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博士!” “寓博士!寓博士!” 实验室门外,一个圆滚滚的球体正一下一下撞击着门,发出“砰砰砰”的刺耳声响。 脆生生的声音是从这个球体里发出来的。 “寓博士!”叫了几声,没听到回应,它便停下了,圆滚滚的球体落在门边。 这球体是由雾霾蓝色的不明材料做成的,充满了科技感,看着冰冷冷的,很坚硬。 它落在地面后,跟着就听见“咔嚓咔嚓”两声,从这圆球体里伸出了四肢。 “嗡~”的一声,圆球体偏上方亮起了两个白色的圆圈,这么一看挺像双眼睛,原来是个人模样的机器人。 阿宝在门边走了两圈,明明只有两个发着光的圆圈,但却能很准确地表达出感情。 它很失落。 听说寓博士已经进实验室10年没出来过了,不管外面出了多大的事,都联系不到她。 自己怕是喊不出来。 那要怎么办呀? “咔”—— 阿宝正想着,身后的门却忽然开了。 “寓博士!”它身体没动,圆滚滚的脑袋扭了180度,看向身后。 身后的门打开,门后站着一个女人。 她个子很高,需要阿宝努力仰着脖子看。 她身形清瘦,穿着白大褂,眉眼如画,五官精致分明,常年不见阳光的肌肤透着病态的白皙,幽黑的眸弯着温软的弧度,看着是个无害温柔的女人。 “寓博士你终于出来了!”阿宝很激动,却不敢往她身边凑。 寓博士有洁癖,而且这样有着无数伟大科学成就的人物就应该敬着。 当然最重要的是它有点怕寓博士。 不是它胆子小,很多人都对温柔纯善的寓博士怕怕的。 “有什么事吗?”寓言独自在实验室待了10年,没怎么说过话,音色微有些哑,但很好听。 “出大事了!”阿宝说起正事,着急的跳脚,小短腿将地面踩得咔咔响,“寓上将失踪了!” 阿宝说:“一个月前寓上将前往KJ行星追捕虫族,忽然定位不到了,统主派人去探查情况,什么线索都没找到,更可怕的是主脑那边显示寓上将的生命显示灯灭了,不过在半个月前,又亮起了微弱的光,但能看出他情况很不好。” 阿宝尽量用简短准确的语言来表达这件非常严重的事,没注意到眼前女人的眼神微微变得幽暗。 寓言温声问:“所以呢,需要我做什么?” 阿宝说:“我们在其他行星发现了寓上将的芯片碎片,统主安排人试图去将碎片找回来,可都失败了,寓上将是寓博士亲手制作的,我们猜想您去的成功可能性会更大一点,所以能麻烦您亲自将寓上将带回来吗?” 阿宝请求的很没有底气。 寓上将虽是寓博士亲自制造的,可在很久之前,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再也没听说过两人有联系。 如今这么贸然请求,不知道寓博士会不会答应。 “可以。”没成想寓言很利索地答应了。 “真的吗?!谢谢寓博士!”阿宝很惊喜,感叹,“寓上将对我们星球来说太重要了,不然也不会麻烦您。” 寓言笑而不语。 阿宝又问:“现在您可以和我绑定吗?我收录了寓上将的碎片信息,将会和你一起前往那些行星收集碎片。” “当然可以。”寓言微笑着伸出手腕,眼底深处掠过一缕惊人的幽光。 绑定过后,阿宝进了寓言的精神体内的智脑里。 智脑也和寓言的精神体绑定在一起。 绑定过后,寓言按照阿宝说的来到了研究院。 研究室内只放了一座休眠舱,一旁站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看到寓言进来,他连忙将手里正在记录的东西放下,恭敬道:“老师。” 寓言直言,“我们要怎么开始?” 苏博士:“老师躺进去就可以,接下来交给我。” … 寓言躺进休眠舱内,等休眠舱合上,里面灌满了足够身体存活的营养液。 寓言意识还清醒着。 “寓博士。”阿宝忽然想起一件事,很心虚,“我们是精神体进入那些低级行星,所以要暂时寄居在那个行星的原住民身体里,您介意吗?” 寓言:“不介意。” 阿宝:…… 忽然觉得传言都是假的,寓博士的洁癖也没那么可怕嘛。 当初还有人说,因为有人不经同意擅自碰了寓博士的东西,被寓博士挂在悬浮车上绕星球飞了一天一夜,把那人折腾得快疯了。 都是假的! - MS-1013行星。 这个行星和寓言生活的星球差不多,像是她们星球回朔了的样子。 2520年。 这座美丽的星球经历了一场巨变,草木枯败,山河倾塌,阴云遮天蔽日,一股可怕的病毒从不知名的地方蔓延开。 被病毒感染的人类迅速异变,成了行尸走肉的怪物,他们攻击曾经的同伴,吃人喝血,同时这里也冒出许多来历不明的异兽。 它们庞大,丑陋,凶狠,像是从特效电影中跑出来的一样,它们对一切肆意破坏,滥杀无辜,人类根本无力抵挡。 短短一夜,所有城市成了废墟,天空是一片灰色,没有阳光,空气中蔓延着沉寂,血腥和绝望。 只有被重点保护着的古城成为了最后一方净土。 古城是一座古老的城镇,人流量不大,是国家设立武器制造的地方,所以被重点保护着。 病毒蔓延时,这座偏僻的城市人流量最少,大大减少了病毒蔓延的速度,同时有军队驻扎在这里,他们身强体壮,没被感染的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从意外来到这里的人那里得知,外面所有国家和城市均已沦陷,古城的军队开始整发队伍,准备出去搜救幸存者。 - C市,一条大街上。 此时深夜,天空像被泼了墨的幕布,毫无星子,街道旁的一盏路灯忽闪忽闪,苟延残喘着散发一点光明。 路两边歪七扭八地堆放着残破的车辆,易拉罐和塑料袋被风吹起细微的动响。 除此之外,是死一般的寂静。 地面有许多碎的玻璃渣,在路灯下反光,映着水泥路上已经变质发暗的血迹,前方是望不到头的黑暗,几幅画面相互交织,营造出阴森,压抑,绝望的环境。 “轰!” “轰!” “轰!” 一声一声,缓慢地响起。 这是异兽的脚步声。 湛然躲藏在一辆车后蹲着,双手紧紧捂着嘴,露出一双因为恐惧而泛着水汽的眼。 那异兽走走停停,在寻找着什么,渐渐地来到这辆车旁,庞大的影子笼罩着湛然所在的地方。 第2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异兽高有好几米,不管是车还是人,在它眼里都像是玩具,一踩就碎,一捏就死。 它出现在路灯旁,身上铁青的鳞片坚硬无比,泛着冷光,随着它的出现,它身上散发着的恶臭扑面而来。 湛然几乎可以想象到,那沾着血肉的尖牙,和那双满是野性和贪婪的竖瞳。 他控制不住地颤抖,把嘴捂得更紧,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怎么还不走? 异兽在他身后停留好几分钟了,中间只隔了一辆挡住他身影的汽车。 如此近得距离,几乎将湛然逼疯,他怀疑它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嚓……” 湛然身子一僵,瞳孔微微发颤,恐惧地看着自己脚尖不小心碰到的塑料袋。 身后的异兽显然察觉了动静,发现他了,它鼻息粗重了一些,嘶吼一声,肥大粗壮的爪子捏住汽车扔到一边。 “轰隆!”汽车被摔到废墟上,一声炸开,打破了死寂。 爆炸发出的火光放大了湛然眼里的恐惧。 他腿软瘫坐在地上,一边后退一边仰头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在异兽的衬托下,显得他越发渺小。 异兽看到人类,漆黑的竖瞳里全是贪婪,很兴奋地将爪子伸向他。 恶臭和血腥的味道被风带到鼻尖,湛然害怕地别开头,紧闭着眼,等死。 可下一刻,湛然并未感觉到了疼痛,他没来得及睁开眼,只感觉到腰间一紧,鼻尖的味道换成淡淡的清香。 【博士快跑!】阿宝在寓言脑袋里大叫。 怪物抓了个空,迟钝地站在原地,等反应过来,那出来搅事的雪白小东西已经跑出去好远了。 在刚刚千钧一发的时刻,寓言从湛然身后的小巷中扑出来,将坐在地上的湛然扑倒在地,之后抱起他,反手把人掂在背上,背着就跑。 寓言:“能麻烦你安静三分钟吗?” 【啊?哦哦哦。】阿宝不吭声了。 湛然茫然地睁开眼,现在的情势,没有时间让他关注出现的陌生人是谁,他条件反射地往后看,是紧追不舍的异兽。 他害怕地说不出完整的话,声音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要,要追上来了。” 寓言望着前方的路。 尸体,翻倒的电线杆,坍塌的建筑,车辆,都是障碍,但她显然身体素质很好,越过这些轻而易举。 她背着湛然,脚蹬着身侧的墙借力上了一辆车,之后跳上另一辆车,像专业的跑酷选手,一路向前。 “抱紧我。”她对湛然说,嗓音温和,在此时给了湛然一定的安全感。 湛然咬着下唇,抱紧了她的脖子,努力给寓言减少负担。 【博士,前面50米左拐有个没塌陷的停车场。】阿宝不知道有用没用,但都和寓言说了。 寓言没吭声,但不动声色地加速,50米后,她在停车场入口停下,将湛然放下,推到停车场里面。 这是在一个街口,将人推到停车场后,就只有她自己暴露在怪物的视线里。 据了解,这个怪物没有智商,只会用眼睛看,耳朵听。 例如现在只看得到寓言,它不会疑惑湛然去哪儿了,若是湛然一直不出声,不出现在它眼前,它便不会发现湛然,到时候就自己走了。 湛然站的地方,被停车场入口四周的遮雨棚和绿化带挡住,是一个暂时安全的范围。 看着寓言站在外面等死的行为,湛然很焦灼,可他不敢伸手拉她,怕自己被怪物发现。 “你做什么,赶快进来!”他用口型示意寓言。 时刻危及,寓言没看他,直接抬脚向怪物走去。 湛然下意识向前一步,想拽她,但腿软没跟上。 他不敢出去,这里又看不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寓言距离怪物已经很近了,她摸了下手腕,眼前出现一个只有她和阿宝能看见的,半透明的白色光屏。 划了几下,光屏内出现的是一个枪械画面,她伸手,将手探进光屏,本以为会穿透光屏,谁知竟直接将那把虚拟的枪械拿了出来。 光屏消散,寓言一边走近怪物,一边给枪械安装零件。 “咔咔——” 三十米远时。 寓言踩着车,跳上路灯上的公告牌,借力跳上了一座没坍塌的二层建筑,她速度很快,一边跑一边向前跳跃,只能捕捉到一道白色都残影。 她转眼登上了一座建筑楼顶。 这个高度恰巧与怪物齐平,同时距离它只有十米远。 寓言站在楼顶,抬起手,手里的枪对准怪物的脑袋。 “嗡~” 下一瞬,周围普通人看不到的能量,被难以撼动的神秘力量吸取到枪口,形成一个能量波,散发着白光,这光刺眼到将半边天照亮,随着凝聚,滚动,最终形成的光波有一人高。 寓言衣角翻飞,眼神淡然无波地看着异兽,唇边有一抹温和的弧度,扣下扳机。 白色的能量波裹挟着强大的力量,攻击向怪物的脑袋。 “轰”——! “吼!” “轰隆”一声,怪物被击倒,发出最后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它仰翻在地,四周尘土飞扬,遮住了它庞大的身影。 那白色的能量波也散去,刺眼的光消失,天地间霎时黯然失色,最终又恢复成了黑暗。 湛然蹲在地上,捂着耳朵,紧闭着眼,身体不受控制地发着抖。 他不知道外头那巨大的声响是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不管是什么,自己都没能力抵挡。 “你没事吧?” 片刻后,似涓涓流水的声音传进耳里。 湛然微微一顿,缓缓睁开湿漉漉的睫毛,抬头看去。 眼前站着那个女子,安然无恙。 湛然颤了颤睫毛,“你……” “我是寓言。”寓言微微笑,阴云散了,难得出了月亮,她站在月光中,白衣皎洁,身姿清绝出尘,眼神温和。 ……她救了他。 湛然神色有些茫然。 他,得救了? 劫后余生后,少年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眼泪也开始大颗大颗地掉,无声无息地浸湿了他乌黑的瞳仁,和精致雪白的小脸。 没体会过濒死的感觉,绝不会有活着是件值得喜极而泣的感受。 寓言勾了勾唇角,在他面前蹲下,伸出手臂抱住他瘦弱的肩膀,他哭得身子发抖,喉咙里挤出来哽咽,她便抱紧他,温柔道:“吓坏了吧。” 湛然把脸埋在她怀里,手拽着她雪白的外套,细白的手指上有几道细小的伤痕。 寓言的下巴压着他的头顶,修长匀称的手放在他的后脑,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阿宝看着寓言漂亮修长的手上,若隐若现的青筋,又看看她温柔到诡异的神色。 忽然觉得…… 有点不得了。 第3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阿宝说:【博士,你别抱上将那么用力。】 “没用力啊。”寓言温温柔柔道。 【……】 湛然平复下心情,从寓言怀里退出来,注意到她衣服上的湿痕,吸了吸鼻子,有点难为情,“抱歉,把你衣服弄脏了。” 寓言笑,“没关系。” - 湛然是一个孤儿,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西城孤儿院。 那个孤儿院坐落在一个村庄的边缘,很偏僻,病毒爆发时,他去城里买东西,需要走一大段无人的田间小路,也幸运的避开了这场灾难。 “你呢?你是什么人?” 停车场内,供电设施都被破坏了,寓言在地上生了火堆,两人围着火堆坐着。 她穿着雪白的外套,黑色的长裤,身上很整洁干净,但在这个时候很违和。 而且她在那怪物面前还能从容不迫,明显不是个普通人。 湛然抱着腿坐在地上,精致的脸在火光下模样皎皎,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在眼下白净的肌肤上投出一片阴影,鼻梁高挺笔直,下面是形状好看的唇瓣,颜色嫣红,眉间透着干净和柔软的气息,眼角有一点殷红的泪痣,又为他增添了一分蛊惑,显得又纯又欲。 寓言:“我从古城来的,来这里搜救幸存者。” 湛然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惊喜,他从孤儿院来到C城的路上遇到一个人,那人和他说起过古城,说那里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湛然疑惑问:“就你自己吗?” 这么危险,应该不会一个人来吧。 寓言:“和其他人走散了。” 湛然又有一些绝望,就她们两个人能平安走出这座城市吗? 更别说到古城还要很远一段距离。 寓言好像注意到了他的情绪变化,温和道:“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平安把你带到古城。” 湛然愣了一下,“带……我吗?” 他是想请求寓言带他一起去古城,只是还没开口,她便给了这样的保证。 寓言微微一笑,“我的任务就是搜索幸存者。” “……”湛然抿了抿嫩红的唇,也小小地笑了一下,这一点细微的笑就很晃人眼,“那谢谢你了。” 寓言:“不用客气。” 寓言在一辆车里找到了张毛毯,她在火堆旁铺好,让湛然睡觉,说自己守夜。 湛然在之前已经很久没休息过了,难得安稳,他有些撑不住,说了句‘谢谢’,顺从地在毯子上躺下,蜷缩着身体,缓缓闭上眼。 他精疲力尽,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寓言坐在他对面,隔着火光,视线落在他被火晒得暖融融的脸上,火光在她眼底跳跃,形成惊人的幽光,泛着晦涩不明的诡谲。 睫毛颤了颤,低了下眼睛,转眼收敛一切情绪。 但阿宝还是准确地捕捉到了。 它冷静一下,【博士,我们要怎么将芯片带回去?】 根据定位,眼前确实是上将的芯片碎片。 但它扫描他的身体,没发现芯片所在的地方,本来以为会是在身体里的。 而且之前有派人来带回碎片,但那些人都没成功,甚至没摸索到方法。 寓言也不清楚,只说了句,“不着急。” - 次日清晨。 湛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等眼前恢复清明,入目的是熬了一夜的冰冷灰烬。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忽然动作一顿,低头看。 手指上缠了一圈白色的绷带。 他愣神间,远处响起脚步声,湛然下意识身体紧绷,朝声源处看去。 看到来人,他放松下来。 寓言从停车场入口走进来,一手插兜,另一只手里提着塑料袋,有一大包,湛然暂时分辨不出里面是什么。 “早安。”寓言和湛然问好,来到他面前,将手里的塑料袋放下。 昨天还在艰难的逃亡求生,今天却一觉睡到自然醒,还暂时不用担心生命安全。 湛然有些恍惚,愣愣地抬起小手,问好:“早安。” 寓言在湛然身旁蹲下,将塑料袋打开。 里面全部都是食物。 她拿出面包拆开,递给他,“吃点东西。” 湛然下意识接过,“谢谢。” 寓言又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再拧上,放在他身旁的地上。 湛然注意到了,略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又注意到了自己的手,“我的手……” “啊,这个,昨晚去收集货物时带来了点医用品,就擅自给你包扎了,抱歉……” “不用不用。”她那个‘抱歉’吓得湛然连连摆手,受恩惠的人怎么能被道歉。 寓言看着他略有些拘促的模样,微笑。 湛然尬笑了一声,红了耳尖,转移话题,“货物都收集好了吗?如果没有可以喊我,我能帮忙。” “不用。”寓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车,是辆中规中矩的白色商务车,从外面看很干净,“东西都装进车里了,你吃好我们就可以走。” 湛然愣了一下。 原来是在等他吗? 这么一想,湛然连忙加快了进食速度,将剩下的面包全部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有点噎,咽不下去,他拧开矿泉水喝了口水,等差不多咽下了,站起身,含糊地说:“我好了。” 寓言跟着站起身,笑了一声,“那走吧。” 她先往车那边走。 留下湛然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面红耳赤,不知道她刚刚笑什么,但莫名有点不好意思。 寓言来到车旁,打开车门,插上车钥匙,跟湛然说:“你坐副驾驶吧。” 湛然对任何事情都没异议,“好。” 等他坐进去,看着寓言将那包零食放进后座,然后又走向她们昨晚休息的地方。 他正疑惑她去干什么。 就见她将他昨日躺的毯子叠好,拿了过来。 湛然抿着嘴,看了眼后座放着的毯子,又看了一眼她手里拿的,没吭声。 寓言坐进驾驶位,将毯子放在后座,回身,白皙修长的手握着方向盘,“走了。” 湛然:“嗯。” 车一路行驶,顺利地走出c市。 世界很寂静,静得像天地之间只剩他们两人一样。 异兽数量不算多,所以没碰到也并不奇怪。 那种由人类异变,被他们称作丧尸的怪物也一个都没碰到,不过在路边看到了丧尸的尸体。 湛然知道是因为什么。 和电影里不同,丧尸不仅对人类本能的渴望,他们还自相残杀,到如今,连丧尸也不剩多少了。 一切似乎都在走向灭亡。 湛然看着外面飞快掠过的灰色风景,眼神都衬得灰暗,耳边只有风声和发动机的声音,静得让他难受,他没话找话,“你说会变好吗?” 第4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单手握着方向盘,望着前方的道路,神色平和,“或许吧。” 湛然愣了愣。 这不是预想中的答案。 他认为,救援队的人会回答,‘一定会的’。 除了中途加了次油,车就再也没有停过。 直到傍晚。 西边没有落日,云彩却是橘红的,像幅油画。 车停在一座酒店楼下,寓言和湛然上楼找了一个房间。 看房间合适,寓言在床尾站定,看着湛然,“以防有什么变故,所以我得和你住同一间房。” 湛然是受庇护的一方,自然对任何事都没有异议,“可以。” 晚上的时候,寓言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电线和一个灯泡,之后一番湛然看不懂的操作,灯泡便亮了起来,光在她手里散发开。 将灯泡挂在落地灯架上,寓言在桌旁蹲下捣鼓锅。 这两个酒精锅也是她找的,旁边桌上放着几盘看着还新鲜的食材,要吃炖锅。 她在那边弄那些,湛然抱着腿坐在她对面,盯着她雪白漂亮的手指,看得眼花缭乱。 她好像很专业,给他一种她正在实验台前研究一份严谨秩序的项目。 点燃火,寓言放下打火机,抬眼看湛然,临时安装的灯泡被一根电线吊着,不牢固,一晃一晃的,晃碎了寓言睫毛投在眼下的阴影。 “吃饭吧。”她说。 湛然眼底的光影慢慢聚拢,回过神,拿起筷子,“好。” 如今也没什么娱乐项目,吃过饭,湛然便抱着毯子站在沙发旁。 毯子是他昨天晚上在停车场躺的那条。 至于为何站在那不动,湛然也不知道,可能是觉得自己如今的境况应该等寓言安排。 寓言从浴室出来,看到湛然站在沙发边,目光从他手里的毯子上掠过,“你睡床吧。” 听她这么说,湛然心里是平静的。 在她从浴室出来前,他有预想,她会这么说。 “好。”他抱着毯子来到床边坐下,还没将毯子展开盖在身上,便又听她说。 “晚上冷,你盖那条厚的吧。”寓言将早上放在后座的另一条厚毯子递给他,微笑说:“我不怕冷,你的给我。” 湛然顿了顿,将怀里的毯子给她了。 奇怪的没察觉,她那句‘你的给我’,几乎是命令。 灭了灯,房间内霎时陷入黑暗。 湛然平躺在床上,一点困意都没有。 他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声。 片刻后,他翻了个身,看沙发上的寓言。 沙发就在床旁边,放在窗户下,月儿爬出云梢,清冷的光辉落在她脸上。 她平躺着,双手放在腹部,姿势很规整,双眸轻阖,似乎睡着了,她模样生得漂亮,不过白日醒着时,总会让他忽视她的长相,格外关注她的眼睛。 或许是知道,她的脸上透露出来的远没有眼神真实,不管她的表情是什么,不管她笑得多温和。 湛然看着她的脸,手心渐渐出了冷汗,汗毛竖立,仿佛有阴冷的毒蛇爬过一样,他喉咙滚动了下,翻身躺平,月光掠过他眸时,照清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惧怕。 他没察觉,自己收回视线那一霎,沙发上的女人,睫毛动了动。 湛然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心思比大多数人都敏感得多。 他碰到的这个女人无疑是温和有礼的。 她来自古城的救援队,第一次见面就救了他一命,愿意带他去古城,路上对他贴心周到,他应该感激涕零。 可从昨夜到现在的观察,让他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心里的怪异。 她有问题。 寓言翻了个身,背对湛然,带着少年身上的味道的毯子盖到唇边,露出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博士,你睡了吗?】阿宝关注着湛然,清楚他刚刚的一切表现,也相信他敏感的发现不对了。 所有人都害怕看起来温良纯善的寓博士不是没有道理。 要说具体害怕什么,是她偶尔泄露出来的晦涩气息。 让人无从辨别,但会给人一种恐惧的感觉。 有的人,疯狂是生在骨子里的,即便拥有完美的演技,也无法绝对隐藏,它的存在本就是怎么藏都藏不住的。 - 接连赶了几天路,依旧顺利。 在傍晚时天阴了,厚重的乌云遮了满天,早早黑了天,有闪电在云层中闪现,偶尔响起闷雷,似乎要下雨了。 车在下雨前进了一座城。 沉闷的天气总是让人心情不愉悦,湛然眼神透着沉重,透过窗看了眼天,“快下雨了,我们快找个落脚点吧。” 寓言:“好。” 车行驶到大路。 寓言观察地形,最后将目光落在一个门口空间宽敞的店铺上。 她没注意前方。 直到湛然大喊,“有人!” 寓言蓦地朝前方看去,阴沉沉的天,前方路上的几个白衣服的人,和他们脑袋上的探照灯很显眼。 她还没和湛然说什么,他便放下车窗,将头伸出来,“你好!你们是从古城出来的吗?!” 湛然眼神是亮的。 他估计想不到,自己现在的动作和透露的眼神,多像是深陷困牢,正向人呼喊的求救者。 寓言偏头看他,面无表情,漆黑的眼睛望着他狂喜的表情,耳边是他急切的声音。 他浑身都表现着‘他想逃离’。 寓言冷静地咬了咬舌尖。 似乎被发现了。 “湛然。” 她第一次叫他名字。 湛然动作蓦地僵住,转头看她,唇角上牵,“怎么了吗?” 他看着面无情绪的寓言,微笑着的脸,透着的却是呼之欲出的恐惧。 在他的注视下,寓言神色渐渐温柔,冰凉的手抚上他的侧脸,指腹在他眼下的肌肤摩挲了几下。 她手上有茧,磨的他肌肤泛起细微的疼意。 她轻声问:“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你乖乖在车里等,我下车问好不好?” 她在询问。 湛然却不能有任何异议,艰涩地动了动喉咙,“好。” 将车停在店铺门口的墙边,刚好是一个有点弧度的地方,遮住了湛然看向那群白衣服的人的视线。 寓意下车前,温柔地摸了摸湛然的头发,“我很快回来,不要怕。” 湛然:“……好。” 寓言下车离开,湛然在车内度秒如年地等。 那群白衣服的人在之前已经被湛然的声音吸引了,看到有个身影远远走过来。 队长摘下放毒面罩,高挥着手,“是幸存者吗?!我们是古城来的救援队!!” “轰隆…”一声闷雷声响起,似乎要下雨了。 寓言走过来,瞧起来是个温和纯善的姑娘,“你们好。” 第5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这群人穿的是隔离服,路边有堆正焚烧的东西,冒着滚滚的白烟,一阵风吹过,将烟里的腐臭吹散,看火堆里的断肢,是在焚烧丧尸尸体。 “啪嗒”—— 豆大的雨滴打在车窗上。 湛然头抵着玻璃,看着雨滴,愣了神。 “啪嗒啪嗒”雨滴接二连三地落在窗户上,转瞬之间,倾盆大雨倾泻而下,形成厚厚的雨幕,地面湿了后,雨水开始汇集成水流向下流去,豆大的雨滴砸在水流中,激起一片白色的水花。 车窗上像被泼了水,挡住了四周的视线,湛然像被关进了一个狭小封闭的空间,让他有些不安。 仅一个拐角,寓言颀长清瘦的身影站在朦胧的雨幕中,头顶是灰暗的天,她站在血水里,白色的板鞋湿透了,上面的血迹被雨水冲刷不见。 她湿润雪白的指尖捡起地上的证件照,翻开看了下,转身往回走。 看有人跑过来,湛然连忙从里面推开驾驶座的车门。 “快进来。” 寓言坐进车里,把门关上,她身上都湿透了,即便狼狈,却依旧不折那一身温文尔雅的气度。 湛然拿起后座的毯子递给她,盯着她的脸,“擦擦。” 寓言拿毯子先将脸上的水擦掉,之后擦身上。 湛然一直盯着她,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迫不及待地问:“那些人呢?” “那些人……”寓言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笑,继续低头擦身上的水,嗓音缓缓地说:“那些人确实都是古城的,来这里清理丧尸尸体,不过现在下雨了,他们先回去落脚的地方休息了。” 听到这个消息,湛然很惊喜,眼里迸发出光,“那我们不和他们汇合吗?” “为什么要?” 湛然的表情僵住,唇角的弧度怎么看怎么僵硬,“你们应该认识,一块的话会更安全吧。” 寓言:“他们来这里是执行任务的,我们只待一夜便继续上路,没办法一块。” 湛然唇角抽动了一下,扯出个笑,“这样吗……” 两人就在车旁边的店铺落脚。 深夜,雨停了,空气中不是末世前弥漫着土地和青草刚被洗刷过的清新味道,而是冰凉中夹杂着淡淡的腐朽和腥臭味。 台阶下的小水洼里积了一滩水,上面飘了一层白色,像是油脂之类的,似乎能闻到腐臭的味道,让人作呕。 湛然的脚越过水洼,踩在湿润的水泥地上,轻手轻脚的,他站在店铺门口停下,左右看看,朝着来时看到那几个白衣服的人的方向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一点声音,心里紧绷着一根弦,等走远了些,见自己似乎没被发现,他逃一样向前奔走,仿佛身后有怪物在追他。 离开店铺好久,他脚步才缓缓地慢下来。 湛然来到下午那群救援队的人站着的地方,视线环顾,一个人都没有。 他心里明白,大半夜的那群人肯定去休息了,他不知道他们的落脚点,这座城市这么大,最大的可能就是一无所获,可还是不死心地来这里找一找,如果找不到别的人,他不知道还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待上多久。 湛然找了一条街,最后在路口停下,四周都是黑暗死寂,没有一丝光明,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他像意外掉入了另外一个望不到头的世界,彷徨不安,格外渺小。 少年穿着单薄的卫衣和牛仔裤,寓言对他很体贴,将他保护的干干净净,干净得和这末世格格不入。 他孤独的站在街口,脸上的表情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似的不安,以及寻不到希望的绝望。 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 十分钟。 半小时。 一个小时。 湛然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店铺。 一抬头,发现里面亮着光。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清澈漂亮的眸瞳深处有凌乱的星子,满满是惶恐不安,他抬起脚步踏上台阶,走进店铺,脸上扯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 “怎么醒了?” 一楼大厅摆了几个长沙发,两人就在这里休息。 寓言坐在沙发上,优雅地翘着二郎腿,并未因为他突然消失而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情绪很平和,“你去哪儿了?” 湛然吞了下口水,“睡不着,去外面吹一下风。” “不要乱跑。”寓言似乎一点都没怀疑这个借口,温和地看着他,“外边并不安全,我会担心。” 湛然颤了颤睫毛,“我知道了。” 寓言没再说什么,似乎一点也不怀疑他。 - 接下来他们赶了大半个月的路,相安无事。 太顺利了。 一只异兽或丧尸都没遇到,偶尔会让湛然怀疑她们意外进入了另一个无人的时空。 这天,在下午四点左右,车进入最后一座城。 下一座城就是古城。 还有三十里地。 寓言将车随便停在一个店门口。 “要做什么吗?”湛然茫然问。 现在继续赶路,在天黑前就能到达古城。 寓言:“我们马上就要进入古城,到那里就没现在自由了,我们得备些东西……而且,吃的不够了。” 湛然一愣,回头看,后座只有两块面包。 寓言平时总是把食物备得很齐全,这还是第一次有只剩两个面包,随时会饿肚子的情况。 “那我和你一起。” “不用,我自己就好。” 寓言让湛然在这里等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这座城市有一个工厂,末世前,是制作证件照保护套之类的东西,以及可以印刷纸张。 寓言踩着一地尸体,来到这座荒无人烟的工厂,推开铁门进去。 里面保持末世前的样子,整齐摆放着一排一排的机器,地上也有几具血肉模糊,触目惊心的尸体。 寓言来到一座机器前。 末世来得太仓促,很多东西都保持着原样,刚好方便了她。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件照,表皮是墨绿色,上面印着金色的队徽,翻开,是一张爽朗男生的证件照,和基本信息。 寓言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去,湛然什么都没问。 下午六点到达古城。 古城更像是古代的城池,古色古香的韵味,高高的灰色城墙围着这座不大但很牢固的城市。 庞大的古城建筑背着光,远远只能瞧见一团黑影,即便这样,也让湛然喜不自禁。 他真的得救了!! 车停在城门下,城墙上的守卫兵大声问:“什么人?!” 寓言下车,“救援队的。” 守卫兵打量了寓言一番,是个气质温润如玉的女子,似乎天然就能让人放下防备。 守卫兵将对讲机举到嘴边,“开门。” “是。” 厚重的城门有三米高,从右边打开一个小门,又出来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守卫兵。 “证件照看一下。” 寓言将证件照给他。 守卫兵一边往回走,同时翻开看了一眼。 ——姓名:寓言。 编号:FY1105 证件照是寓言穿迷彩服,浅笑的模样。 第6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守卫兵皱了皱眉,回头问:“是风鹰小队的?” 寓言笑答,“是。” 守卫兵好好看了看寓言,转头继续走向门内,独自嘀咕,“风鹰小队什么时候进了个女娃子?” 守卫兵进了门,将证件照放在一个机器上,过了一下,发出“滴”的一声,指示灯也变成绿色。 说明证件照是真的。 他又出来,将证件照还给寓言,“进去吧,我给你们开门。” 寓言:“谢谢。” 寓言坐进车内,先接收到湛然疑惑的眼神。 她微微一笑,“怎么了?” 湛然摇摇头,“没什么。” 原来她真的是救援队里的人。 可为什么给他的感觉那么奇怪? 是错觉吗? 湛然心里有一团疑云,怎么都没办法消散。 他说服不了自己,一路上那诡异的感觉是错觉。 车进了古城,里面是与外头一片狼藉截然不同的干净整洁。 油柏路两旁种着梧桐树,中心有几栋高楼大厦,穿着整洁的人从里进进出出,其中也有穿迷彩服的人。 古城很大,一时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接待幸存者的人,就在距离城门不远,新修建的小房子里。 寓言把车停在一个地方,先把湛然送到那,“你在这里等着,我需要去汇报一下工作。” “好。”湛然抿了抿嘴,又说:“你该干嘛干嘛,不用管我。” 他有种想用了就丢的感觉。 进了古城就已经安全了,他不用再和这个奇怪的女人待在一起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看到眼前一直温和纯善的女人,脸上一下没了表情,明明温和的长相,让他看着却很害怕。 湛然不自觉退后一步。 寓言眸光一深,冷静地咬咬舌尖,笑了一下,“好。” 等寓言离开,湛然小脸煞白,捂着胸口,还心有余悸。 刚刚的她好可怕。 那种一直蛰伏在黑暗里的史前巨兽,似乎要挣困逃脱的感觉,让人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 “你没事吧?”接待幸存者的是一个看起来温柔娇小的女生。 湛然摇了摇头,“没事。” 女生看着寓言的背影,笑着说:“不知救援队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人,把人气死的直男队里终于有了温柔的姑娘呢。” 温柔? 对,好像除了他,都感受不到寓言的危险。 湛然:“你之前没见过寓言吗?” “寓言?”女生摇头,“没有,驻扎在这里的军人很多,有很多我见都没见过。” 湛然点了点头。 … 因为到了末世,古城的布防图和末世前完全不同,导航上的地图已经没有参照价值了。 巡逻兵那里应该有。 巡逻兵休息室。 寓言扶着一个男生进去。 在休息室等着换班的队友连忙从凳子上起来,走过来,“怎么了这是?” 男生脸色有些发白,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扭了脚,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就……” 队友可不在乎他怎么扭的脚,发现寓言后,注意力就全在她身上,定在她身上的目光在发亮。 “这位是?” 男生知道队友的尿性,翻了个白眼,“这是我路上遇到的好心人,送我回来。” 至于是什么身份,他也不知道。 “呵呵,谢谢小姑娘送我朋友回来,累不累?喝水吗?”队友去倒水。 “不用。”寓言浅笑,看了一秒墙上贴着的地图,“还有事在忙,我先走了。” “这就走了?”队友好失落,他们这地方,十个里找不到一个漂亮姑娘。 寓言转头离开,没耽搁一秒。 离开休息室不远,她停住脚步,拿着一面手帕擦拭手指,一边消化掉脑中的地图。 古城中心有几个被标记成红心的重点保护建筑。 基地长住的地方,兵统长住的地方,还有基地长和兵统长的办公室,和一些存放机密的地方。 从外头执行任务回来的救援兵,首先要去兵统长那里做报告。 … 寓言到兵统长那里前,兵统长已经收到了消息。 知道风鹰小队的人回来了,但只回来了一人。 他背着手,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走了不下上百圈。 “咚咚咚……” 门被敲响。 他停住脚步,迫不及待地高声说:“进来。” 一人推门进来。 兵统长看到是个小姑娘,愣了愣。 “你是?” 寓言走到他面前,眉眼微低,沉声道:“风鹰小队成员,编号1105,寓言。” 兵统长有些茫然。 确实,很多小队里的成员他不一定记得,但稀少的女性成员至少会在他脑中留下一个粗浅的印象。 这个人,他一点都不记得…… 可能进来古城,证件照一定是过关的。 或许是他忘记了? 之后的对话,兵统长了解到,寓言是在末世前一个月进入古城的,之后一直在忙东忙西,没在他面前出现过。 那他不记得就很正常了。 兵统长完全放下疑惑,在办公桌后坐下,眉头紧皱,“你们小队和基地断了联系很久了,现在又你自己一个人回来,他们是不是……” 兵统长有些说不下去。 寓言低着头,“抱歉,路上遇到了异兽……” 异兽这种东西,遇到没有存活的几率。 寓言说她当时不在,所以逃过一劫。 兵统长闻言连忙摆手,眼神沧桑,“不用抱歉,哪有你们抱歉的道理?” 兵统长陷入悲伤中,也没关注到寓言冷漠到没有一丝人气,像机器般的眼神。 风鹰小队出去的主要任务是搜寻幸存者,副线任务是清理丧尸尸体。 寓言说了,她找到一个幸存者。 “那太好了!”现在每一个人对人类来说都是一个希望,兵统大人说:“把他安排到了什么地方?” 寓言:“他现在在接待室,还没安排。” 兵统大人看着寓言,考虑了下,“现在你那里就你一个人住,你看,把他安排到你那里怎么样?” 寓言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笑了下,“当然可以。” 兵统大人:“那就这样安排了。” 如今的情况,兵统大人日理万机,能抽出几分钟和寓言见一面就是天大的殊荣了。 说完这些,寓言就离开了。 … 接待室中,女生正在桌上整理东西,少年围着她一直说话。 女生叹气,好烦躁。 她不该因为这个少年漂亮就对他过分热情,应该冷一点,让他不敢靠近才对。 等湛然话音落下。 女生无可奈何,“把你安排在哪不是我说了算的,如果上头没有特别的命令,一会儿会有会长安排你。” 会长负责管理所有没有战斗能力的人。 如今存活下来的人类不少,末世前古城就有不少普通人类在生活,会长就负责管理他们。 第7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湛然也不想胡搅蛮缠,可是随着时间越近,他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就在加重。 “不能现在就让会长给我安排吗?我以前在孤儿院长大,什么都会做……” 女生摇头,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急,“不可以。” 湛然气馁地呼了口气,眼睛湿漉漉的,心跳“咚…咚…咚…”一声声加重,像在警示他有危险在靠近。 “在说什么?” 湛然回头,看到门口的女子,瞳孔一缩。 正靠近的危险……说的就是她吗? 湛然勉强地扯了下唇角,“……你回来了。” 寓言看着他的反应,漆黑的瞳孔划过一抹暗沉,没再问之前的问题,嗯了一声,“我带你回去,刚刚兵统长给你安排了地方。” “……在哪?”湛然的感觉很不好。 不会是…… 寓言微微一笑,“我这里。” 湛然:…… 他脸色一下灰败下来。 并非是他大惊小怪,而是女人给他的感觉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说是疑神疑鬼,其实更像本能。 哪怕只是看到她,他都控制不住地惧怕,想逃离,后背发冷。 接待员女生笑了笑,“好了,寓小姐住的地方算是古城最好的一批地方了,这下你不用急了吧?” 湛然:…… 呵呵。 临走时,女生抓着寓言好一顿安慰。 风鹰小队只剩下这么一个人,那些朝夕相处的队友死在眼皮子底下,任谁都难以接受。 寓小姐看着这么平静,应当是个喜欢把事情压在心底的人,这样不好,很容易出毛病的。 安慰寓言一番,女生最后柔声说:“寓小姐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能帮上忙的我都会帮。” 寓言疏离又礼貌,“谢谢。” 回去的路上,湛然看着寓言的表情。 都说她这次出来执行搜救任务的队员都去世了,可他看着,她这一路没有一点着急,也不伤心难过。 路上他问过,她不找队友吗?她都是随口几句话将他搪塞过去,也从不在他面前提队友。 她真的是救援队的人吗? 湛然脑子里跑出这么一个疑惑,反应过来,先把自己先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那她是谁? 这个设想就很可怕了。 这时,他感觉一道如芒在背的目光,仿佛有只藏身黑暗的野兽,准备伺机将他吞之入腹。 湛然脑子一瞬空白,耳边传来低柔的声音。 “在想什么?” 湛然咽了下口水,转头看向寓言,摇头,“没想什么。” “不要多想。”寓言看着前方那栋楼,将车驶到楼下,踩下油门,“到了。” 这是一片小区,楼建得都不高,只有五六层,但设施环境很好,给人一种小而精致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建筑都采用了最先进的建筑方法,比普通的房子更坚固。 来到单元门口,寓言拿出门禁卡在感应器上扫了一下,“哒”的一声,厚重的防盗门自动打开,她拉开门,让湛然先进去。 门禁卡上就有门牌号,寓言带着湛然顺利来到605。 阿宝看着寓言走在陌生的地方,却像在自己家一样,一时沉默。 为什么偷别人的身份,别人的房,欺骗无辜男子,能这么自然而然??? 这是正常人类会做的事吗? 可怕的是,古城这个地方对寓言来说也是绝对陌生的,所有人都把她当救援队的人,自然不会再有人专门和她讲解这个地方。 在陌生且守卫森严的地方,她却如鱼得水,这份心理素质不说,光是什么时候不动声色地将古城的面貌收入眼底这一点,就很细思极恐。 推开605的门。 寓言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房间表面。 客厅不算大,桌上放着几包零食,玄关的衣架上有几件男士外套,挺有生活痕迹。 有几扇紧闭的门,右手边有一个楼梯口。 风鹰小队有24个人,住三套房,末世房子宽裕,所以这一套房有至少8个房间。 寓言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湛然,“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房间。” 湛然抿着嫩红的嘴,清澈的眼睛似单纯的小鹿,迷失在深林中,有些不安,“你住哪?” “我住楼上。” 寓言这么说,湛然便将注意力全部专注在楼下。 在他挑选房间时,寓言和他说去一趟楼上,湛然说好。 五分钟多一点,寓言从楼上下来,提着一袋零食,“先吃一点东西垫垫肚子,等会我做饭。” 湛然在沙发上乖巧坐着,接过零食,“好。”指着一个房间,“我挑好了。” 寓言看了一眼,“嗯。” 半个小时后,有一个阿姨过来敲门。 是湛然开的门。 阿姨说她是应寓小姐的要求过来打扫房间。 湛然转头看了眼楼梯口,“那您进来吧。” “嘿嘿,好嘞。”是一个看着很和善爱笑的阿姨。 湛然看着阿姨,舒了口气。 心里因为一个陌生人,而生出了一点安定感。 不管怎么样,能在末世中活下来已经是人之大幸了,而这份幸运,确实是寓言给的。 阿姨花了一个多小时,将楼下所有房间打扫个遍,走时还带走许多东西,都是风鹰小队的队员生前的东西。 等阿姨离开,湛然随便推开一间房,站在门口没进去。 房间空荡荡的,床单换成雪白,目光所及之处再也没有一点别人生活过的痕迹,干净整洁得像酒店房间。 他叹了口气,将门关上。 一转头就是楼梯口,湛然犹豫了一下,踏上楼梯。 当时设计户型时,二楼可能是户主的个人空间。 没有墙壁阻挡视线,上了楼梯,站在楼梯口,就能看到二楼的全貌。 空旷,整洁。 偌大的房间,落地窗旁摆了一张柔软的大床,另一边有一面墙的书架,上面落满了书,不算规整的摆放着。 橱柜上有摆了几座古董花瓶,墙上也有壁画,从陈设来看,这不像一个军人住的地方,更像是一个注重质感的老艺术家会有的风格。 可能是因为还保持着末世前户主家的风格? 角落有上玻璃门,四面都是磨砂玻璃,里头开着暖黄的灯,噼里啪啦的水声响起,热气将玻璃氤氲成白雾雾一片。 湛然反应过来她在干什么,脸刷一下红了,有些手足无措,转头就要往下走。 “湛然?”伴随玻璃门被推开的声音,温和的女声响起。 湛然被迫停住脚步,脸红得像虾子一样,看过去。 寓言裹着浴袍,修长优美的脖颈挂着晶莹的水珠,两鬓的湿发黏在冷白的侧脸,基本干着的头发被随意盘在脑后,那双漆黑的眸似乎也被热气氤氲了一层雾,黑腾腾的。 第8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湛然眼神躲闪,不敢看她,“我、我过来跟你说一声,阿姨已经走了……” “好。” 湛然低头不敢看她,也没察觉,寓言望着他的眼神,在夜里,格外的幽暗诡谲。 … 次日下午。 接待员女生口中的会长派人来通知湛然。 让他去中介所,商量一下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古城不可能一直无条件养着他,如今食物和人力都稀缺,处境艰难,如果这群没有战力的普通人再被养的游手好闲,忘记居安思危,对如今的情势来说绝不是件好事。 “好,我下午就去。” 湛然答应下来,刚关上门,一转身就瞧见站在楼梯上的寓言。 她正整理着衬衫袖口,雪白的衬衫,被黑色长裤包裹着的腿巨长,这个装扮让她看起来有种严谨禁欲感。 寓言:“去哪儿?” “嗯?”湛然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问的什么,“刚刚有人来通知,说让我下午去一趟中介所。” 寓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这让湛然松了口气。 为什么有一种,她会阻拦他出去的感觉? 寓言走到他面前,摸摸他的脑袋,“会做饭吗?” 脑袋上的手没有立刻拿开,湛然竟意外的不反感。 之前也有发现这点。 可明明心里,正疯狂叫嚣着逃离。 “……会。” 只不过这段时间,寓言把他照顾得太好,没给他施展能力的机会。 寓言看他没躲,眼底划过一丝满意,“我现在要出门,下午回不来的话,你就自己做饭,冰箱里有吃的。” 湛然:“嗯。” 等寓言离开,湛然摸摸头发,小脸有些红扑扑的,呼出一口浊气。 等了会儿,他也从这座房子里离开。 就是不想待在这里,感觉整个屋子都是她的气息。 在这里,就像闯入了大型凶兽的地盘,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归来的凶兽抓个正着。 … 【博士,现在要去干什么?】 阿宝很疑惑。 来这里就是收上将的芯片。 还有别的事要做吗? 脑子里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寓言脚步停顿了一下。 阿宝要是不出声,她都快忘了,有这么个东西绑定她的精神体。 寓言没吭声,先去了巡逻队的休息室。 趁没人的时候进入里面。 巡逻队并非是特定队伍。 而是由像风鹰小队这种综合实力强的队伍,每周或每月定期一天巡逻。 用来给平日外出做任务很辛苦的队伍时间休息。 休息室的桌上放着几张表格,上面有着这一月的巡逻日期安排。 因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小队遇害。 所以安排的日期都不会太远,会不好修改。 风鹰小队覆灭,所以这张新的日期表上没有他们。 寓言要找的也不是这个。 她拉开几个抽屉,顺利找到过往日期安排表。 往前翻,每个月都有风鹰小队巡逻。 0615. 巡逻队:风鹰小队。 姓名:孔新、董谦、翁书达……… 一共24个名字,自然没有寓言。 然后阿宝看着,寓言掏出一支笔,和一个椭圆形,巴掌大的小机器。 寓言用笔将一个名字抹掉,又不紧不慢地写上自己的名字。 写出的字和印刷体几乎没有差别。 又用那圆形机器中间的小孔,对准新写的字,散发出的蓝光照了一下,那新字体发生细微改变,变得和印刷体没有任何区别。 【……】 不愧是博士,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博士,如果这样,要改的地方太多了。】 而且有很多地方她们可能发现不了,这么随意顶替一个人的身份,早晚会露馅的。 这些寓言自然知道。 寓言跑了一天,大致在风鹰小队的过去中增添了自己的痕迹。 同时湛然也在中介所被分配到任务。 因为他是孤儿院出身,又是在小地方长大,对一些农活比旁人更熟悉。 所以被安排在菜棚。 偌大的玻璃房里温度有些高,头顶安有紫外线灯照射着,地上种了一地蔬菜。 湛然就蹲在玻璃房里照料这些蔬菜。 他除完草,又拿起水壶浇水。 这时,外头响起人的脚步声。 会长安排他自己管理整个玻璃房,地处偏僻,一般没人过来。 转头看,是一群穿迷彩服的男人说说笑笑走过来,然后像进自己家一样进来了。 “咦?这被安排人了?” 迷彩服男人们进来的脚步一顿,有点意外。 湛然站起身,对他们笑了笑,“你们好。” “……你好你好。”这个男娃娃长得真好看。 反应过来,一群大男人燥红了脸。 看个男人看愣了,也是太没出息了! 湛然:“你们来这里是……” “哦,我们过来摘几个西红柿。”队伍的队长瞿诚笑出一口大白牙。 湛然愣了一下,“那你们自己摘吧。” “好好,不麻烦你。” 风云小队的队伍没多停留,一人摘两个西红柿就离开了。 湛然又蹲在地上浇水。 那群男人说话声大,此时还能听到。 “风鹰小队的事你们听说了?” “听说了啊……哎,这世道……” “你说那个寓言,是怎么从异兽眼皮子底下跑出来的?” “对啊我也奇怪,碰到异兽基本没活下来的可能,这是头一个遇到异兽还能活下来的人……” “说起来,你们听过寓言这个名字吗?” “没有。” “我也没有,我怎么不记得风鹰小队有这么一个人,还是女人。” “可能是新来的?” 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到了。 湛然放下水壶,小脸儿透着脆弱的苍白。 - 湛然一直没有回去。 晚上的时候,是寓言来接他的。 寓言站在玻璃房门口,加了一件刺绣棒球服,双手插兜,淡淡地看着他,“回去了。” 湛然抬头,碎发搭在饱满的额头上,灯光打下的碎影映入眼中,“好。” … 一条过道走廊上。 兵统长停住脚步,看着墙上挂的照片。 其中寓言在列,底下的编号是风鹰小队1105。 兵统长嘀咕,“以前怎么没发现,我们这里还有这么漂亮有本事的女娃娃。” 助理在旁,没应声。 兵统长没再耽搁,抬起脚步往办公室走。 来到楼上,从走廊那头跑过来一个身影,神色凝重,有一点不安。 “兵统长,刚刚看到您窗户那边过去一道影子,不知道是什么人,已经叫人去追……” 兵统长一听,加快脚步回到自己办公室,先找有没有丢失重要东西。 翻了几下,他双手撑着,松了口气,砰砰砰急促的心跳,这才开始缓和。 “快安排人找!有什么人一定还在古城内。” “是!” 第9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住的卧室外面有一层阳台。 她站在屋内,望着外头的黑夜,感觉到了什么,将阳台的门锁紧。 几秒后,阳台外落下一道乌漆抹黑的影子。 黑影握着门柄推门,没推开。 顿时凶神恶煞。 “快开门!” “不。”寓言刚在看书,脸上带着护目镜,和普通眼镜差不多,明明只是覆了一层透明镜片,却像藏住了她所有情绪,“你来干什么?” “你说呢?”黑影站在阳台上,也不进去了,“你这么长时间不来消息,舅舅让我来找你。” 寓言:“是吗?” 黑影理直气壮,“不然呢?” “呵~”寓言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 远处,属于兵统长办公的地方瞬间灯火通明,在这个位置,刚好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寓言眼神诡谲,“我想,舅舅没让你来捣乱。” 黑影:…… 黑影有点心虚,色厉内茬。 “那又怎样?!还不都怪你这么长时间不回去交任务!” 寓言冷嗤一声,不想和他说那么多,转头离开,“赶快滚。” 黑影:…… 寓言走时,当着黑影的面,按通了警报铃。 没一会儿,楼下就响起车的发动机声音。 黑影慌了一下,拉开面巾,露出一张稚嫩的脸。 是个正太。 司舟气急败坏,“寓言,我记住你了!” 放下狠话,他狼狈逃离。 … 寓言拿出一部没在湛然面前出现过的黑色手机。 开机后。 手机震动几下,有好几条未读信息。 大致都是在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以及一些不明符号。 那些不明符号,是Angel of energy内部专用交流密码。 Angel of energy——能量天使。 是一个世界级黑暗势力。 Angel of energy聚集了世界各地的非法分子,人数不多,但每一个都能耐上天。 如果是在末世前,这样一个势力足够引起一场新的末世。 所幸这个势力是在末世后才组织起来的。 末世对普通人来说是灭顶之灾,但对这些人来说,末世意味着属于她们的狂欢盛宴降临了。 想要在末世活下来,对她们来说也很简单。 只是还不够有趣。 ‘寓言’——H国S级退伍军人。 经历过几场无比残忍激烈的战斗后得了精神疾病,性子变得格外暴戾。 她向往暴力,血腥,只有尸体和血液才能让她平静下来。 末世后,她意外加入Angel of energy,在一个扭曲的心理医生的引诱中。 产生和异兽来一场战斗的想法。 这个想法在寓言看来无疑是愚蠢的,她不过多评论。 来古城偷一种新型武器的图纸,这就是‘寓言’在Angel of energy头领那里得到的任务。 只不过寓言来了后,对这件事不大感兴趣。 那边等的时间太长,派人来找她了。 - 相安无事地过了几日。 这日。 出去做任务的蓝影小队平安归来。 停车场附近有一个大型花坛,里面种满了五颜六色,迎风招展的小花,周围铺了鹅卵石路。 晚饭后的休息时间,大多无事可干的人来到这里遛弯。 寓言和湛然也来了。 恰巧碰到归来的蓝影小队。 蓝影小队的车停好后,队伍的人陆续从车里下来。 他们之间的氛围有些古怪,看面容似乎在商量什么大事。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直接上报吗?” 队长蔡琪神色威严,“嗯,如果她真的有什么目的,我们拖的时间越长就越不利。” “哎……” “队长,你看……” 蔡琪看过去,花坛边站着一个女人,清隽的身姿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那是不是就是寓言?” “是她,我们看过她的照片。” 队员们有些复杂,没想到一来就碰到了。 蔡琪拧了下眉,神色冰冷冷地朝寓言过去。 “队长……” 队员们叫了他两声,没把人叫住。 无奈跟着过去。 这样会打草惊蛇的。 寓言微笑着看蔡琪站到自己面前,“有事吗?” 蔡琪皱了下眉,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他以为目的不善的女人不会这么……温和无害? “听说风鹰小队的人没能回来,节哀。” 寓言:“多谢。” 蔡琪:…… 蔡琪看她这么淡定,有些不淡定了,“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自然,蓝影小队。” “……是。”蔡琪还是没忍住,“我和你们队长还是好友,这你没忘记吧?” 寓言笑而不语。 “……” 蔡琪没看她露出什么马脚,也不在意,扯了扯唇,带着队员们离开了。 湛然站在寓言身旁,疑惑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他们对她的态度很奇怪。 寓言也望着那群人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幽暗的光芒。 她浅笑了一下,收敛所有情绪。 转头看向湛然。 “回去吧。” 湛然:“……好。” 这几天,湛然也是很煎熬。 那种对寓言的恐惧和抵触挥之不去,可偏偏她确实没做什么伤害他的事。 这就让他觉得自己……有些不知好歹。 可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诡异的感觉? 对一个救了自己的人。 … 不是每一个队伍回来的第一时间,都要去兵统长那里报到。 在蓝影小队没有损失队员的情况下,兵统长很仁慈地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情况报告,等休息好了再做也不迟。 夜晚如期而至,天空如泼了墨的幕布,毫无星子,大地陷入黑暗,万籁俱寂,透着某种压抑诡谲的意味。 蔡琪休息了会儿,觉得耽搁不得,马上就要去找兵统长。 “队长。”在他要出门时,一个队员跟着上来。 其他队员也相继放下手中的事,围了过来。 他们都有些犹豫。 “我们要不要先去找寓言问问看,她看起来不像坏人……” “万一是有误会呢?” “对啊,可能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一旦找了兵统长,就不可挽回了。” “是啊队长……” “你们不要说了。”蔡琪打断他们,沉着脸,“如果有误会,兵统长会从轻处理的。” 这么重大的事,为何蔡琪不立刻禀告给兵统长。 就是因为他也有点犹豫。 觉得寓言不像坏人。 可一个人的皮囊是最能欺骗眼睛的。 蔡琪犹豫了下,觉得还是得上报。 “不要以貌取人。” 队员们:…… 队员们都不再吭声,目送蔡琪离开。 蔡琪走出电梯,心事重重,也没发现电梯旁倚着墙站立的身影。 等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第10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1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电梯合上。 将里面的光也隔绝在内。 蔡琪脚步停住,疑惑地看向头顶。 今天的声控灯怎么不亮了? 不应该…… 蔡琪刚察觉不对劲。 后背刮来一股凉风……可这里没有通风口。 同时一股让他神经本能紧绷的危机感从身后袭来。 冷气森森的,似乎某种从地狱逃脱的阴鬼正在他身后。 “发现了……” 轻缓的嗓音从他耳后响起,近得似乎贴着他的耳朵。 四周一片黑暗,这声音很是诡异,又透着某种近乎缱绻又平静的矛盾感。 蔡琪瞳孔一缩,刚要回身攻击,后颈传来一瞬刺痛,像被针扎了一下。 一瞬间,麻木的感觉从脖颈遍布全身。 “砰!” 蔡琪身体像雕塑一般,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但他意识还清醒着。 发现自己失去行动力,他眼里的惊恐放大。 接着,他视线中出现一双干净的黑色皮鞋,往上是一截纤细白皙的脚踝。 很漂亮,只一截脚踝,却像是艺术品一样。 她蹲下来。 蔡琪看着这张温和的脸,瞳孔剧烈地颤了颤。 是、是你!!? 他舌尖动不了,发不出声音。 寓言像知道他要说什么,笑了笑,“是我……很意外吗?” 蔡琪:…… 当然意外! “不该意外的,你即将要做的事,本就会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寓言纤长的指尖夹着薄如蝉翼的刀片,认真打量着蔡琪的身体。 完全是在自说自话。 “啧~如果我还对人类身体感兴趣的话,你还能幸运的多活几天,可惜……你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寓言淡淡说完,就将刀片伸向蔡琪的眼睛。 蔡琪:!!! 你要做什么!!? 快停下! 刀片在蔡琪的瞳仁中逼近,他眼里满满都是惊恐。 寓言从不在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雪白的指尖操纵着刀片,在黑夜中显现出几分惊心动魄的美感,等从薄刃中晕开鲜红的颜色,画面又增添几分凄美,稠艳的意味。 阿宝冷静地看着这幕。 有点意外,也不太意外。 很早之前。 听说过寓博士喜欢上了解刨,本来只有药剂的实验室里逐渐多了很多漂亮的尸体。 没亲眼见过,但这么看,传言应该是真的。 阿宝继续欣赏寓言的杰作。 顺便说…… 【博士,几个来这里的通道我已经关闭了,不会有人过来,您放心。】 就在单元楼里,也太明目张胆了。 阿宝本来还准备把监控也处理了。 但发现监控本就是失常的,从今天早上传出蓝影小队要回来开始…… 说明她早就开始计划了,却没透露给它。 这是还不信任它。 寓言无视阿宝,站起身,拿着雪白的手帕擦拭指尖,平淡地看着地上更像艺术品的尸体。 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寓言消灭掉指尖上的几滴血,松手,手帕轻飘飘地落在尸体上。 接着,地上的尸体和血液往手帕那里挪动。 像被吸尘器吸过去的。 “咔嚓咔嚓——” 几秒后,一地的狼藉消失不见。 布团子静静放在那里。 阿宝眼睛一亮。 毁尸灭迹必备! 它琢磨着是不是得替联盟问寓言要点。 看她转身走向电梯。 阿宝暂时放下这个念头,说:【博士,我刚刚忘记说了……上将在楼梯口。】 电梯已经恢复运作。 寓言脚步停了一下,走进电梯。 等电梯门关上,笑了一声。 “忘记说?” 【嗯,忘记了。】 “……” 寓言没再吭声。 对于湛然在那里的消息,没有表现出意外,明显早就知道。 阿宝看她这个反应,疑惑了。 博士到底在做什么? 她难道将正事忘了吗? 【博士,上将的芯片我们该怎么收回?】 寓言微微笑着,“你问我吗?” 她也不知道。 【……】 … 电梯门关上后,走廊又恢复寂静。 死寂,静得针落可闻。 入目皆是黑乎乎一片,仿佛随时可以上演一场鬼片。 电梯斜对面就是安全楼梯。 湛然腿软地坐在台阶上,紧紧捂住嘴,一双盛满泪光的瞳仁中充斥着惊恐。 他浑身都在抖,每每将要从喉咙里传出呜咽,都被他憋回去。 不能让她发现! 那是个变态!疯子! 等电梯向上的声音消失,湛然才敢发出一丝压抑的,类似于受伤了的小兽的呜咽,恐惧不安,仓皇失措。 他现在该怎么办? 跑进湛然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赶快回去。 身体快过脑子。 湛然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撑着墙站起身,腿软地踉跄一下,稍微缓过来点,就连忙往楼上跑。 他要再快一点。 不能让她发现任何不对! 寂静的安全楼道里没有光,只有湛然一声重过一声的喘息声,和慌乱的脚步声。 那喘息声急促粗重,夹杂着细微的哽咽。 听起来压抑到了极点。 湛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活着。 他走楼梯怎么都没办法比电梯快。 回到家时,寓言已经在家了。 防盗门开了条缝,亮光从里面漏出来。 湛然深吸口气,推开门,“……我回来了。” 尽管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冷静,可说话时还是控制不住带了颤音。 寓言坐在沙发上,正拿着份报纸看,唇角的弧度在听到他声音时,深了一些。 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兽。 多可爱~ 寓言放下报纸,抬头看向门口,“去哪儿了?” 湛然脸上的泪痕已经擦干,可眼圈还泛着红,精致白皙的小脸看起来楚楚可怜。 他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就是本来下去时的理由。 “刚、刚刚停电……” 只是,看着寓言这张温和斯文的脸,湛然控制不住地害怕。 根本就说不出完整的话。 眼泪也在无意识往外冒。 怎么办?! 这样肯定会引起她的怀疑。 越这么想,湛然越害怕,眼泪冒得越多,在看到寓言站起身时,腿瞬间发软。 他扶着墙,看寓言缓缓走近,眼神变得恐惧,一瞬间溃不成军,摇了摇头,眼泪如冲开阀门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心里在嘶喊。 别过来! “你怎么了?”寓言似乎感觉不到他对自己的恐惧,走到他面前,手抚上他的脸,抹掉他刚流的眼泪。 不过是徒劳,转眼又被新的泪痕覆盖。 湛然哭着摇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寓言皱眉,“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先回房间休息?” 湛然一顿,忙不迭地点头。 短暂的逃离也是好的。 他不要和她在一起!! “那我送你回房间。” 寓言把湛然送到房间,门关上,她转头走向沙发。 第11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1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他刚刚说停电。” 寓言只将楼下的声控灯破坏了,并非供电设施。 【抱歉抱歉。】 阿宝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好意思。 【为了不让人打扰博士,我将所有通道关闭,那些通道都是自动的,只能破坏供电设施。】 “是吗?” 【是。】 寓言冷嗤一声,不再说话。 明明只需要破坏自动门就可以,直接毁了整栋楼的供电设施…… “你和他认识?”寓言忽然问。 【上将吗?不啊,不过上将是所有系统心里的神明呢。】 寓言:…… 她垂下幽深的黑眸,“……神明吗。” 【……】 … 湛然逐渐缓过来,开始痛恨自己刚刚的不冷静。 他刚刚太明显了。 她一定怀疑了。 怎么办? 几分钟后。 “啊!!” 卧室里响起一声惨叫。 寓言挑了挑眉,将报纸上的社会版面看完,才不紧不慢地去了卧室。 卧室没人,声音是从内间的浴室传出来的。 “你没事吧?” 浴室内。 坐在地上的湛然只听到寓言的声音,就控制不住地发抖。 “我、我没事,摔了一下。” 少年的声音很不好意思。 寓言靠着浴室外的墙,漫不经意地摩挲手腕,“需要我进去吗?” “……嗯。”少年说:“崴到脚了,要麻烦你扶我一下。” “那我进去了。” 咔—— 寓言推开浴室门。 湛然坐在雪白的瓷砖上,穿着一件浴袍,里面露出的肌肤上挂着晶莹的水珠。 显然刚刚在洗澡。 纤细雪白的小腿露出来,右脚的脚踝红肿,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寓言看着,眸色微凝。 走过去,扶着他的手臂把他扶起来,“你没事吧?” 湛然心惊胆战地看她一眼。 她神色有些担心,看起来很无害,和刚刚看到的那个变态杀人狂无一处相像。 却让湛然觉得,这样的她更加诡异。 “我、我……” 完了,根本说不好话! 寓言也不在意他想说什么,让他坐在马桶上,“你等一下,我出去拿药箱。” 湛然:…… 寓言拿了药箱回来,蹲下给他处理脚踝。 一边嗓音缓缓地说:“你一回来就哭,很让人担心呢。” 她这种不紧不慢,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语调,让湛然更害怕了。 感觉正给他揉脚的那只手,会随时把他的脚脖子扭断。 而且。 她杀人时就是这样说话的! 想起那个画面,湛然又忍不住想哭。 感觉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寓言没吭声,将他将脚上的伤处理好,然后扶着他往外走。 湛然一直想开口解释,可嘴张了几下,却像被掐着脖子,发不出声音。 “是刚刚停电了,我、我下去找你……” 寓言听他说话,直接停下脚步。 “然后呢?” 湛然也只能停下,“然后……”他湿漉漉的睫毛乱颤,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根本就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我、我……” 【……】看把上将吓得呦。 哪还有本体的威风凛凛,冷漠淡然? 寓言似乎看不出他过分的恐惧。 “别急,慢慢说。” 寓言扶着他的腰,让他倚着墙站着,很耐心,嗓音中带着一丝引诱,“你在外面遇到了什么?” “我……”湛然抬眸看了寓言一眼。 这么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湛然小脸上全是泪痕,哭得梨花带雨,精致漂亮的小脸让人心生怜爱。 可寓言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甚至望着他的眼眸中,似乎有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似乎什么都知道了。 “嗯?遇到了什么?” “我看到鬼了!”我看到了个变态杀人狂! 湛然睫毛颤了颤,心一横,搂住寓言的脖子,似乎是又想到了那个画面,极需亲近之人的安慰。 湛然脑子里确实浮上了那副可怖的画面,身体都在颤抖,恐惧和委屈都爆发,泪如泉涌。 “你去哪里了?!我走的安全楼梯,下了好几层都没看到你……”他赖在寓言怀里,似乎想通过另一个人的温度获得安全感,“还在楼梯口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吓死我了,呜呜呜……” 寓言:…… “好吧,抱歉。” 湛然:“呜呜呜……” 湛然是真的在哭了,想把心里的害怕全部发泄出去,他死死地抱着寓言,有点不管不顾。 寓言挑了挑眉尖,下巴压在他肩膀上,手轻柔地抚着他的后脑勺,“我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湛然哭声一顿。 “那就不好了。”寓言嗓音轻柔,推开湛然,眼里的笑意很怪异,“你说是吗?” 湛然:…… “……是、是。” 寓言这么一出,又把湛然弄得心惊肉跳,眼泪都不自觉地止住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 试探他? 阿宝也没想明白寓言是什么意思。 她好像是故意让上将看到的。 不会就是为了吓他吧? - 次日。 中午过后湛然才醒来,头昏脑胀的。 昨天哭得太久,再加上前所未有的心理冲击,让他整个人心神疲惫。 睡了一觉,精神明显好多了。 也比昨天更加冷静。 看样子,她似乎不知道他已经全部看到了,不然肯定会灭口。 这样的话,他就有时间思索接下来的计划。 首先,她肯定不是救援队的人。 来古城一定别有目的。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好心救了自己…… 但根据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一幕,不妨碍湛然害怕她。 救命之恩已经被他忘了。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报告给兵统长。 打定主意,湛然说干就干,他准备下床,刚一动,脚腕传来一阵剧痛。 嘶! 他漂亮的小脸皱起,掀开被子,看自己的脚踝。 已经肿成了馒头。 昨天为了能让寓言对他怜惜一点,他狠心把脚崴了,伤势还不轻,想要好全也得十天半个月。 大大影响了他的行动能力。 湛然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出卧室。 看到寓言在客厅坐着,湛然下意识绷紧心神,若无其事地来到她身旁坐下。 “你怎么在家?不用出去执行任务吗?”湛然声音软软的。 似乎因为昨夜在她面前放肆哭过,有了更加深刻的接触记忆,而更亲近了一点? 不管怎样,这个变化是正常的。 寓言翻了一页报纸,“蓝影小队的队长昨夜失踪了,外面正乱着,很多任务都取消了。” 寓言现在独自一人,被安排进了一个新的小队,平日还是要照常做任务。 湛然看着她平静的神色,表情有些不自然,“是吗……” 说起来,他有点疑惑。 尸体去哪了? 第12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1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湛然只看到寓言拿着刀片剜了一双眼睛,之后就没敢看了。 寓言放下报纸,“出去吃饭吗?” 湛然愣了一下,“你还没吃吗?” “嗯。” 湛然晃了晃自己的脚,羞涩地笑了下,“可是我的脚不是很方便。” 寓言指向门口。 那里放着一根拐杖。 能出去就意味着能找机会上报。 湛然自然求之不得,“那我们走吧。” 到达食堂。 寓言找了一个位置,让湛然坐下来,然后自己去打饭。 湛然四处寻找着什么,看到一个人后,眼眸一亮。 他现在是残废,什么都做不了,所以需要一个帮手。 “霍小姐!” 霍小姐就是那个幸存者接待员。 霍小姐听到声音,准备从食堂离开的脚步停住,看到是湛然,走了过来。 走近的时候,看到他身边的拐棍,脸上的笑意微顿,“你的脚怎么了?” “扭伤了。”湛然言简意赅地解释过后,撑着拐杖站起身,礼貌地说:“我现在想去一趟中心大楼,能不能麻烦霍小姐送我过去?” “当然可以。” 想起什么,霍小姐四处看了一圈。 “就你自己吗?寓小姐呢?” “她去打饭了,平时又很忙,就不麻烦她了。” 霍小姐:“那你不吃过饭再去吗?” “不。”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有些急,湛然让自己放缓,笑了笑,“我有很重要的事,要现在就去。” 霍小姐:“那好吧,我扶你。”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湛然的胳膊时,两人同时听到了一道幽幽的嗓音。 “要去哪?” 湛然猛的抬头。 寓言就在他们不远处,淡淡地瞧着他们,手里什么都没拿。 湛然就是想着平时食堂里的人多,排队都要好一会儿,这个时候去找兵统长刚好。 谁知道她这么快就回来了…… 像是知道他会做什么一样。 湛然表情有点僵,“我、我……” 他还没想好理由。 霍小姐也感觉后背凉凉的,在寓言黑幽幽的眼眸中,条件反射一样收回准备扶湛然的手,解释道:“湛然要去中心大楼,我送他过去。” 湛然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 “不用了。”寓言走近湛然,在他面前停下,对霍小姐笑得很温和,“吃过饭我送他去。” 霍小姐看了眼湛然,他低着头,碎发掩住眉眼,看不到眼神,但脸色似乎有些苍白。 “哦。”霍小姐感觉怪怪的,但也没有怀疑什么,“那我先回去了。” 她转过身,感觉后背有一道难以忽视的目光在看着她走。 很危险。 到最后,霍小姐离去的脚步像逃一样。 等霍小姐的身影消失后,寓言才收回视线,看向湛然,眼神幽深黑暗,“我不喜欢别人碰你。” 湛然脸色刷一下白了。 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说过这样的话,简单的陈述,但语气中似乎暗藏着威胁。 湛然这下肯定。 她即便不知道自己昨晚看到了全程,也一定有所怀疑了。 下巴一痛。 寓言捏住湛然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淡漠道:“听到了吗?” 寓言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除了答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听、听到了。” 寓言笑了,很温和,摸了摸他的脑袋,“很乖。” 湛然:…… 寓言从食堂带了些新鲜食材,回到家里后,直接去了厨房。 湛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似乎就没准备去食堂吃饭,顿时心脏一凉,有种恐惧的感觉。 吃过饭后,寓言问:“还去中心大楼吗?我送你。” “……不去了。”湛然解释了一句,虽然没什么用,“也不是很重要的事,不去也可以。” 寓言“嗯”了一声,一眼都没看他。 … 湛然说不去自然是假的。 之后几天,他又找了各种机会去找兵统长,也有将这件事写成信,托人送给兵统长,但毫无疑问,都失败了。 某天,寓言拿着那封熟悉的信回到家里。 随手放在桌上。 修长白皙的手不紧不慢地解开袖子纽扣,淡笑着说:“在门口捡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放在这儿的,你要看看吗?” 寓言站在湛然身后的厨台前,弯着眼眸看着他的后脑勺,眸光深深似潭。 一定被吓得眼睛都红了吧。 肯定非常可爱。 寓言不知是不是想到了那个画面,忽然笑了一声。 湛然瞬间被那声音激得汗毛都竖立了,眼圈发红,强忍着恐惧,也不敢回头看寓言,“不看、看了。” 寓言:“也好,那就扔了吧。” 湛然被寓言吓得连晚饭都不吃了,逃回到自己卧室。 几天过去,他的脚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疼,能自己行走,只是不能走的太长时间,也不能太用力。 他站在落地窗前。 现在该怎么办? 她似乎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 可他不愿意和一个杀人狂疯子在一起,一秒都待不下去! 如果可以逃脱,让他离开古城这个安全之地也可以! 湛然觉得,出去遇到异兽都有存活的几率,可在这里待着,迟早会被寓言给逼疯的。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求。 “咚~” 落地窗被人从外面砸了一下。 湛然微怔,低头看着隔着落地窗,落在他脚下的石子。 外面有个阳台。 可这里是六楼。 “嗨~” 就在湛然懵逼的时候,玻璃上突然贴过来一张脸,无比吓人。 “a——”尖叫声被湛然捂着嘴压下。 他往后退了几步,瞪大眼睛看着外头的人。 是个穿了一身黑的男孩,年龄很小,也就十六七左右,长着稚嫩的脸,一双漆黑的眼睛却毫不掩饰他的恶劣。 司舟也在打量玻璃内的少年。 加上这面落地玻璃,他就像是一个被精心装扮放在橱窗里的洋娃娃。 少年皮肤很白,五官精致俊秀,模样生得漂亮,但过于漂亮了,像用精细的笔一笔一画勾勒出来的,漂亮得不真实,透着某种一捏就碎的脆弱。 那双清澈似琉璃般的眼眸,因为这些天的心里折磨而有些灰暗,像蒙了一层尘的玻璃珠子,加上这副漂亮的身躯,有种想让人蹂躏破坏的欲望。 司舟舔了舔唇角。 这就是寓言看上的猎物吗? 果然……很棒呢。 司舟毫不掩饰眼里的兴奋,“你要跟我走吗?” 湛然脚有些疼,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床上,他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定下心神,又看向玻璃外的司舟,“你是什么人?” 司舟看这少年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又一次感叹他好漂亮,想把这双眼睛挖出来。 第13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1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我叫司舟。”他歪了歪头,很纯真可爱的模样,说出的话,却让湛然心里一寒,“是想杀了寓言的人。” 湛然往后退,“你、你在说什么?” 司舟唔了一声,似乎很疑惑,“你不想吗?” 当然不! 不论怎样,湛然都没产生过这么丧心病狂的想法。 他只是害怕寓言。 即便一开始寓言就没伤害过他,他也害怕。 司舟并不在意他想不想,又问了一次,“你要和我走吗?” 湛然咬了咬水润的下唇,在犹豫。 他不想待在这里,可这个人看上去好怪异。 谁知道会不会是从一个深渊跳到另一个深渊。 司舟好像知道他的顾虑,抿了抿嘴,很乖巧,大眼睛盯着湛然看,仿佛要他相信自己。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和寓言有仇,你离开她,她一定会疯的,那是我希望看到的场景。” 湛然注意力全在那句‘你离开她,她一定会疯的’。 “为什么?”他对她来说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 湛然确实很早就觉得奇怪。 她那样一个人,为何会救他,对他这么好? 湛然很清楚,自己什么都没有,她不可能对自己别有所图,那就是为了他这个人…… 司舟:“因为你是她的猎物啊。” 湛然一愣。 猎物又是什么? 司舟没有要解答他疑惑的意思,看了一眼房间内的门,逐渐有些焦躁。 感觉很快就要被她发现了。 “你要不要和我走?” 司舟下了最后通牒。 湛然咬了咬唇,明显心动了,“你要带我去哪?” 司舟想了想。 “离开古城吧,在这里你很快会被她找到。”司舟眼眸微弯,“和我走吗?” 湛然:“……走。” 房间内的人刚离开,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寓言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温和的眸光一瞬暗沉下去,周身萦绕着阴森森的气息,透着仿佛从尸山血雨中爬出来的煞气。 阿宝身为一个半智能系统。 懂了很多感情,但对恐惧这类情绪还是不灵敏的。 所以它怕寓言,只是因为趋利避害的本能,要说真正感受到恐惧的情绪,却是没有的。 看到如今的场景,阿宝什么话都没有说。 在知道湛然离开时没有通知寓言。 现在身为系统,应该履行自己的职责,帮寓言寻找芯片碎片,可还是一个字都没说。 这个系统,心是偏的。 就在阿宝以为寓言要勃然大怒时,她眉眼间的阴郁转眼收敛得干干净净,笑了一下。 似乎为湛然逃跑的愚蠢行为感到不屑。 真是不乖。 寓言低下头,眸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自嘲。 - 湛然有些怀疑人生,他真的逃出来了。 这几天他想方设法的出去,可每次都会被寓言抓住,弄得他都怀疑这座小区是铜墙铁壁。 如今这个奇怪的小孩不仅带他出了小区,还离开了守卫森严的古城。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一条蜿蜒的公路上,湛然站在司舟身旁。 从古城出来后,他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但心底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茫,沉甸甸的。 不过只要那种压抑感不在,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以湛然的设想。 接下来应该寻找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住下,然后储存之后要生活的粮食。 他会种菜,只要找到种子,活下去并不难。 对生命的主要威胁就是异兽,所以当务之急一定是找个安全的地方。 湛然对未来生活的设想很美好。 司舟撩了下额前的碎发,看着远方沉思。 他只是这些天观察到寓言身边总有一个少年,还对他不一般,便一时兴起,动了把他带走的心思。 还没打算好带他去哪。 想了想,司舟问:“你要和我回我们基地吗?” 湛然愣了愣,“基地?” “嗯。”司舟点头,“我们基地可好了呢,那里没有危险,还有许多好吃的,比古城好,古城还要干活……” “等等。”湛然睫毛颤了颤,打断他继续要说的话,“还有别的基地吗?” 在遇到寓言之前,湛然也遇到过几个人。 听他们说,世界上幸存的人类都在古城基地了,只有那里能庇护他们。 从来没听说过,还有别的基地。 “当然了。”司舟笑眯眯的,“不然你以为我和寓言都是从哪儿来的?” “……”湛然还没想过这个。 司舟:“要不要和我去?” 湛然:“那她不会找到那里吗?” 这谁知道呢。 司舟的表情看起来纯洁无辜,“放心吧,不会的。” 湛然最后决定和司舟一块走。 他们这里风平浪静,一帆风顺,而古城,仿佛一锅烧沸了的水,喧嚣四起。 一刻钟前。 虽然没有找到蔡琪的尸体。 但在蓝影小队提供的言语中,兵统长将凶手锁定在了寓言身上。 正准备将人捉拿时,武器库那边传来一级警报。 “滴滴滴——” 走廊上的警报灯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刺耳的警报声响个不停,将气氛渲染的格外紧绷。 嘈杂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兵团长走在最前面,身后跟了一大群士兵,本来准备去捉拿寓言,现在改为去支援武器库。 “发生什么事了?!”兵统长问。 武器库门口来了好多人,基地长也在,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一个士兵上前禀告。 “兵统长,一分钟前,武器库丢失了一批武器图纸,正是前段时间刚设计出来的那批。” 那批武器是专门针对异兽设计的,威力很大。 落到那群疯子手里,难以想象他们会用这批武器做出什么事。 兵统长脑袋里的神经突突突地跳,大声喊:“还不快去抓人!” 吩咐了几句。 兵统长按照目击者的说明,朝着一个方向追去,是城门口的方向。 兵统长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那群疯子上天入地,估计早就带着武器图纸跑没影了。 兵统长就没怀疑过别人,这个世道,除了古城的人,还有活人的就只有那么一个地方。 谁知还没走到城门,有人指着上面大喊。 “兵统长,快看!” “哪里有人!” 兵统长顺着士兵指的方向抬头看去。 城墙上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黑乎乎的,只能窥见虚晃中清秀的轮廓,看不清脸。 兵统长停住脚步,瞪着上头那人。 跟着他来的士兵也陆续停住脚步,没一会儿,去其他方向追人的士兵听到消息,也来这边。 城墙下一大片乌压压人,正拿着武器,戒备地盯着城墙上那人影。 寓言站在城墙上。 三寸的城墙不算窄,但也只能站得下她一个人,一个没站好就会掉下去。 第14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1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看人来的差不多了,雪白的指尖在空中打了个响指。 “哒!” 四周的探照灯同时亮起,照亮这方天地,也照亮寓言的身影。 “居然是你?!!” 兵统长瞪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寓言。 他虽然知道寓言混进古城别有目的,但却从来没想过她会是那个地方的人。 Angel of energy里的人什么样? 穷凶极恶,暴戾恣睢,胡作非为! 她怎么会? “晚上好。”寓言眉眼温和俊雅,一手放在腹前,很优雅地行了个绅士礼。 兵统长:…… 士兵们:…… 一点都不好!! 优雅贵气的女人微低头时,一边长发别在耳后,另一边随意散落,再抬起头,整个人看起来邪肆妖异了许多。 寓言似泣血的唇角微扬,从背后拿出手,手里拿着一叠武器图纸,“不问自取为盗,所以此番是为了告知你们一声,这般大张旗鼓,还请谅解。” 谅解个屁! 兵统长指着寓言,怒火中烧,“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寓言歪了歪头,微笑,“他们要做什么,这谁知道呢?不过我要做什么,你们很快就知道了。” “再见。” 寓言认真地和他们道了别,一跃从城墙跳下。 兵统长眼睛一瞪,“快开城门,来一队人跟我出去追!” “是!” 城门大开。 等看到外面的场景,众人蓦地顿住脚步,脚上被钉子钉穿在地面。 从脚底板升起一股凉意直窜脑门。 无数人僵硬住,惊恐地看着外头的一幕。 正对着城门口的地面,伫立了五具十字架,十字架上绑着五个人,他们面色苍白,唇角带着一丝微笑。 他们的身体直挺挺的,仿佛是有着木架在支撑的木偶,表情透着诡异的安宁。 他们像是献祭给恶魔的礼物,让目睹的人们一瞬间仿佛跟着来到无间地狱,毛骨悚然,后脊发凉。 一个士兵大着胆子上前,抬手碰了下木架上的人。 触手一片冰凉。 仔细看,多处关节从深色的衣服里透出暗沉的血迹。 士兵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死、死了……” 兵统长:…… 有人从兵统长身后站出来,指着木架上的人说,“那好像是朱炜……” 蓝影小队的人。 兵统长又惊又怒,浑身发抖。 至于给他们送了大礼的罪魁祸首,早已不见踪影。 阿宝看着正哼着曲儿,走在荒寂的高速公路上的寓言,忽然想起曾经有人说。 寓博士曾经是一个暴戾恣睢的人,不过是遇到了更感兴趣的东西,才金盆洗手,改邪归正。 如今看来,并没改正。 【博士,我们接下来要去找他吗?】 “自然。”寓言睫毛微抬,露出眼底一片的诡谲,“出逃的宠物,还是要尽快抓回来放在身边才放心呢。” 【宠、宠物吗?】 “不过事先,要给他一份铭心刻骨的礼物才行。”寓言嗓音中带了一丝意味不明的阴沉。 【……】阿宝在心里默默哀默。 同时有点好奇。 他和博士曾经发生过什么呢? - 湛然那边和司舟顺利赶了好几天路。 风平浪静。 可湛然心里总有些惶惶不安,总有种寓言会随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感觉。 同时让他觉得不舒服的还有司舟。 总是用冒着幽光的眼神盯着他看,像是一头饿了的狼,随时会把他撕碎的感觉。 更古怪的是,湛然感觉这个眼神有些熟悉。 但仔细想想,并没有在哪里见到过。 司舟不会开车,这一路都是湛然在开。 感觉到身侧的目光,湛然有些无奈,“你能不能别看我?” 司舟:“好。” 然后继续看。 湛然:…… 他真的好漂亮,不知道吃起来,是不是和看上去的一样美味。 司舟舔了舔唇角。 回去后,一定要莱茵做给他吃。 在之前,司舟绝对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想法,甚至觉得莱茵是个粗俗的家伙,甚至有点恶心。 但认识湛然后,司舟觉得,可以一试。 湛然不知道他脑子里丧心病狂的想法,正专注开车,忽然有一片黑影自头顶在他眼睛里覆盖下来,他瞳孔一缩,将油门踩到底,等快速穿过这段路,又紧急踩下刹车。 “砰!” 刺耳的刹车声,被身后一声巨响给掩盖。 地面震动了一下,坐在车里的两人都感觉到了。 湛然紧闭着眼,等四周的动静停歇,他缓缓睁开眼,眼圈泛红,劫后余生地呼了口气。 转头往后看,他们身后的路上放着一块巨石,在水泥路上砸出个坑。 刚刚从头顶落下的就是这块石头。 这块石头很大,占据了整条路。 若是他反应再慢一点,估计当场就被这块石头给砸死在车里了。 那种命悬一线的感觉,让湛然这会儿还心有余悸。 太可怕了。 缓回神,湛然转头问司舟,“你没事吧?” 司舟倒是要平静的多,摇头,“没事。” 这是一段山路,一边是悬崖,旁边是山壁,那块巨石是从山上滚下来的。 两人都觉得是意外。 司舟:“继续开车吧。” “……好。”湛然手心出汗,腿都是抖的。 将手心的汗擦在裤子上,刚准备踩下刹车,脚上的动作一顿。 “怎么了?”司舟看向湛然。 少年望着后视镜,脸色发白。 司舟回头看,什么都没有。 “湛然,你怎么了?” 湛然看着后视镜,里面清楚地倒映出后面那段路,空空荡荡的,好像刚刚那里站立着的身影是他的错觉。 他闭上眼,长长呼出一口气。 觉得自己是被吓得出现幻觉了。 “没事。” 可接下来一路发生的事告诉湛然,这不是幻觉。 “艹!一定是寓言在搞我们!” 甩掉一波丧尸,狼狈不堪的司舟气得跺脚。 这是从那天后,又过去几天。 这几天他们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天灾人祸,甚至是几乎快死绝的丧尸。 虽然每次都有惊无险,但这种与死亡擦肩而过感觉,让人极其容易崩溃。 倒霉到这个地步,鬼都知道不是意外了。 他们的车停在高速公路的服务站门口。 除了服务站的建筑,其他地方都是荒原,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司舟阴沉着脸,“寓言一定在这附近,我去找找!” 湛然下意识要阻止,说别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但最后还是没发出声音。 等司舟离开,这里只留下湛然一个人。 那种孤独又绝望的感觉又一次笼罩了他,进入古城之前也是这样,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湛然倚着加油箱,不安地四处张望,提防着那个人从哪个方向出来。 第15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1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湛然身后就是服务站,二楼的窗户后,站着一道身影。 寓言居高临下地将彷徨四顾的少年收入眼底,指腹缓缓摩挲着手腕,愉悦地勾起唇角。 似乎很喜欢他这般不安的样子。 湛然本以为寓言很快就会出来抓他。 但直到司舟回来,他都没看到寓言的身影。 不应该。 前面几次他明明看到她了,绝对不是错觉! 司舟:“没找到,我们先走吧,她早晚会出来的。” “嗯。”湛然坐在驾驶座,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系好安全带,湛然正准备踩下油门时,余光冷不丁地看到了二楼窗户后的身影。 他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看去。 明明距离很远,那窗户后的光线也很黑,他却好像准确无误地对上了一双幽深黑暗的眼眸。 湛然想移开视线,可身体僵硬地动不了,只有睫毛慌乱地颤了颤,握着方向盘的手死死攥紧,指尖泛着冰冷的苍白。 “你怎么了?”司舟皱起眉。 这几天总是见到他看着一个地方很恐惧的样子。 可那里什么都没有。 湛然僵硬地收回视线,只这么一会儿,额角沁出薄薄一层细汗,“没事。” 他不准备告诉司舟寓言就在那里看着他们。 这几天他差不多了解到,司舟也是个疯子,和寓言之间的仇也莫名其妙。 他说出来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得到一个司舟出去和寓言干架,把自己丢下的可能性更大。 说不准还会惹怒她。 湛然冷静下来,踩下油门往前走。 趁她还没有抓自己的想法,找准机会逃才是要领。 至于一路上的那几次‘警告’,湛然冷笑了下,除非弄死他,不然别想让她回去。 可能是逆反心理。 湛然一开始想逃离寓言的念头远没有这么强烈,如果逼不得已,先回到她身边再想办法逃也不失为一个缓兵之计。 但寓言搞这么几出,也把湛然惹生气了。 看着车缓缓走远,寓言笑了一声,语气诡异地透着几分宠溺,“脾气还不小。” 阿宝被这个语气弄得有些恶寒。 【博士,我劝你不要继续下去了。】 阿宝有点生气。 上将可是他们心中的神明。 居然被这么折腾! 神经病! 太过分了! 寓言没搭理它,一个辣鸡系统而已。 感觉到她想法的阿宝好气,但又没办法反驳,顿时更气了。 … 湛然敢在寓言眼皮子底下离开,就是仗着这一路上自己没受过伤,所以多多少少有些有恃无恐。 就如他所想,除非弄死他,不然他是不会回去的。 谁知道,寓言她真的敢。 “滴…滴…滴…” 司舟皱起眉,“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湛然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注意到什么声音。 “你仔细听。” 湛然认真听。 “滴…滴…滴…” 没想到真的听到了,好像是从后座传来的。 湛然微微正色,回头看,后座什么都没有,声音好像在下面。 他缓缓松了油门,正准备说话。 忽然看司舟脸色一变,虽然很细微,但确实是湛然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类似惊惧的情绪。 “滴…滴…滴…” 这声音越来越急促,气氛一下紧张起来,和司舟大喊的声音掺杂在一起。 “快下车!” 此时湛然也反应过来这声音是什么了,不待他反应过来。 “轰隆”一声巨响。 耳朵里传出嗡鸣,眼前天旋地转,阵阵发黑。 高速公路上,一辆车原地被炸飞,“砰”地一声又砸在地上,像是电影里的画面真实发生在眼前。 两个人从车里掉了出来。 成了废品的车落在路边,冒着火,油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空气中充斥着汽油和炸弹爆炸后的味道。 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砸在路中间。 另一边路边躺着一个血迹斑斑的人,还没死。 几幅画面交织在一起,赫然一个事故现场。 寓言缓缓从路一端走来,身影清绝出尘,不慌不忙又足够冷酷地把那具尸体踢开,来到湛然身边站定。 湛然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一滩血从他身下蔓延,雪白的小脸苍白但依旧漂亮,一条浓稠的血线从他唇角淌到脸侧,那双琉璃似的眸子映着灰蒙蒙的天,似乎也染了一层灰暗。 “嗬…嗬……”他喉咙被血堵住,只能发出残破的声音,说不了话,胸口微弱地起伏着。 湛然看着头顶的天,能感觉到血液流失,却感觉不到疼,可能超出了人类身体能承受的痛觉,所以麻木了。 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死? 寓言在他身旁缓缓蹲下,眼神中有一丝心疼,伸出莹白的指尖擦了擦他唇角的血,嗓音轻柔,“还跑吗?” 湛然睫毛微颤,似乎看到了她眼底的心疼……还有爱意? 脑中刚掠过这个想法,他心里便有些嘲讽。 绝对是错觉。 这就个疯子! 是她把自己弄成这样,凭什么心疼?! 疯子!变态! 有越来越多的血从湛然嘴里往外冒。 寓言怎么都擦不干净,微微蹙了一下眉,温柔的语气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只要你保证以后不跑了,我就救你。” 湛然多想说不可能。 可等眼前一阵一阵发黑,黑暗和无力的濒死感来临,他还是害怕。 他不想死! 失血过多,湛然即便再怎么不甘心,再怎么坚持,也一点点地闭上眼。 他合上眼前,寓言在他眼里看到了求救,唇角顿时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低头吻了下他的额头,“宝贝很乖。” 【……】变态! 颀长女子将身形瘦弱的少年抱起,忽略一地狼藉和淋漓的血,背影看上去居然还有几分和谐。 … 湛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之再醒来时,身上那已经能要了他的命的伤已经痊愈。 这里是一间很大的房间,墙壁和地板都是白色的,身下柔软的大床也是白色的。 仅有的陈设是衣柜,桌凳,书桌,电脑,都是白色的,白茫茫的颜色让他看了眼晕。 湛然撑着身子坐起来,透过窗户看外边是黑的,是晚上,他皱着眉,掀开被子要下地。 但刚一动,脚踝处传来坚硬的触感,同时被子里响起清脆的“哗啦啦”的声音。 湛然顿了顿,一把掀开被子,看到右脚踝上银色的链子,脸色瞬间阴沉,陷入沉默。 等寓言推开卧室门,眼前飞过来一个枕头。 她愣了愣,没动。 枕头只被少年虚弱的力道托了一半,在空中就砸在地上。 同时从屋内传出一声怒斥。 “滚出去!” 第16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1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门被推开一半,湛然只看到了寓言一截白色的衣角,他沉着脸,自认为足够冷静,却不知自己气得浑身发抖。 寓言顿了顿,似无所闻,唇角勾起一丝温和的弧度,推开门进来,“醒了。” 湛然没想到她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一看到她的脸便失态,崩溃地尖叫,拿起另一个枕头朝她扔过去,“你给我滚!” 枕头又在半空掉落。 湛然愣了愣,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 刚刚没反应过来,此时发现,自己力道太小了,小得有点不正常。 湛然看着自己的手,过于削瘦苍白,有些陌生,余光瞥到落地镜,立马要下床过去。 但下一秒,他全身僵硬住,眼睛通红,迟钝木讷地低头看自己的腿。 半年过去,少年瘦了许多,坐在柔软的大床上,看起来白净乖软,小小一团,只是有点太瘦了,白色睡衣里头看起来空空荡荡的,仿佛一阵风过来就能将他吹走。 寓言站在床边,唇角温和的弧度在此时看着有些不合适,抬起修长白皙的手要摸他的脑袋。 “啪!” 在空中被打落,那细嫩的手背瞬间泛红。 湛然抬起头,小脸苍白得近乎透明,眼里有红血丝,噙着水光的眸子期望又脆弱地看着寓言,“我、我的腿……” 他问不下去,也接受不了,胸口的起伏变大,仿佛寓言说了那个答案他就会立即晕过去。 寓言在床边坐下,手抚上他的脸,一个冰凉的吻落在他眉心,“你以后不能走路了。” 湛然:…… 这道温和的声音落在耳里,仿佛恶魔低吟。 湛然迟钝地眨了眨眼睛,一下疯了一样捶打寓言,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落,“你给我滚!滚!你这个疯子!” 寓言一动不动地受着,把他抱紧,也不说话。 湛然大病初愈,很快就没了力气,无力地趴在寓言怀里,下巴压在她肩膀上,雪白的小脸一片濡湿,眼神空洞无神,“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偏偏是我…… 湛然捶了下寓言的后背,“我讨厌你!” 不管湛然怎么打骂都一副逆来顺受样儿的寓言,在听到这句话时,神色一下变得阴沉,眼底的神色漠然得像万年不暮的寒冰,微微推开湛然,手捏着他的下巴。 “这是你的命。” 湛然:…… … 湛然接受不了这个刺激,片刻后昏了过去。 寓言将他在床上放好,拿了热毛巾给他擦脸,又拿出药箱,处理他掌心被自己掐出来的指甲印。 等处理好一切,她上床抱住湛然,高大的身影能将瘦弱的湛然完全笼罩,像某种大型动物。 看她要跟没事儿人一样睡了,阿宝忍不住问。 【你是喜欢他吗?】 寓言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阿宝刚刚查了病娇这个词,差不多和寓言的性子能合上。 病娇平时除了占有欲强点,对喜欢的人可好了。 但在那个人背叛或伤害到病娇时,病娇会做出很极端的行为。 寓言睁开眼,“嗯。” 阿宝惊了,真的喜欢?!! 随后就很不屑,这算什么喜欢啊?! 给你车上放炸弹,断你腿的喜欢? 【那你也不要这么伤害他嘛。】阿宝觉得有必要对寓言进行劝导。 病娇的思想和行为都不是正常人,做出极端的事很正常,杀了喜欢的人都算正常,断腿什么的就更正常了。 只是阿宝可不想看到这个场面。 寻回碎片的进程才刚开始就这样,以后怎么办啊! 【博士,我觉得……】 但它的劝导还没开始就被寓言淡声打断了,“你很吵。” 【……】 寓言又闭上眼,把湛然抱紧睡觉。 … 湛然只是受了刺激晕了过去,并不需要补充睡眠,所以比寓言先醒。 刚醒来就感觉身体仿佛没什么东西禁锢住,呼吸有些困难。 湛然眼底恢复清明,转头看,看到了寓言的侧脸。 轮廓流利出精致的线条,眉骨清冷,鼻梁高挺,殷红的唇轻薄,让她看起来很凉薄,雪肤红唇,又透着一丝邪异,像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城堡中的古老吸血鬼。 浓密的睫毛轻阖,在眼下白净的肌肤投下一小片阴影,睡颜看起来很平和。 湛然眼里逐渐蔓延一片恨意,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往她脑袋上砸。 他知道砸不死她,但能发泄心里的痛苦和恨意也是好的。 她凭什么这么对他!!? 拿着水杯的手腕在半空中被一只修长冰凉的手截住。 湛然一愣,随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寓言,眼底的神色格外冰冷。 寓言神色略有些漠然,夺过水杯扔到一旁,之后粗暴地捏住湛然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等他眼底有自己的脸,神色又温柔下来,将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本性发挥到极致。 “恨我?” 湛然别开头,挣脱下巴上的手,“神经病!滚下去!” 想起昨晚被她抱了一夜,湛然更不舒服了。 寓言看着他带有敌意的冷漠侧脸,摸摸他的脑袋,之后很顺从地从床上下来,去到衣柜旁拉开衣柜,然后开始若无旁人地脱衣服。 她动作很快,湛然都没来得及移开视线,看到了她身前的优美弧度,和白皙的后背。 