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婚礼席上初相见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的故事,是从别人的故事开始的。     正逢五一,原本计划和闺蜜去泰国旅游,护照办好,攻略查好,连泰铢都兑换好,还在朋友圈发了条说说。岂料,天有不测风云,临行前几天我接到某人的电话,声称他很忙,要我留在广州代他参加一场婚礼,旅游取消!     关于婚礼,说几个关键点吧――新郎新娘均为某二代,五星级酒店包场,来者非富即贵……见过世面的可以自行脑补,我就不赘述了,反正土豪的世界大家都懂。     当天去到宴会现场,我被安排在“朋友”桌。仪式和开席都还早,身边都是些陌生人在寒暄。我磕着瓜子玩了会儿手机,起身去洗手间,顺便补个妆。这酒店建筑结构太复杂,我边走边左顾右盼……直到走廊的尽头都没找到wc的标识,正失望的要离开,却在转身的刹那,透过玻璃窗瞥到里面正在发生的一幕,惊得差点叫出来――     只见那小会议室里,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正如痴如醉的接着吻。男人是谁我不知道,但那个穿着婚纱的女人,定是新娘了!别闹,莫非我出现了幻觉?新郎和家属都在外面迎客,而新娘子居然躲在这个偏僻空间里和其他男人热吻!?这剧情……还能更醉么?     在我愣神的几秒里,那男人睁开眼,跟我惊惶的目光接了个正着!他这一眼,顶多只有两三秒钟,但我却感到了一阵灼灼逼人的力量……很快,他将新娘搂得更紧,脸也埋得更深,吻得更忘我,全然把我当透明人。而新娘是背对着我的,自然没意识到我的出现。     撞到这种画面,我本能的紧张尴尬,反应过来后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就开始跑,搞得像做亏心事的是我自己……     连wc都不敢去了,我直接回到座位上,心还在咚、咚、咚、咚的跳个不停。我喝了一口热茶压压惊,想着刚才一定是眼睛花了吧?怎么办,难道我要‘大义凛然’的跑去告诉新郎,说你老婆正在给你戴绿帽,快去抓人,这婚结不得啊?……莫名其妙!     婚礼现场还是如此的奢华和谐,所有的步骤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人人脸上一派喜气。我看着大屏幕上在滚动播放新娘新郎相爱的唯美mv,郎情妾意、恩爱甜蜜,突然觉得好可笑。哪一场婚礼,不是“因为爱情”?可到底又有多少男女的结合,不过是一场外表华丽的仪式而已?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以后。     “请问,这里有人坐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蓦地抬头,当接触到他的面孔时,我竟不由得目光闪动,心底小小的荡漾了一下~他五官轮廓很深,尤其是那道俊挺的鼻梁,估计整容都整不到这么完美,还有他的眸子好黑、好深、好亮、好生动……那是一种,女人看了都会有些紧张害羞的帅气,是挺有辨识度的帅。所以我不自然的收回视线,装高冷道,“没人。”     他也就不客气的在我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来。     沉默了半会儿,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顺便绅士的往我杯子里添了些,我忙道“谢谢”,刚谢完,忽然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心又像磕到了石头――           002愤世嫉俗谈婚姻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他,不就是我刚才找洗手间时,撞到他和新娘偷吻的男人么?当时没记住他的脸,却牢牢的记住了他上身这件外套。为啥呢?这是armani一款灰色西服,我以前逛专卖店时候一眼相中,准备买给某人的,所以印象特深刻。     所以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新娘的前任?做出那种苟且之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来大厅参加婚礼?节操呢?不行,不行,不行,尽管这事儿跟我没半毛钱的关系,但我忽然就对他有了很不好的感觉,甚至……将自己的椅子稍稍朝旁边移了些,以和他‘保持距离’。     “你是男方的客人,还是女方的?”他主动打开话题。     我敷衍他,“男方的。”     “新郎很不错。”他直率道,眼底有种苦涩和自嘲的表情。     “岂止是‘不错’。”我故意拣了许多美好的词,像是要刺激他,“新郎很高很帅,在美国修了两个博士学位,还是三家公司的总裁,他风度翩然,他温柔细致,他事业有成,他风趣幽默,最重要的……”     没等我说完,男人悠悠插了一句,“是,他好像‘完美’极了,但他追求的,仍然是最世俗的,最平凡的东西。”     “怎么说?什么是世俗、最平凡的东西?”     “婚姻。”他不假思索的说,“你是男方的客人,你应该知道,这位新郎是第四次结婚,对结婚这事儿乐此不疲。”     然后,他扫视了满堂的宾客,“你看看这些人!大家彼此不认识,只为了两个傻瓜要把自己拴在一起,我们就跑来喝喜酒!喜酒!呵呵!”他轻哼了一声,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喜酒?很奇怪为什么全天下都觉得结婚是个喜剧,它可能也是个悲剧的开始。”     “你!?”我听了他这些莫名其妙又‘不吉利’的话,反应有点激烈,“不管怎样,这好歹是在别人的婚礼上,既然来了就有点基本的尊重。你有晦气就埋在心里,没必要诅咒别人!”     “呃,”他怔了怔,目光全部集中到我的脸上来了,“怎么,你好像一开始就对我充满了敌意?”     “……”我别过脸,有点不敢和他的眼神相遇。     然后,他继续自说自话,“我没有诅咒谁,只是在讨论婚姻的本质而已……人在没有爱的时候,才会把一切寄托于婚姻。你还小,或许以后你会明白,天底下没有比婚姻更无聊的游戏。”     我忍不住冷笑,“是么?请问你结过婚吗?如果没有,就别这么愤世嫉俗。就像一个没死过的人来谈论生死,除了暴露你的浅薄外,没有任何意义。还有,不要对人妄下断论,你在我这么‘小’的时候,不一定有我活的明白。”     他这回紧密得盯着我,不再掩饰对我的注意,丝毫都不掩饰,太不掩饰了……然后,他脸上有种近乎开玩笑的嘲弄,和一种有恃无恐的笃定,“这位美女,如果我没猜错,你单身应该有很久了?”     “凭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自我感觉很良好,换言之,你自恋。一个人单身越久,越容易自恋。”     “哪自恋了?”我有点激动。           003共入电梯同惊魂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哪自恋了?”我有点激动。     “凭你现在的姿态――”他微俯下头,带着审视和研判,“你看,你习惯双手抱在胸前,充满防备,拒绝与人交流,内心把对方否定得干干净净,自我感觉非常好。”     “你!?你有病!”我感觉好像被这个男人扒了皮来研究了骨骼,乱了阵脚,恼羞成怒得瞪视他,“行,我就是注定孤独一生,也不会像你,不知廉耻在前任婚礼上做些下流事!不给别人幸福,又见不得别人幸福的人,贱!”     说完,我不再等他回应,提起包包就离开席位,去外面透气。     我在走廊上转悠了半会儿,决意不再回去。反正,我和新郎新娘都不认识,礼金也帮忙送到了,加之我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离开绝对没人会注意。     正纠结时,手机铃声响了。看到来电上的三个字,我心情大好~     接了电话,某人告诉我说,他有个客户刚好住在这个酒店,让我参加完婚礼走的时候,记得顺便找那个客户拿一份文件资料。     我满口答应,挂了电话,打算现在就上去找那个客户。     进入电梯,却是向下行的,直逼b3层的停车库,门打开的时候,没有人上来。我再次按了关门键……电梯重新上到一楼,门自动打开。我正无聊的盯着电梯内的广告画面在看,余光瞟到有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进来了,我没在意。     电梯门关了,里面就我们两个人,轿厢不断的爬升~我还是没在意。     “去几楼?”那人问我,意思是我忘了按楼层。     “哦,26,谢谢!”我头也不回,视线还是放在那广告框里,上面几句文案特别有意思。     “26到不了。”     “啊!”我这才惊得回过头来,目光对上他时,愣了下,咋又是这个人?阴魂不散!     他靠在电梯的按键旁,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的望我一眼,但一个字没说。我当然也不会再理他,一个恶心我三观的陌生男人而已,现跟他同处一个空间里呼吸,都好堵心。     只不过是几十秒的恍惚,电梯已经上了十多层,而他要到的楼层是18楼。     两人陷入空前的沉默,只听得到顶部呼呼的空调声,我屏气凝神,脑子里一片浆糊,只等他赶紧出电梯,什么都不想。     14、15、16、17……楼层不断变化,眼见就要到18,突然――晴天霹雳似的,电梯轿厢一阵剧烈的摇晃,抖得我没站稳立即跌倒在角落,而高高大大的他,也在吃力的稳住身子~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电梯突然失控的急速下坠!!     “啊!!!”那种空前绝后的恐怖感袭来,我吓得魂飞魄散,尖声惨叫,凄厉又绝望的惨叫,尤其是在加速度造成的失重感下,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头脑空白,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一个劲儿的尖叫,什么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自己要死了!死神来了!!     同在一起的他,在这突如其来的灾难下显然也慌乱不已,但他第一时间按下了所有的楼层!最后,电梯下降了许多层后,骤然停在了约六七楼的位置!           004黑暗侵袭心惶惶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跌坐在地,缓过来后心还在狂跳,脸色一定惨白至极,像去鬼门关走了一趟,虚脱的不行。抬眼看他,正粗暴的按着开门键,按了好久不见效,于是又打物业的急救电话,却是无人接听,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紧接着,电梯里灯光闪了几下就毫不留情的灭了,瞬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那感觉和关进暗无天日的小黑屋差不多~禁闭、黑暗、狭窄、透不过气!     “怎么办啊?”我承认在这样的境地下,我害怕,怕到了极点!由于刚才电梯下坠的时候,我吓得手机没拿稳掉到了地上,这会儿就跟个瞎子一样在地上乱摸,一边摸一边默默的哭,却又不敢哭得太大声,怕弄得他心烦~     “你干嘛?”他把他手机灯光打开的刹那,刚好看到我两只手摸到他锃亮的皮鞋上。     我赶紧缩开手,也借着他微弱的光找到了手机,但雪上加霜的是,我手机还有4%的电,不一会儿就自动关机!天啊~     我脑子一热,摸黑使劲的拍打着电梯门,不停的喊着救命,用最大的分贝,希望有人能听到……在绝望愤怒的时候,我本能的要伸手去掰电梯门,却很快被他拉开制止了。     他将我拉回来后,自己却淡定的靠在电梯壁坐下来,停止采取任何措施,透过打火机的光,可以看到他脸上一片安之若素。是的,他把自己的打火机打开做照明。     “你快打电话啊,你怎么坐下来了??”我语无伦次的扑到他身边来,也不再矜持了,     “快点,赶紧打电话让人来救我们!”     “手机没电,打不出去,要关机了。”     “你也没电了!!”我颓丧的跌坐下来,脑子无比混乱,“那该怎么办?”     “等咯。”     他刚说完,打火机就灭了,电梯里又是一片漆黑。     “不要!”我神经质的大叫一声,连推着他的肩膀,“别把火机灭了,让它一直亮着,不然什么都看不到!你快打开行不?这里一点光都没有,真的很恐怖……”我几乎是哀求了。     “搞清楚,这是打火机不是火炬,能点多久?”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但又不经意的朝我挨近,缓和语气道,“如果害怕,我可以借你一个肩膀,靠着我。”     “你走开。”我宁愿自己抱紧自己,朝旁边移了一些。就算再慌乱恐惧,也还有自己的原则。想象着在这样一个幽闭的黑暗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甚至好像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我和他……心里的脆弱又加深了一层。     此时此刻,我闭着眼睛,可以感受到身边这个陌生男人的气息~心里的情绪特别复杂,觉得上天很不公平,这男人在婚礼上偷吻新娘还说些丧气话,那才该遭‘报应’的,怎么把‘无辜’的我也卷进来了,不公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一动不动,他也没有动静,整个一片黑暗,沉默得可怕。     “你……好歹说句话好不?”我憋不住试探着先开口,“咱们这样等也不是办法。”     “那你说,除了等,还有什么办法?”他还是冷冰冰的,让原本就惶恐的我,有点心寒。     但我不想死,如果我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我爸爸肯定伤心得活不下去,我不能死!     “你是男人,总该比我一个女的强点吧,你想想办法,不可能这样瞎等啊!”说了这句话,我觉得自己特别的低声下气,特别没用。     他依旧冷淡,还轻哼一声,“我是男人,也不可能徒手把门掰开,或者在顶部凿个洞放你出去吧!?”     “那至少你的态度能可以好点吗??”我有点发火了。     “可以,你想要我对你怎么个‘好’法?”           005神秘幽香乱我心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可以,你想要我对你怎么个‘好’法?”     我现在看不到他的表情和动作,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和气息,毕竟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脑子里对他的面貌也有些模糊了,再者是如此无助的情况下,我对他也逐渐放下了防备,消除芥蒂,毕竟此刻我们‘同命相连’。     苦恼、抱怨、各种发泄都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认命的等。     稍稍放松后,我对他提议道,“我们……来聊聊天吧,说话转移注意力。”     “从哪里开始?”他语气不再那么生硬了,手臂有意无意的碰到了我的。     “就从……你叫什么名字说起吧。”     “高子谕。”他答得倒是挺干脆,又沉声问我,“你呢?”     其实忽略他的人品不计,单纯听他的声音,也是一种享受――清澈、饱满、有力度、有磁性,听多了简直会‘怀孕’!所以我也认真回答了他,“许蔚真”。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婚礼现场的吗,去18楼干嘛?”我接着问,     “办点事。”他显然不愿跟我深入聊这个问题。     “唉,你说,咱们到底还能不能活着出去?”我本就是个悲观主义者,在这片黑暗里真的看不到半点希望,脑子里被‘死亡’这个词塞得满满。     “不知道,”他无所谓的说,“反正人都是会死的,什么时候死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叹了口气,“……真没法跟你这种浑身负能量的人沟通。”     他还是无所谓的哼笑一声,没再接话,一改在婚礼宴会厅时候的‘愤世嫉俗’,变得深沉寡言。电梯里又一次陷入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头越来越晕,胸口也闷闷的,胃里很不舒服,跟晕车的恶心感一样,浑身乏力,甚至有些呼吸困难,在加上这无边的黑暗,意志上也有些不支…忍不住微弱的呻吟了一声,坐立难安~     他意识到了我的异样后,‘吧嗒’一声将打火机打了火,瞬间电梯里有了点光亮。     “不舒服?”他凑到我身边问道。     “嗯,估计是缺氧了。”     、他这回什么都没说,却自然而然的把我搂过来,按在他怀里~还给我理了理飘到脸上的几根头发,温柔得不像话,整个过程体贴、亲昵,但毫无猥亵感~     他的胸膛很宽、很结实、很……安全。     我并没有挣扎,没有打开他的手。倒不是我对男人有多渴望,主要因为我身体实在太难受,懒得动了,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他身上有着令人着迷的味道!     那应该是一种香水味,而且是尾调的余香了,不然不会如此淡,淡到只能贴在他身上才能嗅到~香调是很明显的木质调,特别特别清爽的木质香,纯净、自然,闭眼感受,好似穿梭在森林里呼吸着新鲜空气,有一种极度美妙的自由感……不知不觉的,方才因为缺氧的难受也减轻了些~     就像渴望氧气一般,我控制不住的,更紧密的缩在他的怀里,贪婪的嗅着他衬衣里醉人心神的香气,脑子也活跃起来,不断的思考、记忆。这味道实在太神奇,于是我终究是忍不住问了他一句,“能不能告诉我,你用的是哪一款香水?”     “不能!”谁想,他严词拒绝,像是碰到他的禁区。           006意外获救却惆怅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呃,”我惊得立马从他怀里出来,“为什么?我真的喜欢这个味道,我想……买一个同款来送人。你告诉我,这是哪个品牌旗下的?”     “没有‘品牌’,私人定制。”他似有些倨傲的,“市场上买不到的,别问了。”     “私人定制?那你的调香师是哪位‘大师’?”我紧追不舍。     “呵,是不是我跟你说了,接下来你又该问我,香水具体的配方是什么了?”     我一下被噎住,只得收住口,“好,如果你不愿说,我也不必再问。反正,被困在这里,还有没有明天都不一定……”     他没说什么,但再次搂紧了我,只是手揽在我胳膊上,拥进他的胸前,并没有任何进攻和侵犯,就这么单纯的拥着。我也没反对。这和感情应该扯不上关系,只是在这样禁闭的空间里,人的心都是柔软、感性、甚至是脆弱的,尤其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难免有着最原始的冲动~     无边的黑暗继续侵袭着,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我的耐心和期望都已经快要耗尽,先不说腿麻木,胸闷头晕越来越难受,呼吸也急促起来,完全垂死的感觉……不得不整个身子倒在他怀里,借着他的气息来支撑着。在听天由命中,意识越来越模糊~     **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输着液,面前出现杨绿筠关切的笑脸,她是我闺蜜。     “哈,终于醒了,”绿筠嗔怪着,扶我坐起来。     我浑身软绵绵的,脑子胀痛,“我……咋了??”     “亲,你不知道自己发生了啥事?”     “……”我愣了一下,用力回忆,很快对困在电梯里的事反应了过来。我居然活着出来了?终于从‘小黑屋’里逃出来了?意思是,我得救了?不用死了?我还是好好的?     我忙不迭的问,“绿筠,谁送我来医院的?”     “不清楚,是纪均泽给我打的电话,让我来看你。”杨绿筠体贴的给我端过开水来,“亲爱的,你不是去参加婚礼的么?咋就晕倒了?”     想起婚礼,想起电梯事故,我觉得自己够倒霉,也有些丢脸。这种事,不提也罢,尤其是那个跟我同困电梯的陌生男人,更不必再提。等以后空闲了,心情好的时候,心里没阴影了,再把这事儿当个故事分享给绿筠听。     于是我敷衍绿筠,“……我也搞不懂,碰到鬼了吧,说晕就晕了。”     然后我又很没底气的问她,“刚才你说,是均泽给你打的电话?他也知道我出事了?”     绿筠答,“可能吧,反正是他通知我的~”     听了这个,我心里不免又起了涟漪。纪均泽也知道我晕了病了,他是第一时间就知道的,但他并没亲自来看我,没个电话没句问候,压根不担心我的生死,只是让杨绿筠来探一眼,呵呵,他好狠心。不不,他其实没错,他并不是我的谁,没有义务要无缘无故的对我好,真没必要。他很忙,能在百忙之中通知杨绿筠过来探望我这个下属,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歪倒在一边,越想越不是滋味,烦躁的扯掉了输液的管子,有种空前的幻灭感,所有的委屈和心酸涌上心头,泪就掉下来。。。           007男神造访心转晴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杨绿筠被我吓到,赶紧拿棉签给我压着扎针管的地方,“发什么疯啊?自己都不爱惜自己,他怎会在意你?”     绿筠不愧是我闺中密友,跟我相处的这几年,俨然成为我肚子里的蛔虫,我任何面部表情,任何一句话所表达的心思,全都瞒不过她。     “你说,我是不是很贱?”我目光呆滞的问她。     “哎,别这样说自己,先吃药吧。”杨绿筠估计已经听够了我的抱怨,也预料到我接下来会重复同样的碎碎念,干脆转移话题,“听医生说你没多严重,醒来就可以出院。嘿,跟你说,我来的时候看到一家东北菜馆,一会儿就去吃!”     绿筠很会安慰人,这回倒是说到了点子上,我确实饿了。听说美食是缓解悲伤的良药,我现在最重要的事儿就是吃东西,补充能量。死亡和失恋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亏待了自己,间接伤害了最爱我的爸爸,他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可是他所有的希望和精神寄托啊。     打起精神来,我翻身起床准备要穿鞋子,忽然病房门被人打开了。抬头一看,门框突然出现的男人,于我而言就像从天而降的神!是纪均泽,但愿我没有看错,真的、真的是他!     “蔚真~你还好吗?”纪均泽来到我身边,一脸的仆仆风尘,微微喘着气,就像是一路跑到这儿来的;他两手随性的插在腰间,那个高高大大的身影似乎要顶到病房的天花板。他的目光深邃、柔和,有些焦虑,有些关切~每个眼神,对我都是一种莫大的治愈~     “没事,我……都好了,这就出院。”我匆忙穿鞋,内心的惊喜让我唇边带着傻笑。     杨绿筠在一边打趣,“呵,你都来了,她当然没事儿了。”     三人一起走出医院的时候,纪均泽提议一起去吃个晚饭。绿筠自己开着我的车,让我和均泽一个车,打算去他经常光顾的一家中餐厅。     在路上,纪均泽跟我道出原委,“大概下午4点的时候,医院给我打的电话,说你被送到医院昏迷不醒,让我通知下你的家属。当时我手头有点事走不开,就让绿筠来的……希望别生气。”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都一番好心来看我了~”     坐在副驾驶上,望着车窗外倒退的背景,我早已从电梯惊魂中抽脱出来,所有的阴霾烟消云散。心心念念的男人就坐在身边,一转头就可以接触到他的脸,他的声音,他的气质…他令我**的一切,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那就好。”他饶有深意的看我一眼,“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会晕倒?”     “没有,就多喝了两杯酒。本来身体有点不舒服,可能有些过敏吧,就不省人事了。”     “这样~”他将信将疑,也没再继续问,而是寒暄道,“婚礼呢?感觉如何?”     “挺好的,你放心,你的礼金和问候,我都如数交给新郎了。”     “嗯,谢谢你,蔚真。”     你瞧,他其实并不喜欢我。我叫许蔚真,刚认识我的陌生人,都会亲昵的叫我‘真真’,但他和我相识快5年了,却这么疏离的叫我‘蔚真’。呵呵,纪均泽对我,总是在绅士和客气中,多了一分暧昧不明的情愫,若即若离,反复无常,有时给你感动,有时令你抓狂~可是我很迷恋这种感觉。           008一厢情愿空嗟叹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自从5年前见到纪均泽,我就知道,我这这辈子完了……他好像把我变成了一只黑夜里出没的蝙蝠,只有失明的时候,我才会觉得快乐。     但我并不灰心,我可以等。     如果世界上有那么一个男人,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仅仅是‘无辜’的站在那儿,就可以左右你的喜怒哀乐,我想大部分女人是心甘情愿被左右的――痛并快乐着。     ***     这是一个比较知名的连锁餐厅,里面的菜品较多,但是它们家有一种北方的特色面,好吃到想哭,很多人来这里都是为了吃这个面,所以我们三个人点了几个菜后,还一人单独点了一碗面。     等待上菜的时间里,我收到爸爸的短信,就低头回复给他道个平安。隐约感觉到纪均泽坐在我对面盯着我看,不知道在观察什么,但能够引起他这么直接的关注,我心里还是欢喜的~于是装作不知道一样,继续埋首更慢的打字发信息。     “嗨,纪总,我问你啊,”杨绿筠闲的无聊,在旁边跟着打趣说,“咱们真真,这次为了帮你参加这个婚礼,特意取消旅游就不说了,还弄得晕倒住院,有功劳也有苦劳哦,不知道您打算怎样‘特别’的表示感谢呢?嗯?”     我本想象征性的说绿筠几句,要她别乱问,但实际上她问得深得我心,我也就不出声,听纪均泽的回答。     他着实愣了会儿,但随之轻松一笑,大大方方的说,“这个是肯定的,说吧,蔚真,你想要什么?”他凝视着我,温柔坚定的目光,让我心底怦然一跳,可我知道这不过是假象而已,没什么值得期待的~     于是我也佯装潇洒,半开玩笑的调侃了一句,“是么,你问我想要什么?说得好像我要,你就给得起一样~”     “……”他眸子轻敛,更加幽深。     我很想说,纪均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误解,会难受。但我转而拢了拢耳际的头发,淡淡补充,“算了,纪总,你让我去土豪的婚礼上好吃好喝的,又不用上班,这种好事儿千载难逢,多少人羡慕啊,还需要你什么‘感谢’?别听绿筠瞎闹~”     纪均泽点点头,“其实蔚真,这次之所以让你去这个婚礼,除了我自己实在太忙去不了以外,还有个用意…”     “什么?”我和绿筠都凝神问道。     “我想给你一个机会,多接触些优秀男士,尽早把终身大事解决了才好……”     听到这里,我内心轰然一阵塌陷,无意识的就把刚送到唇边准备喝茶的杯子又放回桌面,怔怔的有些失神~脸颊一片火辣,心被扯得好痛各种屈辱,眼神亦慌乱得不知看向何处?     可是,人家这样说,没什么错啊,他又不是你男朋友,没表白、没承诺、没欺骗,一切只是你一厢情愿而已,心不动则不痛,谁让你的感情这么廉价,随随便便就心动?     “纪总你有点不厚道啊,”绿筠轻易捕捉到我那份揪心,在旁边故意维护我道,“难道你不知道真真已经有男朋友了?拜托,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你叫我去就行,我单身,亟待解救!”     纪均泽没理会杨绿筠的玩笑,却凝着我问了句,“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009寂寞之夜寂寞人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脸偏向一边,没那么好的脾气来跟他解释。     正在这个时候,我们点的面上来了,大家都暂时放下谈话,心思放到美食上。     纪均泽拿着筷子搅拌几下就迅速尝了一口,也不知道是吃到啥了,俊脸上的表情有点纠结。     “不好吃么?”杨绿筠在旁边问他。     “不是,放了好多辣椒,我还特别提醒过不要辣。”他被辣的不停眨眼,摇摇头自言自语的叹道,“没办法,只得将就一下。”     “给我吧。”我不等他回答,就当机立断的端过他面前的这碗面,“你不能吃辣,给我吧,我的还没上,你待会儿吃我那碗就行。”     “这――”     “别忘了,你是鼎鼎大名的调香师,你得保护好你最宝贵的嗅觉。”我面无表情的对他道,“不能抽烟、不能喝酒、更不能吃辣。”     纪均泽面对我在这个问题上的认真,哑然失笑,“但这是我刚吃过的,换一碗吧。”     我却脑子一热,一言不发,直接埋首就用他吃过的筷子夹起面条大口吃起来,还特津津有味的样子。而一边的杨绿筠见状,只是笑而不语,因为我为了纪均泽所干出的傻逼事儿,她已经见怪不怪。     不知道这是哪个地方出产的辣椒,劲道实在太大,吃了几口,嘴里就如刀割一般火辣辣的疼,忍不住滚出几滴泪~却还是装作甘之如饴,至少,我可以凭着这些琐碎的小事,在他面前不断的刷着存在感。     吃了辣面,喝了好多水。杨绿筠忍不住在旁边小声的说了我一句,“真真,我记得你昨天才来的大姨妈,刚吃那么多辣的,疯了么?”     哈哈,是的,我疯了,相当疯。     ***     吃了晚饭回家,绿筠依旧善解人意的自己开车走,让我坐纪均泽的车。她简直是中国好闺蜜,为我的人生大事操碎了心。嗯,后面有空了,我会认真的聊聊杨绿筠这个绝世好姑娘,因为她真的很‘神奇’,无论哪一方面,都只能用‘神奇’来形容,注意,不是‘奇葩’哦,她绝对会给你前所未有的惊喜,暂且不表。     坐在纪均泽的副驾驶上,我肚子开始难受,姨妈像是被堵住一样,出不来,隐隐作痛。我拿出随身携带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温水缓解下。装作不经意的抬头,不可避免的看到他的侧脸,侧面完美!都说鼻子高挺,下巴、唇部比例标准的人,侧颜会很好看,确实~     我深吸一口气,把目光从他侧脸上撤走,愁肠百结的望向窗外,回想着跟他这几年走过的点点滴滴。5年前,我作为化工专业的应届生,有幸在校园招聘中进入‘蕙兰集团’,来到这个专门做香水的大企业香料采购部工作。     在那里,我正式认识了纪均泽,比我整整大了10岁的他,名气已经响彻整个行业。我对他,从害怕、到崇拜、到暗恋、到明恋,历经5年,虽连手都没成功跟他牵过,却从一只职场菜鸟,成长为香料采购部的部门经理。     车载电台上响起了一首李翊君的《寂寞咖啡》,还是那个沧桑磁性、感情丰富的女声,好应景――     寂寞很黑熬煎著一个男人的心     煎熬著一个女人的情     寂寞很累纠缠著一个黄昏的梦     缠绕著一个醉人的夜     苦难的时间就下了眼泪     爱就这样无声无息无人理会     寂寞就像苦咖啡     加了实话使人颓废     让人变得昏昏欲睡     让爱变的口是心非     寂寞就像苦咖啡     叫人孤独使人憔悴     叫人分不清错与对     只管雨打风吹     很快被这首歌带了进去,我靠在座椅上久久不说话,样子也有几分慵懒~           010得知真相心惘然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等红灯的间隙,纪均泽瞟我一眼,“在想什么?”     “没呢,”     我苦笑道,“我想的东西,三言两语表达不了,再说你也并不真的感兴趣,是不是?”     红灯亮了,他缓缓启动车子,沉声说,“还是不要胡思乱想,想多了头疼。”     我再次苦笑,“是的,有些事情,想多了,头疼;想通了,心疼。”     他听到这里,明显放缓了车速,在轻声叹息中将车子停在路边……正凝神在窗外的我,感觉到他气息的逐步靠近,温热中带着清新~他是天赋秉异的调香大师,工作之外,必然也会量身给自己调制一款独特的香水。这是他钟爱的海洋水生调,含蓄温雅,云淡风轻。     “真真~”也不知是故意还是不经意,他宽厚的手掌覆在我的大腿上,暧昧的轻抚了下,又有些沉重的开口道,“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不好意思。”     “……”     真相终于还是来了,我只感觉五脏六腑都纠成一团,浑身冰凉,眼圈已经涨得绯红。一番心理挣扎后,我并没流泪,只是苦哈哈的点头,说了一个字,“嗯。”     在短暂的低气压后,我迅速振作起来,切换话题,“……还是谈下工作吧,咱们今年规划推出的新款木质调男香,找到灵感没?”     他闷闷的答,“没有。”     “给你分享个事儿。”我言简意赅的道,“在婚礼上,我无意间闻到一种印象特深刻的男香,也是木质调的,和你想要的‘森林、大地、自由’的元素如出一辙,真的是令人惊艳的‘清新’感,我无法描述,只是凭常识,能猜到尾调的成分肯定有香根草、琥珀、冷杉。”     “嗯,谢谢,有心了。”     看来,纪均泽对我的说辞并不感兴趣。其实我大概能猜到他心里的想法,以他在调香这一行的实力、权威、傲气,疯狂的迷恋着原创,断然不屑于抄袭或者模仿别人的作品。所以我方才的分享,对他在新品上的研发也没有参考价值,他不会放在心上。     “我在想,还会不会继续留在蕙兰集团都是个未知数。”他忽然道。     “什么意思?”我有些慌了,“你要离职???”     他双手枕着后脑勺靠在座椅上,盯着前方的暗夜,“下个月,公司里会空降一名新股东,担任执行总裁,估计今年的战略都会推倒重来。”     “新的总裁要来?”我喃喃自语着,“那你也不至于提到辞职这么严重的问题啊!”     他叹了口气,“我担心的是,‘蕙兰集团’可能要变天了。”     **     回到小区12楼的出租屋,照例脱鞋洗澡洗头换睡衣后,我来到客厅和杨绿筠一起做面膜、看泡沫剧、聊天吐槽等等。刚在沙发上坐下来,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我一边啃着一边抱怨,“一会儿还得洗衣服,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那你赶紧去洗呗。”绿筠嗔怪的催道。     我三下五除二的吃完苹果,到阳台去拿脏衣服,却惊喜的发现我衣服已经好好的晾在衣架上,还在滴着水呢,疑惑地问绿筠,“你不会是洗错了吧?”           011此女只因天上有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哈哈~”绿筠轻松的笑着,“错什么啊,主要考虑到你大姨妈期间,碰不得冷水,我顺便就一起放洗衣机里帮你洗了。怎样,感动吧?”     “天啊~”我夸张的拥住了她,“大美女,你可别再对我这么好了,不然我迟早被你掰弯,爱上你可咋办?”     “得了吧许真真,我看你啊,眼里、心里、梦里、全身上下每个细胞装的都是纪均泽,哪还容得下我?”     杨绿筠跟我同年生、同个大学毕业,同一年被招进蕙兰公司。我是化工专业、做香料采购,她学的艺术、在品牌部做设计师,专门负责香水瓶的设计;由于性格相投,且都是单身,我们一直合租,每天一起上下班,一起吃饭逛街娱乐,多年的感情积累下来,已经不分彼此,跟亲姐妹差不多。     关于绿筠,还有个关键点没说――她长得很美,是那种女神级的大美女,有个词叫‘倾国倾城’,说得就是绿筠这样儿的。她身高168,皮肤天生雪白到自带柔光的效果,四肢纤细,秀发如瀑,五官、脸型,完美到令人发指,也令所有女人自卑。假如有一堆美女站在一起,你第一眼注意到的肯定是杨绿筠~     每当看到我跟绿筠的合照,那效果就是路人和女明星的对比,不过我也习惯了。     亦舒曾经赞美林青霞的美,她说,这样一个女孩子,美成这样子,而她自己却完全不自知。我觉得这句话可以用在绿筠身上,绿筠也一个‘美而不自知’的女子,她从不自恋,也不会‘恃美而娇’,基本不自拍,不会频繁在空间、朋友圈、微博上秀美照。是的,真正的大美女,都是不屑于自拍晒照的。     你以为这就完了,no,绿筠不仅漂亮,性格更是好到爆,特别温柔、特别细致,每天笑眯眯的,轻言轻语的,从不会咋咋呼呼,为人处世滴水不漏,善良大度得不像正常人。以至于,她美成这样,却从不遭女人妒忌,以至于,很多矮矬穷的**丝都敢追她……好吧,我觉得谁都配不上绿筠~她值得这世间最好的男人。     “对了,今天的‘战绩’如何?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绿筠问。     我无奈的笑,“哪一步?应该到终点了吧,他今天已经明确表示拒绝了,还能怎样?”     “哎,”杨绿筠长叹一声,“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有态度总好过没态度吧,真搞不懂那纪均泽脑子装的什么,都36的人还在挑挑拣拣,况且你的条件也算上乘,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拽的~”     “呵呵。”我现在也是心跌倒了谷底,“绿筠,我要有你这么漂亮,估计他早动心了是不是?”     “不见得,我就算这么‘漂亮’了,他不也没看上我嘛。我觉得他应该喜欢男人。”     我扑哧一笑,感觉没那么难受了,又打趣道,“绿筠,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特希望你也喜欢纪均泽,就像我这么迷恋他。”     “啊?”     “因为,如果一定要让我找个理由,彻底断了对均泽的念想,这个理由只能是你也爱上了他,那这时候我会毫不迟疑的退出。”     “呵,真真,我感觉你被他迷得都快成神经质了。”绿筠取笑道,“行,那我明天就去对纪均泽表白啦,你赶紧给我死心,另起炉灶去!”           012蕙兰女人发家史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正笑作一团的时候,杨绿筠的目光被电视里一则新闻吸引。上面讲的是一起严重的电梯事故,深圳某商场,一个女子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低头看手机正刚准备踏出去,被突然关闭的电梯门夹住上升,导致脖子被夹断而丧命…还有现场的监控画面,着实血腥而震惊~     “这么恐怖,以后还要不要人坐电梯了?”绿筠感叹了一句,“都是命啊,这个女孩也太可惜了,以后凡事都得小心点。”     由于心里的阴影还没完全散去,看到‘电梯事故’的关键字,我难免紧张敏感,脑子重现那些惊险的画面和经历。看来,我还算幸运,至少活着出来了~模模糊糊的,也会对那个跟我共同经历凶险的男人有些记忆,但我现在,不但忘了他的名字,对他的脸也朦胧了。莫非,最后是他帮着送我去的医院?     哎,算了,不想了。     **     差不多一两个月过去,到了7月份,恰逢公司成立38年的周年庆。是的,蕙兰集团已经有38年的历史,当年从一家国有的生产香精香料的企业改制而来,后来私有化后进入化妆品,再到现在变成拥有几十个亿市值的‘香水王国’,期间经过了特别复杂的历史变化――     在这一行也工作了四五年,难免会听到不少关于蕙兰集团的传言。根据网络和财经媒体上一些小道消息的记载,‘蕙兰’以前叫‘鹤兰’,老总本来姓冯的。后来这老总找了个小三,还把曾经共患难的老婆甩了,和小三结婚。     岂料,这小三完全是个狠角色、和武则天有的一拼,上位后很快在鹤兰公司里‘兴风作浪’,通过各种手段取得实际控制权,最后把这姓冯的老总活活气死了,她便成了公司的董事长,并把‘鹤兰’改成‘蕙兰’,砍掉了化妆品业务,专营香水。后来,这小三又睡遍各大政要和商场合作伙伴,一路靠着各色男人,把蕙兰发展成国内规模最大的香水企业。     而这个小三的名字叫‘关蕙’,就是我现在公司的女老板,她刚刚40岁,依旧貌美如花。当然,关于她的传言,我们底下做员工的不过听听就罢了,真真假假谁知道?笑话别人的时候,先看看你银行卡余额还剩几个零吧。     公司今年周年庆照例请了专业的公关公司,一个流程不少,承包了体育中心的会场,特意搭建了新品展览区,邀请几个蕙兰的代言明星、政府官员、供应商、经销商、以及其他的国内外合作商到场参加~     周年庆仪式结束后,又前往酒店用晚餐。我和我们采购部下面的同事,还有杨绿筠,以及公司其他部门关系比较好的几个主管、经理级的人一桌,并且是被安排在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包间里。由于都是熟人,又没有高层在场,加上晚宴的菜也靠谱,大家嘻嘻哈哈吃喝的很开心,在气氛的感染下,我也没忍住多喝了几杯,头有些晕晕的。           013这个游戏太过分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酒酣饭毕后,好多人都走了,但我们这桌都还没尽兴,想着反正明天是周末也不用早起,就都想找点娱乐项目,说唱k,很多人嫌远嫌折腾,说杀人游戏,又觉得太无聊,还是最老套的‘真心话大冒险’获得大家一致通过。     幸好玩了四五轮下来,我还算运气好,每次看别人受罚的感觉不要太爽。不过杨绿筠就惨了,竟然输了三次,不得不一次次的接受在座一群人的‘真心话’拷问和一些尺度比较大的‘大冒险’,其实说到底,大家主要也为了看绿筠受罚,她虽不张扬,却始终是人群的焦点,所有男人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都想看女神出糗的样子。     绿筠性子温柔,也不算多开朗,但她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什么时候该怎么做,她分的很清楚。所以在这种聚会游戏中,她很能融入进来,输了就是输了,该怎么接受‘惩罚’,她一点也不忸怩,大大方方的回答,巧妙的化解尴尬提问,甚至要她在大冒险中扮脑白金跳舞的老太太,也毫不犹豫的放下形象去做,一秒钟变女神经,逗得大家捶桌大笑!     不过下下一轮的时候,我的‘噩运’来了,全场16个人,就我输了!妈蛋!大家好像串通一气,一致要求我‘大冒险’……     就在大家讨论大冒险的内容时,杨绿筠起哄道,“去吻纪均泽!”     所有人齐声叫好。若真是这样,也不算很过分,可突然有个咋咋呼呼的女同事,早就知道我对纪均泽有意思的,她开始刁难,“那可不行,哪有这么简单,我建议要吻就把隔壁包间一桌的人都吻了,不管男的女的,都得亲。”     谁想到大家听到这个提议都集体高朝了,兴奋得不得了,一定要我‘冒这个险’。傻子也知道,隔壁包厢里的一桌,都是公司的大领导,最小也是个总监,甚至我们的女老板关蕙也在那里……     “不行不行,这个太过分了,换一个。”我极力推辞。     在争执不下的时候,几个很会来事儿的逗比已经推着我到了隔壁的豪华包间,还给董事长关总说明了我们的游戏。谁知,这个40岁的女老总竟拍手大叫好好好,觉得挺有意思,跟着起哄,要我就按照‘大冒险’的规则,把桌上每个人都亲一遍才算完。     连女总都发话了,这下我是真的不好推辞。都说牌品看人品,其实玩游戏也是看人品的,再加上我现在在公司好歹也是个采购部经理,如果畏畏缩缩言而无信,岂不让人看不起?再扫视一下桌上有八个人,包括关蕙在内,有三个女的,其他5个是男的,有个品牌中心总监,有个营销中心总经理,有个胖子是公司大股东之一,还有个男人,背对着我,没看清他的脸,依然不认识,最后一个,是纪均泽。     呵,怕什么啊,人家外国人见面还亲脸呢,况且我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况且均泽也在里面,这是最重要的。一厢情愿了5年,现在要走到‘结局’了,何不勇敢一回……曾经在他面前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曾经痛苦纠结了许许久久,这不是最好的机会?           014扫尽尊严丢尽脸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原本就喝了几杯酒的我,脑袋也有点昏沉,尤其在餐厅这种暖调灯光的渲染下,我也豁出去了,‘愿赌服输’。“行!”在大家的怂恿吆喝中,我挺直脊背首先走到关总的面前,在她堆满粉底的脸上亲了下,然后又蜻蜓点水的亲了亲另外两个女领导;     接下来都是男人了,我深呼吸一下,虽然心里觉得挺恶心的,为了面子还是故作大方的亲了他们,由于动作太快,有些都没亲到,别说,连我都没啥感觉,其中有男的居然脸红了~终于来到纪均泽跟前,他抬眸看了我一眼,脸上有几分愠怒,我分不清这种怒气是什么性质,只是能感觉到他现在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儿,他整个的气场对我是抗拒厌恶的……     “均泽,”我轻声叫了他,心里一个激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俯身毫不犹豫的吻住了他的唇,眼里蓄了很久的泪珠悄悄滚落,你知不知道,就是为了这一刻,我今晚才愿意这样放纵自己,委屈自己……这样的动作,估计傻子也能看出我对纪均泽的不一般,别人都是亲脸,对他却是……很快现场又纷纷闹哄起来。     “好了。”纪均泽轻轻的推开我,面色已经很冷。     我直起身子,失魂落魄的想马上消失,岂料关总又叫住我说,“咳,真真,怎么就走了,没看到旁边还有个大帅哥吗?!”     听到这里,转头一看才发现纪均泽的旁边还有个男人,就是刚才背对着我的那个。     由于眼里噙着些泪,我的视线也是朦朦胧胧的不清晰,不管他是谁,俯身就预备‘完成任务’似的朝他脸颊上凑去,可刚靠近他,清晰的感受到他衣领里散发出来的,那么熟悉的香气,那种‘清新自由’的感觉,我怔住了,定睛一看,正好跟他的幽深的目光撞在一起!     他是谁?看起来太眼熟,但死活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我见过吗?实际上,在有了纪均泽以后,我就对其他男人没什么概念了,更何况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不可否认,他实在太‘出色’,有最标致的鼻梁,英气逼人,光芒盖过了现场所有男人。他神秘的身影‘隐藏’在这个角落,无声无息的静观这里的一切,蔑视这些无聊的喧哗。     就这么怔怔的跟他对视了两三秒,他的目光,含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穿透力。正当我准备要在他脸颊浅吻一下时,他竟一把推开了我,满脸的鄙夷不屑!我喝多了酒,脑子不怎么清醒,被他这么一用力,我狼狈的跌倒在地……     “蔚真!”纪均泽第一个把我扶起来,而杨绿筠也赶紧过来扶我。     桌上所有人,包括刚跟我一起玩游戏的同事们,都对这个男人莫名其妙的反应表示不解和愤怒,但是敢怒不敢言,虽不知道他是谁,但‘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没人敢得罪。     那男人全然没意识到他刚才这番行为的鲁莽,愤世嫉俗的站起来,对,就是‘愤世嫉俗’这个词……他最后朝我看了一眼,唇缝里挤出两个字“无聊。”高大的身影飘了出去。     “嘿,子谕,你等等!”关总叫了他的名字,赶紧追出去。           015消沉自轻又怎样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这场突如其来的小风波扫了大家的兴致,剩下的人也就三三两两的散去,各回各家了。     “这男的到底是谁,脑子是不是不正常?”杨绿筠还在愤愤不平的埋怨,“不就是玩个游戏而已,有美女送香吻他不要就罢了,还跟踩到他尾巴一样动暴力,整个就一神经病!”     “没事,可能我确实冒犯了人家。”我呵呵笑着,现在的关注点并不方才那陌生男人身上,比起那人给的屈辱,我更在乎的,还是纪均泽的冷漠反应~     “均泽,你肯定知道刚才那男人是什么来头?”绿筠忙不迭的问。     纪均泽轻蔑的冷哼,说的云里雾里,“他是关总的人。”     “这……关总的什么人?”     “你懂的。”均泽点到为止,没再解释。     当我和绿筠来到酒店的地下车库,拉开车门时,纪均泽不知啥时候已经来到我旁边,他沉着声音道,“坐我的车,我送你。”     呵,每次都是这样。当我下了决心要摆脱这份拿不出手的感情时,他又抛橄榄枝。挺没意思的,我不可能每天为他浑浑噩噩、魂不守舍,这些琐碎的难堪,已经快要把我击垮――     “不用,谢谢。”说完,我躬身要进副驾驶。     “我有话对你说。”纪均泽拉住我的手腕,“走。”     我奋力掰开他的手指,微怒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好,”纪均泽憋着一口气,酝酿了几秒才又揽着我的后背,轻推着我到一个角落,“许蔚真,你今天晚上的所作所为,我很不喜欢。”     我冷笑,“你就为了这个?”     没等他再回答,我有点赌气、有点苦涩的说,“你放心,我准备辞职了,不会再碍你的眼。今晚,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什么?”     “……”     我凝着他这张脸,咬牙困难的说出口,“最后一次,为你隐忍柔善,为你消沉自轻。”     说完,我转身就进入自己的车,让杨绿筠启动车子。     **     第二天正常上班。虽然我昨晚负气的对纪均泽说了辞职的话,真正要实施起来又是很浩大的一项工程。细想起来,任性的离职于我而言确实是弊大于利――离开蕙兰,我在同行业不一定能找到更合适的职位,且又要融入一个新的环境,这对于26岁的我来说,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于是离职的事暂告一段落。     再次补充说下我的工作背景吧。从毕业就进入蕙兰,一直在香料采购部做事,历经5年的时间也多少做出些成绩,再加上跟纪均泽这层关系,我去年升任了采购部的经理,主要管理蕙兰公司国内外的香料香精的供应,部门下面有二十几个人,整体来说压力比较大。     纪均泽是蕙兰集团的首席调香师,也是整个产品研发中心、生产制造系统的总经理,更是董事会成员之一。而我所在的采购中心是隶属于纪均泽管辖的范围,正因为这些年跟他私下走得比较近,很多人觉得我一定是和他有了‘那种关系’,才得以升职,因为在我们公司里,除了营销部门外,其他凡是经理级以上的基本都超过30岁,以我26岁的年龄坐上这个位置,实在难以服众,私下也被议论纷纷~     来到办公室处理了一些文件,泡了一杯茶还没喝呢,qq就有人给我发了个抖动窗口过来。点开一看是人力资源培训部经理庄晶晶,平时和我关系挺好的,她在q上问我,“10点钟开会你收到通知没?”           016再次相遇太惊心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庄晶晶在q上问我,“10点钟开会你收到通知没?”     “刚看到了。”     “好烦啊,我一大堆破事没做,一天到晚开会!!”晶晶抱怨道。     “你知道是什么会吗?我都没啥准备”     “听说是新总裁上任,介绍给我们下面的人认识。反正我们听着就是了,又不用发言~”     “哦,那挺轻松的,只要别让我说话就好,”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亲,你造这新总裁是什么来头不?”     “不清楚。”     “听说,我只是听说哈,他是我们关总的那啥。。。”     “男朋友吗?”我倒没什么感觉,反正40岁的关蕙至今是单身无子,有钱有地位有美貌,想要什么样的小鲜肉找不到?     “呵呵,说好听点就是‘男朋友’咯。”晶晶又打来一行字,“好了,不聊了,准备去开会。”     早早的来到了公司最大的那个多功能会议室等待,在场的全部是公司总监以上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要叫我和庄晶晶这种级别不够高的来,不会是总经办的秘书发错邮件了吧?     人全部到齐,超过确定的时间有十几分钟后,董事长关蕙和那个传说中的新任总裁终于来了。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纷纷把目光向那男人投去。     就是昨晚真心话大冒险时,把我推倒在地的那个男人,我的视线紧紧跟随着他,我总觉得,我跟他见过,越是这样想,我越是忍不住要多瞧他两眼,直到再次和他不由自主的对视在一起……我脑子灵光一闪,心里一个咯噔,天!此男不就是我5月份参加婚礼时碰到那个,和他困在电梯里的相互抱团取暖过的那个?擦,我这是什么记性,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可能是昨晚在酒店灯光太暗了没看清楚~     剧情未免太玄幻了点,我不敢相信,但事实又摆在眼前。这简直不能用‘巧合’来形容,只能算是千载难逢的‘奇迹’了。     就在我对他的背景进行一系列的猜想,对他的所作所为百思不得其解时,关蕙已经开始讲话。在关总的介绍下,这个新来的男人叫‘高子谕’,三十多岁,从小生长于国外,在欧洲那几家知名的香水集团有多年的工作经验,现在注资成为蕙兰的大股东之一,且即将担任执行总裁……最后说了要大家以后多多配合工作之类的套话。     说完后,关蕙伸出自己纤纤白手,在高子谕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表示鼓励,配合这亲昵的动作,她唇边带笑,眼角含情,一扫往日的威严,温柔得像个小女人……你看,他们俩是什么关系,已经很明朗了。我在心里冷笑,原来昔日婚礼上、电梯里偶遇的这朵‘奇葩’男子,竟然是我们女老板包养的‘小白脸儿’??靠!     现场董事和那些高管的反应都比较冷,只是为了给关蕙的面子,象征性的拍手鼓掌,掌声稀稀落落的,听起来都觉得尴尬。其实很正常,像这种‘空降’的,一开始来都不受待见,况且他还是关蕙的‘情人’,说到底就是吃软饭上位的……试问谁心里会舒服?另外,他过于俊朗的外貌也很容易让人对他实际的工作能力产生怀疑,就像一个漂亮的女人总会给人花瓶的感觉。     可是有啥办法呢,蕙兰集团现在就是由关蕙这个女人当家的,这是她的地盘,她占有最大份额的股权,她有充分的权力决定谁做总裁。看来,现在这社会也真够现实的,不仅女人可以靠出卖色相走捷径,男人也可以哦。           017成竹在胸无惧乱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面对一众人的不屑,高子谕静静的坐在主席位上,眼底带着些许的冷笑,像是早就成竹在胸,毫无惧乱之色。那种目下无尘、睥睨众生的姿态,一看就是饱经事略的权场老手,你可以憎恶他,却莫名的不敢小觑他。     “下面,大家欢迎高总说两句。”关蕙带头鼓掌起来。     会场依旧是极不情愿的、稀稀落落的掌声吗,足见他有多么不受待见。。。     后背靠在皮椅上,高子谕紧密的扫视了每个人,那不怒自威的气质,震慑得现场鸦雀无声~在这极致的沉默中,我不得不悄悄做了个深呼吸缓解紧张,甚至连关总都有点急了,不知道他还在酝酿什么??     “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他终于开了金口,特别标准的普通话,语气很轻,“没关系,我也不喜欢你们!大家相互讨厌却必须在一起共事,确实‘很不幸’……”他的目光深不可测,指尖不经意的敲了下桌子,“场面上的话我不必多说,相信今天能够坐在这里的,都非等闲之辈,你们不喜欢我,完全可以想办法干掉我,如果干不掉,就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以后,我不想看到有谁在我面前工作带着情绪!”     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几句话确实有点霸气侧漏,唬得几个平时爱拍马屁的高管热切的回应,而其他人,尤其是纪均泽,虽不言,但脸上多少也缓和了些。     接下来在关蕙的指示下,会议室连线了视频会议,和欧洲那边的合作伙伴开会。忘了说明,蕙兰公司也算一个中外合资企业,它有约25%的股权是属于法国普罗旺斯那边一个大型香料供应商的。这个供应商既投资了蕙兰,同时也为蕙兰集团供应格拉斯当地最好的原材料,在产品技术研发上也有部分合作,所以每次国内有重大会议都会连线法国这边。     视频会议里,法国那边有3个人,但一人说法语,一个说意大利语,一人说西班牙语,叽里呱啦弄得全场的人一头雾水。平时都有专门的翻译,可今天翻译请假没来,大家只能大眼瞪小眼干着急……     只见老外说话时,高子谕面不改色频频点头。待他们那边讲完,高子谕顿了顿,从容的开口‘叽里呱啦’起来,流利的在三种‘鸟语’之间切换,非常顺畅和老外们交流着~说得什么内容,会上的每个高管面面相觑毫不知情,因为实在听不懂啊!!     好在,大学时候经常有人发那些小语种学习的宣传单,其他室友都一律扔垃圾桶,我某天闲的乳酸仔细看了看,感觉有点意思,就花钱报了个法语班,风雨无阻的学了两年,基本能说能写了。这不,今天可以派上用场了……     幸好说法语的那个老外话最多,我也能听懂大部分,便开始迅速的把高子谕和他们的聊天内容记录下来……直到他们说完,我把记录的关键点静静的塞给纪均泽。是的,均泽的英语水平很好,但他完全不懂法语和其他语言,想必也很恼火,这个高子谕究竟和老外那边都说了些什么??     纪均泽见我递给他的笔记本,立刻秒懂,唇角微勾报我以感激的微笑。见到他这张令我迷醉已久的脸,那晚对他的抱怨又消失不见――我就是个受虐的命。           018初次交锋火药浓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均泽只简单瞧了瞧我记录的话,忽的眸光一闪,估计是看到了那个关键点,他再也没忍住站立起来,直接跟高子谕对峙,嗔怒中带着冷静,“高总,在你对蕙兰的产品研发不够了解以前,请不要做出太过荒唐的决定……”     高子谕紧盯着他,“说清楚点~”     纪均泽道,“香根鸢尾的实验不能停。”     原来,法国合作商那边的人说道,最近在格拉斯特别种植的鸢尾花香根保存不当,导致腐烂,必须得重新种植培养。而这种香根鸢尾,是纪均泽花费很多时间来创造的,一款名叫‘南屏晚钟’的香水所需的重要原料,无论如何不能少,这次失败,就再次种植提取,直到成功。     但高子谕刚才跟法国人交流中,就私自做出决定,说是香根鸢尾的培育和提取实验,比较耗费时间和人力物力,成本较高,既然香根腐烂了,就不必重头再来,意思是不再用鸢尾花,换一种香料替代。     纪均泽自然不会妥协。     “我知道你的意思,”高子谕语气有些不善,“首先问一句,你的‘南屏晚钟’研发已经用了多久时间?”     “三年。”     “三年?”高子谕冷声道,“你该清楚一点,公司不可能无休止为你的失败买单。‘南屏晚钟’只是一款普通的中性香水,你花了3年时间还没有拿出像样的成品,这不是一个‘首席调香师’该有的水平!”     “呵呵,”纪均泽同样冷笑得针锋相对,“3年又如何?高总以为做香水和做饮料一样?如果一款好的产品可以畅销20年、30年、50年,就算投入3年、5年、10年的时间去准备,都是值得的。不过俗话说‘隔行如隔山’,高总能说出如此‘不专业’的话,我并不感到任何意外,只是希望你能和咱们关总保持一致的高度,爱护蕙兰如今的品牌形象,也尊重下我这个产品把关人的意见。”     听到均泽这篇话,我忍不住赞许的点了点头。他说的有理有据,既鄙视了高子谕,又拍了关蕙的马屁,也强化了他在公司不可忽视的重要地位,只是……得罪了那姓高的,貌似没有好果子吃?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高子谕并没有想象中的恼羞成怒,也没有继续咄咄逼人,他好像并不在意纪均泽的说辞,不认同,也不反对,只是适可而止的收住这场争执。双手抱在胸前,他自信的扬了扬下巴,“好啊,纪总放心,我当然‘尊重你的意见’,关于产品这一块,咱们私下再详谈。”     “对。”关蕙在旁观了很久后,笑着插进来圆场,“均泽,你不用太急,会议结束后子谕这边还会跟你进一步交流,今天只是大家认识一下。”说完,又扫视了一眼众人,“大家还有没有什么问题,尽快跟高总提出来。”     纪均泽有点怏怏的坐下来。     其他的人,早就看清了面前的局势,连纪均泽都碰了钉子,就算心里有意见提了又能到什么作用呢,只得暂时保持沉默,少说话不会错。     “好,既然都没什么问题了,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关蕙作为董事长,开始作总结性的发言,“从今往后,子谕就是我们蕙兰的执行总裁,我最近比较忙,将把大部分重点工作都全权交到他手上,有需要决策性的重要文件,只要找他签字就行,希望大家能密切配合。”     宣布散会后,大家正准备起身离开,忽然那高子谕冷不丁又喊了两个字,“等等~”     “子谕,还有事吗?”关蕙温柔的笑问。           019莫名其妙叫住我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子谕,还有事吗?”关蕙温柔的笑问。     他的视线沿着逆时针方向一个个的扫过来,最后不期而然在我面前停下,那道精光紧锁着我迟迟不动,直到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我身上……我……跟他相互凝看了半会儿有些失神……几个意思这是?他这么赤果果的盯着我干嘛?     “你,”高子谕盯着我,幽幽开口,“许蔚真是吧,把今天的内容记下来,下午两点以前发一份会议记录到我邮箱!”     说完,他一手插进西服裤兜里,跟关蕙并肩走了出去,其他人也一一散去。哎,不对,我又不是秘书,为啥要我写什么见鬼的会议记录?还有,他邮箱是多少?等我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早就消失无踪。     “蔚真!”     “嗯,”我抬眼看到纪均泽还等在门口。     均泽眉间漾开笑意,过来揽了揽我的肩,“走吧,愣着干嘛?”     “你刚才没听到‘会议记录’的事?”     纪均泽怔了下,“其实我正想问,你是不是早就跟高子谕有接触?不然,他怎会叫出你的名字?”     “……没有。”我直接否认,“我怎么会跟他有接触,估计是关总提前跟他提过我吧。”     不等均泽说话,我又喃喃自语,“哎,你说,他是不是刚才看到我记录笔记递给你,然后顺便就叫我做会议记录啊?”     “可能吧,”纪均泽并没放心上,安慰我道,“别多想,高子谕只是在针对我,和你无关。刚才多谢你的帮助,你做的很好,真真~”     听到他温柔的声音,我有点恍惚,“均泽,你是在叫我的名字吗?”     “对,”他和我靠的好近,气息呼到我脸上,“真真,还在生我的气?”     “我生你哪门子的气啊,别说了,走吧。”我怕自己把持不住,赶紧踏出会议室的门,和他一前一后的离开。     回到我自己的办公室,我心事重重。看着办公桌上的便利贴,工作排的满满,要跟供应商谈价格,要和纪均泽商量下一季的采购计划和现在面临的一些难题,还有部门的许多杂事需要我去过问进度,要接待一个国外来的客户,要批阅一堆的文件……哎,官位不高,工资不高,压力却比原来高了几十倍!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说的就是我这种级别的小厮。     看着笔记本上速记的一些内容,想着高子谕的‘命令’,真是日了狗了!烦不烦啊,莫名其妙点名要我做会议记录,虽然技术含量不高,但也足够抓头挠耳一小时吧,何况我大小还是个采购部经理,凭毛还要兼职他秘书的工作??     本想叫我的助理罗依帮着整理,但考虑到这小姑娘刚毕业一年,文字水平又不咋地,又没亲自参加刚才的高层会议,还是决定自己操刀。交给总裁看的文件嘛,肯定多多少少还是得注意点儿,于是我花了整整两个小时,尽量排版精美,条理清晰,逻辑清楚,洋洋洒洒几千字的写好,长吁一口气后,又开始犯难――高子谕的邮箱到底是多少?     把所有可能知道的人都问了,最后只得到一个高子谕办公室的一个电话号码。           020一通电话倍焦灼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把所有可能知道的人都问了,最后只得到一个高子谕的电话号码。     这恰好是最让我苦恼的。本想着默默的发到他邮箱就完事,以后也不会再和他产生接触,可是现在心里好堵。我不是个内向的人,平时给董事长关总打电话都觉得轻松家常,但此刻要和高子谕电话沟通,却像赶鸭子上架~     我做了好长一番心理准备,清了清嗓子,想好了腹稿,连呼吸都曾反复练习了,才战战兢兢的拨通他的电话……他手机也没彩铃,就是普通的‘嘟、嘟、嘟’,每‘嘟’一声,我心脏就狂跳一下,手心冒汗。。     “喂,哪位?”他那边接起电话,声音很低、很稳,冰冷严肃。     “高总好,我是……许蔚真,”我被他弄得有点紧张,“嗯,就是……那个……给你的会议记录,不知道发到哪里,哦,请问您qq邮箱是多少?”     好丢脸,我准备了这么久,还是紧张,不过是在电话里而已啊~     “不好意思,我很少用q。”     “哦,那您的微信是多少?”     “……”他那边沉默几秒,“你打印纸质版,送到我办公室来。”     “好。”     挂了电话,我又陷入新一轮焦灼,打电话都混乱成这样,见面又是怎样的体验?不管如何,我没法推脱和犹豫了,很快打印出来就朝高子谕所在10楼的办公室去。     公司走廊过道都是铺的地毯,所以我穿5公分的高跟鞋走在上面也没有嗒嗒嗒的声音,一路悄无声息的来到他门口,发现门没关严实,中间还有一条缝隙,偏偏我正对着门缝,看到里面正在上演的一幕,真想自戳双目――     只见关蕙正勾着高子谕的脖子,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人样的紧贴在他的胸前,卸下平日里女老总的架势,眼底含着万种的风情;而高子谕也是粗臂环在她的腰间,两人正你侬我侬、呢喃缠绵呢~果真是‘徐娘虽老,犹尚多情。’,那画面太美,我真的不敢看!     正打算转身离去,门被打开,是关蕙出来了。     关总随意和我打了个招呼就走,那摇曳生姿的背影也看不出已经四十多岁。她身为蕙兰的实际控制人,自然威望很高,有着商场女强人的典型特征,且很有管理的智慧,不会辛苦的把自己武装成强势霸道的女皇,比较有亲和力,让你对她畏惧又尊敬。其实不管媒体上把关蕙写成啥样,我都挺敬佩她的,身为女人能一手把蕙兰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不管走了什么‘捷径’,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传奇’。     我敲门进来,对高子谕问了好,就恭敬的把打印出来的会议记录放到他面前。     “高总,您慢慢看,其他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他招呼我在他对面的皮椅上坐下,就随意的翻看着。     我不得不坐定,像个傻子一样等他翻阅……这种等待的日子好煎熬,想想看,办公室里就我和他,两人一言不发,彻底的沉默导致的尴尬简直让人无法通畅呼吸,我更是如坐针毡。但他并不觉得尴尬,看得还挺投入的,像是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     我整个人也好像被他的气场锁住,不但身子僵直,连眼神儿都不好到处乱瞟,只好悄悄看他了,他眉毛黑而重,外貌俊得仿佛集聚了天地的灵气……看到他垂眼专注的模样,我的心恍惚被什么轻轻的拨动了一下~他和均泽,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男人。           021小小争执惹恼他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此时我充满了穿越感。婚礼的相遇和电梯的共难,已经比较戏剧化了,没想到还有后续。呵,好扯,我好像被卷进了狗血言情的桥段去了……但面前的他,可是霸道女总裁的男人!     再联想到这几次和他的碰面,竟在短时间内生出好多种感觉来――     首先觉得好笑。一个在别人婚礼上嘴贱毒舌、轻视婚姻的男人,转眼成为富婆的情人,还坐上了总裁的宝座;     然后是有些担心。当初在电梯跟他同处一室,极度脆弱时,干了些难以启齿的男女之事……以后还能愉快的维持上下级关系吗?     再然后是愤怒。真心话大冒险时,被他当众推倒在地,颜面尽失……那种屈辱感,我不可能真的毫不介意~     最后就剩鄙夷了。他婚礼上吻别人新娘已经够混蛋了,短短两个月不见,又‘吃软饭’搭上了关蕙。坦白说他这种‘浮花浪蕊’,我是真的很不齿,再预见到以后他将继续在蕙兰集团兴风作浪……哎,越想越对未来没了盼头。     “我看完了,”他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说到,“回去,重写。”     语气不重,但威力十足。     “啊?”     “你写的够全,但我想看的会议记录,不是大杂烩的流水账。”     “……”忽然觉得他有点无理取闹,我收起脸上的恭敬,硬气道,“高总,这只是一份简单的会议记录而已,严格来讲应由您的秘书负责撰写;我有自己更紧急更重要的工作,如果您实在不满意,可以让您的秘书根据您的要求来修改,可以吗?”     “啪!”他突然重重的合上文件夹,神色凌厉起来,“你什么意思?连你也要来对我指指点点?你说的对,这只是简单的会议记录,那么你一个部门经理,这么‘简单’的小事都做不好,还敢对我提要求!?”     我被吓住了。     “高总,对不起。”我识相的认错,他是总裁,要给他面子。     他没再刁难我,熟练的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起来。透过氤氲的烟雾,我隐约看到他身上有种遗世独立的飘逸,以及某种难以描叙的沧桑感……     “许蔚真,我们见过。”他突然又温声说道。     “嗯,见过……”其实我好想说,高总你的经历这么丰富,和我这个小人物的那点小故事,应该不足挂齿吧,何必多此一提呢。     “不要觉得不平衡,”他忽然又回到刚才的话题,“看你在刚才的会上为纪均泽做‘翻译’做的挺积极的,足见你把我表达的观点都听进去了,所以没人比你更适合做这个会议记录。”     看吧,我果然猜的没错。     这男人就是小肚鸡肠,憎恨我间接拆穿了他和法国人的对话,让他‘装逼不成’,就见缝插针的找了个麻烦事儿来折腾我,呵呵。     “好,我下去再改。”真的得罪了高子谕,对我没什么好处,我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见我态度谦恭了些,他也点了点头。     “那高总,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022给我心跳的男人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他闷了半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问了句,“你是采购部的?”     “是。”     “平时向谁汇报工作?”     “纪均泽。”     “……”他盯着我,认真道,“以后,你这个部门将独立出来,由我这边直接管辖,不用再通过纪均泽。”     “这……”我顿然失落,一时间没想到反驳的话。     怎么可以?这些年我和均泽配合的这么默契,他提拔我,也信任我,而我大部分的工作动力都来源于他,把香料采购部的工作做好,就是给他调香事业最好的帮助。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哦、”我机械的听着他的话,在转身的瞬间想到好多事,突然间心里就不爽、不甘,走了几步后,又回过头来鬼使神差的问他,“高总,你知道‘南屏晚钟’吗?”     “什么?”     “哦,没什么。”我拉开办公室的门,觉得后背一阵凛冽的寒光袭来,赶紧加快了脚步。     **     又一个周末,我和杨绿筠去市中心逛街,一开始就进莎莎挑化妆品,在里面逛不到10分钟,我手机铃声响了。拿出来看到屏幕上‘纪均泽’三个字,小小的心跳了一下,赶紧走到外面去,“喂,均泽?”     “你现在有没有时间?”他问。     “……有啊。”     “上次你给我提的那家供应商,我问了下觉得比较靠谱,”均泽轻松的说道,“他们家主要进口东南亚的草木原料,要不要跟我去考察?”     “嗯,可以。”我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好不容易,他愿意主动打电话给我,约我单独出行,虽然是出于工作,但我已经喜出望外了。     挂了电话进去跟绿筠说了这个事,她一面嘲笑我重色轻友,一面又让我以‘终生大事’为重,赶紧过去。于是我临时丢下绿筠,去赴纪均泽的约。     我并没直接去纪均泽那里,第一时间先回家。回到家里,我抓紧时间洗澡、洗头、吹干、再重新化了个精致的裸妆,在衣柜里翻了很久,试了好几套夏装,最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上面一件简约休闲的衬衫,下面是长度到膝盖以下的包臀裙,再搭配一双尖角细高跟,腰够细,胸部丰满,脸也还可以,头发有型且发质不错,所谓的高、瘦、白也集齐了……这么精心的捯饬一番,终于对自己的形象满意了,开始出门。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心里装了个男人,总想着每次在他面前都能呈现自己最完美一面。况且,纪均泽是调香师,这个特殊的职业让他对时尚、对女人、对一切感性的东西都有着极为细致的洞察。他有个异于常人的‘超级鼻子’,可以嗅出成千上万种气味……每次要去见他时,我总是反反复复、从头到脚洗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有丁点不好的气息被他的嗅觉捕捉到,那我在他面前维护了四五年的形象也会轰然倒塌……     走到楼下,出了小区,正准备在路边招一辆出租车,忽听得旁边有人按了几声喇叭,感觉是在给我打招呼,我下意识转身一看,那辆熟悉的黑色卡宴正停在路边,是均泽。     我坐上他的副驾驶,寒暄道,“怎么把车开到这里来了?”,这一瞬间,能感觉到自己眼底眉梢溢出来的喜悦。真正喜欢一个人,只要待在他身边,感受着他的存在,心里就是满满的幸福。           023柔情蜜意让人醉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这个时候,我早就把那晚说的什么‘不再为你消沉自轻’抛诸脑后。     “特意来接你,”他唇角一弯,眸子里含了些灼热,“……你今天挺漂亮的。”     听到他直白的赞美,我竟有点面红耳赤,故意转向窗外‘躲避’他的眼神,“你的意思是,我平时很难看?”     “呵呵,你们女孩子都喜欢抓字眼,”他转而又问,“今天没用香水?”     “没,原来那款用完了,最近打算换。”     “试试这个~”纪均泽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身子向我靠近,大手轻柔的拨开我浓密的长发,指尖无意碰到我后颈肌肤,弄得我浑身一阵酥麻~     他好像并没意识到这个举动有多么暧昧,只是熟练又专业的,在我裸露的后颈和耳根上喷了些香水,又把我头发放下来,顺便还在发梢喷洒了一些,顿时一种特别的清香在我周围萦绕起来……     “感觉怎样?”他问。     “嗯。。”我努力的嗅闻了半会儿,味道是草木的清香,略微的清甜,“一点儿不腻,很夏天、很舒服的味道。前味是清新的小苍兰花香、混合白桃。。。”     “一会儿中调出来,你会闻到茉莉味、后调是绵长的琥珀麝香,”纪均泽饶有兴致的对我解释道,“它整体感觉是微甜、优雅、带着茉莉的温柔,毫无压迫感,你一定会喜欢。”     我不住的点头,情不自禁的沉浸在这种醉人心智的香气里,自信都提升了几分,问他道,“这是你亲手调配出来的新品吗?我以前都没见过。”     “当然不是。”纪均泽叹道,“这是圈子里一个同行的朋友在欧洲那边买的,你从包装的瓶子就该看的出来,牌子比较小众,不知名,却是法国顶级奢侈的那一批。说实话,在草木花香调中,我已经好几年没碰到这种精致的味道,让我挺惊艳!”     我泛泛的安慰着纪均泽,“嗯,很正常,法国那边香水工业本来就是世界最发达的,再加上欧洲那些调香大师疯狂的工作方式,必然在新品上都是引领潮流的。”     纪均泽沉思了一会儿,“其实,这款产品的调香师是一个中国人。”     “应该不可能吧,”我附和了一句,“在这个行业里,至少在国内,我不觉得还有谁能比得过你纪均泽的超级鼻子。”     他哼笑一声,“不要随随便便把我跟‘世界’、‘国内’、‘行业’这么大的概念搀和在一起,我只是我自己,世界之大,到处都是卧虎藏龙的高手,以我10年左右的经验,根本不算什么。况且这款香水,我对它的后味研究了很久,始终破解不了其中的成分的比例,你看,我也就这水平。”     “咳,你是对自己要求太高太完美,难道你不觉得你已经――”     他启动车子,打断我的话,“算了,不谈这个话题,走吧。”     所以,你要问纪均泽最爱什么,他不爱女人,不爱财权,甚至也不爱他自己,只是疯狂的迷恋世间的气味,并绞尽脑汁将它们组合成最动人的味道,这是他的信仰,他的唯一。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他失去了嗅觉,会是怎样一场灾难?           024情意正浓偶遇他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去供应商那里考察了两个小时,总体还算ok,只不过他们报价有点高,还需要进行后续的洽谈。回来的路上,我和纪均泽停好车,进了一个中餐厅吃午饭。     这里主要是以江浙那边的菜系为主,比较符合我们的口味,人均消费四五百左右,在这个一线城市算是偏中档的,主要是餐厅的装修和服务很上乘,在32楼。因为我们只有两个人,就没必要去包厢。     服务员把我们俩带至一个靠窗且僻静的位置,在那里可以一边就餐,一边俯瞰落地窗外面的城市街景。     刚走到那边坐下,我抬头看到对面桌上有个‘熟人’,而他也刚好抬头来跟我目光相接……     哎,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出门没翻黄历,在大广州的一个小角落里,都能碰到他高子谕,咱们有什么仇什么怨?他微微点头,对我打了个招呼,我也表示礼貌的点点头回应他,但突然就好像没了胃口,心情不爽,坐立难安。     “谁啊?”纪均泽顺着我的视线转身一看,也愣了愣。     看到纪均泽也在,高子谕反而是客客气气的,主动的冲他微笑,不过那笑容又僵又假,只不过是走走形式罢了。我蓦然意识到,高子谕其实是个典型的‘笑面虎’,他并不是那种寒冷倨傲的冰山总裁,对人对事总是表面上一团和气,容易给人谦和无害的错觉,但骨子里的文章,无人知晓。     两边客套几句后,高子谕居然站起来,‘热情’的来到纪均泽身边,拿出仅剩的半包红河-道,抽出两支香烟来,一支自己衔着,一支递给纪均泽,同时又从衣兜里摸出打火机。     我看到香烟,就像条件反射一样脱口而出,“那个……高总,均泽不抽烟的!”     高子谕蓦然抬眼看向我,我再次补充,“因为职业特殊,他得保护自己的嗅觉,烟、酒都不能碰。”     说完这句话,我才意识到气氛有点不对劲……有男人递烟给纪均泽,我抽风的站出来说他不能吸烟,这难道不是他老婆或者女朋友该说的话吗?我算什么身份啊?     正尴尬之际,纪均泽轻轻推开高子谕的手,“不用客气。蔚真说的对,我不抽烟。”     高子谕听到这里,似有瞬间的失神,随后又无所谓的冷笑着,把原本要递给纪均泽的香烟,又扔给和他一起来的那个同伴,吧嗒一声打火点了烟,一边抽烟一边招呼服务员过来安排一个包间,说是要我们四个人一桌――也不咨询我们意见,就作出这样的决定,他自我感觉可真良好。     其实大家都是同事,级别虽有不同,在外面偶然碰到的时候,一起吃顿饭维持表面的和谐,也是可以的。     跟高子谕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看起来差不多三十岁上下,也是高高大大风度翩翩的,根据介绍,他名字叫周闻笛,是高子谕口中的‘朋友’,不过从他们俩互动的一些细节来看,那周闻笛更像为他鞍前马后的‘小弟’。     点了几个菜,等待的间隙,纪均泽和高子谕都闷闷的没怎么说话,像是在相互较劲,相互敌视,相互看不惯。倒是我和周闻笛这两个陪衬的下属,闲扯了几句调节气氛,说到有意思的地方才引得那两帅哥附和着笑了几声。     过了半晌,菜一一上来,我默默埋首吃饭的同时,瞟到高子谕那平淡的脸色,觉得这么近距离和他一桌吃饭的机会很难得,更难得的是他今天挺‘接地气’,不如,把心里那件困扰我许久的事,抛出来吧――           025小秀恩爱得罪人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高总,”我稳重的喊了他,“趁今天纪总也在这里,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嗯,说。”     “就是那天,你说咱们采购部独立出来归您直管的事,可否当面再和纪总探讨下?”     高子谕听到这里,伸到一半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即刻沉下脸来……夹了一点菜在碗里,他头也不抬,阴森森的冒出一句,“吃饭时间,别谈工作。”     而纪均泽呢,首次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皱眉震惊状,毕竟采购部以前是属于他的,现在被独立出去,明显就是削弱了他的权,指不定就要跟高子谕‘大干一场’!但令我担心的事没发生,均泽并没有当场发作,却平静的往我碗里夹了菜,安慰道,“高总说得对,吃饭时间就安心吃饭,其他的事儿我会去解决。”     高子谕闻之,眸子一翻,鼻息里又哼出不明所以的一丝冷笑。     这个时候,均泽的电话响了,估计是在这里说话不方便,于是出了包厢去接。这下,包厢里只剩下我、高子谕、还有他的朋友周闻笛。     不知怎的,每次一抬头接触到他那对黑亮的眼睛,我浑身充满了拘束感,话不敢大声说,饭不敢大口吃……挺郁闷的,本来我可以和心爱的男人,单独进行愉快的晚餐,怎么就碰到他这个煞星?碰到就算了,他却自以为是的要插进来跟我们一桌,一起吃饭就算了,好歹你别摆架子,说几句正常点的话吧?     我还在心里嘀咕的时候,服务员把那道‘西湖醋鱼’端上来,刚好放在我面前,我尝了一小块,觉得味道挺好,再想到纪均泽素日最爱吃鱼,就私心给他碗里夹了两块,等他打了电话就回来吃。我主要考虑到他有洁癖,待会儿回来看到一碗鱼被我们几个动过筷子的,又吃不下了,何不早早给他预留一点。     抬起眼来,免不了的又被高子谕盯住了。无疑,我刚才这个小动作完全被他看在了眼里,不过我根本没觉得有什么,我对均泽好,只是我私生活的一部分,跟工作扯不上关系,归根结底也就跟他高子谕扯不上关系吧,他老用那种杀人的目光来干扰我,几个意思?     “呵,许小姐,对你男朋友可真够贴心的啊。”不知情的周闻笛调侃了一句。     “男朋友?”     “对啊,外面那纪总不是你男朋友?哦,难道你们已经结婚了?”     “不是。”我含含糊糊的说着,恍惚间只觉得那高子谕的眸光越来越凌厉,像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令我莫名的忐忑起来。     “啪”,高子谕有些重的放下碗筷,胡乱的扯开身边的纸巾,擦嘴擦手后,催促周闻笛道,“赶紧的,我还有点事,吃完就走。”     “怎么,高总就不吃了?”我出于礼貌,问高子谕。     “……”他只是斜了我一眼,懒得回答。     “好,我尽快。”周闻笛看他在催,也抓紧时间三下五除二的把碗里的解决干净。     这个时候,纪均泽还在外面打电话,不知道给谁打,说这么久还不进来?           026美梦成真心跳跃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吃完后,高子谕和周闻笛起身就走了…我留不是,不留也不是,只得招呼了两句就继续坐在那里吃。     看到纪均泽终于打完电话进来,我叹着气说,“你看,他们都走了,菜也凉了。”     “不好意思,刚才老家那边的亲戚打过来,事情比较杂,多说了几句。”纪均泽看到碗里我为他夹的鱼肉,会心的一笑,“谢谢。”     “谢什么啊~”     “谢你对我这么好呗。”他的语调变得有些轻松、缠绵,夹起那块鱼肉,缓缓咬了一口,认真而又享受……眼眸凝着我,多了些若有似无的情愫……     我有点醉了,忍不住逃也似地转移话题,“刚才,高子谕他,会不会――”     “不要提他。”均泽满不在乎的道,“现在,咱们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人和事,煞风景!”     “嗯呢。”     吃了午饭,上了纪均泽的车,他沿着绕城高速,从城南开向城北,朝他家的方向开去。     坐在他的副驾驶上,我躺靠着皮椅,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车水马龙,偶尔瞥一眼身边的男人,从未如此的惬意满足,就像已经嗅到爱情的味道。     “要不一会儿你送我到地铁口就行了,我自己坐地铁回去。”     “送你坐地铁?”他呵呵调笑着,“你以为我会这么狠心?”     没等我说话,纪均泽忽然伸过右手来捉住了我的左手,惊得我内心一阵狂跳,接踵而至的就是脸红耳热,太过惊喜激动,以至于一动不敢动――这是这5年来,他第一次这么亲密的碰我的手,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     “去我家吧。”他说。     “现在?”     “对,就现在。”     “去……有事吗?”我机械的问。     “没事,就想尝试下,单独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我就这样被他蛊惑了,难道我的春天真的来了?这个梦,就要成真了?     **     车子开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才到达纪均泽所住的高档小区。     停好车,进入电梯,按下18楼……跟他单独处在这空间里十几秒,真正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心花怒放’,每个细胞都在跳跃!两人虽一言不发,可那种孤男寡女之间相互吸引的暧昧感,却在我们的屏气凝神中达到极致――原来和自己钟情的男人在一起,是如此的妙不可言。     进门的时候,我们都还算理智,还在克制。     他的家很宽敞,装修风格比较简约厚重,地砖、墙壁、天花吊顶、照明灯具、家具、电器……每个细节都在解释什么叫‘低调的奢华’,两室一厅的面积,差不多120平米,对于他一个单身汉来说算比较大了。客厅里特别整洁,沙发的边边角角都整理得一丝不苟,看不到任何杂乱的物件,连客厅的实木地板都看不到一点灰尘,就像刚刚装修完的成品,可实际上他已经在此住了好几年了。     我特别喜欢他家的阳台,在最优的光照方位,宽敞得像个小院子,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满了十几种花草。嗯,一个调香师家里养这么多花,实在太正常不过。           027情到深处便放肆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从阳台进来,看到他脱了外套,呈放松状的斜躺在沙发上,一双眼眸却直勾勾的盯着我,充满了观赏和玩味。这么放肆的眼神,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我踩着细高跟,款款走到他面前,“嗳,我要不要换双鞋子?怕把你家地板踩脏了。”     “不换,你穿高跟鞋挺漂亮,再走几步我看看。”他双手抱在胸前,后背倒在沙发上,话里满是**的意味。     “滚吧你,”我忍不住嗔笑,只觉得这气氛越来越暧昧,有点无所适从,干脆把他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拿起来,温柔说道,“我给你挂起来。”     说完,我抱着他留着余温的外套,转身轻摇着步子去给他挂外套……我走得很轻,那细碎的高跟鞋声哒哒哒的回荡在安静的客厅里……宽松衬衣、裙子、细高跟,这本就是一组很有女人味的搭配,我相信他正细细咀嚼着我后背的风情……     我……喜欢这样赤果果的被他观赏,只要他愿意~不知道这种想法是不是挺贱,但我真切的爱着他,想着他,心里都开出花儿来了~     “你会不会做吃的?”他问我。     “吃的?不是刚吃过午饭吗,你饿了?”     “没有,”他唇角微勾,“我就想看你走来走去,温柔忙碌的画面。”     听了他这句话,我就知道他又在找灵感了。有时候为了创造一款满意的女香,他会想方设法的了解女人,用的最多的办法就是从那些经典的电影镜头进行仔细观察,出入各种酒吧,与所有可能接触到的女人交流~     虽然有点失望,但我还是挺配合他说,“好。我看你这儿有芒果,我就给你做一个……杨枝甘露吧!”     “嗯。”他点头应允。     我首先拿了两个大芒果洗净去皮,又熟练的把一个芒果切片投入到料理机,另一个芒果切成块。幸好他这里各种小家电和配料都比较健全,我转身又去厨房拿电饭煲烧开水煮小西米……我经常做杨枝甘露,即使再纯熟,也得毕竟那十几道工序啊,这么转来转去,就真的不自觉的忙忙碌碌起来了。     偶尔和他一个眼神的交流,和他默契的相视一笑,心旌荡漾~     正沉浸在这种忙碌的愉悦里胡思乱想时,忽觉得一双手环在我腰间,随后一个结实而宽敞的胸怀将我紧紧围住…我抬起头来,看到我渴慕已久的这张脸出现在眼底,瞬间眼眶湿了,视线模糊了。他这样的表达方式使我招架不住,这炙热的眼光使我完全昏乱了,迷惑了。我凝视着他,从主动被打成了被动,不能思想,不能分析了,只是瞅着他,一瞬也不瞬的瞅着他,眼里泪雾弥漫。     “真真,别这样看我,你这种眼光可以杀掉我!”纪均泽说完,猝然间,就把我的身子掰过来,他的嘴唇热烈的压在我唇上。一阵烧灼的感觉烫进我内心深处,我更昏乱了,更迷惘了,更不知身之所在了。     他的胳膊强而有力,他的胸怀宽阔而温暖,他的嘴唇湿润而热切……我闭上眼睛,眼泪滑下来了,流进了两个人的嘴中,热热的、咸咸的。我的心在飘浮,飘浮,上升,一直升到云层深处……           028自己犯贱能怨谁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当我彻底软化在这般炽烈的柔情蜜意里,他把我横抱起来,直接进入主卧,放我在大床上后,迫不及待的褪去自己的衣物,压了上来~     他急切的,一层层剥开我的束缚,一寸寸攻陷,气息有些粗重,情不自禁要加大力气禁锢着我,贪婪得亲吻、缠绕,不肯舍弃任何一个部分,最终长久的停留在我胸前的风光上肆意掠夺……一任他的侵占进攻,我热切的攀上了他的后背,眼角依旧淌着热泪,脸烧得通红,浑身滚烫……就这样,沉沦了吗?     在他要突破最后的防线时,我在昏昏沉沉中睁开眼,忍不住问他,“均泽,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他听到我这话,怔了怔,停下手里的动作,“什么关系,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当然。”我的心,已经在慢慢塌陷。     “先别问这个,我现在就要你……”     “你回答我!”我热情减了一大半,面露愠色,还想要将他推开。     “真真,你――”他不管我的反应,也不回答,却强行要抵开我的腿,“给我吧,你为我做了那么多,难道不期望这一刻?相信我,我会好好满足你……”     “啪!”我忍无可忍,重重的甩了纪均泽一巴掌,把他打懵后,又使劲浑身解数的推开他,接着浑身发抖的套好衣服,扣上扣子,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不断的滚下来~     “真真,”纪均泽急了,拉住我的胳膊,“对不起~”     我满心屈辱,含泪瞪视他,骂道“你这么饥渴,怎么不去找小姐!?”     “不是,你真的误会了,”他也很窘迫,“如果我知道你不愿意,绝对不会这样侵犯你,是我的错……”     “你真混蛋……”我此时已经完全崩溃,一想到他只想把我当个火包友,就绝望得不行,脆弱到极点,“你既然不要我,又何必时时给我希望,给一颗糖又砍我一刀……你安的都是什么心?明明不想要我做你的女人,却又残忍的挑破这仅有的一层屏障,现在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你非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他颓然转身,“只能说,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纪均泽,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不想听他解释,一刻也呆不下去,穿好衣服鞋子,拿着自己的包包就冲出他的家门,不顾他在后面的叫喊,上了电梯直达一楼,冲出他的小区,继续以泪洗面~     我并不是矫情,也不是装纯。既然今天已经答应了来他家,就做好了跟他滚床单的心里准备……我不是不愿意,我爱了他这么久,怎么可能不愿意?只不过,一旦证实他纯粹只想和我上床,想把我发展成一夜、情的对象,把我当个发泄**的工具,我对他的那种美好感觉就整个的垮塌……没想到,他跟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酝酿了5年,矜持了5年,装绅士装好男人装了5年,到头来还是跟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     其实也怪我,若果不是我自己送货上门,他也不会做得如此理所当然,归根结底还是我自己犯贱罢了,怨不得别人。           029偶然出行遇横祸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其实也怪我,若果不是自己送货上门,他不会做得如此理所当然。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犯贱,怨不得别人。     但我真正心痛的,还是对他的那片幻想,被狠狠的玷污。以前寄托在他身上的一些浪漫美好,全成了笑话……我只是不想这么早醒来,不愿这么早看清事实的真相,我还想继续沉醉在他给的震撼里。     独自坐在公交后座,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发呆,又把这几年来和纪均泽的点点滴滴回忆了个遍,越想越心寒,越想越绝望,越想越自卑……眼泪忍不住又滚出来,浑身冰凉,满心抽痛。     收回视线,前座是一对年轻情侣,女的倒在男的肩头,男的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脸,这甜蜜的画面无疑又在我伤口撒了一把盐。     **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过得挺消极,每天只是拼命的埋头工作,尽量避免和纪均泽相遇,实在有急事只是让我部门的人去找他,并再一次想到了辞职。但真的辞了,我得和绿筠分开,我舍不得她。     这些天,她虽不知道我和纪均泽的具体矛盾,但也多多少少了解到我的消极和他密切相关,于是想方设法的帮我放松。比如就在今天下班后,她非要带我去我们小区附近那家韩国料理吃晚饭,还把她的马尔济斯狗狗带上。     绿筠超喜欢小孩和萌宠,养宠物也是她最大一个爱好,单是花在狗身上的钱都好几万了,比如现在这只名叫‘雪儿’的狗,就跟我们住了两年。作为一个天生对宠物无感的女人,我有时真心理解不了绿筠对‘雪儿’的爱,她简直是用生命在养狗,所以我经常打趣说,我在她心里的地位还没这只狗高。     绕了好久,才在一个商场下面找到停车位。     我们停好车,打算过马路去对面的韩国料理餐厅。杨绿筠把她的‘雪儿’搂在怀里,穿着热裤的美腿踩着一双休闲的板鞋,在前面走得轻快,边走边逗弄着雪儿,连鞋带散了也不知道。     “亲,你鞋带掉了,快系一下。”我叫住她。     “哦,好。”她蹲下来系鞋带,顺便把雪儿放在地上,但雪儿一到着地,竟然一溜烟朝马路上跑去。     “啊!雪儿!你干嘛,别跑!”杨绿筠三下五除二系好鞋带,就朝狗狗冲去!     岂料,雪儿就像挣脱缰绳的马,竟朝车流里奔去,不仅仅是绿筠,连我都吓得心惊胆战,也在后面跟着追。幸好,狗狗没有朝大马路上奔去,却左转进入旁边那条岔路,还是跑跑跳跳的根本停不下来,绿筠一个劲儿在后面追着叫。     “雪儿!不要啊!”抬眼一看,对面一辆车飞速的冲过来,千钧一发的眼看就要撞上狗狗,绿筠竟然不要命的扑上去救狗!     “绿筠!!!”我吓得魂飞魄散,大声的尖叫!只见那车子的车主来了个紧急刹车,但依然把绿筠刮倒在另一边,看她整个身子都摔倒在地,应该比较严重。我赶紧跑过去查看她的伤势。           030一劫之后情愫生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绿筠嗷嗷叫着努力坐起来,左腿已经渗出鲜血,一边臀部也痛的不得了,脸作难受状,可还在担心她的狗,“雪儿,我的雪儿在在哪?”     “狗都被你吓到了!”我一把抱过惊呆的‘雪儿’。     “请问,伤的重不重?”听到这个声音,我们齐齐回头,这才看到背后出现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不用说肯定是车主了。但等我再次睁大眼睛时,心跳又漏了半拍……我是真的眼花了还是怎的,到处都是这个高子谕?     我望着高,惊得半晌没说出话,瞬间觉得自己的行踪是不是在他的监控之下,不然怎会这么多巧合,才刚从家里出来这会儿,就又碰到他?但……细想之下也没啥不合理的,蕙兰公司离这里很近,估计他是刚下班,开车回家正好经过这里而已。     “是你?”他显然也有些意外,看我的眼神更加聚焦。     我却没多余的心思来纠结这个巧遇,只是心痛绿筠。     于是,我忍不住冲他怒叫,“高子谕、高总!你的时间再宝贵,开车也不能这么丧心病狂吧?我朋友现在伤的很重,根本爬不起来,你要有点良心就赶紧帮我送去医院!”     面对我不留情面的爆发,高子谕皱着浓眉有点被激怒,但只是深深的瞪了我一眼,就俯身把绿筠从地上抱起来放到后座上,我也抱着‘雪儿’一同上车。他一个人在前面开着车,一言不发,估计心里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到了医院,高子谕利索的把绿筠抱下车,一路搂着她进入骨科包扎止血。经过详细诊断,她左腿粉碎性骨折,情况挺严重,起码得住院两个星期以上,此刻只得躺在病床上输液,腿绷着石膏无法动弹……一个小时前还完好无损的一个人,转眼变成这副模样,谁看着不难受?     我帮忙将她枕头垫高,叹道,“杨绿筠,我当时真被你吓的魂都快没了,至于吗你,为了条狗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这回啊,算你命大,要是撞出个好歹,你爸妈怎么办?”     “啊~”她稍稍移动了下腿,痛的呻吟一声,暗示我少说两句。     “我当时满脑子装的就是‘雪儿’的生死,哪想的那么远?不过幸好,雪儿安然无恙,我折了条腿也值得。”她倒是精神状态挺好的,一点不为自己接下来的麻烦担忧,若无其事的说,“哎,这医院的wifi信号好差,我想看小说都看不了,烦死人!”     绿筠的生活就是那么简单,工作时候认真工作,下了班回到家除了养狗就是看小说,而且只看穿越,每月至少花50元在小说订阅上,每天洗了澡躺在床上看得优哉游哉、如痴如醉、看到精彩之处就拍腿大笑,常常笑得我莫名其妙~     “美女啊,别忘了你是大美女啊,”我调侃绿筠,“看看你的长直腿,多少人求之不得,要是出了意外多可惜?”说完我又嘀咕一句,“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那个人,车子开成这样,已经不是小不小心的问题,而是人品问题……”     “大姐,不要再骂他了好不?”绿筠听到我的嘀咕,脸上多了些红云,“嗯,其实我倒觉得他这人蛮不错。你看,亲自载我来医院,帮着挂号、缴费、拿药、至少从头到尾的负了总责,要怪只怪我咎由自取。咳,不知道……他现在走了么?”           031突然温柔不习惯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问绿筠,“那你知道他是谁不?”     “谁?”     我一口气把自己对高子谕所有的印象传达给绿筠,“他就是高子谕,平时我经常跟你吐槽的那个,新上任的总裁,咱们关总的‘那个’……”     “就是他?”绿筠瞪大美目,几乎惊呆,“真的假的?刚好是他?”     “骗你干嘛,”我不以为意的,“谁知每次都这么倒霉碰到这人?”     “可是他,”绿筠目光闪动,柔声说道,“我感觉他和你吐槽的那个高子谕完全对不上号啊,他怎么着都不像是那种靠女人上位‘吃软饭’的男人,而且看来差不多三十四五岁吧,说实话长得挺成熟的,也好帅……”     “怎么,初次见面而已,你就对他评价这么高?”我笑着摇摇头,“绿筠,我说的都是事实,至于他真实的背景到底是怎样的,我也没兴趣去挖掘。若不是他弄得公司上下怨声载道,我都没必要浪费时间吐槽他。无论怎样,我对这人没什么好感,尤其他还把你伤成这样……该负的责任必须负,甭管他什么身份!”     这时,有人敲了几声门。我回来一看,病房门其实没关,高子谕高大的身影出现门口,手里还提着点东西。     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到了我的话,进来后明显的朝我黑了脸,转而走到绿筠病床前来,把一系列水果、面包、盒饭等吃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后,问杨绿筠,“杨小姐现在感觉怎样?”     “嗯,好多了……没事的。”杨绿筠笑眯眯的,笑得有几分忐忑,有几分恭敬,“不好意思,我刚才听真真说了,才知道您就是咱们公司的‘高总’,有些误会请多担待。嗯…我叫杨绿筠,是蕙兰品牌中心下面的设计师,高总以后叫我绿筠就行。”     高子谕点头,面对绿筠时,少了寒气,多了些绅士和温柔,“好,绿筠,这次实在抱歉。我刚才已经联系了这里最好的骨科主任谢医生负责你的诊治,可以保证痊愈并恢复到最好,另外费用方面我已缴清,你不必再担心。剩下比较麻烦的就是治疗期,我问一下,你有无家属照顾?若没有,我这边再给你请个专门的护工。”     好吧,他这回说的还算是人话,总算正常了一回。     “哦,不用不用,”杨绿筠被他的这番‘高贵’的关心震到了,脸颊红润,轻声细语的推辞,“谢谢高总关心,其实这次主要是我的责任,严格来说是我连累了你,所以你真不用做这些,真的不用……呃,你放心吧,这儿有真真照顾我就可以了。你看,劳烦你这么大一圈,耽误你很多时间,反而让我很过意不去,要不你先回家吧。”     一向淡定又超脱的杨绿筠,这次在高子谕面前,居然表现的如此谨小慎微,恭敬忐忑,实在让我挺纳闷,这并可不是她的风格,难道被高子谕这张脸迷惑到了?     “没事,”高子谕低低的敷衍一句,像是真的忙着离开,“那行,至于工作上的事暂时不用管,回头我会跟你们总监打个招呼,给你一个月的带薪休假,你只需在这儿好好调养就行,我有点事先走了。”     “好,谢谢高总,你慢走,”杨绿筠脸上有点不自在,盯着高子谕看的时候,那漂亮的眸子更加乌黑透亮,含着些失落、不舍的情愫。     期间,我一直没吭声。     “许蔚真,”他忽然叫了我全名,“跟我出来一下。”           032莫名其妙开除我(为h_e_l_e_n钻石加更)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许蔚真,”他忽然叫了我全名,“跟我出来一下。”     他说完,也不给我发问的机会,直接就走出门去,弄得我和绿筠面面相觑,只得先出去看他到底想干啥?     来到外面的走廊上,看到高子谕立在一处围栏边,并没有立刻回过头来,他似乎正对着楼下那些光景在沉思着什么。我有些尴尬,有些不满,还有更多的困惑,我不自禁的轻咳了一声。于是,高子谕忽然转过身子来了,面对着我。     我有一阵惊讶和迷惑,似乎又重新认识了他。他其实挺年轻的,浓眉,一对锐利的眼睛,带着股阴郁的神情,凝视着我。他眼睛下的鼻子是挺直的,嘴唇很薄……     我睫毛闪了闪,想主动开口问他,喉头却好似被卡住,说不出来。     “我叫你出来,是为了通知你一件事,”高子谕扫了我一眼,轻描淡写的说,“你从下周开始,不用来上班了。”     我一下懵住。     “什么意思?”我走了几步靠近他,还是没反应过来,“是让我暂时休息,留在医院照顾绿筠?”     “听不懂是吗,”他更加倨傲,“许蔚真,你已经被公司解雇,可以正式走人了。”     “……”如晴天的一个霹雳,我恍惚觉得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的问,“我确实听不懂,请问高总凭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     “公司最近要进行组织架构的大调整,会裁掉一部分员工,”高子谕直直的盯着我,“根据考核,你的问题很多,必须离职。”     呵呵,听了他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不禁在心里冷笑。直接让我走人?再怎么说我在蕙兰工作5年了,现在还管理着一个采购部门,对蕙兰近些年的香料香精供应了如指掌,功劳和苦劳都没人能及。现在就算犯了重大错误,也得给个时间进行工作交接吧?     他仅凭口头一句话就想开除我,无非就是出于私怨的报复罢了。但问题是,我和他高子谕究竟什么仇什么怨?     难道是我第一次和他在婚礼上相遇,和他斗过几句嘴,让他觉得没面子?     还是第二次在电梯的黑暗空间里,因脆弱无助借了他一个怀抱,再次相见后怕我对他有什么想法,所以采取辞退我的方式,要我彻底消失在他面前?     再想想第三次相见,在酒店里玩真心话大冒险,因输了游戏要吻他,结果被他粗暴推开,让我颜面尽失……至今我想不通那次是哪里得罪了他,换来他这么大的火气?     第四次在公司高层会议上,因为外语翻译事件,结果又被他用会议记录的方式小小的‘惩罚’一番,我只当是他的小心眼。     最后,就是这次相见,只不过他误撞了绿筠,我一时气急,当面骂了他几句,还背地里和绿筠一起吐槽过他几句,莫非他再次‘怀恨在心’,干脆把我开除?     “好,”我沉住气,故作平静的对高子谕说,“其实高总没必要浪费时间私下找我谈,直接在公司内部发个通知就行了……不管怎样,我充分尊重高总的决定,但走之前我还是想问一句,经您的‘考核’我到底有什么问题?”           033你想怎样就怎样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他似有点意外吧,我并没有就辞退的事跟他争执,却答应得如此爽快。     “……”再次定定的凝视着我,高子谕的眸子里布满了阴霾,静默的看了我良久之后才幽幽开口,“你主要的问题在于,公然违反公司的规定,身为部门经理却明目张胆搞办公室恋情,对蕙兰上下的影响很坏,”     “办公室恋情?”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禁冷笑,“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高总贵为蕙兰公司的总裁,怎么和那些搬弄是非的长舌妇一样随便给人乱安罪名?烦请您解释下,我和谁‘办公室恋情’了?”     “纪均泽。”他说得直截了当。     “我和纪均泽??”我大声反问着,问完,忽然觉得他挺可笑。他居然认为我和纪均泽搞办公室恋情?     细想来,这四五年,唯一得知我和纪均泽暧昧关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杨绿筠,一个是纪均泽的秘书小梁。在公共场合,我们都比较收敛,从未做出阁的事儿,因此公司上上下下最多知道我和纪均泽走得近,但没人认为我们在搞‘办公室恋情’。     或许,是上次吃饭的时候,我当着他的面,为均泽挡烟、为均泽夹菜,以及上上次开会时为均泽悄悄翻译……这一系列的小事,让他产生了误会吧?但他为啥会做出这么大的‘惩罚’,要把我开除?哼,实在可笑,就连董事长关蕙都不会理这些小事。     我也想通了,蕙兰集团现在是他高子谕一手遮天,他给我安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归根结底不就是找个理由把我开除吗,既然这样,何必再作无谓的挣扎?再说,我自己也有离职的打算,他不正好遂了我心意么,呵呵。     “高总,你认为怎样就怎样吧,放心,我会尽快把手头的工作交接完,然后走人。”说完,我头也不回的朝杨绿筠的病房走去,背后隐隐的感觉到他目视了我好久,一直未离开。     回到病房,杨绿筠见我脸色不对,忙问我和高子谕聊了些啥?     我用苦笑掩饰着内心的澎湃,考虑到绿筠现在住院中不宜受刺激,也就没对绿筠道出实情,安慰她说,高子谕只是找我了解工作上的事,还嘱托我好好照顾你之类的客套话。     “你看,咱们总裁多贴心,买这么多好吃的,”杨绿筠翻着他刚才提上来的东西,快乐的说道,“还有你最爱的芒果,来,吃一个!”     我撇撇嘴冷笑,“筠儿,你有点志气好不好?他做这些是在‘弥补和赎罪’,不是‘帮忙’,做得再多都是应该的……做得再多,也没法让你的腿马上完好如初~”     “咳,别这么悲观嘛,”杨绿筠反而安慰起我来了,“我只是骨折,医生说可以痊愈的,你也不要反复埋怨高总,听多了我也心烦。”     绿筠的剪水双瞳里春光流转,她笑得神秘而婉约,问我,“真真,你觉得高总大概多大年纪了?”     “和均泽差不多吧,32到36之间”     “那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背景,以前是做啥的?”绿筠追问。           034道是无情却有情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那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背景,以前是做啥的?”绿筠追问。     “不知道,听说从国外回来的……”这个时候,我目光是涣散的,心事重重压根没精力和绿筠讨论高子谕,只是淡淡的敷衍着她。马上要失业了,我还能再找到合适的工作吗?要不要继续从事香水这一行,要不要告诉我爸爸,要不要……告诉纪均泽,要不要打电话问问董事长关蕙,是否真的要辞退我?     “还有啊,真真,你有木有觉得,那高总长得像某个男明星?我忘了叫什么名字了,真的好像哇~”绿筠眼睛发亮,说到高子谕的时候有些神不思蜀。     “嗯,”     “嗯什么嗯,你在听我说话吗?”绿筠觉察出了我的心不在焉,“在想什么?”     我收回心思,定定的看着绿筠,“瞧你,嘴里叽叽呱呱说得都是高子谕就没停过。他在你眼里人再好、长得再帅也没用,因为那是关总的男人!”     绿筠怔了怔,神色黯淡下去,但又装作若无其事,“看你,每次都这样,但凡我多夸哪个男人几句,你都能扯到那方面去,无聊。”     **     杨绿筠的父母接到她受伤的电话后,第二天坐飞机来看她,顺便留下来照顾她。而我也乐得轻松,只需下了班去看她一眼即可。下班?我连上班的时间都没几天了。     原本还带着一丝希望,给董事长关蕙打个电话确定辞职的事,但她最近几周都在欧洲出差,明确说了所有事项都交给高子谕处理,我也不想争取了。只是部门里知道我要走的事,都非常惊讶和不解,尤其代替我的部门经理又还没找到,很多重要的工作都离不开我?怎么会突然就要走?     坐在办公室的时候,我手机又响了,是纪均泽打来的。自从上次去他家闹得不愉快后,他断断续续的给我打过三个电话,但每次我都直接掐断,不说一辈子不再产生联系,至少在近期的一个月,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的接触。我需要给自己一段时间,好好的反思和他正确的相处方式。     正心乱如麻的时候,短信又响了。我似又预感的拿起来一看,又是纪均泽发来的。对于从不发短信的他来说,这实在令我意外。我不得不点开,看到上面写着一句话――     “真真,我对那天的事表示非常抱歉,你能不能来我办公室,咱们认真聊几句?我有重要的话对你说。”     这大概是他给我发过的最长的信息,且标点符号都不落下,透过这几个字,我能够感觉到他极力想给我道歉的那份诚意,隐约有点被打动。     但我现在很清醒,他特意要我过去,想聊的无非就是说他的‘身不由己’、‘无可奈何’,无非就是全方位的阐述我和他之间的各种‘不可能’,也就是正式为我们这段暧昧不明的关系做个了结吧。也好,反正我要离职了,正好也借此机会跟他说一句,顺便让他和高子谕早点招到替代我的人。     来到纪均泽的办公室,他正在落地窗边给人打电话,看到我进来后,他眉间一道惊喜,跟对方草草的结束了通话就开始招呼我坐下。           035难以启齿的心痛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均泽是调香师,一个月差不多80%的时间都在实验室度过,只偶尔来办公室。当然,这几年的时间里,我也曾多次来到这里,甚至他办公室的第二次装修,都是我根据他的喜好来负责找的装修设计公司。     待我在沙发区坐下后,他去反锁了门才在我对面坐下来。我抬起头,碰到的还是他那双幽深如潭的眸子,和那张被我在午夜的睡梦里yy过无数次的面颊。他今年36岁,正值男人的巅峰,那些令女人着迷的沧桑感、男人味、风度、见识、涵养……统统可以在他这张三十多岁的脸上找到。     纪均泽不是那种让人一眼眩晕的帅,五官也算不上多么的完美无缺,胜在那份令人沉醉的气质――一半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遗世独立,一半是君临天下的意气风发。我一直觉得他跟苗侨伟的模样比较相似,就是那种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稳重、忧郁、儒雅不失贵气和霸气……我承认自己是外貌协会的,当年一见他便像是误了终生。     见他许久沉默着、酝酿着不愿开口,我心灰意冷的说,“纪总,我这次来主要也是为了……”     “听我说,真真,”他突然作势打断我的话,深邃的眼光凝视着我,柔声道,“首先,我必须要为自己那天的混蛋行为向你说句对不起,我只怪我当时并不了解你的想法,一时失态,”     “那你现在了解‘我当时的想法’了吗?”     “嗯,”他微微点了头,“我知道你并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只是你那天,实在太过迷人,以至于……我动了无耻的念头,好在并没有酿成大错,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好不好?”     我有点失望,扭过头说“……难道你不知道,你这种客气的态度才是对我最大的伤害?算了纪均泽,你反反复复说了一大堆道歉又怎样?”我眼圈通红,有点哽咽,“你到底还是没有理解我当时的真实想法,反正,我就这么一颗心,你看着伤吧。”     “那你告诉我,你究竟在想什么?”纪均泽皱眉,前所未有的急切,“你不说出来,我真不知道,”     “不说了,没意思。”我的态度更加消极。     忽然觉得那句话很对,懂我的人不需要解释,不懂我的人,没必要解释!     “真真,你告诉我吧!”     他的话里,有一丝祈求,一丝迷惑,一丝认真,目光闪动着,直勾勾看向我。     “好,”我也不矫情了,正视着他,把心里的话全部倒出来,“那天去你家,我并不是不想和你‘那样’,相反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只不过……只不过……”我突然说不下去了。     “什么?”     我盯着他,又换了一种隐晦的说法,故意放低声音道,“我知道,我是很低贱的,在你面前不值一提,所以你才会只想着把我发展为……”     “不要说了,”他似乎已经完全明白我接下来要说的话,立即制止了我。     “坦白讲,当时我心里的确很矛盾~也不知道要如何定义我们这种‘关系’,不知道什么样的‘关系’,才可以让我没有犯罪感的拥有你,”纪均泽说得有些伤感,又坚定的看着我,“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么不堪。真真,你对我这份感情,我一直有记在心上……我不是不想回应,而是不敢回应。说实话,有时候我挺怕跟你见面的……怕你,只是因为……”     我听到这里,有些失神的抬起头来,怔怔的问,“你怕什么?”           036这段感情要保密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听到这里,有些失神的抬起头来,怔怔的问,“你怕什么?”     他似有所保留的长吁一口气,绕到我身边来坐下,温柔的气息萦绕在我耳边,左手不知不觉揽过我的肩,将我拥进他的怀里,“我怕你,因为爱你。”     听了他这话,我脑子轰一声,泪水立马就滚出来……     纪均泽,他说他爱我?他也爱我?     “你说真的?”我很没志气的哽咽着,第一次听到梦寐以求的男人对我表白,就算是哄我的,我也认了,那一刻惊喜和震颤实在太美好!     “嗯,”他更紧的搂住我,忍不住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但是你想要的东西,我却给不起。”     “你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吗?”     “婚姻,家庭。”他若有所思的道,“这些东西,我给不起。我们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假如我今年三十岁,我可能早就答应你了。我们现在的距离真的很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解释,就是真不想伤害你,”     “你的意思,我们之间只是年龄的问题?”我问。     “也不全是,总之你对我的感情是不理智的,以后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就什么都明白了。真的,我要想结婚,现在小孩都五六岁了。我给不了你未来,所以不敢爱,你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毁了你一生。”他说得很平淡。     我的心瞬间又跌到了谷底,果然他的话一半蜜糖一半砒霜。     “不爱就不爱,干嘛要把借口说的这么轰轰烈烈。我从没向你要求过未来,”我说着,轻轻的将头靠在他的胸口,“要的只是你偶尔的简单陪伴,不是吗?”     我知道,我再次禁不住他的诱惑,又昏了头了,我本是来‘告别’的,结果绕来绕去又绕进他的世界里。他的世界于我而言就像永远走不出去的迷宫。失去他,也我将失去面对孤独的勇气。     就这么靠在一起好久好久,纪均泽忽然有些困难的开口道,“不如,我们在一起吧。”     “什么?”我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再一次惊跳起来,只因他前后转变得太大。     “做我女朋友。”     我呆呆的看着他,一颗心不断的狂跳,“均泽?”     “我并没有开玩笑……只是,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他说。     “什么?”     “我暂时不想公开这段感情,希望我们可以秘密交往,而且在未来5年之内,也不结婚,不知道你能否答应?”     “好。”我几乎是没怎么思考就点头,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已经彻底蒙蔽了我的心,我不去计较他到底愿不愿意给我未来,给我婚姻……没有必要拿这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去让自己烦恼,不是吗?     我没出息的问到,“是不是,以后我们就可以正式交往了?”     “嗯,但是要……”     “要保密。”我抢先于他一步说出口。我觉得他说‘不公开’也没什么不好,反而是‘公开’了弊大于利。本来公司里已经有人在暗地里传言我和纪均泽睡了,才升到部门经理的位置,如果现在关系公开了,那自己在公司也更没法立足了。     “嗯,”他加大手上的力量,更紧的抱住我……随着俯首跟我攫住我的唇~           037甜蜜之后谈正事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一吻过后他放开我,抬腕瞟了眼手表,“真真,我们的事就先这样吧,我想跟你交代下工作上的一些问题。”     哎,也真是佩服他,刚刚才缠绵完,就可以迅速把思绪抽回工作上,解决了我的问题,又要马不停蹄的奔赴下一个问题。     “你说吧,”     “我们‘南屏晚钟’的项目已经进行到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阶段,”纪均泽神色严肃,“上次开会你也听到了,高子谕嫌鸢尾香根的培育成本太高,要求换成分。后面我跟他当面谈了一下,他依然坚持己见。”     “关总也支持他的意见?”     纪均泽点点头,颇有些无奈,“他们俩什么关系,你不是不知道。”     “可是关总好歹是董事长,不可能置公司利益不顾,任由高子谕在这里兴风作浪吧,”我越想越气,“她是不是疯了?要跟那姓高的谈恋爱,也不至于鬼迷心窍到把自己的公司搭进去…要不,你再单独和关总谈?”     纪均泽也冷笑,“关总?自从上周出差欧洲,就差不多一个星期联系不上。”     我心里一个咯噔,“联系不上?会不会出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纪均泽无所谓的说,“目前,也就高子谕能跟她保持正常的联系。”然后,他又压低声音对我道,“还有,公司的老李和老罗已经被高子谕踢出董事局了。”     我更加不可思议,“李总可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啊,怎么可能?”     “所以我早就告诉过你,蕙兰要变天了,”纪均泽叹着气,“变成高子谕的天下!”     听到这里,我似乎有些明白高子谕辞掉我的真正用意了,他不过是在排除异己,而我只是他看不顺眼顺便也一起铲除的一只小喽啰而已。尤其我曾多次冒犯他,以他那样的胸襟,怎么可能不介意?     我正暗自深思,纪均泽又说,“未来的事先不管,现在最紧要的是做好目前的工作。回到‘南屏晚钟’的话题上,我现在主要精力都会放在这款香水上,接下来也要继续和高子谕斡旋,让格拉斯的鸢尾培育项目继续进行。”     “嗯,”     “所以,”均泽满是期待的看向我,“你抓紧时间把下一季度的采购计划做好,尤其是橙花油这一块,多考察几家,我现在没有这么多精力来管理供应的事,这公司里也就你最清楚的我的要求,相信不用我来把关你也知道怎么做。”     “知道,”我回答得忐忑,不是因为他突然给我这大工作压力,而是,关于我快要被高子谕辞退的事,还没告诉他。     “均泽,你放心去实验室吧,这些琐碎的事都交给我去处理,我搞的定,”我目光沉稳的看着他,“尽量不让你失望。”     他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没有多余的言语,再次拥我在怀,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大手爱怜的轻抚我的后脑勺,俯首在我面颊上亲吻一番后,外面却有人敲了敲门。     是均泽的秘书,说是有客人来访。     我赶紧从他怀里出来,整理了下头发后和他道别。出了办公室的门,看到秘书小梁,还被她打趣,“许经理,你脸好红啊……”           038忍辱负重去求他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回到自己办公室,我想了想,既然已经和均泽确立了‘关系’,就得从实际出发为他考虑一下。这些年我跟他配合那么默契,如果我真的离开蕙兰,他一时半会儿肯定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替代。所以现在最为紧急的,还是找高子谕求情,毕竟他那天让我马上走人,连交接期都没给。     也不知道这个点的时候高子谕在哪里?反正根据我的经验,公司里的高层领导80%的时间都不可能在办公室,要不外出考察,要不在应酬贵客,要不在召开会议,要不正在前往出差的途中……     我没有高的电话号码,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去他的办公室瞧瞧。     说实话,这段时间跟高子谕见面的次数不少,但一想到马上要面对他那双凌厉的眼睛,我竟有些紧张。     心怀忐忑的往总裁办公室走去,边走边在心里组织言语。来到他所在的楼层,刚转个角就远远的看到他正好从办公室出来,背对着我在关门,估计是要出去了。     我心头一急,加快脚步就走过去叫住他,“高总,”     他关好门转身看到我,微愣一下,又面无表情的问,“什么事?”     “我找你说下辞职的问题,你现在有时间吗?”     “……”他顿了下,还是冷冰冰的开口,“我早就说过让你在两天内走人,没什么好谈的,至于你的离职手续,直接交到秘书那里!”     说完,他扭头就走。     “高总!”我不甘心的跟在他后面,尴尬难堪到极点,但还是不停的向他求情,“你听我说几句好不好,就三分钟,三分钟我绝对说完。”     他继续迈着步子在前面走,把我当透明人。男人本来走路就快,加上他腿长,让我小跑都不容易跟上。终于到了电梯口,他停了下来。     “你想说什么?”等电梯的间隙,他忍无可忍的问了句。     “希望高总,不要辞退我,”我整个人镇定起来,跟他目光相接,“我还想继续留在蕙兰。”     “是吗?”他冷笑,“那天,你不是潇洒的很吗,不是无所谓的吗,怎么今天又改变主意了?你觉得蕙兰是你想走就走想留就能留的?”     “当然不是,”我把声音压得很低,“我知道高总也是按公司规定办事,你给我安的那个办公室恋情的‘罪名’,我也没什么可辩驳的。但我恳请高总能从实际情况出发考虑下,我毕竟在蕙兰工作有5年时间,多少也算半个老员工,对公司的感情也很深……”     “你还真会打感情牌,”     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我毫不犹豫的又跟着他进了电梯。     “当然,在高总看来,公司不是家,打感情牌没什么意义,那我就从我的工作上来谈一下吧……”幸好电梯再一次只有我们两个人,原本这熟悉的场景该勾起以前那次惊险的回忆,不过此刻我满脑子想的都是离职的事,也就争分夺秒来说服他,“我这5年来一直在蕙兰的采购中心做事,对蕙兰的香料香精的供应这一块了工作经验非常丰富,不管是跟我们内部营销部门的对接,还是和国内外几千家供应商的沟通,都很顺畅,或者你可以问问关总,我到底在采购成本和供应链管理上做出过哪些业绩?”     我还没说完,电梯已经到达地下车库,门打开后,他径直朝他的车子走去,根本不听我在后面噼里啪啦的说了什么,而我也争取在他上车前打动他,于是说得更加起劲,“高总,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很想继续留在蕙兰,或者你换一种‘惩罚’方式都行,只要你别辞退我!”     “高总!”眼见他就要拉开驾驶座的车门,我脑子一热,抢先一步抵住了车门,一下子变得勇敢坚定起来,“我知道,我有多次冒犯你,我在这里诚恳给你道歉,跟我这种级别的计较实在没什么意思,也浪费你的时间,我这样缠着你,你也烦啊,何不……答应我这个请求吧,除了离职,你提其他任何的要求我都接受…”     “那你觉得,还可以换什么‘惩罚’方式?”他被我拦住并没有发怒,反而像是有了兴趣。     “比如说,罚款,”我声音发怯,“罚个十万八万都行,只要……在我经济能力范围内。”     他笑得轻蔑,笑我的幼稚,却还是不动声色。           039明晚我要见到你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或者,也可以降职,”我看他不认同我的‘罚款论’,于是继续道,“我愿意自动降职,毕竟你说的对,我的行为对公司上下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身为经理实在不应该。”     他听到这里,眉头紧拧,眼眶蓄满愤怒,脸色也垮了下来……这突然的转变,让我很不安,我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到底哪里错了?     “我没时间再听你废话,”他粗暴的掀开我,“许蔚真,你最好明天就给我彻底消失,越快越好!”     我顿觉心上被浇了一盆冷水,被他吓得一阵微颤,嘴巴也像是被堵住说不出话来了。站在原地跟他保持5厘米的距离,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可以明显感觉自己心跳加促……慢慢的,心又像是陷进一个大坑里,失落、屈辱、各种不好的情绪全部涌上来,让我整个人无处遁形。     “……”只不过短暂的一阵发愣,我收回自己可怜兮兮的视线,带着满腔的怒怨,转身就走。     但刚迈出两步,右手就被人猛地抓住,吓得我回头一看,竟然是高子谕!问题是他还想干嘛?这么粗手粗脚的碰我一个女人,真的很没素质好不?我第一反应就是吃力的挣脱开他,无奈挣不脱。     “你……什么意思?”我很惊慌。     高子谕绷着脸没说话,他捏住我的手腕,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只圆珠笔,一言不发、又蛮横无理的在我手掌心迅速写下一串数字,不用说都能看出是电话号码。     “这是我的号,”他眼眶里有两团燃烧的小火焰,灼灼逼人,“明天下班后联系我,咱们见面再说。”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震惊了我。     我很是不解的问了声,“高总?”     他放下我的手……但在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时,他一只手忽然又覆上我的面颊,大大的、温热的手掌几乎盖住了我半边的脸,我整个的僵住,瞬间就面红耳赤起来,心扑哧扑哧的乱跳,紧张又迷惑的感觉……     “记得明天来的时候,别再抹口红,”他的拇指,在我涂了唇蜜的唇上轻柔的碰了一下,动作充满暧昧和挑逗,盯着我的目也更加灼热……他的气息,不断的朝我涌过来……     我只不过,在他这张俊脸里迷离了几秒钟,忽然就觉得头皮发麻,觉得受到了严重的‘侮辱’!愤怒很快充斥我五脏六腑,我气急败坏的打开他的手低吼,“高总请自重!”     他可能没料到我反应这么强烈,愣了一下冷笑道,“自重?你还没资格说这个词。”     “记得那天晚上,你都可以抱住一桌子的男人亲个遍了,在我面前还有必要装吗?”     听到他这句话,我仿佛有些明白了――那晚真心话大冒险的事,我已经给他留下了一个极其恶劣的形象。难怪,他当时粗暴的推开我,原来我在他心里已经被贴上了‘不自重’,甚至是‘放荡’的标签了;难怪,他一开始就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或者这次辞退我,也和那晚的‘大冒险’有关。     “重申一遍,明天下班后,我要见到你。”高子谕说完,拉开驾驶座的车门躬身进去,开车离去,留下我一个人在那儿发呆。           040从今又添一段愁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开车回家的路上,脑海里还在不断回放高子谕的画面,他的每句话,每个眼神,没个动作,都蕴含着很大的信息量,令我心乱如麻。这次,算是被他占了点小便宜吧,可像我这种有点小姿色的职场女人,在蕙兰这些年来被男上司或者男客户揩油的经历也不少,什么牛鬼蛇神都斗过,早该见怪不怪的……但这次是高子谕,是在好几个月前和他有过一面之缘,还有过尴尬经历的人,我根本淡定不了。     看着手心里他的留的电话号码,我竟觉得有点可笑。     他让我明天联系他,跟他见面……见面做什么?谈什么?我心里明明很清楚,却再也不敢想下去,越想越烦躁,甚至不惜‘砰’一声重重的拍了下方向盘上的喇叭发泄,岂料这喇叭一按,前面平稳行驶的车子自动绕到旁边,我也干脆加大油门,飞快的冲出去,七弯八拐的绕过了好多车,还差点撞到一个骑自行车的人,最后实在受不了,又在一个僻静处停下车。     我倒在驾驶座上,心情差到极点,打开车载cd听歌稍稍缓释一下。     到底还能不能继续留在蕙兰?高子谕到底什么意思?我想不通,干脆拿起手机给关总打电话,反正关总平时也比较关照我,甚至对于我和纪均泽的暧昧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我们把工作做好就ok了。想想,现在唯一能求助的就是董事长――关蕙。     可惜的是,关蕙那边依然是无法接通。她自从出国出差后,就一直联系不上。本来想报警的,但问了她秘书,秘书又说不用担心,关总现在欧洲一个小镇游玩,不想被人打扰,所有工作手机就是关机的……     回到家时已经晚上7点,进门看到杨绿筠正忙着收拾客厅的茶几。     “唉,原来你早到家了,我打你电话又打不通,以为你加班呢,”我在鞋柜边换鞋子,顺便问她,“今天坐谁的车回来的?”     “不好意思啊宝贝儿,”绿筠摆着碗筷笑嘻嘻的说,“我下午跟秋薇在外面,手机也没电了,正好又到了下班时间就顺便坐秋薇的车回来的,我一回来就在微信上给你留了言没看到么?”     “没看到,”我放下包包,在沙发边坐下来,“秋薇是谁?”     “就是郑秋薇啊,高总的秘书嘛,你居然不知道?”绿筠有些奇怪的看着我,“你经常和公司里的高层开会,应该对秋薇很熟悉才对啊。”     “你说是高子谕的秘书我当然认识,只不过不知道她的名字。我看,你最近跟她好像走得挺近啊?”我看着杨绿筠,说的意味深长,“是不是因为,她是高子谕的秘书,她知道高总的所有动态,所以你……?”     “哪有,你想多了,”绿筠的表情出卖了她,但她还在狡辩,“嗯……我就是觉得,秋薇这个人很不错,多交个朋友也好,再说她是高总的秘书,以后我们有很多工作上的文件,都需要通过薇薇转交给高总,跟薇薇搞好关系的话,以后找高总签字什么的也更方便是不是?你不是不知道,我们的设计稿,以前总是被压在最高领导那里没时间批,严重拖了进度……”           041突然消极不结婚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好了,干嘛解释这么一大堆,我对什么郑秋薇又不感兴趣,”我知道她的窘迫,于是故意转移话题,没好气的瞪着她,“我啊,就是‘吃醋’,就是‘妒忌’,你居然为了别的女人抛弃我,害我一个人坐车回来,堵个车又无聊死了……杨绿筠你不会‘移情别恋‘了吧?”     说到车的问题,这里补充一下――刚工作的前几年,我和绿筠都是每天挤着公交地铁,好在我去年存够了钱买了一辆十几万的标致,于是也正儿八经成为‘有车一族’,每天跟绿筠一起开车上下班也还算比较方便。而今年绿筠也打算买车,经常拉着我去4s店各种试驾,左挑右选就是拿不定注意。     “哈哈,没有没有,亲爱的,我就只有你一个啊,”绿筠肉麻兮兮的说,“我专程提前回来给你做晚饭呢,特意做了你最爱的排骨炒土豆,尝尝看?”她夹了一小块放到我嘴边。     “嗯,你总是会用各种各样的办法堵住我的嘴,”我津津有味的吃着她的‘杰作’,“不过我喜欢!”     “你看你,都女神了还这么贤惠,哪个男人能娶到你啊,肯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岂料,杨绿筠听到这里,神色黯淡了一半,“……算了吧,我这辈子还是一个人过好了,不想结婚。”     “干嘛突然这么消极?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呀,”我只当是她偶尔的牢骚,不以为意,继续调侃了一句,“年纪轻轻的别开口就说‘一辈子’,未来的事情咱们谁也无法预料。你看我,这么些来倒追纪均泽,屡战屡败不也坚持到现在了吗?……哦,对了,待会儿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有好消息为啥不现在说?”     “因为,这是关于我的……”我春风得意的转移话题,“哎呀,吃饭吃饭,一会儿菜都凉了,来尝尝我家筠宝贝的手艺。”     一周差不多有两三天我和绿筠都是在家做饭,两人相互配合,一个下厨一个洗菜洗碗,配合得很默契。在这一点上,我和绿筠都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谁方便谁就包了全部家务都行,因为性格相投,不分彼此,愿意为对方付出,才能共同住在一起生活这么几年……这种深厚的友情对我俩来讲都弥足珍贵,比现今很多亲姐妹的关系还好得多,所以我们都珍惜,也感恩遇到彼此。     正当绿筠还在厨房收拾之时,她的手机铃声在她房间响起来。     “真真,看谁打来的,帮我接一下!”绿筠在外面叫到。     “好。”     我走进她的房间,拿过书桌上手机的同时,却被她开着的电脑屏幕上一副未完成的画像吸引了――那是用手绘软件画出来的一个男人头像,虽然只是软件画的,但还是让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高子谕。     绿筠是做设计的,也是美术专业出身,她最擅长的就是人物的素描,不管是用炭笔在纸板上画还是用软件在电脑上画,都能起到栩栩如生的效果……     我盯着她的电脑屏幕,看得有些呆了。     高子谕在她的构思下,多了几分成熟和沧桑,尤其是他那道最为俊挺的鼻梁,经过绿筠的细心勾勒,简直完美得摄人心魄。           042为谁零落为谁开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绿筠走进房间来,“真真,谁给我打的电话?”     “哦,没看,给你。”我把手机递给她,对方就挂断了,铃声停止。     “原来是我妈打的,算了,吃了晚饭再给她回,”绿筠放下手机,这才意识到我目光放在她的电脑上,她立马惊声叫道,“别看!”说完就保存关闭,那尴尬的表情,像是洗澡时被人偷窥一样。     “我都看完了,怎么办?”我故意瞪着她,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兴师问罪姿态,“你告诉我,怎么在高子谕身上找创作灵感了?这……很不科学。”     “因为他长得帅呗,”杨绿筠明显脸红了,她拼命表现得不以为意,“咳,许真真你不要用这种诡异的眼神看我好吧,你不是不知道,像我们这种搞‘艺术’的,总是喜欢观察生活中出现的各种人和物啊,最最重要的,我本就特爱看帅哥。”     “好啊,那你也帮我画一张均泽,我做手机桌面用。”     杨绿筠如释重负般的,“行,你发一张均泽的照片给我,保证半个小时就给你画好。”     “你的意思是,我还得给你照片你才画的好?”我故意瞪着她,“你不是没见过均泽。”     “亲,我就算每天见到他,也不可能印象深刻到背着都画的下来啊,”     “是吗?”我笑道,“那你没有高子谕的照片,怎么可以把他画的这么像?况且,他才来蕙兰三个月而已。”     绿筠知道被我绕进了圈套,又是一阵心虚脸红,但依旧故作淡定的说道,“很正常啊,高子谕比你的纪均泽长得有‘辨识度’,看一眼就可以记住了。”     “绿筠,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收回方才调侃的笑容,一脸的严肃,“你的一举一动还骗得了我?自从上次见到在医院你见到高子谕,到后来聊天时不时把话题扯到他身上,还积极搭建和他秘书的关系,现在又是作画,又是伤感的,你这些行为已经不是简单的‘花痴’,而是一种,在我看来很不正常、很危险的‘相思’了。”     “呵呵,”绿筠笑的有些冷,“真真,你好像没资格说我吧,你对纪均泽的那些癫狂行径,也光彩不到哪里去。况且,我这个根本不能和你比,咱们的性质都不同,你是追求你的爱情,这爱情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而我,只不过是在做一个梦而已,这个梦,看不见摸不着。男神是什么?就是你看他一眼,就知道这辈子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好了,不说这个了。”     听着她这些神经兮兮的话,我忍不住说,“绿筠,你真的‘病’了。你别吓我好不好?我不敢想象,如果你真的对高子谕――”     “让你别说了!听不懂吗?”她突然像受惊似得爆发,吼了一句,吓得我浑身一颤!     “什么狗屁的高子谕,跟我有屁的关系!”杨绿筠一发不可收拾,一改往日的娴雅形象,全面爆粗,“去他妈的!”说完,就三下五除二把那张高子谕的画像拉近了回收站。     我再次惊呆了。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绿筠。此刻的她,混乱、无助、忧伤、还是很美,但美得很苍凉。     她这段日子都经历过什么?还是她心里装了什么,令她压力如此之大?她脆弱敏感,神经紧绷,一碰就碎……她的这些征象,曾在我身上发生过,那是我追求纪均泽不得之时,常常不定期的爆发的一种负面情绪,看不到未来,对现状也不满。     莫非绿筠也沾上了这种可怕的情绪?莫非,最近她和我,都有一样的心情,那是一种类似爱情的东西?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我连忙道歉,“是我不对嘛,我就不该提那什么见鬼的姓高的,影响心情,还影响食欲,走吧,我们吃饭。”           043两行热泪诉衷情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吃饭的时候,虽然我极力的殷勤讨好,还是无法治愈绿筠那颗被我‘伤害’的心,弄得我扒了几口饭就索然无味,跟她之间也少了往日里的轻松自在。     “真真,我还是给你说实话吧。”绿筠大概是受不了这种压抑,沉默良久后,直白道,“你猜的很对,我……是喜欢高子谕了,每天都想看到他听到他,可又好不现实……自从上次医院一别后,我连一句话都没再跟他说过,平时送文件也只敢交给秋薇,然后在虚掩的门口偷偷看他一眼,又不得不默默的离开……我觉得自己好丢脸,又好没用,我……真的想大哭一场,我知道……这很不现实。”     她放下碗筷,断断续续的声音里有些哽咽。     “你都知道不现实,还往火坑里跳?”我找不到有力的词汇来安慰绿筠,因为自己在感情这方面也是一败涂地,应该说,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也并不感到意外。     但我还是不得不发自内心的认为,她恋上高子谕就是一条不归路。主要因为,高子谕特殊的身份背景,不是你我凡夫俗子可以接近的,再者说了,他现在还是关蕙的男人,谁敢有非分之想?     “那我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辞职了?”绿筠愈加消沉。     “你疯了?”我一听就火大,“我不相信你杨绿筠就这点出息?还有,你确定你对那姓高的有这么深的感情?你真的了解他吗?你话都没跟他说几句,面都没怎么见过,对他的背景也一无所知……只凭自己的想象就对他掏心掏肺,还严重到自动离职?我说你……怎么堕落到跟我一样‘低俗’了!”     “……”绿筠垂下眼睛,小声的问我,“真真,那你觉得,我和高子谕有可能吗?”     其实杨绿筠问出这样的问题,无疑还是有底气的。就像男人有钱就有一切,女人有了美貌不也可以得到一切?杨绿筠是从小美到大,美到一种境界的女神,尤其是性格又好。所以她不管是在中学、大学、还是工作后,身边追求者就没断过,毫不夸张的说只要出去逛个街,或者坐在哪里歇会儿,都有男的搭讪要电话,甚至好多富二代,或者企业的大老板都对她表示过强烈的追求,奈何全都被她婉拒……更甚至,还有男的为她自杀自残过。     她迄今为止只谈过一次比较正式的恋爱,就是高中时候的初恋,从高二一直谈到大三。奈何那人渣三番五次出轨,绿筠在一次次原谅后痛苦分手,分手后用了一年疗伤就走出来了,此后也一直处于空窗期,可能是这段失败的感情带来的后遗症,让她一直对各色男人都有超强的免疫力,无数在我看来的典型优质男,在她眼里就是‘哦,还行吧,没什么感觉。”     谁想到,沉寂好久以后的杨绿筠,再一次对某个男人动了心,而这个男人,竟然是高子谕……     我为了不扫她的兴,调侃道,“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其实筠儿,我觉得你和高子谕单从外貌上看,还蛮相配的。另外,他也不知道你对他的想法,要是知道了,说不定……”     “唉,你还是别安慰我了。”嘴上虽这样说,但她唇角含着的那点微笑,还是看得出她喜欢这样的‘安慰’。处在这样一份苦恋中的人,总是更愿意听到别人的认同。           044庸人自扰又失眠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们正式结束这个话题吧。”杨绿筠说完,闷了半会儿,又抬眸望着我,“对了,真真,你不是有好消息告诉我的吗,快说啊!”     “说,还是不说呢?”我故作支吾,“就怕……说了让你触景伤情。”     “到底是什么啊?”     “是关于我和均泽的,”在她面前,我毫不避讳和纪均泽有关的话题。     “怎么,你们有新的进展?”     “应该说,是革命性的进展,质的飞跃!”     “哦,你们已经上过床了?”杨绿筠淡淡的问。     “俗,”我斜了她一眼,又很快喜上眉梢,“……他已经答应我了。”     “答应你什么?”绿筠的脸上,不再有以往的那种关切和兴趣,问得有些敷衍,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我们决定正式交往。”     “哦,那恭喜你啊,真真”绿筠显得有点意外,“我就说嘛,均泽也是喜欢你的,你看,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了是不是?”     “那也不一定,”我不经意间叹了口气,脸上虽挂满了喜悦,心里到底还有些不自信,“他还有个要求,说是别公开,且三五年内不考虑结婚。”     “啊?”杨绿筠这回是真的惊住,“听你的意思,纪均泽只想和你搞‘地下情’,还不打算娶你?然后你还乐的屁颠屁颠的跟我‘报喜’?”     “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     “你就是在自欺欺人而已。”杨绿筠鄙夷的骂道,“许蔚真我说你是不是胸大无脑?这样的‘条件’你也答应?你是有多寂寞!?”     她骂完还觉得不解气,继续补一句,“如果纪均泽继续像以前那样,爱不起就要懂得克制和拒绝,我还觉得他是个君子,现在提出这要求,跟人渣有什么分别?”     “哎,你又何必说得这么不堪,”我本想好好跟绿筠解释的,但搜肠刮肚的,我都找不到更好的词来修饰纪均泽的行为。我反而跟着绿筠的思路去想象了一番,想得多了,心上莫名又像压上一块石头,很难受。     纪均泽要求‘地下情’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我没有深入去想。他说三五年以内不考虑结婚的问题,我依然没有细想,虽然他已经36,快奔四,我也26,快成剩女了……这真的是一件思细恐极的事。     “明天下午,你约下纪均泽,我当面帮你试探下。”绿筠好心提议道。     “明天?”我反应过来,“明天不行,我下班有点事。”     “什么事啊?”     “部门要聚餐。”我编了个谎言,不想在绿筠面前扯到‘高子谕’这个名字。     鉴于绿筠今晚心情也不好,我并没和她继续谈论感情问题。饭毕收拾好,追会儿电视剧,也到了睡觉的时候。     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正在充电的手机,没有未接,没有短信,一片平静。     期待的没有发生,那种巨大的失落感将我重重包围,我忽觉有点‘扛不住’了,原本想要加班完成的一个表格也没力气做,直接就倒在床上,抓过被子捂住脑子,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只是觉得满心的压抑,压抑到接近窒息~从心理到生理的疼痛。     纪均泽,为什么你已经承诺了和我的‘那种关系’,晚上还是让我的收件箱空空如也,让我专门为你设置的来电铃声沉默寡言,让我在疯狂想你的夜里,抽痛着,失眠着……           045他的温柔又来袭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早上醒来头痛欲裂,浑身无力,昏昏沉沉的靠在床头……真是‘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起来慵自梳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状态着实很糟糕。像往常一样打开衣柜构思今天的搭配,看了半会儿却心烦不已。平日里,为了在纪均泽面前保持一个完美的形象,我每天穿衣化妆都很用心,现在想来,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真正爱你的男人,你长得美,他可以陪你艳压天下;你长得丑,他可以陪你云淡风轻。     没心情来捯饬自己,我干脆把公司发的工作制服翻出来穿。由于我们公司的logo以紫色为主要的基调,所以职业装的衬衫也是紫色,下面是黑色包臀裙。     平时如果不出席重要的企业活动或者接见贵宾什么的,我一般也不穿工作服,除了觉得太单一没特色之外,还有个难以启齿的原因,就是--我胸部比较丰满,穿这种修身的服装,就更容易显胸大,走在外面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老是有男的偷看,尴尬得要命。     是的,很多人梦寐以求的d,在我这儿简直是一个大麻烦,即使很瘦也不敢穿太小码的衣服,更不敢当众跑步,有时候走路都不敢抬头挺胸……我曾想过好多办法瘦胸,无果。也因为这个,我平时最舍得花钱的就是内衣,都快修炼成个挑内衣的专家了。     但今天为了省事,也因为没心情找合适的衣服,我直接穿上了修身的工装,站在镜子面前,盯着我胸前的风光,自己都觉得脸红……可因为耽误得太久,也没时间换其他更合适的衣服,甚至连淡妆都懒得画了。     反正,对我来讲,妆前妆后区别也不是很大,我眉毛有些淡,下眼睑的黑眼圈也有点重,化了妆能稍稍遮盖一下,让自己五官轮廓更立体一些;纯素颜的话,也还看得过去,不会影响市容市貌。     归根结底,只因下午要见的是一个,对我而言无关紧要的男人,也少了那份精心收拾的动力。     **     来到公司,一大上午就耗费在跟一个东南亚树脂供应商的沟通里,由于对方英语口音太重,交流起来非常吃力,好在该解决的问题终于是解决了。     正好吃午饭的时候,纪均泽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看着闪动的屏幕,听着我为他设置的专属铃声,忽然间就释然了,觉得自己的世界整个的晴朗了,从昨晚到现在的所流过的泪,承受的痛,想过的气话,都一扫而空!我为了自己的尊严而筑起的壁垒,在接到他投来的一颗蜜糖后,再一次塌陷。     瞧,只要他偶尔对我回应一下,曾经无数个日夜的寂寞和煎熬,就可以一扫而空,瞬间又充满了斗志。盯着手机屏幕上他来电时显示的照片,我还是不改初心,迷恋他这份儒雅、持重的气质,沉醉不知归路……     “喂,均泽。”我按下接听键。     “忙?”     “不,”我也是惜字如金,跟他说个电话,心跳声都比自己的声音还大。     “你有什么事吗?”我问。     “没,就是想你了,打个电话来听听你的声音,”他说出这几个字,温柔直白又自然,“你没意识到,我们已经有十几个小时没说话了?”     我砰然一阵心动,忽觉浑身的细胞都兴奋起来,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哦”了一声。           046若即若离折磨人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砰然一阵心动,忽觉浑身的细胞都兴奋起来,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哦”了一声。     电话那边的均泽,貌似很放松的样子,继续兴致不减的跟我闲聊,“你不知道,我闻了一上午芒果的味道,满脑子都是你,鼻子都快失灵了。”     原来他还记得我这点小爱好,我喜欢芒果,喜欢吃大芒果、小芒果、芒果布丁、芒果西米露、芒果牛奶、芒果瑞士卷、芒果慕斯杯、芒果乳酪……所有芒果做成的甜点都爱得要命,也喜欢芒果的气味,甚至平时用的香水,也首选有芒果香调的。     “均泽,谢谢你。”     “谢什么?”他很意外。     “谢你还有时间想到我,”我说得有点心酸,“你刚才的话,真的让我很开心。”     他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又轻叹一声说道,“我怎么听着,你其实一点都不开心,有心事?”     “没有,我只是有点激动,”我吸了吸鼻子,“毕竟,你从未对我说过这些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轻浮?”纪均泽忽然问。     “哪有,”我忙打断他,“你想多了,我是有些担心而已。”     “担心什么?”     “你不是说过吗,要把我们的关系‘保密’,所以还是别轻易说那些话,怕被人听到就不好了。”     他顿了顿,一下明白我的话中之意,“真真,说白了你还是在责备我是吗?我也知道,那样的要求,对你很不公平,如果你觉得无法接受,那我们还是--”     “别说分手,”我立马截住他的话,可怜兮兮的说,“从昨天到现在,我们确定关系,才16个小时而已……”     “嗯,”对于我神经质的反应,他似乎也没太放心上,只是泛泛的安慰,“我以后会尽量多抽时间陪你。既然决定在一起了,就开心点好不好?”     “好。”     “晚上一起吃饭吧。”他提议,“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的约会。”     “今天晚上吗?”我在短暂的欣喜后又发起愁来,“今晚可能不行,我有点事。”     “哦,那就改天吧,你有时间再给我打电话。”他并没有问我什么事,也没对我不能赴约表示任何遗憾,就暂时结束了通话。     爱得越深越敏感,这份感情就像玻璃,一碰就碎……没得到他的时候,我过得不快乐,现在好像‘得到’他了,我还是快乐不起来。     **     下了班,办公室人都走得差不多,我给高子谕打了电话。     他那边响了两声就接通,“喂?”     “高总,我是许蔚真,”我一时不知怎么开头,但生怕他没存我的号,就先报名字。     “我知道。”     “请问,你说今天要我联系你,再次见面详谈离职的事……”     “现在过来!”他没耐心听我说完,就下了‘命令’。     “过来?来你的办公室?”我问得小心谨慎。     “对。”     挂了电话,我却骤然心跳加速,紧张得坐立难安。是的,紧张,忐忑……他的每个字,说话的语调,他的声音,无不令我紧张。脑袋里又浮现昨天在地下车库的场景,他那个暧昧不明的举止,实在令我反胃。按照以往的脾气,不管对方是什么牛鬼蛇神,只要对我有出格的冒犯,我必定花样作死只为夺回尊严,也因此在职场上得罪不少位高权重的猥琐男人,要不是有纪均泽一次次帮我收拾残局,我不可能在蕙兰混这么久还混到部门经理的职位。但这一次,我面对的,是决定我在蕙兰‘生死’的一个男人,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除了忍耐,找不到更好的方式。     我拎着包,来到他办公室门前,做了个深呼吸后,不轻不重的敲门。     “进来,”           047莫名其妙被刁难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推开门,看到他正在办公桌前收拾东西,貌似也是准备要下班。见我进来,只是抬头瞟我一眼,也没叫我坐,我只好暂时呆愣在那里,看着他忙碌……面对他高高壮壮的身影,外加浑身的寒气,我整个人拘束得不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转身也不是,甚至说起话来,舌头都开始打结,“那个,高……高总,咱们是在哪里谈?”     他收拾完了,这才正式把目光放在我身上,蹙着眉头将我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穿成‘这样’?忙下意识的低头,扫视了我这身装扮,不过就是公司的工作制服而已,衬衣加裙子加黑色高跟,庄重但特别普通,给人一种‘专卖店导购’的错觉感。     “这是蕙兰的工装,行政部经理三令五申要员工每天穿的,不穿会罚款。”我回答他。     他轻哼一声,大概是觉得有些好笑吧。但很快又板着脸,“我没告诉你,今晚要出去吃饭?”     “高总确实没说过。”我淡淡的回应他,心里却又烦躁,在这里谈不就可以么?再说了,难道我穿一套工装,就让你吃不下饭了?     “去重新换一套。”他语气很轻,却充满不容商量的意味。     “换一套?”我愕然,转而正色说道,“请高总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相信我们今天这场谈话,和我穿什么衣服没有任何联系。而且,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很,就算我开飞车回去换,来回也得花一个半小时以上,我相信高总的时间也很宝贵,何必在这个小问题上跟我纠结?”     他听着我的话,脸色已经越来越不好看,闷了半会儿,“如果我一定要你换呢?”     “……”     我瞬间打了个激灵,跟他咄咄逼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内心慌乱不安。     “高总,你不觉得,你有点无理取闹?”我又开始沉不住气了,声音也有点冲,“我作为你的下属,从头到尾是很敬重你的,希望你……不要说一些你这个身份的人不该说的话。”     “你是在教训我吗,”他显然被我惹怒了,朝我靠近了一点点,目光紧紧锁着我,“每次叫你做事,总是牙尖嘴利给我一大堆理由!我问你,我来了这么久,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总裁放在眼里?”     我再次愕然,抬起眼皮就接触到他冷厉的神色,忍不住朝旁边移了几步,试图躲开他那份阴冷肃杀的气息。     “我给你10分钟的时间,”他似乎也在忍耐着什么,但忍耐中又习惯性要发号施令,“10分钟,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这身古板的工作服给我换了!我在楼下大门口等你。”     说完,他就要走出办公室。     “高总!”我条件反射的叫住他,望着他,却脑子短路的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只得讷讷的开口,“时间可以再长点不?10分钟我实在办不到。”其实我好想说,10分钟只够我脱衣服……     我不得不低头。     面前这个男人的深浅,岂是我一介普普通通的小女人探得了的。他目中无人不可一世,他喜怒无常,时而暴躁,时而隐忍,时而凌冽,时而温吞,时而小气,时而大度,时而笑里藏刀,时而愤世嫉俗……有经天纬地的气魄和本事,却又采用最受人鄙视的方法,借助一个老女人上位。     所以,高子谕到底是要闹哪样,没有人知道,包括他过往的背景,都神秘兮兮的。还有,他和董事长关蕙,真的只是我表面所看到的简单的情人关系,还是另有隐情?还有,还有,关蕙去欧洲,为何联系不上?甚至连均泽的电话也不接?这不是太诡异了吗?     “哼,办不到?”他冷笑说了最后一句,“许蔚真,我看你本事大得很!”说完就拉开门出去了,留我一个人在他办公室目瞪口呆,眼睁睁的看他离去。           048你是我的女朋友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虽然我始终搞不懂,他反复纠结我今晚这套衣服,是因为影响了他心情,还是影响了他的什么利益,但既然他撂下了话,我只得马上想法子解决问题。     首先自然想到了杨绿筠,找她绝对是多快好省的方法。     绿筠一直很会穿衣服,她喜欢文艺森女风或者复古风,以款式各异的长裙居多,衬得她特别的高贵淑雅、青春靓丽,不过缺点就是都比较休闲,很少有适合重要应酬场合的,但不管怎样,也比我身上的工装要好点吧。     可初见绿筠今天的装扮,我有点失望,因为她今天穿的特休闲,上面一件t恤,下身一条七分裤,外加帆布鞋,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我还怎么跟她换呢?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她说她最近例假期间,怕姨妈弄在裤子上,就预备了一条黑色的裙子在包里随时换,正好可以借给我穿。     这是绿筠唯一的一条黑色裙子,她买来几乎都没穿过几次,只因这连衣裙,是无袖修身款,腰收的很紧,且是紧身包臀的,裙角也短,只到大腿下面一点,整体看来挺性感的。这本不是她的风格,只是当初逛街时,我强烈建议她换点有女人味的,而她当时试穿也自我感觉良好,就买下了,谁想这次救了我的急。     于是,在短短10分钟内,我换上了这条裙子,比较合身。唯一有点囧的,就是裙子胸围偏小,以至于我穿上后,胸前绷得很紧,比原来的工装还更修饰胸部,真怕挤得太紧出什么意外……毕竟这裙子当初买的时候才两百多,质量实在堪忧~     穿成这样,应该合他的心意了吧?管不了这么多了,我急匆匆的来到电梯口,刚按了向下不到两秒钟,电梯门就打开,我抬眼看到电梯里有三个男的,心里有点不自在,但硬着头皮还是进去。刹那间,几个男人的眼光都不自觉投向我胸前……我一阵紧张尴尬,马上转身对着电梯门,下降的过程中,听到后面有男的故意轻咳一声,另外两个男的就忽然轻声笑起来,笑得挺猥琐的,我知道他们笑什么,浑身一阵鸡皮疙瘩,脸颊也飘上了一片红晕~     出了电梯走到前厅里,迎面走来一个人,居然是纪均泽,他抬眼正好跟我对视在一起,脸上静寂的神色也立马活跃起来~     “真真,”他本来是要从左边的门进去,但这回特意走到我面前来,柔声问,“今天穿这么漂亮,要去哪里?”     他双手抱在胸前,高大魁梧的身躯挡在我面前,跟我挨得很近,近到……只要我一点小小的移动就可以进入他的怀里,心里欢喜却惶恐着,幸好这个时段,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连前台都下班了。     “走,”纪均泽的手放在我后背,轻轻推了下,“我们去那边说几句话。”     “不行,均泽,我马上要——”     “就两分钟,不耽误的。”他硬要推着我进了一楼的一个走廊尽头,这里依旧空无一人,只是偶尔能看到保洁大妈拖着垃圾袋进进出出。     “还没说,你去哪里?”他问。     “去……哦,就是一个供应商请吃饭。”我瞒着他,生怕扯出高子谕又让他不淡定。     “什么时候结束,到时候我来接你?”他盯着我从头到尾的扫视一番,忍不住拉过我的手把我扯到他面前,眼眶里含着炽烈,“以前没见你穿过这条裙子,新买的?”     “不是,绿筠的。”我左右看了看,生怕有人突然出现,红着脸挣脱他的手,“均泽,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这里不妥。”     “……”他却不听,反而一个冲动把我箍进他怀里,俯首拨开我的头发,迅速在我唇瓣上印下一个吻,吓得我拼命想推开他,脸红到脖子根,又惊又怕……又喜~     “你是不是疯了?”我低着头,声如蚊蝇,“要被人看到怎么办?”     “看到就看到吧,我吻我的女朋友不是天经地义?”他捧起我的脸,那款款柔情像微风挠在我心上……黑亮的眸子里倒映着我小小的慌乱和幸福,我只觉得整颗心都酥软得不行。但他今天这么密集的甜言蜜语,还是让我有些招架不住,忍不住要推开他。     “好了,回来再说,我先走了,人家在等着呢。”我从他怀里出来,整理了下乱糟糟的头发,也不跟他道别,就快步离开。     “真真,早点回家。有事给我打电话!”纪均泽在我身后补充了一句。     我没回答他,只是带着会心的微笑,加快脚步朝大厅外面走去。           049下班直接叫名字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在公司大厦的门口,绕着中间的假山喷泉转了一圈,却没看到高子谕的人影,我摸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还没拨号呢,身后很突然的‘嘟’一声,有人按汽车喇叭。我下意识转身一看,原来高子谕正‘藏在’那辆黑色的雷克萨斯ls驾驶座上,神色冷得像结了一层霜。     我拉开车门,蹑手蹑脚的坐上他的副驾驶,小心谨慎的把包包放在腿上,拘束的不太好偏头看他,只是尽量稳重的问他,“衣服我已经换了,不知道高总现在打算去哪里?”     他抬腕看了下手表,“花了12分钟,延误了两分钟。”,说完,他带着兴师问罪的表情望着我。     “这么斤斤计较……”我嘀咕着,跟他对视,“高总是故意要为难我?”     他却把视线从我脸上滑下来,肆无忌惮的聚焦到我胸前……我意识到他这个眼神的变化,赶紧正了正身子躲开他的‘观赏’。     “换过的衣服,比刚才好多了。”他浅淡的称赞一句,就启动车子朝车流滚滚的马路上开去。     “哦,”我正襟危坐,又问他,“高总,请问――”     “下班时间,叫我名字就行。”他开车的同时,神色缓和了点。     “我叫不出来。”     “为什么?”     “那样显得不尊敬您,”我绞着双手,嗅着他车子空间里某种淡香,思绪飘然~     看来,这高子谕也跟纪均泽和关蕙一样,身处香水行业,在用香上简直无孔不入,不但有独属于他们自己的味道,就连车上,办公室等私人空间,都缭绕着若有似无的香气作装饰。     “我需要你尊敬吗?”他瞪视我一眼,貌似我的回答又冒犯了他。     “当然,您可是……蕙兰的总裁,是‘大企业家’,还是关总的‘男朋友’,我必须尊敬你啊。”不可否认,我的话里有讽刺的成分,但说到底我是真的不敢直呼他的名字,喊起来怪怪的。     他恢复到先前的倨傲,抓着方向盘转了一个弯,看到前面一片平坦也没有什么车辆,加快了速度。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我也没心情去揣测,毕竟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可以用正常的言语来交流的男人。我现在唯一在乎的是他带我去哪里吃饭,要和我谈什么,到底会不会辞退我?然后结束了,我可以早点回家,和纪均泽煲个甜蜜的电话粥。身在这里,我满心装的都是均泽,均泽,我的均泽……     高子谕把我带到一个高级私人会所吃晚饭,并由会所的某经理领着进入预定好的一个包厢。他估计是这里的常客吧,已经和这位会所经理比较熟了,那经理热情周到体贴之至,对高子谕的点餐习惯了如指掌,在询问了用餐人数后,还给了很多种合理的建议,也适当照顾到我的需求……这种顶尖的服务水平着实让我开了眼界,不禁暗暗感叹,真是行行出状元啊,无论什么工作做专做精,都是令人钦佩的。     从高子谕和那经理的对话中,我才得知,原来今天这餐不只我和他,待会儿还有三四个人要来,这个消息让我很是不安。忽然有点明白,他为啥非要我把那套神似‘专卖店导购’的工装换掉了,敢情今晚是带我来陪他应酬的?怕我穿的不得体给他丢人?     果然,过了不到十分钟,陆续进来四个男人,有些西装革履,有些穿得比较休闲,但形象都比较体面,气质普遍比较精英,年龄皆在30岁到45岁之间,看样子和高子谕都很熟,一个个‘高总’、‘高总’、‘高总’的叫个不停,客套中又带着嘻嘻哈哈的调侃,可见他们都只是平级的朋友关系,没有尊卑和拘束感。           050知己相逢话语多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相互问好之后,高子谕还特意向他们介绍了我,“这位是我们蕙兰做采购的美女,许蔚真,许小姐,大家多多关照!”     几个男人这时都唰的齐齐把目光聚焦在我身上,有个男的眼睛都看直了,看得我头皮发麻……幸好他们倒是人模人样的,眼神大都比较绅士而友好,并没刻意作太多的停留,只是一个劲儿的开始拿我开头来调节气氛——     “早就听说蕙兰公司美女多,今天终于有幸见识到了!”     “高总就是想的周到,你看,要是咱们一群大老爷们儿在这吃吃喝喝多没意思,有美女作伴才好嘛,咳,要是再多来两个女孩就更好玩儿了,哈哈哈!”     甚至还有个大叔级的男人开玩笑问,“许小姐有没有男朋友?给你说啊,咱们这位王总,看到了吧,长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不说,还身兼几家公司的ceo,典型的‘成功人士’、还有那个什么‘钻石王老五’,你俩可以多多交流下哦!”     “呃,赵总,你一来就拿我开涮不厚道啊,再说这许小姐,可是高总带来的人,还是不要乱开玩笑得好!”     “好了,好了,大家就别拿许小姐取笑了,说点别的吧,”我旁边一个年轻男人适时把话题引开,瞟我一眼,笑着道,“许小姐是斯文人,跟我们一个个大男人又不熟,各位适可而止!”     挺感激这男人的,还知道说好话来维护我,理解我的尴尬囧境,嗯,正好他又坐在我旁边的位置,我也多看了他一眼……就是这一眼,我突然发现这男人很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正好他又转过脸来,脸上带着友好的微笑,问我,“许小姐难道不记得我了?我们上次见面过面的。”     “是吗?”我一时愣住,“不好意思,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呵呵,我叫周闻笛,上次和高总一起跟你们吃过一次饭的。”     “啊?”我灵光一闪,笑道,“难怪这么眼熟,我想起来了,周闻笛,嗯,知道。”     觉得周闻笛这人挺随和,且长相气质都算出众,又离我近,我也就开始主动跟他攀谈起来了,“你的名字,具体是哪两个字呢?”     “李白有一首诗叫《春夜洛城闻笛》,就是那个‘闻笛’。”他耐心解释。     “哦,这首诗我记得两句,‘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我赞道,“这么有诗意,挺不错的。嗯,我想起我一个好朋友的名字,也跟你一样充满‘诗情画意’,叫杨绿筠。”     “绿云?绿色的云吗?”周闻笛笑问。     “不是,是‘绿色的竹子’,温庭筠的‘筠’。”     “哈哈,你看,没文化都不敢聊天了。”周闻笛又没话找话的跟我谈到,“许小姐,想必你那位朋友也跟你一样长得挺漂亮的?”     一听到他问这个,我就好想用尽所有的形容词在别人面前渲染绿筠的美,“她啊,不能说‘漂亮’,因为这个词远远不能概括她的美,总之我口才不好,也说不清楚,哪天你有机会见到她,就知道了……”     “呵呵,但愿,我有这个机会认识你那位美女朋友。”周闻笛客套的回到。     大概是我和周闻笛多聊了几句吧,桌上有个男的干咳一声,笑着调侃,“嘿,你们瞧,周总跟许小姐聊得挺默契的嘛,一看就是‘相见恨晚’,正好高总可以给他们俩撮合一下,郎才女貌,多般配啊!”           051席间笑话闹尴尬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听着这些无聊的玩笑,只是在心底呵呵,并没觉得尴尬脸红。我对周闻笛无任何杂念,也看得出,周闻笛对我同样无感。一场宴会中,假如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点那方面的意思,他不会叽叽喳喳跟她聊个不停,却是静观她的一举一动,悄然欣赏她的一颦一笑,把好感埋在心底,再找机会小献殷勤,来个眉目传情啥的,断然不会像我和周闻笛,一上来就自来熟得跟老友相见,天南海北的侃着。     周闻笛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回到,“我说老赵,你最近,是不是打算投资婚恋市场?”     “哈?”     “你看你,开口就撮合别人的姻缘,这个和那个‘合适’,那个和那个又‘般配’,跟个八婆一样,有毛意思?”周闻笛看了我一眼,放缓语气,“再说了,像许小姐这样的女孩子,不用说肯定有对象的,你别搞不清楚状况就乱点鸳鸯谱~”     我赶紧接过话说了句,“没事,大家只是活跃气氛,开心最重要。”     “嗯,许小姐说得对,开心最重要,”很久没说话的高子谕,突然慢条斯理的发声,突然伸过左手揽上我的肩膀,还戏弄的抚摸一下,对我满满的都是操控感,随后问,“知道我为什么带许小姐出来不?因为,这位许小姐,非但长得如此漂亮且工作十分出色,最重要的是,她作风大胆,思想开放,会‘说’会‘做’,算是我们蕙兰公司的‘综合性人才’,大家不必拘礼,以许小姐的能力,会很快跟你们打成一片!”     听着高子谕这些刺耳的话,我难堪至极,脸色由红转白……他什么意思,傻子都听得出来。呵,明知道这里一群我不认识的大男人,他把我带出来,不但不维护我的尊严,反而卑鄙的把我置于一个‘陪酒小姐’的位置?想到这些,我心内波涛翻滚,面色上却又尽量保持波澜不惊。     而其他男的,听了高子谕抛出的话,纷纷一脸的秒懂,尤其是对面那个一脸褶子的胖子,本来就时不时在偷窥我胸部,现在更是带头起哄,“这么说来,许小姐就是‘见过世面’的女孩子嘛,想必酒量也是女中豪杰吧,哈哈,那敢情好,待会儿我得好好跟许小姐喝一杯!来个不醉不归!”     我只是冲那胖子僵笑两声算作回应,余光瞟着无动于衷的高子谕,我真恨不得起身就走……可是,已经混成职场老油条的我,也还不至于幼稚到爆发,悄悄斜了他一眼,我硬憋着不动声色的埋首玩手机,心里酝酿着随机应变的法子。     这个时候,习惯一边看手机一边说话的某眼镜男,不知在手机上看到了什么,扑哧大笑一声后,对众人道,“嘿,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大家知道‘处女节’是几月几日不?”     一听到这男人跟一群男的提到‘处女’二字,身为这里唯一的女人,我本能的反感,头也埋得更低,浑身起鸡皮疙瘩~     “哈哈,不知道,哪天啊?”其他男的挺有兴致的附和问道,那笑声传进我耳朵里也变得更猥琐了。     “3月7日。”眼镜儿男故作一本正经的回答。     “为什么啊?”     “因为……”眼镜儿男看着手机屏幕,念到,“因为3月8号是妇女节,所以3月7号是女生节!”     “还是不懂~”     “靠,处女和妇女只有一‘日’之隔嘛!”眼镜儿男故意把‘日’字说得很重。     “哦,懂了懂了,哈哈哈哈哈……一日……之隔!说得好,一日之隔!”好几个男人听到这黄色笑话,立即哄笑起来!     这些男的真tm猥琐。我把头埋得低低的,装作没听懂,装作沉浸在手机里不参与……但我可以意识到自己的脸发红发烫,尴尬至极。就算我已经不是处,还蹉跎到26的‘高龄’了,但也还没开放到,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和一群陌生男人聊荤段子的地步……那笑声一浪接一浪的冲进我耳朵里,我紧闭双唇,强装淡然~     在别人的哄笑中,高子谕却从头到尾不吭一声,脸色降到冰点,眼神也凌冽的可怕,眉头皱的紧紧,像是谁把他得罪了……其他男人见他这阴沉面目,也只好刹住笑容,纷纷相互递着眼色,结束这个粗俗的话题,大家都恢复到严肃正经的脸色,像被谁下了符咒。     “各位老板,说笑请注意尺度,没看到我们这儿还有位女士?”周闻笛打开僵局,说了一句圆场的话。转而看向我,温和的安慰,“许小姐别太介意,大家兴头一上来,就没顾忌那么多了,男人嘛,在一起都喜欢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确实很烦!”           052晚宴结束去哪里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听周闻笛这么一说,我心情倒是很快好转,不过还是有些不悦的,“谢谢周总这么关照我。不过你好像搞错了,我并没有介意什么,我刚在看手机,什么都不清楚,真正生气的好像是某些人吧,跟我无关哦。”说着,余光瞟了眼高子谕。     “呵,”周闻笛特意附在我耳边小声说,“高总生气,不正是为了你……”     我被周闻笛这话震了一下。他的意思是,高子谕没附和别的男人一起哄笑,却板着一副充满警告的面孔,让整个气氛严肃紧张起来,只为维护我的‘面子’?     哼,笑话!     他要真为我着想,就不会抛出前面几句混蛋话,让人误以为我真的‘作风大胆、思想开放’,毫无忌惮的在我面前讨论处女和妇女的‘一日之隔’。     他不笑,还不准别人笑,大概只是觉得这段子不好笑,太无聊,仅此而已。     我这样想着,不自觉的扭头,却又跟高子谕的目光相接,他好像一直在关注我,以至于我每次回头的刹那,都可以和他的视线碰在一起……他不说话,面色还是挺冷。     这个样子的他,让我想到在土豪婚礼上,初次相见的情形~奇怪的是,我此刻,居然有点怀念他那天的嘴贱、毒舌……说着话的他,远比现在不说话却动不动就生气的他,要可爱的多。     饭菜陆续上来,大家也结束了拿我寻开心的阶段,毕竟他们这次相聚,只是为了谈商场上的正事,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女人身上。期间,高子谕跟他们相互碰杯,喝了好多酒,一杯一杯复一杯,喝得脸色涨红还不尽兴。     他们谈话的内容,我听不大懂,只依稀捕捉到一些关键词,比如收购、融资、入股、独立董事之类的,甚至还提到董事长关蕙。我拼命想把这些词串起来却又无能为力,这些男人说话就像打哑谜,只有身处其中的才能明白。但我大概知道了,对方这些人,有好几个都是在投行、证券等金融公司做事的,此次力求跟高子谕达成某种合作,而高子谕正在考虑中……至于到底是什么‘合作’,我这个局外人还是一头雾水,不出意外,应该和蕙兰集团的资本运作密切相关。     **     大约晚上9点的时候,晚宴结束,其他人都驱车离开。只剩下我和高子谕、周闻笛在会所下面的停车场。     高子谕今晚喝了很多酒,无疑是不能开车的。那我坐谁的车回家呢?正犹豫不决时,周闻笛把我叫到一边说道,“许小姐,你看,高总喝了酒无法开车,本该由我送他回家,可我手头有点急事真的走不开,要不你帮忙送一下?”     我心底一沉,疑惑的望着周闻笛,“我?”     “对啊,你会开车吧?”     “我会开,但我……我晚上也有事,要不你帮他找个代驾?”我一心都装在纪均泽打的几个未接电话上,只想着早早回家跟他煲电话粥,哪有心情送高子谕回家?我吃饱了撑的?     高子谕刚才在跟谁讲电话,挂了以后径直走过来,“闻笛,你先走。”     “行,是这样,我妈病了,我得马上回家送她去医院,所以我……”周闻笛满脸焦灼的对高子谕解释,还没说完呢,就被高子谕打断话――     “那赶紧回去,别管我这儿。”     “好。”说完,周闻笛不再逗留,走之前还跟我道别,“许小姐,今天跟你聊得很高兴,要不留个电话?”           053陪我多待一会儿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可以,”我毫不犹豫的就给周闻笛说了我的号码,只因觉得他这人有风度有素质,貌似身家背景也不错,能交个朋友也是极好的。而且最主要的,我存了个小小的想法――找机会介绍绿筠和他认识,他的外貌气质跟杨绿筠梦想的那一款特吻合,说不定两人就成了呢?说不定,绿筠就收回了对高子谕不切实际的念想了呢?     周闻笛走后,我就得独自一人面对高子谕了,其实用‘对付’更合适,天知道,我现在对这个男人有多排斥,他一次次的在言行在挑战我的底线,若不是考虑到自己的前途,我早就‘揭竿而起’了,谁愿意跟他待在一块儿?     “走吧,上车,”他看着我发话了,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     “现在还要去哪里?”     “先上车再说,”他几乎是把我‘塞’进了他的驾驶座,“车子给你开,你也不用担心我把你把你送去卖了!”说完,他转身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我闷了一下,实在不想再跟他一起,只得认真的说,“高总,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过了,我也得早点回去。你喝了酒不方便开车,要不我给你找个代驾,或者给你司机打个电话来接你如何?”     “怎么,你就这么害怕跟我多待一会儿?”他忍耐的问。     “不是,我……”我沉吟半晌,“现在真的太晚了……”     “你怕我吃了你?”他冷笑道,“别忘了,关于你在蕙兰的去留问题,还没定下来。本来你的表现已经让我有留你的意向了,难道想半途而废?”     我有点被噎住,说不出来的感觉,但绝对没有惊喜。相反我觉得他是故意在针对我,以辞退的人方式,不断的要挟我在他面前妥协,忽然觉得高子谕这行为真的很low。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如果他执意要辞退我,我确实无力挽回,况且现在均泽跟我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我说什么也得想办法为了他而留在蕙兰。     “那请问高总,是不是我一会儿把你送回去,你就可以答应让我继续待在蕙兰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又麻利的摸出一包香烟来,吧嗒一声打开火机点燃,在我面前悠然的吞云吐雾着,在氤氲烟雾中开口道,“我又不是找女司机,凭什么你开个车,我就留你在蕙兰?”     “……”     “再说吧,看你表现怎样,”他不明所以的补充这么几个字,示意我开车。     没有更好的选择,我只好硬着头皮启动车子,朝他家的方向开去。刚好这段路在这个时间段一点都不堵,我开得非常顺畅,只是过了几个红灯,好像还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他家的小区,一看小区名和周围的环境,就知道这里是本市的高档住宅区之一。我还以为以高子谕这么高大上的身份,起码是住别墅开劳斯莱斯,没想到也就一普通高管的水平,开着一百多万的雷克萨斯,住着两三万一平米的高级公寓,跟纪均泽的生活水准差不多。     在他小区外面的时候,我就停下了车,偏过头看向他,“高总,我就送你到这里,你自己开进去咯?”     “……”他望着车窗前方,沉默许久没回答我,闷闷的不知在想什么。     我有点急了,“高总?”     “你今晚一定要回去?”他低哑着嗓子问道,那飘飘渺渺的声音,让我有些疑惑~     “嗯。”     “到我家里去,陪我喝两杯再走吧。”           054关键时刻掉链子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到我家里去,陪我喝两杯再走吧。”     我浑身一凛,在心里掂量着他这句话――‘到我家’,‘陪我’,‘喝两杯’,每个词都是满满的槽点……我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答应他吧。这男人如此随随便便就对我抛出这句话,让我不禁怀疑,难道自己脸上写满了“约吗”?还是自己今晚的装扮,给了他某种不好的暗示?     我不约。     “感谢高总的盛情邀请,”我在他面前,总是刻意的表示客套,“改天有空的时候,我再跟同事一起来你家做客吧,今晚是真的没空了,我得早点回去……”     “回去做什么?”他追问。     “回去……有事。”我敷衍道。     “是不是见纪均泽?”     “啊?”我竟然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觉得他声音里多了些阴沉,又赶紧解释道,“不是,我回去还有点工作要加班完成。”     “加班?”他整个的神色缓和起来,没了方才的戾气,但习惯性冷笑,“好,看到你这么‘敬业’的份上,我决定放过你了,继续做你的采购经理吧。”     “什么?”我这回难以置信望着他,久久没回过神来,“高总你的意思是?不辞我了?”     “对。”     “谢谢。”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原以为他还会拿这个事,设置重重关卡来考验我,没想到这么随性的改变主意,实在出乎我的意外――这根本不是高子谕的作风。     此时此刻,我觉得今晚的所有‘牺牲’都是值得的,终于让我心底一块石头落了地。     “如果你想走,就早点回去,我也不留你。”他的语气特别的宽容大气、云淡风轻,让我一度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哪会这么多好事接踵而来?     我愣了愣,一时半会儿竟不知如何行动,像被钉子定在了车子的驾驶位上下不来,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如何得体的跟他道别……一种凭空的、不该有的失落感萦绕在我心底。你看人性就是犯贱的,他对我态度奇好,不刁难我了,我反而……愉快不起来了。     “好,我走了。”我解开安全带,慢吞吞的推开车门,慢吞吞的下车,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过程,我居然持续了两分钟,而他则一直无动于衷又沉默寡言的看向窗外。直到我绕道他这边来,拍了拍车窗,再次跟他道别,“高总,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     “……”他蓦地抬眼看向我,在暗夜里,双眸更显乌黑深邃。     他没说话,便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也准备下车换到驾驶座上去。     我也只得暗自离开,一个人默默朝小区外面走,打算走到大马路边上拦一辆出租车。刚出去不到十几步,就听到高子谕已经重新启动车子朝小区里面开去,我情不自禁回头看时,他车子闪着尾灯,离我的视线越来越远……     我继续往马路那边走着。刚好手机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纪均泽打过来的。拿着手机,盯着屏幕上他的名字,听着欢快的来电铃声,我故意等待十几秒,要好好的感受一下心爱的男人来电时的,那种甜蜜的心跳~     大概等铃声快要放完一遍时,我正准备按下接听键,忽然听得后面传来“滴!滴滴!!”一阵急促的汽车喇叭声,随之“砰”一声巨响,吓得我猛回头一看,只见高子谕的车被另一辆越野车拦腰撞上了!!     我吓蒙了,不到两秒的失神,就飞速的奔过去。           055顺理成章 去他家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吓蒙了,不到两秒的失神,就飞速的奔过去。     他的车子只是被撞得歪在一边,车头冲进花坛里,车身瘪了,窗户玻璃也起了裂缝但没碎,应该还不算太严重。我赶紧凑到车窗前拍着车门,“高总,高总?你有没有事?”     高子谕在驾驶座上昏沉沉的抬起头来,整个人好像完好无损的样子,等他转过脸来,我才看到他额头上擦破了很大一块,鲜血沿着鼻梁流下来,实在太渗人,吓得我差点没忍住尖叫出来。     与此同时,那个开suv的车主也下来查看情况,走到车边问,“伤的重不重,需要打120吗?”     “不用,”高子谕徒手擦了擦脸上的血,又正了正身子,准备要启动车子,对自己的受伤状况不以为意。     “去你妈的!”车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看到高子谕貌似真的没事,就如释重负的发泄不满,“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开车没长眼睛吗?明明看到我马上要到路口了,你还冲过来找死!?你tm到底会不会开车……”     “给我闭嘴!”我吼住了车主,气得发抖,“撞人了你还有脸骂人?要不要我马上报警来评评理?”     “行啊,你报警!”车主不依不饶了,“我倒要好好跟他算这笔账,看今天到底是谁的责任?”     高子谕打开车窗门,有气无力的道,“跟他废什么话啊,无聊。”     看到他还在不断流血的额头,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赶紧过去,“要不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我现在打120,你看你流了好多血。”     “没必要,浪费时间。”他但看起来精神状态有点不好,“回家用创可贴。”     那个车主估计也是赶着去投胎,骂骂咧咧几句,就开车走了。我也不去追究,只是担心高子谕。是啊,以人之常情来看,此刻是我担心他的。我也知道,这场小车祸之所以会发生,跟他今晚喝了太多酒有关,只是我没想到,我已经把他送到家门口了,只差临门一脚,他居然还是出了事!     我心软了,“要不,你下来,我帮你把车开到地下车库,然后送你上楼。”     我以为他会理所当然的推辞,让我早点回家,谁想--     他简单干脆的说了一个字,“好。”,然后就真的下车转到副驾驶座上。     我帮他停好车,跟他一起进入电梯,来到他位于20楼的家门口,他拿着钥匙很快把门打开……我在踟蹰了几秒后跟着进了屋。进去以后,踩在那锃亮的大理石地板上,我来不及欣赏这里的豪华,开口说,“快把你家里的消毒水和创可贴之类的拿出来吧,我帮你处理伤口。”     他没说话,直接就朝房间走去。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意扫视了这客厅的装饰布局,眼睛最后盯住了他放在茶几上的一个白色小药瓶,药瓶上面全部都是英文,乍一看都是些医药方面的专有名词,不查英文字典都不认识,我情不自禁的拿起来观看,纯粹是为了打发这无聊的一分钟时间。     正当我细细看它的成分功效是什么意思时,手里的药瓶忽然就被人劈手夺了过去!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高子谕已经拿了消毒水出来了,他把夺过的药瓶往茶几抽屉里一扔,又砰一声重重关上抽屉,动作粗暴得让我胆战心惊!     “不要随便动别人的东西。”他瞪我一眼,满是警告。搞得我好像偷窥了他多大的秘密一样,不就是一瓶药吗?难道里面装得是白粉?既然怕别人看,干嘛又要放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056这都是我欠你的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已经习惯他的阴晴不定,我心里有不满也没发泄出来,只是沉着脸,让他坐在沙发上。我凑近他额头的伤口处瞧了瞧,果然只是擦破皮,伤口不深,血液都快凝固了。根据自己的经验,我首先用棉花棒蘸了点碘酒给他清洁伤口,由内向外的进行消毒,小心翼翼又全神贯注,我以为自己动作已经很轻了,可还是听到他‘啊’的痛叫一声--     “你轻点!”他不耐烦的低吼。     他居然还给我脸色看?我停下手里的动作,瞪了他一眼,所有的不爽全露在眼底。心想我也真是犯贱,大晚上的不回家,好心给你护理伤口,结果没落一个好,还在这儿受你的气?     “看着我干嘛?不高兴了?”他还是一脸冰霜,跟个大爷一样瞅着我。     我躲开他的视线,继续给他处理伤口,清洁完消完毒后,一边贴纱布一边抱怨道,“行,这就是我欠你的。”     “原来你还记得你欠我,”他抬起眼皮,“我以为,你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是的,我已经打听清楚,几个月前跟高子谕同困电梯,后来不省人事时,是他为我做了一些急救措施,并第一时间送我到了医院。这么看来,说是他救了我的命,好像也不为过,我确实‘欠他’。     “高总的大恩大德,我怎么可能忘呢,”我给他处理完以后,又怏怏的调侃了一句,“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就是化成灰,我也要记得你啊!”     他听了我这变相骂他的话,只是皱了下浓眉,忽然就起身来轻轻的拍了下我的头,像是‘惩罚’,却令我心头一颤,耳根发热,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印象中曾经有两个男人喜欢这样拍我的脑袋,一个是我最爱的爸爸,每当我跟老爸开玩笑的时候,他会爱怜的拍我一下;另外就是纪均泽,他因为比我大10岁,老喜欢像个长辈那样倚老卖老的拍我的头,但每次他的手落到我的头部,总让我整颗心酥软起来,忍不住的脸红心跳……     而现在,高子谕也对我做了这个动作,于我而言,却充满暧昧与轻佻……我有点窘迫,有点反感,很不舒服却也说不出一句话。     “高总,既然你没什么事了,我也该走了。”我酝酿了半天终于开口。     “不急,既然来了,就陪我喝两杯。”     “还喝啊?”我满脸不情愿,对他说,“真的已经很晚了,明天一大早还得起来上班,你也受了点伤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然后,我也不等他的回应,拿着手提包就要去开门。     但我不知他这门锁的构造原理是什么,用常规的方式竟打不开,又拧又掰又拉的,还是没能打开反锁的门。     “都说了让你等等,待会儿我送你。”他走到我旁边来,突兀的攥住我的手腕,声音出奇的柔,“……给我个面子好不好?”     他跟我挨得好近好近,那高大挺拔的身躯紧密的罩着我,身上的淡香钻进我的鼻子里……我慌乱了,迷惑了,犹豫了,不能说也不能动了,只觉得被他的气息层层包裹,被困住,出不来了。     “走吧。”他怂恿到,声音更加温柔。     我就这样,像个木偶似得被他牵引进入餐厅,有点勉强,有点难堪。     精致的餐桌上,已经放好了几瓶红酒和一些水果,奶酪,牛排,一瓶拉菲已经被他开启。他一边朝高脚杯里倒着红酒,一边招呼我过来坐。           057这一刻浪漫刚好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在这温馨静谧的灯光下,有一个高雅奢华的家居环境,对面还坐着一个赏心悦目的男人,他忧郁的眸子凝着我,幽幽的含着几分暧昧的情意,诱惑我一步步的眩晕,沦陷。     夜晚,总是容易让人迷失。     “我……很少喝红酒,不太会喝,”我坐下来,跟他的脸隔得很近,可以清晰的嗅到他的气息。     “不会就要学,来,我教你,”他声音变得很柔很柔,绕到我身边来,倒了一点点暗红色的酒在一个小巧的高脚玻璃杯中,刚刚垫底的样子。他粗厚的大手持着杯脚,轻轻的摇晃着~     “你闻,”他斜着杯子把正在晃动的红酒放到我的鼻尖,依旧低沉温柔,“呼吸里面的香气。”     我照做了,闭上眼睛,嗅着这酒精中的香甜,微微沉醉……     “用舌头舔一点,尝尝味道,一点就好。”他一只手情不自禁的搂在我肩头,靠近我。     “先在口中流转,再慢慢咽下……”他稍微的禁锢着我的身子,一手拿着高脚杯,将剩下的酒一点一点的倒进我嘴里,“好好品一下它的味道!”     我按照他的指示,把这杯子的酒喝了下去,有些苦涩,却愉快得让人忍不住回味留恋。     “感觉怎样?”他问,又把手收回来,放开了我。     “嗯,”我晕乎乎的点点头,表示有好感,“还不错。”     “红酒讲究的就是一个品字,要小口小口慢慢喝,来,”他这回给我倒了小半杯。     “来,干杯!”他举起酒杯和我的杯子轻碰了一下,然后仰起头来喝了一口再放下,开始拿着刀子切牛排。     “持杯的时候要拿着杯脚,不然手的温度会影响到酒的味道。”他耐心的纠正我错误的持酒杯的姿势,然后用叉子叉一块牛排送到我的嘴边。     我眼睛睁得大大的,吃着他给的牛排,细嚼慢咽,“谢谢。”     他放下手里的刀叉,认真的看着我嘴角一动一动的吃东西……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深邃如潭,好亮好有神!     呆呆的看了我接近一分钟,他抽出雪白的纸巾,凑到我的嘴角,小心翼翼的擦拭刚才留下来的酒渍,细腻、温柔、体贴、沉默。     我紧张得一动不动,任由他为我各种服务,时不时抬头,就和他那炽烈得就要着火的眼神对视在一起,心里波涛翻涌~     他的身子,不知何时已经靠拢过来,紧密的贴着我,一只手再次搂住我的肩,把我裹进他怀里,一只手抬起我下巴,毫无悬念的就要吻下来……我脑子眩晕了几秒,突然心里一阵惊跳,像是清醒过来,立马打开他的手,掀开他的怀抱,猛地站起来!     天啊。     我都在干些什么?我这是在哪里?面前的他,根本不是纪均泽,不是不是不是……我怎么堕落到了这个地步?满腔的自责,无地自容,我再也待不下去,拿起包包对他说了句,“我必须要走了。”就又冲到客厅门边开门。     “你快帮我开下门,我要回去!”我扭头对高子谕喊道。此时此刻,我脑子里一片浆糊,什么都不想,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离开他。     他双手插在西服裤兜里,一脸怅然的朝我走来,走到我跟前按了门锁边的某个按钮,门开了。     他说,“我送你。”     “不用,”我夺门而出,跟逃命一样加快脚步走到电梯前。     已经晚上10点过,用电梯的人很少,所以我按了向下,电梯门就迅速下降到20楼打开门,我刚迈进去一步,他也跟着进了来,还是不厌其烦的重复那几个字,“我送你。”     “真的不用。”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他出电梯,“你回去,早点睡。”说完就按了电梯的关门键,把他挡在门外。     那天晚上,我始终没要他送我,他也没有强求。           058他的气息留我身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回到家已经晚上11点了,绿筠的房里还亮着灯,她听到我回来的声音,忙拉开门惊呼道,“许蔚真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打你电话又不接,我想早睡都睡不着!”     看到她关切的眼神,我心头一暖,鼻子酸酸的居然有点想哭。试想,能有一个朋友为你的晚归留一盏灯,打心底里惦记着你的安危,不也是一件十足幸福又幸运的事?绿筠真的,真的好好~     感动的情绪一上来,我忍不住跑过去抱住绿筠,还带点儿撒娇的口吻,“筠儿,我好爱你,”     “哎呀,你好肉麻,”绿筠也顺势抱住我,口中打趣的说,“说实话,今晚是不是又跟纪均泽干那个事了?你去了他家?”     “没有。”绿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纪均泽。很奇怪,我居然可以有持续两个小时没想念纪均泽,细想来,从今天下班时跟他分别,到现在这个时间段,好像发生了好多好多事,多到我可以不知不觉的,就把均泽都跑到了九霄云外……     思绪飘回来,我想要放开绿筠,准备去找衣服洗澡时,却好像被她刻意的箍住不放,只见她又凑到我肩头嗅闻着什么,然后又移到我胸前,我故意'啊'一声惊叫,忙推开她,“杨绿筠你干嘛,动作太猥琐了,你可别吓我!”     “不是,我……”杨绿筠在努力的想什么,“你衣服上的味道,好熟悉,我一时记不起来……”     “这是你自己的裙子,不就是你衣柜里的味道嘛,”我没她的话放心上,只觉得浑身汗涔涔的不舒服,得赶紧去洗个澡。     在浴室脱下裙子时,我不经意间的也嗅到了裙子上的味道,淡淡的清香,闻起来很'man',气味稳重,给人一种坚定的力量,像一个神秘的风衣男人走过深秋的季节,冷峻而忧伤,十分美妙。     其实不用太费力的回忆,我已经想起来,这是高子谕身上的香水味。跟他接触得这么近,不可能不沾上他的味道。     他用的香,总是那么特别,淡到不易察觉,却能让人悄无声息的沉醉其中……而且可以确定的是,他用的并不是蕙兰集团的产品,更不是我们耳熟能详的那些几个经典的奢侈大牌。可能像他这种身份的人,有自己的私人调香师,专门为其量身定制吧?     洗完澡,为了不让绿筠多想,我及时将这条裙子洗了。在阳台上晾好,经过她房间时,她突然又开门问我,“真真,你还没告诉我,今晚去哪做什么了?”     我蓦地抬头,被她这么一问,居然有点小惊慌,“没啊……就是我们部门聚餐,吃完饭又去唱k,闹得比较晚。”     “哦,是吗,”杨绿筠若有所思,哼笑着问,“但我晚上回来碰到你们部门的张萍,没听她说有聚餐啊?”     “张萍没去而已,”     绿筠不相信我这个蹩脚的理由,只是突然很不悦的说,“真真,你不想说就不说好了,在我面前还编这些谎话实在没什么意思!早点睡吧,我也困了!”说完,就要关门。     “绿筠!”我知道她生气,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我是陪高子谕应酬去了,没办法,我还有其他几个经理级的都被邀请去,他主要借这个机会跟我们沟通工作上的事。、”我还是不得不加几句谎言作修饰。     杨绿筠微怔了会儿,嗔怪道,“你看你,这种平常的小事有什么好隐瞒的?非要拐弯抹角让人误会……陪领导应酬不挺正常的吗,干嘛要说是部门聚餐,”     我笑笑没再解释,只转移话题说了句,“我刚把给你借来穿的裙子洗了,”     “啊?”她却有点惊讶,“你怎么就洗了?我还想多闻闻那个香味呢,真的挺熟悉,我有强迫症的,想不起来睡不着觉,”     “晕死,”我没再深入的探测绿筠的心思,进了自己房间。           059突如其来的危机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其实不仅仅绿筠有强迫症,我自己强迫症也不轻。睡前脑子里老是浮现着一个小细节,那就是在高子谕家里时,我看到的那个小药瓶……如果一点印象也没有倒还好,问题是我恰好记住了药瓶上的一个英文单词,硬是鬼使神差的爬起来把电脑打开,输入那个英文单词查询。     一键搜索出来的结果,发现这是一种西药名,名字高深奇怪,像是某种化学元素,总之让人看不懂就是了。互联网不是万能的吗,我再根据这个药物名搜索,可网上能搜到的内容很少很少,只能查到跟它相关的一些信息,貌似是治疗鼻子类相关病症的……     我彻底迷惑了,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无聊?干脆关了电脑又躺床上。心里想着,那高子谕对这瓶药的反应这么敏感,到底是何原因?莫非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怕被人发现而影响他在公司的威信?可仔细想来,高子谕看起来一切正常啊,一天到晚召集人开会,各种应酬,还有足够精力来应付我这种小角色,有p的病!我看他的症状更像脑子进水~     **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高子谕果然信守承诺,没再找我麻烦,也绝口不再提辞退我的事,我依然是采购部的经理,继续忙我的工作,回归正常。     这个周四,我上午去了一个供应商那里谈点事情,中午才开车回到公司,岂料刚到公司大厦门口时,看到有警车停在那里,还有扛着摄像机的媒体记者陆陆续续的进入大厦。发生什么事了?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停好车,就飞快的上楼,只见来来往往的员工都在交头接耳的聊着什么,正好碰到财务中心的卢总,我给他打招呼,他居然都没回应我,就脚步匆忙的走了,不知道咋回事?     赶紧回到办公室,看到部门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初步得到的消息是公司里要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邀请了不少的媒体记者。但问题是警车来凑什么热闹?     “公司发生这么大的事,你身为一个经理,居然还蒙在鼓里?”同事对于我这种一无所知的行为,表示强烈的鄙视,然后让我赶快看群里。     我点开公司管理层的一个qq群,这才发现里面已经讨论得炸开了锅。根据群里的一个新闻链接,我点开一看,只见是财经版的头条,偌大加粗的标题写着,“蕙兰老总严重经济犯罪疑外逃,公司或遭全面收购”     这是一个不到五百字的快讯,都说新闻越短事情越大。     