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识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林升最近很苦恼,苦恼的原因倒不是家里催婚,也不是还不起花呗,但要说起花呗,多多少少也有点联系。如果他再给老板找不到合适的女伴,他就真的连花呗都还不起了。 此事还得从前两个月一次媒体采访说起,上次媒体追问他老板言枕的择偶标准时,言枕一脸不正经地说,身材好就行。林升揣摩圣意,当天的慈善晚会就给他找了个九头身的,结果事后被言枕骂他庸俗,满脑子就只有那些。再后来找了个没什么突出的,他又骂他眼瞎,太平公主都看不出来。此后只要提到给言枕找女伴他就要头疼。 他只想说,言总,找女伴什么的,微臣真的做不到啊! 正胡思乱想着,桌上的电话便响了。看着来电显示,他深吸一口气,立马扯上三分狗腿七分敬畏的笑意,“喂,言总。” “你给我找的女伴呢?”电话里传来言枕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 “呃……我……” “找不到你就穿上女装陪我去吧。”语罢便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林升:“……” 要不是我家三代单传,我也想跟你啊老板! 奈何老林家就算没有皇位,也要有人继承香火。可惜,且可惜。 想是这样想,他还得去给老板找女伴,不要胸大的也不要胸小的,要清纯不做作,又要懂察言观色,还得好看,不能给老板丢脸。 干脆他穿女装去得了! 正想着,就见销售总监办公室里走出一女人,她一身杏色连体工装,看起来清爽又干练,关键是真的生得很好看。 “赵秘书过来了?” 女人笑了笑,“嗯,广告方案还得和肖总商量一下。” 林升哦了一声,“准备下班了?” 女人点点头,“您呢?” “我们这种得24小时待命。”林升无奈地笑道。 闻言,女人笑了笑,特助这份工作外人听起来特别高大上,其实就是老板的贴身奴才,老板都不休息,助理怎么能休息? “那您忙,我先走了。” “赵女士,有一件事我想请您帮个忙,您看您方不方便?” “什么事?” “言总他今晚要去参加张家老太太的生日宴,还缺个女伴,您看您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闻言,女人微微皱眉,还未等她开口,林升立即道:“事后我请您吃饭,您放心我一定送您回家,不会有什么事的。您就帮帮我吧,我真的找不到人了。” 其实,赵栀浅想说的是,言枕还会缺女伴?只怕是放出话去,全公司的女员工都不得趋之若鹜?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赵女士,您不能见死不救,我向您保证,十点之前一定送您回家。”林升苦着一张脸,“求您了……” 赵栀浅几欲张口,都被林升一句“我求您了”堵回来,俩人正在说着,忽地听见有人喊了林升一声。 二人回头,就见言枕从办公室出来,他随手将西装搭在手上,看见林升的时候笑了笑,朗声道:“女装我给你准备好了,走吧,林女士。” 林升:“……” 还当着外人呢,我不要面子的吗? 赵栀浅似乎听懂了这俩人之间的对话,忍不住掩唇轻笑,这一笑引得言枕转眼看她。 说实话,言枕见过长得好看姑娘太多了,尽管赵栀浅长得比大多数人都出众,但绝不是他的审美里最好看的。可是偏偏的,他看着就很喜欢。 见人笑他也跟着笑了,和声道:“麻烦你了。” 赵栀浅听了这话,微微一愣,忙歉声道:“对不起言总,我不是贵公司的。” 言枕微微皱眉,转眼看向林升,林升忙解释:“这是景肃的赵秘书。” 言枕看了她一眼,这才想起公司新平板电脑的广告是找景肃拍的。他歉声笑道:“抱歉。” “没关系,”赵栀浅笑了笑,“您先忙,我先走了。” “你先别走,”言枕忙喊住她,“有件事还请你帮帮忙,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赵栀浅知道是做女伴的事,便说身子不舒服,不能帮忙。 “赵女士不卖我这个面子?”言枕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您误会了……” “那就是了?” 赵栀浅一阵无奈,却又找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来拒绝。言枕见她表情有些松动,立即道:“就陪我去参加一个生日宴,十点前一定送您回家。”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拒绝,言枕见此便对林升道:“带赵女士去化妆。”转而对她道,“麻烦了。” 赵栀浅暗自叹了口气,无奈地笑道:“行叭。” 她化好妆到他办公室的时候言枕正在打电话,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说了几句挂了才转过身来看她。普通的白色抹胸晚礼服,较浅的晚妆,头发中分在脑后绾成髻。 眉蹙春山,眼颦秋水。浓一分太艳,浅一分乏味,像是从宋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一般,娴静温婉。 他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方形盒子,看着她和声道:“过来。” 赵栀浅依言走了过去,他从盒子里拿出一条钻石的项链给她戴上,退了两步挑眉满意地笑道:“好了。” 赵栀浅看着他,也是跟着笑了笑。 “走吧,亲爱的赵女士。”说着向她伸出手。 赵栀浅淡淡一笑,挽上了他的手臂。 2.南风暖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华晟,张家,A市房地产老大,也是A市最早做房地产的,现在产业已经做到各个方面。典型的什么来钱做什么的主,财大气粗。家中老太太八十大寿,商界文艺界的名流以及一些吃皇粮的都去了。典型的上流社会的聚会。 这是明面上的上流圈子,但有些人做的事却不怎么称得上上流。从进门到现在,已经有不少人用暧昧的眼光打量赵栀浅了,更有甚者拉着言枕问是不是换口味了?好在言枕本就属于这种圈子,敷衍几句就过去了。赵栀浅也不在意这些,言枕介绍人就喊人,不介绍就礼貌地笑笑,让人想说什么都张不开嘴。 就连张老太太都忍不住问是不是女朋友? 言枕笑笑说:“女性朋友。这是……”他刚想介绍人,却发现他不知道赵栀浅的名字,也不可能对李老太太说这是赵秘书吧。 正纠结间就听见她清声道:“老夫人您好,我叫赵栀浅,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太太咯咯地笑了起来,“什么时候把女性朋友发展成女朋友?” 言枕看了赵栀浅一眼,有些为难地笑道:“估计还得下点功夫。” 闻言,众人立即笑了起来,打趣说原来也有他言枕搞不定的姑娘。赵栀浅也跟着众人笑,像是在说与她无关的事。 言枕转眼看着赵栀浅,见她眼里满是温柔与真诚,不自觉地也笑得更深了。这些场面话没人当真,言枕也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但能笑得如此没有纯粹没有任何深意的,唯有她赵栀浅一人了。 见过了该见的人,言枕也是见她有些累了,便让她在阳台上休息等他。 言枕靠着吧台与人聊天,张家的大公子张祈祐端着两杯酒翩翩向他走来,抬手将手中的一杯递给他。 “哟,大忙人得空了?”言枕笑着接过酒打趣道。 张祈祐无奈一笑,跟着他靠在吧台上,看着不远处的赵栀浅笑道:“你上哪儿找到这么个气质如兰的姑娘?” 言枕看他一眼,嫌弃道:“关你什么事?一个已婚人士。” “老子未婚!” “你再说一遍,我把这话录给傅应婷听。”言枕笑道,说着真的把手机拿出来了。 张祈祐睨了他一眼,玩世不恭道:“你要是和那姑娘真没什么,我回去就把傅应婷踹了。” 闻言,言枕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手拍在他肩膀上,“得了吧你,就是嘴巴浪,有本事现在就把傅应婷踹了,哥哥我立马给你牵线。” “你说真的?”张祈祐眉毛一挑,一脸期待地看着言枕。 言枕:“……” “神经病!” 他白了张祈祐一眼,惹得张祈祐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过去吧,你的神仙姐姐要被人拐走了。” 言枕抬眼望去,就见一男的蹲在赵栀浅身前,看起来殷勤得很。他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悦,他带过来的人被人勾了去,他还要不要面子? 他放下酒杯,三步并作两步,喊了一声:“浅浅……”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浅浅?这样叫会不会太唐突了? 赵栀浅听见有人叫她,转眼就见言枕已经走到了身前,她抬头问:“要走了吗?” 她身旁的男人就言枕过来,遂也站了起来。言枕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身着一身灰色西装,相貌平平无奇,见言枕看他也只是淡淡一笑。 言枕亦是礼貌性地笑了笑,转眼对赵栀浅道:“他们在跳舞,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闻言,赵栀浅眉头微微一蹙,抱歉道:“脚被磨破了,不太方便。” 言枕低头一看,果然见她把脚藏在裙底。 “我看看。”说着蹲下身来就要看她伤得如何。 赵栀浅吓了一跳,忙又把脚往里收了收,“就是破了点皮,不碍事,我用纸巾垫一下就好了。” 说着,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事,忙站起身来蹬了两步,“真的没事。” 言枕抬头看了她一眼,顿时觉得自己蠢得无可救药,站起身来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走吧。”说着伸手扶她。 赵栀浅挽上他的胳膊,对刚才那男人笑道:“我先走了。” 男人笑了笑,“到家给我发消息。” 赵栀浅的脸上迟疑了一下,却也说好。 应赵栀浅的要求,言枕送她回公司开车。上车后有一句无一句地说过几句话后,她便靠在车窗上,表情淡淡眼睛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言枕转眼看着她,想了想才问道:“你叫?” “赵栀浅。”她转眼看着他笑道。 “名字是哪两个字?” “栀子花的栀,深浅的浅。” 初夏的风还有些凉,隐隐的花香伴随着潮湿的空气从车窗外溜进来,闻起来让人心旷神怡。 “栀浅栀浅……”他念叨着栀浅二字,平平的调子经他口中一念,竟有了别样的韵味。他笑了笑说:“还真是缘分,栀子花开了我就遇见你了。” 她笑了笑没有接话,伸手摘下脖子上的项链还给他。 言枕看了眼那项链无奈地笑道:“送给你了,反正我留着也没用,也不可能再送给别人。” 赵栀浅愣了愣,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言枕笑得更深,这人进退有度、不亲不疏、大方得体,确实是个招人喜欢的性子。 林升从后视镜中见到自家老板笑成那样,顿时觉得,今天天气相当不错!以后揣摩圣意就更不会错了! 3.水晶鞋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时值入夏,整座城市都弥漫着栀子花香。办公室的男同事见赵栀浅名字里有个栀字,讨好地问她是不是六月初的生日,因为人家说六月初生的女人是伴着花香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也是最漂亮的。 对此赵栀浅只是笑了笑说:“猜错了,我是冬天生的。” 男同事不仅不失望,反而惊喜道:“那真是缘分,我也是冬天生的。” 闻言,全办公室的人都笑了起来,打趣道:“小陈啊,别费力气了,听说冬天生的女人冷若冰霜。” 这叫陈度的男同事冲同事不以为意道:“这你就不懂了,我就喜欢我们浅浅这份不食人间烟火的美。” 赵栀浅也不因陈度这话害羞,也跟着大伙儿笑了起来,“不食人间烟火?我又不是菩萨。” 陈度闻言,不禁两眼放光,以为自己有戏,忙趁热打铁道:“那下班我们一起吃饭?” 食人间烟火,那就意味着下班可以一起吃饭。 闻言,她嘴角笑意更甚,这人真是执着得可爱。她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可不想饿肚子。”见他不解,她把桌上的一堆资料拿给他,“市场调查分析,明天开会要用,我看好你哦!” 这下,陈度再也找不到话题了,只得怨念地看了她一眼,灰溜溜地回到座位,毕竟比起冷若冰霜的赵栀浅,还是饭碗重要。 她笑了笑不禁挑眉,暗想跟姐姐耍贫嘴,还嫩了点。她看了眼窗外不算明朗的天空,深吸一口气,转而看向电脑,继续敲着她的设计方案。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几声喧闹,她抬眼望去,就见自家老板满脸堆笑地走进来,不知道同随行的人说着什么。等那人转过脸时,她才看清——言枕。 他左手搭着西装,左手自然插进裤袋里,微微低头一脸认真地听王景肃说设计方案。 “王总好!言总好!” 迎面走过的员工忙让路问好,言枕礼貌性向他点头问好。正巧看见窗边的赵栀浅,她今日穿了身淡绿色的裙子,淡淡的笑容,与那日无异。 他对她笑了笑,转眼便跟着王景肃进了办公室。 因为言枕这一笑太过于明显,他走后,只见全办公室的眼神都齐刷刷地盯着赵栀浅。她知道同事们在惊讶什么,却也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转眼一脸认真地看着电脑。 “你和言枕认识?” 同事杜宁雪滑到她身旁,一脸八卦地问。 赵栀浅看了她一眼,其实她理解同事们这种八卦的心情,天天被甲方爸爸们折磨是真的会疯的,但她和言枕真的只是认识而已,她看着自己的电脑,语气平淡道:“上次去他们公司的时候见过一面。” “那他就记住你了?”杜宁雪一脸不信。 “他以为我是他们公司的,我就说我是景肃的,就这样啊。” 真实,过于真实。 “果然啊,颜值即正义,上周见过的,这周都还记得住。”杜宁雪感慨道。 赵栀浅笑了笑,“换你去他也记得住。” 杜宁雪无奈地叹一声,“我还是继续搬砖吧。”说着,又滑回了工位。 赵栀浅笑了笑,手指如飞地敲着键盘,没有管杜宁雪。 快下班的时候言枕从王景肃的办公室里出来了,正同自家老板握手笑谈。赵栀浅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收拾工位,准备下班。 “坐这儿?” 闻言,赵栀浅心下一下,抬眼就见言枕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这下心跳得更快了,愣了愣才木木地应了一声。 如果说刚才同事们只是八卦的话,这下全都不淡定了,那个高高在上的言枕怎么会和他们公司的一个小秘书打招呼? 赵栀浅心虚得不敢看别人,言枕却淡定得很,“你有东西落在我车上了,待会儿下楼给你。” 同事们:“!!!” 这句话得信息量太大了! “是吗?”赵栀浅强装镇定,“麻烦您还收着了。” 言枕笑了笑,“下班了吗?一起走。” 赵栀浅觉得如芒在背,恨不得立马离开这个是非地,忙说好。 在办公室全体同仁的注目礼下,她终于同言枕进了电梯。而电梯内也是大写加粗的尴尬,幸得林升在旁同言枕闲谈几句。 “老板,是回家吃还是在外边?”林大助理尽责地照顾自家主子的饮食起居。 “赵秘书想吃什么?”言枕细心地问道。 赵栀浅摇摇头,言谢婉拒。 言枕也不强求,转而说:“那我先送你回家,我记得你的车今天应该限号吧?” 赵栀浅愣了愣,惊讶他竟然记得自己的车牌号,立即脑补出一出痴汉大戏,又立即鄙视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忙婉言谢绝:“谢谢,就不麻烦您了,我坐车挺方便的,您先忙。” “都下班了,还忙什么?”言枕笑了笑,想了想道,“我发现你总不给我面子。” 赵栀浅忙说没有。 “那就让我送你回去?” 赵栀浅:“……” 萍水相逢,送什么送? 4.花香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林升在旁边看得尴尬,心说老板你追姑娘的方法未免也太生硬了点,容易被姑娘定义为性骚扰啊。 上了车言枕在车内找了找,拿了一个盒子给她。她一脸疑惑地接过,打开盒子一看,就见里边躺着一枚铜钱。 “谢谢!”她满脸惊喜,“谢谢您,还帮我收着。” 那天换衣服的时候她把手链摘下来随手放进装衣服的袋子里,不曾想线断了,铜钱也掉在他车里了。 见她如此高兴他笑着问:“很重要?” “算是吧,”她笑道,“我以为找不到,没想到掉您车上了。” 言枕见她笑也跟着笑了起来,“我知道这个皇帝……” 闻言赵栀浅倒是有几分惊讶,忙恭维道:“言总当真是博学多才。” “他幼年坎坷,长大后心理没有扭曲,可能真的是得益于有个开朗活泼的妻子,他妻子也是个有趣的人……” “咳咳……不好意思……” 话未说完,赵栀浅不适地咳了起来,言枕忙关心地问她是不是感冒了。她摆摆手,“只是嗓子有点痒,没什么事。” 其实她嗓子舒服得很,只是不想从别人的口中听见那个皇帝的经历罢了。他的文治武功不提,感情史倒是吹得天花乱坠,听得太多,她有点厌烦。 “别看我平时工作忙,其实也喜欢看书,特别是文学历史类的……” “咳……” 言枕话未说完,副驾驶座上的林升便奇怪地咳了一声,赵栀浅肉眼可见言枕脸色微变,下意识地瞪了前排一眼。她忍不住掩唇笑了笑,转而将目光移到窗外。 言枕看了赵栀浅一眼,一时间有些尴尬,见她不想说话,遂也没有再说什么,送她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她礼貌地说再见。言枕笑了笑,嗯了一声。 等到人都不见了,林升才提醒自家主子,“老板,人都不见了,只能等再见了。” 言枕若无其事地转眼,指着前边的超市说:“去给我买瓶水!” “公账报销!” 言枕点头嗯了一声,等林升刚下车还没没几步时,他让司机开车,轻轻地从林大助理身边飘过。 林升望着那霸气的车屁股无语凝噎,发誓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 赵栀浅回到家中洗了澡吃了饭,找出一根青色的绳子出来把铜钱重新编好。看着新编好的铜钱,不由得想起言枕。这人倒不像电视看起来那么高冷,温和有礼,翩翩公子,关键是长得还挺好看的,怪不得微博下边总有一些评论喊他老公。 这么想着又想起他对着媒体说择偶标准是胸大,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随即又笑了起来。嗯,不在人家言总的择偶标准里。 而言枕这边,难得的回家吃饭,还破天荒地帮着母亲收碗。 “儿子,下个星期就三十一岁了,想吃什么妈给你做。”言妈妈笑着问。 “妈妈做的都想吃。”他笑嘻嘻地讨好母亲。 言妈妈转头瞪了眼自家儿子,“油嘴滑舌!”虽是这样说,可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诶?你知道吗?张祈祐下个月要结婚了,比你还小几个月呢!” 言枕知道,这才是今天的重点,他哦了一声,“那得随份大礼,等我去想想送他什么好。”说着转身就往厨房外走。 “站住!”言妈妈呵道,“一提起这个就跑,你想气死我不是?” “妈~”他长叹一声,“就你儿子这条件你还怕我找不到女朋友。”说着自以为是地摆了个帅气的姿势。 言妈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让开,”说着一把将他推开,“我不是怕你找不到女朋友,是怕你找不到老婆。别以为你在外边和那些莺莺燕燕的事我不知道,时间一长,我看哪个好姑娘愿意嫁给你!” 此话一出,他只能赔笑,“都是别人瞎说的您也信?” 言妈妈冷哼一声,“我信不信无所谓,我是怕人家姑娘信了。” “没有的事,都是张祈祐为了追傅应婷的时候瞎编的,他怕我横刀夺爱,就到处黑我。” “哟,我倒没看出我儿子竟是能如此忍气吞声的人。”言妈妈冷笑道。 言枕:“……” “若不是你和池家那姑娘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家会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您能别提这个人了成吗?” “那是你真爱啊,我怎么不能提了?是谁为了她要死要活的?还要出家?”言妈妈满脸嘲讽道。 言枕再次:“……”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您就别说了,谁还没年轻过?我还听说我爸为了您还要跳楼呢……” “臭小子!”言妈妈笑骂道,“赶紧滚,省得我看了烦。” 他笑了笑,转身上楼。站在窗边看着江边星火点点,窗外夏虫声声,想起那个叫池九安的女人,自嘲地笑了笑。 他叹了口气,拉开窗户走到阳台上靠着栏杆。微风拂过,带来隐隐的花香,他深吸一口气,想着这花香,思绪突然被拉得很远…… 5.加班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六月中旬,入梅,湿热的空气让人闷得发慌,空气隐约传来的花香也被忽略了。 哥哥周成婚礼,赵栀浅却比新郎官还要忙,一会儿招呼客人,一会儿催婚庆,像个陀螺一样地转个不停。她打电话催完婚庆,心想着以后结婚一定不请那么多人。好不容易有个喘息的时间,老板的电话却来了。 “小赵啊,今天忙不忙?”电话里自家老板好似关心地问道。 “忙,快忙疯了。”她冲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耿直,“呃,我现在在海南回不来,华晟公子大婚你帮我把礼物送过去,我让小张去接你。” 赵栀浅听得满头黑线,“王总,今天周末,您这是加班。” “这孩子,这怎么算加班呢?算了,我也不和你多说了,不去就扣你半年奖金……” “不是,老板,今天我哥结婚……唉,王总,您听我说……” 她看着通话结束的那几个字,在心中将她能想到的脏话都骂了个遍,正恼怒着呢,就见爸爸领着一帮亲戚过来了。她忙收了手机,笑着喊人。 站在最前边的表姑看见她不禁笑了起来,上前一把拉住她,转头问赵爸爸:“这就是浅浅吧?几年不见我都快不认识了。” 她笑着说表姑却还是一样年轻,表姑笑着说比不得她们这些小姑娘了,拉着她的手殷切地问:“有男朋了吗?” 她摇头说没有,这下可把表姑着急坏了,“怎么还不找啊?你也不小了,都26了,是不是26了?”她回头问了一下赵爸爸,爸爸尴尬说是,“女孩子嘛,最好的就是这几年,不赶紧的,等年龄大了就晚了。我们单位上有个小伙子,人挺不错的,明儿我介绍你们认识。” 赵栀浅忙笑着说好,“您先去里边坐着,我待会儿再过来陪您。”眼看表姑的话匣子就要打开了,她忙转移话题。 送走表姑她才看着爸爸抱歉道:“爸,公司那边突然让加班,我好不容易升职了,我就先过去了,您和阿姨辛苦些。” 立言的案子她做得不错,被设计总监林敏孝看重,问王景肃要了过去,做总监助理。 赵爸爸皱了皱眉,却也只能让她尽快回来。 说起华晟大公子张祈佑,典型的青年才俊中的花花公子,恋爱经历比人生履历还丰富。但不知新娘是何方神圣,竟然会让他三十出头还不到就收心结婚,女同事们一致认为,肯定得美成天仙。 最近华晟新开的楼盘广告由景肃做,自己老板要去送礼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让她来送,她就觉得不符合常理了。 她签了名送了礼,正准备回去时,身后有人叫了她一声。她回头一看,就见言枕走了过来。他一身砖红色的唐装,显然是伴郎。 “言总好。”她先叫人。 言枕点点头,“你怎么在这儿?” “王总在海南,来不及回来,所以让我来送礼。”她解释道。 言枕哦了一声,“走吧,一起进去。” “我哥今天结婚,我得回去帮忙。” 言枕看了她一眼,“国家的计划生育工作做得不好啊。” 赵栀浅:“……” 这是什么脑回路! “这么早回去做什么?你哥结婚,你七大姑八大姨见了你还不得催婚?来都来了吃了饭再回去,得对得起你们王总的大礼。” 闻言,赵栀浅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人未免也太接地气了吧?不过想想回去除了被催婚,还有一堆事等着她,顿时就有些动摇。再者她也想看看张祈祐究竟娶了个什么仙女。 言枕见她表情有些松动,便推着人往里走。刚进会场,就见遇见言、张两家父母在聊天。言枕忙问好,张家父母笑着说好,张夫人瞥到他身后的赵栀浅,笑着打趣道:“哟,这是把女性朋友发展成女朋友了?” 上次张老太太生辰,张夫人见过她。 她笑着问张夫人好,“我代表景肃,祝小张总新婚快乐,恭贺您喜得儿媳。” 她是代表景肃来的,和言枕只是碰巧遇见而已。再者言夫人都快要把她盯出个窟窿了,她再不说清楚,只怕得被盯成个筛子。 言至于此,言妈妈才笑着说:“他但凡像祈祐一样有点本事呢,我也不至于这么操心。” 张夫人闻言笑了起来,“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要担心。” 言枕觉得听两位妈妈说话无聊,而且还有被催婚的可能性,遂侧身对赵栀浅说:“咱们先过去。” 6.婚礼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赵栀浅本想随便找个位置坐就行了,自己不过是代自家老板来送礼的,坐太显眼的地方不合适,然而却被言枕带到第二排,还坐在他身边。她很想换个位置但又觉得矫情,好在言枕是个不会让场面冷下来的人。 “你们最近挺忙啊” “也还好,”赵栀浅笑着说,“都是些日常工作。” “接下来的宣发就辛苦你们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她转眼忽地看到海报上的新人,新娘子叫傅应婷,生得温柔可爱,确实是个仙女,“新娘子真漂亮。” 言枕看了那海报一眼,语气淡淡道:“新娘子哪有不漂亮的?” 正说着,音乐响了起来,她起身跟着众人迎接新人进场。 新娘子比照片上更好看,与新郎官都是俩人都是一身白色的礼服,俨然一对璧人。新人慢慢步入会场,接受在场所有人的祝福,当彼此都说出那个我愿意时,赵栀浅忍不住舒气感慨。 言枕看着她笑着问:“被感动了?” 她看着新人交换戒指,深吸一口气说:“有一个人愿意陪自己风雨同舟,一辈子不离不弃,确实很感人。” 言枕笑了一声,转而看向正在拥吻的新人,语气忽然间变得感慨,“是啊风雨同舟,荣辱与共,确实难得。” 赵栀浅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说话。这世间的人,到底是有多相爱,才会愿意与另一个人不论贫穷富贵地度过一生? “抛捧花了,你去不去?”言枕转眼问她,见她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间,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不……不用了吧,人家是给伴娘的呢。”她忙把眼光转开。 正说着,只见新娘子背对着众人把捧花抛了出来,伴娘们眼睛都看着捧花,忙往后退着伸手去抢,撞到谁也没注意,结果站在前排的赵栀浅就遭了殃,被高跟鞋狠狠地踩了一脚不说,被人群一撞,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往后倒去。 她被吓得花容失色,全身肌肉都紧绷着准备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时,忽然落进一个不算温暖的怀中。 言枕也是被吓得不轻,抱着她忙问伤着没有。赵栀浅被吓得全身发软,脚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扶着言枕动都动不了。 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被踩到了。” 言枕眉头一皱,不悦道:“别抢了,踩着人了。” 他这一吼,拿到捧花的伴娘们才发现踩到了人,忙散开说对不起。 言枕皱着眉,低头一看,才发现她的脚背被踩破了好大一块,血肉模糊。她疼得脸都变形了,也不管扶着的是谁,就死死地抓着了。他将眉头皱得更深,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问休息室在哪儿。 当林升提着一大袋子药赶到的时候,正看见自家老板单膝跪在地上给赵栀浅擦伤口,若不是手不得闲,他真的要拍照片发微博。 言枕小心地给她清理伤口,又上药缠纱布。 赵栀浅看着正认真地给她包扎的言枕,只见他浓密的发间有一个反着生的旋,听说生反旋的人都很倔。这样想着,不由有些出神,以至于言枕抬头看了她半天她都没注意到。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他皱眉问。 她回过神来,干笑两声,“没想到言总还会这个。” “以前学过一点,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了。”他皱着眉,一脸不悦,“下次离那些嫁不出去的女人远点。” 赵栀浅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生气,忙笑着缓和气氛说:“我也是嫁不出去的啊。” 言枕看了她一眼,顿时被气笑了,“你倒是会对号入座。”他顿了顿又道,“你和她们不一样。” 赵栀浅微微一愣,有些尴尬地转开目光恰好看见林升,连忙笑着打招呼:“林助理。” 林大助理一脸笑意地拿出一双鞋,对自家老板道:“言总,您让买的鞋。” 言枕接过鞋盒,将鞋拿出来放在地上说:“那双鞋脏了,你也穿不了高跟鞋了,试试这双平底的合脚吗?” 赵栀浅试了试很合脚,忙谢言枕,也谢林升。 言枕抬手看了看时间,对她说:“宴会开始了,我们走吧。”说着,细心地伸手让她扶着,又抬头对林升说:“你还在这儿杵着干嘛?回去啊。”说着扶着赵栀浅往外走。 但林大助理可不是一般人,他是要成为老板追仙女的得力工具人,他冲着自家老板喊道:“言总,您也不留我吃个饭再走?” 言枕回头奇怪地看着他,“又不是我结婚,你吃什么饭?” 林大助理被噎得不轻,想了想点头说:“也是啊,那老板,麻烦您结一下账呗,药费和加班费不算,鞋子2300。” 言枕抬头想了想,若有所思地点头:“哦,那你还是留下来吃饭吧,我看他家预留的位置挺多的,加你一个应该可以。” 赵栀浅忍不住噗嗤一笑,这俩人哪儿像上下级啊。 言枕见赵栀浅笑,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对她说:“我这助理没见过世面,见笑见笑。”说着扶着她出去了。 林大助理叹了口气,不为自己,而是为了自家老板。老板,活跃气氛这种事,微臣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可这边刚觉得自己充满了助人为乐的光环,另一边不得不收拾言枕丢了一地的垃圾。唉,私人助理,不是个人干的活儿。 7.浅浅不浅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沾言枕的光,赵栀浅得以和所谓的A市的上流青年精英们同坐一桌,座中倒有个熟人——乔远。 乔远是赵栀浅大学的师兄,大学的时候对赵栀浅多有照顾,也追过她。尽管赵栀浅明确拒绝过很多次,但是这么多年还是执着得很。 当他看见赵栀浅与言枕一同出现时,脸上不免有些惊讶,却在下一秒又恢复平静,这种场合他不便多问。况且她也不是第一次同言枕出来了,其中关系可想而知。遂只是点头微笑,连句问好也没说。 赵栀浅看见乔远时亦是惊讶,可转而也明白,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出现在此,也是理所当然。 大学毕业后他便进了利世科技,凭着一身实力,得到利世技术副总的位置。 “哟,认识?”眼尖的人笑道。 乔远淡淡一笑,平静地解释:“大学校友。”校友,连同学都不是,不疏,也亲不起来。 言枕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而又看向赵栀浅。她也不避讳,偏头轻声对他说:“上次张老太太生日见过。” 他这才想起来,当时他就单膝蹲在她身前,他过去时才尴尬地站起来,这人好像对她有那么点意思。 言枕转眼看他,二人简单打了下招呼。 乔远也笑着回应,转而同身边的人说话。 言枕和赵栀浅说了几句,又与身边的人闲聊了起来,气氛平静得出奇。 “哟,都来齐了?” 这时,突然插进一女声。赵栀浅抬头望去,就见一身着伴娘礼服的女人坐在了乔远身边,与自己正好四目相对。 “这位看起来有点面生啊。”女人眉毛轻挑笑着说,“言枕不给介绍介绍?” 言枕莞尔一笑,语气平静道:“朋友,赵栀浅。”转而又向赵栀浅介绍人,“利世陆总。” “您好。”她微笑着问好,其实这些人,多多少少她还是认识些的,就比如眼前这一位陆雨轩,利世集团长女,出了名的精明能干,嘴巴不饶人的主。 陆雨轩看着她,眉头微微一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睛忽然一亮,看着她说:“我见过你,上次张奶奶生辰你是不是言枕的女伴?居然能让言枕带出来两次,有点能耐啊。” 此话一出,整个场面像凝固了一般,赵栀浅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贬低她的同时,连同言枕也中枪。正欲反唇相讥时,言枕却是一笑,转头对陆雨轩道:“不及你有能耐,每次带出来的男人都不一样。” 言罢,起哄声四起,众人都知道,言枕是在指乔远。 陆雨轩登时被堵得说不出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显然被言枕的话戳到了痛处。乔远淡漠地看了陆雨轩一眼,抬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起身对众人道:“失陪。”说着转身出去。 陆雨轩恶狠狠地瞪了言枕一眼,亦是起身追了出去。言枕却毫不在意,还在大声喊道:“陆总,跑慢点,当心崴了脚”。 在场众人都看出了言枕的维护,心中都在猜测这个女人的来历,转眼看她,只见她仍旧一脸淡漠,言枕侧首对她说着什么,她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甚至可以用冷若冰霜来形容。众人立马收起了好奇的目光,转而看向别处。 “不好意思,连累你了。”言枕道。 赵栀浅抬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淡笑道:“赔本生意倒不像是利世的风格。” 陆雨轩杀敌八百自损三千,确实是个赔本买卖。那乔远又是个清高的人,哪里会容许别人说他吃软饭?本来年纪轻轻当上副总就被许多人嫉妒了,如今话说到这个份上,别人指不定得怎么想。 闻言,言枕不禁转眼看她,他发现这人表面看起来是温柔娴静,实则是柔中带刚。浅浅心思不浅啊。 言枕向来酒量差,所以替新郎挡酒这活儿全落到了其他人身上,他倒是乐得清闲,反倒是张祈祐过来敬他的酒。 张祈佑抬着酒杯,看着言枕笑得意有所指,“听说你刚才冲冠一怒为红颜?”说着看了眼赵栀浅。 他刚才听说了,言枕为了自己女朋友怼了陆雨轩,惹得陆雨轩生气走了,傅应婷为此大骂言枕不知分寸。 “她自己嘴臭,活该的。”言枕脸上还有些不悦。 “行了行了,今天我新婚燕尔的,给兄弟个面子,别拉着张脸了。” 言枕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抬手碰了碰他的杯子,“新婚快乐。” 酒敬到赵栀浅那里时,她抬起桌上的酒杯,笑着对张祈祐道:“张总,我代表公司祝二位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话里的意思是指她是代表公司来的,与言枕遇见纯属巧合。 张祈佑嘴角笑意更甚,轻声说:“谢谢。” 8.择偶标准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因有了之前不愉快的经历,也没有人敢拿赵栀浅在言枕身上开玩笑,遂都东拉西扯地聊一些其他的,从房价说到股市,又从股市聊到投资,最后聊到明星八卦上去。说现在的明星片酬动不动上千万,以前是明星傍大款,现在是大款傍明星了,毕竟破产了可以帮忙捞钱还债。 言枕时不时的与他们说几句,赵栀浅则全程无话,第四道热菜上了之后便说有事先失陪了。 “你喝了酒不能开车,待会儿我送你。”言枕看着她道。 “我喊了代驾。”她语气淡淡道。 “这么不给我们言总面子?”有人笑道。 赵栀浅抬眼朝那人望去,眉间有隐隐的不悦,但想着这一桌人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还是勉强扯上几丝假笑,“伴郎都走了,那才是真的不给张总面子。”言罢,转而看向言枕温言道,“你少喝点,我走了。” 一声临行前的叮嘱,说暧昧谈不上,但说不暧昧又有那么点意思,给足了言枕面子,还让别人张不开嘴,处理得相当好。 而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言枕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得叮嘱她回家小心。 …… 赵栀浅刚出门就听见有人叫自己,转眼看到人的时候顿时被吓了一跳。是言枕的妈妈,只见她一脸笑意地朝赵栀浅走来,“要走了?” 赵栀浅点点头笑道:“家里还有些事先回去了。” 言妈妈哦了一声,“怎么不让言枕送你?” 闻言,赵栀浅顿时有一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下边是不是要上演拿着这张卡离开我儿子的戏码?到时她是接还是不接? “言总他忙,我自己也开车过来的,挺方便的。” 言妈妈点了点头,“那你方便送送我吗?他父子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走,我想先回去了。” 赵栀浅脑袋里满是问号,按理说言夫人听到自己喊言枕言总就应该明白了自己与她儿子没什么关系了呀,送她回家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她又怎么好拒绝?所以只能笑着说好。 代驾早就在楼下等着了,见人出来忙上前拿钥匙去开车。赵栀浅解释说喝了酒不能开车,言妈妈笑着说没关系,还夸她懂事。 赵栀浅笑了笑,一路上对言妈妈比对自家老板还殷勤,她从小就如此,不会在任何长辈面前失了礼数。 “你在哪儿工作啊?”言母笑着问她。 “景肃,一家广告公司。”她乖巧地回答。 “哦,”言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拍广告?” 赵栀浅笑着摇头,“做策划。” 不知是不是赵栀浅多心,总觉得言母的话中多少有些看不起那个圈子里的人的意思。 言妈妈闻言,笑着哦了一声,“平时工作很忙啊。” 也不怪赵栀浅多想,言妈妈确实是这个意思,她实在是害怕明天就听见言枕带着一个一百零八线的野模参加婚礼这种消息。 “也还好。” “和言枕认识多久了?” 赵栀浅知道这才是今天的重点,“上个月在工作中认识的,这次我有幸代表公司来参加小张总的婚礼,碰巧遇见了言总。” 赵栀浅自以为把和言枕的关系撇得很清了,但听了这番解释的言妈妈想的是,上个月才认识,就带着参加张家老太太的生辰宴,还为她得罪了陆雨轩? “他没在工作上为难你们吧?” “没有,言总人很好,给我们的工作提了很多宝贵的意见。” “宝贵的意见?”言妈妈笑了笑,“他那个处女座的性格,估计有得你们忙。” “宣发事关重要,要求严格也实属正常,这也是我们的分内之事,应该要努力做好。” 言妈妈笑着点了点头,话到此处,她也没有再提言枕,反而将赵栀浅的情况摸得个一清二楚,甚至还问到了择偶标准——西装革履斯斯文文戴一副金丝框眼镜。 为此,言妈妈还笑着说:“如果人家不近视你还不喜欢了?” 赵栀浅闻言愣了愣,转而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了想道:“那得看长得好不好看了。” “光好看不行,还得人品好有担当。”言妈妈语重心长道,“谈恋爱的时候要好看,结婚就要实用了。你现在还年轻,看准了再结婚,别被那些小白脸几句甜言蜜语就哄了去。” 赵栀浅笑着说是,接下来的时间里,都在听言妈妈讲她的人生经验。有幸听到言枕在幼儿园的初恋,因转学无疾而终,言妈妈说他当时哭得可伤心了。 赵栀浅笑了一路,转眼车就到言家门口,言妈妈邀请她到家里坐,她忙以家中还有事婉言拒绝。言妈妈说她们俩有缘,还把微信给加上了。 赵栀浅回到家中,言妈妈还关心地问到没到家。她回消息的时候在想,如果今日和言妈妈的相遇真是巧合的话,那自己和言妈妈搞好关系,她一开心认自己做干女儿,那自己以后岂不是也是有后台的妖怪了?想到这,赵栀浅笑了,在心中连说几个自己天真。 9.挡酒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六月中旬,立言举行了新版的平板电脑发布会,发布会结束后,新品将会上市。等到这一批产品一经推出,景肃与立言的合作也算结束了。 赵栀浅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言枕不禁莞尔,怪不得那么多人在他微博下边叫老公,不光是禁欲系的长相就惹人注目,就拿那份自信稳重的气质来说,就能迷死万千少女。 嗯,长得确实不错。 发布会现场来了许多媒体,除了关心新型平板的性能之外,发布会快要结束的时候还顺带关心了一下言枕的感情状况。 言枕笑着说:“哪个姑娘要是看上我了,给我打电话就行。” 媒体忙追着问他的电话,他将立言的客服电话报了出去,惹得在场所有人哈哈大笑。 发布会结束,言枕说要请客,赵栀浅本想早点下班回家,奈何同事杜宁雪硬是要拉着她去,实则他们公司的人还在八卦她与言枕。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酒店,言枕放话说让大家随便点,赵栀浅看着一条清蒸多宝鱼都卖到三百的时候忍不住咋舌,这吃的不是饭,是资本家的钱啊。 设计部总监林敏孝不知在哪儿听了些风言风语,酒过三巡后,一个劲儿地喊赵栀浅给言枕敬酒,说是言枕一直夸她,她应该去敬人一杯。 此话一出,不管是立言还是景肃的员工,全都伸长了脖子看赵栀浅敬酒。赵栀浅深知这样的套路,虽是不喜欢,但还是抬起一杯酒,笑着走到言枕身边,“多谢言总夸奖了。” 说着,抬手就要喝,却被言枕一把拉住。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她,稍显不悦,“这不是工作。” 自从毕业后,赵栀浅别的本事没长进多少,察言观色,挡酒劝酒的本事倒是学得一流。她是老板的秘书,喝酒拉单子是她的本职工作。加之她生得好看,喝酒爽快再轻言细语一哄,对方很难不答应。林敏孝听说言枕对她有点意思,故意让她去敬酒,也好笼络言枕。 这种事对于赵栀浅来说是轻车熟路的,她很明白自己在上司心目中是个什么地位与作用,所以端起杯子的时候一点犹豫也没有。 但当她看见言枕眼中的不悦时,心中顿时涌出意思难以言明的情绪,毕竟在她心目中,她以为言枕会很乐意见到这样的场面。 而言枕这一拦,顿时响起一阵起哄声,纷纷说言总懂得怜香惜玉。言枕将她手中的酒接过来放在桌上,看着众人笑道:“半强迫女人喝酒的事,我言枕还做不出来。” 这话的分量有些重,暧昧的气氛还未散去,起哄的人只得尴尬地点头笑着言总好品行。 言枕摆摆手,“谈不上,”说着站起身来对众人笑道,“我还有事,先失陪了,有什么事给我秘书说。小李,你陪着大家玩。” 得了老板的话,李秘书立即站起身来,让大家继续喝。 众人起身要送他,他挥手说不用,转眼看着赵栀浅,沉声道:“我有话给你说。” 赵栀浅看了林敏孝一眼,得到对方允许才跟着言枕身后出来。她跟出来的时候言枕已经进了电梯,是林升在电梯门口等她,见她来了便松开按键,让她和言枕先走。 她瞧瞧瞥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言枕,不由得有些紧张。刚才他为自己挡酒就够让同事八卦了,如今再跟着出来,只怕明天会变成全公司的红人。 言枕转眼看着她,心头莫名涌起一阵火气,语气也有些不好,“你很能喝?” 赵栀浅闻言更是有些莫名,却也老实回答:“还好。” “还好,”闻言,言枕的火气更甚,“他们出去谈生意你都跟着去?” “有些时候去。” 他冷哼一声:“我看是大多数情况都去吧。” “这是我的工作。” “你就不能换一份工作?” 这句话得火气过重,赵栀浅忍不住转眼看他,“到哪家公司都一样啊。” “你就不能考个公务员,当个老师什么的?” “我考过啊,考不上。” 言枕:“……” 他觉得自己今晚要被赵栀浅气死,可转念一想,一个陌生人做什么工作关他什么事? 他忍着一口气,刚好到一楼,“我送你回去。”说着,抬脚跨出了电梯。 赵栀浅本想说可以找代驾,但是见他脸色铁青便也没开口。直到上车,除了给司机说赵栀浅家的位置,他便没再开口说话。 她悄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才道:“今天谢谢你。” “谢我什么?”言枕冷声道。 “谢你为我挡酒,谢你给我中肯的建议。”她看着前方平静道,“我虽然不喜欢现在的工作,但哪里不是围城?” 言枕深深吸了一口气,转眼问她:“有时间吗?出去走一走?” 她扬了扬眉,笑着说好。 10.少女的梦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赵栀浅家旁边有个公园,晚饭后她喜欢去那儿散步,言枕说走一走,她便提议去那里。 初夏的晚风有些凉,下车时言枕从车里拿外套给她。她接过的时候忍不住笑了笑。言枕问她笑什么,她却摇头不语。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赵栀浅开始喜欢初夏的天气,尤其是A市的,夜晚狂风暴雨,傍晚漫天残红,空气中掺杂着广玉兰和栀子花的香,微风拂面,那种湿润的感觉让人神清气爽。 “上周我妈让你送她回家?”言枕问。 “嗯,夫人很有趣,给我说了很多人生经验。” “什么人生经验?” 她蹙眉想了想,幽幽开口:“找男朋友不要光看脸,要可靠;答应男生求婚之前一定要先去看对方爸爸什么样,如果秃顶就要慎重考虑;男人最喜欢指天画地发誓说要一辈子对女人好,其实这种话对每个女人都说过……” 言枕:“……” 他觉得他母上大人是存心的。 “她的人生经验倒是多,也不见得给我说说。”他好笑道。 “你是男人她给你说这些也没有啊。”她笑道。 “她倒是想要个女儿。” 不得不说,这话说到赵栀浅心里去了,转眼看着言枕笑道:“如果夫人不介意的话,我倒想做她女儿。” 言枕再次:“……” “不行。”他果断拒绝。 见他表情严肃,她有些尴尬,“我开玩笑的,抱歉。”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忙解释,见她转眼看着自己,他又不好说为什么不同意。 开什么玩笑?如果赵栀浅成了他母上的干女儿,那自己岂不是她哥?这种有情人终成兄妹狗血戏码,还是扼杀在摇篮之中的好。 “我也是开玩笑的,别当真。”她淡淡一笑,抬眼看着西天残阳如血,夜色透过晚霞弥漫开来,带着些许潮湿的滋味,夹杂着栀子花的香味。 言枕从母亲那儿听了一些关于赵栀浅的家庭情况,她父母在她上小学的时候便离婚了,她跟着父亲,后父亲再婚,家中有个阿姨带过来的哥哥,还有个正在上初二的弟弟。 他不知道她与她母亲关系如何,但若是好的话,也不至于开口说认自己母亲做干妈吧? “相比起女儿,我妈更想要个儿媳妇。”他想了想开口道。 闻言,赵栀浅心下一跳。她二十好几的人了,就算母胎单身至今,哪里会一点人事也不通?言枕对她如此好,多半是对她有点意思,这句话可以看作是试探。但他是言枕啊,与自己云泥有别。再者,他也不戴金丝框眼睛。 “那您得努力努力了。”她不咸不淡道。 言枕听出了那个人称变化,心中暗暗叹气,想到母上大人之前说的那些话,心中有些不安。“不怕找不到女朋友,怕的是找不到老婆。” “我妈没说我什么坏话吧?”他问得有些小心。 她觉得有些奇怪,蹙眉道:“没有啊。” “真没有?” “真没有啊,还说你痴情得很。” 言枕心下一沉,“什么得很?” “说你幼儿园因为转学被迫和初恋分手,为此你还哭了好几天。”赵栀浅看着他,眼里尽是揶揄之色 言枕:“……” 这话像是他母上说的。 “你俩聊得倒是挺多的,都聊到我幼儿园。”他好笑道。 “若是时间允许可能会聊到您小学、中学、大学。”她笑道。 “你大学在哪儿读的?” “师大啊。” 言枕想了想,笑着问:“我以前常去师大,栀子花也开了许多次,怎么没有遇见你?” 许是今夜的风太过和煦,空气中的花香也过于浓郁,或者说是言枕的语气太过认真,赵栀浅竟然有一些微醺。周遭像是被摁了暂停一般,耳边只有言枕刚才说的那句话。 她在心中叹息,原来,少女时代的梦被满足,竟是这种感觉,缥缈不真实。 “师大那么多人,肯定过眼就忘啊。”她避开他的目光笑道。 “那我还是有福气的。” 赵栀浅不明所以,就见他笑道:“今生与你多次擦肩而过,就能与你在今生相遇。” “你……”她看着他欲言又止。 “我怎么了?”他看着她笑着问。 赵栀浅抿嘴笑了笑,想了想才道:“文学修养很好。” “是嘛?”言枕亦是笑,“我都说了我平时爱看书。” 闻言,赵栀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挺好的。” 她见过许多为了和她套近乎说自己喜欢看书的男人,平时她对那一类人都是呵呵笑两声敷衍,偏偏言枕,她却讨厌不起来。 11.绯闻女友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赵栀浅少女时代的时候幻想过,以后会遇到这么一个人:看过自己的所有的动态,知道自己如何一步一步地走来;走过自己曾经走过的路,看过自己看过的风景,想象自己是否在哪棵树下躲过雨,摘过哪一朵花。 但是当这个人真的出现后,她竟然没有丝毫惊喜,更多的是无动于衷。毕竟那是少女时代的梦,而现在她已经不是少女了。 言枕说的那些话她听进了心里,也在心里琢磨了成千上百次,说是一点也不心动是假的,但就像言枕不戴眼镜一样,她总觉得差点什么,以至于心中忧虑重重。 转眼便进入了盛夏,下过雨后昼夜温差有些大,赵栀浅身体微恙,好在并没有影响到工作情绪。最近她工作比较轻松,不用陪老板出去应酬,也没有无休止的加班,工资还有略微上调,鼻塞的毛病也好了,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 但办公室的议论声也不小,说来说去都是与言枕有关,除了冷嘲热讽还是冷嘲热讽,都等着看言枕甩了她的好戏。 赵栀浅对此等流言置之不理,不是她真的不在乎,而是越解释别人反而觉得她又当又立,索性当没听见。唯独杜宁雪要好一点。安慰她那些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其实她何尝不明白呢?最近她少了许多应酬,和上次言枕生气有关,毕竟立言是大客户,投其所好说不一定真的能笼络到言枕。这些微妙的关系她是明白的,只是不愿意去想,甚至还感激这层误会给她的便利,也厚颜无耻地闪过希望言枕不要太早澄清的想法。但是,在这件事中,她是被裹挟的那一个,没有丝毫主动权,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动声色。 值得一提的是言氏投资的一部网剧开播了,是个讲女性独立的剧,豆瓣拿到了8.2的评分,可圈可点,就连立言的广告都插得很艺术,有评论调侃说:“这才是真正的电视剧里插广告。” 难得的周五可以准时下班,赵栀浅和几个同事约好去喝茶。她泡茶的功夫不错,一盏茶泡好了,去洗手间的杜宁雪也回来了。她也不顾赵栀浅递过来的茶,上来就神神秘秘地对赵栀浅说:“你们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谁?”另一同事好奇地问道。 “言枕!他正和一女的在这儿喝茶,就在那盆花后边。” 赵栀浅好奇地往前看了一眼,结果对面被那一大株盆栽遮得严严实实,啥也看不出来。 “可能是工作上的事吧。”她不以为意道,反而兴冲冲地让杜宁雪尝尝她的得意之作。言枕和谁喝茶看报,与她有什么关系? “赵栀浅你傻吧,谈工作会只有两个人,秘书都不带?况且你知道那女的是谁吗?”杜宁雪说着已经怒不可遏了,颇有要去捉奸的架势。 “谁?”旁边的同事也好奇起来。 “就‘三十而立’的女主角,张璨。” “啊?”同事显然惊讶得不行,忙劝赵栀浅,“浅浅,你可要小心了,这些人就算是炒作,也够你恶心的,还是快打电话问问言枕。” 赵栀浅:“……” 说了几百次了,她和言枕没关系! “你们才傻吧,我和言枕什么关系都没有,打电话问他干嘛?” 同事们看她一脸莫名,这才隐隐相信她和言枕是真的没有关系。 正说着她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言枕。 赵栀浅:“?!” 同事们:“掩饰,继续掩饰。” 这下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在同事们看好戏的目光下,她无奈划了接听,刚接起言枕就问她:“你是不是看见我了?” “没有,是我同事说看见你在顾宁府。”她佯装平静。 言枕哦了一声说:“那是你同事?怪不得看起来有点面熟。我看见你了,快过来。” 她抬眼望过去,就见言枕已经挂了电话,走过来了。她觉得奇怪,这不是让自己过去吗?他来干嘛?好让那人赶快走?蹦出这个想法时她恨不得打自己两嘴巴,人家的私生活关她什么事? 杜宁雪和另一个同事见言枕过来,忙向赵栀浅使眼色,让她问罪,可等言枕到了,两怂货还是老老实实地打招呼。 言枕笑着点了点头说你们好,转而看向赵栀浅说:“和一个朋友来喝茶,一起过去见见。” 她刚想说不用了,就见言枕已经招手让服务员过来了,“这桌的单子我请了。”转而对同事们说:“浅浅我先带走了,不好意思,东西随便点,算是我给二位赔罪。” 俩人忙说言总客气,让他赶快把赵栀浅带走,一副嫌弃得不行的表情。 赵栀浅含恨,你们这帮狗东西! 12.仙女的食谱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张璨戴了副黑框眼镜,一身休闲的打扮,看起来普普通通,但那张过于精致的脸还是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见言枕带人过来,她忙起身笑着伸手打招呼,“你好,我叫张璨。” 赵栀浅亦是温婉一笑,伸手回握,“你好,赵栀浅。” 言枕拉开凳子,让赵栀浅坐在靠里的位置,挥手招服务员过来,问赵栀浅要点什么。 赵栀浅翻了翻单子,要了份点心,问张璨要不要点什么,她笑着说已经点过了。 “说起来,她还是你的粉丝呢,天天在我面前夸你演技好。”言枕靠在椅背上,将手搭在赵栀浅的椅背上,笑着说。 “哦,是嘛?那就多谢夸奖了。”张璨笑着说。 “是啊,挺期待第二季的,将来必定大红大紫。”赵栀浅亦笑着说。 “承蒙你吉言了。” 俩人寒暄几句,赵栀浅的点心就上了。他和张璨谈合作的事,她偶尔也插两句,也不算尴尬。 之后言枕叫车送张璨回去,他则拉着赵栀浅说要吃饭,那茶喝得他倒牙。 “我和张璨没什么,就是她约我说要谈第二季合作的事,因为隔壁用了更高的价格请她拍电影。年轻人嘛,总想上大银幕。”他边开车边解释。 她哦了一声,“那得好好谈谈,毕竟她的人气已经上去了,如果换演员的话对后边收视会有很大的影响。”她附和道。 其实她很明白,若真的是钱的问题,用得着他亲自和她谈?只是聪明如她,没有点破的必要。 他要送她回去,她忙说自己开车过来的。 “你这是向我炫耀你有车?” 赵栀浅:“……” 我一辆十来万的大众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末了,她的车还是交给了杜宁雪,她只得老老实实地陪他吃饭,吃完饭言枕又说去看电影,她也只得跟着去。 因为赵栀浅说看什么都行,所以言枕去买了两张恐怖电影的票,美其名曰:特效好。 赵栀浅转眼看着海报上“悬疑惊悚”四个字的时候,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可以啊。” 小心思被识破,言枕的老脸险些挂不住,忙几步上前买了两张电影票。拿到电影票的时候,言枕瞬间觉得自己愚蠢,3D电影戴着眼镜,他怎么看赵栀浅……不是,是怎么看得见赵栀浅害怕还是不害怕?什么时候送上自己那安全感十足的肩膀? 赵栀浅看着他生无可恋地摆弄着眼镜,疑惑道:“怎么了?” “其实我不应该相信国产惊悚片,毕竟有广电爸爸。”言下之意便是国产惊悚片里不会有鬼。 赵栀浅笑了笑,“来都来了,将就看了。”说着,灯光暗了下来,电影开始了。 影片讲了一帮盗墓贼连续死亡的诡异事件,虽说在广电爸爸的审查制度下,不会出现什么阴司地狱的报应,但是受害者或是受惊或是做梦的惊悚画面还是很吓人的,尤其是3D的电影,真的感觉鬼就在眼前。 当黑暗中那张青白色的脸慢慢出现时,言枕听见了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其中有一个就是他自己。 赵栀浅摘下眼镜,转眼看着他,有些担心地问:“还好吧?”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言枕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赵栀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身体因憋笑抖动得厉害,几次想忍住,但转眼看见言枕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言大总裁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伤害与侮辱。 “过分了赵栀浅。”言枕一脸严肃道。 赵栀浅忍着憋笑的痛苦,“这电影都是套路,没意思,我们走吧。” “朕深以为然。”言枕装模作样地点头沉声道。 说着牵起她的手猫着腰出了影厅。他说去吃宵夜,赵栀浅也没拒绝,当他听见赵栀浅点了份蒜蓉小龙虾的时候,言枕终于忍不住道:“看不出来,你口味这么重。” “我还喜欢生蒜就五花肉,”她说着顿了顿,接着道,“还不吃生菜。” 闻言,言枕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要玩这么大的?” “我不吃螺蛳粉。”她喝了口水道,“也不吃臭豆腐。” 闻言,言枕顿时松了口气,“那些东西少吃,对肠胃不好。” “言总接受不了这些东西?”赵栀浅看着他,好奇地问道。 “也不是不接受,只是不喜欢而已,而且日常生活中也……不太会遇见这些东西。”说着,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桌上的小龙虾。 赵栀浅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看得出言枕对这种夜间大排档卫生状况的担忧。虽说言枕已经算是接地气的了,但真的没有接到地府去,她与他之间,真的还是存在着阶级差异。 晚上送她回家的时候,言枕看着她笑着问:“你不打算让我喝杯水再走?” 赵栀浅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是刚才的小龙虾太咸了吗?”小龙虾不咸你去我家喝什么水? 言枕:“……” 果然,仙女不光长得好看,脑子还非常好使。 13.炒作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言枕上热搜了! 上热搜的原因不是他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好事,也不是又说了什么新的择偶标准。不过,要是偏要说与择偶标准有点关系,也沾一点边。 事情还要从上周五,言枕和张璨喝茶说起。上周俩人一起喝茶,美其名曰谈工作,被一些记者拍了下来,标题是新晋花旦张璨约会金主言枕。大堆观光团从张璨的微博看到言枕的,刚好言枕当天发了一条微博说:“烧烤真的太咸。” 本来一句稀松平常的话,偏偏拍到了赵栀浅的一只手在里边,中指上还戴了枚红宝石的戒指。这下网友都炸了,纷纷认定那是张璨的手。这也不怪网友爱联想,张璨确实戴过这么一枚戒指戒指。 “说好的胸大就好,原来是我太单纯。” “演员张璨,认真拍戏,抱走不约。” “营销号有事吗?吃个饭就按头恋爱?” “这张璨脑子怕是有什么问题吧?拉言枕炒作,不怕被立言的水军淹了?[狗头]” “楼上错了,立言的是海军[二哈]” “演技不够,炒作来凑;手机不咋行,炒作第一名。横批:天造地设。[狗头]” “造谣司马[微笑]” “楼上,我劝你善良,谁造谣都不一定,万一被反噬了怎么办?[狗头]” “言枕换女朋友的速度,与立言更新换代的速度可谓是步履一致,这就是所谓的企业文化吧?[狗头]” “楼上要黑立言的时候麻烦把你们colan的标识藏一下好吗?” 从消息一出来网友分了三波,张璨的粉丝骂营销号无事找事;路人或安静吃瓜或讽刺双方炒作;立言对家讽刺言枕进一步黑立言。总而言之又是网络口水骂战。 而张璨那边,有可能是本身就在那个圈子里,内心足够强大,上通告、录综艺、拍广告,忙得不亦乐乎,丝毫不受影响。而当记者问会不会继续拍‘三十而立’的时候,她说自己很喜欢那个角色,各方面还在协调。 而问起和言枕的关系的时候,她说和言总只是朋友,大家一起喝茶而已。 赵栀浅看着她意气风发的样子,突然想起一个词——炒作。 但究竟是言枕愿意配合,还是她的公司单方面计划她不得而知,当然也不会去问言枕。 倒是杜宁雪义愤填膺,大骂张璨不要脸。赵栀浅附和,这是人家的生存之道。也许她都没注意到自己说出这话时,嘴角挂着的嘲笑。 她觉得言枕肯定是知道的,不然怎么会任由一个32线的小明星拿自己炒作?倒是有位网友说出了她的心声,他们的局,往往需要网友这些群众演员,大家都是被耍了而已。 下班后她和杜宁雪一起下楼,杜宁雪感叹,热闹的一周又过去了。是啊,确实挺热闹的,她又被公司,乃至隔壁公司拿出来八卦了一番。 “浅浅,你让我距离新闻真相又进了一步的感觉。”杜宁雪笑着说。 赵栀浅白了她一眼,“合着我就是让你消遣的对吧?” 杜宁雪忙说没有,赵栀浅挑眉看她,显然不信。杜宁雪说好吧,她确实满足了她的八卦心,为了赔罪请她吃饭。 俩人手挽手走出去大厦,突然就听见有人叫赵栀浅。赵栀浅回头,就见言枕站在一辆车门前,单手扶在车门上。 赵栀浅面无表情地看着言枕,没有过去的意思。见状言枕叹了口气,只得认命地朝这边走来。 杜宁雪戳了戳她,笑得意有所指:“注定我不该请你吃饭,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说着朝言枕礼貌问好,借故有事先走。 言枕笑着说好,“改天请你吃饭。” 杜宁雪应了一声,挥手说再见。 等到杜宁雪走后,他才看着她,脸色有些不好地问:“打你电话怎么老是关机?” 赵栀浅有些惊讶,说没有吧。忙拿出手机,说是没电关机了。 言枕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但也不去追究,而是笑道:“走吧,一起吃饭。” “我身体不舒服,想早点回家。”她婉拒道。。 “就吃个饭,我送你回去。”言枕说着也不管她是否答应,扯起她的手就走。 赵栀浅倒也没有挣扎,任由他拉着走。她四处打量了一下,想看看是不是有狗仔蹲守,但什么也没发现。 而如赵栀浅所料,他并不是单纯地带她来吃饭,在坐足有七八个人,其中就有张璨,旁边的那位女士像是她的经纪人,以及那部剧的男主角及男主角的经纪人,其他的像是视频网站的老总,和一些投资人,她并不认识。 14.逢场作戏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众人见言枕来,忙笑着说他来晚了,要罚酒三杯。言枕抱歉地说路上有点堵,向众人介绍赵栀浅。 赵栀浅笑笑,说大家好。言枕贴心地为她拉开凳子,她坐下后自己才入座。她和这些人不熟悉,寒暄过后就只是吃饭,并不多说话,言枕偶尔给她夹菜,她叮嘱言枕少喝点。他凑在她耳边说,“待会儿你得开车了。” 她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你让我来是当马夫的?” 众人立马起哄地笑了起来,说有些人巴不得给我们言总当马夫呢,只是没那个福气。 赵栀浅知道自己与言枕不管是什么关系,都是要被别人奚落看不起的。但她也没有自卑到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言枕,她也知道言枕今天带她过来是为了澄清与张璨的绯闻。但这么明摆着看不起她的话说出来,她便做不到逢场作戏那一套了,脸也拉了下来,冷笑一声道:“是嘛?这种福气给你要不要?” 看出来赵栀浅不高兴,说这话的人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言枕虽是微醺,但还是听出了她话中的不悦,转头看她时,她立即又挂上极其标准的职业假笑,看着他笑道:“能遇见你真的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闻言,言枕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她这话是真是假,但看到她巧笑倩兮的模样,心中唯有喜欢,一时间也不管真假了,抬手将她揽进怀中,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沉沉道:“我也是。” 众人见此又是起哄,又是敬酒。言枕说她要开车,全都替她喝了。 身旁的张璨说要和她拍照,她欣然答应,说能和大明星合影真好,回去一定羡慕死她的同事。最后就连言枕也要凑热闹,他揽着赵栀浅,脸上泛红,看来喝得确实有些多。最后大家一起拍了张照,才算散场。 而赵栀浅没有当马夫的机会,言枕打电话让司机来开车。 她扶着言枕上车,整个车中都充斥着酒精的味道。他一上车就睡着了,她替他脱了外套,又给他盖上毯子。 她下车的时候他睡得很死,她也没叫醒他,只是给司机道再见。 回到家中,她将那一身满是烟酒味的衣服丢进了垃圾桶,足足在浴室洗了四十分钟才觉得身上的那股味道被洗掉了。 临睡前她看了眼手机,言枕和张璨的名字又赫然在热搜一二名。她点进言枕的词条一看,“言枕真正的恋情曝光,张璨含泪祝福。”顺着往下看是张璨发的一条微博: “今日份晚餐。”配图好巧不巧地刚好拍到言枕侧首和她说话,她抬手撩头发。 “之前造我家姐姐谣营销号都出来受死!” “这俩人的骚操作是一波接一波的。” “姐姐好好吃饭,好好拍戏,无脑黑死一边去。” “我的天,言枕上哪儿找的神仙姐姐?” “这个气质也太好了吧?” “都过来看,戒指!那女的手上的戒指与言枕那天发的一模一样!” 赵栀浅:“……”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不配拥有姓名吗? “这都已经到求婚的地步了吗?戒指都有了?” “显微镜女孩,在下跪服!” 这一波热搜出来,网友便开始疯狂地扒赵栀浅,竟然真的把几个月前参加张老太太生辰宴和张祈祐婚礼照片都扒了出来,更有甚者扒出了赵栀浅的公司,立即脑补一出赵栀浅勾引言枕拿到立言单子的十八禁H文来。 “我闻到了一丝丝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味道。” “姐妹自信点,把一丝丝去掉。” “言枕带出来的女人都有一支足球队了,还霸道总裁爱上我?” “铁打的言枕,流水的言枕女友。” 再往下看时看到一条推送——“那些年,言枕带出去过的女朋友们!” 文章里把每一位女性的背景都挖得清清楚楚,有名门淑媛、影视明星、超模空姐。 其中有一位叫池九安的,最引人瞩目,她是久安珠宝的千金,与言枕是大学同学,传言都要到订婚的地步了,被言妈妈棒打鸳鸯,言枕还为此意志消沉,有出家的想法。乃至于后来在花丛沉浮,却不再也不付真心。 看到这一段介绍,赵栀浅笑得发出了鹅叫,言枕出家?怎么看他那副奸商的嘴脸,也不像有慧根的啊。 文章最后说到了赵栀浅,说她一个广告公司小秘书,也不知道能在言枕身边呆多久,也许也如之前的那些姑娘一样,昙花一现。 虽然整篇文章都是《知音》的风格,怎么吸引眼球怎么写,但是文章末了说的这一句话对她还是有所触动的。 她与言枕云泥有别,刚开始的时候可能看不出什么差距,但日子久了,由于两个人所处的社会阶层不一样,是会产生许多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的。就好比金燕西与冷清秋,谁能说金燕西没有爱过冷清秋呢?爱过,很浓烈地爱过,却也避免不了分道扬镳的结局,赵栀浅也深知自己没有让花花公子改邪归正的能耐。今日的事,权当是为他澄清与张璨的绯闻打配合罢了,他们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随手刷新首页,恰逢沙宝亮发了一条微博。她笑了笑了,当真是巧。 15.逃之夭夭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言枕觉得他最近很难打通赵栀浅的电话,要么没人接,要么关机,好不容易接通了,还没说上两句她就说很忙给挂断了。 而他也忙,也没多想,等到他想起好像有什么不对的时候,赵栀浅说她在外边出差,一个月才能回来。 他再想说什么她就说忙,又把电话挂了。言枕觉得如果没判断错的话,赵栀浅这是在躲他。他扬了扬眉,他还不信她就能这么一直躲着。问她她们老板王景肃,说是一个公司开发西南S市的一个古镇作为一个旅游区,让她去策划宣传片的拍摄。 他想了想,不对啊,这人不是王景肃的秘书,去做什么设计部的活儿?难道她能耐得串通老板一起来骗他?怎么看王景肃也不是傻到会得罪他的人啊。 因为公司最近也不忙,言枕把手中的工作交代一下,向父亲请了几天假,立即买了当地的机票。 …… S市这边开发得比较晚,空气好得不得了,天空蓝得有些过分,晚上的星星都比A市的多几颗。关键是二十七八度的气温,让赵栀浅这个从火炉来的人羡慕不已。 然而她是来工作的,完全腾不出时间来走走逛逛,一天四处踩点,同导演商量如何拍、写策划、查资料、写宣传词。每天都累得半死的才回到酒店,有时倒头就睡,连澡都懒得去洗。不知道自己一时激动抽的什么风,有点后悔来这一趟。 这天,刚拍完夜幕下的古镇,她拖着半死不活的身子回到酒店,好在晚上吃得足够多,不然她都不知道有没有力气走到房间。 还没走到酒店,她就见门口有个人站在酒店门口抽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她觉得那人有点像言枕。不过,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累得精神恍惚,言枕怎么可能在这儿?但当她看见那人时,她就不觉得自己是幻觉,而是做梦!言枕就站在酒店门口,正皱眉看着她。 同事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意有所指,说就先走了。她尴尬地说好,挥手说明天见。 言枕见就剩下赵栀浅一个人了,便走过去,接过她单肩挂着的背包,不是一般的重。 “前段时间有点忙,出来休息几天,碰巧你们王总说你在这边出差,我就顺道过来看看。”言枕笑道。 赵栀浅哦了一声,心想两个小时的飞机,可真是顺路。心中虽是这么想,转而还是问他订到房间没有?现在是这边的旅游旺季,酒店房间有些紧张。 “定了,8602。” 她松了口气,“走吧,我们在同一层。” 言枕闻言,抿嘴偷笑,世界上的某些巧合是有意为之。 等到他送她回房间她才发现他就住在她对门,她从他手中接过自己的包说晚安,让他明天玩得开心,说着就要关门。 “我对这边不熟悉。”他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希望她说出个我抽时间陪你的话。 赵栀浅当然也知道言枕是想要自己陪他,可她来到这边不就是为了躲他吗?想了想道:“当地不知道有没有做导游的,你明天去前台问一下。” “那你呢?”他反问。 “我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忙完。”她亦说得一本正经。 “好吧,那我自己转转。晚安。”他有些失望地说,虽然心里万分想要她陪着,或者陪着她,但总不能打着工作的幌子谈恋爱,他是要做个懂事的预备男朋友。 “晚安。”她歪头笑了笑,等他打开房门进去,双方才一起关门。 深夜,她躺在床上,明明累得要命却睡不着。按理说她都这般态度了,言枕也该明白。但是他关门前那个失望的眼神,一想起来她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她心烦地拉过被子盖住头顶,一会儿又被热醒,在床上乱踢一通,结果更热了。 她哀叹一声见鬼了,翻了个身强迫自己闭眼睡觉。 言枕醒来时已经九点多了,打电话给赵栀浅她没接。洗漱过后他才出门,向前台服务员咨询有没有导游。 前台摇头说没有,他正欲离开,想自己转转,前台就问他是不是言枕先生。见他点头说是,服务员就拿出一本册子,说是一个叫赵栀浅的女士给他的。 他谢过服务员,打开一看正是赵栀浅的笔记。抬头写着游玩攻略,她细心地将镇子的地图贴在第一页A4纸上,后边标明哪条街有什么,哪条街可以吃东西,哪家店的味道如何,哪家店比较辣让他注意,哪里可以买纪念品,哪里有座道观……都一一标注出来了。最后还叮嘱他不要乱买东西,要记得砍价。 他不由失笑,这人昨晚是没睡吗?竟做得如此仔细。他此行的目的本就不是旅游,可是又觉得不能辜负她的成果,就按着她标的路线去逛一圈。 16.保持距离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逛了一天言枕发现赵栀浅不能吃辣,她特意标明的很辣的餐馆他去尝过,味道一般,不是特别辣。那个道观他也去看了看,很小的一个院子里边种满了木槿,铺地的石板间已经长满了野草,此时正盛开着不知名的小花。西北角摆着一张木制的茶几和几把藤椅,几个老者在喝茶闲谈。背景音乐放的是《高山流水》,三清像庄严地供在大堂内,难得的清净。纪念品他买了一串碧玺手串,花了他两千块,据说是开过光的,事后他才想起,开光不是佛家的吗?这里连寺庙都没有,难道是让三清圣人开的?暗骂那人奸商。 逛了一圈下来,他觉得累个半死,真不知道她是逛了多少遍才能如此熟悉。夜色慢慢降了下来,他坐在古镇城门楼的台阶上,摸出手机给赵栀浅打电话。 “你下班没有?” “早下了,怎么了?” 言枕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你说这儿每晚都有一场少数民族歌舞表演,你不陪我看?” “我明天还要上班,你自己看吧……” “赵栀浅!”他有些不悦道,顿了顿又才说,“你就不能来陪陪我吗?” 闻言,赵栀浅心头一陡,见惯了他自信满满的霸总模样,这么一撒娇卖萌,她一时间有些顶不住。 “好不好?”言枕继续软语相求,“我过来接你?” “我自己过来。”她想了想道,“我认识剧场的经理,不要买票。” “好,我等你。” 言枕的语气像个愿望被满足的孩子,赵栀浅听得心肝颤,直到上车才觉得自己中邪了,不是要决心和他拉开距离吗? 她看着窗外的街景,自暴自弃地想,算了就这一次,下次一定和他保持距离。 她到的剧院广场的时候,演员正好在跳火把舞。她四处没找到言枕,心想不会去跳舞去了吧? “看什么呢!”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她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回头看是他,瞬间觉得火大,抬脚踹了他一脚,“你有病啊!”