日后若是有缘,必定再次登门造访。至于大师的好意,弟子不胜感激。只是峨姿与我已然一体,即便是一夕的离别,弟子也会痛彻心扉的,还望大师你见谅。” 对于独孤无我的话语,楚天狂仍旧是一副冷峻的表情。倒是衍悔大师不胜唏嘘,留下了一阵长叹之声。就在独孤无我话尽之时,他也已经飘然出于禅房之外。伴着一阵佛门梵音,独孤无我消失在了寺院的拐角尽头之处。 大悲寺,掌门方丈的禅房之内,衍悔大师和楚天狂望着独孤无我渐渐远去的背影,各自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心境。只是就在大悲寺后院的精舍里,云曦和小谢又该何去何从呢?心虚悠悠,仿佛如佛门梵音一般,飘向了不确定的远方。 第三十三章 杀意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独孤无我走后,禅房一下子寂静了下来。楚天狂的眼神之中好像隐藏着什么,特别是当他看到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之时,原本平静的心神不禁也微微震颤了一下。衍悔大师虽已年老,可一身佛门道行放眼天下,任谁也不敢小觑,兼之耳目更是明聆。对于楚天狂心神的细微变化早已尽收眼底,却不知是何缘故,只是佯作不知。 也许此刻,楚天狂除了担心独孤无我和峨姿身上的嗜血杀戮之戾气之外,恐怕心中更多的却是担心云曦和小谢。他虽不知为何云曦会和独孤无我走在一起,可是一想到隐藏在独孤无我身上的无穷戾气,终不敢接着往下想下去。 原本打算将这玲珑珠交给衍悔大师保管的,可没想到衍悔大师竟然将这一佛门至宝送给了他。这倒是大出楚天狂的意料之外,任凭他聪明绝顶,也猜不出衍悔大师究竟是何用意。想到此处,楚天狂转过身来默默地注视着衍悔大师,眼神之中似是要询问一般。 恰在此时,衍悔大师正一脸慈祥的望着楚天狂,只是他却并没有说什么。禅房寂静如斯,此时无声胜有声。楚天狂呆望了一会儿之后,又好像觉得有些没有规矩。神色恍惚间连忙说道:“天狂有幸来到贵寺,得大师悉心指点,心中困惑顿解,此番恩德他日必定报答。只是天狂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久留,今日离去,望大师多多珍重!” 衍悔大师微微一笑道:“楚施主不必见外,些许小事更不必放在心上。只是我见施主与我佛有缘,希望日后多行善事,若果真如此你必定福泽深厚的。” “大师之言,天狂必定铭记于心,告辞了!”楚天狂话音未落,其人已然飘出禅房之外。这一番道行比之独孤无我更加精纯,但道术却也十分的诡异。衍悔大师登时一惊,没想到枯木道人和广智居然调教出了这等罕见的少年来,如此道行在同一辈的大悲寺里,恐怕很找出与其比肩的一个人来。想到此番关节,衍悔大师不免又叹息了一声。 走出大悲寺山门之时,楚天狂心中有一些失落。若是按着他心中所想,原是要去大悲寺的后院精舍与云曦道别的。可是他一向冷若冰霜,对于所识之人除了师父之外,绝少吐露心怀。一番思索之下,他还是大步的朝着佛光山下走去。 大悲寺后山的精舍之内,云曦一个人站立在窗台前,默默地注视着不远处的大雄宝殿。妙妙佛音,声声钟磬之音传入耳中。她原本悠远的思绪一下子被打断,站在她身旁的小谢不住的轻声叹息。透过三寸阳光,云曦远远地看见一个男子正缓缓地向这边走来。 云曦的心一阵震颤,她无神的目光忽然之间亮了起来。也许她是在期盼那个男子的到来,因为心底无尽的思念已让她太过煎熬。没过一会儿,远处的那个男子走近了,云曦才发现却是独孤无我,当然还有那一只屹立在他肩头的怪鸟。 澎湃的心绪一下子低落了许多,云曦没有说什么,一个人轻轻转过身去离开了。倒是小谢一脸的柔情,含情默默的注视着独孤无我。对于云曦的举动,独孤无我并没有生气,因为他已隐约觉察到楚天狂在她心中所占的分量。他向来自负,决然不会轻易输给别人的,更不会输给那个楚天狂。 尽管云曦对他冷漠如斯,可独孤无我还是缓步来到了她的门前,轻声说道:“云曦小姐,我已禀明大悲寺方丈衍悔大师,今日便要离开这大悲寺了。我就在门外守候,你和小谢姑娘收拾一下行装,我们一同离开吧!” 房间内的云曦和小谢并没有回应,可是独孤无我感觉得到她们两人正在收拾衣服女子之类的东西,故而一个人悠闲地站在门外,意兴阑珊的望着这大悲寺后院的奇异景色。过了没多久,云曦便和小谢走出了房间。但见云曦脸上颇有憔悴之色,眼睛之处似有泪痕显现。当然大多数的行装都被小谢拿在了手里,云曦的手中只是那一把素玉骨笛而已。 独孤无我微微一笑,起身让出了前进的道路。云曦当先走了出去,小谢紧随其后,只是那一双灵动的眼睛一直默默地注视着独孤无我。蔚蓝色的天空之上,那一个太阳好像显得格外高兴,发出万丈的霞光如玉露一般照耀着佛光山,更沐浴着大悲寺。 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云曦、小谢还有独孤无我三人飘然下山。也许在大悲寺的这一段时间里,发生了太多诡异非常的事情,让独孤无我难以理清脉络。更兼之来此之前,所发生的种种袭击,独孤无我心中不禁感到此番返回独孤城任重而道远。 走下佛光山,沿着大道走过三十里便是一片宽阔的竹林。其间竹木数量极多,碧绿的竹叶俨然如一片浩瀚的海洋一般,让人流连忘返震撼不已。初见这一片竹林,独孤无我还没有在意。可是当他们三人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时候,竟然找不到前进的道路。眼前都是一棵棵竹子,再回头看来时的路时,也已然不见了路途。 一向细致入微的小谢忽然说道:“哎,这是怎么了,前方竟然没有了道路?”再看云曦,仍旧是一脸的忧伤,好像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听小谢这般言语,独孤无我猛然想起义父曾经和他讲过,在佛光山下三十里之处有一片浩瀚的竹海,名曰知返林。此林乃是数百年前大悲寺前辈高僧所种竹子而成,其中暗含大悲寺的佛门异术,更兼道门之中的五行八卦变化之术。外人一旦误入其中,很难明辨方向,更有可能被围困其中的危险。若非大悲寺门中之人牵引,极少有人走得出来。 一念及此,独孤无我不免暗道自己有些大意。心中暗道:自己一人受困于此算不了什么,可是却连累云曦小姐和小谢姑娘,实在是有违琼仙阁阁主云昊天所托。纵然身处险境,独孤无我毕竟定力非凡,他四下观察了一番,但见周围密密麻麻都是竹子,恍惚间竹子好像循环而动,变化不已。 独孤无我凝神静思,这其中好像暗含着佛门阵法。也就在此时,原本安静的站立在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也突然变得暴躁起来。这一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越发变得强烈起来,独孤无我心中有些不安起来。往往峨姿每每出现这种感觉,必定有不寻常之事发生。 忽然一阵阴风疾驰而过,散落在地上的片片竹叶纷纷飞转起来。慢慢的,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风柱。地上的竹叶也越飞越快,越聚越多。独孤无我凝神戒备,他肩头的峨姿也发出一阵阵狂躁的吼声。突然之间,那一个由片片竹叶聚集而成的巨大风柱飞快的向他们三人袭来,大有将他们三人一口吞并之势。 眼见这巨型风柱速度越来越快,而云曦好像仍旧是不顾周围,稍有一寸她便要被这风柱吞噬。站在云曦不远处的小谢不禁大吃一惊,想要就她已然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独孤无我右手一挥,但见他这一只手掌凭空伸长了数尺,一把将呆立无神的云曦拉过了身后。其身形一跃升空,双手曲后前伸,口中猛吸一口真元,大喝一声道:“分身幻影术!” 只见在这巨型风柱的周围忽然出现了六道人影,六道人影十二双掌力齐出,轰的一声巨响,那一个巨型风柱轰然倒塌。那一片片竹叶也被掌力击得粉碎,阵阵粉末随着风力渐渐消散。独孤无我悄然落下,护在云曦的身边。不远处的小谢也连忙来到云曦的身边,满是关切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刚才你为什么不躲啊?真是吓死我了,幸好有独孤公子在。若非如此,后果不堪设想。” 直到此刻,云曦这才清醒过来。望着地面之上那巨大的深坑,她朝着独孤无我微微点了点头,似是对刚才的救命之恩作一番答谢。虽然只是一个点头,可在独孤无我看来,这似乎已经足够了。望着周围不确定的变数,独孤无我轻轻地走到云曦身边,一脸关切的说道:“此处便是知返林,这个地方很难辨明方向,纵然是天上的鸟儿也会迷失方向。这还不包括暗含其中的佛门道法和诡异法阵,自从之后咱们三人最好是紧紧地凑在一起,切不可随意走动。” 对于这知返林,云曦之前也曾父母亲说过。当时她还以为父母对其夸大其词,没想到今日居然会沦落此地。一番较量之后,果然是所言非虚极难走出去。正当他们三人战战兢兢之时,只听见不远处竹海翻动,云气纵横,好像有道行极高之人在斗法一般。 因为知返林不辨方向,云曦、小谢、独孤无我三人也只能屏住呼吸,用心倾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一阵剧烈的大风飞啸而过,吹落竹叶片片。峨姿也受这风力所袭扰,一跃而起飞上了天空。 独孤无我猛然一惊,不仅抬头向天空之中望去。只见峨姿在空中不停的飞转,好像发现了什么一般。忽然一道雷光闪过,不远处又传来一阵阵轰鸣之声。不一会儿,凄冷的雨滴竟簌簌而下······ 第三十四章 黑夜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这突如其来的大雨让云曦、小谢、独孤无我三人更是雪上加霜,知返林中瓢泼大雨夹杂着狂风,俨然一副人间地狱。只是这一场大雨来的实在是太过突然,独孤无我隐隐觉得这事儿实在是有些蹊跷。未免受雨气的侵蚀,独孤无我右手将插于腰间的那一柄无名宝扇伸展开来。 