只见新闻上写到,有‘业内人士’举报,蕙兰集团的董事长关蕙因涉嫌非法集资,骗取广大中小投资者5个多亿的巨款,用作偿还赌博欠款、私人生活的挥霍、以及其他一些项目投资。     经警方查实,已依法对关蕙展开抓捕,但又据相关人士爆料,关蕙疑似已逃往国外。为保护受害者的利益,警方现在正式对蕙兰集团进行经济上的调查,并及时冻结了关蕙名下的各类资产,查封了她在蕙兰的股权。与此同时,蕙兰的股票已经跌停,在短短一天就蒸发了几个亿!           060一夜之间风云变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雪上加霜’的是,已经有不少的公司提出了对蕙兰的收购意向,其中意向最为强烈的是梵薇集团,并已就收购事宜和蕙兰的董事局进行接洽……     呵,现在的记者可真是敬业啊,连我这种每天身在蕙兰的人都毫不知情,媒体已经把我们所不知道的内情全部披露出来了,真的佩服。     原来,关蕙这段时间处于消失状态,是犯了这么大的事,到国外逃命去了!难道高子谕早就知道这事儿,故意包庇她,帮着她逃亡,还帮她接管了公司?还是,高子谕根本不知情,只是被关蕙给诓了?唉,这剧情实在太醉人,我已经想不下去……     看完这个新闻简讯,我有比较大的震惊,也有点的小难受,但总体还是平静的。可能因为我并不是蕙兰的股东,没有股权和分红啥的,只是一个被蕙兰榨取剩余价值的苦逼打工者,危机感并不强,也没有和公司同呼吸共命运的高尚情操吧。     我相信,公司里像我们这种基层一点的员工,也大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待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毕竟我们是给人打工的,这里倒了还可以轻而易举的换地方。倒是公司上面的那些股东和董事们,必然是感受到了这场危机带来的深深恶意,尤其是身为ceo的高子谕,一定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但转念一想,我又不得不为纪均泽担心起来,因为他是蕙兰的高管,也是蕙兰的股东之一,而且持有公司差不多4%的股份,这其实已经很大的一笔资产了,不管是公司股票下跌还是被收购,我估计他的损失都不少,最重要的是,他以前深受关蕙的重视,不知道此次会不会受到牵连,会不会被查啊?     马上拿起手机给均泽打电话,响了几声被他挂断,但很快收到他回复的短信,“在开会,什么事?”     “你还好吧?”我匆忙的回复。     “我很好,会后给你电话。”他又回。     我坐在电脑面前,已经没有心思工作了,看着今天排满的工作,我都不知道还没有做的必要,现在公司面临危机,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假如真的被收购了,或许所有的政策都得变,那现在的工作不是白费了么?     沉下心来,我却未免有点感伤。蕙兰这么知名的一个大公司,一个发展了三十多年的名副其实的‘香水王国’,虽然是赚了很多钱,但也实实在在把国外先进的香水工业和文化引进国内,发展壮大了这个行业,虽然名气没有那些国外的奢侈品大,但在产品的质量和创新上跟它们并不相上下,尤其是高级私人定制香水这块,占据着国内最大的市场份额……在资本市场上市多年,原本也经营得好好的,现在却突然爆发这么大的危机,居然严重到要被收购,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     看到新闻上提到,愿意出高价收购蕙兰的是梵薇集团。梵薇,很知名的化妆品品牌,也是市值几十个亿的大公司,其实和我们蕙兰公司有很多历史渊源,怎么说呢?     梵薇的创始人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她是以前蕙兰老冯总的原配夫人。前面有提到过,老冯总出轨找了关蕙以后,就和原配离婚。谁想到离婚后,这个原配自强不息,不但用离婚分到的财产自己创业,还创造了化妆品业的一个神话……当然现在梵薇的掌权人则是这个原配的儿子冯绩宽。     冯绩宽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挺熟的,细想之下,才意识到他就是几个月前我参加的那场婚礼上的新郎……     所以说,梵薇如今趁火打劫的找蕙兰的‘麻烦’,貌似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值得说的是,梵薇在护肤和彩妆这一块真的做的很成功,几乎占领了国内40%的中高端市场,但从未涉足过香水领域,如今要想收购蕙兰下面畅销的牌子,不知道是出于某种‘报复’心理,还是真的想扩展产品线做香水?           061几家欢乐几家愁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快到下班的时候,纪均泽才给我打电话说了公司现在的情况。     他说,蕙兰的实际控制人关蕙,确实犯了非法集资的经济诈骗罪,具体怎么个“非法集资”法呢,均泽大致给我讲了,但以我的水平只能理解个七七八八,大概意思就是关蕙和几个同伙注册成立了几家皮包公司,以养殖麝猫取香为名,以给予投资者35%-60%不等的高额利息为诱饵,向约一万余名群众非法集资近5亿元……     值得安慰的是,关蕙还算有点良心,她这些行为只是她个人的犯罪,并没有牵扯到蕙兰公司,也就是说警方只会依法对关蕙个人的股权和财产进行处置,不会动蕙兰的固定和流动资产。但现在,关蕙潜逃出国已成事实,公司里所有高管都会被审问调查,高子谕无疑成为重点调查对象,毕竟就他和关蕙联系最紧密……     另外,关于收购--这才是公司目前最危急的一个方面,因为梵薇的冯氏,他们已经对蕙兰发出了收购要约,不过被高子谕一口回绝。但事情不可能这么完,梵薇打算对蕙兰启动“恶意收购”,也就是用高价逐步收购蕙兰的股权,直到实现对蕙兰的控股。     由于恶意收购,他们出的收购价也高,现在蕙兰的股东已经对董事会进行施压,要求董事会同意签署这份收购协议,把蕙兰卖给梵薇……受高价诱惑,董事会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动心,纷纷表决同意,毕竟大家投资都是为了多赚钱,既然现在有这么好一个机会,谁不想马上出售股权赚取高额利润呢?     可是,一旦蕙兰被梵薇收购,蕙兰这个品牌估计也不复存在,蕙兰的高层管理人员也会被重组,公司的经营方针会发生巨大改变,甚至还有可能解雇大量的员工……显然高子谕的总裁地位也会不保,所以不用说,高子谕肯定是极力反对的。     我听完后,问了均泽一句,“所以说,假如所有股东都愿意出售股权,愿意看到蕙兰被卖出去,起决定作用的关蕙又潜逃在外,高子谕无疑孤立无援了吧?”     “你分析得对,”纪均泽平淡的补充道,“高子谕个人要反对这次的恶意收购,的确很难,毕竟他自己也只占16.8%股权,如果董事会成员的股权都被梵薇收购了,他估计也只能妥协了。”     “那……”我忍不住又问道,“均泽,那你呢,你愿意看到蕙兰就这样被收购吗?”     “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纪均泽叹了口气,“事情已经发展这样,我毕竟不是董事会成员,占的那点股权也没有多大的发言权,顺其自然吧,反正你也知道,我的精力不在资本运作这一块,管它以后是继续叫‘蕙兰’,还是叫‘梵薇’,对我的影响没有那么大。”     我想了想,说道,“可是,假如换了老板的话,你确定还能像目前这样……?”     “目前怎样?”纪均泽带着点抱怨的口吻说,“你以为我目前很风光,很有地位,很好过吗?”     我知道,均泽只是在间接埋怨高子谕。不可否认,自从关蕙走后,高子谕上台,种种挑剔和干涉,让纪均泽没了原来的风光惬意,他心里不爽可以理解。所以现在,若蕙兰易主,对均泽来说,反倒是掰倒高子谕的一个大好机会吧。           062意料之外又相逢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蕙兰集团这几天持续挂在媒体财经版的头条上飘着,就跟连续剧一样,每天都有新的进展,还把关蕙以前各种桃色新闻全部挖了出来,包括她如何攀上有妇之夫,踹走原配,气死老男人,夺得蕙兰的控制权,以及在官场和商场上跟各色男人的交易等,写得有声有色,简直让人咂舌,也令我们整个蕙兰集团的员工觉得难堪至极,走在外面都不敢给人说自己在蕙兰工作。     而高子谕等一干高层人员,这些天除了应付媒体,应付警方,主要的精力就是应付梵薇的收购了。由于意见不合,高子谕每天和其他董事会成员各种交锋,火药味十足,毕竟他想保住蕙兰,其他人不想。最重要的是,现在关蕙倒了,高子谕没有‘靠山’,他又只有百分之十几的股份,显然他总裁的位置也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谁叫他一开始来就作威作福的,这么不得人心呢?我倒是很想知道,这次他如何力挽狂澜?     可不管公司高层方面如何的风声鹤唳,具体的工作还是没有受到多大影响,该进行的项目还得继续进行,工厂里生产机器正常运转,香精香料的供应按原计划进行,新品上市推广要正常举办,专柜正常上新货,库存、物流依然繁忙……     蕙兰真的是一个很‘传奇’的公司,从当初由政府集资创立、后来私营化转手到冯氏家族、再后来转到关蕙手里,再到现在面临被梵薇收购……经历了各种风云变化,不管上面的实际控人是谁,它都能一如既往的正常运作。     公司很多人都害怕蕙兰被收购以后,新的管理者上台会进行大裁员,都做好了两手准备,在积极工作争取不被裁掉的同时,又在竭力寻找下家作准备。     我当然也有这样的顾虑,但目前还是以做好手头工作为主。由于采购中心走了一个经理级的人,我还得抓紧时间招人。可蕙兰爆发这么大的丑闻,谁还愿意投简历啊?     幸好前几天面试了一个男的,觉得一切ok,非常优秀,也通过了纪均泽的面试,今天让他来办入职手续。这个时候我助理罗依进来告诉我说,地球上根本没这个人。这实在太荒诞了,为什么没这个人呢?因为跟他要身份证,没有;身份证明,没有;户口本,也没有。那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户口本有没有?回答仍是没有。     罗依告诉我说,这人当时到学校没满18岁,没办身份证。开始还是有户口本的,迁到学校后,他家的户口里就没有他了,他变成集体户口;毕业的时候,找了个工作不喜欢,就自己折腾了,当时毕业手续也给丢了。他到学校去补,学校说,你不能说丢了就丢了,丢了得有人证明。他又嫌烦,没弄,这样稀里糊涂四五年就过去了。所以在中国所有文字记录的档案里,没有这个人。     罗依说,“要不,就算了吧,那个人据说能力真的挺强,纪总面试完都非常满意,现在招个合适的人多不容易啊!”     确实,现在招人也难,罗依估计是这几天对着人才网站搜简历搜得心力交瘁,也想尽快把这事儿解决,别再折腾她了。     我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更加觉得这个人不靠谱。这样吧,你通知他一声,不用来了,我们找到更合适的了”     “啊?许经理,这……为什么啊?”     “一个连自己的身份证和户口都不关心的人,他还能在工作上办成什么大事,何况还是做管理,公司不给他弄得乱七八糟?”我让罗依把那人拒了,重新再招。     “可是……”罗依还在帮着辩解,为了说服我,干脆把纪均泽都搬出来,“纪总对那人很满意的,真的,纪总反复强调让那人务必早点入职。”     “按我说的去做就行,我会亲自去跟纪总说清楚。”     “好吧。”     我本想给纪均泽打个电话说这件事,但正好手头活不多,又快要到下班时间,我干脆关了电脑,拿上包包,关了门就朝楼上他的办公室走去。     凑到门边,感觉他里面好像静悄悄的,于是试探着敲了敲门,心里默默祈祷,要是他在就好了,要是他只有一个人在里面就更好了……     “进来!”均泽熟悉的声音传来,他真的在!     我满心愉快的推开门,迎上纪均泽的目光,正作势要跟扑进他怀里,可抬眼却瞟到侧面的沙发山还坐着一个人,吓得赶紧刹住身子,仔细一看居然是高子谕!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高总还在这里,”我拢了下耳际的头发掩饰尴尬,刻意避开高子谕的注视。     谁想,高子谕看到我,只是饶有深意的轻哼一声算作打招呼,就不动声色了。。。     纪均泽却唇边带笑,温和的问我,“找我有事么,真真?”     “我……”我有点心虚,说话也没那么顺,“我只是,跟你说下前天通过面试后的那个人,哦,既然你和高总有事要谈,那我先出去--”     “不用,”纪均泽自作主张的道,“我这里就跟高总随便聊几句,你在旁边等我就行。”     要我在旁边等?我想,任何两个管理者在谈话时,不管是谈工作还是闲聊,有人来打扰都是不礼貌的吧?而此时此刻,纪均泽要我就坐在旁边等着,听着……很明显,他只是想要给我传达这样一个信息――他毫不重视和高子谕的这场谈话,任何人都可以坐在旁边听着。     这情形,一看就是高子谕有求于纪均泽,不然他一个高高在上的总裁,不会无缘无故跑到纪均泽的办公室来找他。显然,现在是纪均泽占据着主导权。     我随意看了高子谕一样,他双手抱在胸前背靠着沙发,还是神色笃定王气内敛的模样,一张坚毅的脸看不到半点波澜,只是面容更沧桑了些。想必这段时间来公司发生的事,让他累的够呛吧。     “算了,我还是出去。”我说着,转身就走。     “留在这里!”命令式的声音传来,竟是高子谕发出的。           063谁主蕙兰的浮沉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留在这里!”命令式的声音传来,竟是高子谕发出的。     我惊得回头,对上高子谕的眼,一时间也读不懂他要表达的意思,只不过习惯性要躲开他的关注,然后又朝向纪均泽,面露疑惑。     “那就在这儿等吧,”纪均泽接过话,貌似没把高子谕放眼里,目光始终停留在我身上,温柔的补充,“真真,下班后一起吃饭,咱们慢慢聊。”     而高子谕也忍得差不多了,他直接站起来就走到纪均泽的办公桌对面,双手撑在桌面上,双眼逼视着纪均泽,强势又不失冷静的问,“刚才跟你谈的,现在能不能给个准话?”     纪均泽却冷然一笑,“高总未免太着急了点,这么严肃重大的事,你要我现在怎么答复你?”     我有点听不懂他们俩的对话,只是像个傻子那样呆坐在沙发里,搞不清状况也插不上话,但可以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某种火药味。     高子谕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出纪均泽的话中深意,他实在看得太透了……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纪均泽,就这样跟对方僵持了差不多一分钟,眼里快要喷出火来,却还能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好,该说的话,我刚才已经全部说完,你可以再认真考虑。只不过,等你考虑清楚的时候,我不一定还有兴趣听你的答复。”     说完他就直起身子,随意整理了下自己的西服外套,转身就走,脚步潇洒不带丝毫的犹豫,整个就一输人不输阵的架势……     我眼睁睁的看他就要迈出门,不知咋的,心跟着往下沉……我不知道我在失落些什么?我所有的心思不都该放在均泽身上的吗?为何这个时刻,反而被这个高子谕分了大部分的注意力?     “等一下,”反倒是纪均泽没沉住气,一下叫住了高子谕。     高子谕轻哼了一声,停住脚步,一只手缓缓的插进裤兜里,缓缓的转身来,唇边带着一抹很欠揍的冷笑……尤其他还有高大挺拔的身材优势,仅仅是站在那儿,就给人压迫感~     纪均泽从自己的办公位置上出来,也是从容不迫胸有成竹的走到高子谕面前,跟他隔着大约半米的距离,双手抱在胸前缓缓开口,“高总,你这个请求对我来说并不难办到,只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就只有这么一个,你要点头了,我马上可以给你准话。”     “说。”     “以后,蕙兰的产品研发这一块由我独立掌管,你不能随便插手。”纪均泽倒是说得毫不含糊。     果然均泽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业内人士都知道,除了在少数小众香水品牌中,调香师能完全根据自己的灵感和想法独立创作,大部分在奢侈品品牌和香精公司供职的调香师都是需要与很多其他角色共同协作的,如市场人员,销售人员和评香师,所以大多数的情况下,调香师并没有自主创作的权利,而是要根据指示来干活。     而在蕙兰,纪均泽完全有独立创作的权利,因为有关蕙的支持。     以前关蕙还在的时候,都是把产品相关的全部交给纪均泽做主,尤其是调香工作,只要是纪均泽做的任何决定,关蕙几乎都签字,总之给了纪均泽很高的权力,也因此让蕙兰这些年发展越来越好。所以纪均泽并不是狂妄自大,而是市场反响已经对他的调香实力做了极大的肯定。但高子谕一上台,却偏偏最多的插手产品调配研发,各种否定和质疑纪均泽的实力,当然让均泽积压了很多的不满。     “嗯,你挺有自信的,”高子谕挑着浓眉,好像对于纪均泽这一提议并不意外。           064意乱情迷为谁忧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嗯,你挺有自信的,”高子谕挑着浓眉,好像对于纪均泽这一提议并不意外,只是居高临下盯着他,“你想利用蕙兰的资源,把这里发展成你个人的调香实验基地……也可以,但是――”     我凝神听着他们俩的对话,即使从头到尾听不懂他们之前在谈什么话题,听不懂高子谕到底是什么事有求于纪均泽,但心里为他们之间这种剑拔弩张的态势担忧,整颗心都提起来……     纪均泽听他说话说到一半就停下来,受不了那种对峙的眼神,“你想说什么?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拐弯抹角的没什么意思。”     高子谕哼笑,“我的意思是,纪总,你想要独揽整个制造研发系统的管理权,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但你得向我证明,你真有这个实力。”     “好,”纪均泽一脸的笃定,“你想我怎么证明?”     “明天,来我办公室,我会告诉你。”高子谕神秘兮兮的说完,最后很特意的瞟了我一眼,就转身离去。     我第一时间去把门关上,回头来问均泽,“你们刚才到底在聊什么啊?我完全一头雾水,到底是他有事求你,还是你有事求他,把我都听糊涂了。”     纪均泽却习惯性的抚摸着我的手脑勺,推着我又在沙发上坐下来,将我上身揽在他怀里,“一会儿吃饭,我慢慢再告诉你。”     说完,他贪婪的盯着我的面颊欣赏,目光温柔得几乎能挤出水来~他情不自禁的在我耳边呼着热气,压着嗓子说到,“真真,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化妆的,你长得很美~”     我的心一下子又酥软了。女人都爱听赞美,尤其爱听别人夸自己漂亮,如果是被自己喜欢的男人夸赞,那实在是再开心不过得的一件事,甭管他是真赞还是假意逢迎,都让人舒服。     “你说这些干嘛,”我表面上装作不以为意,“绿筠那样的才叫美吧,我就一路人脸而已。”     他笑笑,轻描淡写的道,“俗话说,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认为自己美丽的女人可不是‘好女人’。绿筠确实很漂亮,第一次见到我都有点哇瑟的感觉,后来就没多大印象了,倒是你--”     “我什么?”     “你跟绿筠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女孩子,”纪均泽怔怔的凝视着我,“相比于绿筠的惊艳,你是那种……”他好像有点词穷了。     “好啦,你别编啦,我是什么样我还不清楚吗,别用那种不切实际的词来修饰我……”     纪均泽却更深的盯着我,开口道,“真真,你是那种让人‘看着舒服,想着开心’的女孩,就这么简单。”     “……”     我再次怔住了,听着他这话,脸上一片滚烫……不得不说,他这几个字夸到我心坎上了,竟让我有流泪的冲动~     靠在他怀里,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脑子里不断的盘旋着苏唯的一首歌《在你怀抱》:     在你的怀抱     温暖的想要发酵     慵懒的小猫     这一切很奇妙     蓝色的灯光     安静在沙发上     酒杯摇晃     雾缭绕     赖在你怀抱     这一刻暧昧刚好     默默的祈祷     寂寞不再来打扰     笑意爬上了眼角     整颗心快融化掉     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     爱你的拥抱     淡淡烟草的味道     对你傻傻笑     甜蜜已把我环绕     踏上了你搭的桥     幸福光芒在闪耀     把爱情困在一个小岛     逃不了     情到深处,他一手挑着我的下巴,俯首贴上我的唇,炽烈软绵的气息将我湮没~     大概这就是我生命里最快乐、最幸福、最美妙的时刻吧,融化在跟他的甜蜜痴缠里,每一次心跳都是一次心动,晕乎乎软绵绵的,身体每个细胞都好放松,此时此刻,不管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跟他去了,这样的幸福哪怕只有一秒也好,我愿意跟他及时行乐,彻底沦陷,不管明天以后……     从被动转为主动,我勾住他的脖子,更加放纵的跟他深吻在一起,两人紧贴在一起,浑身滚烫,粗重的喘息着,心跳加促~     **     从办公室出来,我和均泽打算一起出去吃晚饭。考虑到坐他的车去,自己的车也用不着,我便去找杨绿筠,把车钥匙给她让她开我的车回去。     “就你跟纪均泽?”绿筠追问。     “是啊,”     “我也跟你们一起吧。”     “啊?”我表露出一些不情愿,毕竟这是我和均泽单独的约会,有个她在旁边当电灯泡实在不爽,虽然闺蜜。     “啊什么,”杨绿筠不以为意的,“你以为我喜欢当电灯泡啊,还不是为你好?”     我明白的杨绿筠的意思,她确实是为我好,她想找纪均泽问几句话,问他到底和我什么关系,问他和我的未来怎么打算……她对我和均泽的感情状态一直持怀疑态度。所以这次,我让她也跟着一起去。     又是我们三人行,这回纪均泽将就我和绿筠的口味,带我们去吃海鲜。     一开始大家闲聊了几句,纪均泽便慢慢道出了今天和高子谕在办公室对峙的源头。原来,面对蕙兰大股东集体出售手里股权的压力,高子谕为了保住蕙兰这个品牌,也为了保住他自己的总裁位置,现在有意拉拢纪均泽。     他为什么要拉拢纪均泽?原因很简单,均泽这些年在产品研发上做出了巨大贡献,在董事会管理层中威望很高,尤其和其中的两个核心董事会成员的关系很不错。     最为关键的是,均泽和梵薇集团的现任总裁冯绩宽还是私交甚好的朋友(所以几个月前冯绩宽结婚,均泽派我代他去参加了婚礼),如果均泽愿意从中斡旋一下,愿意鼓动其他高层人员抵制梵薇这场恶意收购,那么蕙兰还是可以被挽救的。说到底,纪均泽现在竟然成了拯救蕙兰关键人物。     正是看到了纪均泽在的影响力,高子谕也收起了他的狂妄自大,来找纪均泽,所以两人才有了下班前那篇谈话和交锋--他想让均泽支持自己。     但不得不说,高子谕真的很没有诚意。     “那你究竟什么打算?”我明白了其中缘由后,急着问了均泽一句,“是跟其他股东一样高价卖掉蕙兰的股权?还是……”           065若即若离有苦衷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那你究竟什么打算?”我明白了其中缘由后,急着问了均泽一句,“是跟其他股东一样高价卖掉蕙兰的股权?还是……”     “我不是已经跟高子谕说的很清楚了吗?他只要绝口不插手产品的研发生产,不打扰我定好的战略计划,我可以考虑(帮他保住蕙兰)。”均泽有些自言自语的说道。     “哦,”我胡乱的点点头,却心事重重,思绪飘渺,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     “纪总,难道你不觉得,无论研发制造系统归不归你管,你都该和蕙兰集团共进退吗?”同样听懂的杨绿筠,却忍不住开口了,她以前所未有的正经语气跟纪均泽分析道,“你想想看,你在蕙兰工作多少年了?差不多十多年了吧,蕙兰成功上市,还发展成如今的行业领头羊,和你负责研发调配的那几款畅销品牌密不可分,难道你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大的公司改头换面,变成什么见鬼的'梵薇'?再说了,梵薇是做化妆品的,做香水可谓毫不专业,就算真的收购了蕙兰估计迟早也会把这个品牌资产败光,这是愿意看到的结果吗?难道你还把自己当成给蕙兰打工的,潇洒的来潇洒的走?总而言之,我是强烈建议你多考虑下高子谕高总的意见,跟他一起想想办法拯救蕙兰……”     听了杨绿筠这么长一篇话,我和均泽都愣了下,然后我忍不住故意拍手叫好,调侃了一句,“不错嘛,绿筠,觉悟挺高的啊!”     绿筠就是这样的,别看她平时喜欢卡哇伊喜欢养宠物,经常沉迷在穿越小说中,貌似挺简单的一个小女人,其实经常在关键时刻发表很多观点让人刮目相看。她说她觉得自己高中时候是真的有‘内涵',把世界名著看了个遍,红楼梦读了四五遍,可一到大学就开始‘堕落'了,只看各种网络快餐小说,什么宅斗宫斗穿越啥的看完一本接一本……可不管怎样,她在看似简单单纯的个性下,在倾国倾城的外貌下,还有着一个缜密的心思。     当我深深明白,绿筠不仅仅是个女神,情商智商更是甩我好几条街时,我内心深处还是免不了要自卑伤感一下下的。哎,同样的是人,为什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我主要还是为自己考虑嘛,”杨绿筠声音矮了半截,极力修饰自己的理由,“蕙兰工资给的高,福利那么好,工作量也不大,谁不想留在这里?想想看,如果被梵薇收购,还得裁人不说,工资福利能维持现在的水平?很悬,我一个在梵薇做财务的同学经常跟我抱怨,说在那边苦逼得不行,一周工作六天,连公积金都没有,还经常加班,所以均泽,你就当是为我们下面的人考虑一下吧。”     杨绿筠这个理由说得很合理,说的头头是道,可眼神却有点不自然,似乎有心事。     “你们都言重了,”纪均泽眼睛盯在手机屏幕上,声音十分低沉又漫不经心,他说,“我对蕙兰的所谓贡献,以及在蕙兰的地位,压根没你们想象得那么神圣。商场上的变幻,也不是我现在的能力可以左右的,一切顺自其然吧。”     说完,他端起我刚给他满上的樱桃酒,放到鼻子边悠然嗅闻了一下,“我在意的,是自己还能不能创造出更好的香味。”     “其实,绿筠说的有一定道理。”我在旁边谨慎保守的插到,“毕竟蕙兰被收购以后,上面高层管理全部换血,新的老板不一定像关蕙那样适应你的节奏,理解你的想法,支持你的决策,到时候会遇到不少磨合的问题……”     纪均泽沉吟半会儿,看着我,意味深长的问道,“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迎着他有些迷离的目光,我愣了下,泛泛的说道,“看你吧,你觉得怎么选择,对于你的发展最好,就做怎么去做决定。”     他点点头,唇边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随之又突兀的问我,“你愿意一直跟着我吗?”     听了他这句话,我都还没反应过来,杨绿筠就笑开了,“哇,问得这么直接,是不是好事将近了?纪总?“     绿筠这话问得妙,既打趣了我们,又趁机切入到关键点上,真的是处处为我着想啊,中国好闺蜜!     纪均泽被问得有点错愕,他正了正身子掩饰那份窘迫和不自在,后又淡定的对绿筠笑说,“也难怪你会误会,我刚才的意思是,问真真愿不愿意继续在我下面做事,不管蕙兰发生什么变化……”     呵呵,是吗?他原来是这个意思?在绿筠面前都这么急切的澄清和我的关系,他到底是表达什么?不管他想表达什么,总之我又被伤到了,你可以说我矫情,在跟他的这份感情上,我就是个玻璃心,一碰就碎,往往他一个字一个细微的表情、就可以轻而易举的伤到我……我太在乎。     “这还用回答吗,她当然愿意跟着你,”绿筠这回没觉察到我的难堪,她跟纪均泽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她还愿意跟你一生一世呢,什么时候结婚啊你们?”     “……”纪均泽脸色居然沉了下去,他收回唇边那抹微笑,没立即回答。     杨绿筠估计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说,于是更加兴致勃勃的追问,“嗳,要赶紧啊,你们俩都老大不小了耶,真真26,你36,不但该结婚,也该要孩子的时候了。对了,你们俩的事还没公布吧,这就是均泽的不对了――”     “杨绿筠!”我忍无可忍的斥住了她,“你吃了什么这么亢奋,还没完没了是吧?”     她莫名其妙,“是你吃错药了吧许蔚真,哦,我好心为你终身大事操心,还不落一个好?”,说到这里,她也不知哪来的火,把手里杯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放,语气很冲的道,“你自己告诉我,你已经跟这位纪总‘在一起’了,我哪句话问得有不对吗?”     “好了好了,”纪均泽听得出来,这冲突说到底都是他引起的,终于开口说了一句,“多谢绿筠的关心,我跟真真的事,自有分寸,先不说这个吧。”再一次,他轻描淡写的避开了。     “随便你,”绿筠也气得够呛,干脆就埋头吃东西了,我知道她生气的根本原因,不是因为我,也和纪均泽无关,而是――她心情很差,本想那我跟均泽来调侃的,谁想,弄得自己不痛快。     吃饭的心情也被破坏了,美食对我没有丝毫的诱惑,我只是勉强尝了点,就被满腹的惆怅打败,怏怏不乐的玩着手机等他们俩吃。     杨绿筠提前开我的车回去了,纪均泽拉着我进入他的车,说是还有话对我说。     “真真,”坐在车里,他自然而然的捉住我的左手,带着满满的歉意,“我是不是又让你不开心了?”     “没有啊,”我挤出一丝僵硬的笑,眼圈却抑制不住的通红。我就是这么没用,他的冷漠疏远和甜言蜜语都让我容易失声~这么多年,我的喜怒哀乐就一直被他左右着。     他开始沉默,好像沉默就是他对付我的一种最坚实的武器。明知让我不开心了,他只是泛泛的道歉,然后不再解释不再安慰,他觉得我很‘懂事’,不会无理取闹,所以一切的安抚都是多余……任爱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心都天黑,当爱到无路可退,也无所谓失去一切。     他轻柔的捏了捏我的手掌心,表示无言的安慰,然后抓着方向盘准备要启动车子。     我忽然冲动的抓住他,眼里噙着泪,失神的哽咽着问,“均泽,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我不相信你不喜欢我……”     “……”他看了我好久,点点头,颇有点沉重的说出口,“是的。”     “可以告诉我吗?”     ”不。”他沉声说,“我不说,只怕失去你。”     然后,他不再管我发的反应,坚决的启动车子,对我说了句,“真真,这段时间蕙兰出现危机,我也心力交瘁,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再好好陪你。”     我没再回答。     可能我对你的好,有天会变成尴尬的玩笑……     **     第二天下午,我部门正在开会的时候,纪均泽给我电话,让我马上去高子谕的办公室。为什么是高的办公室?我觉得莫名其妙,但听到他语气有些急,我也就暂停会议,赶过去了。     敲门进入高子谕办公室,果然又是他们俩在。而子谕的秘书郑秋薇正忙着端茶倒水,看到我进来还礼貌的给我打了声招呼,“许经理好!“     我冲秋薇笑笑,让她出去忙,这里交给我。     把两杯泡好的茶和一些切好洗好的水果放到茶几上,我随意问道,“请问,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高子谕没说话,却只是静静的抬眼看向我,目光在我脸上停顿了短短几秒就移开了,他好像是情不自已的想要打量我一番,却又偏要装得满不在乎。     “高总,现在真真也过来了,咱们就继续昨天的话题。”纪均泽对高子谕说,“你昨天要我向你证明,在蕙兰产品研发上的实力,你想要什么形式的‘证明’?”     高子谕却并不急。     他很随性的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才慢条斯理的说,“很简单,咱们来玩一个游戏。”     均泽眉头紧蹙,“游戏?”           066为我定制的香水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高子谕很随性的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才慢条斯理的说,“很简单,咱们来玩一个游戏。”     均泽眉头紧蹙,“游戏?”     “当然,也可以说是‘比赛’,”高子谕言辞轻松,胸有成竹的气势挂在脸上,不仅仅是我,估计连纪均泽也一头雾水。     “说清楚点,”     高子谕还是不疾不徐的对均泽道,“首先,问你一个问题。”     “……”     “你调出一款满意的香水,一般要多长时间?”高子谕问。     “那要看让谁满意了。”均泽受不了高子谕的故作高深,他板着面孔回答,“让市场满意,最短几个月半年都可以出来一款,但要让我自己满意,三年、五年甚至十年都不行。”     高子谕冷笑,“看不出来你还挺谦虚。”     我又被当个透明人一样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越来越忍不住把视线放到高子谕身上,他的气场强大到根本不容人忽视。我几乎是直直的看着高,立刻,我发现高子谕也正肆无忌惮的瞪着我,那眼光又深沉,又古怪,又温柔,又清亮……我一阵心慌,站起身来,去为自己倒了一杯冰水。     纪均泽已经有点不耐烦,“别跟我绕弯子,要说什么赶紧说。”     高子谕继续道,“……我们搞一个比赛,这个‘比赛’需要你我两人参与。”     不知道高子谕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继续默不作声等待均泽发话。而纪均泽,在跟高子谕有了一番紧密的对视后,他波澜不惊的问,“比什么?”     “你不是号称最顶级的‘调香师’么,那我们,就比调香,”高子谕始终似笑非笑的表情,没了往日里的冷酷,却依旧气势逼人。     “你跟我比‘调香’?”纪均泽很意外、也很不屑。     是的,我听到高子谕这话,也觉得可笑,要跟纪均泽比调香,这玩笑无异于一个普通人和刘翔比跨栏,都是不可能的事。     于是我也顾不得自己说话有没有分量,有没有立场了,帮腔道,“高总,大家都很忙,你还是别开玩笑了吧,毕竟纪总是专业的调香师,你们可以另外……”     还没说完,高子谕就冷不丁瞪我一眼,让我有被吓到,只得识时务的闭嘴。     从理论上说,调制一款香水好像就是根据‘感觉’按照‘比例’把各种香精加在一起,但是这个感觉和比例,却是最磨人的,也是‘调香师’和‘调配工’的区别。一种香水,至少含有300种以上的成分,如果这些成分种类、比例稍有差错,就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甚至前功尽弃。     所以香水的制造,关键是嗅觉――香气,不是你精通化学知识就可以完成,人的感觉很难用化学方程式表达出来,必须将感觉到的香味牢牢的保存在记忆里,然后去制造,它需要你有非常丰富的想象力、特殊的嗅觉记忆力,持久的忍耐力,并非你在各种哗众取宠的影视小说中看到的那么浪漫神秘,其实非常苦逼。     就我所了解的纪均泽,在我这等外行看来已经算是‘神鼻子’了,但他现在还是每天天一亮就要起床闻200-500种不同的气味,用这种训练方法保持鼻子的灵敏度。曾经我也有过做调香师的美梦,一本正经的跟纪均泽学过一段时间,无奈一开始闻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味道还患上了过敏性鼻炎,差点导致嗅觉失灵,只得放弃,继续安心做我的香料香精采购,这工作比调香师轻松多了。     “怎么,你不敢?”高子谕双手抱在胸前,盯着纪均泽,带了些挑衅的意味。     “跟敢不敢没什么关系,”纪均泽也有点傲慢,“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陪你玩这些幼稚的游戏。”     高子谕跟纪均泽说话的时候,习惯性的转变成‘笑面虎’,他也不恼怒,只是成竹在胸的说着,“纪总有这份清高,我表示很欣赏。但你可能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既然要想跟我证明你的调香水平,证明你可以独立掌管产品研发的能力,那就请遵守我的游戏规则。”     纪均泽有些发怔,他沉思着,酝酿着,然后抬眼盯着高子谕,忍耐的问道,“你想怎么比?”     “在一周的时限内,调制一款香水。”高子谕说的简单直白,没有任何玩笑的成分。     “这款香水,有什么特别的要求?男香还是女香?”纪均泽依然耐着性子,那感觉就好像,他明明很不屑和‘外行’的高子谕聊这些,但为了表示自己的风度,他愿意陪对方玩玩,毕竟让高子谕彻底服了自己,也能恢复自己在产品研发制造这一块的权威。     高子谕想了下,突然把目光转向我,“许蔚真,我要你也参与进来!”     我震动了一下,不敢相信的问,“我?我能做什么?”     “你来说需求,”高子谕眼睛更幽深了,声音有些柔,“你就当,这款香水是为你量身定制,说出你的需求,用三个关键词描述你想要的气味~”     我愕然后退,涨红了脸,还是难以置信,不得不看向纪均泽,暗示他出来把问题搞清楚。     纪均泽一只手缓缓的插进裤兜里,整个人比较放松……他淡定的用眼神安抚了我,又对高子谕说道,“高总这个提法很不错,那就让真真来出需求,最后的结果由她根据自己的满意度来判定。只不过,我希望时间能延长一些,最好一个月。”     这些年跟着纪均泽,我也多多少少的了解他的工作性质。作为调香师,一般当他收到香水需求说明文档时,首先会根据脑中大致的灵感写下香水配方的主要结构,然后再在上面根据需求做修改。比如客户想要的是带有露水的玫瑰,他底下的调香师们可能会选用充满绿叶调的栀子花,然后再加上果香,香辛料,或者水生调气味来调配出不同的感觉,总之要来来回回修改若干次,最终才能得到客户想要的香水。     而且香水的创作过程可长可短,有些几个月便可完成,而一些花费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在如今各大品牌争相发布新香水的环境下,大部分公司的制香项目都是在和时间赛跑,但往往调出来的东西都很山寨,无法跟蕙兰的产品相提并论。     “我不可能给你这么长时间。”高子谕的脸色迅速阴暗下去,强势已经成为他的习惯,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也是,现在蕙兰集团正处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哪里还有这么多时间和纪均泽搞什么调香的'比赛',我看他也等不及了吧。     而纪均泽听了他这话,却是冷哼一声说道,“一个星期也可以,甚至两三天也行,反正,我也没必要陪一个'外行'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浪费太多的时间。”说完,均泽直接对我说道,“真真,你来描述你的需求。”     “我……”我奇怪的看着他,也望了眼高子谕,“这个不太好吧,我……压根不专业,让我说需求不合适,要不换个人,对了,可以联系我们的私人定制的客户,比如那个钟小姐。”     高子谕却稍稍靠近了几步,强大的气场镇住我,他居然带些鼓励的对我说,“这个不需要‘专不专业',你只要把自己当个普通的消费者,想要什么样的感觉,直接说出来即可……还有,只用三个词。”     我还没回答呢,纪均泽又在旁边补充道,“不要想得那么复杂,我给你提示一下,既然三个词,就从三个方面来说吧,比如你喜欢什么调的,想要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希望用在什么场合……?”     “好吧,”我声调低沉的调侃了一句,“原来我有这么大的面子,这么幸运啊,那我得好好想想了。”     既然这样,我也没再矫情拒绝什么的,就当是他们下达的工作任务去完成。我又说,“需求这个东西描述起来太飘渺了,这样吧,再给我两个小时,我认真斟酌一下。”     **     回到自己办公室,我心情挺可谓五味杂陈,忐忑、激动、困惑…所有的感觉涌上来,打得我措手不及。我并不关心高子谕和纪均泽之间这场啼笑皆非的调香较量,真正让我有负担的,还是高子谕对我的态度,每次都令我震动不已,也让我产生不好的联想,尤其这次,他竟然把我放到这么'高'的位置上,居然让我给他们提需求…我有什么资格,可以让高子谕来满足我的'需求'?”     好吧,不管怎样,我也认真考虑了下,花了好半天想清楚以后,去找了纪均泽。     我对均泽说道,“既然高子谕非得说用三个词来简单表达,那我想了三个词……”     “嗯,你说。”     “第一个就是我的名字;第二个词,自由;第三个,也不能说什么词,其实就是我的一些喜好,”我期期艾艾的说出口。     纪均泽听了,着实愣了一下,“这……真真,你能再说得清楚一点吗,以我的理解能力,目前只能理解第二个词,自由。至于另外两方面,有点模糊。”     “是吗?你不理解?”我明知道自己确实说得模糊,却还是故意反问他,“我们相处了这么几年,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叫什名字?也不知道我的爱好?”     他再次怔住,沉吟半会儿又温暖一笑,“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067手段铁腕除异己(修改)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他把手里的笔记本往桌上重重的一摔,双手插在腰间,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估计内心已经被愤怒涨满,一触即发吧?     我以为他接下来会对秘书说出那句经典的话,“清点一下,谁没有来,明天让他们都不用来了!”。谁知,他却隐忍的平静的坐在皮椅上,平静的对秘书说,“催一下。”     说完,他的目光正好跟我接个正着,似乎他此时才发现我的存在吧,但对我也只是淡淡的一眼,就迅速移开,只字不说。     接下来,参加会议的人都陆陆续续的到齐了,只不过大家态度普遍都比较懒散,敷衍,勉强,当然纪均泽也跟着来了,这样的会议不可能会缺了他。     面对与会的各位高层,高子谕并没有刻意的生气,没有刻意的要震慑到谁,相反,他很淡定,反而是这份不怒自威的淡定,让会议的其他人都不那么淡定了……     我身为无足轻重的人物,只是坐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静静的听他讲。他一开始只是照例让各部门负责人说下个季度的一些工作进度和计划,一个个轮流的汇报,当然他只是也在听,没有做点评。他的这份镇定和保留,让其他人多了分猜疑,在汇报工作的同时也都比较认真谨慎。     正当高子谕准备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突然一个副总级别的人,叫马正恺的,手机铃声剧烈的响起来,打破了会议的宁静。他在座位上不慌不忙的按下接听键,也不管这种庄严的场合,他直接就跟电话的对方说起来……他声音本来就很粗,且语气又冲,估计是在跟电话里的人吵架,听起来特别聒噪,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着总裁高子谕的面……     会议暂时中止,偌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马正恺在电话里噼里啪啦吵架的声音。而高子谕,已经满面冰霜,他后背靠在椅子上,双眸紧紧盯着打电话的马总,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愤怒,反而是在忍耐,但这种忍耐,却令人感到可怕,甚至毛骨悚然……但那马胖子却浑然不觉~     终于,马正恺挂了电话,看到大家都在等他,他不温不火的笑笑,“不好意思啊,让大家久等了,咱们继续吧。”听听马胖子这句话,派头十足,搞得好像这里的一群人都是他的下属,他要停止就停止,他说开始就开始。但会场的其他人,却貌似并没有太放心上,可能,马正恺是代表了所有人在挑衅高子谕,也就在心底默默支持吧。     但惯于隐藏情绪的高子谕,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恼羞成怒,他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宣布会议继续,针对一些部门的工作,还冷言冷语的评论了几句……那种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气场,让各怀鬼胎的蕙兰高层们也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在形式上继续恭敬的应和着他。     可是会议重新开始不到10分钟,忽然那马正恺的电话又响了!     跟刚才一样,他还是明目张胆的拿起来就接,还冲电话里吼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事不归我管,你找温伟华去!是,我是说过,但……”     马正恺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忽然一支笔飞过来不偏不倚的恰好打到他的手背上,痛的他‘啊’的一声,手机也掉到地板上!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朝高子谕望去,显而易见这支笔是他扔过来的,只见他早已收起了一开始的隐忍和平静,变得十分狰狞、阴沉沉的令人心颤!     大家的眼睛都垂了下去,大气都不敢出!虽然跟我无关,我却也很不淡定的心跳加速起来,瞥了眼对面的纪均泽,他倒是面不改色的静观这里发生的一切。     “你,”高子谕对那马正恺轻仰下巴,眼眶里燃着灼灼的怒火,“滚出去!!”     他说出这几个字,声音很沉,但却极有分量,极具威慑力。     “啪!”马正恺也爆发了,他猛拍一下桌子站起来,用手指着高子谕骂道,“姓高的,你tm算哪根葱,凭什么在老子面前作威作福?”     高子谕轻蔑的看他一眼,懒得再理,转而对身边的秘书吩咐道,“散会后通知一下人力资源,让这个人明天消失。”     “啊?高总……这……”秘书说的唯唯诺诺,一脸的为难。     其实高子谕想直接把这个马正恺赶出蕙兰,还是不太可行的,因为马正恺同样也是蕙兰的大股东之一,是蕙兰的投资者之一,不可能凭着高子谕的口头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他‘消失’。     “哼!”马正恺被他这话气得够呛,继续粗声粗气的骂,“你tm想让我‘消失’?别自欺欺人认不清现在的形势!我倒要看看,现在关蕙那个老女人被查了以后,你还有什么靠山?高子谕,就凭你那点股份,还想继续在这个总裁的位置上耀武扬威,你当我们三岁小孩呢,任你玩?正好趁这个机会,让我代表蕙兰董事会所有成员宣布,正式投票罢免你的ceo职位!在座各位董事、股东,同意的都举手!”     而其他人正面面相觑,蠢蠢欲动之际,高子谕却忽然又把手里的一份文件朝马正恺扔了过去!     我真是佩服高子谕的眼力,不管扔什么东西,每次都可以扔得这么准。这文件扔过去,刚好就砸到那马正恺的脸上,把他的边框眼镜都砸落了,弄得他又急又气的满地找眼镜儿,幸好旁边的人帮他捡起来,他狼狈的戴好,还没开始发作,就听到高子谕慢吞吞的发话了――     “马正恺,这是一份你被控告涉嫌掏空蕙兰资产的法院传票、和相关的证据资料,自己捡起来看清楚!”     高子谕此话一出,其他与会人员都纷纷惊诧的把目光投向马正恺,只见他顿时就脸色惨白,拿着高子谕砸过来的那份文件,双手不停的发抖,一边看一边冒冷汗……这种惊慌的表情,足以证明他涉嫌掏空公司资产的罪名属实,在坐的一些大股东,很快由困惑转为愤怒!他们大概没想到,马正恺居然如此卑鄙无耻,居然想套公司的钱!?想偏光股东的钱?岂有此理!     “你……高子谕……”马正恺看到那些证据材料,一下方寸大乱,他瞪着高子谕咆哮,“王八蛋,这tm都是你干的吧?姓高的,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吼完,马正恺发疯一样的就想冲过来跟高子谕干起来,但很快被两边的男人架住了!     “让你消失,你是给你生路。没想到你你这么不知好歹……”高子谕脸色铁青,他瞪视了马正恺一眼,又简单干脆的对秘书吩咐,“让法务那边通知警方来带人!”     这回秘书肯定的点点头,马上出门去。     “高子谕!!”马正恺绝望的叫了一声,本想再求求高子谕,但又不肯低头,转而对其他人徒劳的解释,“你们不要听高子谕的胡诌,事情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关于这个问题,待会儿我会私下召集大家开会解释清楚!你们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他就是故意在针对我!对,高子谕就是在针对我,他想继续保住自己这个位置,居然无耻的在背后搞我……你们别中了他的计……”不得不说,这个马正恺真的有点雷人,不知道以他这样情商、智商、素质,是怎么做到这个位置的?     “把他拉出去,不要浪费会议时间,”高子谕向两个保安下了命令,马正恺就被强行驾出了会议室,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也逐渐消失在走廊。     看来,高子谕也算是有两把刷子的,就今天这么一出,还不知道他到底暗地里抓了多少人的把柄呢。也因此,现场其他人都不太敢再随便冒犯他,至少在他正式‘下台’以前,是不好轻举妄动的。     还没从马正恺的事情中回过神来,高子谕已经若无其事的开始了会议,要剩下的部门把工作汇报完,然后他随便说了几句,就开始转到另外的话题上面。     “有件事很对不住各位……”高子谕破天荒搬出‘低姿态’的话,他扫视了一圈,眸子的怒气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那种给人信服的深邃眼神,“马正恺的案子,我在一个月以前已经调查清楚,一直秘而不宣,目的是还没找到一个最合适的解决方案。而眼看蕙兰已经陷入这样的危机,我也选择在今天正式当着各位的面处理这件事……不管怎样,我只是想通过这个案例告诉各位――”     他顿了一下,目光更加幽深锐利,话语中也多了些狠厉、果决的味道,“凡是有损蕙兰公司的行径,我一概会将其扼杀在摇篮里!当然,最终的目的还是保护我们在座各位董事、投资者的利益,维护蕙兰员工的利益,希望大家也提高警惕。”           亲们,文有小小的修改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各位追文的小伙伴们,心然经过考虑,决定把调香比赛这一段暂时先删除,为了文的紧凑,把后面的内容(也就是高子谕如何解除蕙兰危机)挪到了前面来。所以,请大家从前面免费章节的065到收费章节的067再重新看一遍,因为这个都是新的内容。     另外,我在12点的时候,会把今天的第一更发上来。           068他们开始约会了?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这话的信息量不可谓不大,表面上说是为民除害,为大家谋利益,实际上上确实杀鸡儆猴,警告蕙兰的高层们在恶意收购一事上,不要再继续挑战他的底线……但问题是,高子谕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和资本说这样的话呢?现在估计连蕙兰的清洁工都知道这场收购基本已成定局,他这个总裁再怎么发力,也是在做困兽之斗~     听了他的话,各高层领导们都在形式上假意附和了下,而我发了半会儿呆,抬眼又恰好和他的眼神不期而遇,像条件反射一样,我冲他点点头,表示作为下属的我,认同他说的话……然后又很快低下头。     高子谕见没人出声,他又表面风平浪静的开口,“蕙兰发生这样的变动,并不是你我愿意看到的。至于关蕙这里,我也在配合警方作调查,尽量让蕙兰集团不受此连累。另外,今天我再问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大家是愿意高价出售蕙兰赚取短期利润,还是协力抵制梵薇的收购,保住这个品牌?”     他的问话,听不出丝毫请求的意味,反倒是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a和b,你们给我选一个,这是我给你们最后的机会,选择被收购,你们别后悔;选择帮我、挺我、跟我混,保证让你们不会后悔!     瞬间,大家又陷入面面相觑的僵局。主要因为蕙兰的股权太分散,自从关蕙出事后,这里的股东们都势均力敌,没有一个适合出风头。     “看纪总吧。”     “对,看均泽怎么说?”     “让均泽来作决定比较合理。”     一时间,好几人都纷纷推荐沉默良久的纪均泽起来当意见领袖。虽然纪均泽也是股东,但是占的份额很小,他的级别最多只能算个总经理,可他在公司里的威望的确很高,主要他掌握了关键的调香技术,说是蕙兰的‘摇钱树’也不过分。而且,纪均泽情商高,为人比较君子,在高层和员工中的口碑都极好……     霎时,高子谕终于把焦点放到了纪均泽身上,“说吧,均泽,你到底什么决定?”     均泽?这可是我第一次听到高子谕直呼他的名字,以前都是假惺惺的叫‘纪总’,这声‘均泽’一出来,仿佛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也听得出来,高子谕今天对均泽的态度还算是比较敬重的。     面对高的问题,我以为纪均泽会一如既往的说些客套话来,跟他打太极,谁想到,纪均泽并没有思考多久,就直接冷冰冰的脱口而出,“我建议还是向梵薇妥协,答应出售,毕竟他们出价确实高,每股价格比原来多了十几块,这个对我们蕙兰的投资者来说,是不可错过的一个获利机会。”     听到这些,连我都懵了,不知纪均泽是不是吃错了药,为什么毫无征兆,毫不犹豫的,就站在了其他人一边,让高子谕真正的‘孤立无援’?难道这就是上次高子谕找他谈了以后,他考虑了几个星期做出的决定?实在太意外。     高子谕当然也意外,他眼里的光迅速黯淡下去…     “之所以同意收购,还有些原因,”纪均泽继续说道,“梵薇的总裁冯绩宽是化妆品配方师出身,也跟我私交甚笃,相信我们会磨合得很好,而且冯绩宽已经私下跟我沟通好,即使他们收购了蕙兰,也会继续保留蕙兰的品牌,不会更改名字……经过多方考虑,我个人认为,与其把蕙兰交个一个不懂香水的‘外行’来管理,不如让梵薇接管蕙兰,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原来在纪均泽心里,他始终还是觉得高子谕不懂香水,是“外行”,不配做一个香水公司的ceo……     有了纪均泽这番貌似有理的话,其他股东也就更坚定了决心――出售蕙兰。     但高子谕见到这个局势,却也没乱阵脚,他反而整个人呈放松状态,神态倨傲的静观大家的表情,唇边勾出一抹轻蔑的冷笑,总结性的说了一句,“好,我们已经清楚你们的决定了,散会!”     **     散会后,我跟着纪均泽去到了他的办公室,刚进门就忍不住嚷开了,“你刚在会上什么意思?”     “哪有什么意思?”     “你说的那些话?”     “什么话?”纪均泽拿着杯子接水,对我的问话满不在乎。     “你……你说同意蕙兰被恶意收购……”     “有问题吗?”     我愣了下,像是突然被堵住,想了想又带些埋怨的口吻,“均泽,这不是你的行事风格。”     “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风格?”他也很恼火。     “你至少……在有关公司利益的问题上,不该这么草率的做决定。”     “我已经考虑快一个月,并不草率。”     “那你不觉得,你这个决定其实很不理智吗?”我感觉自己说的也很混乱,一直在挑他的理,却总觉得挑得太牵强。     “哪里不理智?”纪均泽逼视着我,没好气的大声道,“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蕙兰被梵薇收购以后,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不会变,你的工作内容,你的工资福利,你的上下级,你的同事,你接触的供应商……统统不会变,蕙兰的一切都会像原来那样正常运转。唯一会变的,就是高子谕将从这里消失!明白了吗!”     我被他斥住了,惊怔得半天说不出话。     我酝酿半晌,又小声问,“那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迫不及待的,希望高子谕‘消失’?”     “……”他似乎有点失神,却很快转移话题道,“应该是我问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起高子谕的事来了?你在紧张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迅即转身,悄悄掩饰自己脸上的不自然。     “看得出来,高子谕对你挺关注的。”     “啊?”我吓得转过来瞪着他,“均泽,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吃错药了吗?算了,我不想跟你纠结这些琐碎的小事,我还忙的很。”     为了逃避他进一步的追问,我不得不立即离开。     由于方才开会开了近两个小时,现在已经是晚上接近7点的时候了,其他同事都下班,少部分人还在加班。我收到杨绿筠的短信:亲爱的,我晚上有约,你自己回去哦。     “好的,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我回了一句,就开始收拾东西下楼。     今天我车停在公司门口的广场旁,就直接从大门出来,抬眼就看到广场的喷泉旁边有个熟悉的女人身影,居然是绿筠。     我不由分说的走过去,“绿筠,你不是有约吗?怎么还在这儿?”     杨绿筠看到我,却极度的不自然,原本大气的她,说话也忸怩起来,“我……咳,就是在等……那个……”     “你怎么说话不利索了,等谁啊?”     她凑到我耳边说悄悄话,“等高子谕,我今晚就跟他约会。”     “啊??”我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一下喊出来,“高子谕!?你确实是高子谕?”     “是我。”这时,一个磁性的男声从我后面飘过来~     我回头看,再次被惊到,真的是高子谕。他每次都跟个幽灵一样,走路也没点声音,莫名其妙就飘到我身后来了,害得我好几次见到他都不淡定。     “啊,高总,你来了。”杨绿筠笑得娇羞,声音温柔,这种怦然心动的娇羞和温柔,流露得那么自然,装是装不出来的。     高子谕冲她点点头,态度是挺绅士礼貌的那种,没领导的架子,“走,先上车吧。”     见这情形,我虽然心有千万重疑惑,也就没好多问什么,只得笼统的跟两人告别,“我也回去了,祝你们玩的开心。”     高子谕听到这话,却看向我,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说,“你也跟着去,一起吃个晚饭。”     我惊怔了下,很快就拒绝,“谢谢高总的邀请,我就不去了,你们这样的场合,我去不大合适。”     看这情势,他俩都已经到可以单独‘约会’的地步了,估计是绿筠背着我用了某种突飞猛进的方式追上他了吧?所以我跟着去当电灯泡,打扰人家的花前月下,确实很不厚道。何况,杨绿筠听到高子谕对我的邀请,原本娇羞的脸也迅速阴了下去。     高子谕淡淡的说,“没什么不合适的,刚开了那么久的会,大家都辛苦了,我请你吃饭补偿下。”     “真的不行,下次再说吧…”     正当我尴尬的不知如何推辞的时候,杨绿筠主动过来笑着说,“真真,既然高总都发话了,你也别纠结了吧,给领导一个面子是不是?”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好再矫情,主要我还考虑到,这么晚了,绿筠单独他一个大男人单独出去有点那啥,不说一万,只怕万一吧,反正高子谕的人品我可真不敢保证……     高子谕在前面开车,我让绿筠坐副驾,我坐后面。但转念一想,觉得这样似乎也不好,搞得好像高子谕成了我司机了,不符合所谓的‘职场规矩’,于是我干脆对高子谕建议说,“高总,要不我来开车,你跟绿筠坐后边吧。”     他却不耐烦的皱眉,“就你事多,上车!”,几个字唬得我跟杨绿筠都噤了声,我只好一个人坐到了后座上,并跟绿筠开始了微信交流。     我在微信上问她:“你们成了?都开始约会了。。。”           069不幸撞到他枪口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在微信上问绿筠:“你们成了?都开始约会了。。。”     坐在高子谕旁边的她,也很快打字回复我:“没有,你想多了,哪这么容易啊!”     我还没继续回呢,她那边又继续回复第二条:“他说上次害我出车祸,觉得很抱歉,自从痊愈后都没表示过什么,再加上上次我雨中送伞给他之类的吧,就干脆抽空约我吃个饭。”     我很快回:“看不出他还挺有良心。”     按了发送,我情不自禁的抬眼看向驾驶座上认真开车的高子谕,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那俊挺的鼻梁,唇角严肃的弧度,坚毅的下巴……在这暗夜里,无疑是很能撩人心扉的,难怪绿筠这么迷恋他。颜值高的人,总是让人看着舒服,想着开心。     绿筠又回:“看吧,他人很好的,你以前误会他了。”     我很无语:“我看他对你这样的大美女,态度一向很好(笑脸表情),对我,就得看心情了。”     然后我很快又回第二句:“其实吧,我只是觉得他情商低,傲慢,把人都得罪光了。”     绿筠回:“他不是情商低,是觉得有些人不值得他浪费表情而已,你不了解他就不要乱下结论。”     看到绿筠这维护他的,有些幼稚的言论,我真是气得自惭形秽、啼笑皆非,这倒搞得我里外不是人了。本不想再跟她啰嗦,但想到今天的会议内容,还是不得不提醒一句:“好好好,我不评价你男神了。但我得告诉你,受收购风波的影响,他的ceo位置可能不保。”     绿筠也回得快:“那很好啊,他不当总裁了,岂不是跟我之间的距离也缩小了,哈哈。。。”     我发了个鄙视的qq表情,就跟她结束了聊天。不到半个小时,高子谕订好的吃饭地点也到了,一个西餐厅,宽敞的包间,就我们三个人。估计这样的组合实在令人浮想联翩,连服务员看我们的眼神都怪怪的。     坐下来,高子谕让我和绿筠两个点菜,他随意。     鉴于他高冷的气场和形象,我跟绿筠还是有点不太自在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而他却并不做声,坐在一旁在思考着什么,仿佛游离在这个宴会之外。他拿出一个烟盒子想倒一支烟出来抽,才发现盒子是空的,只得怏怏不乐的收回去……     这个小细节被杨绿筠注意到,她温声细语的对高子谕说,“高总,要不我下去给你买一包吧。”说话间,她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     “不必,谢谢。”高子谕淡淡的拒绝。     “没事,就在楼下,对面有个便利店,5分钟就回来。”杨绿筠离开位置,也不管高子谕的连声拒绝,不顾我诧异的目光,不顾服务员陆续端上来的美食,就殷勤的奔了出去。     我也真佩服杨绿筠这番深情,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曾经对纪均泽何尝不是这样天真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这下,就只剩下我跟高子谕了,场面更加诡异、冷清,幸好有陆续进出的服务员,才稍微缓和了我们之间的气氛。     我觉得无聊,干脆站起来给他杯子添了一点红酒,还随便说了句,“酒的味道很特别,你要不要闻闻?”刚说完这话,猛然想起那晚上在他家里品酒的暧昧,不禁耳根有点发热,赶紧缩回身子坐下来。     但高子谕听了我这句话,却脸色突变。     他缓缓抬眸,锐利的盯着我,语气不善的警告我,“……听着,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到这个字,我很讨厌!”     我懵了。     我耐着性子问,“请问高总,我哪个字又冒犯了您?”     “闻。”他低哑着嗓子说出口。     我更加愕然,傻乎乎的追问,“这字没什么问题吧?”是啊,我们每个人都有鼻子,每天要闻千千万万的味道,怎么可能和‘闻’隔绝,况且他不还有个叫‘周闻笛’的朋友吗?他要对这个字深恶痛绝,为什么会和一个名字中带‘闻’的人成为朋友?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我从未见过有谁会对一个中性的字表示禁忌,高子谕再次刷新了我的世界观。     正在心里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忽然旁边一个服务员倒水的适合不小心洒了点在我衣服上,她连忙赔不是,说对不起,还顺便凑过来帮我象征性的擦了擦。     “没关系的,”我无所谓的笑笑,虽然衣服被打湿了点,心里有些小不爽。     那漂亮的女服务员带着歉意的同时,又顺便夸了句,“小姐,你身上的香水闻起来好舒服呢,感觉有依兰花的香味,我好喜欢依兰花啊,嘿嘿。”,她说这话,大概是在弥补自己的过失,说好话安抚我吧。     “谢谢,看来我们爱好相似,很难找到跟我一样喜欢依兰花的人……”我笑着回应。其实依兰确实是我从小爱到大的花。     没过多久,杨绿筠拿着一包黄鹤楼回来了,兴高采烈的递给高子谕,“不好意思啊,高总,我看了下便利店里,没有更好的牌子了,你将就着抽吧。”     “嗯,谢谢,辛苦。”高子谕客气的说完,从钱包里拿出一张100元的毛爷爷递给杨绿筠,但杨绿筠赶紧推辞,“不用给,我这儿也没零钱找你。”     “不用找零,收着吧。”     “高总,真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是不是不够?”高子谕作势又要打开钱包。。。。     杨绿筠没法,只得接过钱,方才跑得风尘仆仆的脸上,有一丝不快。我知道,这个时候,她是希望高子谕‘欠’她的,至少不要在这种小事上分得这么清吧。     绿筠回来了,我们也正式开席,慢吞吞的吃起来……我时不时的抬眼注意了下对面落寞的高子谕,甚至想到,这会不会就是‘散伙饭’,表示他已无力回天,真的要离开蕙兰,离开前顺便请我们吃顿饭?     只见高子谕,每个菜都只尝了一点点,就皱着眉头放下碗筷。     “怎么,高总就不吃了?”杨绿筠问道。     “你们吃吧,我没什么胃口。”     他这话说得我浑身一震,因为好巧,我也不怎么吃得下,没有胃口。其实这顿饭挺丰富的,有烤羊排,烤苹果,土豆沙拉之类的,放在平时,一定是我的大爱。只不过从今天下午开始,我就有些感冒的症状,鼻子像被堵住了,闻不到什么味道,就没有吃的**。     以前听均泽说过,我们感觉食物的味道主要是靠嗅觉,而不是味觉。换句话说,我们的舌头只能尝出酸、甜、苦、辣、咸等很少的几种味道。而我们之所以能品尝到美味的食物是因为我们在吃东西时通过吸气将食物中的各种混合气味吸进了鼻腔,所以,感冒的病人经常抱怨吃东西没有味道,这主要也是嗅觉出了问题。换言之,嗅觉不好的人,才会没有胃口……不过我估计,高子谕吃不下东西,只因为心情不是很好。毕竟,今天的会议上,纪均泽的那番言论,已经几乎决定蕙兰被卖出去的命运了,面对这个结果,高子谕不可能真的淡定得了。     见到高子谕这萧条落寞的神色,一旁的杨绿筠又受不了,她刻意笑着活跃气氛,“高总,你不会是想减肥吧?你看这么多好吃的,又贵,可别浪费了呀。”     高子谕为了不扫我们的兴,他强迫自己喝了一口红酒,又拿着叉子随便插了一小块牛排慢吞吞吃起来,冷不禁又冒出一句自言自语的话,“看着各色美食,就像是在看塑料品,颜色鲜艳,却没什么味道……”     我没还琢磨出他这话是几个意思呢,杨绿筠却已经表示理解的点点头,她用筷子夹了一块饼,殷勤的朝他嘴边递过去,笑嘻嘻的说,“高总,要不你尝尝这块饼,是玉米粉和芝麻粉做的,有芝麻香和玉米香,滋味很诱人的,你先来闻一闻……”     听到这话,我心想糟了,杨绿筠又撞他枪口上了!     果不其然,我还来不及阻止,高子谕就像被踩到尾巴一样,粗暴的推开杨绿筠的手!只见他俊脸上阴沉至极,粗声低吼,“让你不要再我面前提这个字,听不到吗?还要我说几遍?!”     杨绿筠立刻被吓蒙,夹着饼的筷子也没拿稳掉到地上……她脸颊红了,眼圈也红了,整个人欲哭无泪,惊慌不已,求助似的望向我。     我的火气也是迅速窜上来,为了维护绿筠,口无遮拦的跟高子谕对干,“请问高总你是不是有病?不是我们‘听不到’,是压根听不懂!既然你有这些奇怪的禁区,就提前打个招呼,用不着把脾气发到一个无辜的女孩身上,作为男人这样真的很没风度!你要知道,就算是在公司里,我们谁都没有义务来将就你的喜怒哀乐……”     “好了,你别说了,真真,”杨绿筠的眼泪已经滚了出来,她哽咽的阻止我,“是我不小心冒犯了高总,对不起~”           069撞到了那个女人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好了,你别说了,真真,”杨绿筠的眼泪已经滚了出来,她哽咽的阻止我,“是我不小心冒犯了高总,对不起~”     高子谕却并不理会我的怒骂,也不理会绿筠的受伤、委屈。他反而站了起来,默默的转过身去……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他肩膀的起伏来看,我知道他现在肯定很生气。也许深呼吸会让他镇定下来,但也有可能会让他更加的暴怒……渐渐的,他侧身斜视着我,复杂的眼神里,痛苦、愤怒和无奈不断的交织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他这样的反应,让我心里的愤怒也逐渐动摇了,迷惑了~     “真真,我想走了。”杨绿筠还在擦泪,连声音都有点发抖。     我对上绿筠红红的眼睛,理解到她满腹的委屈,于是点点头,走之前又对高子谕说了句道别的话,“高总,今天的晚餐大家都很不开心,时间也不早了,我和绿筠先走,你一个人吃吧。”说是道别,实则埋怨。     挽上绿筠的手,我们毅然决然的出了餐厅,到路边叫了辆出租车回家去。在车上的时候,绿筠居然越哭越伤心,害的我不停的抽纸给她抹眼泪,连出租车司机都回头望了好几眼,问是不是病了?     我也很不理解杨绿筠的反应,她一直心理蛮强大的一个人,怎么今天反应这里厉害?     我忍不住问道,“筠儿,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没必要这样悲伤逆流成河吧,他只不过推了一下你的手,声音大了点而已,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就脆弱成这样了?”     她一边擦泪一边抽泣,在哭声中自言自语的说,“我……我是很伤心,真真,你不知道,这是第一次有男人对我发脾气,而且他还是……”她哭着又说不下去了。是啊,她是从小被男人追捧跪舔惯了的女神,突然碰到有男人对她黑脸发脾气,落差是大了点。     我尽力安慰,“哎,多大点事啊,看开点。他今天就是心情不爽,他马上就要结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心情能好到哪里去?而且我告诉你吧,我跟高子谕接触了好多次,他没有一次对我是有笑脸的,不是警告就是讽刺,总找我麻烦……反正就是各种看我不顺眼,对我说话吧,每次都是横眉冷对,没有丝毫的温度,我已经习惯了。”     原本我举自己的例子,是为了安抚杨绿筠这颗受伤的心,谁知,她泛着泪花的美目,很奇怪的盯我了一会儿,恍惚的感叹道,“他,一直都是这样对你的?他对你,这么‘特别’吗……”     没等我回答,杨绿筠又接着说,“你跟我不一样。当你对你一个人没有感情的时候,不会计较他对你的态度,反而无所谓。但是我……你知道的,我一时真的受不了~好不容易他主动约我吃个饭,居然演变成今天这个局面,能不伤心吗?”     “算了,别想了,你只要知道,他今晚发脾气不是特意针对你,只是他心里有其他的事,跟你无关,不要想了。说不定他现在也后悔着呢……”     “真真,他说的究竟是哪个字,我到底哪里说错了?”看吧,她哭了这么久,连自己错在哪里都没弄清楚就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这份纯情真让我自惭形秽~     我回想了高子谕发怒的情形,悉心安慰绿筠,“他不喜欢我们在他面前说‘闻一闻’之类的话,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病’,总之不正常就是了,以后尽量少跟他交流吧。”     那天晚上,我陪杨绿筠聊到了半夜1点,给她全方位多角度分析了高子谕对她没有半点的嫌恶之意,还跟她一起展望了未来她和高子谕之间的各种可能性,方才算勉强治愈了她今晚的所受的‘伤害’,自己也踏实的入眠了。     ***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生活一片平静。但按照以往的经验,我预料到越是平静的时候,越是要出事儿时候,偏偏我这两天眼皮还跳的厉害~     刚好这个周末,杨绿筠要去她一个亲戚那里做客,就留我一个人在家。我闲的无聊,决定出去逛逛商场买两件衣服。由于今天我车子限行,就自己坐公交地铁去市中心那边……     逛了好几个商场,用时三个小时,结果我仅仅在zara选了条满意的裙子,其他一样没买。晃晃悠悠又上到了二楼,正好看到一家卡地亚的专卖店,我眼前一亮,赶紧走进去看。主要是我爸的生日快到了,为了给他买一块名牌手表,我最近一直都在节衣缩食的攒钱,而且看到手表专卖店就进去观赏,也不管自己买不买得起……     看了一圈下来,自己心水的那几款都太贵,实在伤感~在几个导购美女的轮番轰炸下,还是没能把我说服。正好我又收到杨绿筠的一条短信,我拿着手机一边仔细的看短信,一边出门去,眼睛就只顾盯着手机,谁知刚出门朝右边一转,就猛然跟一个女人撞到一起,随之“砰”一声脆响,什么东西掉到了地板上!     我还没来得及道歉呢,就看到被我撞到那女人赶紧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手镯,仔细瞧了一眼,脸色突变,抬起眼皮来就狠瞪着我,忽然就不问青红皂白的甩了我一巴掌,咆哮道,“你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吗?我的手镯被你摔坏了,我戴了十几年的手镯,被你弄坏了,你说怎么办?!”     我一下被她打懵了,抬起头来本想跟她理论,谁知――     在看到她脸的那一刻,我浑身一震,直觉浑身一股血往头上涌,眼睛睁得大大的,半晌说不出话来……我已经完全没心思听她一张一合的嘴里说了什么话,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的脸,一动也不动的望着她,心也狠狠的揪紧起来,我不敢相信我看到的是真的……真的会是她吗?18年了,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跟18年前相比有了很大变化,但不可否认,她看起来顶多四十岁出头,还是那么美不胜收,艳光四射,长发披肩,皮肤通透雪白,仅看身材和背影,和年轻女孩没什么区别,气质比二十多岁的我还要好~     “问你呢,看什么看?”她脾气很不好,拿着那个表面完整的玉镯,硬说是被我摔坏了!她漠然的、锐利的盯着我,一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表情。     很显然,她已经对我没有任何的印象,毕竟18年了。也或者,那根本不是她,只是跟她长得像而已,但是,她眼角的那颗针尖大小般的,淡淡的痣,却怎么也让我无法说服自己,这不是她,我说服不了自己……我对她印象这么深,不是想了她18年,而是整整的恨了她18年!     “你还想装傻啊?”她突然死死的拖住我的手腕,把还在发呆的我拽到外面的栏杆边,满脸的痛心疾首,“你把我的手镯摔坏了,原价赔偿,不然跟我去警局走一趟!”     “婉姿!你在干什么?”一个男声从卡地亚的门口传出来,同时伴随着他由远及近的脚步。     婉姿,她的名字叫婉姿?我终于知道了!这么多年来,每次我爸口中对她的称呼只有“婉儿”这个矫情的名字,从来不知道原来她叫婉姿……那么,她就是那个她,已经是毫无疑问的对吗?     “老公,你看这个女的,把你送我的手镯摔坏了!”她这种撒娇的强调,很像47岁的许晴,媚到骨子里,却又毫不做作的感觉。     我抬眼看到这个被她称作老公的男人,头发已经有些斑白了,眼角的皱纹很深,但是身材高大壮硕,金丝边眼睛下面的双目很有神,再看他体面的装扮,初步推测应该是年过五十岁的大老板~     “哪里坏了?”老男人接过她的手镯,仔细看了看,“没坏,完好无损。咱们都一把年纪了,别跟那些小姑娘计较,让人看到多不好!”     谁知,她开始无理取闹,“陈碧海你什么意思?这个手镯我已经带了10年了,是你买给我的第一份礼物,价值五十多万啊,你看上面,看这里,摔了一个小坑出来,这么大的一个瑕疵,你让我以后怎么戴出门?我不管,必须要她赔!”     我一时间手足无措,尤其是听到那个五十万的天价,心底一股寒气冒上来~     那个叫陈碧海的老男人,叹了一口气,刚好有人给他打电话,他只好放下我这里,在一旁接电话,“嗯,对,我们还在二楼,咳,是你婉姨,她遇到点事儿没解决。不用,你在下面等就是了,真的不用上来……”     我没有挪动脚步,也没有‘逃跑’的意思,不说话,也不发怒,不求情,只是保持打量她的姿势。她肯定是被我看得浑身不自在了,于是又不依不饶的冲我骂道,“你老是盯着我干嘛?别以为装傻我就可以放过你!我看你这样也不像傻子,说吧,打算怎么赔?你叫什么名字?今天咱们把话说清楚,于情于理,我不可能放过你!”     “我叫许蔚……”刚说出这三个字,我就后悔了,觉得完全没必要,她不值得,我曾发过誓,这辈子绝对不和她产生任何联系。           070人人羡慕她命好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这位女士,”我强忍内心的惊涛骇浪,淡定中有一丝怨怒,“按照你所说的原价50万赔偿,我想我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说个实际点的价吧,相互理解一点,人人都有不小心犯错的时候……你这次放过了我,下次会有好报的,嗯。”     估计是她是看我太过淡定了,一点没有畏惧之色,表情奇怪,说的话也奇怪,看她的眼神更奇怪,反而没了那份咄咄逼人的气势,这回换她对我上下打量起来~     “海叔!”另一个熟悉的男声传过来。我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高子谕!     “咳,子谕,我说了让你别上来,我们一会儿就下去的,你看你,呵呵……也真是麻烦!”那个老男人笑呵呵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看两人就像忘年之交。     “没事,我听说婉姨遇到点事,就跑上来看有什么能帮忙的。。”高子谕轻快的说着,就看向我这边来,同时看到我和旁边那个女人,只见他脸色一僵~     “婉姨!”高子谕面对我时,失神了几秒,就对那女人点头问好。     她也脸色缓和些,对他温言说道,“子谕,你跟你海叔先下去,等我把这里的问题解决了就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高子谕看着我。     叫陈碧海的老男人走过来解释,“那小姑娘不小心撞到你婉姨,弄得她手镯掉地上,摔出了一点瑕疵,就非要缠着要那小美女赔偿,实在无聊的很!我就奇怪了,你手镯带着手上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取下来,刚好就被人撞上了?还是怪她自己!”说完还摇摇头,点了一根烟抽起来。     “陈碧海!”女人虽然是带吼的,但是喊着他的名字的时候,却还是有几分娇柔在里面,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她继续无理的吵到,“你就是看这小女人年轻漂亮,帮着她说话是吗?你搞清楚,这是我戴了十多年的手镯,陪我从年轻貌美的年代走过来……现在突然变成这样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好了好了,”高子谕在旁边打圆场,安慰了那女人一番,就很干脆利落的说了句,“让我帮她赔吧,这镯子要多少钱?”     “你帮她赔,凭什么要你帮?”女人阴阳怪气的讽刺到,“呵,看来这世界永远是二十出头小姑娘的天下,走到哪里,都有男人帮着打抱不平,哪像我,人老珠黄了,多说两句就招人嫌!”     敢情她故意为难我,只是嫉妒我还比她年轻貌美?18年了,从来没想到,我和她会以这种啼笑皆非又狼狈不堪的方式相见。     “她是我公司的一个员工,我们认识。”高子谕心平气和的安慰那个女人,“我作为她的上司,帮着处理她的问题,是理所应当的,还请婉姨勿怪。”     “哼,”她还是不服气,“50万呢,你也帮她给?”     “是的,我给。”高子谕答得毫不含糊。     看到他这么男人的为我出头,我瞬间有点感动,呆在那里,都没推辞。     最终,看在高子谕的面子上,女人只让我给她道了个歉,就决定‘放了我’。然后挽着陈碧海的手,扬长而去……那两人亲密的背影,像一根刺插在我心上,难受得不要不要的~此刻,我想到了我爸,我爸用了一个男人最巅峰的几十年来宠过她,思念她,最后孤独终老。而她,却和一个有钱人过着潇洒美好、没心没肺的日子,还在自己亲生女儿面前,过了一把有钱人耀武扬威的瘾――我真宁愿自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也不愿相信这是我那个妈!     “你傻乎乎的站在这儿被她骂那么久,不会就为专门等我的到来吧?”高子谕临走前还不忘调侃我一把,自恋的说,“看来,为了跟我偶遇,你还真是蛮拼的!”     我脸朝向另一边,不愿自己那份落魄被他看到……是的,我相信我现在是很落魄的,各种心酸、落魄、疼痛搅合在一起,我整个人像被抽空!     高子谕看我不说话,他也没耐心逗留,转身就走。     听着他的皮鞋声越走越远,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又追过去叫住他,“高总,你是不是认识刚才那个女人?”     他很奇怪的看着我,“你想问什么?”     “你是不是一会儿要陪他们两个?”我再问。     他平淡的说,“是。”     “让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我脑子很混乱,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心只想着要找那个女人谈谈,问她这么多年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要伤害我爸?     高子谕眉头蹙了一下,觉得很意外。     他几番欲言又止之后,忍耐的说,“行,一起。”     **     跟着下去以后,我看到陈碧海正殷勤的给丁婉姿把那个摔出瑕疵的玉镯戴到手腕上,俨然一副恩爱夫妻范儿,看来,她重新找的的男人,不但可以给她许多许多的钱,还能给她许多许多的爱,她怎能这样好命?     见到我又跟着来了,丁婉姿皱起眉头,第一个想责难我,却又被高子谕抢在前面解释了,“海叔,婉姨,我预备带这位许小姐一起跟你们共进晚餐,不知道是否方便?”     “可以,没问题,那就一起去吧。”陈碧海倒是一口答应。     而丁婉姿瞪了我一眼,居然也没拒绝,只是说了句,“随你的安排吧,刚回国来,我还没有精力来处理这些琐事。”     就这样,我跟着他们去了高子谕提前订好的饭店里,是一个高档的西餐厅,一看就是为了照顾陈碧海两人的口味。说实话,我今天是头一次看到高子谕对人也有恭敬的一面,不是恭维也不是畏惧,而是一个晚辈对长辈的敬重。     高子谕和他们究竟什么关系,我现在没心情知晓,我一颗心都悬在丁婉姿身上……我只想进一步接触她,研究她,找机会把我多年的郁愤发泄一番。     在包间里坐下,看到有厨师现场做美食,有服服务员贴身帮着倒茶,分菜,各种高大上的服务和环境,让我都有些不自在了,甚至还有点后悔来蹭饭。不过当我抬眸看到对面的丁婉姿,那张在我脑子里停留了18年的脸,我就毫无畏惧起来~     刚巧,我收到我爸的微信,问我:女儿,国庆回来不?(qq笑脸表情)     看到这几个字,我一阵心酸,立刻有飙泪的冲动,但还是强行憋住泪水,低头给他回复微信:要回来,爸,我爱你,等我给你买礼物回来!”     可能是看到我眼圈发红吧,那抽着雪茄的陈碧海忽然对我说,“许小姐是吧?你也不用太纠结刚才的事,既然你跟子谕是认识的,我们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别压力太大。”     我感激似的笑笑,没说话。     “她要有压力的话,就不会厚脸皮跟着来了~”丁婉姿在旁边不留情面的补了一刀。     “呵呵。”陈碧海一笑而过,又对高子谕说,“子谕,你还没给我们正式介绍许小姐呢,你看,弄得大家多生疏?”     高子谕看我一眼,可能觉得我一个小人物也没有介绍的必要,只是对陈碧海敷衍道,“许小姐在我们蕙兰做采购经理,比较斯文慢热的一个人,工作能力各方面都还可以……”     说完,他又作势向我介绍陈碧海,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这位是陈老板,以后跟我们蕙兰会有一些合作,等以后有机会,你对他会有个全面的了解。”     陈碧海听着,又是笑着摇摇头,调侃说,“还‘以后有机会’呢,其实没必要搞得这样神秘……”然后,他又干脆转移话题,问高子谕,“对了,蕙兰的现状,就是你在电话里跟我反映的那几点?”     高子谕点头。     陈碧海又问,“打算留哪些人?定好没有?”     “差不多了~”高子谕说的轻松而神秘,让我听得云里雾里,森森的感觉他和这个我一无所知的陈碧海,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坐在餐桌上,我神思恍惚的听着他们的谈话,始终没有插过一句嘴,心思很快被丁婉姿吸引过去。     这一切对我而言,真的就像一个梦境。试想,当你对一个人耿耿于怀18年,又思念,又愤恨,又不甘,无数次当她死了,就像掉进水里的水,在这个世界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毫无征兆的,她突然就出现在你面前,她的脸,和我8岁那年最后一次见到的脸,竟然没有多大的变化,呵呵,原来,生活真的远比小说更狗血!     我们许家的亲戚,都知道这样一个事实:二十多年前,我爸娶了这个叫丁婉姿的女人,将她宠上天,她不工作、也不干家务、花钱大手大脚,我爸心甘情愿给她当牛做马,每天辛苦工作后,回来还要给她做饭,做得不好吃,她会吵得把整栋楼都掀起来!而且我奶奶也对她很好,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就算她只生了我这么一个女儿,我奶奶也一点不给她压力,尽心尽力伺候她的月子,不让她干一点点的活,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她那时老和大伯母吵架,但奶奶就是偏心她,不论是非对错就是要站在她这边……婆家人都把她当菩萨供着。     那时,人人都羡慕她命好,嫁人了还能过公主女王般的日子,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宇宙?可是她却非要作死,她觉得自己一绝色美女,嫁我爸这个普通工薪阶层太亏了,于是一直在外勾三搭四,跟我爸闹离婚。我爸对她很痴情,死活不肯离,她就变本加厉的死作,经常不吭一声的玩消失,跑到外面大城市去,害的我爸为了找她简直出生入死、行销骨毁……一直到我长到8岁,这8年间,她几乎没抱过我,连我刚出世都没喂过我奶,全部交给我奶奶和保姆,反而她一不顺心就把我往死里打,发泄脾气……那时我才5岁,就巴不得她赶紧死,别再祸害我家人了~     终于那一年,当她为了逼我爸离婚,带了个男人回家上床,刚好被我爸撞见……我爸没有像一般男人那样拿着菜刀追杀她和那男人,反而下定决心成全了她,跟她离了婚。那年我还有几天就满8岁,看到她拖个箱子就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071这个算是表白吗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许小姐,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一直低头凝神回忆的我,一下就被这句话下了一大跳,膝盖一抖,上面的一条餐巾就滑落到底地上去了~     这话是丁婉姿问的,她见到我这慌乱的模样,也没想再继续问,只是嫌恶的瞪我一眼……     意外的是,旁边的高子谕见我餐巾掉到地上,他无声无息的弯腰帮我捡了起来。     后来,我简直觉得那顿饭是一个漫长的刑罚,我始终如坐针毡。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餐巾这种累赘物。一次又一次,餐巾从我膝上滑落到地下,尽管高子谕愿意耐心的一次次帮我捡起来,,我却不能不窘迫得满脸通红,我居然握不牢一条餐巾!当他第四次帮我捡起来的时候,我不得不对他轻声说了句“谢谢”。     “很不科学,是不是?我是说餐巾。”高子谕小声问了句。他和陈碧海聊得差不多了,开始有意无意的把目光挪到我身上来了。     我囧的头越埋越低,“只怪我自己不小心,没见过世面的人就这样~”     那天吃的是午饭,吃完以后还是大白天,陈碧海和丁婉姿自己开车回住处去了,而高子谕则大方的表示要开车送我,我当时因为昏昏沉沉的也没拒绝。钻进他的车子,坐在他的身边,两人四目相瞩,有好长好长的一段时间,都只是静静的对视着,谁也不说话,然后,他发动了车……     吃的这顿饭,我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甚至在长达两个小时的饭局里,我都没敢跟丁婉姿说过一句话。所以在车上的时候,我不甘心的问高子谕,“你可以跟我说说刚才那个女人的事吗?”     他用特别奇怪的眼光看向我,“两个小时的时间,你为什么不自己问?我不喜欢在外面讨论别人的私事,无聊。”然后,就不理我,继续开他的车。     既然他不想说,我也没必要讨人嫌的追问,只不过一直沉浸在丁婉姿带来的,那种悲哀的情绪里走不出来,身子躺在座位上,心凉不已.     车子滑出了广州市区,向深圳的方向驶去。我靠在椅背上,凝望着车窗外飞驰的树木和原野。我没有问他要带我到哪里去,也不关心要到哪里去,也没有阻止他……有种模糊的犯罪感压迫着我,心头热烘烘的发着烧,而在犯罪感以外,某种期待的情绪就像浪潮般在我胸头卷涌着。     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到了海边。     车子熄了火,他掉转头来望着我,“我们下车去走走吧!”     下了车,海风扑面卷来,强劲而有力,我衣服的下摆被风所鼓满,飞舞了起来~     高子谕慢慢的走过来,用手揽住了我的腰。我感受到他有力的手,却没有立刻拒绝……     “不冷吧?”他低声问。     “不,不冷。”我轻声回答。     我们并肩站在遍布岩石的海岸边缘,沙子被海风卷起来,细细碎碎的打在皮肤上面,有些疼痛,远处的海面上,在视力的尽头,有一艘船,像一粒细小的黑点。     “你不常出来?”高子谕说,像是问句,又不像是问句。     “几乎不。”     “我喜欢海,”他说,“面对大海,可以让人抛弃所有烦恼。”     “看来,你挺懂得生活,”我自言自语般的说,“而我,我还没有学会。”     “你会学会的,”他望着我,眼光热烈,“只要你肯学。”     我凝视他,眼光里肯定是带着抹瑟缩和畏惧的,嘴唇轻颤着。     他握住了我的手,我看到自己的双手苍白冰冷,带着微微的痉挛。     “你在发抖,”他说,觉得喉咙喑哑,嘴唇干燥。     “为什么?冷吗?”     “不,”     我咬了咬嘴唇,情不自禁的说,“我有点怕。”声音小的连我自己都听不清。     “怕什么?怕这个海风会吹翻了你?还是怕海浪会卷走了你?”他用手轻轻的捧起了我的脸颊。     我的眼光阴晴不定,“我怕你。”我轻声的说,坦白的,深深的望着他,“……你不该带我出来。”     “我就不该认识你。”他低声说,用大拇指轻轻的抚摸我的面颊,“不该参加冯绩宽的婚礼,也不该跟你走进同一部电梯。”     他的眼光停在我的唇边,那儿有一道齿痕,“你是那样喜欢咬嘴唇的吗?你的嘴边有你的牙痕……”他注视着,注视着,然后,他的嘴唇盖了上去,盖在那齿痕上,盖在我柔软而颤抖的唇上。     “不要,”我忽然就触电般的惊跳起来,呻吟着,费力的挣扎开来。     “别乱来!”我的语气变成了恳求。     “真真,”他第一次这样亲昵的叫我的名字,胸口微微起伏着,冲动的说,“我从来没有动过这样强烈的感情,这样强烈的想要一个女人。”     我再次被他这话震住了。     他什么意思,这是……对我的表白吗?     他是高子谕,怎么可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提到“感情”二字?     我还在发愣的时候,他已经再次揽住了我,他的唇灼热的压住我的唇,手臂箍紧了我,不容许我挣扎。那压迫的炙热使我晕眩,我从没有这样被人这样吻过……他的唇贴紧了我的,颤栗的、烧灼的吮吸转动,那股强劲的热力我的唇上奔窜到四肢、肌肉、血管,使我全身都紧张起来……     这速度和力度根本就不容我反抗,我还是极力的在挣扎,用尽所有的力气……最后终于挣开他,气的甩了他一个耳光!     他皱着眉头,目光很受伤,哑声道,“你对我反感?”     我哽咽着吼了出来,“今天之所以愿意陪你来这,只是因为碰到那个女人,让我心里很不好受,出来散散心而已。你别往那些不耻的方面去想。”     他的脸色倏然沉下去,湿润的薄唇微微颤动了一下,貌似是想说什么,但又一个字不说。他深切的跟我对视着,所有的纠结都藏在眸子里……     “回去。”沉默了许久,他径直走向车边,拉开车门坐进去,又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     **     日子在平平淡淡中又滑走了一个星期。这个周一,我刚来到公司,坐下来照例拿出手机刷新闻客户端看看今天的财经和娱乐信息,这个习惯我已经保持了两年。所以我算是既知道林志玲的胸围,又知道沪深股市每天的起起落落。     当看到今天的财经头条又有“蕙兰”和“梵薇”的关键词,我一下来了兴趣,点开一看,瞟了几行字就有些呆住:梵薇和蕙兰,因双方未能就价格和其他条款达成一致,交易失败。也就标志着本年度影响力最大的收购案失败!     天,这……梵薇对蕙兰的恶意收购失败?意思是,蕙兰已经度过这次危机了?这个品牌被‘挽救’回来了?我不敢相信,再次看了全文,看到居然还有梵薇那边总裁冯绩宽的专访,谈了谈他们这场收购失败的一些冠冕堂皇的原因……也就是说,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了?     我第一时间给纪均泽打电话确认,想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是谁力挽狂澜的?但均泽那边没人接,估计是在忙。点开高管群,里面居然没什么人讨论,简直安静的不正常,而且看到好几个人的头像都是灰色的没上线。     我决心去串门找人力资源的经理庄晶晶当面聊聊,因为平时跟她关系不错,经常一起分享公司内幕的一些消息,而且她还时不时跟我爆料公司里某某某的收入是多少,总之有很多聊的。     我像平时那样大大方方的在她办公室门口敲着门,调侃着,“庄总忙啥呢?”     庄晶晶抬头看到是我,并没像原来那样“哇”的喜笑颜开,却是僵硬的一笑,“哦,你来了,有什么事吗?”     我很意外,被她这反应弄得有点尴尬,“怎么,晶晶,心情不好?”     “还行吧,”她说着,眼睛又盯在电脑上,手指在键盘上不停的打字,貌似忙的不可开交的样子,“你事就快说,我工作多着呢。”     “你干嘛啊?”我笑嘻嘻的走到她面前,看到她只是在做一个登记表而已,小声问道,“是不是又你被领导骂了?”     “没有啊,”     “……”我被她这突然的冷漠弄得很不爽,回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了?是不是借了她钱忘了还啊?但就是想不起来,前几天跟她一起吃饭还嘻嘻哈哈的吐槽呢。     我为了找到原因,又想法逗她,“亲,你歇会儿吧,咱们来聊聊,我有话跟你说。”     谁知她冷冷的回到,“呵呵,我怎么敢歇啊,我就这么点能力,一个月那么点儿工资,哪还敢偷懒呢。我又不像你这么聪明,每天这儿逛逛,那儿晃晃,就可以在26岁的时候升到总监的位置了……”     我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问,“晶晶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什么总监?我只是采购中心下面一个部门的经理而已,不跟你一样的吗?”     庄晶晶白我一眼,“其实你听到这个消息,一定高兴惨了吧?”           072我要让你留下来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庄晶晶白我一眼,“你听到这个消息,一定高兴惨了吧?”     “不是,”我越听越急,“晶晶你先别急着说风凉话,我这次来本是跟你分享梵薇收购蕙兰失败这个新闻的,但现在怎么又扯到我当哪门子总监的事了?我是真的一无所知!”     “哼,”她再次冷笑,也不理我,过了会儿才说,“我给你发了一份文件,自己回去看吧,许总!”     我没辙,只得先回到自己办公室,看了庄晶晶给我发的一份,通过董事会决议的组织架构文件,这才发现,原来蕙兰新的架构都已经出来了,我瞟了一眼,最高级别的董事会成员,居然从原来的12个人变成了5个人,这五个人中包括高子谕、纪均泽、周闻笛,另外还有连个我没听过的名字。是的,连周闻笛都加进来了……     再看职位上面,高子谕毫无疑问还是ceo,纪均泽居然从原来的产品研发制造中心和采购中心的总经理变成了“副总经理”,而周闻笛是整个集团的总经理,相当于职位比纪均泽还高,仅次于高子谕……当然下面各个部门的总监经理之类的,都跟原来一样没有太大变化。变化比较大的是所在的采购中心。它由原来纪均泽下属的一个部门,独立出来,变成由高子谕直接管辖,然后新设个总监,统管整个采购中心,而这个总监居然就是我……天啊!     这都谁做弄出来的啊,也不征询我的意见,就作出这种犯众怒的决定?     一看下面的手写签名,高子谕。意思这些都是高子谕干的?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     等不及了,我现在必须要去找纪均泽――这几年我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凡是工作上解决不了的问题,或者疑惑不解的地方,第一反应就是找均泽。     来到均泽的实验室,再次看到他时候,我恍惚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跟他见面了,他还是在忙着闻各种各样的香精香料,精心调配新品,似乎对蕙兰的新变化毫不关心。     我把打印出来的新架构文件放到他面前,“均泽,这件事,你知道吗?”     他只是抬眼瞟了一下,淡然回答,“知道。”     我一连串的发问,“那,为什么我变成了见鬼的采购中心总监,你却变成了副总经理。。。?哦,还有,梵薇前期说要全面收购蕙兰,闹得沸沸扬扬,怎么突然就宣布失败了?还有董事会那批人,都去哪了?我只看到新闻上报道,但却一点都不知情啊?你都跟我解释一下,”     纪均泽暂时停下手里的工作,他抬起头来面对着我,神色颇显疲惫,眼窝有些深,像是熬了好久的夜,也让我些微的心疼。     但他永远都是这么镇定自若,也永远这么有耐心。轻叹了一声,他对我道出原委,“梵薇之所以收购失败,是因为高子谕自己出了更高的价钱,提前收购了蕙兰其他几个大股东的股份,实现了对蕙兰的绝对控股。所以说,现在蕙兰集团是高子谕一股独大,他一个人占了超过50%的股权,变成蕙兰的实际控制人。”     “这样,”我惊得睁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从理论上讲,他要控股,起码得好几十个亿的资本才行,他短时间内,哪里筹来的这笔巨款啊?”     是啊,谁敢相信,前段时间高子谕还在跟各位董事会成员斡旋,劝他们协助自己,连纪均泽都“求”了,结果没有一个人支持他……而短短的几个星期里,他已经实现华丽的逆转,不但救回了蕙兰公司,还让自己成为了蕙兰的控股股东?!     也就是说,假如以前蕙兰还是关蕙做主,他只是个挂名的总裁;而经过这一次,关蕙出事被捕,他再独自出资,反而把蕙兰公司的所有权,变成了他高子谕自己的了……?     简直细思恐极。     “他在哪里弄的几十个亿,只有他自己清楚,我也没兴趣了解。”纪均泽眼里飘过一丝萧条,沉声道,“只是,以后这里都将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几个意思?这里,和你没关系了?”     “我打算离开蕙兰。”纪均泽说。     “均泽别这样,你太冲动了……”我心里挺着急的,“你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别随便提离职的话,毕竟在国内,也就蕙兰是行业最好最专业的香水制造公司。”     “呵,”他冷笑,“蕙兰的‘专业’,不也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只不过现在,让别人坐收其成,还必须任他摆布。也罢,我还有自己的打算,总之首要的就是离开这里。”     纪均泽说的伤感,我听得也心疼,正想着如何安慰她,阻止他的时候,忽然门口有人敲门,我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高子谕和周闻笛。我没看错,连他的朋友周闻笛都已经到位了。看来,高子谕这次是彻底清除那些跟他作对的异己,把蕙兰的高层都换成他的人……     那么,他为什么又偏要把纪均泽的名字下来?他现在来干什么?     高子谕见到我也在均泽的办公室,他面色一沉,却也不打算理我,而是直接走到纪均泽身边,一本正经的问,“有个事,我要跟你详谈,现在有没有空?”     “不必了。”纪均泽回到他实验室的皮椅上,刻意避开高子谕的咄咄逼人的气场,他若无其事的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值得谈的,你也不用再浪费时间,我明天就正式离职!”     高子谕似乎早有所料,他并不感到意外,这次也该是有备而来吧。只见他更进一步走向纪均泽,眸色清冷,但又挺有耐心的样子,“均泽,我这次是亲自来留你。”     听了这话,纪均泽猛地抬头,明显跟震惊,连我也惊呆了。想来,纪均泽曾经在董事会上背弃过他,他今天这句话,实在是大度得很不正常,也让人不得不揣测他真实的动机。     但均泽却傲然冷笑,并不给高子谕的面子,“有劳高总了,但不好意思,我们俩价值观有冲突,不太适合在一起共事。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另请高明吧。”     “是吗?”高子谕轻飘飘的问,“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我面前认输了,打算‘逃跑’了?”     纪均泽不以为意的摇摇头,那身傲气并不逊色于高子谕,“我都说了,我和你根本不是一个道上的,也没有可比的地方,谈不上输赢。”     高子谕被他噎了一下,也并不气馁,只是抱着双手冷笑一声,继续道,“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是,咱们能不能说点成熟男人该说的话?”     其实细想之下,高子谕要把均泽留在蕙兰,无非也就是看到了均泽作为资深的调香师在业内的影响力。蕙兰要盈利要赚钱,最根本的还是产品这一块的持续创新发力,如果均泽都走了,那相当于蕙兰的根都没了,到时候竞争力下滑,不用被收购,也离倒闭不远了。     而纪均泽估计也是深刻洞悉到了高子谕的目的,才有底气跟他对峙吧。     整个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均泽才又开口道,他盯着高子谕,“我只是好奇,以高总的能力,完全可以把世界上最顶级的调香师为你所用,又何必来留我?要知道,我纪均泽对你而言,不会是一个好的下属。”     这回换高子谕沉默了。不过他的沉默,明显不是来自于纪均泽的疑问,而是内心深处,他有所保留和顾忌的一些东西……他点了一根烟狠狠的抽了一口,在烟雾缭绕中沉思着,犹豫着,酝酿着……然后说,“你说得对,我可以把‘世界上最顶级的调香师’为己所用,只不过――”     高子谕吐了个眼圈,沉声说了一句让我们都极为震动的话……           那个顶级调香师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高子谕对纪均泽说到,“确实,我可以把‘世界上最顶级的调香师’为己所用,只不过,那个‘世界上最顶级的调香师’,已经失去嗅觉了!”     我没听懂他这句话,但心底却莫名其妙的震动了一下。而纪均泽,同样也是一脸的疑惑,但疑惑之中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均泽还是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不知道你口中的‘顶级调香师’指的是哪位?”     高子谕还没说话,一边跟我一样安静了许久的周闻笛接过话来,“是子谕。”     啊?     周闻笛像是高子谕的御用发言人一样,他主动站出来对我和纪均泽解释道,“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子谕在法国格拉斯生活了十多年,也在格拉斯做了近二十年的调香师,只不过……”周闻笛说到这里,朝高子谕看了一眼,见他没有阻止,周闻笛直接把真相说出来,“因为种种原因,他的嗅觉神经受到了严重损伤,现在已几乎没有恢复的可能!失去嗅觉,对于一个调香师意味着什么,相信纪总最能感同身受,是吧?”     听到这里,我满心纠紧,一下想到了他家里那瓶药,原来,原来是治疗他的嗅觉失灵的!?难怪那天晚上说道嗅闻相关的词,他会勃然大怒?天,怎会是这样?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嗅觉失灵的人?而且他原来也是个“调香师”,调香师失去嗅觉,就像搞音乐的人失聪,面对这种“人间惨剧”,一般心理素质不好的人都会痛苦的得自尽吧,不知道他是怎么捱过来,还能恢复到现在这种精神状态?     我很特意的看了高子谕几眼,居然对他多了些‘同情’和理解。回想起跟他相处过的点点滴滴,回想着每次接触他时,他身上那些令人沉醉的香水味,难道那其实,都是他自己的调香作品?他没有了嗅觉,但还固执的保持着用香的习惯……     纪均泽看样子也是震动了半晌,没说话。     “我早在很久以前,就听关蕙提过你的大致情况,”纪均轻描淡写的对高子谕说,“但确实不知道你没了嗅觉,作为一名调香师,我对这个消息表示惋惜……不过,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不该成为我继续留在蕙兰的理由。”均泽言辞冷漠,我从未见过的冷漠。     高子谕把自己难以启齿的短板暴露在我们面前,我相信他也是下了很大决心,忍受了不少心里压力的,面对纪均泽这种淡漠的反应,他倒是脸上一片平静,更正式的对纪均泽道,“这恰好是我要留住你的最大理由。实话说吧,你在调香上的潜力我很欣赏,留在蕙兰,我让你眼界更宽……”     “请注意你的措辞,你还没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纪均泽冷冷的打断高子谕,他估计已经听得忍无可忍,“别说你现在没了嗅觉,就是你还‘正常’的时候,也没有资格对我做出这样的评判。”     确实,高子谕那句话太‘毒’了,他明知道身为半个艺术家的调香师,都比较敏感,他还刻意用了“潜力”、“欣赏”这些词语,贬低了纪均泽引以为傲的调香能力。那感觉就像,他自己已经是炉火纯青、得道成仙的地步了,而纪均泽还处于修炼阶段,他决定培养他,指导他……     “纪总,”周闻笛这回又出来帮腔,“你应该看得出来,高总这次绝对是很有诚意的要留住你,最根本的也是器重你在调香上的丰富经验和口碑,大家也都别饶老绕去的浪费时间了,你如果有什么顾忌和难处,尽管说出来,我会协助高总帮你解决!”     听着周闻笛这冠冕堂皇的一篇话,也立刻能感觉到他对高子谕的那份忠诚和了解,说他是高的御用官方发言人,还真是一点没错。     顺着周闻笛的话,高子谕也眼含征询的盯着纪均泽,要他给个回答。     纪均泽似乎作了一个深呼吸,他眯了眯眼,极不情愿的道,“好,我可以留在蕙兰,但有个条件。”     “……?”高子谕示意他说。     “既然你没了嗅觉,那么以后,蕙兰的产品研发这一块由我独立掌管,你不能随便插手。”纪均泽倒是说得毫不含糊。     果然均泽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业内人士都知道,除了在少数小众香水品牌中,调香师能完全根据自己的灵感和想法独立创作,大部分在奢侈品品牌和香精公司供职的调香师都是需要与很多其他角色共同协作的,如市场人员,销售人员和评香师,所以大多数的情况下,调香师并没有自主创作的权利,而是要根据指示来干活。     而在蕙兰,纪均泽以前完全有独立创作的权利,因为有关蕙的支持。     以前关蕙还在的时候,都是把产品相关的全部交给纪均泽做主,尤其是调香工作,只要是纪均泽做的任何决定,关蕙几乎都签字,总之给了纪均泽很高的权力,也因此让蕙兰这些年发展越来越好。所以纪均泽并不是狂妄自大,而是市场反响已经对他的调香实力做了极大的肯定。但高子谕一上台,却偏偏最多的插手产品调配研发,各种否定和质疑纪均泽的实力,当然让均泽积压了很多的不满。     “嗯,你挺有自信的,”高子谕挑着浓眉,对于纪均泽这一提议并不意外,只是居高临下盯着他,“你想要利用蕙兰的资源,将这里变成你调香的试验基地,不要我插手……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你得先向我证明你真有这个实力。”     “好,”纪均泽一脸的笃定,“你想我怎么证明?”     高子谕随意扫视了这个大型的调香实验室,半晌后,他若有所思的、云淡风轻的道,“怎么证明?让我先想想吧,想到了再说。这段时间,你先继续进行你的项目。”     **     一起出了实验室,高子谕在前面走,我和周闻笛走在后面聊天。是挺奇怪的,每次一看到周闻笛,就跟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像是好久好久以前就认识的老朋友,完全自来熟,跟他相处完全没有任何的尴尬和生疏感。     我忍不住问他,“闻笛,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他答,“一直在国外的证券公司做金融分析师,最近被子谕说服,调到这儿帮他做管理咯。”     我又八卦道,“今年多大了?”     “呃,你调查户口啊?问这么清楚,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滚吧你,不问清楚,我怎么给你介绍好姑娘啊!”     “呵呵,那你猜猜,我这样子看起来像几岁的?”他笑起来还挺阳光的。     “起码三十多了吧……”     “我有这么老吗?”     正聊得起劲的时候,前面的高子谕忽然回头,铁青的脸上几分愠怒,以为他又想找我什么麻烦,谁想,他手机响了,接起来说了几句话,就对周闻笛吩咐说,“专卖店那边遇到点问题,我过去一趟。待会儿三点半品牌部的会议,你去帮我顶一下。”     周闻笛点头答应。     我正打算朝左边楼梯上去,回自己办公室,却很快被高子谕叫住,“真真,先别走!”     他居然又叫我‘真真’。其实认识的人都这么叫我,我觉得习以为常,可不知怎的,一听到他也这样称呼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我更宁愿他直呼我全名好了。     他走过来,高大魁梧的身躯立在我面前,给人强烈的压迫感,他热切的目光逼视着我,低声说,“你现在的职位,是采购中心的总监,有必要跟我去一趟专卖店,多了解市场,对你的工作的有益处。”     我一听到他提到‘采购中心总监’这职位,就不再有兴趣听他下面的话了,直接发问,“高总,我觉得你这个决定实在太草率,以我现在的资历和能力,连个经理都应付不过来,怎么可能干好总监的工作?你还是给我撤掉吧,我承受不起这个压力。”     是啊,以前我升上个部门经理,都被传成是睡了纪均泽;这次要升上总监,估计又把我传成是睡了高子谕,到时候最该走的那个人就是我了。     “有压力才有动力。”高子谕捡那些老套的话来泛泛回应着我,“没有人生来就什么都会,给你升职,是为了让你早点适应我的节奏。”     我居然就被他这句堵得哑口无言……罢了,不管怎样我是必须要让他给我解除这个职位的,我不想在公司里树敌,正好待会儿跟他去专卖店那边,顺便再说这个事。     “这样吧,”周闻笛在旁边迎上来说,“我刚来公司,对很多部门和下面的人都不熟,正好待会儿召集品牌部开会,真真先带我过去认识一下。”     高子谕点头认同,对我说,“你先带闻笛去品牌部,我在楼下等你。”     “不用,”我想也没想就说,“我自己开车过去,不用等我了。”说完,我就催着周闻笛去品牌部那边。是的,自从那天海边事件以后,我只想尽量减少跟高子谕的接触,能不见面就不见,能不说话就不说……     上了二楼,忍不住回头望时,正好又跟他的眼神撞在一起,吓得我赶紧加快脚步。           074他的温柔和忧伤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跟周闻笛一路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品牌中心门口。前面有提到,杨绿筠所在的设计部门就是隶属于品牌部里的,所以我算是经常来这里串门儿。     刚进去就看到杨绿筠居然正在格子间里吃瓜子,我故意走过去敲着她的桌子,开着玩笑,“美女又偷懒啊,小心被高子谕看到。”     她惊得一抬头看到是我,正准备跟我打招呼的时候,又注意到我身后走来的周闻笛,忙压低声音问我,“那是谁啊?”     我还是习惯性的开着玩笑,拍了拍周闻笛的肩膀,对绿筠说,“给你介绍个大帅哥!”     刚说完,办公室的其他女生都抬起头来盯着周闻笛,一脸花痴状,估计他刚来,其他人都不认识也好奇。主要周闻笛长得高大俊挺,颜值在整个蕙兰集团的男人里来还算中上的了,又一脸的阳光暖男范儿,出现在这儿难免吸睛无数。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我看到周闻笛和杨绿筠都被我弄得有几分尴尬,我收起调侃的笑容说,“这是咱们蕙兰新来的总经理,周闻笛,周总!待会儿你们品牌部三点半不是有个会议吗,就由周总听你们的工作汇报,顺便认识下你们部门的人,以后会经常接触到的。”     杨绿筠听完,还没说话呢,周闻笛已经大大方方的要开口了,他瞟了眼杨绿筠桌面挡板上的员工名字和职位,唇边带着一个温柔的微笑,“你叫绿筠?”     绿筠听了这话,眼前一亮,情不自禁的感叹,“哇,你是第一个叫对我名字的呢、、”     周闻笛也笑,“是吗,你的名字很难认?”     “不是,很多人第一次看到我名字,都喊的杨绿筠[jun],每个人我都要纠正一次,后来都麻木了。”杨绿筠貌似对周闻笛也是自来熟,得知他的身份后,并没有畏惧和拘束。     周闻笛看她的眼神更加温柔和专注了,他慢悠悠的说了句,“其实我前几天就在oa上注意到你的名字,当时还问杨绿筠是哪位,周围的人告诉我说,很好认的,就是蕙兰公司长得最漂亮的那个……”这么直白的恭维,看来,他跟其他男的没什么两样,一看到绿筠这种级别的大美女,眼里都泛着光~     杨绿筠听到这儿,脸色倏得红了。     我也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虽然已经见惯了各种男人对绿筠的各种殷勤,不过还是对周闻笛这么明显的反应感到有些不适。于是我干咳着调侃他,“周总,你一来就这么关注人家真的好么?”     周闻笛反应过来,冲我一笑,“对了,真真你不是还得跟高总去专卖店那边吗?赶紧去吧,他在下面等你。”     是啊,光顾着他们俩,我还差点忘了这事儿,于是告别后就疾步下楼。     **     来到公司大厦前的广场上,没见到高子谕的人和车,看来他是先提前走了。原来,我让他不用等我,他就真的没等我,很好,免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开着自己的标致307,花了十几分钟就到了高子谕所说的那家蕙兰专柜。停好车进门去,看到高子谕也刚好到,而那里的导购人员正满脸焦虑的跟他解释,说有个女顾客来闹事。     只见那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看样子穿戴各方面都挺体面的,挎个香奈儿的包包,脸上涂了厚厚的几层粉,大概整过容吧,脸僵得跟蜡像一样。她正在坏脾气的骂另一个导购,各种拍桌侮辱,蛮横无理,不知道受了多大的打击……     不等导购介绍,高子谕就主动走过去,把准备好的微笑挂在脸上,声音温柔得不像话,“这位小姐,有什么问题,我这里帮你解决。”     那女人扭头看到面前的风度翩翩、气质不凡的高子谕,几乎是一瞬间,没有任何理由的,她的脸就多云转晴了,但很快,她又阴沉下来,“哦,你应该就是这里的门店经理吧?别以为你说几句好话就把问题解决了,我告诉你,今天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赔偿,我马上就联系媒体的人把你们产品质量问题曝光!”     高子谕认真的听她说,听她吼,脸上始终挂着一个沉默的微笑。     “这样,张小姐,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聊。”高子谕不知道哪里来的耐心,他恭敬的邀请她在休息区坐下来,稍稍平息她的怒气,然后开始倾听她对这款产品的吐槽。     她埋怨蕙兰专柜卖给她的是假货,产品质量问题简直罄竹难书,比如留香时间短,味道淡,味道不好闻,酒精的气味很浓……     高子谕边听边点头,那温暖绅士的模样跟在公司时候的冰冷倨傲,简直形成鲜明的对比,你很难相信这是一个人。     听她吐槽完以后,高子谕站了起来,默默的从专柜上拿过一瓶张女士购买的同款新品,然后走到她身边……他特别温柔细致又很有分寸的撩开她的头发,用一种专业的姿势喷了一点香水在她耳后~这稍显暧昧但又不算很过分的一个动作,让方才还破口大骂的张女士居然都有些娇羞起来,脸上还带了一些笑意,甚至时不时的抬头打量高子谕,眼低眉间,春情荡漾……大概,不管什么年龄段的女人,对这样一个出众的绅士,都是没有抵抗力的吧?     看来,惯于冷酷的男人,突然温柔起来也是很要命的。     喷完香水以后,高子谕又开始一一解答她对产品的一些投诉,他说,“香水有酒精味,味道有点冲,都是很正常的现象,因为香味的散发是以酒精为载体,等完全散开以后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还有,新品因为密封的原因,刚打开时前味会有点冲,喷洒几次就好,主要随使用次数的增多,和空气有接触过,前味和酒精味都会散开。”     不知道张女士听懂没有,乍一听我都没怎么听到,但她却已经很满意的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还反过来对高子谕道谢……惊呆了店里的小伙伴,可见同样一件事,做的效果效果怎样,还是得看脸。     “还有没有问题?”高子谕再问。     张女士却越来越密集的把目光放到高子谕脸上,她想了会儿,又说,“嗯,还有。”     “请说。”     “主要是留香时间不长。”张女士的声音已经完全缓和了下来,“这款香水,我早上出门喷的,不到两个小时就没什么味道了,这到底什么原因?”     高子谕在她对面坐下来,眼底蓄满笑意,一如既往的耐心解答,“张小姐应该不知道,一款香水留香时间的长短,和很多因素有关。比如,在没有风的、空气稳定的环境留香时间比在户外久;喷洒在衣服上比身体上要久;不出汗的皮肤,比出汗的皮肤留的久;所以说留香的时间,和环境、温度、湿度、心情、喷洒的部位都有关系,同一款香水,或许有的人可以留一个星期,有的人可以三天,有的只能留3小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所以,建议张小姐以后选购香水,没必要问它的留香时间,也不用可以追求留香的时间,一般能保持几个小时就足够,因为香水闻多了,你的鼻子也就不灵敏了,总是一个味。是不是?”     “哦,”张小姐明明听得一头雾水,却故作恍然大悟状,“好好好,我现在明白了。”     “请问,你是这儿的负责人吗,给我一张名片吧,我对你的服务挺满意,以后再来光顾你们店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     高子谕微笑,“不好意思,今天身上没带名片。”     “那你电话号码是多少?叫什么名字?”张女士已经开始摸手机出来了。     这时,旁边一导购看不下去了,她战战兢兢的走过来,一脸尴尬的对那张女士说,“女士你好,这位是我们高总,也就是蕙兰公司的总裁,可能不太方便留电话,您要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请随时拨打我们的热线,或者留个我的私人电话也行,我会竭诚为您服务!”     “啊?”那张女士惊得睁大眼睛,再看高子谕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带着一丝抱歉的语气,讪笑着说,“原来你是总裁……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冒犯,不过看到你对待我们客户的贴心态度,我以后还是会首选你们产品的~”     “谢谢支持。”高子谕最后的笑容里,已经没了温度。     看来,高子谕就是看人下菜,始终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     解决了专卖店的小问题,我跟他一起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过的下班时间。     蕙兰的人很少加班的,一般7点过的时候公司里的灯都差不多要关完了……     “一起吃晚饭吧。”他提的理所当然。     我缩了下身子,许久许久才开口,“高总,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希望我们的见面仅限于一些必要的工作场合……”     “你的语气,是不欢迎我进入你的私人生活?”他问,紧紧的盯着我。“我们单独见过几面,吃过几顿饭,谈过一些话,已经够了。到此为止,是不是?”     “我只能说,你想多了……”我的声音空洞而虚渺,“我的意思是――”     “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的意思是什么!”他很快的打断了我,然后深吸了口气,发动了车子,抛下一句话:“我明天还要见到你!”这句话是坚决的、果断的、命令性的、不容拒绝的。喊完,他的车子就风驰电掣般的冲了出去。     我依然呆呆的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他的车子消失在马路的尽头……           075以后跟我结婚吗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绿筠也才刚洗完澡。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我们在客厅聊了会儿天。     绿筠叹着气对我说,“好烦啊,我妈又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相亲。”     “正常啊,我们这个年纪,家里肯定都催得紧。”     “真真,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没有一个烦人的老妈一天到晚的盯着自己的终身大事,你爸爸又那么开明……”绿筠这几句话或许是无意的,却有些触到了我的痛处,尤其那天,还跟丁婉姿偶遇,关于亲情的种种回忆,无疑又在我心上鞭笞了一遍。     我一下陷进了沉默。     “你怎么不说了啊,”杨绿筠没觉察到我的异样,她接着感叹到,“我一想到结婚的事,就觉得离自己好遥远,虽然今年已经26,在我们那边已经算是剩女了……真真,你说是不是女人到了一定年龄都必然会走上结婚生子的道路?不管当初说的多么信誓旦旦,到时候在个各种舆论压力下,就算找个人将就,也要结婚……?真真?”     “嗯,”我无精打采的敷衍她。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要说什么,却又始终开不了口。     “别说你烦结婚的事,我也烦。”     “你有什么好烦的啊,都跟纪均泽在一起了,梦想成真了,”她神色黯淡下去,更加坐立难安,“哪像我,一天到晚都在做白日梦,连跟他表白的勇气都没有,追他的机会也那么渺茫,可能,以后只能仰望他一辈子了。”     “如果觉得不可能,那就转移目标吧,干嘛在一棵树上吊死?”我对她的单相思表现得很消极,也没心情再听她碎碎念。     但她继续念叨,“难道你真觉得,我对高子谕就是一种‘痴心妄想’吗?”     我此刻心乱如麻,直接甩了一句,“不知道。”就起身去洗澡。刚起身来,我手机就响了。这个时候一般是我爸爸打的,可手机拿出来一看,来电居然是纪均泽。     莫名的,我心里有一丝愧疚,还是按下接听键,“喂,均泽。”     “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他声音低沉而疲惫。     “什么意思?你有给我打过电话吗?”     “我给你打了三个电话都无人接听。”他说。     “哦,”奇怪的是,我居然没有因为他这种惦记而激动。     “我下午来找你的时候,你不在。”他的语调,有点让我说不出来的哀伤。     “嗯,”     “我猜,你应该和高子谕出去了?”     “嗯,”     “你现在,跟他接触挺多的。”     “……”我沉默。     “他把采购中心从我这里分了出去,提拔你当了总监,恭喜啊!”     “……”我依旧沉默。     “真真?”     “你知道吗均泽,”我忍住心底的火气,平静的说,“这是你给我打电话以来,说话最多的一次。”     他那边也闷了一下,却又转移话题的问,“你是不是认为我现在很失败?”     “难道我的‘认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当然!”他语气突然又变得激动起来,“你忘了我们现在的关系了?”     “我没忘,是你忘了而已。”我声音开始哽咽。     “我觉得你已经变了……”他不但不正视我的话,反而开始抱怨我,“还记得以前,你至少每天主动给我打一个电话,发两个短信,而现在,已经差不多两个星期没动静。”     “是的,我的主动,对你来说已经成为理所当然,甚至是你炫耀的一种资本了吧?”     “……”他那边没回答。     “均泽,如果你真觉得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是情侣,那不好意思,我觉得这是一种非常不正常的情侣关系。”     是啊,虽然口口声声说已经跟他确定了关系,但细想起来,和以前没多大区别。每天没有一起吃饭、也不一起下班、周末也不约会逛街、不说上床什么的,连手都很少牵,最多是去他办公室的时候,偷偷抱一下而已……这种单薄的关系,说白了,连暧昧都不如。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冷静’的一对情侣。     所以说道底,我跟纪均泽,目前谁也不是谁的谁。     “所以,你已经动摇了,后悔了,打算放弃了?”他在电话里低沉的问。     “没有。”我脑子又浮现出他那张让我迷醉的脸、那份儒雅持重的气质,那种男人的味道、心里一下就柔软了,“均泽,我……很想你,就现在。”     “是吗?”他也明显温柔起来,“真真,但愿我还没有失去你,以后也不会……”     “嗯,不会的。”     夜晚的时候,人总是比较感性一点,我忍不住又问了他,“那以后,你会不会跟我结婚?”     “……”他听到我这个问题,就叹了一口气,然后沉默。     “均泽――”     “会的。”他抢在我前面说,“我会想办法娶你,只要你不嫌弃我。”     娶我,还需要‘想办法’?     没等我再回答,纪均泽又忽然试探着问,“真真,如果我不想受他的摆布,要离开蕙兰,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会。”我说得毫不含糊。     “嗯,那就好,我明白你的心意了,早点睡吧。”     “晚安。”     依依不舍的挂了跟纪均泽的电话,只觉得心上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我不知道这种压力究竟是从何而来,就是觉得好累。     **     第二天照例去公司上班。     我却没什么心思,一直在想高子谕那个决定,那个关于提拔我做采购中心总监的决定,就因为这个事,现在连纪均泽都在说我的风凉话,我实在承受不起,想着什么时候去找高子谕,或者给他打个电话沟通一下……正犹豫不决的之时,刚好手机铃声响了,我拿起一看,正好是高子谕打来的。     “喂,高总。”     “现在过来一趟。”     “……”我本想习惯性的问有什么事,但觉得这样欠妥,况且自己刚才也在想着找他聊降职的事,就直接答应,“好,马上过来。”     “嗯。”他听到我这么爽快的答应,明细也态度也好了很多。     来到他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发现原来里面还有人在。可当我抬眼来看到那个女人时,又是惊得差的没晕过去,居然是丁婉姿!她一个人来到了高子谕办公室,被秘书各种热情细致的招待着,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又被我碰上!     霎时,我好想马上转身就走,可丁婉姿却叫住了我,“许小姐来了?”,甚至还主动站了起来,她此时完全褪去了那天的凶悍,脸色比较平和,甚至还挂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叫你过来,是因为丁女士特意找你。”高子谕在旁边解释了一句,他口中的婉姨,已经在在此刻变成了‘丁女士’。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我相信,我的语气并不好,面对她,我不可能有好心情。     对于我的不礼貌,她显然很意外,一下收敛起方才对我的好脸色,又坐下来对高子谕说,“子谕,我和许小姐的事,待会儿再说,先说正事吧。”     “行,”高子谕点头,“这样,我先把蕙兰的调香师叫过来一起商量。”说完,他给纪均泽打了电话。     到底什么事,搞的这么神秘,还要把均泽叫来?均泽和她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不管怎样,只要有丁婉姿在这里,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对高子谕说,“高总,既然这里没我的事,我就先回去忙工作了。”     “先别走。”这句话是丁婉姿说出来的,她定定的看着我,“许小姐,我一会儿真的有很重要的话对你说。”     她能有什么话对我说?难道认出我了,良心发现了?我一下心乱如麻……     就这样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时候,纪均泽已经推开门,来到了这里。     “好了,丁女士,咱们蕙兰的‘顶级调香师’来了,现在来沟通你的需求吧。”高子谕招呼大家在会议区的沙发椅上坐下来。     见这情况,我也只好先坐下,看丁婉姿到底想搞什么幺蛾子?     “是这样的,”丁婉姿跟纪均泽寒暄几句后,就干脆利落开口,“上午来的时候,我已经跟子谕交流了一番,就是打算让你们蕙兰帮我定制一款香水,而且要的比较急,最好一两个星期就能出来,不知道纪先生这里有没有问题?”     “一两个星期?”均泽显然有点被震住,他试探着又问,“可否时间再长一点,三个月如何?丁女士应该很清楚,一款好的香水,是不可能在短短十几天做出来的。就算我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给你弄好,但你也未必敢用,是不是?”     “呃,”丁婉姿面露难色,“不会的啊,我听子谕说你称得上是国内最好的调香师,怎么可能两个星期还调不出一款好的香水,以前我找国外的那些私人调香师,几天都可以给到我的,效果也让我满意――”     “丁女士,话不能这么说――”     “均泽,”他没说完,高子谕就插话打断了他,“你要知道,我们的工作就是满足客户的需求,客户的意见永远是对的。况且,丁女士以后将成为我们蕙兰的高端私人订制客户,我希望她在蕙兰的首次体验不会令她失望。”     听了这些恭维的话,丁婉姿即刻展露笑颜,对高子谕的观点表示认同。     而纪均泽,却脸色沉下来……     这个时候,高子谕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瞟了眼纪均泽,“那天,你说要独揽产品研发制造中心的大权……这次就是给你证明实力的机会,把握好吧!”           高子谕你真无耻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这个时候,高子谕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瞟了眼纪均泽,“那天,你说要独揽产品研发制造中心的大权……这次,就是给你证明实力的机会,把握好吧!”     纪均泽考虑了一番后,坚定的对丁婉姿说,“既然这样,那时间上的问题,我这里可以解决。请丁女士详细描述下你对这瓶香水的需求,我尽快在两周内给到你成品。”     “嗯,”丁婉姿清了清嗓子,正了正身子,酝酿了一番,看看高子谕,又望望我,才一本正经的对纪均泽说,“就在这里吗?我觉得,我们应该找个清静一点的地方,因为我这个要求有些复杂,怕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当然可以。”高子谕自作主张的接过话,“正好,丁女士可以跟均泽去蕙兰的调香实验室,好好观赏一下我们从全世界收集来的香精香料后,再跟均泽详细沟通。”     就这样,纪均泽带着丁婉姿朝实验室那边去了,留下我继续在高子谕的办公室。又是跟他单独相处,瞬间明白他为了制造这种‘单独’的机会,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首先借丁婉姿的名义叫我过来,然后又顺水推舟支走她和均泽,一切看来那么合情合理。     也罢,我说过我来这里也是有目的的,不再犹豫就开口问他,“高总,那个……关于采购中心的总监任职问题,我还是不得不再次请你斟酌一下,毕竟蕙兰是上市集团公司,在高层管理者的认命上得对那些股东负责……”     “嗯!”他哼着,“怎样呢?”     “以我现在的能力,真的胜任不了,而且也对其他人不公平,采购中心有好几个比我更有资格升总监的,相信你也不希望听到那些闲言碎语。”     “嗯,”他又哼了声,“怎样呢?”     我抬了抬眼皮,审视他的脸庞。     “这是你的口头禅吗?”我忍不住问。     “什么?”     “怎样呢。”我重复这三个字,“你说‘怎样呢’像在说口头语。你的眼睛和表情已经同意了我的观点,只是习惯性的要说一句怎样呢!怎样呢?”我摇头,“没怎样,我想说的是,你给我安的这个职位,于我而言只有压力。我倒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绿筠,绿筠跟我一年进的蕙兰,她在设计上也做出过不少出色的作品,很有灵性很敬业的一个员工,但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主管,工资什么的跟她的付出也不成正比,所以请你多注意一下她。”     我算是隐晦的为杨绿筠搭了一条线。     他却冷笑,“绿筠?相反,我正打算撤了杨绿筠所在的设计部。”     “为什么?”我一下被惊住了,撤了绿筠所在的部门,潜台词她不就是被失业了吗?     “我打算把瓶身设计这一块的工作外包出去,蕙兰不需要请这么多闲人。”     “你!?”我气得不行,“请问你了解设计部的工作吗,他们经常加班熬夜该设计稿,是蕙兰最辛苦的一个部门,还闲人?”     “……我只看结果。”高子谕几个字就堵住了我。反正现在蕙兰已经真正成为他的天下,他想要撤掉一个部门或者新建一个部门,完全随心情而定,     想了想,我只得带着些祈求的口吻,“如果你必须要这样做,能不能重新再给绿筠安排一个合适的岗位?”     “你有什么自信,我会答应你?”     “不是我有没有自信……”我咬咬牙,一狠心就把事实抖出来,“难道你不知道,其实杨绿筠一直对你……”     “知道。”没等我说完,他就平静的回答。     “你都知道?”我惊怔,“那你还这样做?”     “这两者有矛盾吗?”他盯着我,眼里已经多了几分怒气,却又带着调侃的口吻说,“我出去买包烟都可以碰到9个对我意思的女人,我都得一一回应?”     “但绿筠不一样……”我支支吾吾的,“她跟你碰到的其他女人不一样,请你别伤害她。”     “你神经病!”他突然这样骂我,随后又点了烟抽起来~     他这种冷峻的目光,盯得我浑身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下就跌坐在沙发里,无奈的撑着脑袋作沉默状。本来的问题没解决,反而还有生出了另外的问题,我就算一时没辙,也要在这里耗一会儿。     “看来,你是想我对绿筠有点表示?”他沉默良久后,突然问道。声音有几分缓和。     “……”我抬起头来,有些不太明白他这句话的深层含义,只得泛泛的回答,“还是那句话,我请别伤害到她。。。”     “可以。”他瞥我一眼,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那深沉的表情,不知道又坏了什么鬼胎?     **     直到我下班的时候,收到绿筠的短信,她说晚上会晚点回来。这消息让我打了个激灵,几个意思这是?难道高子谕这么快就‘行动’了?他对绿筠,到底是什么姿态?     我觉得自己好矛盾。     没那么多心情去管,晚上正常回到家,自己做饭吃,给爸爸打了电话,还洗了几件衣服,把家里各个房间都打扫了一遍……忙完以后,已经晚上9点半。这个时候,门铃响了,估计是杨绿筠约会完了回家了吧?     打开门一看,杨绿筠娇羞的埋怨我,“真真,你怎么还没睡觉啊?”     我正想回答,但见到杨绿筠身后的男人,狠狠的被吓了一跳,高子谕居然跟她来了,来到我和绿筠共同的出租屋里,他什么意思?     “怎么,不欢迎我吗?”高子谕已经主动推开门进来。     我定定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标致的五官,黑得深不见底的眸子,心不在焉的神情,还有那种好特别好特别的冷漠……这是一张不容易忘记的脸,这是一对不容易忘记的眼睛~     这个时候,绿筠的狗狗雪儿跑了过来,高子谕弯腰把雪儿抱起来逗弄一番,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进入了客厅。     绿筠告诉我,说是今晚跟高子谕出去吃了饭,送她回来的时候,她顺便让他上来坐坐。     打开电视机,他们就在沙发上坐下来继续旁若无人的聊天,看那样子,经过今晚的‘约会’,他们已经有了一定的进展了吧,尤其是杨绿筠那种柔得出水的眼神,让我都实在没脸在这里呆下去了,只得把匆匆在阳台晾着衣服,进进出出的拿东拿西,顺便也留意了他们的聊天。     这个时候,绿筠可能是想弄点吃的吧,在冰箱里翻着,一会儿拿水果,一会儿拿零食,忙得不亦乐乎。     “绿筠,”高子谕忽然喊她,“我――我有些话要跟你讲,你――你坐下来好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目光深沉的瞅了我一眼,却让我心底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萦绕在我心头~     绿筠坐了下去,紧挨在他身边,她的眼睛里燃满了期待,嘴角噙着笑意,整个脸庞上,绽放着青春的喜悦,和幸福的光采,“说吧,我听着。”     他瞪着她,却又说不出话来了。     “说呀!”她催促着,闪动着眼睑。     “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她低低的,好低好低的问。她的面颊靠近了他,发丝几乎拂在他脸上。     “你说啊,”她鼓励着,“今晚吃饭时,我问你属什么的,你说是属虎的,老虎怎么还变得这样畏缩起来?哈哈”     他轻哼着,“我属蜗牛的。”     “属蜗牛?”她又怔了,“为什么?”     “脑袋缩在壳里,没种!窝囊!”     “怎么了?”绿筠居然伸手摸摸他的手背:“你在生气?是不是!我感觉你在生气啊?”     是的,他忽然生气,他咬嘴唇,皱眉头,满面怒容。     这个时候,我的活都干完了,听到雪儿身上的叮叮当当的铃声,怕打扰他们,就干脆把雪儿抱回自己的房间去……可刚弯下腰去抱,雪儿就跑了。     我紧追在后面,嘴里不住口的轻呼,“雪儿!别跟我闹着玩!雪儿……”我猛的收住步子,看到高子谕和绿筠挨的那么紧,我呆了呆,返身就预备回房去。     高子谕却迅速的跳起身子,像反射作用一般,他窜过去抱起了地上的雪儿,走过来,他把雪儿递给我。     我伸手接雪儿。立刻,我大吃一惊,因为高子谕已经飞快的握住了我的手腕,雪儿的身子恰到好处的掩饰了这一幕。     他把我的手握得好紧好紧,握得我痛楚起来。     “绿筠,”高子谕叫着,他的嘴唇有些发颤,他的心狂跳着,可能觉得自己卑鄙极了。     他大声的说,“你能不能去给我冲一杯咖啡?我来你家半天,一口水都没喝着!”     “噢!我忘了!”绿筠天真的叫着,喜悦和幸福仍然把她包围得满满的,她根本没发现在背对着她的我们有任何异状。她跳起身子,她就轻快奔进厨房里去了。     “放开我!”我低声说,恼怒的睁大眼睛,“你在干什么?”     “明天下午两点钟,我在珠江公园大门口等你!”他压低声音,急促的、命令性的说,“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你一定要去!”     “你明知道我不会去,”我静静的说,“我也不想听你任何话!你该对绿筠认真一点!”     “你明知道我从来没有对绿筠认真过,你也知道我今晚是为你而来……”     “不要再说!”我警告的,“放开我!”     他把我握得更紧。“如果你明天不来,我现在就跟杨绿筠说清楚,”他变得坚定果断而危险。     我张大眼睛,不敢信任的瞪着他。     “你疯了!”我说。     “是的,相当疯!”他紧盯着我。“你去吗?”     “不!”我直接拒绝。     他一下子放开了我的手,转过身子,他张开嘴就大叫了起来,“绿筠,我……”     “住口!”我抱紧了雪儿,浑身颤抖着,脸色白得像纸,“住口!我去!我去!”     他回过身子来,眼底燃烧着火焰,他威胁性的说,     “如果到时间你不去,如果你失约,我会要后悔!不要用安抚拖延政策,你逃不开我!”     我的脸更白了,瞪着他的眼睛里盛满了恐惧和惊惶,我的嘴唇微颤着,轻声的吐出了一句,“高子谕,你真无耻!!”           077你的未来是我的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绿筠奔了回来,有些紧张的问,“是你在大叫吗?高总,有什么事?”     “没事!”高子谕回头对绿筠说,“雪儿刚咬了我一口,没事!你还是快些帮我弄杯柠咖啡吧,我渴死了!”     “噢,我在磨咖啡豆啊!”绿筠喊着,笑着,又奔回了厨房。     看着这一幕,当绿筠消失了身影时,我盯着高子谕的眼光变得严厉而愤怒,“你不止是个无赖,而且是个流氓!”     他动也不动的站着,继续盯着我。     “明天下午两点钟,在珠江公园门口!”他再肯定的说了句,“不管你把我看成无赖还是流氓,我会在那儿等你,一定要来!!”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抱着雪儿转身进了自己房间,重重的关上房门。后来绿筠在外面叫了我无数次,我始终没再开门,失眠一整夜。     **     第二天不是星期天也不是任何的节假日,我还是正常上班。一大上午,我没有心思完成任何工作,满心沉重的捱到中午两点,我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去?看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两点三分,两点五分,两点十分,两点十五分……快要崩溃!     最后,我还是拿着自己的包包,开着车去了他说的那个地方。实际上我到的时候已经快要三点,不知道我故意迟到的半个小时,算不算对他的再一次拒绝,多么希望,他没来,我也好解脱了。     来到公园外面,里面居然都没几个人,以至于我很容易就在一颗大树下发现了他的背影,他一手插在裤兜里,正背对着我,沿着小路游走着,埋着头,高大的背景有几许的落寞。     我搓着双手,心跳加剧,努力平复后,才直接喊了他的全名,“高子谕!”     他迅速的转身,立即看到了我。我正站在他面前,一件米色的绸衣迎风飘飞,长发在风中轻扬,我站着,我相信自己的眼珠里沉淀着很多的不满、愠怒与无奈,我瞅着他,静静的,像一个雕塑……。     “我来了,”我瞪着他,“你要怎样呢?”     他醒悟过来,站直了身子。     “我们进去谈!”他说。     走进了公园,公园里冷冷落落的,几乎没有几个游人。我默默的走在他身边,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他看着自己的脚尖,看着脚下的泥土和草地。他也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还在酝酿什么?     我们不知不觉的走进了密林深处,这儿有个弯弯曲曲的莲花池,开了一池粉色的莲花。池畔,有棵不知名的大树,密叶浓荫下面,有张供游人休息的椅子。     “坐一下?”高子谕问,他似乎对自己那小心翼翼的语气生气。     我无可无不可的坐下了,我的脸色是阴暗的,像阴沉的天气,一点儿阳光也没有。他看了我好一会儿,好像也在努力在整理自己零乱的思绪。     “听我说,高子谕,”我忽然开了口,抬起头来盯着他,“你实在不该这么做,你也没有权利胁迫我到这儿来。我们今天把话说清楚,这是唯一的,也是仅有的一次,我来了,以后,再也不会有第二次!”     “你这么讨厌我?”他低问,眼睛里燃烧着火焰,他的语气已相当不平稳。     “不是讨厌,而是霸道。”     “高子谕,”我继续沉声说道,“你弄错了对象,你完全弄错了。我不是那种女人。”     “不是哪一种女人?”他追问。     “不是可以和你玩的女人,也不是可以和你认真的女人,哪一种都不是。”我摇摇头,有一绺发丝被风吹乱了,拂到我面颊上,“我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除了工作,不会有任何的交集,更不该扯到那方面去。”     他震动了一下,“看样子,我们在两个境界里,”     “你也说了,以你的条件有很多的选择,”我慢慢的接口,声音温柔了些,“像绿筠,她对你一往情深,你不要错过幸福,高总。绿筠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我请你帮我一个忙,绝对不要伤害绿筠。”     他瞅着我,眼里的火焰更炽烈了。     “我没有能力伤害她。”他打鼻子里说。     “是吗?”     “因为我先被伤害了!受伤的动物连自卫的能力都没有,还怎么伤害别人!”     “高子谕!”我喊,有些激动,“你简直有点莫名其妙!我们彼此相知不深,认识也不深,你像个愚蠢的小孩一样,只知道去追求得不到的东西!那怕那样东西根本不值得去追求……你不要再说这些来烦我!”     说完,我立即就起身要走。直起身子脚步都还没迈出去,就被他捏住了手腕,他强势的掰过我的身子让我面对着他,紧盯着我的眼睛,沉声说,“我是不是,可以把你这种行为理解为‘欲擒故纵’?”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只觉得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想别开脸避开他,却很快被他钳住了下巴……他目光更紧密的锁着我,“许蔚真,我承认心里对你有那么一层**,但你最好别给我玩这种把戏,一次次的激怒我,对你没有好处……”     “放开我!”我不想听他这些莫名其妙的威胁,强烈的想甩开他的禁锢。     “听我说,”他更加粗暴将我摁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但语气却整个的降了下来,“你的所作所为,经常让我很不舒服!!有时候,感觉像被你宣判了无期徒刑……你可以嘲笑我,骂我,轻视我,可以对我不在乎……但我一定要告诉你一句――你的未来必须是我的!”     我简直听得目瞪口呆,怔怔的望着他,以为自己穿越了,对他这种表达方式完全招架不住,有些木讷的说,“你……有没有一些自说自话?”     “我是自说自话!但是你已经听进去了!”     “你有些疯狂!”我喘了口气,心跳加速,胸口不断起伏,“高子谕,感情要双方面的,我的未来早就给了别的男人……”     不等我说完,他的胳膊已经挽住我的身子,把我紧紧紧紧的拥进怀中。他的手强而有力的扶住我的头。我无法呼吸,无法移动,无法抗拒……只感到一股强大的热力,像电击般通过全身,带来一种近乎麻痹的触电感。他那么强烈而炙热的吻,烧烫我全身每个细胞,烧热了我的面颊,烧热我所有的意志和情绪。我的心狂跳着,跳得那么猛烈,从没感觉过这种感觉,从没经历过这种经历……以前从纪均泽那儿来的经验,全在此刻化为虚无。     立刻,思想回来了,意识也回来了。许蔚真!我心底有个声音在大叫着,你在干什么?你忘了纪均泽吗?忘了杨绿筠吗?你忘了你是谁吗?     我用力推开他,挣扎着抬起头来,他双目炯炯,亮得耀眼。他的手强劲的箍着我,不允许我挣扎出去。低下头,他再找寻我的嘴唇,“放开我!放开我!有人来了!”     “管它的!”他任性的,手臂的力量更重了。     我却拚命挣扎,在他那越来越紧的束缚里生气了。有种近乎绝望的犯罪感抓牢了我,我恼怒的低喊,“你放不放手?”     “如果我放手,”他盯着我,“你答应不逃走,坐下来好好谈下去?”     “好!”他放开了我。     但立刻,我举起手来,想也没想,就给了他狠狠的一个耳光,转身就预备走。     他一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我大怒,对自己的怒气更超过了对他。为什么要受他蛊惑?为什么要听他说这些?为什么要让他吻我?为什么要赴这次约会?你明知道他是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危险分子!     “居然说话不算话!?”他叫着,用力摇撼着我的胳膊,他脸上清楚的浮起了我的指印。他被触怒了,瞪大了眼睛,他愤怒而狂暴,“我告诉你,从没有人打过我!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清高的女神吗?其实你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很容易被打动的女人而已!!”     我大大的被刺伤了。是的,我只是个女人,几句花言巧语,几句技巧的恭维就足以软化我的感情!我只是个虚荣、软弱,没有骨气的女人!我打了个冷战,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了一句话: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许蔚真!你是自取其辱!     我咬紧牙关,用出全身的力量,对高子谕重重的一推,高子谕正站在一块斜面的岩石上,完全没有料到我会推他,更没料到这一推竟有这么大的力量,一个站不住,他滑了下去。“扑通”一声,他就摔进了池塘里。     我只愣了两秒钟,附近已有人奔过来了。我看了那正爬上岸来,满身狼狈的高子谕一眼,就迅速的拔开脚步,对公园外直冲而去。我直接回到了家里,把自己锁进了卧房里。躺在床上,我神思恍惚,像患了热病,我眼前全是纷纷乱乱的人影。一会儿是均泽在责备我负心,一会儿是高子谕在诉说他如何“恨”我。我闭上眼睛,关不掉这两张面孔,用被蒙着头,也遮不住这两个人影。     我走到梳妆台前,镜子里有一对迷失的眼睛。迷失,但是清亮。我的面颊和嘴唇都反常的红润,红润得几乎是美丽的。我恨这美丽!躲开了镜子,我走到窗前去凭吊黄昏,面对着一窗暮色,心里在狐疑的不安着,天气有点凉了,那池塘里的水大概又脏又冷吧!我怎能把人推进莲花池?是的,一个下午,我做了许多过分的事,打他耳光,第一次把人推入莲花池,第一次和人在公园中接吻……     模模糊糊的,又听到杨绿筠在外面接电话。     “什么?你感冒了?什么?你是伤风感冒?高……高总,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嗯,嗯,嗯……”她一连“嗯”了好几声,沉默着。     她走进我的房间来,不由自主的抬眼看我,她脸上有着深思的神情,眼珠悄悄的转动着,然后,她忽然抬头,直视着我,我的心猛的跳了跳!绿筠已把手机给我,说――     “他说要跟你说话!”     “谁?”我吓了一跳,明知故问,脸却发白了。     “高子谕!”绿筠叫着说,“这个人怪怪的,他约我明天出去,说有重要的话要跟我说!但他又找你,反正他要跟你说话!”     我接过她的手机,心里七上八下,脑子里紊乱如麻,我“喂”了一声,立刻,电话那边传来高子谕的声音,“听着!你可恶到了极点,我从没碰到过比你更莫名其妙的女人!你让我丢脸又狼狈!我气得很想……”他吸了口气,声音顿时变得又低、又柔、又沉、又真挚,“真真,我想你。”           跟大家聊聊男女主的感情问题。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写到这里,我不得不补充说明一下男女主的感情问题。可能很多追文的亲,觉得男主的感情表达太突然,前后矛盾,大家有这样的疑惑,我觉得很正常,因为我写这个部分的时候,也是斟酌了很久,犹豫了很久,纠结了很久,所以这几天都更得慢,主要在纠结这个问题,最终,我还是选择坚持初心,坚持一开始的设定。     其实这个文的情感关系,是来自于我一个朋友的故事给的灵感。她曾经苦苦倒追一个一见钟情的a男,一心一意为a男付出一切,觉得a男才能给她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的感觉,后来还跟a男勉强谈起了恋爱,她觉得自己很幸福;     与此同时,有个同样优秀的b男却以另外方式追求她,对她非常好,愿意默默做她的备胎,但也一直想把她从a男手里抢过来。她当时很厌恶这个b男,也对他没有任何感觉,面对b男的痴情和心碎,她全不为所动,一心只想摆脱他……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她发现自己其实爱上了b男,而且那种感觉还非常的强烈,于是她和一见钟情的a分了手,但发现b已经跟其他女人结婚了……我知道这个很狗血,但确实是我生活中发生的真人真事,不造怎么的,我当时就被她爱上b这个点戳中了泪点,也一直想写一个类似“备胎逆袭”的故事……     再回到本书中,你们疑惑高子谕是怎么爱上真真的?其实这个没法用缜密的逻辑给你解释,也没法用具体的事实来全面论证,因为爱情本身就是非常不理智的,就像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胡兰成是个汉奸,性格懦弱,多次出轨,却还能俘获惊世才女张爱玲的心,并影响了她一辈子。很多时候,女人会因为一个瞬间、一个动作、一个表情就爱上一个男人,而同样,男人也会一些细节对一个女人产生好感并想要得到她。     不知道大家有木有仔细看,本书中的女主许蔚真,并不是大家以为的傻白甜,她在工作上自信能干、冷静沉着、在跟纪均泽的感情上有付出、也有分寸、性格上倔强又温柔,清醒却又隐忍,可以冷漠,也可以放纵,是一个比较有情趣的女人,最重要的是颜值也不低……所以我个人认为,高子谕爱上她,并没有那么不合理。     其他的就不多做解释了,请大家期待接下来的剧情吧。高的表白,并不代表好事的开端,相反,将牵起更多的涟漪,且看真真到底会如何去处理?           078她的故事震惊我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他吸了口气,声音顿时变得又低、又柔、又沉、又真挚,“真真,我想你。”     我听到他这几个字,顿时心跳如捣鼓,又是紧张又是难堪,闷了几秒钟没回他就摁了挂断键。     “他跟你说了什么啊?”杨绿筠满含疑惑的看着我,“我看你一个字都没说,就挂了?还有,你干嘛这么紧张啊?”     “没有啊,”我尽量收起脸上的不安,“他就给我说工作上的事儿,我‘嗯’了声,他那边就挂了。”     “这样啊。”杨绿筠似乎信以为真,也没再追问。她忽然就变得心情大好起来,脸上带着神秘兮兮的微笑,“真真,你说,我算不算‘成功’了?”     “啊?什么,”我刚沉浸在他刚才那几个字里,魂不附体。     “你怎么回事啊,”杨绿筠瞪着我责备,“晚上一回来就见你失魂落魄的样子……算了,不跟你讨论了,反正我从你那儿就听不到一句好话。”说完她就回房。     而我,更加心乱如麻。     **     第二天去了公司,我才又想到纪均泽,于是又直接去了他的调香实验室。     看到他两眼正盯在电脑上看着什么,见到我进来,没说什么,但是表情还是比较愉悦和放松的,明显是对我的不请自来表示欢迎。     看到他这张疲惫的脸,我心底的那种犯罪感又加深了一层。。于是,为了减轻这种犯罪感,我来到他身边――     “在干嘛呢?”我绕到他身旁,已经可以很自然的搂住他的脖子,把他当个可以正大光明示爱的男朋友,俯首在他侧脸上吻了一下。     他唇角微勾,温柔的摸了摸我的手,表示简单回应,眼睛继续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一封英文右键,可能是外国供应商给他发的吧。     说着,为了躲避他目光里的炽烈,我在这实验室里转悠起来。由于工作上经常需要找均泽对接,我也常来研发中心实验室这边。在蕙兰这个调香实验室里,堆放着取自世界各地的植物香精,比如保加利亚玫瑰、依兰、铃兰、牡丹、小苍兰等等,单是玫瑰就有很多品种,因为不同的玫瑰会散发出完全不一样的香气。     我还听均泽介绍过,植物的选取也是相当有讲究的,因为香气可以从花瓣、苞蕾、叶子、茎、主干、果实和根等多个部位去提炼,同一颗植物,可以发展出不同的香调,混合出不同的香水。总体而言,这里已经基本上荟萃了全球最神秘植物的根茎、香草和鲜花等,有时候为了得到一些稀有珍贵的香料,纪均泽可谓是动用各种关系,真是煞费苦心……     他看了半会儿电脑,心思却已不知不觉被我勾走,回过头来对上我的眼睛,“真真,刚才闻到你身上的香水味,好像我是去年调的一款花香调的?”     “对啊。”     “你都没用过其他的品牌,就这么喜欢我的?”他问的有点动情,有点突兀。     我怔住,随之勉强的笑了笑,公式化的说道,“当然啦,我只用你调的,尤其是我身上这款,经典花香和草木香的结合,特别清新淡雅,比较适合我这个年龄的女人,尤其是你还加入了我喜爱的芒果……总之,挺喜欢的。”     这篇话,我说得倒是比较动情,反正跟他之间,感情已经到位,无论什么版本的甜言蜜语都可以说得情真意切。     “你喜欢就好。”纪均泽点点头,倒是并没有深入追究我的真实想法,反正他已经习惯了我的崇拜和仰慕,或许,也在潜移默化中把我的赞叹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调香能力,以及在行业中至高无上的地位。他可以自己质疑自己,但对别人的质疑却很敏感……     “我还记得,去年调这款的香水的时候,受感冒的影响,嗅觉有点不灵敏,这香水也调得有些仓促,本还想多尝试几种香精的,却没那么多时间了。”他解释完,抬眼瞅着我……忽然有了情致,一把就拉过我坐在他腿上,动作有点霸道总裁的架势~随之,他的手也按耐不住的覆上了我的胸,轻轻揉捏一番~     我不经意低头看到他这双突着青筋的,颇具男人力量的大手,正紧密贴着自己的秘密领地,心脏一阵狂跳,脸颊通红的要挣开他,“别这样吧,在办公室,很不好的。”     “什么时候给我,嗯?”他继续用手试探着我,有意无意在我耳边呼着热气,弄的我浑身燥热难耐,也令我的心智更加混乱不堪。     “以后再说吧,”我有点反感他直接跟我提身体上需求,我期待的是情到深处的顺其自然。他这样一提,反而让我兴趣全无。何况我们确立关系的时间并不长久,他也还没给我足够的安全感。     “怎么,不喜欢我这样对你?”他问。     “喜欢,但是要分清场合~”     “那你先走吧,让我静一会儿。”他突然说。     “生气了?”     “不是,我要工作。”     看来在他眼里,自己的工作始终还是排在我前面。我也算是看清楚了,他心情好、完成一件得意的作品时,才会找我来排遣寂寞,只有忙完以后突觉无所事事了,才会想起来给我一颗糖……我只是他工作生活之余的调剂品,可我还一天到晚怦然心动、甘之如饴。     “对了,均泽,那天那个丁婉姿说要你给她定制的一款香水,她有什么要求?”我猛然想到这件事,既然是关于丁婉姿的,就忍不住要问个明白。     纪均泽叹了一口气,苦笑着,“她要求挺多。”     “哦?”     我在说话的同事,眼皮一抬忽然看到均泽的办公区域沙发上放着两件衣服,一件是中年男人的衬衣,一件是三岁小孩儿的外套。中年男人的衬衣很新,但是这小孩儿的外套看起来年代貌似已经有点久远了……这样的两件物品摆在这里,让我非常疑惑,忙指着那衣服,问均泽,“这是谁的?”     纪均泽随意的瞟了一眼,“丁婉姿拿过来的。”     我更加疑惑,“这谁的衣服,她拿过来干嘛?”     “那件衬衣是她男朋友的,那个衣服,是她儿子的。”     “她男朋友??”我简直一头雾水     “嗯。叫陈碧海。”纪均泽倒是说的很平静。     “等等,你说陈碧海是她‘男朋友’?”     均泽望着我,“有什么奇怪的吗?”     “他们没结婚?”     纪均泽不明白我为何如此八卦,他还是耐心的告诉我真相,“丁女士只是陈碧海的情妇,并没有结婚。她把这个衬衣拿到我这里来,是要我多闻闻衬衣上残留的香味,那是陈碧海原配妻子用的香水,她希望我给她定制的这款,要压过原配的,呵,因为他们在两个星期后要一起出席一场慈善晚宴。”     听到这个消息,我如五雷轰顶般,被震得脸色苍白……连我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她已经跟我毫无关系了不是吗?她当初抛弃家庭,这么多年只是一直在做别人的情妇,做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都不关我的事,不是吗?可为什么我还是会感到浑身的屈辱?     纪均泽问我怎么了?     我反问他,“你真的确定她只是陈碧海的小三?”     他蹙着眉头,对我的反应很疑惑,“这个是重点吗?”,随之摇摇头,“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反正她提出什么样的需求,我都会尽量满足。就像高子谕所说的,客户永远是对的。”     “那,那小孩的衣服怎么回事?”我难以理解,“难道她孩子才三岁?”     “不是。她跟陈碧海的一个儿子,3岁的时候走失,至今没有找到,”纪均泽声调低沉的叙述着她的故事,“她一直很思念这个孩子,希望这款香水还可以给她一种回忆的感觉,可以回忆起她小孩的味道~总体来说,这就是她的那两点需求。”     我已经浑身冰凉,有关丁婉姿这一连串的真相,每个都足以把我击晕……原来她插入别人的家庭这么多年还不算,还跟陈碧海有过一个儿子。儿子不幸走丢了,她居然也有牵肠挂肚的时候,她居然也会思念自己的孩子,而她跟我生活了8年,再见面时却连我都认不出来……     “看来,她还什么都愿意给你分享啊,呵呵。”     “这个有什么,”纪均泽全然不知道我内心的惊涛骇浪,只把丁婉姿当成他众多的私人订制客户之一,“我必须得了解她得背景故事,才能更好得满足她真实的需求。”     “那,两个星期你能给到她产品吗?”     “尽量吧,”纪均泽淡然的说着,然后望着我,“要不你明天也来实验室帮我的忙?”     “……”我考虑了一下下,“嗯。我来。”     “一定要来。”他再次重复。     听到他这个语调,这句话,我不由得想到那天高子谕要我去珠江公园时的那种语气,那种朦朦胧胧的犯罪感又袭上心头,于是我像是要弥补什么似得,也重复回答,“会的,我一定回来。”           079你这是在求我吗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从纪均泽的办公室回来,我看到手机上有周闻笛给我发的短信:真真,问你个问题,绿筠最近是不是打算买车?     我看到这个消息,不禁哑然失笑,他提到绿筠二字,我大概也明白些什么了,干脆直接给他拨了个电话过去,“喂,周总,你怎么不直接给杨大美女打电话问啊?还绕到我这里来,不嫌浪费时间?”     他在电话里呵呵,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到,“我是给她打了电话,不过她没接,估计是没听到吧,就再问问你。”     “她这个丫头经常这样,手机一向都调静音的,恐怕是没听到。”我故意找了这个理由来安慰周闻笛,怕他对绿筠有什么看法,先帮着圆场。     “嗯,我就是上次无意间听到她提起说想买车,想试驾之类的,刚好我有个朋友的4s店新店开业,有好几款车在举行试驾活动,你帮问问她这个周末有没有空,要不要去看一看,而且正好我最近也有换车的打算,可以一起去。”     不得不说,周闻笛这个理由找的真是恰到好处,不过我还是笑着打趣他,“怎么我听着你的意思,好像是在给你朋友的店做广告拉客户啊?”     “不是不是!”他立刻急着反驳,“真真你别误会,咳,有些事情你懂得,直接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好啦,我知道的。放心吧,我会帮你转达给她。”     “嗯,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吧,谢了!”周闻笛语气很是轻快,言辞中对杨绿筠的那种追求之心已经昭然若揭。     **     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接到我爸的电话,他告诉我说他一个老同事做爷爷了,并平生第一次问起了我的情感和以后婚姻问题,被我几句话搪塞过去后,躺在床上我却又失眠了,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团糟,搅得我心神不宁。     我再一次分析起跟纪均泽的这段感情来,他坚持要跟我‘地下情’不公开,工作永远排在感情之前,跟我也没有太频繁的互动,还要我等他三五年才考虑婚姻的问题……我真的要为了他这个奇葩的要求,活生生将自己蹉跎到三十多岁吗?有这个必要吗?我到底是为谁而活,难道外面的一个男人,还可以比我爸更重要吗?     三五年以后,我爸也六十岁了,到时候我一没成家,二没立业,还是孤零零一人,对得起他老人家吗?唉,我似乎想的太远了,可哪一个不是现实的问题。我不得不重新矫正自己的心态,到底是要放纵自己为一份看不头的爱情沉迷,还是清醒一点,为我爸的喜好而活?     在迷迷蒙蒙中,脑子里又不断盘桓着那天高子谕在海边,在公园对我说的那些真真假假的情话,一会儿又是他在那个婚礼上抱着那个新娘亲吻的画面,一会儿是他拥着我强心索取的恶劣行径,一会儿又是杨绿筠对他的痴心交付……所有关于他的一切,全部朝我围拢来将我紧紧的缚住,我感觉快要窒息,快要爆裂!     好不容易捱到后半夜,终于困的不得了眯了几个小时,醒来已经是早上7点,我不得不挣扎起来,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憔悴不堪,同时浑身没有力气,头也有点痛,总之很不舒服……似有所感,我转身刚好看到自己的床单上居然占了丁点的姨妈血,晕死!怪不得身体不适,原来例假又来了~一个月也过得太快了!     就这样忍着不适去上班。坐下来就想到纪均泽要我今天去他实验室帮着他做闻香工作,我知道这几天是没法去了……为什么不去,有个不好启齿的理由,因为纪均泽毕竟是资深的调香师,他的‘特异功能’就是嗅觉超级灵敏,很多时候可以闻到常人难以嗅到的气味,比如他可以闻到一堆女人里,谁正在大姨妈期间,谁正在感冒,谁,所以一般像我这种特殊情况期间,我都从未去过,不然觉得太尴尬。     我想了想,给他打了个电话,很快接通后,我告诉他,“均泽,我……今天点不舒服,没来过来了,等改天行不行?”     “是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不严重。”     “……”他那边顿了顿,又道,“要不我过来看看你?”     “真的不用,你忙你的吧。”我赶紧推辞,“我就是一点小感冒,不碍事的,也买了药。”     “那行,你注意休息。”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失落,也着实让我不好受。     可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刚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办公桌上,突然就看到杨绿筠走到我办公室来,并直接把门关上,然后在沙发上跌坐下来,几乎是带着哭腔,“真真,我好想死~”     “怎么了?”我赶紧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她旁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可能要马上离开蕙兰了,”她已经呜呜的哭起来,断断续续的说不出话。     我着急得不得了,坐下来陪着她的肩膀,“你说清楚点,先别哭啊,快说。”     “是高子谕,他……”她不停的擦着泪,“听说他要撤掉我们设计部,这不就是变相的逼着我们辞职么,他怎么能这样?我们这个部门已经成立快10年了,他说撤就撤,实在太气人了!”     我的心被狠狠的撕扯了一下,腹部的不适感进一步加重了。原来,高子谕那天还真的不是开玩笑,说干就干,可他的所做作为实在太卑鄙了点,先是假装跟绿筠约会,欺骗她的感情和信任,给她了无限的憧憬,然后又为了自己的利益,忽然来这么一刀,一下粉碎了她的希望,将她伤到体无完肤……他简直无耻至极!     好好的安慰了绿筠一番,我直接就去找高子谕,一刻都不能等了。     来到他办公室门口,我心里有情绪,敲门声也有点粗鲁,明显带着情绪,以至于外面大办公室的所有人都忽然抬起头来盯着我,因为在正常人看来,若不是外面人来讨债的,或者里面人想马上滚蛋了的,谁敢这么气急败坏的敲总裁的门?     “进来!”     我立马推门进去,不知不觉完全抛开了过去对一个上司的畏惧和尊重。     此刻,他办公桌上居然摆了一些装着香精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闻香的试纸,貌似在对这一堆东西进行研究,但问题是,他明明都失去了嗅觉,什么味道都闻不到,还搞这些玩意儿干嘛,徒增伤感吗?     但这对我而言并不是重点。     我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到他办公桌的对面,硬生生的开口,“高总!”     他抬眸瞅了我一眼,淡淡的问,“什么事?”这种表情跟他那天在公园里的表白又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我真的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他对我又是几层意思?     “什么事,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哦?”他这回很专注的盯着我,带着若有似无的戏弄,“我认为,你该是特意来看我的,毕竟上次一别,我们好像有整整两天没见面了。”     我被他这种无赖的态度弄得无地自容,不经意退后了几步,硬气又镇定的,“我不想跟你扯那些乱七八糟的,听说你已经做了决定,要撤掉杨绿筠所在的设计部。关于这个事,我很郑重的想跟你谈一谈。”     “好,你说,我听着。”他忽然态度很好,语气很好,眉头一挑,整个人端坐着,似乎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万丈的光芒……一双修长白净的大手放在办公桌上,那左手的精致腕表更为他的气质添了些尊贵优雅。     我瞪着他,低声问,“为什么一定要撤掉设计部?”     “你希望我从哪个方面来回答你?”     “随便你。”我被他的装腔作势激怒。     他哼了一声,半认真半敷衍的说,“精简机构,整合资源,节约成本。”     这回换我冷笑,“一个无能的管理者,往往喜欢用这种愚蠢的方式来解决所谓的成本。”     “怎么说?”他好像对我的话有了兴趣,示意我往下解释。     我为了绿筠,也豁出去了,管不了自己说话有没有立场,有没有分量,一股脑倒出来,“你想把蕙兰产品包装设计和瓶身设计这些业务,外包给那些专业的设计公司来做,其实     是一种非常不明智的行为……以前蕙兰跟外面的设计公司合作过,结果那些所谓的国际大设计师们,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服务费要天价不算,还得食宿全包,但出来的作品往往都不尽如人意,审美偏小众。而且外面的设计公司服务于很多品牌,对蕙兰了解不深,合作过程中的沟通时间也不小,严重拖慢了每个新品项目的进度,总体算来的各种成本,要远远大于蕙兰整个设计部一年的人工成本,最重要做的东西也不比蕙兰设计部的好;所以后来,蕙兰还是决定建立自己的设计部,承担内部所有的设计工作,没有沟通难题,效率高了很多,     ……所以请高总眼光放长远一些。”     “说完了?”他眼光明亮的望着我。     “该说都说了,”我跟他对视着,“相信这些问题,你比我看得更明白,希望你再认真考虑下,不要撤掉设计部,也不要……伤害绿筠,她现在情绪很崩溃。”     他却不以为意的冷笑,更加幽深的瞪着我,“你说清楚点,你只是‘希望’,还是在‘求我’?”           080反反复复乱昏昏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浑身一凛,意识他可能又把这事儿当个筹码来要挟我,心里很不屑,但为了绿筠,还是不得不试探着问,“如果是‘求你’呢?”     “既然是求我,为什么你从头到尾反而在给我脸色看?”他已经从座位上出来,绕到我面前来,几乎已经要贴到我身上,那男人身上淡淡的皮革香,有一种温暖性感又充满原始气息的暗黑感,居然可以立刻就把我心中的愤怒压下去,居然在他已经捏住我的手时,都没立即反应过来要甩开他……     很不明白的是,他既然嗅觉神经损伤闻不到味道,还每天用香水干嘛,专门勾引女人的吗?所以最后,我竟然是因为想到这一点,才气得推开他!     “我不想跟你绕下去。”我没好气的转身面对着旁边的落地窗,“这是你的公司,你自己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我也只是个打工的,没必要操这份闲心。没了设计部那十几个人才,是蕙兰的损失,但他们出去后却完全可以轻松找到新的工作,没有谁离不开谁。”     说完,我就头也不回的要离开,没有丁点的犹豫。走的时候有负气的成分,也想到了新的解决办法,那就是找周闻笛,反正以周闻笛的地位和跟他的关系,说服力比我强。     我刚要伸手把门拉开,高子谕就提前一步阻止我了,他捏着我的手腕,捏得我有点发痛……我死命得要掰开他的手指,却被他越捏越紧,最终被他强行拉着在沙发上重新坐下来!     我气得坚决要离开,却又被他死死的按住了肩膀,我更加气恼的瞪着他,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但喊出来却又气势不足,“高子谕,我不喜欢你这样对我……”     “不喜欢我怎样对你?”他挑着浓眉,声音充满挑逗。     “像现在这样,动手动脚~”     “我可没动脚。”     “你真是不可理喻!”我用尽力气挣开他的手,脸色阴沉至极,“你要再这样不讲理没分寸,我只好离职!”     他像忽然被我惊住,手不知不觉的松开来,“别说的这么严重。”     “你不就是想考验下,在我心底的分量吗?”他眼神整个的黯淡下来,人也忽然温柔起来,定定的跟我对视着,语气里充满了让人心碎的隐忍、迁就,“行,我输给你了,你的请求我都答应还不好吗?本来公司层面的决定,我一向不允许任何人插手,但这次是你发了话,我可以再作考虑……”     我听着他说的这些,心里却很快又动荡不安起来,他忽然的迁就,几乎令我害怕。     “只不过,我还有个很小很小的条件,愿你能点头。”他说。     “…什么?”我声如蚊蝇的抬头。     “今晚陪我共进晚餐。”     迎着他满含期待的眼神,我嘴唇颤动一下,却又赶紧低头犹豫了几秒,“不好意思,高总,我无法答应。我觉得你作为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在涉及到公司经营层面的问题上,以这种‘条件’跟我交换什么的,实在太不严肃,也很不应该。所以,我还是那句话,你有足够的判断力去做你的决定,我最多只是提个建议,仅供参考而已,我也没法左右你的思想。对不起。”     说完,我已经不管是他什么反应,低着头就又缓步朝门口走去,只不过脚步沉重,跌跌撞撞,几步路我却像走了几百年都走不出去……     他应该还在原地,这次没有追来,但他手机铃声响了,只听到他接起来,在对方说了几句什么话以后,他声音有些粗暴的回到,“会议不用开了!直接按我说的发布通知,不用管那么多!对,马上通知!……这个跟人力和法务部商量,按照劳动合同来,该赔多少就赔多少!还有,这件事,一周之内必须处理好!”     我完全被他震住了,停在门口听他打完电话,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扑面而来……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转身回到他跟前,“我答应你,晚上一起吃饭吧。”     他眼睛一亮,“真的?”     我坚定的点点头,心跳加剧。     **     下班的时候,我简单收拾了一番,就打算先到楼下去等他。刚刚出门,就瞥到他的车子已经停在大门旁边的一个角落里,他一边探出头来,一边朝我按了声喇叭打招呼。我前后左右     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熟人了,才缓缓朝他的车子走去,那种感觉跟做贼一样,简直步步惊心。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才拉开他副驾驶的车门,极不情愿的坐了上去。进入他的车子,却立刻被一种很特别的淡淡的清香包围,以至于,那种紧张感慢慢就消失了~     但他并没有立即开车,而是拿出烟盒,顺便问我,“介意我抽根烟吗?”     “不介意,随便。”我答得心不在焉。     他就真的拿出火机点燃了,烟雾在整个车厢里弥漫起来,呛得我有点受不了,我也没吭声。倒在椅子上,瞪着他制造的一个个烟圈,我忽然想到了王菲的《烟》里那句,“满足指缝一时的无聊,变成脉搏跳动的依靠”……大概是触景生情吧,面对他时那颗浮躁而想要逃离的心,也不知不觉安定下来,我甚至轻轻的问了他一句,“你明明嗅觉不好,为什么还抽烟喝酒,这不是加重病情吗?”     “破罐子破摔吧。”他语调很飘逸,很苍凉。     “香烟这种东西,我还是在三年前彻底没有嗅觉的时候学会的,没想到一学就上了瘾,现在戒不掉了,每天一包。”     我……     在心里组织了几句话想安慰他一番,但又觉得全是多余,以我跟他现在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不如沉默以对。     很快,他启动了车子,朝目的地开去。车子左转进入一条国道,这段路刚好是最堵的,每次红灯都要等两三分钟以上。车子停下来,他双手从驾驶盘上放下来,瞟我一眼,没说话。我也拿出手机假装上网,这种氛围实在太过诡异。     就在等了两分钟,车子还没动的时候,我无聊的朝右边一看,刚好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是纪均泽!他也正开着车并排等在我旁边……我瞬间呆住,脸色苍白,赶紧打开车门,声音发怯的叫了他一声,“均泽?”     “你不是说,今天不舒服吗?原来是跟人约会?”他冷声质问我。     我狠狠的摇了摇头,试图解释,“我回去给再给你打电话,真的,别这样说……”     这个时候,高子谕听到我说话的声音,朝我边看了一眼,刚好也看到了纪均泽,他当然什么都明白了,不过还是假惺惺的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居然故意捉住了我的手,就在纪均泽的眼皮底下!     我像是触电般,把手抽出来,深恶痛绝的朝他低吼了一声,“你别太过分!”     正要重新看均泽时,他已经悄无声息的发动车子开到前面去了!我心头揪紧,忙对高子谕说,“待会儿在前面那个路口,放我下来。”这语气,像是命令。     但是高子谕启动车子的同时,也绷紧了脸,很干脆很冷漠的说了句,“不放!”,然后还加快了车速,故意靠另外一边的车道开去……     “你放我下来,今晚不去吃饭了,我有急事!”我忙不迭的催着他,又急又气。此时此刻,我满心想的都是纪均泽那张气急败坏的脸,他误会了,也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是的,他昨天约我今天去他实验室帮他的忙,我当时回答得言之凿凿,结果今天却又食言,偏偏还又被他撞到我刚好在高子谕的车上,他怎么可能会好受?     “吱!”一声,高子谕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差点把我身子都抛了起来,最后停在了路边。     “把车门打开,我要下去。”我不顾刚才急刹车带来的惊吓,第一时间的吵着他开门。     “开门?”他转过脸瞪着我,面目已经很狰狞,他再次紧紧的掐住我的手腕,咬牙切齿的说,“那个男人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眼神就能把你的魂勾走了,对不对?许蔚真,你到底想把我的尊严践踏到什么时候?”     “你有病!”我再次忍不住骂开了,“你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有什么意义?我都说了,你完全弄错了对象,你缺女人完全可以去找别人,干嘛要盯着我不放!我……”     还没吼完,我突然腹部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疼得我止住声音低头捂住肚子,脸作难受状……是的,就在十几分钟前,我就有点浑身发凉发抖的症状,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这么快!     “怎么了?”他冷冷的问了句,以为我是装的。     此时此刻,我嘴唇已经开始发白,眼前发昏,模糊,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下来~我忍不住呜呜的呻吟起来~     “真真?!”他这回急了,手搭在我身上,“哪里不舒服?”     “痛经~”我说话都没了力气,痛苦得要命,越哭越大声,胸口像是喘不过气来,扑在车窗钱,捂着肚子,好难受好难受,身体发抖,腿上也立刻沁出了汗珠,“好痛……”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他二话不说,赶紧启动车子打头朝医院开去。     “不用。”我断断续续的说,“就在……药店里……买药就行!去药店!快点,我受不了!”     “好,你先忍忍。”他一边着急的拍着我的后背安慰,一边快速的开车,几分钟后在一个药店门口停下来。他飞快的下车去,不到三分钟,就拿着药,还要了半杯温水,上车就拆开一粒来,喂我吞服了下去~     吃了药,还是会痛一会儿,我只能继续趴在车窗上,眯着眼睛,忍着痛苦,模模糊糊的听到他说,“我送你回家休息。”     我无力的‘嗯’了一声,就紧紧的闭上眼睛,在半梦半醒之间什么也不知道了。     知道一个多小时后,他车子开到我所租住的小区门口。他先下了车,然后绕道我这边来打开车门,扶着我下车,“我背你上去。”     “嗯,”心理上的抗拒怎么也敌不过生理上的疼痛,那种痛苦完全摧毁人的意志。我不得不任由他‘摆布’,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伏在他背上,就被背着上了楼。           081一款香水慰我心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高子谕背着我进入电梯上了楼,敲门的时候是杨绿筠打开的。她看到这幅景象,有点小小的吃惊,得知我的情况后,赶紧忙前忙后的帮着照料……     将我放到床上后,我的疼痛减小了很多,但腹部还是极其不舒服。高子谕把我的身子摆正在床上,又在床边蹲下来准备帮我脱鞋子,而绿筠为我接了一杯开水进来看到这一幕,愣了下,杯子一斜,那开水就倾泻出来倒在她手上,烫的她手一抖,杯子掉到地板上摔碎了!     我又难受又难堪,连忙把腿一缩,有气无力的说,“高总,让我自己来脱吧,你先回去……麻烦你了。”     “不要说话。”他坚持在杨绿筠的眼皮子地下,硬要把我另外一只脚的鞋子脱掉,帮我盖上了被子,最后俯下身,深切的看我一眼,“还痛吗?”     我摇摇头,眼睛一斜,瞥见杨绿筠正埋首捡刚才的摔碎的玻璃碎片,一脸的心事重重。不用说,面对高子谕对我这番殷勤,她多了几个心眼。     “我差不多好了,你快回去吧。”这种痛苦,就像夏日的暴雨,来得快也快,吃了药再休息下,很快就能恢复。对他有些感激,但这种感激很快又被愧疚代替,对纪均泽和杨绿筠的愧疚,搅得我心神不宁,只盼望着高子谕赶紧消失!     没过几分钟,他真的走了,走之前跟绿筠寒暄了几句,还对她说了最关键的一句话,“绿筠,工作的事不用再多想,以后继续安心做你的设计师吧。”这话的潜台词是他答应不再动品牌中心设计部吗?     待高子谕走后,杨绿筠只是问了下我的病情,嘱咐我多休息,还重新接了一杯开水放到我房间里,就默默的出去了,也没再问其他的,虽然她脸上挂满了疑虑和不快……     我不再想那么多,安静的躺了会儿,喝了热水,痛经药也发生了作用,腹部的难受状完全减轻了,重新坐起来时,已是晚上9点半。我下床拿着梳子梳理了头发,脑海里不断浮现高子谕最近对我的点点滴滴,想得多了,脸上竟不知不觉的就飘上了一层红云,我不敢深入分析,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态?     打开包包,想把手机拿出来,却看到里面多了一个崭新的紫色小盒子,盒面是绸缎包装的,出奇的精致高雅、赏心悦目。这什么东西?我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瓶约20毫升的香水,瓶盖还是依兰花的形状,瓶身依旧是神秘而浪漫的紫色,标签全是法文~     这是谁落在我包里的,我完全没印象,不过那已经挥发出来的清清淡淡的气息,已经吸引我强烈的想打开她…这个时候,我手机的短信音响了,拿出来看,是高子谕发的,他说:送你的香水。     我心里一顿,立即停下预备拧开瓶盖的手,将香水放回盒子里收起来。     找了睡衣先出去洗澡,刚好看到杨绿筠还在外面做瑜伽,那纤细苗条的身段,令我这个女人也心动不已。我想了想,又折回屋里拿出那瓶香水,待她做完后,递给她,“宝贝儿,来,送你的礼物。”     “什么啊?你不痛啦?”她好奇的接过来,打开看到这精致馨香的小玩意儿,眸子也闪着光,“你买的?”     “嗯。”我不可能说是别人送的,更不能说是高子谕送的。本来想原物还给高子谕,但转念一想,或许转送给绿筠最合适。     “我试试,刚好最近的香水用完了,”她拧开瓶盖喷了一点,突然‘啊’一声惊叫,放下高子谕送的那瓶香水,捂着鼻子说,“好刺鼻啊,好像药味,你在哪里买的,这是香水吗?”     我见她这反应,也有点发愣,只好胡乱解释,“可能买到假货了,估计根本不是专业调香师调出来的,就是把各种香精和酒精胡乱搀在一起而已的山寨牌子,倒霉!”     是啊,能把香水调出药味,我也真是服了。     刚好我也没兴趣再闻,起身去回房找衣服去浴室洗澡~热水淋在皮肤上,心里却又开始纠结纪均泽下午的反应,脑海里闪过一连串的问号,他到底会怎么想?至今没有一个短信和电话,会不会真的以为我跟高子谕有了越轨行为?我该怎么办,明天如何跟他解释,向他‘忏悔’?这是我的错,还是他太敏感?好烦。     尤其还有高子谕密集的纠缠,那种难言的痛楚和酸涩又袭上心头,无处可逃~     我洗了澡,只是裹了张浴巾出来,就听到杨绿筠喊我,“真真,你快过来,快来快来!”     “什么事啊?”我来到茶几边。     “你闻闻。”她把刚才喷了香水的发梢凑到我鼻子下面来,忙不迭的问,“怎么样?”     “……”     我愣了一下,忍不住再次抓过绿筠的头发反复嗅闻,只觉得那股奇特的幽香萦绕在鼻尖,令人神思恍惚~这气味未免太过惊艳。     令人心醉的木香,弥漫着青苔,麝香,檀木和广藿香混合气息,一阵阵、一层层的,犹如颜料一样,细致地化成一幅图画~尤其是那种广霍香贯穿着始终,很有辨识度,很大气,在脑海中想象穿她的,应该是一个穿着细高跟鞋的清冷又困惑的女人……一个倔强又性感的女人~但它核心的味道又是偏端庄典雅的,即使冷烈也绝不撒野的那种。     “这是哪里的香水啊?”我困惑的问杨绿筠。     “我还想问你呢。”她大声道,“这就是你刚才你给我的那瓶啊,一开始有药味的那个,过了几分钟就变成这种香气了,好神奇。”     “是吗?”     我听她这么说,也忍不住拿起高子谕给的那瓶,喷了一点在自己身上,但刚冒出的有点像药味的味道着实浓烈……大约只有一分钟后就开始好转,简直堪称惊为天人!同样是美妙的馨香,却跟纪均泽平时调配的那些畅销牌子截然不同,我算是又见了一次‘世面’。     睡觉的时候,这香水的中调出来,比前味淡了许多,却又是别有一番境界。这种香气,好像有一种魔力,可以把我引向一直所向往的地方,引向可以忘记乏味的日常生活的地方。那个地方一直在我脑子里不断变幻着,一会儿是全球十大蜜月旅游胜地之一的岛屿--斐济,一会儿是在夜晚可以看到满天星星的撒哈拉沙漠,又像沿着地中海,从法国的普罗旺斯开始,依次经过摩纳哥、意大利的罗马,抵达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一样。闭上双眼,摒除脑海里的各种杂念之后,把香水中异国情调的香味深深地吸入肺腑中……一直听均泽说过,好的香味会刺激情感,激起过去的种种回忆,把你带到你想去的地方,就如电影中打开被施了魔法的衣柜,进入神奇的世界。     那一晚,我睡得特别深。     第二天赖床的时候翻了一个身侧睡,刚好鼻子挨着枕边很近,蓦然又嗅到了冷清的香气,浑身一震,脑子也清醒了几分,不禁挨着枕头多嗅闻了几番……估计这已经是残留的尾调了吧,雪松加安息香更是有种高山晶莹雪,仙姝寂寞林之感,从头冷到尾,比一枝花更出尘脱俗。如果说一枝花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那么这款香水应该是“远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让我更惊喜的是,尾调有我最喜欢的依兰花的味道。依兰花就像茉莉一样清幽,被称为“穷人的茉莉”,却是我从小爱到大的一种花。总体而言,我很迷恋这款香水的后味,虽然有些清冷,却十分雅致脱俗,假如把比它的后调比作一个女人,你会感觉到她的坚强自信和绵密的柔情,她有自己内心坚持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动摇她。她豁达,她懂得人情,她比任何人都要体贴和温柔,只是不轻易给予他人,她是独一无二,没有人可以代替的,而她自己却并不在乎自己看起来特不特别……     收拾好自己,我坐在镜子面前慢慢的梳着头发,我忍不住又拿出高子谕给的那款香水在自己发梢喷了一点,也情不自禁在心底里细细忖度着这香水中蕴含的一些意象和元素。     说实话,以我的能力真的辨别不出该款香水的香调,像是木制调,又像海洋水生调,也像草木调、东方调…捉摸不透。它的前味是端庄、性感、神秘的,有些浓烈却丝毫不腻;中味转淡,给人宁静、幻想和自由;后味则表达了清冷、寂寞、柔情……很有层次感,很有情调,令人沉迷,甚至迷乱……     我自然是不会相信,这款香水是高子谕的‘杰作’,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在我眼里,在所有人的认知里,他曾经只是凭借一张出色的脸而攀上关蕙上位的‘软饭男’而已,他只会妄自尊大和发号施令,哪会有着像纪均泽那样的独一无二的调香能力?而且他还失去了嗅觉,这无论如何说不过去,唯一解释得通的,这款香水只是他在法国购买的其他品牌而已。           082我不是个好男人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来到公司,匆匆安排完了上午的工作,闲下来的时候始终觉得心里很堵,什么都看不进。刚好今天又是发工资的日子,我短信提示音一响,看到短息上显示的工资发放额居然是两万多,比以前的月薪翻了差不多一倍,我以为是财务弄错了,可转念一想,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职位是已经是采购中心总监,人力和财务那边必然也是按照这个新的职位算的工资……顿时觉得羞愧难当。     是的,我虽不是圣母,但拿到这个工资还是真心觉得愧疚。高子谕一意孤行的给我升了这个职位,却没有增加我的工作量……相当于事情都没做,工资却已经先兑现了,这无论如何说不过去,对其他部门的员工也是相当不公平。我也是从基层走上来的,对于下面人的工资都比较清楚,他们每个月工作量很大,但加班加点也才几千块。反而是我这个位置,除了责任大以外,工作内容并不多,却可以拿这么多工资,实在让我诚惶诚恐。     我心里很清楚,这些都是高子谕私心给的好处,如果我坦然接受了,那就真的是‘欠他’了。都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为了以后不至于在他面前处于下风,看来,我必须得想办法拒掉。怎么办呢?难道又继续去找他,继续跟他纠缠不清……?     我甩甩头,联想到昨下午的一幕幕,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找纪均泽,跟他澄清误会。我没敢给他打电话,先去了实验室居然没人,最后只得辗转到他办公室,他正批阅文件。抬眼看到我来了,目光闪了闪,又默然埋首,没理我。     我搓着手,在他面前小心谨慎的寒暄一句,“在忙什么?”     “工作。”他头也不抬,脸色沉郁。     “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我靠近他。     “什么?”     “昨天下班后,我只是跟高子谕出个吃个晚饭,应酬一个东南亚的香料公司老总,他觉得我对这方面的工作比较熟,就要我去――”     “没必要跟我说这些。”他摆摆手,冷冷的打断我的话,“既然他现在把整个采购中心交给你管,也跟我没什么关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听着他这话,我胸中一股寒气冒上来,凉透心扉,被噎得哑口无言。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把姿态和语调都放得很低很低,眼神很是依恋的盯着他,“纪均泽,你又何必说这种带刺的话?这些年我都跟着你,哪一次做事不是首先为你考虑,你以为我很想当着这个总监,很风光很得意是不是?现在整个集团的人说我闲话都没什么,倒是你,反而也跟着冷嘲热讽,真不知道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估计这些话说到他心里去了,不知不觉的他停下手里的笔,抬眸看了我一眼,却也只是意味深长的轻叹一声,复又埋首继续翻文件看资料,沉默以对。――我都说了,沉默就是他对待我最尖锐的武器。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他心情好,会耐心跟你分享;心情不好的时候,情愿把所有话都埋在心底,不会理睬你的情绪,懒得搭理。     反正,在这份感情上,他永远占着主导。无所谓得到和失去,可有可无。     我明明把他的心理看得很透,却说服不了对他根深蒂固的那颗痴心,即使打落牙齿和血吞,还得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找话跟他解释,“好,关于这个职位的问题,我会再次跟高子谕交涉,让他领了请高明,我还是继续在你下面做事,向你汇报工作行不行?”     他还是冷淡又惜字如金的回答,“随你。”     我,“……”     不甘心,我继续低声下气的,“我知道,你其实很介意我跟高子谕接触对不对?那这样,你去跟他说,以后这方面的问题,一律由你出面去找他,好不好?”     他依然面无表情,头也不抬,“别想这么多,我没什么好介意的,你跟高子谕那是你自己的私事,不用管我。”这句话,他说的特别淡然,一点不像气话,就好像他真的不管不顾不介意。     “所以,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这个,是由你来决定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的淡冷疏离,他的漠不关心,几乎令人抓狂。     “那你以前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只是你一时的感触而已?”我的声音几近哽咽,觉得又快要失去他了,心碎成渣渣……     “不是。”他否认,但不解释。     他怎么可以冷漠成这个样子?简直比冷战还可怕,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不介意。。。     我已经留着泪,“纪均泽,你心里真的有这么坦然吗?”     他听到我的哭声,只是抽了几张纸递给我……起身慢慢的走到我身边来,揽着我的肩轻微抚摸着表示简单的安慰后,又走到落地窗边望着窗外,“真真,我说的这些都是实话,我并不想干涉你的事,尤其是感情上的事,你是自由的,我没有资格干涉你。”     他真是,每个字都那么平淡,却每个字都像一把刀插在我心上,我已经泪如泉涌,“纪均泽,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冷血动物,如果哪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有一点点的触动?”     “别这样说。”他还是那么云淡风轻,双手插在裤兜里,望着窗外的摩天大楼发呆了半晌,“有时我想,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搞清楚。而且,我也真的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因为我并不是一个‘好人’,你对我还不那么了解……”     我不停的擦着泪,越想越自卑,整颗心屈辱得不行,也听不进他说什么了,默默的摇摇头,玄身离开。     “等等。”我才迈出几步,就听到纪均泽又叫住我。     我浑身一震,以为他‘后悔’了,赶紧又犯贱的回头来满怀期待的望着他,期待他说些挽留的言语。但他只是走到我身边,撩起我的发梢放到鼻尖下嗅了一番,皱着眉头,表情很是严肃深沉,自言自语的嘀咕,“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你在说什么?”     他忽然抬眼紧盯着我,“你说,你今天用的香水,是在哪里买的?”     “别人送的。”我不想再照顾他情绪,没好气的回答。     “谁?”他深深的注视着我,来不及等我回答,就猜测,“高子谕?”     “一个供应商。”我骗了他。     “哪个供应商,叫什么名字?把对方联系方式给我。”     “忘了。”     “你再回忆一下!”纪均泽一下变得非常严肃。     我转过身,“真的想不起来了,别为难我。”     “这个就是高子谕给你的吧?为什么要骗我?”他的语气越来越不稳,有点激动。     “你不是说,以后我的事都跟你无关吗,还问这么清楚干嘛,谁送我的东西,对你而言重要吗?”     纪均泽脸色有点苍白,他紧紧拧着眉头,更加不敢相信的瞅着我,整个人异常的惶惑,“……”持续近一分钟的失态,他居然一个字也没说,应该说是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被他的反应弄得很不解,也开始不忍心,还是软下来试着安慰,“这款香水确实味道很特别,但说实话,我不是太喜欢,主要是前味太浓烈了,一开始居然还有药味,又有点脂粉气,跟我的气质相差十万八千里。我还是习惯你的作品,清幽淡雅,闻起来感觉很温暖、很宁静、很舒服…就像,躺在你怀里一样。”     听了我的吹捧和甜言蜜语,纪均泽脸色的表情并没有缓和,他依旧皱着眉头心事重重,也对我的情话丝毫不敢兴趣,反而冷冰冰说道,“你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很正常,毕竟你不懂香水。”说完又愁闷的看向别处。     我:“……”     “你先走吧。”纪均泽已经有点魂不守舍,直接下逐客令。     我再也忍不了,心一横就夺门而出,飞快的离开这里!     ***     刚跑到转角下楼的地方,迎面就上来一个雍容华贵艳光四射的女人,是丁婉姿!     要躲也躲不了了,她已经看到我,也立即开了口,“是许小姐?”这回,她的语气很平和,态度超温婉,让我很是不习惯。     “……”我僵硬的冲她点点头,就打算绕开她离去,但又被她拉住了手。她说,“许小姐先别走,我那天在子谕办公室碰到你,就说过有事要找你的,只不过当天跟纪先生聊得太晚,就把这事儿忘了。好在,今天又刚好碰到了你,走吧,我们在那里坐下来聊。”     我已经不耐烦,板着面孔,挣脱她的手,“不好意思,丁女士,我忙。”     “不用耽误你太久,”丁婉姿这次看我的眼神已经越来越温柔,越来越专注,“许小姐,你今年有二十五岁了吧?”     我受不了她这种突如其来的殷勤,也厌恶有关她的一切,二话不说还是要走。     “别走!”她拖住我,稳住我,然后匆忙的把她左手那个玉镯取下来塞到我手里,“这是那天你不小心给我摔地上的那个镯子,其实就一个小坑,小瑕疵,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我想了想,干脆就送给你吧。”           083风头太盛流言起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顿时就搞不懂这个女人的行为了。我知道,这个看起来清澈透亮的玉镯,也可能确实价值50万以上,但这玩意儿再怎么说也被她贴身佩戴了十几年,是个浸满她皮肤汗水的旧物,我就是再如何的虚荣,也不可能接这种东西,况且,我恨了她这么多年……     于是我二话不说就直接推辞,把玉镯塞回她的手里,说了句‘谢谢,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转身就要离开。     “许小姐!”她依然狠狠的拉着我,眼神多了些许的焦灼,“我知道那天我们有点误会,你给我造成的损失,已经由子谕帮着赔偿,我也不会再追究,主要想说的是………我越看你越觉得眼熟,也有些亲切,跟我以前的一个朋友的女儿长得很像……”     呵呵,朋友的女儿?原来就算在一个她以为的陌生人面前,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曾经有个前夫,有个女儿。那我,又何必为她这点廉价的恻隐之心而激动?     再联想到她以前的斑斑劣迹,她抛夫弃女,做有钱男人的小三,破坏别人家庭二十多年,我就恶心反胃,最重要她还是我亲妈这个事实,更进一步加重了心底的苦痛~想到这些,我狠狠的推了她,她没站稳就跌倒在地!     她‘啊’的痛叫一声,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爬不起来,而我也有点惊住,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么弱不禁风,我只是稍稍的用了一下力而已啊!心有不安,我只好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更不愿去扶她起来~     “真真!”有人在后面叫了我一声,我转身一看是周闻笛,他正飞快的朝我跑过来,估计是看到了推人的一幕。     “你怎么回事?”他一边责备我,一边弯腰低头把丁婉姿扶起来,还代我向她赔着不是。     “谢谢!”丁婉姿在周闻笛的好心搀扶下,颤颤巍巍的支起身子来,还没来得及责难我,一双眼睛却已经被周闻笛吸引了去,只见她呆呆的望着周闻笛半晌,怔怔的说不出话来,都快贴到他身上去,反而让周闻笛被看得不好意思。     哼,我在心底冷笑,不过是被个年轻男人扶了一下,她又开始对这种年轻‘小鲜肉’想入非非了吧?真是够了!     我再也看不下去,死死瞪了她一眼,疾步离去。依稀听到后面两人的谈话,她问周闻笛,“你今年几岁了,家是哪里的,父母叫什么名字……等等一连串的调查户口,完全让人匪夷所思~     直到我一个人走楼梯朝自己办公室去的时候,又被周闻笛追上,他气喘吁吁的赶到我面前来,“真真啊,我说你走这么快干嘛?”     “你怎么跑了,刚才那位丁女士,那位‘资深美女’看你看得眼睛都发直了呢,你魅力不小嘛,老少通吃!”我开口就先调侃了他一番,反正跟他关系好,自来熟。     “呵,我还觉得莫名其妙呢,她居然说跟我很‘投缘’,看那样子是想把她闺女介绍给我。”     “她有个鬼的闺女,我看她跟谁都投缘,”我骂骂咧咧的接了一句。     “算了,不说她了,”周闻笛声音降下来,顿了顿,委婉的问我,“真真啊,那天让你帮我约绿筠试车的事儿,给她说了没?”     “说了啊,她也说可以,没跟你联系吗?”     “没有,打她电话,还是不接~”周闻笛一脸的难堪,勉强笑着为自己圆场,“弄得我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了她,但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我说过或者做过什么让她不愉快的事?哦,对了,她不会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吧?”     “放心吧,她单身。”我想到了她对高子谕的那份心思,觉得前景不大,也私心想着撮合她和周闻笛,因为闻笛无论从人品还是性格,还是身份背景,每一个方面都比高子谕靠谱。对绿筠来说,真心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关于这一点,我是真心从绿筠的婚姻幸福的角度出发,并无二心。     “嗯。”周闻笛笑笑,表示理解的说,“其实也正常,像绿筠这样的女孩子,身边肯定围绕着一大堆的追求者,估计也是来不及回复我,看来我还真是鸭梨山大。”     “嘿嘿,”我也笑起来,对他说实话,也是鼓励,“放心吧,你绝对是她众多追求者中最优秀的一个,真的。”     “有你这句话我放心了,不过还得你多帮着牵线搭桥才行。”     “会的。”     ***     回到办公室,打了几个工作上的电话部分问题解决后,我打算找绿筠聊聊周闻笛的事,试探下她的意思,也顺便决定以后到底要不要做这个牵线人,不然她对他都没感觉,我也没必要多管闲事了。     看到她qq上现实正在听音乐,估计也是比较清闲吧,于是我给她发信息,“忙不?”     谁知,杨绿筠并不像原来那样秒回,反而很快把qq状态改成了“忙碌”……这个举动一看就是故意干的,我疑惑也有点小不爽,但没放心上,也没再理她,想她可能真的忙。     过了会儿,我又去上wc,刚进去的时候以为里面没人,但进了一个隔断间还没冲水呢,就听到外面有两个女人在聊天,声音小得跟说悄悄话一样,可依稀感觉到他们提到我名字,我几乎是屏气凝神的听着她们的对话――     “咳,你知道那个许蔚真吗?”     “许蔚真?知道啊,不就是香料采购部的经理嘛,那女的跟杨绿筠关系挺好,”     “还经理呢,人家现在是整个供应系统的总监了!牛逼得很呢!”     “靠,不会吧,她才二十多岁呢,又不是营销中心的,怎么升的这么快啊?”     “你还没听说吗,现在公司里到处都在传她跟咱总裁勾搭上了,前程似锦哦……”     “卧槽,这么牛逼!老娘都三十多了还在做个半死不活的小主管,混的真tm差,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当然不能比啦,人家往床上一躺,叉开双腿,就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了,有钱钱又有地位,多风光啊!看吧,只要肯努力,**也能做到这种境界,所以说三百六十行出状元呢!”     “哈,说的也是,不过当鸡也得有资本啊,谁叫人家长得漂亮呢,胸又那么大!靠,老娘对这个看脸的社会已经累觉不爱了。”     “对了,听说这个女人不是跟纪均泽有那层关系吗?怎么又……”     “你傻啊,纪均泽能跟高子谕比吗?人肯定都是往高处走的嘛,我问你,能睡高子谕,你还会选择睡纪均泽吗?切!”     “不得不说她心理素质还蛮强大的,脸皮够厚,果然女人变坏就有钱……”     “咳,现在的人,为了钱什么事儿干不出来,走吧!继续回去‘搬砖’了!”     听到她们终于结束对话,离开洗手间后,我也没打开隔间的门,只是跌坐在马桶盖上,被那种无地自容的耻辱感紧紧包围。难道,整个蕙兰的人都知道这事儿了吗?我一不小心已经成为众人私下里吐槽的奇葩贱人了吗?从来无意去招惹高子谕,面对他主动的纠缠,我也是处理得小心翼翼,怎么忽然就从哪个缝隙里漏出去了?还被传得这么难听。。。     接二连三受到各种打击,我心情烦乱到极点。从wc回到办公室这段路很短,但经过的每一个人,我都觉得对方在心里骂我鄙视我……感觉快得被害妄想症了。     回到办公室屁股都还落座,助理罗依就匆匆忙忙的跑进来,说是高子谕的秘书郑秋薇发了紧急的通知,要整个产品生产制造系统,包括品牌公关部,营销部的管理层全部到达会议室,总裁要马上召开紧急大会!     瞧这风声鹤唳的样子,到底又发生啥大事了?     根据要求,我这个级别的人也必须出席,逃不了的。我拿着笔记本,跟着其他部门的领导们一起向高子谕平时开会专用的,那个最宽敞豪华的大办公室走去。     来到会议室的时候,高子谕早就到了。他静默的坐在主席位上等着人员来齐,后背靠在皮椅上,沉沉的阴着一张脸,薄唇紧抿不发话,让人瞥一眼就会觉得不寒而栗!总经理周闻笛则坐在他旁边,也是脸色严肃,眉头紧蹙。而我走在人群里,估计他也懒得注意。     来者皆不敢大声喧哗,只是悄悄的交头接耳相互传达信息。经过周围人的分享,我才知道,原来是蕙兰市场上的产品出了问题:一款中档女香,被消费者投诉有严重质量问题,即用了以后皮肤过敏,红肿,头晕目眩,甚至导致了呼吸系统的疾病!这款产品经过质检部门的测试通报,主要是成分里一种叫“柠檬醛”的香精严重超标!     由于蕙兰多年的品牌影响力,一旦出现质量问题,无论是大是小,往往第一时间被竞争对手抓住把柄,然后放在媒体上扩大……所以这个事儿在短时间内再次上了财经头条,甚至还被cctv点名批评,一时间蕙兰陷入舆论讨伐的旋窝,高子谕不得不立即召开紧急会议。     人员到位后,面对高子谕的黑脸,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           084所有矛头指向我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人来齐后,会议室立即鸦雀无声,大家都正襟危坐着等待,而高子谕则松松散散的坐在皮椅上,环抱双手板着面孔默不作声,让所有人都浑身不自在,不造他还在酝酿着什么?我瞥了他一眼,接触到他的那两道凌厉的凶光,赶紧垂下眼睑,埋着头把自己‘隐藏’起来。     面对这种诡异的氛围,周闻笛先代高子谕发话了,他语气严肃而稳重的说了会议的背景,描述了这个产品质量问题造成的严重影响,要大家首先讨论下危机公关的一些问题。     说完,周闻笛从秘书那里拿出一份财经类的杂志,看着上面醒目的封面标题,配着颇具讽刺意义的漫画,他忽然重重的把杂志扔到会议桌的中间,吓得好多人浑身一颤!也吓了我一跳,从没见过一向温和处事的周闻笛也会发火,还是当着高子谕的面,连高总都还没发声呢!     公关部总监更觉得胆战心惊,因为此次出的事情恰好在他公关部门的职责范围内的,虽然已经尽力做了各种补救,却似乎让失态愈演愈烈。     “先说下你的解决方案!”周闻笛此刻完全是代替高子谕在发号施令,他眉头皱着很紧,脸色和声音冷到了极点,     而高子谕则是继续冷眼旁观,那表情就是默认先让周闻笛来带动讨论,他还在沉沉的思索着什么,没有立即发火。     其实这次的产品因质量问题被曝光,对蕙兰来讲确实是一个相当严重的危机公关事件,如果不尽快制止煽风点火的媒体,把负面消息扑灭,集团的业务将面临着难以想象的损失。     “我昨晚已经给xx公司(国内某搜索巨头)的市场总监打了电话,以800万的价格让他们删除了所有相关的负面信息,但是……另外一家x搜却不吃这一套,给多少钱都不愿意删!不过,我们平时有投广告的十几家媒体基本都自觉的屏蔽了,就一些不入流的小媒体还在兴风作浪……”公关总监尽量镇定的分析着,小心翼翼的报喜不报忧。     “那这本《南x周刊》呢?”周闻笛显然对他的工作并不满意,咄咄逼人的质问道,“这也是小媒体吗?”     “对,就《南x周刊》最难搞,在全国发行量那么高,由于我们蕙兰上一任品牌总监在任的时候和他们那儿的社长结了仇,后来投广告就一直没考虑过他们杂志,现在遇到这种事,他们肯定是拍手称庆,几个无良的狗记者拼死的抹黑蕙兰……我也试着联系了一下社长,却被告知出去旅游了,几个主编也都不接电话!”     “你的意思,要我,或者高总亲自出面?”周闻笛再次质问。     公关部总监正准备回答,这个时候沉默好久的高子谕终于发话了。他对周闻笛,同时也是对与会的所有人慢条斯理的开口,“解决问题不要避重就轻,公关方面先放一边,待会儿由闻笛带着你们私下商讨。现在,我要问一句,经手这款‘水漾年华’的负责人,都由哪些?”     高子谕这样问,不代表他不知道,只是不想一个个点名质问,要对应的人自己站出来而已。但要说经手过“水漾年华”的负责人,笼统看来还真的不少,比如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采购中心负责这款产品成分采购的部门,还有产品研发中心那边负责调配的调香师,以及负责质量检测的部门,还有负责专柜铺货以及各项售后工作的营销系统,以及负责产品推广的品牌宣传部门……总之涉及到的责任人众多,当然,有着重大责任的两个部门,无疑就是采购和研发质检那边,而这两个部分,以前全都是由纪均泽全权掌管的,偏偏他今天没有来。     会上的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居然都不知道说什么,似乎都在逃避责任,其中有个渠道总监说了句话,“高总,关于产品质量问题的,我个人觉得还是由纪总来回答比较合适,毕竟他所在的产品研发制造中心,是产品输出的源头,他对每一款香水的成分都应该了如指掌。”     说完后,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说这事儿责任在纪均泽和他管辖的采购研发人员,其他部门都是躺着中枪。甚至还有几个人给纪均泽打了电话,但他没接。     我正在发愣的时候,旁边有个销售部的人轻推下我的手,悄声对我说,“你是管原料采购的,起来解释一下啊。”     我没动,也没说话。这不是我推卸责任,主要因为蕙兰的产品分为中档、高档两大类,为蕙兰供应香料和香精的厂商,大大小小也有几千家,香料的种类大致分为天然的、人工合成的,采购中心这么大,根据不同的原料,分别细分了好几个采购部门。     而我,主要负责的是国外进口原料的对接,以及蕙兰的高端香水品牌所需的昂贵原料的购买。说到底,像“水漾年华”这种中档产品,压根不是由我负责的,所以要我起来说,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没做过,我也不可能胡编乱造,更也不可能白白把别人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暂时保持清醒的沉默吧,看采购中心的其他人怎么说?     但我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不找我麻烦。正努力回忆有关这款产品的一些成分时,采购中心专门负责人工合成香料的某个女经理,突然阴阳怪气的发话,“高总,既然今天第一责任人纪总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来参会,那么理所当然该由许蔚真总监来给大家一个解释,毕竟她现在是我们整个采购中心的总负责人,不能一声不吭啊是不是?”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像激光一样射向我,我似乎一下成了众矢之的。     连周闻笛都带着满脸的疑惑望向了我,示意我说话。我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有些不知所措,表面上没有慌乱,但内心已经咚咚咚的跳起来……我想利用短短的四五秒组织一下思绪,就没立刻答话。     但是其他人不乐意了,在刚才那个女人的言论煽动下,又有个营销部门的人冷笑着说,“许总,产品的问题就是处在成分原料,你们采购中心可是专门负责这一块的供应,可别置身事外啊,出来给个说法吧。”我估计他这样说,并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我们部门,因为做采购的大家都知道,在和上游的供应商接触中,必然会有很多猫腻,拿一些回扣什么的,赚的盆满钵满,难免让其他部门嫉妒。虽然我自己没干过这事儿,清者自清,但不代表部门里其他一些人没干过,也因此几颗耗子屎坏了一锅汤,让采购中心的风评很不好。     “对啊,”几个人发声后,其他人胆子也大起来了,纷纷把矛头对准了我,“许总,可别拿钱不干事啊!”     “这个一看就是做采购的出了问题嘛,许总无论如何得出来给个解释。”     正当大家小声的,七嘴八舌的质疑我时,正当我也打算起来说几句话的时候,突然,冷眼旁观了很久的高子谕“砰”一声拍了下桌子!立即震慑得全场鸦雀无声!     “我很不喜欢这种风气,”高子谕声音低沉但威严十足,他满面冰霜的扫了众人一眼,厉声说道,“现在蕙兰出现这种丑闻,你们作为公司的一员,首先该为自己的无能感到耻辱,而不是忙着撇清关系、推卸责任!”     所有人被骂得低下了头,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     周闻笛这个时候又插进来一句话,“高总说的有道理……公司遇到困难,我们身为蕙兰的员工,要共同的面对,共同商讨,而不是一个劲儿的把责任推到某个人或者某个部门身上,况且在座的各位,好歹还算是公司里经验丰富中高层管理人员,希望以后注意点,不要把这种负面情绪传给下面的人。其实在我看来,这件事之所以会发生,它和我们每个人的麻痹大意都脱不了关系,包括我自己,大家多多反思。”     明知道高子谕和周闻笛这番话都是间接的维护我,傻子也听得出来,如果我继续保持沉默,就真的让人瞧不起了,于是我一个冲动就站了起来,对高子谕,对会议上的人说,“对不住各位,由于事发太过突然,身为采购中心负责人,我也没做太多的准备就无法立刻给大家准确的答复,关于这次“柠檬醛”超标事件,我会下去查阅一下相关记录,找出问题的根源,尽量挽回损失。不管是什么原因,我觉得既然涉及到产品质量问题,那我们采购中心责无旁贷,所以我先自罚10万工资表示忏悔。”噼里啪啦说完了,我就带着一腔怨怒坐下来。     而其他人听到我说的这么有‘诚意’,也都不再发话,看高子谕的意思。     我有点后悔的生着闷气,一边拢了拢耳际的头发,一边抬头,正好又跟高子谕的目光相接,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那么深刻的凝视了我几秒,囧得我赶紧垂下眼睛,看着桌面。     只听到他总结性的说到,“闻笛刚才有句话,我很赞同,那就是此次产品质量问题跟每个部门息息相关。为了让你们引起重视,在座经理级的罚款5万,总监级罚10万,总经理和副总级的20万!产品召回和媒体公关的问题,明天之内解决!最后,查出经手“柠檬醛”香精的第一责任人,直接开除,永不录用!散会!”           085困在他的深情里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高子谕说完,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会议室,而周闻笛最后交代了几句,也迅速离开。待到他们两人都走了以后,剩下的人一下就原形毕露,一个个都怏怏不乐的开始发牢骚,并再一次把矛头指向我――     其中有个部门的女领导,差不多三十多岁吧,忽然就把手里的笔记本重重的摔在会议桌上,脾气很火爆的吼开了,“真tm变态,跟我有什么关系啊,白白扣我10万块!这是逼着我罢工吗?这一年当我白干了?”     “对啊,这么扣下去,一年的工作就白干了,唉,怎么能这么搞?当大家都是跟他一样是土豪吗?五万十万的随便乱扣,谁还做得下去啊?”     “有些人做事一点都不动脑子吗?提什么不好,非要提扣钱!?”     “脑残啊,自己闯的祸,要我们帮着买单?!”     “她以为大家的钱都跟她一样是睡出来的~随随便便开口就是自罚10万。”     “这么一罚,明年年底的装修费又没着落了……”     “我也是啊,本来打算年下个月买房交首付的,妈的,计划又泡汤了~”     “这种事,说到底,本来她采购部就是罪魁祸首,跟我们其他部门有毛线的关系!”     ……     所有人都在针对罚款的事发牢骚,抱怨,不管男女,全部都围着我冷嘲热讽,各种恨恨的眼神几乎要把我生吞活剥,也不管风度教养了,齐齐围着我开炮……面对所有人的责难,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智商很低情商堪忧,是不是真的就因为自己一句话得罪了所有人,这样下去,我以后还怎么在蕙兰混啊,大家都对我有意见,不配合我的工作,只能被逼着辞职?     俗话说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面对众人的发难,我并没有直接跟他们撕破脸,而是低声下气道了几句歉,才勉强让他们带着怨怒散去、~     赶紧回到办公室,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我等不了,第一时间查阅以前的记录,打了电话跟几个人反复确认,后来才猛然发现,原来这批用在“水漾年华”中的柠檬醛,竟然是我负责的,三年前跟那家厂合作购入,其实这批货没有什么质量上的问题,也就是说并不是采购部的责任。而香水成品之所以被查出柠檬醛超标,不用说就是香水在调配阶段出了问题……     这些年,我多多少少也了解到纪均泽那边的情况,由他亲自动手调配的都是私人定制和那些高端的品牌,而类似于“水漾年华”这种中档牌子,一般都是交给下面经验没那么丰富的调香师去做,再加上他太忙的时候疏于管理,难免出现这样的问题。     归根结底,这次严重的产品质量问题,其实是纪均泽的责任……估计,高子谕散会后已经去找他问罪去了?     意识到这个,我忽然就很不安起来,越想越严重,已经可以预想到即将到来的结果了。均泽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对每一款产品的质量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如果知道这次的问题在于他的疏忽,就算没有高子谕的责难,也够他纠结好长一段时间了~     思来想去,我还是去找高子谕。     惴惴不安来到这里,试探性的敲了敲门,听到他喊“进来”,我很轻很轻的推门进去。     他正在落地窗边打电话,跟对方聊得很起劲,转身看到我来了,他当即说了几句收尾的话,就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办公桌上。     “高总,你现在……有没有空?”我底气不足,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眼光更不敢直接跟他接触,嘴里说这话,眼睛却看向窗外。     “当然有,”他语气温软起来,即使经历了上一场会议风波,心情还不算太坏。     说完,他走过来很自然的拉住我的手,推着我在沙发上坐下,语调更加的柔,“真真,只要你肯来这里,我随时都有空~”他温热的气息萦绕在我耳边,立刻让我脸热发烫~     我受不了他这种不正常的殷勤,身子稍稍朝旁边移动了一点,尴尬不已的说,“求你不要这样,我来找你,是有很重要的正事要谈。”     “好,你说吧。”     “就是上午会议上的事,”我犹豫不决了半会儿,扭过头来面对他,“我回去查了下,那个柠檬醛香精当初是由我负责购买的,是我当时经验不够丰富,被它的低价格迷惑,就疏忽了质量上的一些指标,没想到埋下了隐患……所以归根结底,我才是这件事的第一责任人,希望你还是收回那个罚款的命令,不要连累到无辜的部门,不然以后大家对公司,对你都有很大的怨气,工作上也会出问题。我犯下的错,由我自己承担。”     他听了我的话,俊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专注的凝视了我好久,最后轻松调侃说,“你就这么诚实?”     “高总,我真的是很郑重的跟你坦诚这件事,”我心怀忐忑,目光也慌乱不已,“这样是让你在这件事的问责上,不要搞一刀切,伤及到不相关的人,希望你能明白。”     他没说话,却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朝我脸上凑来,嘴里说,“别动。”     我呆坐在那儿,不知道自己脸上有什么,一任他拿着纸巾在我眼角擦拭着,心内不停的颤动,浑身都在发热……     “你的眼线有些花了,刚才哭过?”他说,然后继续在我眼角温柔细致的擦着,双眸里的炽烈几乎能把人烧化~再一次跟他的距离这么近,脑子里像过山车般回放着和他接触过的画面,感觉心脏都快要蹦出来,就要彻底迷失了~     我情不自禁的叹了气,想把脸别开,却被他粗鲁的捏住了下巴,强迫我看向他……     “告诉我,是不是受了委屈?”他清晰的,低沉的吐出这几个字,好磁性的声音,眼睛里还发着光,这种绵密的温柔,完全让我无处可逃,无法用理智来控制自己的情感~     我屏息片刻,眼光在他脸上逡巡,重重的喘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被动的跟他对视着,失神着,忘了要抵抗。     眼见着他闭上眼睛,微微侧着头就要朝我的唇上压过来,我一下子躲开了他,立即站了起来却眩晕不已,感觉到身体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眼眶都在发热,“高总,我们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上吧。”     他隐忍的做了个深呼吸,淡淡的开口,“既然你已经向我坦诚了,这个话题还有继续的必要?”     “是的,你在会议上说过,直接的责任人将被开除永不录用,不知道,像我这种情况,还有没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他听到这里,忽然勾唇笑了,虽然我实在把不准这个笑容的性质~     “其他任何方面我都可以不介意,但不要在工作上挑战我的底线,这是原则问题,你已经是第二次触犯,”高子谕突然变了脸,变得严厉起来,“这个事情,我会亲自调查清楚,如果确实责任在你,你被开除是肯定的;如果责任不在你,我也不会让你平白蒙冤。”     他的话,像一盆凉水浇在我心上,我愣了半天,憋出一个字,“哦,”     “我都知道了。”我故作大方的说,“你不用浪费时间去查什么,这次确实是我的责任,我有自知之明,也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说完,我早就走。     刚刚走到门口,他却迅速从背后将我抱住,双手搂在我腰间,脸埋在我颈项里呼着热气,情意绵绵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真真,先别走好吗?”     为什么每次都发展成这样的局面?     他把我的身子掰过来,我们面面相对了。我立刻接触到他那燃烧着的眼睛,像两把火炬,对我熊熊然的烧了过来。我被动的靠在门上,心,仍然在怦怦怦的狂跳着,呼吸急促。他手支撑在门上,正好把我给“锁”在他的臂弯里。     “你打算躲我一辈子吗?”他咄咄逼人的问。这样的问话使我毫无招架之力,使我害怕,使我心碎。我想逃开,但没有地方可逃。他不等我回答,手臂一紧,就把我圈进了他自己的怀里,他的胳臂迅速的箍紧了我,他的唇,就忘形的,昏乱的,烧灼的,渴求的紧压在我的唇上了。     那种感觉就像全身都着火了。那么熊熊的燃烧着,万劫不复的燃烧着,视死如归的燃烧着……直把我每个细胞,每个意念……一起燃烧成灰烬。     好一会儿,他的头抬起来了,我的意识也慢慢的苏醒了。睁开眼睛,他的眼睛距离我的只有几寸远,他深深刻刻的凝视着我。那对眼睛深邃如黑夜,光亮如星辰,燃烧如火炬,广阔如汪洋。怎有这样的眼睛呢?能够烧化我,能够照亮我,能够吞噬我,也能够淹没我……不,不,不,我摇着头,先是轻轻的摇,然后是重重的摇。这是罪恶!我怎么能允许自己陷入这种疯狂里去!     “不要摇头!”他哑声的说,用自己的双手去紧紧的捧住我的头。     我还是摇头,在他的手掌中拚命的摇头,似乎除了摇头,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摇着摇着,眼里就蓄满了泪。     “不要再摇头了!”他着急的,命令的说。     “你再摇头,我就又要亲你了!”他说着,见我继续摇着,他的头一低,他的唇就再度攫住了我的。     这一次,我的反应非常的快,像是被针刺到一般,猛的奋力挣扎,用尽浑身的力量一推,就推开了他。扬起手来,我飞快的,狠狠的想给他一个耳光,但这次被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手腕――     “你还想打我?”他捏紧我的手腕,“已经被你打过两次,我不会再给你第三次的机会……”           086赶紧滚出我视线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你还想打我?”他捏紧我的手腕,“已经被你打过两次,我不会再给你第三次的机会……”     “高子谕,我已经受够你了!”我甩开他的手,被那种怒火中烧的感觉狠狠的包围。我一想到均泽,方才对他的那点柔软的情愫全部都消失殆尽了,我有一种被侵犯的羞辱感。     “你以为你位高权重,有钱,会说几句甜言蜜语就可以把我蛊惑吗?你未免太高估你的魅力了!”我越说越激动,越想越气,脑子里不断的回放跟他有关的一些画面,“第一次看到你,你就在冯绩宽婚礼上侵犯人家新娘子;第二次见到你,你的身份又是关蕙的情人……后来,你又故意跟绿筠暧昧不清,让她误会,让她心碎……现在又反反复复来纠缠我?跟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以为我真的是傻子吗,看不清你这种浮花浪蕊的真面目?我再说一次,不要再胁迫我,别再纠缠我,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在自作多情而已!我对你没有丝毫的兴趣,我有男朋友也有自己的幸福,请你不要在我面前透支你的形象,别让我看不起你!”     他听到我吼出来的这些话,脸色由苍白转到铁青,额头青筋暴突,胸中的愤怒几乎是一点就着!原本柔情的眸子里,此刻却像是要喷出火来……     但我继续火上浇油的说补了一句,“要不是工作所需必须跟你接触,我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看到你!高子谕,我最后说一次,请你自重,如果你继续这样逼我,我只能告你‘性骚扰’,并且彻底离开蕙兰!”     “那你赶紧滚啊!”他终于爆发,打开门就粗暴的把我推向门外,大声嘶吼,“许蔚真,从现在起你被正式开除,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他瞪视着我,他的眼神变得那么凌厉,那么冷漠,那么阴沉,所有的柔情蜜意、细腻、温柔……全体不见了。     顿时,办公室外面的所有人都朝我这边看过来,我的狼狈全被他们看在眼里。而他继续发疯的朝我大声吼,“你觉得我在骚扰你,那就滚得远远的,少tm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他面部的肌肉扭曲了,眼光更加凌厉了,眉毛可怕的结着,整个脸孔都狰狞起来,“我就是专门玩弄女人的人渣!你是不是终于懂了!你懂了就赶快逃!”     他不顾其他员工的震惊和围观,也顾不得他的身份了,逼近我,那狰狞的双眸在我眼前像电影特写镜头般扩大,他在我面前蹲下来,挑起我下巴,警告的说,“你最好这次就在我眼前彻底消失,否则,要我再次看到你,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我魂不附体的站起来,整个人像张纸似的贴在墙上,我已经退无可退,仰着头,我继续睁大眼睛瞪着他,心里痛苦已极的体会到,这就是结束。我受不了这个!忽然就觉得骄傲和矜持都没有了,忽然,觉得自己卑微得就像他脚底的一根小草。     在各种屈辱和怨愤的压力下,我终于眼眶发热,夺泪而出,在他震怒无情的目光,和别人交头接耳的嘲笑中,跌跌撞撞的跑了!     越跑越快,整个感觉像被人当街扒光一样,被全世界抛弃,再也没脸在蕙兰待下去,直接跑出了公司,在门口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就上。我缩在车子里,浑身发抖,像人鱼一样滴著水。     我不想回家,在这一刻,我无法回家,心里像燃烧著一盆好热好热的大火,而周身却冷得像寒冰。我告诉了那司机一个地址,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楚,这个地址到底是什么地方。车停了,我机械化的付了钱,下了车,站在雨地里,迷迷糊糊的四面张望著,然后,她看清楚了,自己正站在纪均泽家的小区门口。     这个点,他应该在公司,但我没有给他打电话,就直接上了他所在的楼层,来到他的门口,心里描画着他曾经给过的温暖,我恍惚觉得这里就是自己的家,呵呵,我和他的家,多么可笑的白日梦~明明昨天才在他那里碰了钉子,现在受了伤却还是惦记着他,直接往他这里跑,我也真是犯贱~     预感到他不在,我却还是神经质的敲了敲门。本来只是自己无聊的试探,却立刻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啊?”     女人的声音?我一下被惊醒,连忙抬头看了看门牌号,确定没错,再看看过道周围的几颗绿色植物,都没错,这里是纪均泽的家,但为何有女人?     对方估计是从猫眼里看到只有我一个女人,她放心的把门打开,我隔着防盗门,跟她迎面而视,她穿着一件性感的睡裙,头发胡乱的夹起来,素颜但很白很美,年龄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唇角的幅度显得她形象多了分娇俏。     “你是哪位?”她从头到尾打量我一番,很奇怪的看着我。     “这……”我有点反应不过来,“这里不是纪均泽的家吗,我找纪均泽。”     “纪均泽?”这个女人更加疑惑,“不认识,你肯定是走错了吧?”     “没有啊,就是这里。”我透过防盗门,再次看了看玄关的布局和装饰,明明就是均泽的家,到底发生什么了?难道他房子卖给别人了?他已经不住这里了?     正当我想给均泽打电话的时候,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很小很朦胧,听不真,他似乎在问这个女人谁来了?女人回了句,“没事,有人敲错门了。”     没等我再说话,她已经重重的关上房门,把我隔绝在门外!     我心里凉透,凭着一丝丝的理智,给均泽拨了电话,却没人接……     **     深夜。     我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完全记不得了。只模糊记起一些片段的事,自己曾去搭公共汽车,曾走过一段长长的路,曾站定在某个街头,毫无目的的数街灯,曾目送火车如飞驰去……还做过些什么,不知道了。时间和空间对我都变得没意义了……     但是,最后,她还是回了出租屋,回到我和杨绿筠的那个‘家’。     杨绿筠一见到我就吓得傻住了。她说我的脸色惨白,嘴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整个身子摇摇晃晃的,像个用纸糊出来的人,正在被狂风吹袭,随时都会破裂,随时都会倒下去。     她惊呼着扑过来,扶住我,惊呼出一大串话,“你怎么了?真真?你撞车了吗?你受伤了吗?在那里?你伤到了那里?”她急促的去摸索我的手臂、肩膀、额头、和腿。只有失血过多才会造成这样彻底的苍白!她抖颤的手在我全身掠过,找不到伤口,最后,我握住她的手,泪流满面,喉咙却像被卡住说不出来~     我始终想不通,为什么高子谕对我突然的爆发,扬言开除我要我消失,会给我如此重大的打击,打的我七零八落,破碎不堪~我甚至搞不清楚自己落魄的点在哪里?因为他当面给我难堪吗,因为他的虚情假意被我戳穿吗?因为那种巨大的心理落差吗?     接下来,我没再去上班,不管蕙兰的一切事务,手机关机,病了一个星期。     我的病只有一半是属于生理上的,自从淋雨之后,就患上了严重的感冒和气管炎,一直高烧不退。另一半,却完全是心理上的,我毫无生气而精神恹恹。     躺在床上,我不能去上班,总是迷惘的望著窗子。秋天就要来了,雨季已经开始了,玻璃上从早到晚的滑落著雨珠,那阶前檐下,更是淅沥不止。而小区院子里那颗的芭蕉树,就真正的“早也潇潇,晚也潇潇”起来,我躺在床上,就这样寥落的,萧索的,忧郁的听著雨声。     这一天,很意外的,纪均泽居然来我这里看我了。     他见到我萧条的症状,明显很着急,皱着眉头一来就是十万个为什么,“为什么手机关机?为什么不来上班?为什么重病也不去医院?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的,都一个星期了,我的心情仍然没有平复,镜子里的我看起来苍白、疲倦、而憔悴,眼底有失眠的痕迹,下巴尖尖的,眉端轻蹙,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种说不出的哀愁与无可奈何。     纪均泽注视着我,很深刻的注视着我。然后,我所有的烦恼,都没有逃开他的眼光,他柔声问,“真真,你有很重大的心事。”     “嗯。”我轻哼着,斜靠在沙发中,看了纪均泽一眼。他的眼神温柔而细腻,带着宠爱,带着怜惜。和他认识这么久,我熟悉他每种眼神,无论何时,他眼神中总是带着抹令人莫测高深的冷傲。即使在他最热情的时候,他也有这种冷傲,这一点跟高子谕很像。     可是,今晚的他很温柔。唉!在他这样温柔的时候,何必去破坏气氛呢?我捧着茶杯,啜着那清香而沁人心脾的茶,逃避的低语了一句,“没有事,吃了药,已经快没事了。”     他从我手中取走茶杯,用双手紧紧的握了握我的手。再举起手来,轻轻的拂开我额前的一绺短发,他很仔细的看我的眼睛,“你知道吗?真真,”他说,“你的眼睛藏不住秘密,每次你心里不高兴或烦恼时,你的眼睛就变成这样,告诉我,是什么在困扰你?高子谕吗?还是因为我?”           087新的麻烦又来袭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纪均泽说,“你的眼睛藏不住秘密,每次你心里不高兴或烦恼时,你的大眼睛就变成这样,告诉我,是什么在困扰你?高子谕吗?还是因为我?”     我摇摇头,瞪着纪均泽,有气无力的说,“不要再提那个人。”     纪均泽听到这里一愣,随后哼笑着调侃道,“原来高子谕,在你那里已经可以用‘那个人’来替代了,嗯。”看来不仅女人纤细敏感,男人也会抓住这些细节作文章。     不过,还有什么意义呢?对于面前的纪均泽,我已经分不清跟他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和状态,只不过想到那天开门的女人,我还是不得不问他,“你的房子是不是卖了?或者租给别人了?”     他再次愣住,对我的话默默的揣测了几秒后点头道,“……是的,我的房子,已经卖了,不住原来那个地方,买了栋新房。”     “是吗?新房买在哪里?”我敏感的追问。     他脸色有点发白,闪烁其词的说,“这个,海珠区那边一个地方,有空的时候带你去看吧。”     听他这么解释了一番,我也没再放多想,心想着那天看到的女人,估计是买他二手房的业主而已,反正自己脑袋疼,心疼,浑身不舒服,也没心情去管那么多。     “什么时候去上班?”他问。     我苦笑,“你不是不知道,我已经被高子谕开除了,打算重新找工作。”     纪均泽闭了下眼睛,沉思半晌,“我回去跟他沟通一下,会让你回来的,你这几天多休息一下,按时吃药。”     “不用,”我严词拒绝,“我也不想再跟他打交道,心累。”     **     纪均泽走后,我依然在家修养,考虑自己前途问题,刚好又接到许岚打来的电话。     刚按下接听键,就听到她在电话那头哽咽道,“真真,你现在……方便听电话吗?”     “方便啊?你怎么了?”     “我……”许岚带着哭腔道,“我们又失败了……做试管婴儿,又失败了,怎么办啊~”     我心底一沉,赶紧安慰,“你别急,你在哪里,要不我们见面聊。”     “嗯嗯。”许岚哭着给我说了地址,在某个百货商场门口,离这儿还挺远的。     我暂时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关了电脑去底下车库开车出门,大约开了40分钟,到了她等待的地方。我摇开车窗,看到她此刻正坐在商场门口的休闲椅上发呆,她扎着马尾,上身一件极其普通的旧t恤,下面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脚上一双中跟凉鞋,鞋跟已经被磨了一小半,再挽个款式很老的黑色包包……整个人瘦骨伶仃又憔悴不堪,原本才27岁且有着高鼻梁、瓜子脸、大眼睛的她,被这身平凡的装扮连累成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妇人样。     我探出头来叫她,“姐,上车。”     许岚抬头看到我的车,眼前一亮,很快就上了我的副驾驶。     “先去吃饭吧,边吃边聊。”我跟她寒暄了几句,就很快启动车子。     “那个……真真,你要带我去哪里吃啊?”她皱着眉头问。     我轻松的笑着,略带自豪的说,“肯定是带我姐去吃大餐咯,你喜欢什么?西餐还是中餐?或者火锅之类的?前面商场二楼有很多家,咱们慢慢挑。”     “不不不,”许岚忙不迭的推辞,“商场的东西好贵啊,一顿饭起码要好几百上千的,还是别浪费了,我知道左边那条巷子进去有家兰州牛肉拉面,味道也还不错,就去那里吧。”     “姐,又不是让你出钱,你看咱们都快两个月没见了,还不请你吃顿好的啊?”     “那怎么行,每次来都让你破费,搞得好像我专门来你这儿蹭饭吃一样,”许岚的眼圈还红红的,想说点推辞的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其实我真的只想找你聊聊天,在电话都可以的。”     “嗯,我知道,别说这些客气话,在你妹妹面前你还不自在啊?”我笑话她。     其实许岚是我堂姐,也就是我大伯的女儿。我大伯家在农村,家里生了四个小孩,三女一男,而许岚则是大伯的第二个女儿。当年,由于我奶奶不喜欢大伯母,大伯母自己又看不起自己,觉得一定要生儿子才能扬眉吐气,于是一连生了三个女儿,直到第四个终于成功了。     本来就是重男轻女的产物,身为老二的许岚,从出生起就不受重视,经常遭我大伯和大伯母的打骂,长年累月下来,许岚也养成了胆小懦弱的性格。同样是女儿,许岚的大姐和三妹因为性格强势又精明,至少还读了个大专什么的,但许岚却高中都没读完就被逼着出来打工了。但恰好我从小就跟许岚关系最好,长大后也经常保持联系,再加上我家就我一个孩子,没有其他兄弟姐,也挺孤独的,就打心底一直当许岚是亲姐姐一般的对待。     许岚其实真的很命苦。没学历,找不到好工作,一开始只能当普工赚点加班费血汗钱,后来我支持她去学了个成教,可读出来也不好找工作,最后进了一家小公司做文员,工资也就两三千的样子,在这个一线大都市真的是只够温饱。     更不幸的是,她找了个不靠谱的男人,也不能说是渣男吧,总之经常让她流泪抱怨。那男人也是工作不稳定,到处跑业务,性格又不好受不了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总吹嘘自己做销售多么有前途,感觉天下迟早要被他征服似的,很浮躁又极端。     最不幸的,还是她的生育问题。许岚不听家里父母的劝,一根筋和那男人领了证结了婚,却一直没孩子。后来去医院检查,说是她的输卵管有点问题……在万般无奈之下,花了不少钱治疗都无果,只得尝试试管婴儿,第一次花了几万块,以失败告终;第二次,也就是刚她打电话告诉我,说是又失败了。这接二连三对她造成的打击可想而知,所以我不得不亲自来看看她……     “真真,要不还是买点菜,去我家里做饭吧,这儿过去也不远,你开着车也方便,”停好车的时候,许岚还在纠结。     我挽着她的手,推着她上楼,“哎,我才不想去你那儿,我怕自己控制不了又要跟你那个费涛吵架。”     许岚老公叫费涛。我跟他也算熟了,只不过每次见面看到他那不思进取又在家吃软饭当大爷的样子,为了维护许岚,我都忍不住要跟他拌嘴起冲突……但后来想通了,关我什么事呢,许岚自己愿意伺候他,自己都不计较,我一个外人干嘛招人嫌去操这些闲心?     上了二楼,我们选了个人相对较少的小肥羊。     “真的很不好意思啊,妹妹。”坐下来刚点好菜,许岚就一脸歉疚的开口,“这次花了你这么多钱,还是没做成,等过几个月我存够钱的时候就还给你。”     许岚说的是他们做试管婴儿的钱。因为她盼孩子心切,夫妻俩又没什么钱,我手头还拿的出来,就顺便大方的帮她出了这个钱,毕竟是堂姐,也没计较那么多。     “说这些干嘛,什么还不还的,你是我姐,还需分得这么清吗?”我无所谓的安慰道。     “可是好几万啊,你挣钱也不容易呢,哎。算起来都怪我自己命不好,没钱就算了,偏偏就得了这个病,有时候真的不想活了~”她现在这愁容满面又一筹莫展的状态,很像祥林嫂,外人看了都觉得心酸。     “姐,不要说这种丧气话,不还有我吗。孩子的事慢慢来,别太急,而且你这个并不是完全的输卵管阻塞,医生都说了有治愈的可能。”我尽量轻言细语的对许岚说,“我觉得你就是太着急了,病急乱投医,再说那费涛家里不还有个哥哥可以传宗接代的吗,你急什么呢?你还这么年轻,真的没必要用这些破事把自己逼得那么紧,我都替你累。”     “可是我……我是真的喜欢孩子,我希望可以有自己的孩子,”许岚说着说着,声音又哽咽了,“我觉得,我跟费涛之间关键的问题就是孩子,假如把这个解决了,我们还是会回到以前的状态,他其实并不像你表面看到的那样,他有时对我挺好的,我也离不开他……如果不能生个孩子出来,他迟早跟我离婚,那时候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看吧,绕来绕去她还是绕不出费涛的圈子。听到她这番不争气的话,我好像拍桌骂醒她,但细想一下,其实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凭什么从表面去评论人家到底过的幸不幸福呢?她的思想观念和某些见识,已经根深蒂固,我这个旁人就算用尽世间最醍醐灌顶的词怕也是劝不回她。每次都是给她打了鸡血,她会坚强振作一段时间,但很快又回到原来的愁云惨雾里无法自拔,我对她算是已经仁至义尽了。     “姐,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姐,”我诚恳的对她说,“可能有些话我说的不好听,可我是真心希望你一切都好,看到你过得不好,我也挺不好受……至于费涛,我还是想劝你跟他离婚,跳出他的圈子,你真的可以找到更好的。”     许岚擦了擦泪水,感激似得对我说,“嗯,我知道你对我好,真真你实在帮了我太多。说到底,你虽是我堂妹,却比我那两个亲姐妹对我还好,她们平时连电话都不跟我打的,连qq微信都没加我,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088如此冷战透心凉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你劝我离婚,我也不是没想过,但的确不太现实,”许岚红着眼圈,继续感伤的看着我,满含无奈的说,“真真,你姐姐我很没用的,不像你,你有文化有学历,又长得这么漂亮,每天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在大公司上班,又有自信有能力,对人还这么好……有好男人等你随便挑。但我就不行了,我这条件,除了费涛,谁还能看上我?”     有时候跟消极又哀怨的人谈话,真的很累。我只好试着结束这个话题,“你越这样说,我心里反而越不好过……那就顺其自然吧,咱们先吃饭。”     你们可能觉得疑惑,同样一个家族的,为什么我相比堂姐许岚却这么‘好命’?这当然归功于我爸爸。当年我爸也是出生农村,但因为从小比较早熟,且懂事听话又聪明,深的我爷爷奶奶的宠爱,或者准确说是偏爱,就只让我爸上了大学。后来理所当然的,我爸有了体面的工作,在老家的城市里安了家。再后来有了我,他对我这个女儿更是百般疼爱,也没再要二胎……这样相比许岚那个家庭来说,我算是比较幸运的了。     当然,我也有软肋,这个软肋就是……     “对了,真真,二叔现在还是一个人吗?他身体都还好吧?是不是今年该退休了?”许岚一边朝沸腾的汤锅里下着菜,一边关切的问起我爸爸来。     “肯定一个人啊。”我装作漫不经心的说着,心里却有点闷痛。     自从那个女人,在我8岁那年义无反顾的离开家,印象中我爸爸就一直是孤单一个人。为了让我不长歪,给我一个清静安全的环境,他和那个女人签字离婚后,就硬是从男人巅峰的40岁单到现在的五十多岁,推掉了所有媒人的好心介绍,也从未带过任何女人到家里来鬼混……相当于这么多年一直跟我‘相依为命’。所以说,我爸一直把所有的爱和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现在他人老了,更是要我必须每天一个电话给他汇报行踪,不然他睡不着觉。     我跟许岚寒暄到,“咳,你不知道我爸现在有多神经质,一看到新闻上说广东这些有发生什么车祸啊、火灾啊、爆炸啊,什么公交自燃啊……他立马电话短信轰炸问我怎么样,有时候真被他烦的不行,弄得我都想干脆辞回老家陪他了。”     “那是关心你嘛,毕竟他现在就你一个孩子,”她又伤感到,“我那个爸,要是有你爸一半的好,我这辈子跟他们当牛做马都心甘情愿了,可惜……我现在真不想家里联系,几个月打一次电话都会大吵一架。”     我只得跟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口道,“没事,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她点点头,过了半会儿又说,“真真,姐问你个事,你别生气啊!”     “嗯,什么事,你问吧。”     “那个……二婶,这些年一直没回来过吗?”她期期艾艾的开口。     我听到这个,心里一阵反胃,像被碰到了最隐痛的地方,脸色也即可阴沉下来……不过还是强装潇洒,淡淡的说,“回来干嘛,她跟我们家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然后又很快把话题支开,“多吃点肉吧,姐,你太瘦了。”     吃完饭我还带许岚去商场添置了一套衣服,总之用尽各种方式缓解她的压力,也劝了一大堆,最后算是勉强改善了她这次的恶劣情绪,而我也早早的回了家,跟她相约以后有事常联系,感觉自己又做了一件‘善事’,心情也还不错。     可能很多人无法理解我和许岚之间的感情吧,我因为是独身子女,从小还是极度渴望一份兄弟姐妹之间的亲情,跟许岚相处久了,就渐渐将这种亲情寄托在她身上,她于我而言就真的跟亲姐没什么两样,所以我乐意用金钱和时间去维系这份难得的亲情。     **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依然没有去蕙兰,为了防止手机被工作上的人打爆,我还是每天关机,完全把自己和蕙兰隔离开来,也对公司里的动态不感兴趣,只想着为自己的下一步作打算。     同样让我困惑的是,这些天杨绿筠对我的态度有了很微妙的变化。比如她现在回来很晚,都是在外面吃饭,就算我做好了晚饭让她按时回来吃,她也以各种理由推辞,一回来洗了澡就直接钻进房间关上门,不会再客厅看电视,不会再陪我一起吐槽唠嗑,偶尔跟我说两句话,也是客客气气的很生疏。我这么久没去上班,她也不问我的原因,更不关心我每天的动态……但是,我们表面上是没有任何矛盾的,会正常的打招呼,见面寒暄,有事打电话交流,唯独没了过去那种死党闺蜜的亲密无间。     偏偏我跟她,都是那种有点闷的性格,有事总藏在心里,不会当面说开,久而久之,隔阂也越来越深。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我想,我们俩心里都非常清楚,只不过,事情又还远远没有发展到撕破脸的地步。     但长此以往,我又实在受不了这样的隔阂,受不了一个无话不谈的闺蜜变成见面呵呵的路人,我想主动坦诚,把我和高子谕的事情说开,挽回这份摇摇欲坠的友情。刚好还有几天就是她的生日,我特意花了一天时间去商场为她挑了一件价值两千元的衣服当生日礼物。她收到礼物觉得太贵重,一开始还不肯收,我磨了半天嘴皮子,终于说服她,也算稍稍修复了下我们之间的裂痕。     生日当天,杨绿筠请了一些关系好的同事朋友去唱k,当然我也在列。这个ktv在本市的档次还算比较高,一晚上估计要好几千块,心想这杨绿筠也真舍得花钱。唱歌就是要人多才热闹,来了男男女女差不多有10个人,大部分是她的部门同事,一些是她的老同学和朋友。我有点五音不全,一般来这地方也就是跟大家一起玩骰子、吃东西的。但由于最近碰到这些破事儿,自己的感冒也才刚好,况且来人又大多都是蕙兰的员工,我实在不敢太高调,只能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光线照不到的角落玩手机。     听着别人唱歌的无聊之际,我正好跟旁边一个女生说了几句话,她抱怨说人还没有来齐,我问还有哪些人,只见她拿出手机,点开杨绿筠群发的那条短信,一边看一边说谁谁谁还没来。短信上面是杨绿筠原定邀请的人,我仔细看了看,竟然从头到尾没看到我的名字,而且这条通知短信,她在一个星期前就群发了,我没有收到过……     顿时,我就心凉了半截。     她是个顶细心的人,在以往的聚会请客中第一个就请我的,但是这次,她过生日这种重要的日子,却没打算邀请我来,估计只是在我送了她价值两千的礼物后,心里过意不去才顺便把我加进来的吧?     想到这个事实,我气得很想马上找她问清楚,又想起身就走,正坐立难安之际,突然房门被打开,几个女的围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进来,一屋子人都开始起哄,原来是周闻笛来了。     杨绿筠见状,还挺热情的招待了他,连忙把他拉过来点歌,看样子也是提前请了他的。呵呵,是啊,她连周闻笛都请了来,却只拿我当临时充数的。     她作为今晚的主角,在招呼好周闻笛的同时,还积极的叫其他人赶紧点歌,却从头到尾没喊过我一声,直接忽略我存在。正好对着上面的中央空调,那冷气直吹下来,吹得我浑身发颤,眼眶热热的,鼻子酸酸的~幸好我藏在角落,没人发现我的失态。     本想一走了之,但考虑到待会儿杨绿筠唱得太晚还得坐我的车回去,想想还是没动。     周闻笛一来就点了首萧敬腾翻唱的闽南语歌《无言花》,每个发音都咬的很准,一看就是练了很久,应该也是专门为讨好杨绿筠而练习的吧,因为绿筠刚好就是福建人,平时在ktv点的最多的就是江蕙的闽南语歌。你看,他追她,追得多用心。     “哇,周总也会唱闽南语,不错啊!”果然周闻笛唱到一半的时候,杨绿筠就情不自禁的跟着他一起唱起来,应该对他也是有些好感的吧。     一曲唱完之后,杨绿筠还意犹未尽,问周闻笛还有没有其他的闽南曲目,周闻笛当即又点了一首黄乙玲的《无字的情批》,正好又合了绿筠的意,顿时ktv成了他俩的演唱会专场了,两人一人一句的唱下去――     阿嬷不识字     但是伊识真多的代志     伊讲闪电是天的锁匙     锁匙打开有雨水     阿嬷不识字     但是有一张情批写乎伊     经过几十年不曾拆开     她讲写字不如相思     我爱的伊欲来离开     伊讲孤单尚适合伊     无留半字就断了过去     不甘心付出为伊哮归暝     我爱的伊欲来离开     伊讲孤单尚适合伊     山盟海誓也失去意义     情批拢无字痴心变青眠     ……     周闻笛唱歌还不耐,一听就是ktv麦霸的类型,连唱了几首下来,跟着大家喝了几杯红酒,和几个叽叽喳喳的女同事开了会儿玩笑,就闲下来,坐到我身边来,“许大美女也来了,怎么没见你唱歌?在这儿偷偷玩手机,有点不礼貌啊!”     “我五音不全,不敢献丑,听你们唱就行了吧,反正我又不是主角。”           089他的神奇与神经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五音不全,不敢献丑,听你们唱就行了吧,反正我又不是主角。”     周闻笛见我状态有点落落寡欢,他给我到了半杯啤酒,跟我碰了一杯,“听说你从蕙兰辞职了?碰到什么事了?”     我很惊讶,“你还不知道?”     “真不知道,很严重么?”     “我以为整个蕙兰,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你身为总经理,不可能不知道。”     周闻笛嗤笑一声,“你还是别跟我打哑谜了,我也没兴趣听公司里的流言,就想问你为何辞职?明明做的挺好的,”     “没什么,就是因为柠檬醛的事,我被高子谕开除了。”我强装淡定。     “不会吧?”周闻笛不敢相信,“就算是你们采购中心的责任,也不至于到‘开除’这么严重,他太小题大作了,回去我跟他再说说。你也早点回去上班吧,采购那边没你不行,现在招个合适的人不容易,下半年又有很多新品要上,原材料供应这里不能出问题。”     “别跟我说这些,和我无关,反正高子谕有的是办法去解决。”     “呵呵,他啊,最近状态也不怎么样,大小琐事都在交给我打理,哪管得了那么多。而且,昨天才跟纪均泽闹了很严重的一场矛盾,两个大男人在办公室拍着桌子对吵,差点没打起来。”     我心中一个震动,忙问,“什么原因?”     周闻笛说,“还不是因为丁婉姿那款私人定制香水闹的,”     听到丁婉姿,我连忙对他说,“走,我们到外面去,你说清楚点,这儿太吵了。”     来到外面的走廊上,周闻笛告诉我,“最近半个月,纪均泽不一直在负责丁婉姿要求的那款香水吗,调配出来以后,丁婉姿不是太满意,说是没有完全达到她的需求;为了安抚她,高子谕拿出一瓶他自己调出来的新品,给到丁婉姿,刚好她对子谕这款很喜欢。这样本来也没什么吧,只要让客户满意了就皆大欢喜,谁料到纪均泽对高子谕这个举动很不满,认为自己被耍了,两人说了几句就莫名其妙吵起来,最后闹得不可开交。”     我只是抓了关键的信息,问他,“你是说,高子谕调出的新品?他不是……没了嗅觉,怎么可能?”     “呵,这个你就不懂了,”周闻笛在旁边的一处沙发上坐下来,就这一点,饶有兴致的跟我攀谈开来,“算起来,我跟子谕也有好多年的交情了,他从十几岁开始,就一直在法国生活,后来迁到法国蓝色海岸那个古色古香的小城格拉斯。格拉斯你应该非常熟悉吧,法国的香水之都,嗅觉的天堂,全世界很多顶级的调香师都聚集在那里,而子谕就是在这个环境下长大的,他有天生的嗅觉优势,从十五岁开始就正式涉足调香工作,在法国几个世界级的奢侈品集团里做了多年专业的调香师,他有个法文名,在国外的香界,这个名字很有名气。”     不知道周闻笛为什么要把高子谕这些背景告诉我,但我不知不觉已经听进去了,专注的眼神望着他,示意他继续。反正,我也不想进那个并不欢迎我的ktv了,何不在周闻笛这里打发一下时间。     “就在四年前,高子谕因为一些原因,鼻子出了很大的问题,”周闻笛说到这里,声音明显放低,“一开始是嗅觉迟钝,断断续续闻不到闻不到味道,那段时间他特别痛苦,也特别浮躁,你要知道,对一个调香师来说,鼻子比眼睛更重要,对他们来说,嗅觉就是事业、武器、财富、代表他们一切的一切。为了这个了不起的鼻子,他们不得不失去很多凡人的乐趣,不能喝酒,不能抽烟,不能闻那些怪气味,更不能感冒。法国是一个很重视调香师的国度,当年高子谕还是香水制造商不惜花费重金供养的十个“超级鼻子”之一,他可以享受法国皇室一样的待遇,威风凛凛的,出门还有保镖,多牛逼啊……所以你可以想象,当他失去了嗅觉,对香水制造商没有利用价值而被抛弃,也失去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武器’时,你能想象他那段日子过的有多黑暗。”     我听得呆住了,心微微的有些刺痛起来,也几乎相信了这个故事。     “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医不好了吗?”     他面色沉重的摇摇头,“造成的原因很多,不过最主要原因应该是闻的气味过多吧,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找了各种各样的医生,也用了不少的药,均无效果。”     我依旧是呆呆的听着,半晌不能言语,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周闻笛见我听得很认真,他继续往下说。“因为这件事,他性格变了很多,以前还算个优雅的绅士,后来变得阴晴不定,比较敏感和暴躁,心情好的时候很正常,心情不好的时候你懂的,所以我要告诉你的是,别太把他冲动时候说的一些话放心上,过了这段时间,等他‘好起来’的时候,你再回蕙兰,他也不会再计较。”     我回想起那天他对我爆发的那个场景就不寒而栗,摇摇头,小声又坚决的说,“我不可能还回蕙兰的,别提这个了。我就想知道他跟纪均泽吵架这事儿……前面你不是说了高子谕的嗅觉无法完全恢复,那他给丁婉姿的这款新品是怎么来的?”     周闻笛神秘的一笑,说到,“首先问你一句,你知道贝多芬最伟大作品是什么吗?”     我想了想,疑惑的回答,“好像是什么命运交响曲之类的,忘了。”     “是《第九命运交响曲》。”周闻笛继续道,“这个作品,是贝多芬在全聋的状态下创作的。你想想,为什么这个伟大的音乐家,可以在听不到声音的情况下,创造这么伟大的作品?因为人家是用心去感知音乐~”     “怎么越说越玄了,”我忍不住笑他这种故作高深的谈话方式,“你该不会是在跟我灌输心灵鸡汤吧?绕来绕去,绕到贝多芬身上去了,”     “其实我就是告诉你,一个真正牛逼的调香师也是这样的。就像子谕,他现在没嗅觉,但是不代表就不能继续创造出新的香水,因为,失去了嗅觉,他还有记忆……”     我有点理解周闻笛的意思了。     以前也听纪均泽说过,很过国外的调香师在年老失去嗅觉的时候,也能创造出一流的香水,因为他们是用心去感知香水,用精神去闻,而非用鼻子。这就好比盲人可以用精神去感知世界,你对他说蓝色,他就能在心里看见蓝色;你说茉莉,调香师会立刻想到茉莉花的香味。     都说调香师主要靠的是嗅觉,其实还有很重要的一项技能,那就是记忆能力。香气是无形无声无息的,很难用语言来记录和表达,所以调香师只能将它们储存在嗅觉记忆库中。一个顶级的调香师,脑子里一定是装了成千上万种气味,在调配香水的时候,完全可以根据记忆来想象,把这些味道进行不同的排列组合,创造出新的迷人的香气~     所以,我也完全明白了。     在这次给丁婉姿定制香水的事件中,纪均泽凭着异于常人的嗅觉能力和资深的调香经验,做出来的产品,反而没让丁婉姿满意;但相反,没了嗅觉的高子谕,却还可以敏锐的捕捉到丁婉姿的需求,给她真正想要的味道……这样一个鲜明的对比,到底谁更有能力掌管蕙兰的产品研发,已经很明确了,也难免纪均泽会翻脸――这应该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也或者,他和高子谕,其实远远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就算高子谕失去嗅觉,他跟他之间也还要很大一段差距。     我了解纪均泽,如果他在调香上面的权威受到这么**裸的挑战,心里必定是很挣扎很不平静的。这次他输了,那么是不是,他理所当然也会离开蕙兰了?既然他也要走,我对蕙兰的那点惦念也没了,也更加没有必要再回去……     **     接下来,我管不了杨绿筠对我的态度,也不再纠结回不回蕙兰的问题,更不在纠结和纪均泽、高子谕之间的感情纠葛,开始了找工作之旅。以我蕙兰集团的工作经验,要在同行业找一份工作还是轻而易举的,只不过职位肯定不会太高。     这几天接到几家公司的面试电话,我反复斟酌后,去了一家业内知名的香料公司面试。这家公司主营东南亚、南美洲、以及欧洲的香料,客户主要是国内的几家大型的香水和化妆品公司,业务比较稳定。     来到公司,经过hr,部门领导的几轮面试,他们对我的表现都比较满意,只不过最后问什么时候可以给结果的时候,面试的一个领导说让我暂且等半个小时,他们公司的老板还在里面开会,需要等他的终面。     “好的。”我就纳闷了,我只不过应聘一个主管的职位,怎么还要经过总裁的终面?效率也太低了吧?或者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他们对人才的考核如此严谨,不是更能体现这公司的靠谱性吗?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刚才面试的领导把我带到一个小办公室,说准备终面。     看他一脸的严肃,把我都搞得紧张兮兮的,不禁再一次在心里背了一遍腹稿。     正在低头准备面试答案的时候,忽听得有人敲了几声门,惊得我回头一看,眼前出现的男人差点没让我倒抽一口冷气!     居然是高子谕!     “你好,许小姐?”他说着,声音中充满了一种挑衅的、恼怒的、阴鸷的、狂暴的痛楚,并慢慢朝我走来。           090从此不会再碰你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他已经走到我面前来,高大魁梧的身躯把整个门都挡完了,也令我骤然心跳加促。     我呆了,楞了,傻了。我的神智,有好一会儿,就游移在那古老而遥远的世界里,抓不回来,忽然就觉得头晕目眩而额汗涔涔了。     “高……”我没喊出他的名字,只是低下头喃喃的念著,“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就是这里的老板,这家香料公司,早被蕙兰收购,”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离我更近了一步,“我说过要你彻底在我眼前消失,不要让我第二次碰到,否则,我不会轻易放手!”     他这些话,让我觉得很可笑。理智回来以后,我忽然一点不怕了,抬起头来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硬气的告诉他,“高子谕,你对我说我这些话根本没有用。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跟你玩这样的游戏,你的一言一行对我没有任何诱惑力!再说一次,我不是你想要的那种女人,你换个目标吧!”     说完,我就弯腰把自己的简历胡乱塞进包包里,然后挺直脊背的要离开。他挡住了我,双手抓住我两只胳膊,把我的瘦小的身子固定在他眼底,那眼光凌厉又愤怒,似乎要把我撕裂一般!     已经尝试过很多次,我越挣扎他会控制我越紧,所以这次我放弃抵抗,看到他下一步到底还想做什么?反正心已经很坚定,无乱他使出怎样的招数,对我都不再有杀伤力。     我就那么鄙夷的、愠怒的跟他对视着……     “许蔚真,”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目眦尽裂,“我很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很是心碎的闭了下眼睛,他哑声说道,“我跟踪了你半个月,研究了你半个月,也跟自己争扎了半个月,一直在想,是放过你,还是不放过你?”     面对他这番有力的倾诉,我承认,我的心有那么一瞬间被触动了一下,但是当我认真揣测了他这句话,却很快被一种莫名的愤怒紧紧裹住!     我收起那瞬间的柔软,再次变成个刺猬,“看来,你不仅仅搞‘性骚扰’,还是个跟踪狂!你凭什么跟踪我、研究我,你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你到底想要怎样?”     “跟我回去!”他不管我的嘲讽和抗拒,紧紧捏着我的肩膀,捏得我骨头都快要散架……我以为他又要搬出那种强势霸道的做派,却没想到,他冷冽的眼神,一下变得柔和起来,声音也软下来,就那么心碎神伤的盯着我,“只要你肯回去,我不会再碰你。”     面对他这番执着,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没有惊喜、感动,有的只是想立刻摆脱他,逃到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去!他现在的做法,对我而言真的就是一种痛苦的“纠缠”,甚至更准确的说是“骚扰”――我心里满满装的都是纪均泽,其他人无论怎样也挤不进来。     我自己都不知道,平凡如我,到底给了他一种怎样的感觉??以至于他如此放下身段来迁就我……这样的追逐,给我的只是无尽的压力,我承受不起。     我只是平静的对他说,“放开我。”     “好,”他这回真的放开了我,等我的答案。     但我并没作停顿,直接绕开他的身子,就拉开门出去了,他却也意料之外的没有追过来。     我脚步沉重的走向电梯,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只觉得心里无比的压抑,不知这种压抑到底来向何处,然后终于电梯打开了,我又昏昏沉沉踏进电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就那么心不在焉的,回想着刚才跟高子谕的对话,以至于站了半天,才发现电梯没动,原来是自己太失神,忘了按1楼的键。     走出这座写字楼,外面的太阳晒得我睁不开眼睛。我加快脚步朝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刚刚走到广场的边上,看到旁边一个小男孩正在踢球,足球很新,估计是大人刚给他买的,他踢来试试看~瞟了这小正太两眼,我就朝右拐去……     突然听到“砰”一声响,我回头一看,只见小男孩太用力,把足球提到路边一辆车的窗玻璃上。男孩飞快的跑过去要捡起足球,岂料刚走到车子边,就被驾驶座上下来的男人揪住,不由分说就甩了小男孩一巴掌!     目睹整个过程的我,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以为那打人的车主是男孩的父亲,可能是教训孩子不懂事之类的。     但是随后,那车主又开始指着小男孩辱骂起来,还又打了他一巴掌,好像是在骂男孩不该碰到他的车子,把他车子弄坏了,那举止明显不是男孩的父亲,反而像个暴躁的神经病!那大约七八岁的小男孩立马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眼见那男人还想欺负孩子,我忍无可忍的冲过去阻止,“你住手!请问这是你家的孩子吗?不是的话,你凭什么欺负一个孩子?下手这么重,有病啊你?!”     男人从头到尾打量我一番,暴躁的吼道,“关你什么事?这小兔崽子太调皮,差点弄坏了我的车窗门,老子的车可是新买的宝马,刚开出来就被这兔崽子碰脏,能不生气吗?”     我忍无可忍的吼他,“那你有必要下手这么重吗?他只是个孩子!这是别人家的孩子,你有怨气先等孩子父母来解决,朝一个孩子撒气你还是人吗?”     “小朋友,你父母呢?”我蹲下来问。     小男孩哭着说,“我爸爸去上厕所了,让我在这里等她。”     “怎么,你还想为这个小杂种出头啊?”那死男人被我骂了不服气,蛮横着一张脸又开始找我麻烦。     虽然这男人长得又高又胖,看起来比较粗莽可怕,但我想着光天化日之下他也不敢乱来,就撞着胆子跟他对峙,“无论怎样,你今天打孩子就是不对,为了不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请你马上道歉!”     男人这下彻底怒了,猛地推了我一下,冲我吼道,“我看你tm有病吧,你最好马上给我滚,把我惹毛了,别以为我不敢打女人!”是啊,我当然相信他会打我,他连孩子都敢打,还不敢打女人吗?     但是一看到他突然架着小男孩要上车,男孩哇哇大哭,我就预料到他可能想趁机拐走孩子!我想也没想的冲过去抱住小男孩,一股脑的要阻止他,岂料这男人见我如此纠缠,气得抬手就预备朝我的脸打过来,但手刚伸到半空,就被另外一个人死死的钳住!     我心中一个惊喜,以为是男孩的父亲来了,刚抬头一看……竟然是高子谕!看到他,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忽然就什么也不怕了。     高子谕捏着那胖男人的手,顺势猛推了他一下,推得他撞到自己车上,又狼狈的跌坐在地。他想骂骂咧咧的爬起来想跟高子谕干一架,但高子谕一个冷冽的眼神,就将对方的气势降下了三分,以至于那男人并没有立即发动进攻,可能也是被高子谕的强大的气场震慑到。人的气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东西。像高子谕这样的男人,有了高大魁梧的身材优势,和一张不怒而威的面孔,再加上浑身上下尊贵得体的穿着,只是站在那里,人家就知道你是有身份背景的人,不好惹~     “你这辆宝马,值多少钱?”高子谕云淡风轻的问那个男人。     “哼,”男人又仔细打量了高子谕一番,以为他问价钱,是想帮着男孩赔偿自己损失吧,于是趾高气扬的说,“你可给我看清楚了,我这是宝马x6,差不多要两百万!我看这小屁孩就是你家的吧,刚才他踢球,把我新车刮花了,窗玻璃也给我整松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刚想出来解释一番,但又被高子谕的眼神止住了。他继续对那个男人道,“你说,你这个车值两百万?”     “当然!”     “好。”高子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神秘莫测的样子,连我都捉摸不透,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你等一下。”高子谕冷冰冰的说完,就转身朝他停在不远处的自己的车走去,只见他打开车子的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把羊角锤走过来……     我呆呆的看着他,连那个男人也愣住了,他拿一把锤子来干嘛?修车吗?     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高子谕拿到羊角锤走到那男人的宝马车面前,不由分说就朝车窗玻璃砸去!跟发疯了一样,三下五除二就把一面的玻璃砸的稀巴烂!     “你干什么!?干嘛砸我的车?你给我住手!”男人嘶吼一声,眼见自己的车被高子谕砸烂,他痛心疾首的去拦高子谕,但是被高子谕一把推开!然后他继续拿锤子一意孤行的砸那男人的宝马车,从车窗到车身,砸的七零八落!我完全看呆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行为不是比那个打小孩的男人还恶劣吗?     当那个男人气得想拼死跟高子谕干一场,高子谕却拦住他,嘲弄的说道,“你的车,我给你砸了,可以马上赔你两百万。但是请问,你打了这小孩的两巴掌,打算怎么赔?”           091她的幸福我的痛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不得不说,高子谕这一招真毒。痛痛快快把人家宝马砸了,还让对方不占理。那个胖男人在欲哭无泪之后恼羞成怒,“好,那你先把两百万赔给我!不然老子马上报警!”     高子谕瞪着他,“先别慌,两百万我会给你。再问一句,你打了小孩――这笔账怎么算?”     胖男人知道自己理亏了,混乱的叫嚣,“你tm就一神经病!这是你家的种吗,你凭什么找我算这笔账?大不了老子道个歉,但我的车钱,你tm必须一分不少的赔给我,不然咱们警局走一趟!”     高子谕冷笑,“看来,你很想去警局,如你所愿。”说完,他打了个电话,听对话内容,是给自己在警察局的朋友描述该男虐待儿童的罪行,让对方马上派人来抓捕。     挂了电话,再看那个胖男人的时候,他已经脸色苍白。他眼睛瞟了瞟高子谕的车,那是一辆价值上千万的劳斯莱斯,估计这一系列的信息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用手指了指高子谕,一脸的警告和郁愤,却很识时务的上了自己尚且还可以正常行驶的宝马,一溜烟儿的“逃跑”了!     刚好事情解决了,小男孩的父亲就出来了。看到孩子扑在家长的怀里,高子谕只是叮嘱他要管好自己的孩子,就没再解释。他抬眸看向我,语气冷得跟千年寒冰,“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去?”     这话说的,旁人听起来不就是一对吵架后求和的夫妻吗?我优柔寡断起来,像被钉子定在了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矛盾不已,可能这就叫做矫情吧。     他揽着我的肩说,“趁我的耐心还没有耗尽,跟我回去。”这话听起来平静又危险。     我拿开他的手,抬头来对上他的视线,“你说过以后都不碰我的。”     他神色落寞又清冷,“只要你回蕙兰,我会尊重你的‘意志’。”他斜睨我一眼,“满意了吗?”     我嗯了一声,没再说话,答应了他的要求。     **     时隔半个多月回到公司,我底气并不是很足,那感觉就像某些男星出轨还依然活跃在观众的视线里,心是虚的,除了埋头做自己该做的事,没敢太招摇。有时候在公司里碰到熟人,对方也只是点头微笑就匆匆走开;在qq或者朋友圈发一条说说,以前很多人评论点赞,现在就是门前冷落车马稀,搞得我像得了瘟疫,没人敢靠近。     细想起来,我也挺冤的,什么都没做,惹来一大波流言蜚语。大家背后议论的都是我为了升职加薪勾引纪均泽和高子谕,我要站出来解释,可能还被批当了婊子又立牌坊,不如闭嘴,让别人去消遣吧。     “柠檬醛”的危机已经过去,基本在媒体上消除影响,出事的那批产品也全部召回,该罚的人也都罚完,一切归于平静。接下来让我比较上心的是纪均泽在蕙兰的去留问题。     我抽了个午休的时间去他办公室找他,他看起来胡子拉碴,面容有些沧桑,见到我来也没特别大的反应,只冷冷发问,“回来了,高子谕把你请回来的?”     我听这话很刺耳,心里有气,也直接噎他一句,“是啊,他亲自来请的我”     他哼一声没说话,却点了根烟狠狠抽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抽烟。我没忍住,走过去从他嘴里夺下半截烟头,泯灭在烟灰缸里。     “你发什么疯要抽烟?”我理所当然的责备他,“这些东西会影响你的嗅觉,你还要不要继续做你的调香师了?”     他却被我这个举动和这句话触怒,大手一挥,就把桌上几本行业杂志摔到地上……这份暴躁惊呆了我,我在原地惊愣了半晌,呆呆的看着他跌坐在皮椅里,闭上眼睛双手插进头发里抓扯一番,那苍凉哀痛的表情,让我心碎~     我靠近他,抱住他的头,眼眶很快就发热了,“你别这样。你跟高子谕的矛盾,我都听周闻笛说了,我也理解你的心情。如果你不想在这里受他摆布,那就走吧,找个顺心的雇主,从头开始,没必要看他的脸色,真的。”     “所以,你也觉得我真不如他?”他嗓音低哑,喃喃自语。     “别说得这么难听,”我温声安慰他,“香水这种东西,没有一个固定的答案,本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或许你这款香水a不喜欢,但b喜欢,c喜欢,所以不要太把丁婉姿这个事放心上。而且你要知道,高子谕之所以更了解丁婉姿的需求,是因为跟她早就认识,而你和她才沟通短短的几个小时,没那么了解她,实在太正常。”     “呵呵,”纪均泽冷笑,“何必再说这种自欺欺人的话,我到底是个什么水平,我自己很清楚,是该面对的时候了~”他望着我,颇有几分感伤的说,“你看,我居然输不起,你一定对我很失望是不是?”     我迷惘的看了他,却摇头,“问这些干嘛,反正你也不会在乎我对你失不失望。”     话说到这里,我们都彼此沉默了良久,只能听到呼吸声,和微微的叹息声。     “我决定,继续留在蕙兰。”他突然这样说,眼神也随着坚定起来。     这话也一下点亮了我,似乎我在潜意识里就是希望他能继续留在这里,我轻松的笑了,对他说点点头,“嗯,只要你自己觉得留在这里更好,那我还是会像过去那样充分支持你,只求你别灰心丧气,这样我看着特难受。”     他拉着我坐在他的腿上,摸着我的脸,目光很灼人,“真真,你的心到底还在不在我这里?”     我心里飘过一丝异样的感觉,眼神也有点飘忽不定,“当然,”     “你的手很凉。”他摸着我的手心,“冷么?嗯?”     我没说话。     他搂紧了我,俯首吻上我的脖子,解开我衬衣的两颗纽扣,大手伸了进去,隔着内衣覆上胸前的柔软……我浑身如过电一般,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一任他在我身上索取,更紧的搂住了他,心甘情愿与他更进一步……     正当我完全沉浸在他的亲吻和抚爱中,激动而忘我的时候,他突然放开了我,结束亲热。他喘着气,胸口微微起伏着,低沉出声,“你身上,你他的味道。”     我脑子轰的一声,方才的**也消失殆尽,脸色瞬间苍白,无可辩驳~     是啊,我居然忘了,纪均泽鼻子灵敏,怎么可能闻不到高子谕在跟我接触时,残留的气味~     “你出去吧,”他起身背对着我,从侧面还是能看出他胸口起伏着,心里憋着怒火。     “均泽,你误会了。”我徒劳的辩驳。     “出去。”他再次坏脾气的低吼了一句,“我做不到跟其他男人共享一个你。”     我的泪不受控制的滚落出来,心如针刺,不为他的误会,只为他彻头彻尾的冷淡。他在心里是认定我和高子谕“有一腿”的,他以为我已经背叛了他,但他并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愤怒,而是云淡风轻的一句‘出去’,就将我打发。     这个时候,再多的解释都是多余。     我看了一遍他那俊挺的冷漠的背影,用手背擦了擦泪,走出了他的办公室。每次从他这里得到的,永远只有突如其来的心寒和眼泪,我是该习惯,还是改变?     **     今天心情不好,我下班后约了一个老同学去逛了一晚上的商场,回到家已经9点钟。车子刚刚开到小区门口,正排队等前面的车进去时,我无意间朝车窗外看了看,眼前的一幕却刺痛了我:高子谕送了杨绿筠回来,还在驾驶座上给了她一个告别的吻~     我以为自己眼花,却被后面的汽车喇叭声惊醒,连忙启动车子,余光却与高子谕挑衅的目光相接……我踩下油门,飞快的冲进了小区,飞快的冲进地下车库,平时倒车停车要几分钟,这次只要了几十秒~     混混沌沌的进了电梯,摸出钥匙打开门,进来就朝自己房间走去,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床上。     那晚,杨绿筠自冷战后,第一次主动找我说话,她叽叽喳喳笑得很开心,脸上红云乱飞,眼低眉间都是满满的幸福,像个初恋的少女。     她说,“真真,很对不起,我那段时间误会了你。今晚高子谕告诉我,说他之所以那段时间跟你走的近,是为了打听我的事……他今晚跟我表白了~”     “表白?”我睁大眼睛看着她。     “嗯,”她肯定的点点头,还把我当闺蜜,言语中也有几分娇羞,“他今晚吻了我,问我要不要做他女朋友?”     “哦,”我已经完全听不下去,呼吸不畅。     “我说再考虑一下。”她继续饶有兴致的跟我说到,“就是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反应了,呵呵。”     “嗯。”我僵硬得笑笑,“祝福你,绿筠。”     “你不知道我刚才跟他分别的时候,一路上来,心跳的好快,一直在电梯里傻笑,还被人鄙视呢,”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好兴奋,好幸福。     但我除了赔笑,已经找不到更合适的表达,心里堵得透不过气来……           092被人祝福的爱情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强迫自己尽量笑的自然,“那你到底要不要答应他呢?”     杨绿筠娇嗔的说,“哎呀,先跟他接触下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是不是?”     我点点头,又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绿筠又对我说,“真真,我现在好想把他的照片放到空间,然后发一条说说昭告天下,说姐找到男朋友啦!”     “还是不要这样做吧。”我对她说,“高子谕的身份摆在那里,可能不喜欢太张扬,被公司里的人知道了不好。”     “你怎么就断定被公司里的人知道不好呢,”杨绿筠说的有点阴阳怪气,“我跟他,男未婚,女未嫁,都是单身,就算在一起也不一定会被人说闲话的吧?”     “那随你吧。”我没再跟她多说,就尽早的收拾好自己躺床上了。漫漫长夜,我辗转反侧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高子谕一会儿纪均泽,想的我头昏脑胀。我觉得自己很贱,口口声声说对他没有感觉,逃避他的纠缠,可得知他跟杨绿筠在一起,又失落至此,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接下来的几天,杨绿筠每天都是10点以后回来,据她所说,都是跟高子谕约会,被他送回家的。她每天精神都很好,有了爱情的滋润更加明艳动人。不知道他们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但这个事已经逐渐成为公司里公开的秘密――杨绿筠和高子谕在一起了,他们是正式的男女朋友关系。公司里一边倒的好评如潮,没有一个眼红嫉妒的,一致认为两人从外貌上看很相配。所有人都觉得,唯有杨绿筠这种档次的美貌,才够格攀上高子谕,同理高子谕找到绿筠这种年轻美貌性格好的女孩子,也是理所应当的。     能够得到这样的好评,和杨绿筠平时的好人缘有关,她美的不招摇,为人处事滴水不漏,经常笑眯眯的很有亲和力,不说男人了,就是女人也都吃她这一套。所以,在她和高子谕的‘好事’弄得人尽皆知后,公司舆论一片叫好声,甚至不少人私下开玩笑叫她‘总裁夫人’,蕙兰‘老板娘’,很多高层管理人员都对她多了几分敬意,那些围在她身边追逐讨好的男人们,也都自觉的消失了。     她好,我也便好吧。     相对于她和高子谕恋情的高调,我则低调得跟做贼一样,每天办公室和厕所两点一线,满心扑在工作中,继续努力做好这个部门经理,和那些供应商们打交道,在跟他们的对话中,我才能稍微找到自己存在这里的一些价值。     那天,我去找周闻笛确认一份文件,来到他的办公室,谈了半个小时的工作,明显感觉感觉到他心不在焉、神思恍惚,没了往日里的阳光和激情,一直锁着眉头,垮着脸,怏怏不乐的,搞的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一样。走之前,我忍不住说了几句――     “周总,大气一点吧,失个恋就愁成这样,好歹还是总经理呢,让下面的人怎么看你?”     他喟然长叹,“恋都没恋过,失什么恋。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随她去吧。”     看他这萧条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太好受,估计他是对绿筠动了真心了吧?我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这个‘媒人’做得很失败,其实我一开始就真的挺看好你们俩,没想到……”     “这跟你无关,反正输给高子谕,我输的心服口服。”他苦兮兮的笑了声,“子谕一出,谁敢争锋呢,只是我真没看出来,他原来对绿筠也有那份心,我还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你。”     我心底一沉,“别再这样说,让绿筠听到不好。总之,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这种典型的钻石王老五还怕找不到心仪的好姑娘?”     “咳,姐姐,你搞清楚,钻石王老五特指过了35还没有家世的男人,我今年才29好吧?”周闻笛终于轻松了些。     “终于肯告诉我实情吧,原来你就比我大三岁而已嘛,”     “是啊,咱们年龄相仿,兴趣相投,凑一对如何?”他倒在皮椅里,跟我开玩笑。     “不要吧,周总的眼光那么高,只有杨绿筠这样的大美女才入得了你的法眼,我算什么呀。”     “呵,说不定有天我还真就看上你了。”他继续打趣道,“要不5年后,你我都还单身,咱们就结婚如何?”     “好啊。”我大方的跟他开着玩笑,也暂时接缓解了他‘失恋’后的消沉吧。     临走前,我让他帮我在文件上签字,谁想到他这才认真的看了眼文件内容,说,“这个项目金额比较大,还是交给高总签比较好。我这里做不了主。”     “不是吧,才一百多万而已,你以你的能力还没法审核?”我抱怨道,“交到他那里,又多了道程序,又得耽误进度,而且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有时间看,要不就你这里帮我批一下就是吧。”     “真不行,这个不能乱来。我毕竟只是他请的职业经理人,大项目上还是得由他过目。你可以直接拿到他面前去签就是。”     真是的,看来我白让他消遣一番了,签个字都唧唧歪歪。     **     这是关于公丁香香料的一个采购项目,也是蕙兰心开发的一个供应商,厂子规模不大,但在辛香料这一块做得比较专业,且价格也还比较合理,可以在国内检查生产与栽培过程,质量上有保障,正好可以用在下季度某款东方香型的新品上。     这里补充下,公丁香就是丁香花还没有开放的花蕾,它原产地在印尼的摩鹿加岛及坦桑尼亚的桑哈巴尔岛,现在印尼的槟榔屿、苏门塔腊、爪哇以及马来半岛、越南和大洋洲等国家和地区均产,我国海南省及雷州半岛、广东、广西等地有栽培。     虽然回来后,心里盘算的是,工作上能找纪均泽和周闻笛,就绝对不直接跟高子谕接触,但今天这份文件的确要的比较急,供应商那边在等着,我这次是逃避不了了,还是得找他。是啊,只要在蕙兰一天,怎么可能有完全跟他隔绝的日子?     刚走到总裁办所在的那层楼,忽然后人在后面叫我,我回头一看,是杨绿筠。她手里提着塑料袋,貌似装着一些吃的,满面春风的朝我走来。     “去哪里?”她问我。     “找高……”我顿了顿,微笑着,“找你男朋友签字呢。你去哪?”     “哈,我肯定也是来找他的啊,”杨绿筠举了下手里的东西,眉开眼笑的说,“瞧,这是我去外面给他买的下午茶,你要不要尝点?”     “哦,”我呵呵,“你可真贴心呢。我就不要了,你们俩一起吃吧。”说完,总觉得心里很堵,好像贫血站不稳一样,急需喝一大杯开水暖暖身。     “对了,你那是什么文件,给我吧,我帮你给他,督促他签字,你先去忙吧。”杨绿筠说着,就过来拿我手里的文件。     听着她这番颇具‘老板娘’风范的话,始终感觉有些膈应人,但我还是交到她手里,如释重负的说,“那就拜托你了,尽快!”     “好的。”     就这样,我避免了和高子谕的碰面,心里难得轻松畅快,也直接回自己办公室。回想着杨绿筠对高的一系列殷勤,想着他们之间火箭般升温的感情状态,我忽然觉得,也挺好的,若他真的爱她,若他们能够天长地久,也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我拜托了一个麻烦,她找到了一份幸福。     可回到办公室,屁股都还没坐热,我接到高子谕打过来的电话,电话那头,他清冷低沉的声音传过来,“来一下。”     我条件反射的问,“什么事?”     “文件有问题。”     我贴着手机听了差不多10秒,没任何声音,刚想‘喂’,才蓦然意识到他早就悄无声息的挂了电话。这都什么人,来个电话没称呼,要交代事情,又不说时间地点,如此言简意赅,比发电报还省,以为人人都能对他的话秒懂吗?     拿出化妆镜,我稍稍整理下自己的头发,去他办公室。     敲门进去的时候,绿筠还在里面,已经把下午茶摆在了茶几上。看到我来了,他叫杨绿筠先回去,他要处理工作。绿筠眼看自己的一份好心又要打了水漂,脸上明显不满,尤其我的到来还是打扰她好事的罪魁祸首,她看我的眼神里,也没了温度。不过囿于高子谕的命令,她也不得不先行离去,顺便当我面,特意对高子谕说了句,“那晚上还是一起出去吃饭哦?”     高子谕勉强‘嗯’了一声,眼光已经定在了我身上……     一段时间不见,他似乎瘦了些,脸明显小了一圈,头发也长了点。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想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该剪头发了”,但始终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不适合说这么不庄重的话,我没开口。     他似乎也没什么心情来关注我,直接就把文件摔在我面前,语气很冷很硬的说,“看来,你对工作越来越敷衍!”     “怎么说?”我有点生气。     “你有去实地考察过这家公司的背景吗?他们的公丁香都是国内栽培的,种植技术不过关,杂质多,根本没法和印尼那边原产地相比!”他深刻的瞪着我,“如果你再给我弄出第二个柠檬醛事件,决不轻饶。”     我心头一颤,被他这种带有警告性质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093相思又有什么用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行,既然高总不批,那我下去再重新找找印尼那边的公丁香贸易公司。”我赌气的说着,就打算从他手里拿回那份文件,但他却死死的攥着不放手,抬起头来瞪着我,眸里快要喷出火来,也看得我心惊胆战。     我用力的想要从他手里扯过来,但依旧被他紧紧的按住,我也火了,稍微提高了声音,“你到底什么意思?既然你要,那就留在这里好了。”说完,我干脆放手,扭头就走。     走了没几步,只听得他抓起那份文件,三下五除二把那几页纸撕得粉碎,扔得满地都是碎纸!我回头看到他气急败坏的跌坐在皮椅里,咬牙切齿气得胸口不断起伏,脸上的肌肉在愤怒的颤抖,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谁惹谁遭殃!     我尽量稳住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毫不犹豫的离开,刚拉开办公室的门,就又听到他将个古董花瓶挥倒在地,摔在大理石地板上打得粉碎,那破碎的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像打在我心脏里,我没再回头,决绝的拉开门就跑出去。刚出来几步,抬头就撞到他秘书郑秋薇惊慌的目光,她悄悄问我,“高总怎么了,咋发那么大火?外面听到吓死人了!”     “我也不知道,”我勉强回她一句,“让绿筠来安慰他几句就好了吧。”     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位置,我的心还在剧烈的跳个不停,脑袋趴在桌子上,尽力的平复情绪。刚好手机短信铃音响了,点开一看,竟然又是他发来的一条短信,只有莫名其妙的几个字:“你实在太可恶!”     我没回。也不愿去揣测他要表达的深层意思。     **     第二天上午,周闻笛通知我去开会,关于“南瓶晚钟”的项目讨论。这是纪均泽酝酿准备三年的重点新品项目,前段时间因为他和高子谕关于鸢尾花根的争执,以及蕙兰集团的收购危机等耽搁,停了几个月,现在又要重新启动了吗?     拿着笔记本,我来到了会议室,与会的有我们采购中心的几个领导,还有纪均泽,和他下面的几个调香师,另外有周闻笛……当然,高子谕也来了。     这场会议开得比较和谐,并没有值得争执的点。     需要提一下的是,纪均泽之所以决定要做这款产品,起因源于三年前,我们一起去ktv唱歌,我选了一首蔡琴翻唱的老歌《南瓶晚钟》,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听了后就觉得很惊艳,让他灵感爆发,决定根据这首歌的意境来做一款女士香水,而且还当做重点项目来研究了很久,各种想象,找资料,直到今年还差后味的一些成分调配。     会议开始后,首先是纪均泽那边一个调香师来讲述这款香水研发的背景,他先解析了《南瓶晚钟》这首歌――     这是一首经典老歌,一首百听不厌荡气回肠的好歌,被翻唱过无数遍,很多人儿时模糊记忆中就有了它的声影。整首歌词透着宋词雅韵,写的极好。歌词大意是写一妙龄少女游湖于林,巧遇上了中意对象,一时间情窦初开,等她鼓起勇气刚欲上前答话,偏生天公有意做难,还未及动作,便降下一阵无情大雨,大雨过后,他失去了踪影……     可这相思的种子已种在了心里,潜滋暗长。相思之情总是挥之不去,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抽刀断水,水更流,终于如歌词所说“匆匆地走入森林中”,她在上次相遇的地方等待奇迹的出现,等待的结果却是“看不到他的行踪”,好生心伤、好生失望,所以产生了“相思有什么用”的念头。     听着那南屏晚钟,感受这暖风轻送,最后“催醒了相思梦”。然后“走出了丛丛森林”亦“看到了夕阳红”。这首歌词短短几句,却道尽了少女情怀,初恋的美好。故事情节可谓曲折跌宕,用词含蓄精辟,实属经典之作,末尾“我走出了丛丛森林,又看到了夕阳红”一句更有点睛之妙。     所以,这款名叫“南瓶晚钟”的香水,基本的定位是女香,在意象上是表达爱情的偶然和怅然,香调定的是绿叶调,整体偏清新自然的森林风,味道会很淡很素净,在感情上表达出一种婉转而忧伤的情怀~     听了南瓶晚钟的背景介绍后,熟悉这个项目的人都一致的点头较好,就连新来没多久的周闻笛,也随便点评了几句,说是很看好这款新品的市场,希望把收尾的工作做好。     所以人望着高子谕等他发话,他后背倒在椅子里,双手抱在胸前,貌似也是对这款香水的背景介绍沉思良久……冷静而低沉的发话,“这个概念不错。”这几乎是他第一次在会上正面肯定下面人的工作,在座不少人舒了一口气,连绷着脸的纪均泽,都稍稍缓和了些。     “但是――”高子谕来了个转折,“我希望把它做成一款男香。”     他说的是‘希望’,其实也不过就是一种委婉的命令罢了。     “高总,”纪均泽忍无可忍的发话,他黑着脸,表情很严肃,“如果你觉得这款香水在某些成分上要更改,或者增加某些新的感觉,我没意见。但要全部改成男香,不太可能!”     是啊,如果要这样改,那相当于纪均泽和下面的人做了整整三年的工作都白费了,包括为了这款香水而购买的各类纯天然昂贵香精和香料,以及调香师们做的各种调研工作,全都将被否决,推倒重来,心血被忽视和践踏,谁都接受不了。     “子谕可能也只是提出一种新的想法吧,”周闻笛站出来解围,“我认为,可以先把女款的推入市场,如果市场反响可以的话,再做男款如何?”他征询高子谕的意见。     “对啊,下面的代理商都已经在催新品了,如果重改的话最早也得明年年底了吧?”其中一人插了一句。     “还有,我们下半年的新品已经涵盖三款男士香水,相反女香一款都没有,就等着南瓶晚钟发力了。”     一些人叽叽喳喳提了不少反对的意见,可高子谕却一句听不进去,只是坚持自己刚才的想法,对纪均泽,对周闻笛,也是对与会的所有人说到,“南瓶晚钟并不急于上市,明年、后年都可以,我也会亲自参与这个项目,但务必按我说的,改成男香,重新研发。”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怏怏不乐的沉下来,敢怒不敢言。     “你办得到吗?”高子谕最后再问纪均泽。     纪均泽的脸色已经阴沉到极致,面对高子谕的发问,他硬是沉默了差不多一分钟,令整个气氛紧张得不行,而后才又轻飘飘的说,“ok,可以。”     宣布散会后,大家都是慢吞吞的收拾着,等高子谕出会议室了才敢出去,但高子谕特意在众目睽睽下绕到我身边,在我旁边的桌子上敲了一下,冷冰冰的吩咐,“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还没等我回应时,他已经迈着长腿走出了会议室,而周闻笛也紧随其后离开。     我下意识的抬头望了望纪均泽,他冷漠的目光向我投来,黑着脸,一言不发的走了。     我分不清他对我的这种不屑和冷淡,到底是来自于他工作上的压力,还是……对于我和高子谕之间那点暧昧不明的气场感到不满?     **     高子谕当着众人面吩咐了我过去,我也找不到理由推辞。来到他身边,直接问他找我有何事。他却坐下来喝了点茶,“跟你沟通‘南瓶晚钟’”     听他这么说,我很快松了口气,除了工作,别扯其他的就好。     高子谕继续对我说,“把这首歌,放一遍给我听听。”     我愣了下,又‘哦’声,连忙打开自己的手机点酷狗音乐,发现流量没了,又期期艾艾的问他,“那个……你这办公室的wifi密码是多少?”     他放下杯子,似乎停顿了一下,才又拿过我的笔,在我面前的笔记上面写下密码,“zz1205”     我拿着手机逐个输入,直到输完了‘1205’,我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我生日吗,12月5日,自己平时设置各种密码的时候,都习惯用1205……再看看前面字母缩写“zz”,难道是“真真”……?想到这里,我突然脸红了心跳了,真希望只是自己自恋想太多而已,但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最重要的是,他还特意插了一句,“别想太多,1205是我办公室的门牌号”     这话,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声如蚊蝇的提醒了他一句,“高总,你办公室是1206。”     “那就是记错了,”他若无其事的说着,也不再解释什么,只是催我把歌曲点开。     我放的是蔡琴的那一版,节奏会比较轻快一点。点了播放,那凝重而缭绕声音就飘了出来――     我匆匆地走入森林中     森林它一丛丛     我找不到他的行踪     只看到那树摇风     ………     它催醒了我的相思梦     相思有什么用     放完了第一遍,高子谕要我再放一遍。他靠在沙发里,偶尔眯着眼睛,沉浸在这轻快婉转的歌声里……直到第二遍放完后,他脸色有些寥落~随后点了一根烟,在吞云吐雾中,他冷“哼”一声,喃喃自语念起刚才的歌词,“……相思有什么用?”           094和他一起去出差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听完了这首歌,高子谕忽然有些突兀的问我,“为什么要叫‘南屏晚钟’?”     我说,“南屏晚钟是浙江那边的一个景点。”     “哦?还真有这么个地方?”他像是突然来了兴趣,又问,“在浙江的哪里?”     我只好把自己知道的都耐心的告诉他,“南屏晚钟就是南屏山净慈寺傍晚的钟声,在浙江杭州西湖的南岸。”     他点点头,想了想,又对我说,“这样吧,明天我亲自飞到那里去看下,去听听南屏的晚钟,为这款香水找点灵感,你陪我去。”     我心里猛地一跳,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揣测他这话,觉得实在太过分,忍不住语气有点生硬的说,“高总,还是别开玩笑,你要去的话,可以叫别人陪你,比如绿筠……”     他冷哼一声,瞪着我说道,“这是正常的工作出差,让你陪上司出差是工作范畴内的事,别跟我唧唧歪歪。”     我管不了他话里那份威慑,不容商量的拒绝,“不好意思,我最近很忙,真的没时间,还请高总理解一下。”扭过头,我又冷冷的补了一句,“我想,能够陪你听南屏晚钟,触发你调香灵感的,应该是你心爱的女朋友,还是别把我扯进来。”     他静默了半会儿,来到我面前,跟我离得很近很近,进到我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和呼吸,可以嗅到他身上的温热,还有那独属于他的烟草香……被他气息的包围,我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又跳得好快,脑袋昏沉沉的没法正常思考了,赶紧后退了几步,找到自己跟他之间相处的“安全距离”。     他再次向我靠近,俯首在我耳边悄声道,“我再说一遍,这是你工作的一部分,必须去!”     “不去!”我拒绝的很彻底。     “不要跟我耍小孩子脾气,”他语气很轻,似乎一直在忍耐。     “我没跟你耍脾气,我也没这个资格。”     “你在责备我?”他突然问。     “不敢,”我冷哼着,心里确实在赌气,但还是强装着平静,“我只是实话实说,我跟你去确实不合适,大家都相互尊重一下。”     他抱着双手,犀利的眸光逼视着我,“说吧,你在顾虑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想到他最近和杨绿筠的点点滴滴,再看到他如今对我的这些真真假假的在乎,突然就来气,“我在顾虑什么,你心里比我清楚。你让我回来,我回来了,现在只想要跟你保持一种的上下级关系,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也请你遵守自己的承诺……”然后,我语气又软下来,“而且,你该对绿筠认真一点。”     “让你陪我出差,和我对绿筠认不认真,根本不矛盾。”他还是面无波澜,继续回到刚才的问题,“如果你希望南屏晚钟这个项目继续顺利进行下去,不让纪均泽的心血付诸东流,就跟我去实地‘考察’,不然,我只能暂停。”     “……”我瞪着他说不出话来,我承认,他这一条对我很有杀伤力,只要是关于纪均泽的,就是我的软肋,我永远逃不出这个漩涡。     我坐下来,跟自己挣扎了好久,抬起头来问他,“请问,这次的出差,时间是多久?”     他见我松口了,表情明显放松了些,唇边还挂了个微笑,“看情况,两天、三天,一个星期都有可能。”     我勉强点点头,“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一早走,待会儿让秋薇订机票!”     “不用,机票由我来订。”我不想出差的事被郑秋薇知道后,传到杨绿筠耳朵里,甚至传播到整个公司,还是留了个心眼。     于是,我回去安排了下接下来几天的工作,在网上订了明天上午从白云机场到萧山机场的机票,东航的,10:50出发。晚上回了家,我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了两套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些列的化妆护肤品,以及其他一切出游的必备品,顺便还查了查攻略,准备得比较充分。杨绿筠回来看到,问我要去哪里,我也只是心虚的敷衍她说要跟部门的人去北京出差,她也没再多问。     她今晚貌似有点惆怅,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没好问她。但一想到我就要背着她,和高子谕单独相处几天,心里就冒出了重重的犯罪感。     不仅没有告诉杨绿筠,就是纪均泽,我也瞒住了他。反正以他对我这种时好时坏的态度,我的耐心也快要消磨殆尽,并没太看重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没必要再守着他犯贱。     **     第二天,我先来到了公司,然后有专门的司机载着我和高子谕去了机场。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快要下雨一样,在候机室里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担心会因为天气状况而延迟飞行呢,还好比较准时。虽然这趟飞行只有几个小时,但还是挺难捱的。我跟他的位置是相邻的,他把靠窗的位置给了我。     其实坐飞机是件很痛苦的事,座位空间狭窄,又不能乱动,不能使用电子设备,往外一看全是云层,想睡又睡不着,实在难受。倒在椅子上,眼睛偷偷往他那边一瞟,目光恰好接触到他那双宽厚白净的大手,心底居然小小的荡漾了一下。那是一双充满力量感的手,手指修长,手背上布满男人特有的粗厚的青筋,尤其左腕上带着一只尊贵而精致的腕表……我是个手控,看男人不是先看脸和身高,却是先看手,比如高子谕这双手,简直堪称完美!     正当我看得入神的时候,突然感觉飞机狠狠的颠簸了一下,吓得我差点叫出声来,外面已经雷鸣电闪下起了暴雨,飞机时而俯冲,时而攀升,外加大风吹过的震动,这种状态一直在持续,全机的人都吓得脸色惨白……我守在受不了这种折磨,什么都不顾了,紧紧抓住了高子谕的手!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接触他的身体~     他顺势揽过我的身子,反扣我的手,“放松点,坐飞机难免遇到这种情况。”     当飞机终于安全降落的时候,我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跟着他一起进了预定好的酒店,打算先休息,下午再去西湖的南屏晚钟。     房间是他订的,凯悦酒店,五星级的差不多两三千一晚上。来到前台的时候,才发现他只订了一个套房,我有点不高兴也没当着前台的面发作。上电梯时,他哼笑着安慰我说,晚晚上让我睡床,他睡沙发,不会对我怎么样。     我板着脸没说话,也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既然跟他单独出来了,还进了同一家酒店,也没打算装纯,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见机行事吧。     需要说明的是,我在纪均泽之前,有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大学时的初恋,当时年纪小,被他花言巧语的蛊惑,就那么轻而易举的交出了初夜,后来因为毕业异地而和平分手,大家彼此都爱得不够深吧,谁也没责怪谁,也很快就放下了。     来到酒店里,我首先就进卧室洗了个澡,穿好衣服出来,看到他居然已经躺在套房外面的沙发上呼呼入睡了,估计是有点累吧。屋子里空调开的很低,他就穿了件休闲t恤,一条牛仔裤……我进屋拿了一张毛毯出来,盖在他身上,他好像是半梦半醒中,自己拉着毛毯盖了上半身,口内模模糊糊的说,“谢谢。”,然后翻了个身,侧睡着。     见他这么高大的身躯蜷缩在狭窄的沙发上,我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弯腰拍了他的身子,轻轻说道,“你去里面房间里睡吧,这里睡着不舒服。”     “走开,别烦我。”他继续闭着眼,不耐烦的抚开我的手,又蜷了下身子沉沉的睡去。     真受不了这种阴晴不定的人,好心在他这儿被当成驴肝肺,我也懒得管了。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站在落地窗边看了看城市的风景,决心自己下去逛逛,顺便买点东西。     当我花了一个小时,去超市买了些水果,熟食,零食上来时,他已经睡醒,刚在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光着上身,下面就裹了条浴巾,那健硕的肌肉……实在让人看得面红耳赤。我低着头把买的东西放在茶几上。     “还以为你跑了。”他直接就坐下来,随手从我购物袋里拿了一个蛋挞,还没吃之前,一脸鄙夷的说,“以后少买这种垃圾食品,”鄙视完,又照样吃下去…真让人啼笑皆非。           095爱不爱你都为难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个芒果,才剥到一半,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放下芒果,我拿出手机看到纪均泽发来的一条信息,“亲爱的,中午一起吃饭。”     我愣住。纪均泽从来没这样叫过我,看这字面意思,他似乎心情不错。但我现在却身在千里之外的杭州,和另外一个男人共处一室……我盯着这条短信发呆,心里很不是滋味,只得酝酿另一个理由,起身到阳台上去慢慢打字回复。     反反复复想了很久,一条短信从200字删到100字,最后只是简化成:“我在出差中,回来再说。”,尤记得以前,无论去哪里,我总会主动给他‘汇报行踪’,说自己做的什么航班,何时到达目的地,住的哪家酒店,那个城市有什么特色小吃……绞尽脑汁找话题跟他聊,还会拍很多照片,回去跟他分享――那时候,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引起他的关注,得到他偶尔的温暖,现在好像得到了,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太想要了。     承诺或者拒绝,他都只给一半,爱不爱都为难。     可能我只想好好做一个爱情里生还的女人,游出那片寂寞爱情海,不再为他哭了吧。     我发完了短信,还特意等了等了3分钟,看他还会不会回复点什么,意料之中的没有。所以你看,我跟他之间这哪叫恋爱,他对我的关注和关心,还不如一个网友……     心情就被他这条短信影响了,眼前繁华的摩天大楼和各色街景,也似乎蒙上了一层灰。我有些失魂落魄的扭过身子,打算回到屋里。但刚转过来,毫无征兆的撞在高子谕胸膛上~他那么高,以至于1米65的我,头顶刚好到他脖子下,整张脸都贴在了他胸前。     我说了句‘对不起’,想走开,却被他顺势圈在了怀里!男人的力量总是大到无法抗拒的,他两条粗壮的手臂根本没太用力,却像铁链一样拴着我,我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皱眉瞪眼的表示抗拒,扭开头不愿跟他的目光接触,“高子谕你就不能稍稍尊重下我的意愿么?”     他把我的头按在怀里,声音低沉的说,“就想抱抱你,没别的意思。”说着,他手上的力度加大,更紧的箍着我,这种粗鲁的拥抱,令我有点呼吸不畅,耳畔响着他急促而有力的心跳,跟打仗擂鼓一样~     当他稍微松开手的时候,我抬眼跟他深邃而梦幻的目光撞在一起,他有张令人心醉的脸,尤其是那道极为俊挺标致的鼻梁,几乎是他生的最完美无缺的地方,是他整张脸的点睛之笔……我又迷惘而混乱了……心,一边清楚,一边模糊,一边坚守,一边塌陷~不可否认,这个男人无论哪面都有着致命的诱惑力,但从内心深处来说,我却并不想继续跟他发生点什么,也很清楚,这个男人,我碰不得。     但是,容不得我作更多的思考,他已经更过分的把我推到了旁边的墙壁上,呼吸粗重,眼光发亮,看来他才不是‘就想抱抱你’而已,他那么密不透风的挤压着我,让我彻底无处可逃,我有些紧张恼怒的要推开他,却只是换来他更大力气的禁锢~这种强势的逼迫,这男人阳刚的气息和力量,几乎就要摧毁我的心理防线,我的眼睛被迫的跟他对视,对上了他那幽深又迷蒙的眼光,那硬朗里的淡淡哀愁,那恍恍惚惚的神思,那微微颤动的薄唇……蓦然间他低下头来,把嘴唇紧盖在我的唇上。     我有好一会儿不能思考,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似的震撼。那男性的怀抱,那带著热力的嘴唇,那深深的探索,和那肌肤的相触……我本能的在反抗他,又本能的贴紧他。可是,在我那内心深处,却蠢动著某种抗拒。     一吻结束后,我眼睛慢慢的张开了,依旧恍恍惚惚的。不能说话,因为喉咙堵塞了,也不敢看他,因为眼里忽然充盈了泪水。     忽然间,我明白什么事情不对了。这男人是高子谕,一个顶顶大名的人物。他要什么女人就可以得到什么女人,他绝不可能爱上我。他曾经和关蕙有一腿,还捕获了杨绿筠的芳心,或者还有其他的情人……他吻了我。是玩弄?是怜悯?是占便宜?许蔚真啊许蔚真,我在内心里叫著自己的名字,你已经失败过一次,如果你要和这个男人认了真,你就准备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吧!你这个渺小,卑微,憔悴,孤独……的女人!     “你看,你根本拒绝不了我。”他挑着我的下巴,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我,得胜似得的说,“刚才你也有了回应,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是不是?哼。”     听着他这篇话,看着这个充满优越感的、傲慢的、自信的、咄咄逼人的男人,我瞬间想到自己又是自取其辱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胸中的怒火在燃烧,但我并没有像原来那样恼羞成怒的吼他,却冷笑着,“是啊,我有了回应,只不过也想试着跟你玩玩而已!你该不会傻到认为我吻了你,就是被你征服了吧?!”     说完,我就使出浑身的力气推开他,忍不住眼眶发热,知道自己不争气的要在他面前流泪,干脆扭转身子,朝门口的方向奔去。他迅速的跑过来,一把拦住了我。     “你要去哪里?”他问。     “让我走!”我冷冷的说,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为什么?”     “为什么?”我憋著气,瞪着他,“高子谕,你可以跟多个女人谈情说爱,可以随时随地挑逗我玩弄我,你还是别人眼中那个风流多情的大人物!而我,一旦跟你沾上点关系,就是遭万人唾骂的表子……你自己倒是随心所欲的发泄完了就走了,有真正为我考虑过吗?”     “别说得这么严重,”他目光更加深沉的凝视着我,靠近我,柔声说,“……你要知道,从没有一个女人像你,让我这样没有把握,又这样恐惧失败。我觉得心脏都跳得不规律了。不信你来听听……”他说着又试图把我拉进他的怀里,但我很快的挣开了!     “高子谕你够了,”我哽咽着忍无可忍的吼出来,“你和我做的这些,到底算什么意思?绿筠在你那儿又算什么?”     他似乎被我这句话镇住了,但也只是沉默了半会儿,淡淡的说,“我跟绿筠没什么。”     听着他这种典型的渣男言论,我真的恨不得甩他两巴掌,还是忍不住质问道,“你和绿筠是情侣,整个公司都知道这事儿,还叫‘没什么’?”     他叹口气,继续耐着性子解释,“那是绿筠单方面的意思,我没时间管公司里的流言,主要那段时间心情也不好,有个女人在旁边调节下心情也是挺好的。”     “那你还让她做你的女朋友?”     “从没说过。”     “你每晚跟他约会,送她回家,任凭公司里议论你们的‘好事将近’……”     “没有的事。”     “那天晚上,你在小区门口跟她吻别,也是我眼瞎吗……”     “坦白说,那是刻意做给你看的,你知道,男人有时候也很小气。”     我问完了所有的疑问,听着他这简单的回答,一时不知道是该他相信他,还是该相信杨绿筠?但一想到绿筠每天的好心情是不会骗人的,那发自内心的幸福是不会骗人的,她越来越明艳动人的气色也是不会骗人的……如果她真的单相思,没有他的滋润,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变化?我瞪着高子谕,“不管你如何的否定,你已经对绿筠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高子谕闭了下眼睛,“我早就说过,我自己就是受伤的动物,没有能力伤害别人。我也不想在这个小事跟你绕来绕去。反正我已经知道,你很介意我和其他女人的绯闻,这就够了。关于绿筠,这是我和那些女人比较正常的相处方式。”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执意要装腔作势的耍无赖,我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在为绿筠感到悲哀的同时,也为自己感到屈辱……面对他这张布满张狂的脸,忍不住说出口,“高子谕,我真很想骂你两个字。”     “什么?”     “贱男。”我不留情面简单粗暴。     他并不生气,反而勾唇笑了一下,顺势把我拉进他胸前,“你骂吧,只要你高兴,想怎么骂都可以,既然出来玩就开心点,不要在这种小事上反复纠结,大家都累。”     我甩开他的手悄悄做了个深呼吸,闷闷不乐、不解风情的说了句,“跟你这种,自己过得混乱,还强迫别人跟你一起混乱的人在一起,实在难有好心情。”     他脸色倏然垮下来,眸里的那份柔情暖意也消失……冰冷的目光扫我一眼,“那你就去做你的圣女,别让我玷污了你!”           096轻松浪漫进晚餐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既然他开口了,我还真就要走了,赌气说,“我去收拾行李,马上离开的你的视线。”     他拖住我的手,沉声道,“差不多就行了,让你来是陪我听钟声的,不是吵架。”     我忽然愣住。     我忽然才意识到自己真特么矫情,这是怎么了?干嘛要在一个不是自己男人的男人面前作死呢,嘴里口口声声的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把自己说的好像真的是个圣女样,但你要真的那么高尚,又何必要答应跟他出差,一起坐飞机,一起住酒店,一起饱览这个城市的繁华。别说是被他胁迫来了,你心情很清楚,你只要不想来,是可以找到很多理由的,可你来了……     我不再跟他争论,头晕乎乎的,干脆回床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他提议说明天再去南屏山听南屏的晚钟,今天下午去一个大型花圃里逛逛。毕竟是在格拉斯长大的,从小和香水花卉打交道,他要去逛花圃实在太正常。     接下来似乎都忘了中午的争吵,一切相安无事。     现在正值七伏烈日天,,我出门穿的裙子。而他换了一件灰色的t恤,不知道是他身材和脸太出众,还是这t恤本身面料和设计一流,即使是这么简单、休闲的一件衣服,穿在他身却还是堪称惊艳,让人离不开眼睛。他手臂和胸膛的肌肉都很结实,肩膀又宽,刚好被这短t修饰得恰到好处~而下身则是一条做工极其精致的牛仔裤,这男人腿长,穿牛仔裤真的好潇洒帅气,再背个旅行包……这么接地气的一身装扮搭,年轻、阳光了许多,和他平时在公司各种衬衣西裤的商务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再难把他和总裁一类的‘大佬’联系起来。     一路从下楼到叫出租车的过程中,我特意走在后面几步,就为了偷偷多看他几眼,他长得实在太迷人。我在心里惊叹。如果他不要这么俊朗,如果他看起来不要这样年轻,会使我觉得舒服很多。     坐了半个小时的车,我和高子谕进入本地那个大型的知名花圃里,这是一个鲜花的世界,迎面扑来各式各样的香气,看来不仅是西湖的暖风熏得游人醉,这满园的香风更熏得游人醉!只可惜,他闻不到……但他看起来心情还不错,观赏考察了好多花,那专注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个失去嗅觉的男人。     很快,我被那棵像凤凰木一样的植物吸引了,羽状的叶片,像伞似的伸展著。     通常凤凰木都很高大,这株却很矮小,现在,在那绿色的羽形叶片中,开出了一蓬鲜红色的花朵。我有些惊奇,以为只有南部的凤凰木才开花。那花朵是单瓣的,伸著长须,花瓣周围,有一圈浅黄色的边,像是故意的镶了一条金边,微风过处,花枝摇曳,倒真是美而迷人的。     “呵,我从不知道凤凰木的花这么好看!”我由衷的赞叹著。     “这不是凤凰木。”高子谕说,“凤凰木很高大,这是‘红蝴蝶’,你仔细看,那花朵是不是像一只蝴蝶?”     经他这一说,我才发现,确实,那花朵像极了蝴蝶,一只只红色的蝴蝶,围绕成一个圆形,伞状的向四面散开,美极了。     他又指著另外一种有细长叶子粉红色花朵的植物说,“韭兰也开了。夏天的时候,所有的花都开得特别好。”     他脸上带着少见的微笑,笑得轻松,似乎对这些花花草草有一种很特殊的感情。他对我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看,松叶牡丹开了,文珠兰开了,朱槿花是一年到头开的,百日草开了,木芙蓉开了,曼陀罗也开了,还有忘忧草!”     “这个就是忘忧草??”我惊讶的看着那农村常见的花,“不就是黄花菜吗?”     “嗯,它还有个名字叫萱草。”     他忽然牵住我的手,走到一排盆栽的面前,抱起一盆植物。     我看过去,那花朵是粉紫色的,窄长的花瓣,放射状的散开,嫩秧秧的,挺可爱。他放下花盆,又指著其他的花盆,陆续饶有兴致的跟我介绍,“这是鸢尾花,这是红仙丹,这儿是绣球花,这是……你一定会喜欢,这一盆,”     他再抱起一盆来,竟是一蓬红叶,红得醉人,叶片长长的披散下来,“这个不是花,是叶子,但是很好看,它的名字也好听,叫‘雁来红’,我不知道它为什么取这样的名字,大概雁子飞来的时候,它就红了。”     我惊奇的望著高子谕,从来不知道他对植物懂得这么多,他居然还有这份闲情逸致?也就是面对这些花草的时候,他才像个儒雅的绅士。     “你好神奇啊,”我忍不住赞叹了一句,又说,“我对这些花呀草呀实在是外行,总是记不得这些怪名字,像那株垂下来的红色毛毛虫……”     他叹著气,纠正道,“那是铁苋花。”     “铁苋花,你看,我就是记不住。”我笑著,注意力仍然集中在这些花花草草上。     “你是哪里学来的这些名字?”我又问。     他回忆道,“小时候全从花匠那儿学来的,当年从十二三岁就开始种花,每次花匠来,都跟人家有说有笑的,一聊就聊上好几小时,什么花该几月下种,几月施肥,几月开花,几月结种……”     “是吗?”我来了兴趣,“那这整个花园里的花你都认得?”     “当然。”他应著。     “你怎么记得住?”     “这有什么记不住的,”他忽然柔声说,“你看,它们都像你,看一眼就记住了。”     我,“……”     听到这句夸赞,我没再接下去,心里软软的,暖暖的,唇边露出个很浅很浅的笑容,他应该没发觉~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周围有这么个地方的?在网上查的吗?”     他站起来带着墨镜扫视了这片花圃,轻松的说,“这片花圃是我投资建立的,也是专为蕙兰提供香料的花卉培植基地之一,你应该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说来还真是惭愧,我在蕙兰工作了这么多年,还是专门从事香料采购的,居然没听过蕙兰在杭州有个这么大的花卉种植基地,难道又是他收购的?自从高子谕成为蕙兰的实际控制人后,收购了好多家香料香精供应商,还预备规划建设一些香料种植园,专门为蕙兰提供各类所需的原料。     **     从花卉基地回来后,已是日落黄昏之时,我们打算正式去预定的好餐厅吃个晚餐。     车子停在一个大型商场前面。下了车,他带我走进去,乘了一座观光电梯,直达顶楼,再走出电梯,四面侍者鞠躬如仪,我竟有些不安了。紧握著包包,跟他并肩走在一起,我总觉得自己今天的打扮不对,服装不对,鞋子不对,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对劲~     走进了大厅,他一直带著我,走往一个靠窗的卡座上。坐了下来,我才发现这儿可以浏览整个的杭州市,落地窗外,霓虹璀璨,带著种迷人的韵味在闪耀。     马路边的街灯像一长串珍珠项炼,而那穿梭的街车,在街道上留下一条条流动的光带。我回转头来,再看这家餐厅的环境,才发现这儿并不算一家餐厅,更像个带些欧式风情的、安静的酒吧,还有有乐队,室内光线幽暗,气氛高雅,屋顶上有许许多多的小射灯,闪烁著如一天星辰。这儿并没有喧嚣,倒是有点‘文艺’!连那乐队的奏乐都是文艺的,他们正奏著一支非常动听的英文歌,可惜,我对英文歌曲并不熟悉。     “这是支什么曲子?”我问,不想掩饰自己的无知。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拿出笔在餐巾纸上写了一行字,递过来给我,我接过来,就著桌上烛杯里的光线,看到上面写着:《你今晚的模样》。     我的心脏又怦然一跳。抬起头来,看著他,立即接触到他那深邃、含蓄,而在“说话”的眼睛。我很快的低下头去,玩弄著手中那张纸,满心怀都荡漾著一种异样的情绪,脸又在发热了。     侍者过来了。     “要吃点什么?”他问。     我摇摇头,“现在不饿,现给我一杯咖啡吧!”     他点了两杯咖啡,又说:“其实,你该尝尝他们的冰淇淋,这家的冰淇淋是有名的,尤其‘法式冰淇淋’,有核桃,有樱桃,要不要试一试?”     “好。”我点点头。     于是,他又点了冰淇淋。     一会儿,咖啡来了,冰淇淋也来了。我看看这样,又看看那样,不知道该先吃那一样。我喝了口热咖啡,又吃了一口冰淇淋,忽然间笑了起来――     “你看,又是热的,又是冷的,又是甜的,又是苦的,你叫我怎么吃?”     “热的,冷的,甜的,苦的……”他凝视著我,微笑,“你一下子尝尽了人生。”     我一怔,迅速的看著他,在这一刻,我似乎才正视到他的内容和深度,领略到他在那出众的仪表和修饰的后面,还隐藏著一颗透视过人生的心。或者,是透视过“我”的心。因为,在这一瞬间,属于我的那些喜怒哀乐,那些逝去了的欢笑、甜蜜、爱情……那些冷的、热的、甜的、苦的……种种滋味,都一下子涌上心头。我垂下睫毛,有些忧郁,有些惆怅,却有更多的感动。     他很仔细的看我,似乎为我突然消失的笑容而困扰。     “我说错了什么吗?”他问。     “不。”我很快的回答,又笑了,“你说得很好,我只是――           097钟声悠扬情愫生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不。”我很快的回答,又笑了,“你说得很好,我只是――”     我支支吾吾的说不下去了,只是不想把心里的话透露出来,怕破坏这个意境。于是干脆转移了话题,“听说,你十几岁就去了法国,在格拉斯长大的?”     他听到这个,抬起眼皮来瞥我一眼,喝了口咖啡说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的背景来了?”     我被他问住,觉得他好像也不愿跟我谈这些,我只好默默的闭嘴。     那天晚上,吃了饭就直接回了酒店,两人也没再聊什么,我睡卧室,他倒真的信守承诺睡在外面的沙发,也没搞半夜敲门这种我担心过的事,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第二天上午吃了点早饭就直奔西湖那边去了。     杭州西湖的名气那么大,但我还真的是第一次来,周边的大大小小的景点很多,西湖景色确实美不胜收,就连我那么烂的拍照技术,随便拍一张出来也可以做电脑桌面。今天正逢周末,天气不错,心情不错,来此游玩的人简直暴多,走在哪里都是人挤人。     所以我和高子谕没有在西湖边逗留太久,就开始朝我们本来的目的地走去。南屏晚钟在雷峰塔的对面,从我们所在的南湖边过去大概有两个公交站的距离,还有点远,尤其我脑抽穿了双5厘米的高跟鞋,走一千多米的路压力挺大。但由于人太多,公交车和的士都不好坐,貌似最简便的方式还是走路……     我一手拎着包,一手打着太阳伞,硬着头皮走。起初还能跟他并肩而行,但走了差不多十分后,我就累得气喘吁吁,脚下也痛得不行,实在难受,逐步就掉落在他后面了。他回了几次头,每回头望我一眼,我就咬着牙小跑一段跟上他~     直到我再次落在他后面好几步远,蹲在地上歇气的时候,他终于退回到我面前来说,“把伞给我吧。”     我把太阳伞给他,他又俯身向我伸出手来,“嗯?”     抬眼看到他那只大手就在伸在我眼前,我犹豫着,心里一个柔软,放纵自己抓住了他的手……他右手牵着我,左手打着伞,就这样放慢脚步朝南屏晚钟的方向继续前行。     他抿着唇没怎么说话,但一直跟我手牵着手,而且捏的很紧……大夏天本来就很热,两手这样紧紧的捏在一起,汗涔涔热乎乎的并不舒服,却没想过要放开~偶尔瞥他一眼,被他发现,又匆匆的收回,心里的感觉五味杂陈。他身上的香水味,迎着拂面的微风吹散开来,时不时被我呼吸到,那醉人心智的香气,足以令人抛弃所有烦恼……     情不自禁的,我又朝他看了一眼,正好他也正看着我,这目光的不期而遇,让我发自内心的对他微微一笑,而他,也是唇角轻轻一动,那没有完全爆破的笑,含在他的唇缝里,却更令人遐想无限~此刻,我居然对他有一丝丝的依赖,情不自禁的朝他靠近了些,心跳加速……     “真真,”他突然下来,看着我。     “嗯?”     我疑惑不解的问他,“你要跟我说什么吗?”     他漆黑的眸子闪闪发亮,眉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那么密不透风的锁着我。然后更亲密的搂过我的肩,“没什么,继续走吧。”     这突然没有理由的一个举动,弄得我心旌荡漾,却也晕晕乎乎的任他搂着,虽然真的很热、很热,天气热,心内更热。我只是那么机械的被他搂着前行,没了原来的强烈反抗,也不再纠结那些所谓的犯罪感,就让我在这样的柔情蜜意里,沉沦半晌吧。     终于到了盼望已久的南瓶晚钟,里面的人倒是少的出奇,大概因为这里除了一口钟,实在没什么可游玩的价值吧?     这里是南屏山,绵延横陈于西湖南岸,山高不过百米,山体延伸却长达千余米。山上怪石耸秀,绿树惬眼,翠峰如簇,满山岚翠在蓝天白云得衬托下秀色可餐,遇雨雾天,云烟遮遮掩掩,山峦好象翩然起舞,飘渺空灵,若即若离。     来之前,我早就查阅资料做了一番功课。南屏山有很多寺院,净慈寺、兴教寺加上附近的中小寺庙,每天晨钟幕鼓,香烟烛光,所以南屏山又有‘佛国山’的别称。南屏的钟声为什么情韵幽远,因为南屏山一带的山岭,由石灰岩构成,山体有很多孔穴,所以每当佛寺晚钟敲响,钟声振荡频率传到山上,岩石、洞穴等为其所迫,加速了声波的振动,振幅急遽增大后形成共振,共振齐鸣,悠悠扬扬,经久不息。     记得杨万里有首诗《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而“南屏晚钟”就是净慈寺的美称,南屏晚钟与雷峰夕照隔路相对,塔影、钟声组成了西湖十景中最迷人的晚景。     据说近年来,每到除夕之夜,杭州市各界人士和外宾、侨胞、游客都会聚集在净慈寺钟楼内外,举行新年撞钟除旧迎新活动。当第一百零八声钟声响,正好是新处伊始之时。这就是古老的南屏晚钟涵义和魅力。     相比于西湖边的人潮汹涌,这里倒是清幽僻静,实在是夏天乘凉和休憩的好去处。他还是牵着我的手,我们在这个有历史有禅意的寺院里慢慢穿行,忘了所有的烦恼和顾忌,好像一对亲密出游的情侣,时而靠在大树下乘凉,时而在庙里烧烧香拜拜佛,时而用手机拍个照,他不再板着严肃冷漠的面孔,我也不再纠结他和杨绿筠的感情,脑子里有关纪均泽的一切,也暂时被清空……在遥远的杭州,在这个小小的南屏寺庙里,只有我和身边这个男人……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断线的风筝,有了自由,越飘越远,直到彻底迷失~     这一切看起来那么不可思议,他几天前还是在蕙兰每天西装革履、指点江山、发号施令的冰山总裁,今日却是背着个旅行包、穿个t恤、带个墨镜,跟我一起游湖、一起划船、一起步行、一起乘凉,一起听南屏钟声的普通男人,缘分实在是个妙不可言的东西。     后来我们终于到了那个写着“南屏晚钟”的石碑前,那石碑已经斑斑驳驳,颇有历史的底蕴。虽然作为一个景点,它很普通,但作为文化,却着实韵味十足。可能不知道历史沿革,是无法体会那种沧桑古老的气息吧?     “你帮我拍照吧。”我站在南屏晚钟的石碑旁边,把自己的手机给高子谕。     高子谕摆摆手,“我用自己的手机给你拍,”说完,对着我拍了好几张,拍完后我迫不及待过去看,我们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来,一张张翻看,感觉他把我的拍的挺漂亮的,我最喜欢这几张,忙不迭让他回去记得传给我。     “来个合影吧?”他一边问,手自然而然的搂在了我腰上,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随便吧。”我勉强的说。     扫了一圈,这周围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高子谕找到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拿着手机拍照的功能,耐心的跟她讲了会儿,要她帮我们拍照,老太太乐呵呵的点头。     他走过来,手伸到我腰间,将我稍稍揽在他胸前,对老太太示意ok,老太太小心翼翼的拿着手机,慢慢的按下拍照键,笑眯眯的说,“好了,来看看满意不?”     日落时分,守在这里听完悠扬清越的南屏晚钟,我还用手机录了下来,也该是回酒店的时候了~但还得走一段路到外面才好打的,我的脚已经痛得不行,没走一步都像在火炭上走过。高子谕终于‘良心发现’的问我,“背你?”     “算了吧,我很重的。”     “多少斤?”     “98。”     “就你这种身板有98?”他眼睛在我全身上下打量一番,最后眸光有意无意的落在我胸前,调侃了一句,“你的体重,应该都集中在关键点了。”           098万劫不复的沦陷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就你这种身板有98?”他眼睛在我全身上下打量一番,最后眸光有意无意的落在我胸前,调侃了一句,“你的体重,应该都集中在关键点了。”     我瞪了他一眼,转身以沉默来表示自己对他这种调侃的不满。他掰过我的身子,温柔的抚摸了我的头顶,“来,我背你。”说完,他就在我面前蹲下来。     看着他那结实如山的后背,我犹豫了几秒,就小心的趴了上去,主要自己脚太痛,也没必要再矜持什么了。他轻易的直起身子,背着我缓缓的走出南屏晚钟的那条路,每一步都很稳,貌似他也没有太吃力的样子。我伏在他背上,搂着他修长的脖子,脸贴在他衣服上,嗅着他身上的好闻的气息,满满的都是安全感……     提起头来,看到夕阳倒映在西湖里,有一种醉人的、迷蒙的美,令我整颗心都酥软了,我的脸更紧的贴在了他的背上,就好像,他真的已经是我的男人~犹记得第一次在电梯跟他碰面,就曾没有理智的投入他怀,或者,只是自己真的寂寞了吧?     回到酒店里,已是晚上8点,折腾太晚也不想去外面吃了,打电话让酒店送了晚餐上来。这五星级的总统套房里有宽敞的餐厅,等我们的都洗了澡,酒店服务员已经把晚餐相关的悉数送了上来,都是西餐,看来比较符合高子谕的口味,他在国外生活那么久,还是习惯那边的饮食吧。     即使已经洗了澡洗了头,我还是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里面穿着内衣,外面穿着裙子,头发挽了起来。抬眼看到他洗了澡,也穿得不算过分,下面短裤,上面t恤,特干净清爽,刚洗了澡的沐浴露香气盖过了香水味~     他帮我拉开椅子,开口突然说了句法语出来,让我莫名其妙。他反应过来,再解释道,“我说晚饭开始了,请坐。”     其实他经常这样,不管开会还是跟人交流的时候,经常一着急就冒出一句法语或者英语,看到别人睁大惶惑的眼睛,他才又反应过来再解释一遍。     瞟了眼餐桌上的美食,那些西式的甜品、沙拉、披萨,三文鱼、牛排之类的,我实在没多大的胃口,我拿着叉子叉了一个圣女果放嘴里,说道,“我一般晚饭吃的少,现在也没怎么饿,你吃吧。”     他照例倒了两杯红酒,然后脸色不太好的瞪了我一眼,“好歹陪我吃一餐。。”说完,就切了一小块牛排放到我盘子里,又给自己切了一块。     只见他叉着那小块牛排,刚送到嘴边,却又顿了几秒,然后有点暴躁的放回碗里,整张脸挺纠结的模样……他端起手边的高脚杯,把倒的那点红酒一饮而尽!     我也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知道他又是因为嗅觉障碍而导致了饮食障碍。其实我挺理解不了的,他如果长期因为嗅觉失灵而吃不下饭,怎么还长得这么高大,实在费解?     想了想,我主动给他夹了一块蜜汁三文鱼,好言好语的对他说,“这里面有蜂蜜、香油、黑胡椒、橄榄油、柠檬汁,芥末,当然还有新鲜的三文鱼……你想想看,这会是怎样的一种味道?”     他面无表情的看我一眼,没搭话,继续倒红酒,喝红酒。搞得好像红酒可以充饥一样。     我再耐心对他道,“听周闻笛说,你脑子里面装了成千上万种味道,不论别人提到什么东西,你都可以立刻产生相关的气味联想,用心来感知。所以我不相信,你会记不住这些美食散发的香味?”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语调有掩饰不住的伤感,“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再强记忆也无能为力。”说完,他还是喝酒,我都忍不住想去按住他的手了。     勉强吃了一口我夹给他的三文鱼,他深切的看了我一眼,“如果以后的每顿饭,都有个女人在旁边引导我的‘嗅觉记忆’,不是挺好的?”     我又受不了他这种神色,垂下眼睑,小声而模糊的说,“你这句话的分量太重了。”     晚上,是人心最感性的时候,也容易向人敞开心扉,所以现在谈他的嗅觉问题,他应该不太容易会生气吧,毕竟这个已经是即成的事实,没什么可逃避的。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我说。     “什么?”     “你的嗅觉还有没有康复的可能?是真的完全丧失?”     他倒并不隐瞒,淡淡的开口,“嗯。完全丧失,嗅不到任何的气味。”     “那天去你家,看到你放客厅的那瓶药是……”     “那药吃了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嗅到点浓烈的味道,但副作用大,打算扔了。”     听着他这些平静的描述,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再加上餐厅这种温馨暧昧光线的渲染,更容易和他一起沉浸在那种难言的悲哀里。     我再试探着问,“那你平时,不会因为这个缺陷,遇到很多的不方便?”     “没什么天大的痛苦,”他点了根烟,故作轻松的说,“当你去某些气味难闻的地方,这还能成为优势。只是以后,再闻不到女人香,告别了所有的花香,饭菜香,也实在是种煎熬。。。。最怕的是那种有毒气体,以前能闻到你会警觉,但是现在你闻不到,万一就你一人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当然,迄今为止没遇见过。”     我点点头,心里有些酸涩。     他打开话匣子后,就更放开的说起来,“刚失去嗅觉那段时间,我曾对饮食产生很深的恐惧,咬上一口牛排的感觉,像是咬到一块温热的厚纸板;我反复检查每一种食物,牛奶是新鲜的还是坏掉的?……现在这些只能靠视觉来判断了。有时候还会导致气味扭曲,比如肉吃起来,对我来讲,就是动物的脂肪和血,巧克力也失去了原有的甜味,变得辛辣令人作呕~”     我找不到更合适的话来安慰,只能是微微点头,似乎有点‘同情’他了。     他举起杯子跟我碰了一杯,一边仰着脖子喝,一边眼睛看向我,目光似乎又变得更深沉了些,看得我浑身上下都不太自在,头也埋得更低,象征性的吃了点沙拉。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身走到我面前来,在我旁边坐下,伸手搂过我……情不自禁的俯首贴近我脖子里,口内的温热萦绕在我脖子肌肤上,弄得我浑身一阵酥麻,却也没有立即拒绝他,任他的唇在我脖子上不断的游走……     “真真,”他忽然叫着我的名字抬起头来,眸子更加的清亮,他紧紧的凝视着我,声音低哑的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不停的靠近你么?”     我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更加厉害了,喉咙也被卡住般不能言语。     “因为,”他手指在我唇边轻抚着,在灯光下,他的眼神那么的迷离而深具诱惑力,像两口深潭要我整个的吞没~     “你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我唯一能嗅到的味道,”他动情的说出这句话,在我听来那么的不真实,也令我更加的恍惚眩晕,不知道他这句话是恭维、表白,还是在陈述一个客观的事实?     在我没反应过来时,他再一次俯在我胸前袒露的肌肤上,深深刻刻的嗅了一番,然后很粗重而悠长的叹了一口气,“就是这个味道,虽然我只能感知到很淡的一点影子,却是目前唯一还能嗅到的气味……每次靠近你,我就有种嗅觉恢复的错觉感,当你走了,这种期望也随之消失,很折磨人的,”他瞅着我,眼里的火焰更炽烈了。     我半晌的不能言语,直勾勾的瞪着他,“你……真会花言巧语。”     是啊,他确实会编故事,会说话,每次都能触动我灵魂深处,一步步摧毁我心底的防线,一步步跟着他沦陷……不得不说,他刚才‘编’的这句话更深的触动了我。但是,当我再次琢磨了这话的含义,忽然觉得很不舒服,怒火也不知不觉的燃烧起来~     我甩开他的手立马站了起来,瞪着他有些气急败坏,“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这么不厌其烦的来纠缠我,只为了追逐我身上可以唤起你嗅觉的味道?”     说完,我转身欲走。     其实我心里还有一句话,“原来你和纪均泽一个德行,每次靠近我,都为了在我身上找调制香水的灵感,都是为了你的爱好、你的事业,有时热情如火,有时又是块北极的寒冰.”但我没把这句话说出来,手背擦了下眼角滚出的丁点儿热泪,缓缓的朝门口走去。、     他抓住我,从后面抱住我,声音柔得要命,“别走,我要你。”     感受他胸口剧烈的起伏,我在他怀里转身抬头来,竟见到他眼里盛满了掩饰不住的哀恳。我心慌意乱、神魂不定,心中砰砰的跳着,微仰着头,不让眼眶里的雾气凝聚,只是那么混乱的跟他相互凝看着,感觉时间都快要停止了,也感觉,自己真的撑不下去了…     他的唇从我耳边滑过来,滑过了我的面颊,落柔软的唇上,我的手臂不由自主的绕了过来,紧紧的揽住了他的脖子~     正沉浸在这份缱绻的情意里,他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我偏头一看,刚好看到来电显示的‘杨绿筠’几个字。     瞬间,和绿筠相关的所有回忆朝我涌过来,心里也生起一种万劫不复的痛苦,我不等他接电话,决绝的就推开他,结束这场剪不断理还乱的游戏,夺门而出!           099一生不会谅你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在外面沙发坐下来,看电视平复心情。他却立即就跟了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接电话,我反正也不关心了。     他问我,“怎么又生气了?”     我很冷静的回答,“没有生气,我们还是适可而止吧。”     “说清楚?”     “没必要说的那么清楚,”我提高声音,也出奇的冷静,“我就是不想再跟你这样,或许,你计划这么久,只是要跟我搞个一夜情,也或许,我刚才被你诱惑得认不清自己,但现在我‘醒悟’过来了,我不想混乱,我明天还得继续生活下去,请你也把心收回来。”     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憋着气说,“你最好不要激怒我。”     “我压根就不具备激怒你的能力。”     “说吧,你根本的问题,是不是在于杨绿筠?”他闭了下眼睛,继续忍耐。     我顿了半晌,脑子里回放着这些年跟杨绿筠走过来的日子,一起住、一起上班、一起吃饭逛街,关系好到形影不离。她是我最交心的朋友,有痛苦和幸福都共同分享;有好几次生病啊痛经之类,都是她不辞辛苦的守护;有好吃的总是第一个想到我;知道我爸爸心脏不是很好,她帮我各种寻医问药;很多事情上,她宁愿得罪别人,也不会让我受委屈;偶尔闹点小矛盾,她都会主动和好……她是个善良好性格的姑娘,真的是在死心塌地的对我,也好几次说我是她迄今为止交过的关系最好的朋友,经常担心以后我们都结婚有家庭了就会彼此疏远……     然而我,却背着她,跟他最心爱的男人做着这些苟且之事,不是在往她心脏上插刀吗?     如果她知道了,该有多恶心,多痛苦?我怎么也会堕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变成我曾经最为鄙视的那类女人?     看到我愣了许久不说话,高子谕开口道,“既然你如此介意,我回去会找她好好聊下这个事,大家把误会解释清楚就行了,没必要搞得这样深沉。”     “你觉得有用吗?”我斜睨了他一眼。     “不管有没有用,先表明自己的立场。”     “然后你就可以把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是吗?我冷冷的瞪视他,“现在不是爱不爱她的问题,而是她已经把所有感情都用在了你身上。”     他叹了气,表情有几分凝重,“坦白说,像杨绿筠这样的女人,我接触过太多,已经分不清她们对我说的做的那些,有几分真几分假?如果每个女人对我的感情,我都要细细的揣测一番,再有针对性的接受或拒绝,那我可能这一生都不用工作了,连吃饭睡觉都不用了是不是?”     我在心里冷笑,还是把脸别向另一边,“你不必在我面前炫耀你多有女人缘,我不关心这个,你也别想把这当做你理所当然伤害绿筠的理由。”     “那你要我怎么做?”他提高声音,额头青筋暴突,显然怒了,“你想用这件事,把我判个无期徒刑?”     “你言重了。”我盯着他说,“高子谕,我没法左右你的思想,甚至你要怎样处理跟杨绿筠之间的感情,都跟我无关,我也真心管不了。我最后还是要对你重复那天的话,我不会和你玩,也不会和你认真。”     “是吗,”他几乎是精疲力竭的回了句,“玩玩不行,认真也不行,你到底要和我怎样?还有没有第三种方式?”     “当然有。”我平心静气的说出口,“以后大家都自重点,回归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即可。”     我刚说完,他就粗暴的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整个身子都从沙发上拖了起来,神色非常的阴狠,“你再给我说一遍?”     “放手!”我感觉手好像要被他折断,呻吟似得说,“高子谕你捏得我很痛,你放手!”     “痛你才记得住!”他狠狠的放开我,眼神黯然,“说吧,你到底还想我怎么做?是不是,我在你面前还不够低声下气?不够死心塌地?不够颜面扫地?”他吼,“要我做什么,你tm倒是说啊!要不要我跪下求你,求你这个‘高傲的女神’?”     我被他这怒吼吓得浑身一战,明知他现在已经是被激怒的狮子,但我为了彻底断了这种混乱的纠缠,为了杨绿筠,一狠心豁出去的对他说,“你无论怎么做都没用,因为……我已经是纪均泽的女人,我不可能再跟你――”     “啪!”话还没说完,我脸上火辣辣一片,抬头迎上他嗜血的眸子。     他居然敢甩我耳光?我活了26年,从来没有任何人这样打过我,而今天,面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我欣赏我的男人,竟然第一次打了我……排山倒海的屈辱感袭上心头,我气得想跟他理论一番,可转念又想到自己也曾经打过他几巴掌,而且自己这也是咎由自取,干脆一句话不说就想回房休息。     “站住!”他吼住我。     我继续朝房间走去,但才走出去两步,就忽然感觉自己身子腾空了,我‘啊’的叫了一声,这次发现自己被他横着抱了起来!     “你干嘛?”我心里有几分紧张。     他只是冷着脸,一声不吭的把我抱到房里,扔到那张大床上,随后就压了上来~     我这才意识到他的目的,瞬间就开始挣着试图掀开他,“高子谕你不要乱来,我没想过要和你这样,走开!”     他丝毫不理会我的挣扎抗拒,只是蹙着眉头,一脸冰寒的把我的手压过头顶,开始在我身上不断的进攻索取……他掀开我的裙子,肆无忌惮的侵占……我又急又气的,不停的挣扎大喊,“你这个混蛋,还是不是人?”     他被我弄得怒了,更紧的压着我,令我丝毫没有还击之力,嘴里还说,“差不多就行了,不要搞的像我在强j你!”说完,他膝盖把我腿抵得更开,同时也脱自己裤子……     我气急败坏的吼,“你现在不是在强j我?”     他更为愤怒,目眦尽裂的说,“你把这种词用在我身上……?”     “你放开我,放开!”我全力抗拒着,面部表情也很扭曲,越来越着急,面红耳赤的叫着,“高子谕,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放开我!”     “放开你,放你去哪里?”他满面酒气的继续脱着我的衣服,模模糊糊的说,“你现在没穿衣服,你要我放你到哪里去,去纪均泽那里吗?”     “疯子!”我咬牙切齿的骂着他,躲着他,心里愤怒到极致。     当他最后想要进入我时,我重重的甩了他一个巴掌,死死瞪着他,“高子谕,如果你想通过这种方式得到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一生一世永不原谅你!!滚!”     他似乎一下被我这话镇住了,跟我对视了半晌,忽然就从我身上起来,一边穿自己的衣服,一边寒气逼人的警告,“许蔚真,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在我面前脱下衣服。”说完转身就走了,重重的关上房门,那声音仿佛要震得整栋楼都塌掉,也震碎了我的心。     他走后,我立即扑在床上泪如泉涌~     我忽然觉得自己又装、又作、又矫情,不爱他,却跟他搞暧昧,不愿意跟他上床,又要来跟他开房,典型的当了表子又立牌坊……我很奇怪,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     第二天上午,我和高子谕坐飞机回到了公司。经过三天的出差,又进入了正常的工作。     当天晚上到家,杨绿筠进门就问我,“出差回来了?有没有给我带什么礼物回来啊?”     “额,”我挺不好意思的笑笑,“太忙了,杭州那边好像也没看到什么特别值得带的特产之类的,明天请你吃饭补偿啊。”     “杭州?”杨绿筠很是吃惊的问,“你不是跟我说去北京的吗?”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知道自己露馅了,只得圆场说道,“是去北京,第一天去的北京,后来转到杭州去的。”     “哦,好巧啊,高子谕也是出差今天回来的,听郑秋微说,也是去的杭州。”她没有发怒,但是那种冷冷质问的语气,足以令人从头凉到脚。     “是吗?我都没听说呢。”我还试着狡辩,心想能瞒点是一点吧、。     杨绿筠见我表现得这么淡定,估计是被我唬弄过去了,她突然展开笑颜的对我说,“他给我带了礼物回来~”     “啊?”我惊愣,“什么礼物?”     “就一条项链而已,tiffany的,”说完,她就走了,不知道她说这个谎言,想表达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她‘可怜’的,但一想到这种可怜,都是因为我这个贱人引起的,我忽然就有了辞职离开蕙兰,彻底离开高子谕的冲动。     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又看到手机上有纪均泽发来的一条短信,“真真,出差回来了吧?明天上班咱们见一面,我有很重要的话对你说。”     心头一震,搞得这么神秘,他想说什么啊?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我直接就去他实验室找了他,结果他并没有跟我谈工作,反而开车载着我去一个高级私人会所,说是陪他应酬。他本是个一天到晚待实验室闻香的人,很少见客应酬,今天还真是奇了怪了。     更让我觉得诡异的是,他下车就一直牵着我的手,时时处处表现的跟我特亲密的样子,让旁人一看就知道我俩是一对……这些本是他以前从未做过的,今天突然表现得如此殷勤,让我很不习惯,跟他在一起这么久,终于可以出来见人了。     进入会所预定好的包厢,等在里面的有三四个人,其中有个男的,长得白净帅气,风度不凡,挺眼熟的,经纪均泽一介绍,才知道他原来就是冯绩宽,梵薇的总裁,也是我开头参加婚礼见过的那位新郎。           100突然提到了结婚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坐下来后,纪均泽对那几个人介绍,“这是我女朋友,许蔚真。”     听到这个,我立刻被吓了一跳,几个意思?先不管我现在跟他这淡薄的关系算不算恋人,就是真的在恋爱的话,他也不可能这么大张旗鼓的泄露我们的关系吧?     “哟,均泽,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一直都没听你说过啊,呵呵,不错嘛,挺漂亮的女孩子。”连冯绩宽也打趣了几句。     纪均泽刻意搂了下我的肩,微微笑对冯绩宽说,“在一起蛮久的了,只不过一直比较低调而已,对了,老张,她是四川的女孩子,你们俩半个老乡呢。”     “是吗?”其他人也跟着恭维了一句,“都说四川女孩皮肤白又漂亮,今日见到许小姐果然美不胜收啊!”     冯绩宽又问纪均泽,“打算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你把红包准备好就行了。”从来少话的纪均泽,今天的反应跟变了个人样。     对方的人听了我是他女朋友,在言行举止上对我都非常的体贴和尊重,甚至还帮我倒茶,叫我‘嫂子’,弄得我受宠若惊又尴尬不已,只是一个劲儿的在心里琢磨纪均泽的真实用意。     随后的时间里,就纪均泽和冯绩宽那边的几个人一直在闲聊,我只能在旁边默默的吃饭,也插不上话,静静听着他们的聊天内容,说白了也没聊个什么,就是寒暄,顺便扯点行业内的动态,哪个品牌又倒了,哪个牌子这两年又是突飞猛进,或者哪个共同的朋友又做了个什么工程项目,赚了多少个亿。     当然,说的最多的还是冯绩宽。这男人看起来差不多三十出头的模样,带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下漂亮眸子里蓄满了精明,虽然身为典型的富二代,但他一看就是那种从小听话,在剑桥哈弗之类的大学读了高学历,然后回国顺理成章做家族企业接班人的‘好孩子’。上次闹得沸沸扬扬的梵薇恶意收购蕙兰事件,也是他一手操盘的,只不过后来收购失败,他可能也有点颜面扫地吧,今天,他和纪均泽聊得最多的,还是关于蕙兰的话题。     “据说,高子谕现在大量收购上游的香精供应商,好像一点不差钱嘛,”     “我不管经营层面的事,”纪均泽淡淡的说,“反正他是控股股东,公司的钱怎么花,都由他说了算,没人有发言权。”     “呵呵,”冯绩宽笑得暧昧不明,跟纪均泽又碰了一杯,“看来纪总现在蕙兰混的不是太如意啊?还是关蕙那个那个女人好搞一点,”     纪均泽也是轻笑一番,没正面回答。     冯绩宽又开口,“哦,对了,我还了解到,高子谕跟陈碧海关系不匪,他入资控股蕙兰的那几十个亿,不会跟陈碧海有关吧?”听这话的意思,其实他早就了解清楚了,只不过要进一步和纪均泽证实而已。     “谁知道呢,”纪均泽还是一脸的淡然,似乎藏得很深,“这么‘机密’的事,我不可能会知道,况且我也不感兴趣。”     “哈哈,”冯绩宽笑着给自己找台阶下,又说,“看来,纪总对有关高子谕的话题,不是很感兴趣,行,那咱们聊点别的吧。”他顿了下,“还是上次跟你说的,考虑得怎样了?”     我听到这里,心里也猜到了几分大概是什么事,看了看纪均泽,他还是那么的波澜不惊,对冯绩宽道,“不考虑了,我打算一直留在蕙兰,毕竟在这家公司做了十多年,看着她一步步发展成行业龙头,就这么一走了之,还是挺不舍。”他这话说得又官方又煽情,但真的有这么简单吗?以他的性子,不可能忍受高子谕的管辖、制约,他依然坚持留下,应该也有他更深层次的考虑吧。     听到他拒绝得这么彻底,冯绩宽也没再多说什么,继续扯开话题,谈别的,但看得出来他始终还是惦记着纪均泽。因为梵薇近些年一直在布局香水业务,能够请到纪均泽过去担任调香师,至少有新品的市场有保障。     **     简单吃了这顿饭,跟冯绩宽他们告别后,已经是晚上8点过。但纪均泽没立刻送我回去,却自作主张的要朝市中心那边的一个大型百货商场开去。看他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的冲我温柔一笑,还偶尔摸下我的手,那深情款款的模样让我实在不淡定了,问他,“均泽,你……最近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感觉你好像很开心,心情大好的样子?”     他从鼻息里哼笑一声,又摸上了我的手背,“跟你在一起,当然心情好。”     我还是很疑惑,“你不是说,要把我们的关系保密吗,怎么今天突然公开了?”     “因为是该公布的时候了,”他把着方向盘,车子开得很慢很稳,“算起来,我们认识也快6年了,还记得当年,你作为一名应届毕业大学生被招进蕙兰,我第一次在新员工见面会上碰到你提问,问题是什么我已经忘了,只记得你当时很紧张,脸都红了,看我时候的眼神很羞涩,但是说出来的话却非常稳重有力,当时就记住你了。”     “哦,”听他说了这一段,我眼眶发热,竟然有想哭的冲动。     “你看,6年了,我也快老了,你却正值最好的年纪,”他声音变得低沉,“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我们之间的年龄差距?”     “你哪里老啊,”我没正面回答他,却说,“你才三十多岁,正儿八经的钻石王老五,我倒是蹉跎成剩女了,估计再过两年都没人要了。”     “呵呵,”他轻松的笑,“那是不是,我们该谈谈‘正事’了?”     我心跳突然加快,“什么……正事?”     “结婚。”他脱口而出。     “啊?”我睁大眼睛,“你开什么玩笑?”     “玩笑?看你的表情,听到这个消息,好像并不是很开心?”     “不是,均泽……”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主要你今天的表现,信息量实在太大,我都来不及消化。”     “我是觉得,单纯从年龄上来看,已经谈结婚这个事了。”     “但是……”我不知怎么说下去,脑子乱哄哄的,没法组织语言。想起来,我跟他只是暧昧过一个曾经而已,连恋爱都没正常的谈过,他现在突然说到结婚,真的突兀到我无法接受。     过去,全是我一个人在演独角戏,他只是突然‘可怜’我了,给了我一个有名无实的女朋友身份,偶尔撞倒我和其他男人的疑似‘越轨’行为,也不会太放心上,对我若即若离、时冷时热……在我以为这段感情就要荒芜之时,他突然说我们结婚吧……到底想干嘛?     纪均泽见我迟迟没表态,他脸色沉了下来,“我一直以为,你听到这个决定应该会非常高兴,没想到……挺让我意外。”     我犹豫了下,低声说道,“结婚的话,是太快了点,再说吧。”     他眼神立即黯淡下去,在沉默中逐步的加快车速,经过了几个百货商场都没停车,每次过红灯都发愣到后面喇叭声成一片才启动,直到进入一条小路时,他才停下车,缓缓握住我的手说,“真真,可能我刚才的话对你来说太突然……我想了下,觉得还是先巩固下感情比较好。所以,要不你搬到我那里来住如何?”     我心头一震,“你的意思是,要我跟你同居?”     他点点头,说的也是理所当然,“我说过前段时间主要被工作上的事缠得脱不开身,确实没时间陪你,现在没那么忙了,我们是该好好商量下这个事。如果要正式交往的话,最好还是住一起。”     他要求同居,放到现在这社会也挺普遍的,很多恋爱中的男女,基本都是婚前就住一起。     但就我和他目前这情况,真的住到一起,恐怕不像情侣更像p友吧?我很不愿往那方面去想,可事实就是这样。     “先了解一段时间吧。”     “你还不够了解我?”他问。     我为难的说,“均泽,我们毕竟真正交往的时间不久,先相处一阵再说吧。”     “也好,”他转过脸来,目光炯炯的凝视这我,“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从现在开始,你是不是我的女人?”     听着他这咄咄逼人的一句话,我觉得他今天真的挺神经质的,神经得让我一度以为自己穿越了,不过,在目光接触到他那张让我迷恋了这么多年的脸,我还是心软了,点点头说,“是。”     “嗯。”他搂过我的身子让我靠在他肩头,沉默下来~     他带我进了一个奢侈品云集的百货商场,直奔卖珠宝的地方,说是要给我买礼物。带着我转了好几个知名的珠宝品牌专卖店,看了金,看了银,看了玉,试了项链、试了手镯、试了戒指,试了耳环……到最后,我却一个都没选,主要是自己一直心不在焉,心事重重……     “均泽,我现在真的都不缺,还是以后再买吧?等我生日的时候再说。”我绞尽脑汁的想理由推辞,主要看到那十万块以上的标价,就好有压力。以我现在跟他这个地步,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真的不太合适。     看我没挑中,他有些不高兴,最终空着手从商场出来。他送我回了家。     回到家里,倒在床上,想着今天纪均泽的所作所为,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道他的真实用地到底是什么?难道他也爱上了我,真心实意想跟我结婚成家?怎么想怎么不现实。           101闺情破裂两俱伤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想了一大堆想不通,当我来到客厅接水喝的时候,刚巧杨绿筠开门回来了。我给她打招呼,“怎么回来这么晚?刚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她抬眸瞥我一眼,没说话,就弯腰换鞋,脸上的表情很低沉。     “绿筠,你咋了?”我走到她跟前,看到她眼睛红肿,像刚哭过,心里越发着急,“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别问了。”她对我僵硬的笑了笑,但眼神却非常的冷漠疏远,还有些鄙夷。     说完,她就没再理我,要朝自己的房间里去。我虽明白可能是什么事,但挺担心她,就跟着进了她的房间,很是关切的道,“你别这样吧,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主要看她脸色很不对,嘴唇有些发白。     “哼。”她又露出一个僵硬的笑,笑的比哭还难看,她美丽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我,“是有点不舒服,心里不舒服。”     “……”我被她这犀利的眼神弄得很不自在,讷讷的说不出话,心里也在打鼓。     “是……关于高子谕的吗?”我试探着问。     她听到这个,苍白的脸瞬间又黑下去,在梳妆镜前面坐下取耳环。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真真,”她突然扭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跟高子谕分手了。这大概是我谈过的最短一段感情了吧,呵呵,只有两个星期。”     我被她这苍凉的表情,苍凉的言语,弄得心神不定,“分了?为什么是‘好消息’?”     “这对你来说,不就是好消息吗?”她脸上漾着危险的微笑,那是我从没见过的一种警告而挑衅的微笑,笑得我头皮发麻~     我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绿筠,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站起来把床上的一件睡衣收起来,转了几步却发泄似得把衣服仍在椅子上。她原本是那么温柔明朗的一个女孩,我几乎也没见她发过脾气,说过重话,今晚有些见识到了。     而且,往往平时没脾气的人,发起脾气来最吓人。     “出去吧,我拖一下地。”她冷冷的对我下逐客,这态度,已经是打算要跟我撕破脸的节奏了吧?我的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当她要去拿拖把的时候,我拦住了她,也收起了方才的关切,跟她呈对峙状态,“咱们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对我有什么意思请直接说开来,别这样冷嘲热讽,弄得大家都不好受行不行?”     她听着我这些话,也那么直直的跟我对视,然后她的漂亮的脸蛋一路阴沉下去,瞳孔不断的放大,眼神里的愤怒不断的加深,就这么相视了大约20秒,突然――     她抬手来就重重的扇了我一巴掌!!     随后她尖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许蔚真,你好贱!”     我一下子蒙了,瞬间脑子一片空白,顿了两秒,才意识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是被她打了,心里的愤怒、不解、屈辱,排山倒海一般的涌过来~浑身发抖,声音也发抖,“你现在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可以说原因了吗?”     “你还装什么?”她继续吼我,声音也哽咽起来,“你这次明明跟高子谕一起出差杭州,住在一起,该做都做了,把我骗得跟个傻逼一样,你还是不是人?”     “……”我嘴唇动了动想说话,但她又朝我吼起来,“以前我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你跟他纠缠不清的,我没立场来说什么,现在他已经是我男朋友,你居然做得更过分,你……怎么不去死啊!”     我被她骂的狗血淋头,无可辩驳,心如刀绞,想解释却又倍感无力。     我语气软了下去,“绿筠,关于这件事,我确实对不起你。事情的真相很复杂,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真的很复杂,我已经想了好久,都跟你开不了口。”     她死死的盯着我,那眼神凌厉的像一把刀子割在我心上。她今晚的爆发,对我来讲就像一个噩梦!     “不过你一定要相信的一点就是,我对高子谕从来没有任何的感觉,也从未想过要勾引他纠缠他……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你还不知道我这么多年就纪均泽一个,怎么会对高子谕有非分之想?这次出差,是他要求我同往,因为要做南屏晚钟这个新品,我们主要是去参观那个景点,顺便去了杭州那边一个花卉种植基地考察……纯粹是因为工作,你不要这么激动好不好!”     “那郑秋微亲眼看到你在他办公室跟他搂搂抱抱是怎么回事?他偏心你,给你升职加薪,这是整个公司都知道的事,你当大家都是傻子吗?”杨绿筠已经崩溃的哭了起来,“别说他们看见,就是我自己,也明显感觉到他对你不一样,你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不是瞎子,这一切我都看得很清楚……”     她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眼泪也滚了出来,“说到底,可能自欺欺人的那个是我。我早就看透他眼里心里都没我,也早就看透他在强烈的追你的,但我就是没法面对这个残酷的真相……这种屈辱的感情,我本来也不稀罕,但是一面对他,想到他,我就崩溃了,什么底线都没有了……我才是天底下最笨最傻的人,也活该被身边最好的朋友玩弄欺骗~”     看到她伤心成这样,我得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一下抱住了她安慰她,“绿筠,我知道你现在杀我的心都有,也不管你听不听得进去,我还是要把真想告诉你。”     “什么真相?”     我想了想,为了安抚她的心,也为了彻底跟高子谕了断,便很坚定的对杨绿筠说,“高子谕之所以那么密集的纠缠我,其实跟爱情什么的无关,他就想跟我上床而已,他要我做他的情妇,情妇说白了不就是那啥吗?所以他这次要我跟他去杭州,也就这个目的――”     “那你为什么还去?”杨绿筠仿佛听进去了,语气也缓和了些,也似乎,相信了。     “我一开始肯定是不答应的,也推辞了很久。”我脑子飞快的转着,豁出去似得编理由,“但他威胁我,如果不去的话就开除纪均泽,你看他多卑鄙无耻,居然拿纪均泽来当把柄。你也知道,我离不开均泽,而均泽也离不开蕙兰……所以就妥协了。”     “那你跟他……做了吗?”她用纸巾擦着眼角的泪水,脸上的怒气也消了一大半,似乎相信了这个故事。     “当然没做。”我很肯定告诉绿筠,“我们没住一间房,而且刚好他在杭州那边跟个老朋友相见聊了很多,也没把心思放我身上,你知道我的性格,不可能那么轻易让他得逞的。”     她听完,就沉默着坐下来,没再跟我说话,但心情应该也平复了不少。     “他不像是这种男人,就算真的想跟你上床,也不会酝酿这么久,”绿筠嘀咕了一句。     “当然,他都没对你打过歪主意,对你的态度一向是尊重过的,你也看不出什么。”     “所以绿筠――”我继续对她说道,"你真的应该三思,毕竟这件事让我发现他的人品真心不怎样,如果你想认真的跟他谈恋爱,就不要操之过急,再多观察一段时间。”     “还有什么好观察的。”她挺伤感的说,“今晚他已经很明确的说跟我不可能……这不就是拒绝了吗?”     我叹了口气,本想着顺势劝她放弃,但又考虑到气氛还太敏感,怕被她误会,转念说道,“其实绿筠,我还有个事没告诉你,纪均泽已经跟我求婚了,还让我搬到他那里去住。”     她吃了一惊,困惑的盯着我,“这么快?你答应了?"     为了让她不再疑神疑鬼,我只得肯定的点点头,强迫兴奋,“当然答应,我追了他5年,终于把他感动了,能不答应吗?而且我想,跟他住一起后,高子谕这边也不会再找我麻烦是不是?毕竟他是总裁,他也得顾忌自己得面子。”     “哦,”她恍恍惚惚的点头。     平息了今晚的风波,我颤颤巍巍的进入自己的房间,再次无力的倒在床上,整个被掏空的感觉……鼻子一酸,泪如泉涌~我甚至不敢面对,我哭的点到底是什么?     听到手机铃声响了,我拿过来一看,‘高子谕’几个字赫然出现在来电显示上……我迟迟不肯按下接听键,却哭得更加厉害,最后干脆挂断,还冲动得删了他的号码。     **     第二天上班,我第一时间就去找了纪均泽,很直白的告诉他,“我考虑了一夜,不如,咱们同居吧。”     纪均泽眉头一挑,难以置信,“你想清楚了?”     “嗯。”     “行,那今晚上就搬到我那里去?”     “好。”     就这样,晚上下了班,纪均泽载着我到了我和杨绿筠的住处,打算先搬一部分东西过去,后续再慢慢撤完。更重要的是,我希望杨绿筠能看到我的某种‘决心’,也让她‘放心’。     打开门的时候,发现杨绿筠刚好也在,而且周闻笛居然来了,只见他正在帮着绿筠收拾行李,客厅已经装了两个箱子。     我问杨绿筠这是要干嘛?     她面无表情的回答说,“我有个表妹来这边读大学了,要搬去跟她一起住,以后不能陪你了,真真。哦,你当然也不需要我陪了,你现在有均泽了不是吗?”说完,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102请问高总有事吗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绿筠,你不会……因为我搬走了,你也搬吧?”我一时接受不了,想到我们忽然都要离开这住了好几年的地方,挺伤感的。     我以为昨晚那篇谎话已经让绿筠释然了,可从她现在冷淡的脸色来看,压根没放下。表面上跟我装和气,内心里还是有很深的芥蒂。女人和女人之间友情,在有关男人的问题上总是那么轻易被摧毁。所以她要迫不及待的搬走了,离开这个跟我有关的地方……意思是,我跟她这份感情已经落下病根无法痊愈了吗?     “你也要搬?”周闻笛插话进来,他看到纪均泽来了,眼神奇怪,听说我要搬走,更觉得奇怪,“真真,你住的好好的为啥要搬?”     我还来得及解释,纪均泽站出来说,“真真搬过去跟我住,以后一起上班也方便。”     “什么?她搬过去跟你住?”周闻笛很震惊,“你们?”     “你还不知道吧,真真和均泽要结婚了,现在打算先同居呢。”杨绿筠出来平心静气的解释,但话语里却充满了调侃。     “这样,我还真的不知道,恭喜啊,”周闻笛笑说,“婚礼什么时候办啊?”     纪均泽又说,“随后都可以,主要看真真的意思。”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心里难堪极了,却没法辩解什么,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表示默认。     隐隐约约的,我听到杨绿筠冷哼一声,就又进去收拾衣服了。我问了周闻笛,她搬到哪里,周闻笛支吾了半会儿,才说是他自己在珠江新城那边帮杨绿筠找了个地方,跟他家一个小区。     我心中一震,问周闻笛,“怎么,你和绿筠已经?”     “没有,没有。”周闻笛赶忙否决,无奈的笑笑,“现在就是普通关系,她前段时间就说想搬家,要我帮她找房子,正好我小区里有个出租广告,就介绍给她了。”     我哦了一声,在心里忖度着,原来她现在已经把周闻笛当成备胎了吗?     杨绿筠连夜把属于她的大件物品都搬走了,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屋子,一个空旷的床,窗帘在晚风轻抚中飘荡着,多少有些凄凉。     但是,杨绿筠搬走了,我却又犹豫了,在客厅里迟迟没去收拾箱子,也没好跟纪均泽开口,怕他生气。但他等不下去了,说不用再收拾,反正他家里什么都有,直接拎包入住即可。     “均泽……”     “不想去我那儿?”他轻易看穿了我的心思,脸色垮下来半晌,对我说,“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会把当未婚妻好好对待。在你没想清楚以前,我会充分尊重你的意思。我那边三室一厅,咱们一人一间房。”     他这样说,我稍微放轻松了些。不然,心里老想着跟他住,就是去给他暖床,是在堕落,在放纵自己……再者,我有被害妄想症,很不习惯一个人住,尤其绿筠走后,这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就我一个女人,要是发生个入室抢劫什么的,岂不死定了?     最后,我简单装了几件衣服和洗漱护肤用品,就跟着去纪均泽那里了,等以后陆续把东西搬完了,就找房东退房。     直到来到纪均泽那个熟悉的家里,我坐下喝了一杯水后,才猛然意识到上次那件事。上次来他家门口,一个陌生女人从里面出来开门……想到这里,我脑子轰的一声,赶紧问他,“你那天不是告诉我,你的房子买了?要在海珠区买新房的吗?怎么还是这里?”     纪均泽脸色一僵,愣了几秒后,故作轻松的笑着说,“当时你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没卖,只是有这个打算而已。后来现在买房不划算,计划就暂时搁浅了。”     他这话听起来确实没什么漏洞。我紧接着问,“那个女人呢?”     “哪个女人?”他反问,问得很大声,有点责备我疑神疑鬼的感觉。     “你可能不知道,有天我来你家门口找过你,敲门的时候是个女人开的门,她还说没听过你的名字。所以我当时才给你打电话,问你卖房子的事。”     “哦,”他一下子恍然大悟,说,“那是我表妹,我小姨的女儿,本来一直待在国外的,那天跟她老公回广州,两口子顺便来我这里住了两天。”     “那她,为什么没听过你的名字?”我盯着纪均泽,总觉得他看我时候的眼神不是很自然,飘忽不定的,我继续说,“她没听过纪均泽这个名字,怎么解释?”     “很正常,因为我的身份证上是另外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只有我亲戚圈子里的人知道,他们都不知道我在工作上用着‘纪均泽’这个名字。”     “那你真名叫什么?”     “叫……纪……”他没说下去,反而看着我笑,“还是不说了吧,我真名很俗套,说出来你肯定会笑。”     “不行,再俗也得说!”     “叫纪伟”     我扑哧一笑,“好吧,真的很俗,还是均泽好听。”这么一笑,我所有的疑虑都没了,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去阳台吹了吹风,还把电视机打开……开始憧憬跟他一起生活的日子了。     他亲自把切了片的芒果端到我面前来,说是特地给我买的。这个温馨的举动,让我挺动容的,不知不觉就挤到他怀里,上身整个的睡在他大腿上,下身放在沙发上,嗅着他身上醉人的海洋香,心里无比的愉悦。是的,我从来没想过有这么一天,跟他以这样的关系住在一起,也从未想过他会跟我提结婚……这一切想起来,还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我,心底对他的迷恋,并没有因为其他男人的进入,而有所消减。很庆幸,我还是爱他的,我的均泽。     他大手抚摸着我的面颊,俯首在我唇上印下一个吻,情不自禁的说,“真真,我差点就弄丢了你~”     我笑,“干嘛说这种肉麻的情话,好不习惯!”说着,我就起身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吻,跟他天旋地转起来~     一吻过后,他搂抱着我,一边抚摸着我的头发,一边柔声问,“你会不会介意我的过去?”     “哦,你的过去是什么?”     他听我问这个,欲言又止后转移话题,其实我是想说的是,“我今年已经36岁,也算是个有‘过去’的男人,不知道你会不会在意我比你大这么多?”     我故意笑着,“我是无所谓,就不知道我爸介不介意了。”     “他应该不会介意。”     “你就这么肯定?”     “从你的性格,就知道你爸是什么性格,”     其实我以前也大致跟纪均泽说了家里的情况,他多少了解一点。想到这里,我不禁对他道,“均泽,我有个要求,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说吧。”     “你也知道,我跟我爸的感情很深,现在就他一个人在老家,明年就要退休了,到时候也挺孤独的,而且年纪也大了身体不是很好,又没个人照料。我很不放心,想过几年,把他接过来跟我们住一起怎样?”     “当然可以,”他想都没想就点点头,又说,“正好可以让他来帮咱们带孩子。”     我脸一红,“呃,太遥远了吧。”     “不远,反正现在结婚,就等你一句话的事。”     我不太习惯他现在这么直接的表达方式,跟他亲热了半会儿就去洗澡了。从此,我算是安心在他家里住下来,暂时一人一间房没睡一起,也抱定了跟他恋爱结婚的决心,没再纠结太多。     反正,我许蔚真就是个平凡的小女人,在特定的年龄,放在首位的还是结婚生子,事业上就顺其自然吧,不逞强也不敷衍,做好手头的工作就行,何必把自己逼得太紧。     **     我的车停在均泽楼下的车库里也没开,现在每天就坐他的车来公司。     感觉好像该解决的问题都解决完了,但我心里却一直不怎么平静,工作上也不在状态,好几次部门里的人来说工作,说完一句,我都要重复问一句,神思恍惚,精神不集中,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手机就摆在我旁边,每当听到丁点的声响,都以为是电话或短信,定睛一看时又什么都没有。     当到了中午快要下班的时候,我正想着去哪里吃饭,要不要去叫纪均泽的时候,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浮现在我面前,随之而来的是“砰砰砰”的敲门声。我抬头来……立即接触到他那两道冷冽的眸光,看得我心头猛地一跳!     明明只有两三天没见,但我觉得好像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一样。     高子谕走到我办公桌的面前来,带着兴师问罪的神情,脸上没有一丝的温度……     “高总有事吗?”我尽量镇定的问。     “听说,你快要结婚了,还跟人同居了?”他的每个字,都像在审问犯人,语气特轻,却危险极了,也令我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只能眼睛盯在电脑上,手却一动不动。     “这是我的私事。”说这话,我的底气并不足,甚至还有丁点的发抖。     我到底在害怕什么?以我的性格,还会忌惮他的淫威吗?他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就开除,还能把我吃了吗?     “哼,”他轻微的哼了一声,就那么紧紧的逼视着我,一直一直盯着我,一张脸就跟夏天暴雨之前的天空一样,黑云压城城欲摧。他薄唇紧抿,可怕的沉默着,浑身都是戾气……似乎要用眼神把我杀死!     我受不了,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边透气,“高总身为蕙兰公司的大老板,在工作时间谈这些生活琐事,传到蕙兰股东的耳光里,可能不是很好……”     “马上,去我的办公室。”他几乎是命令。     “我不会去,”     “你不去,在这里说也可以,”他的声音很低沉,但充满警告,“我反正不介意让整个公司的人听到。”     “你到底要说什么?”我心里发慌,他的疯狂我是见识过的,不知道他又要用什么方式来逼迫我。     “过来再说。”     他甩下这几个字,最后再深深刻刻的瞪视我半晌,转身走了。出门经过外面的时候,部门里每个人都埋着头做事,不敢吱声……     他是拿定了我不敢不过去,而我,左思右想,反复纠结,却真的没法不去。他是高子谕,他什么都干的出来,硬的、软的、冷的、热的…阴晴不定,反复无常,永远不是我能探得了深浅的~           103你让我生不如死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独自坐在自己位置上,平复下被他扰乱的思绪,还给纪均泽发了个信息让他自己去吃午饭不用等我,我加会儿班。忐忑不安的走向高子谕的办公室,正好是中午吃饭休息的点,很多员工陆陆续续的下楼去了。这样也好,整个公司空荡荡的,也不怕被人看到。     来到熟悉的门口,我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来了,手心发热的敲了敲门……     他打开门,看到我就立即抓住我的手把我‘拖’进来,然后‘砰’一声重重的关上门反锁!     “我来了,你想干什么?”     “我想杀了你!”     我都没反应过来,身子也还没站稳,刚抬起眼皮迎上他的视线,他忽然就伸手过来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死死的抵在门背后,嗜血的眸子瞪着我,满面的狰狞凶狠!     “咳咳,你……”我被他卡主脖子,难受的快要窒息,本能抵死防抗,拼命掰开他的手掰不开,脸也涨得通红,“放开我,你……放开!”     但他手里的力气加大,好像要掐死我!他的眼神,从狠绝狰狞逐渐变得迷蒙幽深,甚至多了丝丝的痛楚……我难受,也害怕,怕真的死在他手里,他的手这么粗,力气这么大,怨气这么重,他什么都做得出来,他真的会杀了我!     我拼命的摇头,胸口越来越闷,直到感觉自己真的要咽气了,他终于放开了我。我浑身乏力的跌坐在地,不停的咳嗽喘气。     “你不是要杀了我吗,怎么不干脆把我掐死。”我抬头恨恨的补了一句。     他不理我这句话,只是一把又抓我起来,捏着我的胳膊朝我低吼,“我没看出来,原来你还玩男人还挺有一手!”     “什么意思?”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就是习惯性要这样问,也不愿辩解。     他面色铁青,额头青筋暴突,气得咬牙切齿,但又在竭尽全力的忍耐,“先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要跟纪均泽同居?你是要从根本上否定和我的那一段?”     “高子谕,你搞清楚,我哪里跟你有‘那一段’?”我打心底里冷笑道,“从头到尾都是你在纠缠我,我最多只是被你胁迫,不得已而为之,你别不自量力!”     无疑,我这句话就是火上浇油。     他手上的力气因愤怒而不自觉的加大,手背上的青筋也因愤怒而突了起来,几乎要给我拧折,捏的我疼的呻吟了几声,却始终摆不脱,痛苦不堪~     他一把甩开了我,我又跌倒在地,狼狈的不得了……眼角的泪也被逼出来了,心里越来越慌乱,一种绝望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我的心头,使我感到浑身冰凉。     但他并没继续折腾我,反而在极度的郁愤之中点了根烟,狠狠的抽了几口后情绪也平复了些……而我,也从地上站起来,盯着他沉默的背影,想着他刚才的发泄,明明可以趁此‘逃之夭夭’,但一时间脚下跟栓了铁链一样,根本动不了。     “你的意思,过去只是跟我玩玩?”转过身来吐着烟圈,他颓败而无力的问我。     我的心脏一直在剧烈的跳动,脑子里乱哄哄的,只得语无伦次的说,“我们……我……没有跟你玩过,我们也没有‘过去’,求你,别再说这样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看来,装傻装无辜就是你最大的本事!”他再次烦躁的瞪视我,“许蔚真,我痛恨你这种姿态!”     “是的,”我被他逼得无路可退,针锋相对道,“你说的对,我就这点本事,只会装无辜,我也一无可取,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也像你口中所说的,只会跟不同的男人暧昧厮混,品格低劣……但问题是,这样劣迹斑斑的我,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     “我犯贱。”他突然这样接了三个字,语调苍凉,我只感觉自己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只不过走了会儿神,忽然就感觉到被他拥住了,被他紧紧的拥住,随之他的吻落了下来,但我只沉沦了几秒,就触电似的躲开他的吻,无力的说,“放开!”     “真对我没感觉吗?”他在我耳边呼着热气,手也从腰间移到我心口,悄悄道,“你心跳得很厉害,你的脸也在发红发烫,还敢说不喜欢我?”     “你走开……”我挣扎着,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漩涡,怎么也逃不出来。     “你讲不讲理,我现在是纪均泽的女朋友,未婚妻,我们都快要结婚了,你还这样来纠缠我?想想你的身份,不怕被公司的人笑话吗?放开!”我继续奋力的挣扎,简直难堪到极点。我只能说,我再多的矫情,都是被他逼的~     “别说什么见鬼的‘女朋友’,你就是他妻子,我也要定了你,”他温热的唇在我面颊上柔情辗转着,“在我眼里,你只是个女人,一个让我疯狂的女人”他放肆而任性的禁锢着我,强势的用舌头抵开我的唇齿,忘情的跟我缠绕起来~     被他炽烈的情意湮没,我就像掉进一片茫茫大海,无论如何也游不到岸边……我彷徨、无助、焦灼、昏昏暗暗,直到精疲力竭完全沉沦……可是,只是沉沦那么短短的一瞬,脑子就被纪均泽的脸占据,想到前几天才对他说过的那些承诺,想到他对我的好,我……崩溃般的要挣开面前的男人,实在挣不脱,我脑子一热,就咬了他一口!     他痛的放开了我,唇边有血流出,被我咬破了舌头~他手指擦了唇角的血,眼里的炽热迅速暗淡下去。     “结束吧,”我心乱如麻的哽咽,“我们永远不可能,就连你自己也没搞清楚,你到底是纯粹想要我的身体,还是要跟我谈情说爱,还是根本就像你说的,你只是迷恋我身上的……那个能唤醒你嗅觉的味道?”     他不说话,眼光死死的缠在我的脸上。有两簇火焰,在他的眸子里燃烧。使他那对深邃漆黑的眼睛,带着烧灼般的热力,一直洞穿了我的身子,洞穿了我的思想,洞穿了我的心,也洞穿了我的灵魂……这两簇火焰,如此这般的洞穿了我,在我身体里任意的穿梭,把我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了。我不能移动,也不能转开视线,只能被动的站着,一任他的眼光,将我烧成灰烬。我们就这样对视着,好久好久。     这一刻,我已经张口结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往前迈了一大步,我立刻往后退了一大步。     他继续紧紧的盯着我。     “我走了!”我实在受不了,声音震颤。我抓起外套,冲向门边。     他飞快的拦在门前,背脊紧贴着门,他的身子挺直得像棵巨木,眼底的有一种凄凉的凌厉。他的脸色变白了。但,他的表情极端的严肃、郑重,而且森冷。     “在你走以前,听我说几句话!”他哑声说。     “许蔚真,”他开口道,“这几个月以来,我被你折磨的生不如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所有属于我的自尊、骄傲、面子,全部被你毁得干干净净,无数个日夜,我也在想,你也不过如此,到底是什么魔力一再打破我的底线?我想不通,也不愿去想,我只知道,我爱你又恨你、有时想拥有你,有时又想撕碎你……”     我不能再听下去了,再往后退了一步,挣扎着说――     “你怎么可以……对我说这些话?怎么可以……”     “对!”他的语气激烈了起来:“我承认是不应该,不可以,所以这些日子来,我只能放在心里面自我煎熬,我活该要忍受这种煎熬,并不冀望你来同情!但是,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跟别的男人住到了一起,这等于是拿了把刀子来砍我!你tm怎么忍心?你看不到我的痛苦,也感觉不到我的煎熬?”     我被击倒了。神志昏乱,心中绞痛,眼里心里,全是高子谕。高子谕的眼睛,高子谕的声音,充斥在我整个整个的世界里。我太害怕了,太恐惧了,转过身子,想冲出门。他再伸手抓住了我。我奋力的挣扎,颤抖的低喊着:     “放开我,我再说最后一句,我不会爱上你,这辈子都不会!请别不要来纠缠我,求你!”     他立刻放开,退后了一步。     我的眼泪扑簌簌滚落,伸手拉开了门,再回头,用那泪雾迷蒙的眼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匆匆的逃走了。           104别后相见起风波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接下来的两个月,高子谕去了法国出差,整整两个月,期间一直没有回来。公司里就由周闻笛主持各种高层的会议,各方面的工作也处理得井井有条。     杨绿筠自从上次的爆发后,在公司里低调了不少,也没人再议论她和高子谕的事,一切似乎在悄无声息中就平静了下来,毕竟这个社会大家都很忙,没人有那么多精力去关心别人的是非,就像娱乐圈的各色混乱绯闻一样,笑过就忘。     但值得一提的是,杨绿筠升职了,成为了他们品牌中设计部的经理,工资涨了一倍不说,以后也不会再参与具体的设计工作,应该说轻松了不少。本来,以她现有的设计能力,要成为一个部门的经理还是有点差距的,起码还得再锻炼个两年,之所以升的这么突然,应该和周闻笛的提携有关……     这两个月里,没有高子谕的纠缠,自己的生活也仿若平静了许多,每天跟纪均泽一起上下班,晚上在家做饭,除了没一起睡外,勉强和一对夫妻差不多了。当然,说的准确点,更像一对合租的男女。他也履行承诺,在身体上尊重我的意愿,平时除了小小的亲密外,没打其他的主意,这可能也和他这两月太忙有关,除了忙蕙兰的工作,还频繁跟冯绩宽来往,貌似在谈什么合作的项目,每天早出晚归的,累成狗也没心情再想那方面的事儿。     某天当我去研发中心实验室找他了解一种香精的化学成分时,也顺便和他聊了聊最近的计划,“均泽,我看你们这边的调香师都在负责其他几款新品,怎么,南屏晚钟不是上月就已经立项了吗,还没开始?”     纪均泽若无其事的回答,“这个不急。”     “还不急?你都准备了两三年,不是打算今年下半年上市的吗?”     他冷笑,“上次的会议上,高子谕自己不也说了,这款产品不急,明年、后年上市都可以,而且他说要改成男士香水,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他也出差法国一直没回来,等以后沟通清楚了再说吧。”他明显已经对这款产品不怎么上心,和以前那份热切和专注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对比。     我想了想,又问,“均泽,你有没有想过,既然这款产品是叫‘南屏晚钟’,何不亲自去浙江那边去听听南屏的钟声,或许会有新的想法?”     “呵,”他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你和高子谕,不是已经去听了?”     我心里一惊,他……原来都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见我脸色挺尴尬难堪,他反倒轻松的笑着拍了下我的肩膀,“真真,别想太多。”     “你怎么知道,我去的杭州……?”     “很简单,高子谕告诉我的,”他还是说的那么轻松,一点不介意,不介意我和高子谕单独去杭州做过什么,他心可真大。当然,这种‘不介意’却又令我心起涟漪~     “哦。”     为了不牵扯出更多的不愉快,我转而又找他谈另外一件事,这是我很早以前就想问,但又老是忘记的――     “均泽,你还记得你去年给过我一款名叫‘绿光’的香水吗?”     “嗯,记得,怎么?”他问。     “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成分,有要用价值的?”     他回忆了一下,点点头,“有,阿魏。”     “阿魏?”我对这款香料不太熟,又问均泽,“这主要是治疗哪方面的,有没有和鼻子嗅觉相关的?”     他听到我这样问,不禁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嗅觉?不可能,没这功能,你怎么会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绿光’这款香水,绿叶花香调,一直是我比较中意的一款,断断续续用了差不多一年,而且它留香时间长。或许,高子谕那天所说的,我身上令他唯一能闻到的味道,就是这款‘绿光’吧。到底是香水中的什么成分,让他嗅觉失灵的鼻子都能闻到一点点……?这不太玄幻了吗?还是,他压根在开玩笑?     “阿魏不是挺臭的吗,还能用在香水中?”     “当然,我们常听到的阿魏,只有在我们国内的新疆才有,它本身是一种药材,味辛、温,可以理气消肿、活血消疲、兴奋神经。维吾尔医生还有用它驱虫、治疗白癜风的,主要还是分布在中亚地区、伊朗和阿富汗那边。”纪均泽一口气给我科普了一下。     “那,为什么这款绿光没在市场上卖?我用了一年,觉得比蕙兰的好几款畅销的女香都好闻啊?是不是太可惜了?”     纪均泽顿了下,有点为难的道,“这个原因很复杂,我估计你听到了不太好。”     “你这话的意思,不是故意挑起我的兴趣吗?快说!”     他再次犹豫了一番,缓缓开口说道,“因为这款‘绿光’,用的阿魏,来源比较特别。”     “?”     “我当时调配的阿魏香料,是一个朋友从中东带回来的,据他所说,这种阿魏,是从棺木里挖出来的,是和尸体生长在一起的……”     我吓得目瞪口呆。     “呵,当然这只是传说,你要知道,现在市场上很多药物,为了卖个高价,都会编些神乎其神的故事。关于这款香水为什么没上市?主要就是这种阿魏的原料太稀少,我当时也只是自己来了灵感,调一款练手罢了,当然你喜欢就好。”     “嗯。那你那儿还有‘绿光’吗?能不能再给我一瓶?”     “有。”     ***     中午吃了饭回公司的时候,刚好在走廊里碰到杨绿筠。我象征性的给她打了个招呼,大家表面上也都相安无事,尤其她知道我已经跟纪均泽一起住了两个多月,差不多也认定我对她的感情没有‘威胁’了,估计对我也没那么深的芥蒂了吧。只不过,现在我们俩分开住,平时又很少联系,关系肯定会淡的。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我让她去我办公室,从包里拿出刚纪均泽送我的‘绿光’香水,“给你的。”     “几个意思这是?”她迟迟不收,现在也不会轻易接受我的好处。     我拧开瓶盖,在她面前喷洒了一点,“你看,喜不喜欢这个味道?”     “这不是你平时用的吗?给我干嘛?”     我当然不可能直接告诉她,“这是高子谕喜欢的香味,你用了,可以让他对你产生好感,可以让他为你着迷……”说了她只会笑我脑残。     所以我换成了另外一种表达方式,“这是均泽他们研发中心今天重新升级的新品,加了新的成分,给我们公司女同事试用的,你也拿一瓶呗。”     她这才理所当然的收下,反正在蕙兰工作就是这点好,平时在专柜卖几百上千的香水,在公司里可以免费领试用装。     某天,我需要查阅一份蕙兰多年前的档案记录,这种文件一般放在高子谕那里。正好他也还没回来,我赶紧去找他秘书郑秋薇帮忙找找,不然等他回来又麻烦了。     来到郑秋薇那里,她不在座位上,但看到隔壁高子谕的办公室门是半掩的,我心想秋薇回不回在里面?因为高子谕不在期间,她每天都要负责进去打扫卫生之类的。     里面开着灯,也静悄悄,我直接推开门,抬眼在里面扫视了一圈――     好几个人,杨绿筠和周闻笛拿着几张纸作思考状,我疑惑之际,眼睛又往左边一看,心跳都慢了半拍,高子谕正拿着杯子接水,他居然已经回来了……?当他也抬眸跟我对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几乎不能呼吸~     他冷冷的盯着我,没开腔,而我也没立即走开,只是条件反射般的跟他对视着,酝酿着……忽然看到他手里的杯子快要接满开水,我皱起眉头大喊,“小心,水满了――”     还没喊完,那开水就已经从杯子里溢了出来,流到他手上,烫的他惊跳起来,杯子也从手里滑下来掉地板上!     “怎么了?”杨绿筠和周闻笛都朝这边看过来,只见他手已经烫的通红,看他面部表情,应该很痛……是的,被开水烫到怎么会不痛?     杨绿筠已经飞快的跑过去握住他被烫到的手,叽叽喳喳的叫着要去冲凉水,但周闻笛又说手已经起泡,不能泡水以免感染。我内心焦灼着,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门口,向里走了两步想过去看看,但又觉得不合适,转身就走了……     赶到自己办公室,我拉开自己抽屉,刚好一瓶风油精,还有一瓶酒精,我赶紧拿起来,又冲到郑秋微那里,让她拿进去给高子谕用,顺便还嘱咐,“你要看他烫伤的皮肤有没有破,没有的话就用酒精,表皮破了就别用。”     “好。”     说完,我又匆匆回到自己的位置,坐立难安。           105再展调香神技能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第二天上午,高子谕召集研发中心和采购中心开会。我和纪均泽自然都得去,到了会议室得时候,高子谕和周闻笛已经在场,而周闻笛拿出几个实验室常见的那种装香精的小瓶子摆在桌上,另外还有一堆的闻香条。     看到这种阵势,不用说今天的会议主题是讨论产品的。我还是选择了一个离他最远,也不能跟他对视的位置坐下来,而纪均泽则理所当然的坐在他的旁边。     人都到齐后,秘书郑秋薇还有周闻笛,都帮着把瓶子里的香水喷了一些在闻香条上,然后一一递给在座的所有人。今天来这里开会的,主要是研发中心的调香师,还有我们采购这边的一些员工,至少在专业上相对于公司其他人,对香水会有更专业的了解和鉴别。     “这是一款最新调配的香水,大家闻了以后,都根据自己的经验来点评一下。”高子谕说道。     听了这话,我也拿着闻香条放在鼻端仔细的嗅了一番……     一开头就像被一块黑色的陈年木头砸到,是的,是有年头的木头,不是那种新鲜的、纯净的白檀木。之后是一阵清新的海风,把人一下子冲到了另一个世界,伴随着青翠而丰富的植物香,回味之中好像是蕨类植物的味道,还有着木质清香的香根草、辛辣的橡木苔、带着泥土气息的广藿香让人不时地联想到森林,绿意无限,清新不已,有如漫步于雨后的原始丛林。之后的味道就这样越来越轻盈,越来越飘渺,但开头的那种肃穆的木香始终穿插其间,成为一种稳重又暗黑的基调。     似乎,我被这支香水感动了,首先很温暖的一个味道,会让你想起曾经的一个盛夏,温柔明媚,滴泪成冰。?另一方面又含着一种难言的哀伤。用过那么多款香水,只有这个让我有了哀伤的感觉,这是一种男性化的,一种隐忍背后的无奈和悲凉,闻得久了,这股味道会让你有一种窒息的痛……     大家边闻边讨论,差不多十分钟后,陆陆续续的发话了。周闻笛第一个开口描述说,“挺特别的,如香似熏,亦甘亦苦的味道。没有感到中调和尾调之间的间隔,几种主要的香料都同时出现,而且融合度也很高。纸莎草和香根草带来的干燥偏粉的木质感,连同熏香、皮革、以及香辛料的味道混合成一种干燥木质气息,但同时,茶叶和鸢尾又柔化了这种本应生硬的感觉。”     研发中心的另一个女调香师也认真描述了自己的想法,“难以形容的味道,确实略带森林质感和一丝清凉的木质香,在我闻来有很明显的苔藓气息,像置身于雨后森林,泥土被冲刷过,鲜绿的苔藓湿漉漉地,杉木叶子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清气回转。”     “其实大家只说到了森林木质的清新感,我倒很明显感觉到寺庙的味道。我虽对佛教毫无了解,对这瓶香水也不了解,但是它确实是在我闻过的香水中,最有寺庙感的一款。”     