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祸 端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第一章 祸 端 地处贵州广西两省交界的龙坡寨青山环绕,村中古树参天,一条透亮的小溪从中穿过。 村寨中老人口耳相传在明清之际侗族先民几经迁徙,也不知翻越了多少座山淌过多少条河来到此地。 当时人们又饥又渴实在是走不动了,放眼四周此处全都寸草不生,按随行祭祀师此前的定位现在就踩在大伙的脚下,但面对现实的情况去还是留? 正当大家进行激烈争论之时,有人远远地看见一只闪着金光的大鸟从云中探出一脚爪,在山谷里放下一只金蛋,金光闪烁终日不灭。 于是众人好奇前往发光处一探究竟,当靠近时光源逐渐减弱,大家惊诧地发现原先荒芜的山领一片一片地绿了起来,百鸟齐鸣水声潺潺。 族长与众人等全体膜拜,高呼感谢神鸟赐给宝地,从今以后子孙世代福运绵长。 时至今日也不知过了多少代,族人世代勤劳耕种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半夜男女青年鼓楼下行歌坐月互诉衷肠。 然而自明清两代改土归流之后,人们头顶上又多一座大山,终日劳作仍然衣不蔽体腹不裹食,土司老爷却是旱涝不愁,终日山珍海味尝个遍。 那日,村中江水与老父在给村保长石本来的杉林砍低枝助长,换取工钱过活。 今年16岁的江水穿着白色的侗族白上衣,上午的阳光透过树梢照在他俊朗的面庞,贴身的衣服被他的汗水浸湿一大片,古铜色的手臂青筋分明。 年复一年田间地头的辛勤劳作练就他一副好身板。一根碗口粗的衫树旁枝被他来回两刀砍断,动作干净利落让父亲看在眼里乐在心上,心想再过两年在寨里为他说上一门好亲事,自己也能早些抱上大胖孙子,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江水我们也该吃午饭了孩子。”老人从树枝阴凉处取从家里用水芋叶包裹的食物,父子俩席地而坐。今天吃的东西还真不少,有红薯、糯米饭、腌鱼和前些天江水打的野鸡肉。 “唔唔吃吃,爸快些吃。”此时嘴里已满是食物,话都说不清楚了。 老爹被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原本喝口中的一口酒“卟”的一声喷了出来,忙用手擦了擦嘴角笑着到说道:“没有谁抢你的,慢点吃,哞!哪家姑娘见你这副吃相,还有人嫁给你哟,小仔仔。” “那好,我就能多吃爸那一份,免得有个媳妇天天吵架烦心死了。”说罢弄了一个鬼脸给他老爹。 “你敢不娶媳妇,我就打死你,你可是我们家一根独苗。”老人说着就要抻手打他,他一个猫腰闪过一旁,嬉闹之中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饭后,老人抽着叶烟,江水坐在父亲的身旁。老人慢慢地同他说起往事,原来这一带祖上曾是他们家的山林,后因被外来户石本来的祖父,也就是当年不恶不作的老土司石赢财给强占了去,老人说着下意识摸了右手臂上一条长长的伤痕,想起当年往事。 他还只有12岁那年,被那保长的家丁捆在柱子并威胁江水的爷爷,要以他们手上的一片荒山换这块地。 这分明是强盗的手段,开始江水的爷爷自然是不答应,最后那老土司眼睛一撇,恶狠狠地示意手下用锋利的小匕首从他父亲的手臂慢慢的拉开一条血痕,方向游走至颈部便停住了,持刀的恶家丁一脸横肉,不怀好意地盯着江水的爷爷。 这时老人无法承受这种亲人生死一线的压力,最后用发抖的手在交换字据上按了手印,那可是他们家祖辈赖以生存的沃土,但为保全江水老爸的性命,永远地失去这片山林。 江水爷爷在临终前仍然挂念着那块祖地。 “救火快救火!”一阵急促的喊叫声响彻山谷。着火区域迅速扩大,烟尘上扬黑烟滚滚,大火所过之处惊得林里鸟兽四处奔逃,凭着以往扑救山火的经验,江水老爹认为至要在周围树林立即开辟出间隔20米宽3米的防火线,才有可能阻断火势蔓延。 “江水快马上拿长柄柴刀,在我们身后按我的办法,搞三条防火线发来,要快。” “爹!火势来得太快了,怕是来不及了。” “你还啰嗦什么!还不动是吗?如果这片林要是烧着了,那保长能饶得了我们吗?” “爹!这片山林本来就我们家祖上的,被那黑心的土司老鬼,强行霸占了,烧也就烧了,还管它做什么。”说罢便将柴刀一扔在地。 “你这小仔啊,不知死活,我老了这把老骨头倒是不用担心什么,” 望见山脚跑来气喘吁吁几个村民,江水一眼认出是伙伴旺隆带着本家几个堂弟跑来救火,因晌午几个在自家山林打猎烧烤时不慎失火。 刚开始,兄弟几个折下大树枝还能应付,谁知这下起风眼见朝这边蔓延过来,他们都知道这是村保长的山林,这下可好,自己的山林保不住也罢,万一把那恶霸的那几颗金丝楠给烧了,就得把哥仨给剥皮了都。 一时间火借风势风助火势周围林木被大火烧得劈啪作响,冲天的火势加上浓烟弥漫呛得在火场的人呼吸都很困难。原先要在开辟出三道防火线,此时转眼间已到跟前,任何人都无计可施只能任凭火龙施虐。 “江水哥,这下麻烦大了,这家是回不去了。” “反正我们兄弟几个从小没爸没妈的,只是连累你们家了。”那旺隆坚持要到保长家认罪,江水父子俩极力阻止,因为这个人一副恶毒心肠,在村里不知祸害了多少人,去了也是送死。 还在犹豫之时,只听村寨子的鼓楼钟鼓响起。应该是那保长发现火情不妙,召集手下家丁强行征派村民上山救火。 江水爸一把拉住旺隆的手,从衣服荷包中拿出几张法币(民国初期中央银行开始印制并流通)强行塞给他。 “孩子,从小你们几个都是没爸妈,吃着百家饭长大的,论家谱,我们两家还是沾亲带故,快逃命去吧!我们这里自有办法。”说完不住地崔促他们几个快走。 无耐之下,旺隆他们几个一步几回头,眼眶含着泪水。江水也强忍着远远地向他们挥手,人影渐渐地消失在对面的山脊..... 第二章 孤命一搏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鼓楼前三个穿着侗家服饰的家丁正使劲按住石江水的头,他试图向上抬头看看打伤他父亲的恶人----本村族长儿子保长石本来。涨红面部两眼喷火牙根咬得咯咯作响作响,恨不得扑上前一把撕碎他。 “什么东西!你家世代给我家当牛作马,难道还想翻了天,这几天你们这些穷鬼,听说前些天广西百色的红七军打下了下江府一点小地盘,你们以为要变天了?嘿嘿!我告诉你们想得美”他得意的说道。 “本来少...少少爷我们家江水年纪小,不懂事你放过他吧,我这把老骨头求求您高抬贵手”躺在地上的江水爹用双手捂住不断流血的腹部,语言中接近于哀求。 这时石本赖睁着一双雌雄眼一脸不屑的走过来蹲下,对江水爹冷笑道:“我这人很讲道理,也很公平,俗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片山虽说原先曾是你们家的,你们可得认两家上辈人立的字据吧?!” “你们爷俩说火不是你们放的,也没有说是别人放的,难道是鬼放火吗?!谁作证?” 江水胫部青筋暴涨,咆哮喊道:“天上的萨岁(明末侗族反抗压迫的起义女领袖,死后受百姓尊奉由人及神)可以作证,今天我和爹按族长规定做护林活路,这样的活儿我们做的也不是一两天了,难道这样就说是我们放的火吗?” “听你在背后老是叫我石本赖,我是真的是无赖吗?“他撇撇嘴说道。 ”这次可是在火场见到你们爹俩,两旁可没别人,傻子都知道你们恨不得烧了那片林子,嘿嘿!“ ”那些杉木烧了也就烧了,我都不在意,但面里有20多颗金丝楠木,运到广东那可是大价钱呐。”他用手用劲拍了拍江水的脸说道。 “不但这样,有几颗还是省城当大官的朋友预订好了的,用作百年老木,光是订金大黄鱼都是5大根,你们这么一烧赔得起吗?但今天还必须得赔。“ 他怒目圆睁,狠狠地从嘴里挤出两字:赔命! “少东家,哦说错了保长大人,不行啊!”他不顾伤痛爬到石本赖跟前报住他大腿哀求着。 “咣”江水他爹当胸挨了一脚,身子飞出两米之处晕死过去。“老东西你找死”恶少骂了一声。 江水急切地喊道:“爹你没事吧?爹你怎么了?”“石本赖你不是个东西,有本事你朝我来。” 那恶人得意地哈哈在大笑,“这样我们来玩一玩,我家里有三个高价钱请来护院的武师,我看身体有些块头,如果你能赢得了他们,我就放你们爷俩走,假如输了...."他停顿了一下,用一指村后一处悬崖,“就把你们扔下去同下面的百年老骨作个伴。” 江水一看就明白,那是摔人崖,专门是族里族长执行家法的地方。打小的时候放牛经过那地若逗留或玩撒,回家后被老爹知道后,难免先是一顿臭骂,然后就是竹笋焖鸡肉(用竹条胖揍一番),整个流程走下来,两三天内就不要想好好走路了。 今天,父子俩的性命却要和此地紧紧联系起来,真是造化弄人啊!他怒道:“你说怎么个比法?” “生死各安天命,下手不留情,你敢吗小仔子?。 “好!今天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奉陪到底。” “好有胆量,那就看你的命硬不硬了。 ”他一招手,对那20多名家丁说“带上那老不死的,如果他儿子打输了,把两人一起扔下那升仙的地方,到阴间一起作个伴。” 那老族长吸着水烟壶躺在靠抬椅上,眼睛时闭时开,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仿佛置身事外。殊不知这老东西那么些年来,在村里说人话就是不干人事,一两条人命对他们来说就象踩死只蚂蚁或臭虫一般。 今天借此又可以抖抖他家的威风。四名彪形大汉头上扎着侗家黑色头布巾,腰间捆扎宽大的腰带双手叉腰站在两旁。 摔人崖上是一个宽阔的平地,一颗大榕树就长在悬崖边。江水听老人说有了这个村就有了这颗古榕树,它就象一位老人看透人世间沧桑,又象一把大伞为地面带来夏日的一片阴凉。 这时有许多闻讯赶来的乡亲,纷纷站在江水的身后都希望他们躲过此劫。 那恶霸保长石本来一步三晃走到空地中央,清了清嗓子。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也知道了,石老根这一家今天放火烧了我的山,烧掉了我家20多颗金丝楠,他赔不起,怎么办?那就让儿子江水同我的拳师比一比,他三场要是都赢了,我们就放过他们父子,只要是输调一场就得扔下崖,这就怪不得我不讲人义了,来的时候我们就是这样约定的,让大家见个证。” 这时上来的是一个肩胸宽阔留着两撇八子胡,一副东瓜脸的灰衣人进入场中,两手一抱拳“我叫付魁,外乡人到贵村已经三年有余,今天的比武双方是不死不休,生死各安天命。” “石江水你如果不敢应战,可打断你一条腿,我同老爷说一声可饶你们两人当中一人的性命。” 江水看了看被捆着的老爹,心中一股热浪涌上脑门。他扎紧裤带,把头巾扯成四根布条,一根布条打活节缠在左手中指根,逐步将其余四根手指根部缠绕住,在掌心收尾,右手也是这般如法炮制,两只手臂上端位置用布条捆住,他将镰刀割开宽大的裤脚,最后一条刚过膝盖的短裤这就这样弄好了。 那付魁半天看不出个门道,“喂!你搞好了吗?还没打就准备好死的东西了卵仔。” 双方摆开架式,江水弓着上身双拳护住头,两足交替呈八字形进退(昂拳---古壮族挙种,广西古狼兵军队博击杀人技)。 江水瞪了他一眼。两道充满杀机的目光也让那姓付的打了一身寒战。 相互走位掂量对手,伺机找出对破绽。 付彪比江水高出一个头,脑部太阳穴外鼓,此人有一定的横练功底,转了三圈后,他主动向江水逼近。 “唿”的一拳破空朝江水门面打来,江水头也不避,用脑门迎击,只听到“跨擦”随着那拳师啊的一声惨叫,脸色大变心中一惊:好个横练的小崽子。江水也不给他有过多喘息的机会,一了记低扫腿踢断对方右小腿。 在一旁观战的石本来惊得张大嘴下巴都快掉下,噫!“这小崽子年纪不大身上好象都是铁打似的。” “来人!把付师傅抬走,上好药。” “黑龙,快给我把这卵崽的腿打折了,气死老子了。” 从人群后面挤出一个身材中等汉子,脚穿一双薄底布鞋,身穿一件白布坎肩,边走边活动着身上筋骨,颈部、指关节咔吧咔吧作响。 他话不多说满脸杀气腾腾,坚起食指示意江水上前打斗。 在几个回合的试探性出招过后,这位拳师也是上肢力量极好之人,下盘步法稳健。在江水指东打西凌厉攻势下,那人两只手如同两扇门防守密不透风,头部、咽喉、裆部要害一时间无法触及。 用低扫、高鞭腿技法一时难以奏效,只能进入内围寻找机会。 十多个回合过后,黑龙手脚也感到阵阵火辣,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渗出。心想照这样打下,自己的手和脚不定也被那小崽子踢断。 他强作镇定,想通过缠抱绞死以对方,于是先前防守的双手也大开大合故意露出破绽,以此引诱江水中圈套。 黑龙想右手虚晃一拳,乘着江水向左躲闪的空档,左手一把抓住施以巨蟒锁命........ 当右直拳打去,哪知江水根本不避,只见他曲肋护住左脸,身体下弓右腿向前探出,猛地站直身右肋对准黑龙上巴上挑。 "咔”下巴骨拆了,断骨直接入对方喉部血流如注,血液倒流让黑龙呼吸困难,他双手捂住咽喉发出吱吱的声音,倒在地上抽搐不停,最后腿一伸就再也不动了。 江水虽习武多年,但从未在人前显山露水。 今天形势所逼,第一次亲手取人性命。 当他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性时,开始有点不适应,但很快他双眼中又透出阵阵杀意。 连输两局,石本来气急败坏,心想高价聘请的拳师,我给他们好吃好喝,今天怎么这么多熊包,这脸一会儿红一会白。 妈的他暗骂,这小崽难道是在娘胎里都开始练上了吗?基本上都是硬弓硬桥对打而又能致对手于死地,招式太霸道了!邪火得很。 看来拳脚这里没人是他对手,何不找个善用刀同他比试也许能治住他。 “阿坤该你了,上来吧,交给你了,就看你怎样把他给大卸八块了。” 那人听到石本来的喊话,用手揉搓着双眼从斜靠榕树干酣睡中醒来。 此前的双方搏命似乎与他关,站起后双手叉于胸前,此人尖下巴长脸,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长着一双鹰眼,消瘦的身材腋下夹着一把黑色长刀,梨花木刀鞘古铜色刀档乌木刀柄,可见此人的来历可不一般。 那老族长刚才见识了江水的威风,便低声问他那保长儿子:“这位走起来,蚂蚁好象都踩不死,行吗?” “他玩刀的时候,江水都还在吃奶,我看接下来就看他怎么一刀刀地把那小崽子活刮了。爹你就看好戏吧。” “小崽!你挑一件兵器吧”那人冷冰冰的说。 江水回顾围观的乡亲,见一中年人肩上扛着一个牛粪钯。他走入人群,“义通哥,我借你的粪钯一用。” “这东西能手吗?要不然我叫家人拿把长托柴刀给你?” “用不着,粪钯对付他绝配。” “那好!你要小心些,大家都看着呢,即便这关你赢了,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江水点点头,然后走向那人。 当他看见江水从人群拿一个粪与他比试,鼻子都气歪了,心想当年西南三省官府都耐何不了他,今天却被这无名小卒当众羞辱,好吧!小崽子你就怪不得我手下无情了。 他将刀鞘斜插入地面,身体猛扑向江水的同时右手靠后抽刀出鞘,一道寒光直奔江水门面。 江水也不招架,以右脚根为转轴,左脚贴地面扫向对手支撑脚,手中的钯也扫向其左腰。 阿坤见招式已老,急忙将收回护住左侧,一招金鸡独立轻松化解,江水也暗自称奇,不愧是老江湖。 斗过十多回合,粪钯木杆上有着几道很深的刀痕。江水的招式攻中有守,他也意识到再耗下去,自己手中拼命的家伙迟早会变成两截。 稍分神,坤刀法骤变,唰唰两刀,江水的右臂立即出现两道血痕,此时,江水在刀光的笼罩下险象环生,且战且退。 江水一转身背对着袭来的刀锋半寸有余,身体猛然一沉弓箭步半跪右脚,倒背在身后的粪钯沿着地面半圆弧线好似“回马枪”, 五根铁钯钉自下而上自奔阿坤的哏桑而来。 “咔“的一声,木柄断了,对方的刀虽已回防,但无济于事,断了柄的粪钯劲道十足,在惯性的作用下仍然向上飞出,硬生生地从下巴插入咽喉并透出。 “怎么.......又是下巴.......你TMD.....只会这招?“ 他一左手一把抽出钯钉,右手的刀此时已变为拐棍,血液从喉咙处4个血孔不断地向外喷洒,他看着江水的眼睛一片血红,接着刀“当啷“掉在了地上,双手在空中乱抓了一阵,终于倒下。 江水手里拿着半截木柄,表情已麻木,脸上血水与汗水交织在一起。 气息稍定,他回头对场外的石本来说:“三场我都赢了,我们的约定你要兑现了,把我的老爹给放了。” ”石江水!你想得太天真了,你杀了我的人,今天你还能活吗?!” “石本来,看来我叫你石本赖还真是叫对了,你们家一老一少都不是好东西,今天我就算是死了,也会让你们脱一层皮。“ 那恶霸一招手,20多名家丁恶狠狠地围住江水。 红了眼的他用余光扫了躺在地上父亲没了动静,正想过去,被身后一名家丁的三尺短棍打中背部,他怒火中烧,未棍离身之际,他左腿已伸到此人身后,左手从其腋下探出手猛抓胸口,使其动弹不得,左转身飞右膝撞击对方腹部应声倒地。 眼前忽然三道寒光直奔面门砍来,江水往右侧一窜闪开这致命一击,就地一滚顺势捡起地上三尺棍,用力扫向那三个家丁的脚后跟只听啪啪啪三声又倒下三人,三把明晃晃的侗人腰刀也掉在地上。 三人痛楚地在地上翻滚,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刚定神,只觉腰间和双臂立马被一双尤如巨蟒怪力的铁臂锢住,两肋疼痛无比呼吸越发困难,心中一个念头闪过,过今天遇上硬茬了! “嘿嘿!你卵仔狂,今天老子把你打融了”一个铁塔般的大汉瓮声瓮气地说道。 此时江水双脚离地双臂被夹住无处发力,他猛用右脚后跟踢向对方裆部,唉哟!一声两人仰面朝天。 乘着大汉倒地空当,江水急忙一个鲤鱼打挺足尖点地腾空而起,接着双手反拉双脚掌,双膝借身体下落之势重重砸在其腹部,只见大汉口吐鲜血两眼一瞪,脸一歪死去。 江水得势不停手,一连串眼花缭乱低边、正蹬、飞膝、砸肘格斗技法一气呵成,人体骨骼折断咔咔之声刺激着人的听觉神经,顷刻之间地面黑衣家丁倒下一大片。 江水弓步左拳平置右拳贴于右耳,正一步步逼近石本赖。 狗急跳墙,那恶霸大喊一声:”快把石老根扔下去。“ 一直看守的两名家丁立即将江水爹用力抛下山崖。 ”爹!“江水惊叫一声,就地一滚顺势捡起地上两把腰刀,飞快地掷向那一老一少的恶人。 因心急没了准头,均伤不到对方一丝毫毛。正要急步上前结果恶人的性命,发现腰间被人抱住,原来是那被他双膝重击的大汉未死,昏死后醒来见江水正背对着自己,他眼睛布满血丝,恨不得一口把江水给吞了。 此时,两人拼尽全力在地上扭打,所有的招式都顾不上了,如同淋上盐巴的泥鳅翻滚不停。 俩人相互掐着对方喉咙,睛眼翻白仍未撒手,这当头那大汉定眼一看已到悬崖边他停住脚步,江水侧一看崖下一云雾缭绕人深不见底,脊背发凉。 耳边听到一句:“你给我下去吧!” 两缠抱在一起跌入万丈深渊.............. 石本来狂笑:小崽子!你还是被扔了下去是不,哈哈....哈哈“ 围观的人群一正骚乱。 那恶人道:”谁再大胆胡乱非为,这就是下场。“ 第三章 委任状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他一脚踏空整个身躯尤如一片落叶,风在耳边呼啸难道就这样了吗?!不!不!我的事还没有办完,那能轻易就这儿死掉!也不知是神助还是来的本能反应,竟然在空中来个了“鹞子翻身”双膝压在那汉子的身上,双手仍死死掐住他的脖了。 随即坠在一棵参天古枫树枝上,因下坠之势过猛,竞一连砸断好几根碗口粗的树枝,虽有那大汉在下身充当缓冲气囊,树干反馈的冲击力也震得江水两臂发麻,胸中气血翻腾眼前一黑............. 晨曦照在江水的脸庞,小鸟在树梢欢快地叫着,小溪水声逐逐入耳。 江水逐渐恢复意识,手和腿慢慢能活动了,他发现自己躺在古枫树下一片软绵绵的草地上,不远处一条溪水浪花欢腾。 在他上方的树枝上还挂一个黑衣大汉,眼睛圆睁张着大嘴,一载折断的树枝穿透胸腔,青灰色的大肠从肚皮被划破的豁口中流出。 江水心中暗骂:TMD这家伙连死都这样难看,到了阴间连阎王都要被他吓倒。 他站起身子踉踉跄跄向前寻找父亲。 崖底几堆乱石旁白骨累累,地上一摊血水已发黑,一位身着黑色侗衣的老人倒在地上,面目毫无生气。江水急上前跪倒在地 “爹!爹你醒醒,我是你儿江水呀!”摇动父亲身体几下,忽然被一件硬物碰了一下,他一眼认出在他爹心脏的位置,插着一支非常短小的飞镖。 江水张着嘴,许久啊的一声在山谷回荡,拳头不停地锤击地面石头,上面血迹斑斑。 江水安葬了慈爱的父亲,把那只小镖用树叶包好收在囊中。血债血债的怒火已燃遍全身。他清醒地知道与以己一人之力硬拼绝无胜算,活着并亲手结束仇人的性命,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有时猎物与猎杀者在一定条件下互为转换,为了将仇人送上西方极乐世界,就先让他狂妄起来才能一步步进入自己布置好的陷阱,再一击必杀。 夜里借着夜幕掩护,江水悄无声息地从后房潜入自己的家中,寻找应手之物和衣物。从他开始复的仇那一刻,一切生活生产用具皆为致命武器。他把钉钯、夹野兽的老虎铗悉数装进布袋。 平时自己喜欢把玩的鸟铳还挂在墙上,睹物思人眼中含着泪水,想起这是父亲在他12岁时在集市上给他买的。记得用这把枪参加过下江县民间枪寨并拿过魁首,当时情景在他眼前一一浮现…… 咣咣...木门被人用脚踢了几下,江水的思绪被打断。这时听见门外有人说话,“江水这小子摔下那么高的地方按理说神仙也救了不他,要不进去看一下。” 另一人说:“要去你去,反正坏事是保长少爷干的,萨岁天神你老人家在天上可要看清楚呕。” 江水为不惊动门外盯梢的家丁,小心地将鸟枪背在肩上,腰间挂上一大包硝磺、铁沙。 虽然在无光的条件下,因为自家的屋里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轻易的找到东西,在床脚摸到一个油纸包的条形物,江水心中有数这是专打野猪用的五寸长铁条。 他悄悄从后屋翻墙隐入村对面的密林之中..... 第二天,江水在深山老林中砍倒一颗春芽树,用坚硬的树干做弩的基身,用随身的尖刀刀尖在木头中间抠出箭支导槽。箭杆用楠竹制作约60公分长,每根用野鸡羽毛作稳定翼。用细线悬挂中部测试箭身分量均衡,再进行削减多余部分。 地上摆放一大堆从林里采来的野果,在溪涧中用长竹叉住几只白腹大鱼,自幼在山林里长大,大山就是他取之不绝的粮仓。 他用柴刀将一根短树桩劈开两半,在各自对应部分的内侧挖出方面孔,砍下一根笔直杂木小树干在其底端二十公分处削成一个正方形平面,两个劈开的木桩有方孔部分,一合拢就套住那要木棍。 他找到林中找皮质韧性极佳的小灌木剥下皮一端有脚拇指夹住,双手不停左右交错半柱香的时间,一根结实的长绳做成,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 江水用浸泡在溪水中的皮绳绑住已夹着木棍的木桩,将其两端绑结实了,用一根长绳中间穿过木棍打孔的尾部,两头再捆住树桩两端,柴刀在木棍前端削出尖状,这样一个钻木取火的陀螺就制成了。 他找来一大块干木片,找准一点,用木柁在上地来回旋转,渐渐地旋转点木质发黑,江水手上仍未停歇,搁在转点一圈的松绒发出阵阵青烟,他赶忙捧起木片大口吹着,工夫不大一个火苗升腾而起。 篝火旁,江水用竹条穿过鱼嘴斜插在地上置于火堆之上,一会儿,鱼油顺着竹条流下,鱼肉质散发的香让他的味蕾无法拒绝食物的诱惑,近两天没有吃上一口饭了,一条大鱼转眼间只剩下剩下鱼头和鱼身骨架。 他拿一条熟鱼放在他爹的墓前,用竹子做了三个竹杯盛满山泉水当作酒水,他下跪在地,眼睛含着泪水说道:“爹你在天有灵,保佑你崽报仇雪恨,让这些恶人从世间永远消失。” 咚咚三个响头。 7月已入夏,山上毒蛇甚多。江水8岁时在村中捕蛇老艺人的指点下曾用小木杈就抓住一条眼镜蛇王。随着年龄的增长,江水平时抓蛇只要寻着蛇窝便是手到擒来。 他用竹笼装好几条毒性猛的“七步倒”,不时弄几只大个的山老鼠给毒蛇作零食,隔段时间又让蛇饿上一段时间,激怒它之后取毒液。 七天后,有个在榕江县当保安司令的表兄特来为石本来之父过寿,那恶人在听到信息之后十分高兴,有意向别人震中露出两金牙,“你看嘛!我这表兄几年不见,竟然混上个司令当了,当年我们穿开裆裤的时时候,也没觉得什么,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这时管家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他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失态。马上换一付面孔笑着对送信人说一些对表兄恭维的话,并送两个银元给那人。 下午三时,村口寨门远处尘土飞扬,一名头戴大盖帽脚蹬黑色长筒马靴的军官打马扬鞭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后面是十名警卫,腰间挂着清一色德国原装驳壳枪,胸前暗黄色牛皮子弹袋插满弹匣,一脸杀气腾腾。 从村口密林树梢上打远处江水看见仇人刘本赖亲自带着府上一众人到门口迎送。“哎呦!李司令大驾光临,让刘府蓬荜生辉,各位里面请。” 酒席间共触角戳佣人端菜上下忙个不停。那刘司令放下手中的杯子,反客为主说:“这段时间红军从广西白色过来闹了一阵子,又走了!我的部队不但没有多大损失,省城贵阳的王家烈主席还给我添加了不少的粮饷。” “哈哈.....我听说这一带的穷鬼有些不安分的也要起来闹事,来的时候我带了500发子弹送给你了老弟,外加二百块袁大头作为姨父的寿礼。” 双手一拍手下兵士立即将弹药箱和银元呈上前来。这时那恶少便笑歪了嘴,瑞上一杯酒向刘司令敬酒。 “还是表兄对我好啊!我全得仰仗你啰,小弟先干为敬。”说罢一仰脖呷的声干尽。 “好!痛快!这次我来不光是给姨父拜寿,还有重要的东西给你。” 刘司令从随身牛皮公文包取出“亲启”字样的信件。“表弟!来的时候上峰让我给你带来这东西,好多人都想要,可我还是把它给你弄来了。” 信封打开后,“委任状”字样一眼就被石本来看到,高兴得手不知搁哪好了。 委任状:因桂白色红七军滋扰我县境,为稳固境内治安保当地百姓之安宁,现特任俊才委以大任,擢石本来为榕江县保安团团长,兹此委任。榕江公署,民国二十二年。 那恶人心想:哈哈....我也是团长了,以后看谁还敢在我面前横的。夜宴散尽后,独自坐在后书房借着烛光仔细看着那纸委任状生怕看错了。 江水在亲手安葬了慈爱的父亲,血债血债的怒火已全身燃烧。 他也知道与以一人之力对方50多人对决硬拼绝无胜算。活着看着对手才是真正的胜利。 有时谁是猎物与猎杀者在一定条件互为转换。为了将仇人送上西方极乐世界,就他狂妄起来一步步从入自己布置的陷阱,再一击必杀。 从他开始复的仇那一刻起,一切平常的东西在他中都是致命的武器,入夜来到自家将农具钉钯、铗夹野兽的老虎铗悉数装进布袋,一眼望见平时他特别爱把玩鸟铳还挂在墙上。 睹物思人,眼中含着泪水。想起这是父亲在他10岁时集市上给他买的。 记得用这把枪参加过下江县民间枪寨并拿过魁首,当时情景在他眼前一幕幕的浮现。 咣咣...木门被人用脚踢了几下,江水的思绪被打断。这时听见门外有人说话,“江水这小子摔下那么高的地方按理说神仙也救了不他。”“要不进去看一下。” 另一人说:“要去你去,反正坏事是少爷干的,萨玛你老人家在天上可要看清楚呕。” 江水为不惊动门外盯梢的家丁,小心地将鸟枪背在肩上,腰间挂上一大包硝磺、铁沙。 虽然在无光的条件下,因为自家的屋里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轻易的找到东西,在床脚摸到一个油纸包的条形物,江水心中有数这是专打野猪用的五寸长铁条。 他悄无声息地从后屋翻墙隐入村对面的密林之中..... 江水在深山老林中砍一颗春芽树,用坚硬的树干做弩的基身,随身的尖刀刀尖在木头中间抠出箭支导槽。箭杆用楠竹制作60公分长,每根用鸟羽毛作稳定翼,为让分量平衡经过细线悬挂中部,再进行削减多余部分。 7月入夏,山上毒蛇甚多。 江水8岁时在村中捕蛇老艺人的指点下曾用小木杈就抓住一条眼镜蛇王。 随着年龄的增长,江水平时抓蛇只要寻着蛇窝便是手到擒来。 他用竹笼装好几条毒性猛的“七步倒”,不时弄几只大个的山老鼠给毒蛇作零食,隔段时间又让蛇饿上一段时间,激怒它之后取毒液。 七天后,有个在榕江县当保安司令的表兄特来为石本赖之父过寿,那恶人在听到信息之后十分高兴,有意向别人震中露出两金牙,“你看嘛!我这表兄几年不见,竟然混上个司令当了,当年我们穿开裆裤的时时候,也没觉得什么,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这时管家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他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失态。马上换一付面孔笑着对送信人说一些对表兄恭维的话,并送两个银元给那人。 下午三时,从村口寨门远处尘土飞扬,一名头戴大盖帽身穿青灰色军服,脚蹬黑色长筒马靴的军官打马扬鞭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后面是十名腰间挂着清一色驳壳枪,胸前暗黄色牛皮子弹袋插满弹匣,一脸杀气腾腾的警卫。 从村口密林树梢上打远处江水看见仇人刘本赖亲自带着府上一众人到门口迎送。“哎呦!李司令大驾光临,让本宅蓬荜生辉,各位里面请。” 酒席间共触角戳佣人端菜上下忙个不停。那刘司令放下手中的杯子,反客为主说:“这段时间红七军从广西白色过来闹了一阵子,又走了!我的部队不但没有多大损失,省城贵阳的王家烈主席还给我添加了不少的粮饷。” “哈哈.....我听说这一带的穷鬼有些不安分的也要起来闹事,来的时候我带了500发子弹送给你了老弟,外加二百块袁大头作为姨父的寿礼。” 双手一拍手下兵士立即将弹药箱和银元呈上前来。这时那恶少便笑歪了嘴,瑞上一杯酒向刘司令敬酒。 “还是表兄对我好啊!我全得仰仗你啰,小弟先干为敬。”说罢一仰脖呷的声干尽。 “好!痛快!这次我来不光是给姨父拜寿,还有重要的东西给你。” 那刘司令从随身牛皮公文包取出“亲启”字样的信件,郑重其事地递给他,“表弟!来的时候上峰让我给你带来这东西,好多人都想要可我还是把你给弄来了。” 石本来迫不急待地把信封打开。“委任状”字样一眼就被他看到,高兴得捧着委任状的双手不住发抖。 委任状:因桂白色红七军滋扰我县境,为稳固境内治安保当地百姓之安宁,现将俊才委以大任,特擢石本来为榕江县保安团团长,兹此委任。 民国榕江公署,民国二十二年。 那恶人心想:哈哈....我也是团长了,以后看谁还敢在我面前横的。 当晚与那表兄推杯换盏畅饮至深夜。待夜宴散尽后,他仍独自坐在后书房,借着烛光仔细看着那纸委任状生怕看错了...... 第四章 毒箭封喉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第二天早上,早点已过,便让管家点了二十个家丁上山打猎。他挑了把新枪带上50发子弹带上一条硕壮的黑狗。出门时坐在马上哼着肉麻的小曲..... “团团长....”“有话快说,不要结结巴巴的。” “我打远处看,有一个背着猎枪的人好象是石江水。” 那恶少回手就是一嘴巴给那家丁,“你真是活见鬼了,他早都摔成骨头渣了。”那家丁捂着脸委曲地看着他。话音刚落,呯的一声巨响,那家丁应声倒地,石本来大惊一头栽下马来。 匍在地上屁股抬得比脑壳还高,三爬两爬找到那把掉在地上的步枪,一下子胆又壮起来了,嘴里还脏话不断,慌忙中发抖的手费力地推动枪栓好几次,发拉一声总算是把子弹推上枪膛,枪口豪无目标地指向前方放了一枪壮壮胆。 对方并没有再开第二枪,一个大胆点的家丁从路边石头后慢慢探出头看了一下,压低声音说“团长!我看那小子跑上山领,追不追?” “打死老子的人,怎么不追?!”怕在自家手下认耸了那太丢人,于是他从地上弹了起来。 解开上衣扣子,从兜里抓出一把子弹,慌乱地压进那把“汉阳造”步枪。提起嗓子喊道“给我弄死那小子,今天我要亲自剥了他的皮,给我追,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家丁听主子说的话一时间竟然忘了刚才的险情,一个二个才知道自己手里拿的家伙叫步枪不是烧火棍,那可比江水手里的鸟铳强得不是一星半点,因为打一发拉一下枪栓就马上可以开第二枪,好嘛!今天叫你有来无回。 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这群恶人毫无章法就是一阵排枪射过去。咣...一声枪响,很明显那一支猎枪特有的声响。 一个家丁脑门被击中,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而对手的子弹却打在江水身体两旁的树干上,他从容地转移到下一个隐蔽的位置,时隐时现将仇人一步步引入精心布置的陷阱..... 逐渐形成的包围不断缩小,每名家丁之间间距不超过不20步,19支汉阳造步枪射击间隙不超过3秒钟,似乎结果已经很明了,当搜索至傲斗坡(侗语读音意为四面高中间低之地形),家丁们的枪响了,但子弹又被茂密的树干挡开。 江水利用地形如同鬼魅般与仇人周旋。猎枪上硝磺与铁条较为费时,此时该是他打小玩得娴熟的十字弓大显神威的时候了。 他身上缠满树叶,腰间挂着十个母指大的小竹筒,每竹筒长约一寸,均插有4支箭。 这帮孙子也就是仗着人多势众,每次都放排枪壮胆,在密林之中这种战法属纯粹的败家仔行为,除了把江水身旁的村木挠痒之外,连江水的一根毫毛都未伤着。 他悄悄摸到队伍的后面,从竹筒抽出一箭扣上弦。一个身材高大的家丁正转身朝他的方向走来,其他人继续向前搜索。 豆大的汗水从这个大个子的脸颊一直淌到喉咙窝,口干令他不住的吞着口水。 一支竹箭破空而来,直插入咽喉。 他全身如同被电击一般,手中的步枪已掉在地上,双手捂住箭杆脸色紫青当即死去。 江水旋即快速更换袭击点。 竹筒里装的全是毒蛇液,是他掐住多条蛇的咽喉,受外界突如其来的刺激,蛇立即喷出的毒液,全都被注入竹筒里封装好。 临战时涂在竹箭头上只要中箭人皮肤一旦被划破,就能做到一箭封喉。 江水要在毒性尚未失效前将其全部射向仇人。 三个家丁走在石本来(赖)的前面几乎站成一排,走中间的家丁左脚踩在一个小木技上。 只听“啪”的一声,接着一股劲风迎面扫来,三人顿时被碗口粗的木棍上绑的三个铁钯当场来个穿膛葫芦。 那恶少惊出了一身冷汗,紧枪把的手心感到湿滑,暗自庆幸自己慢走一步,要不然现在躺在地上应该就是自己了。 看来今天不把这小子干掉,以后团长的威风何在,于是强着镇定地说:“小的们!快点给我搜,抓住了把他的皮给我剥了。” “你们四个人一组往四个方向继续搜,我就不相信抓不到他一个大活人!” 折损5人后,他们都变聪明多了。4人一组的搜索队以背靠背的方式移动,石本来被围在队伍中央,江水的毒驽一时间难以偷袭。 太阳炙烤着大地,稍远的地面热浪摇曳。在丛林里活动,让每个人汗流浃背,如同从水里钻出来一般。 树梢的蝉有气无力地鸣唱着那周而复始的曲调,听的时间长了让人发困。 搜索的各小队最担心的就是冷不丁从暗处射来的毒箭,还时不时被从树干上滑下的毒蛇弄得惊恐不已。 “啊!”一名家丁栽倒在地,右足踝关节以下被大老虎铗齐刷刷剪断,白森森的脚骨中骨髓清晰可见。 那家丁不住哀嚎,伤处血流不止,痛得他在地上乱滚。 另一个大胡子家丁见状,倒背着汉阳造上前施以援手。他小心异常向前蹚着脚步走,生怕再触其他附近的机关。 “别再乱动!我帮你把断的脚掌从老虎夹拿下兄弟,回去叫村里的‘接骨王’帮你弄好。” “兄弟!真是患难见真情,唉哟约痛死你老哥了。” 那位大胡子家丁走到跟前,环顾四周认为没有潜在的危险之后,他蹲下,忙用一根小麻绳对着断肢用力结实地捆了几圈,从肩上斜挎着子弹袋取出一小盒,涂上止血的家传密制草药。 在同伴面前自吹自擂,这药奇效如何如何的显著,能在两个时辰内保证血肉不会坏死,而且村接骨王只认我送的病人。这药就是他送的,别人跪地哭求他老人家都不会给的,谁叫我是他侄儿。” 他使劲用全身力量去掰开地上咬着断脚掌的老虎铗。他涨红着脸掰开一半时力已竭,正当前功尽弃之时,瞥见地上有一小段木棍随手快速插入正在关闭的铗口。 终于松了口气,他擦了把额头汗水,正要检起铗口内的断脚掌时动作停住了。 一根毒箭从他从他后心射入,“七步倒”蛇毒在几秒传遍全身,他心中一凉:中机关了! 与此同时,地上的断脚家丁见到另两名持枪警戒的家丁,被林里暗处射出的两头削尖的木枪射穿,全是上半身胸部位置,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地上躺着的那位心想:断的脚算了我也不要了,跑吧我!这里就是这活阎王管的地儿。他连忙慌不折路地“狗爬式”向前蹿。 一个全身插满树叶的人挡住他的去路。 他的嘴巴此刻已经不听使唤了,“你...是人..是..鬼?” 一张涂满污泥的脸冷冷地说出一句话:“你完蛋了”。 话音未落实,双一支楠竹箭支从其口中射入,箭头从后颈透出,那家丁再无半句多余的话。 江水朝地上死尸吐了一口唾沫,“呸!平日为虎作伥的狗东西,死有余辜!”旋即,他再次潜入茂密的丛林,寻找下一个猎物。 “看到那小崽子了,他就躲在上坎大石头后面。”一搜索小组为首的胖家丁扯着嗓子大叫。 这组4名家丁平时可能是那种吃东西都懒得下床,肚大脑量小的那类,自打进入密林里见蛇心里就发悚的主,主要是更怕的是随时从暗处射出的毒箭,见血封喉。 今天碍于主子在场,怎么也得强装作买命的样子,也不知道利用地形作掩护,采用合适的战斗队形,却争先恐后进入一条叫“通天路”的小路,两旁全为丈余高的石壁,最宽处仅为三尺有余。 小路正对着的斜上方有个小土包,一颗大青松下松葺枯枝杂乱,一根长条物正指向这支“猎歼4人组”。 末端鸟铳特有的机头大张,蚂蚁正爬上那张黑泥裹着的人脸,右眼死死盯住面前移动的猎物。 100步、80步.......50步.....30步,江水扣在猎枪扳机的食指有点发酸胀,他把手指移出护圈来回活动一下,当这4名家丁的急促喘气声越来越近,枪骤然听起。 猎枪口浓烟升腾,枪膛燃药急速燃烧产生强大的推动力,5寸长的铁条迅速脱离枪管,直奔4人一前一后组成的“肉盾”而来。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山谷,尸体四仰八叉倒在地上,血流一地。 由于装填量有些大,枪身的后座力让江水的右手腕顷刻发麻,鸟铳枪机头击发生产的火焰使他感到脸颊灼热难当。 江水从掩体后闪身而出,想去检地上的汉阳造步枪。“嗖嗖”几颗子弹打身边的树干上,那几把快枪近在咫尺几乎唾手可得,可恨的是却被远处密集的子弹打得他急忙一个侧滚翻隐入林中。 随后蜂拥而上的家丁采取迂回的行进路线,绕过这段死亡地带,来到近处,看到这组搜索小组全部报销,那仇人石本来(赖)气得咧着嘴破口大骂江水玩阴招。 说什么是条汉子就出来真刀真枪的跟他干一场,躲在暗处的江水不禁暗自好笑,心想:对付你们这些豺狼虎豹就得深挖坑下死套,同你们讲仁义道德,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此时,护在仇人的身边的家丁只剩下10人。这时身边的黑狗突然往前一窜,恶人石本来(赖)看到在林子中不远处一颗阔叶大枫树下,那只黑狗来回不安地狂吠不止。 这伙人背靠背围着他们的主子,石本来(赖)用手指粘了一下地上的血迹,似乎还有些温度,且走且见着散落的鸟铳硝磺,他那对雌雄眼珠子转个不停。 一会儿他对身边贴心三个家丁耳话一阵,那三人不住的点头心领神会之后,这些人立即象打鸡血似的撸胳膊绾袖子,改为以3人为一小队,相互形成犄角之势向前推进。 