说也奇怪,在独孤无我口中念力的催持之下,这宝扇越伸展越是宽广。没过一会儿,便将三人护在了五尺见方的地方。尽管如此,巨大的雨滴落在折扇之上,直发出一阵阵剧烈的响声。峨姿一直飞转在天空之上,独孤无我实在是有些担心,只见他缓步走出了折扇所护之范围,腾空而起一跃飞上了天际。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飞不出这知返林的范围。待他御空而行至峨姿身边的时候,远非他在地面上所看的那样,原本低矮的竹子似乎凭空长大了数倍一般,牢牢地将他和峨姿困在了林中。独孤无我又飞行了数里,发现仍旧飞不出这知返林。一阵惊愕之下,心中不禁又是一番忧虑。 乌云越聚越多,整个天际阴森森的,加之其间不断电闪雷鸣,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独孤无我的心头。一番飞行打探之后,独孤无我缓缓地落在了地面之上,只是他的手中却多了一些被雨水打湿了的枯木。小谢一直担心独孤无我的安危,她见独孤无我安全归来,心中的那一块石头也怦然落地。一双灵动的眼睛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一刻也不愿意离开。 云曦见独孤无我脸有忧色,便轻声问道:“怎么样,这个竹林能出去吗?”独孤无我回头望了一眼云曦,但见她双鬓的发丝已被雨水淋湿,闪电光下更显一丝清丽之色,一时之间竟看得痴了。云曦见他双目无神,还以为他刚才御空飞行之时耗费真元太多所致。心中不免也为他感到有些担心,只见她缓缓起身走了过去,右手纤纤玉指搭在了独孤无我的脉搏之处,一脸疑惑的说到:“不对啊!脉象平稳,不像是受伤的缘故啊!就是心跳有些快而已啊!” 独孤无我被云曦这么一搭手,全身酥软无力,就好像被人点了穴道一般。一时之间,竟默然无语六神无主。小谢见独孤无我有些失态,便笑着说道:“公子,你还没有回答我家小姐的问题呢?” “嗯·····,什么?也是······”独孤无我说话有些断断续续,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一边将那些捡来的枯柴折断,一边又重新定了定神,然后一脸忧愁的说道:“这个知返林果然非同一般,我总感觉这里蕴藏着一个奇妙的阵法。此阵法如结界一般,牢牢地将我们困在了这里。若是想要走出这片竹林,恐怕以我之力,必定千难万难。” 小谢见独孤无我言语之间颇为无奈,远不像他之前豪放不羁的性格。于是也觉得这事儿的确不一般,便试探着问道:“若是以我们三人之力,说不定会走出去的,公子你也不必过于担心了!” 云曦知道独孤无我所言非虚,早在琼仙阁之时,父母亲就曾经对佛光山下知返林中的奇妙法阵赞叹不已。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云曦记得父母亲所说的大体与独孤无我的推断相差无几。由此而判,独孤无我的道行见识的确也非常人所及。 独孤无我看了一眼云曦,进而又转过身去望了一眼小谢,他有些动情地说道:“在崇吾山顶之时,我曾亲口答应过云阁主,一定要将你们两人带到独孤城去。可谁曾想今日却误入此地,前方到底有多么凶险,我们的生死又会怎样,实在是难说得紧啊!” 风雨兮兮,雷鸣闪闪,天地间一片迷离。 是情人的幽怨还是爱人的别离,没有人能够猜透。牵肠挂肚之下,风雨之中的那个她是否会明白这个男子的情怀呢? 轰隆一声,一阵闪电疾驰而过。在这一瞬之间,独孤无我右手一挥,五指紧握成拳头状,口中微微吟诵似是远古之时的梵歌。忽然一道火光闪现,在他右拳所指之处,那一堆被雨水淋湿了的枯柴瞬间燃烧了起来。顷刻之间,一阵莫名的暖意涌上了三人的心头。 其实,独孤无我也曾想过若是以他们三人之力,或许能够冲出知返林的结界。可是这里到处都暗藏着杀机,又有谁敢保证他们三人冲出结界之后,难保不会出现诸如大悲寺后山之时的那个黑衣人之类的敌人呢?也是在此刻,独孤无我这才明白义父独孤剑雄打理独孤城的不易。 也许这也是义父对于他游历四方并未阻拦的缘故之一吧!只是此刻义父独孤剑雄又在哪里呢?还有他许久不见的两位姐姐,不知道她们是否静好如昔!如此的思念也只有在生死之地时,才越发显得强烈。这时,独孤无我轻轻抚摸了一下肩头的峨姿,也许在此刻,也只有峨姿才能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夜幕悄然来临,只是乌云仍旧是密集如初,大雨伴着狂风依旧肆无忌惮的敲打着云曦、小谢还有独孤无我三人单薄的身体,就连那一堆枯柴所发出的的火光也显得很是渺小。漆黑的夜晚里,些许的光明还是给人一种希望的。只是苍穹之上,除了密布的乌云,月亮和星星又到哪里去了呢? 狂风吹动着无数的竹子四倒八歪,雨水将竹叶打落无数,只是竹子颇具韧性,无论风雨如何凄戾,可始终不见一棵竹子被击倒。望着那四散的竹子,独孤无我似有所悟。 夜已深了,尽管风雨依旧,竹叶纷飞。可云曦、小谢经过这一天的折腾,心中早已疲惫不堪。在火堆旁温暖的光耀之下,两人也渐渐进入了梦乡。可独孤无我却丝毫不敢松懈,今日那巨型风柱的突然袭击,已然让他对此地没有丝毫的好感。 忽然之间,天空之上几道惊雷过后,无数道金色剑气在不远处显现,似乎与白天里传来的那几声法器的撞击之声很像。独孤无我不敢懈怠,又恐自己走后云曦和小谢会身处险境。一番计较之下,但见他双手阳掌用力挥出,掌力所到之处,一股无形的电芒逐渐显现。没过一会儿,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环形气墙;牢牢地将云曦和小谢二人包裹了起来。 在确定无误之后,独孤无我向着金色剑气发出的方向奔驰而去。夜黑风高,雷雨交加,独孤无我仅凭着直觉,一点一点的向前方靠近。走得近了,独孤无我才隐约看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子正挥舞着一柄金色古剑,与一名被黑色布衣紧紧包裹的人激战正酣。 独孤无我料定刚才刚才发现的金色剑气必定是这一柄金色古剑所发,又细眼看了一下那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子,他隐隐觉得有些眼熟。此刻之间又有无数道金色剑气发出,在漆黑的夜里散发出夺目的光彩。独孤无我凝望着那一柄古剑,脸色不禁大变道:“难道是传说中的赤霄古剑,原来是他,怪不得看着有几分眼熟呢!” 没错儿,这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楚天狂。这一日他离开大悲寺之后,竟无意之中也走进了知返林。只是没想到刚走进来没多久,就被眼前的这一位黑衣人所偷袭。只是直到此刻,楚天狂仍然不明白黑衣人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黑夜之中,激战双方的衣服早已被雨水湿透。一想起白天在竹林之中所听到的种种,独孤无我已然猜到两人已经激战了一天一夜了。伴随着雨点,数十枚黑色念珠猛烈地朝着楚天狂周身打去。独孤无我不禁为楚天狂有些担心,念珠漆黑与夜色已然一体,加之与雨水相杂其间难以辨识,极易被其击中。 由这数枚黑色念珠,还有这个黑衣人道行路数,独孤无我猛然想起数日前在大悲寺后山所遇的那个黑衣人来。此人道行之高,道术之诡异,实在让独孤无我不寒而栗。此刻眼见楚天狂便要被这黑色念珠打中,而黑衣人也发出一阵疯狂的狞笑。 风雨凄凄,雷鸣阵阵,上苍仿佛也被无情的杀戮留下了悔恨的泪水。苍天的好生之德没有普度众人,也许杀戮才能真正唤醒世人的良知。独孤无我料定这一击,楚天狂必定难以躲避,心中对于他的结局不免有些凄凉。脑海之中犹在思索是不是要帮他一下,毕竟他是云曦小姐心中所念之人。 念及于此,独孤无我双手猛然用力将地面之上的数十枚石子吸起,用尽全力向着念珠击打地方向挥去。而此刻却见楚天狂不退反进,将赤霄宝剑向那黑衣人直击而去。全身在半空之中站立,双手合十拜礼,一脸的哭丧之象。周身却发出了一阵金色的光芒,口中微微低吟,似梵唱,似龙吟。 原本疾驰而去的数十枚黑色念珠,在此刻好像静止了一般。那一柄赤霄古剑确如利刃一样,一寸一寸的靠近黑衣人。眼见就要击中他的眉间,就在这时,黑衣人双手将赤霄剑紧紧夹住。这一幕惨烈的较量,独孤无我看得痴了。只是他不知道,这两人最终的结局到底会怎样。 第三十五章 温情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楚天狂与黑衣人之间的斗法已至生死的地步。两人的处境都不甚好,好像只一刻钟便可分出胜负。但见楚天狂一脸的肃穆,神色之间竞已有些吃力。再观黑衣人在赤霄剑的冲击之下,身体已经后退了数步,双手仍紧紧地夹住了赤霄剑。 这一场大战,饶是独孤无我定力非常,看的也是有些惊心动魄。面对黑衣人毙命的招式,他也用自身修行的道法神通加以化解印证,心中对于楚天狂的钦佩之情好似又多了几分。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可风雨却丝毫好没有停止的迹象。 楚天狂的脸上忽然有一丝痛苦之色显现,只见他似拼尽全力一般将合十掌力猛地向外挥出。那数十枚黑色念珠受掌力所回击,居然悉数倒回去黑衣人身边。也就在此时,黑衣人大喝一声,双手将赤霄剑奋力掷回。左手收拳,将所发出的黑色念珠握在了手中。 原本独孤无我所发出的的那数十粒石子,也受楚天狂掌力所击,悉数落在了地面之上。许是楚天狂刚才耗费真元实在太多,忽的一口鲜血猛然喷出,显然已受了不轻的内伤。寄存在他身上的佛门至宝玲珑珠忽然发出一阵纯正柔和的气息,楚天狂全身一阵清凉之感,片刻之间伤痛似减少了一些。 黑衣人看了一眼受伤的楚天狂,又仔细瞧了一下刚才散落在地面之上的石子,不禁拍手笑道:“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神通,当真是难得!