死死地瞪着他,捂着心脏,害怕它从嗓子里跳出来。 言枕见她脸色不好,这才知道真的把人给吓着了,忙道歉。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好了好了,摸摸毛,吓不着。”说着真的去摸了摸她的头。 赵栀浅只觉得心跳得更快了,慌忙推开他,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气冲冲地往售票处去,言枕只得跟上。 …… 剧场负责人鹿蕾是开发这个地方公司的地区经理,和赵栀浅也算认识,所以她叮嘱言枕不要买票。 她领着言枕到售票处给鹿蕾说一声,鹿蕾说没什么问题。末了问站在不远处的人是不是言枕,赵栀浅有些无语,真是到哪儿都有他的事。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苗族衣服的妹子扶着头上繁重的头饰跑了过来,也不顾穿着裙子应该要保持淑女形象,忙一脸惊讶地对小伙伴们说:“你们猜我刚看见谁了?” 小伙伴们一脸茫然,“谁?” “言枕!居然是言枕!” 小姑娘们顿时惊讶起来,“不是吧?” “什么不是?就在那儿的墙根脚。”说着抬手一指,就见一男人在那玩手机。 小姑娘们立马不淡定了,忙说要过去看看,一个个的假装经过,偷偷瞄言枕,有的还把手机拿出来假装自拍,实则是在偷拍言枕。 鹿蕾看着赵栀浅笑得意有所指,赵栀浅只觉得无语,这人真是到哪儿都是自带媒体。 检票的时候,刚才的小妹妹偷瞟了言枕两眼,立马对旁边的妹子使眼色,露出我没看错吧的表情。 “那个小姐姐是不是他女朋友?”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像,快拿手机出来看看。” 赵栀浅:“……” 她觉得自己要风评被害了。 鹿蕾领着俩人进去,那是一个露天的剧场,观看区类似于足球场的观赛区。剧场的人并不是特别多,两三千个座位就坐了一百来人。 表演的民族歌舞剧,除了剧情有些俗套。舞台效果,灯光效果,服装以及音乐都不错。 演出结束后,观众可以和演员合影留念,赵栀浅问他要不要去。他看了那女主角一眼,又看着赵栀浅,笑道:“没你好看。” 闻言,她脸上一红,抿嘴笑了笑,尴尬地咳了两声不敢搭他的话只是低声说走吧。言枕亦是笑了笑,忙跟上她的脚步。 …… 回去的路上,赵栀浅秉承着和他保持距离的原则,一路上佯装看手机,没正经和他说几句话。他看了她好几次,她都没什么反应,心想也不知是哪里得罪她了。 “这边不是都已经开始营业了,怎么才想起拍宣传片?”他没话找话。 “客流量不是特别好,开发商那边需要重新做宣传。”她头也不抬地解释,不敢和他多搭话。 “那个三清观挺有意思的。”他继续没话找话。 “附庸风雅罢了。”她不屑地笑了笑,“骗游客钱呢。”说起这个,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他,“你买东西了?” “买了串碧玺……”他有些迟疑地拿出手串,“有问题吗?” 赵栀浅用手机电筒照了了一下,“几百?” 言枕:“……” 都说景区坑人他不信,现在是信了? 为了避免自己的人设崩塌,他硬着头皮道:“五百多一点。想骗小爷的钱?门都没有。” 闻言,赵栀浅松了口气,“这个品相,也差不多。” 言枕再次:“……” “送你了。”他将手串放进她的手中,“感谢你的旅游攻略。” 他的温度通过碧玺穿到她手中,似乎有些灼人。其实,她何尝不明白这串碧玺是言枕专门买来送自己的?价格也一定不如他说的那么便宜。只是,面对他的讨好与追求,她没办法敞开心扉地接受,她若是被今日的物质感动,他日就会被物质所累。 “谢谢。”她笑道。 “以后咱们买更好的。”言枕看着她,语气宠溺得不行。 赵栀浅心中感动,却不敢说出一个好字来,只是抿嘴笑了笑。 夏末的晚风有些燥热,一如两颗无法安静的心。 17.独立女性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接下来的几天,言枕依旧四处瞎逛,赵栀浅依旧忙工作,不过她给他说了周围的几个景区,让他去看看。 他问她工作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总说快了,结果等到他把周围的景区都逛了一遍,他父亲打电话催他回去她都还没忙完。 要走的前一晚,他约她出去散步,临近中秋,夜间的温度更低了一些,偶尔吹来阵风还有些凉。 “中秋之前你忙得完吗?”言枕打破沉默。 “不知道。”她将脚边的石子踢得远远的,淡淡地回答他的问题。 “赵栀浅!” “嗯?”她停下来抬头看他,“怎么了?”他极少叫她名字,这样连名带姓的更是少有。 看着她一脸不解的样子,他又败下阵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什么事,太晚了,回去吧,你明天还要上班。” 赵栀浅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半晌她才轻声对一臂之前的他说:“言枕,我觉得挺没意思的。”这是她第一次当着他的面这么叫他。 闻言,言枕愣了一下,一时间摸不准赵栀浅是什么意思,停下了脚步,转身一脸不解地看着她,语气中有些生硬,“你觉得什么才有意思?” 她看着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不讨厌配合你澄清绯闻,但是用一个绯闻去澄清另一个绯闻,效果是很不理想的。我们之间差距太大,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能没办法帮你了。”说着,把他前几天送给她的手串还给他,“这个还给你,谢谢。”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脸上始终是笑着的,就连把东西放进他手里时都是笑着的。 言枕一把握住她的手,脸色不好地看着她,“你觉得我利用你?” “我没有被利用的资格。”她笑着挣脱他的手,“你看过一个故事吗?说在民国的时候,总理有个儿子,叫金燕西……”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不用拐弯马脚的。”言枕冷笑了一声,不等她说完便沉着脸打断。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这个故事里有一个男人叫金燕西,他是总理的儿子,世家门阀,身份高贵得很。他第一次见冷清秋的时候,立即被冷清秋的气质吸引,为了追到冷清秋,费了很大的劲,他觉得自己很爱冷清秋……” “他觉得自己很爱冷清秋,但是还是改不了花花公子的脾性,最后伤害了冷清秋,两个人从此分道扬镳。”他看着她,眼中尽是隐忍的怒意,“赵栀浅,你什么意思?你是想告诉我,你是冷清秋,我是金燕西?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是。”她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 “因为他们本来就云泥有别,一个是总理之子,一个是破落户之女。他们两个人处在完全不同的阶级,三观、见识、思想有很大的差距。所以,最后只能两个人都在爱情里撞得头破血流,最后分道扬镳。” “阶级,三观?”言枕像是听见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赵栀浅,说来说去,你还不是觉得我是个纨绔子弟?你要是觉得我是个烂人你可以直说,用不着拿金燕西来骂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她抬眼看着他,认真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没办法始终端着一张笑脸陪你应酬,没办法去与那些贵妇人虚与委蛇,没办法如数家珍地说出那些高奢品牌的流行款……” “这些重要吗?” “也许在你看来不重要,但是对于我来说就很重要,别人会认为你言枕找了个没见识的女人,会看不起你。” “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因为我不想别人看不起我。”她接着他的话音道,语气也有些不好了,看着言枕愤怒的眼神,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静又理智,“人只有通过两种方式可以改变阶级,一是读书,二是婚姻。我书没读好,也没有通过婚姻改变阶级的想法,因为婚姻这东西,比谁都靠不住。” “说来说去,你爱的是你自己。” “我当然更爱我自己,这种事无可厚非。”赵栀浅看着他沉声道。 言枕皱眉看着她,语气不善,语调也不由得高了几分,“那我想问问你,和我结婚之后你会不工作吗?你会愿意就在家相夫教子吗?你会每天起来想着的就是去哪儿打麻将逛街吗?一日三餐就围着我转吗?你是这样的人吗?”看着她无话,他才接着道,“别人看得起如何,看不起又如何?现在不是旧社会,我也没逼着你做豪门贵妇,面子是你自己挣的,而不是我给的。你不是冷清秋,我也不是金燕西。” 闻言,赵栀浅笑了笑,垂眸深深吸了一口气。尽管言枕说的都对,但是她却很难过。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想去挣面子,不想人夸她有骨气,只想平平淡淡简简单单。而和他在一起后,面子要去挣,要有人夸她一点也不靠言枕,是个独立的女性。太累了,真太累了。她的生活原本好好的,能养活自己,有车有存款,能应付一场不大不小的意外,高中毕业之后就没有靠过家里,她本来就是独立女性,怎么和他在一起之后她才是硬着头皮去独立呢?这样沉重的评价,她承受不起。 她抬头看着他,平静道:“你说得对,但是太累了言枕,和你在一起会很累,我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也不想被不相干的人评头论足,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想简简单单地过。谢谢你对我的好,你是除了我家人和我师父外对我最好的人,谢谢你。” 言枕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过了良久才道:“好,我尊重你。”说着,头也不回地转身,也不管身后的赵栀浅表情如何。 18.背道而驰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赵栀浅看着他的背影,并没有如愿以偿之后的满足与轻松,心中像是被挖掉了一块似的,隐隐作痛。眼泪猝不及防地砸下来的时候,她慌忙用手擦掉,生怕言枕回头看见。但是言枕的背影坚定又决绝,怎会轻易回头? 思及于此,她自嘲地笑了笑,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吗?还期待着什么?自己又不是洛神仙娥,言枕也不会非她不娶。 她擦了擦眼泪,在心中默念着不重要,转身与言枕背道离去。 …… 言枕那天晚上连酒店都没回,什么时候走的赵栀浅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的东西是让酒店的人打包寄回去的。 她听着对面房间住进新的客人,她会想言枕会不会抽风地回来,每当想到此处,她都会骂自己又当又立。 宣传片的工作进入了尾声,认真地做着收尾工作,同事偶尔拿言枕打去她,她也没有过多解释,她在等言枕的影响慢慢消散。 中秋节前夕,她赶回家和家人一起过了节。爸爸和阿姨都催促她赶快找男朋友,嫂子蒋薇薇笑着让二老别操心了,说浅浅可能好事将近。 阿姨忙问对方叫什么,是做什么的,蒋薇薇刚要说就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不敢再说,忙说开玩笑的。 饭后她到阳台乘凉,蒋薇薇过来在她身旁坐下,问她是不是和言枕分手了,她也不否认,说:“不合适。” 蒋薇薇笑了笑说:“以前我也做过灰姑娘的梦,可到后来就越来越明白,有个温暖的家就够了。不管是风雨凄凄,还是桃花灼灼,有个人愿意陪着你共度一生就够了。” 她点头说是,又打趣蒋薇薇一个教物理的还知道什么风雨凄凄,桃花灼灼。 嫂子坦然道:“不要这么看不起我们理科生,我高考语文还拿了120呢。” 赵栀浅笑了笑,“厉害了,我高考语文才一百多一点。” “一百多三十二?” 赵栀浅一脸震惊,“你怎么知道?” “你哥说的啊,你是不知道你哥多稀罕你,你的什么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对你紧张得要死。自从听说你和言枕有什么之后,那叫一个着急上火,生怕你被骗,又不好劝你,天天让我旁敲侧击地问你,还让我给你介绍对象。” 赵栀浅一脸狐疑,她哥周成,平时沉默寡言,平时在家和他说不上十句话,还会关心她的终身大事? “你不要骗我,我哥什么性格我还不知道?” “理科男嘛,你懂的,平时默不作声的,但是真的对人好。你看你上次说你那边水管有点漏水,他第二天提着扳手就去了。” “我知道他好啊,但是他不像……会关心这个的人。” “怎么不会?你是不知道他一天有多紧张,生怕哪天你真的被言枕骗了,毕竟言枕那种身份地位,那种家庭背景,咱们一般人真的高攀不起,他怕你受委屈。” 赵栀浅心中一阵感动,笑了笑,“不会的,”她靠在嫂子肩头,“我不会被骗的,只是不合适而已。”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淡淡的,但在蒋薇薇听来就是无限的感慨了,以为她真的是被言枕伤到了,忙安慰说:“天下好男人多的是,赶明我在我们学校人文学院帮你物色一个,保证让你们成为当代的赵明诚李清照。” 她噗嗤一笑,“赵明诚可不好,一个临阵脱逃的懦夫。” “那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蒋薇薇笑着问。 赵栀浅拖着下巴想了想,“西装革履斯斯文文,戴副金丝框眼镜。” 闻言,蒋薇薇忍不住笑了起来,“卖保险的?” 赵栀浅:“……” “我认识一个老师,外形上确实符合你的要求,见一见?” “什么老师?”赵栀浅好奇地问道。 “音乐。” 闻言赵栀浅微微皱眉,她觉得学文史哲音体美的渣男有点多,一时间不想答应。蒋薇薇看出了她的犹豫,忙道:“放心,人品没得说。” 赵栀浅哈哈笑了两声,“其实,我没有那个意思。” 蒋薇薇:“吁~我还看不出你在想什么?” 闲聊了半天,她发现蒋薇薇这人确实给她很多惊喜,也不知道她哥那个沉默寡言的性格怎么会淘到这么一个宝贝。 周成洗完碗,就看见妹妹靠着妻子,在阳台上聊得可开心了,他的心暂时放了下来。要是赵栀浅真的与言枕有什么,那作为女方哥哥的他也可能风评被害,毕竟裙带关系这种事真的解释不清楚。 19.霸总本霸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赵栀浅策划拍摄的宣传片在当地省台播出,广受好评,客流量也增加了不少。对方的庆功宴请她过去,结果还是免不了侧敲旁击地问她和言枕怎么样了。她说和立言的合作已经告一段落了,立言方面有什么想法她不清楚,其他事她闭口不谈,对方也只能扫兴而归。她暗自叹气,不知道言枕的影响要多久才会散去。 值得一提的是嫂子真的给她张罗介绍男朋友,说人已经约出来了,她吓得不轻,慌忙起床收拾下楼。 对方叫程寂,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戴着一个金丝框眼镜,全身上下就透出儒雅两个字。赵栀浅见到人的时候,心猛然跳了一下,果真是她的理想型。 双方寒暄几句,他让赵栀浅点东西。交谈中赵栀浅觉得他是个有趣的人,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浮夸。说起话来有条不紊,爱笑,看人时眼中满是细碎的星光,真诚而又美好。 吃过饭,他带着赵栀浅与蒋薇薇去听民乐会,赵栀浅说听不懂怕扫他的兴。他笑着说就是听个乐趣,音乐是面对大众的。结果,蒋薇薇得昏昏欲睡了,倒是赵栀浅懂一些古琴,与他能多聊几句。 “最后那个表演的那个二胡曲子叫什么?听着惨兮兮的。”蒋薇薇问。 “《江河水》是挺惨的。”程寂笑着说。 蒋薇薇转眼看赵栀浅,赵栀浅笑道:“就是讲孟姜女听说丈夫死了,在与丈夫分别的河水那里,看着滚滚江水,嚎啕大哭。” 蒋薇薇听了,心里不是滋味,想了想对程寂道:“程老师,我们家浅浅感情本来就细腻,以后就别带她听这种惨兮兮的音乐会了。” 程寂笑了笑,“下周六A大一百二十周年校庆,那个都是喜气洋洋的,有兴趣吗?” 赵栀浅转眼看着嫂子,蒋薇薇笑道:“你哥加班去不了,我带你去,又不说非得带异性家属。” 她笑了笑说好。 回家的路上嫂子蒋薇薇问她感觉怎么样,她认真想了想说:“挺好的。” 确实挺好的,有共同话题,脾性相同,喜好也差不多,收入也稳定,确实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她从未想过相亲能遇见这么好的人,估计是自己撞了大运了。 …… A大从战争年月中跋涉过来,建校到如今一百二十周年,跻身全国知名高校,培养出不少人才。校庆当天去了很多知名校友,其中就包括言枕。他依旧是意气风发的样子,发言稿写得很有水平。 蒋薇薇带着赵栀浅去坐家属区,因为演出是艺术学院的负责策划,赵栀浅还没来得及见到程寂。 蒋薇薇的同事看着台上的言枕,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有些好奇地看了赵栀浅一眼。赵栀浅叹气,恳求这些教授们不八卦。她借故去洗手间,以躲过更多的探究。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拍拍脸让自己淡定。想起言枕,也不知他看没看见自己,可转而一想,就算看见了他未必会在意。这样想着,顿时觉得心安了不少。 可刚出洗手间,她就不淡定了,言枕正面无表情地从对面走过来,吓得她恨不得立马缩回去,可言枕已经看到她了。 言枕看了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倒是她先问好。他嗯了一声,说你好,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她回来的时候演出已经开始了,蒋薇薇细心地给她说是什么节目,哪个节目是程寂排的,他有哪个节目。她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下意识地朝嘉宾区看,言枕刚好回来,正好与她四目相对。她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佯装认真看表演。 言枕抿嘴笑了笑,回了座位。 程寂演唱《共和国之恋》,演唱结束后直接过来坐在她身边,她笑着说:“我还以为是廖昌永来了。” 他忍不住笑了笑,“抬举了。” 俩人偶尔说着话,蒋薇薇时不时也插上两句,气氛很好。 汇演结束,众人上台去合影,她站在一旁的贵宾通道旁等蒋薇薇和程寂。这时林升也走了过来,她笑着和他打招呼,林升倒是一如既往的客气。 照完相,言枕与校长握手,程寂与蒋薇薇先过来,正准备离开时,林升笑着上前对赵栀浅道:“赵女士,我们言总有话对您说,还请您先等一等。” 程寂看了林升一眼,林升一脸笑意地回应他,“耽误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 赵栀浅不知道言枕想说什么,但是也不想把程寂与嫂子拉进这个有些复杂的圈子里,只得笑着对林升道:“我今天有点忙,回去我给言总打电话。” 说着拉着嫂子就要走,却听见身后有人喊她,回头就见言枕和校长一起走了过来。 蒋薇薇与程寂问校长好,校长笑着点了点头,转眼问言枕:“真的不去了?” “不去了,有些私事,”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赵栀浅一眼,“改天我亲自登门拜访。” 话都说到这里了,校长还有什么不明白?只能笑着说好。 言枕看了程寂一眼,程寂亦是转眼看他,四目相对也只是一瞬间的事,空气中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火药味儿。 赵栀浅在心中哀叹一声,祈祷言枕不要切换到霸总人格。但还没等她祈祷完,言枕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笑得极其绅士,对其他人道:“我找她有点事,失陪了。”说着,扯着人就往外走。 当着众人,赵栀浅也不好过分挣扎,只得回头对要追上来的嫂子说没事的,回家给她打电话。 蒋薇薇皱眉不悦地看着言枕,正欲追上去,林升忙上前将人拦住,赔笑着解释:“蒋老师不要着急,他们最近吵架了,闹小脾气呢,没事的没事的。” 程寂亦是满脸的不悦,皱眉问蒋薇薇,“怎么回事? 蒋薇薇心烦地叹了口气,骂道:“戏精上身以为自己是霸总!” 林升:“……” 他家老板可不就是霸总本霸……不是霸总本总? 20.阶级矛盾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司机见自己老板阴沉张脸走过来,慌忙下车开门。只见他一把将牵着的女人塞进车内,关上车门,对他说自己来开,侧身坐进车内,拉上车门扬长而去。 司机不明所以,忙问刚赶上来的林升,“言总怎么了?” 林升叹了口气,想了想说:“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 此时正值晚高峰,路上堵得要命,言枕本来心情就不佳,如此一来就更不佳了。他抬眼从后视镜中看了眼赵栀浅,发现她只是低头玩手机,心中火气更甚。 “那是你男朋友?”他冷声问道。 “不是。”她平静道。 “那就是未来男朋友了?” “可能是。”她仍旧平静。 他冷笑一声说好,克制住自己想要掐死她的冲动,眼睛牢牢地看着眼前的红灯。 赵栀浅悄悄地从后视镜中看他一眼,见他气得不行,心中觉得有些好笑,但又有些心虚,不敢笑出来。 二人各有心事,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又陷入沉默。走过拥堵路段,他将车靠边停下,回身看着她不悦道:“赵栀浅,和那个人在一起你就不累了?” 她坦然接下他锐利的目光,“我和他各方面都合适。”言下之意就是门当户对,不会有什么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 “我真的是!”他咬牙切齿道,“谈个恋爱还要考虑阶级矛盾!全天底下,就我独一份了吧!” “没有实现共产主义之前,就是有阶级之分的呀,言总想要为共产主义奉献终身的觉悟让我非常佩服。”赵·社会主义好青年·栀浅一本正经道。 言枕:“……” 我特么!老子的肖秀荣真题呢? 言枕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想了想道:“娶了你我就是在缩小阶级差距,这是政治任务,你不能拒绝。”言·社会主义好青年·枕恶狠狠道。 赵栀浅:“……” 我的《共产党宣言》呢?我要反抗这个资产阶级的压迫! 见她被堵得我没说话,言枕心情大好,转身坐回座位上,系上安全带,问她想吃什么。她说只想回家。 言枕自然没听她的,今天自从看见她就忙着赌气了,这会儿饿得不行,随便找了家餐厅吃饭。而赵栀浅?社会主义好青年也要吃饭嘛,吃饱饭才好干革命。 晚上言枕送她回家,她正欲下车他却一把将她拉住。她转眼看着他,他看着她欲言又止。 “对于张璨的事我很抱歉。”他想了想才说,见她没说话,他叹了口气才接着道,“我保证以后不会有这种事了。” “言枕,我说得很明白,我们真的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那个唱歌的就合适?” “这不是一回事。” “这怎么不是一回事了?难道你拒绝我的理由就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又有钱?” 赵栀浅:“……” 她顿时被气笑了,骂了他一句神经病。 见人笑了,他才拉着人的手柔声道:“那天我态度不好,我回来也认真思考了许久。你拒绝我的那些理由真的太冤枉了,什么叫和我在一起很累?你都没和我在一起过啊宝贝儿。”说着亲了亲她的手。 闻言,她心下猛然一跳,感觉心中防线在一点一点地坍塌。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哭,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牢牢地抓住。 言枕看着她,柔声道:“谁让你去和那些人虚与委蛇啊?谁让你去和她们打麻将攀比啊?我的浅浅是气质如兰的仙女,怎么会去做那些庸俗的事呢?” 赵栀浅吸了吸鼻子,眼眶已经开始发红了,哽着嗓子嘟囔道:“少来这一套。” 言枕大呼冤枉,“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她看着他,一脸倔强道:“本来我们之间的差距就很大,我有顾虑很正常。和你在一起我会没有底气,没办法像那些与你门当户对的姑娘一样从容,也许每天还会神经紧绷着,担心外边哪个妖艳贱货把你勾引去了。再加上你的风评确实不好,我又不是什么大罗神仙,能够时时刻刻都把你看得死死的?而且我本来过得好好的,你忽然间插进我的生活,我要面对很多压力,分手之后,还会被人列入一个表里,以后被人奚落说,这是言枕最普通的一个女朋友。” 言枕安静地听她说完,抬手撩开她唇边的头发,柔声说:“你想和我分手啊?”见她惊讶不说话,又笑着说,“不想和我分手?” “瞎说什么呢你?”她垂眸嘟囔道。 言枕看着她害羞的样子,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给你说,因为不管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我油嘴滑舌。但是宝贝儿,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是五月南风送我的礼物,以后不管如何,每当栀子花开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你,想起有个叫赵栀浅的人,她意外地进入我的世界,意外地把最重要的东西落在我的车上,还特别执拗地说和我有阶级矛盾。如果以后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会感谢你能陪我一程,你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人。” 万芳的歌词中说:“千里的路,若是只能,陪你风雪一程。哪怕你我从此红尘两份,我不怨缘分,我只愿你能,记住了陪你天涯的人。” 现在,她似乎找到了这样的人。 赵栀浅看着他,心如擂鼓,还有些疼,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哭,告诉自己男人追求女人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套路。可是,他的每一句话都说进了她心里,从他义无反顾的眼神中,她似乎看见了未来。 “这个话,也不知道对多少人指天画地地说过。”她哑着嗓子道。 听出她语气中的哽咽,他伸手捧住她的脸,认真地端详着,“没有对别人说过,你是唯一,也不会再有谁。” “我不信。” “那要怎么才肯信?” “不知道。” 言枕忍不住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语气宠溺,“小祖宗,你真的太难伺候了。” 她眨了眨眼睛,眼泪就落了下来。他凑上前去,吻了吻她的泪痕,“但我愿意伺候你一辈子。” “这句话,可关乎你寿命几何,还是不要说。”她一本正经道。 言枕:“……” 他觉得赵栀浅真的要他的命。 这样想着,他低头便吻上她的唇。她愣一下,下意识就要反抗,却被他牢牢地箍在怀中,动弹不得。他在她唇上轻柔辗转,她却低头要躲。 “不要乱动,不然还以为我们在车里做什么。”他贴在她耳边一本正经道。 她脸上红得几欲滴血,伸手打了他一拳,大骂他流氓。 “可我只对你一个人流氓啊。” 赵栀浅:“……” 是她的错,骂人的话就那么几句,让骂人听起来都像调情。 21.二十四孝男友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天气又冷了些,苍翠的树叶换上了新装,尽管赵栀浅喜欢绿色多一些,但是她也喜欢深秋的颜色。然而今年,她却无心欣赏。 言枕突然的表白让她措手不及,然而更没让他想到的是,他竟然可以每天按时出现在小区门口以及公司楼下。真是二十四孝男朋友!杜宁雪这样感叹。她只有扶额叹息,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嫂子打电话过来了,“浅浅,你和言枕是怎么回事?又和好了?” 赵栀浅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嫂子又接着说:“如果和他分手了就果断些,不然人家程老师这边我怎么解释?” “呃,那个,程老师……”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确实很喜欢程寂,简直是她的理想型。然而言枕的事也是一天两天说得清楚的,她怕连累程寂,更害怕被人说吊着别人,遂只得忍痛割爱,“程老师那边,你先说对不起吧,就说,就说我和言枕还有些事没说清楚。”她好不容易编了个靠谱的借口,然而顿时又觉得吊着程寂也不好,“还是说感谢他的喜欢吧,我和他不合适。” “考虑好了?人家程老师对你的感觉可是很好的。”嫂子提醒道。 “嗯,考虑好了!”她心下一横,只能这样说了。 “那好吧,其实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和言枕有什么说不清楚的?” “嗯,我清楚,好了,你忙吧,我要工作了。” 她慌忙挂了电话,而嫂子最后说了一句,浅浅,不要玩火。 看吧,每个人都觉得和言枕在一起是玩火。 而她这不温不火的态度确实让言枕受尽了折磨,虽然没有拒绝,但始终什么也没说,言枕觉得极有可能和A大那个音乐老师有关!那男的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俩人之间又有共同话题,关键是音乐老师会很多撩妹的技能啊,怎么看都是个强劲的对手,他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 越是这样想,心中越是烦躁,抬手看了眼时间,距离她下班还有一个小时。他将桌上的文件收拾了一下,吩咐秘书几句说他先走了,没想到刚出办公室父亲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他想侧身躲进别的办公室,没想到还是被逮个正着。 “干嘛去?风风火火的。”言爸爸皱眉看着儿子,三十岁的人了,竟然还如此不稳重。 “约了祈佑,他不是快当爸爸了嘛,恭喜一下。”他说得一本正经。 言爸爸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他刚要走,又被父亲叫住:“我也不催你,不过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应该考虑考虑了。那个姑娘我觉得还不错,有时间带回家吃个饭。” 他顿时如获大赦,但面上只是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了,先走了。言爸爸从来不管他的那些破事,倒是妈妈唠叨得多,但是没想到父亲竟然主动提起了带赵栀浅回去,得到父亲的认可,他顿时觉得成就感十足。 赵栀浅知道言枕会来,只是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他会在上班时间过来。 她刚从外边打个电话回来,就听见同事们在小声议论什么,她不明所以,刚要回办公室杜宁雪就飘给她一个暧昧的眼神,让她往休息室看。她回头一看,就见言枕在和自家老板聊天,聊的什么她自然听不见,但可以看出来他心情不错。 言枕抬眼就看见她了,转而笑着对王景肃说了什么就朝她这边走来。 “收拾一下,我们走吧。”他看着她笑得温和。 她抬眼看着他,又看了眼自家老板,实在说不出还没下班的这种烂借口,只得轻声说:“等我一下。”说着转身回办公室收拾东西。 收拾好之后,她给老板说抱歉,老板只是笑着对言枕说:“言总,早退可是要扣奖金的哦。” 言枕不由失笑,“就早退十几分钟,就当去谈工作了。” 王景肃笑了起来:“行,小赵啊,把立言这个大单子谈下来我给你升职。” 赵栀浅笑了笑,没有接话。 “我们先走了,再见。”他轻声说走吧,她也没看他,提着包先他一步出门。 然而刚到楼下,就发生了她最不想看见的事,程寂正在楼下等着她,而言枕牵着她的手,她真的想去撞墙。 俩人相互寒暄,程寂把手中拎的袋子给她,“你要的书,一直没时间,今天刚好路过就给你送过来了。” 赵栀浅还没伸手去接,言枕就先一步接了过来,笑着说:“谢谢程老师了,我们刚好要去吃饭,一起吧。” “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他笑着说。 “谢谢了,改天请你吃饭。”赵栀浅只能做最后的补充。 言枕面色凝重地看着程寂开车走了,又转眼看着身旁的人,“走吧。” 赵栀浅暗叹一口气,觉得有必要给言枕解释清楚,她还是想过自己的生活。 22.窃衣成婚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言枕一路都很殷勤,拎包开门,就连水都是拧开瓶盖再给她的。她将这些好看在眼里,几次想开口拒绝,但当看见言枕眼中的柔情时,她又开不了口了。 “考虑了这么多天,有没有什么结果?”言枕看了她一眼,笑着问。 “没有。”她回答得果断,“现实太像童话,就给人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闻言,言枕笑了笑,“那你太高看我了,我算是什么王子?” 她转眼看着他,也笑了起来,是那种善意的调侃,“人间凡尔赛啊,言总。” 他摇头失笑,将车拐进一条街,停在停车场说到了。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华灯初上,整条街上安静得出奇。 酒店的接待很热情,引着他俩进电梯。餐厅在二十九楼,从楼上往下看可以看见A市的大一片的夜景,出入餐厅的,个个富且贵。 服务员引着他们到他预定的位置上,他让她点菜,她挥手说还是他点吧,贫民窟女孩怕刺激到自己。 言枕点了几道他觉得还不错的菜,吃饭的时候给她夹菜,给她说些有趣的事,气氛好得不像话。 “你有没有认真地想过我说的话?”吃完饭,他看着正在喝茶的她问。 “想过。”她仍旧淡定喝茶,也不看他,让人觉得她明明在说谎。“瞻前顾后地想了很多。”她放下茶杯看着他说。 “身份悬殊太多,兴趣爱好不同,性格也不同,所以我觉得不合适。”她平静地说完这些,发现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言枕点头赞同她说的,“嗯,赵栀浅,你将这些荒诞的理由说得很真实。经常用这些拒绝别人?嗯?”他挑眉看着她,并不是在说笑。 她心中一沉,似乎被他说中了。 他伸手握住她的,柔声问:“你在怕什么?” 怕?她确实很怕,害怕爱情变成亲情,往后余生没有任何惊喜,变得平庸,变得乏善可陈,尤其是还有那些防不胜防的背叛,以及拉锯战一样的离婚官司,特别是和言枕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打官司,估计会耗费她半生的精力。 他手心很干燥,却又很暖和。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才一会儿她的手也温暖起来了。她害怕什么?害怕的就是他会在给予了她温暖之后又突然收手。 她垂眸看着还散着袅袅热气的茶杯,轻声问他:“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捡到了我的铜钱,你应该知道那个铜钱对我的重要性。” “你当时好像不太愿意听?”言枕当时想借着那个话题和她多说几句,但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 “我现在也不愿多说那个人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我之所以会把刻有他年号的铜钱戴在身上,因为我是情感上的理想主义者,我觉得拥有天下却唯独只爱一人的婚姻才是最幸福的,我接受不了任何的背叛。但这个世界上的诱惑太多了,其他人都没办法让我信任,不和你在一起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幼稚的理想主义在作祟。” “那你这样不就是拒绝了所有人了吗?”言枕皱眉不解地问。 她认同地点点头,笑道:“也许是。” “你都没有试一试你怎么知道?” “试错的成本太高了,我没有那个勇气。” 闻言,言枕也有些生气了,说话的语气也有些着急,“赵栀浅,我除了没有像他一样有钱,哪里不好了?就算你是仙女,也要睁眼看看人间啊。” 赵栀浅:“……” 你和我谈什么没钱! “动凡心要被处以天条的。”她一本正经道。 言枕顿时被气笑了,“人家仙女不都被凡人的诚心所打动的吗?是我的心还不够诚吗?” 闻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需要一头老黄牛。” “咦~”言枕一脸嫌弃,“那些酸文人的意淫之作你也信?换做是今天,我一拳打死一个窃衣贼偷窥狂。” “其实建国之前牛郎织女的故事不是这样,牛郎窃衣成婚并没有那么美好。”赵栀浅看着一脸认真道。 言枕做出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就听赵栀浅讲建国之前的牛郎织女的故事。说是织女本不愿和牛郎在一起的,但如果还想回到天上,还是要用到被牛郎偷走的羽衣,所以不得不委曲求全。三年之后,织女诞下一男一女,牛郎对织女的看管也松了,织女找到了她的羽衣,准备飞回天上。牛郎知道后,就披上老黄牛的皮,追上去,大骂织女拋夫弃子,织女为了躲避牛郎的纠缠,就拔下玉簪,化成银河隔开了牛郎。 牛郎很生气,就用牛锁子砸向织女,织女也用织布梭子砸回去。最后还是王母出来调停,让牛郎每年见织女一次。 “这样还是织女血亏啊!地上一年,天上一天,织女还不是得天天见那个强.奸犯?”言枕皱眉道。 赵栀浅:“……” “其实这是告诉我们,阶级不同,不能谈恋爱,就算强扭在一起,也不会得到幸福。”赵栀浅看着他,一本正经道。 言枕:“……” 他就说怎么会突发奇想给他讲故事!果然在这儿等着他呢! “所以呀!”他拍了拍桌子,“就得像我这样有钱有颜三观正的,才能配得上你这样的仙女啊!” 赵栀浅:“……” 她觉得言枕不应该管技术开发,应该去做营销,简直是一个营销鬼才,死的都能说出活的来。 去停车场的路上,他一直牵着她的手,放进衣服的口袋里,她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便也放弃了。送她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赵栀浅推开车门就要走。 “就这样走了?”他拉住去开门的她。 她看他一眼,佯装不解,“那要怎样?” 他笑得不怀好意,解了安全带倾身去吻她。她心头陡震,下意识地推他,但他已经心满意足地退了回去。她负气地瞪他一眼,推门准备下车。 他看着她下车,感慨道:“怎么办?我不想走了。” “那你就睡街上吧。”她没好气地关上车门。 他笑了起来,柔声道:“晚安。” 赵栀浅看着他嗯了一声,勉勉强强说了声晚安。可在言枕看不见的地方,是赵栀浅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23.冷雨夜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A市多雨,春天春雨淅淅沥沥,夏天暴雨连连,秋天阴雨绵绵,冬天冬雨寒骨。不曾想今年都到了霜降,还雷声阵阵,下起了大暴雨。赵栀浅正从拍摄地赶回来,加之又是晚上,腾起来的雨雾大大降低了她的可视度,她提心吊胆地把车开到服务区,脚踩在地上的那一刻才觉得自己还在地球上。 德克士的服务员见她冒雨进来,忙拿上毛巾倒上一杯热水,她礼貌谢过,点了几份东西和一杯热饮。 窗外雷雨交加,一道闪电落下将窗外照得如同白昼,顿时雷声大作,将玻璃窗户震得抖动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有些怂地往里坐了坐。 店内服务员低声交谈着,她的对面坐了一对情侣,男人打电话说困在路上了,女人靠在他肩上玩手机,等他打完电话,扯了两张桌上的餐巾纸,低声说要去厕所。男人不放心,拿了伞跟上去。 这时又一道雷声落下,山河都跟着震动,她吓了一跳,转眼看着窗外,眉间染上一层担忧,真得在这儿过夜? 窗外如万马奔腾,她拿起手机录小视频,老天爷很给面子地又落下一道惊雷,结果更给面子是,一道闪电刚好落在服务区的院中,劈断了一棵柏树,被她全程录了下来。 屋内的人听见外边轰然倒塌的声音,忙到窗边看,个个唏嘘感慨得很,都说今年秋天下这么大的雨不正常。 她看着自己拍下的那惊魂一幕,半天没回过魂来,还是服务员给她端上东西才反应过来。她看着那个小得可怜的炸鸡腿,无奈地笑了笑,把刚才的视频发了朋友圈:“其实,我想讲我有点害怕,但是想了想,我一个单身狗,不配拥有害怕。” 朋友圈刚发出去,言枕的视频电话就来了。因为没有戴耳机的关系,她果断选择挂掉。 言枕给她发了三个问号,她如实回答没戴耳机。 “你看看,这就是你自费出差的好处。” 赵栀浅:“……”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因为那天晚上的言枕过于深情,她一时间招架不住,又怕他逼自己说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听闻要派人出差,她立即自告奋勇说她熟悉那个地方,当天下午就开车逃出了A市,让言枕堵了个空。为此,言枕还调侃她敬业,问她要不要跳槽去立言,立言就需要她这种具有奉献精神的员工。 “是啊是啊,我们这些没人疼没人爱的社畜,老天爷当然要厚待我们了。” 言枕:“……” 是他的错,忘了赵栀浅是学文学的,拐着弯奚落人的话她信手拈来,他哪里是对手? “我错了,宝贝儿。” 既然说不过,那就认怂。 赵栀浅冷哼两声,心中腹诽,这种时候都不关心一下,认错有什么用?遂就没回他,退出微信看电视。 点开《甄嬛传》偏偏巧得很,接着上回看的地方,刚好是雍正雨夜撇下华妃,到了甄嬛那里。 甄嬛抱着雍正哭得梨花带雨,“外面风雨交加,四郎实在不必过来。” “正因为风雨交加,所以不愿让你害怕。” 赵栀浅:“……” 她就是看个电视而已,何必要承受这样的伤害? 这样想着,一时赌气,把这一段录屏发了出去,配文曰:“没有四郎。” 嗯,她就是骂言枕。 果然,这条朋友圈刚发出去,言枕立即打电话过来了。 她挂断,他再打。挂断,再打。几个回合下来,言枕发消息给她,“我真的错了。” 她回他三个问号。 言枕一阵无语,这人显然又在与他装傻。 “乖,接电话。” “我又不是富兰克林,不需要把闪电引下来存着。”言下之意便是雷暴天气打电话确实很危险。 而富兰克林,便是那个美国“神话”中通过风筝将闪电引入莱顿瓶却没有点电死的“猛男”。 言枕:“……” 赵栀浅,话题终结者! 说不过,他就只好转移话题,问她在哪儿休息啊,冷不冷啊,困不困啊,说明天回去带她去吃好吃的,诸如此类的废话。赵栀浅还在气头上,很不想理他,果真一句话也没回她,自顾地看电视去了。期间言枕给她发语音消息她也没回。 窗外的雨不眠不休地下着,伴随着时远时近的雷声。不知过了多久,雨势才渐渐小了下来,手机也发出低电量的提醒。她关了视频,看着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想走也不敢走,只得去车里拿充电器。 刚起身,就见一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收了伞走进来,那人转眼看向她这边时,她只觉得心脏骤停,顿时又狂跳起来,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嘴,害怕自己叫出来。 相比之下,言枕就淡定了许多。他抖了抖伞上的雨水,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笑着对她道:“我家就我一个,没办法成四郎。” 赵栀浅捂着嘴,眼睛都红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着说:“没关系,叫大郎也可以。” 言枕:“……” 他顿时被气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血溅三尺都不足以表达他此时此刻的无语与愤怒,恨不得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边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到底是谁不解风情? 眼看人要气炸了,她立马上前抱住他,在他耳边说:“你是我的英雄,为我穿过黑夜与风雨的英雄。” 言枕顿时被气笑了,将伞放在桌上,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温柔地摸着她的后脑勺,柔声道:“好了不怕了,我来接你回家。” 24.欺男霸女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在场众人都笑着起哄,服务员特别贴心地端上一杯热水,言枕礼貌谢过,牵着赵栀浅坐下。 因为过于激动,坐下的时候她身体都有些发抖。言枕见状,笑得更深了,握着她微凉的手,柔声哄道:“好了,没事了,我不是在这儿的嘛,不要害怕了。” 她又是害羞又是激动,抬起他的那杯水喝了一口,拼命暗示自己镇定下来,眼睛完全不敢看他,语气却装得平静得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拍的那个视频里,闪电劈下来的时候就刚好看见服务区的名字,所以就过来了。”他看着她笑道。 她转眼,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这怪不得能做高管,当真是每个细节都不放过。 “你……”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言枕笑了笑,伸手摸她的头,“是不是发现我特别好啊?”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她低头抿嘴笑。 言枕笑了笑不说话,转眼看着外边的雨势,“雨小了,我们回车上休息会儿吧,今天是走不了了。” 赵栀浅看了他一眼,心中顿时有一些不好的预感,但又不好明说。只能暗叹自己活得太明白,这样实在是不好。 言枕拥着她回车上,刚关上车门,他果然欺身压了上来,虽说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他吻得密不透风。 她好不容易推开他透一口气,又被捏了下巴被迫容纳他的侵入,有些蛮横地勾起她,逼她做出回应。偏偏那手还十分的不安分,隔着衣料都不行,非得要钻入衣衫内,感受到她切实的温度,她的闪躲与颤栗。 他亲吻着她的下巴脖颈,卷起耳垂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小坏蛋,阴阳怪气地骂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她被他亲得发蒙,猛然间听见他这肉麻得要死的昵称,瞬间被激得清醒了不少,伸手推开他的脸,“油腻!” “你又不出家,吃什么素?” 赵栀浅:“……” 她没理他,把他从身上推开,自顾地整理衣服。他大爷似地靠在车门上,欣赏她整理衣服。 赵栀浅再次:“……” “转过去!” 他下巴微抬,特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赵栀浅羞愤难当,伸手去捂他的嘴,谁知,胸前的风光顿时被一览无余。他看着她,眼神那叫一个猥琐下流,警察看了都想送他一对玫瑰金的镯子。 “你能不能不要像一个流氓?”她嗔怒道。 话刚落音,他就吻了吻她的手心,赵栀浅当场石化,要不是看他乘风破浪地过来,她的巴掌早就伺候上去了。 他拉开她的手,“好了好了,逗你玩呢。”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要多正经?戴个黑框眼镜,拿着一本字典?” 赵栀浅抬眼看着他,认真地打量起来,“要不,你去配一副金丝框眼镜?” 言枕:“……” 我不近视你还不喜欢我了? 他深吸一口气,想起她那个斯斯文文戴副金丝框眼镜的择偶变准,看着她问得正经:“我是不是得先去把我眼睛弄近视?你要几百度?” 闻言,赵栀浅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是不是有点过分?” “你觉得呢?” 他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用这么大的牺牲,你就去买一个框,不影响。” 言枕再次:“……” “要我戴眼镜也不是不行。”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嗯哼?” “你得穿校服。” 赵栀浅:“!?” 尽管她母胎单身,但也是正常的女青年,怎么可能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所以当即给了他一拳,大骂他狗东西。 他哈哈大笑,将她拉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好了,睡一觉吧。” “言枕,你真的,我觉得我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 “考虑屁,你今后若是不从了小爷我,我让你在A市待不下去。”他说得煞有其事。 赵栀浅一脸怨念地看着他,“欺男霸女!丧心病狂!” “嗯,你说的这些我都认,除非你报警抓我,不然就别想逃。一天天的,就瞎矫情,实在不放心,明天回去就和我去登记,和我的婚姻存续一天,我赚的钱就有你一半!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你还担心什么?” 赵栀浅怔怔地看着他,果然,霸总的表白方式就是不一样,用钱砸出一个后半生。 “我……”她张了张嘴,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什么?别以为我慷慨得很啊,前提是要和我结婚啊……” 话未说完,就被她堵回了腹中,他都把话说到如此地步了,她还能说什么?婚姻纵然靠不住,但是钱靠得住啊。他一句话解决了最现实的问题,就算他们之间有意外,他不会让她后半生有忧生之嗟?这样的男人,尽管与她理想型有些差距,但这世上还上哪儿去寻? 窗外的雨仍旧不眠不休地下着,但所有的寒冷都被他隔在了千里之外。 25.如花似玉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雨整整下了一夜,第二日赵栀浅醒来的时候还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她抬手看了眼时间,七点十分。转眼看着言枕,他还睡得很沉,遂也没叫醒他,轻手轻脚地下车,去洗手间洗漱,刚洗好脸他的电话便来了。 他问她在哪儿,说是点早餐,让她过去。 挂了电话,她看着洗手台上的那些瓶瓶罐罐有些迟疑,最后也全都收进了化妆包里。 言枕点完餐,就见赵栀浅摇摇地走进来,她没什么表情地拉开凳子坐下喝水,语气平静地问他点了什么。 “牛肉粉加肉。” 她点了点头,扯了一张纸擦桌子。 “你没化妆。” “吓着你了?” 许是昨晚没有睡好的关系,她黑眼圈有些重,其他的倒是没什么。 言枕摇了摇头,“我看着没什么区别,我宝贝儿如花似玉,怎么都好看。” 赵栀浅嗤笑了一声,抬起水杯喝了一口,“尽会哄人。” 他托腮看着她,“浅浅,我觉得你特别像白色的花,化了妆是栀子花,端庄温婉,没化妆是洋桔梗,清新脱俗。” 她哦了一声,“意思是没化妆就没味道?” 洋桔梗没有味道。 言枕:“……” 他觉得赵栀浅就是故意针对他,不管他说什么都有错。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看着她有些无语道,可转眼又看着在低头抿嘴笑,才知道这人口是心非,其实很受用。 而赵栀浅只觉得自己大概是傻了,言枕随便说的话,她都能听进心里,从心里转几个弯才又转出来,最终再仔细咂摸,栀子花?洋桔梗?倒都是她很喜欢的花。 “好了好了,吃早餐。”她递筷子给他,实则是不想再继续这个无聊又有些愚蠢的话题。 吃完早餐准备回去,赵栀浅拿出自己的车钥匙解锁,言枕见了当场就炸了,老子千里奔袭,就是为了让你自己开车回去? 赵栀浅有些迷惑地看着他,“那我的车不要了?” “我喊人来开!”言枕有些暴躁道。 因昨晚没睡好,注意力不集中,她也不想开车,哦了一声说也行。大多数情况下,她都是顺从言枕的。 她这一低眉顺眼地说好,言枕瞬间觉得自己语气不好,立即放柔语气说:“你昨晚没休息好,我不放心你开,要么我开你车回去。” 闻言,赵栀浅不由得一愣。她知道言枕的脾气不是特别好的那种,现在的妥协让她有些诧异,心头顿时一暖,伸手去牵他的手,笑着说:“你安排就好。” 言枕心下一跳,倏而红了脸,怎么会被赵栀浅拿捏得死死的?在心里狂骂自己没出息。 而赵栀浅想的则是,原来被人在乎,被人宠是这种感觉。 她不是柔柔弱弱的女子,也不是女强人,只是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自己披上铠甲前进,事事亲力亲为惯了。忽然间遇到言枕,将她捧在手心,她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才想到逃避。 她在想,若是有一天,言枕不要她了,她该如何? 能如何呢?她看着车窗外那些一闪而过的景色,大概也如这些凋零的树叶一般,熬过深秋与寒冬之后,来年依旧花满枝桠。 “你要先回公司吗?”言枕沉声问。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前方淡笑道:“我不想上班。” 言枕手上一滞,不禁看了她一眼,明知道她是说笑的,却还是忍不住道:“也不是不可以。” 赵栀浅笑了笑,没有说话。 说实话,言枕有些失望,哪怕是开玩笑呢,赵栀浅都没有说要他养她。 见她没说话,他便也没说什么。他看不透赵栀浅,倒不是说赵栀浅故意瞒着他什么,也不是她有什么故事,经历什么沧桑。而是觉得她这人,宛若镜中花水中月,明明就在眼前,却觉得远在天边。 他有些挫败地舒了口气,赵栀浅转眼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淡淡一笑,“放首歌来听。” 她哦了一声,拿出手机随便点了一首。言枕听着前奏,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笑了笑,“最近着迷了一般,特别喜欢八九十年代的粤语歌。” “怀旧?” “不不不,”她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单纯喜欢旋律。”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没啥情怀,也不怀旧,不是文艺小清新,就是一普通女青年。” 闻言,言枕忍不住笑了起来,“嗯,生蒜就五花肉的普通青年赵女士。” 正说着,周慧敏灵动的嗓音便通过播放器悠然而出。 26.惊喜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不要自作多情去造梦 给我尽献殷勤管接送 ……” 虽是粤语歌,但是言枕还是将歌词大意听清了,若不是他开口说听歌,他都要怀疑是赵栀浅故意对他的暗示。 “自作多情?歌词写得相当好啊。”言枕笑道。 赵栀浅不傻,当然听得懂他的言外之意,想了想才道:“歌词大概是想告诉人们,不要喜欢不喜欢自己的人,人家没有功夫陪你做痴情梦。” “你有痴情梦吗?”言枕转而问。 赵栀浅自嘲地笑了笑,坦然道:“有啊,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痴情梦,中学时代希望遇见一个能将我走过的路都走一遍的人;后来希望能够遇到一个‘宁弃十斗金,不伤女人心’的人。” “十斗金?好几个亿呢,这个痴情梦怕是完成不了了。”言枕笑道。 赵栀浅也是笑,“对啊,好几个亿呢,这个痴情梦太贵了。” 言至于此,二人都觉得有些话不投机,回到市区,俩人先是简单地吃过午饭,赵栀浅送他回公司,自己也回公司上班。 回到公司,杜宁雪调侃她有没有找到四郎,她想了想笑着说:“四郎是没有,但是有大郎。” 杜宁雪:“……” 毒妇! “你还是先找到男朋友再说这话。”杜宁雪拍了拍她的肩膀无语道。 赵栀浅笑了笑,回到自己的工位,给言大朗发了一条消息:“我到了。”发完消息她也忙着写总结,没有时间看手机。 直到下班,言枕都没有回她消息。 有句话叫做难得糊涂,赵栀浅就觉得自己活得太明白,以至于没办法骗自己他太忙没时间回消息。其实她不是没感觉到言枕中午时的冷淡,原以为是自己多心,却没想到是自己看人太准。她自嘲地笑了一声,又在心底骂言枕有病,忽冷忽热的。 回到家,她也没心思做饭,喊了外卖,结果难吃得要命,她顿时就忍不住了,给了卖家一个差评。 本想弹一会儿琴,整理一下心情,结果手刚抚上去,琴弦就断了,将她的手弹了长长的一条红印子。她心中火气更甚,抬手就想掀桌,又想着算了算了,这琴一万多一万多。 夜里她躺在床上,看着言枕的那个对话框,想把他删了的冲动不是一星半点,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有点幼稚,也只能作罢。她翻过身,感慨自己没有想象当中的坦荡。果然是老了,受不得一点点撩拨。 要说言枕,也不是故意不回赵栀浅消息,回到公司就忙着新手机的系统测试,后来又是开会,直到五点之后才有时间。但要说期没有时间回赵栀浅一个好字,那也是不可能的,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罢了。 赵栀浅对他的态度永远都是可有可无,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赵栀浅看看,但赵栀浅似乎并不在意。他也有想过放弃的时候,但可能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他总有几分不甘心。他觉得如果错过赵栀浅,他也许就找不到喜欢的人了。 夜里,他坐在阳台上,看着城市璀璨的灯火发呆,深秋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将他冻得一个激灵,起身关窗户时,电话响了——张祈祐。 “出来喝酒。” “你老婆替你怀着孩子呢,你还想着喝酒,你还是不是人?”他嫌弃道。 “我老婆也在旁边,老婆,来给孩子他言伯伯打个招呼。” “言枕,快出来,就差你了。”傅应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言枕:“……”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不来了,太晚了要睡觉。” “吁,”张祈祐意味深长地起哄,“当真是要改邪归正,为爱守身如玉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言枕笑骂道,“好好看好你老婆,别被别人拐了去。” “我老婆我是看得好好的,你老婆你有没有看好?” 言枕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张祈祐神秘一笑,随即就把电话挂了,又立马给他发了条视频。嘈杂的视频里,昏暗的灯光下,他清清楚楚地看见赵栀浅正在和一个男的摇骰子,那男的似乎输了,她忙笑着喊人喝,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你这仙女姐姐给我不小的惊喜,摇骰子可厉害了。” 言枕又惊又怒,想问他们在哪儿都因为激动而打错字,张祈祐发了一长串哈哈哈,才给他发了个位置。 他想也没想,拿着手机便出门了,一路上想要掐死赵栀浅得冲动不是一星半点。这人怎么大半夜了还在外边喝酒? 27.郎情妾意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赵栀浅今晚喝得不多,但是有一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思,几杯入腹眼神就开始迷离了,好友舒澄打趣她要嫁入豪门了,她笑了一声:“嫁给豪门不算本事,要像柚子自己成为豪门才算本事。” 那个叫柚子的女人笑了笑,“我算什么豪门?三天写不出两个字,都快江郎才尽了。” “浅浅,给点灵感啊,霸道总裁爱上我啊!” 闻言,众人顿时哈哈大笑,纷纷说要抱赵栀浅大腿。 “言枕若是不靠谱,你就来找哥哥我,最起码你对我是知根知底对不对?”坐在她身旁的男人笑道。 “我觉得也行,”舒澄吐了口烟笑着说,“言枕是豪门,难道我们嘉木就不是豪门了?毕竟你俩还有着深厚的革命友谊。” “得了吧,”赵栀浅一脸嫌弃,“他要是喜欢我,还用等到今天?” “浅浅,考虑一下,我肖想你做我嫂子许多年了。” “你哥都没答应,你想也没用。”赵栀浅笑道。 “我答应,我怎么不答应了?”男人说得煞有其事,“走,明天就去民政局。” 闻言赵栀浅顿时就被逗乐了,“柚子,快拿手机录音,省得他明天反悔。” “我绝不反悔,来干了这一杯,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男人抬起一杯酒给她。 她端着酒杯,骂道:“乔嘉木,你这个狗东西,就是想套路我。” “哎呀,不重要,我先喝。”乔嘉木说着就真的仰头饮尽。 赵栀浅别无他法,也就只能喝,可酒杯刚递到唇边,就被人夺了去,她心想,狗东西乔嘉木终于懂得怜香惜玉了,抬眼却看见言枕怒不可遏的脸。 她登时被吓了一跳,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还是舒澄语气暧昧地喊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 “哎哟,这不是言总嘛,怎么会有时间来体察民情了?” 言枕抬眼望去,见这个手上有半根女士香烟的女人有些熟悉,“没想到舒总也在。” 舒澄,林氏国际的营销总监,因为是卖化妆品的很会说话,深得言妈妈喜欢,曾经还想撮合他俩,结果神女无情,襄王也无意。没想到这人竟然与赵栀浅认识。 “我家浅浅心情不好,陪她出来喝两杯。”舒澄笑道。 “承蒙舒总照顾了。”言枕皮笑肉不笑道。 “这话就难听了啊,”黎青柚有些不高兴道,“我家浅浅这么多年,没您言总,那还不是过得好好的?怎么和您在一起之后,和她的朋友还生分了?” “不要瞎说,人言总可没说浅浅是他女朋友。”乔嘉木看着言枕,笑得戏谑。 言枕看了眼赵栀浅,赵栀浅有些尴尬,推了乔嘉木一把,皱眉道:“坐那边去。” 乔嘉木知趣地起身坐到黎青柚身旁,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赵栀浅想了想方才介绍人:“他们都是我高中同学,这是舒澄,你们好像认识;这是黎青柚;这是乔嘉木。” 刚才没注意,这会儿言枕才将人的脸看清。他就说为什么视频里看着那个男人有些面熟,原来是新元集团的太子爷,至于叫那个黎青柚女人估计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没想到赵栀浅的朋友圈,竟然藏龙卧虎。 “那他是你的谁啊?”舒澄笑着问。 赵栀浅狠狠地瞪了好友一眼,明显是在考验言枕。倒是言枕,也想听赵栀浅介绍自己是谁,转眼问道:“我是你的谁?” 闻言,众人立即就起哄了,尤其是叫黎青柚的那个姑娘,直拍大腿说什么网文照进现实。 赵栀浅脸上一红,口不择言道:“这是我的大郎。” 言枕:“……” 众人:“哈哈哈哈哈!” “欸,你们别说,大郎这个名字和浅浅挺般配的。”黎青柚道。 乔嘉木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问道:“你倒是说说怎么个般配法。” “CP名我都想好了,就叫做郎情妾(浅)意,你们看看,般配吧?”黎青柚一脸得意。 似乎有那么点意思。 “我觉得可以,你觉得呢?”言枕转眼问赵栀浅。 赵栀浅看着他,白天都还消息都不回,这会儿又来说什么郎情妾意?这样想着才反应过来,这人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 “哎呀,不要在我们面前撒狗粮了,要看回家看。”舒澄有些不耐烦地喊道,“服务员,过来结账!” 大家早已意兴阑珊,借着赵栀浅看着言枕发呆,舒澄便喊着结账。黎青柚靠在乔嘉木肩上,笑道:“今晚的消费,由乔公子买单。” 乔嘉木:“……” “打电话问我要不要老婆,原来是过来结账!” 乔嘉木骂骂咧咧地接账单,结果半路被言枕拿了去,他笑道:“今天多谢大家陪浅浅,今晚的酒就算是我感谢大家,改天再请大家吃饭。” “言总客气了。”舒澄皮笑肉不笑道。 “这是应当的。”言枕亦是扬起职业假笑。 28.家室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几人出了酒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赵栀浅本来叫了代驾,但在言枕的淫威之下也只能点取消。虽说喝得有点上头,但是她的意识却还是很清醒,“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张祈祐告诉我的。” 她哦了一声,“我就说要换一家,他们偏不信。” 刚进门的时候她就看见张祈祐了,没想到这人真的给言枕打小报告了。 言枕:“……” 因为她喝了酒的关系,言枕不想和她浪费口舌,只得柔声道:“睡一觉吧。” “我没喝多,意识清醒得很,不信让我下车,我还能走直线。” 言枕被逗乐了,哄孩子似的道:“嗯,回家走给我看。” “我要回自己家。” 言枕再次:“……” “赵栀浅,过分了啊。” “你别误会,我只是怕我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天亮了我又负不起责。” 言枕哭笑不得,果然,喝多了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不需要你负责。” “那就更不行了。”她皱眉苦恼道,“那我岂不是成了白嫖?” 真的,赵栀浅今晚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他以为这人温柔娴静,原来他以为的就只是他以为而已!他今晚要是让她一个人在家,他就不姓言了! 结果自然是赵栀浅在车上又哭又闹说要自己回家,言枕只能缴械投降。他坚持要送她上楼,她坚持说自己清醒得很,说是走直线给他看。说着,一把甩开他的手,昂首阔步地向里走去。 言枕叹了口气,靠在车上,看着她往里走。 她走了几米,忽然停了下来,心中莫名有些难受,回头看时,言枕正歪着头靠在车上看着自己。她一阵委屈,哽咽道:“你今天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忽冷忽热很好玩?” 言枕万万没想到原因竟是在这儿,忙走上前去,一把将她揽进怀中,“你终于知道在乎我了?” 闻言,赵栀浅给了他一拳,大骂他王八蛋,“你欲擒故纵玩得好得很,现在满意了吧?” 言枕吃痛,却也得忍着,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们回家说。” “滚,谁要你回家啊,你自己没有家吗?” “我真的没有家,毕竟古人都说了,‘女有家,男有室’,所以你才是我的家。” 赵栀浅:“……”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和她说这些没用的,“女有家”是这个意思吗就乱说!(这句话出自《左传》意思是男女各有自己的配偶。) “那不好意思了,古人还有说了,‘女子无家’,我也没有家,所以我们就此散伙最好。” 若是非要和她说这些,她能说出花儿来。 “说话不要只说半截,人明明说的是‘女子无家,以男子之家为家’,你没有家,那我给你一个家,你看好不好?”言枕看着她柔声哄道。 在古代的观念中,女人要在嫁人之后才有家,演变到今天也就成了家长逼婚的常用语句,先成家后立业。 “不好!” “怎么不好了,你看看,‘男以女为室,女以男为家’,你的到来让我不再迷茫四处寻求,我便有了停歇之所;而我让你有了财产,让你衣食无忧。这哪里不好了?” 室,有停歇之意;家,有私有财产之意。 赵栀浅气鼓鼓地看着他,一时间又找不到什么好的话来反驳,只得又给了他一拳,“九年义务教育没教这些!你是不是偷偷补了课!” 言枕忍着疼道:“鄙人大学时选了一门课叫做《中国文化概论》,那个老师上课非常好,我就记住了这些。” 赵栀浅:“……” 她说什么来着,这货真的补了课! “一天天只记得这些瓜田李下的事,”她挣开他往回走,恼道,“那古人还说了‘宁弃十斗金,不伤女人心’你怎么就没记住呢。” 言枕:“……” 这句话都是出自野史,叫他如何去记? “没回你消息是因为……”他想了想,还是不知道怎么说。 “是因为什么?”赵栀浅转眼看着他,心中为他编了无数个烂借口。 “因为你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我总觉得没办法靠近你,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要什么。宝贝儿,你到底怎么看待我和你的关系?” 赵栀浅愣愣地看着他,万万没有想到“没有安全感”这五个字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我怎么让你没有安全感了?”她满脸疑惑的地看着他,顿时酒醒了大半。 言枕想了想道:“你看云的时候很近,看我的时候很远。” 赵栀浅:“……” 她觉得今晚喝醉的是言枕不是她。 29.失身总裁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明明是言枕不回消息先,最后却变成赵栀浅对他太冷淡,让他患得患失,罪名都让她一个人担了。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是他倒打一耙,想反悔带他回来,这人已经打蛇上棍趁机钻进了屋内。 赵栀浅:“……” 她回身关门,蹬掉鞋子进屋,言枕一把拉住她。赵栀浅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干嘛,硬着头皮都要准备迎接他的压迫了,他却一脸认真地问:“我穿哪双鞋?” 鞋柜那儿倒是有几双鞋,就是没有合适他的。 她虚惊一场,心中又有些失望,装作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踢了一双粉色小熊的给他。 言枕:“……” 她看着鞋,似乎也觉得不妥,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双粉色兔头的扔在地上。 “喏,就这双大一点。” 言枕欲哭无泪,再看她却是一脸憋笑的痛苦痕迹。 “怎么会有合适你的鞋嘛?”他没说话,她倒反过来吼他。 “不穿了。”他将鞋一脱,正欲踩上去,她轻飘飘地丢来一双一次性的。他看她一眼,她已经转身进屋了,之前明显是整他。这人咋就这么幼稚? “自己坐,想喝什么自己冰箱里拿,想睡了次卧的床是铺好的。”她一边摘手上和脖子上的首饰,转身就进了卧室。 言枕:“……” 他坐下打量着茶几上的茶具,茶杯中还有没有喝完的茶水。他随手拿起一个把玩起来,白底青花,杯身极薄,拿在手里竟有种透明的感觉,肯定便宜不到哪儿去。 “想喝茶?” 他转眼望去,她已经换了睡衣出来,正在扎头发,应该是准备要去洗澡。 “不想,茶喝多了睡不着。”他靠在沙发上,抬眼看着她,“我不要一个人睡,我害怕。” 赵栀浅:“……” 这是什么毛病! “那就是每晚都有莺莺燕燕陪你咯?”她挑眉看着他,笑得极为阴鸷。 言枕只觉得后背发凉,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 “快去洗澡吧,明天还得上班。”言枕忙一本正经地笑道。 赵栀浅嗤笑一声,转身进了洗手间。言枕在屋内打量着,转到阳台上,看见那张断了线的琴,旁边还摆着琴谱。阳台上的矮几上还散放着几本书,他捡起来看了看,只觉得脑子发蒙,影印版的《文心雕龙》,当真是为难他了。 他往下翻了翻,竟然还翻到了一本《毛选》,还是第五册。果然,赵栀浅真的是个未开发的宝藏女孩。他拿了《毛选》躺在沙发上看,结果没看两页就睡着了。 赵栀浅洗澡出来,见他已经睡着了,不觉有些好笑,从屋里抱出被子轻轻给他盖上,不想还是惊醒了他。 他有些迷茫地看着她,打了个呵欠,翻了个身,“不用管我了,我就在这儿睡了。” “这是你自己说的啊。” “除非你让我和你睡。”他顿时来了精神,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赵栀浅皱眉,倒不是觉得他有什么不轨之心,再者人都带进门了,还怕什么不轨之心?只是觉得这人咋这么幼稚? “什么臭毛病,爱睡不睡。”她笑骂道。 言枕是一个很会看脸色的人,知道赵栀浅这是动摇了,立即打蛇上棍,起身道:“我先洗漱。” 赵栀浅起身给他找牙刷,在他洗漱的间隙,拿了一条睡裙极为认真地对他道:“我就这一条睡裙大一点,你将就一下?” 言枕当时在刷牙,听了这话,差点没把牙刷捅进喉咙里,立即干呕起来,差点没把胃都给吐出来。 然而罪魁祸首却是浑然不觉,还皱眉一脸嫌弃道:“啧,这么大个人了,牙都不会刷。” 言枕吐了泡沫,一脸警告地看着她,“赵栀浅,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她歪着头看他,神情委屈,“我又怎么了?” 见她嘟嘴皱眉,言枕看得心头一震,真觉得赵栀浅要了他的命!心想禽兽就禽兽吧,今晚不做些什么都对不起他自己。 然而,当赵栀浅用那双过于澄明无害的眼睛看向他时,他就只能在心底暗骂自己禽兽。还被迫穿上了赵栀浅那条洗得变形的睡裙,粉粉裙子下,露出两条精壮的大腿,看着……怪可爱的。 没办法,为爱失身,言大总裁甘之如饴。 赵栀浅差点笑岔气,跑进房间拿了个圣诞节的麋鹿发箍,死活要他戴上,还要被迫营业扮可爱。她还教他什么,“wink”,嘟嘴翘臀比心,言枕被折腾得杀心四起,一把抢了她的手机,将人狠狠地箍在怀中。 “适可而止啊,赵栀浅。”他拿着手机,正准备删照片,看见粉色猫耳的那个贴纸。怎么说呢,颇为撩人。 