他脸一热,快速移开视线,眉头皱得更狠。 寓言换下睡衣,什么都没说,离开了房间。 湛然这才有时间好好观察自己的腿。 他掀开被子,隔着单薄的睡裤摸了摸瘦了一圈的大腿。 是有感觉的,不管是触碰,还是脚踝上的银链,都是有感觉的,怎么会不能走呢? 可确实如此。 不管湛然怎么努力地控制双腿行动,都没办法挪动分毫。 湛然咬了咬牙,用手臂撑着身体,慢慢挪到床边,之后一手扶着床头柜,一手扶着床,让自己身体悬空,腿落到地面,然后松手,试图让双脚在地面站立。 可在松手的一瞬间,脚触及地面时,便摔倒在地。 双腿绵软无力,根本没办法支撑起他的身体。 湛然气急败坏地捶了下自己的腿,瞬间好疼。 这是为什么? 明明有触感,却不能行走。 这是那场车祸能导致的吗? 想起那场车祸,湛然眼底的恐惧一闪而逝,然后反应过来,若有所思。 她并没说过自己的腿是车祸导致得,也还没说能不能好。 湛然眼底微微亮起光,又用手臂撑着自己的身体,大汗淋漓地坐回床上。 等寓言回来,湛然迫不及待地问:“我的腿怎么弄的?” 第17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1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怔了一下,看到湛然眸光微亮,眼底不动声色地沉了一片。 这是还奢望着站起来吗? 可是怎么可能呢? 聪明的主人从不给宠物逃跑的机会,尤其是逃跑过一次,有过前科的宠物。 “当时你命悬一线,伤得很重,尤其是腿。”寓言怜悯地看着湛然,将那句话又重复一遍,“你以后都不能走路了。” 湛然:…… 他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不过心里也没多少失落,设想里他得到的也是这个答案。 这个疯子,如果让他还有站起来的可能,倒不像她了。 脑子闪过的这个念头,让湛然微微一愣。 他什么时候对她这么了解了? 湛然没有再深思。 寓言是洗漱过回来的,回来后,自然要和以前一样…… 她很绅士地告知一声已经醒来的湛然,“我现在要抱你去洗漱。” “我自己去。”湛然下意识这么回答,想起自己不会走,神色顿时阴沉,不说话了。 看样子是默许寓言接下来的行为。 他当然可以先不洗漱,可不能一辈子都不洗漱。 这一天或早或晚而已。 湛然脚上的银链是高科技,指纹解锁,只有寓言能打开,材质不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咔哒”一声,银链就开了。 湛然冷嘲热讽,“我一个残废,你还用得着锁我?” 寓言好脾气地笑了笑,不言,抱起他往外走。 湛然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有些气闷,神色更加冰冷。 早上醒来时,窗帘是被拉着的。 湛然也没看外面是什么模样,只看着这间偌大的房间,以为这最差也是座别墅什么的。 谁知道出去后,才发现这里非常小。 出去后是个总共三米左右的走廊,左边是浴室,右边是厨房,往前走几步是一道厚重的防盗门,一眼看出是通向外面的。 总之这座不知道是不是房子的‘房子’,设计得很不常规,和人类的普遍住所很不一样。 一出去,站在走廊上就显得拥挤。 湛然逮着机会就怼寓言,“你是被古城下了通缉令吗?才带着我躲在这种地方。” 说是这种地方,可这地方一点都不差劲。 走廊上铺得是看起来价值不菲的乳白色石头砌的地板砖,浴室的门是很有质感的磨砂玻璃,推开门,里面一整套的白色洗浴设备都是高科技。 湛然甚至都不知道怎么用。 不过这不妨碍他怼寓言。 寓言依旧好脾气地笑笑,不理他。 湛然知道,如果他不说一些触犯她禁忌的话,平时她能很好的维持好温和优雅的假面,像真正的贵族。 可能只有湛然才能看到这个贵族,优雅的表面里那深深藏在骨子里的疯狂和恶劣。 湛然已经醒来,不用寓言再像之前那样面面俱到。 寓言单手抱着湛然,将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他,让他自己刷牙,然后洗脸。 湛然被她抱着不舒服,“放我下来。” 一个女孩子怎么力气这么大?! 寓言在洗手台上铺了一块毛巾,顺从地将他放下。 到了上厕所的时候,湛然僵住了。 忽然想起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寓言:“2521年。” 湛然愣了愣,半年过去了,但他也不是很意外。 那么重的伤全好了,算算时间最少也要半年。 重要的是,这半年,他的生理需求…… 湛然神色冷了,“滚出去。” 寓言不动。 湛然:“我要上厕所!” 寓言懂了,温和地笑了笑,“我一会儿进来。” 湛然看着马桶,额角突突地跳。 真特么贴心,还是专门为他这个残疾人设计的。 解决好生理需求,湛然坐在马桶上,觉得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他现在虽然瘦了不少,力气也因为没有活动过而变小,但这都是不可避免,从其他方面的状态来看,她将他照顾的很好。 这身皮肤连他自己摸起来都觉得柔软光滑的有点过分。 那说明…… 平时洗澡,换衣服…… 湛然脑中浮现衣冠禽兽,人面兽心的寓言,对没有意识,像木偶一样的自己胡作非为的画面! 他被看光了! 咚! 湛然一拳砸在身旁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神色阴沉,脸又不由得有点发烫。 难不成……她真的喜欢他吗? 脑中刚浮现这个想法,就被他冷酷地打散。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 湛然在里面待的时间太久了,寓言敲了敲门。 咚咚咚…… “好了吗?” “急什么?!”湛然对寓言的态度怎么都不可能好,不一直想着弄死她就已经是他忍耐力强了,“进来吧。” 寓言把湛然抱出去,然后去厨房。 五分钟后,寓言端来早饭进来,湛然规规矩矩地吃,也没有闹绝食什么的。 让阿宝看得有些惊奇。 腿都断了,还被囚禁,又和这么个变态共处一室,不愧是上将呢,就是坚强! 湛然确实是一个坚强的人,不过是因为他还心怀希望。 觉得事情还有变好的余地。 但若是一直抓不住这点希望,不管心理素质多么强硬的人都会崩溃的。 吃过饭,湛然将寓言赶走,独自坐在床上,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他不能这样坐以待毙,逃还是要逃的。 脑子里出现这个念头后,湛然下意识地看着自己无法动弹的双腿。 这就是自己上次逃跑后所得到的惩罚。 过于惨重。 湛然摸了摸自己的腿,并未心生退缩之意,反而打定主意,下一次逃跑,要计划得更周全完美才行。 再被逮到的话,他不知道要遭受怎样惨无人道的对待。 想起那场爆炸,湛然心里还是无法控制地升腾起一股惧怕。 她真的是个疯子。 到底什么样的地方会养出这样的人?又为什么偏偏找上他? 湛然气馁了一瞬,又重新打起精神。 他现在这个腿什么都做不了,还是先观察地形以及好好了解敌方的弱点。 想到这儿,湛然把寓言叫进来。 湛然虽然心里告诉自己,这个疯子不可能喜欢他,但再见寓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观察她的表情,眼神。 她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温和,看着他的眼神……看不透。 似乎有着浅浅的柔和,又有着强势的野兽在对待猎物时绝对的掌控,侵略性和温柔并存,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有魅力。 既想被她侵占,又想独享她的温柔。 只是可惜了,看着这么完美的女人,是个变态。 湛然没在她脸上发现什么,心里松了口气,同时又有种诡异的失落。 如果她真的喜欢他。 那他逃出去的几率可能会更大一点。 第18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1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关于地形,湛然选择直接问她,“我们这是在哪?” 寓言坐在床边,给湛然拉好被子,“基地。” 湛然微微一愣,肯定不是古城基地,那就是司舟说的,他和寓言之前待的地方。 他指示寓言,“拉开窗帘。” 寓言挑了挑漂亮的眉尖,“你确定?” 不然呢? 寓言从他的表情中得到这个意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来到窗边,将窗帘拉开。 唰—— 窗帘后是一面很大的落地窗,玻璃干净透亮到能清晰的看到外面的场景。 湛然在看到外面的一刹那,脸色瞬间发白,别开头不再看,有些崩溃,“拉上!” 他心里期望这面玻璃要是脏一点就好了,不至于这个画面在他心里这般深刻。 这座基地建立在群山山谷中,两面都是山,房子有建立在山脚下,半山腰的,也有建立在山顶上的。 这座房子是在半山腰,对面距离他们很近的山的半山腰也有一座房子,也是一面干净的落地窗。 落地窗内的房间也是全白。 房间内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什么,离得太远,有点看不清,几个身穿西装的优雅人士正围着桌子,手拿刀叉。 等那鲜红的液体从桌面往下淌,湛然才知道那桌上的是什么。 猩红的颜色衬着纯洁的白色,越发显得触目惊心。 寓言没有立刻拉上窗帘。 对面的莱茵注意到这边的视线,推开一面玻璃,友好地邀请寓言,“亲爱的言,你用餐了吗?” 寓言看着桌上被开膛破肚的‘人’,微微蹙眉,觉得将人类如此完美的身体糟蹋成这副模样的莱茵,无比粗俗。 她用温和轻柔的声音说:“我不希望再听到你那张嘴里吐出我的名字,不然我会想将你的舌头割下来。” 因为语气,这听起来像是一句玩笑话。 可莱茵眼底却出现一丝恐惧,“好吧,真遗憾,这顿美味与你无缘了。” 寓言将窗帘拉上后,隔绝了那边的视线。 和莱茵在一起享受美食的同伴,好奇地问他:“莱茵,你好像很害怕她?” “当然。”莱茵将叉子上粉嫩的肉放进嘴里,细嚼慢咽,“舟那家伙就是死在她手里的,而且……” 莱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画面,食欲消退,放下刀叉,撇了撇嘴,不再动了。 同伴被他这从未见过的反应弄得更好奇了,“而且什么?” “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你这么说我们更想知道了。”同伴说:“求你了莱茵,告诉我们吧。” “好吧。”莱茵勉为其难,看了一眼对面拉上窗帘的窗户,用手挡住嘴,音调很诡异,“基地新建立的实验室里,有几只大玩具哦。” 同伴们脸色顿时变了,互相对视一眼,都明白其他人和自己想到了一块。 前些日子半夜,在基地里听到了异兽凄惨的叫声。 本来以为是错觉来着。 异兽那种大怪物,他们这群疯子也不敢碰。 … 拉上窗帘的寓言转过身,微笑着看着湛然,“这个基地的人都不是很友善,你还是不要和他们见面的好。” 莱茵是Y国人,刚刚说的话是Y国语,寓言回得话同样,湛然虽然把在学校学的这门语言快忘完了,但还是听懂些词。 瞬间一阵反胃,脸色又青又白。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湛蓝抬头看着寓言,“你们又是什么人?” 寓言在床边坐下,“他们是什么人不重要,我是为你而来的。” 湛然:…… 在听到后面那句话时,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湛然看着寓言的眼睛,沉默不语,眼神像是在探寻什么。 终于,他在她的眼底寻找到一丝藏不住的疯狂爱意和极致占有。 这都是她绝对真实的情绪。 湛然一瞬间好像陷在她眼睛里出不来,等眼睛因为酸涩眨了眨,才蓦地别开头,艰难地从她幽深黑暗的眼神中脱离出来,像得救的溺水人,大喘了一口气。 她居然,真的喜欢他?! 湛然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新发现,眸神有些恍惚,“你先出去。” “好。”寓言笑了笑,走之前,忽然问:“我可以吻你吗?” 湛然一愣,没反应过来。 “那就当你同意了。”寓言双臂支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完全笼罩,亲吻了下他的额头,退离开时,勾着唇角,抱歉地说:“抱歉,忽然有些忍不住了。” 如果她将眼底的黑暗和兴奋收敛的更好一点,或许这个抱歉的语气会显得更真实。 湛然:…… 他什么都没说。 等寓言离开,他摸了下额头,心跳后知后觉地变得急促,一下一下震着胸口。 他刚刚以为要接吻,吓得心跳都停了。 … 湛然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接受了这个人确实喜欢他的事实。 他拿着手机查了很多资料,最后将视线定格在‘病娇’这个对他而言有些陌生的词汇。 手机是寓言给他的,可以玩游戏,也可以查消息,但是不能与外界联系。 网上说,病娇分为两种。 一种是原本正常,但是精神无法承受情感的重负而丧失理智的人;另一种人则是本身就不具备正常思维方式的人,因为陷入爱情而变得更加不正常。 湛然没有了解过寓言的曾经,但在看到这段话时,一眼就觉得她是第二种。 一个本身就不具备正常思维方式的人。 湛然对病娇这个理论有了粗浅的了解后,开始用尽一切方法查与病娇相关。 其中有一条格外引起他的注意。 大概的意思是说,病娇的执念做出的行为,会直接决定病娇主角的结果。 病娇的执念……指的是他。 她的结果是善是恶,都由他决定。 湛然看着这条,皱了皱眉,又搜了一条。 ——‘逃离病娇的结果。’ 底下有一条网友回复的,不是他刚刚搜的科普类的。 网友说——‘逃离成功,会获得病娇主角人格崩坏这类毁灭性的结果,逃离失败,你在病娇主角眼里等同于背叛者,将会遭受到非人的惩罚,包括但不限于被杀害。’ 湛然:…… 这答案看得他心慌慌的。 他咽了下口水,往下滑,继续看其他答案。 有一个可能是被病娇盯上的苦命人问过一个问题。 ——‘有没有从病娇手里逃跑过的兄弟们?吱个声给我一点信心啊!’ 底下有人回——‘兄弟,活着不好吗?’ ‘奉劝你不要作死,被抓回去的后果你绝对承受不了。’ 大多都是劝告的。 湛然倒是想回一句。 ——‘有,腿已经断了。’ 但回复不了。 第19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1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手机屏幕熄灭,湛然将手机扔到一边,躺下,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眼神有些茫然。 ——‘逃离成功,会获得病娇主角人格崩坏这类毁灭性的结果。’ 湛然承认,这句话对他是有些影响的。 在知道寓言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时,他对她的感情不再是单纯的愤恨,而掺杂了一些复杂的感情。 例如,她本来就不是正常人,做出这样的事也不能全部怪她之类的。 可难道就怪他吗? 湛然感受着自己完全不能动弹的双腿,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他才是受害者。 … 寓言一个下午都没回来。 湛然也不关心她去哪儿了。 晚饭后,湛然躺在床上,手机在两指间转圈,有些心不在焉的,寓言在衣柜前换睡衣。 湛然没有往那边看,忽然问:“你说你是为我而来的?” 寓言将锁骨处最后一颗纽扣扣上,一丝不苟,看着有种禁欲的感觉,她走到床边,坐到湛然身旁,揽着他的腰将他抱在怀里,垂眸温柔地凝视着他,“当然,这点你可以深信不疑。” 湛然这会儿的注意力全在腰上的那双手上。 她为什么可以像小情侣一样这么自然而然地抱他? “把你的爪子拿开。”湛然冷声道。 寓言挑了挑眉尖,很从容利索地收回抱着他的手。 湛然:…… “你喜欢我?”湛然还是有一点不敢相信,势必要在今天全部弄清楚。 寓言沉默了一下,“或许吧。” 在阿宝面前能那般坦然的回答,可在湛然面前,却变得模棱两可。 “……”这算什么答案?喜欢还是不喜欢?湛然没再追根究底,“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一出现就救了他,那可能是更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寓言:“很早。” 湛然:…… 这回答像没回答一样。 湛然抿了抿唇,什么都不想问了,“我要睡了。” 逃肯定是要逃的,但不能急于一时。 寓言搂着湛然的腰将他抱在腿上坐着,再将他刚刚倚着的枕头放平,又将他放回被子里,让他躺平,再细致地给他盖好被子。 熟练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仿佛在这之前做过成千上万遍。 语气温柔,“睡吧。” 湛然闭上眼,一幅困了又不想理她的模样。 寓言将灯都关了,只留了一盏暖黄的落地灯,照亮她身边的一小片地方。 她看了会儿书,不知过了多久,雪白的指尖将书合上放在床头,将落地灯关上,躺进被子里,抱住湛然,也闭上了眼。 寓言的个子有一米七八,湛然有一米八,但他很瘦,又身娇体软,被寓言抱在怀里一点都不违和。 湛然脑袋枕着寓言的胳膊,她另一只胳膊放在他腰上,把他抱得很紧,双腿也被她的双腿禁锢着。 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能清晰感觉到彼此身上的温度,气味,无孔不入的。 在这一瞬间,他们好像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湛然细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片刻后,呼吸才变得平静。 寓言好像比湛然更了解他的身体。 一直平躺着睡觉会有点不舒服,每到这个时候,寓言就会抱着湛然的腰,给他换一个睡觉姿势,但不论怎么换都离不开她怀里。 房间内一片漆黑。 寓言给湛然换了一个背对她的姿势,心口紧贴他的后背,渐渐的,心跳声好像重叠在一起。 换姿势的时候碰到了脚上的银链,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 湛然缓缓睁开眼睛,清晰感觉到缠着脚踝的坚硬。 他眼神清明,却灰扑扑的,无神又空洞,这时感觉到后颈好像被微凉的唇瓣温柔地吻了一下,眼底才泛起一丝细小的波澜。 - 一连几天相安无事。 寓言并不常和湛然待在一起,偶尔会出门一天,到晚上才回来,有时也会一天都待在家里,时间并不固定。 湛然听那个叫莱茵的说,她好像去实验室了。 至于怎么听他说的,是湛然主动问的。 值得一提的是,这面给湛然留下巨大阴影的落地窗的窗帘,在昨天被他拉开了。 因为这个房间太闷了。 尤其是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那种孤独和绝望包围着他,无比煎熬。 这么待了几天,湛然心里甚至升起一股不想让寓言出去的感觉。 等这天寓言又离开后。 湛然拉开落地窗的窗帘。 外头有几个人蹲在小溪边,背对他,看动作好像在叉鱼。 如果忘记前几天看到的那一幕,这青山绿水,精致小筑,绝对是一个让人心旷神怡的环境。 但湛然只要看到对面玻璃内的那张桌子,就想起那几个食人狂,脸色控制不住地泛白。 “嗨~漂亮的少年,今天又只有你一个人吗?” 湛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低头看去,发现莱茵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玻璃窗外。 他一如既往地穿着一套红色西装,琥珀色的眼睛有些暗,姿态优雅,带着微笑仰头注视着湛然。 或许越是有病的人,越爱带一张无害的面具。 如果不是早就清楚了解这都是群什么人,湛然估计会以为自己进入了贵族子弟聚会的大本营。 湛然还是害怕莱茵。 但他一个人几乎被这间与世隔绝的房间和寂静给逼疯,所以迫切地想找个人说说话。 湛然:“是啊,你们现在要去哪里玩?” 少年跌坐在窗前,双手贴在玻璃上,漂亮似琉璃一般的眸子在逐渐失去光彩,像橱窗内被精心装扮的洋娃娃。 精致,但是空洞。 莱茵怜悯地看着他,“我们现在要去北海,凯里那个家伙想试试自己的新创造能不能将整个北海冻住。” 湛然:…… 一群奇奇怪怪的高智商疯子,湛然对他们无厘头的想法已经习惯了。 湛然低垂下眸,眼神有些灰暗。 他也想出去,可他的双腿行走不了,即便能走,她也不会放自己出去。 莱茵眨着琥珀色的眼睛,“漂亮的少年,或许你是被这里的主人给囚禁了吗?” 湛然苦笑一声,“不是很明显吗?” “是挺明显的。”莱茵最后怜悯地看了一眼湛然,转头离开,“一辈子待在同一个地方,多无趣啊。” 独留湛然一个人小脸微微苍白。 一辈子……这个词太让人恐惧了。 几天的囚禁消磨了湛然心里本就不多的自信和希望。 这几天他有找办法从这里逃离出去,可这双腿让他一开始就出师不利,几天过去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毫无头绪,不知道该怎么离开这里。 难道他要被困一辈子吗? 不要! 第20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2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推开卧室门进来。 先对上一双通红的眼睛,里面是支离破碎的灰影。 “我要出去。” 湛然还瘫坐在落地窗旁,仰头看着寓言,不算平稳的语调中带着一丝乞求。 寓言顿了顿,走近他,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怎么坐在地上?” 她对他的请求置若罔闻的态度,让湛然一下崩溃了,捶打着寓言的肩膀,哭着说:“我要出去!你放我出去!” 他没发现寓言眼神渐渐沉了。 寓言抓住湛然的手腕,深邃黑暗的眼眸望不到底,“湛然,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再说……” 湛然是跨坐在寓言腿上的姿势,被她揽着腰完全禁锢在怀里,这种羞耻的姿势让湛然想要挣扎离开,可做不到。 “你这个腿能去哪里呢?” 湛然:…… 他对上寓言深沉的眼神,心里有些胆怯,眼泪无意识止住了,可还是不死心。 湛然抓紧寓言胸口的衣服,小脸上全是泪痕,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可怜,放软了态度,求她,“你放我走吧,求你了。” 寓言倾身吻了下他的唇,“做梦。” 唇瓣上的冰凉柔软一触即离,湛然愣住,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不知所措,又绝望。 - 入夜,湛然坐在床头,小脸纠结成一团,很犹豫不决。 寓言从外头回来,穿着浴袍,头发微湿,换过睡衣后站在湛然床边,擦着头发,“怎么了?” 湛然很别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没了针对寓言的刺,因为这里只有寓言。 不管是人类身为群居动物还是别的原因,他都需要她。 他低着眼睫,难以启齿,“……要洗澡。” 从醒来到现在,湛然还没好好洗过澡,只有洗脸的时候,自己清理过身上方便被清理到的地方。 他这个腿,没办法支撑他洗澡,又不愿意让寓言帮他。 但又不能一直不洗…… 就很尴尬。 寓言放下毛巾,来到湛然身旁,把他打横抱起,“我抱你去。” 湛然下意识搂住寓言的脖子。 来到浴室,寓言将湛然放在洗手台上,蹲在浴缸旁调水温,放水的时候,她来到湛然身前。 湛然坐在洗手台上,比她高一点,双手撑着身后,低垂着眸一声不吭,身后的手缓缓攥成拳。 寓言手伸向他脖间的纽扣,晦涩的眼神盯紧他的脸,看他睫毛微颤,轻笑一声,“别紧张,这半年都是我给你洗的。” 湛然:…… 湛然更紧张了,还羞耻,脖子都红了。 寓言将湛然脱得不着片缕,抱在怀里,走向浴缸。 肌肤都暴露在空气中,让湛然很没有安全感,一个劲儿地往寓言怀里缩,湿漉漉的眼睛像是会随时无措的溢出水。 声音软软的,很不安,不由自主地叫她的名字,“寓言……” 寓言脚步一顿,“你叫我什么?” 湛然睫毛颤了颤,快哭出来了,茫然,“寓言……” 对上寓言蓦地幽深的眼眸,湛然有些害怕,“怎、怎么了吗?” 寓言咬了咬舌尖,蹲下把湛然放在浴缸里,“没怎么,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倒是意外的好听。 湛然:…… 他将自己泡在热水里,清澈的水藏不住他漂亮的身体。 阿宝有些惊诧。 将军居然没有叫过博士的名字吗? 随后阿宝就想到了什么。 将军是博士亲手制造的战斗型机器人,不会是…… 【博士,将军以前叫你主人吗?】 寓言:“不然呢?” 【……】还真是。 再看他们现在这两人的关系…… 阿宝脑补了一系列不可言说的play。 湛然想把自己蜷起来,可做不了曲腿的动作,隐私部位就大咧咧地暴露在寓言的视线里,他红着脸,“你可以出去了。” 他只是因为腿无法行动,没办法脱裤子,放水,站立,进浴缸,但坐进浴缸里自己洗澡还是可以的。 “你确定自己可以?” 湛然:…… 不确定。 他可能会滑进浴缸把自己淹死。 寓言将袖子挽起来,手在浴缸里揽住他的细腰,嗓音温和,但不容拒绝,“我给你洗。” 湛然没敢拒绝。 整个过程,他都闭着眼装死,不可避免被碰到,浑身都红了,恨不得把自己蜷成虾。 更尴尬的是,被寓言抱着在淋浴下冲水的时候,寓言新换的睡衣不可避免地也湿了,粘在身上,暴露出优美的曲线。 湛然脚踩在寓言脚上,全靠腰间的手臂稳住身体,两人紧紧贴着,感受着对方的身体。 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不可避免的就…… 感受到寓言意味深长的眼神,湛然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尴尬又羞耻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清心寡欲十几年,怎么这次就这么没出息啊!? 寓言手伸过去,“我帮你……” “不要!”湛然忽然叫了一声。 寓言:“可是你的身体……” “你别再说了!”湛然很崩溃。 寓言:…… 寓言用浴巾裹着湛然,把他抱出去放在床上,自己去衣柜那儿拿他的睡衣。 湛然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 只是洗了个澡,却像打了一场仗,还是败仗。 好尴尬,好羞耻!让他死吧! 一直到睡觉,湛然都没正眼看寓言一眼,身体蠢蠢欲动的反应告诉他,他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可是为什么?他是抖M吗?! 等湛然睡过去,寓言温柔地吻着他的后颈、肩膀,浓密的睫毛挡住眼底疯狂的神色。 想逃又怎么样呢?他的身体依旧由她掌控,他依旧拒绝不了她。 … 转眼间,过去一月。 湛然一直被囚禁在这间卧室,这张两米大床上。 他看起来很平静,但只是看起来,夜里偶尔会忽然惊醒,看着外头不知不觉地掉眼泪,突然崩溃地冲寓言大吼大叫,都在诉说他的心理状态,已经不正常了。 最不正常的是,湛然如今对寓言很依赖,一见她要出去就哭。 他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正常,所以一直在有意识的克制自己对寓言的依赖。 等这天寓言离开,湛然窝在被子里,偷偷抹眼泪,灰暗的眼睛被晶莹的泪水染了一层光亮。 【博士,你到底要做什么?】 整日搞她的研究,也不想办法收集芯片,还这么对待上校,上校明显不正常也不管不顾。 喜欢个屁! 寓言推了推鼻梁上的护目镜,穿着白大褂,站在栏杆前俯视着底下庞大的异兽,思索下一项研究的事。 对脑海里阿宝的话似无所闻。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第21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2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等到晚上,听到外面的开门声,湛然眸光骤亮,紧紧盯着门。 寓言推开门进来,穿着雪白的衬衫,衣角压在黑色的西装裤里,勾勒出纤细有力的腰身,窄腰长腿,清冷的神色让她看上去禁欲又撩人。 她像往常一样走到床边,手里提了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散发着蛋糕的香气,将盒子放在床头柜上,弯腰吻了吻湛然的额头,“我回来了。” 湛然抿了抿嫩红的唇瓣,从很早开始就不再躲避她的亲吻,甚至在她靠过来时,下意识想让她抱。 “你去哪里了?”湛然还是没忍住问,也是这么久第一次过问她的事。 终于,等到了。 寓言眼底划过一丝幽光,唇角弧度清浅,揉了揉湛然毛茸茸的脑袋,很温柔,“有一点事,怎么?自己待在家无聊吗?” 听到她这个问题,湛然忙不跌地点着小脑袋,眼里无意识地跑出些许委屈,“嗯,你……” 你能不能在家陪我? 湛然最后还是没说出这句话,低下头咬着唇瓣,仿佛没有什么要说的。 寓言微微有些遗憾,面上依旧温和从容,柔声说:“那我以后多回来陪你好不好?” 湛然红着眼圈,还是顺从自己的心意抱住寓言的脖子,软软地‘嗯’了一声。 之后几天,寓言很少外出,多数都在家里陪着湛然。 湛然很开心,很久没有再情绪崩溃,每天睡觉时唇角都是弯着的。 在寓言的陪伴下,两人感情升温很快。 他们的氛围变得和谐又自然,湛然已经很习惯和寓言睡一张床,也很习惯她的拥抱,亲吻,也很少会用着向往的眼神看着外面。 很少,不是没有。 湛然心底始终有一条坚韧的防线,让他不至于在寓言的囚禁和温柔中彻底迷失自己。 寓言很少吻他的唇,仅屈指可数的几次也很克制,只轻啄一下便退离。 让湛然怀疑她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网上说,病娇的喜欢深刻又疯狂,她却一点也不一样,温柔,淡然,克制。 - 夜色渐深,屋内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昏黄的光将卧室这方空间渲染出静谧又温馨的感觉。 柔软的大床上凸起一块,被子里两道身影交叠。 寓言伏在湛然上方,一只手肘撑着他枕边,脑袋埋在他颈窝,轻轻吻他的脖颈,锁骨,胸口…… 湛然呼吸越来越重,眼神迷离潋滟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眼尾有一抹绯色,细白的手抓着寓言一缕黑色的长发。 身体难受又舒服,陌生的快感袭来,湛然有些无措,咬了咬下唇,“可、可以了……” 寓言停下,抬头,神色淡然,只有双眸潮湿了些,像弥了雾,看不清情绪。 她舔了舔殷红的唇瓣,翻身躺在湛然身旁,再把人抱在怀里,“我帮你。” “不要。”湛然乖顺地躺在寓言怀里,软软地拒绝。 他始终不肯破那层防线。 寓言没再说什么,手顺着他的脊背,等他平复,再哄他睡觉。 湛然睡不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寓言。 她脸上除了微笑,就只有面无情绪一种状态,所以看起来总是很漠然,有种难以跨越的距离感。 湛然要很认真看她的眼睛,才能看到那汹涌强烈的爱意和温柔。 所以他总爱盯着她的眼睛看。 寓言笑了笑,轻吻了下他的唇,冰凉的指尖点了点他的鼻尖,很宠溺,“睡不着?” “……嗯。”湛然抱住寓言的腰,“你以后会爱上别人吗?” “不会。”寓言:“怎么问这个了?” 湛然摇头,眼底深处有些茫然。 他也不知道。 他又问:“那你爱我吗?” 她从来没说过喜欢自己,但湛然今天想听她说。 寓言沉默了下,凝眸望着他,“你觉得呢?” 为什么要问他呢? 湛然嘟了嘟唇,“当然爱啊。” 寓言忽然笑了,脸埋在他脖子里,嗓音低低的,“你也知道啊。” 湛然疑惑。 “知道我爱你。” 终于知道了吗? 湛然抱住寓言,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感觉到她周身涌动着黑暗的气息。 寓言脑袋里响起的是另一道声音。 “你这个疯子!” “你根本不爱我!” “你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寓言?” 她被一道清澈茫然,仿佛刻在灵魂深处的声音唤醒。 寓言回过神,对上湛然疑惑的眼神,黑暗诡谲的气息收敛得干干净净,抬起头,眉眼弯弯地亲吻他的眼睛,“对,我爱你。” 湛然抿了抿嘴,也跟着笑了,往她怀里拱了拱,“要睡觉。” “好。”寓言手放在他后脑勺,“睡吧。” … 落地窗的窗帘一直拉开着。 寓言不在时,湛然便看着外头,一看几个小时都不嫌累。 这天,他又看到对面的玻璃窗内发生了那一幕。 寓言推门进来,迎接她的是砸过来的水杯。 “咔嚓!” 水杯砸在她额头,又落在地上,在触及地面的一刻,粉碎。 她偏着头,额头瞬间一片红肿,渗出血丝。 气氛沉寂紧绷。 静默了一秒,寓言舌尖顶了右脸,若无其事地走到床边,依旧温和,“怎么了?” “我要出去!” 湛然看到了她头上的伤,一点心虚也无,浑身的气息阴郁的可怕,他似乎独处在另外一个暗无天日的世界。 即将被逼疯。 湛然偶尔会是这样的状态。 长时间被囚禁在同一个地方,没有自由,再坚强的人也会被逼成疯子。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寓言脸上一瞬失去所有表情,看起来有些可怕。 “我当然知道!”湛然随手拿起身边的枕头砸在她身上,声嘶力竭,“我说我要离开这儿!我不要和你在一起!” 下巴一疼,湛然所有能伤人的话止住。 他眼里泛起生理性泪水,倔强又带着恨意的眼神望着寓言,那张昨晚还带着柔软依赖的脸,此时满是针对寓言的敌意。 毫无防备的在身边竖起冰墙,把寓言隔离在外。 寓言死死捏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放在他的后颈,手背暴起青筋,极力克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掐断他的脖子。 寓言吻了下他的唇,眸色晦涩,嗓音温柔得有些可怕,“你现在不冷静,等你冷静下来,我再回来。” 寓言转身走了,独留湛然一个人在这空旷冰冷的房间,他呆愣愣地坐了一会儿,随后崩溃大哭。 【博士,你再不把人放了,他就疯了。】 这段时间,阿宝隔三差五在寓言脑子里念叨。 第22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2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很不耐烦了。 阴测测的。 “我不喜欢聒噪的系统,你是想回炉重造吗?” 【……】 寓言身为整个联邦帝国在她面前都要伏低做小的大人物,想要把它区区一个系统回炉重造,太轻易了。 于是阿宝不吭声了。 同时寓言在它心里那层‘拥有无数伟大成就的博士’的滤镜也碎了。 这就是个变态! … 寓言在外面待了几个小时才回去。 回来后依旧若无其事,看着湛然哭花的小脸,走过去拥抱他,“我家乖宝怎么哭得这么惨?” 湛然抱住寓言的脖子,因为她回来,那颗患得患失的心脏终于安稳下来,带着哭腔,可怜兮兮的,“对不起,我不该跟你闹脾气。” 湛然很自责,愧疚,尤其看到寓言额头上的伤,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 手在半空,想碰碰,又怕弄疼她,哭着说:“肯定很疼,都怪我……” “不疼的。”寓言望着他的眼神依旧温柔。 湛然见她不怪自己,感动得不行,更愧疚了。 湛然拿着药箱给寓言处理过伤,被她抱在怀里,一块躺在被子里。 天色已经很晚了,湛然怎么都睡不着。 哭得狠了,打起哭嗝了。 “嗝……”湛然一脸懵逼,看起来有些呆萌,又打了一个嗝。 湛然:…… 寓言:…… 她笑了笑,去给他接了热水。 湛然捧着水杯小口喝着,片刻后缓了过去。 寓言放平手臂,“过来。” 湛然自觉躺进她怀里,枕着她的手臂,红红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柔弱又娇软。 他睡不着,和寓言说话。 “今天我在对面看到莱茵了,他们是什么人啊?” 湛然只是好奇,没注意到寓言眸光蓦地沉暗下去。 “他是流落到贫困部落的Y国人,曾经经历过严重的饥荒,就那样了……” 寓言嗓音温和地和湛然说着话,心里在思索别的。 当夜凌晨。 正在睡觉的莱茵忽然惊醒。 落地窗外的一道闪电,照亮了床尾站着的笔直身影。 尽管只有一瞬光亮,但莱茵看清了人,大惊失色,“你是怎么进来的?!” 寓言不紧不慢地将雪白的手套带上,指骨修长,嗓音轻缓,“品尝过那么多美食,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做一回别人的美食。” 莱茵一下就听懂了,眼神惊骇。 这一晚,整个Angel of energy的人都听到了,从地下传出的叫声。 很兴奋的叫声,是那几只异兽发出来的。 - 之后几天,湛然的状态一直时好时坏。 有时对寓言的依赖让他恨不得粘在她身上当人形挂件;偶尔也会一个人坐在那发呆,不哭不闹;也会像上次那样,忽然清醒过来。 知道是自己如今在遭遇什么,知道自己不正常的变化,知道自己不该被囚禁在这里。 因为清醒,所以对寓言目眦尽裂,冷言刻薄。 这天湛然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眼神清明,神色淡然到透着某种麻木。 他一手扶着床头柜,艰难得下了地。 当时庆幸自己虽然不能走,但腿部好歹有知觉,如今因为这个知觉,受尽了疼。 他硬生生摔在地上,跌坐在冰凉的地板,将窗帘拉开,望着外头发出动静的人。 “唔?”外头的人看到他,发出一声疑惑。 是一个有着一双蓝眸的中年男子,神色还带着兴奋。 这个男子虽然拥有一双蓝眸,但长相更偏本国人,应该是混血,说的话也是标准的普通话。 “你是一直被寓博士藏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吗?” 寓博士? 湛然也不好奇为什么是这个称呼,淡漠地看着他,不说话。 伊莱自问自答,“那看起来是了。” 他一手放在腹前,微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漂亮的少年你好,我是伊莱,Angel of energy的东道主。” 伊莱也就是当初司舟口中的舅舅。 为何叫舅舅,听说伊莱曾经有个外甥女,外甥女死了,他就疯了。 他大多时候都很清醒,但疯的时候总让人叫他舅舅。 湛然微微蹙眉。 Angel of energy的人都不正常,把人组织起来的伊莱肯定更不正常。 “你有什么事吗?” 伊莱手里拿着一把武器,像是长枪械,可和湛然看到过的不一样。 他笑眯眯的,把武器扛在肩上,“我来找寓博士,请问她在吗?” 说起寓言,湛然眼底清晰闪过一丝暗色,气息更阴郁了,“她不在。” 伊莱有点可惜,嘟囔着走了,“难道是去实验室了吗?” “等一下。” 湛然把人叫住。 伊莱回头,“怎么了吗?漂亮的少年。” 湛然神色有一瞬不自然,放在腿上的手握成拳,“你是要去找她吗?” 伊莱:“是的,我有一个好消息,迫不及待地想分享给她。” 他脸上透着明晃晃的兴奋,有些病态,让湛然看着有点害怕。 他是不是疯了? 哦,这里的人都是疯子。 湛然:“……那个,如果你要去的话,能带我吗?” 伊莱一顿,古怪地看着湛然,“你要和我一起?” “嗯。”湛然勉强笑笑,“我想去找她,但是我的腿……不太方便。” 伊莱通过玻璃窗,看到了他那双嫩白的腿。 “你为什么不给她发信息呢,想必她会很开心你想去找她。” “……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湛然太想出去了,即便知道自己的借口拙劣,依旧对这个看起来就很危险的人发出了请求。 伊莱沉默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沉闷,认真地看着湛然,声音都带了正经。 “漂亮的少年,你现在的念头会激怒那位深爱你的人。” 湛然心里咯噔一下,没吭声。 伊莱转过身,扛着武器,哼着一首欢快的童谣离开了。 湛然一拳砸在玻璃上,指骨瞬间红了。 这玻璃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湛然试过很多次想把它砸碎,都没效果。 寓言回来后没提过伊莱。 湛然也不知道伊莱最后有没有找到她,也不在乎。 不过显然没找到。 次日上午,伊莱又来到落地窗外,“漂亮的少年,请问寓博士在吗?如你所见,我昨天并没有找到她。” 湛然坐在窗边看书,安静空洞得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 他抬眸看了伊莱一眼,又低下眸,没吭声,像伊莱不存在。 几秒后,寓言从外边进来,来到落地窗前站定,随意摁了个地方,推开了其中一面玻璃。 湛然视线在她手上定格两秒,眸光微闪。 他找了好久,并没有找到开窗的方法。 第23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2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看着下面的伊莱,“什么事?” “你一定不敢相信我真的做到了。”伊莱还扛着他的武器,跃跃欲试,“我把这个武器制作出来了!它的一颗子弹,绝对可以把整个古城炸成稀巴烂!” 湛然:?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从书里抬起头,目光从伊莱兴奋的脸上掠过。 最后定格在那架武器上。 是一款冰蓝色参杂着黑铁色的热武器。 材质不明,看起来沉甸甸的,流线厚重的造型看起来很有质感,坚硬的材质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芒,枪口被加固了一层透明晶体,是一款看起来就觉得威力很大的炫酷武器。 湛然抿了抿唇角,又低下头看书,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他们在说什么。 寓言望了一眼他扛在肩上的武器,“哦,恭喜。” 伊莱一点也不介意寓言平铺直叙的语调,立马哈哈大笑三声,然后说出自己此次的目的。 “怎么样?寓博士,有兴趣和我大干一场吗?” “没有。”寓言直接淡声拒绝了。 伊莱很惊讶。 “为什么?武器图纸还是您亲自从古城带出来的呢,难道你不想看到那群虚伪的幸存者痛苦绝望的样子吗?” 不知道伊莱身上发生过什么事。 他对古城的军人满怀恶意。 让除了Angel of energy之外的其他人灭亡,就是伊莱想要达成的目的。 对于他的提议,寓言静静思索,然后沉默了。 她没有立即说话,伊莱感觉到她是心动的,“怎么样?要入伙吗?” 寓言有些遗憾。 一群想要努力抓住光明的人,陷入无望黑暗的境地,一定会痛苦煎熬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可惜,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 寓言:“抱歉,不过我会去欣赏你的杰作。” 伊莱看出她真的不准备入伙,有些失望。 那群异兽可是好东西。 如果能加入,对他此次目的,绝对能事半功倍。 “好吧,我尊敬的寓博士,这次我前往古城需要很久才会回来,劳烦您好好照顾我的外甥女。” 寓言:“我会的。” 只是一群骨架,并不需要照顾。 伊莱扛着他的武器走了。 寓言回头,看向湛然。 他坐在地上,双腿修长纤细,上身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色睡衣,寓言将他好好照顾着,可他还是很瘦,睡衣里看起来有些空荡,右脚的脚踝扣着一圈银环,同色的链子一直延伸到床尾的床脚。 细细长长的链子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银芒,绮丽的光衬着少年白皙软腻如奶脂般的肌肤,让人心生想要蹂躏的野望。 这张床挪不动,也就没办法从另一端解开链子。 湛然小脸透白,绝对麻木的神色下,只有眼底有一抹藏得很深的生动情绪,是恐惧。 他刚刚完整听到了这两个疯子的对话。 他们要毁灭古城。 毁灭那群正常的人类。 湛然身为这里唯一的正常人,又是受害者。 在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当即将自己放到了古城的阵营,而这群疯子,是敌人。 “你、你们刚刚说古城?”湛然清澈灰暗的眸子望着寓言,心里的情绪万分复杂。 对她恨不起来,又不敢爱;本能惧怕,又情不自禁地依赖。 寓言走到他身边,将他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床上,拿被子盖住他的腿,“是。” 湛然睫毛颤了颤,“你们……想要毁灭古城?” 寓言抬头,微微一笑,“是他们,不是我。” 可她有心动的意向! 湛然吞了一下口水,皙白的手艰难地抓住寓言胳膊处的衬衫,乞求地看着她,“能不能别这样做?你一定能阻止他们的吧?” 寓言沉默,低垂的眸子诡谲四溢。 她从很早就开始好奇,怎么就有人,心里能放下那么多东西,就不能腾出空间好好放一个人。 “……” 湛然在她的沉默中越来越绝望,又忍不住崩溃。 不过这次他没有像以前那样,通过伤害寓言的手段来发泄心里的恐惧和崩溃。 只是一直掉眼泪。 豆大的泪珠从那双漂亮的眼睛溢出来,几个瞬间后就染湿了脸,衬着那双灰暗的眼,脆弱又漂亮,像随时会碎掉的精致玩偶。 寓言一言不发抱紧他。 湛然手臂搂住她的脖子,“我、我们去古城好不好?我一直和你在一起……” 寓言顿了顿,“……好。” … “寓博士,你怎么来了?” 伊莱刚准备出发,在门口碰到了寓言。 他有点疑惑,随后就是惊喜,“你是改变主意了吗?愿意与我一同毁灭那个罪恶的地方。” “不,我来是要送你一个东西。”寓言骨节修长的手里松松握了一个东西,手背朝上,递给伊莱。 伊莱好奇伸出手心。 寓言松手,一个控制器掉入伊莱的手心,她笑了笑,“祝你此行顺利。” 伊莱愣了愣。 他虽然不认识这个小小控制器,但猜出来不难。 是控制那群大玩具的。 伊莱惊喜看着寓言,“寓博士,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人!” “不要高兴太早。”寓言嗓音轻缓,眼里的黑雾如实质般,几乎溢出来,看起来邪肆妖异,“如果你不能让那群讨厌的人消失,被那几只大玩具吞进肚子里的就是你了。” 伊莱愣住,身体不受控制地退后一步,“寓博士……” “听到了吗?” “……听、听到了。” - 湛然感觉一觉睡了好久,再醒过来,窗外的风景和睡着前截然不同。 干净的油柏路两旁是茂盛的梧桐,有穿着迷彩服的人从路上走过,风轻抚而过,有些干枯的树叶摩擦出飒飒声。 一切都是干净和谐的面貌。 这熟悉的环境……是古城?! 湛然所在的地方,正是他们之前在古城基地住过的那个小区。 605号。 湛然大喜过望,同时有一点点失望。 他睡着前,还无比期待看到外边的风景,如今一觉醒来,已经到达古城,他连看路线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没关系,难不成他还会回到那个深山老林吗? 不会的! 他既然已经来到了古城这个安全的地方,那么就一定能逃离她。 这里有那么多正义强悍的士兵,如果还逃不了,他不如去死算了。 但当务之急,是阻止伊莱那个神经病。 湛然想起这个,皱起了眉。 在他看来,能阻止伊莱的只有寓言。 在湛然心里,寓言无疑是强大的,同时又不像伊莱看上去那么……穷凶极恶。 可是他要怎么说服她? 第24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2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从外面回来,给湛然带了早饭。 湛然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低头看书,对房间内多出一人不理不睬。 “吃饭了。”寓言将早饭放在床头柜上。 湛然不理她,目光看着书,但好像一个字都不认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寓言出现在他身边,他的注意力就难以控制地被她吸引。 一个在囚牢中孤独的人,无比需要同伴,无论这个同伴是和他一样的同类,还是狰狞凶恶的野兽。 湛然咬了咬下唇,无视寓言。 这时,他的身体忽然悬空,鼻尖都是她身上清淡好闻的味道。 “你……”湛然下意识抱住寓言的脖子,清澈的水眸瞪着她。 寓言好脾气地笑了笑,“我怎么了?” 湛然:…… 湛然别开头,不看她。 寓言抱着湛然去了浴室洗漱,之后喂他吃早饭。 湛然没有一丝挣扎地都接受了。 晚上的时候,寓言和湛然躺在被窝里,她从背后拥着他,高大的身影完全将少年揽在怀里,充满占有意味的姿势。 两人正玩游戏,寓言拿着手机,湛然在屏幕上点。 氛围看起来温馨又静谧。 “好了,该睡觉了。”结束一把游戏,寓言将手机关闭,放在床头柜上。 “好~”湛然睡不着,用脑袋拱寓言的颈窝。 寓言摸摸他的脑袋,“怎么了?” 湛然:…… 湛然从她脖子里抬起头,一脸欲言又止。 寓言:“没有话说就睡。” 湛然:…… “……有。”湛然被子里的手抱住寓言的腰,仰着小脸,眼神中带着一丝祈求,“你能阻止伊莱,别让他做那些事吗?” 寓言沉默,神色渐渐变得漠然,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嘲,转瞬即逝,温言细语,“不能。” 湛然有点着急,“为什么?他这样的行为无疑是想让人类灭亡,这对你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是没什么好处,但也没坏处,而且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寓言不想跟湛然说这么多。 因为知道自己的想法在他眼里就是疯子。 “乖,睡吧。”寓言嗓音低柔。 湛然对上她幽黑的眼神,唇瓣嗫嚅了几下,无声。 寓言将人在怀里抱紧,手掌温柔地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带着安抚的意味。 湛然也不知为何,竟很快有了睡意。 - 一连好几天过去了。 湛然每天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即便依旧出不去,心情也好上不少。 最起码不是像在那个深山老林那样,除了自己没有一个正常人。 这里的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笑容,湛然只是远远看着,都感染到了自己。 他坐在阳台上,身下是轮椅,望着下方的眼神悠远宁静,却没有活力,像迟暮的老人。 看了很久,湛然垂下眼眸,那双很漂亮的眼睛逐渐失去光彩,看上去像蒙了尘的琉璃,透着黯然意。 越是看这一方屋子外的世界,就越是渴望自由。 他旁边隔着两米远,是邻居家的阳台。 这时听到动静,湛然抬起头,转头看去。 从屋子里出来一个姑娘,好像刚睡醒,伸了个懒腰,脸是熟悉的脸。 霍小姐察觉视线,转头看去,愣了一下,“湛然?” 随后视线下落,注意到他的腿。 神色惊诧。 “你的腿……” 湛然也有些意外,反应过来,微微一笑,拉了拉腿上盖的毯子,淡然道:“出了车祸。” 他低敛眼睑,浓密的睫毛掩住半个漆黑的瞳仁,和里面浮动的亮光。 “……”霍小姐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现在外面没有一个活人,是怎么出的车祸? 霍小姐看着少年消瘦很多的模样,不忍再问下去,怕提到他的伤心事。 前几天就听说那位寓小姐回来了,没成想今天就在阳台看到了这个少年。 只是一别数月,他怎会瘦这么多?像经历了什么重大变故似的…… 湛然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还是他被寓言囚禁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的正常人。 霍小姐趴在阳台边,往这边看了看。 没看到寓言的身影,这才鬼鬼祟祟地小声问:“寓小姐不是通缉犯吗?这次怎么又回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寓言离开那天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整个基地都知道了,寓言是不法分子。 后来基地长也下了通缉令。 让外面的救援队好好注意,看到寓言一定要把人抓回来。 这次这个通缉犯却安然无恙得回来了,不知道和兵统长说了什么,居然又住进了古城。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霍小姐也很好奇。 在她看来,湛然一点都不像通缉犯,所以才敢放心地问他。 湛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霍小姐觉得他和那个通缉犯不是一伙的,所以也不奇怪他居然不知道。 “你不好奇吗?” 湛然笑了笑,不答。 他早就没有好奇心这种东西了,他只想从这里逃出去。 湛然转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卧室,再看向霍小姐,神色微微郑重,压低声音,“霍小姐。” 霍小姐被他的表情弄得一下紧张了,“你说。” 湛然唇瓣微动,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身后传来一道温温和和的声音。 “你在和谁说话?” 湛然心里咯噔一下。 然后霍小姐就看到,少年脸上明显出现一丝惧怕,转瞬即逝。 湛然回头看了眼回来的寓言,神情淡定,“和霍小姐。” 寓言从房间出来,对霍小姐笑了笑,“好久不见。” 女子看上去依旧是那般清雅矜贵。 霍小姐心里却莫名有些惧怕,咽了咽口水,“好久不见,我还有点事,下次再聊。” 然后逃一般地转头回了屋里。 寓言扯了扯唇,将湛然从轮椅上抱起来,往屋内走,漫不经心地问:“你和她在说什么?” “怎么?连这你也要管吗?”湛然神色冰冷,对上寓言幽黑的眸瞳,最后还是解释了,“没说什么,你回来之前她刚出来。” 寓言没再说什么。 不过后来很少再让湛然去外面阳台上放风。 只有依不过湛然大吵大闹时,会让他去外面待一会儿。 霍小姐好像感觉到什么,每次湛然出来,总会在阳台上看到她。 不过两人并未交流,很有默契地共同避讳着什么。 这天看寓言不在,霍小姐从阳台里探出头,声音很低,像做贼一样,“湛然,你上次想和我说什么?” 湛然看着霍小姐紧张的表情,愣了愣。 没想到她居然感觉到了。 湛然嘴张了一下,又想到了什么,什么都没说,默默摇了摇头。 第25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2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不过霍小姐读懂了他的眼神,又蹲下,把自己的身影藏起来,回到屋子里。 她刚走,寓言便来到阳台。 寓言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隔壁阳台,俯身吻了下湛然的唇,“外面冷,回去吧。” 湛然:“好。” 下一次见面,霍小姐的神色隐隐有些凝重。 湛然的事不急于一时,便先问了霍小姐发生什么了。 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霍小姐愁眉不展,“听城墙那边的巡逻军说,在古城外三公里的地方发现过异兽的踪迹,虽然还没看到异兽的身影,但到底是让人人心惶惶的。” 说完之后,霍小姐叹了声气,看向湛然,便见他小脸发白,让她惊了一下,“你没事吧?巡逻军说只是发现了踪迹,古城暂时不会有危险,你不用担心……” “我没事。”湛然摇了摇头,抓着扶手的指尖泛白,对霍小姐说:“你先回去吧。” 霍小姐愣了一下,“今天寓言不在,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而且他看起来并不像没事的样子。 湛然还是摇头,语气几乎是在赶着霍小姐走,“你先离开。” 这时霍小姐也听到了湛然那边传出的脚步声,不急不缓,只听脚步,便能想象出那女子气定神闲的模样。 霍小姐慌了一下,“那我先走了。” 又是霍小姐刚离开,寓言便踩着点走进阳台,把湛然抱了回去。 当晚,湛然一个人在浴室待了很久,才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刚准备出声把寓言叫进来。 寓言就已经推门进来了,脸色不太好看,“你在里面待太久了,我抱你出去。” 湛然把自己的身体往水里缩了缩,不敢正眼看寓言,“好。” 他眼神躲闪,一看就知在打什么坏主意。 寓言把他从水里抱出来,给他穿浴袍,擦头发,穿睡衣。 睡觉的时候,寓言总是将湛然整个人揽在怀里,是绝对占有的姿势。 这个姿势也很容易发现对方的所有动作。 他的胳膊在动,被子里传出悉悉碎碎的声音,应该是在解衣扣。 卧室内一片黑暗,寓言缓缓睁开眸,淡漠的神色让她看起来格外冰冷禁欲。 湛然只穿了睡衣和内裤,很艰难地全部脱了。 “寓言……” 他知道寓言肯定醒了,毕竟他动作那么大。 湛然平躺着,后脑枕着寓言的胳膊,手拉过寓言另一只手,放在自己柔软的腰上。 他呼吸声很乱,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嗓音刻意放软,甜腻得似有丝丝缕缕的线缠在寓言心间。 “寓言……你要不要摸摸我?” 寓言:…… 黑暗中,女子双眸幽深,手掌没有隔阂地放在少年腰上,触手肌肤柔软细腻的似乎要在滚烫的掌心化去。 寓言嗓音平静,“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湛然抓住寓言的睡衣衣扣,有意无意地全部扯开,仰头吻着寓言的脖子,锁骨,温热湿润的呼吸全撒在她肌肤上,喘着气,“你不是爱我吗?就不想做点什么?” 湛然也摸不准,心里忐忑不安。 寓言爱他,爱到了一个不正常的地步,偏执,占有欲和控制欲强到极点,所做的事极端又过激。 可在男女情事上,从来没有任何表现。 做过最多的是吻他的额头,最亲密的是吻他的唇,都是一触即离,清清淡淡,似有若无。 她严谨禁欲的似没有生理需求,让湛然心里一丝一毫的把握都无。 看,即便她爱的人不着片缕,娇媚地向她求爱,她眼里依旧不染半分情欲。 寓言将人推开,准备去拿他掉在地上的睡衣,“别作死。” 湛然拉着她不让她走,他好不容易才做好心理准备,声音带着乞求,“寓言……” 他一条纤细的胳膊搂住寓言的脖子,另只手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离,“要我好不好?” 寓言一顿,欺身半压在他身上,从他手里的抽出手,捏着他的下颌,不让他躲避目光,想好好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想要什么?” 房间内没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从半透明的纱窗落进房间内,光线昏暗,可湛然看到了寓言那双眼。 那双漂亮邪异的眼眸中没有半分波澜,被房间内昏暗的光线藏得连那丝爱意都看不到了。 她似那无情无义,俯瞰世间的神魔,自己的任何小心思在她那里都无所遁形。 湛然有点慌了,对上她那双冷漠的眼,眼圈不自觉地泛红,“我、我就想要你。” 他仰起脖子,吻住寓言的唇角,眸光潋滟,嗓音娇软,“寓言……” 寓言扯了扯唇,没有任何动情,扯开湛然抱着自己的手臂,翻身下床离开了。 这个时候只有一个词能形容她。 ——理智。 走之前怕湛然一个人害怕,寓言将灯给他打开了。 湛然一个人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望着头顶明亮的水晶灯,眼睛有点酸涩。 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目的没成功,还是因为寓言的抛弃。 想起寓言丝毫不拖泥带水地扯开他离开。 仿佛对她而言,自己无关痛痒一样。 这个想法,让湛然心里有些难受,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角往下滑落。 - “咚咚咚……” 霍小姐打开门,感觉有一道银光从自己太阳穴处划过,射进自己身后的墙壁里。 她没工夫回头看,望着门口的寓言,有些害怕,“寓小姐。” 寓言眉间似覆了一层霜,嗓音轻缓,“霍小姐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不介意将你的嘴缝起来,或者舌头割掉。” 霍小姐瞳孔一缩,往后退了一步,“……你在说什么?” “警告而已。”寓言转头离开。 霍小姐一个人对着外头黑暗的走廊,心里的恐惧后知后觉地加重,手脚发硬。 独自站了好几分钟,霍小姐才将门关上,一转头,瞧见了射在墙壁里的刀片。 刚刚那刀片是擦着自己的太阳穴掠过的。 霍小姐望着那片深深插进墙壁的刀片,那力道绝对能将自己的太阳穴扎个窟窿,瞳孔剧烈地颤了颤。 - 寓言在回去,湛然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被子只盖到胸口,露出一截雪白优美的肩线,和修长完美的锁骨和脖颈,小脸带着泪痕,浓密的睫毛湿漉漉的。 让他看起来有种脆弱的可爱。 寓言将灯关了,莹白的指尖扣在衣领上,慢条斯理地扯开衣服扣子。 湛然迷迷糊糊的,感觉被子被掀开了,赤裸的身体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本能地打了个寒颤。 第26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2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湛然感觉有冰凉的吻落在自己身上。 清冽的淡香萦绕在鼻尖,那人咬着他的耳垂低低说话,像恶魔在引诱。 “你不是想要吗……” 湛然想睁开眼,可眼皮仿佛千斤重,意识也是昏昏沉沉的。 到最后他只记得自己破碎嘶哑的声音。 湛然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小脸布满泪痕,身体残破不堪。 寓言身上的衣服和裤子还整齐穿戴着,只有领口被扯开两颗扣子,她舔了下猩红的唇角,眼神比平日深了两分,但依旧冷静淡然。 - 次日醒来,湛然实在不记得昨天到底有没有。 看她依旧冷静克制的模样,应当没有…… 这让湛然心里有些复杂。 这真的是喜欢他吗?像个坐怀不乱的圣人一样。 湛然再一次来到阳台是几天后了,这几天寓言一直不准他出去。 这次出来,又碰到了霍小姐。 霍小姐被寓言那晚的警告吓得不轻,但回去后,握紧拳,怎么想怎么生气! 太过分了! 虽然是末世,但这古城内到底是法内之地,她凭什么这么嚣张?! 霍小姐正气凛然,本着惩奸除恶的念头,决定一定要弄清楚湛然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知道湛然过得很不开心。 他从古城消失之前还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大男孩,回来后就成这样了。 肯定是那个古怪的女人对他做了什么。 湛然今天心不在焉的,霍小姐跟他说了好一会儿话他都没听见。 “湛然,我问你话呢,你听到没有?” 湛然回过神,看向霍小姐,“你说什么?” “我说……” “轰!” 湛然怔住。 一束含着强大威压的火光,冲散了她所有声音。 从阳台外袭来,直直冲着霍小姐所在的地方,她转头看去,神色蓦然变得惊骇。 看到这幕的人,只瞧见一道像冒着火光的陨石砸在了那栋楼里,尘烟四起,巨大的蘑菇云升腾在空中。 天地间黯然失色,等那刺眼的光消失,湛然瞳孔微颤,看着眼前瞬间成了废墟的场景。 刚刚那一幕,在他脑子里像慢动画回放。 那束火光快如流星,伴随势不可挡的威力,霍小姐的脸被这威力挤压得有些扭曲,瞳孔里的惊骇无限放大。 湛然甚至清晰看到了。 她瞬间被灼尽的头发,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脸,最后成为一块黑炭,被这座成了废墟的建筑埋在地下。 这明明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 快到让湛然反应不过来。 只听到几个瞬间后,楼下刺破虚空的惊叫声。 “刚刚那是发生了什么?!” “有异兽!大家快逃啊!!” 照常在外闲逛的人类,连忙成群结队的往后逃去,有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人也慌张地跟着跑。 他们不住地往后看。 很快看到了,渐渐从地面冒出头的异兽。 居然是异兽?! 他们毫无抵抗之力的异兽! “天呐!为什么异兽会进入古城?!守卫兵呢?!” “难道我们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快看!那里有个人,他居然站在异兽身边,不怕死吗?!!” “他手里拿的什么?”有人注意到了这个。 伊莱站在几只异兽身后,手里扛着武器,枪口还在冒着白烟。 刚刚那颗子弹就是他放射出来的。 棒球大小的子弹,速度快得在空中摩擦出火光,在射进建筑里时瞬间爆炸出能将一栋楼炸碎的威力。 伊莱距离小区楼有几百米。 那相隔不远的两栋楼,一栋成废墟,另一栋完好无损,极致鲜明的对比,让人看起来更为心寒。 那栋完好无损的楼,六楼阳台,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 他穿着洁白的睡衣,腿上盖了条温暖的毯子。 他与那颗子弹,与死亡,擦肩而过。 明明离得那么远,伊莱却好像看到了湛然,朝着他招手,脸上在笑,笑得诡异,“漂亮的少年,又见面了~” 湛然的心脏仿佛被泡在冰冷的深海中,冷得刺骨,似乎要把他整个人冻起来。 他紧紧抓着轮椅扶手,削瘦的身影似乎只剩了一具骨架,小脸苍白,瞪大的眼睛噙着恐惧的水光,眼里蔓延着红血丝。 他远远看着伊莱的身影,身体僵硬,耳朵里嗡嗡的,像是钻进去一群小虫子。 湛然整个傻了。 这时,他消瘦的肩膀放上去一双精致漂亮的手,寓言站在他身后,弯腰,唇瓣凑在他耳边低声说话。 “满意你看到的吗?” 湛然:…… 寓言微笑着,深不可测的眼眸深处划过一道幽光,她抬起头看向下面的伊莱。 “速度。” 伊莱撇了撇嘴,扛着武器朝那群正逃窜的人类走去。 寓言双手放在湛然肩膀上,望着下面惊恐逃窜的人类,庞大凶恶的异兽,以及疯狂的伊莱。 她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表情,微微眯着的眼角,似乎泄露丝缕的愉悦。 她陪湛然一起看着这幕。 这幕——人间炼狱。 “轰隆!” “砰!” 湛然灰暗的视线中。 一栋又一栋高楼大厦像玩具一样被子弹击翻倒地,人类的尖叫声湮灭在异兽庞大的影子下。 无数人被异兽踩在脚下,成了血肉模糊的一滩,那血像是被海绵挤出来的一样,汇成水流往下淌去。 火光,尘埃,废墟,尸体,灰蒙蒙的,压抑的天空。 湛然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恐惧的一幕。 暗无天日。 如果说地狱什么样,大概也就这样了。 而帮凶……就是他身后的这个女人。 他知道,异兽是她的,武器也是她的。 湛然控制不住地发抖,放在肩膀上那双轻飘飘的手,仿佛要压垮他,睫毛颤动,大颗大颗的眼泪无意识地往下掉。 他的表情却是空洞麻木的,瞳孔也略有涣散。 “你、你这个疯子……”他低低喃喃。 寓言笑而不语,吻了下他的侧颈。 - 灾难结束。 成了一片废墟的古城,只有一栋完好无损的楼屹立在其中。 看起来格外突兀。 除了那栋楼里住了两个人,其他地方再也没有活人的踪迹。 湛然疯了。 他不说话,不吃东西,不睡觉,如果没人管他,他很快会独自死去。 但寓言,是一个连阎王都怕的魔鬼。 第27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2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这日,湛然醒来,眼神难得清明。 寓言从外面进来时,看到湛然在床头坐着,瘦弱的脊背倚着床头,沉静的目光望着窗外的残垣断壁。 寓言微微一顿,面不改色地走到床边,将他抱在怀里。 她拿起衣服给他穿,“你不是想出去吗?我们今天去外面看看好不好。” 床头柜上放着的是些瓶瓶罐罐,其中有安眠药,也有一些市面上没出现过的药剂。 都是能维持人正常身体机能的药物。 可一个人想死,是拦不住的。 寓言感觉到有一双柔若无骨的胳膊攀上了她的脖颈,颈窝处依过来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湛然抱住寓言,靠着她,闭上眼睛。 寓言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继续给他穿衣服。 末世前古城是军事基地,娱乐场所不像别的城市那般兴盛。 最出名的游玩场所是一座小型游乐场。 没有什么游戏设施,但是有一座很大的摩天轮。 末世后,游乐场被毁了,在那座摩天轮还完好无损。 座舱是半包围式,在转到最上面的时候,能俯瞰古城大半的风景,也能清晰感觉到微微凉的风拂过肌肤。 在快转到最上面的时候。 湛然忽然出声,又低又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它可以停下吗?” 寓言愣了一下,把人抱紧,“可以。” “咔哒~” 这个被设置成361度的摩天轮,在座舱转到最高处,多出的那一度时,停止了。 湛然搂着寓言的脖子,看着外面,平静的眼眸似夜色下的寂潭,没有光。 他轻轻喃喃,“都说,在摩天轮转到最上面的时候,情侣接吻,会一辈子都在一起。” 寓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漂亮的侧脸,眼眸微微深邃。 她没有听过,因为她的星球没有摩天轮。 湛然问:“你相信吗?” 寓言好好想了想,说:“可以信。” 她是不信的。 在一起这种事,她相信自己,信不择手段,信机关算尽。 看,她们现在不就在一起吗? 但这个传言,也可以一试。 寓言捏住湛然瘦弱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到自己这边,吻住他的唇。 湛然望着眼前女子清隽冷漠的眉眼,眸光闪了闪,伸出舌尖。 寓言怔住,深色的瞳孔中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抱在湛然背后的手缓缓收紧,骨节修长的指骨用力到泛白。 一吻结束,湛然眼睛红了,氲了水光。 他仰着小脸,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这个女人。 她是一个会让人恐惧的人。 残忍,冷漠,极端,疯狂,这些都被藏在那张让人觉得无害,又深深着迷的温和优雅的皮囊下。 湛然唇角抽动几下,缓缓扯出一个笑容,太久没笑过,看起来有些僵硬,喃喃说:“寓言,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寓言安静地看着他。 噗嗤—— 利器刺进身体的声音。 女子绝美的容颜逐渐变得苍白,血色蔓延,在她胸口雪白的衣服上染了一大片鲜红的色泽。 寓言胸口插了一把刀。 她似无所觉,冰凉的手缓缓抚上少年的侧脸,嗓音温柔,“你要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湛然双眸平静,“嗯。” 寓言笑了,苍白的神色让她看上去格外病态,深深的瞳孔锁定着湛然的脸,说话的声音开始没了力气,“宝贝,食言的话,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 湛然笑了笑,“我知道。” 【召回任务失败……】 在寓言呼吸断掉的那一刻,脑海中响起这道声音。 湛然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已经没了生气。 即便如此,她依旧紧紧地抱着自己,那力道似乎要把他嵌入骨血,至死不休。 湛然自己没意识到,泪水不知何时沾了满脸,他推了几下,才推开抱着自己的女人,后背靠着栏杆。 用力往后靠…… 少年整个人从座舱里翻出来,像只折了羽翼的鸟儿,从空中往下掉。 “砰!” - 休眠仓被打开。 身形颀长的女人从里面出来,肌肤透着病态的白,唇瓣很红,似染了血,那双眼眸幽幽漆黑,极致的颜色衬得那张精致的脸,有种不敢直视的美。 苏博士进来研究室,恭敬低头,“老师。” 不知她在行星中发生了什么,身上隐隐有一股阴戾之气在涌动。 寓言扯了扯殷红的唇,一言不发地走出研究室。 外面是一个更大型的研究室,靠墙摆放了许多冰蓝色的机器,各种五颜六色的线纠缠在一起。 她走到其中一座面前,摸了下手腕,眼前出现自己的智能光屏。 她将系统连接到机器上,很快机器的屏幕上出现一副曲线图。 曲线图曲曲折折,没有规律。 她手指在上面划了几下,看了片刻,却缓缓笑了一声,透着某种温柔诡谲的意味。 苏博士头低得更低,不敢吭声。 寓言站直身,雪白的指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袖口,转身往实验室走。 苏博士在身后跟着。 等寓言站到休眠舱前,苏博士说:“老师,召回任务失败了,接下来您要……” “再去一次。”寓言指着一边的控制器,“将时空回朔到任务失败的七天前。” 苏博士:“是。” 他没忍住提醒,“在你之前已经召回失败过一次,这是最后一次时空回溯了。” 时空回溯最多只能使用三次。 所以这最后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否则上将的芯片可能会一直流落在外。 寓言:“我知道。” 阿宝一直不敢吭声。 鬼知道她在搞什么。 它本来以为她不管怎么胡来,肯定都有分寸,心里一定还是记得自己来行星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谁知道有个屁分寸! 就是来乱搞! 这些,阿宝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 - MS-1013行星。 2521年。 末世一年,外面很少会有丧尸和异兽行动的痕迹,但人类依旧很少会从古城这个保护区出去。 万一一出去就遇到异兽这种根本无力抵挡的怪物呢? 而古城是末世中唯一的安全之地。 如今,这个安全之地,正面临着毁灭的危机。 三十公里外,伊莱扛着他的武器,另一只手拿着控制器,和几只异兽走走停停。 他看着手里的控制器,依旧惊叹。 寓博士真是个天才! 居然连这种凶残的大玩具也能控制。 依照他们这种速度,七天后应该能达到古城。 古城的小区内。 湛然忽然一个惊醒,眼底残留着恐惧,额角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仿佛溺水的人般,大口喘着气。 第28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2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从外面进来,把人抱在怀里坐着,温柔地擦着他额头的汗,“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时空回溯虽然是将时间和空间回朔到过去的节点。 可发生过的事,不可能像没发生一样。 他即便是一片芯片,精神体也依旧强大,就算不记得,多少也有些感触。 湛然坐在寓言腿上,呆愣愣地看着她的脸。 好久才回过神。 摇了摇头,“我没事。” 好像是做噩梦了,可想不起来做了什么噩梦。 而且,为什么感觉她的脸有些陌生呢? 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要是没事的话,起床吃饭吧,今天你自己穿衣服。”寓言对他微微一笑,起身下楼,去了厨房。 湛然:“……哦。” 一低头,他懵了。 他浑身赤裸,身上带着暧昧的红痕,手腕上和腰上有青紫的指印。 湛然反应过来。 昨天夜里,他为了某种目的勾引了她,可不是没成功吗?! 她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湛然有些懵逼抓狂。 等寓言端着食物从楼下上来,湛然还赤裸着身体坐在床上,满脸懵,有种呆萌的可爱。 寓言唇角微扬,来到床边将他抱起,给他穿衣服。 “你……”湛然欲言又止。 寓言:“我什么?” 湛然:…… 见鬼了,他居然不好意思问。 湛然摇了摇头,没说话。 吃过早饭,又是毫无差别的一天。 寓言待在家里时,总是将湛然抱在怀里。 有时候各干各的,有时候她抱着他玩游戏。 湛然的目光频频看向落地窗外,眼神有些向往,“我想去阳台吹吹风。” 他在提出这个请求时,心里是不抱希望的。 “好。” 湛然:?? 他古怪地看着寓言。 并没有在她脸上发现什么。 寓言把湛然放在轮椅上推出去,温柔地吻了下他的额头,跟着就说自己有些事,要出去。 湛然说好。 等寓言离开,湛然转头看向邻居家的阳台。 等了一会儿,霍小姐从里面出来。 霍小姐心里还残留着昨夜被寓言威胁的恐惧。 可同时又有些愤怒。 这个嚣张又古怪的女人,太过分了! 居然这么堂而皇之的威胁她! 一转头,霍小姐愣了,“湛然?” 霍小姐以为今天看不到湛然。 湛然对她笑了笑。 一下让霍小姐看愣了。 今天的湛然有些不一样。 肌肤依旧苍白,可唇瓣要红几分,有种唇红齿白的漂亮,那双微微上翘的眼尾也晕着抹绯色,周身的气质透着娇艳的甜美。 连那双漆黑清澈的眼眸,也比平时多了两分光亮。 这可能就是……适当释放的好处? 湛然对自己的这一点变化是不清楚的,他又对霍小姐笑了笑,“怎么了吗?” 霍小姐吞了一下口水,摇了摇头,“没什么。” 这小子长得真好看。 就是太瘦了。 那个女人肯定虐待他了! 霍小姐回屋里拿了些零食出来,放在湛然身边的阳台上,让他吃。 湛然道了谢,并没有动那些东西。 霍小姐拉了个凳子坐下,“我打听到寓言是怎么又住进古城的。” “怎么?” “听几个士兵说,寓言进了SSS级武器实验室,在里面是博士,正研究能对付异兽的武器。” 湛然不是很意外。 在那个深山老林时。 她虽然没提过自己出去干些什么,但他在伊莱或莱茵嘴里都听到过‘博士’‘实验室’等词汇。 也不难猜出她平时在忙什么。 湛然:“哦。” 很不感兴趣的样子。 霍小姐对这则消息保持怀疑态度,“你天天和她在一块,你觉得她能研究出那种武器吗?” 霍小姐心里当然还是希望能研究出这种武器。 如果能消灭异兽,她们的家园又会恢复安宁,末世很快就会结束了。 湛然唇畔浅笑,“我也不知道。” 能的。 他心里一点都不怀疑寓言的能力。 但他觉得,她去实验室指不定在研究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研究对付异兽的武器? 她才不可能做这种为人为民的事。 两人在阳台外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谈天说地。 直到过了将近有半小时,霍小姐才反应过来,张了张嘴,无声问:“她呢?” 她以为寓言就在湛然身后的卧室,说话都静悄悄的。 湛然回头看了一眼,说:“她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霍小姐:…… 那你不早说? 现在是安全的啊! 霍小姐眼睛冒光,“湛然。” 湛然看向她。 她认真地瞧着自己,“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湛然静了静,脸上的淡笑不见了,被毯子盖住的手缓缓握成拳。 “有。” 寓言在楼梯口停住脚步,望着阳台外少年的背影。 他说:“你能不能去找兵统长,让他以一个由头把我和寓言分开,让我离开这里。” 霍小姐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大惊失色,“你不是自愿待在她身边的吗?” 湛然一开始就是跟着寓言进入古城的,谁都想不到他是被寓言困在身边的。 湛然苦涩地笑了一下,“不是。” 寓言眸光微动,转身,又下楼了。 霍小姐一脸认真,“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助你逃离这个女人的魔掌!” 湛然微顿,唇角上牵,什么都没说。 等霍小姐回了屋里,湛然转头看向身后的卧室,目光在楼梯口扫过,胸口隐隐有些不舒服。 湛然转着轮椅回到卧室,来到床边,他一手撑着床,狼狈地往上爬。 一个没稳住身形就要跌倒。 被一双手稳稳地接在怀里。 “小心点。” 寓言将人打横抱着,放在床上,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以后等我回来抱你。” 湛然对上她温柔的眼睛,心尖动了一下,连忙低下头,用拉被子盖腿的动作掩饰不自然,“谢谢。” 阿宝:【???】 谢什么啊?! 你忘了你的腿就是她弄断的!!? 寓言笑望着他,眼底深处是极为黑暗的情绪,忽然温柔道:“我想吻你。” 湛然一愣,脸红了,默不作声。 怎么还要问他? 之前不是想亲就亲了吗? 可是问过再亲,给他的感觉好像是不一样的。 寓言双手撑在湛然两边,弯腰,身体缓慢逼近。 湛然望着她越来越近的唇瓣,纤浓的眼睫微颤,撑在身后被子上的手不自觉攥紧,心跳也快了。 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 唇瓣相触,她伸出温凉的舌尖。 湛然:!!!? 湛然瞪大眼睛,整个人都愣了。 这是什么? 开玩笑的吧?! 湛然从来没想过这种接吻方式,在他心里,那种一触即离的吻,只是简单的触碰。 这才算接吻。 他的初吻! 第29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2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的吻和她的人一样,和风细雨,短暂的吻结束,她微微退离开,笑看着他通红的脸。 有些宠溺,“宝贝很甜。” 轰! 湛然脖子也红了。 … 湛然交给霍小姐的事情,一直没有结果。 霍小姐拧着眉,“不行,最近基地太忙了,我根本见不到兵统长的面,我也试过和其他长官禀报这件事情,可是……”她眉间的褶皱更深,摇头,“都没用。” 湛然跟着皱眉,“为什么?” 霍小姐的表情有些古怪,“他们表示都不相信你是被寓言囚禁的,在他们心里,已经将寓言奉为神明了……” 说是SSS级武器实验室设计出一批威力巨大的武器,大功臣就是寓言。 这批武器等于给士兵们生命的保障。 具有如此大功大德的寓言,怎么会是一个干出囚禁这种事的变态呢? 湛然:…… 湛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逃不出去,又没有人可以救他。 临离开时,霍小姐说:“这段时间我会很忙,没办法经常待在家里,有什么事只能你自己应对了。” “好。”随后湛然想起霍小姐那句‘最近基地很忙’,抿了抿嘴,所有惴惴不安的情绪都被掩盖在那面若无其事的神色下,“最近基地在忙什么?” 霍小姐愁眉不展,“还是异兽,最近在多数的地方都发现了异兽的踪迹,甚至有几个外出做任务的小队失踪了……” 他们住的小区在古城边缘,站在阳台上,能够看到古城城墙和大门,以及城墙外荒芜的风景。 她看着基地大门的方向,喃喃道:“感觉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湛然睫毛微颤,低眉敛目,不语。 末世后总是暗无天日。 今日傍晚时难得出了太阳,夕阳正好,橘红色的余晖染了西边的云彩,像一幅典雅的油画。 刮风了。 湛然细碎的墨发随着风在眉眼拨动,让少年看起来格外干净温软,他看着外面,在愣神。 不知不觉地开始掉眼泪。 他自己没有察觉,是在寓言回来,出声询问后才发现的。 “你怎么了?” 湛然眨了下眼睛,晶莹的泪珠从浓密的下眼睫滑落,顺着侧脸柔美的轮廓滴到下巴。 他茫然地转头看向出现在身旁的寓言,在她沉静的目光中,摸了摸自己的脸。 摸到一脸泪水。 湛然眨了眨眼睛,低头看着手指上的湿润。 “我……” 他也不知道。 就是……害怕。 湛然看着自己的指尖又发起呆。 寓言看了他两秒,将他从轮椅上抱起来,走进卧室,把他放在床上。 “你先看会儿书,我去做晚饭。” 寓言将书放在湛然腿上,刚转身,感觉衣角被拉住了。 她转头看,雪白的衣角上拽着一只细白的手。 顺着那只过于消瘦,但依旧漂亮的手往上看,准确无误地对上少年清澈灰暗的眼眸。 湛然抿了下唇,低低说:“不饿。” 寓言温和笑了笑,“那也要吃东西。” 她转身又要走,可那只手没有松开。 明明她只要再走一步就能挣脱那只手,但她偏不。 湛然没有看寓言,似乎难以启齿,“你,能不能先陪我。” 寓言笑了,转过身,摸着他的脸,微微弯腰吻了下他的额头,“当然可以,我的宝贝。” 湛然:…… … 晚饭后,湛然坐在床上,寓言缓缓给他按摩双腿,力道不轻不重,很舒服。 湛然望着灯光下她温柔的眉眼,有些晃神,心底那丝不安一直没有消散。 寓言:“好了。” 湛然没穿睡裤,宽大的睡衣盖到大腿根,一双笔直修长的腿漂亮得不像话。 膝盖处被寓言揉捏得有些发红。 寓言低头吻了下他的膝盖,忽然问:“离开我之后,你想去哪里?” 湛然愣住。 即是因为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也因为他对这个问题茫无头绪。 他没有想过要去哪里。 没有遇到寓言之前,他只想在凶恶的异兽和丧尸口中活下去…… 湛然没回答这个他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灯熄了,湛然躺在寓言怀里,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都睡不着。 他背对寓言侧躺着,面朝阳台的方向,窗帘没拉,能看到外面绀紫如墨的夜空,和点缀其上的繁星。 今晚是一个静谧安然的夜晚。 湛然在反应过来后,已经叫了寓言的名字。 寓言的唇瓣贴着他的后颈,胳膊揽着他的细腰,像一只背后灵,紧紧圈着他。 倍感压抑的禁锢,同时,也是狂风恶浪肆虐也无法毁坏的安全感。 “怎么?”她低低问。 湛然也不知道自己叫她做什么,“翻身。” 寓言给他翻了个身,让他面朝自己。 湛然仰头望着寓言在黑夜中白皙的脸,“伊莱呢?” 他似乎并不想要寓言的回答,自说自话。 “伊莱说要毁灭古城是真的吗?他真的会来这里吗?如果他真的达成了他的目的……我们怎么办?”湛然眼神有些恍惚,喃喃问道,不知是在问寓言还是自己,“我们要在废墟中生活吗?永远暗无天日……” 寓言:…… 她的手比起人类正常的体温似乎永远那么凉,抚上湛然的脸,柔声问:“你想说什么?” “你阻止他好不好?”湛然几乎是立刻说出了自己的请求,眼睛已经红了,光线昏暗有些看不清,艰难又勉强地寻找到寓言的唇吻上去,笨拙地吮,“好不好?你阻止他。” 寓言静默。 “好不好?” “寓言,你阻止他……” “寓言……” 湛然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哀求,哽咽着,滚烫的泪珠滑进寓言的脖颈,他拉住她腰间的衣服,“你阻止他好不好?我害怕……” 从好几天前开始,湛然心头就一直萦绕着某种不安,在今天忽然加重数倍。 心头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如果他什么都不做,会发生一件无法挽回的灾难。 这道声音像魔鬼的诅咒,让他的状态到了一个崩溃的临界点。 卧室内一时间只有湛然压抑的呜咽声。 尤其寓言的沉默,让湛然更加感到绝望,哪怕她利落拒绝也不会给他如此沉闷的感觉。 “寓言……”湛然很绝望,只能一遍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 “好。” 她忽然道了一声,让湛然哭声停止,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好。” 寓言伏在湛然上方,低头吻了下他的唇,幽幽漆黑的眼眸深望着他,温柔得有些痴缠,道:“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会替你完成。” 湛然愣住,眼角的泪滑进鬓边的发中。 第30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3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的手缓慢褪下他的裤子,解开他的睡衣纽扣,埋头在他身上一点一点亲吻,眉眼间透着某种病态的痴迷。 那道虔诚的声音似乎能刻入灵魂,在湛然思绪迷离中,缱绻入耳。 “相信我,我能为你做任何事。” “哪怕,让我立刻去死也可以……” 湛然仿佛被蛊惑般,赤裸的手臂圈住她的脖颈,仰头迎合着她温柔的吻,不再刻意压抑动情的声音。 “寓言……” “寓言……” 他似菟丝花般攀附着她,随她的动作或生或死,眼尾一抹靡红,眼神迷离潋滟,某种时刻,脸上闪现一瞬病态的潮红。 - 第六天。 湛然在床上躺了一天,身体酸软无力。 他睁开眼,昨晚哭得厉害,眼睛有些红肿发涩,哑着声音叫寓言的名字,“寓言……” 寓言从楼梯口上来,来到床边将浑身赤裸的湛然抱在怀里,给他穿衣服。 湛然有些害羞地往她怀里缩了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感觉得到,寓言对他很温柔,比从前更甚。 不知道是什么让她有了这样的变化…… 其实并非。 变得从来不是寓言,而是湛然自己。 从前的湛然只能看到寓言的极端,疯狂;他看不到寓言的温柔。 而在寓言答应他会阻止伊莱后,她在湛然心里的形象已经悄然发生变化。 … 本来今天寓言还要去一趟实验室。 但湛然拉着她不让她走,倒是难得。 湛然拉住寓言的衣服,红着脸,扭捏得像个小媳妇儿,“我身体不太舒服……” 寓言神色温润,淡淡道:“这很正常,今天好好休息。” 湛然:…… 她好像不懂。 湛然鼓了下一边的腮帮子,“我是说,你今天一定要去实验室吗?” 寓言沉吟了一下,“也不是。” 她似乎才懂,垂眸看着湛然娇艳的小脸,“想让我在家陪你?” 湛然低头,耳尖也红了,“嗯。” 寓言今天没去实验室。 晚上的时候,卧室内早早熄了灯。 柔软的被子裹在两人身上,被子里是他们互相融合的味道和温度,暖烘烘的,温暖的让湛然开始觉得眷恋。 少年躺在寓言身下,被她修长的身影笼罩,眼角殷红,娇艳欲滴的唇在她耳边娇软又生涩地说着动情的话。 寓言去浴室洗了手,再回到床上将衣衫不整的少年抱在怀里。 湛然微张着嘴,小口喘着气,等缓过来,他躲在被子里小声问她,“你怎么不碰我呀?” 寓言规矩地穿着睡衣,除了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被湛然扯开了,其他扣子还完好无损的扣着,清淡的神色让她看上去格外禁欲,又透露着某种类似温润的斯文。 寓言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吻了吻他通红的脸颊,鼻尖都是他诱人的味道,“控制不住,会伤害到你。” 湛然有点懂了,但也不是特别懂,悄悄红了脸。 他其实……还挺想看她‘控制不住’的模样。 这张总是淡定斯文的脸,若是染上情欲和疯狂…… 湛然脸色潮红,咬着下唇,制止自己再想下去。 可寓言感觉到了他的身体变化,咬了下他的耳垂,轻笑了声。 湛然无地自容地将脸埋在她胸口,“我要睡了。” 寓言笑着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身体的疲惫让湛然很快有了睡意,昏昏欲睡时,他叫了一声寓言的名字。 “寓言……” “嗯。” 湛然没回话,好像睡着了。 睡着前,湛然清晰感觉得到自己内心的安稳。 我好像……不想离开你了。 - 第七天。 头顶的天空依旧没有太阳,灰蒙蒙,阴沉沉一片,刮起了风,不刺骨,却很凉。 湛然坐在阳台上,有些心不在焉。 “昨天我认识了一名长官,后来得知他和蔡琪是表兄弟,蔡琪你记得吧?就是当初被寓言杀害的蓝影小队的队长,我和那名长官说了你的情况……” “湛然,我和你说话呢,你在想什么?” 湛然回过神,看向邻居阳台上的霍小姐,抱歉地笑了笑,“抱歉。” 他就是在想,应该怎么告诉霍小姐,把他和寓言分开这件事其实没那么急。 昨天寓言答应他会阻止伊莱后,湛然心里那股不安就彻底消散了。 或许是因为没有那么害怕寓言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霍小姐古怪地瞧着湛然,“你在想什么呢?一直跑神。” “没什么。”湛然笑了笑,目光随意望向远方,跟着脸上的笑容便凝滞住了。 这表情有点吓人,霍小姐跟着看去,“你看到什么了?这么……” 等自己也看到了城墙外的画面,霍小姐瞬间瞳孔一缩,大惊失色。 外面可怖的场景让她霎时失声。 距离城墙有几百米的地方正涌过来一片乌压压的黑影,似海面上的黑色浪潮,即便在昏暗五光的天色下,也泛着青灰的冷芒,那是异兽身上坚硬的鳞片。 那全部都是异兽。 在末世中最让人类恐惧的异兽,不是一只两只,而是一大片。 庞大的异兽高四五米,像是从特效电影中走出来的。 随着它们靠近,似乎能听到它们粗重的鼻息,和它们身上那股冰冷凶恶的气息。 “异、异兽……”霍小姐身体颤抖,抖着声音喃了一声。 反应过来,她连忙大喊,“有异兽!!城外有异兽!!大家快跑啊!!” 她们在六楼阳台,能听到她声音的人不多。 霍小姐仓皇不安地转头往屋内跑。 她要赶快禀报给兵统长,一定要快! 那么多异兽,太可怕了! 没两分钟,古城基地上方传出一声声刺耳的警报。 大喇叭中传出兵统长的声音。 “发现异兽,请各组士兵前往城墙集合!!” “发现异兽,请各组士兵前往城墙集合!!” 安宁的古城基地霎时像烧沸的水,瞬间沸腾起来,士兵拿着武器神色凝重,脚步匆匆地赶往城墙。 普通人慌乱无措地朝向自以为安全的地方。 空气中蔓延着压抑和沉闷。 有几个新生儿似乎感觉到了,扯着嗓子哇哇大哭,和人们惊恐的叫声交织在一起。 到处都蔓延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湛然小脸苍白,但没有那么慌,他握着轮椅扶手,回头看向身后的卧室,只是不停地叫着寓言的名字,“寓言。” “寓言。” 寓言从楼下上来。 看到她的身影出现,湛然眼睛一亮,眼底深处纷乱的光影瞬间平息了,呼了口气,“寓言……” 寓言来到他身边将他抱住,手拍了拍他瘦弱的后背。 第31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3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异兽群已经到了城墙外,湛然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伊莱来了,你……” 湛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是答应过自己阻止伊莱。 可这个异兽的数量超出了湛然的预想。 太多了。 她阻止得了吗?会有危险吗? 感觉到心底担心寓言的想法,湛然自己都愣了一下。 寓言松开湛然,摸了摸他苍白的小脸,温柔道:“不用怕,我答应过你的。” ——‘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会替你完成。’ “可是……”湛然咬了咬下唇,眼神慌乱,不知道该说什么。 很快,伊莱带着异兽攻破城墙,进了古城内。 他肩膀上扛着武器,满脸都是兴奋。 守城墙的士兵根本无力抵挡,死的死,伤的伤,转眼古城就成了一副人间炼狱的模样。 伊莱看着这幕,兴奋张狂地大笑。 “咳咳……”他拿出一个喇叭,对着喇叭试了下声音。 异兽们正在四处毁坏古城的建筑,伤害人类。 伊莱用极其诡异的音调开口,“喜欢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吗?” 兵统长站在一个高处,身后有士兵正拿着武器攻击异兽。 只是那些攻击打在异兽坚硬的鳞片上,像挠痒痒一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兵统长目眦尽裂地冲伊莱大喊:“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们看不出来吗?”伊莱微笑着,歪了歪头,眼神黑暗,“我要送你们这些虚伪的人,下去给我的囡囡陪葬,想必她见到你们,一定会很开心。” 神经病!疯子! 兵统长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如今的情况也容不得他多加废话。 一只异兽的爪子拍过来,将兵统长脚下的建筑从中挥断,兵统长艰难地跳到另一座楼上,才躲过一劫。 他心里充斥着绝望的情绪。 不行,异兽太多了。 他们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人类仓皇逃跑,又轻而易举被异兽的四肢踩在脚下,建筑坍塌,将周围的士兵都埋在地里。 这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湛然看到这幕,所有担心的情绪都被更为强烈的恐惧压在心底,他逼着自己看着这一幕,手拉着寓言的衣服,“快、快阻止他……” “我会的。”寓言眼底深处掠过一道惊人的暗光,转眼泯灭在黑暗如墨的眼眸中。 湛然放开寓言的衣服,看着她消失在楼梯口。 “轰隆——” 又有一栋建筑被异兽踩在脚下,干净整洁的房屋,转眼成了残垣断壁。 不知为何,湛然所在的地方一直都是安全范围。 他远远看着这幕,眼眶发红。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异兽? 太多了。 伊莱也很好奇。 她是怎么做到同时控制这么多只异兽的? 伊莱所在的地方还仅仅只是古城外围,看这里毁的差不多了,他准备带着异兽向内围进攻。 内围与外围中间有一道壁垒,是一条有七八米深的沟壑,中间相隔十米。 上面有一座吊桥,此时被拉了起来。 内围的幸存者躲在墙后面,通过探查眼往外面看,眼里是深深的惊骇和绝望。 即便没有桥,对伊莱来说进入内围也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他让两只异兽跳进了那道沟壑将其填平,伊莱踩着异兽,轻飘飘地走进内围。 “怎么办?”墙壁后的队长恐惧地问道。 没人说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唯一能做的只有等死。 绝望压抑的气息萦绕着在这方空间,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一道清越的嗓音。 “开门。” 内围也有一道城墙,设有厚重的城门。 众人听声转过头,是一个身影颀长清瘦,神色淡定的女人。 他们都认识寓言,还是因为测试过寓言制作的武器。 “寓博士……” “寓博士……” 队长有了希望,连忙站起身,“寓博士,你怎么会在这?你是不是有办法……” “嗯。”寓言淡淡应了一声,又重复了一遍,“开门。” 队长犹豫,“寓博士……” 如今情况危急,一句废话都不适合多说。 队长咬了咬牙,也摸不准寓言到底有什么办法,但她现在是所有人的希望,他朝城墙上面挥了挥手,“开门!” 伊莱正捣鼓手里的武器,想着用这把威力巨大的武器将城门轰开。 却听这时,齿轮开合摩擦的声音响起,城门缓缓打开。 几米高的城门中间,站着一道纤长清透的身影,背光而立,在昏暗的光线中,轮廓有些虚晃。 伊莱眯着眼,努力看清城门后的人是谁。 是哪个不要命的? 哒… 里边的人走出一步,从城墙内昏暗的光线中走出来。 那张绝美清雅的容颜出现在伊莱眼中。 伊莱瞪大眼,“寓言?!” 寓言对他微笑,一手放在腹前,微弯腰,是个规矩优雅的绅士礼,“伊莱先生。” 伊莱有种不好的预感,防备地盯着她,“你想要做什么?” 寓言没回答,只是说:“抱歉,你的心愿可能完成不了了。” 伊莱:…… 在寓言出现的那一刻,所有异兽都停住不动了。 空气死寂,针落可闻。 跟着伊莱就看到。 寓言摸了下手腕,然后在空中虚点了下。 白色的萤光点点在她手中缓缓汇聚,凝结成一把枪械的形状。 寓言松松一握,将一把实质的冰蓝色枪械握在手中,枪口对准伊莱。 巨大的能量波汇聚在枪口,爆发出刺目的光。 天地间,霎时黯然失色! 城墙后观察情况的士兵们连忙闭上眼。 “轰——” 伊莱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入异兽群中,生死不明。 不过以那能量波的威力,想必很难活下来。 这时,所有异兽都开始暴动,朝着寓言涌过去。 寓言脚踩着旁边的东西闪身躲过,又一道能量波砸中异兽。 异兽高大的身影晃动了下,虽然没被轰倒,但行动力丧失了大半。 说明,寓言的攻击是有用的,不过有些艰难。 女子的身影在庞大的异兽群中显得无比渺小,仿佛是一叶小舟,飘荡在一望无际的深海上,随时会被汹涌的浪潮拍进深海中。 湛然所在的位置还能看到那边,不过距离有些远,他看得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那身影似乎有些体力不支,躲避异兽攻击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湛然脸上被恐惧的情绪填满,心脏仿佛被一张细细密密的网死死缠住,让他感到窒息的同时,伴随着心如刀绞的疼痛。 不要…… 湛然心中乞求着。 第32章衣冠禽兽VS柔弱无依(完)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只是在最后,那雪白的身影还是被异兽粗大的利爪拍中,陷入异兽群中,炸开一抹血色。 “不要!”湛然扶着栏杆,凄厉崩溃地尖叫。 城墙内的士兵来不及痛心,心里充斥着又一次的绝望。 怎么办? 寓博士手里那么厉害的武器都奈何不了这群异兽! 难道他们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要!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有人抱着头缩在墙角,情绪崩溃,完全被吓疯了。 城墙内的人哭天喊地。 这时,忍着恐惧一直在观察外面的队长,面色有异,眼底亮起摇摇欲坠的光。 这、这群异兽…… “你、你们快看!快看那些异兽!!” 同时很多人也注意到了。 外面的异兽不再做出攻击的行为,正茫然地站在原地,似那失去控制宕机的玩具,连凶煞的气息也消散了。 “它们这是怎么回事?” “别管怎么回事了,赶快上啊!” “兄弟们,武器来了!” 去SSS级武器实验室拿武器的士兵到了,运着一批新型武器。 这都是寓言研究出来的,只不过还没成批制造,只有几十架。 但对付这群丧失攻击力的异兽,足够了。 这才是真正的劫后余生。 霍小姐推开605的门,在阳台找到了晕倒的湛然。 - “不要!”湛然猛的睁开眼,大汗淋漓,大口喘着气,仿佛一只脱水上岸,濒临死亡的鱼。 不知梦见了什么,眼里满是深深的恐惧。 医生和霍小姐听声,推开门进来。 “湛然,你没事吧?” 湛然整个人还陷在那种恐惧与痛苦的情绪中,双手死死揪着胸口处的衣服,仿佛这样能缓解心脏处的疼痛,胸口剧烈起伏,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他似乎听不到别人的声音。 “湛然。” 霍小姐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回应。 霍小姐看向医生。 医生与她无声对视,眼神无奈,带有对湛然的同情。 他是外科医生,不擅长心理方面的疾病。 霍小姐:…… 湛然最后晕了过去。 这么一晕,好几天都未醒来。 医生的诊断结果说,一方面是他身体较为孱弱,另一方面是受到了心理方面的刺激。 湛然再次醒来,是被外面走廊上脚步匆匆的声音吵醒的。 这已经是好几天后了,古城基地正在进行修缮。 刚从一场浩劫中脱离出来的人们有些沉闷,但也能看到他们身上逐渐升起的活力和轻松。 那些闯入基地的异兽都被清理了后,再去探查外面,发现没有异兽的踪迹了。 异兽好像……消失了? 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但对众人来说是一个有望的期盼。 湛然所在的地方是医疗室。 外面有几个刚处理完伤的士兵。 他们提到了寓言。 “找到寓博士的尸骨了吗?” 回答那人叹了口气,“没有,那群猎兽那么凶残,去哪里找尸骨啊?