一名体格强壮的家丁护在在仇人石本来左右。 在黑狗灵敏的嗅觉指引下,三支搜索小组围住一片不足200平米的丛林区域,待那仇人跟了上来,对手下吩咐围而不攻。 他用手顺了顺那粉油的中分头(后世人们戏称汉奸头式),洋洋得意地说:“小崽子!怎么还跑得动吗?!跑啊给我跑啊!” “这几天来回这么闹腾,你不就弄死了我几个兵丁而已,麻雀飞得再快也快不快猎枪,今天你挑怎样个死法,是放火烧林子给你来个香喷喷有烤全羊?还是串腊肠?”他用把飞镖刮着下巴的胡子,来回地踱着步子。 见半天没有回应,那恶人恶狠狠地说:“小的们,开杀!”把两指伸进嘴里吹了一声口哨,11把“汉阳造”形成火力交叉,这时想冲出这包围圈似比登天还要难。 一个黑影直扑向江水,他见冲上来是一条黑犬,一个腾身闪到一旁,抽出身上尖刀与恶犬相斗。 他左手挥舞一根短棍打在狗的身上,但那条恶狗实在是过于硕壮,一时间竟然耐何它不得。 恶人石本来(赖)这条黑犬是藏獒的杂交品种,平时对付两三个人便是不在话下。在村中可谓是狗仗人势,不知咬死咬多少无辜的村民和牲口,为保持它攻击的野性,它的主人经常是让它撕咬活禽或受罚之人。 今天这只恶犬该着江水要了它的狗命,他一手中的棍子冲着那狗眼前虚晃一棍,那黑狗不知是计,猛的一口咬住木棍死死不放,它却忘了他另一只手上还有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嗷”的一声,那黑狗胫部已中数刀倒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出气多进气少。 当搜索队步步向前逼进之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砸在石本来(赖)的脸上,鼻子立即闻到一股血腥味,他用手擦掉脸上的血迹,定睛一看,地上是他花100块大洋买的黑狗的狗头。 他恼羞成怒大声骂道:“就在前面,小的们给开枪打死这挨万刀的卵崽。” 一时间,弹如飞蝗,江水立即匍匐在地,头顶上木屑纷飞。 正当无计可施之时,他抬头看见树上有几大窝胡蜂巢和身后有一个飘浮枯叶和烂草的小水塘,一个念头快速闪过大脑。 他捡起地上的四五个石头,右手一抖,一串石头准确打在几个蜂窝上,顷刻之间尤如轰炸机群出动一般,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凭着以往的经验如不立即找到避身之所,就等于自杀,他此时不敢多想顺势滚入水塘中…… 那恶人本以为胜券在握,10来个人正端着枪向前推进,每个人都恨不得把所带的子弹全都打在江水的身上,打成筛子也好,打成马蜂窝也罢,只要解恨怎样都行。 当走到近前,发现地上什么也没有,只听到嗡嗡之声骤然而至。一个家丁扔掉手中汉阳造撒腿就跑。 那仇人见势不妙,也想带着手下集体溜号,谁知四面都奶蜂向他们包抄过来。 每个人被围在当心,此时,那恶人要手下把给他当人墙,家丁们可不干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听你的了!互相将对方往外推。 胡蜂它可不管你是什么天王老子,谁叫你都打上我的家来的,再不收拾你一下,以怎么在这一带混了。嗡的一下,就朝这群人身上热情洋溢地招呼开了。 “啊哟我的妈呀!哎呦我的屁股!....哎哟我的眼睛那...啊”,就是一出人间痛苦的交响曲,并配上他们满地打滚的舞蹈....倒地又起来,接着又倒下,可惜评委只有一个,评委的意见是没有去掉最低分,也没有去掉最高分,结果是满分通过。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水塘水中一堆枯叶之中,一根木管动了一下,一张沾着浑浊泥水的脸庞慢慢浮出水面,然后吐掉嘴里的空木管,双眼射出两道寒光。 地上只有两个能喘气的,一人趴在另一人身上,两人直哼哼。江水检起地上的步枪,弓着身形走到跟前,一脚踢开上面的那人,发现两人身上都多了几件衣服,看见有四个光着膀子的家丁倒在一旁,已无气息。 他对着那家丁的脑门就是一枪,枪声让地下那人一哆嗦。 “睁睛吧!喟喟看你这张脸,怕是你那族长老爹都不认识了。”说完象拉死狗一样,用藤条捆住石本来的手脚将他倒挂在树干。 “江水老弟!饶...命,饶命啊!只要你今天能放过我,我将将家里的金条全都给你怎么样?,你也杀了我这么多的人该扯平了。” 江水根本都不搭理他,手中不停地往弹仓压满5发子弹。 “刚才你和你的手下不是想请我吃串腊肠嘛,现在我回礼了。” “你要干什么?别别....” ”今天萨岁在天保佑,让你落到我手中,不杀你就对不起许多许多被你害死的亡魂。“ 叭!一枪打在仇人的左腿,叭!一枪打在右腿,两枪打在他的腹部,血流不止,江水的枪口慢慢指向那恶人的眉心,叭!的声,结束了全都结束了。 江水闭着眼睛泪水默默落下,站在原地良久。 摸了摸上衣兜,几片枫叶包着的飞镖他看了看,也该是给那恶霸一方的老族长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他收集了剩余枪支的弹药,除手中那把枪外其余的全部砸断,头也不回,大踏步走下山去…… 第五章   清 算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一张八仙桌上放着一对青瓷瓶,中间一个西洋小吊钟,钟摆来回摆动。 身后挂着一张猛虎下山图,上方有一张匾额字体苍劲有力:虎啸山林 那老族长吸了几口壶烟,靠在一把红木太师椅上。 左手掌不停地转动三个锃亮的钢珠,不时地看着门外。 心想:“这小子自他表哥给他个保安副团长的这么一个小官,这几天人都没影了。” “说不定,又去哪里鬼混了,就这点出息。” 他眉间紧锁。“管家!少爷,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 “回老爷,这几天少爷就是和外面的几个朋友喝喝酒去了,今天一早带了20个人上山打猎,天都黑了,也该回来了。” “既然要去榕江县公干,也得有个规矩,等他回来这后,我管他当什么副团,看我这当爹的得好好管教管教。” “这几天村里怎么样,没人敢在背后说三道四的吧?” “哪会老爷?打死那帮穷鬼,他们都不敢。” 老族长用眯缝瞧了管家一眼。 “咚...”他看了看钟点,“叫伙房把饭菜都揣上来吧,就不等他了,饿了。” 功夫不大,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佣人在红木饭桌上摆满丰盛的菜肴。 几个小老婆围在那老族长两旁。 一个脖子上挂着长命银锁,脑瓜上留着锅铲状发髻的小家伙,一双无邪的大眼透着灵光。 他大口咬着一只鸡腿,吃得津津有味。 江水认得那是恶人石本赖的儿子。 趴在房顶的江水,透过一张翻开的瓦看着下面的夜宴,肚子里那半截生红薯所产生的热量,就在这时早已消耗殆尽. “咕噜咕噜....”这肚子也开始闹腾了。 他感觉到鼻子都快伸到桌子上。 口咬着一把锋利的长尖刀,从后院的柱子滑下。 院子不大,借着廊道的上灯笼的光线,看清这是那老族长家丁的住处。 他弓着身子,透过门缝见二十几个家丁正在屋内吃着饭。 有七八个家丁手上还挂着绷带,用筷子夹盘里的菜一脸的痛苦状。 另一桌几个喝得也高了点,舌头都不听使唤了,双眼直勾勾盯着双方。 一个骂道:“兄弟!你有点不够意思啊!” “说哪个不够意思?哦!说我吗?前些天,江水把我们都打惨了。” “看你被他踢得倒,不是我冲上来为你挡了一肋吗?” “不是有句话叫宁挨三脚不挨一肋嘛,你这没良心的家伙。”说罢用手指了指掉了两颗门牙的嘴。 其他人哄堂大笑...... 江水溜进厨房,从盘子拿了只盐水猪蹄,躲在院子里一棵大树背后啃了起来。 肚皮填饱之后,他隐在灯光照不到的阴暗处,试着摸清这片宅子的内部情况。 他摸到一处,只见一扇大门上着一把漆黑的大锁,上面用墨汁画着一圆圈,里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械"字。 江水立即明白,这里面有武器。 他用尖刀想撬锁链,但看见门的一旁是一扇小窗,转而用刀尖对准窗缝隙处下端轻轻探入,慢慢往上挑。 “咯㘄”木梢脱落,两扇窗被打开,他一个翻身进入屋内。 走廊的灯光斜射入,屋子还挺大。 墙上挂着10来把腰刀和弓,杂木制成的枪架上整齐地排列着30把汉阳造步枪,地上还有20多个竹编盾牌,红缨枪几大捆。 江水看到这里,心里飞快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应对。 此时若不处理好这些枪,接下来自己一个人硬攻,肯定吃不消。 正准备动手拆除枪栓,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江水立马关上窗户,屋里立即陷入一片黑暗。 他从窗边两脚掌贴着地面,凭着记忆对着刚才枪架的方位,慢慢移动。 终于摸到枪身。他席地而坐,把枪支斜靠在左肩,正准备抽出枪栓。屋外有两个人的脚步来回走动。心想不好,值夜的来了,在封闭空间内时间一长,难免让人胸口发闷。 “看这天可就要下大暴雨了,下雨也能好好睡个觉”一家丁说道,不住地用衣袖给胸膛扇凉。 雷声轰隆隆渐近......地上的石板被雨滴溅起的声音尤如扯断连线的珍珠撒落一地。 时不时夹杂着雷声,真是天赐良机。在无光条件下,江水依就能熟练地拆下步枪的枪栓,这得益于前些年在雷公山上专干无本生意本寨子的明哥手把手地教会他的。之后听说被官府围剿了10多天,现在到底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 算起来,明哥就是教他打枪的启蒙师傅了,不知练过多少遍了,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如今权当热身活动而已。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30把汉阳造步枪全部变成一堆烧火棍。 他从腰间摸出一个火折子,拔下盖子,用嘴轻轻吹了几下,唿的一声束光点亮黑暗,好家伙!墙角还有四箱步枪弹,其中一箱已打开。 10支鸟铳就靠着子弹箱摆放,20个木桶整齐一字排开。 江水蹑手蹑脚走到近,打开木桶盖,一股硝磺味扑鼻而来。 心中一惊,这火折子再拿近些整个屋子的东西包括自己都要.... 他将火折子置于远离木桶的位置,立于地上。 借着光亮,他看了那个己经打开的箱子,散乱的子弹约有10余发。轻轻打开最上面的一个弹药箱卡扣,一把扯开牛皮纸包,一颗颗黄橙橙子弹在眼前闪烁。 他检查了一下,每包共20发子弹,三包坚放两包横放,一箱100发,箱内还有?几包擦枪黄黄油。 他全部都将这一箱的子弹装入布袋,剩下的两箱也全部收入囊中。另外那箱散开的子弹也来个颗粒归库。 这份礼物,300发!这次算是撑破肚皮了! 此刻,他仿佛成为一亩三分地最富的主了,再过一片刻,这里能同他拼命的人,手里只有木棍和拳头,想起来他暗自好笑,这就是天道轮回善恶终有报。 也该是走出这屋的时候了。走到掩上的窗子旁,透过窗缝仍看到两人一组来回的巡逻家丁。 心想这样贸然出去,就算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开枪,一时间也解决不了那么多的家丁,到时又变成双方的肉搏,胜算不大。 这时这只火折子还有三寸就要烧到尽头,江水的心也焦急起来,怎么办....... 当他走到装满硝磺木桶右侧靠墙处,隐约感觉脚下声音有点不一样。单膝下脆低下身子,仔细看着这张石地板,用嘴吹了吹这块地板上厚厚的尘土,立即显出现一个方框的痕迹,很明显这是一道暗门。 那怎么才能打开呢?他飞快地思索着,他猛然发现就在火折子一旁的墙上有一块稍微突起的墙砖。用力一按,那块石地板悄无声息地缓缓打开。 一条石阶跃然于眼前,江水顺着石阶往下走。 下面这一层是一个石屋,十分宽敞。墙壁都是用石头混合洋灰砌成。 江水发现石屋四个角落上边都有一个蜡台,上面都插着一根蜡烛,他全都给点上。石室有一扇后门,一袋袋粮食,30多坛老酒,墙上挂着一串串腊肉和腊肠,墙角有一张梨花木大床,上面铺盖一应俱全。 旁边三个大水缸盛满清水,旁边有一个烧柴的土灶。看来想必是那族长家的临时避难屋,有吃有喝的住上十天半把个月应该说都不在话下。 屋内另一端,地上摆放着十来个檀木柜子,大的十个,小的三个,他用尖刀逐个撬开。 大柜里有许多男女衣物。小的全都是金银首饰、袁大头500多枚、金条5根和一些银元宝。下面有一叠字据,他翻了翻找到了他家爷爷签 f的那一份,拿在手上激动不已。 这些都是不义这财,不知这里面滴着多少穷苦人和的血和泪。 “一定把这些都分给村里的乡亲们,这样大家就不再受饿受穷了。 他用几件大柜里的衣服包裹着这些贵重之物。走到后门拉开粗大的铁门梢,双手去推动那扇门,江水手臂青筋暴涨,片刻,门才嘎吱吱……被推开。 一股新鲜的山风扑面而来,外面的雨还一直在下。门外面有一个小平台,下面是陡峭的悬崖,一副绳梯延壁垂挂。 那三个包裹被他用绳索放了很长的时间才终于到了地面。 江水再次上到堆有枪支和硝磺的房间,将两桶硝磺盖子打开。 沿着石阶倒出一条长长的硝磺线,一直延至石屋门外。他用一根长的棉绳在硝磺桶里搅拌,整个变成一根引线,然后用石屋一个物件将绳索的一端压在先前到在地上的硝磺上,再将两桶硝磺也放置一旁。 绳梯下面,雨水产生的雾气根本望不见底,江水往下爬大概3丈用余,引线已到了尽头。 江水再次拨下火折子盖,吹了几下,往引线上一靠,咝咝....... 轰的一声,地动山摇,上一屋被炸成碎片,纷纷扬扬往下落。 火光照亮了天空。 从绳梯下来,江水找到了从上面用绳了吊下来的贵重之物。凭着自幼与他爹起早贪黑在林里劳作,早已经练就一双夜视眼,黑暗之中的山路对于他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一双草鞋穿在脚上让他行走如风,飞身掠过沟壑如履平地。 一个时辰后,他直接从正门杀入。 后院一片吵杂声 “快快!你们几个快去把村中龙眼井水给我挑来。” “再慢点,我把你们几个给剁了!他妈的!是谁把失的火,要知道了我就把他活埋了”那族长厉声呵斥道。 管家怯怯地回话:"老爷!今晚有四班轮值家丁,来回走动,但都已被炸死了。" 他用手指着地上躺倒的家丁,有的胸口被被爆飞的木屑硬生插入,有的七窍流血..... 那老族长用手指探了几个均无气息。他怒火中烧双眼欲裂。 “啪”一声枪响,枪栓退出一颗弹壳,叮当落入地面。 一位背枪站在大门口的家丁毫无反应地倒下。 “有人杀进来了”有人叫嚷着跑进内院。 江水随即追入内院。他右半身从一根大柱子探出,紧接着子弹如雨点射来深深嵌入柱子之中。 他迅速隐入一个小假山之后。恰好位于家丁火力网的右侧。 一名家丁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他们身后的大火还在燃烧,女人小孩的哭声一片。 一颗子弹从他这太阳穴穿过,一头栽倒在地。 一阵排枪朝假山射来。江水已转移到另一处。 又有三名胆大一点的家丁向交前移动射击位,趁着这个时间空档,江水弹无虚发将他们逐个点名到阴间报到去了。这帮猪脑家丁又是一阵排枪射来,打在他身边的假山石头上火星飞溅,江水心中暗骂:又是这一招。 接着他也不客气,一套娴熟动作又放倒两名黑衣家丁。 对方拉动一阵枪栓之后就只听到枪的空仓击发声。 “嘿嘿没子弹了”江水嘴角抿了一下,心中不由一阵喜悦。 对方一大个子家丁大声道:“平时老爷也没少给我们好处,各位不怕死的跟我上,我黑虎杀过不少人,今天不就是死而已,有什么怕的。” 说罢抽刀冲向江水。 近距离射击,一枪射穿几个人,不是胸口中弹,就是脑门心中弹。 退膛上弹他一气呵成。 此时地上躺着十多具身着黑衣的尸体,地上雨水掺杂着血水。 他一步步向前走。 走进最里面的一处小庭院。两名家丁左右护着那族长和他那群小老婆,一个面目清秀的女人极力地用身体护着戴着银锁的小孩。 那小孩也被这场面给吓住了,不停地嚎啕大哭。 “哭什么?都被你妈惯坏了!”他瞪了那女人一眼。 火光中,他早已认出是江水。 “今天你血洗这里,难道你不怕我那已升职团长的儿子,再找你算账吗?”。 “他今天早上被我送到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江水狠狠答道。 那老族长下巴微微颤动几下,一抹泪水夺眶而出。 “我就知道本来行事张狂,果然招来杀生之祸,这个恶鬼上门来索命来了。”他喃喃自语 低垂的双眼凶光再次流露,他手腕一抖,三颗锃亮的钢球分上中下三路向江水闪电般打来。 好个江水!一个侧滚躲过这致命的一击,两声枪响两个已冲到近前的家丁中枪倒地。 四个个媚态十足的女人冲过江水身边四散奔逃。跑不过三五步,啪啪背心中弹倒在血泊之中。 只见族长右手拿着一只毛瑟C96(俗称二十响)手枪,枪口正冒着一股烟。 “妈的藏得够深的啊!”江水心中一惊。 老东西一把拉过那儿媳挡在他身前,用枪指着江水。 一旁的小男孩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不止,不知所措。 “如果什么都可以重来的话,我宁愿花重金请你帮我看家护院。” “如果可以,你能先让我爹活过来再说吧,老鬼!” “爷!放开快放开我妈妈”,那小孩抱住那老族长的右腿不停地在摇。 他脚一蹬小孩滚到地上。 “庆喜…”,她惊呼着情绪失控。 江猛然向右侧匍倒,果断地对准露在女人两腿之间那老恶人的左大脚开了一枪。 老恶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江水闪电般从左手护腕抽出那支飞镖,右手一扬,死死地钉入对方咽喉。 那女人从惊魂未定,泪水止不住往下落,一把下抱住小男孩盘坐在地上。 江水走到跟前,左手扶枪立于地面单膝蹲下。 柔和地说:“全村的人都知道你是被这家抢来的,我不会杀你们母子二人。” 他用手摸了摸那小孩的脸。 看到江水的脸庞小孩止住了哭声,呆呆望着他。 一把银元递给那女人,“回你的娘家去吧,以后教孩子好好做人,多做善事!” 江水右肩斜扛着枪走出院子。身后宅子仍在雨中燃烧...... 第六章 远 行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江水用木锤用力敲击鼓楼的大鼓,咚咚....... 侗寨鼓在侗人心中地位神圣,与戏台、花桥并称侗寨三宝。 侗家鼓楼,在传统节日为男女青年载歌载舞的地方,另外还是村内人们矛盾纠纷化解和评理之地,一般由族长或德高望重的长辈主持。 不一会儿,鼓楼下面众人聚集。 “江水孩子,你怎么还活着?” “各位乡亲邻里,前些天我与黑大个一起掉下摔人崖,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后背心发凉。” “是萨玛她老人家在天有灵啊,让我平安回来。” “平安回来就好,孩子!”老人们不住点头。 “昨晚,族长家的大火是我放的,里面的人我都把他们给灭了。” 人群一阵骚动,七嘴八舌耳边低语。 “真是善恶终有报,大家都知道,那老族长一脉从清代以来,由从外地迁入,使钱通路与官面勾结,干了不伤天害理欺压的百姓之事。” “老哥,今天江水这娃把这一头恶狼给宰了,真是大快人心。” “乡亲们!今天我把大家召集在鼓楼之下,就是想把那石本来(赖)家族多年来鱼肉一方强取豪夺所得的钱财和田产如数还给大家。” 众人惊呼。 “田根大娘,这是你们家三十尺长、二十尺二宽的水田地契。” “难道这是真的吗江水?”那老妇拿着字据双手发抖。 江水微笑着点点头。 地契一张张的发下去,但银元、金条钱财摆在桌案上,始终没有动分毫。 “大家地契底据都领了,那这钱也该分分了。” “这土地分毫都能用尺子丈量,那银元也从何时算起,又有谁家被搜罗多少也没个定数啊,孩子!” “是呀,是呀”众人附和。 “这钱我们都领了,石本来(赖)的表哥知道了,带兵到寨子挨家人挤油,我们还是得如数退给他们。” “这世上哪有穷人说理的地方,只有那有权有势的人胡作非为。” “除非这世道变了,能有人为我们穷人说理就好。” 江水望着那堆银元、首饰一阵迷惘。 “乡亲们!我石江水一人作事一人当,若是有人带兵丁来了,只要说这事是我一个人做的,与你们无关。” “这样吧!这些钱财,我找妥善的地方先保存放起来,以后用它做些有利于各位乡亲父老之事。” “希望大家替我见证,我石江水言出不必行。” “这次我铲除了一方恶霸,他那带兵的表兄不会善罢甘休,我想以我一人一枪绝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有找一条出路,再回来!” 江水与寨中老少众人离别。 他在他爹的坟前烧了几柱香,带了10块洋,其余的钱财放入一瓦罐埋入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临行前,他把那只鸟铳重新挂在墙上。 它已经为这家主人找回了尊严,就让它静静在此守护,江水摸了摸那发亮的枪身,就象与一位老朋友一般依依不舍。 来到自己的卧室,在床头顺数第三张地板位置,用刀尖挑开上面的木板,下面有一暗格。 一包黄油纸包裹着一物。 逐层打开,里面是一本由构树皮纸质编写的拳谱。 “昂拳”两字印入眼帘。 五年前,与父亲沿都柳江放木排至广州遇洪水,木排冲散紧抱漂木,漂流经柳州被人救上岸寄宿朋友之家,遇恩师黄玉龙授拳术,初成时赠予的拳谱。 当时在父亲这位好友宴请朋友的宴席上,黄师傅看了看江水身形,见他骨骼关节粗壮,很适合横练功夫,想来自己这些年来一直为寻找合适的传承人而煞费苦心,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酒席间他与江水他爹谈得也很是投缘。 “这世道兵荒马乱的,是个男孩也该学一些拳脚防身,我有意收令郎为徒,不知老哥意下如何?” 借着酒的兴致,老人家连叫江水磕头拜师。 就这样,父子俩在此地一住便是两年,其间江水爹与他的朋友合伙开一家炭厂,生意出奇地好,竟然将前两年被洪水冲走木排的损失给扳了本。 此间,黄师傅也将身上的功夫亲囊相赠。 “江水,你跟我学拳已两年有余,你天资聪慧已全部学会我能教你的,但我必须同你讲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出手,因为我家祖上是前朝通辑的要犯,若有人问起师承千万不要让外人知道为我所授,而你所学的拳术为桂之地古狼兵军技---昂拳,我老了,不想把它带进泥土里。” “我们师徒有缘,让我将平身所学尽传于你很是欣慰。当年你的师爷参加金田村洪杨二人的拜上帝会反对清庭,一路征战到南京,后因看不惯太平天国里内部相残,早早返回故里,潜心研究拳术,传与二人,一个是为师,另一个就是你师叔李剑影,他悟性极高尽得你师爷真传,将昂拳108式及器械全部学透。日后,有机会我想引见你与师叔进一步精进拳艺。” “我因家室均在南洋,常年间多在两地往返,无暇与你一同前往拜会你师叔,我这师弟性格古怪,我修书一封也许能让你如愿。” 之后,黄师傅辞别父子二人远走南洋。 江水谨遵师傅教诲,在无人之处继续研习昂拳精要。 五年后的今天,变故之大超乎他的想。爹丧于恶人之手,自己除掉村里的恶霸,50多条人命在哪朝哪代都是掉头之罪,也该出去避一避,看看大山外面都有哪些人。 他翻看当年师傅那封引见信,信笺上写着:遵义城南铁匠李 江水看着书信,思考良久,他把拳谱放入内衣口袋。 找来把锯子将身上背的“汉阳造”步枪握把处锯下。 在村东,让张铁匠依照那族长的C96瑟枪把接隼,照猫画虎也竟然做成了,拆解十分方便。 用一长条形木方盒将握把、枪管和扳机至护木三个部分全部装下,一张烂麻布包裹着,木盒子全长70公分,斜背在肩上,一般不会引起常人的注意。 下午村口见到几个生面孔的外乡人,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 石江水爬上自家屋后一棵大枫树,下面的情况尽收眼底。 不一会儿,有五个人从四个方向围住他家,五支毛瑟C96呈五个扇面点射,房屋的木板被弹雨纷纷射穿,木板上留下散布均匀的弹孔。 其中满脸胡子的壮汉一脚踹开木门,其余四个交替掩护进入内屋。 “算这小子走运,让他给溜了。”一人大声嚷嚷。石江水在远处密林望见他家房顶一股浓烟升腾,不久窜出阵阵火舌,房子着火了! 回望那熟悉的山山水水,江水热泪盈眶,心中暗念:有朝一日我会再回来!于是脚下步子加快,一轮红日偏西。 第七章 烦人的尾巴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惨淡的月光透进林子,周围不时有小动物在树枝上爬行的声音。 江水在一片杂草从里躺下,半人高野草散发的自然的芳香,时不时听到虫子在耳边发出啾啾的声音。 一边吃着干粮一边看着时隐时现的月光,一天的奔走让他不住打盹..... 脑海不停闪现与黑大个角力缠抱扭打...那老族长一双老鹰眼狞笑着一步步走向他,突然拔下喉咙的飞镖,怒目而视.... 江水陡然从地上坐起,浑身大汗淋漓,大口吸气,原来是一场恶梦。 一阵山风吹过,此时虽是夏夜但高坡地带还是有一丝凉意。 用手揉搓着两个手臂,由于身体侧卧上面留有许多草根的痕印。 月光下,只见有五个黑点从远处慢慢地向前移动。 在目力所及之处,只见五个黑衣人手上端着一把“快慢机”每把机头都已张开。 相互之间形成较好的火力掩护,一人一脚踩在一根枯枝上折断发出声响,另一人立即打手式让其他同伙停止前行。 “按他行进速度也只能到这个区域,不会走远,我敢肯定。”一人压低声音说道 一脸络腮胡的人打手语示意兵分三路向前搜索。 江水原先想稍为休息一下,然后尽快通过仙人桥-----下江县通往榕江县的捷径,民间常年贩卖私盐形成一条地下交通线。 两面山石在月光的映衬下,一条悬于峡谷两端的人行索桥格外显眼。 桥面不算宽,只容一个人通过,桥左右各有一根拇指般大小的钢索连至对岸,造桥的人似乎重点考虑造桥成本,哪管行人不慎堕入深谷殒命的安全隐患,真的是名符其实的仙人桥。 双脚立在上面,下面也不知是山风还是伴随着水声的缘故,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虽说江水从小也在临涯之处作出一些惊险动作,博得同伴的阵阵惊叫,他的心里反倒是泰然自若以及在同龄人当中莫名的优越感 也许是后面有人用五把枪撵着他屁股跑,说真的心里还有种说不出的压抑。一百多米的铁索桥,按正常的步速走在上面尽管双手抓住两边的钢索,身体感觉还是有点象吊钟的钟摆一般左右晃动。 当走到钢索桥中央,整个身体如同尤如置入风机内从原先左右摇摆另加上下浮动,风声呼啸衣服贴裹着皮肤,江水整个人更象风中的风筝随风飘荡。 “卵崽!今天你是跑不掉了,快开枪。” “叭叩、叭叩……” 子弹不断从身边飞过,此时由不得江水一丝犹豫。他深知若在桥上再多有一片刻的停留,那有只有挨打小命就在此交待了。 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冲劲,双腿加快步频两手时而实时而虚地抓两边的护栏--------两根不大的钢索,竟完成了最后的50米冲刺。 若换是旁他人,不说是跑就是大白天以正常以正常的步速走过桥面,一旦荡起秋千迁来绝大部分人都会尿裤子了。 刚踏上地面的江水根本没有喘息喘息的时间,一个侧滚抽出别在腰带的毛瑟C96手枪快速还击。 也许是从未摸过手枪的原因,他每开一枪,这枪的枪口不住地往上跳,从那老族长身上搜到的10发帕拉贝鲁姆弹,不消片刻就被他打个精光。 “哈哈...这卵崽不会玩手枪,铁蛋!你过先冲过,我们掩护你。” “那桥它它摇得厉害,张副官。”那人声音哆嗦地回答 “快这是命令,你卵崽不听指挥吗?要不老子现在就先毙了你,快点!”说罢枪管就指向铁蛋的脑门。 那小兵双手合十,心中默念:萨玛保佑我!我还没有娶媳妇,保佑保佑。 他也学着江水的姿势两手抓着身边两根纲索,嘴里咬着手枪,当双腿踏在索桥上面时,那不争气的脚肚子直转筋,即便山风吹得不算猛烈身体却如同筛糠一样。 看着这小子狼狈不堪的样子,江水心中暗自好笑。此时他已将背上背的“汉阳造”步枪组装好,五发子弹全部压入弹仓。 看那那位充当探路先锋的小兵息眼睛时睁时闭,颤颤巍巍向前挪步。江水有意想吓他一下,一扬手把那把打光子弹的毛瑟手枪扔了过去,嘴里附带着音效“嚗..” 那小子以为飞来之物是“手留蛋”,吓得他情急之下双手捂住耳朵,动作幅度过大些身子竞一晃与飞来的手枪一同坠入谷底,回应江水的却是长长的:啊..... 那黑衣队长看到自己手下如此熊包,一咬牙对身旁一名枪手一摆脑袋,意思是你上,这名黑衣枪手弓着身子刚站起来,头顶上的黑色绅衣帽被江水一枪打飞。 “噫!这小子枪法不错嘛,大家小心。”说罢,其余四个黑衣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过后许久,这几个黑衣人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山谷对面,江水早已消失得无踪影。 连夜兼程,江水实在累了。他走到一山顶,向下观察,确信那四个人没有追来,便敏捷爬上一棵古松,便靠坐在一根粗壮的大树杈上不一会儿便进入梦乡。 东方露出鱼肚,一轮朝霞渐渐透过天际。 江水揉一揉被露水浸润的双眼,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的步枪。 他吃了几口山老鼠肉干,趴在溪边咕嘟咕嘟喝了个饱。 直起身子,仰起脖子“哈..”整夜一身的疲劳一扫而光。 在草丛中胡乱扯了一些野草,不一会功夫,他给上身披上树叶和滕条编的外衣。拨开树枝发现山底四个身穿黑色衣服正在四处张望,与周围草绿色格格不入。 “真属狗皮膏药,扯不掉了!”江水窝了一肚子火。 他居高临下地瞄准走在最前面的枪手,准星与标尺缺口明明锁定对方的头部,食指扣动一颗子弹旋转飞出枪口直奔目标。 满以为能一枪撂倒此人,却打在对方头顶的树枝,吓得黑衣人一缩脑袋一个战术卧到趴在草丛。 这距离约有600米,怎么偏差这么大?于是再度推弹上膛。“叭”的一枪,子弹又飞过对方头顶,这距离对于运动目标真是差之分毫谬以千里。 两枪后,这四个人又隐入林中。 浪费子弹干什么?你们不是要追吗?!我们就这样耗下去。江水扎紧腰带一时间快步如风,继续向前赶路。 行至晌午,双方均保持在步枪有效射程之外。几次江水只要一举枪瞄准,对方不等开枪又躲进密林。之后江水连懒得开枪了,与这四个人达成难得的默契,你追你的,我走我的路,各行其道。 行至清风岭,见林子里窜出几只野猪带着野猪崽正在觅食。凭着山中打猎的经验,最好不要激怒这些长着獠牙的家伙,还是绕着道走吧! 刚走几步,一股腥风扑面而来,林荫处一双发出蓝光的瞳孔慢慢睁大。一双、两双、三双、四双,就象打开电门一样,全都点亮了。嗅觉告诉它们美味就在眼前,居于味蕾条件反射,对正在觅食的猎物早已垂涎三尺。 丛林法则,对于林里的动物来说,天生的遗传基因所赋予对危险信号的接收能力远超人类。走在前面的四头野猪似乎也感到身后有猎物袭来,当即将身边的幼崽围在当中。 民间的老话:山头老虎按个论,只有绵羊按群数。这些往天各自在自己领地的主儿,今天却一反常态地出现在一起了,可能它们也弄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一个和尚挑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那还不如咱们啊也别争了,合伙干吧! 两根长牙在老虎面前来回晃动,老虎也只敢用爪子格挡。这只野猪也非等闲之物,似乎也看出老虎想绕过它的獠牙从而进攻它的软肋----猪屁股,而其余四只野猪也死死护住他的命门,一时间这只老虎的进攻被一一化解。 这只老虎只能退回本阵稍作休息,如同拳击台上的第一局试探性进攻锣声响了,收工!与那三只老虎一阵虎语,显然是在总结工作不足,诸如打中路不行兄弟,直拳用得少了,要不改战术娈进攻路线,方能奏效等等…… 而后,一字排开象老山猫一般蹲在地上,尾巴左右摆动,眼神中流露出戏耍对手之意。 陡然间,四只老虎同时从一个方向补向猎物。在一隙间其余三头野猪还没有回过味来,主攻方向的这头野猪被老虎的利爪划瞎右眼,颈部厚厚的鬃毛覆盖之下也留下了几排血窟窿,眼球血红,渐渐地体力不支。 正当这四只老虎为自己的杰作得意之际,三只体形稍小的老虎嗷的一声,被突如其来的三对长獠牙穿透腹部,与此同时那三只老虎也发狂起来,张开血盆大口乱咬,最后都狠狠地咬住对方咽喉不放,那些野猪知性命不保,也横下一条心反而更加用尽全身之力用长獠牙向前拱,老虎们大肠流满一地。 谁曾想威风八面的森林之王,只落得与野猪同归于尽的结局。 趴在树梢的江水亲眼见证了这次猛兽的火拼,心中不寒而栗,看似弱小的野猪竟敢于迎战老虎,是护子之心使然。 老虎死野猪伤,这是侗族老人常说的一话,由此可见野猪引燃的怒火激发的战斗力何其之大。看着队员倒地,那头为首的野猪不为所动,只是用两只血红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那只老虎。 还末结束,只见那只先前受伤的野猪长叫一声,用前足向后刨了刨脚下的泥土,扔下身后的幼崽不顾,直径冲向那只为首的老虎。 三只同伴死在当场,此刻,这只伤虎战斗意志已耗费殆尽。那知这只本已奄奄一息的野猪当即发难,出乎它的意料。这只老虎也不管不顾虎族的颜面了,扭头便跑。 那头受伤的野猪更是不依不饶,从坡顶往山下撵老虎。这次追击的路线走得也巧,尽是人行路面。 山下错过这场猪虎生死斗场面的四位看客却姗姗来迟,但票还是可以补的,只不过方式不同罢了。 一个上午下来,江水人影都不见,弄得一个个汗流浃背口渴得直冒青烟,四个人都索性把黑外衣脱掉捆在腰间,不住用内衣袖扇凉。 好不容易走到此前江水饮水之处,那高兴劲就不用说了,那怕这水此刻明知是有毒,就是渴死也喝了。头一扎入饱饱地喝了几大口,从水里头抬起眼睛还没睁好,一只大老虎扑了过来,一便人与虎一齐滚落坡底,所过之处血迹斑斑。 其余这三位仁兄呆若木鸡,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只野猪从天而降,一双长牙破空直插入一人身体,由于从上向下的冲击力道之大,竟与野猪一同滚下深深的沟壑。先后听到人与猪的绝望的哀嚎之声让人魂飞天外,剩下这两位见势不妙,一个就地十八滚滚入身后的树林不见踪迹。 树上观战的江水环视周围,确定没有其他变数,双腿一夹树干唰一声便下滑到了地面。围着六具野猪和老虎的尸体转了一圈,看着惨烈的博杀场面,不由感慨万分。 五只小野猪崽翻着脸看着他,又看了看身边血流一地的大野猪,一时间不知所措。 第八章 进 城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一路上暂时没有那烦人的黑衣枪手尾随,石江水心情舒畅,将那支“汉阳造”步枪暂时分解收纳进木盒中,斜背在肩上,脚步轻快中夹带着一份惬意。 地处黔东南一带的山,因与桂地毗邻气候湿润又兼具云贵高原的伟岸。气候的特征也从某种意义上决定了当世居族群的性格,那就是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山雨刚过,山隐于雾中,人在雾中行。远处天边阳光透过云层尤如撕开的彩带,蜻蜓成群地飞舞,时而悬停时而落在草丛,天空中挂着七彩虹桥,一阵清风吹过沁人心脾。 此情此景,江水曾想起前些年同寨中风华正茂的侗家少女对歌的欢乐时刻。 曾在山顶上放歌:“可爱的小妹,哥在坡这头放牛砍柴,生活虽然清苦,但想与你成双成对白头偕老,不知你是否答应?”加上侗家悠扬婉转的牛霸腿(侗族四弦弹拔乐器,也叫侗家琵琶)也能让自已陶醉一整天。 在村中,江水也是伙伴们公认的“金嗓子”,但凡村寨节庆活动载歌载舞之时,他必定成为姑娘们暗恋的对象。 若没有这些变故老爹还在该多好啊!娶一个心仪的姑娘生一大堆大胖小子,全家其乐融融,但现实总是残酷的,何时再回到这种与世无争生活现在变成一种奢望。 山间行呤,秀色尽收眼底。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两县交界,而离县城地仍有一天的行程。 正唱着,只见路边跳出一只大灰兔子,足有两个三斤。江水正值青春期,身体发育对肉类有极强的生理依赖性,心想:你就别跑了,等我把你抓住把毛一拔,再弄野蜂蜜在洗干净的肉上一抹,美中不足就是差点盐,反正管不了那么多了,有吃的就行,布袋中的老鼠肉干已吃腻味了,今晚正好换些口味。 心里想着,脚下生风,对那兔子穷追不舍。 刚开始,有几次想直接掏枪把兔子给叭了,对于他来说现在打一颗子弹就少一颗,一只兔子至于吗?!有的是时间。 那只野兔在江水口中发出呜呜的叫声惊吓下,不停地往前奔跑。江水不时用石头打在离它身边不远的地方,忽左忽右,让它完全按着他的方向意图奔跑,几里山路下来,野兔被追累得实在跑不动了,一口气导不上来,便倒在地上。 “呵呵....看你还往哪里跑!”从地上一把抓住兔子尾耳朵,此时,身上只微微发汗。 一片树林空旷之地,江水拔下一颗子弹头用枪击发在地上生起火。 野外生火,一是让森林猛兽夜里看见明火产生恐惧,可避免遭受野兽的袭击,同时也可驱蚊。坐在篝火边,江水在一旁挖下一个小坑,将挖出的泥土用水搅拌,然后将稀泥糊在杀死的时野兔身上,不断用手揉搓使其表面光滑,防止出现气孔。 把精心弄好的泥球置于小坑中,覆盖上泥土地,在其上添上柴火,烧至半柱香的功夫,再挖出发热的泥球,用刀背轻轻泥敲击几下,泥球裂成两半,热气从中冒出,野兔躯体上的毛已经脱落光。 用溪水冲洗上面附着少许发硬的泥土,锋利的尖刀来回地刮净柔嫩兔子身上残留的绒毛。在林子里找了几张野芭蕉叶包裹好,外面用藤条捆扎。+如法炮制做成一个泥球再置于火堆下,约半柱香的功夫,再次敲开,一股带着芭蕉的清香扑鼻而来。 江水用刀割断藤条,拨开外里的包裹物,表皮香酥的兔肉被塞进嘴里。 刚入嘴,兔肉那种没有调料助阵的原味直达味蕾,心中慨叹:啊老天,美中不足就是身上没有盐! 剩下附有少量肉的排骨部位,他用木棍叉住斜插在火上烤,他的枪一直背在身上,刀还鞘后进入林子解决内急。 夜幕下,这团篝火格外显眼。 在火光能照到的范围,两条人影揣着枪左右交替弓身前行。 当走到火堆边,见到木棍上叉着小动物骨架,上面的肉所剩下无几,但这两人也不住地吞着口水。 “你先警戒,我吃上几口再轮到你”话音刚落便开吃上。嚼着兔骨咔咔作响,那随从不时扭头看着他的上司。 “现在我发觉这骨头原来也这么好吃”那头目正用力扯着腿筋猛嚼。 说着说着发现后面没有回话了,他一转身定睛一看,手上的兔骨头掉在地上。 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借着火光映照,一位俊朗的青年正怒目而视,地上正躺着被打昏的手下。 “小兄弟!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你们在我屁股后面手里拿着枪都追了一天一夜,枪也开了少不,这话能好好说吗?!”江水怒斥道。 “没办法我们也是奉命行事,长官叫我们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办,谁叫我们端着人家的饭碗呢!” “说真这枪我们尽是朝天放的,可没伤着你的呀,是不是?” 江水心想,这家伙真不要脸,连说谎都不过脑。 “我问你是奉谁的命来要我的命,快说!半句假话我就把枪膛里的子弹全部打在你的身上。” 猛的一枪柁将他击倒在地,一脚踏在他的脸上。 “快说!我手里的枪可不是吃素的。” 由于脸部被踩,这位说话闷声闷气:“小爷!我们五个人都是榕江府保安司令刘义守的手下,因为前些天,他得知是你把他表弟一家给灭了,所以就指派我们来找你索命。” “哎呀!