30.甲之蜜糖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赵栀浅察觉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忙将手机抢回来,立马将手机摁了关上,威胁道:“以后你得对我好一点,不然……哼哼……” “我都洗白白擦香香送上门了,哪里对你不好了?”他一脸无辜。 他现在一身粉色,头上还戴着麋鹿发箍,脸上委屈得不行。偏偏他又生了一张禁欲系的脸,这一身反差萌,叫身为老阿姨的赵栀浅怎么顶得住? 她忙把目光转向别处,但这心虚的一幕被言枕尽收眼底,他立即乘胜追击,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她明知道让他进门会发生什么,但此刻还是心如擂鼓,下意识地推他。 而言枕岂是那么好打发的?让她折腾一夜,怎么也得有点报酬。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笑得极为猥琐,“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 赵栀浅:“……” 她之前一直以为言枕高冷,不曾想是自己没有给他逗比的机会。 深秋的夜静谧而绵长,窗外下着雨,隐去那些暧昧的声响。他撑起身看她因害羞和激动而变得绯红的脸,心中怜惜得不行,抬起她的下巴,深情地吻了上去。 她如花朵在他身下绽放,轻柔地唤着他。这其中的疼痛与泪水都只为这一人,她心想,也唯独他了。不管日后如何,她已经不想再去思考了。 他感受着她的变化与美好,恨不能时时刻刻都与她在一起,只得将满腔的喜爱付诸其中。 “浅浅,宝贝儿……”他柔声唤着她,只恨只有一双手,一张嘴,怕爱她不够。 她看着他,眼中尽是笑意,轻声道:“不疼了。” 他心中一疼,重新覆上她的唇,如同膜拜神祇一般地亲吻她,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她看,这一辈子非她不可。 人家都说,男人在床上的话是最不可信的,但是言枕一声又一声的深情,听得赵栀浅一阵又一阵的心疼,柔声一遍又一遍地回应他说:“我在,我在。” 原来,没有安全感的不止她一个。 窗外的风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言枕将赵栀浅抱在怀里,仔细地亲吻着她的手指。赵栀浅一阵害羞,想抽回来,却被他牢牢抓住。 “放开,我要去洗澡。” “我帮你洗……” 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狠狠地踹了一脚,被骂出了房间。待赵栀浅洗漱好,他光速洗了澡,趁她关门前有赖上了床。 赵栀浅一脸警告地看着他,“不准乱动,明天还要上班。” “辞了,小爷我养你。” 赵栀浅张了张嘴,正欲反唇相讥,却发现和他说这些等于浪费口舌,索性直接闭眼不说话。 “浅浅……”他柔声唤她。 “有什么事明天说。” “我们结婚吧。” 赵栀浅心头猛地一震,那丝本来就若有若无的睡意瞬间荡然无存,睁着双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你疯了?” “难道你不想和我结婚?”他怔怔地看着她,委屈得不行。 赵栀浅知道现在他理智不起来,所以也没有打算和他讲道理,“这事儿,周六再说,先睡觉。” 他看着她,眼中满是诚恳,“几亿的彩礼我是给不起,但是浅浅,我能给你一个家。家里有爸爸有妈妈还有我,虽然我爸爸看起来很严肃,我犯错的时候他总说要打断我的腿,但是他从来都舍不得。尽管我妈妈特别毒舌,但是她只针对我。她会做很多很多好吃的,尽管她现在不太做饭。她给我说过,她很喜欢你。至于我,我可能会惹你生气但是我很爱你,一辈子的那种。浅浅,我们结婚吧。” 他每说一句,赵栀浅的心头便一沉,当他再次说出结婚的这个词的时候,她早就不知心沉到何处去了,也许被他勾了去吧。 她鼻尖涩涩,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皱眉佯装不高兴,“幼稚。” 言枕笑,幼稚吗?可能有点,但是求婚要什么高冷?“为夫这叫童真未泯。要不要按着六礼,三媒六聘八抬大轿的来一遍?” “要。”她破涕为笑。“你还要骑着高头大马,身扎红绸的来。” 不得不说,言枕还是有一套哄人的功夫的,让赵栀浅忘了自己还没答应他的求婚,就直接跳过谈婚礼了。 “嗯,好。还要去请唢呐队,穿得喜喜庆庆一路吹着的去你家,要让全国都知道你风风光光地嫁给我了。”他一本正经地补充。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吁,年轻人不要老想搞个大新闻。” “老子就要广而告之,看哪些没妈的营销号再说老子渣男!” 赵栀浅掩唇轻笑,想了想一脸认真道:“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对于别人来说,言枕可能真的是渣男,但对于赵栀浅而言,是蜜糖。 “是啊,为夫可甜了。”说着,亲了亲她的唇,“甜不甜?” “只能甜我一个人。” “好,把别人都毒死。” 赵栀浅笑得更深,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睡吧,言先生。” 他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晚安,赵女士。” 她依言闭上眼睛,言枕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亲了亲她的额头,也闭上了眼睛。梦里,他梦见去娶赵栀浅,她一身红色的凤袍,笑着对他道:“夫君,你来接我了?” 31.新年愿望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赵栀浅感冒了,加班加出来的。此事还得从她的那一位烦人的男同事陈度说起。 言枕每天像是二十四孝男友一样守在她们公司楼下,下雨打伞,晴天扇凉,甚至还为了讨好她去讨好她的同事,借着感谢景肃员工的名义拉了一车奶茶过来请客。这样一来,就算赵栀浅想低调都不行,别人夸言枕对她好,她还得说谢谢。 但是其中那个叫陈度就是不死心,大家午休的时候,他端着咖啡又蹭到赵栀浅身边了。 “我还是不相信。”他看着赵栀浅认真道。 赵栀浅这人,脾气很好,性格也很好。但是,她实在是不喜欢陈度那种死皮赖脸的人,或者说她很讨厌他这种不自量力。 “那你是要找王总确认一下,还是亲自去问言枕?”一旁杜宁雪讥讽道。一开始她们还觉得陈度执着得可爱,到现在完全觉得就是骚扰。 陈度啧了一声,义正言辞道:“我这是担心浅浅,万一她被骗了怎么办?你们女生啊,就是傻,一点点小甜头就把你们骗走了,言枕什么人你们不知道?” 杜宁雪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正欲骂人的时候,赵栀浅皱眉看着她道:“有一句话叫做什么想吃什么肉?”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杜宁雪立即接话,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赵栀浅一本正经地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我以后得好好记住不要忘了,免得被人这么说。你说是吧,陈度?”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赵栀浅你什么意思?”陈度气得脸红,“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对我好,可以啊,你有几个亿的彩礼吗?”她一脸笑意地问。 陈度瞪眼看着她,“你……赵栀浅,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以后你被言枕玩腻抛弃了,对你的名声不好你知道吗?” “会说话吗?”赵栀浅还没说话,杜宁雪已经一杯水泼了出去,“滚。” “你!” 陈度一下子就怒了,手里的咖啡眼看就要泼出来了,赵栀浅眼疾手快,拉着杜宁雪退开。 杜宁雪当场就炸了,骂道:“陈度,你是不是男人?” “你还有理了?明明是你先拿水泼我!” “谁叫你没有自知之明,就你这种,活该没人看上!” 杜宁雪与陈度你来我往的对骂,一旁的人过来都过来劝架,赵栀浅也不想这事闹大,拉着杜宁雪走了。 但事远远没结束,陈度这样说赵栀浅,她又不是忍气吞声的人。所以,压着手里给林氏国际的策划案不发,临时将案子甩给陈度。舒澄看了陈度的策划案,为此大为恼火,电话打到设计部总监林敏孝那里,问是不是不想合作了。林敏孝将赵栀浅叫过去,想骂人却碍于言枕的面子不好开口,她立即说这个案子是陈度负责,与她无关。 林敏孝找到了出气筒,将陈度大骂一顿,并说写不好策划案就收拾东西滚。这时赵栀浅再施施然拿出策划案,说是刚刚修改的。林敏孝将策划案拿在手里,可不是刚改的,纸都还是热的。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当然陈度收拾东西滚了。但为了让陈度迅速滚蛋,她熬更守夜地写策划,舒澄作为“甲方爸爸”被她烦得不行,大半夜的和她讨论谁才是甲方。因此,赵栀浅感冒,并且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她吞了一把药上床,可是死活睡不着,只能百无聊赖地继续刷各种APP。忽然通知栏里跳出一条信息,是言枕问她在干嘛。 “瞎聊。” “和谁?” “舒澄他们。” 言枕哦了一声,说赵栀浅的朋友圈让他惊讶,赵栀浅调侃世界太小,她的圈子里竟然有言枕的相亲对象。言枕自知说不过她,忙转开话题,“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呀,爷帮你实现。” 她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故意刁难地说:“新年愿望啊,希望你零点的时候出现在我家门口。” 言枕发了一个无语的表情包,“认真点。” 他出差,元旦之前不可能回来。 “我希望世界和平。”配了一张微笑脸。 这次言枕没有很快地回她,她拿着手机一直等一直等,屏幕黑了又点亮。她躺在床上睡如翻饼,鼻塞很严重,还不断地流清鼻涕,头昏脑涨的,整个人都有些神志不清。可手机仍然在手机握着,等到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把她吓得不轻。 “我觉得,第一个愿望会实现。” 她笑了笑,正欲回他消息,忽然间发现有哪里不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见门铃响了。她还来不及思考,身子却已经起床了。 她头晕无比,扶着墙出去。门铃仍旧乐此不彼地响着,她却没有力气应。好不容易才走到门边,拉开门就见言枕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直挺挺地站在门口笑兮兮地看着她。她还来不及看清他的脸,只觉得头重无比,眼睛一闭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浅浅——” 32.见公婆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赵栀浅醒来的时候窗外天光已明,她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在医院。正想着,就听见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她转头一看,就见言枕拎了几包东西回来。见她醒来,不禁笑了起来,忙放了东西坐在床边问她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她摇头说没有,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闭上眼睛小声嘀咕:“愿望实现了呢。” 言枕轻笑一声,还以为她会说什么。他摸着她的头发,“傻瓜,穿上衣服我们回家。” 当她看见袋子里的内衣时,一时间不知是要夸他细心,还是细心。 她的感冒很严重,虽然退烧了但是身体还是很虚弱,医生叮嘱着不要吃太油腻的太硬的,又说明天还要接着来输液。所以言枕打电话回家的时候,叮嘱言妈妈做的菜不要太油腻,又要有营养。 赵栀浅当场石化,这就要见家长了?她什么准备也没有,还因为生病一脸憔悴,当真是丑媳妇见公婆? “我怕把病毒传给二老,所以改天吧。”她一脸认真道。 言枕忍不住笑了,“你想跳车也来不及了。” 赵栀浅:“……” 他俩到家的时候言妈妈和家里的阿姨正在上菜,见俩人回来忙让去洗手吃饭,又让另外一个阿姨叫言爸爸吃饭。 言枕要介绍人,言妈妈却摆手说:“我还用得着你介绍?” 言枕:“……” 他想想也是,毕竟母上大人比他还清楚她的家庭情况,哪里还用得着他介绍? “伯母好。”赵栀浅笑着喊人。 言妈妈笑着应了一声,心疼道:“我们浅浅都瘦了,今晚一定要多吃点。”说着拉着人去洗手。 二人洗好手出来时言爸爸已经入座了,言枕介绍人,言爸爸亦是笑着说好,让赶快坐下吃饭。 言妈妈热情地给赵栀浅夹菜,说生病了就得多吃一点,言爸爸偶尔问言枕几句话,也同赵栀浅说上几句,气氛融洽得不像话。 吃过晚饭,言枕被父亲叫进书房。赵栀浅陪着言妈妈说话,继续之前没有聊完的话题,从言枕的小学聊到了研究生,最后竟然聊到生孩子上去。 “带孩子可累人了,我现在有些神经衰弱都是言枕小时候给闹的。”言妈妈摇头抱怨道。 赵栀浅笑了笑正欲开口,言枕就从楼上下来了,抱怨道:“哎哟,妈,您真是逮谁跟谁说。” 言妈妈瞥了儿子一眼,“还不能说了?以后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了,反正我是不会给你带孩子的。” 言枕啧啧了两声,“我偏偏给您送过来,明年就给您送过来!” “这是你说的。”言妈妈露出得逞的笑。 言枕、赵栀浅:“……”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套路还是妈妈的深。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浅浅要早点休息,就不陪您了,您的电视剧要开始了。”说着,拿起遥控器调到妈妈喜欢的那个台,牵着赵栀浅就往楼上走。 赵栀浅非常好奇言枕的房间会是什么样,结果让她大失所望。和所有直男的房间一样,一张床,一张桌,一个衣柜。 “怎么?失望?”他揽着她的肩膀好笑地问。 “没有。”她平静道。 他笑了笑,让她坐在床上,转身说给她找衣服。她牢牢地看着他,若是他拿出他的衬衣她一定踹死他。 他老老实实地拿了一套睡衣给她,揽着她去洗漱。她洗漱好,他再去洗澡。她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目光瞥到没有关上的抽屉,好奇地跳下床,拉开一看,除了些纸笔,竟然还有一本相册。 她眉毛微挑,言枕竟然有这种东西!她也不顾他生气与否,拿到床上翻开看了起来,发现比玩手机有趣多了。 里边放的大多是他的照片的,从十三四岁开始,家人合照、旅游照、毕业照,都在里边。等翻到他大学的时候,有一张格外显眼,是他搂着一个女生,两人亲吻的画面。而那个女生她竟然也认识,正是与他有过结婚传闻的池九安,她不禁挑眉,看来网上说的也不假啊。 言枕洗完澡就看见她抱着什么东西看得入神,他蹭上床,柔声问:“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她转眼一看着他,“看你的相册,不介意吧?” 他哦了一声,估计早就忘了还有什么相册这一回事,低头准备和她一起看,映入眼帘的却是自己搂着池九安的那张。 他看着她,她也刚好抬头看他。他有些尴尬,不自然地咳了两声说:“这是大学毕业的时候照的了,好多年了,我都忘了。”说着,把照片扯下来,毫无留恋地撕碎丢进垃圾桶。 33.情史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赵栀浅看得出言枕的遮掩,抿嘴轻笑,哦了一声打算继续翻,他却一把将相册关上一脸认真道:“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输液 。”实则是怕后边有什么不敢给她看见的。 “谁还没有过去?你心虚什么?”她好笑地看着他。 不心虚?开什么玩笑?女人都是嘴上说谁还没有个过去,实则抓心挠肺地想知道怎么和前任在一起的,又是怎么分手的。尤其是赵栀浅这种母胎单身的,便更看重男朋友的情史,逮着这么好的机会,不问点什么,他就要怀疑她是不是女人了。 “我们高中同学,大学的时候在一起的,后来她出国了就分手了。”他言简意赅道。 她听得认真,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得言枕又是一阵心虚。 “除了她之外还有几个前任啊?” 看看,他就猜到她一定会问。 “初恋是高中同学,人家孩子都会跑了。后来就是池九安,就没了。”他一脸坦荡道。 “是嘛?”她挑眉问。 “其他的都是逢场作戏的,我只要和性别为女的人吃个饭都要被按头恋爱,不要听那些营销号瞎说。” “所以,确实有莺莺燕燕?” 言枕:“……” 他要说没有,她不会信,要说有,就等于说自己不是好人。怎么看都是一道送命题。 “谁还没有个过去呢?你说是吧?” 赵栀浅傲娇地冷哼一声,任他收了相册,有些负气地躺下对他道:“关灯。” 言枕关了灯躺下,将她揽进怀里,“你生气了?” “没有。” 语气颇冷,没生气是假。 他蹭进她的脖子里,嘟囔道:“谁叫老天没让我早点认识你?不然哪儿有她们什么事啊?” “我又没说什么。” “还没说呢?脸拉得比马的还要长。”他语气委屈得很。 她舒了口气,平静道:“我就想知道,你对我和对别人是不是一样,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也对别人说过。尽管这样说有些矫情,但你既然说出了想和我结婚的话,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非我不可,还是换作别人也可。” “当然你非你不可啊,”他叹了口气,“若不是你,我还觉得我年轻得很,结婚离我还很遥远。遇见你之前我觉得我自己优秀得很,不缺老婆。但是宝贝儿,遇见你之后,我很怕我自己配不上你,害怕你嫌弃我。我本来不想在今晚和你说这些的,但是似乎不得不说了,不然你又要以为我有什么事瞒着你。” “我是害怕你有什么白月光朱砂痣。” “你说池九安?” “嗯,毕竟传言是要结婚的人。” “什么白月光朱砂痣,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忘得差不多了,要是真的刻骨铭心,你还能看见照片?不得藏在一个别人都看不见的地方?”他不以为意道。 她想了想也是,本想问他为什么分手,但是想想又作罢,以后再说吧。 “以后心里只准有我!”他戳着他的胸口,狠狠道。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方寸间,也只能存一人。” …… 第二天一大早赵栀浅就被言枕从被子拖出来,说是要早一点去医院。她睡眼朦胧地看着他,倒头又继续睡,将脸埋进枕头里瓮声瓮气地说:“我感觉好多了,不用去了,再睡会儿,再睡会儿……” 言枕哭笑不得,他还没发现她有赖床的毛病。想着昨晚又发了一夜的烧,估计也没睡好,索性遂了她的愿,让她多睡会儿。 “那再给你多睡一个小时,待会儿医院人多看你怎么办。”说着,将她的脸从枕头里拯救出来,细心地给她盖好被子才出去,下楼刚好碰见母亲在吃早餐。 “浅浅呢?”言妈妈将手中的面包递给儿子问道。 “昨晚折腾了一晚上还在睡。”言枕不以为意道,说完才发现有什么不对,转眼看着母亲,母上大人正用原来如此的眼神看着自己。 “昨晚又发烧了,折腾了一个晚上没睡好,让她多睡会儿。”他佯装镇定地解释。 言妈妈露出不用解释的表情,把温好的牛奶给他。 “言枕,看不出来,你还是有点本事的啊。” 言枕:“……” 他母上曾经扬言说赵栀浅绝对看不上他,要是看上了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如今太阳依旧从东方冉冉升起,可见言枕还是有点本事的。 “哎呀,这您就不懂了,追女孩子嘛,一要坚持,二要不要脸,三要坚持不要脸。我脸都不要了,别说一个赵栀浅,十个那也得拿下。”言枕一副胸有成竹的口吻,只差拍着胸脯说自己了不起了。 言妈妈忍不住笑了起来,朝楼上努努嘴,拿了块面包起身,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家儿子,“呐,先搞定一个吧。”说着,提着包包,笑着给赵栀浅说晚上回来吃饭就走了。 言枕看着她拾阶而下,只觉得一阵心虚,“醒了?” 赵栀浅奇怪地看着他,“你要十个我做什么?” 言枕:“……” 女人,一种专门抠字眼的生物。 34.色令智昏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虽说是假期,但病毒和感冒并不放假,医院仍旧人满为患,言枕排了半天的队才弄好。等到输液大厅时,俩人都傻眼了。整个大厅满满都坐着输液的病人,一个座位也看不到。 言枕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赵栀浅则在一旁嘀咕:“应该早点来的。” 某人嗯哼了一声,“自作孽。” 她不仅不生气他这样说,反而一脸期待地看着言枕,那样子可不止是让言枕变出个座位来。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她皮笑肉不笑道:“宝贝儿,电视剧不要看太多,人家没床位咱们也没办法。”他早就问过有没有空病房,回答他的是连病床都没有,不然也不至于到输液大厅来。 她佯装失望地叹了口气,“看来霸总不是想有就能有。” 言枕倒吸一口凉气,是谁之前吐槽电视剧里那些油腻又浮夸的霸总的?这会儿和他说这话,他一个社会主义好青年,哪儿来的那么多歪门邪道? 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一个位置,可问题是她坐了,言枕就只能站着了。 赵栀浅环视了一圈,看着他小心翼翼道:“要不,你也去买个小板凳?”周围都是些自带小板凳的家属。 闻言,言枕赏了她一记白眼,自己率先坐在椅子上,拍了拍大腿,看着她坦荡道:“坐吧!人肉真皮软垫。” 赵栀浅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开什么玩笑,周围好多人的好不好?好丢脸啊!万一有人认识他怎么办?“你还是去外边等我吧。” 这话言枕听着就不高兴了,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别挡路。”这样说着,就见护士推着小车过来,叫了声赵栀浅,见着人就开始熟稔地绑手、拍手背、扎针,打开输液管的开关。 周围的人看着他俩,投来各种或是好奇或是善意的目光。赵栀浅浑身不自在,蹭来蹭去的,这下换言枕不自在了。他一把将她揽住,凑近她耳边警告道:“不要乱动!” 她心下猛然一跳,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异常,顿时小脸一红,只得将脸埋进他的怀里,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拳。 “登徒子!” 言枕有苦说不出,这事能怪他? “赵栀浅,你打算怎么补偿我?”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属于他的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子上,把她吓得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就要起身,幸得他拉住,不然就暴露了。 她垂眸装作听不见,却被他刻意地拉离他更近了一点,将他身体的异常体会得淋漓尽致。 “呃……”她吞了吞口水,“有话好好说,大庭广众之下挺不好的。”她细声细气地说。 言枕笑,“柳下惠真的是个君子。” 闻言,赵栀浅也笑了,“不然你以为呢?谁都跟你似的?” “我这是身体健康的表现,”言枕一本正经道,“身体健康就不是君子了?” 赵栀浅:“……” 你身体健康,你说的都对。 为了让他情绪平复,俩人聊天的内容都是往素的地方去,从柳下惠谈到春秋名士,最后又扯到什么白骨观,言枕觉得他是耗尽了毕生所学。过了一会儿,发现她没声了,低头见人是睡着了。 “浅浅,浅浅……”他低声唤她,“快醒醒,要走了。” 她含糊地应一声,没有要醒来的意思。言枕无语,只得让护士拔了针,准备抱着她走。可是刚起身,他顿时腿麻得不行,险些站不住,只得将她放在椅子上,自己活动活动,这一折腾,她也醒了。 她睁眼看着身前的言枕,并不想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显然还没清醒过来。 言枕看着她,满是无语。“腿都给我坐麻了。” 她露齿一笑,伸手去牵他。“快坐下来休息休息。”说着起身让他坐着,自己则坐在旁边的位置上,给他又是揉又是按的。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表情有些不自在,“回家再揉。”再揉下去容易出事。 说着,牵着她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出医院,刚上车,就一把将她抓过来,迫切地去亲她。 她呜咽一声,他立马趁胜追击,撬开她的牙关和她纠缠到一起。手也开始不自觉地钻进衣服内。 赵栀浅觉得他是玩真的,顿时心虚起来,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她伸手推他,试图留给自己一点说话的空间。可是言枕哪里会由她,又亲又咬占足了便宜,他偏头吻她的脖颈,灼热的吻落在她光洁的肌肤上,印出朵朵红梅。 “你想上社会新闻?”赵栀浅掐了他一把,没好气地吼道。 闻言,他叹了一口气,看着她感慨道:“若不是怕我爸打断我的腿,上社会新闻也无妨。” 赵栀浅:“……” 色令智昏! 35.瓜农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言枕又上热搜了! 上热搜的原因很简单,他发了一条微博,“不会做饭的男人不是好霸总。”配了一张他一脸认真炒菜的照片。 本来这就是简单的分享生活,还到不了上热搜的程度,但是坏就坏在其中的一条评论,只见一位叫“浅浅今天暴富了吗”的网友评论道:“成为大厨总共分为几步?答:三步。第一步,把外卖打开;第二步,把凉了的外卖放进微波炉;第三步,把外卖取出来。”还配了一张他把外卖倒进盘子的照片。 言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型翻车现场!” “等等,这是什么女友视角?” “我靠,这不是上次那个女的?还在一起的?” “妈呀,我刚去看了,这人就是赵栀浅啊!” “现实版灰姑娘?” “一个看上颜,一个看上钱。互惠共赢[二哈]” “楼上有事吗?生活得多阴暗啊,才会说出这种话?” “姐妹们,醒醒,别做梦了,就算言枕只看上她的脸,首先也要长得好看啊。” “大家没发现吗?外卖是言枕倒进盘子的,是言枕去拿出来的。而且,赵栀浅打脸言枕一点面子都没留,说明地位不一般啊!” “我靠,有道理啊,换作别人别说打脸,连头都不敢冒的吧!” “果然,他说胸大就好是骗人的![大哭]” 就为此,言枕就又上了一次热搜,还是被自己女朋友打脸打上去的,众网友表示喜闻乐见,大家纷纷感慨言枕是遇到真爱了。 此情此景,言枕表示很开心,毕竟是赵栀浅难得大方承认女友身份,不再害怕风评被害。不易,且不易。 他也不介意火上浇油,回复赵栀浅道:“宝贝儿,给霸总一点面子。” 如此一来,网友立即炸锅了,言枕亲自承认的女朋友,这简直是活久见啊!真爱无疑了! 赵栀浅看着他的这一条回复,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是嫌你在热搜上挂得不够久。” “免费的广告,不要白不要。”他一本正经道。 闻言,赵栀浅邪魅一笑,冲他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我手机里的照片能让你在热搜上挂几天,要不要帮帮你?” 言枕:“!?” 那些穿着粉裙子嘟嘴比心的照片要是发了出去,他不光要在热搜上挂几天,只怕他父母以及立言的老脸都得挂出去了。 “多少钱,你开个价吧。”他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她手指点着下巴沉思半晌,皱眉看着他,一脸认真道:“宝贝儿你太可爱了,无价之宝。” 言枕:“……” 他算是发现了,赵栀浅撩起人来真的不会考虑对方能否承受得住。比如这一句,无价之宝就戳到他的心窝里去了,恨不得将说话的这人一口吃进心里去。 然而,赵栀浅这边还没将照片发出去,那边就已经有人帮她一把了,有网友将他在医院抱着她输液的照片发了上去,配文道:“姐妹们快来看啊,霸总言枕连个私人医生都没有,还敢自称霸总?[狗头]” 这下网友都乐疯了,纷纷赶过来嘲笑。 “霸总不是你想有,想有就能有[笑哭]” “浅浅,忘了他,我给你买个小板凳[猫头]” “惊!某知名霸总竟在医院做出如此行为!” “哈哈哈哈哈哈哈,问:在一天之内被打脸两次该怎么办?答:这事你得问言枕。” 霸总言枕看了表示:“???” 赵栀浅则抱着手机笑得停不下来,拉着言枕笑着问:“霸总,你的私人医生呢?你的直升机呢?你五百平的卧室呢?” 这下不仅网友乐疯了,一干朋友也忙打来电话问候,纷纷表示脸都被他丢尽了,尤其是张祈祐,直说以后去他家医院,可以走VIP通道,保证不会被网友发现。 言枕:“……” 就你家有钱! 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不止张祈祐,乔嘉木直接转发了那条微博,还@赵栀浅:“我都说了,忘了他,我卖电影票养你。” 网友:“!?” “卧槽!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两位霸总争一个灰姑娘,这个剧情我爱了!” 赵栀浅:“???” 关你屁事,你来凑什么热闹? 赵栀浅这边还没给言枕解释清楚,黎青柚那货还要火上浇油,转了乔嘉木的那句话,“这个故事我写了,先把稿费打过来。” 黎青柚,笔名思周,新元集团的大神作家,被网友戏称为新元的亲闺女。 众网友:“这特么是什么惊天大瓜!这个赵栀浅到底是什么背景的妖怪!” 赵妖怪本人则表示想杀了这帮损友!她就只是想和男朋友打情骂俏而已,用得着你们帮我广而告之吗?这叫她以后怎么见人! 36.蚊子血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言枕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希望她解释解释与乔嘉木的关系。 她苦着脸一脸委屈道:“不都介绍过了?他们都是我高中同学,乔嘉木就是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毛病。”她解释着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杜宁雪。显然也是在网上吃到瓜,亲自打电话来向她这个瓜农还有没有新的瓜的。 她接了电话,就听见她那夸张的笑声,赵栀浅淡定地听她笑完,“我的钢叉已经准备好了,你还想吃什么瓜?” 杜宁雪:“……” 吃瓜的那么多,为何只叉.我一个? “我就说为什么消失了两天,原来是输液去了。”她笑得意味深长。 “嗯,除了输液,你能想到的都做了。”她一本正经道。 杜宁雪:“???” 这么直白,还是赵栀浅吗? 言枕瞥了她一眼,亦是有意消遣她,忽然凑在她手机旁低声说:“宝贝我洗好了。” 那边杜宁雪吓了一跳,忙说:“我罪该万死,大晚上的打电话给你,你们忙你们忙。”说着不等赵栀浅说什么就把电话给挂了。 赵栀浅幽怨地看着言枕,他人畜无害地看着她,捧起她的脸笑着说:“吃饱饭了。” 言下之意,酒足饭饱思淫.欲。 她哦了一声,“那去把碗洗了。” 言枕:“……” …… 要说最惨的工作,那莫过于老板助理了,明明是一起出差,老板却可以为了讨老婆欢心,连夜打飞的回来,而自己只能被丢在异地加班,还赶着在元旦假期结束,回来接着上六天的班了。言枕知道林升心里苦,但是言枕不说。 林升看着言枕飞快地在文件上签上大名,欲言又止。 言枕把文件递给他,又交待了几句,低头继续认真地看下一份文件。 “老板,您真的要和赵女士结婚?”他小心翼翼地问。 言枕觉得莫名其妙,抬头皱眉看着他,心想林升以前也不八卦啊。“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有意见!”他立刻站直了申明立场,只差跪下说微臣有罪了。 言枕挑眉靠在椅背上,看着他笑道:“那还是有意见咯?” “老板您误会了……” “是吗?”他冷声反问,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正欲说出来,林升立马举起手发誓:“言总,微臣用人格保证,我对您没有非分之想!” 言枕瞬间就被他气笑了,“有我也看不上你。” “是。” “你去问一问的Yiyan11测试怎么样了。” Yiyan11,立言手机的操作系统。 “内测没问题,明天就可以发布公测招募公告。”他立马恢复正常,一本正经地汇报。 言枕点点头,“叫技术部的时刻做好数据记录,没问题就抓紧推出正式版,最好在抢在隔壁宣传前上市。” “嗯,好,我这就过去。”他转身正欲出去又被言枕叫住。 从言枕办公室出来,他正欲往技术部去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着来电显示,眉头一皱,快步走出好远才接起来。 “喂,嗯,是我,回来了。”他冷漠开口。 “在公司,见到了。他很好,估计快结婚了。” “都不是,只是个白领。” “答不答应我是不知道,只是言总决定了的事一般都不会变,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池女士,做人不能妄自菲薄,但也不能夜郎自大。说句实话你可能不爱听,赵栀浅比你漂亮有气质,更重要的一点是言总喜欢她。她比你简单,也比你听言总的话,你还是先死了这条心吧,好好呆在上海,别回来找刺激了。我还要上班,再见。”说着,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挂了。 他和言枕一起去出差,言枕忙着陪赵栀浅过元旦先回来了,他很不巧地遇见了池九安。 她向他打听言枕,要言枕的号码他没给她,出于礼貌留了自己的,没想到真的给打来了。 他起初对池九安这人谈不上喜欢或是厌恶,只是有些看不惯那大小姐的做派罢了。但自从她在立言危机的时候抛弃言枕后,他就无比鄙视她。而如今立言成为国内乃至国际的领军企业了又来打听,这女人真是打了一把好算盘,他就想不明白了,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呢? 况且言枕已经不是那个当初的言枕了,那些年少时的儿女情长估早就被抛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除非她池九安是白月光是朱砂痣。但看言枕那么高调的秀恩爱,就算是白月光怕早就是饭粒,朱砂痣也是蚊子血了。更何况池九安配还不上这几个字。 37.风波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立言S系手机自立项以来,一直承担言氏手机的时尚与设计的重任,受众市场最广,是立言的门面担当,更是立言的形象。立言S11主打拍照和音质,给千元旗舰用户上万元单反与影院的体验。 立言S11搭载的Yiyan11操作系统,也是S11的宣传的重中之重,在整个立言生态系统中是最为重要的一环。 所以,言枕最近很忙,负责宣发的赵栀浅也很忙。言枕常常打电话给她,抱怨回家后只有冰冷的床沿。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我不爱冰冷的床沿。言下之意,是希望同居。他提过很多次,都被无情地拒绝了。 “但是我想做大哥的女人啊。”她甜腻腻地道。 言枕:“……” 行,爱她就让她做大嫂。 言枕正打着电话,听见响起了敲门声,接着就见林升神色有些不好地推门进来,他忙挂了电话,皱眉问:“怎么了?” “公测版本出了些问题。” “什么问题?”言枕皱眉问。 “稳定性不如内测的时候,出现了些小的漏洞,想要公开发布的话可能要推迟几天。”林升沉声道。 言枕点点头,“尽快安排,这个消息先保密,通知技术部和公关部门开会。” “明白。” 言枕嗯了一声,起身同林升一起往会议室去。 然而言枕这边刚收到系统不稳定的消息,还没有出一个小时,网上便爆出Yiyan11不稳定的消息,一时间负.面·消.息铺天盖地。 “立言这次是步子迈得太大,扯着蛋了[二哈]” “哟,Yiyan不是号称智能生态的灵魂吗?这次是灵魂出窍了?[微笑]” “键盘侠发言的时候能不能去了解一下手机操作系统?不管是哪家的公测版都可能会有一些问题,这是正常现象。” “大家快跑,立言的海军来了。” “就这?还比iOS牛逼?” “楼上的果粉,你先让iOS解决一下电池问题再过来喷立言好吗?” “同样是花钱买手机,怎么用什么牌子还有了优越感了?” “言枕不是整天觉得自己最牛逼,这下打脸了吧?” “有个恋爱脑的副总,打脸也实属正常。” “我说某些键盘侠,言枕作为太子爷难道要说自家不如别人?” “骂言枕的时候,麻烦去了解一下立言的行政结构,言枕是立言的CTO,不是副总。” “有些人吃不了葡萄说葡萄酸罢了,要是把他放在言枕的位置上,还不如言枕呢。” “什么不如言枕?换女朋友?” “键盘侠有事吗?这和言枕私生活有什么关系?” “来了来了,有内味了!” “大家快跑啊,言枕的老婆粉来了。” 言枕看着这些评论,眉头都拧到了一起,怎么看都觉得是阴谋,怎么公司内部刚接到通知,网上就知道了?还把舆论往他的私生活上引?明摆着将立言上上下下都黑了一个遍啊。 “你去查一查最近技术部的,最近都接触了些什么人。”他皱眉对林升道。 “是。”林升推门出去,显然也明白这事是对家收买自己人干的。 言枕浏览着网上的那些消息,忽地想起什么似的笑起来,突然间觉得还有点刺激。他拿起电话通知秘书:“通知技术部的开会。” 一个卖电视机半路出家的还能反了立言的天不成? …… 会议室。 立言技术部的高层主管们大眼瞪小眼地看看彼此,又看看自家老板,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先说话。 言枕扫视了一遍众人,拿着笔敲了敲桌子,把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来。“这几天公司出了点小问题,被对家抓住了小辫子,我这张脸有些挂不住,能不能回家过个好年就看各位的了。”他沉声开口。 “公司的研发一向都是严格保密,并且是签了保密协定的,而这次刚说系统存在问题,就有很多营销账号后脚爆料,这其中奥妙各位也应该明白。”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的肱股之臣们。 “那您的意思是?”主持S11研发的主管谷若生问道,显然是明白了言枕的意思了的。 “我什么意思你明白,当时发现问题时哪些人在场,哪些人知道,这个你比我清楚,所以接下来的事不用我教你了吧。”他一脸笑意地看着谷若生。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个个都寒蝉若噤,尤其是技术部的几个主管们,他扫视了一下众人,语气沉沉道:“预定宣传的时间不变,宣发的具体方案由我亲自联系景肃那边,所以就看修复做得怎么样了?” “应该不会耽误上市,但是……” “我不想听见应该但是这样的话。”他冷脸打断谷若生的话。 “不耽误上市,但是舆论方面咱们可能已经吃亏了。”谷主管对于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但此次最大的问题舆论掌握权已经在对方手里了。这次漏洞问题是一个可大可小的,可是自己阵营里有内奸那就不一样了。 “这个不用担心,”他靠回椅背淡定道,“公关部随时准备着,反击的机会就在明天。他不让我们好过,咱们也别让他舒坦。”他陪老婆输液都能上头条,和他玩舆论简直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 他大概吩咐各部门如何做,听取主管们提出的意见,这会一开就是一个多小时。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秘书告诉他一位姓赵的女士打电话来,说让他给她回电话。 这两天他都为这件事忙得焦头烂额,赵栀浅打电话给他他都是敷衍,这一放松下来才想起还没和她好好说过话,正巧自己也有事要找她商量。 他点头说知道了,回办公室拿了手机,带了秘书直奔景肃。 38.营销鬼才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自从Yiyan11系统问题被爆出来,赵栀浅就没好好休息过,但也爱莫能助。本着不打扰他的原则,可还是忍不住担心。 她心神不宁地敲着桌子等言枕的电话,同事告诉她说言总来了,在王总办公室让她过去。她一脸茫然,怎么会在王总办公室? …… 从景肃办公楼出来的时候夜色已经落了下来,华灯初上,整个城市都在一片暖黄的光晕之中,让隆冬的夜里多了一丝慰藉。 “那就麻烦王总了,多担待。”言枕笑着与王景肃握手。 王景肃不以为意,开玩笑道:“没事,加钱就行。” 俩人相视一笑,互道再见。他打车送秘书回去,再回去开车,赵栀浅挑眉看着他,“哟,言总真会体恤员工呐。” 言枕:“……” “不至于吧赵栀浅,这种醋也吃?”他看着她,好气又好笑。 见他一脸无语,她不由笑了起来,主动去抱他,感动道:“我的意思是言总是个好人。” 主动投怀送抱,这可难得啊。他伸手揽住她,“这个好人卡可不要乱发,听着瘆人。” 赵栀浅抿嘴偷笑,“那言总是个好老板。” 做帮下班晚的女员工打车的这种小事,不是好老板是什么? 言枕轻笑,他发现这人的感动点和别人的有那么一点略微的差别。别人哭得稀里哗啦的她可能是一脸冷漠,别人一脸无所谓的她却可以感动得稀里哗啦。 晚上八点,立言官方微博正式公布Yiyan11的发布会时间,“1月11日,我们Yiyan为定。” 而与此同时,更有网友爆出立言此次的系统风波是有人在背后操作,试图抹黑立言,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细心的网友则推理此次事件中的关键人物,立言的老对头Kelan。 “都是做手机的,相煎何太急啊。”赵栀浅一边看着手机啧啧摇头,一边将修好的的图点击发送。 Kelan先是做电子产品的,资本比立言雄厚的多,但是也因为各方面都有所涉及,所以也就导致各项业务都谈不上精湛,近十年的科技革命改变了手机市场,老牌企业家又怎会放弃这个赚钱的机会呢?便也开始做起了手机,并把重心放到了手机的研发上。 但是对于立言而言,Kelan这种半路出家的,实在是不值一提,可奈何双方的受众群体不一样,立言走旗舰路线,Kelan走中低档路线,所以群众也基础较好。原本也是相互看不上的,可自从言枕走马上任之后,立言也开始把目光投向中低端市场。 有强大的技术支撑,改变了策略的立言,在销量和市场占有率上立即超过了Kelan。并且在整个智能生态系统中,立言拥有多项专利,是智能手机市场中不可得罪的巨头。再者经过去年美国禁令,立言不仅没死还“扶摇而上者九万里”了,在国内的舆论基础甩Kelan八条街。加之言枕本人年轻风流,自带流量,这更是Kelan无法拥有的天然优势。 言枕嗤了一声,“他一个卖电视机的就好好卖电视机,不行卖智能马桶也行啊,瞎掺和什么手机?” “这是块大蛋糕,谁都想吃,但是又要吃蛋糕,又要捅刀子就不对了。”她浏览着网页,张嘴接下言枕递过来的橘子。 “你等着看好戏吧。”他将最后一瓣橘子塞进嘴里咬牙切齿道。 赵栀浅放下手机,看着电影频道播的贺岁片的预告片,叹了口气道:“嗯,希望对方能过个好年。” 半个小时后言枕又上了热搜,原因是他转了一条赵栀浅的微博——白者自白。配图是他和她的手。言枕转发说,哥那叫男儿本色。 两条微博被营销号解读为,疑似赵栀浅力挺男友,言枕回应立言系统传闻,称清者自清。 然而言枕觉得赵栀浅真的把他的手P黑了不少,赵栀浅一脸嘲讽,“不是男儿本色吗?” 言枕:“……” 正想出言反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不正经地笑了起来,凑到她身前,抬起她的下巴坏笑道:“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男儿本色!”他将最后一个字咬得极重。 赵栀浅脸色一变,意识到不对,马上承认错误:“我错了……”她撇嘴委屈兮兮地看着他。 他皮笑肉不笑道:“我不吃这一套。”说着吻上她的唇,将她满腹的抗议都堵了回去 。 隆冬的夜,静且长…… 39.距离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1月10日,Yiyan11发布会,依旧是景肃负责组织,台上的言枕依旧意气风发。 最后的媒体采访问道关于Kelan恶意抹黑立言的事,言枕笑道:“我们与Kelan虽是同行,虽说是有些过节,但也是友商,我相信他们不会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还有我想告诉各位的是,手机操作系统好比轮胎,用久了都会出现点毛病,需要时时修修补补,这是常识,他们不会不明白,所以他们应该不会愚蠢到拿系统漏洞来抹黑立言。” 应该不会,就是可能会。他这话明里暗里都在讽刺Kelan,但又将话说得滴水不漏,就算态度有些傲慢,但对对家需要什么谦虚谨慎?他言枕的人设可不是什么谦谦君子。 话都到这里了,也没有人再没有眼力见儿去问这事了,转而对他的私生活关心得紧,问赵栀浅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他转眼看着正忙着指挥现场撤下各类展板的人,笑着说:“她就是一普通姑娘,希望大家不要过分关注她,有好消息我会告诉各位的。” 这句话被解读为言枕强势护妻,不希望媒体过分关注。 赵栀浅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不禁感慨,明明自己才是做广告的,怎么言枕比自己还会营销? 言某人对此不以为意,语气淡淡道:“可能是人长得好看了,说什么都对吧。” 赵栀浅:“……” “你们公司的内奸怎么处理的?” 言枕看着手机淡定地说:“没什么,林升觉得他太对不起我了,找人打了一顿。法务部的认为他的行为构成了犯罪,去法院起诉他了。唉,这个林升,我都告诉他不要动手不要动手,有什么事通过法律途径解决,这下好了,把人打进医院还要面临起诉,我都担心他上不上得了法庭。” 赵栀浅:“……” 幸好没得罪他! …… 今年春节比较晚,大家累得精神麻木,都不期待过年了。忙完立言的宣发,赵栀浅总算可以松了口气。 中午休息的时候,杜宁雪一脸疲惫地坐在赵栀浅旁边,长吁短叹,弄得赵栀浅都不好意思不关心了。 “怎么了?要死不活的。”她皱眉看着一脸苦大仇深的杜宁雪。 杜宁雪埋着个头挥手,叹了口气转脸看着她,唉叹道:“老娘现在是官场得意,情场失意啊。” “怎么?吵架了?” “没有。” “那你失什么意?无病呻吟。”赵栀浅无语道。 “没吵架,是分手了。”那语气就像买的彩票又没中奖一样平静。 “不是吧?”赵栀浅不由惊叹道,“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刚才分的。”她拿起赵栀浅的杯子喝了 口水淡定道,“你还记得我上次请假吧?”见赵栀浅点头,她才继续说,“我同学告诉我他在外边有人了,我立马请假回去看看是真是假。但什么也没抓到,他也解释说只是朋友,我也没多想。但是就刚才他打电话给我说分手,说是他实在受不了异地恋了。我就问他是不是外边有人了,他死活不承认,我就把同学发给我的照片发给他,他这才承认。” 她抹了把眼泪,突然笑起来:“什么距离产生美?这叫距离产生小三!什么受不了异地恋,大学四年他在北我在南,一千多公里都火车都得坐几天能受得了,现在一个小时的高铁他就受不了了!王八蛋!”说着已经泪流满面。 赵栀浅看在眼里,心疼得不行,替她擦掉眼泪,抱着她骂那男的:“这种渣男分了就算,让他和那个小三去死吧,不稀罕。” “我们都准备结婚了他就受不了了?我他妈就受得了吗?哪次不是我千里奔波,他来看过我吗?孩子都快生了,我还蒙在鼓里,王八蛋!” 赵栀浅听得目瞪口呆,孩子都快生了! “这对狗男女,太不要脸了!出门迟早被车撞!”杜宁雪骂道。 赵栀浅安慰人的功夫有点差,只是拍着她的背说不哭了,错过这个人渣还有更好的。而杜宁雪这一哭,引得公司同事纷纷注目,被赵栀浅一一瞪了回去。 “要不我帮你请假吧。”赵栀浅柔声道。 她抹了一把眼泪,深吸一口气道:“请什么假?他有我的全勤重要?” 赵栀浅叹了口气,又忙安慰道:“对啊,狗男人不值得!” 可话虽说得漂亮,情却由不得自己,她一下午都没在状态,下班的时候对赵栀浅说要去喝酒。 40.酒醉的蝴蝶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赵栀浅虽是不赞同这种借酒消愁的做法,却也还是陪着杜宁雪去了。结果呢,自然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一会儿骂前男友渣男王八蛋,一会儿又说想和他过一辈子。赵栀浅先是心疼,后来也麻木了。这种事总得哭一哭闹一闹才会平复。 值得一提的是言枕说他今天有个应酬会晚回去,她看了眼醉眼朦胧的杜宁雪说可能回不去了。 “和谁打电话呢?”杜宁雪一脸醉相地凑到赵栀浅脸前问。 赵栀浅还没说话呢,手机就被她抢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胆子也跟着长大还是什么,冲着电话那边嚷道:“喂,言总啊?浅浅和我在一起呢,什么?派人来接我们?欸,不用了,你来接她就可以了,我自己能行的。什么?哦……嗯……哦哦……好……好的……”说着又把手机递给赵栀浅,自己又继续喝。 “我听着她喝得不少啊。”言枕在那边说。 “坐着喝了一晚上了。”她抢过她手中杯子说了句别喝了,结果杜宁雪直接拿着瓶子灌,赵栀浅一脸无语。 “你还是把地址发给我吧,我让林升去接你们,到时候她睡着了你一个人也应付不了。” 赵栀浅想了想说也好,挂了电话把地址发给言枕。刚把电话挂了,就见杜宁雪扶着个酒瓶子直勾勾地看着她,看得她浑身发毛,怀疑自己是不是哪句话刺激到她了,仔细想想也没有啊。 “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她老实摇头,想了半天才组织出一句完整的话:“你家言枕真好。” 赵栀浅:“……” …… 人家说酒品看人品,赵栀浅以前不信,现在是信了。杜宁雪平时比较霸道,喝醉了之后更霸道,边哭边唱,边唱还边笑。路人多看她一眼,她立马就吼过去没见过美女啊。最过分的是她自己唱也就行了,还逼着赵栀浅和她一起唱。 如果唱什么《分手快乐》《体面》都能忍,但唱的都是些什么:“出卖我的,背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赵栀浅扶着她冲天翻白眼,心想林升怎么还不来。 “当初是你想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让我挣开,让我明白,放手我的爱……” 唱着唱着可能是被歌词打动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你他妈倒是来哄我啊。” 赵栀浅听得也是心酸,渣男劈腿连孩子都快生了她才知道,真是傻到家了。心中将那对狗男女诅咒了好几万遍! “没事的小雪。”她蹲下身来抱着她轻声安慰。 “我没事,就是想唱歌。”杜宁雪自作洒脱地抹了一把眼泪,“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赵栀浅:“……” 你也知道你酒醉了! 林升到的时候就见俩人像两朵蘑菇一样地坐在街边的椅子上,他忙去扶人。 杜宁雪哭也哭累了,此刻困得不行,靠着赵栀浅打瞌睡,突然被人一折腾,睁眼就见一陌生男人架着自己,被吓得不轻,顿时酒醒了一半,扯开喉咙喊:“非礼啊非礼啊!”惹得路人纷纷注目,赵栀浅忙解释喝多了,又给她解释这是言枕的助理,送她回家。 她半眯着眼,猛地凑近一看,正好撞在林升鼻子上。赵栀浅听见林升闷哼一声,就见他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心中替他疼。 然而杜宁雪喝多了,知觉麻木没啥感觉,反而一脸好奇地盯着林升看,“欸?这位小哥有些面熟啊?” 好不容易把她弄上车,但她家楼下的时候她却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赵栀浅转眼看着林升,林升叹了口气自认倒霉,把人从车里背出来。 赵栀浅在前边开门,林升抱着人跟在后边,拉开楼下的感应门时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林升说:“六楼。” 林升心想六楼怎么了?话还没说出口他就突然就意识到赵栀浅是什么意思了——得爬楼梯! 等把杜宁雪抱回家放在床上,林升整个人都废了,赵栀浅也感到抱歉,忙说麻烦了,忙活着给林升倒水让他休息休息。 而杜宁雪还在房间里大呼小叫,赵栀浅忙煮醒酒茶,只得又麻烦林升,让他帮忙看着,怕人从床上摔下来。 林升:“……”真没见过哪个女人喝多了能这么疯的。 杜宁雪躺在床上打滚,大呼再来一杯。林升怕她摔着,忙上前把她从床边推进去一点,却被她一下抓住了领带,动弹不得。 俩人大眼瞪小眼,林升让她放开,她不仅不放,撇着嘴看着他,“你这个混蛋,你走啊,走了就别回来啊……”说着不禁抱着他崩溃大哭,“你这个混蛋,呜呜……” “杜女士,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男朋友。”林升试图把她从身上拉下来,可是她像个八爪鱼一样把他缠得死死的。 赵栀浅端着醒酒茶进来,就见杜宁雪吊着林升大哭,一边哭一边骂,一边骂还动手,这下不仅林升要崩溃了,赵栀浅也要崩溃了。 “好了,小雪,不哭了,来把水喝了,喝了就不难受了。”她轻声哄着,可是杜宁雪就死活吊着林升不放手。 她看了眼林升,有些不好意思道:“要不,你帮着哄哄?” 林升:“……” 41.塞翁失马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林升真的觉得私人助理就不是人干的活儿,给老板当奴才也就算了,为老板娘效命那也能忍,怎得还得哄老板娘闺蜜睡觉? 这个,回去得向言枕说,这事要加钱。 他抱着杜宁雪,小雪宝贝地哄了好半天才把人从身上哄下来,又亲自把解酒茶喂下去才算解脱。 赵栀浅照顾她睡下,也才算解脱。心想下次一定不要让她喝醉,酒品太差了。 “麻烦你了。”她搓手不好意思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林升累倒在沙发里,感觉自己差不多是个废升了。 “你不回去?”他抬眼问。 “她这样,万一晚上醒来想喝水也不方便。”她解释。 提到杜宁雪他只觉得头大,“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闹腾的。” “失恋了,见谅见谅。”她赔笑着说。 他叹了口气,起身告辞。赵栀浅送他出门,关上门后靠在门上长舒一口气。正想着呢,言枕就打电话过来了,问她到了没有。 她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差不多也是个废浅了。她朝卧室看了一眼,长叹一声:“刚睡下,把林升折腾得够呛。” 言枕在那边笑,“万一因祸得福呢?我们林助理可优秀了。” “算了吧,刚失恋。她现在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她悻悻道。 “欸,这样说就不对了嘛?不可能玫瑰刺扎了一下就觉得玫瑰不好看了。” 赵栀浅听得啧啧鄙夷,“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顶多算绿叶。” “嗯嗯,好。我是绿叶,浅浅你是花好不好?我们家浅浅是最好看的花。” 赵栀浅:“……” “油嘴滑舌。” 说是这样说,但不得不承认她很受用。 挂了电话她去房间里看她睡得怎么样,看着她眼角还挂着半干的泪痕,觉得有些心酸。小心地将她伸出来的手放进被子里,突然想起林升抱着她哄的时候,那表情可温柔得不行。她挑眉笑了笑,觉得言枕说的好像也挺不错的。 …… 杜宁雪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她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头疼欲裂,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闹钟一看,差点吓个半死,十一点了! 她一边说着糟了糟了,一边慌忙起身找衣服,但刚穿上衣服就觉得哪里不对劲,闹钟没坏啊怎么会没响?眼睛一瞥就看到赵栀浅留给她的纸条——好好休息,我给你请一天的假。 见状,索性直接倒在床上,回想昨晚好像又梦见了那个王八蛋了,还梦见他回来找自己。她不由捂脸,骂自己没出息,翻了个身给赵栀浅打电话。 接到杜宁雪电话时赵栀浅正准备去吃午饭,见她打电话来忙接起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杜宁雪说挺好的,就是头有点疼。赵栀浅骂她活该,谁叫她喝那么多。 “不是,是额头上,好像青了一块,问昨晚是不是撞哪儿了,我断片儿了不太记得了。” 赵栀浅想了想,昨晚也没撞着啊。正欲说没有就猛然想到她撞到林升的鼻子,她的额头头青了,那林升得有多疼? “撞了,把言枕的助理折腾得不轻。”说着把她喝醉后的光荣事迹都给她说了一遍,杜宁雪在那边抓脸大叫,大呼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都后悔没给你录下来。我估计林升的手今天都抬不起来。” 杜宁雪捂脸叹息,就说昨晚怎么梦见那个王八蛋了呢,原来是别人。一想到自己还抱着一个陌生男人哭得死去活来她就想死。 “你最好给人打个电话道个谢,昨晚要是没有他,你就要睡街上了。” 杜宁雪:“……” “你不能让我醒来就直面尴尬啊。” “我比你还尴尬呢!他是言枕助理又不是我助理,你把人家折腾成那样道个谢会怎样?” “我……” “哎呀,别你你你我我我了,靓仔千千万,不行咱就换,为了个渣男还要死要活的,值得吗?姐妹,向前看。” 杜宁雪再次:“……” 她总觉得赵栀浅话里有别的意思,但又不好明说,只得问道:“你有他电话吗?”就算赵栀浅有别的意思,但给人道谢也是应该的。 “我问言枕要,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明天回来让我看见亮闪闪的杜女士。” 杜宁雪忍不住轻笑起来,是啊,渣男有什么还留恋的?还得向前看。 “谢谢你啊,赵女士。” “不客气,请吃饭就行。” 杜宁雪:“……” 果然近墨者黑,赵栀浅以前不腹黑啊。 42.最浪漫的事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进入二月中旬,春节姗姗来迟,立言的风波早就平息下来了,S11也准时上市,而隔壁的Kelan被言枕狠狠地内涵了一把,据说市场反响并不大。 S11主打音质和拍照,而此次上市恰逢春节,所以广告内容是女主角听着音乐,拍下旅途上的风景,回家同家人团聚,拍全家福,拍除夕烟火。 然而预定十一秒的广告,言枕硬生生加了五秒秒的戏份。镜头从满天烟火中拉下来,落在一个拿着小烟花女人身上,女孩儿笑得温暖且幸福。镜头再次往后拉,落在拿着手机给女孩儿拍照的男人的身上,男人笑着回头,拿着手机冲镜头笑道:“聆听世界之音,留住瞬间绚烂。立言,给你不朽。” 立德、立功、立言,人生之三不朽。赵栀浅刚听说立言这个牌子的时候就大呼惊为天人,现在再加上这个“不朽”的广告词,更是令人拍案叫绝。 而广告刚一播出,言枕通过微博宣布,每售出一台立言S11,言氏就向红十字会捐一块钱,用于资助留守儿童。这一项决定,使得立言从做国产好手机的初衷,开始向立功甚至立德方面努力,塑造回馈社会的良好形象。确实也配得上最后那句,“立言,给你不朽。” 赵栀浅笑着说最后五秒像彩蛋,言枕不以为意,一把搂着她一本正经地说这叫营销策略。 她呵呵冷笑两声:“是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在广告里秀恩爱。”她就是那个拿着小烟花傻笑的姑娘。 言枕认同地点点头,“嗯,别人还羡慕不来。” 赵栀浅:“……”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而也因广告的原因,言枕再一次被推上了热搜,纷纷感慨这是什么广告?分明是言枕示爱的誓言!一时间言枕又占据了一大部分新闻版面,热度甚至一度盖过了S11本身,要不是给S11买了广告位,怕是连前十都挤不进去。 而各类营销号,从各方面来分析这位年轻的企业家,都说他不仅是立言的希望,更是代表这一代年轻人,敢说敢做,积极向上,不惧流言蜚语。而私生活方面,也告别了花花公子形象,开始转变为居家好男人。 说真的,赵栀浅觉得言枕要是去干公关的话,一定比做手机还要厉害。再经营销号一吹捧,也难怪有人说别人的是水军,立言是海军。而言某人更是飘得不行,赵栀浅一天要喊他照好几遍镜子。 言枕这边倒是春风得意,然而赵栀浅面临的却是各种狂轰乱炸的问题。从亲戚到同学甚至小学同学都打电话问她是不是真的和言氏的太子爷在一起了,更有甚者拜托她帮忙,让她在言氏帮忙找个工作。她一个头两个大,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这日刚下班家里阿姨就打电话来,说她好久没回去了,让她回去吃饭,今天买了她喜欢的菜。末了又顺带提一句说言枕不忙的话也带他回去吃个饭。她心想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可虽这样想,她还是满口答应,只不过言枕去不去她就不知道了。 言枕来接她的时候她给言枕说了这事,他先是一愣,然后埋怨她不早点说,慌忙去买东西。 到她家楼下的时候,他坐在车里浑身不自在,直说脖子后边有东西让她帮忙找找。她狐疑地看着他,该不是紧张吧?这样的想法一出来便遏制不住了,扶着他的肩狂笑,“别紧张别紧张,他们都很好说话。” 言枕白了她一眼,谁说他紧张了?一点也没有好吗?一点也没有! 回到家中阿姨很热情,忙招呼着言枕坐,问是要喝水还是喝茶,就连平时不太说话的赵爸爸也格外的热情,问问工作顺心吗?父母身体好不好之类的。 言枕一一笑着回答,也不忘关心二老也要注意身体,把阿姨说得咯咯直笑,直夸这孩子懂事。 “你哥他们马上就回来了,你们先去洗手,待会儿吃饭。”阿姨热情地说着。 厨房内言枕一边洗手一边说:“你阿姨挺热情的。” 赵栀浅将干毛巾递给他,笑着说:“女婿上门当然得热情了。” 言枕笑笑不说话,他知道她什么意思。 刚从厨房出来,哥哥和嫂子就回来了,四人刚好撞个正着。哥哥周成见到言枕,先是一愣,脱口而出就是一句:“言总?!” 赵栀浅:“……”她忘了哥哥刚跳槽到立言。 言枕:“……”这不是刚被自己骂过的技术部的周成? “哎,你们堵在这儿干嘛……oh,my god!言枕!”刚补课回来的弟弟赵楚南目瞪口呆地看着只有在手机和电视上才能见到的言枕。 “叫哥哥,没礼貌。”嫂子蒋薇薇拍了一下弟弟的头,打破这个尴尬的氛围。 赵栀浅这才反应过来,忙介绍人:“这是我哥、嫂子、弟弟,这是言枕。” “哥,嫂子。”言枕坦荡得很,那声哥哥嫂子叫得比赵栀浅还亲切。 “你好。”嫂子笑着打招呼,拉着赵楚南让叫人。 “姐夫好!”赵楚南耿直地叫了声姐夫,被嫂子扯了一下,他撇撇嘴,走进客厅冲着老妈喊快饿死了。 周成极不适应地应了言枕这一声哥,“你先坐,我放东西。” 阿姨走过来让他们快去洗手吃饭,打破这个尴尬到极点的氛围。 饭桌上阿姨热情地给言枕夹菜,言枕忙说谢谢。赵栀浅淡定吃饭,和嫂子不痛不痒地说几句。周成虽然还有些不自在,但是也终于接受了自家老板和自家妹夫是同一个人的事实。倒是赵楚南一点也不尴尬,忙说自己也为立言贡献了一份力量的,他的手机学习机都是立言的产品。 言枕笑着对赵楚南说:“那就多谢支持了。” “不用客气,打折就行!”他小大人似的说道。 “是想打一折吧?”赵栀浅挑眉看着弟弟。 “吁,看穿不要揭穿。瞎说大实话容易失去我哦。” 此话一出,顿时哄堂大笑,这顿饭倒也其乐融融。 43.除夕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所有的兵荒马乱都在除夕前一天画上了句话,春节终于姗姗来迟。还未下班,周成就已经去公司接赵栀浅回家过年了,正好遇到言枕也过来接她。 言枕看着自家大舅子,抬手看了看表笑着说:“这还没到下班时间呐,周经理。” 周成亦是笑了笑,“我来接妹妹回家过年啊,妹夫。” 赵栀浅没插话,感觉说什么都不太好,只是在一旁傻笑,结果被言枕瞪了一眼,“言夫人,你家员工早退你还笑得出来。” 他这一说,把赵栀浅吓得不轻,言夫人,他第一次这么叫她!被这一吓,就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回瞪了他一眼,挽住自家哥哥。“快回家过年吧,在外边挺冷的,言先生再见了。”说着,拉着周成就走,刚走两步又回头看他,“明年见,言先生。” 说实话,言枕不高兴!明想着要把她带回去过年的,结果被人半路截了胡,他还不能说什么。 “好的言夫人,为夫回去给你准备个大红包!”他冲她喊道。 年夜饭是嫂子做的,往年都是她给阿姨打下手,这次轮到嫂子掌勺,阿姨倒成了打下手的。她乐得清闲,结果被弟弟缠着给他当军师,然而双双惨败给赵爸爸。 吃饭的时候阿姨说了很多,希望哥哥家赶快努力要个孩子,希望她赶快结婚,希望赵小南明年考个好高中。 周成笑着说会努力的,结果被害羞的妻子踩了一脚,疼得呲牙咧嘴却不敢发作。赵楚南拉着赵栀浅说:“姐,你给姐夫说一声,他家那个平板电脑太贵了,我存的钱不够!”那模样可着急了。 赵栀浅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事你得给哥说,让他们设计的时候少装些好东西就便宜了。” 赵楚南:“……” 周成:“……” 说好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呢? 吃完饭就到了固定的发红包情节,赵小南不知羞耻地当面拆开,乐得他差点晕过去,说加上他存的钱,他连手机都可以换一个新的了。 赵栀浅:“……” 周成蒋薇薇:“……” 赵爸爸赵妈妈:“……” 收了红包的赵小南磨皮擦痒地要出门,赵爸爸看不下去了,大手一挥准奏了。这时言枕打电话过来了,她起身去阳台接电话,就听见阿姨打趣道:“这下你一个都留不住了。” “在干嘛呀?”他嗲声嗲气地说。 赵栀浅一脸黑线,这是什么声音?她甚至能想象出他觍着脸,嬉皮笑脸的样子。 “看电视啊。”她拨弄着吊兰的叶子漫不经心道。 “哦,这么无聊啊?” “嗯,那你在干嘛?” “打麻将。”他耿直地回答。 “赢了多少?” “把你的红包输了。” 赵栀浅:“……” “我去接你吧。” “大半夜的,来什么来?”她笑道。 “那我马上来,等我!”听出她的一丝松动,他立马趁胜追击。 “嗯~”她用鼻音哼出来,也不干脆答应他,却不由弯了弯嘴角。 回到客厅的时候就见哥哥和嫂子倒在一起各玩各的手机,爸爸和阿姨在厨房收拾冰箱。 “待会儿我出去一下,不用等我回来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我送你出去吧,路上有几盏灯坏了挺黑的。”周成放下手机说。 她忙说不用了,可周成已经起身去拿衣服了。 “我发现你哥就一妹控。”嫂子看着老公进房的背影托腮总结道。 她抱歉地笑了笑,“哎哟,不要酱啦!” 这时周成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了,赵栀浅忙去换鞋。 开春了,夜间的风很大,虽不算冷,可当风灌进脖子里的时候她还是后悔没有戴围巾。 “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她没话找话。 周成叹了口气,“顺其自然吧。你呢?就奔着结婚去的?” 闻言,她笑了笑。是啊,因为对方是言枕,所有人都不确信。 “不知道,不知道他家怎么想的。你知道的,毕竟差太多。”她看着脚下漫不经心地说。 周成叹了口气,又笑道:“一开始我挺不愿意相信的,因为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有高攀的嫌疑,我觉得你也不傻,不会就这么陷进去。现在想来倒是我错了。” “谁说不是呢?”她也自嘲地笑了起来,“等着看笑话的人可多了。” “那就不要让人有笑的机会。”他沉声道。 闻言,赵栀浅忍不住转眼看着他,笑得有些勉强,“这事,由不得我,走一步看一步,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如果他欺负你你给我说。” “嗯,好。”她笑着点头,心头暖暖的。 “傻乎乎的。”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嘟——嘟——” 44.王侯将相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突然的车喇叭把赵栀浅吓了一跳,正想看是谁那么没素质,就见言枕从车上下来,“言夫人,言先生来接你来了。” 赵栀浅噗嗤一笑,这人真的太幼稚了。周成也是笑,也许全公司只有他看见言枕的这一面。 “那我走了,你快回去吧。”她挥手给哥哥说再见。 周成点点头,冲言枕说:“那就不叫你上去坐了。” “没事,我明天来拜年。”他扶着车门毫不在意地说。 周成:“……” “赵小南说平板太贵了,明天你给他带那个就行了,爸妈和你嫂子的你看着办吧。” 言枕剑眉微抽:“……“ “大舅哥你一点也不客气啊。” 周成笑了笑,“你还想空着手来不成?” 言枕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想这和赵栀浅真的不是亲生的?都这么毒舌! 赵栀浅原以为他会带她去什么秘密基地,甚至是做什么她都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老老实实地带她回家。然而他一开门,她就有一种想转身逃跑的冲动。 如他所说,他真的就在家打麻将,光是赵栀浅看见的就开了四桌,众人见言枕回来忙叫他,“哥,快点,三缺一,就差你了!” “这是开了棋.牌室?”赵栀浅小声嘀咕。 “言家的都在这儿了。”言枕淡定解释。 这时跑来五六个孩子,直勾勾地冲着赵栀浅看,回头冲着正在打麻将的大人们喊:“爸妈,小舅/小叔带着小舅妈/小婶回来了!” 这下全家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朝这边看来,赵栀浅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怯生生地给大家问好。 言枕先领着她见爷爷奶奶,言奶奶握着她的手笑个不停,忙问这是哪家的千金。 赵栀浅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所以她觉得她和言枕是有区别的,那种区别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她努力一辈子,也达不到言家人随口的一问的高度。纵使她从不因为出生而自卑,但就是这种无心的才是伤人最深。 “我姓赵,叫赵栀浅。”她仍旧笑着给老人家介绍自己。 言奶奶皱眉想了想,“哪个赵家?” 其实,言奶奶这一问,言枕也有些不舒服,瞥了一下周围的叔婶堂兄弟姐妹,哪个不是在伸长了耳朵听她如何介绍自己。顿时有些怒了,正欲开口说什么,就听见妈妈叫了她一声。 “浅浅,过来,帮我洗点水果。” 赵栀浅愣了一下,起身离开这个让人尴尬到窒息的地方。言妈妈这无疑是向众人宣布她的身份,解救她那点可怜的自尊。 “没事的,奶奶就是随口一问,不要放在心上。”言妈妈宽慰道。 “嗯,我知道。”她低声应着,认真地洗着葡萄。 言妈妈回头看着她,叹了口气,“虽说我和你伯父不在乎,可你和言枕之间差得很多,所以有些时候不得不承受一些异样的眼光。但是呢,”她忽而语气一转,笑道,“生活是自己的,何必去在乎别人想什么?若是有人说话不好听,你就比他说得更难听。都是些欺软怕硬的,放心,有我给你做主。” 闻言,她不禁抬眼看向言妈妈,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这是就来自妈妈的保护啊。原来是,有妈妈竟是这种感觉。 “嗯,我知道了。” 看见她动容,言妈妈也忍不住心疼,伸手抱了抱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别哭别哭,待会儿言枕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她破涕为笑,抬手擦了擦眼泪,“嗯。” “浅浅……”言枕笑着走进来,看见眼眶红红的赵栀浅,脸立马就拉了下来。 “看我干什么?你媳妇儿被欺负了自己不出头,瞪你妈我干嘛?”言枕还没说什么,倒是言妈妈先发作。 言枕:“……” 他知道赵栀浅心思细腻,所以才不放心过来看看,结果还真有事。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有我呢,他们还反不了天。” 言妈妈抿嘴偷笑,拿了洗好的水果先出去。 “我不是因为这个哭。”她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要她说言妈妈让她找到母爱的感觉了吗?她说不出口。 “那是因为什么?” 赵栀浅不知道怎么开口,便转移话题道:“我不是什么好人。” 言枕一脸问号,就见她幽幽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生而为人,谁又比谁高贵?你奶奶是无心之举,我不在意。但若是其他人说话不好听,我说话会更难听,到时你可别见怪。” 言枕笑了笑,这倒是他没见过的赵栀浅,有些期待地笑道:“我倒要看你能玩出什么花儿来。” “嗯哼,”她挑眉笑了笑,“这就得看有没有人让我表演了。” 45.赌圣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赵栀浅整理好情绪,跟着言枕一块儿出去,刚出门就听见一女声喊道:“哥,就差你了,快点。” 言枕本来不想打,但是堂妹这么一喊,也牵着赵栀浅过去,让赵栀浅打。妹妹立马起哄道:“帮你讨好嫂子,你可得给点好处啊。” “这个就看你怎么讨好了。”