都成渣了……” “哎,如果不是寓博士在外面拖着,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 “听说寓博士的衣冠冢在后山,我们去祭拜一下吧。” “好……” 湛然双目无神地望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眼泪静悄悄地没入发中。 霍小姐回来就发现他醒来了。 “湛然……” 少年躺在病床上,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精致玩偶,死气沉沉的。 霍小姐小心靠近,放轻声音,“你没事吧?” 她也不知道湛然为何会这样,是因为寓言的死吗? 可是囚禁自己的人死了,不是该开心吗? 湛然不说话,眼神空洞麻木。 霍小姐叹了口气,轻柔说:“我现在去找医生,你休息一会儿。” 她转头离开病房。 霍小姐再回来,病房里已经没有了湛然的身影。 目光掠过空荡荡的病床,她出去朝走廊外的士兵大喊:“308号病床的病人失踪了!” 湛然无法行走,霍小姐下意识认定他是被人掳走的。 事情听起来很严重,看守医疗室的士兵大部分都出去找了。 但古城这么大,最近因为修膳又人来人往,杂乱的环境中想找一个人并不容易。 最后是霍小姐第一个找到的湛然。 在他曾经住的小区楼下。 而那时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是他自己回来的。 霍小姐没在605找到湛然,急匆匆地下楼,准备再去别的地方找,但刚从单元楼出来,就看到了摇摇晃晃走过来的身影。 她止住脚步,目瞪口呆,“……湛然?” 那站在地上,穿着病号服的瘦弱少年,正是湛然。 少年肌肤苍白,瘦得仿佛一股风就能将他刮走,眼尾泛红,七分病弱三分娇,表情看起来死气沉沉。 他手里抱着一个棕色的木盒子,病号服和盒子上都沾着湿润的泥土,他手上,指甲里也是泥。 湛然没看霍小姐,脚步慢又不稳,往楼上走。 霍小姐回过神,连忙过去扶他,“你怎么能走了?” 她没扶到人,被湛然躲开。 她的问题也没得到回答。 湛然似乎没有看到她这个大活人,一步一步往楼上走。 “湛然……”霍小姐看他似乎随时会从楼梯上滚下来,又伸手去扶。 “别碰我。” 湛然语调没有起伏,声音也很小。 一点威力都没有,却让霍小姐没敢再去扶他。 她觉得这个少年此时太脆弱了,像一碰就碎的瓷器。 她不敢碰。 霍小姐站在楼梯下,看着湛然缓缓上了楼梯。 少年的背影摇摇晃晃,透着飘渺不实,似乎随时会消失的感觉。 霍小姐看着,眼睛一下红了。 她心里有了某种预感。 霍小姐心不在焉地走进医疗室,准备和那群士兵说一声,湛然已经找到了。 “喂,你们医疗士的士兵有不忙的吗?来几个跟我走!” “发生什么事了?” “寓博士的衣冠冢被挖了,不知道哪个缺德的,连件衣服也不放过。” “你们快点跟我去找。” “好,马上就来!” 一群人从霍小姐身边匆匆路过。 霍小姐转头看着他们的背影,张了张嘴,想将他们叫住,最后没发出声音。 当晚,霍小姐的那个预感成了事实。 她推开605的门。 房间内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生气。 她走进去,上了楼梯。 在楼梯口停住了脚步。 床上躺着少年,他身旁放着棕色的木盒,手里紧紧攥着一张黑白的相片。 从手腕深可见骨的伤痕中淌出的暗沉浓稠的血液,染到了相片中温润女子的脸上。 第33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NZ-1126行星。 星月17年。 星月国乃中原第一大国,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如今正是一幅太平盛世的繁荣景象。 星月王朝自建立至今,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发展兴盛,这其中自然有当今圣上卫一容的功劳。 可最让百姓们挂在嘴边推崇备至的,是那传闻中惊才艳艳的少年国师。 少年国师尊名寓言,是星月王朝的第一任国师。 国师这个职位便是圣上特意为国师大人创立的。 从国师上任到至今,已有十七年了。 至于为何这位国师在百姓眼中一直都是少年的形象,只因为自十七年前到至今,那人都是一副白衣皓丽的模样,那墨发雪肤,唇红齿白的绝美容颜,从未变过。 她似乎不会变老,永远停留在风信之年。 这位国师的来历身世年龄皆很神秘,除了寓言这一名字,无人知晓她的过往。 当今圣上也不知。 只知道国师大人能力非凡,神秘莫测。 十七年来,年年为星月国祈福,助星月国数次避过天灾人祸。 这些年来,在其他国家遭遇干旱,洪水,瘟疫等灭顶之灾时,星月国皆顺遂安平。 这其中全是国师大人的功劳。 在星月国,寓言这个名字,在所有百姓心中是胜过于神明的存在。 - 国师府。 “大人。”侍女来到那抹雪色身影旁,轻柔唤道。 那身影动了动,身上的气息微散,似雪山之巅遗世独立的雪莲悄悄绽放,味道清冽干净,让人着迷。 侍女将头低得更低。 寓言雪白的长指撑着额头,缓缓睁开纤浓的睫毛,一双纯黑的眼瞳似那泡在墨水中的透玉,泛着清淡的色泽。 她微微偏头看向来到身边的侍女。 侍女看着脚下,“大人,起风了,该回屋了。” 已入夜,国师府后院有一片茂密的竹林,竹影憧憧,环境清幽安静。 凉亭四周挂满白纱帷帐,随风飘动,半掩着那抹雪色身影,头顶无星无月,那人的身影可与日月争辉。 寓言:“你先下去。” 清冷的嗓音似山中清泉,冰雪初融,让侍女又一瞬失神。 这位少年国师也不知是从哪座九天仙宫下来的,身上处处都是在凡间见不到的好。 侍女:“是。” 侍女离开后,寓言揉了揉太阳穴。 脑海中还回荡着那一声。 【召回任务成功。】 阿宝好懵逼,抓心挠肝。 【博士,这怎么就成功了?】 发生了什么? 阿宝感觉自己在做梦,事先压根没有一点任务成功的预兆,可确实是成功了。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寓言缓回来后,缓缓站起身,身形颀长清瘦,她低头弹了弹不染一尘的宽袖,转头往前面走。 【……】 你不说我怎么懂?! 阿宝:【那你总要告诉我召回的方法吧。】 不会真的是那种刷满虐值就能召回芯片吧? 寓言只说了三个字,“接受度。” 【……】不懂。 这人把上将虐得那么惨,哪来的接受度,怎么就成功了? 阿宝不懂,阿宝也不敢问。 -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御花园后山,假山丛中,清荷池畔,朵朵粉荷开得正好,风一吹,巍巍颤颤。 有咒骂的声音和巴掌声从假山后传出来。 “你这个贱种!谁让你偷我东西的!” “你是狗吗?连别人吃剩的东西都要。” “你要是学两声狗叫,我就把这一盘奶荷糕都给你怎么样?” 地上蜷缩着一个瘦小的人影,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捂着头的手很瘦很小,脏兮兮的,一声不吭。 身旁围着几个穿锦衣华服的少年,鲜衣怒马的年纪,一脸的嚣张、鄙夷、恶意和狠毒,看不到半点属于皇族子弟的修养,也没有属于这个年纪的灿烂和纯良。 他们用脚踢地上的小孩,言辞辱骂,他依旧一声不吭。 几个皇子觉得没意思,又不想这么放过他。 一个胖胖的少年朝身后的太监伸手,“把母皇刚送我的火云鞭拿来,我就不信他真能一声不吭。” 在他说出火云鞭三个字时。 地上的少年便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似乎条件反射对他们花样百出的折磨感到恐惧。 太监将鞭子奉上。 二皇子拿起鞭子,手一挥朝地上的小孩甩过去,恶狠狠道:“让你偷我东西!贱种!” 鞭子划破空气,发出让人心悸的声音。 “住手。”一道清冷的嗓音徐徐飘进几人耳里。 几人一愣,朝声源处看去。 这假山后原本是没有路的,但几个皇子经常带着小孩来这边欺负,走多了,就走出了路。 小路两旁是开得正艳的花,花瓣上露水未落,都粘到了那雪色衣摆上。 等看清人,几个皇子和太监皆脸色一惊。 二皇子手里的鞭子已经收不住了。 可最后并未落在小孩身上。 “啪——” 鞭子抽到了他身旁的土地,土屑落在小孩头发上。 二皇子手一抖,鞭子掉了。 几人齐齐跪下。 “老师……” “老师……” “大人……” 国师偶尔会去南书房授课,在南书房学习的皇子皇女,贵族子弟,都得规矩地称她一声老师。 寓言走到几人身旁,目光扫了眼地上蜷缩的人影上,“起吧。” 几位皇子和太监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 能说会道的七皇子早已想好了说辞,指着地上的人,“小九他偷二皇兄的东西,我们找他询问,他不承认,弟子们一气之下便想动手,还好老师及时赶到……” 七皇子又往地上一跪,“弟子冲动行事,还请老师责罚。” 这番说辞,一表明错不在他们,二表明自己未来得及行错事,三则认错态度端正。 真是聪明。 二皇子等人也跟着跪下,低着头,一眼都不敢看寓言。 二皇子本就怕她,偏偏感觉她淡然的目光落在自己头顶,霎时一个哆嗦。 寓言缓缓问:“是这样吗?” 二皇子:“是,是……” 二皇子蠢笨,只知道听七弟的就没错。 寓言目光落在地上的小孩身上,他一动不动,“他偷你什么了?” 二皇子绞着自己的衣袖,好心虚,“我、我在凉亭,吃……吃剩下的点心。” 寓言:…… 七皇子:…… 卫恩卓心里已经把这个只长胃不长脑子的二哥给骂死了。 不过心里半点不慌。 按照老师的性情,至多说他们几句。 就是怕她会无意在母皇面前提起今天这事,那就完了。 果然…… 寓言微微蹙眉,“二皇子体重有些过了,平日除了三餐,就不要再吃别的东西了。” 第34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二皇子:“……是。” “回去将论德策抄三遍,学学什么叫宽以待人。” “……是。” 寓言:“你们回去吧。” “是。”二皇子连忙站起身,拉着卫恩卓跑了。 人都走光了,假山后光线昏暗,只剩下那笔直的雪色身影,和地上躺着的小孩。 一方的皓洁出尘,衬得地上的人像那生活在淤泥中,永远不见天日的虫子,如此卑微渺小。 小孩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目光从盖到眼睛的头发中穿出来,盯着寓言看,眼睛一眨不眨的。 那双眼睛很漂亮,乌黑清澈,黑白分明,眼底有胆怯,不安,恐惧,可是看着寓言的眼睛格外亮。 寓言与他无声对视。 一秒……两秒…… 第三秒时,寓言动了,来到小孩身边蹲下,望着他的目光平和温润,“卫锦艺?” 当今圣上子嗣繁多。 皇女有七位,皇子有十三位,这还只是上了玉蝶的。 子嗣繁多就导致许多皇子皇女会遭受忽视冷落。 九皇子就是其中之一。 九皇子的生母只是一介侍从,负责伺候冷宫的主子。 十六年前,他靠着美色爬上女皇的床,帝王凉薄,一夜过后就将这区区一个侍从给忘了。 侍从又回到冷宫,却在一个月后发现自己怀孕了。 侍从稍有点小聪明,知道这件事曝光出去,以自己的能力,护不了孩子,便将这事瞒了下来,一直到孩子即将出生才禀报给女皇。 那时后宫已经两年没有过喜事,所以这件事还挺受女皇重视的,便给了侍从一个小位分。 侍从搬进自己的院子,还没享两天福,就在生孩子那一夜难产去世了。 所以九皇子一出生就没了生父。 在这个女尊男卑的朝代,他因为是男子而没有引起后宫男人们的重视,这才能活到现在。 虽然一直孤苦伶仃,历经苦难,但好歹是活下来了。 九皇子叫卫锦艺,姓随国姓,名字是生父给起的。 卫锦艺看着寓言的眼睛,“嗯”了一声,声若蚊蝇,寓言几乎没有听到。 卫锦艺一直看着寓言,像是没有见过这般好看的人,也像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在他遭受折磨时出来打断过。 或许是因为好奇,惊艳,总之这是卫锦艺第一次这么大胆地直视别人。 寓言看着卫锦艺眼睛里属于自己的影子,眼角微微弯了一点弧度,朝他伸出手。 那只手雪白修长,骨节匀称,分外漂亮。 卫锦艺往后缩了一下,眼里逐渐蔓延戒备,像是长了刺,但不扎人的小刺猬。 寓言顿了一下,继续向前伸手,他没再躲,她拨开他额前挡着眼睛的头发。 少年脸上很脏,像小花猫,透亮的眼睛里总带了一分胆怯,能看出五官精致,唇瓣很红,是个美人胚子。 就是这被欺负惯了的气质,像池中那巍巍颤颤的粉荷,惹人怜惜,引人躇足,让人想伸出手,将那朵粉荷摘下来,独自占有。 寓言朝他伸出手,看起来好温柔,“九殿下,”她对他笑了,只是不明显,都在眼睛里,“我能带你走吗?” 卫锦艺一愣。 这是第一次有人唤他九殿下。 传言怎么说来着? 国师大人绝世倾城,其美貌之名名冠京华;其言行,循规蹈矩,温和有礼,不同流俗;其性情,温润如玉,凉薄冷情,云中白鹤。 卫锦艺看着面前那双干净的手,眼底忽闪了一下,咬着下唇,片刻后,缓缓将自己脏兮兮的小手放上去。 寓言握着他的手,等将他拉起来便松了手,微微欠身,随后转身,“请随臣来。” 卫锦艺望着她的背影,过了两秒,抬起脚步一瘸一拐地跟上她。 这也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自称臣。 卫锦艺跟着寓言走了,除了生活的冷宫周围,他没有去过别的地方,也不认识寓言带他走的是去哪儿的路。 不认识,也不问。 很乖。 她们离开假山丛后,一道黑影落下,捡走了地上二皇子落下地火云鞭。 卫锦艺身体很不好,常年挨饿受冻,营养不良,还要被几位皇子折磨取乐。 十六岁的年纪,却比同龄人矮了整整一头,才到寓言胸口。 走到光线亮堂些的地方,才看清他的全貌。 瘦的像个猴崽子,头发很长很乱,一身奴才的衣服不知是在哪儿寻的,袖子裤腿长了一大截,耷拉在地上,有血迹从衣服里渗出来,右脸有个清晰的巴掌印,那是刚打的。 不知身上还有什么别的伤,他走路一瘸一拐,发白的小脸儿能看出他在忍受疼痛。 寓言脚步一停,转身看着隔了她好几米的小孩。 卫锦艺走到她面前,跟着停下,仰着小脸看她,眼睛出奇的大,有种纯真的感觉,像是在问‘怎么不走了’? 寓言朝他伸出一只手,“还是臣抱殿下吧。” 卫锦艺:…… 他抿了抿嘴,温顺地将一只小手放在她手心里。 寓言握住他柔软的手,另一只胳膊抱住他的腿弯,稳稳地将人抱起来,转身继续走。 是一个抱小孩的姿势。 卫锦艺一只胳膊搂住寓言的脖颈,距离她无比的近,能清晰看到她卷而细密的睫毛,深静漆黑的眸瞳,侧脸清冷的轮廓。 鼻尖是她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 女子墨发雪肤,白衣红唇,极致的颜色在她身上呈现出惊心动魄的好看,不似凡间人,似天上仙。 碰一下都是亵渎。 卫锦艺脏兮兮的手攥着她一缕青丝,看了她一路。 … 寓言将卫锦艺送到了云光殿,把他交给一位侍从后,便离开了。 云光殿是国师在宫里暂住的地方。 侍从也全是亲近之人。 “殿下,请随奴来。”侍从转头带卫锦艺去浴房。 他刚刚听寓言这么叫,就也这么叫了。 卫锦艺转头看了眼寓言的背影,跟着侍从走了。 寓言来到御书房,女皇已经在等着她了。 她此次进宫是要商量几件公事。 其实都是些女皇可以自主决定的事,偏偏要将国师请进宫询问一番。 因为国师那身神秘的本事太过强大,问了就可以知道这件事能不能做,有几分把握。 只是太过依赖一个人的能力,自己本来有的能力不就荒置了吗? 寓言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国师。”见寓言进门,女皇连忙站起身,先阻止了她行礼,然后问道:“国师此次怎么绕了那么远的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吗?” 来御书房的路并不需要经过御花园。 显然,女皇已经了解了刚刚发生在寓言身上的事。 第35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视线下落几寸,没看女皇的脸。 这般行为,女皇在别的臣子脸上看到的是恭敬谨慎,在这位国师脸上,看到的是漠然不敬。 寓言:“并非,御花园的粉荷开得恰好。” 女皇笑了两声,不知信没信,“原来是这样。”她叹息一声,“难得国师有闲情逸致去逛御花园,却还碰上了这样的事,国师带走小九是……” 她话没说完,留给寓言补。 女皇看着寓言的眼神有些试探。 一向事不关己的国师今天这行为着实有些反常。 女皇名为卫一容,年过五十,十七年前还是前朝大将军,一朝谋反,臣成了君。 能谋反成功的人脑子自然是不差的,早年也还算是个有雄才大略的好帝王,只是近些年越发昏庸,或许是因为过得太安逸了。 寓言:“九殿下到底是皇子,如此这般,不合规矩。” 哪般? 人不如狗。 寓言垂眸,眸光幽沉。 卫一容眼底的试探散了些,毕竟国师一向是个有礼有节的人,看不下去也正常。 主要是卫锦艺太没有存在感了,卫一容连他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也觉得这么一个小孩儿生不出什么事。 “原来如此。”卫一容这下放心捣鼓自己的公事。 卫一容对寓言的态度很奇怪,有恭敬,有忌惮,有欣赏,偶尔也会泄露一丝恨意。 这复杂的情绪,连在卫一容身边待了十几年的贴身女官都看不懂。 国师位高权重,在百姓心中的声望比陛下更盛,导致陛下的处境很尴尬,陛下对她有恨有忌惮是正常的。 可为什么会恭敬呢? 就算国师大人是陛下初登帝位时,亲自请进朝堂任职的,也不该有恭敬。 要问卫一容是从哪里请的国师,不知,卫一容没有说过。 谈论完公事,寓言临走时,双手举在身前,行了个半礼,“陛下。” 卫一容摆手让她免礼,“国师有事直说,不必见外。” 寓言顺势直起身,“九殿下年过十六,却身体孱弱,性情怯弱,教养欠缺,我想将她带回国师府教导,请陛下准许。” 她从未在当今圣上面前自称过臣。 卫一容想了想,允了。 国师很少开口向她讨要什么东西,难得有想要的,哪能不给? 不过是一个没有存在感的皇子罢了。 “朕允了。” “还有,”寓言眉眼低敛,嗓音平静,“今日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想必陛下都已知情,几位皇子虽在南书房表现乖顺,但后宫的贵君们对皇子的教养德行也至关重要。” 虽未直说目的,但卫一容懂了。 她眸光微沉,“国师放心,朕会好好警示一下后宫的贵君们。” 寓言没再说什么,离开了御书房。 卫一容只当是寓言看不下去皇子们这般作为,但只有阿宝知道,她这是在为上将出气。 之后几位皇子便发现,一向疼爱他们的君父变了。 不过就是欺负一个贱种而已,居然要罚板子,抄书,禁足,还没收了一大堆供他们吃喝玩乐的东西。 皇子们叫苦连天。 而这些惩罚转眼就传进了卫一容和寓言耳朵里。 … 寓言回到云光殿时,卫锦艺还未洗漱完毕。 “大人。”侍从云藻朝着那抹身影恭敬弯腰。 寓言看了一圈房间,没有那小孩,“他进去多久了?” “从大人离开便进去了。”云藻看向通往后院的方向,有些为难,“殿下不准奴进入。” 寓言微微蹙眉,抬步朝后院走去。 云藻在原地等着。 走出大殿便会进入一条走廊,拐几道弯,便是后院了。 后院绿植繁盛,花卉灼艳,中间被围着的是一池温泉。 温泉上方氤氲着热腾腾的雾气,白茫茫的,衬着四周生机勃勃的花草,是很难见到的美景。 卫锦艺趴在温泉边,胳膊扒拉着白石岩,小脸粉红,半眯着眸子,几分惬意,几分疲惫。 脸上的脏污已被洗去,巴掌印也褪了,完整露出精致的五官,似出自最出色的画师之手,一帧一帧都似被临摹出来的漂亮,介于纯真无邪和娇媚软糯的漂亮。 余光瞥到有人过来,他清醒过来,将身子下沉,线条优美的肩膀沉下水里。 少年清亮的眸子望着寓言,“大人……” 寓言没有靠近,心里惦记着男女大防,隔了好几米的距离,“殿下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卫锦艺抿了抿花瓣似的唇瓣,“没有。” 寓言转身,“那殿下出来吧。” “好。” 等寓言走没影儿了,卫锦艺从温泉里爬出来。 他身体很漂亮,虽然有些瘦了,但腰细腿长,皮肤白皙软腻,似奶脂般,仿佛摸一把就要在手里化去。 只是可惜,这般漂亮的身体,被右腿大腿上伤痕累累的伤破坏了几分。 那伤像是被鞭子抽的,皮开肉绽,泡了水,微微有些发白。 卫锦艺咬着下唇,拿起石头上的浴袍披上,忍痛跟上寓言的脚步。 寓言在出口等他,等他出来了才继续往前走。 走了几步,感觉他脚步不对劲,又返回来。 “臣抱殿下。” 卫锦艺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寓言的脸看,乖巧地伸出手臂。 寓言抱着卫锦艺往寝宫走去,耳边响起一道轻轻软软的声音。 “大人对我真好。” 寓言脚步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瞬,继续走,面不改色,“臣的职责。” 卫锦艺:…… 寓言的寝宫很大,屋顶很高,屋内陈设很少,空空荡荡的,或许是因为她不常在这住,一丝人气儿也无。 房子四角和中间有几根雕花柱子撑起屋顶,凿地为莲,雪白的纱幔围着大床绕了几层,层层叠叠,飘荡出空灵冷清的意味。 她的寝宫和她这个人给卫锦艺的感觉一样,纤尘不染,冷清幽静,没有烟火气。 像高高在上,远离世俗的神。 不知道什么地方能养出这样的人。 寓言将卫锦艺放在大床上,单膝跪在床边,神情淡然冷情,“臣要看一下殿下身上的伤,唐突了。” 寓言的视线落在卫锦艺的浴袍上。 她从不直视他,像一个本分的臣子。 卫锦艺看着她低垂的眉眼,抿了抿唇角,手拉着自己的浴袍,往上拉。 嫩白的脚垂着,缓缓露出纤细笔直的小腿,圆润粉嫩的膝盖,最后是伤痕累累的大腿。 寓言望着他的腿,眸光微沉,面不改色,低头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需要用到的药。 准备好药,她抬头,目光对上卫锦艺的眼睛,神色平淡,“臣为殿下上药。” 卫锦艺“嗯”了一声。 第36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上药期间,卫锦艺紧紧咬着下唇,一脸忍痛,眼角有泪光,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 寓言始终面不改色,处理好伤,她将少年的浴袍拉下,重新盖到脚踝,抬头看他,“殿下可愿与臣一同出宫,回国师府?” 卫锦艺愣了一下,连忙道:“愿意的!” 不问缘由,不问目的,不知是急于逃脱这个让他受尽折磨的囚牢,还是因为别的。 “那殿下先更衣吧。”寓言离开了。 云藻送来一套衣服放在床边。 是白色的,腰间的缎带缀了几颗透蓝的宝石,衣袖和衣摆有银丝绘制的暗纹,是件穿上去就衬得人仙气飘飘的衣服。 卫锦艺拿起衣服,看着手里的布料,是绝对纯粹无瑕的雪白,像她这个人一样。 他眸光微深。 回国师府的马车上,寓言问了卫锦艺腿上的伤怎么弄的。 卫锦艺低头不说,或许是因为成长环境让他不敢告状。 少年面容精致,低眉敛目的怯弱模样不免让人心软。 若是普通人早就怜惜了。 偏偏这人,这位高高在上,清冷矜贵的国师,波澜不惊。 寓言葱白玉指捻着白玉茶壶,倒了杯茶,清淡轻缓道:“殿下若不想说,便不说。” 卫锦艺:…… 大人似乎……不吃这套。 卫锦艺敛下眸底的暗光,咬了咬下唇,抬起头看向寓言时,清澈水润的眼眸似迷失在深林中的小鹿,充满不安,嗓音也细细软软的。 “若、若是我告知大人,大人可会为我寻个公道?” 寓言:“这是自然,这是臣的职责所在。” 卫锦艺勾了下唇。 谁给大人的职责呢? 大人还真是……端人正士呢。 “是……二皇兄。”卫锦艺眼圈泛红,眼中闪着泪花,似乎回想到曾经可怕的经历,嗓音发颤,“我也不知怎么得罪二皇兄了,他们经常对我欺辱打骂……” “我腿上的伤,”卫锦艺摸了摸自己的大腿,神色透着几分恐惧和委屈,“便是二皇兄练鞭时抽的。” 他盯着寓言的反应。 寓言眉头一皱,放下茶杯,“这件事,臣会为殿下讨个公道。” 卫锦艺眉眼低垂,“锦艺谢过大人。” 之后一路,两人都没再说话。 卫锦艺掀开轿帘看了一会儿外面的道路。 国师府距离皇宫很近,离开皇宫再走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并未经过繁华街道,卫锦艺也没看到皇宫外的热闹场景。 进了国师府,天色已经晚了。 朱漆大门很高,顶上的牌匾刻着龙飞凤舞的‘国师府’三个大字,字体飘逸,和寓言给人的感觉很像,都有种仙气飘渺的感觉。 走进大门,里面的风景和卫锦艺路上所猜想的差不多。 小桥流水,白玉石铺成的地面,紫竹林葱葱郁郁,风一吹,带起一阵清新淡雅的气味,白色精致的建筑似那九天仙宫,高大的柱子雕刻了陌生繁复的花纹。 总体是一座给人感觉雅致幽静的建筑。 卫锦艺多看了几眼那些花纹,发现有许多共同的形状,是一种鸟,尾羽很长,线条流利,双目狭长。 即便没有颜色也很漂亮。 只是很陌生,卫锦艺没听说过这种鸟。 走了片刻,卫锦艺才在过于安静的国师府看到人。 “大人。” 云檀从大殿出去迎接,看到卫锦艺愣了一下,转脸便收敛了情绪。 寓言停下脚步,“带九殿下寻一处住处。” 寻一处住处? 国师府院子很多,不好寻。 寓言知道云檀想知道的问题,“随意。” 云檀:“是。” 云檀伸胳膊示意一个方向,“殿下请。” 卫锦艺看了寓言一眼,她没有要和自己一同去的打算,抿了抿嘴,乖巧地跟着云檀走了。 国师府很大,曾经也是某个大臣的府邸。 后来被圣上赐给国师,改成国师府,其中的建筑有几栋修缮过,但大部分并未动过。 寓言虽说‘随意’,但云檀也不敢真的将卫锦艺随便安置一个地方。 她想知道的主要是卫锦艺的分量。 ‘随意’两字,指的是尽本分,但不必过于慎重。 云檀将卫锦艺带到一个不会打扰到寓言,但又不会太远的院子。 院子安静幽雅,不大不小,该有的都有。 云檀:“便是这里了,天色已晚,待会儿奴婢将晚饭给殿下送来,殿下好好休息。” 卫锦艺笑了一下,腼腆又羞怯,“多谢。” 云檀宠辱不惊,“这是奴婢的本分。” 等云檀离开,卫锦艺脸上的表情缓缓淡去,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圈院子。 一刻钟后,云檀又回来了,身旁跟着云藻。 两人手里都拿了东西。 是些被子和衣服,以及一些生活中需要用到的东西。 两人看卫锦艺就在院子里的石凳坐着,也没多说什么。 两人微微欠身给卫锦艺行了个半礼。 在当今圣上面前两人也是这般,虽自称奴才,可国师府出来的人就没有奴才。 “殿下。” “殿下。” 卫锦艺站起身,记得云藻是宫里的奴才,“你不是……” 云藻笑了笑,“大人让我来殿下身旁伺候您。” 卫锦艺:“大人呢?” 云藻:“奴不知。” 卫锦艺:…… 之后云檀和云藻将院子收拾好,又将晚饭送来,卫锦艺便顺利在这安置下来。 他也在云檀和云藻的帮助下,大致了解了国师府。 除了知道厨房,大厅,等所在位置,也知道了寓言住哪。 就在国师府最后面紧挨竹林的那栋建筑里。 因为在今天之前,国师府只有云檀一个下人,人少,所以也没什么规矩。 只有两条。 一是若无事不得靠近大人的住处。 二是大人喜静,国师府禁吵禁闹。 就这些。 入夜。 和皇宫亮如白昼比起,国师府一盏灯未点,头顶夜幕绀紫如墨,繁星闪烁,清风徐徐,凉爽尽人意。 卫锦艺坐在院子里,抬头望着繁星点点。 自打进入国师府,他便没再看到那人了。 - 大殿。 按理说,大殿身为招待客人的地方,却一片空旷,只有首位摆了一把宽榻,四周挂满了白色的纱幔,风一吹,摇摇晃晃。 死寂、阴森的氛围乍起。 那宽榻上坐了抹身影,正撑着额头闭目养神。 片刻后,她身旁落下一道黑影,抬手将手里的东西恭敬奉上。 “咯吱~” 门被推开,风卷进来,两旁几盏烛火摇曳,本就昏暗的光线更暗了几分。 云檀拖着一个什么东西进来。 走近了看,是个人。 锦衣华服,身形宽胖,正是二皇子卫恩哲。 第37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卫恩哲悠悠转醒,等云檀把他拖到台阶下松开,他已彻底醒来。 “这是哪?” 卫恩哲迷茫问道,一边撑着身子坐起身。 他先注意到的是身旁站着的云檀,一个身形修长的女子,长相清秀温和,却面无表情,透着几分冷酷。 视线上移,最上方的宽榻里靠着一抹雪白的身影。 烛火照亮了她半边精致分明的脸,另一半边脸陷在黑暗中,眼眸深邃黑暗,鼻梁高挺,薄唇殷红,在昏暗的烛光中有种邪佞又冷酷的感觉。 卫恩哲对上了那双眼眸,初见风平浪静,望久了,却仿佛窥探到了那藏得极好的尸山血河。 卫恩哲吓了一跳,“老师?!”他视线环顾,“这、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人回答他,死一般的寂静。 寓言缓缓抬手,这才从那道黑影手中接过东西。 她的动作引起卫恩哲的注意,随着她的手定睛一看。 那只修长白皙的手里,拿着一段折叠好的长鞭,火红的颜色,周围镶了一层坚硬的铁片,似一条长了鳞片的红蛇,在明明灭灭的烛光中泛着让人心寒的冷芒。 那不是他的火云鞭吗?! 寓言站起身,颀长的身高充满了压迫感,白衣似雪,墨发如瀑,那张脸上没有表情,拿着长鞭一步一步下了台阶。 那脚步像踩在卫恩哲的心脏上,让他不安极了。 他忍不住蹬着腿往后退,眼神惊恐慌乱,“老师……你要做什么?!” 云檀来到他身后,堵住他的退路。 寓言来到他面前站定,松了手,只握着柄,长鞭垂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响动。 她冷漠地看着他,“我最不喜脏手,但有些东西,我得亲自替他还。” 卫恩哲看着长鞭,眼里的惊恐放大。 “不要!!” 大殿内回荡着凄厉的叫声。 枝头上歇息的鸟儿都被惊得飞走,月亮隐隐透着一丝血红。 寓言拉开大门,背对他们,微微偏头,半张脸掩在黑暗中,吩咐道:“断他一条腿。” 云檀低着头,“是。” 寓言离开了。 云檀脚下躺着卫恩哲,他的身体止不住的抽搐,右腿大腿的地方鲜血淋漓,在身下淌了一片深红。 几片染了血的铁片散落在他周围,那是之前嵌在火云鞭上的。 掉落的铁片仿佛象征着那人当时用了多狠戾的力道。 寓言从来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云檀也不是。 - 国师平时要做的事是占卜,观星象,测国运,祈福,祭祀,不用上朝。 寓言在这个国家更像是一根定海神针,一个吉祥物。 将近中午,卫锦艺才醒过来。 昨夜他在院子里等到半夜,确定寓言不会过来才去睡觉。 卫锦艺在柔软的大床上翻了个身,睡眼惺忪,鼻尖是安神的清香,陌生的一切都让他恍若隔世。 旁边就是窗户,他看着外头的艳阳高照,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神色稍稍慌了。 反应过来,他连忙下地穿衣洗漱。 收拾好,卫锦艺站在大镜子前,看着陌生的自己稍稍愣了下神。 和大人如出一辙的白衣,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被冷白的玉簪低挽在脑后,小脸白皙精致,乌黑清澈的眼瞳纯真无邪。 像仙尊座下的小仙童。 卫锦艺缓缓扯出一个纯净又羞怯的笑容,将眼底的阴冷收敛得干干净净,转头离开。 他出去后,云藻就在外面守着。 云藻:“殿下。” 云藻和云檀已经了解了情况。 大人在宫里救了这位殿下一回,不知怎么动了恻隐之心,便带了回来。 至于带回来是养着,还是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云藻还未看清。 云檀倒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是上了心。 卫锦艺:“我想去找大人。” 云藻犹豫了下,“殿下有何事吗?” 卫锦艺微愣。 这话中的意思,便是说若是没事便不要去打扰国师了。 这怎么行呢? “有。”卫锦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想亲自与大人说。” 云藻有一点为难,大人喜静,不爱被打扰,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毕竟是被大人第一次带回府的人。 云藻带着卫锦艺去了寓言住的地方。 叫霁光殿。 云檀守在门口,远远看到两人的身影,先进去向寓言禀报。 霁光殿修建的很高,一楼就有二楼的高度。 寓言坐在窗边,一抬眼能看到窗下的竹林,手执书卷,正看书。 “问他有何事。” 云檀:“是。” 等云檀离开,阿宝有些忍不住。 【博士为何不见上将?】 既然是要接受度,自然是越多相处越好,感情越深越好。 按照阿宝的想法。 寓言若是将昨夜她替卫锦艺报仇的事说出来,卫锦艺一定会大受感动,这不就是感情升温的最佳节点吗? 她偏偏什么都不说。 还这么高冷。 寓言:“你懂什么?” 【……】是是是!我不懂!你倒是跟我说呀! 云檀将话带到了外面。 卫锦艺抿了抿唇,眼底蔓延了一片暗色,再抬头,乖巧地说:“我想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有些不好意思,“总不能一直白吃白喝。” 云檀:“我进去禀告大人。” 这次她很快出来,“大人让您进去。” 卫锦艺笑了一下,“多谢。” 他推门进去,又反手将门关上。 云檀和云藻等在外面。 云藻是个模样稚嫩可爱,有些懵懂的男孩子。 “大人这次怎么忽然带人回来了?” 云檀:“不知。” 云檀并未将昨夜晚上的事告诉云藻。 他是男孩子,知道这种血腥的事容易被吓到,还是不说的好。 云藻又觉得,“其实这样也好,大人一个人未免太孤独了。” 云檀不言。 云檀和云藻是在十七年前国师刚上任时,来到她身边的,不是陛下派来的,是得她一命相救,自动请愿留下做牛做马。 那年她们都只有三四岁,一转眼这么大了,国师却从未变过模样。 云藻不止一次说过,大人一定是天上下凡历劫的神仙。 云檀却觉得,若世间真有天上地下,大人未必是神,可能是披着清冷正直,温和端方皮囊的魔鬼。 卫锦艺走到寓言身后,弯腰行礼,“大人。” 寓言放下书,给身旁的茶杯满上茶,“殿下请坐。” 卫锦艺来到她身旁跪坐下,温顺乖巧,“大人不必唤我殿下,我已离宫,又是那样的地位……” 他有些难堪,“担不得大人一声殿下。” 寓言神色不变,严谨清淡,“殿下不管怎样都是殿下。” 卫锦艺不再说话。 寓言将茶杯推到他面前,缓了声音,“殿下的困扰臣已明了,殿下想作何?” 卫锦艺小心地看着她,“大人说呢?” 第38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臣事先想,殿下如今的情况,不论是去南书房进学还是在国师府由臣亲自教导皆可,由殿下决定。” 卫锦艺抿着嘴,似乎犹豫了下,“我想去南书房……可以吗?” 问得小心翼翼的。 “当然可以。” 卫锦艺笑了下,终于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说完正事,寓言也并未出声赶人。 一人看书,一人喝茶。 有些安静,倒也静谧。 卫锦艺忽然唤了寓言一声,“老师。” 寓言抬眸看向卫锦艺。 卫锦艺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我也算大人您的学生,可以叫老师的吧。” “可以。” 卫锦艺笑了下,那双清澈的眼眸浮了灼灼星光,“老师也不用一直唤我殿下,叫我锦艺吧。” 寓言不言,似乎是觉得这样不合规距。 卫锦艺眸光闪了闪,微微垂眸,小脸黯淡了下来,“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叫过我的名字呢……” 寓言眸光微动,叹息一声,“锦艺。” 卫锦艺低着头勾了下唇角,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 过了这个休沐日,寓言便带卫锦艺去了皇宫。 以卫锦艺的教育程度,最后决定把他安排在丙等班级一斋。 这里全是新入学的学生,年纪全是六岁以上,不足十岁的孩子。 卫锦艺路上还有些紧张,怕自己都十六岁了进这个班级会被人笑话。 寓言看他的手紧紧攥在一起,缓声安抚,“不必紧张,一斋有个学生叫谢北月,也十六岁,你可以和他做朋友。” 卫锦艺顿时就放松了些,“嗯”了一声。 寓言将卫锦艺送到一斋门口,便准备离开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转身,便见卫锦艺身后的屋内跑出一道雪白的身影。 是个笑容灿烂的小公子,清亮的双眸弯成月牙,朝她跑过来。 “老师!”谢北月伸着手臂,朝寓言扑过来。 寓言眉头蹙了下,不慌不忙地挪了下脚步,躲过了。 谢北月扑了个空,没刹住车,又往前跑了几步,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次没抱到,一脸懵逼地停下。 他转头看向寓言,委屈又疑惑,“老师~” 谢北月长得很漂亮,白嫩的肌肤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双眸澄澈明亮,嫩唇微微嘟着,平添一分乖软和娇憨。 这是一个干净到极致的少年。 谢北月是将军府谢家的小少爷,脑子随了她那只知道喊打喊杀的娘,愚钝。 因为这个一直留在丙等班级一斋,已经留级好些好些年了,这件事经常被人们当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料,乐此不疲地提起。 ‘寓言’很喜欢谢北月,因为这是唯一一个不怕她,敢往她身边凑,刚巧又是个有趣可爱的人。 寓言低眉垂眼,“谢公子。” 谢北月愣了,无措地看着寓言。 老师怎么又变成刚认识时那幅模样了…… 有礼有节,疏离,冷淡。 这对谢北月来说是一件有些难以接受的事,他愣着不动,呆呆地看着寓言。 寓言对他的目光似无所觉,又嘱咐了卫锦艺几句,便转头离开了。 等她的背影消失不见,卫锦艺收敛好眼底深处的暗沉,转头面向谢北月,微微一笑。 “你好,我是卫锦艺,今天刚来报道,以后我们就是同窗了。” 谢北月心不在焉地和卫锦艺握了手,强撑起一个笑容,“你好,我叫谢北月。” 课间的时候,谢北月先将寓言突然的变化压在心底,等放学后再了解也不迟。 他对这个新来的同桌很有兴趣。 因为卫锦艺在班级里个子很高,便被夫子安排和谢北月坐在一起,在最后一排。 谢北月好奇心很旺盛,来了一个新同桌恨不得把人祖宗十八代查清楚。 “你姓卫,你是哪位皇子呀?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之前你没来南书房上学吗?” “为什么不来?你几岁了?” 卫锦艺很好脾气地一一回答。 “排行第九。” “今年十六了。” “我也十六,好巧!”谢北月撑着脸,瞧着自己长相漂亮的同桌,纳闷,“那我为何之前没在南书房见过你?” 怎么会有人都十六了才进学? 卫锦艺神色安然,眼底掠过一道暗光,笑了一下,有苦涩,腼腆,也有羞怯,是个很复杂的笑意。 “以前是……因为一些原因,这次多亏老师,我才能进来上学。” 谢北月好好奇,便追问了。 直到听到卫锦艺现在住在国师府,慢慢不吭声了,到最后随便说了句什么结束了这场对话。 怎么会…… 不是说,国师府从不让外人进吗? 卫锦艺关心地看着忽然不说话的谢北月,“你没事吧?” 谢北月回头看他,笑了笑,“……没事。” - 卫锦艺入学第一天还算顺利。 书院的人都知道他是由国师大人亲自送来的,国师的声望在那摆着,自然无人敢找麻烦。 就是有不少别的班级的人,趁着课间过来,想目睹一下国师送来的人是什么样。 卫锦艺对这些目光保持无视态度。 中午吃饭的时候,卫锦艺听到了一件事。 说几位皇子都挨罚了,十天半个月都没办法来南书房上课。 还有说,二皇子的腿断了,原因不明,有说摔断的,也有说半夜的时候被妖怪咬断了腿。 总之有人在路过二皇子住的宫殿时,听到了里面凄厉痛苦的叫声。 谢北月碰了碰卫锦艺,他正吃饭忽然就不动了,“你怎么了?” 卫锦艺摇头,“无事。” 总觉得二皇子断腿这件事有些古怪,可又说不出哪里古怪。 一天的课业结束,卫锦艺上了马车回国师府。 云藻负责每日接送。 回到国师府,卫锦艺直奔霁光殿。 “老师在吗?” 云檀守在门口,像个守护神,“殿下有何事吗?” 卫锦艺:…… 没事就不能找她吗? 卫锦艺笑了下,“晚饭时间到了,我想和老师一起。” 云檀:“大人不用晚饭。” 云檀说的是实话,她和云藻很少见过寓言吃东西。 或许真的是神仙吧。 卫锦艺:…… 想拉近关系真难啊。 卫锦艺一时间没找到别的理由,只能先回去了。 一连一个月过去,卫锦艺的生活风平浪静。 他再也没有过以前那种担惊受怕,挨饿受冻的感觉。 这一个月,他和谢北月成为了朋友,知道了很多关于她的事,知道她曾经的模样。 谢北月说,她很温柔,偶尔会从国师府带过来吃的给他,还说她是一个耐心的老师,总是给愚笨的谢北月开小灶。 温柔,耐心。 真是从来没有感觉过呢。 第39章清冷深沉内敛师尊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清晨,卫锦艺一大早来到霁光殿。 云檀已经守在门口。 她都不睡觉的吗? 卫锦艺微笑,“老师呢?” 云檀低眉垂眼,“不知。” 卫锦艺:…… 云檀:…… 这个日日不变的对话,让两人同时沉默了几秒。 卫锦艺:为什么总是不知道? 云檀:为什么又来了? 卫锦艺深吸口气,脸上的笑又虚假了两分,“我去学院了。” 云檀:“殿下慢走。” 看着卫锦艺离去的背影,云檀很心累。 这一个月,卫锦艺日日来霁光殿找寓言,见到人的次数屈指可数。 守在门口的云檀是一大关。 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些‘不知’‘大人出去了’‘大人的行程属下不敢过问’这些让卫锦艺没有丝毫办法的官方回答。 至于寓言在哪。 在一个叫星辰阁的地方。 星辰阁是国师府最显眼的建筑,十几层高的宏大建筑拔地而起,通体雪白,镶嵌其中的玉石在日月光辉下泛着清灵的流光。 圣洁、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 最上面一层由几根方柱支撑着,四周挂着雪白的纱幔,半透,隐约可见里面跪坐之人笔直的背影。 清绝、出尘。 寓言面前是一个矮桌,堆着的玉简占了一半空间。 她手执玉简在看,另一只手捻着茶杯,偶尔轻抿一口。 其实她根本一点都不忙。 阿宝好郁闷,想问她为什么不去找上将,但不敢问。 不用想就知道她不会回答自己。 说不准还会嘲讽它。 夜深,傍晚的乌云此时散去,露出明净的夜空,满天星斗一闪一闪,星辰阁距离天空很近,看起来似近在咫尺,格外梦幻。 寓言放下玉简,起身拍了拍雪白的宽袍,走到栏杆旁,望着头顶的星空,微微眯眼。 良久,笑了一声,眼神诡谲。 喃喃自语道:“荧惑位移,大凶之兆……” 阿宝莫名抖了下,如果它有身体的话。 总觉得,博士在算计什么。 - 这天,卫锦艺在去学院的路上时一直心神不宁,感觉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可来到学院后,一上午都风平浪静。 这种风平浪静,给卫锦艺的感觉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等到下午,这种不好的感觉灵验了。 “卫锦艺呢?!让他出来!” 课间休息时间,一斋内吵吵闹闹,多数学生都跑出去玩儿了,卫锦艺和谢北月坐在原位。 听到门口嘈杂的声音,卫锦艺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去。 几个华服少年从外边进来,气焰嚣张,目中无人。 是皇子们。 三皇子五皇子为首,落后半步跟着一脸凑热闹,仿佛事不关己的七皇子,其他则是些贵公子,都是南书房的学生。 在南书房不用行礼,留在一斋的小伙伴见势不对都跑出去了。 只剩下卫锦艺和谢北月还坐着,很显眼。 几人看去,一眼有点不敢认。 那端坐在位置上的少年容颜白嫩,乌黑的大眼睛圆溜溜的,浓密的黑发在头顶束成丸子状,毛茸茸的,衬得少年像个白嫩的糯米团子。 这是那个贱种?! 居然这么漂亮! 几个少年眼底都闪过一丝嫉妒。 三皇子卫恩麟气势汹汹地走到卫锦艺面前,一来就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 卫锦艺捂着脸,眸光暗了。 卫恩麟指着卫锦艺的鼻子骂,“好啊你个贱种!居然还敢和国师大人告状,谁给你的胆子?!” 几位皇子刚关禁闭结束,一出来就听说卫锦艺被国师带去了国师府生活,还来南书院上学了。 一个贱种,凭什么?! 谢北月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噌的一下站起身,“你们干什么?!怎么打人啊?!” “关你什么事?!” 一个将军之子,一个皇子,谁都不怕谁。 卫恩麟朝后面招了招手,“把他带出去,别让他碍事儿!” 几个贵族子弟上前。 “我看谁敢!”谢北月面色一冷,挺唬人的。 几个人不敢动了,他们家都是小官,得罪不起将军府。 卫恩卓上前,“还是我来吧。” 他一把抓住谢北月的胳膊,不顾他挣扎,连拖带拽地把人带走了。 这下可以好好处理这个贱种了。 卫恩麟按了按手,指骨嘎巴嘎巴响,“说!你和老师还说什么了?” 卫锦艺还捂着脸,透过指缝能看到已经红了一片,他眼圈泛红,睫毛轻颤,一看就是那种被欺负惯了,不敢反抗的小可怜。 卫锦艺怯弱地看了他们一眼,“……我没有。” “你还不承认?如果不是你告状,我们这次怎么会被罚?!” “……我真的没有。” “不承认是吧?”卫恩麟冷笑一声,示意身边的人,“给我按住他!” 卫锦艺眼神惶恐,像受惊的鹿,撑着桌子往后退,“你们要做什么?” “你说呢。”卫恩麟步步逼近,“一个月不教训你,你怕是忘了自己是谁了。” “一个侍从生的贱种而已……” 卫锦艺鬓边的碎发垂落,遮掩住眼底逐渐蔓延的一片似墨的暗色。 卫锦艺的生父直到临盆时,才将卫锦艺的存在告诉女皇,后来一直有传言说,他肚子里孩子不一定是女皇的。 女皇一直对卫锦艺不闻不问,也有传言的问题。 门外。 谢北月甩掉卫恩卓的手,“卫恩卓,你快放开本公子!” 他话音落下,卫恩卓就松手了。 谢北月冷哼一声,“算你识趣,等会儿本公子再找你算账。” 他转头又要回去。 又被卫恩卓拉住了。 卫恩卓无奈,“你现在进去能做什么啊?就算你会武,可老三他们人更多呢。” 谢北月:…… 谢北月停住脚步,狐疑地看向卫恩卓。 这家伙是在为他好?这么好心? “那你说,怎么办?” 卫恩卓耸耸肩,“我哪儿知道怎么办?” 谢北月:…… 他紧皱眉头想办法,余光冷不丁瞥见一道身影。 青衫明净,身影笔直,似山间青竹般,清朗俊丽。 是太女! “太女殿下!”谢北月大喊一声。 卫见淳看过去,见是将军府的公子和老七,走过去了。 卫锦艺蜷缩在墙角,乌黑浓密的黑发散了,铺在身上,挡住了脸,从发丝中,依稀瞧见他痛苦紧闭的眉眼,和湿漉漉的睫毛上,巍巍颤颤的晶莹。 “住手!” 卫见淳推开门进来,冲正围着少年拳打脚踢的几个少年冷斥,神色也冷得像冰。 几个少年当即停下,看是卫见淳,神色慌了。 “太女殿下。” “皇姐,你听我解释……” 耳边是他们仓皇解释的声音。 卫锦艺意识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秒,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来的是她,多好啊。 第40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卫锦艺再次醒来,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眼前的迷蒙逐渐散去,入目是棕色的天花板,鼻尖是墨香气。 不是国师府。 “你醒了?” 清朗温醇的嗓音流淌入耳。 卫锦艺皱了皱眉,手肘支着床,坐起身,距离床不远处的桌旁坐着一道青色的身影。 女子周身有股清淡出尘的气质,眼眸温和似水,周身凛然的气质并不会让她看上去过于无害。 卫锦艺认识这张脸,是当朝太女殿下。 太女殿下乃当朝圣君所出,是圣上唯一的嫡皇女。 性情杀伐果决,光明磊落,有雄才大略,再加上这层嫡出的身份,理所当然被封为未来储君。 卫锦艺敛去眸中的情绪,连忙下地行礼,“太女殿下……” “不必多礼。”卫见淳来到他身前,虚扶住他的手臂,“你刚醒来,御医让你好生休息,而且,” 她看着少年不安颤动的睫毛,笑了笑,“你该唤我一声皇姐。” 卫锦艺眸光闪了闪,“……皇姐。” 卫见淳松开卫锦艺的手臂。 卫锦艺看着自己刚刚被别人触碰到的地方,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他不喜欢被人触碰,会觉得别扭。 可这会儿她已经松手了,为何还感觉手臂有种火烧火燎的感觉? 两人皆没发现门口站着一道笔直的身影。 寓言看着卫锦艺的手臂,那道视线如针锥般,眉眼阴了,冷若冰霜。 她缓缓收敛了身上难以控制的阴沉气息。 抬起手,曲起雪白修长的指骨敲了敲门。 同时里面卫锦艺正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一醒来没有看到那人,还真是让人不愉快呢。 卫见淳:“快申时了。” 寓言:“申时。” 听到这道声音,卫锦艺愣了一下,连忙朝门口看去,眼睛亮了,“老师!” 卫见淳跟着转身,对待寓言的态度很恭谨,“老师。” 寓言沉默寡言地“嗯”了一声。 看向卫锦艺。 “过来。” 这一句温温和和的话,却让卫锦艺像被操控的傀儡,不由自主地朝她走过去。 满心欢喜地拉住她一截雪白的衣袖,望着寓言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她的影子,“老师……” 卫锦艺脸上的巴掌印还没退去,一头黑发凌乱披散在肩头,眼眸水润明亮,看起来并不狼狈,反而让人心生怜惜。 他脸上的伤已经上过药了,药膏未干,几根发丝粘在上面。 寓言温柔地将那几根发丝拨下去,望着他的眼神有些心疼,“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她一个温柔的动作,勾起卫锦艺心里所有的委屈,同时又很甜蜜,他抿着嘴低下头,什么都没说。 卫见淳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很识趣地朝寓言行礼,然后离开。 寓言拉着卫锦艺来到床边坐下。 她将卫锦艺脸上的药洗掉,拿出自己带来的药膏,又重新上了一遍。 等上完药,她犹豫了下,有些笨拙,有些试探,安抚地摸了摸卫锦艺毛茸茸的小脑袋。 只摸了两下便放下手。 似乎没发现卫锦艺蓦地红透的耳垂,和躲闪的目光。 “我会为锦艺讨个公道。”寓言保证道。 卫锦艺压下心里沸腾汹涌的情绪,看着寓言的脸,眸底被照进了光,“老师会怎么处理他们?” 寓言沉思了下,“按规矩,关一月禁闭,罚抄三遍男德吧。” 卫锦艺微怔,“就这样吗?” “不然呢?” 卫锦艺眸底的光灭了,暗沉阴冷,脸上的笑容却格外甜美,“没什么。” 这样的惩罚很合适,公平公正。 可就算这样说,还是很不开心呢。 “老师……” 寓言看他:“嗯?” 卫锦艺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 老师,你不能对我偏心一点吗? - 刚关禁闭出来的三皇子,五皇子又被关禁闭了。 七皇子卫恩卓逃过一劫。 因为当时他不在场,他只是说自己去凑热闹的。 已亥时了,誉福宫的灯还亮着。 卫恩麟正趴在桌上,抄写男德,平时这个点他早就睡了,都怪卫锦艺! 他嘴里咒骂着。 “这个贱种!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 “上次有国师救他,这次皇姐也帮他,狐狸精!” 卫恩麟骂骂咧咧,写得手疼,顿时好暴躁,愁眉苦脸,“这要抄到什么时候啊?……” 这时,门外掠过一道风,刮起呼呼声,窗外树枝摇晃,“砰”的一声巨响,窗户被吹开了,砸在墙上。 卫恩麟被吓了一跳,僵住不动了,看着窗户,不敢过去关。 他现在在誉福宫的小祠堂。 据父君说,这样更能表现自己的悔过之心,如果母皇知道了,说不准可以提早结束禁闭。 祠堂没有夜明珠,点着用来祈福的白蜡烛,灯影幢幢。 风卷进来,烛光摇曳,明明灭灭,光线顿时变得昏暗,一片寂静无声,渲染出一种压抑,阴森的氛围。 卫恩麟咽了下口水,不敢动,冲外面喊:“来人。” 门外没声音。 卫恩麟更害怕了,声音都抖了,“快来人进来!给本皇子把窗关了……” 他一直盯着那扇被风吹开的窗户。 总有种下一秒就会有人从外面爬进来的感觉。 他脑中满满都是这种恐怖的画面。 下一秒。 外面乌云密布的夜空中闪现一道雷光。 照亮了窗外站着的雪白身影,以及那只骨节匀称的指缝中,夹着薄如蝉翼的刀片。 卫恩麟瞳孔剧烈地颤了颤,眼里的恐惧放大,尖叫出声,“鬼啊!!” - 卫锦艺站在霁光殿门口,瘦小的身影在黑夜中显得孤零零的。 夜晚的时候,云檀不会守在外面。 是他来这里见她的最好时机。 卫锦艺有过几回在夜里来找寓言,但都进不去这道门。 推不开,也喊不应。 今天居然推开了,不过里面没人。 寓言看着上方门口的人,脚步顿了一下,踏上台阶。 “怎么在这?” 卫锦艺听到声音看去,眸光亮了,“老师。” 他往台阶下走,迎过去。 台阶很长,两人在中间停住脚步,卫锦艺站的地方比寓言高两个台阶,依旧比她矮一点。 女子站在台阶下,一缕微风吹过,她飘逸的白色衣袍和一头青丝翻起温柔的弧度,那双清淡的眼眸映入夜空中的繁星,竟也温柔许多。 卫锦艺看着她失了神,痴痴的眼中浮出透着爱意的暗色。 女子似察觉了,微微蹙眉。 第41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卫锦艺回过神,连忙躲开视线,压下眸中涌动的色彩,才又看向她,“我睡不着……就过来找老师了。” 寓言不言,抬起脚步上了台阶。 卫锦艺和她一块往霁光殿走,她没说什么,应该是同意他跟着。 卫锦艺:“这么晚了,老师去哪儿了?” 寓言顿了顿,一手背后,动作自然而然地藏起衣袖上沾染的血滴,“星辰阁。” 是吗?卫锦艺疑惑,总觉得她是从外边回来的。 卫锦艺和寓言一块进了霁光殿。 霁光殿很大很空旷,屋顶高高的,墙面和地板都是雪白的,屋子风格是清冷中又透着一丝典雅的华丽,是在星月国别的地方没有看到过的。 柱子上镶嵌着几颗散发着莹莹光辉的玉珠,亮度只够能视物,并不算特别明亮。 寓言直接去了衣柜那边,卫锦艺没再跟着,就停在原地等。 他目光掠过白色的大床,窗边的八仙桌,桌上的茶杯,书架,书,像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目光最后在床上停下,眸光微深。 寓言换好衣服出来,对上少年欲言又止,又有些紧张的眼眸。 寓言换了一身没什么差别的白袍,可能是天色晚了,该歇息了,所以穿得没那么严谨,修长的脖颈露出一截,弧度优美。 “怎么了吗?” 卫锦艺艰难移开视线,紧张地说:“我一个人……不敢睡,能不能留在老师这里?” 年纪不大,胆怯柔弱的少年,今天经历了这样的事,想要依赖人再正常不过。 寓言犹豫了下,“可以。” 卫锦艺笑了。 寓言给卫锦艺拿了一套新被子放在床上,回头温和地说:“早些休息。” 卫锦艺:“好。” 卫锦艺躺下,转头看着坐在窗边,手执玉简的寓言,灯光将她的剪影打在窗上,清透、优雅。 他眸光渐暗。 卫锦艺自然不会一来就奢求同床共枕,这些都要慢慢来。 - 次日去学校,卫锦艺在谢北月那听到了一则消息。 卫恩麟毁容了。 卫恩麟父君的容貌在后宫虽不那么出色,但也是个清丽佳人,卫恩麟本人也是个小美人。 谢北月说,卫恩麟左脸被剥了皮,可惨了。 这个消息被封锁了,知道的人不多,所以今天并没有人讨论。 谢北月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当朝大将军,昨夜忽然被传召进宫,要求捉拿凶手才知道的。 “我娘什么都没查到。”谢北月偷偷和卫锦艺说:“你说这什么情况啊?先是卫恩哲,又是卫恩麟……” 卫锦艺心不在焉地摇头,“我也不知。” 和谢北月又说了两句后,卫锦艺摸了摸自己的左脸,已经不疼了,巴掌印也消退了。 怎么会这么巧? 卫恩哲和卫恩麟一前一后,刚好是在欺负过他之后。 难道…… 卫锦艺想起昨夜寓言从外边回来的画面,连忙摇头甩掉脑子里的想法,他制止自己别想那么多。 剥了脸皮这么残忍的事,不是她能干出来的。 更何况,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卫锦艺不再想这件事。 与他无关。 第42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1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御书房。 门口的奴才们噤若寒蝉,门内气氛压抑沉闷。 “砰!” 卫一容把桌上的奏折全部挥下,气息暴怒,“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凶手大胆到闯进皇宫行凶,你们却连个影子都抓不到,不是说皇宫戒备森严到连一只苍蝇都进不来吗?!这就是你们给朕的答案?!” 谢将军和御林军统领以及一众军官低着头,不敢吭声。 有几个心理承受能力不那么行的军官,额头已经冒了冷汗,腿抖得像筛糠子。 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一无所获了,不知道会不会被圣上一怒之下以无用的名头给斩了。 第一次是查找将二皇子腿弄断的凶手,和这次一样,什么都没查到。 他们也很纳闷,这凶手到底是谁? 真是神了。 一丝线索都查不到。 卫一容看着这群闷不吭声的废物就气不打一处来,袖子一挥,“滚!都给朕滚出去!傍晚之前再找不到凶手,就都滚回家种田吧!” “……是。” 一众人后退几步,转头脚步快速地离开。 “国师……” “国师……” 卫一容抬头看去,那雪衣倾城的女子不紧不慢地从外面进来。 寓言在门口停下脚步,微微颔首,等谢将军和御林军统领等人都离开了,才踏进御书房。 她眉眼低垂,姿态无一丝恭敬,有的是从骨子里时刻透着的世家贵族才能养出来的矜贵端方。 “陛下。” 寓言来了,卫锦艺吊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想必国师已经听说了,朕就话不多说,老二和老五这事国师可有眉目?” “……” 寓言还没说话,卫一容继续追问。 “可与卫锦艺有关?” 卫锦艺都能察觉到那一丝古怪,卫一容自然也能。 两人都是在欺负过卫锦艺以后才神不知鬼不觉的遭受了这种事。 卫一容不会直接怀疑到他身上,但猜测与他有关。 “并无。”寓言只说了这件事与卫锦艺无关,然后说自己对卫恩哲与卫恩麟遭遇的事并无眉目。 她这个答案让卫一容一下就急了,“国师怎会不知?一下两位皇子遇到这种事,凶手还找不到,无影无踪,如此本事的人,难道国师算不出来吗?” 卫一容对那个凶手很是忌惮,忌惮她神出鬼没的本事。 更让她觉得焦灼的是,她不知道这个凶手的目的是什么,以及那血腥的手段,让卫一容这位靠着造反,经历过腥风血雨的陛下都感到心脏发寒。 将两个皇子弄成这样能达到什么目的? 卫一容真的一头雾水。 在她心里,能让她这等忌惮的人,定不是寻常人,既然不是寻常人,国师肯定能算出来。 寓言扯了扯唇。 她以为占卜和星象是什么? 寓言神色淡然道:“陛下大可放心,我这里无一丝厄向异动,倒是发现一件事……” “什么?” “与九殿下相应的星象紫气萦绕,九殿下气运雄厚,二皇子和五皇子遭遇这种事,可能是因为这个。” 卫一容眼神有些狐疑,“你是说……他们遇到这种事是因为欺负了小九?是天命所向?” 寓言:“不知。” 寓言低着头,也看不到卫一容的表情。 第43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1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片刻后,卫一容挥了挥手,也不知道信了没有,“国师下去吧。” “是。”寓言转身离开。 阿宝对星象懂一点。 上次在星辰阁看到的异动,明显是大凶之兆,她自己也说了,‘荧惑位移,大凶之兆’,为何在陛下面前却反过来说? 阿宝不懂寓言想做什么,也不问。 它就知道一件事,就是博士不管做什么都有自己的计划。 那逆天的智商不是它一个半智能系统能懂的。 寓言从御书房离开后,径直去了南书房。 她还担着一个老师的职位,每月要给南书房的学生上几节课。 也不是每个班的人都是寓言的学生,只有甲等班级里,足够聪明的学生才有资格上她的课。 卫锦艺前桌两个小孩儿羡慕地看着窗外。 “今天甲等班级二斋有国师大人的课呢。” “是啊,他们真幸福,我也想去。” “可我们是丙等班级。” “……” 比起他们,有权有势的谢北月自然不用流落到眼巴巴看着的地步。 卫锦艺看着他快速收拾桌上的笔墨纸砚,似乎迫不及待要去哪,问道:“快上课了,你要去哪?” “去隔壁。”隔壁就是甲等班级,今天寓言上课的地方,谢北月抱着自己的东西,兴冲冲地问:“和我一起去吗?” 谢北月想见寓言,每次都不顾规矩窜到别的班级上她的课,碍于他的家世也没人敢说什么。 卫锦艺面色犹豫,“可是……” “别可是了,去不去?” 看谢北月马上就要离开,又快上课了,等上课就出不去了,卫锦艺说:“去。” 谢北月拉着卫锦艺的手腕,脚步匆忙得往隔壁走。 卫锦艺看着谢北月的背影,眸色有一瞬复杂。 谢北月对寓言的喜欢丝毫不加掩饰。 可老师是他的。 谢北月带着卫锦艺熟门熟路地来到最后一排坐下,刚落座,外面响起钟声。 上课了。 三声钟声响完,寓言踩着空灵的尾音走进班级。 底下的学生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眼里是惊艳。 国师这张脸不论看多少遍,都让人移不开视线。 寓言将玉简放在桌上,抬眸朝下看了一眼,目光瞬间落在最后一排的少年脸上,顿了顿,低头。 “上课。” 她清淡的嗓音透着几分并不迫人的严谨,让下面稍稍有些躁动的学生们安静下来,低头看着书本,专心听她授课。 只有两个人不专心。 一个在发愣,一个在激动。 刚刚那短暂的停顿,估计只有他和谢北月注意到了。 谢北月在桌下拽着卫锦艺的衣袖,“是我的错觉吗?老师刚刚看我们了,她注意到我们了吗?!” 卫锦艺眸底光影散乱,心不在焉地道:“估计……” 他脑中有一个画面挥之不去。 女子望着他,那双眼眸中是他的身影,清淡的眼角微微弯了一点不明显的弧度,似乎是笑了。 是他的错觉吗? 不是吧…… 她真的对他笑了! 卫锦艺有些晕头转向。 一节课过去,寓言先离开,卫锦艺还晕乎乎的,被谢北月拉着回自己班级。 卫锦艺沉浸在那种甜蜜又因为陌生而慌乱的情绪中,直到几个来意不善的人来到他座位旁。 “卫锦艺,听说你刚刚去上国师大人的课了?” 卫锦艺回过神,抬头看着眼前几个人。 能来南书房上课的都是世家贵族的子弟,世家贵族也分三六九等,这几个是最高等的那几个。 为首的是御史大人的孙子,自打卫锦艺来学校的第一天,就看他不顺眼,不为其他,就因为他住进了国师府,能和寓言朝夕相处。 寓言在星月国内被百姓奉为神明,只可远观,高高在上的存在,可对于世族子弟的地位来说,触碰这等云上玄月般的女子并不算特别困难。 所以敢妄想。 这么一个模样身高优越,气度不凡,地位超然的女子,是京城所有公子的梦中情人。 可到底是梦中,没有几个人是敢无视女子那身漠然的气势勇敢靠近她的。 所以她就成了公子们的一种念想。 如今,这念想成了可实现的,可能实现这念想的少年却不是他们。 都是凡人,公子们怎能不嫉妒? 卫锦艺抿着嘴,没吭声,浓密的睫毛掩住半个漆黑的瞳仁,和里头一闪而过的烦躁。 平日这几人并未对卫锦艺做过什么,最多也就是背后说他几句坏话。 谢北月看他们来意不善,皱着眉,“我们就是去了又怎么样?伏桐,你别没事找事。” “我和卫锦艺在说话,你别多管闲事。”伏桐盯着卫锦艺,气得眼睛发红,“你凭什么去听国师大人的课?你听得懂吗?一个连字都认不全的贱……” 伏桐所受到的教养,还是没能让他把那句‘贱种’骂出去。 贱种还是他听皇子们骂的。 也没人在意他即将骂出的话,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句‘字都认不全’上。 班级内的人们哄堂大笑,眼里有对卫锦艺的嘲讽,以及藏得极好的嫉妒。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班里进行了考试。 昨天成绩出来,卫锦艺分数最低。 有人恶意看了卫锦艺的卷子,发现很多题目他都没填,而那些填写的也有不少错别字。 短短时间,这件事就被传开了。 说卫锦艺是一个都十六岁了,还不识字的废物。 那些鄙夷的视线像针刺一般扎在卫锦艺背上,他抿着嘴,一声不吭。 谢北月怒了,“谁说锦艺字都认不全?!你们懂个屁!他是天才!” 伏桐嗤笑一声,看谢北月的眼神像在看傻子。 “什么天才?字都认不全……” 谢北月:…… 谢北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拽了下卫锦艺的衣服,“你自己说,你明明连甲等班级才学的论德策都能倒背如流了。” 他都看到了。 上次一个甲等班级的学生在给老师背论德策时,中间卡壳了好几次,都是卫锦艺给他提醒的。 至于说字都认不全,谢北月觉得肯定是他不小心写错了。 卫锦艺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能承认,可这时否认等于打谢北月的脸…… 因为他这一下的沉默,和谢北月不像作假的神色,让伏桐顿时信了一半,“真的,你会背论德策?” 卫锦艺不言。 伏桐准备继续追问,钟声响了,该上课了。 他留下一句‘下次考试我要看你真正的实力,一个废物才没资格靠近国师大人’! 之后便匆匆回去自己班级。 留下卫锦艺不开心地皱眉。 第44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1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谢北月也很不开心,一直在咒骂伏桐,说他没事找事。 “锦艺,你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伏桐就是个傻子……” 谢北月正担心地看着卫锦艺,余光瞥见一道雪白的身影,连忙正眼看去。 “老师?” 卫锦艺抬头,对上寓言漆黑一片的眼潭。 那双眸不似平日里那般清淡幽静,而是有种让人不敢深望的幽深诡谲。 让卫锦艺心脏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寓言在第一道钟声响起时,便站到门口了。 伏桐的话和班级里学生未收敛的鄙夷和嘲笑,都被她看在眼里。 寓言低下眸,收敛情绪,走进班级。 底下的学生们惊喜又疑惑。 大人怎么来他们丙等班级上课了? 这件事事先并未通知,南书房的其他老师也不知情。 这节课本来是范仲乔的课,其他老师过去问她。 范仲乔也一脸懵逼,一问三不知,她也是忽然被通知这节课被国师大人替了。 寓言扔下玉简,她从未有过如此没有轻重的动作。 “砰”的一声。 底下学生安静了,对她稍有些了解的的卫锦艺和谢北月知道,她心情不好了。 是因为他吗? 卫锦艺湿漉的眼眸,似六月江南雨夜,缠绕着寓言不放。 寓言并没讲课,只布置了一道题让底下的学生做,然后说:“卫锦艺。” 卫锦艺愣了一下,站起身,“在。” “过来。” “……” 卫锦艺走过去,说不出的紧张,“老师。” 讲台上放了一个矮桌和两个坐垫。 寓言微弯腰,将桌上带的启蒙书翻开,然后跟卫锦艺说:“坐下。” 卫锦艺盘腿坐下。 他双手放在桌面上,看着面前的启蒙书,无措地抿着嘴,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时,背后忽然袭来一股清冷的淡香。 寓言在他身后单膝跪下,手臂绕过他身侧,从后面将他虚拢在怀里,说话间的气息扑洒在少年雪白的耳廓上。 “我教你识字。” 两人中间还有一寸的距离,并未紧贴,可这个姿势,这个距离,依旧亲昵的让卫锦艺无所适从,小鹿乱撞。 以外人的角度看,更是那冷静自持的国师,将娇小的少年亲昵地抱在怀里,下巴虚压在他瘦弱的肩膀上。 这个姿势…… 底下的学生们恨不得把卫锦艺从寓言怀里拽出来,换成自己。 底下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卫锦艺已经感受不到了,满脑子都是她身上的味道,她的温度…… 寓言微微抬眸,看了眼底下的学生,那眼神给学生们一种浑身发冷的感觉。 他们连忙低下头,再也不敢往上面看。 寓言低头看着桌上的启蒙书,和卫锦艺说话时,嗓音缓了下来,“拿笔。” 卫锦艺愣了下,拿起桌上的毛笔。 他连拿笔的姿势都不正确。 寓言耐心地教他怎么握笔,之后握住他的手,骨节修长的手能将卫锦艺瘦弱的小手完全握在手里。 肌肤相触,手里嫩滑软绵的触感,让寓言控制不住握紧,想把这只手揉化在手心。 “老师……”卫锦艺转头,仰着小脸看她,眼眸水漉漉的。 寓言不动声色地松了力道,冷静而克制,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偶尔会在他耳边说话,教他这个字怎么念。 卫锦艺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在认字上,可还是有种踩在云朵上的不真实感,恍恍惚惚。 他未察觉,不知何时,身后的女子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前胸贴在他的后背,左手臂圈着他盈盈一握的细腰。 “你自己写。”寓言松开卫锦艺的手。 卫锦艺睫毛颤了颤,握着笔的手收紧,“是。” 他低下头写字,逐渐全神贯注起来,忽视了在他身后抱着他的寓言。 寓言一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无比自然地放在他腰上,忍着没动,下巴搁在少年肩膀上,一转头便是他的耳朵。 寓言盯着少年雪白的耳垂,眸光深了,透着几分痴迷,她凑近,轻啄了下少年的耳垂。 一触即离,即便是怀里的少年也没有察觉。 可谢北月看到了。 他望着讲台上的两人,红了眼睛,睫毛颤了颤,低下头将眼底的水光逼回去。 下课的钟声响起时,寓言已经松开了卫锦艺。 听到钟声,卫锦艺才感受到时间的流逝,他将笔放下,转头看向和他有些距离的寓言,“老师…”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站起身,准备说要离开。 可他还没动,便被寓言制止,“慢着。” 卫锦艺疑惑,“怎么了吗?” 卫锦艺还保持着坐在坐垫上的姿势,寓言单膝跪在另一个坐垫上,在他斜后方不远的地方。 寓言没回答,伸出手,握上卫锦艺的手腕。 她指尖冰凉的温度,似在肌肤上落了片雪,让卫锦艺下意识想要缩手。 “别动。” 卫锦艺没敢动了。 寓言一手托着卫锦艺的手腕,另一只手拿出手帕,低着眸,漫不经心地说:“有墨水。” 卫锦艺一看,自己的右手手腕上确实染了一块黑乎乎的墨水。 他有点疑惑,压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染上的。 卫锦艺有点不好意思,“老师,我自己来吧。” 寓言不言,低头认真地给他擦拭手腕。 只是没擦几下,就让卫锦艺感觉到了疼痛,本想忍着,可等擦干净了,却见她还没有停手的打算。 卫锦艺忍痛皱眉,“老师……” “忍着。” 她嗓音微冷。 卫锦艺愣了一下,抬眸看向她的脸。 女子容颜白皙漂亮,眉眼低垂,神色淡淡的,在专心给他擦手腕,并无丝毫不对劲。 那语气中的冰冷,难不成是他的错觉吗? 卫锦艺咬了咬下唇,没敢再吭声,低眸看着自己的手腕。 那块肌肤已经泛红,墨水已经干净了。 寓言动作不急不缓,可却透着一股让卫锦艺感到害怕的执拗,明明什么都没有,她却像是想擦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寓言也不知道自己要擦到什么时候才满意。 直到他手腕那处地方破了皮,少年痛红了眼睛,才不是很满意地停手了。 寓言从班级离开,卫锦艺红着眼睛,将衣袖拉下,盖住通红的手腕。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谢北月想和他赌气,又忍不住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他没看清寓言对他做了什么,但看到卫锦艺眼睛红了。 手腕上火辣辣的疼,卫锦艺摇了摇头,扯出个笑,“没事。” 他眼里到底是泄露了几分委屈和茫然。 哪有这样擦墨水的? 他有这么不干净吗? 第44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1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卫锦艺不说,谢北月也没再追问了。 他随手拿了本书掀开,视线落在书上,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我看书了。” 可谢北月压根不是爱看书的性子,不然也不能在丙等班级待这么久。 卫锦艺看着他明显黯然下来的气息,抿了抿唇,眼底掠过一丝暗光,软声问:“你……是不是喜欢老师啊?” 谢北月愣了一下,慌乱否认,“没有。” 他以前从不否认。 可在开口的一瞬间,脑海中闪过的是那女子眼神痴迷,亲吻少年耳垂画面。 顿时没了底气。 卫锦艺:“……哦。” 不喜欢就好。 不知道爱情里面讲不讲究先来后到,但在卫锦艺这里,她只能是他的。 卫锦艺眼底暗色沉淀,显得格外偏执。 … 卫锦艺没想到寓言居然还没走,放学后,他走出班级,抬头看到树下的身影,愣了愣,加快脚步跑过去。 “老师!” 寓言回头,“回家了。” 说完便兀自朝前走去。 卫锦艺小跑着跟上,眉间掩不住的喜悦,“老师是特意等我的吗?” 寓言没回答。 卫锦艺也不介意,抿着嘴笑,乖乖地跟在寓言身后。 路上的时候,卫锦艺想起问:“老师怎么会来我们班级上课?” 他没在脑中提前设想过回答,但觉得她肯定不是因为自己…… 寓言低头看书,“去看看你。” 她这句话说的自然而然,听不出其他的意思,可在卫锦艺心里,却砸出了波涛汹涌。 他红着脸低着头,手足无措。 回到国师府,寓言罕见地提出,让卫锦艺和她一块儿回霁光殿。 卫锦艺疑惑茫然。 寓言淡淡说:“下次考试快到了。” 卫锦艺愣住,看着寓言推开霁光殿的门进去,她的背影走进空白的房间,有种仙风道骨的清冷感。 卫锦艺眸光颤动,脚步快速地追上她,拉住她的衣袖,“老师……” 寓言停住脚步,转头看他,清淡的眼神中透露着询问。 卫锦艺对上那双平寂无波的双眼,睫毛颤动了下,缓缓松了手,“没事。” 她都听到了。 会在意一次考试吗? 在意伏桐那句‘一个废物才没资格靠近国师大人’吗? 卫锦艺丝毫不懂她的意思,也不敢猜测。 他吞咽了下口水,只是说:“我会好好考试的。” 我会变得有资格靠近国师大人。 寓言“嗯”了声,转头向书架那边走去,唇角微不可查地翘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那一瞬的笑似昙花一现,让卫锦艺怀疑自己到底是真的看到了,还是幻想。 他轻咬着下唇,目光追着寓言的身影不放。 之后一段时间,卫锦艺除了去学校上课,剩下的大多时间都是来霁光殿,让寓言给他开小灶。 教学的过程中,寓言发现了件事。 卫锦艺识字水平确实是刚启蒙,可很多晦涩难懂的书他都能倒背如流,有些寓言随口提起的繁杂知识,卫锦艺也能说出一二。 可字却识不全。 很奇怪。 入夜,寓言坐在星辰阁的屋顶,手肘撑着瓦片,手拿酒壶,望着头顶的夜空,微微眯起了眸。 荧惑守心。 寓言轻笑一声,喃喃道:“宝贝不简单呢。” 第45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1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考试那天,卫锦艺发挥正常,成绩出来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卫锦艺丢下众人,从南书房出来。 南书房里,众人围着卫锦艺的考卷正讨论。 “我去,这个他也答出来了!” “假的吧?不是说他连字都认不全吗?” “快看这个。”一人指着试卷上卫锦艺以老师出的命题做出的文章,“这个出发角度,我怎没想到,太精彩了!” “他文采也不错啊。” “到底谁说他字都不识的?!” 谢北月哼了声,“我都说了,锦艺是天才。” “……” 南书房内讨论的热火朝天,另一边,卫锦艺回到国师府,迫不及待地跟寓言说自己的考试成绩。 得到了一个“嗯”的回答。 轻描淡写的,漫不经心的。 卫锦艺抿了抿唇角,心里的雀跃瞬间散了,他手里还掂着书,他迫不及待的想告诉她,没有回过院子就先来了这里。 少年站在门口不动,单薄的身影看起来冷寂。 寓言抬眸看他,“还有事吗?” 卫锦艺:…… 他攥着手,笑了笑,“没事了。” 他转头离开,转过身的一瞬,寓言笑了下,少年眉眼却阴了。 - 夜深人静,月光如水。 黑暗中,卫锦艺翻了个身,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他起身穿衣。 等他从屋子里出来,院子里落下一道黑影。 “殿下。” 是一道略有些苍老的女声,恭敬开口。 接着她身后又落下几道身影,一共一男四女。 最年轻的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是个男子。 看起来年纪最大的是刚刚开口的那个。 一头白发,老态龙钟,叫做灵芸。 卫锦艺皱着眉,“你们怎么来了?” 灵芸呵呵笑了两声,“近几月都联系不到殿下,老臣别无他法,只能找过来了。” 朝堂上并无这张面孔。 卫锦艺脸色不太好看,没吭声。 穿着黑衣,脸上有道疤的中年女子,是个急脾气,单刀直入,“殿下最近为何没有与属下们联系?殿下是不是忘了我们的大业?!” “我没有!”卫锦艺语气不好地否认,看了眼四周,转头往屋里走,“进来说。” 几人在原地顿了下,跟着进了屋里。 斐炽一身红衣,身形曼妙,看着有三十,尚风韵犹存,他一打进门便四处打量,说起话来柔声细语。 “不愧是国师府,一砖一瓦都价值不菲。”斐炽走到灯烛前,涂了艳红蔻丹的指甲刮了下琉璃盏,“上好的琉璃呢,殿下在这里可还安好?” 他转过身,看着卫锦艺眼神并不善。 灵芸和刀疤女,以及另外两个女人在桌前坐下。 卫锦艺也落座,抿了下嘴,说:“安好。” 斐炽嗤了一声,转头观赏着这间屋子里的宝贝,不再看卫锦艺了。 几位没质问卫锦艺为何没告诉她们,他和国师有了联系,还住进了国师府。 不是不想问。 而是因为几位对卫锦艺来说虽亦师亦友,可到底只是臣子,不该逾矩。 刀疤女名叫仲夏,从前是个武将,向来是开门见山,“殿下既然已与国师府搭上了关系,我们多年来的筹谋,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第46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1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灵芸望着卫锦艺,那双苍老的眸看起来深而远,“这要看殿下怎么打算的。” 这话一出,几双眼睛都落到了卫锦艺身上。 卫锦艺紧抿着唇,眸光被摇曳的烛光晃得明明灭灭,那张小脸面无表情,让他此时看起来有种阴郁的冷酷感。 卫锦艺早有打算,“西北有动乱,正是缺人的时候,我过去一趟。” 西北方的边疆紧邻北戎,北戎虽只是一介小国,可那里是个不毛之地,穷山恶水出刁民,北戎百姓个个骁勇好战,近几年一直扰的边疆城池不得安宁,人心惶惶。 终于,在一月前,边疆又出现了摩擦,并非是之前的小打小闹,这次双方死伤惨重,看起来似乎有要开战的兆头。 而英雄,自古都是从战场和灾难中诞生的。 卫锦艺明白,想要完成大业,他需要的人,势力,都在西北。 卫锦艺是被这几人从小看到大的,他寥寥几句,这几人便懂了他的心思。 灵芸挑了挑眉,“殿下是想走何条路?” 卫锦艺眸色有些暗,开口道:“卫一容走过的那条路。” 几人并不意外,殿下一出生便是长着獠牙的小狼崽,即便是柔弱的男子,也有着比女子更为强大坚韧,所向披靡的内心和力量。 只是这条由血腥堆成的路,灵芸等人也不知是好是坏。 又商量了几件要事,卫锦艺将几人送出去。 仲夏等人先离开,灵芸还没走,她有几句话想同卫锦艺说。 清如流水的月光泻了一地,惨白的光线让少年看上去有些冷漠。 灵芸缓了神色,直接问道:“殿下对那位鼎鼎大名的国师是何看法?” 卫锦艺一愣,不言。 他自己并未察觉,只是听到关于她,他便完全不像自己了,那双眼睛变得黑暗而偏执,柔软又黯然,格外复杂。 灵芸叹了声气,“殿下被她带出皇宫,又一连几月不与老臣联系,想必,殿下心乱了。” 卫锦艺张了张嘴,没否认。 灵芸看他这个反应,又叹了声气,眼神慈爱,说出的话却像一把把冷刀子往他心口上扎。 “殿下,你们没有可能,她是我们的仇人。” “不是!”卫锦艺顿时否认,察觉过来自己反应过大,又缓了声音,“她和卫一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卫一容是罪魁祸首,她仅仅只是在执行自己为国为民,身为国师的职责。” “天真!”灵芸冷嗤一声,提起卫一容这个名字,风轻云淡的老人眼里还是泄露出几分蚀骨的恨意,“你以为若是没有这位国师,卫一容一个手段狠辣,心性暴戾的暴君能在这个位置待这么久?” 灵芸说:“这位国师在卫一容初登帝位时便来到星月国任职,从此星月国十几年来长盛不衰,且以如此速度发展兴盛,这都是那位国师的功劳,她与这个国家的国运息息相关,她在庇护星月!而我们要做的,是推翻星月,光复鳞朝!你自己说,你们的可能在哪里?!” 到最后,灵芸不再称他为殿下,而是以一个师长的身份在说道。 卫锦艺死抿着嘴,唇色发白,不吭声。 灵芸眼里有一丝不忍心,可最后还是在硬着声音,“我便是要告诉你,我们要光复鳞朝,国师是最大的阻碍,如今你住在国师府,且与她关系不错,这是最大的方便,该如何做,殿下自己斟酌。” 灵芸在给他忠告,不要动心。 卫锦艺:“……是。” 送走灵芸,卫锦艺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身影单薄冷寂,仿佛要被这无边的黑夜给吞噬。 他身后的屋顶上,坐着一道雪白的身影。 卫锦艺在院子里站了多久,寓言便看了他多久,等他回了屋里,寓言才离开。 鳞朝便是被卫一容推翻的前朝。 卫一容着实心狠手辣,造反成功后,前朝旧臣一个没留,全部砍杀在金銮殿前,包括前朝旧臣的族亲。 但有件事一直是卫一容的心头大患,让她夜不能寐。 便是在当时,有几位前朝的老臣和一位皇子的失踪了。 寻找这几位老臣和皇子的任务便交给了她最信任的‘寓言’。 寓言来到藏书阁,脚步轻缓地穿过几面书架,最后在最后一排书架前站定,抽出一卷玉简。 前几年‘寓言’对这几件事还很上心,只是一直一无所获,直到前面星月多灾多难,瘟疫,干旱,各种天灾接踵而至,她一忙起来,这件事便搁置了。 寓言拿着玉简在桌案前坐下,打开玉简看。 当时卫一容下达这件任务时,给的名头是捉拿罪臣。 好冠冕堂皇。 罪臣灵芸,鳞朝太女太傅,是三朝老臣,前朝皇帝也是她教养大的。 罪臣仲夏,鳞朝二品威武大将军,前朝皇帝的亲信。 罪臣项璇,鳞朝御史大夫,前朝皇帝的亲信。 罪臣斐炽,鳞朝刑部侍郎之子。 刑部侍郎,前朝皇帝亲信。 寓言的目光集中在最后一个名字上。 魏拟凰,鳞国十三皇子。 魏拟凰是鳞国最小的皇子,鳞国灭国那年他十六岁。 卫锦艺的生父,那个冷宫侍从,生下卫锦艺时也是十六七岁。 【上将这次的身份是前朝遗孤啊。】 “是啊。”寓言笑了下,短短时间,脑中已经算计好了一切,“本事都不小。” - 卫锦艺从小熟读各种书籍,这些书都是灵芸带给他的,但他并没有经历过正统学习,所以会有这种晦涩的知识他懂,简单的字却不认识这种现象。 考试过后,谢北月发现卫锦艺最近上课不太认真。 上课时埋头写着什么,然后一下课就跑,经常找不到人,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下课的钟声响起,卫锦艺又要离开。 被谢北月一把抓住,“你又要去哪儿啊?” “如厕。” 谢北月:…… “憋着吧你。”谢北月觉得他这是个借口,但既然看出人家不愿意说,他也不会追问。 “过几日便是我十七岁生辰了,我父亲说要大办,你来不来?” 卫锦艺愣了一下,也不急着离开了,“有什么事吗?” 男子十六弱冠,过了成年礼之后的生辰一般是不大办的。 谢北月笑了笑,眼神不如曾经那般亮,但依旧清澈,“父亲说要将京城所有的贵女都请过来,让我相看一下。” 卫锦艺微怔,好一会儿没说话,片刻后,开口道:“什么时候?我准时到。” “我生辰在初六,初五早上就要到,还要在我那里住一晚,举办地点就在国师府附近的别院。” 第47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1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谢北月挠了挠头,说完之后就觉得这样不太正式,笑着说:“回家给你写一份请帖。” 卫锦艺微笑,“好。” 傍晚时,谢北月来到国师府外,仰头看着朱漆大门,看着那龙飞凤舞的牌匾,眼中有可望不可即的落寞。 大门打开,卫锦艺从里面出来。 这段时日,卫锦艺被养的很好,没有刚开始那副瘦骨嶙峋的模样,一身和那人如出一辙的白衣,长发低挽,微笑起来给人一种温柔又舒服的感觉,同时,身上也有那人身上有礼有节的疏离感。 潜移默化中,他和她越来越像了。 卫锦艺:“怎么这时候来了?外面冷,进来坐坐吗?” 入冬了,这几日气温骤低,两个少年都被冻得鼻尖红红的,一开口,从嘴里冒出一团白雾。 谢北月摇头,手拽着衣领处的斗篷,“不了,给你送了请帖就走。” “好。” 谢北月一时没有动作。 他另一只手垂在斗篷里,紧紧攥着两份请柬。 卫锦艺歪了歪头,眼神询问。 谢北月做好准备,牵起唇角,动作还算自然地将两份请柬送出去,“爹爹不让我在外面待太久,我就不进去了,国师的那份请柬,锦艺帮我送下吧。” 不知何时起,谢北月再也没有唤过她老师。 卫锦艺愣了下,微笑,接过请柬,“好。” 目视将军府的马车渐行渐远,干净萧条的长街只剩那少年的身影。 寒风萧瑟,卫锦艺脸上的微笑一点点淡去,目色也那般清寂。 他转头进了国师府,大门关上。 卫锦艺拿着两份请柬,脚步往霁光殿走去,他越走越快,身上逼人的气息宛如实质,越来越阴沉,最后蓦地停下。 低头看,手里的请柬已经被捏得皱皱巴巴了。 卫锦艺舌尖顶了顶上颚,气急败坏地踹了下湖边的石头,最后冷笑一声,将两份请柬都扔进了湖里。 他在湖边站了许久,直到云藻过来叫他,“殿下,大人唤您过去。” 卫锦艺转过身,笑得温软,“马上。” … 卫锦艺走进霁光殿,瞬间被温暖包裹,寓言还在窗边坐着,他来到她对面跪坐下,看到了桌上的瓦罐。 有食物的香气,他很少在霁光殿看到食物。 卫锦艺眸光微动,目光定在对面女子的脸上,“老师叫我何事?” 寓言放下书,将瓦罐的盖子掀开,一股香气冒了出来,是乌鸡枸杞汤,夹杂着一股药香。 寓言拿起汤匙给卫锦艺舀了一碗,将碗推到他面前,“让你过来吃饭。” 卫锦艺愣了愣,茫然地看着寓言。 寓言无奈,望着他的眼神温和,“补身体的,昨天你说腰酸背痛。” 卫锦艺睫毛轻颤,“……是。” 他拿起勺子,低头小口喝汤。 他昨天是无意和云藻提起过,没想到老师居然知道。 卫锦艺不知道这汤不仅仅是补身体的,还是补元气的。 寓言前两天无意听到,云藻在犯愁嘀咕,说卫锦艺已经十七了,月事还没来,是不是身体有问题。 昨天又听到云藻说卫锦艺腰酸背疼,男子月事来前便会有这个症状,寓言就联想到了一起。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但如今这天寒地冻的,小孩身子骨又弱,真要来月事,有的他受的。 卫锦艺即便不知道寓言操心了那么多,也足够甜蜜了。 他喝完一碗,寓言又给他盛了一碗,“继续。” 卫锦艺低下头,笑开了花,再抬头,收敛了一点,接过碗,“多谢老师。” “不必和我客气。” 卫锦艺望着寓言眉眼低垂,绝美温和的脸,眼里的爱意跑了出来,就这么看着她愣了神。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寓言的? 说不清。 但他知道第一次得她所救时,她第一次开口说带自己离开皇宫时,他未曾思索,不加犹豫地就答应和她一块离开。 那时他便知道,她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就是喜欢。 寓言从书里抬起眸,“想什么?” “没。”卫锦艺笑着摇头,低头喝汤。 寓言的视线还集中在他脸上,猩红的舌尖舔了下唇角,那双漆黑的眼眸即便带着一点笑,也透着诡谲的意味。 阿宝心都操碎了,还得好声好气地和她说话。 【博士,上将看上去很喜欢你啊。】 寓言冷嘲,“这算什么?” 【……】病娇就是贪得无厌,永远不知足! 寓言低头看书,一个字都没看进眼里。 还不够,远远不够。 卫锦艺在喝完第二碗后,寓言又给他盛了一碗。 卫锦艺捂住嘴,忍住打嗝的冲动,吞了下口水,欲哭无泪地将第三碗汤也给喝了。 将空碗放下,寓言又伸过手,将碗拿到她那边,然后拿起勺子。 卫锦艺看她这架势,忙声拒绝,“老师,我喝不下了!” 寓言顿了顿,自顾自地盛汤,推给他,“喝了。” 她表情很温和,可卫锦艺就是感觉到了威胁。 卫锦艺看着满满的汤,欲哭无泪,但不敢再拒绝了。 将所有的汤喝完,卫锦艺和寓言说了一声,往厕所跑了。 寓言拿起书,往后一倚,开始看书。 晚上的时候,卫锦艺以自己房间冷为由跑来寓言这里睡,寓言没有拒绝。 自从那天后,卫锦艺也用了各种理由留在这里睡过几回,已经很自然而然了。 他在被子里躺下,很快有了困意,望着烛光中女子虚晃的轮廓,问:“老师,你不睡觉吗?” 他就是好奇,他从未见过她吃饭睡觉,难不成真的是仙人吗?那还会回到天上吗? 寓言坐在床边的榻上,回过头,摸了摸卫锦艺毛茸茸的小脑袋,“你先睡。” 卫锦艺抵挡不住困意,“好……” 他闭上眼,很快睡去。 片刻后,寓言放下书,转头看向睡沉了的卫锦艺,眸光灼灼。 正睡觉的卫锦艺感觉自己身上的温度缓缓升高,热得有点喘不过气,身后像有个火炉在贴着他。 他做梦了。 梦见自己在一望无际的森林中慌乱逃跑,四面八方有粗壮的藤蔓朝自己延伸而来,堵住他的去路。 那藤蔓从他的手腕开始,往他身上攀缠,收紧,恨不得将他的绞碎。 转眼间,他又掉入了火海中。 卫锦艺有点不安,皱起了眉。 寓言在身后抱着卫锦艺,半支起头看着他的表情,见他皱眉,很恶劣地勾起唇角,过去吻他的眉头。 寓言身上的体温常年温凉,可两人抱在一起,像是干柴烈火,差一点就燃了起来。 第48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1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卫锦艺在这热得喘不过气的温度中倍受煎熬,想醒来,可不知自己身体怎么回事儿,眼皮千斤重,疲惫不堪。 难熬的时间逐渐过去,片刻后,卫锦艺开始手脚冰凉,额头也开始冒冷汗。 寓言察觉到了,支起身子看他的脸色。 少年小脸微微苍白,眉头紧皱,鬓边沁了一层薄薄的冷汗,让他看上去脆弱又痛苦。 寓言鼻尖绕过来一缕奇异的味道,腥甜,并不难闻,反而很诱人,她喉间滚动,低头将鼻尖埋在少年脖子里,深吸了口气,才翻身掀开被子下床。 寓言去外面问云藻要了男孩子用的东西,拿到东西,转身往屋内走。 云藻目瞪口呆,反应过来,连忙将人叫住。 “大人。” 寓言停下,微微转头。 云藻低着头,冷汗都要出来了,“这件事还是让奴来吧。” 话音落下,云藻感觉落在头顶的目光蓦然变冷,似一道森冷而诡异的黑洞,仿佛要将人吞噬进去。 “不必。”寓言缓缓拒绝,进了门,反手将门关上。 隔绝了门内的光,四周的空气仿佛这才开始流通。 云藻这才敢大口喘气,他抬头看着紧闭的门,眼神震惊又复杂。 大人和殿下居然是这种关系吗? 太不可思议了。 这虽是寓言第一次动恻隐之心,将无关的人带回国师府,并无微不至的照料着。 可因为她给别人的感觉太过高高在上,云藻从来没想过,情情爱爱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可就算发生了,难道这种事大人也要亲自伺候吗?! 云藻实在无法接受,也想不出那个画面。 寓言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手里拿着一块染血的毛巾,她将毛巾扔在床边的水盆里,又净了手,才翻身上床,将少年抱进怀里。 卫锦艺这会儿已经舒服多了,身上被清洗过,干净又清爽,身旁又有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温暖热源在暖着他,小腹处都不是很疼了。 卫锦艺眉头松开,渐渐睡得沉了。 他倒是舒服了,可寓言没有一点睡意。 怀里的少年散发着一股比平时更为诱人的味道,似妖异盛开的荼蘼之花, 女子高挺笔直的鼻梁抵着少年的脖颈,仿佛能闻到血液流动时的味道,她眉间透着几分痴缠,箍在少年腰间的手臂忍不住收紧。 寓言舔了下唇角,有些忍不住,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少年雪白的侧颈,肩膀,动作温柔缱绻,满是欲念。 少年逐渐乱了衣领,衣襟敞开,直到那吻落在肚脐上,还要往下,卫锦艺醒了。 床边点了一盏昏暗的烛光,光线朦胧,卫锦艺迷茫地看着头顶雪白的纱幔。 他还未反应过来这会儿是什么情况,小腹首先传来一种触电的感觉,酥酥麻麻的。 卫锦艺本能叫出声,“嗯……” 那声音甜腻的不像他,反应过来,他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懵了。 寓言从被子里钻出来,半压在少年上方,眼睫微微低垂,有种淡然的漂亮,她看起来依旧冷静自持,仿佛刚刚那色气满满的事不是她做出来的。 “醒了?” 卫锦艺眨了眨眼睛,眼底光影聚拢,视线聚集在寓言红润的唇上,水润润的,透着艳丽的薄红。 刚刚那触感…… 卫锦艺怎么都不敢相信,或许刚刚那感觉是他在做梦? 可他为什么会和老师躺在一起? “老师……”身体不便让卫锦艺的声音听起来弱弱的,柔柔细细,像初春新开的花蕊,软软蹭了下寓言的耳边。 寓言看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也没有主动解释的意思,在他身边躺下,将人抱在怀里,宽大的手掌放在他小腹处。 “还痛吗?” 卫锦艺下意识点头,“有点。” 一醒过来,各方面的知觉都变得清晰,小腹处的疼痛也更加强烈,这么一会儿,他头上又冒了薄汗,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寓言不轻不重地给卫锦艺揉着小腹,哄他睡觉,“闭上眼。” 卫锦艺这会儿还没恢复清明,晕乎乎的,他枕着寓言的胳膊,乖乖闭上眼。 小脸看上去安然平和,其实脑子正疯狂运转。 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刚刚老师真的亲他了吗?怎么可能呢?可他现在确实和老师躺在一张床上。 卫锦艺抓心挠肝的想知道,刚刚到底是不是他感觉到的那样,可他不敢问。 寓言的手心很温暖,揉肚子显然是有用的,卫锦艺很快就感觉到没有刚刚那么痛了。 他闻着女子身上清冷的淡香,有些上瘾。 卫锦艺又往寓言怀里靠了一点,被子里的手紧紧攥着。 不管如何,老师一定会是他的! 片刻后,卫锦艺睁开眸,软软的瞳仁像水洗的,小脸雪白,小声说着话,“老师……” 寓言低眸望着他,那双眼睛依旧漆黑一片,幽深平静,波澜不惊,“嗯?” 卫锦艺咬了下唇,小声说:“北月下午来给我送请柬了,初六是他生辰,你去吗?” 寓言抱着卫锦艺,姿势太过近,能清晰感觉到他的紧绷,“你想我去吗?” 卫锦艺:…… 他没工夫想她为何要问这句话,被子里的手又紧了一分,指甲掐着肉,眼神无辜,“老师想去就去。” 寓言眼眸沉沉地看了他两秒,笑了一声,将人抱紧,下巴压着他的头顶,“不去,没时间。” 笑的那一声,绝对不是愉悦。 不管其他的,卫锦艺听到这个回答,到底是松了口气。 “那我明天告诉北月。” 寓言没吭声。 - 第二天,卫锦艺告诉谢北月,寓言不过去的事。 谢北月有些遗憾,但并不意外。 毕竟国师从来不参加这种活动。 卫锦艺上午去了学院,只上了两节课又请假回来了,实在是因为肚子疼得受不住。 他回到国师府,自觉来到霁光殿,钻进暖烘烘的被窝里,自己用暖袋捂着肚子,云藻在他旁边给他补气血的汤。 卫锦艺开始在喝汤,却竖着耳朵在听窗边的动静。 云檀在那边给寓言报告政事。 “大人,这是陛下送来的奏折。” 云檀将奏折双手奉上。 奏折上注明了‘马上飞递’的字样,染了血,是八百里加急,从战场上送过来的。 想必是事态紧急,卫一容看过后,便直接将奏折转给寓言这边了。 寓言接过,翻开来看。 奏折上说的是西北边疆又打了起来,死伤惨重,常年驻守边关的万嘉大将军上折,说北戎猖獗,势头难挡,她们要兵,要物资。 派兵和物资的事用不着寓言管。 第49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1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卫一容送来这份奏折,想要的是一颗定心丸。 云檀说:“陛下希望明晚之前,得到答案。” 寓言说:“下去吧。” 云檀:“是。” 卫锦艺低着眸,眼底流转着光。 早就听说,当今圣上极其信任国师,做任何决定都需要参考国师的意见,原来是真的。 - 次日夜晚。 国师府后院竹林,寓言雪白的指尖夹着一张明黄色的纸张,递给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接过,转头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几个跳跃,便不见踪影。 黑衣人落到一座建筑上,忽然停下,她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戒备的眼睛。 仲夏一身黑袍,身形笔直,堵住她的去路。 两人未交谈,直接一个闪身对上招,两人一拳一脚,气氛剑拔弩张,身形快得只剩下残影。 仲夏乃前朝战无不胜的大将军,黑衣人身为皇室暗卫,虽功夫不错,但到底落下一筹。 “砰!” 黑衣人砸在建筑下的街道上。 仲夏落到她身边,拔出她身体里刀,又从她衣襟里掏出寓言给她的那张纸。 转身,递给白衣少年。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头顶夜色浓重,黑压压的,把那少年都衬得冷酷了。 卫锦艺接过,展开。 是一张符,看不懂。 站在卫锦艺身旁的仲夏皱起眉。 这什么东西?看不懂。 卫锦艺将符收了,微微蹙眉,“我得回一趟国师府。” 仲夏:“我和你一起。” 卫锦艺同意了,一会儿他还要仲夏替他送符。 来到国师府,仲夏找了个地方等着,卫锦艺去了星辰阁。 星辰阁算是禁地,可国师府没有下人和守卫,这禁地对卫锦艺来说畅通无阻。 卫锦艺直接去了顶楼,寓言不在,这会儿不知道去哪儿了,方便了他翻翻找找。 卫锦艺最后找到了一本书,上面记录满了符咒,他翻了几页,找到了手里这张符咒的意思。 有惊无险的意思。 卫锦艺扯了扯唇。 有惊无险吗? 看来这占卜也不准,应该是灭顶之灾才对。 卫锦艺翻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符咒,取出桌上的黄纸和墨水,开始画。 最后和书上一模一样的符咒跃然纸上。 符咒代表的意思——逢凶化吉。 卫锦艺将一切收拾好,拿着符咒准备离开,这时余光忽然扫到了什么,他眸光微动,走了过去。 书架上放着一个琉璃盒子,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清光,里面是血红的颜色。 卫锦艺走到书架前,鬼使神差地将盒子掀开,里面确实是一盒子的血,雪里泡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乳白色的。 卫锦艺皱了皱眉,这东西给他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老师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将盒子合上,转头离开了。 卫锦艺把符咒给了仲夏,让她把符咒送到皇宫。 仲夏已经易了容,黑巾覆面,看起来很那黑衣人分毫不差。 两人分开后,寓言才从暗处出来,神色有点一言难尽。 “如此有勇无谋,何时才能完成大业……”寓言转身,往霁光殿走去。 皇家办事,怎么只派一个? 派去国师府的有两名暗卫,藏匿起来的暗卫看到黑衣人被杀了后,火速前往皇宫禀告陛下。 “陛下……”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卫一容眉头一皱,“怎么只有你一个来了?!” “暗七……”暗卫眼神涣散一瞬,短暂的停顿并不明显,“稍后就来。” 卫一容皱了下眉,没说什么。 少顷,‘暗七’来了。 仲夏将符咒呈上,便和暗卫一块离开御书房,背对卫一容时,眼里的恨意丝毫不藏,嘲笑,“愚蠢。” 她声音很小,但都是修炼之人,身边的暗卫应该是能听到的,她却置若罔闻。 卫一容看着符咒,心里松了口气,不屑地哼了声,“区区北戎而已,也敢扰我星月边疆!” - 之后一段时间,卫锦艺又做了不少动作,共同的目的便是让卫一容掉以轻心,不过多关注边疆的事儿。 他做的所有都很顺利,顺利得他自己都察觉不对了。 灵芸也觉得不对,其他人脑子都不太好使,一直说灵芸多想了,时候长了,连灵芸自己也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难不成还会有人帮她们吗? 到了初五这天,卫锦艺起床后便在云藻的帮助下梳洗打扮。 云藻给他挑了一身白底蓝纹的衣袍,银线在宽袖上勾勒出几朵祥云,下摆一排密密麻麻的蓝色海水云图,较平常的穿着有些繁复,但华丽好看的紧。 云藻看卫锦艺苦闷皱眉,忍不住地笑,“今日谢小公子生辰,许多皇族贵族公子都会去,殿下代表的是国师府,不能太寡净了。” 那句‘殿下代表的是国师府’,说的卫锦艺心坎里了,他抿嘴笑得很甜。 云藻看着镜子里面容颜姝丽精致的少年,眼底满是赞叹,“得亏殿下漂亮,不然压不住这个装扮呢。” 卫锦艺被夸得不好意思,指了指梳妆台上的宝石簪子,“这个也带上。” 云藻笑弯了眼,“是!” 谢北月的生辰举办在舒云别院,距离国师府不远,是个僻静优美的地方。 卫锦艺到的时候,多数公子都到了,大多都是卫锦艺在学院里认识的。 因为寓言的关系,卫锦艺本身成绩性子都不错,他和同窗们关系也都不错。 打过招呼,一块往里走。 远远看到卫恩卓,卫锦艺给了他一个眼神。 卫恩卓知道,那眼神是‘不要出差错’的意思,他转过头,移开视线。 卫恩卓身边有不少皇子,因为卫恩哲和卫恩麟的下场,以及卫一容的警告,即便再看不惯卫锦艺,也不敢过去找麻烦了。 谢北月在暖阁坐着,看到卫锦艺,笑着出来接他,“你来了。” 他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环顾,没有她。 真的没来啊。 谢北月笑着掩去眼底的落寞。 卫锦艺“嗯”了一声。 谢北月今天打扮的很漂亮,穿得红色,金丝点缀,层层叠叠的衣摆走起路来翻飞起肆意的弧度,衬得人热烈又夺目。 原来,比起白色,他适合红色啊。 谢北月看了卫锦艺一圈,丝毫不收敛自己的赞叹和惊艳,“锦艺今天好漂亮。” 只是以前不像其他男子一样打扮,倒是敛了几分明艳的美。 卫锦艺:“你也很漂亮,红色很适合你。” “我也觉得。”谢北月带着卫锦艺往里走,以前他就很喜欢红色。 第50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1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谢北月的生辰宴要办两天,这即便在世家贵族中也是少有。 暖阁是一处玻璃花房,四处都是开得正艳的花,里面能看到外边。 只剩下谢北月和卫锦艺两人在暖阁的时候,他望着外边吟诗作对的贵家小姐们,说:“爹爹说今日只是让我观察观察来的小姐们,明日生辰宴,若是有看上的,他就让人家提亲。” 卫锦艺不语。 谢北月笑着看向卫锦艺,挑眉,“帮我看看?哪个合适。” 卫锦艺看着外边的人,只觉得哪个都不合适。 因为哪个都不如她。 “你选自己喜欢的吧。” 谢北月笑而不语。 选不到了。 … 晚上的时候,所有人都住在别院。 卫锦艺虽是国师府的人,但到底是皇子,按照规矩,和一群皇子们都被安排在了左院。 “九皇子。”门口的奴才看少年从里面出来,低头恭敬地行礼。 卫锦衣“嗯”一声,说不用跟着,径直往前走。 几栋小楼相隔不远,这时夜还不深,皇子们正在不远处的凉亭里嬉笑玩乐。 远远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卫锦艺,几人面色瞬间就不好看了。 几位皇子虽然不敢太过针对卫锦艺,但要说多怕他也没有,所以冷嘲热讽几句也不妨事。 行事最冲动的是十三皇子,年仅十五,其父齐贵君如今正得宠,水涨船高,十三皇子也越发骄纵。 十三皇子长了一张很纯真无辜的脸,这张很有欺骗性的脸为他掩了不少罪。 曾经跟着二皇子卫恩哲一块欺负卫锦艺的就有他,而他也是那群人中,最会折磨人的。 十三皇子嫉恨地看着卫锦艺,眼神像淬了毒,皮笑肉不笑,“九皇兄大半夜的去哪儿啊?打扮的这么漂亮。” 卫锦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置若罔闻地继续往前走。 这个态度一下就将十三皇子激怒了。 十三皇子拎不清,一直适应不过来卫锦艺早已不是曾经被他们骂着贱种,肆意欺辱的小可怜了。 “站住!你耳朵聋?没听到我跟你说话呢!”十三皇子指着卫锦艺怒斥。 其他皇子听他这话都被吓得一哆嗦,想拉他,又不敢上前。 十三皇子的外公家刚升了官,正是风头无两的时候,自己拉说不准还会得罪他。 其他皇子想到此,远远站着看好戏。 卫锦艺停住脚步,脸色很差,对他的行为很不赞同,“十三,我是你皇兄。” “你是个屁!你算什么?”十三皇子对卫锦艺一脸不屑。 