其中一个资深的男调香师接着描述说,”这支香水,整体带有轻度粉感的木质辛香气,中间香根草与鸢尾感觉相对稳定……个人感觉,它在调配方面真的很有心思,由香根草,皮革、焚香的熏感带出空灵神秘,而冷调的鸢尾粉感则带来冷漠肃穆,从而构架出寺院的感官气息,闻得久了,你脑子里会想起一种绵绵悠长的寺院钟声。“     说到这里,在座的很多人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空灵、有禅意、有香火味,寺庙的深远清幽,钟声涤荡,森林带来的自然气息……是它最主要的基调。”     听到大家评得差不多了,高子谕面色平静的把目光转向旁边的纪均泽,“说说你的看法。”是的,在所有人中,他也最关心纪均泽的想法吧。     纪均泽慢吞吞的双手抱在胸前,缓缓开口,“味道是无影无形的,一千个人总有一千种看法。刚才闻了一下,坦白说在我看来,从头到尾都是粉感和药感的组合,木质也显得有点轻薄,甚至,还有尸油的味道,给人的整体印象就像是葬礼的沉闷,特别是心情沉重的时候闻着更是心烦。仅这一点就不想喷在身上。”     “……”听到他这个批判,高子谕没作声,示意他继续说。     “但从另一个层面来看,这也是一款非常有精神意念的香水,就如大家所说的,像走进了一个庙宇,能闻到很多陈旧的木头味,以及灰尘味,燃烧的焚香味,阴郁低沉。好像真的走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感到十分的安定,是一款会让人静下心来的香。”     纪均泽做出这样的评价,其实也和他的职业特性相关,他的鼻子更灵敏,自然能闻到别人闻不到的味道,也能得出截然不同的评香感受,但不管怎样,还是能看得出来,这支香水确实有震撼到他。     高子谕配合着纪均泽的评价冷笑了一声,就宣布道,“你们也看得差不多了,那我说下,这款香水的名字就叫‘南瓶晚钟’,由我在这两个月在法国那边完成调配,接下来可以正式进入试产阶段。”     “啊?”所有人听到这里都一阵唏嘘,南瓶晚钟研究这么久,改来改去,就被他在法国闭关两个月就完成了?最重要的是,他压根都没嗅觉,到底是如何创造出这样奇妙的味道来的?     正当大家疑惑不解的时候,周闻笛又在旁边充当他的御用发言人,补充道,“高总在法国工作了多年,跟格拉斯那边不少的公司和研发基地有合作,所以南瓶晚钟这款产品就在那边的实验室调制成品。接下来,‘南瓶晚钟’要试产推入市场的话,最先解决的还是香料和香精这一块,因为蕙兰目前的香料库存,并不能满足这款产品所需,尤其是焚香、沉香、香根草这几大块,采购这边要做好后续的计划。”     说完以后,再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差不多就可以散会了。大家纷纷走出会议室,都有些怏怏不乐。毕竟高子谕这个要求,太过于‘独断专行’,自己根据自己的想法就把南瓶晚钟最重要的研发部分完成了,让专门做调香师那批人成了摆设,只是执行他的意愿。而且很明显,今天这场会议,并不是研讨,不是商量,而是他下达命令而已,别的调香师有意见不能修改,难免让那批人有点闷闷不乐,尤其是纪均泽。     晚上回到家,纪均泽还在拿着开会时的那小瓶香水,在书房里研究,他喷在闻香纸上,一边闻,一边在一个纸质的笔记本上记录什么,同时还在旁边的电脑本上搜索,眉头紧皱,特别专注。     我做好了晚饭,端到餐桌上,叫了他几次都说不忙,让我先吃。甚至连他放在客厅里忘了拿的手机也震动起来,叫他去接电话他光只顾着答应,一双眼睛还是盯在电脑上,跟着了魔一样!     听到手机一直在叫,我只得去客厅帮他拿手机。手机拿起来习惯看来电显示,上面的名字只有一个字――‘安’     我一边把手机拿到他面前,一边随意的问到,“有个叫‘安’的给你打的电话,是谁啊?”     纪均泽听到这个,猛地抬头,像是被惊到一样,立刻从我手里‘抢’过手机看了眼,“哦,这是一个老同学打的。”     “老同学?”我虽然从来没往方面怀疑过,也觉得很无聊,但真正遇到的时候,凭着女人的直觉,我还是忍不住问道,“男的女的?还有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干嘛挂了?”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忙僵硬的笑笑说道,“按错了,我出去重新给对方回个电话。”     我没多想,顺便在他笔记本电脑面前坐下来,看到他在一个网站上查化学成分,同时纸质的本子上也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些潦草的字,跟医生开的处方单子一样,压根不知道写的啥。     等到他说了两三分钟的电话进来,我又问,“你这记录是什么?”     他似乎送了口气,坦诚到,“就是高子谕那款‘南瓶晚钟、’的一些成分而已。”     看到纸上写的几十种成分,我也并没什么好惊奇的,一般人的鼻子只能问出香水大概的基调和味道,而身为专业调香师的纪均泽却可以把里面所有的成分都嗅出来,在常人看来确实不可思议。     “你是写下来研究,看有什么改进的地方?”我问纪均泽,因为实在搞不懂他这么沉迷于此,到底是干啥?     “哼,”他脸色沉下来,“我还能有什么可改进的,况且连他怎么调配的,我都一无所知。”     “你不是把这款南瓶晚钟的成分都记录下了吗?”     “记住成分有什么用,得知道调配的比例才行,这是最根本的。”     对啊,我差点忘了最关键的因素。不然蕙兰每年推的那么多的新品,如果这样轻易就能被调香师闻去配方,岂不是早就山寨完了?看纪均泽纠结的表情就知道,即使已经达到了他这样的水平,有再天赋秉异的嗅觉,拿到别人的作品,也很难模仿。     从理论上说,调制一款香水好像就是根据‘感觉’按照‘比例’把各种香精加在一起,但是这个感觉和比例,却是最磨人的,也是‘调香师’和‘调配工’的区别。一种香水,至少含有300种以上的成分,如果这些成分种类、比例稍有差错,就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甚至前功尽弃。     所以香水的制造,不是你精通化学知识就可以完成,人的感觉很难用化学方程式表达出来,必须将感觉到的香味牢牢的保存在记忆力,然后去制造,它需要你有非常丰富的想象力、特殊的嗅觉记忆力,持久的忍耐力。     纪均泽跟我说了几句后,又忽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面色沉重的说,“如果这款新的‘南瓶晚钟’,真的是高子谕在失去嗅觉的情况下,在两个月之内创造出来的……那我,估计跟他差了一个银河系的距离了,不得不彻底认输。”           106这种事情别问我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过了几日,纪均泽都没有研究出个什么来,但是‘南屏晚钟’就要开始进行量产。理论上讲,高子谕必须得向研发中心执行该项目的调香师们,公布新品的配方。而且值得一说的是,蕙兰的调香师都是蕙兰的“专属调香师”,已经和蕙兰签订保密协议,只能为蕙兰这个品牌服务,如果离开了蕙兰,5-10年内不能再做同类型的香水,以防止调香师离职后带走蕙兰的产品配方另起炉灶。     刚好今天上班,周闻笛那边又通知要开会。看来,高子谕后来后,会议可真多。     参加会议的依旧是研发和采购,讨论的主题无疑还是南屏晚钟的研发。来到会议室的时候,里面竟然多了两三个老外,高鼻梁蓝眼睛,西装革履,年龄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我以为是跟蕙兰有什么合作的外国厂商或者国际的设计师之类的。     在会上,高子谕才跟大家说明情况,原来新来的这几个外国人,即将在蕙兰工作,担任调香师,专门负责蕙兰高端产品的研发,但是由他来直接管辖,而且这几个外国调香师一进来就会负责南屏晚钟的后续执行工作……说完,还用流利的法语噼里啪啦的跟他们交流了一番。     其实高子谕的意思,傻子都能听明白了。他这种做法,不就是**裸的不信任蕙兰原有的调香师团队吗?说白了就是不信任纪均泽。毕竟,高子谕来到蕙兰的时间并不长久,虽然通过资本来控股了蕙兰,但他在蕙兰还并不是很得人心,尤其是最为核心的研发系统,里面的人都是纪均泽带起来的,跟了纪均泽这么多年,不用说都是一心向着均泽的,要发动这批人做事,全凭纪均泽一句话,而要发动他们离开,也会跟着走。     高子谕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担心纪均泽有二心,现在便自己从法国那边招了自己的调香师进来~这样的做法,无疑多多少少会还是会让其他调香师不满吧?     更过分的是,他让这几个外国调香师来负责南屏晚钟,摆明了就是防止蕙兰的人,怕窃取他的配方吧?     这些问题,大家都看得很透,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所有的不满都藏在心底。反正蕙兰是他高子谕控股的公司,是他一手遮天的,他要一意孤行做任何决定,都没人管的着,要想继续在这里混的话,只能执行他的命令。     周闻笛照例出来唱红脸说了几句官方的话,问大家还有没有问题,结果都垮着脸没话说。纪均泽后背倒在椅子上,休闲的抱着双手,整个人好似游离在会议之外,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应该也是被高子谕一贯的独断专行磨平了棱角,不屑于再争辩什么,或者发泄不满吧?     散会后,高子谕要我们采购的几个法国调香师到另外一件小型会议室去讨论另外的事。     来到这里,高子谕先是用法语跟他们交流了一通,介绍了蕙兰的研发现状,以及南屏晚钟项目的进度,配合的部门之类,聊得很开心,是的,好久都没看到他笑的那么畅快。平时跟我们开会就是板着衣服冷冰冰的面孔,面对他请来的调香师就跟朋友似的畅聊,让我们采购部的几个人在旁边大眼瞪小眼。     聊完以后,高子谕这回把目光投向我,眼神没了原来那份熟悉的灼热,随意瞧了我一眼就垂下冰冷的眸子,“许蔚真,南屏晚钟所需的香精香料,你这里配合他们做好采购。”说完,又微微抬眼,带着警告的语调,“这款产品是今天的重中之重,最好别给我出什么岔子。”     浑身冰凉的我,差不多两三秒才反应过来,‘嗯’了声,又忽然抬头来,“高总,我这里还有个问题。”     “说。”     “鉴于成本考虑,蕙兰以前的产品很少用番红花,所以迄今没有固定合作的供应商。如果此次南屏晚钟要加入这种香料的话,可能沟通的时间也比较长,主要国内基本买不到正规的,国外的话又只有那几个地方,而且还不一定有货,所以——”     “这问题,还需要我来解决吗?”他低声反问。     “我的意思是——”我尽量镇定的说,“番红花的条件可否放宽松点?比如,用国内培植的行不行?浙江上海那边应该都有厂家供应。”     “你觉得呢?”     他这冰冷的声音和逼视的眼神让我浑身不自在,只好进一步说道,“当然国外的也可以,我们在意大利和西班牙那边有合作商,可以顺便问下……”     “必须要印度或者伊朗的。”他直接打断我的话,不容商量。     “可是,高总,印度的——”     我还没说完,他忽然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满面阴云盯着我,“我没时间听你为自己的无能找理由,自己想办法,散会!”     刚说完,他就独自起身来出去了,剩下其他人的眼光都集体投向我,让我无地自容,羞愤欲死……出去的时候,我又跟周闻笛走到了一起,顺便聊了几句,他开导我,“你也不要想太多,子谕一向对工作要求苛刻,他是个极度追求完美也追求效率的人,从他两个月完成南屏晚钟你就知道,他对自己要求高,对别人要求也一样。像我,也是受他那种雷厉风行的影响,才走到今天的位置。”     “我知道,反正,就想办法按他的意思去做吧,大家都习惯了。”我叹了口气,又顺便问他,“对了,你和绿筠怎样了?”     “还不是那样,”他无奈的勾唇一笑,“就当朋友相处着吧,她心也不在我这里,也不用太勉强。”     “你心态挺好的嘛。”     他倏然叹气,脸上的笑容也骤然消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没再多说什么。     **     接下来的几天,我也进入一个空前的忙碌期,安排好部门的工作,频繁的跟国内外的供应商联系做好南屏晚钟香精香料的采购。直到某天晚上24:00,我收到我爸一条短信:宝贝,生日快乐,老爸永远爱你!”     睡到半梦半醒时看到这个,我所有的困意顿然消失,鼻子一酸,就飙出泪来。在这个世界上,能记得我生日,并且等在零点那一刻准时的给我发生日祝福的男人,也就我亲爸了!忽然我就好想好想他,这一生也就我这个女儿,独自把我带大,所有的爱都给了我,又当爹又当妈的,好不容易把我养大看我出息了,我却远在他乡,一年就过年回去一次,每天就为自己的爱情和工作伤神费心,何曾想到过家里的他?     也为了我爸,忽然间觉得生活里所有的烦恼都不算烦恼了,只要我爸还健在,只要还能每个星期跟他通话,听到他的关切和唠叨,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第二天就是我的生日了,因为每年都过得比较低调,应该知道的人也不多,我也没打算声张出去,就跟纪均泽吃顿晚饭就行了。不过意外的,我收到了杨绿筠的礼物,一条项链,估计她也是还我上次送礼的人情而已,除了简单的一句生日快乐外,都没问请不请谁吃饭,怎么庆祝的之类的。     我也算是小小的心凉了一把。     但中午的时候,周闻笛居然捧着一束香水百合也走进我办公室来,笑嘻嘻给我说了句祝福语,抱歉的道,“我今天才知道你生日,太急了什么都没准备,就买了束花来看你,别嫌寒碜啊,明年提前给你买好的。”     “晕死,”我挺囧的笑着接过来,“你看你,捧这么大一束花进来,人家还以为你在追我呢!谢谢啊!”     “呵呵,没事,我又不是捧的玫瑰,香水百合绽放得很自信又典雅纯洁,也祝你早点跟你男朋友结婚!”     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啊,绿筠告诉的?那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不用,我晚上有应酬,以后再聚吧。”周闻笛说完,才把手里提的一个购物袋送到我手上,“我那花你就不用理了,重点在这个。”     “这是?”我接过来,看到里面是一个礼盒,不知道装的什么,“这又是谁送的?”     “高子谕。”他说,然后眼底带着笑意,意味深长的盯着我看了半晌,“这是他特意叫我拿过来送你的,他知道你今天生日。”     我听了这个,一下子呆住了,脸红到脖子根。     “好,东西也送到你手上,我先走了。”周闻笛说着就走出了我办公室。     我摸着这个礼盒,愣了好久好久都没回过神来。这是高子谕送我的?他真的知道我生日,还送我礼物?他想表达什么?对过去的告别,还是要继续纠缠?     到底要不要接受,还是干脆还给他?我一下陷进空前的纠结里。不管怎样先收把东西收起来吧,也别忙着拆开,找个机会就还给他。     晚上的时候,纪均泽如约跟我出去吃饭,去他常光顾的一家西餐厅。我因为这是属于我和他的二人世界,没想到到了餐厅的包厢里时,还有个男人等在那里。     心里挺堵的,明明今晚是特意庆祝我生日,他却没跟我商量,就约了另外的人一起吃饭,而且还是陌生男人,怎么想怎么不舒服,还是硬着头皮僵笑着坐下来,跟对方打了招呼。           107自己作孽不可活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男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戴个眼镜儿胖乎乎的,穿着打扮特像政府里的高官,看到我的时候,一双眼睛就一直盯到我身上,看得我浑身不舒服。纪均泽也没正式的跟我介绍,就简单说是他一个朋友罗先生,没说他名字,也没说他做什么的,甚至也没明确跟那男的说明我们俩的关系,就这么坐下来开始吃饭聊天喝酒。     那罗先生跟均泽扯了几句,就一直把话题往我身上扯,无非就是许小姐多大了,哪里人,哪里毕业的,有木有男朋友,一边从头到尾的打量我,一边恭维我长得如何的漂亮,听得我一声鸡皮疙瘩,除了假笑以外也没有怎么搭理他。     我只是不爽,非常不爽纪均泽今晚的所做作为,把他和别人应酬谈事的时间跟我生日庆祝的时间重叠到一起,不跟我商量就算了,还不公布我俩的关系,他到底怎么想的?越是纠结这个事,头也埋得越低,真想马上离开。     结果‘马上离开’的是他,他说去躺洗手间,要我先陪罗先生,就这么出去了。     剩下我和那个陌生的罗先生,我心情不好,也冷冷的没怎么说话,默默吃着饭尴尬至极。那男人要给我倒半杯白酒,我反复推辞,他硬要倒进去,没办法,只好任他。倒完酒后,他又跟我碰杯,说了些酒话就一饮而尽。     看到我没动杯子,他开始笑着责备我不给他面子,还移了个位置移到我身边来……我抬头就接触到满面红光的脸,喝了那么多酒,一说话满嘴的酒气,恶心死了!再加上这男人长得胖,坐在我旁边总有一种拥挤的感觉,我稍稍的把椅子移了一下,除了假意冲他笑笑什么都没说。     正当我眼睛看着门口,焦虑不已的等着纪均泽的出现时,忽然旁边的男人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端起那杯酒来喂我……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就跟触电般,火冒三丈的要推开他,但是被他更过分的搂了过去,还在我耳边很猥琐的说,“美女,我挺喜欢你的,留个电话,嗯?”     “你神经病!”我怒从心起,端起桌上茶水就泼到他脸上,使劲浑身解数的推开他。     “呵,”他擦着脸上的水,没发作,但继续猥琐的笑,“看你挺温柔的,没想到性子还这么烈,呵呵,不错,我更喜欢了!”说完他又要来摸我的手,我咬牙切齿要朝他脸上扇去,但只伸到半空就被另外一只男人的大手抓住,抬头一看居然是纪均泽!他在阻止我打那男人!     纪均泽放开我以后,还笑着脸,给那男人好言好语的道歉,说我不懂事,让他别在意……看到这个,我以为自己眼瞎了,瞬间崩溃的吼他,“纪均泽,你个混蛋,还不敢告诉他,我是你老婆吗?”     那姓罗的死男人听到这儿也呆愣了一下,还有些尴尬的笑着,“原来误会了,不好意思~”     我再也受不了,扭头就冲出门去,在会所外面的街道边走了会儿,心碎得不行,完全想不通他今晚的所作所为,故意看我被那猥琐男轻薄,还不允许我反抗,他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过了几分钟,他又跟着出来了,看到我还在外面,理所当然的过来牵我的手,还跟没事儿人似得,“走吧,我带你去买生日礼物,好好补偿你,别生气了,乖。”     看他如此不作为,如此忽视我的自尊,我怒不可遏‘啪’的打了他一个耳光,打完后劈头盖脸的朝他吼,“纪均泽,你跟那种垃圾交朋友我就不想说了,没想到你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孬种!眼睁睁的看自己女人被欺负,你只会低头哈腰陪笑脸,还是个男人吗?”     他被我骂得别开脸去,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对我说,“他是医院的副院长,我哥要做个开颅手术,需要拜托他联系国外的医生。希望你能理解下这种情况,如果把他得罪了,我哥的手术又得延期――”     我有点被震动到,虽然对他这个解释确实有表示理解,但一想到刚才的场景,我就始终不甘心,“所以你故意把我推到其他男人那里,你故意出去,故意给他占我便宜的机会?”     他眉头拧到一起,发怒了,“你还有完没完?你真有这么清高?”     我被他这反过来的质问蒙了,死死盯着他,眼眶里已经噙满了泪,却微微仰着头,强力阻止不争气的泪水滚下来,只是痛心的问他,“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很清楚!”纪均泽胸口起伏着,看来也是气得不行,“你一再跟高子谕牵扯不清,上次和他去浙江,想必该做的都做了,今还来给我装清高!?今晚只不过被那男的碰了下手,你就要死要活的闹给谁看――”     “纪均泽你住口!”我嘶吼了一声,眼泪一下就翻涌出来,“我不敢相信,这是你能说出来的混账话?每个字都在往我身上泼脏水,你究竟是不是人啊……难道我这5年来的感情都喂狗了?”     吼完,我就沿着街道一路狂奔,漫无目的,没有方向的狂奔,浑身发抖,有好几次多差点跌倒……最后喊了辆出租车回到公司,我开了自己的车回到原来和杨绿筠住的那个地方。幸好我没退房,幸好我还有这里的钥匙,在受伤的时候还有个舔舐伤口的地方。     回到家里歇了口气,拿出手机看的时候却没有他哪怕一个未接电话一条短信。是的,我大晚上的独自跑了,他没追,丝毫不担心我的安危……他怎么会冷血无情到这个地步???     我越想越崩溃,倒在床上哭了昏天黑地,发泄完后又去跑了半个小时的澡,在温热的浴缸里闭着眼睛,把跟纪均泽过往的所有,都回忆了一遍,这才发现这份感情到如今还是我一人在唱独角戏,无数次的心碎神伤,无数次的低声下气,无数次的原谅和讨好……无数次,被伤的再深,只要他对我勾勾手指,我就又被勾过去犯贱了,所以才落得如今这个下场……更何况今天还是自己的生日~自作孽不可活啊!     跑完澡,喝了水,我早早的躺床上,把空调开得很低,缩在被窝里蜷着身子,逐渐平息今晚的伤痛。忽然渐渐想通了,女人到了我这个年纪,还有什么可矫情的呢,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表达一个意思:他不爱你,不爱就是不爱,哪怕你把心掏给他。或许,我压根不是爱他的人,只是爱上了被他虐的一种变态的快感而已~     辗转反侧到了深夜,终于还是因为太困而沉沉的睡去,一觉醒来的时候,居然已经是上午的10点。今天还是正常的上班时间,可我实在没力气也没心情去,头痛身子痛浑身都痛,一狠心老子不去上班了……关了手机,拿着ipad搜了个欧美的重口味恐怖血腥电影来看,渐渐沉浸在紧张的视频里,也忘了那份伤痛。     看完电影再起床来洗漱,穿着睡衣头发蓬乱毫无形象可言。等收拾完后,打开冰箱才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一片,还有这个空荡荡的大房子,一切都那么萧条孤寂,可我此刻却深爱这片孤寂――一个人多好。     来到客厅,眼睛这才瞥到我昨晚顺便带回来的那个礼盒,那个被周闻笛送到我手上,据说是高子谕送我的生日礼物。他到底会送我什么礼物?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好奇的拆开一看……居然是一款黑色性感的文胸!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是不是周闻笛拿错了?     高子谕怎会送我内衣,他变态么?难道昨天刚遇到两个变态,现在又来一个变态?前面有提到过,我平时最舍得花钱、最讲究的部分就是内衣,因为胸大,如果不挑好点的文胸会导致下垂以及相关的疾病,以至于对国内外知名的内衣品牌都耳熟能详,也几乎快炼成个挑内衣的专家,甚至有时觉得自己更适合做内衣设计师而非香料采购。     尽管心里对高子谕这个举动不解,但一向对内衣很敏感的我,还是拿出来仔仔细细的瞧了下,看上面的吊牌是个法文名,我没听过,但一摸这个料子,就知道是国外很小众的奢侈品牌,从做工、款式设计各种细节来看,都堪称一流,比我曾经在大型商场里徜徉许久都没钱下手的那些高档品牌还要精致得多……最重要得是,内衣的尺码和我平时穿的一模一样。     仔细一闻,上面竟还飘着丝丝缕缕的幽香,很清冷又性感的香气,着实让人沉迷~不可否认,但从内衣的品质和款式来看,很抓我的心,但是――     一想到,这是一个男人送的,就瞬间面红耳赤,心神不宁起来。高子谕到底在想什么,又在表达什么?如此暧昧出格的一种方式,正常的女人都接受不了,我又该如何还给他?           108你的要求可真高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接下来的几天里,纪均泽可能是气消了,也频频给我道歉要我再次回到家里,我一概拒绝。经过上     次的生日事件,我算是已经彻底看透了这份感情的真相,该试着放下。或许我该感谢跟他同居的这段时间,感谢他的冷漠,进一步加剧我的退出的决心。     高子谕那款内衣,我也暂且放在家里没还回去。给过他短信和电话,他从未回复过,也并不解释送这内衣的缘由。再者,我这段时间真的是全年最忙的时候,尤其是南瓶晚钟的项目那么急,让人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为了那些香料的采购,还出了两次过国特意飞到印度和伊朗谈合作。     这么一折腾下来,很快就到年底了,我坚守岗位上到腊月二十八。买好的飞机票,第二天就独自上了飞机飞回成都老家,没给任何人道别,也没任何人值得我去道别。     从双流机场出来的时候,就一眼看到我爸等在外面了。他长得高,年轻时也是典型的帅小伙,只不过老了后就发福了但还是很帅,典型的大叔。而且他才52岁也并不显老,带着副眼镜,笑意盈盈,温暖儒雅,仅看外貌像大学教授。他在化学研究所工作,受他影响,我中学时化学学得特别好,而大学也选的应用化学专业。     跟我招了个手之后,他笑着穿过人群走到我面前来,一把就拥住我,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宝贝辛苦了。然后一手接过我手里的箱子,一手揽着我的肩就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我笑着说他,“爸,瞧你,对我一妙龄女子这么亲热,人家肯定以为我是你包的二奶呢。”     他拍了下我的后脑勺,"别胡说啊,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跟我女儿都一年没见了,还不能抱一下?"     我嘿嘿一笑,又忍不住在他脸上也亲了亲。估计在旁人看来,还真以为我们是恋人呢,哈哈,不过也没事,反正这么多年习惯了,从小就跟我爸这样一路这样过来的,小时候倒没什么,长大了就有点那啥了,但也改不了。     把箱子放进后备箱里,我们就开着车回家了。家里的房子买的早,现在已经是比较旧的一个小区,本来我爸的存款是可以在成都这种地方付个新房的首付,但他觉得没必要,他说一生的存款以后都是给我留的,还不知道我以后会嫁到哪里,买了房子也是浪费。     回到熟悉的家,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而我的房间呢,走的时候是个狗窝,没来得及收拾,回来的时候一派整洁,窗台衣柜上面更是一尘不染,衣服也都叠的整整齐齐放在衣柜里,这些都是我爸做的。这些年来,他从未让我进过一次厨房,也没让我做过家务,他的口头禅就是'你的任务就是学习,其他不用管。"也因此,我都是工作后,跟杨绿筠住的久了,才正式学会做饭炒菜用洗衣机,说起来还真挺丢脸的。     有时候我会跟我爸开玩笑,"爸,你会不会觉得这一生没有儿子太亏了?"     他会说,“亏?我是赚翻了,拿10个儿子来给我换你都不行,你就是我的无价之宝。”     所以我觉得,此生最幸的就是有这么一个父亲,有了他,自己的生活比那些爹妈双全的孩子都幸福,什么都不缺。     回家安顿好以后,农村老家的奶奶打电话来让我和爸回去过年。想着回老家确实要热闹点,我们父女俩便回去了。前面有说过,我奶奶生了三个孩子,两儿一女,相当于我还有个大伯,有个姑姑。本来我爸一直是劝爷爷奶奶来成都住,但他们老两口不习惯城市的生活也就一直在老家。     老家很多亲戚来了,更重要的是许岚也回来了。她一回来就帮着忙里忙外的,还是那么老老实实任劳任怨的样子,看着也蛮心疼的,而她另外两个姐妹却都有了自己的孩子,什么都不做,只是在那里逗孩子,一跟我聊到这些,她就伤心得直抹眼泪……为了孩子的问题,简直操碎了心,比以前更加没自信,更憔悴,也被她父母看不起,甚至被相邻里的其他长舌妇说三道四,简直不要更糟糕。     我除了泛泛的安慰几句,也真的再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帮她。甚至问她还做不做试管婴儿,要做的话,我这里可以再给她提供必要的费用,她很消极的摇头拒绝,说已经没什么信心了,打算彻底放弃。看着她这副萧条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当然更烦的还有其他的流言蜚语,主要来自于我那个大伯母,也就是许岚的妈,她自从在十几年前生了一个儿子后,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天到晚在家里作威作福,觉得自己的儿子是许家唯一的香火,为许家做了‘巨大的贡献’,除了站在爷爷奶奶头上撒野外,还老是拿我爸说事,觉得我爸很没用,因为没个儿子,只有我这样一个‘赔钱货’,认为我爸这一生就算上了大学在城里买了房,也活的很失败……更有甚者,还提到当年我爸和丁婉姿那档子破事,因此笑话我爸多么傻,害的我爸脸都气绿了却忍着没做声。     实在受不了,我当面跟这个大伯母顶了几句嘴,她又开始笑话我是剩女,说我读了那么多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到头来还嫁不出去。一谈到我单身的事,其他一些亲戚又纷纷呢七嘴八舌的给我介绍对象。尤其是许岚的大姐许帆的婆婆,一个专门耍嘴皮子的媒人,听到我单身,非得给我介绍对象,说那人家里有几套房,还是政府的公务员,从年龄上来看跟我非常般配,要我一定要去见见。     经过其他人一撺掇,而且我爸也点头了,我只得去见了那个人,暂且成为t吧。见到t以后,可谓非常失望,他乍一看可能有两百斤,头发油油的,而且很腼腆,半天闷不出一句话……但他家是真有钱,父母做生意的,家里两三套房子,他自己也在银行工作~跟他见面走了半个小时,我就找借口离开,事后他还非得要我电话号码,我给了个空号。     晚上是大年三十,我跟我爸一起围着火炉烤火。他问起今天的相亲结果,我很直接的、低声的跟我爸说,“我实在看不上啊,跟他不合适~”     我爸却乐呵呵的拉着我的手,“看不上就看不上呗,我也看不上。反正我女儿这么漂亮优秀,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都配得上的。”     听他这样安慰,我虽开心,但还是叹了口气问道,“爸,假如我真的一辈子嫁不出去你会不会――”     “不会,”他没听我说完,就很干脆的答道,“真真,爸还舍不得你嫁出去呢,一想到你以后成了家,就可能跟爸爸疏远了,那我才伤心。”     “怎么可能啊,爸,我就是结婚了,也会跟你住一起,照顾你一辈子。”     “呵呵,哪有这样的好事。”他停顿了下,又试探着问我,“爸爸以前不好问你,你这在外面的这么多年,都没交个稳定的男朋友?”     “不好说。”我红着脸。     “那就是有咯?怎么没带回家来我看看?”     “唉,没有男朋友,不好找。”     “怎么会不好找,莫非你真的要求高?”     “是要求高,主要是得让你满意啊,所以不容易。”     “呵,我又不跟他过,为什么要我满意,”他的手揽过我的肩膀,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只要对方人品好,对你好,就可以了,管他是哪个地方的,也不管是他什么学历,是做什么工作的,只要我女儿喜欢就成。”     面对我爸的这番开明,又有流泪的冲动,一想到自己现在混乱的情感现状,想到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在那些男人面前丢了自己自尊,就觉得好对不起生我养我的老爸,到底该如何抉择?     明天就是正月初一了,晚上我照例用手机群发了一条新年祝福的短信:新年到了,愿你抱着平安,拥着健康,揣着幸福,携着快乐,搂着温馨,带着甜蜜,牵着财运,拽着吉祥,迈入新年,快乐度过每一天!     我也没看电话簿,直接就按了群发。虽然是在网上找的段子,虽然是群发的,但还是收到不少的回复,一般都是“谢谢,新年快乐!”之类的……     快要入睡的时候,突然又收到一条新的回复,只有一句话:可以抱着你吗?     看了下名字,是高子谕回复的。原来,我也群发到了他的手机上,他这么回了句。           109帮他点燃一根烟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看了下名字,是高子谕回复的。原来,我也群发到了他的手机上,他这么回了句。     这个高子谕,没了原来的密集纠缠,又玩起了若即若离的撩拨吗?看到这条短信,我的心也不过像采莲的船一般摇晃一下而已,很快归于宁静,放下手机,没删除也没回复。     很快短短的一周年假结束,我必须得再次告别我爸,坐上飞机回到广州,回到工作岗位。临走前,我爸还让我考虑回成都工作,我想,我是好好考虑这个问题了。     由于是刚刚过了年回来,广东这边的风俗是公司里的领导都要发红包给下面员工,我也准备了一些10元、20元的红包发给部门成员……刚刚发完呢,杨绿筠居然跑到我这里来串门儿,进来跟我寒暄了几句,就忽然大声的开玩笑,“许经理,听说你已经快和纪总结婚了,还得发红包啊!人家结了婚的都要发的。”是的,也是广东这边的风俗,公司里的已婚人士也要发红包。     我正发愣呢,外面有人听到这杨绿筠的话,都纷纷奔进来起哄,“哇,许经理也结婚了?”“结婚了要给红包哦!”“既然结婚了就提前给红包吧!”、“许经理新婚快乐哦!”     大家叽叽喳喳的围拢来,弄得我完全莫名起来,想辩解都来不及,而杨绿筠已经在大家的哄闹中消失无踪,搞的好像她故意要来这儿放个炸弹,爆炸了就走,无聊。     我正准备跟大家解释的时候,突然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罩过来,我抬头一看,又是高子谕,他一身的西装革履,高达挺拔,气场冷峻,走进人群就‘吓’得其他员工纷纷撤退回去干自己的事儿。     走到我办公桌面前来,他冷言冷语调侃,“结婚了,要不要给我也发个红包?”     我垂下眼睛,避开他的逼视,“高总亲自来找我,想必不是专门来要红包的吧?”     他轻哼了声,也不再为难我,转到正事上,“把上个月香精香料采购的一个数据分析表给我一份。”     “数据分析表?”我挺莫名其妙的,“我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类似的表,只有一些数据清单之类的,你看要不要……?”还没说完,已经看到他无语的闭了下眼,这是很明显的对我不满的信号,我立马收住了口。     “……”他冰眸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心虚起来,又讷讷的补救,“好,我马上做,争取在最快的时间给你。”     “许蔚真,你作为部门经理,这些文件是早就该准备好待我随时查看,”他厉声厉气的训斥我,“……不知道你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我希望以后这种不专业的行为,别让我碰到第二次。”     “好。”我咬牙点点头,一颗心都被提了起来,呼吸也也不大均匀。     但他却没有立即离去,在我办公室里悠悠了踱了几步,就从自己衣兜里摸出烟盒掏出一支香烟衔在嘴角,又拿出火机要点燃,但刚预备要打火的时候,他抬眸瞧我一眼,靠近我身边来,磁性而低沉的声音飘出来,“帮我~”     我浑身一个颤栗,跟他对视了下,他眼神里多了些温柔、迷离…很快,我觉得被他下了蛊一般,情不自己接过他手里的打火机,先去把门关上,再走到他面前来,一下把打火机打燃,给他点着了烟,他很是放松的吞云吐雾起来。     “上次给你的内衣,合不合身?”他抽了几口烟以后问道。     “没穿。”我淡淡的回他,“明天我会还给你,感谢你的好意。”     他神色暗下去,狠狠的吸了口烟,又喷出满口的烟雾来,“不喜欢就扔掉!”说完,朝门口走去。     “等等。”我叫住他,快步走过去,一把夺下他嘴里的没抽完的半截烟头,放在地上用脚底踩灭,对他说,“你已经闻不到味道,还这么不要命的抽烟,以后永远没有恢复的可能了!”     他听到这里,深刻的凝视了我,却很快又被乌云遮住,拉开门走了。     我怅然的坐下来,一时间居然不知道下面该做点什么,神不思蜀浑浑噩噩的。一天到晚被这些感情琐事缠身,实在没意思,荒废青春又没结果。     过了会儿罗依进来时还打趣了一句,“许经理,我发现高总最近动不动就来我们这儿,弄得人性惶惶的,上班都不敢说话了,就怕他什么时候又来个突袭检查。”     是啊,经罗依这么一说,我才猛然意识到高子谕现在找我,都不再电话短信通知,自己悄无声息就跑过来‘找麻烦’,还真是细思恐极……     新年来的重点工作还是南屏晚钟,上年完成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好有些收尾的工作,尤其很多香精的检测比较烦人。平时,也需要跟那几个法国的调香师们频繁沟通。可能为了做好保密吧,他们的实验室都里管控的非常严格,除了高子谕指定的几位调香师,其他人都不可随意进出,搞的跟研究核武器似得,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这估计跟高子谕常年在国外有关,国外对在香水配方上面非常注重保护,以至于很多奢侈品牌的香水可以畅销几十年长盛不衰,让其他山寨的牌子再怎么抄也抄不到精髓。而且像调香这么精细的创造性极强的工作,只要调配出一款产品,其他人罩着配方依葫芦画瓢也不一定能做出一模一样的。     当然,我平时需要和法国调香师对接,一般不得不进出实验室,有时瞟到他们写的南屏晚钟每一种成分的比例,都会有些心虚,感觉像是偷窥到天大的秘密一般。但问题是我这种小白,就是‘偷窥’完了也无济于事,就跟外行看电脑程序一样,单个的符号拎出来能认识,连在一起就一头雾水了,况且他们都用潦草的法文写的~     **     今天下班很晚,大概晚上8点才走到地下车库,下面寥寥落落的都没几辆车子,大家都走得差不多,里面还还有些阴森森的挺渗人。刚准备上车,突然耳旁有人在叫我,“真真!”是熟悉的男声,我转头一看,是纪均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像个幽灵一样的飘到了我身边。     “有事吗?”经过几个月的煎熬和冷战,我对他的感觉远远没有以前那么强烈。     可能每个女人都有这样的感觉,你曾经深深的迷恋着那个男人,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你的心,你愿意无时无刻的关注他,所有关于他的细节,你都觉得特别,你喜欢他的声音,喜欢他的名字,喜欢他的穿着打扮,喜欢他说话的方式,喜欢他发短信的常用语……就算他长得并不是大众公认的大帅哥,但是你心里最沉迷的那一种外貌。     你为他飞蛾扑火,为他哀婉痴缠,看到一片美景会想着他也在这儿多好,看到一件衣服会想象着穿在他身上是什么样子,所有跟他在一起的日子都不觉得琐碎难熬,经常在心里就可以跟他过完这一生,很容易受伤又很容易原谅,每次跟他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总之,得到他的爱,跟他生活在一起,就是你最大的祈愿。     可是如今,历经了这四五年的身心折磨,从他的表白到同居,再到现在,我忽然好像真的厌倦了,无力了,心里除了一点涟漪外,再也没有原来那种美好的怦然心跳,那种激动时候的波涛汹涌,那种动不动就想哭的颓废……都没有了。人都说得到了就没什么感觉了,我却从未得到过,激情也被磨完了。     他走过来,几乎要贴到我身上来,还是那么温声温气,“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说过话了?你还在生气?”     看到永远这样理所当然的姿态,我挺想冷笑的。我半夜气了跑了,你任我自生自灭;事后的道歉和挽回,你走了遍形式后就不了了之;我回老家,你不提议跟我回去,甚至也不问我哪个航班,要不要送我;新年里,一个点头之交的人都知道给我发条祝福短信,你直接玩消失;回来后,也只是几条敷衍潦草的短信问候,就又是一片死寂。     所以你现在来问我是不是还在生气?     看来,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生什么气,我最近很忙的。”说完,我就要钻进我的车子的驾驶座。     他抓住我的胳膊,恳切的说,“真真,你听我说几句。”     我愣了下,大大方方的说,“行,要说什么你说吧。”     “我知道你还在为年前那件事耿耿于怀,我承认当时话说得重了点,也是昏了头就口不择言了。主要当时,我哥病重,心情真的挺不好……”     我冷声道,“这些话,你已经给我说过一遍了。”     “所以你到底能理解我当时的做法吗?”     “理不理解是一回事,接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他见我这幅姿态,估计也是觉得很不爽,手习惯性的轻轻按在我肩上,继续解释到,“我这连着几个月都很忙,实在抽不出时间来照顾你的情绪,可能也让你对我产生了很多误会。”     我掀开他的手,“我当然知道你忙,你管那么多人挣那么多钱,怎么会不忙呢。不过你可能搞错了,我不需要你照顾我什么情绪,别想太多。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110蕙兰再次陷风波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掀开他的手,“我当然知道你忙,你管那么多人挣那么多钱,怎么会不忙呢。不过你可能搞错了,我不需要你照顾我什么情绪,别想太多。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真真!”他再次拉住我,眼神里泛着恳切,“我今天是特意来跟你道歉,别再生气了吧,跟我回家。”     “回家?”     “回我那里去。”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住的地方”我挣脱了他的手,就绝决的上车,关上门,瞥见到他静静的站在车外看我。我没再多想,直接就发动车子冲出地下车库,回家里去。     **     某天正好是周末,我一个人窝在家里哪都没去,睡到大中午的起来做饭吃完,然后又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电视机。胡乱按了一番后,忽然在某个台在放我超喜欢的一个男明星的新广告。是的,喜欢一个偶像,就连他代言了那些广告我都一清二楚。     广告的产品是香水,这下更引起了我的主意。整体的画面有些文艺的沧桑风,有茫茫翠绿的深林,有悠悠绵长的钟声,还有净化心灵一类的意向描述……短短几秒钟的画面,我第一反应以为是蕙兰‘南屏晚钟’的上市预热广告,心想我们的品牌部门动作还真快,产品都还没生产出来广告就出来,可很快,末尾的文案显示了该款产品的名字――心之梵。     广告结束后出现该产品的厂商名及熟悉的大lgog――梵薇。     怎么会?一向只生产护肤和彩妆产品的梵薇,已经出新款的香水了,而且这么快就推出新品上市广告,速度也太快了吧?更重要的是,这款男香产品在定位上居然和南屏晚钟这么的相似,莫非是梵薇那边的人知道了蕙兰最近在强力打造这么一款新品,就抢先也做了一款同样男香出来,想和蕙兰抢市场?     但梵薇刚刚进入香水领域,就和蕙兰正面竞争,无疑是很不明智的,俗话说‘学我者生,像我者死’,仅仅是在定位上简单的模仿,根本不可能撼动蕙兰的地位,毕竟蕙兰取得的市场,不是靠铺天盖地的广告和各种炒作,而是深耕各种销售渠道,以及产品研发上独一无二的优势,有这么年的品牌影响力,是香水上一片空白的梵薇集团无法比拟的。     稍微一想,估计梵薇是看到了这个概念的潜在价值吧。纵观现在的男香市场,铺天盖地的都是突出男人的成熟稳重、运动、绅士、男人味、阳刚、暗黑、浪漫、温柔、内敛、粗狂……等等,但鲜有像南屏晚钟这样,将清静的寺院、钟声、净化修心等元素和香水结合,表达一种心境,这样的香水虽定位在男性,相信也很得女性的喜欢。所以,梵薇窃取这个概念,抢占了先机?     我又赶紧在网上去搜了下梵薇推出的“心之梵”,打开一看,发现他们已经推出了好多个版本的广告,请国际巨星代言,还开了新品发布会,在电视、网络、杂志等多个推广渠道发力,再加上各种事件炒作,在上市之初就成功的打出了知名度。而且细看他们对产品的描述,简直和南屏晚钟一模一样,不仅仅是寺庙净心,梵音缭绕,还有忧伤怅然的相思之情~     看得越多,越觉得不对劲,如果他们仅仅是在定位上模仿,不可能会和南屏晚钟一个模子。我马上给周闻笛打了电话问,“周总,你有看到梵薇推出了一款‘心之梵’吗?”     “知道。”周闻笛的声音,平静而低沉,低沉得让人心内发慌。     “那你有没有看到‘心之梵’的产品?跟我们的南屏晚钟有什么区别?”     周闻笛那边沉默了一下,又小声到,“我现在在外面,不太方便说话,明天上班再说。”     我只好挂了电话。     不过周闻笛的寥寥数语,却听得我心内很是不宁静,总觉得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考虑到纪均泽平时和梵薇的总裁冯绩宽平时走得近,我马上又打电话问纪均泽,问他聊不了解这个情况。     他却很直接的回答,“我不知道,整天待在实验室,已经好久没有看新闻了,不太了解业内的最新动态。不过听你的描述,可能这款‘心之梵’只是跟‘南屏晚钟’定位相同而已,应该对南屏晚钟没什么威胁。”     纪均泽说得很耐心,但每个字听起来都那么的敷衍。好吧,也可以理解,他从头到尾没有参与这个项目,不了解,或者不想去了解,也很正常,我压根就不该打这个电话。     “怎么,你就这么关心他的利益?”他冷不防在电话里这么说了一句,听起来有点阴阳怪气的。     “哪个他?”我故意装傻。     “还能有谁,高子谕呗,”纪均泽在电话里酸酸的说道,“真真,平时的你在周末从不喜欢谈工作上的事,这才只不过看到个广告,就为他着急成这样?”     “你也真是无聊,”听到他这种话,我真的马上挂断,“我也是蕙兰的一名员工,这件事事关整个蕙兰集团的利益,我站在公司的立场上不该关注一下吗?况且,我有亲自跟进‘南屏晚钟’的研发生产,当然对竞争对手的这些信息会更敏感。”     “好了,我知道。”他收回了刚才的嘲讽,一本正经的说,“先别谈南屏晚钟了吧,我再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回哪里来?我现在这里住的好好的,不会再搬了。就这样吧,我先挂了。”没等他说话,我就负气的挂了电话。     坐在沙发上,心里始终有个疙瘩,久久不能平静。不可否认,方才纪均泽那番话是含有吃醋的意味,但听着这些冷讽的话,又觉得他很low。以前特希望他也为我吃一回醋,现在他真的‘吃’了,却又让我看不起了。呵呵,人性本贱。     **     第二天来到公司,觉得今天的气氛貌似有些不对,在走廊走一圈,好像大家都行色匆匆,满面凝重,就跟蕙兰要被收购的那段时间差不多。开了电脑,就看到qq群里又是炸开了锅,说是梵薇出品的‘心之梵’抄袭蕙兰的‘南屏晚钟’,一经上市就卖断了货,试水非常成功,而蕙兰慢了一步,现在进退维谷,很是被动。     看到这个消息,我立刻打心底里着急起来,又直接给周闻笛电话问情况,他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马上又赶往周闻笛在十楼的总经理办公室。进来后看到他蹙着眉头,黑着脸,愁容满面,招呼我坐下后,他手机来电又不断。直到他接了几个电话,匆忙安排了一些工作后,才把一瓶香水放到我跟前来,说,“这就是‘心之梵’,你闻一下。”     我立刻拿过来喷了一点在闻香条上面,熟悉的香气立刻散发出来……我努力的回忆着,又问周闻笛,“你这儿还有没有那天高子谕调配好的南屏晚钟试用装?”     “有。”说着,他又把一小瓶‘南屏晚钟’拿给我。     我再仔仔细细的闻了两款香水,经过一对比,才发现,原来梵薇推出的‘心之梵’和我们的‘南屏晚钟’味道居然一模一样,至少我这种凡人的鼻子是闻不出差别来的。     “为什么是一样的?他们抄袭也抄的这么像?”我虽已经有点明白,但还是忍不住问周闻笛。     “因为,‘心之梵’的配方完全就跟南屏晚钟一模一样!”     “你说是,南屏晚钟的配方被梵薇窃取了?他们先于蕙兰推出了这款心之梵?”     周闻笛点点头,表情非常的凝重,他叹着气说,“梵薇的动作实在快得让人措手不及,年前完全没有一点风声默默在终端铺货,年后才开始大面积推广。”     “怎么会这样?”我听了心凉不已,“那……高子谕……他?”     “你说呢?”周闻笛抱着双手,声音很低沉的说,“子谕对负责该南屏晚钟研发生产的几个法国调香师发了很大的火,心情超级不好,要求暂停南屏晚钟的生产,还有我们销售和品牌这边的准备工作也暂停,总之,目前看来,‘南屏晚钟’可能得‘流产’了……”     听到周闻笛的讲述,我已经在脑补高子谕暴躁发怒的画面了,也暗自庆幸自己这两天没冒然去找他,不然又刚好撞在他的枪口上。想起来也真够气人的,投了那么多钱进去,而且作为一个失去嗅觉的人,高子谕在法国那边也熬了两个月的日夜,不断的冥思苦想才创造出的‘南屏晚钟’,结果被竞争对手盗去了配方,抢占了市场先机……     我又问周闻笛,“那,到底是谁泄漏出去的?你们有没有调查,难道会是梵薇的人混入到蕙兰来偷的?不太可能吧?”     周闻笛摇摇头,犹豫不觉了很久,才缓缓的对我说,“怎么泄漏的,这个很难说。但是我跟我子谕一致认为,和纪均泽有关,毕竟他和梵薇的冯绩宽关系匪浅。”           111深夜造访到我家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一下,简直难以置信,“均泽?绝对不可能,你们还是别乱怀疑,我对纪均泽非常了解,他一向磊落,不会做这种下流事。”     “我也不想怀疑他,但是从常识来看,他真的嫌疑最大。他和冯绩宽关系好,这是公认的事实,而且他对子谕的决策有诸多不满,这也是事实。”     “但他已经下定决心留在蕙兰,没必要出卖自己的公司的利益,他跟冯绩宽只是私交好,他做事挺有原则的,”我一个劲的为纪均泽辩解,“算了,先把问题调查清楚再说吧,先别声张出去。”     周闻笛无奈的说,“该怎么做,我自然知道,你也别担心。只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家的心情都不会好,看怎么把损失降到最小吧。”     从周闻笛办公室出来,我心里堵得不行,恰好经过总裁办那里,本来想找郑秋薇拿个文件的,但一想到高子谕可能在里面,可能正在为南屏晚钟的事大发雷霆,我就绕道而行,不敢稍微靠近……     发生了这件大事,以我的能力,目前也不知该如何帮忙,只能暗自叹息了。接下来,我马不停蹄的去了研发中心,进入纪均泽的实验室,他此刻正在和部门的人开会讨论,我在外面等了半晌。心里想着周闻笛那番话,焦虑又混乱。我完全无法接受纪均泽被安上这样的罪名,光想想就觉得可怕……     待他开完会,我进去就问他,“你知不知道,梵薇窃取了南屏晚钟的产品配方?他们推出的‘心之梵’,跟南屏晚钟一模一样。”     纪均泽听我说完,风平浪静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他手里忙着调配香精,同时漫不经心的回答,“有听说。这就应该归结于那些法国调香师的责任了,没有做好保密工作,造成这样的结果。对了,高子谕这次损失挺大的,想必很郁闷吧?”     他的反应虽然平淡,也充满了漠视,但至少……没有任何的心虚。     不管怎样,我还是选择相信纪均泽。或许他对待感情不尽如人意,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也有些孤高自傲,但他在做人的道德底线上没有任何问题。     “不是高子谕损失大,严格来说,这是蕙兰的损失,”我顿了顿,对纪均泽说,“也是你的损失,别忘了你也是蕙兰的大股东之一,该和公司同呼吸共命运。”     “你的话没什么问题,”纪均泽还是那么云淡风轻,毫无波澜,“说到底,南屏晚钟的项目遇到这么多波折,都是高子谕自己作的?我是真没这份心思去管,反正一切都是他在操控,得失也跟我们无关。”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还真有点可恶。     不过话说回来,以前关蕙在的时候,有了关蕙的全力信任和支持,纪均泽的确做的如鱼得水,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因为关蕙不懂调香技术,她只负责谈客户,经营人脉,管理渠道拓展,而产品这一块就是纪均泽管理,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非常和谐。     后来高子谕来了,他自己本就是个顶级的调香师,难免会在香水调配上强加干预,况且后来独立控股蕙兰,更是不把纪均泽放眼里。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要说纪均泽心里平衡,谁都不会相信吧。     “均泽,既然你在蕙兰做的并不开心,为什么还坚决要留下来?”     “你哪里看出我做的不开心?”他若无其事的反问。     “但你明显对蕙兰已经不上心了。”     他冷哼,“我到底上不上心,你肯定是看不到的,你的眼睛早就被更耀眼的人蒙蔽了,怎么还会注意到我的‘默默耕耘’?当然,现在说这些早就没什么意思了。”     我被他这说得愣了下,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按照以往的思维,我想说,纪均泽,你早就在我心里先入为主,对别人都不太关注……但此刻,面对他这番自嘲和冷漠,“均泽,我觉得你越来越无聊了。”     **     晚上回到家里,我吃了饭洗漱完毕,看了下时间还早,就又在客厅里看电视打发时间。现在一个人住在这里,没了杨绿筠,真挺孤寂的。看到她的房间总会触景生情想起以前度过的和谐美好的日子,四五年的时光啊,我们从刚毕业的青涩女生,一直住到蹉跎成半个剩女,期间经历过那么多的琐碎日常,就像一起生活了几年的夫妻,现在就这么‘分崩离析’了,着实伤感、不习惯。     我也想过重新发布招租广告,找个室友来跟我合租,有个伴,顺便也分担下房租。但又害怕招来一个奇葩,跟对方不合拍就是给自己添堵,还是罢了。     正沉浸在电视剧一个撕逼大战的情节里,忽听得有人在敲门,不轻不重的。听到这个敲门声,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正值晚上9点半,谁会没提前打个电话就突然造访?     敲门声继续。我故意很大声、很生气的吼了一句,“谁啊?!”     “是我。简单干脆的声音。     是个熟悉的男声,我的心再一次提起来,跳得好快好快……我只不过犹豫了一两秒钟,就走到门边,也没进一步询问和确认,就把门打开――     门框里出现的……是高子谕。     可能是他的动作太轻了,门口的声控灯是关闭的,他站在黑暗里让我几乎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身形和身上的味道还是让我一眼辨出。每次见到他,我在心里首先感叹的还是他的高大挺拔,一米八几的身高,还长得那么壮,跟一堵墙似得立在那里,让人心生畏惧。     见我开了门,没得到我的允许,他就强行的推门进了来,然后还自动的把门关上。看到他这架势,我有一种引狼入室的预感,但貌似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进来就在沙发上坐下来,把这儿当他家一样随意。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我走到他面前来问道。     他微微抬眸瞟了我一眼,但这个眼神锋利如刀,足以令我胆战心寒!     “愣着干嘛?去给我倒杯水过来!”他冷冰冰的吩咐,浑身都是逼人的寒气,一开始就用强大的气焰将我吃的死死。     我只好蹑手蹑脚的在饮水机边,用纸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过来。我把水杯递到他手上,岂料他一边起身,一边接过水杯就往我脸上泼过来,完全令我猝不及防!!     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我惊慌的睁大眼睛怒视他,一任水从我脸上流到脖子里,流到胸口里,直到浑身湿透~     用手抹了下眼睛上的水,我骂他,“高子谕,你是不是有病?”     他死死盯着我,原本深邃的眸子里,蓄满了狰狞,几乎咬牙切齿的低吼出来,“我tm就是有病,才会栽到你这个贱货手里,一再被你算计。。。”     “你说清楚点。”看到他今晚不同寻常的爆发,我突然意识到了失态的严重。     他贴近我,怒火交加的眼眸锁着我,一个冲动又抓住我的细腕,责骂道,“许蔚真,为了那个男人,你终归还是背叛了我!?”     我被他这接二连三的反常行为和言语折腾得一头雾水,只能激烈的回应道,“我听不懂你的话,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你半夜来找我麻烦?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南屏晚钟!”他冷绝狠戾的一把将我推倒在沙发里,浑身都是火药味,“你把新品的配方告诉纪均泽,他跟冯绩宽通了气,两人合伙搞出了个‘心之梵’!……没看出来,你居然还给我藏了这么一手!?”     听着他这句话,我简直恶心到极点,立马回呛,“高子谕,说出这些话,你还有没有一点脑子?如果想继续纠缠我,你就直说,没必要给我按上这种滑稽的罪名!我对你的什么配方完全一无所知,就算真的知道,也不可能做出你口中的那些龌龊事!你自己请的人出了问题,反倒来怪我,安的什么心啊你?”     愤怒的辩解了这么一通,结果只换回他更加阴冷的眼神……     他一下子像抓一只猫一般的把我抓起来,粗厚的大手一边一只捏住我的胳膊,固定我的身子逼迫我看着他的脸……他眸子嗜血如恶魔,咬牙说道,“你不过就是仗着我对你的感情,才敢如此玩命的背叛我,嗯!?我早就警告过你,我可以容忍你其他方面的放肆,但不要在有关公司的利益上挑战我的底线,你非但不听,这次还玩儿这么大,看来我今晚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还真以为我可以任你摆布了……!”     说着,他就拖着我的手把我往房间里拽去~     我跌跌撞撞的被动的跟他进去,口内叫喊到,“你要干什么啊高子谕,放开我!”每当这种混乱的时候,我也只能叫得出这些没用的话。           112情不自已就妥协(修改过)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跌跌撞撞的被动的跟他进去,口内叫喊到,“你要干什么高子谕,放开我!”每当这种混乱的时候,我也只能叫得出这些没用的话。     他气势汹汹的拖着我进到房间,一把将我推倒在床上~然后鞋子都不脱,就跟个禽兽一样来扑到我身上来……     我本能的反抗,死命的要掀开他,不断捶打他……但完全是徒劳,他如山一样的身躯的伏在我身上,铁臂死死压着我的手,令我丝毫都动弹不了,拼尽全力都挣不脱他,此刻才真正体验到男女之间体力的差距有多么巨大~我在他身下就真的跟只猫一般,被他全力控制着~     就这个姿势跟他对视在一起……他的深眸里盛满愠怒,他的胸口一直在剧烈的起伏波动着,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紧紧的逼视着我,那黑漆漆的眸子像两口井一样似乎要把我吞没!     我躲开他的目光,挣扎着说了句,“你别不讲理,有话好好说不行吗,动手动脚的算什么意思?”在他控制下,我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也搞不懂他的逻辑,深更半夜强行闯进我家发了一通火,给我按个罪名,然后就开始对我肆意侵犯,他真实的目的不过就是跟我上床吗?     “这都是你自找的,”他捏住我的下巴,哑声警告道,“别给我做出这副清高圣女的姿态,不然――”     我气若游丝的接到,“不然你要做什么?”目光被迫的跟他交缠在一起,只见他的眼睛幽深如海,清澈明亮,毫无杂质,只需一眼,便能让一个女人轻易沦陷……     他捏着我下巴的手,沿着我的脖子滑下来,手掌不轻不重的覆在我的脖颈上,像是又要掐死我一样,我的心也随着他手的摩挲,不停的起起伏伏,不知他下一步要如何对付我――     思绪还在飘呢,他忽然就俯首攫住我的唇瓣,舌头闯了进来,如疾风骤雨般一路进攻,将我吻了个天翻地覆~我来不及挣扎,就被他炽热的唇舌带着无法思考了……他吻遍我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推移,随着他密不透风的攻陷,我也整个的精疲力竭……不知不觉,嗅到他身上某种味道独特的、令人沉迷的香水,头晕晕乎乎的,感觉到身子好像不受控制的就柔软下来,心跳得好快好快,慢慢的身子也跟着发烫~     他身上的香味不断的传进我的鼻息里,那种烟草皮革混合的幽香不断的冲击着我的意识,使得我根本抗拒不了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粗暴的柔情~我在混乱中彻放弃了抵抗,一任他的疯狂索取,两只手不由自主的攀上了他的手背,闭上眼睛,想要跟他贴的更紧,融得更深……脑子里跟放电影一样,盘旋着和他过去的点点滴滴,从婚礼相识到现在~     在一轮又一轮的亲抚中,他的目光,早已从阴鸷转为柔和,也忘了他自己今晚来的目的,忘了他发怒的源头,只是凑到我耳边,磁性的声音挠着我耳膜,“想不想我要你?”     我闭上眼睛,没再说话,身体、心都已经柔软的不行,也抛开了所有的顾虑和戒备,此刻全然被身体上的**占了上风,在迷迷蒙蒙、昏昏沉沉、半推半就中,就被他翻了个身,从后面挺身而入…那一刹那,所有的杂念清零,心甘情愿被他主宰~     风平浪静,良夜已深。     他光着身子躺在床上抽事后烟,我则起床去冲澡。热水淋在肌肤上,我却没有一丝的愧疚和难堪,心里麻木得不行……不知道这种不正常的淡定,是来自于**的满足,还是其他难以言表的方面?     洗完澡穿着睡衣回到房内,只看到他的神色也缓和了很多,主要身体得到了满足,心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抽完了烟,就那么气定神闲的躺在床头,半闭着眼假寐着。     我轻手轻脚的收拾完就重新回到床上,背对着他侧睡着,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看得久了,眼眶又不知不觉的湿润了~     他忽然掰过我的身子,凝神跟我对视,宽厚的大手又轻柔的抚摸着我,从头发到脸颊,细腻而婉转,另一只手在我的后背上若有似无得摩挲游移着,让原本平静下来的我,再次心旌荡漾,全身酥软……     可是,就在我闭眼沉湎其中时,他猛地放开了我,冷声斥道,“你别以为陪我睡一晚,就可以把这件事一笔勾销!”     我愣住了一下,所有的悲哀和屈辱朝自己涌过来,禁不住又大声的朝他喊,“我再说一遍,南屏晚钟的事不是我干的,不是!!”     再次瞧了他一眼,我也气得冷笑,“还有,今晚我跟你,不过就是一夜情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玩的开心就好!你别以为我是用身体跟你交换什么,乞求什么,我没那么低贱!你也别拿这个跟南屏晚钟扯上关系,听着恶心!”     他显然被我这句话气到了,蹙着浓眉咬牙切齿,“想跟我用‘玩’的,你不一定玩得起!”     那天晚上,就那么昏昏沉沉的跟他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边早就空空如也,不仅是床边空,我整个人也像被掏空一般,回到现实软弱无力。昨天晚上,到底算什么?是被他强迫,还是自愿?不经意间又嗅到了他残留在我床上的余香,心还是有些荡漾。、     巨大的空虚寥落和愧疚感袭来,我没去上班,把电脑抱进来在自己房间里不吃不喝的呆了整整一天,直到窗外月明如昼。依稀彷佛,我又听到山里传来的梵唱和钟声。     **     回到公司的时候,一整天都没见到过高子谕。     第二天也没有,第三天也没有。而且,也没有什么“怪异”的事发生。我居然有些若有所失。其实那么大的公司,大家虽然同楼办公,见不到面却是很普通的事。我发现我几乎和同楼的几位经理,碰面的机会也不多。     某天去郑秋微那里拿文件,刚好碰到另外一个部门的男同事小邓也在,因为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平时还聊得挺多,他看到我,笑着说了句,“哇,你这几天去躲到哪里去了,都不见人影儿。”     “有吗,我没躲吧,一直在公司呢。”我呵呵笑道,感觉自己说话都有气无力、心事重重的。     “中午下班后,请你吃饭吧!”小邓爽朗的笑道。     “哦,过几天再说吧。”我推辞。     小邓故意拉长了脸,一脸苦相,调侃道,“是啊,咱们级别都不一样,你是总监还是总裁身边的红人,要一起吃个饭都比登天还难了。”     “别胡说吧,”我轻叱着,“大家是同事,还分什么等级!”     小邓也没再继续跟我开玩笑,说到,“不行,我得走了,一会儿让高总看到我不工作,在这里跟你聊天,不把我开了才怪,况且现在发生南瓶晚钟的事,正是敏感时期呢!”     他打开门,匆匆忙忙的跑走了。小邓刚走,旁边高子谕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正好一个客人跟高子谕道别。看到这副情景,我大吃一惊,原来他一直在办公室,一直在悄无声息的见客,我居然丁点儿都没意识到,哎。     谁想,他抬起头看到我,就直接说到,“进来!”     我走进去,高子谕眼光灼灼的盯着我。     “刚才,在鬼鬼祟祟的跟谁说话?”他冷声问道。     反感立刻就抓住了我。尤其,那“鬼鬼祟祟”四个字,实在是很刺耳。     我语气很不好的质问,“请问你会不会用成语?我没有跟谁‘鬼鬼祟祟’,”我抗拒的说,“是市场部一位员工来随便谈谈。”     “市场部的员工?”他好像很敏感,“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更反感,“我相信,即使我知道名字,你也不会知道这名字是谁,蕙兰的职员实在太多!”     他看了我一会儿,“你在暗示我不关心公司的员工?”     “我没暗示什么,我只是说事实。”我迎视着他的目光忽然说,“你知道王志平吗?”     “王志平?”高子谕愣了愣,瞪了我一眼,又不耐烦的问了句,“也是蕙兰的员工?”     “他不是吗?”我反问,挑战似的看着他。     “王志平……”他沉思着,好像还跟我较了真,努力搜寻记忆,“很熟的名字,是楼下营销中心的人!”     “在哪个部门呢?”我继续问,似乎故意要在这个小问题上为难他。     “在……在……”他想不出来,突然恼羞成怒了,蓦的抬起头,垮下脸,皱起眉,很威严的说,“你在干什么?考我吗?我凭什么该知道王志平在哪个部门?我的公司加起来,职员工人有好几万,我还得知道他们的出身、名字,和所属部门吗?马上走,不要没事找事!”     我咬住嘴唇,受伤的感觉又把我包围了,转过身子,一语不发的往外走。     “没事找事”是我找他的事呢?还是他找我的事?我越想越委屈,眼睛就红了,走到门口,正要朝右转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     “真真,等一下。”     我站住,用手背很快的擦了擦眼角。     “你没哭吧?”周闻笛的语气总是这么温和。     “没有!”我很干脆的回答,迅速的转身,抬起那湿润润的睫毛,勇敢的看着他。     “怎么,高子谕又给你气受了?”他笑着问。     “不关他的事。”我不想被周闻笛看出端倪,回答得潦草。     “出来做事不像在家里,”他关怀的、安慰的说,“总要受点小委屈。”     听了他这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暂时沉默的站着,面无表情。     “现在,请你告诉我一件事。”周闻笛故作一本正经的说。     我被动的问,“什么事?”     “那个王立平,到底在哪个部门?”     我呆了呆,忍不住笑了,“他不在任何一个部门,那是我胡诌的名字,我想,公司里不会有这么一个人吧!”           113梦又不成灯又烬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亲们,请回头重看上一章,有很多的改动,重复看不会二次收费滴,看完再看这章吧!)     ******     在走廊里跟周闻笛聊完,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着,心里五味杂陈,脑子里这几天装的都是那天晚上的事。我真的可以做到如此坦然吗?以前听杨绿筠说过,女人一旦第一次没了,后面都不太会看重什么节操了,也不再会把上床看得那么神圣,且不一定要有感情才上床……当时还觉得她这些话挺不可思议,现在想来好像还真的有一点道理吧。     正在发愣的时候,忽听得有人在敲门,我喊,“进来。”     门被推开后,来人居然是纪均泽。好意外,这么多年了,像他那样日理万机的人,亲自来我办公室次数五根指头都数的过来,不知这次是什么妖风把他吹来的,初见到他的那一刻,我还是会有心虚愧疚感。可能,我一直在心底都把自己当他的女人吧?     “真真”,他随口叫了我一声,把门关上就走到我面前来。     “有什么事吗?”我问。     他听到这里,脸色稍稍沉下去,一手随意的插在裤兜里,“干嘛问得这么难听?没事就不可以来找你?”     “反正,你以前没正事的时候,还真没主动来找过我。”     是啊,这几年来,我自己倒是常年出没于他的办公室和实验室,对他那里对自己这儿还熟,有事情的时候会去找他,没事找事也要去找他,有工作谈工作,没工作就送吃的,请教专业知识等,对他下面的人每个都熟悉的不得了,反观他呢,还经常忘记我助理叫什么名字…所以,他今天突然来还还真的让我有些不可思议。     “呵呵,别这样说。”他还是习惯性的、温情脉脉的一笑,永远那么儒雅谦和,不会像高子谕那样阴晴不定,好像什么都无法打动他、激怒他。可能在这一点上,他会比高子谕多成熟些,比他多一点包容和忍耐。     直接绕过办公桌走到我身边,高高站立的他,正好顺手抚摸了下我的头,还非常的温柔……这一个细小的动作,又令我心里起了微澜,不由自主的就闪开了他的手,故作淡定道,“别这样,这是在公司,注意点形象,窗帘都没拉呢,让人看到多不好?”     “看到又怎样?”他反而大手移到了我的脸上轻抚一番,“公司里现在谁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还管这么多干嘛?”     他这话让我心惊肉跳了一下,“你什么意思?我们的‘关系’?”     “我是说――”他顿了下,微微叹气,“我们俩在正式交往,同居……这事儿已经不是秘密,你别再跟我怄气了。还是那句话,回我那儿去住!”     我简直羞愧的无地自容,被他这种一再的理所当然弄得更加反感。犯了错,他不正视,只觉得是我在无理取闹,等大家的气都消了,他却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要继续回到从前,他凭什么?仗着我一辈子都对他死心塌地吗?     “说了让你别再扯这个,听不明白吗?”我站起来躲开他,负气的说道,“你纪均泽什么时候会关心起感情的问题了,什么时候学会低头纠缠了?而且,我们的男女朋友关系,你什么时候真正认可过了?不好意思,我现在真的很累,不想再跟你牵扯不清了。”     他冷哼,直直的盯着我,“你累吗?我怎么看出你红光满面,气色好得不行?最近其实过得很开心吧?”     “呵呵,”我也顺势冷嘲道,“不在你那里受那份窝囊气,我当然心情好气色好。那么为了让我心里更舒坦一些,你还是走吧。”     他的脸完全的暗下去,像是一下被我堵得哑口无言……复又语调深沉的开口,“真真,你……其实我也没认真想过,我们的关系怎么会降到这个冰点。说实话,我挺难受的。”     听到他说难受一词,我忽然就鼻子酸酸的,眼里噙了些泪。他也会难受吗?     “不过我现在有一点我难以理解。”他又说。     “哪一点?”我背着他,手背悄悄把那点快要溢出来的泪花抹了。     “你为什么用那种香水?”     “哪种?”     他走到我跟前来,撩了我的发梢凑近深闻了一下,“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拿的这种香水,但可以明确的是,它其中含了好几种催情的香料成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一下呆住了,像被谁打了一闷棍!     “催情的香水?”我讷讷的反问了一句,心想着这种东西不是只有那些武侠剧啊,狗血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吗?难道现实中的有这种东西?     “你还不知道?”     “我……”我不甘心的拿着自己的发梢再次闻了闻,疑惑到,“哪有,我根本闻不到。”     “你当然闻不到。”他瞪了我一眼,冷笑道,“因为这已经是残留的尾香,也或者,你压根没用过,只不过被用过的人沾染了一些,是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猛然反应过来,是不是……那天晚上,高子谕身上的香水?一定是!以他对世界花花草草的酷爱和研究,对调香技能的娴熟应用,要调配一款带催情作用的香水,自然是轻而易举!     难怪那天晚上嗅到他身上的香味,那么的独特而浓烈,几乎是在短时间内,就让我身心沦陷,那么迫不及待的跟他融为一体……我还以一直羞愧的以为,是自己已经好几年没男人的滋润,确实是想要了才那么快妥协,没想到……高子谕竟然使出这么恶心的手段来引诱我!?     “你别再问了,我也知道,”我相信我的表情已经有些出卖了我,但我还是不置可否的辩解,“你鼻子那么灵,什么气味都闻得到,怎么没想过我只是逛街时被人蹭了一下而沾的这种莫名其妙的味道?”     “我没什么好问的,你好自为之吧。”纪均泽收回刚才的柔情和低姿态,又摆出衣服高高在上的领导架子来,有些严肃的问我,“真真,我这次来主要还是想问关于南屏晚钟的事。”     “南屏晚钟?”我这回看纪均泽的眼神,已经充满了疑虑,“你应该比我清楚。”     但他显然没听明白我的意思,紧接着说道,“既然南屏晚钟的香料都是你负责的,应该对每一种成分都很熟悉吧?”     我点点头,“当然。只不过现在梵薇出了‘心之梵’,南屏晚钟的工作也暂停,再没什么好说的。”     “我问一下――”纪均泽更加严肃认真的,“南屏晚钟成分中有一种焚香,是跟哪里的厂商在合作进货?”     我奇怪的看着他,“你问这些干嘛?焚香的合作厂家有很多,大大小小,国内国外多有,我都记不过来~”     他却不正面回答我,而是吩咐说,“回头给我一份焚香合作厂商的清单。”     “均泽,你到底是想干什么?”我联想着最近发生的事,多问了一句,“你都没参与这个项目,还这么关心?”     “没什么,就看,能不能在南屏晚钟的基础上有所创新,可以超越‘心之梵’的。”听了纪均泽这句解释,我心里一阵惊喜。他居然有这样想法,居然想着再改进南屏晚钟?     **     晚上回去的时候,刚好在地下车库里碰到杨绿筠,她也买车了,而且还是别克君越,估计二十多万,比我那辆标致好多了。跟她打了个招呼,聊了聊有关车的话题,正准备走呢,她忽然又叫住我,“真真,你上次给我的那款“绿光”香水还有吗?”     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没有了啊,怎么?”     “没有了?”她大吃一惊的样子,又有些娇羞的笑着说,“我挺喜欢的这款的,你不是说是蕙兰生产的吗,我问了产品中心的人,说市场上没有这个牌子啊?”     “哦,那是均泽自己私下里调配的,没有上市销售,也就没批量生产。”     “那你问下他还有没有,再给我一瓶呗。”     “干嘛啊?”我已经有些明白了,但还是调侃了一句,“香水喷多了不好,你这瓶还可以用很久的吧?”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拢了拢耳际的头发,小声的对我说,“上次跟高子谕在一起,他……反正他说挺喜欢这款香水的。”她支支吾吾,虽然闪烁其词的,但在我看来,已经把关键点表达出来了。     “上次?什么时候?”我问。     “就是前天啊!”她说,“我跟他一起去参加一个国外设计师的沙龙,在车上的时候……”     前天?他们‘在车上的时候’?失去嗅觉的高子谕若真的感受到这款‘绿光’的味道,必须要贴在人身上才闻得到一丁点儿,也就是说……想到这里,我的心,不自觉的有了丝异样的情绪。     “真真?”杨绿筠看我不在状态,再次叫了我一声。     “哦,我……回去问问均泽,问他还有没有这款‘绿光’,有的话一定再给你,祝你幸福!”说完,我恍恍惚惚的进入自己的车子。           114暴力解决感情事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虽然最近跟纪均泽关系很僵,但是工作上还是免不了总要接触,毕竟我平时候是跟他下面的部门对接,平均两天就要去一趟。那种送文件签字跑腿的杂事,一般是罗依在做,柯她这两天生病,我不得不自己去研发那边跑腿。     来到纪均泽那里,他不在。正纳闷着呢,他部门的一个同事回来了,一坐下来不及跟我说话就在疯狂的查询什么资料,挺惶恐焦虑的模样。     我问他发生什么了,他说的某款女士香水的配方成分出了问题。我又问是不是又发生了产品质量事故,他挺不耐烦的说不是,只说纪均泽在高子谕那里,两人现在针锋相对的吵,闹得不可开交。     听到这里,我赶快朝大办公楼那边总裁办跑去。气喘吁吁的跑到门外的时候就听到两人大声吵架的声音,吼来吼去的实在太渗人。以至于走到高子谕门外的时候,我都踟蹰了好久好久,才把他门推开。是的,我已经来不及敲他的门,直接就进去。     开门看到高子谕站在落地窗边,纪均泽坐在沙发上,两个人都吵都吵得脸红脖子粗,愤怒不已。见到我来,他们停战了半会儿。再然后,我还没开口,高子谕莫名其妙又拿我出气,“你来做什么?不知道敲门吗?出去!”     放在以往,我会乖乖夹着尾巴逃走。但现在,可能是跟他有过那层关系以后吧,我也没把他这领导架子放眼里,反而在不经意间狠狠的瞪了他,镇定的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真真,这里不关你的事,先出去。”纪均泽也说道。     我转而走到纪均面前,“均泽,发生什么了,我看赵飞急匆匆的回来说是产品成分方面的问题,是不是又涉及到产品质量?”     “不是,”纪均泽见我这么着急,从茶几上拿过蕙兰那款“昨日重现”的女士香水给我看,“产品包装上的内容弄错,现在高总大发雷霆想把我砍了!”他自嘲道。     “啊?”我拿过来仔细看看,“哪个地方的内容有误?会不会是包装设计的同事弄错了?”     高子谕在一旁冷脸不说话。     而纪均泽低沉的、耐心的解释,“这款‘昨日重现’中并不含有小雏菊,但包装上有。”     看到这儿,我明白了。‘昨日重现’是关蕙在的时候研发的,里面确实不含有小雏菊的成分,但是那个时间段国际上很多搭配流行用小雏菊,关蕙变命令研发这边在包装上加入这个成分吸引消费者的眼球。细想来,这压根不算个事。现在很多化妆护肤品,香水之类的,包装上即使写了一大堆的什么成分,其实有50%都是带有欺骗性质的,消费者只在乎你的产品好不好用、有没有效,谁会在意你到底含有什么成分?     所以,高子谕这通火发的实没有道理,说白了,只是因为南瓶晚钟的事,故意在借题发挥吧?     想到这里,我作了个深呼吸消减下紧张情绪,就走到高子谕旁边,“高总,我觉的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昨日重现’已经上市了销售3年了,从未因为包装上写了个不存在的成分而被投诉的,况且这都是关总在的时候做的决定,没必要再来找我们的麻烦……而且,如果你觉得这对销售有影响,那可以重新进行包装设计,放在下一批上市的产品上就行。”     是的,我实在想不通,这么简单的问题,需要上纲上线到如此激烈的地步?     “小题大做?”高子谕黑着脸,狠狠瞪着我,厉声斥责道,“以蕙兰现在的市场地位,出现这种的错误就是极度不专业的行为,严重影响品牌形象,你不觉得羞耻反而还理所当然吗?这就是你做事的态度?!”     他的声音不算很大,但每个字都极具穿透力,羞得我无地自容,一下子没了底气,“好,既然这样,我无话可说。不过,我希望高总的态度能够稍微好点,别再发火,大家平心静气的坐下来商讨解决问题的办法吧。这样大吵大闹的,弄得整栋楼都听得到,实在影响不好。”     “你以为你是谁?”高子谕是教训人上瘾了,他不依不饶、故意咄咄逼人的说道,“凭什么在这里来指手画脚来?我怎么解决问题,需要你来教吗?”     我再次被他劈头盖脸吼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真真,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出去吧。”纪均泽可能看不惯我被高子谕骂,连声的要支开我。     我看看他,又看看高子谕,一时间知道是走还是不走,看这火药味浓烈的样子,真怕他们还记会继续争执下去。主要高子谕是认定了纪均泽在蕙兰存了二心,在南屏晚钟上背叛了他,不知道还会如何的发难?     站在我这个立场上,不可能不介意,主要面前两个男人跟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高子谕却又把脸上的愤怒收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手有些亲昵的揽在我肩上,推着我出门去,直到门口的时候,他才轻声说了句,“先出去,晚上我找你!”然后,他的手居然在顺势在我的屁股上摸了一把,我虽看不到,但能感觉到这动作很轻佻,况且还是当着纪均泽的面……     心里别扭又恼怒,我想小声说他两句,可是刚刚回过头来,突然就看到纪均泽走到高子谕面前,罩着他的脸给了他一个拳头,打得高子谕退了几步差点摔倒,鼻血也很快流了出来……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完全让人反应不过来!     就在我来不及阻,也没弄明白他打人的动机时,纪均泽再一次朝高子谕猛扑过去,把他扑到在地上狠狠的按住他掐着他的脖子,眼冒金星恶狠狠的低吼,“高子谕你这个王八蛋,敢当着我的面猥亵她,老子已经忍你很久,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啊!?”     “均泽你疯了吗,快放手!”我完全懵了,吓得胆战心惊,一时间六神无主,只是死命的要把他拉开。     高子谕被掐着脖子感觉到呼吸急促,但由于他整体比纪均泽长得更加的高大魁梧些,用尽力气就把纪均泽掀开了~     正要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旁边已经爬起来的纪均泽脱下碍手的外套扔在地板,更猛的扑过来……高子谕也不甘示弱,伸出腿去对着纪均泽的胸口踹了一脚恰好使他退后几步就撞到了后面的柜子上,头撞得生疼……最后两人又再次扭打在一起,在地上翻过来覆过去的,拳脚相加,谁也不占优势……     而我激烈的喊声也立刻引来了外面办公室的员工,几个人进来就把两人分开了。     大家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以至于蕙兰两个高层管理的男人会在办公室打起架来??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太没风度了!     高子谕坏脾气的把几个拉架的员工吼了出去,就把再次把门关上,留下同样气喘吁吁胸口起伏的纪均泽和我。我第一时间摸出纸巾帮纪均泽擦了擦嘴角渗出来的血液,还没擦完呢,突然听到高子谕发泄似的把桌上一个什么东西摔到地上,暴脾气的嘶吼道,“都给我滚出去!!”     我回头看了眼,他胡乱的给自己擦了脸上的血迹,一双狰狞的双眼狠绝的瞪了我……却什么都没说,再次重复的吼,“滚!”     纪均泽一把拉着我的手就走出了他的办公室,重重的关上门!     稍稍扶着他在过道里走,来往的员工看到纪均泽这狼狈相,都纷纷驻足关切的询问缘由,他板着脸没说话,而我也气得抬不起头来,一个都不理。     直到碰到周闻笛的时候,他一定要问个究竟,最后强力的劝说去他的办公室处理下伤口,他那里有些跌打损伤的药。没法,只能先去他那里。     了解到打架的对象及原因后,周闻笛脸色沉重了半晌后,又摇摇头,觉得有点哭笑不得,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两个人会打起来。高子谕还好理解,他本就是个脾气差容易冲动的人,而纪均泽就让人想不通的,他一向给人感觉是个谦谦君子,这回怎么动了手?一个个都跟得了失心疯吗?     “到底是什么原因?”周闻笛很疑惑,“我估计,应该不是工作上的问题吧。”是的,傻子都知道不会是工作上的,估计就算纪均泽真的出卖了蕙兰,高子谕也不可能用暴力。在他们这个年龄、地位、身份的人,用暴力来解决问题,除非是疯子。     纪均泽可能也是太气了,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高子谕对真真‘性骚扰’,我看不过去给了他一拳!”     “啊?”周闻笛眉头一皱,再看看我。     我更加窘迫难堪,瞟到周闻笛的秘书小刘还在进进出出的帮着端茶倒水,觉得被听到不太好,连忙小声说了句,“你别听均泽说的那么难听,就是他不小心碰了我一下――”     “他那叫‘不小心’吗?”纪均泽厉声反问,“你居然不认为他纯粹是在骚扰你?”     “不是。”我小声道。     之所以这样否认,我只是真的不想被谁听到,传出去说高子谕对女员工‘性骚扰’,不但影响他的声誉,也影响蕙兰的形象,暂且掩饰一下吧。           115蜚短流长伤人心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在周闻笛那里坐了会儿,我又和纪均泽回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去休息。     “均泽,我真的想不通,你刚才怎么就会那么冲动,一定要动拳头吗?”我在他办公室一坐下来就开始埋怨,“不说我说,你最近真越来越神经质。”     “你上次被姓罗的欺负,我没出手,你不骂我孬种吗?”纪均泽冷冷的说,“如果这次我还是不闻不问,你是不是该一辈子不想跟我往来了?还有,那罗东华碰你,你当天吵成那样,现在高子谕做的更过分,你倒处处为他说话,一点不觉得被欺负了?”     我一下被他噎住,垂下眸子说不出话来。     “好了。”纪均泽拉着我坐下来坐在他腿上,搂着我痛心的说,“你不知道,我当时看到高子谕那样对你,脑子就跟短路了样,除了揍他,什么都想不到。”     被他这样抱着,我虽挺反感,但考虑到他刚打架受了伤,也就任他这样抱着,“你又不是不知道,高子谕本就是个轻浮的人,跟他计较那么多,只会对自己不利。以后还是别这么冲动。我已经越来越不认识你了,均泽。”     “行,别再提高子谕,烦躁。”他继续搂着我,大手在我腰间轻柔的抚弄着,又说,“现在该原谅了我吗?晚上搬回来住?”     “你怎么又提这个了”我一下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能机械的说,“没什么原不原谅的,我是觉得,或许就像你曾经说的,我们俩不合适,还是算了吧。”说完,我就打算从他腿上下来。     但是还没动,半掩的门就被一名女同事急匆匆的推开,可能是进来给纪均泽汇报工作,但一进来看到我们这亲密的画面,立刻羞得面红耳赤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说着,就边放文件在纪均泽面前,边大致的给他说了文件的内容。     我窘迫得连自杀的心都有了,要离开挣脱他下来,却被他故意紧紧的搂住,好像是丝毫的都不介意被人看到。那女同事看着也觉得脸红,匆匆的说了几句就快步出去关上了门。     “你干嘛啊,”我奋力的掀开他,从他腿上下来,皱眉怒声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这是在公司,你想让人见怎么评价你啊?也不怕影响蕙兰的声誉吗?”     “奇怪了,我抱自己女朋友哪有错?”他语调有点轻佻,“整个研发中心的人,谁不知道我俩的关系,既然决定要公开了,干嘛藏着掖着?你在害怕什么?”     “蕙兰那么多对夫妻员工,也没见谁有我们这么下流的!”我没好气的吼了一句,心里失落的不行。我没想到的是,纪均泽一再对我示好,我对他的好感度却直线下降,难道真的是距离才产生美?还是早就对他厌倦?还是他表达追求的这种方式,让我难以接受?     “下流?你把我对你的感情说得这么不堪?”     “别谈什么感情了,说工作吧。”我被弄得烦乱不堪,干脆一咬牙把实情告诉均泽,“高子谕已经认定,我跟你‘合伙’窃取了南屏晚钟的配方,给了梵薇这边。所以我觉得,他今天因为包装的事刁难你,不过是借南屏晚钟的事在借题发挥,在泄愤而已。”     纪均泽听了,没有我预料之中的讶异,面无波澜的哼笑了声,“是吗?他以为,我们是怎么个‘合谋’法?”     我叹了口气,郑重严肃的告诉他,“我毕竟也是南屏晚钟的项目执行者之一,经常需要就香料的问题跟那几个法国的调香师探讨,要知道南屏晚钟的产品配方,其实真的是轻而易举的事,再加上,我跟你的特殊关系,以及你和冯绩宽的交好,他这样怀疑,实属正常。”     纪均泽忍不住冷笑,“高子谕的智商什么时候降到这个地步了?可笑。不过,你也别担心,他若真的怀疑这事儿是我们干的,只会悄悄放在心底,不会傻到直接告诉你。”     经他这么一推测,好像还真的有几分道理的。像高子谕这么精明的人,面对南屏晚钟配方泄露的重大商业案件,不可能处理得如此草率啊。若他真的打心底里认定是我泄漏的,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的饶过我,而不是像现在,若即若离~     **     当天晚上,脑海里不断的浮现着他们俩今天的打架的事儿,心绪不宁,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跟自己的内心挣扎了一番,我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你伤好点了没?有没有伤到鼻子,去医院仔细查看吧。     编辑完,我又反复斟酌才给高子谕发了过去,然后立即关了机,倒床入睡。     实话说,看到他被纪均泽下那么重的手,我心里还有丝丝疼痛的,尤其当纪均泽拳头打到他的鼻梁,挺怕对他嗅觉神经受损的鼻子又受到二次伤害,更怕他那道堪称最为完美的鼻梁被打断了,那就糟了……越想越是睡不着,反而更严重的失眠了。     高子谕没有回复我的短信。而接下来的几天,我和他也不再有任何的联系和接触,听说他去东南亚出差了。     上次两人打了架之后,新一波的流言蜚语就像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不过,不是诋毁和嘲讽高子谕、纪均泽,却全部都是关于我的。虽然没人直接在我面前说什么,但是从熟悉的一些人口中得知,好多部门都知道蕙兰两大顶级‘钻石王老五’为我打架的事,说是两人为了争我而大打出手,给蕙兰丢尽了脸。     平时上厕所啊,挤电梯,开会,吃饭之类的,总是有意无意接触到别人异样的鄙夷的目光,跟刀子一样锋利,让我跟人说话都越来越没了自信。而且昨天乘电梯的时候,还碰到两个不认识我的女人,当我面议论――     “咳,你有木有听说咱们公司有个叫许蔚真的啊?”     “哟,蕙兰的‘风云人物’,大名人,怎会没听过啊。”     “感觉我们部门经理提到她,都好像挺不屑的样子,她是不是有什么奇葩事啊?”     “你还不知道啊,咱公司的总裁,还有那个大调香师纪均泽,为了她打架呢。你看人家多有能耐,把蕙兰两大男神的魂儿都勾走了!”     “不会吧,这么牛逼啊,那该有多漂亮啊!这不是与咱们蕙兰广大女同胞为敌吗?”     “是长得漂亮,但肯定没杨绿筠漂亮。而且你造吗,那个许蔚真还干了个极品事。”     “什么啊?”     “你新来的肯定不清楚,杨绿筠以前是咱们总裁的正牌女友,后来被许蔚真插足,倒是他们俩分手了。而且啊,杨绿筠跟她还是闺蜜呢,你瞧……”     “不会吧,这女的也太不要脸了吧~”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干脆按了最近的一个楼层,就提前下了电梯,一个人进入楼梯间走了三层的楼梯。行走在这个幽闭的空间里,听不到那些流言蜚语,心里才能稍微安慰些。     坐在自己办公室,压抑的要命。每天上班的心就跟上坟一样。我想高子谕和纪均泽都不可能听到的,因为没有傻子会在他们面前说,不会有那么多长舌妇在他们周围嗡嗡嗡。这些流言蜚语,只会针对我这个女人……估计好多女人都恨不得用唾沫把我淹死吧。     很多心灵鸡汤都说不要为别人的看法而活,但真的置身那样一个环境中才知道,你要生活要社交,怎么可能不受流言的影响,你怎么可能淡定的了。至少我目前,还远远没有修炼到刀枪不入的境界。     一天,我有个采购的单子在费用上出了点小问题,需要找财务的对账。我亲自去找了财务部那边的一个女经理,给她说明了情况,好言好语的让她马上帮我查一下,因为要的比较紧急。岂料,她把我那个单子丢在一边,头也不抬冷冷的说,“这个不归我管。”     “那归谁管?”我还是带着僵硬的笑容。反正财务的都是大爷,一个不顺心就给你甩脸色是家常便饭。     “不知道。”那女人说着,就继续在qq上跟人聊天,我看了下,她正在跟对方聊一款新买的衣服,跟工作无关的。     我有点生气了,况且这块的账务本来就该她来处理,故意给我推诿是几个意思?我清了清嗓子,稍稍提高了声音,义正言辞的说,“王经理,麻烦您再仔细看一下,大家都很忙,如果真不在你的职责范围内,我不会这么无聊的来你这儿浪费时间。我在这里做了5年,哪一块的业务该找谁对接都一清二楚,我也没在oa上看到你的职务变更通知,不知道你说的‘不归你管’是什么意思?”     她听到这里脸色大变,手里的鼠标有些重的往桌上一摔,语气很冲的对我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想吵架是吗?我有说过不给你办吗?上面有些地方需要先找会计科的签字,你签了吗?”说完,又斜眼嘀咕了一句,“神经病!”     “你凭什么骂人?”我忍无可忍的质问。实在受不了她那副懒散敷衍的姿态,凭关系进到这里,坐到这个薪水并不低,活不多的位置上,还作威作福。           116想和你去吹吹风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你凭什么骂人?”我忍无可忍的质问。实在受不了她那副懒散敷衍的姿态,凭关系进到这里,坐到这个薪水并不低,活不多的位置上,还作威作福。     见我还不走,她又抬头来,“呵,许蔚真,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我是就事论事,没有哪句说的过分。大家都是二三十岁的成年人了,请不要把你个人的情绪带到工作中,没人有义务来包容你的……”     “你有病啊?”她条件反射的打断我的话,立刻大张旗鼓的冷嘲热讽起来,“许蔚真,你tm都还没当上总裁夫人呢,就开始来教训人了?别以为你会勾引男人,有人为你撑腰,你就把大家都不放在眼里了,开始摆老板娘架子了是吧?”     我气得脸色通红,真想一巴掌甩过去!     “就是啊,有工作就说工作,你一个采购的,干嘛来教训我们财务部的人。”办公室其他人开始叽叽喳喳的帮腔。     “大家还是住嘴吧,小心人家下去撒个娇,我们一个部门的人都得遭殃了。”     听到这些女人的嘲笑,我所有准备好的镇定都在那一瞬间崩塌,无助而难受,屈辱又痛心,眼圈红红的很快就要流泪,耳边别人的讨伐也变成了听不清的杂音。     我都不知道那天是怎么从财务部回到自己办公室的,只是回来就关上门哭了。哭得很伤心,罗依听到哭声一直在敲门,问我怎么了?后来又打了一大段安慰的话发到我qq上,让我暖心了不少,瞬间觉得这个助理虽然工作能力不强,却还是挺会做人的,原本要辞去她的念头也打消了。     我一直在想,当天纪均泽和高子谕打架的时候,并没有人知道缘由。但考虑到两人关系一向很僵,估计不少人第一反应的都是以为他们是因为公司的利益冲突才动手,断然不会联想到是我的原因造成的,那为什么现在流言变成了两男为争我而打架的版本了?到底是谁编造的?     给周闻笛打了个电话询问,“周总,那天纪均泽跟高子谕打完以后,我们来你办公室坐了会儿,你没把他们打架的真正原因抖出去吧?”     他在电话里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什么打架的原因,我哪有管这么多……哦,我前几天跟绿筠吃饭的时候,和她提到过这件事,当时只当个玩笑来说的,没什么问题吧?”     “没……没问题。”     杨绿筠?会是她编造出来,传播出去的?我甩甩头,这是没可能的事。杨绿筠就算对我不满,也不会干这些有损人品的事,那不是她的风格。     唉,现在来探究是谁传播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俗话说,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唯一可做的,就是低调低调更低调,默默的静待流言的消失。     **     又到了周末。     自从杨绿筠走后,出去逛街都没人陪,我一般都是宅在家里,偶尔去对面的超市买个菜煲个汤什么的。但这周,我想去看看许岚,她和费涛住在白云区那边,离我这儿还挺远的。     我顺便找了几件新买但很少穿过的衣服给许岚带去,她为了省钱,一年四季都没怎么买过衣服,有几件都是在淘宝上几十块包邮买的,款式老质量又差。翻箱倒柜的时候,无意间搜到年前高子谕送我的那件内衣,忍不住再拿起来嗅了下,颇有些性感的香味从面料里散发出来,醉人心智。是啊,这么几个月了,我都差点忘了这事儿,还给他他生气,不还的话,自己又没穿,这么贵的东西放在那儿实在浪费。想了想,我打算送给许岚,她胸部比我小一点,但应该也勉强可以穿。     开车去了白云区那边一个工业园区,到达许岚的楼下。没给她打电话,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这儿没电梯,我爬了5层楼,刚走到她门口,就听到里面男女吵架的声音,吵得很大声,还噼里啪啦摔着东西……听到许岚的哭闹,费涛的叫嚷,我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本想悄悄得离开,但听到他们吵得这么凶,我怕许岚受什么委屈,气得大声的敲着他们的门要进去。     “谁tm在敲门啊?有什么事就说?”费涛暴躁的在里面吼。     “是我!”我也没好气的大声回了句。     “你谁啊……?”     我没有报名字,门已经被许岚打开了,她眼圈红红的挤出一丝尴尬的微笑,“是真真来了啊?怎么都不提前给我打了个电话,快进来吧。”     狭窄的出租屋里被他们两口子吵架弄得乱七八糟,我进去都不知道在哪里下脚。而那个费涛看到我,脸色立马变好,“哟,原来是许大美女光临了啊,不好意思,刚才没听出你的声音来。”     我瞪了他一眼,就找了个凳子坐下来。其实费涛的态度转变,并不是尊敬我,只不过他知道我经常给许岚钱,还大方的支付了他们做试管婴儿的钱,觉得我是他家财神爷吧,对我的态度肯定不会很差。     许岚匆匆忙忙的把刚才两人吵架摔烂的东西都收拾好,把地板拖干净,而那个费涛则在旁边抽烟不闻不问。我看不下去,问了句,“你们又碰到什么事儿了,闹成这样?”     “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没什么。”费涛抽着烟嬉皮笑脸,看到他那副吊儿郎当的颓废样,我火气一上来又想训斥他一顿,但又想到这是别人的家务事,自己没有立场来插手,也就闭嘴了。     “是的,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吵过就完了。”许岚淡淡的说了句。她只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当着费涛的面抱怨给我听,也不大好,干脆就闭嘴。     “哎,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钱。”费涛抽完一支烟,上下左右紧密的打量了我,脸上挂着一些谄媚的笑容,“真真啊,听说你又升职加薪了。现在年薪起码五十万以上了吧?”     我很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冷笑着,“50万?我们公司的总监都没50万,你以为现在的钱这么好赚?都是大风刮来的?”     “不可能吧,你们蕙兰这么大的公司,你又是在公司当领导的,年薪还没有50万,骗谁呢?那至少也有30万以上吧?”     “呵,是啊,还真没有,30万、20万都没有,”我继续冷嘲着,“费涛,我哪有你这么能干啊,你们做销售的跑市场的多牛逼啊,一天到晚谈大生意,轻轻松松百万年薪,我根本没法比呢。”     他知道我在讽刺他,也就不好意思的笑笑,“瞧你说的,我在那些渣渣公司跑业务,累死累活的,也比不上你在大公司做采购啊,像你们,每个月随便拿点回扣,就比我们这种穷逼挣一年还多了。哎,你说这个社会咋就这么不公平啊?”     “你别乱说,拿什么回扣……”真的听到很烦,每次见到这个费涛,他总是揪住这点来大放厥词,想当然的认为做采购的就一定拿回扣,说的多了就很想甩了他两巴掌!     “在你妹夫面前,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啊,再说了,你要没拿回扣,怎么每次我跟许岚做试管婴儿的钱,你几万几万的拿,一点都不心疼?”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觉得这男人说话真特么恶心,干脆劈头盖脸的骂他,“行,那你把钱还给我啊!我当初好心好意在经济上支持你们,现在反而成为你的笑料了?那你赶紧还我钱,我又不欠你的!”     许岚赶紧来安慰,“真真,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神经病!”     “哎,不过就是开句玩笑而已嘛,干嘛这么激动。”听到我说要他还钱,他又开始装孙子了,给我道了个歉安静了半会儿,又问我,“真真啊,听说你最近跟你们蕙兰的总裁好上了,不得了啊?对了,那总裁多大年纪了啊,家里有老婆的吧,不过没关系,只要――”     我怒了,立马打断他的话,“你这都听谁说的?”     “许岚啊。还能有谁?”     我看了眼许岚,她有点难为情,但并没有否认。看到这儿,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傻逼了,平时当她是亲姐,当她闺蜜,把自己生活里最隐秘的事分享给她听,从头到尾把自己和高子谕上床的事儿都给她说了,只当是派遣苦闷。谁想到她却把我的私事又讲给了费涛。呵呵,也罢,毕竟人家是她枕边人,是她日日夜夜相处的老公,我算什么呢?     “这样吧,真真,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费涛这才开始说重点,“其实我跟许岚最近都想给你打电话的,你今天来了,我就当面给你说吧……我想跟你借点钱。”     我安静了几秒,心有不爽,却也问到,“借多少啊?”     他也没犹豫的开口,“咳,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工作不稳定,也赚不了什么钱,我想自己创业单干,租个店面卖电脑配件,要不你先借我20万吧?”     “20万?你当我是开银行的吗?”我直接拒绝,“一两万可以借,多的不行。”     “不至于吧,”费涛继续嬉皮笑脸的谄媚,“你看你连蕙兰总裁都搞到手了,会拿不出这点钱……”     听着这么刺耳的话,我连骂他都懒得骂了,直接起身来往门外走,“我不想在这儿听你废话,你要创业自己想办法,跟我无关!”     “真真!”许岚又赶紧过来拦住我,弱弱的跟我道歉,“你先别生气,费涛说什么创业都是在胡扯的,我也不会允许他跟你借钱,真的,你已经帮过我太多了,我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你。所以你别听他的,先不忙走,在姐这儿坐会儿吃了饭再走吧。”     “不至于吧,问你借个钱你就跑?呵,我知道我没本事,你看不起我,没关系,但许岚可是你姐啊,你愿意看她一辈子住在这种破地方?愿意看她每天挤着公交地铁受苦受累?”     “你什么意思?”我又忍不住跟他对峙,“许岚是你老婆,又不是我的老婆,你没能力改善她的生活,每天给她气受,现在还把这责任绑架到我身上了是吧?什么脑残逻辑啊你!?”     “费涛你少说两句会死啊!”许岚忍不住又骂了他,“你要打游戏你去打你的游戏,现在没人拦你了!”说完,她推着我出门,“真真,我们出去聊吧。”     是的,有个费涛在这里,我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干脆拉着许岚就出去了。     我开着载着许岚朝市区那边开去,一路上跟她聊着天。她告诉我说,最近因为钱的事儿,经常跟费涛吵架,再加上无法怀孕……双重压迫让她感觉快活不下去了,压力越来越大。     “那你为什么就不能潇洒点,跟他离婚,说不定离婚后,你视野开阔了,找到了更好的男人,有了自信,有没有孩子都没那么重要了。”我安慰她。     她又是长叹一口气说,“离婚还是不太现实的。我跟了他这么多年,已经习惯有这个人的存在了,他虽然真的本事不大,但至少他不赌博,也没有玩物丧志,一直都在想着法子多挣钱,只不过就是性格急躁也不踏实,在人际关系上吃点亏,经常换公司。我觉得他是真不适合给人打工,自己开个小店或许挺适合他。而且他大多数时候对我也挺好的,好不容易谈成了一单业务,会兴奋的带我去看电影,给我买衣服。最重要的是,他曾经说过,就算我生不出孩子,他也不会抛弃我……他还说,带我去旅游,只不过念了好多年一直没兑现,哎。”     听着她的诉说,我都不知道该为她感到悲哀,还是安慰?也不想再劝了,反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世界观和价值观,都有对待感情不同的理解,我无权干涉,只要费涛没家暴,他们也能凑合着过吧。     吃了午饭后,许岚问,“我们要不去逛街吧?老是开着车子费油。”     “我到处都逛遍了,不想去了。正好是周末,要不咱们去旅游吧。”     “旅游?疯了吧,去哪里啊,没钱又没时间!”     我笑着道,“我们开车去自驾游,正好我最近心情超级差,想找个人陪我出去放松一下。”     “啊?”许岚听了,明显的惊喜,“那去哪里呢?”     “你说吧,可以去韶关看丹霞山,也可以去东莞看观音山,去阳江看海吃海鲜,去清远泡温泉,还有珠海长隆啊,深圳华侨城之类的,都行!只要别是在广州市内就行,我都玩遍了。”     “那我们去深圳的海边吧。”许岚笑着道,“我来广州这么久,一直没时间去。”     “行,出发!”           117看来你还挺享受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那我们去深圳的海边吧。”许岚笑着道,“我来广州这么久,一直没时间去。”     “行,出发!”     一路朝深圳方向开去,我的车载电台里刚好放起了张学友的歌《想和你去吹吹风》,深情婉转的歌声回荡在车里,又有熟悉的许岚坐在身边,心情无比的惬意。     许岚问我,“真真,你跟你们公司那个总裁,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我静静的开着车子,闭着嘴一直没回答她,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她知道我不想回答,估计也猜到什么意思了,也不再继续追问。     开着车子,我们去了海边吹风,还去了世界之窗等几个常见的景点完了一通下来,天已经黑了。没打算回去,我们就在深圳当地住了一夜。回到酒店洗澡的时候,才想起今晚没有带换的衣服,不过幸好我给许岚的那几件衣服正好一直放在车上还没来得及给她,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了。     看到高子谕给的那件内衣,我装在袋子里本来是要送给许岚的,但又想到自己玩了一天,出了一身的汗,不换内衣实在难受,也就藏了个私心,干脆自己留着换了。是的,这个时候我还真管不了那么多,管它是谁送的,只要能穿就行。     睡觉之前,我特意试了下,穿起来还真的超级合身,聚拢效果很好,让我本来丰满的胸被收得胸型很漂亮,甚至让人多了些自信,整个的身形气质都变好了。挺满意的,心想着反正是穿在里面,他又看不到,不要白不要。     **     周一正式上班。我从深圳带了些吃的回来,分给部门里的人,也算是一定程度上修复自己在部门的威信吧。即使流言飞语还在继续,我也没想过要辞职。是的,我挺现实的,昨天见识了许岚和费涛的生活,那种没钱的日子真的让人没底气没自信,每天活在自怨自艾里也没什么盼头。继续留在蕙兰,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做这份工作,至少每月账上固定有大笔的工资进账,这比什么都有安全感。     这段时间工作比较轻松,每天问问部门里人的项目进度,审批一些文件,或者开个会就是了,不用频繁的见客谈价格谈合作,更无需出差。所以有时候我会闲的逛逛购物网站,看看衣服鞋子化妆品,或者看点时尚杂志,研究穿着打扮,化妆技巧……把心思放在这些上面,总比为那些蜚短流长,和那些不切实际的男人忧虑要好吧?     正当我对着网上一条裤子看得出神时,我手机响了。眼睛往屏幕上一瞟,看到了‘高子谕’三个字,心底一震,我居然是有些惊喜的。就好像潜意识里一直在盼着他的来电,终于盼到了,一下豁然开朗了!     铃声响了快一分钟,我才按下接听键,简单的开口,“喂?”     “现在有没有空?”他问。     “有。”     “过来!”说完,不等我回答就挂了电话。真是,每次都这样妄自尊大,每说一句话都像在发号施令,搞的好像全天下都要听他派遣了。     去之前,我认真的照了照镜子,梳理了下头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去见他之前会特别注意下形象了,就像去见纪均泽一样‘隆重’,生怕自己还不够精致,在他那里丢了分。     鉴于自己现在的风评已经很不好,我几乎是‘偷偷摸摸’的到了他的门口,敲门进去后,我首先就转身关门。岂料,门都还没来得及关好,就被他从背后急切的搂住……     我这回没反抗,也没迎合,像个木偶般任他饥渴的在我颈项里亲吻着~随之又毫无征兆的被他抱起来放在他办公桌上,他不由分说的要解开我衬衣的纽扣……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小事,忙下意识的挣扎了下,示意他别这样,还捏着扣子不让他动,但我越掩饰反而越激发的他的征服欲,他一手捏住我两只手腕,一手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扣子,露出里面的黑性感内衣,恰是他送的那一款,还有着冷艳的幽香~     立刻,他的眼睛亮了,哼笑着跟我对视一眼,脸上挂了个得胜的笑,大手就覆在我的丰满上隔着胸衣揉捏了一番,又埋首咬住……     在这种地方,我实在觉得太难为情,好像每个角落里都安装了摄像头,外面整个公司的人都在偷看,在嘲笑,我不得猛地推开了他,小声到,“这是办公室啊,你别这样,放开我!”     但他怎会听,很快又一把抱着我放倒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整个人又压了上来跟我吻成一团。被他的气息淹没,我不得不被动的、蜻蜓点水般的回应了他,却又得到他更炽烈的进攻,娴熟的吻技将我弄得我心醉不已,处于常温的心,就这么被他加热到沸腾……在混混沌沌的中抬眸,看到他那么潇洒的解开皮带,那姿势实在太过**而催情,只感觉自己又被新一轮的燥热侵袭,脸颊烫的快要烧起来~     被他进入后,那疾风骤雨般的、连续不断的侵占,令我再也不能思考了,身上每个细胞里都好像刻满了他的名字,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人和事,耳边充斥着他的气息和喘息,那带着醉人的清香的气息,将我团团的围住,缚住……可那仅剩的一点理智,又让我强烈的压抑着喉咙里声音,生怕一个不小心冲出来,让我无地自容……在这种极致的交融中,我闭着眼睛,既快乐又迷惘,既压抑又放纵,既抗拒又需索着……在他一次次强势的给与中,一次次的迷失了自己……     正沉溺于他的狂风骤雨里,忽然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一下子‘惊醒’了我,我睁大眼睛看着他,想推开他,他却继续停留在我身体里,并淡定的按下了接听键,接着电话,“喂,纪总?呵呵,来我办公室就行,是,现在!”     “谁?纪均泽吗?他要来这里?”我心惊肉跳的问。     “你认为,蕙兰还有几个‘纪总’?。”他再次冲撞了我一下,又挑衅的对我说了一句。     我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兴致,心快提到了嗓子眼,拼命的要推开他,“你疯了,叫他来这里做什么?”     “来‘观战’啊!”他邪恶的笑答,并继续在我的身体里激烈的撞击~     “高子谕,你一定是疯了,你放开我!”我越想越害怕,已经非常强烈的在挣扎,“你放开我,放开!”     “干嘛这么紧张,刚才不还挺享受的吗?”他得意的笑,“嫌我不够用力?来……”     我‘啊’的呻吟了声,又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瞪大眼睛几乎是乞求,“高子谕,你到底要做什么,你现在已经得到了我,还不满意吗?求你赶紧放开我,或者别让纪均泽来这儿……你是想我不得好死吗?”     “可以,你说句好听的?”     “什么好听的?”我受不了他以这样难堪的方式来逼迫我,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哪里还有什么好听的?     “那你慢慢想吧,反正,他从楼下来到这里,就是爬楼梯也要不了十分钟,乘电梯的话,最多三分钟……我想,咱们这么精彩的画面,一定不能让他错过,是不是?”     看着他这幅威胁的面孔,我忽然觉得他好可怕,好疯狂,他确实什么都干的出来~假如我执意跟他作对争执下去,他肯定会按照他说的去做……     “好,你说,你想听什么话?”我皱紧眉头,“我爱你吗,我喜欢你吗?想听什么你直说吧。”     “呵呵,我直接说了还有什么意思?你也太没诚意了。”他摸着我的脸,“这样吧,你先好好的喊我一声~”     想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纪均泽马上就要来,而高子谕还停留在我身体不断的威胁我,我实在受不了了,尽量放低姿态的对着他,声音放柔,“子谕?”     他故意摇摇头,“太平淡,不喜欢。”     我豁出去了,咬咬牙又柔声叫他,“谕?”     他还是摇头。     我开始不耐烦,又气又急的叫,“谕哥?谕爷?”     他冷笑了声,“不行。”     看着他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我真是杀他的心都有了,但现在‘情况紧急’容不得我再多跟他争辩,再一次负气的喊了他一声,“老公!”     他终于满意了,在我唇边印下一个吻,却又继续在身体里越来越急速的运动。我忍着他的折腾,急切的推着他,“你干什么?还不放开我?”           118一下被逼到绝境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他终于满意了,在我唇边印下一个吻,却又继续在身体里越来越急速的运动。我忍着他的折腾,急切的推着他,“你干什么?还不放开我?”     “呵,你觉得这种事,对男人来说可以半途而废吗?”他微微喘着粗气。     刚刚说完,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他来了。”高子谕边折腾我,边邪笑着告诉我。     我简直吓得快要哭了,声音变得很低很低,低到我自己都快听不清,我祈求他,“千万别让他进来,别让他看到,求你,快点放开我吧~”     “好,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他又开始威胁我。     “什么条件,你快点说,我都答应。”顾不得那么多了,外面的敲门声一直在断断续续,似乎快要直接撞门了。     “以后,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要你随叫随到!”     “……”我呆呆的盯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感觉快要被他逼入了绝境。     “高子谕,开门!”外面纪均泽在喊。     听着纪均泽熟悉的声音,而此刻高子谕还停在我的身体,我又不敢大叫着反抗,几乎要到了崩溃的边缘,只好悄悄的对高子谕说,“好,我都答应你,以后随叫随到。”     高子谕凑到我耳边,“别只是口头说说而已,要是做不到,我不介意随时跟你上演这种精彩大戏!”说完,他却并没有立刻出来,在我身子做了最后的冲刺~     由于一直没开门,纪均泽敲了门喊了几声无果后,又给高子谕打电话。高子谕刻意按了免提,带着微微的喘息,在电话里对纪均泽喊着,“纪总,关键时刻,再等最后一分钟――”     我闭着眼睛,自己捂着自己的嘴,在各种紧张刺激下,在高子谕要命的折腾中,最终还是没忍住叫出了声,而他伏在我身上喘着气,终于结束……     简单收拾好自己,他倒是若无其事又神清气爽,对我说道,“我出去应付他,你继续留在我这里。还有……”他从茶几上的袋子里拿出一直芒果给我,“这是特意在海南给你带回来,味道不错,尝尝?”     我拿过他给的芒果,满含厌恶的瞪了他一下,没说话。等到他转身的时候,刚才的画面又浮现在我脑子里,他的威胁,他的下流,他的无耻,在我眼前不断放大、放大……我控制不住拿着手里的芒果就向他砸过去,刚好砸到他后背!     他扭转身来,并没生气,唇边带笑的调侃,“对你老公下这么重的手?”     “……”我收回视线不想甩他,忖度着他要是买的榴莲就好了,这样砸过去他肯定再也笑不出来~     看他出去了,我过去把他的门反锁,独自待在他这办公室里,心慌意乱、六神无主、百无聊赖,干脆从袋子里拿了他买的芒果剥皮吃起来。无论何时,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使劲儿的吃自己喜欢的东西,心情都不会太差。     酷爱芒果的我,还是一眼认出这是海南出产的贵妃芒。剥了皮咬了一口,瞬间感叹还有味道这么独特的芒果,有一种沁人心脾的醇厚而浓烈的香味,汁水非常丰富,从剥皮的时候就开始流水了,第一口咬下去,黏黏的甜水早已流满指缝,吃完一个芒果,汁水已滴得满地都是,显然和普通的芒果完全不是一回事。普通芒果吃起来,基本像吃地瓜差不多,不可能有这么多汁水……而且贵妃芒有赤、橙、黄、绿、青、兰、紫7种颜色,真可谓是色、香、味俱全的水果。     所以我太没出息,被他各种侮辱后,几个芒果就又把我灌醉了~     不到5分钟的时间,高子谕就回来了。不知他和纪均泽去哪里谈的,也不知他们谈论的何事,我没问,就是不想理他。     他坐下,自然而然的把我搂在他怀里,问我,“芒果好不好吃?”     我白了他一眼,稍稍挪开自己身子以示抗拒,“高子谕,你刚才的做法真的很下作!”     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一只大手裹着我的面颊,拇指在我唇上极为暧昧的轻抚着,眼光灼灼的盯着我,“像你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是该想个下作的办法治治,不然你以为自己多么得高不可攀,嗯?”     嗯你个你头啊嗯,我在心底骂道。然后不服气的挣脱他的手,冷着脸就是不想跟他亲近,但是又没有强烈的要离开他宽敞的怀抱,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说的大概就是我此刻矛盾的心态吧。     “真真?”     “你不是说我偷了你的南屏晚钟吗,出卖了蕙兰吗,你不开除我、调查我,还来粘着我干嘛?还真是贱…”我故意没好气的冷嘲,眼睛看向落地窗外那若隐若现的广州塔地标,心不在焉。     “哼,”他倒是不把我的讽刺放在心上,凑在我耳边说,“看得出来你心情还不错,可见对我的‘表现’还比较满意,是不是?”     我习惯性的用手肘推了他一下,别开脸不看他,只觉得耳根发热,却又不好辩解什么。在他这种极度聪明的男人面前,我无论怎么做怎么说,都无法掩饰真实的自己,不如以沉默来应对。     很快,他又起身从他桌上拿过一把钥匙放到我面前,“收好。”     盯着这把钥匙,我皱了下眉头,“什么意思?哪来的?”     “这是我家里的钥匙,特意给你配了一把,以后方便随时进出。”他不咸不淡的问,“别说你还不知道我住哪里?”     “高子谕,你也太自以为是了。”我发火道,“钥匙收回去,别以后你家里失窃了还以为我偷的……莫名其妙!我是有病才经常出入你家。”     “你的意思是,希望以后我每次都在办公室要了你,你觉得很刺激?”     “你!?”我被他这轻佻的话噎得哑口无言,顿了下,只能毫无底气的说,“我希望我们正式结束这种混论的关系。没有以后――”     “混乱的关系?”一抹愠怒又掠过了他的面庞,他说,“你给我解释一下,怎么混论?”     “还不够混乱吗?”我反问他,“以我们的关系,在办公室干这些苟且之事,跟畜生有什么区别,你还不觉得丢脸吗?”     “有什么好丢脸的,你现在是我的女人,在哪里做不是做?”     我听到他这话更气,稍稍提高声音反驳到,“我哪里是你的女人了,不要乱放厥词。”     他深思的看了我,微微的叹了口气,“你说一下,你怎么就不是我的女人了?”     “……”我受不了他这种炽烈的眼神,自己的思绪又要被紊乱了,干脆甩了一句,“我不想跟你多扯,我要走了。”说着就朝门口走去。     “别忘了你答应过的条件。”他在我背后清晰的说到。     我停下脚步,只不过愣了一两秒,没回头也没多做停留就毅然决然的走了。     ***     刚出来的时候,我就收到纪均泽的短信:现在来我这儿,我告诉你一件事。”     看到这颇具神秘感的信息,我没有多大的兴趣,只觉得无地自容。这边刚和高子谕混乱完,那边纪均泽又有约,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是‘一脚踏两船’还是‘一女侍二夫’?     更何况,我现在全身上下都是高子谕身上的香水味,还有跟他做过以后留下的味道……倘若这个时候过去,无疑会被他闻得一清二楚。所以,我回复他,现在不在公司,来不了。     下班时,又接到杨绿筠的电话,要我晚上跟她一起出去吃饭,说是好久没跟我聚过了,挺想我的。听到她这些话,我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开着她的新车载我到离公司不远的一个中餐厅共进晚餐。表面上,我们还是像原来那样正常的聊天,偶尔说到好笑的地方还会共同的哄笑一下,但两人之间还是多了些尴尬和客套,不像原来那么自在。     我们闲话了工作上的事,杨绿筠终于问我,“真真,说说看,你选的谁呀?”     我蓦地抬头,“什么选的谁?”     “选的纪均泽还是高子谕啊?”杨绿筠轻松的问道,唇边含着意味不明的笑。好像,她已经从对高子谕的迷恋中走了出来,能够以调侃的语调谈到那个名字了。     我沉吟半会儿,挤出一丝很僵硬的笑,“不谈这个吧。”     “在我面前你还不好意思啊?”     盯着杨绿筠看了会儿,我忍不住开口道,“绿筠,你是不是挺怨恨我?”     “没有啊!”她答得特别爽快,“我想通了,我根本不是高子谕的菜,跟他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想再恬不知耻的去缠着人家了,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更何况他喜欢的是你,那我就更应该放弃了是不是?”     我难以置信的望着绿筠,“你这么快就想通了?”     “不快吧,我想了几个月了。”     “其实你有点误会,我和高子谕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     “没事,”她打断我的话,还是那么轻松大度的说,“你和他是朋友、恋人、还是情人之类的关系,都不用跟我解释了,因为那是你们的俩事,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     “绿筠?”     “真的,”她这回抬眸,眼波里确有几分真挚,对我说,“一开始知道他喜欢的是你,我确实接受不了,主要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正常人都会心里不平衡吧。但感情是不能强求的,不是说我对他多迷恋,为他付出多少,我长得多漂亮,就可以得到他的爱,这些都是看缘分的吧……我祝福你们。”     我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低头刨了几口饭,又转移话题的问杨绿筠,“你就没考虑过周闻笛吗?他人那么好,对你也痴情。”     杨绿筠摇摇头,只是简单了的说了句,“我和他不可能。”     吃了饭下楼,来到广场停车的地方上车准备回去。     “怎么回事,启动不了啊?”杨绿筠坐在驾驶座上,无数次旋转了车钥匙,就是打不着火。     “哪里出问题了?”我凑过来看了看,帮着试了下,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可能是车子出故障了。     “要不你来我的位置上看看?你驾驶经验丰富。”     “好。”     我换到了驾驶座上,各种检查,但作为一个只会开车的女人来说,我估计也找不到原因,一心想着打电话给熟人求助。     “车子怎么了?”一个男声在车门外响起来,随后就听到杨绿筠向他解释的声音。我抬头一看,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很熟悉的面孔,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我下车来,近距离看清他整个的脸了,才想起来――他是陈碧海,高子谕口中那个‘海叔’,丁婉姿的老情人。     但是陈碧海只是随意瞟我一眼,那表情应该也是记不住我了。其实,他目光正温柔专注的盯在杨绿筠身上,耐心的听杨绿筠向他描述汽车如何如何启动不了之类的,似是有意向他求助。     没想到,陈碧海听完以后,真的很大方的帮忙了。他从自己停在旁边的车子里拿出一些工具,把杨绿筠汽车的前盖打开,仔细的查看发动机,查看油箱,检查油路、电路什么的……好像还挺专业的样子。我和杨绿筠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     陈碧海检查出问题来,说其实就是蓄电池的电量不足。问怎么解决的时候,他说可以采用一种叫做“跨接启动”的方式,简而言之用他自己的车子给杨绿筠的车子充电来启动。     我跟绿筠都是汽车技术上的白痴,问陈碧海这个怎么操作,他便又耐心的给我们讲了一圈,不过讲解的全程,陈碧海双眼都在温柔的看着高挑漂亮的杨绿筠,直接无视我的存在……     讲完以后,陈碧海又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对方过来帮忙。一个年轻的男助理过来,听了陈碧海的吩咐,就非常机灵的把车子开到可以进行“跨接启动”的位置,把各种工具拿出来,熟练的连接好正负极~折腾一番后,果然让杨绿筠的车子恢复了正常启动。     “这位先生,真的非常感谢您!”杨绿筠连声道谢,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对方的年龄、气质、装扮都不像是普通人,但他又不怕麻烦的帮了这个大忙,确实让人感激又忐忑吧。     “呵呵,没事,举手之劳而已。”陈碧海再次看了杨绿筠一眼,好似是在犹豫着什么,一脸的欲言又止。     “那个,先生,不如您留个电话给我,改天请你吃饭感谢你!”洞察出对方的心思后,杨绿筠此时也没顾忌什么。反正,陈碧海虽然看起来起码超过五十岁,但五官和气质都还挺不错,又显年轻,高大挺拔风度翩翩的,一身得体的装扮足以看出他的品位不凡,且又开着豪车……综合这些因素,杨绿筠会主动问他要电话实在不难理解。     “好。这是我的名片。”陈碧海儒雅的笑着跟我们招手道别,又特意对杨绿筠说到,“下次有机会再见。”           119虚荣肤浅的女人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回去的路上,我来开的车。杨绿筠坐在副驾驶上面,拿着陈碧海给的那张名片,自言自语的说,“陈、碧、海,xx投资公司董事长。这么牛啊!”     我也笑着说,“是啊,你看我们运气多好,吃个饭也能遇到土豪帮着修车。其实主要还是你这个大美女的效应,走在哪里都有人帮忙。。”     她呵呵两声,“还确实挺诡异的,这人一看就是有背景的人,要不是他当时那么热情,我都不好叫他来帮忙。”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陈碧海跟我们蕙兰还是有很大联系的。”我藏不住这个‘秘密,一股脑的就在杨绿筠跟前倒出来,“他跟高子谕算是忘年交。”     杨绿筠被我这话吸引了,“忘年交?你的意思是,这个陈碧海和高子谕是好朋友关系?”     “反正,我有个跟高子谕出去应酬,听到高子谕叫他海叔,对他挺恭敬的样子,而且他当初控股蕙兰,据说也是陈碧海在背后支持。当然,这些事也只是我的听说的,不知道真假。”     “这样?”杨绿筠好似对这个消息挺感兴趣,又紧接着问了句,“那陈碧海不是会经常来蕙兰?跟高子谕见面聊天啥的?”     “谁知道啊。”     **     过了几天,当纪均泽再一次催促我去他的实验室时,我没顾忌那么多,直接去了。     来到这里,他就告诉我,“南屏晚钟配方的泄密者,查出来了。”     “啊?谁!?”我心中一震。     “我们研发中心的调香师姜之洋。”     “是他?”我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他已经是蕙兰的老员工了,而且工作能力和职业素养、人品什么的都很好,又那么稳重老实,怎会做出这个事?”     姜之洋待在蕙兰的时间,可以说比纪均泽还久,也是蕙兰水平仅次于纪均泽的一名十分优秀的调香师,和纪均泽配合默契,调配出了很多款比较畅销的香水品牌,尤其擅长女士香水的创造……曾经同行开出高于蕙兰好几倍的工资来挖他,他都没答应,自称是对蕙兰爱得深沉,而且在蕙兰发生恶意收购的时期,他也是积极站在高子谕这边的。     综合分析,就算把蕙兰的人怀疑个遍,也不可能是姜之洋干的啊?     我连忙问纪均泽,“那是谁发现的?姜之洋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不会是为了钱吧?”     “是他自己承认的,估计是扛不住高子谕的压力了,就主动跟我承认。”     “南屏晚钟的保密工作做的那么好,姜之洋如何窃取到的?这也太诡异了吧?”     “哼,这有何难?”纪均泽颇有几分不屑的说,“你应该知道,负责南屏晚钟的法国调香师里有个法国女孩,不偏不倚刚好被姜之洋迷惑住了。男人和女人之间,只要‘关系’到位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妥协的?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坚守的那些信念、原则……只要一碰到感情二字,统统都被瓦解。”     纪均泽这话,听得我好有感触。是啊,男人和女一旦发生了真感情,当眼里只有彼此的时候,其他都是身外之物了,为了讨好对方,可以牺牲所有。     所以说,姜之洋因为搞定了那个法国女调香师的心,得到了南屏晚钟的配方,再私下跟梵薇那边‘交易’,导致梵薇这个竞争对手捷足先登,把蕙兰打了个措手不及。     在唏嘘不已之余,我还是挺疑惑,“姜之洋在蕙兰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走这么作死啊?是不是梵薇又给他开出了天价年薪挖他?”     纪均泽闷了半晌,淡淡的说,“不知道,不重要了。”     “那高子谕现在打算怎么处置他?不会以商业诈骗之类的罪名,将他送进监狱吧?”     “我已经提前把他开除了。”纪均泽说。     “你把他开除?”我瞬间觉得很不解,压低声音道,“不至于吧,姜之洋好歹是你最好的合作伙伴,你的好基友啊,你们共事了那么多年,那么默契,怎么就把他开了?你可以先跟高子谕商量下,酌情处理吧。”     “这个是原则问题,没有什么可商量的,”纪均泽神色凝重,冷冷的说道,“他犯下这种大错,开除算是最轻的惩罚……”     “那他,从蕙兰出去后,会不会正好就去梵薇工作?到时候不是对蕙兰更不利吗?”     纪均泽又轻描淡写的说,“应该不会,根据保密协议,未来5年内他都不能从事同行的工作,除非自己创业。”     我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他抢先说道,“所以真真,我叫你过来说这件事,就是告诉你,南屏晚钟的事已经解决,高子谕对你的误会也澄清,不必再有太大压力。”     “唉,这个不叫‘解决’吧。”我有些怅然的道,“梵薇得到了南屏晚钟的配方,现在首批产品试水这么成功,后续应该还在加量生产,到时候又是大赚一笔。他们好歹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知名品牌,却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来盗窃别人的知识产权、劳动成果,也真的太让人不齿了……”     纪均泽也附和着我感叹,“现在各行各业的,哪家赚的钱敢保证都是干净的?别再纠结南屏晚钟,把心思放在新的项目上吧,我这里还有好多工作需要你采购这边来支持。”     “嗯,当然。”     聊了几句后,我又对纪均泽说道,“如果没其他事,我就先去忙了?”     他却不乐意了,看我的眼神也有些迷离了起来,声音多了点疲惫,“真真,你现在是不是很厌恶跟我相处?还是说不到几句话就想跑……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忙,也没时间放在我身上,所以我也不打扰你了。”     “实话说,你跟高子谕现在是什么地步了?”他深眸紧锁着我,“你是打算彻底跟我一拍两散了?”     迎着他这锐利的眸光,我小心而又踟蹰的开口,“我们……应该不会再有……可能了。”     “你要分手?”他问。     “不算分手吧,我们压根就不算在一起过。”     他的脸色立刻沉下去,眼里含着些痛楚的成分,他注视着我,说得很直白,“许蔚真,你明明是爱着我的,不过才几个月时间,你就开始变脸?你……这么多变,我真的没法不怀疑你的虚荣、势力~是的,高子谕来了,不可否认他在你们女人看来魅力无穷,尤其是在你眼里,他比我好太多,况且他比我更会讨好你,所以你不可避免的心动了?”     他这些话,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吸了吸鼻子,赌气的回他,“是,你说的对,我就是看上了高子谕比你有钱比你帅,还比你对我好,所以要跟他了!我就是个虚荣而肤浅的女人……你凭什么以为,我就该一辈子为你心碎为你哭,你以为你是谁?”     说完,我扭头就走了,边走边抹泪,听到他在后面嘶哑的喊着我名字,也始终没回头。     但还没跨出实验室的门,忽然就听到“砰”一声闷响,我回头一看,纪均泽竟然晕倒在地!!我瞬间吓得魂飞魄散,飞快的冲过去,看到他已完全休克,闭着眼睛,嘴唇苍白……     “均泽!!”我一边哭着喊着他的名字,一边抱着他的头想扶他起来,无助的喊救命,外面的人听到都纷纷跑了进来……     **     纪均泽被送到了医院的急救室。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终于把他救回来了,原来他是因为在闻香的过程中,吸收了一种有毒的香料入肺,导致中毒,简直听得人胆战心惊。     医院外都是围着他部门来探望的人,看他没有什么大碍的时候,就纷纷回公司去了。我一个人留下来照顾他。     看到他躺在病床上那虚弱不已的样子,我实在心痛得不行,忙前忙后的帮他拿药,服侍各种检查……就算已经很晚了,也没舍得离开病房,打算继续熬夜照顾他一晚上。     “你到底是碰到什么香料了,怎么会有毒啊?”我在床边问他。     “别问,不想说。”他有气无力的说,对我态度挺冷的,还在为下午我在公司说的那番话而生气吧?     “……”     纪均泽对气味的研究可谓入了迷,不管是香的臭的,有毒的没毒的,他都会广泛的去闻,就希望在香水加入与众不同的味道。他实验室里有很多的香精或者香料,都是他自己或者托人在世界各地买回来的,所以他可能买到一种罕见的有毒天然香料,估计没发现,就这么遭殃了,他还真有点神农尝百草的精神。     “你回去吧,我自己会照顾自己,不用麻烦你。”他颇有些负气的说。     知道他是说的是气话,我也没理他。因为实在不放心,我还是待在这儿继续守着他,一边盯着手机屏幕,一边看着他输液,还去给他买了吃的。     快要到晚10点的时候,我也困的直打盹儿,看着他半梦半醒,我还是舍不得走,主要今天看到他晕倒的那一幕,实在太可怕,现在还心有余悸。     这个时候,我手机铃声忽然间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拿出来一看,毫无意外是高子谕打的。我按下接听键,很小声的道,“喂?有事吗?”           120一段录音掀波澜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这个时候,我手机铃声忽然间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拿出来一看,毫无意外是高子谕打的。我按下接听键,很小声的道,“喂?有事吗?”     “想你了,算不算事?”他在电话里没好气的说。     我望了眼病床上的纪均泽,挺难堪的,声音更低的说,“太晚了,早点睡吧。”     “没你陪,睡不着。”他这口气,跟个小孩子一样,让我实在不知道回什么好。     “真的很晚了,我也要睡觉了……”     “你干嘛说话声音这么小,偷偷摸摸的,到底在哪里?”高子谕听出了端倪,在电话里厉声的质问我。     还在思考怎么应付他的时候,旁边的纪均泽翻了个身,嘴里迷迷糊糊的说了句梦话,“真真,不要走~”     我吓得心都快跳出来,几乎是同一时间,电话那段也即刻沉寂下来……我试探着‘喂’了几声,高子谕那么已经‘嘟’的挂了电话!     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充斥了在我脑子里,我跌坐在病床前,忐忑难安。他听到了,他都听到了,他知道我这个点跟纪均泽在一起,肯定误以为我和他又干了什么苟且之事……我在想要不要马上再给他打个电话解释?     我甚至已经编辑好了短信,删删改改的始终不敢发出去。后来,我猛然又想通了,为什么要跟他解释,他高子谕算我的谁?何必在意他的看法?难道上过几次床,我就身心沦陷在他那儿吗?     懒得理他。     我直接关了机,去医院的洗手间用水卸了妆,就在纪均泽vip病房的沙发上将就了一夜。夜里听到纪均泽的动静,也醒过几次,一直没睡好,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熬到了天亮。纪均泽输了液吃了药,也好得差不多了,再检查下就可以顺利出院。     我开车把纪均泽送回家休息,自己又重新返回公司上班。刚回到办公室还没坐下来呢,罗依就跑进来面带惊慌的告诉我,“许经理,刚刚高总又来这里‘巡视’了一趟,问你去哪里了,要你回来的时候就马上去找他。”     “嗯,知道了。”     待罗依出去后,我一下坐在皮椅上左右转了下,拿着手机找到高子谕的电话,试了好几次想拨出去,和他在电话里交涉一句不去了……但犹豫再三,我还是没出息的又往他的办公室去。接近一年的时间来,我跟他碰面最主要的场所就是他的总裁办公室,几乎每天都往那边跑,途径好几个部门。这样的频率,估计是傻子也看得出来我跟高子谕这段公开的秘密了,可能都在心里骂我故意勾引总裁,每天来卖弄风骚不务正业吧?     进去后,他正在看电脑。面对我的到来,他先是漠然冷对,连瞧都不瞧我一眼,只是眉间的冷厉逐步加深……让人心慌。     “忙啊?”我出乎意料的没问他找我干嘛,而是不温不火的、寒暄似得给他打了个招呼。     他轻哼着,终于抬起眼睛来,那凌冽的眼光像箭一样朝我射过来,我心头一紧,准备好的微笑僵在唇边,喉咙也像被卡住似得发不出声,只待他接下来的举动~     “昨晚,去哪里了?”他眼眸微垂,轻声的问,看似漫不经心,却冰冷至极。     我实话实说道,“纪均泽闻香中毒了,我在医院照顾他。”     “哼。”他又沉声问,“照顾到床上去了?”     忽然觉得他这人挺无聊的,比女人还斤斤计较,我不耐烦的道,“就是帮着跑腿缴费拿药,照看一下而已。他一个人躺病床上都起不来,没个人看着怎么行?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医院没护士?”     “护士哪里忙得过来啊?”     “他部门里没人了吗?”他板着面孔声声质问。     “你烦不烦啊?”我也火了,“纪均泽当时有严重你不知道,人都晕过去了,你要我不闻不问离得远远的吗?不说纪均泽,就是蕙兰任何一个同事遇到这种事,我帮着照顾下也没什么问题,别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自私冷血。”     他走到我跟前来,逼视着我,“说吧,什么时候才跟他断的干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偏过头去。     “回答我!”他坏脾气的掰过我的身子,安静了半会儿就又开始原形毕露。     我打开他的手,跟他吵起来,“高子谕,我说过多少次,我不喜欢你这样粗俗的对我动手动脚!”     “还有,你以什么理由来要求我跟纪均泽一刀两断?我又为什么要听你的?这是我自己私人的生活社交,跟你没关系!”     他听了,狠狠的忍耐的了一下没再发怒,嘴里低沉的说道,“好,许蔚真,我给你听一段录音。听完了。,你就该有自己的决定了。”     我微微一愣,惶惑的看着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出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又扔到我面前来。很快,手里开始播放着一段话――     “只要你答应不再追究姜之洋的责任,放他离开蕙兰,我可以把许蔚真让给你。呵,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你喜欢你拿去,我没这么无聊要跟你抢。不过我想的是,你铺垫这么多,不就为了上她吗?呵呵,实话告诉你,我这么多年都没碰过她,就是怕麻烦,你知道,像她这种小女人,心思极细又聪明,不好打发。你自己看着办吧……”     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我感觉脑子里一下炸开了,差点晕了过去!     这是纪均泽的声音,这竟然是他说的,这真的是他的吗??我很快都回不过神来,以为自己在做梦,在另外一个星球!这一切发生得那么不合常理,我不愿去相信,但是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我听了四五年的声音,如今那么清晰的组合成一连串的嘲讽和侮辱,我瞬间就痛得不能自己,跌坐在沙发里,浑身冰凉,口内喃喃自语,“不……这是不可能的……这不是均泽说的……不是他说的!!”     “高子谕,你为什么要弄这么个东西来骗我?”我混乱的对他吼道,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你们都是神经病吗?为什么要录音,为什么要给我听,是不是要逼死我啊?”吼完,我就双手蒙着脸,呜呜的痛哭起来,眼泪如泉涌,心痛如刀绞……耳边连续不断的回响着那段录音里的话……     他在我身边坐下来,沉声说到,“现在,告诉我,有没有下定决心要跟他断得干干净净?”     “你滚!”我哽咽着吼了他一句,起身就夺门而出。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我又关上门哭了个天翻地覆,耳边不停的响着纪均泽在手机的那段话,每个字都像一把尖刀直插心脏,痛的我没没法呼吸,完完全全想不通,他真实的面目会是这样可憎!     难怪,他口口声声说我是他的女人,却对我和高子谕单独去杭州一事丝毫都不介意,也难怪他晾了我5年,却始终还是若即若离……原来在他心里,我还不如他一个关系好的姜之洋重要!原来,我在他心里如此的一文不值,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是他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是他可以任意‘送人’的一件物品!     整整5年,多少次为他黯然**,为他飞蛾扑火,为他倾尽所有的热情,甚至连自我都迷失……到头来,换的他如此的轻视!我是不是真的该去死一死了!?     哭完以后,我的心还在颤抖,内心的不甘与狂躁让我好像马上去找纪均泽询问一番~可是稍稍安静了下,我又嘲笑自己的愚蠢了,还犯贱去找他干嘛呢,就算对他吼出了自己所有的伤痛和委屈,他除了一如既往的漠视,还会有更多的反应吗?     拿出手机,我立马把纪均泽的电话删掉,把他的qq、微信全部拉黑~我知道这种做法很幼稚,但我此刻的压抑,除了这种简单粗暴的幼稚,真找不到更好的宣泄方式!此时此刻,我打心底里恨透了这个男人,憎恶跟他相关的一切东西,恨不得把所有关于的回忆都揉碎!     ***     晚上,我关了机,破天荒的去了酒吧。     来到这个喧哗之地,满腹都是前所未有的消极、落寞。我以为,我爱上的男人,是全天下最特别,最有韵味的,他目光深邃,声音磁性,温柔绅士,风度翩翩,永远都有用不完的智慧……原来,这样的他根本不存在,我只是爱上了爱情,爱上了自己的想象而已。从此,对他那份痴缠,寄托在他身上的美好想象,全部都将消失了,没有了……那5年的感动就像泡沫,彻底破灭了!     或许,像我这样的女人,是真的不配拥有幸福吧。     斟满一杯红酒,我闭上眼,倒进喉咙里,咕噜噜的一口闷下去……     “美女好酒量啊!”     听到男人的声音,已经微醉的我即刻抬起头来,目光接触到一张陌生男人的脸。在昏暗迷离的灯光下,男人的眼睛异常的亮,我脑子昏昏沉沉的,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他,想不起来。     那个陌生男将自己杯子里的红酒,自然而然的倒了一半在我的空杯里,然后大大方方的坐下来,示意要陪我喝一杯。     “不知道美女遇到什么伤心事儿了?说来听听?”他表情有些轻佻。           121偶遇良人解烦忧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酒吧我去的少,几乎每次都会碰到那么几个主动搭讪的男人,单纯只是跟你聊天喝酒派遣孤寂的人很少,基本都是想跟你约个炮搞一夜情的。面对这种人,我一般都是笑笑不说话,能躲多远是多远。但是今天晚上,可能是太苦闷了吧,再加上面前的男人外貌气质都还挺体面的,我没太反感。     而且,我居然粗心的喝了他倒在我杯子里的酒。不过,也管不了这么多,自此被纪均泽那段录音一个打击,我连死的心都有了,还怕那么多干嘛。     “怎么称呼你?”他一饮而尽后,又问我。     “姓许。”     “许小姐,”他唇边带笑的看了我,说道,“我刚在旁边观察了你很久,你好像一直在哭?不知能否冒昧的问下,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伤心事了?”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有点眼熟,好像在哪来见过,但是又死活想不起来,可能是我酒喝多了脑袋晕,而且这里的光线又很暗吧。     “你观察我干嘛?”我漫不经的问了一句。     “因为……”他呵呵一笑,很直白的,“看你偷偷抹眼泪的样子,挺有意思的,你伤心时候的表情很丰富,当然,还有你的气质,你的身材,都很有吸引力。”     “哦?”我皱眉,淡定的问,“你这算是恭维我吗?”     “我没有恭维你。”他坦率的说,坦率而真诚,“其实你长得并不是很美,你的眉毛不够清秀,嘴巴不是樱桃小口,鼻子不够挺,但是你的眼睛乌黑又生动,这对眼睛是你整个脸孔的灵魂。唉!”他深深的叹了口气,靠进沙发深处,继续望着我,“你仅仅有这对眼睛就足以弥补其他一切的不足了。”     我瞪着他,对刚倒的酒都忘了喝,“你到底是什么人?画家?雕刻家?你不会在找模特儿吧?”     “看样子,”他一本正经的说,“是我们彼此介绍的时候了。”     他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张名片,从餐桌上推到我面前。我取过来,看到上面的头衔和名字:     梵薇股份有限公司冯绩宽     看完后,我惊吓了一条,脑子也清醒了三分。再次抬头看了他半晌,终于反应过来了,面前的男人,居然是冯绩宽!梵薇的总裁!不得不再次感叹这个世界真的很小,在酒吧喝个酒,都能被他碰上。主要,他是属于那种很帅,但是帅得没有辨识度的男人,而且以前他都带着副眼镜,西装革履的。今天没戴眼镜,穿得这么休闲出现在酒吧,我还真的认不出来。     显然,他貌似也没把我认出来。毕竟我没有正式跟他见过面,就是上次跟着纪均泽一起去的时候,和他有过点头之交。     他不认识我,我也只好装作不认识他了。     “你好像不是很喜欢这里的喧闹,不如我们去隔壁的餐厅去吃个晚饭如何?看你刚才伤心成这样,估计也没吃晚饭?”他又自作主张的说。     已经得知了他的身份,我也多了分顾忌,直接推辞,“不了,谢谢。”     “怎么,怕我是坏人?”     看他这绅士十足的样子,我实在把他和坏人联系不上,何况,他是货真价实的冯绩宽,这是没有任何疑问的。     陪他吃个晚餐又如何?反正现在心里很苦闷,在这种喧闹的地方又总是那么让人沉迷……于是我犹豫了半会儿,不再矫情,放纵自己接受了他的邀请。     来到附近一个餐厅,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点菜的时候,他问我吃不吃辣?     “吃啊。”我还是答得心不在焉。     “嗯,我早就猜到了。”他笑了,一对眼睛黑得发亮,“你的脾气里就有辣味,闻都闻得出来!”     我也被他这句话弄得忍不住笑,说,“好鼻子,嗅觉灵敏!”     “哇!”他叫,“你在骂我是狗!”     “谁说的?”我睁大眼睛,“我骂了吗?”     “你骂了!”他紧紧的盯住我,“你的眼睛在骂,你的笑容也在骂!”     “唔!”我又笑,“看来你不止嗅觉好,眼力也不错!”     “好!”他再叫,“你又骂我是猫!”     我用手掩住嘴,笑不可抑,“你这人真是奇怪,”我边笑边说,“怎么别人没说一句话,你就当作是骂你呢!”     “我有毛病,该看心理科医生!其实,”他脸色一变,正色说,“我真的看过心理科医生。”     “哦?”我注视他,“为了什么?”     “就为了我的嗅觉、视觉和听觉的问题,别人看不见的我都看得见,别人听不到的我都听得到,别人闻不到的我也闻得到,例如――”他深抽了口气,“你很香,可惜我说不出香水的名字。”     我听了,不知不觉脸红起来,埋着头没说话。这种直白的恭维,我也听过不少,知道这些男人的心理,只不过他说得更有技巧更动听,难免让我有些被触动,尤其是在夜晚。     他再诚挚的说,“你的笑也很动人。”     我移开眼睛闷着头吃东西。心里有个警告的声音在响着:这是个厉害角色!这是个陷阱,躲开这个人物,他会绕着弯恭维人,有张年轻的脸庞,却有成熟的忧郁,忽而轻快,忽而沉重……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他终于问了出来。     我抬起头,冷静的看着他。     “不能。”我简单的回答。     他点点头,“在我意料之中。”他说,“你的保护神在警告你,我不是个好人,尤其我这种在酒吧跟你搭讪的男人,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还造了张假名片装有钱人,这种人八成不怀好意,要不然就是个神经病!总之,不是个好人,是不是?”     “冯先生,你这样费尽心力的来跟我说这些,不嫌累吗?我都听得累了。”我摇摇头,跟他对视了一眼,“我不相信你真的不认识我。”     “我们见过吗?”他显然很惊奇。     “见过。”     他笑,“我还真的不记得了。不过,我倒不介意跟你重新认识,就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     我始终不想再跟他深入聊下去。他堂堂梵薇的总裁,刻意靠近我,跟我聊这么多,实在很不正常。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想约我开房,率先亮出他的高富帅身份后,再用他的机智和风趣把我迷晕……     我转了转眼珠,瞟到隔壁桌上有个孤独的女客,正在吃一盘海鲜盅。我来不及说话,冯绩宽好像已注意到我的眼神了,立即问,“要海鲜盅?”     呵,他反应太快了!简直使人害怕!     我想着,犹疑的看看他,再看看那海鲜盅,不知道该点什么。隔壁的女客发觉了我们的对白,她忽然抬头对我一笑,热心的说――     “海鲜盅很好,又免掉了刀啊叉啊的麻烦。”     这倒是真的,我对那女客感激的一笑。她也孤独吗?我注意到那女客早已步入中年,微胖的身材,圆脸,慈祥的笑,高贵的风度,眼尾的皱纹……大约有四十多岁了。     “许小姐,”他又在喊了,“你到底要吃什么?我发现你经常魂不守舍!”     “海鲜盅吗?”他再问,耐心的。     我回过神来,“海鲜盅和咖啡。”     “不要别的?”     “我今天胃口不好。”我说。     “希望不是我倒了你的胃口。”他微笑了一下,为我点了海鲜盅和咖啡,他自己也点了同样一份。     “你怎么点跟别人一样的东西?”我随意的问了句。     “不。我只是不想再为点菜花时间。”     “看样子,你的时间还很宝贵?”我嘲弄的问。     “当然,像今天这么悠闲跟美女约会的,实在难逢一次。”     跟冯绩宽了吃了饭,聊了会儿,我始终还是没告诉他自己的真实名字,最后拒绝了他要送我回家的好意,就分道扬镳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钟。虽然周围还是静悄悄的一片,但我心情却好了很多,似乎就因为跟冯绩宽的这次偶遇,听了他的玩笑和恭维,伤痛就莫名其妙被治愈。     **     这几天,我的手机上收到了纪均泽的好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我一律不理会,直接删除。有时候他要亲自过来我的办公室,我都是故意离开,避之不见。     但是同在一个公司,要说见不到面,是不可能的。今天我刚开车去本市见了一个香料供应商回来,走到楼下的广场上就刚好碰到纪均泽。     “真真?”他见我要走,急忙冲过来拦住我。看他的气色不错,应该已经从那场惊魂中恢复过来了,身体也无恙了。     不过看到他这张面孔,想着他在录音里留下的那段话,我就恨得咬牙切齿……直接不甩他,挣脱他,往前走。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纪均泽拽着我的胳膊,皱着眉头,眼眶里蓄满的怒气,“要任性到什么地步?”     我听到这里,再也受不了,也不管这是在公司,也不管广场上还有稀稀落落的人,更不管他是公司众人敬仰的高层领导,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他愣住。     “纪均泽,”我咬牙切齿,痛心疾首、一字一顿的告诉他,“以后,我不会和你产生任何的联系,工作上我也会申请转岗或者直接离职,只要可以不用再看到你,我就会活的很好!”     说完,我几乎是逃命似得是向楼上跑去,留在他一个人那儿,远远的呆望着,不知所措。           122我和他的诗情画意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回到自己办公室,我感觉自己的掌心还在疼,还在发热。     相比于手上的痛,最痛的还是心。我甩甩头,强烈把自己脑海里关于纪均泽的思绪全部清零,坐下来以全副的热情投入工作中。     不一会儿,听到外面有好多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有些嘈杂,而且声音朝我们部门的方向越来越近,罗依不在,也没人通知我是谁来了。我刚刚站起来,既看到有高子谕、周闻笛、还有公司另外的两个高层领导领着陈碧海进来了。     “那个,真真啊,这是蕙兰的股东陈总,今天来各部门查看下大家的工作情况。”周闻笛开口就跟我介绍。     “哦。”我不知道他们来采购部有啥可查的,无意间就跟高子谕的眼睛对上,他并没有太大的表情,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对陈碧海毕恭毕敬,回答着他的提问,偶尔要我来补充两句。看到高子谕这态度,我忽然才真正意识到,其实现在蕙兰的实际控制人不是高子谕,明显是这个幕后的‘海叔’,他当初出资几十个亿让蕙兰免于被收购,相当于把蕙兰转到了他自己的手上,而让高子谕来当执行总裁,帮他赚更多的利润而已。     一言以蔽之,陈碧海实际上是蕙兰幕后的董事长,他才是真正的‘大鳄’。看来,能随随便便就拿出几十个亿的人,其实力绝对不可小觑。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大生意的?大佬范儿十足。     了解完采购部的相关现状以后,正准备走呢,陈碧海忽然又回过头来仔细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我好像见过你?你是叫什么来着?”     你看,他都见过我好几次了,还在迷惑是否见过我。我只好告诉他,“陈总,我叫许蔚真,那天跟我朋友出去,车子遇到故障,幸好有你相助呢。”     “对,你看我这急性,果然是老了。”陈碧海高高大大的站在我面前,停顿了一下,脸色有几分纠结和犹豫……     “海叔,你还有什么想了解的?”高子谕看到陈碧海刻意跟我说了话,他脸色又有些不好看了,问陈碧海的时候,也少了一开始的恭敬。     “那个,我问下,那天跟你在一起的那个杨小姐,也是在蕙兰工作是吧?”     我点点头,“是的,她叫杨绿筠,在品牌部做设计,您待会儿去品牌中心的时候或许可以看见她哦。”     听到这里,旁边一位胖胖的执行董事王总,插话进来讪笑的对陈碧海进一步解释,“呵呵,陈总有所不知,杨绿筠在蕙兰挺出名的呢。你一问,大家都知道了。”     “哦?为什么?”     那个王总带着调节气氛的玩笑语气说道,“漂亮呗,那是蕙兰一等一的大美女,哈哈!”     听这语气,就跟妓院的老鸨对某官老爷推荐说,某某是这里的头牌,色艺双绝……着实觉得怪怪的,尤其还是在这么多领导都在的情况下。     “王总,说话注意点场合。”周闻笛一听到杨绿筠被这么谈论,反应还挺大的,气得脸色发白,甚至直接催促陈碧海可以转站下一个部门了。     待他们都出去的时候,高子谕特意留了下来。他把我办公室的门关上……走到我身边来,出乎意料的没有霸道的拥吻、或者暴躁的质问,只是轻柔的抚摸了下我的头发,“下班等我。”     我久久的不回答。     “嗯?”     “好。我答应你。”没再犹豫矜持,该是时候解放自己了。     “很好。”他再次摸了摸我的脸,在我唇边印下一个吻,就出去了。     **     下午三点的时候,我有个跟外面厂商的合作协议,需要找周闻笛商讨一下。来到他的办公室里,跟他聊完协议上的事儿,我忍不住问他,“一直皱着眉头干嘛,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看你板着个面孔,说两句话就唉声叹气的~”     周闻笛苦笑了一下,“陈碧海什么时候认识绿筠的?”     我这才意识到他负能量的源头,说道,“哪算什么‘认识’啊,就是上次跟绿筠一起出去吃饭,她车子启动不了,刚好就被旁边的陈碧海碰到,他帮着弄了个‘跨接启动’,走的时候给了杨绿筠一张名片而已。”     周闻笛这回是苦笑都笑不出来了,他闷了好半会儿,冷冷的哼了一声,“真真,我想问下,是不是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喜欢绿筠?”     “那也不一定吧,”我坦白的说,“绿筠长得那么漂亮,性格又和善,总是会吸引形形色色的男人注意,但她要找到个自己喜欢的,也很不容易。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还是单身……”     周闻笛长长的叹了口气,衬衣袖子挽起来,双手插在腰间,站在落地窗前,眼神颓然的望向窗外,冷不丁又冒出一句,“绿筠让我越来越自卑,我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更有能耐一些,不然不会输的这么彻底。”     “别这样说。”看到一向意气风发的周闻笛,因为感情的事变得这么消沉,我心疼得不行,“作为单身男人,你的条件真的是很好很好了,你看你要外貌有外貌,要身高有身高,又是海归人士,在蕙兰这么大的公司担任总经理,事业有成,最重要的是还这么年轻……你该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啊,干嘛因为一个杨绿筠就看轻自己?”     “我真的这么好,为什么约她吃顿饭都约不到?”周闻笛语调前所未有的感伤,“或许,她其实就跟大多数女人一样,在对男人的考量上,首要的还是钱、权、社会地位这些光鲜的东西吧,不然……她也不会被陈碧海一个老男人迷成那样……”     “你说的,我不太懂啊,你说绿筠被陈碧海迷住?没这么夸张吧。”     “怎么没有,”周闻笛沉下脸,有些嫌恶的说道,“绿筠看陈碧海的那种眼痴迷的神,已经折磨了我一天,无心工作,痛苦不堪。”     “痴迷?你会不会太敏感了?我了解的绿筠绝对不是这样的,她应该只是出于礼貌,对陈碧海表示尊敬而已,不可能有那方面的意思,你想得太过了,是你自己在折磨自己而已。”     “那她坐在陈碧海副驾驶,跟他出去……是什么意思?”     我这回有点呆住了。想了想,又安慰他,“因为上次陈碧海帮他修了车,当时绿筠承诺说请他吃顿饭表示感谢的,我估计他们就是吃饭。唉,我跟绿筠相处了这么多年,她什么个性我还不清楚吗?而且陈碧海是已婚男人,都五十多岁了,绿筠怎么会跳这种火坑里?”     “可能你说的对吧。”他叹道,“我真的,宁愿她依旧把心放在高子谕身上,都千万不要跟陈碧海有什么牵扯。陈碧海这个老男人,一看就是对绿筠居心不良,自己又有家有室,满身铜臭……第一次见到他,我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听到这里,我不禁又想起丁婉姿的故事。她当了陈碧海这么多年的小三,现在真的过得心安理得吗?就连丁婉姿都没转正,何况杨绿筠?所以我心里也多了分焦虑,觉得陈碧海这个老狐狸,或许对绿筠真的图谋不轨……     ***     当我静下心的来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想到纪均泽,想到曾经跟他的过往,我心中恻恻然,凄凄然,惶惶然,充满了酸楚之情。但是,当我来到高子谕的办公室,见到他,又什么都忘了,什么都记不住了,什么都顾不得了……     在纪均泽面前,我会觉得自己是个纯洁的“女孩”,但在高子谕面前,我觉得自己是个“女人”,这一字之差是相当微妙的。     很快,高子谕带我出去吃了晚饭后直奔他自己的家。我以前来过一次,这是本市一个高档住宅小区,他家里三室一厅,欧式装修风格,空荡荡的就他一个人住,实在有点大,而且冷清。进屋后,他对我说--     “这儿是我的第三窟。”     “第三窟?什么意思?”     “我是只狡兔。”他心情不错的半开着玩笑,给我冲了杯热茶,“你知道狡兔有三窟。我的第一窟是在法国,跟我妹妹的家,现在很少住在那儿。第二窟,在蕙兰附近的银x酒店,有时工作得很晚,就住在那儿。这里,是我的第三窟……”     “当你有新女人的时候,”我淡定了接了一句,“你就带到这儿来?”     他斜睨着我,唇边欲笑不笑的。     “不要太敏锐,”他说,“人,迟钝一点比较好。”     “那么,我说对了。”我环室四顾,墙上有张画,黑白的素描,画着一片莽莽苍苍的原野,原野上有栋孤独的小房子。我对着那张画出神。     “你说错了。”他平静的说,“你是第一个走进我这间房子的女人。”     我从画上收回眼光,瞪视他,“没必要对我说这些。”     “不骗你!”他肯定的。     “包括--”我没说下去。     “包括任何人!”他把我牵到沙发边,“你为什么不坐下来,让自己舒服一点?”     我坐进沙发里,再看这房子,纯白的地毯纤尘不染。又抬眼看他,心中充塞着某种奇异的诗情画意。           123夜夜好梦留人睡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独自往他阳台走去,这个位置可以俯瞰到最美的羊城夜景,四处霓虹璀璨、珠江上泛着粼粼波光,令人心醉不已。看完夜景,又注意到他阳台上空荡荡的一片,和以前纪均泽阳台上那片小花园形成巨大的反差,少了些绿色的气息。     回到客厅里,没看到他人,只听得厨房里有放水的声音。我好奇的进入厨房,看到他居然拿着一个很大的芒果在水槽那儿洗,洗净后又用水果刀麻利的去皮……我走过去好奇的说,“你也喜欢吃芒果吗?”     “我吃芒果过敏。”他淡然的说,更加专注又熟练的去掉皮,然后又用刀子把果肉切成一片片的放在盘子里。     “吃芒果也会过敏?”我意外而惊讶,又明知故问到,“那你干嘛还切芒果?”     “给你的,”他用叉子叉了一小片芒果放到我嘴边,温声说,“这个也是贵妃芒,你肯定喜欢,来……”说着,就要喂到我嘴里来。     我心底微微一暖,吃着他喂给我的芒果,在细嚼慢咽中柔声说道,“谢谢,很好吃。”     坐在客厅里,我们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着水果,也没怎么说话。电视里放着cctv的国际新闻,偶尔插进一些广,我和他都没有把心思放在电视上,只是作为一个背景声音让整个屋子里不会那么的安静。每每抬眸来,总会跟他的眼神不期而然的碰上,然后又相互凝看着,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和腻味……柔柔的晚风从外面吹进来,气氛却在不断的升温~     吃完水果,我去洗了个手,出来时又习惯性的去阳台上透透气、吹吹风,总觉得继续跟他在那种氛围里相处下去,我呼吸都有些不畅了。另外,他家的阳台真的很宽很宽,像个露天的休闲区,有供休憩的桌椅,视野非常开阔,可以坐在这儿品着咖啡,看看书,眺望远景,很是惬意。我就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对着远处神秘梦幻的江面发呆,想要放空自己,心里却又越来越燥热……     正想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悄然走到我身后,双手搂着我的腰,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像是要陪我看夜景。闻到他身上的烟草香,心情没有任何理由的就变得极好、极轻松……我情不自禁的转身来,对上他的眼,发现他的眼眸在夜色里更加的幽深迷离……怔怔的看了他四五秒,我的心跳加速,所有的血液都往脑子里冲去……再也忍不住,我一下子主动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一再的主动深入……而他,接触到我的炽热,迅速的边被动为主动,更深的与我吻在一起~     他的嘴唇湿润温柔而细腻,辗转的压在我的唇上。我的头更昏了,心更乱了。理智和思想都飘离了躯壳,钻到外面的夜空里去了。我不知不觉的把他拉向自己,不知不觉的用唇和心灵反应着他,好久好久,几个世纪,不,或者只有几分钟,他的头抬起来了,他的眼睛那么亮,他的脸孔发红,他的呼吸急促……     我贴在这男人的胸怀里,闻着他身上那股强烈的男性气息,有着懒洋洋、软绵绵的醉意,自己的面孔也由微微的发热逐渐变成滚烫了~他一把将我横抱起来直奔卧室,在层层的缠绵蜜意里,再一次承欢他身下,丢掉所有的包袱和思想,彻底沉浸**的烈火中无法自拔……当他要进入时,我仅存的一点理智又迫使我稍稍的推开了他,从散落的衣服里拿出一只红色durex,“用这个。”     他看到这东西,原本情意绵绵的眸子里多了点怒意,粗暴的从我手上扯过来就朝窗外扔去……随之不管不顾的闯进来,带着些惩罚的意味,一次次的将我充盈,带至如痴如醉的境地,几乎下一秒就要晕厥在他疾风骤雨的入侵里~     潮水退却,把头往他胸前深深的埋了埋,嗅着他床上那醉人的幽香,就这么沉沉入睡。将灵魂都掏空,享受这一分钟的感动,不管明天以后……     **     第二天,坐着他的车到了公司门口。下车的时候,我借故说要去附近的便利店买点东西,要他先上去。他因为早上有个会议要准备,也就随我而去。     我走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才在公司附近找到一家大药房。进去后,悄无声息的在里面转了一圈,瞟了好几个角落没有看到我想要到。这时候,药房女售货员过来问,“美女,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毕竟是第一次来买这种东西,内心虽有些小紧张,我表面还是故作淡定的问营业员,“请问紧急避孕药在哪里?”     “这边走。”她带我来到那边区域,在她建议下,我挑了个常见的毓婷,就跟做贼一样赶紧走了。来到办公室,我接点了开水把这粒药吞了下去……     说我现实也好吧。明知道这药的副作用很大,我依旧不得不选择这种方式‘以绝后患’。面对高子谕这种男人,我不可能有安全感,或许今天有心情来讨好我,明天又会找到新的目标了。既然带着‘及时行乐’的心态跟他在一起,我也不想自己输的太彻底,得做好相关的防护措施。     下午时候,高子谕又给我发了短信,只有两个字:过来。     我没问他为什么,也没犹豫,直接起身来就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进去关上门,看到他桌上摆了一些装香精的小瓶子,还有一款香水。他把香水打开,洒了些在闻香条上让我先闻一下。     “这是什么香水?感觉有点像南屏晚钟,但又不是……好奇怪。”     “是梵薇第二批上市的‘南屏晚钟’。”高子谕说。     “是吗?”我很是不理解,问他道,“怎会差这么多?难道是我的嗅觉出了问题?这根本就不是同一款南屏晚钟。”     “因为,梵薇那边变更了南屏晚钟的配方。第二批上市的确实和第一批的配方不同,当然你闻起来的味道的会不一样。”     “他们为什么又要更改呢?”我再次用力的闻了闻,说道,“这款变更了配方的南屏晚钟,明显没有原来的好,差了好几个档次。”     高子谕轻笑一声,颇有些得意的进一步跟我解释,“你应该很清楚,我最先调配出的南屏晚钟里,含有天然龙诞香的成分才能达到那样的气味。梵薇窃取配方后,第一批新品用的是天然龙诞香,可以迅速占领市场,但是后面压根承受不起龙诞香的稀有和高价,只能用化学合成的替代,所以你闻起来肯定效果会大打折扣。”     经过高子谕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做了这么多年的香料香精采购,我对龙诞香的市场现状还是比较清楚的。真正的龙涎香是抹香鲸的呕吐物,由于某段时间抹香鲸被大量捕杀,之后各国政府就立法保护了,并且禁止香水使用这种香料,所以现今的香水都用人工合成物去替代天然的龙涎香。     换言之,高子谕调配出的那款受欢迎的‘南屏晚钟’,由于用了天然的龙涎香才能达到那么完美的效果,也就是说它的配方有些理想化,假如你没有足够的天然龙诞香储备,是不适合推出市场的。然而梵薇有些急功近利,并没有深入的考虑这个问题……现在不得不采用合成香料替代,弄出来的新款南屏晚钟也完全变了味,没了那种神秘的、净心的感觉了,有些不伦不类。     说完,高子谕又拿出另外一瓶香水,“你再闻一闻这款。”     我再次摒心静气的嗅了一番,发现这款还是跟南屏晚钟的味道很接近,只不过少了些暗黑和忧伤的意味,包括那种香火味的寺庙感也减弱,变得更加明媚清新了些,闻起来也更舒畅、更神秘~     我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后,疑惑的问高子谕,“这个也是梵薇出产的?”     高子谕摇头,平静的说道,“这是南屏晚钟的‘升级版’,我改进后的。”     我怔住,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改进后的南屏晚钟?这也是你调配的?”     “嗯,”他似乎松了口气,一本正经的,“坦白说,第一次开会时给大家公布的南屏晚钟配方,并非我最满意的,也打算根据上市的效果再进行改进。没想到还没上市就被梵薇来插了一脚。也罢,就当他们花钱帮蕙兰检验了下市场反响……”     我终于明白他的意思后,也不禁豁然开朗。看来,高子谕估计是早就料到第一版的南屏晚钟会遭此‘厄运’,便提前留了这么一手?我也不想推测这么多了,现在知道梵薇窃取了南屏晚钟后,运作出现问题,多少有点大快人心的。     “那现在,改进版南屏晚钟的配方,就你一个人知道吧?”我小心翼翼的问他。     他点点头,深沉的目光凝视着我说,“接下来,蕙兰要重推南屏晚钟,研发的工作我会自己亲自负责,但你要来协助。”     “我?”心想着我又不是调香师,能协助他什么?但想到上次的事件,我问了句,“你就不怕,我把你新版南屏晚钟的配方泄露出去,背叛你?”     他久久的凝视了我,然后很低沉的说了两个字,“不怕。”           124初学调香出状况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接下来,我跟高子谕一起去了蕙兰另外一个大型实验室。与其说是实验室,不如说是高子谕的工作室,里面整体得装修设计非常舒服,米黄色的墙面温暖又温馨,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再加上柔美的灯光……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小宫殿。     工作台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香精瓶,乍一看起码超过2000种!我暗想,若把这些名贵的“液体黄金”折合成人民币,肯定也是一串天文数字。同时也不由得想到,假如我也是一名调香师,可以每天坐在这个香气缭绕的工作室里,悠闲的嗅闻各种香精多好,不用像做采购一样,全世界的辛苦跑。     像南屏晚钟这种香水配方研发出来以后,后期生产制作的流程也是非常复杂的,包括香精、水、酒精的预处理,处理以后混合,混合后又醇化,然后再冷冻……工序多,周期长,需要不少的调香师参与进来共同调配生产,不可能由高子谕一个人来完成,但参与项目的人越多,就越涉及到产品配方的保密问题……     听高子谕说到,以前科技不发达的时候,法国那边的香水生产厂商都会通过不少的手段来对香水的配方进行保密。比如,配方的副本都是层层钥匙严密看管,只有几个值得信赖的人(一般是家庭成员)知道。或者,调香师会将这些配方雕刻在一些可以分开存储的小配件上面,只有少数几个人才有机会接触到这些全部的独立小配件。     当然,现在各种保密科技较为发达了,也有了更多的存储方式。比如此次‘升级版’南屏晚钟,高子谕将完整的配方换成数据文件的形式,加密在了安全服务器上。他打开电脑,很‘大方’的叫我过来看,说,“你先初步了解这些成分和比例吧,在以后的工作里,需要协助我进行产品的调配。”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上面密密麻麻的几百上千种香精成分、化学成分、各类百分比……看得人头昏眼花,真不知道他每天又要管理公司日常事务,又要巡视市场,又要出差,偶尔还来跟我纠结一下,各种日理万机,到底是哪里抽出时间来弄出这么一大篇新品配方的。更诡异的是他还是个丧失嗅觉的人,是怎么做到在这个需要嗅觉的行业混的游刃有余的?     在心底感叹之余,想象着他一定是费尽心血才弄出来的这个成果,于是又忍不住问了他一句题外话,“我听说,现在有一种气象色谱质谱联用仪,可以用来分析香水中的分子组成物……所以我担心,会不会我们推出这款‘南屏晚钟’后,竞争对手会不会买了我们的产品用这种机器进行分析,然后很容易就破解成分配比,弄出第二个‘心之梵’?”     高子谕听到这里,不以为然的一笑,说道,“色谱仪质普仪不用担心。这种所谓的机器,其实根本无法百分百还原配方,即使最精确的也有偏差,有了很小的偏差,香味都会有差别,这就像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     他接着说道,“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真的得到了原始的配方,也不敢保证能买得到并使用原始的原料。举个例子说,不是所有玫瑰精油都是一样的,比如保加利亚玫瑰和大马士革玫瑰精油不同,而同品种不同地方种植的也有区别。”     “那,为什么上次梵薇推出的‘心之梵’可以做到和南屏晚钟一模一样?按照你的说法,他们虽然成功剽窃到原始配方,但是在原材料的运用上应该也无法完全复制的吧?”     高子谕冷笑,“所以,我怀疑梵薇的‘心之梵’,不仅在研发上用的是南屏晚钟的配方,就是生产所用的所有原料,也都是从蕙兰这边拿过去的……”     我听到这里,心里猛地一惊,忽然言辞就有些激烈起来,“你什么意思?你还是在怀疑我?”是的,蕙兰的香料香精大部分都是我这里经手,出了问题也是我的责任。他现在怀疑蕙兰的香料都被梵薇窃取了,难道不是变相在怀疑我私下跟梵薇有勾当吗?     “先别激动,”他更深的盯着我,说得云淡风轻,“我想,你心里很清楚,蕙兰有个人才是真正了解公司香料供应系统的,也就是说,梵薇能从蕙兰得到制造南屏晚钟的很多名贵香料,跟这个人有莫大的关系……”     我再次愕然。     我不傻,知道他说的是纪均泽。意思是,就算前面有个姜之洋认罪了,但纪均泽还是脱不了干系?     越想越觉得累,他整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不累么?不过,不管他怎么怀疑,我也没为纪均泽辩解,不愿再跟这个人扯上任何关系。     结束了这个话题,我在他这个工作室里走了一圈,随意闻了闻那些香精,又忍不住问他道,“我在想,你在闻不到味道的情况下,到底是怎么凭感觉调出一款香水的,好神奇。”     面对我这个问题,他依然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回答,“这种东西说起来很复杂,除非你也学会了调香,自然就会明白了。”     “好,”我忽然脑子一热就对他说,“要不,你教我调配香水吧!”     “哼。”他轻松的笑了笑,似乎对我这个提议有点兴趣,“那你需要学的,还有很多。比如最基本的闻香方式……“他说完,优雅的拿起闻香纸,轻点了一些香精,靠近鼻子‘品’了一番,然后做了个记录,回头来告诉我,“这才是闻香的标准动作。”     然后他又开始说一些基本知识,“每一瓶香水都由3个调组成,“头香”、“体香”、“尾香”。打开瓶盖,最初闻到的那股味道叫头香,这种香气很重要,它是一瓶香水给人的第一印象,但头香的气味中含有酒精的成分,并不是一瓶香水真正的味道;头香散后,随之而来的是体香,这才是香水真正的香味,因为酒精已经完全蒸发了;最后就是尾香,它能在你身上存留数日之久,但香味很淡,似有似无。”     在高子谕的指导下进行闻香时,一开始还感到满心愉悦。然而,连续闻了40分钟不同类型的香精后,我的鼻子却失去了辨别能力,大脑也渐渐麻痹,再闻什么香型都成一个味了!     而且,在这上千种香料中,真正有香味的精油只占其中很小的一部分,绝大多数是‘臭’的,有的还臭得令人难以容忍。比如,不小心拨开了一个装有印度植物精油的瓶塞,就立刻被一股恶臭气息熏得睁不开眼睛,好像吐的感觉~估计好几天都不会有食欲了。     以前也听纪均泽讲过,那些难闻的香料,是制造香水必不可少的重要成分,如果不能欣赏这些“臭料”而熟练的应用它们,也永远不可能成为调香师。所以说,现在大多数学调香的人,后来都宁可去香料厂当工程师,不愿当调香师,没人会爱上这些臭烘烘的东西~     高子谕说,“其实你的鼻子已经算比较厉害,一般很少接触香精的人,闻几分钟之后就会失去嗅觉,你还能坚持1个小时,有潜力~”     他刚说完,我都还没回答呢,突然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你流鼻血了,”他赶紧摸出纸巾,一边心疼的帮我擦了擦,一边拉着我出去用凉水处理了一下,还好比较容易就止住,并不算太严重。     “你看,我是不是注定做不成调香师了?不过闻了一些刺鼻的香味,就流鼻血`”我自嘲道。     “很正常,”他回忆道,“我当年刚接受训练的时候,断断续续留了差不多一年的鼻血才消停。有天赋的嗅觉还远远不够,后天的训练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他看着我,柔声说道,“实在不喜欢的话,就不必吃这种苦。如果有下辈子,我都希望自己永远别再碰香水,一般人体会不了那种痛苦~”     **     回家的时候,接到我爸的电话,他在电话里颇有些惊喜的说,“真真,我明天来广州。”     “啊?来看我吗?”     “来跟你一起住。”     我简直不敢相信,“爸,你开什么玩笑?你就算想我,也没必要放弃工作专门来陪我呀?”     “你就说吧,到底愿不愿意爸爸来陪你?”     “当然愿意,但问题是,不太现实呀!”     “呵呵,明天来了再告诉你,把你住的地址告诉我,明天我直接从机场过来。”     “不是,爸,你是真的还是开玩笑的啊?”我实在难以理解,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怎么说来就来,都没有一点点的心里准备~     “明天你就知道了。”他嘿嘿一笑。     “不会吧……”我是又惊又喜,坦白说,能够像读书时一样,每天看到我爸,有他陪着我,给我做好吃的,我也不用每天担心他一个人在老家没人照顾什么的……总体还是挺愿意他来的,但又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     “爸,你坐的哪个航班?我明天来接你!”     “不用了,你要上班,我自己来就成,我就拿着一个箱子,行李不多。”     “那不行,你就是空手来,我也来接你。待会儿把你航班信息发给我。”     “也好。”     我爸坐的是中午12点到广州的飞机。我上午班都没上完,就迫不及待的去机场接他,直到将他带到我住的地方。我租的这里,也是三室一厅比较宽,我爸来了也完全够住。     听他的意思是,他成功申请调到广州这边的一个研究所来工作了,以后可以一直陪我待在这边,不用再回老家。     我听了他这个决定,不知怎的,突然就觉得很伤感。我爸也五十多岁了,他们这个年龄的人,不用说肯定是比较看重落叶归根的,正是思乡念旧的年龄,他所有的亲朋圈子,都在老家那边,也在那里生活了那么久……现在却为了我这个女儿,跟我漂泊到南方来住着出租屋,想想就心酸。如果我真的孝顺,正确的做法就该辞掉工作回去才是正道,可我却为了这里的浮华,迟迟不愿回去,结果让他来将就了我~           125再次出差去海南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就这样,我爸调到广州这边来工作,也暂时跟我住在一起,从此我每天晚上回去都有他给我做好的丰盛晚餐,早上又起得很早给我准备早餐,有时还给我洗衣服,怕洗衣机把我的好衣服绞坏了,还都是手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中学的幸福时期,除了上班啥都不用做。但考虑到他年纪偏大了,也一直劝他不用再为我做这些,他哪听得进去,还每天乐此不疲的。     其实吧,我是真心希望他能够回成都老家,那里生活悠闲压力不大,每逢节假日还可以约几个牌友打打麻将,更重要的是,在老家找个老伴儿也容易得多的。是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强烈的希望我爸可以再找个老婆,至少让他真正老去的时候不至于太孤独。     周围的亲朋好友也磨破嘴皮子的劝他结束单身,因为他的条件要说找个好老婆真的不难,也有过不少女人向他表白,更雷人的还有些跟我年龄差不多的小姑娘都对他许过芳心……最后全部被他拒绝,坚持他的清心寡欲,所有心思都放在我这个女儿身上,一举一动都是为我着想。     以前他说过,等我大学毕业工作后,他再考虑给我找个后妈。但郁闷的是,我都工作五六年了,他也年过五十了,还是没有谈女朋友的意向……究其根本原因,他不过是心里还惦记还惦记着那个女人罢了……他对那个女人,才真的是“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可是仍然感激上苍,让他有这个可等,可恨,可想,可怨的人,否则,生命就像一口枯井,了无生趣”。     所以,我无比憎恨那个女人。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我爸这么宠我,是不是因为我遗传了那个女人的眼睛,脸庞上有她的影子,以至于他经常无意的就凝视我很久,看得久了眼圈就红了~     晚上睡觉时,看到手机又提示说拦截了一条未读短信。在好奇心的促使下,我还是忍不住点开看了,果然是纪均泽发来的,还挺文艺煽情:真真,看来你已经彻底对我判了死刑,但能不能别让我死的不明不白?说说原因吧。     我在心底冷笑,还是一点不犹豫的删除不理睬……可能,这种感觉就是死心吧,对他没了期待,也没了惊喜,更没了伤痛,只觉得跟自己不再有关系了。看来,我们真的会在一瞬间对一个人死心,就在听到他录音的那个瞬间,我浑身冰凉后突然就想通了,心也死了。     **     第二天照例去公司上班。     中午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才慢吞吞的往外走,打算出去吃饭。正耐心的等电梯,眼看就到我这楼的时候,忽然耳畔有人叫我,“真真!”     我扭头一看,是那张熟悉的脸,纪均泽。     没等我说话,他一把拉着我进入旁边的安全通道里,“你是不是预备就这么跟我决裂?”他胸口起伏,微微喘气问我。     “如果纪总没其他什么事的话,我走了。”     “你给我站住!”他又拉住我,不要我走,还顺势就把我推倒墙角。而这一幕,刚好被上楼来的一个营销总监看到,他看笑话的打趣一句,“哇噻,纪总来这一招啊,不错不错!但是对美女要温柔点哦!”     说完,就对我投来一抹嘲弄的笑,囧得我好像找个坑把自己埋了。那人走后,纪均泽继续朝我靠过来,有些用强的抓着我的胳膊,“说话!”     “我跟你,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我奋力的要挣开他的束缚,心里又急又气。     但他还是并不让我走,眼眶里装满了怒意,这也是他第一次对我强来,就像高子谕的那种霸道,但我此刻心里只有无尽的厌恶,狠狠的瞪了他,“你到底放不放?”     “你的态度转变的实在太奇怪!”纪均泽也是怒目圆瞪,“你说,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你忽然翻脸就不认人?告诉我,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我知道了,你tm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我几乎是不顾一切的吼了出来,可能是声音有点大吧,他也被我的气势震慑到了,不知不觉放开令我。我推开他就朝楼下冲去,走得很快很急,有一次还踩空跌倒了,腰部被擦伤,我忍着痛苦继续跑……跑到一楼的一个洗手间里去躲着哭了半天,哭完了出来整理了下妆容,就装作没事儿人一样去吃饭。     **     隔天,高子谕又告知我,要我培他去海南三亚出差,说是去拜访一个供应天然龙诞香的朋友,顺便考虑他家的龙诞香,合适的话就考虑从那里拿货。     我想,这个要求我是没什么理由拒绝的。初听到时,还有些小兴奋,就像上次那样订了两人的机票,晚上收拾了下简单的行李,第二天就飞过去了。     前面说过,天然的龙诞香是非常昂贵,非常稀少的一种香料,随便一块都是价值几百上千万,新闻上时不时会报道说有人在海边见到龙诞香发大财的消息,其实这概率就和彩票中大奖差不多……也因此,龙诞香在正规市场上买不到,也不允许公开买卖,只在民间进行私密的交易,你还得有关系有人脉才能买到。总之,天然的龙诞香几乎只是一种传说,听到的多,见到的少,很多大牌上写得龙诞香成分也基本都是人工合成的。     在三亚做了简单的休息停留后,我们就冒着酷热,坐车去了那个离南海很近的县城,见到了经营龙诞香的朋友老欧。     老欧看起来应该不到50岁,也是个精明干练的商人,专营东南亚进口香料,生意做的比较大。他很热情的招待了我跟高子谕,特意邀我们去了他名下的一个海边度假村里谈合作,好吃好喝的一番接风洗尘,也特能侃,大家聊得很开心。据高子谕说的是,以前他还在法国工作的时候,老鸥也经常在格拉斯考察,两人在机缘巧合之下碰上就成了朋友,相当于还是‘忘年交’。看来,高子谕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高冷自大,不然不会在天南海北交到这么多朋友,办什么事儿都如此顺利。     聊到龙诞香的时候,老欧派人送了一块蜡状固体到我们跟前,我一开始没认出来是什么玩意儿,只觉得闻着很臭。他给我们讲这块固体的来源,说是几个月前,一个人在海水边的一堆垃圾中,发现了这块蜡状固体。由于物体发出腥臭,那人觉得这个东西不一般,后来就用塑料袋把它带回家。后来那人上网一查,发现此物跟传说中的龙涎香十分相似。于是把其中一块快递到上海一家拍卖公司,该公司找到鉴定专家,称此物为龙涎香,但由于年代短,价值160多万元。     “后来,我托人把这块龙诞香买了回来。”老欧指着面前的蜡状固体总结道。     原来这个就是龙诞香?做了这么些年香料采购的我,虽然经常听到,但是这次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实物,着实挺惊讶的,不禁自言自语般的说了句,“这个真的是龙诞香?”     “呵呵。”老欧笑了笑说道,“要我骗其他人肯定没问题,但是要骗得过子谕的眼睛,太难了。你们自己再多多观察吧。”     高子谕拿过来随意看了看,虽然闻不到,但是从颜色到硬度到成分都作了番简单的鉴别,说是没什么问题,可以确定是天然的。     没有熟化的龙涎香,有一股强烈的腥臭味,但经日光久晒和海水的多年淘洗后,却能发出持久的香气,年久熟化的龙涎香点燃时更是香味四溢,比龙诞香还香。     据高子谕所说,排入海中的龙涎香起初为浅黑色,在海水的作用下,渐渐地变为灰色、浅灰色,最后成为白色。白色的龙涎香品质最好,它要经过百年以上海水的浸泡,将杂质全漂出来,才能成为龙涎香中的上品。而老欧给出的这块龙涎香比较斑驳,颜色为褐色,明显品质不怎样,价值也是最低的,估计只在海水中泡了十来年而已。     所以最终,我们没有在老欧这里预定龙诞香,但看了他其他的香料后,订了安息香、没药、榄香脂等一些树脂类的香料,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告别了老欧,我跟高子谕又去了海边玩。三亚这种地方,在盛夏更是热得要命,我涂了好几层的防晒霜才敢出门。虽有点难为情,但还是换了一身比基尼出来~他见到我的那一刻,情不自禁的把墨镜取下来,眼睛都快黏到我胸前来了。其实我整体的身材还算比较突出,尤其穿着比基尼的时候,这种优势更为凸显,胸前的沟也比较深,难免吸引周围男人有意无意的目光,弄得我超级不自在,早知道就穿裙子好了。     高子谕换了泳裤,就迫不及待的跳进海里游泳了,从浅海游到深海……在游泳的人群里,很快消失不见,不知道窜到哪里去了。管他的,反正他游泳技术那么好,又不用我担心。我一个人在沙滩上晃晃悠悠的转了圈,看到人家都是三五成群嘻嘻哈哈的,还有一些小孩和大人用沙子玩着埋人的游戏,不亦乐乎……这一切让我心里挺落寞的,干脆就在一个阴凉的地方找了个躺椅躺下来等他。     正沉思的时候,忽然旁边不知什么已经躺了个陌生男人,光着上身,穿着短裤,湿着头发,还故意躺的跟我很近,嬉皮笑脸的来搭讪,“美女,一个人啊?”           126那些琐碎的幸福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美女,一个人啊?”     “哦,”我瞟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没理他。     “交个朋友呗。”他又说。     “……呵呵。”我把脸别向一边,还是不想理他。     “别这样吧,出门在外多交个朋友挺好的,给个面子吧。”他又凑过来一点。     “不必了,谢谢。”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心想着要不是老子转了很久才找到这么个阴凉的位置,舍不得放弃,不然早走了!于是我依然躺在椅子上,不理陌生男,带着墨镜看向高子谕的方向,只见远处的海面上露着几个头,鬼才知道哪个是他?     好几分钟没听到旁边男人瞎逼逼了,悄悄的斜了下眼,才发现他眼睛正明目张胆的盯在我的胸部上面,我气得赶稍稍移了下身子,瞪了他一眼,没想到这死男人居然调戏的问道,“喂,你应该有36d吧?”     我火了,骂了他一句‘神经病’,正想起身离开,却被他按住了手,笑的特别猥琐,“美女别走啊,我就只直说了吧,我看上你了,多少钱一晚?”     听到这个,我正想发怒的训斥他几句,但很快发现眼底的沙滩上出现一双谁的脚,再往上看去,原来高子谕来了,这货貌似是刚游完泳回来,头发还是湿湿的,他正一边咕噜噜的喝水,一边气定神闲的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男人正在对我做的一切,没有立刻发作,但浑身的气场都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你怎么才回来啊?”我故意大声的埋怨了一句,“刚才碰到个神经病~”     陌生猥琐男抬眼看到高子谕,高子谕那裸露的、粗壮的胸膛和胳膊,以及8块腹肌,高大俊挺的身材、凌厉如刀的眼神都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稍稍一掂量,就知道在打架上面自己不是高子谕的对手,忙给我道了个歉,就起身来要‘逃走’,却又因为太匆忙和慌乱,从躺椅上摔下来,摔得狼狈不堪~也真他妈懦弱,犯贱调戏女人的时候有劲儿的很,一旦遇到对手了就懦弱得跟个乌龟王八蛋一样,不知道这种没品又没种的男人是怎么心安理得在地球上浪费空气的?     “那混蛋有没有对你做什么?”高子谕问。     “你都知道他是混蛋了,你说呢?”我没好气的埋怨了他一句,“明知道我一个人在这儿,还把我丢下去游那么久?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好了,乖,老婆别生气。”他把我拥在他胸前,声音是破天荒的温柔,俯首在我脸上吻了一下作补偿。看来,刚游泳完回来的他,在海里释放一番后,简直心情大好。     “谁是你老婆啊,莫名其妙!”我推着他,故意嗔怪道,“放开,热死了。”     他陪我着我在沙滩上走了一会儿,我找话跟他聊着,看到远处平静的海面,我突兀的问高子谕,“对了,你今年到底几岁?”     “怎么?嫌我老啊?”     “就随便问问。”     “34。”     好吧,他终于说了实话,原来他比纪均泽还小两岁,还真的不算‘老’。     “难怪――”我小声嘀咕。     “难怪什么?”     “才34,难怪你有时候那么幼稚。。。”我故意损他一句。     “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骂我?”     我忍不住笑了,干脆又转移了话题,望着碧海蓝天,没话找话的说,“你初中在国内还是国外读的啊,有没有学过莫泊桑的一篇文章,叫《我的叔叔于勒》。”     “看过。”     “嗯。”我点点头,很随意的说道,“每次来到海边,我都会想到这个故事。菲利普一家听说弟弟于勒在外打拼发了财,打算漂洋过海去投靠他,结果却在海边吃牡蛎的时候,发现卖牡蛎的沧桑落魄人,就是于勒,然后菲利普一家仓皇的逃回家……”我继续饶有兴致的说,“当时觉得那个卖牡蛎的于勒好可怜啊,从天堂掉到地狱。”     听着我感性的描述一个小说故事,他勾唇一笑,拉着我的手说,“走,我带你去吃牡蛎,说不定于勒就在那边!”     我扑哧一笑,正好真的想吃牡蛎了,便跟着他走去。两人正沉浸在无法言说的绵绵情意里,忽然我们又听到人群里发出一声声的欢呼,忙抬头一看,哈!原来是海市蜃楼!海天相接的地方,竟然出现了海市蜃楼!!实在太奇妙了,我从小到达,听过无数次,却从未见过这种奇观,忙拿着手机拍照~     我让高子谕给我拍完照以后,又提议跟他在这里留个合影,他却拒绝了,闷闷的说道,“还是别拍照,不太好。”     “怎么不好?这是海市蜃楼啊,百年难遇,我们这辈子都再也没机会见到的自然奇观了!”     “海市蜃楼,”他重复着,幽幽的解释到,“在西方,这是死亡和不幸的凶兆。在东方,表示虚幻和不切实际。我不希望我和你的关系,变成一片海市蜃楼~”     “没想到,你还这么迷信……”嘴里虽这样说,但心里却还挺感动的。他还真会说情话,真真假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一刻,我的心被他轻轻的拨动了一下~     **     晚上,当激情退却,他靠在床头抽着烟对我说,“回去后,考虑下搬过来跟我住。”     听着他这理所当然的口气,我并没多大的触动,只是敷衍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不可能?!”他语气不善。     “名不正言不顺。”     “你要什么‘名’,我可以给你!”他直白道。     我还是摇摇头,继续敷衍,“先别说了,我们本就在一个公司,经常见,没必要住在一起。我相信,你也不只我一个女人,到时候诸多不便是不是?”     他悠然吐出一个烟圈,眉头微蹙,“你好像很喜欢激怒我?”     我不明所以的笑了笑,也不想再跟他扯下去,适时的结束了这个话题,“冲下澡,早点睡吧,明天上午还得回去呢。”说完,我想去趟套房的客厅。     他却抓住我的手,孩子气的冒出一句,“我想跟你多相处一天。”     我搞不懂他的话中之意,只是僵硬的笑了笑,“回去再说吧。”     这个时候,他忽然拿出手机给秘书郑秋微打电话,说是要她退了明早的机票,改成火车票。     我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在他挂了电话后就连忙问他,“为什么要改成火车票,你疯了吗?从三亚到广州,坐火车要15个小时!”     “15个小时好啊,我们在回去的路上,还可以多相处十几个小时。”他还继续淡定的说道,“反正,我都差不多20年没坐过火车了,正好这回去感受一下。长途观光车,不是比飞机好多了?”     我这回简直快要气炸了。15个小时的火车,差不多一天了!这高子谕真是脑子进水了啊!堂堂一个总裁,不坐头等舱,跑去坐火车,还拉上我陪他受罪,越想越憋屈。     没办法了,我手机上已经收到了火车票信息的通知,看来这个郑秋微办事效率也真高。不过说是没买到软卧,只有两张硬卧。     第二天下午5点过的车,第三天早上8点过到。我以前刚毕业的时候坐过几次火车,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就带着高子谕提前去超市买了点在火车上吃的零食水果之类的,他还嘲笑我,“火车上不是什么都有吗,干嘛买这么多?”     “火车上的很贵,最重要的是不好吃。”     他表示鄙夷的摇摇头,最后付了账出超市门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个零钱的募捐箱,里面一般扔的都是一毛啊、五毛啊、撑死一元,他这时正好把刚才找零的钱装钱包,估计是考虑到太多的零钱占钱包空间吧,他干脆把那几张10元、20元,甚至还有张50元的当垃圾一样全部扔募捐箱了……!     我目瞪口呆了半会儿,心想有钱也不是这么挥霍的吧,当时好想偷偷去给他捡回来,但又意识到这种行为太low,只得跟着他离去~     但是刚出去没两步呢,就瞥见一个五六十岁的大妈趁周围没人时,飞快的打开募捐箱把刚才高子谕扔在里面的几张散钱捡起来攥自己手里~妈呀!这都是什么世道。。。。     在火车站折腾好一番后,才按点准备上车。但那天不知什么日子,人超级多,我和高子谕好不容易才挤上火车,找到我们的位置,一个下铺、一个上铺。     他满头大汗的坐下来,貌似对这里的环境也很意外,自言自语般的感叹了一句,“火车卧铺就是这样的?怎么睡……”     是啊,就他那高大的身材,走在这种狭窄的空间里,腰都直不起来,晚上还得蜷着腿才睡的下,又到处都脏兮兮的,自然不会太舒服。我忍不住调侃了他一句,“这就是你想要的‘长途观光车’,怎么样?”     “挺好的,热闹。”他一边表现得不嫌弃,又一边拿着湿巾不停的擦手,一脸的不习惯。     可能他的形象气质在这车厢里实在有点鹤立鸡群,干净又冷峻,跟大家的画风都不对吧,火车上来来往往经过的男女老少,都会装作不经意的瞟了他一眼,连那个大嗓门的女乘务员,来这儿检查的时候,说话都对他温柔得不得了。还有对铺那个熊孩子,手里吃的饼干谁也不给,却主动给了高子谕一块。     高子谕笑眯眯的摸着她的头,“谢谢小朋友,叔叔不饿,你吃。”     熊孩子家长还逗那小孩,“为什么只给这位叔叔啊,还有其他人呢?”     “因为他长得很帅!”小女孩童真又直白的说出来,弄得车厢里一片哈哈大笑。看来,这真的是个看脸的社会,连小孩子都是外貌协会的~     在火车上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到的时候还昏昏沉沉的。我告别了高子谕,直奔家里,想赶紧洗个澡洗个头,换身衣服,吃个饭,下午才去公司继续上班。     可是打开门的时候,刚刚进入客厅,就发现客厅的地板上有一摊血!我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喊我爸,在屋子里转了圈没看到他人,我快要急死,连忙拿出手机才又发现没电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给手机充点电,一边心惊胆战着……           127牵牵绊绊难脱身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冲了几分钟的电以后,我急忙开了机,看到上面有好几条未接的电话,有一个是我的爸昨晚上打的,昨天我刚好在火车上睡觉。还有几个电话,是纪均泽今天早上给我打的。我双手发抖的给我爸的手机拨电话过去……那边每嘟一声,就像在我心脏上鞭笞一下,我吓得屏气凝神的听着~     大概响了四五声以后,那边接通了,“真真?”     这不是我爸的声音,而是纪均泽。我来不及想这么多,就混乱的问,“你怎么拿着我爸的手机,他在哪里?”     “你爸生病住院了,在市二医院,快过来吧。”他说。     “生病了?”我声音发抖,眼睛马上就红了,哽咽着问,“严重吗?”     “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正在睡觉休息。”     “好,我马上来!”