痛啊!你轻点。”江水听到这里脚上的劲加大了一点。 “他还说那些?” “他还还说,如果不能提着你的人头去见他,这刘司令就会要了我们这五个的小命,搞到现在就剩下我和地上躺着的那位几弟了。” “不现在只剩下你了,他的脖子已经断了”江水谈谈地说道。 这位知道自己遇见活阎王了,这主儿不好糊弄。于是一五一时地向他继续说。 “刘司令说了,如果办不到,他说要血洗龙坡寨。” 听到这里江水火往上撞,心想:这刘司令可真够狠的,之前自已一人作事一人当的做法,看来是行不通了,非得除掉他乡亲才有活路。 “走吧!我不杀你,你把你的枪留下。” 那大胡子一咕噜从地上坐起,如获大赦般连连哈腰致谢。 江水懒得理会,当此人走他身边走过十余步,忽地转身从衣袖中掏出一支短小的勃朗宁对准江水就是一枪。哪知江水早料到他用这手,一个侧空翻闪电般躲过,一声清脆的步枪声响彻夜空。 这人睁大眼睛,脑门留下一小洞,鲜血从中流出.... 地上躺在的两具死尸,江水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这二人给埋了,不让这两个枪手暴尸荒野,这也算是老人口中的一种善行吧! 经过两日的艰辛跋涉,终于到了。 一条宽阔的江水奔腾不息。 榕江县旧称古州,大明王朝洪武三年(公元1370年)设府,民国二年,改古州厅为榕江县。虽不能说此地商贾云集,但富甲一方的乡绅也不乏其人,有清一代以来,由官商主导创办民团之风盛行。说得好听些,所谓某某团长、某某司命在人前人模人样,背后若论起根底,绝大多为漂白的土匪招安而来的人渣。 县里那保安部队司令刘义守为人心狠手辣,更是个见风使舵,媚上而严下之人,其他真本事没有,善长窝里斗就数他这号人。 渡口边众人正在围观一告示。 江水站在远处听到有人念读,透过人群一眼看见上面的画像还真象自己,旁边写着:悬赏杀人凶手石江水,明白了!这就是自己干的好事,当然了,把这儿的保安民团副团长都干掉了,人家能不急吗?! 今天我可算是自投罗网还是面向虎山行呢?如果就这么绕道去遵义,自已倒是可以置身事外,但龙坡寨的百姓就要面临血光之灾了,这更是违背了昂拳武者的江湖道义所在。 想要过江进城,总不能以告示画像面目示人,那可是要被想领赏金的人一认一个准。 哎!那就只能自毁形象了。他找来河滩的沙子撒在头发和衣服上,弄点河边污泥抹在脸上。 远处,嘿哟、嘿哟的船夫号子起来越来越近。 船头站着一位身着花格子旗袍的长发少女,一脸的文静。河风吹在她那婀娜身躯,旗袍裙角随风飘动。 “杨老师!怎么今天只有一个人来河边运学校的新书呢?” “今天学校其他教师都在听县府官员的训诫,没空来,这些新书都与人家定好了是今天交的货。” 船靠岸后,她踩着跳板轻快地迈步走到岸边。 与书商核对货物,一包包开箱检查。江水看着这位旗袍少女眼都直了,自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这么漂亮的女孩,多么白皙的皮肤。尽管离他还有一段距离可是心跳竟然加速了,这是为什么.... “请问你们可以帮我把这堆书搬过河送到县城小学堂呢?” 柔柔的声音,真让人享受。 “多少钱这趟货?”人群中有人问道。 “学校订的这些书是从广西沿江而上,运费高了些,加上书价学校所剩的公支费用只有这20文钱了”她沉下下巴难为情地说。 “少说这货至少都有两千多斤,累坏了身体还不够药钱,谁干谁就是傻子!” “还不如公示上这位给的价钱高,200块大洋”人群里有人这样答到。 她无奈地坐在岸边一大石头上,双手撑着下巴静静地望着对岸。 “杨老师!我想接这活儿,一个人可能慢些才能弄完这活路。” 美人的脸一旦朝向江水,这时他又不谈定了,手心开始冒汗。 “是吗?那太好了!太谢谢你了”对着蓬头垢面的江水微微一笑。 “这些书可不少啊,你能都搬得了吗?” “做得了你放心,杨老师我不会加价钱的。” 江水忙活开了,来回两趟将这些书搬上船又装上人力的两轮推车,一路脚步生风送到县小学堂。 汗水流淌不知多少,可是心里很享受,还有美人在后面帮他推车,哎!我的老天,谁能有这样的待遇呢? 那就是我江水了呵呵......与美人在一起总能忘记烦恼。 第九章 不怀好意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一条石板平铺的大街上,一男一女在负重前行。 这已经是第三趟了,新书总算搬运完毕。 歇了口气,江水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今天真的幸亏遇到你,要不然我还真的不知怎么办了,来喝口水。” 也许是过于劳累,江水也不过多客套,接过碗一仰脖喝个精光。 杨芳馨此时,看着江水虽然蓬头垢面,但那张脸却让她愣了一下。被她这么看了一会儿,江水的脸也有些发烫。 “你好象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下江县人,常年在都柳江做货运的船工,前些日子与老板走一趟广东,赔了本现在只得到外地投亲,路过此地。 “这年月真不容易,你也别灰心一定会时来运转的。”他微笑着说到。 这句话让江水如沐春风,也不知用什么话来回复只能连连点头。 “这样吧!天色也不早了,我同刘校长说一下,这晚你就在食堂吃晚饭,睡在伙房的老周的铺位,正好这他回家办事去了,我们这里这几天也需要杂工收拾一下。” “好的,只要管饭我有的是力气!”江水立即回应承,随后又不好意思地用手抓了头。 “杨老师!我从县署回来,一进门就见屋子里全堆着一大堆新书,真是难为你了,学校穷都是我这校长无能啊!” 他俩一回头,只见一位高个戴圆黑框眼镜的老者朝他们走过来。 “方校长今天多亏了这位小哥帮忙,不好意思,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我叫...龙涛”,江水总临时找到一个名字面脱口而出,他心想,我是龙坡寨出来的,姓什么就地取才吧,涛与水相近就凑合着用吧。 “杨老师,哪儿的话,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别这么客气。” “这位小兄弟,不管怎么样,说真二十个铜板真难为你了。” “别这么说,我六岁时也进过私塾,家里穷读了两年书,当我见到这么多书摆在河岸边,我看了也于心不忍,那可是孔孟之道的精髓。” “年青人难得难得呀!若你能博览群书定能成为俊才。” “老夫认为学识这东西既需要从书中学,也要从社会中历练中加以提高,小伙子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隐约感觉你身上有一股书剑之气,这是我们这些成天埋头的老夫子所不具备的,老夫看好你,你若不嫌弃可在这里住些时日,闲暇之余,我们杨老师可以教你多识几个字。” 江水连连称谢。他巴才不得同杨老师天天在一起呢... “芳馨老师同你商量个事,是这样的...”方校长欲说又止。 “您直说吧,只要我能够办到的,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办。” “本来嘛,这学校每年的经费都县官署都是定额下拨给我们,自那保安团刘义守司令上任后,但凡县里的钱款,必经他点头,人家手里有枪县太爷他都不放在眼里。老夫这把年纪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贪婪之人,没办咱们法忍一忍。” “他说今天晚上在他府上摆桌酒宴,让县各部署到他那吃饭,说是吃饭其实是逼大家孝敬他,可好,硬是要让你去陪酒,要不然就.....这人什么东西嘛。你若为难就算了。大不了我们接下就节约些吧!” “刘校同你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堂堂的一司令在众目睽睽之下,又能把我怎样。”杨芳馨泰然道。 “老夫代全校各位同仁在此谢过了!”说罢弓身施礼。 醉仙楼下一阵喧哗,不大一会儿,一大群荷枪实弹的保安团士兵整齐列成两纵队走在大街上。 那刘义守有意将上衣领最上的一颗扣子也扣上,骑着高头大马招摇过市,他有意地在他这一亩在分地抖一下威风,按他常说的话那叫男人活着就得有一个派头。 街上行人纷纷让道,谁才不愿去触这他霉头。 刚到酒楼下,县暑各要员都在楼下恭候多时。 “诸位久等了,哎呀公务繁忙对不住,对不住。”随手将马鞭扔给身后的张副官,一翻身下马向在场的人抱着抱拳施礼。 在场的众星捧月般将其迎上楼。 刚进门,杨芳馨看见一中年人身着中山服,他体形略显发胖。 “刘司令,我可在此恭候多时了呀,今天你可台神采飞扬啊!” “县长大人,过誉了过誉了”边说边脱下身上的披风递给身后的副官。 酒席上那县长大人,倒上一杯酒,走到刘司令身边清了清嗓子。 “鄙人初来乍到此地任,以后多有仰仗各位特别是刘司令啊!啊。” “若没有刘司令的披肝沥胆保境安民,哪有我们的太平日子。在此,我借花迎佛敬刘司令一杯。” 刘义守也站了起来与新到任的县长干了这杯酒。 “各位!今天本司令摆下这桌酒菜一来是为刚到任县长大人接风洗尘,二来呢也好让在座的认识新来的县长大人。另一则嘛.....” 他端着酒杯四下扫描着周围,突然眼睛一亮,一眼望见坐在人群中的杨芳馨便直径走了过来。 “现在的年青才俊倍出,是我县之福。这位想必是杨老师吧?”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盯着杨芳馨。 坐在一旁的龙校长赶紧起身向这位土皇帝回话。 “刘司令这位就是我县这些年女状元,南京金陵女大学高才生,刚毕业却坚持回乡的杨芳馨老师,南就行政院院长张群远房外孙女。” 众人目光全部聚集在杨芳馨的身上。一身谈紫色的连衣裙一脸的清秀。 “下面就请我们女状元为我们说几句”那刘司令首先带头鼓掌。 “各位在座的长官和前辈,小女子适才听到的赞美之词实在不敢当,为家乡的子弟之教化是吾辈之职责所在。” “不过在此,有个不情之请,望各位长官对本地学校援手支持足够的薪资,让大众子弟接受更多西学造福一方,不要卡脖子。我说完了!” “在这里我刘义守说了,谁在背后私自捣鬼截流学校的经费,看我手中的枪答应不答应”他一脸正色地说。 在场的每人低头不语。谁心里都有数,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他又踱步走到大厅中央,看了看众人。 “我们县长大人刚到任对本地情况有所不知,近年来多有滋事之乱民,我保安团肩负重任保一方平安,手下弟兄们颇多辛苦,请在座的各位多有体量,为此,我呢今天想说的是县署各部属要多为将士们捐一些银元,今年也不例外啊!哈哈......” “张会长!今年你们商会的安民费可以交了吧?!” “刘司令,我们交是要交的,只还不过前些时间已经交过保安团的消暑费后,各商铺现在很难在短时间内再筹集款项.....” 张会长很快就被刘义守凶狠的眼光威慑便打住了话。 “各位可是听好了,你们别忘了我的手下每天可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把他们逼急了就不大会听我的话了,到时损失就难以预料了”他冷冷的说道。 “再说麻,保境安宁人人有责,老少妇孺皆不例外。” “刘司令所言极是,本人刚到任,也想与各位共渡难关哪”那县长大人为缓和房内气氛,打了个圆场。 转身示意身后的文书急忙打开身边的公务皮包,一张家500块大洋支票呈上桌面。“这是一点心意,代表本县暑慰问保安团的各位兄弟,不诚敬意!” “你们看县长大都知道体恤,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捐呀!” 赴宴的其他人硬生生变成挤油的对象,往好的说就是捐钱,说白一点就是刮钱啊!谁敢多说一句,在场的除芳馨外,全部都得倾囊而赠,宴席散后,刘义守看着远去宾客,再得意地看着桌上一大堆银元和票子,用手捋了捋下巴的小搓胡子,嘿嘿发笑。 在昏暗的屋内两个黑影在对话。 坐在太师椅上的那位呷了口茶,缓缓地对站着的说“摸清他的底细找准时机再动手,小火慢炖骨头才烂!记住关键要一击切中对方命门才是致胜之道,小不忍则乱谋。” “我知道,可就是看不惯他目中无人那种德行,更受不了这窝囊气。” “我们迟早要被拔掉这颗毒牙,记住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胜利者。” “是的属下明白”挺身一个军礼,然后转身离去。 此人从抽屉中取出一封密件看罢,划着一根火柴点燃信笺,将燃着的火柴轻轻地晃动几下,丢进烟灰缸,背着手透过窗子望着夜幕中街道。 第十章 各方角力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就在醉翁楼宴席散了之后,刘义守一干人马陆续回到他的老巢---县保安团火龙营 一条黑出现营地后山。他抽出随身的单筒望远镜对营区的岗哨布置及换岗时段进行侦察。一主楼灯火通明,毫无疑问这一定就是营区重点区域,也就刘义守的作息的所在地。 此人潜入营房按照灯盲区,腰间抽出一把手枪随即安上硕大与枪身尺寸不相称的消声器,据枪前行。 主楼周围是一片水溏,一座吊桥是唯一的通道。 按照灯每隔一袋烟的时间就照在吊桥上。主城两个夜岗的兵丁,帽檐下拉鼾声大作。 查岗的张副官带着4名随从,走近了就是一皮鞭抽了过去。两名哨兵从梦乡中惊醒,赶忙一个站正向他敬礼。 “怎么值班之时,你俩小子都睡着不要命了吗?”张副官怒骂到。 “长官,李老三生病了昨晚是我替他值的夜,今晚又是我的班,实在熬不住了,就睡了一会儿。” “好了好,谁不知道他昨晚在通宵玩牌九,怎么说你们好,刘司令知道你小子吃不消的,他定的规矩收拾失职的后果你是看过的。” 两个兵丁不停地点头哈腰,连忙为他点上一根“大前门”。叼着烟他又训了这两小兵几句。 “都给我眼睛放雪亮点,出了事刘司令就剥么你们的皮。”说罢带着督察兵走了。 两根竹管各伸出水面一小载,慢慢地向前浮动。当按照灯离开水面后,两个黑衣人从水中钻出。双方相互盯着对方,正在犹豫不决之时,按照灯又要照回此区域,双方来不及思索闪电般冲到吊桥底下。 此时,这两个人因脸上蒙着黑布,双方认不清对方面各自保持警惕,十字弓与手枪相互指向对方。 “不要坏了爷的好事,你让个道。”另一个则回敬一名“我们各行其事,井水不犯河水。” 两条飞虎索钩住城头墙砖,两条黑影两腿蹬墙砖如履平地般,快速移到垛口处,其一人从衣袖拿出一支拇指精细条状物,拔掉盖当即亮出一丝光亮,迎风吹拂发出谈谈的青香。 “不要吸气!”那人对另外的黑衣人提醒道。 一会儿,那人指了指上方向对方示意,他率先登上城头,见地上躺着两个兵丁早已神志不清。 左右沿着一条廊道向前走,走到楼梯之下停住。一人用手指了二楼的外檐,两人均会意。 鞋底露出的钢钉加上钢爪指套,顺着柱子如同上梯子般来到二层便听到有人在谈话。 “刘司令,今天你的这桌酒摆得真是一个高啊!给那新来的县太爷敲打了一下,银元不就自己给端上来了。高啊,真高!” “哈哈在我的地盘,有谁自不量力不就是找死吗,呵呵.....” “今天要不是那杨芳馨在场,我早就发威了!你还别说自从见到这美人我的腿都哆嗦了,哎美人就美人,什么都好。”声音之中夹杂着一种妄想。 “小的有一个办法,保准司令抱得美人归。”屋中一人说,“今夜星辰闪烁明天定是个大晴天,让县暑通知各部属和我县文化名流到香居亭谈大兴教化之道,待那芳馨美人来的半道上我和几兄弟假扮山贼,后面就不用我说了吧司令。” “不!我亲自出马,可是一旦走漏风声就不好办了,毕竟她家在南京是有一定靠山。” 听到这里这黑衣人全身一震,透过窗隙看见了龙坡村老族长的管家,在向刘义守献计。 一阵怒火中烧,“MD这狗东西真命大,居然从我手下溜了现在又来这里害人,这次就算你有十条命我要把你给收了。” 今晚这两人必死,要不然大费周章干什么?想毕杀心顿起。 一支涂有蛇毒的竹箭头对准了刘义守的右侧颈部,食指加在扳机的力度逐渐加大。 突然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右手腕,“你暂时不能杀他,因为他一死什么我要找的东西就没线索了。” “我们不是约定好各行其事的吗?!快松手,此人不除,家里的乡亲就要全部遭殃了”持弓者轻压声音说道。 “少费话!若此人死了,我待筹集起事的银饷便无着落。” “你快松手,要不然就别怪我下重手了。” “再这样闹下去,我们两个就别想安全离开此地。要不然我们在城外找个无人的地方比划,谁赢谁说了算,行不?。” “好!是男人的就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城西外见。” 两人照原路返回,不到半个时辰来到约定之地------城西 这里是一片半人高芦苇的河滩,加上半夜三更根本不可能有其他人出现在这里。 两人的较量从来的路上早就始了,先是脚力比拼这也是心照不宣的。 刚开始一人提前发力急奔,脚蹬一双薄底鞋快步如飞踩在地上无声无息。 在星光下,隐约看清两条黑影交替狂奔。 到一处片坦之地,双方停下。一人先说话:“这位朋友,今晚怎么个比法?是文比不是武比谁是你选。” “听你的声音,还是个牙都未长齐的小崽,算了我想就算是赢了你也胜之不武。你走吧!我不同你计较。” “不管怎样,我还是非杀他不可,你若拦着,我看还是动手定输赢,少费话!动手!” “小兄弟!我成名江湖之时,你恐怕是还是吃奶,不过从刚才我俩的脚力的较量,后半程你是占上风了,不是有句老话叫做拳怕少壮,后一句你没听说过话棍怕老郎吗?” 说着双肩下沉,双掌探出左手护住腋下,右掌如同张开的虎口对着对方。 也许是年青阅历尚浅,江水还未认出对方的武功路数,他弓着身子两着脚呈三角形虚实进退,双方保持距离约几分钟。 “朋友得罪了!动手不留情留情不动手你可要小心了。” 说罢,左勾拳打向对方右脸,那黑衣人的身形向右侧移动,江水连续的左右拳攻对方上盘均未奏效。对方如同飘浮的黑影,下盘双脚游走灵活之极,如同泥鳅一般,江水见他的招式更象用圆圈的运行轨迹化解对手的力道。 有几次江水的拳头打在他的身上,如同打在挂着的棉布一般。三十多个回合过来,江水的额头已冒出汗珠子,但进攻势头仍丝毫未有减缓。 对方一记“海底捞月”朝他的命根子袭来,情急之下,江水腾身而起左脚护住档部,顺势侧身一记高腿朝那黑衣人头部扫了过去。 那人立即变招,下盘弓步下沉。“咔嚓”身后碗口粗的杂树被踢为两截。 “好一双横练的铁腿,本人领教了。” “小兄弟!八臂拳黄你可认识?” 听到对方报自已师傅江湖绰号,心中一震,但一想,他应谨记师傅教诲,不能在人前透露半点师承关系。 “不认识!” “哎!那就怪了.....” “打就打,那么多废话。” “停手!小兄弟,那恶棍刘义守该死,我答应等从他那里取到我想要的东西后,任你将处置他,我不再阻拦,给我两天的时间行吗?” “说真的,从北到南我腋下神手从未求人过,尽管你没有说出你师傅之名,但我已猜出十之八九,娃娃我不想伤你,这样你若助我完成使命,之后合力除掉这恶人你当意下如何?” 经此一战,江水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暗想一下,若对方下杀手,自己也可能死上几回了,行了,再拨人家的面子,那真的叫给脸不要脸了。 “好!一言为定” “明天怎样找到你前辈?” “城南关帝庙后院” 对方手一扬,江水一把接住一物,因无半点月色,根本看不清是何物,捏手里圆乎乎的凭着感觉应该是一个木质的东西。 ........... 第十一章 将计就计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天刚亮,学校的操场树下。 回想昨夜与黑衣人对招,几次分明自已胜券在握,却被对方鬼魅般的身形将自己杀招彻底化解。 此前的对手都是硬碰硬的打法,自己能有劲一处使,但昨夜的打斗让的他找不到北,幸好是友非敌要不然..... 师傅啊!徒弟这脸面可丢大了,他用手捶了 额头,苦思:这倒底是什么功夫,身形油得跟泥鳅似的,下次遇到这类的打法还是小心为妙。 他用想起昨晚那人给的东西。 一个檀木制成圆盘饰物,一端青丝线编织尾坠 。盘中有黑白各一半类似鱼眼的圆形,周围有一长一短的横线分三层组成的符号,沿着排列。 真是书读得少,世面也见得少啊!要不怎么说知行合一呢!,长那么大,江水自己北最多现在只到过榕江,往南最远到过广西试广东,下辈子想办法多喝几缸墨水。江水想破头也不知究竟。 昨晚就在打斗中那人已将自己的路数摸得个差不离,若还搞不清对方何门何派,再见面话峰当中自己似乎仍处下风。 这时他忽然间哈哈一笑,“我怎么忘了呢。” 他来到学堂教务处,一眼看见杨芳馨正在案头抄抄写写。 “嗯嗯...我可以进来吗?杨老师” 作为没读过几天书的江水,对着有文化的人,虽说大多弱不禁风但打心底还是敬佩他们的,因为听寨中老人说读书人都是文曲星分身转世,总之怠慢不得。 “请进!龙涛这里没别人,你有事吗?”一双明眸正对着他。 “没没别的事,只是想请教杨老师您,哦哦说错了,应该是杨先生”江水语无伦次。 “我有一位朋友送我一样东西,上面是写什么我不认识,就麻烦你给我说个究竟。” “这是五行八卦的图案,这应是你这位朋友与这渊源。” “先生就是先生,厉害!”江水回道。 这时他想难不成这位前辈的派叫做....脑子快速冒出这些词汇:算命派、黑白鱼派、三三派...... 才是一天的光景,杨芳馨发觉站在自己面前的江水与昨天大不一样。 浓浓的大眼,俊朗的面庞,双眉间透出一股英雄之气,眼睛木木地盯着自己,嘴巴好象念念有词。 她清咳了声。 江水发现自己有点失态。 “对不起杨杨老师,我刚才在想图案的事,对不起走神了!” 这是从门外进来一人,杨芳馨赶忙对那人说:“梁老师,你这百事通来得正好,这是什么东西你帮我看一下。” 他拿在手里一看,眼睛一瞪。 “这可是南派八卦掌人的腰牌。你是怎么搞到的。” “是一个朋友送的。” “看来你在外面混得不错嘛,换是别人想见他一面都难。造化不小!”梁老师啧啧感叹。 “这腰牌在手如同掌门亲临,若是他手下之人见你手持此物都得躬身施礼。” “要不送给我,让我也享受此等待遇?” “行了,别拿我的朋友开心了。”杨芳馨两眉微坚。 “行行在下不敢惹杨大美人生气,要不然杨司令会剥了我的皮约,山人走了便是”说罢哼着小曲走了。 她气得直跺脚,“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那梁老师早就跑得没影了。 江水看没有旁人,便一脸肃然。 看到他神情有些异样,“你有什么话说,龙涛?”她柔声道。 江水想了想,这里面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但他执意劝她今年不要去香居亭加参所谓兴教的什么会,安全最好。 “杨老师,今天下午你可能受缴参加刘司令办的会,这人心术不正最好还不去为好。” “这一亩在分地都是他说了算,我能怎样呢?” “我借你常穿外衣一用,你别多想,我自有用处,只是想保你平安无事。今天你最好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 杨芳馨惊诧地看着他。 曲岖山道,一个身着淡雅的女裙身影在林了里时隐时现。 一双邪眼透过草丛死死地盯着..... 看来这女人啊天生平衡性就是好, 江水一路走来感受颇深,高高低低的路面,幸好他自持下盘站桩功底好,可惜这双城东店铺买的女式平跟鞋了,走没久就被穿变形了。 那假发也是偷城中戏班子的女旦行头,至于脸部化装效果嘛还是旁人来作定论,江水的手艺嘛,哎怎么说呢?... “司令司令来了,她来了!”一个蒙面的团丁对刘义守急切的说。 “乱叫什么,我又不聋,再大声点,你还怕听不见吗??!” “干麻利点,可别伤着我的心肝宝贝喽,”刘义守对草丛中的手下厉声道。 看着这倩影越来越近,刘义守嘟着嘴闭着眼睛作亲吻状,开始想入非非。 两个黑衣蒙面团丁拿着一麻袋,从树枝往下纵身跃下。 那“杨芳馨”侧身闪过,急忙跑向路旁的密林,嘴里大呼救命。 刘义守心想也该着我今天得偿所愿,家里面那几个小姨太多已年老色衰,那比得上这小妮子,就是这脑子赶不上这脸蛋,怎么就不会往回跑呢?小乖乖!哎呀想起都要流口水了,嘻嘻.... 追到一小林子,已无路可退。 这几个蒙面人将“她”围在当场,一个个不狞笑着就象老鹰抓小鸡阵式逐渐缩小包围圈。 “小芳芳,小馨馨”叫个不停。 刘义守努火上撞,一脚踢在一个团丁的肚子上,狠狠地道:这也是你们这关叫的吗?放肆!” 那蒙里团丁双手捂着腹部双膝跪在地上,好不容易才喘过这口气:司...丝....史大当家长的,小的明白了 “小芳馨”刘义守肉麻地叫了一声,那只被雪茄熏黄的右手便搭在背对他的“杨芳馨”肩上。 “杨芳馨”还是低头不语,刘义守更是来劲了。 “自从见上你一面,我心早都飞了。只要你答应了,以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除了天上的星星我要不来,其他的都好办?” 猛地他的蒙脸的黑布被“杨芳馨”给扯了下来。索性那姓刘也想在这几个手下面前,亲一口,也让他们做个见证。 双手用力将之女人扭转身过来时,他的下巴就快要掉下来,张大嘴巴瞪大双眼,其他的手下也如同受传染一般,有如同样的神态。 鬼呀!.....李慧娘的冤魂索命来喽。 “你是什么人,怎么来坏我的好事,不要命活腻了是吗?”他抻手要去摸身上的枪,搞拐了!都怪之前认为对付个弱女子谁还记得带枪。 江水一记踢在他的档部,这不死今后想传宗接代都困难,那刘义守双手抱着档部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两眼瞪得溜圆。 那几个团丁见势不妙,想集体溜号,那江水那哪让啊。 在空中连续在三个转身扫踢,每一脚都踢在团丁的胫部,电光火石间三个人昏死过去。 在这些人中找了一双合脚的鞋,穿在脚上,哎呀!还是做回男人习惯些,把身上的换下。 在林子里找了一张枯木板,用小刀在一团丁的大腿上一撩,扯下对方裤腿的布条沾上血,在上面写:再想妹子,下次让你变太监! 然后再给躺在地上这几位,一个再送上一拳,让他们多睡一会儿 .................. 第十二章 藏宝图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江水得意地在江边洗去唱戏的颜料,把杨芳馨的裙子掸了掸尘土收折好。 江水决定完璧归赵,江水向街坊打听终于找到到杨芳馨家。 一见面就被她追问:“龙涛,整个上午你忙什么去了?你不让我不要出门,那你要替我去城南买学校明天粮油。” “上午我找了个好时辰,用你的衣服这作为信物,祈祷萨玛神在天上保佑你,估计从今起歹人不敢对你有非分之心。” “灵验吗?你年纪青青又不是大祭师。” “我能与上天通灵,有人已为此受到惩罚。”江水诡的一笑。 城南关帝庙。 登上平整的石阶,两扇朱漆斑驳木门大开,门框上横批:忠义千秋,上联:忠心为主昭明月,下联:胆气冲天震九霄 武圣关帝神像威严,右手捧《春秋》书卷,左手捻长髯而俯视,左侧周仓一脸黑胡怒目圆睁,手持青龙偃月刀站立;右则白面关平按住剑柄直视前方。 殿内香火缭绕,出入的香客不断。 漫步入后殿,只见一位道长一身青灰色道袍盘座于蒲团上。此人年纪大约四十开外,直到江水走近他才微微睁开眼睛。 “你终于来了,看来你是个守信之一呐!” “昨晚心切求成晚辈行事鲁莽,前辈多多包涵。” “年青人不必拘礼,贫道道号清风,出家前俗名封钢,年少时留洋德国,从军十余载,因受小人媾陷出家。此次望能助我一臂之力而水火不避?” “多谢前辈看得起晚辈,只要是扶危济困的我在所不辞。” “你我算是有缘,本派的掌门信物就算是赠予足下了。” “昂拳刚猛,遇高手你要学会杀招贵于在藏,寻机而出才是胜算之道。” “多谢前辈子指教,小辈受益非浅。” “想那刘义守祖上本为清庭镇西将军之后,当年剿灭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之后,搜罗了大批金银珠宝藏于深山之中,而其后人代代都享受这着批财宝。” “俗话说有钱则能通神明,买官做官然后继续搜刮民脂民膏,我想有因必有果,你作为昂拳的后人,师尊难道没有示下贵派与此人有不共戴天的世仇吗?” 也许是八臂拳黄不想让江水卷入这仇恨的死结,只授拳艺从未提起过往,从不在人前承认师承关系,从某角度上讲也是对江水的保护,让这门拳术后继有人。 “若不是您说起,晚辈不知,但此人的表亲与我有杀父之仇,接下来他要对龙坡寨屠村,事皆由本人而起,我岂能置身事外,此人不除天理难容。” “这些都均为不义之财,贫道想从那姓刘的手中夺取,事成之后用于行有利于天下苍生之义举,但苦于找不到其世代相传的藏宝图,世人也无人一窥其中之奥妙。为此,曾多次夜探刘府未能得图。” “不怕外人笑话,我南传八卦门下赴汤蹈火忠义之干不乏其人,但鲜有头脑机敏之人,昨夜与你切磋技击方知后生可畏呐。” “前辈!只要是能除掉那姓刘的,我石江水任您差遣。” 杨芳馨所托之事办毕。晚饭后,为养足精神便于夜探刘府他在屋间倒头便睡。 子夜,江水一身黑衣,身上带齐攀爬应手之物和改装的长枪盒斜背在肩上,为不流动旁人从学校越墙而出,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不久在关帝庙与清风道长会合,随即直奔朝火龙营驻地。 两人一前一后脚步生风,远远望见岗哨的灯光,团丁来回巡逻。 正在这时营中人马沸腾,有人高喊:“刘司令夜间外出巡察,请速开营门,再慢点,老子就崩了你!” 不一会儿,一彪人急匆匆赶奔而出,两人急忙隐入草丛。. ............... 有了前一次的探路,再加上清风道长对地形颇为熟悉,两人一路顺利进入火龙营刘府。 今晚的岗哨似乎与上次的没什么不一样,机动巡 察活动哨的时间间隔大致相同。两人利用灯光的死角,沿阴暗角落且走且停。屋内西洋灯照亮屋内大厅却空无一人。 江水手拿弓弩在后警戒,两排木质靠椅沿两厢排列,中间一张楠书案刀架上一把长柄握把战刀,鲨鱼皮刀鞘刀身约有三尺三,桌案右边是个象牙握把的电话机。墙上是的画像刘义守一身戎装,手握西式佩剑正襟危坐。 客厅正中央上方一横匾:虎踞龙盘 两人在内屋四下查看,根本没有看锦盒之物。 当然,宝贝这东西人家不可能平白可以让你轻而易举地找得到,作为是藏宝图就是打开这宝库大门的钥匙。如同家里配的钥匙多了,主人家有一段时间不用了,被不住要用的时还不一定找得对那一把。 按照经验,挪动物品还得恢复原状,若是粗心的主人一般是不会觉查,要不那位一来,哟!早上起床我衣柜挂的衣服不是这样的啊,得,准有人来过。这一老一少,也都知道这道道。 找了半天,这些屋子衣柜里除了有几件艳丽的妇人衣物、鞋帽之外就是那年代各色的男式长衫。 厨柜里存着一大排面带着洋文的洋酒和十多条““万宝路”香烟。屋里屋外,一切皆有可能的地方几乎都找了个遍。 不可能,这老鬼难到就没有暗室之类地方放这东西吗?! 几个来回一点头绪都没有,说不定这刘义守还真的“留一手”了。 书案上的电话响了,清脆的铃声让心里一拌,难道触动机关了不成?情急之下,江水急忙闪身躲到幕帘之后,那清风道长是流过洋见过世面之人,一脸苦地看着江水,任凭电话铃声不停,一会儿终于不响了。 江水忐忑不安地看着四周,唯恐有变。 楼下一阵硬底靴子声由远而近,哆...哆..... 紧接着听到一个女人浪笑的声音,听着皮靴步声一轻一重,似乎喝高了,哼唱着不堪入耳的小调时而唱时而笑。 “刘司令真是海量,小女子由衷地佩服,你也到屋该歇着了。” 那刘义守借着酒劲当着张副官和几个贴身士卫的面,“啵”了那女的一口,随即听那女的来一姣嗔:讨厌! 江水与清风道长躲在大床之下大气都不敢出。 “小的们,去去快去楼把泳池的水给我换一下,呆会让梦淼小姐给我揉揉肩,这几天可把我累坏喽!” 随从被他连摧带撵去办置他洗澡的事务,那女的回头:“刘司令我在下面等你,可快点呀!” 透过床单的底沿,看见刘义守稀稀疏疏在屋内脱衣服,一双脚掌粗厚,毛茸茸的大脚看着有点倒胃口. 他心想:今天中午幸好我让芳馨躲过一劫,要不然....自己想那么多做甚子,她现在人不是好好的,眼下先把这里的热稀饭吹凉了在说吧,我的哥。 只见那刘义守在衣柜外侧角落,一处不起眼地方,用脚拇指按了一下原木色的按钮。 “嘎吱吱...” 原先的衣柜一分二,中间露出一小门。他向身后看无旁人便走进里面。 过了一阵子,一双穿着木屐脚走出门外,嘴里哼着京剧唱段:山人自有妙计..... 脚步声逐渐远去。 江水看了清风道长一眼,对方点头,江水人侧滚出床底。找到刚才刘义守开启暗门的开关位置,一脚踩下去,不出所料墙体颤动,门徐徐开了! 第十三章  陷 阱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进入暗室,江水与清风道长顺着一条石阶段一直往下走.... 为预防里有毒气体,他俩扎紧蒙面的面罩,每推开一扇暗门,墙边斜插的灯盏随即自行点燃,清风道长心知这里面有白磷在起作用,光亮照在通道里空无一物,只有两人身影在幽长的走道里被拉得很长。 清风道长轻声道:“小心地上的方砖,也不知道哪一块就是陷阱的机关,总之后脚踩实后,方能向前探出。” 两人如履薄冰般走了一段路,只见前面出现一铁门库房,再无其他旁路可走。 在两边墙壁各有一个大火把并未见风即燃,想来主人也想过诸如白磷自然的利弊,身后的光线也已经超出其应有的辐射范围。 江水从身上拿出火拆子,两人对视清风道长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不加阻拦。 两支火把相继被点燃,在火光的照映下,看到两面墙各有两幅画。画面分别是几个小毛孩在户外放风筝春风吹拂绿柳,第二张为两个老翁坐在树下围棋,第三幅是农民在田里收庄稼,一片忙碌的情景,第四幅则为一老者在孤舟垂钓,身后远山白雪皑皑。 江水看了看,也看不上什么门道:这老色鬼司令在这地方让人画这些,真是吃保撑的! 目光一转,见门把的上方有四个大圆盘,上面刻的铭文竟和那天晚上清风道长送的掌门信物一模一样。 看罢江水就要伸手去扭动那几个圆盘。 “小子别乱动!只要动错了方向,我们两人绝不可能活着出去”道长一声厉呵。 江水如同被电击似的,连忙把手指含到嘴里一脸的窘态,心里暗骂:哼!这牛鼻子老道一点面子都不给,就你能耐大,眼里没别人了,行行,老子都听你的行吗? 正在神游之间,那清风道长后退十多步,站在他身后紧盯着那四幅画,然后眼睛微闭..... 只见他眼睛两眼放光,几步走到门边从左至右,按着周易易理分别将四个圆盘位置扭成对应“春、夏、秋、冬”的卦象。一把拉着江水的手两人后退十多步,以防误中机关。 沉重的铁门,电机的驱动下缓缓打开。 两人背靠背,一支十字弓一把微声手机指向屋里,一步步向前称动。 那清风道从怀中抽出玻璃管装好的萤火虫,拨掉外罩外面的布套,一束冷光萤火光点照亮室内无尽的黑暗。随后管内的萤火虫群如同从睡眠中醒来,随后各自争相辉映。 只见墙上的刀架上摆放着多把中外刀剑。 每一把造型独特,有欧洲的长柄十字重剑、外形简约的宋代形制刀剑,再看那唐横刀外装华丽透着浓烈的胡风,一弯银水的东洋刀,每把都是冷兵器中精品。 江水发现清风道长紧盯一把巍仪汉剑:花莉木鞘古朴雄浑,黄胎睚眦剑格,红色丝线缠绕握柄。 清风道长走到近前,用手摸着这把剑。左手握住剑鞘口右手握剑柄,两手拇指对顶稍稍用力,剑身缓缓抽出。 一道寒光射出,好一把八面汉剑...... 剑身刃处呈现波浪纹状,这是大马士格钢与几万次人工折叠锻打才出现金属特殊纹理。 剑身底部方框内铭文:“封钢赠剑” 宝剑还鞘后,一直拿在他手中。“小兄弟!我们快些找到那图,别耽搁了,后面还有许多事情要办。” “这把剑称手吗?” “我是它原来的故主” 江水一头雾水,但也猜出个大概:这道爷一定与那姓刘的有莫大的渊源,算了,管你们接下来人头揍成狗头,还是狗头揍成马也行,当然喽,我自然是会站在道爷这边。 “你莫要多问,一切依我行事。” 江水点点头。 营火光照耀下,地上靠墙摆放的檀木大箱足有七八十个。清风道长一剑劈开铁锁,用剑尖挑开盖子,一大箱的大洋呈现眼前。 几剑下去,翻开其他箱子均未看到宝图。清风道长失望之极。回头看只见江水大把的银元往兜里装,箱子里面的银元被他弄得叮当作响,在这种半封闭的空间中回音格外明显。 “小财奴,只知道装钱,唉!出息点行吗?” “嘿嘿!道爷你是不知道我是穷怕了,这是也那姓刘的黑心钱,要了是除暴安良,不要那是丧尽天良。” “有了钱,一则可以帮帮学堂,二则嘛...就可以取到好媳妇啦” “小子干脆你去做买卖去吧,哎!怎么越说离谱,打住打住。” 这地方除了刀剑就是只是大把的银元,大大小小的箱子、盒子都开了,那到地是怎样的藏宝图??两人一时间竟然一筹莫展。 “呸!此等下着之人,脸皮比城墙还要厚,还有脸在这里挂武圣关老爷的像”清风道长对墙上的画不屑地骂道。 上前一把扯下那张关云长千里走单骑的副,此画为一卷轴上方两根挂绳合结处,越拉越长。 忽然,画像向里翻转..... 转过来的墙有一小暗格,锦盒终于出现了。 清风道长一脸喜悦全都写在脸上,长剑还鞘慢慢揭开那锦盒盖子。 在一旁的江水看在眼里:不是说我贪财吧嘛,你还是大贪,看现在你还能装吗?哎哟眼都直了。 这是一张开化纸质的图,图上所绘城池背景和山峰的图案。 四行俊秀的小楷:四季更替不知寒,春日往返未听秋。峰顶俯瞰尤未老,松下飘然仍自知。 两位大清官一胖一瘦,均虎眉长须腰悬清腰刀,左右各骑一匹战马并辔而行。 左下角提字:“封公定邦刘公步亭袍泽之谊共荣辱同进退,子孙福佑均系此图,两仪拱合方寻踪。” “这两位大将军弄点战利品,不但主上抽水,这些钱财连对其后人打哑谜,活该受穷”江水想:当时他们应画让后人依图行事,如往前多少步,再往右走多少步,“跨擦”踩破一大的瓦罐,把脚收回来,呀!好多金子,哇!!好多夜明珠这下发喽!不是多好?这下可好这些后代都绕晕了。 “四季春日峰顶松下.....”清风道长来回踱步,口中喃喃:四季春日...四春峰...四春峰松下,对!就是城西北方之外200余里的四春峰。 要提起四春峰他曾与道友游历过,为绝险之地。若无向导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此境多为参天古树蔽日其中猛兽出没,落单之人绝无生还的可能,另外毒虫瘴气弥漫不慎吸入轻责使人昏迷重则让人丧命,附近的猎人入山打猎只能选择在在夏季进行,炙热的地表温度才能使有毒气体对人体的影响降至最低。 这些其实对清风道长来说,算不了什么,至于具体方位,如何得知?现在关键在于那另一半八卦方位图的下落,他不容多想便要看那图纸的背面。 一行草书:凡翻阅此图者必当束手就擒 清风道长在翻转那图就感觉到轻微的阻力,原来为一根细线在受力。 一过念头闪过:不好,中计了! 话声刚落,两人脚下踏空.... 两张地板正要闭合之际,一支铜色龙头钩从黑洞之中射出直插入天花板(龙头钩技法为八臂拳黄所授,江水并不知这是当年天平军罗查人员使用)。 下坠一段距离停住了,江水左手拉着清风道长,右手拽住绳索,两人在黑暗的空间来回荡秋千,绳索虽说是用熟桐油浸泡坚韧异常,在两人重量的牵引下加上封合地板的咬合,在摆动中在某种程度上被“切割”,江水暗道不好,手掌虎口流出血水,时间一长体力耗尽。 “小兄弟,这次贫道连累让你陨命此地,惭愧之致!” 江水全身抖动两眼发冒金星,一字一句从口中迸出:“放屁,都..什..么时..候了,命还..回头再..论,若死了..阎王那里..再跟你..没完。” “啪”绳索的断裂声尤为清脆,两人又再次往下坠入黑暗。 第十四章 行刑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二次下坠,两人高空摔下落地着实伤势不轻。两人躺在地上,身下是一片泥泞,周围一阵阵恶臭袭来,黑暗让人产生莫名的压抑,江水活了活动肢除了胸中气血翻腾之外,并无大碍。 