言枕笑道。 “嫂子,我们打五十的哦。”言越满脸笑意地看着赵栀浅道。 她淡淡一笑,“都可以。” 其实,赵栀浅不喜欢打麻将,但是工作了为了应酬不得不去学,为此,在舒澄那儿教了不少学费,经过这三四年的修炼,牌技也还行。行到什么程度呢?黎青柚和她打麻将的时候说得最多的一句便是,“运气不够,牌技来凑。” 所以,从一上桌开始,她就是一副认真的表情,计算着各家手里的牌以及自己能胡的牌。打了五六圈,全都是她胡。 “不打了不打了,”言越一下子将牌推到,“自家人打个牌,这么上纲上线做什么?” 赵栀浅勾了勾嘴角,知道这话是在说她,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她陪领导打惯了,计算也就成了习惯。但言越又不是领导,就没有讨好的必要,更何况她在她们眼里又是个连麻将都打不起的,她又何必输那个钱呢?她看了眼言枕,笑道:“我想回家了。” 言枕见自己媳妇儿杀人于无形,他有一种与有荣焉之感,起身说好。 “嫂子,赢了钱就这么走了吗?”言越提高嗓音喊道。 她这话说得很巧妙,看似打趣,实则是在说赵栀浅小家子气,况且声音不高不低,恰好又可以让在座的人听见,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回头。 言妈妈有些不开心,毕竟打她儿媳妇的脸,就是打她的脸。 “浅浅要回去?”言妈妈笑着问道。 “妹妹打牌输了不想继续了,太晚了我也想先回去。”她笑道。 这话,就把言越输不起的事实说了出来,言妈妈很是满意,忙说:“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还这么早,过来陪我打两把再走。” “伯母,嫂子算牌可厉害了,您确定要和她打?”言越喊道。 赵栀浅微微皱眉,心想她第一次见言越,这人怎么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呢?她看了眼言枕,莫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兄控? 这下言枕彻底是怒了,“你会说话吗?” “我怎么了?就开个玩笑而已啊,嫂子你生气了?”言越一脸无辜。 赵栀浅淡淡一笑,“怎么会?” “哎呀,大过年的,你们兄妹俩能不能安静一点?”言爸爸看着手里的牌有些不高兴道,“既然越越玩得不高兴,浅浅你就陪她玩到高兴为止,小妹妹嘛,让着点。” 既然言爸爸都如此说了,赵栀浅也不好再走。这下言越可开心了,忙拉着言枕,“哥,我们打桥牌吧,嫂子你会吗?” 赵栀浅闻言,忙告诉自己平常心平常心,不要露出情绪,正准备开口,就听见言枕道:“言越,你今天是故意找茬是不是?你……” “好啊,你们玩哪种开叫?二盖一还是黄卡?” 赵栀浅尽了极大的努力,才克制住自己仰天大笑的冲动。和她玩桥牌?大概是不想活了。 她这一说,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言枕的妹妹言越,愣了半晌才说:“我哥会标准。” 赵栀浅哦了一声,转头看着言枕说:“你还会这个?” 言枕:“……”这话应该我说吧? 一开局,赵栀浅就以3NT强势开叫,最后叫到5阶坐庄,打了+1。接下来的几把她几乎没给对方坐庄的机会,一度打出5个小满贯,一个大满贯,就算对方赢过两次也都是刚好打满,没有丝毫胜率。至于言枕?他就是个没有灵魂的叫牌出牌机器。 最后一把牌到手的时候,叫完牌她索性摊牌不打了,40个牌点,她拿了31,且剩下的大牌都在言枕手里。 “你们是开了挂吧?”言越拿着手里的牌欲哭无泪。 “运气好了一点。”赵栀浅笑着说。 “快点,数钱数钱,一分一百。”言枕不耐烦地说着,一边鸡贼地算分。 言越已经不想算分了,就没正儿八经地赢过,感觉输不起了,哭丧着脸叫言妈妈:“伯母,我哥欺负我。” 言妈妈之前就将一切看在眼里,看着手里的牌觉得不合适又给打出去,不痛不痒地说:“赌桌上有输赢,你今天运气不好。” “学了点东西就瞎嘚瑟。”言爸爸看了眼侄女,脸色也不比言妈妈的好看到哪里去。 显然,言爸爸之前是看出了赵栀浅不是什么善茬,才留她下来打众人脸的,经过这一次,他看以后谁还敢说他儿媳妇。 46.烟花烫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言越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了眼自家爸妈,他们都在各自专心地摸牌,显然对自己被欺负这事儿漠不关心,爸爸还叫了声胡,哈哈笑着让大家给钱。 她哼了一声,“不玩了,我先回家了!” “慢着,二十万,大过年的给你打个9.8折,十九万六,你是刷卡还是开支票?”言枕挑眉看着她,语气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你……你差那点钱啊?”言越气得发抖。 “我不差,可是你嫂子差啊,她就靠着过年赢点钱过日子了,你看你嫂子那么穷,你才不缺那点钱吧?”他笑得人畜无害。 赵栀浅佯装害羞地拉了言枕一把,亦笑着说:“别理他,他逗你的,我也不靠赌钱活。虽是穷了点,但买不起的东西就不买,吃不起的东西就不吃,勉勉强强地活着,这才见到你哥。”话虽如此,可这里边的意思就不如她的笑容那么温暖了。 其他人都缄默不语,长辈们装作看牌不关心,其实心里都清楚,这女人不是她外表呈现的那么温顺。而且再看言枕父母那架势,摆明的护崽,再蠢的也不敢再说出冒犯赵栀浅的话。 言越有苦说不出,自己灰溜溜地走了。言枕还在身后喊:“言越,欠赌债是最没品的,不要给言家丢人!” 言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回去转给你!” 剩下的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萌妹子可怜兮兮地看着言枕,“小舅,我还读书呢,没那么多钱,能不能不收我的呀?” 言枕挑眉看着外甥女,脸色比对堂妹好了许多,笑不露齿地看着她,“问你妈要。” 外甥女:“……” ……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正值零点,漫天的烟火将黑色的夜空染得绚烂无比,突然想起许多年前看过的一句话,你是我值得用一生观望的烟火,可惜只能在记忆中临摹。挺矫情的,她当时就这样想,可是这句话还是记在了心里。 “你说,究竟是烟花烫还是烟花易冷?”她看着漫天烟花淡淡地问。 言枕叹了口气,亦抬头看着绚烂的夜空,“落到手上就是烟花烫,落到别处就是烟花易冷。” 闻言,她不禁笑了起来,骂他不解风情。 “我一直都努力地活着,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为的就是有一天遇见我喜欢的人的时候,我有爱他的资格。可是当你奶奶问我是哪家的千金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所有的努力,我的不卑不亢都变成了个笑话。” “奶奶就是随口一问……” “可就是随口一问,才我让明白,我们之间是不一样的。别人会说我什么?是山沟沟里飞出个金凤凰,还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或者说好听一点,说我是灰姑娘?”她淡淡地笑着,一脸认真地看着言枕。 “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我要是听见他们嚼什么舌根,就拔了他们的舌头。”他恶狠狠地说。 赵栀浅笑了笑,有些相信言枕做得出来,但是,又有什么意义?说的说了,嘲讽的嘲讽了。 她垂眸想了想,“我很生气你奶奶那么问我,真的很生气。大概是我小气吧,所以,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分开之后,别人又会怎么说?” “赵栀浅,你现在说这话我也很生气。”他沉着张脸说。 她抬眼看着他,他眼里映着璀璨的烟火,忽明忽暗的,让人抓不住。她伸手将他蹙着的眉抹平,描绘着他的眉眼轮廓,踮起脚尖,轻轻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不生气了。”她笑着说。 言枕猛然想起一句歌词——回一个吻当安慰。 “这算是安慰我?” 她摇头,“是感谢,感谢……” “你再乱说我就掐死你。”他咬牙切齿道。 她果真没再说下去,想了想才笑着问:“我死了,你怎么办?” “我为你殉情。” “你那叫畏罪自杀。” “嗯,宝贝儿,其实我觉得我们大过年的说这个不吉利。”他揽着她的腰,让她贴着自己,彼此鼻尖相触,感受着属于对方的气息。 赵栀浅噗嗤一笑,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了。“哦 ,那说什么吉利?言总,恭喜发财?” 他不由勾起半边嘴角,笑得有些不正经,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我要干嘛你不清楚?” 她搂着他的脖子,笑靥如花,却还装得一脸天真单纯样,“不清楚啊,你要干嘛?” “哦,”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我也忘了我要干嘛了呢,我们先回家,回家想。” 说拉着她跑了起来…… 除夕的烟火升起又落下,空气中满是火药的味道,爆竹的声音盖过他俩的笑声,一切都变成了背景,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只为这场盛大的烟火。 47.母亲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赵栀浅醒来的时候言枕已经撑着脑袋看她好半晌了,见她还是睡眼朦胧的样子,他嘴角的笑意更甚了,“新年好啊,言夫人。” 赵栀浅莞尔,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倾身抱住他,言枕也伸手将她揽住,她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说:“新年好,言先生。” 等到她把早餐端到言枕面前的时候,她才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单手撑在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对啊言枕,电视剧不都是霸总早起为女主角做早餐的吗?” “是嘛?”他故作惊讶地看着她,“可是我不看电视剧啊。” 赵栀浅:“……” “哦,原谅你这一次。不过呢,以后如果我睡懒觉了,你要做早餐端到房间喂我。嗯,不会做呢,你也要驱车几十里去给我买我最喜欢的豆浆油条什么的。”她语重心长地教诲。 言枕托腮一脸认真地听她说着,听到豆浆油条时皱眉摇了摇头,“宝贝儿,别逗了,你最不喜欢的就是豆浆油条。” 赵栀浅:“……”不想和他说话。 因为说要去赵栀浅家拜年的关系,言枕挑了好半天的衣服,问赵栀浅穿什么好。赵栀浅很无语,之前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他竟然有这毛病。 “你就裹一身军大衣去他们也欢迎你。”她扶额无奈地说。 言枕听出她话中的意思,放下衣服走到她身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说:“其实,我觉得他们对你挺好的。” 她点头承认,“特别是我和你在一起之后。” 他叹了口气,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不要想太多,会难过。” 其实,父母离异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怨恨的。阿姨再好终究不是亲妈,尤其是以前对她一般,现在对她关心得紧,什么意思她能不明白?不是她看不破,而是熬不住。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去她家的路上,他想起昨晚的是事,不由问她什么时候学的桥牌。 她看着路漫不经心地说:“大一的时候参加了学校桥牌协会,大二大三都是会长,参加市桥协邀请赛,得过冠军。本来可以进省队的,但还是想先工作。” 言枕:“……”怪不得言越昨晚输得那么惨,一个半吊子和差点成为职业选手的打,不死才怪。 “不过后来工作就没玩了,昨晚有几把都打错了。”她像是还有些遗憾地说。 言枕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还有几把打错了?“宝贝儿,你如实告诉我,你还会些什么?围棋几段?国际象棋几段?” 她回头奇怪地看着他,她又不是神,能学一样就差不多了,哪来的那么多技能?“围棋以前还凑合,现在就不知道,国际象棋会入门。嗯,附庸风雅会弹古琴,勉强算个茶艺师。” 言枕再次:“……” 末了她又说:“不过我不会画画,五音也不全。” 真的,这是宝藏女孩赵栀浅。 因为言枕要上门拜年的关系,赵家一家老小都没有出门,所以言枕一到家就受到赵家人的热情款待,尤其是赵小南,抱着那台新的平板,高兴得直说谢谢姐夫。 阿姨先打听了言枕喜欢吃什么,大清早的就准备着,吃饭的时候还怕言枕不好意思,一个劲儿地给言枕夹菜,看得赵栀浅很是无语,生怕以后双方家长见面的时候,阿姨也会这样去讨好言妈妈。 所以吃完饭,坐了一会儿后,避免自己尴尬,也避免让言枕尴尬,她借口说要出去走走,拉着言枕就出门了,实则没有回去的打算。 今日天气好,无风无雨,出门散步的人很多,小广场的阿姨们仍旧在跳广场舞,一首《好运来》应景得很。小朋友们在一旁放冷烟花、吹泡泡,时而嬉戏打闹,亦是开心得很。 赵栀浅也买了一管泡泡棒,对着言枕吹了许多泡泡,笑得纯粹无害。言枕又是无奈又是喜欢,拿出手机给她拍照,一边拍一边想,这么个可人儿是他的,心理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公园里的人多,年前区政府特意规划出一块地方给人们卖些花花草草和其他的小玩意儿,赵栀浅平时也喜欢在这买花,比花店便宜许多。吹完泡泡,她说家里应该换束花,拉着言枕就往卖花的地方去。 她挑了一把白色的洋桔梗和一把香槟玫瑰,高高兴兴地准备打车回家。她挽着言枕在街边说话,不一会儿车来了,言枕开车门正准备让她先进去,却见已经有了人。 “师傅,这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赵栀浅不解道。 “你们点的拼车啊。”女师傅也有些莫名。 她回头看了眼言枕,言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误。” 赵栀浅:“……” 恋爱中的人,智商都有些不够用。 “那你坐后边。”后排坐了个小伙子,礼貌地冲言枕笑了笑。 “麻烦系一下安全带。”女师傅淡淡道。 赵栀浅嗯了一声,转身正欲和言枕说话,却见女师傅有些眼熟。女师傅似乎也发现赵栀浅看她。她看了赵栀浅一眼,明显也是一愣,猛地踩下刹车,有些不确定道:“你是浅浅?” 后座的言枕与小伙子被吓了一跳,小伙子不悦地喊道:“你怎么回事!” 女师傅深吸一口气,转头对小伙子道:“车出了点问题,麻烦您再打一辆车吧。” 小伙子骂骂咧咧地下了车,女师傅重新启动车子,走了一段靠边停了下来。 赵栀浅看着女师傅,缓了好一会儿才冷笑一声:“有了儿子,连女儿都不认识了?” 闻言,言枕一脸震惊地看向那个女人,奈何看不见她的脸。 听了赵栀浅这话,女人无奈地笑了笑,“许多年没见了,在我印象里,你一直都是个小姑娘。” “你儿子都十几岁了,我怎么还可能是小姑娘?”她冷笑一声,“行了,其他的也别多说,现在我是乘客你是司机,开车吧。” 女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重新挂挡开车。 “已到达目的地附近,请提醒乘客带好随身物品……” “你怎么会来开网约车?”赵栀浅还是忍不住问道。 柳云慧看着前方,不怎么在意道:“在家坐着也是坐着……” 赵栀浅有些怒了,说话的声调也高了几分,“说实话!” 柳云慧看了她一眼,皱眉不悦道:“人有旦夕祸福,我的事,你不用操心。” “我不会操心,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想嘲笑你而已。”她冷笑道。 柳云慧倒也不生气,转身看了眼言枕,“这是你男朋友吧?” 闻言,赵栀浅警惕地看了言枕一眼,转而冷笑道:“你别在言枕身上打什么主意,我和他还没结婚呢,就算结了他的钱也只能是用在我身上,不会给外人。” “我还不至于那般没皮没脸,”柳云慧闻言亦是冷笑,“我下班时间出来做兼职,没有碍着谁,也不觉得丢脸。若是你觉得有这么个妈丢你的脸了,你大可不认我。” “有骨气柳云慧,你真的太有骨气了,”她笑着,强忍着心中的愤怒,“你当初为了早点和我爸离婚,你什么也不要。现在也很有骨气,明知道我可以帮你,你却宁愿出来开网约车都不愿意来找我,果真女中豪杰,我自愧不如!” “开网约车不丢脸!”柳云慧怒道。 “我没说它丢脸!”她吼道,“只是我想问你,一天能赚几块钱?两百?三百?” “你现在嫁了个好人家,当然不知道民间疾苦了,我不怪你,下车,别挡着我做生意。” 她牙关紧咬,努力克制住抢她车钥匙的冲动,“你枉为人母!”说着,拉开车门准备往外走。 “站住!”柳云慧呵道,“我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怎么枉为人母了?” 赵栀浅转眼看着她,冷笑一声:“你自己心里清楚,不清楚的话要不要我说给你听?” “赵栀浅!” “你现在知道你是我妈了?还记得当初我怎么喊你你头都不回的时候吗?还记得你不接我电话吗?还记得换了电话都不告诉我吗?就在刚才,你差点认不出我!就算你和我爸过不下去,我又何其无辜?你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对我不闻不问?是啊,我是找了个好人家,你怕我过得太好,所以阴阳怪气地说那些让我难受吗?” 面对赵栀浅的指责,柳云慧瞬间没了说她两句的底气。是啊,这么说来,她确实枉为人母。 “是我对不起你。” “别,我承受不起您的这一声对不起,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好自为之。”说着,拉开车门就走。 她狠狠地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往小区里走。 言枕担心地看了看柳云慧,又忙去追赵栀浅。 “浅浅……”他一把拉住她。 “我没事,”她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缓了好一会儿才道,“刚才那人是……”是谁?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是她妈,有十几年不看她一眼,见了面差点都不是认识的妈吗?她说不出口。 “我知道。”言枕紧紧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不用说。” 哪怕他与赵栀浅同床共枕许多时日,见过彼此父母,但是她没提及的事,他也没有去问。所以,关于她与她妈之间的关系,他一直默认为不好,但没想到能不好到如此程度。也明白了她当时开玩笑想认自己母亲当干妈的心情。 他就不明白了,天底下怎么会有十几年不看亲生女儿一眼的母亲?怎么会有连女儿都认不出的母亲? 言枕回头,看见柳云慧靠在方向盘上,身体抖动得厉害,似乎在哭。他正欲对赵栀浅说,却发现她也在抹眼泪。 他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好了,没事了。” “她真的……真的不是人!”她哽咽道,“生了不养,枉为人母!她最好不要来找我,我不会给她好脸色的。” “是啊,凭什么啊?她就是个陌生人,管她做什么。”言枕附和道。 闻言,她红着眼睛瞪了他一眼,“少哄我!” 言枕:“???” 他明明是和她统一战线的!怎么就成了哄她? 48.比心狠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好不容易盼来的新年假期,赵栀浅过得并不踏实,整夜整夜地失眠,梦里都是柳云慧当初离开家的时的背影。她一遍又一遍地在阳台上叫着妈妈,可柳云慧就是不回头。 有时候她甚至知道自己是在做梦,逼迫自己醒来,醒来后就睁眼看着天花板。她摸了摸眼睛,干干的,并没有眼泪。她不禁觉得好笑,都哭不出眼泪了。 而假期很短,还没容她调整好心情,就又要上班了。因为没有休息好的关系,她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被杜宁雪各种意味深长地嘲笑。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言枕来电话说他有些事,不来接她了,不过很会使唤人地让她做好饭在家等他。 赵栀浅:“……” 其实,她刚好也有点事。 …… 新年刚过,医院内喜迎新春的装饰还没有换下来,每个人却都步履匆匆,没人有心情回味新年的味道。 赵栀浅左手抱着一大束百合,右手拎着果篮,面无表情地走在寂静的走廊上。高跟鞋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有扰清净。 走到一间病房门口时,她顿了顿,里边传来柳云慧逗孩子的笑声,她鼻尖狠狠一涩,有一种转身逃跑的冲动。 她仰头深吸一口气,确保眼泪不会流出来了再推门进去。 病房内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推门声吓了一跳,柳云慧不由站起身来,愣愣地叫了她一声:“浅浅……你……” 她瞥了柳云慧一眼,死死地盯着一脸震惊的言枕。 言枕亦是被吓得不轻,更有一种做贼心虚慌乱,忙站起身来赔笑道:“你怎么来了?”说着,忙去接她手中的东西。 赵栀浅狠狠地看着他,觑着眼看他,“不是有事吗?” “我……我过来看看小雨。”他一脸讨好地看着她,“你累了吧?快坐。”说着,忙拉凳子给她。 她瞪了他一眼,显然是回去再找他算账的意思。 病床上那个叫小雨的孩子,见赵栀浅这阵仗,显然是被吓得不轻,看了眼妈妈,妈妈忙让他叫人:“小雨,这是姐姐,姐姐来看你了。” 那孩子看了眼脸色并不好的赵栀浅,怯生生地叫了声姐姐。 她这才转眼看着那个长相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孩子,眉头狠狠地皱在了一起,原来自己竟长了这么一张令人生厌的脸。 “人家叫你呢。”言枕扯了她一把。 “我就只有赵小南一个弟弟。” 言枕:“……” “好好说话!” 她白了他一眼,“你这是巴巴跑来当冤大头了?” 她打听清楚了,柳云慧的儿子有先心病,最近手术,凑不出钱来的夫妻开滴滴补贴家用。真的是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啊,柳云慧一个处级干部,为儿开网约车,她真的不知道夸她廉洁呢,还是伟大。大概是廉洁又伟大吧。 “啧,话怎么能这么说?小雨是你弟弟,我这不是来讨好小舅子嘛!”他说得一本正经,像是她和这个素未谋面的孩子有多亲似的。 赵栀浅:“……” “姐姐,姐夫说你忙,他替你来看我。”小雨帮着言枕解释。 赵栀浅无语,这都熟到什么程度了,姐夫都叫上了?“别叫我姐,他来当冤大头我不是。”说着看了柳云慧一眼,“我是来看看,有妈的孩子长什么样。” 柳云慧见状,心中却狠狠一疼,自己欠女儿的真的太多了。 小雨不明所以,看了眼言枕,又看了眼赵栀浅,语气纠结地说:“可姐夫让这么叫的。” “唉,这是早晚的事,别那么纠结嘛。”言枕在中间当烂好人。 “那个,浅浅,你还没吃饭吧?待会儿你叔叔过来照顾小雨,我们再一起出去吃饭。”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生怕她回她一句一顿不吃饿不死的话。 “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小雨。”她语气淡漠道,“你就不用破费了。” 说着转眼看着那个同赵楚南一般大的孩子,明明是活蹦乱跳的年纪,现在却是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她瞬间也没那么讨厌了,可仍旧喜欢不起来,只是语气淡漠地问:“几号手术?” “十号。”小雨笑道。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别害怕。” 小雨摇头,笑着说:“我才不怕呢!我是男子汉!” 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转而对柳云慧道:“我先走了。” 柳云慧本想留她吃饭,却开不了口,只能应了一声,“我送送你们。” 她倒也没拒绝,勉强扯上一丝笑意向小雨告别,“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姐姐,姐夫再见。”小雨挥手向他们告别。 到电梯门口时她转过身对柳云慧说:“别送了。” 柳云慧不敢有脾气,甚至是想再送送她的话都不敢说。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交到她手中,“这里边有8万。” 柳云慧于心不忍,想推回去给她,却又被她推回来,“我这不是送你,是借你。我就是想看你露出对不起我的表情,会让我觉得你活该。你也别推辞不要,毕竟这是你儿子的救命钱,你当年有骨气没了女儿,现在可别没了儿子。密码是我生日,还记得吧?”她笑着看着母亲,将她的愧疚尽收眼底。 她还想还回去,言枕却说:“阿姨,浅浅既然都给您了,您就收下吧。” 她这才含泪收下。这时电梯来了,赵栀浅先走进去,言枕才跟着进去。门口的柳云慧含着泪,直到电梯门关上她都没走。 而这电梯门才关上,言枕就一把将她搂过来,笑着问她:“老婆,你想吃啥?” “我现在穷得只能喝西北风。”她面无表情道。 “哎呀,不还有为夫的嘛。” “唉?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你来当了多少钱的冤大头?”她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 “啧,怎么能这么说?我是借,借给他们30万。”他一本正经道。 “是嘛?”她冷声反问,“借条呢?” 他佯装恍然大悟似的拍拍额头,“我给忘了,明天让林升来取。” 她白了他一眼,“你就当烂好人吧,等他们还钱,估计得等个二三十年。” “不着急不着急,就算存着。” “没利息的那种?” 言枕:“……” “别说我了,是谁说的不会给她好脸色?怎么还把全部积蓄搭进去了?” 叮咚…… 电梯到了,她首先跨出去,“有些人,你不能和她比狠心。还没把她伤着,自己就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了。” 言枕笑了笑,上前跟上她,将她搂进怀里。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她这种人。虽然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柳云慧,但也永远做不到无动于衷。想到这里,他觉得柳云慧当初真的做得太绝了,赵栀浅真的很心软。 说赵栀浅心软,其实言枕又何曾不是?不然怎么说和她同仇敌忾的,却背着她去调查柳云慧。虽说一定会还他,但是两个年近半白的人,得还到什么时候啊。他在心底感叹,自己确实当了冤大头! “但是想想还是好心疼!我全部的积蓄啊!”她痛心疾首道。 “我也心疼啊,我老婆的嫁妆!”他跟着她的语气道附和道,结果被赵栀浅骂了句不要脸! “怎么办?我把嫁妆都送出去了!”她委屈兮兮地看着他。 “来吧,我包养你!”他伸手郎声道,惹得路人纷纷注目。 她不由噗嗤一笑,“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吗?有钱就能践踏别人的尊严吗?我告诉你,我穷我也有尊严的!我砸锅卖铁也会还你……”话都还没说完,她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蹲在地上直说肚子疼。 言枕也是笑得直不起腰,“你不用砸锅卖铁,卖身就可以了!” 她笑得没有力气搭他的话,过了好半晌才指着他说:“老实交代,你背地里看了多少这种小说?” 他谦虚地摆摆手,“耳濡目染耳濡目染。” …… 今年春节来得晚,春天也迟迟未见动静。三月初还薄雪欺骨,早开的杏花被冻得瑟瑟,真是好一个春寒料峭。 小雨动手术的那天,柳云慧给赵栀浅打了个电话,说是手术很成功。她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她儿子的生与死和她有什么关系?至于借出去的那8万,她算是做好事,能让柳云慧愧疚的事,她一定都会去做。 从赵栀浅那里无从下手,柳云慧就把电话打到了言枕那里,说是想请他俩吃顿饭。言枕想也没想地拒绝了,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赵栀浅,与柳云慧和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孩子无关。他害怕听见以后有人挖赵栀浅与母亲不和这样的“黑料”诋毁她,他不允许他老婆有污点,这才去做了那个借钱的烂好人。所以什么吃饭拉关系的那一套,他敬谢不敏,毕竟他还想和赵栀浅过清净的日子。 赵栀浅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深知言枕这么做的意思,所以那几天对他好得很,把他伺候像大爷一样,让他体验了一把封建大老爷的快乐。 49.言霸天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三月下旬,天气总算有了回暖的迹象。街道上的樱花次第地开了,一片连着一片煞是喜人。风一吹落花簌簌,落花翩跹,如诗如画。去年冬天灰败下来的树木也抽出了新绿的叶子,嫩嫩的颜色,让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 立言旗下的电脑又推出了新的产品,广告还是景肃做,还是赵栀浅负责。而且经过双方的许多天的谈判,终于是签下了立言旗下电脑和手机广告的独家代理权。赵栀浅同时也平步青云,从总监助理升职为立言专项组的组长。她笑着对言枕说,有他在,她至少少奋斗二十年。 值得一提的是言赵两家长辈像是有默契似的,都在催俩人结婚的事,赵栀浅还想有一个惊心动魄的求婚,结果言枕不咸不淡地说什么,哪天请个假去把证领了,气得赵栀浅好几天都没理他。 她这边郁郁不得志,然而杜宁雪却情况不断,自从知道她单身后,公司的单身男青年都对她表达了爱意,奈何这丫头一个都看不上。 “你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怎么了?人家小张长得好脾气好,家世各方面都不错,你还想要什么自行车?”她戳着杜宁雪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 “是啊,就是被驴给踢了,一头蠢驴踢的!”她愤愤道。 这下把赵栀浅吓得不轻,“怎么了?谁招你了?” “一个王八蛋!”她捏着杯子咬牙切齿道。 “前男友?” “不是那个人渣,那人渣喜当爹了!” 赵栀浅听得眉毛一挑,她就喜欢这种喜闻乐见的八卦。“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他A型血,那三儿B型血,生出了O型血的孩子,你说是不是喜当爹?”她说着说着也觉得有些好笑,也笑了出来,“这就叫报应,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她拍了拍她的背,“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一说到这个,她又蔫儿了下来,趴在桌上拉回拉着杯子,自言自语道:“我还要什么形象啊,早没形象了。” 赵栀浅一脸茫然,这丫头到底是喜欢上哪位高冷男神了? “考虑考虑小张?” 她抬眼看了她一眼,“呵呵。” 赵栀浅白了她一眼,“当我没说。” 她长叹一声,将脸埋进两只胳膊间,挥手道:“我都想借你绝交了,看你和言枕在广告里秀恩爱也就算了,还马上就要出任CEO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的巅峰了,然而我还在为一个混蛋发愁。人生啊,你可以不用这么艰难的啊!” 赵栀浅:“……” 这个混蛋是谁,她倒是想听,但是杜宁雪不说她总不能撬开嘴问。听不起她吧啦吧啦的唠叨,她起身回办公室。打开手机一看,言枕发了一条消息给她——“老婆,晚上想吃鱼。” 她顿时气炸了,热恋期还没过几天呢,她就变成了老妈子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兴师问罪,正巧碰见杜宁雪和小张也准备走。 她顿时八卦地靠上去问是不是去约会呀?小张笑着说就是送小雪回家,杜宁雪也没有否认,三个人就一起进了电梯。 刚从大厦出来,她就看见林升拉着张脸站在门口。她在心里冷哼一声,好个言枕,自己不来道歉又折腾林升来。 林升见着人了,径直地朝这边走来,脸色有些不好。她看了眼赵栀浅,点头算是问好,转而看向杜宁雪,“不接电话很好玩是吧?” 而杜宁雪不知何时挽上了小张的胳膊,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为什么非要接你电话?你谁呀?” 赵栀浅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两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啊!而同样懵逼的还有小张,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杜宁雪问:“小雪,这是?” 林升这才冷冷地瞥了小张一眼,“这是谁?”而他又比小张还要高半个头,压迫感十足! 赵栀浅看得啧啧称赞,这才是霸道总裁啊!然而杜宁雪很配合地不知死活地说了一句:“你又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欲擒故纵,姑奶奶我不奉陪了!” 这一出闹得,过往的人纷纷注目,赵栀浅更是不得不捂住那颗沸腾的少女心,深刻觉得霸道总裁爱上我什么的很好嗑!这看得太过投入,以至于言枕走过来了都没有发现。 “干嘛呢这是?强抢民女还是聚众闹事?”他挑眉好笑道。 赵栀浅被这突如其来的男声吓了一跳,一看是言枕的时候脸也拉了下来。林升看了眼自家老板,连个招呼也不打,扯着杜宁雪就走,看得言枕是一脸震惊,还反了他了!然而自家老婆竟然在呼好帅! 只见林升一把将杜宁雪塞进车内,自己绕过车头,开门上车的动作一气呵成,倒车转弯扬长而去…… “啧啧,这放在电视剧里是男主角的标配啊!”她摇着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那远去的车身。 “他明天就是扣工资的标配!”言枕恶狠狠道。 赵栀浅:“……” 她白了言枕一眼,转而对小张说:“杜宁雪和男朋友赌气,今天就麻烦你了。” “她……” “别她她她的了,年轻人看开点,没有什么是一个案子解决不了的,这样我手里有个项目,你明天跟一下。记住,你和杜宁雪的事就此打住!”她语重心长道。 言枕觉得,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封口费。 而有了杜宁雪的八卦,她也忘了自己还要生言枕的气,笑得极其鸡贼地看着言枕问:“他俩啥时候开始的?” 言枕看着路况,有些莫名:“我还想问你呢。” 她一脸花痴地回想刚才的情景,感叹道:“这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真的好刺激。” 言枕瞥了她一眼,冷哼道:“赵栀浅你好好看清楚,谁才是霸总!” 赵栀浅挑眉看着他,言枕也半眯着眼看她,感觉到危险气息的赵某人立马拉住言总的手,笑得谄媚:“您是霸总本霸!” 言枕:“……” 他怎么有一种“龙霸天”的感觉? 要说言枕到底是不是言霸天,赵栀浅最有发言权,毕竟她刚开始的时候她确实以为言枕是个喜怒无常的高冷霸总,但后来接触后才发现这人也算是谦谦有礼,再深入接触后,发现这人确实有几分霸道。特别在感情上,不允许赵栀浅有任何退缩的迹象,连拖带拽地拉着她向前。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方式才是适合赵栀浅的。因为父母的失败婚姻,她把这事看得很淡,对于结不结婚无所谓可也无所谓不可,倒是曾经开玩笑说只有钱才能给她安全感。而言枕的执着与坚定替她做了决定,让她体验到被坚定地选择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不再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所以在生活上,她很愿意照顾言枕,言枕说想吃鱼,她不厌其烦地去海鲜市场买,回到家围上围裙便开始弄。 言枕在一旁打下手,看着她一脸认真地把鱼鳃抠出来,又在水池边清洗的样子,心中竟有一丝心疼。 “我来吧。”他伸手就要去接,却被她抬手避开。 “我都弄好了你来凑什么热闹?”她头也不抬地道。 “以后我们结婚了就让张姐过来帮着料理家务。” 她将鱼放在架子上沥水,听了他这话有些好笑,“怎么,你嫌我笨手笨脚的?” “怎么会!”言枕摇摇头,长手一伸将她揽进怀里,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让你做饭,有一种把仙女拉入凡尘的感觉,我于心不忍。” 闻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哦,毕竟全职太太和全职主妇有很大的差别。” 见他不解,她看着他解释道:“全职太太呢就是有不工作的底气与资本,即使有老公孩子,但还是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被家庭琐事所累。全职主妇呢就是辞职回家洗衣服做饭,服侍老人和小孩,没有私人空间可言。” “所以,我让张姐过来帮忙是让你做全职太太呀。” 赵栀浅想了想,“我想做兼职太太。” 言枕:“……” “怎得?和我结婚是一份兼职?” 她摇摇头,“人家全职太太们一天的事可多了,美容健身、艺术形体这一类课程排得满满的,我不喜欢动,若是不工作在家,估计就玩物丧志了,还不如工作。” “你对你自己的认识倒是很深刻。”他忍不住笑道。 “好了,关于这个以后再说,现在先让我做饭。” 言枕松开她,“你教我做,毕竟你说的霸总要做好饭等他的女主角。” 闻言,赵栀浅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他真的执着这个霸总人设得很,便也遂了他的愿,摘了围裙给他围上,“这次你就可以说你是会做饭的霸总了。” 这顿饭在赵栀浅的指导下完成得还不错,言枕还真的就跑去微博嘚瑟自己成为大厨了。网友调侃说:“这是哪家的外卖?我以后要避雷。” 言枕:“……” 这是我做的!我做的!不过,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清楚! 好在赵栀浅及时出面澄清,“在赵女士的英明指导下,小言同志这次的工作完成得不错,希望再接再厉。” 言枕:“感谢领导指示工作!” 网友:“果然,爱情会让人变温柔。” 50.既然相逢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言枕给了赵栀浅一张卡,说里边有二十万,密码是多少 。 她拿着那卡,好笑地看着他,打趣道:“哇偶,这是要将霸总人设进行到底,要包养我了吗?” 言枕正在穿衣服,理着领子一脸淡定道:“包养你得要张黑的。” 赵栀浅也不推辞,将卡放进包里,拿起床上的衣服给他穿上,又给他系上领带,拉着领带笑兮兮地问:“我那么值钱呐?” 言枕亦是笑,语气认真道:“你是无价之宝。” 尽管赵栀浅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犹如高岭之花,但她知道自己其实俗不可耐,所以言枕的这些所谓的花言巧语对她很管用。 “这是言越让我给你的。” 所谓言越给的,自然是过年的时候打牌输的。 闻言,她吓得不轻,不由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还真要了?” 言枕一脸不容置否地看着她,“有什么不能要的?欠什么也不能欠赌债!” 赵栀浅:“……” 这下可把她焦虑坏了,忙把卡给他,“你这让我以后怎么在你家做人?” 他将卡推回她的手中,一脸不屑道:“这叫教她们怎么做人。”不表示出强硬的态度,还真以为他家赵栀浅好欺负? 这么一想,赵栀浅也不推辞了。当时言越那般看不起自己,若是真的不给点下马威还真当她是吃素的? “要是你家人之后天天看我不爽,找我切磋桥牌,我是不是就不用上班了?”她笑着问。 言枕:“……” 她用不用上班他不知道,他觉得他家那些人会破产。 …… 言枕刚把车停到赵栀浅公司楼下,赵栀浅就见杜宁雪从一辆黑色的奔驰上下来,正想打趣叫她,言枕就将喇叭按得震天响,惹得奔驰的司机很是不快,回头一看,见赵栀浅下车,登时变了脸色。 果然,言枕摁了喇叭,就解了安全带从车上下来,笑得一脸和煦地对那司机道:“早啊,林助理。” 林升:“……” 人家都说伴君如伴虎,他这是伴了一只笑面虎啊。 他忙下车,笑道:“言总好!赵女士好!” 赵栀浅笑着说早上好,明显等着看好戏,而对面的杜宁雪就只有扶额叹息,自认倒霉。 “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言枕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的助理。 林升真是说什么都不好,认错吧,在女朋友面前没面子;不认错吧,自家老板又看着,外加一个看好戏的老板娘。果然耍帅一时爽,加班火葬场啊! “你再不走就要被贴条了啊。”赵栀浅好心提醒言枕,其实,她还是挺“善解人意”的。 言枕看了林升一眼,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俨然是让林升开车。林升无奈地看了杜宁雪一眼,也只能认命。 而杜宁雪也是满脸无奈地看向赵栀浅,把包拿给她,自己去停车。 “唉,万恶的资本家啊……”赵栀浅摇头叹息,朝公司走去。 …… 林升一路小心翼翼地开着车,生怕自家老板一个不高兴就炒了自己。 而言枕压根就没在意,一直低着头看手机,手指飞快地敲出一段字发出去。“你和杜宁雪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林升想了想,“过年前几天。” 言枕也没多问,收了手机看向窗外。街道上的花开始谢了,还没来得及长出新叶的树木,失了花朵,显得有些落寞。“你小子倒是能耐啊,当着我的面演霸总。” 他哭丧着脸,“老板我知道错了。” 他这一认怂,言枕就被逗笑了,转而问道:“你觉得在哪儿办婚礼比较好?”他半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 林升认真地开着车,并没有在替他思考,这种事怎么能问他?虽说他对赵栀浅很有好感的,只是从没想过言枕竟然能和她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以前总觉得言枕不过也和对其他女人一样,不过是露水情人。直到他不顾工作,赶着飞机回来陪她过元旦,那时他才突然发现,赵栀浅可能真的有某种魔力。 “这种事得问赵女士。”他不咸不淡地说。 闻言,言枕反而笑了起来,想了想才说:“那样会显得我没有主见。” “那就得看赵女士喜欢什么了。” 赵栀浅喜欢什么?她倒是曾经开玩笑说婚礼得按着五百年前来一遍,为此她还真的去定了一套嫁衣,连带他的尺码也发给了卖家。 “那故宫是租不了,我得去把横店包下来。”他感慨道。 林升:“???” 不知怎地,他突然就想起了周幽王。 言枕嘴角的笑意更甚,觉得这样好像也挺不错的。不过这事就算他有那个能耐,赵栀浅也不是个败家的,她会嘴上逼着他去摘天上的星星,可她拿星星做什么?不过都是些闺房中的玩笑话罢了。 这时林升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一皱,直接挂断。 “杜宁雪的?”言枕问。 “不是,”他淡定解释,“诈骗电话。”他没告诉言枕的是那是一通来自上海的“诈骗”电话。 …… 林升在言枕那里的难关是过了,而杜宁雪在赵栀浅这里的就难过了。被赵栀浅各种威逼利诱,最后只得缴械投降。事情还得从她失恋喝醉后说起。 那天她收拾好自己,坐在镜子前看着赵栀浅发过来的短信,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在打或不打之间犹豫。 突然闹钟响了起来,林升下班的时间到了。她长舒一口气,将号码复制下来,拨了出去。 那边响了两声之后电话被接起,传来稍许冷漠的男声:“喂,您好。” “林先生您好,我是赵栀浅的朋友杜宁雪。”杜宁雪小心翼翼道。 “哦,杜女士,您好。有什么事吗?”听见她报了姓名,林升的声音有了些许缓和,不过仍旧不亲不疏。 “哦,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感谢一下您,昨晚送我回来。抱歉了,给您添麻烦了。” “您客气了,没多大事。” “您晚上方便吗?我请您吃个饭吧,昨晚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林升漠然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本想开口拒绝时,但想起今早连抬杯水都吃力的胳膊,瞬间就不想这么便宜杜宁雪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啊,就今天晚上吧。我马上下班了,你定个地方,把地址发给我。” 杜宁雪本以为林升会客气几句,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答应得如此爽快!挂了电话又忙打电话定位置。 她说,如果光是吃个饭的话大概也就那样了,萍水相逢,然后一笔勾销。但是点菜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让她心里五味杂陈。 他点得菜很清淡,杜宁雪以为他吃不了辣,头还有些晕不怎么想说话,所以也没多问。末了,他问服务员要了杯柠檬生姜茶,她当时还想,柠檬和生姜,谁喝得下去?结果当茶端上来的时候,他将杯子推到她面前,说是对缓解头晕有用。 她愣了一下,嘴上客气地说着谢谢,心中早已翻江倒海。她喝了一口,感觉没那么难喝,还有点甜甜的味道。 “我以为会很难喝。”她笑着放下杯子。 “加了点蜂蜜,对胃也好一点。” “很有研究的样子,”她笑着说,“谢谢了。” “工作需要。”他淡淡解释。 后来他送她回家,加了微信,一来二去就熟了。发现他这人,也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冷漠,反而很细心。 真正决定关系是过年前几天,她群发祝福消息,也没想着谁会回复什么,过了好半天他回复她一句,你真诚一点行不行? 她笑了笑,回他一句,很真诚啊,满眼都是真诚。 他回了她一个满脸黑线的表情,问她过年有没有什么安排。 “很忙!” “忙什么?” “打麻将的档期安排得满满的。” 他又回了她一个白眼,她笑了一下,没有再回复他消息。到晚上的时候,他突然打电话问她,如果他有比打麻将更好的安排问她愿不愿意一起去。 她心头猛跳,不知道抽什么风地就说出一句,只要有你,上哪儿我都去! 他说,好,我去接你。 没有什么一生一世的承诺,没有惊心动魄的告白,甚至连在一起的话都没说。杜宁雪就这样跟他走了,过年连家都没有回,就跟他去哈尔滨玩了一个假期! 她说,哈尔滨真的很冷,但是心里很暖和,林升很暖和。 我们都曾经说过再也不相信爱情的话,可是当有一天它来了的时候,当初的信誓旦旦,就会如熟透了的石榴一般——不攻自破。 爱情啊,其实说难呢,也不难。不过是两情相悦,长相厮守。而说简单呢,也不容易。因为我们大多数,连两情相悦都做不到,更遑轮长相厮守? 而我们会遇见许多不同的人,在这些不同中,会对某一个或者某几个人说相同的话。倒不是说谁薄情,只是世事炎凉如此,哪里那么多情有独钟非谁不可? 杜宁雪说这世上有太多的不如意。既然相逢,既然两情相悦,就不要故作坦荡了。 51.电话簿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听了杜宁雪与林升的故事,赵栀浅一时间感慨得很。晚上,她做好饭等言枕回来。他刚进门,她就迎上去接过他手中的包,让他洗手吃饭。 言枕一脸受宠若惊,“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赵栀浅:“……” 言枕狐疑地吃完饭,很自觉地收拾碗筷,洗碗收拾厨房。赵栀浅就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做,像监工一样。 “报告工头!碗筷洗好了,厨房打扫完毕,请指示!”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说。 她不由噗嗤一笑,伸手去抱他。他伸手将她揽起来,他抱着她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她整个人就跨坐在他身上了。 她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我明天请假,你先送我回家拿样东西。” 言枕心头猛然一震,一把将她重新揽进怀里,在她耳边说:“我没有戒指,没有鲜花,你也愿意吗?” 她撑起身来,看着他,捧着他的脸,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道:“枕前发尽千般愿。” 他无奈一笑,这人不知道又看了什么东西,又这般患得患失的。他摸了摸她的头,吻她的额头,“傻瓜。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就嫁给我的。” 她看着他,嘴角尽是盈盈的笑意,“嗯,你当初说的,要按六礼,三媒六娉地求婚。要骑着高头大马,身扎红绸地来娶我。” “好!” 然而某人信誓旦旦地要回家拿东西,结果第二天早上还没等言枕醒来,就已经不见了踪影,打通她电话也已经是中午下班的时候了。言枕无奈,应该是睡了一觉清醒了,把他的话听见了心里——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就嫁给他。 而赵某人,因为做贼心虚,言枕下班来接她的时候,她一个劲儿的摇着他的手傻笑。言枕只有扶额叹息,看来真的要按六礼来了。 正考虑着让谁来当这个媒人的时候,她轻飘飘地说:“我阿姨说有时间约伯父伯母吃个饭。” 言枕听了,微微一愣。承认自己真的忽视了这么重要的事,赵家怎么可能就这么不清不楚地就女儿嫁给自己? “好,我明天回去给他们说。”他点头道,“时间让阿姨定吧,爸妈估计都有时间。” “言枕。”她放下手中的筷子,忽然一脸凝重地看着他,把言枕吓得以为出了什么事,忙问她怎么了? “你就不打算求婚了?”她气鼓鼓地看着他,那样子可真不像开玩笑。 闻言,他不由失笑,心想原来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也想有一个轰轰烈烈的婚礼。心中这样想着,却是故意要逗她,若无其事地说:“哦,我们明天去买戒指。” 闻言,她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说了句吃饱了就站在阳台上吹风。言枕笑了一声,收拾好碗筷才去哄她。 “浅浅……” “你走开!”没好气地吼道。 言枕从她身后抱住她,将她揽进怀内柔声在她耳边说对不起。“我错了浅浅。” “你不要碰我!”她使劲推开他的手,奈何他像个八爪鱼一样地缠在身上,见挣扎不开,她索性一脸冷漠地任由他抱着。 “要不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嗯?”他仍旧一脸不正经地在她耳边说着。 赵栀浅:“……” 言枕也不气馁,将她翻过来面对自己,牵起她的手放在胸口的位置,脸凑近她的,俩人鼻尖相触,能够感受得到对方暖暖的气息。 “在这里,要不要?”说着,还笑着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赵栀浅本来就生气,又见他嬉皮笑脸,没有一点正经,更是气从中来,在他胸口狠狠一掐,气道:“你尽会说些哄人的鬼话,究竟是骗了多少人!在多少人身上实验过!” 这样说着,就想到之前的那些花边新闻,被曝光的女朋友,她手指加上脚趾都数不过来!这越想越生气,手上的力道就越重了。 言枕被掐得生疼,又听她这样说,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忙一把抓住她的手,“没有!”他立马澄清。 赵栀浅冷哼了一声,收了手看着他咬牙切齿道:“把手机拿来,说不清楚关系的,你就死定了!” 结果当晚,言大总裁的手机被没收了,还被某人逼着说清楚和那些他都记不清长啥样人,甚至连性别都忘了的人的关系。 赵警官:“这个,璟安,是谁?” 嫌疑人:“真的不记得了!” “那你存她电话干嘛?” “我真的忘了,可能是同学,换手机的时候导入的电话号码,我真记不住了!” 赵栀浅一脸怀疑地看着他,手指不得闲地点了删除联系人。她继续往下滑,突然看到某个名字时眉头狠狠地皱在了一起——九九。 言枕觉得莫名其妙,这是看见谁了,跟吃了苍蝇似的。他凑近一看,脸色一变,也像吃了苍蝇似的。 “这个名字挺亲密的哈。”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言枕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狡辩吧,不知道还会经历什么腥风血雨;承认吧,不知道要被摆多少天的冷脸! 真的,女人,你的名字叫多疑! “我没换过号码,然后就忘了,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老实承认。 赵栀浅哼了一声,也没想着要兴师问罪。但在言枕看来,这语气就是“你死定了”的意思,他忙解释道:“真的,不信你打,看看能不能打通!”他脸上的表情比窦娥还冤。 她嗤了一声,她才不会蠢到如此地步呢!正准备把手机还给他,谁料手一滑她慌忙去接,结果号码就华丽丽地拨了出去。原以为是空号或者其他,那边居然响了一声,她愣了一下,慌忙地挂掉。 经历过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她抬眼看言枕,言枕也是惊魂未定,想了想佯装淡定地解释道:“电话号码被注销后,过段时间会被重新启用。” 赵栀浅收了收脸上的表情,觉得自己今晚有点过分,把手机还给他,说是要去洗澡。 言枕也没像平常那么死皮赖脸地说要一起洗。哦了一声,说自己先睡了。 赵栀浅回头看了他一眼,心头流过一丝难以言明的情绪。 回到卧室时言枕并没有在,她自顾睡下,躺进被子里却毫无睡意。脑子里异常清醒,都是言枕说要先睡了时漠然的脸,心一点一点地开始疼起来,她长叹一声,试着克制一下情绪。但情绪这种东西又怎么是她说控制就控制得住的?眼泪还是无意识地落了下来。 前任,真的是颗定时炸弹啊。 言枕回到房间时已经很晚了,见她侧着身子以为她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揭开被子睡下。谁想,刚一躺下,她就立马扑了上来,哽咽道:“对不起。”眼泪立马打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他有些茫然,伸手揽住她的腰,摸着她的头柔声问:“怎么了?” “不应该翻你手机。” 闻言,他顿时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转而却是沉默。明明是自己先招惹她的,是自己百般讨好地让她相信自己的。现在却为了这种事让她伤心,看来自己在她心中还是如此的靠不住啊。 “浅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沉声叫她。 “嗯,”她应着他带着很重的鼻音,“以后不会了,不会了。”说着,哭得更厉害。她现在真的怕自己付出真厚后,他不要自己。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低头在她耳边说:“浅浅,我什么都是你的,一切都给你,不要说对不起。答应我,不要再背着我哭了好吗?我会自责,会怪自己没有照顾好你。赵栀浅,我爱你,比你爱我还要多。” 闻言,她哭得更甚。她是个小气又心窄的人,表面上刀枪不入,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接受。但实际上最怕被抛弃,毕竟她是被抛弃过的。 她趴在他的胸前,抽噎不止,“言枕……言枕……” 言枕一一应着,最后赵栀浅唤了他一声夫君。他愣了一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忽地吻上去。 赵栀浅也愣了一下,却在下一秒热烈地回应着他。 他吻得很强势,像是要把她吃了一般。 赵栀浅从未见过这样的言枕,最开始还能跟随着他的节奏,现在完完全全由他掌控着。他的手掌带着灼热的温度,探进她宽大的睡衣内,顺着细腻的腰际往上,轻车熟路就找到了他想要的柔软…… 几番云雨后,她闭着眼睛靠在他怀里休息。他轻轻地帮她理头发,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满脸坏笑地看着怀中的人,他知道她没睡着。 “我好不好?”他厚颜无耻地问。 赵栀浅微微一笑,睁开眼睛看着他,也不同往常一样不理会他的话,而是凑上去吻他,“我家夫君最好了。” 她这一主动,某人又心猿意马起来了,“哪儿好?”他缠上她,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了。 而赵栀浅感觉到了在她体内的某物又傲然挺立时,她吓得忙往后躲,却被言枕一把按住腰,进去得更深了。 “明天还要上班!”她不满抗议,伸手推他。 “辞职!”他抓住她的手,不满这人的顾虑,一个翻身,又将她压在身下。 赵栀浅:“……” 每当这种时候,言枕就很像霸总了。 52.采莲曲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因为某霸总的关系,赵某人光荣地迟到了,同自家老板一起进的电梯,一起进的公司,同事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她后悔得只想撞墙。逃一般地回到办公室,喝了口凉水压压惊,告诫自己这几天要低调要低调。 而言枕这边,才到公司就接到赵栀浅老板的电话,说是赵栀浅的全勤没有了。他一本正经地说,倒希望能把她辞了。 王景肃这一听言枕是认真的,忙说:“我好不容易栽培起来的人,言总可不要挖墙脚。” “挖什么墙角,她有那么大的能耐?还是回家生孩子的好。” 其实,言枕想说的是,她那么小气的人,不放在身边,多心起来伤的是两个人。不过,经王景肃这一提醒,他确实动了把赵栀浅挖过来的心思。 挂了电话他手机就响了,他看了眼,是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但是,那11个数字,他早已烂熟于心, 这辈子想忘都忘不了! …… 因言爸爸出差的关系,两家父母吃饭这事就一直拖到了月底也没个所以然。赵家这边有点着急了,该不是言家不要赵栀浅了吧? 对此,赵栀浅表示心累,挂了阿姨的电话,趴在桌上给言枕发消息,说今晚不想做饭。不出一会儿,他回:“好,乖乖等我,我去接你,咱们去吃大餐。”末了还发了一张“呐,花归你,你归我”的表情包。 “我要花。” “什么花?” “什么花都行。” “嗯,乖乖等我。” 她无奈一笑,这哄孩子的口吻。和他闲扯一会儿,收拾东西去开会,下边可是有一个大项目等着她们公司呢!毕竟全勤奖没了,工资不可能不要啊。 …… 言枕抱着一束玫瑰花到的时候,赵栀浅已经等了好半天了,本来有些怨气,但是分分钟就被花收买了。她就是个如此世俗又没底线和原则的人。 “你想吃什么?”言枕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而赵某人还拿着花傻笑,路易十四玫瑰的花语是——我只钟情你一个。 “这花,你没送过别人吧?”她傻愣愣地看着他问。 言枕看着她,觉得问题来了,脑子瞬间闪现出千万种答案,生怕说出什么某人不乐意听的话。但想想赵栀浅这个问题未免也太难了,他好歹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可能没有送过玫瑰花。 赵栀浅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挑了挑眉也不追究。显然是随便买的一束,并不知道花语。果然,她高估了言枕。 昨晚为了前任的事闹得不愉快,现在又问给谁送过玫瑰花,言枕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这几天犯太岁。 “太热了,我们去吃清淡一点的。” 赵栀浅对吃这方面不怎么在意,通常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车看着往郊区开,赵栀浅心中隐隐有些激动,转眼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便更加激动了。 但在言枕看来,她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不禁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她淡笑道。 车在一个庄园外停下,下了车她看着匾额上“梦里江南”四个字时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又是个附庸风雅的地方。 他领着她轻车熟路地走过内堂来到后院,后院倒真的是种典型的江南风格风物,亭台水榭,小桥回廊,院墙两边种了绿竹芭蕉,而桥下是潺潺的水声,还有一个小水车,水车不知是故意做旧还是在真的旧了,上边长了些苔藓。 言枕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从窗内往外望,恰好看见那小溪落入池塘,背景音乐放着《姑苏行》,这样一来,就不能说这是个附庸风雅的地方了。 言枕邀功似的看着她,“这个地方漂亮吧?” “漂亮的是钱。” 言枕:“……” 说好的仙女呢?他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呢? “过分了啊赵栀浅。”他黑着脸道。 “嗯,当真是个好地方呢,”她立刻换了副表情,一脸惊喜地看着他,“就像贺铸的词中写的,‘千坊万井、斜桥曲水小轩窗。缥缈关山台观。罗绮云烟相半。金石压掁撞。’真是个如诗如画的好地方呢。” 言枕再次:“……” 他一时间竟不知道到底是谁不解风情? 见他无语,她忙笑着说:“地方是好,但这也是商家的噱头,骗你的钱呢。”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清醒?”他再次黑着脸道。 她啧了一声,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道:“这个就是我们之间的阶级矛盾了,你一顿饭,吃掉我半个月的工资,你看看,我当初说得对不对?我们有阶级矛盾。” 言枕:“……” 一顿饭怎么还吃出阶级矛盾了!?但仔细一想,似乎又有点道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这分钟想和她吵架。 “赵栀浅,你最好给我适可而止!” 闻言,赵栀浅果真闭了嘴,但是转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哄道:“不要生气嘛,我这是为了掩盖我没见过世面,故意说得不在乎。要不然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也太没面子了。” 她说得半真半假,把言枕气笑了,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以后不准说煞风景的话!不然人家会觉得我找了个没品位的女人。” 闻言,赵栀浅不高兴了,“我怎么没品位了?此情此景谁还能想起贺铸的这首词?还有,现在放的这首曲子叫《屈原问渡》曾侯乙编钟乐队演奏的,刚好契合词里的那句‘金石压掁撞’。” 言枕被堵得无话可说,他算是明白了,赵栀浅不是不解风情,是想找他的茬。 这时服务员拿来了菜单,她点了两道便交给言枕,自顾喝茶。不得不说,花了钱的和没花钱的就是不一样,这壶金骏眉就泡得极好。 “少放点辣椒,汤里也少放些葱。”言枕细心地说着,赵栀浅自顾喝茶,悄悄抬眼看着他。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垂眸的样子,长长的睫毛温顺地搭在眼皮上,坚挺的鼻梁,不厚不薄的嘴唇,再到下巴喉结,都是她看不厌的景致。突然想起有一次自己吻他的喉结,他身子一僵的样子。他一本正经地说,赵栀浅,你知不知道,男人的喉结是比女人的耳朵还要可怕存在。 “你傻笑什么?”言枕一脸无语地看着扶着杯子傻笑的人。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没什么。”若是告诉他自己在想什么,某人的尾巴一定会翘到天上去。 菜很快就端上来了,赵栀浅一直吃得很小心,生怕吃出什么东西来。然而直至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她都没有吃到她预想中的那个东西。 她心中有些失望,懒懒地说想回去了。言枕却拉住她,“还有表演呢。” 闻言,她那可沉寂的心又开始跳动起来了,便就依言坐了下来。这时只见四位粉色唐制齐胸襦裙的女子摇摇地走到窗外的池边,背景音乐也跟着换了。 她听了那曲子,不由一笑,不是她不给言枕浪漫的机会,实在是这曲子没给她什么惊喜。不过,蔡幸娟甜美的嗓音一出来,倒也把她吸引住了。 “若耶溪傍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日照新妆水底明,风飘香袂空中举。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紫骝嘶入落花去,见此踟蹰空断肠。” 姑娘们随着音乐舞动,倒是一场不错的视觉享受,试问谁不喜欢仙女姐姐呢?只是今晚的“游冶郎”让她有些失望,她也就只能“见此踟蹰空断肠”了。 她原以为他要求婚的,现在看来也是一时兴起。 舞罢,他去结账,在店外的一棵香樟树下等去洗手间的赵栀浅。暮春的晚风有些凉,他点了支烟低头抽着,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言枕?” 忽然有一女声叫他,却不是赵栀浅。他抬头一看,那人一袭白色长裙,长长的大波浪卷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散乱,她抬手捋了捋,满脸笑意地看着他。 他愣了一下,尽管他知道早晚有一天会再遇见池九安的,会在某个发布会上,或者是某个聚会上,甚至是对方的婚礼上,都没有想过竟是如此突然。 他随手将烟摁灭丢进垃圾桶里,笑了笑,“你回来了?”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的。”池九安上前走了两步,笑着说。 言枕嗯了一声,将手插进裤袋里,看着前方说:“昨天看到你给新店剪彩。” “哪儿看到的?” “手机上。”他平静地回答着,没有一点波澜。 池九安笑了笑,没再接这话,转头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道:“你居然还会来这儿。”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带她过来的。”嘴角却是难以掩盖的笑意。一个她字,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婉转的调子,却包含着更多不愿与外人道的感情,是羡煞旁人的宠溺。 而有些人还明知故问:“谁?” 言枕倒也不急着解释清楚,只是笑了一声,看着地面笑道:“你不是在林升那儿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么问,会让我觉得你还对我念念不忘。” “是!”她坦然承认,“但是,林升什么也不肯告诉我。” 言枕突然觉得她这话非常有意思,抬眼笑着看着她,“但我不是。” 看着他满脸笑意的样子,她突然发现自己真的笑不出来了,垂眸看着地上,深呼一口气平静道:“很多东西丢了才知道好,”她抬眼看着他,“就像现在觉得这家店的味道真的比外边的好一样。”若是今晚有星光,那她眼中的泪光会比星光还要明亮,可惜言枕已经有白月光了。 “厨子都换了好几拨了。”他仍旧平静道。 “言枕……我……”她突然叫住他,哽咽得说不出话,拉着他的手臂低头泣不成声,“言枕,我错了……我错了……” 见她突然哭成这样,他还真是有些措手不及,愣了愣,只能从赵栀浅的包里抽出张纸来递给她。 见她不接,他有些无语道:“难道还要我给你擦?” 这话一出,引得路人纷纷注目,投来鄙视他的目光。这下言枕就更无语了,都是些什么事啊! “对不起……”她放开他,接过他手中的纸低声抽噎道。 言枕看了她一眼,心想赵栀浅怎么还不来?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那个电话,真的已经没有人记得了。” 言枕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是个意外,就连他自己都忘了的意外。就在这时,某人终于过来了。言枕忙两步跨上前去,语气不怎么好道:“你怎么才来?” 赵栀浅觉得莫名其妙,他和一女人拉扯不清的,还怪她来晚了?“你……”正准备说什么,忽然觉得几步之外的女人好像有点眼熟,仔细一看,瞬间明白了什么,转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言枕。 “解释一下,给你三十秒。” “大学同学池九安,突然遇见了!”他解释得干净又利落。 “不给介绍一下?”她挑眉看着他,活脱脱一小泼妇兴师问罪的样子。 “这是我大学同学池九安,”介绍后又一把将赵栀浅拉到身旁对池九安道,“这是我未婚妻赵栀浅。” “你好。” “你好。” 两人简单微笑握手问好,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不过如此。 53.地主之谊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赵栀浅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街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冷风从没有关上的车窗外灌进来,冷得她一哆嗦。言枕侧脸看了她一眼,将车窗关上,柔声说:“别乱想。” 她回头看着他,每一个部位都是她熟悉喜欢的样子,却忽然间觉得有点陌生。去年的这时候,他们好像才认识。当时他笑着说:“还真是缘分,栀子花开了我就遇见你了。” “我们好像才认识一年。”她笑着说。 言枕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是他与池九安相识多年,而他们只认识一年而已。但这早就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今晚的事纯属池九安自作多情。 “古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算算我与你有多少恩了?”言枕一本正经道。 赵栀浅被他逗笑了,骂他不正经。 他认真地看着路况,斟酌良久才淡淡开口:“我和池九安很多年没见过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回来,还……” “还到你们以前经常来的地方?”她好笑地问。 他也不由失笑,“一点也没想到。” 赵栀浅想了想,笑道:“物是人非事事休,怪不得她欲语泪先流。” “她可能就是过来吃饭,什么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那女人可精着呢。” 这样说,赵栀浅就更想知道当初他们为什么分手了。言枕叹了口气,想了想才平静道:“当时我刚硕士毕业,立言又遇上资金危机,银行不贷款,想着能向她家借,结果她倒好,甩手就走了。” 赵栀浅听得皱眉,这和网上传的不一样啊,不是说是言妈妈不喜欢才棒打鸳鸯的?果然,营销号的话靠不住。 “就这么个女人,你能指望她对我情深义重?怕是看着我过得太好了,上来搅一棍子。”他不屑道。 闻言,赵栀浅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了想幽幽道:“许是后悔当初了。” “幸好这天下没有后悔药。” 闻言,赵栀浅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只见他笑道:“不然你就是别人的仙女了。” 赵栀浅:“……” 男人,你的名字叫油嘴滑舌。 …… 从很多年前赵栀浅就发现了一个怪像,就是如果你不认识一个人,可能这辈子永远也不会遇到他。但是你认识了之后,他就会以各种机缘巧合出现在你身边。而池九安于她,便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言氏投资的一部电影完美收关,片方举办了庆功宴,作为投资人之一的言枕自然在邀请嘉宾之列。 电影是中英合资的,讲上世纪40年代到80年代的一段跨国恋情,俩人从相识相知相爱中途分开,在女主角明月生命弥留之际终于与男主角皮特重逢的故事。时代气息浓厚却不打刻意做作的情怀牌,故事曲折深情哀而不伤。受众群体也比较广,相比同期上映的影片,叫好又叫座,实为难得。 而作为另一投资方的久安珠宝自然也在邀请之列,这也是赵栀浅今天为何会来参加的原因。电影不打情怀牌,而某些人就不一定了,万一再有好事者起哄怂恿,谁知道第二天的娱乐八卦会怎么写? 赵栀浅着一身香槟色吊带晚礼服出席,似将温柔优雅穿在了身上,因本就生的漂亮的她吸引了不少目光。英国方面的投资方和导演一见她,不禁连连夸赞。 但当池九安一身红色长裙出现的时候,亦是引起不亚于赵栀浅出现时的惊叹。