我并不想伤你性命,只要你将身上的玲珑珠交出,我也不会为难与你!以你摩诃四谛功第一层苦谛的修行,身上所受的伤不过三五日即可康复。” 楚天狂一脸惊愕的望着黑衣人,苦笑道:“你不惜与我大战一日一夜,竟是为了我身上的玲珑珠。这玲珑珠是佛门至宝,你这魔教妖人要这宝贝何用?” “你又怎知我是魔教妖人了,这玲珑珠乃是天下少有的奇珍,对于修仙参道有莫大的好处。识相的,赶紧把玲珑珠交出来,莫要白白送了性命!”黑衣人缓缓地向楚天狂走近,他全身用黑色夜行衣包裹着,虽看不清面部表情,却似面目狰狞的狞笑着说道。 楚天狂靠着玲珑珠的帮助,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赤霄剑祭起。原本暗淡了的赤霄剑,顷刻之间又绽放出了无数金色的光芒。黑衣人被楚天狂的豪气干云所震慑,不禁也微微变色。也许从楚天狂的身上,他似乎又看到了多年前那个人俾睨天下间的身影。 站在不远处的独孤无我望着楚天狂面对死亡之时仍不为所动的神情,不禁也微微动容。到了此刻,他也不得不现身了。独孤无我从竹林深处飘然而出,也只是一瞬之间,便已来到了楚天狂的身边,他双掌放在在楚天狂的脊背之上,将自己身上的真元之气源源不断的输到了楚天狂的身体之中。 对于独孤无我的出现,黑衣人好像没有丝毫的惊讶。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突然停住了前进的脚步,一脸淡然的望着独孤无我。此时已经拂晓,天色也渐渐明亮了起来。大雨也慢慢的止息了,只是仍有凄冷的寒风吹动,竹海掀起点点涟漪。竹叶之上的雨滴随风簌簌而下,滴落在地面之上,发出一阵阵响翠的声音。 楚天狂缓缓睁开双眼,淡淡的说道:“独孤兄,多谢了!此番恩情,我楚天狂必定铭记于心,他日必定偿还。” 独孤无我微微一笑道:“楚兄严重了,你受伤不轻,还是坐下来运功疗伤吧!这个人交给我好了!” 黑衣人哼的一声,冷冷的说道:“小小年纪,好大的口气!年轻人,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独孤无我缓缓向前走了几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眼前这个似曾相识之人,淡淡的说道:“前辈,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吗?不久之前,就在佛光山后山的密林之中,咱们好像还交过手吧?” “是你?上次若不是我有要事在身,又念及故人之情,凭你的道行绝难让你有生的机会。没想到今日你又来送死,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黑衣人冷笑道。 独孤无我心中自然明白,上次若不是峨姿、云曦还有小谢的帮助,若是单凭一己之力,绝不是这一位黑衣人的对手。今日若是交手,独孤无我仍然没有必胜的把握。熟不知,黑衣人身上已然被楚天狂的摩诃四谛功所伤。再加上赤霄剑发出的强烈剑气,若不是他仗着多年的修为,恐怕也如楚天狂一般当场吐血了。可是为了夺取玲珑珠,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其实,当独孤无我刚来此地之时,黑衣人便已察觉了。他故意将此行的目的说与楚天狂听,目的便是为了引出独孤无我。没想到一试之下,独孤无我果然中计。若是单论独孤无我一人,他也不会太在意。只是他肩头的佛门圣兽峨姿,虽然灵智初开,可一身的妖力仍不敢小觑。放眼天下,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再想起天梵塔中的那个人,黑衣人的心头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的那些日子。 黑衣人默默地望着眼前的独孤无我,清秀的脸庞,英气逼人,俨然天梵塔中那个人当年的模样。他缓步走到独孤无我的面前,似乎并没有要动手的缘故,然后淡淡的说道:“年轻人,有些事我不便多说。日后你若回到了独孤城,不妨问一下你的义父独孤剑雄,可否告知你生身父亲是谁?为人子,若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知道,岂不白来了人世间一遭。” 独孤无我没有想到黑衣人居然会有此番言语,而席地而坐正在运功疗伤的楚天狂感觉黑衣人的这番话似乎大有深意。一时之间,他也猜想不透。黑衣人见独孤无我一脸的茫然,却丝毫没有感到奇怪,他仍旧淡淡的说道:“年轻人,你过来!我这里有一颗疗伤灵药,此药或许对你的朋友有帮助。” 如此一遭,独孤无我绝难相信。可面对黑衣人那铿锵的话语,他还是慢慢地走到黑衣人的面前,顺手将那一粒药丸接过。只见这一粒药丸呈方块状,周身黑色,发出一阵腥臭的气味。黑衣人见独孤无我接过药丸,心情似是大好。 只见他转过身去,缓步向竹林深处走去,口中却仍然淡淡的说道:“知返林乃大悲寺前辈高僧为阻滞我圣教的进攻,专门设置的阵法结界,若是一味的靠御空而行飞出竹林绝无可能。你那一位朋友身怀摩诃四谛功,对于佛门道法必定熟知。相信合你们两人之力,出林不是难事。年轻人前方凶险,希望你好自为之!” 没过一会儿,黑衣人便消失在了竹林深处。望着黑衣人飘然若失的身影,独孤无我突然觉得有些怅然若失,心头深处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激之情。他快步走到楚天狂的身边,轻轻地将他扶起,一脸关切的说道:“楚兄,怎么样?赶紧将这药丸服下吧!” 楚天狂接过药丸,握在手中,迟疑了一会儿,久久没有服用下去。独孤无我料到楚天狂担心此药丸会有毒,他思索的说到:“以黑衣人出神入化的道行,恐怕要你我联手才有必胜的把握。刚才你已经身受重伤,以我一人之力,决然不是他的对手。若是他想要你我两人的性命,恐怕我们两人早已不在人世了。若这药丸是毒药的话,岂不是多此一举了。” 听着独孤无我鞭辟入里的分析,楚天狂连连点头。他顺手将药丸送入口中,强自咽了下去。这药丸刚一入肚,便有一种莫名的暖意走遍全身。楚天狂登时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看来黑衣人所言非虚。只是对于黑衣人和独孤无我之间暧昧非常的关系,纵然他聪明绝顶,也难以猜透其中的缘由。只不过他隐隐觉得独孤无我似乎对这黑衣人有更多的了解,与此同时,黑衣人好似对于独孤无我的一切也是十分的清楚。当今世上,究竟谁会有如此通天彻地之能呢?楚天狂却是不得而知。 这时旭日初升,万道霞光穿过竹林照耀在楚天狂和独孤无我的身上,暖暖的。独孤无我望着这一轮旭日,呆立了一会儿。脸上不时的露出思索之色,似是对黑衣人所说之话若有所悟。没过多久,他转过身来,对楚天狂笑着说道:“楚兄既然身受重伤,不妨与我们一同前行。再说若果真如黑衣人所说的那样,要想离开这知返林,还得仰仗楚兄!” 楚天狂知道独孤无我所说的也都是实情,对于他的建议也没有推辞。独孤无我见楚天狂没有言语,知道他已然同意。于是搀扶着楚天狂,迎着清晨和煦的阳光,向着昨晚露宿的地方走去。忽的一阵微风吹过,吹落竹叶片片。没过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便消失在了竹林深处。地面之上,只留下些许的脚印兀自显得有些凄凉。 第三十六章 欣喜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知返林中竹海涟漪,清晨的朝阳给人一种温暖。穿过林海,独孤无我搀扶着楚天狂一步一步向着昨晚露宿之地走去。尽管楚天狂受伤极重,可独孤无我却能感受得到他恢复的很快。除了黑衣人所赠的无名药丸有神奇的药效之外,恐怕楚天狂身上还有异宝协助他运功疗伤,诸如黑衣人口中所说的玲珑珠。 等到他们两人归来的时候,云曦和小谢已然醒了。小谢在火堆之旁帮云曦烘烤着被雨水淋湿了的外衣,而云曦也在用雨水清洗着不知道从何处采摘来的野果。小谢见独孤无我搀扶着一个陌生男子归来,初始白净的脸上还露出一丝欣喜之色。可是当她见到独孤无我身旁这一位男子一脸的苍白,心中对此又是万分的不解。 无名折扇之下,无形气墙的光芒之中,楚天狂望着云曦的一刹那,原本受伤的身体好像恢复了一般,心中的激动无以言表。也许在他的心中,云曦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之中了吧!只是当云曦在不经意间看见楚天狂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又或者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直到独孤无我搀扶着楚天狂,步履蹒跚的走近气墙之内的时候,云曦这才发觉这根本就不是梦,而是实实在在的事情。想到此番,云曦慌忙间向前迎上去。神色之间对楚天狂满是情意,站在一旁的独孤无我不禁醋意大发。 朝阳初升,林海幽幽,是谁迷离了方向?又是谁苦等半生,与峰回路转处情定三生?天知道,地知道,天下有情人才知道。可世间的这个奇男子又怎会知道? 望着这无名折扇,还有那固若金汤的无形气墙。所有的一切仿佛已经说明了许多,楚天狂虽然一向冷漠,可对于男女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如此种种,他已然明了云曦在独孤无我心中的分量有多重。不过,面对云曦的一番好意,楚天狂并没有可以的拒绝。因为他明白若是断然拒绝,云曦的心中一定不会好受,况且他的内心也会受万千的煎熬。 云曦见楚天狂一脸茫然,心中似有所想,又见他身体虚弱,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云曦轻轻转过身来,一双灵动的眼镜望着独孤无我,好像对于楚天狂受伤之事想弄个明白。独孤无我何等聪明,心中自然明白云曦所想。