黑暗中,他摸了摸了身上的随身之物,一件不少,背上的木质枪盒着地时硬生生搁着后背,那种火辣辣的感觉让他十分难受:命是保住了,也不知道长怎样了? 他连叫了几声无人应答。 “哦!..啊...!右脚踝处痛得很,快过来扶我起来。”黑暗中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江水听声辨位找到清风道长。他半躺着左手撑在地上,右肩向上突起:关节脱臼 他抓住江水的手腕,上身猛然扭动,“咔吧”关节复位。在火折子的光照下,他刚才惨白的脸色渐转正常,缓了一口气,从身上口袋取出一白瓷瓶里面是黑糊糊的膏物,涂抹在肿胀的脚踝处。 两人向周围看了看,这是一条人工开凿的矿洞,壁面留下一条条铁钎印痕,一定会有出口的。 “嘟..嘟...水滴声,两人回头看到在墙脚形成一泓清水塘,沿着壁面向前流动。 江水背着清风道长,背上的他则拿着火折子向前照亮。沉重的脚步声在坑道里回响,地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走了许久,突感空气沁人心脾,手中的火折子火苗摇曳不定,用力推开布满尘土地的木门。 啊!....头上-----繁星点点 带着野草野花的清香,一阵阵微风拂面,两人暂时忘掉身上的疼痛。 突然性几十道光柱从草丛中射向两人,江水本能地用手掌挡住炫目的光亮。 “久维了二位,刘某人在此恭候多时了,喂!这不是我的封大哥吗?竞干梁上君子的活儿,好些年不见了怎么长能耐了啊?!这次我可得好好招待一下。”站在高处的一黑影阴阳怪气地说道,嘴上烟火忽闪。 几十条长短枪对准两人,若就算是平时遇上这竟况,对方占据有利地形此时,江水背上又背着有伤的清风首长根做不了动作。 “咣”他后脚关节处被木棍猛抽了一下,一住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紧接着额头上又挨了一棍,只觉得天旋地转星光乱散,终于晃了几晃,脸部朝地面倒了下去..... 许久,江水醒来,发现自己身上湿淋淋的,与那清风道长各自被绑在一十字木柱上,两名打手胸口长着粗毛,手中各持一皮鞭穿着硬底皮鞋站在身旁。 “小崽子,总算醒了,这滋味不好受吧?啊?”刘义守靠在牢房的木椅上吞云吐雾,若无其事的样子。 “敢偷我刘某人的家当,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喂!你就是那告示上通辑的那小了吧,还让人琢磨不透,按理说若是其他人早就跑到天边,你倒好,自己还送上门来了,我问你那天那一脚是不是你踢的?” “TMD老子被这一脚踢得都尿血几天了都。” 被刘义守这一问,这一刻江水想记这刘司令狼狈相便哈哈大笑不止。 他咬牙切齿,两眼放凶光如同张牙的恶狼,随时扑向眼前的猎物。 “先抽一百鞭再说。” 两名彪悍打手抡开钢芯皮鞭,往江水身上就是一阵鞭雨下来,每一鞭下去,让他痛苦钻心两眼发黑,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流下。 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啃。 “哟哟,这小子很能挨揍的嘛。” “小崽子,看来这天你是活不成了,不过得先让我痛快了,才能让你死。”在牢房昏暗的灯光下他两眼狰狞。从炭火中抽出一支烧红的烙铁,点着嘴上的“万宝路”,然后一口烟雾吐在江水的脸上。 一把撕开他的上衣扣,对准古铜色胸肌按了一下。江水脑门瞬时青筋突起,一股人肉烧焦味弥漫整个屋子,他又昏了过去....... 清风道长刚从昏迷中醒来见状,立即挣扎着怒目而视大骂:姓刘你也太狠了吧?他还是个孩子,有本事冲我来,是我来偷藏宝图,此事与他无关,放了他凡事由我来扛。” “我的封团长、封道爷、封大哥,是不是脑门被撞坏了吗?你来扛?有同我谈的本钱吗?”他阴笑着摸了摸嘴边那一捋小胡子。“这小崽子,杀了上峰刚委任的民团副团长,那是我亲表弟,我能饶得了他吗?!街上的告示是难道是没看吗?五十多人命丧他手,我活刮了他才解我心头之恨。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刘义守冷冷道。 “可惜啊,可惜,这把精钢汉剑就要反嗜它前主人了!”说罢呛啷一声抽出宝剑,用剑尖在清风道胸口来回划几下,血从道袍破处渗出.... “在我黄埔前途元量之际,却被是这个我一向视为大哥的你给举报了,我不就是与当地商客贩卖烟土的那点破事,你是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啊?...害得我这辈子老死在这穷乡僻壤。” “最后,你也没捞着好对吧?!我呢来而不往非礼也,你的老婆呢,本来是我派人在醉仙楼的饭菜里下毒,本来是要弄死你的,结果是她替你去死,哎呀!你还有面目活在人世?而你的女儿又是被我卖到南洋...”他得意地吸了口烟接着说:“之后你又被我栽赃通共,在军统的扣拿下连夜遁逃,现在我眼前却变成一牛鼻子老道,你说解气不解啊,呵呵....哈哈...太有意思了!” 清风道长怒目盯着他一言不发,试图用劲挣脱身上的绳索。 “我说这些,就是让你死个明白不做糊涂鬼,够了!就到这儿,你俩该上路了。推到后山给我毙了。” “刘义守你我都知道,我们两家祖上世交,这藏宝图两家各一半,若我死了,依你或他人对仅有一半的易经你是万难找到入口和应付里面机关的。我的图全部记在我的脑子里面,纸的图也已烧掉,再则这位江水兄弟是听我的劝,那天才没对你下死手,他的身手你是应该知道的,我说这么多,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放过他,若你不答应,我两个死了也就死了,而你呢却永远得不到洞里数不尽的金银财宝。” 那刘义守阴沉着脸,挥挥手让两个团丁架着昏迷中江水,往外后山走去,身面清风道怒斥:“不要推我自己会走。” “随便告诉你,我被那小子在香居亭半道上搅局,我就知道那晚屋外偷听讲话。今晚我就想办法上你们上套,哈哈天随人愿这不是一抓就一双,真是山人自有妙才啊。” “小的们,这老道与我呢,祖辈上有交情,这子弹就不要打他的头,打烂了到阴间说我把事办得过火了,有损阴德。” “听到了吗?!”他冲前面的团丁露出怪异的眼神。 为首的小胡子胖团长一哈腰敬一军礼道:“报告司令,小的们都明白了,再不明白,小的驳壳枪就让那些脑壳不灵光的家伙彻底明白喽。” 现场一个连的团丁在警戒,山的四周站满持枪的兵,几乎没有视线死角。 “小的们该送他们上路了,都绑好喽!” 在刑场上,还有十来个人五花大绑地被捆在木桩,全都被人用布堵住嘴,由于极度的死亡恐惧感,让这些人不住地发出呜.....的哀嚎之声。 反道要行刑团丁要把黑布要给两人戴上时,清风与江水断然拒绝。 江水挺起胸膛,大声朗道:“这辈子,我杀的都是那些该杀人,死得其所,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但遗憾的就是杀不尽天下的恶人。”说罢睁大眼睛盯着刘义守,双正视面前揣枪的团丁。 仍然与杨芳馨认识才有几天,她美丽的面容在他的脑海中时刻萦绕,尽管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但仍然阻挡不了江水身上的第团火,现在这团火也要随着他生命的终结,也许在世界的另一头,他也会仍然记住生命中的奇遇----杨芳馨 “小兄弟,你是条汉子!这辈子贫道欠你一条命,只有来世做牛做马回报了,哎!说这些有什么用。江湖人心险恶希望来世你学会看透一切。贫道已是方外之人,本不应该再来搅尘世间俗事,只因当今天饿殍遍地有枪便是草头王,哪还有劳苦大众的活路,因此才有盗图夺宝之意,本来嘛这洞里的东西一半就是我封家的何须夺宝,然而你也看到了就是这世交之友把我逼到绝路,不是苍天无眼,而是我无眼啊!罢了!我相信总有一天善恶终有报。下辈子与是再做兄弟。”清风道长含泪看着江水。 “二位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刘义宁睁着那死鱼般的眼睛问。 江水十米开外成排的团丁揣着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木桩绑着人犯。 刘义守身后的张副官,此时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悄无声息地摸进枪套... 一双充满血丝的双目瞪了他一眼,他赶紧将手收回。 枪声骤然响起,子弹呼啸从他俩头顶、身下飞过,一个个囚犯应声死去..... 嗖........嗖.........嗖......... 弹丸高速旋转形成涡流气浪,,让他脸庞皮肤不住地扭曲。 仿佛间看见杨芳馨向他微笑着走过来,他要伸手去抓她的手,她却一转转身就走开了..... 难道就这样死了吗?难道就..... 然后,就被人抽一记响亮的脸光:TMD,要是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老子今天就是毙你一百也不解恨,封老道!今天我就是给你们俩压压惊开开心,我还指望着你为我找宝藏,怎么会把你这把大钥匙给掰断呢?只要你们可劲帮我,往后既往不咎!” “小的们,把那死了的,给埋了,老子管杀也管埋。” “快点把这两位,背回去。” “啊!还要背啊?”那几个油兵一脸诧异的眼光看着刘义守。 他抡起皮鞭刚要揍,俩人早就被几个兵背起快步往营地走去。 第十五章 你就带路吧!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在刑场上直视生死,加上伤势过重,江水被人架着到了牢房后一直躺在牢房地上的稻草上深度昏睡。 刘义守人看着牢房里的江水和清风道长,加头对看守的团丁“:看好了!把人给我弄丢了,可别怪我不客气,改天就换成你们被一阵‘突突’喽!” 清风道长背靠墙根,又目微闭,慢慢地导引吐呐已进入无我境界,半个时辰后踝关节的疼痛消失,他活动活动双足劲力十足,望着牢门他陷入深思....不知我那当年刚满十二岁的女儿现在是否尚在人世,若站在眼前不知有多高了,刘义守啊刘义守我们之间的账还没有完,只要我一息尚存,我一定要你加倍奉还,“啪”的一掌击在墙上,一个手掌印深深入留在青砖墙上,他两眼喷出复仇的怒火。 江水全身发烫嘴唇发白,说了一晚的糊话:爹、妈你们别走,别走....我要要..取个媳妇给你给生个大胖孙子,给给...你们抱..抱 清长道长喊几次话,让人弄些水来给江水喝,哪知两个兵丁伸着懒腰揉搓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用一个破瓦罐装了些水放在铁牢门下面一小开口前,骂咧咧来看了一下,又骂咧咧的走了。 清风道长把瓦罐揣到江水嘴边,慢慢地倒入他干裂的嘴唇。 有时候水不得不说是个神奇的东西,渐渐地江水恢复了意识,有气无力地说道:封老前辈,我还是这样称呼您习惯些,我们是不是在阴曹地府啊?刚才记得被那黑白无常用抽了几个嘴巴,我想不就杀了些穷凶极恶的恶棍,难道这些小鬼也被他们收买了?难首到哪里都没有我们穷人说理的地方不成?若是那样,只要我江水还有双手在,就同他们斗到底,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小兄弟,我们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一定会有转机的。”清风道长安慰道。 他倚用衣袖沾些瓦罐里的水擦去江水脸颊的血迹,然后靠在墙根,静静地看着这九死一生的侗家小伙,回想当年自己同现江水相仿的年龄,乘法国“海鸥号”客轮远渡重洋去德国柏林军事学院,普鲁士皇家风格的建筑,严苛的校训,多么意趣风华的时光..... 突然听到一阵链锁的响动,“咣当” 铁牢门被打开。几个团丁和那张副官走进牢房,后面跟着斜挎红十字标药箱大夫,头发稀疏鼻梁上顶着一副圆框眼睛,额头横亘着几道皱纹。 “这小子还有气吧?”张副官冷冷地问道。 “他没死,喝了几口水好些了。” 那身穿制服的大夫单膝下蹲,用助听器放在左胸上,仔细在听他上心跳。 一会儿,他回头看着张副官说道:“本人从医多年,却从未见此等体魄强健之人,在重刑之下虽有仍有如此稳的心率,少见真是少见。”他连连称奇 “但他身体还在烧,刘司令还让我开药给他明天就进山这.......”军医一脸为难的样子。 “郝军医这你就不是你要担心的事情,就是明天他走不了,我们这些当差的抬也要把他抬走。”说罢递过一物给那军医。 这姓郝的军医接过一小玻璃,定睛一看:药瓶上全是英文子母。 出于是军医多少接触过洋药,pe icilli (盘梅西林俗称青霉素)这几个字母他一眼就认出。 “哎呀呀!这可是黑市上的硬通货哟,这刘司令可真舍得哟。” 他用针液注入那药瓶,三指又拿着玻璃药瓶来回摇晃,然后注吸入射器用手指弹了几弹针头。 拨开江水满是血迹的上衣,对准粗壮的手臂打了这一针。随后整理好医疗器械走了。 张副官与清风道长对视几秒钟。 “希望这一针能让他把烧给退了,明天天亮就依刘司令的军令必须出发,否则军法从事。”他面沉似水地说道。 门开了,一伙夫拎着一提笼走进牢房,一干净空地摆上酒菜。 “这是照刘司令的吩咐给二位享用,快吃吧!” 江水与清风道长经过这一夜的折腾,早已是饥肠辘辘,一只猪蹄、一大肥鸭、一小壶酒外加两碗白米钣。江水也不管这是面有毒与否,见清风道长没有想吃的样子,便说:““这里就算是有毒,也要当个饱死鬼,若这刘司令要弄死我们两个他不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管他呢,先吃个保再说吧!” 一把扯下一只鸭腿放到嘴里三两下便只剩下骨头,他似乎觉得这清风道长这些荤腥之物劝他吃肯定难上加难,还不如自己率先作个榜样,好让他好意思开吃。 那清风长自从出家心中敬奉“三清”,但正一派却能娶妻生子,吃劳腥之物(狗牛鱼除外)、饮酒,这是江水这毛头小伙子所不知的。只见清风道人也扯下一只鸭腿放口中咀嚼,他用一种不一样的眼光看着江水。 “前辈是出家人你这不是破戒了吗?”江水不解地问 “本正一教派只修心不修口,全真派则不然。” “若没有肉吃,手上劲道不足,凡是不能过偏,那佛家高僧舍利子实则为长期食素结出的人体结石,贫道年表之时公学于德国,识得一洋膳食学者解了我心中的凝惑,即便世人知其中玄机但谁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说出真象,其实这都是信仰使然,罢了!小兄弟不了。” 清风道长倒了两杯酒水,揣起一杯说道:“小兄弟,你们有缘贫道与你共饮此杯,此次四春峰探宝不知何等凶险,望你我做好万全应对之策。来!干了此杯!” 两人一饮而尽,相视而笑。通过这几日的短暂相处,江水越发这清风道长前辈丝毫无一派掌门的架子,知道他与刘义守之间的恩怨和受其害之深,对于此,自己是无法作比较的。自已杀人为的只是止杀,让家乡的父老乡亲躲过屠村的血光之灾,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仇恨,世上没有为仇恨而生的人,有时试想冤冤相报何时是个头。 门外,铁锁打开之声响起,铁链子叮当作响。 十多名腰挎德国原厂C36手枪进入牢房,保安司令刘义守就在当中,他一脸不自然的阴笑:“两位差不多了吧?!本司令我已经是手下放生,留你们一条活路,这话我可先撂这儿了,可别给脸不要脸,我一是看在这小子身手千里挑一,而二便是这封大哥封道长也阴阳易卦的行家里手,那孙殿英可没把清东陵摸了个底朝天,虽然报上被国人骂了遍,可人家手里有钱了要扩编多少人马他自己说了算,南京也没拿他没办法这不是吗?之后这小子用地宫里老佛爷生前最喜欢的玉器堵住上面的蒋校长,这事后面也不再追究,说白了,我这里正缺象你们这样的人才呐!再则呢,我那老表弟出手要你爹性命在先,你是为父报仇,我这人从来都是帮理不帮亲,只要你们此次进山把这藏宝洞给我找着了,我呢,钱也有了,就招更多的人马,还愁用不上你们吗?到时绝对亏待不了你们的。” 一席话,清风道长自然知道这里面的深浅,得了,只要现在这姓刘的没有杀二人,后面还有翻盘的机会,走一步看一步。虽江水正值冲动的年龄,听了刘义守的这么一说,也听得出这家伙还是围绕的“财”字在转,那意思合着的宝洞找着了,接下来他与清风道长还一个接着一个给他当个盗墓的,这名声以后还会好吗?!好阴啊!再走近一点,老子一个肘击弄碎他的狗头。 这民团司令为在他的手下面前展示大将风度和礼贤下士之气量,走到近前看看江水的伤势,就这当口,他用全身的力量集中右肘准备孤注一掷,清风道长早已查觉,当即再次抱在怀里,江水无奈地闭上眼睛,双方的心理话分别是“你坏我的事”和“小不忍则乱大谋”。 第十六章 宝藏觅踪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布谷鸟声声回荡,山林古树参天郁郁葱葱,树上时而有金丝猴抓住藤条一荡而过,峰峦叠嶂远山缥缈天高云淡。 崇山峻岭之间,一行50多人先进的队伍,个个都身穿着便装,大部分随从肩上都背着锃亮的“汉阳造”,走在队伍的后面。 行进的队伍中有三个简易竹制抬桥。挑夫们都是临时征集而来的,这些本都是外地游民。平时榕江县城找个搬运活儿,也得看看当地堂会的脸面,一天的血汗钱也被他们十之抽水八分,可今天一听说刘大司令要进四春峰打猎,本地脚夫脚底抹油都跑得没影了。 保安团受差派的兵丁连蒙带骗,先是每人塞一块银元,说是到地后再每人给10块大洋,脚夫就别提多高兴了,心想:嗯!这好运来了,心里都盘算着这趟买卖真划算,一趟回来就就11块大洋了,我的老天!真是耗子拉风箱----重的在后头。因此每个人把身上每根筋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山路羊肠小道仍能健步如飞,反倒是那些平时只知道吃喝嫖赌的兵油子渐渐被了下一大截路程。 前面几个空着手开道的家丁,腰系铜钉牛皮带,分别插着两把德国造瑟C96,一二个油光满面留着中分头式,边着边回头对后面的队伍不耐烦地嚷嚷:“喂喂!跟上跟上,别怪我不提醒你们,掉队了,山里这入秋的老虎正愁没干粮,如果想要活命的,把脚步放快点,不要落单!” 最前面的竹桥上,斜躺着一位身着英式墨绿色丛林户外工装服,脚穿黄皮马靴。此人田字脸庞,戴着一副墨眼镜,留着一捋小胡子,一旁的管家不停地给他摇扇子,竹轿有节律地上下嘎吱地晃动,他似睡非睡,时而哼着小曲时而鼾声如雷。 另两个轿子上分别斜躺着一老一少,这两人正是被“请进山”的江风道长和江水。 清风道长的怀中抱着他那把红丝柄的汉剑,他深知此去山高林密一路必将凶险导常,作为防身的底线,那刘义守还是允许了的要求。 江水也没闲着,借着这段难得当爷的机会,在轿子上他啃着昨晚存留的一坨鸭肉,渴了就喝一口挂在轿子下竹筒里的山泉水,眼睛时睁时闭,特不知,江水自小就有过目不忘惊人的记忆力。他五岁时,龙坡寨中的侗家老歌师在鼓楼下口传众人古歌,一遍之后,他就了然于胸,同龄人则无人能及。此行这一路之上,每座山每座岭、每条线路,深深印入他的脑海里……… 忽然,前面一阵惊呼人声嘈杂,几个抬轿的脚夫把刘义守扔下独自跑开。 乍一看,只见一条巨蟒从草丛中探出半个身子,阳光照在鳞片上发出泛青的光泽想来,这条蟒活的年成不短了,今天这群人冒然闯进它的领地,岂能善罢甘休。吐着蛇信,从一棵粗大的麻力树缭绕滑下。 身上的鳞片滑动与坚硬的树皮产生强烈摩擦,吱吱声中就如同用一把锋利的刀口垂直于一根脱水的稻杆来刮动,发出的声响令人头皮发麻。 此时刘义守的墨镜已落在地上,他毕竟为行伍出身,对突如其来的紧急情况还饶是镇定,瞪着眼,嘴里破口大骂:TMD也不看我是谁。 一拧身从竹轿上腾身而起,双手闪电般掏出腰间的勃郎宁手机,对准蟒蛇海碗般粗细的躯干猛地扣动扳机,几颗手枪弹打在坚韧的蛇皮上不痛不痒,反倒激怒了这条巨蟒,兴许是在它这一亩三分地要吃谁就吃谁,就如同刘义守在他治下要谁的命从未商量过一样,今天就算是两强相遇了。 粗壮的蛇尾尤如一根铁棍,扫倒周围一大片灌木,猛地缠住正在持枪射击的刘义守。一般怪力缠绕让他顿感两肋骨几乎快要炸裂,胸膛被急骤挤压,眼冒金星脸色为之大变。 情急之中,他把枪口按在蛇身上将剩余的三发子弹打光。 由于是抵近射击,这三发子弹射穿鳞片血水飞残,疼痛使它更更加狂怒,刘义守被它缠住在地上滚了几个来回,蛇首骤然间伸直,蛇信不断地蹭在他的脸上,湿滑的感觉早让刘义守呆若木鸡。 就在这当口,他的几心腹也早已缓过神来,但由于投鼠忌器只要手偏那么一下,那刘义守就会被打成筛子了。十多只长短枪指向那人蛇的交织体,这群兵丁一时间竟无法援手,看着只能干瞪眼,刘义守此时的脸色也变成绛紫色,嘴里好不容易发出:“狗..日的..还还..不上来..动手。” 一道寒光闪过,半截蛇身落在地上。 只见穿着一身沾着血迹道袍的清风道长站在当场,右手持剑抖了几下,剑身上的血迹全部被清掉。 刚才的一幕,清风与江水作为看客,见这热闹的场面心中自是好笑,本不曾想上前出手。 江水见刘义守这副狼狈相更恨不得他被蟒蛇绞死当场,哪肯援手再则现在他自己是重伤号,我管他个三七二十八干什么。 看着刘义守转眼生死之间,清风道长想到若再此时不出手,只要他一死,一是另一半宝图从此便是从人间消失;二是他的手下便可以随意处死江水与他本人,他死是小,关键是红军急需军饷就此落空,所以为情况所迫,才有刚才执剑斩蛇的一幕。 本以为必死无疑的刘义守死中得活,手下的团丁七手八脚好不容易才把缠在他身上蟒蛇死尸扯脱。 刘义守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待惊魂稍定,上前对着那开路的几个心腹团丁就是几巴掌,然后气冲冲地从林里拽出那几个抬轿的脚夫,从一团丁的腰间拔出毛瑟C96将保险推动全自动模式,一伸手“哒哒......”一阵长点射 一梭子满装20发的弹匣全部朝天射了出去,林子里立刻惊起一群飞鸟。他发现自己的手腕已被清风道长一把掐住并举过头顶。 那四个脚夫瘫坐在地上,面如土色,一位当场尿湿了一裤子,这四个在清风道长的阻拦下总算捡回一条小命,但显然是刘义守余怒未消,他找来一根藤条不住地抽打脚夫,这几个哭爹叫娘在地上不停翻滚,在一旁的清风道长冷冷地看着他。 打累了把藤条丢在地上,一尖下巴的团丁递过一张毛巾给他擦擦汗,他几步走到清风道长面前一拱手:“多谢封兄解围,若不然真是凶吉难料啊,这一帮小崽子,TMD真没有,平时论喝酒一个赛过一个,一到节骨眼上就只有逃命的本事!” 手下那些本时总爱在人前吹嘘,自己能杀七个宰八个的主,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任凭刘义守训斥一通。 这时身边那龙坡寨的管家连忙过来,他想给刘司令找个台阶下,于说了兄弟们有饭同食有衣同穿,有难更是要同当之类的大道理,告诉大家此次刘司令带大家入山不是打猎,而是....他看了看刘义守,两人眼神相交相互会意。 于是他大胆地说道:“弟兄们,人活一世不就是图个活得痛快吗!?今天大家进山寻宝,有了钱,今后我们将跟随刘司令他老人家鞍前马后,有朝一日,刘司令若是得了这天下,各位都能封妻荫子。” “昔有汉高祖刘邦芒砀山斩蛇举事,今有我刘司令人马手刃怪蟒,定能有龙兴之事啊!” 这一套鼓动还真奏效。这帮乌合之众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包括那几个脚夫在内,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一脚踹开藏宝之门或者以芝麻开门等文明的方式进门,乎拉操地全将洞中堆积如山的宝贝全部般出来。之后...就是在县城东边卖块地,南边置套大宅,瞧上个俊点的大姑娘,就纳个妾好得不要不要的.....估计肾上腺激素还在飚,都忘了这些都是他刘司令的,谁都不能染指。 唯有江水与清风道长静静地看着这一拙劣演出。 入夜,入山探宝的大队人马宿营于一无名山顶。 因白天日照使丛林中毒雾升腾散去,而晚上山里垂直海拨的气温差导气温下降,从安全考虑则不能在山脚过夜。 居于山顶之上一是视线良好对周围一缆无余,居高临下能应对野兽和敌方的突袭;二是空气流通性好,防止吸入山林里集聚在周围的动物腐尸体、植物枯烂产生的有毒气体。 在山顶寻得一处石岩小山洞,除一洞口并无别的入口,此处即为安营扎寨之所。 刘义守当即命令手下在洞口处设置环形防御岗哨,36个团丁分成4组,每组9人分值1个半时辰的夜岗,若发发现靠近不明物体,不用搭话直接开火。 江水与清风道长则被单独安置在一个小帐篷里,铺上一层枯草就是简易的卧榻,外面站着两名荷枪的哨兵,随时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江水从小与父亲伐木,时常夜宿深山,有着极强的野外生存能力。他对清风道长说道:“深山老林不光有猛兽袭人,而其他没有见过的剧毒小虫,也同样能在顷刻之间要了人命,不能就这样睡,为让您老人家今晚睡得安稳,有劳前辈您同那刘司令说一去,让他的手下借个火,说是我家有个风俗,说是夜宿深山得祷告山神赐平安。” 功夫不大,清风道长回来递给他一包洋火。 江水口中念念有词,一会儿双手合十跪拜在地,一会儿口中叽哩咕噜念了一通,那老管家在一旁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其时这样做江水只是在故弄玄虚,他是想借丛林杀手--毒虫如蜈蚣、蝎子之类,除掉刘义守而用不着征得清风道长的同意。 喝了一口水喷在地上,然后找来几大堆干柴在帐篷一旁,支柴生火。 熊熊烈火照亮山顶..... 森林里两眼冒着敌意的荧光,从老远望见跳动的火焰,不安地来回躁动,但仍不敢靠近那夜空中耀眼的光芒,因为曾经的曾经,在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后,它老爹的老爹所栖身的森林家园变成了吞没一切物种的红色海洋,到处都是动物烧焦的味道,劫后余生的动物,世代流淌着对这红色跳动光球的敬畏。 待大火之后,在刚才大火烧过的地面,江水将一些耐热的石头置于烧过地面上,堆叠约致成人半膝之高,一个石台成形,将枯草铺在上面,然后再立起帐篷,将炭火灰烬绕其撒上一层厚厚的一圈。 他对着清风道长神秘一笑。 “前辈请安卧!” 那道人身上往上面一躺,噫!这小子真有一手,背上隐约有一股热气升腾,使他道家大小周天运转更加通畅,一天的疲劳让他早早进入梦乡..... 江水躺在清风道长的身旁,想了想这几天的事,变化得让他应接不暇,让他心动的姑娘遇见了,生死边缘的感受也体验过了,明天该如何?他想了许久,仍无思绪便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十七章 身后密图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三更天,一阵人声吵杂,慌乱之声如同炸了锅一般。 “哎呀不好!有好多蝎子,管家被蛰死了,小心!快躲开” “快点火把烧死它们。” “啊!我的屁股疼死了,我...啊呀,唿唿..我的亲妈唉!” 江水眼睛微睁,看着帐篷外惊慌失措的团丁,嘴带微笑一倒头,又睡上了,睡在一旁的清风道长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的肩膀。 “ 江水兄弟!我们是不是要去看个究竟,就这样睡能踏实吗?”“放心,道爷!我们这地方,毒虫它不敢,就算是来了也进不来,你就好好的睡你的觉嘛,吵得人家都睡不了安稳觉,都什么岁数了,象个小孩似的,要去啊,你自己去,我才懒得管呢。” 清风道看着双呼呼大睡的江水,无可耐何地摇摇头,独自提剑走出帐外。 外面两个站岗的团丁早就没影了。 用柴火灰烬撒成的圆圈线,就如同孙行者划出的乾坤圈非常的管用。上爬着不少毒蛛、蜈蚣、毒蝎子,大部分已死掉,有的还在苦苦挣扎... 他来到刘义守帐篷外,地上倒了七八个团丁,其余都在用燃烧的火把不断地驱赶靠近的毒蝎和蜈蚣。 在火灼热下,这些毒物与火把保持一定的距离,当火把掠过,它们双相前逼近,情急之下,有几个团丁用枪坨狠狠砸碎灰黑甲壳,浆液溅了一地,但即便这样仍挡不住对方的进攻势头,双方陷入僵持状态..... 要命时刻各顾各的,这帮怂团丁也没人及时援手刘义守,慌乱之中竟然有人开枪打地上的毒虫,在密麻的虫堆子当弹打入之后,就如同石入大海般根本无济于事。 “快来人啊!小的们快来救我,在不来我可归位了啊” 借着火光,清风道长拔剑砍下一载枫树枝,拿在手里。 在远处的火把光影的映射下,忽明忽暗人影晃动,清风道长辨声听位,毕竟这喀什特半洞的地形也十分宽敞,要确定刘义守的帐篷位置哪那么好找,毕竟这姓刘的对他本不放心,怕他夜里给自己下手,他先是让团丁让人给自己和江水给看住,然后他在寻上一个自认为比较安全的位置扎帐篷。 好一会儿,终于在几根钟乳柱的后面寻到他的帐篷。 只见帐篷里地上,躺着那龙坡寨的老管家,面部紫青瞪大眼珠张大嘴巴,那死相极为难看,短裤衩露出的小腿肚上,留下不太深的一小眼,表皮呈淡黑色,这显然是被毒蝎的尾钩扎的。 一大堆蜈蚣、毒蝎子围住在刘义守,此只见他上身穿着一件西式米黄色睡衣,下身一半截白色裤衩,正拿起枕巾用打火机点燃驱赶着爬上英式行军床的蝎子,一脸的慌张。 “封大哥!快来救老弟我,我愿把洞中一半的财宝分给你,对了,如果我死了,我家那另一半的图你是永远不会找不到的,快快。”此时,他话语中几近哀求。 “不会吧!你刘大司令也有求人的时候?!”清风似乎拿他开心地说道。 “是我承认,我对你干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我对不住你封大哥,我想不说的话,就再没有机会让你知道,十二年前,你的凌春刚8岁,通过人蛇她被卖到南洋新加坡...” 刚要说后面的,他急忙用手中床单拍打不爬上订的蝎子,而且越来越多。 “新加坡唐纳街8号,那..那是个雇用童工的造鞋厂。” 清风道长先是心里震,“我凭什么相信你这丧心病狂的家伙?”他冷冷地说道。 “你可以不相信我之前说的别的话,但这次是真的。”说话间,他不停地用飞舞着床单,且有几只蜈蚣振动翅膀,飞过来贴在他的睡衣,几下又被他拍掉在地上。 此时,清风道长用手中的树枝如同一把大扫帚,左右开弓,片刻间地上已扫出一大片空地。 刘义守这时也不敢多迟疑半步,一个侧空翻,飞身到清风道长身旁,提着机与火机冲出帐篷。 “快点小的们,快找来干柴火围成一大圈,你们全部进来。” 没有人不怕死的,一下子还有命在的团丁在性命攸关之时,所暴发出来执行力还是可圈可点的,眨眼的功夫,柴火都点燃了,火光照在每个人的脸颊,这一刻火是他们生的希望,柴堆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中间还夹杂着生柴,不时冒出里面的水气.... 此时在大火的威逼下,这只毒虫大军黑压地被阻击在火圈之外,一些大个壳节乌黑发亮的的蜈蚣扇动翅膀想要越过火线,全都被这上窜的火焰吞噬,纷纷烧成灰烬。 江水这边也不闲着,他也不住地添柴把火烧旺,看了看刘义守的执乎劲,然后又爬进他的安乐窝,管他呢,我睡我的。 对于深山老林来说,这群外来的不速之客,似乎打破这里的宁静,这些毒虫的造访给他们提个配,我们才是这里的主人。 只见两只有拳头粗全身骨壳发亮的蝎子,凑近到一处,两只螯钳碰了碰,尾钩又也碰了碰,那意思也许是这样:兄弟!风紧,扯乎?嗯!这些都是硬茬,在耗下去,也得赔进去。 火圈内的紧握枪的团丁,豆大的汗水从帽檐下的前额淌下... 都在担心柴薪烧尽的那一刻,将被万虫蜇咬的惨状想想都不寒而栗,,身背一阵阵发麻。 但就在这命悬一线,每个都准备迎接死神之镰之时,惊奇地发现这只毒虫大军却如同潮水般地退去,咔啦..咔啦..之声不绝于耳,渐渐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这时每个人都躺倒在地上,仰望铅色一般的天空,强烈地感到自己的心脏快速地跳动着.... 先是被大蟒缠绕差点送掉老命,刚才却又要被毒虫大军吞噬,此行怎么这么不顺,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们这两家的老祖也不知怎么想的,好瑞瑞地却把这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撂在这要命的地方。真是见了鬼啦老封!” 清风道长盘坐在地上眼皮下垂,嘴唇淡淡地说:“这正是两家老祖的精明之处,这些就如同西人发明的保险柜一般,确保万无一个失。” “封兄说的也是,这就象皇帝老儿的陵墓里面机关重重,主要是防着盗墓窃贼,也是这个道理。” “行了,我也不罗里吧嗦了,这样这钱财才是最重要的,接下来,我们都要留神,这一带山上真不干净,取得财也有命消受是不是?!” “你随我来,就你我二人。”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不怕的,因为我手里有枪,再则即便你杀了我,我的手下虽然在你看来,怂了些,但对于杀主之人是绝对不会放过的,这对你有好处吗?” “嘿嘿,我看出了,你老封也是受财之人啊,哦!我说的是金财的财,你身那小子,我看也是被你那大道理牵着鼻子走的吧?当年你不是满口的劳苦大众嘛,现在却变成想钱的主。” “想来之前,我真是高看你了啊!嗯!....不过现在咱俩都是一样的人了,这道好办了,这样吧,老封!我给你看一件你做梦都想看的东西。” 两人来到一无人之处,看四下无人,刘义守将油洋火(煤油打火机)递给他,“你可别不说你不会用这个东西啊,就连南京军统那杀人悄无声息的手枪你都能搞到手,我认为这东西自然不在话下!” 刘义守一转身,把上衣脱下。 在打火机火苗的照射下,刘义守的背身一幅刺青的图案呈现眼前。 清风道长自下而下仔细地看了一遍,嘴里不住地叹道:妙哉妙哉! “这是我刘家自老祖藏宝之后,世代家传男丁的惯例,在上代传人仙逝之后,下一代传人年幼之时即选族里牢靠之人将图刺青,事了即服毒自尽,以防泄密。” “刘义守你不觉得这规矩有点没人性吗?” “这没得选,我也没办法,就得遵照尊祖训,我想此次进山将宝贝悉数般出,这条规矩也就该结束了,老封!” 第十八章 子夜密林之声!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行至三日,终于来到四春峰下,山风掠过带着香樟的气息沁人肺腑。路更难走,原先有一些羊肠小道都是一些进山采药之人所能及的范围,现已进入了人迹罕至原始森林,这里荆棘密布,轿子根本无法前行。 抬轿的脚夫又变成挑夫。刘义守、清风道长与江水走在队伍的中间,有了上次的险情,大家都格外警惕,探路的团丁把驳壳枪弹匣压满子弹机头大张,随时应对突来的紧急情况。 几把长柄砍刀上下翻飞,一条通道不断地向前推进,平日受于刘义守的威势办差,今天为寻宝藏开路的团丁自是卖力,一拨人抡刀累了,另一批接着上,被替下的继续接着持枪警戒。 八九月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树林里的蝉虫发出让人疲倦昏昏欲睡叫声,一阵胜过一阵,林中穿行的每个人皮肤汗孔大张,汗水如雨,身上的衣裳如同被水淋透一般贴在皮肤上。 刘义守不住仰脖子喝着英式军用水壶里的水,时间不大饮水告罄,又走了一里多路,他拄着木棍回身骂骂咧咧喊话:“小的们你们谁身上的水壶还有水?” 过了一会有人回话:“天太热大家全都喝光了,刘司令!” “TMD你们这些小崽子,就只知道顾自己,哎呀渴死老子了!”他烦躁地用纸扇不住地扇凉,“TMD!这什么天气,快把人热死了!封老兄,这图你可看准喽?” “我比你想更早地看到那批金银珠宝,按你那一身皮上的东西来看方向应该是没错的,只是路真的很难走,当年两家的老祖把这些财富往银庄一放,不就省事许多了!” “老封!你这不是拿我说笑话了嘛!当年若这般做了,刘封两家就等老佛你爷一道圣旨满门抄斩,几百号人头咕噜落地,现还有我俩在这里说话的份吗?” 江水在队伍中一直一言不发,这些山路对他来讲正好活动此前酷刑受伤的筋骨,发了一身汗让他感觉身体无比舒畅。 隐约望见山上一八角亭子。 “封前辈!前面有一小亭子。”对清风道长说到 “小的们加把劲,前面就到了。”刘义守喜出望外地大声叫嚷。 众人欢呼雀跃地登上来到山腰处一小平地。一旁建设有一个小八角石亭,上面无字无画,整体由石条砌成,宝顶用石板铺盖而成,塔尖不知混合什么何物竟将小石头粘合,自建成后不知经历多少风时至今日却稳固如初。 亭子对面的山壁长满暗绿色的青苔,湿滑的岩石不时渗出滴滴水珠,此外根本看不见洞口的入处,让刘义守等人极为失望。 他人空地上来回踱步,嘴里万宝路香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这当口这些团丁谁也不想去出这霉头,都辟而远之。 清风道长也懒得理会背着双手,想起刘义守背上图文,口中喃喃:日出得其左柄,日入得其右柄,缺一者,万夫莫开,亭身首之所斜影,引之于玄机之所在.......” “阴霖之时未得而现之......” “刘司令,借一步说话。” “今天我们错过时辰了,让兄弟先好好歇息一下,若明日日出时分,定能破壁而入。”清风道长低声道。 “嗨!吓死兄弟我了,一个人在嘀嘀咕咕什么,原来你早就妥妥的了。”刘义守那张饼子脸喜形与色。 那些平日里受尽他鸟气的团才都明白,刘义守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还要等到明天,万一明天没有太阳怎么办?封兄!” 清风道长已盘坐在地,闭目养神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态。看了看清风道长那样子,刘义守心想:若不是看在洞里财宝的份上,我早就让你去跟你那地下的老伴一块修身养性,算了!谁叫我有求于人矮平截呢!?忍了吧。 “兄弟们,快些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喟!可别忘了啊,找大堆干柴火,烧一烧,干净睡得踏实些,昨晚的毒虫大家想必是领教了的。” 躺在草地上的江水也得挪窝了,他双手叉于胸前斜靠在亭子的石柱边,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看热闹:居然学老子的东西,这老东西昨晚怎么就咬不死你呢,真是可恨。 团丁为保命,自然卖力按照刘义守的吩咐拆腾大半天,太阳此时已渐渐西垂落下山去。 晚间,那刘义守还真会讲究,设晚宴虽比不上在县的排场那年月在贵州这地方,只见过世面的人才知道什么叫气灯,江水见两团丁正在给一盏象大号的洋马灯,手掐一个手把来回抽压。洋火柴点燃一白色的网状圆泡物,走近后听到一阵阵哧哧声响。营地中央支起一木架将气灯高高起,一道炫目的光亮照度遍身边每一角落,如同白昼一般。 旁边的一名大个团丁:“喟!乡巴佬,没见过吧?” 江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转身走开,只听得身后那个团丁哈哈大笑不止。 晚宴上,刘义守的手下一干等人乱坐在大火烧过的地的地方,几颗在松树被砍倒,削平一面朝上就是天然的饭桌,而刘义守饭桌就设在八角亭的里面,这桌子就是一现存的石桌,不大够摆四五盘酒菜,一边有四个小石凳,这是他封刘两家老祖当年置办于此的物件,想不到六七十年后,其后人此次又会聚于入,准备入洞取宝。饭菜都是美制牛肉、火腿还有苹果等罐头食品,江水那里见过这东西,一顿海吃,弄得一两边的园丁都用不屑的眼光看着他:“这家伙一定是饿死鬼投胎转世的。” “滚一边去!操!还要抢我的”一团才大怒便拨枪指向从他手中夺食的江水。 