池九安大方地与各个投资方演员寒暄问好,在国外呆过几年,口语相当流利。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度。 她走过来和言枕寒暄,言枕坦荡地与她说话,赵栀浅没什么感觉却也不愿与她虚与委蛇。她夸赞她真漂亮,她只是勾了勾嘴角,坦然道:“谢谢。” 听了赵栀浅这话,池九安不禁看了言枕一眼,不禁笑了起来,带有一丝挑衅的意味,像是在说,居然找了这么一个小家子气的女朋友。 赵栀浅不是没看到她那一丝嘲讽,倒也不生气,也不想和她针锋相对,转而对言枕说:“我饿了。”十足的撒娇。 言枕四下看了看,见人也陆陆续续地往餐厅那边去了,便礼貌地对池九安道:“我们先过去了,失陪。” 赵栀浅没说话,只是礼节性微笑点头,挽着言枕朝餐厅去。俩人有说有笑的,羡煞旁人。 面对那种自以为是的挑衅,真的不必大动肝火,她硬要给自己加戏,那就让她演个够。 席间,主创与投资方同坐一桌,池九安与外国友人谈笑风生,言枕亦是与其相谈甚欢。赵栀浅不喜欢听他们之间的商业互吹,和身旁的女主角张璨讲话。 “我看那女的对你家言枕别有用心啊。”张璨咬着一块肉,挑眉看着池九安,脸上有些不爽。 闻言,赵栀浅倒是有几分惊讶,这种场合张璨能说出如此真性情的话,着实是难得。 “那得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她挑眉不在意道。 张璨啧啧了两声,不屑之情溢于言表,“你听听,开始给那个英国佬说她和言枕在英国留学的事了。” 追忆往昔,前任的惯用招数。 奈何言枕只是说很多年过去了,他都忘了,又说赵栀浅赵栀浅很喜欢英国,下次去的是时候去一定去拜访唐纳德导演。 赵栀浅心中呵呵两声,她喜欢锤子的英国!但是被点名了,她还是要刷一下存在感的,但也只是笑笑而已。 但这在别人眼里就成了赵栀浅英语不行,池九安勾了勾嘴角,继续和那个英国佬说话,同样句句离不开言枕。 英国佬指着一道菜说味道奇怪,赵栀浅一看是泥蒿炒腊肉。关键是池九安还说不喜欢就不用吃了,中国有很多菜她自己都不喜欢,忙让言枕介绍其他的。这副奴颜婢膝的模样可就戳到赵栀浅的肺管子了。 “Mr Donald,”她笑着开口,这一说,全部的目光都投向了她这边,“This is a local speciality ,Mud Artemisia Fried Preserved Meat.The Mud artemisia,there are plenty of efficacy,for instance,antipyretic and prevention of cancer etc.” 她说,泥蒿炒腊肉是我们这儿的特色菜,泥蒿有很多功效,比如,解热和预防癌症。 她一下子蹦出这段话来,不光是唐纳德,就连言枕都有些惊讶。 “Really?”唐纳德显然不信。 她也不急着解释,微笑着点头,缓缓道:“Chinese food is very particular, pay attention to  food material collocation, each  place has the special food, you are from afar honored guest, we should do the landlord's friendship. There is an idiom in Chinese saying ‘Rù Xiāng Suí Sú ,which means when in Rome, do as the Romans do.” 她说,中国的饮食是很讲究的,注重食材之间的搭配,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菜。您作为远道而来的贵宾,我们应该尽地主之谊,但是中国有句谚语叫做入乡随俗。 犀利,太过犀利。 池九安听她这些话,不禁扬起半边嘴角笑了起来,眼中的轻蔑更甚,开口叫她:“Miss Zhao……” “池女士,我们两个之间,就不用说英语了吧?”她打断她,嘴角轻蔑的弧度不亚于池九安,桃花眼中满是盈盈的笑意。明明有些刻薄的话,偏偏让人恨不起来。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池九安。 池九安勾起嘴角笑了一声,“我想说,您强迫唐纳德先生吃他不喜欢吃的东西,就是尽地主之谊了?” “入乡随俗,客随主便。难道是池小姐在国外待久了,连自己的国家的习俗都忘了吗?” 其实,她的意思是池九安改不了奴性,善于阿谀奉承。池九安不傻,听得出来赵栀浅在骂她,在座的其他人更不傻,何况还都知道她俩是前女友与现女友的关系。池九安用英语与和言枕谈笑风生,不是示威又是什么?她能不反击?这样一来,瞬间觉得一出大戏即将上演了,张璨已经搬好了她的小板凳。 然而,作为漩涡中心的男主角,言枕并不想两个女人吵起来,不管谁赢了,丢脸的都是他,他丢不起这个人。 他装作嗓子不舒服地咳了一声,赵栀浅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她本来就是想借机骂人,得到满意的结果之后见好就收,转眼关心言枕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还贤惠地给他盛了一碗汤。 其实唐纳德也听得似懂非懂,他对中国的印象很西方,更加不能理解中国食材中的功效,就算同中国人有合作,也不愿意深究什么中国文化中国的人情世故。但是面对合作伙伴这位有些傲慢且学识颇深的夫人时,他才意识到,想要来中国圈钱,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所以不由奉承两句:“China is an interesting country.Would you like to teach me about Chinese culture?” 赵栀浅勾了勾嘴角,她不算人精,可是这种敷衍的话她还是听得出来的,但这个不重要。她要的就是这种你们看不惯我,但又不得不为了钱委曲求全的模样。所以,也跟着虚伪道:“I would like to be a communicator of Chinese culture.” 池九安想通过自己在国外生活的经验来打压赵栀浅,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饭局的后半段,基本上是那几个英国人听得津津有味,风头全在赵栀浅身上。 赵栀浅笑了笑,不着痕迹地看了池九安一眼,心中不由得冷笑。如果不是她一路挑衅贬低她,她也不会抢她的风头。 吃完饭散场已经是快十点了,赵栀浅困得不行,趴在言枕怀里休息。 言枕摸着怀中人柔顺的头发,想起今日种种,不免觉得她锋芒太露。 “何必与那种人置气?”他和声道。 “她不逼我,我会让她下不来台?”她觉得莫名其妙,“嫌我给你丢脸了?”酒劲一上来,她口不择言道。 “你想到哪儿去了?”言枕无奈,本想好好和她说说,以后面对这种事的时候交给他去应付,这下倒好反倒把人给得罪了。 赵栀浅还趴在他胸前,酒早就醒了一半,只是不愿同他争论,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晚上,她真的太累了,不想和他吵架。 只是心中一阵失落,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也懒得去思考,闭上眼睛,任黑暗淹没自己。 54.喜当爹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赵栀浅一直以为,言枕对池九安早就没了感情,两人便可以从此相忘于江湖。就算池九安念念不忘,言枕没有回响,她一个人能作什么妖?可是,她错了,有些人就是挺喜欢独角戏的。 她看着热搜上赫然出现的“池九安 孩子”这两个词,除了白眼,什么都不想说。正巧这时言枕的电话来了。 “老婆……” “嗯。”她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个孩子和我没有关系。”言枕在那边解释。 “我真觉得和你小时候挺像的。”她挑眉漫不经心道。 言枕:“……” “不是,赵栀浅。你好好想想。如果,你和男朋友分手之后,发现怀孕了怎么办?” “打掉啊。” “对啊,正常人的想法都是打掉,所以你说,那孩子可能是我的吗?” “万一,是她身体原因,不能打掉呢?” 言枕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继续解释:“好,那咱们退一万步说。万一,是她身体的原因,必须生下这孩子。但是,为什么生下之后不来找我,反而是等了那么多年,我都要结婚了再回来?” “所以呢?” “所以!这个孩子怎么都不会是我的,是诬陷!” 赵栀浅沉默了一会儿,认真思考言枕说的话,斟酌开口:“可是,我还是觉得那孩子长得挺像你的。” 言枕:“……” 他真是被气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而他没看见的是赵某人在这边看好戏的笑。 “赵栀浅!今晚我们就回家生一个,更像我!”他咬牙切齿道。 赵栀浅:“……” 这关她什么事? 赵栀浅遇见这糟心事,心情也不比言枕好多少,偏偏还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微博上直接@她说,该让位了。她心中火气更甚,回复道:“我想你的大脑是否也要从你脑袋里让位了?” 而这一回复,更是炸开了锅,又掀起了一场口水战。而至今为止,绯闻中心的女主角,还没有开口说一句公道话。赵栀浅肺都要气炸了,确定这是猴子派来的事逼。 这样想着就越恼火,借着外出谈工作的间隙,直接去言枕公司! 她来势汹汹地到了言氏总部楼下,就要往里走却被前台拦了下来,“那个,女士您不能进去!” 她强压制住满腔怒火,摘下墨镜,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笑道:“你好,我姓赵,有事找你们言总。” 前台见是赵栀浅,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尴尬得不行。 “不方便的话,你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给言总,就说赵栀浅找他。”她仍旧是一脸温和,可任谁都看得出来,如若是前台再多说一句的话,赵栀浅立马就要发火了。 见前台不说话,她自顾地往里走。可偏偏有些人就是不会看脸色,在身后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仗着言总!” 如果是换做以前,赵栀浅是不会生气的,这种话她听多了,也不会搭理,可是今天她是一点沙子也容不得。她转身回来,看着长得挺漂亮的接待,“有本事你也去靠言枕啊。” 前台见她回来已经被吓得懵了,更没想到她会说出这话,可转念一想,亦是忍不下这口气,怒道:“我不是做皮肉生意的!” 赵栀浅强忍着上去扇她两巴掌的冲动,冷声道:“明天不用来了,我说的。” “你以为你是谁,还没嫁进来就摆起了少奶奶的架子,什么东西?”女接待一脸不屑,“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位置吧。” 赵栀浅自诩脾气好,但是也架不住被人如此奚落,正要发作,林升一下子上前,笑盈盈地喊了一声:“赵女士您来了,我带您上去。” “等等,”她可不是什么人气吞声的主,一把拉开林升,指着那个接待不耐烦道,“这种人当不了立言的门面,让她收拾东西滚。” “这种小事,还劳烦您什么?我自会处理。”林升说着引着她往里走,边走还拿出电话给人事那边打电话,让人事那边处理。 前台越想越气,这女人明明是靠着言枕上位的,谁还比谁高贵?忍不下这口气,将工作牌扯下来往地上一砸,怒道:“姑奶奶还不想干了!” 这一闹,引得路人纷纷注目,有眼尖的人认出赵栀浅,都开始指指点点起来。她冷笑,好一个栽赃嫁祸,这下倒变成了她仗势欺人了。 闻言,她停下脚步,回身捡起捡起地上的工作牌,看了眼上边的名字——赵敏。刚好是她讨厌的人的名字,她嘴角笑意更甚,也不会扯着喉咙和她大吵大闹,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不想干?是不想在立言干?还是整个A市?”说着,拿出手机不知拨了谁的电话,对那里边的人冷声道,“立言有个前台叫赵敏,双商极低,你们公司别要,给舒澄也打声招呼,还有姜至那边也说一声,大家大业的不要用了这种丢人的蠢货。” 挂了电话,她转眼看着她笑道:“如你所愿,A市上得了台面的公司你都进不去了。” 林升:“……” 还好,他没有得罪赵栀浅。 赵栀浅不是仗势欺人的人,但是如若有人说她仗势欺人,那她就满足他好了。前台听了这话,哭也不是闹也不是,整个人都有些颓废地瘫在地上。 …… 言枕的公司她来得很少,认得她的人也不多。但是看到一个满身戾气的女人时,大家还是主动给她让条道。 她熟视无睹地穿过秘书区,刚到言枕办公室门前就被秘书给拦住了,而且是见过她的秘书。 “赵女士,言总正在开会,请您到休息室等。” 她不由冷笑一声,去休息室等,难道一个池九安回来了,她就只能去休息室等了?她觉得今天是命犯太岁,走哪儿哪儿被拦。放在往常,她哪里会那么嚣张?可是今天真的要被气吐血了! “李秘书是担心我会偷你们言总的东西?”她语气不好道 “您误会了……” “给我让开!”她横了秘书一眼,自顾上前推门进去。李秘书觉得,天要塌了! 赵栀浅推门进去,被里边的场景吓了一跳,半晌都没反应过来。言枕亦是吓个半死,一把推开刚贴上来的池九安,忙去拉赵栀浅解释。 “浅浅……” 赵栀浅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挥开他伸过来的手。 “不是,你听我解释……”说着又要去拉她。 “不准动!”她指着地上呵斥道,“没洗手不准碰我!” 言枕觉得冤枉无比,大声辩解道:“我没碰到她!” “我看见你推她了,还说没碰到?”她亦是大声吼道。 李秘书:“……” 看来,是没什么事了,转身把门给带上了。 赵栀浅说着,满脸厌恶地拎着他的领子,朝洗手间走。只听见洗手间内传来这样的对话: “快点,洗手液多挤一点!” “再挤就把整瓶挤完了!” “不对,她抱你了,不行,你得把衣服换了!” “公司没衣服!” “不行,你得洗个澡,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你够了!” “你想留着她的香水味?” “好好好,我洗我洗。” 池九安把每一句都听进耳朵里了,突然间觉得讽刺,她笑了笑。果真,所有的人都变了,就她还在原地。时间果真是一剂良药。 赵栀浅关上洗手间的门出来,见池九安还站在窗户前。她勾起嘴角笑了笑,确实是个不简单的主,言枕都说那些话了,她竟然还不走。但是说实话,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 池九安见她出来,笑了笑,“听说你很听他的话,现在看来却是反的,恰是他有点妻管严。” “知道他妻管严,还来找他,你不是在陷害他?”她笑着说,自己倒了杯水,“池女士,放过他吧,也放过你自己。” “孩子问我要爸爸的时候,谁放过我?”她亦是冷笑着说。 赵栀浅低头笑了笑,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回答她。回身坐到沙发上,放下水杯,抬头问她:“今天网上那些是你找人写的?” 今天的八卦头条,全是池九安和言枕,外加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我只是带孩子出门,被偷拍了,受害者可是我!” 她人畜无害道。 真是好一个受害者,赵栀浅也不和她争论其他的,淡淡开口:“想证明孩子是不是他的还不简单?只是大家撕破脸了不好。” “我只是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她平静开口,脸上的表情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倒真是有几分感人。 这时,言枕从洗手间里出来了。刚好听见她这话,只觉得无语,这是造的什么孽! “且不说孩子是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你想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好啊,要么你把孩子给我,要么你嫁人。” 池九安抬眼看着他,从未想过这般绝情的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满脸苦笑地看着他,“是我错了,不该回来。” 回答她的,是言枕一脸的冷漠,“如果今晚你没向大众解释清楚,那就别怪我了。” 她满眼泪光地看着他,“你会后悔的!” “嗯,我等着。” 赵栀浅看着她出去的背影,只觉得无比心烦!这人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哪儿来的优越感会觉得言枕对她念念不忘?而言枕亦是烦得要死,走过来坐在赵栀浅身旁仰天长叹:“这是什么喜当爹的狗血剧情!” 赵栀浅笑了笑:“言总,您前女友回来了。她知错了吗?她带着个孩子和您长得一模一样。” 言枕:“……” 他将她扑倒在沙发上,“你和我生的才和我一模一样!” 55.喜当后妈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当天夜里九点,池九安发了条微博:宝贝,妈妈会保护你的。配图是她和孩子相互依靠的背影。 这条微博一出,言枕又被骂了,什么抛妻弃子啊、人渣啊,甚至连他家人也被问候了。气得他差点把手机摔了,一个电话打给池九安。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 “池九安,你别装可怜了行不行?要说可怜,我比你可怜,五年前被你甩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不嫌弃我的,你还想怎样?” “我从未嫌弃过你……”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分手?” 刚说完这句,言枕就后悔了,事到如今还纠结那些破事干什么? 赵栀浅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无法言明的情绪。怎么会一点想法都没有呢?突然间凭空冒出一个和他小时候相差无几的孩子,这时他还在纠结池九安当初为什么和他分手,如果没有自己,那他们是否会破镜重圆? 池九安在那边笑了起来:“言枕,你还是忘不了我!” 言枕:“……” 他忘不了个锤子!在心底里问候她全家,心中好奇这女人的自信从何而来。可这在赵栀浅眼里便成了言枕被戳中痛处无言以对。 她起身走到言枕身边,从他手中拿过手机,对那边的池九安道:“池女士,既然你不想给言枕清白,那就别怪我们做事不给你和孩子留后路了。” “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营销软文谁不会写?您还大费周章地找营销号写,但我想如果言枕一句你不配合做亲子鉴定,应该比什么都奏效。当然了,您可以向外界哭诉说怕孩子认为自己是被父亲怀疑,从而留下心理阴影而拒绝,也可以向刚才一样说您母子俩也可以活得好。但是,如果真的撕破脸,您能花钱买水军,我们就不能了吗?” “看不出来啊,口齿倒是伶俐得很。他不想认,现在我也不想把孩子给他了。我说过,让他别后悔。”说着,不等赵栀浅再说什么,就将电话挂了。 她倒也不生气,也没把手机还给言枕。而是点开言枕的微博,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打出一段文字发送。 “听说过天上掉馅儿饼,倒没听说过掉儿子。好吧,凭空多了个儿子,我总得弄清楚来历吧?可人家说,不需要你了。气人不?这是阻挡父子相认还是怎么的?” 还配了张大头儿子小头爸爸的照片,以及一张微笑脸。 发完这些,她才把手机还给言枕,并没有和他多交流,径直回到卧室,将门摔得震天响。 言枕低头一看手机,笑得有些无奈,论骂人,他家仙女绝对是第一名! 他洗漱后蹑手蹑脚地爬上床,轻轻地唤了声浅浅,不出所料的没有得到回应。他从身后将她抱住,靠在她的肩膀上。 “那个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明显是她诬赖给我的呀。” “但那个孩子和你真的长得太像了,你自己生的怕都没有这么像。”赵栀浅苦恼得很。 “宝贝儿,你听我说,人的长相是由基因的编码决定的,孩子的基因源自于父母,所以孩子与父母长得相是情理之中的,而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之间,一般不会长得像。但是你要知道,人类的繁殖是无穷尽,而基因的数量又是有限的,所以有些基因的编码就会有相似性,也就是说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长得像也是情理之中的。” 她转过身挑眉看着他,“那你前女友孩子脸部基因的编码和你类似,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孙俪和蒋勤勤还长得像呢,你没看见那些UP主把她俩都剪出《甄嬛传》的番外了,那更巧呢?”他不以为意道。 “我没和你说笑。”她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你和她睡没睡过你不知道啊?” 言枕:“……” 这叫他怎么说! “万一那个孩子真是你的怎么办?”她皱眉看着他,有些焦虑。 “你用脚趾头想也不可能是我的啊!姓池的能是那种情深义重?为我养孩子的人?” “万一呢?” “没有万一!”他果断道。 “万一是真的呢?” “那我就当个渣男!反正立言也不是上市公司,我的私事影响不了企业。”他破罐子破摔道。 赵栀浅瞪大眼睛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在他下巴上亲了亲,有些纠结道:“我不想你背这口大黑锅,也不想当后妈。” 他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道:“不要多想,以我对池九安的了解,那孩子绝不会是我的。” 她吸了吸鼻子,回身抱住他,有些委屈道:“无论如何,你只能是我的,只能是我孩子的父亲。” 言枕笑了笑,这个幼稚鬼。他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安慰:“我是你的,生生世世都是你的。” …… 私生子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言枕不光被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骂,还被自己父亲叫过去骂了一顿,又被老妈数落。 “早就给你说了姓池的不是省油的灯,你死活不听,现在好了,喜当奶奶,你说丢人不丢人?”言母恨铁不成钢道。 “她不答应做亲子鉴定我有什么办法?”言枕亦是心烦。 言母白了儿子一眼,忽想到赵栀浅,“这事儿浅浅怎么说?” “她没说啥,就是担心当后妈。” “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言妈妈皱眉问。 言枕有苦说不出,恼道:“怎么可能是我的?池九安什么人您不比我清楚?” 言母想了想说也是,“我看这事,她不愿意澄清就算了,扯来扯去是她自己没理,倒是你和浅浅的婚事可不能再拖了,省得又闹什么幺蛾子,之前说两家一起吃个饭,你爸爸一直没时间。你给浅浅说一声,下周日刚好端午节放假,看她父母有时间没有。” 言枕哦了一声,转身出去给赵栀浅打电话。 接到言枕电话的时候,赵栀浅正在和舒澄逛街,她觉得最近很倒霉,要去买一颗转运珠。 导购殷勤地给她介绍着,看着导购那张势利的眼,她瞬间就不想买了。舒澄倒是试得乐此不彼,像是她要买一样。 “家长要会面了?”舒澄看着镜中自己戴着戒指的手,若无其事地问。 赵栀浅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舒澄又问:“他啥时候求婚?” 说起这个赵栀浅就更来气,语气不好地回了她一句不知道。 舒澄抬头看她,笑道:“哟哟,以前是谁说的?什么找一个平凡的人,谈一场水到渠成的爱情,不需要太多惊喜,也不需要浓重的求婚,甚至是平凡到双方觉得,我们该结婚了,然后挑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就去领证?” 赵栀浅听的一脸黑线,她有说过这话?“有吗?” 舒澄笑而不语,继续看那些首饰。“以我对言枕的了解,他那个骚包的性格,一定在酝酿一场盛大的求婚仪式。” 赵栀浅呵呵冷笑两声,纠结着怎么给舒澄说。“我怎么觉得……他……对某人还有点,嗯,那个不甘心什么的……”说到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闻言,舒澄真的想给她一个大白眼,“你脑袋里想什么?什么不甘心?” “就他那天打电话,还纠结什么当初为什么要分手。” 舒澄真的是无语望苍天?“就是吵架随口说一句,你那么小心眼儿干嘛呀?谁还没有个过去啊?你纠结这些干嘛?” “可是就是随口这一句,才正体现着他的不甘心。” 舒澄:“……” 矫情! …… 言枕和母亲定了酒店的位置,又是让秘书把行程重新安排,为的就是给赵家人一个好印象。但当他准备把这一切告诉赵栀浅的时候,才发现她并没有在家。 “你在哪儿?”他打电话问 “我回家了啊。”那边的人平静道。 “回家?我现在就在家。”他向楼上扫了一眼,也没看见人。 “回自己家啊。” 言枕:“……” 他顿时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我怎么办?饭都没吃。” “冰箱里有菜,你在微波炉里热一热就好了,不行就叫个外卖……” “赵栀浅!”他咬牙切齿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小南马上要考试了,他英语不好,我回来给他补一补,怎么了?还不行了?” 言枕再次:“……” 他忍着火没发,也不说话。赵栀浅更是,说什么没事就挂了,说着,还真的给挂了!气得言枕差点把手机砸了,一把扯起沙发的衣服,拿了钥匙就往外走。她是嫌麻烦还不够是吗? 而这边赵栀浅的脸色也不见好到哪儿去,赵小南偷偷看了她一眼,结果被狠狠地瞪了一眼,怒道:“看什么看?你作业做完了?” “做……做完了。”他心虚地说着。 她看着弟弟,瞬间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缓了缓语气说:“做完了就看看其他的,我先给你检查这个。” 赵小南听话地哦了一声,翻出数学作业继续做,边做边偷瞄正在认真给他检查作业的人,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对姐姐道:“我相信姐夫!”他们的事他也知道一点的。 赵栀浅抬头白了他一眼,冷哼道:“大人的事小孩儿别管。 赵小南哼了哼,劝道:“这种时候你应该和姐夫一起面对,不是躲到家里来。” 赵栀浅瞪了他一眼,小屁孩儿道理倒一套一套的。可转念一想,和言枕一起面对?怎么面对,难道要她追到池九安那儿去逼着人去做亲子鉴定?言枕都不着急,她冲到第一线,别人该怎么看她? 56.毒药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常言道:“屋漏偏逢连夜雨 ,船迟又遇打头风”,言枕因为孩子的事被人围观了几天,也被某些“正义”的网友骂了好几天,待大家都对这场豪门大戏意兴阑珊之后,网上又爆出了立言云盘安全的问题。 年初Yiyan11还未发布之前就被爆出系统不稳定,立言的开发者谷若生经过修复稳定了系统。大家也都知道手机系统确实有些时候不稳定,但涉及到云盘,那将是整个立言用户的信息安全额隐私安全!这对整个立言都是很严重的打击! 赵栀浅浏览着网页,几乎都在报道此事。受害用户的工作行程、合同、私人照片全部外泄。立言官方还未做出任何回应,然而网友已经将官微攻陷了。 “垃圾立言!” “都说了,言枕这种花花公子,能做出什么好手机?” “想想年初的广告,觉得好恶心!” “刚买的手机,200谁要?怕隐私泄露!” “妈的,侮辱立言这个词!” “言枕,你觉得你好意思吗?滚出手机圈吧!垃圾!” …… 这样的评论数不胜数,还有些直接上升到他的家人,她就更不敢点开他的微博或是自己的微博了。 她无心再看下去,打他的电话,可是打了好几个都是无人接听。 “伯母,言枕在家吗?”最后她只能打到家里找他母亲。 “没有,你伯父刚赶去公司了,可能在开会。别着急,没事的没事。”言妈妈安慰着她,其实她自己何尝不是焦虑不安,这可关乎到言氏整体的名声啊! “那您在家吗?” “我在家的,你过来吧。” 她匆匆赶回家,言妈妈正一脸愁容地坐在沙发上,见她回来,又勉强扯上一丝微笑让她坐。 “别担心,会解决好的。”她拍了拍言妈妈的手安慰着。 言妈妈握着她的手点点头,恨恨道:“那个池九安真的是个扫把星!” 可不是,自从她回来之后,风波就一直不断,难怪言妈妈会这么说了。 “我之前就一直告诉他,离那个女人远一点远一点,死活不听。好了,五年前年整个言氏最艰难的时候,她一脚把他踹了,现在她自己家做不下去了,又回来找他,你说这算什么人?”言妈妈不忿地说着,“还凭空多了个孩子,让我和你伯父的这张老脸往哪儿搁?这个混账!” 言妈妈越说越气,赵栀浅在一旁柔声安慰着,“没事的,会解决好的。” “我现在真怀疑,这一切都是那个女的策划的,她什么做不出来?” 赵栀浅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在一旁宽慰。 “等这档子事完了之后,你们赶快结婚,省得那女的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看吧,就连言妈妈都在担心这事。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言枕打过来的。 说是在公司有事不回来了,赵栀浅还想说什么,言枕便道:“还有些事,我先挂了,你好好陪陪妈妈。”说着,不等赵栀浅说什么就给挂了。 她心中一沉,亦是不好受。回身对言妈妈说:“伯父待会儿就回来了,言枕还没吃饭,我做点给他带过去。” …… 公司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偌大的办公室内就只剩下言枕一人。他点了支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这时,手机响了,是那熟悉的十一位数字。 “喂……”他沉声开口。 那边的女人笑了一声,“来儿子,问问爸爸现在好不好?” 言枕耐着性子,听那边的孩子叫自己爸爸,问他好不好。 “怎么样?我把孩子教得很好吧?”女人得意道。 他冷笑一声,弹了弹烟灰。“要钱就直说,何必来这些?” 久安最近家族内部斗争得厉害,流动资金困难,他稍一打听就知道了。所以那哪是他儿子?就是个诈骗工具。 “我要的可不只是钱。” “现在人财两空,你不觉得你很蠢?”他嘲笑道。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她在那边笑了起来。 言枕闻言也是觉得好笑,靠在椅背上,语气懒懒地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当初是你要分手,现在你说得不到,得不到的好像是我吧?” 赵栀浅推门进去,刚好听见他这话,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言枕显然也是一愣,没想到她会过来。电话里池九安还说着话,“你得不到也不至于找一个那种女人吧?不过你现在还有机会,把那女的踹了,我不嫌弃你。” 因为过于安静,所以池九安说了什么赵栀浅听得一清二楚。 言枕见赵栀浅拎着饭盒走过来,没什么表情地将饭菜一样样的摆在桌上。 “放你·妈·的屁!”言枕生气地挂了电话。 赵栀浅就端了汤给他,轻声说:“先喝点汤。” “刚才池九安打电话过来,”他想了想解释道,“没说什么,就是不答应做亲子鉴定。” 赵栀浅坐在一旁,听他这话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着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知道自己此时还纠结这件事就太不知轻重了,想了想平静道:“她自己想作就让她作吧。” 言枕也不知道说什么,低头喝汤。俩人就无声地坐着,等他吃完,她才起身去收拾,他就默默地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他知道他们之间出了问题,但是出在哪儿他真的不知道,若是池九安,那完全没必要啊! “你不回家?”她收拾好东西准备走,发现他并不打算回去。 “不回去了。” 她垂眸想了想,低声应了一声,叮嘱他注意休息,转身出去了。她原以为言枕真的不在意池九安,没想到真的只是她以为而已,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这句话诚不欺人。 …… 立言云盘安全问题被爆出来的当天晚上,立言官方向受害用户以及广大用户道歉,“立言云盘暂时暂停服务,若是用户不放心,还请下载、备份或转移。立言云盘正在极力检查修复,待修复完善之后将再开启服务。对于此次事件的原因,还在调查请大家耐心等待,立言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官方道歉一出,各大新闻网站纷纷转载报道,而有些自媒体更是关心广大用户的隐私。一微博ID为“江湖书生”的博主发了一篇文章:立言,垄断国内最好的资源,却给国产手机带了最不好的头。 文章从立言创立品牌开始说起,从各个方面分析立言近几年来的发展趋势。指出,立言为了占领市场,只顾推出一系列华而不实的新品,而枉顾自身存在缺陷,一切只为向钱看。同时垄断国内巨大的资源,名为领军企业,实际上却四处打压同行,做到一家独大。 立言名义上有着全国最多的专利项目,甚至在国际上也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几乎做到了专利垄断,但让大家失望的是,居然在云盘系统上出了问题,让人怀疑这个要做国产好手机的品牌,是否具有实力,所谓的专利是不是华而不实? 文章写得有理有据,就连赵栀浅读来都觉得有趣,差点就把她说服了。特别是最后一句:国产好手机,任重而道远啊! 她看着这满篇的大话忍不住笑了笑,攻击立言就攻击立言,扯全体国产品牌,这节奏带得,当真是高。 “博主说得非常在理,但是想请问博主的是,立言此次的云盘安全问题,与博主所言的专利项目是否有必要联系?而博主逮住此次事件大肆批评立言专利垄断,更是以四两拨千斤的方式,上升到整个国产品牌的身上,博主这是故意攻击立言呢?还是攻击所有国产品牌,大肆唱衰国产品牌而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者背后主人的目的?同时博主避开此次事件核心不提,也不提国内行内以及国际同行交叉授权,专门批评立言的专利垄断。专利是企业存活和发展的必要保障,博主这样说是否是让立言将专利拱手让人才好?” 她这一评论,网上立马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有些新闻网站更是写出了这样的标题:立言云盘风波未平,老板娘怒怼发声网友! 一大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更是像看大戏一样,当然,也招来了更多的骂声,有些说她和言枕,简直不堪入目! 其实,赵栀浅说的并没有错。那篇文章摆明了就是想黑立言,外带唱衰国产品牌。有句话说得好,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人上一千必有汉奸,中国那么多人出几个汉奸并不稀奇。况且近几年来国内外云盘资料外泄的事还少吗?就事论事也就算了。怎么还上升到专利垄断,打压同行身上来了? 言枕看到报道的时候正在开会,秘书急匆匆地进来说网上又出事了。他也没看内容,就见那个惊悚的标题,顿时火大!谁允许她乱说话的! “大家先讨论着,我打个电话!”言枕说着,腾地一下站起来,留下立言的一堆高管面面相觑。 他躲回办公室给她打电话,等了半晌才有人接,她刚一接,他就忍不住吼道:“谁叫你乱说话的?” 赵栀浅听着他恽怒的语气,一句话也不说。 “现在这个时候不是由你任性地想说什么说什么,我这儿还一堆破事,你怎么那么不懂分寸?你想……”话到嘴边,他才意识到自己想说什么,一下子停住没说。 “想害死你?”她笑着问,眼泪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原来,她视他为蜜糖,自己倒成了他的砒·霜。 这一说言枕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分,又想着还没开完会,放软了语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先开会,晚上回来说。” 她坐在马桶上,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又长长地呼出来。她倒也不怨恨言枕,只是觉得诗中写得也不错,“商人重利轻别离”。 57.早知如此绊人心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言枕一整天都忙得焦头烂额,还要面对记者的围追堵截,就连赵栀浅也不免遭受骚扰,上班出门都要异常小心。而言枕连个电话也没给她打过,她亦是有骨气得很,也没主动和他说话,彼此都这样耗着。 她回家装作没事人一样辅导赵小南作业,还鼓励赵小南如果考得上一中就满足他一个愿望,给赵小南补习完功课已经是十点多了,她躺在床上听歌,手机里单曲重复着那首《信仰》: “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 不知过了多久,半睡半醒间有电话进来了,她被吓得心悸不止,忙捂着胸口,害怕心脏从嗓子里跳出来。 拿起手机一看,是言枕打来的。 “喂。”她沉声开口,心脏还在极速地跳着。 “你……在哪儿?”他顿了顿才问,“不打算回家了?” 如果赵栀浅刻薄一点的话,她一定会回他一句,让我回去害死你吗?或者说我就在家啊,你让我回哪儿去? 另一种情况就是重归于好,佯装生气地说,大晚上的我走回去?那样,言枕绝对会来接她。 但是,这两种都不是,她只是平静地说:“我明天出差,大概要一个星期吧。”不说不回去,也不说回去。 “出差?不是已经约好了两家人一起吃饭了吗?”闻言,他的语气立马变得不好起来。 “公司突然让我出差我有什么办法?”她亦是语气不善道。 “赵栀浅,你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现在那么多事,你出什么差呢?” 闻言,赵栀浅的语气也不好了起来,“你忙我就不忙了?” “就不能派别人去吗?公司没你还不转了?” 闻言,她冷笑两声,也不想和他多废话,直接把电话挂了关机。眼不见为净! 直到赵栀浅走了,言枕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还是言妈妈问起周末一起吃饭的事,他才语气不好地说她出差了。 “怎么突然间就要去出差了?不是早就说了吗?”言妈妈皱眉问道。 “谁知道?她是她们公司的顶梁柱,没有她,公司塌了怎么办?”他阴阳怪气道。 听出儿子的情绪,言妈妈也猜了个大概,“你们吵架了?” “我哪儿敢和她吵?不得像个菩萨一样供着?”他一边说,一边收拾书桌上杂七杂八的资料。 “若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她还能在这种时候去出差?是不是给人家气受了?” “真没有,鬼知道她最近一段时间怎么阴阳怪气的,好坏又不说。” 言妈妈闻言不禁冷笑道:“是,人家阴阳怪气的,就你全对行了不?和你爸一个德性,没追到手的时候各种讨好,就算要天上的星星都能去摘,追到手了,别说星星了,送束花都觉得是天大的恩赐了。有恃无恐了是不是?” “不是您想的那样,”他叹了口气,“关键是她有什么事从来不说清楚。” “你要她怎么说?逼着你去让池九安做亲子鉴定?” 他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想起池九安就更觉得心烦。“谁知道她会半路杀出来?像个瘟神一样。” 言妈妈闻言倒是觉得好笑,也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哟,现在知道了?当初是谁要死要活的?还说非她不可,不然你就出家当和尚。” 言枕:“……” 这在伤口上撒盐的功夫,绝对是亲妈!幸好只有她和父亲知道,不然得丢死人。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还有事,挂了啊!”说着,不由分说地就把电话挂了。 他把书桌整理好,正准备出去,手却不小心扫桌子上的本子,只听见哗啦一声,刚收拾好的东西又连带着全落到了地上。他回头一看,忍不住骂了句娘,踢了那堆东西一脚,却又不得不蹲下身来捡,瞬间明白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他耐着性子把东西捡起来,而其中一个精装的笔记本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好像是赵栀浅的东西,她平时也不怎么用,却有密码。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说过,这种密码锁对于男人来说简直是小意思。她哼哼两声威胁道,若是这个本子坏了,那他就完了。而此时,这本子的锁,好像被他砸坏了。 好奇心作祟,他坐下来将挂在上边的锁扯下来,翻开第一页就见抬头写着谁谁谁亲启。那个名字他知道,当初为了和赵栀浅套近乎,特地去查了人的资料。他起初觉得她对那个人的喜欢不过是小姑娘的痴情梦,现在看到这本日记,他才意识到赵栀浅对那个人或许有些不一样。 笔记本上字迹已经有些年头了,翻了两篇才看见日期——2008年9月25日。往后翻了几篇,抬头都写着那个人的名字。他没耐心地翻到最后一页,只是写了几句话: 我倒不是相信孩子是他的,只是没想到他还对池九安与他分手的事耿耿于怀,他之前说我是白色的花,这不由得让我想起经典的红玫瑰与白玫瑰。如今我便是那饭粒白,池九安是朱砂痣了。 果然,理想主义者还是“宁可枝头抱香死”的好,仙女动凡心是要遭天谴的,也不知道王母娘娘还允不允许我回天上。 他心头一沉,她这话的意思是要和他分手? 这篇日记没有日期,但是字迹很新。他再看前一篇的日期——2018年10月26日。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时他们才确定关系,脑海中的记忆顿时排山倒海般涌来。他翻开那一篇,从头开始看: 最近遇见个人叫言枕,一个风评不太好的花花公子,但他没什么坏习惯,相处起来挺舒服的。 以前不懂事的时候信前世今生,觉得我就是那个受尽万千宠爱的女人的转世,后来成熟点了知道自己那是玛丽苏痴情梦,就在我快要看破红尘知道自己是理想主义者的时候,言枕出现了。 可能男人在追女人的时候都殷勤的要死,甜言蜜语糖衣炮弹,在我身上说过的话,也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 但是我竟然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真诚,我想就这样吧,亲爱的先生,也许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我亲爱的人,以后可能会是他了。也许我真的转运了呢?等到了我的好结局,叫言枕。 …… 其他的,他再也看不下去了,忙打电话给王景肃问赵栀浅去哪儿出差。挂了她老板的电话,忙给秘书打电话,让赶快定一张去北京的机票。 当言枕坐上去北京的飞机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他却没有丝毫睡意,脑袋里全都是她日记中的那些话。厚厚的本子内,记录了她的生活,但大多都是不开心的事,家里的,工作上的,还有朋友之间的。 关于他的内容并没有多少,但她坚定地说,她的好结局叫言枕。 言枕心如刀绞反思自己最近都做了什么?因为池九安的事让她没有安全感,还因为一篇死公知的文章就骂她,还动不动就和她吵架。赵栀浅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在别人那儿都是被捧着的仙女,大概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吧?这样想着,言枕心上一疼,发消息给她道歉,却宛若石沉大海。 …… 而此时的赵栀浅,正拿着手机坐在阳台上,看着言枕发过来的消息,竟不知该悲该喜。他也许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但她觉得撕破的布缝起来还是有裂痕。或许她吹毛求疵矫情了些,但是作为理想主义者,她就是觉得言枕的错误不能原谅。 她看时间过了零点,拿起打火机,点燃手中的纸条,看着那两排字慢慢被火焰吞噬。看着渐渐暗下去的火焰,她忽然间想起以前和言枕谈起到底哪一类男人靠谱的事,她说文史哲音体美的男人都有毒,写诗的更有毒。 言枕握着她的手吻了吻笑着说:“我们做实业最靠谱。” 她哦了一声,笑着说:“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 为此言枕和她争论了半天,说那是诗人写来黑商人的。后来实在是说不过赵栀浅,便说什么,他不是商人,他是优秀的企业家,他的初衷是想让智能让人们的生活更方便。赵栀浅便笑他,嘴上都是主义,心里都是生意。 其实谁情深情浅,又怎能拿今之价值观来评价古人?文人也好,商人也罢,他们的感情纠葛,于赵栀浅有何利害?不过是饭后谈资罢了。她说诗人薄情,却也因有些话泪流满面过,也只有诗人的诗句才能表达出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她曾笃信因果,也觉得言枕捡到她的铜钱正应了那句,“半缘修道半缘君”,他是她等的那个“宁弃十斗金,不伤女人心”的君。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等来的这个君,竟然也重利轻别离,她还没说错什么话呢,就被如此对待,以后真的嫁给他了,哪里还做得了半分钱的主? 火焰已将字条吞噬干净了,只留下惨白的灰烬,偏偏上边的字迹还看得清得很。 原来,等来的不是好结局,这世上果真没有你那样的人。己亥年祭,赵栀浅于北京。 58.理想主义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赵栀浅对北京并不了解,对它的了解仅限于网络或者书籍。想去,却一直都没有时间,本来想休年假的时候和言枕一起来,公司却在这时候让她出差,倒是成全了她最初想要一个人来的想法。 赵栀浅先和同事去谈了工作,之后再一路堵车颠簸,到的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了。和她想的不一样的是,所谓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周围垃圾遍地,更没有她想象中严谨庄重,倒是一道铁栅栏将游客隔得更远了。 看门的大爷很讲原则,任凭身前的那些人怎么求情就是不准进去。几个女孩子撒娇卖萌都不管用,毫无商量的余地,只得悻悻而归。 “死老头,讨厌死了!”白衣服的女生低声骂道。 “哎,他哪里懂这些哦。”旁边戴帽子的女生附和。 “真是痴情啊,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不是我的?”白衣服的女生说着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旁边的人笑了起来:“你?配得上吗?看你这长相,咦,我都嫌弃。”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说着一行人打闹着走远了,不远处的人催促她们快上车。 看门的大爷看着那些人走远了,又转眼看着抱着一束花的赵栀浅,脸色也不怎么好。“不管你说什么,这里边都是不让进的。这可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能让你们在里边瞎折腾?” 赵栀浅看着周围的垃圾,觉得有些好笑。 “我不进里边去,也不拍照,只到祾恩门那儿。”说着,用手指了指正门的位置。“如果您不放心,我可以把手机放在您这儿。”她轻声细语地给人家解释。 看门的大爷听她的谈吐,惊讶她还知道什么祾恩门,心道这应该不是来凑热闹的。但该遵守的规定还是得遵守,语气强硬道:“我不管你拍不拍照,这里就是不准进,要看在这儿看就可以了。” 她也不气馁,继续和声解释:“大叔,是这样的。我是A市来北京出差,平时工作也比较忙,下次再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你就通融一下,就给十分钟好吗?要不,我把身份证放您这儿行吗?出了事,我自己承担。” “这不是你承不承担的问题,关键是放你进去,待会儿领导一来,看见我把人放进去了,不又得数落我?我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被一个三十来岁的小年轻骂得头都抬不起来,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老头子一脸凝重。 赵栀浅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确实也有怨气,却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大叔,今天也是他的祭日,您看,我这花都带来了,我真的不是来凑热闹的,您就让我离他近一点好不好?求您了!” 闻言,大爷确实有些惊讶,来这儿的人多了,说了解墓主人的人也多,但是说是他祭日特地过来的,他确实是头一次见。他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身黑色长裙,确实像是来扫墓的。 “你确实是来上坟的?”他有些不确定地问。 听出他话中有一丝松动,她忙点头,“是,不然,我怎么会一个人来,还带着花。” 大爷看着她,沉思了一会儿,小声对她说:“我给你十分钟,如果外边有人问,就说你是上边打电话通融的,知道吗?” “好的,太谢谢您了。”她忙鞠躬感谢。 经过这么一出,原本还有些悲伤的心情,顿时被可以进门的心情冲淡了很多。她将花放在文保碑前边,看见那上边的字不由地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以前以为我和你隔了五百年,没想到竟然是一道铁栅栏。” 以前,她总幻想着,有一天到他陵寝前自己会如何如何,等真到了,反而啥感觉也没有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少女时代的赵栀浅很喜欢这个人,特别是在父母感情破裂又各自有了外遇之后,她觉得这个人代表着人世间最后的真情,真正做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毕竟现实生活中的人,没有三千弱水,都恨不得拿个水泵把水抽干。 所以年幼的赵栀浅觉得,只有和这个人在一起才不会被背叛。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她向周围的人说,她爱这个人,尤其有一次梦见自己穿越回去,又不能和他在一起之后,她开始相信前世今生相信因果。 只是后来年纪渐增,就越来越明白了,当初的那个梦,真的只不过是自己的玛丽苏痴情梦,自己感动自己罢了。再痴情的梦,终归要醒,自己终归是自己,要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然后她就变成了理想主义者,万幸上天待她不薄,让她遇见言枕。 可是言枕,他说的那些话,像是拿刀在剜她的心一样,叫她如何再敢把心交给他? 她跪下身来,摸着祾恩殿门口的石阶,眼泪突兀地掉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她自己都有些惊讶,想扯起嘴角笑一笑,可是却抵不住心中的酸涩。 “理想主义者注定会在现实中撞得头破血流,也许世上的感情就是如此吧,不管初见多美好,最后都会变得庸俗。怪不得纳兰性德要说‘人生若只如初见’。”她惨淡地笑了一声。 “我以为言枕会不一样,可到头来都一样,”她抹了一把眼泪,“本来一开始就知道不合适,我又何必受他的气?你说是吧?” 说完,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疼,最后不禁掩面痛哭,巨大的情绪波动,导致身体都在颤动,双腿支撑不住身子,一下子跌坐到地上。满脑子都在想,放弃他吧,不要他了,不要了。可越说不要他了,心中就越加难受。 “浅浅……” “浅浅……” 言枕看着地上的赵栀浅心痛难当,好几次开口都如鲠在喉。他蹲下身去抱她,她浑身一僵,刚要反抗抬眼就见是言枕,心中的委屈更是翻江倒海般涌了出来,红着眼冲他吼:“你滚——” “浅浅……”他跪在地上,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宝贝儿,对不起……” “混蛋,你滚开,滚!”她拼命地打他,可他抱着她的的力度仍旧不减。 她一口咬住他的肩膀,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他仍旧没有松开她。最后许是哭累了,倒也不反抗了。 他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给她擦眼泪,动作温柔得不行。 她一把将他推开,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你来做什么?不怕我害死你?”说着,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我错了浅浅,我错了宝贝儿……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言枕说着,细心地给她擦眼泪。 她狠狠地挥开他的手,“言枕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很多事我没办法理解你,你也没办法理解我。不是说你不好,而是我们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啊?”他不禁嚷道,发现自己语气不好,又忙柔声哄道,“宝贝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要这样说行不行?” “言枕你听我说,”她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看着他,“我小门小户出身,很多时候会任意妄为,顾全不了大局,这样的我与那样的你,实在是不合适……” “说的什么傻话啊,宝贝儿。”他抬起袖子给她擦眼泪,“你做得很好,和你站在一起,我觉得非常有面子。你怼那人的话我也看见了,非常有有水平,我还嫌你说得不够重,那些狗公知,就不该对他们客气。” “那是我不成熟的表现,得罪了一个公知,以后那些狗东西会紧咬着立言不放,会败坏立言的路人缘,但是看见那些发言我又忍不住。所以言枕,我们真的不合适,我会给你给立言抹黑。” “宝贝儿我错了,你不要这样说,”他捧着她的脸,语气也有些哽咽,“那些慕洋犬本就应该讨伐,他们早就是过街老鼠了。而且最新的评论你看了吗?大家都说我找到了一个目光长远有格局的老婆,不是随随便便的花瓶。浅浅,能和你在一起是我的荣幸,怎么会是抹黑呢?” 赵栀浅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言枕,我之前笃信因果,遇见你之后我也曾经一度以为你是上天给我的好结局。但是,很不幸的是我是个理想主义者,理想主义者不允许犯错。” 闻言,言枕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死刑犯都还能上诉,我连这个权利都没有吗?” “你不用这么贬低自己,其实和你在一起,是我受益得多,真的。”说到此处她笑了笑,“有了你,我可以少奋斗二十年。但是我于你来说,其实没有那么重要,我也想不出你非我不可的理由。” “这世上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了。”言枕看着她,眼中慢慢恢复了平静。 看着他恢复了理智,尽管心中的失望汹涌而至几乎将她淹没,但她还是强笑道:“对。” “但你有没有听说过‘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言枕看着她,“你所谓的和我在一起是你受益得多,难道你没有实力,立言的董事会会同意把单子交给你吗?立言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赵栀浅,你很优秀,不要贬低自己的人是你。” 闻言,赵栀浅笑了笑,“谢谢你的夸赞,但是我们不合适。”她说着,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见此,言枕笑了笑,抬手擦掉她的眼泪,扶着她站起身来,“你看看你,连分手的理由都这么勉强,你认为能说服我吗?” 赵栀浅看着他,尽管想和他大吵一架,但想着那更像情侣之间的小打小闹,她要的是分手,离开他,并不只是一时的赌气。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静,抹了一把眼泪笑道:“你也说服不了我。” 59.记者会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看门的大爷见言枕与赵栀浅拉扯许久不见出来,他背着手上前,看看赵栀浅又看看言枕,“有话出来说,待会儿检查的又来了。” 言枕说了声麻烦了,伸手要去牵赵栀浅,却被她躲开了。 大爷锁了铁门看着这对小年轻,忍不住劝道:“两口子哪有什么隔夜仇哦,小姑娘,既然他都追到这里来找你了,证明还是有心的,不要生气了。” “是啊,别生气了。”言枕笑道。 赵栀浅横了他一眼,这人倒是个好捧哏。 “两个人过日子,就像两颗石头一样,需要相互磨合,牙齿有时候都还咬着舌头呢?难道要把舌头割了?”大爷笑道,“好了,快回去吧,你明年再来的时候,我也悄悄让你进去。” 老一辈人的话永远都是那么朴素且受用,赵栀浅将这话听进了心里,但一想到为什么自己是受伤的舌头,她还是有些怨气,礼貌地向大爷道谢,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言枕见此,道谢之后也慌忙追了上去,想牵她的手再次被打开,回酒店的路上,赵栀浅也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言枕死皮赖脸地挤进赵栀浅的房间。赵栀浅见人赶不走,也没有理他,自己做自己的事。 言枕看着坐在梳妆台前卸妆的人,在心中叹了口气,感慨自己真的是找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是人怎么会不犯错呢? 赵栀浅全程无视他的存在,拿了睡衣起身去了浴室,反手把门给锁了。对此,言枕觉得好气又好笑,他现在是戴罪之身,不被打不被骂就不错了,哪里敢对她做什么?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林升。他接了电话,就听见林升在那边沉声道:“言总,各方面的材料都准备齐全了,您什么时候回来?” “先让官微把消息发出去,”他抬手看了看时间,“看看现在能定什么时候的票,我马上回来。” “最近一班是十一点,您来得及吗?” 言枕朝浴室看了一眼,“我先看看。” 挂了电话,他站在浴室门口想了一会儿,尽管他很想让她和自己一起回去,但是想着大半夜的飞长途,他又有些心疼,权衡了一下,才咬牙敲了敲浴室的门,沉声道:“宝贝儿,公司有事,我先回去了,你明天回来的时候给我发消息,我让林升去接你。” 他在外边等着,就听见赵栀浅关了花洒,在浴室内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现在能买到票吗?” 闻言,他心中一阵狂喜,却又要克制住自己兴奋的语气,故意装作平静又意有所指道:“有一班十一点的,现在九点,还能赶上。” “哦。”赵栀浅应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说下一句。 言枕等得有点慌,但又不敢催她,只得道:“你慢慢洗,休息一晚,明天有时间我去接你。” “你忙你的吧,我的车停在机场的,自己回去。”赵栀浅淡淡道。 闻言,言枕有些失望,但也只能哦一声,“那我走了,明天路上小心。” 他拿了衣服,正准备开门,就听见她打开浴室门的声音,回头看时,见她只露出一个头,板着脸道:“小心些。” 没有温度的三个字,却让言枕如蒙大赦,他笑着几步上前,抬起她湿漉漉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我等你回来。” 她一脸不悦地瞪他一眼,骂道:“赶快滚。” 言枕笑了笑,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这才转身离去。直到听不见他的脚步声,赵栀浅这才关门重新打开花洒,温热的水劈头淋下来,却没有言枕的那个吻灼人。 她曾以为自己是说断就断的人,没想到是自己想当然了,她爱言枕,不可断绝。 …… 立言此次风波在云盘资料泄露上,所以在出事的当晚暂时暂停服务,以保证用户资料信息安全。 但立言展开调查的时候,那位声称受害最严重的用户却一直不配合调查。事情到这里,大家也都明白了,这些事,不过是竞争对手用来黑立言的手段罢了。 第三日晚立言官方发布微博称立言云盘没有漏洞,且为了给用户良好的体验,将免费赠送一个月的VIP服务,同时告知大家,立言将于第二日下午三点在宾茂大厦十七楼召开记者会,公开详细的事件调查结果。 会议一开始,言枕先针对此次事件给大家造成的困扰深表歉意,并鞠躬道歉。然后公布此次事件的调查结果:立言云盘不存在安全问题,以及罗姓用户不愿配合调查的事实。 言枕表述完后,是记者提问时间。 “言先生您好,我是xx新闻网的记者。就您刚才的回答,我想问您,年初爆出的Yiyan11系统不稳定,此次某些用户的电话簿被篡改泄漏,是否和系统有关?” 有些人就是如此,死盯着已经解释清楚的事不放,期待这种车轮战的问法,能挑出言枕语言上的漏洞,用来大做文章。 尽管言枕心中已将这个记者骂了上百遍,但面上仍旧保持着微笑,“云盘和操作系统完全是两回事,此次事件与立言的云盘无关,是有人刻意抹黑立言。至于操作系统,我想要告诉大家的是,手机操作系统没有哪一家能做到尽善尽美,Yiyan系统乃至全世界的智能手机系统,都可能存在BUG。 在此,我也想借此次机会给大家说一下手机系统更新的问题。手机运行系统是每一位开发者的心血,每一次的研发他们都争取做到比上一个好。但是在研发的过程中,总会有一些无法避免的小问题,所以就需要系统的再升级,系统升级就是为了修复之前的BUG。” “那言总,有人反应立言的系统升级比较缓慢,远比不上同期上市的Kelan,对此,您怎么看?” “这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问题,多说一句别人都可能说我打压同行。”他笑着说,“这样给大家解释吧,升级系统是为了改进原系统的BUG,而新系统的BUG是源源不断的,每次都更新也没有太大的必要。如果手机原装系统能够很好地运行不影响使用,而升级的系统又没有功能性的操作的话,则不太需要频繁地更新。毕竟手机硬件有限,而有些系统是为了新手机而准备的,如果手机比较老的话,为了流畅考虑,还是不太建议更新。而且运行系统一般都比较大,有时候会携带一些不需要的补丁,反而增加手机的负担,会出现卡顿等现象。这样说大家会觉得我在忽悠大家换手机,其实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哄堂的笑声,气氛缓和了很多。 “您之前说这次更新的系统主要在拦截上,您能说一下具体在哪些方面呢?” “这个,就拿我的亲身体会来说吧。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我身边出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我未婚妻那人比较小心眼,所以经常失眠。可她又怕进医院,就在网络上浏览一些所谓的专家网站,还没开始咨询呢,一个电话就打进来了,说她是精神上的问题,让她去看病。这就是安全拦截的问题,如果手机拦截系统够强,对方怎么能在只浏览了网页的情况下就能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呢?” “言总,刚才您说您未婚妻,您打算什么时候与赵女士结婚?” “这不是忙着和大家见个面,还没来得及嘛。”言枕笑道。 此话一出,众人都笑了起来。 “那对于网络上的那些传言,还有那位罗姓先生,您将如何处理?” 言枕想了想,沉声说:“网络是一个开放的平台,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但是也要担起一份责任,特别是一些有影响力的自媒体,要有良知,不要总想着搞一个大新闻,我希望他们删除那些不恰当的言论。至于那位罗姓先生,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和用心,目前为止仍不愿配合立言的调查,让我们很为难。很感谢他对立言的支持,但是如果再不配合的话,我们将会走法律程序。而其中,个别针对我未婚妻的无端揣测与人身侮辱的文章,我会追究到底!” 赵栀浅为立言发声之后,有一个为“内鬼”的营销博主发了一篇文章,“麻雀如何飞上枝头当凤凰”,里边说她通过言枕如何游走在各个企业的老板之间、穿衣打扮像个情妇、什么老土不受言妈妈待见等等。用词荒谬可笑,说拿她和池九安做对此就知道谁才有正宫娘娘的气质。 “您是指署名为‘内鬼’的那篇文章?” “我并不针对谁,此事会交于律师处理。既然说到这儿,请大家允许我多说一句,我接受大家的批评。但是,我不接受任何带有恶意和莫须有的指责,所谓的私生子事件,给我和我的家人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在此我也希望池九安女士能够通过科学的手段,给我和我的家人,以及关心这件事的大众一个交代,也好还我个清白。 最后我想说,实业兴邦。立言专注做国产好手机,虽然在某些方面还不算完美,但是一直在努力。感谢大家的建议与监督,同时请大家相信,立言会带领大家走进一个不一样的人工智能时代。希望大家继续支持立言,支持国产,立言的初衷不变。今天的记者会到此结束,谢谢大家。”他鞠躬道谢。 记者见人要走,纷纷站起身来要追问。怎么能不问?言枕的八卦也是个好素材啊。奈何言氏的安保能力太强,还没等他们涌上来,言枕就已经走了。 60.生生世世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在乎真相,就像没有人在乎六子吃了几碗粉一样。立言的云盘的澄清的热搜是花钱买上去,而言枕的感情状况,却在直播后冲上了热搜榜一。营销号写什么“言枕霸气护妻,喊话池九安还清白”。 为此,黎青柚笑着调侃赵栀浅,这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网文照进了现实。 赵栀浅呵呵了两声,“人家霸总十项全能,他生活九级残废,人家霸总对女主都是亲亲抱抱举高高,从来不对女主发脾气,他不分青红皂白就吼我。” 黎青柚皱眉看着她,不解道:“你想当他的宠物?” “什么意思?”赵栀浅一脸茫然。 “很简单啊,如果你养了一只猫,它犯了错,你会对一只猫大吼大叫发脾气吗?”黎青柚挑眉看着她问。 赵栀浅皱眉想了想这个问题,嘟囔道:“我冲一只猫发什么脾气?” “这就对了呀,”黎青柚道,“其实那些小说里的设定是有问题的,把男主角对女主角的感情塑造得像对宠物一样。你想想,人会对什么东西没下线地宠爱?他和你吵架,不过是两个人的正常沟通,当然,你们这次属于沟通失败。” 闻言,赵栀浅呵呵冷笑两声,“我谢谢他拿我当个人。” 黎青柚:“……” 听不懂人话吗? “你和她说这些做什么?”一旁的舒澄弹了弹烟灰,一脸无语道,“她矫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等她自己反思好了,自然会去找言枕的,不要替她操心了。” 赵栀浅:“……” “我很矫情?”赵栀浅一脸怀疑地看着二位好友,收到了她俩的一致点头。 “矫情——” 赵栀浅再次:“……” “你们说的我都懂,我也知道牙齿会咬到舌头的道理。但我一想到他还纠结池九安为什么和他分手,还有他不分青红皂白骂我的事,我就委屈。”她皱眉苦恼道,“我虽然爹不疼娘不爱,但也不代表我是个受气包啊,他也不是我领导。” 说起这个,黎、舒二人都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父母的失败婚姻导致赵栀浅爹不疼娘不爱,所以她对待感情慎之又慎,不然不至于二十好几了才和言枕谈恋爱。但也许就是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吧。 “其实,言枕也没多大的错,可能是他前期太好了,以至于他犯一点点错你都会把它放大。回去好好和他沟通一下,你要告诉他,他做了什么你不喜欢,这样才会避免再发生类似的情况。”舒澄安慰道。 “对啊,”黎青柚附和道,“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 赵栀浅蹙眉想了想,又觉得拉不下脸来和言枕说自己小题大做,她叹了口气,桌上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言枕。 这还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 见她犹豫不接,黎青柚自告奋勇地拿起她的手机,划了接听。 言枕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时,不禁皱了皱眉,又去喝酒! “喂,言总啊,我是浅浅的朋友,她在这儿借酒消愁呢,你要不来接她?”黎青柚看着欲言又止的赵栀浅,狡黠地笑道。 “在哪儿?”言枕沉声道。 “我把地址发给你。”黎青柚笑着便挂了电话。 舒澄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内,笑道:“哎呀,今晚买单的冤大头来了。” 赵栀浅:“……” …… 言枕到酒吧的时候,就见赵栀浅正托腮和对面的人讲话,一点也不像借酒消愁的样子,见他来了,也只是淡淡地瞥一眼。 “言总,好久不见。”舒澄笑着打招呼。 言枕深知舒澄不是什么善茬,怕她给赵栀浅乱吹耳旁风,亦是笑着打招呼,“舒总,好久不见。” “来都来了,坐一会儿。”舒澄说着,已经在挑干净的杯子,准备倒酒了。 言枕看了黎青柚一眼,挨着她坐下,她知趣地往里坐了坐。 “你们的事我们听说了,我们也帮你说她了。”舒澄笑着,把酒放在言枕身前,“她这人是矫情了点,之前也没谈过什么恋爱,有点想当然的理想主义,你要是想和她在一起,就得多担待一些。” 言枕万万没想到舒澄能说出这话,下意识看了赵栀浅一眼,见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酒杯。 “这事是我的错,”言枕沉声道,“以后不会犯了。” 舒澄摆摆手,“人非圣贤,你也别想太多。” “言总什么时候起诉池九安?”黎青柚托腮问道。 “大家都知道这事是她炒作……” “哟,言总这是怜香惜玉,难忘旧爱?”舒澄笑道,“言总真是痴情啊。” 言枕:“……” 他就说舒澄不是什么好人。 果然,此话一出,言枕就明显地感觉到赵栀浅又往里坐了坐。 “我原以为带球跑是我们写小说用烂了的套路,没想到艺术真的源于生活。”黎青柚看着赵栀浅笑道,“只是可怜了我家宝贝儿变成了女二。” 言枕再次:“……” “嗯,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天才宝贝闯婚礼,爸比你还记得小星星吗?’”许久不说话的赵栀浅附和道。 “这个名字太长了,得改一改,叫‘千金归来:带崽闯婚礼’。”黎青柚煞有其事道,“如果这样写,读者会不会觉得我下海了?” “我明天就去联系律师。”言枕沉声道。他觉得自己再不说话,黎青柚怕是连小说大纲都要写出来了。 闻言,黎青柚看了他一眼,“那叫‘霸总老公让球滚’?” 言枕:“……” 行叭,你是娘家人,你说什么都对,你高兴就好。 闻言,赵栀浅掩唇轻笑,一脸认真道:“你也可以试试这种反套路的写法,说不一定就火了呢?” “你们就不征求一下男主角的意见?”言枕忍不住插嘴,“毕竟我可以加投资的嘛。” “那就叫‘深情霸总让前任滚’?”舒澄笑道。 言枕:“……” 行,好歹多了个深情的定语。 …… 虽然言枕被舒澄和黎青柚编排了一晚上,但从酒吧出来后,二人还是毫不犹豫地丢下赵栀浅走了。赵栀浅对着好友的背影大骂她二人狗东西,回头看见嬉皮笑脸的言枕,也骂了一句狗东西。 “好了,不生气了。”言枕笑着牵她的手。 赵栀浅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也就放弃了。 “我们回家吧。”言枕歪着头看着她笑道。 赵栀浅傲娇地别过脸去不看他。 …… 在言枕的坑蒙拐骗下,近一段时间赵栀浅都没有回自己的住处,她不想那么快就给他好脸色,便强烈要求要回去。言枕无奈,只得调头回去。一路上赵栀浅没与他说话,他也有些心不在焉。 到楼下的时候,赵栀浅没有赶他走,他便跟着上楼。赵栀浅打开门,随手摁开关,却发现灯没有亮,她不悦地啧了一声,准备换了另一颗开关,言枕的手伸了过来,摁了响了开关,灯亮起来的时候,赵栀浅不由得一愣,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昏暗的灯光下,她看见屋内摆满了绣球荚蒾和香槟玫瑰,茶几上地上还有没来得及点燃的蜡烛。 她回头看着言枕,言枕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笑道:“要不,你先出去,我把蜡烛点燃?那样会更好看一点。” “你回来的路上就在想这个?”