只见他一个人缓步走到云曦身边,淡淡的说道:“这其中原委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楚兄被之前与我们在佛光山后山交手的那个黑衣人所打伤。对于他们两人为何会交上手,这恐怕还得靠楚兄自己才说得清楚。” 楚天狂一直盘膝而坐,暗运伏龙寺佛门神通调息身体。尽管他摩诃四谛功的第一层神通苦谛已然修炼完成,可那黑衣人道行实在是厉害非常,恐怕需要第二层神通集谛才能更好地修复,而此刻楚天狂也只是对集谛得窥门径而已。 知返林中受一夜大雨的洗礼,空气虽然身份清新,可是天气却是有些凄寒,纵然有朝阳所伴,可受这繁茂竹叶的遮挡,射进来的阳光毕竟有限。偶尔一阵微风吹过,楚天狂微弱的病体还是会冷不防的打一个寒颤。 云曦见楚天狂身体微颤,心中却似如刀割一般。少女的情怀,这世间又有几人会说得清楚。独孤无我见云曦白皙的脸上一阵忧愁,一阵惶恐,一阵欣喜,一阵甜蜜。他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个中味道实在难以言明。 只是小谢对于云曦的反常动作很是敏感,与细微之处已然明了小姐心中的心意。直到此刻,这才明白为何在崇吾山顶之时,云曦一个人自伤自怜,脸上还不时发出一阵莫名的傻笑。再看楚天狂,容貌奇伟,一身白衣,上面滴滴血珠如梅花一般点缀其上,更添他本人的英气。与独孤无我比起来,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也难怪云曦会对他如此的迷恋,以致心神不宁郁郁寡欢。 若不是她先前认识了独孤无我,估计也很难说不会喜欢上这个楚天狂。怎奈小谢性情专一,对于独孤无我的感情与日俱增。纵然楚天狂惊才绝艳,恐怕在小谢的心中也只有一个独孤无我了吧!林中时光悠远非常,仿佛片刻之间也不能让人尽情把握。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的岁月,直听得竹海之中叶片沙沙,一片碧浪如潮水一般奔腾不息。世间自然的平凡之中,楚天狂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见云曦正一脸焦急的望着自己,心中不禁感动不已。望着她那清丽无双的脸庞,楚天狂用少有的微笑着说道:“看来我们真的有缘,没想到又见面了。只是这一次要对你说一声谢谢了!” 看着楚天狂自然的笑容,云曦竟看得痴了。也许从她第一次遇见楚天狂开始,一直到此刻,也许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楚天狂的笑容。虽然这个笑容有些病态,甚至还有些无奈。可在云曦看来,这笑容又是如此的发自肺腑。 小谢见云曦一阵静默,又觉独孤无我面上不好看。于是便大着胆子轻轻地来到她的身边,微笑着说道:“小姐,您有些失态了。您不知道,在这里还有一个男子吗?” 云曦听小谢这般言语,心思才从楚天狂笑容的沉醉之中回味过来。一脸娇羞的说道:“你又何必如此客气呢?当日在天魔崖你救我护我,今日我些许的帮助又算得了什么呢?” 天魔崖后山的石洞之中,曾经也是一夜的风雨,只是远来的病人却颠倒了过来。可是深藏在这两个年轻人内心深处的那一份真挚感情,直到此刻好像仍旧历久弥坚。原本还有些醋意的独孤无我,这时听了云曦的话语,已经隐约猜到云曦与楚天狂之间好似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人世间的男子对于女子先前的那一点点过去,好像都愿意死死地揪着不肯放手。尽管此刻的独孤无我与云曦之间并没有什么,可是当一个男子深深爱上某一个女子之时,纵然是一丁点的不雅之事,也会在他的心间掀起一阵巨大的波浪,也许此刻的独孤无我就是这个样子。 望着云曦一脸的真诚,楚天狂不禁又是一阵莫名的感动。他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上又发出了一丝笑容,他觉得自从遇到这个姑娘之后,自己好像在无声无息中正慢慢地改变。楚天狂平静的视线转过云曦,向面目有些冷峻的独孤无我看去。 不久前大悲寺的禅房之中,楚天狂和独孤无我曾经长久的对视。可没想到就在此刻,两人又碰在了一起。只是楚天狂有些狼狈,而独孤无我却是一如往常的那么傲视天下。忽然,楚天狂脸上一层阴云闪过之后,只见他缓缓起身,轻轻地走到独孤无我的身前,欠身说道:“昨晚楚某幸得独孤兄相助,侥幸保住性命,此番恩情,他日我楚天狂必定相报。” 独孤无我有些尴尬,他脸有难色的说道:“楚兄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救你其实也是为了保全我自己。其实我一直猜想,在我落地之时,那黑衣人就已经发觉我了。以那黑衣人绝世的道法神通,纵然是合你我二人之力也绝难讨得便宜。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会这么轻易的放我们两人离开。” 这个问题,楚天狂一直在不停的问自己。他一直怀疑昨晚的那个黑衣人好像认识独孤无我,而且对他绝对没有恶意。相反,楚天狂甚至还觉得他对独孤无我有一点舐犊之情。可独孤无我这般询问自己,显然在表明他和那个黑衣人之间并没有什么过密的往来。由此可见,此人的城府和心机颇深。 “难道就是不久之前,在佛光山后山我们遇到的那个黑衣人吗?那个人道行奇高,道术又诡异非常,的确是一个很难缠的家伙。不过,我记得独孤公子你曾说过,他可能出自大悲寺啊!”小谢凝神听了楚天狂和独孤无我的对话之后,一脸思索的说道。 一听到大悲寺这几个字,楚天狂的心中猛然一惊。他一脸差异的望着独孤无我,好像对此有万千的疑问。云曦见楚天狂惊讶非常,竟也不自觉地向独孤无我望去。独孤无我见一时之间,同行三人一起想自己看来,神态竟有些不然起来。 望着那一轮被茂密的竹叶遮挡住的太阳,独孤无我似有所思,好像对于那晚与黑衣人交手的情景极力回忆。片刻之后,只听他淡淡的说道:“这也只是我的推断而已,对于此事,我也不敢说有十分的肯定。我只记得那一晚,黑衣人竟使出了大悲寺的不传之秘的绝技“大悲阳神掌”。” “大悲阳神掌”楚天狂不禁失声叫道。对于此门神通,他自然知晓。若是黑衣人真的会运用此门道法神通,这个人就很有可能出自大悲寺。如此难以置信的推断,说不定会有什么巨大的阴谋。 楚天狂沉思了一会,慢慢的说道:“昨晚我与黑衣人交手之时,一直觉得他在有意隐藏本门功法。只是从他的道术运用的法门来看,我隐隐觉得他好像是佛门一道。由此而判,再加上独孤兄的推断,我想此人出自大悲寺无疑。看来天下,从此多事了!” 云曦听楚天狂语气有些凄凉,不禁生气道:“什么佛门正宗,到头来竟也是藏污纳垢,我可还不如我们圣教干净。再说了,这是正道中人的事情,与我们圣教有什么关系。” 楚天狂一脸忧色,看着云曦略微生气的样子,他不禁淡淡的说道:“此事当然与你们琼仙阁无关,与独孤城也并无多大关系。可若是任由此等妖人贻害世间,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于他手。我辈修行之人,就应该常怀济人救世之心,这才不违学道之初心。” “学道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如楚天狂所说的那样济人救世,还是如义父教诲的那般寻求长生不老之境界吗?”独孤无我一脸的迷茫,一时之间,好像陷入了无穷尽的沉思之中。 第三十七章 脱困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在云曦和小谢的照料之下,楚天狂的身体也慢慢地好了起来。【无弹窗.】只是他们一行四人一直被困在这知返林中,丝毫没有找到任何走出去的方法。独孤无我闲来无事就会御空而行,观察周围有什么异动。倒是楚天狂一脸的思索之色,默默地注视着这周围的竹林。 云曦一直陪在楚天狂的身边,也许是独孤无我羞于看见两人在一起的场面,所以才以御空而行的理由远离此处。倒是小谢一双灵动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被竹叶遮住了的天空,好像一直在期盼着独孤无我的到来。 情意悠悠,思绪绵绵,天地间的情爱有几人明白?林海茫茫,竹叶青青,风雨潇潇之时多少人离索?天高云淡,飞燕寥寥,晴空之上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情人意兴,纵然是近在咫尺,可要真正走出这一步却又是那么的艰难。 楚天狂暗运摩诃四谛功第一层功法苦谛,对于修本固元颇有疗效。云曦见他逐渐康复,心中自然是欣喜万分。偶尔闲暇之时,楚天狂还会深深的体会一下黑衣人临走之时所说的那几句话。暂且不论这黑衣人究竟与独孤无我有何关系,可是那几句话很显然是告诉楚天狂和独孤无我走出知返林的机要所在。云曦、小谢出身魔教分支琼仙阁,对于佛门正宗的道法和禁忌没有过多的了解。 与此不同的是楚天狂虽未练过大悲寺的佛门道法,可他的恩师广智禅师一身伏龙寺道法出神入化,且与大悲寺同属佛门。自然对于这知返林中的佛门阵法有所领悟,而独孤无我出身于独孤城,其义父独孤剑雄学究天人,见识广博,与佛门中人多有来往。由此而判,独孤无我对知返林中所布下的阵法禁忌或多或少的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小谢见独孤无我一连几日总是愁眉紧锁,不禁有些担心的说道:“我们都困在这里许多日子了,纵然这里可以随意找到一些新鲜的竹笋,还有些酸甜的野果,可毕竟不是长远之计。更要命的是取水还得到离此几里地远的河流处,哎,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鬼地方!” “这知返林绵延几十里,周围全部都是竹子,犹如一片碧绿的竹海,极难辨别方向。更危险的是在此期间还有数不清的道法禁忌,一不留神便会突遭大难。之前总听义父提起,今日看来,大悲寺领袖天下正道千年,想来到底还是有一些能耐的。”