还没等这位老兄的手拨开枪机,就被一只油腻铁铗般的手掐住手腕,痛得他哎哟一声,毛瑟C96掉在地上,邻桌的其他团丁一见状况,呼拉全都掏出家伙指着盘坐在地上的江水,只见他若无其事地大口吃着抢来的半截猪蹄,仿佛身边这些人如空气一般的存在。 其实这帮团丁只是想找回些面子,见江水不认怂,这台阶也就不好下,逼着慢慢地扣住扳机的食指开始加力...... “够了!不要闹了,都退下,你们不够吃,就向勤务兵再要一点就是了,何必动刀动枪的刀也不嫌丢人吗刘老三!”都退下!”刘义守大声呵道。 “司令是这小子,抢东西在先的动手打人也在先....” “你们这些没出息的家伙,都敢跟他一对一的来一场吗?要不是你手里有枪,就根本不叫一兵!平时只知道溜须拍马,每天吃只给我长膘,其他能耐没见长。我带的兵应该是就象他的样子,告诉你们,今后军中有本事的人才有立足之地” 那几个团丁气呼呼退到一旁,江水心中暗骂:谁想当你的兵,别做梦了刘老鬼! 他端起一小玻璃杯,里面乘着法国葡萄酒,细细一品回味无穷。对一同进餐的清风道长说道“哎呀!我发现我是越来越喜欢这石江水,要不是之前我的表弟命丧他手,用黑市上十把的‘汤姆森’换他这人给我卖命,我绝对都不含糊一下,可惜了!不过我有耐心,我现的这些手下,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喝嫖赌,军中就缺少象他这样狼性的男人。” 清风道长一言不发,举起酒杯对着他示意一下,然后咕嘟一口喝下。 “小的们,今晚大家高兴,每桌可以上一小坛茅台镇当地佳酿,让兄弟们对付晚上的山中的凉气,同时壮壮胆,但丑话我们可说在前头,若是谁要贪杯值夜误了事,可别怪我不客气!都听到了吗?” “我们都豁命与刘司令您进山,虽是艰险无比,您老早放心到肚子里面去,眼看这好日子就在后头了,我们这些也怕有个闪失,这今晚上都精神着呢,兄弟们是也不是?” “是的!请司令放心!”他手下的团丁高声齐呼。 这时他身边的张副官双手端着一碗酒,站起来朗声道:“诸位!我们今后都指望跟着刘司令会辉煌腾达,愿关二哥祝刘大帅马到成功,来呀!大家敬他一杯。” 刘义守当听到这张副官道出“刘大帅”三字,别提心理多受用,他也深知这是一记响亮的马屁,特别是“马到成功”那更受上加受般的爱听呐,当官的谁不喜欢听恭维的话,只是聪明人一笑了之,二百五才把这当成真话,这刘义守是前者,他这人心狠手辣能混到今天也不是一般的人物,贵阳的王家列对他来说,只要刘义守向他伸手,这位贵州国民封疆大吏就是要钱给钱,要枪给枪,那是省内各路军阀中的翘楚,自然在人前说起话来,也就是牛皮哄哄的。 一天的长途跋涉使得众人食欲大增,一阵阵酣畅的对饮,酒坛自然都见了底桌上的酒菜均一扫而光,子时,各人入帐篷就寝。 那刘义守被昨晚那一惊险情景还心有余悸,门内外加双岗,还是老一套,半夜找他的一律突突:一概不问事由谁叫你不长眼,死了活该!这就是刘义守的信奉的强盗逻辑。 清风道长今晚睡得还要沉,一沾枕便是呼呼这声不绝于耳。 二更天,江水被一阵肚疼弄醒,抓了一把干到无人之处放茅。 就这在比天王老子还急的事办妥之后,正要起身离去,在黑暗处,隐约听到一阵阵急促而又有规律的声音:嘀嘀哒哒....哒哒嘀哒...嘀嘀哒 江水哪知道这是电台通讯的摩斯电码,他想循声辨位弄个究竟,往前走了几步,不一会儿那声音就此消失,他只有悻悻回到帐篷,见到气灯光线的照射下,每两人一组的巡查哨两回走动,这也太TDM的安全了,睡吧!梦中才能见到我的芳馨妹妹,那怕是天塌下来,也要想那么一想,男人也要春心荡漾点些才不会变老!嘿嘿..... 第十九章 洞门大开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这一觉睡得真香,江水醒来发现帐篷里独自一人。他如同一个大字般躺在草堆铺的石台上,回想起昨夜林里解决内急时听到的究竟是什么声音,一时间他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此时只听到帐外一人高声念道:“关二哥,今天希望您老人家在天有灵,助我寻得洞门而入取那财宝行义举,日后我刘义守必定年年给您贡上等香火。” 说罢跪下,双手捧一捆点然的香头,“咣咣”叩了三个响头。 “喟,小的们,你们全都给我跪下,好让关二哥快些显灵!哎哎...我看见后面有几个狗日的 在刘义守强压下,这一帮龟孙们也在主子面前手捧燃香头跪了一大片:“快显灵帮开门.....关二哥显灵。”有的念叨完了下一个才开始念,这声音乱成一锅粥。好象聋了似的,快点跪,要不然我就用枪给你们点卯了!”关二哥 远处只见那清风道长正闭目养神盘坐在亭子里,胸前花白长髯随风飘然.... 在这群人中,只有江水与清风道长静静地等待黄昏时刻的到来。 这段时间里,这群乌合之众不是赌钱就是拼酒,行酒令:兄弟好啊,酒在杯杯头啊......喊呵之声响彻山岭。 刘义守斜躺在团丁临时制成的木椅上,流声机放着京剧《苏三起解》唱段。哼哈一阵也是自得其乐,他眯着眼看着那清风道长:老封头啊!出家还真的适合你,几年普鲁士的风情都没有让你改变心中一丝.....哎!咱们就自得其乐就行了,谁也碍不着谁就行了,你当年若不是与我作对,也不致于落到今天的这份田地,这人啊,都看不到这后头的事...... 从日出至黄昏万里无云,今天似乎特别照顾这群探宝队,刘义守看了看怀中金丝链怀表,时针已指向下午六刻。 “封兄!你看这时辰差不多了吧?”刘义守耐着性子低声问清风道长。 清风道长除了中午进食,其余时间就是闭目养神,整个身子一动不动地盘坐于一个青石板上,在内家功法运行下, 全身小周天气息畅通,精神提震。 他眼睛渐渐睁开,臂膀伸展关节咔咔作响,回头望身后,但见那一轮红日渐渐西坠。“封大哥!你看这事儿,可以办了吧?”刘义守又来到前近对着清风道长问道。 “喏!这不是有了吗?”清风道长一抬手指着亭子一角的地上的投影。 “噫!这不是亭子石桌的位置吗?老封!” “小的们!都过来一下。” 众人都围着石桌来回转圈,但见这张石桌平淡无奇,刘义守亲自撸胳膊绾袖子对着桌子一通乱摸:这卡梢到底在哪里,哎!老封过来,我对这东西玩不转呐,小的们让让,快让让”他满头大汗地说道。 江水与清风道长并肩走到石桌旁,清风道长从怀中掏出一风水罗盘,按五行八封方位定在西北和东南两个位置,然后两手抓住桌板沿顺时针转5圈半,再逆时针转3圈。 清风道长身子下蹲,双脚马步与肩同宽,双手运用内力一提,这张石桌虽说不大,也足有一个成年人四指的厚度,少说也有500多斤,只见清风道长气息不喘下盘稳健挪了几步,轻轻地将石桌板放在地面,桌下支撑石桌板的圆石樽大如一圆磨盘,内部中空,一窜碗口粗的铁索尤如盘蛇堆叠。 “哈哈....老封啊老封,我的封大哥!小弟真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此次探宝我记你大功一件,不对!应该是头功一件,小的们也人人有功!” 身后那几个脚夫,心里也是美滋滋的都在想:看来上次被这刘老鬼鞭子几顿猛抽,真的那个痛只有自己才晓得,可是现在走上好运喽!那怕是人家吃上肉和汤,我们几个抬桥的哥几个能吃上渣渣,也算是祖坟冒青烟了,当着那堆积如山的金银若检上几斤真金白银,想必那刘义守司令应该是不阻拦的。 “小的们,开工喽!”刘义守一声大嗓喊道。 一群团丁抡起铁镐对着石桌底座一阵乱拍,倾刻间就变成一堆乱石。 “接下来怎么办老封?” 清风道长看了看铁链尾部之处,有一个特制卡扣形制,他说道:“两龙相会,让两根大铁链连在一起,就自然会洞门大开。” “小的们,大家加把劲,趁着在天黑之前我们一定要把石洞口打开,只要是在场的每个人给本司令我攒足了劲,给我办成事,我刘某人绝不会亏待大家的。” “哟嚯哟嚯.....”团丁膀大腰圆的团丁打后阵,个小的脚夫和团丁排在前,喊着号子往平台中央拉铁链。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旱地龙弄一个根大桩深植于泥土之中,他怕不够结实,还不停地用大石头敲击木桩,其实他的这一举动是多余的。 “各位!有劳大家将两根铁链在一起,一边各分一半的人牵拉!”此时这些人不能说都精疲力尽,但手都强拉出了水泡。 清风道长扎紧腰带将下身的道袍一角卷起别在腰间,示意江水加入牵拉刚才他绑在大树干上的铁链,其他团丁见有二人的加持,顿时信心百倍,在看那几个脚夫虽说瘦是瘦了点,但俗话说是猴还添三分力。 “刘帅!你就在一旁指挥,小的们抡胳膊抡腿就行了,哪能不用让您受累呢是不?”那张副官殷勤地说道。 “少废话!我那封大哥也是快六十的人了,都亲自出马我不能待一边看热闹,也不能让别人在背后说我刘某人只能坐享其成啊!来呀,兄弟们加把劲哟!” “嘿哟!嘿哟.....” 两根铁链尾部的卡扣终于连在一处。 此时,众人都累得脱力一屁股坐在地喘着粗气,急切地期盼这门会象宅子大门一样咣当一声自已打开,可等了好大半天仍然不见动静,众人面面相觑,这怎么一回事:难不成又是空喜一场?适才也是在日出时辰拜过皇天后土,也该着显灵了吧?!那就芝麻开门,得了!那算是天竺的大神我也叫他来助阵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齐天大圣快出来吧。” “哎哟!我的封老哥,你的这法子行得通不?怎么半天了都没有动静,要不然这几天就白忙活了不成?” “我现在对我们两家老祖弄的这些东西,贫道真是佩服之至,希望大家不要拆损在自家祖上设置的机关之下,那就只能到下面去同老祖宗喊冤去喽,刘司令稍安勿躁。”清风道长紧盯着山壁的脸转身回视对方,刘义守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果决之情。 “哟哟...石壁裂开了......裂了,大家快后退。”只见旱地龙边退边大声喊。 众人脚底的地面在颤动......壁面的岩石叭啦花啦正在脱落...... 轰隆!石亭右侧斜对面的壁面天门洞开......其中无一丝光亮,唯见一股白雾往外飘散,一小青石板台阶呈现于众人面前。 平素在人前吆五喝六的这些兵油子,对这深不可测的洞门,诚惶诚恐,并没有出现象众人欢呼雀跃,然后就有一位老兄背上布袋第一个冲进山洞,接着再来个翻箱倒柜装给它个盘满钵满的情景,没有一个人敢主动凑近洞口。 “刘司令!若大家每个人都想活着取走财宝,唯希望大家一切行动遵照贫道行事,若自行其事误启机关,小则伤及个人性命大则连累众人。” 这时先前征来的抬轿的脚夫,为首的是一个下巴长满胡茬子的汉子,四十开外中等身材。走到刘义守跟前,一拱手:“刘司令小的是袍哥会的弟兄,今天有幸与诸位探宝,若刘长官不弃,我和这几位老弟,可在前面帮探路,若能助刘大人成事,能否赏几人大洋,好回去取个婆娘生个胖娃娃养养老,这辈子就托您的洪福了,小的也没有什么非份之想,可否?” 刘义守那双靴子锃亮,他来回地打量着对方。 他想起来,眼前的这名脚夫,前些几天进山途中被蟒蛇惊吓,他鞭打了这几个轿夫时有一位身材精壮的汉子,用身躯为身下个小的兄弟挡了几鞭,事后他自己也觉得这人有那么一点带头大哥的风范。 “你叫什么名字?” “回刘司令!小的叫方山龙。” “好!升官发财是人生喜庆之事,有想法是好事,但这洞说机关重重,摊上性命了可怨不得我,到了阴司之处不要告我刘某的刁帐。” “不会的,若是那样也怪不得谁,只能说是小的无福消受罢了。”那汉子朗声说道。 “老封,听见没,都说这世界上无人不爱财,所以我从来都不信这样主义那样主义,一切都与我无关,唯有这钱啊,我喜欢呵呵....所以为钱办事的人我也喜欢哈哈....但是光拿钱不办事的人就是王八蛋....你说是也不是老封?!”刘义守一脸狡黠地说。 “小的们,现在我们就要进洞了,凡事就得听这封道长的吩咐,他说不能做的就千万别做,有命使钱才是王道,都听清楚了没有?不明白的我就用枪对他的脑门来一下。” 这些团丁齐声:都听大帅的 “错了!进洞处事都得听封道长的,这不是拍我马屁的时候,各自小心行事。” 清风道长让每六人为一队前后依次进入洞内,各队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若遇紧急状况可相互援手,另一方面,如遇不测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入洞后,众人发现这是一个半天然半人工的石洞,一道长长的青石梯向斜下方延伸...... 每人手上的火把哧哧地燃烧,众人的头上则是悬于洞顶犬牙交错的石钟乳,一滴水珠子滴在江水的面颊上冰凉无比。 江水心里也纳闷至极:这些时间总老是钻洞,前几天与这封前辈去刘义守的家走了一趟,好家伙,被人家逮了个正着,这回可不一样,弄不好这一号人马还能全身而退吗? 看了看身边的清风道长自在入洞后就一声不吭,双眸如同鹰眼一般环视四周。 在方山龙带着他的几个兄弟走再队伍最前面,火把被浓密的雾气所笼罩,十多米开外幽深不可睹物,也不知其中隐藏何物,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蹑足前行。 黑暗之中,飞出一大群蝙蝠,突如其来的吱吱叫声引起队伍的一阵慌乱,前面有几个团丁的衣服不觉间竟被蝙蝠锋利的爪子划开几个口子。 在洞外,白天是晴天骄阳似火,队伍越是往山腹中深入,洞内此刻却是寒意渐渐袭来,身体脂肪少的人在这种环境下御寒能力较差些,江水也感到双臂冰凉难耐,不住用手掌搓揉臂膀,再回头看清风道长泰然自若,看来这内家功夫丹田提气果然名不虚传呐,老子好歹也是十七八的小伙子竟比不上一老头,哎!有时间向这封前辈讨教一番。 再看这刘义守,此刻也正从英式丛林服口袋中取出一银亮铁盒,连喝了几口洋酒,他脸上红晕,也没有刚开始入洞被洞内寒气侵袭身子发抖的窘态,此时他两眼放光,一心都在想这堆积如山的财宝到底在哪个地方,我的乖乖。 行约半个时辰,狭窄的通道让人窒息感觉逐渐消失,众人来到一大石台,台下深不可测,四面云蒸霞蔚别有一番洞天,石台上很是平坦。 清风道长从怀中抽出一棉布巾,淋上水然后半蒙面地戴上,众从见状也各自戴上先前准备的防毒之物,江水好奇地看见那刘义守和身后的张副官,此刻俩人如同变戏法般从行囊中取出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山里的穷小子哪见过这玩意,两人戴在头上,两只眼睛被两个如村中教书先生的透明镜子罩住。整个头部也被严实地包裹着,这东西不知用何物制成看样子很有韧性,人的嘴的部位伸出一根软管接到腰间的小盒子,呼吸时发出呼咝呼咝的声响,看这造型与一头猪首差不多。 江水脸上也蒙着棉布,轻声地对清风道长说道:封老前辈,他们那几位头上戴的是什么? “这是物件在叫防毒面具,能过滤掉一切有毒的气体,这东西一般人用不起,在黑市上都得花三四根大黄鱼才能买到。” “有哪么神吗?怎么这么贵我的妈呀!” “20多年前,那欧美列强在他们那块土地上干了几年大仗,从国民四年一直干到民国七年,交战双方两军战壕对垒,各种要人命的和保人命的东西被那些自诩文明的西洋人造了出来,其中有这个玩意,它叫防毒面具,够丑的吧!据说由法兰西人发明的,一次德意普鲁士向驻守对面一公里外的法军阵地发射芥子气毒气弹,这种毒气若吸入过多会死在当场,吸入少量会使人致盲和引发肺部糜烂,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刚开始,法军以为是普通的榴蛋炮纷纷进入坑道掩体躲避,一阵炮轰之后,这边的士兵发现工事并没有预想中造成很大的损坏,但一股股臭鸡蛋扑面而来,似乎当时也没有谁知道这是毒气弹,整个驻地的军人无一例外地全体阵亡,当打扫战场时,人们发现所有阵亡士兵面部溃烂,口吐白沫死相极其恐怖,阵地所在地周围农庄的人畜,除圈舍内的猪竟无一只死亡,战地武器专家研究发现这些猪,通过用长长嘴拱地下的泥土,过滤掉芥子气而幸免于难,受到猪死中得活的启发而研究出防毒面具,则成为现在防毒的利器。” “老封,你说的一套套的,在中央军校那会儿听教官也是这么说道过,你还真记住不少啊!这洋人还真有能人,一些不起眼的东西,他们一琢磨就能弄成一件了不起的物件,说到底还是我们国力弱啊!缺钱缺人才呐,哪天等老子有了更大的地盘,就多招纳各类人才效命于麾下该多好。” “象杨芳馨老师这样人才是不是越多越好刘大帅?”那一旁的张副官来了这么一句。 “哈哈....我老是想这财宝到是忘了这美人儿这一茬,张副官我真是罪过罪过!” 此刻江水一脸的怒火,被刘义守立马觉查到,马上又回到正形清了清嗓子:军人嘛,应该把儿女情场放到一边,要以国事为先嘛啊!” “刘司令,哦!错了,应该是我们的刘大帅所言极是,您老人家常在我耳边所说的黄埔校训为行动的指引,做一番利国利民的大事。” “哟!看不出刘二狗你小子也长能耐了啊!”刘义守对身后的一名团丁说道。 “这不是您老人家教得好嘛!要不然我怎能知道呢,您说是不是大帅?!” 江水心想,刘义守带的这些兵一个二个油嘴滑舌的,溜须拍马的我看占大多数,靠这些人能打胜仗鬼才信喽。 这三十人之众,齐聚这一石台四周烟雾缭绕,难道就此无路了吗? 江水在这昏暗光线反到目力极好,他拍了清风道长后背:“前辈!你看在洞壁左侧好象是有一条梯一直沿壁向前延伸。” 这时张副官手中的电筒一道光柱射向江水所指的方向,只见在电筒光源的照射下,一段长枕木插入山壁之中,每根有成人半步的间隔,下面壁面幽深不见底。 刘义守喜出望外:小的们!你们手上有电筒的快给我在这石台仔细找找,看看是否有路。” “刘大帅,我这边有一根绳梯应该直达涯底,看样子年月已久,也不知道这梯子结不结文实”旱地龙说道。 刘义守一招手,只见那张山龙走到他近前:这次就看你们哥几个有没有这胆量了,若能好好地给我探路,成了,我刘某人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刘帅!俗话说得好富贵在险中求,这先行之路,我和这几个兄弟也想为你们蹚出一条道来。” “好!是条汉子,我就喜欢你这种有胆之人,来人呀,快给这位张兄弟一支手枪,一支响箭、一把手电筒和几根长绳。” 张山龙和这几位脚夫将绳子打结好,捆扎在石台上一处突起的石头上,然后沿着绳梯将绳子往下一甩,一拱手道:兄弟先行探路,若能平安抵达,以张某的响箭为号。” 然后,他率先第一个面向石台崖壁,腰间别上手枪和响箭,双手紧抓长绳嘴巴咬住亮着的电手筒,一步步向下隐入云雾之中,其余的脚夫也紧随其后逐个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二十章 滴血宝藏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江水见张山龙与手下的兄弟顺着绳梯往下一步步下爬,他对清风道长说道:“我去助他一臂之力,不能让这些兄弟有闪失。” 清风道长以长者的抚爱轻拍江水的肩膀:“江水兄弟!你也小心些” “你拿上这把汉剑,以应不时之需。” 江水接过这把威仪的红柄汉剑,斜挎在肩上一抱拳:谢谢封老前辈,你在上面也要小心些。”他看了一眼刘义守。 “小娃娃,若是要你二人性命,我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吗?何况我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刘义守难道就不能有容人之量吗?嗯?嗨!我说你这小子一天就只知道把人往坏处想,三国的曹操手下能臣良将,多半也不是从死对头投到其麾下的嘛!真是小家子气,放心少不了你的封老前辈一根豪毛。” “来人,也给这江水兄弟拿两根响箭一只火把,双保险嘛!” 接过响箭将其别在腰间,江水对众人一拱手,便顺着绳梯往下攀爬,很快他手上火把的光源就被浓重的雾气所吞没。 “哎呀!老封江水这小崽年纪轻轻的还是点心机,若能多读书识字今后便是可造之材啊!”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此次进山他好歹从刘义守勤务兵那里弄来一新双草鞋,在这高来底去的环境真是再适合不过,他一持火把照亮脚下方向,十多米开外视线模糊,绳梯粗如手臂透着一股淡淡的桐油味,少说应该也有七八十年的年陈了,每踩一步发出轻微的吱吱之声,凭着山里娃对桐油的防腐和隔水特效,江水的心里十分踏实。 山壁在火把的映照下,一些带刺喜阴草的藓植物附着石壁生长青苔遍布。在这终年湿气过重的环境,用火把的木柄尾部触碰壁面润滑,不时见到筷子般大小的蜈蚣在其上来回游走。 他心想张山龙几个现在不知是否到了涯底,用手拉了拉由涯上石台放下的绳索,感觉绷得很紧不时传来有力的拉感----这几位袍哥兄弟也还再往下爬。 这时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雾气浸湿。与老族长的安全屋相比,这崖涯底不知有多深,每向下迈出一步,总觉得这绳绨何时是个尽头,蒙在脸上的棉如同被水淋上一般呼吸越来越困难,江水有几次真想把它一把扯下,先好好大口呼几口气,无耐伸了次手,最后还是作罢,保命要紧,也不知道在这空气流通不甚畅通的谷底,鬼知道是否有毒障,还是老清风道长叮嘱吧,不能节外生枝。 双脚终于落地,只见一片碎石地4支火把手插在地上,张山龙正给一脚夫查看伤势。 “张大哥!这位兄弟伤得重不?” “快到地时,这位兄弟一脚蹬空,摔的虽然不高,但脚踝扭伤,恐怕是走不了。” 江水蹲下,只见这位受伤的脚夫二十七八的样子,脚掌外翻踝关节肿胀通红,疼痛使他面部苍白额头豆大的汗水滑落。 “你们来两个人,一按住上身和下肢,我给他复位,可能疼得厉害,各位拿稳了,我开始用力了。” “咔吧,咔啦”之声打破静谧。 “啊哟...啊....” “没事了!用木棍夹住就可以了。” “江水兄弟,真行啊!兄弟我给你挑大姆指,是祖传的吧?” “能一位老先生学的。” 江水暗想,我不可能告诉外人我是八臂拳黄的传人,你们袍哥会的人西南三省海了去,算了,那大清国已倒了24年了,师傅你老人家还有这么多的顾虑做什么。” “听说清未桂之地的昂拳传人多会接骨,虽说跌打损伤是老中医拿手手艺,但我看你的手法明显有别于他们,也不知教你的老先生与太平军后裔是否有渊源,我只是猜测而已,这位江水兄弟匆用多想。” “张大哥,我们尽快找到路好给石台上的人马发响箭,光是我们几个如遇大的情况根本办不了。” 张山龙点点头,于是其余原地待命,两人一把手电筒一支火把继续向前搜索,每行进一段距离就用一块大石头作为标记物,终于看见一段简易石梯之后就看到了一根根横插入山壁的木桩,一面朝上的被削平,表面上可看出甚是粗糙,宽度仅为一成年人脚掌长的宽度。 石台上的清风道长久久不见涯下发来响箭,心中暗自为江水着急,鼻尖微微出热冒汗,这小子可不能拆在这里可就太屈了,正在忐忑之间,一支响箭特有的响划破这浓雾只达石台。 “哎呀!这张山龙和石江水真行啊,居然给我办成了,哈哈......”刘义守的得意的笑声在洞中穹顶回荡。 一直一言不发的清风道长,蓦然回首看了刘义守一眼,这刘司令也觉得在自己手下有些失态,他马上清了清嗓子说道:“都都...听这封道长的。” 这刘义守在他的手下已习惯于吆五喝六的德性,为尽早将财宝收入囊中,他在众人面全给足了清风道长的面子,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清风道长倾力为他找到宝藏,这是明而不宣的话题,若是有脑袋不好使点破了这里面的玄机,刘义守也会秋后跟他算账,,好在刘义守这群团丁其他能耐先撂在一边,大多都是察颜观色的高手,呵呵大家索性都装吧。 “封兄!下一步怎么办?” “还是老办法四人一组依次下崖底,动作力道尽量要小,以防绳梯裂断到时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全体都有,四人一队例队,每队胖的人不能超过两个人,以防超重把绳梯弄断了,快!” 一阵煞有介事的整队,除清风道长和刘义守外,共分出八支小队,按约定每队到涯底仍以响箭为号。 有了江水张山龙先遣队的榜样作用,所有人马全部安全到达地面,无一发生意外,这是刘义守最愿意看到的情况。 见到江水和张山龙等人在下面安然无恙,清风道长上前一把抱住江水:“小子,你让我担心死了,见你们几个没缺胳膊少脚的就是万幸了。” “封老前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担心就担嘛,还捎带个死字多不吉利。”江水俏皮地回道。 “你这小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若真这般笃信,那你每天出门都得看老黄历了。” “古代帝王哪一个不是由国师挑个良辰吉日出征,但从还都是有胜有败,你小子以后要能办大事就不要拘泥于前人窠臼。” “封前辈!知道了,多谢赐教。”江水老大不高兴:你不是我老爹,怎话这么多,我爹在的时候也没这么多的话,哎,真是受不了。 “老封!挑要紧的咱们超赶紧办吧,都这时辰了过了这要命的悬空独木梯其他事情在做计较”在一旁的刘义守说道。 “大家可要小心了,这栈道的木桩有引些年头,在上面走的时候脚步尽可放轻些。也不知道山壁之下有什么,是有怪兽或者齐刷刷尖锐的竹钉在等大家送上门喽,好嘛如果不听本司令的好信相劝,掉下去我就是想拉你兄弟一把都使不上劲啊,平日里叫你们这几个勤于出操,一个二个屁股都晒太阳了都不肯动地方都吃得膘肥体壮的,要不看在都是当年打吴佩孚刀头舔血的弟兄,我早就拿你们几个叭叭脑袋开了瓢。” 这支队伍按清风道长的吩咐四十几号人马,前后之人共执一长绳走在这木桩栈道上,风带着潮湿气息从裤管往上直贯,有时让人睁不开睁开眼睛,脚下之地是渐行渐高,身下依然浓雾弥漫,每跨入下一根横木,眯着眼睛看脚下就感觉到脊梁骨发凉。 江水与张山龙自然地仍作为先行小队,为减小对木桩受力避免折断,每个人几乎都踩着木桩插入山壁的部分,一步一步地向朝方行进。这些木桩在这洞岩经历了半个世纪的潮气的浸蚀,说不准你踩上的下一根就是一根烂木头,跨擦一声,只能是在空中一窜长长的惨叫声,啊.......,没有人想成为这样的主。江水心中暗念:萨玛保佑我能渡过此关,得到大把大把的金条,以后逢年过节就都给您老人家上香,城里还有个漂亮女人,我一定要娶到手,麻烦您老人家帮帮忙让我过了这关。 “轰隆”走在最前面的队伍一阵混乱。 “不好,张大哥掉下去了....快快...两边的人快用力拉呀!”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江水立马把火把杆插在身后绑剑的带子上,双手用力拉下面单手的张三龙,他此刻在断掉木桩形成一豁口之下来回摇荡。 “快两只手抓住绳子,张大哥快快不要松手,我拉你上来。” 不是有一句俗话叫着:一条线上的蚂蚱,言外之间意就是谁也不跑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怎耐在这细窄的桩面上,江水虽经几日的调理但旧伤仍未全愈,在全力拉拽之下,胸口伤口鲜血渗出,一滴一滴往下滴。 危急关头,在江水身后第二队的旱地龙绾起衣袖,露出青筋突出的麒麟臂,他鼓着腮帮下斜拉的绳子慢慢被他拉直.... “咔嚓”又一根木村庄折断几个人影往下坠去。 本来已经血脉喷张了,这时又加上几个人的重量脚下的木柱隐约间有声响传来,江水心中暗道不好。 他右手将绳子强拉到嘴边一口咬住,右手抽下背上的汉剑往身后石壁猛戳几下,竟插入三寸有余,把脚下木桩所受之力分一部分给这把汉剑的剑身,果然是一把宝剑在几百斤的力道下,这剑居然居然微微弯折,但既便是这样也他不能坚持多久了。 黑暗中只见一道白影斜踩着石壁捎过江水头顶,飘落他前面的一根木桩,熟悉而又坚定的声音:“不要慌,贫道在此,” 清风道长此时的身形完全贴着石壁在踩在木桩上,身上衣襟随风而动。 江水心中为之一震:你早点出手,我也不至于此,牙都快崩掉了,掉了牙哪还有姑娘喜欢,我的爷爷你真好!以后有空,我就缠着你非要你教这飞檐走壁的本事不可,看样子光靠蛮力在这地方是行不通的,这封老前辈啊,真不一般! 清风道长的及时援手,让江水如获大赦一般,宝剑得以还鞘,右手接过口中咬着的绳子,这时感觉不到下巴的存在,也许是用力过度,两腮帮麻木脸部表情一点都做不出来,舌头也不听使唤了。 在上面众人的拉持下,绳子慢慢地拉直。先是旱地龙第一个爬上木桩大口喘着粗气,他还不等气喘匀就立马拽着下悬着的人,接上来的是刘义守和两团丁,前面的张山龙和几个脚夫也邻边的木桩,当即向江水与清风道长深施一礼。 “哎哟...哎哟....哎约,可要了老命了,再慢一点我就没命了,是哪位救了本司令?” “是江风和清风道长”旱地龙大声回应。 “好!好!我刘义守这条命是你们救回来的,这人情算是我欠你们的了。” “应该是我们还了清你在刑场上不杀的人情,咱们已两不相欠了刘司令。” 人倒是无大碍,这眼前就是后面的人怎么越过两处断掉的木桩形成空隔区域。 正当大家苦于寻找对策之时,只见两剑劈断脚下木桩伸出多余的部分,然后再将其贴在身后的山壁劈为两半,三下五除二削成一尖的小木桩,左手拉着绳子右手持剑对断掉木桩部分,用剑尖掏了几下,木屑纷纷跌落尘埃.... 众人踩着打入壁面的木钉,以几乎贴着湿漉漉石壁越过这两处险区。 在接下来行进中,每个人都分外小心,适才体会过命悬一线的缘故,刘义守每迈出一步都是两脚如履薄冰两股战战,江水看这恶人感觉挺恶心,这坏人其实也是有软肋的,平时外人只不过被其凶悍的外表所蒙惑而已,他们都有挥之不去的心魔,即便是大恶之人也概莫能外。 终于蹬上久违的石阶,众人走在这石阶上在火把的映照下,明显看到一条条铁凿子的痕迹,不由暗自称奇,几乎是贴着石壁一斧一凿硬生生地在这绝壁之上开凿出一条道,真是印了那句老话:世间只有想不到的没人做不到的。 “哎呀!总算到实地了,老封这回我这心总算落地了,哈哈.....这真是山重水复凝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咔哒” “你脚踩什么了,刘司令?”清风一脸的惊诧。 “嗖嗖.....” “噗噗....” “啊啊....” 刘义守身后,刘二苟小队与河里蛟两小队团丁全部被石壁不知何处飞来的连努射中,纷纷惨叫跌下浓雾之下的无底深渊..... 走在前面的江水、张山龙等人打着火把回望身后,这支队伍一眨睛间就这么少了8个人,一阵不可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这下一个遭到不测的又该是谁。 此时,行进的队伍中无一人语言,脚步声在空旷溶洞中回响,高过头顶的松油火把吱吱地燃烧着,难道这宝藏非得用这些人的性命来换吗?值吗?江水思索着。 “老封!我感觉这不象是咱们的家财啊!哪有到自家的要钱还得赌上大家一条命的哦!TMD我就搞不明白了,这老祖留给后人图就没把机关陷阱一个个的标出来嘛!他们也不想一想,按他们这种搞法,若后世的子孙都没八字硬的人,恐怕就没人能享受的这些金银珠宝了,真TMD有病嘛!” “这就是你不懂这里面的东西了,我猜是两代老祖怕后世为了这批富可敌国的财宝,防贪欲之人独吐所以便有了封家空有秘诀,刘家只能持对应秘诀方能明其奥妙的平衡之法,老祖用心之良苦啊!”清风道长怅然若失地说道。 “不管怎么样,今天无论代价多大我一定要把这些财宝弄到手,要不然我这一辈子只能当一土霸王的保安团司令,根本上不了台面,你看看我那些中央军校的老同学,谁的不是师长军长换着当,而我呢,只能干瞪眼,就好比那姜子牙的封神梯榜上这天上的地下的都封完了,就没我的事了,北伐那时我指挥的连队也没打不少的硬仗,五十好几的人了就象那孙猴子只能自封个齐天大圣,行伍这么多年也为南京的老头子出生入死冲锋陷阵,可到头来死了都没人知道,真不入流!真不心甘啊!” “一切顺其自然吧,刘司令。” 说话间队伍已来到一断崖处,风声呼呼。火把的火苗被风吹得尽人脸撩来。 清风道长把系在腰间的竹筒打开里面窜出一只肚灰白的山老鼠,这种山老鼠江水那可太熟悉了,这就是穷人的上等牙祭,记得那些年,他与老爹给那龙坡村族长看山林之时,把从村里老一辈猎手那里学来下套放竹夹的办法发挥得淋漓尽致,运气好的时候,一晚可逮到五六十只的白肚山鼠,把这小东西在火上一烤用刀一剐,火烧皮的味道那真是一个香啊,挂在火塘上烘干,一年四季都能吃上肉。 “吱吱....” 竹筒里放出老鼠在崖面上到处乱窜,面对周边这么多的人它似乎惊恐万状,然而过了几刻钟并未见有人上前,它也就在涯边的一颗大石头干脆趴着不动了。 清风首先第一个脱掉脸上的面巾:啊!呼!这才是该有正常人喘气的感觉。其余人见状,认为这道爷都扯下蒙在脸上的布了,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他能认错吗?还是听这军师的没错的。刘义守和张副官把这防毒面具收纳好,两人的脸面如同刚从水里钻出一般都湿透了,可见花几根金条买的东西用起来也不好受。 众定定睛观瞧,只见对面的涯面上平地筑起一木台,下面有一个好似木质的水车,。 “封大哥!我朝思暮想的宝藏应该就在这里面了。”他边说边急切地从身行囊中掏出军用望远镜。 “啊啊...啊!封老哥,我们这下可大方喽!我的妈哎,这些金银少说也有几十辆大卡车才能运完啊,我的哥哥哟。”听刘义守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他高兴地手脚无措,两手掌不住地相互揉搓就象一八十岁的老头聚了个十八岁的黄花闺女一般,早就找不到北了。 清风道长默然地望着对面的山涯。这时刘义守也已发现高兴得太早了些便收住那般兴头。 “老封!我们怎么过去,飞呀?大家身下又不长翅膀怎么办?” “嘿!怎么不说话老封,急死人了,这肥肉就在眼前了,哎!”他一拳打在左手掌。 他也不等清风道长回应,竟自带五六团丁到崖边四处寻找破题之法。 “吱吱.....”一连几声的山鼠从对面涯面传来。 “哎!有通路!”众人惊呼。 “这次本司令也能找这道儿,你们看!你们看!哈哈....这有两个把手。”他也不问清风道长一究竟,用力一扳这左面的把手。 不消片刻,只觉得崖石壁振动。 数十条手腕般粗细的铁链,缓缓地从浓雾中显现而出,这是一座悬空的铁索桥,长约百余丈上面一块铺设的木板都没有。 “弟兄们,咱们就要过桥了,手上可得使上劲,若掉下去本司令也没法子给你们烧香啊!” 几道小黑影嗖嗖快如闪电般迎面飞来。 “啊..啊...啊...!” 有六个团丁应声倒地。他们中箭部部多为上三路,喉部、门面和胸口,箭支不算很长,应为机关所设的弩箭。 有了上次的险情,其余的人本能地就地一匍,这些箭支近乎贴着脑壳飞过去,刘义守心想再慢点我就挂在这儿了,多谢关二哥的庇护言啊!看来平时多烧是香还是管用的,他暗自窃喜。 “有什么事也能不能跟我商良一下,你看你的手下又少了六个能喘气的了,由于你的鲁莽让他们顷刻之间丢了性命,难道你心里没有一丝愧疚之意吗?” 此时,刘义守也发现这些曾经同他北伐出生入死的团丁一个个用充满忿恨的睛神在盯着他,中间只要有人一声高呼,而他也将被撕成碎片。 这六名团丁的尸体被并排放在地上,刘义守亲自为他们拔下身上致命的箭支,他静静地站在一旁良久,哽嗓一阵沙哑老半天才说出话来:武大胆你身上有两枪眼为挡的,你自幼无父无母我从云南带来的....风里哨你是我最好的兵,北伐之时部队进攻受阻,你宁是一杆枪干掉敌城头敌军三个重机枪,当时提你当个排长你宁愿给我当卫兵,哎小子老哥对不住你们呐!共余的四个也是刀山火海跟我闯了过来,本想这次把事办妥了就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嗨!作么不陪老哥走前面几步路了吗?”说罢他昂面嚎啕痛哭.... “以后你们的父母我替你们养老送终,你们放心走吧!等了给此事,我再给你们风光大葬!走!我们过去!” 江水一行如同空中走钢丝般左飘右荡,好歹还是走过了这百余丈铁索桥,全部安全到达对面山崖。 脚刚一落地,清风道江水两人查看四周,这一个木质楼台,一道木梯直达楼面,其后山壁上挂着几根大楠竹,顺着它的方向看到楼台的左侧有一个大水箱,水箱出口正对水车。 脚下踩着亚麻棉的盖布,江水的膝盖似乎被一个硬东西碰了一下,他一剑划破棉布,一个檀木大柜出现在眼前,他劈柜子铜锁,一脚踢开盖子,用剑尖拨拉眼前财宝,以防误中其中的机关,一箱的珍珠玛瑙在电筒和火把的照射下光彩夺目。 “兄弟们要小心啊!这个节骨眼可不能再有闪失了”刘义守大声说道。 只见张山龙与几个脚夫扔开飞虎爪钩住棉布,整个楼台上若大张亚麻棉布在拉下除除露出下面之物。 如同河滩卵石一般,金锭银锭尽现眼底,尽管在这潮气严重的环境下,这些东西不腐不蚀。刘义守拿起地上一个十两金锭,其背底部印着“大清官银”魏碑字体。 “发啦,发啦....” 众人抬头猛然看见石壁上有一个水闸已打开,一大股洞水喷将而出,时间不大水箱里的水陡然剧增.... “不好!这是仙人抬桥的机关,快想办法打掉牵拉水闸的绳索,这楼台才不向崖边倾斜,要不然这些金银珠宝就全倒下崖去了,快!” 所有的人全部撤离楼台。只见刘义守从团丁手接过一把枪柁拼接汉阳造,急忙推弹上膛。 “噫!这不是我的枪吗?”江水尤如见到老朋友一般的亲切,怎耐这枪现在在刘义守的手中握持。 这时只见那木质楼台渐渐向右倾斜,再停不下来行前众人所有的努力将赴之东流。 前面高大的木质水车飞快地旋转,其巨大辐条让刘义守瞄了几次因受到干扰,虽然他已清了水闸上的小铁索,情急之中叭叭两枪,打在水闸一旁的石壁泛起白点。 “你的枪你来吧!快!”说着刘义守急急忙递给身后的江水。 江水二话不说,一把接过自已的这把崭新“汉阳造”,干净利落的推弹上膛动作,让刘义守一惊:这是天生的狙击手。 “旱地龙大哥快帮忙,到我面前蹲下。” 枪身架在旱地龙的右肩,两人一前一后右腿下跪。江水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均匀,诂测着水车辐条转动时间间隔,准星、标尺300米的缺口已成一条线,远处水闸的铁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静得只听到自己的心跳。 食指无意识地渐渐加力,“嘡”一道强劲的后座力传到右肩,子弹高速旋转着脱离枪口..... 接着众人隐约听到又是“叭”的一声,水闸上的铁索断成两截,闸门闭合水流阻断。 “好啊!好枪法!”刘义守高喊一声。 这时水车的水箱没有后续的流水为继,蓦然间倒转,又把楼台拉回原样。 “哈哈....兄弟们这次我们造化大了!有花不完的军饷,花旗国的汤姆森手提机枪敞开着采购,意大利山炮随便买卖,我的佩枪也该换成勃郎宁的了,哈哈....” 刘义守手捧一大把金锭往上撒,几近疯狂..... 江水急忙把上衣脱下,对堆集如山的金银眼都花了。他也不管别人是什么举动,只是一个劲用衣服包裹金条,十根、三十三根、八十根.....一百根,真的装不下了。 这些人当中,唯独只有清风道长一人在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难道这就是财富魔力?多少人为之疯狂丧命于此,值什么呢?!....也许还有..... 第二十一章 你究竟是什么人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小的们,今天真个大喜之日啊,张罗一下,把带来的好酒都摆上!快点嘛”刘义守红光满面地说道,此时颇有帝王封赏群臣的姿态。 “今天凡跟我到这儿的有一个算一个,这财嘛 ,大家都有份啊,若想独吐老子现在就送他去阎王,只要你要你的口袋能装得下,要装多少装多少,我刘某人不拦着,老子说话算话。” 这时早就有几个心腹把几个小一点的钱箱当作临的桌凳,不一会儿,在上面摆好了榕江李记烧鸡、牛肉干、腌肉、腌蛋等下酒菜。 刘义守右腿的黄皮靴踏在一小箱子上,嘴里叼着一根雪茄。 “兄弟们这年月啊,有枪便有英雄气,有钱便是腰杆壮,往后跟着我刘某人绝对亏待不了你们,哈哈…” 一些团丁各自揣着一小酒罐正飞快地往并排的瓷碗里倒酒,动作如此之娴熟,犹如一根根水龙倾泄,转眼间一碗碗酒都给倒满,竟然一滴酒都未洒在碗外,江水心中暗自称奇,听他师傅曾说过,世间的技能都是靠时间磨出来的,换句话就是功夫等于一定时间内把一个动作反复训练,从而达到的肌肉记忆。TMD这些家伙平日可没少胡吃海喝的,这一来二去倒酒的手法自然就不含糊了,这些就一帮一吃货!平素穷人家只有大碗粗茶淡饭,能喝上酒的日子用脚指头都能数得过来,酒可是粮食的水中精啊!今天这酒啊不喝白不喝,等你们全都喝醉,我就动手把那姓刘的给宰了,好歹自已也要喝上几大碗,到时借着酒性子,那封老前辈子也怪不了我,他望着一碗碗好酒,早已也按耐住了,两腮、喉咙早已唾沫回荡,那酒气直往鼻孔钻,我的妈噫,真香真香啊!在龙坡村江水不但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年青歌师,那酒量也自是不含糊的,每逢寨中重要节庆,除了歌声让女孩心仪之外,便是他他那百杯不倒的酒量,同伴们除了羡慕之外就是只有嫉妒了。 一次本村水牛因无人看管,误入邻村的水田,踩了不少的稻谷,事态引发到两个村的族群差点发生群体械斗,关键之时,双方族长约定以两村各自找出一个酒量极佳之人比拼,要连干二十碗米酒不倒,则视为一方胜出,结果是江水被推举出来,并且轻松赢了对手,让那邻村的小伙子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回神,总算是息事宁人了。到此,在他心形成一信条就是那人有多大能耐就有多大酒量。眼下再见到玉液琼浆岂有不先过一过嘴瘾再说之理。 这时众团丁中有人高呼一句:“以后跟着刘帅奔个好前程,他老人家的枪朝哪里指,我们就朝哪里打,是不是兄弟们?” 一人附和道:“对!跟着刘大帅干,就算缺胳臂少腿也值了,这钱现在大家都有份了,以后盼着他老人家带着我们去南京谋个一官半职,弟兄们!大家敬他老人家一杯。” 在众人的山呼海拥之下,刘义守双手一报拳:弟兄们,大家一起干这碗庆功酒。” 他转身朝一名团丁嚷道:张老三,快叫电报员把我们得手的信息传给城里的兄弟,明天只留有一个连的人马守城,剩下的全部进山搬宝贝,告诉火龙营的弟兄弟们到快的有赏,慢的就要挨军棍了。” 在众团丁殷勤敬酒之下,不觉间他已干了满满的三大碗,只见一只烧鸡腿在他嘴里三嚼两咽,顷刻之间就只剩下一根骨头,两捋胡子之下是一张油得发亮的嘴唇。 “我的好老哥,封大哥哟!还有那个江…江…水兄弟,我觉得我还是真英明呐,那天晚上如果真的把你们给…如果真那样”刘义守用手比一手枪的姿势,一步三晃地走近江水与清风道长的桌前。 “现在这个时候,我早就肠子肯定都要悔青了,因为没有你封大哥的神手,还有还有江水兄弟的身手,我等是绝绝对,打啊打不…开的。” 一股浓烈的酒味冲着二人扑面而来。 “刘司令,你的财宝已到手,结下来要怎样处置我们二人呢?”清封道呷了一口酒泰然地问道。 “什么?你们就那么瞧不起我刘某人喽,哦,按你们的意思就是我姓刘的,就只会干南京那帮孙子的伎俩喽?” 他一手揣碗,一手曲两指在酒桌上狠狠了几下:那叫过河拆桥。 “人活在世上,不就图个家财万贯,吃穿不愁嘛?还有就是没有兄弟朋友两肋插刀能干成事吗?若不嫌弃,两位跟着一起干吧?!我是真心实意请你们入伙的。” “对快忘了你们看我这记性”他一拍脑袋,对身后不远的传令团丁吩咐:“快快发报,传我的命令调回围剿龙坡寨的人马全部撤回。” “说真的小子,那天你踢那一脚真TMD毒啊,现在要不是身上有这酒劲帮忙,这会儿,我那子孙根还在痛哟。” “你小子的手段还真够狠的,硬是把我那表弟一家给灭了,按理说你家令尊虽说命丧于我那表弟之手,子报父仇天经地义的事,而作为他的亲表兄我哪能坐视不理,对吧!?” 江水一听便腾地站起:“刘司令现在你要杀剐,随你的便反正我都死过一次,没什么好怕的了。” “好!”刘义守竖起大拇指大声叫好。 “我刘某人就是喜欢敢做敢当的人,我那表弟在你们那一带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这也算作是他的报应吧,从今起我们之间的帐一笔勾销。老子觉得本人的肚量比三国时那曹操也差不了多少,之所以打败袁绍,他那就一个胸襟呐,他手下之前不都是死对头过来的嘛,江水兄弟你就象那张郃,在袁绍手下当差之时,虽有万夫不当之勇,却老被袁绍猜忌,英雄无用武之地呐,只有最后到了曹操这边才得到真正的重用,就用说书的人那句话叫做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你说是不是这样,你们俩个就别推辞了。” “还有凭良心讲我从来没有害过你,唉!天晓得你怎样才信。”他用力捶了捶胸口,然后又看了看清风道长。 那道长仍是一言发不。 “来,什么都不说了,封大哥江水兄弟我们干了这杯。” 清风道长与江水互看一眼,然后又是一言不发,两人只是将手中土瓷碗勉强地碰了碰刘义守的酒碗。 刘义守很受用,一口气喝光碗中的酒,对着众团丁得意地大笑不止。 “好!好酒,真尽兴,今晚大家来个不醉不收兵。” 江水冷眼旁观周围众人,一个二个均已是喝高了,就连此前被裹挟而来并在刘义守的淫威之下点头哈腰的桥夫,此刻也满面红光地与身边几个团丁行酒令:兄弟好啊,二眉喜啊,三多材多…八匹马,真是判若两人,酒这东西真有魔性,让人高兴都忘了愁了。 在场的不管是高矮胖瘦,此时都已喝得个东歪西倒,十来个团丁嫌行酒令费事,就真接拿箱子里的银元往上抛,约定有字与无字的一面作为押注规矩,输的一方喝一碗酒,这一来二去,几轮下来后,就有七八团丁躺倒在地,赢了的一方看着对手狼狈像,也笑得直接滚翻在地。在这种烂醉如泥的场面,平日只有大户人家请客吃饭时才能堪比一二。 在人群之外,有一人不动声色独自喝酒,时而礼节性地用碗碰一下旁边有人伸过的酒碗,喝了一小口微抬酒碗示意与对方点到为止,来人觉得与他喝得不尽兴,嘟囔不止:“怎么喝得象个婆娘似的,真不过过瘾,不就当不副官嘛,就这么瞧不起人。”说罢又与其他团丁又拼上了酒量,这个被团丁报怨的人正是刘义守身边的副官-----张剑。 江水突然觉得眼皮子不住地往下沉,难道这酒后劲这么大,不可能啊?他使劲摇晃脑袋,渐渐地他从喧闹并夹杂着酒精和香烟的混合气体的环境中,嗅出一股熟悉且带着不祥的气味,神志开始恍惚。 看见所有的人面部都已扭曲,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他眼前,此刻还认得是那清风道长,只见他嘴巴不住地张合但就是听不清在说什么,接着道长双手无力地垂下,终于躺翻在地。 江水视线开会模糊,一个个人影在眼前倒下… 这不是在屋内,怎么…怎么这迷魂香也起作用,TMD真是讲不通啊… 旋即,他的脑袋重重地叩在地面上,而地面的回弹力却结结实实地全部传导到脸上,肌肉如同要被撕裂一般波动不止。 黑暗中,他感到整个人如同空中的风筝一般飘荡不定,随时有可能飘向远方。 “噗噗噗”几声,一个中分头式,身穿蓝衫左胸戴一枚青天白日胸章的男人,正朝江水的面部口喷凉水。 江水的眼睛又慢慢地睁开,只听见人声鼎沸,发现自己与清风道长一块绑在宝藏木台的楼底柱子上,他看看旁边的柱子也同样绑着不少的团丁,地上还有几中招未醒的照样被人家捆得个结结实实,如同待宰的肥猪。 这唱的是那一出啊!一时间江水想不明白,难道是黑吃黑?对面这伙人少说也有五十来人,虽说都穿着便装但看那神态不象是道上的劫匪,只见身边的清风也醒了,正若无其事地注视着对面的这伙强人。 江水压低声音说道:封老前辈,您看得出这伙人是哪一路的,我看的样子好象是刘义守的死敌哟,看样子今天不用我动手,那刘大帅也活不成了。” “噫!当真古怪得很,我们这边怎么唯独不见那张副官呢?”他自言自语道。 “小兄弟,你少说两句,静观其变。” “TMD 那姓张的卵崽,我姓刘的那一点亏待过你了?你今天买主求荣,呸!一直以来,把你当作我的兄弟和心腹,你这狼心狗肺的动西,算我瞎了眼!”刘义守此时的眼球都快瞪出眼眶,他胸膛起伏心中怒中烧,他想着要挣断绑在身上的绳索,只弄得个满脸青筋红涨,两膀被绳子勒得发麻,他咆哮着,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要撕碎眼前的猎物,但一切皆是徒劳。 “你这卵崽给老子滚出来,不要躲着,有本事给老子出来,TMD”刘光守不停地叫骂。 这时从对面的人群后面,闪出一油头中年男子,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榕江县的县老爷------龙怀一 “嘿嘿…哟哟,各位这位是谁呀?” 身后众手下齐呼:“不认识,打死也不认识。” “龙怀一,龙县长这会你可不要拿我开心了,快把我放了,我有话要说,都是那姓张的卵崽在背后黑我了,你可别信呐”强装笑脸地说道。 “他可没说你的坏话,他说的都是实话,也没有告你的黑状,眼前这些可都是我亲眼所见。” “喏”他还特地用手指做了个指着眼睛的动作。 “现在我亲眼所见,见到你和你的手下合伙盗取国民ZF之财产,且数额巨大,用不着开庭审判了,兄弟子弹上膛准备行刑”龙怀一高声说道。 “慢慢…老龙,唉!我的龙县长哟您误会了,大家误会了,这可我祖上刘家与封家的钱财,你也知道,在榕江这块地界,就连这上到百岁的老人,下到刚会走路的小孩都知道这些都是我们刘家的宝藏,这可是所传不虚的对吧!此次进山取财主要是救济灾民,这等好事怎么又变成你们眼中劫国之宝恶行呢?!龙县长你可得凭良心说话呐。” “说实话,你我之间的关系形同水火,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谁不知谁人不晓,你仗着手里一点人马,从来没有把我这一县之长放在眼里,今天也是该着和你清算的时候了。” “张剑出来吧!告诉这姓刘的你到底是谁,让他临死之时不至于还是一个糊涂鬼。” 江水在这群人的身后搜索张剑,用不着江水费神,只见人群闪开,张剑从众人身后一小箱子慢慢站起,两眼充满寒光,盯着刘义守直径走过来。 第二十二章 冤有头债有主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刘义守瞪着布满血丝的大眼,看着眼前这位年青人,这位之前还是自己的副官的年青人。他怒斥身边给他几个耳光的黑色外衣的打手,一口血水吐向黑衣人,那人一闪让开。一旁的龙怀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不停地用手捋着他用嘴角两撇八子胡,带着蔑视的眼光直勾勾地盯着刘义守,看着姓刘的惨状,心中一种莫名的快感油然而生。 “刘司令,在下来了,不知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张剑冷冷地说道。 “刘义守别人在背后都叫你刘一手,怎么今天就没留一手了?呿!是我之前太高看你了,这回你还有什么招。” “你玩阴的这回,姓龙的有本事就不要从背后捅刀子,让这姓张子出阴招,平时我也有用一些伎俩但也不至于这么损的啊!说张剑你是什么时候变成为了龙怀一的人,使用迷魂香把众位弟兄位迷倒的,你你快说,是不是 我刘手哪个地方对不住你的?” 此时龙怀一身后的人马围成半圆,这些人手中的枪口都指着刘义守、江水和清风道长一干等人,搭在枪扳机的护圈上,只要那县长大人一声令下就抠动扳机。 “杜鸿飞你跟这姓刘的说一下,你到底是谁。” 那年青人走到刘义守面前,脚根一碰,来了一个立正军姿,向他敬了一个军礼,表情肃穆一脸的冷俊。 “刘司令,卑职杜鸿飞为南京特派中统情报处少校,奉上峰之命,稽查行署内外是否存有不忠于党国之奸邪之人,张剑不是我本人的真名,请海涵,自到您之麾下承蒙体恤,但因身系党国之重任不能为因私废公,今之所为均出于公干,本人也是身不由已,但迷魂之手段为在下平素所不齿,此等手段则另有其人。” “刘旺丁,该你出场了,这可是露面的好机会哟。这次擒得刘义守你可是大功一件了,是使我榕江之民众心系三民主义之楷模啊,回去我会向省府王家烈长官请功。” 那刘旺丁原本为刘义守一远亲,因其十六七岁之时双亲染病故去,家中又无兄弟姐妹生活无所依靠,远到而来寻得刘义守投亲,前近些年县保安团扩编便将其纳入作为随身勤务兵。刚开始,这小子觉得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此次投亲,不但能吃饱饭,而且身上还能挂着二两铁,只要根着这远房的舅公后面,整个榕江城地界没人不给他刘旺丁的面子。 按理说,这小子能靠上刘义守这颗大树应该知足了,岂料这主儿不是省油的灯,仗着有土皇帝罩着平日也没把谁放在眼里,在保安团里历来都是横着走,向身边的兄弟们借个钱从来也都是有借无还,虽说来得没不算久,便喜欢上三十二张“黑板凳”---牌九。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在此之前经常是吃了前顿无后顿,现在就如同老鼠掉进米缸整天胡吃海喝,小肚腩也就日渐突兀,二十出头精力充沛平常见到女孩子,小眼睛总是色眯眯地盯着,眼睛珠子都要飞来出来,有的团丁为讨好他,只要发饷之日,便带他到城中胭花之地寻花问柳,这一来二去他也倒是大方,回请之时也是大把花钱。 起初,他的所作所为多多少少也传到刘义守也听到一些他的这外孙外界风传的“事迹”,他也不以为然,反倒是很符合一句老话叫作人不风流枉少年,也就一笑了之。 岂料这刘旺丁却是一发不可收拾,随着赌瘾也越大胆也越大,一次假借刘义守之名硬是副着军需团丁要了1000块大洋去“小上海”推牌九一宿却输得个精光,甚至把随身的“二十响”也押上,这小子光平日只是混而已,哪里知道赌场的套路,人家手中的牌的大小总是压着他一头,最后终究血本无归,只穿着一条裤叉大清早被赌场伙计撵出门外。 省城公干回来的刘义守听着军需官的哭诉,一时间火冒三丈,只见手中的绅士拐杖噼里啪啦地将办公桌上的物件全都打在地上,然后余怒未消大骂一声:“把他TMD这卵崽给我抓来,老子今天要剥了他的皮,看今后还有谁还敢动我的军饷,TMD真是狗胆大包天了。” 还别说,这刘义守治军虽说这人江湖习性十足,但对于军饷来说,绝对是别人不能染指的禁地,在当时旧中国军阀割据的年代有枪便是草头王,有钱才能招兵买马有钱才能买粮食,这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用脚指头都想得通。当时在保安团日常操练结束后,刘义守气势汹汹地带着几个警卫大踏步操场水泥台子,对着下面几百号兵丁训话,刚开始想当着众团丁的面把这刘旺丁给毙了以儆效尤,等到这股气捣腾过了,也是看在这刘旺丁是本族的孙辈,更是年少不经世事便饶他不死。为了给他长记忆性,刘义守下了狠心吩咐手下打50板军棍:给我揍狠一点。 领命的两团丁如领到圣旨一般,心想这下可好了,没有你刘阎王发令这榕江城里谁敢动这孙子,这一顿揍这哥俩谁也没省力:小子你也别怪我俩,谁叫你得罪这刘司令,嘿嘿…你欠我的钱也不用还了,就算开揍你的活路钱吧!我俩这力气活儿呢,也绝对的出功出力,你就放心吧兄弟。 这一顿胖揍,粗壮的军棍如暴风骤雨地打人体的屁股上,让在场所的团丁心有余悸,每发出啪的一声,前排的团丁眼睛都不敢直视,面部表情呈现抽搐痉挛,一阵阵杀猪般的嚎叫响彻练兵场。 等刘义守气消得差不多之后,便让军医给刘旺丁上药,隔天便到营房看望,但这小子却打那起心中早就把刘义守恨之入骨… “刘义守,你想不到也有今天吧?!”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那50军棍的仇那老子还没忘,老东西!”刘旺丁怒吼着,说罢对着刘义守随手就是两记清脆的耳光。 被绑着的刘义守无力反抗。 片刻,他又“我们刘家怎么出了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上,啊?!” “这姓龙的给你什么好处,竟然对着舅公用起下三烂的手段,悔不当初一枪毙了你这卵崽,唉!真是家门不幸啊!出了你这个不肖子孙,正如老人所说的那样树大有枯枝,哈哈…我告诉你就算是今天老子死在你们手上,我会在那边等着你们的,小崽子们来吧,今天我这一身皮囊就扔在这儿了,可惜连累身后的各位兄弟了,来世刘某再补偿你们啦,哈哈…” 声音中几近悲怆。 江水与清风道长一直注视在场所的情形,脑子飞快地运转不断地思索着对策,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两人两膀各自暗暗发力,怎耐所受之迷魂香药劲之猛,短时尚未消退,只是已然感到两臂发麻,无力挣断绳索,一时间苦于无册。 江水师承的八臂拳黄原本是太平天国之罗查之士隐退江湖,虽不能说是用毒的顶尖高手,除了有让敌手骨断筋拆的横练硬功之外,以毒取胜也是其派之所长。他窝了一肚子气,若不是贪杯怎能着从种小把戏的道,今天真的交待在这里了?怎么一路起来怎么老是被人家捆着,这是什么个事儿! 听到刘义守刚才那一通的怒骂,江水心中对他暗自起敬:先前这老东西一脸的贼相,真好想几拳把他揍成猪脸,现在看来的这老家伙还算重情重义,就是想不通他与封前辈的杀妻之恨又从因何而起呢? 这时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龙怀一从到近前,江水望见其身后的几个堆着的檀木箱上,一挺捷克z26班用轻机枪黑洞洞枪口正对准着他们这群被绑着的人,只要手指一按扳机,在强大穿透力的20发7.92米毫机枪弹形成的火力网面前,一枪就可以洞穿几个人,一切抵抗均为徒劳。 在这脚下的山崖兀自形成的平台,四周宽约十丈有余,站个百十来人充其量只能说将就而已,目力极佳的江水注视着此前来经之索桥依然浓雾缭绕,隐约觉得有人影晃动,这龙怀一留了后手,栈道之中一定还有兵丁在候命,真TMD是只老狐狸啊! “本来嘛!我不想和你这要死之人费话,但又一想干脆就让你死得明明白白,不作冤死之鬼,好啦这样吧,我呢好人做到底,现在就解开与身后这位道长恩怨吧,哈哈…哈哈”这龙怀一不住地狂笑,几近噎住。 突然说道:“今天怎么这么痛快呢,因为是些年你们二位被龙某人玩弄与掌股之间,快到死了都还知道,封刘两家是世交谁也不曾想硬是被我搞成生死冤家,哎呀!有时候我真的有点佩服我自己,谁叫来榕江任职任前本人供职于中央统计局,对付你们这些草莽来说,玩走一下脑子不就跟眨一样轻松嘛。” “十三年前,我在南京按照上锋之命,在川黔一带暗中巡视,收集证据和铲除假借党国名行偷天换日之实的军政要员,当初你们并未在龙某人的清除名单之列,我只盯那些所谓的“封疆大吏”们,起初你们还算不上是我的盘中之菜,但我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特点,那就是喜欢猎奇,就算是民间童谣面里的东西我都过耳不放。” “刘家堆金如山车来载,白银如塔封家盖,他日山崩喷涌出,哪管龙椅谁人坐,二王便是买买!!!” “富得很啊,各位!这民间的东西有时候就比官方的信息来得要真实,我呢,在省城的国立档案馆中查到清人所编纂的榕江《古州县志》,其中所载封刘祖上为剿灭长毛镇黔中绿营总兵,其中有一行字很耐人寻味:刘封二将率部于黔之北协川之兵勇合击剿长翼王石达开部,大破之,斩敌酋数十众,获军资颇丰,车载之辙迹深陷达数里,军卒皆不知所终。” “我没猜错的话,在你刘司令身后的老道便是你那原先的义兄吧?封刚这个名字放二十年前,在南京政要人面前提起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可惜了,当年也是喝过洋墨水之人呐,货真价实的普鲁士柏林军事学院的高材生,在各地省府上呈的西式练兵纲要论策中,国防部何应钦部长那可是对你的文章赞赏有加啊!本人可是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 “但事情就坏在你既非黄埔也是是非保定出身,加上家族背景复杂,谁能确保你没有异心,难道南京ZF的蒋总统真希望再多几个陈炯明不成?” “龙怀一象你这种人,从来都是暗中使绊子的人, 凡被你盯上能有好的吗?”清风道长终于不再沉默。 “对,我是盯上你,不!还包括他刘义守在内,因为从我掌握的资料来看,你二人就是当家那封刘总兵的后人,一个满腹韬略,一个手段毒辣,二人协手拥兵自重,这榕江城岂不是你们的天下了吗?!” “所以,我首先就得离间你二人,这刘义守嘛,捞钱爱走偏门,我就借此让他上套,首先利用你俩在南京军官实习班深造的大好时机,暗中给他铺路,引诱他大搞违禁品走私,然后故意留下线索让封老道你知情,当时作为校方宪兵稽查队的你处于两难之境地,嘿嘿…” 龙怀一自说自话,得意之情流露于眉梢之间,他背着手,踱着步子在江水、清风道长等众人前面来走动,尽情地享受着他的得意之作。 “依我那封大哥光明磊落之人的秉性,当然不会姑息养奸,自然就顺着你事先布好的局把事情捅到上边,借着南京那帮老爷的手把我给贬到这地儿,一则离间我二人的关系,再则就是暗中监视,探一探这宝藏之说是否空穴来风,这招真可谓一箭双雕,好歹毒的心机,我刘某人自愧不如。” 龙怀一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竹筒,喝了几口,接着说:“我利用南京中统的关系,把正春风得意的封刚也搞到榕江城,这下就有好戏看了,我想光是使你兄弟二人有隙还不够,必须让你两人反目成仇,我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我算准了你们,因两家为世交,双方行事都会有所会有所顾忌,为此,我就将矛头又指向封刚的夫人,让她成为点燃你们之间复仇的怒火,还是与此前如出一辙,我假借榕江当地商会之名宴请两位,派出本辖区中统一 能言善辩之人在中间搭桥,分别给二位捎信,说双方都有和解之意,并替刘兄出饭钱在城中醉仙楼摆下盛宴,说是邀请这任民团司令封刚并带上夫人赴宴,副司令请司令岂不顺理成章是吧!” “你这狗东西,住口!不要说了”清风道长大声呵斥。 “封老道,你都是出家人了,还说脏话有点不符常理”龙怀一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 “故事还没说完,不要打岔”他咳嗽几声,从中山装上衣兜拿出一张方巾擦了擦嘴角。 “为了避免你俩当场火拼,藏宝图不至于就此消失,我暗中吩咐手下下了慢性的毒药在老鸡汤里,以补身健体之名为贵夫人乘上几碗,哈哈…接下来,接下来听说回到府上,就七窍流血而亡了,当时城中的民众就见到两民团司令双方大打出手,我和我的手下却在暗在看大戏,你一枪来我一炮,哈哈那场面可真是热闹哟!” “你这挨千刀的龙怀一,你一定不得好死!”刘义守大骂道,“你让我背上弑嫂的罪名,今天才得以清名,世上竟然有如此狠毒之人,你必将会断子绝孙的。” “义守!我的好老弟,是哥哥当年糊涂啊,误把你当作仇人了,唉唉,真是世道人心险恶啊,今天哥哥向你赔不是了,兄弟…” 两人倚柱绳索缚身而泣,久久不止。 第二十三章 还你嘴巴子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洞内火把通明,火焰燃烧吱吱之声在众人短暂沉寂的片刻,尤其显得格外清晰,时间如同被凝固一般。 此时,绑在江水身后另一楼台柱子的旱地龙凭其天生蛮力,两膀用力与绳索较劲“嘎嘎吱”微微作响。 因其所在地置为火光照射的死角,而敌方人马全部都站在江水他们二十步之外,这粗中有细的旱地龙借着龙怀一与刘义守斗嘴的功夫空档,早已经将两身上的绳索在水桶般大小的楼台木柱上“嗦嗦嗦”不知来回地蹭了多少遍,绳索受力最大处,纤维不断地被磨断,绳索逐渐得越来越小…… 他的额头此时也已透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叭” 紧缚身上其中一根拇指般粗的绳索终于断了,旱地龙背着的手赶紧抓快要脱落的绳子,以免引起龙怀一伙人的注意,但这一轻微的声响却早已被江水寻声定位,回头望见旱地龙,两人对视,旱地龙向他眨了眨眼。 江水心中大喜,心中便对旱地龙由衷生出一股敬意,平日里江水除了他师傅、江风道长以外,这些日子还真没佩服过谁,他心想:真厉害大个子,真有你的,接下来我们这群人就会有转机了。 但出于防止敌手有所察觉,江水便也不动声色地伺机而动,关键之时给对方出奇不意的致命一击,反转局势变被动为主动。 这时那榕江县长龙怀说话了。 “喂!你们这两个老东西,怎么还哭上喽?!唑唑,真丢人啊,”龙怀一得意地在刘义守与清风道面前叉着腰来回踱步。 “象你们这岁数,能活到现在已经该够本了,嘿嘿…把你们这些人全都给毙了,我也有点不舍得哟,就你刘义守会收买人心?!难道跟着我不会吗?中央军的待遇有吃有喝,做人嘛,也体面,那可是南京国民ZF的编制,其他兄弟意下如何?刘旺丁都投过来了,这就是最好的例证,我说话算话。” 他背着手走到一名被绑着团丁的身旁,这名团丁个不高身材稍显微胖,岁数也只在二十二三左右。 龙怀一右手执皮鞭撑起这名团丁的下巴:“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杨得财”那名团丁镇定地答道。 “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一是我给你一把枪,你一枪打死这平时里克扣你们军饷的刘义守,二是如果你不这样做,也行,只要你当你众人的面,大骂几声:刘义守是王八蛋龟孙儿,就可以了。” 他清了清嗓子:“另外就是我给你指的道你没走,我就只能先送你走了。” “小子你要想活命的话,就开始吧。” 这名团丁抬起疲惫面庞,左右环顾周围,终于目光定在刘义守身上,嘴唇似张非张,好似梦中呓语。 没有人确定好他说了些什么,至少没让龙怀一满意,他恼怒地用皮鞭猛抽团丁的面部,一一道血迹从额头皮肤立即透出,不住地滴在脑前的衣襟。 “小子快说,要不然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他狂暴地吼道。 杨得财的嘴唇一张个合:“刘…义…守他是…” 龙怀一怒睁的面部强拧着笑容:“快说他到底怎么样?”不住地用手作启发状。 “刘义守他是我的大恩人,我当年从外地带着小妹在省城一直沿街要饭,硬是没人给上一口饭,兄妹两人大雪天,冻昏在路边,眼看着就快不行了,就是刘刘义守刘司令给了我一碗肠旺面,我就是喝了那碗汤面活了过来。” “我没有读过书,但老人讲的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这年月,象我们这些人能吃上一口饱饭,那就是天大福份,我今天既便是被你打死了,我也不会骂我的大恩人。” “刘司令,我杨得财这辈子跟你,我不后悔,昨晚我衣服荷包也装满了金银元宝,死也值了!” 他大声喊道:“刘义守你是好人,我的的大恩人!” 两声枪响,杨得财胸膛中弹,头一歪便死去,洞穹枪声回荡。 江水心头尤如被重物猛击一般:这中统下手杀人如同踩死一只小蚂蚁一般别无二致,接下来谁又会是下一个呢? “哎呀,真不好玩,老刘!我又要换人了,你别紧张还轮不到你“他得意地用勃朗宁手机枪头在自家的面颊来回蹭了几蹭。 “龙怀一,你够了吧,士可杀不可辱,你不就想在众人面前让我的颜面扫地嘛,这样有种冲我来,你不扯上我手下的众兄弟和一些不相干的人,你可是南京来的人,为什么都要赶尽杀绝,小心会有报应的。” “我不就是看上我们封刘两家祖上这笔巨额财宝吗?现在钱财你们拿到手了,还想怎么样?” “怎么样?玩到我开心为止,再说吧!接着玩吧!”他一脸怪笑地说。 他走到挑夫张三龙的跟前,左右打量着这位头裹深色侗族头巾的汉子,再他身后也被绑着的几位,一脸杀气地开口问道:“你位几位,到底是干什么的快说,要不然我也把你们几个一块毙喽。” 桃夫张山龙颤抖的声音:“长…长…官大人,我们兄弟几个是被那刘义司令给请来…来帮他们挑东西进山寻宝的,我可什么都没干啊,昨夜身上口袋只是放了点银锭,你看也不是照样被您的手下,给¥给给搜走了嘛,请老爷您高担贵手放了我们这几个吧,我们也只是挑夫而已,也从不敢得罪任何人,老总,哦不对龙县长。” “哈哈!告诉你当你们把手伸向那银子的时候,已经得罪我了,已经是死人了受死吧你。”说罢刚要开枪,又把枪口收住。 “让你们多活一会儿看看执闹,再用机枪送你们上路吧,那样你们哥几个才有个伴,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他斜视着说道。 此时,只见杜鸿飞将衣袖已绾至两膀臂,双手揣着一挺捷克BZ26轻机手,两臂青筋鼓起肌肉棱角分明,江水一眼望见心中立刻明白这也一个练家子。他原先盘算只要旱地龙有举动他也会立刻作出反应,因为他身上的绳子也早已被弄断,看着此等情形,心中早已一凉:我馨芳妹妹,哥这回真的要死命于此地了。 旱地龙也知情况不妙,他用复杂而又焦急的眼光紧盯着江水,转而又看了看杜鸿飞他那手中的捷克挺机枪,无耐地低下了头。 龙怀一满眼凶光毕露,在身后腰间武装牛皮腰带上插着两支德国毛瑟C96手机的两名手下左右保护下,他戏虐这些被绑待宰的羔羊,似乎尤味未尽。 “喂!”他走到江水面前,看着眼前这位外貌英俊的少年左看一眼右看一眼都看不够,心想这小伙子长得不错嘛。 “小伙子,看你穿着不象汉人,你是侗家娃娃吧?你怎么也被这刘义守也搞到一起去了呢?” 江水开口说道:“我是下江县龙坡寨的人,因本人父亲命丧于其表弟之手,我报仇之后便又被刘义守派来的人一路追杀,结果先是被他抓住了,之后又变成探宝带路的,现又转手被你们给抓了,龙县长我都觉得很冤啊,你就放我回家吧?小的求你了,高抬贵手放过小的。” “听你这么一说,你跟这姓刘的可是大仇人呐,放你回去当然可以,来人啊,给这小子松绑了。” 龙怀一身后一名枪手快步上前,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对着绑着江水双手的绳索一挥,绳索瞬间随即断开。 江水张开双臂活动活动筋骨,两膀发麻的感觉稍许渐渐恢复知觉。 “这样我给你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拿把步枪过来,让这位兄弟他过一上快意恩仇的瘾。” 江水被那龙怀一用勃朗宁指着“请到”那伙人之中,一支半新的“汉阳造”递到他手中。 他左手托于扳机处,右手握住枪栓,用力一拉“哗啦”枪栓退开,只见弹仓内满装5发子弹。 “侗族的‘腊汉’(侗语意为小伙子)你可要当机立断哟,眼前这些人你可要把他们一个个给我毙了都,这也是用活人练枪的好机会哟,哈哈…” “杜少校,这样吧,你拿挺捷克机枪帮他压压阵,这侗家小伙子你可要快开枪,要不然这机枪一起把你给突突了。” 只见杜鸿飞从蓝衣人群中走出,手中揣着捷克BZ26轻机枪,随手拿了两个弹匣放在衣兜里,快步走到江水一旁。 “小子,咱们计数开始了啊,超过十秒你不开枪,这机枪就朝你开了,这就不要怪我不给你指一条生路哟!”龙怀一不怀好意地说道。 龙怀一做了一个往下的手式,身后的随从念到:一…二… 江水手中步枪的准星,一会指向团丁们,然后又慢慢地指向刘义守那汗水透得发亮的脑袋。 清风道长一双镇定的眼光盯着江水的枪口,他此时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他倒想看看这小子在巨大压力面前怎么处置,更想验证自己看人的眼力。 “啪”一颗子弹打在刘义守脑袋右侧的柱子上,江水然后用力拉开枪栓又顶上一颗子弹。 “啪”一颗子弹贴着刘义守左耳垂飞过,深深贯入木柱之中。 刘义守早已受不了这种心理极度恐惧感的折磨:“小兄弟,朝我脑门快点来一枪吧,难道你让我在众人面前尿裤子吗?你先前的气也应该消了,来吧给老子来一枪一了百了吧。” “江水小兄弟,你可不要象姓那姓龙,他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中统的人折磨人很有一套,就算你把我们这些人都打死了,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要死大家一起死,何必做人家手中的枪呢?” “龙怀一你坏事做绝,将来你家祖坟一定要被人家挖的,你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好下场,人不可欺天!人在做天在看。”一只沉默不语不语的清风道长此时终于开口说话。 “小子这封老道烦得很,你就替我先送他上路”龙怀一一脸暗沉地说道。 忽听身后的一人低语:快趴下! 江水猛然身体往右一个侧滚。 “哒哒………”机枪声骤然响起。 江水一记侧滚与枪响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发生的,只见刚才那伙不可一世牛气冲天的中统便衣强人,顷刻之间蓝色中山服的胸口纷纷被子弹洞穿血雾飞溅,强大穿透力的子弹在50多名蓝衣人群之中交织形成一道死神收割之网,枪口指向之处这伙强人皆成片倒下…… 一个捷克ZB28轻机枪弹匣很快被杜鸿飞给换上,只见枪口听硝烟尚未消散。 江水心里一怔:真TMD一个杀神,萨玛老人家保佑,幸亏这家伙是友非敌。 “江水,对面那三头猪交给你了!” 由于事发突然,机枪声一响这姓龙的和身后两名蓝衣护卫,一时竟惊若泥塑,听到杜鸿飞向江水喊话,当即也马上反应过来,慌乱之中也拔枪在手,但江水的手中步枪更快,只见他躬身拘枪,推弹上膛行云流水般的手法与食指扣动扳机一气呵成,两次击发瞬时同时完成。 “叭叭” 这两名蓝衣护卫均眉心中弹,想毕死前也不甘心,手中这快慢机竟然干不过一把栓动步枪,只有到了阴曹地府那里问判官去了。 此时只见那龙怀一本能地双手抱头,跪倒在地身上瑟瑟发抖,口不停地念叨:“不要杀我,有有话好说,各位有话好说。” 江水把一肚子的鸟气此刻全泄在这龙怀一的身上,他飞起一脚正好踢在那姓龙的腰眼,硬生生地将其踢到半空又猛然一记劈挂腿结结实实地拍他在地,身下尘埃弥漫。 那龙怀一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哎哟…哎哟嚯嚯,我的腰哟,都快要断喽!” 一支冰凉的枪口指向他的太阳穴。 “老实点,要不然一颗子弹就留在你的脑壳里”江水一脚踩在龙怀一的脸上,大声吼道。 “唔唔…别开枪,小小…兄…弟”龙怀一边脸死死地被贴在地上歪着嘴吃力地说道。 旱地龙见在紧要关头杜鸿飞突然拔刀相助,他抓住这关节点,从他裤腿内抽出一把锃亮的三寸飞镖,飞快地对着楼台柱子绑人的绳索轻上轻一挥,便立即断开。 转眼间所绑之人全部获救,特别是刘义守看着杜鸿飞和江水瞬息之间让的形势发生逆转的手段,他不住地叹服真是后生可畏啊,此时在他心里觉得这两年青人比他的爹娘都还亲。 他一报拳说道:“想不到今天我才看清这你这位兄台真容,真俊杰也!你之前在给本司令打哑谜啊,兄弟之前哥哥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请多多海涵,这位江水兄弟也是一样啊。” “弟兄们快捡地上的枪,这龙怀一还会有后手,快快!把宝箱集中起来构筑阵地形成战斗队形。” 杜鸿飞把捷克ZB26轻机枪架在由几个宝箱临时堆成的机枪阵地上,准星与标尺缺口重合之处便是取人性命可视区域,铁索枪对面浓雾深处人影晃动,他深知单凭这仅剩的这二十发弹匣机枪弹构成的火力压制是顶不了多久的。 刘义守刚才被龙怀一的手下当着他手下的面,挨了一顿耳光很是恼火,这下可有是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时候了,刘义守也想不到这风水怎么转得这么快,呵呵该你这姓龙的还账的时候了。 “江水兄弟让一让,这龟孙我今天饶不他”说罢,他一把揪起躺在地下的龙怀一,得意之情全写在他那张脸上,面部肌肉不住地抽动,狞笑地说道:龙怀一啊龙怀一,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天我也给你送个个满堂彩。” 他左手掐住那龙怀一的喉咙右手抡开,噼啊叭啊给结结实实也来了一顿嘴巴子。 刘义守史来都是那种得势不饶人的主儿,边抽龙怀一的耳光,他嘴巴也没闲着:“龙怀一你TMD这回赚了嘛,你看你送了我二十个耳光,我也给你六十个,看看啊,我多够朋友,你TMD不是有中统撑腰嘛,这会儿都去哪儿了呢?!哦对了,他都躺地上了。” 江水站在一旁看在眼里,听他一通挖苦竟然一时间也哭笑不得,每抽一下,之前被绑着的人也都十分解气,也没有谁去出手制止。 “哎哟…哎哟哟…哎哟。” “龙怀一你刚才不是很牛的嘛,噫!怎么现在也被人搧耳光了呢?!唑唑!”刘义守这时这耳光抽得正欢。 第二十四章 激战火龙营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刘义守见那龙怀一在自己左右开弓之下,此刻已是鼻青脸肿俨然没有之前的人前威仪。他朝躺在地上的龙怀一吐了口唾沫,心中那那痛快劲就别提了,他用力解开上衣领的扣子接着扭了扭脖子,额头上也已是一头的汗水。 “哎呀!真TMD过瘾呐,抽得我的手掌都痛了,这家伙的脸皮可真厚,一定是他妈用城墙给他做的,哈哈.....交给你了封大哥,让你也痛快快痛快一下。” 再看那躺在地上的龙怀一早已是脸面都走了样了,就算是他妈来也认不得,此时鼻血流个不止,两颊红肿,眼睛眯缝成一线,还被打掉了一颗门牙,痛苦地直哼哼,耳朵听人说话都是嗡嗡的回声,看物也都是重影。 他勉强支起身坐在地上:“打人不打脸,刘义守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也太不留情面了”,龙怀一双手捂腮哭丧着脸忿怨难平。 刘义守听罢又扬手欲搧其耳光,龙怀一见状便抱头躲开,屁股上却挨了刘义守的几脚便又滚倒在地。 在几个宝箱一旁,清风道长一眼瞥见先前一直不离身的红丝长柄的桐油漆鞘汉剑,快步上前对着宝剑鞘脚尖一点,一把抓住弹至胸前的剑身,长剑在手中转几圈,老道看了看手中之物,如同与老友久别重逢很是高兴。 忽然两眼瞬间如刀直盯得那龙怀一心里发毛,一眨眼间清风道长身形转位已到眼前,用冰凉的剑鞘挑起瘫坐在上的龙怀一的下巴,他冷冷地说: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若说错一句我就把你的脚给剁了。” “我知道你留了后手,你老实交个底,要不然让你生不如死”,清风道长猛然用剑柄击向其胸前锁骨。 “咔吧” “啊呀”龙怀一喊叫着面色如同白蜡,豆大的的汉珠骤然从前额流下。 “你可知道贫道的手段,对于你这等狼心狗肺的烂人,我无须以江湖好汉之道对待你,这些年你们处心积虑想置我封某人于死地,你们让我家破人亡。” “我现在的一切拜你所赐,然而天理昭昭善恶终有报,今天应验了,老天爷你终于开眼了”清风道长喃喃道。 他胸前的白胡须不住地抖动,上前探身一把抓住躺在地上的龙怀一。 “今天我倒是要看一下你的心是黑色的还是红色,等我掏出来给大家看看。” “封道爷,你是饶了我这条小命吧,杀了我你们就真的出不这洞了,信不信由你了。”龙怀一几近哀求但话语之中也透露出一丝阴险的用意。 “好个龙怀一你坏事干绝了,临死前还要用此等伎俩来吓唬你道爷我,你觉得有意思吗?”清风道长两眼露着一阵阵杀意。那龙怀一胸口的衣襟被清风道长紧抓的右手不住用力,胸腔难受呼吸越发急促。 “你快说,除了刚才被我们干掉的人马之外,你带来的人有多少?” “咳....咳....我...我这次...本部的蓝衣社...尽出,现在全都躺在地上了,这剩余的人...人马嘛...” “咔吧”只见刘义守从他身后反关节掰折了他一只手指: “快说本司令可没有封道爷的耐心,快说还有哪些人?” “咔”手指骨折之声又响起,龙怀一大嚎起来全身发抖不止。 “他们都是你的....