卫锦艺的脸色更不好看了,最后什么都没说,继续往前走,似乎要忍气吞声。 十三皇子看到这个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底气更足了。 就算进了国师府又怎么样? 还不是不敢惹他们齐家吗? 认知到这个事情,让十三皇子变得兴奋,气势看着越发嚣张跋扈,“站住!让你走了吗?” 卫锦艺停住脚步,转头。 十三皇子向他走来,纯真的小脸堆满了恶毒,有些狰狞,连其他皇子看了都有几分恐惧。 卫锦艺垂在身侧的手猛的攥紧,是条件反射。 曾经被这个人折磨了十几年,那份恐惧深深埋在心底,轻而易举就被勾了出来。 十三皇子看到了他眼里的恐惧,笑得畅快,抬起手,一巴掌将要落下。 - 大半夜的,左院那边传出嘈杂的声音,大呼小叫的,格外喧嚣。 很多睡得早的人都被吵醒了。 人们陆续从院子里出来,抓着门口的奴才问:“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奴才还未来得及禀报,那边的声音远远传过来。 “十三殿下,您可不能有事啊,您有事我们奴才也得跟着死啊!” “快去喊人救命!十三殿下落水了!!” “快救命啊!” “九殿下!我家殿下不过是和您说了几句话,您为何要推我们殿下下水?!” 那边一片鬼哭狼嚎。 外面听戏的人对视一眼,眼神都带了些兴味,也从那三言两语中拼凑出个大概。 十三皇子落水了,还是住在国师府的九殿下推的。 这事有好戏看了。 一场喧闹过后,已经过了丑时,别院像一锅烧沸的水,始终没有平静下来。 十三皇子落了水,那水是别院的一面湖,如今这个时节,湖面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掉进去,似掉进了万年不化的冰窟中。 十三皇子在湖里待了有一会儿,被救出来时已经晕了过去,小脸发青,看着像将死之人。 将一群奴才吓得差点当场昏过去。 太医过来查看后,说并无生命危险,但得到的结果也是灾难性的,十三皇子伤了根本,以后不能有孩子了。 消息被及时封锁,只有几位皇子和凶手,以及当时伺候在身边的几个奴才知道。 齐贵君大半夜的从宫里赶过来,皇帝没来。 卫锦艺被人压着跪在院子外,听着里面齐贵君哭得悲痛欲绝,神色漠然。 事情还没完,只是这会儿都在担心十三皇子的情况,没时间处置凶手罢了。 如今这情况,几个皇子不好回去休息,都在外面等着。 大冬天的,卫恩卓拿着一把羽毛扇子,事不关己地站在一边。 十三皇子的胞姐八公主来了,对着卫锦艺冷笑一声,“你完了。” 害一国皇子不能生育,即便是国师也庇护不了他。 卫锦艺默不作声。 这时,身后响起奴才的传报声。 “国——师——到——” 在院子外头等消息看戏的众人转过身,都没来得及看清那道身影,连忙恭谨弯腰行礼。 “国师……” “国师大人。” 院子内的人也转头看去。 在听见他们唤国师时,卫锦艺放在腿上的双手便紧紧攥着衣服,双腿被冰凉又坚硬的地面硌着,本来已经麻木了,这会儿又开始疼了。 卫锦艺转头看去,眼里映入冬日荒寂的景色。 寓言从外边进来,白色的衣袍外罩着同色的宽大斗篷,领子围了一圈白色绒毛,衣摆绣了蓝银相间的祥鹤图,看着布料,似乎和卫锦艺穿着的是同一种。 那张绝美的容颜神色淡冷,缓缓走近。 皇子和公主们行礼,“大人。” 寓言没看他们,站在卫锦艺两步远的地方,眼神不着痕迹地将他打量一圈,没有发现受伤的痕迹。 “还不算蠢。”她淡淡道。 卫锦艺一愣,神色茫然,仰着头看她高大的身影,没听懂她的意思。 寓言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她没再看他,瞥了眼这群人中地位最高的卫见淳,“人我带走了。” 卫见淳:“是。” 太女都答应了,其他人自然不敢说什么。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51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2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转身就走,丢下冷冰冰一句,“跟上。” 等寓言快走出院子了,卫锦艺才反应过来,站起身,双腿已经麻木,起来时还踉跄了下。 寓言脚步顿了一秒,没有停留,走出了院子。 卫锦艺跟着寓言一路出了别院。 门口停了两辆马车。 寓言先行上去第一辆,从马车中传出淡淡的声响,“回府。” 云檀坐在马车外,驾着马离开。 云藻坐在另一辆马车上。 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这是他听别人说的,不是殿下亲自说的,他便不信。 云藻轻柔开口:“殿下,上车吧。” 卫锦艺望着那辆驶远的马车逐渐消失在黑暗的街头,神色平静,好久才收回视线,上了面前的马车。 马车内准备了火炉,暖烘烘的,卫锦艺身上冰凉的气息散去,身体逐渐回暖,可那颗心藏得太严了,暖不了,依旧是冷的。 卫锦艺失神地望着轿帘上晃晃悠悠的流苏,看着有些失魂落魄。 他知道,她是怪他了,这本在他的意料之中,可当这一刻真正到来时,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好接受。 他忍不住地想。 为什么就不能对他多一点偏袒呢?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到达国师府。 卫锦艺跟在寓言身后上了台阶,走进国师府时,他脚步一顿,看着眼前晃晃悠悠地落下一小片白绒绒的雪花。 下雪了。 卫锦艺愣了愣,抬头看,大片大片的雪花无声无息地下落。 “殿下……”云藻落后卫锦艺半步,偷偷拉了下他的衣袖,小声提醒,“大人走远了。” 卫锦艺向前方看去,那人的背影已经离了他好远,白衣似雪,是世间最仁慈的颜色,渐行渐远时,看着却那般漠然。 卫锦艺提着衣摆,加快脚步追上去。 来到寓言身后,他想伸手拉住她的衣服,想和她说些什么,可好多情绪在心里交织在一起,声音在舌尖转了个圈,又被吞回肚子里。 卫锦艺沉默地跟着寓言。 来到霁光殿外,寓言脚步不停地上了台阶,清淡的嗓音砸到身后少年的耳里。 “跪着。” 这声音淡得听不出一丝情绪,硬生生地往卫锦艺心口砸,他愣住,眼睛瞬间红了。 看着那女子走进门内,大门紧闭,隔绝视线。 卫锦艺精致小巧的喉结滚动了下,忍着眼中的热意,提着衣摆跪下。 少年小脸精致,微微泛白,除了眼圈红了,脸上并无其他情绪,这份平静,让他看上去就像某种精美的瓷器,看着完美,实则一碰就碎。 云檀跟着寓言进了霁光殿,云藻在外面陪着卫锦艺。 他站在少年身后,看着他清瘦却始终挺直的后背,眼底划过一丝不忍。 云檀知道卫锦艺最近的所有行动,在她心里,卫锦艺一个很有心机城府,心也够狠的少年。 至于他如今这个下场,云檀不做评价。 她只是不懂大人想做什么,大人对这个少年无微不至的照顾,对欺负这个少年的人几乎丧心病狂的报复,都让云檀确定。 大人喜欢他。 可为何,从不吝啬对他的伤害,又从不表露自己的爱意? 阿宝也不懂。 【接受度,接受度,接受度啊!!你干嘛又虐上将嘛!】 阿宝真的无法理解病娇的爱。 这真的是爱吗? 难道不是更是像把上将当成了一种可以随心对待的宠物吗? 寓言温声细语道:“闭嘴。” 【……】阿宝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寓言脸色不太好看,还是憋住了。 寓言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衬着那双幽幽漆黑的眼眸,让她看上去有种病态的羸弱感,她睫毛低着,看不到眼底的情绪。 云檀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在一旁站着,犹犹豫豫,就是不敢吭声。 片刻后,一道黑影落在寓言身侧,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半个手掌也被包着,露出一截冷白的指尖,因为常年握武器,上面有厚厚的茧。 她双手举着一个玻璃盒子,盒子里是是大半鲜红的液体,散发着奇异的腥甜,液体里泡着通透的乳白色珠子。 云檀看他出现,抿了抿嘴,转头离开了。 “咯吱~” 听到门开的声音。 卫锦艺抬起头,眼底升起一抹微弱的光,见是云檀,那点光伴随着细小的雪花泯灭于平静的眸底,他又低下头,默不作声地跪着。 “是因为他吗?”黑影一直举着盒子,见寓言不为所动,忍不住出声问道。 她不爱说话,嗓音有些嘶哑。 寓言不言。 西鸢继续问:“是因为那个少年,殿下才不用雪珠的吗?” 短短一段时间,寓言的脸色又白了一个度,唇色也有些寡淡,一抹猩红从唇缝中溢出来,从唇角划下一道鲜红的血线。 寓言拿着手帕将嘴角的血擦掉,看了眼装满血的盒子,“并非,我只是嫌脏。”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东西用了也没用。 西鸢一愣,抬头看向寓言,“殿下?” 这个答案是她没想到的,不过最近殿下做的事都很出乎她的意料,也不差这么一件。 西鸢眼神犹豫,“可若是不用,殿下会很痛苦。” “无碍。”寓言很能忍疼,就现在,谁能从她这张漫不经心的脸上,看出她在承受身体内所有骨骼脉络,似乎被一寸寸被揉碎的痛感呢? 寓言唇角的弧度显得兴奋诡谲。 越痛才越好。 - 雪下大了,银装素裹,白茫茫的大地映衬着天光,让今晚的夜晚看着不再那么黑暗。 卫锦艺在外面跪了一个时辰,肩上和头顶落了雪,他冻得面无血色,看东西开始变得模糊,脑子也转不动。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在即将晕过去的前一秒,台阶上的那扇门开了。 卫锦艺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等那道身影走到面前,艰难又迟钝地抬起麻木的手,拉住她的衣摆。 “老师……”他的声音几不可闻,“原谅我了吗?” “……” 回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静。 死一般的寂静,竟让卫锦艺感觉到丝丝绝望。 这时,头顶似落下一声叹息,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未来得及细细感受,心下一松,便昏了过去。 寓言将人打横抱起,转身上了台阶。 卫锦艺再次醒过来,自己正躺在霁光殿的床上,头顶是熟悉的白色纱幔。 等他眼中的迷蒙尽数散去,他撑着床坐起身,看到趴在床边双眸紧闭的女子,微微愣住。 女子身边的桌上放着碗,碗里有一点浅浅的液体,应该是药,她双眸轻阖,肌肤白得近乎透明。 让卫锦艺心底产生一丝不安。 第52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2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老师……” 卫锦艺弱弱地喊了一声,就将寓言喊醒了。 她睁开眸,双目清醒地不似刚醒来,“你醒了,可有不舒服?” 卫锦艺摇了摇头。 心里到底是难受了,眉眼低垂,安静的小脸看上去有些沉闷,显然是在闹脾气。 寓言叹了声气,“锦艺可是在怪我?” 她嗓音轻柔,听起来像是要哄人,让卫锦艺更委屈了,他低着头不吭声。 寓言起身坐在床上,将卫锦艺抱在怀里,手绕过他的腰,另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揉着他的膝盖,“自作自受。” 卫锦艺:…… 本来以为要哄他的。 卫锦艺心里更难受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别哭。” 还不准他哭?! 卫锦艺哭得更凶了,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贝齿咬着红润的下唇,强忍着哽咽。 寓言:…… 她将人抱紧,吻着他眼角的热泪,唇瓣将泪珠含进嘴里,声音含糊,“别哭了。” 卫锦艺瞳孔一缩,傻了。 等寓言从霁光殿离开,卫锦艺在床上打了个滚,最后顶着一头凌乱的长发坐在床上,模样呆滞,眼睛却迸发着光。 这么说不是错觉!上次他初潮来的那一夜的感觉也并非是做梦。 老师……喜欢他吗? 卫锦艺摸了摸眼角,茫然了。 折腾到这个点已经快卯时了,卫锦艺即便再兴奋,也扛不住身体的疲惫,又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外边白茫茫的,银装素裹,深冬的空气清冽而干净,夹杂着竹香,深吸口气,冰凉的气息充斥着身体,让人感到惬意又舒适。 卫锦艺穿戴整齐从霁光殿出来,寓言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她回头看了眼卫锦艺,往台阶下走。 “走吧。” 卫锦艺一声不吭地跟在她身后,凝眸望着她的背影,有很多话想问想说,可时间不对。 今日是谢北月的生辰,卫锦艺还是得去。 来到别院,寓言没有下马车,“下去吧。” 卫锦艺坐着不动。 寓言叹了声气,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进去就是,不过我能保你一次,不代表能保你第二次,这种事不要再发生了。” 这个意思,代表她已经将十三皇子的事解决了,卫锦艺没有受到任何处罚。 哦不,昨晚他在雪地里跪了一个时辰。 可这算什么? 若是落到陛下手里,必要伤筋动骨的。 卫锦艺脑子一向聪明,知道昨夜她让自己跪在外面绝对有用意,说明她还是偏心自己的,顿时感动得不行。 阿宝看着这个结果,忍不住吐槽。 【这就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 寓言笑而不语。 如今这个结果和卫锦艺计划中的有些出落,不过问题不大,他望着寓言,眼睛湿漉漉的,声音也软了下来,“是他们先欺负我的。” 寓言没有回话,又重复了一遍,“快去吧,时间不早了。” 卫锦艺:…… 他目光暗了一瞬,掀开轿帘下了马车。 云檀在外面,准备驾车离开时,卫锦艺唤了寓言一声。 寓言掀开轿帘。 卫锦艺眼里是寓言的影子,还有冬日的雪,和冬日寂寥的天空,“老师喜欢我吗?” 寓言一愣,没有立刻作答。 两人在冰天雪地中无声对视,片刻后,寓言摇了摇头,将轿帘放下了。 马车离开好一会儿了,卫锦艺还在看着马车刚刚停留的地方,片刻后,扯着唇角笑了,眼睛被眼前白茫茫的雪刺得生疼。 昨夜发现真相的兴奋霎时散了,像一盆雪化的冰水浇到火上,瞬间凉个彻底。 这样也好。 卫锦艺转身往别院走,每走一步,心就狠了一分,最后他满眼坚定和冷漠,进了别院的门。 - 虽然知道博士不论做什么都有自己的计划,可阿宝看到这个走向,还是很焦灼。 【你这是又要做什么呀?上将都要离开了。】 寓言气定神闲,气息是在卫锦艺面前没表露过的邪佞和妖异,“巴掌要够疼。” 【……】所以到时候枣才够甜吗? 阿宝很想戳着寓言的心口问,你心是石头做的吗?! 他受伤害时你就不疼吗?! 当然疼,可比起结果来说,这算什么?更何况,寓言一向能忍疼。 今日是谢北月生辰,一切顺利。 晚上的时候,卫锦艺那边来了信,说不回来了,要在别院住一晚上。 隔了会儿,探查消息的云檀回来。 说是参加生辰宴的一群公子小姐玩疯了,便决定在别院再待一晚。 等过了子时,夜半三更时,有奴才来国师府禀报,说出大事了。 在云檀的追问下,奴才才‘迫不得已’地说:“十三皇子薨了,是九皇子做的。” 云檀虽然知道卫锦艺心中有计划,准备搞事,但没想到连人命都搞出来了,还是皇室子弟。 她微微蹙眉,“稍等片刻,我进去禀报大人。” 奴才谄媚地笑,“不急,您去。” 云檀走上台阶,还没有来到霁光殿门口,里面的人便推门出来了。 “大人……” 寓言拍了拍纤尘不染的衣袖,“走吧。” 这副模样,显然是对此刻发生的事早有预料。 … 寓言来到御书房。 卫锦艺在正中间跪着。 卫一容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齐贵君跪坐在地上,趴在卫一容腿上,没化妆的脸看起来格外憔悴,不顾形象,哭得快昏厥过去。 御书房的一时间只有齐贵君的哭声,压抑极了。 所有皇子和公主都来了,在一旁规矩站着,他们都是目击证人。 卫锦艺将十三皇子失手害死的画面很多人都看到了,凶手两个字就像定在他身上一样,根本无从辩驳。 叫寓言过来也不过是通知她一声,住在你府里的九皇子惹事了,现在要处罚他。 卫一容冷漠又厌恶的看着跪在底下的少年,嗓音像冰渣一样冰冷刺人,“所有人都看到昨夜你推十三落水,害十三不能生育,朕原本看在国师的面子上放你一马,没想到你屡教不改!今日居然杀害十三,目无王法!残害手足,心狠手辣!” “今日朕不处置你怎么都说不过去,杀害皇嗣,其罪当诛!”卫一容脸上带着杀意,“来人,先把九皇子关到天牢,三日后行刑!” 卫一容没有一丝不忍,就算不说卫锦艺如今犯下的罪,光他是寓言身边的人这一点,就让卫一容很乐意下达这个处罚了。 有侍卫进来拉卫锦艺。 卫锦艺安分地跪在地上,双手放在膝盖,神色平静,仿佛被判死刑的人不是他一样。 在侍卫要碰到他时,卫恩卓撩起衣摆,往地上一跪,“还请母皇收回成命。” 第53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2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身旁和他关系好的皇子吓了一跳,连忙去拉他,小声开口,“七哥,你在说什么呀?” 卫恩卓制止身旁人的动作,磕了个头。 “九弟到底是母皇的骨血,儿臣的血亲;今日事发突然,十三情绪不稳定,忽然找来别院,要杀害九弟,虽错因在九弟,可他绝不是成心想至十三于死地,实在罪不至死,还请母皇网开一面,留九弟一条命吧!” 平日和卫恩卓玩得很好的皇子们都觉得他是疯了。 他是在替卫锦艺求饶吗?? 有病吧! 卫一容眼眸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寓言没有关注那边的情况,毕竟早就知道结局的故事实在无趣,她只看着卫锦艺。 卫锦艺感受到那道目光,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攥紧,面上依旧低垂着眉眼,平静而清寂。 最后那边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卫一容将话头扯到寓言身上。 “国师觉得呢?” 寓言收回看着卫锦艺的视线,漫不经心地道:“自有天意。” 卫一容面色一变,眼神沉了。 她险些忘了,上次寓言说卫锦艺身上紫气萦绕,气运浓厚,这么说她确实不能把人处死。 可她好歹是九五至尊,不信还压不了他! 卫一容推开难以置信的齐贵君,心里已经打消了将卫锦艺处死的念头,正思索该换个什么处罚。 卫恩卓磕了个头,“母皇若是为难,便将九弟发配西北吧。” 卫一容思索片刻,觉得这是个办法,便下令将卫锦艺发配西北,终生不得回京。 要他去西北做什么? 那可做的就多了。 西北是苦寒之地,最好的是做饭,贴身伺候军官,打扫卫生,马夫等等,差一点的,军妓。 卫一容假模假样地问了卫锦艺一句,“将你发配西北,终生不得回京,你可有异议?” 卫锦艺磕了个头,“儿臣无异议。” 卫一容又看向寓言,纯粹想恶心她一下,“国师可有什么想说的?” 外言传,国师对九皇子很好,如今这个场面,想必她不好受吧。 寓言抬手行了个半礼,“并无。” 卫锦艺一颗心彻底坠入谷底。 处罚即刻实行,卫锦艺和一众也要发配到西北的罪人被关在木质笼里,一会儿被马拉着前往西北。 他刚刚穿着的华丽锦袍已经换成了灰扑扑的破布麻衣,不柔软,也不扛冻。 即便这个穿着,也掩不住少年精致漂亮的面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中早已没了胆怯,带着历经磨难的沉静,被养得细嫩的手攥着栅栏,望着外面的寓言。 卫锦衣站在车上,比外面的寓言高两个头,“你上来。” 所有人都在忙装车的事,没人关注这边。 寓言踩着台阶上了车,瞬间比卫锦艺高出一个头。 卫锦艺仰着脸看她,面容白皙精致,那双眼睛却漆黑无比,仔细藏着近乎偏执的爱,他踮起脚尖,隔着栅栏吻了下寓言的唇,小声说:“等我回来。” 寓言眼神冰冷,深处划过一丝嘲讽。 总有人走得理所当然,回来得也理所当然,不询问任何人,自己一个人做所有决定,他到底从哪里来的底气,认为她会乖乖等他回来? - 看着运送刑犯的车队只剩下一抹黑影,寓言捂着胸口微微弯腰,压着声音咳嗽了一声。 “噗——” 一大滩血吐在地上,颜色浓到发黑。 站在她身后的云檀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她,“大人!” 暗处的西鸢也落到寓言面前,露出的一双眼睛担忧地望着她,“殿下。” 寓言面色苍白到几乎透明,挣开云檀扶着她的手,拿出手帕擦了下唇上的血迹,看了一眼上面暗沉的色泽,神色淡然。 “回府吧。” 她转头向国师府走去,颀长的背影始终笔直,有种顶天立地的沉稳感。 霁光殿内,桌上放着一盏青铜香炉,袅袅白雾从中冒出,夹杂着一股清淡安神的香气。 寓言撑着脑袋坐在窗边,闭目养神。 一只手搁在桌上,西鸢正隔着衣袖给她把脉。 这次把脉的时间有些长,西鸢面色很不好看,收回手,望着寓言的眼神格外复杂,“殿下与星月的国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情况已经很不好了,还请殿下放宽心,莫不可再黯然神伤了。” 她也没想到,殿下平日表现的那般风轻云淡,却因为那少年一走了之,而近乎到了五内俱崩的地步。 寓言没睁开眼,“我知道了。” 西鸢将雪珠留下,又回归暗处了。 阿宝觉得西鸢医术肯定不好。 她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怎么会伤心?她压根就没有心!五内俱崩是什么鬼?太夸张了! 虽是这么想,可阿宝还是试探性地开口。 【博士,上将这么一走要好久才会回来呀。】 一个病娇,能容忍心爱之人离开自己这么久这么远吗? 肯定不能。 寓言缓缓睁开眼,望着桌上放着的血盒,透过玻璃盒子能看到里面的雪珠,晶莹剔透,映衬着那双漆黑的瞳孔却散发着诡异的幽光。 寓言没有理阿宝,掀开盒子,雪白削瘦的手隔空放在盒子上。 渐渐的,那盒子里的暗稠的血液扭曲了一瞬,朝雪珠上汇聚,最后像是被雪珠吸进体内了一般,不见踪影。 乳白无瑕的雪珠缓缓上升,漂浮在空中,开始急速转着圈,同时迸发出一阵阵诡异的红光。 光芒进入寓言手心,在她身体里蔓延。 寓言脸上的苍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气色看起来红润了许多,和之前几乎没有不同。 躲在暗处的西鸢看她终于使用雪珠了,心里松了口气,只是一颗心还是沉甸甸的,丝毫没有放松。 只有她知道,殿下的身体亏损得厉害,若是再不阻止星月的国运逐渐衰败,她就时日无多了。 这边刚使用完雪珠,另一边的卫一容就得到了消息。 听完暗处的暗卫禀报,卫一容放下毛笔,眸色深沉地望着窗外。 到时间了吗? 仔细算算,上一次她使用血珠是两个月前,比起之前三个月使用一回提早了些。 卫一容不太放心,往外走,对门外的贴身女官吩咐,“去皇陵。” 女官低眉顺眼,“是。” 陛下隔几月便会去一次皇陵,祭拜魏氏先祖,所有人都见怪不怪了。 皇陵在龙骨山内。 到了后,卫一容让人在外面等着,独自进去。 她熟门熟路地进了皇陵最里面的地方,路过魏氏先皇们的墓穴,即便不是自己的先祖,也会进去恭敬地祭拜一番。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54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2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卫一容是信这个的,不然也不会事事都靠着寓言占卜的结果来做决策。 皇陵最深处有一间宽大的密室,密室很大,地板是暗红色的,墙壁上也有鲜血溅上的痕迹。 地板本来不是这个颜色,血流得多了才变成这样。 里面只点了一盏蜡烛,光线还是很暗,只能看到角落堆了的一坨轮廓,看不清具体。 卫一容前进一步,空荡荡的密室响起脚踩进水洼里的声音,寂静无声中,格外明显。 她低下头看,瞬间厌恶地皱下眉。 脚下是一滩暗红的液体。 卫一容抬眸看向前方的路,被鲜血淌满,无法避免,她只能皱着眉继续往前走。 一时间到处都是脚踩在水里的声音。 路过角落那一堆东西时,能清晰闻到浓郁的血腥气,和尸体腐烂的味道,令人作呕。 角落那一堆是尸体,横七竖八地堆成了一座小山,能看到人还残留着惊骇的眼珠,他们身体里的鲜血从尸堆下流出,淌满了整间密室。 卫一容来到墙壁边,按下其中一块砖。 砖往里陷,一旁打开一道仅能通过一人的门。 里面还有一间小密室,只有一个老人守着,对卫一容恭敬地行礼,“陛下。” 这间不大的密室中间有一个两米长宽,一米高的血池,血池正中央上方,静悄悄地悬浮着一颗晶莹剔透的乳白色珠子。 老人就坐在血池边。 卫一容看着中间那颗雪珠,问老人,“可有不对劲的?” 老人摇头,“除了刚刚雪珠运转了下,并无其他。” 卫一容放心地点了点头。 她出宫一回仅仅是过来看看,因为这件事太重要了,不能有丝毫差错。 卫一容临走前又一次嘱咐老人,“有任何异动都让侍卫进宫禀报,不可掉以轻心。” 老人:“这事关国师大人的性命,老臣自然不敢有任何疏忽。” 卫一容满意点头,离开了。 - 寓言的身世来历是个谜,亲自将她召唤过来的卫一容也不知她是从何地方而来。 星月一年。 初登帝位的卫一容因为名不正言不顺,一开始遭受了强烈的抗议;旧世家不肯臣服;百姓恐惧鄙夷;各地方小官也因为在位的是卫一容而阳奉阴违。 卫一容举步艰难,正是束手无策的时候,她在母亲曾经的书房里发现一道暗门,里面放了一个信封。 信封里只有三件东西。 两封信,和一个画着奇怪图案的纸张。 第一封信上说,母亲曾经救下过一位会仙术的仙人,仙人说自己住在仙境,临走时为了报答恩情,给母亲留下一张阵法图。 说有困难的时候,可以用阵法图将仙人召唤过来,仙人会帮她渡过难关。 卫一容刚开始是不信的,只觉得天方夜谭。 到这一切正常,第二封信的内容就完全不一样了。 第二封信上,是卫一容的母亲在世时,找尽一切奇能异士想出的法子,一个可以把仙人永远留住的法子。 卫一容的母亲显然也是贪婪的,她一直不用这个阵法图,便是清楚知道,一旦用了,仙人还清恩情,便会再度离开。 以仙人呼风唤雨的本事,她想要离开谁能留得住呢? 卫一容的母亲想把利益最大,便和一群奇能异士想出了这个法子。 只要仙人和什么东西绑定在一起,便无法离开。 这个东西也不是什么都可以的,必须强大,让仙人奈何不得。 卫一容的母亲一直没有找到这个东西。 可卫一容找到了,在看完所有信后,卫一容信了母亲的话,并且认定自己想到的东西再适合不过。 便是星月国的国运。 卫一容将所有事情计划好后,先将以前在母亲身边待过的奇人再次请回来,之后通过阵法成功把‘寓言’召唤过来,与此同时,在奇人的帮助下,顺利将‘寓言’和星月国的国运绑定在一起。 至于这位仙人和母亲说的仙人并不是同一位这件事,卫一容并未深究。 至此,这位来历神秘,能力非凡,又光明磊落,正直无私的仙人,便成了星月国的国师。 卫一容刚开始也怕这位国师会憎恨她,从而用那神秘莫测的本领至她于死地。 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卫一容将这位国师紧紧攥在手里,让她再也动弹不得。 国师在这里待了不到两天,身体便隐隐有衰败的迹象,太医检查过后,竟得出一个国师时日无多的结果,并且找不到原因。 这可把当时要守不住星月国的卫一容吓坏了,连忙又聚集起那群奇人异士想办法。 后来还真想到了,便是夺取别人的生机供给给国师。 中间必不可少的物品便是雪珠。 国师从此成了一个傀儡,若是她不照做,卫一容就不给她续命。 因为这个,她倒是也阴差阳错护了星月国十几年。 雪珠一开始叫血珠,‘雪’这个字是‘寓言’给的。 霁光殿。 外面一连又下了几日大雪,雪堆了厚厚一层,能埋到人的膝盖。 西鸢望着外头,眼神落寞,“在家乡日日可见的景色,如今倒是十几年才见这么一回。” 寓言望着外面,脑海中闪过一副画面。 那个地方,确实哪里都是雪。 想想就很冷。 星月国的国运正逐渐衰败,寓言的身体也羸弱不堪,休息了几日,或许是今日雪大,她竟感觉身体好上不了。 也不知这其中有何关联。 寓言站起身,“明日启程。” 西鸢叹了声气,“是。” 如今她已明白自己拿寓言无可奈何,只有顺从的份。 离开时,西鸢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问:“殿下不想回去了吗?” 她看着那少年的一切行动却不插手,任由发展,星月国早晚要覆灭,她这么不顾生命,是不想回去了吧…… 寓言低头看书,沉默不语。 西鸢眼神有些失望,转头离开。 次日,国师称病闭府不出。 同日,一辆低调的马车缓缓驶离京城,往西北的方向而去。 - 西北边境,苦寒之地,大漠的夜晚格外寒冷。 军营里一座座帐篷相隔不远坐落着,旁边燃了火堆,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火星子四处溅射。 帐篷里亮着烛光,一群女人围着火堆上冒着热腾腾白气的锅,正喝酒,笑哈哈地高谈论阔。 马厩附近光线昏暗,站着一个穿士兵服的瘦弱身影。 又瘦又低,路过的士兵都要瞅上一眼,奇怪这是哪位将军手下的兵,跟个男人似的。 卫锦艺笔直地站着,眼神静而冷,望着远处,却是在发呆。 片刻后,熟悉的人过来与他会合。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55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2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仲夏,斐炽,项璇,除了灵芸年纪大了来不了,其他人都来了。 仲夏穿的士兵服和他们的颜色不一样,有制作更为精良的盔甲,披风是绿色的。 短短一段时间,她已经从一个新兵混成了千户,现在卫锦艺是她手下的兵。 仲夏有个独立小型营帐,他们来到这里,围着桌子坐下。 坐下后,几人目光齐刷刷地看着卫锦艺。 卫锦艺知道她们在等着自己的吩咐,不过可能要让她们先失望了。 卫锦艺无奈道:“如今北戎猖獗,势头正盛,前段时间我在卫一容那边捣乱,导致朝堂对边境的情况并不了解,支援不到位,如今星月国的境况已经很危险了,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将北戎赶出去,把城池收回。” 天高皇帝远,朝堂那边并不清楚,西北这边已经接连丢了几座城池。 仲夏很不满意,经历过灭国之灾的她心中早已没了保家卫国的热血。 战争关她什么事?百姓受苦受难又关她什么事? 项璇也不赞同,“这不就等于我们替卫一容那个狗东西保家卫国?我不愿意!” 卫锦艺纠正,“不是替她,是替百姓,是替星月,而星月曾经是我们鳞国。” “可现在它还是星月,区区北戎,等我们复朝后,仲夏自然会把将这群狗贼赶出去。” 仲夏点头。 卫锦艺有点没办法,只能严肃着脸,“这是命令。” 仲夏:…… 项璇:…… 可能男孩子天生就要更心软一点,斐炽倒是没怎么意见。 决定好接下来要走的方向后。 几人给自己定了小目标,先退敌,再升官,之后便是完成他们的大业——收服心腹,侵蚀朝堂,整合势力,造反。 - 星月二十年,乱世出英雄。 星月与北戎长达三年的战争结束,军营中也换了盘棋,许多将军在战争中失去生命的同时,也横空出世几位骁勇善战的民间英雄,代替了她们本来的位置,拼死守护了星月的边疆。 捷报传进京城。 “荣将军要回来了!我们终于可以一睹荣将军的风姿了!” “当初在回韶关以一抵千,守住回韶关的荣大将军?!” “是她,就是她!” “那那位军师呢?” “自然也要回来。” 说起军师,群众们比提起荣大将军还要激动。 传闻中那位惊才艳艳的军师年仅二十,面若傅粉,眉清目秀,是一个比男子还要漂亮的女人。 这位军师也是在这三年中横空出世的。 星月与北戎这一仗并不好打。 星月十七年的那年冬天格外冷,冻死了许多牛羊,北戎食物紧缺,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和星月打起来更是像疯狗一样,难对付得很。 本来也不至于拖三年,第二年的时候与北戎和星月紧邻的玉国又出来参了一脚,后来不知怎么又和北戎达成了合作,两面夹击星月。 荣大将军守着回韶关,抵挡玉国,那位军师和另一位小将军守在西北。 说起另一位小将军,最值得讨论的不是她的本事,而是那幅比男子还像男子的姿容。 纤腰楚楚,身态窈窕,面若娇花,一个漂亮到能勾魂的脸蛋,一个女子长成这样也是世间罕见了。 群众们对这位小将军很是好奇,都想亲眼目睹她的风采。 - 西北之地,军队还未启程。 卫锦艺一身盔甲,英姿飒爽的模样挺像个女子,他站在一座白色的营帐前,耐心等着里面的人。 斐炽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东西收好了吗?明天就要启程了。” 斐炽从小习武,有功夫傍身,到如今也混了一个副将的官职。 卫锦艺也是从小习武,可在皇宫那个环境长大的他心性胆怯,不敢展露武功,所以一直是纸上谈兵,理论知识多过实践经验。 这三年,脑子里有储备知识的卫锦艺也在战场中飞速进步,只是体质使然,他的武功一直中规中矩,凭这并不算出色的功绩能混成小将军,虽然只是个名号比权力大的将军,全靠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军师。 卫锦艺:“收拾好了,在等军师。” 斐炽点了点头,“军师和我们一块回京吗?” 卫锦艺点头。 “荣将军已经开始启程了,送信过来问我们在哪里集合。” 荣将军便是仲夏,她的全名便叫荣仲夏,丝毫没藏着掖着。 她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她鳞朝威武大将军荣仲夏回来了! 卫锦艺双手背后,望着远方滚滚的白烟,那边正清理战场,焚烧尸体,“就在城外十里亭。” “好,一会儿我给她们回信。”斐炽唇角勾着弧度,藏不住的欣喜和迫不及待。 十几年了,终于到了报仇雪恨的时候。 斐炽:“朝中也要送去一封,你亲笔写吧。” 如今朝中也有不少他们的人,万事俱备,只差最后一步了。 卫锦艺“嗯”了一声。 斐炽前脚离开,后脚帐篷就被里面的人掀开了。 走出一个穿薄衫的女子。 女子身影清瘦,背脊却挺得笔直,端的是一身清韧干净的风骨,长相普通,但胜在那双眼清秀,那双纯粹漆黑的眼眸里,充满了睿智和沉静。 “军师。” 卫锦艺看她出来,本就直的脊背站得更直了些。 军师“嗯”了声。 军师很少说话,但性子并不沉闷,总是淡淡弯着眼角,温和地看着所有人,身上的气质矜贵又优雅,不像平民百姓,像世家贵族。 她不爱笑,但经常对卫锦艺笑得清浅又温柔。 军师从一开始就来到了卫锦艺身边。 那时卫锦艺还是一名新兵,在附近山头巡逻的时候,捡到了昏迷不醒的军师,把人带回来后,就被她缠上了。 军师不说自己的来历,也不说自己的姓名,古里古怪的,一度让卫锦艺很防备,甚至仲夏等人提议过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都被卫锦艺阻止了。 看着这位军师,他心中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可以称之为安全感,一种认定她不会伤害自己的安全感。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军师和卫锦艺一块成了荣仲夏手里的兵,被安排在一个帐篷,朝夕相处,同床共枕。 时间缓缓过去,仲夏等人确定这人对卫锦艺没有害心,便不再对她过多关注。 包括卫锦艺,所有人都将她当成了一个气质好点,长得好看点的普通士兵。 直到后来,卫锦艺在战场上拼死杀敌,获得功勋,他努力向上爬,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回头,发现那个人还稳稳的跟着他身后。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56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2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他当都督时,她是他身边的副手,他当副将时,她是他手下的小队长,他当上了将军,她成了他的军师。 从头到尾,一直在跟着他。 这三年,没有寓言的三年,对卫锦艺来说最难熬的三年,军师的出现,让他不至于在思念不安的折磨中逐渐丧失自己。 卫锦艺神色温和了些,“要启程了,军师收拾好东西了吗?” 军师指了指身后。 一个裹得乌漆麻黑的黑衣人从帐篷里出来,提着一个包袱。 卫锦艺认识她,叫西鸢。 忽然出现在军师身边的,他也不知道是以前就认识还是后来认识的。 卫锦艺冲她点了点头。 西鸢冷漠地低下头。 “咳咳……”军师手握成拳抵着唇,咳嗽了两声,两鬓袭红,本来普通的面貌居然有种妖异的漂亮。 卫锦艺担忧地上前一步,“军师。” 军师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军师哪里都好,就是身体不太好,面色苍白,微笑时看起来温柔又羸弱,弱柳扶风般。 至于她身体是哪出了毛病,大夫也查不出来。 - 次日军队启程班师回朝。 卫锦艺骑马走在前头,眉眼间掩不住的忧愁,问身边的斐炽,“我说的事你安排了吗?” 斐炽:“放心,我已经通知灵芸婆婆了,尘埃落定后,你可以直接带她去圣医谷。” 灭国后,灵芸和仲夏带着魏拟凰这位唯一的前朝血脉,九死一生逃离皇都。 后来魏拟凰又怀着仇恨进宫,勾引卫一容,一边获取情报,一边伺机寻找刺杀卫一容的机会。 可九五至尊身边戒备森严,他一直找不到机会,在得到自己怀孕的消息后,魏拟凰心里经历了几番挣扎,最终决定将孩子生下来。 他在这座皇宫出不去,因为身份低微,也不便做什么行动,只能将仇恨压在孩子身上。 而那几年的时间,灵芸和仲夏等人在江湖中创建了一个势力——圣医谷。 一个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以绝佳的医术闻名江湖,拥有显赫声望的江湖势力。 圣医谷的谷主叫农华,是一位从小学医,脾气古怪的孤儿,后来阴差阳错和灵芸成了忘年交,这才和她合伙创了圣医谷。 农华只负责看病,研究药理,其他事情都是灵芸在管。 听斐炽说都交代好了后,卫锦艺松了口气。 圣医谷的谷主医术高超,肯定能查出军师的病症,把军师治好。 前方的气氛松散了些,可身后的那辆马车里,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压抑极了。 “咳咳……” “哗啦!” 一大滩血吐在马车上,女子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额角和手背上暴露的青筋显露她此时的痛苦。 “咳咳咳咳……”寓言这一咳嗽,就停不下来了,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偶尔会吐出一滩血。 西鸢跪在她旁边,六神无主。 雪珠已经用处不大了,她根本想不到能让殿下好受点的办法。 西鸢眼眶红了,求寓言,“殿下,您帮帮星月吧。” 帮帮您自己吧! 寓言大喘着气,听着呼吸声,仿佛是那苟延残喘的风烛残年之人,她不再咳嗽了,缓缓平复着呼吸。 她像没事人一样,除了苍白的脸色,唇角的血,泛红的眼尾表明她情况一点都不好,可那双平静似水的眼潭,和波澜不惊的神色,都让她看上去无比淡然。 一种对死亡的淡然,又似乎是某种胜券在握的安定感。 寓言擦掉嘴上的血,眼神平静,嗓音微微有些哑,“怎么帮?这是他想要的结果。” 西鸢看到了她眼底深处病态的温柔,失了声。 - 军队用了数月的时间,逐渐靠近京城外的十里亭,那时是夜里。 驻守在十里亭的侍卫远远看到似一条黑色长龙的队伍,行驶在一望无际的黑夜下,翻身上马,转头往京城赶。 快马加鞭一路来到皇宫。 “报——” 卫一容负手而立,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单膝跪地的侍卫,面色并不好看,仔细看,能发现她眼底的慌意。 侍卫:“荣将军和岳将军的军队正一前一后靠近十里亭!” 岳将军是本来驻守在江北的大将军。 卫一容沉默了几秒,说:“退下吧。” 侍卫:“是。” 这三年,卫一容过得惴惴不安。 国师闭府不出,不管用什么办法,她都没将国师成功请出府见她一面。 定心针不在,卫一容一开始做任何决策都很谨小慎微,不过这样难熬的日子没过几天,她通过一位亲信认识了一个老人。 亲信说这位老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力很强可以进入朝堂帮助她。 卫一容迫不及待地见了这位老人。 一开始相谈甚欢,后来听了她的意见做了几回正确的决策,对她逐渐有些信任,便请进朝堂,给了她一个内阁士的一品官职。 内阁士虽是一品官职,可并没什么实权,因为卫一容还不够信任她。 但这一年过去,卫一容在内阁士的帮助下重新感受到了那种轻松安稳的感觉,便在半年前,将一部分实权给了内阁士。 从那开始,卫一容感觉有什么东西悄然变了。 她明显感觉朝堂上多数朝臣对内阁士比她还要恭敬,这让卫一容心里很不舒服,同时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是那种感觉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又没有一点头绪的感觉。 可等西北传来捷报后,卫一容想到了。 她对西北的战况一无所知,这三年,西北的来信都直接传到了内阁士那边,运送军用物资等军事也是内阁士在做。 她对西北战事的了解甚至不如一个奴才。 她们说的荣将军是谁?军师是谁?星月国有这号人吗? 很多东西不受她掌控,让卫一容很慌。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卫一容回过头,神色有些沉,“内阁士。” 内阁士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低眉敛目,恭敬的神色看上去有些虚假,“陛下。” 卫一容忽然问:“你不会背叛朕的,对吗?” 灵芸脸上的易容是最好的假面,不然她带着恨意的表情一定将自己全部暴露了。 “自然。” 听到想要的回答,卫一容心里迟迟没有放松,反而愈加不安。 已经深夜,军队要在城外过一夜,明早陛下亲自前往十里亭,将各位劳苦功高的将军请进城。 火堆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卫锦艺靠着树而坐,正拿着一面雪白的手帕擦拭手里的匕首。 薄薄的刀刃很锋利,在火光下泛着冰冷的芒。 卫锦艺望着刀刃,眼神有些恍惚,直到指腹被刀刃划破,才被痛觉唤醒。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57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2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斐炽注意到这一幕,连忙拿着手帕捂住他受伤的手,“殿下在想什么?” 卫锦艺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斐炽其实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叹了声气,宽慰道:“殿下不必多想,我们已经来到京城外,您要想见她,等一切结束了随时可以。” 卫锦艺睫毛颤得不自然,好久,才低着声音说:“等一切结束了,我便不知道该如何见她了。” 她是星月的国师,而他这个即将要害的星月国灭亡的凶手,会得到她什么态度呢? 憎恨,厌恶…… 卫锦艺眼底有一丝迷茫,随即这些光影沉淀在眼底,化为一抹执拗又偏执的暗色。 时机到了,荣仲夏来到卫锦艺面前,“殿下,该开始了。” 十几年的仇恨就要在今夜终结了。 卫锦艺朝远处的树林看去,乌压压一片的轮廓被无数摇曳的火把照亮,士兵们身上的盔甲在火光中泛着冰冷的光芒。 卫锦艺眸光微动,站起身时,气息一片冷肃,比起身旁征战多年的仲夏也不遑多让,他将匕首插进腰上挂着的刀鞘里,走向自己的马,“走吧。” 仲夏和斐炽,项璇三人也在他身后上了马。 黑暗中,仲夏抬手,向下挥。 “驾!” 骏马迈开健壮的四肢向前飞奔,身后的士兵手拿长矛和利剑跟上。 军队离开后,树林变得寂静。 没一会儿,有个侍卫从树林深处跑出来,看人都走没影儿了,着急地跺跺脚。 这可怎么办?!军师不见了! 卫锦艺临走时,让军师在树林深处等着。 - 平时像空府的国师府,在今日打开了大门。 一辆马车在深夜静悄悄地驶进府内。 寓言从马车上下来。 云檀和云藻恭敬行礼,眼眶都红了,“大人。” 寓言这次去西北只带了西鸢一人。 云檀性子内敛。 云藻比起她就要夸张得多,吸了吸鼻子,眼睛红得像兔子,他将寓言好好看了一遍,声音带着哭腔,“一别三年,大人瘦了。” 瘦得撑不起宽袍,衣服里看起来空空荡荡的,仿佛一阵风过来就能将人吹走。 寓言没有安慰两人的意思,在西鸢的搀扶下走向霁光殿,她看起来心情很好,嘴角是弯着的。 进了霁光殿,寓言在窗边的老位置上坐下。 云藻看着她的身影,仿佛她从没离开过一样,忍不住鼻头又是一酸。 不用寓言主动问,云檀自动上前禀报这三年来发生的事。 “如今朝中多了一位内阁士,名叫凌云,查不到来历,但属下查到她私下和各位官员走得很近,动向有些异常,到如今,她已掌握朝堂中大半的势力,至于有什么目的尚且不明,不过她似乎和前朝有什么关系,前些日子江湖中又开始大肆传播卫一容造反的消息,消息的源头是圣医谷,属下查到她和圣医谷暗处有联系。” 这些事藏得很深,只有云檀的本事查得出来。 云檀还禀报了些其他的。 三月前,雄州那边连降一月大雨,发了洪水,雄州三城十县数十村子都被淹了,死伤无数,庄稼和粮仓被淹,今年没有收成,很快爆发了饥荒。 那些城县村落幸存下来的难民,都涌向了京城,陛下那边还没有想出好的办法解决这件事。 星月打了三年仗,卫一容也拿不出多余的粮食,田地大部分都在世家贵族手里,她们肯定有粮食,只是她们一向利益至上,不会轻易把粮食交出来,卫一容又割舍不下利益和她们做交换。 如今外面民声载道,叫苦连天,这个国家,已经彻底乱了。 卫一容看着如今的场景,像个无头苍蝇,心头萦绕着一股绝望和气愤,她不愿意承认,离了国师,她真的无法维持星月国之前的安居乐业,天下太平。 不过三年,就出了这样的大乱子。 难道没有国师她真的什么都不是吗?! 不仅是她产生了这样的怀疑,百姓和大臣现在对卫一容的看法也变得怪异。 你这个皇帝到底有什么用? 国师在的时候靠国师,内阁士在的时候靠内阁士。 现在一个闭府不出,一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没有她们,你这个皇帝竟然什么都不会了吗? 那他们要这个皇帝有什么用? 朝臣和百姓们对卫一容很不满,已经有声音说让卫一容退位,让太女殿下继位。 而这个时候,便是推翻星月的最好时机。 - 夜深人静,外面的街道响起铁骑路过,士兵们身上的盔甲碰撞发出的声音,在黑夜之中,让临街的百姓很是不安。 他们偷偷从窗户往外看,看到了为首骑着高头大马的几个身影。 他们不认识这几张脸,却看到了士兵拿着的旗,正面印着‘鳞’字,反面印着‘魏’字。 偷看的百姓们连忙恐惧地收回视线。 皇城内战火连天,惊叫声,哭喊声,怒骂声,以及兵器碰撞的刺耳声音交织在一起,连绵不绝。 卫锦艺身上不染丝毫脏污,坐在马上,平静又淡然地望着前方灯火辉煌的金銮殿。 这场造反格外顺利。 民心是他的,军队是他的,朝臣是他的,现在皇宫也是他的,卫锦艺微微低眸,看着底下斐炽郑重捧着的玉玺,冷嘲地扯了下唇。 接下来,轮到她了。 卫锦艺没有接过玉玺,策马转头向宫外而去,白色的衣角在黑夜中翻飞出肆意的弧度,那个笔直瘦弱的背影孤决而冰冷。 - 星辰阁内。 寓言望着头顶布满星辰的夜空,眼尾上翘,微微眯起眸,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脚步声从下面的楼梯传上来,寓言平和地看过去。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之后消失,并没有人上来。 寓言耐心等着。 卫锦艺站在楼梯上,垂在身侧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深吸口气,才敢踏上最后几节台阶。 踏上最后一节台阶,卫锦艺对上一双温和清润的眼眸。 寓言笑了一下,只有一瞬间,清浅又温和,若不是卫锦艺一直在盯着她的脸,恐怕都没有注意到。 “回来了。”她嗓音温温地说了这么一句。 就这么一句,让卫锦艺晃了一下神。 原来,这三年几乎将他折磨疯的思念,因为不知道他们未来会是怎么样的惶恐不安,夜夜梦见她那双温和却看不到他影子的眼眸而惊醒。 原来,感受着这些的,一直都只有他自己啊。 卫锦艺早该想到,可他心中始终残存妄念。 她吻过他,抱过他,和他同塌而眠过,只对他一个人温柔特殊,这些过去让卫锦艺忍不住自欺欺人。 她说不定,也喜欢我呢?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58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2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只是如今看着寓言平淡的反应,像是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卫锦艺在心里问自己:清醒了吗? ——清醒了。 卫锦艺袖子里的手死死攥着,平静的面容下藏着风起云涌,他一步步走向寓言,最后在她面前停下。 他站着,寓言坐着,他比她要高出不少。 卫锦艺低眸看着她,本来准备若无其事又体面地问好,却看到了她过于苍白的脸色,过于消瘦的身形。 卫锦艺愣了下,嗓音有点发涩,“……你怎么了?” 寓言一手撑着脑袋,言笑晏晏,“无碍,前些日子染了风寒。” 卫锦艺并未信这番说辞,心里沉甸甸的,盯着寓言的脸不放。 寓言拉住卫锦艺的手,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回来了……” 真奇怪,明明三年没见,却比之前对他的态度更为亲昵,没有那般冷淡,克制。 卫锦艺视线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缠着寓言的眼睛,“你在搞什么鬼?” 他不信这位神通广大的国师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寓言笑而不言。 卫锦艺看着她苍白的笑容,心脏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难受得紧。 她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卫锦艺知道自己问不出来,已经打定注意一会儿找人给她看看。 他逼近她,膝盖跪在她双腿中间,眼神很有压迫逼人的感觉,“想必国师已经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如今已改朝换代,明日星月便不是星月,而是鳞国,你的国家灭了,国师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不震惊吗? 你从宫里带出来的弱小被欺压的可怜皇子,其实是前朝遗脉,在你身边待着也是居心叵测,不过是为了更好地算计一切罢了。 她都没有任何反应的吗? 卫锦艺此刻很不想看她这副平静的表情。 “知道。”寓言拉着卫锦艺的手,说自己已经知道了一切。 卫锦艺以为寓言也是刚知道,并没有想过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简单。 她不可能早就知道的,她是国师,若是知道,就不会有他成功的今天。 既然知道,不怪他吗? 卫锦艺没有问出这个问题,因为没有准备好得到那个答案。 气氛就这么沉默下来。 卫锦艺也没有什么想说的,只想好好看看她,毕竟三年,实在太长了。 寓言后倚着,绝美的容颜苍白羸弱,唇瓣一抹浅浅的弧度,看上去依旧从容不迫,可她如今这弱柳扶风之姿,看在有心人眼里,眼中忍不住升腾起一股野望,会想要做些什么。 卫锦艺精致地喉结滚动了下,唇瓣控制不住地逼近,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格外暧昧亲昵,他缓缓问,嗓音透着某种蛊惑。 “都说国师什么都知道,那国师可知,我心悦你?” “咳咳……”寓言掩嘴咳嗽一声,她真不是故意破坏气氛,实在是身体的情况让她忍不住。 卫锦艺脸一黑,这是什么反应? 虽然心中不悦,可看着寓言咳得两鬓绯红,心里还是忍不住升腾起一股慌乱,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脸有些沉,“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无碍。”寓言攥住卫锦艺的手,压下喉头的痒意,一个用力,给两人调转了位置。 软榻之上,一上一下,卫锦艺眼前一花,后背便躺到实处,乌黑的长发铺在身下,衬得脸越发精致小巧。 他望着伏在他上方的寓言,那张脸苍白的无一丝血色,眉眼却如墨似画,唇色殷红,极致的色彩交织在一起,勾勒出妖异又邪魅的意味。 卫锦艺望着寓言嘴角的猩红,瞳孔一缩,慌了,“寓言……” 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寓言笑了一声,舌尖舔了下唇角,尝到一嘴腥甜,她低头,不顾他的挣扎,把血都送进他嘴里,起身时,眼神恶劣又温柔,“不用担心,满足你还是可以的。” 卫锦艺一愣,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或者说是不相信这句话是从清冷规矩的国师嘴里说出来的,“你在说什么?” 寓言扯开他的腰带,脑袋埋在他脖颈里吻他,她一向不说,只做。 卫锦艺躺在软榻上,望着头顶白色的纱幔,眸光随着被风吹起的纱幔摇摇晃晃,发麻发疼的唇,和嘴里血的味道告诉他,如今正真真切切的发生着什么。 卫锦艺睫毛颤了颤,眼里的光影聚拢在眼底,放在身旁的手缓缓抬起,抱住身上的女子。 四周的帷帐落下,遮挡住里面极致缠绵的两道身影。 卫锦艺没有反应过来,她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那句‘国师可知,我心悦你’? - 黎明将至。 卫锦艺从养心殿出来,轻轻关上门,最后透过门缝看了眼里面床上躺着的女子。 女子平躺着,眼皮合着,似乎睡着了。 床脚有一条银链延伸进被子里,银链的一端束在床脚,链子细细的,很漂亮,不知是什么材质,看起来很坚硬结实。 “陛下。” 外面的走廊上站着几道身影,灵芸她们都在,还有一个陌生人,后靠着柱子,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不修边幅,那张脸却很年轻。 这便是农华,平日痴迷医术,根本懒得收拾自己,出去说是乞丐也有人信。 卫锦艺对她很恭敬,眉眼低垂,睫毛遮挡住眼底的惶惶不安,“谷主。” 农华懒懒“嗯”了声,刚刚她已经进去给寓言检查过了,检查的结果让她自己都不是很满意,居然有她检查不出来的病? 农华神色不好看,性子直来直往,说话也不藏着掖着,“那姑娘身体亏损严重,五脏六腑皆有衰竭之症,这症状不可逆,她时日无多了,尽快给她准备后事吧。” 卫锦艺脸色一下惨白,他从农华的表情中看出情况不好,但也没想到这么严重。 涌上心头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这不是真的’。 卫锦艺盯着农华的脸,眼眶里有红血丝,被这双眼看着时,会觉得有些可怕,“谷主是不是看错了?” 碰到这种事谁都不愿意相信,农华道:“不会错的。” 卫锦艺:…… 把人都撵走,卫锦艺回到养心殿,跪在床边,一双幽幽漆黑的眸盯着床上女子的脸。 他不过走了三年,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呢? 他离开时,她还好好的。 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病又是怎么来的?连圣医谷的谷主都查不出来。 卫锦艺死死攥着拳头,眼眶发红,嘴角扯着的弧度却很森冷。 谁都不能将他们分开,一个病而已。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59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2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卫锦艺在养心殿待了两日,才从里面出来。 这中间寓言一直未醒来。 卫锦艺换了一身龙袍,身形看着娇小清瘦,那身气势却格外冷酷而肃杀,倒也撑得起这身威严的龙袍。 卫锦艺是被人叫出来的,若不然他可能会在养心殿待更久。 “何事?” 短短两天,这少年给人的感觉更冷了一些。 斐炽低着头,“陛下,军师失踪了。” 如今卫锦艺是已经改朝换代的鳞国当仁不让的皇帝,虽还未准备登基大典,也还没上过早朝,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国家的皇帝,是魏锦艺。 不服者自然众多,一个男子怎么可以坐上这九五至尊的位置? 可笑!荒诞! 可不服又有什么用?卫锦艺在边境的三年可不是白混的,如今他掌握着军队,不服就杀。 这么粗暴直接的手段也平息了一些声音,可平息不了全部的声音,这些声音来自百姓,和一些被称为国之栋梁的朝臣,他们不能动,平息这些声音就要卫锦艺慢慢来了。 男子当政本就是前无仅有的,这些困难在卫锦艺的意料之中,所以并不慌。 卫锦艺静默了会儿,“何时失踪的?” “我们带大军攻进京城那天。” 已经两天了,斐炽一早就得到了消息,但因为卫锦艺这两天状态不对,便没禀报给他。 斐炽带人找了两天,一无所获,压不住了,这才找来卫锦艺。 卫锦艺听了这个时间,目光微微颤动了些许,留下一句‘继续找’,又转身,看样子还要回养心殿。 “陛下!” 斐炽将人叫住。 卫锦艺脚步停住,没有回身。 斐炽看着少年清瘦笔直的背影,也知道这话由自己来说太过逾矩,可不得不说。 “登基大典在五日后,殿下好好做准备。”没得到卫锦艺的回答,斐炽继续道:“农华已经在研究国师的病症了,陛下守着国师也于事无补,如今外面那么多事需要处理,陛下何不转移一下……” 卫锦艺话都不听斐炽说完,便继续抬步往养心殿里走。 “陛下!”斐炽觉得卫锦艺当真被那位国师给迷了魂了,冲他的背影大喊:“皇城外那么多百姓在受苦受难!有那么多居心叵测之人在找机会拉陛下下马!陛下万万不可再在养心殿耽搁时间了啊!” “想必国师,”看卫锦艺脚步停下了,斐炽才继续说:“想必国师也不愿意看到皇城再一次血流成河!” 卫锦艺沉默了两秒,什么都没说,继续往里走。 可斐炽知道,自己说动他了。 难道真的只有国师在他心里才有分量吗? 斐炽转身离开,有些不懂了。 十几年来谋划而来的鳞朝,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 卫锦艺出生时,鳞朝和父亲都已经不在了,要说他对他们有什么感情,自然是不可能。 他从小在灵芸丢给他的书中学文学武,学习战场谋术,帝王之术,虽然因为在皇宫中束缚很多,让他不能展露马脚,从而多年忍受着那些所谓高贵的人们的折磨,让他长成了胆怯阴暗的性子。 可不得不说,灵芸等人,确实是他在冰冷的皇宫中感受到的唯一温暖,他将她们灌输给自己的恨意当做真理,顺从地执行着她们吩咐给自己的计划。 他就像在淤泥中挣脱不得的虫子,能看到的天地就那么大,他将复国当做自己狭窄的一生中的唯一能做的事。 可有这么个人,将他从淤泥中拉了出来,让他看到了更为广阔的天地,更好的人,他开始有了贪念,他想要这个更好的人。 复国与其说是他的所愿,不如说是任务,如今任务已经完成了,已经走到了结果,结果之后是怎么样的,关他什么事呢?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放在他面前,他根本没有心思再管别的。 卫锦艺来到床边,掀开被子,上手就去扯寓言的衣服。 寓言就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时,明显感觉到了有只手正放在自己胸口。 “你在做什么?” 手腕被握住,卫锦艺心里的喜大于遗憾,看向寓言,“你醒了!” 寓言皱了下眉,难得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卫锦艺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很精彩,身上同样杂乱的气息最终变得阴测测的,对卫锦艺说:“你先出去。” 卫锦艺愣了一下,“为什么?你……” “乖。”寓言坐起身打断他,手摸了摸卫锦艺的脸,诡异的嗓音让卫锦艺感觉到脸上冰冷的触感变成了仿佛有毒蛇在爬,轻柔又阴冷的感觉,“先出去好吗?” 卫锦艺心脏紧缩了下,下意识害怕,顺从道:“好。” 出去后,卫锦艺才反应过来,现在明明是他占据上风。 真是奇怪。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却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灵魂深处升起,像是在提醒他,离这个女人远一点。 养心殿外阳光明媚,一门之隔,门内肆虐的肃杀之气让人感觉仿佛在冰天雪地之中。 寓言坐在床上,脸上的神情是丝毫不加掩饰的诡谲和森冷,黑暗的气息仿佛凝成实质,让她看起来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 与之不符的,是她温柔到诡异的声音,“阿宝。” 这是阿宝第一次听她叫自己的名字,心里一个哆嗦,【博士……】 “我是从什么时候昏过去的?”最后的记忆,还是少年抓着身下的衣服,眼神迷离,似朵娇艳盛开的绯靡之花,张着嫣红的唇娇吟的画面。 如果是从那个时候昏过去的…… 寓言低垂下似鸦羽般的睫毛,遮挡住眼底滚滚的杀意。 阿宝仿佛感觉到了,连忙道:【博士给上将穿衣服的时候!】 那刚好是马赛克消失的时候,也是阿宝能再次看到画面的时候,所以很确定。 接下来阿宝就感觉到,女人身上那股似乎能吞噬一切的危险气息在逐渐收敛。 寓言将鬓边的长发别到耳后,温和徐徐,并不否认自己刚刚动了杀意,“你逃过一劫。” 呼…… 虽然没有实体,在阿宝打心眼里松了口气。 知道自己不是在那个事关尊严的时候昏过去,寓言放松了下来,想起醒来时卫锦艺在做的事,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两寸长的刀疤。 这刀疤就差那么一点便延伸到了心脏处,能看出当时情况之凶险。 寓言笑了一声,合上衣领。 这是在两年前,在战场时,她以军师柔弱的身体为他挡的,当时倒是头一次体验到命悬一线的感觉。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60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2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接着寓言将目光挪到脚上,一根银链明晃晃地出现在视线内。 她眼神很复杂,自家小孩,又不能说他蠢。 只能说,太天真了。 囚禁只能用于足够了解对方实力的情况下,而像这种…… “咔…” 寓言捏断银链,随手扔到地上。 叫情趣。 寓言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往外走。 还没来得及走到门口,门便从外面推开,平复下心悸的感觉的卫锦艺反应过来,又推门进来。 现在她是‘阶下囚’,怕她作甚? 卫锦艺推门进来,便对上寓言的目光,沉默了一瞬后,视线挪到她脚踝上。 空空荡荡的。 卫锦艺脸色沉了,“你要去哪?” 其实最该问的是她一个病弱之躯是怎么把刀枪不入的万年玄铁弄断的? 但最后还是问了这个。 你要去哪?是不是要离开? 离开了还找得到吗? 这种心理寓言再了解不过,即便拴在身边也依旧患得患失,生怕一眨眼,心心念念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寓言笑了一下,过去牵住他的手,“哪也不去,出去找你。” 卫锦艺一顿,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愣了神。 她从未对他如此笑过,一别三年,忽然就变了。 变得古里古怪的。 她守护了十几年的星月已经消失,她该对自己恨之入骨才对,为何…… 寓言看他愣着,笑了下,“不信?” 她低头吻了下他,虽然是个很短暂的吻,但她伸了舌尖,将他的唇吮得湿漉漉的。 她叹了声气,嗓音低哑撩人,“笨蛋,我时日无多,还能跑去哪?” 卫锦艺眨了下眼,回不过神,脑中一顿狂轰乱炸,因为这个温柔的吻,那句时日无多。 ‘时日无多’这四个字太刺耳了,农华也是这么说的。 卫锦艺不自在地抿了下唇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寓言的脸,“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寓言沉默了下,说自己也不知道,“忽然就这样了。” 卫锦艺看着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他拉住寓言的手,牵着她往养心殿内走,让她坐在床上后,目光落在地面断成两截的银链上。 寓言笑吟吟的,“怎么?还想绑我?” 卫锦艺抿唇不语。 寓言坐在床上,把他拉到身边,双腿夹着他的腿,仰头看着他,眼神似春日的湖面,宁静又柔和,“我不是说了,不走,再说这些东西我都能挣开,有什么用?” 卫锦艺:…… 如今的情景和卫锦艺回京前的想象不同。 他已经做好了寓言对他恨之入骨的准备,也做好了把寓言囚在身边一辈子的准备。 可是一切都不同,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是缠绵旖旎的,她不恨他,反而对他比从前更温柔,而且,她的身体…… 一切都不一样,让卫锦艺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只能说一句,“你留在这里好好休息,我还有事。” 寓言目视他的背影走远。 等卫锦艺离开,阿宝迫不及待地问:【博士的身体真的时日无多了吗?】 阿宝和寓言的精神体绑定在一起,能够清晰感知到这具身体,确实大限将至。 但它不知道寓言有没有留后手。 它希望留了。 不要再丢下上将一个人!尤其是现在上将对她很喜欢的情况下! 很遗憾,寓言确实没有别的准备,在星月灭国的那一刻,这具身体就已经该死了,如今不过是强弩之末,一个延缓的时间而已。 至于多久这具身体会撑不住,寓言算了算,也就半个月左右。 听到这个回答的阿宝好绝望,【那任务呢?!现在任务还没有成功,时间够吗?!】 阿宝没办法知晓任务的进度,只知道成功与否,但现在还没有成功,就很慌。 寓言说不知道,但阿宝看着她的表情,就觉得这个女人坏的很!心里肯定一肚子算计! 但就是不和它说。 阿宝心里慌,一直在和寓言说话,【是不是只要上将知道了你为他做的事,任务就能完成了?】 就那些寓言替他报复卫恩哲,卫恩麟,为了成全他的大业,不顾生命,还做他的军师,护他三年安稳,这三年,明明一个病弱之人却替他受尽了伤,这些事,换做任何一个人知道了都会感动吧。 寓言没吭声,只叹了声气,跟着好以整暇地端着茶杯抿茶,让人根本看不出她的意思。 阿宝快被她那一声叹气给吓死了,这个女人真的好烦!这个时候还吓人! 寓言只是觉得,如果真的有阿宝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那哪还至于到这个地步? 穿越时空,要一步步处心积虑,百般算计。 - 卫锦艺从养心殿离开后没有直接离开,在外面站了很久,脑子里像装了一团乱糟糟的线。 她是喜欢自己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问题只在卫锦艺脑中停留了几秒,更多的时间他是在想寓言的身体。 所有人都知道寓言来历不明,身世神秘,平时百姓们讨论的最多的便是十多年来,寓言少年的面貌从未变过这一点。 即便农华已经说过寓言的身体与他们普通人无异,卫锦艺还是忍不住想,她会不会真的是仙人?那所谓的衰竭之症也并不会要她的命…… 卫锦艺想着想着,眼圈就红了。 如果她真的是就好了,真的是仙人就好了。 卫锦艺在外面站了会儿,之后去了太医院找农华,问她制药的进度。 即便农华说寓言时日无多,没救了,卫锦艺依旧求着她,让她留在宫里给寓言治病。 查不到病因就一直查,研究不出解药就先制作延缓衰竭之症的药,不管怎样,他要寓言活着。 他到的时候农华正在制药台前弄草药,看他来了,直接将手里的工作丢给他。 “把这些磨成粉。” 卫锦艺熟练地接手,闷不吭声地磨药,低着头,眨了几下酸涩的眼睛,将泪水都眨进去。 农华看了他几眼,无声叹气。 过了会儿,余光瞥到一点晶莹从少年眼角滴在桌子上,农华放下手里的活。 “得了,你别干了,马上就收尾了。” 卫锦艺将最后一点弄完,放下手里的工具,转过身擦了下眼泪,再面对农华时,除了眼睛红一点,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开口的声音有点哑,“你换药方了,这次的药怎么样?” 卫锦艺对药理也懂一点。 农华:“差不多,虽然查不到病因,可衰竭之症大多相同,药出来了你拿给她试试,看看管不管用。” 第61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3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卫锦艺说好。 夕阳最后一点余晖泯灭在天边,天地霎时陷入一片昏暗,暮色苍茫,灰暗的模样全部映入少年那双没有光彩的眸中。 农华看这个时间点了他还没走,问道:“还不走?” 卫锦艺睫毛动了动,没说话。 他想去见寓言,又不想去。 她苍白的脸色,像是随时会消失的身影,都让卫锦艺心里害怕见她。 这个时候斐炽从外面进来,脚步匆匆,神色也很凝重,卫锦艺出去,和斐炽说了两句话,便和他一块去御书房了。 现在朝堂上的事交给灵芸处理,项璇辅助她,卫锦艺这个皇上更像个闲职。 寓言的身体状况,让卫锦艺根本无心管理其他。 这次是不得不去,皇城外有一路大规模的起义军几次骚扰皇城守卫,很是肆无忌惮,看这个势头,似乎随时准备冲进皇城,把卫锦艺拉下马。 卫锦艺觉得这些人实在是愚蠢,外面的人都知道,当今圣上魏锦艺,威武大将军荣仲夏,在西北边境的军队里混了三年。 西北几十万大军现在的名字叫荣家军,都听从于卫锦艺,想镇压这群起义军再简单不过。 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胆子敢这么闹。 虽然不算大事,但卫锦艺身为皇上,再不出面实属说不过去。 进了御书房,卫锦艺听着灵芸和项璇禀告外面的事。 那群打着‘男子不可当政,弑母弑姐,心狠手辣之人不可当政’这么冠冕堂皇的旗号,其实还不是不甘心,被一个男子压在头上,虚伪! 卫锦艺一句话都不想多听,直接起身往外走,留下冷冰冰的一句话。 “让他们随便闹,不服就杀。” 灵芸:…… 仲夏:…… 少年那是阴戾的气息连仲夏都忍不住心里一惊,两人面面相觑。 陛下当真变了,只是这个模样,能管理好一个国家吗? 灵芸和仲夏是看着卫锦艺长大的,有那层滤镜在,还不觉得有什么,而其他人直接在背地里骂卫锦艺是暴君。 卫锦艺听到过,不过不在意。 从御书房出去,卫锦艺发现自己无处可去了,望了眼头顶繁星闪烁的夜空,他抿着嘴,最后脚步走向一个很偏僻的方向。 卫锦艺从小住的地方是座冷宫,没有名字。 这冷宫是人当初卫一容赐给魏拟凰的,魏拟凰只住了几天,在生卫锦艺那夜难产去世。 这座本就偏僻的宫殿便逐渐荒废了下来。 说是宫殿,其实称作是一座院子更为恰当,宫墙围着的里面是几栋红墙金瓦的建筑。 厨房,主殿,下人住的地方都有,也算齐全,但比起皇宫其他建筑算是很小了。 卫锦艺一个小孩生活在这里,什么都不会,院子里长满了荒草,除了一间睡觉的屋子,其他房间都没用过,灰尘落了厚厚一层,蜘蛛网满屋都是,进都进不去。 卫锦艺没去自己曾经住的地方看,从一旁的梯子上了屋顶,坐在上面发呆,浑浑噩噩的。 “咳咳……” 一声咳嗽惊醒了他,他看过去,女人清瘦的身影慢悠悠地从外面走进来。 寓言忍着喉咙里的痒意,来到梯子下面,仰头看他,冷宫没灯,她的身影却似寒星明月,光辉难掩。 “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卫锦艺回过神,看着她单薄的身子,着急忙慌地要下去。 “别动。”寓言阻止他,拉着梯子往上爬。 梯子就这么窄一点儿,卫锦艺不敢再乱动,往后退一点给她让开位置,担惊受怕地瞧着她,生怕她站不稳摔了。 寓言爬上屋顶,在卫锦艺身边坐下,明显看出她脸色更苍白了些,有些喘,没骨头似的倚在卫锦艺身上。 “嗯?问你话呢。”那声音就在耳边,很轻。 卫锦艺眼睛又红了,脱下外袍盖在她身上,“吹风。” 寓言不说话了,靠着卫锦艺瘦小的肩膀闭上了眼。 卫锦艺一直望着前方,不敢看寓言的脸,一直不听她说话,呼吸又微弱到几乎听不到,心里的恐慌泛滥成灾。 他眼圈泛红,氤氲了水汽,哽了声音,“寓言……”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哄他,“别哭。” 一句话,轻而易举拨断了卫锦艺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他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很快染湿了脸。 卫锦艺忍着不出声,忍得肩膀发颤,缓了几秒,声音带着哭腔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肯定是喜欢他的吧,不然为何这么温柔。 寓言缓缓睁开眼,说:“很早。” 卫锦艺哽咽着说:“可那天我问你,你摇头了。” 那天雪很大,他到现在还记得。 寓言眸光微动,没再回答。 片刻后,一直都没有声音,寂静的有些压抑。 卫锦艺睫毛颤了颤,漂亮的眼潭里有凌乱的星子,隐隐有崩溃的意味,声音慌得要命,“寓言……” “……” 没听到她的回应,卫锦艺连忙转头看她,她眼皮合着,神色安然,面无血色。 少年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从下巴处往下滴,卫锦艺哭着,扶着她的脸,凑近亲她的唇,有感觉到呼吸,心脏才落回肚子里。 卫锦艺大口喘着气,向溺水得救的人,明明生病的是她,他却像是那个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人。 卫锦艺把寓言抱紧,脸埋在她肩膀处,温热的眼泪侵湿了她的衣裳,声音无助,“寓言……” 他该怎么办? 怎样才能把怀里的人留住。 回到养心殿,卫锦艺把农华叫过来给寓言检查身体。 出来后,农华放低声音说:“病情一直在恶化,没办法,好生养着吧,也别让她往外跑。” 卫锦艺一直在掉眼泪,没说话。 农华看他的眼神都不忍了,一个男子,既要承受身份的压力和外面的声音,又面临着心爱之人离去的痛苦…… 唉……可怜啊。 卫锦艺回到寓言床边跪下,望着她的脸,看了好久,才有种她还在的真实感。 卫锦艺擦了擦眼泪,吩咐外面的奴才端热水进来,又去衣柜那里拿衣服。 奴才很快将热水送进来,放在床边,低着头又出去了。 卫锦艺拿了衣服回到床边,掀开被子,手伸向寓言的衣襟,微不可查的停顿了下,指尖在发抖。 拉开衣服,露出一片胸口雪白的肌肤,和那两寸狰狞的伤疤。 卫锦艺没再继续,拉着被子盖住她的伤口,胸口仿佛被人撕了个窟窿,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撕裂般的疼。 卫锦艺拉着寓言的手,脸埋在她手心里,崩溃大哭。 那哭声,连外面的奴才听了都觉得心酸。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62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3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这次只昏迷了一夜,第二日早上便醒来了,气色看上去也好了许多。 更像是回光返照。 卫锦艺对自己已经知道她是军师的事只字不提。 要问他什么时候发现的,是在三年前。 虽然模样,性情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可卫锦艺在见军师的第一面时,便有种不同的感觉。 这才将昏迷不醒的人救下。 之后朝夕相处的三年,有无数个瞬间让他感觉到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只是他从未深想。 他把军师完全当做另一个人在相处。 至于为何不深究,卫锦艺也不知道,他就像个缩头乌龟,心底深处莫名的害怕她们是同一个人。 只是这件事终究还是赤裸裸的暴露在卫锦艺面前。 让卫锦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之后几日,皇宫在忙碌着登基大典,卫锦艺虽不参与这件事,但也忙的没有一点时间空隙。 寓言醒着的时候,他便陪着寓言,寓言睡觉时,他就去太医院帮农华研制缓解病情的药物。 值得一提的是,寓言现在很黏卫锦艺,虽然黏这个字很不适合她,可确实是这样。 寓言不再在卫锦艺面前掩藏自己的真实面目,独占欲,阴戾,小心眼,全部暴露给他。 她仗着卫锦艺已经知道她是军师,以及对她的喜欢,肆无忌惮。 这日傍晚。 晚饭前,卫锦艺让寓言躺在床上休息,跟着说自己要去太医院,就收到了寓言的不满。 寓言抱着他的细腰,苍白病弱的脸色看上去是卫锦艺在支撑着她所有的力量,实则少年腰上的那只手臂宛如铁铸,挣脱不了分毫,满满都是独占的意味。 寓言睫毛低垂,漆黑的目光盯着他的脸,抬手整理着他鬓边的碎发,说:“在这陪我。” 卫锦艺乖顺道:“好,等你睡着。” “我不睡。” 卫锦艺无奈,“可是你需要休息。” “以后有的是休息时间。”寓言把卫锦艺抱紧,吻了下他的额头,缓了声音,“你就算研究出那些药,对我的病情也无益处,还不如陪着我。” “……”卫锦艺脸色白了白。 他仓皇地低下头,遮住通红的眼睛,闷闷说:“那你先放开我,我出去通知奴才把我的晚饭送来这里。” 寓言很少用一日三餐,刚开始卫锦艺也担心她的身体,可农华检查过后发现并无大碍,她的身体机能不靠一日三餐来维持。 这古怪的一点也是农华现在在研究的方向,可能会研究出病因。 寓言皱眉不满,但好歹是松开了手。 卫锦艺起身往殿外走,偷摸地擦了下眼睛。 来到殿外,他向守在门口的侍卫吩咐了一声,又转头往里走。 “陛下……” 侍卫叫了卫锦艺一声。 卫锦艺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侍卫,神色无半分在寓言面前的温软乖顺,透着冰雪初融的冷。 侍卫低下头,不吭声。 卫锦艺皱了下眉,走向寓言。 他来到床边时,寓言正望着门口的方向,面无表情的时候会让人感到害怕,那双眼眸黑暗阴森。 卫锦艺咬了咬唇,站到她的面前,挡住她的目光,轻声问:“怎么了?” 寓言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无事。” 第二天卫锦艺再来养心殿,脚步短暂停顿了下,望着门口一滩未来得及处理的血迹,又看向门口陌生的侍卫,眸光微动,最终若无其事地走进门。 虽然外人传言卫锦艺心狠手辣,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 可在养心殿当值的侍卫和奴才心里,卫锦艺只是个深情又可怜的弱男子。 再加上他那张绝美的容颜,因为怜惜而对他心里生了点念头的侍卫还不少。 寓言昏迷时还没什么,可在她醒来后,这些侍卫胆敢暴露出一丝迹象,便会被她残忍杀害。 如今这是第几个……已经数不清了。 卫锦艺都知道,并没有说寓言什么。 在确定她是军师之后,卫锦艺就已经知道卫恩哲和卫恩麟的下场是怎么导致的。 卫恩哲断了腿,伤势严重到只能卧床,正芳华之年却只能待在冰冷的宫殿,暗无天日。 卫恩麟毁容后,齐贵君找尽天下名医为他医治,皆无果,之后他就疯了。 两人落到这个凄惨的地步,都是因为欺负过卫锦艺。 即便是被他们伤害过的卫锦艺,也会觉得这个惩罚有点残忍了。 但他并没说过寓言什么。 因为喜欢她,所以她做什么都不想去阻拦,去谴责什么。 阿宝看着卫锦艺又一次视若无睹的样子,感叹:【上将大人好喜欢你啊。】 寓言平静地望着卫锦艺眼底偶尔会泄露的惧怕,说阿宝,“眼瞎。” 阿宝:【???】 寓言朝卫锦艺伸出手,微笑着,“过来。” 卫锦艺并不怕寓言残忍的手段,弑母弑姐造反的他又何曾不残忍? 他怕的是,寓言这种残忍行为的背后,代表着的极端的占有,过激的爱。 即便卫锦艺对这些并不懂,可潜意识也会有感觉,与自己不同的是,她的爱和占有是毁灭性的,会伤害到他们。 卫锦艺走进寓言怀里,顺从地让她抱。 等卫锦艺不在的时候,阿宝忽然反应过来,在寓言脑子里一顿嚎叫。 寓言皱了下眉,“闭嘴好吗?” 阿宝闭不了嘴,【上将已经知道你是军师了,为什么接受度还不够!?】 对上将的尊敬刻在骨子里,阿宝没说完后半句——‘这么冷心冷肺的吗?’ 寓言冷笑,“你以为呢?” 【……】 【那现在怎么办?!】 寓言不理它。 晚上的时候,寓言抱着卫锦艺躺在龙床上,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头顶悬着一颗明珠,散发着的光柔柔的,不刺眼,落在少年清澈潋滟的眼里,像是盛满星光的水面。 卫锦艺枕着寓言的手臂,手被她握着,握得不紧,但能感受到力量。 他望着头顶的明珠,眼神没有焦距,安静地问:“你是仙人吗?” 他似乎没有想要个答案,又说:“是仙人的话,你这是不是算下凡历劫?” 寓言没有回答,卫锦艺等了一会儿,等到了握着自己手没有力量。 他转头看去,女子闭着眼,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昏过去了。 卫锦艺眼睛红了,但没哭出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很难流出眼泪了。 卫锦艺把农华叫了过来。 即便知道把农华叫过来,也只是得到一句病情恶化的答案。 可他依旧要了解寓言的身体情况,他不想那一天来得太突然,会承受不住。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63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3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这次农华过来带了新研制出来的药。 她将药丸塞进寓言嘴里,给她喂了水。 一刻钟后,在卫锦艺紧张的目光中,给她把脉。 农华神色严肃,一秒……两秒……三秒……她眼神逐渐亮了起来。 卫锦艺看着她这个表情,一颗心七上八下,“怎么样?” “有用!” 农华松开寓言的手腕,转头看向卫锦艺,当即决定,“里面加了散尾草果然是有用的,我们现在就回圣医谷。” 圣医谷种了散尾草,把病人带到那里更为方便。 卫锦艺连忙点头,“好!” 农华这时想起一茬,脸上的惊喜散了些,“可是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了。” 卫锦艺:…… 他望着床上的女子,眼底光影缭乱。 等农华离开,卫锦艺来到床边跪下,握住寓言冰凉的手,温柔说:“你先去好不好?” - 次日登基大典。 金銮殿前的广场布着方阵,百官站在最前方,神色肃穆。 台阶两边的走廊上挂了钟,摆了鼓,随着钟鼓声起,那穿着龙袍的身影缓缓从正午门走来。 登基大典结束后,男子当政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官员中自然有不服的,可前方站着灵芸和仲夏,没人敢当这个出头鸟。 只是有人发现,在这个她们翘首以盼的日子里,灵芸和仲夏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等那穿着龙袍的人走近,官员们的面色也变了。 卫恩卓?! 卫恩卓走到灵芸面前,拜了拜,“太傅。” 灵芸“嗯”了声,走到卫恩卓面前给他戴冠。 登基大典当日,要登基的人却换了个,这是在开玩笑吗? 下面的官员们互相对视,刚想出声,站在前方的仲夏默不作声地顶了下剑柄。 “唰”一声,剑出鞘两寸。 锋利的剑刃泛着寒光,官员们闭嘴了。 这是卫锦艺之前许给卫恩卓的,卫恩卓帮他把自己送到西北,他护卫恩卓一生无忧。 所以这也是为何,卫氏的人死的死,被囚的被囚,只有卫恩卓和其父君,还好好在后宫待着。 与此同时,卫锦艺刚骑马从京城出来。 圣医谷在城外一座地势凶险的山上。 山上四季如春,常年花开水暖。 湖边摆了张榻,卫锦艺到的时候,寓言正躺在上面晒太阳。 榻边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衣,看不见脸,气息冰冷。 卫锦艺脚步顿了顿,继续走向。 还没走近,那道黑影便一个闪身消失了。 即便她消失的快,卫锦艺也通过那身很有辨识度的黑衣,认出了她。 西鸢。 卫锦艺走到寓言身边蹲下,拉着她的手,声音很温柔,“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 寓言手里拿着张纸,纸上是卫锦艺看不懂的图案。 她随手将纸放下,说自己无碍。 西鸢没离开,就在暗处守着寓言,看着她阳光下美好又虚幻的微笑,眼睛红了。 当初卫一容将‘寓言’的生命和星月国的气运绑在一起,是一损俱损的,星月国的气运受到损伤,寓言的身体也会受到损伤。 那种感觉是痛不欲生的,不知她是怎么做到如此面不改色。 卫锦艺指腹摩挲着她依旧冰凉的手背,“那就好。” 之后卫锦艺让寓言在这里好好休息,他去了一旁屋子里找农华,和她一块儿研究药。 至于为何今日是登基大典,他却来了这里。 卫锦艺没说,寓言也不问。 这里没有网络,阿宝也不知道情况,但听到屋子里农华和卫锦艺的对话。 说实话,它有点惊讶。 【博士,上将居然为了你把皇位让我出去了。】 阿宝觉得,这皇位是他谋划十几年得到的,应该很重要,说让就让了出去。 是不是也说明了寓言在他心里的重要程度? 可为什么任务还没完成? 寓言双手枕在脑后,望着眼前平静的湖面,眼底闪过一丝遗憾。 果然,做的还不够。 三年前卫锦艺不愿深究军师的身份,是因为他不敢面对军师和国师是同一个人的结果。 这一点连卫锦艺自己都不知道,他灵魂深处接受不了寓言的爱。 或者说,并非是寓言做的不够多,而是做这些的人是寓言。 如果付出这些的是别人,接受度早就够了。 阿宝也是才想到这一点。 忍不住想。 博士到底曾经对上将做过什么?让他即便失去了记忆也这么怕她。 - 晚上时,寓言又晕过去一回。 农华给她检查过身体之后,得到一个噩耗。 看农华的表情忽然不对了,卫锦艺顿时慌了,“怎么了?” 农华不忍说。 卫锦艺挤开农华,给寓言把脉。 他会医术的,只是不敢看寓言的身体状况。 感觉到几乎没有跳动的脉搏,卫锦艺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难以置信地看向农华,打心里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 “为什么?” 不是说缓解病情的药物有用吗? 为什么她的病情还在恶化? 完全是一个将死之人的脉象。 农华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这个病人本就特殊,她对这个病一无所知。 这次之后,把寓言安置好,卫锦艺再也没有出过药房。 废寝忘食的研究药物。 寓言醒来后也没有像在皇宫一样黏着卫锦艺,整日捧着那张纸看。 眼见寓言身上的生机一日日减少。 阿宝坐不住。 【博士,任务还没完成,你快想想办法呀!】 【你那么厉害,肯定能自己救自己。】 这一点阿宝也说不准。 毕竟是一个有点玄幻的古代位面,博士掌握的医理不知道管不管用。 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啊,死了还怎么做任务?! 寓言好像没听到阿宝的话,忽然皱起眉,将图纸放下。 “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血。 一直关在药房里不出来的卫锦艺像是感觉到了,拉开门出来,望到女子惨白的面容,和一地的血,瞳孔一缩,“寓言!” 他快步来到寓言身边扶住她,眼白遍布红血丝,手在颤抖,“寓言……” 寓言用衣袖擦了下嘴,笑了,“肯出来了?” 卫锦艺:…… 他只看着寓言,一个劲地掉眼泪。 寓言把他拉到身边坐下,手臂揽着他的腰,说话已经没有力气了,“别费劲儿了,多陪陪我吧。” 卫锦艺枕着她的肩头,咬着牙,眼泪都浸到了寓言的衣服里,没吭声。 之后卫锦艺没再进过药房,都在陪寓言。 农华也知道,她时间不多了。 最后一天夜里,寓言抱着卫锦艺在湖边,她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卫锦艺说:“我想让你活着。”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64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3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没有回答,气息不加收敛,病态,黑暗,又温柔,全部告知卫锦艺。 这是她的尊严,如果喜欢,要喜欢真正的她。 “你是我的,死也是。” 所以,不用害怕。 - 那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 云檀和云藻也都来了。 寓言躺在湖边的软榻上,身体冰凉的像是雪雕的,眼皮子合着,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乌黑直长的睫毛在眼下透出一片阴影,看起来是一幅很静谧的画面。 卫锦艺跪在她身边柔软的草地上,握着寓言的手,始终暖不热。 他看着寓言,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最后一点时间,寓言睁开眼睛,唇瓣微微动了动,无声。 卫锦艺眨了一下酸胀的眼睛,把耳朵凑近,“你说什么?” “你见过,一个到处是雪的国家吗?” 卫锦艺愣住。 “我的家在那里……”最后几个声音泯灭在她唇间。 寓言缓缓闭上眼。 云藻泪流满面,伤心大哭,云檀眼睛也红了。 卫锦艺仿佛没有感觉到眼前的人已经没了呼吸,愣愣地望着寓言腿边放着的图纸,目光最后定在她的指尖上。 那在阳光下几乎雪白到失真的指尖,仿佛被阳光灼化了般,逐渐透明,变得虚幻,最后化成点点雪花在空中散去。 一寸一寸的,手臂,脚踝,小腿,发丝,全部化作雪花往空中飘去。 卫锦艺慌忙伸手触摸,摸了个空。 那星星点点的雪花恋恋不舍地绕了卫锦艺一圈,在空中散去。 所有都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云藻和云檀看了看空荡荡的软榻,又看向空中,瞠目结舌。 变、变成雪花了?! - 入夜。 西鸢坐在屋舍顶上,望着夜空喝闷酒,眼睛还是红的。 卫锦艺匆匆从药房出来,站在底下仰头看着西鸢。 忽然来这么一句。 “她还没死!” 西鸢顿了顿,继续把酒壶往嘴里送,觉得他估计是疯了。 也好,殿下最后也不算一腔真心白付。 “我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没死!” 卫锦艺眼底亮着灼人的光,看上去的确像是接受不了心爱之人死去疯了。 可他抬起手,手里拿了一张图纸。 “这上面的阵法是当初卫一容把她召唤来时使用过的,你们既然能来,一定能回去,她一定是回去了!” 西鸢愣了,从屋顶跳下。 这个图纸还是她找到的,只是雪国人死去后会化成雪花散去,她认定了殿下已经去世了,便以为这个图纸没什么用。 西鸢看向卫锦艺,似是不敢相信,“你怎么确定她没死?” 卫锦艺一顿,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我就是知道。” 他不确定又能怎样? 他总得抓住一丝可能来,支撑着自己活下去。 卫锦艺拿着图纸转身,“我去找人。” 既然有能过来的通道,那他一定能过去找到她! - 这片大陆有一个神秘的国家,雪国。 雪国地域宽广,有人烟的地方却很少,城镇不多,大多数都是山川河流和森林。 雪国不分四季,常年落雪不化,满目纯白。 这里虽然人少,可普遍都拥有数百年的寿命和神奇的本领,这些本领都不相同,有能上天飞的,下海游的,操纵水火的等等。 雪国是隔世之地,这个神奇的地方不被外人知晓,也没有进来这里的路。 可雪国的人却知道雪国之外有生活着别的人类。 本来还有点好奇,想去看看,可等知道外面的人没有他们这种神奇的本领,又不是到处都有雪,就又兴致全无了。 雪国的百姓对雪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热爱,在她们看来,没有雪的地方就不是好地方。 可有人就是向往外面,例如当初救了卫一容的那个人。 雪国中心的城池便是皇宫所在的地方,叫做雪都。 霁光殿里住着太女殿下。 太女殿下在二十年前无故失踪,女帝和圣君一直在盼她回来。 百姓们也都很忧心太女殿下的安危,但也没有过度担心,因为太女殿下是所有人中本领最强大的。 从出生起,太女殿下便被雪国的百姓称为神的使者。 她能与星辰对话。 正是因为此,雪国才在太女殿下出生后一直无忧无灾。 之前的雪国并不安稳。 雪国山很多,很多城镇都依山而建,在太女殿下出生前的那个时候,经常会出现雪崩,造成很多人员伤亡。 死亡人数还是很可怖的。 但在太女殿下出生后,经常用自己的本领帮百姓们躲过雪崩,所以太女殿下深受百姓们爱戴。 - 寓言从霁光殿出来。 外面的侍女惊喜道:“殿下,你回来了!” 或许是这个国家奇奇怪怪的本领太多,导致奇奇怪怪的事也多。 侍女不疑惑寓言怎么回来的,也不疑惑她消失二十年去哪儿了。 她眼睛发光地看着寓言。 白衣白发,墨眼冷颜,依旧如初。 “我现在去禀告陛下和圣君!”侍女说着转头就跑了。 寓言:…… 寓言没死,阿宝绝对是最开心的一个。 【博士,你的身体在回到这里之后就已经完全治愈了!】 寓言:“哦。” 【……】她为什么一点都不意外?! 阿宝想起在最后那几天,她一直捧着那张图纸在看,仿佛能看出花来,就知道她偷偷研究了。 心里的小人在捶墙。 又不告诉它! 害它担惊受怕! 阿宝决定不和她一般见识。 【博士,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上将呀?】 寓言只说了两个字,“等着。” 雪国的女帝和圣君看起来很年轻,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看着连三十岁都不到。 女帝一头白发,眼睛和寓言这具寄体很像,都有种清冷又高不可攀的感觉。 望着寓言的眼神很柔和。 “回来了。” 她没多问,寓言也言简意赅地“嗯”了一声做回答。 圣君就外放很多,看着是个模样很精致漂亮的男子,个子不高,在女帝面前显得很小鸟依人。 红着眼睛,哭哭啼啼地拉住寓言的衣袖,嗓音也娇嫩的像新出的花蕊,让人听着哭声都觉得是种享受。 寓言微笑着退后一步,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袖,“父君,男女授受不亲。” 圣君:…… 哭都不想哭了。 圣君吸了吸鼻子,转头埋进女帝怀里。 送走女帝和圣君,一个时辰不到,太女殿下回来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雪国。 接着女帝送来消息,一个月后举办祭祀礼。 雪国的祭祀礼,祭的是雪神。 祭祀礼由寓言主持,同时也是为了让她在百姓面前露面,毕竟都担心了这么久。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65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3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同时这场祭祀礼很不一般。 这是侍女在女帝那边偷偷听到的,禀告给寓言。 “殿下,听陛下那边说,好像要给殿下选主君,就在祭祀那天,由雪灵鸟挑选。” 雪灵鸟是雪国的护国兽,也被称为神的使者,很受百姓尊敬。 雪灵鸟爱好一切美的事物,由她挑选出来的主君绝对配得上太女殿下。 寓言雪白的指尖敲了敲桌面,“亲耳听到的?” “是啊,是女帝和圣君在商量时听到的。” 这件事并没告诉寓言,应该是两人想偷偷来。 女帝和圣君是怕寓言不同意,他们老早就想抱孙子了,奈何她一走二十年,这次回来怎么都不能放过她。 寓言眯着眼沉思,片刻后,说:“把这件事闹大,本殿要全国都知道。” 侍女一愣,“嗯?” 寓言微笑,“太女挑选主君的消息不放出去,万一有男子错过了怎么办?去吧。” 侍女一想,是这个道理,便答应下来,“我现在去告知陛下和圣君一声。” 等女帝和圣君听到这个消息,也都愣了下,不过没有多想。 圣君喜滋滋地吩咐奴才,“快,张贴皇榜!告诉百姓太女要选主君了!” - 祭祀日前夜。 天边闪过一道光,郊外的森林中凭空出现一个少年。 少年很狼狈,看得出材质上品的衣袍有些发皱,长发凌乱,面色苍白,有些憔悴,只是依旧不掩那张五官精致的脸所显露的漂亮。 森林里种满了雪松,白雪皑皑落在枝头,像开满了绒花,空气微凉,夹杂着雪松沁人的香气,很是惬意。 卫锦艺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虽然有些恐慌,可更多的是迫不及待,是惊喜。 他成功了。 当务之急,是找她在哪。 卫锦艺抬起脚步,顺着有声音的地方过去。 从郊外的森林里出来,便看到面前横着一条小路,小路尽头是一座城池,离得远,只能看到一团黑影。 卫锦艺朝那边走过去。 他确定这里是她口中所说的家乡,因为这里到处都是雪,而鳞国现在是春天。 卫锦艺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困难的准备。 毕竟这里太大了,要在人海中寻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谁知一切都比他想象中的要容易。 这里进城甚至不需要通关文碟。 城门上写着的是‘雪都’,这里的建筑风格和国师府如出一辙。 进去后,看到的是人来人往的繁荣景象。 这里的百姓脸上堆满了笑,街道干净,很少看到有不如意的地方,至少以卫锦艺来看,比起他们皇都,这里和平友善的氛围更为浓重。 这里是一个没有灾难和战争的国度。 甚至有人主动和卫锦艺搭话了。 也是个少年。 “嘿,你是从别的城镇过来的吗?” 少年直接来到他身边和他并排往前走。 卫锦艺愣了愣,“嗯”了声。 “那你来的好晚啊,你住的地方很远吗?祭祀礼明天就开始了,你要再晚一天就赶不上了。” 卫锦艺对他所说的信息感到陌生,索性就不说话了。 少年手里拿着一张手帕在空中转圈,手帕一角绣了‘寓言’两个字。 少年也不介意他的沉默。 走了不久,在一家客栈门口停下,少年说:“你就住这里吧,这里安全又便宜,最适合你们这些外乡人了。” 少年打量了卫锦艺一圈,眼神嫌弃,“好好收拾一下吧,你这个样子是不会被雪灵鸟相中的。” 卫锦艺:…… 一个字都听不懂。 和少年分开后,卫锦艺进了客栈,这里的货币和鳞国一样,金银皆可用。 卫锦艺来时身上带了荷包,荷包里有点碎银子,还能用一段时间。 回到房间洗漱过后,卫锦艺来到楼下点了食物,坐下倒了杯茶,视线环顾,准备先收集这里的信息。 他还没了解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先听到了疑似寓言的消息。 “明天就是祭祀礼了,我们可以看到太女殿下了。” “是啊,太女殿下消失那么久,终于回来了。” “最热闹的就是明天晚上的活动了。” 他们谈论得很热闹。 “明天我们还能看到雪灵鸟,你们有谁见过雪灵鸟吗?” “我见过。”说话的看起来也才三十多岁,“那是六十多年前了,太女殿下出生时,雪灵鸟出现过一次。” 之后他们一直在围绕着雪灵鸟谈论。 卫锦艺没再听,皱着眉头沉思。 ‘消失’和‘回来’这两个词语对卫锦艺来说很敏感,让他很在意。 会不会是寓言? 卫锦艺简单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找了一个看起来很面善的中年男子询问。 就在客栈门口 “大叔,你们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啊?” 这条街道应该是雪都的主街,街道两边的店铺门口都挂了红灯笼,灯笼外贴了一层古朴的镂空花纹,在地面映出漂亮的影子。 两旁高高挂起红绸,白色的线在两端绣了神秘的花纹和几只漂亮的鸟。 是一种雪白的鸟,尾羽很长,眼眸狭长。 卫锦艺在国师府的雕花柱子上见到过。 大叔奇怪这个漂亮的少年居然不知道,“你从哪儿来的呀?居然不知道。” 卫锦艺腼腆一笑,“我在郊外的森林里生活,平时见不到什么人,今日进城买点东西,才见到这么热闹。” “那怪不得了。” 在雪国住在森林里很危险,但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 大叔笑意洋洋地说:“一个月前消失二十年的太女殿下回来了,陛下作主将祭祀礼改到了明天,本意是想让太女殿下露面让我们看看,刚好,太女殿下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明日祭祀礼结束,便是给太女殿下挑选主君的时候,小少年,我看你长得不差,可以试试……” 大叔说着,就看少年眼睛红了,担心道:“你怎么了?” 卫锦艺摇了摇头,哽了喉,“大叔,太女殿下是不是叫寓言啊?” “是啊。” 少年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大叔安慰他,他一直摆着手说自己没事,可哭得身子都发抖了。 卫锦艺哭了会儿,自己把眼泪擦干。 太女殿下的主君谁都可以当,没有配得上配不上这一说,当今圣君也是平民百姓家的公子。 卫锦艺拿着自己所有的钱,去了雪都最有名的成衣店。 进去的时候,看到柜台里坐着的少年是自己一进城碰到的那个。 柜台上放着一张手帕,绣着‘寓言’两个字,看得出绣工很好。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66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3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哎,又是你啊。”少年注意到卫锦艺,对着他笑,打量了一圈卫锦艺,站起身过来,“收拾干净也挺漂亮的嘛,就是缺件好看衣服。” 卫锦艺看了手帕好几秒,才离开视线,抿着嘴不说话。 卫锦艺身上的衣服挺好看的,是鳞国最盛行的款式,料子也是最好的。 但在明日的选君宴上,少年们争奇斗艳,这身装扮就有点不起眼了。 少年从柜台后出来,往成衣店里面走,“你跟我来吧,好看的衣服都在里面。” “哦。”卫锦艺跟在少年身后往里走。 转头又看了眼桌上的手帕。 他唇瓣抿成一条僵直的直线,看起来很不愉悦。 成衣店此时有好几位客人,都是正当年轻的少年,娇花一般的年纪,不打扮就足够吸引人视线。 他们正看衣服,小声讨论。 “这件水蓝色的好看吧?看起来就很干净,殿下应该会喜欢……” “殿下不一定能注意到我们呢,这件红色的耀眼,肯定能吸引雪灵鸟的注意。” 卫锦艺低垂下睫毛,遮挡住的瞳仁略阴沉,心里有些委屈。 这次太女殿下选君是全国性的活动,也就是说她不可能不知道。 这么说,她准备娶别的人了。 卫锦艺袖子里的手揪着自己的衣服,沉浸在委屈和气愤中,连少年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听到。 “嘿!”少年拍了卫锦艺肩膀一下。 卫锦艺茫然抬头。 “愣什么呢?”少年站在一件红衣前,奇怪地看着卫锦艺,“我问你喜欢这件吗?” 卫锦艺看向挂着的红色衣服上。 是一件火红的衣袍,金线在衣摆勾勒出荆棘绕罂粟的图案,整体的色彩营造出妖异又古朴的感觉。 是很让人惊艳的。 卫锦艺抿了抿唇,视线环顾,似是寻找什么,最后目光定在一旁,被玻璃柜照着的衣服上。 他抬手指过去,“那个……” 玻璃柜里的衣服和那件红色的相差不多,除了颜色是白色以外,版型,样式几乎没有差别,不过能看出用的材料不同。 