赵栀浅问,瞬间明白了他一路上为什么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叫林升也来不及了。”他笑道,“你去坐着,我把蜡烛点燃。” 他关了门,牵着她的手往里走,将她安置在沙发上,从兜里摸出火机,蹲在地上把蜡烛一个一个地点亮。 烛光熠熠,忽明忽暗地勾勒出言枕好看的轮廓,温柔又认真。赵栀浅看着,视觉慢慢变得模糊,却又不敢哭出声来。 言枕点完蜡烛,转眼就见赵栀浅在擦眼泪,他笑了笑,走到她身前蹲下,抬手卷起袖子给她擦眼泪,“哭什么呢?” “因为没出息。”她瘪着嘴道。 闻言,他笑得更深了,看着她柔声道:“本来准备了好多话的,你这一哭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想说什么?”赵栀浅忍着哭腔问道。 “我现在就想说,赵栀浅,求你嫁给我。”说着他从她脚边的绣球荚蒾下拿出戒指,看着她一脸认真道。 “人家求婚前都有大段大段的表白,可感人的那种。”她看了眼戒指,嘟囔道。 言枕笑了笑,清了清嗓子,“我略长你几岁,看待感情比你淡得多,遇见你之前我对待婚姻的态度就是找个合得来的人搭伙过日子,再生个孩子继承我家的皇位。我不求她多爱我,但求相敬如宾。但是遇见你之后吧,我这棵千年的老铁树竟然也想开花,也幸好你比较好骗,让我如愿以偿。” “哦,你承认你之前套路我了?”她看着他佯装生气。 “也不能说套路,追女孩子不就是那些招数吗?当然了,你是仙女,追你的时候,还是有很多的注意事项的。” “什么注意事项?” “谈吐不能太俗,审美不能太差,不能附庸风雅,不能本色出演当霸总,还得消除阶级差异。” 闻言,赵栀浅忍不住笑了起来,娇嗔地打了他一下,“惯会贫嘴。” 言枕叹了口气,语气感慨道:“宝贝儿,你都不不知道你有多难搞。” “那你刚才还说我好骗。” “啧,那也得看看我是谁,开玩笑,想我堂堂言总,还治不了你个小丫头片子?”他自信满满地拍拍胸脯。 她笑着戳了戳他的脑袋,“不要脸。” 他握住她的手,一脸认真地看着她,柔声道:“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背负了很多的压力,尤其是最近我处事不果断,让你受到很多无端的指责,甚至还对你发脾气,对不起。” “我也小题大做了。”她垂眸不好意思看他。 他伸手摸着她的脸,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柔声道:“没有,是我没保护好你。但是往后余生,我会好好保护你,做你夏天的蒲扇,冬天的棉衣。” 闻言,赵栀浅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要做空调?” “嗯,言氏空调,一生只爱一个人。”言枕一本正经道。 “你愿意与我荣辱与共风雨同舟不离不弃?”赵栀浅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 “这是你求婚还是我求婚?”言枕被她逗笑了,“你不是都说了吗?你等到你的好结局,叫言枕。” 听着他重复着自己日记中的内容,她心头陡震,顿时泪如泉涌。少女时代,她期望着会遇见这样一个人,这个人不经意间看到她的日记,知她一路走来的悲欢离合,理解她的苦痛无奈。 但随着年岁渐增,日记中的许多内容,矫情得她都无法直视,但言枕竟在偶然间完成了她少女时代的梦。如果不是言枕此时就跪在她身前,她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言枕抬手给她擦眼泪,郑重其事道:“赵栀浅,我求你嫁给我!” 赵栀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得说不出话,只得拼命点头。 言枕从盒子中拿戒指给她戴上,又低头吻了吻,抬头看着她,“我爱你赵栀浅,一生一世的那种。” 赵栀浅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语气哽咽得不行,“我爱你,生生世世。” 尽管少女时代用前世今生讨好过自己,但是赵栀浅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可因为言枕,她希望有来生。 言枕紧紧地搂着她,笑道:“好,生生世世。” 61.见家长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立言的风波逐渐平息了下来,该走法律程序的走法律程序,这事自然有律师去操作,言枕不用操心。而值得一提的是,他真的一纸诉状将池九安告上了法庭,请求法院还他个清白,池九安那边虽迟迟未作回应,但是法院的传票一定会到她手中的。最后还有那个造赵栀浅谣的那个营销博主,言枕也没打算放过他,亦是一纸诉状将人告上法庭。 赵栀浅笑着说,她觉得,告营销号可以和池九安的事情一起开庭。她都这样说了,是谁在背后作妖就再明显不过了。话又说回来,谁还不会买点水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尤其赵栀浅还是个搞营销的。 …… 兵荒马乱地过了六月份,进入七月份的时候,两家人终于有时间在一起吃个饭了。 这一天,俩人起了个大早,一起洗漱。赵栀浅看着正在挤牙膏的言枕,忽然间想起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里边有那么一句台词:“洗手台上并排着的牙刷,被窝中碰到的脚,不知何时消失掉的冰箱中的布丁,先下楼梯,和在你的后面上楼梯……恋爱总有一天会变成生活,生活会变成喜悦。” 生活啊,哪来的那么多波澜起伏,都是些柴米油盐的琐事,所幸,她觉得很有意思。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绑好头发开始洗脸。新买的洗面奶是樱桃味的她很喜欢。 洁白的泡沫遮住了她整张脸,她有个怪癖,喜欢用指甲将泡沫刮开,看到下边光洁的皮肤时觉得特别爽。这样来回做了几次,忽然间发现一件重要的事,某人还没刮胡子! 这样想着,目光就落到了真在刷牙的言某人的身上,那眼神,怎一个鸡贼了得? 她笑眯眯地看着言枕:“你还没刮胡子吧?” 言枕一脸茫然,牙刷还在嘴里含着,看着一脸狗腿的她,瞬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一脸警惕道:“你要干嘛?” “我帮你刮胡子吧。”她一脸讨好地看着言枕,吓得言枕差点把牙膏泡吞进去,“我自己会刮!” 然而反抗无用,最后还是被逼坐在马桶上,手还被反绑着以防反抗,任由赵某人为所欲为。 她一手拿着热毛巾,一手拿着剃须膏,一脸坏笑地走向言枕,嘴上还说着什么:“哎呀,小相公,不要害怕,奴家不是什么好人。” 言枕:“……” 这个腔调是和谁学的? “宝贝儿啊,我觉得吧,我今天用电动的就可以了。”他垂眸看着正在给他热脸的人,做垂死的挣扎。 “不!”她简单粗暴地拒绝,说着仔细地给他涂上剃须膏,回身拿剃刀。 “要不你把我解开,我自己来,你不是还没化妆吗?快去吧,化得美美的。” 她勾起半边嘴角,浮夸地冷笑了一声,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落在爷手里,还能让你跑了?”说着,打开剃刀,一脸嘚瑟地看着他。 言枕再次:“……” 她从左边开始一点一点的刮起,胡茬阻挡刀片向下,刀片落在皮肤上的摩擦声听起来特别爽,刀片所过之处一片光洁,某人开心地笑了起来,满满的成就感。 “还笑!小心点,待会儿毁容了怎么办?”他瞪道。 “别说话,咬嘴唇,把下巴绷紧了,待会儿真毁容了!”她佯装严肃地命令道,细心地往下刮着,表情认真得不行,“毁容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她笑着说。 言枕:“……”合着疼的不是她是吧? 然而话音刚落,言枕的下巴上就传来一丝疼痛,他下意识地嘶了一声。这下赵栀浅真被吓到了,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要去拿毛巾。 “没事儿没事儿,应该就是破了点皮。”他柔声安慰着,正说着血就涌了出来,在白色的泡沫上晕染开来。 “对不起……”她低声说着,转身要去拿毛巾,却被言枕一把抓住,他笑着说:“没事儿没事儿,刮完再擦。” 原来,他早就解开了她用毛巾捆着的手。 赵栀浅还是心疼,也不敢再动手了,委屈兮兮地看着他,将剃刀递给他,“你自己来吧。” “赵栀浅,做事要有始有终吧。快点,不然我白疼了。”说着将剃刀推回去,主动扬起下巴。她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才又小心地开始。 其实,也没多大的口子,就是出了点血,刚好染在剃须膏上感觉出了很多。 言枕看着镜子中自己光洁的下巴,直夸他老婆手艺好,这下某人更无地自容了。 “疼吗?”她抬头小心地问。 言枕有些无语,这多大点事儿啊?一把揽住她的肩,宠溺道:“傻瓜,不疼。” 她抬眼看着他,如果要说言枕长得好看吧,却没有哪里能让人惊艳。若说不好看,却又是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那种。属于那种中规中矩却又棱角分明,很正经端庄的相貌,传说中的禁欲系的那一类。但只限于长相,事实并非如此。 她看着他有些愣神,甚至能感觉到心跳因激动而加快了几分,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地在那伤口上落下一吻,“亲亲就好了。” 言枕呼吸一滞,抬起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他爱死了赵栀浅的这些小动作,同时也最经不起撩。所以明明只是想吻她而已的,手却开始不老实了。 赵栀浅忙推开她,有些害羞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啊……”说着又蹭了上来,就算她怎么反对都只能吞回肚子里。 所以,说言枕是禁欲系的,她自己都不信。 …… 出于礼貌,言家父母先到的酒店,言妈妈兴致勃勃地拉着赵栀浅,要给她看她选的几款婚纱,言爸爸则和言枕说一些其他的。 快六点的时候赵家人过来了,赵楚南拿着一中的录取通知书在赵栀浅面前显摆,说是要赵栀浅兑现承诺,满足他一个愿望。 “是你考上了,又不是你姐考上了,对她有啥好处?”言枕看着小舅子故意逗他。 赵小南:“……” 小朋友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憋了好半天才问赵栀浅:“姐,你和他亲还是和我亲?” 赵栀浅认真地想了想,“当然和你比较亲啊,但是我觉得他说得也挺对的啊。” 赵小南再次:“……” 还是人家两口子亲。 言妈妈看着被气得说不出话的小朋友乐得不行,忙问他:“你姐答应你什么愿望了?看看阿姨能不能帮你实现。” “孩子们说笑呢,没多大点事。”赵妈妈笑着说,招手让儿子坐到自己身边。 赵小南哀怨地看着某家两口子,觉得自己真的太年轻了,不由感叹道:“城市套路深啊。” 言枕听他这话,不由笑了起来,“赵小南,你求我我就让你姐答应你的愿望。” 小朋友不由嗤了一声,提高嗓门道:“我好歹也有骨气的好不好?” 赵栀浅听这话,正想夸他两句,谁知他就一脸谄媚地看着言枕,“姐夫,好姐夫……” 赵栀浅:“……” 嗯,他有骨气的,就是没节操。 “这个不要脸的!”她伸手在赵小南头上揉了一把。 这顿饭吃得很融洽,两家母亲也开始商量定婚期的事,最后言妈妈说找先生看过了,定在元旦节。这些事他们是没有插嘴的余地的,赵栀浅低声对言枕说,说好的按六礼,这就直接请期了? 言枕笑了笑,“那选个好日子请你们林升去你家说媒。” 赵栀浅想了想,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敢不敢请个更年轻的?” 但仔细想想若是没有林升,他们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交集,请他做这个媒人是再合适不过了。 至于赵小南那个去西藏的愿望,言大总裁大手一挥就答应了,条件是给他带礼物。 …… 因为俩人都喝了酒的关系,索性就不准备开车回去了,酒店离家走路也最多半个小时。 仲夏夜晚的风温度刚好,吹在身上特别惬意。赵栀浅深深吸了一口气,仰头冲着言枕笑了起来,感觉到莫名的踏实。 “傻笑什么?”言枕有些莫名道。 赵栀浅摇摇头,靠在他肩上仍旧笑着。她笑现在这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叫做幸福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这时,赵栀浅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喂,你好。” 电话那边听见她爽朗的声音时不由愣了一下,待到她再问第二遍的时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浅浅,我是妈妈……” 听出是柳云慧的声音,她不由愣在原地,缓了好半晌才说:“哦,怎么了?” “我前阵子看新闻说你和言枕要结婚了,日子你们定了吗?” 她抬眼看了眼言枕,“定了,元旦节。” “你哪天有时间过来一下,妈妈有东西给你。” “不用了,我啥也不缺,你别破费了。” “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怎么能说是破费?你哪天有时间过来一下吧。如果言枕有时间你也把他带过来,我们还没一起吃过饭呢。” 赵栀浅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说:“那下周六吧。” “欸,好,那我就挂了。” “嗯,再见。” 言枕见她脸色不对,忙问怎么了。她抬头看着言枕,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和言枕说,想了想才说:“我……我……柳云慧。” 闻言,他亦是愣了一下,但是想想也是自己做得不周到,竟然忘了还有她母亲。 “天呐,我给忘记了。” 他道歉。 她地将手机放进口袋里,若无其事道:“她不打电话来我也记不起来。”说着挽着言枕继续走。 言枕笑了笑,这个小心眼儿的家伙,“还生气呢?” “没有啊。” 她回答得干脆,言枕也不戳穿她。细心开导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那么恨反而觉得你在乎她,花费那么精力去恨她。” “你没经历过就不要劝我大度,”她看着前方面无表情道,“我恨她是我自己的事,而且很解气。” 言枕挑眉,是吗?那是谁把这么年积蓄都搭进去了?口是心非的家伙。不过话说回来,心软和恨不恨真的是两回事,并不冲突。 “她要拿什么传家宝给你?” 赵栀浅撇撇嘴,“她能有什么传家宝?就算有还不卖了给她儿子治病?” 言枕:“……” 他发现真的不能和赵栀浅提起她母亲,简直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的恨。 62.嫁妆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赵栀浅带着言枕去见柳云慧的那天下了一场大雨,路上特别滑,言枕一不小心把别人的车蹭了,赔了五百私了。 她全程脸色铁青地坐在车中没下车,都是言枕在周旋,柳云慧打了两次电话来都被她狠狠地挂掉。 言枕上车见她脸色不好忙柔声安慰道:“没事的,都处理好了。” 她解开安全带,倾身去抱他,“都是她的错!” 按照她的逻辑,不去找柳云慧就不会出门,不出门就不会出现这档子事。 言枕轻声失笑,这家伙还真是,什么事都能怪她母亲身上。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哄道:“没有她,我可就遇不见你了。” “油嘴滑舌……”她失笑打了他一下,嘴上虽这么说,心底却很受用,心中的阴霾也散了不少。 …… 到柳云慧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柳云慧还以为她不来了,心中不免有些难受,可当看见她和言枕拎着几大袋东西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不禁破涕为笑,忙牵起女儿的说:“妈妈做了你喜欢的菜,快去洗手吃饭。” “路上出了点事耽搁了。”言枕笑着解释。其实,这些话本该由赵栀浅说的,但是言枕已经不奢望赵栀浅能说出啥好话来,不气死人就算她积德了。 柳云慧全程热情却又有一丝小心地给赵栀浅夹菜,李爸爸则招呼言枕快吃。李梓雨安静刨饭,没有赵楚南那么爱说话。 “小雨参加今年的考试没有?”言枕问。 “参加了。”仍旧很安静。 言枕有些惊讶,三月份才动的手术,竟然可以参加考试,由衷地觉得他很厉害。“考得怎么样?” “还好。” “哪所学校?”赵栀浅亦是惊讶得很。 “一中。” 闻言,赵栀浅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想到赵小南拼死拼活的才进的一中,而小雨动了那么大的手术居然还能参加考试,不由怀疑起她们赵家人的智商来。 饭后,李爸爸和言枕聊天。柳云慧将赵栀浅拉进房间说有话给她说。 柳云慧拉着女儿的手,仍旧是一脸愧疚,几次开口都哽咽得不行,“是妈妈对不起你……” 赵栀浅面无表情,反而还有些不耐烦,虽说极力掩盖,可语气还是出卖了她。“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要一直说一直说了。” 柳云慧吸了吸鼻子,勉强自己高兴些,可看着女儿时还是忍不住心疼。怎么不心疼?尽管过去十多年没尽到母亲的责任,可也是她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辛辛苦苦带大的。这么多年不知她在什么地方上学、选的什么专业、交的什么朋友、做的什么工作。她的近况还是从别人的得知,“云慧,你闺女可找了个好人家。” 那时小儿子正差三十万的手术费,她内心挣扎了无数次,可终究拉不下脸!所以当赵栀浅对她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怪她,只觉得是报应。 她已经不奢望赵栀浅能够原谅她,或者是叫她一声妈,她能像现在一样和她独处一会儿她就已经满足了。 见赵栀浅不愿提过去的,她也不提了,拉着女儿的手,环视着堆满东西的房间轻声说:“我也是听小雨说你和言枕要结婚了,是哪天我也不知道,所以就提前给你备了些东西。”说着起身一一给赵栀浅介绍:“这个百子被和龙凤被各一床,这个你们新婚的那晚用的。剩下还有九床被子,冬天夏天的都有。这个不是买的,是我去店里做的,你放心都是特别好的棉花。还有这两个枕头,我选了很久,特别舒服。 子孙桶和子孙碗筷,这个用不用都可以,图个吉利。哦,这边还有出嫁那天该带的被套、拖鞋、浴巾、睡衣、内衣,这个你和言枕都有。还有洗漱用的,我给你买了一套化妆品和护肤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另外换。我听你爸爸你喜欢喝茶,我给你买了一套茶具,本来要红色的可你叔叔说红色的喝茶有点怪,就换了这一套,我看着也还行,你看看喜不喜欢。” 赵栀浅跟在她身后一直没说话,她递给茶杯给她她才轻声说:“挺好看的。”豆青釉的杯子,确实挺好看的。 柳云慧得她这一声好,脸上终于露出轻松的笑容,整个人都有些激动,又忙拉着她走到衣柜前,一边打开一边对她说:“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中式还是西式的婚礼,所以只买了秀禾服,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那是一套对襟长袖秀禾服,褂子左右各用金线绣出的一对飞天凤凰,衣摆和袖口用祥云纹打底,两边袖子和身后绣着锦红牡丹图。四片裙裙摆仍旧是祥云纹打底,牡丹作为点缀,各片也都用金线绣了飞天凤凰。 赵栀浅摸着那礼服,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抬眼看着一脸期待的母亲,虽是没有太感动,但亲生母亲给自己准备嫁妆,她心底还是有些触动。 “喜欢吗?” 她点点头,轻声说喜欢。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柳云慧笑着说。“对了,我还买了一个澡盆。虽说现在不忙要孩子,但也图个喜庆。哦,对了,我还准备了二十双毛线拖鞋,全是给言家人的见面礼。都是我自己做的,虽然说人家不一定用,但这是咱们这儿的礼数,可不能坏了这规矩,自己做的也让他家看见咱们心意。”说着从衣柜下边拖出一个袋子,随手从里边拿出一双来,上边还绣着一对黄色的鸭子,正是她小时候穿的那种。但自从他们离婚后,她就再也没穿过了。 “嗯,好。”她拿着那双拖鞋,摸着那只鸭子轻声说。 “这些东西有可能你阿姨都给你备着的,但是我这儿备一份就是双份,也不嫌多。”她顿了顿才接着说:“妈妈现在能做的就这些了,多的也拿不出来。” “已经够了,够了。”她抬头看着母亲说,“都挺齐全的了。” “哦,之前不知道你们定的哪天,所以我不敢买片糖……” “那你把糖买了吧……”她打断母亲,如鲠在喉,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这一哭把柳云慧吓得不轻,忙伸手去给她擦,“哎哟,哭什么?不哭了不哭了,要结婚了,是喜事,不哭了。” 可她越这样说,赵栀浅就越难受,柳云慧只得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哎哟,不哭了宝贝儿,不哭了,要嫁人了,应该高兴。不哭了宝贝儿……” 她亦回抱柳云慧失声痛哭,哪个孩子不需要娘?那些憎恨她的日夜,正是憎恨她把自己生下来却没有做到母亲该做的,恨她爱李梓雨而不爱自己。她也不过是一个需要母亲的孩子而已。 但要说赵栀浅原谅柳云慧了?应该是没有的,可是再也做不到对她冷言冷语,从今往后是不会了。 追溯到当初,她与父亲天天吵架,离了对于赵栀浅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但是,错就错在柳云慧离开的那天没有想到她这个女儿,任她怎么叫她她都不回头,并且自从和赵建明离婚后就没管过甚至探望过赵栀浅。所以,这么多年,她真的恨透了她。尤其是那晚认不出她来,她那晚强克制住对她破口大骂的冲动,心中想着,眼前的那个人是她妈。 “哎哟,傻丫头,不哭了不哭了。”柳云慧轻声哄着,亦是心酸得不行,她欠赵栀浅的真的太多了。 而言枕见赵栀浅肿着一双眼出来并不觉得稀奇,反而像是猜到了一样,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摸了摸她的头,宠溺地笑道:“傻得要死。” …… 回到家言枕用毛巾冷热交替着给她消肿,一边弄一边笑着说:“我家这个傻瓜……” 而她就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大腿上,享受他的照顾,被叫傻瓜也不反驳,只是哼了哼两声。 “哼哼啥呢?” “对于她,我无所谓爱也无所谓恨了。”她中肯总结。 言枕只是笑,并不做评价。收了她眼睛上的毛巾,扶她坐起来,捧着她的脸仔细地检查眼睛周围,确实好了许多。 他起身将毛巾和盆放回洗手间,转身回来抱她,“我妈说你把我伺候得像老太爷一样,现在我怎么觉得我才是奴才啊?” 她跨坐在他的腰上,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捧着他的脸笑嘻嘻地说:“是啊小言子,哦,不对。是小枕子?小枕头?” 言枕不生气,反而挑眉点头笑了笑,“赵栀浅,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赵栀浅:“……”瞬间有一种想逃的冲动,奈何言枕把她箍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言枕停下脚步漫不经心地看着她,“你再动咱俩都得摔下去。”此时他正站在楼梯上。 赵栀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伸手捏他的鼻子,“你这个精.虫上脑的流氓!” 他才不在乎她说什么,冲天吹了一声口哨,“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赵栀浅:“……” 瞬间觉得有点对不起太白先生。 …… 几番云雨后,她躺在他臂弯中休息,他摸着她的头发,忽然凑近她说:“大宝贝儿,我们要个小宝贝儿吧。” 闻言,赵栀浅心头猛然一跳,不禁抬头看他,却不小心撞到他的下巴上,俩人都疼得说不出话。 “你这是谋杀亲夫啊!”他疼得龇牙咧嘴,一边揉自己的下巴,一边揉她的额头,“撞着没?” 赵栀浅心中一阵感动,轻声说不疼,搂着他的脖子主动吻上去。 她说,我们的孩子要像你一样。 他问,像我什么? 她仔细想了想,“诶?言枕,我发现你好像没优点。” 言枕:“……” “爷我浑身都是优点!爷,长得好看,嗯……”他沉吟半晌忽然低头一脸恐慌地对她说,“赵栀浅,怎么办?我发现我除了帅一无是处。” 赵栀浅:“……” 脸呢? “那就长得像你一样好看。”她捧着他的脸笑着说,笑靥如花,眼如新月。 言枕亦是笑,将她重新揽回怀里,“将来我们的孩子要像你一样漂亮、善良、饱读诗书、不急不躁、踏实,嗯……全都像你。” “不,我们的孩子要像咱俩。”她笑着躺在他的怀里说。 “好!” 仲夏夜,星月同梦。 63.沉冤得雪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立言被污蔑一案,两个月后开庭,那位罗姓用户涉嫌诽谤、损害立言形象等一系列的犯罪事实受到了应有的制裁;造赵栀浅谣的营销账号也删文道歉赔偿,且承认买水军对赵栀浅进行污蔑以及人身攻击,法院判决删文道歉并且赔偿。这些都不算重要,值得一提的事言枕告池九安名誉纠纷这一件。 双方当事人均没有出庭,全权由律师代理。池九安一方拒绝提供孩子的血样做亲子鉴定,言枕这一方紧盯着不放。最后申请强制执行,要求池九安提供必要的资料证据。 法院传唤双方当事人到场,但是应池九安要求,交DNA鉴定报告的地点并不在法院,而是在一酒店的某个房间内。 池九安先到的酒店,在律师和法院执行人员的陪同下等着。 “姐,你说他会来吗?”她一脸焦虑地看着门口,轻声问身旁的女人。 夏瑜,池九安表姐,是个律师,接了池九安的案子。 她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起来,又自言自语道:“他恨不得我去死,怎么会来?” 夏瑜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抬手看了看时间,见时间还早才缓缓开口:“谁叫你当初一脚把人给踹了,还弄了这么一个大黑锅给他背着?” 闻言,池九安忍不住冷笑一声,摇头叹道:“你不懂。” “是,我不懂。”夏瑜点头赞同,“不懂你怎么会在他家事业走下坡路的时候离开他。” “可我现在后悔了,”说着她也哽咽了,“可人就是这样,等到发现他的好的时候他早就不是你的了。” 夏瑜拍了拍堂妹的肩膀,算是无声的安慰。“若是你早些回来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你真以为当初离开他是因为立言的危机吗?”她深吸一口气,将情绪平复下来才缓缓道,“有一次他带我回家,他爸爸将他叫出去了,他妈妈就对我说,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同意你和言枕。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了,那女的究竟比我好到哪儿,他妈妈就喜欢了。” 夏瑜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轻声安慰说没事的,都过去了。这时,门铃响了,她起身去开门。 池九安忙擦掉眼泪,可当见到来人的时候,她恨不得起身就走。 赵栀浅看着一脸震惊池九安亦是有些惊讶,她以为她不会亲自来的。 “言枕呢?”池九安开门见山地问。 “出差。”赵栀浅平静道,“东西给我,咱们互不浪费彼此的时间。” 池九安勾了勾嘴角,笑道:“我点名要言枕来,若他不来,东西我是不会交给你的。” 这话听得赵栀浅不禁挑眉,说了句随便你转身就走。 池九安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还是夏瑜忙叫住赵栀浅,“赵女士,大家还可以再谈谈。” “我和她没什么可谈的,把东西给我大家都轻松,不给我就直接交给法院。”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和我说话?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在哪儿?麻雀飞上枝头还真以为自己是凤凰了?也不拿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池九安也是气急了,站起身来指着赵栀浅骂道。 赵栀浅转身看她,脸上露出好笑的表情,“我有什么资格?他的未婚妻,够了吗?麻雀飞上枝头也当不了凤凰?你这落了毛的凤凰,我看连麻雀都不如。” “你不要脸!” “你更不要脸,在言氏危机的时候离开,现在自己家快活不下去了又来找他,还恬不知耻地弄出个孩子来让他背黑锅,啧啧,那脸皮是厚到什么程度了?要钱就直说,何必弄这些?” 久安珠宝的危机她知道一些。 “他为我追到国外,低声下气求我的时候,你在哪儿?别以为他现在护着你如何,都是我看不上的。” 闻言,赵栀浅有些不高兴,嘴上却是不饶人,“不好意思,现在是他看不起你,还带着个拖油瓶,到底是谁高攀?” “你……你……”池九安被气得说不出话,随手拿起身边的水杯就朝赵栀浅砸去。 赵栀浅往旁边一闪就躲开了,水杯砸到墙上应声而碎。她看了池九安一眼,嘴角嘲笑的意味更甚了,“怎么?说到痛处了?” “你滚——”她红着眼睛冲她吼,“要不是他妈从中作梗,你以为他会正眼看你?” 赵栀浅心里咯噔一声,还真是应了她当初的猜测,可面上仍旧是不动声色,亦是嘲笑道:“那你现在去给言枕说啊,看他会不会回心转意,他要是多看你一眼算我输。” 夏瑜看俩人这么吵着也不是事,忙在中间做和事佬,“你们都少说两句,其他恩怨都放下,就事论事行不行?” 池九安看了表姐一眼,哼了一声,“让言枕来,不然免谈。” 赵栀浅知道是谈不下去了的,也不想和她多说什么,只是对夏瑜道:“这位同志,你也看到了,被告不配合,我也没办法。以后该走哪些法律程序就走哪些程序,我不清楚就不插嘴了,这事以后可以联系我方律师。今天麻烦了,谢谢。” “诶,赵女士,这个我们也很为难,您看如果言先生能来的话,能不能让他过来一下。”夏瑜毕竟是池九安的血亲,再怎么觉得池九安不对也要顾及到池九安的感受,希望言枕能见妹妹一面。 赵栀浅看了夏瑜一眼,语气淡漠道:“这个应该是可以不用来的吧?接下来都是法院方面的工作了,如果池女士仍旧不执行,那是不是有妨碍公务的嫌疑呢?这事儿,不着急,我们等得起。”说着,拉开门就出去了。 出了门她就给言枕发了消息,说池九安不交东西,还和她吵了一架。 不一会儿言枕就回了她,“别搭理她,她爱给不给。” “她用杯子砸我。” 这一条刚发出去,电话下一秒就响了,那边传来言枕焦急的声音:“伤到哪儿没有?” “没有,我躲开了。我怎么觉得她今天像个疯婆子一样,害我也像个疯婆子一样的和她吵。” 是的,她承认今天脾气是不好,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恁谁的脾气都好不到哪儿去。她不是那种云淡风轻的人,所以当池九安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回她的只会更恶毒。 言枕觉得有些好笑,笑着问:“那你不嫌吵架丢脸?”听她这一抱怨就知道没什么大事,而且肯定吵赢了。 “又没外人看见,丢什么脸?再说了被她羞辱就不丢脸了?怎么着也得羞辱回去!”她恶狠狠道。 “她说你什么了?”听她这么说,语气变得严肃了。谁要是敢说他家赵栀浅,他就一定“拔”谁的舌头。 “她说,要不是伯母从中作梗,你都不会正眼看我。言枕,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是正眼看的吗?” “你别听她瞎说,若是我妈存心拆散我和她,我还能和她在一起那么多年?她就是故意说给你听的。”言枕语气不好道,“她心机深得很,说那些话就是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的。但我就不懂了,立言也没上市,她弄那些花里胡哨的干嘛?又伤不了我分毫。”言枕也觉得莫名其妙。 “万一你因为孩子回心转意呢?” “就算能因为孩子回心转意,我总不能替人家养儿子吧?她是不是傻?” “她可能觉得你到时就放不下她了。” 闻言,言枕笑了笑,“她以为她是谁。” “我还有一个问题,我今天可听她说你为了挽回她追到国外?” 言枕一听立即就炸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她放屁,我当时明明是为了借钱。” “嗯哼?”她显然不太信。 “行,我承认,当时是想挽回,但大部分原因是想借钱。”言枕想了想,方才道,“当时我家都要破产了,哪儿有心思风花雪月啊?我追她到英国,她说我和她之间不可能了。听了这话我还不明白?那是个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女人,我是脑子有问题才低声下气地求她?” 赵栀浅想了想也是,还没开口就听见沿着解释道:“宝贝儿你别听她瞎说,那个薄情寡义的女人哪儿能和你比?” 闻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后来资金问题怎么解决的?” “我和爸爸跑前跑后地去请客吃饭,把胃都喝得胃出血了,才向其他公司借到一部分,又把房子以及我妈的首饰都押了,银行才贷的款。后来难关度过了,我大病了一场,去钟南山休息系几天,就成了后来被妈妈笑话的要死要活地要出家。” “真的看破红尘了?”她笑着问。 “出什么家?其实就是太累了想休息休息,我大学时候一老师会看风水,跟他出去玩了两天。。” 赵栀浅听他这话笑了起来,可心底里还是心疼那时的他,原来谁都有过那么一段心酸难以与外人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最想吃的?那你就洗白白擦香香等我吧。” 赵栀浅:“……” 为自己问出的愚蠢问题感到痛心。 …… 池九安虽不愿交出DNA鉴定报告或是血样,但是最终还是迫于司法的压力,由对方律师联系到言枕的律师,将血样交给言枕去做DNA比对,鉴定下来孩子不是言枕的。 法院方面判决,由于给原告言枕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要求池九安公开发表声明并道歉,应原告的要求赔偿原告精神损失费10元并承担一切诉讼费用。 然而,池九安只是发了一条微博:孩子与言先生并无半点关系。还关掉了评论,也拒绝道歉。 那天言枕亦是发了微博:喜大普奔啊!十块钱可以充一个月的微博会员啦!配了一张把黑锅摔碎了的表情包。 赵栀浅转发: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当天的微博热搜是这样的:言枕、池九安、孩子不是言枕的 看戏网友:“……” “这场豪门家庭伦理剧就这样完了?你赔我买的瓜子儿!” “如果有一天微博评论可以发语音,想听赵栀浅唱这歌。” 针对于让赵栀浅唱歌的这条评论,言枕忍不住回复了:这位朋友,你哪儿来的勇气,居然敢听赵某人唱歌。 这下全网都知道赵栀浅唱歌难听了,把赵栀浅气得,当即发了四张图片艾特言枕:搓衣板、键盘、榴莲以及遥控器。 言枕评论:哪里卖护膝?加厚的那种,在线等!急! 网友:冷冷的狗粮在我脸上胡乱地拍。 64.三书六礼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他们终于有时间去拍婚纱照了。为了满足赵栀浅的愿望,除了三套西式的,剩下的全是中式从从殷商到宋、明各有一套。地点从江南的烟柳画桥到西北的关山大漠,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记。 在雀离大寺遗址的时候,赵栀浅硬是逼着言枕穿上袈裟,说是满足他当初想出家的愿望。言总被迫营业,表情肃穆地摸着那些断壁残垣拍了一张。 言枕:“……” 如果她不是他亲老婆的话,他一定掐死她。 言枕本就是禁欲系的长相,那一身袈裟穿上,就真的和她心目中的那位法师相差无几了。 “如果能剃个光头就更好了,不过应该能P成光头的吧?光头好看一些……嘿嘿……”某人不知足地觍着脸对他道。 言枕白了她一眼,把袈裟脱下来换上自己的衣服。“赵栀浅,你这想一出唱一出的本领我觉得无人能及。” “哎哟,表酱啦!我家夫君最好啦!”她摇着他的手撒娇。 言枕:“……”他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莫名地觉得很受用,瞬间觉得完了,这辈子算是栽她手里了。 而作为回报,赵栀浅亦被逼着穿了一身西域风情的服装,还被逼着在沙漠里跳肚皮舞,把言枕笑得腹肌都多出了几块。 “好冷呀,我在东北玩泥巴,我在大连没有家。”言枕一边笑还一边给她配乐。 赵栀浅一边跳一边在心底问候言家十八代祖宗。这要不是她亲夫君,她一定将他活埋在这沙堆里。 这一想着,也是气急了,抬脚就踢了他一脚沙,可还是挡不住他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狂笑。 不过有一张言枕特别喜欢,是赵栀浅骑着骆驼回头看他的。她骑着骆驼本就害怕得要命他却喊了她一声,她回头,眉头半蹙带着些许的无措与害怕,这个画面被他定格在相机内。他觉得什么回眸一笑百媚生,都抵不过他家赵栀浅的眸底三千柔弱。 最后一站是在横店,化妆的时候言枕神神秘秘地说要给她一个惊喜,她想还能承包一个剧组不成?结果,当言枕拿出那个凤冠的时候,她顿时湿了眼眶,看着言枕半晌说不出话来,几次开口都哽咽得不行,倒把言枕吓得忙安慰说把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她当时定了明制的婚服,但凤冠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言枕却拿出一顶做工极为考究的,叫她如何不感动?他真的把她放在了心上。原来他早就备着了的,就等着这一天。说他不解风情不懂浪漫,那是他的浪漫都还在路上。 “言枕……”她满目泪光地看着他,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傻瓜。”他宠溺道,替她擦掉眼泪,弯腰附在她耳边说,“再哭眼睛就肿了,一时半会儿消不下来,我可不要一位肿着眼睛的皇后。” 这话惹得她破涕为笑,不轻不重地打了他一下,佯装威胁道:“敢不要?” 他捧着她的脸,笑着说不敢。 拍照的时候她盯着他的头冠看了良久,朴素的黑纱翼善冠,没有任何装饰。 被她看久了,他才低头向她解释:“金丝翼善冠那是陪葬品,活人才不用呢。就算有二龙戏珠那也是早期用的,中后期都没用。不是钱的问题,不能显得咱们没文化是不?” 其实,赵栀浅怎么可能不知道那金丝翼善冠是陪葬品?她想说的是幸好他没戴金丝的,不然得多不吉利啊?但他竟然知道,果然花了心思,她忍了好久才又把眼泪憋回去。 “言枕,”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抬头看着他,“一辈子太短,我们结永生之约好不好?” 言枕笑,他家这个呆子,总爱说这些生生死死的话。“好!”他伸手接住她明亮的泪光,答应得干脆果断。 而他也实现了当初的承诺,真的骑着高头大马,身扎红绸的来娶她。他骑着马在前,回头望她,她掀开轿帘笑着看着他。 …… 结婚是件麻烦事,光是这结婚照就拍了半个月,休完了她这么多年累积的年假,她摇着言枕问:“那婚假怎么请啊!” 言枕快被她摇散架了,握住她的手说:“去我那儿上班,我准假。” 赵栀浅挑眉看着他,哼了哼两声:“说得轻巧。” “真的,我都让市场部的经理回家生二胎了,正有这个位置空着。” 闻言,赵栀浅敬谢不敏,“我过去上班,到时候别人该怎么说?我天天盯着你?”她满脸不情愿,她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得好好的,说换就换别说她自己不适应,光是空降到言氏这一点,口水都能把她淹死,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虽说不是业内的佼佼者,但也兢兢业业,能够很好地完成工作,不让人操心,属于踏实能干型。更何况有言枕这个大资源,任谁都会给她三分薄面。总的来说,她还是喜欢目前的工作。 “谁乱说我就割谁的舌头!” 赵栀浅白了他一眼,这能一样吗?“再说了,江湖地位不一样啊言总,我将来可是我们的艺术总监,比立言市场部的某一位经理,听起来就不一样的啊。” “是是是,赵总,赵总说得对。”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拍完婚纱照回来,言枕还真的请了林升去做媒人但赵家去说亲,把林升吓得,一连几天都睡不着,忙去百度什么叫三书六礼。纳吉过后,言家送来了合婚庚贴,上边写着二人的生辰八字,说是八字相配,天作之合。此外还带了金钗、金钏、各类果品作为信物也表明了诚意。赵家作为答谢,回赠笔、墨、纸、砚表示同意这门亲事。 纳征后是请期,请期时送来了婚书,蝴蝶装右开竖排繁体,婚书二字用金粉涂抹,以表情比金坚之意,内页画以桃花。 “承今日佳期之喜,结两姓姻亲之好,缔永世之约。前缘今续,匹配同称,珠联璧合。看此日橙黄橘绿,宜其室家,卜他年瓜瓞唪唪,瑞叶其昌。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此乃枕三生之幸事,愿世世偕君白首,永不分离。谨以此约,有如皦日。” 赵栀浅见那婚书时不禁莞尔,每字每句都说到了她的心中,尤其是那句“前缘今续”。佛说三世因果,前世、今生、来世,她是个无神论者,但是因为言枕,她愿意信三生因果,相信下辈子乃至下下辈子,永生永世。 她打电话给言枕的时候,言枕还在办公室看资料,见她电话来时不禁莞尔,估计又要哭了。 “言枕……”她在那边哽咽着叫他。 他笑了笑,猜到确实如此,转着笔嗯了一声。“怎么了?” “我想你了。”她小声说着。 “那我去接你。” “不行。” “为什么?” “婚礼前还是少见为好,要不然你会觉得结不结这婚没啥区别。” 言枕:“……” 他们之间可不是就差婚礼,其他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赵栀浅,我可三天没见过你了,到时候怎么补偿我?” 她在那边笑了起来,“再等两天,嗯……忍两天……” 言枕挑眉笑了起来,“那咱们啥时候领结婚证啊?赵姑娘?婚书我都送到了,你就不表示表示?” “那领结婚证我请你?”她笑着说。 “嗯,好。” …… 领结婚证那天天气很好,秋高气爽阳光明媚。 许是那天日子好,去领证的人很多,她们领到的号码是99号,赵栀浅高兴了好一会儿,说是长长久久之意。 然而这么好的号码,等到他俩把午饭吃过了都还没到。她哀怨地看着言枕,言枕一脸镇定地回看她,“嗯,再霸道的总裁也不敢在政府部门霸道,不要幻想了。” 赵栀浅:“……” “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 言枕:“……”赵栀浅唱歌真的不好听。 交钱领证的时候,赵栀浅摸出一张崭新的十块,对言枕道:“说请你就请你!” 言枕:“……” 工作人员:“……” …… 出了民政局,她才想起什么似的问他,“婚书是你自己写的?” “怎么?怀疑我的文采?” “看不出你一身铜臭味,还有点墨水。”她一脸坏笑地凑近他。 被她这一说,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起来,“文言文我又不会,就只能看着那些网传的写了,别见怪别见怪。” 她不禁笑了起来,在他连桑亲了一口,“虽然看起来是附庸风雅,但我很喜欢。” 这一亲就不得了,言枕说现在是已婚人士了,想想祖国大江南北剩下的那些单身狗,就更开心了。 赵栀浅:“……”你就膨胀吧。 吃过晚饭,他拉着赵栀浅压马路,颇有一种要昭告天下的意味。言枕觉得自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路人表示并不认识这个一脸傻笑的痴汉。赵栀浅只觉得身边跟着个智障,这会儿他又不执着霸总人设了 “欸?这是什么?”他指着地上黑色的果子问。 赵栀浅正准备说香樟子,就听见他奇怪道:“这儿又没兔子,哪儿来的兔子屎?” 赵栀浅:“……” 言总,眼睛不行就配副眼镜吧,毕竟她最中意的是斯斯文文戴副金丝框眼镜的。 65.结发为夫妻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转眼就到了元旦节这天,全国上下都洋溢在新年的喜悦中,微博、朋友圈一些列的社交平台上都在发着各式各样心灵鸡汤,希望新的一年对自己好一点。其实,每一年都那样,好与不好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但是,这个元旦对于赵栀浅来说,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她和言枕终于要结婚了。 前一天夜里,按规矩新人是不能见面的,赵栀浅倒不觉得反而是言枕有些抱怨,说是要去见她,她只得好言好语地安慰。 “这是封建迷信你知道吗?”他不满控诉。 “这是传统风俗。”她耐心解释。 “哼,我不管!” “明天就可以见了。” “那是明年才见好不好?” 赵栀浅:“……” 她发现言枕真的幼稚可以,他浅浅、宝贝地唤着,把赵栀浅的心也磨软了。 “你乖嘛,乖乖的,睡一觉就能见到了。”她哄孩子似的哄着。 “快到阳台来。” 赵栀浅心底一沉,猜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立马跑到阳台上,往下一看,言枕正在楼下向她招手,她顿时红了眼眶,也不管那么多了,立马飞奔下楼。 此时的赵小南正在看跨年演唱会,看到姐姐飞奔出去,不禁摇头感慨道:“啧啧,恋爱的酸臭味。” 赵栀浅拉开感应门,就见言枕直挺挺地站在门口,她一下子冲进他的怀中。 这时,只听见一声巨响,墨黑的夜空中顿时绽放出一朵绚丽的花来,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整个夜空变得绚烂多彩。 “过零点了,我们昨天没见过,没坏规矩。”言枕紧紧地抱着她说。 “嗯!”她重重地嗯了一声,“新年好言先生。” “新年好,言夫人。” 她抬头好笑地看着他,伸手去捏他的鼻子,“幼稚鬼!”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我不要和你分开。” 她笑了笑,脸上的神情温柔得不像话,点头答应他:“我们一辈子也不分开。”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她手里,“这是你的。” 赵栀浅低头一看,是去年在西南的时候,他送她的那串碧玺手串,当时她还给了他,没想到他还收着。 如果后来不是言枕没有放弃的话,那何来赵栀浅今日?或许会如她自己所说的,等到不能再等的年龄,和一个俗套得不能再俗套的人结婚生子,过平淡得不能再平淡得生活。可是没有一切都没像她想的那样,言枕给了她一个确切的答案,一个一辈子的答案,一个生生世世的答案。 “你最近老爱戳我的泪点。”她满眼泪光地看着他。 他伸手擦掉她的眼泪,重新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说:“浅浅,我爱你。” “沧海桑田、海枯石烂,永歌上邪。” 那夜,俩人许了生生世世的诺言,说了世间最美的情话。就在车中将就了一宿,快天亮的时候她才催着他离开。 “我们私奔吧,就不用分开了。”他神神秘秘地说。 赵栀浅不禁失笑,骂他呆子,最后还是催他快走。 “我看着你进去我再走,你快走吧,待会儿就晚了。” 赵栀浅自知拗不过他,只得自己先下车,头也不回地往家中走。回到家阿姨起床上厕所,见她从外边回来,顿时就猜到了一半,无奈有好笑地看着她,“你们啊……” 她抱歉地笑笑,忙上阳台朝言枕招手,言枕这才调头回去。 …… 赵家这边准备周全,言枕那边也快到了,而伴娘团也已经摩拳擦掌地等着了。 “我得看看待会儿鞋藏哪儿比较保险。”杜宁雪左右转悠着。 “裙子底下,反正他们不敢翻裙底。”黎青柚道。 “他敢的。”赵栀浅小声嘀咕。 “赵根绳子系在窗帘后边。”舒澄坏笑道。 杜宁雪一听,觉得好像不错,赶忙把鞋藏过去。 “浅浅,到时候你可不许提醒啊,不然洞房闹死你!”舒澄威胁道。 “你敢提醒?”杜宁雪眯着眼,佯装凶狠。 赵栀浅吞了吞口水,赔笑道:“你们随意。” 正说着,屋外就传来一阵喧闹声,赵栀浅心头猛跳,竟然有些紧张。而伴娘们也兴奋起来了,忙去堵门。 “快开门,我们来接新娘子!”门外的伴郎团扯着喉咙喊。 “给红包,不给够红包不开门!”黎青柚回应道。 言枕在门外知道是躲不开的,看了眼伴郎们,只得往里塞红包。 “言总,怎么这么小气啊?红包那么薄。”杜宁雪冲门外道。 言枕一脸黑线,听出是杜宁雪的声音,对林升道:“你媳妇儿,你自己解决。” 林升:“……” 他是最倒霉的伴郎。 “小雪,快开门,咱们自己人别难为自己人。”林升无奈。 “现在我是娘家人,谁跟你是自己人?”杜宁雪不客气道。 此话一出,立即引起一阵哄笑,言枕笑道:“杜宁雪,我把林升的工资给你包个大红包,你开门吧。” 林升再次:“……”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新郎官,当初浅浅说过了的,想娶她的人得会背《道德经》不然就别来了,这算是新娘子的要求,看看你能不能过新娘子这关。”黎青柚笑道。 赵栀浅扶额,她怎么忘了这一茬? 言枕:“……” 赵栀浅什么时候研究起《道德经》了? 这时林升忙拿着手机给言枕,让他照着念,如果杜宁雪看到的话,一定骂他狗腿。 言枕清了清嗓子开始念:“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 正念着,赵小南和李梓雨各抱着一个平板过来了,赵小南的上边写着几个字:“给我俩一人一个大红包。”李梓雨的上边写着:“我们给你开门。” 赵小南鸡贼地亮出钥匙,李梓雨面无表情。 “真是亲小舅子啊!”言枕激动地与两位小舅子握手,从怀里掏出两大红包给他们。 赵小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把钥匙给言枕,拉着李梓雨脚底抹油般地走了。 而伴娘团们哪里知道言枕会有钥匙?毫无准备,结果门被轻而易举地就被推开了。 言枕抱着一大束粉色的香槟玫瑰进来,见赵栀浅端坐在床上愣了一下。他见过她穿各式各样婚纱的样子,却觉得今天是最特别的一天。头发绾成髻束于脑后,饰以金色的凤冠,和她的秀禾服正好相配。 “浅浅,我来接你。”他笑着说。 赵栀浅抬眼看他,嘴角亦是不吝笑意,刚想说好,杜宁雪就抢先道:“鞋,还没找鞋。” 言枕:“……” 如果不是大喜的日子的话,他一定要拿林升出气。 而听到杜宁雪这话,林升也是扼腕,暗叹,老婆啊,你干嘛要得罪他? “找找找……”林升赶忙发动伴郎们跟着找。 而言枕,趁着其他人都背过去了,把花放到一旁,直接伸手去她裙底摸。 赵栀浅:“……” 她说什么来着? “今夜我来到你的窗外?”她轻声在他耳边笑道。 言枕一听立马会意,径直走向窗户,在窗帘里翻了翻,果真找到了鞋。 “赵栀浅,你这个叛徒!”舒澄呵斥道。 “哎呀,有什么事是红包不能解决的?来来来,一人一个大红包!” 林升在一旁解围,注意力全都集中到那边去了。一帮伴娘一拥而上,言枕想趁机给赵栀浅穿上鞋,正想把人抱走,就听见杜宁雪道:“大家想不想听新郎官怎么求婚的?” 林升:“……” 言枕:“……” 他家两口子一个搭台一个拆台,真的是天生一对。结果言枕还是被逼着下跪重新求一次婚。 “浅浅,你看我可怜吗?” 赵栀浅强忍着笑意,点头道:“有点儿。”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 众伴娘:“赵栀浅你个没原则的家伙!” 还是老婆会心疼人,他起身忍不住吻她,引得一阵欢呼。 娶了人家养了几十年的女儿,怎能不三跪九拜地感谢?言枕跪着给她父母敬茶,承诺一辈子对赵栀浅好,也会像她一样孝敬二老。 赵栀浅亦是满脸泪痕,磕头叩谢父母的养育之恩,日后定会尽心孝敬二老。 临出门的时候,赵栀浅特地向李玉华鞠躬道谢,感谢她这么多年来的照顾。李玉华也哽咽了,握住两人的手说:“要好好过日子。” …… 婚礼会场布置得很漂亮很温馨,全是她喜欢的粉色的香槟玫瑰,当她挽着言枕的手走在红毯上时,她忽然想起那句在雪中行走,忽然间就可以白头相守的话来。她是不愿意那么快与他白头的,她还要同他一起赏无端天与娉婷,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不想那么快老去。 自从遇见了言枕,她开始害怕时间过得太快,像歌词中所唱的那样:我怕时间太快,来不及将你看仔细。 当司仪问她是否愿意嫁与他为妻事,她的回答同他一样坚定。 交换戒指时他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说:“若说与君别,上邪道我心。”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64.造字法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新人敬酒的时候她换上了自己买的那套明制的婚服,将凤冠换成了头面,杜宁雪看着那些首饰,感慨大明贵妇也不是谁都当得起的。这话赵栀浅听了,忙对林升道:“林升,小雪想当贵妇,你满足一下?” 林升转眼看着言枕:“言总,您看看,工资是不是得涨一涨?” 言枕听了这话,哥俩好地勾住林升的脖子,“诶,今天我们是哥们儿,不谈工作。” 林升:“……” 他还真承蒙言枕看得起。 赵栀浅酒量不浅,挨桌敬酒的时候也是耿直,杯中有多少就喝多少。杜宁雪心中暗骂傻瓜,替她挡了不少。 当敬到大学同学的那一桌时,她特地感谢前来的三位老师,感谢他们一路上的照顾,说着仰头喝尽。言枕也格外正经,说感谢老师们对她的照顾,亦是仰头喝尽。 原本这么感人的场面,应该很正经才对,结果她那几个大学室友问言枕的手大不大。 言枕一头雾水,伸出手来问赵栀浅,“这有什么讲究?” 赵栀浅看着那几位看热闹的室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哎哟,浅浅,你可对不起人家言枕的那双大手啊。”一同学笑道,见言枕不解,她也不顾及有老师在场,直接给言枕解释,“她是我们寝室胸最小的,她自己安慰自己说,哎呀,谁说男人都喜欢胸大的,他们喜欢的是一手能握的,我们就笑她要找一个手小的。” 闻言,言枕立马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一脸坏笑地看向赵栀浅,“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个要求。” 赵栀浅:“……” 你们这帮狗东西,我恨你们! “这个算什么?她还会自己造字。那个日字头加一个我字是会意字是吧?”另一同学直接揭老底。 言枕好奇地看向她,她顿时老脸一红,恶狠狠地瞪着她这帮坑爹的室友。 “那造字最受伤的是我。”一身穿鹅黄色大衣的同学说。 此话一出,整桌都笑了起来,她们当时是同班同寝,所以自然也知道赵栀浅的丰功伟绩。李同学道:“是不是她给你画指事字?” “除了她,还有谁这么缺心眼儿?还发在学校贴吧里,全校都知道六书是什么了。”黄色衣服的同学笑道。 被她们这一揭老底,她索性也豁出去了,还骄傲道:“怎么?我这是将理论运用到了实践,是吧陈老师?” 陈老师正是当初给她们上汉字学的老师,此时的她也是抿嘴笑,“我只看见了那篇帖子,没想到居然是你发的。” 碍于专业原因,言枕不太听得懂她们说的具体意思,反正就是他家赵栀浅很污就对了。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真是个大惊喜啊,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了。” 赵栀浅:“其实,我很纯洁的,只是被她们带坏的。” “你可拉倒吧,”寝室一东北妹子直接戳穿她,“是谁在进寝室的第一天给老同学打电话说,哎呀,我们寝室的妹子太单纯了,我有点不敢带坏她们。” 赵栀浅:“……” “这个我可以作证,”舒澄这个时候就出来了,“高二分班的时候原本大家都还很纯洁,就是她和黎青柚,整天说些荤段子,把整个班的画风都带偏了。” 黎青柚:“……” 说赵栀浅呢,cue她干嘛? 她转眼看着赵栀浅,“我风评被害!” 赵栀浅再次:“……” 这可就要好好说说了,到底是谁先和她看那些霸总文的? 她一把拉住言枕,表情凝重道:“还有很多桌没敬,我们走吧!”说着转身就走,再不走她都不敢保证言枕还会不会爱他的那个所谓的不食人间烟火,还有点清高的浅浅了。 “晚上你得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你的六书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专业知识,你听不懂。”她一本正经道。 “我可不觉得,”言枕摇头道,“一个日字头加一个我字,这个字念啥?”他在她耳边一脸坏笑地问。 言枕这一举动,让她脸上刚退下去的温度又陡然升了上来,她挠了挠被他弄得发痒的耳朵,气急败坏道:“哎呀!晚上再说!”说着噌噌噌地往前走。 所以,洞房花烛夜,原本该珍惜春宵苦短的俩人居然在“学习”六书。外加一堆围观群众。 她拿出纸笔,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那时期末考,刚好背到造字法,这时候一室友就说起当年的非主流火星文,好好的“我”字不打,偏偏要加个“艹字”头,打成“莪”字。我背书背魔怔就说那是个会意字,室友笑着说会意字要加符号。我说加了呀,就是‘艹’字头啊。但我想了想,‘艹’字头表示的意义和“日”字的不一样,至于什么不一样我就不解释了啊。” 此话一出,立即引起哄堂大笑,纷纷说赵老师有文化。 她佯装淡定,继续解释:“‘莪’字是形声字,这个涉及到古汉语发音我就不讲了。也就是说,如果是想把“莪”变成会意字的话表达那种意思的话,就只能加那个字了。嗯,会意字,大家意会一下,这下该懂了吧。”因为是一边写一边解释,所以很好看懂。 言枕在一旁猛笑,将她一把揽进怀里:“我们家浅浅是个天才,不应该做广告的,应该去教书,生动又形象。” “这也不能怪我污,加什么偏旁是她们先提的。” “可别掩饰了,下边还有呢,”同学笑道,“有本事继续说啊。” 她啧了一声,“妮儿给我留点面子。” 这洞房花烛的,怎么可能谈什么纯洁的的话题?所以同学并不给她面子,接着她没说完的说,“听了她的解释,我们一室友就说她很纯洁听不懂,她就写了两个“我”字,分别加了“艹”头和“日”字头,问她要会意还是形声。室友说她要象形字,这时她就干了件狠事,在我们那室友的名字下加了根香蕉,还说那就是指代某一事物的字。我们把这个发到学校贴吧,她的造的字就出名了。” 众人在一旁差点笑岔气,忙问她今晚要一个什么字。 张祈祐看着她道:“赵栀浅,我以前以为你是个仙女。” “怎么的?我现在不仙女了?”老底都被揭了,她也就不在乎了。 “不不不,以前是白色的仙女,现在是黄色的仙女。”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狂笑不止,偏偏言枕还不解围,抱着她傻笑。她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他才停住笑声,“好了好了,你们这些人真的是,我们洞房花烛夜的,都假扮什么好学生?交学费了?” “赵老师亲自授课我们就交。”乔嘉木笑道。 赵栀浅听了这话,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是谁天天在我和柚子身后说荤段子的!” “我说得很隐晦,谁知道你们悟性这么高……”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黎青柚狠狠掐了一把,“你还要不要老婆了?” “要要要,快放手!”乔嘉木疼得龇牙咧嘴,黎青柚这才放过他。 “看来,我们赵老师段位很高啊。”张祈祐打趣道。 “哎呀,你们真的是!”赵栀浅不好意思地捂着脸,躲在言枕怀里不好意思再见人。 该闹的也闹了,人家洞房花烛夜的,也不好耽误人家正事,言枕挥挥手,便都笑着出去了。 待人走后,言枕才笑着柔声道:“都走了,别躲了。” 她一脸苦恼地看着他,“以后我怎么见人?” “他们不是人。”他一本正经道。 她被这话逗笑了,理了理他的衣服,“去送送他们吧,不然以后会被笑死。” 他握着她的手,笑着说好。 因为喝了酒的关系,舒澄和黎青柚都等人来接,黎青柚挂在乔嘉木的身上,说还要找个地继续喝。 “谁来接你?”她问舒澄。 “我大孙子啊。” 闻言,赵栀浅笑得意有所指,“姑姑慢走啊,不对,是姑奶奶慢走。” 正说着,一辆车就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身材颀长的男人,生得剑眉星目,一张冰山脸,比言枕还禁欲。他走过来,看了舒澄一眼,转而看向赵栀浅,“抱歉,今天出差实在是赶不及了。”说着,拿出一个大红包交到赵栀浅手里。 赵栀浅拿着红包笑道:“哟,你俩送双份啊。” “我也想送一份,但不是还没成功嘛。”男人笑道。 “过儿,我看好你。”赵栀浅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笑道。 男人笑了笑,沉声道:“多帮我做做思想工作。” 赵栀浅露出了然的表情,“姜氏的广告竞标透露一下。” “合作共赢。” “合作共赢。” 他俩意味深长地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男人看着言枕笑了笑,说了声失陪,跟着舒澄走了。 言枕看得云里雾里,“这是启明的太子爷?” “言总好眼力。”赵栀浅夸赞道。 “他和舒澄什么关系?”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同班同学,舒澄是他姑奶奶。” 言枕:“???” “他俩的事,这得问我呀,毕竟他俩的故事我都写了一半了,言总有没有兴趣投资啊?”黎青柚笑着问。 言枕笑着看着黎青柚,“那得看故事打不打动我。” “打动打不动不重要,关键是要有看点,你看,姑奶奶与大孙子的禁忌恋,就问你有没有看点!” “都是写别人的故事,你自己的故事不写写?”他语气揶揄地看向乔嘉木。 “我们柚子的事儿吧,就……”乔嘉木正要说,就被黎青柚捂住了嘴巴。 “我的故事,太稀松平常,不值一提,倒是言总,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故事,我很感兴趣哦。” 正说着,又一辆车停在了身前,车上同样下来一人,生得像从时尚杂志上走下来的一般,简直就是人间BJD,而且言枕看着也真有点面熟,这人好像真的是个演员,和张璨合作过。 乔嘉木一看人来了,顿时松了口气,把黎青柚交给他,“哥们儿,今天是她要喝的,我拦不住啊。” 男人接过黎青柚,笑着对赵栀浅道:“新婚快乐。” “谢谢。”他们夫妻二人礼貌回谢。 黎青柚刚才还柔弱无骨,见人来了反而站得很直,对赵栀浅道:“我先走了。”说着,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乔嘉木也对他二人打了声招呼上车。 送走她的这些朋友,言枕才忍不住道:“你的圈子确实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不重要不重要。”她摆摆手,谦虚得很。 “那什么重要?” “你说呢?”她转眼看他。 见此,言枕即刻会意,一把将人抱起来,笑道:“你到底选形声字还是会意字?” 她不禁失笑,“应该是个词语:洞房花烛。” 言枕在她唇上亲了亲,抱着她大步流星地往回走。 承欢汋汋红烛透,巫山云雨风正浓。 65.怨遥夜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古人有诗云:“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因为正处元旦假期言枕倒不用早起,但身边的佳人早已起床。他看着天花板,觉得有些不真实。原以为自己这辈子与爱情无缘,不曾想竟然遇见了赵栀浅,那个仙女一样的姑娘,竟然成了他的老婆,竟然先他早起,为他洗手作羹汤了。 他洗漱好下楼,发现她正从厨房里出来,她笑着喊他,“早安言先生。” “早安言太太。” 她今天煮了青菜廋肉粥,很合言枕的口味,他一边喝一边感慨这就是有老婆的幸福。赵栀浅撑着下巴看着他,“可我怎么没有有老公的幸福?” “昨晚不幸福?” 赵栀浅:“……” 她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吃了早餐,言枕很自觉地去洗碗,一边洗还一边念叨今天回去要把张姐接过来。赵栀浅靠在门框上看着他,有些不高兴道:“怎么结了婚还没有二人世界了呢?” 闻言,言枕心下一跳,不禁转眼看她,“宝贝儿,你有所不知,我有另外一个外号,就叫‘张姐’。是公司为了保护我,专门取得这么有迷惑性。” 闻言,赵栀浅忍不住噗呲一笑,“臭贫!”说着转身出去了。 言妈妈打电话过来让他俩回去吃晚饭,出门的时候下了点小雪,赵栀浅高兴得像个小朋友,言枕看着她想了想道:“我们去俄罗斯度蜜月吧?” 赵栀浅闻言,不禁眼前一亮,“可以。我马上去查攻略。” 言枕笑了笑,转而认真开车。 赵栀浅一路查攻略,规划了几条比较靠谱的路线,抬眼说发给言枕,就见街边有卖红薯的,她戳了戳言枕。言枕转眼看她就收到了她的疯狂暗示。 “我这上千万的车用来给你吃红薯的?” “你身家上亿还不是娶了我身家几万的姑娘?” 言枕:“……” “你在我心里是无价之宝啊。” 赵栀浅:“……” 为了个红薯不至于。 可说是这样说,他还是靠边停车,穿上棉衣,将围巾饶了好几圈,下车去买红薯。 她看着他下车,在路边同大家等红绿灯,冻得脖子都缩了起来,急冲冲地走过斑马线,到对面卖红薯的地方。 他旁边有一对小年轻在等,女孩子抱着一束花,冷得跺脚。忽地旁边有一辆电动车经过,男生一把揽住女孩子腰,将她拉到身边。女孩子冲他嘿嘿一笑,男生笑着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头。 赵栀浅看了,不由得在想,言枕的学生时代是如何的?是否也是同这对小情侣一般,冬天等烤红薯,夏天等买西瓜。这样笑着,瞬间生出许多的遗憾,可转念一想,若是学生时代遇见言枕,她只怕更没有勇气去爱他。 转眼,言枕已经拉开车门钻进车内,冷风同他一起灌进来,车内的温度顿时降下来了不少。他将红薯放在收纳盒上,搓了搓手说冷死了。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弹掉他衣服上的雪。 言枕回头看着她,心下莫名一跳。她的手并不算暖和,但比起他的来确实温暖的太多。 “你笑什么?”她奇怪地看着他问。 “没什么。”他敛了敛嘴角,可是还是忍不住地又弯了起来。他真的爱死了赵栀浅的这些小动作,这时恰好窗外的路灯亮了起来,刚好落在她的脸上,勾勒出言枕喜欢的轮廓,他指了指窗外,“可能是‘月亮惹的祸’。” 赵栀浅看着那明亮的街灯,忍不住笑了起来,很应景地点了《月亮惹的祸》。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 那样的夜色太美你太温柔 才会在刹那之间 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 我承认都是誓言惹的祸 偏偏似糖如蜜说来最动人 再怎么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 回到家的时候言妈妈正在和和保姆一起上菜,赵栀浅见了连忙上前帮忙,被言妈妈手肘拐了拐,“不用不用,赶快去洗手,马上吃饭了。” 赵栀浅笑着说好,随手将没有吃完的红薯放在茶几上,言妈妈见了,拿起来笑着问言枕:“你们买的?” “她偏要买,买了也不吃。”言枕道。 言妈妈坐到餐桌前,剥开皮分了一半给言爸爸,笑道:“你爸当年就是天天给我送烤红薯,现在想想我怎么就那么傻,竟然被一个烤红薯就收买了。” “分明是一筐好不好。”这么一说言爸爸有点不开心了。 “哟,可能把你能耐坏了,买了一筐红薯,自己烤了给我送来。”言妈妈一脸嫌弃,“我刚开始还以为是他买的,结果竟然是他自己买了一筐生的,冬天就烤火的炉子烤的。” “和买的有什么区别呢?”言爸爸皱眉笑了起来,“你们女人啊,就是虚荣,自己烤的和买的有什么区别?” 说到这里赵栀浅就出来了,听言爸爸这么一说,也笑道:“那都是爸爸的真心呀。” “你看看,浅浅都知道我那是一颗真心。” “浅浅这是不好意思说你,你咋还这么好意思呢?”言妈妈一脸嫌弃,“你的真心,都花在如何节约上了。” “爸,您这就不对了,赶快给妈妈买礼物补上。”言枕笑道。 “臭小子!皮痒了?”言爸爸笑骂道。 “说起你爸的抠门,那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言妈妈一边盛汤一边道,“人家谈恋爱的不都爱送花儿什么的,你爸确实也送了,但是怎么送的呢?他去鲜花批发市场,每种花都买了十来斤,对,论斤卖。买来之后呢,他自己去买来包装纸,去人家花店门口看人家的花儿是怎么包的,他自己回来学着包,最后包得像模像样地送给我。” “哈哈哈哈哈——”言枕笑得直拍大腿,“爸,您是狠人!” “怎么了?那时你妈天天收到花,可把她们寝室的羡慕坏了。”言爸爸脸上颇为得意,“买得起那么多花,证明你爸爸我也是有经济基础的,只是能不花的冤枉钱,咱们就少花。” 赵栀浅都忍不住笑了,“爸爸说得对。” “浅浅懂我,来,咱爷俩走一个。”说着抬起了杯子。 赵栀浅也忙双手抬起杯子,和言爸爸碰了一下。 言妈妈呵呵冷笑两声,“浅浅,别被他们姓言的骗了,一天天的油嘴滑舌,像言枕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就更要好好调教一下了。” 言枕:“……” 这幸得和赵栀浅把证领了,要是没领,母上大人这么一说,他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娶上媳妇儿。 赵栀浅抿嘴偷笑,看来言枕当初说的都是真的。他爸爸常常扬言要打断他的腿,但从未动过手;他妈妈毒舌,但也只是针对他。看来,他真的给了她一个,有爸爸有妈妈的家。 “这就不不对了,我哪里油嘴滑舌了?”言枕就不开心了,“我哪一句话不是发自内心?是吧媳妇儿?” 说到这里,赵栀浅就有发言权了,为了和婆婆拉好关系,她也很不给面子道:“倒不是油嘴滑舌,就是爱附庸风雅。” “我怎么附庸风雅了?” “上一次中秋节,你发了一个‘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还@我。” “我是为了给立言打广告,你看我那月亮拍得多好?” “是啊,拍月亮就算了,我没回你,你怎么十二点半了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不‘怨遥夜’。” 闻言,言爸言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纷纷道:“看不出来我儿子竟是个情种。” 赵栀浅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明明是他先让我睡的,结果我先睡了,他竟然怪我没有‘怨遥夜’。这不是附庸风雅?” 言枕被说得不好意思,“你这叫不解风情。” “我确实不想解半夜十二点半的风情。” 言枕:“……” 他的一腔深情,到底是错付了。 因为话题过于有趣,这顿饭吃得很开心。吃完饭,言妈妈看电视,言爸爸陪言妈妈看电视;赵栀浅看电视,言枕自然也陪赵栀浅看电视。 说起来,也不是电视,赵栀浅平时工作忙,现在好不容易婚假多放几天她把没有看完的《夏目友人帐》找出来看。而自家父上都在陪母上看姨妈剧,他又有什么理由不陪老婆呢? 但是因为没看过前五季的原因,言枕看着有些摸不着头脑,赵栀浅只得一边看一边给他解释。某些过于惊悚的画面,把堂堂霸总吓得虎躯一震,赵栀浅看他,他轻咳一声,掩饰道:“这个斑,到底是猫还是狗,或者是狼狗?” 赵栀浅:“……” 她认真地想了想,“他是猪。” 言枕:“???” 而值得一提的是言妈妈养了一只美短,名曰铜钱,猫如其名,胖得像铜钱一样。它蹭到言枕脚下,言枕一把将它捞起来,“铜钱,你是猫还是猪?” 铜钱表示:“???” 我是猫还是猪你看不出来? 赵栀浅看着他,小声道:“结了婚的男人才是猪。” 言枕一脸问号,他这才结婚第一天,怎么就变成猪了? 66.蜜月之行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赵栀浅为蜜月出行做了周密而详尽的计划,一共八天。言枕看了一眼,就去定机票和酒店了。收拾东西的时候,赵栀浅极其认真地问了言枕,“你说,我们冬天去俄罗斯,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这一问,言枕才意识道问题的严重性,“那退票?” 她认真地想了想,“还是去吧,毕竟机票不能全退。” 言枕:“……” 下飞机前,赵栀浅做足了准备,全身上下贴了十来个暖宝宝,言枕起初对她的这种行为很不屑。但临降落前,他认怂地也去贴了几个,赵栀浅为此嘲笑他许久。 下了飞机,二人直奔酒店,当天下了雨,二人便在酒店用的晚餐,赵栀浅很中意鱼子酱,言枕则更喜欢罗宋汤。 按照赵栀浅的计划,第一天去了列宁墓,赵栀浅仔细地给言枕将列宁的一生,以及《列宁在1918》中的那句经典台词:“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说到此处,言枕不禁转眼看她,牵起她的手,笑着嗯了一声。 她心头一暖,回握住他的手。 游完列宁墓,又去无名烈士墓,说起二战赵栀浅又是滔滔不绝,言枕一直安静地听着,偶尔说说自己的看法。这一圈下来也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去了图兰朵餐厅。一进门,二人下意识都发出一声感慨,这哪是餐厅?分明就是一座金碧辉煌的艺术博物馆! 他们今天来得巧,正有一对新人在举行婚礼,赵栀浅远远地看着,不由感慨道:“公主结婚,也不过如此吧?” 言枕看着她笑道:“不想做大明的皇后,想做欧洲的公主?” “倒也不是,只是女生总是喜欢花里胡哨亮闪闪的东西嘛,我也不能免俗呀。”她偏着头道,“俄罗斯有一位女皇,就是从小公国公主成为了皇后,最后成为俄国女皇。” “叶卡捷琳娜二世。” 闻言,赵栀浅顿时两眼放光,“你竟然知道。” “这是常识。” 