独孤无我深望着天空,一脸淡然的说道。 云曦听独孤无我此番言论,再加之这几日她也仔细思索,仍旧不能找到走出知返林的方法。因而对于独孤无我的话语,她也微微点了点头以示赞同。楚天狂一脸的冷漠,只是当他听到小谢说附近有河流的时候,原本无神的眼珠顿时来了精神。 楚天狂一脸焦急的对小谢问道:“你是说在这附近有一条河流,周围还有什么东西吗?”小谢见楚天狂有一些异样,有些惊讶的说道:“周围除了竹子之外,还能有什么?倒是这条河深不见底,被河岸上的竹林映的碧绿,鱼儿悠闲自在,在水中游来游去的,让我这一个身处困境的人很是羡慕。” “你是说这河水之中有鱼?” “是啊!水里不是鱼儿,难道还是豺狼虎豹吗?”小谢微嗔道。 云曦似有所悟,一脸沉思的说道:“对啊!这知返林中既然有河流,而且河水之中还有游鱼,想必这条河流一定通到知返林外。我们何不沿着河岸一直走下去,说不定会走出去。” 独孤无我见云曦语气之中颇有欣喜之色,有些话到了到了嘴边本不想说出口,可当他看见云曦那单薄的背影之时,还是一脸愁绪的说道:“那一条河流我已经探明过了,它的流向是呈圆环形状。若是沿着河岸走下去,只能是回到原点,根本就走不出去。只是有一点儿我搞不明白,这水中的鱼儿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在云曦、小谢、独孤无我说话之时,楚天狂一直默然不语,心中似有所悟。猛然间听到独孤无我的疑问,他忽然转身向旁边的小谢问道:“这水中之鱼形状可有些像鲤鱼,别致的是,身子像鱼而长着鸟的翅膀,身上有黑纹,头和嘴却分别是白色和红色的?” 小谢经楚天狂这么一问,这才回想起来,河水中的鱼儿确如楚天狂所言。望着楚天狂那冷漠至极的面孔,小谢不禁又是一脸惊讶的说道:“楚公子,你没去过那里,又怎会知道的这般清楚?” “这就对了,如我所料不错,这水中的鱼儿便是传说中的文鳐鱼,多半是由大悲寺的前辈高僧从英山禺水之中牵引过来的。常从西海游到东海,它们既能在水中游,又能在空中飞,不过总是在夜间飞翔。每当飞翔的时候,它就发出鸾鸟般的优美鸣声。这种鱼的肉酸而带甜,吃了它可以治愈颠狂症。这是吉祥鱼,它的出现预示着天下将五谷丰登。”楚天狂望着蔚蓝色的天空,一脸神往的说道,心中好像在极力回想着什么一般。 直到此刻,独孤无我才搞明白为什么在这知返林中,每到夜晚之时总会听到一些奇异的声音,在他御空而行之时,又会莫名其妙的遇到一些似于非鱼,善于夜间飞翔的鸟禽呢?如此看来,多半是这离此不远的文鳐鱼作祟所致。 一念及此,独孤无我轻声问道:“这河流虽然被岸边的竹子映的有些碧绿,可我觉得这河水并非浑浊不清。这文鳐鱼依稀可见,想必河水对于楚兄的伤势也有些疗效。” 楚天狂何等人物,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只是当他听到独孤无我再一次说起文鳐鱼之时,心中似有所动,脑海之中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片刻过后,楚天狂一脸思索的说道:“这知返林满是佛门道法禁忌,又不辨方向。尽管这不知名的河流呈圆环流转,可水中的鱼儿总该不会迷失方向吧?我们不妨去河底一探究竟,说不定会走出这知返林。不知道,独孤兄意下如何啊?” 一连多日的打探,独孤无我早已将各种方法都尝试了数遍。今日听楚天狂此番言语,心中计较了一番,也没有比这更有希望的办法了。想到这番道理,独孤无我微微颔首道:“楚兄言之有理,我想此法应该可行。” 楚天狂见独孤无我没有异议,便转身向着云曦和小谢望去。尽管两人满脸都是疑惑,可一番计较之下,也都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阵猛烈的担心。大家商量好之后,独孤无我一马当先,小谢紧随其后,云曦搀扶着楚天狂,一行四人便向着那一条不知名河流的方向走去。 那一条河流并不是太远,没过多久,他们四人便来到了河岸边。河流周围的一切状况确如小谢和独孤无我所言,只是除了河水深不见底之外,河面也有十米之宽。在这浩瀚的竹海之中,如此宽阔的河流倒是出人意料之外。 望着河面之上漂浮着的片片竹叶,楚天狂顿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凄凉之感。站在他前面的独孤无我转过身来,对云曦笑着说道:“云曦小姐,一会儿我念起避水诀,你不妨紧跟在我身后。至于楚兄,可由小谢姑娘照顾左右。其间只要我们彼此手牵着手,相信一定不会有事的。” 楚天狂微微一怔,他自然明白独孤无我对云曦的情意。可云曦却紧紧地将楚天狂的手臂握住,一脸坚毅的说道:“我虽是个女子,可毕竟在崇吾山琼仙阁修炼过一些日子,自忖还算有些道行,小小的河水相信还奈我不得。倒是小谢,虽有些道行,可毕竟不是太高。况且这几日以来,也都是我在照顾楚公子。依我看,你还是多多照料一下小谢的好!” 小谢听云曦这般为自己考虑,心中满是欢喜,她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不禁向独孤无我望去。但见独孤无我一脸的笑意,并没有说一句话。楚天狂微微摇头,心中似是对此有些异议。可他毕竟身受重伤,对于云曦的建议也并没有反对。 一时之间,四人都静默了下来。片片竹叶簌簌的飘落,仿佛将这一刻的寂静衬托的更加浓烈。独孤无我口中微微吟颂,一身精气似雾气一般蒸腾。片刻之间,原本深不见底的河水出现了一道空隙,独孤无我、小谢、云曦、楚天狂四人,彼此手牵着手,一步一步缓缓地向河水之中走去。 独孤无我走在最前方,小谢紧随其后。云曦因为要照顾楚天狂便走在了最后面,楚天狂行走在最中间,俨然一个丧失了所有道行的无用之人。河底之处尽是些散落的石头和河沙,一片片水草满布其间,不时地会将前方的视线遮挡住。 起先的时候,独孤无我心里还有些担心。可是走了一会儿之后,他却发现这河底之处似是另有乾坤。每走几步便会有一个巨大的木桩出现,看这木桩的形状和构造,很明显是人刻意装订的。看到如此种种,独孤无我不禁欢喜的说道:“看来我们出去有望了,大家一定要紧紧地跟在一起,千万不要跟丢了。” 紧随其后的小谢、楚天狂还有云曦听独孤无我这番言语,心中都确信无疑。一时之间,原本心中的那一丝怯意和担心都如云烟一般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心情欣喜之余,四人沿着河底所钉木桩的方向走去。模糊间,前方竟是豁然开朗,又是另一番天地。 ... 第三十八章 洞天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独孤无我一行四人沿着木桩越往前走河底越深,河底下的水藻也是越紧密。[燃^文^书库][].[774][buy].[com]一些河石高高的凸起,好似平地之上的山岭一般。穿过一处河底山谷,前方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大部分河水却被阻挡在了外面,原本人为装订的木桩也没有了踪影。一眼望去,那洞府之内漆黑一片。远远地站在洞外,隐约能听见水滴敲打岩石的声音。 就在河底山谷的另一端却是一个狭长地带,只是在河谷的开口处有一艘深灰色的小舟。小舟虽小,但足以容纳独孤无我四人。尽管独孤无我催动避税诀道法,可他还是隐隐觉得此处的河水冰冷刺骨,绝非常人所能忍受。 一念及此,他不禁回头向云曦望去。恰在此时,却与小谢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神相遇。独孤无我心中一阵冷颤,一闪而过之后还是将目光转向了云曦。但见她周身紧缩,右手紧紧地将楚天狂的臂膀握住。看样子,显然对于这河底之水也是颇为忌惮。只是当独孤无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却是无比的凄凉和无奈。 小谢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在了独孤无我的身上,她自然将这一慕都瞧在了眼里。纵然独孤无我对她冷漠如斯,可她还是义无返顾的默默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真性情吧!可是独孤无我何时才能真正珍惜这个善良的女子呢? 面对眼前的这两条路,独孤无我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双醒目微缩,似乎在考虑着该作何选择。云曦见独孤无我突然停了下来,不禁也将心神收了回来,凝神向前方看去。楚天狂虽然身受重伤,可在云曦的照顾之下,体力和道行早已恢复了五六成。对于眼前的情景,他早已了然于胸。一番计较之下,只是望着独孤无我默然不语。 小谢见独孤无我一脸思索之色,她细眼查看了一下周遭的状况之后,便试探着说道:“既然前面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依我看我们还是坐上那一艘小舟,沿着河谷的狭长地带顺流而下,说不定会走出这个河底。”说完之后,她还不忘朝独孤无我看去。 独孤无我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一艘小舟,眼睛忽然眨动了几下。看样子,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他忽然向腰间的那一柄折扇摸去,不知道为什,很快他就将手臂收回,进而将目光转向了那个幽深的洞穴。云曦也是一脸的沉思,她看了一眼小舟又望了一会儿漆黑的洞穴。一时之间,竟觉得毫无头绪,不知道该作何选择。 恰在此时,独孤无我却将目光转向了楚天狂,只是这目光显得有些冰冷,好像比这河底山谷的水还要冰冷,似要冰冻这里的一切一样。