我挂了电话,出差回来的疲惫消失得一干二净,只挂念着我爸,赶紧下楼开着飞车朝纪均泽所给的地址跑去,着急得要死、     来到医院,我爸果然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插着输液的针,鼻子戴着氧气管,整张脸苍白得不行,似乎一夜间就暴瘦了一圈,正闭着眼睛睡觉……看到这幅画面,我的心简直是撕裂般的疼,忍不住就呜呜的哭~     “没事了,叔叔已经抢救过来度过了危险期,状况也在慢慢好转,待会儿睡醒了就可以跟他说话了。”纪均泽在旁边温和的安慰我。     “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我爸身体不差的,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我一边抹眼泪一边弱弱的问纪均泽。     “就是常见的胃出血,”纪均泽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说是昨晚大概10点的时候,他接到我爸打的求救电话。然后第一时间赶过来,发现他已经吐了很多血,晕厥了过去,于是马上把他送到医院抢救。     我吓得脸色苍白,简直无法想象那残酷的画面…哭着对纪均泽说,“均泽,真的很感谢你,你帮了我的大忙,谢谢你救了我爸。”说着,我又泣不成声。不知怎么回事,我在关于我爸问题上,总是那么容易激动,一听到他遭遇什么不测,就痛心得要命,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流。     我从小到大,到现在,内心深处最为恐惧的事情就是我爸的离世,我始终无法想象当他离去的那天,我会经历怎样天崩地裂的痛苦?仅仅是想想而已,都会难受得无法呼吸。以至于生活中看到那些失去父母的人可以那么快走出来,我就很不解……在我看来,如果没了父亲,我估计会精神崩溃得自杀,我也曾无数次祈求上苍,保佑我爸一直健康长命,我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换取他的安康。     所以,现在意识到纪均泽这次是真正的救了我爸的命,我对他的那些恨意也暂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很早很早以前,我爸就要我留两个紧急联系人电话给他,以免联系不上我的时候他着急。我理所当然的留了杨绿筠和纪均泽的手机号给他,谁想这次派上用场了。     纪均泽继续在这儿跟我一起陪我爸,直到他醒来。见我哭得不成样子,最后反而是我爸用虚弱的声音安慰着我,“别怕,爸爸没事,马上就可以出院了,胃出血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吃了药就好了。不过,这次多亏了你这位同时,叫均泽是吧?”     说着,我爸就感激似得看着纪均泽,再次连声对他道谢,还要我好好的招呼一下纪均泽,看他的眼神里也多了层意思。因为我以前有隐约的跟我爸提过我和纪均泽的事儿,估计他以为我现在正和均泽恋爱呢?     送纪均泽出了医院大门,我问他,“今天我爸看病花了多少钱?我回去就打到你卡上。”     “咳,几千块就别提了,”他不以为意的说,“只要你爸没什么大碍就好。以后遇到困难一定要跟我说,你看,你爸来这边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这次遇到这种事儿,要不你爸打电话,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父女俩在这边工作,又没个亲戚朋友,我都不帮着谁还帮你?就别我闹情绪了,行不行?”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句句好似在理,却令我心烦意乱。本来早就下定了决心不敢他来往,现在因为我爸又阴差阳错的碰到一起。他帮了我大忙是事实,我欠他一个人情也是事实。所以,我实在没法像原来那样理所当然的骂他推开他……是否又陷进了一个旋窝?     “我没有跟你闹情绪,你也不用再把心思放我身上,真的。”     他依然不死心的拉着我的手,俊脸上有几分痛心,眼神也特别的殷切真挚,“我还是不得不问一句,自从上次我中毒住院回家后,你就对我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到底是因为什么?是不是有人威胁你?是不是高子谕对你说了什么?啊?”     我挣开他的手,语气又变得冷淡起来,“跟高子谕无关。你也用不着老在我面前演这种痴情的戏码,反正,我在你心里什么位置,我也早就很清楚,我们俩的这一篇是该翻过去了。”     “我不知道你到在说什么?”纪均泽越听越焦虑,眉头皱的老高,更加隐忍又痛心的对我说,“真真,我承认我过去是因为工作愿意忽略了你,也因为其他苦衷没法给你幸福,但现在……你尽情逼视我吧,我承认,我实在太不习惯没有你,看到你跟高子谕走得那么近,我简直嫉妒的发狂……”     “够了!”我忍无可忍的打断他的话,狠狠的瞪了他,“你虚不虚伪?把我当块抹布一样扔给其他男人,现在又来给我演深情,还骗得我不够是不是??马上把你卡号告诉我,我把我爸看病的钱双倍还你,我不想欠你什么!”     又被我泼了一盆冷水,他失望又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气得扭头就走了。     真的理解不了这个男人,明明已经把我贬的那么低,对我也没什么感情,干嘛又一次次的耗费精力来讨好?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     后续的几天,我爸的病也渐渐好转,但他每天都吵着要出院,不过被我制止了。我要继续留在医院观察治疗,一定不能敷衍了事,同时我也找医生咨询病因。就这样,我每天上午上午上班,中午和晚上按时去给他送饭。     这几天,高子谕频繁的出入实验室安排南屏晚钟的调配事宜,也忙的不可开交,好多日常的管理都是交给周闻笛去处理。看来,有了周闻笛这个好帮手,他轻松了很多。这使我的不禁联想到,高子谕交的一系列朋友质量都还挺高~     中午给我爸送了饭回来时,我顺便去星巴克买了杯饮料。回来的时候又好巧不巧的在楼道里碰到高子谕,我四周扫视了一眼,见没人,就走到他面前,问他去哪里了?他却直接拿拿过我刚喝过的饮料,自己喝了一口,丝毫都不介意……     “绿筠?”他视线望向我背后,喊了这个名字。我赶紧扭头一看,正好看到杨绿筠在我后面的不远处,她有些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切,脸色很是不悦,微微偏了偏头,眼里掠过一丝掩不住的痛楚。     “绿筠,你?”面对她这反应,我也真的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明明能体会到她内心的波动,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或许我无论怎么说怎么做,在她眼里都是刺。     “……”杨绿筠僵硬的对我们笑了笑,很快就走了。     接下来,我的心情也完全被破坏,再也没有心情来跟高子谕打情骂俏,只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发呆。我前后反思了很久,这是我的错吗?我应该对她有负罪感吗?难道,我决定要跟哪个男人在一起,还需要经过她的批准吗?     想到这些,我实在备受折磨,心一横,干脆就直接去找高子谕。来到他的办公室,他不在,但电脑是开着的,手机也放在桌上,整个空间里还有残余的烟味和他身上的香水味,可能暂时离开吧。     正准备等他的时候,他的手机响起来。我走过去一瞧,来电居然是杨绿筠。看到这几个词,心里不得不起了微澜……响了四五声后,她那边挂断,但是挂了不到三分钟,她居然又打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我想帮他接,可又害怕杨绿筠听到是我,心情更加糟糕,索性由着她吧。     她再次挂断后,我呆愣的看了高子谕的手机半晌,一种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拿起他的手机来,点开他的短信,果然第一条就是杨绿筠的短信:我忘不了你,怎么办?     其实不只这一条,还有很多――     “谕,我真的好爱你……”     “我可以不要你负责,我们就做情人好不好?”     “你回我一下吧,快要活不下去了~”     这些短信,让我看的如芒在背……心里哽得不行,完全无法想象,这会是杨绿筠说的出来的话?她不一向都是心理强大,懂得进退的吗,怎会在高子谕面前如此的低声下气?没想到她压根就没从他的阴影里走出来,她对他还是这么痴情,甚至已经有些病态了。     刚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我又被他的短信目录吸引住,脑子抽风似得就点开了其中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信息,上面是高子谕和这个陌生号码交流的信息――           128真相败露痛心扉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刚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我又被他的短信目录吸引住,脑子抽风似得就点开了其中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信息,上面是高子谕和这个陌生号码交流的信息――     陌生号码:通过软件模仿别人的声音难度很大,需要专业的声音处理技术。     高子谕:你这里能不能做到?     陌生号码:当然可以。模仿语音不仅要分析声音的音色和频率,还要模仿语气和节奏。第一个步骤是采样,采样内容越多,与需要模拟的讲话内容越像,语气音调越平和越好。语音样本通过专业软件处理后还需要人工调试参数,观察波形的变化。     高子谕:我这边会给你采样,你通过你的软件模仿出他的声音。     陌生号码:可以。你尽快给我提供需要模仿语音内容。     这段莫名其妙的短信对话,一开始看得我云里雾里,只知道这是在讨论什么声音处理,声音模仿的……但问题是,高子谕为什么会跟人聊这个?为什么要模仿别人的声音?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脑子里轰的一声,好像明白了……再次仔细看了看短信日期,居然真的是那几天……在他给我听纪均泽录音的那几天~我一下子惊住,手机也没拿稳掉到了地板上!     “你来了?”高子谕推门进来,看到我,还挺意外。他朝我走来时,又看到自己掉地上的手机,连忙弯腰捡起了起来。     他习惯性的要来摸我,但我触电般的躲开他,瞪着他,只觉得自己眼里也快要喷出火来,质问道,“高子谕,你居然这么卑鄙?!”     “又怎么了?”他不知缘由,满脸疑惑。     “你居然用一个录音来骗我?”我几乎是朝他吼了出来,痛心疾首的道,“你叫人模拟纪均泽的声音来骗我,是不是?”     他怔了怔。     我抢过他的手机,翻出那条陌生号码的的短信,把事实摆在他的眼底,“你怎么解释这个?”     见到事情败露了,他也只是微愣了一下,脸色没有特别大的变化,却冷淡的道,“谁让你随便动我的手机?”     “你好恶心~”我低声骂了他,就要夺门而出,但又被他抓住。     “你不会真的因为这种小事跟我生气?”     “这是小事吗?是你的人品素质问题!”我狠命的甩开他的手,瞪视着他,“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好可怕,连这些下三滥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谁还敢跟你在一起!”     骂完以后,我终于还是跑了,再一次泪如雨下,在炎热的夏日却浑身冰冷。是的,我真的无法相信自己所经历的这些奇葩事,也无法原谅高子谕的所作所为,没想到一向光明磊落的人,也会采用这种手段。     看来,我这段时间是真的误会纪均泽,心里的愧疚立刻排山倒海般的袭来。     晚上下班后,我又去医院看我爸,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而且居然还跟同个房间的住院的病人聊起天来,聊得特投机的样子。     那女病人看起来也和我爸年龄差不多大,很慈祥和善有修养的模样,看到我进来给我爸打了招呼,她还笑着问我爸,“这就是你女儿啊,挺漂亮的,跟你长得很像呢!”     “阿姨好。”我也顺便问候了一下她。     她笑着点头,眼睛就开始聚焦到我身上来,“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了?”     虽然心里有点不乐意,但为了给我爸面子,我还是说道,“许蔚真,26岁。”     “叫她真真就好了。”我爸在旁边补充,“她现在一个香水公司上班,”     “是吗?我有个儿子也在香水公司呢!”那阿姨一下子很惊喜的说,“我儿子公司叫蕙兰,很出名的,你肯定听过吧?”     “真真也在蕙兰!”我爸先于我补充了一句。     “是吗,那也太巧了吧。”那个阿姨笑嘻嘻的说,“我儿子也跟你女儿差不多大呢,目前还没女朋友,一直单身,唉,烦啊~”     听到这里,我就已经听不下去了,知道又是一场相亲安排,我找了个借口出去一下。就算是一个公司的又怎样,蕙兰那么多员工,什么类型的人都有~偶然碰上也没啥奇怪的吧?     刚从医院的洗手间出来,抬眼就看到走廊那边有个很熟悉的身影。我疾步走过去,在他后面叫了声,“周总?”     他立马转过脸来,果然是周闻笛!     “真真?你怎么也在这儿啊?”他笑着说道,“在外面就别这样称呼我了,直接喊名字吧。”     “嗯,我是来医院看我爸的,你呢?”     “我看我妈,”他叹了口气说,“她得了肠胃方面的病,已经住了两天的院了,这不,每天都来看她。”     听到这里,我猛然想起刚才在我爸病房里看到的那个阿姨,心里一阵惊喜忙问他,“你妈妈是不是在309病房?”     “对啊,你怎么知道?”     后来跟他一起进去才得知,跟我爸聊天的那个阿姨,果然就是周闻笛的母亲。得知我和周闻笛的关系后,那阿姨跟我爸也聊得更加热烈了,双方都以自己孩子作为话题,看那阵势还真的有撮合我们俩的意思。     于是,我和周闻笛干脆出了病房,把这里留个他们两个老的。     坐在在外面走廊的休闲椅上,周闻笛对我夸赞了一句,“你爸看起来挺年轻的啊,”     我忍不住一笑,“你这话应该当我爸的面夸才是啊,而且我觉得你妈妈也挺不错的,感觉是典型的温柔型贤妻良母。对了,你爸呢,怎么没来照顾你妈妈啊?”     周闻笛听到这话,脸色很快的垮了下去,敛起所有的笑容,“他在七八年前就因为癌症去世,现在就我和妈一起生活。”     “哦,对不起。”我为自己唐突的问题道歉。然后也是为了安慰他吧,我也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自己的家庭背景,“其实,我也算是单亲吧,从小就跟我爸相依为命到现在。所以他愿意放弃老家的房子和工作,跑到广州这边来跟我住。现在生个病,也是只有我来看他。”     他点点头,感同身受的说,“是啊,他们年纪大了,身边又没个老伴儿,肯定只有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子女身上。你还好,主要我现在一直没结婚,我妈愁得不得了,每天在我耳边念叨,听得实在烦啊。”     “你也是独生子女吗?”     “嗯。”他顿了下,又有些感慨的说,“我忽然想到了高子谕,算起来,他的身世比我们俩这种单亲还可怜的多。”     “他还有什么可怜的……”听到高子谕的名字,心也瞬间低落。     “他应该没告诉过你吧――”周闻笛平淡的开口,“高子谕还不到十岁的时候,他父母就在一场车祸中双双去世,后来他父母的朋友陈碧海将他抚养他长大……”     我一下子呆住,难以置信的望着周闻笛,“真的?”     他肯定的点头,“不过,他还有个亲妹妹,也跟他一样,在法国长大,现在好像还在国外,不知道做什么工作。”     “那……为什么要送他去法国?”     “呵呵,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子谕原本有天赋的灵敏嗅觉吧,陈碧海为了培养他,就让他在从小在格拉斯这个香水之都长大,后来他果然也成了顶级的调香师……”     我恍恍惚惚的‘哦’了声,没再接周闻笛的话,垂下眼睑,内心堪称五味杂陈。     “真真~”周闻笛又低声唤了我的名字,意味不明的瞅着我,忽闪着眼睛说到,“我发现,高子谕真的蛮喜欢你的,”     我错愕,“干嘛这样说?”     “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我的一种感觉而已吧。”     **     晚上,我爸继续留在医院,而我自然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在电梯里的时候,拿出手机,上面除了一个地产广告的垃圾短信外,没有任何的消息。电梯在不断的上升,我的心却不断的塌陷……     昏昏沉沉的在包里摸钥匙。因为这些天我爸生病的事,我都没好好整理凌乱的包包,摸了半天才摸出钥匙来打开门。可是,当我把门推开一半的时候,就发现客厅的灯是亮的,随之一股浓烈烟味弥漫过来!     我浑身一震,门都来不及反锁,就几大步穿过玄关进到客厅,乍然看到沙发上出现一个抽烟的男人,我吓得尖叫一声!等到那男人抬起朝我看过来,才发现是高子谕!     “回来了?”他手指夹着烟放到嘴边悠闲的吸了一口,挑了挑眉,装得若无其事。     我几乎要气炸,走到他跟前厉声吼道,“你干嘛随意闯进我家?到底想做什么啊你?”     “既然是你的住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来?”他抽完烟到处看了看,没找到泯灭烟头的地方,又说,“你该提前给我准备一个烟灰缸的~一点都不贴心。”     “神经病。”我嘀咕着骂了他一句,又抢过他手里的烟头在地板上踩灭,又气着吼了他,“出去!不然我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你这么狠心?”他笑得很可恶的走过来,从后边搂住我的腰,紧贴着我的身子,俯首又在我侧脸亲了一下,柔声道,“我今晚,特别来跟你道歉。”           129前所未有的冷漠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今晚来,特地给你道歉。”     “高子谕,我不想听你任何一个字,你滚!”我激动的在他怀里挣扎,一想到他做出这种为人不齿的破事,我就完全没法安静,尤其是还深夜闯入我家里来,不知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你真舍得让我滚吗,嗯?”他强行的掰过我的下巴令我对上他的眼,然后颇为忍耐的说,“听着,我很忙,没有太多时间来将就你这些小脾气,你最好适可而止,各退一步,大家都高兴。”     “谁要你来将就!”听着他这股子霸道蛮横的言语,我简直气得浑身发抖,“你不要太自高自大,别以为是个女人都会吃你这一套!我就是看不起你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更不想跟你这种无耻的人再有什么瓜葛!”     被我劈头盖脸的骂了这么一通,他的脸色也很快沉了下去,估计是知道我真不吃他这一套,也意识到我在录音事件上较真了……他缓缓放开我,有点疲倦的双手叉着腰望向别处,陷进沉默。     “难道我在你眼里,真的很无耻?”他问。     “无不无耻你自己知道。”我依然郁愤难平,一股脑的数落他的‘罪行’,“从我当初在冯绩宽婚礼上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在做些下流事……你至今都没告诉我,你和冯绩宽老婆到底什么关系?还有后来,你玩弄杨绿筠,又用各种手段来为难纠缠我……这些我都可以不跟你追究了,但你竟然找人模拟纪均泽声音,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不仅对纪均泽是一种诽谤,也是严重欺骗了我的感情……以至于现在更过分到私闯我家,我真不知道你这种人以后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他听了我的‘控诉’,沉默良久后叹了一口气,又斜我一眼,“看来,你对我是积怨已久……?”     “……”     “你恨我,但又禁不住我的诱惑,”他冷冷的、嘲讽的说,“再怎么嘴硬,你也不能否认这一点。”     我也跟着冷哼了声,正色道,“高子谕,你又何必这么盲目自信。我早就说过,我跟你不过就是‘玩玩而已’,心情好的时候我可以陪你玩,若你实在做的太过分,我有权随时中止这种关系!”     他眸子的光瞬间黯淡下去,眉头微蹙,胸口明显的起伏着,似乎在忍耐,在压抑,在酝酿……瞪着我好久好久以后,他低哑着声音开口问道,“是不是,纪均泽在你心里始终占据一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我不想回答你这种无聊的问题。”     “许蔚真!”他突然又捏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他胸前,突然就爆发了,满含威胁的说,“你给我听好,那段录音就是我伪造的,目的就是逼你跟姓纪的一刀两断!如果你再跟他纠缠不清……”他目眦尽裂、咬牙切齿的警告道,“信不信我搞死他!”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不敢相信的盯着他,心里有些害怕起来,“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又要扯上纪均泽,你还害的他不够吗?一次次的针对他,你度量就这么小?”     “我害他,针对他?”他反问着冷笑了几声,脸上阴云密布,“看来,你天真的可以!”     “……”     见我没说话,他又意味深长的问,“既然这么舍不得他,那你应该很清楚,他这大半年时间来到底在做什么事了?”     我没揣测他的深层意思,只是带着情绪负气的说,“他做什么,你该比我清楚,毕竟他也是按照你的指令在工作,一心一意管理着蕙兰的产品研发制造系统,为每年的新品调配加班加点,当然没你这么无聊,专门去研究那些小人的行径。”     “哼。”他唇边勾出一抹很清冷的笑,“他也就能把你这样的蠢女人骗的团团转!你看,他连自己最秘密的行动都没告诉你,你是不是很失败?”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嘴里还是不肯松懈,心里却已经不安起来。     “纪均泽,一直在利用蕙兰的资源研发新品,用在外部跟冯绩宽合伙的公司谋取私利……”高子谕一脸凝重,绝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再次呆住,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但是手脚心都已经在冒冷汗了。我不相信纪均泽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损害蕙兰公司的利益,不信!     高子谕继续自言自语道,“上次的南屏晚钟事件,幕后策划就是他,姜之洋只不过是心甘情愿为他做的替罪羊而已。你经常去研发那边,会发现,他下面的有资历的调香师已经走了三个,不过就是被他转移到冯绩宽的公司里而已,包括姜之洋,离职后,同样被他安排去了梵薇――”     “不可能的……”我喃喃自语,摇摇头,脸部发烧~可能也是在为自己过去的‘信仰’感到羞耻吧。     高子谕不管我什么反应,他只顾把事实的真相全部倒出来,“他一心想要蕙兰研发系统的管控权,不过就是便于把蕙兰花重金购置的名贵香料香精、蕙兰的先进生产设备、蕙兰培养的人才……全部朝梵薇转移。”     “你有证据吗?还是纯粹是你的推测?”我依然不相信,“还有,他为什么要把这些资源朝梵薇转移?”     “因为梵薇最新构建的香水子品牌,正是冯绩宽和纪均泽合伙投资。冯纪宽出钱,纪均泽出人、以及蕙兰所有的资源。”     高子谕的意思是,纪均泽一直在密谋‘单干’。他或许没有那么的多钱投资,但是正好可以跟梵薇的冯绩宽合作,在梵薇平台上重新发展他的香水事业,重新恢复自己的发言权。     正好,梵薇又一直在布局香水的业务,那么出资搭建这样一个香水子品牌,把整个的经营权、研发权交给纪均泽,不但利用了纪均泽在调香上的影响力,也可以利用他从蕙兰带过来的现成资源……这岂不是最完美的双赢合作?纪均泽不可能不心动,归根结底,他不可能不背叛蕙兰。     搞明白了纪均泽这个‘秘密’举动,我一下不知该如何反驳了。这毕竟只是高子谕的一面之辞,谁知到底是真是假?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就算他真的做出这种有违蕙兰利益的事又怎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很好,你觉得跟你没关系就好办了。”他说。     我又从他这话里听出了不祥之兆,疑惑的瞪着他,“你还想怎样?”     他冷冰冰的说,“纪均泽所犯的每一条罪,都足以令他坐牢10年以上,并且彻底终结他调香师的事业,我自然不会心慈手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你……”我被他噎住,h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立场来为纪均泽说话,自己在他面前说什么都不再有分量了。     我干脆收住了口,故作不以为意的对高子谕道,“随你的便,不必再用这个来威胁我!这是你和纪均泽之间的恩怨,是你自己公司的事,跟我无关,我也管不着……即使我真的可以跟纪均泽一刀两断后,我也不想再跟你高子谕有什么牵扯,你走吧!”     高子谕显然被我这彻头彻尾的冷淡气到了……     他浑身都僵硬了,背脊挺直,他站立在那儿动也不动,只是那么死死的逼视着我~     “哼。”他看了我半天,却忽然忍不住笑了,也不像是冷笑和嘲笑,他说,“你终于把也不把那个男人放在眼里了,很好。”     我一下懵了,怎么他还能从我这句话里,解读出这样的信息?     相互僵持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走了……而我,也疲乏的倒在了床上,哭也哭不出来,就是难受的要命,甚至连难受的点都没有找到,就是心里很堵,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     虽然口头说的跟我没关,第二天我到了公司,还是一早就去找纪均泽。     到的时候,实验室没有其他的人,只是他一个人,也没在闻香,只是在匆忙的整理一些文件资料。我特意从一些下个月的计划跟他谈起,岂料我刚说了几句话后,他就很快打断我,小声而又郑重的说,“真真,不用再跟我谈工作了,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什么?”     “我明天就正式从蕙兰离职。”     听到这,我整颗心都纠起来,忍不住有些尖锐的问,“离职?是不是要去梵薇?”     他也立刻顿了下,但同样无所谓,“你也知道了?”     “看来,高子谕说的是真的了?”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瞪着他。     “好……”他满含期待的望着我,“那你要不要跟我走?”           130患难之时付真心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好……”他满含期待的望着我,“那你要不要跟我走?”     “跟你走?”我退后两步,很是纠结的,“纪均泽,你不知道你是在‘犯罪’吗?”     “犯什么罪?”他匆忙的说,“算了,我不跟你讨论这些词句了。真真,你听我说,蕙兰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蕙兰,现在已经危机四伏,甚至是比前一次还要严重的危机,包括资金、产品、市场的方方面面。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走,去梵薇的香水事业部,让我们重头开始。”     “你都在说些什么啊,”是的,我完全没有听进去他说的这么一大篇话的深层含义,也不去深究蕙兰到底又有啥危机,只是认定他这种背弃公司利益的不齿行径……他现在几乎是亲口承认了……此时此刻,我是真的不认识面前的男人了!     但他继续给我灌输,“梵薇的香水事业部,有我的很大部分入股,而冯绩宽会把经营和研发的权力都交到我手上,我们只是借助他的资金和梵薇这个品牌来发展香水业务……你想想,去了那边,是不是比以前关蕙在的时候,还要‘自由’?”     “均泽?”     “还有,”纪均泽就像已经走火入魔一样,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他又说到,“还有一点没告诉你,关蕙已经从国外回来了,到时候她会继续跟我合作。你想想,蕙兰是她一手壮大起来的,蕙兰的市场渠道,她比谁都清楚。如果她执意要跟梵薇做对,你觉得这里还待得下去吗?”     “我听不明,蕙兰集团不是关蕙的吗,她回来后为什么又要跟蕙兰做对?”我此刻已经不关心关蕙为何能回来,又如何逃避法律制裁了。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纪均泽此刻没有任何隐瞒的道出实情,“当初关蕙之所以出事儿,都是高子谕跟陈碧海在背后策划陷害!陈碧海想要控制蕙兰,通过高子谕来接近关蕙,最后再成功把关蕙踢出局,变成他陈碧海和高子谕的地盘……你觉得我会在这种地方长久的待下去?”     这条爆炸性消息再一次刷新了我的三观,我已经完全分不清高子谕和纪均泽,到底谁说的才是真话?我在惊愣之余,顺势又问纪均泽,“既然你明知道这些背后的事,知道这里不能待下去,那为什么还继续在这里留这么久?”     “我只是不甘心。”纪均泽言辞有些激烈,“蕙兰之所以走到今天的龙头地位,都是靠我在产品这一块的强力支撑,这十几年来,我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花费了多少的心血才研发出那么多产品,失去了很多东西,尤其是……失去了你。这笔财富原本就是我的,为什么十几年的心血要让高子谕坐收渔利!所以我得利用这大半年作为缓冲~”     看我睁大眼睛,表情也是一片茫然,他又进一步解释,“我确实一直在跟冯绩宽接触。本来想跟他合伙重新建立一个公司,但是考虑到他的梵薇品牌已经很响,就直接在梵薇下面创建了一个子公司,借用梵薇的品牌专营香水业务。所以这大半年,我大部分的精力都是花在梵薇,同时也整合蕙兰这边的研发采购资源,到时候直接带到梵薇――”     “纪均泽,”我忍无可忍的开口,“你是不是太过分、太自私了!你把蕙兰的根都掏空了,不是蓄意让蕙兰倒闭吗?你要离职,要跟冯绩宽合作发展你的调香事业,我无话可说,但你带走蕙兰的资源,就太不厚道了,准确的说,这是严重的违法犯罪行为!”     “什么蕙兰的资源,说到底还不是我的!”纪均泽越说越激烈,犹豫了会儿,又对我说道,“还有,关蕙回来后也将加入梵薇,她不可能放弃自己当年打下来的江山(蕙兰集团),拱手让给高子谕……”     我算是明白了。原来梵薇新建立的香水子公司形成成了这样的格局:冯绩宽没涉足过香水领域,就只负责出钱投资;纪均泽是资深调香师,自然全权负责产品研发;而关蕙人脉资源丰富,当然是负责市场开拓。同时,纪均泽和关蕙都会把以前属于蕙兰的研发和市场渠道方面的资源,全部转移到他们的梵薇……     联想到这些,我整个人都眩晕了一下,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感受到公司的动荡。我望着纪均泽,“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话,对蕙兰的员工利益会造成直接的损害,蕙兰那么多专卖店工作人员、还有工厂基层员工……说不定都会失业~”     “这种问题,就该是高子谕去考虑的了,”纪均泽面无波澜,连脊背都挺直了些,“况且,梵薇这边到时也会却很多人,我会把蕙兰各个部门的优秀人才都调到梵薇去,给他们更好的待遇,也不愁失业。”     “……”原来,自从关蕙走后,他这半年都在‘密谋’这个事?     “真真,你也跟我一起走吧。”他再次蛊惑我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是最了解我做事风格的人,也会成为我最好的帮手。过去以后,我们都不用再受高子谕的摆布,自己做自己的事业多好?”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是,我是最了解你的人,但我了解的你,是个一心扑在香水调配上面,沉心静气的创造香味艺术的调香师,不问世事,更不喜欢参与商场这些勾心斗角,但你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已经彻底颠覆了我对你的印象……”我摇摇头,在郁愤难平中简单的说,“你走吧,我还是要留在蕙兰。”     “真真?!”纪均泽不甘心的盯着我,“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到头来你要留在蕙兰?”     我觉得莫名其妙,尖锐的反问,“你为我做什么了?”     他顿了半晌,说道,“就现在一切。我之所以强烈想要自立,不就是为了给你一份你想要的生活?”     “你哪里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你之所以接受高子谕,不就因为他可以给你富足的生活,满足你的**?”纪均泽没好气的反问了一句。     我更加愕然的瞪着面前这个男人,然后,一阵压抑不住的怒火就直冲到我的胸腔里,迅速的在我血液中扩散。我仰起了下巴,深深的注视着纪均泽,一直注视到他的眼睛深处去。半晌,才冷冷的点了点头,清晰的,一个字一个字的――     “纪均泽,我对你已经失望透顶!”说完,我就迈步要走。     “站住!”在我身后,纪均泽的声音低沉的响着,带着生硬的、命令的语气。     他以为他是什么?可以命令我?支配我?想必,他现在是真的有了底气了?我一摔头,就继续往门外走。     “我说站住!”他再低吼了一句。     我依然走我的。于是,忽然间,他直窜了过来,伸手支在墙上,挡住了我的去路。他的眼睛垂了下来,凝视着我,眼里的倨傲和冷涩竟变成了一种难言的苦恼。他低声的,祈求似的说,“别走!”他继续拦在那儿,那种神情又古怪又愁苦。     我跟他深深的对望了一眼,最后打开他的手,匆匆离去。     **     我头昏脑涨的跑出来,觉得自己特别狼狈……一下子有一种变了天的感觉,瞬间都不知道自己该朝哪个方向走?明明已经乘着电梯到了自己所在的楼层,我终究还是没忍住,朝高子谕的10楼走去。我搞不清楚自己去干嘛,只是此刻,被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抓牢,要马上见到他。     只敲了一声,他的门就被打开了、看到我,他眼前明显的一亮,但只是短短的一秒,就故意板起面孔,退回他的位置上居高临下的问,“你又来做什么?来给纪均泽‘求情’吗?这些废话就不用再说了,我没心情听。”     “我――”忽然心里咚咚咚的好紧张,我简短又模糊的开口,“刚从纪均泽那里回来。”     “……”     “他要去梵薇了。”我感觉自己此刻脑子很混乱,不知道在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耳根发热,脸颊微红。     “哼,”他听到这里,原本高冷的脸色再次垮了下去,声音充满嘲弄,“所以,你是来告诉我,你也要辞职,要跟着他走?”     “不是。”     “那你来干嘛?”     我双脚沉重的走到他的跟前,尽量跟他贴的很近,近到能听到他的起伏不定的心跳声。     但是,当我主动的想要伸手去拥住他时,他却反常的把我的手拂开,低沉而又消极的说出一句,“你还是跟他走吧,我已经被你折磨的差不多了,如果心不在我这里,就别来挑逗我~”     我好像听到自己心被撕碎的声音,眼眶很快就发热,悠然长叹,“你叫我走?好吧!”我转身欲去,“我走了,”声音轻柔如梦,“只是,这次叫我走了,以后,我也不会再来了。”     但我刚刚一转身,他就伸手,紧紧的握住了我的胳膊。     “真真!”他冲口而出,热烈的低喊,“你是不是真的想好了?”     我迅速的掉转头来,双颊如火,眼睛里一定有着烧灼般的热情,大胆的,执拗的,毫无顾忌的射向他。而他的眼光也像一把火,烧毁了我所有的武装,烧化了我所有的顾忌……     他把我拉向了怀里,俯下头来。他的嘴唇紧贴在我的眼皮上,吻住了我眼里的火焰。我不动,然后,他的唇滑了下来,沿着我的面颊,一直落在我那柔软的唇上。时间有片刻的停驻。我们紧紧的贴着,我听到他的心跳,听到自己的心跳,听到他的呼吸,听到自己的呼吸。好久好久,他慢慢的抬起头来,把我的头紧压在他的胸前,把我那纤小的身子,拥在他自己宽阔的胸怀里。           131重重困难待解决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他拥我坐在沙发上,很紧的搂着我,轻松的笑着问,“现在不恨我了?”     我这回紧密的把脸贴在他胸前,聆听着他安静的心跳,低低的、恍惚的说,“我哪有恨过你,我要恨你,第一次困在电梯里的时候,就不会主动扑到你怀里了……”     说完,我又抬眸来跟他炽烈的目光撞上,发痴的跟他相互的凝看了好几秒,就又情不由衷的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下,辗转到他的薄唇边,主动撬开他的唇齿,闭上眼睛就那么忘情而沉醉的跟他缠绕在一起……感受他搭在我腰间的手在收紧,一颗心也小小的荡漾了一下下~     我的胸不由得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白暂的腿和他互相摩擦着,只觉得他一手慢悠悠的我后背肆意游离,一手轻柔的抚捏在我手上……顿时脸颊,耳朵,嘴中,身体每一个细胞都感到不一样的舒适愉悦,好似迷幻剂一样。     吻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反过来将我压在沙发上气息粗重的笑,“不行,你再这么勾引下去,我必须在这儿要你了……”说着就要褪去我的束缚~     虽然彼此都浑身燥热的被**填满,我还是适时的推开他,柔声说,“算了,别这样,这里是公司,让人撞到真的影响不好。”     他可能也觉得经常在这种庄重的场合干这些事,的确很不雅吧,忍着身体的反应,从我身上起来,简单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正好这个时候外面有人在敲门,是郑秋薇。     “进来。”     郑秋薇进来,扫了一眼,看到我正在梳理着乱蓬蓬的头发,以及衣领上没来得及扣的扣子,微愣下,估计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她轻咬了下唇,脸上没有微笑的表情,只是公事公办的对高子谕说,“高总,今天好几家媒体的记者打电话来说要采你,你看这两天有没有时间?”     “没有!”高子谕冷冷的打断,干脆的吩咐,“全部都推掉。”     “哦,好。”郑秋薇恭敬的点点头,就小心翼翼的出门去,在关门的时候,还那么意味不明的瞧了我一眼,看得我头皮发麻,不不知道她想干嘛?     “我在想,那些记者的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蕙兰至少表面还是一片平静,都没发生大事,他们有什么可采访的?”我抱怨道。     “不管。”他喝了一点白开水,无所谓的说道,“那些媒体往往见风就是雨,断章取义,没必要去理。”     我点点头,安静了半会儿,脑子里浮现纪均泽现在的动作,一下又忧心起来,忍不住对高子谕开口道,“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现在?打算?”他还是波澜不惊的道,“该怎样就怎样。”     “听说,关蕙回来了?”我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多了分异样的感觉,看着高子谕时,也有点兴师问罪的调调~     “不知道,一直没联系了。”高子谕的脸上平静无波,也没有逃避的意味,就是他似乎真的和关蕙没有瓜葛了。     作为女人,我也有着女人的多疑的通病,接着调侃,“你们俩以前可是有过一段的,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况且你不联系她,不代表她不会再来招惹你?”     他拍了下我的脑袋,斥道,“废话真多,没事找事闹!不知道你脑子里一天到晚装的什么?”     “不要转移话题,”我反倒是来了劲儿,又往事重提,“我永远忘不了我见你的第一面,你在和别人的新娘激吻。说吧,你跟那个新娘,那冯绩宽的老婆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无语的斜我一眼,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神色说到,“看来,我不把实情告诉你,你是打算跟我纠结一辈子?”轻叹一声后,他低声说,“那是我在法国时候交的女朋友,当时她还在读大学,后来因为家里的要求,和冯绩宽结了婚。她邀请我参加她的婚礼,要我在婚礼上最后吻她一次,不然不肯分手……”     原来是这样的?当然这也只是他单方面的说法而已,既然已经给了个合理的解释,我也不必再不识趣的追问。况且,以我现在和他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也不适合吃这种干醋,谁没有个过去?     “真真~”他忽然温柔的轻唤我的名字,大手抚摸着我的头发,眼神更是温柔的要命,他试探着问道,“你是否真的想清楚了要留在这里?或许有一天我会破产,会一无所有,会颠沛流离,你确定,已经做好跟我冒险的准备了?”     我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恰到好处的转移他的问题,轻松的笑道,“还‘颠沛流离’呢?我比较好奇你在法国生活那么多年,怎么中文说得这么流利,普通话这么标准,还会这么多的成语?”     “本来就是中国人,中文流利有什么好奇怪的。”     ***     接下来的时间里,公司的内部系统里正式发布了纪均泽离职的消息。但均泽离职,引起的‘连锁反应’还是很大的,其他部门的人领导人也纷纷提出辞职,尤其是研发和采购这两大部门走的人最多。不用说,纪均泽确实‘履行’了他那天的话,他一走,就要带走蕙兰的核心人才。走的人多了,也扰乱了其他员工的心,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想走又不想走的……     面对这种离职潮,高子谕和周闻笛这边都没有采取措施来阻止。按照周闻笛的话说,蕙兰本来就要进行人员的大换血,这次有异心的人自己走了也正好,再重新招人便是。     但现在面临的第一个大问题就是蕙兰的产品研发这一块。今天我和高子谕还有周闻笛一起去了趟研发中心,那边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还剩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和有几年工作经验的人在那儿忙活,资深的调香师都被纪均泽调走了。看起来挺凄凉的。而纪均泽实验室更是收拾得干干净净,把属于他的东西都带走了。     在研发这边查看了一番后,坐下来讨论,他们两人都表现得挺沉重……     周闻笛说,“蕙兰原来的那些产品配方,申请专利权的时候,都是纪均泽个人的名义来申请的,也就是说,蕙兰所有的产品都是属于纪均泽个人的专利。梵薇那边已经发出通知,要我们现在蕙兰上市的产品全部下架,在生产的也得完全停止,不然就涉嫌侵权。”     “什么?”我震惊不已的问,“蕙兰现在所有的产品配方,包括那些畅销的品牌,都是纪均泽个人的专利?”     周闻笛无奈的点点头。高子谕深思着没发话。     “你的意思是,蕙兰现在要正常运转,还得重新研发出新品进行生产销售……?”     “嗯。”     我气得不行,纪均泽怎会做的这么绝。原来这么多年来,我都没发现,他骨子是如此自私阴险的一个小人!?     “那,现在怎么办?”我着急的看了高子谕,又对周闻笛道,“总不可能,现在才重新去招调香师吧,而且按照蕙兰以前的节奏,一款产品从研发到上市,最少也要整整一年的时间,而且还是对那些中档产品而言。”我又喃喃自语的盘算着,“也就说是,蕙兰将要连续亏损2-5年,那咱们的股票不是早就跌停,或者被勒令退市了?”     “这个倒不用,”周闻笛表现得很轻松,“子谕毕竟以前在法国做了那么多年,他研发过的香水配方多着呢,可以沿用到蕙兰这里来。但就是――”     “就是什么?”我问。     周闻笛瞥了眼高子谕,觉得没问题后,对我说,“那些都是前些年的配方,而且都是根据西方人的需求来调配的,西方人体味较浓,所以西方的香水一般味道浓郁,使人感受强烈,为了覆盖人体本身的味道。但我们东方人体味较淡较轻,性格也都很含蓄内敛,普遍喜欢淡香,所以把法国那边的配方用到国内市场,还不知道能不能被接受?”     “所以说到底,我们现在最急需的还是新产品的研发,创新,吃老本吃不了几年。”周闻笛算是在跟我对话,“子谕现在又丧失嗅觉,只能从储存的记忆库里进行气味的调配,但没法吸收新的东西……”     是啊,周闻笛分析得很清楚了。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高子谕纵然在调香上再有天赋,纵然脑子里储存了成千上万的气味可以帮助调配新的产品,但他没法再闻到新的味道,只是在记忆库里打转,迟早会灵感枯竭的……况且凭感觉来调制香水,这个不是真的想想就能办到的,真的需要一个妙手偶得的灵感。     而高子谕当初之所以要留下纪均泽,不过就是真的欣赏纪均泽的调香能力,把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希望他可以扛起蕙兰产品创新的重任……谁知,纪均泽不过是在为自己谋划罢了!           132到底谁在伤害谁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看到我愁眉不展的样子,高子谕笑着按了按我的手,安慰说,“别想的这么深沉,这些事也不用你来管,你只要做好现在的工作就行。当然,如果你觉得累,可以什么都不用做……我让闻笛重新招个人来代替你的位置。”     “啧啧,”周闻笛打趣道,“真真听到没有,你男朋友多好,让你什么都不用做他养你呢!其实我建议子谕,你不如给郑秋薇调个岗,让真真去做你的贴身秘书好了,到时候秋薇做不了的,都可以让真真去做――”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我窘迫的拿着一本文件夹在周闻笛肩上打了一下,正准备教训他两句呢,忽然又听到人在门口敲门,大家抬头一看,来者竟然是杨绿筠!     “……”杨绿筠显然是在门口听到我们的对话,她没有尴尬,也没有愠怒,高挑漂亮的立在那里,唇边带着个很浅又很冷的微笑,“你们在开会吗?”     周闻笛第一个点头,看到杨绿筠,他整个人很自然的就温柔起来,眼底含情的问,“绿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呵,我找高总。”她说道很淡定,笑容很苍凉很冷漠,“不知道高总有没有空?”     “有事就在这儿说吧。”高子谕说的特别随意,相较于杨绿筠各种深沉和欲言又止,高子谕却无任何的难堪,那态度平淡的就像面对郑秋薇,面对蕙兰的其他普通员工一样,没啥特别的。     杨绿筠轻咬了下嘴唇,似是在隐忍,然后又强迫自己保持着那个令人难受的笑容,说道,“我就想问问高总,我们品牌中心的吴总都离职了,我们现在的工作由谁来审核?直接找你吗?或者,你觉得我们部门还有没有保留的必要?记得上次你就曾想撤掉设计部……”     “当然要保留。”高子谕不作多的思考,对杨绿筠说,“放心吧,你们设计部的工作还是继续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至于品牌中心的负责人,暂时由周闻笛担任,以后你直接找闻笛汇报就行。”     “哦。”     对于这样的安排,周闻笛肯定是求之不得吧?但杨绿筠仅存的一点假笑也消失不见,就转身告退……看到她的落寞的背影,我心里那种莫名的犯罪感又侵袭过来,我控制不住的就起身来,向她追去――     “绿筠!”我在背后叫住她。     她回过头来,眼眶里有一丝凄凉的美,“什么?”     我居然不敢正视她的眼睛,略微偏着头躲避着她厌恶的眸光,很没底气的开口说道,“好久没跟你说过话了,不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呵,你觉得呢?”她反问。     “绿筠,看到你这样不开心,大家都开心不起来,我心里真的不好受……”     “是吗?我怎么听到你们开心的不得了呢?”她话中的讽刺意味逐步加深,“许蔚真,你的总裁男朋友说要养你,有大把大把的钱来供着你,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有必要再来打我的脸,看我笑话么?”     “你怎么这样说话?”我不是不理解她心里的抓狂,自己迷恋的优秀男人,跟自己曾经最掏心掏肺的闺蜜在一起了,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换作是我我也痛苦。可是,真的听到她口里这些刺耳的话,我又忍不住想发火。。。     “恼羞成怒了吧?”她冷笑,“许蔚真,我以为你多高尚呢,口口声声为我心痛?你说你恶不恶心,虚不虚伪?”     “那你到底想我怎么做?”我提高声音说到,“绿筠,你比我聪明很多,也比我理智,遇到这种事情,你又何必再钻牛角尖,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呢?”     “哼,你说的好轻松!”她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幸运,你命好,什么好处都让你得了,全天下的男人都围着你转,你魅力大得很,走到哪里都有老天替你开路……所以你怎么能切身体会到我们这种失败者的悲哀。”她到最后,已经哽咽了。     看着她这消极样子,我也禁不住眼红鼻酸想流泪,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但我极力忍住,语气软下来哀恳的对她说,“绿筠,在感情问题上的让步恕我无能为力。你对我的指责,我也不会接受。但是,正因为还把你当朋友,我真心求你看开,放下……”     “别说了,”她眼底眉间都是鄙夷和不屑,“正因为曾经真正把你当过最好的朋友,所以发生这种事以后,我们不可能再做朋友。”     说完,她就旋身离去了。我站在原地呆了好久。     “怎么了?”高子谕不知啥时候已经走到我后面来,温柔的抚摸了我的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在他面前显得太矮,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好喜欢摸我的头~     “绿筠。”我不知如何跟高子谕道出我心内的纠结,只能喃喃自语的说,“她现在心情很差。”     “你是不是跟她说过什么?”我想到那天杨绿筠发的痴情短信,心里乱糟糟的,问高子谕,“她现在还没放下,你说怎么办吧?”     “我没那么多时间耗在女人的问题上,就你一个已经够我心力交瘁了,没心情理别的。”他冷冷的说,“就由着她去吧,时间久了就淡了。”     听到高子谕这话,我觉得他有点残忍,也觉得自己残忍,但细细一想,除了沉默应对还有更合适的方式吗?毕竟杨绿筠现在只是一厢情愿,我再怎么圣母,也不可能说成全她那份痴情而大方的退出,世界上什么东西都可以让,唯独感情不行。     **     晚上跟高子谕出去吃了饭回到家里。由于没提前告知,许承彦(我爸)照例还是给我准备了一桌的晚餐,都是我爱吃的菜,他自己没吃还等我回来一起。我为了不扫他的兴,简单的扒了两口,大大的夸赞了他的厨艺后,说,“爸,我晚上跟同事在外面吃过的。还有,以后晚餐真的可以少做点,不用顿顿这么丰盛,我正减肥呢,晚上都不想吃。”     许承彦严肃的责备,“你都瘦成这样了还减肥?我不准!!赶紧给我多吃点!”说完,就夹了一根鸡腿放我碗里。     我简直是哭笑不得,撒娇着说,“爸啊,你看我脸大了一圈,真的不能再吃了,太肥了没人要了!”     “没人要就没人要!”他笑着说,“爸爸养你一辈子都行,你要真嫁人了我还舍不得呢!尽情的吃吧,吃好睡好身体好。”     我无奈的咬了一口,又问他这几天下班后有没有去哪里玩,但是他却没有直接回答我,反而问,“你平时在公司跟那个周闻笛关系怎么样?”     “很正常啊,关系还行吧。”     许承彦慢吞吞的给我剥了个虾放我碗里,又问,“周末没跟他一起出去玩?”     “爸你在问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人家还要追女朋呢,干嘛来找我?”     “怎么?他有女朋友了?”     “不知道,反正我不太关心他的动向~”     “我看,他这个人挺不错。”许承彦垂着眼睑,慢条斯理的说,“而且他只比你大三岁,在国外留过学,性格也比较稳重……”     “等等,”我故意打断了他的话,问到,“爸,你只不过才跟周闻笛见过一面,就这么准确的知道他比我大了三岁?说,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些什么事啊?”     他被我问的有点不好意思,只是笑笑没回答我。我刚好眼珠一转就注意到客厅的茶几上放了好几样水果,像是有人来过一样,直接追问,“交女朋友了?”     “你都问些什么啊~”他瞪我一眼,“都一大把年纪了什么女朋友的……”     “爸,你快说嘛,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许承彦酝酿了一下,平淡的说,“就是周闻笛的妈,来这里坐了会儿。”     “哇瑟。”我故意调笑到,“不错嘛,爸,你跟陆阿姨简直进展神速啊,这次一定要把握好机会哦,我看陆阿姨在医院里的时候就对你有意思。”     “别胡说,”他制止了我,“都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不现实,况且我也这么大年纪了,就不想这些了。”     我对他这番消极的言论实在生气,放下碗筷,苦口婆心的劝他,“爸,我求你别这么固执了行不行?你应该也知道,周闻笛父亲很多年前就去世了,他妈也一直一个人,也跟你年龄相仿,为什么就不能试一试?我相信周闻笛肯定也希望他妈能找个靠谱的老伴儿,假如你跟陆阿姨成了,我们四个就是一家了,你多了个儿子,陆阿姨也多了个女儿,多好啊!而且到时候不管你们俩想住哪里,我和周闻笛都可以给你买个新房……”     “哎,别扯的那么远,”他明显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说,“我跟你陆阿姨,倒是希望你们两个年轻的可以认真考虑下,毕竟你们俩都老大不小了,而且无论从哪方面看,你跟闻笛都是合适的。我们双方家长也喜闻乐见。”他盯着我看了会儿,还说出一句雷人的话,“爸爸觉得,你跟周闻笛长得挺有夫妻相,有点相似~”     我实在受不了他的撮合了,干脆直接告诉他,“爸,我有男朋友了。”     “啊?”他眉头一皱,“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一个公司的。”     “哪里人?多大了?家境这些怎样?”他开口就是一连串的八卦。     “比我大8岁……”我犹犹豫豫的说出口,算是在心里悄然把高子谕代入了。     “大这么多?”     “你不是说过,只要对方对我好,你不会计较对方的其他条件么?”     “嗯,当然,你得先带他见我一面。”     我泄了气,“以后再说吧,总之你别再打周闻笛的主意了,人家有心上人的,看不上我!”     次日到公司。发生了最近的一些事,我们部门的工作都是暂告一段落,而且离职的人多,我还得再招人,来面试了几个都不怎么满意。正坐在办公室凝神沉思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闹哄哄的一片,我赶紧出去一看,部门里几个人也不知发生什么事了,只看到外面走廊上很多人,一个个脸色惊恐议论纷纷的~     与此同时,依稀听到外面有警车响起来……我万般疑惑的时候,又听到有人说10楼发生大事了,有人杀人什么的,好多人都在朝楼下逃去――           133不配做他的女人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只看到四处一片惊慌。我下意识的给高子谕打电话,但是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心里立刻飘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我第一时间朝10楼跑去,是的,连电梯都没时间等了,直接爬了三层的楼梯,爬到10楼的时候已经气喘嘘嘘。正预备朝高子谕办公室走去的时候,抬眼就看到前面拐角处的过道里汇聚了一大群人…几个穿着警服的人直朝人群里钻,像是要去维护秩序还是什么?     继续拖着沉重的双腿跑过去,还没有挤进去就听到有个声音在大吼,“滚!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他!滚开!”     不祥的预感加深,我更加着急的不顾一切的挤过人群,面前出现的一切差点吓得我晕过去!只见一个高大魁梧的胖男人从后面控制住高子谕的上身,将一把尖刀抵在他的脖子上,朝我们这边嘶吼着……而高子谕的左胸口处在不住的流血,血液已经把他的条纹衬衣染成一片鲜红,他的嘴唇已经有些苍白……由于受伤严重,他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任由后面那个亡命之徒控制着~     “子谕!”我不顾形象嘶哑的喊了一声,心痛的发抖,想冲过去却被身边的人拖住。旁边的周闻笛也是一片着急,一直在各种劝解那个男人,但又不敢贸然冲过去!那几个警察也只是拿着枪对着那疯狂的男人,不断的威胁,但是很徒劳。     “他到底想干嘛,他要什么你们给啊!”我混乱不堪的问周闻笛,看到高子谕已经被伤成这样,我眼泪立马就滚落下来,又徒劳的对那个歹徒大叫,“你放开他!不要乱来,求你不要伤害他……”     可能是流血太多,高子谕脸上的表情很痛苦,他竭力忍着疼痛,眼里倒没什么畏惧,只是很不屑,同时用眼神尽力的安慰我不要担心……但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我怕的要死!尤其看到歹徒的刀刃已经微微的嵌进他脖子的皮肤里,割出了一条可以渗出血的浅浅的口子时,那种心痛和无助,真的快要让人崩溃!     我捂着嘴巴,流着泪,重重的摇着头,把希望寄托在旁边的警察上,看他们有什么办法,但是他们貌似此刻也比较无力,处于跟歹徒僵持的阶段,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稍稍进一步,歹徒的刀就朝高子谕的脖子刺入一毫~     “听着,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我们这里都尽量满足你!”周闻笛也挺紧张的,胸口不断的起伏着,声音颤抖,“你要多少钱你直说,你把卡号说出来,我们马上帮你办……”     那个死男人哈哈哈的大笑几声,手里始终死死的箍着受伤流血的高子谕,放话说,“老子什么都不要,只要他的命!信不信我现在――”     “不要!”我触电般的尖叫一声,叫声响彻整座大厦,双腿一软就给他跪下来,哀嚎着哭道,“别伤害他,求求你,不要伤害他,求你……”     高子谕见我这样子,表情更是相当纠结,他咬着牙竭力的坚持,眼睛半张半闭着,身躯都快要软下来,似乎已经快扛不住要晕过去,连说话都有些吃力了……     我已经泣不成声,只听得那个歹徒在张狂而狰狞的大笑,笑完以后又朝我们这边叫到,“要我放他一条狗命也可以,你们这里谁是他的女人,站出来跟我走!”     人群一阵唏嘘,而我仿佛看到一丝曙光一样,正预备站起来冲过去的时候,突然后面一个声音先于我响起来,“我是他的女人,我是!”     居然是杨绿筠!     “我跟你走,你放了他!”杨绿筠脸上一片视死如归,她丁点儿都没有犹豫的就走出来,朝那个歹徒一步步的靠近,脸上一片视死如归,“只要你别伤害他,我现在就跟你走!”     我惊呆了!众人也惊呆了,甚至那个男人都被明显被震惊了一下,估计是看她长得实在太漂亮、举动太勇敢吧,那男人更惊得闪了一下神……在这个关键时刻,只看到杨绿筠突然就眼疾手快的徒手抓过那把尖刀,使得刀口远离了高子谕的脖子~     “绿筠!!!”我和周闻笛还有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尖声叫到,难以置信……     杨绿筠这个英勇的举动,在那一瞬间分散了歹徒的注意力,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以至于他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而杨绿筠却像发疯了一般的,死死的抓住刀口不放,就跟那种武侠电影里面一样,双手已经渗满鲜血却还是抓住不放……那个歹徒慌了、乱了、傻了,用力想把刀子从她手里拔出来~但在这个空隙里,一边的警察已经飞快的围了过来……     高子谕脱离了那个男人的手,立马倒在了地上,淌着鲜血~     在恼羞成怒之下,歹徒朝杨绿筠的腹部猛地提了一脚,她痛的跌倒在地,而几个警察已经三下五除二的就将那个歹徒制服住。周闻笛第一时间去抱起杨绿筠,而我也扑到高在谕面前,看到他闭上了眼睛,我突然觉得像天塌下来一样,痛的无法呼吸,拼命的喊着他的名字,精神完全崩溃,浑身发抖……     **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高子谕脱离的危险,所幸并没有伤到要害,听医生说还差两三厘米就刺到心脏,假如刀直插心脏的话,肯定当场死亡……不幸中的大幸,他逃过了这一劫,捡回了一条命,感谢上苍!     他带着氧气罩还在昏迷中,我在他床前守了一个多小时,才猛然想到杨绿筠,正欲起身去看她,而她已经跟周闻笛来到了高子谕的病房。她双手绑着纱布,除了脸色看起来挺疲惫意外,其他到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见到她,我一颗心却顿然纠紧,那感觉就好像,她是个打了胜战的女英雄正凯旋归来,而我则是个缩头缩尾的跳梁小丑……相对于她来讲,我才是那个多余的。     是的,甚至连周闻笛进来都没怎么正眼瞧我,跟着杨绿筠直接来到病床前坐下。我正想用一种讨好的语气来跟他们讲述高子谕的症状,而杨绿筠却应冷然打断道,“不用说了,我刚才已经问了医生,知道他过会儿会醒来。”     “绿筠,”我刚一开口,就觉得在她面前的底气已经矮了好几分,但还是硬着头皮,真挚的、关切的问,“你伤的重不重?”     但她却装作没听见一样,一双眼睛只是呆呆的盯着昏睡中的高子谕,缠着纱布的手虽然不利索,但也尽量那么轻柔的拿起高子谕的手,揉捏的一下,那份体贴和痴心,看得我浑身都难受,却还没有任何的立场来说什么。     是啊,在那么千钧一发的时刻,她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的扑过去救了他,而我,除了无力的哭喊,没敢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举动……我还有脸来阻止吗?还有脸对她说那是我的男人请你住手吗?呵呵。     见到杨绿筠一整颗心都放在高子谕身上,周闻笛也貌似很不是滋味。他起身来看了我一眼,苦笑着对我说,“放心吧,绿筠已经没事了,就是手掌伤的有点重,刚在另外的科室好好的包扎了一下。”     “哦。”     就这么三人无言的又坐了接近两个小时,高子谕终于醒来了!     “子谕!”杨绿筠第一个凑近他,喜极而泣的叫到,“你醒来了?你终于醒了吗?”     “嗯,绿筠……”高子谕睁开眼,叫了她的名字后,眼睛又扫视了一圈,才又聚焦在我身上来,声音有点虚弱的说了句,“你缩在后面干嘛?”     我吸了吸鼻子,擦了眼泪后赶紧伏到他面前来,小声的关切道,“现在感觉怎样了?渴不渴?饿不饿?痛不痛?”     “想喝水,渴死了。”他刚刚说完,杨绿筠已经飞速的反应过来,抢在最前面去给他倒了一杯水。我只是觉得好无奈,她怎么每次都比我快一步?这是不是正好说明了,她对高子谕的爱比我深太多太多……跟她比起来,我根本就不配做高子谕的女人?     绿筠把水端到高子谕面前来,温柔如水,“来,子谕,慢慢喝。”     高子谕抬眼来呆呆的看了她半晌,并没有喝水,但是眼神有些不自在,有些躲闪,他沉声的、歉然的说,“绿筠,今天……实在太对不起,你有没有事?”     杨绿筠颇感安慰的摇摇头,微笑着说,“没事,就是手掌受了点皮外伤而已,只要你平安就好了。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我也没时间考虑太多,就本能就冲出来了……主要看到你流了那么多血,我实在担心的要命,害怕继续拖下去就――”她说到最后,已经失声了,低低的啜泣着,那种发自内心的担忧和感动的泪……并不是装出来的,就是一种真情流露的发泄。     周闻笛在一旁悄然叹了口气,神色也憔悴得不得了,哑声说了句,“既然子谕已经醒来了,现在最要的是安静修养,要不我们就留一个人在这儿照顾就行了,不要影响到他的情绪,打扰他休息养病。”     “你们先走吧,我来照顾他。”杨绿筠自作主张的提到。           134简直可以去死了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你们先走吧,我来照顾他。”杨绿筠自作主张的提到。     我深深的望了高子谕一眼,只得苦笑着点点头,对他道,“好,那就让绿筠来照顾你吧,绿筠这次救了你的命,你一定有很多感谢的话要对她说吧,我和闻笛就不打扰了,你按时治疗,我们有空的时候再来看你……”     说完,我支起身子来,扭过头,眼泪就止不住的滑下来~     “真真!”高子谕虚弱的声音,清晰的传进我耳朵里,他叫住我,很直白的说,“别走,留着这儿……”说着,还想起身来,但可能碰到伤口,痛的他啊的叫了声。     我不得不又回头来,走不走都为难。不由得看了眼杨绿筠,她绷着个脸,笑容尽失,只在有意无意的抚摸着她自己受伤的手~我脑子里很快又闪现出她冲出去救高子谕时候的壮烈一幕,一时无法原来自己的‘懦弱’,觉得已经被她打败了,我没脸待下去……终究还是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为什么走了?”在医院外,周闻笛跟我聊到,“他伤得那么重,刚刚醒来,正是需要你的时候。”     “不是有人在照顾他么?”     “唉,”他也是很无奈,很无力,“真搞不懂你们之间的感情。”     “我就是觉得自己没用,配不上他,”我自嘲的说,“跟绿筠比起来,我是不是太差劲了。绿筠多果断,她那种豁出去的勇气,我估计这辈子都赶不上……”     周闻笛轻哼了一声,也郁闷的沉默下来。     “你知道那个歹徒是谁吗?来这里挟持高子谕到底是什么原因?”我问。     他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完全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不是高子谕得罪的什么仇家。”     **     回到家,我心事重重的吃不下饭,只是早早的洗了澡就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就不停的想他,发疯一般的想他……他今天受了重伤,留了那么多的血,我明明身心都为他痛楚不已,却这么绝决的离开,我对他的感情到底又算什么?     一会儿又是杨绿筠的所作所为带给我的巨大压力,搅得我头昏脑胀,根本睡不着觉。直到10点的时候,我又开了灯,从床上坐起来,给高子谕打电话,但提示关机!为什么关机?没电了吗,故意不愿理我了吗,他会恨我吗?他会不会伤口突然加重,会不会又晕倒了没人看到?会不会……?     我觉得自己又要疯了,赶紧迅速的穿好衣服,简单的收拾了些东西,就拿上手机和车钥匙、包包蹑手蹑脚的出门了。     开车直奔医院,夜间病人没那么多,但是来的都是些急诊的人,要不是出了车祸浑身是血,要不是其他什么突发的疾病,各种痛苦的呻吟,看得实在渗人……我又迅速的到了高子谕所在的vip病房,门是没有关闭的,可能是为了方便半夜护士进出检查吧?     开了灯,发现他此刻还是静静的躺在床上,胸口在均匀的起伏着,看来睡的正香,幸好周围都没人,估计杨绿筠晚上也回家去了。     我在病床前坐下来,轻轻握着他的手,感觉到他手里的温度后也安心了很多。但眼睛定格在他胸前的那道伤口上,以及皮肤上残留的血迹,脑海又轰然浮现昨天的惊魂一幕,想到杨绿筠的那份坚定果决……内心又隐隐的绞痛着~     正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感觉手里被他握紧,我惊喜的抬起头来,却发现他依然闭着眼~我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就突然又泄气了。他根本连眼眸都没睁开就下意识的握紧我的手,难道以为我是杨绿筠吗,毕竟走的时候就杨绿筠留在这儿……     一旦被这种想法冲击,我就气得要把手抽脱出来,但被他捏的更紧,他依然闭着眼睛,只是低低的喊道,“真真~”说完,就睁开了眼跟我对视在一起。     “你没睡着?”     “我一直在等你,你不来我睡不着。”他唇边含着笑意,精神气色也好了很多。     “等我干嘛?”我嗔怪了一句,手继续被他抓着,心里酥软得不行。     “因为知道你要来。”     “凭什么这样以为?”     “你老公都快死了,也忍心不闻不问?”     我急了,“别乱说,什么死不死的~”然后,又忍不住很酸的说了句,“有人可以把你照顾的更好,我来不是多余?”     “别人再好都没你好~”他还是那么炽热的盯着我,说得简单直白。他薄唇上添了些血色,估计现在伤势稳定。     我被触动了,但还是不敢相信的自嘲道,“她都可以冒着那么大的危险救你,连死都可以为你去……我啥都没做,也值得你说这些?”     他哼笑着,“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就算昨天在胸口捅我一刀的那个人是你,我也会舍不得你……”     听到这儿,我立马就泛泪了,激动但却小心翼翼的趴在他没受伤的那边胸膛上,哽咽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又听到他低声道,“绿筠昨天那样做,也是我完全意料不到的,她站出来我只觉得愧疚和自责,也会想法补偿她,但若是你那样做,我会比现在痛苦很多倍~”     “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我用纸巾擦着眼泪,但泪水一再的泛滥,“干嘛要对我这么好,我根本不值得……”我脑子乱哄哄的,又感动又愧疚又伤感又担忧,自言自语的道,“其实看到你伤的这么重,我真的睡不着,也吃不下饭,你快点好起来吧。”     为了不至于让自己的情绪泛滥,从而影响他的情绪,影响他的伤情,我只得先镇定了自己,转而问道,“对了,昨天那个歹徒究竟是谁,你跟他有什么仇吗,干嘛下这么重的手?”     他沉重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你见过的。”     “我见过?谁?”     “就是你那次从蕙兰辞职,跟我闹脾气去面试,碰到我又逃走,然后在楼下遇到的那个宝马车主,我当时把他车子砸了……”     我立刻回想起来,那个打小男孩的宝马车主,自称他的车值得200万的那个,难怪第一眼的时候看起来挺眼熟,但当时太紧张了就想到那么多。怎么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他还找上门来?     “不会是你砸了他的车,他就这么疯狂的报复吧、?”     “他后来到蕙兰一个专卖店里闹事,我把他找人把他关进了监狱,”高子谕慢条斯理的说,“本来想关他四五年的,不知道怎么又被放了出来,昨天直接冲到我办公室来,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捅了……”     我简直听得听得心惊胆战,很是自责的道,“说到底还是怪我,都是我惹的祸,要不是我当初多管闲事也不会惹到这种恐怖分子,实在太极端了,估计他压根就是不想活了……如果这次再轻易放过他,指不定又要去祸害别人。”     “算了,我也不想再追究在,反正没死就好。”     “是啊,杨绿筠救了你~”我失魂落魄的接了一句,满心惆怅,既为他的重生而惊喜,又为杨绿筠这份沉重的付出而惭愧。     高子谕也瞬时沉默了一会儿,脸色些许的凝重,只是强装漫不经心的重复着刚才那句话,“我会想办法补偿她。”     “那你打算如何补偿?”我追问,或者说是逼问。     “看她想要什么吧,可以给她升职,或者给她一笔钱。”     “她啥都不要,就想要你,你给吗?”我没好气的调侃道。     谁想他拉着我的手,柔声带笑,“这不是我给不给的问题,而是你愿不愿意给?”     “当然不愿意!”我想也没想,就动情而任性的说出口,顺势又在他脸上亲了亲,“你是我的男人,怎么可能随便退给别的女人?”     是啊,杨绿筠连死的不怕,我却因为害怕她而晚上才偷偷赶来,实在太丢人。     我在这里陪了他一夜,时不时配合护士照顾他换药吃药,一夜没怎么闭眼,居然丝毫也没觉得累……直到第二天早上,我给我爸打了个电话谎称照顾受伤的同事,然后又出去给自己和高子谕买吃的,毕竟医院的饮食也就那样~”     买了一堆热乎乎的早餐回来,刚推开门看到里面的情景,心就又陷了下去,原来杨绿筠已经在里面,她先于我买了很多东西,首先是早餐,相对于我买的常见的什么豆浆包子鸡蛋……这种**丝才吃的早餐,人家是自己亲手做了营养粥、汤、三明治,中西结合不说,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再没食欲的人都能吃得下去~     不仅仅是早餐,她还想得更宽,买了毛巾、拖鞋、牙刷、睡衣……等等一系列的生活用品,因为知道他至少住院一周以上,而是就算是vip病房,里面也是很多病人住过用过的,一点不卫生,所以要重新买,而且还都是买的最贵的~     哈,我觉得我可以去死了。           135她的那一个要求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就算我就出现在旁边,杨绿谕也并没有闲心来理睬,她一个劲儿的给高子谕介绍自己做的早餐是咨询过医生,专门做的营养餐特别适合他受伤的身体,而且还说怕他吃不惯中餐,还特意几样法国风味的西餐,问他喜欢吃哪一种?     高子谕任由她热情的介绍了许久,却也只是表示感激的点头笑笑,瞥到我呆立在旁边一言不发,他可能也意识到我的郁闷了吧,便对杨绿筠表示歉然的说,“绿筠,我现在吃不下,你带回公司分给部门的人吃吧,不好意思,有劳费心了。”     杨绿筠听到他这个话,美目里的热烈倏然暗了下去,端着那碗冒着热气的燕麦鲍鱼片粥微微愣住,直勾勾的盯着他……     我看不下去了,强颜欢笑的对高子谕说,“你快点趁热吃啊,人家绿筠特意给你做的。现在才7半呢,绿筠坐好再给你带过来,起码5点半就起床在忙了吧,别辜负了人家的好意。”说完,又注意到杨绿筠缠着纱布的手,心想着这早餐应该也不是她做的吧,她受伤了怎么下厨?居然口口声声对高子谕说她亲手做的,真是佩服……     “绿筠,你手不方便,先在旁边坐着歇会儿吧,给我~”我试图从她手里接过那小碗的粥,打算去喂高子谕,毕竟他还处于输液中,手不方,身上也没多大的力气。但是杨绿筠却不给,只冷冷的说,“许总你还是先回公司吧,你‘位高权重’管理着整个采购中心呢,现在子谕又在住院,不能什么都压在周总一个人的身上,回去忙工作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被她这么一个‘吩咐’,我居然有些哑口无言了,再看了看高子谕,用眼神征询他的意思。我当然舍不得走,他现在刚在恢复中,我的心也每时每刻的都悬着,恨不能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亲自悉心的照料他,别的人我都不放心……可是面对杨绿筠,我始终觉得没底气,就因为她昨天的挺身而出,已经彻底击碎了我的自信,我感觉自己才是她和高子谕之间的小三,失去了争取的勇气~     高子谕神色敛了敛,沉声说到,“绿筠,你先回公司,让真真留在这里。”说完,又特意对我舒展笑颜,“真真,我要吃你的买的包子,好多年没吃过包子了,给我一个!”     “嗯。”我听他这欢快的语气,以为他真的想吃包子,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笑说,“本来想买灌汤包,但觉得吃起来不方便又烫,就买了小笼包,那家的味道真的挺不错,尝一个!”说着就拿塑料袋包着给他递过去――     “别!”杨绿筠立马拦住我的手,郑重严肃的对高子谕说,“你现在身体不好,千万别吃那些路边摊的东西,真的很脏……如果你想吃包子,我重新去给你买好的。”     “不是啊,”我辩解到,“这是在一家连锁店买的,卫生还是有保障的。子谕要吃就给他尝尝吧,没有大碍。”     谁知杨绿筠还是拦住我,皱着眉头有些生气,“真真,我看你平时挺讲究的一个人,怎么在子谕的饮食问题上这么不讲究?要说他平时尝尝这些路边摊没关系,但他现在受了重伤啊,而且你没看新闻吗,现在很多肉包子都是用变质死猪肉做的,你也敢吃吗?而且医生也说了,最好别沾猪肉,太寒容易控制血液循环对伤口不利,也别喝饮料,容易导致骨质疏松留下后遗症……”     说完,就又端起她的坐另外一碗汤,对高子谕说,“子谕,这是我特意给你煲的鸽子汤,可以很好的补充蛋白质,维生素,骨胶原什么的,便于伤口早点痊愈。”     高子谕有点无奈的闭了下眼睛,脸上也多了些愠怒,叹了口气对说,“一大早又是死猪肉,又是骨质疏松,又是后遗症的,胃口早就被倒完了,不想吃了,让我静会儿。”     看到高子谕又变得如此冷漠,杨绿筠面颊上的温柔也消逝了,她闷了半晌,口气挺硬的质问道,“你可以看在我昨天为你受伤的份上,稍稍给我一点情面吗?”她说着说着,声音几近哽咽,“你知不知道,因为这双受伤的手,我晚上洗澡都非常艰难,至少要折腾一个小时以上,就是这么不方便的情况下,我还早早起来给你煲了汤,早早的给你送来,你就不能尝一点,至少也给我一些安慰吗?”     听着她这段话,霎时整个病房都安静了,我愣住,而高子谕也愣了愣,但他稍稍的将自己撑着坐起来,瞟了杨绿筠一样,温和而又坚定的开口,“绿筠,我很感谢你这次的出手相救,给你造成这么的伤害,我个人已经非常愧疚,也不想你继续再为我劳心费力了……不管怎样,伤害已经造成,我不得不考虑给你一些合理的补偿,所以你说吧,有什么要求,我能做到的都尽量满足你。”     他竟然说的这么直白,直接问她需要什么要求?就算有要求也不好当面说出来吧,果然是在国外生活得太久,思维方式跟正常人不一样了么?     但我想多了,杨绿筠只不过顿了那么几秒钟,就更加直接的、负气的脱口而出,“好,我有个要求。”     “说吧。”高子谕听她不墨迹了,表情也轻松了不少。     “我想做你的秘书。”杨绿筠说。     我心头一沉,全然没料到她是这么个要求。而高子谕呢,也是蓦地皱了下眉头,然后勉强的开口,“这个不太好办,现在秋薇在我这儿做的挺好,不好调岗。况且,现在蕙兰发生了一些变故,我手头很多杂事需要秋薇来兼顾,工作量比较大。你没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估计上手比较慢。而且,你本是做的设计,也一直做的不错,别浪费了你积累这么多年的技能。”     “放心吧,我学习能力很强,上手绝对很快。”杨绿筠说道,“我现在不想做设计师了,每天加班实在伤身伤皮肤,人也老的快……所以我现在就想找个稍微轻松点的工作,我相信我来做你的秘书,绝对可以比郑秋薇做得好!”     当高子谕还想说什么拒绝的话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插话道,“我觉得绿筠这个要求挺合理的,她性格和能力都完全胜任一份秘书的工作。况且,她长得这么漂亮,本来就是蕙兰的门面,在你身边做秘书,做些接待贵宾的工作再合适不过吧。”     听着我这似真非真的恭维和力挺,杨绿筠倒没怎么反驳,只是等待着高子谕的意见。     这时,我又脑子抽风般的补充道,“我部门正好还需要招几个人,你把秋薇调到我这边来,我亲自培养她,让她转采购。”     既然我都这么说了,高子谕也没多犹豫,毕竟考虑到杨绿筠这次的付出那么大,若是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也实在说不过去。     “行吧。”他点头。     如愿以偿后,杨绿筠终于满足了笑了笑,不经意间瞧了我一眼,那抹得胜似得的眸光令我整个头皮一阵发麻,脚步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点点……     **     几个星期后一晃而过,他也出院开始上班了。他原来的迷失郑秋薇如期调入我的部门,而杨绿筠则抛弃了她做了几年的设计工作,成为了高子谕的秘书,成为了公司里跟他离得最近,接触最多,最了解他行程和日常喜好的人。从此,连我自己上交的很多文件,在形式上都要由她来转达,无疑,她对现在这个位置很满意。     日子就是这样迷失而混乱的滑过去,每个迷失中有他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杨绿筠逐步介入让我有了很深的危机意识,感觉最近陷得挺深,有些疯狂和沉迷。。每天等着和他见面,每次相聚就是一次狂欢。这种生活是瞒不了别人的,这种生活是反常而怪异的。     有个深夜,‘偷偷’跟他约会完,他送回我到楼下就回去。我上楼的时候,我爸许承彦还没睡,他说打不通我电话很担心我,特意等我回来才放心睡觉。     “真真,你为什么不把他带上楼来?”许承彦问,“我从来没有妨碍过你交男朋友,是不是?如果你在逢场作戏,不能把戏演得这么过火。如果你在认真,就应该把他带来,让我也认识认识。”     “哦,爸!”我支支吾吾的开口,“你最好不要见他。”     “为什么?”     “因为--我跟他是不会有结果的。”我几乎是“痛苦”的说。是的,对于这份感情,我现在依然还觉得是空中楼阁,不是很乐观,尤其现在杨绿筠每天离他那么近,她已经把爱他追他写在脸上了,气势逼人~所以我在我爸面前,也尽量往悲观上说。     许承彦陡的一惊,“怎么?他是有妇之夫?”     “不,不是……他没结过婚。”     “那么,你并不喜欢他?”     “也不是~”我长叹着,坦白的说,“我倒是希望自己对他没什么感觉!”     许承彦这回真的引起注意了,“真真,”他有些严肃的说,“你最好跟我说说清楚,他是怎样一个人。”     “是个深不可测的人吧,”我模模糊糊的说,“我到现在还不能完全测出他的份量,也不能完全看透他……”           136半是愤怒半惊喜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不想跟许承彦讨论关于高子谕的话题,免得让他担心又让自己尴尬,就打算早早的进屋去上上网就睡觉,但忽然又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张类似电影票的纸,我好奇的拿起来一看,是张话剧的票,时间是明天晚上7点钟。 “爸,你要去看话剧?” 许承彦看到我手里拿的票,他脸上有些不自在,勉强而又低沉的说,“是你陆阿姨送的。说是她儿子闻笛给买的,刚好买了两张,就送了张给我,让一起去。” 听到这个,我一下子兴奋起来,“哇,这挺好的啊,那你明天开我的车去,估计看完的时候有点晚了。反正多跟陆阿姨相处下嘛,她现在退休了没事做,又没孙子抱,没老伴儿陪,据说也不喜欢打牌娱乐,肯定也挺寂寞的,正好你们俩可以一起――” “我不想去。”还没说完,许承彦就打断我的话,“我对话剧不感兴趣。” “重要的不是看话剧,而是陪陆阿姨啊!”我对他这个老板固执的态度很不满,“你看,人家陆阿姨这么主动,你好歹给点面子吧,人家年纪也跟你差不多大,可能就是想找人陪。而且你在这里,又没有其他的熟人朋友,不正好合适?说不定多相处几次,就会发现她人很不错呢。” “算了别说了,我已经给她打了电话推掉了。” “唉~”我长长的叹口气,心底超级不爽。我沉静了好一会儿,小声又小心的调侃,“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不过就是还惦记着那个女人……有什么意思啊,她估计早就死了,没死也跟我们没关系了……” 果然他的脸色有点发白,面对我时候的那份温柔慈爱也不见了……每次都是这样,一旦提到那个女人,他都会脸色骤变,就好像那永远是他的雷区,谁都不能砰。但他很宠我,无论我说什么冒犯的话,他心里生气,表面也是不会对我发怒的,只隐忍而淡然叹了气,“那是你妈妈。” “我不需要那样的妈,而且你们早就离婚了!”吼完,我满腹的怨气回到卧室,立刻又想到丁婉姿也身在这个大城市,不知道住在陈碧海为她提供的哪个豪华别墅里?说不定在某一个街头就跟我爸偶遇呢,那就‘天下大乱’了,说不定我爸现在平静的日子又被打破,他年纪大了,真的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啊。所以,他既然不跟周闻笛妈的出去逛也可以,避免跟丁婉姿碰上。 ** 还是一如往常的上班。郑秋薇被调到我这个部门来,一开始还是有些不情愿的,毕竟她以前是待在高子谕的身边,受高子谕信任,每天安排他的工作行程,就像总裁面前的红人一样,有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就连好多部门的领导都要对她嘻嘻哈哈的讨好,而且还可以每天看高子谕这个帅哥……现在调到采购来,经常出差不说,还得接触到各种各样难闻的香料香精,换谁都不愿意。 不过,由于我这边工资给她涨了些,而且还给她分析了下她的职业规划,告诉她做这个岗位比总裁秘书更有钱景和前景,她也就定下心来了。 忙完上午的事闲下来,又有点百无聊赖。我倒在皮椅上,拿出手机习惯性的找到高子谕的那个电话,瞪着它看了很久。其实不用再看电话簿,我也能记住他的号,只不过我想酝酿一下,考虑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或者发给短信。但是要说什么呢,在干嘛,在哪里,想你了……? 难道想见他,还需要找个理由吗?我拿出化妆镜来照了照,稍稍补了点妆,还破天荒的把新买的那对耳环戴上,看到嘴唇没那么丰润了,我又拿出一直唇膏来……但是转念一想,算了,不用唇膏,不方便…… “哇,许经理又要去见总裁啊?”罗依进来看到我补妆,就打趣了一句。 我故意瞪她一眼,“你哪知眼睛看到我要去见他了?” “哈,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看到我们许大美女打扮得漂漂亮亮,还有那娇羞的小眼神儿,除了见男朋友还能见谁?” 我浑身一阵鸡皮疙瘩,笑骂道,“你再给我废话,小心这个月的绩效扣你10分啊!” “好好好,老大饶命!您就慢慢去谈你的恋爱吧,我现在去‘搬砖’了。” 收拾完自己后,我又用袋子装了几个莲雾,同事去台湾出差顺便带回来的,觉得味道还可以,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自从杨绿筠成为他秘书后,我其实已经低调了很多,很少主动去他办公室找他,想避避嫌,要见面都是等下班后,我在楼下的车里等他。但今天,不知怎的特别想他,就干脆直接去敲他办公室的门了。 走到这里的时候,我首先是朝隔壁杨绿筠的位置上望了望,居然没人,可能是暂时出去了吧?我顺手拿了个莲雾放在她桌上,然后又往高子谕的办公室去,想敲门时发现他门是虚掩的,就轻轻的推了下,岂知刚推开门,就看到杨绿筠在里面,居然刚好在给他翻衣领,那举止亲密暧昧的像他老婆一样,而他虽然有些不自在,但也没明显的拒绝……! 两人双双抬头来看到我,脸色都有一瞬间的僵住。他立马移开杨绿筠的手,有点错愕的、歉然的叫我,“真真?” “原来,总裁秘书还负责给总裁翻衣领?肯定还有打领带是吧?”我平生第一次当着他面说了些阴阳怪气的话,瞪了杨绿筠,“你果然比秋薇做得更好更称职!” 说完,没等他回话,我就重重的关上他办公室的门,带着一腔的冲动和怒气匆匆跑了。跑到外面走廊的尽头,我气得将手里的莲雾全部扔进垃圾桶! 中午独自驾着车去很远的一个商场吃午餐,而且还是点的火锅,像这种餐厅,一个女人,在这个点、一个人来、还点这么多菜的情况,实在是罕见,所以连服务员都在看得目瞪口呆,可能觉得我脑子有毛病吧? 吃饭的时候,高子谕的电话已经轰炸了两番,全部被我摁断,直到我挂了五六次以后,接到他一条短信:许蔚真,你为什么不干脆关机?是不是很享受这个不断折磨我的过程?” 看到这个回复,我竟然忍不住想笑。他是说的一针见血,我就是很享受他连续打过来,我连续挂断的过程。但也只是轻松了几秒,我就坚决的了关了机。 下午回到公司的时候,一直无心工作。很头疼,情绪经常因为这些破事而受到影响,效率变得好低。本来纪均泽走后,公司内部受到严重震荡,正走下坡路的时候,我居然还每天被这些儿女情事打扰,到底还要不要工作了?最重要的是高子谕,日理万机已经累的够呛,哪里还有心思来理会这些? 就这样强迫自己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快要下班的时候,我正想去趟洗手间呢,还没踏出门,迎面一大束鲜花就朝我围过来,随之外面一阵“哇”的唏嘘声,我睁眼一看,竟然是高子谕!他手里捧着一束花,眼里眉梢含着笑走到我跟前,“给你的。” 我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在外面几个围观者的哄闹中羞得面红耳赤,只能机械的接过花束,好香好鲜的花,有红玫瑰,还有我最爱的依兰花,香气弥漫着我那个小小的办公室~顿时,心内蓄积了一下午的怨气和苦恼都一扫而尽! “晚上陪我去医院换药。”他说。 “呃~” “哇噻,高总太有心了!好漂亮的依兰啊!”罗依看我有点窘迫,她从我手里接过了那束花,提议道,“要不我帮你插在花瓶里,放在办公室吧,让我们这些单身人士也粘点幸福的气息嘛?” “嗯,你拿去插吧。”我现在真的好像找个地洞钻下去,他不吭一声的就买这么一大束花送到我面前,还当着部门的人……如果以前还躲躲藏藏的话,他今天这举动不就是昭告天下了吗? 被围观的很难堪,我赶紧简单收拾了下,推着他出去了。直到坐在车上的时候,我才缓缓的开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不怕给公司造成不好的影响吗?” “只要你高兴了,有什么不好的?”他不以为意。 “你是蕙兰的总裁,堂而皇之的对下面的女员工送花表白,不说公司里的人了,你让外面的人怎么看?到时候不知道被议论得多难听,说不定同行的人都看不起你了~” “为什么一定要让别人看得起?一天到晚活在别人的看法里,你累不累?” 听到他的质问,我反而怒了,大声道,“是,你完全可以为所欲为,一会儿跟杨绿筠牵扯不清,一会儿又找我……你这样摇摆不定的,在人家看来就是个人渣,你觉得你这种形象,在生意场上还有威信吗?” “说到底,你还在为杨绿筠跟我较劲?” 我泄了气,“我管不了你的风流韵事。只是希望好歹收敛一点。” 137再诉衷情共痴缠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泄了气,“我管不了你的风流韵事。只是希望你好歹收敛一点。” 看到我埋首生着闷气不想理他,他伸手就把我楼了过来,手指轻轻的在我鼻尖刮了下,深邃的目光蓄满了情愫,他温柔的、怜爱的、低沉的说,“宝贝儿,我给你道歉……今天你看到的那一幕,并不是我来得及阻止的,当时也确实没把这点小事放心上。如果你很介意这些细节,那我以后会尽量避免,好不好?” 听着他这满含磁性和宠溺的声音,我再多的不满也瞬间烟消云散了,就算很清楚这些都是男人心情好时的花言巧语,但还是心软了。就像明明知道吃巧克力会长胖还是会忍不住嘴馋……我被他说得扑哧一笑,抬眼来故意瞪了他,手掌盖在他的脸上将他掀了一下,“一天到晚巧舌如簧。” “什么叫‘巧舌如簧’?”他问,也不像是装傻。 “怎么,你连‘颠沛流离’都说的出来,还没听过这个成语?就是油嘴滑舌!” “呵,没办法,在国外待得太久,很多偏僻的词都没听过。”他说着,手又情不自禁的抚摸在我面庞上,眼神痴缠的盯着我,“……笑起来多美,别经常跟我发脾气愁眉不展的,弄得大家都烦。” “原来你烦我啊?” “你看,又来了~”他双手捧着我的脸,柔声道,“亲一个,乖啊”说着,就那么温温柔柔的在我眼角吻了下,吻得我浑身一颤……那独属于他身上的好闻的气息向我围过来,我闭上眼睛,熏然欲醉。 就这么坐在车里,车子久久没有启动,我们就那样静静的感受彼此留在身边的时刻……捏着他的手,我觉得很安全、很安心,也不再去纠结那些不愉快的经历,肆意的嗅着他身上的烟草皮革香,迷醉不已。 “子谕,我有个想法。” “嗯?” “我想做调香师。” “怎么突然有这种打算?” “主要看到蕙兰变成现在这样岌岌可危的地步,研发那边又不容易招到靠谱的调香师,而你嗅觉上又出了问题……我想,不如自己尝试去学习做研发,看能不能为你分担些。我有这么年的采购经历,对各种香料是很熟悉的,自己化学知识也过关,也比较好入门。” 他听了,紧密的凝视着我,“可以,我教你。” “好啊!” “但你会发现我可能很笨……”我又有点悲观,“我不像你跟纪均泽,都是有天赋的嗅觉,又痴爱这一行,才成为那么成功的调香师。我就一平常人,什么都天赋都木有。” “但愿你能笨一点。”他说。 “怎么讲?” “那你会快乐得多,思想是人类最大的敌人。” 我沉思了一会儿,坐正了身子。 他问,“怎么了?” “你知道我常被思想所苦吗?”我深思的说。 “我当然知道,”他看了我一眼,开始启动车子,开着玩笑道,“我想去买一把镶着紫色宝石的小刀送你,专为斩断那些苦恼你的胡思乱想而用。” 我嫣然一笑,“何必去买?你不是有那把‘小刀’吗?” “是吗?” “是的,在这儿。”我把手放在他的心口上。 他俯下头来,吻了吻我那只手。 “这把刀有用吗?够锋利吗?” “非常非常有用。不时也会刺痛我。” 他猛的煞住了车子,转过头来看着我,“你在说什么?” 我碎碎念的说道,“任何感情都会让人痛苦的,感情越浓,刺痛对方的可能性就越大,快乐越多,痛苦也就越多。快乐和痛苦,是常常同时并存的。” 他重新开动车子,眼底有一抹思索的神色,他那只空着的手伸过来,又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在这一刻,你也痛苦吗?”他温柔的问。 “有一些。” “为什么?” “一种恐惧。” “恐惧什么?” “怕好景不常,怕离别,怕外界的力量,还怕……”我沉吟了一下,“幻灭!” “幻灭?”他皱皱眉。 “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两个相爱的人,有一天忽然发现他们不再相爱了,那就是幻灭。”我说道。 “你认为我们会这样吗?”他瞪着我,带着点鸷猛的神气,“你那脑袋里装着的东西相当可怕!”他闪电般吻了我一下,车子差点撞到路边的一棵大树。 伤感完以后,我看到他行驶的方向不对,忙问,“你不是说去医院换药的吗?怎么朝环市西路那边开去了?” “明天去,先吃晚饭。” 我们到了一家意大利餐厅里,餐厅设备得很幽雅,有一种特别的宁静。偌大的餐厅中,没有任何电灯,只在每张餐桌上,燃着一支小小的蜡烛。他叫了意大利煎饼,我还是头一次吃,慢嚼品尝,别有滋味。烛光幽幽的、柔柔的照在彼此的脸上,那一圈淡黄色的光晕,轻轻的晃动着,他瞳孔里,两朵蜡烛的火焰,不住闪烁的跳动。我放下刀叉,长长久久的注视他。我用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放在桌上,对他神思恍惚的微笑。 高子谕握住了我桌面上的手,低低的、严肃的说,“真真,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哦?”我有些惊吓,感觉自己好像非常容易受惊。 “我不记得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什么事?”我更加奇怪。 “我爱你。”他慢慢的说,一听就是从肺腑里掏出来的三个字。 我的睫毛垂下去了好一会儿,当我再扬起睫毛来,眼睛里已漾着泪水,那两簇蜡烛的火焰就像浮在水里一般……外面已是暗夜,透过落地窗玻璃,我看到自己唇边有个幸福而满足的笑容,整个脸庞上都绽放着光辉,使我看起来那么宁静。 就这样,我们坐在蜡烛的光晕下,彼此凝视,相对微笑,几乎忘记把煎饼送进嘴里。时间慢慢的滑过去,蜡烛越烧越短,我们不在乎时间。这里还有古典的唱片机,里面在播放水上组曲,接着是一张海菲兹的小提琴独奏,那些悠悠然的音浪回旋在我们的耳边,烛光的颜色就更增加了梦魅般的色彩。 终于,将近晚上十点了,我们的一顿晚餐竟吃了三小时!站起身来,他挽着我走出了餐厅。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我们还是开着车子去郊外逛了逛。深夜,我们的车子疾驰在郊外的大马路上,新辟的公路平坦宽敞,繁星满天,月明如昼,路一直伸展着,一长串的萤光灯像一串珍珠,延伸到天的尽头。路上既无车辆,也无行人,只有乡村的人家,传来几声遥远的狗吠。 他猛然煞住了车子,我问,“干什么?” “我要吻你。”他说。 他拥住了我,两唇相触的那一瞬间,我依然有被他初吻时那种激动。是啊,高子谕似乎每天都能唤起我某种崭新的感情,时而清幽如水,时而又炙热如火。 大约深夜12点的时候,我跟他回到了他的住处。回到这里,有回家的感觉,家里收拾的一丝不苟,井井有条。据他说,由于就他一个人住这儿,就没请那种长期的保姆,只有钟点工会偶尔按时来帮他打扫卫生,洗衣服,做个晚饭什么的。 在他洗澡的间隙,我闲着没事,看到他书房门没关,就好奇的溜了进去。这里的空间比他的主卧还宽,里面装修得特别豪华,就像他的第二个办公室一样,别有情调的欧式吊灯,干净而温暖的地毯,还有一面被窗帘遮住的落地窗,拉开窗帘来,可俯瞰整个广州市的灯火。 书房里有一面的格子里依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香精,和一些调制香水常用的器皿,可见他晚上回来后依然会经常在这里熬夜工作吧?想想还挺心疼的。这时眼皮一抬,看到他的一个收藏柜的格子里,有一个大相框,上面是他和一个年轻女人。他抱着双手站在前面带着浅笑,而那个女孩在背后垫脚搂着他的脖子,做着搞怪的表情,看起来特别活泼明媚的模样,照片的背景是法国的艾菲尔铁塔。 我心里略微一沉,正疑惑这女人是谁的时候,他已经洗完澡走到我后面来,浑身散发着香喷喷的沐浴露味道,他说,“这个就是我妹妹。” “啊?”我再次仔细看了看,别说,那个女孩子还真跟他长得很像,尤其是鼻子和嘴巴的部分,笑起来特别神似,于是感叹道,“你妹妹也挺漂亮的,多大了啊?” “今年28。” “现在在哪里,一直都没见过她?” “意大利做服装设计师,很少回国。” “哦,她应该……结婚了吧?” “呵,”他说的很模糊,“我也不知道。” “你作为他的哥哥,不知道她有没有结婚?”我嗔怪道,“也太不关心她了吧?” “好了。”他靠近我的身子,我的面颊更热了,热得烫手,感觉彼此的呼吸搅热了空气。冷不防就一把将我横抱在怀里,“该干我们的‘正事’了,” 说着就抱着我进入他的卧室,和我一起滚倒在床上倒在床上~他的床也好香啊,到处都是他身上的味道,而且好素净整洁,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的床还可以整洁成这样。 他拥抱着我,那么温存,那么温存的吻我,吻我的额,吻我的鼻尖,吻我的下巴,吻我的颈项……吻下去,吻下去,脸埋进我的双峰里,尽情的享受着。 我静静的躺着,唇边仍然满含着笑意,满含着醉意,满含着奉献的快乐和震撼的狂欢,我握住他的手,把它放在我那软绵绵的胸膛上,“我是你的,”我喃喃的说着~月光从窗外射了进来,朦朦胧胧的照射在床前。他怀抱着我柔软的身子,像怀抱着一团软烟轻雾,把我带入一个近乎虚无的狂欢境界。 正所谓,“消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138一个称职的老婆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在高子谕这里住了一夜,第二天我早早的起来,特意做了一顿营养早餐,包括牛奶麦片,红薯小米粥,青椒炒蛋、三明治等等。我平时做的比较少,但自我感觉味道也还可以,而且他看起来胃口也好,全部都吃光了。 吃完早餐,我还亲自去他的衣帽间,按照我的喜好给他搭配了一套衣服。高子谕是个吃穿都很讲究的男人,有自己的衣帽间,里面各式各样的衣服裤子鞋子……比我这个女人的衣服还多,难怪看他每天穿衣服都很少重样的,而且据说他还有自己私人发型师,未免也太注重形象。 一想到昨天杨绿筠那么暧昧的给他翻衣领,我至今还有点气结,于是今天早上,我决定把没做到的都‘补偿’回来,给他穿衣服、扣扣子、扣皮带、系领带,翻衣领、戴手表……做了个‘全套’,就差没给他系鞋带了。 他还笑着调侃,“看不出来你这么体贴,要是每天早上都这样伺候我就好了!” 我斜了他一眼,“你做梦吧,我对我爸都没这么好过!只此一天,你给我好好记住就是了!” 他又把我拽到他胸前,轻佻的笑道,“搬来跟我住吧,你会是个很称职的老婆。” 我禁不住在他肩膀上小小的锤了一拳,笑骂,“休想得寸进尺!” 就这样,在打情骂俏中吃了饭收拾好自己就出了门,他开车,我坐副驾驶。一路上虽然话不多,但不会觉得腻味和尴尬,只要他坐在旁边,嗅到他身上熟悉的香味,就满满的幸福。就连平时最讨厌的等红灯时间,也被我们俩利用来牵手缠绵了,每次都弄得后面响起一片喇叭声了才踩下油门,真是惭愧。 来到公司,我们俩就正式去了研发中心的调香实验室那边。现在纪均泽走了,行业内暂时又招不到比他更优秀更适合蕙兰的调香师,只能由高子谕亲自来接手重新整合。由于蕙兰以前的那些市场很成熟的代表性产品,已经被纪均泽拿走了专利,蕙兰不得再进行生产销售,所以高子谕只得暂时将以前在法国研发过的产品配方拿过来应急。同时,也在抓紧时间筹备新品。 为了缓解产品方面压力,我昨天也跟高子谕探讨了学调香的事情。今天来到实验室打算正式着手学习,以前跟均泽学过,还是了解一些基本的流程。像我这种初学者,首先就要从“闻香”开始,然后“辨香”,最后才正式进入“创香”即调香的阶段。 闻香就是嗅闻各式各样的香料,了解它门的味道和特性,并把他们记在脑子里,也锻炼嗅觉的灵敏性。这就像你学习英语,首先需要背诵单词,理解单词的意思,学化学得先背诵元素周期表一样……这些都是基础的。 虽然这么多年,在全国各地和世界上不少国家去出过差,接触过很多的香料供应商,闻过成百上千种的香料,按理说在调香上积累的很厚的基础才是,但很不好意思的是,我其实在工作的过程中,只盯着采购的职能了,很少真正深入去了解这些香料香精的味道和组成,就像我一直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却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一样。至今,我还老是把鸢尾花和鸢尾根的香料弄混。 说到香料香精方面,业内人士都知道柑橘类酸酸甜甜的气味会让人心境开阔,怡然自得,让人联想起清爽干净的空气,所以它常用在果香调香水,能够降低香水的甜腻度,并增加酸爽感。因此,高子谕要我从佛手柑和橙花油这种用的最多的香料开始深入学习。 虽说佛手柑也算一种水果,却很少用来食用,主要用于提取芳香物质。几乎所有的香水都会添加佛手柑,包括世界知名的那些奢侈香水品牌。 佛手柑混合了柠檬的爽口和橙子的香甜,因为它是苦橙树和柠檬树嫁接而成的,所以兼具两者的优点。其实从佛手柑中提取香料的方法非常简单,只要把这个外形像柠檬的水果的果皮部分在榨汁钢板上磨细,分离出香料即可。挤橙子皮时,我们可以看到表面溅出汁液,与此同时还可以闻到四散的香味。佛手柑也是如此,香味储存在果皮部分。 在高子谕的指导下,我今天一天都在研究柑橘类的香料,由于比较有动力,在不到半天的时间里就已经差不多把柑橘类的十几种香料都弄透,并闻了很多遍,包括柚子、柠檬、香茅、橙花油、山苍树……由于闻得味道太多,我鼻子也暂时失灵了,得好好休息一下。 正当我一边看高子谕给我的他在法国记录的书面资料,一边跟他讨论的时候,杨绿筠居然来了。看到我们俩在这里,她的脸色习惯性的有点不悦,但还是心平气和的对高子谕说道,“高总,今天下午3点的时候还有个高层领导的会议,你还不去吗?还有,根据时间安排,你明天上午还得去上海参加一个论坛,你看,订几点的机票合适?” 高子谕听了,只是瞟了她一眼,就淡淡的回到,“全部让周闻笛去办,会议由他召开,论坛可以推掉……还有,以后类似的工作安排,你直接找周闻笛来协调就行了,他解决不了的再来汇报给我。” “高总!?” 我接过话来对杨绿筠不咸不淡的说,“绿筠,是这样的,因为均泽走了以后,产品研发这里一直都还找不到人来接替,暂由子谕来管理,而且他要调配新品,恐怕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顾及公司里的这些杂事。” “这是‘杂事’吗?”杨绿筠很是不满的提高声音反问,“子谕是蕙兰的总裁,需要做的是战略性的决策层面的工作,还有其他对外的一些事宜,怎么能单独待在这个研发中心?招不到人就继续招啊,不可能一直要子谕来顶替吧?而且他现在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单从健康上考虑,也不适合长期这么待在实验室,这里各种各样的气味,吸入身体会肯定对伤口有很大的影响――” “好了,”高子谕忍不住打断杨绿筠的话,冷冷的说,“先做好你自己的事吧,我该怎么做我很清楚,轮不到你来安排。” 听到他这么‘残忍’的反驳,杨绿筠自然是很受伤吧,只看到她眼圈立刻就红了,有些委屈的说,“我……不都是切身在为你的利益考虑?你有必要说的这么难听吗?” “早就提醒过你,做我的秘书压力很大,”高子谕冷着脸,确实冷得令人发指,他继续说,“我以前对秋薇说话也是比较直接,如果你受不了,可以随时离开。” 既然高子谕已经毫不拖泥带水的说了,在这种敏感时刻,我最好的做法就是埋着头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说,既不煽风点火添油加醋,也不虚假安慰讲大道理,反正我现在在杨绿筠眼里无论怎样做都是错,安慰是错,解释是错,撕破脸更是错,连呼吸都是错的~还是少碰她这个钉子为妙。 她难堪的立在那儿,憋闷了许久。 高子谕又补充说,“以后,或者最近半年的时间内,我主要的时间都会待在产品研发中心这边,平时需要我出席的一些会议、见的一些来访人员……全部都交给周闻笛去办,你跟他对接就是。” 杨绿筠作了个深呼吸,也不回应高子谕的话,就负气的跑了出去。 她这么来搅一下,我感觉自己心情又受到点影响。看来,高子谕对她好,我不高兴,对她不好,我更加开心不起来。归根结底,我们不就该爱上同样一个男人,更不该曾经是最好的闺蜜,现在,一切都变了。 她心痛,我一点都好受不到哪里去。 我转而问高子谕,“你把这些工作都压在周闻笛身上,会不会不太好?毕竟他又没有三头六臂,哪里忙的过来啊?” “主要现在除了闻笛,我谁都不信任。先让他顶一段时间再说。” “嗯。”我点头后又问,“说到周闻笛,我忽然想问下,你们俩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关系还能这么好啊?” “他在国外学金融期间,有个项目要来我当时所在的公司做调研,偶然跟他碰上,又同是中国人,觉得聊得拢就交了个朋友。” “那他家里做什么啊?能出国留学的条件不会太差吧?” 高子谕告诉我说,周闻笛父亲原来也是个做香料的供应商,生意虽然做的不大,但也算比较富裕,后来在周闻笛快要毕业的那一年,出车祸去世,家里的生意也停了。周闻笛也没能接管下来,就只能在国外给人打工,同时跟自己母亲住在一起。最近两年才回国发展的。 唉,看来,周闻笛还是个小小的富二代。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庭条件再怎么说比我们这种平民老百姓强多了吧。也怪我自作多情了,这下我觉得我爸真跟他妈距离有点大,还是别瞎撮合了。 139背后有人不由己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正好晚上快要下班的时候,杨绿筠又给高子谕来电话,说是陈碧海来了,要见他。我们只得来到办公室这边。前面已经提到过很多次了,陈碧海才是蕙兰背后的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而高子谕更准确的说只是陈碧海请的职业经理人而已,只是帮他经营管理蕙兰集团。所以陈碧海不定时的‘突击’蕙兰,也再正常不过。 见面寒暄几句后,高子谕要求和陈碧海一起吃晚饭聊聊公司方面遇到的一些问题。 陈碧海呵呵笑着答应后,在办公室扫视一圈,说,“这……就我们两人吃饭,是不是太冷清了,人多点活跃些嘛。” 高子谕也笑说,“本来是要叫上闻笛的,他现在有点事走不开,要不――”他转而看我,对陈碧海说,“让真真一起作陪吧,” “哦?”陈碧海再次把我打量,那表情就好像他还是没认出我,晕死啊,我有这么路人吗,见了几面,还叫过他几次,只不过换了衣服,他就不认得我? “这是我女朋友,许蔚真。”高子谕很是直接的告诉陈碧海,也让我小小的愣了下,随之心内一阵小惊喜,这可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确认我跟他的关系。 正好这话被进门来的杨绿筠听到,她呆了下,眼里掠过一丝清晰的痛楚,也没多说什么,就扭头要退出去,但很快被陈碧海叫住,“绿筠?” “这样吧,让绿筠也跟着去。”陈碧海时候,笑得那么温柔。 “我?”杨绿筠挺错愕,对陈碧海恭敬道,“陈总,我去可能不大合适,我只是高总的秘书,又说不上什么有分量的话,而且酒量也不怎样~” “不需要你喝酒,也不用你说什么话。”陈碧海继续专注的盯着她,“放松点,咱们今晚不谈工作,就大家轻轻松松的吃个饭而已。” “既然陈总亲自要求,那就一起去吧。”高子谕说到。 接下来,我坐高子谕的车,杨绿筠坐陈碧海的车,一同去了他们常去的一家高级会所,高子谕有这里的会员卡,据说入会资格得100万以上,只接待各种达官显要、上层社会的有钱人,主要是服务一流的尊贵,且私密性超级好,特别适合那些大老板或者大官的私下应酬。 坐下来以后,陈碧海拿过菜单,特意叫杨绿筠先点她喜欢吃的,很是照顾她。你要说他只是很好色,单纯看到美女就态度好,想泡她的话,好像也不是。陈碧海对待绿筠只能用‘特别’来形容,看她的眼神没有参杂暧昧的成分,反而有点恭敬~ 绿筠看推脱不掉,有意无意的敲了敲高子谕,然后点了两个菜。而这两个菜都是高子谕比较喜欢的……看来她还真的是走到哪里都不忘讨好着高子谕,这让我心里多了些微的反感。 虽然说是不谈工作,但随便聊了几句后,陈碧海还是扯到了工作上,只不过都是他跟高子谕在谈。对蕙兰如今的变动作了一番盘问后,表情也凝重了许多,对高子谕的态度也没了以往的那种慈爱和器重,他慢吞吞的说,“子谕,我也不是刻意要给你压力,你说纪均泽出走造成的一些‘后遗症’我也都理解,但最终还是希望你尽快拿出解决办法来,蕙兰这么大的一个摊子,我不相信它的命脉就掌握在区区一个纪均泽的手里。把工资开得有诚意些,从同行多挖几个经验丰富的人过来~别就你跟周闻笛两个在那儿折腾,你们就算再能干也不可能事必躬亲。” 对于陈碧海的质疑,高子谕虽然确实感到了些压力,但也没有露什么愧色,始终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给陈碧海吃定心丸,“海叔没必要这么焦虑,其实这次的动荡对蕙兰来说既是挑战,又是一次转型的机遇。你只管放心,不出一年的时间,蕙兰绝对可以扭转现在的局面……” “需要一年?”陈碧海没听完就反问,脸色更加难看的对高子谕说,“这个期限我无法接受。子谕,以你的资源、人脉、能力,以蕙兰的品牌实力,要解决目前的亏损局面,需要一年?”抱怨完,陈碧海又望了旁边的我一眼,垮下脸来进一步责备高子谕,“按理说,你个人的私事我管不了,但是现在……我看你最近的状态实在不怎么样,不会是都把时间浪费在女人的身上了吧?” 听到这个,我浑身一震,抬起头来不敢相信的看了陈碧海一眼……明明我还坐在旁边呢,他居然这么指桑骂槐的说高子谕,潜台词不就是说我影响了他吗?虽然超级不舒服,我也没好反驳什么,只是又默默的埋首,喝了口红酒浇愁。 而杨绿筠,也是悄悄的瞪了我一下,然后自顾自的端着酒杯喝了一口,也没插话,满眼深沉的模样,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高子谕意识到我的不爽,他自然而然的伸手过来,亲昵的搂了下我的胳膊,似笑非笑的对陈碧海回应道,“海叔,你要知道,咱们从事的是香水行业,不可能离得开女人,是不是?” 陈碧海被他这话堵得哑口无言,勉强的点点头,又说了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在半年时间内,给我一份漂亮的财务报表,我不希望自己投的钱,在你这里打了水漂,”然后警告性的来了句,“不要让我失望。” 在这个气氛有些紧张压抑的时刻,安静了许久的杨绿筠开口了,她主动给陈碧海斟了酒,然后端起杯子来,顺手妩媚的撩了下长发,笑意盈盈又娇嗔的对陈碧海说,“陈总,我敬您一杯,您不是说不谈工作的吗,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呵呵,”看到杨绿筠主动来敬了自己,陈碧海仰头将她倒的酒一饮而尽后,笑着柔声道,“好,现在不说工作了,行不行?”说完,还主动给她夹了一点菜,说女孩子吃个养颜……那眼神儿,那表情,看得我也是醉了。果然大美女就是吃香,至少大部分的男人都会买账的。像我这种路人,他看了几次没记住,却对杨绿筠一眼万年…… “陈总,”杨绿筠也深知自己外貌优势摆在这里,吸引陈碧海的眼光很正常,所以她顺势说道,“我想求你个事儿,不知道您――?” 陈碧海眉头一挑,笑道,“好啊,你说。别什么求不求的,多难听,呵呵。” “首先,我非常理解您作为蕙兰的投资人,对于公司给予了多大的厚望。但是我们公司遇到现在的问题,涉及到方方面面,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解决的。我想,在这一点上,子谕肯定有自己清晰的规划,也比较好的解决办法,提出一年的时间肯定也是基于比较全面的考虑。所以,希望陈总不要严格的用一个时间期限来给子谕的压力,毕竟以你们这种牢固的信任关系,也真没必要提出这些严苛的要求是吗?而且,他前段时间受了那么重的伤,也需要调养一下身体啊。” 杨绿筠说了这么一大篇冠冕堂皇的话,句句都是在为高子谕考虑,她说完了,我的心也更沉重,更加觉得喉咙像是被卡住一样。相对于她的侃侃而谈,我却一个子都吐不出来。当然,我这种身份,在陈碧海面前说话肯定也是没有分量的,何必讨人嫌。 陈碧海听了,又笑了。他面对杨绿筠的时候,就没有停止过温柔的微笑。他说,“没想到,你还为你的上司考虑得这么多啊?呵呵,子谕,你得好好培养绿筠,我看她很有潜力!” 高子谕不置可否的僵笑,并没答话。 “好,”陈碧海还真的就松口了,说到,“我还差点忘了,子谕受了伤,确实不能给他这么大的压力,呵呵,这事儿我后期跟子谕再详聊吧,来,大家吃饭,一会儿菜都凉了!” 吃了一点菜,陈碧海放下筷子,又面对向高子谕,语气有些低沉而犹豫的说,“子谕,蕙兰这一块的事儿咱们另说,我问下你,关于我嘱托你的另外一件事,现在有没有新的进展?” 听到这里,我和杨绿筠都疑惑的看着他,心想着还有什么事? 高子谕点点头,抬眼来颇有些自信的说,“我已经到狱中亲自接触了当年那个作案的嫌犯,他交代说当时没把孩子卖掉,只是扔在了一个孤儿院的门口。” “真的?”陈碧海满面惊喜的问了句,“那你有没有查到到底是哪个孤儿院?” “没有,去看了,那里在十多年前就拆迁改建成了商品房,目前寻不到踪迹。” “这说明,我儿子很可能还没死,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了?”陈碧海前所未有的兴奋,他再次对高子谕叮嘱,“子谕,你再想办法给我查,给我找,要是能把我儿子找回来,圆了我这个心愿,我必定会重重的赏谢你!” 140旧人又来试我意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从会所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9点过。乐+文+小说し(全文字无广告)陈碧海自己提出来要送杨绿筠回家,我自己乐的跟高子谕一个车,这回换我开车,往他家的方向开去。是的,我发现我现在已经习惯性的要朝他的家里跑了,给我爸爸打了电话,又编了个理由说是同事生病要连夜照顾。可能他也知道我是骗他的,没太追问,只叫我要注意安全。 在车上的时候,我问了高子谕关于陈碧海儿子的事。据说他所说,那孩子是丁婉姿和陈碧海所生,在孩子两三岁的时候,因为保姆抱出去玩,没注意照看,就被人贩子抱走了。这么些年,陈碧海动用了一切的力量遍寻无果。现在自己老了又要忙自己的事业,没那份心力了,就把找儿子的事托付给高子谕。 又据说,这个被抱走的孩子,是陈碧海唯一的儿子,当然格外的惦念。另外,陈碧海和自己老婆还有个小女儿,这个女儿也是他目前唯一的后代,也难怪他虽一直跟丁婉姿保持情人关系的同时,却也没和自己原配老婆离婚……好乱。 我听得入了神,又八卦的问了他,“陈碧海的儿子丢失的事,是多少年前发生的?” “二十五六年了吧?”他淡淡的回了句。 二十五年前??听到这个数字我惊愣了下。25年前孩子丢失时候已经两岁、三岁、那么那个儿子现在已经快三十岁了,他既然也是丁婉姿所生,那意思不就是她在跟我爸结婚前,就已经和陈碧海生了这一胎??然后才跟我爸结婚,生下了我,折磨了我爸八年,再离婚回到陈碧海身边继续做他的情人……? 这关系,怎么可以混乱成这样?而我,却也是丁婉姿混乱下的产物,多么可笑? 没再纠结这些距我很遥远的、不相关的问题上,我后背倒在副驾驶舒适的椅子里,盯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发着呆。差不多五六分钟的沉寂后,高子谕的车子也越开越慢,他瞥了我一眼,“怎么又闷闷不乐了?” 我被他‘唤醒’过来,情不自禁的冲他浅笑着,喃喃的说,“我就觉得自己没什么用,什么都不能为你做……想想人家杨绿筠,对你多么体贴,事事为你着想,说得到,也做得到~相比之下,她对你付出的更多,而我――” 他唇边勾出一抹微笑,左手掌着方向盘,右手捏住我的手,只说了一句,“没必要为这种小事苦恼,咱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 ** 第二天来到公司,我安排完采购这边的工作,又去实验室那里继续闻了很多的香料。但高子谕今天要去一个专卖店查看,也就没来,我一个人觉得有点无趣于是早早的出了实验室。刚走出来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是个陌生号码,响了好几声,我接起来,“喂,你好!” “真真?”熟悉的男声从手机那边传过来。 我的心小小的跳了下,是纪均泽! “你有什么事吗?”辨出是他,我的语气不是很耐烦。跟高子谕腻歪的这些日子,都快忘了有这号人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刻,我怀疑自己以前对他的那些刻骨铭心、死心塌地,真的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深么?还是,我压根只是沉迷于那种病态的受虐的感觉。 “我现在蕙兰的门口,你来一下。” “有事在电话里说好吧?” “……”他那边顿了下,依旧是那种温柔醇厚的声音,“真真,你现在很反感我?” “没有。” “能否出来下,我真的有话告诉你。” 我犹豫了一会儿,心想着自己确实好久没有跟他见面过了,出去碰个面又何妨?几分钟后来到公司大厦前的广场上,眼睛扫视了一圈,才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豪华的轿车,看牌子是宾利慕尚,正惊叹之于,瞧见纪均泽摇开车满,从里面探出头来,“真真!” 呵,原来这是他的车。他以前还是开的卡宴,现在换了更好的车子了,看来他离开了蕙兰确实混的不错,我更加不认识他了,觉得他离我远了好多。 “上车吧。”他亲自下来,很绅士的为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去哪里?” “先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他说的神秘。 以前对他的那份依恋和信任,或许也还没有消失殆尽吧,我身不由己的上了他的车……扣好安全带,看他缓缓的启动车子。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纪均泽开着车问我,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 “还行吧,没死。” “听你这口气,你过得并不好?” “你想多了。” “真真,”他把车子停在一个人少的巷子口,盯着我,“告诉我,我到底还有没有机会?” 看他这么‘痴情’的样子,我真的觉得这画风不对,他纪均泽,一个以香水为爱人的工作狂,怎么会在儿女私情上浪费时间呢?太可笑了。我甚至怀疑,他如此密集的来追随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不要问这种问题了好吗,挺烦的。” 他苦笑一声,“原来我现在在你心里,已经丝毫没有存在感了?” “不知道你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摇摇头嘀咕着,“过去的就当它过去吧,我用5年的热情都没把你这块石头焐热,现在也早就死心了。”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重新开始,你接受吗?”他紧盯着我,期待的问。 我没犹豫的摇摇头,恍惚的说,“回不去了~我希望你也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接触到这种消极黯然的态度,他似乎也有些泄气,“你确定,你不是因为跟我赌气,才和高子谕走到一起?” 我忽然觉得他这话很搞笑。看来他还是以为他能吃定我一辈子吗?我不想再跟他多做解释,冷冷的说,“如果你仅仅是想对我说这种话,还是把我送回去吧,我现在忙的很。” “别急,”他重新启动车子,“我说过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到底去哪里,搞得这么神秘……?” “去了就知道。”然后,他开始加速。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把我带到一个住宅小区门口,停好车又推着我进去……看下面的配套设施环境就知道这是个挺高档的小区,我越走越有点明白了,直到电梯口他还想拥着我进去的时候,我终于有点反感的推开了他,“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有话就在这儿说。”是的,一路把我带着这里来,不就是变相的想跟我那啥吗? “不要误会。”他带些微笑,说道,“难道你还不信任我吗?就在12楼,上去看看就知道了,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他这句话倒是点醒了我。是啊,虽分开这么久,对的感情也消耗殆尽了,但是在内心深处,我还是挺信任他的,有着那份安全感~不然,我也不会放纵自己上他的车,再跟着他一起来到这里。 于是,顿了不到一分钟,在他的劝说下,我还是跟着进入了电梯。十几秒的时间就到了12楼。电梯门开了,他带着我出来,朝某个房间门走去……他拿着钥匙打开房门…… 进入一看,这是一个装修得特别精致高档,甚至偏奢华的房间,至少有120平米以上,而且房子的朝向通风都是一流,各种家电家具都配套好的,俨然就是没人住过的新房,但是我不知他为何要带我看这儿,难道这是他新买的房子,要跟我‘炫耀’一下吗? “喜欢这儿吗?”他抱着双手,问我。 “你的房子,你喜欢就行,问我干嘛?” “错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房子了。”他把一串钥匙塞到我手上,还拿出一本房产证说,“房子写的是你的名字,这儿离蕙兰很近,你开车只需10分钟。” “你……”我完全呆住了,没有惊喜,反而心里烧着一股怒火,我没好气的问,“你几个意思?” “这是我给你和你爸在广州买的房子。”他清晰而正经的说道,“考虑到你们父女俩在这边住着出租屋,那地方又有点偏僻简陋,实在不太好,就给你们选了这个地方。如果决定了,我会帮助你们搬家,搬到这里来住。” “哼。”我冷笑着,“均泽,感谢你的好意。无功不受禄,你还是收回吧,我跟我爸在出租屋住的挺好的,不劳你再费心了。” 141周旋两个男人间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真真,我希望你一定要接受……”纪均泽走到我身边来,一脸的认真,“这是我欠你的――”     “你?都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你欠我什么了?”     “欠你的感情。”他热切的盯着我,“你对我付出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不是视而不见。只不过我有个很大的苦衷,一直没告诉你,现在问题解决了,我觉得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你了。”     “你到底什么苦衷?”我怀疑的问,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反而缓缓的将双手抱在胸前,在屋子里转转,几次三番的欲言又止,脸色深沉,眉头紧锁……就好像,这是多么难以启齿的一个苦衷,也让我看的更惶惑了。     “如果觉得被我听到不好,那就别说了吧,我也走了。”不想为难他,我起身朝门口去。     “真真,”他又叫住我,面露难色,“我只是担心,让你知道了这个事,会让我们俩的关系雪上加霜。”     “……”我再一次睁大眼睛望着他,困惑、好奇又担忧,难道是跟我有关的吗?     “我骗了你――”他看了看我,扭过头去,很挣扎的开口,“我其实,有一段婚姻。”     听到这个消息,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半天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狠狠的震了一下……     我心里知道他什么意思,却还是木讷的问,“我不太懂……”     “这段婚姻对我来讲很滑稽,”他笑得苦涩,“更准确的说,它只是个‘契约’,充满了目的性,也并不是我想要的,但我真的是无可奈何……所以,我不敢轻易的接受你的爱情,因为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资格接受,怕让你陷得更深,对你造成很大的伤害,只能用表面的冷漠来拒绝。好在后来,我发现自己对你的感情也同样强烈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办法解除这段婚姻,等自己‘干干净净’的时候,再给你承诺。”     我的心跳得很厉害,脸色煞白,更不知该如何来回应他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这是我从来没有设想过的,这么多年了,我何曾有那么一刻的怀疑?但现在,真相被撕开,我只有身心的震撼~可再深入的想一想,他比我大了10岁,过几年都奔四了,一个各方面正常的男人在这个年纪会没有结婚,那才真的不正常!     呵呵,原来他早就结婚了,他是有妇之夫!而我,在苦苦追求他的这么几年里,却一点都没有发现……他应该藏得好辛苦吧?不,他压根就没怎么藏,只是我自己被他的表象迷惑,没有深入的去了解他的背景,没有想得那么遥远……!     回想起那次在无意间敲他的门,看到有个穿着睡衣的女人出来开门,估计就是他的老婆吧?我多傻、后来居然还跟他‘同居’了一段时间,看他每次接到某个电话时候的那份不自在,也没往心里去。原来我那么信任他啊!     “所以,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告诉我,你其实还有个孩子?”我冷冷的发问,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     “没有。”他低声坦诚到,“这么多年来,这个婚姻几乎是有名无实,没有孩子。”     “然后呢?”我问。     “该说的我都说了,”他看我没有太大的反应,也稍稍安了心,“现在已经跟她签字离婚,也‘自由’了,所以我现在也是恳切的希望,我们能从头再来,真真……也许这句话来得太晚,但已经在我心里放了很久,我现在必须要告诉你,我喜欢你……”     “……”     我被他这这副深情的架势弄得很是不知所措,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这样就完了?他不告诉我这份‘契约婚姻’的原因,不说他隐婚老婆的背景,现在在哪里?这些统统都不说,只是告诉我一个结果,就堂而皇之的表白,到底算什么?把我当三岁小孩耍吗?     “你没有必要跟我透露这些。”我表面上没有什么波澜,只当是听个跟我无关的故事一样,“你的过去,你的现在,都跟我没多大关系!”     说完,我又要走,他又拉住我的胳膊,更加恳切的,“真真,别走~”     我挣开他的手,坚决的说,“均泽,我们真的不可能了,你别再对我抱什么希望,我说真的!”说完,我定定的看向他,望他能理解。     “原因?”他的语气里非常不甘心。     “我有了其他的男人,”     “……”他听到这儿,神色黯下去,“高子谕?”     “嗯。”我心一狠,把该说的都说出来,“我跟他在一起了,你别来打扰好不好?”     “……”纪均泽眼睛闭了一下,胸口明显的起伏不定,他深深的呼吸,痛心的问,“你决定跟他了?你确定要把自己的未来交给这样一个男人?他要跟你结婚吗?”     “他是什么男人,我很清楚,不需要你来评价。”我激动的反驳,“均泽,我希望我们俩的那一段能真的翻过去,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就别再纠缠不清,如果可以,我们能成为普通朋友也是不错的。”     最后说完,我管不了他什么反应,转身就走到电梯间等电梯。而他也迅速的关上了门,继续跟来,跟着我走到楼下,“你没开车,我送你回去吧。”     我没拒绝,主要这儿离马路边远,不好打车,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开着自己的小车的,鲜少有走路的。再说我穿着高跟鞋,脚已经很痛了,就勉强答应上了他的车,同意他送我回去。     在车上还在为他隐瞒婚姻这事儿纠结了半晌,但很快又归于平静。主要还是,对他没了原来那份痴意,也觉得无关紧要了,真的只当个故事来听。     不过我倒是为他离开蕙兰的所作所为心有芥蒂,手撑在车窗边冷言冷语的说出一句,“你还真做的出来……”     “什么?”     “你当初好歹也是靠蕙兰才成就了自己的地位,有必要走的是带的干干净净么?”     他听出了我的话中之意,默默的开着车子行驶了好几百米才说,“你不是不知道,我调配出一款受市场欢迎的产品需要耗费多少的心血,如果把这些东西都拱手相让,那我辛苦这么年,还不是一无所有?”     “我知道蕙兰很多产品的配方是属于你个人的专利,但是,如果没有蕙兰公司的平台,没有蕙兰股东出资在全世界购买那么昂贵的原材料,还有蕙兰组建的各项先进实验设备,你靠什么来创造出那些香水?”     “那你的意思是,想要我还回去吗?”他问。     “当然没这种指望。”我冷声说到,“既然你已经和蕙兰分得这么清楚,也不完全是坏事。”     他哼笑着,没再接话。     回到公司的大厦前,停了车,我刚解开安全带要推开副驾驶车门,他一把拉住了我的左手,“真真?”     “……”我惊了下,立马甩开他,但甩不掉。     “期待下次的见面。”他说,然后放开我的手,又在我脸上吻了一下。     我瞬间心乱如麻,赶紧推开他,飞快的打开车门,飞快的下车,逃也似地上楼去……     进入电梯,我摸出手机看时间,却发现有高子谕的一个未接电话,大约半个小时前打来的,居然没听到?估计他已经回来了,我按了10楼的电梯,打算直接去找他。     进入他的办公室,真好,他此刻正若无其事的站在落地窗边抽烟,瞅着外面的摩天大厦。看到我进来,他闷闷的说,“你来干嘛?”     顿感心头被浇了一盆凉水。他这个问题,给人一种脑子短路的感觉……     我走到他面前,看到他额上和两鬓有着细密的汗珠,一脸的仆仆风尘,像是刚刚从炎热的外面回来一样。我拿出纸巾来一边温柔的给他擦汗,一边说道,’“看到手机上有个叫高子谕的给我打了电话,我看问问他找我何事?”     他拂开我的手,目光冰冷,“可能是我没锁屏,不小心按错了。”     “你……”他的冷淡终于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搞不懂他的意思了,“怎么了?”     他泯灭了烟头,凝视着我,“我倒想问你怎么了?”他捧着我的脸,说,“你看起来苍白、疲倦、而憔悴,还有有失眠的痕迹~”     他描述着我的面容,注视着我,很深刻的注视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他说,“你告诉我,是不是跟我在一起,你觉得很累?”     “……”我不知他在说什么,只是推开他的手,轻哼着,斜靠在沙发中,他的态度,他的话,让我惶惶不安。     “为什么不说话?”他继续问。     “是不是――”他犹豫的吐出来,“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你累了?”     我惊跳的抬眼看他……对上了他这对深邃的眸子,说不出口,只是痴痴的切切的注视着他,浑身冰凉。     他吻我冰冷的手指,冰冷的面颊,冰冷的唇,“你怎么浑身凉凉的呢?”他问,“你冷了吗?我拿件毛衣给你披一下。”     我拉住了他,哑声说,“我不冷。”     “你冷。”他说,“如果你的身体不冷,那就是心冷!”     “子谕?”我知道他肯定是看到我在楼下从纪均泽车子里出来了,他误会了,生气了,反而用这种冷漠的温柔来折磨我~     他忽然平静的说,“从他中午两点半来蕙兰接你,然后你和他进入他的住处,温存完以后,再回到蕙兰,我都一路跟着你。”     我迅速的看他,扬着睫毛,满心惊诧,“你……”我嗫嚅着,顿时浑身软弱而无力,“你真的误会了!”           142相互折磨何时休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他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没有狰狞,没有嘶吼,整个人平静得不正常。他声称跟踪了我,亲眼看到我跟纪均泽进入那个小区,这种放在往常会令他发狂的事情,在此刻却并未掀起波澜。     他只是那么深沉的凝着我,不言不语,呼吸平静,只是眸光里,有着让人疼痛的苍凉,还有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沉静~     “子谕,你一定不要胡思乱想,我真的……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没有……”我受不了他这种极致的冷暴力,头脑混乱,却又无从解释。     他继续不说话。站起来,一个人走到远远的窗边去。     他再次燃起了一支烟,开始急速的吐着烟雾,用手撑着落地玻璃窗,他望着窗外的景物;在暮色中,城市的流光溢彩已经开始闪烁。他就那样站着,眺望着远处,抽着烟,默然不语。     我注视着他的背影。有些心慌,有些痛楚,有些迷惘的注视着那背影,心里疯狂的想着:他对我失望了,他不要我了,快要失去他了……他真的爱我吗,真的懂得爱吗?     不知道是这里的空调太低,还是心情太沉,我浑身冷颤。     他仍然站在那儿,死命的抽着那支烟。我也死命的盯着他的背影。怎么?我居然已经如此害怕失去他了?尽管以前在他面前强硬而坚决,恃宠而骄,但此时此刻,我却软弱得一点信心都没有……     忽然间,我再也坐不住,从沙发中跳起来,奔向他,想也不想,就从他背后一把抱住他的腰,把面颊贴在他的背上,我颤栗的低喊,“高子谕,你这么不相信我,还跟踪我那么久,到头来又根据你自己的猜测来给我安上这些罪名……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给我一句话,别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吧,我受不了了!”     他浑身都僵硬了。     背脊挺直,他站立在那儿动也不动。我的心往地底沉下去,沉下去,沉下去……无尽无止的沉下去。     回答我啊,高子谕!不要这样沉默,高子谕!     倏然间,他回过身子来了,推开我,他迳直去桌边熄掉了烟蒂。然后,他抬起头来,瞪视着我,他的眼神变得那么凌厉,那么冷漠,那么阴沉,所有的细腻、温柔……全体不见了。     “许蔚真,说到底,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贱货!”他突然就爆发,咬牙切齿的那么急促而尖刻骂着我,“我tm不知道到底被你哪一点迷惑,才一次次容忍你把我的尊严踩到脚下!?”他提高了声音,怒气飞上了他的眼角,“你倒是告诉我,我哪一点满足不了你?还是你天生就水性杨花,喜欢跟不同的男人鬼混?”     我被他这番辱骂惊呆了!     他却重重的摇头,声色俱厉,“不!许蔚真,我懂了!我终于认清你了!我要不起你!以后也不想再看到你!出去!“     我仓皇后退,仓皇的仰头看着他,仓皇的退到门边。我的身子紧靠着门,眼睛睁得好大好大。张开嘴,我想说什么,却吐不出声音。我眼前的高子谕,忽然变得那么陌生,那么遥远,那么缥缥缈缈……我无法整理自己的思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但是,我内心深处却那么尖锐的体会到受伤的滋味。     爱是什么?爱到底是什么?我不了解了,我完全不了解了!我也无力于去想,去研究,我被自己那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加重的屈辱感打得昏昏沉沉。我被自己那挖心挖肝般的痛楚所征服了,张着嘴,我只是不停的吸气,半晌,我才“依稀”听到一个声音,“彷佛”是发自我的嘴中--     “高子谕,你不要我,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原来你对我只是逢场作戏!你过去说过的那些话都只是空头支票!你玩累了,你负不起责任,你已经厌倦了,你疯狂的跟踪我,只是在找借口逼退我!呵,我也懂了,我也懂了……“     “是!”他大声吼,面部的肌肉扭曲了,眼光更加凌厉了,眉毛可怕的结着,整个脸孔都狰狞起来,“我就是王八蛋!是专门玩弄感情的魔鬼!我厌倦你了!你懂了!你懂了你就赶快滚!”     他逼近我,那狰狞的双眸在我眼前像是逐步扩大,“你对了!我只是逢场作戏,爱得久,就是戏演得久,我的爱里没有责任!你要负责任的爱,去找纪均泽啊!去呀!别在我面前来折磨我,你去!快去!“他边吼,边推着我。     我整个人像张纸似的贴在门上,已经退无可退,仰着头,我继续睁大眼睛瞪着他。心里痛苦已极的体会到,这就是结束。这就是结束。这就是结束。我受不了这个!或者,我从没有得到过他,但是,我却承受不起这“失去”。     忽然,我觉得自己的骄傲和矜持都没有了,忽然,我觉得自己卑微到尘埃里。忽然,我觉得只要不“结束”,什么都可以容忍,什么都可以!我挣扎着,费力的、艰涩的、卑微的吐出了几个自己都不相信的句子,“我……我错了,不要……不要赶我走!请你……不要生气,我……我不要你负责任,不要……不要……什么都……不要……“     “你撒谎!”他大喊,凶恶而暴戾。连我的卑屈都无法使他回复人形。他又成了那个乱箭伤人的‘怪物’,他所有的“箭”都对我射过来了,“许蔚真,我看你什么都要!又要钱又要爱情,还不只要我一个男人!你虚伪、庸俗!你根本不是我心目里的女人!我特么彻底看不起你!”他发疯般的对我狂喊着。     “不!不!不!”我摇头,拚命摇头。     “子谕,”我喃喃低唤,苦恼的伸出手去,“子谕,不要吵架,我……我……”我被自己那卑微吓住了,喉咙哽着,神志昏乱,我吐不出声音来了。     “你走!”他狂乱的推开我的身子,粗暴的打开大门,铁青着脸,双目圆睁,他对着我的脸再大吼了一声,“你滚回那个男人身边去!”     我用双手抱住耳朵,终于狂喊出声--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刽子手!你杀掉我所有的感情了!我走!我走!我再也不会回来,我再也不要见你!我走!我走!我走!……”我终于返身直奔出去。     我必须有个地方去,我必须有地方躲,我必须有个地方藏!藏起自己的屈辱,藏起自己的失败,藏起自己的绝望,更藏起自己那颗无知的、盲目的、可悲的心!     家--我想着这个字,咀嚼着这个字。     我开车回到家里,而许承彦也刚刚下班回家。     我笔直的走向我爸,软弱无力的,像个神经病一样的说,“爸!我知道我现在苍白得像张纸了,不要在我满身找伤口,我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只是,我的心不见了,给一种我不明白的动物咬走了。不过,没关系,让我休息一段时间,我保证,我还是会活过来……我会活过来!”     许承彦睁大眼睛,看着我这种表情,听着我这些话,完完全全的吓愣了。     **     我想,任何一个父亲,看着自己女儿因为一个男人被伤成这样,也是同样心碎的吧?许承彦好说歹说的安慰了我许久,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一直在发呆在流泪~     靠在枕头中,深思着,内心深处的创痛越来越严重。那个伤口在撕裂撕裂撕裂……越撕越开,越撕越大,越撕越深……终于,心碎了。碎成片了,碎成灰了。以前,从不相信“心”会“碎”,现在才知道,它真的会碎,碎得一塌糊涂,碎得不可救药。     他--高子谕,只是在逢场作戏。是我,禁不住他的诱惑而掉进了他的全套……是了,是了,是了,他没爱过我,没有真正爱过我。或者,他一生没爱过任何女人,包括关蕙,包括杨绿筠,包括他的各种前任。     我用手扯着被单,绞扭着被单。懂了,真的懂了。     我心痛的舔着自己的伤口,每舔一下,带来更深的痛楚。     许承彦凝视着我,知道我正在清理伤口。他的脸色青白不定,而眼光茫然若失,无能为力。他实在受不了我这样折磨自己,不禁轻轻吻了吻我那苍白的额,取走我的空牛奶杯,他说--     “睡一睡吧,女儿,明天醒来,你就会觉得舒服一些。反正,每个人的一生,都会经历一些事。这些事,不管当时多么严重,终究会变成过去。”     我抚平枕头,想睡了,反正,今天不能再想了,反正,今天即将过去……突然间,床头的手机铃响了起来。     我瞪着电话机,几点钟了?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不知道。我抬眼看许承彦,于是,他拿起了手机,还按了免提。     “哪位?”许承彦问。     “我是高子谕。我想跟真真说话!”     果然是他!爱情的游戏里,电话总扮演一个角色。我哀求似的看着许承彦,知道是他打来的,不知道该不该接,不知道要不要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打来?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许承彦深切的看着我,重新对着手机说,“对不起,”他冷淡的说,“我是她父亲,她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打来吧!”     他想挂电话,高子谕立刻急切的接口,“不,她没有睡。她的窗子还亮着灯光,她没睡。叔叔,转告她,我在三分钟之内来看她!”           143走到绝境去找他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他想挂电话,高子谕立刻急切的接口,““不,她没有睡。她的窗子还亮着灯光,她没睡。叔叔,转告她,我在三分钟之内来看她!”     “嘟”一声,电话挂断了。许承彦惊愕的看我,惊愕的说,“他说三分钟之内要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他知道你没睡,他看到灯光……”     可是好像还没有到三分钟,外面已经响起了他的敲门声,他大声喊着我,“真真!开门!“     呵呵,何必?何苦?已经把我赶出门了,已经对我吼过叫过了,已经说出最残忍的话了,何必再见?何苦再见?我用双手抱住头,我的头又晕了,又痛了,碎成粉的心居然也会痛,每一粒灰都痛,千千万万种痛楚,千千万万种恨意……门铃急响,我冲口急嚷,“不见他,发誓不见他!”     于是,始终没给他开门,他也没见到我,然后门外寂静了,再也没收到他任何的电话和短信,就好像,他突然的挽回,只是我做的一个梦而已。梦醒后,我又得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足足有三天,我待在家里,大门都没出过一步,公司也没去。我觉得以我的职位,不该这么任性的,但是我真的没有力气出门,更没有精力处理工作,我怕我一出门就会晕倒。     我非常非常安静,常常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坐在窗前,可以一坐好几小时。尤其是晚上,广州灯火辉煌,我就痴望着那些在黑夜中闪烁的灯光,经常看上整整一夜。     当黎明来临时,我会用极端困惑的眼光,注视着那阳光乍现的一瞬。我始终没有告诉许承彦,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许承彦也不敢问,他从我那安静得出奇的脸庞上,应该看得出这回绝不是普通的争吵,看出我是真正的遭受了“巨创”。     这三天的蛰伏,可能是我生命中最漫长的一段。我大部份的时间都在沉思,镜子里自己那双乌黑的眼珠,变得蒙蒙的带点灰颜色,静悄悄的转动着。人的头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装得下万古之思,千古之愁。真可谓,“断送一生憔悴,只消几个黄昏?”     我就坐在那儿沉思,把十根手指甲全剪得光秃秃的。这三天里,我没有接听任何一个电话,事实上,那个高子谕根本没有打电话来,也没有再出现过。     我显然也不期望他的电话和出现,这是一次彻彻底底的结束。我不听电话,不出门,不看书,不做任何事~     于是,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我终于病了,发着高烧,却怎么也不肯去医院,特别失落特别绝望,甚至连周闻笛的妈陆月华,知情后都来看我,安慰我……她那么温柔,那么慈爱,要是她真是我亲妈就好了,要是她和我爸结婚就好了~     我辗转反侧着,头痛欲裂,此不下药,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气若游丝快要散架~我爸实在看不过去,最后强硬的逼着我去医院看病输液。可是没用,病在心里,用了药也丝毫不起作用,我那是那么消沉,半死不活的样子。     从医院回到家里已经是深更半夜。     我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快要死了,口口声声说爸爸最重要,但在一份所谓的爱情面前,我却如此的懦弱不珍惜自己,一点也无法振作。我脑海里不断不断的回放着和高子谕相遇相识的点点滴滴,回忆又像良药又带来绝望,我真的真的活不下去了……于是在一个冲动之下,我强撑着起床,穿好衣服鞋子,拖着半条命出门了,我要去找他!带着飞蛾扑火的心,丢掉所有的束缚去见他!我已经痛到极致,此时此刻,唯有见到他,才能解救自己!     凌晨3点的时候,我就开着自己那辆标致307,疾驰在深夜的大马路上。我都不知道自己那心如死灰的状态,是怎么把车子开到他楼下的?要不是深夜车少,我估计早就挂了。     幸好,我有他小区的门禁卡可以随意出入。我拖着失魂落魄的身子,进入小区的电梯,按下他的楼层,接着电梯里的镜子,我看到了憔悴苍白的自己,眼神空洞,皮肤白净却没了光泽……我甚至有些后悔来了,让他看到自己状态这么差,形象如此邋遢的一面,他会不会更加的冷漠不睬我?     可是不容我多想,电梯已经到了,我只好踏出去,来到他的门口……怕大半夜的吵到别人,我先是给他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被他挂断了!原来这么多天了,他连个电话都不愿意接?我浑身冰凉,在深夜里更加感觉孤独无助,就像被人从头到尾浇了一盆冷水……     我大声的敲着他的门,敲了好几声,用他可能听到的声音喊着,“高子谕!高子谕!开门!”     就这样发疯般的敲了好几分钟,喉咙都快喊破了,门还是紧闭的。难道他不在家吗?不,他在,刚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还隐约听到他手机铃声……他在里面,也没睡着,知道我大半夜来找他求他,但他却冷漠得不开门~想到这个残忍的事实,想到自取其辱,我咬牙锤了几下门,跌坐在门口,低声呜咽起来,前所未有的绝望和痛苦!假如,我此时正坐在天台边,估计早就崩溃的跳下去了!     低声啜泣了好久,我整个人的状态也糟糕到极致,丝毫振作不起来,头痛欲裂,脑子晕晕乎乎,眼前朦朦胧胧……也不知道熬了多久,我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屋子里一片暖和明亮的白色,旁边放着鲜美的牛奶豆浆和甜点,头有些晕晕的胀痛,我开始努力回忆起昨日发生的事情……     谁送我来医院的?许承彦吗?难道我病情又加重了吗?     一连串联想之后,忽然间,余光瞟到门口有个高大的身影飘进来了,我下意识的扭头一看,是他……天,他来了,怎么感觉几天不见,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     他接触到我睁开的眼睛,立马几大步奔到我床前来,焦切而恍惚的捉住了我的手,还在我额头摸了摸,问到,“还好,没那么烫了。”     “你来干什么?滚开!”我从无力转到狂躁,一把打开他的手。一想到想着这段时间来经受的所有卑屈和磨难,已经疲惫的说不出话来,就压抑得无法呼吸。激动、愤怒、惊喜、担忧……各种各样的情绪齐齐涌上我心头,我冲动的把手上正输液的针头一扯,就准备起床找衣服穿上走人。     “你别动!”看到我扯掉针管的手背上血流如注,他赶紧从旁边桌子上拿过两个棉签,然后抓住我的手,将棉签按住流血的针扎处,“别动,先压一会儿~”     “你放开,放开……”我还是试图挣扎,却被他一个手臂搂在怀里紧紧的箍着,不得动弹。     被他这样控制着没法动,我所有的委屈和痛楚都在那一刻达到了一个高-潮,眼泪不听话的溢出来……听着他微微的叹息,瞥到他那同样发白的嘴唇和憔悴的脸,我的心亦纠成了一团,感受着他怀里的馨香与温暖,盯着他那俊致的鼻梁,我和自己的理智斗争几秒,感觉又要被打败了~     “……”     我习惯性的挣扎,却被他抱着更紧,然后他俯身吻住了我,主动而强势得搅拌着我,由不得半点的反抗挣扎,将这几天来所有的**和痛苦化作了此时此刻的征服和缠绵~     我感受到他那份热烈和深情,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也渐渐被重新缝补起来,然后,情不自禁的,以同样的热情去回应着他……     我们在彼此的热吻里沉醉着,沦陷着,忘记了所有的顾虑和伤痛,不要永恒,不要唯一,只要此刻真实的感动。     一吻之后。他放开我,坐下来。     “对不起`”他沉重而艰涩的说出这三个字,眼眶也有些发红,他攥紧我的手……我却转过脸来,心凉如水,继续落泪。方才短暂的温存,怎么也无法治愈昨晚的伤害。     “真真?”他大手覆上我的面庞,眼里流露着真切的苦痛,他哑声说,“就让一切都过去吧,大家都不好受,这件事到此为止。”     我目光涣散,继续不理他。     “嗯?”他更加近距离的凑近我脸庞,那扑面而来的气息,让我在心底筑起的自尊,又开始摇摇欲坠。     看到我的泪水不断的溢出来,他拿出纸巾不断的给我擦,特别的细腻温柔,体贴入微。仿佛,暴风雨过后,他已经恢复正常了。     我打开他的手,死死的瞪着他,咬牙切齿却又软弱无力,“我恨你……”     “嗯,我知道,”他点头,深深的叹气,“我也恨我自己。”     “既然大家都这么辛苦,不如分手吧。”我哽咽道。     “不分。”他说的平静而直白。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充满了固执。           144局势好转故人约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的心情已经稍稍的放松了些,但面子上还是不依不饶,“分不分不是由你来决定的。”     “难道由你决定?”他反问一声后,语气又软下来。他干脆坐到我身边,半强迫的把我抱进他怀里,手帮我梳理着头发,拇指爱怜的在我脸颊上抚弄着,柔声说,“我这次确实说了很多混蛋话,在这里郑重给你道歉。当时一着急就昏了头口不择言了,伤害了你,对不起。昨晚看到你晕倒在我门外,我真的是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坦白说,他的甜言蜜语真的说得比纪均泽动听,再配上他帅气而深情的脸,他身上好闻的香水味,还有他光鲜的身份背景……这一系列的联合轰炸,估计没有女人不会动心。何况我这种庸俗平凡的女人。是的,仅仅是他几句温软的情话,我心内的壁垒已经黯然倒塌了~     我躲开他的手,把侧脸埋在一边的枕头里,蜷缩了一下身子,伤感的、低声的说,“你不觉得你这次真做得过分?随便跟人出个门,你要跟踪,要怀疑,给我乱安这种罪名,一丁点的信任都没有,你认为咱们能长久吗?”     “……”他又轻叹了声,“我不该跟踪你,但你更不该瞒着我跟纪均泽见面。”     我被他说得又是火冒三丈,有些激烈道,“我跟他很清白!他来叫我只是-"     “不用解释了。”他截断我的话,敷衍而勉强的说,“我原谅你,无论你跟他做过什么事我都不追究,咱们都别再提这个事,让一切到此为止。”     “你原谅我?”我睁大眼睛,更加怒不可遏,“我需要你‘原谅’吗?我做错什么了,要你来说这种话?看来你还是不信任我,你始终还是认定我跟纪均泽……”     “别说了!”他的火气也不小,纠结了许久开口道,“我特么是不信任我自己!我不信,我有能力让你一颗心在我这儿安定下来!”我再一次被镇住,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又痛心的说,“如果你这次原谅我的伤害,以后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只要别再发生这样的事……总之,我投降了!”     我又愣了半天,这回彻底被他这近乎卑微的言语弄晕了……眼眶再次被泪水充斥,我眼睛不断的闪动着,我想,我就像他曾经说的,只是个很容易被打动的女人…再也绷不住,我起身来就扑进他怀里,而他张开手臂,把我整个身子都圈进臂弯中,他的头埋进我头发中,辗转的吻我的头发,吻我的耳垂,嘴里喃喃的,昏乱的低语着,“以后一定要爱惜自己,生病了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深更半夜去别人家里敲门,你要来我这儿就打电话我接你,别再随随便便上其他男人的车……”     我紧紧偎着他,胳膊环绕着他的腰际,脸贴在他肩膀上,泪水疯狂的涌出,沾湿了他的衣服。     我们讲和了,继续来往,继续见面了,又回到了往日的甜美与和谐。他似乎更爱我了,对我小心翼翼,体贴入微,也会突发性的来阵狂热的拥抱、接吻,或痴痴迷迷、长长久久的注视我……我的病也不药而愈了。     **     杨绿筠最近的状态依然是‘苦大深仇’的,她好像性格大变了,变得阴郁烦闷,没了原来的那份热情,那份清新……本来偏爱森女风的她,现在穿衣打扮上又改了路线,变得更加女人味,每天化很精致的妆,把自己勾勒得更加动人。     但她跟我的关系,也近乎‘决裂’了。如果原来还是貌合神离的话,现在则是公开的跟我搞仇了,把我全部联系方式拉黑,还在朋友圈发一些含沙射影的话,向我们共同的熟人暗示说我抢了她男朋友,我是小三……以至于,每次我在大学的群里发言,都没人理我了~     既然她决心要把这段友情彻底毁灭,那我也没有必要舔着脸去挽回了,随她去吧。     回到工作上。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蕙兰集团的局势有了很大的好转,主要是高子谕重新整合了研发中心这边的资源,一方面挖了一批国内和国外的调香师来助阵高端产品的研发,同时也把他以前在法国工作时调配的多款产品配方拿来直接批量生产;     另一方面,中端产品直接找了外面的香水代工厂进行贴牌的研发生产,再加上周闻笛在市场铺货管理上的雷厉风行,得以迅速填补纪均泽的出走,给产品领域造成的一片空白。     值得一提的是,纪均泽的离职,虽然一开始给蕙兰的产品研发系统带了巨大的冲击,但蕙兰却还有另外两个巨大优势,是他带不走的。首先就是销售渠道。蕙兰这么多年,目前已经在全球建立的分销渠道主要有百货商场、专卖店、高档香水店、官方商城、机场和城市里的免税店等,同时还有“私人定制”领域,渠道广深,不愁销路。     而另一个优势,便是蕙兰的品牌。这个怎么理解呢?就象可口可乐里某首席运营官所说的一句话,即使可口可乐公司一夜之间化为灰烬,照样可以凭借cocacola这个品牌起死回生。所以蕙兰也是一样的,仅仅是品牌价值就值几十个亿。所以归根结底,不管蕙兰的调香师是谁,也不论产品变成什么样的配方,只要冠上了蕙兰这个名字,就一定有消费者买账――这种品牌优势,是刚刚发展香水业务的梵薇所不具备的。     另外值得一说的是,高子谕改进版的‘南屏晚钟’也已经上市了,由于其香型、配方、瓶身……在整个香水行业里都是首创,效果超出预期。本来只在一线大城市的十几个专柜上了新货试水,没想到频频卖断货。而这款定位在男士的香水,也有很多的女性争相购买,在口碑上更超出‘心之梵’不少。     其实蕙兰这些年卖的比较好的那些品牌都是纪均泽好多年前研发的,最近两三年都只是在以前的基础上改进,就算名为新品,但也没有多大的创意;而有些新的产品,由于上市初期销量较差的,也不会再生产第二批……反观南屏晚钟,算的是是蕙兰这几年来出品的又一力作,给整个行业都带来了耳目一新的感觉,自然备受追捧。     把蕙兰的局势稍稍稳定下来后,高子谕也开始把重心放在新品研发上,同时我的调香学习,也持续在进行,在短短几个月里,我几乎已经熟悉了几百种香料,在闻过一种香料后,无论是天然的还是人工合成的,都能辨别出来了。比如,以前我会觉得10%的苹果香料、40%的苹果香料和60%的苹果香料,闻起来都只是苹果的香味,现在可以勉强的辨别出他们的比例了。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像背英文单词一样,将这些香料分辨,并将想象中的嗅觉形象量化。     这几天,我根据自己积累的香料记忆和调香基本方法,跃跃欲试的调制了一款香水,我挑选的头香是青柠檬味的,给人感觉活力四射;体香有桉树的味道,主要选用了草香、海洋香和玫瑰香味的精油;尾香用的是麝香、木香还有一点点的檀香。感觉这三种香调的融合,一定能创造出一款独特的好香水,然而当我闻了自己的‘处女作’,发现结果很不幸――     我调配好的这款所谓的‘香水’,闻起来居然像是鱼池里的脏水,腥而臭!     初次出手就一败涂地,心里很不是滋味。高子谕安慰我,说是很正常,这是初学者必经的一个过程。我忽然又想到以前中学时候学数理化的头疼,并不是你会背诵一个公式就能答题的,它可以变幻出千千万万种形式,而调制香水不也是这样?     一种新的香型是可遇不可求的,对于一个调香师来说,一件新的作品可能出现在明天,也可能出现在10年以后……看来,我现在根本连门都没入,只是到达了目的地,还在外面跌跌撞撞的徘徊~如果要修炼成高子谕这种境界,以我目前的资质,估计10年都没可能。     ***     出了实验室,已经是下班的时候了,我本想跟高子谕商量下,再加加班的。他这时候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他看了下来电显示,浓眉一皱,有几分不自在,看来这是个不速之来电……     “怎么了?”我问。     他摆摆手,示意我先别说话,然后略有点小心翼翼的按下了接听键,沉稳而低沉的开口,“喂,你好。”     “……是,”他表情很冷静,“嗯,好久不见。还行吧。什么意思?可以,哪里见?行。”     就这么说了几句话,他挂了电话,脸上有几分凝重。     “谁打来的?”我忙不迭的问。     “关蕙。”     “啊?”我大吃一惊,“关蕙?”     是的,这个名字,对我们来说,恍若是几百年前了……但现在她又不可避免的出现了。     “她……说了什么?”     “晚上见面。”     “……”我呆望着他,见面?他要跟他的老情人见面?     “你跟我一起去。”他像是洞穿了我心里的疑虑,里面给我吃了个定心丸。     我点点头,“好。”           145见面嘲讽暗流涌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高子谕开车,我们一起到了他跟关蕙约定见面的地方,居然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咖啡厅,只不过那个地方比较隐蔽,一般人都不知道这里是喝咖啡聊天的地方,而且里面装修得比较精致文艺,有种‘低调的奢华’。     他一直牵着我的手,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上了二楼。我的心一直在突突直跳,居然有些‘害怕’见到关蕙,毕竟她以前是我的上司啊……我挣脱了高子谕的手,轻声说,“先别这样,让她看到可能不太好。”     当我眼睛还在四处扫视的时候,就听到左边传来一个女声,“子谕!”     转身一看,关蕙已经坐在了那个靠窗的位置,带着墨镜朝我们这边看过来。我跟在高子谕的身后,走过去在她的对面坐下。     她穿着一条无袖的黑色连衣裙,齐肩的大波浪卷,瓜子小脸虽然被墨镜遮了一大半,但还是看得出气色不错,本身她又长得白,又各种穿金戴银的,看得出来是个中年美女,气质十分出众。     高子谕只坐下来没有立刻说话,而我则习惯性的面带微笑,“关……关总。”是啊,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是蕙兰的董事长,我还是这样称呼她比较好吧。主要她的形象气质都特别的‘女强人’,也担当起来xx总的称呼。     “怎么,真真也跟着来了?”关蕙一边取墨镜,一边笑问。取下墨镜后,才跟她那一如既往凌厉的目光对视在一起。     “是的,关总,我……听说您回国了,好久没见过您了,就跟高总一起来看看你。”我笑眯眯的,说的十分恭敬。     她的眼窝比原来深了些,眼袋有点重,眼角的细纹隐约可见,眼线和眉毛都画的比骄傲浓,像是要费力的遮住岁月留下的痕迹。总之,一年多不见,她的脸瘦了好多,眼里神情也憔悴了好多。看来,她过得并不是很好。     但是,她的气场依然还是挺强大的,至少我这种小虾米在她面前不敢随意发挥,连跟她的眼神对视几秒都隐隐发颤。     “小嘴真甜。”关蕙夸道。看来我这番恭敬对她挺受用。随之她又问我,“对了,你跟均泽应该快要结婚了吧?”     我被她问得浑身一震,尴尬的脸色立刻就通红,垂下眼睛不知所措的绞着双手,还有意瞟了眼高子谕……     关蕙这样问也不是随便调侃,因为以前她在的时候,一直知道我和纪均泽的暧昧,也有意的促成我们俩的事儿,她是喜闻乐见的,所以在她的印象里,我该和纪均泽早就走在一起。     正纠结如何跟她解释的时候,忽然自己一只手就被旁边高子谕捉住!他握住我的手,毫不含糊的对关蕙说,“我和真真,现在在交往。如果你愿意赏脸的话,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可以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这个高子谕,怎么说话老是这么随心所欲,不知轻重,不分场合?这不是,故意给我难堪的吗?面前的可是大名鼎鼎的关蕙啊,是他的‘旧情人’啊!     关蕙听了,脸上的笑意立刻僵住,她怀疑的说,“你们?你和许蔚真,你们俩走到一起了,要结婚了?”     “嗯。”高子谕没有看她,只是从头到尾都很平静。     “呵,”关蕙冷冷的笑出来,声音里含满了丝丝的怒气,“高子谕,这就是你带给我的‘见面礼’?你居然告诉我,你要……结婚了?”     我感觉到对面的关蕙已经憋不住要爆发,我不敢碰上她的眼神,只是像个犯错的孩子深埋着头。就好像,我跟高子谕在一起,就是意味着对她的背叛……毕竟抛开其他不说,她以前还真的挺器重我,喜欢我,愿意给我升职加薪,甚至还是私下里很接地气的跟我探讨过哪个牌子的bb霜好用,我生日她还送过一个包给我,所以我一直挺敬重她,也愿意为蕙兰卖命不会轻易辞职。     高子谕不正视她的抱怨,他反而抬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催促道,“你叫我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就现在说吧,我晚上8点还有个应酬。”     关蕙再也笑不出来,也不管高子谕的催促,她倒在椅子里,眸光朝我射过来,轻哼了声,“许蔚真,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呵呵,不错,其实女人嘛,有时候放荡一些没有错,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都可以想办法抓到手,什么情啊爱的都无意义,没有钱来的实际……”     “关蕙,我不是来听你胡言乱语的。”高子谕略微强硬,对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笑过,“这是我跟真真的私事,你高兴就给个祝福,不愿意听我也不会再提,用不着在这儿冷嘲热讽。大家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也早该活的明白了。”     “呵,”关蕙脸色冰冷,估计被高子谕气得够呛!     但关蕙就是关蕙,在商场上都可以纵横捭阖这么多年的女强人,怎会因为这点儿女情长的小事儿就乱了阵脚呢?那不是太lom了吗?所以,她收起自己那即将恼羞成怒的姿态,只对我冷声说,“许蔚真你先回避一下,我跟他有要事要谈。”     “嗯。”看到高子谕也无意见,我只是先识相的离开。     一个人下楼,回到他的车子里,静静的坐在副驾驶上平息那份被关蕙扰乱的心绪。     早就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可真实的听到她那些刺耳的话还是难受得不行……我居然‘抢’自己公司女董事长的前任男友,居然会有这么可笑的事。     我为了转移的注意力,不再为这种破事伤感,就拿出手机来上网~     等了大约有一个小时吧,他终于下来了,直接上了车。透过车窗瞥到关蕙也上了她自己的车。从背影看去,她那么的洒脱笃定、精干。只不过真的太瘦了,有谁知道这么个女人有那样大的能量呢?     “你们聊了什么?聊这么久?”我在回去的路上问他。     他开车的同时,似在思索……闷了好半会儿才简洁的回答我,“关于蕙兰的一些话题。”     “哦?”     “她要求,给她一部分的股份作为补偿。”     “她不是因为经济犯罪,股权都被查封了吗?”我问。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猛然想到,关蕙不是在被警方通缉的吗?怎么现在自由了?     高子谕告诉我事情的原委,“她聘请律师帮她打赢了官司,洗脱了罪名。”     “那,她被查封的股权,各种财产什么的,也都该被警方还给她了啊,还问蕙兰要什么赔偿?”我不解的问。     “她不在期间,属于她的分红。”高子谕没等我再问,他又叹口气颇为沉重的说,“说到底,她想重新入股蕙兰,重新进入蕙兰的董事会。”     “不是说,她在梵薇的吗?”     其实关蕙想重新进入蕙兰,也可以理解。蕙兰发展到如今是她的功劳,她不想看到自己心血被高子谕和陈碧海收购,当家的主人换成了昔日情人,自己被排挤出去……所以想卷土重来?但是她没想过,若当初不是高子谕,蕙兰早就被梵薇收购,不复存在了。     “她现在,是在梵薇。”高子谕淡然的说,“但这跟她进入蕙兰并不矛盾。只要有钱,可以多处投资。”     “那你现在是什么打算?要答应她重新入股吗?”     他沉默了会儿,语气比较坚定的说,“不会答应。”他说,“上次,就因为股权太过分散,才吃了恶意收购的亏。现在惠兰也不缺钱,‘一股独大’没什么不好。”     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假如关蕙入股了,又多个指手画脚的人,而且指不定又用什么办法把高子谕踢出局,不如就维持现在陈碧海一个人控股的状态,在经营决策上更方便,受到的约束不会太多。     但是,问题显然没有简单。。。就算高子谕尽量说的轻描淡写,我还是依稀能感受到这背后那股涌动的、关蕙带来的‘暗流’。     关蕙是谁?是一手把蕙兰从个不知名的化妆品小企业,发展成现今专注于香水的龙头企业的女强人,不管她是用什么手段得到的这一切,至少很能说明她是个狠角色,在情商和智商上应该不会逊色于高子谕、陈碧海这些人……     所以,当她今天对高子谕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若没有达到目的,她会轻易的撒手吗?     偏头看了下高子谕那张坚毅的脸,我都不知道是自己想太多,还是事情真的不简单……只是,面对这一类的问题时,我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无能为力。     **     晚上回到家里已经9点。许承彦也回来了,客厅开着电视放《闯关东》,地板刚刚拖过还湿漉漉的,而他貌似正在洗澡。我放下包包,换了拖鞋,去接了杯水坐在客厅想歇会儿。一边按着遥控板看有没有我喜欢的电视剧……忽然听到许承彦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短信响了,因为刚好在我手边,我就好奇的拿来看了。           146念念不忘那个她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听到许承彦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短信响了,因为刚好在我手边,我就好奇的拿来看了。     哼,以我跟我爸这么‘铁’的关系,我偷看他短信应该没什么吧?短信是个陌生的号码,点开记录,发现他和这个陌生号码聊得内容寥寥无几,只有那么几句话――     陌生号:把她的照片发我一张。     许承彦:还是算了,你看了也没意思。     陌生号:给我看看吧,看她到底长什么样,这么多年没见过了,有点想她。     许承彦:唉。这是她20岁时候的。     然后出现一张小小的图片,居然是我自己的照片,但只是远远的一个侧面而已……     陌生号:这就是我女儿?看侧面好漂亮!     许承彦:当然,长得像你,很好看的。     陌生号:真的像我吗?你给她的正面照吧,干嘛躲躲藏藏的,这是我女儿,你还顾忌什么吗?     许承彦:以后再说吧。     陌生号:女儿都26了,该结婚了?     许承彦:没有     陌生号:你给我一张她的正面清晰照,我这里有条件给她介绍个有钱人,富二代。     然后许承彦就没有回复了……     看到这些对话,就算是瞎子也都能知道那陌生号是丁婉姿了!     我爸他……他居然在跟丁婉姿那个女人保持联系?他竟然有她的电话?而且看他跟她对话的那种平静的语气,已经猜得出两人估计长期在保持着联系!!     我气得放下我爸的手机,半天说不出话来!等他洗完澡出来还在擦头发的时候,我走过去不由分说的质问他,“爸,你为什么还在跟那个女人联系?”     他停下手里擦头发的动作,脸色僵住,“……”他愣了会儿,“你都看到什么了?”     我翻出他的手机短信质问,“你一直在骗我,瞒着我……是不是这些年你一直都知道她在哪里,还是在跟她长期保持联系?!爸你是不是疯了?”我已经气急败坏,劈头盖脸的吼着许承彦。     他见“东窗事发”了,不再跟我辩驳,而是若无其事的在沙发上坐下来装作看电视,并不理会我,脸色比较沉重,好像我**裸的戳到了他的痛处,他只好以沉默来应对。     “爸……你说话啊!”我摇着他的肩膀,“你居然还不经我同意就把我照片给她,怎么可以这样?!”     “不管怎样,那是你亲妈。”许承彦悠然叹气,低沉的说,“她生你的时候难产,痛了三天三夜……就冲着这一点,你也该给她一点基本的尊重。”     “谁要她生我下来的?”回忆被触动,我又忍不住激动而愤怒,“哪个女人生孩子不痛,这难道就可以为她洗脱‘罪名’吗?她影响了你一辈子,还对我不闻不问,她无恶不作,又坏又贱……有这样的妈,我只觉得耻辱!”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要再提,过好我们的日子就行。”许承彦艰涩的开口。     “你要真的这么坦荡,真的还有点尊严,就不该继续跟她牵扯不清!”我一着急就口不择言的吼着我爸,“我真的很看不起你,为了这么个贱人牵肠挂肚――”     “你给我住口!”许承彦听到这里终于被激怒了,他狠命的瞪我一眼,“说话这么过分,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才甘心?”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丁婉姿是个什么样的人谁不知道?我要不是心疼你,才不会管你跟她的破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广州的目的?不就是听到她也在这个城市吗?你不久想跟她见面吗?”我一边擦着泪一边抱怨,“还有,你之所以宠我爱我,不就因为我跟丁婉姿长得几分相似吗?要不然你早就找其他女人结婚了,早把我塞到乡下爷爷奶奶那儿不管我了……”     “女儿,”他听不下去了,起身来一把将我揽着他怀里,爱怜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十分着急的说,“你这么说,真的很伤爸爸的心……我就你就么一个孩子,你永远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啊,爸爸就是再宠你迁就你,都不能表达有多爱你!你怎么可以说这些话……?”     原本怨怒的心,被许承彦这番温情脉脉的话逐渐消融了,我情绪激动的抱紧他,扑在他宽阔的怀里,泪流满面,“爸,我是真的心疼你,我怕她再来伤害你……因为你总是这么心软,这么善良。为什么她当年拆散了我们的家,跟别人走了,你还这么念念不忘,她难道不是我们的仇人吗?”     “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我们没有权利去束缚别人,也不必去记恨什么,这样只会让自己永远生活在痛苦中,伤害的还是自己。所以,平和一点。”许承彦又在我耳边语重心长的教育。     我说不出来了,只是流泪,只是在心里默默揣测着如何阻止那个女人再接近我爸。     刚好第二天是周闻笛母亲的生日,她主动邀请我爸和我她家里吃饭庆祝下。起初我爸还想找理由推掉,但被我‘训斥’一番后,他勉强点头了。     于是我首先跟我爸去给陆月华买礼物,我亲自给她挑选了一套化妆品、一件夏装,包装好以后塞给我爸,要他务必说是他自己买的,他笑笑只觉得很无语。     周闻笛的家也是在一个比较高档的住宅区,珠江新城那边。我和许承彦早早的到了他家喜小区的门口,周闻笛已经等在那里接我们了。一路上他跟我爸聊着天调节气氛,来到他家里,发现陆月华已经把饭菜都做得七七八八了,一一端上了桌子,还在炒最后几个菜,而且有个保姆也在帮忙。     陆月华很热情的招待了我们,接过我爸爸的礼物也特别的开心。不久上桌吃饭了,才发现她起码做了十几个菜,都快摆不下了……加上保姆就五个人坐在一起,没其他人,大家也不觉得见外。     “早就听闻笛说你们父女俩是四川人,今天就都做的川菜,应该吃的习惯吧。”陆月华笑嘻嘻的道。     “阿姨您太客气了,你看,您今天还是寿星呢,还来将就我们,实在太不好意思。”我一边说着,首先敬了她一杯酒,也算是把气氛调节起来了。     随后大家边吃边聊着,慢慢了解到,原来周闻笛的老家是北方一个省的,也是因为他逝去的父亲多年前来这边打拼做生意才在这儿安的家。陆月华现在也是特别闲,除了督促周闻笛结婚成家自己好抱孙子外,就是闲暇时在一个中老年歌舞团跳舞,日子还是闲适自得。跟陆月华接触过几次,发现她真的特别的娴静温柔而且明理,而且当年还是个大学生,年轻时做过老师,比较有涵养。现在五十多岁了,看起来气色也非常不错,而且还打扮得很得体,和我们这些年轻人沟通也几乎没有任何代沟……天,我越看越喜欢她了,这不就是我理想的母亲类型吗,也是个好婆婆的典型吧,要是她和我爸真走到了一起,也算是弥补我爸这一生的缺憾了。     “那个,许小姐就是闻笛的女朋友吧?长得好漂亮呀!”看我跟周闻笛聊得这么随意,保姆在一边笑着插了句。毕竟跟主人家坐在一起吃饭,也得说点恭维的话。     大家尴尬的相视一笑后,陆月华接着调侃道,“李嫂你给评评,这闻笛和真真般不般配?”     “很般配的呀!”李嫂笑嘻嘻的打量了我和周闻笛,“多合适啊你看,不是有个说法叫‘夫妻相’吗?我看这俩孩子长得有‘夫妻相’,尤其是那脸型和眼睛,简直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嘛。”     听到这里,连我爸都点点头,“确实,我也觉得。”     陆月华也说,“所以啊,闻笛、真真,你们也体谅下我跟爸这老一辈的心,赶紧‘考虑’一下吧。”     被他们这么说的有些难堪,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而周闻笛则笑着解围,“妈,人家真真已经有男朋友了,我要敢打她的注意,不被她男朋友砍了才怪。”     “啊?”陆月华惊诧的看着我爸,“真真有男朋友了?”     许承彦哼了声,“不知道,我连面都没见过。”     “叔叔你没见过最好,见了估计就巴不得赶紧把真真嫁过去了,因为你未来的女婿,绝对让你百分百满意。”周闻笛笑着调侃一句。     “哦?是谁啊?”陆月华好奇问。     “算了,大家吃饭吧。”我有意转开话题,不想把高子谕牵扯进来。这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的事儿,还是不要过于张扬的好。     ***     次日去公司的时候,高子谕又出差了,虽然不远也得过一天才能回来。我需要在他笔记本电脑上拷贝一份文件,于是直接前往他的办公室。来到门口才发现门是锁着的,抬眼又正好碰到杨绿筠从对面走来。平时总裁不在期间,都需要秘书进去擦擦桌子,给植物浇浇水,整理下文件之类的,所以杨绿筠手里必然有他办公室的钥匙了。     虽然心里很不情愿跟她打交道,但这个电子文档很重要我必须得进去拷的,就心平气和的她,“绿筠,麻烦你把高总的办公室门打开下,我要用他的电脑。”     她瞅了我一眼,回到她自己的位置上,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说,“我没有钥匙。”     “怎么可能啊?”我走到她跟前,“以前秋薇都有的,她应该转交给你了吧?”     “那你去问她吧。我这里没有。”她冷冷的说着,眼睛就盯在电脑上不理我。     我实在来气,曾几何时开朗明艳的杨绿筠,变成这幅德行了?     “好,我问秋微。”当她的面,开了免提,给郑秋微电话。对方在电话里很明确的说,“交接的时候就给绿筠,你问问她,怎么可能没有,要不就是被她弄掉了!”     我又用质问的眼神望着杨绿筠,“这个怎么解释?”     “那就是弄掉了呗。”她破罐子破摔的回。实在让人心寒至极。     “绿筠,就让你帮我开开门,有那么难吗?我真的有急事,马上有客户要来,我需要拷文件资料一会儿用在会议上。”我瞪着她,“都是工作这么多年的人了,干嘛还跟幼儿园小孩一样幼稚?”     “啪!”杨绿筠气得拍了下桌子,对我怒目圆瞪,“许蔚真,你到底算个什么玩意儿?”           147小小报复人抓狂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啪!”杨绿筠气得拍了下桌子,对我怒目圆瞪,“许蔚真,你到底算个什么玩意儿?”     我被她这阵势吓得浑身一颤,立在她面前呆若木鸡。虽然已经双方都已经认定这份感情决裂,但她却是第一次这么公开的跟我撕破脸!盯着她那发红的眼圈,以及面颊上微微发抖的面颊,我知道她现在是恼羞成怒了,内心一定嫉妒得发狂吧?     “绿筠,我不想吵架。”我竭力压制住心里的火气,看向别处,“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没有必要通过这种方式来争执发泄。你把他办公室的门打开。”     “你凭什么觉得,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她说。     我真是醉了~看这架势,她是故意要跟我争吵了?     “我没时间再跟你纠缠。”说完,我直接走到她的位置上,开始去翻她的抽屉找钥匙。而刚好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在一旁接电话,也没有阻止我寻找。     在抽屉里显眼的地方发现了高子谕办公室的钥匙,我不由分说就去把他的门打开了。但他的笔记本电脑不在,估计在另外一台台式电脑上。我在高子谕的位置上坐下来,打开他的电脑,找到那个文件,正准备拷贝的时候,又想着自己那台电脑装的软件太多,很卡,工作效率低,不如就在这儿,用他的那台电脑工作好了。     我这次主要是做一个会议用的ppt,待会儿要讲解给来访的客户以及内部的一些人听,而且时间比较赶……关上他的办公室门反锁,我一个人在他电脑上开始做ppt,幸好要用到的一些资料,他这儿都有,而且比我那边还全面。这样,通过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的聚精会神,我终于把ppt做完,差不多50页,逻辑清晰,简洁明了,排版格式自我感觉都堪称上流……伸了个懒腰,我站起来,感觉自己的眼睛特别酸痛,正好又打算去上个洗手间。     走到外面,发现杨绿筠有意无意的瞥了我一眼,刺得我浑身都不舒服。但想到自己紧急的会议文件已经做完了就十分的轻松惬意,也把给我带来的不愉快都抛开了。想通了其实很简单,她只不过是曾经的一个朋友而已,咱们的友谊也不过才四五年,归根结底还是一个跟我不相关的人,以后大可以不相见,没有必要把这件事放在心头自我煎熬。     在洗手间上了厕所,整理了下自己的妆容和头发、衣服之类,还去该楼的一个阳台眺望远方缓解眼部疲劳,吹了四五分钟的风放松自己,再重新回到高子谕的办公室。     可刚准备踏进门,就发现杨绿筠正从里面出来,看到我的时候,脸色也有点发白,好似有几分心虚~跟我碰了一眼,就匆匆离开。     我并没有在意,也同样绷着脸不想甩她。但是进去以后,我才发现电脑已经被关了!不用说肯定是杨绿筠关掉的。我立刻心慌起来,马上打开电脑,在开机运行的过程中一直在默默祈祷,祈祷着刚才杨绿筠关机时候是给我保存了的……     高子谕的电脑果然是快,很快就出现清晰的桌面。我几乎是颤抖的用鼠标点开那个ppt的文档……可是,当文档打开出现一片空白时候,我的心还是被狠狠的撕扯了一下!我不甘心的点开回收站,依然一片空白,也就是说,我花了一个半小时,杀死无数脑细胞,做出来的成果,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估计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同感,当自己辛辛苦苦写得东西,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够保存时候,那种无助和抓狂的感觉,真的让人崩溃!     满腔充斥着愤怒,我几大步就跑到杨绿筠面前,也不怕被外面大办公室的其他人听到,不留情面的冲她吼,“杨绿筠你发什么神经啊!?今天没吃药吗!”     “有病的是你吧?”她愣了几秒也跟我对吼过来,“大呼小叫的什么意思?”     “我问你为什么要关电脑?我文件都没保存,马上开会要用的,你要我现在怎么办?”我继续大叫着~吵架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吸引了不少人的注视,但我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她可能觉的自己理亏吧,抱着双手扭开脸,语气也跌了下去,“这个能怪我吗?我看到你明明已经离开了,门又不关,电脑又不关,我身为总裁秘书,自然要去善后收拾下办公室……谁知道你还要回来,还要用电脑的,你自己又不提前说清楚……”     我真是气得发抖,通红的眼睛狠狠瞪了她,就又气急败坏的回到高子谕办公室,并“砰”一声重重的关上门!在沙发上坐下来,忽然就好想哭,好心酸,我已经没有心情来纠结杨绿筠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要怪只能怪自己大意,去洗手间的时候居然没有记住按下保存!呵呵。     这个时候,我很想抛开一切好好睡一觉来平复操蛋的糟糕的心,但一想到高子谕近日来的操劳,又觉得自己想法太自私,怎能因为心情不好就要放弃,那还谈什么替他分忧解难?拿出手机,我犹豫了好久,给他拨了电话过去,才响了两声,他那边就接通了,“喂,真真?”     “嗯。”我咬着唇,一时不知说什么。     “有事吗?”他问。     “没……”我本来想跟他吐槽下,缓解自己内心的压抑。可考虑到他现在出差应该已经比较忙了,还用这些无聊的小事儿去烦他呢?     “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我在电话里柔声道。     他那边很会心的笑出声来,“是吗?想我了?”     “嗯。”     “等我,晚上8点就可以回来。”     “真的?晚上什么时候?我在公司等你。”     “不用在公司等,去我家里等吧。”     “晕,干嘛又要去你家啊?”     “下班了,你不回家去哪里?”他的意思是,他家就是‘我家’。     “好,不跟你说了,回来时候开车慢点。”     “好。”     因为听到他说晚上要回来,我一下变得心情好起来,所有的不快都逐渐减淡。下午的会议,我没用ppt演示,直接现场脱稿讲了,也还算比较顺利,感觉讲的比看着幻灯片还要顺利,把该传达的都传达了,获得不少人好评。     下班后,我又跟我爸说不用做我的饭我不回去。我爸在电话明显的有点不悦,但由于实在太迁就我,也没太阻止什么,他很清楚我是要去口头中的那个‘男朋友’高子谕家。以我的年龄和阅历,坦白说这样的约会,我爸也不好再说啥了。     自上次吵架后,高子谕给我配了一把他家里的钥匙,我现在可以随意出入。特意去超市买了几个菜,到他家后就忙前忙后的做了一顿晚饭。明知道他习惯吃西餐,但我只怕做得不好,就做了些我擅长的中式炒菜,两荤一素一汤,估计两个人都吃不完吧?     做完饭,我本想拖拖地的,但发现到处都是整洁得一尘不染也没什么可打扫的;想给他洗洗衣服,发现也是没有一件脏衣服,全部都是洗完后晾起来的。这么勤快,不知道他自己做的还是他请的钟点工帮忙做的?     在沙发上看电视等待他。刚好今天是周五,很多电视台都在放综艺节目,但我一个都看不进,只觉得超级无聊,嘻嘻哈哈的不知道那些人的笑点在哪里?等到8点半他还没回来,我烦躁的正欲给他打电话,正好敲门声响起来。     我一下从沙发中惊跳起来,喜出望外的打开门,看到高子谕如约出现在门框里,我激动的立马就踮着脚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下。     “小馋猫,已经‘饿’成这样了?”他唇角一勾,放下手里的包,就顺势推着我将我摁倒在宽大的沙发上,整个人朝我压上来……     “不要吧,你刚回来不累啊?”我嘴里虽这样说,但被他压在身下,接触到他的熟悉味道他的温度,却早已心动不已,燥热难耐,面颊发红,一颗心咚咚咚的跳着,特别激动而兴奋,手也情不自禁的攀上了他的后背~     “想不想我?”他脸埋在我的脖子里,呼着热气问着,手已经开始各种不安分……     “嗯。”     “哪里想?”他邪笑,问得一语双关。     “哪都想~”我抚摸着他的头,答得也暧昧,估计看他的时候,也是媚眼如丝了吧?     果然是小别胜新婚。他很容易的挺进了我,依然是如狂风骤雨般的索取,让我在一波接一波的震颤中,心醉神迷……也心甘情愿的臣服在他的粗暴与柔情里,像是被他携着肆意驰骋在无边无际的云端,飘然不知归路~           148妹妹现身心微澜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温存完以后,我们俩一起洗了个澡,然后再一起在餐厅吃饭。吃饭的间隙,我问他这次出差是干嘛。他却犹豫了一会儿,脸色很快沉了下去,好像有心事……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他才勉勉强强的告诉我,说是去跟“花漾”化妆品零售集团的负责人谈事情。     “谈什么呢?”我挺好奇的,“是不是下个月的供货计划?还是产品推广方面的一些问题。”     业内人士都知道,‘花漾’是在整个亚洲地区都具有领导地位的高档化妆品零售集团,里面代理了全球一百多个高档品牌,包括护肤品、化妆品、香水、头发护理、健康食品等,是高端消费者非常青睐的连锁店。而蕙兰已经跟‘花漾’合作了很多年。怎么理解二者的关系呢,就像我们现实生活中的海尔电器和苏宁商场一样,后者是前者一个非常重要的销售渠道。而蕙兰和花漾也是这样的合作关系。     “花漾决定要中止跟蕙兰的合作。”他说的轻描淡写。     “什么?”我放下碗筷,难以置信的问。“原因呢?为什么无缘无故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沉默了会儿,“关蕙跟他们那边打了招呼~”     我懵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了。没想到关蕙已经开始做出行动……     蕙兰当初能够进入花漾这样的零售卖场还是挺不容易的,主要还是关蕙跟花漾的亚洲区负责人亲自谈了好久,搞好了私下的关系,才让蕙兰得以顺利进入这样的零售集团,相当于为蕙兰开辟了很重要的一个销售平台。因为蕙兰每年通过花漾这种渠道,卖出的产品约占全年总销售额的25%,比蕙兰在百货商场的专柜销量还大。假如花漾这边真的中止了合作,那对蕙兰来说可谓损失巨大。     看来,关蕙可真能抓关键点,直接一来就从‘花漾’这种渠道下手?     “那花漾这么这边给出的终止合作的理由是什么?不可能没个官方的说法吧?而且蕙兰的产品在他们店里算是销量很靠前的,如果不代理了,对花漾也是一项损失啊。”     高子谕嘲弄的回答,“理由,说是梵薇也找了他们作代理,给他们让渡的利润的更高。”     “那……”我还是搞不明白,“这个不矛盾啊,花漾就算要多代理一个香水品牌,也没有必要把蕙兰挤出来啊?”     高子谕冷笑,“关蕙要求对方不能同时代理蕙兰。”     原来是这样。明知道梵薇跟蕙兰两个品牌放在一起,消费者第一选择都会考虑蕙兰,所以她采用这种方式来把蕙兰踢出去……看来,如今的蕙兰,真是成也关蕙,败也关蕙了。     我接着又问高子谕,“那你这次是找花漾亚洲区的总负责人谈的?结果怎么样?”     他不悦的哼声道,“谈判的结果……他们愿意在部分二线城市的店继续代理蕙兰,不过要求让利2%”     “那我们还赚什么。”我跟着抱怨,“你没有答应吧?”     他摇摇头,夹了点菜在碗里,“再说吧。”     看他不太乐观的状态,估计他心里也十分烦躁吧?我低下头扒了几口饭,很快也心事重重的没有胃口了。想想,自从他进入蕙兰以来,遇到了多少磨难?一开始是跟纪均泽的各种对峙,后来又是关蕙经济犯罪带来的收购危机,再后来又是纪均泽离职带走所有的产品配方和调香师……再到现在,又碰到关蕙的回归,开始来打蕙兰渠道的主意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真没有一天的安宁日子。     这个时候,我真的很想告诉他,让陈碧海另请高明来经营蕙兰得了,何必要劳心费力的跟人斗来斗去?以他的能里,继续安安静静的呆在实验室做一名调香师多好?     正当我们都陷进一片默然的时候,高子谕的手机骤然响起来,他吵手机屏幕的来电显示瞟了一下,眼前一亮,然后当着我的面接了电话,用非常温柔的声音说,“喂,安安?”     “嗯。”他脸上始终带着一抹微笑,“好,什么时候到?没问题,到了就给我打电话。”     “好,拜拜。”挂了电话,高子谕整个人也挺放松的,他说,“是我妹妹。明天一起去接她吧。”     “怎么,她回国了?”我明知故问道。     “嗯。”     不知怎的,一听到说要见他的妹妹,我心里竟十分的紧张,那感觉就好像要去见他的父母一样……     饭毕休息的时候,我犹豫酝酿的许久,终于对他开口,“子谕,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但觉得有点冒昧。”     “问吧。”他点了根烟,意味深长的凝视着我,“以我们的现在的关系,你还顾虑什么?”     我尽量问得小心翼翼,“以前听周闻笛说过,你现在……只有你妹妹,是吗?”     他的眸光果然一下就黯了下去,眉头微蹙,狠狠的抽了几口烟才略微点点头,“嗯。”、     “没事。”我抱着他的胳膊安慰他,“我觉得,我跟你的处境差不多,我就一个爸呢……反正还有个亲人在世上也不会觉得无依无靠了是吗?”     “嗯。”     “我猜,你跟你妹妹感情一定很好对不对?”     “是,”他吐出烟圈,有些动情的说,“很小的时候我父母就没了,那时带着个不到10岁的妹妹,被送到国外,语言又不通,困难重重。那时候又当‘爸’、又当‘妈’,又当‘哥’的把她带大,非常不容易。所以她在很多方面比较依赖我,希望你以后能理解。”     “哦。”听了他这个话,我只觉得心里很哽。原来,他并不是我一个人的。     第二天上午,我们开车去了白云机场。提前半个小时到,等了好久好久……最后估摸着她出来了,我们站在接机的地方等。我正满心忐忑着呢,就看到旁边的高子谕已经面带微笑的朝人群走去,然后张开双臂就跟一个女孩子热烈的抱在一起!     我主动走过去,高子谕就跟我介绍,“这是妹妹,高子安!”     然后又对她介绍我,“这个,你未来的嫂子,许蔚真。”     “安安你好~”我又主动的笑着给她招呼。跟她的眼神碰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一惊,觉得这张脸怎么那么熟悉,好熟悉啊,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漂亮的脸蛋,白白的皮肤,身材也是高挑纤细,打扮得很时髦~整个人的气场是活泼明媚的。细看之下,他和高子谕长得挺像,只不过那样硬朗的五官生在高子谕这样的男人脸上很好看,而到高子安这里就不是太突出了,但这样的外貌也使得她多了几分英气。     “hi!”她冲我甜甜的一笑,对我招了下手。在我终于放宽心觉得她挺好相处的一个人呢,谁想到她转身就对高子谕大声道,“哥,你这是一年换一个的节奏啊?”     我的心微微下沉,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下。而高子谕则拍了下她的头,故作责备的,“瞎说什么你,故意拆你哥的台么?”     “哈哈,哥――”她特意瞟了我一眼后,就凑到高子谕的耳边说了句什么悄悄话,随后就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而高子谕也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眼神带满了求证的意味。     这不就是当我面嘲笑我吗?难道我长得很奇怪?还是妆化得很丑……?总之,我觉自己脸上得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第一次见面就被她如此的打趣,估计谁都会不舒服。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高子安一直是亲密自在的挽着高子谕朝走路,全然把我当透明人,而我则在几步远的后面跟着。那画面就好像他们俩才是一对,而我成了个电灯泡……     高子谕意识到我的落寞,伸手来要牵我,我却冷冷的抛出一句,“不用,你先跟你妹妹聊吧,我不打扰,毕竟你们好久没有见过面了。”心里却想,这样让你牵着,旁人看到他不就是左拥右抱了吗?     在后面吃中饭的时候,也是他们兄妹俩聊得滔滔不绝,更多的是用法文交流,听得我一愣一愣的,只能默默吃饭。他们聊得差不多的时候,高子安又说了句,“哥,我这次回来就不打算走了,要在国内定居下来……”     高子谕明显挺惊异的看她,“在国内定居?你在意大利的工作辞了?”     高子安点点头,看了我一眼,又看看高子谕,然后犹犹豫豫的说出一句话,“我结婚了,老公在国内,觉得这样长久的分居不太好,不得不回国。”           149受尽闲气受尽伤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听到高子安说结婚了,我一时吃惊的不行。看她这么的青春靓丽,恋兄情结又如此严重,怎么都不像是已经结婚的女人啊?可转念一想,她今年都已经28、29岁了,要说结婚了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她竟然长期跟她老公分居?     但高子谕听到这个消息,只是眉头微微一蹙,仿佛也是比较意外,但他有并未感到多震惊,只是喝了一口酒,“什么时候结的婚?办婚礼没?”     “当然没有!”高子安欣喜的说,“你是我亲哥,我结婚肯定会要你到现场的嘛。我跟他,只是领了证而已。”     “我只记得,好几年前你们就领了证,婚礼拖到现在还不办,是什么原因?”高子谕话里充满质疑。     高子安脸色发白,说话吞吞吐吐起来,“这不,他很忙嘛,一直说这些年要忙事业,一定安定不下来。但他今年事业上有了很大起色,加上我也想要孩子了,也就回国来。”     “看来,你在将就他?”高子谕沉声发问,脸色愈加的难看。     “不能这么说吧……”高子安的眼睛闪烁着,略微的不安,“已经是夫妻了,当然要站在他的角度上考虑。再说,我也厌倦了国外的生活,哥哥你都回国了,我一个孤家寡人还还呆在那边干嘛啊?”     高子谕眼眸低垂,眉梢上已经爬满些微的怒气。他冷声对高子安道,“明天,带我去见那个男人,我倒要亲自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听到这里,我特别自然的插进来一句,“子谕,怎么你作为安安的哥,连你妹夫都没有见过?”     其实我这真的是表示关切,外加点好奇,但高子安却斜了我一眼,充满了针对的意思。     “这些是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来多嘴。”高子安语气无比的冰冷。     “……”我一下子被噎住。就像被她扇了一巴掌,郁闷要窒息。     而高子谕大概一心放在妹妹的婚事上,绷着个脸,也没有注意到我的不悦……     吃完午饭,我们三人打算先回家去。高子谕理所当然的做到驾驶座上,而当我也理所当然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还没进去呢,妹妹就已经弯腰钻进了副驾驶!瞬间,我觉得自己这举动好傻逼,就好像是专门恭敬的为她打开车门,恭迎她上车一样。     愣了会儿,我只得打落牙齿或血吞,满心沉重的坐到了后面的座位上。不是我小气,估计站在我这个处境的女人都该感同身受吧,明明是他的女朋友,他旁边的副驾驶也是我的‘专属位置’,而现在她妹妹来了,却以一个‘女主人’的姿态坐上去……想想总是不舒服超级很不舒服!     他和她依然有聊不完的话题,比跟我聊得更多更广,聊了很多我都没听过的琐事……他看她的眼神,那么的爱怜、宠溺,似乎已经完全被妹妹的光环吸引过去了,也忘记了后座上还有一个我。     在稍稍停下来的间隙,高子安目光落到车窗前的一块玛瑙的吊饰上,她伸手摸了摸,说,“这是玛瑙吗,怎么颜色看着这么不舒服?”     我觉得自己在后面闷了太久也不好,就随口接了她的话,“嗯,这个是玛瑙,去年跟子谕去杭州出差时候买的,红色的玛瑙比较有灵性,可以缓解精神压力……”     高子安听得不耐烦了,扭头瞅了我一眼,“所以这是你买的了?”     “对啊。”     “难怪――”她嘀咕着,居然伸手去把这个红色的玛瑙挂件取下来,“哥,这样东西你也敢挂?赶紧扔了!”     “你做什么?”高子谕开着车问她。     “你自己看看这个玛瑙的颜色,跟血的颜色一模一样,挂在那儿我就老觉得心里慌慌的,太不吉利了!必须扔掉!”     正好车子经过一座桥并且堵车的时候,高子安二话不说就把我当初挑选了好久的玛瑙朝车窗外的桥下扔去,扔到了河里……     她这个动作实在太快,连我都来不及阻止。我摇开车窗,朝外面的桥下的河里瞧了瞧,一下子痛心得不行,狠狠的倒在座椅上,却又不好对高子安发脾气!     而高子谕通过后视镜注意到我的不满,他扭头来冲我笑了笑,“不要介意,安安从小就很忌讳红色的东西,她不喜欢红色,所以这次反应才如此激烈。”     “呵呵。”我头看向窗外忍不住冷笑,“既然你都觉得扔了不可惜,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怎么,你有意见吗?”高子安这才注意到我的情绪,她不以为意的说,“你放这种不吉利的玩意儿在我哥的车上,我都懒得说你,你还有意见了?开车的人最讲究的是平安二字,你放这种看起来很血腥的东西在他车上,是故意想咒他――”     她还没说完,突然车子“吱”一声来了个急刹车,把我们两个女人都吓得魂飞魄散!     “少说两句!”高子谕这回怒目责备了高子安,“叽叽喳喳的烦死了。”     “对不起,哥,我刚才就不该说那种话,你没事儿吧?啊?”高子安觉得是自己祸从口出,霎时也特别的自责……最终弄得大家都很不开心。     好不容易到了高子谕的楼下,高子安肯定是要上去的。我也纳闷,既然她是已婚人士,正常情况下一回国,不该直奔他老公家里的吗,怎么老往哥哥这里钻?     心里这样想,但我也不可能说出口,只是继续默默的跟在背后,而她呢,继续挽着他哥哥的手臂,俨然久别重逢的情侣。走进小区后,高子安偶然回头来看到我在后面,她一脸的震惊,“你怎么也要上去吗?不回家?”她睁大眼睛,“我待会儿要跟我哥谈些事情,你还是回去吧,不太方便招待你。”     “……”     这回换我震惊了!为什么,她说话如此处处针对我,到底是太粘高子谕,还是真心对我不满?再说,她有什么资格来对我不满?     我没跟她解释,只是微怒的瞪了下高子谕,要他发话。     高子谕愣了下,对高子安道,“都说了,真真是你未来的嫂嫂,她当然要上去,这儿也是她的家。”     “不会吧?”高子安不敢相信的说道,“你确定没在开玩笑?你是要打算跟她结婚的呀?”     我实在受不了高子安这种明目张胆的冷嘲热讽,气得转身就走……     “真真!?”高子谕急切赶上来拉住我,“跟我们一起上去。”     “我上去干嘛?做电灯泡吗?”     “她说话一向就这副德行,被我惯坏了,不要在意。”     “那你去将就她吧,我回去了。”我也并没直接发火,就是说得挺冷淡,加快脚步离去。     “生气了?”他又把我拉住。     “哪有,你真不用管我,我没那么小气。去吧。”     ***     打了个车回到家里,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依稀有人在讲话。难道是我爸把陆月华带到家里来了?我都没敲门怕打扰到他们,就摸出钥匙来开门。     当我推开门,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还是大波浪的长头发,从背影上挺有熟妇的风情。