接下来的一顿饭里,赵栀浅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叶卡捷琳娜二世的一生,最后以感慨玛丽娜·亚历山德罗娃实在是生得太好看了结束。 吃完饭,俩人在红场散步,赵栀浅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莫斯科保卫战》,言枕直言感叹,毛子的文宣做得实在是太好了。 “那是,毛子的审美甩大裤衩十条街……”她说着,忽然间意识到他话中有话,忍不住掐了他一把,“我和你说的是艺术!” “我说的是艺术啊,文宣就是艺术工作啊。”他还假装正经。 她哼哼两声,大度不追究,指着主干道,“他们当年就是从这儿奔赴战场的,岸英同志也英勇参战……” 说到此处,她便没再说下去了,言枕转眼看她,发现她眼圈红了,他在心底叹了一声,一把将拥她入怀中。 在她耳边轻轻唱道:“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言枕的声音不算太好听,但唱起歌来也还不错,路过的行人投来或是善意或是好奇的目光,也不怪,这首歌之于俄罗斯也就好比《我的祖国》之于中国。 赵栀浅擦了擦眼泪,看着他问:“我是不是有点矫情?” “你是共和国的好青年。” 闻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挽起他的胳膊,“15年的时候我们的人民解放军也从这一条主干道上走过。”她说着,颇有一种与有荣焉的表情。 言枕笑了笑,继续轻声唱着《喀秋莎》。 “下一曲。”赵栀浅笑道。 言枕清了清嗓子,看着她唱道:“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树叶也不再沙沙响;夜色多么好,令人心神往,多么幽静的晚上。小河静静流,微微泛波浪,明月照水面,银晃晃。依稀听得到,有人轻声唱,多么幽静的晚上。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默默看着我不作声;我想对你讲,但又难为情,多少话儿留在心上。长夜快过去天色蒙蒙亮,衷心祝福你好姑娘;但愿从今后,你我永不忘,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一曲唱罢,赵栀浅眼中除了感动与惊喜外再无别物,她踮起脚尖,快速地亲了他一下,又有些心虚地看看周围有没有看见。 “看不出言总竟会唱这些歌。” “我也是共和国的好青年嘛。”他笑道。 《喀秋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这两首歌中学的音乐教材上都有。 “有一位大人物唱过这首歌,你猜猜是哪位大人物?”她一脸得意地看着他,知道他一定猜不出来。 “大人物?” “嗯,大人物。” 他抬眼望着天空,蹙眉想了想,忽而笑了起来,看着她一脸自信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 赵栀浅一脸惊讶,有些不确定地问:“谁?” “拉萨之虎。” 赵栀浅看着她,脸上的惊喜盖过了所有的情绪,心中一阵狂喜袭来,缓了好一会儿才看着他郑重其事道:“言枕,我爱你,比爱朱先生还爱。” 看过她的日记,他能明白那个“朱先生”对她的重要性,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朱先生”是她的精神支柱,因为那个人代表着永不背叛,代表了人世间的温情,给了她无限的精神力量。她爱那个人,从起初少女的痴情梦与占有欲,到最后将这份情从“有”化“无”,变成守护她的山川星辰世间万物,变成哪怕孤身一人也不愿将就的坦荡与无畏。 而她的这种坦荡与无畏,是崇高,是她个人面对规范化了的人情世故,而体现出的处事原则与态度,是以弱小面对强大,是在不自由中得到自由。她爱他,不管别人如何评价,也不需人评价。 她说,她对他的感情,从自私变成崇高,走了近十年,整个过程类似于佛教徒的苦修参禅,有一天终将顿悟。原来,爱一个人,是美学,也是哲学。 也因为知道朱先生对她的重要性,所以言枕从不拿自己与一个死了几百年的人比,不仅没有意义,还显得他幼稚。毕竟,一个人的信仰是没办法撼动的。 但是,她此刻却说,她爱自己,比爱朱先生还爱。 一时间,言枕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一份过于沉重的爱,他觉得他受之有愧。毕竟,他不是那个陪她成长,给她力量的人。 “我……”他组织了半天的语言,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合适,“我没有像你爱朱先生那样地去爱过谁,或者说有什么高尚的东西。如果非要说有的话,就是我想带领立言,让我们的生活更加的方便快捷,为社会做点小小的贡献,但是这又好像是一个科技公司高层应该承担的责任。所以,我就只能说,赵栀浅女士,我爱你。” 赵栀浅是捂着嘴听完的这一席话,待他说完,她又忍不住红了眼眶,踮起脚来抱住他。 这就是她爱的人,一个有理想、有文化、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社会主义好青年。 朱先生于她而言是信仰,而言枕正是那个陪她践行信仰的人。他和信仰一样重要,但要说起爱,她自然更爱他,因为他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温度的人,是能对她呵护备至的人,是能够理解她的悲伤与快乐的人,是一个善良而又正直的人。她爱他,自然要比爱朱先生还要爱。 言枕抱着她,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傻瓜。” “你说我是有多幸运啊,竟然能遇到你,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她靠在他肩上笑着问。 言枕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发现你有些时候真的太可爱了。” “你说我幼稚?” “不,是可爱,可爱的人。”他想了想,“一心赤城地去爱你所爱,当你讲起你的那些所爱时,你知不知道你全身都在发光?以前总是不能理解什么叫‘金子般的心’,看见你,我总算是理解了。宝贝儿,你真的是给了我太多的惊喜了。” “你不觉得这些没用嘛?”她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太有用了,”他一脸惊喜地看着她,“出门应酬就是谈什么时局啊,历史文化啊,大家都得装一下文化人,以前我就很头疼,带出去的人又没脑子。宝贝儿,以后有了你,你就往俄国文学、苏联文学上说,还可以谈什么美学哲学,听不懂的最好,看那帮附庸风雅的孙子,还敢在我面前嘚瑟不!” 赵栀浅笑着说了一声好,“帮我夫君去找场子!” “对,大嫂就要有大嫂的气场。”他一本正经地附和道。 赵栀浅看着他,心中有说不出的喜欢。他们之间,都是言枕在付出,她也帮不了言枕什么,所以在她看来她那些无用的东西能帮上他,她感到无比的开心与踏实。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将俄罗斯著名的景点都逛了一个遍,每到一个地方,赵栀浅都担起了解说员的工作。言枕认真地听着,也会发表自己的看法。而赵栀浅当解说,言枕自然就当起了摄影师,看着那些大片质感的照片,赵栀浅表示很满意。 “看不出来,言总还有这技术。”她看着他一脸揶揄。 “我要是拍得不好,岂不是砸自己招牌?” 赵栀浅一想,倒也是这个道理。 “你先在这儿等我,我去上个厕所。” 她看着那副急得不行的表情,无语地点点头,自顾地拿起手机拍夜景,不得不说,立言S11的夜景拍摄,真的吊打其他家的。她正准备拍街灯的时候,一辆南瓜马车走进了她的尽头,她正准备摁下快门,忽然间发现马车上坐着的那人有些熟悉,拉近镜头一看,果然是言枕。 她忙放下手机,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来,走到她身前时,牵起她的手吻了吻,“哦,我亲爱的公主,在下能否邀请您与我一起散步呢?” “可以。”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点点头。 言枕笑着牵起她的手,扶着她上了马车,“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哎呀,不能让你享受公主般的婚礼,我们坐一坐公主的马车也是可以的嘛。” “谢谢你,王子殿下。” “哦,我亲爱的公主,您不必向我说谢谢,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他看着她,笑得一脸真诚。 他的脸照应在明黄色的灯光下,勾勒出赵栀浅喜欢的轮廓,她凑上前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这是奖赏。” 他伸手捂住心脏,“阿伟乱葬岗了。”反手从身后的拿出一个袋子,从中取出一顶皇冠,给她戴上,“这样才是真正的公主。” 赵栀浅被感动得说不出话,捂着脸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道:“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是不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公?” “是!” “那要怎么表示?”他点了点嘴唇。 她笑了笑,又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莫斯科的冬夜,漫长而又寂静,但有了言枕,她不再惧怕黑夜。 67.生育率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在俄罗斯游了一个星期,终于踏上了回家的旅程,飞机落到A市国际机场的时候,赵栀浅忍不住感慨一句,“还是家里好啊。” 言枕一手托着行礼,一手牵着她,“别感慨了,赶紧回家吧,冷死了冷死了。” 家里派了司机去接他俩,言枕上了车才感觉到真正的踏实,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赵栀浅转眼看着他,“怎么了?” “刚才我看见池九安牵着她儿子在我们几米外。” 闻言,赵栀浅顿时明了,忍不住揶揄道:“你是不是怕她儿子冲上来喊你爸爸?” “当着人多势众的,我百口莫辩,要是被人拍下来,又得被恶心几天。” 赵栀浅笑了笑,以池九安的性格来看,这事有可能还完不了。她叹了一声,也没说什么,言枕倒是在意得很,忙给她吃定心丸,“法院都下判决了,你还担心什么?” “不是担心这个,是不明白怎么就有那么多烦心事。”她淡笑道,“哎呀,还是别想了,越想越烦。” 言枕将她揽进怀里,“不要怕,有我呢。” 她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嗯了一声。 回到家,言妈妈已经做好了饭等他们,对赵栀浅带回来的礼物表示很喜欢,一直拉着赵栀浅聊旅途中的事,说等到夏天也要和言爸爸一起去。 蜜月结束,俩人都投入了各自的工作中,赵栀浅因休假太多,手里的项目全转给了杜宁雪,她一下子变得可有可无,平时做些打杂的活儿。 “你看新闻没有,武汉出现了不明肺炎。”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她将今天摸鱼时候看见的新闻告诉言枕。 言枕吃着饭,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会传染吗?” 赵栀浅摇头说不清楚,二人就不咸不淡地讨论其他了。 大家都以为不过是小小的肺炎,殊不知,这是一场巨大的瘟疫,正在以武汉为中心,向全国蔓延开来。后来武汉封城,各省市也紧跟其后。小区封锁的前一晚,言枕执意要回家,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居委会便发消息说不能出小区,全家只能派一个人出来买菜。 “我昨晚就说不回家不回家,就你死活要回来,现在好了,就只能在家了。”赵栀浅一边洗脸一边抱怨道。 “不回来你就会二十四小时都听见妈妈喊我们生孩子。”言枕一边扫地一边道。 “意思你不想要孩子?”她一脸泡沫转眼看着他。 言枕:“……” 赵栀浅在想什么他知道,肯定又是言情小说的情节上头了,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有那么多戏啊? “赵栀浅,”他放下吸尘器看着她,笑得人畜无害,“这可是你说的。” “嘶……”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这个洗面奶不能在脸上超过三分钟。” 言枕笑了笑,收起吸尘器准备出门买菜了。 赵栀浅在家玩手机等言枕买菜回来,电视正精彩处,他的电话来了,“这个橙子我看着都差不多啊,到底哪个好?” 赵栀浅:“……” “颜色正,个儿大,捏起来有弹性的。”她一本正经道。 言枕哦了一声,挂了视频。赵栀浅刚关掉广告,言枕的电话又来了,“但是这个龙眼看起来和摸起来都一样啊。” “掂在手里有质感的是好的。” “好,我知道了。” 赵栀浅嗯了一声,挂了电话,继续看电视。结果没过几分钟分钟,言枕的电话又来了,赵栀浅深吸一口气,“要不你打视频吧,我挑。” 言枕:“……” 他是不是过于无能了? 他磨磨蹭蹭地走到生鲜区,原以为自己是那唯一一个需要老婆远程指挥的男人,殊不知,生鲜区的男人,都在与老婆视频。 “哎呀,你怎么那么蠢啊,土豆都一样,随便捡一点就可以了。”一位老婆暴躁道。 闻言众人纷纷抬眼望过去,看得那小伙子脸上十分挂不住,耐着性子道:“你小声点。” “那你别那么蠢啊。” 众人:“……” 想笑,但是不敢,毕竟自己在老婆眼里也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听清楚没有?”赵栀浅在电话里问道。 “啊,我知道了,我就看着挑吧,新鲜不新鲜我还看不出来?” 赵栀浅哼了一声,笑道:“那可不一定。” “你就在家等着我,我回来给你做大餐。” 赵栀浅抿嘴笑了起来,说好。 她刚淘好米,就接到言枕叫她下楼拿东西的电话。当她看见一后备箱的瓜果蔬菜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些东西,十个人都得吃一星期。”她一脸沉重地看着他。 “我们就造人和我们一起吃。”他一本正经道。 赵栀浅:“……” 听起来好有道理的样子。 “欸,我在微博上看见张图,说是超市的避孕套都被搬空了,今年怕是要生好多鼠宝宝。”赵栀浅一边剥葱一边笑道。 言枕闻言哦了一声,“国家鼓励生育,大家愿意生是好事。” 赵栀浅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想不到这么不正经的话题,他竟然能回答得如此正经。但见他正一脸认真地煎牛排便也没有往别处想。 吃了饭,赵栀浅躺在沙发上玩手机,伸手拿茶几上的坚果时,一不小心扯到其他袋子,袋子中的东西掉了一地。她啧了一声,放下手机伸手去捡的时候,瞬间就明白为何刚才的那个话题言枕如此正经了。 言枕从洗手间出来,就见赵栀浅正将那一袋子的避孕套整整齐齐地摆在茶几上。 “看不出来,你竟然还有收藏这个东西的爱好。集齐超市所有牌子可以召唤神龙?” 言枕舔唇笑了笑,做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揽进怀中,“能不能召唤神龙你不知道?” 赵栀浅:“……” 她说什么来着,言枕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言枕抬起她的下巴,正欲吻上去,忽然被她捂住嘴,“你不觉得这样很……” “很什么?” “很无趣?需要一点点气氛……” 言枕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喜欢哪种气氛?” 赵栀浅再次:“……” 明知道是他一肚子坏水,但这让她怎么说?言枕咳了两声,起身往楼上卧室去。她趴在沙发上,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不一会儿便见他西装革履地出现在楼梯口,赵栀浅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明明就是平常的衣服,但此刻却无比的滑稽。 言枕绷着脸,一步一步地走下来楼梯,见了窝在沙发上的赵栀浅,从西裤口袋中摸出一副金丝框眼镜戴上,还往上推了推,半眯着眼镜看着她,“论文还没写好?” 赵栀浅:“……” 她不由得心下一跳,想起当初自己说的择偶变准——西装革履斯斯文文,戴一副金丝框眼镜。此刻的言枕,西装革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斯斯文文倒是谈不上,但是斯文败类确实妥妥的。 “什……什么论文?”不是她有意配合,而是今天的言枕过于刺眼,看得她有些痴迷。 “啊……”他露出一个我就猜到的表情,“果然没有认真听讲啊。” 赵栀浅:“……” 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试着顺着他的话,小心翼翼道:“您再把题目说一遍?” 言枕笑了笑,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沉声道:“补课是要另收钱的。” “人家不能进行有偿家教。”她垂眸看着他的手,委屈兮兮道。 他单手撑在沙发上,点点头,“是哦,那你是想挂科?”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了想,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我以后好好听课,您就告诉我吧,不然我就去问其他同学了。” 闻言,言教授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不知是脑补出了什么大戏,将她推倒在沙发上,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道:“还想找别人?” 她伸手摸着他西装的扣子,一脸为难道:“我不想挂您的这科啊,只能这样了。” 他哼了一声,捏着她下巴的手慢慢往下,一颗一颗地解开她睡衣的扣子,“看在你这么好学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吧,可得听好了。” “您说,我记着。” “题目是‘经济发展水平与生育率之间的关系’,听明白了吗?” 闻言,她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说,你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想着这一出了?” 他已经解开了她睡衣的扣子,手不老实地往里钻,“明明是你先不正经。” “恶人先告状……嘶……” 他手下用劲,她只觉得一阵酥麻,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还要气氛吗?”他笑着问。 她脸上一红,别开脸不敢看他,“无耻。” 言枕笑了笑,低头亲了亲她的耳朵,“人口红利不是哪个国家都有的,但是人口红利利用不好,是会出事的。上课的时候讲过,是不是没有认真听?嗯?” 话是一本正经,但手却是不老实,四处游走,讨得许多好处。 她一把抓住他那爱四处点火的手,似想起什么似的笑了起来,哼了一声娇嗔道:“那是给大家讲的,又不是单给我一个人的。”怨怼之气十足。 言枕愣了一下,好久才回过味来,捏住她的下巴笑道:“是是是,我错了,今儿便只给妹妹你一个人讲。”说着,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赵栀浅伸手拿掉他的眼镜,凑近他耳边,笑着问:“你是要做好老师还是好哥哥?” 言枕:“……” “小妖精!”他笑道,“演戏不得敬业一点?我今天是什么?” 赵栀浅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死活不肯开口。 他停在尴尬之处,不依不饶地问:“是什么?” 她难耐地皱了皱眉,咬了咬唇就是不说。见她不说话,他便更过分了些,笑道:“这就玩不起了?” 她娇嗔地瞪他一眼,骂道:“坏胚子!” 言枕心下一跳,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怎么坏了?不是满足你的要求?斯文败类?还是好哥哥。嗯,哥哥是斯文败类做了我老师?还单独辅导……” 她一把捂住他的嘴,羞得要死。 言枕抓住她的手笑着亲了亲,又俯下身来,温柔地亲吻着她,她亦温柔地回应着他。 言枕算是发现了,赵栀浅是又怂又爱玩。 窗外大雪纷飞,屋内春.情正浓。 68.反半糖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人家都说距离产生美,赵栀浅以前不信,她觉得距离只会产生小三。但自从疫情被迫宅在家之后,每天睁眼闭眼都是言枕,她实在是看得审美疲劳,多希望与言枕拉开点距离。所以老板开视频会议的时候,她都表现得无比积极。 而言枕因为之前赵栀浅说他不会做饭不是好霸总,最近沉迷于做饭,尤其是做蛋糕。但他按照教程做的蛋糕,一言以蔽之:“梦想与现实的距离。” 她开完会下楼喝水,就见言枕正捧着一个盘子出来,兴冲冲地对她道:“快过来尝尝我刚学做的披萨。” 赵栀浅拿着杯子沉吟半晌,“我早上吃的还没消化。” 闻言,言枕的脸立即拉了下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赵栀浅:“……” “我的心肝脾肺肾五脏六腑都爱你。”赵栀浅一脸深情地看着他,“我身上的每个器官都刻了你的名字,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 言枕:“……” 最近赵栀浅对他说了太多土味情话,他不仅免疫,还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他扶着桌子坐下,感慨道:“要是我妈知道我会做饭了,一定会吃完的。” 赵栀浅再次:“……”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了? 赵栀浅走过来,在他身前坐下,看着卖相还不错的披萨,一脸严肃道:“一顿不吃饿得慌,对于不知好歹的人,就应该饿一顿,不,应该饿两顿。” 闻言,言枕忍不住笑了,单手靠在桌上,另一只手掐了掐她的脸,“没想到这婚后生活竟如此……”他想了想斟酌开口,“平淡。” 赵栀浅拿了一块披萨,咬了一口发现味道真的还不错,真心实意地夸他有进步,“我唱歌给你听啊。” “其实,我觉得平淡点也挺好的,”他立即一本正经道,“毕竟波澜起伏很折腾人。”他一脸认真地看着她,满脸都写着“你别过来”四个大字。 说起来,言枕也十分不理解,赵栀浅好好一仙女,怎么唱歌能一个字都不在调上? 赵栀浅横了他一眼,自顾地找调子,清了清嗓子唱道:“我要对爱坚持半糖主义,永远让你觉得意犹未尽,若有似无的甜才不会觉得腻。我要对爱坚持半糖主义,真心不用天天黏在一起,爱得来不易,要留一点空隙,彼此才能呼吸,何必一次就用尽。” .e的《半糖主义》。 赵栀浅唱完,看着言枕道:“可能我是个俗人,我接受不了‘半糖夫妻’,我觉得夫妻二人,就得同一张床睡觉,同一张桌上吃饭,日复一日,平淡一生。” 闻言,言枕叹了口气,无奈地笑道:“明明是你嫌弃我做的东西在先,现在你倒打一耙,说我嫌弃婚姻平淡。” 赵栀浅挑眉,“可平淡不是你说的?” 言枕失笑,重新捏了捏她的脸,“你以前是不是辩论高手?抓住对方的语言漏洞,对对方穷追猛打。” 赵栀浅没回答他的话,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你也说了,‘男以女为室,女以男为家’,因为我让你有‘室’不再奔波。但没想到你还是想过‘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潇洒生活啊。” 说着,她一脸笑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娶了个仙女就是不好吧,要修身养性。” 言枕:“……” “再说下去你就要成哲学家,我就成了哲学家的反面素材了。”言枕无语地笑道。 赵栀浅挑眉,继续吃她手中的披萨,嚼了几口恨恨道:“我不就是不想吃一块披萨,你就给我说平淡,平淡平淡,多放点盐就不淡了!”说着,她喝了口水,放下杯子,准备回楼上。 言枕一把拉住她,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赵栀浅生气地掐了他一把,“还有脸笑!” 他呼了一声疼,笑道:“我实在是没想到,婚后第一次矛盾,竟然是一块披萨,这得叫什么?‘一块披萨引发的血案’?” 赵栀浅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原以为我们俩没有什么吵架的可能,现在看来是我想当然了!我告诉你,你现在最好和我吵一架,不然我这股火气没处发!” “好。”言枕忍住了笑意,“你让我整理整理情绪,吵架怎么吵来着?要不你起个头?” “臭贫!”赵栀浅笑着打了他一拳,“一天尽说些不着四六的话。”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我这还不是怕生活太无聊,给你做调味剂?” 赵栀浅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又故作高傲地转头不理他,“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言枕笑了笑,将她揽进怀中,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好了,我错了,不生气了。” 她傲娇地哼了哼,想了想道:“披萨很好吃。” …… 因为赵栀浅的打击,言枕也丧失了研究糕点的兴趣,一下午都在百无聊赖地看电影。赵栀浅吃完披萨便回书房去了,言枕怕打扰到她,吃晚饭都是轻手轻脚地敲门。 赵栀浅在屋内应了一声,说让他先下去。 言枕不疑有他,先下楼盛饭,直到放好筷子,都不见赵栀浅下楼。他不悦地啧了一声,正欲上楼喊人的时候,便听见关门的声音。 他抬眼朝楼上望去,瞬间血压飙升,他下意识地捂住鼻子,生怕流出什么鲜红的液体出来。 “主人,晚餐您想吃什么?”赵栀浅穿了一身女仆装,两只眼睛澄明无害地看向他,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想吃什么?此情此景,言枕还能想吃什么? “你……你……”言枕结巴了半天,“先下来吃饭,咱们有话好好说,毕竟我不是柳下惠。” 赵栀浅掩唇轻笑,听话地走下来。 言枕牵起她的手往餐桌走,笑着问:“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拆了三条裙子,不就什么都有了?”赵栀浅说着,炫耀似的在他身前转了个圈,笑着问,“怎么样?我的手艺不错吧?” 言枕认真看了看,白色的围裙确实是她一条白色的桔梗裙剪的,裙摆上的蕾丝大概也是从哪条裙子上拆下来的,不仅缝了裙摆,还给黑色长裙缝了个领口,外带做了一个头饰。 “还好我身体好。”言枕摇头感慨道。 “这不就是你要的情趣?主人?”赵栀浅挑眉看着他,媚眼如丝。 “咳……”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好,那就布菜吧。” 赵栀浅应了一声,帮他拉开凳子,站在他身旁,给他夹菜。 言枕心虚地瞥了她一眼,刚好被她看见,她立即挂上极其灿烂的笑容,“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今晚没有外人,你就坐下吃饭吧。”他一本正经道。 赵栀浅动用了极大的耐力才忍住没笑,回他一句:“谢谢主人。” “嗯。”他沉声应了一声,吃了一口她夹的菜,“这肉有点老了。” 赵栀浅转眼看着他,楚楚可怜一脸无辜,“这是主人您自己炒的呀。” 言枕:“……” “我的意思是说,以后你炒菜的话,肉就炒老一点,把寄生虫的杀死,还有以后要响应国家号召,不要吃野味。”霸道主人,强行挽尊。 “嗯。”赵栀浅嘟着嘴,重重点头,“主人说得对。” 言枕看着她,深吸一口气,才忍住心中的杂念,埋头吃饭。而赵栀浅根本不怎么饿,随便把碗中的饭吃完,一脸柔情蜜意地看着言枕,一会儿主人这儿一会儿主人那儿的,弄得言枕碗里的饭都没有了味道。 好不容易吃完饭,赵栀浅秉承着做戏做到底的原则,收碗洗碗硬是没让言枕插手。言枕闲得没事干,便缠上了正在洗碗的赵栀浅。 “不要闹。”赵栀浅一脸嫌弃地推他。 言枕不死心地又缠上来,亲了亲她的耳朵,“我的小奴隶,刚才是谁说的做戏要做全套的?” 赵栀浅挑眉,回头看了他一眼,立即换上可怜弱小又无助的表情,“主人,你不能这样。” “不能哪样?”他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笑着问。 “就是不能在人家做事情的时候做这种事。”她一脸苦恼。 “做哪种事?”他说着,已经开始动手了,“你是我的奴隶,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能违背我知道吗?” “可是没洗好碗主人会觉得我没用的。”她瘪着嘴很是伤心,“我不想主人说我没用。” 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言枕看了实在是没办法再保持理智,一把将人抱起来,“是碗重要还是主人重要?” 她搂着他的脖子,冲他甜甜一笑,“当然是主人重要了。” 几场巫山云雨,言枕看着赵栀浅很是满足,赵栀浅看着他笑道:“主人,这样就不平淡了吧?明天喜欢什么?” 他握住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笑道:“还在生气啊?” “我是不想让你这么快看透婚姻的本质。”她一本正经道,“要不我去研究一下仿妆,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变成什么样的。” 言枕笑了笑,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唯爱赵栀浅的模样。” 闻言,赵栀浅心头一暖,倾身抱住他,“我可能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会遇见你。” 遇见这么一个理解她的情绪,包容她的矫情的人。她不是绝尘的仙女,只是个矫情造作的普通女子。 “傻瓜。”他笑道,亲了亲她的头发,“你这么好哄,真害怕以后被别人骗走。” “今生只会被姓言名枕的骗。”onclick="hui" 69.都是生意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言枕知道赵栀浅是宝藏女孩,尤其是在新婚夜听说了她的光荣事迹之后。但他不知道这个宝藏竟是国家宝藏。自从女仆装后,她似乎开启了不得了的技能,每天都换着法的给言枕惊喜,今天可能还是大宋少女,明日就可能是美少女战士,后天又成了大唐贵妃。以至于言枕去买菜的时候站在某肉类前思索良久。 然而,还未等他思索出结果,赵栀浅的电话就来了,兴高采烈地告诉她可以回去上班了。 言枕:“……” 我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热爱工作? “去年的项目还没有做完,负责人在外省回不来,林总叫我这几天把项目跟进一下。” “他倒是会使唤人。”言枕没好气道,“不知道现在疫情还很严重吗?” “但是合同上写的完工日期就在最近啊。” “你们合同上没有不可抗力这个条款吗?这就是不可抗力!” 赵栀浅在那边想了想,觉得言枕说得有道理,“可是这样人家的宣发就会被无限推迟……” “什么宣发,要是他现在捐个百十来吨医疗物资,比什么宣发都强。”言枕有些暴躁道,“这不是闹着玩嘛?” “哎呀,不要太担心了,人家高三和初三的孩子不都开学上课了吗?再说了,现在就我在a市,如果把项目撰在手里,万一疫情结束给我升个副总,那岂不美滋滋?” 言枕冷哼一声,没理她。 “最近我想了想,我不是背靠你这棵大树嘛,加上林氏国际雨启明地产的单子一直都是我拉过来的,虽然受疫情的影响,乔嘉木最近半死不活,但他也是一棵大树。所以,你说我为什么还要苦哈哈地替别人打工?自己做老板不好吗?我觉得这是个机会,锻炼的机会。” 闻言,言枕不禁挑眉,笑道:“我还以为你最近想改行做裁缝,原来还是想做赵总。” “这不都得靠着言总嘛,言总,投资嘛?五五分红的那种,不对,应该是二八分红,你八的那种。” 赵栀浅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她有资源有能力,就差一个土大款来投钱了。 “虽然你是我老婆,但是投资这事咱们得公事公办,只要你把台子搭起来了,钱不是问题,等着你哦赵总。” “等姐姐赚钱了,给你买法拉利。” 言枕笑了笑,“好啊。” …… 得到了言枕的支持,赵栀浅做起工作来更加卖力了。以前她在事业上没什么野心,觉得自己过得下去就行了。但自从与他在一起之后,她实在没办法忽略那些嘲讽的眼光,她有的是能力与人脉,只是一直缺钱罢了。 然而言枕自从答应之后就后悔了,赵栀浅一直加班,回到家后吃了饭洗了澡倒床就睡,二人没有太多的交流。 这日,言枕醒来的时候,赵栀浅已经离开了许久,他给她发了条消息:我不爱冰冷的床沿。 赵栀浅下午的时候回复他一句:这是大姐的男人该经历的。 言枕:世界上最遥远地距离就是你在上班我在家。 赵栀浅看着这条消息笑了笑,说今天拍完片子就回家给他做好吃的。 好友黎青柚看着赵栀浅笑得眼睛都没了,忍不住鄙视道:“言枕是不是会熬迷魂汤?” 赵栀浅坦然接受调侃,笑道:“是。” “有什么配方?我也去学学。”黎青柚笑道。 “怎么,你要去迷谁?”赵栀浅好奇道,“爱情导师也有追不到的人?” 黎青柚,言情畅销作者,新元集团捧出的大神,因为发言异常勇猛,所以被粉丝戏称为“爱情导师”。黎青柚最近投身影视行业,成为资本本资,只不过有点倒霉,刚拍完自己的一本,就遇到了疫情,第二个故事的拍摄遥遥无期。 “人家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成纱’,到我这儿就不灵了,其他人都哭着喊着希望我捧,偏偏我们这位爷不,人家要凭实力,就这个资本主宰市场的时代靠他自己?早点回去卖保险吧。”黎青柚越说越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哟,这是哪位帅哥?这么清高?”赵栀浅好奇得很,“牧野?” 见赵栀浅猜中了,黎青柚也没有什么可见怪的,感慨道,“还是不清高的好追啊,给点资源,叫我爸爸都可以,哪儿来的那么多烦心事?” 闻言,赵栀浅忍不住笑了起来,正想说什么,就见门外牧野带着助理出现了。现场的一些小姑娘见了牧野有些激动,忙笑着与他打招呼。 不得不说,艺人就是不一样,见了谁都是一脸如沐春风的模样,看得人心中喜欢得不行。赵栀浅也想上去打招呼,被黎青柚一把拽住,“别理他。” 赵栀浅心想,就你这还是追人的态度? 正腹诽着,牧野看见了黎青柚,走了过来,先是与赵栀浅打招呼,转而问黎青柚,“你怎么在这儿?” “我姐妹儿的地盘,我想来就来。”黎青柚一脸桀骜不驯的样子,看得赵栀浅只想打她。 “刚才和我吵架呢,脑子不清醒,牧老师别生气。”赵栀浅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拼命暗示黎青柚,我在工作呢请你别作妖。 谁知,牧野不仅没生气,反而笑着对赵栀浅笑着说没事。那一笑,赵栀浅觉得心都化了,说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谁想,黎青柚不屑地嗤了一声,白眼都快翻出天际了。 赵栀浅正准备拉她,只见牧野先伸出了手,摸了摸她的脸,柔声道:“不要生气了,等我工作完再好好谈谈。” “不了,我等恶臭资本家就不玷污您了。”黎青柚没好气地打开他的手,“我还要忙着剥削别人呢,就不打扰了。” “呆子。”牧野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我都听你的行不行?我先工作,不要生气了。”说着,跟着工作人员化妆去了。 赵栀浅看得有些莫名,“这是软饭硬吃?” 黎青柚:“……”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黎青柚就一直给赵栀浅说牧野如何清高如何大度,以及自己怎么扮演那个恶臭的资本家。 赵栀浅听了直呼几个好家伙,“没想到娱乐圈还有如此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绝世白莲花。” “现在人家都在骂他白莲花了,你说他是不是缺心眼?”黎青柚恨铁不成钢道。 说到这里,赵栀浅就好奇了,“这么个谪仙人是怎么看上你个‘恶臭‘官二代资本家的?” 黎青柚她爸,市公安局副局长,与赵栀浅妈妈曾经是同事。 黎青柚:“……” “此事说来话长。”黎青柚感慨道。 赵栀浅正想调侃她,就见牧野已经拍完过来了,笑着对黎青柚道:“走吧。” 黎青柚摆摆手,“为了您那洁白的羽毛,还是您先走吧。” 牧野无奈地笑了笑,转而看向赵栀浅,希望赵栀浅帮忙劝一劝,而赵栀浅此时正在累积人脉的时候,忙笑道:“我与牧老师一见如故,今晚我请客,请牧老师吃饭,牧老师看可有时间?” “那就不客气了。”牧野笑道。 黎青柚:“……” 我可去你大爷的一见如故。 …… 牧野接到赵栀浅的电话的时候,心想老婆可算想着自己了,但当他到的时候,只看见赵栀浅正在与一帅哥相谈甚欢。 言枕:“……” 赵栀浅见言枕来了,立即迎上来,甜腻腻地喊了声老公。 言枕只觉得浑身酥麻,算了,为了这一声,值得! 结果这顿饭,明明只是好友聚餐而已,硬是被赵栀浅与黎青柚聊成了商业饭局。赵栀浅说什么牧老师的形象很好,黎青柚说什么我家牧野的代言费不高啊。 最后半真半假地谈了半天,黎青柚一脸笑意地看着言枕问:“言总觉得我家牧野如何?” 言枕:“……” 他就说黎青柚为什么今天对他这么客气,原来都是生意啊。 赵栀浅亦是笑眯眯地看着牧野问:“我们这关系,牧老师会开个友情价的吧?” 牧野:“……” 友情价是什么价? 两个男人相视无奈一笑,牧野抬起酒杯,笑道:“我敬言总。” “牧老师客气了。”言枕笑着抬头将杯中的酒饮尽。 酒过三巡,牧野为了躲狗仔先走了,黎青柚等牧野的助理来接她。等把人都送走,言枕才似笑非笑地看着赵栀浅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没想到我还能陪赵总来应酬。” 赵栀浅笑了笑,“哎呀,这又不是非要你答应,觉得不行就当吃顿饭嘛。” “这个人红不红?”言枕笑着问。 “红!当红炸子鸡!今天拍的就是林氏的广告!”赵栀浅一脸肯定道。 闻言,言枕忍不住笑了出来,“林氏?这不是黎青柚拉的关系吗?” 林氏的销售总监是舒澄,舒澄与黎青柚是闺蜜,想要林氏的代言不就是舒澄一句话的事? “言总,关系是关系,生意是生意,要是是个人就能代言,舒澄还不如自己上,自己挣这个钱。” 言枕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评价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致命的黑料?” “路人缘很好,黑料的话,没听到过,要是人品不行,柚子应该不会对他这么上心,言总考虑考虑?”黎青柚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言枕转眼看着她,笑道:“我考虑考虑。” 赵栀浅高兴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那等萧尧合约到期可不续约了哈。” 萧尧,内娱一哥之一。 “嗯。”言枕佯装勉勉强强地嗯了一声,“赵总,我期待你的第一单。” “感谢言总鼓励!一定不孚重望!” 赵栀浅并起二指潇洒地从眉头上方划过,言枕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脸,“呆子。” 紫笔文学 70.事业女性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言枕一直以为赵栀浅没有做女强人的心,但自从自己答应投资之后,她真的开始着手准备建公司的事了。最先受她拉拢辞职的便是杜宁雪,杜女士听说赵总以后要给她个副总的位置,加起班来,比赵总本人还要拼命。 所以,最近林升十分的忧伤,毕竟他也不爱冰冷的床沿。言枕看着下班后还在公司的林助理,对他的遭遇表示同情与感同身受。果然啊,男人是女人事业上的绊脚石。 “喝一杯?”言枕看着林升问道。 “没心情。”林升无精打采道,“言总,您就不能管管夫人?我和杜宁雪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好好吃顿饭了。” 言枕觉得好笑,“怎么管,让她做金丝雀?” “她这是给杜宁雪画大饼啊,总不能我家两个都为您家打工不是?” “我给你加工资。” “这不是钱的事。” “一倍。” “我真的很需要家的温暖。” “两倍。” “这个我也很为难。” “你收拾收拾,看看哪家公司需要你。” “我觉得赵女士十分励志,非常值得学习。” 言枕笑着骂了他一句财迷,“走啊,请你喝酒。” 两个独守空房的男人出门找消遣,能去的地方不外乎那几个。但言枕多多少少有些惧内,但又不好明说,还是林大助理善解人意,带了言枕去了家私密性极高的会所。 言总表示林助理是个好助理,应该加工资。 赵栀浅看着这条消息,给言枕回了一条杜宁雪在打电话的照片,“杜总是个好副总,要加工资。” 言枕把照片拿给林升看,林升先是夸赞了自己女朋友一番,然后一脸认真道:“我觉得赵总最后这句话就特别好。” 而赵栀浅想的不只是杜总一个人的工资,而是跟着她一起从景肃出来的这一帮人的工资。现在有了言枕这张防坠网,她可以无忧无虑,但是跟着她出来的人不是,她要为他们负责。 杜宁雪打完电话回来,一脸兴奋地对赵栀浅道:“人我帮你挖过来了,咱们可以安心地挂牌了!” 然而还没有等赵栀浅安心挂牌,她的后院就失火了。一条标题为:“言枕私会长发美女,灰姑娘嫁给王子就幸福了吗?”的博文,赤裸裸地出现在她的微博首页。 这条消息投放真精准,她刚打开微博就看见了。 照片上言枕笑着与一身穿吊带短裙的女子说话,因为是偷拍,所以看不清那女人长什么样,不过身材倒是好,前凸后翘,很符合言总当初说要找一个身材好的择偶标准。 “妈呀,这才结婚几天?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原来童话只写到王子与灰姑娘结婚了是正确的。” “恶臭资本家罢了,还真以为是什么痴情郎?” “惧内人设崩塌!” “照片太没有说服力了吧,和女性友人说句话就按头出轨了?” “营销号的话也信?散了吧散了吧。” “大家猜猜赵栀浅多久出来说相信言枕?” 赵栀浅:“……” 你都帮我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赵栀浅到了家,言枕就一脸殷勤地迎上来,接过她手中包,笑道:“赵总辛苦了。” 她忍不住笑了笑,也不接他的话,一边摘首饰一边唱道:“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的鼻子犯了罪,不该嗅到她的美……” 言枕:“……” 这是什么文艺复兴。 “继续啊,把下一句唱出来,我可是做了好几天的苦行僧了的。”言枕好笑道。 所谓下一句嘛,“擦掉一切陪你睡。” 她坐在沙发上,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你就不解释解释?私会美女?” “老婆,”他一脸凝重地看着她,“我们之间已经开始不信任了吗?” 赵栀浅抿嘴偷笑,一本正经道:“但是我怕给你的自由过了火。” 言枕笑了笑,上前倾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你也信?” 她抬手环住他的脖子,额头亲昵地抵住他的额头,“我虽然相信你,但是回来的路上我还是忍不住想,万一你出轨了,我该怎么办?是毅然决然地离婚,还是选择原谅你。” “嗯,想出结果了吗?”他笑着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没有啊,我觉得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很不甘心,那种不甘心让我觉得很窒息,甚至想如果你出轨的话……”她想了想,觉得很不妥便没有说出来。 言枕倒是好奇得很,“什么?” “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闭眼睛。”她一脸凝重道。 闻言,言枕忍不住笑了起来,忍不住要逗她:“这么一说鱼出轨就比较安全了。” 赵栀浅一脸不解,他便幽幽道:“鱼没有眼睑,睡觉不闭眼睛。”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长舒了口气想了想道:“我接受你不爱我,但是不接受你背叛我。” 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思索了一会儿,煞有其事道:“这样,我待会儿去录一段音频。赵栀浅女士,言枕先生很爱你,他以他的生命起誓,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你。如果他真的不想活了,做出什么禽兽一样的事,你也不要和他离婚,毕竟他赚的钱,永远都有你的一半,不要和钱过不去。这一段话,你设成所有的铃声,每天都听,你看好不好?” 赵栀浅被他逗笑了,看着他,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欢与感动。这世上,怎么会有言枕这样的人呢? 她一把抱住他,“谢谢你,我真的是拯救了银河系。” …… 言枕夜会美女的绯闻以言枕发了条微博为结:“不告你我就不姓言。[微笑]” 立言的法务部表示,就这?让我加班?看我不搞死你! 而赵栀浅仍旧是女强人的作息,公司正式挂牌之后她就更忙了,一边怕招不到人,一边怕拉不到单子,所幸之前的一些客户买她的面子,听说她另起炉灶之后,会给她一些小单子。 对此,言枕时常笑话她,说是给立言发通稿都比这个高。她哼了哼,“等我的队伍壮大,我就把立言的活儿全都接下来。” “嗯,我等着。赵总,以后能不能算一个夫妻价?”言枕笑道。 “亲夫妻明算账,我可是要为祖国缴税的人,你这个恶臭资本家少给我扯后腿。” 言枕被她逗笑了,“再忙也要按时吃饭,我看你最近总是很疲惫的样子,要注意休息。” “嗯,等我把他们带出来就好了,不要太担心。”赵栀浅柔声宽慰道,“你快去吃饭吧,我这条马上拍好了,准备回去了。” 言枕那边期期艾艾不情不愿地挂了电话,赵栀浅长长地舒了口气,幸好言枕没有听出什么端倪。她忙得忘记吃饭胃疼的毛病又犯了,加上痛经她被折腾得半死,还是吃了药才敢回他一个电话。 “还不舒服吗?”杜宁雪皱眉担心地问。 赵栀浅摇摇头,“胃不疼了,就是肚子疼,回去去医院输液看看。” 杜宁雪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嘱咐道:“你就在车上休息,已经在收东西了,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赵栀浅应了一声,缩回车里继续躺着,但腹部一直隐隐作痛,这时候她就恨自己不是个男人。 而杜宁雪因为担心赵栀浅,火速地将扫尾工作做完,一路上催着司机开快点。到了医院,她忙着给赵栀浅挂号,扶着她去妇科。 妇科大夫听了赵栀浅的病情描述微微皱眉,“你极有可能是先兆性流产,先做个b超看看。” 大夫的话宛如当头一棒,打得赵栀浅脑袋发蒙,不确定地问道:“先兆性流产?” 大夫点点头,将单子拿给杜宁雪,“先去做个b超看看,不是就更好了。” 杜宁雪扶着失魂落魄的赵栀浅出了门诊室,见她脸色比刚才进来的时候还差,不确定地问道:“要给言枕说吗?” “先不慌,确定了再说。”她沉声道。 怎么给言枕说?要说她忙到孩子都有可能保不住?而且是第一胎,万一落下病根,生不了了怎么办?言枕会不会不要她了? 她越想越害怕,躺在床上的时候都是浑浑噩噩的,满脑子都是想如果孩子保不住了怎么办?不告诉他吗?能瞒一天是一天? 杜宁雪帮她擦干净身子,扶她起身,宽慰道:“别瞎担心,医生都说没事。” 她半信半疑地看着b超单,只看见“着床七周”的字样,顿时松了口气。回到诊室,大夫看了单子,平静道:“已经是先兆性流产了,先住院安胎,尽量不要走动。家属去办住院吧。” 赵栀浅坐在病床上,看着杜宁雪忙前忙后,一脸担忧道:“万一孩子保不住言枕会不会怪我?” “怪你什么?应该怪他没戴套。”杜宁雪没好气道。 赵栀浅:“……” 他们确实没准备这么快要孩子,保护措施也做得很好,但是总有一些漏网的小蝌蚪。但这话她也不好给杜宁雪解释。 “男人和孩子都是女性.事业上的绊脚石。”她长长地感慨道。 闻言,杜宁雪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纠结要不要呢,毕竟事业刚起步。” “我也不是没想过,”她抬眼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道,“但这是我和他的孩子,我不能那么自私嘛。说不出子宫是我的,我想怀就怀这种……”她顿了顿,严谨措辞,“这种对于言枕来说很不讲道理的话。” “我就不一样了,我想生就生,不想生谁也别想绑架我。”杜宁雪不屑道。 赵栀浅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笑了笑,“每个人想法不一样嘛,尽管我和他还没有享受几天二人世界,但是既然这个小家伙那么想来到我们身边,就留下他吧。” 紫笔文学 71.创业未半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言枕收到赵栀浅在医院的消息,顿时三魂丢了七魄,甚至车都不敢自己开,把准备下班的林升拽过来开的车,他冲进病房的时候,护士正在给赵栀浅输液。他几步跨到床前,嗓子干得厉害,顿了几次都说不出话。还是赵栀浅拍拍他的手宽慰道:“放心,我没事。” 他努力地咽了咽口水,哑着嗓子道:“没事没事,还会再有的。” 赵栀浅:“???” “孩子没事啊,”赵栀浅一脸迷惑道,“只是说要住院保胎。” 闻言,言枕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有些不确定道:“你不是说流产?” “先兆性流产,就是孩子脆弱,如果不保护好的话,极有可能……”她停下来没说,用一种大家都懂的眼神看着他。 言枕顿时松了口气,连着说了几个那就好那就好,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不是都……怎么就……”不是都做好措施?怎么就中招了呢? 碍于护士在场,他不好说说出来,但赵栀浅听懂了,一脸怨念地看着他,“这就得问你了,你是不是偷偷动了手脚!” 天地良心,他大概是最不想这么快有孩子的!他还没享受几天二人世界啊! “这证明言总很厉害啊。”杜宁雪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道。 言枕:“……” 林升:“……” 媳妇儿,你为什么总要得罪我老板?扣的是我们的共同财产啊! “我感谢杜总夸赞。”言枕不得不收下这一句夸赞,开玩笑,这种事上能谦虚吗? 赵栀浅眼见车要往城市的边缘开了,忙一脚踩住刹车,生硬地将话题引向别处,“绿茶的那个策划案你回去发给我,我再优化一下。” 闻言,杜宁雪一脸嫌弃地看着她,“赵总,你家孩子已经抗议了,你就不能给孩子省点心?” 赵栀浅:“……” 言枕:“我觉得杜总说得对!”他看着杜宁雪道,“作为唯一的股东,言总我任命你为四季的代理总裁,以后你有公司的一切决断权,四季的事你说了算。” 杜宁雪:“惊喜来得这么突然的吗?” “出任ceo,下一步就是迎娶高富帅了。”说着看了林升一眼,“去吧,让高富帅陪你加班吧。” 林升:“……” 杜宁雪:“……” 她觉得言枕这是职场pua。 送走林升二人,言枕回头看着赵栀浅,“赵总对我的处理可满意?” 赵栀浅看着他,满脸都写满了生无可恋,“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呸呸呸,”言枕皱眉道,“晦气!不准这么说!” …… 赵栀浅害怕父母担心,本想把这事先瞒下来,谁知言枕是个大喇叭,把言赵两家的人都通知了一遍,说他要当爸爸了。 其中以言妈妈最为积极,几乎是言枕刚打完电话,她后脚就到了。看着病床上的赵栀浅心疼得不行,我的儿这辛苦了,我的儿那也辛苦了,直说这儿病人多不好休息,要转到私立的医院去。 赵栀浅本来不委屈的,在言妈妈的温柔关怀下,成功地想起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她忍着哭腔,眼眶红红的,听着言妈妈的话点头说好。 言妈妈心疼地将她揽进怀中,“哎呀,这是哭什么?没事儿,有妈妈在。” “还不是您给闹的?”言枕撇撇嘴道。 “不是你怀不是你生,你当然不心疼!”言妈妈骂道,“还不快去办转院?” 言总觉得很委屈,但是也不能忤逆母上,只得保持微笑道:“好的。” 赵栀浅抿嘴笑了笑,靠在言妈妈怀中,笑着对言枕道:“我想吃冰激凌,蓝莓味的。” 言枕回头看她一眼,“能吃?” “妈~你看他~”赵栀浅撒娇。 “买买买!”太后发话道。 “诺!”太子爷他满腔悲愤地出去了。 同病房的姐姐看着他们这一家子,笑道:“果然,在医院的时候还是得带上亲妈。” 闻言,赵栀浅一时间有些尴尬,总不能解释说这是婆婆?像是隔了一层一样。对她而言,她婆婆可比亲妈爱她多了。 言妈妈倒是不在意,笑道:“嗯,看来我这婆婆当得挺称职。” 病友姐姐:“……” 我不应该话多。 …… 经历了赵栀浅惊心动魄的这场先兆性流产惊吓,林升有些害怕杜宁雪也被幸运之神选中,一脸紧张地看着她,“要不,咱们先去买根验孕棒?” 杜宁雪白了他一眼,“亲戚刚走。” 闻言,林升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失望,究竟要什么才能拴住他家这个事业批和自己结婚? “晚上想吃什么?”林升问。 杜宁雪叹了口气,“晚上有应酬,就那个饮料的广告,这是我们这小作坊的第一个大单子。赵总退下火线了,杜总我得顶上啊。” 林升:“……” 杜宁雪说她得顶上,林升就不会坐视不管,只得与她一起笑着给人倒酒。杜宁雪很能喝,又会说话,酒过三巡就把人哄得开心得不行,签下了他家一年的单子。 送走客户,前一秒还笑着的杜宁雪立即就垮下脸,转身投进林升的怀中,哼哼唧唧道:“啊!创业太难了!” 林升搂着她,一把将她抱起来,抿嘴笑道:“我养你啊。” 杜宁雪醉眼朦胧地看着他,笑道:“吁,不要嘴上说得好听,好歹我是个副总,你呢?林小秘?” 林升:“……” “其实,我是在养精蓄锐。”他一本正经道。 杜宁雪深以为然地点头,“想不想跳槽来我们公司?行政主管给你当!” “嗯,我考虑考虑。” 听出他这哄人的语气,杜宁雪忍不住笑了笑,“我觉得让言枕收购我们比较靠谱。” 林升点点头深以为然。 杜宁雪许是喝多了,上车之后她靠在他怀里,许久都没有说话。林升以为她睡着了,反手从身后拿毯子给她盖上,却发现她沉着脸,像是在想事情。 “不舒服?”他柔声问。 “赵栀浅有孩子了。”她看着他一脸认真道。 闻言,林升心头陡震,又立即狂跳起来,但觉得她是喝多了想得多,说不一定明天醒来就忘了。 “嗯,是啊。”他平静地回答她。 “你呢?就没什么想法?”她皱眉看着他道。 “恭喜她?”他小心翼翼道。 杜宁雪:“……” 果然,这世界上可能只有言枕一个男人解风情。 她冷哼一声,偏过头不理他。 “生气了?”他笑着问,伸手去拉她。 “你滚!”她负气地将他推开。 “终于想和我结婚了?”林升笑着问。 杜宁雪拉着张脸没理他,林升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结婚嘛,很简单,你愿意嫁,我愿意娶,领证,回家摆酒席。这不就成了?” 闻言,杜宁雪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也不管前排的司机是不是外人,伸手掐他,“人家言枕可是按照六礼去娶赵栀浅的,我啥都不要求了,你就连个婚都不求了?你个王八蛋!” 林升躲不开,只得抓住她的手,“哎呀,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工资都上交了,我这还不诚心?” “你混蛋!”她抽回自己的手,越想越气,直说要下车。 “哎呀,不要生气了,看看嘛,快回过头来看看。”他一脸讨好地哄着,可杜宁雪仍旧不理他。 “不要碰我,混蛋!” 林升啧了一声,这小脾气一上来还不得了了?索性直接伸手将她的脸扳过来,强迫她面对自己。 杜宁雪本来就气,被他这一折腾更是火大,正要开口骂人,可看见他手中的东西时不由愣住了。 “你……你……”她看着他手中的戒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林升莞尔,手中拿着戒指,看着她柔声说:“本来我今天定了餐厅和蛋糕,请了小提琴手,准备了一大捧花,还有许多冷烟花。结果呢!被言枕家两口子折腾得什么都没了!”说到此处,他咬牙切齿,含恨不已。 闻言,杜宁雪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就不能换个日子?” “换什么日子?今天都把你得罪成这样了,谁知道你明天还是不是我老婆。”林升笑道。 杜宁雪挑眉,“现在也不是。” “好好好,现在也不是。”他抿嘴笑了笑,看着她无比认真道:“小雪,你愿意嫁给我吗?就算我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还不解风情。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你以后会学做饭、做家务、解风情吗?” 闻言,他笑了笑,想了想道:“我想应该不会,但是我会买米买油、换灯泡、修水管,刷厕所。可能会洗碗,可能会拖地,也可能会晾衣服。你做饭的时候可以剥蒜,可以带孩子。送孩子去上学,接孩子放学,哄孩子睡觉。下班回家的时候顺带买点水果,给孩子买玩具,给你买束花儿。”她伸手擦掉她的眼泪,一字一句地说着。“小雪,我不能保证每一件事都做得到。但是,你愿意和我过这并不完美的生活吗?” “我愿意……”她哭得泣不成声,搂住他的脖子哭着说愿意。 “我也按着三书六礼去娶你!”林升搂着她笑道。 “不用。”杜宁雪吸了吸鼻子,“矫情!” 不在此处的赵栀浅表示:“没文化,真可怕!” 紫笔文学 72.孕期小记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赵栀浅怀孕,全家总动员,赵小南连补习班都不上了,就为了来看他那还在他姐腹中宛如黄豆大小的外甥。 赵栀浅:“不想去上补习班就直说,不要拿我当挡箭牌。” 赵小南:“……” “爸~你看她~”赵小南撒娇。 “你看看你自己考的那个成绩!”赵爸爸没好气道。 赵小南:“……” 那我走? 赵爸爸前脚刚到,柳云慧后脚就提着一大堆东西到了。赵楚南看见李梓雨高兴得不行,忙问他作业做完没有。 李梓雨:“……” 原来问我看不看姐姐,目的是带没带作业。 虽说赵栀浅与柳云慧和解了,但始终热情不起来,这种尴尬在言妈妈带着家里做的饭菜来之后更为强烈。 柳云慧看着女儿与婆婆有说有笑,心中除了高兴之外,也有几分不能与外人道的酸楚。她淡淡笑着,见时候不早了便准备回去了。 “忙什么?吃了饭再回去。”言妈妈起身挽留道,“刚才我让言枕定了位置,大家吃了饭再回去。” “是啊妈,你看赵小南这个样子,能像是轻易放小雨回去的吗?”言枕看了赵小南一眼,笑道。 “阿姨,您就再等等吧。”赵小南可怜巴巴道,“我只有几道题了。” 柳云慧转眼看向赵栀浅,她也笑着留人,“吃了饭再回去。” 赵栀浅都这么说了,她便也没有再推辞。吃了饭,言枕借着送柳云慧的空隙,对柳云慧道:“浅浅现在这个样子,公司那边可能就顾不上了,您有空的话,就帮忙照顾照顾,她也好安心些。” 柳云慧在税务局工作,赵栀浅公司的财务是个刚毕业的青瓜蛋.子,很多时候都要赵栀浅去操心。 闻言,柳云慧笑了笑,“究竟是她开公司还是你开公司?” “都一样都一样。”言枕笑道,“就是您辛苦些。” “不妨事。”柳云慧笑了笑,想了想道,“我这个亲妈她是不会依靠的了,以后就是你妈妈多辛苦一些了。” “我得依靠您啊。”言枕笑道。 柳云慧一时间没听懂,但看见言枕的笑时,她顿时明白过来了,所谓依靠,自然是官商和谐。 “臭小子,”柳云慧笑骂道,“以后你得对我女儿好点。” “这是自然。”言枕笑道。 言枕回到医院的时候,见母亲正在和赵栀浅挑婴儿床,见他回来,赵栀浅笑道:“和你领导岳母套好关系了?” 言枕:“……” 他都是为了谁? “套好了。”他大方承认,“以后立言都不用缴税了。” 赵栀浅:“……” “宝贝儿,你还有没有什么银行的姑妈工商局的舅舅?都是自家亲戚,都见见面联络联络感情。” 赵栀浅再次:“……” “炎黄二帝是我先祖,你看看这个行不行。”赵栀浅一本正经道。 言妈妈闻言,忍不住戳了赵栀浅一指头,笑道:“怪不得能成一家人,都会贫嘴。” …… 怀孕时一个痛苦的过程,尤其是赵栀浅这种身体不好的,医生说她孕.酮低,要吃药。为了孩子,多难吃的药她都能忍,但怪就怪在这个药要八小时吃一次,言枕没给她说清楚,所以导致她有一顿药的时间是在半夜三点。 赵栀浅:“……”她怀疑是言枕提前整她,毕竟她说了孩子的尿布由他换,半夜饿了由他奶。 如此坚持了一个多月,去产检的时候孕·酮终于回归了正常水平,她终于再也不用半梦半醒间起来吃药了。 第三个月,赵栀浅孕吐开始严重,吃什么吐什么,人家怀孕时胖了,赵栀浅不仅不胖,还瘦了几斤。言枕看着心疼,把亲妈搬过来天天守着给赵栀浅做吃的,结果也还是那样。 一次,言枕下班回家,刚开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他慌得鞋都没换,跑进屋内,就见人婆媳二人不知道在吃什么,有滋有味的。 “果然,放酸笋才好吃。”赵栀浅看着言妈妈笑道,转眼看到言枕,欣喜地朝他招手,“妈妈刚煮的螺蛳粉,尝尝?” 言枕:“……” 他以为下水道炸了。 晚上,他“无欲无求”地搂着赵栀浅,语气沉重地问:“是不是孕妇的口味都比较奇特?” 闻言,赵栀浅忍不住抿嘴偷笑,“我明天还想吃蒜蓉小龙虾臭豆腐还有臭鳜鱼……哕……”说到此处,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言枕:“……” 这是恶心他还是恶心自己? 他笑着伸手拍了拍她,“好了,再在家里坐着,都要成傻子了,明天带你出去转转。” “我想去公司!”说起这个,她一点也不恶心了。 所谓公司,自然是她的那个小作坊。为了不让她操心,工作上的事,言枕几乎都给她断了,就是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财务来找她签字。她感觉自己就是个没感情的提款机。 言枕表面上答应她,但事实上是带着她去立言坐了一天,准备下班之后带她去她的小作坊看看就行了。开什么玩笑,怎么能让她回去呢?她要是回去了,肯定又是一大堆事等着她。 赵栀浅不常来立言总部,就算见过照片,但立言的员工大部分都不太认识她。尽管如此,但当初她雷厉风行地换掉立言前台接待,并且让人在a市待不下去的丰功伟绩,至今还震慑着立言的前台接待们。 所以,前台的接待看着一素面朝天的女人挽着言枕进来的时候,不由得心生怀疑,就这人畜无害的模样,能像是断人前程的? 言枕安置好赵栀浅便去开会了,秘书进来送茶。小姑娘是新来的赵栀浅没见过,生得很好看,二十三四的模样,估计刚毕业,还青涩得很。 赵栀浅也是过于无聊,拉着人家问东问西,姓什么叫什么,哪儿毕业的啊,有没有男朋友这类话。 言枕开会回来就听见这些,忍不住笑道:“怎么?你要给人介绍对象?” 她看了言枕一眼,靠在沙发上笑道:“我这是关心漂亮妹妹,希望她有个好归宿,别哪天被一些已婚老男人骗了。” 闻言,言枕还能不明白她什么意思?笑着挥手让秘书出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这是怎么了?疑神疑鬼的?” 赵栀浅哼了哼,一脸傲娇道:“你桌上的那两瓶风信子谁买的?” “有什么问题吗?”言枕笑着问。 见状,赵栀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什么时候送的?什么颜色?” 言枕一脸疑惑,“还有颜色的讲究?” “当然了,不同的颜色有不同的花语,就是不同的象征义。”赵栀浅一本正经道,“到底什么色的?” 言枕想了想,“白色。” 赵栀浅了然地点点头,立即拿出手机来,查白色风信子的花语,嗯,很好,不敢表露的爱、暗恋。 她将手机递给言枕,言枕看了眼,忍不住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脸,“不要过分解读,说不一定就是为了讨好老板,随便买的呢。” “讨好老板还随便?谁送老板的东西不千挑万选的?”她皱眉道。 言枕啧了一声,好气又好笑,“你这是抓住我的语言漏洞。” “你说我无理取闹?”她登时气得坐直了身子。 言枕:“……” 天地良心,他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果然,怀孕的女人惹不得。 “我没有。”他苦笑道,“那你分析分析,我看看究竟是不是这个意思。” 她一脸傲娇地哼了一声,“我暗示我暗恋你,你觉得还是无心之举吗?讨好老板的花可多了,什么君子兰蝴蝶兰不行吗?非得弄这么一个矫揉造作的风信子?” 风信子风评被害。 “这个暗示未免也太隐晦了。” “嗯,确实是隐晦,但是如果有心的话,去查一查,女下属送我白色风信子是什么意思,不就一目了然了?”她看着他一脸笃定。 闻言,言枕恍然,“所以那些男人就是这么被勾引的?” “这叫姜太公钓鱼。” “我没上钩啊,所以我很清白啊。”他摊开双手,以表清白。 赵栀浅点点头,“所以,面对觊觎我老公的人,我应该让她滚蛋。” “好的赵总,我立即让林升去安排。” 闻言,赵栀浅忍不住笑了起来,撒娇似的蹭进他怀里,“我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了?” 言枕笑了笑想说是,但是借他十个胆也不敢说出来。他又不是那种偷鸡摸狗的人,别说是这样的暗示了,就算是明示他也只会说承蒙错爱并把人调开。除了他爱赵栀浅之外,是作为一个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就是人有道德感。 后来,立言的员工私底下给赵栀浅起了个绰号,叫海鲜大厨,因为她每来一次,就会有人被炒鱿鱼。知道的说赵栀浅火眼金睛,杀各种妖艳贱货于无形;不知道的说赵栀浅小肚鸡肠,不能容许言枕身边有一个女人。 赵栀浅听了这事倒也不生气,她厉害一点能换个清净干净,有什么不好呢?省得有些不知羞耻不知天高地厚的惦记她的男人。 紫笔文学 73.千金之喜(正文完)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赵栀浅的月子越来越大,焦虑也越来越重。倒不是赵栀浅焦虑,而是言枕,毕竟他是去体验过分娩疼痛的人。 那天赵栀浅在家等他下班,结果等着林升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回来,她吓得宫缩,还是林升解释他去体验了分娩疼痛,说是要和赵栀浅并肩作战。 赵栀浅哭笑不得,晚上给他盛汤的时候,笑道:“你这去和我并肩作战了吗?分明是让我服侍你。” 言枕接过汤,还感慨得很,“女人真的太不容易了。” 赵栀浅笑了笑,“无痛分娩可以缓解疼痛,我想打那个。” “打!”他笃定道。 “嗯,到时候带上亲妈和钱。”她点点头。 闻言,言枕觉得有点意思,亲妈?他抬眼正想问她什么时候和柳云慧这么好了,又见她摇头苦恼道:“到时候妈妈去,说不一定哭得比我还凶,我还得照顾她的情绪,算了算了。” 言枕:“……” 他就说! “生孩子真的很疼吗?”她看着言枕,脸上十分担忧,毕竟言枕是体验过的人。 言枕想骗她,但是又觉得这么说对不起他妈生他的时候受的罪,只得安慰道:“咱们不是有无痛分娩嘛,能缓解疼痛。” “可是我看无痛那个也因人而异,就不知道怎么样了。”她有些苦恼,“不过,到时候我说生不了,想剖腹产的时候,你千万不要答应啊,剖腹产很难恢复,还留疤,我都有一点点妊娠纹,不想再留一个疤。” “嗯,好。”他笑着点头答应。 …… 分娩的前两天,由于言枕过于担心,赵栀浅先住进了医院,言妈妈恨不得住进医院里时时刻刻都陪着。赵栀浅见她进进出出,心神不宁的,心中又是感动又是焦心,她说什么来着,果然不能让她来的。 结果,预产期过了三天,仍旧没什么动静,检查又说一切正常。 晚上给她捏完脚,他摸着她圆滚滚的肚子,直叹:“儿啊,你这性子咋这么淡定?” “他不想来过早承受这个世界的苦。”赵栀浅笑道。 “宝贝儿,别听你妈瞎说,爸爸给你买这世上最好吃的糖,最好看的衣服。”言枕凑近她肚子与腹中的胎儿说话。 孩子也像是真的听见他的话一样,很配合地动了动。 言枕的一帮朋友听说他家孩子赖在娘胎里不肯出来,纷纷说他家怕是怀了个哪吒。张祈祐说这孩子性格沉稳,与他家那个急性子的儿子互补,说是要和言枕家孩子指腹为婚。 言枕:“……” “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言枕一脸嫌弃地看着他道。 “性别上别卡得太死。”张祈祐拍了拍言枕的肩膀。 赵栀浅:“……” 你们家的皇位不需要继承吗? “仙女姐姐你说呢?”张祈祐笑着问。 “尊重孩子意愿。”仙女姐姐郑重其事道。 几人说着笑,赵栀浅忽然觉得肚子有些疼,忙喊言枕:“言枕,孩子好像对这门亲事很满意。” 闻言,言枕顿时有些慌神,还是张祈祐这个有经验的比较淡定,让言枕守着赵栀浅他去叫护士。 待产室里,赵栀浅疼得都出现幻影了,但医生来看了之后都说等等。她疼得满头是汗,生理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死死地抓住言枕的手,“不生了,我不生了,我要剖!” “好好好!我们剖我们剖!”言枕连忙答应,回头就要喊医生。 “言枕!”她不由得大怒,之前怎么说的?“我要自己生!唔……” 她疼得不行的时候,医生来检查宫口,说是可以推进产房了。言枕紧紧地握着赵栀浅的手,最后被隔在产房外。产房门关上的那一刹,言枕只觉得心口一沉,双腿发软有些站不住,他扶墙坐下,喉咙里干得不行,他努力咽了咽口水,嘴里开始发苦。 “哕……”他忍不住干呕起来,嘴里越发苦了。 张祈祐看着他干呕得青筋都爆出来了,觉得无奈又好笑,从护士站拿了瓶水给他。他打开水猛灌了两口,听着赵栀浅在产房内疼得撕心裂肺的声音,他心尖儿都跟着颤。 “我要进去陪她。”他站起身来,一脸笃定道。 张祈祐忙拉住他,“大哥,你冷静点,待会儿你进去再干呕,再晕血,医生是救你还是给你老婆接生?” 言枕:“……” 可就这么等着对他来说更是折磨,听着赵栀浅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也不讲道理了,死活要进去。 张祈祐无可奈何,就只能让他消了毒进去。 护士带着言枕进去,言枕还没来得及看清产床,就听见婴儿的哭声,接着就看见护士从赵栀浅身下拉出一个血糊糊的东西。他登时呼吸一滞,眼前一黑,便砸在了地上。 医生护士:“……” 虚脱的赵栀浅:“……” 以及刚出生的闺女:“爹,你礼貌吗?” …… 言枕醒来的时候,全家人都用很失望的眼神看着他,尤其是他敬爱的母上,脸上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他哪管家人怎么看他,慌忙冲到赵栀浅床前,半跪着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宝贝儿,你怎么样了?” 赵栀浅本想揶揄他两句的,但见他不关心孩子是男是女,一心都是自己,调侃的话便说不出口了,红着眼眶摇头,“没事。” 见赵栀浅哭,他积压的情绪也终于忍不住了,脸埋在她身旁放声痛哭,泣不成声地说着谢谢你。 言妈妈:“……” 言爸爸:“……” 现在他们相信,自家儿子是个情种了。 言妈妈见赵栀浅也跟着哭,忙喊住言枕,“好了,别哭了,你再哭浅浅也跟着里哭,月子里落下病根儿就都怪你。” 闻言,言枕这才被迫止住哭声,抹了一把眼泪,抽噎着问:“孩子呢?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儿,长得像浅浅,可好看了。”一旁的柳云慧轻轻地将孩子抱起来给言枕看。 言枕笨手笨脚地接过孩子,拉开襁褓,看着闺女皱巴巴的小脸,他的脸立即就拉了下来,“这分明像个猴子。” 赵栀浅:“……” 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你懂什么!刚生下来的孩子都这样!”言妈妈责备道,“过几天就长好了,你生下来的时候更难看,浑身都是红色的,像个大耗子一样。” 言枕:“……” 他早产,七个月就出世了,因为不足月所以只有三斤半,他奶奶给他取了个绰号就叫三斤半,还是他长大了才没叫的。 赵栀浅哪儿听过这出啊?忙让言妈妈仔细讲,她不缺这点流量。 晚间的时候,言枕发了一条微博,“世上再也没有人能把我分开,因为我们已经血肉相连。”配图是赵栀浅抱着孩子,他抱着赵栀浅。 …… 孩子刚出世这几天赵栀浅都没有什么奶.水,奶粉又得是定时定点地喂,但孩子什么时候饿了又不好把握,所以孩子饿得哇哇直哭的时候,赵栀浅就骂言枕不早做准备。 张祈祐来看孩子的时候,见赵栀浅一边哄孩子一边骂言枕,言枕跟一小媳妇儿似的试奶温,不敢多说一句。 其实言总他很委屈的,但是他不敢生气啊。 好不容易哄好孩子,让她吃饱喝足,言枕才得喘口气。张祈祐忙拉着他出去,说是有话要给他说。 “什么话,非得出来说,待会儿她又得疑神疑鬼的了。”言枕皱眉道。 “催奶师请了吗?”张祈祐笑着问。 “请了,没什么用。”说起这个,言枕就很苦恼,“哎呀,实在不行就吃奶粉。” 闻言,张祈祐露出这你就不懂的表情,“有些时候不是没有,是孩子力气太小,吸不出来。” “还有这种说法?”言枕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骗你干嘛,我家儿就是这样。” “那怎么办?” “这就得靠你这个当爹的了。”张祈祐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兄弟,为了孩子,你得努力了。”说着,便大笑着走了。 言枕站在门外,做了半天心理斗争,心想这是为了孩子,赵栀浅应该不会骂他的。为了给自己壮胆,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才推门进去。 赵栀浅见他进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背着我都说了些什么?” “传授些经验。”他一本正经道。 