楚天狂知道这目光意味着什么,他微笑着淡淡地说道:“独孤兄既然心中早有计较,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征询我的意见呢?” “楚兄道行高深见识非凡,之前小弟早有见教。只是纵然我心中已有选择,可我曾经答应过一位前辈,一定要护云曦小姐和小谢姑娘万全。有鉴于此,我决然不敢托大。小弟诚心请教,还望楚兄不吝赐教!”独孤无我冷如冰霜的望着楚天狂,一脸坚毅的说道。 河底谷地流水阴冷透骨,望着那幽暗绵长的水底洞穴,还有那小舟之畔的狭长水谷之地,楚天狂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忽然黯淡了许多。他轻轻的走到那小舟旁,仔细查看了一番。回来的时候,脸上不禁又多了一层疑云。 刚才独孤无我伸手触摸腰间那一柄折扇的时候,楚天狂已经隐隐觉得此间的情形似乎与这一柄折扇有着莫大的关系。想到此番关节,他不禁伸手向独孤无我腰间的那一柄折扇摸去。如此突然的举动,把独孤无我着实吓了一大跳。出于本能之下,他竟一闪而过,双掌护于胸前以防不测。 楚天狂见独孤无我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微笑着说道:“独孤兄,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只是好奇,想看一看你腰间的那一柄折扇上到底画了些什么东西。如今我已身受重伤,即便我有不轨之心,相信以你的道行足以置我于死地。” 云曦一听楚天狂的这一番言语,立刻奔于楚天狂的胸前。一双玲珑俊目看着独孤无我,脸上不禁怒气连连,大有对独孤无我兴师问罪之意。站在一旁的小谢见势头有些不妙,连忙劝说道:“现在大家都身处绝境,本应该同仇敌忾的。独孤公子,既然楚公子想借阅一下你的宝扇,你不妨让他看一下。楚公子惊才绝艳见识非凡,说不定会看出一些端倪来。你若是不放心,大可让云曦小姐和我做个见证。” 独孤无我觉得小谢姑娘说的也有些道理,他忽然笑着说道:“只是一件修真的法宝而已,又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既然楚兄想欣赏一番,那就给你好了。”说完之后,只见他右手迅速的将折扇从腰间取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楚天狂掷去。这一招迅捷无比,居然连云曦和小谢也没有看清楚。 楚天狂知道这是独孤无我在考校自己的功夫,早在他出手之前,楚天狂早已凝神戒备,也只是一瞬之间他便稳稳地将折扇握在了手中。独孤无我不禁微微一惊,他隐隐觉得楚天狂似乎仍在隐瞒自己的真正实力。一番疑虑之下,他不禁又向楚天狂看去。但见他轻轻地将折扇展开,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这折扇上的画面。 一望无际的万里碧波,一只银白色的小舟浮于水面之上,蔚蓝色的天空之中,一只如鹰似雕般的怪鸟翱翔于天际。一轮旭日仿佛正冉冉升起,万道霞光照耀的水面呈一片金黄之色。银白色的小舟之山,似乎有几人立于舟山。如此画面,楚天狂看的不禁也有一些心驰神往。只是他隐隐觉得在此扇面图画之中,似乎有一种诡异的妖力藏于之上。若非他一身的佛门道行,说不定便会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折扇上究竟花了些什么东西啊,居然会让你欣赏了这么长的时间?”云曦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轻轻的来到楚天狂的身边,一双灵动的眼睛竟也向扇面看去。小谢见云曦一脸的不屑,不禁也跟了过来。 “咦,没想到独孤公子折扇上居然还画有如此美妙的一幅画。怎么感觉这画面上的银白色小舟这么像不远处的那一只呢?对了,还有天空之中的那一只怪鸟,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小谢一边看着折扇,一边喃喃的说道。 正在此刻,云曦不禁与楚天狂对望了一眼。双方的眼神之中好像都显现着一丝的惊讶和疑虑,片刻过后,两人不禁同时向独孤无我望去。也许独孤无我早已料到他们会有此一招,对于楚天狂和云曦的惊讶并不感到意外。一双眼睛望着那一只小舟,苍白的脸上似乎隐约也有一层疑虑之色。 其实,不光是小谢,就连云曦也已经猜到这折扇画面上的小舟似乎就是眼前的这一只,而画中的那一只怪鸟恰似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一念及此,她竟不自觉得向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望去。也不知道为何,原本颇为好动的峨姿,自从进入这知返林后,恍惚间竟突然变得沉默了起来。来到这河底之后,竟然如睡着了一般悄然无声。唯一让她感到费解的是,这画面之上的小舟是银白色,可眼前不远处的那一只小舟却是银灰色。 河底谷底一阵寂静,一群文鳐鱼不经意间从他们的身边游过。眼前的幽暗的洞穴里,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水滴的声音。楚天狂、云曦、小谢三人一齐向独孤无我望去,似乎在等待着他说些什么。可是独孤无我一只呆立不动,默默地望着不远处的那一只小舟。 楚天狂缓缓地来到独孤无我的身边,淡淡的说道:“独孤兄可看出些什么来了吗?对了,你这一柄折扇又是从何而来啊?怎么会出现眼前的诸多事物呢,当然还有你肩头的那一只佛门灵兽大棚金翅鸟。” 独孤无我轻轻摇了摇头,冷冷的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一把折扇是我义父独孤剑雄之物。自我记事起,他就将此扇送给了我。自那之后,这一把折扇就从来没有离开过我。至于你所说的大棚金翅鸟,我只当是峨姿而已,一只与我患难与共的怪鸟,并不是什么佛门的灵兽。” 楚天狂一阵冷漠,他没想到独孤无我会这番认为。望着那狭长的河底峡谷,他淡淡的说道:“独孤兄,你不觉得这河底的水太过阴寒刺骨了吗?如我所料不错,这河底之水似乎与传说当中的冥海之水有些相似。你再仔细看一下这一只小舟,尽管在此不知道闲置了多少的岁月,可也不难猜出,这是冥水之舟无疑。只是不知道这一条峡谷到底通到哪里去?” 独孤无我听了楚天狂这番高论,不禁回想起来暗运避税诀的感受,这种感觉与楚天狂所料定的冥海之水相似。至于他所说的冥水之舟,之前也曾义父说起过。只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实物,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上。人间世事无常,当真是难说得紧。 此刻的云曦,再听了楚天狂的话之后,不禁也向着那一只小舟仔细望去。与此同时,心中对楚天狂的崇拜之情又多了几分。倒是小谢,一直默默地注视着独孤无我,眼光没有丝毫的转移。楚天狂静默了一会儿之后,接着说道:“冥海之水阴冷非常,若非道行高深之人不能承受。纵然有冥水之舟,也难保前方没有什么水底怪兽。以我之见,我们不妨走洞穴那一条道路,尽管洞穴幽暗狭长,可水滴之声绵延不绝。我想洞穴的尽头必然会有出口,我们不妨一试。” 独孤无我微微一怔,想不到楚天狂的想法居然会与他不谋而合。他顺势从楚天狂的手中取回了折扇,一脸笑意的说道:“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既如此,那我们就上路吧!还是由我在最前方探路,小谢紧随其后。至于楚兄,就劳烦云曦小姐了。但是大家一定要记住,务必紧挨在一起,切勿胡乱走动。” 一番计较之后,独孤无我当先走近了幽暗的洞穴之中。洞穴之中漆黑一片,难以看清前进的道路。独孤无我正为此头疼之时,只见头顶上方突然一阵月白色的灯光显现,瞬间将周围三尺见方的地方照亮。这光芒明亮如圆月,在黑暗之中如同一盏神灯一般。独孤无我眉头一皱,不禁向头顶之处望去。 ... 第三十九章 异兽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只见洞穴的半空之上,一颗如核桃般大小的乳白色珠子发出一阵阵祥和的月白色光亮。独孤无我微微一怔,一时之间竟停住了脚步,一脸惊讶的说道:“玲珑珠!”话音未落,他已向身后的楚天狂望去。但见他口中似是轻吟着咒语,将这佛门至宝玲珑珠缓缓祭起。 一见这玲珑珠,独孤无我不禁又想起那晚在知返林中,黑衣人不惜耗费巨大气力将楚天狂击伤,为的就是这佛门至宝玲珑珠。由此珠发出来的纯正祥和之光来看,古老相传关于玲珑珠种种异能想必多半所言非虚。 楚天狂见独孤无我一阵思索之色,知他必是在想着这玲珑珠。只是他却没有什么言语,倒是小谢轻轻碰了一下独孤无我。也就是轻微的相碰,独孤无我便从思绪中醒转过来。他轻声叹息了一声之后,便接着向洞穴的前方走去。 借着玲珑珠发出的柔和之光,独孤无我一行四人将附近的事物大概看了一下。这洞穴幽深至极,墙壁之上有许多千奇百态的石钟乳。或有人形、或有松柏之状,如此奇特的景象倒让四人啧啧称奇,独孤无我更感大自然的巧夺天工。 石钟乳上有无数水滴滴落在地面上,无怪乎在洞穴之外总能听到一阵悠远的滴水之声。整个洞穴的地面之上都是湿漉漉的,每隔数米总会出现一个不是很大的水洼。一不小心便会踩在水里,幸好这水洼不是很深。若非如此,估计这四人一定苦不堪言。饶是如此,也让小谢和云曦这两个女子惊恐万分尖叫连连。 大约走了有三四里之后,这石钟乳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楚天狂不禁有些暗暗吃惊,如此阴寒深邃的河底之处,居然会有这么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幽深洞穴,更难能可贵的是居然会有此等惊世奇观。大约又走了数里之后,许是独孤无我考虑到云曦和小谢女子之身,又加之楚天狂身上有伤。