用银丝绣的荆棘和罂粟,上面点缀的金色碎钻,在灯光下折射出绮丽的光彩,似梦幻的繁星点点。 比起红色的妖冶和古朴,白色这件显得更为圣洁,也多了几分空灵的美感。 两件不分上下,但那件白色的会更精致一点,也更适合卫锦艺。 少年看过去,挑眉,“这个不对外出售。” 少年是这家成衣店的老板兼设计师,他拥有的本领是能感应到宝石的存在,但到现在,他感应到的耀金石也只有那么十几颗,都用在白色衣服上了。 可以说,那件白色的,珍稀的就是那衣摆上的耀金石。 做出之后,少年就舍不得碰它了,就把它拱了起来,奈何实在喜欢,就又做了一件除了颜色一模一样的。 喜欢那件白色的人很多,万金求衣的人数不胜数,可少年就是舍不得把它卖出去。 这次太女殿下选君,很多人猜测少年要穿着这件衣服去,可他压根没有这个打算,除了是因为对主君的位置没那么向往,更多的就是因为喜欢。 卫锦艺有些失望。 那件衣服,即便看过很多霓裳羽衣,锦衣华服的卫锦艺也觉得惊艳。 如果明晚能穿着那件衣服,得到雪灵鸟认可的把握会更大一点。 少年看着卫锦艺漂亮的容颜一下黯然,心里忽然有种冲动,想了想,“要不给你试试?” 做出这件衣服,获得成就感的同时,也让他稍有些遗憾,因为没人能穿出自己想要的感觉。 像这件衣服一样,圣洁,高贵的感觉。 他之前找过几个少年来试过,本来肤白貌美的少年都被这件衣服衬得像滩泥。 这个模样过于精致漂亮的少年,或许可以。 卫锦艺连忙点头。 等他换了衣服出来,少年看着他,半晌没说出一个字,到最后,看着他的眼神有些痴迷,喃喃说:“你真漂亮。” 卫锦艺低头看着身上的雪衣,莞尔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 走的时候,卫锦艺在柜台停留,看着桌上的手帕,“这件手帕可以送给我吗?” 少年总盯着卫锦艺的脸看,还没从他刚刚那惊艳人的模样中回过神,听他这么问,连忙回答:“当然可以。” 这个手帕也是他前段时间随手绣的,想着选君的日子要到了,万一他被雪灵鸟相中了呢? 到时候讨太女殿下欢心也是好的。 没有一点舍不得。 卫锦艺有点满意,拿着帕子走了。 回到客栈,卫锦艺没有一秒停留休息,又去楼下打听自己想要的消息了。 - 次日,祭祀日。 主街两旁人山人海,身披盔甲的皇家士兵在前面开道,穿着祭祀服的使者脸覆着无脸面具,吹奏着声音空灵的乐器,乐声飘荡在雪都上空。 队伍中间由十八匹白鬐大马拉着一座金车,周围是层层叠叠的半透明白纱,白纱外是年轻的少年,少年们用嫩白的手,挥洒缤纷花瓣。 金车内坐着的,便是百姓们万众瞩目的太女殿下。 随着金车越来越近,两旁街道的百姓高举着手,兴奋欢呼,“太女殿下!” 客栈面前的人堆里站着一个娇小的少年,唇红齿白,漂亮得有些过分,只是此刻众人的目光都被太女殿下吸引,无人注意到他。 也没人看到他那双水光盈盈的眼眸,和望着金车时悲伤又惊喜的眼神。 卫锦艺紧紧盯着那辆车,能看到里面那人身影的轮廓。 不知是否上天听到了他心里的声音。 一阵风吹过,白纱翻飞,那人的身影暴露在百姓眼睛里。 女子雪衣,白发,冷颜,姿态清冷,宛若谪仙。 “太女殿下!” “太女殿下!” 寓言微微勾了下唇,微笑着和卫锦艺无声对视。 只有几秒的时间,白色纱幔再次落下,金车从卫锦艺面前缓缓驶过,仿佛连他的魂儿一同带走了去。 卫锦艺愣愣的。 她绝对看到他了,可那是什么反应? 没有惊讶,惊喜,太平静了。 卫锦艺转身,看着那辆金车缓缓走远,失而复得的喜悦平息,他开始想索求更多。 一开始只是想让这个人活着,而现在,对她这个平静的反应很不满意。 卫锦艺转身进了客栈,无人听见他小声嘟囔了句。 “装什么装,在床上可不是这样的……” 第67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3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车队要驶向祭祀广场,那里有雪神的神像。 一套繁复的礼节走完,到最后是寓言上前祭拜。 传言说,雪神守护着正直,光明,和爱。 而拥有这些的人,拥有着世间最纯净的心,这样的人会得到雪神的庇护,雪神会守护她。 刚好,正直和光明寓言都没有,而唯一有的爱也是黑暗的,伤人的,让人想逃离的。 寓言来到神像前方,微笑时的模样和神色有些相像,都那般圣洁,仿佛沾染不到一丝黑暗。 她盯着神像的眼睛看了几秒,忽然说:“正直和光明得到不了的爱,强制和卑劣可以。” 她抿嘴笑了笑,无害的笑容,眼神却恶劣至极,和不知道针对谁的恶意,“你可以看看。” 【神经病!】 阿宝一个半智能系统本来就不怕寓言,这会儿直接怼了出来。 虽然其他人距离她很远,可这是在祭祀礼上啊大佬! 寓言收敛表情,乖乖做完礼节,转身回去了。 祭祀礼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全部忙完天已经黑了。 忙活祭祀礼的使者和大臣们可以休息了,而雪都的百姓才刚开始兴奋。 距离护城河不远的地方有一面很大的湖,湖以雪灵鸟命名,叫雪灵湖。 雪灵湖中央就是祭祀广场,可容纳上千人,祭祀礼结束后,百姓们被放进来。 人潮像海浪一般涌动着进入祭祀广场。 祭祀广场头顶挂满了彩灯,底下是皇宫里的奴才刚搬上来的长桌,上面放着食物,点心和酒水,供人品尝。 祭祀广场外围坐着宫廷乐师,美妙的音乐飘荡在上空,已经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这里到处都是笑声,欢呼声,达到了空前的热烈。 有的少年们四处张望着。 “太女殿下呢?太女殿下会来吗?” “是给太女殿下挑选主君,太女殿下肯定会来的……那里!” 有人发现了祭坛不远处的台子。 台子有一米多高,太女殿下就坐在里面,在那里能看到整个祭祀广场的样貌,也能看到少年们的表现。 虽然说挑选主君由雪灵鸟相中,但毕竟是给太女殿下挑选的,若是殿下自己有喜欢的,也不是非得让雪灵鸟相中才可以。 一时间,正起舞的少年们表现的更卖力了。 雪灵鸟喜爱一切美的事物,也喜欢音乐、舞蹈和笑声,时机到了,它自然会出来。 但也不用少年们为了引出雪灵鸟拼命展现美,所以这个夜晚更像是一场普通的晚宴。 少年结伴去找摊贩猜灯谜,多少有点遗憾。 “雪灵鸟没出来呢,看来我还不够漂亮。”这个少年刚刚为了吸引雪灵鸟出来跳了一曲,不过没成功。 同伴笑嘻嘻地安慰他,“能配上太女殿下的人自然与众不同,我们就别想了,一会儿看看什么人能把雪灵鸟唤出来。” 完全没有被安慰到的少年无奈笑了下,拉着同伴加快脚步。 “殿下,可有相中的?”侍女在寓言身旁问道。 寓言慵懒地靠在宽椅里,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似有若无的流光,“等着。” 一刻钟后,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清脆的铃铛声。 祭坛周围的人最先听见,疑惑寻找着四周。 “什么声音?” 离祭坛远的人没有听到,“你说什么?” “铃铛的声音啊,不知道是什么制作的,很好听呢。” 叮铃铃…… 清脆的声音似水珠落进山谷清泉中,空灵悦耳。 渐渐的,距离祭坛远的人们也听到了,他们放下手中的事,齐齐向祭坛看去。 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祭坛后面的光线有些昏暗,在众人的目光中,一道清丽的身影从昏暗中缓缓走来,每走一步,铃铛的声音就清晰一分。 最后走出一个赤脚的雪衣少年。 少年面带白面具,除了眼睛的地方留了两个洞,其他的地方都是白色的,看不到他的面容。 他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袍,衣摆和衣袖的地方由银丝绣制成荆棘的花纹,上面点缀着金色的碎钻,在五颜六色的彩灯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衬得他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透亮,纤细的脚踝上缠了一圈黑绳,绳子上窜了几个金色铃铛,随着走路摇摇晃晃。 金色的铃铛和衣服上金色的碎钻发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首美妙的音乐。 众人下意识安静了。 少年走到祭坛中间,目光穿破虚空与台子上的寓言对视。 寓言看不到他面具后的眼神,目光掠过他赤裸的脚上,眸色沉了。 在众人惊艳又好奇的眼神中,少年微微弯腰,行了一个不标准的礼,几秒后,起身。 他没说话,足尖一点,柔美的身姿在空中轻盈地转了个圈。 “叮铃铃……” 铃铛声响起,配合着他的节奏,和他的动作完美契合,像是一首编排好的舞乐。 少年身姿柔软,抬手,踢腿,侧身,转圈,动作行云流水,每个动作都似是在施展仙术,带着令人沉沦的蛊惑。 雪白的衣摆在空中扬起柔软的弧度,配合着铃铛的声音,让少年翩翩起舞的身影似神秘又令人向往的云中玄月。 众人痴迷地望着那道舞动的身影,移不开目光,即便看不到少年的脸,可那圣洁的气质和透着庄重意味的舞蹈,依旧觉得他美的让人从心底感到震撼。 随着少年的舞姿,时间缓缓过去,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道清越又嘹亮的鸣叫,这声鸣叫可以传进人心底最深处,让人心脏跟着震动,仿佛带着能洗涤心灵的魔力。 少年卸了足尖的力,停下舞蹈,胸口起伏的明显,微喘,身影却依旧笔直立身于祭坛之上,与众人一同朝湖面看去。 “哗啦……” 随着一道水声,雪灵鸟破水而出,雪白柔软的羽毛,狭长深邃的眼眸,线条优美的羽翼在空中挥动,在祭坛广场上方飞了一圈,缓缓落在卫锦艺身边。 雪灵鸟高两米,尾羽很长,最末尾过渡了一抹浅金,它的眼睛,喙,爪子都是明金的颜色。 雪灵鸟漂亮明亮的眼睛望着卫锦艺戴着面具的脸,两秒后,探去修长的颈,浅金的喙绕到他脑后,叼住绳子,用力。 面具掉落,少年精致雪白的容颜暴露在众人眼中,漂亮的眼型显得娇媚又清纯,瞳仁是纯粹的墨色,眼神纯净的仿佛装入了世间最干净的颜色,剔透流转,顾盼生辉。 嘶……众人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 这张脸,太漂亮了! 卫锦艺回过神,下意识看向台上。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68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3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女子不知何时起身,站在台子边,不像其他人那样面露惊艳,而是淡淡地望着他,几秒后,看向雪灵鸟。 雪灵鸟爱美不假,这时正用头顶柔软的羽毛蹭着卫锦艺的胳膊,那双狭长的眼眸半眯,仿佛对于它来说触碰这个少年是件多愉悦的事。 雪灵鸟很喜欢卫锦艺。 因为这个少年太漂亮了!跳舞也好看,声音也好听! 它好喜欢! 这时,雪灵鸟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动作一顿,目光锋利地朝那个方向看去。 看到了一张绝美的脸,只是那阴沉的情绪让它无法在此时好好欣赏。 寓言淡淡看着它,那双像黑洞的漆黑眼眸里却像装了整个尸山血海,血腥之气入骨。 一人一鸟,无声对视。 一个清冷凛然,一个战战兢兢。 几秒后,雪灵鸟来到卫锦艺后面,用脑袋抵着他的后背往前走。 卫锦艺来到台子前。 寓言站在台上,比卫锦艺要高很多。 她单膝跪下,朝少年伸出手。 那只手骨节修长匀称,肌肤莹白似玉,完美的像是艺术品。 卫锦艺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温和如玉的脸,将手放在她手心里。 万众瞩目中,不少人激动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那就是太女殿下未来的主君啊! 寓言握着他的手,低头,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他手背上,很轻,抬起头,弯起眼角,对他笑得温柔又好看,“欢迎你的到来,我的主君。” 欢迎你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卫锦艺愣愣地看着她。 众人反应过来,高声欢呼。 “恭喜太女殿下!” “恭喜太女殿下!” - 寓言把卫锦艺带到了皇宫。 把他送到霁光殿后就离开了,留卫锦艺独自在这个地方。 霁光殿和之前的国师府相差不大,可对卫锦艺来说却全然陌生。 找到寓言之后,他才来得及把注意力放在周围的环境上,也才真正的认知到,这里不是他熟悉的故乡。 这里没有他熟悉的人,熟悉的事物。 他就像一个刚降临在这个世界的新生儿,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他本能地感到恐慌,不安。 卫锦艺坐在床上,赤裸着脚,脚踝上的金色铃铛安安静静,显得这个没有人气的房间越发清冷。 他不安地抿着唇,偶尔会晃一下腿,让铃铛发出声响。 这里到处是雪却并不寒,只是微凉。 少年蜷起白嫩的脚趾。 等待她回来的时间度秒如年。 等寓言回来,少年紧绷的脊背才微微放松,松开咬着的唇,能看到下唇被皓齿压出的浅浅印记。 “你回来了。” 卫锦艺从床上下来,向寓言靠近了两步,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寓言皱眉,“站着。” 卫锦艺下意识停住脚步。 寓言来到他身边,将他打横抱起,来到床边后却未把他放下,自己坐下,让他坐在自己腿上,颀长的身影能将娇小的少年完全笼在怀里。 冰凉的手攥住他纤细的脚踝。 卫锦艺单手搂着寓言的脖子,水盈盈的眸望着她的侧脸。 寓言的长相和之前没有差别,只有发色变了,雪白的颜色衬着她白皙的肌肤,有种不食烟火的漠然。 她低垂眼眸,指腹摩挲着卫锦艺细嫩的脚背。 过了会儿,奴才进来,放下一盆热水和毛巾。 寓言把他放在床上,单膝跪在床边,握着他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拿毛巾擦拭他脚上的灰尘,一边淡淡说:“大婚在一个月后。” 婚礼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最快也是一个月后。 卫锦艺愣了下,能感觉到自己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声音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只“哦”了声。 然后空气就安静了。 寓言将他两只脚擦干净,放下毛巾,指尖漫不经心地拨了下他脚踝上的金色铃铛。 “叮铃铃……” 伴随着女子清越的声音,其中夹杂的温柔和诡异微不可查。 “你不知道吗?” 卫锦艺微怔,抬头看她,只看到她低垂的眉眼,“什么?” 话音刚落,他脚腕一紧,卫锦艺惊呼一声。 寓言握着他的脚腕一拉,少年身体不受控制地躺倒,与此同时,一个冰凉的吻落在他脚背上。 “你……”卫锦艺躺下后,下意识地用手肘撑着床,支起身子,惊诧地看着她的行为。 女子吻着他的脚背,眉眼间是丝毫不掩饰的痴迷,吻了几下,她站起身,优越的身高很有压迫感。 她伏在卫锦艺身上,单手握着他的膝盖,分开他的双腿,腰挤进他腿间。 另一只手放在他的侧脸,缓缓下移,指腹缓缓摩挲着他脖颈处的血管。 明明动作那般温柔,却因冰凉的触感,而让卫锦艺生了一种她随时会掐死自己的恐慌感。 “寓言……”卫锦艺眼神不安,水盈盈的眸让人怜爱,那脆弱又清纯的模样却滋生着寓言心里极端的占有。 寓言脑子里不断闪过他在祭坛上柔美的舞姿,和台下众人痴迷惊艳的目光。 那些目光全部落在他身上。 怎么办?好想摧毁。 阿宝看着这有些控制不住的场面,刚想说话,就发现自己被屏蔽了。 【……】 病娇这种‘只要杀掉你,你就永远属于我了’的思想,真的很让人头疼。 卫锦艺也害怕了。 她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他,让他逃无可逃。 她身上散发着阴郁,病态的气息,那双幽深眼眸中仿佛起了滚滚的黑雾,随时会将他吞噬进去。 寓言低头吻了下他的唇角,这才回答他的问题,“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卫锦艺:…… 寓言把手伸进他裤子里,唇角的细微弧度看起来优雅又从容,那些疯狂的念头都被她克制着。 不过…… “总归要给点惩罚,宝贝才能长长记性。” 卫锦艺脸上装出来的淡定一寸寸碎裂,眼尾泛红,眼里开了春意的桃色,修长的脖颈扬起优美的弧度,控制不住地叫出声。 “叮铃铃……” 清脆的铃铛声响了大半夜,后半夜夹杂着少年软软的哭声。 - 卫锦艺在皇宫住了下来,之后几天见了女帝和圣君。 她们并不好奇卫锦艺身份和来历,友善且热情。 像这个地方一样,是和平的。 这里和被战乱、利益、阴谋充斥的鳞国比起,不知好多少倍。 可卫锦艺在这里待的却并不是很开心。 这里毕竟不是他的家啊,这里好陌生,让本来就没有安全感的卫锦艺更加不安,而且抵触。 西鸢和他一块来了这里,他问过,可并没有西鸢的消息。 第69章清冷深沉内敛国师VS心机偏执落魄皇子(完)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如今,这里只有寓言对他来说是熟悉的,可寓言又不能整日陪着他。 卫锦艺不知道寓言在忙些什么。 阿宝也不知道。 就看到她在一个风景宜人的地方喝茶,吹风,看美少年,悠哉悠哉。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丢下上将一个人。】 今日是这样的。 有一个寄体之前的好友邀请寓言出来游湖,那好友是个玩乐高手,和她出来必定少不了美男美酒。 然后寓言就来了。 按理来说不该来的。 她即将大婚,即将有家室,而未来的主君又不是本土人,把人家独自丢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实在不应该。 可她就是来了。 不是说多爱多爱吗? 居然把上将一个人丢下,没良心! 寓言面不改色地抿了口茶,“你胆子大了不少。” 阿宝冷哼。 【有吗?】 它不以为意,它本来就不怕这个女人,之前是尊敬,尊敬! 寓言不和系统多说。 它一个半智能系统懂什么? 和它说太多就显得自己很愚蠢。 一旁几个少年围着一个样貌不俗的女子嬉笑玩乐,和那边的热闹比起,寓言这边就太冷清了。 她很安然,独自下棋,喝茶,端的是一身清韧从容的风骨,像山顶上那与世无争,读着清规的僧人。 阿宝看了心里感叹。 如果博士内里真的像表面看起来这样多好。 哎~ 好友看她自己和自己对弈,也不打扰她。 她这不是第一次请她出来玩。 之前还拉着她想让她趁大婚前寻欢作乐,被她拒绝过后就知道,她喜欢清静。 就是不知,喜欢清静,为何还要来? 在自己家陪美娇郎不香吗? … 待日薄西山。 卫锦艺千盼万盼的人才从外面回来。 他从台阶上飞奔而下,衣服袜子规规矩矩地穿着,裹得很严实。 “你回来了!” “嗯。”寓言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往屋子里走。 看了一眼他明显不开心的脸。 她笑了一声,眼神宠溺,“放心,没碰男的。” 因为闻到她身上的酒气,而更加不开心的卫锦艺脸色好了一点,给她一个甜美的笑容。 只是眼里还心事重重。 这一点就很古怪,经常出来玩,丢下他一个人,看上去很像是在冷落他,可回来又对他温柔宠溺。 实在让人看不懂,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 转眼过了半个月,皇宫里挂上了红绸,喜庆的氛围越来越浓重,婚礼上要准备的琐碎东西也准备一半了。 可大婚的主角,未来主君,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沉。 寓言这几天在帮女帝处理事情,从外面回来,看到窗边坐着的少年。 他撑着下巴,安静地望着天空,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孤独气息。 卫锦艺一直想问什么时候回去。 可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 而且她看上去也不像是还要回去的样子。 毕竟这里是她的家。 “在想什么?” 腰上缠过来一双手臂。 寓言在身后抱着卫锦艺,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偏头吻了下他的侧脸。 卫锦艺收敛愁绪,静静摇了摇头。 两人现在住在一起。 到了晚上的时候。 阿宝眼看着一开始很被动的少年,逐渐主动了起来,甚至开始黏人。 像是无比渴望从寓言身上得到什么。 少年浑身赤裸,嫩白的长腿缠着寓言的腰,长长的黑发在身下蜿蜒出绯靡的弧度,他咬着下唇,渴求地望着寓言。 寓言穿着中衣,衣领一丝不苟。 她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又从容,低头亲吻少年修长的脖颈。 仅凭一只手将少年点燃。 结束之后,少年胸口微微起伏着,香汗淋漓,气喘吁吁,画面看起来格外香艳。 寓言吻着少年鬓边的湿润,汗珠和泪珠掺在一起,涩涩的。 她尽数吮进喉里,舔了下唇角,始终冷静而理智的黑眸微眯,泄露一丝愉悦。 尝到的都是甜的。 卫锦艺缓过来,抬起无力的胳膊去扯寓言的衣领。 扯开半截,露出几道狰狞的伤疤,并不丑陋,给清冷雅致的女子增添几分狠戾的性感。 并未完全扯开时被攥住了手腕。 “做什么?” 寓言攥着他纤细的手腕,上面还有暧昧的吻痕。 她又亲了下,很温柔。 卫锦艺抿着嘴不说话,要继续扯她的衣领。 只是没挣开握着手腕的那只手。 卫锦艺挣了好几下,实在挣不开,气急败坏地放弃,扭着头不理寓言了。 他不信寓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明知故问! 寓言看着他气闷的样子,眉尖一挑,眼底有恶劣,面上却很温柔,“不满足?” 说话间,手已经在他身上游走了。 卫锦艺紧抿着唇,瞳孔里的影子涣散了瞬,不吭声。 到后来还是溃不成军。 夜已深了,寓言从身后拥着卫锦艺,低头吻了下他的后颈,“睡吧。” 卫锦艺没吭声,身体无力又疲惫,可那双睁着的眼睛格外清明。 她身上的衣服还好好穿着。 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在沉迷。 片刻后,房间内的气氛归于安静,所有暧昧气息都散了,剩下的是似燃尽的灰烬那般无声无息的感觉。 卫锦艺忽然翻了个身,面对寓言,看到的是她轻阖着眼的脸。 他知道她还没睡。 缓缓出声,听起来很平静的声音响在房间。 “我们还回去吗?” 寓言睁开眼,平和问:“怎么了?在这里不开心?” 卫锦艺低下睫毛,小小地摇了下头。 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不会回去了。 他之后要生活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不知道故乡在哪里,也不知道回故乡的路。 在这里,他只认识寓言一个人。 卫锦艺小手攥住寓言胸口的衣服,悄无声息地红了眼睛,往寓言怀里更靠了点,闭上眼,遮住眼里所有的惶恐不安,小声说:“睡觉吧。” 寓言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唇角弧度柔美,墨潭似的眼睛深处烁着零星的幽光,唇角弧度加深。 【召回任务成功。】 - 太女殿下大婚当日万人空巷,人山人海中一道黑色的身影静静望着骑白马的女子。 西鸢看了许久,放下手,斗笠上的帷幔落下,遮挡住那张冰冷的容颜。 当时他和卫锦艺一块回到这里。 先去见了殿下,得到一个选项。 ——死,或者永远离开。 当时他还不懂,现在或许懂了。 - 雪史记载。 ——雪国132年,太女殿下继位,国泰民安,与其圣君魏锦艺恩爱和睦,后宫未入男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羡煞旁人。 第70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枫叶王国那位极其美丽的王后,生下一位漂亮的小王子。 只是不幸,小王子在出生时被一位恶毒的女巫下了诅咒。 白天时会变成女孩,夜里子时后才会恢复男身。 女巫说:“解开诅咒的办法,要小王子在十八岁生日到来之前,获得真爱之心。” 获得真爱之心的方法,是需要有一个人,不介意小王子的性别,对他有着绝对纯粹的爱意才可以。 今年,小王子已经十七岁了。 - 时间年复一年的过去。 王宫里的奴仆换了一批又一批。 知道卡琳菲公主身上被下了诅咒的人所剩无几。 卡琳菲,这个优美好听的名字是国王给小王子起的。 因为小王子白日以女孩的面貌面对众人,所以众人唤她公主。 卡琳菲无疑是一位可怜的公主。 不仅被下了诅咒,还在一出生时就失去了母亲。 据说那位漂亮的王后是被恶毒的女巫害死的。 不过还好,她有一位疼爱她的父王。 在王后去世后,国王并未再娶新王后,外人都道,国王很疼爱公主。 这其中的父女情深,感动着枫叶王国的子民。 只是今年不一样了。 太令人惋惜了! 卡琳菲公主十七岁的生日刚过去没多久,枫叶王国就传出了国王要娶新王后的消息。 子民们很替卡琳菲公主担忧。 “国王要娶新王后了,真替卡琳菲公主之后的生活感到担忧呢。” “不知道娶了新王后之后,国王能否对卡琳菲公主如初。” “这还真说不准,据说那位新王后是位年轻美丽的女子,国王难免会对卡琳菲公主怠慢下来。” “我可怜的公主,希望她不要落到那步境地。” 而此时,枫叶王国的王宫中很是热闹。 通往大殿的道路两旁摆了玫瑰花墙,穿着一致的女仆站在两旁,向那款款而来的身影尊敬行礼。 远远看着那道窈窕的身影,便能感觉到其中的美妙。 她背着光,随着走近,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面容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五官精致,微扬的眼尾有种妩媚的感觉,高挺的鼻梁笔直,棱角分明的唇颜色浅淡,让她看起来既美艳又清冷,中和了那身勾人的妖气。 她穿着束腰长裙,很贴身,是略有些深沉的藏青色,裙摆很大却不夸张,平领设计完全露出平直的锁骨,到腰际收紧,勾勒出细瘦的腰线。 袖子宽松,是丝绸面料,到手腕处收紧,一颗银色的扣子点缀其上,深沉的藏青色面料衬得她肌肤越发雪白。 奇怪的是,看起来美艳又优雅的女人,气质却是极为清淡冷漠的。 王宫里的女仆见惯了美貌,只愣了一下便回过神。 寓言就是这位新王后。 她的身份是一名女巫,原本进来这座城堡是为了得到真爱之心。 可现在不一样了。 寓言跟着女仆进入大殿。 国王和公主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国王还不到四十岁,保养得当,看起来还算俊朗,金色的发丝中只有一两根雪白。 他微笑着看着寓言走来。 正逢喜事,让他看起来容光焕发。 他身旁站着一名少女,个子只到他肩膀处。 娇小的少女有一头浓密的金色卷发,齐刘海,卷发披散在身后,衬得那张漂亮的脸更加精致小巧,像是橱窗里被精心装扮过的洋娃娃。 卡琳菲公主其美貌之名传遍几国。 她母亲便是曾经惊艳一方的美人。 少女脸很小,肌肤白皙得可以用漂亮来形容,唇瓣绯红,嫩得像刚被露水浸过的玫瑰花瓣,那双金色的眼瞳是世间最明亮的颜色,剔透流转,清晰映着这个世界。 那双眼睛纯净得似水洗过,可并不无害。 或许是望着寓言的表情和眼神过于冰冷。 这很正常,很少有人会对自己的继母和颜悦色。 待寓言来到面前,国王说:“亲爱的王后,欢迎你来到枫叶王国。” 寓言笑了笑,目光转到卡琳菲脸上。 卡琳菲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头一扭,视线随意落在别的地方,看起来很倨傲。 国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能看出对卡琳菲的宠溺。 “这是我的女儿,卡琳菲。”又对卡琳菲说:“你该向王后问好。” 卡琳菲:…… 她哼了一声,丢下一句“我累了”,错过寓言往外走。 从头到尾,除了寓言一进来时,她打量了几眼之后,就再也没正眼看过她。 国王对寓言抱歉地笑了笑,“抱歉,卡琳菲平时是个懂事的女孩。” 寓言姿态温文尔雅,“放心,我并不介意。” 国王松了口气。 - 夜晚降临。 身为新王后的寓言和国王住在一起,同一张床。 她站在床边,裙子规矩地穿在身上,望着柔软的大床不知道在想什么。 国王从浴室出来,穿着看起来奢华高贵的浴袍,来到床边,奇怪地看着寓言身上的裙子。 “王后,夜已经深了,你不休息吗?” 他看着寓言窈窕有致的身材,气息躁动了,眼底深处划过一丝迫不及待。 “不了。”寓言从容拒绝,手压着裙摆,一丝不苟的像是教堂里的修女,“请原谅我的失礼,我还未准备好。” 国王表情有些遗憾,却很有风度。 “那好吧,隔壁就有准备好的房间,出去会有女仆带你去。” 国王也不敢强硬说什么。 他知道寓言的身份。 是一名会魔法的女巫。 寓言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寄体是在一场宴会结识的国王。 当时她在国王面前展露了自己的魔法,国王很快被她吸引,两人相谈甚欢。 第二日。 国王直接坦诚说明自己缺一位王后,问寄体愿不愿意,别有目的的寄体自然一口答应。 寄体答应不奇怪,国王主动求娶就有点不对劲了。 卡琳菲公主的母亲已经去世十七年。 枫叶王国也已经有十七年没有王后,怎么忽然就缺王后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寓言换了一身舒适的睡衣,还没睡意,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繁星遍布的梦幻星空。 不知道独自在思考些什么。 阿宝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任务是怎么完成的了。 只要最后把上将带回去就好。 它承认,它一个半智能系统真的什么都不懂。 哎,心累。 【博士,既然你来了,真爱之心不是会立刻出现吗?】 别的不说,病娇的爱绝对比任何人来的都要极致,深刻。 她肯定不会介意上将的性别。 那真爱之心这会儿就应该出现了呀。 它还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71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不会。”寓言却直截了当地这么回答。 嗯? 阿宝:【为什么?】 寓言轻啧一声,“谁知道这个辣鸡行星是怎么设定的走向。” 不过依照套路。 真爱之心是不会出现在她身上的。 带着占有的爱,可不够纯粹。 【……】阿宝没有听懂。 寓言直接给它派了任务。 “你去把这个行星的设定走向偷过来。” 【什么走向?】 阿宝对寓言口中所说的没有一点概念,完全不了解。 寓言粗略地给它解释一下。 “每个行星都有自己的运作规律,这是它们稳定自己的方式,或者说是一种秩序,你只要找到这个行星的根本能源,自然就知道怎么做了,去吧。” 寓言怕阿宝这个蠢货继续问自己,直接把系统从自己的精神体中挤了出去。 阿宝:【……】 阿宝再次出现是游离在行星之外,还待在自己曾经那个圆滚滚的身体里。 而刚刚自己待着的那个行星,现在因为离得远,看起来就是一个拳头大的蓝色球体。 阿宝很茫然,不知道她到底要自己找什么。 根本能源是什么? 阿宝漫无目的地飘飘晃晃,准备先找找看,最后居然还真的被它发现了。 是一团仿佛被雾包裹着的能量。 阿宝刚感受到它的气息时,吓了一跳。 原来说的是天道啊! 在博士口中,被称作行星的根本能源。 阿宝到底不是人,压根不知道害怕。 很快反应过来,象征着眼睛的漆黑长条屏幕上,由圆圈变成了一连串冰冷莹蓝色的代码,从左到右飘过。 几秒之后,阿宝连忙通过契约回到寓言的精神体中。 好刺激! “偷到了?”寓言淡淡问。 【偷到了偷到了!】阿宝平复下心情,跟寓言报告,【这个行星设定的走向好简单的。】 寓言知道。 不仅简单,还神奇,片面,没有逻辑。 这种行星很特殊,它很多地方比别的行星要厉害,例如魔法,而又有很多地方不够完善,却没有在时空长河中自我毁灭。 就很神奇。 阿宝说:【枫叶王国的小王子一出生就被恶毒的女巫下了诅咒,他白日会变成女孩,每到夜里子时过后才会恢复男身,这个诅咒的解除时限只有十八年,在十八岁生日那天之前,如果他没能解除诅咒,这辈子都不能恢复男身,而解除诅咒的办法是获得真爱之心。】 【获得真爱之心的方法,是需要有一个人,不介意小王子的性别,对他有着绝对纯粹的爱意才可以。】 【只是从小到大,卡琳菲从来没有获得真爱之心。】 【十八岁那年,邻国的公主爱尔莎出国游玩,途经枫叶王国,受邀参加卡琳菲公主的成人礼,在宴会上对美丽的卡琳菲公主一见倾心,深深爱上了这个美丽又高贵的少女。】 【卡琳菲公主获得真爱之心,成功解除诅咒,变回了一位风度翩翩的王子,从此和爱尔莎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就完了。】 寓言:…… 阿宝也很懵。 就这样吗? 连个起伏都没有,好歹也要有个反派吧。 寓言倒不是很意外。 这种行星本来就没有什么逻辑。 例如中间根本没有交代,卡琳菲一个在王宫中的王子是怎么被下的诅咒,还有那个叫爱尔莎的公主,就那么轻而易举的爱上了一个同性公主吗? 槽点太多了。 寓言舔了舔唇角,低眸看着自己的手腕。 不知何时,她手腕上多了一个黑色的纹路。 藤蔓状,从衣服里延伸出来,是印在皮肤里的。 寄体的身体里也带着诅咒。 ——寄体每天必须做一件好事,不然浑身都会长满这个丑陋的藤蔓。 这个诅咒是善良女巫给作恶多端的寄体下的。 这个诅咒听起来不会要命,但奈何寄体最看重自己的容貌,这比杀了她还要残忍。 她得知真爱之心可以解除诅咒,又得知枫叶王国的王宫里会出现真爱之心,这就来了。 至于她怎么得知的……咱也不敢问。 总之没有逻辑。 寓言要知道这个行星的设定走向,便是想知道真爱之心在哪。 让她每天都必须做好事,这件事就离谱。 做一件两件还行,每天都做,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寓言也没什么要做的,便上床睡觉。 她就在国王的房间隔壁。 灯熄了之后,从屋子里透到走廊上的光消失不见。 躲在柱子后的身影动了动,缓缓走出来。 是一个金发美少年。 自然卷金发毛茸茸的,衬得他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分外软萌可爱,眼睛是明亮的金色,此时却在深沉又冰冷地望着国王房间的方向。 观察了会儿,卡琳菲转身离开。 - 次日,阳光明媚。 寓言起来后,前往餐厅用餐。 到的时候国王和卡琳菲都已经落座了。 餐桌上摆着丰盛的西式早餐。 国王正等寓言。 卡琳菲已经动了刀叉,她叉着一块荷包蛋,咬了一口,对寓言的到来闷闷地冷哼一声。 完全不掩饰自己对寓言的不待见。 国王很无奈,刚准备对寓言说见谅…… 寓言却在卡琳菲身旁落座,按理来说应该坐在卡琳菲对面,国王的身边。 她偏头看向卡琳菲,眼角微弯,看起来分外温柔,“早安,卡琳菲公主。” 小姑娘愣了一下。 金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边腮帮子鼓着,看了寓言好几秒,冷哼一声,自己吃自己的,不说话。 寓言唇角弧度深了一秒,握起刀叉吃早饭。 国王尴尬地将所有声音吞进肚子里。 早上过后,寓言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下唇角,向国王提出一个请求。 “能麻烦你分出一个房间给我吗?我需要用到。” 国王愣了一下,当即反应过来。 她是女巫。 “当然可以。” 随后国王招来一个女仆,吩咐她,“把西塔楼收拾出来,留给王后用。” 西塔楼比较偏僻,在里面做什么事情不容易被打扰到。 寓言很满意,眼里深处划过一丝兴奋,面上从容,心里却有些迫不及待,站起身,“我用好了,容我先行离开。” 国王:“自然。” 寓言转身离开,还未走出几步,身后发生了这么一幕。 国王看着还在吃饭的少女,朝她伸出手,要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动作间,说:“你应该对王后尊敬一点。” 卡琳菲低垂眼眸,握着刀叉的手用了力,细嫩的手泛起冰冷的苍白。 那只手差一点就碰到了卡琳菲的头发。 第72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这时。 分明是背对着的寓言,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脚步停下。 转身,目光陡然森冷,嗓音缓缓,“国王。” 国王动作一顿。 卡琳菲趁这个时候站起身,“我吃好了。” 之后不打招呼,便转身往大殿外走。 国王无奈笑了一下,从容地收回手,问寓言,“王后有什么事吗?” 寓言神色冰冷,说“没有”,转身走了。 国王看着寓言的背影,脑海中是她那双冷得像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 国王的身体忍不住发冷,眼底深处划过一丝惧怕。 随后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王后怎么会用那个眼神看他呢? - 卡琳菲并没有离开。 寓言从餐厅出来,看到的是少女纤瘦窈窕的背影。 卡琳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等着她。 对于这个继母。 她心里是不怎么喜欢的。 毕竟肯嫁进王宫里的人,肯定和他是一伙的。 但如果她能顶替自己,卡琳菲觉得自己应该感谢她。 还有刚刚的事…… 虽然她是无意,但确实让她逃过一劫。 卡琳菲穿着蓝色的公主裙,上身很贴身,勾勒出纤瘦的腰线和胸前圆润柔软的弧度。 裙摆和衣袖都有软糯的蕾丝边,腿上穿着白丝袜,配棕色小皮鞋,很软萌的装扮。 她双手叉腰,等寓言来到她身旁,仰着头看她,明亮的浅金色瞳眸中还是没有善意的情绪。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卡琳菲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就说了这么一句。 寓言低眸看着这个只到她胸口的小萝莉,沉默了几秒。 好吧。 最起码愿意和她说话了。 寓言好脾气地笑了笑,克制着自己的手,没有去摸少女看起来很好摸的脑袋,“不知道可爱的小公主对我有什么误解,可惜我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做,不能好好了解,希望下次见面,能看到你对我有所改观,好吗?” 寓言还是没忍住抬起手,想去摸摸眼前的少女。 她个子很高,比卡琳菲要高一个半头。 身高差距让站在她面前不愿意退缩的卡琳菲感到了压迫感。 看到她抬起手。 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正在被狮子攻击的弱小兔子。 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卡琳菲眸子一瞪,娇软的声音没有什么威慑力,“你做什么?!” 寓言手一顿,慢吞吞地收回手,嘴角勾着细微的微笑,“抱歉,你实在太可爱了。” 卡琳菲又愣了下。 这是第一次有人夸她可爱,还夸了两次。 寓言看看时间,不再耽搁了,和卡琳菲告别后便离开了。 - 来到西塔楼,里面已经被女仆收拾好了。 角落放着一口大锅,底下燃着火,锅里是一锅墨绿色的液体,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泡,白色的热气从里面冒出来,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古怪的味道,没有很难闻。 锅沿上立着一只黑色的乌鸦,眼白偏灰,漆黑的眼睛看起来似乎散发着诡异的幽光。 它的眼睛一动不动,像是个假的。 房子四周摆了几个架子和桌子,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在上面,有各种颜色好看的药水和稀奇古怪的东西。 寓言熟悉的只有那些药剂瓶。 寓言进入了西塔楼后,手里多了一个魔法棒,一挥手,身上的裙子变成了女巫袍。 女巫袍是黑色的,很宽大,内里是暗红的颜色,帽子很大,如果带上可以遮住大半张脸。 寓言殷红的唇角勾着一抹愉悦的弧度,那张美艳的脸在这个古怪的环境中,透着一种黑暗邪恶的感觉。 ‘寄体’是一个恶毒的女巫。 坏事做尽,臭名远扬,很多人都不喜欢她。 但枫叶王国的国王并不知道。 寓言一一查看这些魔法药水,神色很认真。 阿宝知道,博士遇到感兴趣的东西了。 她之前就是一个实验狂魔。 寓言确实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尤其是这些带有不明物质的魔法药水。 她见所未见。 之前女尊位面,可以怀孕的男子和拥有能让男子怀孕的能力的女子,她还不是很稀奇。 毕竟她们所在的是高等星际位面,体内带有兽系血脉的都大有人在。 寓言本人也是一名强大的Alpha。 - 黄昏时分,女仆过来通知寓言晚饭做好了,让她前去餐厅用餐。 寓言正进行实验,拒绝了。 收到消息的国王和卡琳菲只能自己先用餐。 之后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寓言钻在实验室里没有出来,用餐都是女仆将食物送过去。 最后是国王把寓言叫出来的。 国王娶了新王后,第一天夜里分房睡,第二天就直接见不到人了。 他好像娶了个寂寞。 虽然知道她是女巫,肯定是在忙很重要的事,可一连几天都不见人,就太过分了。 国王是有点生气的。 可等见到寓言那张美到让人窒息的脸,和清淡似深潭般的眼眸,就像火遇到了冰,冻灭了。 国王温柔地笑了笑,自己都未察觉带了些讨好,“王后一直不出来,本王有点担心,没有打扰到你吧?” ‘有’这个字被吞进喉咙里。 寓言看着国王身边跟着一块来的卡琳菲,好脾气地笑了笑,说:“没有。”又礼貌地道歉,“抱歉,忘了时间。” 这一句道歉就让国王心里舒坦了,他摆手,“无碍,晚餐已经准备好了,王后可一同前去?” 寓言:“自然。” 卡琳菲一直在盯着寓言身上的女巫袍看,唇瓣抿成了一条僵直的直线,从表情上分析不出心情。 三人一同前往餐厅。 卡琳菲走在最前面。 今天穿得是一件红色的小裙子,裙摆有几层嫩黄色的花边,底下配了双黑色的小皮鞋,脚背上缀着红棕格子的蝴蝶结。 她低头走着路,不理人也不说话,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卡琳菲也是在今天国王说要把王后从西塔楼叫出来时,才知道这位新王后还是个女巫。 居然是个女巫。 那是不是…… 卡琳菲眼底深处亮起微弱的光。 今天的晚饭,卡琳菲先用完餐,放下刀叉,双手规矩地放在腿上,乖巧又安静。 国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寓言只在第一天来的时候和卡琳菲一块用过餐,所以对她并不了解。 她一般用完餐就直接走了,不会这么礼貌的坐在这里等人。 卡琳菲在等寓言。 寓言也用完餐,放下刀叉。 她虽然在平时是个有礼貌的人,可此时她并不想等国王。 寓言和卡琳菲一前一后离开,留国王一个人在餐厅。 出了餐厅往右拐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寓言走在前面,卡琳菲跟在她身后。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73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卡琳菲在犹豫,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寓言开口。 如果知道她是女巫,那天就不骂她是一个恶毒的女人了。 寓言迈着大长腿,即便刻意放慢脚步,身后的小姑娘还是落后她一大截。 卡琳菲几乎是小跑着的,看着前面女子修长的身影,咬着小白牙,出声叫人。 “哎……” 国王是让她喊母后的,可她喊不出这两个字。 又不知道她的名字。 寓言早就看出她有话和自己说,停下脚步,转身,眼带笑意,“嗯?” 卡琳菲瞪着清澈明亮的眸子,心里止不住嘀咕。 这个人看不出她讨厌她吗? 干嘛总是对她笑眯眯的。 卡琳菲清清嗓子,“那个,你是会魔法的女巫,那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她高高抬着下巴,眼睛却落在寓言胸口的扣子上,目光飘忽,不敢正视她。 说话理所当然,模样又很别扭。 是一个很别扭的小姑娘啊。 寓言笑了一声,“帮什么忙?” 卡琳菲忽视那一声在她听起来不是很善意的笑,看了下四周,越过寓言往前走,“你跟我来。” 不管怎样,只要寓言没有一口拒绝,就让卡琳菲表面上愿意给她一个好脸色。 寓言跟在小姑娘身后走,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个稍有些偏僻的花坛边。 卡琳菲停下脚步。 寓言问:“你要我帮什么忙?” 卡琳菲咬了下嫩红的唇,“我想请你解开一个诅咒。” 她把情况说了,但并没有说是自己,只说是自己的一个朋友。 卡琳菲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身受诅咒,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想起什么,他咬着下唇的力道深了两分,像小扇子一样的浓密睫毛,遮挡住半个色泽逐渐变暗的瞳仁。 寓言看着眼前气息不对的小姑娘,没有拆穿她。 “抱歉。” 卡琳菲抬起头,看向寓言。 以寓言俯视的角度来看,小姑娘脸很圆,白嫩软糯,一双纯净的金色眸子看起来很无辜,整个人软萌又无害。 寓言遗憾道:“我并不能解开你所说的诅咒。” 这个位面的逻辑就是这样的。 这个诅咒只有真爱之心能解开,就连当初下这个诅咒的女巫也解不开。 小姑娘眼神一下黯了。 她心里很失落,但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十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她早就做好了面临那个最坏的结果的准备…… 既然这个女巫帮不上什么忙,那也没必要给她好脸色了。 卡琳菲心里已经想好了。 自己一定要用最恶毒的语言伤害这个女巫。 就说‘你这个女巫居然连一个诅咒都解不开,太废物了’! 她一定以为自己刚刚的和颜悦色是接受她了,一会儿看到自己的变化,肯定会很难过,很难以置信。 卡琳菲想起那个画面,心里已经有些得意了,无意识泄露了情绪,软萌单纯的脸突然像个恶劣幼稚的小恶魔。 她正准备说…… 寓言蓦地缓缓出声,“不过……” 卡琳菲脸上恶劣的表情收了,下意识疑惑出声,“不过什么?” “我可以试试,说不定能解开这个诅咒呢?”寓言微微歪头,那双漆黑的眼睛仿佛看破一切,眼角弯起的弧度很温柔,“毕竟是可爱的卡琳菲公主的朋友呢,一定要帮忙才行。” 卡琳菲:…… 卡琳菲的睫毛以不正常的频率颤了好几下,“是、是吗?” 寓言微笑,“是呢。” “……”卡琳菲:“那谢谢了。” “不客气。” 等寓言离开,卡琳菲在原地呆愣地站了几秒,脸突然爆红。 她跺跺脚,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寓言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笑了一声,“真是可爱呢。” - 卡琳菲心里并不信任寓言的能力。 可这是唯一一个有可能能解除咒语的人。 她就勉为其难地期待一下好了。 但她不能表现出期待,免得那个愚蠢的女巫以为自己多在意这件事。 是的,愚蠢。 在卡琳菲心里。 那个一看到她就笑得很温柔的女巫,仿佛感觉不到别人讨厌的女巫,是一个有点蠢笨的人。 这样的人都能当上女巫吗? 过了好几天之后,卡琳菲才来到西塔楼。 推开木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古怪的味道。 她嫌弃地用手在脸前挥了挥,一边打量着里面的环境。 首先注意到的是角落放着的那口大锅,和里面咕噜咕噜的墨绿色液体。 那个颜色就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 像是那种坏女巫制作的毒药。 锅旁边有一面桌子,寓言站在桌前,手里拿着两个药剂瓶,一个草绿色,一个墨蓝色。 她正做实验。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腥臭味。 锅沿上立着的,那个像模型一样的乌鸦,忽然扇动翅膀,扑棱扑棱地在屋子里乱飞。 一边怪叫。 “噢~这到底是什么味道?太难闻了!” 已经走进屋子里的卡琳菲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抱头后退。 这间屋子在经过这段时间后,变得更为杂乱了,像个垃圾堆,所有地方都摆着东西,只有一条窄窄的道供人站立和行走。 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栽倒,神色惊慌。 寓言不忍直视地闭上眼。 “乒乒乓乓……” 一顿巨大的声响后,空气变得寂静无声。 乌鸦停留在头顶电风扇上,转动了下眼珠子,粗粝的声音很难听,“啊哦。” 在寓言的位置已经看不到卡琳菲了。 她慢条斯理地放下药剂瓶,走过去,绕过架子和桌子,在桌后看到了一堆书。 卡琳菲撞翻了架子,各种书籍几乎将她娇小的身体埋起来。 她从缝隙里巍巍颤颤地伸出一只白嫩的手。 寓言将她从里面拉出来,又抱起来,将她粘在脸上的发丝剥掉,眼里带笑,温文尔雅,“抱歉,我的小公主,罗拉吓到你了。” 卡琳菲吐掉嘴里的草屑。 房间里哪来的草?! 这不是重点。 漂亮的小公主微笑中带着MMP,“麻烦你放我下来。” 如今她们的姿势是这样的。 寓言个子很高,后靠着桌子,卡琳菲坐在她腰上,后背被寓言修长的胳膊揽着,自己的屁股和她的下腹紧贴,能感到硬硬的触感,还有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以及呼吸中都是她身上的味道,很亲昵,让卡琳菲格外不习惯。 “好吧。”寓言将怀里的小姑娘放下。 卡琳菲低头整理自己的裙子,裙子上有灰尘,头发也乱糟糟的,不知道房间里哪来的枯草,黏在她头发上,让小公主看起来狼狈极了。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74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小公主脸色很不好看,头发上的草屑弄不干净,让她气息逐渐暴躁。 “我帮你。”寓言站在她面前,帮她摘头上的草屑。 即便这样,卡琳菲还是很不开心。 寓言低柔出声,嗓音透着一丝阴冷,“抱歉,我会惩罚罗拉的。” 罗拉感到恐惧,“嘎”了一声,扑棱着翅膀从窗户飞了出去。 卡琳菲哼了哼。 等卡琳菲身上收拾干净,她又变回那个光鲜亮丽的小公主,脸色这才好看了。 她站在原地,怎么都不敢再随便乱走了。 地上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把路挡得严严实实,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卡琳菲如实说出自己的感受,“这里像个垃圾场。” 寓言走回自己的实验台前,闻言挑眉,“我的小公主,这里虽然乱,但并不脏。” 卡琳菲捏着草屑,“这是什么?” “额……”寓言微笑,“这是做实验要用到的材料。” 卡琳菲扔掉草屑,哼了一声。 她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当即就要离开。 这时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卡琳菲睨着寓言的脸,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你研究出来了吗?” “什么?” 寓言茫然的表情,让卡琳菲有些气,这个女人不会是随口乱说的吧? 说要帮忙什么的…… 卡琳菲:“诅咒的事。” “噢你说这件事。” 寓言刚刚那个茫然的表情,让卡琳菲感觉她已经把这件事给忘了,可这会儿她的表情又很认真。 寓言无奈说:“很抱歉,诅咒的事还没有进展,可我发誓,我真的有试着去研究它。” 卡琳菲微微蹙了下秀眉,装作不在意结果的模样,“哦。”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总之是没有进展就是了。 卡琳菲撇撇嘴,心情不怎么好了,“那我先回去了。” 她直接转身离开,看上去一秒都不想再在这个‘垃圾场’待下去了。 寓言从窗户看着她的背影走远。 她真的有试着去研究那个诅咒,可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个行星的设定就是这样的,只要她还待在这里,就不可能研究出什么。 只有真爱之心才能解除诅咒。 包括她身上的诅咒,也只有真爱之心能解开。 寓言把女巫袍拉上去一点,手腕上的藤蔓纹路冒出了许多分支,颜色也更深了一点。 不难想象,再过段时间,这些纹路会遍布她的全身,乃至脸上。 寓言来这里后一件好事都没做过。 时间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她还欠十几件好事。 真让人为难。 片刻后,罗拉回来了。 它若无其事的立在锅沿上,仿佛之前的事没有发生过。 直到一道沉沉的目光锁定到它身上。 “哦不是吧~”罗拉很慌张,“亲爱的寓言,难道你真的要为了那个看起来很美味的公主惩罚我吗?况且我并不是故意的……” 寓言眼神沉冷地望着它,没有丝毫动容。 罗拉:…… 下一秒,罗拉的脖子被一只雪白漂亮的手陡然给掐住。 接下来几分钟的时间。 外面偶尔会路过的女仆听到西塔楼传出一阵阵凄厉的怪叫声,粗粝难听,像是乌鸦的叫声。 女仆们脚步加快,匆匆离开这里。 【藤蔓从你脖子后面露出来了。】 阿宝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个神经病。 还欠着十几件好事呢,居然还敢做坏事! 燃烧着的那口大锅里漂了几根黑色的羽毛,锅旁的桌面上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乌鸦,有暗红色的血迹从它的脖子里淌出来,身旁凋零着几根羽毛,将画面渲染的极为阴森。 寓言声音冷冰冰的,“能动了就滚出去。” 桌上的乌鸦动了下翅膀,就再也不动弹了。 寓言摸了下后颈,那里有一点黑色的纹路从衣领底下冒出来,不显眼,她一点都不在意。 - 夜深人静时,王宫中很多地方都熄了灯,除了几个守夜的仆人和侍卫,外面没有其他人。 夜里空气有些凉,寂静无声,偶尔有咕咕鸟的叫声从不知名的地方传出。 寓言这时才从西塔楼出来,回自己的房间。 来到房间门口,她脚步停住,平静地望着门上挂着的锁。 右边有脚步声。 女仆来到她身边,低头说:“王后,国王在寝宫等着您。” 寓言没说什么,跟着女仆去了国王的寝宫。 她踏进房门,身后的门被女仆给关上。 “砰~”发出轻微一声动响。 里头的国王听到了,从里面出来,沧桑俊朗的脸上带着一抹微笑,“王后回来了。” 如今这个情况,显然是成婚一段时间的国王对分房住有一点不满意,所以把那个房间收了。 如果是一位正常的王后,想必不会说什么,因为本来就应该住在一起。 寓言就不正常,“我的房间呢?” 国王微微一顿,脸上显露一丝不满,又有些无奈,“王后还没准备好吗?” 他缓缓走近寓言,视线紧望着她,赤裸裸的目光把她从上看到下。 她刚从西塔楼出来,还穿着女巫袍,宽大的女巫袍遮不住窈窕有致的身材,暗色系的衣料,衬得露出的脖颈和手腕越发白皙,在水晶灯下的肌肤看着细嫩软腻,让人很想摸一摸。 那张漂亮美艳的脸上,神色却是从容的,气质总带着一股慢条斯理的优雅出尘,眼神总是冷静而理智,更勾的人想看她入了情欲是何模样。 寓言黑眸半眯,能感觉到外面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她再问一遍,“我房间的钥匙呢?” 阿宝也看出国王的心思了,万分嫌恶。 心里也觉得博士教养和脾气都太好了。 虽然她对上将做的事和对上将的态度,刷新了阿宝心里对她的认知。 但在面对其他人时,寓言还是阿宝心里熟悉的博士。 有礼貌,好脾气。 阿宝就觉得,她就应该像对付那些曾经欺负过上将的人一样,狠狠教训这个国王! “什么房间?”国王吞了下口水,没再掩饰自己的心思,伸手要抱寓言,“你的房间不是在这儿吗?” “是吗?” 寓言不躲,也不反抗,淡淡反问一句,眼神平静的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波澜,却让人很恐惧。 眼前的人像个恶魔。 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国王的手还没触碰到寓言便僵硬在半空。 他瞳孔微微发颤,看着寓言的眼睛。 寓言这时才后退一步,低眸间,收敛眼底深处的阴戾,那是阿宝未发现的,透着血腥气。 她再抬头,眼瞳清澈微凉,“我说我没准备好,记住了吗?” 国王愣愣点头。 第75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从国王的房间里离开,去到自己的房间,看着门锁,心绪一动,又去找其他房间。 国王准备的很周全,所有房间都被锁上了。 寓言舔了下唇角,眼神有些妖异。 她左手摸了下右手手腕,面前出现智脑光板,白皙的指尖在上面划了两下,从光板里拿出一瓶药剂。 药剂是淡蓝色的,她打开瓶口,掀开袖子就往胳膊上到,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就是洗了个手。 药水流到胳膊上,两秒后,空气中响起呲啦呲啦的声音,那白皙的肌肤瞬间腐烂了一大片。 猝不及防看了全过程的阿宝,【!!!】 为什么要让它看这个?! 它做错了什么?! 事先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阿宝被吓到了。 【你有病啊!】它骂寓言。 “你很吵。”寓言把药剂倒完,将瓶子随手扔进智脑光板,拉下袖子,往走廊右边走。 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唇角带着一丝细微的弧度。 可那是她的肉啊! 跟不是长在她身上一样。 这么平静的反应,反而让人从心里感觉到一股头皮发麻的诡异感。 阿宝不说话了,自我催眠。 自残是病娇的基操,基操…… 个鬼哦。 阿宝觉得自己如果是人的话,要夜夜做噩梦了。 阿宝直接下线,不然这大半夜的,像看恐怖片一样。 往右边走廊走,拐几个弯,就到了卡琳菲公主的寝宫。 寓言来到卡琳菲寝宫门口,敲了敲门。 卡琳菲还没睡,里面还有灯光透出来,照在寓言脸上,能看出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 她垂在身侧的右手微微颤抖,这是身体本能反应。 有鲜红的液体从衣服里流到指尖,滴到地面。 卡琳菲刚洗完澡出来,现在还没过子时,她直接裹着浴袍,披头散发的出来了。 门打开后,一股少女的馨香扑面而来。 卡琳菲看到外面的寓言,有点意外,微微蹙眉,声音娇软,“有什么事吗?” 寓言眼前有些发黑,扯出一个笑,“抱歉,我没有地方住,能不能在你这里住一晚?” 卡琳菲:??? 这就很突然。 少女眼神茫然疑惑,等注意到寓言的脸色,才发现事情不对了。 “你……” 寓言好像站不稳,往前跌了一下,她及时扶住门框,没有栽到少女身上,绅士地保持距离,无奈说:“我的右手受伤了。” 外面很黑,她说了卡琳菲才发现,她低头看,地面已经形成一滩的血迹。 她一愣,出于人道主义,连忙扶住寓言的胳膊,“你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寓言没回答,“所以我能进去吗?” 卡琳菲:…… 她还能说不能吗? 卡琳菲心里不是很情愿地扶着寓言进了房间。 让她先坐在沙发上,自己去拿药箱。 她刚转身,身后刚刚一脸病弱的女人眼神变得淡然而从容,还光明正大地观赏她的房间。 是一间很温馨干净的房间。 很大,整体色调是浅蓝色,很清新又不会过于少女心,蓝色的大床四角立着用来搭帷帐的罗马木杆,木杆上一米多高的地方有个勾子,上面挂着衣服。 看到应该是一套蓝色的长袖长裤睡衣,和一个白色丝质吊带裙。 没多久,卡琳菲拿着药箱过来。 她把药先放在桌上,看寓言的状况不算特别差,让她自己处理。 寓言什么都没说,打开药箱,拿出自己需要的药,然后掀开衣袖。 “嘶…” 卡琳菲倒吸一口凉气,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胳膊也开始疼了。 她小臂处几乎全部溃烂,只能看到一点原本的肌肤,溃烂的地方血和肉掺在一起,渗出了红血丝和脓水,伤口看起来格外狰狞可怖。 卡琳菲不敢再看第二眼,一下心里有些不忍了,她转头看着地毯,脸皱成包子。 “你这伤怎么弄的呀?” 寓言给自己上药,动作慢条斯理,棉棒在伤口上沾沾点点,她眼神却淡淡的。 这是多能忍疼啊。 她说:“研究诅咒时正调试药水,不小心碰翻了。” 三言两语,卡琳菲已经脑补了整个过程。 因为研究她的诅咒,害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卡琳菲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沉默,好像让寓言误以为她在内疚,她柔柔出声,声音像在哄她,“不用内疚,是我自己不小心。” 完全没有内疚的卡琳菲:…… 很好。 这下她有一点点内疚了。 卡琳菲抿了下唇瓣,小声问:“那你说要住我这里是怎么回事?” 寓言处理好伤口了,合上药箱。 卡琳菲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她,下意识地瞥了下她的胳膊,已经被衣袖盖上了。 寓言语调有些无奈,“你父王把所有房间的门锁都锁上了,我没有地方可去。” 卡琳菲知道,两个人是分房睡的。 她没有问寓言,为什么不和国王睡在一起。 不管怎样,卡琳菲是不愿意收留寓言的,但现在这个情况,不收留未免太狠心。 她鼓着腮帮子,低头看地毯,是一个想拒绝,但不知道怎么说的模样。 寓言顿了顿,‘善解人意’问道:“是不方便吗?没关系,我可以去和女仆们挤在一起,只是一夜而已,你不用担心。” 卡琳菲:…… 卡琳菲好头疼,为什么要说得这么惨啊?! “没有。”从她的表情能看出她是很不愿意很不愿意才答应下来的,“你可以在这里住一晚。” 寓言微笑,“那谢谢你了,可爱的小公主。” 卡琳菲转身往大床上走,嘟嘟囔囔,“不要说我可爱。” 寓言不吭声。 卡琳菲坐在床里面,拍了拍身边,“你过来睡吧。” 寓言走过去,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 灯熄了。 两人躺在大床上,感受到身旁另一个人的温度和气息,卡琳菲后悔了,随着子时快到了,她心里后悔的情绪愈发浓了。 卡琳菲答应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子时到了,她就去外边睡沙发,只是现在……她好不想动呀,这是她的床! 感觉到身边的人睡着了,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卡琳菲准备下床去睡沙发。 刚一动,腰上忽然一重。 卡琳菲吓了一跳,心跳平复下来,才明白是寓言翻了个身,胳膊搭在她腰上了。 卡琳菲烦躁皱眉,又一次后悔答应收留她。 她拿开腰上的胳膊,还没动,那只胳膊又搭上了她的腰,而且这次还拿不开了。 卡琳菲金色眸子一瞪,准备直接把寓言叫醒,让她松手。 就说自己不习惯和别人睡在一起,要出去睡。 她张了张嘴,还没出声,神色冷了。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76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外面响起了一道她无比熟悉的脚步声。 在来到门口时消失不见。 外面的人刚准备推开门进来,女仆说:“国王,王后在里面。” 国王动作停下,微微蹙了蹙眉。 他是吩咐女仆将所有的门都上了锁,可西塔楼那边有床,他以为王后会去那里睡。 没想到来了公主这里…… 国王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卡琳菲缓缓松开被子里紧紧攥着的手,偏头看向身旁的人。 女人侧躺,手臂牢牢地抱着她的腰,眼睫轻阖,安然的睡颜让她看上去更加温和。 卡琳菲没想到这个女人无意间又帮了自己一次。 既然这样,就不叫你了。 卡琳菲缓缓往下边挪,把头埋进被子里,准备滑到床尾,从寓言的手臂里钻出去。 只是她的头刚滑进被子里,眼眸蓦地睁大。 不好! 卡琳菲一动不动了。 同时,外面响起一道悠远的钟声,响了十二声。 是在报时。 子时到了。 寓言缓缓睁开眸,因为卡琳菲下滑的动作,自己抱着她腰的手臂,挪到了胸口。 显而易见的变化。 手臂压着的柔软变得平坦,抱着的娇小柔软的身形明显抽长。 被子里的少女,一头金色的长发缩成短发,肩膀变宽了点,圆润的胸部变得平坦。 那张脸没有什么变化。 卡琳菲本就长了一张雌雄莫辨的脸,看起来软萌可爱,偏幼感,长发时是个软萌的萝莉,短发时是个软萌的少年,并不突兀。 卡琳菲紧抿着嫩红的唇,神色懊恼,细碎的短发垂在额头上,那双金色的眼瞳清澈见底,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早知道他就不收留这个女人了! 卡琳菲深吸口气,继续往下挪。 这时,腰间一紧。 寓言搂着少年的腰,下巴隔着被子压在他头顶,蹭了蹭,不动了。 “……”卡琳菲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她抱得好紧,自己的侧脸紧贴着她柔软的胸。 虽然他白天是女孩子,可他现在是男孩子! 卡琳菲挣扎了一下。 “嗯……” 被子外面响起一声闷哼,像是被吵到,即将要醒来的声音。 卡琳菲僵住不动。 如果她此时醒来,肯定会发现自己变成了男生,到时一定会惊恐大叫,说他是个怪物。 卡琳菲雪白的皓齿压着下唇,一动不动了。 就先忍着,找机会再离开。 他就不信她真的能抱自己一整夜。 卡琳菲抱着这个想法,逐渐平静了下来,一直都不怎么正常的心跳缓缓平稳。 不知过了多久,他竟然萌生一丝困意。 卡琳菲努力打起精神。 可是徒劳无用,被子里属于那个女人身上好闻的味道像是催眠剂。 卡琳菲的意识最终陷入沉眠。 寓言睁开眸,床头亮着两盏古黄色的灯,平铺在那双古井似的眼潭中,显得清明非常。 枕在她胸口的小脑袋存在感很强。 少年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布料撒在肌肤上。 寓言目光深了。 她掀开被子,露出少年藏在下面的脑袋。 少年已经睡着了,细碎的短发凌乱地垂在饱满的额头上,鼻梁高挺精致,嫩红的小嘴微微张着,小口呼着气,眼睛即便闭着也能看出很大,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乖顺地垂在下眼睑,小手蜷缩成拳头,放在自己软乎乎的肚子上。 是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可爱。 寓言望着他,眼神痴迷又温柔,凑近,薄唇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睡着的少年嘟了下嘴,翻了个身面对寓言,下半张脸埋在她胸上,安稳极了。 卡琳菲变成男生的身高比女身高了点,但只是一点,和正常男生比起来,他要矮许多,应该是诅咒的影响。 这样刚好能被身形修长的寓言整个拢在怀里。 - 第二天,卡琳菲先醒来。 等散了满眼的迷蒙,她心里一惊,连忙转头看向身侧。 女子规矩地平躺着,还在睡。 “呼……” 卡琳菲重重地松了口气,又掀开被子看自己的身体。 她穿着一身蓝色的睡衣,胸口有隆起的圆润弧度。 已经又变回了女身。 那卡琳菲就无所畏惧了,被子里的小脚踹了寓言一下,没刻意收着力道。 但因为是个小姑娘,力气也没多大。 寓言睁开眼,偏头看她,眼神不像常人刚醒来时那样惺忪,也不是平时的清明,像刚淋过一场夜雨的秋日湖面,眼波温柔,刚醒来的嗓音低沉撩人,“早安,我的小公主。” 卡琳菲揉揉发痒的耳朵,躺着不起来,把身上的被子蹬到脚边,恶声恶气,却奶声奶气,“我才不是你的!赶快从我的床上下来。” 寓言好脾气地笑了笑,坐起身,穿鞋下床。 她昨夜没脱衣服,还是一身女巫袍。 卡琳菲也坐起身,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的女巫跑,目光最后移到她的右手手臂上。 看了几秒,表情软化了,眼神纠结了。 她因为自己的诅咒受了伤,昨夜又帮了她,她又是女巫,是现在唯一能帮助到她的人。 结合种种原因,自己对她的态度不能那么坏。 可是刚刚的态度又不能收回。 卡琳菲抿了抿嘴,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和谐地和她搭话。 寓言穿好鞋,站在床边,转头看着卡琳菲,“需要我帮你吗?” 卡琳菲愣了下,低头看自己的睡衣,又看床头挂着的小裙子,勉为其难地说:“可以吧。” 她挪到床边站起来,让寓言给她穿衣服。 寓言先把她的睡衣脱了,她里面还穿着小背心和平角裤,并不裸露,之后拿起床头的小裙子,熟练地给她穿衣。 这期间,卡琳菲一直眼神古怪地盯着她的脸。 等寓言把拉链拉上,最后一个步骤做完。 卡琳菲问:“你的脾气一直这么好吗?”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她屡次对她恶言相向,她却从未对自己摆过脸色,甚至对她友善又温柔。 “当然不是。”寓言说得理所当然,“我只对你一个人这样。” 这卡琳菲就不理解了,歪头,“为什么?” 她在床上坐下。 寓言蹲下给她穿小鞋子,穿好之后,手撑着膝盖,保持和她平视的高度,倾身吻了下她的额头,“因为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小公主。” 卡琳菲:…… !!! 她捂住额头,金色的眸子瞪得圆圆的,“你你你……” 寓言微笑,“抱歉,唐突了。” 她站直身,转身往寝宫外走,留下卡琳菲一个人坐在床上晕晕乎乎的。 片刻后,她反应过来,提着裙子从床上蹦下来,追着寓言往寝宫外走。 第77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其实寓言那个吻并不唐突。 西方的礼节也有这样的。 只不过卡琳菲算是半个男孩子,而那个吻并不单纯的像是礼节,所以才会反应这么大。 她真的是第一次被人亲吻! 卡琳菲提着裙子小跑着跟上寓言,这才放慢脚步和她并行走。 两人一块洗漱,一块去餐厅。 到的时候,国王已经在餐桌上等着了。 看到国王,卡琳菲脚步停顿了一下,抿了抿唇,放下裙摆,神色淡淡地走进去,在国王身旁落座。 寓言又一次没有坐在卡琳菲的对面,国王的身边,而是直接在卡琳菲身边落座。 她礼貌又斯文地向国王打招呼,“早安。” 准备直接吃饭的卡琳菲,也先对国王说了声早安。 从她们俩人进来开始,国王就一直在打量她们。 此时笑了笑,“早安,用餐吧。” 用餐期间,餐桌上很安静,只有刀叉碰到盘子的声音和细微的咀嚼声。 卡琳菲默不作声地吃饭。 一只不属于自己的叉子伸到面前,将叉子上的番茄和生菜放进她盘子里。 卡琳菲咀嚼的动作一顿,顺着叉子抬头看。 国王对她眼神宠溺。 卡琳菲:…… 卡琳菲一下没胃口了,放下叉子,转头看向寓言,“母后。” 寓言:…… 她跟着放下刀叉,转头看向卡琳菲,眼神温和,“嗯?” 卡琳菲对上这个目光,顿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她笑起来,软萌又可爱,“昨晚和母后一起睡很舒服呢,卡琳菲身上很凉,总是被冻醒,母后以后能跟我一起睡吗?” 寓言笑了下,“当然可以。” 卡琳菲歪了下头,很萌,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那谢谢母后了!” 一旁的国王悄悄变了脸色,眉头皱起。 可看了眼一旁的寓言,不知为何没有出声反对。 卡琳菲注意到国王脸色不好看了,低着头继续用餐,眼底深处划过一丝得意和恶劣。 这个想法不是一时兴起,在昨天晚上她就有这个念头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蠢笨的女巫答应得这么轻易。 - 之后的一段时间,寓言和卡琳菲当真住在一起。 寓言的衣服首饰都搬进了卡琳菲的房间。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两人的感情升温不少。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寓言这段时间真的有研究卡琳菲当时说给她听的诅咒。 她这么放在心上的模样,让卡琳菲心里有些动容。 虽然一点进展都没有…… “母后!” 那次早餐之后,卡琳菲对寓言的称呼一直是这个。 主要是不叫这个,她也不知道该叫什么。 阿宝每次听到这个称呼,都感觉自己如果是个人的话,肯定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太禁忌了吧! 可寓言本人丝毫不感到别扭,甚至接受得自然而然。 寓言来到浴室门口,“发生什么事了吗?” “把我的睡衣递进来。”是一个理直气壮的语气。 而只有被宠着的人,才有理直气壮的底气。 这段两人住在一起的日子里,卡琳菲对待寓言的态度几乎可以用颐指气使来形容。 平时让她做任何跑腿的工作,还有为自己剥水果,端茶倒水。 完全是对待一个奴仆的态度。 寓言对待卡琳菲没有底线的温柔和宠溺,潜移默化中,在卡琳菲心中种下了一个念头。 ——她会永远这么对我,她只这么对我,我可以做任何事,她永远不会变,不会离开我。 这个念头,连卡琳菲自己都不自知。 她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敢在这个女巫面前这般肆无忌惮? 她可是会魔法的女巫,一瓶药水就能把她毒死。 有时候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卡琳菲自己都吓了一跳,觉得自己太大胆了。 “好的,稍等。” 寓言拿了睡衣回来,将门推开一条缝,把睡衣递进去。 卡琳菲穿好睡衣,拉开浴室门出来。 “国王找过来了吗?” 两个人住在一起,一开始国王没有说什么,可最近在餐桌上总是会说一些‘你们住在一起没有厌烦吗?’,之类试探性的话。 最近隐隐开始表现出生气了。 卡琳菲并不称呼国王为父王,寓言也不问。 她抱起娇小的卡琳菲,来到床边把她放下,不甚在意的语气,“没有,不过想必已经到了他的底线了。” 卡琳菲挑了挑眉,躺进被子里。 寓言躺到她身边,半支起身子,摸了摸她的脑袋,嗓音和缓,“睡吧,我的小公主。” 卡琳菲缓缓闭上眼。 最近她越发放松警惕了。 这段时间,发现寓言和她同一个时间点睡,自己醒来时寓言还未醒,自己变成男身时她还在睡,她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特殊之处。 习惯之后,就没有一点警惕心了。 当然还是因为他心底深处早已确认,就算她知道自己的特殊,也并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觉得自己是个怪物。 只是有一点让卡琳菲不是很喜欢。 卡琳菲发现,两个人睡觉真的好累,以后她一定要一个人睡一张超大的床! 还未子时,少女的呼吸便已经绵长平稳。 她已经睡得很沉了。 卡琳菲翻了个身,抱住寓言的腰,脸枕在她胸上,白嫩的脸被挤压出奇怪的形状,很是软萌。 寓言垂眸看着她的脸,淡然的眸子微微眯起,被子里放在她腰上的手,开始往上移。“嗯~”小公主发出甜腻一声。 咚~”钟声响,子时到了。 等一切平息,寓言坐起身,从始至终神色都是淡然又清冷的,眼神冷静地不正常。 她不染欲望,可喜欢看她(他)在自己的手下沾染情欲。 次日,卡琳菲一脸神清气爽,坐起身时,小脸皱成一团。 这种舒服又不舒服的感觉怎么来的? 寓言从外边进来,把卡琳菲从被子里抱出来,吻她的额头,“早安,小公主。” 卡琳菲已经习惯了,“早安。” 她表情很不好看。 寓言笑得温文尔雅,“你怎么了吗?” 卡琳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脚朝寓言踹过去,“是不是你睡觉挤我了……这是什么?” 她忽然转移话题。 寓言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少女白嫩的脚背上有一块红痕。 寓言温和道:“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吧。”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78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卡琳菲觉得不是,眯着眼睛看向寓言,狐疑道:“是这样吗?” 寓言笑,“不然呢?” 卡琳菲:…… 单纯的卡琳菲最终也没有弄清脚背上那个东西是什么。 - 国王知道卡琳菲身上的诅咒,知道夜里子时过后,她会变成男身。 一个即将成年的少年和母后睡在一起算什么?! 虽然国王心里认为,卡琳菲不会把自己身上的特殊之处暴露出来,这段时间,她应该想了办法没有让王后发现这点。 可是国王还是很不开心。 一个是他的新王后,另一个…… 国王神色中泄露了几分嫉妒之色,隐隐透着癫狂。 平日里看起来平易近人的国王,此时让人感到有些可怕。 这天夜里,国王终于忍不住找来了卡琳菲的寝宫。 夜里八点左右。 寓言和卡琳菲还没有就寝,两人都在看书,一个在看杂记,一个在看关于魔法的书。 国王像过来看望一样走进来,还端了水果。 “国王。”门口女仆的声音传了进来。 寓言和卡琳菲同时一顿,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淡定地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门口。 国王笑着走进来,把果盘放在桌上,“我刚处理完政事,知道你们还没休息,过来看看。” 卡琳菲脸上没有笑,也不说话。 寓言有礼貌涵养地接话,“辛苦了。” 国王说了句客气,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寓言,开门见山道:“王后已经来王宫很长时间了,还没有准备好吗?” 寓言很直接,“没有。” 国王:…… 他皮笑肉不笑,“有些事情,王后可以先尝试一下,之后会慢慢适应的,今天晚上就搬回我们的寝宫吧。” 他没有给寓言拒绝的机会。 “来人,把王后的东西收拾一下。” 寓言挑了挑眉,坐着不动,淡然处之。 几个女仆从门外进来,各自有目的地朝着衣柜、浴室走去。 卡琳菲微微变了脸色,站起身,冷了眸子,“我看谁敢在我的寝宫乱动东西!” 女仆脚步一顿,看看国王,又看看卡琳菲,很为难,不敢动了。 虽然枫叶王国是国王说的算,可卡琳菲很得宠。 看她们停下,国王脸色也微微有些发沉,像是在忍着怒火,“卡琳菲,不要闹。” 又对女仆们说:“你们继续。” 女仆:“……是。” 看着她们继续,卡琳菲眼底的神色慌了,更多的还是愤怒,“住手,我看谁敢!” 可是国王已经发话了,她的制止并不管用。 卡琳菲怒目瞪向国王。 她毫无办法。 这时,寓言幽幽出声,“请问,你们不需要询问一下我的意见吗?” 只听命于国王的女仆们,不知为何在听到女子的声音时,脚步停了一下。 国王也看向寓言,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安,面上温和道:“王后,你一直住在卡琳菲这里有些不合适。” “合适不合适,由你说吗?”寓言眼皮一抬,眼风扫向几个女仆,“出去。” 女仆们:…… 她们对视一眼,皆有些无措。 看了看一声不吭的国王,不知为何,真的转身出去了。 寓言双腿优雅地交叠,腿上放着一本魔法书,她雪白的指尖放在一行字符上。 那行字符像鬼画符,不属于这个国家的文字,是魔法咒语。 她念了一遍,透着晦涩古朴的感觉。 之后嗓音和缓得似带了笑意,说:“这个魔法可以将人变成兔子,国王想试试吗?” 那双眼睛分明没有半点笑意,全是寒星冷光。 国王:…… 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惧怕。 他怎么就忘了,这是一名强大的女巫。 国王脸色难看,“不用了。” 他站起身,怒气腾腾地挥袖离开。 等国王离开,房间内只留下寓言和卡琳菲两个人,小公主才松了口气。 她一抬头,冷不丁对上寓言没有什么含义的目光。 卡琳菲抿了抿唇瓣,没有说话。 她一定觉得很奇怪…… 卡琳菲把自己在看的杂记扔到沙发上,站起身,走向床,“时间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寓言合上书,“好。” 卡琳菲和国王的相处方式明显很奇怪。 国王对卡琳菲相当宠溺,可有时会泄露一些奇怪的情绪,这些情绪有些复杂,总之不是一个父亲对女儿该有的情绪。 而卡琳菲在国王面前从来没有笑过,甚至抵触。 寓言没有问卡琳菲,她和国王之间是怎么回事,低眸间,眸光暗得可怕。 晚上睡觉时,昏昏欲睡得卡琳菲翻身滚进寓言怀里,脸在她胸前蹭了蹭,睡着了。 寓言望着卡琳菲的睡颜,低垂的眼睫在瞳孔里投下一抹深深的阴影,看不清情绪的眼睛诡秘莫测。 她脑海里闪过国王偶尔痴迷的眼神,瞳孔的颜色更暗了些。 这种自己的东西被觊觎的感觉,不管发生多少次,都这么不舒服呢。 - 那日过后,寓言和卡琳菲很少再见到国王。 国王忙于政事,也有一点不想见两人的意思。 寓言是一名强大的女巫,他奈何不了她,只能短暂逃避一下想想办法。 国王心里很憋屈,怎么感觉自己这个王后是给公主娶的? 既没有得到一个王后,还失去了一位公主。 转眼又半月过去,寓言身上的藤蔓印记越来越多,她抽空会做一件好事,但和每日做一件好事的‘任务’比起,还远远不够。 阿宝最近心情不错。 两人现在已经住在一起,感情日渐加深,接受度足够那一天只是时间问题。 只需要等到卡琳菲十八岁成人礼那天,得到真爱之心解除诅咒,她们有的是一辈子时间慢慢做任务。 任务不用阿宝操心,它开始给寓言找麻烦了。 【博士,那个印记又从脖子后面露出来了,你还不出去做好事吗?】 阿宝挺喜欢这个诅咒的。 说不准好事做多了,丧心病狂的博士能有向善的觉悟呢? 寓言觉得阿宝在痴心妄想。 她低头摆弄了一会儿五颜六色的药水,从窗户看向外面,外面阳光明媚,秋风宜人。 寓言在犹豫,要不要出去做一件好事? 其实做一件好事听起来挺简单的,可寓言是一个隐藏的懒癌晚期。 这点只表现在她不感兴趣的东西上,像做实验和小公主这种感兴趣的事情上,她行动力很强。 可做好事这么无聊的事情,寓言压根儿动都不想动。 寓言正看着窗户外面发呆。 外面传来脚步踩上木梯的声音,声音有些匆忙,推门进来,“王后,公主摔倒了。”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79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1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转头看去,目色深冷。 卡琳菲是在花园里摔倒的,现在已经被女仆扶到了自己的寝宫。 寓言是女巫,也会治疗。 摔倒后,卡琳菲直接让女仆去西塔楼叫寓言,没有叫医师。 她觉得,魔法肯定比医师的药见效快。 寓言来到寝宫时,卡琳菲正眼泪汪汪的坐在床边,女仆都被她赶走了。 看到寓言进来,卡琳菲眼巴巴地瞧着她,眸子水盈盈的,“快来给我看看,痛死了。” 真的好痛,卡琳菲通红的眼睛和湿润的睫毛都是见证。 寓言来到她面前,单膝跪下,蹙眉的样子有几分心疼,握着她的小腿,看她的脚踝,“怎么摔的?” 小公主纤细的脚踝已经肿成发面馒头了,又红又肿,看起来就很疼。 她今天穿的白色丝袜已经脱下扔在一旁,上面有泥土和划痕。 小公主的膝盖和小腿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卡琳菲气愤地捶了下床,“崴到脚了。” 怎么摔的已经不是重点了。 她哭唧唧地朝寓言撒娇,完全是无意识的,“你不是会魔法吗?赶快让它别疼了。” 她指着自己的脚踝。 寓言握着她小腿的手微微收紧,沉默了几秒,微笑道:“抱歉呢小公主,我并不会这方面的魔法,但我有药,上一点应该会好很多。” 那沉默的几秒很自然而然,没有人知道当时她在想些什么。 卡琳菲“啊”了一声,很遗憾。 原来她不会这种魔法啊,早知道早点把医师叫过来了。 卡琳菲晃了晃另一条腿,催促道:“那你快点给我上药。” “好。” 寓言拿药过来给卡琳菲抹上。 就是很普通的药,抹上去清清凉凉的,不止疼,也不会让伤立马痊愈。 寓言将药放回药箱里,温和细语道:“你这段时间要忌口,辛辣的不能吃,受伤的地方也最好不要沾水。” 是一个很标准的医嘱。 卡琳菲闷闷地“哦”了一声,忽然想起,“洗澡怎么办?” 寓言沉吟了下,“小公主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卡琳菲鼓着腮帮子,想了想,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寓言提着药箱转身去把它放到柜子里。 脑海里想起一道脆生生的声音。 【禽兽不如!】 寓言扯了下唇,满不在意。 … 很快到了晚上。 娇生惯养的小公主每天都要洗澡,不然会很难受。 所以不可能不洗。 快该睡觉了,时间临近,卡琳菲发现自己心里居然有一点点紧张。 这是很正常的,毕竟是记事以后,这是第一次别人给自己洗澡。 外面夜色渐深。 寓言坦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一端,抬眼看了下时间,把书合上,站起身,“走吧?” 卡琳菲不知道在发什么愣,反应过来,哦哦两声。 寓言熟练地去柜子那儿拿她的睡衣和浴巾。 卡琳菲自己先一瘸一拐地进浴室,站在浴缸旁,背对着门,慢吞吞地把小裙子脱下,然后是里衣,胸衣,平角裤,内裤…… 她一条腿行动不便,脱个衣服都很费劲,用尽了全部心神,一点也没听到后面的脚步声。 寓言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她的睡衣,目光平静地望着少女纤细赤裸的后背,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冷静的幽光。 等她脱光要下水,寓言才出声,“我抱你。” 卡琳菲转头看去,手臂挡住胸,耳朵红了,“哦。” 寓言把她打横抱起,缓缓将她放进浴缸,水没过她的身子,她受伤的那只脚搁在浴缸沿上。 寓言指尖的温度有些冰凉,触碰着少女光裸的后背,触手柔嫩,像摸着一团软绵的云朵。 卡琳菲被寓言碰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除了有点不习惯,不自在,还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说不上来。 那只手摸着自己,冰凉的温度似乎钻进了心里。 尤其是这一幕,让卡琳菲感到有点熟悉,心里升腾起一股愤怒和不明显的恐惧。 小公主表情都变了,咬牙切齿的。 “把手放下。” “啊?”小公主呆萌地看向寓言。 寓言无奈笑了下,视线落在她胸口上,“这样没办法洗。” 卡琳菲低头看,自己的手臂还捂着胸。 她“哦”了一声,缓缓放下手臂。 不算大的小馒头还是很可爱的。 寓言目光没有丝毫变化。 卡琳菲脸红得像猴屁股,抿着嘴不吭声。 其实一开始她本来想说,不用寓言洗,让她在一旁看着,不让自己的脚碰水,或者以防自己滑进浴缸就好。 可想着,她在看都看了,那上手洗也没什么差别。 况且她挺喜欢享受的。 寓言把小姑娘伺候舒服了,她逐渐放松,后倚着浴缸壁。 忽然心血来潮,“你会变小鸭子吗?” 寓言愣了一下,她穿着规矩华丽的连衣裙,挽着袖子蹲在浴缸旁,像小公主的专属女仆,“什么?” “就那种会叫的小鸭子。” 寓言沉默了下,说会,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魔法棒,挥了一下,水里多出三个小鸭子玩具。 卡琳菲拿起小鸭子,捏了一下。 “嘎!” 她看向不动的寓言,理所当然,“继续洗呀。” 寓言:“哦。” 寓言继续给她洗。 之后浴室一直飘荡着这个声音。 “嘎嘎嘎嘎!” 玩了一会儿,卡琳菲就觉得没意思了,扔下小鸭子,目光涣散地望着前方的墙壁,在游神。 之后忽然问寓言,“你知道国王为什么娶你吗?” 寓言眉眼低垂,仔细地给她洗澡。 “为什么?” 她淡然的反应让卡琳菲有点在意,歪了歪头,“你不好奇吗?” 寓言:“还好。” “……”卡琳菲眨了眨眼睛,望着寓言的表情,一字一句说:“她想让你怀孕,生下一个王子。” 寓言短暂沉默了下,“哦。” 卡琳菲也只是忽然想说起这个,细嫩的手拨着浴缸里的手,漫不经心,“国王需要一个王子继承他的位置,就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你会给他生王子吗?” 寓言摇头,“不会。” 卡琳菲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嘴角上扬,哼了一声,说:“你能做我的母后,但不能做他的王后,也不能做别人的母后。” 寓言笑了笑,很温柔,给卡琳菲一种自己说什么她都会答应的感觉。 她说:“好。” 卡琳菲:“那你知道为什么只有你是王后的人选吗?” 寓言:“为什么?” 卡琳菲没有说,捏了一下小鸭子。 “嘎!” 她低垂着眉眼,眸底深处的光影明明灭灭,晦涩不明。 第80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1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卡琳菲公主会继承枫叶王国——这是枫叶国的子民都已经认定的事。 寓言问了,“不是说你会是枫叶王国的继承人吗?” “是啊。”卡琳菲不甚在意,“可现在他对我不满了,想要一个新的继承人。” 为什么不满,卡琳菲没有说。 这个澡洗得有些艰难。 洗的时候卡琳菲没有发现,还觉得挺舒服的,可洗完澡之后,却后知后觉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自己几乎被她摸了个遍。 并没有全部,下面是卡琳菲自己洗的,毕竟手又没残,尽管是同性,可让别人摸私处就太过了。 卡琳菲将浴袍裹得严严实实,让寓言抱自己出去。 阿宝心里叹了无数遍气。 小公主呀,你会不会矜持的太晚了。 睡觉的时候,卡琳菲看到了寓言脖颈后的黑色印记,“你别动。” 寓言平躺着,头转向左边,正准备关床头灯,卡琳菲躺在她右边,随着她转头刚好看到她颈处的印记。 寓言不动,“怎么了吗?” 卡琳菲伸手,摸了摸寓言的脖子,那纹路黑乎乎的,像藤蔓,也像变异的经脉,总之不太好看。 “你这是什么?我之前怎么没发现过?” 小姑娘的指尖细嫩,摸在敏感的脖颈处泛起酥酥麻麻的感觉。 寓言攥住小姑娘的手拉下,自己摸了下脖子,把灯关了,灯灭的一瞬间,那双平静的眼眸也暗了。 “是个诅咒。” 卡琳菲愣了愣,“什么诅咒?” 寓言没说,把卡琳菲抱过来,搂着她,“没什么,睡觉吧。” 卡琳菲:“……哦。” - 又几天过去了,国王坐不住了。 这天寓言在西塔楼做研究,入了迷,子时过去了都没有出来。 她让女仆告知卡琳菲一声,让她先睡。 “国王,王后还在西塔楼没有出来。”仆人来到国王面前禀报。 书房内没有点灯,国王坐在桌案后,轮廓在暗处有些不清晰,他“嗯”了一声。 卡琳菲迷迷糊糊地快睡过去了。 他侧躺着,一只脚大喇喇地伸在被子外面,夹着被子,细碎的短发被他拱得有些凌乱。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变成男身后独自睡觉,可把他自在坏了。 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才准备睡觉。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卡琳菲缓缓睁开眸子,似被阳光照耀过的明金眸子里透着惺忪,他背对大门,眼里散着困意。 “咯吱~” 门被推开,有人进来。 卡琳菲以为是寓言,拉过被子将脑袋也盖住,嗓音娇软,从被子闷闷地透出去,“你怎么才回来呀?” 卡琳菲被子里的手紧紧攥着,脑子里一会儿想着,自己死都不会从被子里出来的,一会儿又想着,她就算知道了自己身受诅咒也没什么。 “卡琳菲。” 这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个声音。 这道声音甚至有些温和,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响起,听在少年耳朵里,却像恶魔低语。 被子里的少年瞳孔一缩,一把掀开被子,转身看向站在床边的人。 “谁让你进来的?!” 国王站在床边,还是平日的装扮,可大半夜的站在别人床边,眼神透着几分痴缠,怎么都显得诡异。 他伸手要摸少年的脸,“好久没见过卡琳菲这样,卡琳菲依旧这么漂亮。” 卡琳菲侧头躲过他的手,眼里充斥着厌恶的情绪,“离开这里!” 他跪坐在床上,紧张攥着的手,分明证明着他已经慌了。 与此同时,寓言站在自己的实验桌前,左手拂过右手手腕,面前出现一张智脑光屏。 光屏内是卡琳菲的寝宫地貌,标注着一个红点。 寓言看着那红点所在的位置,眯了眯眸子。 等两分钟过去,那红点没有移动,寓言眼里逐渐蔓延一片暗色,放下手里的药剂,转身离开。 寝宫内。 卡琳菲坐在镜子前,望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瞳孔发颤。 少年穿着蓝色睡衣,扣子开了几颗,露出平直的锁骨,和一片平坦雪白的胸口。 国王站在他身后,痴缠地望着镜子里的少年,手背缓缓拂过他的侧脸。 在卡琳菲感觉来,像有一条毒蛇在身上爬过。 国王:“卡琳菲真是漂亮,和你母亲很像。” 卡琳菲的母亲和他几乎有八分像,是一个优雅美貌的女人。 卡琳菲眼里闪过一丝冷嘲和厌恶,冷冷问:“摸够了吗?” 国王望着镜子里的少年,像是在观赏一件漂亮的艺术品,他露出遗憾的表情,“可惜了。” 卡琳菲知道他在可惜什么。 可惜自己身负诅咒,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国王就是因为这点,才不满意卡琳菲当继承人,想再生下一位王子培养。 只是可能吗? 想起这件事,卡琳菲眼中浮出一丝恨意和痛快,“自作自受!” 国王面色变了一下,随后继续专注地观赏少年,手从脸上摸到了他的肩膀,像是在摆弄心爱的洋娃娃。 卡琳菲感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恶心坏了。 幸好他不会做更过分的事。 他只能暂时容忍。 两人都没注意到门开合的声音。 卡琳菲脑中刚这么想,余光从镜子里关注到国王身后一闪而过的身影。 他还没出声。 “噗嗤”一声! 什么东西没入皮肉的声音。 卡琳菲下意识地闭紧眼睛。 一股温热溅在了自己后颈的肌肤上,几个瞬间后,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开。 寓言手里拿着魔法棒,魔法棒的一端已经从太阳穴横穿插进了国王的脑袋里。 她眼神淡冷,没有一丝生机,冷静地望着国王的后脑勺。 镜子里映出国王蓦地放大的瞳孔,他甚至没来得及惊恐。 “嗤——” 寓言把魔法棒拔出来。 “噗通”一声,国王倒在地上。 他睁着眼睛,鲜红的液体从他太阳穴的伤口处汩汩流出来,很快在地毯上蔓延一片。 每次都猝不及防地看了一场恐怖片的阿宝快疯了! 它就一个没注意,这女人就以这么丧心病狂的方式杀了一个人!! 啊啊啊! 【你把上将吓到了!】 卡琳菲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眼里的光影支离破碎,惶恐不安又恐惧地从镜子里望着倒在地上的尸体。 刚刚那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转眼就死了。 卡琳菲睫毛不安地颤动几下,视线僵直地一寸寸上移,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的女人。 他的腿在发抖。 寓言从镜子里对上卡琳菲的眼睛,微微一笑,温和道:“小公主……”注意到他的短发,“不,小王子,还请稍等。”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81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1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随着她一笑,黑色的藤蔓印记疯长,从脖颈处快速蔓延,从耳后爬满了她小半张脸。 衬着她美艳的眉眼和殷红似血的唇,无比诡谲。 卡琳菲浑身颤抖,一声不敢吭。 那张温和的脸此时看起来像个会吃人的怪物! 寓言拉着国王的脚踝,把人拖了出去,从她的动作看起来像拖了一团轻飘飘的棉花。 等寓言离开后,卡琳菲反应过来,手撑着桌子站起身,腿软地踉跄了下。 他这会儿还是恍惚的,没想好接下来怎么办,寓言就已经回来了。 门开的声音吓得少年一哆嗦。 寓言走进来,穿着黑色的女巫袍,右手里拿着一张雪白的手帕,上面染了血迹。 她来到刚刚国王躺过的地方,丢下一个硬币大小的纸团,纸团动了几下,将地毯上的血液全部吸走。 寓言处理好痕迹,眼神含笑,抬眸看向卡琳菲。 卡琳菲单手扶着桌,浑身僵硬,目光不安地看着寓言半张脸上的黑色印记,“你……” 一开口,声音都是涩的。 不知道说什么。 她是把国王杀了吗? 卡琳菲此时希望那是自己的错觉。 可她却说:“他碰了你。” 这句话无疑是承认,她的确杀了国王。 卡琳菲望着她那双隐隐透着疯狂的眼睛,脑中冒出一个念头——丧心病狂! “那你也不能……”卡琳菲反应有些激动,可看着她眼眸一眯,透着危险,所有声音都止住了。 她能那么平静又冷静地杀掉这座王宫的主人,就证明了她是一个什么都敢做的人。 卡琳菲不敢再说话。 生怕自己惹到她,她会把自己也给杀了……虽然她平日里对自己好得没有下限,可她是个疯子啊! 寓言看他没有再说让自己不开心的话,满意了,拿着手帕的那只手伸向卡琳菲。 卡琳菲下意识后退一步,没注意寓言眸光又是一暗,他警惕又不安地看着寓言,向一只幼兽看着危险的猎人。 眼神像是在说‘你要做什么’? 寓言微笑着,目光落在他侧颈,那里有血迹,“我帮你清理掉。” 卡琳菲的注意力这才放到存在感极强的血腥味上。 他脑子里又闪过那个残暴的画面。 亲眼目睹寓言将魔法棒穿进国王脑子里的少年,此时对寓言正是恐惧和抵触的时候。 “不用了……” 寓言淡淡一声,“嗯?” 那眼神已经有些危险了。 卡琳菲顿时消了所有声音。 寓言望着少年嫩红似花瓣般的唇瓣,眼底深处划过一丝阴沉的暗光。 这张嘴如果不说些自己不爱听的话,多讨人喜欢啊。 卡琳菲不敢动,不敢说话,受伤的那只脚踝已经站得有些疼了。 寓言走到卡琳菲身旁,动作轻柔地擦拭着他脖颈处的血迹,脑中一遍遍闪过她在门外看到的画面,像在提醒她。 她擦着擦着,气息森冷了。 感觉到她莫名其妙就生气了的卡琳菲:…… 卡琳菲愈加不安。 寓言擦拭血迹的力道越来越重,少年细嫩的肌肤红了一片,她压着心里的暴戾,把手帕扔在桌上,打横抱起卡琳菲,走向浴室。 卡琳菲吓了一跳,下意识搂住她的脖子,僵硬地被抱着,像根木头。 寓言把卡琳菲剥光放进浴缸里。 被脱衣服时,卡琳菲象征性地挣扎两下。 被寓言眼风一扫,就乖了。 寓言洗干净卡琳菲身上的血迹后,开始擦拭他的脸和右胳膊。 那都是国王碰过的地方。 胳膊还好,是隔着衣服的。 侧脸却是实实在在被国王来回摸了好几遍。 那个画面被寓言完整收入眼底。 这完全是在挑战一个独占欲强到炸裂的人的极限。 寓言擦得力道越来越重。 卡琳菲疼得眼睛都红了,最后实在没忍住,带着哭腔的声音细细软软的,“疼……” 寓言动作一顿,对上卡琳菲泪眼汪汪的眼眸,咬了咬舌尖,再开口,嗓音轻柔,“我轻点。” 接下来寓言力道很轻,可却擦了好久。 卡琳菲感觉自己侧脸那块皮都快掉了。 到最后,寓言终于放过了他那块肌肤,雪白纤长的指尖捏住他的下巴。 卡琳菲身子一抖,眼神惊慌地对上寓言的目光。 寓言抬起他的下巴,低头吻住他的唇,她柔软冰凉的唇瓣仔细地吮着少年的唇角。 一个绵长温柔的吻结束,她微微退开,可脸还是距离他很近,说话的热气扑洒在他脸上。 她语调低沉,“我很生气。” 卡琳菲睫毛颤了颤,不知道她生气什么。 寓言也不再说,把他从水里抱出去。 少年漂亮光裸的身体暴露在浴室明亮的灯光里。 卡琳菲不自在地动了动,双手交叠着捂着重点部位,在那个温柔的吻发生之前,他只是觉得被看光有些尴尬,如今却莫名耳根发烫,脸红透了。 寓言并没有问他的身体变化是怎么回事儿。 出去后,把他放在床上,唇瓣张合了几下,吐出一串魔法咒语。 卡琳菲感觉眼皮越来越沉,意识逐渐消散。 - 卡琳菲睡着后,寓言独自从寝宫出来。 外面是一条走廊,拐两个弯就到了国王的寝宫。 门口守了侍卫,朝寓言恭敬地行礼。 “王后。” “王后。” 寓言优雅地颔首回礼,来到寝宫门口,推门进去。 里间的卧室床上躺着一个人,鲜血渗透小半张床。 那人的胸口有微弱的起伏。 寓言来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国王泛着青白的脸色,淡淡的眼神有种目空一切的冷漠感。 她指尖夹着一张刀片,视线落在国王右手上。 阿宝直接遁了。 它不要看这些! 第二天。 卡琳菲睁开眼,眼神还有些迷茫。 等那眼底涣散的光影缓缓聚拢,瞳孔发颤,猛的一下坐起身,脸上褪去血色,像做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噩梦。 不,比噩梦还要可怕! 卡琳菲从床上下来,看了一眼镜子前。 那里的地毯干干净净,没有血迹,可一团颜色鲜红的纸团还静静的放在那里。 证明昨天发生的事确实是真实的! 卡琳菲有些精神恍惚。 这时,门口传进来女仆的声音。 “公主,您醒了吗?” 卡琳菲吞了下口水,“……醒了。” “国王请您前往餐厅用餐。” 卡琳菲:…… 她睫毛轻颤,嗓音有些发干,“……你说什么?” 女仆重复了一遍,“国王请您前往餐厅用餐。” 卡琳菲:…… 卡琳菲沉默了,有种在梦中的感觉。 身后响起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卡琳菲连忙转头看去。 第82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1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走出来,半张脸爬满漆黑诡异的印记,让她看上去有种冷魅的感觉。 她微微一笑,“小公主,我们走吧。” 卡琳菲:……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管是地上的那个红色纸团,还是她脸上那古怪的印记,都证明昨夜那令人恐惧的一幕是真实发生过的。 可女仆为什么会那样说? 国王不是已经…… 卡琳菲眼里闪过恐惧。 她粗略地收拾了下,和寓言一块前往餐厅。 一路上,他关注着所有人的反应。 不管是侍卫还是奴仆,看到寓言脸上的印记,显然都有些惊诧,和一些别的情绪。 毕竟那个印记给人的感觉实在不太好。 侍卫和奴仆没有别的反应。 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国家的国王,这座王宫的主人昨天晚上经历了什么。 卡琳菲落后寓言半步,紧紧跟着她。 她数次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心里未散的恐惧,像是有一堆腐朽的藤蔓缠着她的喉咙,让她出不了声音。 终于,这漫长的一路结束。 卡琳菲踏进餐厅,远远就看见国王坐在他经常坐的那张位置上。 她首先关注他的太阳穴,没有伤口。 卡琳菲懵了。 昨天晚上那是怎么回事? 这时国王转头看来,笑容温和,“你们来了。” 平易近人的模样和之前也没什么差别。 卡琳菲脑中的神经像是被打了结,想不通,可随着走近,她的面色一下变了。 国王的右手红彤彤的,只有肉,没有外皮,他握着叉子,鲜血流了一桌。 