我还纳闷这女人是谁呢,正好她听到声音转过脸来看我――     直面她的脸时,我倒吸一口冷气,以为自己穿越了,居然是丁婉姿!     而对方也睁大眼睛盯我了好几十秒,才惊异的开口,“你……你是蕙兰的那个……什么真?”她疑惑,“你也来这里做什么?”     “我回家!”我相信我此刻的眸子里一定蓄满了狰狞,我首先不朝她发怒,而是瞪着许承彦,“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几个意思?!”     许承彦冒着头,纠结着说不出话,其实他压根就不怕我看见吧,不然明知道我要回来就不该留她在这里。他只是叹了一声。     “原来――”丁婉姿脸色大变,非常震惊,“许承彦,你还真有能耐啊,居然找了这么个年轻女人!看样子,你们是结婚了睡在一起了?呵,没看出你居然可以――”     “啪!”没等丁婉姿说完,我就暴怒的抽了她一个耳光!     “滚!”我居然都不解释,再次怒吼。此刻,我完全失去了理智。她不记得我就算了,看到我的第一反应不认为我是她女儿,反而胡乱猜测我跟许承彦的关系,也就她这种贱人才想得出来!     “你……”丁婉姿被我这样打了,她气得浑身发抖,正欲还手的时候,被许承彦拽住。     许承彦痛心的低吼,“不要闹了,这是我们的女儿,真真!你当年自己给她取得名字都忘了吗?”     “啊?”她放下手,对着我看得痴了、呆了,眼里忽然就噙满了泪,久久的失声着。     “请你马上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我瞪视了她,就预备回房。     “你真的是我女儿?!”丁婉姿想过来拉我,但她的都还没有碰到我的身上,我就回敬了她一个尖锐仇视的眼神,居然吓得她赶紧缩回了手……她嘴唇颤抖着,殷殷的瞅着我,泪水都快要滚落出来,只是从头到尾的打量着我~     “爸,”我清脆的叫了他,坚决而怨愤的说,“马上、立刻把这个女人请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真真啊~”许承彦顿时也有点束手无策,他还是无奈的重复那句难听的废话,“她是的亲妈……”     “她是别人的小老婆!!”我尖声叫到。     听到这个,丁婉姿整个的羞愧难忍,身子一软就差点倒了下去,幸亏被许承彦扶住,她终于被我骂哭了,说我爸爸,“你是怎么教育出这样一个女儿的?”           150他教我的新方法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你这些年,怎么会养出这样一个女儿?”     听到她这句话,我还真就只能呵呵了。她生了我不假,可当年我连奶都没吃她一口,更没有从她那里得到过任何跟母爱相关的东西,不知她有什么资格来这样教训我?     “让你滚,听不懂吗?”我气势汹汹的推着她,对了除了恨就是恨,丁点儿母亲的感觉的都没有,看到她,就觉得自己身世很屈辱。不想跟这样的女人产生任何关系。     “你干什么一直对我这样大呼小叫的?”丁婉姿也发怒了,她痛心疾首的骂道,“你爸都没发话,还轮得到你来教训?”     看来,她还想在我面前搬出长辈的威风吧?她以为她是谁呢。     但我已经没有心情来跟她吵,一直就把她往外推,将她推到门外去,警告道,“听好,你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跟我爸离了婚,现在和我们许家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以后都不要再来打扰我爸,再让我发现,绝对不会像这次这么客气!”说完,不等她回应,我就重重的关上房门。     转身来,看到许承彦失望落寞的神色,我就特想再训斥他一顿……还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搞不懂他为毛要一次次的犯贱,把这么个女人当宝一样,都这么多年了还在想。     我不想再问丁婉姿来这里做什么,也不愿再了解他对丁婉姿到底是几个意思,更不愿跟他透露丁婉姿跟陈碧海的现状……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心乱如麻。     这时,我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拿过来一看,是高子谕打的。     “有事吗?”我按下接听键,明明潜意识就在等他的电话,可接起来的时候却语气很冲。     “还在生气?”     “没有。”我说。     他顿了会儿,“以后你跟安安相处久了就知道,她只是个比较直率的人,跟她小时候的生长环境有很多的关系,并没有恶意。”     “不用解释这些。”我最终还是善解人意的说,“毕竟她是你亲妹妹,我还能计较那么多啊?而且她现在又结婚了,只是偶尔跟你聚一次,那么亲密也正常。哪像我们每天挨在一起。”     “嗯,你理解就好。”他松了口气,“真真,过来跟我住。”     我心头小小的震动了一下,敷衍道,“现在还早,等果断时间再说吧。     **     为了尽早的学会调香,我现在几乎一上班就跑实验室,比研发中心的那些人都跑的勤,而自己部门的工作则由另外一个经理代为管理。现在我主要的心思都放在香水调制上面。     现阶段还是一直在做闻香的练习,但我感觉自己在这方面有点心浮气躁,急于求成,不想就一直这样闻下去而没有成果,于是我又试着调制了一款清爽型香水,而且自我感觉良好。想给高子谕评价一下,但是他又闻不到味道没法评,就组了一个评香小组让他们给意见。评香小组(由5位公司的业内人士担任评委)给出的结论是:平庸之作,毫无特色。好吧,这件很令我看好的作品,后来又被“毙”掉了。     但我唯一感到的欣慰的是这次调配出来的至少不臭了,也算是一大进步吧。     决心做调香师以后,就得保护自己的鼻子了。在这方面,高子谕有比较丰富的经验,平时他坚决不让我使用任何化妆品和香水,更不允许吃辛辣食品。目的是让我保持灵敏的嗅觉,避免在调香时产生气味干扰,而且还时常提醒我,一定要刻意保护好自己的鼻子,因为它是调香师的事业、财富和一切……     每每谈到这些的时候,就不得不扯到他嗅觉丧失的问题,难免伤感。而且我发现潜意识里,他也是想培养我成为他在调香上面的接班人吧?毕竟,除了我,他目前不会信任任何人。     在实验室里待了好几个小时,正休息的时候,高子谕无意间问起,“晚上去哪里吃饭?”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笑道,“算了吧,我不想吃晚饭,我昨天称了一下,居然胖了两斤!”     “胖点才好,你现在确实很瘦,”     我起身来,继续在调香室里闻着各种精油,想到自己长胖的问题,脑海里突然就涌现出一个创作灵感――推出一款“瘦身香水”!     想想,如今减肥对于很多女性而言都是一项繁重的“工程”,吃药怕有副作用,健身又坚持不了,绝食实在对不起自己的馋嘴。     那么,如果能设计出一款“瘦身香水”,定会大受女性消费者的青睐。记得芳香学家和心理学家经过长时间的研究,曾得出一个结论:香水不仅能净化空气,使人心旷神怡,精神振奋,而且能激发记忆、增进联想。于是我就抓住“联想”二字,想调制一种奇妙的新香型。     比如,当人们闻到醛调香型时,如浓郁清甜的花香,带有甜味的水果香等,脑海中就会产生一种体态丰腴,乃至身段稍肥胖的感觉;而绿香调型,如绿草、苔藓等的自然香味,闻起来让人有一种清爽感,脑海中会出现一种纤巧的身段,而无关对方长得是否苗条。若在绿香调的基础上,再调入石竹、薰衣草等精油,这种奇特香水制作成以后,所散发的香气还会让人产生一种身材较高的感觉……     把这个想法跟高子谕一分享,他也非常赞同,“不错的想法,但实现起来有点困难,就你目前的水平,首先还得进行基础的学习。”     “唉。那你告诉我,有没有什么诀窍?”     我心想着,以他在香水上的资历,这么多年应该是总结了很多规律性的东西出来了吧?     高子谕停顿了半晌,不直接回答我,反而冒出了一句体外话,“创新一个香精,不可能一步完美,需要经过构思、进展、修饰、终结。东方和西方的爱好和文化不同,创作的思路也不同。”     “嗯。”     他又继续说,“每个调香师都有一套自己的调香理论,绝大多数调香师仅仅把这些理论藏在自己的笔记里,不会公布于世,也不会与人分享。所以现在很多初学者,根本学不到精髓,只能学到一般的理论。”     “嗯”我还是点头,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给我讲调香行业的一些大道理?     “一个优秀的调香师,必须熟知各种天然原料的种植、习性和加工过程、产地。熟知每一种合成原料的加工工艺和习性,这个过程的学习探索,一般人都要花10年左右的时间。”     “这样啊~”我附和着他,自嘲的说,“那像我这种没有天赋的‘一般人’,估计要华15年以上吧?”     “那也不一定。”高子谕说着,就颇有些神秘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类似于笔记本的东西,对我说到,“如果有一种简单的方法,可以在两三年内培养一个优秀的调香师,最快的方式,就是把所有的香型,配成单元的香基,然后按照爱好、需求组合,配成一种香精,这种方式叫调香模块化。”     “我没太听懂呢?能不能说的清楚一点?”     “调香模块化,就是把各种香型先调配好,比如茉莉花型、玫瑰花型、菊花型、丁香花型等等多种花香型。然后再配置各种定香剂,比如麝香型、木香型、动物型、皮革型。最后,再加进修饰的成分,让香型更圆润圆和。”     说完,他就把那个厚厚的笔记本递给我,“这是我很多年前自己配成的一些单元香基,里面涵盖了常用的上百种香型,拿去多看看,可以让你速成。”     我疑惑而欣喜的翻开,看到上面果然记载了很多香型,比如――     檀香香精c     1、广藿香油0.6%     2、香根油0.8%     3、印度檀香油4.5%     ……     很快,我明白了这种“调香模块化”学习的意思。简单理解就是,基本的香型他已经配好了,我只需要根据自己的想法,进行各种组合搭配就行,这就好比你写一篇文章,已经有人给你写好了主题和每段的大概意思,你就在那基础上扩写一下就是……           151惊魂一幕吓死人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结束了今天实验室的工作,我和高子谕又朝办公室走去。一天到晚的待在这这里面也不好,他是公司的总裁,外面很多的事情需要他出面才能解决。而且自己鼻子最近用的比较频繁,有点暂时性的失灵,不得不休息一下。     跟高子谕的恋情,虽然从未正式的跟公司的谁公开过,也会在公共场合有所避嫌,但是公司上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事。以前那些流言蜚语也渐渐远去,至少没人再当着我的面议论,时间久了也就淡了。现在这社会,大家都这么忙,有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谁会老是来关注你、嘲笑你、嫉妒你?除了,那些曾经跟你关系很好的人……     还是径直走向高子谕的办公室。     经过杨绿筠身边的时候,我望了她一眼,而她也恰好抬眼来跟我的目光相碰。这个时候,我条件反射的就在她眼皮底下挽上了高子谕的手,紧紧的贴着他,举止亲密得让大办公室的其他员工都偷偷的低下了头,而杨绿筠亦被气得够呛吧,那美目里像是要喷出火……     带着‘报复’的快感,我进了高子谕的办公室,跟他商量了些公司里的事,目前最紧急的还是跟花漾那边的谈判,说不定还得约陈碧海一起去解决。     另外,就是年中的一些工作安排。谈到这里,高子谕用内线电话,把杨绿筠叫了进来,当面问她,“上周让你整理各部门的年中总结,发给我看看。”     高子谕不像我们其他人一样,问下面的人要工作内容,不是首先问你完成没有,而是就让你直接给结果,还是不定时的问,不容商量……     杨绿筠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眸光也有些冷,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还没做完。”     高子谕明显不悦,但耐着性子问道,“为什么一个星期都完不成?你工作时间都做什么去了?”     “我事情多着呢。”她并不觉得羞愧,也毫不畏惧高子谕眉梢隐含的愠怒,“每天又要做那么多的会议记录,又要跟行政部一起接待客人,还得打印文件、收发传真……哪里忙得过来。”她又斜了我一眼,“你以为我像某些人那样清闲,每天啥都不做,就在公司到处走走,出去喝点下午茶,跟男人撒撒娇,在实验室闻闻香水,每月依然几万块的工资……”     听到这些,我终究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了。     “杨绿筠——”我厉声的对她说道,“你工作这么多年了还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环节吗?起草年中总结是你工作的重要且紧急的,正常情况下一天就可以做完,你拖这么久,不是能力问题就是态度有严重问题!”     “你哪来的资格教训我?”杨绿筠看到一向隐忍不发话的我,也站出来跟高子谕一起责备她了,她有几分激动而狰狞,好像我要再说一句话,她就会朝我扑过来!     但我真的是受不了她,下定决心把问题都在今天一并解决掉。我二话不说出门去到她的位置,抱过一叠的文件进来放到高子谕的办公桌上,对杨绿筠怒问道,“你看看,下面的部门陆陆续续上交了这么多文件上来,你为什么任它堆在你桌子上不闻不问,不按时上交给子谕审批?这不是严重拖慢了整个公司运作的效率吗?”     “哼。”杨绿筠一点不觉得自己有错,非常不屑的回到,“许蔚真,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有男人给你撑腰,你现在狂妄的不得了,开始给我摆总裁夫人的架子了?你问我为什么不及时上交文件到高总这里?我不就是看你们每天郎情妾意、缠缠绵绵的,哪里还有心思顾忌公司的事吗?我是体谅你们呢?”     “你够了!”高子谕听到她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也是觉得荒谬透顶吧,他这次是不留情面的责备杨绿筠,“我看你现在整个人说话做事都不正常,实在压力大,我让你带薪休假几个月,回家调理一下,别把这些负面的东西带到公司来!出去!”     “先等等。”面对高子谕的敷衍塞责和息事宁人,我可不想这么轻易的就此放过她,不能在“治标不治本”。     但其实,杨绿筠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她大有当面跟我撕个你死我活的冲动……     我先开口了,语气毫不拖泥带水,“杨绿筠,在我看来,你根本无法胜任总裁秘书这份工作,最好还是回到你原来的部门。”     面对我突然的冷面无情,杨绿筠一下就被激怒,她漂亮的大眼睛死死的瞪着我,“在你看来?你还真够不要脸啊,给你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吗?”     我不管她这种无理取闹的反驳,继续数落,“不知道你是真的不明白总裁秘书的具体工作职责,还是能力有限……换岗后的这几个月内,你到底表现怎样,或许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先不说年中总结和各类会议上要用的文件,你几乎没有完整的写出来一份,每次都是高总自己抽时间在写,算来已经对你够仁至义尽了!还有,你每次接电话,态度烂的整栋楼都听得到,把跟蕙兰合作的媒体,还有公司的一些重要客户得罪得干干净净……你开口闭口就说平时要跟行政部的人一起接待来宾,但据说每次都见不到你的踪影……好吧,就算以上这些秘书的基本工作你觉得很难,那你为什么连给总裁办公室的植物浇水都不会,一星期不到就把一盆绿萝养死了??还有——”     “啪!”杨绿筠咬牙切齿的甩我一耳光,打得我瞬间闭了嘴!     “许蔚真,跟你做过朋友,真的是我这辈子最耻辱的事!”杨绿筠声音发抖,眼里含泪,“即便我有再多来的错,轮的到你来对我口诛笔伐吗?还是当着他的面!?”     “看看你现在这幅嘴脸,多么的丑陋可恨!”杨绿筠哽咽着劈头盖脸的骂我,“你已经得到他了,你已经胜之不武了,为什么还要在这儿羞辱我?要对我赶尽杀绝?你不就要逼死我吗?好…,那就如你所愿!”     说着,杨绿筠就飞快的冲出去!     我和高子谕感觉到不对,立马也跟着冲了出去,边走便喊,“绿筠,你要干什么?”     她越跑越快,最后跑到楼层中部那个供员工平时休憩的阳台上,抓住栏杆不由分说的就要往外翻去……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和高子谕都撕心裂肺的叫了声,“绿筠!”     随之,几步的距离,高子谕几乎是飞过去的……     “不要啊,绿筠!”眼见她真的翻出去了,那一刻我吓得魂飞魄散,痛到极致!好在,那最最关键的一刻,高子谕伸手抓住了她,而她此刻已经整个身子都悬空!     我赶过来,帮着高子谕要把她拉上来,“绿筠,你抓住栏杆,抓紧啊!”     “你抓我干嘛啊,让我死,让我死!!”看来她是真的精神崩溃了,不然不会悬在半空都没有求生的想法。     这个时候,路过的两个男人,见状也飞快的冲过来,大家一起帮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硬是把她拖上来了……     “绿筠……”我居然吓得失声痛哭,看她‘活’过来了,忍不住就拥住她,哭着说道,“你好傻,怎么可以这样做?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也活不下去了,刚才真的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刺激你的,我才该死!”     “你走开。”杨绿筠虽然也在哭,但她对我的抵触情绪还是很重,跌坐在地上,突然就对我和高子谕吼,“滚!你们都给我滚!”     看到她现在情绪也不稳定,也确实不想再见到我们,于是高子谕给周闻笛打了个电话,要她来守着杨绿筠,安慰下她,担心她再做傻事。     离开后,我和高子谕都心有余悸,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噩梦。如果慢了一秒,或者0.1秒,或许就再也看不到她了,那我不是要背负一辈子的罪孽?从未想到过,杨绿筠性子这么烈,到底是被我突然刺激到的,还是对高子谕爱得太过痴情绝望?     总之,我跟高子谕待在办公室,默默无语的反思了许久……     这个时候,刚好高子安给他来了电话,说是晚上她要带她老公正式跟高子谕见面,晚上7点在某西餐厅,要他准时到。     挂了电话,高子谕要我也跟着一起去。     我都还没从杨绿筠坠楼的惊魂里跳脱出来呢,哪有什么胃口,况且又是见高子安,那不是纯粹找不自在?     “我就不用了吧,去了就是多余,安安不会喜欢的。反正你也是第一次见你妹夫,正好考察一下,不要让我这个外人分散了心。”     “你该尽量多跟安安接触,相处久了,大家熟悉了,就没有那么多不愉快。”他说的不容商量,“跟我去。”     看他语气这么坚决,我也不想扫他的兴,犹豫了下还是点头答应。     开车来到约定的那个餐厅,兜兜转转找了好久的停车位才停好车,然后就挽着高子谕的手进了电梯,上了大厦的30楼,电梯越网上我心里越忐忑。真服了自己,今天的主角是高子安和她老公,我都不知道我在紧张什么?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指定的包厢,敲开门,高子安就笑着,“哥哥终于来了,快进来坐,”见到我,她也并未太抵触,只是很将就的道,“你也进来吧。”     当我们进入包厢,正好跟里面抬起眼来的男人对视在一起……面对他,我差点没晕过去,那男人,是纪均泽!!!     我下意识的擦了擦眼睛,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是看到纪均泽同样惊慌的脸色发白,而高子谕亦满脸震惊的呆住……我知道这是真的了。     正当我怀着一点期许,以为纪均泽只是刚好认识高子安,也被他邀请来跟她老公会面的时候,耳边响起了高子安的声音,“哥,快过来呀,你站着干嘛?呵呵,这位就是我老公纪祎!”     纪祎??这什么鬼?难道是纪均泽的双胞胎兄弟?           152甜蜜不减心柔软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纪祎??这什么鬼?难道是纪均泽的双胞胎兄弟?     高子安必定是搞不懂为何大家相顾无言,如此惊诧。她把高子谕拉过来,笑着对纪均泽说介绍到,“这位,就是我的哥哥,高子谕!很帅吧?他年龄跟你差不多大,直接喊名字就行。”     “至于她?”高子安看向我,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是我哥的朋友。”     朋友?呵,看来她打心底里是不认可这个‘未来嫂子’的身份,不然不会见缝插针的,不放过任何一个侮辱的点。     但我现在没有心情来纠结高子安对我的态度问题,我盯着纪均泽,久久的移不开眼睛,我脑海里闪过过往5年很多的细节……他当初对我承认他有老婆,已经足以把我震裂,没想到他老婆竟然是高子谕的妹妹——高子安!     我也终于醒悟过来,难怪第一次见到高子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根本就是那天我跑到纪均泽门口敲门时,出来开门的,穿着睡衣的女人……     连高子谕这种内心强大的男人,见到这个真相后,都黑着脸久久的回不过神来,甚至连坐下的时候都有点颤抖……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水压压惊,没有立刻开口。     我深吸了一口气,望向纪均泽的时候,他一张脸也是尴尬难堪的不成样子,故意微埋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我豁出去的、故意轻飘飘的质问,“告诉我,你到底有几个名字?纪均泽?纪伟?纪祎?还有,你不是说你早就离婚了吗?为什么又让我们看到现在这一切?”     听着我连续的质问,纪均泽眼里几分不屑,他继续看向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继续沉默。     “你……”高子安早就注意到这种奇怪的氛围,她把我们都扫视了一圈,听到了我的话,就只盯着我问,“你认识纪祎?”     “不,我只知道纪均泽。”我冷冷的说,“相处的好几年的同事,跟面前的纪祎长得一模一样,不知道这位纪先生,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哥哥或者弟弟?”     然后气氛又陷进一片死寂。高子安原本明媚快乐的一张脸,也开始布满了阴云。     “好,解释一下——”纪均泽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开始面对,“我跟他们两个是相识的老朋友,曾经都在一个公司共事过,大家都很熟悉了。”     “是吗”高子安即可转惊为喜,她大声道,“怎会这么巧?原来你们都是同事?纪祎,原来你以前一直在蕙兰公司工作?”     听到这儿,我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敢情他们俩领了5年的证,做了5年的隐形夫妻,她居然还不知道她老公在国内的工作地点?我在想,他们是到底是如何相识,又如何要领证,又为何要隐瞒这么久……他们是怎样做到对双方的家庭、职业都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结成为法律上的夫妻的??     这些年,他和她,都经历过什么?     高子谕忽然重重的放下手里的杯子,看向纪均泽,瞋目切齿的说,“到头来,你就是那个把子安迷得神魂颠倒,还不经我同意,就跟她领了结婚证的王八蛋?”     高子安吃惊,“哥,你怎么这样说话?”     “还有?”我像是火上浇油的追问,“均泽,几个月前你告诉我,你已经离了婚?这些都怎么解释?”越想越气,死死的瞪视他,“你这样的人真的好可怕,骗我们5年说是单身就算了,你居然还瞒着安安……”     “有你什么事啊啊?”高子安反而对我发火,“是我让他隐瞒的,不行吗?我们就喜欢隐婚,不行吗?要你来插嘴?”虽然这样骂,但看得出来她并不像自己说的那样‘喜欢’隐婚,眼眶有点红。     “坦白说,这是我跟子安的家事,”纪均泽故作坦荡的说,“没有谁对不起谁,你们俩也不用插手进来责问,既然大家都相互认识,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子谕,”他唇角扯出一抹笑,有点假的说,“很荣幸,能娶到安安这样的女孩子做老婆,听说她几乎就是你带大的,我该对你说句谢谢。”     “啊,对,哥哥,你们俩一定得先喝一杯。”高子安给他们两人的杯子里倒了红酒,像个和事佬那样的说道,“纪祎,你先敬我哥一杯。嗯,按照我们中国传统,他好像是你的‘大舅子’,是吧?”在国外生活多年的高子安,虽然说的一口流利的中文,但是对中国文化的了解估计还没有法国多。     “好。”纪均泽持着杯脚,毫不磨叽的就要敬高子谕。     高子谕也端起了杯子……但是,正当纪均泽想要跟他碰一杯的时候,他却移开了手,转而把那半杯红酒倒了!!     所有人都愣住。     “我现在,并没有认可你跟我妹妹的婚姻。”他放下空杯,一边擦手一般高冷的说,“你想娶她,先向我证明,你真的值得她托付一辈子。如果办不到,就马上跟她去民政局办离婚证。”     “哥!?”高子安炸毛了,“你什么意思嘛,我们已经结婚这么多年了,他早就是你的妹夫了,你自己不关心我的终身大事,只是埋头钻研你的香水,到头来责备别人?你要真的关心我,就该坐下来跟纪祎聊聊我们的婚礼!”     高子谕起身来就要走,而高子安又叫着,“你隔三差五的换女人,游戏感情,我从未阻止过你,为什么我这些年来踏踏实实的就爱这一个男人,你却来‘捣乱’?”     纪均泽听到这儿,埋下了头,也不争取什么。     而高子谕冷着脸甩出一句,“如果你可以继续将就下去,就没有必要把我叫到这里来给你做主。该说我已经说完,你们自己看着办。”然后,他离开了位置。     我也飞快的站起也要走,却听得纪均泽小声喊了句,“真真?”     “……”对上他那双略含殷切的深目,联想到他在两边的欺骗,在感情上的不负责任,在工作上的不忠不义,就忽然感到他好恶心,对他仅存的丝丝惦念,也在此刻消失无踪!     下楼来外面已经完全黑了,看了时间是晚上8点半。我开着车,高子谕坐在副驾驶上沉思,神色依旧疲惫,我亦不想打扰他。我自己心里也是愤懑的不行。联想自己以前对纪均泽的那份痴狂,竟然不知不觉成了小三……又气又愧疚,对高子安隐约的愧疚。     又联想到杨绿筠的安危,我给周闻笛打了个电话,一边开车,一边插着耳机接听——     “喂,闻笛?”电话刚接通,就听到他那边吵得要死。     “真真?”     “你在哪里,好吵啊?听不清楚。”     “在酒吧,你有事吗??”他说的很大声,只听得他那边的音乐简直震耳欲聋。     “你跑到酒吧干嘛啊?我问你绿筠现在怎样了?”     “她啊?”周闻笛过了好一会儿,可能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吧,才告诉我说,“我现在跟她在酒吧。”     “哦,”我心下明白,估计杨绿筠只是去买醉而已吧,就嘱咐他,“那你照顾她,注意她的安全,早点回去,别喝太多。”     “知道。”     挂了电话,总觉得心里很不平静。各种杂事的发生,让人心神不宁,我只能把车子开得很慢,最后跟着高子谕进了他的家。真好,今晚高子安不在,也不会那么闹心。     我们洗了澡,暂时抛却了所有的烦恼。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其实现在的电视节目都没有什么好看的,就那几十个台,除了广告还是广告,要不就是些谍战枪战婆媳剧,都是一个套路,毫无吸引力。开着电视无非是让这个家不显得那么冷清而已。     他接了个工作伙伴上的电话,聊了好久。我起身去冰箱拿了一串葡萄去厨房里洗。洗完后走到客厅里来,他也打完了电话,正随意的坐在沙发扶手上,斜伸着大长腿,眉眼暧昧的盯着我。     我也终于把心落在他身上了,摘了一粒葡萄,走到他面前来,“要吃葡萄吗?”说着,准备伸手喂到他嘴里。但是他把我的手拂开,“要吃葡萄,但我只想吃你的……”     然后,他双臂就圈住了我的腰,脸埋到我胸前来品尝着那里的温柔春光……     我被他弄得浑身燥热,也情不自禁的贴近他,抚着他的发丝,不说话,只是一任在我身上的肆意采撷,静默得听着彼此的心跳。     “子谕,我爱你~”滚倒在床上,我趴在他身上,和他深情对视,情不自禁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他听了,眼光闪烁了一下,没回应我,但更加用力的抱紧我,那炽热的眼神已然胜过最真挚的甜言蜜语~     “我要你在上面。”我对他要求着。     “……”他翻了一个身,将我压在他身下,和我不厌其烦的吻成一团。     在此时,在这张床上,我将要和最深爱的男人进行最亲密的接触,再一次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悔责,配合他迅速褪下一件件的衣衫,将自己完全的呈现在他面前,心里是彻底的幸福和顺从。     几番折腾,在他的努力下,我忘却了所有的悲喜欢忧,忘我的释放着,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用所有的反应告诉他,他给我带来了多大的快乐,我有多么的爱他需要他……     风平浪静之后,经过了他的滋润,我气色好了很多,靠在他的怀里,呼吸均匀,心情舒畅,却什么都不想说,安静呼吸他的味道,逐步进入深度的睡眠。           153当年真相太醉人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自从上次跟丁婉姿闹过以后,我跟我爸爸一直处于冷战的状态,他对我说什么话我都不理解他,晚上我去去高子谕那里,他会给我打电话,但是一般接,而是回他短信:没死。后来又觉得自己这样真挺幼稚的,何必要用丁婉姿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最爱的父亲呢?     想通以后,我那天晚上提早回家去超市买了几个菜,都是许承彦爱吃的,然后亲自下厨做好,以此来跟他“求和”。但是父亲怎么跟女儿置气呢,那天他兴许是高兴吧,说是好久没吃过我做的饭了,他喝了好多的酒,有些醉醺醺的,跟我聊了好多好多小时候的事儿,说是把我养大多么的不容易,但有我这么个女儿他还是觉得很幸福。     聊到深夜的时候,我禁不住发自内心的问他,“爸,你为什么还要跟丁婉姿联系,还对她这么好?难道你真的不记仇的吗?”     许承彦悠然叹气,“你真的想知道?”     “嗯。”     “因为我喜欢你妈妈,从跟她初见的那天起,就没有停止过爱她……”眼镜镜片下,他的眼眶不知是喝酒喝多了变红,还是说到伤心处而发红,眼里还泛着泪花。     第一次听到已经五十多岁的许承彦说出这种肉麻的话,我第一反应是觉得雷人,但看到他这严肃而激动的模样,又觉得他说的是真话。是啊,一个从未在口头表达过爱情的人,而今敢于当着自己女儿的面说出来,也是需要一番勇气的。若不是真的对丁婉姿情根深种,他怎会说的出口?     “可是,爸,你到底喜欢她什么?至少在我小时候的印象里,在我们整个许家的亲戚圈子里,都知道她是个好吃懒做,脾气暴躁,不工作,不孝顺公婆,不养育孩子,又跟邻里不和的极品女人,最重要的是……”我咬咬唇,犹豫了下要如何表达她频繁给他戴帽子的事?     “她是爸爸的救命恩人。”许承彦吐出这么一句话,震住了我。     “你恐怕不知道,你爸爸我年轻时候因为脑子摔伤,留下了癫痫的后遗症,当然后来治愈了……那几年,我刚刚出来工作,却备受癫痫病的困扰,隔几个星期就要发作一次,而且是不分时间地点的发作。那次我醒来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身边坐着你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原来是因为自己癫痫发作晕倒在路边,她好心把我送到了医院。”     我完全惊呆了。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我讷讷的说道,“但她只是……把你送到医院而已。癫痫发作后只是暂时性的昏睡,也不能上升到‘救命恩人’这么沉重的高度,要你为她守候一辈子吧?”     许承彦摆摆手,语重心长的说,“女儿,你不知道,生活在这个社会,遇到危险时候,能对你伸出援手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数都只是冷漠的看客。那几年,我在外面发病好几次,每次醒来,都发现自己躺在冰凉的路上,旁边围着一两个看热闹的人。而你妈妈,是唯一一个不怕麻烦,对我使出援手的人……那时,我真的非常感动,非常欣赏她的善良和仗义,再说,她还长得那么漂亮,我不可能不动心。”     我完全沉浸下来在听他和丁婉姿的故事了。果然酒后吐真言,他这么多年来,从未如此坦诚的跟我交流过。     “但是我带着这个病,也不想连累她,没往那方面想过。另外,她家里比较穷苦,学历也不高,只是一个人背井离乡到我所在的城市来打工。不知道她看上了我一点,总之,在明知我有病的情况下,跟我正式走到了一起,我们很快相爱结婚……当然,你爷爷奶奶都很喜欢她。”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了,“爸爸,你给我讲这段故事的时候,是不是还隐瞒了一个关键点?”     许承彦抬起醉意朦胧的眼睛,“……你都知道了?”     他继续说,“是的。当时,你妈正困在一份让她无比痛苦的感情里,她跟一个有妇之夫,也是一个做生意的大老板恋爱并怀着孕,但那个老板不可能娶她。所以她决意分手打掉孩子。我当时劝她生下来,那个年代,流产手术的医疗技术并不先进,要吃很大的苦头……我心疼她,就让她生下来,当我的孩子来养――”     我咽了咽口水,再次被震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我爸那个年代就开始流行苦逼的备胎男了,他还真是个典型的备胎啊!听着这似真似假的故事,好为他心疼。     “后来,孩子生下后是个儿子。”许承彦决议把所有真相倒出来,“那个老板知道后,强烈的要夺回孩子,还给你妈一笔钱。你妈答应了,我自然也没意见,这几年我们俩的感情很好,她跟你爷爷奶奶关系也不错。那时,考虑到我的癫痫病一直需要吃药,就一直没要孩子。直到一两年后,我的病情好转,发作的没有那么厉害了,你妈也怀了你。可是,就在你刚刚出世不到半年,发生了一件事――”     我瞪大眼睛,“什么是事?”     “你妈跟那个老板生的儿子,失踪了,说是保姆没看住,没人贩子抱走,总之是失踪了,动用了很多方法都找不到。然后你妈就崩溃了……她就像彻底变了个人,经常哭,性格大变,就像你童年里看到的那样,脾气暴躁,经常拿你撒气,也跟你大伯母吵架,跟我吵……渐渐的,她开始对我有意见,对我的经济条件,健康状况都有很大意见,也做了很多让我比较痛心的事……后来,她又跟那个老板旧情复燃了……我也想通了,就放了她自由。”     他总结性的说道,“我没有恨过你妈,她做的这些,我都能理解,这些年,她没有断了跟我的联系,每次换了手机号都会告诉我……”他眼泪飙出来,取下眼镜,用手背擦了擦,哽咽着说,“我应该感谢她,她给我生了个女儿,这比什么都重要。”     “爸,”我也瞬间被他说哭了,我走到他身边弯腰来搂着他的脖子,哭着激动的、语无伦次的说,“我都知道了,爸,我永远爱你,不会离开你,以后也要好好的孝顺你,再也不跟丁婉姿吵架来气你了……我就是挺心疼的。你能不能多为自己考虑下?”     “没什么,我现在挺好的。”他由衷的说,“我现在的心思都在你身上,只要你过的好,爸爸也就满足了。”     “嗯。”我听得泣不成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躺床上的,我失眠了,脑子十分活跃,闭上眼睛,就自动脑部许承彦和丁婉姿年轻时候的那些事……我居然没那么讨厌丁婉姿了,虽说还是看不起她,可抵触情绪少了很多……可恨之人还是有可怜之处。说到底,她在我爸的世界里来了一阵子,却影响了他一辈子!可在她心里,最重要的还是陈碧海和那个失踪的儿子吧,不然不会背负一生骂名也要留在陈碧海身边做小老婆……     **     经过上次的坠楼事件,我偶然从周闻笛那里得知,说杨绿筠已经正式的离职,连上面领导都还没签离职申请,她就已经收拾自己的东西迫不及待的离开蕙兰。     周闻笛说,她现在一个人去东南亚旅游了。     听到这个,坦白说我还真的挺安慰的。发生了一些列的事,她选择离开蕙兰,离开高子谕、离开我,实在是明智之举。或许,时间和距离、新欢都能治愈她的伤痛吧?     至于高子谕身边秘书的工作,暂时由我和郑秋薇来兼任,但我学习调香的时候,秋薇代班。正好我也能够在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跟他相处着。但最近几天,都是我一个人去实验室,而高子谕,则跟陈碧海一起着手在处理蕙兰和花漾合作的事宜。     但是那天中午,看到他回来的时候,整个人低落而烦乱,更提不起兴趣来跟我搞点亲密动作,只是沉重脸,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像是遇到什么大麻烦。     问他怎么回事,一开始不回答,但禁不住我的追问和多疑,他吐露真言,说还是花漾那边的麻烦。原来,就算陈碧海这样的‘大佬’亲自出马了,也无法说服花漾集团亚洲区总裁,依然要终止合作,让梵薇替代入驻,甚至现在已经不接受蕙兰任何的让步,连原先提出的可以在二线城市花漾店代理蕙兰产品的协议,也取消了……     花漾零售集团那边之所以态度这么坚决,说到底,不过就是关蕙从中作梗。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么样的办法,硬是可以把花漾的总负责人的搞定,将蕙兰挤出花漾的卖场?     “没有想过,尝试跟其他类似的渠道合作?”我也是提他着急,就随口提建议,“比如‘慕格’,不也是国内比较大的彩妆护肤香水的零售卖场?现在全国一二三线城市有几千家连锁店,比花漾还多。或许,我们可以去跟‘慕格’谈?”     高子谕听到我的提议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淡然说道,“你一直生活在国内,不知道慕格是面对中低端消费群的?”     呃……     对啊,我这才恍然大悟。慕格虽然连锁店多,但是在里面购物的都是些消费能力不强的人,怎么舍得花几百几千来买一瓶蕙兰的香水?蕙兰也不可能‘堕落’到跟慕格这样的中低端零售卖场合作吧,那不是自降逼格吗?     那现在,为了保持那25%的销量,蕙兰是无论如何不能放弃花漾这个渠道了,到底该怎么办?唉。           154那男人神秘莫测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周五下午,我开车去市郊那边一个香料供应商那里去查看下丁香精油,并确定价格和采购量。本来这是采购部负责花香香精的某个经理的工作,但他临时生病了需要我顶一下。     这家厂已经跟蕙兰合作了好多年的,实力雄厚,主要擅长提炼花香类香精油,基本上我们有20%的花香香料都是从这里进货,算是他们的大客户了。     负责对接的人罗总带我去看了下它们最新生产的一批丁香精油。调香上的高强度的学习,使我的鼻子灵敏了许多,稍稍闻了一下,就能辨别出真伪。这批丁香油,还是算比较优质的,纯天然的萃取,非常浓郁的紫丁香香味,没有含酒精和其他的化学成分,纯度高,渗透力强……总之,我比较满意,当即就决定跟对方谈谈价格。因为以前没在这里采购过丁香类的,还需要重新协商。     正聊的起劲的时候,某助理进来说道,“罗总,梵薇的冯总来了。”     随之,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门口就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我几乎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冯绩宽!     “啊呀,冯总来啦,欢迎欢迎,”那个罗总暂时停下和我的谈话,起身去低头哈腰的招呼冯绩宽,笑着和他握手,“请坐请坐。”然后用眼神示意秘书端茶倒水赶紧的。     “哟,怎么,有客人在啊?”冯绩宽看到我,微微愣了下,不知有没有认出我,只是对罗总笑道,“那我还是先去外面的休息室坐一下,你们继续聊。”     “哦,不用不用!”罗总继续低头哈腰的谄媚道,“我这里的事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冯总不用等。”说完,他对我有点抱歉的、小声的说,“许小姐,这样吧,咱们下次再约时间谈订货价格的事儿,你看我现在有‘贵宾’要招待,梵薇的总裁啊,还望理解下!”     我听到罗总这话,立刻就变脸了,几乎都没怎么思考就脱口而出,“罗总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他是你要接待的客人,难道我就不是吗?凡事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你跟我谈到一般就要去招呼别人,意思是我们蕙兰对你们公司来说就不重要对吗?”真被这个罗总的情商给震裂了,就算我的级别不够高,至少我还是代表蕙兰来的吧,蕙兰可是这个厂家的大客户,每年购买它那么多的香精香料,是可以轻易得罪的起吗?     那个冯绩宽双手插在西服裤兜里,唇边始终带着一个柔和的笑意,从头到外的开始打量我。     “这……”罗总觉得挺尴尬,他又解释说,“没办法啊,这是梵薇的总裁,冯总,我跟他约好的时间――”     “这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我得理不饶人的说,“你没协调好时间,凭什么要我来为你的错误买单?我开车不要油费吗?堵车不浪费时间吗?我放下手头一大堆的工作来找你谈丁香香精的采购,结果你半半途而废要我重新约时间,敢情,还要我们蕙兰来将就你公司的安排吗?你们就是以这种态度对付老客户的?”     罗总被我劈头盖脸说的窘迫不堪时,冯绩宽走到面前来,挑眉瞅了我一眼,就对那个罗总说,“这样吧,我只花1分钟跟你谈,完了以后你跟这位小姐再继续。”     “1分钟?”罗总怔住。     冯绩宽直接就问,“听说你们最新的那批紫丁香精油已经生产出来了,我这次主要来问问,梵薇大概采购50千克,均价是多少?”     晕死,怎么他堂堂一个总裁来这里采购香精,况且还都是丁香。     “这个……”罗总作为难状,“我还真不好回答你啊冯总,要不咱们坐下来仔细的聊一聊?”对啊,我这个大活人还在这儿呢,谁敢当面谈价格啊?这冯总还真有奇葩的潜质。     “你们现在有多少存货?”冯绩宽又问。     “有大概30公斤,不过冯总如果下了订单,我们会在最快的时间生产出来,保证让您满意,呵呵!以我们公司的生产设备和技术,这个不是问题。”     我忍无可忍的插进来,“罗总,你这里才30公斤的存货,怎么同时卖给蕙兰和梵薇?哪里忙得过来?反正,我们蕙兰这边要的比较急,而且也需要四五十公斤的货,你自己掂量一下吧?”     “这……”他又支支吾吾了,面对两边的责难,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不得罪梵薇。他抱歉的对我说,“不好意思啊,许小姐,那个,由于冯总这边是很早就来考察过的,所以我也无能为力,你看下个月行不行?”     行你妹啊。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就黑着脸甩出一句,“好,随便你吧,反正以后蕙兰有必要慎重考虑跟你们后续的合作。”     说完,瞟了眼冯绩宽,他依然带着笑意盯着我……我不多作停留,转身就走了。     刚走到楼下上了自己的车,还没启动的,听到有人在敲我的车窗玻璃,我抬头看,竟然还是冯绩宽,不知道他想干嘛。     “小姐,关于丁香香精的事儿,我愿意再跟你交流一下。”     “……”我愣住,“我们俩有什么好交流的?”     “开一下车门。”他说,眼里眉间都是笑。     鉴于对他身份的知晓,我也没想那么多,就真的打开了车门,然而没想到他就这么钻进我车子的副驾驶上,关上车门。     “你好啊,丁香小姐?”他说。     “你叫我什么?”     “见过几次面了,你好像从未告诉过我,你的名字,我只能找个代号来称呼你,正好用丁香还不错。”     “晕。”我正了正身子,“那随你怎么叫吧?你想在哪里谈?”     “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了,去一家餐厅吧,你开车,我带路。”     虽然心里挺疑惑,但又考虑到他是梵薇总裁的这个身份,我还真没必要担心被他卖了,况且现在是我在开车……     进入市区的一家西餐厅。     有个经理模样的人,走来对冯绩宽低语了几句什么,就退开了。然后,侍者走了过来,恭敬而熟稔的和冯绩宽打招呼,显然,冯绩宽是这儿的常客。     他看看我,“愿意尝试喝一点酒吗?为了庆祝你的胜利。”     “我的胜利?”我迷惑的问,刚才才被那个罗总气得头顶冒烟,这句话对我像是一个讽刺。     “我的意思,刚才你要采购的那批丁香香精,我让给你了!”     “啊?”我忍不住微笑了,觉得这人挺有意思,一个总裁,架子还没有周闻笛大。     他对侍者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又看着我,“这儿是西餐,吃得来吗?”     我点头。     “要吃什么?”     我点了一客“黑胡椒牛排”,他点了鱼和沙拉。侍者走开了。我不住的东张西望,冯绩宽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半晌,他才问,“喜欢这儿吗?”     “还可以吧,”我直视他,“你一定常来。”     他点点头,笑笑。轻描淡写的说,“因为我是这儿的老板。”     我惊跳,瞪着他,不敢相信。     “怎么?”他笑着问,“很希奇吗?”     我不信任的张大了眼睛。他对我微笑,耸了耸肩,“我不是龙,也不是凤,只是个平凡的商人。”     “噢,”我重新打量他,像看一个怪物,说道,“我真没有办法把你和餐厅联想在一起。”     “看来,这破坏了你对我的想象?”他锐利的望着我。     我在他的眼光下无法遁形,我也不想遁形。     他再对我笑笑,说,“酒来了。”侍者推了一个车子过来,像电影中常见的一样,一个装满冰块的木桶里,放着一个精致的酒瓶,两个高脚的玻璃杯被安置在我们面前,侍者拿起瓶子,那夸张的开瓶声和那涌出瓶口的泡沫使我惊愕,我望着冯绩宽问--     “这是香槟吧?”     “是的,”他依然微笑着,“为了庆祝你的‘胜利’。”     酒杯注满了,侍者退开了。     “要喝酒啊?”我有点犹豫。     他笑吟吟的,“香槟不会使你醉倒,这和汽水差不了多少。”他对我举了举杯子,“来,祝福你!”     我端起杯子,“祝福我什么?”     他说,眼光深邃,“让我祝福你永远快乐吧,要知道,人生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快乐才是最珍贵的。”     “连金钱都是假的吗?”我又刁难。     “当金钱买到快乐的时候,它的价值就发挥了。”     “你的金钱买到过快乐吗?”     “有时是的。”     “什么时候?”     “例如现在。”     我皱眉。他很快的说,“不要太敏感,丁香小姐。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谈谈话,喝一杯好酒,享受片刻的闲暇,这些,你都需要金钱来买。”     我似懂非懂,只能皱眉,他爽然一笑,说,“别为这些理论伤脑筋,你还太年轻,将来你会懂的。现在,喝酒吧,好吗?”     我举起杯子,大大的喝了一口,差点呛住了,酒味酸酸的,我舔了舔嘴唇。“说实话,这并不太好喝。”     他又笑了,放下杯子,抽了一口烟。     “等你喝习惯了,你会喜欢的。”     我看着他。“你又抽烟又喝酒的吗?”     “是的,”他扬了扬眉毛,“我有很多坏习惯。”     “你太太能忍受这些坏习惯吗?”     他震动了一下,一截烟灰落了下来。     “谁和你谈过我有太太?”他问。     “没有人。”     “那么,你怎么知道我有老婆?”     “……”我故意笑而不答。     他凝视着我,他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只是不住的喷着烟雾,那烟雾把他的脸笼罩着,使他看来神秘而莫测。在他的沉默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于是,我就一口又一口的喝着那香槟。           155半是调侃半对峙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他凝视着我,他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只是不住的喷着烟雾,那烟雾把他的脸笼罩着,使他看来神秘而莫测。在他的沉默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于是,我就一口又一口的喝着那香槟。     他忽然振作了一下,坐正身子,他灭掉了烟蒂,他的眼光又显得神采奕奕起来,“嗨,”他说,“别把那香槟当水喝,它一样会喝醉人的。”     “你刚才还说,它不会让人醉的。”     “我可不知道你要这样喝法!”他说,“我看,还是给你叫点饮料吧!”     我笑了,“不要,你只要多说点话就好。”     “说什么?”他瞪着我,“首先,你不会要求我一直叫你‘丁香小姐’吧?”     看着他这么温和儒雅的姿态,而且见过好几次面都给我印象挺好,我也就没再犹豫,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张名片放到他眼底。     他拿起来一看,一字一顿的念着,“许、蔚、真?”然后看了一下我在公司的一些头衔,抬眸来瞧我的眼神似乎也有些异样,“看来,我该叫你‘许总’?”     “别这样称呼。”我摆摆手,又喝了一口香槟,“我在蕙兰只是个‘小虾米’,相比之下,你才是真正的‘总’。”我跟他碰了一杯,第一次正式的称呼他,“冯总!”     “呵呵。”他笑了笑,“许小姐,看来我们还挺有缘的是不是?”     “为什么这样说?”     “世界之大,要跟一个陌生人‘不期而遇’,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你不觉得我们有缘?”他说。     我一听到这里就忽然笑喷了,一口香槟差点喷到他的身上,笑得完全停不下来~我不知道我的笑点为什么这么低?     他满脸的困惑,“你怎么了?我这句话哪里有问题吗?”     “当然有很大的问题。”我用纸巾擦了擦,笑着对他解释说,“我们每天都见到形形色色的陌生人,每天都在跟这么多陌生人‘不期而遇’,怎么就不容易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也只是笑笑,然后很自然的说道,“对啊,跟陌生人偶遇一次很容易,但像我们这么频繁的‘不期而遇’,岂不就是缘分?”     我这次没有立刻回答他,因为觉得他似乎越来越紧密的盯着我,让我浑身不舒服,尤其在我得知他还是个有妇之夫的情况下。     见我不搭话,他又接着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许小姐今天用的香水,应该是我们梵薇的‘心之梵’?”     他不提‘心之梵’还好,他一提,我才骤然想到了南屏晚钟的事儿……刚才对他燃起的那点好感也瞬间消散。我收回微笑,“不好意思,我用的是我们蕙兰的南屏晚钟。”     “南屏晚钟?”他脸上的神色很是不可思议,随之又皮笑肉不笑的说,“蕙兰什么时候出的这款产品?跟梵薇的‘心之梵’一样。”     听到这话,我一时挺生气,冷冷的说,“冯总的意思是,南屏晚钟抄袭了你们的‘心之梵’了?”     “这个很正常。”冯绩款默认的说到,“既然许小姐也是香水行业工作的人,那咱们就来聊聊香水的话题吧。目前我们国内的香水,仍然处于一个初级‘仿香’的阶段。像比如我们梵薇这种大品牌推出一款新的香水,其他一些品牌的调香师,就会根据生产厂家的要求进行成分分析,然后仿造出类似的产品,在短短几个星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就可以推出市场。当然,这样也会导致不少的问题,虽然当前的香味分析,在技术已经达到了能够完全解构的程度,但仍有部分被仿制产品的天然原料是无法分析的,就是这小小的一点差异,往往会导致整个仿香的失败。”     “你说完了?”我冷冷的问。     “嗯。”     “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想表达,蕙兰的南屏晚钟是仿造了梵薇的‘心之梵’吗?”我瞪着他,有点不屑的嘀咕道,“身为梵薇的总裁,自己做了‘亏心事’,还好意思脸不红心不跳的颠倒黑白,在我面前科普什么叫‘仿香’?”     “呵呵。”他看了我一眼,“许小姐好像火气不小?看来你是个好员工,可以把公司的荣辱当做自己的荣辱。”     “你说得对!”我语气更加冲了,“但是蕙兰只有荣,没有辱!”     “干嘛这么激动。”他给我切了一块牛排,放我盘里,“来,尝一下,这个味道很不错。”     我哪里还有心情来吃东西,想了想,总觉得有点不甘心,就很直接的问他,“冯总,你觉得你们梵薇这个品牌形象地位怎么样?”     “还可以吧,业内第一。”他言简意赅。     “说的好,一个自称‘业内第一’的品牌,为何又要抄袭其他品牌的作品?”     他眯了眯眼睛,貌似有点没听明白,“梵薇抄袭谁了?”     也不知道他这反应,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我只好脱口而出,“你们梵薇年初时候推出的‘心之梵’新款香水,就是通过窃取蕙兰的南屏晚钟配方来生产的…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冯总还必要在我面前装傻充愣?”     “怎么回事?”他脸色也颇有些严肃起来,“本来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说的这么严重了……?我欣赏许小姐的聪明可爱,我觉得……我们还是聊些轻松的话题比较好,在这样一个温馨美好的环境下,不适合谈那些严肃的东西是不是?”说完,他还特地给我添了点红酒。     “冯总――”我‘不依不饶’、也不解风情的说,“既然已经说开了,还是不要逃避问题吧。”     “好,既然许小姐是业内人士,要跟我较真,那我也不介意跟你聊聊‘心之梵’。”冯绩款是个好脾气的男人,面对我的质疑,他耐心的解释说,“心之梵是从寺庙钟声、净心这些点作为灵感研发出的新产品,它的原创者一开始的确并不是梵薇的调香师,而是你们蕙兰的纪均泽。不过,自从纪均泽供职于梵薇后,这项专利也正式为梵薇所有。因为市场表现较好,现今,行业内有不少的品牌都在通过各种技术手段来仿造‘心之梵’,当然也包括你们的蕙兰……其实你们算是这批仿香者中做的比较成功的,取名也很贴切――南屏晚钟。呵呵。”     听了他这篇理所当然又颠倒黑背的话,我实在是哭笑不得。可是,看他这副言之凿凿的态度,又实在不像是故意要歪曲事实……莫非他作为总裁真的不知情?难道是纪均泽骗了他,以至于让他从头到尾都以为‘心之梵’的配方是纪均泽原创的,从不存在抄袭一事??     但我是个急性子的人,他越是这样说,越让我觉得不甘心,我忽然就冲口而出,“好,我现在用的是改进版的南屏晚钟,你亲自来闻一闻,看看到底谁是‘盗版’?”     他听到这儿,目光闪烁了下……     “好啊,不知道许小姐想让我闻哪里?”     我虽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觉得这话实在太过暧昧,但又实在受不了高子谕的原创心血被那样歪曲,就故作大方的说了句,“头发吧。”     他点点头,就真的站了起来,绕到我身边来,很绅士的撩起我一缕发梢,凑在鼻子前嗅闻了差不多几秒钟――     “确实跟心之梵不是同一款,你们的南屏晚钟要淡得多。”他说,“不过,气味这种东西,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这并不能证明南屏晚钟就要好……”     我瞪了他一眼,也并不想再跟他争辩下去了,反正也是过去了好久的事儿,说的太多也没什么意思。     自顾自的继续吃东西,气氛又沉默了一会儿。     他笑着没话找话的说,“你吃得很少,怎么这牛排不合胃口吗?”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吃什么黑胡椒牛排,”我喃喃的说,“我点它,只因为想表示对西餐内行而已。我可不知道它是这么辣的!”     我的坦白使他发笑,“给你另外叫点什么?”他问。     “不要。”我又喝了一口香槟:“我现在有点腾云驾雾的,吃不下任何东西。这香槟比汽水强不了多少,我已经越喝越习惯了。”     他伸过手来,想从我手中取去杯子。     “你喝了太多的香槟,”他说,“你已经醉了。”     “没有。”我猛烈的摇头,抓紧我的杯子。“有时间,再告诉我你的故事吧。”     “我的故事你都知道了,还有什么?”     于是,他又说了,他说了很多很多,他在欧洲的见闻,西方的美女,他的一些奇遇,艳遇……我一直倾听着,一直喝着那“和汽水差不多”的香槟,我的头越来越昏沉,我的视觉越来越模糊,我只记得后来气氛缓和了很多,我们又抛开了那个严肃的话题,我一直笑,一直笑个不停,最后,夜似乎很深了,他把我拉出了那家餐厅。           156该是结婚的时候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那天晚上只是喝了几杯香槟,还不至于醉,还是能够正常开车。从餐厅出来,跟冯绩宽说了几句道别的话,还算愉快的分道扬镳了。他现在手里有了我的名片,我也知道了他的联系方式。以后要相见还有机会的。     是的,我还期待着跟他以后的相见,而今晚这场轻松的晚餐,对我来说也无比重要。对我而言,愿意接受冯绩宽的邀请,并非因为我多虚荣,多清闲,多寂寞,归根结底,我想通过冯绩宽这层关系,打开蕙兰和花漾零售集团之间的合作的僵局……只要能为高子谕排忧解难,我不想放过任何可能有利的途径。所以,方才在餐厅里适当‘迎合’一下他,都为此做打算……     还有两天,又到了许承彦53岁的生日。前些年这时候我要不在读书、要不在工作,每次都是只给他打个电话问候,而今年他就陪我身边,我想好好的给他庆祝一下。提前就在一个中高档的川菜馆预定好了位子。     由于那些亲戚朋友都在老家,要请的人也没多少。经过跟许承彦的商量,我们决定邀请周闻笛和他母亲陆月华,另外,堂姐许岚也在广州,也就理所当然的请了她和费涛也来吃顿饭热闹下。最后,就是高子谕了。     这是许承彦强烈要求的。他说无论如何要正式见一见高子谕,看他到底是什么样子,性为人处事各方面的表现。当然,我迄今都没告诉他高子谕的总裁身份,只说是公司的某个部门的总监……     跟高子谕提了这个见面的事以后,谁想他居然也很爽快的答应了,说也是很早就想抽时间去见见‘未来的岳父’,这次机会正好。     于是提前一天,他就在跟我商量说买什么礼物来送许承彦。他甚至第一想到就是价值几十上百万的名表或者其他什么奢侈品,很快被我否决了,一是觉得太浪费,而是觉得太贵重,估计我爸爸肯定不会接受,他要接受了就觉得自己在卖女儿了。     最后商讨了许久,他说给我爸买辆十几万的代步车,对他来说算小钱,而且对我了爸来讲又比较实用,因为我爸在广州这边上班的地点离我住的这里很远,得挤公交,实在不方便,很多时候我想把自己车给他开他又不不答应。嗯,买辆车最合适不过。     这样,提前一天我们就去4s店试车了,去了几家,试了好几款,把常见的大众别克丰田现代……都试了个遍,要车内空间宽敞,底盘不能太高,操控和刹车精准、安全配置比较全,最后定了本田的一款车型。     在高子谕要付款的时候,我也还有点犹豫,没有底气的说到,“我觉得这个礼物还是太贵重了,要不先交个定金吧,不忙买,等跟我爸见了面再说。”     “你担心什么?”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怕你爸对我不满意,不愿意收?”     “这个你倒是放心,他肯定对你满意,我就怕他觉得太贵重,收下不好,不收又不好到时候弄得尴尬。”     “你觉得贵了,我还嫌拿不出手。”他深深注视我,“真真,我这次打算正式当你父亲谈我们俩的婚事。”     “啊?”我惊喜,但又有所顾忌,“不好吧,才见一面就谈这个,他都没怎么了解你,估计也不会立刻答应。”     “先试一试。”他坚定的说道。     “为什么突然提到结婚的事?”     “难道你不想跟我结婚?”他一脸的认真,“想想看,我们认识也一年多了,双方年龄在这儿,也该是谈婚姻的时候。”     我有些发痴的望着他,心内砰砰直跳……也就是在这一刻,我意识到自己的幸运和幸福有多重。以前一直以为他跟我只是玩玩而已,对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也只是他一时的感触,以他丰富的情史和他的身份来看,也决然不像是个愿意被婚姻束缚的人,而我之所以还愿意跟着他,其实也抱了些及时行乐的心态……     “你真的愿意被我‘束缚’吗?”我不禁问道。     “你不愿意?”他特意反问一句,又由衷的说到,“我们不但该结婚,也该要孩子了。”     “呃――”我再次砰然心动,耳根都有些微微的发热,“你喜欢孩子?”     “非常喜欢,赶紧给我生个儿子!”     “哦,原来你重男轻女啊……”我不悦道,“为什么一定要生儿子?”     他装作无辜的笑,“这不是说的太快了吗,就是让你给我生个孩子~儿女都可以。     “晕~”我觉得他还挺神经的,故意瞪着他调侃,“我就不信,你以前有过那么多女人,就没有一个愿意为你生孩子的,说这些话你假不假啊?”     “她们愿意,我未必愿意。”他搂过我的肩膀,在我额头上印下爱意绵绵的一吻,辗转到我耳畔柔声说道,“老婆,咱们结婚吧……”     听着他这磁性十足的缠绵情话,我顿感整个人都快酥软了,面颊通红。虽然心里挺激动的,却轻轻的推着他,“别这样,让人看到不好。”     这种快乐没有持续多久,我蓦地又有几分消极起来,尤其是看到他那张略显疲惫的脸,就禁不住的心疼,“子谕,我还是觉得结婚的事不急。公司目前还没有正式进入稳定的轨道,各种困难层出不穷,尤其是现在最紧急的花漾那边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我也没能调出一款像样的香水……唉,诸多不顺,还是等稳定了再说吧。”     “这些不用你来操心。”他不以为意的安慰,“问题总得一个一个解决,现在没有什么能比我们的婚事更重要,你准备好做我的新娘就行了。”     我被他的甜言蜜蜜迷得晕头转向了,有些飘飘然了,感觉自己被团团的幸福包住都快透不过气来,只是紧紧的挨着他。但我老是信奉物极必反的道理,心里也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我们不会这么顺利的达到婚姻的殿堂……     买了车,还在办理后面的一系列手续。我们牵着手去附近的一个公园逛了逛,正好是夏天,外面的太阳很烈,走了几步路下来就热得受不了,我和高子谕在一颗大树下的凳子上休息。闲暇之际,目光落到远处的一个伛偻瘦小的老头儿身上,他正在烈日下收拾公园里的垃圾,看起来起码超过60岁了,胡子拉碴还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又矮又瘦,黑乎乎的说也是饱经风霜……在烈日下,连个遮阳帽都没有,就在那儿把垃圾收起来放在他那个小推车上面,而旁边还有个四五岁的,同样脏兮兮的小男孩,在毒辣的太阳下捡着树叶玩耍,貌似是那老头的小孙子。     看到这一幕,我只觉得无比的心酸,甚至有流泪的冲动,不禁在心里揣测着,这个老年人在这么大年纪时,还接受这样一份工作来糊口,他的子女呢?又联想到自己的父亲,假如他要没了我,要是有一天又破产了,没人管了,不会也落到这步田地吧,那我该多伤心啊?有了这些杞人忧天的想法,我眼眶很快红了,低着头掩饰着。     过了几分钟,只见那个老清洁工人又吃力的拉着垃圾车朝离去,但是那里有一个斜坡,他在前面拉着车,每走一步都很吃力,而旁边他那不谙世事的小孙子只是那么茫然的望着,甚至都快跟着急哭了……而旁边路过的人都绕道而行,生怕被垃圾的味道熏到。     见此情形,高子谕也有点发愣,他顿了顿,站起来径直走过去,在后面帮那老年人推了推车,一直帮他推完这条斜路,到了上面才放手……看到这个画面,我也挺动容的,赶紧去旁边的一个店子里买了两瓶水。     那个老年人不停的擦着汗,笑着对高子谕忙不迭的道谢。而我买好水,也给了老人一瓶,让他坐下来休息下,他又是一遍千恩万谢,一看就是那种淳朴穷苦的老实人。把另外一瓶饮料给小男孩,男孩像是看到什么宝贝一样,怯生生的接过去,拧开盖子尝了尝,都舍不得喝。     我们也坐下来,随意跟那老清洁工人聊了几句,才了解到,原来这老人的儿子好几年前因病去世,儿媳妇跟人跑了,留下这个小孙子跟着他,他没有养老保险没有收入,做其他的工作都有年龄限制,只能干这份脏乱差工资又低的清洁工,挣点糊口生活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撑几年,而且他这个孙子,别看人长的瘦小,其实都7岁了,但还没上过学……本来老人还有个大儿子的,但大儿子比较懦弱,只听媳妇儿的,也不会再管他……     听了这老人的故事,我相信是个人都替他心疼,又愤怒吧。但是,我们除了泛泛的哀叹外,又能改变什么呢?高子谕拿出自己的钱包,在里面翻了翻,说,“我这里只有三千块现金,你那儿还有多少?”     我也赶紧翻了翻钱包,“我只有一千。”     最后,我们把身上的4千元现金全部都塞给老人,但是他坚决不要,各种推辞……直到高子谕劝了好久,强塞了好几遍,他才含泪接下,还想拉着他孙子跟我们下跪道谢,但被我们阻止了,只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好孙子,顺便想办法把他孙子送去读书~     世界上那么多无父无母的孩子,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高子谕和他妹妹这样幸运,还有个陈碧海挟持,让他从父母双亡的凄楚童年走上人生巅峰……估计,他这次出手相助,也是感怀到了自己的身世吧。     到了许承彦生日那天,我们在路上遇到堵车,到餐厅包间的时候,周闻笛和陆月华,以及许岚他们都到了,而许承彦也已经在等待……           157陈年旧恨断姻缘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来到餐厅的时候,所有人都到齐了,他们目光都齐齐的向高子谕看过来,可能是高子谕这高大魁梧的身材和出色的外貌,以及整个冷峻气场、不凡的气质确实比较夺人眼球吧,许岚费涛包括陆月华还有许承彦都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了好几秒……     幸好这里还有个周闻笛,让他不至于一个人不认识而有几分拘束。将他安排在周闻笛旁边坐下后,我开始给他一一介绍这里的人,把所有人都介绍完了,才到许承彦这里——     “子谕,这位是我爸。”我有些小心的对高子谕介绍。     “叔叔好。”高子谕倒是一点不觉得尴尬,他自然得微笑着对跟他打招呼,还说了一连串祝福的客套话。     但让在场所有人惊奇的是,许承彦自从看到高子谕那一刻起,就一直紧紧的绷着一张脸,而且目不转睛的对高子谕大量了好几番,面色却越来越难看,也没立即发话,只是像脑子短路了一样的瞪着高子谕……这让我的心也不断下陷,高子谕的笑容也僵住,不知道许承彦什么意思?     “爸爸,子谕给你打招呼呢,初次见面,你干嘛啊,一点礼貌都木有。”我跟许承彦说话经常像和平辈的朋友那样随意,很少有恭敬的时候,还时不时的给他讲各种‘大道理’,他也乐的听。     许承彦继续黑着脸,没理我。他盯着高子谕,非常冷的问,“你是不是姓高?”     “嗯。”高子谕疑惑的点点头,我也疑惑,许岚、费涛都很疑惑。     “你今年,应该三十多、快四十岁了?”许承彦又问。     “35.”高子谕坦白的答。     许承彦听到这里,眼底的火气步步攀升,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你跟陈碧海是不是认识?”     “认识,他算是我的养父。”高子谕再答。     “最后再问一个问题——”许承彦法庭上审问犯人那样,“你12年前,是不是去过四川的xx市。”     “12年前?”高子谕作回忆状,想了一会儿,却淡然开口,“不记得了,那一年我去过好多个省,你说的这个城市,我很少听过,也不清楚。”     “…那个,爸,你都问些什么问题啊?”我圆场到,“你要了解子谕的话,可以先坐下来边吃饭边聊啊。”     这个时候,我爸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激动,他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用手指着高子谕,咬牙切齿的说,“没有错了,你就是12年前那个姓高的混账小王八蛋!!没想到,你现在还想打我女儿的主意?你……”许承彦说到激动之处,一个巴掌就呼过去,“啪”一声将高子谕打了个趔趄,下手很重,以至于他嘴角很快流血出来……     这一切简直让我惊心动魄,我直接冲许承彦大吼,“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动手打人?”说着,我拿出纸巾来给高子谕擦了擦,而高子谕也是多了些愠怒,他回到,“叔叔,你是不是搞错了?”     “对啊,”一边的周闻笛也起来帮腔,劝慰着,“许叔叔,你肯定是弄错了,他是高子谕,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前年才回来的。你说的12年前的什么事,压根就跟他没关啊!”     “我不可能忘记!”许承彦声音有些颤抖,“你这张脸,我一辈子都记得清清楚楚!马上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爸!”我真的快哭了,“你能不能把前因后果说出来,到底子谕对你做了什么,你这样一来就发神经,谁受得了啊?”     “你给我住口!”许承彦第一次对我大声发火,“我告诉你,面前这个王八蛋,在十多年前差点要了你爹的命,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跟这个人断绝来往,马上辞职,跟我回老家!”     “……”我彻底吓呆了,吓傻了,天啊!这什么狗血剧情,居然发生在我身上?高子谕到底做了什么差点要了我爹的命?12年前,他才二十岁出头,我也在读初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完全一无所知啊!这一切太突然了,太玄幻了,太穿越了……我实在接受无能!     “到底咋回事,你说出来,会不会是真的搞错了?”陆月华也看不过去了,站出来说话,“再怎么说,这子谕也高高兴兴的来给你过生日,看样子也是初次跟你认识,对以前的事,也无印象……指不定你是真认错人了。不然这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刚好就碰到?”     许承彦瞪着高子谕,还是一脸的嫉恶如仇,他继续瞋目切齿的说,“我也不愿意相信,但他刚才亲口承认了,他是陈碧海的养子,错不了……”     “不!”我还是想极力的辩解,问高子谕,“我爸说的12年前的什么事,你还记得吗,你做了什么啊?”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印象了!”高子谕说的肯定。     “我不想再跟你废话,马上滚!”许承彦现在情绪特别激动,他推着高子谕往外走,我拦都拦不住,最后高子谕受不了这种侮辱,真的就暂时离开了。     留下我们几个人在那里,但我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啊,心思一直挂在高子谕身上,好几次想走,都被我爸拦住警告,要我必须跟他分手,别再见面,不然以后也不会再认我。     真的快被他逼得崩溃了。     许岚和费涛两个局外人倒是胃口挺好的,尤其是那个费涛,就跟看热闹一样,大鱼大肉的吃着,还调侃的说,“二叔啊,我真觉得你这顿脾气发的不该,刚才那人可是蕙兰的总裁呢,多牛逼啊,人家愿意赏脸来已经很给面子了,你还记那么大仇干嘛,这下把财神爷都得罪了,你就后悔去吧!”     许岚则踩了他一脚,让他别多嘴。我也是心里堵得要命……     陆月华再次让许承彦说出事情的真相,许承彦只说,“算了,家丑不可外扬,”就一笔带过去了。     终于结束了这顿让人煎熬的饭,回到家里,我连电话都不敢当我爸的面打给高子谕,只是偷偷的给他发了信息,问他怎么样,让他别着急,先等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深夜,当许承彦的心稍稍平静下来的时候,他一一给我道出原委。     他说,“12年前,你妈又回到了我身边,跟我讲述说她自己一直过的不怎么好,陈碧海并不打算离婚娶她,她觉得很委屈,长期介入别人婚姻也很痛苦,所以是决议要跟他分手,和我重头开始……我接受了。因为当时看你妈真的很憔悴,担心陈碧海对她不好。我跟你妈过了短短几个月平静安宁的日子,都打算去复婚了,谁想到这个时候陈碧海亲自找了来,还带着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来帮忙,我没记错,就是今天看到的那个高子谕——”     “你妈不愿意走,要跟陈碧海彻底分手,但是姓那陈的老王八蛋不答应,三番五次的来骚扰,……最后我跟你妈不堪其扰,连续搬家了好几次,结果都被那个高子谕找到,甚至还想帮着陈碧海把你妈强行的带走,那种小流氓的嘴脸,我至今记忆犹新……”     “直到有一天,陈碧海把我约到一个荒无人烟的郊外,说要好好跟我谈一谈。没想到他这次不是跟我谈你妈的事,他反而坚决的认为是我把他跟你妈生的那个儿子拐卖的,逼问我把他儿子弄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干这种缺德事,能说出什么来?结果,陈碧海就指使那个口口声声叫他‘海叔’的养子——高子谕,下死手的对我拳打脚踢——”     听到这里,我整颗心纠紧,已经泣不成声,完全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许承彦继续说到,“那个小混蛋很听陈碧海的话,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永远记得那次,高子谕把我摁在一刻大树上,拳头对着我的胸口不停的砸过来,打的我鼻青脸肿的,逼我交出那个孩子,一定要污蔑是是我干的,然后一轮又一轮对我拳打脚踢,跟个魔鬼一样,非常疯狂,全程陈碧海在旁边指使,姓高的小混蛋动手……直到最后把我打得还剩一口气了,实在问不出结果,就把我抛弃在荒郊野外。我用最后一口气,连走带爬的,爬了四五公里,才看到人,然后捡回了一条命——”     “后来,你妈也听信了陈碧海和高子谕的一面之词,认定是我拐走了她的儿子,就再一次跟着陈碧海跑了……”     “这些都是真的吗?”我不停的擦泪,心痛的一抽一抽的,哽咽着,“12年前的事,为什么我一无所知。”     “那个时候你在读初中,住校,当然不知道。”许承彦说完后,又补充道,“那次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却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腰不受到了损伤,不能干重活……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后面不想重新结婚的原因,怕耽误了别人。”     我这回终于稍稍想起来了,那一年我还在读初二还是初三,暑假回家得知许承彦在住院,爷爷奶奶还隐瞒说他是出了车祸,我当时还哭了好久,那段时间还经常做噩梦。现在想来,其实并不是车祸,而是……被高子谕打成的重伤?           158水深火热的对峙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把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说完后,许承彦眼圈红红,声音也有几分嘶哑的问我,“真真,告诉我,你现在还要跟那个高子谕继续交往下去吗?我让你跟他分手,你做不做得到?”     “不……”我摇摇头,新的眼泪又继续滚落下来,“爸爸你先别逼我,我不敢相信,我真的不愿意去相信……如果他十多年前真的这样伤害过你,我一定会跟他分手……爸,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你一个人,你给我说的这个故事实在太残忍,我一时真的接受不了。”     许承彦叹着气,低沉冷漠的说,“你不信,那你就亲自去跟他证实。如果他否认了,那我更加会拼尽老命的阻止你们,因为他不仅仅是个流氓,还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伪君子。这样的男人,注定不会让你过得好。”     我感觉整个人压抑得快要爆炸,许承彦和高子谕向两股反方向的力量,死死的拉扯着我,几乎马上就要我撕裂了……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心凉,手脚也冰凉,发了好久好久的呆,才犹豫不决的拿出手机,用颤抖的手给高子谕拨打电话,我受不了,我一刻也等不及了,必须要马上跟他求证。电话拨通了,可他那边响了好几声都没有人接,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故意不接?     是啊,从餐厅回到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差不多六七个小时的时间里,他那边竟然没有主动的给我一个电话,一个短信……事实上,今天晚上他也没有再给我回拨过来。逐渐的,那种不良的预感像海啸一般将我彻底淹没,各种胡思乱想塞满了我的脑袋,快要把我撑裂……是了,高子谕一定是默认自己的错误了,知道和我没戏,便也自动放手了,是的,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个,我缩在被窝里哭得肝肠寸断,再次被那种彻彻底底心碎的感觉捉住,像是从天堂掉到地狱,痛彻心扉,失眠一整夜,哭了一整夜。     第二天,我又是早早的起来,早早的开着车去了公司,早早的去他的办公室等他。终于等到他进来了,那瞬间,我又扑进他怀里的冲动,但昨天许承彦对我描述的那个惨痛的经历,又令我心里对他多了很多芥蒂。     他的脸色还是并不怎么好,看起来疲惫不堪。面对我的时候,他还是像个没事人一样跟我打招呼,但又不解释昨晚的电话,更不提昨天发生的那件事……     但忍了一夜的我,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把昨晚上许承彦讲的那个故事,从头到尾质问了一遍高子谕,问他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点燃了一根烟,抽了半晌,才淡然到,“是真的。”     听到这个,我浑身打了个机灵,心上像是被谁砍了一刀鲜血淋漓……     “真的?”我难以置信的重复,“你说,你真的差点要了我爸的命,你真的做了这些坏事??”     他点点头,脸上一片阴郁,吐着眼圈,“这件事是我做的。”     我眼睛很快就模糊起来,心里一个激动,就恨恨的、发疯一般的摇着他的肩膀,叫的撕心裂肺,“高子谕,你他妈真不是人啊!!我恨不得杀了你!你这个刽子手,你好可怕……为什么要那样做,那是我亲生父亲啊,你当年怎么就下的去手?!”     他像个木偶一样,任我摇晃着,任我嘶喊着,只在那儿一声不吭的抽着烟,害得我好像真的掐死他!尤其是一遍遍脑补他毒打我爸的那个画面,我就……我一个冲动,又开始疯狂的踢他捶他,边打边骂边哭,最后被他抓住了双手。他捏着我的手腕,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来,目光很受伤的瞪着我,“听着,如果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十多年后我会爱上那个人的女儿,我绝对不可能动他一分一毫,反而心甘情愿被他打一顿。”     “你这个神经病,魔鬼!”我继续崩溃的吼着他,拼尽全力想要挣脱开他的手,“难道不是我爸,是别人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行使暴力吗?高子谕,你太可怕,太危险了,我再也不想跟你这种人沾上半点关系!”     “你愿不愿意听我解释?”他用以往那种勾人的深目来锁着我,可我此刻却完全没有兴趣,对他的恨意直线上升,我劈头盖脸的叫到,“你还能解释个什么花来?你当年把我爸打成重伤,给他留下了一辈子的后遗症,带走了他的希望,让他孤寂后半生……这些都是你造成的,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你还想如何狡辩?”     “不愿意听,我还是不得不告诉你,我当时的一些苦衷。”高子谕的脸被一片忧郁覆盖,他深深的叹着气,困难的开口讲述,“我还不到10岁的时候,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双双去世,那个时候对我来讲,才真的是天塌下来一样。陈碧海虽然愿意收养我们兄妹俩,愿意让我们吃穿不愁,但那种寄人篱下的经历有多痛苦你肯定是理解不了的。那些年,我对他除了感谢就是害怕,的确活的像他养的一条狗一样,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子安的前途,我不得不想方设法讨他欢心,对他言听计从,那种服从,是从10岁起就开始根植于我的血液里的……所以发生了12年前,你爸说的那件事――”     我再次被他这些话弄得浑身冰凉,为他凄凉的身世感慨了一下下,却很快又回到自己父亲所受的伤害上面,我闭了下眼睛,继续嫉恶如仇的瞪视着他,“你别给我说这些没用的,你愿意服从陈碧海没人拦得住你,但你有什么权利来伤害我爸?你这行为,跟黑社会的混混有什么区别?我真特么彻头彻尾的看不起你!!”     他额头上的青筋凸了起来,眼底已经蓄满了怒意,却又极力在隐忍着,“你也听你爸说了,我之所以动了手,因为他拐走了陈碧海的儿子!”     “你哪来的证据?”我吼着他,“陈碧海不就是想带走丁婉姿吗,只不过找了个借口来教训我爸而已,你污蔑他的身体和人格,毁了他半辈子的幸福,你就是罪无可恕,一辈子不值得原谅!”     “随你怎么说……”他又说道,“当时有人亲自指出,孩子的失踪,他是直接的责任人。我之所以下手没分轻重,因为……我妹妹子安在5岁时候失踪过,经过一年才找到,那一年我过得非常痛苦,也无比痛恨人贩子。所以我承认,当时把气发在了你爸身上,下手的确重了点,当时是真的以为他拐卖了陈碧海的儿子……”     “这就是你所谓的苦衷吗?”我流着泪冷笑,完全听不进他煽情的这一套,管他什么父母双亡,妹妹失踪,寄人篱下的凄凉什么的,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当年打了我爸,帮着陈碧海骗走了丁婉姿,导致我家庭的又一次破裂……而他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重大错误,反而处处在为自己找借口开脱,呵呵?     “是,”他注视着我,沉声的恳切的说,“真真,你要不要原谅我?”     “我不!”没有犹豫的我就说出口,“我不可能过得去这个坎,你已经毁灭了在我心底的美好想象,完全毁灭了,再也复原不了了,我们分手吧……”     “分手?”他忽的震怒,“……又是这两个字。”咬牙说到,“许蔚真,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轻易对我提这两个字。现在遇到一点小事,你就又拿分手来跟我闹,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这是小事吗?”我彻底怒了,“你到底有没有正视我的痛苦?”     “好了,”看我吵了这么久,他似乎才刚刚意识到我这次较真……于是,他朝我道,“看来,们今天有必要再好好谈一谈、”     “我和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谈的。”我说完就走。为了许承彦,那瞬间我下定了分手的决心。     “你给我站住。”他一把拉住我,像原来那样,霸道强势的把我推着倒在了沙发里。     “你混蛋!!”我这回发火了,大声叫着。被他这么粗鲁的推倒在沙发里,心里不甘心,翻身站起来就没经大脑的冲口而出,“高子谕,我说你是不是爹妈死的早,没人教养,才这么贱啊!”我发疯似的冲他吼着,一想到他毒打我爸的事情就气得不得了!     “啪!”高子谕重重的甩了我一个耳光。     我摸着**辣的脸,死死的瞪着他。     看来,我骂的话恰巧说到了他的痛处吧,听到这样的侮辱,估计气到恨不得把我杀了!     “我真不敢相信,你会是我用尽所有去爱的那个女人……”他声音有些颤抖,“我也没有想到过有哪个女人会像你这么残忍的侮辱我!……许蔚真,你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想,我们现在的状况,除了分手,找不到更好的解决方法。”他在竭力的在压制着心里那团火……随之拿起手机,打开办公室门就出去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一下子就跌倒在沙发里,泪如泉涌,大声的痛哭……想不通为何事情会糟糕到这个地步?就这么散了吗?           159风波来袭情更坚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听到陈碧海说到这里,我内心不可避免的漾起了涟漪,一时间又紧张又继续屏气凝神的听着,他们说的这个女孩子是谁?     “那个,我手机上有小希的照片,你来看一下。[ 超多好看小说]【 】”陈碧海继续对高子谕说。     里面安静了几十秒钟,估计是高子谕在看照片吧,看完了他说,“嗯,挺漂亮的,跟海叔你长得挺像!果然认不出来了。”     “呵呵,我女儿当然得像我。”陈碧海说着,嘿嘿了一番,辗转又颇有些犹豫的开口,“子谕,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     “你跟刚才那个许蔚真,现在是几个意思?我看你对她好像还挺认真的,别告诉我,你打算和她结婚?”     高子谕平淡而肯定的回答,“嗯,要结婚,昨天才见过她爸,还算顺利,会尽快把婚事定下来,到时候还得邀请海叔做我这边的长辈。当然,海叔放心,我不会因此耽误工作上的事。”     “这也太突然了。”陈碧海小声嘀咕着,才又叹了一声,有点严肃的说,“子谕,关于你要玩什么样的女人这个事,我是不会插手。但是,作为你半个父亲,我还是会适当的关心下你的婚事问题……”     “呵呵,海叔愿意关心那最好不过,你可以在婚礼上提一些建议,我会尽量按照你的意思去办。”     “不是。”陈碧海有些踟蹰,他貌似又纠结了一番,才开口,“子谕,我想说的是,我不同意你和许蔚真的婚事。”     听到这里,我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即使看到有人进了外面的办公室,我还是像个小偷那样,贴在门口静静得听着,听这个陈碧海的反对理由是什么?     高子谕意外的问,“我不太明白海叔的意思。”     “我反对,没其他的原因,只是……你也知道的,我陈碧海这一生现在就只剩小希这么个宝贝女儿,我那么大的家业必须要找个信的过的人来继承。而你,是我半个儿子,也是我最好的接班人,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让你可以更加名正言顺的继承发扬我的家业。”     高子谕像是沉寂了十几秒,才用低沉的、我在门外几乎都听不到的声音说到,“海淑能再说的清楚点吗?”     “已经很清楚了,我这次让你见小希,就是为了撮合你们两个,让你们有时间培养下感情,合适的话近两年都可以结婚,反正小希也到了适婚年龄。小说/”陈碧海说得很清晰。     我听得越多,心也不断的往下塌陷着,浑身冰凉……     “呵,”高子谕哼笑了一声,他坦荡的说,“海叔,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小希在我心里一直是个这么高点儿的小女孩,完全是个孩子,而且我比她大了十几岁,有很大的代沟,这怎么都不现实!”     不现实。原来,他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不是解释自己有女人不会考虑别人了,却从各方面分析他们‘不合适’,难道‘合适’的话,他岂不是就很爽快的答应了?     “小女孩现在长成大姑娘了,长得亭亭玉立,我看她对你也是有几分意思的。”陈碧海极力的劝到,“子谕,这些年我对你们兄妹俩付出不少的心血,我也不是为求你的回报。只是,我希望你能切身理解下我的难处。你看,我让你帮我找儿子,找了这么多年没多大效果,后面我都不抱多大期望了,再说我过几年也真的老了,不得不为自己的家业继承做打算。小希还小,又是个女孩子,丁点经验没有,兴趣又不在企业经营上面……所以我不得不把希望放在你身上,只要你成为我的女婿,叫我一声‘爸’,以后我陈家的所有财产都是你和小希的,你们再继续经营下去,留给你们的孩子……”     高子谕没说话了,他好像在考虑。而我,贴在门外,清清楚楚的吸收了他们的聊天内容,只觉得身心受创……明知道继续听下去,就是自虐,我还是不得不找虐继续听着。     “这个……海叔,你真的挺为难我的。”高子谕沉声道,“我现在跟真真的感情很好,也是非她不娶的,所以今生就没有福气成为你的女婿了,你重新给小希物色合适的人选吧。再说,我一直把自己当成您的儿子,就算不做你的女婿,还是可以一辈子做你的儿子的,也会继续帮你打理好公司。当然,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不会觊觎。您放心。”     这番话,貌似一下把陈碧海堵住了。他没有再逼下去,委婉的说了句,“不管怎样,你这周先跟小希见面。”看来他是想‘曲线救国’?     我以为高子谕还会婉转拒绝的,岂料,他压根就没考虑的答道,“好,先见面。”     最后这句话,一下子就把他前面的正派形象抹杀得干干净净……看来,他并不坚决嘛,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说到底,还是舍不得陈碧海女婿这个位置。和陈碧海几十个亿的家产比起来,我在他心里算个什么蛋呢?     眼泪又不争气的溢出来,因为太过激动,我居然轻微的哭出了声,为免丢脸,飞快的逃离了这里……     狼狈不堪的回到自己办公室,又开始矫情的伤春悲秋了。昨晚上才被许承彦打击了一遍,现在又被陈碧海补了一刀,新伤旧痛折磨的我快要窒息。我本就是个一根筋儿的人,遇到一个没有解决的问题,会反复的想,还往最悲观的方向去想,预设一个最为悲观的结局来自我束缚……我现在敏感、脆弱、自卑,在这份感情里看到都是消极、消极、消极……     到底,幸福并不是唾手可得的。天上没有掉馅饼儿的好事,平凡如我,凭什么不经一番寒彻骨就得到那么好的……?     一整个下午,我又没了工作的心思,也不想去实验室学习调香了。一直一直在纠结着上午陈碧海对高子谕说过的那些话。高子谕给我打了好几电话,我没接,短信我也没回。明明那么想他,为何又能忍住不回应?     意料之中的,他快下班的时候来我办公室找我。见到我哭红的双眼,他显然不造发声了何事,只问,“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动不动就哭?你实话告诉我吧,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我混乱的摇摇头,冷然说着,“不要来惹我,我现在浑身是刺,小心把你刺伤。”     他反倒忍不住笑,有些挑逗的说,“我偏要来惹你……”然后,他就绕到我后面来将我整个的搂住,手还想往我胸前噌,我气得一把推开他,“滚,没心情陪你玩,找你的‘小希’去吧!一会儿你未来的‘岳父’看到了,又该训斥我拿着高工资只会和总裁卿卿我我了……”     他愣了愣,很快明白过来,“怎么,你都听到了?”     我不理他。     “这种芝麻大的小事儿,也值得你苦恼?”他一脸的轻松,貌似真没把这当个事儿,“他说他的,我左耳进右耳出,有什么关系?”     “哼。”我瞪着他嘲讽,“我看,你是当他面说一套,但我这儿一套。我看你能骗到什么时候,人家已经在用百亿家产来诱惑你了,你还能不动心吗?”     他点了下我的额头,“不知道你脑袋一天到晚装的什么,抓到一点苗头就放在心里折磨自己,累不累?你既然听到了,也该听到了我的态度,我不想再作解释。”     我继续没好气的埋怨,“我只听到你答应要去看你的‘小希’。其他都没听到。”     “我怎么会看上那小女孩儿。别闹。”他收尾似得说,“我娶你娶定了,不要再回思乱想。之所以要去见她,毕竟那是陈碧海的女儿,怎么也得给他个面子,出于礼貌也该去看看。”     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我还是不爽,也不想甩他。     “越好的见面时间,是今天晚上,你也跟我去。”他说。     我瞪他,“不去!”     “你不是不放心的吗,让你去守着我,亲自监督,看我到底能和她说什么做什么,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这还不好?”     “扑哧”一声,我没骨气的被他逗笑了,但只笑了几秒,就收敛起来,愁眉紧锁……只因为事情都没有那么乐观,我压根没法发自内容的,放心的笑。     “去不去?”     “在哪里见?”我问。     “陈碧海家里。”     “不去!”我立马摇头,“外面的餐厅还好,我怎么好意思去人家家里?”     “那我跟他说一下,在外面见。”     于是,当天晚上,我就真的跟着高子谕去了了他们定好的那个五星级饭店,心里无比的忐忑、不安。总觉得自己已经成了陈碧海眼中钉,他肯定一万个看我不顺眼?我为毛又还是厚着脸皮去?只因为,想目睹一下那个传说中的‘小希’的真面目。     来到预定好的高级包间里,还是点的西餐。陈碧海和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女人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我,陈碧海果然脸色暗了下去,不过还是没特别在意。     高子谕称呼那个女人为“佩姨”,不用说,她就是陈碧海的原配夫人,蒋佩绮,看起来特别雍容华贵、温婉、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妆容精致,皮肤通透雪白,浑身都是玉、玉镯子、玉佩、玉耳环……看得出来,年轻时候是个美人,但一看就是那种性格比较弱势的,温顺的,以丈夫为天的女人,不然也不可能忍得了陈碧海那么多的风流韵事吧。     “呵呵,小希这丫头要化妆要换衣服,名堂多得很,要我两个先来,”陈碧海解释说。           160四面八方的威胁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包厢的门被推开,一个光鲜亮丽的年轻女孩轻飘飘的走了进来。     “这小丫头终于来了,”陈碧海笑着叫她坐下,“你看,让大家等你这么久,也真好意思!呵呵。”     女孩子一看就是刚刚二十出头,简直嫩的出水,棕色大波浪的长发,鼻梁挺,眼睛大,皮肤白,瓜子脸,身材纤瘦,一身品位不俗的名牌和首饰搭配,典型的白富美,漂亮得几乎亮瞎我的眼!     “这位就是你子谕哥,还认识吧?”陈碧海一来就指给她看。     她跟高子谕对视在一起,只不过几秒钟,立刻就脸红了,赶紧移开视线对陈碧海撒娇说,“哎呀爹地,你会不会问话啊,我又没失忆,怎么可能不记得。”然后她又娇羞的小声嘀咕着,“这么多年了,子谕哥都没怎么变。还以为他都老了呢?”     “呵呵,”高子谕见到她,到没什么不自在,笑得很自然的回到,“我当然老了,三十多快四十了。记得那年看到你,你只有十三四岁,谁想到一转眼就这么大了,估计走在大街上,我都不认识你,”     “你当然不记得了,你只顾跟美女约会,怎么会记得我呢?”消除了初见面的陌生感,她开始大方的跟高子谕开着玩笑,“既然你都这么‘老了’,那我叫你‘大叔’吧。”     尼玛,听到这里,我喝的茶差点没喷出来。     “还是别开玩笑吧。”高子谕说到。     “不开玩笑,我就要叫你‘大叔’。”她从初见时的娇羞转为活泼开朗,不理会其他的人,一直抓着高子谕说话,“我说‘大叔’,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     “不好意思,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只知道你叫小希。”高子谕没有兴致跟她开玩笑,只是有点敷衍的回应着。     “哎呀,你好讨厌哦,跟了我爹地这么多年,居然不清楚我的名字。”她故意生着气,那撒娇的样子却也一点都不让人讨厌,跟她的形象气质都毫无违和感。     陈碧海正要在旁边解释,岂止她又快言快语的抢过话来,对高子谕道,“大叔你听好了,我叫陈应希!取自红楼梦的一句诗‘颦儿才貌世应希’,别忘记了啊。”     高子谕点点头,“好,这次忘不了了。”     、陈碧海又接过话来,“小希这孩子被我惯坏了,说起话来没法没小的,不要介意。以后你们多相处一下就好了。”     听到这里,心里还真的挺不是滋味的。陈碧海不是不知道我和高子谕的关系,还当面说这些,为他女儿打算,挺伤人的。不过也怪我自己,明明这就是他为女儿准备的相亲宴,我自己作死要来,不被虐才怪。     可能是注意到到我从头到尾没说话,脸色也不大好看吧,陈应希这回把目光放我身上来了,她故作天真的问,“旁边这位美女,不会就是安安姐吧?我好多年没看到过她了,对她的影响都模糊了?”     “呃……”我挺错愕的说,“不好意思,我不是安安。”     “这是我女朋友,叫真真。”高子谕习惯性的介绍,也不想说出真名,可能觉得在她面前说我的的真名她也不会在乎吧。     “啊?”陈应希的笑容僵在唇边,满眼的惊诧,但只是失落的几秒钟,就灿然一下,“哈哈,原来是你女朋友啊,你也不早点介绍,我还以为是我安安姐呢,我就说嘛,一点都不像!那你们啥时候结婚啊?”她问得很真诚的样子,还是笑嘻嘻的。     这个时候,我觉得她的笑容,多了一分可爱和娇媚,心情也多云转晴了。看来,这个陈应希并不像陈碧海说的那样,对高子谕有情意……     “快了,最迟明年吧。”高子谕说。     “行啊,到时候我来作你的伴娘好不好?真真姐?”她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望着我。     “哦,好啊……好啊。”面对她的热情,我反倒多是多了点拘束。我以为,按照正常的节奏,她会当面跟我撕的,没想到——     “小希。”陈碧海看到事情似乎没有朝他预定的方向发展,明显的不悦了,但他又不可能当面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拐了个弯说,“你既然已经毕业了,接下来就要认真考虑工作的问题了。我这边的公司业务,你可能也不感兴趣,不如还是去蕙兰锻炼吧,那是做香水的,你们女孩子肯定喜欢,到时候也让子谕亲自带你,培养你,让你早日担当重任。”     陈应希没有喜笑颜开,“嗯,当然好,还是爹地懂我嘛,嘻嘻!”说完,她又对高子谕道,“大叔,我爹要我以后跟你了,你得好好教我啊!嗯,早就听说你是个超级调香师,鼻子可灵的不得了,那我考你一下……”陈应希说着,就把自己的纤纤素手伸到他面前,故作天真无邪的说,“你闻闻,我手上喷的香水,包含了哪些成分?辨别出来了,我就服了你!”     意料之中,高子谕的脸很快阴沉下来,冷冷的回到,“闻不到。”     “小希,吃饭就吃饭,别谈香水,影响食欲。”陈碧海斥责。     “哦,好吧。”     一顿晚饭就这么无聊的进行下去了,全程都是陈应希在找着话题跟高子谕闲聊,高子谕敷衍,陈碧海帮腔解围,蒋佩绮笑而不语,我则是冷眼旁观……     吃完饭以后,陈碧海还有意撮合高子谕跟他女儿单独出去玩玩,好在我在旁边,高子谕还算比较收敛,并没答应,最后找了借口跟我早点离开,结束了这场平淡的见面。而陈应希呢,虽然也是很识趣的没招惹高子谕,但她那句‘大叔’,以及她要进蕙兰让高子谕亲自‘带’的……实在让我舒心不了。     在开车回来的路上,高子谕强烈要求我今晚不回家,就去他那里住。我明明答应的好好的,可一旦车子朝他那个方向开,我又后悔了,让他调转车头,送我回去。     问及原因,我更是踟蹰了好久,在他的逼问下,才勉强说,“我爸不同意我们俩的事。”     他惊愣,“原因?”     我怕刺激他,就无奈的编了个理由,“我爸他……因为你是蕙兰的总裁,觉得你身份背景太沉重了,跟我俩门不当不户对,不会长久。”     他很无语的叹了口气,瞪着我,“说实话!”     我头偏向车窗外,不不知道如何开口……酝酿了好久,我低沉的说,“我爸他,对于你是陈碧海的养子这一点很介意。”     看到他疑惑的眼神,我从头到尾把丁婉姿、陈碧海、许承彦三人的故事说给了他听。他听完以后,只觉得很荒谬,难以置信,“丁婉姿原来是你的亲生母亲?”他嘀咕着,“难怪,我一直觉得你跟她长得像。”     “我不想承认她是我妈……”     高子谕显然也不会再纠结这点,他开着车子,说了一句,“今晚,我跟你回去,亲自跟你爸爸聊一下。”     “真的?”我心内一阵惊喜。     “嗯。这个问题迟早都要解决,我必须当面跟他谈。”他语气坚定,目光也说不出来的坚定。     我也满怀期待的点点头,“嗯。”     我眼里的他,是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男人,我相信,这件事他一定可以解决。     为此,我还和他特意去商场给许承彦挑了一套上万的衣服当做见面礼。就这样,一路来到     我家里,听到里面在放电视,知道许承彦此时也在,我都没敲门,直接用钥匙将门打开。     “爸爸,我们回来了……”我进去就说。     “你们?”他扭头看我的时候,高子谕已经走了进来,把手里的提的礼物递给许承彦,非常恭敬的说“叔叔,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许承彦并没有接,他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脸也立刻就黑下去了……     “你走!”许承彦不轻不重,却非常冷硬的说了这两个字。     “叔叔,我这次来是想——”     “不用说了!”许承彦厉声打断,目光清冷的瞪着他,“高子谕,我知道你这次来的目的,你也不用再跟我重复。对于你和真真的婚事,我的态度你也早该知道。但我现在必须再跟你重申一次——请你,放过我女儿!”     “爸,你别这么固执好不好?”     高子谕被泼了一盆凉水,估计心里很不好受,但他也没退缩,坚定的说,“叔叔,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证明我可以给真真幸福的机会?”     “少给我啰嗦。”许承彦激动得开始推他,用力推着他往门外去,“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趁早打消这个念头!马上滚!”吼完,他就将门重重的关上,把高子谕关在门外……     “叔叔!”高子谕在外面敲了几声门。     我想马上给他打开,却被许承彦警告,“你要敢打开门,以后就别管我叫爸!?我那天跟你说得很清楚了,马上跟他一刀两断!你要做不到,我明天就搬回老家去,你也别来找我了!”     “爸……”我觉得他真的好无情,而自己也是被两边拉扯着,痛彻心扉……我对门外的高子谕说到,“你先回去吧,我爸现在很生气,过几天再说,你先回去。”     按照言情剧的发展节奏,他应该在门口继续坚持,各种敲门,各种蹲守,默默坚持到天亮……可是没有,他敲了几声门就真的离开了。或许,他是觉得屈辱,觉得没面子,我也心疼他,理解他,但心里还是有小小失落。           161两边争执身心疲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待高子谕走后,我转身就对许承彦发脾气,“你现在满意了?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是一辈子不嫁人你是不是更满意了?”     许承彦在浑身疲倦的在沙发上坐下来,后背躺靠着,手里拿着遥控板在不停的调台,看得出来他心情也很烦乱,无意间抬头来瞥见我溢出来来的泪,他问,“女儿,那个高子谕对你来讲有这么重要吗?比爸爸还重要?”     “你不要这样比!”我哽咽叫到,“你这个问题,就好像问我手重要,还是脚重要?事实你也知道,你跟他对我来说都是不可分离的,但你偏偏这么狠心,这么自私……”     “你觉得我自私,只因为没站在我的立场上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哪里有多严重?”我只觉得他是困在一种根本不存在的仇恨了走不出来了,“在我看来,这不是陈碧海的问题,更和高子谕八竿子打不着。真正有问题的是你和丁婉姿。她愿意走,你也愿意放手,但你就是输不起,一次次的作茧自缚才造成如今的局面,你困了自己一辈子就不算,你如今还要来阻碍我的幸福,你――”     “你给我住口,住口!畜生!”许承彦眸子通红,他嗓子嘶哑的吼着我,痛心的说,“这些年……我怎么就养了个你这样的白眼狼,为了个男人来气我……是不是把我气死了,到时候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去找寻你所谓的‘幸福’了?”     “爸――”我知道我又说错了,我拭了拭泪,语调放下来,“我不是为了高子谕才故意要说这些重话,我就是搞不懂你的逻辑,为何要把你跟陈碧海丁婉姿的恩怨,牵扯到高子谕身上来,那真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啊!”     许承彦埋着头,沉浸了好久,他像是转移话题的说,“真真,我问你,你小时候以至于现在,最怕的动物是什么?”     我奇怪的回答,“蛇……啊?”     他又说,“记得小时候我们住二楼,你有次回房间,看到一条蛇躺在你床上,你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声整栋楼都能听到,直到那条蛇被我打死了,你还是害怕得浑身发抖,你不敢在这个房间里睡觉,觉得自己的每一件衣服、每一双鞋子,甚至自己所用过的所有东西,都被那条蛇爬过,你要全部扔掉,还有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就算我把你房间重新装修过,你还是害怕,甚至有一次看到窗台上出现一条小壁虎,都吓得晕了过去……后来,我不得不重新买了房子,住在了20楼的高层里,然后你才稍稍好了起来……”     我恍惚明白了,望着他,“爸,你想用这个例子说明你害怕陈碧海?”     他狠狠的瞪我一眼,“我‘怕’他?……”随之叹了一口气,“我是‘恨’他,恨一个人也是一样的,会讨厌跟他相关的一切东西…我也过不去心里这道坎,高子谕和陈碧海的关系摆在这里,已经是不容更改的事实,爸爸希望你能理解一下,听我的话,跟他彻底分手。”     我还是摇头,“至少,你该先试着了解高子谕,或许跟他深入了解后,你会发现――”     “不要说了!”他还是强硬打断我的话,“我没兴趣也没必要了解他。你也别老在我面前重复他这个人有多好,毕竟你们认识两年时间都不到,你敢说你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我可以告诉你,以后遇到矛盾的时候,他最终还是会站在陈碧海那边!”     “他不会的……”我肯定说。     “哼,不会,那你等着瞧吧。”许承彦最后又逼迫我道,“我给你两个星期的时间,从蕙兰离职,跟我回老家去!”     “爸!?”     他不再听我的争执辩解,一个人回房,重重的关上房门。     接下来的时间里,问题依然没有解决。许承彦的态度还是没有丝毫的松弛,他每天问一遍我辞职手续办的怎么样了,我每天都有新的借口来搪塞他,什么今天领导不在没人签字啊,明天说公司规定至少要一个月以后,后天又说没找到人不放人……但他很清楚,我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他也料到我私下里在继续跟高子谕来往……     于是,许承彦也对我没了原来的好脸色,一天到晚的绷着个脸,身体也日加消瘦,跟我的话越来越少,一说话就是争吵,说是对我失望,骂我没良心,说我故意要他早点死……听着这些话,我哪里还有心情跟高子谕谈情说爱,就是在公司里的短暂缠绵都觉得充满了犯罪感,潜意识就觉已经对不起我爸了……所以也在刻意减少跟高子谕的见面。     这样过了好几天后,直到一天晚上10点的时候,高子谕给我打来电话,一接通他那边就柔情绵绵的说了句,“老婆,我想你。”     我心里一阵异样的感觉,只是呆呆的,“嗯,我也想你。”     “现在过来陪我?”他要求道。     恰好,我听到许承彦在客厅里的咳嗽声……咳得比较厉害,这些天他心情很不好,话也少了,整日整日的失眠,身体不舒服也不愿意去医院,我也跟着揪心,所以此刻听到高子谕这个要求,也只得模糊的拒绝,“对不起,我……来不了。”     高子谕那边沉默了好久没说话,我还以为他挂电话了,他语调有些沉重的说,“你觉得按照现在的情况,咱们还有坚持下去的必要吗?”     听了这话,我心猛的往下一沉……他居然问我有没有坚持的必要?只不过才一个星期不到而已,他已经坚持不住了?就算是我爸不对,但他也没有尽力来争取什么吧,呵呵~     “你觉得没有必要,那就没必要吧。”我冷笑着说完,就挂了电话。     有点难受,稍稍打开房门,看到许承彦正一个人在客厅内吞云吐雾。夜已经很深很深了,他洗完澡也很久了,却坐在沙发里,只亮著旁边的一盏小灯,不停的抽著烟,他抽完一支烟,再燃上一支,满屋子的烟雾腾腾……同时,他似乎在听外面那淅淅沥沥的雨声。     我又泪眼朦胧了,思想混乱而迷惘着。自从刚才挂了电话,我就觉得自己大部份的意识和生命,都跟著高子谕一起跑了。可是,这几日,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弥补这件事,许承彦和高子谕,在我生命的比重里,到底孰轻孰重?我从没想过,自己必须在两个男人的夹缝中挣扎。     我心底掠过一阵尖锐的痛楚,用手支住额,听到自己内心深处,在发狂般的呼唤著:高子谕!     于是,我知道了,在一种犯罪般的感觉里,体会出子谕的比重,竟远超过那养育了我二十几年的父亲!我望著窗户,雨珠在窗玻璃上闪烁,街灯映著雨珠,发出点点苍黄的光芒。慢慢的,那街灯的光芒越来越弱,我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房间内枯坐了多久,但是,我知道,黎明是慢慢的来临了。     我听到脚步声,然后,一个黑影遮在我的门前,我下意识的抬起头来,许承彦的脸在黎明那微弱的曙光中,以及室内那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苍老而憔悴。我记得,许承彦一向都是显得比实际年轻,而且永远神采奕奕,曾几何时,他竟快要成为一个憔悴的老头了?     “真真,”他问,声音有些软弱而无力,“你整夜没睡吗?”     “唔。”我轻哼了一声,没理他。     “你在做什么?”     “别管我!”我闷哼著。     许承彦扶著门框,他瘦瘦的身子嵌在门中,是个黑色的剪影,不知怎的,我猛的打了个寒战,紧紧的盯著他,觉得他像个黑色的独裁者,他拦著那扇门,像拦著一扇我走往幸福的门……或者,穷此一生,许承彦都会拦著那扇门,用他自己的爱织成一个网,把我紧紧的网住……     “真真!我们怎么了?”他打断了我的思潮,声音悲哀而绝望,“你知道吗?这几天以来,你没有主动和我说过一句话!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在恨我!为了高子谕,你居然恨我!”     我凝视著许承彦,一句话也没有说,这种沉默,等于是一种默认。     许承彦深深的凝视著我,我们彼此对视著,在这种对视的眼光里,似乎两人都在衡量著对方的心理,终于,我淡淡的开了口,“我在想,你会不会只是心里不平衡,把这种‘报复’的心理,蔓延在了我的身上,你自己一生没有得到爱情,所以也不希望我得到……”     许承彦扶著门,整个人都靠在门框上,他呻吟了一下。     “真真,”他喃喃自语的,“看来,我已经失去你了。我知道。高子谕已经把许多残忍的观念给了你,深入到你脑海里去了……”     “告诉我!”我注视著他,清晰而低沉的问,“我有没有几分讲到你的内心深处去?你百般阻止高子谕,是不是出于嫉妒的本能,你不能容许我有男朋友?是不是?爸?”     “真真,”许承彦叹着气摸索进来,跌坐在椅子里,他用手抱住了头,痛苦的挣扎著,“我无论做什么决定,都只是爱你而已!”     “爸!”我终于悲切的喊了出来,“你的爱会杀掉我!你知道吗?他对我的意义,比生命还重要……爸,你爱我,我知道。可是,你的爱像个大的蜘蛛网,快让我挣扎得断气了!”     我跳了起来,拿起一件外套,对室外冲去,天才只有一点蒙蒙亮,雨点仍然疏疏密密的洒著。许承彦再次惊愕的怒喝“你去那儿?”     “去找高子谕!”     “现在才早上五点钟!”许承彦有些无力的说。但随后他又拿出他的强硬,“你出去吧,你要敢去找他,我们就断绝父女关系!到时候也没人阻止你了!”           162情到深处是伤害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始终还是被他这句话给镇住了。刚刚燃起的决心,一下子被浇灭……熬夜了一夜我也没心情跟他吵,只是去冲了澡,收拾一下自己,又得匆匆忙忙的去蕙兰上班。     高子谕这些天也为公司里的事忙得团团转,没有大多的心思放在我们的感情上面,根本也不知道我们现在面临的这道坎到底有多高?他主动给我打电话的频率变少了,有时候我给他发个短信,他也很晚才回复。     而我爸这边呢,已经在跟我说回家的事了,还在探讨坐哪一趟航班,而且他也在申请工作重新调回成都了,还真不不嫌折腾。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大决心?     他的偏执好像也在变本加厉,以前还是口头说说要反对,现在已经上升到行动上阻止。比如偶尔还会突袭来我公司,看我到底在干嘛?晚上他早早下班,一定要来亲自接我,每天都在问怎么还不离职,还不离职……我觉得自己快要被他逼疯了。     甚至有时候,他无意间嗅到我身上有高子谕的香水味,也会对我大发雷霆……我实在受不了又不敢跟他对吵,因为他自从上次胃出血后,身体也一直不好,我不敢刺激他。只能一面口头答应着会分手,会回家,但是另一面,又忍不住在公司跟高子谕像以前那样正常的交往着。     八月,天气燠热到了反常的地步,太阳成天炙烤着大地,把柏油路都晒化了。室内,到处蒸腾着暑气,连冷气机似乎都不胜负荷。人只要动一动就满身汗。走到那儿,都只有一种感觉,热,热,热。我从小怕热,今年好像更怕热,大部份时间都躲在室内,不是自己家里和办公室、实验室,就是高子谕那里。     我和他确实在恋爱,确实爱得疯疯狂狂,天昏地暗。我常常觉得,连和他几小时的分手,都有“相思”的苦楚。不见面时,拚命想见面,见了面,又会陷进那“探索”、“研判”,和“等待”的陷阱里。我感觉自己的感情是个大大的湖泊,而他是水。我似乎一直在等待这湖泊被子谕注满。但,我总觉得注不满,永远注不满~     有一次,中午吃饭的时间,公司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把我叫到他办公室去。来到这儿,他话都没说,就把我拥进他怀里,一番疾风骤雨般的狂吻后,将我按在沙发里想要我……然而我此时却并不在状态,任他折腾了几分钟也找不到感觉,只是很累很烦躁,于是我推开了他,“下次再说吧。”     “怎么回事你?”他没得到我,觉得很扫兴,欲火下去后气急败坏的扣好自己皮带,瞪着我抱怨了一声,“你已经快半个月没给过我了,平时一下班就往家里赶,晚上也不敢来见我,这样下去,我们迟早出问题!”     “高子谕,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我怒了,冲他低声吼道,“难道你找我就是为了满足你身体的需求吗,你不关心我为什么心情不好,只知道在我身上泄欲,没满足你就给我脸色看吗!?”     他被我骂的愣了下,转而在皮椅上坐下来,面无表情的说,“你知道的,我最近要忙公司的事,没有那么精力来关注我们的感情,我以为我们现在很好……”     “是,你忙,你日理万机,比国家主席还忙!”我无缘由的就跟他发脾气,“你忙得没时间吃饭睡觉,一天24小时都在忙,忙得哪怕抽不出一分钟时间给我爸打个讨好的电话――”     “我为什么要讨好他?”高子谕突然就发火了。     我被他这句反问问住了。是啊,他为什么要讨好许承彦?     “呵呵,你说得对,”我冷嘲道,“你那么高贵的身份,怎么可能为了我一个女人,低下你高贵的头颅?我哪里值得你牺牲你的自尊呢,是吗?所以,你觉得我们现在面临的都不是问题,因为尽管我爸用生命在反对我们,我还是在犯贱的来找你,你并没有什么困扰和损失,你还是可以享受我爱情和身体,然后再考虑随时脱身是吗?”     听了我的控诉,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悔愧。他站在那儿,有一刹那间,他的眼眶湿润,眼珠像浸在水雾里,黑黝黝又湿漉漉的,看得我心都跳了,血液都奔腾了……可是,像电光一闪而逝,这眼神立刻变了。又变得像上次的吵架,他的背脊不知不觉的挺起来,全身僵硬,目光严竣而凌厉,眉头又结在一堆,额上的青筋在跳动,他说道――     “许蔚真,我看你简直是莫名其妙!你跟你那个爸一样,都是不可理喻的动物,还喜欢乱箭伤人!在你们眼里,你们才是受伤的,委屈的,所有人都该来将就你们,讨好你们是不是?你说对了,我并不想把时间花在你爸爸那里,因为他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我越低头他反而越觉得我欠了他!陈碧海和你妈的陈年往事只不过是幌子,说到底,他就是在想方设法的针对我……”     我感到全身的血液像一下子被抽得光光的,心脏倏的往下一坠,落到个无底深渊里去了。我知道自己一定又“惨无人色”了。又来了!那天的伤痛又来临了。我挺立着,汗水顺着背脊往下淌。我想掉头而去,立刻掉头而去。可是,我居然听到一个软弱万分的声音,从自己可怜兮兮的吐出来,“你……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爸爸说的对,你根本就是个伪君子,你冷漠冲动又浮躁,你只会花言巧语,从来没有真心爱过我……”     “是,你爸都说得对!”他声音更大了,死死的盯着我,“你什么都听他的,他就是就的神,你的主宰,你一辈子为他而活,怎么不跟他过一生?”他冷声笑着,“你爸都让你跟我分手了,你还来缠着我干什么?是舍不得我的钱吗?”     又来了,他又来了,又变成这种乱箭伤人的疯子、神经病了!     我惊愕万状的瞪大眼睛,然后,想也不想,挥手就给了他一耳光。这一耳光打得又清脆又结实,这一耳光把他那可恶的笑容打掉了。他不笑了,他瞪着我看,眼中流露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凶光,他一把就抓牢了我的手腕,用力扭转,扭得我整个胳臂都好像要断掉了。他厉声喊了出来,“你以为你是谁?你敢打我耳光!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我告诉你,你是我玩过的女人里最没意思的!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你太高估自己的力量,以为我和你在恋爱吗?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讲,不够资格谈任何前途未来吗?……”     我用了全身的力气,把手腕从他掌握中抽出来。我瞪着他,恐惧的瞪着他,这才发现,我自己从没有真正认识过他。他不是个正常人,他是个精神病患者,他是个疯子!他不可能是我用全心灵热爱着的那个男人,他不是!!     我返身开门,全身发抖,哆嗦着扭转门柄,我逃出他的办公室,我冲到电梯里,背靠在电梯壁上,觉得冷汗从额上滴下来,沿着脖子,流进衣领里。我用衣袖拭着汗,立刻,整个衣袖都被汗湿透了。我站在那儿,只觉得自己两条腿都在发抖。电梯降到了底楼,我机械化的迈步出去,一阵热烘烘的空气扑面而来。走出大厦,阳光晒在头顶上,带着烧炙的力量。站在街边,看着街车满街穿梭着来来往往,脑子里还在轰雷似的徊响着他刚才的话,如坠入地狱……     随便进了一家咖啡馆,找了个很偏僻的角落坐下来,趴在上面哭得昏天黑地,但始终只是流着泪,没有哭出声,全身冰凉,五脏六腑都在绞痛着,真正接近窒息的感觉……在这种无边无际的痛苦中,我发现,我真正难受的,居然不是他对我吼出的那些混蛋话,而是――我又要失去他了……     多么怀念以前,当我没有爱上他的时候,他任何的所作所为都无法影响我,他对我好,我没感觉,他对我不好,我求之不得,只希望他离我远远的永远别出现在我视线……而现在,当我彻底沦陷后,才发现自己的被动、脆弱、无助,喜怒哀乐全都被他左右,那些曾经属于我的骄傲、自尊、自信、甚至还有对我爸的亲情,在他面前都变得那么微不足道……相比之下,我自己更像个神经病吧?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没有反思,也没有恨意,只是全身每个细胞都被高子谕占据着……我恨不起他,我的心,在彻底冰凉了一番后,又病态的恢复到对他的炽热的惦念和不舍。他对我而言,就像一种毒瘾,在恨过骂过以后,这种思念的瘾依然会定时发作,一旦发作起来,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只知道我此刻必须要再见到他,就像在沙漠烈日下长时间行走快要渴死一样渴求着他,我要对他低头,求和……不要问我值不值得,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     出来的一瞬间,我眩晕得分不清方向。我不知道东西南北,也不知道该去我家,去公司,还是去他家?他现在又在哪里?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他家的小区外,我上了楼,机械化的走到那间房门口,明知里面没有人,我仍然按了好几下门铃……我觉得自己已经太累太累了,整个下午,我“追寻”了几千几万里!几千几万个世纪!高子谕,你在那里?我用背靠在门上,身不由己的,慢慢的滑下来,坐在门前的地毯上。     我用手抱住膝,蜷缩在黑暗里,走道上有一盏小灯,刚好光线照不到这儿。我把头倚在门上,我想,我只要休息一下,在最靠近高子谕的地方休息一下。我实在太累了,不止身体上的疲倦,还有精神上的疲倦,不止疲倦,还有失望,越来越深的失望,越来越重的失望。高子谕,请你原谅我!请你见我!请你拥抱我!请你温暖我!心中呐喊千百度,那人不在灯火阑珊处……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居然坐在那儿模模糊糊的睡着了,却又能轻易感受到周围的动静。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高子谕居然回来了。     当他走出电梯,拿着房门钥匙,走到门口,看到我时,他完全呆住了。他眼里的画面一定是这样的:我蜷缩在那儿,瘦瘦小小的,苍白的脸孔靠在膝上,长发披泻下来,遮着半边脸,眉端轻轻蹙着,眼角湿湿的……     然后,他的心脏猛的一阵抽搐,他蹲了下来,凝视我,用手指轻轻轻轻的去抚摸我的眼角,泪水沾湿了他的手指。我张开眼睛,立刻看到他的脸;做梦了,我想,对着梦中的脸笑了。梦里能看到他,还是不要醒来比较好,我立即又闭上眼。泪珠沿着眼角滚下,唇边却涌着笑,嘴里喃喃低语――     “子谕,我好像找到你了,好像……”           163温存过后又起风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看他的表情,心中一定有一阵剧烈的绞痛吧,连眼眶都湿了……     弯下腰,他就立刻将我抱了起来,打开房门,他抱着我往房内走。我扬起睫毛,发现自己在他胳膊里,他的那对深邃如海,热烈如火,漆黑如夜……像森林,像日出,像整个宇宙的眼睛正对自己痴痴凝望。     我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想弄清楚这是否真实的,还是自己在做梦?他抱我入房,关上房门,开亮了吊灯。那灯光闪熠了我的眼睛,我把头侧过去躲那光线,一躲之下,我的唇触到了他肩上的衣服;我知道是真的了!顿时间,千愁万恨,齐涌心头,悲从中来,一发而不可止。张开嘴,我想也不想,就对他肩头狠狠的一口咬下去!     高子谕被我咬得身子一挺,他低头看我……我死命的咬住他,似乎要把他咬成碎块。他不动,震痛着,眼眶涨热而潮湿着,他让我咬,让我发泄,他就是那样抱着我,目不转睛的痴望着我。我松了口,转头来看他了,想说话,呜咽而不能成声,泪水流进头发里,耳朵里……他把我放在床上,坐在床边,凝视我,拿出纸巾,为我细细的拭着泪痕。然后,他就蓦的拥紧了我,把我的头压在胸前,任我的泪水烫伤他的五脏六腑。     我忽然推开了他,向后退缩着靠在床头上,我满脸泪痕狼藉,头发零乱的披在胸前,沾在面颊上……     “高子谕!”我终于用力的喊了出来,“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把你自己变成‘魔鬼’?为什么对我那么凶恶残忍?你不知道你在谋杀我吗?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知道你毁掉我对你的印象比任何事都残忍吗?……你怎么就忍心这样做?你骂我,贬低我,侮辱我……你以为这样我就撤退了,你就没有牵挂和负担感了吗?好!”我任性的一摔头,跳下床来,往那落地大窗冲去,“我跳楼!我死掉,看你是不是就解脱了!”     我毫不造作的推开窗子,夜风扑面而来,吹起了我一头长发。我站在飘窗台上,他好似吓坏了,扑过来,死命抱住我,拖回床上来,我挣扎着,还要往那落地大窗跑,于是,他迅速而狂乱的把嘴唇压在我唇上。     “真真!”他痛心的问,“我值得吗?今天说了那么多混帐话以后,你还爱我?”     我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我没说话,只是那样痴痴迷迷的注视着他,这眼光把他看傻了。他狼狈的跳起来,去倒开水,把杯子碟子碰得叮当响,他又跑去关窗子,开冷气,弄得一屋子声音,折腾完了,他回到床边。     我的眼睛连眨都没眨,继续痴痴迷迷的看着他。他走过来,紧握住了我的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说那些话,”他挣扎着,祈谅的说,“我一定是疯了!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什么……我不会故意去伤害你。其实每次让你伤心,比让我自己伤心还痛苦一百倍,说过那些混帐话,我就恨不得把自己杀了,千刀万剐的杀了……”他痛楚的叹息。     我再也忍不住,立刻就抱住了他,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吻,跟他昏天黑地的吻在一起,浑身滚烫,心跳急速,就这么缠绵缱绻着,忘记了时间,忘了所有的烦忧……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天堂~     他这次狠狠的要了我,从床上到地毯到宽大的飘窗台,再到浴室……我们用尽了各种姿势,释放了积压已久的**,一浪高过一浪的巅峰之感将我们彻底淹没。沉醉在这极致的快乐里,我已经深深的迷失了自己……     潮水过去后,我枕在他的臂弯里,享受着他的温存的同时,理智也逐渐回复过来,于是我立刻想到了许承彦的那些话,心头又立刻被忧虑包围。今天,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再到天堂的,如过山车一般的情感波折,最终还不是不得不面对我爸的那一关……尤其是这次我确定自己无论如何离不开高子谕以后,更加担忧许承彦那里的关卡。     他似是洞穿了我的烦忧,摸了摸我的脸,温柔坚定的说,“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家去,顺便再次跟你爸谈,这一次,无论如何我要说服他。”     “你愿意向他妥协了?”     “嗯,我想了很久,如果你爸不点头,我们也不会真正的幸福,迟早还是会出问题。他那一道坎,必须要跨过去。”     听他此刻说得这么坚定而诚恳,我感动的又有流泪的冲动,没想到,强硬如他,也愿意为了我而妥协了?再一次,我相信他,可以用他的自己的方式通过我爸这一关。     于是,我们在事后温存完,就收拾了一下出门朝我和许承彦住的地方去。在车上的时候,我还一再的跟他探讨和我爸交流的技巧,以及切入话题的方式,要他面对许承彦的冷嘲热讽时一定不要轻易的动怒,要忍耐,低姿态……而他,也答应得好好的。看到他大好的心情,以及胜券在握和胸有成竹的那份架势,我虽紧张却也乐观。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正准备进入的时候,透过车窗,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左边的入口处……是许承彦!他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的兴师问罪,那么犀利的,失望的、狠狠的瞪视着我。     我赶紧让高子谕停车,小声的发怯的嘀咕,“我爸在外面……”     他根据我的视线看出去,果然也看到了许承彦像个石像一般的立在路边。他立刻将车子熄了火,在跟我一个对视,“现在下去吧。”     我忐忑不安的解开安全带,慢吞吞的下了车,直起腰来面对他那张在路灯下面冷若冰霜的脸,一下子变得很胆怯。双腿非常沉重的迈过去,来到他跟前,“爸爸,你在这儿――”     “啪!”我没说完,毫无征兆的就被他扇了一巴掌!!     我彻彻底底的惊呆了,吓傻了,心碎了……我鼻子一酸,眼泪立刻就飙出来了……好久好久我都没反应过来,我竟然被那个最宠我爱我的父亲给打了一巴掌!我的脸只是因为屈辱而变得火辣辣,并不疼,真正疼的是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着,泪水跟断线的珠子沿着面颊不断往下掉。     而高子谕也赶到旁边来,正欲说话,却被许承彦狠瞪了一眼。许承彦盯着我,用一种冷得像北极寒冰似得语气,“今晚去哪里了?下班为什么不回家?!”     “我……去找子谕了。”被他打了,我也有几分赌气。     许承彦哼了一声,黑着脸“你现在是摆明了要跟我对着干了?”     面对他的打骂质疑,我实在很气,干脆不回答他,转而推着高子谕,“我们走!”     “你个畜生,到底还想去哪里?”许承彦恼羞成怒的吼了一句,粗鲁的拖住我的手,把我拉回来。     “我的事不要你管!”我抬眸来,火气冲冲的跟他对峙。     “你――”他举起手来,又想甩我一耳光,我这回没有闪躲,只是闭上了眼睛任他打……但是好久他的手没有落下来。我睁开眼,看到他面部表情痛心而狰狞,嘴唇微微发颤,镜片下的眼睛里有点波光,他用同样颤抖的手指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一天到晚跟这个混蛋鬼混,不就是想到时候怀孕了,用孩子来胁迫我同意吗?告诉你,不可能!怀孕了就给我打掉,跟我回老家去!”     一直在旁边插不上话的高子谕听到这里,实在忍无可忍了,他用力把许承彦的手从我手上拿开,对许承彦厉声说道,“就凭你刚才这句话,我认为你不配当一个父亲!!”     “子谕!”我叫了他一声,用眼神暗示他别说话别添乱。     但他不管这么多,迎着许承彦满布阴云的面庞,他同样冷淡的说,“今晚,真真的确是去我那里。我现在来见你,本来是想再次坐下来跟你聊一聊我和真真的婚事,想让你接纳我,但是现在,我发现你非常的不可理喻――”     “子谕……?!”我再次叫了他一声,觉得又完了,完了完了……     许承彦果然气得脸部肌肉都在发抖,“你以为你是谁?”咬牙切齿的挤出这几个字,许承彦又是毫无意外的抽了高子谕一个耳光,下手比刚才打我的时候重多了,打得他嘴角鲜血都流了出来。     “你以为,我会把女儿嫁给你这种……爹娘死得早,没有教养的混账东西吗?滚!”     听到这里,高子谕浑身一震,死死的盯着许承彦,眼神里的狰狞和愤怒在不断的攀升……显然,许承彦这句话戳到了他最隐痛的地方。     知道事情不妙了,我赶紧叫道,“爸,我求你别再说了吧!”然后拿出纸巾想给高子谕擦擦他嘴角流出来的血,却被高子谕狠狠一推,将我推到在地!     “好,你这次成功的逼退了我。”高子谕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瞪着许承彦,“我这个‘没教养的东西’,以后也不会再来招惹你的女儿。如果你觉得你女儿有教养,就让她不要老是半夜敲门来哭着爬上男人的床……”     “高子谕!”我听到他这句话,心里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差一点就晕了过去!           164看透他的真面目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高子谕走了,而我,一下软倒在地……整个过程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被许承彦弄回到家里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我躺在床上,心凉至极,整个的被掏空,吼不出来哭不出来,只能默默流泪。以前不知道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这一刻终于体会的淋漓尽致!     原来这一切,终归只是海市蜃楼,他从来都是握不住的指间沙,是我做过的最美一场梦而已。我全身都在发抖,大夏天的晚上,连空调都没有开,为什么这样冷,比冬天的寒风还要冷……我的泪想个永远不会枯竭的泉眼,沿着面颊连续不断的流着。我现在头痛欲裂,想不起任何事,也想不起任何的人,没有爱也没有恨,什么都想不起来,脑海里一片浆糊。我唯一能感觉到的是,我的心很痛,仿佛在滴血~     许承彦现在倒是清醒得很,他给我倒了一杯温水来,坐到我床边,细心得给我脱了鞋子袜子,还用热毛巾给我擦脚,简直比个佣人还要体贴。他把我蜷缩在床中间的身子掰正,给我塞好枕头,再给我盖好被子……整个过程一言不发,却温馨体贴得让我心碎。     当他起身来又要去拿纸给我擦泪的时候,我声音哽咽的叫住他,“爸!’”     然后,我心头一热,情绪激动的起身来不顾一切的抱住他,扑在他肩头哭得天昏地暗,把刚才压抑得所有委屈和痛苦都哭了出来……一边昏沉一边清醒,精神脆弱到了极点,我呜呜咽咽的说,“爸,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人,我就不配做你的女儿,我不是人……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一时昏了头做了这么多伤害你的事……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只有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只有你才不会伤害我……对不起,爸,我再也不要跟那个姓高的王八蛋在一起了,我都听你的,我跟你回成都去……”     是啊,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自己多么的没有骨气。高子谕因为我爸提到了他的父母,他就可以发狂到口不择言,并轻言分手以捍卫他父母的尊严,而我呢?面对他几次三番对我爸的漠视和出言不逊,我却因为那见鬼的所谓爱情,站在他那边一起伤害那个悉心养育了我二十多年的老爸,我到底还不是人?     而许承彦听了我的哭诉,也是忍不住抹眼泪,他的大手抚摸了我脸上的泪痕,低沉沙哑的说,“女儿,你想明白了就好,也不枉我费了这么大心力来挽回你。txt小说下载/说起来,爸爸也有错,我不该打你的,你不知道,在我的巴掌落到你脸上的那一刻,我是无比的心痛又后悔……爸爸从来都舍不得打你,就连小时候给你拍蚊子都怕拍的太重了,可是今天晚上,当我看到你公然要跟我作对,还带着他回来‘示威’的时候,我几乎崩溃了,我觉得我已经失去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了,所以我气急之下动手打了你~”     “没事,我还要谢谢你那一巴掌,把我彻底打清醒了,谢谢你,让我认清那个伪君子的真实嘴脸……我终于想通了,爸,对不起,我这么大了还事事都要你操心。有我这样不孝的女儿,才让你过的那么苦……对不起!”     “别这么说,只要你知错就改,爸爸吃点苦受点累都没什么。”许承彦沉重的道,“说真的,我不是反对你交男朋友,我比谁都希望你能找到一份好的归宿,毕竟我也老了,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必须要有一个人代替我来照顾你。如果那个高子谕,他……和陈碧海没有关系,如果他,能像周闻笛那样靠谱,有点风度教养,我也不至于和他闹成现在这样――”     “别再提这个人。”我擦着泪,稍微清醒一点后,心内的失落和疼痛,却在成倍成倍的放大。     那天晚上,安抚好我的情绪后,许承彦就回房了。相对于我寥落苦痛,许承彦却比前段日子轻松了许多,他已经听到我的悔悟和允诺,觉得我们很快又能回到从前的温馨里吧。     很晚很晚了,我躺在床上,在对高子谕的回忆里抵死挣扎着,感觉到自己好像已经在发烧了。昏沉中,我觉得自己奔跑在一个燃烧着的丛林里,四周都是火焰与浓烟,脚底下的草也是燃着的。我赤着脚,在火焰上奔跑,奔跑,奔跑,……我跑得喘不过气来,跑得筋疲力竭,……于是,我忽然看到,在那浓烟的后面,高子谕正咧着嘴,对我嘻笑着。我伸出手去,哀求的喊:     “救我!救我!救我!”     他继续嘻笑着,满不在乎的望着我。我向着他奔跑,他却一步一步的倒退,于是,我永远追不上他,而那火焰却越来越盛的包围过来。我跌倒了,爬起来,我再跑,我的手渴求的伸向了他,“求求你,子谕!求求你,救我!我要死掉了!我要死掉了!”我扑过去,我的手差一点抓住了他,但他迅速的摆脱了我,身子向浓雾后面隐退。     我狂叫,“不要走!不要走!不要丢弃我!求求你!不要丢弃我!”可是,他嘻笑了一声,转过身子,他跑走了,轻快的消失在那浓烟的后面,再也看不到了。我发狂般的尖叫了一声,身子从床上直跳了起来。于是,我感到一只温柔的手按住了自己,一个慈爱的声音在我耳边喊着――     “怎么了?真真?你在做恶梦!醒一醒,真真!”     我“啊”的一声,睁开了眼睛,只觉得一头一身的冷汗和浑身的痛楚。在我面前,哪儿有火?哪儿有烟?哪儿有高子谕?只有父亲担忧而慈和的望着我。     “怎么了?真真?做了什么噩梦?”爸爸问,把冰袋压在我的额上,“你在发烧,好烫。”     我环室四顾,一屋子静悄悄的,外面已经是大天亮!我想找寻什么,但我什么都没看到,“有人……来过吗?”我软弱的、渴望的问。     “没有,哪会有人来?”     我把头转向了床里,手在被中紧紧的握成了拳,指甲深陷进肉里去。眼泪迅速的涌上来,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的牙齿咬住了被角,死死的咬住。在心中,我绝望的、反复的呼号着,“高子谕!你好狠好狠!你怎么不干脆把我杀了?”     多么紧张又多么乱糟糟的日子!     **     再一次来到公司的时候,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蕙兰,我自五六年前毕业以来,一直待在这里。当初因为纪均泽,就算受到了再多的职场不公,也决定留在这里。后来工作做好了升职了,更是把这里当第二个家。最后,因为高子谕,我还一度把这里当自己公司来经营,不仅仅局限于管理采购的工作,还一心想着从更多的层面为高子谕出力。可是现在,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一些重要的工作写成了交接的文件,又去行政部拿了一张辞职申请表……申请表上只不过几个空,我却写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我一边怀念一边流泪一边写。写完了以后,我直接去找周闻笛给我签字。     周闻笛看到后十分震惊,又注意到我这副萧条落寞的脸色,他问,“怎么,你们吵架了?”     “已经分手了。”     他不相信,“吵架很正常,但老拿辞职来发泄就实在没意思了,我不会给你签的。”     “你不签我就走不了了吗?”我像吃了炸药一样,随便说句话也能凶神恶煞。     “你们俩……发生什么事了?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我了解子谕,他不可能答应跟你分手。”     “不用你管。”我不理周闻笛,转身就跑去高子谕,让他签字。本来下定了决心一辈子不想再看到他那张脸,但是走之前道个别,也算是给自己曾经的付出画上句号吧。     来到他的办公室,我直接就推门进去,看到他正在跟一个部门总监谈工作。那个总监看到我来了,知道我平时跟高子谕的关系,估计也快说完了吧,就匆匆收尾告别出去了。     我把手里的辞职申请表递到他的面前,“高总,麻烦你签个字。”     他瞟了眼那张表,不到几秒钟时间,抓起来三下五除二就撕了,坐下来继续忙他的工作,不解释也不理我……     “你以为,我想走,还能被区区一张申请表就绊住吗?”     他继续绷着脸,不说话。           165惨烈殴打和争吵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就站在他对面,那么呆呆的盯他几秒,盯着他冷若冰霜、满不在乎的神色。那一瞬间,我脑子里又闪过了和他的那些美好和争吵,尤其是那天晚上跟我父亲的冲突,我鼻子一酸,泪水又要冲出眼眶……而他,却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好可笑。     “咱们,好聚好散。也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我说完这句话,扭头就走。每迈一步,我都以为他会叫住我,至少会有点什么反应,但是,他没有!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都没有,跟个蜡像一样坐在那儿。     我走出去,重重摔上他的门,眼前立刻模糊了……我走起路来都是颤颤巍巍、跌跌撞撞的,以至于必须扶着墙,埋着头,擦着泪,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经过的人纷纷像我头来奇怪的目光,估计都以为我病了吧?哈哈,许蔚真,你tm在男人面前简直一败涂地,原来,他们都是和你玩玩而已,没有人愿意珍惜你,你这一生,就不配拥有幸福……这些消极的思想,不断的灌注到我脑海里,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更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到我自己的办公室,短短的一段距离,我走了半个小时。走进去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脸色惨白,浑身冒着冷汗,幸好办公室没人。刚好,我只想一个人静静,不需要任何人的嘘寒问暖,不要被打扰,也不要被问原因,我只想静静,想沉睡。     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我爸打来的。他说他要来蕙兰接我,帮我搬一些东西,让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离开。我苦笑着、动容的说让他来,我说我正好想你了……我的辞职申请已经批下来了,明天就可以走了,远离这里的纷纷攘攘,离开这个伤心地。     在这样的精神压力下,我连工作交接的安排都没有力气了,只是简单的收拾了自己的办公桌抽屉,接到许承彦的电话就先下楼去跟他碰面。他说他的车停在大厦侧门这边,我也就沿着侧门过去,侧门相当于是公司大厦的一个人比较少的后门了。刚刚出门来,正在窥望许承彦的车子停在哪里呢,忽然就看看到角落里里有剧烈的争吵声,男女的声音,但是被一辆suv挡住了,只能看到半个人脸。     我好奇的绕过来,循声望去,被眼前的画面下了一大跳,吵架的两人居然是丁婉姿和陈碧海!!由于我这个位置隔得有点远,加上他们吵架用的好像是方言,我也听不真,只看到丁婉姿貌似是很委屈的一直在骂陈碧海,而陈碧海抽着烟,偶尔气势汹汹的回应两句,两人谁也不让谁。     忽然,不知道丁婉姿吼了一句什么话,陈碧海把嘴里的半截烟头仍在地方,抬手就给了丁婉姿一耳光!!我也被吓得差点叫出声,正想着如何去阻止的时候,丁婉姿气得抓狂得想打回去,却被陈碧海捉住了手腕又扇了一巴掌,打得丁婉姿跌倒在地,然后又被陈碧踢了一脚……我是彻底吓傻了,根本想不到原本相貌堂堂的商界大佬级人物,在私下里竟然是这么暴力又龌龊的一面!就算丁婉姿再说了什么伤人的话,也不至于这样打吧?     这个时候的丁婉姿从一个贵妇变成了被他仍在地上的一块抹布,跌坐在地上哭着伤心至极却不敢再还手了,而陈碧海则发疯般用我听不懂的方言在责备他,当他正想再次动脚提她的时候,忽然又被一个人从后面抱住,一下子就将他摁倒在地!     而我没有看错,那个人竟然是我爸许承认彦!!     许承彦把陈碧海按倒在地上,拳头就疯狂的朝他脸上砸去……此情此景,吓得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我再也忍不住,飞快的冲过去,一边口头呼喊,一边手上阻止,奈何我爸也跟疯了一样,将陈碧海往死里打……     旁边的丁婉姿呢,也跟着阻止了几声了,赶紧摸出手机来打电话。我只顾阻止两个大家的半老头子,也认真听她给谁打了电话?     一开始许承彦还占上风,可是打到后来,陈碧海占了上风,两个老男人就这么发疯的扭打在一起,偏偏这个时候那些保安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一个不见,甚至周围连一个路人都不见!我喉咙都喊嘶哑了,都急哭了,但我一个弱女子哪里分得开两人,又考虑到我爸的身体不适,我到后来都是过去尽力帮我爸挡着,结果被陈碧海踢到了好几下,痛的我全身发颤!不知道这个平时看似体面尊贵的商界人事,私下里这么野蛮……     这种可怕的局面持续了大概两三分钟后,许承认被他打了好几下,最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抓起陈碧海胸前的衣襟死死的把他按在车门上,双手忽然又发狂般的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海叔!”一个男声传来,我回头一看,高子谕来了。     他像一道闪电一般的冲了过来,不知道是真的没看出是我爸,还是早就知道,他手法非常粗暴的,一下子就将许承彦拽开后,还顺手推了他一下,将他推倒在地,以至于他的头部也砰’一声撞到了水泥地上!     “爸!”我吓得魂飞魄散的跑过去,赶紧扶起许承彦,摸着他的后脑勺起了很大的一个包,我心痛得要命,一边吃力的将他扶起来,一边嫉恶如仇的瞪向高子谕,可他却扶着他的‘海叔’,双眼关切的望着海叔,对他各种伤势查看,和嘘寒问暖,完全不理我爸……就是那么一瞬间,我彻底的对他死心了!     这个时候,假如我手里有一把刀,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朝高子谕刺过去!他可以任意的骂我羞辱我,但是我绝对忍受不了他对我爸动了手,我不会原谅他,一辈子不会!事实上我已经忍不住了,我放下守着伤的许承彦,冲过去就死死的掰过高子谕的肩膀,不等他抬眸来,我使劲浑身解数抽了他一巴掌,瞋目切齿的骂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了你这个人渣!听着,我们完了,彻彻底底完了!”     他摸了摸被我打了的脸颊,除了还我一个同样冷漠的眼神,再没别的反应。可能,他也是默认这场分手吧?呵呵,分了,终于结束了!     我拿起手机给周闻笛打电话,让我帮着我送我爸去医院,他很爽快的答应,说马上过来。看吧,一个周闻笛,都比面前曾经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的男人的靠谱…     而这个时候,那丁婉姿还犯贱的拿着手绢去给陈碧海擦拭血渍,一脸心痛的样子,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还被他打倒在地的事,不但如此,她居然还一步一摇的走到我们跟前来,用责备的语气对我爸说,“许承彦,我说你也真是够了,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学人家年轻小伙子打架,现在把自己弄成这个狼狈的样子你能怪谁?我说你这么多年是越活越糊涂了吗,明明知道人家是大老板,还敢动手打人,你要我怎么替你求情?赶紧回四川去吧!”     听到这些话,不仅仅是我,连许承彦都瞪大了眼睛,完全难以接受……他想不到自己为这个女人出头弄得头破血流,结果反倒被她羞辱一番吧?他用手指着丁婉姿,想骂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幸好我在旁边看着。我用手拍了拍我爸,稍稍安抚了他一下,就站了起来……     我再也控制不住了。丁婉姿的嚣张,和许承彦所受的屈辱,以及高子谕自始至终站在陈碧海那边,这一切撕碎了我最后的意志,我觉得自己快发疯了,快发狂了,快崩溃了!在这一瞬间,我才知道自己一直生活在怎样虚伪的世界里!怎样恐怖的噩梦里!     “你……想干什么?”看到我逼视着她,朝她走来,丁婉姿有点心虚,但又想尽力表现自己的镇定,大概觉得我是她女儿,我不敢乱来吧。     我充满仇恨的眼神要把她看穿,不由自主的就从唇缝里飘出两个字,“贱人。”     “你骂谁?”她也怒了。     “骂你!丁婉姿,你个贱人!玷污许家名声,你的‘光荣事迹’永远刻在我们许家耻辱柱上的贱人!”我觉得我也被这里的每一个人折腾疯了,一下狂叫起来。     “你……”她伸起手来想打我,却被我抓住了手腕。我重重的甩开她,则真的很想反过来扇她一耳光,但想到她刚才已经被陈碧海打了,我也就稍稍仁慈不补刀。     “许蔚真,我是你妈啊!”她吼道。     “呵,你也配?”我咬着牙,瞪着她,死死的瞪着她,“你就是陈碧海养的一条狗,没有尊严的狗!”     “真真,你给我闭嘴……”许承彦也听不下去了。     “啊!!”丁婉姿惨叫一声,被我骂的彻底崩溃,她跌倒在地,哭得天昏地暗,“许承彦,你当初为什么不把这个畜生掐死啊,你听听她都说的什么话,她诚心要我死啊,她要逼死我啊……我怎么就这么命苦,为什么这世界上每一个人都要针对我?为什么?是不是我死了,你们就高兴了?我的儿子啊,你到底在哪里?如果你还在,妈妈就不会过得这么凄惨了,你到底在哪里,你出来好不好……?妈妈现在所有的苟延残踹,都是为了找到你啊……”           166患难时候见真情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那你就赶紧去死啊!”听了她这样的倾诉,她表达了对她儿子的思念,我此刻气得更加血脉喷张,我吼道,“你去死,死了大家眼不见为净!你去死!”     “够了!!”旁边的高子谕冲我吼了一句,他暴怒的叫了起来,“许蔚真,你是泼妇吗?这样胡言乱语跟个疯子有什么分别?”     “对,我是泼妇!我是疯子!”我气得浑身发抖,眼睛胀得血红,“我胡言乱语,我没有风度!这世界就是这样荒谬,你们可以做最下流的事,却不允许说破!高子谕,你有风度,你欺负我爸爸,玩弄我的感情…”     “高子谕!”我继续大怒着,气得完全失去了理智,浑身簌簌发抖,“你……你……你这个无情无义的混蛋!你……”     一直在旁边插不上话的许承彦,这时已忍无可忍,他冲上前来,握住我的手臂,急急的说――     “咱们走吧!女儿,你何苦要为我出头,到这儿来找气受!你就少说两句吧!难道你不明白,你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已造成的事实!走吧!咱们走!”他拉住我,带着伤的他,推着我离开,“我早就跟你说过,关键时刻,他还是会站在陈碧海这边。”     听到这里,我猛地一个震惊。是啊,事实确实已经验证了,他果然还是以他的利益为重,他怎么会把我们父女当回事呢?他眼里只有陈碧海,他不但为陈碧海出头,摔伤我爸,连正眼都没看过我受伤的父亲,一直在那边冷眼旁观,就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混蛋,我当初是怎么为他那般飞蛾扑火的?     我觉得自己在这个瞬间就坚强起来,我咬着牙,扶着我爸上车。也在这个时候,周闻笛来了。看到这里的混乱画面,他问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闻笛,谢谢你,如果你太忙的话,就不用帮忙了,我自己送我爸去医院。”     “我再忙也得送啊,你看现在许叔这么鼻青脸肿的,”周闻笛说道,再瞧了眼对面的高子谕,对方正在安排陈碧海上车似乎也是送医院。他一下什么都明白了,知道我们正处在水深火热的矛盾中。     但是当周闻笛看到还坐在地上哭的丁婉姿时,他有点情不自禁的在她面前蹲下来,满脸堵满关切的问,“丁女士,你发生什么事了?”说着,还想扶她起来。     而丁婉姿,双眸也立刻被周闻笛吸引过去了,她赶紧擦了擦泪水,情绪也一下稳定了些,她不好意思的柔声到,“是……闻笛啊,你看,让你看笑话了。”     “来,先起来吧。”周闻笛悉心的扶着她,问她准备要去哪里?     但丁婉姿却有目光却有些痴痴的盯着周闻笛,由衷的说道,“闻笛,我总觉得看到你就好亲切,你能多陪陪我吗?”     周闻笛面露为难状……     看到他这样子,我也不想耽误周闻笛的时间了,或许他留在那里帮着安抚一下丁婉姿也没什么不好,不然她要真的闹自杀去死了,我岂不是背负一生的责任?     于是,我自己开车载我爸去医院对伤口做了清洗和包扎。看到他脸上的伤口,我真的是比他还难受。他五十多岁的年纪了,哪里还经得起这样的伤筋动骨?尤其,那个我曾经最爱的男人,还参与了伤害他的行列,我越想越心痛,也越来越绝望。     晚上送许承彦回到家,他看起来心情也非常的不好。连饭也吃不下,只是呆呆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上一片低落……看样子,应该是还在为今天的打架事件,以及丁婉姿的那副态度而纠结吧?     是啊,就丁婉姿那几句话,杀伤力对于许承彦来说可谓非常之大,他从医院回到家,一个字都没说过,所有的伤痛都埋在心底……     我本来想安慰他几句的,但自己现在也是伤痕累累、千疮百孔,连个舔拭伤口的地方都没有,哪里还有什么精力来安慰他呢。我只是象征性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开着电脑视频,一边恍惚的看着视频,一边看着窗外的灯火……在这种安静的氛围下,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被一点一点撕碎的声音了……外面的天更昏暗了,晚风轻抚,那敞开的窗子,迎进了一屋子的暮色,也迎进了一屋子的寥落。     也不知道在房间里坐了多久,当我打开门准备去浴室的洗澡的时候,听到客厅里的电视还在大声的放着,而且还都是在放广告,我决定去提醒许承彦把电视声音放小点,或者早点睡觉……可是刚刚来到客厅,看到他斜着躺倒在沙发上,我心底想狠狠的一抽,丢下手里的衣服就奔过去!     只见地板上有一大摊鲜红的血,简直触目惊心,而许承彦嘴角,以及面前的衣服上都是鲜血,他人已经昏厥了过去……     见到这恐怖的画面,我本能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之吓得浑身颤抖,一边拍着许承彦拼命的喊他,见他没有反应,我在失魂落魄的慌乱中,唯一知道的就是找电话打120.我开始找手机,我的手机明明就放在我房间,可我在万分的紧张中,脑子跟短路了一样完全不受控制,我先是在茶几和沙发上翻了很久,然后才冲进房间,在床上翻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手机……可是我的手抖得非常厉害,我完全拿不稳手机,好不容易拿稳了,我又找不到拨号的地方,我以前从来没有打过120,只不过三个数字,我居然费了好大好大的劲才成功的拨出去……是的,这一刻,因为极度的恐慌,因为对死亡的恐惧,我整个的要崩溃了,脑子真的叫一片空白了!!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以前被父亲保护得太好,没有吃过什么苦,不然遇到紧急情况,也不至于如此的六神无主。     还好老天保佑,我成功打通了急救电话!老天保佑,120在不到15分钟的时间内赶到,并将已经昏厥的父亲送到了医院进行抢救。我的神经一直紧紧绷着,一刻都不敢放松,在抢救期间,我拿着医生开的各种单子跑了好久个地方,又是缴费又是拿药……直到听到医生说了我爸没有危险了,我才稍稍的松懈下来,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哭成狗。我暗暗告诫自己,他老了,他的身体真的不行了,以后必须要我来照顾他了,我必须要坚强,不能倒下,不能倒下……在这个世界上,我和他都是彼此最亲的、唯一值得依靠的人了。     已经深夜两三点了,很多来看急诊的都是一家人围着来。而我,只能由我一个人陪着我爸。我甚至还痴心妄想道,若是跟高子谕还像从前那样好,遇到这种困境,至少还有他这个男人可以依靠,至少不用我一个弱女子来承担这一切……可是仅仅是想了几秒,我就狠狠的摇了摇头,在心底把自己骂了一遍。为什么还要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不过就是一个泡沫而已,早就破裂了……而我爸遇到今晚的劫难,他难辞其咎!我到底是有多犯贱,才会在这个时候,还把他当救世主?去他妈的!     许承彦在输液中勉强睡着觉。进医生诊断,还是像上次那样是胃出血。之所以再次发作,跟很多因素相关,比如饮食、情绪、用药等等。而在我看来,他复发的直接原因,不就是跟陈碧海打了架,伤筋动骨了,再加上被高子谕推倒,加上丁婉姿在语言上对他精神的刺激……这一些列的打击,就是正常人都没几个受得了,何况他一个患过好多疾病的中老年人……想到这些,我又是偷偷的泣不成声~我从小就特喜欢哭,遇到点小事就会泪流成河,虽然眼泪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可是放声大哭一场,却能从生理上让自己好受许多。     接下来的几天,许承彦继续住着院,慢慢的调养。而我,也没有去上班,一直留在医院体贴入微的照料着他。这些天,陆月华和周闻笛都好心的来看了他,尤其是陆阿姨,每天都在家里煲汤做饭,然后亲自送到医院来给我爸补充营养。我真的是特别感激她,顿觉至少天无绝人之路,至少在重重的打击下,还有那么一个原本陌生的人,愿意对你真心付出,给你一份人世间的温暖。同时,周闻笛也时不时的陪我聊天,安慰我,还劝我回到蕙兰。     我相信,就算我没给高子谕说过我爸病发住院的事,但就凭周闻笛和我的这层关系,他应该也早就把实情透露给高子谕了吧?可是那个,我曾经爱得如痴如醉的,当作全世界的男人,那个自称爱我要娶我要给我未来的男人,那个亲手推倒了许承彦的男人,却从未来看过我爸一眼……是的,就连我在蕙兰一些关系好的同事知情后都来探望慰问我爸,可是他,跟人间蒸发一般。没有托人问候,也没有短信和电话的问候……     我一天比一天心凉,而离开他的决心,也一天比一天强烈。           167一半清醒一半醉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差不多一两个星期以后,许承彦也正式康复出院。这次的劫难,让他消瘦了许多,眼窝深陷,连颧骨都出来了,形容也多了几分憔悴,更没有原来那么硬朗了……,原来的他,尽管年过五十了,还是有着高大魁梧的身材啊,经过这么一来二去的折磨,一下苍老了好多。这让我无奈而痛心。不过稍微让我欣慰的是,许承彦似乎想通了,决议要和丁婉姿做个了断,当我的面拒接她的来电,也把她电话拉黑。相反,他愿意和陆月华来往了,尤其陆月华又是个主动的人,偶尔约他下去逛逛公园什么的,他也乐意去。     可我的伤痛还在持续着。没有继续去上班,每天接到无数工作上对接人的电话,我只好关机,一个人窝在家里。一边笑一边哭,心一半清楚一半模糊……     这一夜又睡得很不安稳。     我做了许多希奇古怪的噩梦;一忽儿是我和高子谕跋涉在一个沙漠里,四面全是风沙,我一转头,他不见了,我狂呼着他的名字,醒了,满头的汗。我再睡,梦到和他结婚,有个神父在礼坛上主持着我的婚礼,我那有粉红玫瑰花的婚纱如诗如梦的罩着我。神父在问,有没有人反对这婚事?我四面悄悄注视,一转头,整个礼堂空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教堂里,高子谕不见了,我又狂叫着醒来,满身都是汗。再睡,我和高子谕走进了一座原始丛林,像印度,像亚马逊河流域,像非洲,反正是个又大又阴森的丛林,蓦然间,丛林里冲出一只老虎,我惊愕的回头张望,高子谕化为另一只猛虎,对我龇着牙咆哮,我这一惊,又醒了。     看看窗子,天已经亮了,新的一天又来临了。我坐了起来,不想再睡,那些噩梦使我醒来就头昏脑胀,浑身被汗水浸透。我抱着膝,望着窗子上的曙色被黎明染亮……我又下意识的拿起手机,上面没有一个未接电话,唯一的未读短信都是电信的缴费通知。我以为手机没费了,还给许承彦拨了个电话试探,没有停机,好失望。     当清醒的时候,脑海里又不断的浮现高子谕的所作所为,我依然放在心里折磨自己,气得说不出话来,那可恶的、不争气的眼泪又一直在眼眶里打滚,我必须用全力来遏止它的滚落,于是我就更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在喉咙里干噎。     那受伤的、受侮的感觉把我整个的吞噬了。     他毫无缘由的冷漠,粉碎了我所有的柔情,打击了我全部的自尊。我一个人待在屋子里,竟然也能语不成声的自言自语着,“好,我现在才认清你……才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我根本看不起你!从你的头到你的脚,我没有一个地方看得上,我根本讨厌你!恨你!”     我过得很颓废很消极,每天最多能吃得下一顿饭,想彻底与外界隔绝,可还是能接到周闻笛给我打的电话。就算我不问,他也会刻意告诉我高子谕的现状,他说他现在的主题还是各种忙,只不过,不知道是由于天气的燠热,还是由于工作的繁重,高子谕近来也消瘦得厉害。周闻笛说他憔悴,他苍白,他脾气暴躁而易怒,他精神紧张而不稳定。全公司没有谁敢惹他,他也不常在公司。这些日子,他忙碌得像个大蜜蜂,整日的跑市场,见客户,晚上上班,有时就在办公室面前趴一夜,或者,在实验室待上一整天。他对调香师的要求越来越苛刻,逼走了好多人……他却从不中止这份忙碌,他吃得少,睡得少,夜以继日的工作,他成为了工作的奴隶。     可是,他再忙再累再消瘦,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还是每天呆呆的坐在窗前,一直坐了好几小时……又一个夜慢慢的滑过去了,黎明染亮了玻璃窗。我用手支着头,呆愣愣的望着窗外那些建筑,由朦胧而转为清晰。我的心境也在转变着,由晦暗转为模糊,由模糊转为朦胧,由朦胧转为清晰。当太阳从东方射出第一道光线时,我心底也闪出了第一道阳光。从椅子里跳了起来,我全心灵、全意识、全感情都在呼唤着一个名字:高子谕!     我心底的云翳在一刹那间散清了,我迷糊的头脑在一刹那间清明了!我忽然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满心都弥漫着喜悦,一种崭新的、欣喜欲狂的感觉在我血液中奔窜、流荡、冲激!没有时间可耽误,没有耐心再等待,我迫不及待的冲出了房门,冲过了客厅。许承彦叫着说――     “这么早就要出去吗?你还没吃早饭呢!”     “不吃了,对不起!”     可是当我坐着电梯来到地下车库,坐到自己的车子上时,我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绊住了,我现在是要干嘛?我居然想要去找高子谕?我居然想要再一次跟他妥协!?天啊,我是得了失心疯吗,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举动?难道我现在在梦游,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要做的事?一个声音在我心底狂喊着,不要去,不要去,前面是一片悬崖,你一旦过去就是万劫不复……     于是,我忽然又‘醒’过来了!我赶紧下车来,又带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回到了家里。     又是一个难熬的深夜。在无所事事的时候,我拿出那把买了很久,却很少用的吉他出来。我穿着睡袍,盘膝坐在床上,怀里抱着吉他。我轻轻的拨弄着琴弦,反复的奏着同一首曲调,奏完了,再重复,奏完了,再重复,我已经重复的弹奏了几十遍了。我的眼光幽幽的注视着窗外,像个朦胧的影子,耸立在夜色中。今夜无风,听不到风声,听不到鸟鸣,夜,寂静而肃穆,只有我怀中的吉他,叮叮咚咚的敲碎了夜。敲碎了夜!是的,我敲着,拨着,弹着。我的眼光随着吉他的声响而变得深幽,变得严肃,变得迷茫。把头微向后仰,我加重了手指的力量,琴声陡的加大了。张开了嘴,我不由自主的跟着琴声唱了起来……     歌声停了,吉他也停了,我呆坐了几分钟,眼光定定的望着窗子。然后,我换了个曲调,重新拨弄着吉他。     歌声再度停了,我抱着吉他,一动也不动的坐着,像个已经入定了的老僧。接着,我忽然抛掉了手里的吉他,一下子扑倒在床上,把头深深的埋进枕头里,我开始悲切的、沉痛的啜泣了起来。房门迅速的打开了,许承彦闪了进来。关好房门,他径直走到我的床前。摇撼着我的肩膀,急急的说――     “怎么了?怎么了?”     “爸,”我的声音从枕头里压抑的飘了出来,“我觉得我要死了。”     “胡说!”他温和的轻叱着,扳转了我的身子,我仰躺了过来,我的头发零乱,我的泪痕狼藉,我就那样睁着大大的眼睛,那样无助的望着父亲。     “真的,”我轻声说:“我要死了。因为我对任何事都没有兴趣了……没有一样事情是我感兴趣的,我觉得我还不如死了。”     许承彦还是习惯性的摸着我的头帮我整理了头发,他眼里有几分愧责和痛惜,他唉声叹气着,“过一段时间就好起来了。你多出去走走,不能一天到晚的待在家里。我叫了许岚来陪你,你们一起出去玩吧。”     我呆呆的不说话,目光一定是涣散的,神情一定是沮丧的。     “真真,”许承彦又慢吞吞的说,“说到底,你还是因为高子谕吗?看来,这就是你的病根了。”我静静的仰躺着,静静的望着我的父亲。我并没有因为他吐出“高子谕”这三个字而惊奇,也没有发怒,我安静得出奇,安静得不像往日的我。     “是的,高子谕。”我承认的说,“我想不出用什么方法可以杀掉他!”     “你现在恨他了?”他问。     “是的,我恨透了他,恨不得杀了他!”我感到脑子里轰轰乱响,像有几百辆坦克车从我脑中轧过,轧碎了我所有的意识,轧痛了我每一根神经,我努力想聚集自己涣散的思想和昏乱的神智,但我只觉得挖心挖肝般的痛楚和火灼般的狂怒。     第二天许岚真的如约来找我。我答应开车跟她一起出去兜会儿风,散散心,不然真的要压抑死了。     我出门的时候,整个人浑身无力,脑袋晕晕的,连走路有些发颤。不过由于许岚不会开车,我又不想扫她的兴,就上了驾驶座,开着车朝郊区那边的方向去。     一路上她陪我聊天,我也只是心不在焉的敷衍着,脑子昏昏沉沉,可我偏偏还按照原来的速度开着车,有好几次都差点撞到前面的车,或者撞到人,吓得许岚心惊胆战,连连叫我停下来,可我却像要发泄什么样,压根停不下来,直到来到了郊区的工业区里,由于车子少了,我开得更快,但我脑子却越来越不清晰,跟喝醉了酒一样,意识不清,没法控制……只听得耳边许岚一声狂叫,车子就撞上了旁边一棵大树,而疲惫到极致的我,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168走投无路又怀孕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醒来的时候,毫无意外的我正躺在医院的床上,左手插着针管在输液。我挣扎着动了动,浑身都没有力气,脑袋也是想不起事情来,跟失忆了一样,正想撑着坐起来的时候,看到许岚断了一杯温水进门来。看到我醒来,她很欣慰的坐下来问我感觉怎样了。     “我发生什么事了?”     “啊?你不会失忆了吧?”许岚把我开车撞大树上然后昏厥过去的事给我复述了一遍,我才微微的想起来,发现自己又回到‘现实’里,那些痛苦还在,一下子又被连绵不绝的忧愁包围,困得我喘不过气来。     扶着我坐起来以后,许岚眼底带着些神秘的笑意,非常小声的问我,“真真,你怀孕两个月了,你知道的吧?你看,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幸亏肚子里的孩子没事。”     我听到这个,浑然一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睁大眼睛问她,“我……怀孕了?谁说的?”     “你晕倒的时候,医生检查出来的。”许岚也惊诧,“意思是,你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     我摇摇头,心跳一下子就加速起来……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腹部,一瞬间的感觉堪称五味杂陈、大多都是比较负面的,比如惶恐、惊愕、厌恶、无助、完全没有大多数女人首次怀孕的惊喜。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肚子里居然悄悄孕育了一个生命,而且还是在我消极落魄的时候到来……到底该怎么办?     “姐,我不要这个孩子。”都没多做思考,我就恍惚着对许岚说出了这话。     “为什么啊?”许岚睁大惊异的眼睛,“是不是因为跟他吵架了,分手了?”     我点点头,继续机械的重复,“我不要这个孩子,这对我来说是个麻烦,必须解决掉。”     “你好狠的心啊。”许岚从惊异转为责备,她完全理解不了我的想法,她大声的说,“真真,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你居然不想要这个孩子?你居然想要把他‘解决掉’……你就是说都不该这样说啊!”     “那你想要我怎么办?难道生下来吗?”我失声哭了起来,双手撑着额头,全身发抖。     “当然要生下来。”许岚说的特别坚定,那感觉好好像这孩子是她的一样,“这是一条生命,是你自己的孩子,你舍得去流掉?”     “不可能的。”我摇摇头,“我不可能这么傻,让这个孩子毁了我的后半生,我不想当单身母亲!”     “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啊?”许岚有些恼怒的、偏执的说到,“我真心无法理解你们这种随随便便就要流产的人,你知道对我来说,想要一个孩子有多么困难吗?为什么你现在有了,却可以如此潇洒的谋杀掉?你知道吗,真真,我听到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好比我一个温饱都成问题的穷人,眼睁睁的看着你扛着几十万的现金扔到河里还不心疼……”     许岚这个比喻还挺贴切的。或许对她一个不能怀孕的人来说,确实无法接受我如此漠视生命的想法吧?可是我除了这一条路还能怎么办?已经彻底跟高子谕分手,难道我真的要把孩子生下来自己养着吗?既然已经没有了爱,还留着个孩子不是更加折磨自己?再说,以我现在的能力,要养一个孩子多么的困难?我也不想让孩子生下来就没父亲……综合多种因素考虑,我还是决议要马上做流产手术。     下定了决心,我就开始跑妇产科各种咨询,许岚拦了我好久都没有拦住,而且那个医生也是比较冷漠的,没有表示任何的关切,并不问我原因,也不管许岚的劝解,大概她每天接待几十个流产的人,见怪不怪了吧,一来就给我开了缴费单,让我先去做术前的检查。     让我惊异的是,做着这一些列的事情,我竟丝毫没有愧疚留念之情,也没有任何的隐忧与害怕,只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既然你骗了我的感情,将我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我也没有必要留下你的种……这样的想法,使我不禁怀疑,我对他又有几分真?     正当我在做术前检查的时候,许岚还在我耳边反复的劝我,最后实在没办法,她拿着我的手机,找到上面高子谕的电话,对我说,“我给他打电话,不管怎样,你得先听听孩子父亲的意见。”     我一听就着急了,忙大叫着,“你干嘛,给我放下!”我甚至忍不住起床来去夺自己的手机,而坚持的女医生却有点怒了,她不耐烦的说,“还要不要做了?考虑清楚再来吧!”说完,护士就走了出去。而许岚的电话却打了好久都没有人接。     其实我早就料到了,他看到是我的来电,怎么可能接呢?呵呵,又是一次自取其辱。想到这里,我实在忍不住,骂骂咧咧的说,“不用检查了,反正已经开了药,我先把药吃了!”是的,我这情况选择的是药流,流完了再清宫……被这么一刺激,我现在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待我接了水过来,许岚又扑过来拦住了我,她说,“我已经给高子谕发了短信,告诉他你在这个医院,你再等等吧,他应该回来的。”     “他不会!”我气咻咻的吼了一句,忽然就情绪激动的把手里的杯子发泄似得扔在地上,然后无力的跌坐在休息区的椅子里,撑着额头,鼻子又酸了,眼眶又红了,我拿出纸巾不停地擦着泪,心也是一抽一抽的,那种彻头彻尾的绝望的将我整个的覆盖~     许岚捡起了地上的杯子扔进垃圾桶,然后她在旁边坐下来,体贴的帮我整理着头发,“真真,其实你还是舍不得孩子对不对?”     我不说话,除了心痛没别的感觉……我以前,不是没有设想过跟他结婚生子,现在孩子来了,却早已物是人非。曾经有过那么深刻的甜蜜缠绵,我不可能,真的完全不想要这个孩子,只是此刻,我不知道除了带着一腔的负气把孩子流掉,还能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来平复内心的不甘……     “这样吧。”许岚长叹了一口气后,仿佛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样,“孩子你必须保住,必须生下来,如果你不想要,那就给我养!我喜欢孩子!”     我并没有对许岚的提法感到任何的诧异,因为我压根没听进去她的话,我满心想的都是这个孩子不能留,不能留,不能留……直到后面,因为我们来的时候就比较晚了,所以医生都下班了,我在许岚的怂恿下也只得先回家再说,并且再三的嘱咐她,关于我怀孕的事,一定不要向我爸透露半个字。     回到家,刚好我爸又不在,我继续回房在床上躺了会儿,而勤快的许岚则已经子啊厨房忙活了,她去超市买了好几个适合孕妇的菜,说是要给我补补。哎,看样子,她比我还要在意我肚子里的孩子~     因为早就说要回老家去。我闲得无聊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我把箱子放在床上,把衣柜都打开了。我慢慢的,一件一件的把衣服折叠起来,收进箱子里,我做这件事,做得专心而细致,好像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事,就是要叠好这些衣服。我面容愁苦,心情低落,觉得自己把所有属于欢乐的,属于留恋的,属于柔情的种种情绪,也都打包装箱了。而这箱子,却可能尘封到永恒。我想着,手就不能运用自如了;每件衣服都像有一千斤那么重,既提不起,也放不下。然后,我就拿着一件衣裳,在床沿上坐了下来,痴痴的,迷乱的对那衣裳发起呆来了。     我就这样坐在那儿,神思恍惚的想着一切。从过去到未来,从跟高子谕相识到分裂。呵呵,我竟然曾经那么天真!跟每个男人的感情,我都是失败的,我演坏了每个角色,演坏也罢了,演失败也算了,怎么她竟会迷失在自己饰演的角色里?我握紧那衣裳,那是高子谕几个月前带我逛商场的时候,就因为我随口说了句款式好看,他就不由分说给我买下来了,丝绒那么光滑,那么柔软,柔软得像我的意志……她把头仆下来,把面颊埋进那衣裳里。     就这样走了吗?就这样离开我眷恋的地方?一股酸楚直往脑门冲去,我的眼眶骤然发热,那光滑的丝质衣服就莫名其妙的潮湿了……     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了我的沉思,也打断了我那凄苦的冥想。我站起身来,把衣服堆在床上,穿过客厅,以为是我爸回来了,我毫无心理准备的打开了房门。而高子谕则像一阵狂风般卷了进来,他面目凶暴,眼光狰狞,浑身上下,都带着暴风雨的气息。砰然一声,他把房门关上,就直冲到客厅里。他对室内扫了一眼,他的眉毛凶恶的拧结在一块儿,眼底闪烁着像豹子或狮子般的光芒,他的胸腔沉重的起伏,呼吸像鼓动着的风箱。     我满带怯意的看着他,呐呐的开了口,“你……你要干什么?”我不稳定的问着,心中,仍然激荡着那股酸楚的柔情,和若有所待的期盼。     “你是不是把我的孩子打掉了?”他一来就逼问道。           169误会澄清心成灰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你是不是把我的孩子打掉了?”他一来就逼问道。     我充满防备的后退了一步,迎着他尖锐而狰狞的神色,冷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孩子?跟你有关吗?”     “难道跟我无关?你怀的不是我的孩子?”     他这样羞辱式的反问,我立刻被激怒,但一时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直接承认这是他的种,我不甘心,否定的话,更不明智。我只好偏过头去,用冷漠将自己武装起来,“高子谕,你滚吧,我这儿不欢迎你!别弄脏了我的住处。”     “我再问你一句,我的孩子,到底还在不在?”他继续逼问着我,从他的语气和态度中都可看出他对这个孩子的重视,超乎我想象的重视……可我倒觉得他越重视,越显得虚伪。     “没有了!”我冲口而出,装作满不在乎,“早就打掉了,没了!你找其他女人给你生去吧,我们早就分手,别再来骚扰我。”     “你说真的?”他大大的一震,立刻抬起头来,他的脸色顿时变成灰色,身子僵住了,眼光也僵住了……他直视着我,整个人都成了“化石”。     “当然是真的!”我看他似乎真的有‘受伤’的征兆,真的很在意这个事,我更加激动的说,“孩子是我自己的,我有权决定他的去留!高子谕,你骗了我、玩弄我,还三番五次的伤害我爸,我对你已经恨之入骨,怎么可能还会生下你这个‘魔鬼’生下孩子?你做梦!”     吼完,我怕我的话还不够有杀伤力,我冲进屋子里拿出还没收起来的那一系列单子,什么b超、血液、肝功能……各种检查的单子,以及药流开的药……全部都塞到他手里,“你自己看吧,我已经把孩子做掉了,你可以死心了!”     他颤抖着双手攥着那一张张检查单,上面有很多人流相关的关键字,我想,凡是识字的人看到这些,至少第一反应都会知道是流产的手术了。     果然,他看了以后,整个人气得颤抖,脸色阴沉得可怕,双目里蕴藏的暴风雨让我有些心惊胆战。也是在这刻,我意识到他仿佛对这个孩子多么的在意,或许他并不是伪装出来在我面前做做样子的。但是我始终想不通,像他这样喜怒无常冷血无情的男人,情史还那么丰富的男人,怎么会在意我肚子里的孩子?他正常的反应,难道不该是不闻不问,或者逼迫我赶紧打掉,别影响他的未来吗?     而正好这个时候,许岚端着一碗坐好的汤放到餐桌上,居然对我说,“真真啊,你刚做了手术,躺在床上多休息,别吵架啊,大吼大叫的对身体多不好,赶紧来喝鸡汤吧,我给你乘好了。”     虽然有点困惑,许岚的态度为何转变这么快?为何在旁边‘煽风点火’?但我还是挺感激她,没有在高子谕面前说破。     许岚看到高子谕,还顺便问了他要不要坐下来先吃个饭,但高子谕这时已经彻底的震怒了,他再次向许岚徒劳的证实,“孩子是不是真的没了?”     许岚不露痕迹的、理所当然的说,“没了。你没看到真真现在这虚弱的样子吗,脸色惨白惨白的,嘴唇都是白的,5点时候做的药流手术。我当时劝不住,只能用她的手机给你打电话,打了好几次你都不接,我也没办法了。”     我真是佩服许岚贴心的‘演技’,有了她这番话渲染,他怎么可能还不信?况且我现在神色真的很虚弱……我在沙发上坐下来,假装不再理他。     高子谕一下子就暴跳起来了,他的眼白涨成了红色,他的脸孔像死人一样煞白煞白,他的嘴唇也毫无血色,他抓住了我的胳膊,用力而狂猛的把我从沙发上直拎了起来,他咬牙切齿,悲愤万状的喊了出来,“许蔚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残忍的杀掉我的孩子?谁给了你这个权利?谁允许你这样做的?你tm是不是有病啊?”他暴怒的盯着我吼道,“这就是爱吗?你还敢说你爱我?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做得这么绝,可以无情到这个地步……呵呵,我太小看你了!许蔚真,我太小看你了,原来你内心竟然是如此肮脏龌龊的……”     受不了他这样的质问和辱骂,我高傲的仰起头来,眼睛里也绽着泪光。但是,我唇边却浮起一个胜利的、虚弱的微笑,“你心痛了?你痛苦了?你比自己受伤还痛苦吗?那么,你该知道我曾经忍受了多少痛苦!你想想你这段时间来的所作所为吧,一步步的把我逼到绝境。你玩弄我的感情也就算了,但我受不了的是,你伤害我父亲,你上次那么残忍的把他推倒在地,害的他病发住院,差点危及生命……所以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为你生孩子?”     “你简直荒谬透顶!”他对着我的脸大叫,声音像爆竹般炸开,每个炸裂中都迸着痛楚,“在你眼里,你那个父亲就是完美无缺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他背着你,给我发了些什么短信?说得话有多难听?我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的去讨好他?没有戳穿他的真面目,给了你面子,已经够宽容了!还有,那天我之所以失手推了他,纯碎为了救陈碧海……后面陈碧海想通过法律途径将你爸关进牢里,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心力来打消他的念头?还有你爸生病期间住院,我是没来探过一眼,但是你爸住院的所有费用,包括最好的病房和最好的药,都是怎么来的?全是我托周闻笛的名义帮你搞定!现在你t告诉我,是谁玩弄了谁,谁欺骗了谁?”     听了他这篇话,我整个的懵了,连许岚都远远的呆在旁边,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不由得身子往后退,沙发挡住了我,我再也退不动了,张大眼睛,我惊恐万状的望着他,却吐不出声音。恐怖和震惊使我的脸色在一刹那间也变得惨白,血色离开了嘴唇,我开始颤抖……我对他摇头,“我不信……我不信你这些话!如果是真的,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出来?现在才来编这些借口挽回,已经太晚了!我还是不会原谅你……”     他绝望的闭了下眼睛,然后又骤然瞪着我,冷哼道,“挽回?原谅?你以为,在你做了这件事以后,我还想来‘挽回’你?我还稀罕你的‘原谅’?”他声色狠绝的说,“许蔚真,这次是你亲手扼杀了我们这段感情!以后,咱们正式分道扬镳!”     我在他那幽冷的语气下震动了,我在他那负伤的眸子中震动了。如果他是真话呢?如果他是真话呢?这“如果”使我的心绞紧了,痉挛了,可怕的翻腾痛楚了……     说完,他再次深深刻刻的望了我一眼,满脸的凋落和疲惫……最后,在我的震惊中,他果真扭头就走了,‘砰’一声重重的关上了房门,这声音,震碎了我每一根神经!     我没有追出去喊住他,也没有想要跟他解释的冲动。经过刚才的一阵吵闹,我快虚脱了,身子摇了摇,似乎要晕倒,幸亏许岚将我扶住了。我那已经像大理石般的面颊,现在惨白得像透明的一样了。我推开了许岚,扶住了墙,稳住了自己,却还是高高的昂起下巴,似乎竭力在维持残余的骄傲。可我还有什么可骄傲的?这算是报复吗?报复到他了吗?     “怎么样,现在误会澄清了,你还要这个孩子吗?”许岚也不管我现在的低落情绪,就开始在旁边追问。     我本能的摇摇头,答非所问的、喃喃自语的,“我跟他,已经不可能了~”           170心上被砍了一刀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接下来的日子里,高子谕果然也没有再给我打过电话发过短信,更没来过我家,就连周闻笛都没再劝我回蕙兰,我也从侧面了解到,我那个位置已经找到了新的人员,看来,我并不是无可替代的。无论自己身上发生了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公司还是要照常运行的,工作还是得继续的,不可能要求世界因为我的悲伤而停止转动。     关于高子谕那天吼出来的话,我在思虑了不久后,去找许承彦证实,但他只是敷衍道,“别听高子谕的一面之词,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跟周旋争斗,总之,我无论说什么做什么,终归是为了你好。既然你跟他已经正式分手,就该正式向前看,不要去纠结从前了。”然后,我看他手机,短信也是删得干干净净的找不到半点的踪迹。所以许承彦到底背着我,对高子谕说了些什么,我还真的永远蒙在鼓里了。     我最近很平静,会按时吃饭睡觉,也从未轻易哭闹,更不出门去。所以,许承彦也满以为我跟高子谕确实已经分手,也从蕙兰辞职,从此没有瓜葛。他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我们父女间的气氛又回到了从前的温馨和谐,另一方面,他现在跟陆月华走得越来越近,时不时邀请她以及周闻笛来家里做客聊天,真跟一家人差不多。看来,我真该庆幸丁婉姿上次那么刻薄的一番话,让许承彦痛定思痛后,彻底醒悟过来了……     陆月华对我爸真的很好,温言细语的,又大度明理,而且跟我爸聊天也很有话题,感觉两人相处的特别和谐。私下里,周闻笛已经在跟我商量,说可以安排下让他们俩老的正式办个简单的结婚仪式,住到一起,反正他们也都是过来人了无非就是相互找个老伴儿,双方同意就行没必要还得像年轻人那样复杂。看来,他比他妈还急。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不过我爸顾虑的因素还很多,总觉得两人不是一个地方的,而且周闻笛家里比我们有钱得多,怕被人说出去不好听。     另外,关于我怀孕的事,除了许岚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我不敢跟我爸透露半个字,更不敢再在他面前提到高子谕……站在我的角度,我也不想看到许承彦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生活,又因为这件事掀起波澜,他真的再也经不起我的折腾。     奇怪的是,虽然怀孕了,我却一点不适的症状都没有,没有任何恶心呕吐的感觉,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也没太多的顾忌,因为我依然陷在这个孩子的去留问题上纠结不已。而许岚那边,以前一个月都不打一次电话的,现在几乎每隔一个星期就要给我打一次,一来就问孩子、孩子、孩子……她好像特别担心我又想不通去流产,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别冲动,还每次打电话都要给我科普几个怀孕的注意事项,弄得我不自觉的就开始各种注意了……     可晚上躺下来的时候,我还是会被一种空前的孤独寂寞侵袭……想念,果真是会呼吸的痛,他于我而言,是无论如何挣扎都甩不掉的梦魇,我扑在被窝里,又是泪流成河。依稀还在昨天,他对我还那么的疼惜、爱护,他信誓旦旦的承诺要和我结婚,我们一起出差旅游,一起在实验室里闻香,我们有无数个疯狂缠绵的夜……他那么爱我,可以一次次的拒绝其他女人纠缠,甚至,也愿意一次次的放弃尊严来对我低头讨好,这一切都不是幻想,是那么清晰的曾经。     回忆里,他带着自己的英俊潇洒,带着自己的神秘莫测,带着对我的欣赏与剖析,带着他的爱慕与坚持,带着绵密的柔情,就那么一步步走进了我的世界,一点点的捕获了我,也一天天将我的心牢牢囚禁……到这一天,他可以潇洒脱身,而我却沉沦在无边无际的苦海里,挣扎着找不到岸~     差不多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里,我什么都没做,事实上也没心情没力气去做任何的事,记忆里从未如此的堕落过。脱离的社会太久了,我多少也有点恐慌。日子还得继续,我不可能一直沉浸在这种无尽的悲哀里,将自己整个的精神拖垮。事实上,还有许多的问题都需要我去解决。高子谕那边一直没有主动的联系,我的心也在一天天的失落中逐渐死去,所以我首要做的,还是孩子的问题……不管怎样,纠结了这么久,我还是必须回到原点。     那天,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就独自开着车去医院“解决问题”了。是的,我已经给了他一个月时间的机会,但他的零回应,实在让人心寒到极致,我等不下去了,我想把跟他相关的东西彻底解决掉,再正式离开这个城市,回归到自己的生活。     刚好去医院的这条路上很堵,今天不知是不是前面哪个路段发生了车祸还是怎么回事,堵了快一个小时还没有动静,实在令人心情烦躁。听了会儿广播,我无意间朝左边一看,才发现从旁边这条小路穿过去,可以朝高子谕所在的住处开去……想到这些,我心里不免的起了些涟漪,一下子踟蹰起来。     就在前面的车子忽然启动,而后面的车子又在按喇叭催促的瞬间,我……向右调转了车头,朝那条小路开过去,毅然决然朝高子谕的方向去。我想,今天是周日,按照他以往的习惯,若没有工作上的事,多半都是在家睡觉,他很喜欢睡觉;我的车子越开越快,脑子也越来越热……不是带着求和的目的去,只是,在最后这个关头,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他,看他最终的反应是什么,是的,必须告诉他,一定要告诉他,不管他会是什么反应,我想我接下来做的决定都不会再这么纠结了。     不到一个小时的,我的车子停到了他的楼下,我熟练的进了他所在楼层的电梯,按下了他的楼层,不到二十秒,电梯门开了,我来到他的门口。这个熟悉的地方,曾留下过我的爱和泪、幸福和挣扎……现在,我又来了,只是,我不知道这次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当他听到孩子尚在时,会不会喜极而泣的对我重复着过去的甜言蜜语?我们破碎的情感,还能否修复?是不是,当我踏进门的那一刻,就是踏进了他为我准备的幸福之门?     我们已经一个月不见了,不说话了。一个月,其实可以发生很多事,改变很多人。     不再想那么多,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息了内心的波澜,摸出钥匙来自己开门。     们很快就被打开了,看到这里熟悉的装修,我有一种回到自己家里的感觉。不知道他在不在?我脚步轻盈的踏进去,往客厅里扫视了一圈,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但是茶几上放着一些吃的东西,而地上还有一些水渍,再扫视了一下吧台上还有几杯喝了一半的酒,而且电视机都还开着,声音调的很小……总之这里的一切迹象表明,这里现在是有人的。     我也没叫他,只是慢吞吞的放下自己的包包,首先去他书房看了圈还是没人。随后,我直接朝他卧室走去,因为我今天穿的平底鞋,踩在他家的地板上几乎没有声响……我来到门口,门是半掩的,我下意识的推开门――     床上的一副男女‘春宫图’,乍然出现在我眼底……那个瞬间,我真的有一种被刺瞎眼,刺穿心的感觉。     “啊!”男人压在身下的半裸女人看到我,首先受惊的尖声叫了起来,她……是杨绿筠!是的,她是杨绿筠,杨绿筠!!我脑子里轰的一声,血立刻往上涌,心跳骤然加速!     而当那个同样光着上身的男人转过来,跟我惨白的脸色相对时……当我看清他的脸时,刹那间,犹如万箭穿心!我身子一歪,要不是及时扶着门,早已经狼狈得跌倒在地。在这一刹那间,我多么希望自己是瞎子,可以看不见这一切!可它就是残忍的出现在我的视线了,没有一丝预感,没有一点点的防备……     “你来这里做什么?”高子谕冷着声音问我,看到我的时候,整张脸都是冷的。     是啊,我来做什么?     望着他,还有急匆匆用被子遮住自己的杨绿筠,我顿感天旋地转,好像整个人都被放进了绞肉机搅得粉碎,却还没有死,还保存着丁点的意识!     那种巨大的痛苦、屈辱、绝望,跟海啸一样朝我打过来……我彻彻底底的崩溃了,完全是不受控制的尖叫起来,我惨烈的、撕心裂肺的尖叫着,一个字说不出来,骂不出来,我没有思想,没有意识了,脑子转不动了,就像个神经病一样,只知道绝望的尖叫、恸哭……泪水已经完全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看不清他们的反应,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然后,我仅剩的力气驱使我退出来,拿起自己的包包,我飞快的逃了出去!     就像要逃离一个魔窟一般,我连电梯都等不及了,全身颤抖着冲进旁边幽暗狭窄的安全通道里……我逃命般的沿着楼梯不停的跑,不停的跑,为什么楼梯这么高,这么暗,似乎永远永远都走不完,这是18层地狱吗?我管不了了,就算是奔向恐怖的地狱,都比刚才那个‘魔窟’让我好过很多……我好几次踩空,好几次摔倒在楼梯,但我什么都顾不了了,我一直哭一直往下冲!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终于来到了一楼见到了阳光!     我连自己车子都来不及开了,直接昏昏沉沉的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估计也被我的面容吓到了,他关切的问我去哪里?是啊,我去哪里?我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去医院。”我擦了擦眼泪,说的无比坚决。     “哪个医院?”     “最近的那个。”     医院里每天都是人满为患,我挂了号,还得排队等。眼看前面还有几十个人,估计今天又做不了,于是我实在已经等不及了,跑到最前面找了个看起来老实温厚的女孩子,对她说了自己的紧急情况,想排在她前面,而她看到我这幅可怖的面容,果然答应了。     于是,再一次,我根据医生开的单子,重新缴费,重新躺在了手术台上……           171抛却惨情为新生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于是,再一次,我根据医生开的单子,重新缴费,重新躺在了手术台上……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看到明晃晃的白芷手术灯,以及好多戴口罩的医生,双腿被架起来的时候,我还是有点紧张的。我问医生,“会不会很疼啊?”     医生面无表情的说,“疼也要做啊,还能怎么办?”     听到这话,我眼泪又哗哗的流下来了,因为心凉和无助。可是相比于高子谕给我带来的心上的痛苦,做这个人流手术的痛又算什么呢?我闭上了眼睛,想着三个月的孩子就要被医生用各种机械杀死,再夹出来扔掉,我就头皮发麻,又心痛又不舍,但又巴不得快点除掉这个‘麻烦’。都说女人从怀孕那天开始,母爱就开始了,为何我却没有这种感觉?难道我天生凉薄吗?我遗传了丁婉姿的冷血无情吗?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爱,只知道为自己所谓的爱情伤心伤肺,粉身碎骨,到最终却把孩子当成挽回或者放弃那段感情的条件……我这么‘狠毒’、‘自私’,难怪得不到幸福,呵呵。     刚戴好手套的医生,正准备从盘子里拿工具呢,忽然一个护士急匆匆的跑来,一脸紧张的说隔壁有个女人在手术台上大出血,让她赶紧过去帮忙。于是,医生让我等会儿,她跟着跑过去了。     可能,冥冥之中确有定数吧。刚好这个间隙,许岚给我打了电话过来,我知道她要问什么,本想不接的,但她一遍一遍的打,我只好接了电话,“喂?”     “真真,你在哪里?”许岚在电话急切的问。     “你有事吗?”我软弱无力、答非所问。     “我刚才睡午觉做了个梦,梦到你要打掉孩子,我立刻被吓醒了,心里慌得不得了,就问你孩子还好吗?不然我不安心哪。”     真是对她这片莫名其妙的关心彻底无语了。我顿了好久不知如何回答。而她听到我的沉默,则更加着急,连问直问,搞的好像她才是孩子妈一样。也许,我确实还存了一分不舍,一分恻隐之心吧,我犹豫的开口,“我现在……在医院做手术……”     “啊?!”许岚大叫一声,“已经做完了吗?你在哪里?快点告诉我,我马上过来!”     听得她这么焦虑而关切,我也勉强告知她地址。反正我这里做手术也不方便,中途需要有陪同人员去取药,由于我一个人,被医生和护士逼视了好几遍。让许岚来陪陪我也好。     不知道许岚是坐的什么飞车,她居然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飞’到了我身边,而我已经白白的在手术台上无聊的躺了好久,那个医生还没来……     许岚见我还没有‘酿成大错’,她简直是喜极而泣。然后软硬兼施的把我从手术台上赶下来,连推带拽的把我推出手术室,拉着我在外面的休息室坐下来。她听说了我做掉孩子的决心,以及我和高子谕这场尖锐的矛盾后,非常恳切的、冷静的、真挚而严肃的对我说,“真真,我上次就已经提了一次……这次算我求你吧,千万被把这个孩子扼杀了,你生下来给我吧,好不好?”     我本来情绪很低沉消极,深思都有些恍惚的,但是听到她这番充满哀恳的话,我还是睁大早已哭得红肿的眼睛望着她,有些不敢相信,“姐,你开什么玩笑?孩子给你?”     “对,我是认真的。你看,你拼命的想要流产,看得出你一点也不想要这个孩子,而且你也和高子谕分了。不如,你就可怜可怜下我,把孩子生了给我吧!让我和费涛做他的爸妈,我们会把他当自己的亲生孩子来养的……好不好?”     我一时很错愕,“这怎么可以……我说了,我想斩断跟他所有的关联,不可能再留下个孩子来羞辱自己,你别劝了~”     “真真!”许岚显得特别激动,“你是我最好的妹妹,你还怕我对你孩子不好吗?你也知道,我这些年,在许家抬不起头,都是因为……没法生育,如果有了孩子,我不知道会比现在好过多少?你能帮我一把,可怜一下我的处境吗?你看,你都不要的,你都可以狠心流掉,为什么就不能‘施舍’给我?”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恳切,“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是怕以后有个孩子不好再嫁人,而且也是为了跟高子谕断的干干净净……你放心吧,只要你把孩子生下来给我以后,我会跟费涛带着他离得远远的,也绝对不会说不出去,只当是我自己生的,保证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好不好?”     “……”我听了,却更加纠结。     试想,如果我都愿意生下来,却要送给别人,我该多狠心?可是,孩子跟着我就能过得幸福吗?我再次陷入一个艰难抉择的境地。     看到我还在纠结犹豫,许岚又急了,她说,“真真,我求你答应吧,我给你跪下来行不行?”说着,她还真的要给我跪下来,我赶紧拦住了她,盯着她这殷切的神色看了好久,“我……可以考虑一下的。”     说到底,我骨子里还是希望留下孩子吧,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先生下来总归是没有犯罪感的。所以考虑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我正式答应了许岚的要求。     为了避人耳目,尤其为了防止被许承彦知道真相,我找了借口说回成都工作,早点从高子谕带来的阴影里走出来。许承彦十分赞成我的提议,他甚至也说要跟我回去,不过我考虑到他和陆月华的感情刚刚稳定不久,不不能半途而废,就极力的劝阻他留在这儿。     许岚也暂时辞了职跟我一起回成都照顾我,她瞒着费涛说先回老家半年。就这样,我换了电话号码,跟许岚一起回成都我家里待产。我自然没有再找工作,而许岚也只是找了个离家近的公司做文员,毕竟以她的经济条件,停了工作就没了经济来源,还得随便找个工作挣点生活费。     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家里的。开头一个月,我还是不免被感情问题弄得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每天都很消极抑郁……而许岚看不下去了,她反复给我科普说情绪不好,对肚子里的孩子影响很大,也想尽各种办法逗我开心,而且她勤快得不得了,像个保姆一样,都不用我动手,一日三餐和各种家务都是她一手包了,她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我吃好,保证肚子里孩子的健康,并且定期陪我去做产检。当然她之所以这样的讨好我,贴心照顾我,最根本的还是怕我临时又后悔了吧?     后来,为了调节心情,让自己不至于每天泡在失恋的苦海里,我原来的号弃之不用。微信、qq等各种聊天工具也是从来不上,甚至连网都很少上,只是疯狂的开始学习书面的调香知识,现在没法工作,至少先在理论上把各种香料全部记住。是的,历经了那些恩恩怨怨,我还是不想为了个男人,丢弃自己的调香师梦想……有了这件事来打发时间,我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学习的效率也奇高,买来的书看了一本有一本,不到几个月时间,自己的境界又提高了很多。     有时候,我会迫不及待的买一些香精回来做实验,许岚心疼的不得了,她怕我闻了太多奇奇怪怪的味道,影响孩子的发育,非要全部给我收起来。没办法,我也只能将就她的意思,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就像她请的代孕,孩子都还没生下来,她就开始行使母亲的权利了。尤其到了后期,肚子越来越大,经常感觉到孩子在踢我,感受到孩子的心跳,心里又会漫过一些奇妙的温暖的感觉……但临深夜的时候,依然会沉浸在过去的疼痛里无法自拔,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痛苦也在逐步减淡~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吧。     