如此耗费道行祭起法宝,恐怕会耗费楚天狂的真元,加重楚天狂的伤势。如此一来,多半云曦小姐会伤心。 一想到云曦小姐的伤痛,独孤无我原本前进的脚步登时停了下来。他微微转过身来,轻声笑道:“已经走了数里了,我隐约感到有些疲惫。可能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我们不妨在此休息一会儿,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啊?” 其实,云曦早就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一者她念及楚天狂的伤势,二者走了这么久的路途,她自己也确实有些劳累。原本心中还怪独孤无我只顾一味的向前行走,不顾同行之人。独孤无我此刻提议休息片刻,此举正和云曦心意。小谢一直对独孤无我心存爱慕,对于他的建议从来没有反对过。 楚天狂脸上微微有汗水流出,如此阴冷的洞穴之中,怎么会有汗珠流出体外呢?估计多半是因为他催动念力,祭起玲珑珠耗费真元所致。一听独孤无我的建议,众人登时立刻同声响应。独孤无我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小谢紧挨着独孤无我。云曦扶着楚天狂也在附近找了一块青石坐了下来,此刻楚天狂将玲珑珠收回到了右手之中。 这玲珑珠虽没有了楚天狂念力的催动,可仍然发出一丝丝月白色的光亮。虽没有先前那么的明亮,可仍能隐约看清各人模糊的脸庞。幽暗的洞穴里,一时之间静默了下来,只能听见水滴滑落在地面上的声音。独孤无我一脸的哀愁。 望着前方不确定的路途,他淡淡的说道:“原本还以为这洞穴之中会有暗河,我们可以顺着暗河走出这洞穴。如此看来在洞穴之外听到的水滴之声,多半是洞穴里从石钟乳上滴落下来的。真不知道这洞穴究竟有多长,前方是不是有光亮,我们能不能走出这该死的洞穴。” 也许正如独孤无我所说的那样,就连楚天狂也不敢确定他们四个人最终能否走出这个洞穴。可事已至此,抱怨也是徒然。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面对如此绝境,云曦和小谢则显得很是淡然。也许在此刻,在这个幽深不见尽头的洞穴里,对她们两人来说是幸福的。 伊人在畔,不必相思远隔天涯之远。即便是身陷绝地,可在心中所爱之人的面前能够相守一刻也是幸运的。楚天狂默默不语,脸上不时闪过一丝忧虑之色。独孤无我与楚天狂对望一眼,两人俱是一阵沉默,好像对于现在的处境显得颇为无奈。 忽然,幽深黑暗的前方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石钟乳上的水滴如疾风骤雨一般簌簌落下,滴落在独孤无我等四人的身上。这突如其来的一阵如雨水般的水滴,打在众人的身上阴冷无比,各人都是一阵猛然一惊不寒而栗。 独孤无我和楚天狂立刻站起,与此同时,楚天狂将玲珑珠缓缓祭起,在他念力的催持之下,玲珑珠又发出了先前月白色的光亮。顺着玲珑珠发出的亮光,虽看不清楚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毕竟给人一种柔和温暖之感,将众人心头的那一丝惊惧渐渐抚平。 恰在此时,前方又发出了一阵剧烈的抽搐之声,似是一种巨大的爬行动物在急速蜿蜒亲近。没过一会儿,周围的石钟乳一阵猛烈的震动。独孤无我暗运独孤城道法神通,一招断龙坠稳稳地站在了原地。楚天狂受震颤之力所扰,原本在半空之中的玲珑珠一阵晃动。 云曦见状,不顾自身安危,奋力向前将楚天狂扶住。小谢在众人之中道行最低,眼见她就要摔倒在附近的水洼之中。说时迟,那时快,独孤无我一招分身幻影,如利剑一般向前奔去,一把将小谢抓住,右手一探手将小谢揽在了怀中。 小谢从惊魂之中醒来,鼻中嗅到从独孤无我身上传来的一阵男子的雄壮气息,自己只觉得全身一阵酸软,娇滴滴的瘫软在了独孤无我的怀中。一时之间,竟不能自拔。独孤无我也感觉到小谢身上的细微变化,他缓缓地将小谢扶定。然后转过身去,一双眼睛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前方。 楚天狂也凝神戒备,脊背上的赤霄剑仿佛知道主人心意。虽未出鞘,竟发出了一阵噌噌的剑刃之声。云曦也将素玉骨笛拿在了手中,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就在此刻,幽深漆黑的洞穴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块巨大模糊三角的蓝色事物,只是这蓝色物体之上有两个如灯笼一般大小球状发光体。 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独孤无我四人大吃一惊。楚天狂不顾身上病痛,御空飞在半空之中,口中急速的念动咒语,玲珑珠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光亮。在此巨大光亮的照耀之下,楚天狂终于看清楚了眼前这蓝色发光物体的样子。 这巨大的三角蓝色物体竟是一个蛇头,而那两个发亮的球状体竟是这巨蛇的两只眼睛。只听轰隆一声这条巨蛇将洞顶的石钟乳撞下数块,这洞穴中的石钟乳估计经过万年方才形成,其坚硬程度比之铜铁尤甚。由此可见,这一条巨蛇的神力有多么的大。 楚天狂见过上古凶兽穷奇,已然觉得它算得上庞然大物。可今日看来,眼前的这一条巨蛇竟比它打了不知多少倍。若是穷奇站在它的面前,就好比一座山丘之前的小狗一般。眼见这一条张开血盆大口,一条数米之长的信子丝丝的抽dong着,两只锋利的獠牙还不时的分泌着毒液。如此阵势,似是要将楚天狂一口吞掉似的。 “快回来!”云曦大声的朝楚天狂喊道。 眼见巨蛇数米长的信子就要击在楚天狂的身上,巨口之中还喷出一阵漆黑的毒雾。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天狂大喝一声,赤霄剑破鞘而出,直冲向那巨蛇的数米长信。这巨蛇好像对于赤霄剑上发出的无形剑气也颇为忌惮,蛇信子如一条绳索一般与赤霄剑斗了起来。 说也奇怪,云曦原本还以为楚天狂会被这巨蛇口中喷出的毒雾所伤。可是那毒雾却被赤霄剑都吸入了剑刃之中,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赤霄剑居然能吸收各种剧毒烟雾和瘴气。独孤无我全神戒备,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半空之中的楚天狂,不禁也微微动容。 激斗了一会儿之后,这巨蛇好像显得很是愤怒。它望不见尾部的身躯急速的前进,整个蛇腹部一阵弯曲,突然向不远处的独孤无我、小谢还有云曦攻去。一时之间,原本幽暗寂静的洞穴之中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声音。独孤无我一把抓住小谢的右臂,急速的向后方退去。 云曦将素玉骨笛缓缓吹起,登时发出一阵靡靡之音。这巨蛇固然神勇,可在这魔教至宝素玉骨笛魔音的袭击之下,巨大而又悠长的身躯还是颤动了一下。这巨蛇忽然调转蛇头,转而向云曦攻去。云曦加速念力,细口与手指并肩加力。素玉骨笛上发出的靡靡魔音更胜刚才,可是这巨蛇实在是凶悍非常,即使在这魔音的攻击之下,一张巨口仍然向云曦咬去,好像誓要将云曦一口吞掉。 面对这巨蛇的蛮横,云曦一阵慌乱,连忙运用琼仙阁道术,疾驰倒飞而去,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可怜云曦右侧的石钟乳在这巨蛇的大力攻击之下,扑通一声轰然倒塌了。楚天狂望着这一条巨蛇,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不禁大声说道:“是上古异兽修蛇,你们赶紧离开这里!” “修蛇?”独孤无我心中猛然一阵抽搐。小谢望着一脸惊讶的独孤无我,淡淡的说道:“这真的是上古异兽修蛇吗?传说这异兽不是早被古东夷族的先神后羿杀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独孤无我望着眼前的修蛇,淡淡的说道:“此等绝世妖物,非震天弓、射日箭不能敌,大家快走!”还没等说完,独孤无我便牵着小谢向云曦身边御空飞去。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修蛇竟将蛇尾摆动过来,向着独孤无我甩去。 独孤无我带着小谢,一心只想着云曦的安危,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即将到来的致命一击。云曦不禁大吃一惊,大声说道:“快躲开,不要过来!”眼见这修蛇的巨尾一点一点的向独孤无我和小谢靠近,云曦掩面而泣,不愿看到他们受伤的惨痛场面。 天地间,只愿这一刻能够停滞。洞穴中震耳欲聋之声不绝,可是又有谁知道独孤无我和小谢最终的命运是怎样的呢?云曦心中一阵悲痛,不愿意接着想下去。 第四十章 希望 - 佛光魔影 - 洪都烟客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楚天狂急速催动念力,将那一柄上古神兵赤霄剑迅速祭起。嘴中竟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霎时间赤霄剑上发出的无形剑气兀自强大了数倍。整个洞穴之间漫天剑气纵横,如密集的雨点一般全部击打在了修蛇那巨尾之上,顷刻之间这修蛇也放缓了攻击独孤无我和小谢的态势。 也只是这一瞬间的迟疑,独孤无我和小谢侥幸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修蛇一击不中甚是恼怒,将那绵延悠长的巨尾拼命一甩。顿时之间,本就幽暗的洞穴就塌了一半。