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 此情此景,这个笑容便怎么看怎么诡异了,让人脚底发凉。 卡琳菲脚步止住,面色惨白得像个死人。 寓言转头,握住她冰凉的手,温和的笑容和国王的表情看起来一样诡异,“怎么了?” 卡琳菲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她一瞬间感觉头顶暗无天日,自己仿佛身在无间地狱,耳边有恶鬼在嚎叫,而这两个人,是披着人类无害的皮囊,却会将人生吞活剥的怪物。 寓言看着她的反应,转头面向国王,微微一笑,“卡琳菲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去了。” 国王:“那你们赶快回去吧。” 他很自然地在用餐,鲜血从手上顺着叉子淌到食物上,被他放进嘴里,缓缓咀嚼。 卡琳菲逃一样地从餐厅出来,扶着柱子,弯腰干呕,可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寓言来到她身后,轻拍她的背。 卡琳菲反手打掉寓言的胳膊,没收住力道,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滚!” 啪! 两道声音一块响起。 卡琳菲瞳孔一颤,慌了。 寓言偏着头,碎发遮住的脸红了,她舌尖顶了下发麻的腮帮子,转头若无其事地对卡琳菲笑,“你没事吧?” 卡琳菲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感觉更恐惧了,攥了攥拳头,“疯子!” 她向着走廊尽头走去,一瘸一拐的。 寓言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发沉,没有过去扶她。 … 卡琳菲回到寝宫后,将门紧闭,不让寓言进来。 她后靠着门,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后靠着门滑坐在地上。 她死死咬着下唇,血丝渗了出来。 她可以肯定,那个国王和之前的国王绝对不一样,不知道她用了什么魔法,让人死而复生,还变得这么不对劲。 哪有正常人会被剥了手上的皮,还那么若无其事的? 卡琳菲不知道该怎么办,害怕,惊慌等情绪充斥着她的内心,让她六神无主。 好一会儿后,卡琳菲才勉强镇定下来。 现在她只想做一件事,就是把寓言从王宫里赶出来。 心中升起这个念头时,卡琳菲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明明只是过去一夜,可一切都变了。 那个对她好的蠢笨女巫,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卡琳菲低眸间,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深处的黯然。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卡琳菲说做就做。 她站起身,把门拉开。 外面就守着侍卫。 漂亮娇小的少女一开口,很有一国公主的风范,“来人!” 两个侍卫来到她面前,身着盔甲,腰带佩剑,“公主!” 卡琳菲:“你们现在去把王后抓起来!关进牢里!” 侍卫愣了下,怀疑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 卡琳菲眉头一皱,“怎么?话都听不清了吗?” 侍卫连忙摇头,只是有点不愿相信。 昨天王后和公主还腻歪在一起,看着是一对关系很亲昵的母女。 怎么今天就…… 侍卫有些为难,大着胆子劝说:“公主,你若是和王后闹什么别扭了……” “没有!”卡琳菲冷了脸色,时间越久,她心底的惊慌就越压不住,“让你们去就去,本公主说话不管用了?!” 侍卫:…… 可那是王后啊。 两个侍卫最终不敢违逆,前去寻找寓言了。 看着两个侍卫的背影,卡琳菲的眉头没有丝毫松展。 她没有见识过寓言的本领,可既然是女巫,一定不是两个侍卫就能奈何得了的。 卡琳菲又叫了十几个侍卫一块去。 等人都走了,她才松了口气。 想了想,她从房间出来,往餐厅走去。 希望国王还在那里。 她不知道寓言对国王做了什么手脚,怕国王会捣乱。 卡琳菲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谁知道还真的灵验了。 她来到餐厅前面的那条走廊。 远远就看见,餐厅门口站着自己刚刚吩咐的侍卫,和寓言的身影,以及国王。 国王正在呵斥那群侍卫,“胡闹!公主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吗?!” 侍卫们一脸惊恐,却并不是因为害怕自己被惩罚,而是国王那只正在流血的手。 他们紧紧盯着国王的手,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卡琳菲脚步也停下了,面容僵硬地看着这一幕。 寓言唇角上扬,缓缓出声,“卡琳菲正和我闹脾气,你们都下去吧。” 侍卫:“……是。” 在她出声时,国王就立刻止住了声音。 侍卫虽然很想说什么,可王后已经下了命令,他们只能转头离开。 卡琳菲反应过来,连忙大喝,“站住!” 侍卫们站住,看向卡琳菲。 卡琳菲指着国王的手,“你们难道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国王已经被王后给操控了!王后是女巫,你们快把她抓起来!” 侍卫:…… 侍卫们互相对视一眼,眼神震惊而恐慌,犹豫不定。 他们半信半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公主说的是真的,女巫能操控国王,他们又怎么能打败她呢? 第83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1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侍卫们此时希望公主是在闹脾气,胡言乱语。 卡琳菲看他们不动,气得要命,同时又有种所有人都帮不了她,她在一个孤立无援的境地,被抛弃的绝望感。 寓言低眉顺眼,唇畔的笑意很无害,只是脸上的纹路让她看上去很诡异。 国王不满地看向卡琳菲,“卡琳菲,不要再闹了。” 他又命令侍卫了,“你们下去吧。” 侍卫们:“……是。” 他们最终还是走了。 等侍卫们离开,国王不再说话。 寓言步履轻缓地走向卡琳菲,在她恐惧的眼神中,依旧保持着优雅又迷人的笑容。 她来到卡琳菲面前站定,手心一下一下摸着她的脑袋,嗓音低柔,“小公主,真是不乖呢。” “……”卡琳菲仿佛掉入了冰窟中,身体有些麻木。 寓言将卡琳菲抱起,走向她的寝宫。 卡琳菲向后看。 国王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低垂着头,脸庞陷在黑暗中。 回到寝宫,寓言直接把卡琳菲压到床上,手攥着她纤细的小腿,抬起来。 卡琳菲慌张地蹬着腿,脑中浮现昨晚那个暧昧温柔的吻,慌了,“你要做什么?!” “怕了?”寓言冷笑,随后又缓了神色,眼神望着她的脚踝,“不做什么,只是看看你的伤。” 卡琳菲看她似乎真的没有要对自己做什么的打算,挣扎的力道缓缓变弱,最后不动了。 寓言在床边单膝跪下,拿出药箱,解开卡琳菲脚踝上的纱布,给她上药。 宽大的掌心按在她的脚踝上,和着药酒不轻不重地按揉,温度升上来,变得舒适又温暖。 女子不冷不热的嗓音,却让卡琳菲丝毫不敢放松。 寓言:“惩罚还是要的,不然你总是不长记性。” 卡琳菲:…… 她记得自己之前也没做过什么吧。 况且你一个杀人狂,她做些什么不是很正常的吗?! 卡琳菲没有吭声,咬着下唇,泛红的眼睛里有一闪而逝的晶莹,看起来柔弱又可怜。 她一直在想着女巫口中的惩罚。 心里很不安。 谁知道寓言在给她上过药之后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卡琳菲听到了门外上锁的声音。 在脚步声也离开后,她来到门边,拉门,果然,门纹丝不动。 她被囚禁了! 卡琳菲被困在寝宫内,出不去,也没有人和她说话。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走了不下百圈。 气息从一开始的焦躁不安,缓缓变得平静。 午饭是女仆给她送过来的。 寓言依旧没有回来。 傍晚的时候,很是无聊的卡琳菲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么一睡,睡到了晚上,也等到了寓言回来。 他迷迷糊糊间,听到了门外开锁的声音。 缓缓动不动,发出一道含糊的声音,“唔……” 嗓音软糯,相比起少女柔细的声音,更为清朗一些。 卡琳菲睁开眼,迷茫地看着自己变大一点的手掌。 唔,原来一觉睡过了子时。 “醒了?” 直到耳边传来女子的声音,卡琳菲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开锁的声音吵醒的。 房间内没开灯,外面月亮很圆,月光很亮。 月华倾斜着从门窗倾泻而来。 借着月光,卡琳菲看到了寓言的脸。 她神色依旧淡然,看着他的眼神很温柔。 卡琳菲撑着床坐起身,眼神清明了,望着寓言的目光有些警惕,抿着嘴不说话。 寓言也不在意,单手扯开领口处的细绳,宽大的女巫袍脱落,里面是一件修身的黑色长裙。 很贴身,方领设计完整露出平直的锁骨,肌肤冷白,在夜色下,透着病态的苍白,像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城堡里的古老吸血鬼。 一支黑色藤蔓印记,从右边胸口的衣服里延伸出来,两者相衬,妖异又绯靡。 将女子也衬得有几分邪异。 卡琳菲放在被子上的手攥起,似金色玻璃珠子的清澈眼瞳中有明显的不安,尾音都颤了,“你要做什么?” 他往后退,退到了床的最里面,和寓言保持着最远的一个距离。 寓言直接拽着他的脚踝,粗暴地将人拖到身旁,一手揽住他的腰,将人悬空抱起。 卡琳菲两条纤细的长腿本能缠住她的腰,不让自己掉下去。 寓言一手托着他的屁股,带着他往浴室走,唇瓣贴着他的耳廓,说话间,温热气息洒在他肌肤上。 激起少年一阵颤栗。 “放心,宝贝会很喜欢的。” “……”卡琳菲有些害怕。 浴室里一直响着哗啦哗啦的水声,掩盖着少年不清晰的娇喘声和啜泣声。 少年梨花带雨哭个不停,手攀着女子湿润的肩膀,仿佛一叶扁舟,在一望无际的汹涌浪潮中浮浮沉沉。 寓言熟知少年身上所有的敏感点,知道怎么让他舒服,也知道怎么让他生不如死。 这个惩罚,可谓印象深刻。 - 那个早晨,餐厅前的一幕被侍卫们传了出去。 那天他们离开后,越想越觉得不对。 国王当时的诡异之处,现在他们想起来还头皮发麻,实在有些不正常。 况且王后脸上那个古怪的印记…… 总之一切的一切,都让侍卫们心里很不安。 如果卡琳菲公主说的是真的,那国王和公主都有危险。 侍卫们不敢和寓言对上,就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 新王后是一名女巫,国王已经被王后操纵的流言迅速传遍了整个王宫。 不仅王宫内的,王宫外的大臣也知道了这件事。 大臣们观察了几日,确实发现了点不对劲,可这点不对劲,不足以让他们确定国王被王后操纵了。 国王依旧勤勤恳恳地在处理国事,只是他开始不见人了,不论哪个大臣要求面见国王,都遭到了拒绝。 可国事确实没有被耽搁。 大臣们也觉得有点不对,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直接闯进国王的寝宫,看看国王是否安好吧? 几个大臣聚在一起讨论,说起这个时,一个行事冲动的大臣问道:“为什么不可以?!” 那个大臣拍案而起,“我们就直接闯进去见国王一面,看看他是否安好,到时候要是被罚,就罚我一个人,况且我们是在担心国王的安危,如果真的没事,国王也不会怎么惩罚我们。” “那如果有事呢?”一个大臣幽幽地问。 其他人:…… 提议闯进去的大臣说:“如果真的有事,我就把那个王后给抓起来,砍掉她的脑袋!” 大臣们:…… 就这么说定了。 毕竟大臣们已经有好几日没见过国王了,心里都感觉惶惶不安。 第84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1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砰!” 国王寝宫的大门被一把推开。 几位大臣一窝蜂地涌进来,目光四处搜寻。 嘴里大喊。 “国王!” “国王!” 寝宫内静悄悄的,一片死寂,让几位大臣不由绷紧心神。 几人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 心里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国王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闹什么?” “咯吱”一声,内间的门被拉开,国王从里面出来,一只手背在身后。 那张脸和平时没有变化,只是脸色有些灰白,看起来状态不好。 他沉着脸,不悦地看着几位大臣。 警惕的大臣们看到国王,愣了一下,然后都站规矩,行礼。 “国王。” “国王……” 国王语气不悦,“不通报擅自进入寝宫,这就是你们的规矩?” 几个大臣被国王说得冷汗都下来了。 “国王,外面正大肆传言王后是女巫,说她在背后操纵了您,您这几日又拒绝见臣,臣担心之下,坏了规矩,还请国王从轻处罚……” 国王冷哼一声,“都是一派胡言!本王好好的!” 大臣:“……是,是。” “你们回去吧。” 大臣们:“是。” 大臣们转身离开,无一人发现,国王背后的手正往下滴着鲜血。 那只右手上的皮肤在前几天本来快要长好了,今天又成了那副模样,新被剥了皮的模样。 可国王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一点痛色也没显露。 大臣们从寝宫出来,都摇头纳闷。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明明看起来一切安好,可总觉得有哪些地方很古怪。 大臣们不再说话,下了台阶往外走。 几位余光冷不丁地瞥到一道黑影,下意识地看过去。 ——女子穿着黑色的长裙,长发低盘,头顶带着一顶黑色的礼帽,帽子上的黑纱隐隐约约地遮盖住她上半张脸,露出的红唇艳丽,右脸的藤蔓显得狰狞。 远远看着。 那道窈窕修长的身影静静站立,静静地望着他们,周身仿佛弥漫着无声无息的黑雾,给人一种平静又诡异的感觉。 衬着王宫古老的建筑,像一幅森冷的油画。 大臣们心里有些发寒。 在女巫的注视中匆匆离开。 大臣们心里有一种感觉,那些侍卫所说王后是女巫,可能不是假的。 这个王后绝对有问题! 只是现在并没有发生什么事,让大臣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大臣们并不常常来王宫,所以并不知道,一段时间后,寓言已经成了这个王宫中所有人共同默认的主人。 侍卫和奴仆们再见国王的次数屈指可数。 很多事情都是直接听寓言的吩咐。 就算当时国王和寓言在一起,寓言下达的命令,国王也不会插话。 他就在一旁静静坐着,像是没有灵魂的傀儡。 众人心里大骇。 国王可能真的被王后操控了。 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女巫的目的是什么。 - 这段时间,卡琳菲和以前一样和寓言朝夕相处。 表面看上去,她和之前的生活并没什么不同。 可亲眼看到过那一幕,哪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呢?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85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1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卡琳菲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办法搞事情。 不管是把这个女巫赶走,或者自己离开她身边都行,总之不能坐以待毙。 她现在只是‘杀’了一个国王,谁知道之后会不会做别的事。 只是一段时间过去了。 卡琳菲一点办法都没有,每次自己刚有点要搞事儿的苗头,就会被寓言关起来。 这是囚禁! 不过因为被囚禁的地方是自己的寝宫,是熟悉的地方,卡琳菲也就没有因为这个而感到过于的焦躁或恐慌。 晚上到了。 这天寓言把卡琳菲放进浴缸后,并没有接着给她洗澡。 而是站起身,手摸向后背,缓缓将贴身的细小拉链拉开。 卡琳菲瞪着清澈的金眸,“你做什么?” 寓言脸上的藤蔓褪了些许,只剩下一点,沿着清晰的下颚线蔓延至耳后,归功于那张绝美艳丽的脸,看上去并不丑,反而有种神秘瑰丽的好看。 她褪下衣裙,上半身姣好的身段显露无疑,将衣裙彻底脱了后,漂亮清瘦的身体映在卡琳菲眼中。 卡琳菲怔了一下,没及时收回视线。 等将她的身体全看完了才低头,目光落在浴缸里的花瓣上,耳朵红了一片。 水晃动的感觉和水声传来。 卡琳菲抬头看了一眼。 寓言已经坐在她对面,神色淡淡,墨色的长发垂在身后,水没过胸口,发丝粘在白皙的肌肤上,头发捋在后面,完整露出清冷硬朗的骨相。 清丽、俊逸。 卡琳菲目光瞥了眼占据她大半肩膀的藤蔓,没忍住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补了一句,“我就问问。” 她看到了,她从右边肩膀到右边脚踝,半边身子都有这个藤蔓纹路,黑漆漆的颜色,透着不祥的意味。 寓言水下的手抓住卡琳菲的脚踝,把人拉到腿上坐着,嗓音清淡地说:“善良女巫下的诅咒,每日要做一件好事,若没完成,这藤蔓便会长一分,直至将人吞噬。” 卡琳菲坐在寓言怀里,肌肤相触,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她有些不自在,只是这会儿全部心神都放在她说的话上。 “那你身上的印记……” 这么多,卡琳菲想知道她长了多久。 寓言好像知道她心里的问题,唇瓣距离她耳廓很近,轻笑一声,嗓音低哑撩人,似恶魔的蛊惑。 “也没多久,只是不能做坏事。” 卡琳菲一下就懂了。 她‘杀’了国王的那一夜,因为做了坏事,所以导致藤蔓疯长。 卡琳菲低垂睫毛,眸光颤了颤。 寓言感觉到她害怕了,唇角微勾,没有哄她的意思。 阿宝真的好着急。 这个女人总是吓唬上将! 她有毛病吧? 要是一直像刚开始那样温温柔柔的,上将会不接受吗? 非得暴露自己不讨上将喜欢的一面。 有毛病! - 洗完澡过后还未子时。 准备睡觉时,卡琳菲感觉到小腹一阵坠痛,还冰冰凉凉的,很不舒服。 寓言估摸着也就这几天,给她换了小裤裤后,把人抱紧,手放在她腹部,一向冰凉的手此时有些温暖。 一阵暖意传来,卡琳菲感觉舒服很多,只是脸色还有些泛白。 寓言望着他,眼神有些担忧。 第86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1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卡琳菲对上她的目光,鬼使神差地安慰一句,“也就第一天痛,明天就不痛了,而且快子时了。” 子时过后,卡琳菲会变回男身,就不用承受女生才有的痛苦。 寓言手揉着她的肚子,静静等着子时到来。 子时到之前,那揉着她肚子的动作缓缓变了意味。 “咚——” 报时的钟敲响。 怀里娇小的少女身形抽长,一头长长的金发缓缓缩短,直至眉骨处,发梢微卷,蓬松的短发看起来毛茸茸的。 少年眨了眨澄澈纯粹的金眸,和寓言无声对视,对上一双深不可测的墨瞳。 虽然寓言不是第一次看,但卡琳菲莫名有些不自在。 而且觉得她今天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卡琳菲干巴巴地出声打破静默,“……我变回来了。” “嗯。” 放在他腹部的那只手缓缓下移,感觉到他的反应,寓言勾唇一笑,翻身而上。 卡琳菲瞳孔一缩,难以置信,“你……” 寓言修长的手托起他的后脑,给他一个色气绵长的吻,眼神很冷静,若非额角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谁也看不出她也沉浸其中。 “乖,抬一下腰。” 卡琳菲:…… 他所有的声音被女子滚烫的吻吞噬。 寓言看起来淡然又从容,如果不是少年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天亮,怕是看不出来她才是那个疯了似的想要对方的人。 寓言也不知为何,就今天没有忍住。 身下的少年紧闭双眸,濡湿的睫毛巍巍颤颤,泛红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 寓言吮掉他眼角的泪,“还逃吗?” 少年身子抖了一下,睁开一点酸涩的眼,嗓子哑了,音调都有点颤,“不、不逃了……” - 之后,卡琳菲再也没有表示过想要逃离寓言的念头。 只是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秋去冬来,卡琳菲的十八岁成年礼快到了。 最近王宫很忙,正在安排他生日那天的宴会。 前往各国的使者已经出发了,是过去送邀请函的。 随着日子越来越临近,卡琳菲有些萎蘼不振。 关于她诅咒的事还杳无音讯。 若是生日那天,子时之前,他还未得到真爱之心,就再也没有办法解除诅咒。 之后的一生,他都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卡琳菲脑子里还清晰地存着那一段记忆。 那是七岁的时候,他还做不到现在这么从容。 那个时候的他,因为国王古怪的态度和性别转变的特殊,让卡琳菲很自卑,从来不敢正眼看人。 国王对他的容貌很痴迷。 从小就很喜欢抱着他睡觉,在他身上摸摸碰碰,索性没有做过更过分的事。 可七岁的卡琳菲已经懂了,这样的相处方式是不对的。 可又不知道怎么拒绝。 时候长了,性子越发怯弱,都不敢正眼看人。 所以后来,才在子时被仆人亲眼看到他的变化,一脸惊恐地叫他怪物时,连愤怒都做不到。 只会像个鸵鸟一样把自己藏起来,认为自己就是像仆人说的那样,是个怪物! 然后在自我厌弃中,产生恨意。 生日宴的五天前。 卡琳菲忽然听寓言说:“出宫玩吗?” 卡琳菲愣一下,“你说什么?”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像是太阳从西面出来了。 她会放自己出去?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87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1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上午九点,冬日阳光明媚,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寓言穿着一袭绛紫色的长裙,优雅贵气,坐在窗边喝茶,无视卡琳菲难以置信的表情,“去不去?” 卡琳菲顿了顿,一口回答,“去!” 寓言真的带卡琳菲出去了。 站在王宫外面,望着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坪和远处郁郁葱葱的森林,卡琳菲目光有些恍惚,但脸上是一个不自觉的笑容。 这是卡琳菲第一次从王宫出去。 虽然真的没有什么看头,可一切都感觉很新奇。 一只雪白的兔子从卡琳菲面前蹦蹦跳跳路过,短小的尾巴毛茸茸一团,随着跳动一颤一颤的,很是可爱。 卡琳菲喜爱地看着雪白的兔子。 下一秒,一道黑影从上空以飞快的速度滑行而下,“嗤”的一声,鲜红的液体飞溅。 刚刚那只雪白可爱的兔子,奄奄一息地摔在两米远的地方。 脖子上有个血窟窿,耳朵一颤一颤的。 从它刚刚站立的地方,到如今躺倒的地方,中间的草坪被翻过来,土壤黏在它漂亮的毛发上。 漆黑的乌鸦叼起兔子的脖子,扑腾着翅膀飞向远处的森林。 卡琳菲一脸惊惧地看着翻起的草坪和上面的血迹。 阳光暖融融的。 她却仿佛置身在冰窟中。 阳光晒得很舒适,寓言眯着漆黑的眼眸从后面走过来,惬意又慵懒,牵住卡琳菲的手往森林那边走,若无其事,“去逛逛吧。” 卡琳菲:…… 进入森林,四周的光线昏暗下来,温度也变得寒凉。 这里是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腐朽的枯叶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头顶偶尔会传下来一声咕咕鸟的叫声,是一个阴冷、死寂的环境。 刚踏进森林。 “啪嗒……” 一滴浓稠的血液落下,砸在卡琳菲脚前面。 卡琳菲止住脚步,低头看着那滴血液。 很浓稠,落在一片发黄的枯叶上,里面掺着一丝肉沫和白色的毛发。 卡琳菲脸色泛白。 她想,她是愿意被关一辈子的。 “罗拉。” 寓言抬头,树枝上站立着罗拉的身影,一旁放着那只死兔子,已经被叼得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她优雅地微笑,温和的眼眸中有不动声色的寒光。 显然是在警告。 罗拉:…… 它眼底闪过一丝恐惧和不悦。 “嘎”了一声,叼起兔子飞远了。 寓言带卡琳菲在森林里逛了一会儿。 实在没什么可逛的。 途中发现一堆蘑菇,有五颜六色的带毒的,也有能吃的;还发现几个用来狩猎的陷阱;唯一美好的是在冬天盛开的鲜花。 可这不足以让卡琳菲感到留恋。 她今天走了不少路,已经很累了,额头出了一点细汗,双颊绯红,呼吸有些重,吐气如兰。 即便有些狼狈的样子,依旧诱人至极。 卡琳菲一步也不想走了,这个地方,越待越压抑,尤其是她最近心情正不好。 “我们回去吧。” 寓言跟着停下脚步,衣裙和发型依旧保持着精致的模样,回过头,温和笑了笑,“累了?” 卡琳菲闷“嗯”了一声。 就算她现在看着这般温和纯善,深知她本来面目的卡琳菲也不会信了,反而觉得,真是虚伪! 第88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1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即便心里这么想。 可卡琳菲看着女子的脸和眼里独属于自己的温柔,心跳还是情不自禁地乱了一拍。 她慌忙移开视线。 一向表现的对她很疼惜的寓言,此次丝毫不怜香惜玉,继续往前走,“好不容易出来,再逛一段吧。” “……” 卡琳菲表情很不好看。 她真的一步都不愿意走了。 “咕咕咕……” 这时头顶传下咕咕鸟的叫声,还有鸟类在树枝间扑棱翅膀的声音。 抬头看,只有茂密的墨绿色树叶。 昏暗的光线中,树叶偶尔晃动,那后面仿佛蛰伏着会吃人的怪物。 这让卡琳菲又想起乌鸦叼着血肉模糊的兔子,那幕残酷的画面。 她吞了下口水,提着裙子追着寓言过去,“你等等我。” 寓言将脚步稍稍放慢。 将近中午的时候,寓言给卡琳菲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她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到一种不怕火烧的大叶子,捡了木柴,采了蘑菇和一种闻起来很香的草,以及打到两只兔子。 用树枝搭起架子,吊着做成锅状的大叶子,里面炖着兔肉和蘑菇。 另一只是烤兔子。 香味飘散开来。 卡琳菲看着烤兔子和叶子锅里面的兔肉,脑中控制不住地回想那幅鲜血淋漓的画面,心里一阵反胃。 少女精致的面容有些许苍白,看着食物的眼神看不出一点食欲。 最后只吃了一点蘑菇,喝了几口汤。 卡琳菲想着,用过午饭,应该可以回王宫了吧? 谁知道寓言要带着她继续往森林里面走。 卡琳菲面无表情的脸上写满了MMP。 最后实在忍无可忍,“母后。” 她咬牙切齿地从喉咙里憋出两个字。 寓言回头,似秋波的眼眸盈盈望着他。 卡琳菲深吸口气,“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什么时候都可以,只是宝贝,”寓言默默抬头望天,“这个天气……” 卡琳菲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抬头,透过几道宽宽的树枝缝隙,看到了乌云密布的天空。 卡琳菲:…… 森林里感觉不太到。 外面已经寒风呼啸,温度刺骨了。 卡琳菲一下炸了,“你早就知道!” 寓言无辜耸肩,“并不,我用上帝起誓,我也是刚刚才注意到。” 卡琳菲:…… 我信你个鬼。 森林距离王宫还有很远一段距离,卡琳菲一看这个天气,就知道今天回不去了。 果然没多久,大雪纷飞。 似绒毛的雪花无声无息地大片落下,森林之上,绿荫连成天,遮挡了大雪。 有调皮的雪花从树叶的缝隙中悠悠地溜了进来。 森林里的地面有东一块西一块的雪白。 卡琳菲有些冷,寓言把女巫袍披到她身上,抵御寒冷。 卡琳菲紧紧拽着女巫袍裹紧,穿过雪花,踩着枯叶,跟着寓言往前走。 “我们今天住哪?” “这是一个好问题。”寓言走在卡琳菲前面给她开路,一边走一边回头,唇眼弯弯,“公主吉人天相,我想我们很快就会找到落脚的地方。” “……” 卡琳菲翻了个白眼。 没多久,她们听到了除她们两人之外另一个人的声音。 “哦亲爱的黛西,你看这只雪人多像你。” 是一道美妙悦耳的女声。 卡琳菲挑了挑眉,没想到居然真的找到了。 再往前走有一片空地,空地中矗立着一座精致的木屋,雪下得很大,鹅毛大雪覆盖这片空地,银装素裹。 木屋前的雪地里站立着一个身穿浅紫衣裙的少女,裙子外边有一层纱,纱上面缀着碎钻,在火光中熠熠生辉,梦幻得似星空般。 衬着少女皙白姣好的面容,让她看起来像会发光一样。 少女身段优美,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优雅又贵气,像是生活在城堡中的公主。 木屋旁拴着两匹白鬐大马。 少女身旁站着一个身穿骑士装的男子,面容冷酷。 少女蹲在地上,正在堆雪人,雪人脑袋上插着两根树枝,扮作鹿角,她言笑晏晏地看着身旁雪色皮毛,黄色斑点的小鹿,“你看,像你吗?” 小鹿有一双布灵布灵的眼睛,清澈灵动,它兴奋地跳了几下,“像!” 少女看向骑士,“你觉得呢?” 骑士沉默寡言,点了一下头,忽然眼神一厉,侧头看向树干后,同时腰间的佩剑拔出。 少女惊慌道:“怎么了?” 叫做黛西的小鹿跳到少女前面,警惕地望着光线昏暗的森林。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后。 两个同样容颜绝美的女生从里面出来。 走在前面的应该称作女人,看起来年纪已经过了桃李年华,穿着一袭绛紫长裙,容颜美艳,举止优雅。 落后她几步的是一个看着十六七的少女,披着暗色的斗篷,一头金灿灿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衬得漂亮的脸越发精致小巧。 那双明金色的眼眸清澈剔透,引人注目。 这两人,一个是成熟的水蜜桃,一个还是青涩的果子。 爱尔莎看着,觉得这应该是一对姐妹。 寓言从森林的树丛后走出来,走到雪地中,脸被雪衬得莹白,她提着裙角行了个问候礼,“美丽的少女,你好。” 骑士看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将配剑收回剑鞘里,保持冷酷的神色站在少女身后。 爱尔莎望着卡琳菲那双金色的眸子移不开视线。 这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少女,也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 好几秒后,爱尔莎才逼着自己收回目光,微笑着回礼,礼仪很标准,一看就是受到过系统的学习。 “你好,两位漂亮的小姐,请问怎么称呼你们呢?” 寓言:“你可以唤我寓言,这是卡琳菲。” 卡琳菲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看了爱尔莎两秒,移开视线,“你好。” 爱尔莎为她们介绍了骑士,然后是黛西,“这只小鹿是我的爱宠,叫做黛西,黛西,你应该向她们问好。” 小鹿跳到爱尔莎身旁,嗓音清脆,“你们好,两位美丽的小姐。” 动物会说话这件能让人震惊的事,放在这个位面,却轻而易举就被接受了。 卡琳菲也只是稍稍意外了一下,“你好。” 第89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2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互相问过好之后,各自询问对方的来历,去路。 爱尔莎还没问出口。 寓言摆出一副犹豫不决的表情,最后开口问:“恕我冒昧,爱尔莎小姐可是来自冰雪王国?” 爱尔莎愣了一下。 她出国游玩这件事,除了父王,母后并没告知过任何人。 爱尔莎疑惑问道:“确实是这样,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有幸见过爱尔莎公主一面。”寓言像一位风度翩翩的外交官,抬手又一次介绍卡琳菲,“这位是枫叶王国的卡琳菲公主。” 爱尔莎愣了。 卡琳菲打量了爱尔莎一圈,确实是位公主,她扬着唇角敷衍地笑了一下,“这个是我母后。” 爱尔莎震惊了。 - 之后了解到,爱尔莎也是在今天才来到这座森林。 这座木屋本来就建在这里。 她们进去过,里面只有能烧火做饭的炉子和锅碗,以及一张能睡觉的单人床。 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工具,这里应该是猎人在进来森林时,暂住的地方。 屋内有炭,寓言在屋内生了火,火光摇曳,火堆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暖色的光照笼在屋子内,似笼了一层薄薄的金纱。 几人的脸也是暖融融的。 此时外面天已经黑了。 能听到外面狂风的嚎叫。 门紧闭着,但依旧有树枝被风刮得砸到窗户上,发出“哐哐”的响声。 外面天寒地冻,屋内一片暖意静谧。 火上面挂着一个瓷锅,锅里煮着兔肉汤和蘑菇。 爱尔莎和黛西已经垂涎欲滴,骑士保持高冷。 均不理解卡琳菲一言难尽的表情。 爱尔莎对卡琳菲前所未有的热情,她从来没有对别人这样过。 少女笑得温柔,疑惑问:“卡琳菲公主不喜欢兔肉吗?” 卡琳菲:“呵呵。” 爱尔莎:…… 寓言问:“过些时日是卡琳菲公主的生日宴,爱尔莎公主要参加吗?” 爱尔莎一愣,下意识看向卡琳菲,对上她冷淡的目光也不在意,惊喜道:“若是有幸前去,自然却之不恭!” 寓言微笑着,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暗光,“那提前欢迎爱尔莎公主来到枫叶王宫了。” 卡琳菲望着寓言,心底疑惑不解。 这女人居然邀请别人? - 这座木屋只有一张单人床,好在墙上挂了许多兽皮,最后三个女人睡地上的兽皮,骑士睡在床上。 黛西趴在火堆旁,小鹿眼紧闭。 兽皮很多,铺了很宽一片地方。 再多睡几个人也足够。 寓言睡在中间,卡琳菲睡在她右边,两人距离很近,睡在她左边的爱尔莎隔了一米多的距离。 这意味着,她们就算弄出些动静,也没有人会注意到。 卡琳菲背对着寓言,感觉腰上压过来一只手臂,眼睛顿时睁开了。 卡琳菲一把抓住她的手。 压低声音警告。 “这是在外边。” 话音刚落,细微的“咯哒”一声,扣子开了。 卡琳菲咬着下唇,神色有点恼。 她太乱来了! 第90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2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喘出的热气扑洒在后颈敏感的肌肤上。 卡琳菲身体颤栗了下,咬紧唇,不让自己出声。 寓言手抽出来,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头,吻她,之后搂着她的腰给她翻了个身,让她面对自己。 马上要子时了,卡琳菲并不怕自己在别人在场的时候恢复男身。 别的不说,她确信寓言会保护好她的秘密。 况且被别人知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怕被人听到…… “她们会听到的。” 寓言:“不会的。” 卡琳菲:…… 子时过后,卡琳菲被亲得气喘吁吁。 寓言松开他,低垂的睫毛微微颤了颤,黑夜中也能清晰地注视到少年的脸,她眸底平静一片,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其中的几分委屈。 “招蜂引蝶。” 卡琳菲:??? “你说谁?” 寓言不吭声,把人抱紧,“睡觉。” 还以为她会做什么的卡琳菲:…… 不做什么……那搞那么吓人干嘛?! 卡琳菲气哼哼地在寓言怀里翻了个身,闭眼睡觉了。 - 次日天晴。 森林里的雪松上落满了雪,白茫茫一片中显露些清新绿色,雪将树枝压弯,最后不堪重负,落在地面,在树下形成雪堆。 空气冰凉中带着松香,吸一口气,身体充斥着这些气息,冰凉又惬意。 一行四人,二马,一鹿,行驶在森林中的小路上,在身后雪铺满的路上留下一连串脚印。 树干上缠着一条花蛇,正对树枝上那只松鼠蠢蠢欲动。 寓言伸手,雪白的手准确无误,迅速地掐住蛇的七寸,手一甩,蛇被甩到路边的树丛里。 那只松鼠没了危机感,转头跳跃几下,消失地无影无踪。 其他三人看着松鼠没影儿了,才继续赶路。 爱尔莎正一脸惊叹,夸赞寓言好厉害。 卡琳菲走在最前面,偷偷翻了个白眼,腹诽寓言真会装。 卡琳菲知道她做好事的本意是因为诅咒。 寓言的确懒,可做好事的机会摆在面前,还是会动一动尊贵的手。 骑士走在最后面,看着寓言的背影,眼神若有所思。 爱尔莎注意的是这位王后救松鼠的举动,可他注意到的,是这女人动作间的狠绝和无情。 根本不像一个会救松鼠的人。 可她确实救了那小动物一命。 骑士也不觉得是自己感觉错了,身为冰雪王国骑士团的团长,身经百战的他不会看错这点。 这个王后,很古怪。 四人昨天晚上就已经商量好了。 爱尔莎出来就是游玩的,走到哪儿算哪儿,没有特定目的地。 所以最终决定,今早起来和寓言她们一块回王宫。 森林里没有人烟,雪景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观赏性很强。 爱尔莎一路兴致高涨,一直在和自己很喜爱的卡琳菲说话。 “卡琳菲,你快来看这个粉色的蘑菇,好漂亮!” “……” “天呐,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可爱的兔子吗?太难以置信了!” “……” “你们这里的森林居然有这个大一片天然湖泊,枫叶王国真是一个神奇美妙的地方呢。” “……” 卡琳菲觉得这位公主好吵。 难道这些东西她们国家没有吗? 冰雪王国到处是雪,确实很多东西没有见过,所以爱尔莎公主才会出国游玩。 第91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2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卡琳菲对爱尔莎很敷衍。 回答的都是“噢”“嗯”“我看到了”。 爱尔莎也不介意她的态度,快走几步和卡琳菲并排一起走,巧笑嫣然地与她说着话,等一抬头,冷不丁地对上一双漆黑的瞳孔,脸上的笑渐渐淡了。 她停住脚步,望着前方,“那是什么?” 其他几人也都跟着停下脚步。 卡琳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前方几米远的地方,一只漆黑的乌鸦停立在树枝上,羽毛黑得像是墨染的,没有一丝杂色,抓着树枝的爪子很锋利。 那双幽幽漆黑的瞳孔里没有神采,像是塑料制成的球体,一动不动的时候,像是假的模型一样。 这只乌鸦给人的感觉很不好。 卡琳菲厌恶地皱眉,“一只乌鸦而已。” 她继续抬起脚步往前走。 爱尔莎跟着她走,眼神一直盯着那只乌鸦,像是怕它忽然发起攻击。 这只乌鸦就是会给她一种这样的感觉。 骑士和寓言表现得不在意她们说的话,跟着她们往前走。 四人从乌鸦站立的树枝底下过去。 爱尔莎刚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声动物的惨叫从后方传来。 爱尔莎猛的回头,大叫,“黛西!” 卡琳菲也下意识回头,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那只乌鸦用尖利的嘴叼着小鹿后颈的皮肉,扑棱着翅膀往天上飞。 它力气很大,只是不足以将小鹿吊起,只将它往后拖了一段距离,小鹿扑腾着四肢,雪白的皮毛染红,鲜红的液体洒落在雪地里。 那双小鹿眼满是惊慌失措。 “罗拉!” 寓言冷声呵斥的同时。 “唰”的一声,有一道寒光闪过。 骑士眉间的神色变得冰冷,剑鞘里的剑已经不见了。 “嘎!” 罗拉躲得及时,可还是被削掉不少羽毛,翅膀也添了一道伤口,血滴簌簌从空中落下。 它被迫松开小鹿,往天上飞。 那把伤了罗拉的利剑在空中回旋一圈,又落进骑士手里。 骑士看着已经飞远的乌鸦,眼神冷冰冰的。 “黛西!” 爱尔莎跑到小鹿身边,眼里溢满泪水。 小鹿躺在雪地里,后颈处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那双清澈的小鹿眼有几分失色,但看起来情况不算坏。 它安慰着爱尔莎。 骑士先来到爱尔莎身旁,将伤药递给她,之后走到寓言面前,眼神丝毫不掩饰对她的防备和怀疑。 “王后,请问刚刚的事情你可以做出解释吗?你为何会知道那只乌鸦的名字?” “很抱歉。”寓言一脸歉意,“那只乌鸦是我养在王宫的宠物,生性难训,不知怎么跑了出来。” 骑士:…… 爱尔莎给小鹿上了药,抹掉眼泪。 善良的她并未因为乌鸦的作为而迁怒到寓言。 在寓言道歉后,爱尔莎表示黛西并无大碍,也并不会责怪她。 黛西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包扎好伤口后可以正常赶路,只是不能像之前一样活蹦乱跳了。 一行人继续赶路。 爱尔莎因为黛西的伤,明显没有之前那般兴致高涨,问寓言,“王后怎么会养这般凶残的动物?” 爱尔莎:“我是说,很少看到有人养乌鸦,我很好奇王后是因为什么契机呢?” 冰雪王国压根没有乌鸦。 寓言没有回答。 爱尔莎也只是随口一问。 骑士在最后边,目光幽深地盯着寓言的背影。 他心里对这位王后的怀疑更深了一分,毕竟真的很少有女人会养这么凶残的动物。 - 回到王宫后。 寓言把爱尔莎和骑士丢给仆人,又把卡琳菲送到寝宫,独自来了西塔楼。 罗拉比她先回来,依旧站立在锅沿上。 锅里还冒着白烟,底下生着火,里面是一大锅墨绿色的浓稠液体,咕噜咕噜的冒着泡,古怪的味道蔓延在屋子里。 听到开门声,罗拉转头,嗓音粗粝难听。 “我亲爱的王后,欢迎你回来,森林里真的不是很好玩,不是吗?” “砰!” 它话音刚落,一旁书架里凭空飞出一本魔法书,砸在它身上,将它砸进了锅里。 “噗通——” 玻璃绿色的液体砸了出来,溅开,有两滴溅了出来,落在地面,把木板腐蚀出一个窟窿。 乌鸦掉进锅里,很久没有冒出头。 寓言收回魔法棒,来到做实验的桌前站定,心无旁骛地开始自己的研究。 几分钟后,乌鸦从里面冒出头。 黑色柔顺的羽毛粘在身上,能看到里面的皮肤已经腐蚀了,它掉了一颗眼睛,血红色的洞似乎能看到里面的脑髓。 寓言淡淡道:“不要给我添麻烦,知道吗?” 语气淡的没有一丝情绪,近乎诡异。 罗拉:…… - 晚霞斑驳,瑰丽多姿,这是一个静谧安好的黄昏。 卡琳菲的寝宫内。 窗边坐着两个身影婀娜的少女,容颜姣好,正是娇花一般的年纪。 卡琳菲坐在矮榻上,身旁躺着黛西,它把脑袋枕在少女的腿上,露出后颈的伤口。 桌上放着药瓶和纱布,卡琳菲正拿着棉布正给黛西清理伤口。 少女精致漂亮的脸映着晚霞,两鬓绯红,似抹了上好的胭脂,金色的长发比夕阳还耀眼几分。 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在爱尔莎眼里,却觉得她现在好温柔。 爱尔莎脸有些红,“骑士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只能劳烦你,打扰了。” “没事。” 卡琳菲对她的态度要和缓很多。 实在是黛西受伤时她哭得太惨,到现在一看黛西的伤口还红眼睛,卡琳菲对一个柔弱又善良的小姑娘,实在没办法冷脸。 给黛西处理好伤口。 卡琳菲没有要留人的意思。 爱尔莎也不好意思再在这里待下去。 卡琳菲送爱尔莎出门,来到外面的走廊上站定。 卡琳菲提着裙角,优雅行礼,“爱尔莎公主慢走。” 爱尔莎回礼,笑道:“不用送了。” 本来就没准备送的卡琳菲没有吭声。 准备转身离开时,爱尔莎忽然想起,问道:“从进来王宫后,我们还没见过国王,我想我们需要拜见一下,卡琳菲公主是否可以通报一下呢?” 第92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2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说起国王。 卡琳菲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怎么了吗?”爱尔莎歪头疑惑问道。 心里却想起两日前,她们刚抵达这座王宫时,骑士与她说过,这座王宫有些奇怪。 最奇怪的是那位王后。 其实不说还好,他这么明朗的说出来,爱尔莎发现自己其实也有一点这种感觉,只是未深究过。 这两日,骑士便是忙着这件事,说是调查去了。 几秒后,卡琳菲才道:“国王有些身体不适,爱尔莎公主若是想拜见,可以等到宴会那天。” 爱尔莎:“好吧。” 爱尔莎转头离开,微微蹙起眉头,对卡琳菲的称呼感到不解不解。 - 生日宴前夕。 子时已过,真正算起来,这天是他的生日。 各国前来参加宴会的王子,公主或者使者都已经到了。 卡琳菲背对寓言躺着,外面月色正好,明亮而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映着少年清澈平静的眼眸,清光徐徐。 少年没有一丝困意,望着外面发呆。 没一会儿,他白嫩的肌肤浮现一抹娇气的红晕,眼神迷离,闷哼了一声。 粗重又急促的呼吸缓缓平息。 寓言从被子里钻出来,露出赤裸优美的肩线,在后面抱着少年的腰,吻了下他白皙光滑的肩,嗓音低哑,“睡不着?” 卡琳菲抿了抿艳红的唇,在寓言怀里翻了个身,面对她,与她对视着,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想说,十八年之期到了。 明晚,不,今晚子时之前,若没有解除诅咒,他的后半生便只能这样,不男不女的活着。 其实仔细想想,这不是一件多可怕的事。 可一想到后半生都要这样过着,卡琳菲心底不由升起一丝绝望。 毕竟他前面十八年一直在期盼着,自己身上的诅咒能够解除。 寓言望着少年有些暗淡,欲言又止的双眼,俯身吻了下他的唇,哄道:“睡吧。” 卡琳菲刚想回答说自己睡不着,便升起一丝困意。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眼皮子缓缓合上,呼吸很快变得舒缓。 宴会当晚。 宴会大厅灯火辉煌,亮如白昼,水晶灯折射出梦幻的光辉,底下站着穿着得体,举止不凡的王族贵宦们。 二楼的环形走廊上坐着一圈奏乐者,随着他们优美的动作,美妙的乐声缓缓流淌在宴会大厅。 这是一场盛大的舞会。 爱尔莎公主已经进入宴会厅了,正在与熟悉的王子,公主们寒暄。 都知道,冰雪王国的爱尔莎公主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公主。 无数王子慕名前去冰雪王国,只为见爱尔莎公主一面,更有不少王子一见倾心,可惜向她求婚都遭到了拒绝。 所有人都很好奇,哪位王子最后能得到爱尔莎公主的芳心。 “美丽的爱尔莎公主,一段时间不见,你更漂亮了。” 爱尔莎眉眼弯弯,笑意浅浅,穿着浅紫色的礼服长裙,美得不似人间人。 “多谢夸奖。” 爱尔莎公主看了一眼门口,笑颜如花,又对几位王子公主神秘兮兮地说:“今晚,你们会见到一位漂亮得像仙女一样的公主。” “是吗?有你漂亮吗?” “当然。”爱尔莎转身面对大门,眼中饱含期待,“接下来,请和我一起期待吧!” 奏乐在继续,有一头棕色长卷发,碧眼的中年男子站在台子上,朗声宣读,“接下来,欢迎此次宴会的主人,尊敬的卡琳菲公主入场!” 正在交谈的宾客们缓缓停下声音,转头看向门口。 大门开着,外面的灯光有些昏暗,众人只看见了那闪着光的冰蓝色礼服。 那件礼服很美,冰蓝色的,有些渐变,到裙尾时过渡成了深蓝,像仲夏夜的夜空一样的颜色。 裙摆很大,外面拢着一层蕾丝薄纱,薄纱上点缀着碎钻,闪闪发亮,胸部以上的设计很贴身,勾勒出细瘦的腰线和平直的肩膀。 薄纱制成的肩带有些松,一边垂在胳膊上,露出线条优美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 只有这些隐隐能窥探得到的冰山一角,就惊艳了宾客们的眼睛,让他们对这位卡琳菲公主很是好奇。 她踩着银色的高跟鞋走进灯光里。 一头金灿灿的卷发又长又多,披散在身后,柔顺的齐刘海能露出细细弯弯的眉毛,金色的眼眸澄澈剔透,琼鼻精致小巧,不薄不厚的唇形很漂亮,颜色嫩红,很适合接吻。 嘶! 看清她模样的宾客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太漂亮了!” “天呐我的上帝,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我已经爱上她了!” “这一定是神派来凡间的天使,神啊,我是你忠诚的信徒!!” “……” 卡琳菲无视这些惊叹又激动的声音,目光搜寻一圈,表情不冷不热地走到宴会厅中间。 接下来,她要邀请一个人跳今天的第一支舞。 在她要向目的地走去的时候。 一位穿着白色燕尾服的年轻男人拦住她的去路,模样英俊帅气,满眼深情,弯腰行了个绅士,伸出一只手,请求道:“美丽的公主,请允许我的冒昧,我能和你跳这今天的第一支舞吗?” 卡琳菲淡淡道:“抱歉。” 之后径直绕过他。 看样子早已想好邀请谁了。 宾客们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路,好奇地随着她行走的身影寻找那个‘幸运儿’。 美丽的公主来到一位优雅的女士面前。 看到那位女士的面容,众人又一次面露惊艳,在这之前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位女士。 她很美,美得很有攻击性,精致的五官偏美艳型,身形高挑清瘦,踩着高跟鞋隐隐比大部分男士都高出不少。 身上的气息像是盛开在黄泉路边的罂粟之花,散发着蛊惑又绯靡的气息,惹人沉沦。 不少人认出这是枫叶王国的新王后。 卡琳菲手背朝上,漫不经心又格外娇气地抬起自己细嫩的手,嗓音懒懒的,“我可以邀请母后跳今天的第一支舞吗?” 按理来说是不可以的,应该挑选男性。 寓言温和地扬起唇角,手心托住她的手,自动接过男生的舞步,手臂一抬,带着小公主转了个圈,转到舞池中央。 冰蓝色和纯白的裙摆转出一个圆,相互触碰。 乐声转换。 一高一矮,两道同样绝美的身影,在舞池中翩翩起舞,裙摆纠缠在一起,仿佛至死不休。 宾客们皆感叹这位新王后与卡琳菲公主的感情和睦。 就见…… 那位王后吻住公主的唇,几秒后才松开。 寓言凑在小公主耳边说:“我的荣幸。” 第93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2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卡琳菲抿着嘴,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冰凉的温度,让她有些不自在,她眉头皱了起来,脸颊却浮上娇红。 幸好的是,在开放的西方国度这也可以解释说是母女间表达喜爱的行为。 只是……前所未见。 转了一个圈,寓言漫不经心地看向宾客中的浅紫色身影,平静的目光与少女那双泫然欲泪的眼睛对上。 似墨潭一般的黑眸深处闪过一丝嘲讽和戾气,跟着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与面前娇小的少女对视,柔了满眼。 爱尔莎胸口剧烈起伏,大喘着气,手捂着心脏,仿佛受了惊吓一般。 脑中不断回放女子那个眼神。 那一瞬间,她仿佛被一种残忍凶狠,极致危险的史前巨兽给盯上了。 随时会没命的那种感觉。 “公主。”骑士挤过人群,来到爱尔莎身旁,看到她湿润的眼睛,愣了一下,“发生了何事?” 爱尔莎抹了下眼睛,微笑着若无其事地看向骑士,“无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骑士深深地皱起眉,“进展很不顺利。” 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这座王宫里的侍卫对他问的问题缄口不言,他又见不到国王,实在得不到什么消息。 骑士又说:“今日的宴会来了许多枫叶王国的臣子,我想办法从他们那里套出些消息。” “好。” 骑士任务是守着爱尔莎,他很不称职,一脸抱歉地对爱尔莎说:“很抱歉,公主,请你务必照顾好自己。” 爱尔莎笑了笑,“放心吧。” 等骑士又离开,爱尔莎的目光不自觉地追寻着那道冰蓝色的身影,眼里是深深的爱意和却不得的痛苦。 她看懂了,那位美丽的公主已经有了心爱之人。 一舞结束,在轰动的掌声中,寓言拉着卡琳菲退场。 卡琳菲走在寓言后面,提着裙子,跌跌撞撞的,不满地皱起眉,“你要带我去哪儿?” 宴会才刚开始,国王没有出面,在王后也不管事的情况下,她身为公主应该主持大局,这样离开于理不合。 寓言没有回答,拉着她上了楼梯。 来到二楼,推开一扇门,外面是宽宽的阳台。 站在这里能看到整个王宫。 清凉的风吹过,卡琳菲低头整理裙子,语气不满,“你到底要做什么?” 等整理好裙子,一抬头,愣住。 寓言将手放在她面前,手心里是一颗赤红的宝石,形状不规则,颜色纯粹,没有一丝杂质,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映衬着那双清而静的眼眸,仿佛把里面的爱意也染了绝对纯粹炽热的意味。 卡琳菲愣愣地问:“这是什么?” “真爱之心。”寓言微微低下头,吻了下卡琳菲的唇,看着她的眼神格外痴迷,“本来准备早些告诉你的,可想在你的生日这天给你一个惊喜。” 真爱之心在卡琳菲一进场便出现了。 本来应该直接解除卡琳菲身上的诅咒,变回男身的卡琳菲和爱尔莎共舞一曲,解除诅咒的王子和公主之后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寓言怎么会允许呢? 卡琳菲舔了舔唇,或许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什么,看着真爱之心的眼神有些难以相信,“真爱之心……是什么?” “一个可以解除你身上诅咒的东西。” “……” 卡琳菲沉默。 她没有说信与不信,但眼神紧紧地盯着真爱之心。 寓言握着真爱之心,红光从她雪白的指缝中透出来,她另一只手抚上少女雪白的侧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缓缓问:“相信我吗?” 卡琳菲喉咙上下滚动一圈,点头。 寓言笑了笑,松开她,手中凭空出现一把魔法棒。 她挥动魔法棒,念了一句咒语。 手中的真爱之心从她手心中脱离,浮在空中,耀眼的红光闪了几下,发出刺目的光辉。 几个瞬间后,真爱之心化作星星点点,消散在空中。 少女紧张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在逐渐变化。 低头看的视线明显变高,长发缩短,胸部也缓缓变得平坦。 和子时过后的变身是一样的感觉。 可现在还不是子时,证明她真的变回男身了! 在他变回男身的同时,身上的冰蓝色裙子也变成一套男士礼服,洁白的衬衫是绸缎材质,宽宽的灯笼袖到袖口缩紧,肩部垂了几根细链流苏做装饰,泛着清灵的光辉。 少年身影清瘦,灿金色的短发微卷,垂在饱满的额头上,眉眼依旧精致,比少女少了几分温软,多了几分清雅。 而此时,寓言被裙子包裹的身体上,那些藤蔓也缓缓褪去,最终全部消失不见。 卡琳菲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有些激动,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抬头看向寓言,眼中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只轻轻道:“谢谢你。” 寓言笑而不语,抱住他的腰,将人拉进怀里,认真又温柔地吻他。 阿宝此时才反应过来。 太卑鄙了! 它好震惊,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真爱之心,本就是一个表达了一切的名字。 卡琳菲搂住寓言的脖子,仰头迎合着她。 一吻结束,少年气喘吁吁地问:“真爱之心是什么?” “纯粹的爱意。” - 【你欺骗了上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卑鄙!?】 寓言抿了口茶,“请闭上你的嘴。” 【我就不我就不!】 阿宝还准备说什么,这时床那边传来一道细微的声响。 床上的人凸起的一团动了动,翻了个身。 少年嘤咛了一声,刚醒来的声音有些含糊,软软地唤寓言,能听出声线有些哑,“母后……” 阿宝把话吞进去。 此时已经快中午了,从昨晚诅咒解除开始,一直到现在,阿宝都是被屏蔽着的。 寓言来到床边,将赤裸的少年从被子里抱出来,给他穿衣服,声音温柔,“有不舒服吗?” 少年眼神迷蒙,脑袋埋在寓言颈窝里,缓了一会儿,说:“腰疼,腿疼。” “一会儿给你揉揉。” 之后卡琳菲就没再说话,不知道发呆时在想什么,脸诡异地红了一片。 忽然出声:“阿言。” 第94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2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愣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阿言。”少年把脑袋埋在她怀里,不肯抬头,闷闷的声音透出来,“总不能还像之前那样叫你吧。” “……”寓言笑了笑,没有说话。 等卡琳菲洗漱完毕。 仆人进来禀报,说爱莎公主要启程回冰雪王国,临走前想见卡琳菲公主一面。 卡琳菲愣了愣。 宴会已经结束,前来参加宴会的各国王子、公主、使臣也该回去了。 他微微笑道:“我一会儿过去,你过去和爱尔莎公主说一声。 仆人:“……是。” 仆人出去后,腿软了一下,捂着嘴,一脸惊恐。 难以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公主怎么会变成一位少年?! 这段时间卡琳菲已经和爱尔莎处成了朋友,自然要送送。 按照规矩还要准备礼物。 卡琳菲和寓言说了一声,独自去挑选礼物,让寓言在这里等着。 寓言没有说要跟着。 只是等他离开,脸沉得可怕。 雪白的指尖摩挲着杯沿,眸底一闪而过的暗光有些惊人。 - 来到宫门口。 爱尔莎骑在马上,身边的另一匹马上没有坐人,黛西在一旁低头拱雪。 看到出来的是一位雪白精致的漂亮少年。 爱尔莎愣了,睁大眼睛,“卡琳菲,你……” 卡琳菲男生和女生的面貌只有一点细微的差别,能让人一眼认出来。 卡琳菲微微一笑,在他温和有礼时,某些瞬间和寓言那幅斯文理智的模样仿佛交叠了起来。 格外神似。 卡琳菲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将自己身受诅咒,如今诅咒已经解除了的事说了出来。 爱尔莎花了一点时间接受,感叹,“原来卡琳菲是一位王子。” 还是一位所有人都比不了的王子。 只是不管他是男是女,是公主还是王子,都与她无缘。 爱尔莎眉眼低垂,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深处的苦涩,再抬头,微笑道:“我要回国了,再次见面不知是何时,卡琳菲王子珍重。” 卡琳菲:“珍重。” 爱尔莎对上少年那双漂亮明艳的眼眸,仿佛下一瞬就要被吸进去,慌忙移开视线,冷不丁对上女子平静的眼。 爱尔莎愣了愣,别开头,掩住眼里的深沉。 卡琳菲问道:“骑士呢?” 爱尔莎:“我有几件衣服落下了,骑士回去拿,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这时寓言说:“我离开一下,稍后回来。” 卡琳菲好奇她离开做什么,暂时没问,说好。 看着寓言的背影离开,爱尔莎拧眉,露出了担心的表情。 卡琳菲没有注意,将礼物拿出来,“这是送你的礼物。” 爱尔莎反应过来,接过礼物,“多谢卡琳菲王子……” - 骑士拿着几件衣服走在王宫的小路上,心里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前方是一个拐角,茂密的绿植遮挡住后面的路,一道身影从那里徐徐走出来。 骑士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看着女子。 女子来到他面前,隔着两米远,微微一笑,红唇艳丽,“介意和我谈谈吗?安德烈骑士。” 安德烈骑士是冰雪王国的骑士团团长,勇敢正直是他的代名词,可这些美德在寓言看来,是多管闲事。 安德烈感觉到面前的女子前所未有的危险,不受控制地后退一步,警惕问道:“想必爱尔莎公主已经等不及了,王后想与我谈什么?” “谈谈你接下来要做的事。”寓言目光陡然森冷,走近安德烈。 安德烈步步往后退,手心竟冒了冷汗。 “想必安德烈骑士已经全部知道了,接下来你们要做什么呢?”寓言嗓音低柔,泛着阴冷,“大告天下,之后回冰雪王国派兵来对付我一个恶毒的女巫。” 在安德烈惊诧的目光下,缓缓问道:“我说的对吗?” 安德烈瞳孔剧烈地颤了颤,转身拔腿就跑。 这是一位女巫,自己和她对上绝对没有胜算。 不得不说,安德烈的确很冷静,做了一个很正确的选择。 他本来也是像寓言那样说的打算的。 枫叶王国的王后是一位恶毒的女巫,已经操纵了国王,接下来她要做什么,安德烈猜不到,但觉得她的最终目的一定坏透了。 安德烈是在昨夜的宴会上,在那些大臣口中得到的消息。 大臣们提起寓言都一脸惊恐。 说现在,王后才是枫叶王国的主人。 寓言目光沉沉地看着安德烈逃跑的背影,手中多出了一把魔法棒。 王宫门口。 爱尔莎的气息越来越焦躁不安,昨夜安德烈已经和她说了调查得到的消息。 现在那位王后不在这里,她实在怕安德烈会遭遇不测。 卡琳菲也很奇怪寓言去了这么久干什么了,也很疑惑爱尔莎怎么这般不安,自己有一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他关心问道:“爱尔莎,你身体不舒服吗?” 爱尔莎满额头的冷汗,勉强笑了笑,刚准备说自己无事,可当对上少年清澈的目光,攥紧了手。 “卡琳菲。” 卡琳菲:“嗯?” “你知道……”王后是女巫,并对国王做的事吗? 爱尔莎还未问出口,头顶传来一道清澈优雅的女声,只是此时带着怒气和威严。 “恶毒女巫呢?” ‘寓言’在外的名号就叫恶毒女巫。 一个穿着女巫袍的年轻女子骑着扫把从天而降。 落到地面后,那把扫把变成魔法棒飞了一圈,落到她细嫩的手里。 善良女巫是一个棕发棕眸,皮肤白嫩的女子。 爱尔莎的声音被迫止住,和卡琳菲一同看向善良女巫。 “请问你是?”两人同时问道。 “善良女巫。” 善良女巫报了自己的名号,目光定在卡琳菲脸上,看了他好几秒,“噢”了一声,喜悦道:“可怜的孩子,你身上的诅咒解除了呢。” 卡琳菲微怔。 他知道善良女巫这个名号。 善良女巫看着他的表情,满脸喜悦成了抱歉,“可爱的王子,请原谅我,你的父亲是一位罪恶滔天的人,他需要惩罚。” 卡琳菲一脸冷漠,显然并不接受善良女巫的道歉。 国王的罪为什么要他来承受? 第95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2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善良女巫是当初给卡琳菲下了诅咒的那个女巫。 国王的第一任王后是一位优雅美丽的女子。 她只是枫叶王国一位很普通的子民。 却因为出众的容貌被国王注意到了。 国王对女子一见倾心,展开热烈的追求。 女子不为所动。 之后国王忍无可忍,把女子抢进了王宫。 女子家里无权无势,父母都是农民,救女无果后,被国王吩咐侍卫残忍打杀了。 女子不仅失去了父母,还被国王逼着做了王后。 国王非常痴迷女子的容貌,强奸了她,几个月后,王后不出所料怀上了孩子。 在生孩子那天,王后被国王凌辱致死。 恰巧善良女巫在那夜路过王宫,关注到了这一幕。 给国王和他新出生的孩子同时下了一道诅咒。 给国王下的诅咒是,除了卡琳菲,他这辈子不会再有别的孩子。 年轻气盛的国王并不在意自己之后会不会再有一个正常的孩子。 那时的他痴迷一切美丽的事物,包括刚出生就已拥有惊人美貌的卡琳菲。 只是后来,卡琳菲身上的诅咒对国王来说成了一种残缺,国王对他有些不满,觉得不男不女的卡琳菲不配做他的继承者。 他这才又娶了一位新王后。 新王后是一位拥有魔法的女巫,他不知从何处听说,自己身上的诅咒对女巫来说是没用的,女巫有可能会怀上他的孩子。 这就是国王娶寓言的本意。 - 善良女巫看卡琳菲并不愿意原谅她,有些伤心。 爱尔莎问道:“善良女巫此次前来是有什么事呢?” 她可没忘记,刚刚善良女巫提了恶毒女巫的名字。 爱尔莎觉得恶毒女巫应该就是那位王后, 而此时安德烈还没回来,她心里有些不安,觉得安德烈应该是遭遇什么不测了。 善良女巫反应过来自己此次前来的目地,“我的上帝啊!那位恶毒的女巫居然解除了诅咒,她坏透了,一定会做出很多你们想象不到的坏事,将整个世界都搞得乌烟瘴气的。” 恶毒女巫身上的诅咒就是善良女巫下的,目的就是为了制止她,让她不要再做坏事。 感觉到诅咒解开后,善良女巫立刻探查恶毒女巫所在的地方,也才知道她居然成了枫叶王国的新王后。 爱尔莎一无所知,“什么诅咒?” 善良女巫有些着急,“抱歉,可爱的公主,我没有时间再和你解释了,请问你知道恶毒女巫现在在哪吗?” 到达王宫附近,她就感知不到恶毒女巫所在的位置了。 爱尔莎没再追问,“我想是可以的。” “那赶快走吧。” 善良女巫拉着爱尔莎往皇宫内走。 卡琳菲独自站在原地,眼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色彩。 他知道寓言身上的诅咒,却并不知她是何时解开的。 至于昨晚……嗯,没开灯。 走到一半,爱尔莎和善良女巫想起卡琳菲,一同回过头问道:“卡琳菲王子,你要与我们一同前去吗?” 卡林森收敛心神,微笑道:“自然。” 花园中的一条小道上。 安德烈狼狈地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烂了好几块,血迹斑斑,脸色苍白,眼神惊恐地望着远处的女子。 寓言站在距离他两三米的地方,纯白的衣裙纤尘不染,优雅贵气得仿佛上古时期的贵族子弟。 眼神平静得没有波澜。 一根魔法棒悬在安德烈上空,尖端锋利,泛着冷芒。 不知何时就会落下,刺进安德烈的身体里。 寓言一挥手,魔法棒落下。 同时,一道冷呵响起—— “住手!” 魔法棒被一道魔法击落。 寓言眉眼一沉,抬头看去。 善良女巫坐在扫帚上,身后是爱尔莎,最后面是卡琳菲。 几人降落在安德烈人前面,将他护在身后。 善良女巫冷冰冰地看着寓言,“终于找到你了!” 寓言:…… 她与卡琳菲对视。 少年抿着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寓言压下眼底浮动的血腥和暴戾,一个闪身冲向善良女巫。 善良女巫迎过去,一边大喊:“你们快走!” 她清楚已经解除诅咒的恶毒女巫实力有多强,自己勉强和她打个平手,这三个无辜人在这里会影响到她。 两人打得天昏地暗。 爱尔莎来到安德烈身旁,担忧问:“你能走吗?” “可以。” 安德烈站起身,虚弱地踉跄了下,身上的伤看着可怕,却并未伤筋动骨。 爱尔莎望向一旁的卡琳菲。 他紧盯着寓言的身影。 爱尔莎抿了抿唇瓣,没有询问卡琳菲,直接拉着他的胳膊往王宫外走,“一起走。” 卡琳菲挣了几下,没有挣脱。 一刻钟后,狼狈的女巫来到王宫门口,她身上全是血,坐在摇摇晃晃的扫帚上,似乎随时会从天上掉下来。 落地后,她摔在地上。 爱尔莎和安德烈连忙把她扶起来,担忧,“善良女巫……” 善良女巫一秒都不想耽搁,气若游丝地说:“我们先走。” 两人一看就知道她这是打不过恶毒女巫,当即说好。 把善良女巫放上马。 看向卡琳菲时,僵持住了。 因为他摆着一幅‘我不会跟你们走的’的表情。 这次他早有防备,让爱尔莎碰他衣角的机会都没有。 卡琳菲死活不跟她们走。 没有办法,爱尔莎攥了攥拳头,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先行离开。 她们离开后不久,寓言从卡琳菲身后的宫门走出来。 “宝贝……” 这道声音听起来平静,可细听似乎有一丝脆弱的感觉。 卡琳菲在听到她的声音时,若无其事的脸色沉了,转过身,“你……” 一大堆质问,训斥全部堵在喉咙里。 寓言一身纯白的衣裙血迹斑斑,脸色苍白如纸,鲜血从她的衣摆处往下滴,不过一会儿,就形成了一滩。 本来有些飘逸的裙摆此时垂着,看着沉甸甸的,不知道装了多少血。 卡琳菲瞳孔一缩,从来不知道人的身体里有那么多血。 他快步走过去,扶住她的胳膊,摸到了一手濡湿。 他声音颤了,“阿言……” 寓言纤浓的睫毛翘着无害的弧度,脸上也没露出虚弱的表情,唇色是很淡的粉,看起来格外病弱,“疼……” 只一个字,就软了卡琳菲的心脏。 他眼睛红了,慌乱无措,“我们回去,我、我……” 慌得有些说不出话了。 寓言唇角勾了一下,卸了全部的力气,压在卡琳菲身上,闭上了眼。 “阿言!” 第96章美艳女巫继母VS软萌冷傲公主/王子(完)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卑鄙!】 阿宝心里已经骂了寓言无数遍。 它是亲眼看着寓言一刀一刀往自己身上砍的,神经病! ‘昏迷不醒’的寓言在两个小时后睁开了眼,发现自己的手被握着,动了动手指。 惊醒了卡琳菲。 卡琳菲眼神迅速清明,担忧又心疼地望着寓言,“怎么样?你身上还疼吗?” 把寓言带回寝宫后。 他手抖,上不好药,可想起她的性子,怕自己如果叫医师看了她的身体会惹她不开心,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 他看到了她身上伤口见骨的伤痕,大大小小的有十几道,道道入骨。 寓言摇了摇头,嗓音微弱,“你怪我吗?” “怪你什么?” 寓言抿着嘴,不说话。 卡琳菲叹了声气,吻她的唇,“不怪你。” 一切的起始都是她‘杀’了国王那件事,若非如此,一位女巫做王后,万万不会引起安德烈如此的警惕。 可那件事…… 好巧不巧,卡琳菲恨国王。 他说:“只要你以后答应我不再做坏事……” “我答应你。” 卡琳菲笑了,亲吻她的额头,“你先好好休息。” “好。”寓言又闭上了眼。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真的答应?说话算话?】它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寓言:“看情况。” 【……】果然!【渣女!就会嘴上哄哄人!】 寓言:…… - 三日后,寓言身体恢复得不错。 卡琳菲站在寝宫门口,深吸口气,收敛了眼里所有的心事重重,才推门进来。 “今天身体怎么样?” 寓言正倚着床头看书,看他回来,将书放下,开始看他,“好很多了,你去哪儿了?” 卡琳菲最近几天很忙,一出去就是大半天。 卡琳菲无奈地耸了耸肩,“我好歹是王国的公主,也要处理一些正事的好吗?” 寓言:…… “是不是……”寓言表情担心,“那些大臣做什么事了?” “……” 卡琳菲想否认,可对上寓言幽幽漆黑的眼眸,一句谎话都说不出来。 寓言幽幽问:“他们做什么了?” 爱尔莎和安德烈他们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卡琳菲抿了抿唇瓣,如实告知。 大臣们不知道得到了什么风声,最近纷纷谏言,要求卡琳菲将新王后赶出枫叶王国。 卡琳菲自然不依,最近就是在为了这些事忙得焦头烂额。 卡琳菲钻进被子里,手搂着寓言的腰,仰头吻她的唇,“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 寓言抱住他,缓缓收紧手臂,用了力气将两人换了个位置,一上一下。 卡琳菲躺在床上,手抵着寓言的肩膀,不敢用力,急得眼红了,“不可以,你的伤……” “无碍。”寓言吻住少年的唇。 最近王宫蔓延着一股暴风雨前的平静气息。 感觉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很快,侍卫前来禀报,一脸凝重,说各国的使臣带兵进了枫叶王国,要查看国王的身体情况,还要抓捕新王后。 卡琳菲脸色白了白,“我知道了,你先退下。” 侍卫:“是。” 侍卫离开后,少年身后贴过来一具温凉的身体。 卡琳菲正有些六神无主。 耳边传来一道声音,“我有办法,宝贝愿意吗?” 卡琳菲愣了愣,“什么?” “我们离开这里。” 卡琳菲:…… 看着外面对自己来说每一幕都很熟悉的环境,卡琳菲眸光晃动了几瞬,最终化为坚定。 “愿意。” 各国使者派兵前来抓捕恶毒王后,一无所获,同时失踪的还有卡琳菲王子。 传言说:恶毒王后将美丽的王子带到了森林深处,不见天日。 第97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啪——” “学姐跟你表白是看得起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就是,真当自己人见人爱啊?如果不是学姐,你以为谁能注意到你?” “怎么不说话?抬起头啊!” “噗嗤……”一个人嘲笑出声,“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连还手都不会。” “你是死人吗?” 阴暗的男厕所里,一道清冷漠然的女声打断这场单方面的欺辱,“够了。” 那声音寒冬凛冽一般,清冽分明,只是太干净了,听起来有些无情。 “学姐……”女声有些紧张。 学姐:“你们先回去吧。” “可是他……” “回去。”她不容置疑道。 “……是。” 人全部离开男厕所,只剩下穿着高校校服的女生,和倚着墙站立,低头的瘦弱男生。 女生穿着墨蓝色西装和百褶短裙,黑色长袜包裹着纤细的小腿,脚上一双黑色短靴,走到男生面前。 男生有些营养不良,个子比她矮了半个头,头发很长,盖住眉眼,显得很阴郁,露出的半张脸很小,皮肤过白,唇瓣润红,有些女气。 这一直是他从小被欺负到大的原因。 女生修长的指尖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指腹摩挲着他脸上的红痕,之后无情地将指甲掐进去,血流下来。 她从男生碎发中望着他的眼,淡冷道:“你不喜欢我?” 男生漂亮的眼睛被藏起来,眼睛无神,不语。 半晌,女生轻笑一声,有些不屑,声音透着捕获猎物的冷酷,“可你只能是我的。” “……” 空气中沉默了几秒。 耳机里传出一声尖叫。 “啊啊啊啊!!太完美了!Y神牛批!” 寓言摘下耳机,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这显然是一间宿舍。 是四人间,她的床在最里面,桌旁放着一张书桌,桌上放着一台白色笔记本电脑,电脑界面显示的是一间聊天室。 聊天室的名称叫《高冷学姐爱上我》。 [Y(夕君学姐):下了。] [乐乐(管理):Y神慢走!恭送Y神!] [小七(美工):Y神慢走!恭送Y神!] [丰润(监制):Y神慢走!恭送Y神!] [……] 寓言合上电脑,下一秒,寝室门被推开,进来三个女孩。 是同寝室的姑娘。 她们现在大三,同寝三年了。 高琼是个黑长直气质清丽的姑娘,提着一大包零食,是后面那个萝莉的。 “老寓,你不和我们一块下楼真的是一个绝大的错误!那群新入学的大一学弟真的绝了,一个比一个帅!” 萝莉手里也提着一包零食,蹦蹦跳跳地进来,穿着带兔子耳朵的外套,个子矮矮的,很娇小。 “小哥哥!小哥哥!”她兴奋大叫。 “你一个大三的就别想着老牛吃嫩草了好吗?”说话的编着两个麻花辫,黑框眼镜,长着一张极其漂亮的脸,是C大的文艺女神。 萝莉名字叫齐萝莉,娇气地哼了一声,“昨天一起约会的小哥哥说我看起来才十六!” 高琼和应芮笑她。 寓言揉了揉被吵到的耳朵,拿起手机和耳机起身,“我出去一下。” “去哪儿啊?”三人异口同声问。 第98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现在大三。 十六岁就考上了C大。 是C大生物系赫赫有名的天才少女,十七岁进入国家生物研究院,一直在参与专业性的研究,之后两年在实验室闭门不出。 年仅十九,凭着一项研究成果荣获世界级各大奖项。 跟着这位天才少女以休息为由回来C大上课,又转了金融系,之后一直按部就班的上学。 不过听说她早在第一年就把学分修满了。 现在完全是在学校过养老生活。 下午,寓言去美术系那边上了一节课,等到傍晚六点,估摸着几个女孩儿出去吃饭了,才回到寝室。 她本意就是想躲着这群吵闹的女孩子们。 谁知一推开门。 “啊啊啊艹艹艹!好帅!” “我死了!三分钟!我要这个学弟的联系方式!” 寓言:…… 寓言退后一步,准备默默把门拉上。 显然里面的女孩们已经发现她了。 齐萝莉朝她招手,“老寓快来,这个学弟真的绝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本仙女都快栽了鸭!!” 寓言:…… 她舔了一下唇角,自然而然地走进去。 三个女孩霸占着她的书桌,书桌上放的是高琼的笔记本电脑,屏幕里是一个投票界面。 ——‘2031届音乐系系草选拔’。 标题下面是一张张男生的照片。 能参与选拔的自然是帅的,高冷禁欲系,温柔多情系,软萌奶狗系,邪魅妖娆系…… 看得三个女孩眼花缭乱。 可让三个女孩这么激动的,反而是那个长相最不突出的。 少年看着年龄很小,一对温柔的弯眉下,眼睛弯成月牙的弧度,那双乌黑清澈的眼眸似一泓绵绵秋水,琼鼻高挺精致,唇瓣殷红似花瓣,唇红齿白,像古时候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他的长相并没有那么惊艳,可看着就觉得很舒服,打心眼儿里觉得喜爱。 寓言站在三人身后,眸色淡漠而冷清,平静无波地望着屏幕上少年的照片,“哦”了一声。 端的是一副清心寡欲的圣人姿态。 高琼翻了个白眼,觉得这女人还不如出家算了,连放在面前的美色都不懂欣赏。 她握着鼠标,恨不得趴在手机屏幕上,“我看看这学弟的资料。” 齐萝莉和应芮也往前趴了点,将电脑屏幕挡得严严实实。 齐萝莉拿出手机,已经准备加联系方式了。 高琼:“江禧甜,……” 齐萝莉点着键盘,一个一个按。 寓言没再看她们三个,孤零零地站在她们身后。 与三个花痴女孩格格不入,像唐僧进了妖精洞里。 等她们加完联系方式。 寓言淡淡道:“女孩们,可以离开了吗?我还要工作。” 高琼:“马上马上!” 已经将拿到联系方式的高琼和齐萝莉痛快地从她的位置起身。 路过寓言时。 高琼拍了拍她的肩膀,嘿嘿一笑,“工作努力,我们去撩小弟弟了。” 两个小姑娘跑了。 应芮才慢吞吞地把联系方式记好。 她后倚着书桌,将手机放进兜里,抬头对寓言一笑,“这个剧本已经开始录制了?” 三个女孩知道寓言的另一个身份。 CV圈传说级的人物。 Y神。 Y神入圈三年,参演的第一部广播剧大火,火到出圈,驰名中外,就算不了解广播剧的群众也略有耳闻。 而当时给主角配音的Y神一战成神。 之后的几部作品也保持着第一部时的水准,部部精品,部部大火,让她坐稳了CV圈传说级大神的位置。 Y神是以一口绝世清冷霸道女攻音火遍CV圈的。 这声音在CV圈里很少见,可并不是没有,只是别人都配不出她能给人的那种感觉。 寓言低头调试耳机,已经进入聊天室了,“嗯”了一声。 应芮看着电脑屏幕,群里成员正热烈欢迎寓言,用词语气都快把人捧上天了。 她笑了声,说起正事,“我最近在找项目,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你帮我看看呗。” 这三年看着寓言配音,应芮逐渐有点心动,在上个月决定也进圈玩玩,圈名叫萤火,还没配过音,不算出道。 寓言调试好耳机,带上,说:“好。”之后抬眸看向应芮,眉眼平和,“我要开始工作了,你先出去吧。” 她工作时不喜欢别的人在场。 “行,那我先走了。” - 音乐系系草的投票选拔截止到明天晚上六点。 两个小时后,寓言摘下耳机,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口。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寓言将电脑关机,拿起外套和手机从寝室出去。 这个时间在学校闲逛的学生很多。 尤其是现在刚开学,刚进入大学生活的大一新生对这所学校充满了求知欲和探索欲。 寓言进入便利店时,一群长相都不差的男生正在放零食的架子上挑挑选选。 这群男生是音乐系的新生,一进校就受起了诸多关注。 毕竟这么一群身高优越,长相帅气的男生实在很养眼。 学姐们给这群学弟起名叫颜值天团。 寓言径直来到货架,周身自带一种疏离的气场,把自己和别人隔绝起来。 她拿了一瓶水和一袋面包。想着屋里的三个姑娘,又拿起塑料袋,往里面装零食。 基本都是她们爱吃的薯片,辣条,酸奶,软糖。 耳边的声音乱糟糟的。 “甜妹,我想吃个冰激凌!” “我也想我也想。” “我操,这么小一桶要几百,坑钱的吧!” “可我想吃!” “甜妹!甜妹!” 那个站在柜台被叫做甜妹的少年终于出声,有些无奈,“你们想要就拿。” 这道声音很清澈,是标准的少年音。 普通话很标准,可能出生南方,尾音有些绵软,不自觉就透露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寓言对声音很敏感,转头看向声源处。 是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和深灰牛仔裤的少年。 个子不算特别高,但也不矮,是标准身高。 瘦瘦的,身材比例很好,腿巨长,破洞牛仔裤露出膝盖白嫩的肌肤,一头乌黑的短发,看起来很柔顺,手感很好,眼睛弯弯的,即便此时没有笑也带着一点弧度,给人的感觉温软可欺。 他正低头看钱包,咬着下唇,眉间拧了个结。 寓言看了那边好几秒,回头,继续往塑料袋里装零食。 第99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买好东西,寓言来到少年身旁站定。 将东西交给收银员。 算好账,收银员说:“一共386.22元,现金支付还是微信支付?” 寓言将付款码递过去。 “叮”的一声,显示支付成功。 江禧甜就站在一旁,感觉到买完东西的人并没有离开。 抬起头看去,对上一双漂亮淡然的眼睛。 寓言移开视线,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灯光下的浓长睫毛镀了层碎金,在眼下白皙的肌肤上投出一道阴影。 她骨节雪白修长的手里拿着好几张红票票,大概有小一千,她将钱放到少年身旁的柜台上。 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杯冰激凌,压在钱上面。 之后提着自己的东西走了。 江禧甜愣住,本来倚着柜台的身子也站直了,看向寓言的背影,“喂……” 寓言脚步没有停留,缓缓走出便利店,身影消失在光线昏暗的地方。 江禧甜看着女子身影消失的地方,有些愣神。 直到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愣什么呢?我们选好了。” 几个少年将各自选的东西放到收银台上。 收银员开始算账。 江禧甜也在此时回过神。 算好账,收银员说:“1550.90元,微信支付还是现金支付?” 江禧甜看着桌上的现金,握紧手里的钱包,进行了艰难的犹豫后,说:“现金。” 他从钱包里拿出钱,又动作缓慢,显然还在犹豫地拿起那个陌生同学放在柜台上的。 加在一块儿付得了账,还绰绰有余,但如果只有自己的钱就不够了。 付过钱后,江禧甜拿着那杯冰激凌,往外走,“走吧。” 几个少年跟着他一块往外走,嘴上说道:“甜妹霸气!” “甜妹,一下花这么多没事吧?这是你多久的零花钱啊?” 江禧甜含糊说:“没事,也就一个星期吧……” “哇,甜妹家里真有钱。” 江禧甜笑了一下,“我们快回寝室吧。” 一个男生搂着江禧甜的脖子,“你这冰激凌不吃?那给我啊。” “吃你自己的。” 江禧甜把冰激凌放进口袋里,眼神有些疑惑不解。 那同学是什么意思啊? - 寓言回到公寓,又打开电脑。 随后点了一个几乎要落灰的软件——微博。 搜索:@江同学。 这个微博账号拥有二十万粉丝,是CV圈一个小火的配音演员,配过几部广播剧,实力和成绩都不错。 寓言点了关注后,带起耳机,开始听他的作品。 耳机传出的声音是标准的少年音,夹杂着电流,比在便利店听到的要更绵软一些。 “哥哥,不要~” “好疼,啊……” 【……】阿宝愣了一下,对高不可攀,冷酷禁欲的上将又有了一层印象。 好绝一小受。 寓言摘下耳机,迟缓地眨了眨纤长的睫毛,抿着淡粉的唇瓣,继续听。 听下去,就发现并不是那样的内容,只是弟弟被哥哥推到,叫了一声而已。 寓言神色淡然无波,白皙精致的喉咙细微地滚动了下,眸底深处的暗色也逐渐淡去,摸上鼠标,正准备翻翻少年的微博。 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眉头一皱,点开学校举办的那个投票,先用自己的账号给江禧甜投了一票之后,拿起手机拨出电话。 那边声音很吵,高琼大声问:“大忙人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寓言:“那个投票什么时候结束?” 她还没弄懂那个投票,觉得还是问人更快一点。 高琼去到安静的地方,“什么投票?” 寓言还没吭声,高琼又问:“啊,你说音乐系那个?” “嗯。” “明天下午六点吧。” 寓言:…… 她看着电脑上的时间。 8:32 没剩多少时间了。 “你问这个干嘛?”手机里传出‘嘟…嘟…嘟’的声音,高琼轻啧一声,“搞什么啊……” 寓言翻了翻这个投票。 如今投票已经开始好几天了,江禧甜的排名很靠后,现在努力根本来不及。 她抿着嘴,点开微信,给几个微信群都发了链接。 之后创建了一个新的QQ号。 再转校园贴吧,发帖。 #音乐系系草选拔,投一票一千。# 并留下了新创建的QQ号。 之后,手机不断响起滴滴声,好友请求接连不断。 阿宝看她还创建新的QQ号,疑惑了。 咋滴?这个位面要搞默默无闻的路子? 这一夜。 国家实验室的生物系大能、寓氏财团、CV圈大神们震惊了。 看着群里那个从来没有发过消息的天才少女(高冷老板)(神秘大神)发来的链接,和冷冰冰一句‘给江禧甜投票’。 所有人都梦幻了,投完票才开始议论。 那铁树开花了?! Y神是C大的学生?! 同时学校贴吧也沸腾了。 加了那个QQ号的同学,纷纷表示自己投过票后,真的收到一千块钱。 有人问投给谁。 纷纷说江禧甜。 - 男生宿舍601. 江禧甜之外,另外三个男生也是音乐系的风云人物。 方维,范长彦,乔硕。 其中乔硕最帅,也是目前系草选拔的第一名,三人从高中就是同学,是众所周知的铁哥们儿。 方维正看投票情况,逐渐愣了,“艹,甜妹的票数怎么升得那么快?!你刷票了?” “怎么可能?”江禧甜来到电脑旁看,也是一头雾水。 其他两人也过来了。 方维:“那这是怎么回事?你已经排到第七了。” 江禧甜:…… 少年在三人的目光中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范长彦“嗐”了声,肩膀上搭着衣服去浴室了,“一个投票而已,管它呢。” 乔硕抿着嘴,在江禧甜看过来时,扬了下嘴角,“对啊,一个投票而已,反正我也不在意,好了,去睡了。” 他转头走向自己的床位。 乔硕睡上铺。 看他上去,江禧甜也上了床,是下铺,距离灯开关很近。 只有方维一个人还在研究那个投票是怎么回事。 十一点熄灯之后。 躲在被子里玩手机的方维,忽然坐起身,“我搞明白了!江禧甜,你是不是买票了?!” 这个投票有计算机高手在管着,刷票肯定是不允许的,但买票没人能阻止。 江禧甜迷迷糊糊的都快睡着了,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含糊的声音有些奶,“你在说什么啊?” 方维一噎,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把手机扔给江禧甜。 “你自己看。” 第100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范长彦和乔硕也被吵醒了。 两人盯着江禧甜的表情。 江禧甜看着校园贴吧上的那章贴,上下翻了几下,皱眉不解,抬起头来是一个茫然的表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手机拿来。”方维问江禧甜要过手机,直接加了贴吧上说的那个QQ号。 江禧甜三人各自从床上下来,围到方维身旁。 好友请求几乎是秒被接受。 方维发过去一条。 [???] 那QQ号一看就是新创建的,昵称是一段乱码。 对面秒回。 [投票江禧甜,一票一千。] 江禧甜:…… 方维、范长彦、乔硕:…… 三人抬头,目光盯着江禧甜的脸。 江禧甜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方维将手机关闭,没再回那个QQ号。 范长彦不怎么感兴趣了,转头往自己的床位走,“可能是哪个喜欢甜妹的土豪吧,别管了,睡觉吧。” 方维和乔硕看上去也接受了这个解释。 乔硕转头往自己的床位走。 江禧甜观察他的表情,明显发现他有一点不开心。 他抿了抿纤薄好看的唇瓣,在自己的床上躺下,拉过被子盖到头顶,嫩白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拿到床头的手机,再收回被子里。 像做贼一样。 被子里亮着手机的光线,将少年白皙可爱的脸照亮。 江禧甜逛了一圈贴吧,没有再发现别的线索,发帖的人匿名,底下有计算机系的学长发了评论,说自己没查到发帖的人的真实身份。 江禧甜觉得今天一天都奇奇怪怪的。 有陌生同学给她那么多钱帮忙解围,又有陌生人给他买票,虽然说他并不在意系草这个名头,可这样的行为好像是在帮他。 难道他今天……火顺? 江禧甜迷迷糊糊想着,顺手点开了微博。 点开微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自己唯一关注的那人有没有发微博。 心里知道不可能。 她估计已经忘记自己有微博这件事了! 想起来江禧甜就好郁闷! 做粉丝好难……做Y神的粉丝更难! 点开了她的微博后,江禧甜瞬间就发现了一点不同,愣住了。 那个‘TA的关注’一般显示的都是0。 今天显示的却是‘1’。 江禧甜嫩红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是谁! 点开‘TA的关注’。 ——@江同学。 江禧甜:?!!! 江同学愣了。 随后噌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 “砰!” “嘶……”兴高采烈的江同学捂住自己的头,疼得清澈的眼睛里溢出生理性泪水,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 范长彦被吵醒,迷迷糊糊地说:“别吵……” 江禧甜死抿着嘴,又偷偷摸摸的躺回去,钻进被子里。 他盯着手机移不开视线,眼睛亮晶晶的。 Y神,关注我了? 江禧甜捂着被磕到的脑袋,不是做梦。 - 次日下午六点 音乐系系草选拔结束。 第一名是乔硕,江禧甜以第二名的成绩落选。 虽然落选,可现在在学校里,他的知名度可比乔硕大多了。 毕竟现在很少有年轻人不玩手机的。 都知道贴吧有个土豪喜欢江禧甜,曾以一票一千的价钱支持自己喜欢的人。 只是那个土豪是匿名的,都不知道她是哪个系的,是男是女。 周五。 女生寝室601. 寓言一个人在寝室将今天的工作录完,没有立刻从聊天室退出去。 群里正在聊天。 [丰润(监制):脑阔疼jpg.] [丰润(监制):小西的人选还没定下来,马上就轮到他的戏份了,你们能不能帮帮忙?!] 小西这部广播剧的男主,到现在的人选还没定下来。 小西的人设是一个有心理疾病的少年,前期没说过几句话,后期容易补。 所以这个剧组才在男主还没定下来的时候就开始拍摄了。 主要是不敢耽搁。 Y神的时间谁耽搁得起? [小乐(管理):真不是我们不帮忙啊,那么多人选你自己不满意……] [丰润:(监制):他们配不出我想要的感觉。] [桃桃姐姐:(编剧):我听了几个,也不太满意。] [小乐:(管理):你们要求太高了,捂脸jpg.] 寓言看着对话,脑中回想一下小西的人设,纤长雪白的指尖放在键盘上,打字。 [Y神(夕君学姐):截图] [Y神(夕君学姐):这个怎么样?] 寓言突然的发言,让群里安静了几秒。 她发的截图是江同学的微博页面。 [乐乐(管理):Y神还没走啊?] [Y神(夕君学姐):嗯。] [丰润(监制):冒昧问一下,这个江同学和Y神是……] 丰润怕这江同学是个关系户,自己言语不当,把Y神得罪就不好了。 [Y神(夕君学姐):我是他粉丝。] [乐乐(管理):@丰润,你不知道?!昨天圈里热闹了大半夜呢,就因为连微博都不记得的Y神居然头一次关注人了。] [乐乐(管理):偷笑jpg.] 这个话题一出来,其他配角也冒泡了,表示自己都知道这件事。 不怎么玩微博的丰润并不知道这件事。 他关注的是自己的工作。 犹豫了半晌,最终决定实话实说。 [丰润(监制):Y神,前期准备的时候,我们考虑过这位江同学,毕竟他的少年音还是很出名的,可我们听了一下,太清纯了,和小西的人设有些不符,就没有邀请他试音。] 小西身世凄惨,是那种有些低沉阴郁的少年音。 不过江同学的声音和后期的小西还是很符合的。 [Y神(夕君学姐):你试一下。] 丰润沉默了几秒,回了句[好吧]。 退出聊天室后,应芮回来了。 这会儿已经下午两点,齐萝莉和高琼已经回家了。 应芮推开门,看到寓言还在,微微愣了一下,“你还没回家啊?” “嗯,处理点事。” 寓言将笔记本合上放进包里,开始收拾自己的手机,耳机,钱包,保温杯。 她个子很高,站在床边,阳光从外面进来,在她身后投下一到长长瘦瘦的影子。 她肌肤雪白,一头黑发披散在身后,五官精致,浓长的睫毛翘着淡然的弧度,漂亮得让她看起来好像整个人都会发光。 应芮正在收拾东西,无意间回头看到这幅画面,愣了一下。 气氛静谧。 好一会儿没人说话。 直到寓言收拾好东西,提着包离开,临走说:“我先走了,最近收到几个很合适你的项目,我发到群里了,你看一下。” 第101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应芮愣了愣,惊喜笑道:“好。” 等寓言离开,她迫不及待地点开她们寝室的四人群。 群里发了三个链接。 她大致看了一下,需要的人设和声音相差都不大,偏向成熟清冷那型,刚好应芮就是这个类型的声音。 应芮添加了三个项目的负责人的联系方式,约好试音日期。 - 江禧甜转了几趟车,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江禧甜的家在一个旧小区。 小区内盖着一座座小楼,连带着一个小小的院子。 院墙的墙面已经斑驳,墙角长满了青苔,有些潮湿,算不上一个好的环境。 不宽的水泥路也裂得不成样子,两边的路灯只有几盏还亮着,其他都坏了,一直没人修。 风刮起来,梧桐树飒飒作响,清幽阴凉。 江禧甜来到家门口。 厚重的铁门锈迹斑斑,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他通过门缝里看,灯亮着。 江禧甜抿着嘴,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从书包里拿出钥匙,打开门。 开门进去,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和小孩子激动的怪叫声。 “我回来了。” 江禧甜推开客厅的门进去。 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看着四五十岁,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正和女人一块儿逗他玩儿。 看到江禧甜进来,两人刚刚对小孩宠溺的笑容顿时淡了些。 女人说:“回来了。” “嗯。” “去把锅刷了。” 江禧甜:“……我先把东西放回房间。” 女人和男人都没再说什么,继续陪小孩玩。 江禧甜推开自己的卧室进去,反手将门关上,后倚着门,听着外面小孩的笑闹声,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 他的房间很小。 摆着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桌,就放不下其他东西了。 虽然小,可房间很整洁。 蓝色的四件套,印花窗帘,桌上放着一盏模样漂亮的台灯,和几件可爱的模型,也营造出温馨的环境。 江禧甜把书包扔在床上,拿出手机,给手机充上电,换了件破旧的衣服,又出去了。 等他停下来可以休息,已经十点了。 晚饭没吃,又累又饿,可到这个时间点又没什么胃口了。 江禧甜在书桌前坐下,从包里拿出电脑打开。 先点开微博。 他所有挣钱的工作都是通过微博来联系,这是他的吃饭家伙。 看了一遍私信。 目光落到昵称叫‘高冷学姐爱上我’的消息上。 江禧甜还没反应过来,手却不自觉地抖,点开这个微博,确实是经过实名认证的。 这的确是‘高冷学姐爱上我’的官微。 为什么会找他? 不是都已经开始录音了吗? 身为一名小粉丝,他格外关注Y神的消息,知道这个剧已经开始录音了。 点开消息,江禧甜紧张地看着对面发来的内容。 等目光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睫毛以一个不自然的频率眨了好几下,又确认了一遍,眼底逐渐亮起光。 上面直接说了目的,让他试音,试的是男主小西的角色。 江禧甜松开鼠标,深吸了好几口气,花了好几分钟,才平复下一点心里的激动。 他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可以和Y神合作。 江禧甜迫不及待地添加了联系方式。 对面是这部剧的监制,叫丰润。 [丰润:你好,微博上已经说过此次邀请你的目的了,我们就不耽误时间了,你现在方便试音吗?] [江同学:方便。] 江禧甜紧张地打下几个字。 [丰润:那刚好,现在正录制,给你几分钟的时间试一下音吧。] 说完之后,丰润忽然反应过来。 [你对要试音的角色有了解吗?要不改成明天?你多少能补补课。] [江同学:不用,了解的。] 高冷学姐爱上我是通过改编。 江禧甜在听说Y神要配夕君学姐的时候,就将这本看了好几遍了。 然后一遍遍脑补,她配这个角色时的声音。 [丰润:好,那你进房间吧。] 丰润把房间号发了过去,之后在聊天室里说:“已经联系上江同学了,这会儿他有时间,我们先让他试个音吧。” “好啊。” “好啊。” 这会儿正录音,大部分主角配角都在。 因为试音的是小西的角色,很重要,而且不差那几分钟,所以都没什么不满的。 就是有点担心Y神那边。 几分钟也是时间啊! “Y神……”过于小心翼翼了。 不只是丰润,所有人都对这位神秘的大佬不自觉地怀着敬畏和崇拜的心情。 明明连面都没见过。 寓言:“我没问题。” 丰润松了口气。 一分钟后,房间里进来一个新人。 江禧甜看着Y神的头像亮着,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用自己最乖最软的声音和大家问好,“大家好,我是江同学,试音小西。” 对于自己接下来要试音的角色,江禧甜是很有把握的。 他之前争取过这个角色,只是消息石沉大海。 因为配音夕君学姐的是Y神,他为了满足自己心里那一点不可言说的妄念,曾偷偷地给小西配过几句。 虽说不上熟门熟路,但绝对会比其他人自然很多。 “欢迎欢迎!” 刚刚在录音,没有关麦,这会儿都是用说话的方式问好。 房间内响起各种各样的男声女声,一时间有些热闹。 “欢迎。” 直到那有些不近人情的清冷女攻音响起,房间内安静了几秒,才又开始若无其事地活跃起来。 但心里已经刷起了弹幕。 Y神主动问好哎! 果然是粉丝,以前从来没听过她除了配音之外说过话。 江禧甜手心都出汗了,磕磕绊绊的,“Y神好……” 丰润:“好了,开始试音吧,你想试哪一段就哪一段。” 江禧甜:“好。” 房间内安静下来。 江禧甜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 “你是觉得逗我玩儿很有意思吗?” 家庭的不幸让小西患上了心理方面的疾病,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安稳的度过高中时期,毕业后离开这座城市。 夕君的出现,把他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因为有了夕君这个追求者,小西迎来了无数麻烦,受到了很多夕君爱慕者的恶意。 一直像死人一样默默承受着一切的小西,在又一次被夕君堵在教室里肆无忌惮欺负时,忍无可忍,爆发了。 一个粗暴没有丝毫怜惜的吻结束。 小西红着眼睛,厌恶又平静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唇瓣红肿,碎发散落两边,露出昳丽漂亮的眉眼。 江禧甜刚准备继续配下一句。 耳机里传来声音。 “有意思。”这是夕君学姐的声音。 第102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嗓音清冷的女子,语调透着一丝玩味,像逗弄宠物一样,没有给人丝毫尊严。 她把腰挤在少年双腿中间,一个很屈辱的姿势,手恶劣地在他身上捏了一下。 满意地感到他身躯微颤。 “呵~你不是也觉得挺有意思的吗?” 小西攥紧了手,忽然笑了,笑得惨淡又不屑,眼里压抑着沉甸甸的情绪,“是挺有意思……” 他忽然勾住女子的脖子,仰头吻住她的唇,用了很大的力道,笨拙又粗暴地吻她。 女子皱眉“嘶”了一声。 耳机里传出粗重的喘息。 几秒后,小西一把推开女子,他满嘴的血,崩溃地将身旁的书全部摔在她身上,“满意了吗?!你满意了吗?!” 凄厉又绝望的声音。 下一秒。 这少年音变得温软而平和。 “我结束了。” 聊天室内还回荡着刚刚那种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氛围。 听着少年温软的声音。 瞬间春暖花开。 众人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开始响起零零散散的鼓掌声。 电脑那边的丰润眼睛都湿了,他抹了把眼睛,不吝啬对江禧甜的夸奖。 “江同学很棒!完全把小西配出来了,接下来我们安排一下时间,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这是定下他了。 江禧甜抿着嘴,看着电脑屏幕上女子的头像,是一个带着银边眼镜的动漫人物,既清冷又攻气十足。 他不知为何,忽然想起那天在便利店帮他的同学。 最近几天太忙,他忘记寻找那位同学的下落,把钱还给她了。 江禧甜回应丰润,“我还在上学,一会儿可以把课程表给你发过去。” 丰润连说了好几声,“好。” 之后聊天室继续录音。 江禧甜没从聊天室出去,丰润说让他借机了解一下各个角色。 江禧甜听着录音,手已经点开和Y神的私聊。 少年咬着水润的下唇,犹豫了好几秒,才发去一行字。 [Y神,我是你的粉丝,可以加一下微信吗?] 江禧甜呼吸都重了几分,紧张又期待地等待着。 寓言端着茶抿了口,脸上带着一副银边眼镜,装饰用的链条垂在肩膀,泛着冰冷的光泽,古黄色的灯光打在她侧脸,让她看上去似油画中的神邸。 她把微信号发了过去。 几秒后有好友请求。 .’。 寓言眯了眯狭长蛊惑的眸子,雪白的指尖顶了一下眼镜,嘴角有一丝细微的笑意。 同意了好友请求后,对面少年发过来三个欢呼的表情。 寓言没回,对面也没再打扰。 深夜,绀紫如墨的夜幕下。 一栋独立别墅坐落在半山腰,别墅占地面积很大,外面设立着高尔夫球场,建筑门口有一座华丽的喷泉,五颜六色的灯光将其装饰得美轮美奂。 建筑是西方风格,有些古老,像是古罗马时期的城堡。 这里,或者说这附近的几座山,都属于寓家。 寓家是世界首富,据说在前朝还是皇商,掌握着国家一半的经济命脉,用富可敌国来形容它一点也不为过。 现在寓家的掌权人是一位年仅二十三岁的年轻女子。 这位掌权人很神秘,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样的。 有传言说这位掌权人模样足以令天地失色,日月难以与其争辉,是位清冷尊贵如云间玄月的姑娘。 只是可惜,无人有幸见她一面。 佣人敲了敲门,推门进来,将一杯红酒放进寓言手边,嗓音清丽,令人感到舒适,“小姐,家主让你明日清晨醒来去书房。” 寓言“嗯”了一声。 寓家现在只剩下老爷子和寓言两人。 ‘寓言’的父母在‘寓言’还小的时候,因为一次车祸双双去世。 老爷子独自将寓言养大。 清晨起来,寓言来到书房,即便是在家也穿着一丝不苟的白衬衫和黑西裤,严谨又禁欲。 手腕上带着一枚低奢的腕表,衬得那只骨节匀称修长的手如雕如琢,完美得如艺术品一般。 修长的双腿交叠,周身是一位掌权人应有的强大沉稳的气度。 老爷子很满意,推过去一张邀请函,黑色烫金,低调奢华,上面印着一枚被藤蔓缠绕的徽章,代表着M国皇室的身份。 “下月十九号是M国威廉王子的生日宴,你过去一趟。” 寓言拿过邀请函,打开看了眼,漫不经心的,“嗯。” 说完正事,老爷子矍铄的目光盯着寓言的脸不放,有些贼兮兮的,“到那里能碰到很多世家贵族家的少爷王子,我就看看你能不能给我带回来一个。” “再说。”寓言表现得很冷淡,拿着邀请函离开书房。 老爷子在后面气得吹胡子瞪眼。 - 这个周末,江禧甜一直在录音。 周日下午,江禧甜背着书包从屋子里出来。 江父和高女士都不在家,应该是抱着小孩出去散步了。 于安在院子里洗衣服,听到门开合的声音,转头看去,“要回学校了?” 于安比江禧甜大一岁,现在上大二,和江禧甜不在同一所学校,离得要更远一些。 江禧甜背好书包,穿着简单的长袖和牛仔裤,双手环胸往墙上一倚。 因为那比例极好的身材和好看的脸蛋,随意一个动作都优雅得像娇养长大的矜贵小少爷。 于安也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个子很高,长相像高女士。 他在江禧甜七岁时,自己八岁时,跟着高女士来到了江家。 那年江母刚去世一年。 一个单亲父亲和一个单亲母亲各自带着孩子,组合成一个新的家庭。 那个时候孩子都大了,尤其是江母和高父都刚去世不久,两个小孩互相有些抵触,但也没闹出别的事。 就这样并不冷漠,也不算太亲近的过了许多年。 高女士怀孕,生下了江家第二个孩子。 后来江禧甜和于安成了脱油瓶,那三人才像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于安很快洗完衣服,往屋子里走,“我拿书包,等我一起。” 江禧甜:“快点。” 两人同路一段就各自分开了。 江禧甜走在学校附近的路上,低头玩手机。 手机界面是校园贴吧。 他发了张贴。 第103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求助,那位漂亮的小姐姐是谁啊?# 他只描述了身高一米七五以上。 因为那天相处的时间太短,他只注意到了这个,和那张很好看的脸,其他特征没有注意到。 江禧甜本来不抱希望,可是很快底下就有两三条回复。 [说的难道是言神?] [言神?] [楼主说的是言神吗?] 江禧甜眼神有些茫然,问:[言神是谁?] 有人回复他:[你居然不知道!?大一学弟?] 江禧甜回:[嗯。] [怪不得。] 之后直接有人将寓言的详细资料截图发了过来。 光是那获得的各大奖项就占了两大张A4纸,这还只是不完全统计。 而江禧甜首先关注的是那张照片。 是一张走在学校林荫小道中的照片,应该是偷拍。 女子穿着白衬衫,脖颈处的风纪扣严谨而冰冷,那张绝美清冷的容颜没有什么表情,却足以吸引人全部的心神。 她无意间抬头看向镜头,那双漆黑的眼眸中似藏着漩涡,姝丽,淡冷,蛊惑。 他望着照片看了好几秒,最后才看向那份详细资料。 不免感叹。 就算有很多奖项他甚至不了解是什么,也觉得很厉害。 江禧甜将手机放进兜里,喃了一句,“寓言……” 江禧甜回到学校,找学姐问到了寓言的寝室所在。 不凑巧,宿管不在。 江禧甜在寝室楼下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刚巧有几个男生旁若无人地进了女生宿舍。 江禧甜:??? 小少年瞪大眼睛,嫩白的手抓住书包带子,看起来镇定自若地跟着几个男生一块进了女生宿舍。 上了几层楼,在楼梯口和他们分开。 这会儿有很多人还没来学校,宿舍里没有多少人。 江禧甜顺利地来到女生寝室601. 他抬起嫩白的手,指骨纤长漂亮,微微蜷起,在空中犹豫了好几秒,才敲响门。 “咚咚咚……” 应芮今天下午要试音,知道另外三人一般来寝室会很晚,就带了设备,来寝室试音。 江禧甜敲响门的时候,她刚试完。 对面的管理对应芮的声音很满意。 应芮听出来了,脸上露出喜悦,又隐隐有一丝得意的表情。 管理又说:“细听,你的声音和Y神还有一点像呢,不错不错,我们这是捡到宝了。” 毕竟Y神很难请到,请个差不多的也是捡到宝了。 应芮听出来,她是退而求其次的那个其次。 应芮脸上的笑意顿时淡了,没有吭声。 应芮的声音也是清冷型的,不过比起寓言的干净和近乎无情的凛冽,她的音色要更清脆一点,没有那么惊艳。 这是她这几天第三次试音。 所有负责人都这么说,说她和Y神的声音像。 应芮面色有些不好看,可这个剧是三个中她最满意的,最后还是答应下来正式入组。 应芮将电脑合上,这才去开门。 看到少年温软可爱的脸,微微愣了一下,心里的郁气散了点。 应芮挑了下眉,所有情绪都被不动声色地藏了起来,“江学弟。” 江禧甜微怔,没想到她居然认识自己,不过想起自己参加过系草选拔,也就不奇怪了。 他腼腆地笑了一下,“学姐好。” “学弟来是……” 江禧甜直说目的,“请问寓言学姐在吗?” 应芮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快,“不在,她这会儿还没来。” 江禧甜有些失望,“那她什么时候会过来啊?” “平常都是五六点的时候吧,学弟有什么事?” “没……”江禧甜没说,怕自己说了会被追问。 问他和寓言怎么认识的,问寓言为什么会借钱给他,会很麻烦。 应芮没再追问,拿出手机,自然而然道:“那加一下微信吧,等寓言回来了我给你发信息。” “好。”江禧甜连忙拿出手机,要点开自己的二维码。 “不用。”应芮拒绝道,她笑了笑,本来漂亮的容颜更有种万花盛开的惊艳感,眨了下眼,“学弟的微信号我可是都会背了哦。” 江禧甜:? 应芮:“你们系的那个校草选拔上有联系方式,我们都有关注,学弟是最引人注意的。” 没有人不喜欢听好听话,尤其这话是从一位漂亮的女孩嘴里说出来的。 江禧甜抿嘴笑了笑,有些害羞。 加了微信后,江禧甜就离开了。 应芮一直看着少年的背影消失不见,才转身回寝室,看着手机里的联系方式,哼起了曲儿。 - 江禧甜刚离开没几分钟,寓言就来了。 应芮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正忙活配音的事儿,有些讶异,“今天来得这么早?” 寓言把书包放到床上,拿出笔记本,保温杯,一一摆好,“嗯。” 应芮看着她的背影,端起水杯,若无其事地来到她不远处,随意地后倚着墙,说:“我已经入组了,百岁之约那个。” 寓言在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没看应芮,也没看到她明明在意极了的眼神,和故作不在意的模样。 “百岁之约是三个剧里面瑕疵最少的,也是最适合你的。” 应芮笑了笑,“我也这么觉得。” 她将碎发挽到耳后,又说:“今天那个负责人还说我的声音和你有点像,她不说我都没发现,你说,我们撞了路子,会不会出现那种我们抢同一个角色的事啊?” “不会。”绝对淡然又漫不经心的语气。 “……”应芮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盯着女子的侧脸,“为什么?” 寓言转头看她,眼神清淡无波,“不为什么。” 为什么应芮心里清楚。 因为Y神这个名字,一直是所有人的第一选择。 应芮扯起个笑容,说:“我还在忙,不和你聊了。” 她来到自己书桌前坐下,背对寓言时,脸色沉得可怕。 随后又安慰自己。 她才刚入圈,慢慢来,不着急。 寝室陷入一种安静的氛围。 寓言雪白的指尖正点着电脑键盘,忽然停下了,将电脑合上,转头问应芮:“有人来找过我吗?” 应芮顿了顿,回过头说:“你不问我差点忘了,有一个师弟来过,看你不在又走了。” 第104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看着应芮,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似乎变得深不可测,看得久了,仿佛会被吸进去。 应芮一个激灵,干干地笑了一声,“干、干嘛这样看着我啊?” “没事。”寓言收回视线,又恢复成平日淡然无波的模样。 应芮松了口气,旺盛的求知心压下了心底的那一丝害怕。 “你什么时候跟那个学弟认识的?上次不是还表现得不感兴趣吗?” 寓言:“就前不久。” 明显不想说的样子。 应芮这个时候想起寓言刚刚那个眼神,也不再问了。 每到寝室只剩她们两个人的时候,气氛总有一些诡异。 阿宝骂道:【坏女人!她本来就没有准备跟你说上将来找你的事!加了人家微信也没说!】 虽说阿宝很不满意寓言这个病娇。 但心里的天秤在寓言和别人之间,还是偏向寓言的。 在它看来,上将现在是寓言的所有物,应芮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坏女人! 寓言不言。 阿宝想不通。 【你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好东西,还给她介绍项目。】 寓言缓缓说道:“帮帮忙而已。” 听着语气,仿佛她是一个多善良的好人一样。 【……】 - 江禧甜一直到晚上都没收到应芮的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学姐把答应他的事情忘了。 江禧甜看着外面的天色,决定等明天再去找寓言学姐。 主要是他现在接了一个项目,每天要配音,几乎没有空闲时间。 除了江禧甜自己,没有人知道他还是一位CV。 他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在外面租房子的事情已经安排上了,只是没办法立刻就搬出去,他这几日要录音还是得在寝室。 还好,最近乔硕三人总是出去玩到很晚。 快十一点的时候,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一下。 正在录音的江禧甜看过去。 是方维发过来的。 [求助甜妹!求助甜妹!] 江禧甜:[??] [我们被饭店扣住了!大哭jpg.] [先发来五百块钱救救急呗。] 江禧甜:…… 学校附近的一家火锅店。 几个男生坐在角落的位置上。 其中一个男生问:“借到钱了吗?不行我们兑一点吧。” 范长彦压住男生要拿手机的手,佯装生气,“不用不用,说好请学长们吃饭的,哪能让你们掏钱?” 又安抚道:“放心好了,肯定能借到钱。” 之后去问方维,“钱发来了吗?” 方维拿着手机去柜台付款,笑了一声,“那个傻逼,让他发肯定发啊。” 付完款后,方维给江禧甜发消息。 [甜妹简直是救星!笔芯!] 江禧甜看着回复,笑了声,戴好耳机继续配音。 - 第二天,上午九点。 江禧甜在走廊上寻找班级,找到后,在后门口停下,趴在窗户上往里看。 这间教室正在上课,此时人满为患。 众所周知,上座率最高的课是言神参加的课。 江禧甜了解到,言神在C大是风云人物,不夸张地说,这人走到哪都能激起一片尖叫声。 学校八成的人都是寓言的迷弟迷妹。 连大一新生都知道这位言神。 江禧甜不知道真的是他孤陋寡闻。 其实那天在便利店,也有好多人在偷偷议论寓言,不过江禧甜注意力全在钱上面了,没有注意到。 窗户外贴着一张可爱的脸。 从外面往里面看有些艰难,江禧甜把脸贴在窗户上,脸上的软肉肉被压成了奇怪的形状,可可爱爱的。 吸引了班级里大部分学生的视线。 寓言坐在后排,看过去,微微弯了一下眼睛,之后继续看自己的书。 江禧甜很快找到寓言。 实在那人坐在人群中依旧显眼,白衣绝代风华,背脊挺直如山间青竹,清韧而干净,侧脸的轮廓更是俊美到不敢逼视。 下课后。 江禧甜贴着墙站立,给班级里出来的学生让路。 等寓言从里面出来,他连忙走过去,叫了一声,“寓学姐。” 江禧甜意外于自己的声音太小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位学姐面前,他有一点不敢说话,会有点紧张。 四周乱糟糟的,江禧甜本来以为自己的声音不会被听到。 却见女生立刻停住脚步,转头看来。 女生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他在照片里见过,是清冷到几乎没有温度的,真人却和照片有些不同,微微弯着一点弧度,眼神温和而清润。 “有什么事吗?” 她声音也很好听,清冷,温润而泽。 只是…… 江禧甜看着寓言的脸愣住。 为什么和她那么像? 寓言本人的声音和配音时的声音,因为人设,语调,说出的话,会显得有些不同。 而她对少年温柔说话时,就将这点不同放得更大了。 江禧甜感觉心跳都变快了。 可仔细想想,觉得应该不可能,哪有那么巧的? 江禧甜从口袋里拿出钱,递给寓言,“这是上次学姐借给我的钱,抱歉,这么晚才还你。” “没事。”寓言接过钱,放进口袋里,手拿出来时带出一颗糖,她递给江禧甜。 江禧甜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接过。 寓言不等他反应过来,微微弯起眼睛笑了笑,双手插兜,不慌不忙地转身离开了,高挑的背影在人群中仿佛会发光,令人注目。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江禧甜才看向手里放着的糖果。 糖果的包装是浅蓝色的,包装很华丽,有装饰的蕾丝边和小钻石。 这颗糖…… 江禧甜心跳砰砰砰地加快,他有些不镇定地从兜里拿出手机,点开自己的微博。 最新微博是周六发的,照片就是这颗糖。 文案是‘我的工资什么时候能支撑得起我买这颗糖’? 这个糖果是一个知名糖果品牌的新品,价贵到离谱,还是限量的。 江禧甜深吸一口气,将手机连带着糖果一块放进兜里,有些懵,抬起脚步往楼下走。 这也太巧了吧…… - 几天后,江禧甜在外面租的房子全部收拾好了,可以搬过去了。 租房子的地方就在学校周围,租金昂贵,让江禧甜肉疼了一把。 他选了一个乔硕等人都不在的时间,将自己的电脑搬了过去,他没有准备在外面住,只是工作的时候会过去一趟。 第105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午饭过后。 江禧甜走在学校的路上,身旁是同寝室的三人。 范长彦搂着江禧甜的脖子,另一边是方维,两个人正对他进行逼问。 “快说,你什么时候和言神搭上关系的?” “对啊,这么不讲义气,都不告诉我们。” 江禧甜被他们问得一头懵,“你们在说什么呀?” “别装,贴吧上都有照片。”方维直接把手机拿出来,点开贴吧,翻出一张照片来。 照片是偷拍。 寓言和江禧甜站在走廊上,面对面,中间虽然隔着安全的社交距离,可女子眉眼很温柔。 江禧甜看着照片,微微抿了抿嫩红的唇瓣,否认道:“我们没什么关系,就见过一面,我是去还她钱的。” 三人压根不信。 方维有些不悦,放下压在江禧甜肩膀上的手臂,“用不着这么骗我们吧,你觉得你说的话可信吗?” 为什么不可信?江禧甜有些茫然,“可我说的是真的呀。” 范长彦说:“言神出了名的高冷,在学校从来都是独来独往,连同寝室的三人都很少在她身边出现,你都和她搭上话了,居然只是见过一面?” 更何况,照片里的寓言看起来格外温柔,一点都不像众人印象中清冷淡漠的天才少女。 江禧甜有点解释不清了。 乔硕听着他们的对话,有些无聊,也顺手点开了贴吧。 那张贴热度很高,首页就能看到,他点开。 标题上写的是#天才少女言神和音乐系美少年的CP感# 乔硕又看了一遍照片,然后翻底下的评论。 评论很激动,到处都是一连串的[啊啊啊啊啊] 有的评论说,[温柔的言神好撩人,想魂穿江学弟!] 乔硕看了几眼,就不再看了,撇撇嘴,有些不屑。 也没必要那么激动吧。 那传说中的言神他也远远见过一面,也没传得那么夸张啊。 他心目中的女神,是应芮学姐那样的。 乔硕正想着,脸颊有些泛红。 正走着,眼前落下一道阴影。 乔硕停住脚步,跟在他身后的另外三人也停下。 乔硕抬起头,入目一张清冷隽丽的脸,最漂亮的是那双似黑耀般的眼眸,淡然无波,清冷冷地望着他。 看人的时候,那双深邃的眼眸给人一种你就是她的全世界的感觉。 唇瓣的形状很适合接吻,颜色薄红,缓缓轻启,吐出的声音清冷,“能让一下吗?” 乔硕:…… 反应过来,他连忙往右边挪了几步,让开路,目光还在盯着女子的脸。 乔硕刚刚就站在江禧甜正前方。 他移开后,露出后面的少年,清澈的眼眸温软地看着女子,有些呆愣。 寓言看了眼江禧甜肩膀上的手臂,眸底深处掠过一丝阴郁,面容斯文而俊秀,白衬衫看起来干净又简洁。 “江学弟,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你说。” 江禧甜愣愣地动了动浓密的睫毛,唇瓣嗫嚅了好几下,没有应声。 范长彦的胳膊还压在他肩膀上。 方维也是一连八卦,眼底隐隐有些嫉妒之色。 江禧甜不敢动。 寓言等了几秒,又看向范长彦,“能麻烦你们先回避一下吗?” “可、可以。”感觉胳膊有些凉飕飕的,范长彦连忙收回胳膊,拉着方维往一边走了。 路过乔硕时,看他还愣住不动,拽了他一把。 乔硕跟着他们一块走远,回头好几次,不知道在看什么,走到路边,低头看着脚下的树叶,有些沉默。 范长彦感觉他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 乔硕摇头,抓了一把头发,有些烦躁,“没怎么。” “寓学姐,你有什么事吗?”少年看着白嫩软糯一团,站在寓言面前,袖子里嫩白的小手缓缓握着。 他整张精致漂亮的小脸上写满了紧张和娇怯。 寓言笑了笑,看起来清雅俊逸,温和地问道:“你很怕我?” “没、没有。”声音都颤了。 寓言:…… 江禧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不上怕不怕,反正在这位学姐面前,就会不自觉地紧张。 寓言无奈,“我过来是问一下,贴吧上的事有没有给你带来麻烦,如果有的话,可以告诉我,我替你解决。” 江禧甜摆摆小手,“没有。”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贴吧上发生的事,之前几天一直都风平浪静的。 “那就好。” 气氛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江禧甜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什么要说的,试探地问:“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寓言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带出一颗糖果,无比自然地递给江禧甜。 已经收过一次糖果,并且有些后悔的江禧甜一点都不想要。 “谢谢……”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接过了,身体像不受大脑控制一样。 少年软声软气地和寓言道谢。 寓言笑得温柔宠溺,“不客气。” 寓言离开的路会碰到乔硕三人。 她斯文有礼地对三人点了点头,从旁路过。 “言神。” 身后有人叫她。 寓言回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淡淡的,却依旧很有礼貌,“有什么事吗?” 可三人都看到了,刚刚她对少年那副温柔的神情。 出声的是乔硕,他抿了抿纤薄的唇,走了两步靠近寓言,拿出手机,脸上是很好看的笑容,“言神,能加个微信吗?” 系草评选上,有人说过乔硕笑起来最好看。 方维和范长彦在他身后,愣过之后,方维抬起手里的手机,也笑嘻嘻地说:“我也想加。” 寓言顿了顿,拿出手机,加了三人的微信。 寓言离开后,四人一块往寝室里走。 方维问江禧甜寓言来找他干嘛。 江禧甜:“她来问贴吧上的事有没有给我带来麻烦……” “呵~” 方维冷笑一声,和另外两个人走在前面,把江禧甜落在后面,看上去像是他被孤立了一样。 “还说你们之间不认识,她这么关心你。” 江禧甜:…… 江禧甜也很疑惑寓言为何独独对他特殊,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走在前面的方维脸上明显露出不悦,收敛好情绪,和乔硕说着话,“晚上不是说去聚餐,还去不去?” 乔硕:“去,七点半到就行。” “那我得好好准备准备,听说还有好几个学姐呢。” 江禧甜完全听不懂,快走两步,茫然问:“什么聚餐?” “没什么。” 方维没有给江禧甜说话的机会,他们三人又聊起别的,江禧甜完全插不上话。 第106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1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江禧甜抿着漂亮的唇瓣,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和他们隔着一米的距离。 少年的身影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寓言在绿化带另一边远远看着,漆黑的眸子微眯。 很快,寓言和江禧甜的名字又在贴吧上频繁出现。 这次两人之间还多出一个乔硕的名字。 在众人心中被奉为神明一般的天才少女,一举一动都被人格外关注着。 不管她和什么人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都会被人大肆讨论一番。 尤其是乔硕和江禧甜也是音乐系的风云人物。 照片中,有寓言和江禧甜面对面说话的画面,也有寓言和乔硕三人互加微信的画面。 照片是在寓言背后偷拍,寓言只露出一抹清透好看的背影。 对面的乔硕微微歪头,笑容很好看,俊男美女,整体的画面看上去格外唯美。 让人看了春心萌动。 [啊啊啊啊,这对也很好磕啊!] [以前怎么没发现,言神的CP感这么绝呢?俊男美女好般配。] [好奇你们怎么从一个背影中看出CP感的?] [发现言神这两天在贴吧上出现的很频繁啊(捂脸),你们说她和音乐系的两个美少年是什么关系?] [说不好,这还是言神第一次和人传绯闻呢,还一下传了两个。] [好难选啊,一个软萌奶狗一个清冷不羁男神,还是系草。] 晚上乔硕回到家躲在被窝里偷偷看贴吧,脸被不透气的空间闷得有些泛红,他在键盘上打字。 [怎么看江禧甜都比不上乔硕,如果我是言神,肯定选乔硕啊。] 乔硕点了发送,微微咬起下唇,有些羞耻,也有一些隐秘的得意。 虽然他更喜欢应芮学姐那样的,可也不允许一个风云人物无视他,眼里只看得到一个样样不如他的蠢货。 这天周五。 江禧甜刚把家务活忙完,在同学的提醒下点开贴吧看了一圈。 已经有人开始刷起‘甜言CP’和‘寓乔CP’了。 江禧甜盯着照片看了几秒,退出贴吧。 他看着电脑上的壁纸,什么软件都没点开,眼前有些模糊,好像在发呆。 最后深吸一口气,点开平常配音的软件。 他也说不出什么心情,不是完全不在意,可也没有到感觉不舒服的地步。 他不再想那么多,开始工作。 如今配音进度已经到江禧甜当时试音的那个剧情了。 这个阶段的配音有些耗费心力,也很费嗓子。 小西大部分的声音都是声嘶力竭的。 配了一个小时,江禧甜感觉到嗓子有些不舒服,还没有从情绪里抽离出来,眼圈有些泛红。 他对着麦,刚准备说自己想休息五分钟。 耳机里就传出Y神的声音,“先休息一会儿。” 不容置疑的语气。 Y神开口,谁都没有异议。 房间里开始聊些别的。 江禧甜看着Y神的头像,微微弯了下唇角,琥珀般清澈剔透的眼眸似落了星星,发着光。 “滴滴” Y神发来私聊。 [你还好吗?] 江禧甜知道她是在问自己的情绪,放在桌上的手攥了攥,才打字,[我还好。] 自从进组后,江禧甜和Y神的关系在合作配音中稳步升温。 两人如今算是朋友关系。 每日的工作成了江禧甜最期待的时光。 这段时光就像是他终日惶惶不安的生活中,唯一的白日梦。 [那就好。] 之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开始接着工作。 听着耳机里女子清冷又温柔的声音。 江禧甜又恍了下神。 有一个疑团一直存在他心里。 他觉得学校里的寓学姐和Y神真的有点像。 理智告诉他不可能,可确实是有这样一个感觉。 其实寓言的两个身份在江禧甜面前是很不一样的。 一个是高高在上,不敢亵渎的偶像,另一个是屡次对他特殊,温润而泽的学姐,一个声音高冷,一个声音温柔。 可给江禧甜的感觉却是同样的。 像是兔子见了大老虎,感到压迫和紧张,又有一种慕强心理,崇拜着,仰望着,矛盾地,难以自控地生了些喜爱。 工作结束。 两人从聊天室的私聊切换成微信。 这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江禧甜收拾好设备,捂着肚子坐在电脑椅上发呆,今天的工作量有些大,少年心神俱疲,眼睛里浮现些红血丝,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另一边却是天壤之别。 似城堡般华丽的大型建筑,顶层灯火通明,金碧辉煌。 四肢修长的女子随意窝在豪华的电脑椅里,桌上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是佣人刚送上来的。 想了想,寓言发过去一句,[你饿不饿?] 江禧甜累得脑子已经不会转了,听到提示音,慢吞吞地回复,[饿,晚上没有吃饭。] 说起来,少年红红的像兔子一样的清澈眼睛里浮现些委屈。 他从学校回到家已经快七点了,晚饭压根没给他做。 寓言看到字,眉尖一拧。 他中午不到十二点吃的饭,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 想到了什么,女子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幽光,[你能把地址发来吗?我给你点外卖。] 要问她怎么知道少年什么时候吃的饭。 阿宝只想呵呵。 这女人整天像个痴汉一样尾随人家,别说什么时间吃饭了,光是江禧甜一天说了几句话她都能说出来。 江禧甜看着消息,微微抿起唇。 要订外卖的话其实他可以自己订,可告知地址意味着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江禧甜有些犹豫。 最后还是将地址打入输入框内,闭上眼睛,心一横,盲点了发送。 “叮咚” 江禧甜连忙睁开眼睛看。 [大概要半个小时。] [好。] 寓言将地址记在心里。 [金水区和平大道东方雅苑。] 没有说具体地址。 这也正常,毕竟是没见过面的网友。 寓言从电脑椅上下来,从房间出来,去了楼下厨房。 二十分钟后,寓言按照导航来到东方雅苑小区门口。 东方雅苑是一座高级小区,但两百米远的地方是一片环境很差的老城区,不过这几年老城区要拆迁,据说要盖学校,所以东方雅苑还是很吃香的,房价也被炒得很高。 江禧甜估摸着时间,洗了把脸从家里出来,往东方雅苑门口赶。 东方雅苑距离他家很近,而且地方好找。 外卖员要是直接送到里面很费时间,所以他才把地址填到这里,至于自己那点卑劣的心思,江禧甜习惯性地无视了。 第107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1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远远看着少年从灯光昏暗的老城区跑过来,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从后视镜能看到一个骑着电瓶车的外卖员过来。 寓言从车里下来,将人拦住,把手里的食盒递过去。 食盒是一次性的,除了材质看上去要比饭店里的好很多,看不出其他不同。 “麻烦把这个给他。” 外卖员顺着看向正跑来的少年,一脸莫名其妙。 马上就来了,为什么要他给? 寓言拿出数张红票票,差不多有一千块钱,塞进外卖员的口袋,又坐进车里。 她踩下油门,与人行道上的少年缓缓错过。 江禧甜看到外卖员就直接过来了,礼貌地问:“请问有我的外卖吗?” 外卖员愣了一下,按照刚刚那个女子说的,“手机号尾号是7442吗?” “是。” 外卖员将用塑料袋装着的饭盒递过去,“你的外卖,麻烦五星好评。” 江禧甜拿着外卖往回走,塑料袋里是透明食盒,食盒有好几层,能看到里面的食物,营养丰富,搭配均匀。 主要是装扮得很好看。 连甜点都有,是兔子形状,像奢华的蛋糕店中,精心摆在玻璃橱窗里的,仿佛还发着亮晶晶的光,让人都舍不得吃了。 一看就是用心了。 江禧甜抿着嘴傻笑,拿出手机回复。 [我拿到外卖了,谢谢Y神。] [不客气,好好吃饭,不要饿着。] [摸头.jpg.] 江禧甜摸了下自己的脑袋,已经能脑补到一只手温柔又宠溺地揉自己的脑袋,他脸一下爆红,眼里的笑意更甜了。 可几秒后,那只手的主人有了脸,是寓学姐。 江禧甜吓了一跳,摇摇脑袋,把画面甩出去,抱着食盒加快脚步往家里走。 在学校里江禧甜的名声很大,除了那张好看的脸,他的家世也很引人关注。 有不少高中时期的同学也在这所大学,说江禧甜家里是做生意的,很有钱。 而江禧甜花钱大手大脚的样子仿佛也证实了这个消息。 平日出去聚餐几乎全部是他掏钱请客,以及各种游玩费用,粗略算起来,大家震惊地发现,江禧甜一个月大概能消费好几万,而这些还只是他们知道的。 在大多数眼里,有钱,长得好看,确实是一个人的加分项。 - 周日下午。 江禧甜背着书包和于安一块从家里出来。 他脚步一顿,表情仿佛见了鬼一样。 于安将门锁上,回头看到他这个表情,“怎么了?” “寓、寓学姐。”江禧甜紧紧攥着书包带子,表情慌乱了一瞬,努力镇定了下来。 可脸上却缓缓褪去血色,眸底深处是失措和恐惧。 如果被别人知道了…… 寓言双手插兜,站在窄小阴暗的巷子里,愈发光风霁月,她看了眼江禧甜身旁老旧的房子,平静地问:“你住这里?” 江禧甜低下头,“……嗯。” “我在等人。”寓言温和地问:“要一起吗?” 江禧甜缓缓抬头,注视着寓言的表情,不管是摆在脸上还是藏在眼睛里的,都没有厌恶和不屑。 他深吸口气,仔细收敛着情绪,轻声说:“好啊。” 寓言先转身往前走,于安和江禧甜在后面跟着。 于安担心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江禧甜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一路无言,三人走到了车站。 准备上车时。 江禧甜问:“寓学姐,不是说等人吗?” 寓言把手机放进兜里,无奈笑了下,“人不来了,刚好我和你一起回学校。” 江禧甜“哦”了一声 中间还要转两次车,于安离开后,江禧甜和寓言挨着坐在两人位上。 江禧甜低头看手机。 也刚坐上车的于安问:[那个女的是谁啊?] 江禧甜:[大三的学姐。] 于安开始问她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她怎么会找到这里?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她是不是喜欢你? 手机叮咚叮咚响了好几下。 这问题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对劲,可仔细想想,总觉得是不是问得太多了。 江禧甜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不过也只是一瞬间。 刚好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身旁的寓言相处,便还算仔细地和于安说了自己和寓言之间发生的事。 说出自己的猜测。 他觉得寓言好像喜欢自己,甚至可能……现在在追自己? 于安面色有些沉。 [你呢?你怎么想的?] 江禧甜沉默了两秒。 [我没怎么想啊。] 对面没再回了。 一路上江禧甜和寓言都没怎么说话,不过在进校园之前两人互加了微信。 进了学校后,江禧甜格外关注学校里的消息。 但一整天学校都没更新出什么八卦消息,他才放心下来。 寓学姐看样子就不是会对外说什么话的人。 只是……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精心制作,每日检查的华丽面具,突然被人砸出一个缝的感觉,怕这个缝会越来越大,也抓心挠肝得想把这个缝修补好,可这又是一个不管做什么都无济于事的境地。 江禧甜有点烦躁。 - 十九号到了,那天是周六。 寓言提前一天抵达M国,在繁华的首都订了酒店。 抵达当天夜里,她和几位世家贵族的继承人一块用了晚餐,俗称应酬。 当夜住在酒店。 生日宴会举办在威廉王子的城堡,十九号当天夜里七点半到达现场。 六点十分。 M国已经入夜,繁华的都市被笼罩在绀紫如墨的夜空下,闪烁着的星光点点和霓虹灯交相辉映。 寓言从酒店出来,门口停着一辆奢华锃亮的黑色轿车,厚重的流线看着价值不菲,干净得可以倒映出人的模样。 女子穿着宽松衬衫和西装裤,被包裹着的双腿修长笔直,西装一角压在裤腰里,窄细的腰线看着很有力,外套是一件黑色的长衣,深沉的颜色衬得女子严谨又沉稳,气势是一位呼风唤雨的上位者才有的气度。 那张脸格外年轻,唇红齿白,眉眼精致漂亮,清澈微凉的双目薄凉淡泊,给人一种拒人万里的感觉。 司机把后车门拉开,“小姐,请上车吧。” 寓言正准备上车。 “滴” 不知从什么地方响了一声。 寓言脚步一顿,波澜不惊的眸潭似乎泛起了一丝波澜,她被袖子遮挡的腕表闪了一下,她撩开袖子,看着腕表。 表盘是一块方形的黑色屏幕,右上角有一点红光,正缓缓移动。 第108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1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移动的方向正逐渐靠近这边。 “小姐?”司机惊诧地看向将后车门关上的寓言。 “抱歉,要多等片刻了。”寓言彬彬有礼地道了一句,迈着大长腿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 如果从上面看这座城市。 能清晰看到两片地方中间像有一根分割线,一边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另一边建筑也亮满了灯,只是光线有些灰暗,五颜六色的,将环境渲染的有些暧昧和迷离。 寓言正在向灯光昏暗的地方走去。 那边是这座城市的红灯区。 所有的建筑内都进行着正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生意,赌场,色-情交易,地下拳击场,私人拍卖行,毒-品交易。 这是一片灰色地带。 M国最大,游玩项目最全的会所也建立在这附近。 江禧甜是周末过来这里玩儿的。 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完全跟着攻略在走,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环境。 其实一来到这里,江禧甜就感到不对了。 但他们一行是男孩子,觉得不会发生太糟糕的事,就硬着头皮进了那家会所。 一开始被态度极好的经理带着去吃了晚饭,玩了几把台球,然后去唱歌。 到后来,经理带着一群女人进入包厢时。 江禧甜明白,真的坏了。 江禧甜要带着其他人离开,偏偏方维忽然精虫上脑,怎么都不走。 乔硕和范长彦也不走。 只有江禧甜一个人以出去订酒店为由,暂时离开。 他出去后,准备打电话报警。 但刚才拿出手机,就有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开始追他。 于是寓言找到江禧甜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这条宽阔的大街两边是橘红色的霓虹灯,灯下的人行道上,一个清瘦白皙的漂亮少年正狼狈地向前奔跑,身后跟着七八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白人黑人都有,身高将近两米,正大声叫着前面的少年评选,语气很恶劣,听着让人有些不安。 那高大的身影像怪兽一样,将少年衬得格外瘦弱。 “Stop!”(停下!) “Oh,thislittlesweetheartrunssofast!”(哦,这只小甜心跑得真快!) “I'mgoingtoeathim!!”(我一定会吃掉他的!) 江禧甜听懂了后面的话,眼里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他跑了好久,除了累,因为恐惧腿也发软。 最后实在跑不动了,脚踝一软,摔倒在地。 后面那几个男人很快追上他,一个去扯他手里的包,另一个扯他的衣服。 江禧甜崩溃尖叫,一边胡乱挣扎,“放开我,滚开!” 几个男人根本听不懂江禧甜在说什么,反而因为他的哭叫声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有人用宽大的手掌捏住了江禧甜纤瘦的胳膊,要拖着他往一旁没有光的小巷里走。 和同伴说:“Let'sgothere。”(我们去那儿。) 这条路上不是没有行人,可个个都冷漠地看着,或匆匆地离开这片地方。 江禧甜认知到,没有人会多管闲事的。 他有些绝望。 不能被他们带到那边,去了那里,他就全完了。 江禧甜心里这么想着,也越发激烈地挣扎。 有个脾气暴躁的黑人不耐烦地抬起巴掌,就要朝少年那张梨花带雨的漂亮脸蛋上扇过去。 “Getridofyourdirtyhands!”一道清冷阴森的嗓音传进几人耳里。 是熟悉的语言,可那声音和语调,却似从地狱深处传上来一般阴森,所有人都仿佛被按了暂停键,停下所有动作。 一个穿着运动衫的男人松开江禧甜,转身看向来人,甚至没来得及惊艳,便满脸警惕。 “Whoareyou?”(你是什么人?) 女生殷红似泣血般的薄唇轻掀,“Satan.”(撒旦。) 听到这个声音,江禧甜看过去,一滴晶莹的泪珠还摇摇欲坠地挂在眼角,在少年灰暗绝望的眼眸中折射出光。 他看到了寓言。 寓言走过去,长腿一抬,将还抓着江禧甜距离他最近的男人一脚踹翻几米远。 她动作利落地将人全部撂翻,用了最快的速度。 之后心疼地将躺在地上的少年抱起来,她单膝跪着,让少年坐在她腿上。 “没事吧?” 江禧甜只摇头,眼泪还在掉,却没有出声音,自己都没有察觉身体还在不自觉地颤抖。 寓言一双长臂将瘦弱的少年揽进怀里,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后脑勺,眼皮一抬,清寒无波的眼眸中烁着森冷的芒,目光落在距离她最近的一人身上。 “别听,也别看,好吗?”她还在用那双令人恐惧的眼睛盯着那个男人,唇瓣却凑近少年的耳朵温柔说道。 劫后余生的江禧甜胡乱点头,哭着搂住寓言的脖子,将脸埋在她脖子里,传出低低的啜泣声。 寓言捡起花坛里的石头,用了最狠绝的力道砸在男人手背上。 几个男人躺在地上捂着身体呻吟。 被砸的男人叫了一声,“啊啊啊!” 寓言面不改色,眼神像是在看死人,抬手,落下…… “啊!”男人满地打滚,痛得面色扭曲,可那只手却移动不了。 一下、两下、三下…… 不知砸了多少下,直到后来江禧甜听不下去,才从寓言怀里抬起头,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别打了……” 感觉再打真的要死人了。 寓言动作停了停,用温和的声音说:“好,听你的。” 她扔下石头,打横抱起少年,转身扬长而去。 “乔硕他们……” 寓言将眼底汹涌的狠厉压住,“我让人处理。” 受了惊吓的江禧甜闻言放心下来,什么都不想再说,他靠着寓言的肩膀,闭上眼,精致的小脸上布满泪痕,让他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让人想在他这张脸上留下印记,狠狠蹂躏。 寓言抱着江禧甜来到她入住的酒店门口,司机和那辆车还在门口等着。 “小姐。” 寓言吩咐道:“去我们昨天去的那个会所,找三个人。” 寓言说了三人的名字,他们又是H国人,应该很好找。 第109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1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司机离开后。 寓言准备带江禧甜进酒店。 怀里的人挣扎了一下,声音细细软软的,“放我下来。” 江禧甜此时已经缓过来,冷静多了,后知后觉地感觉有些不自在,心跳过快,脸过热。 寓言眼里闪过一丝不情愿,听话地将人放下。 江禧甜脚落地,站在寓言面前,心里对她充满了感激,望着她的眼睛,看了两秒,又仓促地低下头。 “砰……砰……砰……” 一声一声,是心动的声音。 似乎不能那么坦然地和她对视了。 “今天谢谢寓学姐,如果不是寓学姐及时赶来……”江禧甜说着,眼眶又有点热。 他看到了那群男人眼里的兴奋和欲念,自己如果真的落到他们手里,绝对会生不如死。 寓言感觉到了少年的委屈和恐慌,什么都没说,修长的手掌放在少年毛茸茸的脑袋上,动作很小心翼翼,摸了摸他的脑袋。 江禧甜低垂着的瞳孔微微一颤。 从来没有人对他这般过,即便一个动作,都能让他感觉到强烈的珍视和呵护。 他吸了吸鼻子,不再想那么多,抬起头,弯起的眼睛里似有一池秋水,“还没问寓学姐怎么会在这?” “临时有工作。” 说起这个,司机刚好回来了,他有任务在身,就将找人的事交给别人了。 “小姐,时间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江禧甜看了司机一眼,抿了抿嘴,“那寓学姐先忙自己的事吧,不用担心我,我自己也可以。” 寓言已经不准备去了。 只是还没说话,少年忽然不好意思地说:“只是有一件事情要麻烦寓学姐,我需要订酒店,不知道这附近有哪座酒店合适?” 寓言听着这番话,眸光一闪,“我订下的酒店就是这里,附近好像没有别的酒店,你觉得可以吗?” 少年转头看。 通过旋转玻璃门能看到里面的大厅,只透过这冰山一角,便能看出这座酒店很昂贵奢华。 刚好,他是和方维范长彦他们一起来的,要订必须得订最好的。 只是之前在会所已经花了不少了。 江禧甜握了握拳头,转头对寓言一笑,“就这里吧,寓学姐先去忙自己的工作吧。” 寓言却直接牵着他的手往里走,嗓音温和却不容置疑,“这里你不熟悉,我先帮你把房间订了再走。” 江禧甜看着那只拉着自己手的手,眸光闪了闪,没有拒绝,“那谢谢寓学姐了。” 只是抬起脚步刚走了一下,他眉头瞬间皱起,很快又收敛表情,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来到前台。 前台问:“订几间房?” 寓言抢先说:“一间。” 要的是一间大床房,即便是三个男生也够睡。 别看只是一间普通的房间,可这里要价很昂贵,就这也得好几万。 很不凑巧的是,江禧甜钱不够了。 他看着手机里的余额,咬着下唇,有些尴尬。 他脑子里提前设想过这个画面,只是依旧还没想好该怎么办,他还没开口主动说。 寓言直接报了一串数字,说:“记我的账。” 前台对她的态度很恭敬,“好的。” 寓言牵着愣神的江禧甜往电梯那走,“走吧。” 江禧甜艰难地跟上,等电梯门关了,他声音细细软软地问:“那钱我之后再还寓学姐,只是寓学姐,怎么只订了一间房啊?” 平时出来玩,如果酒店太贵的话,他都是订两间,两人一间。 寓言笑了笑,说:“这里太贵了,我晚上不回来,我的房间晚上会空着,就麻烦你住一晚好吗?” 江禧甜愣了。 又见女生皱着眉,似乎有点后悔的样子,“抱歉,是我自作主张了,当时只想着没必要那么浪费,如果学弟觉得不方便的话,可以再订一间。” “没有没有。”江禧甜看她的态度,吓得连连摆手。 寓学姐简直是最善解人意的女生了。 哪有帮助了别人还要道歉的道理? 江禧甜有点害羞地说:“那今天谢谢寓学姐了。” “不客气。” 寓言直接在江禧甜往自己的房间去。 江禧甜看着楼层一下一下地跳,最后停到了五十多层,是顶层的总统套房。 江禧甜开始震惊寓言的大手笔。 门外那个气度不凡的司机,和那辆看起来就很昂贵的车,以及这个总统套房,都证明着这位在学校中受万人敬仰的天才少女,不仅成绩好,家世也是深不可测的。 寓言刚开始出名时,学校就有人猜测她的家世,只是一直没查出来。 当时就有人说,能将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的,家世一定不简单。 想起自己,江禧甜眼神有些黯然。 从电梯里出来,刚走了两步,江禧甜就感到身体悬空。 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惊呼出声。 “寓学姐……”江禧甜下意识搂住寓言的脖子,被她稳稳当当地抱在怀里,神色惊慌而疑惑。 寓言有些无奈,“脚不疼吗?” 裤子挡住看不到,江禧甜的脚踝已经肿成馒头了。 是当时逃跑时崴到了脚。 “我……”江禧甜不知道说什么,乖乖抱着寓言,眉眼有些羞涩,可心里是甜的,“寓学姐什么时候发现的?” “早就发现了。”寓言声音很轻也很宠,像哄小孩子一样,有些无奈地说:“想等着你主动告诉我,主动伸手要我抱。” “……” 江禧甜把脸埋在寓言肩膀上,不吭声,从碎发里透出的白皙耳尖蔓延一片绯丽的色泽,红透了。 来到房间门口,寓言换做单手抱着江禧甜,瞳孔识别自动将门打开,她在玄关的柜子里拿出医药箱,抱着人去了卧室。 卧室的床铺得规整,一旁衣架上挂着一件黑色的长衣,没有什么生活痕迹,一点都看不出昨晚有人在这住了一夜。 江禧甜看了一圈,“寓学姐昨晚就住在这吗?” “嗯。”寓言把少年放在床上,半跪在床边,一手褪下他的鞋子,另一只手从药箱里拿出喷雾。 撩起他的裤腿,略有些冰凉的手握住他纤细的小腿,这才抬起眼眸,看着他,清澈深远的眼眸看着不再那么拒人千里。 “我尽量轻点,但可能还是会有点疼,疼的话告诉我。” 江禧甜咬了咬下唇,在她面前赤裸着脚有些害羞,微微蜷起白嫩的脚趾,“好。” 第110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1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给他脚踝红肿处喷了喷雾,动作轻柔地给他揉开。 有一点细微的疼,但还能忍。 江禧甜看着女子眉眼低垂,神情专注的模样,觉得这点疼都不算什么了。 “你让我疼就告诉你。”江禧甜声音很软,听在耳里很甜,“我告诉你也没用呀。” “最起码能和你一起疼。”她淡淡地说。 江禧甜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被这句杀伤力很强的情话给狂轰乱炸到,目光呆滞了一瞬,抿着嘴悄悄笑了。 寓言却顿了顿,微微蹙起眉,抬起头看他,“是疼吗?” 白嫩的小少年傻笑着摇头,“一点也不疼。” 上完药,时间已经很晚了。 寓言看了一眼时间,反正已经迟到了,半点不慌,“我还有事,你早点休息。” “好。”小少年很乖巧地点着脑袋,“今天谢谢寓学姐了。” 寓言顿了顿,神色变得有些认真,“你数数今天说了多少句谢谢。” 江禧甜哑然。 好像是说得挺多的。 头顶压过来一只手。 寓言摸摸他的脑袋,“不要叫学姐,叫名字吧。” 江禧甜害羞地低头躲了一下,最后还是乖乖被揉,“那……寓言?” 寓言沉默了几秒,收回他头顶的手,“嗯。” 外面还有司机在催,寓言没再说什么,转头离开了。 等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江禧甜往后仰倒,在床上翻了个滚。 半个小时后,乔硕三人直接被送到江禧甜的房间门口。 听到门铃声。 已经换好睡衣的江禧甜穿上拖鞋,一瘸一拐地去开门。 门被拉开,门外一位气质不凡的年轻男子映入眼眸。 他身后站着乔硕三人,他们姿态很狼狈,眼睛都有点红。 年轻男人是混血,东方面孔,眼睛是棕色的,有一头金发。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一手压着腹前的扣子,微微欠身,是位优雅的绅士。 “这是寓言小姐让我们找的人,人已经送到了。” 江禧甜愣愣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谢谢。” 等男子离开,江禧甜让乔硕三人进来,关切地问:“你们没事吧?” 他从会所离开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 他担心他们经历了不好的事情。 三个少年太年轻了,还未出过校园,却先看到了太阳照不到的黑暗面。 他们神色都有些呆滞,摇摇头,没有说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年轻男子找到这三个人的时候。 他们的衣服都有不同程度的凌乱,还是那个包厢,沙发上坐着几个打扮性感的女人,桌上摊开放着几包白粉。 经理就坐在一旁,正逼他们。 若非年轻男人出现得及时,他们三个就彻底完了。 乔硕心理素质是最强的,明白自己现在已经得救了,多少有些镇定下来。 他看着这间奢华的总统套房。 “这间房是你订的?” 他有很多话想问。 例如刚刚那个年轻男子是谁? 他觉得江禧甜找不到这样的人,而且他听到那年轻男子口中说了寓言的名字。 “不是。”江禧甜摇头,“这是寓言学姐的房间,你们的房间在楼下。” “寓言学姐?”听到这个名字,方维涣散的瞳孔聚焦,看向江禧甜。 江禧甜点头解释,“我从会所出去后也遇到了危险,还好寓言学姐及时出现的把我救了。” 乔硕等人根本不关注他遇到了什么危险。 打量着这个房间。 然后方维问:“她让你住在这里?” 江禧甜“嗯”了一声。 随后就敏感地关注到,方维和范长彦眼底都有不同程度的嫉妒。 方维站起身,面色不太好,“我们的房间在哪?” 江禧甜关注着他们的变化,表情开始有点小心翼翼了,“在十六楼。” 三人没再说什么,直接离开,准备回房间休息了。 他们太累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到了一个濒临崩溃的地步,急需休息。 江禧甜扶着门框,目视三人走远,雪白的小脸透着某种沉闷的安静,微微垂下眸,藏起眼底的黯然和落寞。 他把所有灯都关闭,回到床上躺下。 本来以为今天惊心动魄的一天,会让他晚上失眠。 可被子里似乎还有那女子身上清淡的香气,江禧甜把脑袋也埋在被子里,捞过一个枕头手脚并用抱着,闻着鼻尖的味道,居然很快酝酿出睡意。 透过没有被拉上窗帘的落地窗,能看到外面似被泼了一滩浓墨的夜空,星辰的光辉被这座繁华都市中的灯火阑珊全部遮盖。 这座城市即便在凌晨依旧没有彻底安眠,偶尔能听到车辆从公路上行驶而过的声音。 两点半。 酒店房间门口“滴”响了一声,那是瞳孔识别通过的声音。 门一开一合,有一股清雅的酒气淡淡地在这间房间蔓延开来,给人一种微醺感,而与之不同的,是那平稳淡然的脚步声。 江禧甜捕捉到了这点动静。 今天发生的事终究对他有影响,他睡得不沉,睡着睡着,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了,毛茸茸一团。 他从被子里拿出温暖的小手,蜷成拳揉了揉眼睛。 神智尚还迷糊,但耳朵听到了来到床边的脚步声。 他立刻绷紧心神。 下一瞬,身上一沉,压过来一具沉重的身体。 伴随着酒气,同时袭来的还有那让他感到安稳和紧张的清淡香气。 江禧甜反应过来来的是谁,缓缓放松下紧绷的脊背,刚醒来的声音有些绵哑,轻轻喊:“寓言学……” “嘘。” 声音就这么被止住了。 江禧甜不再吭声,保持着侧躺背对寓言的姿势。 身上的人起来了。 他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但是听到了衣物摩擦的声音。 寓言站在床边,脱掉外套,扯开领口的扣子,又解开袖扣,刚刚严谨穿在身上的白衬衫瞬间变成一种不羁的帅气。 她掀开被子钻进被窝。 江禧甜吓了一跳,“寓言学姐。” 他一时间还未适应改变称呼。 “嗯。” 寓言修长的身姿从少年背后抱着他,手臂上是不可撼动的力量,箍紧少年的细腰,另一只手握着他瘦弱的肩膀。 脸埋在他后颈处,呼吸间扑洒的热气全部传进了他肌肤里。 第111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1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江禧甜身体本能地颤栗了下,他有点慌,翻过身面对寓言,推她的肩膀,“寓学姐,你要做什么?你是不是喝醉了?” “嗯。”寓言又“嗯”一声,抓住他作乱的手。 修长的大掌能完全抓住他两只纤细的手腕,让他完全动弹不得。 江禧甜有点被吓到了,他从未和女子靠得这么近过。 这是酒店一张床上,同一条被子里,两人挨得这么近,要是发生什么事…… “江禧甜。”寓言轻缓温吞的一道声音,打断他脑中的胡思乱想。 江禧甜下意识地回应,“嗯?” “江禧甜。”那声音中像是蕴含着某种压抑强烈的情绪。 “……嗯。” “江禧甜。” 寓言又叫了他几声,一只手紧箍着他两只手,另外一只手揽着他的细腰将他拉进自己怀里。 两人身体紧贴,她身上的温度有些冰凉,很撩人的温度。 江禧甜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下一秒,唇瓣上传来一瞬间柔软的触感。 一触即离。 快到他来不及感受,来不及反应过来。 “江禧甜。”黑夜中,寓言那双清澈微凉的眸淡然地看着他,眸中没有丝毫醉意,她的表情是波澜不惊的,可说出这话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此认真,似从灵魂深处传出的声音,“我喜欢你,知不知道?” 江禧甜愣住了。 下一刻便感觉自己被禁锢的双手恢复了自由。 他却似被狐妖蛊惑了心神,没有半分要挣扎的意愿。 寓言扣着他的细腰,下巴压在他的头顶,蹭了蹭,嗓音很轻,很轻,“我喜欢你。” 江禧甜:…… 直到头顶传来平稳绵长的呼吸声,江禧甜才迟钝地眨了眨浓密的睫毛。 心里犹如一片平静的海面,被投进去一颗巨石,激起千层万丈浪,风起云涌,无休无止。 - 次日清晨。 江禧甜醒过来的时候,房间只有自己。 他将手伸向旁边的床。 已经凉了。 不知道人离开了多久。 江禧甜坐起身,抱着腿坐在床头。 刚醒过来的脸还有些迷蒙,毛茸茸的头发翘起一缕呆毛,让他看起来有些呆萌。 他脑中控制不住地回想,昨天夜里那个一触即离的吻。 和女子在他耳边说的那句‘我喜欢你’。 少年面红耳赤,捂住自己的脸,嘤了一声。 好害羞,好激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咔” 卧室门被推开的声音。 江禧甜从自己的手里抬起脸,除了脸还红着,表情看起来淡定得不得了。 寓言比他更淡定,端着一份早餐,放在床头柜上,温和有礼,风度翩翩,似一位涵养极好的绅士。 “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没多久。” 自然而然的对话。 两人都没提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江禧甜是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对待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也不知道寓言是不是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了。 毕竟她看起来好像喝醉了。 寓言:“那你先去洗漱,吃早餐,下午我就要回国了,你呢?” 江禧甜顿了顿,“我也要回去。” 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了。 江禧甜洗漱,用餐后,坐上一辆车和寓言抵达附近一个私人飞机场。 最后站在一艘私人飞机下,望着呼呼转动的螺旋桨。 碎发被激烈的劲风卷起来。 少年微微张着嘴,有些愣。 刚刚他提过订机票,寓言说不用。 没想到还有私人飞机。 她真的好有钱啊! “我们上去吧。”寓言踏上楼梯,转身朝他伸出手。 江禧甜朝上看,见乔硕他们三个已经坐上去了。 他将手放在寓言手心里,被她拉着上去。 气质清冷温和的女子和那温软可爱的少年牵着手,同框的画面居然是那么般配。 仿佛他们本该就在一起。 乔硕三人通过窗户看着他们走过来,脸上都浮现一丝复杂的情绪,最后都变成酸气。 只能说一句,江禧甜命好。 - 回到国内后,江禧甜又开始了风平浪静的校园生活。 这次的意外对乔硕三人的影响很大。 他们收敛了不少,学校贴吧上少了很多这几个音乐系美少年的消息。 不过乔硕之后每次再出现在贴吧上,其中的热度都远超之前的。 因为跟着他一块出现的名字,备受众人关注。 那是周二晚上。 有人拍到寓言学姐出现在男生寝室楼下。 像是在等人。 后来不知怎么传出,她是在等的人是乔硕。 接连好几天,都能在男生寝室楼下看到寓言的身影。 甚至还有很多学生专门在这里等着。 拍下寓言的身影发到贴吧。 寓言和乔硕在谈恋爱的消息就这么流传开了。 专注恋爱和事业的寓言和江禧甜,早就不关注贴吧了,有人想提醒他们又找不到人。 而知道传言的乔硕三人,都默契的没有告诉江禧甜,也没有要澄清的意思。 只是每天在晚上冷眼看着江禧甜脸带笑意,迫不及待地从寝室出去。 周二那天晚上。 寓言给江禧甜发消息,让他下楼一趟。 他们是周日回到国内,周一那天寓言没来学校上课。 虽然她和江禧甜禀报过,说自己有事要忙,但正在处在暧昧期的江禧甜,还是有些没有安全感,整日心神不宁。 今天他听到有人说寓言学姐回来了。 但一直没有收到她的消息,主动发信息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待和自我怀疑的时间总是很难熬。 看到消息。 江禧甜愣了有一分钟,之后,镇定地回了一个‘好’,镇定地掀开被子穿鞋,镇定地和其他人说‘我出去一趟’,镇定地拉开寝室门出去。 然后左脚绊右脚,差点来了个平地摔。 江禧甜站稳身子,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努力平复下来,才脚步略快地往楼下跑。 那女子就站在寝室楼下的冬青树旁,身影笔直的似青竹翠松,透着一种清韧又有严谨的帅气感。 她双手插在兜里,穿着一件白色的宽松外套,很有少年气。 这个女人,不论走到哪都是发光的存在,令人注目。 江禧甜放慢脚步,来到她面前,“寓言。” 学姐两个字习惯性的要吐出来,又被他咽回去了。 寓言右手从兜里拿出来,拉开拉链,从衣服里拿出一个饭盒,还热着,递过去,“本来准备晚上带你去吃饭的,但太忙了。” 第112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1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又事无巨细地和江禧甜报备了今天在忙什么。 实验室那边要开始新的实验。 已经休息三年的寓言被实验室的几位大佬轮番过来软磨硬泡,请进了实验团队,她今天一天都在准备实验的前期工作。 报备得这么认真。 像是在和自家小男朋友报告行程的懂事女朋友。 江禧甜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甜滋滋的,“哦~” 江禧甜今天也很忙,忙着配音,晚饭都没吃。 听说是Y神那边有私事要做,工作时间重新安排了下,他要配合那边的时间。 而这会儿男生寝室楼下的人渐渐变多了,都是听说寓言在这儿过来看热闹的。 江禧甜看人变多,拉着寓言的衣袖把她拉到冬青树后藏好,软声软气地问:“那你的工作忙完了吗?” 寓言无奈,“还没有。” “那你快回去吧。”江禧甜左右看看,像做贼一样,小手还拽着寓言的衣袖,倾身过去,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脸与脸之间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他小声说:“好多人在看着,影响不好。” 寓言沉默,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白嫩脸颊,眸光幽深似海,让人琢磨不透。 江禧甜说完也反应过来他们距离太近了,松开寓言的袖子,准备往后撤。 “啵…” 忽然被亲了一下脸。 他愣住,一把捂住脸,眼眸瞪得圆圆的看着寓言。 寓言眸光灼灼地看着他,喉咙上下滚动了一圈,“江禧甜,做我男朋友吧。” 少年犹如小扇子的睫毛乱颤了几下,像受到了惊吓一般,最后一个字都没有说,捂着脸跑了。 寓言笔直的身影,在冬青树的阴影中站了许久,最后叹了声气,转身离开了。 走在学院的路上,月光如水,徐徐清风轻拂而过。 “叮咚~” 寓言拿出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是少年发来的消息。 只有一个字。 [好。] - 江禧甜的工作时间都被安排到了晚上,没有时间吃饭,之后几天一直是寓言做好给他送。 寓言白天要忙工作,只有晚上那一两个小时能多陪陪江禧甜。 但那个时间江禧甜正是忙的时候。 不知道真的是因为工作,还是第一次谈恋爱的小少年不适应这种身份上的转变。 每次都是拿了晚饭就害羞地跑走了。 后来寓言直接把人拉住亲一顿,才能好好抱她家小可爱几分钟。 江禧甜拿着外卖回到寝室门口,摸了把脸,温度热得有点发烫,他喘了几口气,才推开门进去。 “回来了。”方维坐在书桌前玩电脑,听到开门声,睨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太好。 江禧甜知道他们已经看到自己手里的袋子了,还是下意识地背到身后,“嗯”了一声。 之后默不作声地钻进自己床位里。 好奇怪。 曾经感觉到这种孤立的氛围会压抑到难以忍受,如今却觉得还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能这就是被一个人爱着的安全感。 江禧甜的床位被帘子挡住了,他钻进去,拉上拉链。 方维和范长彦看他遮挡得严严实实,表情更难看了。 只有他们知道寓言这几天来男生寝室楼下是在找江禧甜。 他们猜测江禧甜可能和寓言在谈恋爱。 这么蠢的人,到底哪一点被言神看上了? 方维和范长彦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江禧甜趴在床上打开食盒。 床四周被围着,显得空间更加逼仄狭小。 枕头被放到了另一边,床头搁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几根连接的线和简易设备。 今天方维和范长彦都在寝室,他只能先找一些不用大声说话的内容录着。 食盒里是一份沙拉,蔬菜、鸡蛋、肉、水果都有,摆盘很精致。 寓言送过来的晚餐没有重样的。 可这个包装盒和食物的装扮风格,以及食物的口感味道,都给江禧甜一种格外熟悉的感觉。 江禧甜还不知道这是寓言亲手做的,猜测过可能当时Y神给他订的晚餐和这些是同一家餐厅出来的。 他又拿起手机给晚餐拍了照片,在外卖软件上找,一直没有找到可能的店铺。 江禧甜心想,下次见到阿言一定要问一下,他觉得真的一百分好吃! - 寓言之后就要进实验室了。 实验室距离C大有些远,她不准备再住宿舍。 收拾东西那天下午,同寝室的三个小姑娘都在。 她们帮着寓言收拾东西。 气氛有些低沉。 她们是确切地和寓言同住了三年,一开始很震惊,自己刚进大学就和传说中的天才少女住到一个寝室。 因为传说,她们对寓言这个名字敬仰着,崇拜着,同时又很紧张,一开始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对待这位被封了神的女生。 后来相处间,她们了解到这个少女并非是被神化了,她真的就像神一样,几乎无所不能。 而且本人也漂亮,优雅,斯文有礼,不骄不躁,是一个极具魅力的女生。 虽然有些冷情凉薄,不近人情,偶尔会在她身上感觉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变态气息。 但总体来说,好歹相处了三年,她们对她还是很不舍的! 齐萝莉红着眼睛,将自己的零食往寓言的行李箱里塞,软声软气地抱怨,“当初不是说你是来学校养老呢吗?怎么又要做实验?” 她们听说过寓言十七岁时就进了国家实验室,参与很多的实验项目都得到了很多很多大奖。 可不是说都退休了吗? 寓言不吭声。 同样一直没有吭声的还有应芮,她后倚着书桌,双手环胸,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可眼里透着一抹阴沉。 高琼和齐萝莉都沉浸在不舍的情绪中,没有细心发现应芮的不对劲。 一直没听她说话,才感觉不对。 “你怎么不说话呀?发生什么事了吗?”齐萝莉软声问。 人生气的时候就像炸药桶,你避之万里还好,若是凑上前,你就是点燃炸药桶的那点火星。 应芮笑了一声,笑得阴阳怪气的,死死盯着寓言,“我心情好着呢,大名鼎鼎的天才少女终于要离开寝室了,她还没走,我就感觉呼吸空间都宽敞了很多!” 高琼和齐萝莉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仿佛看到怪物一样。 高琼:“你在说什么?!” 第113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1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高琼和齐萝莉的表情都有点不好看。 她们其实心里是知道一点的。 应芮和寓言之间的关系,并不是表面呈现给大家那样的友好的同寝密友。 问题就出现在应芮身上。 她看寓言的眼神有时候会怪怪的,让人很不舒服。 高琼和齐萝莉一直担心应芮这边出问题,影响她们四人的关系。 “我在说什么她心里清楚。”应芮看着寓言没有表情的样子,心里的怒火一下达到顶峰,直接对着寓言怒道:“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一直在心里看不起我,我就不明白了,你家世好长得好,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连我一点爱好都要剥夺,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就是想看我的笑话!” “你在说什么?!”高琼连忙拉住情绪激动的应芮,觉得脑袋都快炸了。 “我说什么?”应芮看了眼高琼,眼睛通红,不知道什么事让她这么生气,她手指着寓言,“你自己问她!” 高琼和齐萝莉看向寓言,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寓言看着指着自己的手指,舌尖舔了一下牙齿,仿佛带着漩涡一样的黑眸深处闪过一缕阴沉,平静地说:“我不知道。” 她说不知道就是真的不知道。 高琼和齐萝莉都知道,她不屑于说假话。 又看向了应芮,“你到底发什么疯。” 应芮看她还不承认,气笑了,文艺女神没有一点美感。 她从兜里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小时之前收到的语音。 “那个,对不起啊。”语音是百岁之约的负责人发来的,“真不好意思啊,那个,是这样的,我们录下来觉得你的声音和苏果还是有点不合适,苏果的声音要更冷一点,你的太柔了。” “这么久,你的努力我们也都看在眼里,可不合适就是不合适,真的没有办法。” “我们这个角色首选其实是Y神,可一直请不来,才想着退而求其次,可是现在监制非得要Y神,真对不住啊,那个,你是通过Y神介绍进来的,你现实生活中是不是和Y神有什么关系啊?” “能不能麻烦你跟Y神说说……” 后面的应芮听不下去了,直接将手机关了,在语音播放的时间里,她眼里的嫉妒全部汹涌而出,一点都不隐藏。 应芮一直嫉妒寓言,从和她同寝室后。 刚开始她对这个传说中的人物也没什么感觉,因为距离太遥远了,她就像是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的神明,自己够不到她,也就不会关注,也不会生出什么多余的心思。 可住在一起后,她就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自己也漂亮,也足够聪明,也讨人喜欢,根本不差多少。 可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还是这么大。 家世,样貌,学历,受到的待遇,自己样样不如她。 应芮痛恨老天不公,心里也嫉恨起寓言,她看着寓言过得好心里就难受。 直到这一次,那种自己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寓言的感觉,像拧成一股绳冲击着她薄弱的自尊心,将她折磨得快要崩溃,她再也受不了了! 高琼和齐萝莉也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们知道这件事肯定不怪寓言,可应芮也是受了委屈的那个。 但要说寓言故意针对她,就有点勉强了。 寓言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抽出手,将行李箱箱盖上,再拉拉链,依旧是那个有礼有节的优雅女君子。 “抱歉,不知道你在工作上受到了挫折,那三个项目是我挑的最适合你的,负责人的决定我事先并不知情,若你非要那么想……” 寓言看向她,微微一笑,眼神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她的大喊大叫,怒形于色,崩溃发疯,在她眼里估计就像一只滑稽的小丑,是可笑,也是匪夷所思的。 “随意。”她平静的声音甚至能听出一丝和缓。 那种最让应芮痛恨的宽容大度。 寓言将行李箱放下地,拉着准备离开了。 高琼和齐萝莉反应过来,也想起她说的那三个项目。 齐萝莉语气有些怪应芮,“那三个链接当时寓言是直接发到群里了吧,让你挑,是你自己挑的不好,干嘛怪她呀?” 高琼站在应芮身后,推了推她的腰,压低声音,“寓言要走了,你快跟她道个歉,当了这么久的朋友……” 应芮看着她们两个都在帮寓言,心脏仿佛一下掉入冰窟,透彻的冷。 可看着寓言拉着行李箱要离开,依旧那么淡然,没有任何不舍留恋。 她忽然就慌了。 她是天边云,自己是地上泥。 她要是记恨自己,随便一句话就能让她下半生一路坎坷。 应芮反应过来后,努力平息心里的不甘,连忙追寓言过去,“对不起,我刚刚就是太生气了……” 其实声音里还是能听出不情愿的。 “没关系。”寓言拉开寝室的门,转头对她微微一笑,“我原谅你了,祝你工作顺利。” “……”应芮脸上唰的一下褪去血色。 为什么总是这样? 把她衬得像一个疯婆子…… - 寓言离开这天下午,江禧甜在校外租的房子里录音。 寓言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 “阿言……”少年软糯的声音伴着电流传进耳里。 寓言眼角眉梢的清冷顿时化作一片温柔。 “我在校外租了房子,现在在外边,你在哪里呀?” 寓言还没从学校出来,本来准备去男生寝室抱他一会儿,“地址呢?” 江禧甜站在窗前,顿了顿,回头看了眼设备,“地址是xx小区,6栋5楼503,你要过来找我吗?” “嗯。” 寓言在电话里向来是沉默寡言的,见面时就天差地别。 江禧甜弯着眼睛笑了一下,“那我等你。” 挂断电话,江禧甜来到电脑桌前看着自己的设备,手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 他本来想着,就算让寓言知道自己的工作也无妨,毕竟她连自己的真实家世都知道呢。 可想着自己的微博,十条里,一条是工作,两条是日常,剩下七条全是关于Y神。 江禧甜就有亿、、心虚。 算了算了。 阿言是个大醋缸子呢。 江禧甜将电脑关了,设备没有收,心里已经提早想好借口了。 第114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1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门铃响后,江禧甜一打开门,就被一双铁臂拉着腰捞进一个充满清冷气息的怀抱,死死箍着。 江禧甜痛呼一声,娇气地喊:“阿言……” 寓言微微放松力道,但只是一点点,依旧给人一种极致占有和强制的意味。 寓言踢上门,单只手臂将江禧甜抱到玄关的柜子上,之后仰着头吻他,舌尖探进他嘴里,满是侵略性的气息。 “唔……” 水声渍渍,浓稠的暧昧气息充斥着这方空间。 江禧甜双腿夹着寓言的腰,腹部被她抱着贴在一起,他仰着头往后躲,却无处可躲。 等她亲够了,才恢复自由。 江禧甜捶了一下她的肩膀,眼角晕红,水光潋滟的眼眸仿佛哭过了,瞪她。 寓言轻笑了一声,眉眼有些邪肆,嗓音低低的,很撩人,“吓到了?” 江禧甜搂住寓言的脖子,软声软气地“嗯”了一声。 寓言将脸埋在少年胸口,深吸了口气。 感觉身体内充斥着少年身上香甜的气息,仿佛与她的血液融在一起,这种相互纠缠融合的感觉,让寓言从唇间溢出一丝满足愉悦的叹息。 江禧甜瑟缩了下,胸口被她的呼吸弄得滚烫,他感觉眼前的女子变得有些难以捉摸。 正准备叫她。 她抬起头,衣冠禽兽又带上了自己的衣冠,温柔地擦去少年嘴角的水渍,嗓音暗哑,“抱歉,太想你了。” 江禧甜心里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消失不见,他双腿缠住她的腰,挂在她身上,让她抱自己下来,然后说:“也才一天没见呀。” 寓言笑了笑,没说什么。 - 江禧甜租的房子还不小。 有间卧室,一间客厅,一间厨房,卧室带洗澡间和阳台。 客厅家具不多,有些冷清。 江禧甜租了房子后,还没怎么在这里待过。 他拉着寓言去了卧室,让她随便坐,自己又出去倒水。 从房间出来,才注意到玄关放着的行李箱。 他歪了下头,一脸疑惑,随后先去倒水了。 回到卧室,江禧甜问:“你怎么还带了行李箱?” 寓言站在书桌旁,长身玉立,在阳光的照耀下似天边的神邸,雪白的指尖在书桌上划过,目光划过电脑屏幕和桌上的麦。 转身说:“接下来要做实验,就不住宿舍了。” 江禧甜去了阳台,将水放下,又在沙发上的坐下,“那你住哪?” 寓言眯着眸想了一下,也是忽然想到的,之前本来准备住到实验室的宿舍。 她跟着去了阳台,将沙发上的少年抱起,自己坐下,再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缓缓问:“你这里呢?” 江禧甜愣了一下。 这里和宿舍有什么区别吗?走路也就三分钟的路程。 还是如实回答,“我平时住在宿舍,这里没人住。” 又解释一句,“租房子是因为工作。” 寓言也就顺嘴问:“什么工作?” 江禧甜含糊解释一句,“就是关于配音的一些工作,有点杂。” 然后连忙转移话题,“那你要住我这里吗?” 寓言被‘成功’转移话题,“嗯。” 江禧甜面对面坐在寓言腿上,被她分开大腿,是一个令他有些羞耻的姿势。 寓言抱着他的腰,下巴搁在少年平直的肩膀上,偶尔很撩人地吻一下他敏感的脖颈,然后提出要求,“不过你要和我一起住。” 江禧甜愣了愣,让他意外的是,自己的第一反应是想着刚谈恋爱就同居,会不会太快了? 居然没有一下拒绝。 他张了张嘴,眼神躲闪,有些害羞,“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 寓言从他肩膀上移开下巴,手扶着他的脸,指腹在他脸颊一下下划过,动作透着某种病态的意味。 她那双眼眸很温柔耐心,“接下来我有实验,会很忙,住在一起会有更多相处时间,宝贝不愿意吗?” 这么一想,好像是噢。 阿言那么忙,如果成天待在实验室里,那他们感情淡了怎么办? 江禧甜握住脸上的手,被她摸得有些不舒服,凑近,把小脸埋在她颈窝里,声音低低地说:“可是我现在好像不能出校住。” 寓言摸摸他的后脑勺,“这些我来解决好吗?” 江禧甜沉默了好一会儿,“嗯”了一声。 寓言微微绷紧的脊背这才放松,抱住怀里的少年不吭声了。 她双手完全能圈住少年清瘦的腰身,下巴压着他的肩膀,放松下来的表情有种慵懒又散漫的感觉。 似一只俯瞰世间,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高贵的猫咪,可抱着少年的动作,却是完全占有的意味。 夕阳的照耀下,那双古玉一般的黑眸深处,萦绕着的黑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果然,开口就能得到的轻易,比算计才能得到的感觉要快乐多呢。 寓言微微退开,望着少年白嫩的脸,唇瓣微掀,吐出两个字,“要亲。” 江禧甜睫毛颤了颤,撅着嘴过来亲了她一下,害羞得脸都红了,可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爱意。 - 当晚寓言和江禧甜就都搬了进来。 江禧甜回宿舍拿行李的时候,宿舍没人。 等到晚上十点多时,乔硕给他打来电话。 估计今天晚上他们三个又出去玩了,这会儿刚刚回到寝室。 江禧甜看着来电显示,犹豫了好一会儿,在电话快要自动挂断时,才接通。 “你在哪儿?”乔硕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就冷冰冰地质问出声。 江禧甜咽了咽口水,在他们心情不好时紧张,几乎已经成为了本能。 “我搬到外面住了,以后不回去了。” 方维和范长彦坐在一旁床上,看着乔硕打电话。 其中一个床位空空荡荡的,柜子里的衣服也都被拿走了,那个少年生活过的痕迹消失得一干二净。 乔硕深吸口气,压着怒火,“搬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们一声?” “就……搬到外面了……”江禧甜不想和他们说那么多。 至于为什么没有通知他们一声。 自己一个无关痛痒的人,就不要过去碍人眼了吧。 江禧甜其实比谁都有自知之明,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从来没有重要过。 第115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1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乔硕知道他不想说,但他不想就不说了吗? 他正要追问你和谁在一起。 电话那边传来一道清冷好听的女声,应该距离有些远,所以声音有些小。 “宝贝,这样舒服吗?” 乔硕、方维、范长彦:…… 江禧甜:…… 江禧甜连忙捂住电话,转头瞪着寓言。 寓言盘腿坐在他身后,正在用毛巾给江禧甜擦头发。 两分钟之前,江禧甜刚洗好澡出来。 连浴袍都没敢穿,穿着一件保守的长袖和睡裤,包裹得很严实。 寓言提出给他擦头发,他并未拒绝。 寓言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继续给他擦头发,手隔着毛巾给他按摩头皮,然后问:“不舒服吗?那这样呢?” 江禧甜:…… 你快闭嘴吧你! 江禧甜翻了个身,捂住寓言的嘴,因为用力过猛,而将人推倒在床上,自己趴在她身上。 他并未注意到姿势瞬间变得格外暧昧,而自己的处境变得很危险。 他另一只手看手机,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完了…… 江禧甜将手机扔到一旁,松开寓言的嘴,坐起身,怒气冲冲地瞪着她,“他们肯定误会了。” “误会什么?”寓言躺着,一个弱势的位置却依旧坦然从容。 她好以整暇地瞧着骑坐在身上的少年,眼眸含笑,手揽过他的腰,一用力,调转位置,她上他下。 江禧甜眼前一花,慌了一下,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 寓言分开江禧甜的双腿,有力的腰挤进他腿间,压着他,“这可不算误会。” 江禧甜满眼惊慌,感觉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开始求饶,“阿言……”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被她一个吻把所有声音给堵在唇间。 夜半,江禧甜用来防身的长袖睡裤散落一地。 床上两道身影交叠。 寓言:“宝贝,这样舒服吗?” 江禧甜双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出声,那双眼睛里是被击溃的涣散,满头大汗,眼角晕红,画面极其香艳。 他不吭声,寓言偏偏非要他吭声。 亲吻着他的身体。 “不舒服吗?那这样呢?” 江禧甜哭着求饶,“阿言,放过我吧……” 啊,也不算误会。 - 两人开始了同居生活。 江禧甜白天要上课,寓言白天要做实验,晚上会一块回到这里。 江禧甜一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在外租房子本来就是为了方便工作,可他现在又不想让寓言那么快知道自己的CV身份,还是得藏着。 他有些担心自己工作不方便,可后来发现,寓言每天回来都挺晚的。 晚饭之后的几个小时会留给他工作,但十点之后的睡觉时间一定会回来。 晚上七点。 这是从M国回来后江禧甜第一次联系到Y神。 最近的工作他们都是分开录,后期会剪辑到一起。 但今天有一场挺重要的戏,为了最后呈现出来的质量,监制安排时间让他们一块录,配合对方寻找状态。 房间人来齐后,个个开始打招呼。 江禧甜再次面对Y神,有些不自在,跟着其他人一块叫了一声,“Y神。” “嗯。”对面就回了一个简单的字。 不知为何,江禧甜又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他心里疑惑不解,却不知该从何深究。 录制已经到了后期。 霸道的夕君明白自己喜欢小西后,开始正视自己对小西的爱意。 心思敏感脆弱的小西心里装不下男女之情,即便因为夕君的热烈追求和笨拙的示爱,以及对他的付出而有些动心,依旧死守着最后一层防线。 家庭变故、高考失利、唯一对他好的奶奶去世,让小西备受打击,小西一蹶不振。 生日这天夜晚,小西站在大桥上,望着下面滚滚的江水,瓢泼大雨突如而至,像是在表明,上帝最后也不肯施舍一丝仁慈。 而这个被孤独和绝望包裹的夜晚,他等来了夕君。 “陈小西!” 小西手放在冰凉的护栏上,转头看去,雨幕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能听出这个声音。 眼眶有点热,他收回视线,继续望着下面的江水。 夕君跑过来,留下一路血迹,被雨水冲散,高傲的人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在距离小西一米远的地方停下,卑微地,小心翼翼地求他,“小西,你下来吧。” 小西站在栏杆上,只需要翻过去就解脱了。 他眨了眨眼睛,大半月闭门不出,几乎没有说过话的声音很哑,“你为什么来?” “来找你。”夕君上前一步。 “别过来!”小西猛的看向她,警告的眼神最后还是变成灰暗和绝望,以及乞求,“你别过来了。” 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滴落。 让他跳下去吧。 活着很累,看不到光很累,追光也很累。 不是所有遇见光的人就真的未来一片光明了,有的人就算看见光,也从地狱里爬不出来。 夕君看到他想跳下去的决心,眼睛红了,后背血迹斑斑,雨打在上面刺痛,她背脊丝毫未弯,语气中却是会随时都溃不成军的绝望,“那我怎么办啊?” 她问:“我怎么办?” “……”小西看着女子眼里的爱意和崩溃,微微愣了。 夕君这时候揽着小西的腰,把他从上面拉下来,两人一块儿摔倒。 小西坐在雨水里,夕君跪在他面前抱着他,脸埋在他脖子里。 有些滚烫,小西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眼泪,只是听到了她坚定的声音。 “不管你做了多十恶不赦的事,我都喜欢你,我早就没有底线,没有良知,你不是知道吗?你就不能为了这样的我,好好活下去吗?” 小西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喃喃问:“你不相信我吗?” 他没有做十恶不赦的事。 “这重要吗?我喜欢你啊。” 配音结束,监制让他们下麦,今天不继续录了,要他们好好休息。 江禧甜摘下耳机,深呼了一口气,前所未有的疲惫。 “叮咚” 是Y神发来的微信。 [你还好吗?] 江禧甜顿了顿,回复了一句不冷不热的。 [还好。] 隔了有两分钟,Y神回复。 [最近工作有些忙,交了一个男朋友,是个很可爱的男生。] 江禧甜愣了愣,说不出什么心情,就有点感慨。 他纤白的指尖放上键盘。 [那恭喜了。] 第116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2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他纤白的指尖放上键盘,[那恭喜了。] 接下来就没有再聊别的了。 Y神说她要去见男朋友,就下线了。 江禧甜轻啧一下,心情别提多复杂了。 干嘛一直在他面前提男朋友啊? 他将电脑关机,洗了把脸,上床睡觉。 今天录音结束早,还差半小时才十点,寓言回来差不多就十点多了。 他不准备等她。 只是将灯关了后,本来觉得心神疲惫以为会很快睡着的江禧甜没有丝毫睡意。 他望着虚空发呆,眼睛还红着,心里残留着工作时的情绪。 江禧甜越想,心里越难受,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把脑袋埋在枕头里。 漆黑的房间内,响起少年低低喃喃的声音。 “被人全心全意喜欢,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 十点半的时候,寓言回到家,她以为江禧甜已经睡了。 推开门的瞬间,听到少年委屈的声音,“阿言……” 寓言反手关上门,将玄关的灯打开。 少年坐在玄关的柜子上,没有穿鞋,脚白嫩漂亮。 他眼圈红着,毛茸茸的头发有些些乱,气息有些低迷。 寓言连忙搂着他的腰把他抱下来,一手托着他的屁股,另一只手摸摸他的后脑勺,“怎么了乖宝?“ 江禧甜搂着寓言的脖子,软声软气地说:“我好难过,睡不着。” 寓言柔声追问,他又不说因为什么。 回到卧室,江禧甜被寓言放到床上。 寓言让他躺下,摸摸他的脚,触手冰凉,扯过被子给他盖好,在床边半蹲下,眼眸温柔地望着他。 江禧甜看着这样的她,眼泪一下从眼角滑落,他委屈地凶她,“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现在十点半整,寓言早一点回来是九点半,这个时间是最晚的。 寓言看他哭了,连忙去吻他的泪珠,“一些事情耽搁了,对不起。” 江禧甜只是需要发泄,他吸了吸鼻子,很快就不哭了,被子里的小脚伸出来,蹬了蹬寓言,“你先去洗澡。” 寓言看他真的平静了,又哄了几句,才去浴室。 出来后,把灯关上,钻进被子里。 少年自觉地滚进她怀里,搂住她的腰,几乎一瞬间就来了困意。 他在寓言胸口蹭了蹭,“我要睡了。” 寓言吻了下他的额头,“晚安宝贝。” “晚安。” 心情不好的时候果然还是需要人哄一下。 -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寓言还没离开。 江禧甜心里已经没有丝毫难过的情绪了,只是对昨天的配音内容还念念不忘。 他搂住寓言的脖子,娇气地哼唧,“阿言,我问你个问题。” 寓言也刚醒了两分钟,睡衣扣子一丝不好不苟地全部扣着,看起来严谨又斯文。 她抱着少年的软腰,“你问。” 这应该是每个恋爱中的人都会问的问题。 江禧甜盯着寓言的眼睛,“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江禧甜很爱看寓言的眼睛。 他从很早就开始发现,寓言只有两种表情,一种是带着一丝浅笑,会给人温和有礼的感觉。 另一种便是面无情绪,清冷又不近人情。 她的情绪其实藏得很深,脸上看不到,眼睛里也看不到。 要他盯着眼睛很久,才会捕捉到那一点对他的深情和占有,方才安心下来。 寓言摸摸少年蓬松柔软的头发,淡然道:“会。” 这个波澜不惊的表情,这个波澜不惊的语气,若不是江禧甜一直盯着她的眼睛,谁会相信她的回答?? 江禧甜好气闷,握着小拳头砸了一下寓言的脑袋。 到底为什么会被她温和有礼的样子骗了?! 因为一个救命之恩,就把自己整个连身带心都赔进去了。 寓言笑了一下,是独属于少年的温柔,“不满意这个回答?” 江禧甜娇气地哼了一声,又问:“如果我做了让人很讨厌的事,你会和其他人一样,讨厌我,离开我吗?” 他用着随意的语气,可那双清澈的眼睛藏不住眼底深处的惶惶不安。 如果说上个问题是因为矫情,这个问题,或许是因为他执着于那个答案。 寓言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却给了江禧甜整个安稳,“不会啊。” 江禧甜嘟着嘴,追问:“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我喜欢你啊。” ——‘这重要吗?我喜欢你啊。’ 两个音色和语气都有些不同的声音,仿佛一瞬间重叠了起来。 江禧甜愣了一下,忽然掐住寓言的脖子,“寓言!!!” 寓言攥住少年纤细的手腕,波澜不惊道:“有话好好说。” “你是不是就是Y神?!”江禧甜直接骑到寓言身上,扯着她的领子质问。 寓言躺着,眼眸含笑地望着身上气焰旺盛像只小狮子的可爱少年,“Y神什么?” 看着她说起Y神时,那张没有任何情绪像张白纸的脸,江禧甜所有气焰都灭了,“没什么。” 他翻身下床,穿上拖鞋往浴室走,“赶快起来,一会还要去工作。” 寓言坐起身,看着他的背影走进浴室。 江禧甜在刷牙,好久好久,砰砰乱跳的心跳才趋近平稳。 在感受到那种相似感时,他首先感到的是慌张。 阿言知道真实的他。 知道他并非是学校传的那样,家里做生意,很有钱的小少爷的形象。 而在Y神那里。 江禧甜仔细回想自己的聊天记录。 [Y神:你的地址在哪?] [江同学:和平大道西东方雅苑。] ——一座高级小区。 聊起校园生活时,聊天室有人问他在哪里上学。 江同学说了一所私立高中。 [同事1:啊!那所学校每年的学费都要好几万吧?江同学你还是有钱人啊。] [江同学:还好还好。] 他其实是靠奖学金上学的。 聊起一款巨贵的糖果新品。 [江同学:我吃过的,味道一般。] 阿言给他的。 Y神在聊天室里发了一款奢侈品牌的新品手链。 [同事2:好贵……] [江同学:也就一百多万,还好。] 反正他又不买。 诸如此举,数不胜数。 “呸!”江同学将嘴里的泡沫吐掉。 他已经成功将自己塑造了一个富养小少爷的形象。 如果她们是同一个人…… 江禧甜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他虽未刻意说谎,可确实在故意误导她们。 并非寓言知道他的家庭情况,自己就可以在她面前表露真实的自己。 在寓言心里,他只不过是没有否认学校里的传言,这可能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不那么诚实的人。 可她若是Y神,便知道自己在故意误导,这就是死刑。 绝对不要。 第117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2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时间在忙碌的生活中缓缓过去。 江禧甜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他摸索到床头的手机,接通电话,顺便看了下时间。 12:32. 这个时候,谁打的电话?! 看来电显示,是于安。 刚醒来的少年音很低,有些绵哑,“喂?” 那头的于安问:“你今天不回家吗?” 国庆节放假,今天下午开始,学校的学生都走完了,于安不知道江禧甜不回来,发了很多消息,没见他回,一直等到现在才打电话。 如果是之前,他早早就打来这个电话了。 可这两个月,少年的行踪开始变得神秘,不再一放学就回家,等开学再离开那么明了。 于安帮江禧甜瞒着父母,说江禧甜学校改放假时间了。 江禧甜没有告诉于安他不回家是去干嘛了,但于安早就知道。 于安知道,这次他估计还是和那个女生在一起。 江禧甜已经习惯放假当天住在公寓,第二天一大早再离开。 已经好几次放假都是这样了,他以为于安也知道,就没和他说。 江禧甜:“对不起啊,忘记告诉你了,我明天早上再回去。” 于安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江禧甜又要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时。 响起于安若无其事的声音。 “我们学校安排出去游玩儿,明天早上就出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我在群里跟他们说一声。” 江禧甜努力打起精神,眼皮子却撑不开,“不用了,我们学校也安排了,我要和他们一起。” 于安沉默了一下,“那好吧。”又问:“你们要去哪玩儿?” 听起来似乎要开始聊天了。 江禧甜真的不想聊,“西山那里,不是说西山山顶新开了一家度假酒店吗?就去的那里。” 山顶还有一片玫瑰花海,学姐们说要去那里拍照,把地方定到那里了。 于安不是很意外,最近那里挺火的,“我们也是那里,那我们直接在那边见吧,我们要玩七天。” 江禧甜说:“我们也是,那挂吧。” 等于安应声后,他连忙把电话挂断。 电话挂断后,意识几乎是一瞬间就要陷入沉眠。 寓言在身后抱着他,放在他腰上的手捏了捏,在他耳边跟他说话,“你这个哥哥为什么那么爱管着你?” 寓言似乎随口一问,可背对他的少年看不见那双幽深黑暗的眼眸,满是诡谲,有一种毁坏欲。 或许是遇到同类嗅觉会格外灵敏,这个于安每个星期都要给江禧甜打电话,得知他不回来时,说话的语气会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压抑又霸道。 江禧甜觉得寓言真的好烦,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怎么知道?快睡!” 寓言:…… 他身后那满身毁灭气息的大魔王,“哦”了一声,把脑袋埋在少年颈窝,呼吸着他的味道,乖巧了。 - 江禧甜是绝对不会错过任何社交场合的。 所以这次出来游玩他肯定会去,要去七天,晚上就住在西山新开的那座酒店。 寓言自然也会去。 至于实验……目前正是一遍遍观察确认的阶段,枯燥又乏味,不是很忙。 况且就算忙也影响不了寓言半分。 她直接和实验室请了假,跟着江禧甜旅游去了。 实验室众秃头大佬:…… 为何有的人这么年轻,又可以这么自在? … 度假酒店开在山顶,是一座复古精致的建筑,也是一座知名度很高的连锁酒店。 寓言和江禧甜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直接抵达酒店门口。 远远就看到旁边的空地停着一辆大巴。 陆陆续续有年轻活力的学生从上面下来。 学生们正在讨论。 “听说今天言神也会过来,啊啊啊啊啊!好激动!” “是啊,听说言神最近在国家实验室进行一个大的实验项目,好久没有看到她了。” “你们说言神那么忙,她真的会来吗?不会是骗人的吧。” “不会不会,这是高琼学姐亲自说的,高琼学姐曾经和言神同个寝室,消息肯定是真的啊。” “好想快点见到言神!“ 另一队人把声音放小。 “哎,你说言神这么忙还出来玩,会不会是找乔硕的呀?” 贴吧上关于寓言和乔硕在谈恋爱的传言,早就没有热度了。 毕竟寓言那么久没回学校,没有和乔硕同框过,说他们谈恋爱的传言又无凭无据。 可那个贴吧一直存在着,没个解释,众人都很想知道一个结果。 有人问乔硕,乔硕总给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让人一头雾水。 “哎,那不是乔硕学弟吗?我们过去问问他呀。” 几个小姑娘直接过去。 “乔硕学弟,听说言神今天也会来,她是来找你的吗?” 乔硕愣了下,能感觉到四周的视线都被‘言神’两个字吸引到这里。 他镇定下来,红着脸说:“应该不是吧?” 这又是个什么回答?? 如果有什么关系,肯定能说出是与不是。 可要没什么关系,也说不出‘应该’这种模糊的词吧?而且他脸都红了。 众人又被弄懵了。 但大多数人都觉得,乔硕和寓言肯定有什么关系,只不过乔硕学弟单纯,不想让别人知道,又不会说谎,才总是这样。 她们心里确定着,就见高琼和齐萝莉从大巴上跳下来,冲向几米远处的一辆白色限量版豪车。 嘴里大喊:“老寓,老子想死你了!!” 寓言:…… 两个傻逼。 她推开驾驶座的门,温和地笑着。 寓言无视飞奔而来的两人要拥抱她的动作,绕到副驾驶,将门拉开,把江禧甜牵出来。 给他扣好外套扣子,再拿过他的书包,牵着他的手。 一系列动作再自然不过,仿佛做过成千上万遍。 伸着手臂的高琼和齐萝莉在来到寓言身旁时,就收敛了。 她们也不敢真的抱,怕被这冷酷无情的女人一脚踹出去。 两人笑眯眯地对江禧甜打招呼,“姐夫好。” 她们知道寓言和江禧甜谈恋爱的消息。 江禧甜也知道这两个人的存在,只是第一次见面。 微微红了脸,抿着嘴笑得无比温软可爱,让人看了心都化了,“你们好。” 大巴旁边,正在看情况的一众同学:??? 嗯? 江禧甜?! 那是江禧甜??!!! 众人震惊了。 除了一开始出现过甜言CP之后,再也没有看到两人同框过,而且江禧甜搬离学校后,就低调了很多。 最近很少有人再想起江禧甜。 ‘默默无闻’的两个人,就这么偷偷的在一起了?! 第118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2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众人又将视线挪到乔硕身上。 少年的背影肉眼可见的僵硬,脸上的笑容有些撑不起来,看起来滑稽可笑。 众人听到了啪啪打脸的声音。 乔硕脸有些发热,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打脸,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深吸口气,最后还是厚脸皮地走向江禧甜和寓言。 然后打招呼,“寓言学姐。” 看向江禧甜时,皮笑肉不笑,眼神有些阴沉,“甜妹,好久不见。” 江禧甜抿着嘴,脸上没什么情绪。 搬出去住之后,他再去学校上课总是躲着乔硕三人,每次被他们堵住,也都是三言两语搪塞过去,然后匆匆跑掉。 所以到现在他也没告诉他们三个,他和寓言谈恋爱并住一起了。 不过,他想这三个应该已经猜到了。 再面对他们,江禧甜有些尴尬,完全是下意识地往寓言身边挪了一步,有寻求庇护的意味。 寓言顺手将手放在他腰上,对乔硕点了点头,有礼道:“你是?” 两个字,就像一把利剑扎进乔硕的胸口,他脸色白了白,干干道:“寓言学姐,我是乔硕,我们还加过微信的。” 不过早就被寓言删了。 “噢。”寓言看起来依旧是那个好脾气的学姐,没有任何给人难堪的感觉,偏偏说出的话,“我想起来了,我家宝贝的室友。” 又一把剑扎进乔硕心里。 如果没有江禧甜室友这个身份,她压根儿不会记得自己。 寓言伤人于无形后,带着江禧甜往前走,然后说:“麻烦能让一下吗?” 乔说狼狈地移开一步。 两人没有任何停留,从他身边路过。 高琼和齐萝莉对视一眼,连忙跟上去,“老寓,你等等我们!” 乔硕脸颊发烫地站在原地。 议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满是嘲讽的气息。 “原来言神根本就不认识乔硕啊。” 有人已经看透事实,“我看是乔硕主动贴上去的,你没看言神对江禧甜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对乔硕又那么无情,两人绝对没有关系。” “那以前乔硕的回答……” “呸,好心机啊,我们离他远点。” 应芮等一切结束才从大巴车上下来,眸光沉沉地看着那四人走远,又将视线移到格外狼狈的乔硕身上。 寓言从寝室离开那天之后,高琼和齐萝莉就与她的感情淡了不少。 “你没事吧?” 一道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 乔硕整理好心情,抬头看去,脸色还是有些泛白,看到来人,他心里一阵尴尬,“应芮学姐……” 入学第一天他就看到过应芮,对这位看起来清纯又温柔的女生一见倾心。 两人也在各种社交场合见过几面,也有对方的微信,只不过没有过多交流。 应芮没有提及刚刚的事,拿着行李先往酒店里走,“他们都进去了,我们也快点吧。” 乔硕顿了顿,“好。”抬步跟着过去了。 其他人是事先订好房间,寓言和江禧甜是过来后自己订。 如今各种游玩场所都是高峰期,普通的房间已经没有了,寓言加了几倍的钱订了间总统套房。 寓言上去放行李,江禧甜和其他人一块汇合。 到的时候正是中午,他们来到餐厅坐下,翻看着菜单。 越看越痛心。 “都想点,可我不配吃!”一女生愤愤地将点菜用的平板放下。 这里的价目表都不便宜,只能谨慎些点,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是不可能了。 有人看向江禧甜,眼睛像一头饿极了的狼,冒着绿光,“甜妹!” 甜妹这个称呼是乔硕他们叫起来的,虽然这个称呼本身好像带一丝侮辱的感觉,但众人觉得实在太萌了,就开始这么叫了。 本来一开始有人叫江禧甜小甜甜,但刚叫出来,就接收到了寓言的死亡视线。 众人当时就感觉,言神好像随时会把那人拉到实验室的手术台上,把人解剖了。 这才开始喊甜妹。 他一叫,众人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江禧甜。 江禧甜弯着眼睛笑得很甜,语气爽快得像个世家贵族的小少爷,“你们随便点吧。” “甜妹万岁!” 众人欢呼一声,捧起菜单,开始不客气了。 菜都已经上好了,寓言还没下来,乔硕也不在。 外面阳光正好,酒店走廊的光线却是有些昏暗的,长长的走廊铺着暗色系的地毯,只有两端尽头有一扇大窗户。 寓言订的房间在中间地段,旁边就是电梯,对面是安全楼梯。 她放好行李出来。 “寓言学姐……” 寓言面对门,背对来人,听到这道声音,幽暗的眼眸中涌动着暗光。 “哒…”细微的关门声响起。 走廊上无人走动,随着那道关门声,寂静的走廊上再也无一丝声音, 仿佛这方空间与世界隔绝开来,成为了一个无人之境。 乔硕心头一颤,吞了下口水,不知为何,忽然开始紧张了,他看着女子笔直好看的背影,鼓着勇气说:“寓言学姐,我喜欢你。” 寓言转过身,清冷的眉眼有些明朗,无人能从她那张微笑的脸上看出真实的情绪,她淡淡反问:“真的吗?” “真的。”乔硕后退一步,不敢看寓言的脸。低垂的睫毛乱颤,不知是紧张还是害羞,配上那张精致的脸,也几分动人,“我很早开始就喜欢你了,只是没想到你会和江禧甜在一起,他是我的朋友,我怕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就一直没说……” 那双被睫毛挡住的眼睛里,却是甚为恶毒的神色。 他好歹是音乐系的系草,从各方面来说都不比江禧甜差,他就不信面对他,寓言学姐能不动摇。 乔硕就是本着破坏寓言和江禧甜感情的目的才来告白的。 “那你怎么现在说了呢?”寓言朝乔硕走了一步,脚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可随着这一步,女子身上诡谲幽暗的气息忽然疯长。 乔硕并未发现这点,却本能地后退一步,“对不起,我太爱你了,今天看到你和江禧甜在一起,我好难受,所以就……” “是吗?”这道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乔硕这才抬头看向寓言,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退到了楼梯口。 在乔硕惊恐的眼神中,寓言伸出那只雪白修长的手,绝美的容颜显得妖异又邪佞,眼中全是对他的不屑。 狠狠将人推下。 乔硕尖叫一声,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后栽倒。 第119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2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然后一路从陡峭的楼梯往下滚,“砰”他一路滚到拐角的平台才停下,磕得头破血流,头晕目眩。 他感觉浑身都是疼的,胳膊和手动不了,以及模糊的视线,都让他格外恐惧不安。 他想求救,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却很微弱,“寓言学姐……” 寓言站在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狼狈的少年,他身体还在不自觉的抽搐,周围的光线是黑的,将他脑袋下一滩血照得发黑,赫然一个凶杀现场。 她红唇微掀,“真是愚蠢。” 随后转身,扬长而去。 - 菜已经上齐了,所有人都在用餐。 江禧甜等不来寓言,决定亲自去找,进入电梯后,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最后只剩下一寸距离时,被一只伸进来的手被挡住。 “江学弟。” 应芮走进来,穿着一身小香风的裙子套装,看起来优雅又精致,她那张脸笑起来清纯又温柔。 电梯门关上。 江禧甜礼貌地问好,“应芮学姐。” 他白嫩纤长的指尖伸向电梯按钮,“应芮学姐要去几楼?” “不用了,我是找你的。” 