的火龙营,哎哟痛死我了。” “不可能,火龙营的弟兄不可能出卖我的,你瞎说,再乱说我现在就让你回老家。”说罢又是一个耳光 “那龙火营的赵三槐是我拜把子的兄弟,刀山血海都闯过来的难兄难弟,如果就算是身边所有人都出卖了我,我认为唯独他是不可能的。” 远着铁索桥不住晃动,江水等人知道有人要过来了,情况大为不妙。 “三槐兄弟,是你吗?” “哈哈.....真热闹啊,不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我这就过来了”浓雾中有人说道。 “慢”清风道长轻声地对刘义守说道,“让他一个人过来,其余的人马呆在原地不动。” 刘义守向对面喊道:“三槐兄弟啊,我这边已稳住大局了,只要你兄弟一人过来陪我就行了,因为这地方太小装不下你的手下众兄弟。” “这地方能装得下能装得下老哥,你想想,有财宝你自己想独吞哪那行啊,我手下的兄弟们手里的家伙也会不答应的。” “噫!你这赵三槐啊赵三槐,一直以来我都是把你当成我过命的兄弟,怎么...今天你是想把我给做掉不成吗?” “刘大哥,那古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只要你的人乖乖的听我的话把枪都给扔了,然后举着手走过来听我发落那就没事。” “好你个赵三槐,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当初你在广西落难的时候是谁收留了你,今天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却要恩将仇报,算我是瞎了眼真心把你当成兄弟看了。” “呸!” “那你就放马过来吧,我接招,不过....”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龙怀一。 “不过,你也知道现在这姓龙的县长在我手上,你不怕我把他一枪给毙喽?” 对面浓雾里那人答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那姓龙的了,这个人嘛比你还要会收卖人心哩,之前三番五次叫我在城里把你做掉,我多舍不得把你刘大哥给弄没了,你想啊,每个月我都能从你那里拿到不少的袁大头,嗨!为什么要跟钱过不去呢?!” “当这榕江城的父母官,许诺给我只要我和他联手一是把你刘封两家的财宝弄到手,然后我六他四分,哪能不心动,二是在这深山老林里把你给咔嚓了也没人知道,免得我背上这不忠不义的骂名,省事了,哈哈.....” “这就对应你平时给我说的那句话嘛,叫作人心难测啊,刘大哥刘大帅,多谢刚才你和你的手下帮了我的大忙,把这一群蓝衣社人马全给给突突了,哎!又少了许也多跟我分钱的人了,哎呀真不知怎样感谢你才好啊。” “至于那姓龙的你们爱怎么处置,随你的便,我这叫一石两鸟” “赵三槐,你...你可不能过河撤桥啊,来之前我们可说好的啊”龙怀一话语几近哭嚎。 少些之后,那人道:“那好,只要你能自己过来,我叫我的人绝不开枪,呵呵.....就看你的造化了。” 话音刚落,对面的铁索桥浓雾之后只听见一只响箭腾空而起。 啾.......啪.... 龙怀见大势不妙,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竟想往铁索对面冲去。 就在此时,清风道长几步跟上,手中八面汉剑已抽出剑鞘。 一道白光闪过,对方人头落地。 就在当口,清风道长刚刚宝剑还鞘,还没来得急有种所谓快意恩仇的感受,即被身后的一只大手用力往后一拉。 他原本就是行伍出身深知危险将至,于是顺势就地一滚,侧身躲在一个大宝箱之后。 “啪..啪...” “哒...哒哒..哒哒”,各种枪械的枪口都喷出火舌,子弹头高速旋转带着呼啸声飞过江水等一众人的头顶。 几颗手榴弹在十几米远的空地爆炸,烟雾升腾,弹片呈扇面四处飞溅,划空之声响彻耳边。 “让他一部分人过桥,看清楚了再开枪!”刘义守说罢,便迅速从腰间拨出象牙柄的柯尔特左轮手机在手。 “刘司令!你们其余的枪先别开,先让我搂火,那捷克机枪子弹穿透力很强,让地上死人的血腥镇住后面想继续往前冲的团丁。”已拉开枪机柄的杜鸿飞边说边调整轻机枪观瞄标尺。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不含糊嘛,有你在身边我就放心呐,真是应了那句话啊小兄弟,国危思良将患难思忠臣啊,跟我往死里打。我刘义守早点让你接手火龙营就好,就没今天的乱子了,哎悔不当初啊!” “刘司令不必如此,不过我看来这次这些人的反水也不是坏事,也好让您早点看出这些人的真本性,今天我们把他们一个个都送到阎王那里去。” “说得好,兄弟今天我们都把他们突突了,哈哈.......痛快痛快了,打死这帮狗娘养的。” 杜鸿飞回头对身后身后的江水说道:“小兄弟,现在正好是你一展身手的时候了,过点过来,敌人过桥了,喂!拿把好枪给他。” 江水一把接过刘义守心腹递过来的汉阳造步枪,迅速趴在杜鸿飞身边,枪口此时已对准前方搜寻着即将出现的猎物。 “轰隆”又有几枚手榴弹在阵地前爆炸,只不过向前推进了几米。 “这是那帮狗崽子为了壮胆,兄弟们记住了手下不要留情,今天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杀死他们,绝不留情,绝不手软”身后的众团丁齐声说道。 此时一群身着灰蓝色军装火龙营团丁窜出浓雾,呈战斗队形躬身拘枪朝前快步推进。 “啪” 江水手中的步枪首先打响了第一枪。 一名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火龙营机枪手眉心中弹倒地,鲜血飞溅。 百余米的射击距离,让步枪口径子弹的动能余量仍然强劲,在穿透第一个目标的脑袋之后,弹头仍能在其身后的一名团丁的胸口洞穿出一团血雾。 “好一个双击!”杜鸿飞由衷地叹道 紧接着枪声大作,双方的枪口都喷出团团火焰,子弹尤如雨点般射出。 在没有可依托掩体藏身的开阔地带,无论采取任何战斗队形都无济于事,顷刻间火龙营的团丁纷纷中枪,倒下一大片。 冲在队伍后面的几名团丁侥幸捡得一条性命,急忙退向身后的铁索桥,又一次隐入浓雾之中。 对面几声枪响,惨叫声传来:众人立刻明白这是火龙营赵三槐在执行督战军令,那就是勇者必赏退者必死,看来这次他们是志在必得啊,也明白手中的枪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弹药即将告罄。 江水众人正在想索应对之策,早有身后几名刘义守的心腹悄然离开射击阵地,只见他们爬在阵地前沿的地上,逐个搜索着死尸身上的弹药,按照火龙营的团丁战斗配备人均携弹量50发步枪弹,地上共20多具被击毙的团丁,弹药量应该还可支持一阵子了。 在重返阵地的几个团丁中江水一眼就认出是旱地龙,他中还提着一挺捷克ZB26轻机枪,这下为自方又增加了一道火力网,他背上还背着此类机枪专有弹药箱-----满满的20个直弹匣,每个弹匣20发。 旱地龙快速将5个匣分给杜鸿飞。 杜鸿飞瞅了瞅:“少了点再给5个,我会赏给你一箱金元宝。” “呿!杜副官,现在都这时候了,子弹可比你那金元宝金贵得多,喏!现在这金元宝还在大家的身下当成工事嘎。”他说罢,还是又扔给杜鸿飞5个机枪弹匣。 “算你这卵崽有良心。” 旱地龙快速爬上木楼位于阵地右侧射击位,便立马又增加了一个居高临下的火力点,与阵地左侧杜鸿飞的机枪形成左右交叉的火力网,加上居中置后江水手中的步枪实施的精确打击,随时收割着有生力量。 刘义守和清风道长相视一笑:后生可畏,优势还是在我们这边,看来这仗还是得年青人打啊! 战场上短暂的沉寂是十分可怕的,因为大家都知道对手也是活生生的人,也都是方物之灵,吃一堑长一智,此刻他们也都会在想招,而采取报复的手段会是有过之而不及的。 战场态势:一边是要过来杀人暂时受挫,一边是通过杀人来阻止对方过来而暂时掌握战场主动权,一则是铁索桥前的浓雾久久不散,为防守一方创造了天然的屏障此为地利。 铁索桥桥面狭窄,未铺设木板敌方大量人马若要在短时间内想要通过是行不通的,此为其二。 防守方虽说人少,但却能敢于以命相搏,尽管其中人员构成有准军事化的团丁,还有抬轿子的脚夫、清修无为的道士,外加象石江水这些无业游民,即便如此,也能做到人和,因为众人都明白只要对方杀过来,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只彻底消灭对方才能停止杀戮! 突然铁索桥铁链晃动,听力与目力俱佳的江水先是听见有人似乎在桥面铁链之间铺上木板,声音由远及近有节奏地且逐步向前推,人影依稀可见。 突听见阵金属底针撞击之声,其他人正在发愣之际,杜鸿飞猛然一回头大喊:迫击炮!快趴下!弄熄身边的火把,快快...” 话音刚落,身后已有两处射击阵地的团丁已被(迫击)炮弹巨大的爆炸冲击力抛向空中,身下的银元如同天女散花般四处散开。 浓雾中的桥身同时喷出四道火舌,一阵士兵皮鞋响起:敌人再次发起进攻了。 第二十五章 玉石俱焚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洞中光线阴暗,众人隐约看见许多黑影从浓雾窜出。在暗处的火龙营尽管四挺机枪齐射,说到底只能说是火力侦察,对方能凭听枪声大致推测江水他们阵地的位置,不断地朝楼台处发射(排击炮弹和进行机枪盲射。 杜鸿飞与旱地龙手中的机枪当即予以回敬对手的问候,两人短点射的就是以消灭乱方的有生力量为目标,并不与他们进行火力对抗和压制,主要考虑到已方弹药存量是避之不开的窘境。 两挺捷克ZB26轻机枪形成的叉火网,一颗颗子弹在无光的环境下,拖曳着火光密集地飞向蜂拥而至的火龙团丁身上,这群兵丁纷纷中弹倒地。 此时,敌人的机枪手也发现了防守方的火力点方位,以二对一的战术锁定目标区域一阵狂射。 此时,杜鸿飞与旱地龙被对方的机枪火力压制在由装潢金银的檀木箱后,根本抬不起头。 “都给老子拼命往前冲,冲上去才能花那黄橙橙的金元宝和大黄鱼,以后要抽大烟睡女人有的是钱花,小子的们,人生在世没钱算个蛋,有钱便是爷!给老子冲,不敢冲的老子就马上送你们上路,可别怪老子手下无情!” 赵三槐右手朝天一抬,两声枪响后,手下的团丁在他的威逼和财宝的双重趋使下,双手紧握步枪迈开步子稍显稳健些了:富贵险中求,有命就能花。 这不是有点象往火堆里添加柴吗?说直接点就是添油,江水心想这赵三槐是怎么指挥打仗的嘛,真是不折不扣的猪头啊,还自称什么火龙营,干脆就叫火猪营算了。 江水对杜鸿飞说道:“杜长官,这赵三槐长什么样,我想我只要能找到他就能干掉他。” “他好认,三十岁上下体型健壮,大圆饼脸大酒糟鼻,此人时常爱逛青楼染上花聊病,他一天到晚人前背后总是抠个不停,还是我背着刘司令搞点钱弄了两瓶‘盘磨西林’给他啪啪两针,然后这病好是好了,但满脸的疤子却怎么也消不掉,这人你说难找吗?!” “那他就活不过今天,只要他一死,整个火龙营的进攻也就停下来”,江水说完看杜鸿飞一眼。 “我看不一定,当初刘司令成立火龙营之时,就专挑一些见钱眼开的亡命之徒组成的队伍,只要你给钱给得足他们就舍得豁命,即使你有幸狙杀此人,形势不会有太大改变的可能,因为赵三槐死了还有更多张三槐马三槐王三槐出来,因为他们都是同一类人,要不然你等着看吧。” 江水调头爬向木楼上部,他小心翼翼地选择对方的射击死角,很快到了木楼台上一个先前望见的小屋子------阵地上最高的至高点。他将枪伸出窗口,右眼、标尺和准星呈三点一线,如同每次进山打猎一般,等待发起那致命一击。 楼上和楼下的机枪骤然再次响起,枪身强劲的后坐力不断撞击肩窝,枪口的焰火映照两张坚毅的面庞,一颗颗黄铜弹壳空中翻飞,落在与散在一地的金银元宝磕碰出铜质金属特有的声音,不断地回旋于众人耳畔。 对手不断地倒下,继而又如发了疯的野兽一般不顾死活往前冲,江水此前也杀过不少人,但此情此景如此场面,他也难免心稍许胆寒,两挺机枪如同磨利的镰已刀不停地收割着生生命-----这就是战场,此刻没有正义与非正义,而在这里只有强者和弱者之分。 “嗖...嗖....嗖” 三枚照亮弹从对面升空而起,几道惨白的光亮照亮洞内四周,毕竟是在山体内部,有一颗竟卡在洞顶一凹槽,一时间如同一盏大灯高悬于众人头顶。 木楼这边的阵地火力布置,此时完全暴露。立即一阵迫击炮齐射,又有七八个刘义守身边的团丁倒在血泊之中.... 他看见这些心腹相继死去,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虽说这些年来我和他手下的行事风格近乎于匪,除了在这方圆百里爱滋扰百姓之外,也就干些黑吃黑的事而已,这些心腹虽说有劣迹但非大奸大恶之人,如今陨命于此难免嘘嘘不已,心中暗道罢了罢了。 “封大哥,我俩个到木楼下面商量些事情,时间不剩余不多了。” “嗯!好的我正有此意,再这么耗下去我们这些人就怕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了。” 正在这当口,江水在楼台上的上木屋里屏息凝神,远远地看见一个戴着白手套、胸前挂着望远镜、脚穿黑色军靴的的人开口训斥身边的手下,有三个斜挎快慢机的军人被他骂得抬不起头。 有几次江水都想扣动手中的扳机,但他总在他三人中间来回跨步,一时间自己的脑门渗出几点汗水。枪声炮弹声以及人中弹的惨叫声,时不时干扰着江水的瞄准,毕竟这是在打仗,每一时刻双方都会有一个鲜活的生命逝去。 他看洞顶然烧的照明弹亮度闪烁不定,应该是快烧尽了,真是时不我待,真是越发地焦急。正当他犹豫不定时,一个小兵跑过来向中间那位军官报告战况,他一侧身适好将中间的位置留出一个较大的视觉空间。 “好小了,看爷今天就将你收已吧,你又不跑不跳的,还怕打不着你吗!你是就在这儿躺吧。” 他胸部呼吸平顺,心跳愈发慢了下来,感觉眼前的场景如同一幅画面停止了一般,右手食指有意无间地轻轻扣下步枪的扳机。 “啪” 子弹底火帽在枪膛撞针的击发下,燃药剧烈燃烧膨胀推动弹头,在膛线内以高速旋转的方式飞出枪口..... 与目标之间约两百米的距离,弹头近乎以平直的弹道飞行,不偏不倚的角度从其右眼眶射入,然后带着鲜血贯穿而出.... 那四人当即卧倒在地,爬离到隐蔽处一时间大气不敢出。时间不大只听见对面有人大喊:赵营长中枪归天了,他已归天了快停手....停手。” 没有了照弹的光照,整个战场陷入黑暗之中,双方的枪声也戛然而止。 “从我开始报数,一....”杜鸿飞说道。 “二...三....四....” “二十五” 张山龙拉开枪栓,吹了吹里面的硝烟,又在衣袋里摸了只有十来发子弹,接着掏出五发往步枪弹仓里不断压弹。战到此时,他先前带来的几个脚力竟然没有挂掉一个。 在刘义守的眼里,看到这些精瘦的家伙竟然娴熟地往枪装弹,除了一个前额划破点皮之外,却仍保持着良好的战斗势气,这TMD到底是什么一些人呢?在他心里留下大大的疑问。 他与清风道长蹲座在木楼台下面一颗大木柱傍,焦急地不住吸着雪茄烟,在一边的清风道长被烟呛得不住咳嗽:“都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让我舒服点,我的刘司令。” 刘义守咧着嘴对着清风道长笑了笑,刚要扔下嘴里的雪茄,借着烟头的光亮,他忽然发现在清风道长背靠的柱子上有两行大字。 “老封你快点看呕,你靠的那根柱子上有字哎。” 清风道长一回首,定睛一看,左行为:索桥左柱旋挪乾坤覆财富尽撒幽谷底;右行为:索桥右柱旋挪来路断生路蓦然它自来。 两从思索良久,刘封两家的先人们用意很明显:若后世子孙们入洞取得财宝之后,先是挪动左索桥左侧的柱子,然后再转运右侧的柱子,那意思就会另有一条逃出生天之路自然会出现。现在那帮狗崽子穷追不舍,安全脱身都很悬了,哪还能将这些财宝悉数带回。实在不行,只能带一部分金条在身寻得退路,再图他个东山再起,只要有了钱那就能招兵买马,何愁刘家军没有再出头之日的可能,但眼前的境况让他心中怅然。 “老封!我想对面那帮狗娘养的马上就要攻过来了,我们这边还会死很多人,到时.....我怕....我怕不说一些话给你交底,我怕没有机会了.....” “不想说就不要乱说.....” “你别误会老哥,我们之前两人之间的误会太多了,该是时候说一些心里的秘密给你听了”,刘义守从身上取出贴身的方形铁质小酒壶,润了润嗓子。 “封大哥当年你为人刚正不阿,凡事不会想人心险恶,下手害死尊夫人另有其人,以至于使我们两路人马相斗,为此,我暗中派几个得力的手下潜入你府中窃走令嫒,因当时你刚丧妻悲痛之极心神已乱,不会让我有机会说清其中原委。” “我当时也苦苦在查找幕后的黑手,也竟一时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窃走令嫒只是不想让她遭到不测,便远远地送她到香港避开这事非之地,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应该长大成人了,从我家在当地亲戚的来信中提到她已在香港西医书院念书了,可喜可贺了老封。” “来,你这出家的老道也破例来口酒”说罢便将酒壶递了过去。 清风道长接过铁质酒壶,沉默片刻之后便打开壶盖喝了一口,他充满感激之情地望着刘义守,一行热泪流出,一时间竞不知何以言表,不住地用拳头锤着刘义守的胸口。 忽然一阵(迫击)炮弹底针撞击传来:嗵..嗵... 只见杜鸿飞扯着嗓子急呼:“江水兄弟快跑,不要待在原地。” 江水听罢,一个鱼贯跃出木窗,随后便立即感觉身后热浪袭来----炮弹在身后的木屋炸开,木屑纷飞硝烟呛人。他在空连续两个空翻落地之后,当即一个侧滚便化解空中下坠的力道。 “你没事吧?” 江水快速拔下一根筷子粗细插入右腿肚的木条,他认得这是木屋木窗条,一股热忽的血流了出来。 “没事,被木条划了一下。” “哦那没事,注意止血,你快游动射击掩护我,寻找机会干掉对方的机枪手。” “好!交给我了。” “你枪法虽好,但要学会利用地形,因为对手也不是傻子知道吗?” “我知道了,我的命也金贵”他嬉皮地管道。 铁索桥浓雾深处的四个火力点,重新喷出一道火舌。子弹急速地射在檀木箱构成的工事,子弹贯穿力在箱内大量的金银元宝锭化为无形-----这可能是世界上最昂贵的战场掩体了。 但还是有一颗子弹划破杜鸿飞的左肩血流不止,他来不及包扎,艰难用左手捡起地上的机枪弹匣,右手按开机枪空弹匣的卡榫,他用力把满弹的弹匣装上继续开火,他咬紧牙关扣动扳机一颗颗火点飞向一火力点,片刻对方不再发出亮光。 敌我双方此时火力对比为3:2 江水从侧面锁定一处离他较近的火力点,那机手的枪口火力持续时间较长,大致确定人影轮廓后江水射出一发子弹,对方枪口焰口立即消失。 江水较为满意地拉开枪栓退出弹壳,还没等他高兴一会儿,一阵弹雨朝他的射击阵地射来:这小子没死啊,真麻烦,我不解决掉你我就不姓石了。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是他刚刚差点搭上小命从战场得来的经验,为此他不敢恋战,旋即转入下一个狙击阵地。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对方仍采用三发点射的射击模式。 从几个檀木箱堆叠成简易工事所构成的射击孔:一支步枪微微伸出枪口,枪准星与标尺缺口处后面一张俊朗的脸,他的左眼紧闭右眼圆睁。 食指又再次徐徐加力,一颗子弹欢快地从枪口飞,出完成它对最终的目标宿命的一击。子弹带着呼啸直接从机枪手的胫部动脉处划过,其血液喷将而出而瘫倒在地。 “杜副官对面的那伙人现在只剩下2挻机手了,你快看。” “我知道,现在我让你把他们全部都给我收拾了,你还得给死死盯住他们,只机枪还在响说明已经又有人顶上了。” 几轮攻防下来双方人马各有折损,对方人马充足倒了一个补上一个,而刘义守这边的弹药马上就要打光了。 这帮火龙营的团丁越发地聪明,把所有火力都布置在铁索桥的对面的栈道、桥头和桥面。自火龙营收到电报之后,那赵三槐便让每个团丁身背三张一人高两寸厚的木板,此刻桟道之上已是畅通无阻了进退有章了。 浓雾正逐渐渐散去..... “老封,我想情况对我们这边不妙,现在只一个办法就把大的檀木宝箱横放成一排,在后面的兄弟的掩护下往这边的桥头靠近,然后...”他停顿了一下。 “然后我们才能有一线生机逃出升天,老哥你说对不?” “我带着我的手下这些兄弟往前冲一下,不行你们接着上。” “别说了,要死一起死怎能我一人独活呢?” “听我说老封,上前督战把枪顶到他们的脑门才能搞死这帮狗崽子,你别说了听我的,我种出来孽果,我自己把它消了吧。” 刘义守转身对一名心腹说道:“刀疤你说本司令平日对你如何,你凭着良心说一下。” “没得说的,俺全家一路从河南逃荒到榕江,承蒙收留有口饭吃,您是俺家的大恩人今生今世都报答不了你,今天这条命也是你的,中不中?!” “好!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算我没看走眼啊!听我说今天要你们跟我一起往前冲,死也要死一块。” “你们把身上所有子弹留给后面兄弟,我们只要冲到桥头就有转机了” 他拍了拍这十来个人的肩膀:“此举九死一身啊,各位兄弟,大家要想好喽。” 刀疤说:“刘司令,哪怕只剩下一个人我们也要往前冲,你放心吧,这些兄弟都是死过几回的人了,多死一次也不在乎了,你吩咐吧。” 他将那十来个心腹聚拢木楼台下面,将心中拟定好的策略如此这般地向他们说个透彻。 “兄弟们走了,提起精神来,让对面的小崽子们知道我刘义守手下的兄弟是有血性的,十八年后又一条好汉。” 这些话江水听到耳朵里也是一阵心潮澎湃,这刘义守别看他那一脸的色相让人极度讨厌,可现在军人的血性终于还是显现出来了。 江水一愣神,脚膝盖被一方盒子碰了腿肚子上的伤口,痛得他嘴咧了一下。 “噫!这是什么东西”,他打开了膝盖旁的盒子,跃入眼帘的是满盒子金条。 这时杜鸿飞正好在他侧面不远处,两人目光对视一下:侗家仔,你就捡吧,大家命都快不保了你还要它做什么?” “哎!你当真怕去阴间担心当个穷鬼吗?那黄鱼只能在阳间行得通啊兄弟” 江水哪理会他,从身边战死的团丁身上扒下一件外衣,飞快地将金条悉数往里装,之前他也是这么干的,却在中迷香之后就被蓝衣社的人给截胡了,在他心里认为这黄黄的东西怪讨人喜欢,要吧装吧我才不管结局怎么样,全部装完后便结结实实地斜捆在肩上。 十来个大檀木箱一字排开,每个藏身于其后的人吃力地往推。桥对面的人也搞不清这究竟是何战法,几乎所有的枪口都对准这些木箱,火力全开瞬时弹如飞蝗。 刘义守躬身在箱子后,每行进一段距离便从容地从背包里取出一支支炸药,用嘴边的雪茄点燃用劲往前扔去。 “轰....轰....轰.....” 因机枪近距离射击,子弹全都贯通而过,檀木箱后面的团丁也纷纷中枪倒地。 地面不停地震颤,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飞沙走石,有几颗时间卡得非常准,在桥面凌空炸开。 桥面上的团丁顷刻间变成齑粉,炸散的机枪零件、变形的机枪管抛向半空。 此时十来个檀木大箱后的兵丁已多数战死,只有刘义守和刀疤两人,且两个木箱也一左一右靠近桥柱。 刘义守与刀疤全伤上下多处流血,已经是强弩之未。对面的子弹仍然不断射向两个一左一右的木箱,看样子箱子也快散架了。 两人相视一笑,刘义守的面部全是血迹:“刀疤我们只一次的机会,只要左右各自转动就一了百了,你怕吗?” “我不怕,刘司令来世见,兄弟先行一步了”,说罢一闪身从木箱冲向左边的桥柱... 与此同时,木楼旁的两挺机枪用最的两梭子弹,给予两人强大的火力掩护,吓得桥对面的火龙营团丁个个趴在地上,很快马上又采用跪姿射击战术动作进行反击。 远远地看见他两人吃力地转动着桥柱,背上胸口血雾飞溅..... “义守啊!哈哈...我的好兄弟...你死得惨烈啊!...”清风道长双膝跪倒在地,悲恸仰天大呼。 木楼台地面已不住震颤。 “轰...轰...”一声沉闷的楼台悬涯下传来,楼台开始倾斜开始向索桥对面缓缓倒了过去。 二十条碗口般粗的铁链从楼台后面的半山壁陡然出现,想必是始建之初,为达到平衡而通过桥索和这些铁链共同维持,现平衡格局已破,眼前的设置将不复存在。 “快抓住铁索,随它荡到楼台背面山壁”清风道长疾呼。 江水、杜鸿飞和旱地龙扔掉手中的枪,一阵狂奔抓住刚现出地面铁链。 “咔吧...咔吧...咔吧...” 铁链逐根尽断..... “抓稳了,大家不要松手”江水的声音在洞顶嗡嗡回响。 整个楼台在双方激战中并未被炮火带来多大的损毁,在山崖倾斜角度的增大,楼台上面箱内的金银元锭、珠宝开始倾倒与地板上的碎银混在一起,缓缓溢出楼台拦杆如天女散花般纷纷扬扬地落在地面,随之又延着变成斜面的地面仿如移动的少丘撒向深渊。 山崖顶部的楼台随着山体猛然朝栈道方面砸了过来,空气中形成巨大的扰流,骤然生起龙卷风般的狂暴气旋如同吹树叶般将对面的人马吹向半空,惊呼惨叫之声夹杂其中..... 这些财宝终究属于这里谁也带不走它,因为这才是它的归属。一切勾心斗角皆是徒劳,此刻只有洞内的强风吹拂生者的脸庞,常言道富贵险中求,也得看你有没有那命去花。 宝世间之异物,须深藏也,于高山深壑之中,不可轻易示人,现世之时则为灾之始也。 第二十六章 脱 险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江水一干等人双手紧抓铁链,正向楼台后的山壁荡来,只觉耳边生风,眼前怪石嶙峋的山壁仿佛如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朝着众人扑面而来...... “嘭...嘭...彭....” 剧烈的摆动所产生巨大的力道,让这些幸存者不管以何种姿势与山壁亲密的接触,对身体都是非常的不友好。 江水在身体撞向山壁前就你做好充足的准备,他猛吸一口气,气沉丹田身躯的肌群绷紧,但还被坚硬的山壁撞得个七荤八素,脑口气血翻腾两眼发黑,紧憋的那一口气还是破口而出:哦! 其他人也都被撞得着实不轻,不约而同地发出痛楚的叫声.... “我的娘,这力还大一点,我就得骨断筋折了,真是萨岁老人家显灵保佑好人啊!”他心默默念道。 “怎么样封前辈,没事吧大家?” “我没事,这倒是不是个办法啊,再找不到其他法子,我们还是难逃一死啊,小兄弟。” “我快支持不住了,快想办法”一个人说道。 黑暗之中隐约看见山壁大致样貌,脚踩在上面甚是光滑,根本没有更好的受力点,悬空的时间过长手臂便吃不住身体的重量,愈发地难受。 “嘎吱吱......”石壁上一道大石门竞自打开。 一股新鲜的空气吹过,沁人心脾...... 门里面居然有灯光透出,江水无比的兴奋,他仗着身体的敏捷和铁链足够长,凭借双脚用力在壁面上往外蹬游走,几个来回便荡向已洞开的石门。 最后借着惯性,空中一个前滚翻双脚稳稳落到地面。众人就状,也纷纷效仿他的法门一个个都随即安全脱险。 清风道长与杜鸿飞均来个鹞子翻身飘然落地。 后面的那几个人跃入洞门,均扑倒在,地滚了几滚才收住余势,听声音饶是再慢半分,这几个人也就性命不保了,身体所存的最后一丝力气已荡然无存,双臂此时麻木已毫无知觉。 大家惊魂稍定,一条可并行两辆马车的通道尽显眼前。地上是由人工铺设青石板砖,面壁分明是通过人工将天然的岩洞幽径采取半人工开凿出来的石板路,每隔二十多步之外的壁面就设有一个蜡台。清风道长看了一眼便知这些都是先人留下的布置,主要是为有朝一日后人进山取宝时,方能进退自如。 如今无功而返,清风道长与江水等人默默地向前走着,他走了一段路,有几次想回望身后,但还是快步如前。 前不远处,众人隐约见有几个人形倒在地上...... 清风道长将八面汉剑一把抽出,烛火映照在剑身一道寒光闪出,他此时走在众人面前,张山龙与其他那三个脚夫此时手中仍然人手一枝步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前方那几个人形的物体。 杜鸿飞、江水和旱地龙三人呈三角队形向前走,双眼如同夜猫一般警觉地搜索着四周。 直到众人走到近前,只见地上躺着十来具早已风化的骸骨,其身上的衣物也已经碎片风化,从上身还依稀辨得这些衣物为清朝绿营官制兵勇衣服。每具骸骨胸腔均着一把锈迹斑斑清朝兵勇单刀。 “这一定是封刘两家心腹为了守住这宝藏的秘密,双方各执一刀同时刺入对方胸口,以自戕的方式死在这条密道之中”,清风道长说道:“哎!这钱财真是要人的命啊,哎哎罢了罢了,现在全都尘归尘土归土了,再也没人因它而丧命了,也算它最好的归属吧?!” 江水听罢此言,他用手不住地摸着身上的包裹(一件团丁内衣作为临时用的口袋),他心想一百块金条也够我折腾几辈子的了。 “江水兄弟,我跟你说件事,可以吗?”杜鸿飞在他耳边说道。 “什么事,说吧我听着呢” “你身上的金条可以分点给我们吗?” “刚才满地都是,你怎么不捡呢?还说我贪财现在又厚脸皮同我要,还要不要脸哦!”江水讥笑道。 “我现还没想好要给你,等我开心了再告诉你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斗嘴,行了行了,鸿飞这江水兄弟说得对,何况这金子是人家用命换来的,他爱给不给都是他的东西。” “师傅,这可不行,此次进山大家可是大费周章,何况我是向上级领导保证了,回去时身上必有所获,要不然我没法交待啊!你怎么帮着外人呐。” “住口!若此次没有这小兄弟,也没有与刘义守一起进山探宝的机缘,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哗啦”一阵阵枪栓拉动。 杜鸿飞和另外三个脚夫的步枪此时已指向了江水。 “队长!我们毙了这小子再说吧!” “哟哟...还抢上了都”江水急了,瞪着眼睛看着杜鸿飞。 旱地龙大踏步站在江水面前,对着众人的枪口说道:“杜长官,这是为什么?我旱地龙虽然没读过书,但我知道知恩图报这个道理,这江水兄弟救过我一命,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你们要硬来,先朝我来一枪,我倒下了,你们再怎么样我也管不,来吧.....”他镇定地看杜鸿飞。 “鸿飞,你身边这几个是怎么回事,快说”清风道长厉声道。 “师傅我不能说”杜鸿飞为难地说道。 江水惊诧地望着清风道长。 “大丈夫行事应当光明磊落,何故如此,你快说。” 清风道长质问道:“难道你眼里就没我这师傅了吗?” “清风前辈多有得罪,我们不是匪也不是南京那边的人,实不相瞒,我们是黔北红军游击队的特别支队,我是支队长,我们都是穷人的队伍,因情况特殊,此前鸿飞一直没有机会告知您老,不要惊慌,我们没有恶意,因大军所需军费颇急,和大家冲撞了,你们还不快把枪放下”张山龙一脸诚恳地说道。 “我也早听说过红军这支队伍,但凡所过之处工农大众夹道相迎,打土豪分田地是农苦大众的救星啊!我此前也有资助贵军之意...哎...你看现在我也是两手空空啊,张队长。” “江水兄弟,可否借与贫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清风道长恳切地看说江水。 “清前辈你看你那宝贝徒弟用枪都指着我了,若是你不在场,他这就可能开枪了”江水边说边作开枪状的手势,一脸不屑地看着杜鸿飞。 “鸿飞你还不快给江水小兄弟赔个不是。” “是师傅,江水兄弟对不住了,刚才我一时情急冲撞了你,可不要往心里去,你身上的东西我们不要了”杜鸿飞抱拳道。 “刚才听封老前辈说你们替天下穷苦人做事,光凭你们一张嘴说还真的不能让人相信,这样看在尊师的面上我身上的金条可以交给你,但我有言在先,若是诸位今天所信不实,日后我会让你们麻烦不断的。” 江水从包裹中当着他们的面取出十根金条:“这些都是我的工钱,诸位免开尊口,我也需要钱娶老婆干善事!” 说罢便一把扔给杜鸿飞。 接过一大包金条的杜鸿飞一时间语噎,但很快张山龙挻身笔直向江水行一个军礼:“我代表黔北红军游击队对你的慷慨相助表示衷心的感谢!” “行了行了,我再给你们慢些,又准备把我给突突了,都什么些人呐,变脸比翻书都快。”江水没好气地说。 “江水兄弟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刚才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杜鸿飞甚是羞愧。 “江水兄弟,你的身手在下佩服之至,你今后有如何打算?”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娶个美女老婆生一箩筐的小娃卖片田宅过日子,就这么简单。” “我看你骨子里有一股正气,难道不想出来给天下穷苦百姓打出一个公正的世道来?” “哎,你再喽里喽索的,小心我反悔把金条给要回来。” “给你钱了,你还想拉我入伙,算了,你跟着刘一手那么久了,我还真的看不出你哪点象个好人,呵呵...” “放肆!不要当着我的面说我的义守兄弟,小心我不给情面”清风道长怒道。 江水自知有点过火,便低头不语了。 一旁的张山龙见状清了清嗓子:“这样诸位,兄弟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今日承蒙各位之恩,我黔北红军游击队他日定当回报,各位大家后会有期。” “鸿飞为师替你高兴,你选择一条为天下大众谋福诣之路,我相信你走的路是对的,但为师年纪一大把了,也不能与你一道纵马驰骋疆场了。你和他们一起走吧!”他拍了拍杜鸿飞的肩膀。 “弟子谨记师傅教诲,弟子告辞。” 望着杜鸿飞远去的背影,他喃喃地道:“都走了,都走了...我们也该走了。” 现在只有旱地龙与江水在一旁陪着他。 “那夜,我俩正打得个旗鼓相当,怎需当时贫道有事心中无暇与小兄弟放开拳脚比试一番,此时,我想再与小兄弟切磋一下,可妥?” “老前辈,我们还是出去找一个空地再比也不迟,你可得手下留情呐”江水心想:这老头子,年纪一大把,怎么还象小孩似的,哎!只有陪你走一趟吧,打不过你,我还跑不过你吗?! 第二十七章 前辈珍重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四春峰山之麓,此时阳光透过浓密的树林,尤如一根根光柱直插地面。 林下一老一少并行,身后二十步之外,一名身形健壮的大汉慢步随行。 “小兄弟!身处乱世,你今后怎样安身立命?”那道人问道。 “封前辈,说真的我还没有想好今后的打算,但有一条那就干什么都不会干伤天害理的事!” “嗯,这是习武之人的底线....” “如我没猜错的话,依你的拳架,我看你应该是八臂拳黄的传人,现在你没有必要回答我,要知道七十年前年但凡会昴拳的人都会被诛连九族,原因就是清庭被视为太平军余孽。” “贫道祖上与太平军石达开部是死对头,现在大清朝也亡了二十多年了,我们这些前朝的遗老遗少,在这共和主导的时代,也应该做一些有利于天下大众的事,以就不枉此身了,你说对吧!” 江水点了点头。 “我那徒儿先前奉我之命接近刘义守,当初只为得洞中的宝藏,施舍散尽救济天下穷苦之人,但却不曾想鸿飞比我想得更长远,他早就是黔北工农红军游击支队的人,我这当师傅的还一直蒙在鼓里。” “老前辈,你这意思是怪你徒弟喽?” “你错怪老夫了,他能走这条路我认为这小子算是没白教。当年他也是个孤儿,是地道的南京人。年轻那会儿,我在南京深造,一天夜里,我只身一人走在夫子庙附近,灯光昏暗四下无过往行人。只见一小孩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直呼爹娘,伤心之极。地上躺一 +男一女,男的身穿一套灰西装,女的青灰色旗袍,两人身上都已身中十多刀看样子活不成了.....有几个黑衣人手持明晃晃的短刀围拢过来。” “看样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算了我一刀送你与你的爹娘团聚吧!”为首的一个八字男人狠狠说道。 “大哥!斩草除根可别心软,你只要心一软,十年后只不定这小子会手里拿把枪同我们索命的” 另一黑衣人说道:“再则我们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要管那么多了,快点动手!” “好!既然如此那就无毒不丈夫夫了。” 此人说罢,上前一步右手执刀,闪电般刺向地上正在伤心欲绝痛哭不止的小了孩。 “哎哟!” “嘡啷”利刃落地。 地上一颗小石头在不住地作陀螺旋转。 “这位朋友为何要赶尽杀绝啊?竟连小孩也不放过。” “朋友做事情要留有余地,人在做天在看,请这几位道上的兄弟看在鄙人的面上,高抬贵手放过这小孩吧!” “外乡人,你活得不腻味了吧?这南京这地方你也敢管我的事?你去打听打听,这当地警察局局长见面都叫我一直声三哥,你算老几呀,再管闲事我连你一起做掉。” “我不管你是谁,这可是在南京国民政府蒋委员长地方工,容不得你们胡来,我要带你们去见官。” “你可要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你听清楚了,我们恶龙邦在地界想杀个把个人,就如同踩一只蚂蚁一般,你说王法嘛,我只知道马帮主定的帮规,哈哈.....外乡人你不是自寻死路嘛,那就别怪我们几个手黑了,两个人都不留活口!” 一个黑衣人嚷道:“谁叫你那死鬼老爸,没事写什么破文章,惹恼了上边的大人物,还想通过法律法办我们恶龙帮,却不知道他的死期已到,小子我送你去与你爹妈团聚吧!可别怪我了,要怪只能怪你是他儿子。” 说罢,一把五寸的刀身再次刺向那地上的小孩。 “咔吧” “啊”,匕首落地。 瞬间封钢的身形如同鬼魅近到小孩的身旁。只见他双掌如刀,闪电般戳向这几个黑衣人咽喉。 又是几声清脆的回响,那几个黑衣人相继倒地,双手捂着喉咙不断抽搐,口中发出如同扯破了皮的风箱,一阵呼呼哧哧,眼睛瞪大溜圆。 “这可是你们自寻死路,也不怪不得我了”他冷笑道。 “算了所有的罪孽由我来承担吧”,他看着蜷缩在地上小男孩说道:“若我不杀他们,等你长大后再找他们报仇,又难免引起更多的血雨腥风,我想你以后还是做一个没有仇恨的人要更好些,好吧小家伙你休要再哭,此地不能久留。” 他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掏出身上的自来水笔,借着烟头的火光,在纸条写下来两行字:阴阳八方同门,今日除恶因虽属善举,碍于不能示于公众,望念在侠义之道将此对蒙难夫妇妥善后事,不胜感激,他日定当拜谢。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旋即拉响穿云响箭,然后用小石子将纸条压在灰色西装男子身上,便一把拉着小孩的手,隐入灯影昏暗的小巷之中。 一双惊愕的小眼睛不断地望着身后地上躺着的一对男女..... “看来你这位徒弟也有如此等凄惨的身世”江水说道。 “是啊,这世道苦命人还真不少呐!” “ 此前,我也一直活在复仇的阴影之中,每天就恨不得把刘义守千刀万剐了,可就在脱险之后,我发现我有多么的可笑,这么多年来真正的仇人都不知道,昨晚还险些丧命于真凶,还好大仇已报,逝人已已,就是可惜我那义守兄弟了。”清风道长叹道。 “之前,我也同你一样,我一路行来,只是想将刘义守先杀而后快,因为也是他对我先下的死手,我也只能接招了,可经这次生死,我也觉得他是条汉子,对手下有情有义,就是就是....”江水便打住不往下说了。 “你是想说他好色吗?小兄弟,你看一看这年月坐镇一方的军阀,凡但身上有二两铁的人物,哪个不喜欢美色的,二姨太三姨太的一大堆,真是见怪不心心怪的了,只要不祸害老百姓,不伤天害理,我认为就是好人.” “义守兄弟麾下良莠不齐树大难免有枯枝,昨晚你也看见了,他和他们手下用自己的命换来我们八个人的性命,这就是英雄之举,以后你要口下积德,休要在背后妄言我家刘兄弟。” 江水一躬身道:“前辈,不用提醒,他是大家的恩人,我哪能如此,我对有义义气之人也很是敬重。” “老前辈,这几天枪用得太多了些,拳脚好象有些生疏了,您老人家能否就此赐教”江水报拳说道。 “小兄弟,不客气,请!” 树森之下,一人躬身双手拳面平着双眉,两道杀人之目光直视对方,只见那道人气定神闲双手掌心向朝前,左掌心护住腋下,右手掌向前曲伸,中指也与眉心平齐。 “小心呐,八卦掌手黑哟,小兄弟!” 有了上次夜斗的经验,江水深知游龙八封掌的身法诡异,几次清风道长欲从左右两侧突袭,都被他凌厉的边腿逼退。 “好小子!你可比上次精多了啊,很会用脑嘛,假以时日,老夫在你面前可能就捞不到半点便宜了”不住走位的清风道长赞道。 两人斗了五六十回合,猛然间江水腾身而起,一记双飞膝朝清风道长撞了过去,只见他不慌不忙身体旋即来了一个铁板桥往后一仰,江水双膝从他胸口贴身而过,紧接江水后背心中了他一脚,顿时胸中气血翻滚。 江水借力道,在空中一记隐士投林,不断旋转身体化解余势,飞出一丈开处,他双脚竟轻轻站稳。 斜靠在一颗大树下的旱地心里不住暗树大拇指:我这兄弟真不白给,但他也很明白,这道人用的是巧劲,江水用的是实招,再斗下去胜负立判。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晚辈我输了。” “哈哈....孺子可教!” 两人抱拳相视而笑。 山下,一道石桥连着两条岔道,三人并肩而行。 “前辈此去,是急切去寻那令嫒?” “对,贫道的心还不能了却凡尘,于心不甘,去找找吧!” “你身手了得,要为今后为天底下劳苦大众出力,身逢乱世更应除强扶弱,凡是不能以已之好恶,判定他人的好与坏,不能因此误入歧途,世上不全只是有好坏这两种人,” “前辈教诲定当牢记心中,片刻不忘。” “小兄弟,大家就此别过,山高水长,他日有缘定能再见,江湖人心险恶也望多珍重好自为之。” 三人身影依稀远去。 第二十八章 归 程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江水、旱地龙两人一路顺溪水岸边前行,沿溪流两旁鸟语花香溪水咕咕流动,阔木林阵风吹过哗哗作响,风中带着枫叶独特的清香,让赶路的行人胸中气息舒畅不已,一大群蜻蜓在周围盘旋时高时低,林间知了时不时发出一阵短促鸣啼,远处天边乌云滚滚几道闪电陡然闪现。 “江水兄弟你认定这样走就能到榕江城吗?” “我们两个认识也有一段时日了,只知道大家都叫你旱地龙,但还不知晓老哥尊姓大名。” “这不怪你,大家也一直没时间好好处一下,现在只有你我兄弟二人有什么时候话都可以说,我叫周泰勇今年二十三岁,老家是山东的,在黔地长大,算起来也是半个贵州人了,平日里饭量惊人,倒是在刘司令手下吃喝不愁,有一身蛮力,一次兄弟们列队护送刘司令上街巡防,一头发疯的水牛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无人敢拦,转眼前就要到刘司令马前,由事发突然竟无人开枪击毙疯牛。” “那么说,是你的把那疯水牛制住不成?” “不是制住而是徒手将水牛打死,我抡拳头就是几拳打烂这畜生的脑袋,事后刘司令一高兴当着众的面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外号,别人平日叫习惯了,大多都不知道我的本名,这也不奇怪了。” “听老人说,古时山东省出了个黑旋风李逵,江湖人送绰号铁牛,若论力量说不定你不比他差。” “那哪能跟他比,他可是替天行道的好汉。” “以后我们兄弟俩除强扶弱,你老哥一样可以威名远播”江水说道。 “这几天经历的事太多了,我现在想起来什么都变化太快了,我只想有你兄弟帮衬,找个正经营生过个安生日子。” 江水两眼直盯远方一言不发。 “我跟你说话呢,你在想什么?” 江水看着旱地龙周泰勇神秘地一笑。 “我一说过日子,你就走神,呵呵.....想女人了。” “你乱猜了,我还没有相好的,只是..只是。” “对对对,你这年纪也该有意中人了,哥没别的意思。” “走赶路要紧! “走吧!在天黑之前要找到一处过夜的地方,周大哥!” “但现在我们两手空空,不要说有把枪了哪怕是一把称手的短刀都没有,得搞点东西吃了,要不然我怕是走不到榕城了。” “别着急,继续往前走,也许能遇上人家。” “周大哥我还真看不出来,你挨饿的忍耐力我承认比不过你。” “你又是不知道,刘义守的部队收留的大都是孤儿或者是逃荒的流浪汉,有哪个不是经常跟肚皮较劲的哦!哎,想起来都心酸呐,现在刘司令不在了,只有自己想办法解决这挨饿的事情了。” “我们两人合则生嘛,我的名字里面有个水字,你的名字里有一个龙字,龙遇水则兴嘛,这你都不懂?” “你年纪不大,还晓得不少,是不是听村里的测字先生说的?” “那还用说,五行八字老人家都爱这么说。” “嗐!尽充能耐,你这啊,只能哄哄小姑娘还行。”旱地龙用拳轻轻在他肩膀捶一下,江水嘻嘻笑个不止。 “周大哥,我们俩得弄一个称手的防身东西,喂!我看这岸边的石头硬得很,可以弄成两把石斧。” 一时间,旱地龙醒水过来:“搞半天,现存的东西就在身边,哪还怕路上遇独猛兽,奶奶个熊!快弄弄。” 两人捡起大一点的青石头朝地下猛砸,来回几番操作,便选出凌角锋利的石块,在溪边的石条上硏磨,功夫不大两把石斧初步成形。 江水麻利地从不知名的藤条上剥皮,地上的有十余根之多后,又在水中浸泡一柱香的功夫,便开始编起藤皮绳来。 “行啊卵仔,什么都难不倒你呕,我空有一身力气,弄不了这巧活,我只能看热闹了,这都是跟谁学的呢?” “我老爹”他收住嘴角的微笑,动作停顿一下,一脸的冷俊若有所思。 “不好意思提起你伤心的事了,我也听说了,这都是刘司令的表弟所为,他也受到你的惩罚了,好了,我不提了。” “周大哥,这斧柄材料就看你的了。” “兄弟你就放心,交给我了。” 他瞅见林边一颗碗口粗质地坚硬的杂树,上前一把抱在腰间:“来呀!我的乖乖,你就跟我断吧!” “咔吧” 树干被硬硬生生地折断。 “喏!这一根应该称手了。” 两把成型的石斧在棍面上刮削,不大工夫均合适各自的手感尺寸,然后用石斧在一端破开一段口子,最后将石斧放入其中用藤皮绳绑定----一把真正的石斧就这样制成。 江水、旱地龙两人将手中的石斧作劈砍姿势来回几下,对石斧的分量觉得轻重较为合适。 也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爬上一山岗,远远地望见榕江县城,按照这行脚的速度,估计还得走上一天。在黔东南的地方地无三分平,如两个相邻村寨,明明是两个朋友能隔着山相望见,双方说着话都能听见,若一方要请对吃早饭,作饭的这位可以睡上半天的功夫,然后按着正常的速度准备饭菜,另一位下午太阳偏西了才赶上这餐饭----在黔地客都是一件苦差事,您说是不。这与中国北地的老百姓可不同,打马扬鞭一碗茶的功夫,这位兄弟来了个咦咦,片脚就可以下马,朋友就对他抱拳施礼,说着诸如兄弟一路辛苦之类的客套话。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江水二人行至约五里地,爬上一山岗看见一棵野梨子树上面还挂了不少果子,虽说此时两人饿得有些脱力,但在进食欲望的驱动下,江水迅速爬上树干,转眼间已伸手摘下果子往下扔,旱地龙连忙用衣角接住江水下抛的水果。 两人大口地吃着野梨子,一口甘甜的汁水充盈口腔,吃了两三个,牙齿便就受不了,这果子实在是太硬了点。就这果子,小时候江水他爹从山上采摘来后,放入热水中烹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将其在太阳下晒上一晒,尝上一口,果肉已变酥软,那味道自是酸中带甜。现在二人却是用上最原始的吃法,自然是对牙邦咀嚼力的最大考验。 肚皮里有点货,胃酸就不闹腾了,两人斜靠在树下,一阵疲乏袭来,已四肢酸麻。 据说那年月,当连年粮食颗粒无收的情况下,有的百姓就吃一些粘土解饿,尽管都知道吃多了会死人,但人要是饿到极点,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第二十九章 石斧崩口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旱地龙趴在溪边狂饮不止,一阵酣畅淋漓之后,回头看着江水:“兄弟,我现在才发觉这溪水真甜哈嘿。” “不信你也来一几口,哎,这野果硬是硬了一点,回味还是不错嘛,贵州这地方,山上东西就是多。” 江水嘴里咬着一根狗尾草,悠闲地看出远处的县城,此时他的心早都飞到那里去了。 “江水兄弟,在想什么呢?不会又是在哪家姑娘吧?” 他见江水不语便悻悻道:“好好我不妨碍你想美人了,你自己想吧,我还是美美地睡上一觉。” “呼呼.......” 江水瞥了一眼,心想这周大哥真能一倒就睡,真是应了老人说的那样心宽睡得自然香啊,那你就睡吧,双方互不打扰。 “嗬嗬......嗬嗬....” 一阵急促的喊呵之声传入耳膜,不由分说,江水一咕噜从地上爬起,用脚踢了旱地龙屁股一脚:“快醒醒,情况不对,前面应该是有紧急的事。” “什么,我怎么听不出来呢?” “咕....咕噜....咕嘟....” 旱地龙慢腾腾地从地上站起来,便弯着腰一脸难受的样子,竟然一步也迈不动了。 “兄弟,我我的肚子现在真有点杠不住了”,旱地龙说罢,用手吾着腹部一脸痛苦状。 “你在蜜罐里待太久,惯出毛病来来了,吃个把野果就把肚子弄坏了。” “你找不地方,先方便一下,我到前面看一下,我可先说了啊,这喊声是我们侗家特有喊法,一般情况是围猎猛兽相互配合的提示。” “你注意点,随时观察情况,我到前边去一下。” 江水一把捡起石斧朝前方狂奔而去。 那旱地龙望着江水的身影:“这小子一惊一乍的,会有什么情况....”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远处,江水快步前行,只见前方有几个身着侗家黑色家织布的壮汉,一人一杆猎枪,逐渐缩小包围。只见是一猎物发出一阵哀嚎-----这分明是一只受枪伤的野猪,它深知此时已深陷绝境,只能横下一条心作困兽之斗。 “呯” “把枪拿稳点再开枪,不要靠得太近了,小心它的獠牙被它碰上就膛开肠流了。” “甫山(侗语义为儿子小名叫山的父亲),你绕到野猪的身后地,打野猪的屁股一枪,这是它的要命的地方,快快...” “呯” 这个叫甫山的中年男子手中的枪响过后,从枪管中射出的铁条只在这头野猪的后身划出一道浅浅的血槽。 在黔东南之地方,野猪这畜生在山林里时常被百姓看到举家觅食,三五只不等,那年月只要吃过野猪肉的都知道,其味道臊,并不比家养的猪肉好吃,此猪非彼猪,野猪皮厚,且时常拱食泥土里的食物,土腥味比较重些,但凡知情的吃货,是绝对不会吃野猪肠子也就是这个原因。 “这家伙,把我们这几家的包谷地全部都毁,绝不能让这它跑了。” 这只受伤的野猪,它瞅见右侧一猎手装弹的时间空档,一头猛冲过去,那人见无法正面阻挡,便急忙抽身闪过一边。 江水双目紧盯前方,他所在的位置是一段上坡路,上面长着大片齐膝的杂草,犹豫之间,杂草晃动由远至近。 “周大哥你弄好了没有,有受伤的野猪过来了,要不然你就得光着屁股跑了。” “咕咕....嗫....咕嗫....”似乎这野兽边跑边喧泄着心中的愤怒。 江水看准不断晃动的杂草,这野猪不偏不倚正朝他带着一浓烈血腥味扑面而来。 “GRD连方便一下都这么闹心,真要命啊!”旱地龙嘴里嘟哝着正起身提裤子,搜寻江水的方位。 只见那江水挥舞着石斧,几次想对野猪脊梁猛砍,但家伙似乎明白对手想给它拆房樑,若腰椎一断,那只有彻底歇菜任人宰割了,它变得出奇的神勇,左突右冲竟然都躲过这几次致命的劈砍,仍拼命地往前冲。 “小心呐,周大哥!”江水喊着紧跟在野猪其后,穷追猛打。 只见那旱地龙撸起衣袖,双臂肌肉尤如撕裂一般经络清晰可辨----麒麟臂,叉开双腿双手关节咔吧作响,石斧柄紧紧捏在手里两眼圆睁,如同泰山石敢当下凡一般临阵以待。 这家伙来了,看见江水由远及近,旱地龙并不与他搭话,双眼不停地在杂草丛中搜索着猎物。 一个黑忽忽地东西猛地朝他扑来。 “来得好,乖乖到爷爷这里,我这里有好吃的给你。”旱地龙神态自若地说。 忽地,一个长着獠牙的黑影直扑向旱地龙。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也看清了对方:一身粗如钢针的鬃毛,双眼充满血丝,嘴巴尖细。 只见旱地龙早有准备,上身一拧手中石斧一挥。 “嘭” 石斧刃口直接砍在野猪皮上,两股力量的叠加劲道十足,旱地龙感到虎口微麻,若换是旁人就大不一样了。 滕皮绳裂断石斧崩刃。 野猪右腹出现创伤-----一股血喷将而出,洒在旱地龙脸面,热乎乎的。 它与旱地龙擦身而过,四蹄刚落地便竟然调转身体,眼露凶光恶狠狠地盯向他,呼呼地喘着粗气。 仿佛它要与旱地龙决斗一般,对即将到来的援手所增加的杀伤力早已置之度外-----老子跟你铆上了,人兽终极对决拉开帷幕。 野猪闪电般地扬开四蹄再次从地面跃起,直扑他的面门。 崩了刃口的石斧,以其千钧之力砸断了这畜生的獠牙,但野猪的身体因惯性如同出膛的子弹,极具力道地撞在旱地龙的胸前。 一人一猪滚倒在地。 就这么一撞,让那铁塔般的旱地龙早已是眼冒金星,两肋欲裂胸口气血翻腾。 在地上,旱地两只如铁钳的大手死死地抓住野猪的后腿,那畜生双支前蹄狂蹬地面几次来回地想回头撕咬,却被他巧妙的移动转位躲过。 就几么人与野兽一个要咬,一个急忙躲闪,以至于随后赶到的江水想上近解围,有几次举斧要臂砍,但皆因投鼠忌器一时间无法下手,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要紧关头,他看旱地龙身后草丛中半截青石突出地面,便急中生智喊道:“摔断它的脊梁骨,快周大哥!” 旱地龙大吼一声:“你在就在这儿吧!” 他紧抓猪腿,身体360度地用力旋转起来,将野猪脊背朝下,借着旋转力道狠狠地砸向青石头的突出部。 “嗷...嗫....” 此时这只野猪已是肚皮朝上,四蹄狂蹬片刻就再也不动了,两眼充血暴毙而亡。 “哎哟我的乖乖,再折腾一会儿,老子还真的交待在这里了,奶奶的,这畜生力气可不小啊。” “你没事吧江水哥?” “没事没....事,就有点脱力了,刚才吃野果喝生水,这肚子不得劲”旱地龙有气无力地答到。 “这野猪个头真不小啊,少说也有一百五六,若不是你天生神力,一般人徒手是干不过的呀!” “行了,你也...也别拍马屁股了,节骨眼上你都没帮上老哥一把,可...可把我累...累坏了!” “噗..噗”两声,江水捂着鼻子躲开。 “你放屁也太臭了吧?!” “谁叫你让我吃这些难消化野果,也不提醒我不能喝生水....真是一报还一报,哈哈.....”他痛快地笑道。 “还个屁”江水回怼道。 第三十章 夜宿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呼哧...呼哧....”几个手持猎枪的黑衣人一口气冲上山岗的斜坡。 “喂!两位朋友,你没事吧?”为首一壮汉焦急地问道。 江水看见这身衣着,一时间心中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毕竟天下侗人是一家。 他开口就用侗话同这几个人打招呼。有句老话讲得好,“三里不同音,十里不同俗。”江水年纪虽然不大,但常年与他老爹在这都柳江放过木排,对沿江的风土人情也颇有了解。 这几个侗家汉子见有人用榕江当地口音的侗话回话,说他和地上坐的朋友没事,这时这名国字脸的侗家汉子走到近前,见一个十七八岁的英俊少年正扶着地上的汉子站起来,他宽厚的肩膀上此时正扛着一只猎枪,在太阳的余晖的照耀下,枪管泛着烤蓝的光泽。 古铜色的皮肤表明此人长期从事户外活动,他脚上穿着一双色成很新的草鞋,两腿粗大的裤管可容下四五岁的小孩,腰间扎着一条蓝布条腰带,右腰挂着一把木质刀鞘直柄尖头猎刀,腰的左侧挂有两个野葫芦。 这些东西对于江水这种从小山里长大的年青人再熟悉不过的了。 这时壮汉身后的几个同伴也随后赶到。 “这两位朋友你们怎么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呢?”他问道。 “说来话长,我和这位朋友进山挖草药给家里老人治病,在山里不巧吃错了东西弄坏肚子,你看我俩都搞成这样子,真是不走运啊,迷路好几天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回程的路,刚才又赶上你们打野猪,我们俩人才出手收拾了那畜生,真是谢天谢地,人倒是没伤着。” “哎哟!...哎哟,我的小腿骨痛得很,身上都快散架了,反正我是走不动了”,旱地龙有气无力地说道:“现在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了,不说别的,一个三岁的小孩这会儿朝我撒泡尿,我都没力气揍了。” “你这位朋友不是侗家的啊,他好像也不是我们榕江本地人。”这位壮汉听罢说道。 “朋友,你不会是认为我不是你们本地人,就想拿我怎么样吧?”旱地龙没好气地说。 “朋友你别误会,我们侗人常言道相遇都是缘,来的都是客,我这人不大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啊,”他回头对身后两个汉子说:“你们两个砍些木条搞成个木轿,抬这位兄弟回寨子,地上的野猪除了猪肠子,其他的都要。” 其中两名猎人抽出腰间猎刀,在林里三下五除二功夫不大,一个用滕条固定的简易抬轿制成。 旱地龙两汉子扶着躺在木抬轿上,他看着头顶上晚霞映衬的天空,睁眼微合。随着木轿上下有节奏的摇动,一天的路途疲劳此时他早已是鼾声如雷..... 江水心想,这人怎么这样没心汉肺一躺就睡,他只是一个劲地苦笑看着那带头的壮汉。 “没事没事,他现在受伤了就需要照顾,到寨子我找最好的草药医生给他伤处上药,你放心小兄弟”那壮汉说道。 江水与领头的壮汉左右并排走在前面,后面的队伍则抬着一猪,一人,轿子有节奏地上下颤动,旱地龙象拉着风箱一般:呼哧..呼哧... 此情此景,远处若不知情的旁人,还是以为这个时辰是抬人去办那事咧(抬人上山葬)。 那壮汉再也没有开口讲话,江水也不好意思多说几句,这几位,一路无语。 夜幕之下,家家屋里一盏盏桐油灯被点亮,通过微弱的光亮,看得出这只是一个二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寨。 “各家各户出来喽,来分野猪肉喽”,为首的汉子一进寨门,便扯开嗓子喊。 紧接着,每户的楼梯咚咚作响,众人点松蜡火把三三两两地集聚到村里的晒谷场上,众人簇拥着一老者朝他们这几人走来。 “周大哥,你也该下轿了,难道让大家看完野猪又看你是吗?快快起。” 两个汉子轻轻地把抬着的轿子放在地上,旱地龙一咕噜身子从轿子上想侧身站起来,他脚刚一撑地。 “哎哟,我的脚....” “朋友,受伤了没人会笑话你的,光说打这头野猪就有你很大的功劳嘛,还是徒手,我真是佩服得很”那壮汉说道。 “有老人家来了,我还在这儿躺多少有点说不过去了。”旱地龙用手挠了挠后脑,有些难为情不住地:嘿嘿....嘿嘿。 “周大哥,看样子今晚你要有饱口福了喽,我倒是沾你的光了。”江水冲着旱地龙抱拳道。 众人围拢上前看着地上的野猪,纷纷发泄一下这几日来的恶气,一个中年妇女上来朝着猪身就是一通乱踢:“叫你吃我辛辛苦苦种的一地的红薯,我叫你吃,我叫你叫,今天我们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其他人也各自带着算总账的心态,也是在猪身上来了一通拳脚,众人很是解气。 “大家不要光顾出气了,我说两句各位,今天还有远到而来的客人,大家分分肉就散了啊”,那这老者说着连咳嗽几声,他又对为首的壮汉说道:“甫龙芳,你们吩咐一下厨房的快点整些好饭菜,招呼好这两位朋友,我们这里好久没有客人来了,快去快去”他连连挥手示意。 那壮汉点头便转身走开。 借着火把的光照,江水与旱地龙瞧见这位老者:一身蓝靛色汉式长袍,一头的银发,三捋白胡须垂至胸前,高秃的脑门,一对浑浊的双眼,鼻梁上顶着一副圆边黑框眼镜,身形却是南人北相十分高大,儒雅之中却透出一股威严之气。 先是旱地龙开口说话:“老族长,我们兄弟人俩多有讨扰了。” “两位年青人,可别这么说,有贵客光临本寨实属荣幸之至啊,我们就不必多说那些客套话,两位里边请。” 江水与旱地龙一躬身,让老者走在前面引路,二人紧随其后。 走过十多米的鹅卵石的小径,老人身边随从推开一扇木栅栏门,地上有一条由青石板铺成的石阶进入木屋。 屋里内堂,左右两边各有四张木质坐椅,虽说算不上精美,但足可看出木匠刀斧的功底,做工细致平整,看样子有些年成了,上面也不知被多少人座过,光滑尤如镜面。 场面上的话,毕竟江水年纪摆在那里,也只有旱地龙与老人谈得来。他借机用眼角余光观察四周,只见那老者坐在左手正堂处,一水牛头骨挂在其头顶上方,两支鸟枪交叉贴墙而挂。两人落座的墙面上张贴各种知名与不知名的飞鸟羽毛,有野鸡、天鹅、白面鸡.....尤如进鸟市逛了一圈,直看得眼花缭乱。 一把黄铜刀格的大刀挂在客厅帷帐半包的木柱上,刀鞘是用南海梨花木制成,刀格为铜质龙形开口状,握柄为黑丝线缠绕,古朴之中带着一丝丝杀气。 江水正看得起劲之时,下人传话可以入宴了。 绕过不算很长的走廊,刚进入一扇对开的大木门,两人的鼻子隔老远就闻到一股鸡肉的味道,在味蕾的刺激下,口水不住充盈着两腮帮,江水想掩饰窘态,但在身体本能的趋使下,他不得不大口吞咽着口水,这一切都被老者瞧在眼里。 好一桌丰盛的佳肴,碗碟筷此时已全然摆上。 稍坐片刻,“咕噜.....咕噜....”强装若无其事的江水心中暗自叫苦,这主人家怎么还不开宴呢?!小哥哥我快要饿死了! 第三十一 章 油爆蜂蛹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来来,年青人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里是个小寨子,也没有什么上好的饭菜招待两位壮士了,只能略备薄酒以解路途的劳顿,请望见谅”老者说到。 “您老人家太客气了,我俩此次入山采药虽说是为治病救家人心切,几天下来收获甚少,好歹有个地儿让我们俩吃口饱饭,真是感谢之余也给贵寨添麻烦了。”两个向桌上的其他人拱手施礼。 “两位壮士,本人身体有痒不便饮酒,只能由我儿代为敬两位客人一杯,”他用手示意身边的那壮汉人。 这汉子江水认识,就是白天打野猪那领头的,他微微含首注视着客人。 这时只见他揣起面前一大碗酒:“我们这里习俗就是只要双方的酒碗碰在一起,那就必须得一口喝见底,这不是难为二位,我们都认为这样才够意思。” 旱地龙在刘义守手下混的时间也不短了,他除了孔武有力之外,平日他就是喜欢这水中粮食---酒,在操练闲暇之余,那便是一头 扎进酒馆,因其个人脾气不太合群,一般没人陪饮,那也就是自斟自饮倒也快活,每次回营房都是喝得他个东歪西倒,因此旁人就另送一绰号:烂酒坛,看来这可不是白来的,用他的话说千金难买一醉。 尽管对方这是友好的相邀,但这话往细了听,这可是他发出挑战的信号,他是个红脸汉最怕人家说他耸,今天也不例外,那就接招吧。 “兄弟,我也是一个揣碗不会下桌的人呐,今天可太好了,能一醉方休我去哪里找去啊?!是不是,”他看了看一旁的江水,“我这兄弟年纪还小点,他作陪就行了,没必要跟我一样嘛,哈哈....” “我都快十八了,还算小吗周大哥?” “论力气也不比你小,听老人说若这人有多大本事这酒量就有多大,”江水看着旱地龙不满地说。 话刚落,直弄那主人家还有身边几个本家亲戚也都哈哈大笑。 那壮汉道:“我这人嘴笨,不会说什么客套话,今天大家有缘兄弟我先敬二位一杯。” 只见他揣起一大碗米酒,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江水二人。 “晚辈今天借花献佛,用你们的酒回敬各位,大哥我们一起与这主人家干了这碗酒,以示感谢之意,来,干干。” “咕嘟....咕嘟....咕嘟” 三人一仰脖,三碗酒一口见底:在座的族长大声齐赞好酒量! 俗话说千年醇香万年醪糟,好一股浓烈而甘醇的家酿在豪饮者口中回味无穷,这几日来惊心动魄的经历在这入口香醇的琼浆玉液入浸味蕾的洗礼下,让人身心得以酣畅淋漓的释放。 不一会儿,只见一中年妇人从后堂出来,手中揣着一大木托盘,两盘被油炸略微焦黄的圆滚蜂蛹,另一盘同样如法炮制只不过是成形的蜂子,这可是山里上等的下酒菜。 江水看着盘中之物,他知道这种蜂子叫胡蜂,听家里老人说过这种蜂,原从是为外地带来的品种,因其生性凶狠为其他蜂种的猎食者,据说当该蜂群无法满足食物链供给时,也会发生个体内部同类的相互猎食,暂且不必说它蛰人,就是那皮粗肉糙的大水牯要是被它蛰一口,也得狂奔不止。 他可是把密林当家的人,有几次背着他老爹,他和村里的几个伙伴,瞅见村东一棵大麻梨树枝上挂着一个大如簸箕的蜂窝。这群以他为首的小屁孩早就按捺不住,认为动作再慢些,就恐怕是大人的囊中之物了,哥几个胡乱找来一些干草捆扎成草把,点燃后直接烧蜂窝外壳,那壳还真耐烧,成虫在蜂群中也分工明确,除了蜂后之外,有未成形的蜂蛹、蚁蜂还有抵御外部威胁的蜂勇,在大火灼烧之下,一部分还未来得及展翅高飞便丧身烈火,剩余一部分残存的胡蜂,由这群勇士组成敢死队前赴后继冲出火墙,四处寻找目标。 由于是燃烧物准备不够充足,在一阵火势猛攻之后再无以为续,乘机得脱飞出来的蜂子,对这群小屁孩就是一顿猛蛰,好家伙,若不是身后有一条没过膝盖溪水,这群淘气鬼非得秒变胖猪不可,江水是这群小孩公推出来的头领,在这危机关头自是不可能丢下自己的伙伴,他在队伍的后面断后,边撤边脱下身上的外衣在空中飞舞乱拍一气,但哪里敌得过这群满腔怒火的狂蜂,几个回合下来,脸颊上、背上、屁股已都疼痛不已,拇指般的大包立现。 当见伙伴全都跳入水,他也迫不及待地飞奔钻入水中,总算躲过一劫..... 好些时日没吃过这东西了,今夜可真解馋了,他与旱地龙两人看着面前盆中之物,不住地窃喜。 拿起筷子对着蜂蛹一阵狂夹,一颗颗圆滚溜油的肉丁在牙床里来回咀嚼中,顷刻之间变成可吞咽之物,喉结在不住蠕动。 江水忽然发觉自己的动作有点出格了,便收拢住,他用脚在桌底踩了同样是一面狼狈相的旱地龙,席间的其他人见状竟呆若木鸡,两人一时间难免有点尴尬。 那族长为化解这一气氛,他清了清嗓子:“不要客气,你们两位贵客,请随便吃,随便吃。”他随即揣起一小杯子茶水喝了一口中。 酒席间,他俩说了些客套话,向在座的报了各已姓名,一个叫石江一个叫周泰。出来混不是什么都交底,也没人总是逼你交底,有时也有这种情况,那是人家用老虎凳和辣椒水问候的。 几巡酒后,那向几位本家起身向客人告辞,族长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回内屋休息。 虽说这是个小寨子,怎么说也不能因为喝点酒就冒犯长辈,两人起初也担心这茬,现在人家主动回避,那可是巴不得的事。 这么一来一回,一坛米酒告罄。 这族长的儿子见两人脸面微红,似乎这酒力对他们来说,真不够劲。这两位用嘴巴对作空碗一阵空吸,并不住地发出吱吱的声音,如同吃田螺吮吸时的声音一般,真有点让人骨头发酸。 第三十二章 侗家女儿红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桌上此时只有他们三人。 “两位兄弟,这酒刚才我没有管够,真不好意思,你们稍等,我去拿最上等的好酒给你们尝尝。” 他欠身下木楼,点燃木柱斜插的松油火把,从墙角拿出一把锄头,对着地上一个旧火塘挖了一阵,慢慢地出现了一个黑乎乎圆乎乎的东西。 用把生锈柴刀不断地削刮,一层层黑色的早被烘干的土屑不住的脱落下来,渐渐地一个密封的瓦罐呈现出来。他小心地上揣起,右手执火把,小步地往楼上走。 “哟,兄弟这就是你说的好酒?我看不象,不会是请我们吃醋吧?”旱地龙对刚上楼来的族长儿子开口便说道。 “周大哥,你可得嘴上积德啊,这可是我们这侗家最好的待客米酒,今天我们可是天大的福份才能喝上这等好酒。” 江水对着壮汉问道:“今天这酒喝得真开心,敢问大哥贵姓,刚才我两人是饿晕头了,竟一时间忘了问你尊姓大名,真是有失礼数,小弟我在此陪礼了。”说罢他向壮汉一报拳。 “不必客气,老哥我叫龙忠义,什么尊姓什么大名啊,我就山民一个,看样子你俩都比我小,就叫我义哥吧,”他用身上一把小刀对着瓦罐上部削掉一些泥土,用力一拧,象盖一样的东西被取下。 瞬间,如同蜜汁一般的气味芳香四溢。 借着火光,旱地龙投去好奇的眼光:一坛子淡黄色的透明的膏状之物。 之前虽说在这黔东南这地方呆的时间不算短,平日尽喝一些苞谷散酒,与今天这酒一比,顿感之前的酒总算是白喝了。 “你知道这酒叫什么酒吗?我的周大哥。” “哎!就你能耐,这回我真不知道,还是听听主人家义哥怎么说吧,你这小子。” 两人又各夹几只油爆的蜂蛹往嘴里送,一副悠闲的样子期待地看着接下来主人家的动作。 他从厨房中拿来一个大空碗和一把小剪子,先是在碗里倒入些热水。 旱地龙一脸不解地看着这些举动,晃了晃他的大脑袋一时不知就里。 只见龙忠义一手执坛口,一手托住坛底,一大坨膏状物挂丝般注入大碗中。 “小兄弟,帮个忙,快车道用剪刀剪一下。” 江水麻利地剪断挂丝。 在热水的稀释下,膏态透明物快速溶解:一碗色泽淡黄热气腾腾的米酒,如同变戏法地出现在大土碗里。 “我们这酒叫煨酒,入口芳香回甜如蜜,可不要认为这酒好欺噢,一旦喝醉了,可得要一两天后才能完全清醒啊,得小口点喝。” “嗨,尽乱说,你怕我把你家的酒喝完似的,龙兄弟不要太小家子气嘛!” “周哥,你听我说,这酒啊跟你们汉家有一种酒叫这什么…泥儿…红对就叫泥儿红一个意思。” “你啊,不是你哥说你,什么这泥儿红,兄弟叫浙江绍兴女儿红,什么乱七八糟,也后啊,也跟哥学点国语。” “跟你学,你说的可是变味的山东话,人家都是俺俺的说,嘿,你好意思说你说国语好。” “二位别争了,还是尝一口这酒吧,只有在有贵客临门或是家中有办红白喜事之时,才能喝上这酒,请小饮一口。” “这石江兄弟说了,这酒的确不是一般的酒,当小孩出生之时,家中老人用上等的糯米浸水,而后蒸熟再洒上密制的酒曲,用土坛子密封,深埋入家中塘火灰土之下,再经多年炭火烘烤,它便缓慢发酵酒糟逐渐化成酒水,最后变成透明的浆,如用洗净的筷子插入抽出丝一样的东西那自然就是上品了,两位。” “义哥,不知怎么,听你说的这侗话和我们这一带的侗话都不太象,哈哈....” “哦,这个嘛,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东西,听老人们说祖上我们这里的人是从中原汉地来的,那年月都是闹灾荒逃荒过来的,大多都自称是从江西古时称吉安府那里来的,也有好几百年了,村里的小孩也不会说汉话了。” “哦,原来是这样,兄弟,我敬你一杯。”旱地龙与龙忠义又喝上一小口。 “托祖上积德,我龙忠义自出世为人,还从来没有挨饿过,听外省朋友河南、山东等地这些年确实饿死过许多人啊,比起来现在这个地方可算是福地了,此村地处僻壤,县里大老爷也没有逼我们上过税,就应了那名老话嘛,随地而安,这也挺好,与世无争大家过得倒也很自在。” 接着三人互聊一些奇闻,倒也谈得很是投机,那大酒碗也不知如上法添了几次酒,不经意间江水真切地听到两次公鸡打鸣的声音,在龙忠义的摧促下,大家又干了一杯酒。 江水向主家龙忠义问楼下方便小解的地方,他站起身子摇摇晃晃,摸着墙壁好不容易到了楼下解决了内急。 黑暗之中,一双大眼正在看着这一切........... 第三十四章 黑 影 - 侗郎枪王 - 侗家老后生 江水看着对面柱子挂的桐油灯盏,火苗时为一时为四个,三人哈欠不断。 “两位兄弟,我们不能再喝了,再喝就没有人能回房睡觉了”那汉子说道。 “我...没醉,回房间睡什么觉来..来着,要去你去是不是江水兄..兄弟。这酒真TMD后劲太足了,哈哈本大爷我喜欢。” 此时旱地龙此时早已口齿不清,兴致之余还要耍一套拳术给大家上眼,龙忠义急忙上前去扶住手舞足蹈的旱地龙。 “兄弟,我们都累了,还是睡吧,明天我们再啊再喝一一杯,你看好不好啊?” “石家兄弟,你也过来帮扶一下,我一个人背不动这位周兄弟。” 江水从凳子上起身,刚走几步便一个踉跄坐在地上,他用双膝卷起被子竟然睡着了。 那壮汉几次都叫不醒二人,只好无奈地来回背他们到后屋偏房睡。 当这龙忠义背江水上背之时,后背被他后背搁得有点痛,他略有所思,但还是迈着稳健的步子把江水送到房间睡。 他为江水、旱地龙脱掉脚上的鞋子盖上被窝,转身关上木门也回去睡觉去了。 黑暗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 在梦中,江水见父亲站在他面前,张着嘴与他交谈,他就是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心急的他想上前一把握住父亲的手。但刚一上前,老人从他面前转身离去,任他怎样呼喊,老人就是不理会。 朦胧中.....一个身材婀娜的少女向他走来,终于看到她了.....一脸微笑,笑盈盈地问他,怎么这些天都看不到他……江水正要开口,也只见她拎着竹制的箱子....身影逐渐消失..... 突然,只见几发炮弹在他身边爆炸,火光照亮身后满是金银的楼台,他的阵地一侧,杜鸿飞手里揣着捷克轻机枪不停地扫射.....浓雾中刘义守和他的手下由远及近满身鲜血地闪现在他前面,伤口不断向外咕咕冒血。 江水身子一抖,呵...这竟是一个恶梦。他迷迷糊糊刚睁开双睛,房门已打开,正好看见两黑影蹑手蹑脚地先走到旱地龙的床边,从门外透过的光亮照在一把刚刚举起明晃晃的钢刀上,寒光渗人。 江水急从怀中摸出两根金条正要用劲扔掷过去,以解救身处险境中的旱地龙。 “刘司令,刘义守我的好哥哥唉,你怎么把....我撇下了....我想...我想也随你而...去了....” 一黑影用手挡住刚要下劈的长刀轻声道:“慢着,你听到了没有,这个子嘴里念叨不就是我家主子的名字吗?” 另一黑影道:“我等家族世代为刘封两家固守后山,为的是防止走漏我军宝藏之密,当我见到这两人就知道不是等闲之辈,先解决这个大个子再把那个青年的杀了以绝后患,大哥我们可不能手软啊!” “我虽然只见过刘义守两次面,那是按照刘封两定的密规每十年私下拜会这主子,但凡我寨族长人选更替之时也须向刘封两家当家的通报一声,也不知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且慢动手。” “先这两人先捆起来,再说吧”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影说道:“若不是昨晚我在厨房里空肚子吃了两个空鸡蛋,单凭实打实同这两位拼喝酒我还真的要他们喝到桌子底下去了。” “你要知道,我这酒量在村里也是只要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的,这次两个让我开眼界了,真是天外有天啊,不服不行啊。好了,快点找麻绳来给捆了。” “管他呢,对面睡的那小子我认为可不是好对付,我扶他上床,胸口有东西硬帮帮的碰到我肩膀,我感觉应该是黄鱼。” 那人听同伴没有回应便又说:“你看住这壮汉,我去把小子做掉,他喝的酒不是很多,若醒过来就有些麻烦了,看我的。” 昏暗的光亮将这人的身影投在他身后墙面,拉得长长的,光照射向刀身折射一道亮光,渐渐地逼向躺着的江水。 那汉子走到江水近前,一把刀子对着江水的胸口,稍作停顿,猛然落下。 那汉子对江水睡的被窝就是一阵猛刺。 片刻未见动静,便宜翻开被窝:里面只见一个大枕头被他手中的刀子戳穿了好几个窟窿。 他心中一惊,正茫然间,他裆部被人一掌拍中命根子,痛苦地捂住下部,倒在地上不住抽搐。 “啪”,另一黑影被一记高鞭腿踢翻在地。 江水在屋外的栏杆上找到一小捆麻绳,把地上这两位捆得个结结实实,然后用力拍了拍酣声如雷的旱地龙。 他梦中也恶梦连连,被江水这一搅扰便一咕噜坐起,用手揉搓着睡眼惺忪的两眼:“哎呀,你不想睡就不让别人睡吗?噫.....这地上怎么有两人呢?” 江水从堂屋拿来一松油灯照在地上那两的脸上,两人也一是一惊:这不是那族长和昨晚的酒友龙忠义嘛,这是为何? 旱地龙比起江水还算江湖经验老到些,他定了定神,两眼如炬直盯着两人问道:“喂,你两个大半夜来这里干什么,跟老子讲实话,要不然不要怪我下重手。” 族长与他儿子龙忠义蹲坐在地上,两人相对视一眼把脑壳一偏,一言不发。 “不想说是嘛,我问你们为什么要我们兄弟二人的命,你我本是邂逅之人,无冤无仇,我就搞不明白了。再说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可我们两人在此之前,连你们眼睛是长歪的还是鼻孔朝天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好嘛,就差点挨刀了,想必是昨晚的酒宴是给我们设的套啊,我旱地龙最恨被人算计。” 地上的龙忠义听到“旱地龙”三字,眼睛一亮急忙抬起头盯着他:“您就是旱地龙老总....老兵王?” “什么总....什么兵王。” “告诉你兵就是兵,王就是王,”旱地龙没好气地说道:“我说你这小子,成心拿我开心是吗?” “小的不敢,只是我这乡下人嘴笨不大会说话,请您不打人不记小人过,”地上的族长接过话头说道。 “想问一下,刘义守大人一向可好?” 旱地龙与江水对视片刻,最后还是作为刘义守心腹的他开口说道:“他老人家被小人……暗算.....已.....” “你....快点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他已经不在了,害你的人也已经被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那老者愕然许久。 “壮士可否能将详情告知老朽?” “嗯....”旱地龙垂首。 “周大哥,我看这位老人先前还不想让他的儿子取你我二人性命,想必也不是真正那种谋财害命的人,其中应该是有来由。” “老人家不要怕,我们不会杀你,我想知道你们与那刘义守司令是什么关系?”江水言辞诚肯地说。 “周大哥,你替老人松绑吧,不要让他老人家吓着了。” 旱地龙用松油灯火苗烧断老者身上的绳索,老人活动活动手腕和膀臂肩,慢慢地恢复作为老人特有的庄重,望着二人缓缓说道:“既然这位壮士说自己是旱地龙,我想问一下是到底是刘司令的人是也不是?” “正是,刘司令如同我的再造父母。” “这位兄弟,你说刘司令被小人暗算是怎么一回事?” “老人家,你知道我是刘司令的人,但我却对你们父子二人一无所知,你们还是如实地说吧。” “哎!算了,我这样跟你们说吧,我们这个村寨子都是当刘封两家家将的后人,刘义守他是我族人的现任主子,我们先辈世代奉命驻守后山之路,对胆敢闯入者格杀勿论,适才刚要动手,就听到旱地龙壮士梦惊语方知晓,你们与主子有莫大的关系,对于刚才的鲁莽,老朽在此向二位赔礼了。” “老人家,刚才我下手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啊,幸好没有....哦,忘了给龙兄弟松绑了”江水说道。 他当即从地上捡起长刀在龙忠义身上的绳索轻轻一挥,绳索齐刷刷地断掉。 江水借着柱子上的松油光亮,看了手中这把单刀,还有地上的刀鞘,他心想这不是挂在客厅那把吗?! 当即心中大喜,凭着前些日子与清风道长形影不离,对兵刃的好坏多少也长了点眼力。对眼前这把发出寒光的利器,乍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把好刀,一把削铜剁铁的利刃。宽厚的刀背,刀身前宽后窄,通体长约三尺二,刀头呈切刃,重心在刀身中部,这一尺的刀柄,双手一抡,哪怕对面此刻站着一匹也会被一分为二了,此刀握在手里,江水心里不踏实了不少,若现在再来他个二三十号人,保证心里一点都不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