楚天狂为救独孤无我和小谢,不惜使出修真界少用的血戾之气御剑。 如此之法最是消耗真元,更加之楚天狂之前就有旧伤,一番激斗之后,只见他如落叶一般轻飘飘的向着湿润的地面落去。云曦被修蛇那万斤之力的霸道气势所震慑,突见楚天狂悄然落入黑暗之处,她也如利刃一般向着那黑暗之处飞去。 原本在半空之上的玲珑珠也黯淡了许多,在失去了楚天狂的念力支持之后,也缓缓的向着楚天狂落去的地方飞去。独孤无我则紧紧地扶住了惊魂不定的小谢,一双眼睛呆立无神的望着渐渐变得模糊的云曦和楚天狂。上古异兽修蛇巨尾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摆,顿时便将周围的岩石推倒了一片。登时便将云曦和楚天狂,独孤无我和小谢分开两处。 受碎石所挡,周围一片昏暗,楚天狂与云曦被阻隔在一个狭小的天地里。云曦双手将楚天狂慢慢搀起,一双眼睛全力注视着奄奄一息的七天狂,苦涩的泪水夺眶而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涌上了心头。 玲珑珠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似乎与楚天狂的身体一般毫无生机。云曦一阵慌乱,紧紧地将楚天狂抱在了怀里,口中有些沙哑的不停说道:“你怎么了?你可千万别死掉啊!孤零零地留下我一个人呆在这里,让我怎么办啊?” 洞穴里一阵空寂,只隐约听见滴答的水滴声。如此愈发的平静透露出一丝诡异,许是云曦的心声倾诉将昏迷中的楚天狂唤醒了过来。 女子的柔情,内心深处的真情流露,幽暗而又狭小的这一片天地里,只有这一对男女彼此相伴。云曦将楚天狂紧紧地揽在怀中,如同一位慈母呵护着自己的儿女一般,一阵阵苦楚的哭声在这一片漆黑之地回荡着。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云曦感觉楚天狂冰冷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如此轻微的动作,在这样一种身陷绝境的环境里,也会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欣喜。更何况在此之前,楚天狂曾经义无反顾不顾自己性命的救过云曦。 楚天狂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云曦那哭的有些忧愁的脸庞,还有那一双殷切期盼的眼神。这一切是那么的真情流露,没有丝毫的虚假。 忽然玲珑珠平地而起,在楚天狂与云曦的周围来回盘旋。微弱的光亮下,楚天狂用有些冰冷的右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云曦的脸颊,云溪笑了,只是这笑声有些无奈和苦楚。她淡淡地说道:“你终于醒了,刚才真把我吓死了!” 轻微的抽泣声,在这片幽暗的小天地里兀自回荡着。楚天狂偎依在云曦的怀中,少女特有的体香嗅入鼻中。楚天狂一阵陶醉,就算在此刻死去,他也知足了。情意悠悠,爱意迷离,人世间的真情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独孤兄和小谢姑娘怎么样了,他们去了哪里?”楚天狂喘息着说道。 云曦微微一笑道:“自己都变成这样了还惦记着人家,你啊!真是······”他本欲接着说下去,可以看到楚天狂这一副病容便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望着他,仿佛此刻没有什么比这样更好。 “还记得天魔崖那个凄冷的雨夜吗?只记得你一个人站在东外淋了整夜,那是你救我护我,此刻便是我已命所偿,那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我们便在这里死去了,连个帮我们收尸的人都没有。“云曦怀抱着楚天狂,神色萎靡,脸上一阵欢喜一阵忧愁,仿佛又回到了所说的天魔崖洞穴的那个夜晚。 楚天狂一阵哀叹,似乎对于云曦身陷此地颇多自责。然则至于云曦所言,心中又是一阵欢喜。他忽然想亲吻一下云曦,这种感觉从来没有现在强烈。心中一阵冲动过后,楚天狂竟一下子又昏了过去。 云曦见状一阵慌乱,将楚天狂搂在怀中,大声说道:“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我不想一个人死在这里······”沙哑的哭声伴着滴答的水滴声如一曲悲伤的旋律,穿过碎石在整个幽暗而悠长的洞穴中回荡。 修蛇乃上古妖兽,其巨尾摇摆之力足以毁山断石。断裂的岩石将独孤无我和小谢隔绝在了幽深洞穴的另一端。独孤无我用尽全身气力拼命的大喊到:“云曦小姐,你在哪里?天狂兄,天狂兄!”幽深的洞穴里只传来一阵阵强烈的回声,丝毫没有任何人的回应。 独孤无我心头一阵焦急与慌乱,他试图用力将堆积在附近的岩石搬掉。可是怎奈这岩石大部分是万年形成的钟乳石坚硬无比,纵然他用尽独孤城道法神通,也只是收效甚微。独孤无我用双手奋力击打着岩石,对于眼前的无奈而感到无比的伤心欲绝。或许是云曦已经在他的心中深藏许久了,一夕的离别终归会让他难以承受。 此刻修蛇也不见了踪影,若是有此等绝世妖物在此,恐怕以独孤无我此番的举动,早已将它激怒,这两个人的后果恐怕也不堪设想。只是独孤无我早已抱了必死之心,一心与修蛇同归于尽,发誓要给云曦报仇以兑现在云昊天前的约定。 幽深的洞穴中,一阵昏暗,除了滴答的水流之声,便是独孤无我手臂击打岩石的声音,而小谢只是默默地站在独孤无我的身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是一阵怜惜一阵伤痛。其实,小谢早已明白云曦小姐在独孤无我心中的地位,可是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纵然是这个男子心中装着另外一个女子。 静默了许久之后,小谢轻轻的走到独孤无我身边,用她那娇嫩的双手将独孤无我慢慢扶起,满是怜惜的说道:“公子,您不要再哭了!楚公子道行高深,我家小姐聪明伶俐,相信他们一定化险为夷,平平安安的走出这个洞穴的。” 原本兀自流泪的独孤无我一脸忧伤的望着小谢,轻声问道:“真的?”言语之中似是一个晚辈对长辈的亲切询问。小谢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了,吉人自有天相。独孤公子你就不用担心了,咱们还是看看怎样才能走出这个洞穴吧!” 许是云曦的不知去向,一时之间打乱了独孤无我冷静的思维。片刻之后,他恢复了以往的睿智,查看了一番周围的情形,一脸愁绪的说道:“这里幽暗潮湿,更兼有上古妖兽修蛇作怪。若是继续往前走下去,实在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更加厉害的妖兽。之前还可以勉强靠着佛门至宝玲珑珠的光亮前行,可是现在恐怕也只有靠它了!” 说完之后,独孤无我用手轻轻的向他腰边的那一块玉佩摸去。手到之处,全身传来温润的感觉。但见此玉佩城圆环状,中间有一条蟠龙跃云其中。再看这玉佩通体碧绿,晶莹剔透,一看就知不是凡品。小谢不禁也仔细瞧去,心中不禁一阵震颤。 若非今日独孤无我的有意观之,小谢也不会刻意的注意到这个玉佩。她自幼在崇吾山琼仙阁长大,而阁主云昊天见闻广博,对于修真法宝更是如数家珍。今日一观此玉佩,她猛然间想起青玉蟠龙佩来。相传此玉佩是独孤城的珍宝之一,没想到此等宝物居然会在独孤无我的手中。 古老相传,关于青玉盘龙佩的种种异能,在独孤无我的发力催持之下,渐渐的显现出来。独孤无我缓缓祭起青玉蟠龙佩,玉佩高高升过二人的头顶,散发出一阵柔和的淡淡的青光。与佛门至宝玲珑珠比起来,其光亮的照耀范围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就光亮程度而言,多多少少却是比其逊色几分。 小谢一阵欢喜,一脸笑意的大声说道:“青玉蟠龙佩果然名不虚传,看来这一次我们走出这幽深洞穴有望了。”一番言语之后,她竟不自觉得向独孤无我看去。恰在此时,独孤无我也正一脸疑惑的望着她。四目相视,两人的眼神之中却散发着不同的光芒。 一时之间,一阵莫名的诡异在这里悄悄上演。独孤无我难以想象一个琼仙阁的奴婢居然会有如此见地,一眼就能认出他独孤城世代相传的宝物青玉蟠龙佩,就这一点而言就胜过了云曦。殊不知,云昊天和南宫艳云在与他初次见面之时,就已然知道这一块玉佩的来历。至于楚天狂,大抵也隐约猜到了这青玉蟠龙佩,只是却不知道是何原因,并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 不过,单就小谢猜出这青玉蟠龙佩这一点,见闻之老道恐怕犹在云曦之上。至于道行上是否还有所隐瞒,独孤无我此刻也在深深怀疑。只是小谢却并没有猜出独孤无我此刻的心迹,一双灵动的眼睛里尽是对独孤无我的关心和情意。 两人对视良久之后,先是独孤无我将目光转向了前方,步履谨慎的向着洞穴深处走去。小谢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其间不时传来独孤无我身上的男子气息。小谢一阵迷离和沉醉,她多想永远的如这般走下去,可是这种就是一个梦罢了! 黑暗而又悠长的洞穴之中,这一男一女迈着谨慎的脚步向着不确定的前方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见前方隐约有一丝光亮显现,小谢一阵欢喜,一手牵起独孤无我的手臂,健步如飞的走去。只是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一点都不像一个弱女子的脚力,似是身怀绝世道法的高手所具有的修行。一番计较之下,独孤无我还是竟不由自主的向发出光亮的地方走去。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