六七个月的时间,真的是一晃就溜过去了。我想,我这个怀孕的过程总体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没有太大的压力,身体上更没有什么异常,这跟许岚照顾得有关,也感谢自己本来教好的体质吧,不然为何那次在楼梯间摔了那么几跤都安然无恙?     终于到了临产这天,估计是自己孕期运动少吧,开宫口期间痛了差不多一天……尤其是到后来,简直堪称人间炼狱。我只知道生孩子痛,但尼玛没想到会痛成这样,一分钟就像几个世纪那样漫长,尤其是看到身边女人都有自己老公陪着,而我……精神上加倍的压力又添了几重疼痛……以至于,我实在扛不住,要许岚给我联系剖腹产的时候,她反复给我强调说顺产对孩子好,要我再忍忍,天啊,我那时候好恨她的‘无情’,她无情了……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终于还是出来了,是个女孩。           172最狠心的一件事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躺在病床上,浑身虚脱的感觉。许岚忙前忙后的帮着护士给孩子洗了澡,最后抱着孩子到我面前来,我软弱无力的偏头看了眼,孩子闭着眼睛,小脸还是红通通的,正在安静的睡觉……心里漫过一丝柔软的情愫,我刚情不自禁的准备要用手去摸摸她的脸,却被许岚挡住了,她说宝宝刚洗了澡,我的手可能不太干净,不要乱摸。说完,她自己却抱着孩子亲个不停,跟捡到个宝一样,喜笑颜开。见到这画面,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住了几天院,回到家里坐月子,还是许岚亲自负责照顾我。别看她没生过孩子,经验丰富的跟月嫂一样,包括怎么给孩子洗澡、换尿不湿、婴儿护理……估计她一天到晚脑子里都装着孩子的事儿,久而久之都快成育儿专家了,所以我也没操什么心。     女儿一天天的长开,跟高子谕长得特别像,尤其是鼻子以上的部分……这样的事实似乎也在一点点的提醒着我跟高子谕的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也昭示着,我这辈子注定跟他断不了关系了……每每想到这些,那些疼痛又会还魂,以至于对孩子燃起的那点爱和惦念又没持续多久~     另外一方面,许岚现在已经在潜意识里把孩子当成她的了,每天除了忙不过来和喂奶的时候,把孩子给我抱会儿,其余时间都是她在抱,连晚上都是她守着孩子。     那天,我们俩讨论给孩子取名的问题。     许岚给我报了差不多十多个名字,我听到心里都不舒服,我明知故问道,“为什么都是姓费?”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反而是有点难堪而担忧的问道,“真真,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后悔什么?”我恍惚的答     “你说过,孩子是我的,是我和费涛的……所以孩子跟着费涛姓,没有什么不妥吧?”     “……”我闷了一会儿,心里越来越不舒服,“这又不是费涛亲生的,跟他姓不太好。”     “没事。”许岚信誓旦旦的说,“以后由我跟费涛抚养孩子,自然由我们来做她的父母,孩子自然是该跟费涛姓啊,对不对?你不可能让她姓高吧?”     “但是--”我顿了顿,却说不出来了,主要面对许岚这番殷切,我真的不太好拒绝。毕竟她从我怀孕到坐月子,那么贴心的照顾着,也比较有诚意。     “费涛知道这件事吗?”我又问。     “……”许岚想了想,有点闪烁其词,“他……他知道。哦,不,他不知道。哎,总之,是这样的,我就跟他说了这件事,不过我说的是我一个朋友,因为跟男友分手后不想要孩子,然后打算要过来我跟他一起养,他也答应了。”     “费涛真的愿意?他和你的想法一样?”我质疑到。     “嗯。”许岚肯定的点点头,“其实我跟他也打算彻底放弃试管婴儿了,一直在商量去孤儿院抱一个。后来也是听到他一个亲戚超生的小孩说生下来不想要,我们想领养,又发现那孩子不健康,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就放弃了。所以正好又碰到你这件事,我就……”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我这回几乎是妥协了。     “好。”     “不要说孩子是我跟高子谕的,尤其不要让费涛知道。”     许岚想都没想,立刻就点头,非常坚定的说,“你放一万个心,我绝对不会说给他听。我就是知道他这个人瞒不住事儿,又不靠谱,所以一开始才骗他说是我一个朋友的孩子……咳,你真的放心吧,费涛和我的想法一致,都想领养个孩子,一定会对孩子好的。”     我还是没说话。我心乱如麻。我承认,我有些后悔了,我舍不得了……这可是我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是我的亲生骨肉的,我怎么就要送人了?是的,我恨高子谕,我更讨厌这孩子长得像高子谕,但这就该成为我抛弃她的理由吗?白白将她送给一对我自己都觉得不靠谱的夫妻吗?那我还跟我最讨厌的丁婉姿有什么区别?     我到底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女儿不知道什么原因大哭不止,我抱着怎么哄都哄不住,可是一旦到了许岚手里,她立刻就止住了哭声……这更加让我很不是滋味,也对孩子有了更深的不舍。     当许岚再次跟我探讨她养育孩子的计划,以及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正式交给她的时候,我有点困难的说到,“姐,我……可能……我对不起你,我想……”     “你反悔了是不是?”许岚一下就紧张起来,脸色苍白,“你反悔了?你不把孩子给我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我,你不能说不算话啊?!”许岚特别的激动。     “我发现我真的离不开孩子,我……”     “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许岚把小孩放在床上,她非常激动的摇着我,“我求你,真真,你别反悔啊……你不是已经说了吗,那个高子谕当着你的面,跟其他女人上了床……你愿意为这样的人渣耽误你的下半生吗?还有,你希望孩子被他发现吗?想想看,如果你自己带着孩子,迟早会被他知道,如果他到时候来抢走孩子,你怎么办?至少放在我这里,你偶尔还可以来看一下是不是?”     不得不说,许岚这番话真的有提醒我。虽然换了号,决定了跟他断绝联系,但我不敢保证不能被他找到。再者,以我这种优柔寡断的受虐性格,说不定我哪天又犯糊涂了,一个冲动之下还抱着孩子去求和,那自己岂不是彻彻底底的输了??是啊,不能给自己再次犯贱的机会。。也不能留个跟他面孔相似的孩子在这儿,时时刻刻提醒我过去所受的屈辱,是的,孩子不能要,不能要……如果真的要做到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就不能要这个孩子……     当我还在深思的时候,许岚又掀起了新一轮的苦情战。她这回是真的哭了起来,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对我呜咽道,“真真,我现在是个什么处境你不是不知道。每次回老家,看到我那两个姐妹都抱着自己的孩子嬉笑打闹,我真的特别伤心,特嫉妒,难受得要命……而且因为这件事,不但我妈看不起我,费涛的妈更看不起我,非要逼着我跟费涛离婚,而费涛又死活不离……我想的是,如果有了孩子,自己也不至于过得现在这么窝囊。而且你看,你生的女儿长得这么可爱,加上你跟高子谕外在条件都这么好,女儿长大肯定是聪明漂亮的,比我大姐那个又憨又丑的儿子强多了……真真,我求你,你就给我一点希望吧,你以后还可以找个好男人重新开始……”     我本就有点昏昏沉沉的,被许岚这么一番轰炸,我更加的眩晕了,看到她如此渴求孩子的抚养权,再加上高子谕给我留下的阴影还挥之不去,于是……我终于还是点头了,充满犯罪感的答应了。这时候,我以为自己是在‘解救’许岚。如果我能预感到以后找回女儿有多么困难,也不至于犯下这个弥天大错……不过,那是未来的故事了。     许岚这下安了心,抱了会儿女儿,她又继续跟我讨论孩子的名字,问我,“真真,你文化程度高,不如你来取名吧。叫费什么好呢……?”     费什么?呵呵。真是讽刺。高子谕应该没想到,你女儿会姓‘费’吧?     我想了想,脑子里浮现《诗经》里的一句读起来比较顺溜的诗: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我没去认真揣测它的含义,只知道‘匪我思存’的字面意思――不是我所想念的。     瞟了眼孩子,我心一横,她不是我所想念的……我对许岚说道,“就叫‘费思存’吧”     “啊?”许岚没听懂。     “费思存”我淡淡的解释,“来自一句诗。”     “哦。既然是诗,那肯定就有内涵吧。”许岚笑呵呵的说,“行,就叫费思存,思存,有点男性化,不过没事儿,念起来通顺。”     就这样,差不多两个月后,我正式将女儿交给了许岚,并给她留了一笔抚养费,然后只身一个人又回到广东这边。           173柳暗花明又一村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就这样,差不多两个月后,我正式将女儿交给了许岚,并给她留了一笔抚养费,然后只身一个人又回到广东这边。     我只是一个人悄悄回到了广东这边,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连我爸也不知道。为什么再次来到这个伤心地,坦白说是为了自己的工作、事业。毕业这么多年以来,积累的人脉资源都在广东这边,我没必要白白浪费掉。不过这次,我是去的深圳。     在这边租了个房子,又要准备重新找工作,但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又要‘掩人耳目’、又要进原来的行业,还得选择薪酬福利都不能比蕙兰差的大公司,几乎找不到。说到香水行业,国内大部分都是搞山寨骗钱的公司,像蕙兰这样做品质做品牌的很少,所以我还真的挺难抉择,要生存的话也不能清高。怀孕生子这近一年的时间,我花了不少钱,身上也没多少存款了。     初步面试了几个公司,都不满意。再加上自己的车子又还在广州我爸那里,我现在连个代步的工具都没有,每天跟着些刚出社会的青年挤公交地铁,挤得狼狈不堪累觉不爱。     出了地铁,我在外面吃了午饭,然后又去隔壁的一个百货商场里闲逛想买双鞋子。但走到一楼的时候,刚好看到有一家‘花漾’的连锁店,我眼前一亮,微微愣了下……即使没想在里面买东西,我还是走了进去,在里面逛了一圈,看到常见的那几个高端的国内外香水品牌,其中梵薇的产品陈列在了最优势的位置,而蕙兰,果然早就消失不见,连最差的位置上都没有。可见,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蕙兰终归还是被挤出了这个终端渠道里,可见,高子谕和陈碧海也并没有拿出行之有效的方法来解决,看来,他的能力也不过如此,呵呵。     我随便拿了一款梵薇的香水闻了闻,这时候一个导购走过来热情的介绍,“小姐,这个是梵薇的经典款,特别适合你。它有很美妙的花香调,里面有熟透了的桃子气味。而且很奢华,充满女人味,超有有格调并且层次感十足。它的留香很长的,我自己就在用这款,每次你以为味道淡去时,总能从各种睡衣、发丝甚至枕边闻到它的气息。另外,它还还融入了香草琥珀,有种暧昧而模糊的感觉,仅仅是一点微弱的气味都很舒服,你拿回去用了一定会喜欢的。”     听她噼里啪啦的说了这么一大堆,说得这么生硬,我故意说道,“为什么我闻到里面有风信子和紫丁香的味道,完全没有你说的香草琥珀味啊?”     “哦。。”她一下子被难住,愣了下又急忙纠正道,“对对,是有风信子的味道,可能是我看错了,不好意思啊。”     我也真是无语,随便编造了两个成分就把她蒙住了,看来梵薇的终端导购跟蕙兰比实在差距很大……我本想再为难她几句的,想想还是算了,相比人家,我一个失业人员有什么资格去奚落?     又转了一圈后,我看上了国外一个奢侈品牌的新上市产品。这款别致的香水瓶子配上淡绿色的液体简直美翻了,加上底部的花纹,在灯光或日光下看,像把个微型的湖捧在了手上。初次闻这款香水,很舒服的一阵淡淡的花香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心情瞬间愉悦起来,柚子和杏仁让她的味道刚喷出来就让人感觉清新温暖,平易近人,一点也不冲,依兰花的味道有点淡,要不是我特别喜欢依兰实在感觉不出来……总之令人回味无穷,不似其他款式的那样来的浓烈,堪称一闻钟情的一款香水。     我喷了一点还忍不住问旁边一个导购,“这个好闻吗?”     导购都还没说话呢,只听得哪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好,味道很适合你。”     我抬头一看,眼睛扫视了一圈,却没看到人……弄得我挺莫名其妙的,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又或者是哪个猥琐男在旁边偷窥搭腔涩会那么的,然后又闪开了?     我没在意,转了一圈,实在太喜欢刚才那款法国牌子的香水,虽然挺贵的,还是让导购给我拿了一瓶,来到收银台准备要付钱的时候,旁边一个导购居然笑嘻嘻的告诉我,“小姐,这款香水已经有人帮你付了钱,你不用再给了,直接拿走吧。”     “啊??”我猛地一惊,“谁付的钱?”     导购装作回忆状,“嗯,是个男士,看起来挺高挺帅的,估计是你的男朋友呢?”     我再一次云里雾里,哪里有什么见鬼的男朋友?我心底一荒,不会是被高子谕发现了?但联想到刚才那个声音,心想会不会是那个‘猥琐男’?     没想那么多,我对导购说,“对不起,既然不知道是谁付的钱,我也不会要的,你自己留着用吧。”说完就朝店外走去,任凭导购怎么劝,我都没回头。     可是出了‘花漾’,走了没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叫我,“许蔚真!”     我回头一看,一个高大白净的男人朝我走来,好熟悉的脸……等他慢慢朝我走进,我才进一步确认了,果不其然,真的是冯绩宽!这个瞬间,我又觉得自己穿越了?     “怎么样,咱们这次算‘有缘’吗?”他唇边带笑的走到我身边,手里还提着刚才已经被导购包装的我没拿的那款香水。     我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很奇怪的盯着他,有些错愕,“……怎么到处都是你?”     他哈哈笑起来,“我也想说,怎么到处都是你?”     “你来深圳干嘛?”我问。     “这里是我们梵薇的重点市场,来走访下终端铺货情况,有问题吗?”     “哦。”我点点头,顺便笑着来了句,“看来梵薇在化妆品领域做到第一,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连个总裁都要亲自走访市场……”     “呵呵,多谢,我把你的恭维照单全收了,你是不是也该收下我送你的礼物?”他把手里踢得那款香水递给我,“拿着吧,味道确实挺适合你。”     “适合我?”我没有接,反问道,“你了解我吗?你怎么知道一款香水是不是适合我?难怪你们梵薇导购表现那么差,原来连你这个总裁都是喜欢睁眼说瞎话的。”     “哈哈。”他又哈哈,“所以你更应该收下这款香水了。因为我们梵薇是最注重客户体验的,刚才我们的导购让你这个客户很不爽了,我免费送你一款产品,算是补偿吧?你看我们公司多有诚意?”     我还真是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也不跟他争论这些细节了,“算了,我不是贪小便宜的人,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要送还是送给你们辛勤的员工吧。”     “贵重?我告诉你,这可是我目前为止送过女孩子最便宜的东西,连自己都拿不出手。”     见他这么执着,我想了想说到,“这样吧,我确实挺喜欢这一款,不过我跟你买,多少钱?”     他停顿了一下,“好啊,我卖给你,3500。”     “啊?”我震惊,“刚才在店里的时候,标价不是2580吗?你凭什么卖这么贵?”     “当然,你可以跟我讨价还价。”     “你好无聊啊。”我转身就走。     他拦住了我,又是笑嘻嘻的说到,“刚才跟你开个玩笑。我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说吧,来深圳做什么?”     “找工作?”我敷衍他。     “怎么,以前不是在广州混的吗?辞职了?”     “对啊,混不下去,被公司开除了。”我一边自嘲一边敷衍他。     “这么巧。”     “巧什么?”     “巧的是,我在深圳的一个子品牌刚好在招人。我想,你这种从同行业竞争对手出来的人才,我表示非常欢迎。”他双手抱在胸前,扬着下巴,充满期待的凝视着我。     “子品牌?”我想,我是有点心动了吧。毕竟,梵薇是国内唯一可以跟蕙兰相提并论的一个品牌,而香水行业里其他的都是叫不出名字的,无论在市场占有率还是研发实力上都不值一提的,……如果能够去他的公司,那自己心里的落差也不至于这么大。     “对,就是这款香水。”冯绩宽说,“一个法国的品牌,现在被梵薇收购。有没有兴趣去了解一下?”     听他这么说,我的确有了**分的兴趣。毕竟凭着我最近一两年在调香上面的学习,已经可以很专业的辨别出一款香水的优劣。至少在我看来,今天冯绩宽要送我的这款香水,比纪均泽的更胜一筹,也可以窥探出它背后的调香团队也是不容小觑的。     基于这些思考,我答应了冯绩款的要求,先去他说的这个子公司去‘考察’一下。最终考察的结果还算比较满意,他们的研发团队还有原料都是来自法国的,实力比较雄厚,尤其里面的法国调香师都是特别资深,而且是从那些国际奢侈大牌里挖过来的,有很多耳熟能详的经典作品,我想,留在这儿应该能让自己‘突飞猛进’吧?     最终,我跟冯绩款收购的这个法国香水公司签订了劳动合同,留在了这里。           174寂寞之夜有人来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进入这家位于深圳的法国香水公司的研发部,我也成为了调香师团队中的一人,由于自己多年来在香水行业里的工作经验,以及对调香上面的高强度学习,现在基本达到初级调香师的水平了,嗅觉通过锻炼也变得异常灵敏,至少可以通过模仿调配一些气味不错的香水,只不过要完全自己想象创新的话,还有待加强。好在这里都是些来自法国的资深调香师,而自己也会法语,可以勉强跟他们无障碍的交流,也能学到很多。     其中有个叫‘阿奈’的中年女调香师,是我顶头上司,一个非常优雅的法国女人,出生自法国的香水世家,因为喜欢中国,变来到了这边工作。她在对香水的感知上面真的很有灵性,而且自己也创造过不少经典的产品,在给我传授调香经验技巧的同时,也会经常分享一些观点。她说,香水就像是人们的嗅觉名片,即使闭上眼看不到你的样子,不去听你的声音,也可以感觉到你。无论你的个性是温敛如水,还是火辣率真,香水都能将你表现的淋漓尽致。它比前卫怪诞的发型更贴近你,比风格化的个性服装更适合你,它就像你的一个气味标签……所以还是很庆幸能够待在这里做她的助手,跟着她学习。     另外,这个公司虽然是冯绩宽名下的,但他的重心还是放在广州那边的梵薇,毕竟梵薇的主业是化妆品并不是香水,而且他家也不在这里,所以通常一两个星期才来一趟深圳这个子公司,日常的工作都是由这边的一个总经理统筹管理,没被他盯着,压力还不算太大……     工作稳定下来也差不多大半年又过去了,我自己的生活也逐渐回到的正轨,新换的手机号码也只有公司同事和许承彦、许岚能够打得通,其他无一人知晓,所以我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跟过去的人断了联系。     这些日子里,我几乎每天都在给许岚打电话,问她女儿的近况。她一开始还愿意天天汇报,后来却经常不接电话,说是照顾孩子很忙,也怕我每天打电话问,‘真相’被拆穿。她告诉我,她已经和费涛商量好说这孩子是他们夫妻俩亲生的,骗了两边的父母,她妈和她婆婆也都信以为真,说是非常喜欢这个孩子……就连许岚她妈,也就是我那个说话无比刻薄的大伯母,都愿意抢着帮忙带这孩子,费涛的爸妈也是对孩子爱不释手……从她口中得知,我女儿在她和费涛两边的亲朋里都十分得宠,孩子成长得很好,也间接给她和费涛长了脸。尤其是许岚,每次打电话来听到她声音就感觉的到她好像开心自信了许多,从不会再像祥林嫂那样低沉抱怨。     从她每个月发来的女儿照片上可以看到,孩子确实长得白嫩水灵又健康,两个大眼睛特别有神,笑起来简直跟高子谕一模一样……她长了两三颗牙齿,头发已经比较浓密,整体看来可爱精致得跟个瓷娃娃一样,怪不得人见人爱~看得越多,我也越想她,于是已经不满足于一月一次的照片,要许岚每周发一张,要她给我录视频。     许岚倒是答应得挺好。     我想我也许还是会后悔……所以安慰自己,只是暂时把孩子给许岚夫妻俩带两年,每月支付他们的抚养费,以后再把孩子要回来。我以为我想得很美好,但意外的是,许岚并不要我给孩子的抚养费,潜台词是在提醒我,她并不是在帮我带孩子,以后孩子也将跟我无关,不需要我的帮忙。     我被堵住了。坦白说,她说的很对,她并不是在给我带孩子。我如鲠在喉,好几次想告诉她,自己后悔了,又觉得实在太矫情。现在有了这个孩子,她的生活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并且在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我忍心去破坏吗?     正纠结孩子的事儿,又接到许承彦给我打来的电话。他以为我还在成都工作,还跟我商量要我10月份回广州那边一趟,他说是已经跟陆月华发展到可以结婚的地步了,两人商定打算国庆的时候请双方亲戚吃个饭,把这儿简单定下来。初听到这件事,我确实一阵欣喜若狂,没想到我接近一年的时间没在他身边,他竟然和陆月华就这么成了?也就是说,以后我就要和周闻笛成为一家人了?以后,许承彦也不再是一个人过了?想到这一系列的好事,我实在兴奋得静不下心来……     “怎么样,要回来吗?真真?”许承彦在电话里等待着我的回到。     一下从惊喜中反应过来。回到广州?我顿住了,犹豫了,本来这样的‘大事’,我就是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缺席的,但一想到回到那个伤心地,就可能碰到曾经给自己留下巨大阴影的人……我开始不淡定了,我只得抱歉的对他说,“对不起,爸,我可能……要不……唉,算了,我想说,我回不来,要不等你带着陆阿姨回我们老家做客的时候,我再回来好不?”     “也好。”许承彦知道我的心内的想法,他其实很赞成我不回广州,一面和高子谕碰上,所以这近一年多的时间里,我都没回去,他也没说什么。可悲的是,在这一年多里,他的女儿已经完成了生下一个孩子,并且把孩子给了别人这样一系列的‘大事’,他却一无所知。不敢想象,如果真相被许承彦知道,又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真真,还有件事。闻笛说好久没跟你联系了,想要你的电话号码,要不要给他?”     “别给。”我坚决的说道。以周闻笛的个性,如果让他知道我的号码,不出两分钟就告知高子谕,到时候我一切的蛰伏都前功尽弃了。但是转念一想,我又凭什么会认为那个人知道了我的号码就一定会联系我?难道他这一年在我世界里的销声匿迹,根本原因只是不知道我的电话?多么可笑!     如果你真的在他心上,哪怕穿越千山万水,穿越茫茫人海,将整个城市翻过来,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况且,你现在离他并不遥远~     “爸,”我犹豫了半晌,困难的开口问他,“你现在住的地方,还是原来那里吗?”     “对啊。”     “平时,应该人来来咱家吧?”我问。     “当然有。你陆阿姨和闻笛经常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四口,更热闹了。”许承彦现在心态也平和了许多,看来他被陆月华‘治愈’了吧?     “还有其他人来吗……?”     “没了。”     “哦。”挂了电话,我再次陷进一片难言的痛楚里……看来,我根本就没有走出过他的阴影,从来没有。     偏偏外面又下起了雨。或许是心里太过苦闷吧,我拿出手机,盯着上面仅存的几个号码,几乎每一个都是除了工作之外没什么可交流的。我的目光最后定格了在了冯绩宽的电话上。我内心被什么轻轻的拨动了一下,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态,只是好像找个人说说话,排解那种排山倒海般的苦闷,不然我下一秒真的要窒息了!     我就那么‘放肆’的给他拨了电话过去。他那边的铃声响着,不停的响着,却没有接电话。手机不在身边吧?这样的雨夜,他还能在哪里?想必,应该在陪着他的妻子吧?呵呵,对啊,我差点忘了,他可是结了婚的男人,在跟他这么久的相处中,我居然没注意这一点。我废然的放下电话,望着窗外。顿时间,有种萧索的寂寞感就对我彻头彻尾的包围了过来。我走到落地长窗前面,用额头抵着玻璃,望着街道上那穿梭不停的车辆;车如流水马如龙!为什么我却守着窗子,听那风又飘飘,雨又潇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叮咚!”门铃蓦然响了起来,我一惊,精神一振。今晚,不论来访的是谁,都是寂寞的解救者。我冲到门边,很快的打开了房门。门外,冯绩宽正含笑而立。     他今天穿的特别休闲,他的发际、肩头、眉梢上、鼻端上、睫毛上……都沾着细小的雨珠,他玉树临风,风度高华。他手里抱着一个超市里的袋子,里面盛满了面包、果酱、牛油……之类的食品,他笑着说,“我还没有吃晚饭,不知道你欢不欢迎我到这儿来弄东西吃?我本来要回到自己的住处去吃,但是,我对一个人吃饭实在是厌倦极了。”     是的,他并没有给我打个电话,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我的门口,还说要来我这里吃饭?这……几个意思?尤其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我不知如何反应,只能机械的让开身子。     “欢不欢迎?”他喘口气的问。     他不由分说的走了进来,把食物袋放在桌上,把外套丢在沙发上,他的眼光温柔的在我脸上停了片刻,又对整个的房间很快的扫了一眼。     “噢,”他说,“你像个清教徒!过的是遗世独立的生活,难道你这人都不会寂寞,不会孤独的吗?难道你想学圣人清心而寡欲?”     我不自禁的,就打了个冷战。           175深夜畅聊感情事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不知怎的,冯绩宽这个人,总给我一种比较‘安全’的感觉。比如晚上这个点,一个大男人拧着吃的来我家里,正常女人的反应都是提心吊胆,不自觉给对方贴上‘图谋不轨’的标签,但我只不过是短暂的发愣,就放下心来。经过这大半年断断续续的相处,对他的人品个性也算有大概的了解,至少我此刻是没什么顾虑的。     我笑着寒暄了一句,“刚才给你打了个电话,你没接。还以为你相当忙?”     “忙碌是治疗烦恼最好的药。”他说,径自到厨房里去取来了刀叉盘子,看那样子还挺接地气的,他说,“我带了一瓶红葡萄酒来,愿不愿意陪我喝一点?”     我却逮住了他前面的那个关键词,“你忧愁?为什么?”     他站住了,静静的回视我。     “忧愁不一定要有原因,是不是?它像窗子缝里的微风,很容易钻进来,进来了就不容易钻出去。”     “那你该把你的窗子关紧一点。”我说。我发现,他的思想很古怪,很容易就把我绕进一种云里雾里的对话中去,我却还乐此不疲。     他摇摇头,“我干脆跑到窗子外面去,满身的风,比那一丝丝的冷风还好受一点。”     我不知道他啥意思,瞪着眼睛望着他。     他却淡淡的笑了,“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很正常。任何人都会有烦恼,忧郁和快乐一样,是人很正常的情绪。”说着,他莫名的摇了摇头,在他唇边,那个温存的笑容始终浮在那儿。他的声音清晰、稳定、又低沉。     在沙发上坐下来,倒了两杯红酒后,他看着我,深深的看着我……一时间,他竟无言以答,然后他又笑着对我说,“真真,我知道你已经吃过晚餐……”     “哦,你怎么知道的?”     “难道你还没吃饭?”他愕然的问,“你知道现在几点了?”     我叹了口气,又重复道,“我刚打电话给你,就想请你出去吃饭,就像你说的,我对于一个人吃饭实在厌倦极了。每天回到家里来,研究下香水,洗澡、上网,查点资料……我居然忘了吃饭这回事。”     他斜睨了我一会儿,“看样子,你实在该有个人照顾你的生活。”他跟我碰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说,“一直没敢冒昧的问你,有没有男朋友?或者,我该问你结婚没有?”     “呵呵,你觉得,我这样子,像是有男人要的吗?”我也猛喝了几口红酒,心里隐藏的哀愁久久无法散去。     “嗯。”他点点头,“我知道了,你现在没有男人,这一点很关键,很好。”说着,他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一口闷的喝了下去。     “说说你的故事吧。”他后背倒在沙发椅上,点了跟烟抽起来。烟雾氤氲下他看我的目光也更深沉,深得仿佛能把我洞穿。     我沉寂了下,又反问道,“你看我像是有故事的人?”     “当然。每个人都有故事,尤其你这样的漂亮女人……”     我被他说得禁不住冷哼了一声,想了想,故意缓和气氛的说道,“既然你这么想听我的故事,也可以,我给你分享下我在职场、在事业上的一些故事……”     冯绩宽忙摆了摆手阻止我,“下班时间别说这么严肃的话题。我想听的,是你的情感故事,跟我相处久了你会知道,我这人确实挺八卦。”     “情感故事?”我微愣了半晌,强作无所谓的笑着,“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他爱我,我不爱他;他还是爱我,我爱上了他;他爱我,我爱他;他不爱我,我还爱着他;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最后才发现,大家不过是游戏一场,想通了就各自分道扬镳了。”     他听了忍不住哼笑一声,“知道了。只不过爱来爱去的,不嫌累吗?”     他听了忍不住哼笑一声,“知道了。只不过爱来爱去的,多累……”     “你的故事呢?”我问。     “哈,我的,我就更简单了。结婚,离婚;结婚,离婚;结婚,离婚。”     “啊?”我这回彻底愕然了,“听你这意思,你迄今为止是结了三次婚?”     冯绩宽不以为意、理所当然的,“是啊,三次。”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呢,他就‘大方’的分享自己的故事了,他说,“第一次婚姻,是我24岁那年,结婚对象是我当时超级迷恋的一个女人。     她是个模特儿,身材脸蛋无一不是绝色,把我迷得晕头转向,我当时特别疯狂的追求她,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她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满足她所有的**,那时候觉得得到了她,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所以,当时没有犹豫的就跟她结婚了。但婚后不到两个月,看到了她生活里的真面目,彻底粉碎了我对她的美好幻想,没有神秘感了,也没啥激情了,再加上她也一心想进娱乐圈,不愿被婚姻束缚,大家一拍两散。”     “这样啊……”不知怎的,听了他的第一段婚姻,我很想笑。     “至于第二段婚姻,也很无厘头。”他继续说,“28岁那年,无意间在个宴会上招惹了某个富豪的千金,当时喝多了跟她有过一夜,然后就惹祸上身,被她纠缠了一年,非要跟我结婚,不结婚就跳楼,没辙,就让她尝尝跟我结婚的滋味呗。然后不到1个月,这回是她看清了我的真面目觉得我不神秘了,自己也玩够了,和平分手。”     “第三段婚姻。就更不值一提了,典型的商业联姻,简单说就是对方公司遇到困难,把他女儿嫁给我,要我给注资几个亿支援一下。刚好我妈喜欢那女孩儿,就逼我跟她结婚了。婚后,大家没啥感情,都是各玩各的,玩了不到一年,我实在受不了,提出离婚,她也求之不得,然后终于把自己从围城里解救了出来。所以现在,我又‘恢复出厂设置’了。”     我终于扑哧一声笑了,然后忍不住站起来,很随意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看来,你还真是个奇葩!”说完,我迅速的转过了身子,往厨房里走去。一面,用故作轻快的声音,清脆悦耳的说――     “让我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可吃的,你带的这些什么吐司火腿三明治,都是无法拿来当晚餐,或者我可以给你炒个蛋炒饭……”     但他拦住了我,“不必了,”他说。“我们随便吃一点,如果真吃不饱,还可以去吃消夜!”     “也好!”我简单的说,坐到沙发上,开始吃面包,一面吃,一面笑,“说实话,我并不喜欢下厨房!”     他坐在我对面,饮着红酒,吃着面包。忽然间,屋子里就暖意融融了。忽然间,寂寞已从窗隙隐去,窗外的风又飘飘,雨又潇潇,就变得风也美妙,雨也美妙了。     我吃得很少,大部份时间,只是饮着酒,带着微笑看他。他眼底有许多令人费解的言语。不知怎的,他浑身上下,总是带着种奇异的、难解的深沉。他吃得也很少,因为他似乎一直在研究我脸庞上的言语,     为了缓解这个低气压,我没话找话的说,“我今天去了海边的一个小渔村。看到渔船归航。鱼网里的那些鱼,它们还是活的,在网里又蹦又跳。”我深思的看着酒杯,又瞅了他一眼,“你曾经去研究过一条活鱼吗?”     “没有。”     “你知不知道,鱼是一种非常美丽而奇妙的动物?”     他好像更加专注的盯着我,“是吗,你还有兴趣研究鱼类?”     “我看到它们在网里挣扎。”我声音沉了下来,“我站在海边的岩石上,望着大海,那海洋无边无岸。我站在那儿想,这么大的海洋,一条小小的鱼在里面真是微小得不能再微小。可以游到多远多广的地方去,为什么它们偏偏要游进渔人的网里去呢?”     “你未免太悲天悯人了。”他说,“不必去为一条鱼而伤感,否则就太不快乐了。”     “我不是为鱼而伤感,”我直视着他。“鱼会钻进网里去,因为有渔夫布网。人呢?”     “人?”他一怔。“什么意思?”     “人也会钻进网里去。”我低语,“而且,这网还很可能是自己织的。”     “你是说――”他沉吟着,“你在做茧自缚?”           176他的踪迹乱我心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日子一天天过去,经过大半年在实验室里的闻香和构思,再结合自己的灵感,我终于凭着现有的实力创造出一款男士香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冯绩宽特别支持,在他的吩咐下,研发部特别组织了一个5人评香小组给我这款香水进行鉴别评定。     在大家都拿下去试用后,到了评香这天,都来到了会议室。自己的第一款原创作品到底结果怎样,我还是挺忐忑的。     女上司阿奈用法语首先做出评价,然后由翻译人员用中文描述了出来,“它刚刚闻下去,就会有一种非常硬朗、深沉的感觉,给人酷酷的印象,好在有香柠檬用于调和,增添了少许清新的质感,以至于不会把人吓跑。估计香柠檬也是这其中唯一质感轻盈的香料了,除此之外全是沉稳凝重的香料,像是职场中的成功男士,有习惯性的礼貌和微笑,但更多的就是强硬的作风和一丝不苟的严谨态度;中调是烟草与皮革的混合,依旧是硬朗的男人味,苦味中透着一丝皮革的暖意。到了后调,有着中药味道的广藿香开始崭露头角,让苦味进一步加深,并增添了更为深沉的内涵与层次感。“     连一向要求严格的阿奈多给了这么高的评价,我心里更添了不少的自信。     然后一个男调香师也说到,”拿回去试用了两天。可以说,前调相当不错。但是2、3个小时后就淡去了,也发散不出去了。尾调有烟草味。我倒觉得这就是一款紫罗兰香水。扩散度不如一般水平,留香还凑合吧。市场前景堪忧。“     好吧,刚刚燃起的自信又被泼了一盆冷水,不过还算中肯。犹记得以前纪均泽、高子谕调配的香水,在评香的环节也有不少人的非议,我还想零差评吗?     随后,另一个人说道,“有点微甜,广藿香的木质气息比较浓厚。适合很深沉、有内涵的男子。也许他坐在角落边不闻不问,但严峻的眼神早已洞悉了周围的一切。呵呵,非常适合公司领导层使用。”     “味道很微妙,也很与众不同。最好不要健身的时候用,跟朋友出门聚个会还是可以的。也许对于其他常见的男香,这款多了点性感的气味,需要慢慢体会,一接触它,你就能感受到那份强大的气场了。“     ”前调的柑橘调和紫罗兰,带着水生调,清新明亮。之后是皮革和辛香料。还是相对单调了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我觉得选材还不错的,就是在我身上就是显得很平淡,我受不了水生调的那种平淡感。扩散度很差,但是留香很好,5个多小时吧。“     听了评香人员的评价,我心上的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至少整体还是好评的。这个时候,冯绩宽后背靠在皮椅里,也饶有兴致的说着,“我私下也试用了几天,虽不是专业人士,也补充几句吧。”说着,他无意的瞥了我一眼,又继续道,“我觉得这款香水很性感。我喜欢薄荷,开头有薄荷的味道,特别青绿,让整体的感觉一下子轻了起来,这宣誓了用这款香水的并不是无聊发闷的男人。肉桂、顿加豆和香草的组合,有点肉欲的诱惑,像皮肤间散发的天然荷尔蒙,能激发起人本能的反应;后调里的雪松和檀香木,把这种原始的气息粉饰了一下,又让男人有了温柔、绅士的一面……嗯,像是一个刚出浴的男子,眼神温柔,干净的皮肤、配上淡淡的木香,语言举止在**与矜持间张弛有度,这种诱惑对女人是最有杀伤力的……”     听了冯绩宽的这篇描述,大家都哗啦一声鼓起掌来。我也很意外,果然是总裁啊,语言表达能力还有这么丰富的一面,文艺而深刻,跟他平时吊儿郎当和幽默的一面又是大相径庭……所以我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了?     不过,听到他这么高的评价,我心里还是特别兴奋,好久没有这么打心底里开心过了,感觉遗失的自信又找回来了。     “很不错。”冯绩宽收尾的时候再次很特意的向我竖了个大拇指点赞,眼里眉间充满了赞许和肯定,目光也多了些温柔。其他人都看在眼里。相比较在蕙兰时候出尽风头,广泛交友,我在这个公司却低调的不像话,收敛了很多,来了这么久,估计也就研发部这边的人认识。而研发部这边很多都是些法国人,就算是国内的也都是年纪比我大很多的已婚男女,所以即便知道冯绩宽跟我关系匪浅,他们也觉得没什么,自己做自己的事,没那么多闲心来多管闲事。     所以,这里的环境真的单纯轻松多了,实在是我最理想的一个工作环境。     冯绩宽又问我,”这款香水的名字叫什么,定好没有?”     “呃,还没。”     “那就加紧想好定下来。”冯绩宽言辞坚定的说,”真真,我打算把你研发的这款男香作为年度重点产品,正式推入市场,你最好想一个独特的有辨识度的产品名。“     ”啊?“听到这里,不仅是我,连其他的调香师们都有点惊住了。我对冯绩宽说,”冯总,还是不要开玩笑吧,这款男香,严格来说,只是我学习调香中的一个‘作业’而已,非常不成熟,也完全和市场需求不沾边,还是……不要冒这个险吧。“     是啊。不过我这种菜鸟了,就是公司的资历深厚的大师级调香师的新作品,一开始都得经过反复的验证,不断的否决更改,然后试产一小批,反响好的话才大力的推向市场,在这个过程中,很多调香师的作品都会因为种种原因被毙掉,根本没法量产上市……     而今天,我这个‘菜鸟’的作品只是粗浅的给几个人评了评,冯绩宽就敢‘大言不惭’的说马上准备推向市场……我不都知道该说他粗心大胆,还是人傻钱多?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哦,不,我相信自己的鼻子。”冯绩宽说完,就不管我的阻止,他开始一一给研发的人下达指令,说我这款男香可以正式立项生产了,要我来我做这个‘项目经理’,然后其他谁谁谁协助……说得我亚历山大,胆战心惊的。     我以为其他人会不服,原来是我想多了,至少那些前辈表面上都是笑呵呵的,一脸的大度,尤其是阿奈更是非常赞许,并答应会给这个项目提供必要的协助。顿时更觉得这个温馨的氛围是多么的千年难遇。     安排完工作,把我升为这款男香的项目经理后,我肩上的担子也一下重了很多,开始着手各种准备,忙得不可开交。冯绩宽说是今天要回广州,走之前还来打趣我一番,”记得早点回家啊,许总。话说,真的挺喜欢你这款新品,看来,你比我们男人还了解男人嘛!喂,能不能透露一下,灵感来自哪里?不会是我吧?“     “你少自恋了。”我瞪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说到,”你要不要再考虑下,这款香水是否真的值得上市?我反正没什么自信,到时候血本无归,我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你的损失啊。“     ”不会……“他拖长声音,还吊儿郎当的对我抛了个媚眼,”像你这种有味道,又有故事的女人……男人一定会为你的想象力买单的,我相信。“     不得不说,这冯绩宽也是个油腔滑调的典型,我笑了好几次,一笑了之。是人就是犯贱,你内心深处能记住的,还是那个常常让你哭的……     今天我加班到9点过,才坐着末班的公交回到家里。刚刚打开门的时候,我就闻到一种若有似无的味道…一种我非常熟悉的……香味,很淡很淡,要不是我因为学习调香,把嗅觉练到远高于常人的水平,是根本嗅不到的,可当我刻意要再嗅闻的时候,却又闻不到了……呆立了半晌,我才有些落寞的低下头准备换鞋,可是眼前的地板上却清晰的出现一个皮鞋的底部纹路的脚印,看形状和大小,是男人的脚印!     我心里猛然的一抽,有人来过?有人闯进过我的家?我一时间慌张的要命,走进客厅,看到干净的地板上还有几个脚印,天啊!我吓得直冒冷汗!大喝一声,“谁在这里!!出来!”想给自己壮壮胆。     可是我吼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最后有去房间洗手间厨房都查看了一遍,同样没有人影,难道是我自己吓自己?可是不对啊,来过我这家里的,只有冯绩宽一个男人,而他也是好几周以前来的,我每天都在拖地,怎么会出现脚印?难道是发生入室盗窃了?我浑身发抖,正想去检查窗户的时候,却蓦然瞟到餐厅的桌子上,摆着两个杯子,还有一瓶红酒……这个我也是记得很清楚,早上收拾过的,怎么?天啊!不要吓我!     我跑过去,看到一个杯子里倒了小半杯红酒,而另一个杯子已经被喝得还剩一点酒渍。再看看这瓶红酒,是‘玛歌’,我更从未买过这个牌子的红酒……我越发的紧张,如果不是有人来过,那就一定是鬼了!可是鬼为什么会有脚印!?我去检查了窗户,完好无损,检查了自己的贵重物品,全部都在,苹果笔记本电脑好好的摆在哪里。而屋内唯一有些异样的,是我叠好的被子被掀开了,那卷曲的形状,特别像是有人在这儿睡了会儿……     正当我惶恐不安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气味又飘进我的鼻息里。我像是被什么东西驱使一样,控制不住的俯身来,仔细的闻了闻被子,这个味道,熟悉到几乎令我心碎~而这个气味,也跟我最新调配的男香尾调如出一辙……我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在真实世界里?     我再次疯狂的寻找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还是一无所获。看来,除了这些痕迹和清香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或者全部都是我的幻觉?     再一次无力的倒在床铺上,我把那一团还带着丝丝暖意的被子抱在怀里,嗅着上面的气息,越闻越心痛,越想越害怕,最后干脆把被子扔到了地上!           177处处风波处处愁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再一次无力的倒在床铺上,我把那一团还带着丝丝暖意的被子抱在怀里,嗅着上面的气息,越闻越心痛,越想越害怕,最后干脆把被子扔到了地上!     我心神不宁的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习惯性的又想到女儿,这段时间断断续续的给许岚打电话,她那边都没人接,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我干脆又点开了许岚的qq空间,她在里面建了个亲子相册,会定期上传女儿的照片,我会经常进空间看,看着照片记录她一天天长大,就是一种寄托。     可是这次,我发现许岚的空间设置了密码,我竟然进不去了!我一下气上心头,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于是拿起手机就给她打电话,打了一次又一次她都不接,当我正想通过其他相关的人来联系上她的时候,许岚又给我打过来了。     “不好意思啊真真,刚很忙没听到,你有什么事吗?”许岚在电话里问。     “你qq空间为什么对我设置了密码?”     “呃……这个,我号被盗了,现在重新申请一个。”     “那你加我一下,我想看思存的照片。”我语气很直的说。     “……”许岚那边安静了半会儿,她简单的说,“可以。”     我稍稍放下心来,又问,“思存现在可以说话了吧?”     “嗯,能喊人了。”     “那,你让她在电话里跟我说几句好不好?”     许岚又是闷了下,明显不大情愿,“好吧。”说完,只听得她把孩子抱过来,教孩子在电话面前喊人,让孩子叫我‘小姨’……     虽然女儿只能咿咿呀呀的,但我听到自己已经成为女儿口中的‘小姨’,心一下子纠痛起来,眼泪忍不住飙出来。假装逗弄了女儿一番,许岚已经接过电话来重新对我说话了。她应该是找了个周围没人的地方吧,有些严肃震惊的对我说,“真真,思存现在一切都好,慢慢的在长大,我跟我妈专门在带。我希望你以后别再经常给我打电话好不好,你也考虑下我的处境吧。我毕竟是孩子妈,本来平时有些风言风语就不大好听了,你要还经常打电话,迟早会被我这边的人发现……孩子几个月大的时候,你不放心可以理解,但她现在已经一岁多了,都可以走路了,你真没必要担心,难道我自己的女儿我还不知道怎么养吗?”     我一下被她堵着说不出话来,她那边又继续道,“还有,真真,你以后别给孩子寄那些吃穿玩的过来,我们也不好意思接收,用了你太多钱了。而且我昨天已经让费涛往你卡里打了三万块钱,就当时还你一部分,你注意查收。”     “你什么意思?”我一听到这个就火了,“我本来已经欠思存够多了,这些钱都是让你们用来养孩子的钱,干嘛要还给我?”     “思存是我的女儿,我们自会想办法给孩子最好的,你还是别插手吧。或者,你逢年过节的时候,可以孩子小姨的身份带点小礼物来,我还是很欢迎的。”     “许岚,你这样说话太狠心。”     “我哪有狠心?”许岚的声音里有些悲哀,“我是觉得你关心孩子要有个度……我就怕你反悔,你明知道现在这孩子是我的命,你还老是以你亲身母亲的身份来关心,你觉得我心里会好受吗?”     我以为自己一直占据着孩子的主权,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打心底只当许岚暂时帮我养几年,可是我错了。经过她这样一提醒,我才骤然醒悟,从我决定送出去的那天开始,我对孩子就已经主权了……而我所谓的‘关心’,对许岚来说已经成为一种负担,她现在是迫不及待的要和我划清界限。     我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弱弱的说了句,“孩子毕竟是我亲生的。”其实这个时候,我也好想直接了当的来一句,“我后悔了,孩子还给我吧。”但碍于目前的现状,我实在说不出来,一则是女儿已经跟他们生活那么久,她断然不会接受;另外,我现在手头工作紧张,事业也正处于上升期,一个人如何带孩子?全职加单亲妈妈,无论如何不现实。尤其我爸也老了,自己也无依无靠,除了靠自己多挣点钱还有什么途径?     “好了,真真。”许岚不想跟我争辩,不然再争下去就要吵起来了,她敷衍的说,“我要给孩子洗澡了,以后再说吧。”然后没等我回话,她就挂了电话。     我瞬间失落,却无可奈何。一面纠结着孩子的事,一面又想着屋内这些‘神秘’的痕迹。这一切并不是幻觉……真的有人来过。我一整晚都失眠了。     我想,以高子谕跟踪人的癖好,以及进入别人室内的‘能力’,我完全可以相信,自己已经暴露在他的眼皮地下。而他不着痕迹的溜进我家,又是独酌,又是躺我床上小憩,实在变态又渗人。我甚至想,他是不是已经死了,只是灵魂来这儿光顾了半晌就悄悄离去?是啊,连孩子都一岁多了,从怀孕到现在,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没见,他到底在做什么?为何可以将我忘得如此彻底?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不敢再想下去,再想就是折磨。但是我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彻底呆不住了。我连班都没去上,请了假,马上在网上找房子,我要换房子!!     也不想仔细查看,直接找了个中介带我去看房,只看了一处,虽有点小贵,好在隐蔽性好,我没经思索就签了下来。然后,我马不停蹄的搬了家。这里已经被他闯入过,我还怎么安心住的下去?     累了一天,终于完成搬家的时候,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气喘吁吁,我在想,原来住的地方,他到底是如何进来的?没有撬门也没有破窗,他用了什么样的超能力?     接下来,带着战战兢兢的心,我在这儿又住了差不多两个月,没发生法异常,也渐渐安定下来,并逐渐把上次那件事忘掉,全幅身心投入工作中。     某天,一个工作上的同事说要我q给我传文件,我说得顺口了,把我以前的老号说给了他听。回到家的时候才想起来,但由于文件很紧急,我只得登陆一两年都没登过的那个老号。登上去接了文件后,我还是忍不住打开空间,看到很多人都有了新动态,有些结婚了,有些生子了,有些换工作了……一瞬间物是人非。     当我准备关闭的时候,又无意间瞟到我q上‘特别好友’那一栏,这个分来是我生活中关系最好的朋友,放眼望去,排在第一位的仍然是杨绿筠,好讽刺。是的,这么久了,我跟她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我一直没那个闲心把她从我‘特别好友’里移出去~她的头像此刻是灰色的,但她习惯隐身,或许正在线上呢?     我有那么一瞬间想跟她说句话,但是把她的对话框都点开了,我最终还是关闭。那个残酷的画面,我永远忘不了!我望着她的q头像纠结了很久,心里像是有一条虫子在爬,痒得难受。     于是,我也干了个很手贱的事儿,我点开了她的空间。她并没有对我设置禁止访问,可能,也是故意的吧。我进去以后,就迫不及待的去点开了她的说说,最近的一条是一句很常见的情诗:一生一世一双人。     下面配了一张图,一张男女甜蜜牵手的图,两人的中指都戴了戒指……女人的手,不用说是杨绿筠自己的,而那男人的手,呵呵……我怎么可能不熟悉,这只大手曾经无数次的抚过我身体的每一寸,也曾经被我无数次的握住过研究过,我对他手上的每个纹路都那么清晰,怎么可能不记得?我觉得我又要炸裂了……谁tm说是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快两年了,还是一碰就痛,鲜血淋漓!     他们在一起了吗?高子谕和杨绿筠,要结婚了,是吗?     下面有好几十条的评论,很多人点赞,大多都回复‘恭喜’,有的回复‘哇瑟,这么低调,都快结婚了!?’、有的回复‘早生贵子’、有的回复‘什么时候办婚礼?’、有的回复,‘无图无真相’、有的回复‘女神终于嫁出去了!**丝哭晕在厕所!’……     我的心被什么狠狠的撕扯了一下,立刻泪眼朦胧起来……已经没有心情再翻她前面的说说,更不敢打开她的相册找虐,我立刻点了关闭,并立刻把她拉黑!           178风刀霜剑严相逼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这些天,我把自己彻底的埋在工作里,日夜不休,我不与工作以外的人交流,连许承彦的电话都很少接,也不再频繁关注孩子的事,全副的身心都放在新项目研发上市里,总是最后一个走,深夜12点才到家……只要心可以不再停留在那个男人带来的梦魇里,身体上再苦又如何?     然后某天,我才意识到许承彦生日快要来了。无论如何,我决定回广州一趟。是的,我爸的生日又到了,依稀是一年、两年前,也是他的生日,正好也是我和高子谕感情分裂的开端,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这段感情已经‘死亡’了这么久了?     我简单收拾了下,没给许承彦打电话就回去。回到我原来租房住宿的地方,才发现已经没人了。只好给他打了电话一问,才知他已经和陆月华结婚,所以暂时退了这个出租屋,跟陆月华住到了一起。说到这个,我也真是惭愧,因为自己那点破事,居然缺席父亲结婚的大事,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去见人了。幸好我提前给两人都买了礼物。     来到周闻笛家里,许承彦和陆月华都在,看到我回来了,都非常惊喜。尤其许承彦看到我跟两年前相比瘦了起码十多斤,脸又小了一圈,他心疼的不得了,而陆月华更是和保姆在厨房里忙前忙后,说是做点好吃的给我补补,让我感动到泪眼模糊。     我不用许承彦提示,就亲切而自然的喊了陆月华一声‘妈’,送了她价值上万元的礼物,她也是乐呵呵的接受了,然后又是对我一连串的嘘寒问暖,一听到我离开的这两年没再找男友,她眼睛又亮了。     私下相处的间隙,许承彦问我这两年‘疗伤疗得怎么样?',说我年龄越拖越大,已经蹉跎成剩女,还是该考虑结婚的事儿了。我支支吾吾的不想正面回答他,但我一脸的萧索还是骗不了他……他犹豫了很久后,对我说了一句话,“真真,你心里在想什么,爸爸很清楚。我不知道,弄到今天这个局面,你会不会恨我。反正,我自己倒是有些惭愧……”     “有什么可惭愧的,要不是你逼我‘悬崖勒马’,我早就‘粉身碎骨’了。”我语调有几分凄凉,“爸爸,我怎么会怪你呢,你都是为我好,我不会为了一个外人跟你作对……你说的做的都是正确的,谢谢你。”说着这些充满凉意的话,我竟有点想流泪。     “哎,”许承彦长叹一声,“你不在的这两年,我好好反思了一下,觉得以前有些话确实说的太过分,当时也是气急不经大脑,现在有点后悔。你不知道,跟你陆阿姨生活的这段时间,我心境已经平和了许多,想通了,觉得自己加在高子谕身上的罪名太重了些。还有,他后来的一些表现,也加重了我的负罪感。或许,他并不是我们所认为的那样不堪。。。”     “他什么表现?”我下意识的就抓住这点来反问。     许承彦却不愿正视我这个问题,只是闪烁其词,“没什么……总之……我……他来找过我一次,当时,我很明确的告诉他,你已经在老家相亲结婚,然后他就此离去。”、     我总觉得许承彦是话中有话,好像刻意在瞒着我什么?但很快,我又从这种无端的期许中‘醒’了过来,我在心里嘲笑自己的懦弱,我不能接受自己心底,因他而起的那份波澜……两年的不闻不问,足以秒杀一切的无奈和苦衷。我不会再为他的残忍寻找任何的借口。     结束了跟许承彦的谈话,周闻笛也下班回来了。看到我在,他一开始同样的激动,坐下来就跟我天南海北的聊,中途摁掉的好几个电话,好像是要珍惜跟我相处的每一分钟。原谅我走的这两年,周闻笛还如此惦念着我。既然聚齐了,在饭桌上的时候,许承彦和陆月华又开始唠叨着,把我和周闻笛扯在一起了。     尤其是陆月华,她一直在抱怨周闻笛如何的‘不孝’,三十多岁了还不结婚生子,让她很没面子…她抱怨、催促、焦虑……对于周闻笛找什么样的女人都没有硬性要求了,只要是女的、活的就可以!她说是为了让周闻笛结婚,已经想尽千方百计,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要他还有我,都体谅一下他们两个‘老人’的心。     于是,在他们一番‘逼迫’下,周闻笛饭毕坐在沙发上,跟我又聊了半会儿后,他非常‘正经’的提议到,“真真,要不,我俩结婚吧。”     “什么?”我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我不是开玩笑。”他看我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柔和专注,“听说你现在也是单着,加上我们年龄都老大不小,爸妈又催得紧,不如遂了他们的意,结婚吧。而且我有预感,我们俩一起过会很和谐。”     “算了。”意识到他认真了,我却接受不了,“闻笛,你也太荒谬了吧。我们一直都当彼此是知心朋友,从没有过男女之情,何况现在又是‘兄妹’,就更加不可能了。而且你就算为了结婚而结婚,也不能饥不择食到跟我结呀。”     他唉声叹气后,陷入沉默,脸上也逐渐被一片愁云惨雾包围。     没把他提结婚的荒唐事儿放心上,我的思绪已经被某个名字某张脸塞得满满的……我知道,面前的周闻笛和他离得如此至今,可以完全洞悉他的动态,我明明那么那么的渴望了解他,但喉咙却像是被卡住,不但说不出来,还无法呼吸……     周闻笛无意望了我一眼,像是一下就看穿我的心思,他说,“我这个提议也着实荒谬,就此打住吧。不过,我有点好奇,你和高子谕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以至于就这样分了?还分得这么干净?”     我继续沉默。     他继续说,“高子谕这两年,变了很多……”     我蓦地抬头,我想问他有什么变化,但没有问出口,装作不关心的扭开头去。     “他全心扑在工作上,一直都关蕙斗得水深火热,你走的第一年,他还被关蕙摆了一道,在监狱里待了一年多……”     听到这里,我猛地一惊,终于被震动了,我问他,“真的假的?你说他坐了一年多的牢?”     周闻笛点点头,“其实关蕙只是耍了一个小小的手段,以子谕的能力,完全可以免去这场牢狱之灾。不过让很多人都想不通的是,他自己选择了蹲监狱,不要陈碧海提供的任何援助,也不管公司的事务,一意孤行的要去坐牢……唉,本来判的是5年,好在陈碧海还是想办法将他捞了出来,没办法,他走了,蕙兰压根没人玩得转,必须要他回来挑大梁。”     我听着这些,已经彻底惊呆了……难道他这近两年的沉寂,只因为他在牢里?与外界隔绝了?而我却一无所知,我以为,他该是和不同的女人谈着恋爱,潇洒得很。     “子谕回来后,整个人也是瘦了很多。”周闻笛继续对我讲述道,“他比原来更少话了,特别的沉默寡言,常常开会不说一句话,然后各种加班,无休无止的加班,像是完全在透支自己的健康……那段时间他的状态吓坏了很多人,连他妹妹高子安都‘挽救’不回来,他做了一年多的牢,跟得了失心疯一样,总之让人很不放心。我当时想着让你回来看看,但没你的电话,你爸也是无论如何不愿给,所以我联系不上你。”     我的心开始一抽一抽的疼着,眼眶已经红了……     可是周闻笛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仿佛又把我打入了18层地狱。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有些困难而挣扎的说出口,“好在……后来,绿筠回到了蕙兰,继续做他的贴身秘书,在工作和生活上都对他‘照顾有加’,当然这只是我听说的……总之,有了绿筠的安慰陪伴,子谕又慢慢的‘恢复’过来,回到了以前雷厉风行的状态,像是能量突然爆发,用了短短几个月时间,把公司遗留的所有难题一并解决……”     “呵呵。”我包在眼眶里的泪没流出来,却仿若能听到自己的心滴血的声音。我冷笑的打断的周闻笛的温情描述,我说,“所以,他们可真是郎情妾意、一对璧人,现在要结婚了是吗?”     “结婚?”周闻笛有点不相信,“这个倒没听说,不过他们现在……至少在我看来,已经走到了一起,要说结婚的话,也并不遥远了吧。”     周闻笛的话,每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子在我心上一刀一刀的划过……我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心理至生理上的疼痛,难受得就像被困在一个幽暗逼仄的小盒子里,很快就要透不过气来!     “所以,你也打算彻底放弃了。”我神思恍惚的问了周闻笛。     周闻笛点点头,“不管怎样,我还是真心祝愿她幸福,至少她亲口对我说过,我是她最信任的一个朋友,有时甚至比亲人还亲……呵呵,已经够了。我早就说了,输给子谕,我输的心服口服!”     我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本来打算是在这里住一两天再走,但我怕我多呆一秒钟就要晕过去,我不顾他们的挽留,找了很多借口马上离开这儿,回去深圳,回到那个独自舔舐伤口的地方……     昏昏沉沉的走到汽车站的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是冯绩宽打来的,他的声音很轻快,他说的很随意,“嘿,美女,我今天要回深圳了,准备好给我‘接风洗尘’吧。”     “你在哪里?”我心内有几分激动,几分放纵。     “广州啊。”     “来接我吧,我也在广州,我跟你一起回深圳。”     “真的!?”他明显惊喜,“好,你报下你的地址,我来接你!”           179表面风光心成灰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真的!?”他明显惊喜,“好,你报下你的地址,我来接你!”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冯绩宽开着他那辆路虎揽胜,来到我所在的芳村客运站,本来我是打算从这里坐客车去深圳的。     “既然来广州了,怎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大家正好一起回去。”他还特意下车来绅士的给我打开副驾驶车门,而不是停在我面前探个头出来直接喊上车。这个温馨的举动然我凋零的心也稍稍感到一丝的温暖。     可正当我想上车的时候,我眼前一花,身子一歪就要倒下去,幸好被冯绩宽及时扶住了。他非常关切的问,“我看你脸色不大对,是不是病了?要不先去医院看看?”     “不用。”我摇摇头,稳住了自己,“没事,”然后钻进了他的车子里。     他也坐上来,没有立即启动车子,只是不太放心的盯着我看了好久,“到底哪里不舒服?”     “呵呵,谢谢关心,真没有。我一直有点低血糖的症状,再加上昨晚熬了夜,头有点晕晕的很正常,多休息就好了。”     冯绩宽轻叹一声,缓缓的开车离开,他说,“我不在的时间里,听说你经常没日没夜的加班,很晚才走。其实也不必这么拼吧,我没规定你们一定要什么时间点里完成,每天的任务在8小时内也完全可以做完。况且,我看你一个女人,这么瘦,身体又不怎么好,晚上又回去那么晚,还真是让人不省心……”     我还是无所谓的苦笑,“我资质差,效率低,总得比别人多花点时间吧。”     “别这样贬低自己。”他在一个红灯路口转过脸来,带着些温柔的笑意,声音也特别温柔,“坦白说,像你这样聪明漂亮、又踏实、吃得苦的女人,我是好久没见到了。看来,我遇到你,是捡到了一块宝。”     我被他这话说的脸红了,心内也起了微澜,有些不自然的别开了脸看窗外风景。     而他继续开着车,也沉寂了好一会儿,又说,“回去,我让财务给你加两倍的工资,再给你配一辆车。你看你,好歹也是我梵薇下面的调香师,又是我指定的项目经理,怎么着也不能每天挤着公交地铁上下班吧,还有晚上又那么晚回家……你住的那个地方又有个那么深的巷子,一个人实在太危险。”     “加工资就算了吧。”我推辞着,“毕竟你给我开的起点工资就已经算高了,而且我现在还没做出实在的成绩,先别忙着加工资,不然让我压力大。至于车,也不用配了,我一个基层的研发人员,你给我配辆‘专车’,让其他人怎么想?而且我自己本来也是有车在广州我父亲那里的,我随时开回来都行。”     “呵,”他笑了声,“我从没见过像你拒绝得这么有诚意的人……不过你的付出我也是看得到,该给你的一定会给。”然后,他饶有深意的又瞥我一眼,“还有,我们之间还需要弄得这么生分?”     他这颇有点炽烈的眼光,让我浑身都不太自在,我也沉默下来不再接他的话,至少,跟他这么聊了一路下来,我那满是阴霾的心境也好了很多。我真没认真考虑过跟冯绩宽的的关系,因为他经常两地跑,除了偶尔的大型会议外,基本不过问深圳公司这边的事,所以我跟他没有那种职场上下级的感觉,更像一对朋友。跟他相处的没一刻都觉得很轻松,没有烦忧,也很安全……所以,我并不排斥他,一点也不排斥…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创造的那款男士香水的研发工作继续进行。从香料的选购,组织项目人员配合产品调制,包括预处理、混合、醇化、冷冻、过滤、正色、检验、灌装等,以及每次会议讨论的组织,以及跟营销市场那边的沟通,还有品牌推广方面的一些调性、香水瓶的设计工作……几乎每个环节都由要我来参与。根据每周的工作计划,每天醒来睁开眼睛就是今天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偶尔还要出国出差,还要跑终端市场进行调研……这样高强度的工作日复一日的进行着,一天、一月、两月、半年、一年过去了……     这一年里,我是真正用生命在工作,摒除了一切杂念,不再为高子谕而伤心伤肺,甚至连女儿都没怎么关心,半年才打一次电话给许岚问情况,也很少回广州许承彦那里,同样断绝和其他任何人的联系,没日没夜的强迫着自己浸泡在事业里~     经过差不多一年的努力,我原创的第一款产品不但成功上市,在梵薇下面广泛的销售渠道中全面铺货,与消费者见了面。而且因为推广执行到位,价格也不算特别高,在试销阶段的市场反响很不错,比公司里的其他新品都卖的很好,这是我包括其他的调香师们都是没有料到的……所以,冯绩宽对我特殊照顾已成为公司里公开的秘密,但我这一年所付出的巨大幸苦,大家都看得到,也是打心底里对我表示佩服和尊敬。     这下,冯绩宽理所当然的给我升了职加了薪水,再加上丰厚的提成,我用这笔钱给自己买了一辆十几万的代步车,自己开得也心安理得。没有任何人会说闲话……因为这款产品的成功,不仅仅是我,项目参与人员都获得了不菲的奖金,而冯绩宽也召集这个子公司里的中高层们聚会,公开对我进行了表扬……那一刻,我心里特别满足和开心,一扫这些年来郁积的所有阴霾,笑得很开,也破天荒的围着桌子敬酒,把上上下下的每一个人都敬了一遍,大喝狂喝,红的、白的、啤的,来者不拒……去洗手间吐了几遍,回来继续喝,冯绩宽拦都拦不住……     然后那天晚上,冯绩宽把已经醉的晕头转向的我送回了家。在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自己进门后,身子就腾空了,他把我抱进了房间,将我放到了床上,然后帮我脱掉鞋子和外套……我嘴里哼哼着,半睡半醒,脑子也涨涨的,朦朦胧胧的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他的脸,好像和高子谕那张脸重叠到了一起……我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忽然就呜咽起来,热泪沿着眼角直往外飙,我痛哭了一声,像忽然有了力气,一下坐起来就抱住了面前的他,泣不成声,“不要走,我求你不要走,不要走……我想你,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想的快要发疯,我真的要死了,要死了啊……”     他好像也抱紧了我,我心里一个激动,一边哭着抱紧他,一边在他脸上、脖子上不停的亲吻着,我呜呜咽咽的、昏昏沉沉、迷迷蒙蒙的说,“我还是爱你的……我一直爱你……不管你有多坏,我都忘不掉你啊……”     很快,他也将我压在了身下,跟我乱七八糟的吻成一团,吻得彼此浑身燥热,滚烫如火,……我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他一件一件的脱下,身体被他一点点的打开,我更是软得如一团海绵,只觉得又热又渴又难受,亟需他的占有,他的灌溉。我闭上眼睛,融化在这男人的身下,喃喃念着,“子谕,我要――”     可是,刚说完,就觉得自己好像被放开了,那种温度和燥热都离我而去。我吃力的睁开眼,只是看到男人高大的背影离我而去,然后无情的关上门,我想叫他,叫不出来,我想起来拉住他,但身子动不了,他就好像一缕亡魂,任凭我如何的嘶喊挣扎都留不住,那么绝情的走了……然后我又好像置身一片火海里,绝望而无助,浑身被烧的滚烫却逃不出去,转而又掉进茫茫无际的大海里,犹如掉进了一个永世不得超生的黑洞,周围的水灌进了我的五脏六腑,好几只大鲨鱼围过来将我撕碎,海水一片嫣红,我狂喊着,痛哭着,大叫着,终于终于,等我睁眼的时候,看到了外面的白色,窗帘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隐约的汽车鸣笛声飘进来,而我正躺在床上,浑身是汗,头痛欲裂,胃里难受得要命~           180落入虎穴受重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醒来后,我赖了半小时的床,浑身不舒服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不然真的要挂了。我一时想不起来昨天发生的事,我脑子完全是乱哄哄的,但由于嗅觉的灵敏,很快嗅到自己衣服上,还有被子上,残存着比较熟悉的男士香水的味道……我猛地一震,这明明就是冯绩宽身上的香水味啊,怎么会?     仔细回忆了好半会儿,我才模模糊糊的想起昨晚上的混乱,看来,我是把他当高子谕了吧,没想到自己也狗血了一回,但问题是他到底有没有和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完整的穿着,才又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去公司,正好又是季度例行大会,我坐在会议室里,听着冯绩宽在会上发言,心里乱糟糟的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偶尔跟他的目光碰上,也会尴尬的面红耳赤。按说,像我跟他这种年纪的人,对于男女之间那点事儿也该是比较坦然了,可一旦回忆起昨晚的场面,我还是难堪得要命……幸好没有酿成‘大错’,不然以后再也无法直视他,也无法愉快的做朋友了吧?     散会后,冯绩宽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特意给我泡了一杯茶,让我坐下来。他首先露出熟练的关切之色,语调关切的,“看你脸色还是挺憔悴,确定抗的住吗?要不我给你一个周的休假。”     我摇摇头,“还好。”     “你昨晚也太疯狂了,喝那么多酒……”他站起来,双手插在西服的裤兜里,研判似的盯着我,“我以为你是为自己一年的成就庆功,谁想到……是借酒浇愁?平时看你好像还挺潇洒的嘛,原来,心里藏了个根深蒂固的男人?”     自己的秘密暴露在他面前,我一时觉得狼狈又丢脸,“不好意思,昨晚……我是真的喝多了,发酒疯而已,希望你别介意。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堪回首的一面……”     他点点头,对我又是一番深刻的凝视,然后轻飘飘的道,“没什么关系,算起来我该鄙视我自己,差一点……就趁虚而入占了你的便宜。坦白说,在那种事情上,我要求挺高的,如果一个女人的心不是完全在我这里,她不是全心的臣服于我,我觉得没法进行下去,毕竟咱们都是人,不是动物……”     经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更觉窘迫了。算起来,明明是自己行为不检,而他也是一个男人的正常反应而已,实在正常的很。为了消除尴尬,我把话题转移到了工作上。冯绩宽提到说,他今天下午原本要去龙岗那边的一个专营进出口名贵香精的供应商那里看看他们的产品,但临时又有更重要的应酬,只得推掉。     我立刻提议说,“那我可以代你去那儿看看,反正我以前也是做采购的,在这方面是内行。”     “不好吧,那地方是郊区了,离这儿起码两个小时的车程,有点远,连我自己都没去过,不知道那个公司到底什么情况。不如,改天你跟我一起去也行。”     “没事,反正我自己可以开车怕什么?正好最近很多香料都库存不够,需要重新进货,不能再拖了。或者我今天可以去看他们的产品质量,回头再跟你一起去谈价格。”     他见我说的这么肯定,也就没再考虑,“那行,你先去初步做个了解,反正你也在蕙兰做了这么多年的采购,肯定比我内行。”说着,他又抬腕看了看手表,“要去就现在出发吧,都快三点了,赶紧的。”     于是,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开车朝冯绩宽给我的那个地址开去。路程确实好远啊,由于路上堵车,我开了差不多两个半小时才到,而这个点都是要下班的时候。幸好我提前给对方的负责人打了电话预约好了。     跟我见面的是两个男人,a男是他们销售部的某个部门经理,看起来差不多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的西装革履,说起话来特别喜欢装深沉,又时不时的开怀大笑,虽然貌似很好说话也热情的样子,但他一来就把目光放在我胸前瞟了眼……这个带有侵犯性质的眼神让我心里一直挺不爽。     而b男是做香精的研发调配的技术人员,戴着副眼睛,看起来斯文许多,差不多四十岁的光景,虽然外貌没那个做销售的顺眼,但他说话比较温和有涵养,而且言之有物,经验十足令人信服的样子,我倒是多和他说了几句话。     中途,他们俩让我在这儿坐坐,然后不知道出去商量了什么,差不多十几分钟才回来。做研发的b男笑着对我说,他们的试验基地在另外一个地方,而且很多产品也在那边,让我同他们先去那边看看。我心里虽然有些异样的感觉,但想到开了这么久的车,来都来了,不能空手而归吧?于是我答应了。     本想开着自己车跟着去。但他们俩强烈要求我没必要,就坐他们自己车去就行……于是我就坐在汽车后座上,他们俩坐前面,载着我朝更为偏僻的郊区开去,沿途都是那种只能并排行驶两辆车的小路,两边的茂密的树木不断后退……开车过程中,他们还时不时跟我聊天,销售男话最多,开车的谈了不少行业的观点,又抱怨了几句现在市场不好做,而技术男只是呵呵的附和两句,紧接着销售男又没话找话的问我是哪里人,哪里毕业,有没有结婚,有没有男友之类的,虽然很烦,我还是尽量好言好语的聊着,心里只想着到底啥时候才到?     开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们把我带到郊区的一个花卉基地,里面芳香四溢,简直是嗅觉的盛宴。据介绍这是他们公司一个重点的香料培植基地。在里面随意的逛了逛,谈论了几种花卉的精油提取方式,他们正式把我带到附近的一个房子里,只有两层楼。上了二楼,看到里面摆了不少装精油的瓶子,技术男给我介绍说这是他们的研发人员的实验室之一。     这个时候,那个做技术的b男又暂时离开了,而那个销售的a男在我身边接着给我一一介绍这些香精的种类,我也一一的闻了一遍……但不知怎的,我一时静不下心来体会这些产品的品质,有点莫名其妙的发慌,我问,“怎么,你们这儿的实验室,没有看到其他的人呢?就你们两个吗?”     “呵呵,”他解释说,“最近有个行业论坛在广州举行,那些研发人员今天都被公司派去参加了,所以暂时就只剩b一人坚守岗位,不过许小姐千万放心,b在这一行做了几十年了,经验绝对丰富,你有什么疑问都可以给你解答清楚的。。”     “哦。。”我声如蚊蝇的哦了一下,不知是自己敏感了,还是……我老觉得这个a男跟我介绍的时候,有意无意的靠我很近,进到我稍稍一动就会碰到他胸前,进到我能清晰的感受他的呼吸和心跳声了。所以我只得不停的移动自己,看了一个品类又看另一个品类,就像在躲避他,但他却‘厚颜无耻’的不自知。     正好这时,那个戴眼镜儿的b男进来了,他手里拿着一瓶香精对我说,“许小姐,这个是我们在非洲进口的一种树脂类香料,你要不要闻一下,”然后,他还故作神秘的笑着,“既然许小姐是调香师,那你一定能闻出里面的成分吧?我考考你――”     听到这里,我有了兴趣了,刚好特想挑战下自己的嗅觉,我就毫不犹豫的接了过来,放在鼻端仔仔细细的嗅了好半会儿……好奇怪的味道,有点熏人,我在脑海里努力的搜寻着记忆,想了好久,说了好几种以为的成分,而那个b男都笑着摇摇头。     坐下来,差不多又谈论了几分钟,那个原本沉默的b男却变得话多起来……我一直听他说,渐渐的脑子有点晕乎乎的,对方的脸在我眼前也是一阵清晰一阵模糊。我以为是自己昨天喝酒喝多了,身体的不适症又反应出来,要是晕倒就丢脸了。我一边忍耐着,一边从自己包里拿出杯子喝了点自己带的水,看能不能缓解一下?     可是没用,我后面越来越眩晕,越来越头痛,甚至浑身无力、疲惫不堪,我不得已用手撑了下额头,作难受状。     “许小姐,你怎么了?”b男停止他的滔滔不绝,问了我一句。     “没事,我感冒了有点不舒服。不好意思。”     “那要不要休息一下、?”b男已经坐到我旁边的沙发上来,跟我越挨越近,手居然还搭在我肩上来了,他热热的呼吸抚在我耳畔,“要不要我送你去看医生?”     我这下意识到了不对劲儿,我一下就让开他的手,“不用了,谢谢,我先走,改天再来。”     可是,我刚刚想要站起来,还没伸直腰就又无力的跌坐到沙发上!     “许小姐,你确定真的没事吗?”b男的声音越来越暧昧,他已经完全的贴到我的身子上,一手把我搂过来,埋下头盯着我,“许小姐?”     “你……”我吃力的要推开他,但是很快,他一下就朝我强吻过来,攫住了我的唇,想进一步进攻。我反应过来,立马触电般的挣扎,气得暴怒的咬了他一口,他痛得放开我,然后原形毕露,恨恨的甩了我一个耳光!     不等我继续反抗,他已经把我整个的推倒在地上,跟一头恶狼似得一边狂吻我,一边扒开我胸前的衣服,手伸了进来使劲蹂躏,我受惊的大喊救命,同时拼命挣扎,岂料越挣扎越无力……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他刚才给我闻的那瓶香精是有毒的!这两个王八蛋故意把我骗到这里来对我实施侵犯……     感觉一下到了世界末日,我趁着还有一点力气,狼狈的尖叫,死命的抵抗,双腿在乱蹬中,居然踢中了这个贱男的下面,他痛叫了一声暂时放开我,而我挣扎着爬起来,往外跑了几步,跌跌撞撞的狂喊救命,但是还没掏出门,就被另外那个a男堵住,他更加粗暴的把我推倒在地,撞的我一阵头昏眼花!     我继续反抗继续叫喊,但被a男狂扇了好几个耳光!!他不像b男急着脱我的衣服,而是一来就把我往死里打,扇了我几巴掌觉得还不够,又抓着我的头往地板上一幢……我立时痛得尖叫一声,在他狰狞而猥琐的奸笑中晕了过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医院的床上。周围来来往往的有护士在对我嘘寒问暖,给我换输液瓶,而且自己住的还是医院的vip病房,这里只有我一个病人,环境很舒适。我手上插着针管,头上绑着纱布,浑身都痛,而我的脑袋却像突然短路了一样……     “真真!”我正疑惑的时候,看到冯绩宽突然急匆匆的冲了进来,他一脸震惊的问我,“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也莫名其妙,“不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181迫不得已去见他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也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不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冯绩宽显得更加震惊,他拿出手机放到我眼底,“你看看,这不是你给我发的短信?”     我拿过他的手机,只见我的号码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受伤了,在xx医院408,速来。”     我更是云里雾里,“我从来没有给你发过这段话,到底怎么回事?”说着,我摸了摸包包,自己的手机正好好的躺在里面。     “好,先别谈这个,说说看,你怎么伤成这样了?”冯绩宽非常严肃又小心翼翼的对我的伤势左看右看。     也就是在这个时刻,我的回忆慢慢浮现出来,关于昨天遭遇的惊魂一幕全部想起来了……我浑身一震,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全身的衣着,幸好还是完好无损,其他地方也没有觉得不适,紧张的心稍微放松,但一时间又羞愧又愤怒…有些难以启齿。     冯绩宽看我这表情,应该是猜到了**分,他更加严肃的同时,抓住了我的手,“告诉我!”     于是,我在各种愤怒和羞辱中,含泪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全部告诉了他。     冯绩宽听了后,一时也气得发抖~他安慰了我十几分钟,又问了医生关于我的伤势,并且嘱咐旁边的护士好好照顾我……然后他留下一句,“我先去把事情解决,你好好在医院带着,我最晚下午5点再来看你。”     说完,他就暂时离开。     我也没精力去管冯绩宽,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心有余悸。一旦想到那个惊魂的画面,连心脏都在颤抖,脸色也发白了……被那个人打晕后,我一无所知,我在揣测,到底是谁这么好心送我来的医院?难道是警察?那为何又用我的手机给冯绩宽发了那种莫名其妙的短信?     不敢想太多,想多了受伤的头又痛得要炸裂。     当我安静下来的时候,一种若有似无的、带着海洋和森林气息的男香飘进我的鼻息里。我一个激动,赶紧抓着床单和自己的衣服仔细的闻了闻……果然衣服上有更为清晰的气味,你们熟悉,那么的醉人心智,有时候我的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明明就是高子谕身上的香水味啊,这是他最常用的一款木质调的男士香水,也是他自己在法国时候为自己量身定制的……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每天都被他身上这种淡淡的香气包围,再熟悉不过。     所以说到底,这次是他救了我?那他为什么连面都不露,还给冯绩宽发那种短信?他到底都是怎么想的?而且,他怎么刚好就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出现在我身边?难道这些年他一直在时刻的跟踪我?     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又不得不在心里鄙视自己的幼稚。真把他当做神了吗?只不过是一款香水的味道而已,这世间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用,况且以我现在的状态,指不定只是幻觉而已?     在医院呆了两三天,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就出院。冯绩宽告诉我,那天的两个畜生已经被警方抓捕归案判刑,而那个公司的负责人要表示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并且亲自跟我道歉。而冯绩宽也决定将这家供应商拉入合作的黑名单,以后拒绝跟他们所有的业务往来。     随后的日子,一切又归于平静。因为他处理得当,我自己也没多大损失,所以也很快从这次阴影里走出来,只是注意以后在这些方面会更加小心谨慎而已。然后,再次投入到工作中。     记得以前在蕙兰的时候,我提出过一个‘减肥香水’的概念,简而言之,就是利用各种味道,让人产生肥腻好的不好联想从而自动节制饮食,并督促自己运动减肥。这个想法一直存在我的脑海里,现在有了一两年的研发经验,我觉得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实现了。把这个概念给冯绩宽一说,毫无意外的他很赞同,并且我现在头脑里还只是一个框架的时候,他就要要我可以马上着手这个新项目,于是我接下来我就开始着手于这款‘减肥’概念香水的研发。     差不多过两个星期以后,某天冯绩宽一个电话要我马上去他办公室,语气有点急,不知发生什么事了?     进来一看,里面还有几个公司研发的人员也在,大家都用一种质疑中带些愤慨的目光瞟了我几眼。     “什么事?”我问冯绩宽。     他沉着脸,先不发话,把一张纸推到我面前来,我一看,居然是一张法院的传票。原告竟然是蕙兰集团,看内容,是状告我现在所在的这个梵薇的子公司,涉嫌在某款产品上剽窃了蕙兰的专利,而这款产品,就是我去年独自研发创造的那款男香――‘极致’。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茫然的看向冯绩款,“这假的吧?怎么可能?”     “上面的盖得蕙兰公章假不了。”冯绩宽眉头紧拧着,脸色已经有点黑下来,非常的凝重,“他们状告你研发的那款‘极致’窃取了他们的产品,要求法庭上见。”     随之,冯绩宽又把办公室的其他几个人都驱散,才坐下来对我说,“这件事本来在一两个星期前就已经发生,当时我也觉得是无稽之谈,加上你刚经历那件事受伤在床,我不想让你受影响。但是没想到,这事现在在业内闹得比较大,已经上了报刊杂志,网络也是报道得铺天盖地,蕙兰那边更是三番五次的要求我们暂停‘极致’的生产销售……他们显然是要死磕到底,今天已经送来了法院传票。我想了下,还是不得不叫你过来当面问问――你到底有没有抄袭?”     “当然没有!”我坚决而愤怒,还反问他,“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款香水,绝对是我自己原创,那段时间没日没夜的待在实验室,闻各种香料闻得鼻子流血,差点嗅觉失灵,你又不是不清楚。”     但冯绩宽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点了一根烟,一边抽烟一边在思考酝酿什么?     我有点急了,“绩宽,你不会不相信我吧?”     “我其实是相信你的,但是――”他说得有些为难,“真真,你以前毕竟在蕙兰做了五六年,但你转岗做调香师却只有两年不到――”     “所以你的意思是,按照常理来看,我入行不到两年,是压根没实力创造出‘极致’这种受市场欢迎的产品?”我气急反问。     冯绩宽的眼神很纠结,但没说话,也就是他默认了?     “如果连你都不相信,我真的……”     “真真。”他并不正视我的焦虑,反而委婉道,“坦白说,我一开始对你是存了不少的私心。去年,我之所以如此支持你调配的产品,也是为了鼓励你、给你信心。当时想,就算这款‘极致’真的赔了,被市场淘汰了,也没关系,只要你高兴,我乐意。我也从没有硬性规定你一定要在多少年内必须给我研发出多少的新品,没有要求你要做出什么成就来讨好我……只要你喜欢在我这个公司工作,做的开心,就ok了。但我比较不能接受的是,你走这种‘捷径’……梵薇的牌子在国内的地位你也很清楚,我们最忌讳的就是惹上‘剽窃’、‘抄袭’这样的麻烦。相反,我们梵薇有国内同行最强的研发实力,不需要靠这种手段来盈利。”     我真是被他说的彻底无语了,我辩解,“虽然在蕙兰做了这么多年,对蕙兰的很多产品成分比例很清楚,但我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不入流的事啊?”     他摆摆手,示意我不用再说。他低叹一声,“你先出去吧,这件事我会摆平,过几天我回广州,亲自去蕙兰一趟。你跟销售那边的梁军先配合一下,组织‘极致’全面下架的工作,其他的不用管。”     看来,冯绩宽是真的认定我干了抄袭的事儿,他是彻底对我失望了?     我垂头丧气的从他办公室走出来,反复在想那款‘极致’,明明全是凭自己的想象力,不断的实验原创出来的,根本毫无一丝一毫的抄袭借鉴,凭什么被蕙兰安上这样的罪名?     这下,我已经完全静不下心来了。我受不了冯绩宽对我质疑的、失望的眼神,更受不了公司里的人对我的鄙夷。原本因为‘极致’这款产品,自己也风光过一段时间,又是升职又是加薪的,现在却被爆出是抄袭的蕙兰产品,这让其他人以后怎么看我?脸也丢得干干净净。     等不了冯绩宽过几天去广州解决,我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马上去蕙兰,找高子谕当面对峙,挽回自己的名誉!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下了一跳!这件事对我来讲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值得我打破花了两三年建立起来的壁垒?值得我做出这么大‘牺牲’吗?     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值得!我不能自己在事业上从高处跌下来的那种突如其来的疼痛,更无法承受冯绩宽那不信任的目光……           182自取其辱终崩溃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一个人回到了广州,径直来到蕙兰大厦的门口。盯着这个熟悉的地方看了许久,有点‘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始终还是要面对。这样想着,我就迈着沉重的步伐踏进了公司,进了熟悉的电梯,按下熟悉的楼层,看着电梯不断上升,我又沉重的走出来。     尽管早就对他的号码倒背如流,但我提前告知,就朝着高子谕的办公室走去,每走一步,心都在发抖。不得不承认,我这次很没底气,头也埋得低低的,生怕碰到熟人。越接近,身子越抖得厉害。两三年没见了,我突然就不请自来,跟死去的人突然复活在他面前没什么区别。     我作了一个深呼吸,正式朝那个熟悉的位置踏进去。等到我经过秘书室的时候,我刻意的抬头来朝那边看了一眼,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跟杨绿筠的目光装在一起!刹那间的震动,跟地震的能量差不多……那个瞬间,我盯着她,她盯着我,双双呆住了好半天,然后我默然的转过头,继续往高子谕办公室去。     “站住!”她叫住了我,然后几大步走到我面前来,眼光已经从刚才的迷惑,变成此刻的锋利如刀,“许蔚真,你回来做什么?”     “找高子谕。”我回答的心平气和,因为已经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抱着双手,不屑的哼了一声,“找他有什么事?”     “工作上的事,你不太方便听。”说完,我就又要移动脚步。     “你几个意思?”她又拦住我,皱着眉头,语气很不善。     我瞪着她这张脸,以前一直认为很仙很脱俗的一张脸,此刻竟变得如此的猥琐不堪,她眼里的那份灵气、明媚,统统不见了。我在心底里冷笑。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猛然发觉,我对她的歉疚,我对她的感情,应完全消失殆尽。她于我而言,就是一个初次谋面的陌生人。     “杨绿筠,我没有时间浪费在你这儿,请让开!”我推了她一下。     但她更强烈的拦住了我,说得振振有词,“你真是搞笑,这里是总裁办公室,他人都不在,你凭什么私自闯入,你以为你是谁?”     正当我很无语,气得想跟她吵几句嘴时,忽看得杨绿筠痴痴的望向我后面,带着些难言的尴尬和些微的娇羞。我赶紧回头一看,一张属于那古老世界中的面孔,陡的出现在我面前那浓眉,那大眼,那桀骜不驯的神态!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一种挑衅的、阴鸷的、狂暴的痛楚,嘴唇微微动了下,想说什么却没说而是那么苦大仇深的逼视着我……     我瞬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我呆了,楞了,傻了。我的神智,有好一会儿,就游移在那古老而遥远的世界里,抓不回来。而那根看不见的细线,猛然从我心脏上抽过去,我在一阵尖锐的痛楚中,忽然觉得头晕目眩而额汗涔涔了。也就是在这阵抽搐里,我醒了,从那个虚无的境界里回复了过来。睁大了眼睛,我一瞬也不瞬的望著眼前的人,不敢眨眼睛,生怕眼睛一眨,幻象消灭,一切又将归于虚无。     而他,也是一脸阴沉的凝视着我好久好久,好像要把我看穿,好像要用眼神把我杀死,好像……过了几百个世纪!     杨绿筠沉不住气了,她不满的叫了声,“子谕?”     他没反应,只是继续石化般的盯住我。     “高子谕!”她又大叫一声。     高子谕整个人微微一颤,似乎这才被‘唤醒’。他对杨绿筠说,“你先去忙你的事。”然后推开他办公室的门,用眼神暗示了我进去。”     “你好?冯太太!”他挑衅的问了一句,“近来可好?”     冯太太?!     我没理他,但是坐下来以后,心跳一直加速。我不敢面对他,只能一个劲儿的看向落地窗外,喉咙也像是被挤着一样说不出话来,脑子都转不动,不能寒暄也不能叙旧,有怨恨,有不甘,更有某种可恶的依恋。我一会儿冰凉,一会儿燥热,压抑得简直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     而他呢,跟我一样,也是静静的看向别处,保持沉默。我们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以及外面偶尔传来的谈话声,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凝结了。仿佛,谁都不认识谁了……     这种煎熬的状态,保持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我才微微的张开口,声音发着颤,“请问,蕙兰状告梵薇旗下的那款男士香水侵权,是你搞出来的吧?”     他不回答,也不看我。     当我想继续问的时候,他缓缓的说,“是。”     “你倒是告诉我,这款‘极致’到底抄袭了你们蕙兰的哪一款产品?你能拿出证据来吗?”     “哼。”他抬眸来望着我,依旧沉着脸,“没有抄袭任何一款产品。”     “什么意思?所以是你故意搞的鬼?”     “你未经我的允许,就把我身上的味道调配成香水拿去赚钱,这难道不比抄袭更严重?”     我听到这儿,简直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执意要用这一点打击我,我还真的无言以对。我不得不在心里承认,我去年研发的那款‘极致’男香,确实在尾调上面,用了高子谕身上的那种,天然的、好闻的男人气味,混合着烟草和海洋的清新气息,那是我曾经无数个日夜抱着他入眠,而深深刻入脑海里的……尽管我们分裂成这样,但那些美好的东西我还是忘不掉。     “是吗?”看着他的脸,想到他一连串的伤害,我怒火顿生,嘲弄的说,“高子谕,你未免太有自信了?你身上的味道?哼。你以为,我这么多年,就只有过你一个男人?你以为,我是从你身上找的灵感?真tm搞笑!”     他听到这里,脸上更加的黑云密布,似乎一下被激怒了,他走过来很凶恶的捏紧我的手腕,“那你告诉我,你从谁身上找的‘灵感’?”     “放开我!”我吼叫着,甩开他,把心里的恨都吼了出来,“你还有什么资格对我这样动手动脚?好,我告诉你,就是冯绩宽!我已经跟他住在一起了,我们恩爱和谐,他给我的灵感多着呢!你还好意思告我‘抄袭’,没想到,这几年来,你的能力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蕙兰也只能靠诬告别人来炒作过活了?”     他额头青筋暴徒起来,整个面目异常的狰狞,他抬起手想给我一巴掌,却迟迟下不了手,最后颓然的放下手来,嫉恶如仇的盯着我低吼,“滚!”     呵呵,快三年,他妈的还是这幅德行,我又何必来自取其辱。我狠绝的转身,眼泪就滚落下来……还没踏出门,迎面杨绿筠就走进来。     本来就比我高的她,穿着高跟鞋拦在我面前,火上浇油的说,“许蔚真,我想有些话,子谕还没有完全对你说清楚。既然你已经来了这里,那我就把话一次性说完吧……”     我瞪着她,再次觉得她好陌生,我整个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相信,“你还想说什么?”     “我要说的是,你在几年前就已经跟子谕正式分手了,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希望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们的正常生活。”     “呵,”我只是冷笑一声,就心如死灰的朝门外走去。     “我还没说完。”杨绿筠又拦住我,一字一顿清晰的说到,“我已经怀了子谕的孩子,现在也已经在筹备婚礼,请你以后自重。”     听到这句话,一阵尖锐的痛楚就像鞭子似的抽在我心脏上。     转过头去,我极度困难的挤出几个字,“她说的是真的?”     “是!”高子谕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带着怨怒,说的那么肯定。     立刻,我感觉自己心脏被一把尖刀插入一样,痛得我浑身战栗!我绝望的看了面前的两人,悲戚的叫着了一声,“你们两个……魔鬼!”     然后,我就如旋风般卷出了大门,直冲下楼,我跑得那么急,几乎是连滚带跌的摔下了楼……     我已经跑出了公司,泪水疯狂的迸流在我的脸上,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毫无目的的狂奔着,在四面车声喇叭声中,沿着大桥的方向前奔。我没有思想,没有意识,满心中燃烧着的,只是一股炽烈的压抑之气。我跑上那座原本很熟悉的桥。在狂怒的、悲愤的的情绪中,只是奔跑……奔跑……跑向那不可知的未来。     我奔跑在桥上,觉得自己发疯般的想逃避一些东西,逃避他给的耻辱,逃避人生的悲剧,逃避自己的悲愤……一低头,我看到桥下是滚滚流水,我连想都没有想,就蓦然间,对那流水飞跃而下。     “真真!”我在下坠中恍惚听到有人在惨呼~但很快,我就被卷入了滚滚水流里,失去了意识。           183我们差点失去你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的意识一直处在半昏迷中。     有无数的海浪在包围我,冲击我,将我彻底的淹没,让我完全的窒息……我在挣扎,在那海浪里挣扎。不,那不是海浪,海浪不会如此滚烫,烫得像火山口里喷出来的岩浆,是的,这是岩浆,火山里喷出来的岩浆吧,一股又一股,一波又一波,像浪潮般在吞噬着我。无数的红色的焰苗,在我眼前迸现,那滚烫的浪潮像一层熊熊大火,淹没了我,我不能呼吸,不能喘气,我挣扎着要喊叫,岩浆就从我嘴里灌进去,烫伤了我的五脏六腑。     在那尖锐的痛楚中,在那五脏六腑的翻搅下,在那火焰般燃烧的炙热里,我意识的底层,还有一部份的思想在活动,一部份模糊不清的思想,跟着那火焰一起扑向我。火焰里,有许承彦、有高子谕、杨绿筠、还有丁婉姿、冯绩宽和纪均泽!那一张张的脸,重迭着,交替着,在火焰中扑向了我。     于是,那蠢动着的思想,就在浪潮里冒了出来,挣扎着提醒我一些事情;高子谕和杨绿筠要结婚了!他们有孩子了!还有他和我在床上纠缠的画面!他让我滚?他打我?他不要我?我转侧着头,拚命想集中自己的思想,集中自己的意志。然后,我就在各方面纷至沓来的思潮里,抓住了一个最重要的目标。不,子谕,你别走!我有好多话好多话要告诉你!我没有一天不想你!你要听我说,听我说,听我说,……可是,他的脸怎么那样模糊,那样遥远,他在后退,在离开我,他涣散着,在消失……我恐惧的伸出手去,发出一声惊天动地般的狂喊――     “高子谕!”     这一喊,我似乎有些清醒了,我依稀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床?怎么会在床上?我不清楚,我也不想弄清楚。有只温柔的、凉凉的手抓住了我在虚空中摸索的手。同时,有只冰袋压在我的额上,带来片刻的清凉。我转侧着头,喃喃的,口齿不清的呓语着,“子谕……你过来,我……我……我要对你说,你不要走!高子谕,你不要跟她结婚!不要……”     我挣扎着,所有的意识,又像乱麻一般纠缠在一起,我扯不出头绪。而那火焰又开始烧灼我,烧得我每一根神经都炙痛起来。     “我爸呢?我爸爸在那里?他……他是最好的父亲,我……我要找他去!子谕,让我们一起去找他……”我忽然睁开眼睛,茫然回视,“爸?”     “真真,我在这儿!”我似乎听到有个声音在耳边说,那熟悉的,许承彦的声音。然后,有只手在抚摸自己,自己的额,自己的面颊,为什么父亲的声音哽塞而颤栗,“女儿,原谅我吧,都是我害了你!”     父亲的声音又远去了,飘散了,火焰继续在淹没我,继续在吞噬我。我挣扎又挣扎,却挣扎不出那熊熊的大火,那岩浆从头顶对我扑过来,我哭喊着,求救着――     “不要烧我!不要!不要!不要……”     “真真!天啊,你饶了我吧!”另外一个熟悉的男声飘进我的耳朵里~好像是高子谕的声音     有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有人在给我注射。模糊中,我似乎听到有女性在哭泣~     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我不要死,我还有好多事要做,我不要死!我要找许岚要孩子,要告诉高子谕,要告诉他……我的意识逐渐消失,思想逐渐涣散,听觉逐渐模糊。沉重,什么都是沉重的,沉重的头,身子,手脚,还有沉重的意识……我睡了。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又浑浑噩噩的醒觉过来,听到一个好遥远的声音在说:     “烧退了。医生,快来看看她!”     然后一个女性哭哭啼啼的声音,“真真,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会好起来?原来,我病了。我想。     我挣扎着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朦胧,所有的东西都是朦胧的:灯、墙壁、爸爸的脸……爸爸的脸、还有陆月华的脸,他的脸像水雾里的影子,遥远,模糊,很不真实。我眨动眼帘,努力去集中视线。     “爸……!”我叫。奇怪着,自己的声音怎么那样陌生而沙哑!     他一下子扑到床边来,用双手紧捧住我的脸。他激动而惊喜交集的喊,“真真!你醒了?你总算醒了!你认得我吗?”呵,爸爸你真傻,我怎么会不认得你?我看着他,你为什么都哭了?你为什么那么伤心?我举起手来,想去抚拭掉他的泪痕,但是,我的手多么沉重啊,我才抬起来,就又无力的垂下去了。他立即握紧住我的手,一迭连声的问,“你要什么东西?我给你拿,躺着别动!”     而一旁的陆月华也是喜极而泣,一直在抹眼泪,摸着我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我凝视着我爸,模糊的视线逐渐变为清晰。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你好像变老了很多!头上都有白发了!我忽然惊跳,怎么?自己病了好几年了吗?为什么许承彦都老成这样了?我惊惶的转头张望,这是自己的卧室,衣柜依然在那儿,壁纸依然是素色的小碎花,只是,在屋角,有个陌生的白衣护士正推着个医药用的小车,上面放满了瓶瓶罐罐……怎么?自己病了?为什么病了?我蹙紧眉头,记忆的底层,有一大段空白,我怎么都想不起来。“爸爸,”我迷糊的说,“我在生病?”     “是的!”他急急的说,摸我的额,又摸我的手,悲喜交集,而且语不成声,“你病了好一段日子,现在,都好了,你马上就会好了!”     “我病了――很久了?”我神思恍惚,记忆中,自己被海水淹过,被烈火烧过,似乎已经烧炼了几千几百万年。     “是的,”陆月华温柔得握着我的手,坐在我身边,泪水盈眶,“差不多有三个多月了。前两个月,你住在医院,后来,我们把你搬回家来,照顾起来方便些。这位王护士,已经整整照顾你三个月了。”     三个月??我昏迷不醒有三个月!     哦,只有三个月,并不是几千几百万年。我皱起眉头,极力思索,什么都想不起来。再深入的去凝想,我整个脑袋就像撕裂般的疼痛,“我――生了什么病?”我困惑的问。     什么病?他们望着着我,原来我已经记不起来,原来我都忘了!幸好我记不起来,幸好我都忘了!只见许承彦深吸了口气,眼眶里盛满了痛楚,他嗫嚅的回答,“是……是一场严重的病毒性脑炎。”     “脑炎?”我蹙眉,“怪不得――我脑子里像烧火一样。”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忽然情绪好似有些低落。     我闭上眼睛,累极了,累得不想说话,更不想思考,我眼皮沉重得像铅块,只是往下坠。我含糊的、口齿不清的又问了一句:“他呢?高……子谕呢?”     许承彦沉默了两秒钟,“他在医院。当初是他跳下河把你救过来的,后来为了你,他几天几晚都没有睡……他尽了他的全力……”我忽然住口,发现我已经睡着了。我这一觉睡得又香又沉,睡了不知道多久。然后,我又醒了,我的意识逐渐恢复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我床边低低的谈话。     “她醒来了?好了吗?”     “别急,只是烧退了,也能认人,说话还不太清楚。”     “她高烧了那么久,会不会失去一部份的记忆?”     “我很怀疑。”父亲低哼着,忽然警告的说了句,“嘘!别说了,她醒了!”     我眨动着睫毛,睁开眼睛来。而高子谕的脸正面对着自己,眼睛深深的凝视着我。怎么?他也老了!他的面颊憔悴得像大病初愈,他老了!为什么?只为了我大病一场?     “子……谕”我低低的叫,尝试要给他一个微笑。     但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纠结和痛苦,他眼眶就发热了,流泪了,他握紧了我的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的,我都忘了!我什么都记不得了,我昏迷时呼唤过的名字,我现在都记不得了。可能吗?上帝会如此仁慈的给我这“遗忘症”吗?他更深刻的注视着我。     我疑惑的看着高子谕那湿润的眼角,“我一定病得很厉害?是不是?我把你们都吓坏了?”     “真真,”高子谕用手指抚摸我的面颊,我那消瘦得不成形的面颊。他的声音哽塞,“我们差一点失去了你。”           184忘了伤痛不忘他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真真,”高子谕用手指抚摸我的面颊,我那消瘦得不成形的面颊。他的声音哽塞,“我们差一点失去了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不仅许承彦擦眼泪,高子谕更是眼圈红红的,想是刚哭过不久,甚至连陆月华都如此伤心,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但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中间好像有一大截的经历是空白的。     高子谕听了我这样问,他眸里很是疑惑,“你真的记不起来了?”     我摇摇头,“我只感觉像是做了很长的一场梦噩梦,梦到很多水深火热的东西,没想到醒来的时候,你们告诉我已经昏迷3个月了。”     “那你还都认识我们吗?”许承彦问。     我又是虚弱的一笑,“爸,你在说什么胡话,还真以为我失忆了?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们?”     听到这里,在场的高子谕、许承彦,还有陆月华一阵面面相觑。正预备再说什么的时候,忽然门口又冲进来一个男人,我抬眼一看,是周闻笛,他先是叫了许承彦一声‘爸’、然后就冲到我面前来,极度关心的问,“真真醒来了?你终于醒了啊?现在感觉怎样?”     我先没回答他,却听困惑的、小声的问他,“闻笛,你……刚才怎么称呼我爸的?”     他理所当然的,“叫他爸爸呀,你怎么病了几个月起来,失忆了?”     “啊?”我望着我爸,再望向陆月华,又望回周闻笛,“爸,你跟陆阿姨?你们?”     “真真,我跟你爸结婚了啊,你还亲口喊过我‘妈’呢,不记得了?”陆月华也急急的解释,比较焦虑的样子。     “你们别给她灌输太多的信息。”高子谕挡到前面,一脸的痛惜,他那么怜爱的盯着我,喃喃自语的念到,“真真昏迷了这么久,现在说话都说不清楚,一时间想不起来很正常,先等她好好的调理一段时间再说。”然后他又把他们其他三人都‘赶出去’,说要单独留下来陪我。     他静静的坐在我面前,疲惫的眼里尽是兴奋,但又有些隐隐的不安。他一会儿问我要不要喝水,一会儿问我痛不痛,一会儿摸我的额头有没有发烧,一会儿又根据医嘱伺候我吃药……似乎只有这样不停的忙碌,他不会那么尴尬。我觉得很好笑,终究按住他的手叫他坐下来,然后有点花痴的盯着他盯了好久,我情不自禁的说,“感觉我这昏迷的三个月,我们就像有三年,三十年没见过一样,你变了好多。我爸说你每天没日没夜的照顾我,几个月都没睡过一天安稳觉,你一定累惨了吧?对不起……”     他的眼观扑闪了一下,不敢相信的看着我,微愣了差不多十几秒,他才又重复那句,“你真的记不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努力的回想着,可是想了不到一分钟,就头痛欲裂,有些崩溃……我只得摇头,“我只是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生了这么严重的一场病,以前的事情当然都记得。”     “是吗?你记得以前哪些事?”     我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也问这种啥问题?我记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件事!从相识到现在,全都记得。哦,对了,我看我爸对你的态度好像180°大转变啊,是不是在我昏迷的这几个月里,你对我的贴心照顾,把他感动了,他也默认我们俩的事儿了?”     他又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沉寂了好久,他有点勉强的点头,“嗯,是的。先别想这些,好好休息吧。”     “嗯。”我闭上眼睛,反过来抓住了他手,虽然还是头痛,但心里暖暖的,我说,“我想睡一觉,你抱着我好不好?”     他错愕了几秒后,赶紧坐过来,小心翼翼的将我搂在了他宽阔的胸怀里……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他在吻我的面颊,大手抚摩着我,身上那熟悉的清香连绵不断的飘进我的鼻息里,令我睡的很酣畅,没再做噩梦。     醒来后在医院里治疗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我的状态逐渐好转,已经可以下床走路,可以正常吃东西,说话也非常清晰,体力也逐渐的恢复。这个时间段里,除了许承彦和陆月华每天来看我,周闻笛偶尔来探望,高子谕则几乎是一天24小时都留在我的房间里,连公司都不去,只是偶尔接几个工作上的电话,同时在家里的电脑里办公。他每天伺候我按时吃药,亲自给我做可口的饭菜,晚上还抱我去洗澡,白天背我出去晒晒太阳…我几乎渡过了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我还跟他开玩笑说,“我好想病一辈子,你就可以这样殷勤的照顾我一辈子了。”     他特别温柔的把我的头按进他的怀里,特别真挚的说,“放心吧,你赶紧好起来,我以后愿意照顾你一辈子,我倒觉得,自己现在做的还远远不够,对不起……”     “你怎么老是动不动就对我说‘对不起’啊?”     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把我搂得更紧,“不管怎样,你这次醒过来了,我也感觉重活了一遍,我一直感谢上天,给了我这次弥补的机会……”     这是,我手机铃声又响了。他拿起来看了眼就嗯断了,随意的说,“一个陌生号码,没必要接,别打扰了我们良辰美景。”     这些天,他特别的小题大做,不让我用手机和电脑,说是有辐射,连电视都不要我看,只让我看书。所以他一直拿着我手机,偶尔有人打电话来,也是他帮着接,说是我现在身体不好不方便说话就打发掉了。我也没介意,因为我现在跟他在一起,确实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直到某一天,当我正坐在客厅里看书,而高子谕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我听到门铃响了。我以为是许承彦和陆月华来,就轻快的将门打开……我抬起眼皮一看,面前出现一个高高大大的,在我看来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真真!”对反很惊喜的呼唤我的名字,“你现在好了?”     说着,他就进门来,放下手里买的一些礼物,手还搭在我肩上,一脸的自来熟,“我给你父亲打了电话,才知道你现在醒了,对不起,我现在才来看你。”     我奇怪的盯着他看了好久,然后灵光一闪,才乍然想起,“你是……冯绩宽!”     “对啊。”他奇怪的看向我,“你怎么,眼睛近视了?醒来连我都不认识了?”     我有点不自在的说,“一开始确实没认出你来,我记得我见过你两次。不知道,你来我家,是有什么事吗?”     他愣住了。     “真真?”他摸了摸我的额头,“你确定你已经完全好了?你没发烧吧?”     顿时,我知道了,估计我后面还跟他见过面,只不过忘了那一段。但也不至于跟他熟到这种地步吧?连我大病一场他都知道,他还亲自来探望?     正僵持的时候,高子谕从厨房里出来了,他见到冯绩宽,就一言不发的走过来说,“真真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有什么事,我们先去外面聊。”     然后,高子谕就推着冯绩宽到了门外。也不知道他们俩到底聊些什么,过了差不多十多分钟后,高子谕进门来,若无其事的,“他已经走了。别多想。”     “我挺好奇,他来这儿干嘛啊?”是的,我想不通,我始终觉得,我跟冯绩宽的交情,还远远没有到这一步啊。     “没什么。他其实是找我的,工作上的事儿。”高子谕安慰道。     最后去医院做脑部复查的时候,又提到我记忆的事儿。经过这么多天的治疗,说实话,虽然脑袋不痛了,但还是回忆不起我生病的原因,我问我爸,“记得那天刚刚醒来的时候,你告诉我说什么掉进河里,还是子谕救了我,到底怎么回事啊?”     “是海里。”高子谕迅速的在旁边接过话,他帮着解释,“那天,我带你去海边玩,你在海里游泳,游到了深海区域,腿抽筋了……”     “真的?”我反问,看了高子谕,又看许承彦,看陆月华,他们都一脸的欲言又止。     陆月华忍不住问我,“真真,你倒是告诉我们,你记得的最近一件事是什么啊?我们才知道你失去了那部分记忆,然后帮助你恢复,是不是?”     “我记得……”我咬了咬唇,努力回忆,“我就记得,我爸知道了子谕的身份,强烈反对我们俩交往,我记得那段时间我们经常吵架,我让子谕去见我爸求情,他好像答应了……然后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高子谕像是很明显的松了口气,不等其他人说,也不等主治医生问话,他就挺乐观的安慰我,“还好,只是两个月的记忆而已,会很快想起来的。”     接着,他就让和我爸还有陆月华以及医生,到外面去单独沟通。     最后对我病情的沟通结果,高子谕告诉我说,我这情况在医学上叫间歇性失忆症,主要是心理原因造成的,以后会慢慢变好。     但我私下里却咨询了我一个做医生的大学同学,原来,像我这种失忆行为,是心因性失忆症的一种,是一种选择性的反常遗忘现象。主要因为患者对新近重大事件(如创伤、丧亲)因震撼过大,不堪回首而产生部分性选择性遗忘,或暂时性将记忆解离,使其不出现在意识中。           185自作多情自找虐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多么可笑,昏迷三月起来,我居然换了失忆症?     在这些日子里,我试着用力去回忆,但往往想不到几分钟就头痛,那种痛真的就是在强烈的阻止你继续往下去想……所以我受不了只得放弃。我想,人这一生要经历这么多的苦痛悲观,只要能够记住幸福的事,记住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忘掉那些痛苦,岂不是上天对我最好的恩赐,还去回忆什么呢?     但在我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我脑子里又会不自觉的闪过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有时候晚上还会做噩梦,然后从梦中惊醒来。我本想去上班,但高子谕不让,他要我待在家里,等以后身体完全康复了再去。     我现在住在自己出租屋里,他每天都会过来,然后跟我住在一起照顾我。这天,我无聊的打开了客厅的电视机,正好里面在播中央新闻,两位男女主播熟悉的声音飘出来,“各位观众朋友晚上好,今天是2012年8月9日,星期x……”     我心中一颤,2012年?!现在是2012年,难道我瞬间穿越了?自从生病以来,我很少看手机看电脑,也基本不出门,一直窝在家里。我不是只昏迷了3个月吗,高子谕不是告诉我只失去了两月的记忆吗?怎么一眨眼就穿越到2012年了?我立刻慌张起来!我只知道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但绝对不能接受中间这么几年的空白段啊!是我出现幻觉吗?是电视台念错了吗?我忙给高子谕打电话,但他没接。     我颓然的坐下来,登录了自己的微信刷了下朋友圈,里面很多我印象中还是单身的人,孩子都在走路了……孩子?想到这个关键词,我又是一阵莫名的惊跳!但仅仅那么一瞬间的疼痛,就立刻消失了。     我严重怀疑自己因为那场脑炎,有了后遗症,肯定是伤到脑子了……我现在反应慢了许多,稍微思考一点问题就头痛,这样糟糕的状态下,产生一些幻想,实在正常不过,是不是?     喝了点水,我平静下来,心内却对高子谕的依赖更重。我拿出手机,想再给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这时门铃响了!我惊喜的跳起来,就去开门。门打开,我微微张嘴,正准备喊出“老公“两字的时候,眼蓦然出现的是一个女人!我定睛一看,没错,是杨绿筠!她现在是齐肩的大波浪卷发,还是染黄的,脸没有原来那么白了,添了些憔悴,但还是美不胜收!     “绿筠?”我轻声叫着她,对她的最近的印象还停留在她那次因激动而跳楼的记忆里。所以此刻面对她,我心里是有歉疚的。没想到她从蕙兰辞职后,凋零得这么厉害,愁容里多了些尖刻的意味,让我看着都有点发怯。     “原来你没死……”她一进来就抛出这几个字。     我立刻感到了她这句话扑面而来的恶意,看来,那几年所谓的友情都喂了狗了。我也没了好脸色,问到,“你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她从头到尾怨气冲冲的瞪着我,冷哼了一声,“许蔚真,你没死也好,不然到时候我还背上了杀你的罪名让我一辈子不好过。但是你很可笑啊,不过是昏迷了几个月,醒来就假装失忆,把高子谕套牢了,玩这一套有意思吗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转过头去,“绿筠,既然你这么恨我,我们以后彼此互不联系,但我希望你不要再把子谕扯进来。”     “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杨绿筠情绪不稳定的冲我大叫,“好,你失忆了是吗,那我现在告诉你,你走的这三年里,都发生了什么,我全部都告诉你!你听好了――”     “杨绿筠!”门外忽然传来高子谕的声音,他走进来就制止住她,“出去!”,然后不等她回应,他就捏着她的手腕,想要将她‘拖’出去,但杨绿绿筠却大叫大嚷着,“你什么意思,你做过的事,还不敢面对吗?她说她失忆,我都告诉她还不好吗?我现在就是要告诉她,我和已经谈了3年恋爱,我们什么都做过……”     |“出去!”高子谕再次吼了她一声,就强行的把她推出去,他气急败坏的训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来打扰她!赶紧走!”     “高子谕你还是不是人?我们已经――”高子谕不等她说话,就蒙住了她的嘴,将她推进电梯里,给了个警告性质的眼神,电梯就下去了,然后他转回头来,刚好跟我的目光碰在一起。     “三年?”我呆呆的望着他,“你不是说两个月吗?现在不是已经2012年了?你和杨绿筠到底怎么回事?你究竟想隐瞒我什么?”     他首先把门关上,闷了半晌后,拉着我的手让我在沙发上坐下来。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对我说,“前段时间,怕你刚出院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就没有说出实情。既然现在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他顿了顿,有些困难的开口吗,“你确实失去了整整3年的记忆,我可以大致把几年的事告诉你。”     我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抽打了一下,久久不能平静,原来一晃3年都过去了!3年,比我跟他认识到相爱的时间都长,那期间岂不是已经发生了很多事?想到这些,我就有一丝恐慌,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高子谕说,“第一年里,我们吵了架,暂时分手,你回了老家;而我因为商业上的原因,在监狱里蹲了一年;第二年里,我跟你的父亲达成了和解,他同意我们的交往,然后我们正式和好,度过了一段很美好的时光;第三年里,因为公司遇到一些困难,我整日忙于工作,再加上你几次误会我跟绿筠纠缠不清,我们之间又发生了一些矛盾,总是分分合合,弄得我们彼此都心力交瘁。然后最近那段时间,我打算放下工作好好陪你,带你去深圳那边的一个海边玩耍,你说你想游泳,消失在深海区……最后你因此染上严重的脑炎,昏迷了3个月醒来,就是这样。”     我怔住了……     高子谕把我抱过来,低沉的说,“别去想那么多,你如果忘了这三年,那我陪你重新走一遍。”     我机械的点点头,紧贴着他,心里被满满的幸福包围,也不愿再去想那么多了,免得心烦。曾经痛苦的时候都期望自己能失忆,现在真的‘达成愿望’了,我还有什么可苦恼的呢?     病完全好了以后,我打算去上班。没有提前给高子谕说,我一个人去了蕙兰。     我刚刚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外,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吵架,听声音是高子谕和周闻笛在吵,吵得很是激烈。只听得周闻笛说,“高子谕,你真tm不是人……你自己想想,现在把绿筠逼到什么境地了?你怎么可以自私到这个地步?你当初刚出狱的时候,是谁每天照顾你安慰你?你当初被人刺杀的时候,又是谁挺身而出救了你?她把几年的青春都耗费在你这里,你tm就这样视而不见?”     “跟你没关系。”高子谕答复他。     随后,又是周闻笛的一阵吵闹争执。     “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把绿筠这事儿解决好,我也不想跟着你干了,我马上辞职!”周闻笛吼道。     “你想要我怎么解决?”高子谕的声音始终很低沉,也很冷漠,“我并没有接受过她,一切都是她在主动,我也没必要负什么责。你不是喜欢她吗,现在不是最好的机会?”     周闻笛想都没想,一拳朝高子谕的脸揍过去!           186惊天动地的表白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立刻推开了门,眼见气势汹汹的周闻笛的拳头还想朝高子谕的身上落去,我飞快的跑过去抓住了他的手,“你别打他啊,有花好好说不行吗?”     周闻笛见是我来了,他气得一把甩开我,就直起身子来双手叉腰的看向窗外,气得胸口起伏不断,但没再跟高子谕吵闹争执。     我心疼的扶着高子谕坐下来,都还没开口呢,周闻笛又转过头来,轮流的看了我和高子谕几眼,他不屑的说,“高子谕,在事业上我拼不过你,也崇拜你,但是在关于女人的问题上,我真的彻头彻尾的鄙视你!今天真真在这儿,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能奉劝你一句,纸是包不住火的,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周闻笛就出门去,重重的摔上门!     看来,还是杨绿筠,左右都是杨绿筠,她就是根本的问题!我本来也烦,想着没必要在他面前再扯这个女人,可是刚才周闻笛吃了火药般的暴怒,已经高子谕那天赶走杨绿筠时那决绝的画面,都让我意识到,我那段空白的记忆里,一定发生过我不愿想起的重大创伤……     我和子谕坐在一起,都沉默了一会儿,我自言自语的说,“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做了好长好长的梦,大部分时候都是梦到你在逃,我在追,你听不见我,也不再要我……甚至梦到你和杨绿筠上床--”     “没有!”高子谕突然冷声的打断我的话,他紧密的凝视着我的面孔,言辞间非常真挚,真挚得很不像他,他沉声说,“真真,从遇到你开始,我就没跟其他任何女人有过‘实质的关系’。相信我,别再提杨绿筠了……行不行?”     他这番真情流露,轻易的就打消了我的疑虑,我想,就算他有骗过我,但他此刻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我偎紧了他,脸贴在他的胸膛里,此刻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反正我已经想透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我凭什么该对那个女人有犯罪感?现在,是她在侵略我的领地……     “真真。”他大手亲昵的抚着我的脸,眸光柔得要出水,他凑在我耳边轻声说,“我们结婚吧。”     我挺惊喜的抬头来,“你说真的?”     “嗯。”     “我先回去探探我爸的口风吧,你们关系虽然缓和了,但我感觉他好像还是挺不情愿我们的交往,心里始终有道坎。”     他点头,“这样也好。”     **     回到家里,跟许承彦提到结婚的事,谁想到他脸色立刻就垮下去,虽然不像原来那样强烈反对,但还是非常不高兴,摇摇头,莫名其妙的感叹了一句,“几年的时间都白费了,又回到了原点。”     就连陆月华也跟着反对,说高子谕不太靠谱,让我最好记忆恢复的时候再考虑一下。     而同在客厅的周闻笛,却很反常的一言不发,黑着脸,置身事外的在一旁玩着手机。     “爸,”我也不再跟他墨迹,很清楚的说,“我对高子谕的感情你很清楚!你就大度一点,成全我们吧,不然以后,大家都要在愁云惨雾中过日子。何苦呢?爸?”     大家怔了怔,许承彦先开口--     “女儿,你真的已经对他了解的很清楚了吗?你刚刚病愈,还留下了一些后遗症,要是他以后抛弃对你不好怎么办?坦白说,关于他和陈碧海的那层关系我已经不想追究了。我现在主要顾虑的是他的人品问题,爸爸是想你找一个能代替我,照顾你下半生的人,而不是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疯子’?如果出了事,你能担保,那时候我们就不会在愁云惨雾中过日子?”     “而且――”许承彦接着说,“我听说,那个高子谕,以前的‘情史’不是一般的‘精彩’,不但跟你那个好朋友杨绿筠纠缠不清,甚至还和你们蕙兰的前任女董事长谈过一段是吧?”     “哦!”我锐利的看了周闻笛一眼,冷哼,“看样子,有人已经给你打过‘小报告’了。可是,你们真正完全了解高子谕的经历吗?”     “你又真正完全了解他的经历?”许承彦逼视着我,“你所能了解到的信息,是从高子谕那儿得到的吧?他既然追求你,就一定会编一些很合理的故事,像他这种男人,既然能骗到那么多女人,包括我那个聪明的女儿许蔚真,他当然不是一个等闲之辈。     我怔住了,瞪视着父亲,我知道,我想要修饰高子谕的一些语言……都不必去说它了。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说出来也是自找没趣。我垂下头,无助的看着地下。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我还是再次无力的开口,“爸爸,那些事情根本不重要!”     “什么事情?”他问。     “高子谕的过去。”我坚定的说,“他的过去不重要,他有过一百个、一千个女人也罢,那都是他的历史,我是嫁给他的未来的,你就半点看不到他的优点吗,你不是说他熬了三个月日夜不停的照顾我,还不够……”     “给我住口!”许承彦皱紧眉头,“让我告诉你,每个人的现在都是由过去堆积而成,怎么可能不追究他的过去?大家都不追究过去的事,法律也不需要了,监狱也不需要了……”他的议论只发了一半,门铃忽然急促的响了起来,大家都吃了一惊,许承彦抬起头来,才发现天都亮了,黎明的曙色染在玻璃窗上,透出了朦胧的乳白色。是送水的人吧?他每次把水放在门口时都要按两下门铃。我走到大门前去打开门,立即,我吓了一跳,门外,赫然是高子谕!他推开房门,大踏步的跨进来,一眼看到客厅里的人,他点点头说――     “很好,你们都在!”     “你跑来干什么?”许承彦问。     高子谕看了他一眼,就掉头来看我,估计我那红肿的眼睛和苍白的面颊已向他说出了一切吧。但是,看到他进来,我忽然好像看到了希望。我注视着他,没有开口,没有移动,只是静静的望着他。     “昨晚,我在街上走了一夜。”他望着大家,说,“我想,你们也谈了一夜。我一面走,一面在想着我们的问题,我和真真的问题,也是我和你们家的问题。我一直走,也一直想,然后,我觉得,我必须马上来到这里,把我的想法、看法、和我的立场告诉你们。我不能让真真一个人来面对,所以,我又来了!”     “我并不需要你的想法和看法,也不需要你来这里解释什么……”许承彦说。     “你需要的!”高子谕深深的看了许承彦一眼,“因为你们爱真真,你们不想失去她。如果我放弃了,你们也就……永远失去她了!”     他又转头凝视我,两人的目光立即交织在一起,似乎在电光石火间,迸射着火花。我们彼此痴痴凝望,不交一语,那默契,那热情、那渴望……都在彼此眼底,尽诉无遗。这眼光,好像使许承彦陆月华周闻笛都看呆了?     他终于把眼光从我身上移开,再望向大家。     “我之所以……迟迟没有正面面对你们来争取和我真真的幸福,因为自卑。”他继续说,“你们是个好家庭,一个快乐的家庭,是我的出现,破坏了这家庭的美好,所以,我在逃避。我当时想把真真还给你们……我想,我会再做一次逃兵,去印度、去非洲、去爱斯基摩,去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我机伶伶的打了个冷战。     “可是,我回来了,为了告诉你们,我不想逃避!为了告诉真真,我这一生,做错过许多事,失去过很多东西,也放弃过很多东西,但是……这次,我不能失去,不能放弃!我想和真真结婚。”     我听着,满眼泪水,满脸光彩。     许承彦似乎被说动了,但他还是紧盯着高子谕,冷声道,“你说得很简单,你认为只要你不放弃,你就能得到她?”     “是的。”他肯定的说,挺了挺背脊,眼光固执而狂热,“我想,你否决我,只有一个理由,轻视我的过去……”     “还有一个理由,”许承彦说,“我也不相信你的未来!”     高子谕点了点头,“还好,我并不需要娶你!我只要真真!许叔叔,”他凝视许承彦,“你很顽固,你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力,你心中有一个法庭,你判了我的罪。我不怪你,易地而言,我可能也一样,如果我有女儿,我也不会愿意她嫁给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男人,可是,许叔,你没有选择了,你必须接纳我!”     “为什么?”许承彦恼怒的问,色厉而内荏。看他脸色,他自己内心深处,有某种柔软的东西在蠢动。     “因为你爱真真。你舍不得让她痛苦一生,你舍不得让她憔悴下去,消瘦下去,你也舍不得她每天以泪洗面,度日如年。你更受不了,她将来会恨你、怨你。”     “你这么有把握?”许承彦说完后,转而扫了我一眼,看到我那痴痴凝视的目光,他气得脸上多了层阴云。     “是的,我有把握!”高子谕走了过来,伸手给我。我立刻就紧紧的握住了他,握得好紧好紧,似乎生怕一松手,他就会飞到爱斯基摩去了。     “许叔叔,还有陆阿姨,”他继续说,“我知道我不好,对我的过去,我根本不愿解释,统统都是我错!我在你们心中,配不上真真。但是,我们相爱了,我从没有渴望一样东西,像我渴望拥有她这么强烈。我用最坦白最简单的话告诉你们,我爱她,我要跟她结婚,你们答应,我衷心感激,你们不答应,我也要带走她!”     “什么?”陆月华轻呼,“你这……简直是蛮干嘛,”     “是的,我会蛮干。”他认真的说,丝毫不是威胁,他眼中迸射着光芒――那种不顾一切的光芒,“我刚刚在街上走,想过放弃真真,但和这思想同时涌上来的,是一种很绝望的感觉。尤其,我和她差点经历一场生离死别,差点彻底了失去了她……那三个月里,我的状态是怎样,你最清楚吧。或者,我没有很认真的衡量过我对真真的感情,但,在她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里,我是切身体会了种种的痛苦绝望!所以,许叔叔,即使你是上帝,你是神,你也没有权利拆散我们!你也没有权利……把我们两个都毁得干干净净!”     我惊呆了。陆月华、周闻笛也惊呆了。     许承彦更是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高子谕。子谕这篇话,这种坚定和热情,和这**裸的坦白把他打倒了吧?他盯着面前这个男人看,看了好久好久,室内静悄悄的。     周闻笛靠在门边,满脸的困惑,注视着子谕。陆月华也凝视着他,眼底带着崇拜,惊奇而折服的看着他,眼里居然潮湿了,敌对、反感、与抗拒都在消减……而感动之情,竟不知不觉油然而生了。     我仍然紧握着高子谕,在这瞬间,我有死而无憾的感觉,听他如此坦白的在众人面前,公开他内心深处的思想……只有我,明白这对他是件多困难的事!他是骄傲的,有保护色的!我抬头仰望他,一脸的喜悦,一脸的幸福!死而无憾!我还怕被拆散吗?我什么都不怕了!终于,许承彦轻咳了一声,他喉中有个硬块在滚动。     “这篇话,你以前说过吗?”许承彦哑声问。     “以前,没有机会,也没有力量逼我说这些话。”           187准备婚姻甜如蜜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以前,没有机会,也没有力量逼我说这些话。”     “别忘了,你‘爱’过很多次。”许承彦提醒他。     他说,“我以为,我们可以不必再去研究历史。我不想对我的过去再说什么。因为,我刚刚已经说过了,都是我错!”     “这次呢?会不会又是你错?”     “可能是。”他更坦白的。     “什么?”陆月华惊问。     “错在一开始,”他说,低头看向我,“我就不该认识她,不该受她吸引……”他摇摇头,“很多很多的错,最错的是去爱上她,也允许她爱上我!”     我忍不住从沙发中跳了起来,满眼泪水,我扑过去抓住许承彦的双臂,摇撼着他,嚷着,“爸!算我求你了,还忍心赶走他吗?”     许承彦这下挑起了眉毛,终于粗声大气的说,“算了,我输了,孩子有他自己的世界,我只能祝福,不能代他们去过一辈子……与其让她恨我,不如大方一点,你说呢?”他望着陆月华。     而陆月华点点头,闪动着满眼的泪水。     “我说……”陆月华看看窗子,“天都亮了,我看他们都闹够了,一个哭了一夜,一个走了一夜……我还是去厨房弄点东西给他们吃吧!”她真的走进了厨房,去掩饰她那脆弱的感动之情。而周闻笛泽大踏步的走向高子谕,瞪着他。     “高子谕,”他说,“我有时候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你。”     “我知道。”高子谕说。     “不过,”周闻笛拍着他的肩膀,“有时间的时候,我们私下得谈谈!”     “哦?”子谕狐疑的。     “你必须把你追女人的秘诀,传授给我一些!”说完,周闻笛转身向外走,抱怨着,“真特么倒楣,一夜没睡觉,还要赶去上班!”他打开门,消失在门外了。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散了个干干净净。连许承彦,也识相的避进卧室里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我和高子谕。     我们相对注视,千言万语,欲说还休。对我们两个,这一夜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但,也在这一个晚上,我们彼此对彼此,都更深的认识了一层。我们注视了许久,终于,他把我从沙发深处拉起来。他拥着我的肩,走向阳台那边。     来到阳台,日光四射着透进来,太阳在远远的天际闪耀,放射着万道光华。     我扭头看他,他整个人都浴在阳光里。     “从今天起,”我情不自禁、煽情的低语着,“只有阳光,没有乌云!只有未来,没有过去!…也只有欢乐,没有哀愁!”     他揽紧了我,虔诚而热烈的揽紧了我……     “是的,”他也喃喃的说,“从今天起,所有的问题都没有了。所有的阴影,也都没了。”     真的吗?我们相拥在那儿,沉溺在彼此激动的情怀里,谁也没注意乌云正悄然移来,阳光已不知不觉的隐进云层里去了。     接下来一连许多醉人而温馨的日子,不用再躲躲藏藏,不用再担心害怕,不用再撒谎逃避……幸福的日子如飞消失。我们正式确定了婚期,初定在10月前后。忙碌是开始了,一谈到正式结婚,总有那么多现实的事要做,选日子,做婚纱,订酒席,印请帖,买新房,本来高子谕打算把婚礼的准备都交给助理还有婚庆公司去策划,弄得隆重一点,但我考虑到以前和杨绿筠在公司里闹得一些风风雨雨,始终还是个疤,不如低调点好,而且我也想亲自去准备……就连许承彦和陆月华,都随着婚期的接近,变得不安、紧张、烦躁,而又隐忧重重了。不过幸好,高子谕那边没有父母,我这里也就一个开明的父亲,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礼数,也没人指手画脚,要怎么办都是我这里占主导。     但是,关于结婚的事,除了我们这边的人知道外,高子谕还没告诉他妹,也没告诉陈碧海一家。他的意思是先把一切准备好,倒是通知一声就是了,我也没太放心上。     每到闲暇的时候,我们携手去看房子,看了好多处我都觉得不满意,最后还是决定就用高子谕原来住的房子当新房,反正又宽敞,装修得也奢华,还是他几年前回中国正式进入蕙兰时候买的,没必要换。况且换新房还得重新装修,装好的自己又看不开,还有各种手续弄得心烦,不如就住现成的好。     后面,我又忙于添衣服,买首饰,做婚纱。高子谕坚持要为我订做一件全新的,式样来自欧洲时装杂志的设计。于是,选材料、量身、试身……忙得不亦乐乎。那件礼服用了许多码白纱,纱上缀了许多朵小玫瑰花,婚纱是用粉红玫瑰编成花环,再披垂下一片轻雾似的薄纱……试装那天,高子谕就看呆了。     我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我穿着新娘礼服,玫瑰花下,面庞隐在婚纱中,如仙,如梦,如一首最美最美的诗。那合身的剪裁,显出我细细的腰肢,拖地的礼服,显出修长的身段……我自己都被自己的惊艳到了!总有点不敢置信,越来越觉得一切都像梦,我兴奋、紧张、心悸~     然后,我逐渐有了患得患失的恐惧,生怕到了婚期,他又会反悔,或者我爸反悔,甚至其他人有意见。越是接近婚礼的时间里,我也变得反常起来。有时我会很尖锐,有时又会莫名其妙的伤感起来,有时快乐得像只飞在云端的小鸟,有时又沉默得像躺在河床边的鹅卵石。我极端敏锐,又极端易感,我会问他,“你以前的女朋友,带她去试过婚纱吗?”     “要是陈碧海反对怎么办?他想把他的女儿嫁给你怎么办?”我还会问。     “要是关蕙知道了,她会来捣乱吗?”我再问。     终于,一天晚上,他忍无可忍的抓住了我的胳膊。     “真真。”他喊。     “嗯?”     “以后我们要共度那么多年,我希望我们的生活里只有快乐,没有忧愁。为了我们的婚姻,我们都挣扎奋斗过,好不容易才论及婚嫁。我――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     “唔!”我哼着,极度不安。     “再也不要提过去,连暗示都不要。”他低沉的说,“过去都已经死了,化成灰了,别提它,我也不想你再回忆起那混乱的几年。让我们用最愉快的心情来接受未来,行不行?如果你再反复这样问我会受不了。”     我投进他怀中,立刻抱紧他,把面颊藏在他胸前的衣服里,“我不好!”我低呼着,“我想,我是害上了婚恐惧症!”     他推开我,吻我。估计他也害上了婚前恐惧症吧!     不过,从那晚开始,我就再也不暗示过去了,我小心避免一切能让两人想起过去的事情,努力去想未来;我的家,我和他的家,可以朝朝相对,暮暮相依。可以,一起谈天,一起度过年年岁岁,还可以――有两个小孩。     我想到这里,心里莫名的一跳,但很快脸红了……是的,起码要两个孩子,有孩子的家庭才有欢笑。我又变得甜蜜了,温柔了。甜蜜的让人心动,温柔得让人心醉。然后我几乎焦灼的等待着,农历九月十六日!太远了!为什么不订在八月十六日呢?我那么迫切的想拥有他啊。     在这段等日子里,我们经常相对大笑,笑得滚成一团,笑得喘不出气来,笑得从沙发上滚到地下,笑得我头发零乱,面颊潮红,笑得……他忍不住把嘴唇紧贴在我那“笑容”上。     这种日子,是期待、甜蜜、紧张、焦灼、忙碌……的综合,简直没有闲暇来“孤独”。幸福,是被两人紧捧着的,紧抱着的,紧紧紧紧攥着的。但是,一件我们完全没有料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那天晚上,我单独一个人在家,许承彦和陆月华早些天就回四川去探亲了,而周闻笛也是早就单独买了个房子自己住,所以现在家里就只剩我一个人。收拾完上床的时候,我无聊的想入非非,脑子里闪过很多的画面,一些我觉得没发生过的画面……越想心里越是不安宁,慌慌的……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了。我犹豫了一下,试着给高子谕拨了个电话,他接通了。听声音,他那边好像还在开车,说是跟一些政府的人吃了饭回来,快要到家了,要我早点睡。     明知道他家里离我这儿挺远,我还是开了个玩笑,让他马上来陪我,我一个人在家挺孤单害怕的。其实我只是开玩笑,想试探一下他的反应。但没想到他只是顿了几秒,立即就答应了。     所以,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居然就风尘仆仆的来到了我身边,陪我度过了一夜。刚好第二天是周末,我们一觉睡到了中午,最后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     我看了下高子谕的手机来电,是周闻笛,于是也就帮着他接了。     “喂?闻笛?”     “是真真吗?”他语气很急的说,你问下高子谕知不知道绿筠在哪里?我今早接到绿筠表妹的电话,说她昨晚出去到现在,一直没回家,电话打了好几遍都是关机,联系不上挺着急的,怕出什么事……?”           188一场可怕的失踪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初听到也有不好的预感,马上将此事给高子谕说了,谁想他显得比我还着急,立刻接过电话细问了周闻笛几句,脸色立刻变得惨白。他断断续续的给杨绿筠打了好几个电话,结果均是关机。他一向临危不惧的脸上爬满了焦虑。     “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到高子谕这不同寻常的关心,我预感跟他有关。     高子谕起初各种隐瞒,各种敷衍,直到我接二连三的追问,他瞪着我,“好,要跟你说出实情也可以,你先得向我保证,不能生气。”     我困惑而茫然的点点头,“你快说啊。”     “昨天晚上,我应酬完回家,其实还挺早,差不多9点过的样子。当时在路上开车,接到杨绿筠的电话,说有很重要的事跟我谈,要我跟她见个面,在火车东站那边一个地方。听她声音很急,我也就打算去看看。但是开到半路上的时候,你又给我打电话,说你一个人在家,要我回来陪你,我心一软,就干脆回你这边来了。中途又接了几个电话,刚巧手机没电了,我也没法通知绿筠说去不了让她别再等。再回到家里,跟你温存一阵累得躺下就睡着了。”     听高子谕这样已解释,我顿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喃喃说道,“火车站?她无缘无故跑到火车站干嘛?”     “说是她一个亲戚回老家要坐火车,她去送一趟。”     立刻,我心头也开始发慌,手心冒冷汗……火车站这种地方本来就乱,而且她又是大晚上的在那里等,再加上她最近和高子谕的这种‘敏感’关系,加上她曾经跳过楼的刚烈行径,恐怕她是真的在那里赌气等了一夜从而出什么事?     我马上给所有可能联系上的人打了电话,包括大学时,工作后,我和她共同的朋友,包括她的爸妈和在广州的亲戚们……所有我能问的都问了一遍,均无结果。而杨绿筠爸妈听说了女儿发生的事,更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们帮着找,并扬言马上要来广州。     就这样,我和高子谕、周闻笛几个人,一天到晚都在打电话,去了各种她可能去的地方都不见踪影。了解她最近一些极端的作风,我猜想她会不会是故意要玩这么一出,独自找了个地方把自己隐藏起来?但眼看又到傍晚,一天都过去了,还是联系不上,我们去报了警,可是警察却说人口失踪要48小时以后才能立案侦查,真是急死人了!     高子谕由于前些年一直生活在国外,才回来几年,在警察局没有什么特别有用的人脉关系,而周闻笛更没辙。没办法,警察不出警,我们只得自己先想办法找找,也一直在心里希冀着她真的是故意关机在某地藏了起来。     第二天,也是整整一天没有她的消息。据说女人或者小孩失踪的24小时内是寻找的黄金时间,如果过了这个时间还没找回来,多半都遇害了……一想到这个,我就浑身一阵颤栗,急的根本就是茶饭不思,高子谕亦是自责连连,不放松一丝一毫找寻的机会,而周闻笛更是疯狂的联系各方面的资源,比谁都伤心,也比谁都焦虑紧张。杨绿筠的父母和其他亲戚,从老家泉州那边赶过来,更是焦躁不安。     第三天中午,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我接到一个陌生的来电,我一阵惊喜以为是跟杨绿筠有关的,赶紧摁下了接听键,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喂,真真?”     “请问,你是?”我觉得这声音挺陌生的。     “怎么,你把我手机号也删了?”对方没好气的问。     “唔――”我一时有点窘迫,只要先找了个借口,“不好意思,我刚换了手机,很多人的号码没存,你哪位?”生病的那段时间,偶尔看到高子谕拿着我的手机按来按去,估计是他给我删掉的吧?     “哼,”他轻哼了一声,“是的,我差点忘了,你失忆了,你早已把我忘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我内心蠢动着,脑子里的一个形象也越来越清晰~     “我是冯绩宽。”他说,     “啊?”我心底一惊,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头脑里一片空白,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一系列身份,梵薇的总裁,我参加过他的婚礼,他挖走了纪均泽,我在酒吧买醉的时候碰到过他,我购买香料的时候又跟他打过一次照面,上次初愈,他还亲自来看过我……按理说,我应该跟他‘很熟’了才对。     “不好意思。”我想着对方始终是个身份不菲的‘人物’,既然人家三番五次的主动,我也不能再怠慢了吧,于是语气非常恭敬温柔的问,“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呵,”他好似在冷笑,故意沉默了半天复又开口,“我就想问问,你现在好吗?”     “好啊,我要结婚了。”我坦白到。     “……哦。”     他那边又是一阵沉寂,弄得我好几次都以为他挂电话了,但听到他为微微的呼吸声,又知道他还在继续听着。     大概是脑子短路吧,我没话找话的冒出一句,“冯总,是不是我们后来见过很多次?因为我前段时间生了一场大病,在记忆上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所以――”     “呵呵。”他又是呵呵,“岂止是‘见过很多次’啊……”他说到一半,又暧昧不明的转移话题道,“罢了,你未来的老公已经找我谈过好几次了,要我为了你的‘幸福’配合一下。”     “配合?”我诧异。     “没什么了,听到你过得好我就安心了,暂时先这样吧,预祝你新婚愉快!”说着,他就要挂电话。     但我灵光一闪,立马叫住了他,“冯总!”     “嗯?”     “是这样的,我现在遇到个困难……我一个女性朋友失踪了一直联系不上,警察也不肯出警,你看,你在市警局那边有没有朋友什么的可以提供些帮助。”心想着,以冯绩宽家族在商界的雄厚实力,跟政法司法这一块的关系应该搞的比较好吧?     他很轻快的回到,“这个问题你问对了,我表哥就是副局长~你把大概的情况给我说一下,我打个电话就成。”     于是,在冯绩宽的协助下,市内警方出动了好几个侦查小组全力寻找,包括调取各大车站的监控视频,查询身份证信息,从家庭―亲属―工作地―可能所去场所―居住城市的一一排查,联合交通部门、银行系统、以及联系其他周边城市的警局力量……结果找了整整一个星期,就差把整个城市翻过来了,还是一无所获!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们真正的意识到,杨绿筠是真的出事了,失踪了!杨妈妈一天到晚哭得死去活来,昏过去好几次,而杨爸爸也是每天唉声叹气,痛彻心扉的,夫妻俩为了找女儿丁点儿东西都吃不下……而杨绿筠又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无法想象,如果杨绿筠真的遇害了,他们二老将成为现在典型的“失独”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才是人世间最惨烈的悲剧!     于是,我也绷不住跟着痛哭了好几次。不说杨绿筠的失踪跟我和高子谕有直接关系了,就算没关系,我也绝对不会好受……有几天晚上,我都做噩梦梦到她遇害了,死的很惨,然后我又在尖叫中醒来,吓得一身冷汗。与此同时,高子谕也是每天坐立难安,连公司都暂时没心思去管了,只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寻找。而周闻笛则更崩溃,知道她失踪的直接原因后,又是发疯般的对高子谕一阵拳打脚踢来发泄,弄得大家都不安宁。     除了求助警方,我们还及时上了媒体进行寻人启事的报道,我还在网上广泛发帖,在朋友圈和微博各种转发寻人启事……几乎能用的办法都想完了,但等来的还是绝望。从没有一个时刻,我如此的害怕黑夜的来临,每过一天,就意味着她遇害的几率又加大了几个百分之比。     某天,我们接到警方的一个电话,说是在郊区的树林里发现一具女尸,看外貌特征和我们找寻的杨绿筠特别像,要我们去认领。     接到这个消息,我一阵天旋地转,痛的快要窒息,而杨妈妈更是伤心得立马又晕了过去。最后,只得由杨爸爸和我、高子谕、周闻笛几人前往。在去的车上,司机在前面开车,我默默的擦泪,其他人都阴郁得跟木偶一般,一个字不说,心情从未如此的沉重悲痛。     来到目的地,远远就闻到尸臭,我又伤心又害怕又自责,差点就想跪着过去了……还是杨爸爸走在前面,他的步伐前所未有的沉、却又那么的坚定,似乎每走一步都像是浸泡在滚烫的油锅里那般痛苦,他慢慢的走进后,蹲下来,用了平生最大的坚强和勇气来掀开了那盖在尸体上的黑纸……而跟在后面的我们几个,顿时亦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纷纷朝那尸体的面相看去,已经有些腐烂了迹象了,虽很难闻,但谁都没有捂住鼻子。     幸好,在大概四五秒后,杨爸爸像是忽然就放松下来,他迅速的又把黑纸盖上,利索的站起来,非常坚定而又有几分惊喜的说,“这个孩子不是我的女儿,不是!”           189身心损毁谁担责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接下来的几天里,依然没有杨绿筠的消息,大家都已经心力交瘁,体力透支,杨妈已经滴水不进,整日落魄的躺在床上等消息。大家也基本做了最坏的打算,连我爸那边都在跟着担心。由于这段时间陈碧海都在国外,也一直没有联系他来帮忙。正当有一天的夜幕快要来临,又要四下散去的时候,我们又接到警方的一个电话,说杨绿筠找到了,还活着,只是情况不大好,要我们速去!     不管怎样,听到这个消息,我还是内心一阵狂喜,她活着就好!大家又是开车前往警方所说的那个地址,是市内一个城中村里,来到这个脏乱差的地方,进入那栋四五层的陈旧偏僻的小楼里,当我们进入的时候,看到眼前的情景我吓得差点大叫一声~     这是一个潮湿而阴暗的屋子,我鼻子灵敏可以闻到里面散发出的各种霉味和其他难闻的味道,地板上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被拷上手铐制倒在地,而角落的床边,坐着一个头发蓬乱,瑟瑟发抖的女人,女人低着头在低声啜泣,身上披着一件应该是警察扑上去的大衣……不用说,她是杨绿筠了!     杨爸爸和周闻笛首先就冲过去,可是当杨爸一碰到她,她就惊声尖叫着,脚不断的踢着面前的两人,怕得浑身发抖,声音惨厉……旁边得警察这才解释说她身心受了很大创伤,现在情绪很激动很敏感,极端排斥男性。听到这里,我赶紧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来,近距离才看到她竟然除了外面披着的一件警察给的外衣,里面没穿衣服,而且脸上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她的脸深埋着,被头发勉强挡着……     我大概知道她发生了什么惨剧,心如针扎,泣不成声的了叫着她,“绿筠,我们来救你了……”说着,我就想去帮她整理头发,谁知她忽然抬起脸来,非常阴冷而狰狞的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里藏满了某种不共戴天的仇恨,锋利的就像一把尖刀直戳我心,我不禁浑身一震!     “滚!”她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吼出这一句,嗓子都吼得嘶哑了,吼完后她又疯狂的朝我踢过来,几下把我提到在地,而高子谕赶紧将我扶起来。     当充满犯罪感的高子谕也想着过去安慰,还没走进,杨绿筠又是给了他一个同样阴冷的眼神,将他‘逼退’,她似乎不要任何人接近她,紧紧的搂着自己的身子,把脸埋在头发里,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哭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正当大家都痛心疾首又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女警拿了一套衣物,进来抱着她好好的安慰她,她情绪这才稍稍稳定了一些,然后她嘴里又叽叽咕咕的吵着,我们这些人都滚出去……最后大家都先回避,而周闻笛眼睛瞟到地板上被逮捕的那个人贩子,他一下气不过,抓起旁边的一把木凳子就朝他头上砸去,立马砸得那男人头破血流,惨叫连连!砸完还不解气又朝他下体踢了几脚,要不是被警察拉住,估计他想把那人贩子打死。     最后杨绿筠在警方的协助下被送往了医院治疗。听警察审讯罪犯后,告知我们说,杨绿筠是那天晚上在火车站附近一个偏僻的巷子里逗留的,被几个人贩子盯上,从而拉上了一辆面包车,本来是要跟着另外一群受害者被卖到省外的,但人贩子看她长得漂亮,就留下来糟蹋了几天,不但殴打还是实施了性侵……最后被楼下的一个户主发现才报的案。     听到这些消息,我简直不寒而栗!想象着杨绿筠此次遭遇到如此重大的浩劫,身心受到这么大的创伤,还能挺得过去吗?病房里,杨的几个亲戚都围在那里照顾,而杨爸一个中老年男人更是在角落里偷偷的抹泪,看得人心酸又心痛,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怎么挽回?     她现在很排斥我和高子谕,甚至连周闻笛都排斥,我们只得先出了病房。这个时候,周闻笛也是眼圈红红的,他气得捏紧拳头锤了一下墙壁,手上立刻渗出鲜血……我看不过去,想着怎么劝劝他的时候,他不轻不重的推了我一下,轮流的瞪了我和高子谕几眼,他冷笑着,低吼着,“你们现在满意了?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被糟蹋成这样,你们满意了吗!?”     周闻笛声音发颤,“高子谕,你给我记住,这次都是你造的孽!她掉进魔窟,全是你害的!你别一天到晚的想着自己的幸福小日子,想想怎么弥补吧?现在,你已经把杨绿筠彻底毁了!”     说完,周闻笛就带着满腔的悲恸重下楼去透气。     他那句话重复不断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绿筠被毁了!绿筠被毁了!绿被毁了!”我想,看着她伤痕累累和疯狂尖叫的那个画面,我差不多也要崩溃了!     不论以前跟她有过多么大的决裂,但我也从未真正的恨过她啊~在所有人的眼里,她是那么完美的一个女人,有惊为天人的外貌,有个小康的家庭,性格又好,完美女神一般的存在……现在她身上发生了这么惨绝人寰的一件事,她以后还怎么活?     高子谕颓然跌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他一手扶着额头,喃喃自语的念着,“闻笛说的对,这次是我害了她。”     他自责的,“如果那天晚上,我直接去见她了,把她接回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确实是我的错。”看得出来,高子谕非常得心痛愧疚,这种愧疚也传染给我了。     我低声道,“这么说来,根本原因还是在我吧,那天晚上,我明明已经睡觉了,就不该再给你打电话叫你来我这儿……我当时也是也是在开玩笑的打个电话,没想到――”     接下来,眼看我们的婚期将近,但大家都没有结婚的兴致,每天就是没受影响的许承彦和陆月华在讨论婚礼,今天又要请哪些人,明天又是选酒店,选哪些菜,后天又是各种仪式,忙得不亦乐乎,全然不知道我们内心的波澜。其实杨绿筠这事儿,我们没有向任何人传播出去,就我和高子谕还有周闻笛以及杨爸、现场警察知道,连杨妈和几个亲戚都不知道,我爸和陆月华这里,我们都没说出口,反正在最大程度上帮她隐瞒着,只说她是自己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人安然无恙,最后是虚惊一场。     但是,从医院那边传来的关于杨绿筠的情况却很不好。她在医院住了很多天,至今没有说过一个字,不理会任何人的劝慰,偶尔喝点水,饭也吃不下,除了自己父母外,不要任何人去探望,每天就是一个人默默的望着窗外流泪。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是没有心思做任何的事,而高子谕也是死气沉沉的,每天都笼罩在她带来的阴影里,却又无可奈何。我们都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做不多置身事外,把她撇的干干净净,继续我们的小幸福。估计这样的阴云下,婚是没法结了。     那天,我和高子谕再一次试着去医院看看她。刚走到门口,碰到高子安正在杨绿筠的病床前,喂她喝粥还是什么的,看来,她应该跟杨绿筠关系不错吧?我们就在门口,没敢挪动脚步进去。高子安安慰了她几句后,出门来碰到我,她愣了半晌后,一把拉着我,将我拉到走廊的尽头,厉声问我,“我没记错,你就是许蔚真吧?”     我点头,不知她想干嘛?     “你不觉得,你这行为很没素质吗?”她挑衅的问。     我更加疑惑,“你想说什么?”     高子安继续说,“坦白讲,一开始你跟我哥谈恋爱我就对你不满意,想着我哥也是跟你玩玩而已,就没想管,后来听说你跟我哥分手了,也一直断了联系,那我当然求之不得。只是没有想到,我哥明明已经重新找了杨绿筠,跟她交往了好几年,好好的都快结婚了,你居然回来‘横刀夺爱’是吧?听说绿筠变成现在这样,都是被你气的……你这人素质怎么这么差啊?”     面对她这番话,我真是无语死了。但我不想跟她争什么,本来就心情不好,干脆直接回复她,“是,你说的对,我就是没素质,我专门回来横刀夺爱的,杨绿筠也是被我打成这样的,我就这样不要脸……但不好意思,你哥还是喜欢我离不开我,有本事你找他去说啊!”     然后,我扬长而去,余光瞟到她脸都黑了。     虽然逞了一时口舌之快,我很快又失落下来。高子安的话一直在我脑海里浮现,她说我走了以后,杨绿筠一直跟高子谕在交往?他们一直在一起,都快结婚了?这是真的吗?     联想到杨绿筠这次出事,以及高子谕的紧张,还有周闻笛对他三番五次的教训,我想,就是傻子也该知道,失去的这三年记忆力,高子谕确实跟杨绿筠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了?     我心里很堵,尤其看到高子谕为了杨绿筠的创伤,每日每夜的那么自责和消沉,我就知道,杨绿筠在他心里的位置并不是我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了,呵呵,为什么要自欺欺人嗯?谁知道,她失踪的那天晚上,他们俩都做了什么?     我不找高子谕闹,只是比较悲观的告诉他,婚不结了,太累了。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高子谕的反应特别激烈,他说什么不愿意取消婚礼,无论发生了什么,必须在那天按时举行……           190大喜之时埋大悲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联想到我跟他这一路走来的艰辛,以及那天晚上他在许承彦跟前那场惊天动地的表白,想到我爸现在对我们婚姻的双手赞成并且积极帮忙筹备婚礼……这一切来的实在太不容易,为何又因为一时的感触,半途而废呢?在高子谕一再的坚持下,我反应过来――不论怎样,还是顶着压力,如期举行婚礼吧。其实打心底里说,我也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似乎再多拖延一天,就会反生新的变数。     于是,我和高子谕又投入到了婚礼的准备中。鉴于发生了杨绿筠这样的悲剧,我们经过商量后也决定一切从简,不张扬不奢华,预计邀请的人还不到十桌,把钱主要花在酒店的菜品质量,以及婚礼内部现场的布置上,力求办成一场简约但精致、温馨、上档次的婚礼。请最少但最重要的人来见证我们的幸福时刻,也给他们提供最完美的就餐体验。     但在实际发请帖的过程中却碰到很多的问题。首先是陈碧海这里,本来他是高子谕多年的养父,按道理应该作为男方的家长出席的,但他对于高子谕违背他的意愿娶了我,一直很介怀,严辞拒绝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他不来,陈家的其他人也一个不会来;其次,上回在医院跟他妹妹高子安闹得很不愉快,她竟然也拒绝参加!至于纪均泽和冯绩宽,都是‘敏感人物’,也就没请了。     最后,我这边的亲戚呢,大部分都远在四川那边,都以太远为由,只在电话里送了个祝福。让我气愤的是,许岚竟然都来不了,她说她现在有孩子了,要在家带孩子,她跟费涛刚好这段时间也在老家……她有孩子了?好吧,她来不了,但听到她已经跟费涛生了孩子,我还是发自内心为她高兴的。     所以,这次婚礼上来的宾客,大部分都是蕙兰公司的一些高层人员和跟蕙兰合作多年,关系较好的经销商和供应商,以及高子谕在国外交的一些外国朋友,我这边就是几个大学同学,以及陆月华家里的几个亲戚……说到底,压根没多少人。     很快到了结婚的这天,我们早早的到了五星级酒店,现场的工作人员有婚庆公司的,也有蕙兰的员工。另外,连我们的伴郎伴娘,都是临时从蕙兰的年轻员工里请的一对帅哥美女,就跟礼仪一样,只是帮着做个仪式而已,跟我们俩都比较生疏。     想到这点,心里难免心酸。犹记得以前跟杨绿筠还是闺蜜的时候,我们不止一次的说过,谁先结婚,另外一个一定要当对方的伴娘,说的那么信誓旦旦……而现在,一切都物是人非。再说周闻笛,以他跟高子谕的关系,也是最佳的伴郎人选,但在发生杨绿筠的事情后,他一直跟高子谕冷战着,暗地里对峙着,跟我亦是貌合神离……即使结婚请了他,他最多也是真当自己是个客人一样,悄悄的来,悄悄的走。     呵呵,这场婚,结得也真够凄凉的。不过,只要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是举双手赞成的,又必须在意那些不重要的人的看法呢?     作为新郎新娘,我和高子谕都在门口迎客,许承彦和陆月华也穿得很是体面,帮着接待。客人陆陆续续都来得差不多了,最后,我眼皮一抬,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进门来,是丁婉姿!     我惊诧之余,她已经很大方的来到了我的面前,她穿得雍容华贵,浑身上下都是昂贵的收拾,齐肩的大波浪卷发,画着精致的淡妆,整个看来就跟四十出头的女人一样年轻,而且很漂亮、很有气质,在几个人中间显得很是亮眼。     “真真?”她笑着,把准备好的红包塞到我手里,还把她准备的礼物递给高子谕,非常温柔的说,“你结婚怎么都不通知我一声呢?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都没太多时间给你们俩挑礼物了,呵呵。你今天真的好漂亮。”     我心里很不舒服,不好发作,但是板着脸没理她。     “呵呵,子谕,以后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叫我一声妈妈了。你看,咱们好有缘分,你跟你妹妹都算是我带大的,谁想到你现在又成为我女婿了,太有缘了!”     高子谕倒是一脸堆满了笑意,他很亲切的回应了丁婉姿几句,就作邀请状要把她请进去坐。可这个时候,许承彦和陆月华却出来刚好撞见!许承彦脸色一变,蹙着眉头带了些怒意的问到,“你来做什么?”     “我来参加我女儿的婚礼呀!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女儿,现在要结婚了,我这个当妈的肯定要来的。”丁婉姿说的理所当然而又阴阳怪气,她还顺便瞅了瞅一旁的陆月华,大概是看到陆月华相对于妩媚的她来讲,就是个五十多岁的普通妇人吧,眼底也多了几分得意之色。     我看不过去了,故意过去挽着陆月华的手,大声而亲切喊着,“妈,您先进去休息吧,人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就不用来外面站着了,累得很。”     丁婉姿听到我当她面韩别人妈,她果然脸都气绿。再者,许承彦为了维护陆月华的面子,也想把她劝走。不过,旁边的高子谕考虑到丁婉姿和陈碧海对他曾经的养育之恩吧,说服了我爸,亲自带着丁婉姿进去入座。     婚礼正式开始。随着音乐的奏响,我挽着高子谕的手,挽着这个梦魂深处的男人,紧张忐忑又光芒万丈的走向了红毯,两边都响起了非常热烈而真挚的掌声……再也逃不掉了,再也无法退出了,这不是游戏!而是真真实实的婚礼。随着音乐的节拍,我机械化的、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我的神智迷糊,头脑昏沈,我觉得这整个的一切,都越来越变得不真实了,像是踏在云里,像是走在雾里……我们一路接受着祝福,没有任何不和谐的声音,那一刻,感觉自己人生的终极目标就那么视线了,多么的梦幻又震颤。     我们彼此心甘情愿的说了誓词,接了吻,交换了戒指,喝了交杯酒……完成了一系列的仪式,非常顺利又轻松。     随后,我又在伴娘的陪同下,去休息室换了衣服。穿了件金长旗袍,重新走出来,在宾客的鼓掌声中,走到前面主席上坐下。接着,是敬酒又敬酒,敬证婚人,敬父母,敬这个,敬那个,刚敬完了一圈,伴娘又俯在我耳边说,“该去换衣服了!”是谁规定的喜宴上要服装表演?是谁规定的喜宴上新娘要跑出跑进的换衣服?唉,我突然感到可笑,我不像是新娘,倒像是个服装模特。一件又一件的换衣裳,整餐饭我似乎始终在那走道上来来去去。唉,不过一想到,过了今晚的操劳,以后就可以跟他天长地久了,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吧?     我看看那豪华的大厅,那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没敬酒,就感觉有些疲倦了。必须都去敬吗?天!谁规定的这些繁文缛节?我感到自己活像一场猴戏中的主角。     和高子谕双双站起,在伴郎伴娘的陪同下,一桌桌的走过去,敬酒?实际上我喝的是茶,宾客们也知道我喝的是茶,但仍然相敬如仪。每桌客人敷衍的站起,又敷衍的坐下。偶尔碰到一两个爱闹的,都被高子谕和伴郎挡回去了。     然后,我们来到了这一桌……     “把你们的茶放下,这儿是‘真正’的酒,难得碰到这样‘真正’隆重的婚礼,难道还喝‘假酒’?”     我瞪视着这个说话的男人,这张太熟悉的脸,我在那儿,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或做什么。而高子谕已经故作大方的轻笑起来,“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冯总来了,有怠慢之处还请多担待。”     “行啊你们。”他指着高子谕,再看看我,“结婚居然不请我?是不是该多罚两杯?”     他把四个酒杯排在桌子上,命令似的说,“喝吧,假若你们不给面子也算了!我先干!”一仰脖子,他把一杯酒全灌了下去,把杯底对着我们,“如何?要不要我再敬你们一杯?”他再斟满自己的杯子。     我惊奇的看着冯绩宽,发现他已经喝了太多的酒,他的眼睛红着,脸也红着,浑身的酒味,这时似乎早已醉意醺然。我有些着急,想要找方法来解围,但我还没开口,高子谕就一把握住了桌上的酒杯,难以觉察的微笑了一下说,“好,我们干了这杯!”     随后,我也立即端起桌上的酒杯,对冯绩宽干了杯。     喝完后,冯绩宽奇异的笑笑,一语不发的坐下去了。我很快的看了他一眼,却看到他正对着那四个空酒杯傻笑。我心中陡的抽了一下,那一瞬间脑子里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却很快又疼痛难耐。在这一瞬间,我也看出他并不是那嘻笑的宾客中的一个,而是个孤独落寞的影子。我无法再看他,高子谕和伴郎伴娘以及其他人已簇拥着我走向了另一桌。     终于敬完了酒,高子谕还得去招待他那几个外国友人,用法语流利的给他们交流着,嘻嘻哈哈特别开心的样子。我觉得插不上话,又挺累的,就先回到了休息室。另外做伴娘的小姑娘也是累的不可开交,暂时去了洗手间,所以休息室里只剩下我一人。     我正准备换件轻松点的衣服和鞋子,这时门口突然有人进来了,我抬眸一看,竟然是杨绿筠!她穿着件酒红色的连衣裙,中分长直发,画着很浓的妆,唇边带着笑,诡异得令我浑身颤栗了一下!     “绿筠?”我迎着她的面庞,看到她朝我走过来,唇边始终带着抹诡异的微笑,心里吃惊却又困惑,我也勉强的扯出一丝微笑,“绿筠,你来了?”     “怎么?我不该来吗?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吗,怎么结婚都不请我?”她越笑越冷,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白,不知道是抹了很多粉底还是身体原因,有一种惨白的感觉,而且她的气场也是冰凉的。     “不是,我以为你……”看她走到我面前来,那么锐利的盯着我,我忽然说不出来了。     “许蔚真,你好狠心――”她突然收起笑容,整个的表情狠厉起来,她说,“你不是要我做你的伴娘吗?怎么出尔反尔?你是不是一直在玩我?”     “绿筠……你?”我喉咙像被卡住一样。     “为什么玩我!”杨绿筠一下子就嘶吼起来,随着这声嘶吼……忽然,我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低头一看,鲜红刺目的血液跟水流一样从我衣服里飙了出来……而她正拿着刀柄,刀子的一半已经插进了我的身体,血不断的涌出来,很快浸满了她的手和刀柄……     “你……”巨大的痛苦袭来,我眼前一黑,意识很快模糊,听到门口传来那个伴娘的尖叫,她叫着‘杀人啦!快来人啊……”     然后,我在杨绿筠那痛快而变态的大笑中,闭上了眼睛,‘砰’一声闷响倒在地板上,彻底昏死了过去!           191恩断义绝情两清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像是沉没在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海里,一直不能自主的往下沈……可是,就在这一次次的沉没中,我却一直听到一个最亲切,最热情的声音,在喊着我,缠着我……这个声音,遂渐变成一股好大的力量,像一条钢缆,绕住了我,把我拚命的拖出水面,我挣扎着,心里模糊的喊着:不能沉没!终于,我奋力一跃,跃出水面,张着嘴,我大大的呼吸,我脱困了,可以呼吸了……我不由得动了动身子,努力的睁开了眼睛。     我发现自己又一次躺在了医院的床上的,到处都是一片白……我整个人混混沌沌的,像是被什么机械固定则着,根本动弹不了,而胸口处更是钻心的疼~模模糊糊的,身边又是很多杂乱的声音在喊着我的名字。     直到我终于完全的撑开眼皮,才发现自己正带着氧气罩,还在输液,手被高子谕轻轻捏着,他的脸不断在我面前晃动……我的眼光,不由自主的扫过病房里的人群,只见许承彦苍白如死,眼泪簌簌掉落。陆月华也是哭得眼睛红肿。高子谕在我面前,一脸悲愤又一脸的惊喜~     “她活过来了!她活过来了……”我也听不出谁在惊呼。     陆月华擦了擦了泪,眉开眼笑的迎上前来,“恭喜恭喜!我从来没有这样激动过!咱们家刚刚嫁出的女儿,怎么可能没有长命百岁的婚姻呢?”     许承彦含泪站着,心里好似充满了感恩,好像都不知说什么了,就那么傻傻的盯着我。     虽然现在动不了,也很疼很虚弱,但脑海里还是迅速的闪过昏迷之前的那件恐怖的事,至今想来还是跟做了一场噩梦一般,但是身上的痛又提醒着我这是真实发生的,杨绿筠那张可怖的脸让我全身一阵战栗!幸好高子谕紧紧握着我的手,我爱的人都活的好好的,守在我面前,这就够了吧?     我努力的向高子谕挤出一个微笑,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他还穿着结婚的白色西服,但是面前被献血染红了一大片,估计是他抱我来医院的路上沾满的吧。虽然没有镜子,但我感觉得到自己的虚弱,脸色和嘴唇惨白,眼窝深陷,完整得说句话都那么困难。     围着我的人还是那几张熟悉的脸,高子谕、许承彦、陆月华……甚至连周闻笛都没来。他此刻,应该去安抚杨绿筠去了吧?呵呵~断断续续的听医生说了,我这次伤的很严重,做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术才让我脱离危险,刀子插得深,伤到了肺部,只不过还差几厘米就碰伤到心脏,那时就必死无疑了!好在,我捡回了一条命,老天还是很眷顾我的,知道我爸就我一个孩子,舍不得收了我。     正当我安静休息,他们都在旁边陪我的时候,忽然我又被一个女声惊得睁开眼睛,只见丁婉姿居然走了进来,她非常夸张的说,“哎呀,我的女儿,你终于醒了呀,谢天谢地,不然我也活不下去了~”说着,她还真哭了起来,一下就哭得肝肠寸断,搞得好像真挺在意我的死活……我本就没力气说话,这下更是白了她一眼就又闭上眼睛了。许承彦拉开她,说让她小声点,我现在需要静养。     丁婉姿继续大声的嚷着,“我已经报了警,警察现在已经把那姓杨的小表子拘留了,正在调查取证,我还去做了笔录,到时候起码判她个十年二十年,太过分了,太可怕了,光天化日之下动刀子,要这次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不去补她一刀才怪!”     听着丁婉姿这些话,实在觉得可笑,我都没先去计较杨绿筠的所作所为了,虚弱的说出一句,“谁要你……多管闲事?”     她寒心似得,“我管闲事?你都被伤成这样了,我还能不闻不问吗?总之不管怎样,这次一定不能放过那个姓杨的,把她告到底。可惜啊,我做笔录出来的时候,那周闻笛还一个劲的帮着求情,说她是精神受了些刺激才误伤我女儿,呵呵,我看这周闻笛以前还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儿就尽帮着外人说话了。”     大家都不想再听她在那里唧唧歪歪的了,尤其是我爸,最后硬是把她推出去,才让病房里稍稍安静了。     本来至少是要住院两个月以上的,但我实在受不了医院的味道,只住了十多天,待可以下床走路的时候,就吵着回了家。家里高子谕请了专门的护士定期帮我换药……这样治疗了一个多月,身体差不多慢慢的好起来了。     关于杨绿筠那里,说实话,我们这边,包括我爸都没去追究她的刑事责任,主要顾虑到以前的关系,再加上她刚经历的那场灾难,可能对心理上是有很大的影响。而周闻笛,怕她再做傻事,经常陪在她身边开导她,而且还特意请了个心理医生来对她进行心理疏导。当然,也因此,我跟她之间的恩恩怨怨算是扯平了,我不欠她他也不欠我,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也是从这件事上,我看出了她对我的恨意有多深,深到可以毫不犹豫的要了我的命,那么我们确实也该恩断义绝了。     不过好在,我跟高子谕这次终于结为了正式的夫妻,虽然经历的血光之灾,也算一定程度的圆满了吧。他跟我一样,并没有刻意去追究杨绿筠的责任,只不过通过这件事而彻底的认清了她的面目,以后唯有敬而远之。     等我身体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也将生孩子的事提上了日程。但我挺神经质的,因为上次掉进海里昏迷昏迷几月不说,这次又遭受了如此大的床上,再联想到跟高子谕在一起后,基本都没避过孕居然也没怀上,所以我决定去做个检查,还拉着高子谕陪我一起去。     检查的项目比较多,其中在做子宫的检查项目时,那个女医生忽然冒出一句,“你以前不是生过孩子的吗?怎么单子上填的是未育?”     我大吃一惊后,很快又放松的一笑,“不可能的,我都没怀过孕,怎么可能生过孩子。”     女医生却有几分的不屑的,“你还能骗过我的眼睛?放心,我们医生了解下只是做个检查的参考,不会透露给你的老公。”她的意思是,我害怕被人知道生过孩子,才对她隐瞒?     看医生说的这么信誓旦旦,而自己又失忆了几年,难道真的生过孩子?但怎么越想越扯啊?我出来以后,第一时间询问高子谕真相。     岂料高子谕一听,脸色就倏然沉下来,他很不情愿的、勉勉强强的说,“是的,你有过孩子。”     我心底猛地一震,立即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那……孩子去哪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却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去哪了?你最好别给我提这件事。”     “什么意思?”我有些紧张。     “当时吵架,孩子早被你狠心打掉了!”他恨声说道,“因为孩子的事,我们的感情也被葬送了。不过已经过去了几年,那道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还是不要再说……”     “你是说孩子被我流掉了?”我疑惑道,“但医生说我是生过孩子啊,不是流过产,是把孩子生下来的,我――”     刚说到一半,高子谕眼睛一亮,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似得,他紧紧的盯着我,“孩子被你生下来了?!”     “所以我问你啊、”说到这里,我又重新思考自己身体的一些变化,尤其是肚子上的妊娠纹,我竟然今天在医生的提醒下才知道是妊娠纹,也太孤陋寡闻了。而且平时跟他做的时候,不用他提醒,我都感觉到自己下面好像没原来那么紧了……     “那你赶紧回忆一下。”高子谕忽然就激动的不得了,他双手捏着我的胳膊,热烈的说,“快想想,看有没有一点点的印象?生孩子这么重大的事,我不相信你也会忘!”他简直疯了,平时几乎都杜绝我回忆过去的,现在为个孩子却逼迫我回忆。     我在椅子上坐下来,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回想着,但是一旦动脑,就觉得脑子生锈了一样,根本转不动,完全就是一片空白,连一丝一毫的影子都没有……想了几分钟,我就受不了,喃喃自语的,“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我头好痛啊,我想不起来……可能医生也是胡说,也可能只是当初流产留下的一下印记是不是?”     他也只得叹了一声,拥紧了我,软语安慰,“那就别响想了。咱们再努力,迎接新的生命吧,过去的不堪的往事就别去碰了。”     我在他怀里点点头,但不知怎的,内心深处,总有些隐隐的不安、疼痛~     正好,下个月是我奶奶八十岁的生日,家里决定给她办个大寿,我理所当然的要回老家一趟。由于今年我爸和陆月华已经回去过一次,也不想再折腾了,所以最后一致决定,由我和高子谕回去一趟。           192见到女儿茫茫然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和高子谕坐着飞机飞回成都。前面说了,我爷爷奶奶都住在乡下,所以这次必须得回乡下去。沿途还得坐大巴,昏昏沉沉的,幸好我们这边的农村交通比较发达,汽车可以直达,坐了五六个小时到了。     我爷爷奶奶只生了三个孩子,两儿一女,在他们那种年代还算比较少的,所以也没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这种边边角角的亲戚,目前家里就我一个大伯和大伯母,也就是许岚父母。到的时候,是我那个不善言辞但明理的大伯来接的。可能高子谕整个的气场太强大了吧,形象也这里的画风格格不入,大伯特别的拘束。其实不仅仅是大伯,家里的好多的人第一眼看到高子谕的时候都挺窘迫的,不好意思跟他说话,可能觉得他太不接地气了?     其实我和许承彦都没向家里的人透露过高子谕的真实身份,只说他是我一个公司的同事。他们之所以一开始感到窘迫,主要看到子谕长得高大英俊,气质不凡,谈吐不俗,浑身上下昂贵的穿戴跟电视里的男明星没什么两样,难免有距离感……好在高子谕正常的时候,发挥的挺好,又爱说话又讲礼貌,立刻赢得所有人的好感。     我们买的礼物不多。一方面买多了懒得搬,另一方面就是有钱也不知道买什么合适。所以就象征性的给他们买了些常见的烟酒做见面礼,真正的大头还是红包。高子谕挺大方的给大伯一家人包了10万的红包,当然只有2万现金,另外的都在卡里……这笔钱对常年在农村的大伯一家来说算是一笔巨款了,所以很多人都特别震惊,尤其是大伯母眼睛都看直了,一脸的不敢相信,又惊又喜。但一开始大伯说什么也不收,而大伯母也假装拒绝了好久,最后被我说服了,说是感谢他们这么多年来照顾爷爷奶奶,略表心意。其实吧,像大伯母这种势力又刻薄的农村妇女,怎么可能对年迈的老人好呢,不过是一天到头的吵架,但为了维持表面的情意,我们该给的还是得给。果然给了这么多钱,大伯母态度可谓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殷勤得不得了,笑得牙齿都要掉了,对我比对她亲女儿还好,吩咐她那个大女婿赶紧去镇上买点大鱼大肉回来……     私下里,高子谕也分别给大伯母的三个女儿女婿们分别发了几万的红包,当然爷爷奶奶那里也给了很大一笔,这下所有人都笑呵呵的,把高子谕当财神爷一样供着了,态度恭敬得不行。发了一圈红包下来,我这才骤然发现许岚和费涛夫妻都不在。     我问大伯母,“怎么没看到许岚啊?这奶奶八十大寿,他们没理由不回来吧?”     大伯母笑说,“早回啦!现在费涛家里,两个人要晚点来。”忘了介绍,许岚和费涛是一个地方的人,两人平时从广东回来,理所当然是住在费涛的老家。     刚说完呢,只见费涛居然进门来了,他一看到我和高子谕就眼睛一闪,随后调侃着,“哈哈,不得了啊,什么风把高总都吹到这山沟沟里来了?!”随后,他又对大伯说到,“你们可得好好招待这位帅哥,人家可是大老板呢,身家起码几百亿的那种哦!你们一辈子都见不了的大人物,哈哈!这下咱奶奶的八十大寿可得好好办一场了,是不是啊,真真?”他望向我,“听说爷爷奶奶当初最疼你呢,你跟你富豪老公还不得风风光光的给老人家办一场寿,让老人家高兴一场?     听到费涛这又夸张又酸爽的话,我心里挺不舒服的,本想给他和许岚的红包,也干脆免了吧。而高子谕也是笑笑没说话,显然也是看不过他这幅嘴脸,不愿搭理。     另一边,大伯母问费涛,“你怎么一个人就来了?许岚呢?还有思存呢?”     “嗨呀,她说她今天有点事,来不了。”     “她能有什么破事啊?算了,她来不了,你也得把小思存带来啊!”大伯母说到这里,又笑嘻嘻的、一脸得意的跟我们解释,“真真啊,你长年累月的工作忙,肯定没见过咱许岚的女儿吧,哈哈,长得乖的不得了,待会儿看到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其他人包括大伯母还有爷爷奶奶,以及其他人都赞许的点点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许岚女儿有多,弄得我跟高子谕都特别好奇了。     这时大伯母已经等不及了,她马上给许岚打电话,“喂,你到底有什么事来不了?要去城里买东西?你也真是想得出来啊,又不是十万火急的事,过几天再去不行吗?赶紧给我过来,大家都来来了,连人家真真都从广州回来了,你一个人躲在家里干嘛?!还有,把思存带过来,赶紧的!什么?什么病?”     大伯母转过头来问我,“许岚问你的病好了没有?”     我一时有点莫名其妙,“什么病?”     大伯母又问许岚,再对我说,“说你什么‘失忆症’……?咳,不知道那死丫头在问些什么话。她说你没好的话,她介绍她那边一个师傅给你看一下。”     我哦了一声,才意识到原来许岚都知道我昏迷几月,醒来后失忆几年的事儿,但她也从未出现过来探望我一眼。看来她有了孩子以后,就把我们这些‘外人’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吧?不知怎的,突然就对她挺失望。自己对她以前的好,看来全部都喂了狗了。     “还没怎么好。”我对大伯母说,“不过不劳她费心了,让她带着孩子过来玩吧。”我心想,谁要你请江湖郎中给我医病啊?     于是,直到我们吃了中饭后,下午四五点的时候,许岚才过来。不过首先飘进客厅里来的是一个小孩子甜丝丝的声音,“外婆,外公,我来啦!”奶声奶气的,挺可爱。     我都没还没看到孩子呢,大伯母立马就站起来,嘻嘻哈哈的一把将孩子抱起来,逗弄着她,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我的小思存,终于来了呀,外婆好想你呢。”     然后,那小女孩儿也在大伯母脸上吧的亲了一下。下地来,客厅的其他人也一窝蜂的兴致勃勃的去逗她,好像她人气颇高的样子。而且她嘴巴特别甜,见个长辈就喊,还一本正经的从衣兜里抓出一把糖,一个一个的分……直到分到我面前,我这才认真的看清了小女孩儿的正面,妈呀,好漂亮、好可爱、好萌!小脸肉肉的,特别粉嫩,白的发光,眼睛很大很亮……和客厅里同龄的其几个小孩儿比起来,她简直完胜,而且一看就是美人胚子啊,难怪人见人爱!我几乎见这小孩第一眼就爱上了。     “阿姨、”小女孩递了一颗糖给我,又递给高子谕一颗,甜甜的喊着,“叔叔,你身上好香啊!长得好帅啊!”这小花痴的样子,我也是醉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爆笑。大伯母开始教她喊人,“这是你小姨,小姨夫。”     高子谕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温柔的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费诗(思)琴(存)”她奶奶声奶气又一本正经的回答。     “思存啊,几岁了?”我也笑着问。     “三岁半。”     这个时候,费涛叫着,“宝贝,快来爸爸这儿!”     然后,思存就飞快的扑到费涛身上。而费涛抱着孩子,非常贴心的把一小块西瓜给一粒一粒的去了籽,再给女儿吃,简直父爱满满,跟他平时在工作和为人处事中的浮躁一点也不搭边,看得出来他是个很宠女儿的人吧。     这个时候,许岚终于出现在门口了,她首先给我和高子谕都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也就默默的在费涛身边坐下来,帮着女儿擦嘴,整理衣服什么的,跟我也没了话,完全不像原来啊……这弄得我也觉得莫名其妙,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难道是我失忆的那几年来,跟她有过什么过节?     接下来,又是几个孩子叽叽喳喳,但大家谈论的焦点还是在思存身上,她是最小的,也仿佛是最‘特别’的。尤其是大伯母,一个劲儿的夸她这个外孙女,说她又听话又懂事,嘴巴甜懂得分享,开朗活泼还聪明,一点不调皮,在幼儿园里也是老师最喜欢的,小小年纪交了很多的好朋友……总之就是什么好处都让这孩子遗传了。言辞间,还不免贬低她另外两个女儿许帆和许欣的孩子,弄得原本高兴的许帆也听不下去回房了。     “妈妈,我要吃曲奇巧克力饼干。”小思存突然说。     “外婆这儿没有曲奇,回去再买。”许岚漫不经心的说。     “有的,在那个房间里。”思存用小手指责隔壁敞开门的房间,“我要吃……”     这个时候,大伯母已经从房间里拿出饼干了,对我们笑说道,“真拿她没办法,小鼻子灵的很,你看,一包饼干放在屋里,她都能闻出来,藏不住东西啊!”     我和高子谕听到这里,都有点愣住。           193陪伴出游回忆生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和高子谕听到这里,都有点愣住。     盯着思存嘻嘻哈哈的小脸蛋儿,我忍不住悄声在高子谕耳边说了句,“感觉这孩子长得好像你。”     高子谕却不高兴了,白了我一眼,“有病吧你,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倒觉得像你。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这个时候,旁边一个来这儿玩的邻居大妈,也看了高子谕一眼,悄悄的笑着道,“别说,还真跟你长得挺像。不过看这孩子的漂亮小脸蛋儿啊,就不像是许岚两口子生的出来的,哈哈!”     我们没再把这个事放心上,到了下午的时候,大伯母提到,说让我和高子谕带着思存去城里玩会儿……其实大伯母的意思,傻子也猜的出来,无非就是要我和高子谕带孩子出去玩,顺便给孩子买点礼物,给孩子送红包之类的,她就想利用孩子来占这点小便宜。但其实不用她说,我肯定也会单独给孩子买点吃的玩的,因为这小思存实在太惹人怜爱,看到她第一眼,心里就有着奇怪的亲切感。     哪知,许岚一开始却不答应,说是怕麻烦我们,最后在我的劝说下,她才勉强答应。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跟高子谕还有许岚,带着小思存一起去城里玩了。在车上的时候,思存很意外的喜欢跟高子谕玩闹,可能是看他长得帅吧,小孩子跟大人一样,都是外貌协会的。     我便和许岚小声的聊起天来,我感慨道,“一晃你女儿都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你当初生孩子的时候也太低调了吧,我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脸色刷的红了,挺难为情的一笑,“……那段时间你不知怎么回事呢,换号码了都联系不上嘛。而你也知道,怀上这个孩子挺不容易的,怕散播出去后又没保住,就暂时先保密了。”     我点点头,又问,“是……自然怀孕的吧?”     “当然。”她撩了下耳际的头发,始终有些尴尬的感觉,闪烁其词的说,“当时我也是不抱希望的,还一心想着去抱养个孩子呢,哪知机缘巧合之下就坏上了,所以医学也有误的时候……呵呵,你不知道当一声告诉我怀孕的那一刻,我跟中了500万一样兴奋,费涛叫我马上辞职保胎,他每天工作起来也特有劲儿,回来还亲自做饭给我吃呢……你看,孩子的力量有多大。”     听到费涛的改变,我还是打心底里为她高兴的,夸赞道,“你女儿真长得好可爱啊,我都羡慕死了,也好想生个女儿。对了,谁给她取名叫‘思存’啊?读起来挺拗口的呢?”     谁想,许岚听到这里,脸色更是红一阵白一阵,好像我戳到了她的什么隐秘之处一样。她闷了会儿才告诉我,“呃……这个名字呢,是费涛他一个做教师的表姐夫取得,说是来自一句什么诗,心想着人家有文化,取得名字应该不错,就没改。现在念得多了,就念顺口了。”     “那现在,孩子是谁在带啊?”我又关切的问。     “嗯,前两年是我亲自在带,就费涛一个人挣钱,现在孩子慢慢大了,经济压力有点大,就把孩子给她爷爷奶奶看着。但我觉得不放心,就跟费涛一起从广东回成都来工作了,基本上每个月都要回来看看孩子……不过,我还是不太放心给费涛他爸妈,你也知道,在这种乡下,老年人又不会看孩子,能吃的不能吃的都给她吃,又不注意卫生,孩子偶尔出去玩也不盯着,反正弄得挺粗糙的。你看孩子这几天漂亮,还不都是我给打理干净,平时你没看到,脸上都脏兮兮的……”许岚一说到孩子,眼里都放着光,有着说不完的话。     这孩子对她来说,确实来之不易,肯定是奉为手中珍宝的吧,不过我也佩服她,别看她学历不高,能力不强,性格有些懦弱,却可以把孩子教得这么好,给她长脸,也是挺不容易的。我自认,我这样的人,还不一定能教好孩子。     看着高子谕跟这个小思存相处得这么和谐,完全褪去了平日里的高冷范儿,可以把个孩子逗得嘻嘻哈哈,父爱爆棚的样子……这样的画面,着实令我感动。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好喜欢小孩儿,照他说的,如果几年前我没冲动的去堕胎,估计孩子也有这么大了吧?     来到了城里,高子谕带着思存先去游乐园里把好几个适合儿童的项目都玩了一遍,什么旋转木马、摩天轮、海盗船之类的,随后还给孩子买了她喜欢的毛绒玩具,选了两套衣服,把孩子逗得很开心。但许岚却全程都挺不自在的样子,她一再的推辞,满脸的抱歉,每隔半个小时就催促着要回去了,要回去了……弄得我觉得她也真没意思~     正当我提议再去前面一个百货商场给孩子买一双鞋子的时候,小思存从高子谕身上下来,说要自己走路,而高子谕正好得空去隔壁的便利店去买水。     我跑到前面去,牵着思存的手,带着她过马路,在等红灯的片刻,我电话突然响了,一时间我放开思存的手在包包里搜手机…可思存却像获得自由似的,自顾自的朝前面一个岔路口跑去,眼睛好像被马路对面卖儿童玩具的店铺吸引了。     “思存……你等等我,别乱跑啊!”我一边接听电话,一边朝思存追过去,由于自己穿的高跟鞋跑得也比较慢,“思存……”     “思存,小心……”刚走到分岔路口,忽然间一面包车从右边飞驰过来,眼见在几秒之内就要撞思存,我吓得魂飞魄散,把手里的手机和包包一扔,就扑过去把思存掀倒在路边躲过车祸。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抖!因为刚才那一阵巨大的惊吓,我的脑子就像在坐过山车一般,闪过无数个画面,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而头部也痛的快要炸裂一般!我跌坐在地上,撑着额头,像是马上就要晕过去……我吃力的抬头来,正好接触到面前小思存那双黑葡萄似得大眼睛,巴巴的望着我……我也盯着孩子看了会儿,忽然就灵光一闪,脑子里又是如过山车一般的迅速流转的画面,反反复复,越来越清晰,就在我快要昏厥的一刹那,突然,我想起了好多事,好多好多的事……     是的,我想起来了!从我跟高子谕彻底决裂到我决定流掉孩子,直到后来跟许岚回成都待产,再加上生孩子,交给许岚,回到深圳,进入冯绩宽的公司工作了几年,然后被蕙兰状告侵权,去找高子谕,被杨绿筠羞辱,再冲动跳河……所有的情节,一一在我脑海里全部浮现,我——     “滴……”我后面响起来剧烈的汽车喇叭声,而我还像个傻子那样跌坐在地上。这时许岚已经飞快的冲过来抱走思存,高子谕也将我拉到了路边。     许岚只顾着思存的安危,一直在问她吓到没有,查看她身上有无伤势,一脸的焦灼。而高子谕则问我刚才怎么回事?我推开高子谕的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想起来了。”     高子谕一愣,“想起什么了?”     “那三年的记忆,我全部想起来了。”     他脸色倏然发白了,而怕旁边听到的许岚,脸色更加惨白,简直囧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机械的抱着思存,任凭孩子怎么吵着要下来,她也不放手,像被钉在原地一样。     我的视线已经迅速转移到孩子的脸上,那张小脸明明就是高子谕的翻版……我想我已经不必再怀疑了,几大步就走过去,有些木讷的开口,“这孩子就是我的吧?”。     许岚条件反射的望了眼高子谕,估摸着我说的很小声,他也没听到。但许岚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她把思存放到地上,让她跟高子谕玩,然后以上洗手间为借口,拉着我朝远处走去,找到一个人少的巷子里,许岚拉我进来……她看起来又紧张又焦虑,胸口起伏不断,不停的喘气,眼里已经噙满了泪花。     “真真,你的记忆恢复了吗?”她不敢相信的问。     我点头,“是的,全部想起来了,思存就是我的孩子,对不对?”     许岚没有否认,她已经哭出声来,一边擦着泪一边问我,“高子谕知不知道?”     “他……应该不清楚。”     听到这儿,许岚忽然双膝一弯,就要朝我跪下来,幸好我反应快,拽住了她,“你干嘛啊?”     “真真,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她已经在哽咽了,“你千万别跟高子谕说,不要透露半个字好不好?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会夺走我的女儿,那就是要了我的命啊!”     我不敢相信的摇摇头,“可是,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我不可能不给他说。而且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结婚了,理所当然应该要回孩子的——”     “许蔚真!”她忽然发飙了,低吼着,“你到底是不是人?你不要忘了,你当初是死活要打掉孩子的,若不是我,这孩子能留下来吗?从她生下来到长到三四岁,你有操过一天的心吗?呵呵,你倒好,自己去逍遥快活,眼见到孩子长大了,长得可爱了,就开始来跟我抢了,你还有半点良心吗?”           194一切谜团终解开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面对许岚的指责,我就像从头到尾被浇了一盆凉水。或许她说得对,当初若不是她,孩子肯定早就不在了,是她劝着我留了下来,她是孩子的‘救命恩人’,但这也不足以成为她要占有我女儿的理由。     我定了定神,好言好语的对许岚说,“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也同样希望你能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考虑一下。我承认当初因为一时的冲动想要流产,也感谢你把我劝住了,也让我顺利生下了孩子。但是,作为思存的亲生母亲,我是真的不能没有她,我比你更需要她啊!你放心,我会把这几年的抚养费加倍给你,几十倍的还给你和费涛,我给你们买房买车、支持你们创业――”     “你别说了!”许岚立刻哽咽的打断我的话,“我不要你的钱,我一分钱都不要!孩子我是不会还给你的,我们养了这么久,把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了,她就像我身上的一块肉,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来割我的肉?离开了她,我根本就活不下去啊!”许岚擦着眼泪,特别激动,“你三四年前给了我希望,现在又要把这一切都夺回去,不是让我又从天堂掉到地狱吗?如果你真当我是你姐,就不该如此狠心!”     我一下子又被她这番哭诉的话,弄得哑口无言,心里打着结,难受得不行。     “我早就跟你说了,从一开始,我和费涛两边的亲戚,都以为这孩子是我亲生的,我骗了他们……如果你带走了孩子,让他们知道了实情,我跟费涛就像被扒了皮一样,在所有的亲戚中都没有面子了,到时候被全天下耻笑,自己又生不出来……你不就是想把我逼死么?”她擦着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话,“除了这些,最重要的,还是我压根不能没有思存啊,我真的不能没有她,算我求你了,真真,你可怜可怜我吧……你跟高子谕可以随便再生多少个都没问题,干嘛一定要来抢这个孩子?”     我正酝酿着要怎么回应她的时候,忽然小思存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冲进来,“哈哈,妈妈、小姨,我找到你们啦!”然后就习惯性的拽着许岚的衣襟,许岚赶紧把她抱起来,搂在怀里,也不怕累。     刚抬眼来,见到高子谕也在外面等着,我也就不好再跟许岚争执,先放在心里琢磨着。回去的路上,孩子玩累了在许岚怀里睡觉,大家也相互沉默着,气氛有些奇怪。许岚紧张得浑身不自在,只是紧抿着唇不说话,把孩子抱的紧紧的,弄得孩子满头大汗也没在意。而我则一直纠结着,一边想到许岚刚才的哭哭啼啼,一边又想着到底要不要给高子谕说?高子谕呢,心思显然不在孩子身上,他时不时的瞟我一眼,有些不安,欲言又止。他应该是在担心我恢复记忆后,想起的那些不堪往事,对他的影响吧?     虽然所有的事情都回忆起来了,但我一心都放在孩子身上,也压根没精力再纠结其他的,以至于晚上睡觉的时候,高子谕忍不住问了句,“你还好吧?”     “好啊?怎么了?”     “你记忆都恢复了,就没有……要说的?”他望着我,眼神闪烁着,像是没底气的样子。     “说什么,过去的都过去了,反正我们不也结婚了吗?”我躺下来,确实没想过去纠结往事,但想了想又问他,“我倒很想知道,我们分手的那几年,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他双手枕在后脑上上,望着天花板,沉思了一会儿,貌似坦然的开口道,“我还能做什么?除了想你,还是想你吧……你不知道,那次你坚决的告诉你把我们的孩子打掉了,我有多恨你――”他叹了口气,轻飘飘的,“坦白说,那时我就觉得被你骗了,我对你付出的感情,全都被你扼杀了。我想,如果你对我哪怕有那么一点点的真,也不至于会狠心不经我同意打掉孩子,这是我无法原谅的事。”     听他说的这些话,我虽心内有点愧疚,还是故意接了句,“所以,你转而又找了杨绿筠,跟她上床鬼混,以解心头之恨,还故意让我撞见?”     他却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那天,被你伤到这步田地,我再不找个出口来发泄只怕是把自己憋死了……正好杨绿筠给我打电话,说了一些……很能触动我的话,就把她叫来了。你刚好撞到的那一幕,也是我当时处于发泄的目的,没忍住。不过,不管你信不信,那次被你看到,你哭着跑了以后,我也没了兴趣跟她继续下去,担心你出事,追出来时你跑得无影无踪!”     听他说的这么坦然,我也没好继续再追究下去,反正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再去纠结也是给自己添堵。     “你走的头一年,我觉得活的特没劲,明明知道你是回了老家,出于赌气,我也不想来找你。后来刚好碰到工作上的一点事,干脆去监狱里蹲了一年,颓废了一年,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若不是陈碧海疏通关系非要将我捞出去,我宁愿在那里待一辈子,也不想出去以后,还要面对跟你这份残破不堪的感情……”他若有所思的给我讲述这个心路历程,“出去后,我承认,我忘不掉你,那段时间,我是发疯一般的想你。其实要找到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很快,我发现了你在深圳。于是,我也在深圳找了个住处,离你不远,每天看你出门看你回家,当我一次次的说服自己,要正式来跟你妥协的时候,我却发现冯绩宽进入了你的房间……那一刻,我的心又死了一次。”     我已经听得泪眼朦胧了,情不自禁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不想被他看到我此刻的脆弱,我也不想跟他解释什么,这时候所有的解释都是无力的多余的。     “有好几次,我带了几瓶酒进入你的家,想等你回来共饮几杯,但等到深夜你都未归,我想,你应该是跟冯绩宽一起谈情说爱去了。我独自在你住的地方喝了酒,在你的床上躺了会儿,就默默的离开了。”     我擦着眼泪,哽咽着,“你还是别说了,听着难受。”     “也就是说,你在深圳那两年,住哪里,做了些什么,我都是了如指掌的。只不过,看你跟冯绩宽‘发展’得那么好,我也不想来搀和,只不过,空闲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偷偷的跟着你。以至于,你那次独自去龙岗郊区遇难,我无意间救了你。”     他继续说,“这件事让我心有余悸。我想,我也不可能一天24小时跟着你,也害怕你再面临类似的危险又没人管,就想了个办法让你回到我身边。什么办法?我想唯有以蕙兰的名义,状告你亲自调配的一款香水侵权,才能逼得你亲自来找我。事实上,我没猜错,你确实找来了。”     “那一天,我是准备了很大一篇话,要跟你讲和的,甚至也想过乞求,求你回来。但我没想到的时候,我们再相见时,还是像两只刺猬,靠的越近,却是相互伤害。”他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忏悔一般的说,“如果,我能预料到你会做出那么极端的行动,从那么高的桥上,不要命的跳下去,我想我绝对不会说那些混帐话,就算跪在你面前,任你践踏尊严,我也无怨无悔――”     听到这里而,我是真的再也受不了了,我又翻过身来面对着他,含泪望着他……我把手伸到他的唇边,急急的,恳求的说,“你咬我一口,好吗?”     “为什么?”     “咬我一口!”我热切的说,“咬得重重的,让我疼。那我就会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他凝视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真真,”他低喊,然后,猛然一口咬在我的手腕上,咬得真重,抬起头来,我看到他的齿痕深深的印在我手腕上面……     他轻轻的吻了吻那伤痕,问,“疼吗?”     “疼的!”我说,但满脸都焕发着光彩,一个兴奋的笑容浮现在嘴角边。抽回了手,我笑着说,“现在,我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了。”     我扑进他怀里,被他爱怜的轻抚着头部,内心酥软得不行。呵,这是怎样梦一般的奇遇,怎样难以置信的相逢,怎样的奇迹,带来怎样的狂喜啊!我看了看手上的齿痕,用手指轻轻的触摸它,这不是梦,这不是梦,这竟是真的呢!他是那么爱我的,向我说出了内心深处的言语,这是我幻想过几百几千几万次的场面啊?           195欲夺孩子出意外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一夜都沉浸在高子谕给的甜言蜜语里,我把思存的事儿抛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又开始纠结要不要对他道出实情?但直到吃了早饭、中饭,我还是没有想清楚,正好,我想孩子了,于是跟子谕商量先去许岚那边看看。 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坐车差不多二十分钟就到了。可是刚刚到的时候,就发现一群人围在他们楼前的院子里,不知在做什么,而一边的小思存正在外面哇哇大哭。我们飞快的跑过去,才发现原来是许岚正躺在水泥地板上,她身下有一摊血,整个人神志恍惚的模样,而费涛正要将她抱起来,她直喊着痛,让别动她! 我着急的问怎么回事,身边的邻居才介绍说,许岚是在阳台晾衣服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二楼摔了下来……二楼,我抬眼望了下,农村都是这种两三层的小楼,二楼离地面的位置还是挺高的,肯定摔得很严重了。高子谕也跟着着急的问了句有没有打120.他这种没食过人间烟火的人问出这种问题实在不奇怪,以为哪里都有120呢。。。听费涛说,已经给谁谁谁打电话借了面包车,马上就开过来。 等车的间隙,才三岁半的小思存已经哭得惊天动地,她不停的摸着眼泪,蹲下来哭着问,“妈妈,你流血了,你是不是很痛,你哪里痛,我给你吹吹好不好?”这孩子,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看到孩子哭,许岚也跟着泪流满面,弄得我忍不住飙泪了…… “妈妈,你不要哭,我亲亲你就不痛了。”小思存用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捧着许岚的脸亲了一下,然后还用手背给许岚擦面颊上的泪花,真是看得人心酸死了,我立马泪如泉涌! 许岚忍住疼痛吃力的摸了摸思存的小脸蛋,哭哭啼啼的说,“宝贝,妈妈好舍不得你啊,妈妈永远爱你……”然后,她又抬眼望了费涛,悲悲戚戚的说,“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别给她找后妈啊……” “哇”一声,思存立刻又大哭起来,她奶声奶气的大嚷着,“妈妈,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费涛虽然焦虑,但小声的责备许岚,“听你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什么死不死的,别把孩子吓到了。” 车子来了以后,我和高子谕跟着费涛一起把许岚送上了车,朝城里的医院开去。在车上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不醒了……看着许岚嘴唇乌黑,脸色惨白的样子,我又恐惧又担心,一直为她祈祷着,甚至……甚至下了一番决心,在这种关键时刻,先不跟她提孩子的事,不管怎样,救命要紧。 经过抢救,她这回是多处软骨组织受损,盆骨碎裂,一只手也摔断了……不过幸好,命是捡回来了,经过好好治疗,也不会留下残疾。高子谕主动帮着缴了所有的医药费,而且直到她下午醒了以后,看她情况稳定了,我们才考虑先回家,把这里留给费涛照顾。主要是蕙兰那边的高层给高子谕打了好几个电话,说有紧急的情况要他回去处理,我们是不能再逗留了,打算明天帮奶奶办完了寿宴就飞回去。 临走前,家里大伯打电话来问情况,说马上也要赶过来看一看她。许岚特别的嘱咐一句,“爸,你要来,就把思存给我带来!” “你疯了吧?”费涛在旁边说了一句,“你把孩子叫来干嘛,还嫌不够乱啊?” 但许岚不管,继续在电话里大声的叫她爸务必将思存带来,说自己想孩子了…… 我知道她大概什么意思,就让其他人先回避一下,然后在她病床前坐下来,“姐,你大可不必把思存带到医院来,放心吧,我这次不会带走她。” “真的?”许岚虚弱的问,眼里放着光。 “嗯。”我勉强的说,“你看你都在用生命来阻止我了,我还能怎么办……我看思存也挺依赖你的,我也带不走她。而且,看的出来,你跟费涛都很宠她,把她养的很好,这是你们的成果,我……至少这一刻,我是没有底气带走孩子的。”一想到她躺在地上,跟小思存生离死别的那个画面,我就觉得自己若跟高子谕强行带走孩子,那行为和人贩子有得一拼了。对一个母亲最深的伤害,就是夺去她的孩子,我相信,许岚会真的活不下去,我不能冲动……我是人,不能做这么野蛮的事儿。 “真真,”她擦了下眼泪,告诉我原委,“你不知道,自从你昨天告诉我,说你得夺回孩子后,我一直心神不宁,昨晚失眠一夜,早上醒来也是恍恍惚惚的,我提着洗过的衣服,想去阳台上去晾,又找不到晾衣杆,就鬼使神差的爬到阳台的围栏上去,哪知道脚底一滑就栽了!” 我为她这遭遇痛心的时候,也忍不住叹道,“所以,你这次摔下来,还真得怪我。” “不是。你别误会。”她可怜兮兮的说,“这是我自作自受。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只求你把思存留给我,她现在是我所有的寄托,是我的命根子……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甚至连费涛就可以不要,但就是离不开思存,我再次求你可怜我吧,千万不要给高子谕说……他那么有能力,到时候一旦知道真相,说什么也会抢走思存的……”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敷衍的点头,“你好好养病吧,我先回去,我们明天就要下午就要回广州。” 第二天收拾好所有行李要走的时候,知道真相的我,还是始终舍不得我女儿……我一次又一次的抱了她,亲了她,弄得旁边一些人都很莫名其妙。甚至高子谕还跟着打趣,“这么喜欢孩子,赶紧回去生一个。” 我答非所问的,“难道你不喜欢思存么?” 他无奈的笑说,“喜欢又有什么用,始终还是别人的孩子――” 我心里又被撕扯了一下,在对孩子的疯狂思念,和对许岚的那份亲情与同情里,左右摇摆,犹豫不决。我忍不住对高子谕说,“要不,你和孩子一起合一个影?” “好啊。”他很乐意的抱着小思存,而思存还很懂事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个珍贵画面的被我的手机拍了下来,也当作是一种安慰吧。 然后,我又把思存拉到一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思存,你叫我一声‘妈妈’好不好?” 这小孩儿只当我在逗她,她嘻笑了一下,就转过头去,“我才不要,你又不是我妈妈。我妈妈叫许岚。” 我又是一阵心寒,强迫自己笑着,“那,要不我带去你广州,去大城市里玩,好不好?我给你买很多的玩具,带你去动物园,看长颈鹿,看大象,猴子,好好多好多的动物,要不要去?” 她迷惑的点点头,问我,“我爸爸和妈妈也要去吗?” 我瞬间无语了。 临走的时候,我始终还是没能说出口。跟着高子谕回了广州,在飞机上的时候,我拿出那张他和小思存的合照,反反复复的看着……基因真的好神奇,果然是亲生的,女儿和子谕的眉眼间真的是*分的相似,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又挺像我自己。没想到,我当初送出去的时候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现在已经长成个人见人爱的小公主,原来自己的孩子可以长得这么漂亮~而自己,却因为当初的自私,没能参与她的成长。 高子谕本来很困,他睡了一觉醒来,看到我拿着那手机照片反复看,有些突兀的问出一句,“有件事,我一直没问你。” “什么?”我心底一慌,抬头来问他。 “你记忆已经恢复,该想起来,那个孩子到底被你生下来没有?” 我的脸庞因紧张而有些发热,我吞吞吐吐的回答,“这个……当然想起来了。那个时候……反正,我最终还是决定把孩子流掉了。”我的头倒在他的身上,“对不起,如果我当时知道你有多么渴望这个小孩,我不会做这样的傻事,我现在比你后悔的多,真的,我宁愿自己没有恢复记忆,也不至于想起这件伤心事。子谕,咱们就别提这个了好不好?” 他被我的情绪感染,‘嗯’了一声,手拍着我的手臂,反而安抚我。随机又道,“回去就好好努力,我争取一个月就让你怀上。” “晕死”。他这颇具暧昧的话,弄得我又一次面红耳赤,只得把头埋得更低,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尽量不去想思存。 从广州着陆的时候,已经有公司里的司机开车来接我们。他挺急的,也不管沿途的舟车劳顿,先回公司再说,于是我也跟着回去。 来到公司大门口的时候,我和高子谕下车,司机在后面帮我拿着简单的行李。跟他并肩走进前台大厅里,好巧不巧碰到周闻笛迎面走来,但他一直黑着一张脸,明明瞧见了我们俩,却硬是面无表情。当我主动跟他打招呼,“hi,闻笛,去哪里呢?” 他却只是随意的瞟了我跟高子谕一眼,就走了。高子谕又叫住他,问道,“2季度的新品上市铺货,安排得怎么样了?” 周闻笛头也不回的,“去问罗岩!现在别惹我!”听着他这吃了炸药一般的声音,我跟高子谕都面面相觑了一下……他这么反常,到底发生啥事了? 196不速之客来家里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当天把紧急的工作处理完了,差不多才5点过,还是大白天,我们开车回到家里打算好好休息一下。放下行李,换了鞋子,刚习惯性的把电视机打开,把鞋子换了,屁股还没坐热呢,这时听到有人在按门铃。我挺烦的,不知道这时候还有谁来?估计是许承彦吧,我慢吞吞的走到门边,刚把门打开,就看到防盗门外面居然是丁婉姿!     “女儿啊,快给我开门。”她可怜兮兮又哭哭啼啼的说。     “你怎么了?”     “你先给我开门吧。”     不知她发生啥事了,我只得先把防盗门打开放她进来,看她居然还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她踏进客厅,刚看到高子谕从房间里出来,就更加‘可怜’的叫着,“子谕啊,你可得收留收留我啊,我快活不下去了!”     “婉姨?你发生什么事了?”高子谕走过来很关切的问。     丁婉姿把这里当她家一样,很随便的往沙发上一坐,就开始哭诉起来,“我被那个人渣陈碧海赶出别墅了,他重新找了个小妖精,而且你们知道那个小婊子是谁吗,就是那个杨绿筠啊!!”她拿着纸巾不停的擦泪,呜呜咽咽的哭声不止,“他其实早就跟那个小贱人勾搭在一起了,只不过以前那贱货玩清高没答应他,他只是对我态度越来越冷淡,跟我吵架而已……没想到,现在那小狐狸精估计也是想钱想疯了,居然愿意跟陈碧海搞到一起了!现在陈碧海那老王八蛋听小贱人的话,生生把我赶出来,把别墅留给那小婊子住了啊!这老混蛋,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啊――”     听到这个狗血的故事,我彻底惊呆了!我一向对丁婉姿比较抵触,一直看不起她,也不大相信从她嘴里出来的话,想着是不是她说的太夸张了?正疑惑时候,高子谕已经拿起手机给陈碧海打电话求证了。     “喂,海叔?”高子谕在电话里一如既往恭敬的问,“婉姨现在在我这里,状态很不好,想问下,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没按免提,但我都能依稀听到陈碧海在电话里的大声怒吼,而高子谕只能一连串的,“哦……行,知道了。”     “怎么样?”丁婉姿哽咽着,“他还是那个臭脾气吧?呵呵,子谕,你也不用帮我劝了,我跟他该闹的都闹了……我这个老女人,怎么可能比得过那些二十出头的小狐狸精们呢?可能我现在就是遭报应了吧……呵呵,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报应的,该我倒霉的时候!”     一时间,我不知道真假,更不好说什么。不过,听到杨绿筠跟了陈碧海这狗血事儿,也并不令人意外的。毕竟几年前,陈碧海对她的那层意思就已经写在脸上,再加上杨绿筠经过那次浩劫后的万念俱灰,她能扑进陈碧海的怀里,估计也是一时的脑热。难怪,今天回来碰到周闻笛,他心情不好跟吃了炸药一样……不用说了,肯定是杨绿筠这事儿惹的。     再看看丁婉姿如今这‘下场’,我是既有些痛快,又为她赶到悲哀。原想像原来那样赶走她,还是算了,不给她雪上加霜了。不过看她拖着行李来,这是几个意思?     “子谕,还有真真。。。”她继续流着泪扫了我们两眼,更加可怜但又理所当然的说到,“你们好歹是我的女儿女婿,我现在落到这步田地,只能来投靠你俩了。不然只能流落街头啊。那姓陈的老东西太不是人,不但把我赶出来,连房子也不给我买,卡也全部给我冻结了……其实他本来没这么残忍的,只不过他是听了那个小婊子的话,让他做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良心完全被狗吃了啊!”     我再一次震惊,高子谕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再怎么说,她跟陈碧海也是十几二十年的情人关系,相当于是他的二老婆了,他怎么可能做的这么绝?     “这个――”我不得不开口了,挺残忍的说,“不好意思,你这个事应该找陈碧海去解决,还是别来给我和子谕添麻烦吧,我们刚结婚,想安安静静的过我们的二人世界。而且,我爸和我妈,都没让他们来住。”     “你妈?”丁婉姿激动的喊开了,“我不是你妈吗?如果没有我,你能存在这个世界上?你知道老娘当初生你的时候,吃了多大的苦头吗?差点难产而死啊!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唉,我怎么就这样命苦啊,明明儿女双全的,到头来都是一场空,我干脆去死了好了!我自杀行不行?”说着,她还真的抓起了茶几上的一把尖尖的水果刀,做做样子。     高子谕看不下去了,他抓住丁婉姿的手,放下她的刀,而且还破天荒的喊她,“妈,你冷静点,暂时在我们这里住下吧。”     不仅我惊呆了,连丁婉姿也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她简直是感激涕零的,“子谕,你刚才是怎么叫我的?”     高子谕更加温柔的,“既然我跟真真已经结婚了,我当然叫你妈了。反正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年,也母亲的身份一样了。”     我受不了,责备高子谕,“你什么意思啊?做决定前也不跟我商量?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喊妈,你让她住这里,那我们俩怎么办?重新找房子吗?”     “真真,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以后来弥补你还不行吗?我好歹是亲妈,说话别这么刻薄!”她明知道自己落魄到这地步,还是气焰不减,“我现在是必须要投靠你们俩,你看我这个年纪了,你不可能要我还去找工作吧?我过惯了有钱人的日子,你不可能要我去住出租屋吧?幸好,我女婿知道疼我,我还不至于去住桥洞、东喝西北风。”     说完,高子谕把她行李搬进了房间,然后她又说,下面车里还有一大车,要高子谕找人去帮他搬上来。招呼完以后,她又说,“唉,我饿了,你们这里怎么不找个保姆啊?你俩一天到晚的工作,不可能还回来做饭吧?唉,我又不会做饭,做的你们肯定吃不下,一定要请个保姆回来专门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当然,我以后可以负责帮你们带孩子……”     然后她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说到,“这房子多少平米啊,我们几个人住会不会有点窄?子谕啊,你要不考虑下换个大一点的别墅?我看人家那些有几个小钱的都住着别墅,你一个公司的总裁还跟着老婆住这种高楼小区,传出去也没面子是不是?而且我现在腰不好,坐电梯又有点晕,不习惯。要是某天停电,我还得爬二十多层的楼,不得要了我的老命啊?”     面对丁婉姿这一系列的极品奇葩行为,我好几次想发怒,都被高子谕制止了,他反而面带笑容的对丁婉姿说,“行,我明天就和真真去看房子,换个大一点的。另外再找个保姆。”     丁婉姿满意的点点头,又自以为是的说,“你们看房子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啊,我对很多地方的别墅园林都很熟,可以给你参考一下。”说完,她又似真似假的哀叹了一声,“其实子谕,我也知道,我很麻烦你们,也招你们讨厌,但我现在孤零零的一个老女人能去哪里呢?如果你可以帮我找到我儿子,那我便可以投靠他,不来麻烦你们了,但是天下之大,在哪里去找他?”说着,她又眼圈红了。其实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不但要跟我们住一起,还要高子谕帮她找儿子,儿子才是她享受荣华富贵的最后一张王牌吧,呵呵。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忍不住跟高子谕吵了几句,埋怨他不该这么盲目的答应接纳丁婉姿,“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恨这个人,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专门把个麻烦引进来?她现在再怎么可怜,也是她自作自受!连我都不想管她,你有必要大发慈悲吗?”     高子谕沉寂了好一会儿,他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着,缓缓跟我道来,“我当年被陈碧海收养的时候,还不到10岁,而子安才四五岁不到。当时,你妈是跟这陈碧海一起来见我们兄妹俩的。初次的印象里,她就对我们很好……后来去了国外,陈碧海安排我们兄妹和婉姨住在一起。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陈碧海忙于事业,只是偶尔来看我和子安,平时都是婉姨,也就是你妈在贴心的照顾我们,关心我们的冷暖、学习,跟一个母亲的角色差不多……至少,她那时是有真心对我好过,我也一直比较感激她。我今天的做法,也是出于一种感恩的心态吧,希望你能理解。况且,她是你的亲生母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纵然你对她有再多的不满,也该给她一个机会,先试着接纳吧。”     我一下子,还真的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了。难道,真的要让我恨了二十多年的丁婉姿住到我身边?           197贱人贱到了极致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丁婉姿跟我们住到一起后,高子谕换了一处精装修的别墅,请了专门的保姆,让搬家公司帮着搬了家。从此,丁婉姿攀着我和高子谕,又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荣华生活,白天开着陈碧海留给她的豪车,出去逛街美容打麻将,晚上才回来吃饭,日子不要太潇洒。我和子谕一直忙于工作的事,也没管这么多,只要她不要干扰到我们正常生活,我暂时也不想浪费时间在她身上。     回到蕙兰,我还是以产品研发为主。因为那几年在冯绩宽公司的工作积累,现在完全可以独立从事调香工作,能够跟高子谕密切配合……这样,他因为鼻子失灵没法辨别的一些气味可以通过我来分析,而我在创香上达不到的一些想象力,高子谕又可以适当的引导,从而我们达成了一种非常完美默契的合作方式,让蕙兰核心的产品研发这一块牢牢掌握在了我们手中,不会再像上次一样,受制于任何调香师的离开。     但一件事的发生,再次打破了这难得安宁。     那天上午,我在实验室的时候,被通知马上去会议室开会。来到会议室的时候,发现公司主要的高层管理人员和一些部门经理都来了,而高子谕、周闻笛早已等在位置上。行政部的人在忙忙碌碌的为与会人员端茶递水,但奇怪的是,投影仪并没有开,我也不知是什么主题,莫非又是大家天马行空的口头交流?但从现场的情况看来,大家都很安静,有个正经危坐,有的双手抱在胸前,背后靠着椅子等待,就连高子谕,都是静静的坐在主席位的旁边,做出等待状。     过了不到五分钟吧,会议室的门被打开,门口进来了两个人。大家不自觉的把目光投过去,只见陈碧海姗姗来迟,而他身后,跟着‘焕然一新’的杨绿筠!为什么说是‘焕然一新’呢?她的长直发扎成了一个十分干练的马尾,一身剪裁得体的宝蓝色裙子,将她的身材勾勒得非常完美,原本就无缺的面颊被一个淡妆修饰得更加楚楚动人,两只耳朵吊着银光闪闪的耳光,脖子上挂着银光闪闪的项链,细嫩的中指上还戴着一只结婚钻戒……这一身的‘豪华装备’配上她冷若冰霜的表情和强大的女神气场,似乎一进来,就把大家给震住了,瞟了眼高子谕,他似乎也有点被震到……     坐下来以后,作为陈碧海的董事长就开始讲话,他没有酝酿,也没有前面铺垫的一些废话,一来就直入主题的说,“今天这个会议,是为了给各位宣布一位新的职业经理人的上任,她就是我的助理,杨绿筠小姐,大家欢迎!”     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会议上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显然这件事提前是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大家面面相觑,但又不得不配合陈碧海的鼓掌,从而稀稀落落的,莫名其妙的鼓着掌……我没有鼓掌,只是呆坐在那里,有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杨绿筠现在成了董事长的助理,而且看那架势,貌似风头比高子谕还要盛。     然后陈碧海又继续说了个更加‘爆炸性’的消息――蕙兰核心的三大部分有几个人管理,其中产品的研发生产质检等方面,由高子谕负责;市场销售、品牌推广由周闻笛分管;而财务方面,由陈碧海的女儿陈应希接管,当然,陈应希还在国外继续深造,就暂由杨绿筠代为管理。最最重要的是最后一点,那就是身为‘董事长助理’的杨绿筠,以后将成蕙兰日常工作的终极决策人……说的通俗易懂点,那就是以后高子谕、周闻笛这些人都得跟她汇报工作,她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真是岂有此理!这意思,是要搞个‘三权分立’吗?高子谕从一个总裁,被削成一个只负责研发生产系统的总经理,而且还是‘之一’……杨绿筠一个没啥经验的小员工,一跃成为董事长助理,这tm开什么玩笑?陈碧海是嫌自己钱多,开始玩票了吗?     听到这里,我相信不只是我,就是其他人都快要气炸了吧?所有人的脸顿时沉了下去,高子谕虽然不动声色,但那副阴冷的表情已经足以概括胸内所有的惊涛骇浪!我再瞟了眼周闻笛,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从头到尾埋着头,不知道在沉思什么,手里那支笔已经被他拧断!他眸子里的狰狞,让人胆战心惊!看得出来,他一直坐立难安……     正当陈碧海要杨绿筠说几句的时候,杨还没有开口,周闻笛突然就爆发了!他“啪”一声,将断裂的两截笔重重的摔在会议桌上,气势汹汹的站了起来,平生第一次爆粗口说了句,“去你妈的!”然后在大家震惊的目光下,踢开椅子,摔门而出!     周闻笛追求杨的事情,其实在蕙兰并没有被人传开,他做的很低调鲜少被人知道,所以不少人对他这一通脾气有些不解……相对于高被降职,他的地位是提升了的,但为什么还沉不住气?     但陈碧海显然被他这一举动气坏了,他说道,“这个人有病吧?”然后吩咐人力资源总监,“散会后让他马上走人!”     杨绿筠却一边说话啊,她止住陈碧海笑着说,“不用。闻笛是最近遇到一点急事,心情不是很好,难免冲动一点,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失去一个人才。”     陈碧海听她帮着维护了,也就不再吱声了。     接下来,杨绿筠发表了一篇冠冕堂皇的上任之语,说得倒是有模有样的,不过那眼底眉梢透出来的神气,还是挺膈应人的……很多人都面无表情,只是看在陈碧海的面子上,在场面上支持她,甚至还有几个开始识趣的叫她‘杨总’,并跟她探讨了几句部门的工作,当杨绿筠接不上来的时候,陈碧海就会在旁边帮腔。     最后,我都不知道这场会议是如何结束的,而我和高子谕,又是怎么回到自己办公室里的?     我本不想去揣测杨的目的,但面对高子谕,还是忍不住就习惯性的问出一句,“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亲自去劝劝陈碧海?”     高子谕不以为意的,“有什么好劝的,他做出的决定,没有人阻止得了。既然,他想讨自己女人的欢心,送个职位给她玩玩,我也就配合一下。放心吧,一个女人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等她玩够了就收手了,主动权还是在我这里。”     他刚说完,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了,伴随着一个尖锐而嘲弄的女声,“你以为,我只是玩玩而已吗?”     我们回头一看,发现是杨绿筠进来了。她踩着高跟鞋,双手抱在胸前,气焰很盛的盯着高子谕……然后,她拿出一份类似于合同的东西放在桌上,挑衅的说,“我已经跟‘嘉韵’谈好了合作协议,以后蕙兰的产品将正式入驻‘嘉韵’进行销售。”     听到这里,高子谕眉头紧蹙,立刻拿起那份合同,看了看,下面居然已经有陈碧海的签字!!     他一把将合同文件重重摔在桌上,警告而隐忍的对杨绿筠道,“你别做的太过分!”     是啊,在蕙兰的员工都该知道,像‘嘉韵’这种连锁零售渠道,虽然做得大,大街小巷都是连锁店,但是里面卖的化妆品、香水以及其他的小商品,都是非常低端的,一般的大品牌谁屑于进‘嘉韵’去卖啊?那无疑就是自降逼格,而且蕙兰定价这么高,在那种店里也卖不出去,只能通过降价销售,一旦轻易降价,那你这个品牌就毁了……所以,陈碧海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答应签了这份合同。     这个时候,杨绿筠扫了我一眼,像个女王那样轻飘飘的、冷傲的警告,“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跟高总详谈。”     本来就已经满腹怨气的我,怎么可能听她的?我转移了视线,“谈工作上的事,我没有必要回避。”     杨绿筠眼底蓄满了怒意,她抬手就朝我的脸打过来,幸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我忍无可忍的吼着,“不要忘了,你上次杀我的事,咱们还没完!”           198步步进逼的伤害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杨绿筠一把甩开我的手,趾高气扬的说,“我就恨,当时怎么就没有一刀把你捅死!不然你也不会现在还站在这里污染我的眼睛――” “你够了。”高子谕听不下去了,吼了她一句,“你有仇有怨直接冲我来,别再去伤害她!” “哼。”杨绿筠闭了下眼睛,笑得无比阴冷,她紧密的盯着他,“高子谕,你先别急,不会少了你的……你在我身上一刀一刀割过的肉,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真是疯了。”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干脆在旁边的沙发上做了下来,喝了一口茶压压惊,不愿再跟这种人对峙。 高子谕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丢下一句,“这个协议,我不会同意。” “你不同意?”杨绿筠继续冷笑,“你以为,我是来找你商量的?别忘了,你现在在蕙兰已经不负责市场这一块,我就算要商量,也是找周闻笛,还轮不到你!我来这儿,只是通知你一声……” 真tm恶心。我在心里诅咒。她一心想跟‘嘉韵’合作,不就因为‘嘉韵’零售集团里有个负责招商的总监是她表哥吗?不就想把蕙兰这单生意给亲戚做吗? 这个时候,陈碧海也适时的推门进来了。 高子谕拿着那份合同,问陈碧海是怎么回事?陈碧海倒是好言好语的解释说,“嘉韵这个渠道,是绿筠亲自去谈下来的,我去考察了一下,觉得挺不错,他们家的连锁店遍布全国,面对的人群比较广,蕙兰入驻进去后,相当于又开辟了一个全新的销售平台,也是额外的一笔盈利吧,我们没有理由拒绝。” 听着陈碧海这闹着玩似得的一番话,高子谕脸都气绿了,他尽量压住内心的怒火,跟陈碧海说人话,“海叔,我想你脑子应该很清楚,我们蕙兰是卖香水,不是卖汽水的。蕙兰进驻嘉韵这种连锁店,短期内可以是可以迅速回笼一部分资金,但是不出两年,蕙兰这个品牌绝对会被做死……这真的是你愿意看到的?” 陈碧海顿了顿,他唇角动了动,从表情上看已经听进去了,却硬是要冷哼一声,嘴硬的回应高子谕,“你先别给我扯这些看不到的东西。我发现你这两年,除了嘴里说说,很少给我干出实事来――” 妈的,没干出实事?蕙兰自关蕙和纪均泽走了以后,在短暂的萧条中又迅速崛起,均利润都超过了30%,那又是谁干出来的? 陈碧海继续苛刻的责备,“子谕,如果你真的有本事,就不该舍弃‘花漾’这块渠道,这两三年的时间都给不了我准确的答复,听之任之。所以,蕙兰现在只能拓展新的销售渠道,选择嘉韵,你也不必在这里跟我吵了,做好你该做的事。” 说完,陈碧海作势就要转身,而杨绿筠却拉了一下他手,亲昵的说,“碧海,我还有话没有说完……” 妈呀,碧海……这简直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哦?还有什么?”老色鬼一脸的温柔宠溺。 杨绿筠瞟了我一眼,冷冷的说,“我记得,蕙兰是明令禁止办公室恋情,除了车间的基层员工外,是不允许夫妻同在一个公司的。所以,我想,许蔚真和高子谕,你们必须得有一个离开蕙兰,这才能体现公司制度的公平。”然后她又提高了声音,“不然,人人都像你们这样,每天工作时间在一个办公室里谈情说爱腻腻歪歪的,那公司还要不要运转了?” 这话让我和高子谕都微微愣了一下。这是我从未顾忌过的一个问题。我每天待在公司的,更多的时间都是跟子谕一起探讨香水的调制,都差不多‘老夫老妻’了,谁还谈什么情情爱爱? 当我们一致觉得杨在无理取闹,也不愿辩解的时候,陈碧海却又帮腔了,他严肃的说“既然这样,那许蔚真就尽快办理离职手续,别对公司其他员工造成不良的影响。” 可能还是没有意识到杨绿筠在陈碧海那里的权威性和超强的话语权吧,我倔强固执的说,“这项规定,本来就是不合理的。我是蕙兰的老员工,也为蕙兰贡献了不少的业绩,自认为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也是出色的,您要开除我,反而会对其他员工造成更大的负面影响。因为我们辛辛苦苦为公司奉献自己的热情和心血,结果老板为了讨自己女人欢心,就盲目的开除我们……要是传了出去,谁还愿意在这里长久的待下去?” 虽然我也说的有点夸张,但陈碧海貌似却听进去了,他哼了一声,说让高子谕处理好,就出去了。而杨绿筠却不死心的撂下一句,“许蔚真,你想继续留在这儿随你,只不过财务不会再给你发工资,蕙兰的所有福利你也没有。”说完,她最后又给了高子谕一个警告的眼神,就掀门而出了。 我跟高子谕又陷进了一阵沉默。沉默半晌,我自言自语的般的嘀咕,“看来,她现在是对我们恨之入骨,打算要‘报复’了。不过,我倒是希望她只针对我,不要为难你……如果她真的执意要‘报复’到你身上,我还真的很担心……毕竟她现在攀上了陈碧海,这老头一直打她的主意,升她做董事长助理,来管你和闻笛,已经看出老头对她的珍视了。” 高子谕虽沉着脸,但他又若无其事的点了一根烟缓解放松下……在吞云吐雾中,他说,“别想的这么严重。她不过是个女人,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而已,就算要咬人,也是让你皮上痛一痛而已。她现在,头脑是不清晰的,做决定也是充满了赌气和发泄的,我不跟她计较。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她再伤到你。” “我是怕她伤你啊!”我说,“你没看到她那眼神儿,根本就是在针对你啊,她现在知道伤害我已经没有意义了,伤你才是根本――”说完这话,我自己都觉得害怕。 “呵呵,”高子谕还是不以为意,轻松的一笑,他说,“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伤害我的只有你,其他人算什么?” 好吧,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说甜言蜜语,我也不想再想当然的跟他灌输一些负面的情绪了。 回实验室的时候,我正好经过周闻笛的办公室。瞧了瞧他关上的门,我忍不住推门进去,看到他躺在皮椅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见到我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就没再多说了。 “在干嘛呢?”我走进他。 “考虑离职的事儿。”他说。 “你要走?” “你觉得,我现在除了走,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为了那么一个女人,离开这么喜欢你的人,离开这份有前途的工作,你觉得值得吗?”我试着开导他,“而且你现在算是已经升了职,独立管辖市场销售方面,都不受子谕的制约了,还不好吗?” “你还是别说了。”他颓丧的说,“这对我来讲,就是一种耻辱。” 我知道他说的‘耻辱’,是指什么。 我想到他这一路来,为了追求杨绿筠,付出了许许多多的感情,无论何时都站在她那边,她受伤的时候,他总是第一时间出现照顾安慰……他甚至丝毫都不计较杨绿筠对高子谕的深爱,安安静静做一个备胎暖男的角色。这些年来,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杨绿筠一次次的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飞蛾扑火,伤了痛了,他就迎上来保护她了,从来没有退缩过,也不计较杨绿筠对自己的各种忽视和情感上的利用,他那么的死心塌地爱着她,甚至不惜为了她,跟我们争吵反目,甚至在我被杨绿筠刺伤的那一晚,他不是第一时间来关心我的死活,而是关心杨的心理状态,想办法让她摆脱刑事处罚…… 直到如今,杨绿筠投进了陈碧海这个老男人的怀抱,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吧?她宁愿跟一个老男人苟合,都不愿倾心于他这个青年才俊;她最终为了金钱和权力,而做了一件世人都看不起的事……这一定是他所接受不了的吧? 但是,即便杨绿筠已经把他伤成这样,我相信,周闻笛还是爱着她的,舍不得的……就像,杨绿筠无数次被高子谕伤害,依然痴心不改;就像,我爸许承彦无数次被丁婉姿伤害,还是不改痴心……就像,我和高子谕相互伤害,却又相互惦念。或许,人性本贱吧,我们忘不了那个伤我们最深的人,只是不甘心曾经轰轰烈烈的付出。 看到原本那么阳光帅气的周闻笛,因为一个女人,变得如此的萧条,萎靡不振,我忍不住眼圈红了,却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安慰,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其实,绿筠变成现在这种……不正常的状态,只是因为被我和子谕伤得很深,她只是一时走错路,一时糊涂而已。而且,她的所作所为也只是在针对我们,跟你无关。作为女人,我看得出来,绿筠是对你有感情的,你看,她‘上位’以后,其实是处处在为你的利益着想的,她是个知道感恩的人,放心吧,有一天她会醒悟。” 说完这些废话,我就退出来了,我想他现在最需要的一个人静静。没必要打扰了。 199一再刷新我极限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高子谕今天晚上单独去找陈碧海去了,就我一个人回家,回的得比较早。而丁婉姿据说是约朋友出去打麻将了,没回来。呵呵,像丁婉姿这样的状态有什么不好呢,她只想要一份安稳的生活,男人走了就走了吧,只要自己生活质量没变,就没啥值得埋怨的,该吃吃该喝喝,烦事不往心里搁。     因为这些天一直有头晕疲乏的症状,我胃里又有点不舒服,还想象着有没有可能怀孕?我回来就顺便在楼下买了一个验孕棒。本来想等到第二天早上再用,比较准一点,但我已经等不及了,马上就测了一下啊,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只有一条杠,没有怀孕。     因为这件事带来的失落,我立马想到了小思存。拿起手机,我给许岚打电话,但电话提示关机!心里虽有点不好的预感,但我估摸着,她可能恰好是手机没电就关机了吧,没想那么多。     晚上10点左右,高子谕也回来了。一想到刚才给许岚电话没打通,没能听到思存的电话,再加上验孕的失望,我对孩子的**就更加强烈了,洗完澡躺床上,我就迫不及待的主动去‘勾引’高子谕,饶有兴致的对他上下其手一番,他却只是简单的回应了一下,就轻轻把我推开,声音挺疲惫的说,“这几天很累,也没什么心情,今晚就算了,睡吧。”     就像被泼了一瓢冷水,我更加失落的背过身去,独自冥想起来。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些破事,他估计也确实累的够呛,既然没心情就算了吧我也不想强求,只不过心里还是挺不好受……一闭上眼睛就又想起来女儿那张面孔来,心内又开始反反复复的纠结,要不要把事情给高子谕和盘托出?     正纠结的时候,他已经习惯性从背后将我搂在他怀里……他身上的那股好闻的幽香又传到我的鼻子里,让我瞬间就心情大好。香味,真的是改善心情的良药。都说女人身上有与身俱来的清香,我倒没发现过,反而跟高子谕处久了,觉得他这个男人身上的香才是血液里、骨子里渗透出来的一样,就跟那香妃一样是与身俱来的,并不是喷了香水的效果。也不知道,是他在格拉斯这个香水之都待久的缘故,还是真的来自遗传?     想到这里,我问了高子谕一句,“你还记得思存吗?”     “记得――”他随意回答着,又问,“怎么老是提人家的小孩?”     “不是,我就想起,大伯母曾经说她嗅觉特别灵敏。”     “嗯。”他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答着,已经很困了。     “你的嗅觉,是不是天生的?”其实我已经在有意无意的提醒他了。我想,既然我说不出来,我希望他可以主动来问我,把我逼问’出关于思存的事。     但他还是‘嗯’了一声,就貌似彻底睡着了,搂在我身上的手也松了……唉,看来,他这段时间还真的殚精竭虑。我也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却无论如何睡不着。我的思想又转移到蕙兰近期的变动上。我在担心,杨绿筠到底还会有什么动作?以她的能力会掀起什么风浪吗?又联想到,高子谕自从来到蕙兰,安稳的日子确实没有几天,断断续续的一直处在‘力挽狂澜’的境地里。     可是说到底,蕙兰公司还是陈碧海的产业,以前受到高蕙的制约,现在易主了又得受到陈碧海的约束,左右都不是自己当家作主……而且,高子谕目前在蕙兰占的股份很少,只有百分之十几,其他的份额都是陈碧海的。相当于,高子谕每天费心尽力的经营公司,在没有嗅觉的情况下刻苦钻研出的新产品……累死累活每年赚的巨额利润,百分之八十都进了陈碧海的口袋,而他,只是替陈碧海赚钱的一个工具而已,得到的报酬,不过就是那点股权分红而已。而且最终,陈碧海只当他是一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只会把自己的财产留给女儿、甚至留给自己的女人,同时还在寻找自己儿子……总之,除非高子谕成为陈碧海的女婿,不然他在蕙兰地位,永远也只是一个职业经理人而已,并且时时刻刻受到陈的管束。     当然,如果高子谕离开蕙兰,像纪均泽那样,另起炉灶重新成立自己的公司,貌似又有点得不偿失。毕竟现在这个社会,竞争非常激烈,经济大环境又不好,制造业又开始没落,而化妆品香水这种行业已经饱和,又是以品牌来取胜,蕙兰都是做了三十多年才做到如今的龙头地位,假如要新创立个品牌,实在难上加难,说不定赔的一干二净还激不起一个水花……这样算来实在冒险,还不如留在蕙兰划算。     第二天去公司的时候,我又开始给许岚打电话,但依然关机。我开始起了点疑心,想着她会不会是故意的?连忙又给大伯母打过去,她那边倒是很快接通,听我问起许岚的事,她回答道,“他们前不久又出去打工了,说是去了新疆那边!”     “新疆?!”我大呼一声,非常吃惊,“都没听她说过啊,她跑那么远去干嘛?”     “我也不知道,说是费涛那边一个亲戚介绍去的,他们夫妻俩都去了。”     “那……思存呢?”     “孩子也带去了。”大伯母有点恼火的说,“为这个事,我还跟许岚吵了一架,都说新疆那边乱得很,早就劝他们别去了,他们不听,还把思存也带过去了,你说气不气人?”     “哦。”我愣了下,又赶紧问大伯母,“那你知道她在新疆那边的号码吗?”     “她没给我说,就怕我问她要钱吧,干脆换了号码也不跟我说的,这没良心的混帐东西,亏我给她带女儿带了那么久。到头来,还不如你这个侄女对我好。”     挂了电话,我一下跌坐在椅子上。看来,她现在已经刻意在躲我了,怕我来抢孩子,就带着她跑到那么天高地远的地方去,那里不管是气候、人文,在我的想象中都那么恶劣,思存去了怎么受得了?他们夫妻俩都要工作,到时候孩子给谁看着啊?而且孩子已经到了读书的年龄,她在那边语言有不通,户口又没有,怎么读书?天啊,这些问题简直想都不敢想,一想就心痛。我甚至有冲动马上就要飞过去找孩子……     我犹豫着,还是去找高子谕。可进来时,看到他略显疲倦的面容,我又不想拿这事儿来烦他。这个时候,门忽然又开了,来者竟然是久违的陈应希……这是好遥远的一张脸了?不过,她似乎跟三四年前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陈应希进来就是一脸的急匆匆,明明看到我还在旁边,她也不管了,一来就开始对高子谕哭诉,“子谕哥哥,你一定要帮我啊!”     “怎么了?”高子谕疑惑的问。     “我爸疯了,他真的疯了!”     “什么?”     “他竟然要跟我妈离婚啊!”陈应希眼圈红红的,很快就滚出泪来,呜咽的说,“他简直是神经病啊……他找了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要跟那女人结婚,现在是逼着我妈去离婚啊……”她在哭声中语无伦次,“我妈妈有多么的贤惠本分,你也很清楚。这么多年来,虽然我爸他一直在外面养着二奶,但我妈都没跟他超过,只求他别离婚就好。妈妈忍了几十年,经常以泪洗面,常年都过得很压抑,以至于最近检查出癌症的迹象,我都快哭死了,没想到我爸竟然要离婚!!他要离婚啊,要赶走我妈啊!这不是要逼死她吗?”           200女人之间的战争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听了陈应希的哭诉,连我惊呆了!这都是什么世道?杨绿筠竟然要和陈碧海结婚?而陈碧海竟然要跟自己相伴了二三十年的老婆离婚?     高子谕也快听不下去,他安慰她,“小希你先别哭吧,你确定你爸跟你妈要离婚?说不定只是口头说一句而已,别太小题大做了。”     “是真的!”陈应希着急的叫到,“他已经下定决心,非要离婚,还说可以负担妈妈以后的生活费和其他费用,但是婚一定要离……我当时跟他吵了一架,然后还被他甩了一巴掌!我当时真的恨他恨得要命!说到底还是那个不要脸的贱人,那个杨绿筠,不知道怎么勾搭上我爸的,现在是逼着我爸离婚,我爸又逼我妈,他完全是被那贱人灌了**汤,走火入魔了!”     原来,罪魁祸首还是这个杨绿筠。一开始,她让陈碧海把丁婉姿逼走并冻结她的财产,让她无家可归,我以为杨只是想通过惩罚丁婉姿来‘报复’我,没想到,她现在已经开始第二步计划,要逼走陈碧海的原配了?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据我的了解,她并不是一个拜金的女人,之所以想要嫁给陈碧海,真正的原因,用脚指头也想得到了……     “子谕哥哥,你去劝劝我爸好不好,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现在只有你能拯救我的家庭了,如果他们真的离婚了,我完全无法想象我妈还怎么活……”陈应希继续哭。     高子谕犹豫了一会儿,勉强的回到,“行,晚上有时间的时候,我去找海叔谈谈。”     “你不要等晚上,现在就去,他打算今天就要逼我妈去民政局了!”     他叹气,“好,我现在就去。”说完,看了我一眼,搞的好像在征询我的意见一样。     “你看小希都哭成这样了,肯定很急啊,你赶紧去吧。”我也催促高子谕。     于是高子谕就真的简单收拾了一下,要去找陈碧海,与此同时,陈应希也陪同前往,而我暂时没事,心思还留在许岚跟我女儿那件事上面,打算接下来再想办法看能不能联系上她。跟着他们来到楼下的时候,刚巧碰到杨绿筠在旁边,打开了那辆红色保时捷的车门,正要上车,显然没看到我们。这时,陈应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冲过去――     她一把就揪住杨绿筠的头发,将她从车子里拉出来,抬脚就朝她踹过去,嘴里骂着,“**,你怎么不去死!”而杨绿筠这才反应过来,气得重重的还了陈应希一个耳光!陈应希这下战斗力更加爆棚,气得一下又将杨绿筠掀倒在地,跟她扭打在一起,一边一边辱骂……见这情景,高子谕立马就跑过去,要把她们分开。     高子谕拉着陈应希,而我看到杨绿筠想要进一步向她进攻的时候,我条件反射的又跑去从后面拉住杨绿筠,岂料她反过来气急败坏的朝我的腹部踢了一脚,疼得我立马跌倒在地,捂着肚子做难受状。     “真真!”高子谕见状又跑来看我,满眼焦灼的,“你有没有事?”     我忍着痛摇摇头,看了杨绿筠,她已经迅速上了陈碧海为她买的豪车,迅速关上车门,任凭陈应希在外面怎么激烈的拍打车窗她也不理。陈应希在外面继续辱骂,“杨绿筠,你个死**,你tm就一**的!告诉你,你想嫁给我爸,门儿都没有!你要敢进我陈家的门,信不信我砍死你!?”没想到,她一个原本开朗活泼的豪门名媛,骂起来人也跟泼妇没什么两样,人啊,不到万般愤怒的时候,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底限是什么。     陈应希还没骂完,杨绿筠已经迅速的启动车子并倒退……陈应希没抓稳,狼狈的跌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杨绿筠的车子开走,她气得将手里的香奈儿包包狠狠的扔过去,大骂,“婊子,你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的!”骂完就呜呜的哭起来,伤心得泪流满面。     高子谕走过去默默的将她扶起来,然后简单跟我道别后,就带着她上车,打算按照陈应洗的要求,去找陈碧海去了。     知道高子谕的车子消失在车流滚滚里,我才拿出手机,再次试图给许岚那个老号打电话,依旧关机,不用说,她肯定换号了,而费涛的号码我又没有存过,目前只有一个大伯母有可能联系上。我心里烦乱得不行,马上又给大伯母打电话,告诉她知道许岚的新号后,务必及时告诉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跟许岚商量,大伯母在电话里也答应得好好的。现在对我的态度好了许多,毕竟上次回家拿了十万元给她啊。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忙按下接听键,“喂,您好,请问哪位?”     “咳咳。”对方干咳了一声,故作一本正经的说了三个字,“冯绩宽。”     听到这个名字,我脑海里关于他的记忆,一连串的冒了出来,在深圳的那两年,在他的公司工作,和那里的一堆法国调香师热烈探讨香水的调制,还有我创造出的第一款名叫‘极致’的男士香水,受到他的热烈追捧,并迅速推入市场,他总是那么支持我所有的想法,对我照顾得体贴入微,即使单独进入我的住处,也从头到尾的做个君子……直到我失去记忆后,对他不闻不问,他也时不时的来个电话关心,甚至那次还来参加我的婚礼,在婚礼上略显伤感的喝了不少的酒……这些记忆都恢复了,我内心忽然对他有些歉疚了。     “冯……绩宽?”我本想叫他冯总的,想想还是喊名字吧。     “呵呵,不会又把我忘了吧?”     “没有,我都想起来了,在深圳那两年感谢你的照顾,若不是你提供的工作环境,我的调香水平也不会进步得这么快。”     “怎么,你都想起来了?”他话里有一丝明显的惊喜。     “嗯。”     “太好了。”他喃喃自语般的,停顿了一下,他又试探性的问,“现在有时间吗?我请你喝下午茶?”     “现在?”     “是啊。”轻快的说完,他忽然又貌似小小的失落了一下,自嘲的说,“哦,我差点忘了,你已经结婚了,看来,是我自讨没趣吧,哈哈。”     “哪有,被这样说――”我一面想着高子谕不在,另一面又想着有件事需要找冯绩宽帮个忙,干脆一咬牙就答应了,“好,你在哪里?”     “我没听错吧,这么爽快?”他说完,又报了一个地址,还问要不要亲自来接我,我谢绝了,开着自己的车去。     来到他所说的那家商务会所,很快在某个私密的包间里跟他见了面。他今天穿得挺休闲,又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文质彬彬而清爽帅气,举止间更是绅士派头十足。跟他就像老朋友一样,也没有什么可拘束的,他叫来服务员,按照我的需求点了些了西式的糕饼茶点和喝的……然后就有一句每一句的寒暄起来。     “说起来,实在对不起你――”我捧着一杯茶,轻啜了一口,“那次一回到广州,就发生了后面的很多事,把深圳这边的公司都忘了。”     他笑笑,“没什么。不过,当时看你连续两天没到公司上班,我们所有人都挺着急,我还报了警以为你失踪了,哈……后来你电话终于打通,被你父亲接到,才说你掉进大河里,救起来后一直处于昏迷中。”他轻描淡写的回忆道,“我第一时间来看你,看到那么多关心你爱你的人都在等待你的醒来,尤其是高子谕日夜不分的守在你面前,我来了好几趟,都没好意思进来,只是从旁人打听你的症状……没想到啊,你昏迷了整整三个月,当时大家都挺担心,我还专门咨询了国外的不少专家,说你醒来的可能性比较大,才稍稍放了心。”     “谢谢啊。”听他描述这些,我倒觉得挺尴尬,一时都不敢直视他了。     他轻哼了一声,又似笑非笑的说,“后来你醒了,我来你家看你,正好碰到你老公。当时你也知道,他把我拉到外面……咳,要我跟你‘保持距离’,说你那时状态很不稳,怕你看到我,会迅速恢复回忆,想到一些不好的事,加重病情,要我‘配合’一下,离你越远越好。他那语气,怎么说呢,像是警告吧,又像是央求……总之,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再联系你。”     原来是这样。原来,高子谕为了防止让我回忆起跳河那惨烈的一幕,背着我遣走了那么多人……他还真是‘用心良苦’。     不想再提起这些暧昧不明的事,我故意转移了话题,跟他聊了不少工作上的事儿。问了他现在深圳那个法国香水工作的发展现状,还有我以前研发的‘极致’卖的如何之类的。等聊得差不多了,我终于酝酿着把那个问题说出来了,“绩宽,我今天来见你,其实还有件事有求于你。”     “哦?什么事?你说吧。”他答得豪爽,“别说求不求的,能做到的,我都帮。”           201晚节不保又如何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哦?什么事?你说吧。”他答得豪爽,“别说求不求的,能做到的,我都帮。”     我还是犹豫了好久,在脑子里组织着语言,然后才又期期艾艾的开口说,“你知道花漾零售集团吗?”     “呵,怎么会不知道?我们梵薇现在正跟它合作呢。”     “哦。”我想了又想,不知所云的问,“你还记得,这项合作,当时是你们公司的谁谈下来的吗?”     他有点发愣,做出回忆的状态后,又说,“是关蕙。你想问什么?”     我只好把实情跟他摆明,“绩宽,你也知道,花漾这个零售渠道对我们做香水和护肤彩妆的行业来讲,有多么的重要。但是关蕙曾经因为一点私人的恩怨,一直在跟高子谕做对,几年前就曾串通花漾的高层,把蕙兰从花漾这个渠道里‘赶’了出来,也就是让花漾永久取消了跟蕙兰的合作,让我们这边损失挺大的。”说到这里,我稍稍修饰了一下自己的语言,继续道,“我现在蕙兰有负责市场开拓这一块的工作,顶头的大老板要求我们务必挽回这一块的损失,让蕙兰可以重新入驻‘花漾’进行销售……所以,你应该清楚了,就这件事,我需要你提供一些帮助。”     他听完,面无表情了半晌,又忽然呵呵一笑。他没有立即回答我,只是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几口,像是明白,又像是不明白……     “很欣慰你遇到困难还能想到我。”他慢条斯理的说,“不过,这是涉及到公司利益层面的事情,有点严肃,我不知该怎么答复你。”他这时又恰好接了一个电话,大概说了两三分钟才挂掉。     挂了电话后,他故意又装沉默,只是唇边始终带着让我捉摸不透的微笑。在我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我有几分失望的说,“如果你觉得很为难,那就当我没说吧。”     “哈哈。”他又笑了,“现在的问题是,你想要我怎样帮助你?假如蕙兰现在重新进入了花漾,那我们梵薇无疑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这就直接瓜分我公司的利润啊,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帮你?”     这下,我被他说的噎住了。     我又匆匆的喝了一点水掩饰自己的窘迫,心里开始泛起了波澜……是啊,我未免太高看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了。如果一个男人对你没有目的,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我是太自以为是了,以为曾经那两年的‘关系’,足以让他伸出援手,可说到底,我跟他又是什么‘关系’呢?唉,自取其辱。     “怎么,生气了?”见我闷着头,许久没说话,他又笑着问。     “没有啊。”我强迫自己表现得坦然,但又带着调侃的口吻,“站在你的立场上,我也是理解的。可能,我也是糊涂了,居然忘了你是梵薇的总裁,而梵薇现在已经是蕙兰最大的竞争对手之一,我竟然愚蠢到来找一个竞争对手帮忙。。。我才是极品吧。”     他摇摇头后,又不明所以的一笑,“其实呢,有竞争才有动力嘛,让蕙兰和梵薇放在同一个渠道销售,对我们梵薇来讲,并不完全是坏处。所以你也别灰心,我可以回去考虑一下。”     “谢谢啊。”我淡淡的回答。其实我也没抱多大希望了,傻子都能听懂,他口头的‘考虑’只不过是一个托词而已,给我一个台阶下。     结束了跟冯绩宽的见面,我又回了趟公司加班。其实自从那天杨绿筠扬言说让财务不给我发工资,我还真有点虚,就怕她来真的,那我每天早出晚归加班加点的工作,岂不是太亏了?主要这又是陈碧海的公司……     加完班回家的时候,高子谕也是刚刚回来。     “什么情况啊?陈碧海跟她老婆的事儿,解决没有?”我一来就八卦的问道。     高子谕叹着气,低沉了吐出几个字,“解决了。”     “哦,那就是。我就说嘛,几十年的夫妻,怎么可能说离婚就离婚,他至少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总还是会注意点形象的。”     “他们……已经离婚了!”     “啊?”我又吃了一惊,“你不是说问题解决了吗?怎么又离婚了?”     “离婚,不也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方式?”     我哦了一声,还是不敢相信,“难道你去劝都没劝住?陈碧海真的就狠心肠的抛弃他的老婆了,也不管他女儿如何的哭闹反对?”     高子谕无奈摊摊手,“我又不是婚恋专家,哪有这么大的能力,毕竟那也是别人的家务事,我一向不擅长搀和这方面的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不想去干涉。”     据说,陈碧海当天就找律师到家里来,逼着原配蒋佩绮签约了离婚协议,当场就把她气得住院,把陈应希也气得差点跳楼。可不知道受到了杨绿筠怎杨的蛊惑,陈碧海就这个老色鬼就是糊涂得放弃了这个家庭,宁愿晚节不保,宁愿名誉受损,也要满足杨绿筠的私欲。足见杨绿筠在他心里,有着多么至高无上的地位!     果然,过了大概一个月后,陈碧海再次刷新我们的三观,跟杨绿筠正式举行了一场婚礼。这个婚礼,他特地交给高子谕安排人给他策划,找了全市最好的婚庆公司,在他们住的别墅外面布置了一个超级豪华的婚宴现场,请了政商界与陈碧海交好的各种达官显贵和部分明星,甚至还有不少的知名艺人来现场表演。听说迎亲队伍都是几辆加长版豪华轿车带着15辆悍马……总之场面是轰轰烈烈,闹得满城风。杨绿筠这回也是彻底风光了一回!     我本来不想去的,但耐不住高子谕的强烈劝阻,只得跟着去。现场的豪华阵容,不是我用语言可以形容得了的,当音乐响起来的时候,新郎陈碧海和新娘杨绿筠上场,两人站在一起,就跟父亲和女儿差不多,偏偏五十多快六十岁的陈碧海,居然还穿着一套白色的西服装嫩,即使他人看起来还是高大挺拔,但是眼角的细纹都可以夹死苍蝇了……而杨绿筠呢,一袭上千万的订制婚纱,将她衬托得仙气十足,说是倾国倾城都不夸张了。她亲密的挽着陈碧海的手,缓缓入场,一颦一笑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呵呵,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杨绿筠不费吹灰之力的赶走了陈碧海的相伴二十多年的小三和原配,也可以不顾世人的白眼,就这么高调的嫁给了一个年龄上可以做自己父亲的老男人……至少我再修炼几百年,都达不到她如此强大的心理。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钱么?虚荣心作祟吗?报复吗?     总之,今天的她,是春风得意的,是开心的,可眸子里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苍凉……     她跟陈碧海一起完成了各种繁琐的结婚仪式,交换了戒指,喝了交杯酒……正当在司仪的安排下,他们开始相拥而吻的时候,突然,人群里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一个鸡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杨绿筠的后脑勺上,疼得她尖叫一声,立马抬起头来张望――     而正当大家都疑惑的时候,突然,周围更多的鸡蛋跟子弹一样的朝杨绿筠和陈碧海扔去,扔鸡蛋的大部分都是大妈,也有部分小姑娘,他们就跟发疯了一样,一窝蜂的涌过去将手里的鸡蛋还有一些蔬菜没头没脑的朝台上的两个人砸去,跟砸那些游街示众的犯人样,弄得新郎新娘面目全非,叫苦不迭……事发太突然了,连工作人员都没有反应过来!     现场开始一片混乱,保安都维护不过来,更过分的是,不知道是谁居然朝杨绿筠身上泼了一盆黑乎乎的水……以我灵敏的鼻子闻起来,特别臭,像是粪水,又像是洗脚水……我赶紧捂住鼻子,都不知道是走是留的了,等那些保安和工作人员反应过来,来纷纷来阻拦抓捕,可是那些扔鸡蛋的人就跟玩快闪一样,已经四下逃窜了!           202孩子真相的暴露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婚礼现场变得一片混乱,保安帮着维持秩序,而工作人则护着浑身脏污、狼狈到极致的杨绿筠和陈碧海一起进去换衣服……刚好我坐在一个靠边的位置,杨绿筠经过的时候正好看到我,而我依然保持着捂着鼻子的状态,她头上身上全部都是污渍,一个原本光鲜的新娘,瞬间变成这副肮脏落魄的模样,她已经气得脸都扭曲了,尤其是发现自己的丑态展现在了我面前……不再多说,她在陈碧海的搀扶下,痛哭流涕的跑了!     对于这间突如其来的事,我还真就只能当一个默默无闻的旁观者。想当初我结婚的时候,被她捅了一刀,差点送命,而这次,她也在她的婚礼上遭遇了另外一个层面的侮辱,我能说活该吗?     高子谕已经匆忙的帮着陈碧海善后去了,我再也没了参加婚礼的心情,偷偷溜走。来到别墅外面的一条马路上,看到陈应希正和两个保安在大吵,吵架内容貌似是在骂保安不要多管闲事,并坦诚刚才扔鸡蛋和泼粪的那事儿都是她找人干的,让保安放了其他人,直接找她的麻烦就行!而保安本来就是陈碧海别墅里面看门的,知道陈应希的身份,在她的狮吼功下也只得退散了。     没想到,陈应希还真是豁得出去,居然有勇气做出这种不入流的事儿?这个时候,我自己也忍不住换位思考一下,假如我爸为了一个年轻女人结婚,而要抛弃陆月华……估计我也会学陈应希这一套吧?     在车上的时候,我忽然又听到一则广播,说的是新疆乌鲁木齐今天发生了一次暴乱恐怖活动,全市遭遇多处纵火,几幢楼被烧毁,几十部车辆被毁,早成上百人的死伤……以往我都不太关心这类新闻,但一定到关键词是新疆,一下子就坐不住了,心里越来越恐慌,我把车子停在路上,又马上给大伯母打电话――     “喂,真真啊?”     “大伯母,你帮我问到许岚的电话了吗?”     “唉,没有,我也不想管了,多亏了你关心啊。”她以为我每天打电话只为关心许岚。     我急了,“那你知道他们去了新疆的哪个地方吗?”     “说好像是什么乌鲁木齐的嘛,我也不太清楚哦。”     “啊?”我更加着急了,“你知不知道乌鲁木齐那边发生了恐怖事件啊?我怕许岚和思存他们有危险,现在联系不上怎么办啊?”     “什么恐怖事件啊?”大伯母不以为然,“哎呦,新疆那么大,你害怕就他们就遭殃了哦?我想办法问问吧。”     挂了电话,我一直心神不宁,各种不好的联想接踵而至,焦虑又无助。回到家里的时候,我上网看新闻,只能零星的看到一些暴乱的现场图,能查出什么来呀?明知道那边人口之多,他们遇害的几率很小,但一想到自己女儿在离恐怖那么近的地方,怎么想都没法安心啊!该怎么办,难道马上去新疆他们?但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我也没有必要搞这么麻烦吧?于是又一次次的给大伯母打电话骚扰,最后她实在忍无可忍了,马上去费涛亲戚那边问了问,终于问到了一个号码,说是费涛的。     我如获至宝的似得开始打过去,上面显示的是新疆乌鲁木齐,但一直无人接听,我还发了好几个短信问他,也没回复。     这样等到晚上11点,我又打这个号码,居然还关机了!难道是对方故意不接的?     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辗转反侧……这反常的举动,终于被洗了澡进来的高子谕注意到了。他一边用干毛巾擦着头发,一边问我,“你干什么啊,神经兮兮的……”     我望了高子谕一眼,冲动了一下,始终还是说不出口。但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慌乱,我所有的不安都表现在了脸上,加之我的欲言又止,让高子谕越来越怀疑。     “你到底怎么了?”他坐在我身边,凑到我面前来问,目光灼灼的盯紧我。     “我――”咬着牙,我心跳加速,脸色发红。到底要不要说?我是很多种顾虑,可是眼下,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孩子的安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明明知道我很担心,他们还故意躲着,摆明了就是以后都不想让我看到孩子……     想到这些,我受不了了,脑子一热,就崩溃般的扑进高子谕的怀里,“子谕,我……我骗了你……有件事,我骗了你!”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说吧,什么事?”     “我不知道说出来,你会是什么反……”     “那你先告诉我,是哪方面的?”     “孩子。”     他脸色一滞,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但又问,“孩子怎么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不敢看他,用低的连我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说,“我们四年前还在,我生下来了,就是思存……”     说了这话,我明显感觉到高子谕的身体僵了一下,差不多五六秒以后吧,他忽然就把我掰开,箍着我的两只胳膊,让我看着他,他极其严肃的问我,“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许岚和费涛的女儿,就是我们的孩子!”我几乎是喊了出来,“那一年,是许岚让我把孩子生下来,给了她……因为我们最后见的那一面,刚好撞见你和杨绿筠在亲热,我就下定了决心要跟你分手,也决心打掉孩子,但被许岚劝住了……因为她无法生育,她想领养这个孩子,于是我跟她回了成都悄悄生了下来。”     明明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我却觉得要虚脱一般。若不是被他箍着,我几乎就要倒下去了。而高子谕,脸上的气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他的嘴唇在微微发颤,看起来像生气,可是眸子里却闪着光,那种掩饰不住的激动的光!     “你……确定没有在骗我?”他明明已经不淡定了,却又问得不咸不淡的。     “没有。”     他站了起来,在窗口透了透气,又问,“为什么上次在你老家的时候,没有告诉我?”     “因为许岚不答应。”我告诉他,“孩子毕竟被他们夫妻俩养了这么几年,感情已经很深了,他们压根不愿意还回来啊。而且许岚当时又伤的那么重,我实在不太好逼她。”     “这些问题,你就该交给我解决。”高子谕悄悄的平复了他那番激动的心情,他唇边不经意的带了些笑意,喃喃自语的说了句,“难怪,当初一见到思存的时候,心里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强烈的被她吸引,特别亲切……”     他又说,“这样,我明天有点急事走不开,你先买两张后天早上去成都的机票,我们后天去接孩子。”然后他又补充,“再去办一张卡,存一笔钱在里面,倒是交给许岚。”     看来,他能想到的解决办法,无非还是给钱。可作为一个男人,他又何曾知道许岚对孩子那份难分难舍的母爱,根本就是千金难买的呢?     “子谕,我还没说到重点。”     “哦?”     “许岚和费涛,现带着孩子去了乌鲁木齐。”我难以启齿的说道,“不知道你看新闻没有,乌鲁木齐那边刚发生暴乱,我担心得不得了,也跟他们联系不上。有个电话号码,打过去要不关机要不就无人接听,所以我是在怀疑,他们故意在躲避啊?”     高子谕眉头一紧,“躲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然后,他根据那个号码打过去,同样还是无人接听。     意识到失态的严重性,我们都等不了了,立马买了去乌鲁木齐的机票,打算明天就动身。           203千里奔波找孩子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第二天,我和子谕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到了乌鲁木齐。由于刚发生了暴乱,机场都没啥人,四处戒备都比较森严,连大街上都没几个人,只有零星的一些车辆飞速驶过。很多餐馆都是关门的,弄得我们找了好久才面前找到个街边的小面馆吃了午饭,勉强填了下温饱。说到找孩子,我们又陷入一场迷惑里。在这个偌大的城市,又没他们的联系方式,想要找到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说不定他们又转移阵地了呢?     目前只有那天大伯母给的那个号码,我打了好几次,都是前几次能打通但无人接听,最后打的时候,提示关机,发短信对方也是一律不回。这足以说明,他们故意在逃避,但从另一个方面也可以预料到,至少人没有遇难吧?     想了不少的办法,最后,我们在买了一张本地的电话卡,还找了个当地的能说本地语的人a,用这个号码给对方打过去,谁想到对方真的接了。a在我们的指示下,开口就说新疆语,直到对方听不懂,才改成蹩脚的普通话,谎称是送快递的,首先向对方确认名字和地址,说是有一份快递从四川这边寄过去,让他来取。     果然,对方接电话的就是费涛,而且也报了地址。我们给了当地人一笔钱,就根据提供的地址去了。看来这方法还挺不错,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们坐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一个比较偏僻陈旧的小区下面,刚刚下车正准备打电话呢,就看到费涛正站在楼下等候,我第一时间飞快的冲过去……     “真真?”费涛见到我俩,他没有惊慌,也没有逃跑,只是一脸的疑惑,“你们怎么来这里了?我没看错吧?”     “你为什么一次次不接我的电话?”我还怕他跑,上来就拖住他的手质问。     “不接电话?”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你给我打过电话吗?哦,是这的,这几天我手机一直被许岚拿着,她没接吗?刚才有个人给我打电话,说是送快递的,不知怎么还没来?”     “快递电话是我们叫人打的。”高子谕走过来,一脸冷峻的盯着他,“告诉我,思存是不是被你带到这里来了?”     “是啊!”费涛理所当然的说着,然后又问,“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吗?来这么大老远的地方?”     看来,连费涛也不知道实情。许岚果然瞒得死死的。不想再拖了,我们说要去他那里坐坐,他看我们表情怪怪的,但还是爽快的答应了。     这是没有电梯的旧小区,他们住在8楼!也就是说,他们每天都要爬8层楼的楼梯,这该有多累的啊?而且这房子墙壁也脏兮兮的,漆都剥落了,看起来像危房……唉,这又是何苦呢,为了躲避我们,带着孩子来这里吃苦。     累的气喘吁吁的,终于爬上了8楼。门都还没打开,里面就传来小思存看动画片唱歌的声音,我心里却紧张激动得不行。     “许岚,你看谁来了?”费涛开门就笑着说道。     我和高子谕踏进门去……许岚抬眼看到我们,脸色忽然惨白,浑身震颤得差一点就晕了过去!她简直是魂不守舍,“你……你们……怎么来了?”     “小姨,小姨夫!”思存已经热烈的叫了起来,还立马就活泼的朝我扑了过来,而旁边的高子谕更是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左看右看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笑脸,激动得都不知道怎么逗她了,只是在她脸上亲了下。     许岚吓得跌坐在那简陋的床上,一时间六神无主,慌乱得不行。连费涛都搞不懂她的反应了,还调侃着说,“真真和高总,关心咱们孩子,特地从广州飞到这里来看望,你还杵在那儿干嘛,赶紧做饭去啊!”     “不用。”高子谕摆摆手,说道,“我们已经吃过了,咱们先把孩子的问题解决了,晚上我请你们去外面吃一顿,好好感谢一下你们夫妻俩。”     “解决孩子的问题?”费涛云里雾里的问。     “不要!”许岚这下明白了,她知道‘真相’已经败露了,吼完一句后,苦大仇深得瞪了我一眼,那目光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一样!     许岚跑过来就从高子谕的手里抢过思存,自己抱着坐在床边,开始哭起来,“我求你们了,赶紧走吧,别来抢我的孩子,快走!”     “这怎么回事啊?”费涛更加奇怪。     我站出来说,平静的说,“许岚应该没有告诉过你,这孩子,其实是我和子谕的。”我又把思存的身世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然后又重申我们对孩子的思念和不舍,打算现在要回孩子……这下,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始末了。     “真真,你是不是想逼死我?”许岚尖锐的叫了起来,吓得思存也忍不住偷偷的抹着眼泪。她含泪瞪着我,“你们就是不讲理!当初是你亲口答应把孩子送到我手上的,我辛辛辛苦的养大,把她当亲生骨肉的对待,所有的感情都放到她身上了,现在你不经我同意,强行来要回去,你们是人吗?有半点良心吗?”     “许岚,你听我说。”高子谕搬了个凳子坐下来,开始掏心掏肺的跟她讲大道理,“首先,这个孩子是当初真真单方面送出去的,并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而且她当时的心态比较复杂和挣扎,就算孩子交到你的手上,也并不是代表要永久的送给你们夫妻抚养,而是把你当作一个值得信赖的亲人,暂时交给你们代为照顾。我可以理解你这几年抚养孩子的难处,也非常感谢你和费涛,把我女儿养的很好,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会给你们不菲的酬谢。但无论如何,这次我们是必须把孩子带走的。”     许岚听到这些已经泣不成声,她泛着泪花的眼眶里,充满了一丝绝望和不甘,她把思存抱着紧紧的不放手,她不停的摇头,喃喃自语的念着,“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对这个孩子的感情有多深,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没有她……我不要再听到你们说任何的话,我不想听,我也听不进去,我只要我的女儿……”     沉默良久的费涛,长吁了一口气,终于发话了,他对高子谕和我说道,“我原来一直不知道,许岚是从真真那儿抱的孩子。我们的情况,你也很清楚了,一直都想要个孩子。自从有了思存,坦白说,我们真的把孩子完全当亲生的来对待,什么好的都首先想到孩子……从感情上讲,我跟许岚一样,压根不想把孩子换回去。”     费涛转悠了一圈又有点犹豫的开口说,“既然这个孩子是你们亲生的,又非得要回去,我想我跟许岚也是无力阻止的,只不过……”他看了我,继续道,“这年头你们也知道,养育一个孩子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为了思存,这些年,许岚基本没怎么工作,我也是到处在换……总之,损失挺大的。所以我想说的是,孩子你们可以抱回去,但希望你们的‘报酬’需要给的有诚意一些,以你们的经济实力,不能少于50万吧?”     “费涛你个王八蛋!”许岚叫起来了,“你是在卖孩子吗?”     高子谕看费涛直接谈钱了,他也不再磨叽,直接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他,“100万够不够?”     费涛的眼睛立刻亮了!     “不要!”许岚叫的更大声,更无助,“费涛,你别接,咱们不要这个钱!1000万我都不要,我只要我的思存啊……”说着,哭得更大声。     “姐。”我也心疼的不得了,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得说,“你跟费涛拿着这笔钱,回去做点小生意绰绰有余,别在这么远的地方飘荡了,这里又不安全……而且孩子给我们,也可以做的更好是不是?我和子谕,始终是她的亲生父母啊,你体谅一下吧。”     “我不!”许岚发疯一般的哭起来,她抱着思存,紧紧的抱着她,“你们这帮强盗,为什么一定要来抢我的孩子,你不如把我杀了……”     似懂非懂的小思存也哇哇大哭起来,“我不要走,我要我妈妈!”     看到这骨肉分离的画面,此时此刻,我真心觉得我跟高子谕就是残忍的人贩子!早知道有今天这种尴尬的局面,我宁愿流产也不会那么轻易的交给别人抚养!     费涛已经接过来高子谕给的那张卡。他虽然也有不舍,但对他来讲,100万更重要吧。于是,他开始去劝许岚,“让他们把孩子带走吧,你也别哭了,哭有什么用,又不是自己生的。你这次不给,他们下次还来找,你能躲到什么时候?”说着,就强行的把孩子从许岚那里抢过来,给了高子谕。     当高子谕把思存抱起来的时候,她一边哭一边不停的踢着他,大哭大喊,“你们是坏人,我不要跟你们走,你们是坏人!我要我妈妈!”           204一场表面的圆满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当高子谕把思存抱起来的时候,她一边哭一边不停的踢着他,大哭大喊,“你们是坏人,我不要跟你们走,你们是坏人!我要我妈妈!”     “宝宝,我是你爸爸啊,跟爸爸回家吧。”高子谕哄着哭闹的小思存,奈何她根本不停,一直喊着要妈妈。     费涛对高子谕说,“你先抱着孩子走吧,一会儿麻烦更多。”看来,跟100万比起来,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对他来说又算什么呢?他更担心的是,纠缠得更多,钱又落空吧?     高子谕还真的就点点头,对我说,“真真,你收拾下孩子的东西,我在下面等你。”说着,他还真的抱着孩子就要出门。     “你还给我!”许岚尖叫一声,嗓子都快要喊哑了,一下子就扑过去抢孩子,但很快被费涛拽住了。他吼道,“你清醒一点,再怎么舍不得,这也是别人的孩子,不是我们的!”     “不,你放开我,我要我的女儿……”许岚完全已经崩溃了,她拼命的想挣脱费涛的束缚,与此同时,小思存也哭得咳嗽了几声,甚至连高子谕都有点为难了,他可能也没想到许岚会如此固执吧?而我,面对此情此景,更是心碎成渣渣。     “你快点走啊!”费涛还在劝。     高子谕抱着孩子,不再犹豫,狠心的扭头就走了,楼道里传来思存断断续续的哭声。     我现在还不能走,我想留下来善后。但无论我怎么说,许岚一概不听,她拼了命的要去把女儿抢回来,却又被费涛死死的拉住,最后费涛还把房门都锁住不要她出去。     “姐,我求你原谅我吧,你们还可以重新再领养一个,而且……我可以继续给你们钱做试管婴儿,给你介绍最好的医院治病……”我知道自己也是理亏,用近乎哀求的声音劝着她,几乎就要给她下跪了。     “啪!”她转而重重的甩了我一耳光,一双狰狞的、嗜血的眸子那么紧密的盯着我。     “许蔚真,你好残忍!”她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的说着,好像要把我千刀万剐,吓得我浑身打了个冷颤,竟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们都不是人,是魔鬼!你们抢走我的孩子,不是人……”她绝望的跌坐在地,哭得喘不过气来,她开始在屋子里扔东西发泄,把各种锅碗瓢盆,电视机电脑、其他一些瓶瓶罐罐的全部扔倒在地,伴随着一阵阵疯狂的、无助的尖叫,吓得我贴在门边,彻底呆住了。     最后,大概在是闹累了,她瘫坐在地上,瑟缩在墙角,头发蓬乱,浑身发抖,整个人伤心伤痛到极致,低低的啜泣着,一脸的生无可恋。那种感觉,就像一个母亲,转身发现自己孩子不见了的那种无助而悲凉……顿时,我真感觉自己和高子谕就是十恶不赦的人贩子……可是我还能做什么呢,难道我把女儿还给她吗?那我自己又舍得吗?说来说去,还是长痛不如短痛,以后在其他方面弥补她吧,她只是暂时接受不了而已,说不定时间可以很快缓解这份苦痛。     “真真,你也赶紧走吧,别看了,她就是在发疯。”费涛也把我往门外推。     可是,我看到许岚的状态实在不好,有点担心,迟迟不愿离开。     “姐――”我叫了她一声,尽量把声音放的很低,安慰道,“要不你跟费涛还是来广州吧,以后可以经常来看孩子?”     岂料,我刚说完,许岚抬头就嘶吼了一声,“滚,你以后不得好死!”这话,骂的我心惊肉跳,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袭上心头~     本来,我想着收拾几件思存的衣服和玩具,但这样的情景下我哪还有脸收拾,无疑在她伤口上撒盐吧?于是,我什么都不再想,转身就走了,没下一个阶梯,都觉得心情无比的沉重,没有要回孩子的惊喜,反而浑身都是犯罪感。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才走到楼下,看到高子谕已经叫好了一辆车在等我。     我们不再逗留,坐着车子就直奔机场。高子谕说他已经叫秘书买好了回程的机票,两个小时后就可以起飞。让我惊奇的是,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来哄思存,她居然不哭不闹了,跟我们坐在一起,只是有点闷闷不乐而已。     上了飞机,子谕一直抱着思存,陪她做游戏转移她的视线,亲自喂她吃东西,给她讲故事,等她累了,再小心翼翼的抱着她睡觉,手臂酸了都舍不得动一下就怕吵醒她。看着他盯着孩子的慈爱目光,那如获至宝的惊喜和满足……我也情不自禁的被触动了,暂时把许岚的悲哀抛开,我无厘头的问了他一句,“你现在高兴吗,有孩子了?”     “你说呢?”他反问着,更加爱怜的将孩子睫毛上的一根发丝吹开,满满的爱意。     也是啊,他过几年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忽然从天而降这么个可爱的女儿,怎么可能不喜欢,怎么会不开心呢?     我拿出一件衣服搭在小思存的身上,不禁又开玩笑的问了高子谕一句,“还想要二胎吗?”     没想到他一口否决,“不要了,就这一个都爱不过来,生那么多干嘛、”他由衷的说道,“咱们对这个女儿的亏欠太多,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彻底回归家庭。至少别对我们有排斥。”     我点点头,斜靠在他身上,心想着,自己的人生,终于阶段性的圆满了,最爱的人都已在身边,此生足矣。     **     回到家里,思存醒来,一直在问她的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到?原来,高子谕哄她说先带她来这儿玩几天,爸爸妈妈过几天会来接她……     她现在不太接受我们,这还真是又一件伤脑筋的事,毕竟已经三四岁了,也认人了。孩子刚回来,我也不可能丢在家里让别人看着,自己还去上班吧,只得先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打算专门陪伴她。丁婉姿初见思存也是喜欢的不得了,非说要帮我带孩子,让我放心上班……我也真是醉了,没理她,反而带着思存去见了许承彦和陆月华。     没想到,许承彦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还责备我当初没有第一时间把孩子给他抚养,让他这么多年都蒙在鼓里……最后,他还说准备亲自回趟老家,找许岚去谈一谈,跟她说清楚免得以后闹得不愉快。心想着,既然许承彦都出动了,我也不用再担心许岚费涛那边了。     接下来的几天,高子谕正常上班,而我和许承彦、陆月华则带着小思存去买衣服鞋子,给她买各种各样的玩具,她想吃什么就给什么,带她去各种游乐园、动物园玩耍……估计以前跟着许岚他们确实没有条件见世面吧,思存对任何动物和花花草草都非常好奇,小小年纪的她也彻底的‘迷失’在大家的关爱宠溺中,沉浸在我们为她造的童话世界里,一时间忘了找爸妈的事……而我的打算,也是想让思存多跟我爸和陆月华多相处,以后我跟高子谕都上班了,就把孩子给他们俩照看着。     这天,我正带孩子在外面玩的时候,手机收到冯绩宽的一条消息:美女,事情给你办好了,要不要请我吃个饭感谢一下?     我一时间有点晕菜,脑子短路了一般回复到:什么事啊?     但他那边一直没有回复。直到晚上,我才想起那天找他谈蕙兰进驻花漾零售店的事,他当时说的‘考虑’一下,我也没放心上,没想到现在跟我说‘办好了’?     难怪他刚才没回复,换谁都会生气的吧?人家辛辛苦苦的帮你办好了事,开玩笑的求你点个赞,结果你问‘什么事’?正当我打算亲自给冯绩宽打个电话表示感谢的时候,高子谕忽然又到家了。     他告诉我,晚上跟花漾的亚洲区负责人吃了饭,对方坦言看到蕙兰近些年的实力,还是打算重新跟我们建立合作关系,让蕙兰重新入驻花漾进行销售……也就是说,这个老大难的问题终于解决了?看到高子谕那喜滋滋的神色,估计也不会想到我去找了冯绩宽,让他疏通了这层关系……     算了,不必再节外生枝了。     晚上,小思存依旧是跟我们睡在一起,每晚跟我们夫妻俩相处得挺好。但这天半夜的时候,思存不知是做噩梦还是什么,忽然半夜醒来哇哇大哭,说是要找妈妈……无论我们怎么哄她都无济于事,一直哭一直喊,哭到喉咙都哑了,才在天亮的时候又慢慢睡去。     可是,早上我闹钟都还没有响的时候,电话铃声忽然剧烈的响了起来,把我跟高子谕从睡梦中惊醒。看看时间才7点,谁有什么急事吗?我心里掠过一丝不安……挣扎着起床,拿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许岚的号码,我按下接听键,“喂,姐?”     但是,对方是费涛的声音,他什么都不问,直接阴森森的冒出一句,“许岚死了!”           205悲情绵绵心成灰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听到这个消息,我瞬间如五雷轰顶!     “你……在说什么啊?”我痴痴呆呆的问着费涛,心开始剧烈的跳动~     “许岚自杀了,没有救活,今天早上去世的。”费涛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已经没有精力再说其他,带着巨大的悲恸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惊呼一声,手机就掉到地上,自己也没站稳就立刻不受控制的瘫软在地了……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死亡,还是那么亲的人,如此的突然,没有一点点征兆,不,其实是有征兆的,思存大半夜的哭着找妈妈,不就是最大的征兆吗……我心里绞痛着,眼泪就流了出来,那种痛苦让你根本就喊不出来,只是无止尽的闷痛着,好绝望,我真希望这是一场梦~     高子谕问我怎么了,我说,许岚被我杀死了!是的,是我……我就是那个刽子手!     我和高子谕带着思存,还有我爸许承彦一起飞回了老家。听说,她是跟费涛从新疆回了老家后,因为失去孩子,受不了各种心里上的打击,喝农药自杀的……呵呵,总算还不是客死异乡~     回来了以后,家里已经在给她办后事了……各种亲戚相邻都在,到处都是一片惨白,大伯母已经哭得死去活来,见到我,她开始各种辱骂,说是我杀了她的女儿,要我赶紧滚……我也哭得十分惨烈,跪着去见了她的遗容,几度要晕过去~     小思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大家哭,她也哇哇大哭。在大伯的要求下,费涛抱着小思存看了许岚最后一眼,告诉她妈妈在睡觉……那悲凉的场面,简直让在场所有人心碎,甚至连高子谕都忍不住用手背抹了几滴泪。     跪了几天几夜,我眼泪已经哭干~而大伯母更是每天都吃不下饭,一直在念叨着自己的罪孽,说以前亏待了这个女儿,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大伯也是流泪不止,费涛更是比谁都悲痛绝望……     送葬那天,天上下着绵绵细雨,四处一片悲鸣,看着她的棺木一点点的入土,人人都为之凄然落泪,尤其是小小年纪的思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我却无动于衷的站着,看着坟冢,不言不语,两眼呆滞,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我整个人都在另外的什么地方,只有我的躯壳参加葬礼。诵经团诵经,大家烧着纸钱,一□又一□的土,逐渐掩埋了棺木。亲人的悲啼,众人的劝解……离我都好遥远好遥远,我似乎听不到,也看不见。     葬礼结束了,大家都回到了家里,我依然是心如死样子,有人推张椅子给我,我就坐下,倒杯水给我,我就喝水。杯子拿走,我就动也不动的坐着,两眼痴痴的看着前方。周围的人物,外界的纷扰,仿佛与我都无涉了。     许岚死了。许岚死了。许岚死了。     我都不知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不知道高子谕和许承彦去跟许岚的家人交涉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广州的家里。     我呆坐在床上,看着外面的细雨。总不记得许岚出事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时间混淆着,好像是昨天,好像已经是几百年了。总之,现在在下雨,玻璃窗上,细碎的雨点聚集成一颗颗的大水珠,然后就滑落下去,滑落下去,滑落到下面的泥土上,再渗入泥土,地下水就这样来的。有一天,地下水会流入小溪,小溪流入大河,大河流入大海,水气上升,蒸发而又成雨。周而复始,雨也有它的轨迹,从有到没有,从没有到有。人的轨迹在那儿?你不想来的时候就来了,莫名其妙就走了,死亡就是终站,不再重生!     我这样消极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天……     大家都觉得不对劲了。连哭了几天的小思存都拉住了我的手,奶声奶气的问我,“小姨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会不会是生病了?”     高子谕也走过来,推了推我,“真真,你还好吗?你别吓人……要不要吃一点东西?你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我让李嫂去下碗面给你吃,好吗?你说句话?”但我目光呆滞的直视前方,恍若未闻。高子谕担心的抬起头来,和大家交换注视着。     “真真!”许承彦也急了,凑到我面前来,“你到底怎么了?你看着我,说句话啊!”     我终于皱了皱眉,转动眼珠子,迟缓的看了看面前的人,但却是极陌生的眼神。     “真真,”许承彦蹲下身子,仔细看我,越看就越紧张,他摇着我,大声喊起来了,“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知道你现在很悲痛很苦闷,你都发泄出来吧!但爸爸求你不要这样子,死去的人固然令我们伤心,但是活着的人更重要啊!你这个样子,叫我们看了有多心酸,你又叫思存这么小孩子,怎样去承担?”     我仍然用那陌生的眼神,看了看思存,看了高子谕,动也不动。     “真真!”陆月华轻拍了我的肩,“每个人都有生老病死这一天,许岚的事,我们大家都伤心,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啊,你要振作起来,抚育思存的责任更重大,现在完全落在你和子谕肩上了,你还有许多未完的事要做呀!”     只听得高子谕更加着急的说,“我看她不对,整个人都失了神,这样子,还是请医生来看才行……”     我仍然沉坐在椅子中,不言不语。一时间,个个人都激动起来了,大家围绕着我,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提起往日旧事,想要唤醒我。但我的眼神,却越来越陌生,越来越遥远了,我好像对所有的人,都不认识了。     “女儿啊……”连丁婉姿都扑进我怀里,揉着我,摇着我,痛哭失声了,“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跟大家说话啊……你听不见了吗?你看不见了吗?不要啊……”     我感觉,我已经把自己心中的门,紧紧关闭了。我不想说话,不再看任何人,我的眼光,落在不知名的远方。我把自己所有的思想意识,给囚禁起来了。     接下来一个星期,我的情形每下愈况。我什么人都不想认识,常常整天不说话,偶然说一两句,总是前言不搭后语。     子谕为我请了医生,中医说我“悲恸过度,魂魄涣散”,要吃安神补脑的药,但不见得有什么大作用。西医比较具体,说我就是“精神崩溃”,一种类似“自闭”的症状,目前,对这种‘精神病’,只能吃一些药物慢慢调理。不论中医西医,都有个相同的结论,我等于是“疯了”。我可能终生都是这样痴痴傻傻,而且会越来越糟。     我用手抱着膝,把下巴放在膝上,就这样呆呆坐着,呆呆想着。客厅里,传来许承彦和丁婉姿的争执声。     “许承彦,你必须给我拿出个办法来,”丁婉姿大声的叫到,“两个月了!任何打击,在都可以治好了。但是她一点起色都没有,还是这样不吃不喝不笑不说话也不哭!你能让她哭一场也好!她连哭都不哭!我跟你说,你不要舍不得,她必须送医院接受治疗!”     “不。”许承彦的语气坚决,“她是我的女儿,你让我来管。我不送她去医院,不送去接受精神治疗,她并没有疯,只是需要时间来恢复,需要时间来养好她的伤口。你没有天天陪着她,你看不出她的进步……她在好起来,在一天一天的好起来,像个冬眠的动物,从出事那天起,她就让自己睡着,现在,她已经慢慢在醒过来了……”     丁婉姿叫着,“你不知道我也很担心她?我怕她从此就变成这样子,一辈子坐在床上发呆!”     “不!她会好起来!”许承彦坚决的说。     “你的固执会害了她!”     “我不会害她!她正在醒过来,总有一天,她会完全度过难关的!”     “总有一天是那一天?”丁婉姿有些急怒,“许岚已经……”     “嘘!”许承彦急声“嘘”着,阻止丁婉姿说出     许岚。     我坐在床上,听着门外的争吵。许岚,我想着这名字,一遍又一遍的想着,像风中的回音,许岚死了。我把头埋进膝中,闭上眼睛,静静的坐着。静静的体会着这件事实:花会谢会开,春会去会来,芦苇每年茂盛,竹子终岁长青。太阳会落会升,潮水会退会涨,灯光会熄会亮……人死了永不复活!我很费力的,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在用全身心去体会什么叫生命的终止。事实上,我的思想始终在活动,只是,我的意志在沉睡,我不太愿意醒过来,因为,许岚死了,死去的不会再醒来了。           206 重新振作走出来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事实上,我的思想始终在活动,只是,我的意志在沉睡,我不太愿意醒过来,因为,许岚死了,死去的不会再醒来了。 又是一个晚上,高子谕亲自端着做好的晚餐来到房间里,又一次的想要无力的唤醒我吃饭,他反反复复喊了几声后,没有效果……最后,他把小思存带进来,跟她耳语着什么,思存很听话的走到我面前来,一双热乎乎的小手拉着我的大手,用可怜兮兮的小奶音喊出口,“妈妈,妈妈,妈妈你说句话吧……妈妈,我爱你~” 听着这个喊声,我蓦地抬眼看了看面前的思存,在一刹那间,觉得心中有如万马奔腾,各种思绪,像潮水,像海浪般对我汹涌而至。我张大了嘴,想喊,但不知要喊什么……然后,我再次的低下头,似乎不愿醒来,永远这样‘沉睡’下去~ 这个时候,我听到高子谕的呼吸声骤然加重了,他带着满腔的愤怒,走到我面前来,用双手压住我的手,他激动的、更大声的、一句一句的对我起来—— “你这样坐在床上,一坐又是两三月,像个废物!你怎么能对你父亲这么狠心?他只是生了你,就该欠你一辈子债,服侍你一辈子吗?你又不缺胳膊又不缺腿!你给我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他疯狂的摇撼我,摇完了,又面对我说,“听着!许岚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她的人生已经结束了。但是,你的人生还没有!” 在他这样突如其来的爆发下,我没有反应,听到思存的哭声,其他人的唉声叹气,我依然没有反应,我觉得我的心已经彻底的死了。 高子谕又拚命的摇撼我,摇得我头发都乱了。然后,他盯着我看……我坐在那儿,我睁大眼睛,眼珠轻轻的转动着,每转一下,就湿一分,每转一下,就润一分。这么几个月以来,我没哭过,现在,眼泪却在我眼眶中转动着了。 “听着!”高子谕继续对我吼叫,“许岚死了,你没有道理跟着她死!你现在这样坐在这里,像个活尸!你在折磨你父母!折磨我!我真是倒了十八辈子楣,才会遇到你!难道你给我吃的苦还不够!是不是我也该欠了你!难道你也忍心让我死掉!如果你再这样下去,让我看着心痛,想着心痛……我不如也死掉算了!大家都去死吧!集体自杀吧!你安心让我们都不能活!”他跳起来,夸张的转头,四面找寻,“刀子呢?拿把刀来!拿把刀来!我高子谕反正栽了!因为一个女人把自己弄得这么惨,她坐在那儿视而不见!我还有什么份量?还有什么力量?她心目里只有另外一个名字,我活着也不如死了!谁教我这样发疯的去爱她?”他站定在床前,终于剧力万钧的喊了出来,“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你给我醒过来!醒过来跟我一起去面对人生,面对未来!因为我爱你,我离不开你!我不能让人把你送到疗养院里去!你给我醒来!醒来!醒来!” 蓦然间,我醒了!所有的悲痛,所有被封闭的感情,全体排山倒海般涌了过来。我仰脸看他,脸上逐渐有了表情,呼吸逐渐急促,眼眶逐渐湿润……终于,我张开嘴,“哇”的一声痛哭失声,我哭着扑进高子谕怀里,这是回来后我第一次哭,我抱着他的腰,边哭边喊,“子谕……” 我紧紧抱住高子谕,悲从中来,一发而不可止。我痛喊出声—— “她……许岚死了!她居然自杀了,就这样死了!是我害死了她啊……她怎么可以死呢?她怎么可以去自杀呢?要不是有我的存在,她不至于这么年轻就死去……如果我从小跟她关系不好就不会再有联系,如果我她能生育,就不会跟孩子扯上关系……如果,我们当初不吵架,就不会想到把孩子给她,如果我一狠心流了产,也不至于……说到底,如果我们没有带走思存,什么悲剧都不会发生,我好狠心,好残忍啊,我不是人……”我泣不成声,把内心所有的悲痛都吼了出来,“如果我知道她爱思存真的可以爱到命都不要,我不至于要强行带走啊……我一直都是诚心诚意的对待她,她却选择了死亡,她把我所有的希望都带走了……我知道我不好,我做什么都失败,但我不至于坏到要逼死她!我要她活!要她活,要她活……”我一口气,喊了几十个“要她活”,声泪俱下。 “她从小就那么可怜,爹娘偏心,姐妹冷漠……早早的辍学又找了个对她不怎么好的男人,她努力的想要过好自己的生活,但命运还是待她不公,不但让她无法生育,甚至连命也给她收走了……不公平,不公平啊……该死的那个人是我……”我喃喃自语的念叨着她的凄凉身世,哭得喘不过气来,而高子谕只能无奈抚摸着我凌乱的头发。 我反复叫着许岚的名字。高子谕紧紧拥抱着我,眼泪也掉下来了。站在一边的丁婉姿、陆月华、许承彦,眼泪也纷纷掉下来了。但是这一刻是美好的,生命的复苏往往就需要几滴水珠。高子谕吻着我的头发,吻着我湿湿的面颊—— “哭吧!真真。”他喃喃的说,“让我陪你一起哭。哭够了,让我陪你一起面对以后的日子。路还那么长,我们要一起去走,一起去走!” 许承彦也走到我面前,哽咽着说,“真真,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懂……我也知道,你从小跟她关系那么好,现在发生这么大一个悲剧,说实话大家都难受得要命,但我们必须节哀顺变,好好活下去……好在你现在终于醒了!过去了,所有的悲剧都过去吧!你要哭就好好的哭吧!哭完了,就振作起来,清清醒醒的面对你的生活……你还有爸爸,你还有子谕和思存呀……” 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我也终于能够面对现实了,能正常交流和吃东西了。但是这件事在我心底留下的伤痛,一时半会儿还是无法消散,我尤其不敢面对思存,一看到她,许岚的影子就会立马浮现在我脑海里,让我痛苦不堪。所以,思存暂时由许承彦那边照顾着,我想独自疗伤。 许岚的死,让大伯家和费涛两家都闹得不可开交,尤其是大伯母,精神上一直非常崩溃,一会儿骂费涛不是人,说因为他没看好许岚而导致了她的死亡;一会儿又责备自己,以前不该对亲生女儿那么苛刻,现在人死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当然,她把主要的责任推到我和高子谕身上,是我们抱走思存,直接导致了许岚的自杀。在这一点上,我和高子谕都没有多说什么,包括我父亲在内,都任由大伯一家人指责了,骂了几天几夜……后来,在我神智混乱的时候,高子谕又毫不犹豫的甩了150万到费涛手里,让他和大伯一家分了这笔钱,当我们的精神赔偿。想想看,除了钱这种实际的东西,我们还能怎么赔偿? 没有‘骨气’的他们,接下了这笔钱。或许高子谕和我爸都觉得钱能消灾就轻松了,但我却为许岚感到悲哀。如果真的爱她,舍不得她,她至亲的父母和丈夫,不会这么快为金钱而动心……死了一个女儿,得到一笔巨额‘赔偿’,这是一辈子都整不来的天文数字,他们可能不动心呢?在金钱的诱惑下,女儿的死又算什么呢? 谁知这件事还真没完。几天后,我接到大伯母的一个电话。她一来就再次把我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遍,再次重复说我害死她女儿这个铁的事实,然后又伤心的痛哭了一番,我被她的情绪感染,心痛的不行,但也只得泛泛的安慰了几句,谁知这是大伯母才说出实情,“你们上次给的那150万都交给费涛是什么意思?许岚明明是我的女儿啊,你为什么要给这么一大笔钱给那个外人?” 我问,“不是说好的,要你们双方商量着分的吗?” “你把钱都到姓费的手里了,他还会给我们吗?上次就拿了5万而已!”大伯母哭诉着说,“费涛骂我跟你大伯一直亏待了许岚,说我们不配拥有这笔赔偿,用5万就把我们打发了!你说这个畜生啊,是怎么做人的啊?反正我不管了,他把钱紧紧攥到手里,任凭我们怎么追讨,硬是不给。所以你这里最好给我一个说法,你把我女儿害死了,不能就这么了断,至少也要给150万到我跟你大伯这里,反正这点钱对你们来说就跟猴子拔根毛一样……” 听到这话,我突然愤怒又觉得悲哀。许岚尸骨未寒,他们已经在为赔偿金的事争得头破血流了,全然把死亡的凄凉抛到了脑后吧?看来,金钱始终才是罪魁祸首! 对许岚父母一家,我们确实有愧疚,当初也是站在他们立场上着想,给点金钱补偿,无非是为了稍稍安抚一下他们的伤痛,没想到,他们现在反而以此变本加厉的要挟了?(.. ) 207 奇葩亲戚惯不得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对许岚父母一家,我们确实有愧疚,当初也是站在他们立场上着想,给点金钱补偿,无非是为了稍稍安抚一下他们的伤痛,没想到,他们现在反而以此变本加厉的要挟了? 我敷衍了大伯母几句,暂时没有在钱的问题上给她一个准话,先挂了电话。 到了晚上,高子谕又接到一个电话,他说了几句,就走到阳台上去,搞的挺神秘的样子,好像刻意在回避我。我一时疑心病重,悄悄走到他身后,只听得他已经说了收尾的一句话,“行,等我这边把紧急的工作处理完,就把钱给你汇过来。” “你要给谁汇钱?”我急不可耐的问他。 “没谁,一个客户。”他不以为意的进了屋,然后就找衣服去浴室洗澡了。我始终不放心,来到房间里,拿起他的手机,查询了他最近的通话记录,原来刚才那个电话是费涛打过来的?难道费涛又要钱? 我一时间有点生气,没怎么考虑就重新给费涛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那边费涛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喂,高总?”他的语气非常的轻快,全然没丧妻之痛。 “是我!”我没好气的说。 “哦,真真啊?你找有什么事吗?”他问。 “你刚才给高子谕打电话干嘛?是又问他要钱?”我心情不好,说起话来态度也不是很好。 他顿了一会儿,故作深沉的说,“真真,你这话就难听了……什么叫我问他要钱?这难道不是你们该给的吗?因为一个孩子,你们夫妻俩把我老婆活活逼死,你们要有半点良心的话,在赔偿上也不该才给那么一点!我现在让高子谕再补一部分钱,这是天经地义的。” 我简直气的发抖,但考虑到死去的许岚,还是尽量镇定的质问,“150万加上第一次给的100万孩子抚养费,全部到了你的口袋里,你还不知足?你还想要多少?” 费涛在电话里冷冷的哼了一声,“难道一条人命在你眼里只值一百多万?许蔚真,要不是因为你当初把孩子塞到我老婆手里,根本不会发生后来的事,说到底从头到尾就是你在作孽,她就是死在了你的手里……如果她人还在,你以为我稀罕你们这点钱?” “费涛,我倒想问问你有没有版带你良心?”我更加生气的跟他对峙到,“听你现在的口气,不完全就是在利用许岚套钱吗?她尸骨未寒,你就反复拿她当挡箭牌来牟利,你还是人吗?” “你什么意思?你害死我老婆,你还有理了?” “我不想跟你争辩这些,许岚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你比谁都清楚,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会承担,但是也请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是啊,挺可笑的,跟这种人有什么好吵的呢,吵得再凶,人死也不能复生了。 “你要敢承担责任,就尽快把该赔偿的钱打到我的账上!我也不想跟你啰嗦。”费涛最后火气冲天的吼了一句。 我也坚决的回到,“钱,我们不是拿不出来,那也要看你配不配、值不值得这笔钱!费涛,我告诉你,上次给你的150万已经算我们仁至义尽了,而且你必须马上跟大伯一家人协商分配好,不然我这边马上冻结你这笔钱,你一分也得不到!”说完,我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问洗完澡的高子谕,“费涛让你再给他打多少钱过去?” 高子谕愣了一下,知道我看了他手机,但还是不以为意的说到,“就是两百万而已,他说打算创业,在他们那边的城里做个家电经销商,还缺钱……” “两百万?”我被费涛的狮子大开口彻底惊呆了,责备高子谕道,“你这么傻啊,他说要,你就给?那他说要500万,你是不是也爽快的打过去了?” 高子谕叹了一声,“毕竟这次的事,是咱们俩直接引起的,能补偿尽量补偿吧,几百万还是一笔小数。顺便,也减轻你的心里压力。” “你在说什么啊?”我这下彻底怒了,言辞说到,“不用再给他钱,一分别给!他凭什么……” 是的,我不是抠门舍不得钱,而实在是,这些人都不配发这笔横财。先说大伯母这边,自打许岚出生,就因为嫌弃她是二胎,又不是期待中的儿子,从小对她不是打就是骂,没给她买过一件新衣服,没当过亲生女儿对待过。印象中我亲眼见到好几次,大伯母用各种污言秽语辱骂小小年纪的许岚,还用烧红的火钳打她,随时抓着她头发拖着走……其他三个孩子都读了大学,唯独只让许岚读了个初中,就逼她出去打工,就这样一步步毁了她的自信,毁了她的人生……而且听说许岚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是冬天,她什么都不懂,大伯母不管不问,还让她用冷水洗一家人的衣服,冷水洗头,甚至还经常在月经期被逼着下农田去干活……这年长年累月下来,几乎每月都会痛经痛的死去活来,而经医生诊断,她的不孕不育也和这方面有着莫大的关系。所以,大伯母一家才是导致她悲剧的根源。 再说费涛。至少在我这个外人看来,娶了许岚也一直把她当保姆使唤,经常跟她吵闹不说,也没挣到什么钱让她过上好日子,从未掏心掏肺的对过她,甚至在我们带走思存的最后关头也彻底为金钱妥协……如果,他哪怕能给许岚一点夫妻间的幸福恩爱,许岚也不至于把生活的所有希望寄托在一个收养的孩子身上,最后脆弱到那种地步,选择了自尽……与其说她爱思存,不如说,思存是她受尽世间欺凌后,仅有的一根救命稻草……可惜,这些我当时都没看透。 所以说到底,大伯一家和费涛,都不配得到我们巨额的赔偿,他们不配!如果他们生前,给了她正常的亲情关爱,我不会吝啬这笔钱。但是他们,恰恰是将她推向毁灭的刽子手,最后还想享受她死后留下的‘福’?凭什么! 我把自己的想法灌输给了高子谕,说服他坚决不能再给对方打钱。这件事就此了解,把所有的忏悔就埋在心底,唯有代替她,将小思存照顾好就是最好的回报了。 *** 因为中途发生了这件事,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来蕙兰上班了。再一次回到公司的时候,又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少人的口头禅就是‘还以为你又辞职了呢?”、“以为你怀孕休假了呢?’……估计,杨绿筠也以为我在她**威的震慑下,乖乖的夹着尾巴逃跑了吧? 这些天,也断断续续从同事的口中得知,杨绿筠现在是正牌的董事长夫人了,在公司基本已经成为凌驾于董事会之上的最高级别的管理者。当然,说是‘实际控制人’也不合适,毕竟她背后还有个陈碧海。 据说,杨绿筠‘上任’的这些时日里,裁了不少的人,还学着以前高子谕的做法收购了一些上游的供应商,每天见各种重要的合作伙伴,和陈碧海一起去应酬什么的……而高子谕则完全‘闲’下来,成为产品研发系统的总负责人,只管理香水调配生产的工作,不再负责公司外部的事。 但杨绿筠的‘业绩’如何呢?听说可以用‘惨淡’两个字来形容,在她管理的这个季度里,财报显示利润下降了好几个百分点,蕙兰的股票更是一跌再跌,被很多机构投资者纷纷抛售……总之很不乐观。但陈碧海并不急,只说杨绿筠毕竟是刚接手,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好吧,反正蕙兰是陈碧海一股独大的,赚了是他的,赔了也是他的,对其他人影响并没有那么大,倒要看看他准备纵容杨绿筠玩到什么时候? 这天,公司有个季度的大会,按以往的要求,我也去参加了。 原来今天的会议其实是杨绿筠的坐主讲,她用了一个ppt在投影仪上讲得滔滔不绝,主要是关于国内香水市场的分析,和一些可行的市场策略,从内容上看起来还挺有深度有见解的,比如她在市场策略这一块说到,“首先,我们可以打破购买习惯的限制。在中国一个非常特殊的现象是,香水的购买者,多数是送给情人或者朋友,自己使用的消费者不到五成,其中旺季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年一度的情人节,约占全年销售额的30%,许多香水就是为热恋中的恋人准备;但在国外,20%-30%的销售额是在圣诞节期间,另外15%是在父亲节和母亲节的时候。因此,如果创造新的购买契机,提高消费者的自购比率,成为推动市场增长的重要因素……第二点,就是打破传统销售通路的障碍——” 她在上面讲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深入浅出有理有据的,获得了不少高管的点头认可,尤其是陈碧海,更是对她赞赏有加。就在我琢磨着她还有这份心思去搞这些研究,并不是个纯粹的花瓶时,我忽然注意到她这个ppt的模版风格……或许,只有我比较清楚,这是周闻笛最爱用的一个模版吧?再看看那些行文风格……无疑,不过就是周闻笛写的罢了。原来,他还是对这个女人处处维护着,不离不弃当着备胎,即使她嫁作他人妇~(.. ) 208 贱人又搞幺蛾子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会议开完后,我无所事事的干脆又去了研发中心那边实验室里,我现在也很少管理采购了,主要是做香水的调配这一块。来到实验室,看到高子谕正坐在电脑面前,埋头在研究几种香精,脸色特别沉重,不知遇到什么困难了。其实刚才的会议他也没有去。现在倒是一天到晚都在搞产品研发的事。 “在做什么啊?”我走到他身边问了句。 他停下手里的工作,眼底有些黯然,他不经意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没什么,我忽然那觉得自己是个‘废人’。” “啊?”我大吃一惊,着急的问,“你又怎么了?干嘛说这样的话?” 他沉闷了一会儿,沉声的说道,“做这一行的,嗅觉都没了,还不叫‘废人’? “你……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了?”我走到他面前来,盯着他,不知道他忽然的消极来自于哪里? 他默默的点了一根烟抽起来,吞云吐雾的半晌,才又沉声说到,“……我最近,在香水的创新上面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很多时候,很多想法,都受到嗅觉的限制……绕来绕去,依旧在原地打转,没救了……” 听到说的这么感伤,我的心也跟着颤栗了一下。或许,他以前还是蕙兰总裁的时候,每天顾着公司全局的运营管理,很少有真正参与到产品研发上面来,可能还没有那么认真的审视过自己;而现在被‘降职’,主管研发这边了,真正接触到实际的工作了,开始觉得有心理落差了吧? “这有什么关系啊?”我虽然心里很沉重,但是表面很放松的笑着安慰他,“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这些日常的工作你完全可以不用参与进来的,只需决定大的方向就行,所以不必为要研发出多少款新品而烦恼。而且,现在不是还有我吗,你可以把你的调香秘诀全部‘传授’给我,我来实现你的想法不行吗?” 他抽完一根烟后,心情好了点,摸着我的头发对我说,“真真,你说的很对……希望你别介意我刚才的状态,人总有一个低潮期。 “嗯。”我点了点头,又试探性的问他,“对了,你最近几个月,都没有在陈碧海面前争取一下吗?争戎复原来的位置……毕竟现在杨绿筠完全就是在乱搞啊,在一点点的透支蕙兰的品牌形象,按她这么搞下去公司迟早给她搞垮,你都不阻止一下的?” “呵呵,”高子谕冷笑,“我能怎么阻止?连他老婆和亲生的女儿,他都已经不当回事,还会在意我这个外人的意见?” “那陈碧海简直是个神经病!”我忍不邹恨的骂了一句。都已经快六十岁的男人,子啊商场搏杀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风风雨雨没有见过,居然愿意把蕙兰这么大的一笔资产交大杨绿筠这个小白手里随意玩弄,他不是脑子进水了? 高子谕无奈的笑着安慰了我一句,“暂时不要管那么多,陈碧海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他认定的事没有人可以去改变,我也没有把精力浪费在这种闲事上面。总之,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我瞪着他,似懂非懂的,没有再问下去,而他亦没有再继续解释。 下午要下班的时候,我记得有件外套放在办公室忘了拿,决定去拿回来。中途刚好又要经过周闻笛的办公室,我想到今天上午的会议,决定进去找他聊几句。可是刚刚来到他办公室还没有开门的时候,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见周围都没人,我也当了一回偷窥狂,于是沿着的门缝看了看,原来是杨绿筠在里面! 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不过能见到两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看那互动的姿态,有点像是在打情骂俏……正当我觉得无法接受的时候,慢慢的,杨绿筠竟然直接亲密的跨坐在了周闻笛的腿上,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而周闻笛则熟练的解开她胸前的纽扣,手伸了进去……妈呀,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画面让我吓了一大跳,赶紧偷偷走开,心里还在打鼓。我只觉得自己一定是眼睛看花了,这两人什么时候亲密到这个地步了?而杨绿筠不是已经跟老男人结了婚吗?周闻笛不是一直是她的备胎吗?怎么几月不见,两人已经到了这个火急火燎的地步了?我都错过了什么? 正凝神思索的时候,我走了几步,一抬头来居然看到陈碧海来了!正好想到周闻笛办公室的场景,我条件反射般的大叫了一声,“董事长好!” 陈碧海看我这不自然的脸色和大声的问候,还有点疑惑不解,但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朝开始来到周闻笛的门前……庆幸的是,他一来就大声了敲了敲门,已经足够提醒里面的两人了吧? 我也没再管那么多,回到家里,我是直奔我父亲那里探望思存。她现在在这边读幼儿园了,每天由退休的许承彦和陆月华负责接送,跟他们两个老的相处得也不错,而且周末都要带孩子出去玩、购物,给她很多好吃的,这样下来她过得也比较愉快。听许承彦说,思存最近已经不会哭着要找‘爸爸妈妈’了。关于许岚的离世,他们给小思存编了一个很美妙的故事,告诉她,‘妈妈’去了天上给她摘星星和月亮,因为路途很远,所以要很久很久才回来,等她长高长大了就能再次看到‘妈妈’了,她只要不哭,只要听话快快长大,就能越快的见到妈妈…… 本来我也不想这么早去看孩子,怕再次触景伤情,可晚上回来太累了,又更加想念她,毕竟孩子没有跟我生活过,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让她接受我和高子谕。来到这里,思存还是习惯性的喊我‘小姨’,不过哄了几次后,会勉勉强强的改口了。可能是思存以前的生活环境相比很普通吧,来到这边,吃得穿的都有了很大的改善,加上她想要的东西都给她买,所以适应能力也特别强,并不排斥这里的每一个人,总体看来一切都在慢慢的变好。思存离我们的心理距离越来越近~ 晚上回到家,我跟子谕还商量着下周去参加思存幼儿园的第一次家长会呢,第二天到了公司就发生了一件事。 这天,当我和高子谕正在他的办公室商量一款香水的中调和后调用哪些味道,讨论得兴致勃勃时,门忽然被谁用力的推开,‘砰’的一声打在墙上,惊得我和高子谕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门口出现的居然是陈碧海和杨绿筠,而杨绿筠手里还拿着了一本看似很厚的文件,面色很不善的走了进来,不由分说又在沙发上坐下来。 “请问海叔,找我有事吗?”高子谕走过去问道。 “……”陈碧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从杨绿筠手里接过那个文件扔到他身上,气咻咻的低吼一声,“你自己看看!” 高子谕拿起文件,随意翻了翻,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继续镇定的问陈碧海,“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哼。”陈碧海冷哼了一声,脸上乌云密布,对高子谕是满脸的失望和不屑,而我也从未见到他对高子谕态度如此冷厉的一面,到底发生什么了?看到杨绿筠脸上的那抹得意之色,我心想着她是不是又在陈碧海面前耍什么幺蛾子了? 杨绿筠开始怪声怪气的发话,“高子谕,你身为蕙兰的高层管理者之一,居然认为你这种‘掏空蕙兰资产’的行为不是‘问题’?” 她说神马?说高子谕涉嫌掏空蕙兰的资产?什么意思? 我很想过去看看那个是什么文件,但又怕添乱,就暂时冷眼旁观,看看到底是在怎么一回事? 高子谕并没有把杨绿筠刚才那句话放眼里,他只是多了几分严肃,他理直气壮的告诉陈碧海,“海叔,这些我可以全部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用!”陈碧海干脆利落的呵斥了一句。然后斜了高子谕一眼,声音冷得快要结冰,“子谕,我就问你两个问题,你给我如实回答。” 高子谕点点头。 “第一,去年8月份,你是不是从蕙兰的股票里套现了12亿?” 高子谕微怔了一下,又稍稍的点了头,说,“是的,但这个——” “住口!”陈碧海又打断他的话,怒火中烧的继续追问,“第二个问题,在两年前,你是不是将蕙兰在华北的那个分公司,以价值仅仅5.68亿元就卖掉了?” 高子谕依旧没有悬念的点了头,但也没有任何的畏惧,他对陈碧海说,“海叔,你说的这些都是属实的,但我想我做这些事情的原因,需要好好给你解释一番!” “我不要听你什么解释!”陈碧海完全是气急败坏,“如果你安了好心,为何在做出这么大的资本动作以前,没有征询过我的意见,做完以后还迟迟瞒着我?啊?你真当蕙兰是你的天下了吗?!” “哼。”杨绿筠开始在旁边冷言冷语的补充到,“高子谕,事实的证据已经摆在眼前,你通过股份套现、廉价出卖公司资产给熟人等等的手段,企图一步步的掏空公司的资产,并多次动用公家资产来作你的私人投资……可以说已经彻底触犯了公司的根本利益,我们已经报案冻结了你剩余的股份,至于你在蕙兰是走是留?还是直接被移交警察局,还是由陈董事长来做决定吧。” txt下载地址: 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顶部"加入书签"记录本次()的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桃心然谢谢您的支持!! 209 幕后推手令人寒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听了杨绿筠这句话,我立刻蒙住了?怎么从她嘴里说来,高子谕简直犯了‘滔天大罪’?又是送监狱,又是被赶出蕙兰的?我忍不住也站出来对陈碧海说了句,“董事长,子谕跟了你这么多年,他的为人到底是怎样,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的……这其中一定有不少的隐情,你一定要先听子谕一件件给你说明白,才做决定吧?” 陈碧海很是不屑的瞪了我一眼,并没有把我这句废话放心上。而杨绿筠又已经旁边阴阳怪气的叫起来了,她对陈碧海说,“老公,高子谕涉嫌掏空蕙兰资产的证据已经在这文件里被记录得清清楚楚了,他既然敢做出如此卑鄙无耻不仁不义的事,肯定是准备了一千个、一万个理由来糊弄你的……所以,你也别跟他浪费时间了,不然损失更大!”说着,她还故意的靠近了陈碧海,亲昵的挽住了他的手作撒娇状~联想到她私下里和周闻笛的那一幕,我实在恶心的不行。 果然,陈碧海听了她的怂恿,只是气急败坏的对高子谕甩下一句,“我看,你现在最好马上给我离开蕙兰,我这儿容不下里了你了!”言辞里充满了一种极度的失望,但从他意思听来,又好像不是真的要高子谕离开,似乎只是一句气话,给自己台阶下而已……然后,陈碧海哼了一声,就走了。而杨绿筠跟在后面,转头意味深长的瞥了我们一眼,唇边露出一个诡异而嘲弄的冷笑,还不忘补一刀,“高子谕,既然董事长已经发了话,就请你最好两天之内从蕙兰滚蛋!反正,最近不少媒体来蕙兰采访,如果你还赖在这里,就别怪我将你的丑事一五一十透露给媒体,到时候你身败名裂,也别想在这个行业里混了!” “杨绿筠!?”我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声,但是言辞间又比较无力,“你别做的太过分!你以为你是谁?” “哼。”她收起那可恶的嘲弄的冷笑,气势很足的挑衅道,“我是谁?等到你身边这个男人真正身败名裂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谁了!?”说完,重重的关上门。 我还想追出去跟她理论的时候,却被高子谕抓住了。他脸色阴沉得不行,倒是没有什么慌乱和畏惧之色,只是一如既往平淡的安慰我,“你最好不要搀和进来,我自会解决。” “你还能怎么解决?”我望着高子谕,“她口口声声已经抓住你背叛公司的‘证据’,现在陈碧海也完完全全站在她那边,你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是啊,我这才醒悟过来,杨绿筠是真正在‘报复’高子谕了,她的目标就是要‘毁灭’他,不但冻结了子谕那么多的股份,还找到罪名要将他送进监狱,再不济也要赶他出蕙兰,搞的他‘身败名裂’……她几乎已经做到了,她成功了,她通过作贱自己攀上陈碧海这只老色鬼,彻底将高子谕压了下去……她这次是在放大招了,而子谕也真正遇到危险了! 女人的仇恨一旦爆发,往往比男人还狠,她不会就此收手的,她现在的目标就是把高子谕整垮,也顺带把我搞的一无所有。 想到这些,我浑身一阵颤栗,更加的六神无主……见高子谕一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我忍不住又问他,“刚才陈碧海问你的两个问题,都是真的吗?什么套现、贱卖子公司之类的?” 高子谕又沉寂了好一会儿,才把大概的真相告诉我。据他所说,去年之所以在股市套现了12个亿,是为了帮周闻笛的忙。前面有介绍,周闻笛以前在国外就是在金融行业做股票操盘手的,后来回国后,虽然在蕙兰任职,但同时也在国内的一个知名基金公司兼职做着基金经理,手头经常操盘着几个亿的巨额资金,一次因为帮某机构大客户炒股的需要,急需投入差不多10亿的资金救急,就只得求助于高子谕这儿……而高子谕占有蕙兰百分之十几的股份,自然可以轻松套现数亿元,解了周闻笛的燃眉之急。而周闻笛也曾承诺在今年或者明年将这笔钱还给高子谕,所以一时也没有让陈碧海知道。谁想到,套现的事,在今天成为了杨绿筠攻击的武器…… 其次,蕙兰在华北的那家分公司,之所以要出售,原因也是受当时那个分公司负责人的影响,连年亏损。而出售的价格之所以只有5亿多元,也因为负责出售估值的是周闻笛,因因为他对这方面比谁都专业,他估出来的价格也没多少人有异议……只不过,当时签名的负责人是高子谕。 听了高子谕讲述的这些,真真假假我也不知道,更对其中盘根错节的因果关系搞的不是特别清楚,但我脑子里却被一个名字缠绕着,那就是——周闻笛。 毫无疑问,这两件事都是周闻笛经手过的,应该非常清楚。而在蕙兰,这么私密的资金运作行为,能被杨绿筠这种小白查到资料,还查的这么一清二楚,除了从周闻笛这里入手,还能有谁? 很快,我又联想到那天在闻笛的办公室外,偷窥到他和杨绿筠做出来的那不堪的一幕……心里一个咯噔!以女人的直接来看,这事儿的暴露,甚至是‘策划’,无疑和周闻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一下跌坐到沙发里,心跳加促~ 抬头望了望高子谕,他却在若无其事的抽着烟……真是佩服他‘棺材’都已经见到了,还能不掉泪,似乎永远没有事能够紊乱他。 我犹犹豫豫的开口道,“子谕,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有点疑惑,“问吧。” “你们男人,真正爱一个女人的时候,会爱到什么程度?” 他听了,更加疑惑的望我一眼,“为何突然这样问?” “或者,我换一种说法吧。”我想了想,“有一天,你会不会因为我的一个要求,而出卖自己最好的兄弟?” 他笑了,“你怎么了,说话好奇怪?” “你回答我。” “好,那要看你提什么要求了?” “任何要求吧,比如,我跟你这个兄弟有仇,我想诬陷他,要你来帮忙?你会配合我吗?会为了爱我,而答应我这个请求吗?”我想,我已经说的够明白了。 高子谕听到这里,果然是秒懂,不过他的脸色有点发白了……他立刻望向了落地窗外去掩饰自己的窘迫,又点了一根烟……他最近抽烟越来越厉害,以前在我的唠叨下一天最多一两根还承诺慢慢戒掉,最近发生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他也烦吧,不抽烟不行,每天起码一包。 他没有再回答我的问题,一直作沉思状,似乎早已看穿这一切~ 不管是走是留,我暂时还是得按照每天的计划,把当天的工作完成。于是,我下午又去了研发中心做事,而高子谕说是要再陈碧海详聊,要我先别管。我出来后,坐了电梯下楼去,刚出了电梯,转角没几步,迎面又刚好碰到周闻笛走过来……我抬眼瞪着他,顿时就怒火中烧,掩饰不住的火气已经浮在脸上~ “真真,”他一手插在裤兜里,倒是淡淡的给我打了个招呼,脸上的萧条也不见了,气色还不错,他随意的问,“去哪里?” 看在他妈是陆月华,也是我后妈的份儿上,我现在也不想跟他闹得不愉快。只是白了他一眼,竭力压制了心里的怒气,就要走。 “真真!”他见我不高兴,又叫住了我,抱歉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前段时间听说你老家一个姐姐发生了不好的事,你受了挺大的打击……对不起啊,我太忙了,都没时间来看你,咳,自从我妈跟你爸结婚了,我自己搬出去住,也很少回家——” “呵,”我不经意冷笑,“没事啊,我已经习惯了。我想,你应该也没见过我女儿吧?” “这个知道,我妈已经告诉我了,我还一直说抽时间给孩子买礼物去看她呢,这不,每天忙的晕头转向,蕙兰忙完了,还有外面兼职的基金公司……我担心自己过劳死呢。” “我看,你最忙的,是跟杨绿筠的约会吧?”受不了,我讽刺的说了出来。 他眼里蓦地一抬,明显有点被震到,却还狡辩的说,“还拿这件事来打趣我,就实在没意思了,别往我伤口上撒盐吧。” 我瞪他,“周闻笛,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虚伪了?哼,没事,我压根不关心你和那个女人的私事,我也管不着……不过,你为了讨好她,居然已经堕落到背叛高子谕的地步了——这个,我永远接受不了!” 管不了周闻笛是什么表情,我气冲冲的扬长而去。回到实验室,继续我的工作。沉浸在各种香气里,我心里的雾霾不知不觉又被驱散了……好闻的、奇妙的香味,真的可以在瞬间改变人的心情,这效果,比疯狂购物和吃东西有效多了! 时间过得真快,几个小时月一晃而过,又到了下班时间了。我给子谕打了两次电话,他都没有接,第三次打的时候还被他挂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估计是在开会不方便接吧?于是,我又先去他的办公室,刚来到门外,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是陈碧海的声音。 有了第一次偷听的习惯,就有第二次。我贴在门外,倒想认真听听,陈碧海这次到底打算如何‘处置’高子谕? txt下载地址: 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顶部"加入书签"记录本次()的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桃心然谢谢您的支持!! 210 婚姻依旧受威胁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我紧贴在门背后,听到里面陈碧海在说话,“子谕,你做出这些事,我原本对你已经失望透顶。但从情感上来看,我不可能像绿筠说的那样,真的把你送到监狱去……这个不现实。但是,你有了二心,想要转移我的资产,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你也不要再跟我狡辩,我没时间没兴趣来听。对我陈碧海来讲,我在用人的准则上向来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所以,你自己来说说,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高子谕沉默了好久才低沉的说出口,“这个问题,我想还是海叔你来回答吧。既然你不愿听我的解释,我也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在你这儿争取什么。反正,在你眼里心里,我一个养子的地位和话语权,还不如你的女人。你对我已经产生了信任危机,我们之间的‘合作’也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是不是?” “你这话什么意思?”陈碧海问。 “呵,我没有别的意思。海叔,现在占据主动权的是您,我是完全听候您的处置,你说怎样就怎样吧。”高子谕言辞间沉重而消极。 “我对你的处置?”陈碧海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你应该很清楚,你不跟我商量,已经败了我一大笔资产,这种‘罪名’,已经足够我把你赶出蕙兰一百次……” 高子谕好像没有再说话,里面再次陷进一片沉寂。 过了一会儿,陈碧海的声音又放得更低,语气也比刚才也缓和了许多,他说,“子谕,我知道,自从我把绿筠安置到你的头上,你对我很有意见。坦白说,我并不是老糊涂了甘愿受一个黄毛丫头摆布,上次搞的那个类似‘三权分立’的架构,也是我自己的意思,你也可以说我自私吧,我是对你们还不够信任,所以有必要暂且分散你们的权力,也让你们的职责更聚焦。而且你也知道,我虽然削了你的职权,但是该给你的福利报酬,一分没少,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减轻了你的负担而已,希望你能理解。另外,其实有两件事我对你很不满,以至于,我平时在做决定的时候,对你带了些情绪……” 听着陈碧海突然这么敞开心扉的跟高子谕谈话,我也立刻放松了好多。心想着,果然还是二十多年的养父子关系,感情并不是杨绿筠这个女人比得了的吧?他应该不会故意再为难高子谕的吧? “什么事?”高子谕问他。 陈碧海又悠悠然的叹了一口气,好几番的欲言又止后,说道,“第一,关于我那个遗失的儿子的事。如果我没记错,在10年前,你就曾跟我承诺,一定要帮我找到他,实现我父子团圆的梦想。但是现在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除了偶尔搬出点不靠谱的线索给我画画饼,没有一点实际的成效。如今,你连他是死是活,都给不了我一个准确的答案……说实话,在这件事上,我已经好几次对你非常失望。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故意不想找,有其他的想法?还是压根就这么点能力?” 有其他的‘想法’?陈碧海的意思,是暗指高子谕想占他的财产,怕多个儿子来麻烦,才故意拖延的?纵观现在社会,有的家庭倾家荡产,穷尽一生的精力也未见得可以找回幼年时候丢失的孩子……就他那儿子,找回来的机会估计也是希望渺茫了吧? 正思考的时候,模模糊糊听到高子谕回了一句什么话,但没听真,倒是陈碧海的嗓门大,又听到他说道,“第二,就是你和许蔚真结婚的事。” 听到这儿,我内心一阵微颤,有些站不住了,只听得陈碧海继续道,“自从你强行违背我的意愿,娶了这个女人,我对你的期待,也可是说是直线下降……如果你真的打心底里在尊重我,知道对我这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情进行感恩,就该在婚姻问题上,稍稍听取下我的意见。” “海叔,我想,关于婚姻这件事,我们真的没有再重提的必要了。”高子谕想都没想,低声插了一句。 但陈碧海不听,他说,“子谕,你先听我说。我现在就要进入正题。你应该也很清楚,就算你这次做出这些超出我底线的事,我现在也没有将你逐出蕙兰的**……是的,我想说,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立刻恢复你ceo的职位,不但不会追究你这次的过错,反而再赠送你15%的股份,到时候,你将成为蕙兰的第二大股东,怎么样?” 什么‘条件’? 只听得高子谕慢悠悠的问陈碧海道,“海叔给的回报如此诱人,想必这个‘条件’也是难于上青天吧?” “当然不会。”陈碧海充满希望的说,“这件事只要你点头了,不会让你有多大的损失。就看,你能不能像原来那样果断了——” 我莫名的有点紧张起来,似乎已经猜到几分,但是又强迫自己不要往那方面想。 但是,陈碧海已经毫无悬念的说了出来,说得很是清晰,“子谕,这个条件就是——我要你和我女儿小希结婚,成为我的女婿。” 果然……我全身一颤,心脏立刻加速跳动,气愤得差点就要推门而入了……我恨自己耳贱,明明听不得,还非要在这里找虐。看来陈碧海从未死心啊! “呵,海叔还是说点实际的吧,我现在已经结婚,连孩子都4岁了,怎么可能还答应你这种要求?”高子谕还是这样,没有严词拒绝,却拿其他的理由当挡箭牌。或许男人都是这样吧。他没有答应,我就该感到安慰了,还去计较他拒绝的方式干嘛? “结婚了,也可以离婚的。”陈碧海说的轻松。以为全天下男人都跟他一样卑鄙吧,可以为了一个妙龄女子,轻轻松松的抛弃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情人和老婆,宁愿晚节不保…… “好了,海叔,真的别说了。我不可能答应你。”高子谕拒绝的彻底,“小希是个优秀的好女孩,也是你的掌上明珠。你最近的一些做法,或许对她伤害挺深,你应该做的是修复跟她的父女感情,再好好给她物色一个如意郎君。比如,我个人觉得周闻笛做您的女婿就挺不错,青年才俊,你可以考虑一下。” 他还真是,说的出来,把周闻笛都扯进去了。 陈碧海气了,微怒的叫到,“怎么,你现在反而教训起我来了?行,如果这件事在你这儿真的没有商量余地,那咱们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你不识好歹,明天就滚吧!” 已经来不及听高子谕的反应,我估摸着陈碧海要出门来了,赶紧跑开。 我一个人回的家,在路上直至回到家里,我脑子里一直在不停的盘桓着这件事,那就是高子谕真的必须要离开蕙兰了……换一种不那么好听的说法就是,他快要‘破产’了。据说,一个有钱男人破产的悲凉程度,和一个美女毁容差不多……如果他真的被逼离职,那他未来的事业怎么办? 以前在法国的时候,他还年轻,还有最为顶尖的嗅觉可以为自己创造财富,能够在调香师的工作中赢得该有的荣誉和地位;后来,失去了天赋的技能,至少,还有陈碧海在背后支持他进入蕙兰,成为公司的最高管理者……而今,没有了蕙兰这个平台,没了陈碧海的资金支持,高子谕未来该怎么走?难道自出创业?唉,说的实际点,他现在蕙兰这种大公司的工资和每年的股票分红,总收入都比一个中型企业的老板一年收入还多了。分析来分析去,高子谕继续留在蕙兰发展,才是最明智的办法。 越想越悲观,我偷偷在房间里哭了一回,待到高子谕回到家的时候,我擦了擦泪,迫不及待的对高子谕说,“你还是听陈碧海的话,别走吧。” “走去哪里?”他我对我这话感到莫名其妙。 我说,“你下午在办公室跟陈碧海的对话,我全都听到了。我帮你分析了一下,觉得你目前最好的打算就是留在蕙兰公司,做好你现在的工作。所以,你答应陈碧海那个条件吧!” 高子谕听了,起初是一阵微愣,然后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听清楚他的‘条件’是什么了吗?” “让你跟陈应希结婚,做回他女婿。” “那你劝我答应?” “我也是为你的前途考虑啊。”我挺违心的说,“想想看,你只要跟他女儿结婚了,就是他半个儿子了,到时候他可以把半个蕙兰都送给你,以后等他死了,蕙兰理所当然就是你的了……” “说了大半天,原来是因为你贪财,你嫌我现在赚的不够多,满足不了你的物欲,要我用这种办法来多挣点钱?”高子谕生气的反问道。 “不是!”我厉声叫到,顿时被他说的里外不是人,“我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我是实实在在为你长远的利益考虑。我不想那么自私,白白的占有你,却让你一次次错失了这种‘大好’的机会。我真的想通了,我不要看到你被他赶出蕙兰,落得个不堪的结局……” “许蔚真!”他抓住我的胳膊,眸子里迸射着火气,低吼道,“按照我前几年的脾气,我真的很想甩你两巴掌!……你想的真远啊,我的根本利益?你特么知道我的‘根本利益’是什么吗?你能说出这种话,到底是压根没把我当过你的丈夫和思存的爸爸,还是故意要咒我不得好死?说啊!?” txt下载地址: 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顶部"加入书签"记录本次()的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桃心然谢谢您的支持!! 211 步步紧逼的小姑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热门推荐:、 、 、 、 、 、 、 看到高子谕如此激动,我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话的确有失偏颇……但还是摇摇头,眼圈忽然就红了,有几分哽咽的说到,“我是真的在为你的事业考虑,不敢想象,如果你离开了蕙兰,还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高子谕瞪了我一眼,大声的说道,“你凭什么觉得离开蕙兰我就混不下去了?这辈子只能在这棵树上吊死了?” “我——”我一时说不出来了,只得背转身去,“反正你自己来衡量利弊吧,我也不劝你你了。你自己做决定吧。” 他这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后才安慰我说,“我是无法想象你居然能说出那种话来……我现在就告诉你吧,晚上我已经跟陈碧海聊得很清楚了,不会答应他任何的要求,正式从蕙兰离职……然后,另起炉灶。所以你也别跟我们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了。” “真的决定了?”我声音有点颤抖的问他。 “嗯。”他答得坚定。这样看来,关于陈应希的事,也纯粹是无稽之谈了。 当他去洗澡的时候,我躺在床上镇定的思考了许久,慢慢的就想通了……或许他离开蕙兰另起炉灶也是很不错的选择。虽然蕙兰是业内龙头,在蕙兰工作也有经济收入上的保障,但这毕竟还是陈碧海的公司,这次勉强留下来,以后也是永远受陈碧海的摆布,到底还是要有自己的公司,才是最根本的‘自由’。以高子谕现有的经验和人脉,再加上我的辅助,要‘另起炉灶’也不是天方夜谭,把思路理一理,还是很容易就实现的事儿……干嘛一定要通过联姻来保住现有的地位呢?看来,我是真的脑子进水了…… 晚上,许承彦把思存也带过来,打算把孩子留在这里陪我们一夜。 有了女儿的陪伴,我们暂时忘了工作上的变幻,跟孩子逗闹了好久,早早给她洗了澡然后各自上床打算睡觉了。 关上门躺在床上,我情不自禁的投进高子谕的怀里,跟他亲热了一番…… “爸爸!”,正当我们正沉浸在如梦如幻的**之欢中,一个清脆的童声传来,吓得我们瞬间清醒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思存已经跑到我们的房间推开门! “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天真的思存打开门看到赤-身-裸-体的我正被高子谕压在身下xxoo,她不禁大叫一声。 “啊!”我和高子谕几乎是同时反应过来,然后赶紧停止“运动”,拉过被子把身体盖住…… “思存,你跑到这儿来干嘛,快回去!回去!”高子谕又气又尴尬的呵斥道,简直囧死了! “你怎么不关门啊!”我钻在被窝里,面红耳赤的埋怨着他。 “爸爸,你好坏,不准欺负妈妈!”思存跑到床边来,眨巴着大眼睛一本正经的对高子谕叫道。 听她的话又觉得挺好笑,高子谕哄骗道,“爸爸刚才在和妈妈做游戏,你快回去睡觉!” “我要和你们一起睡!”思存说着就要爬到床上来…… “咳,小丫头,不要胡闹啊,快下去……”高子谕一边用被子紧紧的盖住自己的下面,一边着急的训斥她,在这种情况下,还真的拿这个小屁孩没办法! “思存,你听话啊,等我们穿好衣服再进来好不?”我和高子谕挤在一起,浑身赤luo,只得缩在被子里…… “嘻嘻嘻……那我转过身去,不看你们!”小思存说着,还真的转过去,然后用双手蒙住双眼,“快穿衣服吧。” “不准转过来啊!”高子谕说着,赶紧再被窝里把内裤套上,而我也手忙脚乱的直接把那条吊带裙套在身上遮住关键部位……碰上这样的事情真是倒霉透了!可谁叫我们的小萝莉又长得这么可爱,让你哭笑不得! *** 就这样,我和高子谕正式从蕙兰离职,也算称了杨绿筠的意吧,以后大家分开了,就是真正的井水不犯河水,所有的恩怨情仇也该彻底的两清了,看她在蕙兰还如何玩下去?至于她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我们也没有必要再知道了。高子谕的市值十多亿的股份依旧被陈碧海冻结扣留着,相当于他走的时候是真的两袖清风~ 其中,周闻笛打过好几次电话给高子谕,不过都被拒接了。既然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没有再保留以前的那些关系了。 庆幸的是,高子谕在蕙兰意外,也做过不少其他的投资,额外赚取了客观的收入,所以说要重新创立一个公司的钱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在筹备创立新公司之前,恰好碰到他妹妹高子安的生日,打算无论如何先去高子安那里一趟。这些年,由于高子安和纪均泽都经常在国外,而我们这边也很忙,接二连三的碰上各种琐事,所以即使在一个城市,都很少见面。当然,只是我跟她几乎没见过而已,高子谕肯定是不定期跟他妹妹相见的吧? 当高子谕给高子安打了电话说要去她那里时,谁想到她说她自己来我们这里。 想着这次要跟高子安修复关系的,所以我也想了很久,干脆千挑万选的挑了一款香水送给她。 东西刚刚准备妥当,门铃已急促的响了起来,高子谕很快的扫了我一眼,我竭力稳定自己的情绪,但是,我的心却跳得比门铃还急促。高子安,她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小姑了……还有,纪均泽会一起来的吗?他们夫妻俩还好吧?首先走进客厅的是高子安,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曳地长裙,长裙勾勒出她的曼妙身材,却遮不住她的萧条,她走得很慢。一进门,她给我的第一个印象,就是她胖了,往日的轻盈苗条已成过去,她好像显得臃肿而迟钝。我由于提前做了心理准备,就先小跑过去,首先热情的握住了她的手,我叫着说—— “安安,你好?好久不见,挺想你的呢~” “是吗?”高子安也微笑着望着我,把我从头看到脚,漫不经心似的问:“你想我,还是想均泽啊?” 再也料不到我迎接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的!我呆了呆,立即有些手足失措。然后,我看到了纪均泽,他站在高子安身后,和她正相反,他瘦了,他看来消瘦而憔悴,但是,他的眼睛却依然晶亮,依然有神,依然带着灼灼逼人的热力,他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我,说了句—— “真真,你还好吧?看样子,你现在一定生活得相当好,漂亮又清新!”他说,毫不掩饰他声音里的赞美与欣赏,也毫不掩饰他的眼睛里的深情与激动。 “哈!”高子安尖锐的说,“漂亮又清新,呵呵,说得好啊,你现在一定激动的不得了吧,想要扑上去了吧~”她瞥了眼纪均泽,冷冷的讽刺道。 高子谕大踏步的走了过来,把我挽进了他的臂弯里。 “安安!”他说,“别一直站着,先坐下来休息吧。” “是的,先坐吧。”我也附和着,慌忙和高子谕一块儿退开去,然后又倒了两杯茶来。 “哥哥啊,”高子安尖声说,脸上带着一份嘲弄的笑,“还是你关心我呢!倒是你真糊涂,怎会把你老婆带出来见人呢!你不怕这儿有人在对她虎视眈眈吗?你聪明的话,把你的娇妻看看紧吧!否则,只怕它会拍拍翅膀飞掉了!” “子安!”纪均泽蹙着眉头,忍无可忍的喊,“我们才刚刚到别人家里来,你别这样夹枪带棒的好不好?” “怎么?”高子安立即转向纪均泽,她仍然在笑,但那笑容却冷酷而苛刻,“我正在劝我哥哥保护我的嫂子,这话难道也伤到你了吗?” “子安!”纪均泽恼怒的喊,他的面色苍白而激动,他重重的喘着气,却显而易见在努力克制自己不马上发作。 “呵呵,”高子谕却很快的说,笑着,紧紧的挽住我。“安安,谢谢你的关心。我跟你嫂子现在的感情很稳定,改天你也要去看看你的小侄女,很可爱的。”然后他转而又对我笑说,“真真,你永远是个最专一的老婆!不是吗?” 不知怎的,高子谕这句话却使我脸上一阵发热。事实上,整个客厅里的这种气氛都压迫着我,都使我透不过气来。我悄眼看高子安,她正紧紧的盯着我,于是,我明白,她什么都知道了!纪均泽一定是个傻瓜,会把我们那一段告诉她!不过,也可能,纪均泽没有说过,而是她自己在哪里查出来的,毕竟以前跟纪均泽那一段的时候,曾经发过那么多肉麻的短信和邮件给他…… 高子谕走了过来,他把手按在高子安的肩上,说道,“安安,坐下来吧!”高子安顺从的坐了下去。 于是,我突然想起我要送高子安的礼物。奔上楼去,我拿了礼物下来,交给高子安,我笑着说: “一点小东西,最近很忙,都没有时间买呢!” 高子安靠在沙发中,没有立刻接过来,但是她反复看那瓶香水,她脸上浮起一个讽刺性的微笑,抬起眼睛来,她看着我说,“嫂子啊,谢谢你,那我收下——”她话没有说完,就伸手过来,而我心里一高兴,也顺手给了她……岂料,当她的手刚刚接到香水瓶,而我也刚放手的时候,香水却掉在大理石地板上,摔得粉碎,顿时芳香四溢! 我瞠目结舌,做梦也想不到高子安会故意打碎,如此不给我面子! 你调香,我调心 212 他们之间的破碎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看着地上破碎的玻璃,面对这尴尬的场景,我居然一时囧的脸红耳热,心里虽气,却不知说什么。而这个时候,高子谕也愣了下,赶紧叫保姆过来把玻璃碎片扫了,然后又准备斥责高子安两句,岂料一旁的纪均泽已经按捺不住了,他大声的叫: “高子安!真真好心送礼物给你,你不喜欢就明说,何必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拒绝?” 高子安迅速的掉头看着纪均泽: “你这是什么话?下作?你自己想想你干过什么更下作的事?呵,纪均泽,用不着你来打抱不平,挑拨离间!” “我挑拨离间?”纪均泽怒喊,额上青筋暴露,“高子安!你简直叫人无法忍耐!” “没有人要你忍耐我!”高子安吼了回去,“你不想忍耐,尽可以走!是谁拴住你?是谁让你来忍受我?” “安安!”高子谕忍不住插了进来,“今天一家人好不容易又团聚在一起了,你们夫妻吵架,好歹也等回去之后再吵,何必要在这儿大呼行,破坏大家的兴致!” “呵呵,哥,你不知道,”高子安咬牙说,“纪均泽巴不得吵给大家听呢!尤其是今天这种诚!此时不吵,更待何时?是吗?均泽?你安心在找我麻烦,是不是?” 纪均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他的手握着沙发的靠背,握得那么紧,他的手指都陷进沙发里去了。他的呼吸剧烈的鼓动着胸腔,他哑声的说: “子安,我看我们还是回去的好。” “哈!”高子安怪叫,“你舍得吗?才来就走?” “好了!”高子谕忽然喊,严厉的看着高子安和纪均泽,“有完没完?!你们吃完晚饭再走!要吵架,回去再吵!两个人维持一点面子不行吗?” “面子?”高子安大笑,“哥,你知道吗?我们这儿就是一个‘面子世界’!大家都要面子而不要里子,即使里面已经破成碎片了,还要维持拿什么见鬼的面子!” “高子安,你少说两句行不行?”纪均泽问。 高子安立即接口:“自从跟你结婚后,被你伤的体无完肤后,我现在能运用的就只有一张嘴,难道你还要我做哑巴吗?” 纪均泽冷哼了一声,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了,“我为你这个婚姻,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你后悔了吗?”高子安厉声叫,“你还来得及补救,现在你的老情人--许蔚真已经站在你面前了,要不要……” 纪均泽一把用手蒙住了高子安的嘴,阻止了她下面的话。我惊愕的望着他们,于是,我的眼光和纪均泽的接触了,那样一对燃烧着痛楚与渴求的眼光!这一切的事故击碎了我,我窘迫得转身直奔上了楼,高子谕追了上来,我们跑进卧室,关上了房门。立即,我坐在床头,把头扑进手心中,开始痛哭失声。高子谕蹲在我面前,捉住了我的双手。 “真真,”他低喊,“抱歉,我不该要求见她,我不知道她的脾气还是这个样子--” 唯一安慰的是,高子谕至少还是站在我这边的,没有跟他妹妹一样各种中伤误会…… “不不!”我说,“我为自己哭,怎么样也想不到,这么久了,她还是以如此尖锐的态度来面对我!”我抬眼看着高子谕,“子谕,我跟纪均泽那一段早就过去几年,你不会还像她一样翻旧帐来跟我吵吧??” “唉,不会。”他叹口气后,深深的凝视着我说,“经历了这么的苦难,已经走到这一步,是该相互信任的时候了。” 我用手揽住他的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那好。不过我有个想法,我们……想想办法帮助子安和纪均泽吧,毕竟他们是你的亲妹和妹夫,抛开过去的那些成见。” 他注视了我好一会儿,“还是别冒险吧,只怕救不了火,却烧了自己。”他低语。 听他这么说了,我一时竟又无言以对。或许,我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裂痕有多深吧? 我说,“你其实还是不信任我?” 他靠在沙发上,深思的,“真真,既然命运把你交给我……至今我不知道命运待我是厚是薄,我也不知道命运对我下一步的安排是什么。”他吸了一口烟,喷出一个大大的烟圈。“我只知道一件事,那个纪均泽,他还在千方百计想找机会接近你。” 我低声说:“你明知道,我只是想帮助他们!” 他走近了我,凝视着我的眼睛,“但愿我真知道你想做些什么!”他闷声的说,熄掉了烟蒂,“好了,不为这个吵架,我还得为筹备新公司的事情去忙,你呢?下午想做些什么?” “我要去看看安安。”我坦白的说,“我想单独跟她谈谈。你知道,这些年我从没有机会和子安单独谈话。” 他把双手放在我的肩上,然后,他吻了吻我。 “去吧!祝你幸运!” “怎么?”我敏感的问。 “安安的脾气有点怪,我有时候都受不了她,不过你可以试着去应付她吧!” 他顿了顿,又说:“早些回来,晚上我们还要一起去接思存回家吃晚饭!” 于是,这天午后,我来到高子安的家里。 我没有先打电话通知,而是突然去的,因为我不想给她任何心理上的准备。进入了电梯,来到了她和纪均泽所在的15楼的家,我在门口站立了几秒钟,然后,我伸手按了门铃。 门内传来高子安的一声大叫,“自己进来,门又没有关!” 我伸手推了推门,果然,那门是虚掩着的。我走进了那设计精美的玄关。才跨进去,一个四五十岁的保姆样的阿姨从里面冲出来,差点和我撞了一个满怀。我吓了一大跳,又听到高子安的声音从室内转了出来: “罗嫂啊,你瞎了眼吗,乱冲乱撞的!” 那叫罗嫂的保姆慌忙收住了脚步,一脸的惊恐,她对室内解释似的说:“我听到门铃响,跑出来开门的!” “别人没有腿,不会自己走呀!” 我对那惊慌失措的罗嫂安慰的笑了笑,低声说: “你是新来的吧?” “我昨天才来!”罗嫂怯怯的说,“我……我还没有习惯!对不起撞了你!” “没关系!”我回应道。 “哟!真的是你啊?!”高子安把头从纱门里伸了出来,直着脖子叫,“我早就看到是你了,你不进来,在门口和保姆鬼鬼祟祟说些什么?那罗嫂笨的要死,亏你还有兴趣和她谈话,这时代,用保姆和供祖宗差不多!三天一换的,我都要被她们气得吐血了!” 我走进了高子安的客厅。高子安刚好从房间里出来,身上还穿着睡衣。我奇怪,以前高子安是最注重服装的,她还是服装设计师呢,现在,她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了。她的头发蓬乱,而面目浮肿,她已经把她原来那头美好的长发剪短了。 “那个,小嫂子,你随便坐吧!别希望我家里干干净净,我可没有那份闲情逸致收拾房间!” 我对这个称呼有点反感,不知道她为何要在前面加一个‘小’? 我勉强的微笑着,在沙发上坐下来,同时,罗嫂给我递来了一杯热茶。 “还喝得惯茶吗?”高子安的语气里又带着讽刺,“或者你要杯咖啡吧!” “不不,”我说,“我一直都是喝茶的。” “事实上,你即使要咖啡,我家也没有!”高子安说,上上下下的打量我。 我已经有了先见之明,故意穿得很随便、很朴实,我上身一件t恤,下面一条牛仔裤。但是,我发现,即使是这样简单的装束,我仍然刺伤了她,因为,她的眼光在我那条裤子上逗留了很久很久。然后,她抬头直视我的眼睛,“你来得真不凑巧啊……纪均泽上午是要上班的。”她说,颇有含意的微笑着。 “我知道他在上班,”我坦率的凝视着她,“我是特地选他不在家的时间,来看你的。” “哦!”她沉吟片刻,唇边浮起一个揶揄的笑,“我没听错吧,你居然会特地来看我!” txt下载地址: 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顶部"加入书签"记录本次()的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桃心然谢谢您的支持!! 213 清醒之后谈离婚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安安,”我叫,诚恳的望着她,“请你不要这样嘲弄我,好吗?作为你的嫂子,我现在是很真心实意的来看你,我觉得,我们之间可以开诚布公的谈话,成为真正的亲人不好吗?” “是吗?”高子安的笑容消失了,她眼底竟浮起一丝深深的恨意,“说的倒是好听啊……你觉得,我会大度到,把自己老公的老情人,变成自己所谓的亲人?呵呵”她继续冷笑,似乎也说出了她内心对我排斥的关键,“你可能从头到尾觉得我无理取闹,是的,我一开始就看不起你,当我知道你和纪均泽那一段后,我更是恶心的几年没吃好饭,我找我哥控诉过几回,他完全无动于衷,既然他那么痴迷你,我也没必要在他面前招他恨了……” “安安,”我蹙紧眉头,被她说的有点激动,但也只能泛泛的道,“我很抱歉,真的!” “抱歉什么?”她冷笑了起来,“抱歉你对我的施舍吗?” “施舍?”我不解的问。 “是的,施舍!”她强调的说,“你把纪均泽施舍给我!你以为,这样子我就会幸福了?得到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我就幸福了?……毁灭我的根源是这一段毫无感情的婚姻!” 我惊愕的看着她,“子安,你不能这样说,我承认我以前爱过纪均泽,但事实上我也从未得到他的心,跟他连真正的情侣都没做过,那时我也不知道他还有你的……总之,你不能把所有的罪过归之于我……” “不把罪过归之于你,归之于谁呢?”她打断了我,大声的嚷,“归之于纪均泽,对吗?” “不!”我摇头。 “是的,你们都没有恶意!你们都善良!是神仙!可是,你们把我置之于何地呢?你们联合起来欺骗我,让我相信纪均泽爱的是我,让我去做傻瓜……” 她又压低了声音,幽幽的自语着,“我不会一辈子当傻瓜!一个男人爱不爱你,你心里总会有数。你知道我们的婚姻生活是怎样的吗?你知道他可以一两个月不碰我一下吗?你知不知道他有时候做梦都是喊你的名字?哈哈,你知道这四五年的日子里,每一分钟,每一秒钟,你都站在我和他的中间吗?……” 我用手支住额,低低的喊,“天啊!” 她又激动的说道,“我们彼此折磨,彼此怨恨,彼此伤害……直到大家都忍无可忍,于是,有一天,他对我狂叫,说他从没有爱过我!他说我毁了他,哈哈!” 我望着高子安,她乱发蓬发,目光狂野,我骤然发现,她是真的被‘毁掉’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明知道现在说任何话都是多余,我仍然忍不住,勉强的吐出一句话来-- “子安,或者一切还来得及补救,爱情是需要培养的,如果你和均泽能彼此迁就一点……” “迁就?”高子安又冷笑了起来,她盯着我,“我为什么要迁就他?他欺骗我感情,骗了我的青春,我还要去迁就他吗?哈哈!你不要太天真了,让我告诉你一件事实吧,我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最恨的一个人,其实是纪均泽!” 我张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高子安,我从没有听过一种声音里充满了这么深的仇恨!几年以前,我还听过高子安低诉她的爱情,曾几何时,她却如此咬牙切齿的吐出纪均泽的名字!看来,爱与恨的分野居然只有这么细细的一线!我呆了!我真的呆了!面对着高子安那对发火的眼睛,那张充满仇恨的面庞,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我们相对沉默了一段很长的时间,最后,还是我先开了口,我的声音软弱而无力。 “那么,安安,你们预备怎么办呢?就这样彼此仇视下去吗?” “不。”她坚决的说,“事情总要有一个了断!我已经决定了,错误的事不能一直错下去!唯一的解决办法,是我和他离婚!” “离婚!”我低喊,“你怎能如此容易就放弃一个婚姻?那又不是小孩子扮家家,说散就散的事情!子安,你要三思而行啊,失去了纪均泽,你再碰到的男人,不见得就比纪均泽好!” “失去?”她嗤之以鼻,“请问,你从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如何失去法?” “这……”我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你不要再幼稚吧,”高子安深深的看着我,“你以为离婚是个悲剧吗?” “总不是喜剧吧?”我愣愣的说。 说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这句话有点熟悉,猛然想起来,当初和高子谕在婚礼席初见面时,他也发表过一篇结婚的悲喜论,没想到现在高子安又来了…… “悲剧和喜剧是相对的,”她凄然一笑,“我和纪均泽的婚姻,已变成世界上最大的悲剧,你认为我们该维持这个悲剧吗?” 我默然不语,“结束一个悲剧,就是一件喜剧,”她慢吞吞的说:“所以,如果我和纪均泽离了婚,反而是我们两个人之幸,而不是我们两个人之不幸。因为,不离婚,是双方毁灭,离了婚,他还可以去追求他的幸福,我也还可以去追求我的!你能说,离婚不是喜剧吗?” 我凝视着高子安,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一个头脑清楚的人了? “好吧,”我投降了,我说不过她,我更说不过她的那些“真实”。 “你决定要离婚了?” “是的!” “离婚以后,你又打算做什么?” 她扬起头来,她的脸上忽然焕发出了光彩,她的眼睛燃亮了。在这一瞬间,我又看到了她昔日的美丽。她抬高下巴,带着几分骄傲的说,“我继续待在国外,去我的意大利!” “出国去?”我惊呼,“怎么?你哥现在都在国内定居了,你还往国外跑?” 她尖刻的说,“你懂什么……” “我不是这意思,”我讷讷的说,“我只是想知道,你出国去做什么?” “我做什么,不需要告诉你。” 听她这样说了,我睁大了眼睛,瞪视着她,我又瞠目结舌了。 她发亮的眼睛有转过来直视着我,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所以,现在我唯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我和纪均泽的婚姻!” 我呆呆的看着她,我想,我自从走进这间客厅后,我就变得反应迟钝而木讷了,“均泽,他同意离婚吗?”我终于问出口来。 “哈哈哈!”她忽然仰天狂笑,笑得前俯后仰,笑得神经质。“他同意离婚吗?你真会问问题!亏你想得出这种问题!他同意离婚吗?世界上还有比摆脱我这样的一个神经病女人更令他愉快的事吗?尤其是,他所热爱了那么久的那个女人,又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 “子安!”我叫,我想我的脸色发白了,“你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很清楚。”她最后又警告似得看向我,“许蔚真,我告诉你,你以后跟我哥要怎么过,我也管不了了,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你再做出对不起我哥的事,最终受伤的只能是你自己……” *** 两个小时以后,我和纪均泽已经坐在北京路一家新开的咖啡馆里了。我叫了一杯咖啡,瑟缩而畏怯的蜷在座位里,眼睛迷迷茫茫的瞪着我面前的杯子。他帮我放了糖和牛奶,他的眼光始终逗留在我脸上,带着一种固执的、烧灼般的热力,他在观察我,研究我,“你去看过子安了?”他低问。 我点点头。 “谈了很久吗?”我再点点头。 “谈些什么?” 我摇摇头。 他沉默了一会儿,他眼底的那股烧灼般的热力更强了,我在他这种恼人的注视下而惊悸,抬起眼睛来,有点逃避他的注视。 于是,他低声的的说,“真真,最起码可以和我说说话吧!” 我颓然的用手支住头,然后,我拿起小匙,下意识的搅动着咖啡,那褐色的液体在杯里旋转,小匙搅起了无数的涟漪,我看着那咖啡,看着那涟漪,看着那蒸腾的雾汽,于是,那雾汽升进了我的眼睛里,我抬起头来,深深的瞅着纪均泽,我低语:“你到底约我来谈什么?快点说吧。” 2k阅读网 214 曾经痴情有何用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纪均泽似乎一下子就崩溃了,他的眼圈红了,眼里布满了红丝,他紧盯着我……半晌,才颓然的用手支住了额,摇了摇头,“我其实不了解那个人,我从不了解那个高子谕。”他沉思片刻,“但是,真真,你这几年来,过得快乐吗?” 我沉默了。想起跟高子谕的那些分分合合,我也不知如何准确的去描述。 “不快乐,对吗?”他很快的问,他的眼底竟闪烁着希冀与渴求的光彩,“你不快乐……伴着一个你不爱的男人,你永远不会快乐,是不是?” “……均泽,”我低声说,“如果我说我没有快乐过,那是骗人的话。高子谕有几百种花样,他永远带着各种的新奇给我,这些年,我忙着去吸收,根本没有时间去不快乐。”我侧头凝思。 “很好,”他咬咬牙,“看来,他是用金钱来满足你的‘好奇’了,他有钱,他很容易做到。” 我闷声回到,“我现在不想谈他。”我抬眼注视纪均泽,“谈你吧!均泽,你跟子安怎么会弄成这样子?怎么弄得这么糟?” 他的脸色苍白而憔悴。 “怎么弄得这么糟!”他咬牙切齿的说,“真真,你已经见过她了,告诉我,如何和这样一个有虐待狂的女人相处?” “虐待狂?”我低叫,“你这样说她是不公平的!她只是因为得不到想要的爱情,变得有些挑剔而已!” 我勉强的说,“你应该原谅她。” “她是有意在折磨我,因为她知道我不爱她!她时时刻刻折磨我,分分秒秒折磨我,她要我痛苦……”他颓然的说着。 我痛楚的望着纪均泽,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已经见过了高子安,已经和她谈过话,我知道,纪均泽说的都是真的。我低下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凝视我,然后猝然间,他把他的手压在我的手上,他的手灼热而有力,我惊跳,想抽回我的手,但他紧握住我的手不放。他注视着我,他的眼睛热烈而狂野。 “真真,”他哑声说,“离开已经好几年了,我发现我不能不爱你,你知道吗,我经常在梦里梦到你……” 这坦白的供述,这强烈的热情,一下子击溃了我的防线,泪水迅速的涌进了我的眼眶,我想说话,但我已语不成声,我只能低低的、反复的轻唤,“你别对我说这种话……” 他扑向我,把我的手握得更紧。 “相信我,真真,我挣扎过,我尝试过,我努力要忘掉你,我曾下定决心去当子安的好丈夫。但是,当我面对她的时候,我想到的是你,当她埋怨我耽误了她的青春的时候,我想到的也是你。我想着跟你过去的点点滴滴,想着你身上的味道和温度,想着……你的发丝摩擦着我的面颊的情景!……我曾像疯子般狂叫过你的名字,我也曾像傻子般偷偷掉过泪。呵,真真,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当初,实在不该那么轻易就放弃你……没有珍惜你曾经的爱,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一滴泪珠落进了我的咖啡杯里,听他这样坦诚的叙述令我心碎。许多旧日的往事像闪电般又回到了我的面前,当高子谕没有进入我的世界前,我对纪均泽那份痴心和执着,我一次次飞蛾扑火般的付出……那么疯狂而傻气……如今,是谁使他变得这样憔悴,这样消瘦?是谁让我们相恋,而又让我们别离?命运弄人,竟至如斯!我泪眼模糊的说,“均泽,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有用的,真真,”他热烈的说:“你已经见过子安了?” “是的。” “她说过我们要离婚吗?” “是的。” “你看!真真,我们还有机会的……”他热切的紧盯着我,把我的手握得发痛。 “以前,我做错了,现在,我希望还来得及补救!这几年我过得相当糟糕,我强行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工作上,都抵挡不了我对你的思念……我们不要让错误一直延续下去。我离婚后,还可以重续我们的幸福吗?” “纪均泽!”我惊喊,“你……在说什么胡话啊?不要忘了,我跟高子谕已经结合能,我已经有一个女儿,我们也过得很好!坦白说,我今天来找你,也是基于你和高子安的事,你也老大不小了,希望别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他不听,反而说,“我可以离婚,你为什么不能离婚?” “离婚?”我张大眼睛,“我从没有想过我要离婚!从没想过!”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要离婚!”他迫切的、急急的说,“现在你知道了!你可以开始想这个问题了!真真,我们已经浪费了差不多快10年的时间,难道还不够吗?这些年的痛苦与相思,难道还不够?真真,我没有停止过爱你,这么多日子以来,我没有一天停止过爱你,想想看吧,你真的完完全全把我放下了?” 我慌乱了,迷糊了,我要抽回我的手,但他紧握不放,他逼视着我,狂热的说,“不!别想抽回你的手,我不会放开你,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四五年前,我为了自己的事业,曾经像个傻瓜般让你从我手中溜走,这次,我不会了,我要把你再抓回来!” “均泽,”我痛苦的喊,“你不要这样冲动,事情并没有你想像的这么简单。你或者很容易离婚,但是,我不行!我和你的情况不同……” “为什么不行?”他闪烁的大眼睛直逼着我,“为什么?他不肯离婚?他不会放你?那么,我去和他谈!” “噢,千万不要!”我喊,“你千万不能去和他谈,你有什么立场去和他谈?” “你还爱我,不是吗?”他问,他的眼睛更亮了,他的声音更迫切了,“你爱我吗?真真!你敢说你不爱我了吗?” “纪均泽,”我逃避的把头转开,“请你不要逼我!你完全在自说自话!你弄得我情绪紧张!我……有些话我不想说,只是觉得这多年过去了,大家心里清楚就行了,没必要再说了。” 他注视着我,深深的注视着我。然后,忽然间,他放松了紧握着我的手,把身子靠进了椅子里。他用手揉了揉额角,喃喃的、自语似的说,“天!我大概又弄错了,四五年的时间不算短,我怎能要求一个女人永远痴情?她早就忘记我了!在一个有钱男人的怀抱里,她早就忘记她那个她曾经真正深爱过的男人了--” 再一次被他这番话说的心碎了……主要,面前这个也是我曾经动过真情那么痴痴追逐过的一个男人啊~我的眼圈红了,透过泪雾,我看着他那张充满了焦灼、与渴望的脸,那对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我只觉得心弦抽紧而头晕目眩,我的心情紊乱,神志迷茫,意识都有些模糊了。我只能轻轻的叫着:“均泽……你……你要我怎么说?” “只要你答应我!真真,”他低嚷着,重重的喘着气,“我告诉你,我和高子安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万劫不复的地狱!现在,我将从地狱里爬起来,真真,唯有你,能让我从地狱里转向天堂……” 我含泪摇头,“别说了,我有我的苦衷,我不会答应你任何话!” “为什么?”他重新握住了我的手,“为什么?” “因为,我爱他,我为他死过,重活过,没有人再比得过他在我心里的分量,所以……” “可是,你别忘了,你曾经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甚至比这个还要好听~” “纪均泽!”我厉声喊着,“你别再跟我争论这个问题了。我说过,过去的早就过去,你也可以认为我就是那种善变的女人,我就是见一个爱一个,不会再走回头路……” 他立即用手支住额,辗转的摇着他的头。 “我收回这句话!”他很快的说,“我收回!请你原谅我心慌意乱。” 我望着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我沉默了,他也沉默了,我们默然相对,彼此凝视,有好长好长一段时间,我们谁也不开口。可是,就在我们这相对凝视中,过去的一点一滴又慢慢回来了……我闭上了眼睛,仰靠在椅子里,于是,我听到他的声音,在低低的呼唤着,“真真,我爱你。” 我以为那仍然是我的回想,可是,睁开眼睛来,我发现他真的在说。泪水又滑下了我的面颊,我沉声问道,“如果这次我们没见面,你会怎样?” “我还是会离婚。” “然后呢?” “把你追回来……” 我低徊的说,“天下的女人并不止我一个!” “我只要这一个。”他固执的说。 “什么情况底下,你会放弃我?” “任何情况底下,我都不想放弃你!”他说,顿了顿,又忽然加了一句,“除非……” “除非什么?”我追问。 “除非你不再爱我,你真正爱上了高子谕!这我没有话讲,因为我再也不要一个没有爱情的婚姻!但是……”他凝视我,“不会有这个‘除非’,对吧?” 我瞅着他,泪眼凝注。 “答应我!”他低语,低得像耳语,“求你,真真,答应我!我有预感,高子谕不会刁难你的。” 我简直被他弄得心乱如麻,继续瞅着他,“你真的这样爱我?你不觉得你现在说话做事都很不负责任的吗?” “是吗?”他低喊,“真真,我怎样证明给你看?”他忽然把手压在桌上的一个燃烧着蜡烛的烛杯上,“这样行吗?”他问,两眼灼灼的望着我。 “你疯了!”我叫,慌忙把他的手从烛杯上拉下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心迅速的褪掉了一层皮,肉色焦黑。 “你疯了!”我摇头,“你疯了!”泪水成串的从我脸上滚下,抬眼看他,他只是深情款款的凝视着我,“相信我了吗?” “不是,均泽。”我猛烈的摇头,“我今天才弄清楚了一件事情,我不能再带给你任何幸福与快乐!” “为什么?” “就是你说的那句话;你再也不要一个没有爱情的婚姻!” 他的脸色更白了,“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曾经是爱过你,均泽。”我坦率的说,“但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y如你一开始就接受我,不要让高子谕有机会的话,或者我们已经结了婚,过得幸福而又快乐。可是,已经是世事全非了。我不能骗你,均泽,我爱高子谕,实际上在你当初没有离开蕙兰的时候,在我跟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不知不觉的爱上了他,再也离不开他。” 他静默了好几分钟。瞪视着我,像面对着一个陌生人。 txt下载地址: 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顶部"加入书签"记录本次()的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桃心然谢谢您的支持!! 215 雪中送炭的男人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他静默了好几分钟。瞪视着我,像面对着一个陌生人。 “你在胡扯,”终于,他嘶哑的说,“你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脑筋不清楚,你在安心撒谎!” “没有!均泽,”我坚定的说:“我从没有这么清楚过,从没有这么认真过,我知道我自己在干什么!请你原谅我吧,我不可能再和你牵扯上什么关系,否则,你是结束一个悲剧,再开始另外一个悲剧!均泽,请你设法了解一件事实;高子谕爱我,我也爱他!你和高子安离婚,是结束一个悲剧,假若我和高子谕离婚,却是开始一个悲剧。你懂了吗?” 他站定了,灯光下,他的眼睛黑而深,他的影子落寞而孤独。他似乎在试着思索我的话,但他看来迷茫而无助。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再爱我了?”他问。 我沉思了一下,“只能说,这种感情,却不是爱情,最多算友谊。我可以没有你而活,却不能没有高子谕而活!” 他的眼睛张得好大,站在那儿,一瞬也不瞬的望着我,终于,他总算了解我的意思了,他垂下了眼帘,他的眼里闪烁着泪光,“上帝待我可真优厚!”他冷笑着说。 “不要这样,均泽,”我勉强的安慰着他,“失之桑榆,收之东隅,焉知道有一天,你不会为了没娶我而庆幸!” “我仍然不服这口气,”他咬牙说,“他到底怎样得到你的?” 我又摇摇头,勉强的,“这种事情,说不清楚。” 纪均泽又沉默了,然后,他凄凉的微笑了一下。 掉转头,他说:“好了,我懂你了,我想,我们已经到此为止了,是不是?好吧!”他咬紧牙关,“再见!真真!” “均泽,”我叫,“相信我,你有一天,还会找到你的幸福!一定会的~” 他回头再对我凄然一笑。 “无论如何,我该谢谢你的祝福!是不是?”他说,顿了顿,他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忽然崩溃的摇了摇头,“你是个好女孩,真真,我竟连恨你都做不到……”他闭了闭眼睛。 “另外,真真,过一段时间,我想送你一件‘礼物’,实际上,无论你答不答应跟我在一起,我都打算要送给你的……”他忽然说。 “什么?”我非常疑惑,觉得他说的挺神秘。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我一下子更着急了,本想接着问他,但转而又收回这份好奇,埋首说道,“算了吧,未免误会,你还是别送的好。” “呵呵,放心,你一定喜欢的。”他说的坚定。 “好了!”他重重的一摔头,“回到你的‘神’那儿去吧!”说完,他大踏步的迈开步子,孤独的消失在夜色里了。 我仍然在街头站立了好一会儿,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影子完全消失了,看不见了,我才惊觉了过来。于是,我开始想起高子谕了。是的,我该回到他身边去了,该回家了。 接下来差不多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跟高子谕都在忙着筹备新公司的事,包括我爸也在力所能及的帮忙……于是很快,我们创办一个全新的属于我们自己香水品牌公司,经过反复商讨,公司的注册名就用女儿‘思存’的名字,作为一个香水公司,这名字还算主流吧。 由于我跟高子谕在这个行业的经验和人脉都算比较丰富,目前也不缺资金,所以创立之初都还算比较顺利,人员各方面也很快的到位……。但是新创立的公司,在生产制造这个方面还没有建立自己的系统,暂时在生产上采用外包的方式,而我们的公司里主要是招人负责核心的产品研发以及市场开发,就这样,也开始迅速投入运营起来了。 另一方面值得欣喜的是,小思存经过在我们这边近大半年的相处,差不多已经跟许承彦、陆月华,甚至丁婉姿都熟悉起来,自然也跟我和高子谕这对父母‘相认’了,现在我们安排的一个私立幼儿园里非常快乐的学习生活着,对一切都很好奇,也很活泼。有时候,丁婉姿还会和许承彦就孩子的接送问题闹点小矛盾,争相给孩子买东买西的,哄的她挺开心,也让我乐的轻松……也可以说,因为小思存的存在,原本‘极品’的丁婉姿也变得慈爱了起来,不再经常好吃懒做游玩美容之类的,却把大多数的时间放在照顾思存上面,也算在孩子身上摆脱自己孤独吧? 现在是自己创业了,高子谕自己比原来在蕙兰做总裁的时候还要忙几倍,每天早出晚归的,几乎没有时间再顾家庭,甚至连像原来那样偶尔接送女儿都抽不出时间,当然,我也是一样的跟着忙碌,基本上每个环节都能参与到帮着打下手。虽忙,但现在是做自己的事业,不像在蕙兰,累死累活也是帮别人赚钱,现在有了更多的自由,也算是忙得乐此不疲。 某天,我接到了冯绩宽的电话。这是上次继许岚高涛的事情后,他第一次给我打电话。无论怎样,曾经在深圳时候跟他有过那么一段模糊不清的关系,现在看到这个电话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敏感的。不过,又联想到他上次在‘花漾’零售店这个事情上,间接拉了高子谕一把,我还没好好的感谢他呢,也没有理由不跟他见面吧? 于是我跟他又约在了一个商务会所见面。半年没见了,冯绩宽也没啥变化,依旧是带着金丝边框眼镜,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只不过这次好像换了个发型,比原来多了几分时尚。 点了两杯咖啡后,寒暄了几句,相互聊了聊近况后,他才又‘直入主题’的问我,“真真,听说高子谕,已经离开蕙兰了?” “是啊,我也走了。”我无所谓的答。 “呵呵。”他饶有深意的笑着,“毕竟还是‘职业经理人’嘛,雇主一个不满意挥挥手就让你走人了,确实不靠谱。”他说完,又望着我问,“所以,你们现在一定是自己创业了?” 我点头,坦白的说,“是啊,什么事都瞒不过冯老板。我们现在另起炉灶,一切重头开始,不过也是小打小闹,跟你们梵薇是没法比了,所以你以后可以‘转移目标’了,因为我们不再是你的‘竞争对手’了。” 他哈哈一笑,“话也不能这么说,高子谕现在离开蕙兰,我估计那边也要玩完了……唉,陈碧海这不就是作死吗?我现在都不屑于关注蕙兰的动态了,因为高子谕一走,梵薇相比蕙兰,简直是胜之不武嘛。” 我喝了一口咖啡,低声说,“也没必要把子谕的位置抬得这么高吧,他对蕙兰没那么大的影响力,毕竟蕙兰也是这么多年的历史了,经历了好几代不同的人经营才有了现在的规模……” 冯绩宽又笑说,“咱们先不说这个。我直说吧,今天来找你,其实是为了跟你们公司合作的事。” “啊?”我挺惊异的,“我们公司才刚创立不久,啥资源都木有,你能在哪些方面合作?” 他也不磨叽了,更直接的说,“我打算入股投资你们公司,我看好高子谕的实力。” “你要入股?”我一脸的震惊,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他这回盯着我的目光似乎变得更深了……他开始诚挚的跟我解释,“想想看,这其实是一场双赢。你们现在最缺的是大量的资金,包括生产设备、人才成本、以及其他各项固定资产都是一笔不菲的投入,我相信,以高子谕的眼光和见识,一定是想走品牌之路,要把公司迅速做大的吧,所以现在肯定比较缺钱。正好,我这里入股给你们一部分投资,同时还可以在市场渠道这一块上面支持,不出两年,绝对可以把这个新品牌做起来。” 听他这么说了,我心里一时复杂的不得了。冯绩宽说的没错,我们这种做实业的,一开始创业确实需要大量资金的投入,但由于高子谕的大部分收入被陈碧海那里被冻结扣留了,仅剩的钱只够建立一个雏形,激不起太大的水花,要不就只能贷款……而现在冯绩宽提出入股的要求,给与一定的资金支持和市场渠道的支持,确实是雪中送炭,可遇而不可求的……但是,他到底图什么呢?他真的有这么大方吗? 见我一直沉默纠结着,冯绩宽又开口了,他说,“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何要这么做对吧?” 呵,还真是观察入微,一问就问到了点子上。 我只得点头,“为什么?” “前面我也说了,我看重高子谕个人的实力。”冯绩宽正正经经的说,“很久以前,我就在考虑把高子谕挖到我自己公司来,但听说了他和陈碧海的关系后,我觉得没希望了。所以这次一听到他离开蕙兰,我觉得机会来了——这么告诉你吧,我充分相信他的能力,就是曾经接近你,也是为了跟他达成这种‘合作’,明白了?” 他这样的说法,让我稍微送了一口气。 我想了想,对冯绩宽说,“说实话,就连我,现在都不太了解子谕对公司发展方向的一些真实想法,不知道他到底想不想有人注资入股?所以,这么大事,我建议你亲自当面和他谈,可以吗?” “当然可以。”冯绩宽倒是答得挺爽快。 216 齐赴国外求团圆(大结局)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过了几天,高子谕告诉我,子安和纪均泽正式和平离婚了,她只身一人去了意大利,回到她熟悉的地方,重新从事自己喜爱的服装设计事业。这样的决定,或许对她,对纪均泽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吧,原本两人的结合对彼此就是一种折磨,这么多年,两人都过得那么幸苦,一大把年纪了也没个孩子,不如干干净净结束的好。当然,这样一种结果,也让高子谕喜闻乐见,毕竟他一开始就是反对的,在加上我曾经和纪均泽那一段关系,想来也别扭……故此,他们俩的婚姻结束了,对大家都是一种解脱吧? 我们的新公司步入正规,每天过得忙碌而充实,并不再去计较过去的恩怨得失。尤其是高子谕,虽然当初是被陈碧海‘赶出’蕙兰,并且股权也被冻结,但他对陈碧海却并无怨恨,像个没事人一样,正常的接听陈碧海的电话,没给过他脸色看……看来陈碧海也是‘贱’,已经做到那个地步了,还有脸打电话来,难道还想挽回吗? 这个周末,高子谕应陈碧海之约,说是要去一趟陈碧海住的别墅里,陈想当面跟他谈点事情。刚好这天,我跟高子谕都有空,便开着车去了。 车子行驶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到达了陈碧海所在的那个庄园式的独栋豪华别墅外。可是,当我们刚刚停好车,从车子下来呢,就听到别墅的客厅里叽叽喳喳,大喊大叫的乱作一团!和子谕赶紧冲进大门去,骤然看到大客厅里,一群保安似得的男人,一个个拿着棍子,正在疯狂的打着趴在地上的一个男人…… 正当我和高子谕都惊得目瞪口呆时,突然从楼上冲下来穿着睡衣的杨绿筠,她头发蓬乱,不断的尖叫着试图要拉开打人的保安,却立刻被旁边的陈碧海狠狠的拽开,而陈碧海则又粗暴的甩了她两个耳光,将她推倒在地,又顺势踢了她两脚…… 我彻底惊呆了,正想着发生什么时候的时候,忽然看到地上被打的那个男人,居然是周闻笛!他光着身子,只穿着一条内裤,已经被打得满头是血,身子脸上,一块块的淤青,他在地上,拼命想要蒙着头,却无济于事,被一群持着棍棒的保安往死里打! “不要!住手!”我几乎是吓得魂飞魄散,飞快的冲过去,徒劳的阻拦着大人的保安,而高子谕也赶紧过来拉人,要他们赶紧住手! “给我继续往死里打!”陈碧海斩钉截铁的命令道,他似乎气得失去了理智,额头突着青筋,眼里喷着火,吼道,“子谕,你别多管闲事,我今天一定要把这个贱种活活打死!” 说着,陈碧海又开始嚎,“给我打,先把他双腿打断,尽管往死里给我打,打死由我负责,用力打!” “不要!我求你,别打他!”杨绿筠哭得惨兮兮的在陈碧海身边跪下来,抱着他的腿,“你放过他吧,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只求你放过他,不要打了,他已经受不了了……”其声音非常惨厉。 “滚你妈的,贱货!”陈碧海抬脚就又罩着杨绿筠的胸膛踢过去,踢得她倒在地上,嘴角立刻也流出鲜血来……而已经发了疯的陈碧海继续指着她羞辱说,“等我把这个臭男人解决干净了,再慢慢来折磨你这个婊子,我一定会要你生不如死!” 而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拼命要阻拦,结果自己还挨了几棒子,痛的我惨叫几声,可是相对于周闻笛的伤痕累累,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高子谕则一边阻止一边叫道,“海叔,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先叫他们住手吧,待会儿真出人命了!” 陈碧海却吼,“把高子谕给我拉开,继续打。”说完,真的有两个人强行将高子谕拖开,而剩下的三四个人,继续拿着棍子,雨点般的朝周闻笛打下去,他丝毫抵抗不了,已经奄奄一息,口吐鲜血,身子瑟缩在一起,浑身是伤……但是陈碧海还在命令这些人下死手的往下打! 杨绿筠在徒劳的苦苦哀求,而我阻拦不了,只得用颤抖的手打着电话,我想报警……这个时候,四处一片惨烈,没想到陈碧海这么没有人性!正当其中一个人要再一次朝周闻笛的头部挥棒去的时候,杨绿筠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住手,我有话要说!” 杨绿筠已经等不及了,她望着陈碧海,声音发抖的说,“陈碧海,让我告诉你!周闻笛就是你亲生儿子!!你要把他打死吗?” 此话一出,我们所有人都瞬时呆住,甚至连打人都暂时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陈碧海狐疑的盯着杨绿筠,他似乎也有些相信了。 “你等等,我拿一个东西给你看”说完,杨绿筠不再逗留,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上楼去,不到两分钟,就又跌跌撞撞的下楼来,将一张两页的a4纸递到陈碧海手里,喘着粗气,低声的说出来,“这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是我去做的!你大概不知道吧,你那个老婆也有个老情人,我不过就是想帮你验证一下,你女儿是不是你亲生的,结果验证出来是真,但我不甘心,我想骗你,让你误以为你女儿非你亲生,就随意找了个人的头发,我找了周闻笛的……没想到的,周闻笛跟你的亲子关系,大于99.99999%……” 大家又惊呆了,甚至连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周闻笛,都微微露出了不可思议的面色~ 而陈碧海,也已经彻底不淡定了,他双手颤抖的拿着那份报告,似乎是在逐字逐句的看着,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到最后变成惨白,他脸上的肌肉都颤动了一下,他喉头吞咽了一下,看看地上的周闻笛,又转而盯着面前的杨绿筠,“你说的,是真的啊?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杨绿筠已经是豁出去了,尽管屈辱,但她还是口齿清楚的对陈碧海说,“我拿了你的头发和周闻笛的头发做的验证,前天才拿到的报告。如果你不相信,可以重新你做一次!看看吧,你找了几十年的儿子,如今就在你的眼底,被你打得半死不活……他就是你的亲生儿子!” 陈碧海再也听不下去了,他这回蹲下来,仔细的看了奄奄一息的周闻笛,他只是犹豫了不到几十秒,立刻下令,要马上送他去医院! *** 事实的真相,着实让人震惊。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高子谕,包括陆月华,许承彦,还有丁婉姿,都围着去医院看周闻笛,他这次的确受了重伤,身上好几根肋骨都被打断,起码要卧床半年以上进行治疗。而经过坚定,他果然是陈碧海和丁婉姿的亲生的儿子,也就是跟我同母异父的兄弟……这个消息传开,一下炸开了锅,尤其是陈碧海和丁婉姿,几乎是发疯一般的弥补,各种安慰陪伴,比陆月华还上心,而陆月华,除了担心周闻笛的伤势外,还得为他的身世每天忐忑不安……她每日都在以泪洗面,怕失去闻笛。 周闻笛醒来,面对如此重大的身世之谜,一时也是不敢接受,丝毫不接受陈碧海的殷勤,对丁婉姿也是客客气气,一心只是放在自己养母身上,另外,也是一天到晚闷闷不乐,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让我们每一个人担心…… 就在周闻笛调养的这个月里,我一次也没看到过杨绿筠出现,却在某一天里,从周闻笛口中得知,她已经收拾行李,出了国,说是要逃开这里的一切! ** 正当还在为周闻笛这事儿弄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几月没联系的纪均泽,又约我见面。 在他原来和高子安的家里,他拿出一瓶类似于香水的东东,一脸得意之色……他说,“真真,这就是我说的,要送你的‘礼物’。” “这什么啊?”我拿过来,打开,闻到一股味道,有点难闻。 “说得准确一点,这是送高子谕的。” “啊?”我睁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他依旧胸有成竹的介绍,“这个,也是我离开你这几年,在着力研究的一个东西…它是我闻了几千上万种香料香精以后,创造出来的一款,算是‘药品’吧,它含有超过1千种成分的香料,经过了我反复的实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修复受损的嗅觉神经——” “均泽?”我惊住了,意识到他的用意后,心里涌出一股激动,完全不敢相信…… 他继续说,“你还记得,你以前用过一款我调配的,名为‘绿光’的香水吗?当时我告诉过你,里面有一种成分是阿魏,对刺激嗅神经有一定的功效,所以我相信,高子谕也一定告诉过你,他那时候可以闻到你身上这款香水的味道是不是?” 我机械的点点头,激动的眼圈都有点红了。 “我就是在那款‘绿光’的基础上研发的。”纪均泽跟我解释说,“高子谕的症状,我有了解过,他当初是闻多了一些刺激性较大的气味才导致嗅觉受损,用药挽救的可能性不太大,所以我研究了几年,尤其是在国外请教了不少嗅神经方面的专家,从而研发了这么一款药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你拿去,只需让他每天闻一闻,看对他的嗅觉能否有改善?” 听了他这番话,听了他这种默默的关切,我彻底泪眼朦胧了……谁想到,他还在背后做了这么重大的一件事? “真真?”纪均泽问我,“现在你能原谅我了吗?原谅我过去对你的亏欠。” “当然。”我由衷的沉声的说,“真的很谢谢你……均泽,不过,你为子谕做了这么多,我想……我建议你亲自跟他谈这件事,彻底化解你们之间的某些误会才是?” “嗯。”他说,“我当然会找他,只不过我想亲自听你说一句原谅,听到了,我也安心了。总之,祝你和子谕,继续幸福下去。” “谢谢。” ** 过了几天,当我和高子谕回到家里,准备再次去医院探望周闻笛的时候,陆月华跑来哭诉说,周闻笛不顾劝阻出院,只给她发了个短信,说是出国找杨绿筠去了!!! 而当我们大家都还一筹莫展的时候,丁婉姿已经迫不及待的收拾东西,买了机票没头没脑的又追自己儿子而去了……这下,陆月华更加伤心着急,想也跟着去,无奈被我爸奋力拦住。最后,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压力,子谕和我,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也买了去欧洲法国那边的机票,因为听说周闻笛这回是去法国那边了。 这天,许承彦、陆月华带着小思存来机场送我们,甚至……连陈碧海也来了,他好似一夜间苍老了许多,因为他现在除了钱真的是一无所有,老婆情人跑得干干净净,儿子女儿全体不认他,就连高子谕,也只是对他表面的恭敬,他是真的老了,憔悴了,萧条了……为了周闻笛,也是心力交瘁,望穿秋水,只是对高子谕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尽量将闻笛平安的带回,听他喊自己一声‘爸’…… 吻别了女儿,跟父母道别,我和子谕两人正式登上了去法国的飞机。 躺靠在他的身上,嗅着他身上的清香,听着飞机的声音,看着外面的层层白云,我的心也跟着飘了起来,越飞越高,也越来越轻松……我的思绪散开来,不断的回忆着跟子谕相遇相知相爱的点点滴滴,内心满满的都是喜悦~是啊,明明这次是带着‘任务’出国的,可我满心都是轻松而喜悦的~ 正当我闭眼沉浸在幻想里时,感觉到他抓了几缕我的发丝,放到他的鼻端嗅闻了一下,情不自禁的说,“好香……好浓的薰衣草味道~我喜欢。” 我听了,一下震惊过来,抬眼来盯着他,“你刚才说什么?你闻到了薰衣草的味道?” “是啊。”他说的淡定,眼底眉梢却也蓄满了惊喜。 “啊!”我大叫一声,“你闻得到了!”这样一句叫,获得了周围人的白眼。 高子谕一手揽在我的肩上,将我搂得更紧,习惯性的又在我额头上温柔的印下一吻,“真真,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 机窗外的夜色正缓慢的布开,夜雾从窗口涌进来,在飞机内静悄悄的弥漫徘徊。飞机穿过云层,似乎在奏着和谐的乐音,像支美好的歌。这样的夜晚,该是寻梦的好时间吧!不管你相信有梦,或者不相信有梦,不管你愿意寻梦,或者不愿意寻梦,每人总有一个有关爱情的梦,在那里闪闪发光! (全书完) 完结感言(读者必看) - 你调香,我调心 - 桃心然 各位追文的亲们,本书连载了差不多4个月,到此就正式完结了,感谢你们一路的追随!另外,由于该文主要还是围绕男女主来写的,情节基本都写得比较完整了,所以也就没有番外了,下面和大家简单聊聊本书吧。 其实这本书,我一开始是真的构思了挺久的,各种准备了差不多两三月才慎重开的文,当时正值过年期间,我年都没咋过好,就一直在想这文,男女主名字改了几版、连开头都写了几个版本在电脑里呢。构思的时候,我有想过纪均泽这个角色为男主、也想过一开始女主是默默痴恋高子谕的,还想过真真和均泽之间的关系是一种奇妙的相知相惜,而不是倒追与被拒绝的关系,也想过真真是个高冷干练的职场女性,想过绿筠是温柔明艳的女子……可惜这些构想都被我拙劣的文笔彻底打败。 后来,我一直反思,觉得自己以前的文,男主都不够痴情,于是我这次只是简单的想要塑造一个痴情专一的男人,于是,有了高子谕这么一个形象,他其实从一开始对真真就是动心的,到后面按耐不住急速升温,以及各种惊天动地的表白,还有他后面的‘不正常’行为,其实都为了表达对真真的爱,只不过因为是第一人称写的,无法顾及到私下里的高子谕,让大家对他产生了诸多的误会。我知道,你们对于男主,肯定是贬多于褒,从喜欢到厌恶到归于平淡……但也只是我这个作者在作死的捧他黑他洗白他,最后变成了大家所看到的那个样子,只能怪我了。 另外,女主的性格也是弄得不尽如人意,本来男人多了就容易矫情,何况还来三四个男人围着,要她一点都不作的话,貌似还真挺难的呢。其实我想,女主讨你们厌的地方,基本都是自从她爱上男主以后的种种行为吧,只有真的爱一个人才会患得患失。我觉得网上有句话说的很好:很多男人都想找一个不吃醋,不找事,不挑理,不无理取闹,不会粘着你,对她好不好她都不介意的女人。这种女人身上有诸多的优点,但唯一的缺点就是压根不爱你……所以,女主的摇摆不定和敏感,都是大多正常女人的反应。想想看,那些再经典的影视作品的男女主,都有被人诟病的地方,反正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总体而言,对于男女主的感情线上,我觉得已经算圆满了。不圆满的应该还是配角吧,这也是自我感觉的一大缺陷。配角人物很多,而且配角都是有故事的,但我写到一半,把所有配角都写出场的时候,才发现我的第一人称压根驾驭不了这么多的人和线,但又实在无法舍弃,大多数就一笔带过交代了他们的发展,没有写透也是事实,原本我觉得可以大做文章的陈应希、高子安、冯绩宽、丁婉姿这几人,结果把他们写成可有可无的东东,唉,唯有一声叹息。 配角这里,我着重说说周闻笛和杨绿筠吧。绿筠至少在嫁给陈碧海之前,是一心都拴在高子谕身上的,她是纯粹的痴情到走火入魔,又因为在车站等待高子谕遇劫难,从而身心受创,性格自然的被严重扭曲了,才做出了种种大跌眼镜的事儿,其实她后来就是一种不甘和疯狂报复的心理,而周闻笛于她而言,就是一个永远不会背叛她,随叫随到,无论她做什么都会原谅她的备胎,她对闻笛是信任、依赖、直到后面真正的感动、动了心,于是才会在和陈碧海有婚姻的同时,频繁跟周闻笛偷情,这也算是她的一种放纵吧,本来那时候她的心理就是不健康的。反观周闻笛,其实也是一个可怜的痴情人而已,他对杨是真爱,是深入骨髓的痴恋和守候,他可以在其他方面很正常很清醒,可杨绿筠却是他生命里的劫难,早就深深陷入的他,不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何况杨也一直在给他‘希望’,导致他陷得更深,直到最后关头,也要追随她远赴国外…… 有人说写写她俩的番外,给杨一个悲惨的结局,我觉得大可不必了,因为两个都是可怜人,早就弄得遍体鳞伤。如果要继续写下去,我估计还是会安排周和杨在一起……所以,不如给个开放式的结局,大家自行去想象吧。 最后用张爱玲的名句结尾:你问我爱你值不值得,其实你应该知道,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 文文已经完结,心然的新文应该在一个月以后会推出。关于新文的简介我就不发了,免得让大家烦。我只能说,下部新文会是一个非常非常精彩的故事,是一个每每让我想起来都会触动心弦的,激动而流泪的故事,和这本《你调香我调心》的风格背景截然不同,肯定令你耳目一新……所以,亲们还想约的话,可以一个多月后来看哦!谢谢!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