闻言,赵栀浅笑了笑,“换尿布的经验?” “他说,”他心虚地咳了两声,成功地引起了赵栀浅的注意才道,“他说,可能是孩子力气太小吸不出奶·水。” “所以呢?”赵栀浅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需要个人帮孩子把奶.水吸出来。”他眼神飘忽,压根儿不敢看她。 赵栀浅:“……” 她就说张祈祐不会说什么好话。 言枕洗漱好,安顿好孩子,看着躺在床上的赵栀浅,不敢上床。赵栀浅知道他心怀鬼胎,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太晚了,该休息了。”他蹑手蹑脚地上床,人畜无害地看着她。 见此赵栀浅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这副纯情少男的样子好傻。” 言枕:“……” 不用你说,我也这么觉得。 赵栀浅抿嘴笑了笑,主动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安慰道:“奖励。” 言枕笑了笑,伸手摸着她的脸,指腹从她唇上抚过,柔声问道:“什么奖励?” “苦行僧的奖励。” 他露出了然的神色,一脸骄傲道:“我当之无愧。”说着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上去。 二人都是做了许久的苦行僧,可又不敢过火,亲了亲,言枕便只能克制住所有的欲望,专心为他闺女的食粮而努力。 赵栀浅被他弄得生疼,忍着不敢发出声来,但这对言枕来说更是折磨,他有点怀疑张祈祐是在整他。 折腾了一会儿,没见什么成效,言枕只得放弃,他看着身下的人,无奈道:“算了,吃奶粉吧。” 赵栀浅深有体会地嗯了一声。 他抬手撩开她脸上的碎发,又深深地吻了下去,意乱情迷之时,不得不放开她,往洗手间去。 “要不,我帮你?”赵栀浅看着他,小心翼翼道。 “我怕你烧了我。”他一脸愁苦地推开洗手间的门,不一会儿便传来了水声。 赵栀浅抱着双膝,看着洗手间的门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说呢?她觉得言枕有点傻。 言枕三下五除二地解决好,出来的时候赵栀浅起身看孩子。他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将赵栀浅揽进怀中,语气有些埋怨道:“天天都是看孩子,也不看看我。” 赵栀浅转眼看着他,笑道:“你是不是又要说,看孩子的时候很近,看你的时候很远?” 他笑了笑,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知我者,夫人也。” 她回身抱住他,柔声道:“但你才是我在这个世上最爱的人。” 言枕紧紧地搂着她,语气亦是温柔得不行,“我也是。” “生生世世的那种吗?” “生生世世。” 因为爱,才愿意去承受那些极限的疼痛,因为爱,才想要生命不朽,生生世世。 (正文完) 紫笔文学 74.番外一:林海雪原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托赵栀浅意外怀孕以及生孩子的洪福,杜宁雪杜总体验了近两年的ceo生活——从早忙到晚,没有休息日。 所以,赵栀浅产假一结束,杜宁雪就火速提交了年假申请,同中秋与国庆连在一起,放了近一个月。 赵总表示:“……” 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你快回来! 杜总表示:“拜拜了您嘞!” 言枕听了此事,笑着说:“她一个人请假有什么用,我不让林升走,难道她一个人去拍婚纱照吗?” 赵栀浅听了豁然开朗,“果然是资本家会剥削人。” 言枕:“……” 老子是青年企业家!企业家! 但玩笑归玩笑,耽误了人家两年的时间,别说是一个月的加,就算是请半年赵栀浅都会妥妥给她批了。毕竟这两年,她的小作坊不仅没有跨,还蒸蒸日上了。 在许多年的一次采访中,主持人说赵栀浅是独立女性的代表。她慌得连忙摆手,说她能有今天的成就,是言枕以及伙伴的支持,如果靠她一个人,她还不知道还在和哪个甲方在斗智斗勇。当然,这是后话了。 而杜宁雪这边请了假,先是在家睡了两天,才出发去林升家。她一路上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但真到楼下的时候,她一把拉住林升,吞了吞口水说:“我有点紧张怎么办?” 林升不由好笑,这一路上还斗志昂扬的的,到了楼下反而蔫了。“紧张什么?他们又不是老虎,再说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她气得拧他一把,不停地做心理暗示,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正想进楼的时候,听见后边唤了一声儿子,吓得杜宁雪四肢僵硬无法动弹。 林升回头,就见爸爸妈妈提着一大堆东西回来。他忙介绍人:“爸妈,这是杜宁雪。” “叔叔阿姨好。”她害羞地问好。 林妈妈早就在视频中见过人,对杜宁雪喜欢得不行,现在见了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忙笑道:“外边太冷了,快进去。” 当晚,林妈妈拉着杜宁雪聊了很久。林升和林爸爸则被打发去洗碗收拾家务。 晚上休息的时候,她神秘兮兮地对他说:“我手里掌握了你的重要黑料!” 林升看着她一脸得意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所谓黑料,最多是他多少岁了还尿床啊,什么调皮被打的童年糗事。 他摸了摸她的脸,笑道:“嗯,我看看。” 杜宁雪得意地朝他扬了扬手机,“我有你的裸照!” 林升:“……” “你什么时候有这种兴趣爱好了?”林升好笑道,“交出来,今晚饶你不死。” 杜宁雪得意一笑,将手机往身后一藏,“你删了也没用,你妈那儿还有。” 林升再次:“……”他大概知道是什么裸照了。 “你是觉得没欣赏够?”他一脸危险地凑近她,“今晚体验体验?” 杜宁雪:“……” 自作孽不可活!不可描述。 …… 见了双方父母,婚纱照也提上了日程,杜宁雪调了几个喜欢的系列,便与拍摄团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此时正值橙黄橘绿的时候,九寨沟宛若仙境,杜宁雪看着远处的山峰出神,林升从背后抱住他,语气有些埋怨:“你能不能专心一点?” 她回头看着他,笑道:“我忽然想到我们俩的cp名应该叫什么。” “叫什么?”他饶有兴趣地问。 “林海雪原。”语罢,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升:“……” “怎么样?” 林升嗯了一声,点点头笑道:“这个名字很有战斗力。” 杜宁雪得意地哼了哼,“不然呢?没有点战斗力,还拿不下你这个座山雕。” 林升再次:“……” “我怎么就成了座山雕了?我就不能是个正面人物?”他好笑道。 “因为是我俘获了你呀。”杜宁雪说着,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中秋老透了的阳光从半山腰斜斜地照在他二人身上,幸福的人在夕阳下拥吻,美得像一幅画,摄影师将这一刻定格。 …… 结婚向来是一件麻烦事,很多恩爱情侣往往会因彩礼而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分道扬镳。但是,杜宁雪万万没有想到,她与林升的矛盾,竟然会是婚礼当天的礼服。 她给他挑了一身白色的西装,与她的婚纱相配,站在一起就宛若一对璧人。但是林升坚决不从,说是他本来就黑,穿白西装脸上就只能看见两排门牙。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但他死活不依。 “有化妆师啊,化妆师会把你化得白一点的啊。”杜宁雪很是不解。 林升呵呵两声,“到时一笑,脸上的粉都能抖掉半斤。” “你故意和我抬杠是不是?”杜明雪不由得怒了,“那你随便穿一件军大衣,还保暖!”说着,便恶狠狠地挂了电话。 赵栀浅见了,不禁啧啧称奇,“这都能吵起来?” “还没结婚呢就不听我话了,我不结了。”她赌气道。 闻言,赵栀浅被逗乐了,“什么都听你的?你为什么不养条狗呢?” “我是想把他培养成犬系老公,不是狗男人。”杜宁雪没好气道,“不行,我要给他下最后通牒,他不穿就西装就穿军大衣,到时候人家问新郎在哪儿,我就说门口看门的那个就是。” 赵栀浅笑得更深,“又不是只有一个色,他平时穿黑色就挺好看的啊。” “可是和婚纱一搭,感觉像黑白无常。” 赵栀浅:“……” 想象力可以不用这么丰富的。 且说林升这边,挂了电话就遇见言枕。言枕见他愁眉苦脸的,不由得调侃道:“还没住进坟墓呢,就一副上坟的表情?” “言总,如果夫人强迫您穿粉色的西装您会怎么办?”林升一脸愁苦地问。 闻言,言枕不禁挑眉,他连粉色睡裙都穿过,还怕什么粉西装?当然,这话他只敢在心中说。 “怎么?杜宁雪逼着你穿粉西装?”言枕好笑地问。 “倒也不是,”林升皱眉为难道,“她让我穿白色,您看我这肤色适合白西装吗?” “就为这事?”言枕很是无语地看着他,“小姑娘嘛,谁不希望自己老公是白马王子?何必在这种小事上纠结,她要是想要你穿婚纱,你都得答应。” 林升挑眉,满脸不信地望着言枕,“您穿过?” 开玩笑,言枕不仅穿过婚纱,还穿过袈裟。 后来,这是在言氏夫妇的一致劝说下,各自都退了一步,林申穿了一套深蓝色的。虽说不能说是璧人,却宛若蓝天白云。 …… 年少时,我们都害怕过平淡的生活,但是等到了一定的年纪,才发现,生活平淡没关系,饭菜不能淡啊。 杜宁雪一直都觉得,如果她有罪,请让法律制裁她,而不是让她坐月子! 因为孩子有点大,所以生的时候杜宁雪直接选择剖。但是剖腹产一时爽,后期火葬场。都不是因为伤口疼,也不是因为不能动,而是那没滋没味的饭菜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本以为亲妈来了会帮着自己一点,没想到亲妈比婆婆看得还严,只有婆婆的时候她还能吹吹自然风,亲妈来了,她连窗外的世界都极少看到了。 又是一顿没滋没味的饭菜,她随便吃了点就不想吃了。趁着亲妈去厨房端汤的时候,她火速放下碗筷,钻回房间。 杜妈妈回来,面对人去碗空,眼看又要数落人。林升好脾气地说没事,“我端进去。”说着,盛了半碗鸡汤端进卧室。 “都是你给惯的。”杜妈妈恨铁不成钢道。 林妈妈见了,笑道:“哎呀,人家小两口的事,我们这些老婆子就别管这么多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随他去吧。” 林升端着汤进屋,就见杜宁雪在看孩子。他把碗放下,柔声道:“饭不吃,汤总得喝点吧。” 杜宁雪转眼看着他,没好气道:“没滋没味的。” “都是为了你好,伤口还没恢复好,吃清淡点好。”林升柔声哄道。 杜宁雪皱眉,“我天天在家坐着,吃了都不消化,吃不下了。” “你不吃,孩子吃什么?” 闻言,杜宁雪顿时有些生气,“哦,原来都是为了你儿子。” 林升:“……” 我儿子不是你儿子吗? “好好好,我说错了,咱们不喝了。”他火速道歉。 “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没什么态度啊。”他一脸冤枉地看着她,“咱们不想喝就不喝了,好了,不生气了。” “你又在粉饰太平。” “我没有。” “你就是!” 林升:“……” 老婆非得想吵架怎么办? “你凶我干什么?”他转眼看着她,脸上有些委屈。 杜宁雪:“嗯!?” “我还不是想让你赶快恢复?孩子是你怀胎十月辛辛苦苦地生的,他现在只知道吃喝睡,你吃不好睡不好,你说我是心疼他还是心疼你?” 杜宁雪见林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一时间把她整蒙了,舔了舔嘴唇,“我……我……” “好了,你别说了,是我态度不好,不想喝咱就不喝了。”他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模样,像极了苦情剧里受苦的小媳妇儿。 杜宁雪完全看不懂他的招式,但见他一副逆来受顺的模样,心中又有些过意不去,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闷在家里难受,我知道你这几天也辛苦,好了我错了,我……这就喝。” 杜宁雪说着,自觉地一口气把汤喝了,还不忘哄林升,“好了,不生气了。” 林升心中憋着笑,用魔法打败魔法,反客为主,走老婆的路,让老婆无路可走。 紫笔文学 75.番外二:七年之痒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言枕和赵栀浅吵架了,吵架的原因很简单,言枕结了婚之后变成了二十四孝好男人,被朋友们嘲笑说是惧内,为了挽回男人的尊严,他骗赵栀浅在公司加班,结果刚到酒吧门口,就被陪客户吃完饭的赵栀浅逮个正着。 赵栀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言枕笑得宛若三月里的春花,灿烂无比。她交代秘书送客户上车,转身拿出手机不知给谁打电话。 言枕的一帮狐朋狗友,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声不断,笑着让言枕赶紧回家看孩子。言枕瞪了他们一眼,有些心虚地去找赵栀浅。 “老婆,你听我解释。”他舔了舔嘴唇,脑袋飞速运转着,看看这个瞎话要怎么编。 赵栀浅转眼看着他,犀利的目光透过镜片将他穿了个透心凉,她勾了勾嘴角,“没事儿,我知道你最近是累了,放松放松也好。” “太累了,我想回家了,回家躺着最好。”他讨好地牵起她的手,“咱们回家。” 赵栀浅眉头微蹙,为难道:“但是我累了,我想放松一下。” “换个地方嘛,这种地方不适合休息。”他柔声哄着,希望赶快把赵栀浅带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我刚约了舒澄,我总不能放她鸽子吧?”她看着他,一派纯良无害的样子,言枕见了,就更心虚了。 正说着,就见舒澄从酒吧里出来,朝赵栀浅招了招手。赵栀浅见了舒澄,回头对言枕道:“我们各玩各的,互不打扰。” 言枕哭丧着一张脸:“我错了,老婆我真的错了。” 赵栀浅心狠地抽回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在兄弟面前,万不可丢了面子。”说着,伸手拔了头上的发梳,如瀑的长卷发落下,转身扭着小腰朝舒澄走去。 言枕:“……” 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言枕那帮朋友在一旁笑个半死,还不知死活地朝赵栀浅打招呼。赵栀浅笑着点头与他们打招呼,挽着舒澄进去了。 所以,本来是来找乐子的言枕,变成了别人找乐子的对象,张祈祐戳了戳言枕的手臂,笑道:“欸,快看又有男的去找你仙女姐姐喝酒了,这是第几个了?” 言枕:“……” 你特么就不能闭嘴?老子没瞎! “再多嘴,老子就打电话给傅应婷了!”言枕黑着一张脸道。 张祈祐不在乎地摆摆手,“人家现在在欧洲玩得正高兴,才没有心思管我。” 言枕再次:“……” 好一段豪门婚姻。 正说着,就见赵栀浅拒绝了前来搭讪的男人,言枕不由得松了口气。但还没等他那口气松玩,就见赵栀浅懒散地靠在沙发上,胸前衣服的扣子不知何时解了两颗,衣内的风光若隐若现,引得人浮想联翩。见此,言枕顿时血压飙升,再不过去,他就要成忍者神龟了! 他蹭地一下站起来,把众人吓得不轻,张祈祐端着杯酒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见言枕怒气冲冲地走过去。 “美女,赏脸喝一杯?” 赵栀浅抬眼,就见一长相还不错的男人,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见人长得不错,赵栀浅笑了笑,起身端起杯子正想与男人碰杯,手上的酒就被人夺了去。抬眼,就见言枕黑着一张脸对男人道:“她喝多了,不能再喝了。” 说着,将就放回桌上,对舒澄和黎青柚等人道:“孩子还在家嗷嗷待哺,我们先回去了。”说完,拉着赵栀浅往外走。 黎青柚见了,好笑道:“这狗男人,未免也太双标了吧。” 舒澄弹了弹烟灰,“收拾收拾就好了。” …… 从酒吧出来,言枕直接将赵栀浅塞进出租车里,脸色不善地给司机说了地址。赵栀浅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忍着火没发。 回到家,阿姨已经哄着女儿睡了,赵栀浅不想把人吵醒,憋着怒气洗漱去客房睡。 言枕自知理亏,厚着脸追到客房,却发现门被反锁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自作孽不可活! …… 言枕起了个大早,做了爱心早餐道歉。赵栀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想让孩子知道他俩吵架,勉勉强强吃了几口,嘱咐阿姨送女儿上幼儿园。 “妈妈,你今天不送我吗?”言软软看着母亲很是不解,“昨晚都没有看见你们。” 赵栀浅看了言枕一眼,又转而看着女儿,笑道:“妈妈今天早上有很重要的事,下午来接你。” 言软软乖乖地点点头,喝了口牛奶,“那我和你一起出门。” 赵栀浅笑着说好,言枕见留不住大的,忙对小的说:“宝贝儿,爸爸送你。” 言软软回头,看看父亲也看看母亲,见赵栀浅点头才说好。 言枕心中老泪纵横,他在这个家的地位可见一斑了。 见老婆孩子都不吃了,言枕也没有什么心思,慌忙收拾一下,和老婆孩子一起出门,小娃娃拉着父亲和母亲,一脸天真道:“你们下午都来接我好不好?” 赵栀浅还没说话,言枕就忙说好,说是给她买礼物。 但是嘛,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言枕心不在焉了一天,好不容易熬到孩子放学,但等他买好花和芭比娃娃到幼儿园的时候,老师说赵栀浅早就把人借走了。 他就只有站在学校门口,在深秋的风中逐渐凌乱。而更不幸的是,他回到家中,只有阿姨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夫人说她今晚带着软软出去,我以为您也不回来了,您看您想吃什么,我马上做。” 言枕:“……” 这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实在是太凄凉了。 言枕在脑子里飞速挤计算着赵栀浅可能会带孩子去的地方,最后还是把电话打到赵小南那里,才得知今天是她爸爸的生日,她带着孩子回去了。他这才慌忙买了礼物,朝赵栀浅家去。 他敲了敲门,有些紧张地站在门外,不一会儿门打开了,门内探出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小姑娘,看着言枕,一脸疑惑道:“叔叔你找谁?” 言枕:“……” 如果他有罪,请让法律制裁他,而不是自己女儿喊自己叔叔。 这事儿,还是怀着言软软的时候,赵栀浅说的,说是言枕要是以后对不起她,她就让孩子喊他叔叔。他一直以为赵栀浅忘了,没想到竟然真的记着了,而他那漏风的小棉袄还真的喊了。 “我是谁?”他拉着张脸道,试图找回做老父亲的威严。 言软软:“哇……妈妈,爸爸凶我……嘭——” 门关上了。 言枕:“!?” “赵小南,开门。”他只能把电话打到赵小南那里。 “我姐不让啊。”赵小南压着嗓子道。 言枕:“……” “你工作找到了?”言枕淡淡地问道。 “我姐真的太不懂事了,我都说她了,她这么做是不对的,姐夫,你受委屈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你等着我来接你!” 言枕挂了电话,就听见了脚步声,赵小南打开门,忙给言枕提东西,“姐夫,请!”语气之愤懑之铿锵,就怕全家人不知道这俩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一样。 言枕:“……” “爸,祝您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着,从赵小南手里把东西提过来,放到茶几上。 赵爸爸忙说好,招呼着他洗手准备吃饭。 赵栀浅淡淡地瞥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倒是周成家的闺女,甜腻腻地喊了声姑父,他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转眼看着自己那漏风的小棉袄,招了招手,“言软软,过来。” 言软软:“……哇……妈妈……” 言枕:“……” 我是你那慈祥的老父亲啊! 赵栀浅一把将孩子抱起来,抱到一旁去哄,小娃娃委屈得很,抱着赵栀浅的脖子不肯撒手,言总表示很尴尬。 吃完饭,切了蛋糕。言枕抱着他那已经睡着了的漏风的小棉袄,厚着脸皮挤上了赵栀浅的车。赵栀浅也没说什么,一路上认真开车,他说了什么她都没什么反应。 回到家,安顿好孩子,言枕趁赵栀浅锁门的时候溜进屋内,一把抱住她,笑道:“要生我一辈子的气?” 赵栀浅倒也不挣扎,而是看着他,一脸认真地问:“看透婚姻的本质,想去寻找自由了?” “没有!绝对没有!”他语气郑重,只差立正了。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我什么时候管过你和谁出去?”说着,赵栀浅的语气也不怎么好了起来。 “我错了浅浅,再也不敢了。”他低声下气地说着。 赵栀浅也不愿再说下去,一把推开他,转过身深吸一口气道:“如果你觉得不自由了,没有私人空间,你要告诉我,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骗我。” 言枕心上一疼,再度抱住她,“我错了,不生气了。” 赵栀浅一声不吭,鼻尖不由一涩,眼泪便不争气地落了下来,想起婚前种种委屈更甚,不禁骂道:“你混蛋!” 言枕这辈子啥也不怕,最怕赵栀浅哭,最怕她生气。只要她一哭,他觉得心都要碎了。 他将她翻过来,卷起袖子给她擦眼泪,楼入怀中柔声哄着:“宝贝,我错了,不哭了。为了我气坏了身子可不好,若是觉得不解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一样?婚前一套,婚后一套,感觉生个孩子就可以把女人的脚绊住,就有恃无恐了是不是?还没有七年呢,你就和我来七年之痒那一套了!”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口吻听起来不像个怨妇,她想了想,看着他郑重道,“如果我变成了你的累赘负担,那我就让你自由。” 说到这里,她心如刀割,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她以为言枕和别的男人不一样,结果都一样啊。 言枕心疼得不行,牢牢地将她抱在怀中,柔声哄道:“这就不要我了?还记得我怎么给你说的?你可以和我过去不,但不能和钱过不去。” “我不稀罕,省得哪天有人登堂入室喊我滚。”她一边哭一边骂道,“我有自知之明!” 言枕笑了笑,摸着她的头,“你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说好的伺候你一辈子,你就这么丢下我,是不想让我活了?” “你少油嘴滑舌!”她一边哭,一边忍不住伸手掐他,“你就会说这些,就会骗我,我还真的信,哪天被你卖了都不知道。”她越说越委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个混蛋!” 他抬手给她擦眼泪,柔声哄道:“你说的只会被我骗。” “所以你就骗我!”她吼道。 言枕笑了笑,“我保证,不会有这种事了。” “嘴长在你脸上,脚长在你身上。”她别过脸不看他。 言枕知道,就算自己长了十张嘴,也说不过她。他一把将她抱起来,往卧室走,“骗了你是我不对,但是怎么就到了给我自由的地步了?我戴着婚戒去酒吧,哪个不知趣地会往上凑?” “万一呢?” “哪儿来那么多万一?”他一脚把门踢关上,将人放到床上,亲了亲她的额头,“就骗过你一次还被抓现行,闺女都叫我叔叔了,我的头有那么铁吗?” 说起叫叔叔的事,赵栀浅忍不住抿嘴笑了笑,言枕见了,捏了捏她的鼻子,“小混蛋。”说着,细密的吻便落了下来。 紫笔文学 76.番外三:礼物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言枕骗赵栀浅的事被他糊弄过去了,而因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他哄好了,赵栀浅事后想起来,万分后悔,怎么就原谅他了呢? 而言总表示,太惨了太惨了,以后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骗老婆了。而为了不让老婆翻旧账,所以,赵栀浅的生日,言枕掏空心思准备。试探性地问赵栀浅想要什么,赵栀浅也没有为难他,言简意赅地回了个“钱”字。 言枕:“……” “拥有了钱就拥有了世界。” “你就不想拥有我吗?” “你不是已经是我的了?难道这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你?” 言枕:“……” 行叭,钱就钱吧。 “老子一定要用钱来给你个惊喜。” “嗯,我拭目以待。” 赵栀浅这话自然是同他开玩笑,言枕也不会缺心眼儿的真的给她打笔巨款,再说了,他俩的钱现在就是左边口袋放进右边口袋,有意思么? “你把言枕收拾服帖了?”舒澄笑着问。 赵栀浅抿嘴笑了笑,“服帖了,比我闺女还听话。” “是吧,男人都欠收拾。” 闻言,赵栀浅哈哈哈大笑,“感谢经验分享。” 舒澄笑了笑,“小意思,不过呢,打了一巴掌,要给颗枣,要让他感受到你的好,感到愧疚。” 赵栀浅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拍了拍包,“这不正准备的嘛。” 姜至走过来,看见两个笑得有些猥琐的女人,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又要教坏人家。” 舒澄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就是个坏女人,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姜至:“……” “姑奶奶,我错了。” 人家叫老婆姑奶奶是讨好,姜至叫舒澄姑奶奶是辈分。 …… 尽管有了心理预期,但是赵栀浅还是对言枕有所期待,所以生日这一天,她早早就回家了,同女儿玩游戏等言枕。 听见开门的声音,言软软回头,见是爸爸回来了,立即飞奔出去,一把抱住父亲的大腿。 “哎哟,宝贝儿。”言枕一把将女儿抱起来,抵着女儿的额头亲昵了一会儿问,“妈妈呢?” “在客厅。”女儿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说,“对了,你给我买的好吃的呢?” “我什么时候答应给你买好吃的了?”言枕觉得莫名其妙。 “妈妈说的呀,妈妈说,你今天晚回来会带好多好吃的。”小娃娃一派天真。 言某人知道自己最近总是晚回来,陪女儿的时间少,他有些理亏便哄道说:“吃多了会变成小胖妞,你看,爸爸给你买了花儿,喜欢吗?”他指了指他放在地上的花。 某闺女立马拉下脸来,“花儿是你送你的大宝贝儿的吧?” 言枕:“……”他深刻地觉得,一个四岁的小孩子看问题可以不用这么深刻的。 他把女儿放下,拿着花去找赵栀浅,正遇她和阿姨端着菜出来,见他嬉皮笑脸的样子,笑道:“想不到惊喜也不用躲着这么晚才回家吧?” “啧,我是那种人?”他忙跟上去解释,“你看,我还给你买了花儿。” 赵栀浅笑着接过花,转眼唤女儿,“软软,快去洗手吃饭。” “哼,我就说那花是买给你的大宝贝的!”小娃娃冲着言枕负气地哼了一声,自顾去厨房洗手。 言枕:“……”这回还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你这花是路边买的吧?”赵栀浅一脸挑剔着看着花儿,“以前都是路易十四,现在就只能得路边的月季了。” 言枕哼了一声,“你等着,老子的惊喜在后边。” 赵栀浅抿嘴偷笑,“嗯,好,先吃饭。” 因为待会儿要切蛋糕的关系,言软软的心思全不在吃饭上,还是赵栀浅左哄右哄才吃下小半碗汤泡饭。刚吃完饭,女儿便吵着要切蛋糕。赵栀浅别无他法,让言枕拿蛋糕出来,她抱着女儿许愿吹蜡烛。 “爸爸,你送妈妈的礼物呢?”小娃娃看着言枕问。 “你送了什么给妈妈呢?”言枕好笑地问。 “我是小孩子,我没有钱买礼物啊,不过,我以后听妈妈的话,就是给妈妈最好的礼物,妈妈你说是不是?”小娃娃转脸看着赵栀浅。 赵栀浅笑着亲了亲女儿的脸,“你是上天给妈妈最好的礼物。” “我最爱你了妈妈。”言软软说着,在赵栀浅脸上吧唧了一口。 言枕:“……” 看看,这是什么漏风的小棉袄,几句话就把他老婆哄得死死的。 “软软,你爱不爱爸爸。”言枕笑着凑上前问。 小娃娃嘿嘿笑了两声,搂着言枕的脖子亲了他一口,“也最爱爸爸了。” “但我最爱是你妈。”言枕抱着女儿,说得郑重其事。 言软软:“……” “爸爸,你不是有奶奶了吗?为什么要和我抢妈妈?” 言枕:“……” 这个逻辑有点彪悍,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赵栀浅在一旁笑得不行,骂言枕幼稚,从他手中接过吃好蛋糕的女儿,“女儿遗传你,都是逻辑鬼才。”说着,抱着一脸困惑的女儿洗澡去了。 哄好孩子睡觉赵栀浅才回房。言枕坐在床上,一脸得意地看着她,“过来,我说惊喜就是惊喜,让你知道你男人我一言九鼎。” 赵栀浅听话地坐到他身旁,他转身从床头柜中拿出一个文件夹,大爷似的将文件夹递给她,“看看什么是惊喜。” 她狐疑地接过文件夹,翻开就见抬头写着“股份赠与协议”六个大字,她心头陡震,脸色有些发白,“你……疯了?”她语气中有些颤抖。 言枕拥有24%的股份,这份赠与协议上,他将这24%的50%赠与了赵栀浅,也就是说,赵栀浅今后将拥有立言12%的股份。 “股东大会都开了,我想反悔也来不及了。”他一脸坦荡的模样,像极了豪掷千金的败家子儿。 赵栀浅舔了舔嘴唇,“这个……我觉得……你有欠考虑。” 他一把将人揽进怀中,“小爷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说好的用钱给你惊喜,绝不掺杂半点水分。” 赵栀浅:“……” “我觉得你应该冷静冷静。” “我很冷静啊,不过,也有不冷静的地方。”他凑近她脖子里嗅了嗅,至于哪里不冷静,懂的都懂。 赵栀浅:“……” “老公~”她软软地喊了他一声,“这你也得冷静。” “赵栀浅,过分了哈。”他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冷静多了容易出问题,知道吗?” 赵栀浅抿嘴笑了笑,“我有样东西给你。” 言枕狐疑地放开她,“你最好有东西给我。” 赵栀浅把协议放到床头,又从床头柜中拿出一个东西,放到言枕手中。 言枕看着手中那亮条红杠的东西,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心中一阵狂喜,语气都有些颤抖,“真的?” “应该是真的吧。”赵栀浅一副不确定的样子,“今天刚测的,需要去医院看看。” 言枕重新将她揽进怀中,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谢谢你宝贝儿。” 赵栀浅看着他,“原本吧,是想给你准备其他礼物的,但是谁知道这份礼物来得太突然,我都有点措手不及。” “没有什么能够与这个相比。”他抱着她,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头发,“将来咱们家生三个,政策允许的话,生四个。” “我是兔子哦,一窝一窝地生。”赵栀浅好笑道,“尽想美事。” “有了那总不能不生。” “你就不能去结扎?” 言枕:“……” “你说得有理,但是今晚不行。” 赵栀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可没逼你啊。” “这不一劳永逸的方法嘛,难不成还让你去?”他一副大男子主义的样子,“就这么定了,明儿我去问问。” 赵栀浅心中说不出的感动,温柔地喊了他一声,“老公。” 言枕看着她,一副得意得不行的样子,正想说什么,她便凑上来在他唇上吻了吻,借着吻他的间隙,从枕头下摸出一样东西,放在他的手中,“喏,我也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言枕看着那把法拉利的钥匙,顿时呼吸都忘了,“这……” “当初说挣了钱给你买法拉利,这都快七年了,我就挣了这么点。比起你的幻影是要差一点了,将就将就。” “真不愧是赵总,法拉利都说是将就了。”他一脸揶揄道,“是谁当初说我是恶臭资本家的?” “我这不努力缩小阶级差异了嘛。”她一本正经道,“你是优秀的青年企业家。” 言枕笑着将她揽进怀中,刮了刮她的鼻子,“谢谢你啊宝贝儿。” …… 二宝比大宝乖了许多,没怎么折腾赵栀浅,第二年秋天,赵栀浅成功诞下一名男婴,言枕全程陪产,终于没有因为太紧张晕过去。女儿软软说,妈妈是大宝贝,我是小宝贝,弟弟是小小宝贝。 张祈祐逗小孩子问:“那爸爸是不是大大宝贝?” “不,爸爸不是宝贝。”小娃娃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言枕:“……”他发现,他家小宝贝从来不会给他面子。 “爸爸是英雄,他要保护我们。”小娃娃一脸认真道,“是吧爸爸?” 闻言,言枕喜极而泣,忙握住女儿的手,“这才是我的亲闺女啊!” 赵栀浅在一旁觉得好笑,亦是有意要气言枕,推了推他说:“软软的意思是说,你就是个保镖。” 言枕再次:“……”他终于明白女儿毒舌随谁了。 他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揽妻子,一只手揽女儿,分别在他的大宝贝、小宝贝以及小小宝贝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正气凛然道:“我是守护神,守护着我们家的每个宝贝。” 张祈祐:“……” 这说得,像是他家没有一样。 紫笔文学 77.番外四:言家有女初长成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当初说起孩子的时候言枕说要长得像他,毕竟他除了帅一无是处。然而两个孩子都长得像赵栀浅多一些,清秀又干净。尤其是女儿疏桐,和小时候的赵栀浅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至于儿子澜清,眉眼和鼻子像言枕,然而却比赵栀浅还要不食人间烟火。 言枕一度扼腕,他还要再生一个! 赵栀浅抿嘴笑道:“晚了,你已经结扎了。” 言枕:“……” 老子明天就去取环! 赵栀浅吻了吻他安慰道:“其实,我觉得软软和你挺像的,完全就是你的翻版。” “哪儿?”他不禁激动得热泪盈眶。 赵栀浅:“都是逻辑鬼才。” 言枕:“……” 也怪不得赵栀浅这样说,关键是她家言软软真的是个二货,思维方式和言枕的一模一样。 就拿她小时候的事来说吧。晚饭过后,一家人出来散步,言枕牵着软软在前边,赵栀浅推着坐在婴儿车里的儿子青青在后边。 言软软看着掉在地上的黑色果子问言枕:“爸爸,这是什么?” 言枕不用看,光是闻那味儿就知道是什么,正准备开口,就听见女儿道:“爸爸,这是不是小兔子拉的臭臭?” 言枕:“……” 赵栀浅更是:“……” “这个是香樟子。”言枕佯装淡定地解释。 而赵栀浅,笑得差点直不起腰,当年言枕也是指着满地的香樟子说是兔子屎。“果然是亲生的。”她扶着车一直笑,笑得肚子疼。 言枕满脸黑线,他感觉他受到了嘲笑。 …… 言疏桐,小字软软,言枕和赵栀浅的长女。长相接仙气,做人接地气。 言软软同学因为中考前一晚喝了口凉水得了急性肠炎,在医院躺了几天,所以不负众望地失利了,花了不少钱给塞到私校去。 华荣中学,a市的重点中学。虽说是私校,教学质量却不亚于市一中。再加上是私校的原因,各方面的条件都比公立的好得多,很多有钱人家的都愿意把孩子送过去,当然收费也贵得让人直吸凉气。 好在高一期末考的时候,言软软强势回归,坐到年级第一的宝座上,她那个平行班的班主任握着她的手老泪纵横。“疏桐啊,你真是班级的骄傲。” 高二分科的时候,言软软同学光荣地走进重点班的教室。 华荣中学每年都会免费招收一些中考成绩优异的学生,而且期末成绩优秀的学生,也会获得一笔丰厚的奖学金。 所以言软软想,重点班嘛,肯定是埋头苦学的学生居多。然而她一进教室,一片口哨声就让她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是她忘了,华荣里边二世祖居多才是。 一帮成绩优异的二世祖混在一起,除了学习天南海北的什么都谈,个个凡尔赛起来,听得言软软只想翻白眼。就连周五放学回家,家长开的车都是一场比赛。 相比起来,言软软就低调许多了,既不用什么高奢,也不参与讨论这些话题,也没有豪车接送。她在班上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最爱的食物是夏天小卖部一块钱一根的雪糕。 而关于放学接送这个问题,也不是她想低调,而是周末接孩子放学的车实在是太多了,被堵了半小时后,言软软果断要求自己坐地铁回去。 所以,言软软成了他们班,甚至是他们学校,少有的没有豪车接送的学生。同学们都以为,她是华荣免费招进来的,虽说没有看不起她,但总归与她玩不到一起。 又是一个闷热的午后,英语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学生在下面昏昏欲睡又不敢睡,言软软托腮靠在桌上无聊转笔,却见同桌张阙递过来一张纸条。 “你们学霸都这样听课的?” 言软软转眼看他一眼,在纸上写下:“学渣还管学霸怎么听课?” 张阙,成绩虽说不是太差,但每次考试都全班垫底,重点班里的学渣。他常自诩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确实也凭借一己之力,将全校第41名封印得死死的,没有超越的可能,保留了所谓的重点班的名誉。 张阙:“……” “言疏桐,说话不这么毒舌会死吗?” “我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她一脸冷漠地将纸条推过去。 张阙再次:“……” 本想回怼,但见言软软那清冷宛若绝尘仙女的容颜时,他又生了几分怜香惜玉的意思,忍住没说。 “我说,你每年发的那么多奖学金都干嘛去了?能不能换身新衣服?天天穿校服,很影响颜值。” “补贴家用!”她言简意赅地写下四个大字。 张阙转眼看她,瞬间对她的家庭情况好奇起来。按道理需要拿奖学金补贴家用的,不会到华荣来啊。 “你家干嘛的?” 言软软愣了一下,还从来没人这么问过她,她该怎么说?她爸立言的总裁,她妈是广告巨头? “卖手机的。”她字迹缭乱地写下几个大字。 张阙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一个卖手机的能把女儿送到华荣来,嗯,生意应该不错。转而又觉得,这和她爹妈有什么关系?都是仙女一个人努力的结果啊,她还拿奖学金补贴家用,言疏桐真是个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的典范,应该号召全校向她学习。单纯的张同学如是想。 言软软当然不知道他脑袋里的小剧场,要是知道,估计得笑死。 他转眼看着她,她已经低头看试卷了。她的皮肤很白,不由让人想起那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来。午后柔和的光从窗外照在她的脸上,她脸上的表情更是温柔得不像话。空中浮沉起起伏伏,张阙的心也跟着不安分地跳动着。 “张阙!” 老师在讲台上吼了一声,把人吓了一跳,立马站了起来答到,引得全班哄笑。 “言疏桐脸上是有花还是什么?叫你看习题呢?一直盯着她看。” 因为看得出神,以至于老师叫了张阙好几遍他才反应过来。 此话一出,更是笑声四起。他却出其的淡定,“老师,不是言疏桐脸上有花,她本来就是朵花,还是我喜欢的那种。” “哦~”全班起哄! 言软软一脸愕然,转眼看着他,吃错药了吧? 从此,年级就上传开了,张阙当众给言疏桐表白,现实版灰姑娘的童话即将上演! 言软软内心表示:去你的灰姑娘!姐姐是公主! 而张阙也用行动证明了他喜欢言疏桐,早上买早餐,中午排队打饭,上体育课买饮料,上下学的时候护着她不被人撞,隔三差五就送礼物。然而言软软是任他泡妞手段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 结果,双双被班主任叫去谈话,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言软软说:“不关我的事,如果老师觉得我影响了张阙,那我就只有转学。” 班主任:“……”你转学了,市第一也跟着你转了。 张阙说:“她转哪儿我转哪儿。” 班主任再次:“……”你转学了,董事长得把我掐死! 张阙张公子,校董的侄子。 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张阙还在全校放狠话,说言疏桐是她女朋友,以后对她客气点,也别打她主意。 张阙将校霸的角色表现得活灵活现,言软软也将不卑不亢的灰姑娘角色表现的淋漓尽致,所以,言软软的麻烦事也不少。 这不,周五放学,她被人堵在了公交车站。 为首那个化着妆的女生看着她,挑眉问道:“你就是言疏桐?” 在外公家看过赵栀浅以前的那些青春疼痛文学的言软软遭遇此情此景,她想的不是有没有校霸来救她,而是觉得好笑,回家一定要给妈妈说,艺术源于生活。 言软软笑了笑,“嗯,我是。” “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女生冷笑道。 言软软认同地点点头,“谢谢夸奖。” 女生不屑地扯了扯嘴角,“长得好是好事,但是我希望你不仅脸好看,也要有点脑子,你和张阙不合适,以后别缠着他了,明白吗?” 这话言软软就不喜欢听了,什么叫不要缠着张阙?就他那样,她反脸看他都是她输了。但考虑到如果打起来她一个人打不赢四个,不能为了一个张阙吃这不能吃的亏,所以她只得点头说好,“我会离他远远的。” 因为言软软太好说话,女生还有点不太适应,毕竟她刚才还一脸不屑地看着自己。 “你很懂事,但是我不希望你这是阳奉阴违。”女生恶狠狠道。 “不会,我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言软软笑道,“你放心好了。” “最好是这样。”女生冷哼一声,正准备走,却见张阙一脸杀气地走过来,她正准备跑,被张阙大喝一声。 “王子涵!你干什么!” 言软软挑眉,原来这位美女叫子涵,心中对这个没有什么品位的名字撇撇嘴。转而就见张阙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对那女生道:“我对你没意思,以后别打扰我女朋友了行不行?有什么不痛快冲我来。” “你以为她喜欢你吗?她刚才说了会离你远远的!”叫王子涵的女生怒道,“她和你在一起就是图你家有钱!” 闻言,言软软不高兴了,拍了拍拉着自己手的张阙,对王子涵道:“这位美女,我想你可能是有些误会。第一,我不是他女朋友,你一开始来找我就是错的;第二,他家有钱也不可能给我,我这人只图人长得好成绩好,张阙一条不占。” 张阙:“……” “好了,车来了,我要回家了。”她耸耸肩,似又想起什么似的对王子涵道,“话我都说清楚了,如果以后我在学校有任何安危,我都会默认是你做的,所以,你也别给你爹妈找不痛快。”说着,她从包里摸出公交卡,上了公交车。 被扫了面子的张少恶狠狠地瞪了王千金一眼,“我劝你以后少惹她,不然我告诉你妈你不学好!” 王子涵:“……” 你的手段能更高明一点吗? 这俩人青梅竹马,两家又是世交,很愿意这二人有什么。但张阙一直对刁蛮任性的王大小姐不感兴趣,对商业联姻更是无比痛恨,深刻地觉得家世背景一般的姑娘才是最适合他。毕竟,不只是女孩子喜欢童话。 紫笔文学 78.番外五:王子梦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言软软回家把张阙的事告诉赵栀浅,把赵栀浅笑得肚子疼,直说皱纹都要多长两条。言枕听了更是一脸嫌弃,这是什么智商啊?还来追我闺女? “也不能说人家不聪明,只能说天真了点。”赵栀浅笑道,“人家也是有一颗纯粹的心的。” 言枕呵呵两声,“得了吧,过于单纯就是傻,闺女,以后离他远一点,别让他打扰了你学习。” 言软软摇头说不会,看着父亲一脸嫌弃的模样,有意要逗他,“爸爸,以后我要是嫁人了,你会哭吗?” “你还小。”言枕敷衍道。 “我总归要嫁人的。会不会嘛?”小姑娘一脸期待地看着老父亲。 言枕看着赵栀浅怀里的闺女,从小辛辛苦苦地拉扯大,好不容易养成大姑娘,然后就要被被人家的猪拱了去,他顿时心头郁结,“你为什么要嫁人啊?就不能招一个上门女婿?”语气中有些不可察觉的颤抖。 赵栀浅:“……” 言软软:“……” 一旁正在做作业的儿子言青青:“……” “爸爸,她是漏风的小棉袄,我是贴心的军大衣。”言青青一脸讨好地看着父亲。 言软软再次:“……” 言枕不禁喜极而泣,“儿子,咱们家的皇位由你继承了。” 言软软:“!?” 我就是开个玩笑,怎么就错过了皇位? 晚饭后,赵栀浅挽着言枕出门散步,提起今天的事,忍不住笑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那个语气,把女儿吓得不轻,真以为伤了你这个老父亲的心。” 言枕啧了一声,“我是觉得自己家白菜要被猪拱了,心里有些不痛快。” 闻言,赵栀浅笑得更深了,“你还不是拱过人家的白菜?你家的猪还不是要去拱别人家的白菜?” 言枕:“……” “孩子终会长大的,以后就剩咱们两只老家雀儿,在这个窝里看夕阳。”赵栀浅靠在他的肩上笑道。 闻言,他想了想觉得似乎是这个道理,他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感觉也不错。” 深秋的夕阳铺了一路,将他二人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 …… 且说言软软周末被堵了之后,张阙一直觉得有愧于她,奈何发消息她不回,打电话也不接。他难耐地熬过了两天两夜后,终于在星期天晚自习见到了言软软。 他发现今天言软软不低调了,不仅不低调,甚至还有点高调。只见她一身白袄红裙的汉服,头发也是精心打理过的,头上的珠钗亦是精致得不行,整个人像是从《红楼梦》里走出来的一般。 “你……这是去拍戏回来?”他看着言软软,一脸惊讶道。 言软软看了他一眼,不以为意道:“参加了一个汉服圈的活动,没时间换就回来了。” 张阙挨着她坐下,郑重其事地喊了她一声:“言疏桐。” “怎么了?” “你真好看。” 言软软:“……” “你还喜欢什么样衣服首饰?我给你买?”他单手撑着脑袋,侧身看着她笑道,“让你每天都美美的。” 闻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脑子飞速运转她前几天刚看到的那一套明制复原的凤冠霞帔,加在一起要多少钱,想想又觉得家里老妈已经有一套了,遂作罢。 “你呀,还是研究研究怎么把学习提上去才是正事。”她抽出数学习题册,翻开便开始认真做题。 张阙叹了一口气,“不食人间烟火啊。” 言软软偷偷笑了笑,转而继续看题。 在华荣,周日穿了一身汉服回学校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发生在言疏桐身上就有点稀奇了,毕竟她平常都是一身校服,周日也不例外。 所以,下晚自习后,言软软回寝室的路上,几乎变成了她的t台。女同学看着她笑着说:“言疏桐,我至今为止也没有想明白,你在天上到底犯了什么错?” 闻言,言软软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你推我的吗?我顺带也把你拽下来了。” 女同学一听,瞬间笑出了声,“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请你吃宵夜。” 言软软乐意之至,因为下午参加活动没来得及吃饭,现在确实有点饿了。她点了一碗牛肉面,碗有些烫,她小心翼翼地端着往餐桌走,忽然不知被谁从旁边撞了一下,烫一下子洒得她手上衣服上全都是。 碗砸在地上的声音太刺耳,加上她被吓到惊叫,引来不少人的注目。她抬头,就见周五拦着她的王子涵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不好意思啊仙女,刚才没看到,这点钱,就算是我赔给你的。” 王子涵说着,拿出好几百拍在言软软的肩上,因为言软软没接,钱洒了一地。 言软软瞥了一眼地上的钱,二话不说抢了同学手中的汤碗,朝王子涵泼去,勾了勾嘴角笑道:“不好意思,我也没看到。”说着,拔了头上的一根簪子扔给她,“这个就赔你了。” 王子涵登时大怒,抬手就要打人,言软软还没有抬手,就不知被哪位英雄截住了这一巴掌。言软软抬眼就见张阙一把推开王子涵,骂道:“你疯了?” 周围的人看得啧啧称奇,要不是言软软一身汉服太出戏,这简直就是青春偶像剧的拍摄现场啊。 “你才疯了,她都不喜欢你你还这么护着她!你受虐狂啊?”王子涵吼道,“你以为她真的是什么绝世白莲花吗?” “你脑残视频看多了是不是?就不能好好读书?人家招你惹你了?”张阙皱眉道,转头看着言软软,“你也是,站着等着被打吗?就不能嫌踹她一脚就跑?” 言软软:“!?” 众人闻言,全都笑了出来,王子涵丢尽了脸,骂了张阙一句,转身走了。华荣的学生苦王大千金久矣,见她落荒而逃,口哨声不绝。 “干什么呢?”值班老师姗姗来迟,现场的学生见了,忙四下逃跑。 张阙也抓住这个机会,捡起她扔过去的簪子,抓住她的手往食堂外狂奔。还是言软软喊他慢点他才停下来,他回身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深秋的风已经很凉了,他握着言软软的手却有些热,喉咙都有些发干,“言疏桐,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我发誓,我一定会保护你一辈子。”他郑重其事道。 言软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怎么就一辈子了?“人家英雄救美不都是女主角以身相许?怎么会有你这种倒贴的英雄?” 张阙:“……” 我这么深情你想的竟是这个? “那你想以身相许?”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你在想peach。” 张阙再次:“……” “那就换我以身相许。” 闻言,言软软笑了笑,以一副谆谆教诲的语气道:“现在你应该想的是好好读书,不是这些。” “我成绩没有下降啊,而且还提升了点。” 这下换言软软无言以对了,为了解决这个麻烦,她决定要做一个狠心的人了,“可是我不喜欢你,这样总行了吧?” 张阙愣了一下,据他所知言软软拒绝别人的时候,她还会发一张好人卡,怎么轮到自己连好人卡都没有了?这不公平。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改!” “你喜欢我什么?我改!” “这就难办了,”他看着她,吊儿郎当道,“整容都是整好看,没哪家医院能把人整难看的。”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言软软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喜欢你长得好看。” “肤浅。”她一脸嫌弃道。 “喜欢你成绩好。” “勉强。” “喜欢你对我爱答不理。” 闻言,言软软忍不住笑了,“受虐狂。” “喜欢你心思纯粹简单,喜欢你故作老成,喜欢你上课发呆的时候画的圈圈,喜欢你做事情时的认真专注,喜欢你马尾里那缕总爱掉出来的头发,喜欢你说话噎死我时的坏笑。言疏桐,你的哪里我都喜欢。”他看着她,一脸认真。 言软软听着,说是没有一点点感觉那是假的,但自己对他却谈不上喜欢,只是不讨厌罢了。不讨厌他献殷勤,不讨厌他满嘴的骚话不讨厌他拉着自己的手狂奔,更不讨厌他此时认真的神情。 “你倒是说句话啊。”他好笑地看着她,“看什么裙子。” “裙子脏了。”她皱眉不高兴道。 张阙:“……” 他怀疑自己这是千里送人头。 张阙无奈地叹了口气,柔声道:“这得干洗吧?你换下来,我明天让人送出去洗。还有,王子涵脑子有点不够用,你离她远点。”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不过呢,”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会保护你的。” “本来就是你给我惹的麻烦。”她冷哼一声道。 闻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但是我真的会保护你,一辈子的那种。” 说起这个,言软软就很是不理解,“你是不是有什么做骑士的梦?”见他一脸茫然,她解释道,“就是那种类似于cosplay,王子保护公主,骑士保护公主什么的。” “哦,我亲爱的公主殿下,请允许我向您表达我最真诚的爱意。”说着,他后退了一步,立正站好,携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言软软:“……” “你这四不像的吻手礼,我应该一耳刮子抽上去。”言软软抽回手一脸嫌弃道。 吻手礼一般是男士亲吻已婚女士,且由女士先伸手。 闻言,张阙忙捂住脸,“好了,可以打了。” 言软软笑了笑,没打算真打他,转身走了。 张阙遥遥地看着心上人远去,心中十分满足,小妮子一定喜欢自己的,不然这一巴掌一定是挨定了。 紫笔文学 79.番外六:演戏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张公子两次英雄救美在华荣传开了,大家都知道言疏桐是张阙的小女朋友,平时有不识好歹的也都绕开了走,至于王子涵那边,也不是张阙怎么处理,反正终于没有人来找她麻烦了。 值得一提的是,张阙因为言软软说喜欢成绩好的,在学习上异常努力且有所进步了,终于从倒数第一进步到了倒数第五,可贵,且可贵。 因为成绩进步,张公子决定要好好感谢言软软,但是因为买礼物什么的都被退回了,所以,他决定去照顾言软软家的生意。 “我手机坏了,想重新买一个,你家店在哪儿?我来照顾生意。”张公子财大气粗道。 言软软愣了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编瞎话说自家是买手机的。大意了,当时应该说是做图文广告的,这时候上哪儿去弄一个店出来? “我……我家今天关门。”她搪塞道。 “都在做元旦的活动,你家关门?”张阙明显不信,“放心,我不会暴露我们俩的关系的,好学生。”他将好学生三个字说得意味深长。 言软软:“……”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买了手机就走,”他换了一副口气,“主要是想见见你,我们一年没见了。” 言软软再次:“……” 明明昨天下午才放的假。 “好不好?” 他半哄半求的语气,听得言软软心尖颤,她知道,要是自己说一个好字的话,绝对覆水难收。 她沉默半晌才道:“不好。” 张阙再次:“……” “你是石头吗?这么铁石心肠?” “不是,”她皱眉想了想,严谨措辞,“你看啊,我不喜欢你,还要和你见面,大过节的你肯定要送礼物,然后去吃饭。你付出了那么多,我却一点也不感动,这个对你不公平还很残忍。我觉得,我们还是要保持距离。” 张阙被气得无言以对,在电话中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才不管那么多,我今天就是要去买手机!” 言软软叹了口气,心底一横,“好吧,南桥的地下商城,龙飞通讯,你确定要去光顾?” 张阙:“……”地下商城下卖手机的?那不是老人机吗? “言疏桐,你该不是耍我的吧?”张阙似乎想起了什么,“华荣乱七八糟的东西费用加起来一个学期都是五万多,对于很多中等收入的家庭来说是不小的负担,你家一个贴膜的,一年负担得起十多万的学费?就算是高二的学费免了,但高一第一学期的学费呢?那时候你还在平行班吧?学校怎么可能会给你免学费?” 言软软一时间被堵得哑口无言,这货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果然,撒了一个谎之后,就要撒无数的谎来圆,她累了,她想说真话了。 “中考前一天晚上我得了急性肠胃炎,没参加考试,所以就去不了一中。我舅舅在华荣教书,他就给校长说了我的情况,我的学费是打折的没交那么多。” “你舅舅是谁啊?”张阙不给她留丝毫瞎扯的机会。 “李梓雨李副校长,不信你可以去问啊。” 李梓雨,年纪轻轻就当了华荣的副校长主管教学,这都得力于他那个令人骄傲的高考成绩,以及出色的工作能力。 张阙沉吟半晌, “不信你就来啊,我在那儿等你。”她语气无辜得很。她左右想好了,到时候张阙要是真的来,就花钱让人配合演戏。 因为这个谎言中百分之八十都是真话,所以张阙一时间难以判断真假,但心中还是绝对信不过言软软,便道:“那我过来请你吃饭。” “我还要做家务……” “行了哈,你有完没完?每次约你都没时间,是不是看不起我?还是讨厌我怎么着?今天你是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我就在你家店那儿等你!”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言软软:“……”嗯,很霸道很强势,还有点幼稚。 但一想到谎言要被戳穿,她顿时有些心虚,可是,自己就这样去见他,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 当听见敲门声的时候,言青青正在练毛笔字,他头也不抬地说:“进来。” “青青。”言软软嬉皮笑脸地吊在门把手上。 言青青:“……”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干嘛?”他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家姐姐。 “我带你出去玩,要去吗?”她一脸讨好。 “得了吧,你带我去玩?哪一次不是逛小吃街,还是路边脏兮兮的那种。”言青青一脸嫌弃,低头继续练字。 言软软:“……”小脸几乎挂不住,虽然他说的没错。 “哎呀,这次不一样了,绝对是正宗的餐厅,有服务员有菜单,还清净的那种。” “不去,我还要练字。”他头也不抬地说。 “真不去?” “不去。” “再问一遍去不去?”她语气变得阴狠起来。 小朋友不为所动,薄唇轻启,干脆地吐出两个字:“不去。” 言软软:“……” “不去就算,还想着逛街的时候给你买最新的那款航母模型的,看来我这钱是没地儿花咯。”她无奈感叹。 “等等!”听到航母模型,小朋友立马不淡定了。“真的?” “骗你是小狗!” 言青青正想答应,但想到自家姐姐无事献殷勤,立马又变得警惕起来,“你不会是让我给你抄作业吧?” 言软软:“……” 她常因作业做不完,找出答案让言青青给她抄。 “没有,这不,人家元旦节都有约都有伴,爸妈都去约会了,我一个人上街未免也太惨了。” 言青青听得半信半疑,但为了航母模型,他忍了。而当言青青一身清爽地下楼时,言软软却对他说:“别穿得这么好看,快去换身校服。” “凭什么?出去吃个饭,你管我穿什么?”言青青很不理解。 而言软软像是没听见一般,打量着弟弟的穿着,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光是校服还不够,快去把书包背上,以前哆啦a梦的那个,那个要脏一点旧一点。” 言青青:“……”这是去吃饭还是去丢人? “我不去了!”小朋友气得不轻,抱着手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生气。 “再加一艘驱逐舰。” “不要了,我让爸爸给我买!”他冲她吼。 这下好了,玩脱了。 “好好好,衣服咱们不换,背书包行了吧?我去给你拿。”说着,噔噔蹬地跑上楼去拿书包。 结果,小小宝贝还是被小宝贝又哄又骗地带出门了。 …… 言软软为了不露馅,先把言青青安排在一家奶茶店,自己去地下商城那家店和老板娘套好关系。 老板娘拿着言软软给的五百块钱,一脸不解地看着她,“你们这些年轻人真会玩。” 言软软:“……” 这谎都撒出去了,能怎么办?她只能撒更多的谎来圆回来。正说着,言软软就见张阙遥遥地走了过来,一身名牌,很是拉风。 张阙看着言软软,再看她旁边微胖且个子较小的中年妇女,倒不是说她穷酸,穿着打扮要比张阙想的要好很多,但他还是想不通,眼前如此普通的一个女人,是怎么生出言疏桐这么一个绝尘的仙女来的。 “看吧,我是不是没有骗你?”言软软看着他,一脸无所谓。 虽然还是不大相信,但张阙还是老老实实叫人:“阿姨好,我是疏桐的同学。” 女人看着这一身穿着不凡的小男生,心中直呼年轻人真会玩,这特么是什么文艺复兴的狗血偶像剧?富家千金装穷和考验富家公子哥? “你好,”女人笑道,顺手把言软软给的五百块放进包里,“进来坐。” 张阙看着那只能容纳两个人的柜台,礼貌地谢绝了,“不了,我找疏桐有点事。” 女人点点头,笑得无比灿烂,“好的,你们去吧。” 几句话赚得五百块,女人心里美滋滋。 言软软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群众演员靠不住,三句台词,忘记最重要的那句。她装作不适地咳了一声,女人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哦,记得接你弟弟放学,回家做饭等我们。” 张阙:“!?” 天下有这么不通人情世故的母亲吗? “嗯,好,我知道了。”言软软笑道。 张阙:“……” 行叭,仙女说什么都是对的。 “我感觉你和你妈长得一点都不像。”走出地下商城,张阙一脸疑惑地看着言软软。 “我长得像我爸,我弟弟也是。”言软软撒谎不脸红。 张阙哦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去接你弟?”他盘算着能和心上人相处的时间,该带她去哪里。 言软软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时间,“就现在吧,他刚给我说下课了,在人民广场等我。” 张阙再次:“……” “言疏桐,我觉得你是故意的。”他有些生气地看着她,“哪个约会带电灯泡的?” 这话可算是撞在言软软的枪口上了,她心中憋着笑,面上却是犀利与不耐烦,“张少,我不止一次说过咱们云泥有别,你以为我是故意针对你,但这就是我的生活,奖学金补贴家用,周末辅导弟弟还要做家务。我们穷人家,比不得您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张阙被她说得有些羞愧,“对不起。” 言软软平静地看着他,“这世间还有许多苦难是你看不到的,不要何不食肉糜。”言软软觉得自己再多说一句,她都要相信自己给张阙演的这个戏是真的了。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很想单独和你在一起。”他一脸愧疚地看着她,“弟弟在哪儿,我们去接他吧。” 看见张阙自责的样子,言软软心里也有点心虚,毕竟骗人真的不对。onclick="hui" 80.番外七:一入言氏深似海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张阙对言软软那一丝丝愧疚,在看见言青青之后,顿时化作了气愤。言疏桐的奖学金要补贴家用,但是为什么她弟弟是一身名牌?言疏桐的爸妈一定是重男轻女! 而言青青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是他太天真,真的以为言软软是带他出来逛街,原来是拒绝别人的电灯泡,妥妥的工具人!他瞪了言软软一眼,“我回家了。” 张阙:“!?”这是什么态度! 言软软忙拉住人,笑道:“青青,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同学张阙,快叫哥哥。” 言青青抬起眼皮看了张阙一眼,“你好,我是言澜清。” “我是张阙。”张阙亦是拉着张脸道。 言软软:“……” 你俩这国际友人见面的架势,怎么不友好握手呢? “呃,那个我弟弟在附近上补习班,刚下课,周末都是我来接他下课。”说着,忙接过言青青身上的书包。 张阙看了眼她身上的书包一眼,心想这么大个人了,书包都要姐姐背,还拉着张脸,谁欠你钱了?言疏桐家重男轻女实锤了。 言青青自然不想当电灯泡惹人嫌,转过身对言软软道:“既然你有约,把书包给我,我先回家了。” “这怎么行?万一你路上出啥事我怎么跟爸爸妈妈交代?”她冲言青青挤眉弄眼。 言青青看她一眼,也不和她啰嗦,转身就走,岂止一个高冷了得。 “不行!”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满脸委屈看着他,轻声给他说帮帮忙就一次。“家里边也没人,回去谁给你煮饭啊?” 言青青无语,这种低智的行为一点都不像他姐做出来的,你拒绝别人的时候就不能采取一点高端的手段?这样不是更给人讨好小舅子的机会了? “既然你弟弟还没吃饭,咱们先去吃饭吧。”张阙看着言青青想教训他的想法不是一星半点,他在家时一定不少奴役言疏桐。 “是啊,青青,你看哥哥对你多好啊,还请你吃饭呢,还不赶快谢谢哥哥?”言软软一脸谄媚。 言青青:“……”我啥时候答应和他一起吃饭了? “你想吃什么?”张阙问言软软。 言软软想了想,指着对面说:“对面那家口水鱼不错,就那家吧?” “我不吃那个!”言青青立马抗议,他最怕吃辣。况且,顺着言软软指的方向看过去,不像是她出门的时候说的高级餐厅,他都来当电灯泡了,怎么也得吃得像样一点吧! 言软软自知理亏,也怕他甩手走人,只得耐着性子问:“那你想吃什么?” 言青青见自家姐姐妥协了,立即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一字一句道:“望江楼。” “不行,太贵了。”言软软果断拒绝,那是一家死贵死贵的中川菜馆,老板还认识她姐弟俩,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既然弟弟喜欢那就走吧。”张阙一脸淡定。 言青青立马露出得意的表情,想到有些人今天逛不了小吃街了,不禁开怀大笑。“还是哥哥好啊。”他挑衅地看着自家姐姐。 言软软:“……”你就是不想我好过! 而这番情景落在张阙眼里,又是另外一番意思了。没想到小小年纪,就这么拜金贪慕虚荣,刚说去高档餐厅就叫他哥哥了,长大了还得了?他家那点家底够他花吗?言软软的奖学金该不会都给他了吧?看他全身名牌,天呐,言家重男轻女太严重了!他的小仙女真可怜!他一定要给这个不懂事孩子上一课! 如果言青青知道张阙的这些内心戏的话,他一定拿他存起来零花钱砸死他! 进了餐厅,言青青轻车熟路地走在前边,张阙和言软软走在后边。 “你弟弟长期来这儿?”张阙皱眉问。 “呃……他和我爸来过几次。”言软软干笑着说。 “哦,”张阙淡定地哦了一声,却更加应证了心中的猜疑,果然是重男轻女! 言青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自然地点菜,叮嘱服务员少放什么多放什么,“甜点嘛,姐,甜点你要什么?” “随便你。”言软软佯装淡定喝水,她快装不下去了。 “那我不要了,你要吗?”他问张阙。 “我也不要。” “那好了,就这些。谢谢。”他微笑着把菜单还给服务员,教养很好的样子,看得张阙直在心底腹诽。 “青青很喜欢这家餐厅啊。”他笑着给他添水。 言青青抬起水杯喝了一口,不在意道:“还好,一般。” “一般?我怎么觉得你很喜欢呢?其实小孩子喜欢这种漂亮的地方也是可以理解的。这种地方很花钱,花自己的钱不重要。但是,花别人的钱就说不过去了,花别人的奖学金来这种地方就更说不过去了。” 言软软觉得完了完了,装不下去了。 言青青觉得莫名其妙?什么花别人的钱?他给不起?给不起姐姐可以给啊。花别人的奖学金?他拿奖学金请姐姐吃饭?那还是挺不错的,不像他姐,拿了两年的奖学金,就给他买了两罐糖,还是超市打折的时候买的。 “姐,他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呢?”言青青看着张阙皱眉道。 “呃……他……” “小朋友,我不是阴阳怪气的,我是教你做人的道理,不要小小年纪就那么贪慕虚荣,况且是拿别人的奖学金来享受。” “你什么意思?再说一遍!”言青青也是个暴脾气,出来吃个饭还吃出事故了?他怎么就贪慕虚荣了? “好了,青青……” “什么意思,说的就是你,我就不明白了,都到今天这个社会了,怎么还有这么重男轻女的家长,教出你这种性格孩子,你家里是有皇位要继承啊?” “姓张的,你再说一遍!” “怎么?你还想打我是不是?来来来,我今天就要为你姐出这口恶气了!” 言软软:“……”我是罪人! “言疏桐!”他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家姐姐,“这笔账,咱们回家算!”说着气冲冲就往外走。 “那个,青青,姐姐错了,你不要生气,先听我解释。”言软软忙去追弟弟。 “疏桐,别管他!小小年纪,还反了他了!” 言软软回头看张阙,再看已经走了的弟弟,双手捂脸蹲在地上哀叹:“i'msinner!” 张阙还在那边说:“没事儿,以后我养你!” 很多年后,张阙回想起今天这一幕,他后悔得想撞墙! 后来,言软软不知道说了多少好话,道了多少歉,买了多少礼物才把言青青哄好。言青青还要她和张阙断绝关系,她对天起誓,她之前和张阙没有半点关系,以后也不会有! 赵栀浅和言枕后来也知道这件事了的,赵栀浅一边笑,一边可怜儿子,背了这么大一个锅。言枕说的是,蠢成这样,还想追他女儿,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言软软:“……”她感觉自己无形中伤害了一个纯良的少年。 再后来,张阙对言软软就更好了,隔三差五地就给她塞钱,言软软不要,他还生气,硬给她夹在书包里。一颗扶贫的心和党中央一样坚定!言软软欲哭无泪,二世祖关心人的方式确实不一样! 她和张阙的这种扶贫关系一直维系到高三,她爷爷过生日。 言老爷子80大寿,宴请四方,这其中当然包括华晟张家。 所以,当张阙在言家看到言软软的时候,他只觉得世界都崩塌了,有一种被当猴耍了的感觉。 “言疏桐!你骗我!” 言软软只有干笑,“你别误会,天下姓言的人多了去了,凑巧凑巧。” “凑巧?巧到你叫言家老爷子爷爷?” “哎~”她叹了口气,像是有许多不能与外人道的心酸一般,酝酿了良久才艰难开口,“言氏是家族企业,我家是分枝,就是外人常说的攀附别人的亲戚,一言难尽啊。”她表情凝重地说着。 “真的?”张阙一脸怀疑,被骗了这大半年,他对她的的话产生了怀疑。 “真的。”她还在编。 俩人正说着,就听见有人唤了一声软软,回头一看,爸爸正领着一个叔叔过来。 这次,她真的完了! “软软,这是张叔叔,他听说你也在华荣读,过来看看你。”言枕笑着介绍人。 “张叔叔好。”她干笑着叫人。 听见“软软”这个名字的时候,张阙像是拉开了记忆的闸门,言软软!这不是小时候一起玩,动不动就哭的那个小妮子?当时为了抢一个秋千,害他被骂得不轻! “你好,”张祈佑笑着说,“这么多年没见了,还记得呢?”他看着儿子和言软软说。 言软软已经不敢去看张阙了,这时,言青青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指着张阙说:“爸,这就是上次骂你重男轻女、偏心眼儿、不称职的那蠢货!哼,不好意思,我家确实有皇位要继承!” 言枕挑眉,就是这小子想追他闺女?这么蠢,还想追我闺女?“听说你对我教育孩子的方式有看法?”言枕看着他似笑非笑道。 张祈佑看着小儿子一脸茫然,“你什么时候说的这话?” 张阙内心:一次性把岳父和小舅子都得罪了,感觉自己棒棒哒!人生啊,你可不可以这么艰难的! 言软软内心: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她发誓,再也不说谎了! …… 后来,张阙为了表明自己很生气,把自己的东西搬到最后一桌,拒绝和言软软同桌。 言软软到教室的时候,全班都在盯着她看,看来这出灰姑娘的童话要崩了。 她自知理亏,讨好地也把自己的东西搬到最后一桌,还和张阙同桌。 “搬过去,别挨着我!”张阙脸色不好地冲她吼。 这一吼,教室里瞬间静了下来,让人大气都不敢出。每个人脑袋里都上演着精彩的剧情。 “哎呀,别生气了。我错了,我以后不骗你了”言软软扶着他的肩厚着脸皮哄他。 张阙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把将她甩开,“别碰我!” 言软软哪里受过这种气?父亲都没有大声和自己说过话,你张阙是个什么东西?“你凶什么凶?” “你还有理了?骗我骗得还不够是吗?”他站起来冲她吼,本来就比她高一个头,再加上生气,把言软软吓得不轻,以为他要动手打她。 言软软被吓得不轻,愣了愣眼泪无意识地落了下来,骂出了她长这么大的第一句脏话:“王八蛋!”说着,哭着转身跑出了教室。 张阙愣了愣,他看了眼班上的同学,班上的同学亦是傻愣愣地看着他,显然都被他吓着了,这才知道把言软软给吓着了,后悔得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忙跑出去追人。 找了一圈,才在荷花池边找到她,就坐在那儿一直哭,一边哭一边用袖子擦眼泪。他顿时松了口气,朝她走去。 “你来干什么?滚开!” “我错了,不哭了。”他蹲在她身前,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眼泪。 “你吼我吼得那么凶,你有什么错?错的是我。” “那是我混蛋,我不是人,我错了,不哭了。”他柔声哄着。 结果他越哄她就越委屈,眼泪止都止不住,最后竟变成了嚎啕大哭。 张阙也没办法,就蹲在她旁边,一边一边地说自己错了,求她原谅。而言软软,足足哭了一节早读课才将情绪平复下来。 “是我的错,不要气坏了自己,不生气了。”他仰着头看着她说。 她吸了吸鼻子,别过脸去不看他,“滚开,我不想看见你!” “我不!” “我用一辈子来道歉。” “我不稀罕。”言软软一脸冷漠。 张阙笑了笑,“我稀罕你就成。” 后来言软软说东张阙绝不敢往西,叫他追狗,他绝不敢撵鸡。张祈祐笑着对言枕说,他觉得他家小儿子是专门给言软软生的仆人。 言枕表示:“是你儿子上赶着来的,我可不稀罕。” 再后来,言软软都有些心疼他,怎么就得罪了他那个女儿奴的岳父大人与小气的小舅子了呢? 张阙:苍天呐,救救你的子民吧,我只是想结婚啊! 言家父子:结什么婚?我们同意了吗? 张阙:岳母大人。 岳母大人表示:言家的男人,出了名的小气。 张阙:“……” “软软,实在不行的话,咱们私奔吧。” “嗯,好。你先去打下一片江山,我随后就去找你。” 被折磨疯了的张同学:“……”言家人的套路比侯门还要深。onclick="hui" 81.番外八:清卿我我(一)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82.番外九:清卿我我(二) - 你乘南风来 - 以北yibei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