江禧甜愣了愣,看向应芮,明澈纯净的眼眸格外漂亮,很少在这繁华纷乱的城市中看到过这么干净的眼睛。 让人从心生出一种占有的情绪。 “学姐找我有什么事吗?”江禧甜下意识地往右边挪了一步,和应芮拉开距离。 并非是觉得抵触,而是身为一个男朋友的自觉,应该距离单身女性远一点,尤其他家阿言是个醋坛子。 当然,江禧甜也从高琼和齐萝莉冷淡的态度中,知道自己不应该和应芮过多亲近。 应芮发现了他细微的动作,眸色一沉,脸上温柔的表情有一点淡了,但看起来依旧友善。 “上上个周末约你一起出去聚餐,你怎么没回我?是在忙吗?” 她闲聊一般,可应该没人会把这种问题光明正大的问出来吧,多尴尬呀。 而且总给江禧甜一种逼问的感觉。 “呵呵……”江禧甜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是有点忙。” 应芮直接问了,有些唐突,“你是和寓言住在一起吗?” 江禧甜这下觉得这位学姐有点奇怪了,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想了想,还是诚实地点头,眼里对那位女子的爱意根本是藏不住的。 “是呀。” 少年看起来很乖很软,他本就长了一张讨人喜欢的脸,亮晶晶的眼睛让人看了心都融化了,让人想摸一摸,碰一碰这可爱的少年。 可看着他眼里的爱意…… 应芮神色也控制不住地沉了,没忍住脱口问出:“寓言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个都喜欢她!” 江学弟一个,那个叫乔硕的也是。 虽然嘴上说着对她喜欢好久了,可看到寓言还是露出了向往的眼神。 应芮忽然变了脸色,那张漂亮的脸格外狰狞。 让江禧甜呆愣住,反应过来,清晰的感知到应芮语气中对寓言的嫉妒和恶意。 护妻的小少年不满意了,对应芮也不再有什么好脸色,“阿言就是好,应芮学姐要是不喜欢,就不要往我一个家属面前凑了。” 看着江禧甜忽然不开心的脸色,应芮心抽了一下,不想看到他不开心的表情。 她压下心中更盛的怒火,扯出一个尴尬的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禧甜才不管她什么意思,盯着电梯,就等门一开便出去。 应芮看着他这个态度,也沉默了,眸中闪烁着幽暗的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叮~” 电梯到了。 江禧甜准备抬步走出去。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既然你真的喜欢寓言,那你了解她吗?” 他应该直接走的,可不知为何,脚步抬不起来,江禧甜睫毛颤了颤,转头,气鼓鼓地瞪着应芮,“你想说什么?” 应芮手扶着电梯门,不让门关上,面无表情的脸透着一丝阴郁,说:“你们都以为寓言是个清风霁月的贵小姐,那是你们不了解她,她就是一个变态!” 江禧甜面色镇定,可瞳仁中微微晃动的光影流泻了一丝心虚。 不知想起了什么画面,应芮的情绪隐隐有些激动,又诡异的有些平静,“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她书包里的钥匙扣,我还亲眼看到过她将一只活生生的猫给踢死,她是一个残忍冷血的人,根本不值得被任何人喜欢!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神经病!”江禧甜准备直接离开。 一转头,却看到了寓言的身影。 江禧甜心好慌,站着不动了。 寓言走过来,不折一身温文尔雅的风骨,来到电梯门口,对上应芮心虚又恐惧的眼神,微微一笑,眸中却似有尸横遍野。 应芮瞳孔剧烈一缩,控制不住地后退一步。 女子雪白纤细的直接按下按钮,电梯门缓缓合上,最后一秒时,应芮分明看见了她暴虐又血腥的表情。 电梯缓缓下降。 应芮腿软地靠着电梯滑下,满头大汗,脱水了一般,眼神都是恍惚的。 酒店走廊上,寓言转身看着少年的背影,眸光暗了暗,走过去,来到他身后,双手放在他肩膀上。 突如其来的触碰吓了江禧甜一跳,他身体抖了一下。 “呵~”意味不明的冷笑。 寓言推着他往前走。 江禧甜心里更慌了,“你、你笑什么?” “你抖什么?” 走在前面的江禧甜眨了眨眼睛,嘟了下嘴,“你走路都没声音。”然后又奶声奶气地找补一句,“都怪地毯太厚了!” 寓言没吭声,过了会儿才问:“她让你看什么?” 江禧甜愣了一下,“你没听到吗?” “只听到她说我虐猫了。”寓言忽然停下,将江禧甜压到旁边墙壁上,单手撑着他脑边,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腰,眸光淡然无波,并不在乎答案,“宝贝信吗?” 他太信了! “不信。”江禧甜一脸乖巧认真地摇头。 寓言看着这小骗子,殷红似血的唇角勾了下,只说了一句,“我还不至于口味那么低俗。” 她又拉住少年的手继续走。 这算是解释吗? 大概算是,如寓言所说,她的口味没那么低俗。 只是路过一条小巷时,被一只凶残又不长眼的野猫挠破了脚踝,才一脚给踢死了而已。 阿宝觉得事实也很暴戾,并没好到哪去。 第120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2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江禧甜听着这个解释,心里信不信不知道,反正小表情上是‘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江禧甜走在寓言后面,看着她好看的背影,独自嘀咕了一句什么,寓言没听清。 “大变态……”他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 江禧甜和寓言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若说什么都没发现是不可能的。 那种疯狂和病态是长在骨子里的,并非拥有精湛演技就能将其完全掩盖,藏不住的。 江禧甜偶尔看着她睡时面无表情的模样,都会从心底升腾起一股冒冷汗的恐惧感。 只不过次次都被更为强烈的爱意给压住了。 变态就变态嘛,这个时代,谁还没点病? 没病才不正常! 江禧甜自己说这话时也很心虚,但不管,反正他家阿言很好,不准别人说! 走到酒店房间门口,江禧甜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是喊寓言下楼吃饭的。 “不吃饭吗?”小少年皱着眉头,拉住寓言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软糯的声音,恶意卖萌,“肚肚想吃饭饭了。” 寓言:…… 寓言站在房间门口背对江禧甜,点出智脑,确定把刚刚都录上了,才推开房间门,一脸冷清斯文,拉着少年来到衣柜旁,给他拿出一件外套。 “换个衣服再下楼。” 江禧甜歪着脑袋,“为什么呀?” “衣服脏了。”寓言没过多解释,把江禧甜拉到自己面前,解开他的外套扣子,给他换衣服。 【呵呵。】明明是因为有人碰了上将一下。 阿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传言中寓博士身上的洁癖是从何而来了。 原来不是说她自己啊。 江禧甜像个木偶人一样,乖巧地被换了外套。 换好衣服后,他看着放在衣柜里的书包,明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拱进寓言怀里,奶声奶气地撒娇,“不想下去了,你让服务员送餐过来。” 寓言:“为什么?” 江禧甜撅了下嘴,拉住寓言的手,准备放在自己大腿上,但因为目前这个面对面拥抱的姿势和两人的身高问题,他勉为其难地放在自己软乎乎的屁股上。 “腿痛痛,不想走路路。” 寓言:…… 她转了下头,唇角的笑意一闪而逝,拍拍怀里少年的脑袋,“我去订餐。” “好~” 等寓言离开,江禧甜回头确定人走远了,动作迅速地拉开书包拉链,只翻了两下,就发现了一枚钥匙扣。 看见后,少年瞳孔一缩,后背唰的一下冒了冷汗,脱手就将手里的钥匙扣扔了出去。 那上面挂着的装饰品,是一颗眼珠子,乌黑明亮,真的很漂亮,那种像艺术品一样,应该放在博物馆供人欣赏的漂亮。 就因为那份没有生机,死气沉沉的漂亮,让人由心觉得震撼的同时,更是心里发寒。 听到寓言回来的脚步声,愣神的江禧甜吞了吞口水,连忙将书包拉链拉上,心里默念三遍。 “我什么没看到,我什么没看到,我什么没看到……” “怎么还在衣帽间?”寓言倚着门,淡淡地看着他。 “没什么。”江禧甜来到寓言身旁,拉着她的手往外走,随口胡扯了一个借口。 寓言在后面走着,看着少年的后脑勺,眼里的阴暗似乎散了一些。 她心里不免想:如果一直这么乖多好。 吃饭的时候,江禧甜在玩手机,转移一下注意力,心里还是后怕的,然后看到了群里的消息。 说乔硕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现在已经被救护车拉走,还不知道情况。 江禧甜感觉瞬间食欲减半,他将手机熄屏放下,看向寓言的眼神格外复杂,叹了声气。 寓言抬眸,“怎么?” 那双清淡无波的眼眸虽然无情,可给人一种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宛若谪仙的感觉。 仙!不是魔啊!! 江禧甜又叹了声气,低头吃饭,“没什么。” 还好是乔硕,如果是一个陌生人,他恐怕连一半的食欲都没有了。 同时也刚看到这个消息的应芮,吓得脸色都白了,她知道,一定是她做的!一定是寓言做的! 那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她了? 不要!! 应芮吓得当天就走了。 - 吃过午饭,江禧甜有点犯困,趴在寓言怀里,昏昏欲睡时,有人给他发微信消息。 一条是同学发的,另一条是于安。 同学发来的是语音。 “甜哥!你怎么不下来了哇?!”同学在那头哇哇大哭,装的,“我们没钱结账啊甜哥,你不会在坑我们吧?” 寓言:…… 江禧甜偷偷看了一眼寓言的脸色,把钱给转过去了。 寓言看了一眼小骗子,“钱还够花吗?” “……够。”江禧甜有一点点心虚,不想让她认为自己是因为虚荣才主动结账的,“那个,我兼职还挺挣钱的,请一顿饭不碍事。” 寓言翻了一页书,“嗯。” 十秒后,江禧甜收到一笔支付宝转账,五万块钱的。 支付宝就比微信有一点方便,自动接收,微信转账还需要点一下,对方要是不收,你一点辙都没有。 江禧甜愣了愣,看向寓言,“你干嘛呀?” 寓言放下书,表情始终淡淡的,云淡风轻地将江禧甜压在身下,云淡风轻地吻了下他,云淡风轻地说:“零花钱。” 就是这云淡风轻,让江禧甜觉得,他家变态姐姐真的帅炸了! 于安的微信,江禧甜想起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于安:[妈今天夜班,让我带一下小宝,我明天再去西山,明天见。] 江禧甜表情淡了淡,[好。] 那个家,属实消磨掉了他能感觉到的为数不多的亲情。 小时候江母在世时,江禧甜也是个无忧无虑的男孩。 江母去世后,江父听了附近老人的话,为了给孩子一个家,为了让他健康长大,娶了高女士。 不管她是不是一位好的继母,在男人眼中,她确实是一位不错的女人。 江父对高女士感官不错。 和高女士一块来的还有于安,两位年纪不大,还未懂事的孩子,因为抵触这个新家庭,而整日争吵。 江父那时自然是疼爱江禧甜的,可他不能骂别人家的孩子,所以每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训斥的都是江禧甜。 可那时江禧甜心中确认,父亲是爱自己的。 或许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江父和高女士感情日渐升温,两人有了新的孩子。 第121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2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江禧甜和于安的处境变得尴尬,只有他们两个身体里带着别人的血脉,他们开始不被喜欢,因为家境贫穷,两人又要上学,而被当成了拖油瓶。 即便早早懂事的两个男生在上高中后从没花过家里一分钱,还主动承担家里的生活责任,拖油瓶这个字眼还是被他们挂在嘴边。 寓言摸了摸少年的脸,没摸到眼泪,给他翻了个身面对自己,将他抱紧,“做噩梦了?” 江禧甜早就不会为了这种事哭了,没有眼泪,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 他缓缓睁开眼,眼里的荒凉还未盛开春意,直到入了女子的脸,“嗯。” 寓言摸摸他的头,“睡吧,我抱着你。” 江禧甜将脸埋在她胸口,眼眶微微发热。 满身暴戾与阴郁,却把所有温柔都给了你的人,怎么会不喜欢啊? - 次日清晨,江禧甜在餐厅和于安会合。 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 于安四处看了一圈,神情淡淡的,“她呢?” 江禧甜啃着面包,两颊鼓鼓的,像只小仓鼠,“你说谁?” “就那天在我们家门口看到的那个女生。”于安若无其事地吃着饭,“她不是你女朋友吗?” “咳咳……”还好东西都咽下去了,江禧甜吞了下口水,害羞了,“你怎么知道?” 于安看着他的反应,眼底划过一抹阴沉,却隐藏的极好,“猜的,你这不是自己承认了?” 江禧甜:…… 少年脸颊红红地哼了一声,警告,“不准被他们知道。” 虽然江父和高女士都不怎么管他们,但高女士有点虚荣,他们两个现在为了给小宝攒钱,上学,以后结婚买房,想钱想疯了。 如果知道阿言家里很有钱,说不准会出来捣乱。 于安说了一声知道。 寓言被江禧甜留在房间了,死活没让她跟着自己。 “甜妹!” 其他学生睡醒来到餐厅,陆续在江禧甜身边坐下。 昨天给江禧甜发信息的那位同学叫符翔,是一位挺爽朗的男生。 点完餐后,他看向于安,几秒后,确定自己不认识,认定不是C大的,悄悄问江禧甜,“这是谁呀?” 江禧甜笑了下,“我哥。” “你哥?” 于安主动介绍自己,他一向交际能力很强,“我B大的,昨天有点事,今天早上才过来。” “哦哦。”符翔知道于安姓名后,直接问:“你们两个姓怎么不一样啊?” 江禧甜吃着饭,没有吭声。 于安如实说:“我是跟我妈改嫁过来的。” “哦哦。”符翔开始闲聊了,直接叫于安‘安哥’,日常寒暄,“安哥一个人怎么过来的?” 于安:“坐公交直接能到山下。” “公交不管上山呀,走的时候你和我们一起吧。” 于安温和地笑了笑,“好。” 说起是坐公交,符翔问:“那安哥家离这里也不远吧。” “还行,和平大道那边。” 符翔惊讶地“咦”了声,“那也不近呀。”他有点疑惑,“安哥怎么不坐出租车来,或者让人送?” 毕竟甜哥家那么有钱,还用挤公交吗? 于安没有吭声。 有个学姐凑过来,“和平大道那边,安哥家是在东方雅苑吗?” 她记得那边就这一个有名的小区。 江禧舔握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面色微微苍白,几秒后,他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然后起身离开。 于安望着江禧甜略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眸底划过一道幽光,斯文地对其他人笑了笑,“抱歉,我有事,先失陪了。” “没事没事……”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礼仪真好。 于安追着江禧甜过去了。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坐在远处的方维才收回视线,若有所思。 于安在电梯口追上江禧甜,拉着他的胳膊,下一秒就被他甩开了。 江禧甜面色不太好看,“你……” 又不知道该说于安什么。 他也没透露什么,可平时不会说这么多的。 万一被他们知道怎么办?! 江禧甜有点乱了分寸。 于安有点受伤的样子,“你怎么了?” 江禧甜看他这样,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抱怨道:“你说那么多干嘛?” 于安抿了抿唇,“也没说什么呀。” 江禧甜:…… 心里止不住的慌,最终还是让江禧甜眼睛有点红了,轻声抱怨,“你又不是不知道……” 于安不说话。 他知道。 知道少年的脆弱,敏感,孤独,缺乏安全感存在感,不被爱。 他明明是整个世界最了解他的人。 江禧甜什么都没有再说,吸了吸鼻子,“房间我给你订好了,你自己过去吧。” 他进了电梯,按了楼层,电梯门缓缓关上。 于安没有再跟着。 走的时候少年还元气满满,回来的时候无精打采。 寓言坐在落地窗前看书,也不过去哄,“谁欺负你了?” 江禧甜看她见自己受了委屈也不挪一下地方,顿时气得想锤死她,揪起床上的枕头扔过去,“你要男朋友干什么?!自己过吧你!” 寓言接住枕头:…… 转眼就见少年开始掉金豆豆。 江禧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哭了,他早就不爱哭了,尤其是在别人面前。 寓言把枕头扔在一边,伸出手臂,“过来抱抱。” 江禧甜过去,骑到她大腿上,搂住她的脖子,脸往她怀里一埋,开始闷头哭。 感觉到胸口的湿热,仗着少年看不见,女子眼里的腥风血雨和一身毁天灭地的气势,这才显露出来。 “谁欺负你了?”格外温柔的声音。 但对声音分外敏感的江禧甜还是听出了一丝杀气,他连忙从寓言里抬起头,擦掉金豆豆,瓮声瓮气,“没谁欺负我。” 他家的还是个大变态,他不能说被欺负了。 万一他家变态姐姐去挖人家眼珠子怎么办? 江禧甜更委屈了,还不敢表现。 他搂着寓言的脖子,侧脸贴着她的肩膀,不哭也不闹,安静得有些心疼。 寓言也没再追问。 隔了一会儿,江禧甜忽然说:“我们回家吧。” “不玩了?” “不玩了。”江禧甜松开寓言的脖子,乖巧地坐着,低着头,睫毛挡住少年的眼睛,他声音很轻,很轻,“我只跟你玩。” 只有真正喜欢他的人玩。 江禧甜搂住寓言的脖子,又委屈得想掉眼泪,“我不想和他们玩了,他们都不喜欢我。” 第122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2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摸了摸他的脑袋,没说话。 两人说走就走,之后方维也离开了。 两人趁着这个长假在公寓闭门不出待了好几天。 某少年玩疯了,仗着自己的零花钱多,将客厅的家具搬空,买了一座儿童攀爬带滑梯的大型玩具摆在家里,也买了幕布和投影机做了个电影院。 还买了一只猫。 少年抱着猫从滑滑梯上滑下,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某女把吃的搬上餐桌。 江禧甜光脚踩在地毯上,跑到餐桌旁爬上凳子,将猫放桌上,然后伸手去拿筷子。 寓言看着他一系列行为,一声不吭,只是在这时,单只胳膊揽住少年的腰将人抱起,另一只手提着猫的后颈,给它扔下桌,然后带少年去浴室洗手。 江禧甜站在寓言脚上,被她完全搂在怀里。 寓言下巴压在他肩膀上,嗓音平静的在他耳边说话,“不要把猫放在桌上,很脏。” 江禧甜反驳,“不脏,昨天才给它洗的澡。” 所以说还看了一只猫的身体。 寓言没吭声,给少年擦干手,抱着他去客厅,把他放到凳子上。 吃饭的时候,某女看着少年对面凳子上的猫,幽深黑暗的眼眸对上蓝色猫瞳,忽然来了一句,“眼睛挺漂亮的。” 江禧甜:…… 猫:…… 一人一猫僵住了。 这天开始,江禧甜再也不敢和猫咪过多亲近,心里琢磨着要将心爱的猫咪送到宠物店,或者看看有没有好心的邻居愿意收养。 只是这个念头还未实施,猫就失踪了。 江禧甜知道猫的失踪和寓言有关,只是不知道她是扔了还是怎么,他没敢问,就是不开心了好几天。 寓言没哄他。 也让江禧甜知道,吃醋这件事,变态姐姐是认真的。 - 这个长假,江禧甜前所未有的放松,而且长假过去后,他一查余额,发现居然还有这么多! 他的所有金钱来源都是CV工作,工资不少,足够他在外装点门面,但也只是足够,从来不会有剩余。 甚至像那次去M国玩,如果没有遇到寓言,他连一个能让别人满意的酒店都订不出来。 江禧甜看着余额,忽然觉得自己以前有点蠢,但也并非是有多后悔。 明天开学。 被寓言早早拉上床的江禧甜睡不着,开始玩手机,不知看到什么,脸色一寸寸得白了下去。 琉璃般的乌黑眸瞳深处有凌乱的星子,他坐起身,一脸受打击了的恍惚。 寓言从浴室里出来,看到江西甜穿戴整齐地站在床边,把自己零散的东西往书包里扔。 “怎么了?” 江禧甜完全是慌里慌张的状态,眸光闪了闪,“我爸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一趟,有点事儿,我先走了。” 寓言微微眯了眯眸子,没有追问:“我去送你。” 江禧甜背对寓言擦了一下眼睛,声音除了很低,听不出别的异常,“好。” 寓言把车停到巷口。 江禧甜说了句,“我走了,你快点回去吧。” “砰。” 他将车门关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寓言坐在车内,看着少年的身影进了一扇门,消失不见,这才不慌不忙地拿起手机。 点开贴吧,贴吧上热度最高的贴评论已经过了上千。 发帖的人匿名。 标题叫#音乐系美少年江禧甜的真面目# 文章内开头就说了,江禧甜根本就不是大家认为的那样,是家里富有的小少爷,相反,江禧甜家里很穷。 父亲丧妻再婚,母亲是后妈,而且都是拿着最微薄工资的打工人,他有一个异父异母的哥哥,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之后一一盘点了江禧甜误导大家,让大家以为他家境富有的例子。 这些例子中,江禧甜并未主动说自己的家境和身份,但那些故意的误导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已经算是说谎了。 后来又说江禧甜的家境不足以支撑他在学校的花销,然后爆出江禧甜被一个老头子包养了。 最后,把寓言的名字拿出来,义愤填膺地说言神遭到江禧甜的欺骗。 学校中大部分人都是言神的偶像,开始不管是对江禧甜厌恶,鄙夷,不屑,看到最后都生气了。 在评论里对江禧甜恶语中伤,破口大骂。 这张帖中真中有假,所有人都分辨不出来,包养那件事,他们都相信了。 毕竟一个说谎精,人品败坏的人,被包养很正常。 [天哪,第一次见到男的心机婊,好恶心啊。] [家里那么穷,是自卑吧。] [啥也不是,就是虚荣心作怪!] [这样的人怎么配活在世上?(微笑)] [呸!恶心,让他滚出C大!想到和他一个学校我就恶心!] [这样的人离我言神远一点!] 江禧甜翻着评论,眨了眨通红的眼睛,眼泪就掉下来了,他吸了吸鼻子,将手机熄屏,躺下用被子盖住脸,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咚咚咚……” 江禧甜这么晚了回来,刚刚是于安给他开的门,现在能来敲门的也只有于安。 江禧甜掀开被子,将脸上的泪痕擦干,下床将门打开。 “有事吗?”他没放人进来,表情可见不好。 于安担忧地看着他,像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哭了?” 江禧甜靠着门,没有说话。 “我说你怎么大半夜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于安追问,江禧甜不说,“你回去睡吧,我没事。” 【呸!这个心机婊!】阿宝用新学来的词语骂于安,【明明就是他把方维引到家里的!还装还装!博士,我们把他解剖了吧!挖他眼珠子!】 阿宝看不到它家上将哭,感觉心都揪在一起了。 寓言:…… 寓言还在翻看评论,面不改色的模样,对那些一个比一个恶毒的字眼并未什么反应。 阿宝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人,此时还是觉得她未免太凉薄冷情了。 被骂的可是你喜欢的人啊!! 阿宝觉得如果自己是寓言的话,提刀就冲了。 阿宝还准备说什么。 寓言放下手机,握着方向盘,倒车,转头,离开了。 她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肘撑着车窗,侧脸穿过一盏盏霓虹灯光,轮廓虚晃,白皙的容颜有种冷清斯文的漂亮,那双眼中是绝对的理智和薄凉。 第123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2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阿宝觉得。 博士接下来肯定会找欺负上将的人,一一报复过去! 可看着车行驶的方向是公寓。 【博士,你现在要去哪儿呀?】 寓言温和问:“你瞎吗?” 【……】阿宝:【你不管上将了吗?!】 寓言直接把它屏蔽了。 【神经病吧!】 阿宝本来以为寓言肯定在憋大招,可等啊等,等啊等,人家直接去做实验了! 阿宝:【???】 - 次日清晨。 空气中氤氲着冰凉的温度,呼一口气,感觉身体里充斥着清爽的气息。 天还未大亮,老旧的巷子还是一片昏沉。 江禧甜拉开卧室门,背着书包从里面出去,帽子扣在头上,宽大的帽檐挡住他大半张脸,只有线条分明的下巴和嫣红的唇瓣留在外面,依旧给人一种精致漂亮的感觉。 江父和高女士在客厅吃饭,小宝还没起来,于安在厨房收拾残局。 江父和高女士不知道江禧甜在家,见人出来还愣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江父又问:“在家戴个帽子做什么?” 刚好收拾完东西的于安听到声音,从里面出来。 江禧甜将帽檐又往下压了压,声音有些低哑,“昨天晚上回来得晚,没打扰你们。” 又说:“磕了一下额头,戴个帽子遮遮。” 江父没再说什么。 “我去学校了。”江禧甜提了提背包,往外走。 还未出门,一向对他冷冷淡淡,像陌生一样的高女士忽然开口,“那个。” 江禧甜停下。 高女士放下筷子,她也是忽然想起,“你们刚放假那天,你有个同学找过来了,说是问作业的,忘记跟你说了。” 那同学还问了几句家里的情况,不过高女士觉得这不重要,就没告诉江禧甜。 但江禧甜自己想到了。 江禧甜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帽檐在他眼睛里投下一片阴影,“那同学叫什么名字啊?” 贴吧上是匿名,江禧甜不知道是怎么忽然爆出来的,可如果是他们三个就可以理解,毕竟从高中到现在这么几年,他们是最有可能发现异常的人。 他只是没想到…… 高女士的回答在江禧甜的意料之中,“好像叫方维。” 只是没想到,他能这么轻易地伸出一只手推他,把他推入这种境地。 江禧甜没在说什么,扶了扶帽子,“我去学校了。” 他直接离开。 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的于安连忙跟着出去了。 来到巷子里,他拉住江禧甜的胳膊,“你还去学校?” 江禧甜回头,这才抬起头,眼睛有点红肿,一眼能看出是哭过了,“不然呢?” 他又低下头。 他有想过这一天,发生时虽然真的难以接受,可能怎么办呢? 不再去学校吗? 除了面对,没有别的办法,或早或晚而已。 于安抿了抿嘴,“休息两天吧。” “不用。”江禧甜挣脱于安的手,转身走了,脚步未有丝毫迟疑。 他怕休息两天,就再也不敢去面对了。 等公交车的时候,江禧甜又一次拿出手机看消息。 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微信。 那她应该是还没有看到。 江禧甜呼了口气,将手机塞进兜里。 把脸藏起来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任何人都看不到你的表情,也看不到你眼睛红了。 … 江禧甜给自己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鼓足了勇气,可踏进校门,陌生人的一个眼神,就让他所有建设崩裂倒塌,溃不成军。 江禧甜加快脚步,往班级里走。 一路上都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看他的眼神很古怪。 “你看,那是不是江禧甜?他还敢来学校啊?” “真的是他!他怎么还敢来啊?说谎精,心机婊!呸!” “这就是贴吧上的那个人,我们离他远点。” “太虚荣了吧,就这么看不起自己的家境吗?连家境都要编。” “听说他平时花的那么多的钱都是包养得来的,听说包养他的还是一个老头子。” “他长得是真的好看,一次应该能得不少钱吧?” 江禧甜捂住帽子,一路狂跑,没支撑住走到教室,拐进了厕所,他将门反锁,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坐在马桶上,摘掉帽子,眼睛红了,但没哭。 他接受到了各种眼神,也听到了窃窃私语,余光看到了一群陌生人嘴巴在动,但听不到声音,他却能脑补出各种鄙夷厌恶的话。 好像,是有点……撑不住了。 江禧甜拿出手机,依旧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微信,他看着手机界面,眼神变得空洞恍惚,忽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最后点开贴吧。 在那张贴里,一个评论一个评论回复。 [我没有看不起我的家境。] [我没有被人包养,钱都是我自己挣的。] 在那些说他说谎的评论中,他回复的都是对不起。 他的回复很快被人发现。 又是一大群骂声。 [你居然还敢回复?!呸!说谎精!] [你还有什么脸出来?!赶快滚回家躲着吧!别让我们再看到你!] 他的解释,压根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信。 手机屏幕熄灭,又亮起。 江禧甜紧抿着嫩红的唇瓣,红着眼睛却没有哭,给寓言打电话。 一秒……两秒…… 少年眼底摇摇欲坠的光,逐渐黯淡下去。 45秒后。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 少年眨了眨眼睛,昏暗的眼睛像颗乌黑的玻璃珠,漂亮却没有光彩,一滴晶莹从眼角落下,他将手机屏幕熄灭,从厕所出来了。 他没有去教室,而是一步步离开了这座学校,走时走得很慢,听到了所有恶毒的语言。 - 清晨。 寓言从实验室里出来,一身雪白的长褂衬得人如芝兰玉树,清冷斯文,她换下衣服,拿着车钥匙去停车场。 脑海里阿宝大喊大叫。 【博士!上将他起床了!!】 【博士!上将要去学校了!】 【啊啊啊!不要不要!你们这些坏人!】掌控着所有监控的阿宝注视着江禧甜的一举一动,看着少年捂着帽子在学校狂奔,以及那些同学指指点点的表情,崩溃了,【上将!哇!那些人太坏了!都欺负上将!】 阿宝想痛哭,可哭不出来。 它又监视江禧甜的手机,看着他回复,然后注册了一个贴吧账号,帮他解释以及骂黑子。 第124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2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听着脑海里的声音,没有再屏蔽。 她驱车离开停车场。 C大学校左边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超市,那是个丁字路口,是车祸频发地点。 她将车停在路边,看着一个男生走进超市,跟着推开车门下去。 前面有一辆绿皮大卡车在清理垃圾。 清洁工弯腰拉着垃圾桶在移动,钱包和钥匙放在裤子口袋里,露出一个角。 寓言从他身旁路过,又进超市买了瓶水,回到车里,将不属于自己的钱包和手机扔在副驾驶。 二十秒后,清洁工摸了下口袋,面色顿变,“我的手机和钱包!?” “快找找我的手机和钱包!刚刚还在的。” 马上就要离开的大卡车停在那里不走了。 男生买好东西从超市出来,正在打电话,在路边左右看看,确定没车,才继续向前。 “是我做的。”他得意洋洋,“是不是很意外?江禧甜家里居然那么穷,他平时花那么多钱请我们吃请我们喝,不会真的被包养了吧?” “你说他是不是傻逼?那么多钱,从来没见他给自己买过东西,世界上不会真的有人把朋友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吧……” 寓言打开矿泉水喝了口,拧上盖子扔到副驾驶,单手握着方向盘,脚直接将油门踩到底,姿态淡然到仿佛只是刚从家里出来。 方维走到丁字路口正中央,话音未断,面色却顿变,满眼惊恐地看着一辆白色豪车朝自己撞过来,在这一瞬间,他浑身僵硬,忘了立刻逃离。 手机那头的人还在说话,声音却远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喂?”手机那头的声音惊醒了他。 他通过玻璃,看到了坐在副驾驶的人。 女子容颜清冷绝美,对他微微挑眉,唇角的一丝弧度看上去甚是无害。 方维去仿佛看到了魔鬼,他惊恐地往后退,躲避着这辆夺命的车,准备退到人行道的树后,可一转头,那里是一辆大卡车。 挡住了他所有的生路。 方维:!!! 他瞳孔剧烈收缩,眼里是放大的惊骇。 【博士……】 “砰!”一声巨响! 白色豪车的车头,和停在那里的大卡车的右边车门撞在一起,中间夹了一个人,浓稠的鲜血像从海绵里挤压出来一般,混着肉沫飞溅在白色豪车的玻璃上。 鲜红的液体顺着玻璃的弧度往下淌,驾驶座上双目紧闭的女人,苍白的脸也被染成了红色。 车内,一条血线从女人右边的发际线流淌而下,她瘫在副驾驶的手臂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手心放着一个手机,屏幕亮着。 来电——‘宝贝’。 45秒后,电话自动挂断,手机屏幕里自动跳回了之前的界面。 是微信消息,发给周博士的。 [C大青龙街,车祸。] 消息发于五分钟之前。 看着江禧甜因为电话没拨通而流眼泪,过来这边准备让寓言接通电话的阿宝:【……】 它又看到了什么? 不过是几分钟没有看着而已…… 阿宝心里MMP,自觉开始毁坏监控,叫救护车。 它真的好冷静。 阿宝觉得自己成长了。 - 上午I0:00. 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从里面出来,看着外面几乎将走廊堆满的人们,吞了一下口水。 给国家实验室的大佬治疗都没紧张,现在却出了一脑袋的汗。 “怎么样老于?” “于医生是骨科最厉害的医生了,小姑娘没事吧?” “她手没事吧?不会影响做实验吧?” “脑子呢?会失忆吗?她脑子里那么多东西,要是忘了,一个国家都不够赔的呀!” “没事没事。”于医生快被吓死了,连连摆手,“寓博士是轻微脑震荡,外加右手骨折,已经打了石膏,因为打了麻醉,过会儿才会醒来。” 真的就是小伤,连手术都没做! “那就好,那就好。” 实验室的众位大佬,医学界泰斗,国家官员松了口气。 这小姑娘出事了,别说国家了,对世界都是一种损失! 没事就行,没事就行。 “那我们现在能去看她吗?” “自然能。” 各位大佬来到VVVIP病房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守在门口的护士说:“里面那位小姐让我出来转告,不希望被打扰。” 众大佬:…… 小姑娘不让他们进去,他们就算担心也真不敢硬闯。 但这无法阻挡他们的热情。 “那行,小护士,你看有什么缺的,就给我打电话,我让人送过来。” “里面那位要是有什么要的,你也给我打电话。” “我们家有医院,医疗条件和设备都是最好的,她要是不满意了,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众位大佬将名片递过去。 小护士:…… 一门之隔,寓言在给苹果削皮,面色苍白,额头缠了一圈纱布,温文尔雅的女子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 阿宝看着这与她心性天差地别的外貌,已无力吐槽。 病娇个个都是双面人! 【博士。】阿宝这句话已经说倦了,【你给上将回个电话!】 阿宝现在的视角是江禧甜的手机摄像头。 少年蜷缩着床上,不吃不喝,盯着手机里寓言的手机号,除了在学校打过一个,就再也没有拨通过。 寓言削完皮,继续削苹果,把苹果切成一片一片的,厚度全部一致,切完就将苹果都扔进了垃圾桶。 好像是在练刀功…… 上午11:00. 寓言终于看了眼手机,只是在翻报道。 一个小时前,网上铺天盖地关于青龙街惨烈车祸的报道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一张照片都没留下,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实验室,周博士接了一个电话,“都弄好了吗?” 那边说:“博士放心,寓博士是国家重点人才,绝不可能有任何污点,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上头让你安抚一下寓博士,请让她不要有任何负担。” 周博士:“……好,我知道了。” 拨通电话,周博士看着那条微信消息,表情有些复杂。 那消息是在车祸之前发过来的。 也就是说,这场车祸并不是其他人以为的那样,寓博士不小心把人撞死了。 她是故意的。 和寓博士当了三年同事的周博士,有点意外,但也不是那么意外,不管怎样,还是走流程,听上面的去安抚一下吧。 第125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2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来到病房,周博士:“我们给了受害人家长一大笔抚血金,她们已经原谅你了,说希望您能好好为国家做贡献。” 原谅不原谅谁知道呢,反正上头是让这么说的。 上头很怕寓言有负担,一蹶不振,这对国家来说是一个大损失。 车祸负伤的女子倚着床头,鸦羽似的眼睫又浓又翘,低垂着,在眼下苍白的肌肤上投出一小片阴影,脸上没有血色,唇瓣也是淡淡的粉,看起来很是病弱,这弱不禁风的模样,让人看了分外心疼。 她安安静静的,声音很轻,很轻,“我却没办法原谅自己。” 她躺进被子里,背对周博士,声音听起来很是悲伤,又充满坚定,“走法律流程吧,我会配合。” 周博士:…… 如果不是确定那条微信是真实的,他就信了这女人这副做派了。 周博士很识趣地配合,“寓博士可别这么说,如今实验正是紧要关头,国家也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受害人的父母表示已经原谅您,也收了钱,这算私了,这件事已经结束了,虽然有些遗憾……但寓博士也别太怪自己,毕竟……您也不是故意的。” 最后一句话,周博士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自然而然地说出来的。 心里默念三遍:我什么都不知道! 寓言没再说话,周博士在这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离开后,他回报上面,说自己安抚过寓博士,并重点提了一下,寓博士对这个意外很愧疚也很自责。 寓言没有出面,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没有激起一丝涟漪,一个人就这么消失在世界上,却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而除了周博士和阿宝,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阿宝好想骂人,又觉得自己骂她,她也不听,又不回嘴,像没听到一样,就很没意思。 它在寓言脑袋里做一个复读机。 【你快点给上将回个电话!】 江禧甜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天了,不吃不喝,一动不动,不管谁来敲门都没用。 就连对他一向很冷淡的江父来哄他,他都没有动弹一下。 “禧甜,你一直待在屋里做什么?出来吃饭吧,你哥刚给你做的。”江父站在门口,背影有些弯。 现在下午五点,从中午过后,于安就给江禧甜做了一顿又一顿,想着他出来的话,能随时吃上。 “……” 里面安安静静,没有传出一丝声响。 江父回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高女士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眉头不满地皱着,“别管他了,谁知道他发什么疯。” 屋内,江禧甜蜷缩着腿,侧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界面一直是通讯录,没有变过。 江禧甜也并未知道,他的微博私信被狂轰乱炸了,而且自己的名字还上了微博热搜。 少年望着手机上‘阿言’两个字,灰色的眼眸中映入手机屏幕散发的莹光,很微弱,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无声无息地熄灭了,有时不知道想到什么,又会亮一下。 “叮铃铃……” 手机振动了下,开始响起手机铃声,用了很久的手机反应有些慢,两秒后,屏幕才显示来电通知。 ——‘阿言’。 江禧甜表情没有变化,静静地看着屏幕,像是没反应过来,几个瞬间后,少年浓密柔软的睫毛颤了颤,眼睛一下通红,雪白的指尖点上屏幕,好几秒后,才迟缓地滑动。 “喂……”少年嘶哑的声音回荡在狭小昏暗的房间内。 三十分钟前。 微博新认证‘寓氏财团董事长兼CEO’‘声优演员’‘生物系博士’的一个账号,发布了一条微博。 Y神:这说的是我吗?@江同学。 带了九宫格。 一张是贴吧上的截图,那张揭穿江禧甜真面目的帖下面的一条评论。 ——[听说包养江禧甜的是一个老头子。] 第二张图是一张高糊接吻照,能看到霓虹灯,应该是在夜晚的街上。 第三张图是一张清晰的合照,俊男美女,前面的少年拿着手机,脸上洋溢着大大的笑容,弯弯的眼睛很可爱,甜美的模样讨人喜爱。 他后面的女人脸上没什么表情,脸压在少年肩膀上,漫不经心地看着镜头,能看出姿态放松,扣着少年肩膀和腰的手臂也能瞧出几分占有的意味。 很显然,这是一对情侣。 女方是CV大神Y神,看到新添上的认证,也是世界上最神秘的集团,寓氏财团董事长兼CEO,也是国家实验室的生物系博士。 男方…… 叫‘江同学’,一个只有二十万粉丝的声优演员,在圈内知名度不低,但并没有什么成就。 在这之前,几乎没人知道这位是谁。 如今…… 网民们顺着截图和江同学过往的微博,寻找蛛丝马迹。 半个小时不到,一切都明了了。 事先,Y神的粉丝表示很震惊。 [我操,我Y神居然还是个总裁???] [不仅是个总裁,还是国家实验室的天才博士?前两年,扛那个什么什么癌症的那个药是她研究出来的???] [我看到了活的大佬!这就是人生赢家啊!] [所以他看上的这个人是……哪位大佬?] [不!就是个小CV,普通学生,而且劣迹斑斑,这样的人配不上Y神!] 有人把贴吧的链接发过来了。 吃瓜群众看了后,觉得有点新奇,这组合挺奇特的啊,一个万千荣耀加身的大佬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人? [肯定是误会啊,Y神都发微博澄清了,江同学没有被包养。] 回楼上:[可江同学确实说谎啊。] 江禧甜和家人的合照不知怎么也流传出来了,铁证如山。 半个小时后,江同学没有回复Y神。 吃瓜群众们还在等着后续。 江禧甜对这些还一无所知,他站在院子里,前面是家门,门外面是小巷,自己与她仅一墙之隔。 眼前的门就像是潘多拉魔盒,诱惑着自己打开,可等待着自己的绝不是什么好事。 将近一天的等待,让江禧甜几乎心死如灰,不敢再去期望什么了。 她肯定已经知道了贴吧上的事,一天没有联系他,是不是和其他人一样……讨厌他了,不喜欢他了? 第126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3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江禧甜仿佛能想起那个女子满眼厌恶地看着自己的模样。 只是稍微一想,便感觉心脏如被刀绞般疼痛,本来几乎快哭不出的眼睛又开始泛红。 他不想阿言离开他。 阿言是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了。 江禧甜看着眼前的门,手伸向它,还没打开门,眼泪便掉下来了,他拉开门出去。 寓言就在门口等着他。 一辆黑色的车停在狭窄的小巷里,她穿着一身白衣黑裤,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宽大的帽子扣在头上,双手插兜,后倚车门,颀长的身影今日看着有些消瘦。 天蒙蒙的,开始有些暗了,小巷里的路灯亮起,在她左前方投下一道漆黑的影子。 老旧的门打开时,发出一道刺耳的摩擦声。 寓言站直身子。 江禧甜从里面出来,脸上还有泪痕,一抬头,微微愣了。 她戴着帽子,帽檐遮到眼睛上方,那双温润漂亮的眼睛颜色漆黑,将苍白的面色衬得更无一丝血色。 江禧甜看出她好像生病了,来到她面前站定,唇瓣张合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也不敢问她怎么了。 怕自己一开口,就像个导火索,所有事情都向着他不想看到的方向进行。 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寓言看少年几次欲言又止,开口,“抱歉……” “阿言。”江禧甜连忙打断她,‘抱歉’两个字,让他已经联想到很多不好的话了。 他声音带着哭腔,没敢看寓言,低着头,眼泪又要往下掉,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哭。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他哽了声音,问得恐惧又小心翼翼。 寓言没吭声,在帽子阴影下的那双眼睛,平静地望着少年梨花带雨的脸。 几秒的沉默,让江禧甜一颗心落入谷底,仿佛沉入冰水中,不住的发冷。 “阿言……”他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少年的肩膀在颤抖,上前一步,想去拉寓言的袖子,小手在空中无措地伸过去,最后也没敢碰她。 “你别讨厌我。” 江禧甜抽泣的声音中带着乞求,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他的阿言不讨厌他,不离开他,只能拼命解释,可哭得声音颤抖,连声音也在给他捣乱。 少年泣不成声,“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说谎的,我没……没有做坏事……我没钱,他们就不喜欢我,呜呜呜……” 江禧甜抹着眼泪,路灯下少年身形瘦弱,孤零零的站在那,他心里升腾起一股无助和绝望,曾经那种不被需要,不被爱的孤独和彷徨,那些恶毒伤人的语言,寓言沉默的样子,掺在一起,占据着少年所有记忆,成了一片昏暗的模样。 少年身上是浓浓的无助,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一般。 寓言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江禧甜的家之前并不在这座城市。 江禧甜十六岁之前,江父一直在做生意,投资,失败,破产,总是被人催债,所以在一个城市待不下去后,便会换到另一座城市。 因此他们总是搬家,江禧甜总是转学,每次都是在一个学校还没待熟,便又换到了一所新的学校。 这样的经历让他格外没有安全感,性子也变得更内向,后来在家也不讨人喜欢,十六岁的少年就变得更加独立。 从那开始,他开始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当时在做游戏代练,开麦的时候,被一位CV圈的前辈注意到了声音,这才进入这个圈子。 他的工作很顺利,钱挣的越来越多。 等到初三那年暑假,他跟着家里搬到C市定居,因此高中也在这里上学。 军训时,已经手握巨款的江禧甜很快引起同学的注意,他也不知为何,有钱就是会成为一个人的加分项。 他在那所学校被人簇拥着,成为目光中心,他享受这种被关注的感觉,所有人对他都很善意,都爱和他做朋友。 江禧甜喜欢这样的生活,也愿意用钱,谎言,时间,花费心思去维持。 到现在他也没有后悔自己的作为,若不然,以往那些他感到过的孤独和漠视,真的会在几年的时间将一个人压垮。 少年抽泣着,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分外可怜。 寓言叹了声气,“别哭了。” 江禧甜擦着眼睛,“阿言,你别讨厌我,我只有你了……” “没有讨厌你。” 江禧甜哭声一顿。 寓言从兜里抽出手,伸出修长的手臂,将少年揽进怀中,手揉了揉他后脑勺柔软的头发,声音和缓,轻哄道:“没有讨厌你。” 江禧甜陷进一个温凉结实的怀抱中,下巴抵着寓言的肩膀,水漉漉的眼睛仿佛被水洗过,患得患失,“真、真的吗?” “真的。”寓言松开他,给他擦眼泪,“我没有说过讨厌你啊。” “可是你……”刚刚沉默了,也一整天没有给他打电话。 【……】阿宝感觉自己已经通透了。 不让上将感受一下别人的恶意,煎熬一下,怎么会知道身边人的重要性呢? “抱歉。”寓言忽然道歉,打断他的声音,“发生了一点事,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江禧甜望着她。 寓言摘掉帽子,额头缠了一圈纱布,暗沉的血迹从里面透出来,似乎碰到了,她微微蹙眉,说:“刚从医院出来,就来找你了,我怎么会讨厌你?” 江禧甜愣了,手抬起,又放下,惊慌得要命,眼泪不知何时止住了,“你这怎么弄的?” “车祸。”寓言没有详细说,手指勾住江禧甜的手,温声细语地道歉,“抱歉,没有陪着你。” “……”江禧甜抿了唇,看着纱布上的血迹,心里泛疼,“那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刚醒来就出院……” 【呵呵。】人家在病房看了一下午电视。 上将被骗得好惨…… “担心你。”寓言把少年抱在怀中,一边屏蔽了阴阳怪气儿的阿宝。 江禧甜感觉一整天都飘着的心脏,这才落何时处。 两人安静相拥片刻。 寓言摸了摸江禧甜红肿的眼睛,“今天哭了?” 江禧甜摇头,低声,“没哭。” 一直在忍着。 寓言没再问,摸了摸少年的脑袋,“要和我回去吗?” 江禧甜连忙点头,他一刻都不想和阿言分开,更何况阿言还受伤了。 江禧甜转身进了家门,去收拾东西,从轻快许多的气息便能很明显地看出,像枯木逢春。 他进了屋子,并未看到院墙下的阴影中,站着的于安,他靠着墙站立,能听到外面所有声音。 … 第127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3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等那辆黑色的车消失在巷口。 于安才从家里出来,他望着空荡荡的小巷,眸光幽深,琢磨不透,那双眼睛像两个望不见底的黑洞,透着几分阴沉。 回到公寓,寓言去洗澡的时候,江禧甜才知道她受了多严重的伤。 浴室传出水声,隐约有手机铃声掺杂在一起。 江禧甜在桌上找到寓言的手机,来电显示是——‘医生’。 想起她额头上的伤,江禧甜连忙接通电话。 那头的医生声音小心翼翼的,“寓博士,你怎么私自出院了呀?还把石膏给拆了,您这……” 江禧甜:?? “你说什么?” 那头医生听到陌生的声音,愣了一下,“这不是寓言,寓博士的电话吗?” “我是她男朋友,你刚刚说什么?” 医生:…… 电话挂断。 “寓言!” 外边一声怒吼,寓言动作顿了顿,将湿漉漉的头发一寸寸捋到脑后,完整露出饱满的额头,乌木似的双眼中似藏着漩涡,深邃,蛊惑,像世间最华丽的黑曜,高挺笔直的鼻梁下,形状漂亮的唇瓣颜色水润薄红。 她将水关了,拿着浴袍,还没来得及裹上,门从外面被人一把推开,动静很大。 江禧甜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苍白的小脸却满是惊慌,看到寓言的状况,恨不得锤死她,“你……” 实在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快跟我去医院!”江禧甜拉着寓言往外走,去衣帽间给她拿衣服,又动作快速地拿了医药箱。 寓言额头上那一圈纱布已经不见了,发际线处的伤口赤裸裸的暴露在外,被水淋过,已经有些发白,而她受伤的那只胳膊,肩膀处高高肿着。 她这是在虐待自己吗?! 江禧甜气得浑身发抖,又气又心疼。 寓言被塞进副驾驶,修长的双腿随意舒展,明明身负重伤,苍白的脸色也很病弱,气势却依旧强大,甚至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她感觉不到疼吗? 寓言看着驾驶座上,脸色紧紧绷着的少年,觉得有必要安慰一句,“放心,我这伤要不了命的。” 【你还是别说话吧。】 江禧甜眼睛都红了,望着前方的路,死活不看寓言,“要不了命你就随意折腾自己吗?你不知道疼吗?” 寓言也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话好了。 她只是觉得打着石膏不太方便,就给拆了,大不了一会儿重新弄上去。 回到医院。 一个小时后,寓言又住进自己的VVVIP病房,换了一身病号服,乖巧地窝在病床上。 她掀开被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江禧甜已经消气了,毕竟她是病号,自己又不能真的和她置气,不管她。 他鼓着腮帮子坐在床边,犹豫了下,想起她的性子,还是乖乖地将鞋子脱了爬上床,躺在她怀里。 “你是怎么受伤的?这么严重。”江禧甜现在才得空问。 寓言:“早上开车去学校时,出车祸了。” 江禧甜只听着‘车祸’两个字,一颗心就揪在了一起,“怎么出的车祸?” “拐弯时没注意,撞到垃圾车上了。” “……”江禧甜:“所以只有你自己负伤了?” “嗯。” 江禧甜:…… 怎么说呢…… 觉得心疼的同时,也疑惑她是怎么来的车? 就能撞到垃圾车上? 江禧甜在寓言怀里翻了个身,亲了一下她的脸,语重心长道:“以后开车小心点。” “嗯。”寓言搂住江禧甜的腰,寻着他的唇亲了几下,含糊说:“急着见你。” 江禧甜一愣,顿时就好感动,将脸埋在寓言怀里没吭声。 【……】有的人脸皮怎么能这么厚呢? - 天色渐晚,江禧甜在寓言怀里缓缓睡了过去,没有噩梦,很安稳平和的一夜过去。 再醒过来,世界好像又恢复和平。 学校那边打电话过来,说贴吧上的那张贴已经删掉,并且做出证明,说是有同学恶意造谣,已经将那位同学开除了。 江禧甜也是在这时才发现微博上的事。 他看着Y神的微博界面,那条微博中附带的合照确实是他和寓言。 Y神……是阿言? 江禧甜整个呆愣住,像一座雕塑一样,心情复杂,想起自己在Y神面前说过的谎,就觉得五雷轰顶。 可看着这条澄清的微博…… 心里又……很甜。 她居然是Y神??! 她怎么就是Y神呢? 他当时问时她还…… “想什么呢?”腰上缠过来一只胳膊,将他拉了过去。 江禧甜跌进寓言怀中。 寓言刚醒,还迷迷糊糊的,但抱着江禧甜的手臂格外用力。 江禧甜反应过来,将手机举到她眼前,咬了咬嫩红的下唇,“这个……” 寓言看了两秒,冰凉的唇瓣含住他的耳垂,轻咬了一下,嗓音低沉撩人,有些宠溺,“嗯,小骗子。” 江禧甜:…… 少年脸顿时爆红。 江禧甜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接受寓言和Y神是同一个人这件事。 不知道前还没什么感觉。 知道后,却有一种自己居然和偶像谈恋爱了,那种轻飘飘的,仿佛在做梦一样的感觉。 寓言在浴室刷牙。 江禧甜拿着手机跑过去,眼巴巴地瞧着她,眼睛在发亮,“你真的是Y神?” 寓言:“嗯。” “那你说一句话给我听听。” 寓言:…… 她吐掉泡沫,将嘴漱干净,一个转身,给江禧甜来了一个华丽的壁咚,压低声音,清冷的声音近乎无情,唇瓣凑在他耳边,“你只能是我的。” “如果敢逃……” “呵,宝贝不会想离开我的对吗?” 寓言说完,温柔地笑着揉了揉江禧甜毛茸茸的脑袋,错过他从浴室离开了。 江禧甜:…… 啊啊啊! 少年捂住脸蹲下,耳朵红了,脖子也红了。 真的是Y神的声音! 好帅好帅! 江禧甜在浴室待了好几分钟才出来,状态有些亢奋,黏黏腻腻地扑进寓言怀里,“阿言~你刚刚那句是哪部剧里的台词呀?明明你的广播剧我都听过好几遍了……” 但没找到。 寓言在翻书,“不记得了,随口说的。” 江禧甜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再放在心上。 寓言给江禧甜在学校请了假。 江禧甜也用不着烦恼了,自己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学校。 那天他鼓起勇气前往学校,可感觉到的东西还是给他留下了阴影,他真的没办法那么坚强的去面对。 江禧甜这几天像咸鱼一样和寓言一块住院,随着要去学校的时间到了,他止不住地叹气。 寓言只给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他想着要不要再请一个星期? 最后还是算了,一直逃避不是个办法。 第128章CV大神高冷学姐VS脑残粉说谎精学弟(完)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趁着寓言在午睡,江禧甜从病房出来,准备去不远处的商场买点东西。 寓言看得他很严,说医院很乱,不让他乱跑。 平时根本不让他单独出去的。 刚从病房出来,江禧甜接到一个电话,是于安,“喂,于安啊。” 于安昨天说,今天中午过来医院看他。 江禧甜:“你现在到哪了?” 对面回答后。 江禧甜说:“那你在门口等着,我现在去接你,刚好要去超市一趟。” 江禧甜进了电梯。 走廊尽头,一个穿白大褂,脸戴口罩,背影瘦高的医生,推着推车从值班室出来。 来到住院部楼下,江禧甜左右看看,没见到于安的身影。 他给于安发信息。 [我到楼下了,你在哪呢?] 于安:[耽误了一会儿,你先去买东西吧。] [行。]江禧甜将手机塞进兜里,往超市走去。 VIP病房所在的楼层很高,且只有特定电梯才能抵达这一层,因为这里住的都是达官显贵,安保措施很严密,所有出入口都有保镖守着。 不光是普通人,就连探视的家属都有一定的时间限制和人数限制。 所以平常这一层几乎一个人都没有,白色的瓷砖,地板,墙壁,白炽灯,所有的一切都是冰冷的颜色,干净得过分,都是没有温度的模样。 “哒…哒…哒…” 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带着回音。 “吱……” 医生带着一双白手套,推开病房的门,推着推车进去了。 他来到床边,床上躺了一道颀长的身影,女子眼皮合着,看起来似乎熟睡了。 病房安安静静的,能看到沙发上属于少年的外套,桌上可爱的钥匙扣。 医生环视一圈,眼眸中没有温度,接着动作轻巧地从推车上的铁盘中拿出一个药瓶和一副针管。 针尖在空气中泛着着森冷的光芒。 于安慢条斯理地将药瓶里的药水吸进针管里,之后开始靠近床上的女子。 针尖差一寸就要碰到女子的手背时。 耳边想起一道淡漠的声音,“对待情敌,这么温柔的吗?” 于安心里一惊,蓦地抬头看去,对上一双幽暗平静的眼眸。 寓言缓缓勾了下唇,手攥住于安的手腕,反手推过去。 针尖准确无误地被送进于安的胸口。 于安瞳孔一缩,声音从口罩里溢出来,“你……” 寓言缓缓将针管推进去,猩红的唇角邪恶又不屑地扬起,吐出一句,“蠢货。” 【……】试问谁在她心里不蠢? 寓言只给于安注射了半管。 这药剂会引发心肌梗塞,导致人猝死。 半管的话,抢救及时,还能捡回一条命。 于安捂着心脏跪倒在地,双目发红,布满红血丝,看起来狰狞可怕,死死瞪着寓言,另一只手拿起铁盘上的手术刀,不要命地朝寓言扎过去。 “去死吧!” 寓言伸出大长腿将人踹倒,冷漠地看着他,宛如看一只困兽。 可不就是一只困兽。 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拥有,无力抢夺,还不如死了算了。 于安逐渐有些喘不过气,狼狈地躺在地上,捂着胸口,“他本来是我一个人的,你是个抢夺者……” 在寓言出现之前,了解江禧甜的只有于安一个人。 在那被所有人抛弃的几年时间,是他们两个人互相依存,互相给予对方温暖。 那个时候多好啊…… 于安的瞳孔逐渐涣散。 寓言这才慢吞吞地叫医生过来。 医生听到出人命了,过来得很快。 推开门,愣了一下。 寓言好端端地躺在床上,“把这个人拖走,别脏了我的地方。” 医生:…… 十几分钟后,医生过来说,于安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这在寓言的意料之中。 【你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居然没要他的命? 寓言正看书,翻了一页,“不死的轰轰烈烈一些,怎配不上他的狼子野心?” 【……】 两年后,莫名其妙昏迷不醒的于安先生,按照之前的遗愿,将身体交由国家实验室进行实验。 三个月后,于安先生不幸离世,死前身体千疮百孔,瘦骨嶙峋。 身为实验体,死前帮助实验项目完成了数次实验,死后被追封为烈士,举国哀悼。 这都是后话。 - 彼时江禧甜刚来到超市,他在几个货架中闲逛着。 “江禧甜!” 身后有人叫他。 江禧甜转头看去,抿了抿嘴,“有事吗?” 是范长彦,他看起来状态不太好,瘦了许多,面色有些发白。 他快步走过来,死死盯着江禧甜的脸,表情让江禧甜觉得有些害怕。 “你知道方维死了吗?”他就这么单刀直入,不给人丝毫准备地问了出来。 江禧甜愣了愣,睫毛颤了几下,“什么时候的事?” “国庆放假后,开学第一天。”范长彦顿了顿,笑了一下,眼神有些怪异,“你不知道也对,毕竟你没有接过我们的电话。” 江禧甜看着状态有些怪异的范长彦,有点不安,后退一步,“你们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不可能!”范长彦反应有些激烈,“方维死后,我和乔硕都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 江禧甜只是不住地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他的手机早就被寓言控制了,各种信息和电话能不能传到他这儿,完全看寓言。 范长彦没再那说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又看似平静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江禧甜心脏还砰怦怦地快速跳着,面色莫名有些泛白,心神不宁地回答,“阿言出车祸了,就在对面医院。” “真巧,方维也是出车祸死的。” 江禧甜顿时面无血色。 范长彦笑了笑,后退着走了几步,“有人叫我,我先走了。” “……” 范长彦离开后,江禧甜又一个人站了好久,如坠冰窖般,浑身发冷。 几分钟后,他若无其事地拿着东西结账,回医院,去找阿言。 阿宝看到了这一幕。 准备给寓言提个醒,但看着接受度已经满了,就什么都没说。 接受度在寓言负伤去找江禧甜那一夜就走满了。 江禧甜提着东西回到病房,“我回来了。” 寓言放下书,抬头看去,望着少年的脸,眸子微微眯了眯,又低下头看书,“去哪儿了?” 江禧甜将东西放到床头柜上,脱下鞋上床,钻进寓言怀里,软声软气地像在撒娇,“去超市买个东西,阿言别生气~” 寓言笑了笑,抱住他的腰,“我有那么小气吗?” 江禧甜笑而不语。 - 某日,寓言接受了财经新闻的采访。 前面的问完后,记者开始问众人都关注的话题。 “前段时间,寓总的男朋友身上发生一些事,在网上闹得轰轰烈烈的,寓总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寓言淡淡反问:“解释什么?” 记者:“呃……听说你男朋友家境贫寒,却说家里是做生意的,很有钱。” 就差没有说你男朋友说谎了。 寓言:“寓氏不是做生意的吗?” 记者:…… “听说你男朋友住在东方雅苑……” 寓言:“我们在那里确实有一栋楼。” 记者:“听说只是小有积蓄的江同学,曾扬言说一只百万的手链不贵。” 寓言:“确实不贵,那只是我家宝贝一个星期的零花钱。” 记者:…… 江同学说谎了吗? 明明没有。 第129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咕咕~” “咕咕~” 茂密的墨绿色森林被笼罩在夜雾下,似披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古木参天,狰狞地伸着枝桠,头顶一弯惨白的月牙,光线模糊昏暗。 寂静的夜色中连风都没有,死寂荒凉,从深林深处偶尔传出咕咕鸟的叫声。 停歇在高高枝头上的乌鸦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造成清晰的响动。 翅膀挥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一片庞大的影子被微弱的月光投到墨绿色的树冠上,那影子双翼长六尺,双足自然垂落,而影子的主人,竟同时拥有人身和鸟翼。 几滴暗色的血迹从他身上簌簌落下,滴落到墨绿色的树叶中,消失不见。 借着月光,他面色惨白,唇瓣猩红,漆黑的翅膀上脱落了几片羽毛,能看到白皙的皮肤,而那上面是被腐蚀过的可怕伤痕。 他在空中摇摇晃晃,像是随时会掉下来。 “就在那里,追!” 快速的脚步声从地下响起。 几个穿着黑衣的人在树林中来回跳跃,速度极快地追着那只身受重伤的吸血鬼。 最后,一人在高高的树冠上停下,举起胳膊对准空中的吸血鬼,胳膊上绑着枪械。 “砰!”的一声巨响,有一道发着光的残影从黑乎乎的枪口发射出来。 来到吸血鬼上方,“噗”的一下展开成一张巨网,眼看着就要将吸血鬼笼罩。 那吸血鬼竭尽全力,快速飞舞翅膀侧身,惊险地躲过那张巨网。 那张巨网掉落,在空中又变成一团,砸在地上。 看着吸血鬼越飞越远。 几个猎人的表情都不好看。 “操!” “追了这么久,竟然被他跑了!” 望着吸血鬼离开的方向,一人瞳孔微缩,一道金光倒映在他眼中,快速滑过。 “那是什么?!” 从更远的地方飞来一道金光,速度极快,那一瞬间,仿佛带动了四周的空气,树叶,尘粒,都在跟着震动,伴随着雷霆万钧的威力,狠狠扎进吸血鬼的后背。 “啊!” 吸血鬼发出一道凄厉刺耳的惨叫,双翼失去所有行动力,无法控制从空中掉落,砸进层层树冠中。 “砰!”最终掉落在地。 “是光明刺!” 一名猎人震惊大叫,和其他猎人对视,都看到了对方惊愣的表情。 有人首先反应过来,“我们要去看看吗?” 有人犹豫,“听说那人脾气很不好,不好惹。” “可那吸血鬼是我们打成重伤的,现在被她抢了……” “可以她的实力,就算我们不将那只吸血鬼打成重伤,她也能轻松抓捕他。” “……” 几人一时间没有商量出个结果。 那只吸血鬼掉落的地方是一处密集的丛林。 有金光从树叶缝隙中散发出来。 一道颀长的身影,迈着不紧不慢脚步,徇着光走过去。 随着走近光,她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清瘦修长,穿着一身黑衣,双腿笔直修长,脚上的军靴裹到小腿,那黑色的军靴有些破,有些斑驳,上面有脏污和血迹。 她有着一头长长的银发,被高高束在头顶,随着走动,发尾在身后扬起邪肆的弧度,颜色干净得仿佛被月光照耀着。 吸血鬼摔落的地方,四周的树丛皆被燃烧成灰烬,吸血鬼躺在一片黑色的灰烬中,胸口插着一只金色的箭,散发着刺目的光。 女子走到吸血鬼身旁,也被光照清了脸。 她带着一张黑色的面具,纯黑的颜色,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装饰,除了一只左眼,其他面部被完全严严实实地遮盖住。 她只露着一只眼睛,颜色漆黑似泼墨般,犹如世间最华丽的黑曜石,瑰丽,蛊惑,惹人沉沦,可女子周身的气质却是清淡孤冷的。 寓言伸出一只手,指骨修长白皙,手掌上缠绕着白色的绷带,无名指和中指的指尖也有,看得出绷带缠了挺久了,上面有磨损,也有血污,可半分不掩那只手的漂亮精致。 寓言握住金色的箭,金光从她指缝中迸射出来,强烈的光穿透她雪白的肌肤,几乎能看到里面的脉络和鲜红的血液。 “噗嗤——” 她将箭拔出来,反手放进背在身后的箭筒里。 而在箭拔出的那一瞬间,已经死去很久的吸血鬼逐渐化为灰烬,风一吹,消散得无影无踪。 同时消失不见的,还有女子那道尊贵无双的身影。 - 血猎公会成立三百年之久。 而与它一起闻名整个血族的,是一名叫做‘卡尔’的血猎。 ‘卡尔’是一名女人,一头银发,脸带面具,众人对她的了解只有这些。 ‘卡尔’这个名字也并非是因为她叫这个。 三百年前,世界上还存在着卡尔家族,那是很古老的猎人家族,在猎人中很有威望。 猎人唯一的使命便是收割血族的生命,而卡尔家族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卡尔家族的强大,是因为她们拥有两个威力不凡的‘神器’,专门对付血族的‘神器’。 光明刺便是其中之一。 光明刺是一把弓和三支箭,三支箭皆威力不凡,且有认主的功能,不管箭飞向何处,最终都能回归主人手里。 另外一个,是卡尔家族与生俱来的能力。 ——鬼眼。 只要有吸血鬼出现在她们身边,不论是百米外,还是千米外,她们皆能感知到。 这个能力存在于卡尔家族的血脉中。 每一个卡尔家族的孩子都拥有这种能力,能力强弱不一。 而卡尔家族的银瞳也是她们的标致。 只是卡尔家族在三百年前便灭亡了,据说,有幸存的唯一血脉,只是三百年了,一直没有被找到。 现在光明刺出现在一名血猎手中,所有人都猜测她便是卡尔家族幸存的血脉。 可见过这名血猎的人,都知道她的眼睛是黑色的。 所以她究竟是不是卡尔家族的幸存血脉,还是未知的事情。 此时血猎公会,难得的热闹。 血猎公会藏身在曙光镇的光明大教堂中。 就在二楼,平日光明大教堂不对外开放,众血猎大多时候都在外出做任务,平时血猎公会内,除了会长和几位管事的,并没有其他人。 第130章金牌猎人vs血族亲王(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可今日许多外出做任务的血猎都急急忙忙地赶回来了。 然后抓到熟人就问。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见到卡尔了?” “天呐!我进公会三年多了,还没见过卡尔一面,难道光明神眷顾我了吗?” “很抱歉,亲爱的戴维,就在刚刚,卡尔已经离开了。” “什么?!” 这对将‘卡尔’奉为超级偶像的血猎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大多数猎人并不爱被约束,进入公会就是为了见卡尔一面。 可卡尔神出鬼没,总是独来独往,半年乃至一年两年没有消息也是很正常的事。 而每次出现,必定是在血猎公会中。 血猎公会的猎人还分等级,而卡尔便是那最高等级的金牌猎人,死在她手中的血族数不胜数,她强大的实力,让许多痛恨厌恶血族的血猎推崇备至。 天黑了。 此时寓言现身在曙光镇一间很不起眼的公寓中。 推开公寓的门,她先将背上的弓箭和箭筒放下,之后脱掉外面的黑色马甲,马甲里面藏着各种各样的药剂和高科技武器。 她将马甲随意放在桌上。 马甲的右肩别着五颗红金色的星星徽章,这是独属于金牌猎人的荣耀,完成一个高难度的成就便会得到一颗星星。 成为金牌猎人虽然困难,但不是不可能,可集齐五星,是件难于登天的事情。 而寓言在成为血猎的第一个月后便做成了,当时在血猎公会和血族都引起了强烈的轰动。 五颗星的徽章下面,别着一个黑色的纽扣,纽扣中间镶嵌着晶莹剔透的玻璃圆球,偶尔闪一下光。 这只纽扣是血猎公会发的,寓言又进行了一下改进,抓捕或猎杀吸血鬼时,这枚纽扣会自动记录。 之后血猎再拿着这枚纽扣前往血猎公会交任务,换取酬金,基本不会出错。 同时这枚纽扣还可以在危急时刻发送求救信号,在附近的血猎公会的成员会收到求救信号。 - 寓言住的这间公寓很小,没有客厅,进去便是卧房,右面那块地方是厨房,厨房旁边有一间小木门,里面是浴室。 屋内的窗户很小,并且被几块木板钉了一下,夜晚,外面的路灯亮着,微弱的白色灯光透进来,昏昏黑黑的。 寓言来到床边,将脸上的面具摘下,露出一张苍白病弱的绝美容颜,高挺笔直的鼻梁下,是形状好看的唇瓣,唇色殷红,衬着苍白似雪的肌肤,有种清冷妖冶的好看。 而她那只左眼,依旧被一只黑色的眼罩给遮挡着。 “卡尔,卡尔……” “卡尔,卡尔!” 单人床旁放了一张破旧木桌,两米长一米宽,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笔记本正合着,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年龄不大。 此时卧室空空荡荡,没有人回应她。 寓言从浴室出来,穿着雪白的浴袍,一头银色的长发微湿,披散在身后,她来到电脑前坐下,打开电脑。 屏幕亮起的白光照耀着她的脸,那双漆黑的眼眸也有种平和安静的意味。 “嗯。”她嗓音平静而缓慢,冷淡地应了一声。 “呼……”赛娅重重喘了口气,“你这么晚才联系我,吓了我一跳呢,还以为你被吸血鬼弄死了。” 寓言手里拿着几枚金币,一枚一枚地往桌上的存钱罐里塞,这是今天交任务的酬金。 虽然只有几枚金币,可这个位面的货币还有银币和铜币,几枚金币也能花很长时间了。 寓言也并非像传说中说的那样,半年或一年才出现一次,她只不过是在每次交任务的时候,特意挑了一个没人的时间。 “今天有点晚了。”寓言解释一句。 “好吧。”赛娅是寓言的伙伴,她自己是这么说的。 寓言身为实力顶尖的金牌猎人,所有血族都想至她于死地,其中甚至包含着实力强大的血族亲王。 平时抹去她的踪迹,以及藏匿她藏身的地方,这些事都是赛娅做的,她消息很灵通,且电脑技术很厉害。 赛娅是一名吸血鬼,本来是人类,是由九代吸血鬼转化的吸血鬼。 十代吸血鬼的血族血脉已经很稀少了,实力也不像那种强大的吸血鬼一样,上天入地,水火不侵。 传说中,血族始祖犯下了滔天罪孽,所以被惩罚需要吸食活人存活,惧怕阳光。 不知道事实是不是这样。 可身为十代血族的赛娅确实感觉自己正在被惩罚,她每天都会饿,所以需要大量的金钱买昂贵的人血或人造血,并且惧怕阳光,白天不敢出去。 晚上也不敢出去,因为到了晚上,便是血族狂欢盛宴开始的时候,那个时候更危险。 所以她赖上寓言了。 寓言有钱。 寓言按照每月五枚金币的价格支付她报酬。 赛娅在电脑那头说:“麻烦您最近和我密切保持联系好吗?血皇选举还剩不到一年了,最近血族正是乱的时候,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找到你身上。” 寓言说好。 之后就没什么事了,寓言将电脑关闭,在床上躺下睡觉。 她每日的行动便是,吃饭,睡觉,猎杀血族,日复一日,当然偶尔也会休息一下,或者做做实验。 - 寓言目前生活在曙光镇,四周也有其它城镇,除了城镇,其他地方便全是密林。 到处都有血族存在的痕迹,他们隐藏在人群中。 目前存在的血族亲王和伯爵还有不少,只是无人知道他们藏身的地方。 但传说,曙光镇西北方向有一片广袤无痕的森林,而森林尽头,坐落着一座又一座古老华丽的城堡。 那里生活着传说中的吸血鬼。 在普通人心中,吸血鬼只是传说,抱着探索求知的心思,不少普通人进入了这片森林,得到的结果也不相同。 有消失在这片森林的,也有一无所获回来的,总之没有一人成功见到传说中的城堡。 而这座进去就很难出来的森林,被普通人唤作黑暗之森。 黑暗之森危机四伏,不仅有强大的血族生活在里面,而在外围,还存在着不少怪物。 第131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那些怪物都是人身鸟翼,没有被转化成功的失败品,灭绝人性,性情凶残,喜食活人。 但它们不敢进入森林内围。 因为内围的吸血鬼实力强大,他们厌恶这些怪物,怪物们一旦进去,会被他们撕得连渣都不剩。 而此时,寓言就在森林内围。 她也不常来这里,平时曙光镇附近的血族足够她猎杀,可今日她就是来了这里。 夜晚,月圆,月光普照,夜色如水。 广袤的森林仿佛是一团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危险又诡秘,等着将人吞噬。 明亮的圆月高高悬挂,倾泻着似水一般的月华,葱郁的树冠长满了墨绿色仿佛沾染了毒液一般的树叶,它从寥寥无几的树叶缝隙中露出来,在潮湿的地面形成斑驳的影儿。 寓言从一只吸血鬼中拔出光明刺。 这是一只九代吸血鬼,实力很强,虽伤不到寓言,可猎杀吸血鬼时向来不管不顾的她,手上没有痊愈的伤口还是裂开了,从绷带中渗透出鲜红的血迹。 光明刺被放进箭筒内时,散发着的刺目又圣洁的威光便像被封印了一般消失不见。 森林中,又恢复了黑暗和死寂。 寓言踩在枯叶上,制造出轻微又很明显的响动。 【再往前,穿过那几片树丛就能看到了。】 树丛后面,一颗粗壮茂盛的树下,躺着一个人,黑色宽大的古袍,衣摆和衣袖处由金丝绘制成繁复的纹路,在黑夜中闪动着昏暗的流光。 那身影后倚着树干,即便没站起来也不难看出其身形颀长。 在昏暗模糊的光线中,最显眼的是他裸露在外的肌肤,手腕,手,脖颈,脸,白皙到可以用漂亮来形容,似泛着莹光的清玉般,白到晃眼,而那从袖子里流淌而出的鲜红液体,与莹白的肌肤相互映衬,交织出绯靡稠艳的一幕。 景斐缓缓睁开眸,乌黑的长发盖住他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红瞳妖异至极,浓密的睫毛卷起缱绻的弧度,高挺的鼻梁下,一抹红唇色泽诱人,唇角一条血线滑到下巴,是一张漂亮到极致的脸蛋,而那眼神,却是冰冷到刺人的,正淡淡地,望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显然,从他身上流出的大片的血,证明他的情况差极了,否则不会在有人来到面前了才察觉,并且无力躲藏。 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浓郁的,还有那腥甜诱人的味道。 景斐精致小巧的漂亮喉结微不可查地滚动了一圈。 终于,脚步声来到耳边。 一只伤痕累累的手,纤长的骨指上缠着染血的绷带,缓缓拨开树丛。 寓言从里面出来,一身干练的黑衣,双腿修长,脸上覆面,露出的一只眼睛眸色平静,在看到树下狼狈的男子时,微微起了一丝涟漪。 她从身后拔出长弓,没有拿箭,她握着弓背两端,一折,弓背断成两段,只靠着中间柔软却坚韧的弦连接在一起。 她走过来,眼神越来越冰冷,最后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景斐唇间逐渐抿成一条僵直的直线,冷漠地看着寓言距离他越来越近,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曲起,成了利爪。 寓言来到他面前,手握着其中一半弓背,用力一甩,另外一半弓背在空中甩出一个弧度,袭向景斐脑袋后,树旁的位置。 那里藏着一只吸血鬼。 本来准备偷偷袭击景斐,却听到了脚步声,只能停住动作,没想到这个女人看到了他,不逃就算了,还直接过来找死。 吸血鬼压根不怕,屈指成爪,准备一击弄死这个女人。 可身为吸血鬼引以为傲的速度,居然比不过一个人类?! 弓弦缠住了吸血鬼的脖子。 寓言接住另外一半弓背,用力一勒。 “咕噜噜~” 吸血鬼的头颅滚落在地,最终和身体一起化为齑粉,随风消散。 死前,映入吸血鬼暗红色的眼眸中的,是女子肩膀上的五颗星星。 “哒。” 弓又被合到一起,寓言将它背到身后,后退几步,和景斐隔着两米的距离,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景斐看着这个救他一命,丝毫不怕他的古怪女人,视线下移,看到了五星。 原来如此。 是一位金牌五星猎人啊,传说中只有那么一位——‘卡尔’。 怪不得,击杀一名五代吸血鬼这般轻而易举。 景斐静默片刻,妖异清淡的眼眸抬起,平静地仰头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女子,红唇微掀,吐出两个字,“救我。” 寓言沉默两秒,“报酬。” “你想要什么?” “你的名字。” 景斐沉默了下,“景斐。” 面具下,女人猩红邪肆的红唇微扬,她走近景斐。 景斐的目光顿时变得警惕。 寓言也随着他目光的变化而止住了脚步。 这下景斐反应过来,她是同意救自己了。 看他不再抵触,寓言才继续走向他,在他面前蹲下,轻而易举地将他打横抱起,转身原路返回。 女子的身影走进树丛,在昏暗的光线中逐渐变得朦胧。 景斐虽是第一次被抱,尊贵无双的姿态却像是在坐王座,他单只手臂搭在寓言肩上,缓缓问:“卡尔?” 寓言回应,“寓言。” 景斐微微挑了挑细长漂亮的眉尖,露出的一只妖异红眸略有诧异。 没想到,神出鬼没,独来独往,唯一一位金牌五星猎人,这么轻易地告知了他真实名字。 难道不知道他的身份吗? - 寓言带景斐出了黑暗之森,进了曙光镇,回到她住的公寓。 从森林出来后,景斐就很警惕,却发现一路上顺利的过分,没有任何血族再冒出来,也证明他的行踪没有泄露。 怎么可能呢?他如今根本没有能力隐藏自己的气息,那些人肯定会找过来。 他本想,等那些人过来,这位金牌猎人怎么都得替他解决。 没想到压根没有人找过来。 一直到进了公寓门。 寓言将景斐在床上放下,站在床边,解开马甲扣子。 就在景斐疑惑她要做什么时,他看到了马甲里面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其中有瓶药剂的木塞出来了,有一股很淡很淡的味道蔓延出来。 寓言将这瓶药剂拿出来,递给他,“这可以隐藏你的气息。” 第132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景斐微微一顿,接过药剂,“多谢。” 寓言没说话,转身走向浴室。 景斐坐在床上,后倚着墙,宽大的衣袍铺满了大半张床。 床头便有一扇窗,被几块木板钉了一下,微弱的月光透进来,洒在他衣摆上,在金线纹路上折射出清莹的流光。 逐渐有血色蔓延。 景斐微微侧头,仰着下巴,透过狭小的窗户望着外面的夜空,能看到高高悬挂的圆月。 房间内一时间只有从浴室传出的水声回荡。 寓言从浴室出来,穿着白色浴袍,脸上的面具已经卸下,雪肤银发,红唇似极致的烈焰,却没有温度,右眼戴着一只黑色的眼罩,所有极致的颜色都不及那只幽黑似乌木般的眼眸令人惊艳。 她来到床边站定,身影修长,平静地望着景斐身上和床上的血,然后问:“你会死吗?” 景斐顿了顿,“不会。” 他低垂着头,有一头很长的黑发,右边的眼睛被头发遮挡着,整张精致的脸半边光明,半边黑暗,让他看上去有种糅合了天使与恶魔的蛊惑漂亮。 寓言侧头望着那扇很小的窗户,沉默了半晌,又看向景斐,“你叫景斐?” “……”景斐“嗯”了一声。 寓言不吭声了,去自己脱下的外套那里拿出一瓶药剂,又回来递给景斐,“这能治疗你身上的伤。” 景斐接过,却没有喝。 虽然那瓶能掩盖他气息的药剂,让他对这位金牌猎人产生了一些的信任感,但远远不足让他对一个人完全放下戒备。 寓言顿了顿,靠近他,手撑住他两边的床,唇瓣就着他的手含住瓶口,喝了一点点,再退离开。 景斐放着手里的药剂,过了片刻,平静地喝下了。 匪夷所思,一个三代吸血鬼居然没有自愈能力。 如今存在在世上的血族依旧不少,关于他们的传说各式各样。 其中有说,血族长生不老,容颜俊美,速度极快,另外,需要靠吸食人血存活,惧怕阳光等等,这都是真的。 一名三代吸血鬼的自愈能力,是普通人类的上百倍。 - 待天光大亮,景斐缓缓张开双眸,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给你。”寓言站在床边,递过去一瓶药剂,“能够遮挡你的气息。” 因为高度,景斐需要抬头看着寓言,右边侧脸挡住眼睛的头发微微朝旁边散开一点,露出他半只右眼,同样漂亮的眼型,眼瞳的颜色却是银灰色的,有种机制感。 他很快察觉自己的暴露,又低了一下头,头发回到原位,盖住他的右眼。 他说:“多谢。” 之后他从床上下来,一袭黑袍,身形修长,墨发长长地披散着,右边侧脸几乎被完全遮挡。 寓言背对他站在桌前,正低头给自己的手指上缠绕绷带,平静地说:“你可以离开了。” 景斐没再说什么,转身从这间公寓出去。 门被关上,寓言还是听到了外面翅膀展开的声音。 确定人已经离开。 赛娅的声音从电脑里传出来,“景斐!是我知道的那个景斐吗?!” 寓言“嗯”了一声。 “啊啊啊!”赛娅在那边鬼哭狼嚎,“你怎么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了?!你知道他吗?” 赛娅怀疑这位从来不关注外面消息的猎人可能都不知道景斐是谁。 寓言缓缓勾起殷红的唇角,眸中幽光涌动。 她怎么能不知道呢? 赛娅把她的沉默当做不知道,身为一名合作伙伴,开始尽职尽责地科普。 “你没听过景斐这个名字,那你该知道布鲁赫亲王吧?” 寓言没有出声,安静地听着,在床边站着,将床上染了一滩血的床单规规矩矩地叠好。 男子血液中那股浓郁妖异的香味,蔓延在房间内。 寓言舔了下牙齿,幽深黑暗的眼眸,此时看着竟比吸血鬼还像血族。 布鲁赫亲王是二代血族,也是一名纯血。 他转化过一名人类,名叫景斐,也就是如今的布鲁赫伯爵,他被冠于布鲁赫亲王的姓。 景斐身为伯爵,在血族拥有绝对尊贵的地位,且因他实力很强,很受布鲁赫亲王的看重。 这样的人,即便在血族也是那种所有人都不敢惹的存在。 只是背地里,所有人都戴着有色眼镜看待这位伯爵。 景斐之前是一名普通的人类,后来被布鲁赫亲王转化,虽成功转化为一名三代血族,可似乎因为血脉问题,一只眼睛变异,成了银色。 银瞳,被血族视为不祥。 因为这个原因,刚开始被转化成血族,还很弱小的景斐受到了很多欺辱,那些经历让景斐长成了阴郁多疑,心狠手辣的性子。 这位被人视为血脉不纯的伯爵,便是靠着这样的手段在血族立身于绝对超然的地位。 这样的人,被赛娅列为十级危险人物。 卡尔怎么还把人救了呢?! 赛娅一直能通过电脑听到寓言这边的动静,也差不多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想的?怎么把人救了呢?血皇选举在即,布鲁赫亲王也在列,那边正乱着,你还往里面掺和!等等……” 赛娅忽然想起一件事,“布鲁克伯爵不是正在沉睡吗?” “……” 寓言已经换好装束,“我出去了。” “咯吱~” 赛娅听到了门开合的声音。 就这么就走了?! 上帝啊!她刚刚说了那么多,那个女人到底听了没有啊?! - 半个月后,血色酒吧。 一楼是酒吧,二楼是包厢,有很多玩乐项目,三楼是拍卖行,这里是暗月城最赫赫有名的酒吧。 外人不知道的是,这间酒吧只有一些特殊的人才能进入。 血猎、血族、狼人、女巫…… 寓言坐在吧台,光线最昏暗的地方,依旧是平日的装扮,肩上的五星还带着。 但凡有人注意到,绝对能认出这是谁。 赛娅从后面跑过来,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头都大了,连忙拿了一件斗篷过来,给她披上。 “您难道不知道,你的仇人已经满天了。” 不管是血族还是血猎,都想至她于死地,居然还敢这般明目张胆地打扮出来。 寓言将五枚金币放在吧台上,给赛娅推过去。 赛娅接过金币,还是很忧心。 这张面具和只露出一只眼睛的特殊,瞬间就能想起‘卡尔’这个名字啊! 寓言是过来给赛娅发工资的。 到最后每次都是平日非常想见寓言的赛娅求着人离开。 “你快走吧,一会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寓言本来就要离开了。 第133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本来就要离开了。 可有几人刚好从她身后路过,嘴里提起了一个非常能引起她注意的名字。 “听说布鲁赫伯爵要苏醒了是吗?” “应该是吧,三日前诺菲勒亲王无故重伤陷入沉睡,可能和这件事有关。” “这么说是布鲁赫伯爵做的?他早就苏醒了?” “这就不知道了,你可以上三楼看看,听说布鲁赫亲王今天在这儿。” “那可算了,我害怕他……” 声音越来越小。 寓言收回注意力,微微眯眸,“布鲁赫亲王在这儿?” “嗯。” 赛娅穿着酒吧的工作服,她在后面干一些杂事,并不会经常出现在人们面前,也相对来说安全一点。 “布鲁赫亲王在三楼等拍卖开始,据说今晚的拍卖中会出现圣杯。” 说起‘圣杯’这两个会引起轩然大波的字,赛娅的语气却是极其平淡的。 因为她在这个酒吧听过太多遍了。 光是说今天圣杯会出现在拍卖名单里的事儿,她就听说了好几次,也不知道是拍卖行搞出来的宣传手段,还是别的什么。 圣杯本来是血族的圣器,两千年前血族与人类大战,圣杯无意落入猎人家族,卡尔氏的手中。 之后一直由卡尔家族看守着。 不过三百年前卡尔家族灭亡后,圣杯的消息便随之一同销声匿迹。 据说圣杯在卡尔家族的唯一血脉手中。 这也就是为何,可能是卡尔家族的唯一血脉金牌猎人‘卡尔’,会被血族和血猎共同追杀这么久的原因。 赛娅一直没有过问过她的身份,今天属实是按耐不住好奇心了。 “圣杯今晚真的会出现吗?” 寓言懒懒道:“这谁知道呢。” 赛娅进入柜台后面,给寓言倒了一杯酒,撇撇嘴,“外面可都传言,你是卡尔家族的最后血脉呢。” 寓言“哦”了一声,漫不经心,“是么。” 赛娅:…… 还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呢。 赛娅看着寓言露出的那只黑眸,觉得她并非会是卡尔家族的最后血脉。 随着拍卖的时间越来越近,进入酒吧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赛娅整理好自己的工作服,“我要去后面了,你赶快离开这里。” 寓言没吭声。 说是三楼,其实拍卖行是由三楼和四楼整体合并在一起,是一座复式建筑。 底下是大厅,正前方有一个一米多高的圆台,圆台上立着一尊柱形玉石,用来展示拍卖物品。 圆台下面是一排排座位。 二楼呈环形,是一座座包厢,通过单向可视的玻璃能清晰地看到下方。 拥有包厢的都是各族身份尊贵的大人物。 布鲁赫亲王在列。 布鲁赫看着三十岁左右,很年轻,有一头银灰色的长发,模样生得白皙,剑眉星目,绯色的唇瓣透着凉薄的意味,他带着一副银边眼镜,镜片折射出的冷光让他看上去难以捉摸。 身影修长,一身白色西装衬着他似一位雅致的贵公子。 在一旁的手下低着头,发抖的腿能看出他目前的状态,十分恐惧。 “王,伯爵正在赶来这里。” 布鲁赫单手撑着太阳穴,正往着下面的拍卖台,声音优雅而温和,“刚得到消息吗?” 可属于纯种血脉的威压迅速蔓延在这间包厢内。 “噗通!” 手下蓦地跪下,“是。” 空气中沉默了片刻。 布鲁赫说:“你下去吧。” “是。”属下从包厢内出来,才敢劫后余生地松了口气。 布鲁赫微微眯起红宝石般的眼眸,喃喃自语,“是翅膀硬了么……” 外面的走廊上,景斐正脚步飞快地赶来包厢。 刚路过一间包厢的门口。 “咔——” 那间包厢的门从身后打开了。 走廊上空无一人,有些寂静。 不知为何,景斐心有所感一般停住脚步,转头看去。 那穿着黑衣,脸戴面具的女人,从他身后的包厢内出来,站在走廊上安静地望着他。 景斐愣了愣,低下头,墨色的长发遮住银灰色的右眼,默不作声,又转身离开了。 寓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 布鲁赫亲王的包厢在最后一间。 推开包厢的门进去,逼人的威压从四面八方朝他挤压过来,景斐差点没撑住跪下。 他吐出一口血,雪白的指尖抹去唇边猩红的液体,另一只手将身后的门关上,“父王……” “呵~”布鲁赫轻笑了一声,还在望着下面的拍卖抬,将威压收敛,“连诺菲勒都沉睡了,还以为你睡了一觉,本事见长呢。” “侥幸而已。” “好一个侥幸。”布鲁赫看向他,嘴角带着笑意,红色的眼眸却看不透,“过来。” 景斐顿了顿,走过去,在布鲁赫腿边跪下。 布鲁赫将他从上到下一番打量。 景斐这次沉睡了几十年,再次出现却一如昨昔,黑袍长发,唇红齿白,漂亮精致得过分。 布洛赫伸出雪白的长指,抚摸了下他衣襟处未干的血迹,笑了一声,不再看他。 “说说,什么时候醒来的?” “五日前。”景斐双手放在大腿上,低眉垂眼,漂亮的脸看起来乖顺又安静。 “是吗?”布鲁赫的声音听不出信与不信。 “是。” 布鲁赫沉默了几秒,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景斐的脸,“那说说,诺菲勒沉睡是怎么回事儿?” “五日前我苏醒,刚从城堡出来便受到了诺菲勒亲王的攻击,重伤逃到了曙光镇,在那里待了两日,伤好了之后便回报了诺菲勒亲王。”他说得平平淡淡。 可他伤的是一位亲王,纯种血脉,实力强大难测。 布鲁赫:“怎么伤的?” 景斐还是那个回答,“侥幸。” 布鲁赫这次没再追问,定在景斐脸上的目光始终没有捕捉到他表情的变化。 不知是光明磊落,还是心性隐忍。 布鲁赫发现,他开始有点看不透这个少年了。 呵,真有意思。 布鲁赫那双神秘瑰丽的眼眸忽然变得很有攻击性,直接捏住景斐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那说说,既然五日前便醒过来了,为何本王没有得到消息?嗯?” 说到最后,那声音格外的轻柔。 景斐与他对视,暗红色的眼眸似乎是一口深渊,而那只银色的眼眸,即便没有感情,干净透彻得也似能映照出所有人心的黑暗。 第134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他绯唇轻启,漂亮的面容精致得失真,像那被放置在柜台中精心装扮的洋娃娃,一碰就碎,“怕父王担心。” 布鲁赫望着这双眼睛,最终放开他的下巴,“下不为例。” “是。”景斐又低下头,长发垂落,盖住银色瞳孔。 景斐从包厢内出来,抬手擦了擦下巴,一转头,发现门口的墙边倚着一道身影。 是寓言。 她还没走? 寓言与他对视了一眼,转头往自己的包厢走去。 景斐站在原地没动。 就见那女子走了不远,停住脚步,回过头,仿佛在问‘怎么不跟过来’? 景斐抿了抿纤薄好看的唇瓣,跟过去了。 进入包厢,景斐一眼发现沙发旁边蹲着的人。 他手脚被绑着,嘴里塞着一块布,红色的眼眸狠狠地瞪着进来的两个人,看到景斐的脸时,明显愣了一下,之后开始疯狂挣扎,显然是认识他。 景斐也微怔了一下,随后坦然自若地跟着寓言在沙发上坐下。 他就说,记得这间包厢之前是末卡维伯爵的,今日看着寓言从里面出来,还以为是自己沉睡太久,记错了。 景斐坐下后,转头看着坐在地上的末卡维伯爵,又看向寓言,“你这……” 寓言给景斐倒了一杯红茶,推过去,坦然地说:“所有包厢都没位置了,我随便挑了一个。” 景斐:…… 挑了一个抢过去吗? 狂妄。 这可是血族的伯爵。 景斐端着红茶抿了一口,尝到甘醇的味道,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毫无防备地喝下了别人给他的东西,顿时皱起眉。 寓言:“没毒。” 景斐:…… 景斐跟着寓言过来,主要是想问一件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得不多想。 今晚布鲁赫在这里,她也刚好出现,会不会告诉布鲁赫她在半个月之前见过自己。 寓言:“一会儿有拍卖会。” 景斐没吭声,心里并不相信她的目的真的是这个,可又没有怀疑她的理由。 景斐放下红茶,用袖子擦着自己的下巴,自然感觉到了对面女子不容忽视的目光。 他放下手,下巴已经红了,抬起眸问:“怎么?” “没有擦干净。”寓言盯着他的下巴,从对面的位置换到他身旁,“介意我帮你吗?” 景斐看着她那只黑眸,依稀瞧见了温柔的颜色,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不介意。” 寓言伸出手,摸住他的下巴,轻轻捏了一下他下巴处的软肉。 别看景斐总是一副冷漠的姿态,可那张脸却很有反差,长了一张少年感的脸,细嫩柔软的皮肤也很好摸。 她的手留恋地在他下巴处停留了几秒,收回手,“干净了。” 景斐不知为何,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执拗和黑暗,在那一瞬间,居然心生一种熟悉感。 脱口而出。 “你那只眼睛怎么回事?” 从第一次见到寓言时,景斐便有点在意这个,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眼睛在别人眼中是个异样。 寓言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瞎了。” “……”景斐没再说什么,没问她怎么瞎的。 看着下面已经开始了的拍卖会。 景斐问:“今晚真的会有圣杯出现吗?” “没有。” 在这里坐了一会儿,景斐便向寓言告别,离开了。 寓言跟着从这里离开,刚从酒吧的后门出来,从暗处飞出几道黑影,蓦地落到她面前,呈扇形包围住她。 他们身后展开着漆黑的羽翼,全部都是血族,其中气息最强大的吸血鬼从后面走出,是一个五代吸血鬼。 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身材妖娆性感,“果然在这里找到你了,卡尔。” 寓言沉默。 茜茜走到最前方,将寓言上下打量了一圈,轻笑着问:“你果然是卡尔家族的遗脉对吧?不然为何会被圣杯吸引到这里?” 这话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就很大了。 证明她们知道圣杯不在她这里,却又将她吸引过来,是要做什么? “你们要做什么?” “不清楚吗?”茜茜微微一笑,眼里杀意倾泻,“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寓言轻啧一声,温和又无奈地问道:“是否有点小看我了呢?” 想起传言中这位金牌猎人的战绩,据说手中有上万血族的性命。 茜茜几乎是一瞬间绷紧神经,可看清寓言,又轻蔑地笑了,“你没带光明刺,又能奈我何?” 她吩咐后面的吸血鬼,“给我上,杀了她!” 几个吸血鬼化作一道残影,冲向寓言。 而此时寓言正不紧不慢地摸了一下右手手腕,一道别人看不见的光屏出现在面前,她伸出手。 在别人看来,便是一把冰蓝色的枪械凭空出现在她手中。 这把枪械很陌生,应该也不是圣器。 除了出现的方式有些诡异,吸血鬼并没有重视它。 也没想到它的威力如此巨大! 寓言将枪口对准身前,一团白色光波凝聚,光芒刺目,天地间骤亮,冲破黑暗。 那团光波的威力很是巨大。 “轰隆!” 飞快地冲向吸血鬼们。 一声巨响,吸血鬼在眼前化为齑粉,烟消云散。 茜茜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是在很远的地方一座屋顶上,狼狈的捂着胸口,一股血从嘴里涌出。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寓言的身影,眼里有掩不住的恐惧,展开翅膀,转身逃走了。 寓言将枪械又收了回去。 【下次不要再用了,我们毕竟不是原住民,被天道发现就不好了。】 这种东西在博士口中被称为一座行星的根本能源,虽然它还从那里成功偷到过设定走向。 “它能奈我何?”寓言从后门离开。 【……】 - 某日傍晚时分,距离曙光镇很远的南方有一座森林,那里住着很多女巫。 一座藏在森林中的木屋。 穿着黑色斗篷的白发婆婆,坐在门口的石头上,正将一些陈旧的魔法书放到外面摊开,给它们晒太阳。 木门开着,靠近门口的阴影处站着一个穿着黑袍的少年。 他皱着眉,看着脚前方的阳光厌恶极了。 这座木屋到处都是窗户,阳光无孔不入地溜进来,阴影少得可怕。 这么一小道阴影只够站立他一个人,没有办法挪动。 白发婆婆善意地笑了笑,放下最后一本书,转头看向门内的景斐,“真的很抱歉,我实在帮不了你。”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35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景斐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可森林里的其他女巫说,你的魔法最厉害。” 白发婆婆缓缓眨了眨眼睛,“噢~真的很荣幸她们这么说我,可你身上的诅咒,我真的无能为力。” 景斐:…… 少年气息烦躁,“那你没有什么能帮到我的吗?” 白发婆婆摇头,低头翻着自己的魔法书,“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诅咒是三百年前,一名叫做莉莉丝的魔女下的。” 景斐微微站直身子,感兴趣的反应,显然之前并没有听说过。 白发婆婆娓娓道来,“魔女是因为做了恶事,而被去除了女巫的身份,但莉莉丝的实力毋庸置疑,她曾是最出色的女巫,虽然说起来有些惭愧,可她创造出来的魔法,到现在还有许多女巫在使用。” “她已经去世了,她下达的诅咒,几乎无人可以破除。”白发婆婆看着黑袍少年的眼神,略带一丝怜悯。 景斐:…… 他面无情绪地说:“我先回了。” “……” 少年展开双翼,形状漂亮,漆黑的羽毛看起来甚是柔软,他挥动翅膀,剧烈的劲风将魔法书刮起,哗啦哗啦地响。 一道残影从木屋飞出,从阳光中穿过,进入那葱郁茂密不透光的幽暗森林中。 景斐快速而灵活地穿梭在粗壮的树木间,长长的黑发在身后飞舞,完整露出那双妖异的眼眸,他若有所思。 最终在一个前往城堡和森林深处的选择路口,拐去了森林深处。 这座最南方的森林是各族的人最喜欢光顾的地方。 曾经血族与几族之间的混战便在这附近进行,这里曾尸殍遍野,血流成河,无数强者在这里消亡,遗落了许多宝物。 最近有消息传,圣杯在这个地方出现过。 景斐在前些日子接收到布鲁赫亲王的指使,寻找圣杯的踪迹,现在寻找圣杯的任务在他手中。 血皇选举在即,布鲁赫亲王也在列,圣杯身为血族最强大的圣器,落到任何一位手里都有能将局势瞬间转变的能力。 即便没人想用圣杯做什么事,这种东西也不能落在别人手中,否则就是在为自己增加阻碍。 夜晚降临。 森林的最深处亮起温暖的橘红色光晕,那是从一座很大的木屋里发出来的。 木屋很破旧,有风吹雨淋的痕迹,坐落在森林深处的一片空地中。 占地面积很大,但只有两扇很小的窗户,古旧的木门破烂不堪,虚掩着,屋内的灯光从那窄窄的门缝中照射出来,在外面形成一条光带。 四野阒然,说笑的声音从木屋内传出来。 这是一座酒馆。 供来到这座森林的人歇息过夜。 因为藏在森林深处,若非时常进入这座森林的人,是找不到它的。 景斐推开门进去。 屋内有几根木柱子支撑着房顶,视线一览无余,错落着摆放了十几张木桌木椅。 基本都被坐满了,男女老少,穿着各异,在自己的位置上和同伴聊天或默默喝酒,气氛有些静谧。 突兀的推门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第136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景斐来到柜台。 柜台后,站着一个穿着布衣的少年,皮肤白净,棕发棕眸,脸上的雀斑分布精致得似画出来的,看起来很可爱,年龄的话,应该只有十二三岁。 虽然看着无害,可这是一头凶残的狼人。 “客官想要些什么?” 景斐言简意赅,“一壶酒,一间房。” 开酒馆的狼人少年就住在这里,后面是有房间的,不过看着这木屋的占地面积,光是酒馆就占了大部分,房间应该不多。 狼人少年将一壶烧酒放到柜台上,“您要的酒,抱歉呢,房间已经没有了。” 景斐没有说什么,拿着酒转身。 他们身为血族,晚上便是住在外面也无妨。 只是一转身,看到了右边倚着门框站立的女子。 那一扇小木门是通向后面的,后面是住宿的房间,统共只有五间。 木门半掩,寓言双手环胸靠门,平静地望着景斐,不知道来多久了。 景斐顿了顿,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又是她。 寓言站直身子,开门见山地问道:“要和我一起吗?” 她是从这扇木门里出来的,显然拥有房间的人有她一个。 景斐没有犹豫,“好。” 毕竟,总是遇到这个女人很奇怪不是吗? 木门后面是一条走廊,走廊很短,两边各有房间,房间也很少,左边三间,右边两间。 寓言的房间是右边的第二间。 推开门,房间也很小,总共不到十平方,摆了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便不剩下什么空间了。 进来寓言和景斐两个身形修长的人,显得更加拥挤。 “随意坐。” 这间房子有一面窗户,今晚月亮很圆,月光很亮,照进房间内,居然和房间内的灯光比起也不差多少。 寓言拿着一把椅子来到窗边坐下,手里拿着一块洁白的棉布,缓缓擦拭光明刺。 景斐在床上坐下,看着寓言的侧影,直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次从酒吧一别之后还没过去多久,就又遇到了她。 几次三番遇到同一个不在预料之中的人,这还是景斐的记忆中第一次出现。 他是不相信世界上有缘分这一回事儿的。 “在追捕一只吸血鬼。”寓言头也不抬解释了一句,但那平静的语气,任谁都能听出她并不在意景斐相不相信。 景斐也没表现出来相不相信,“什么吸血鬼让你从曙光镇追捕到了这里。” 曙光镇距离这里很遥远,可她实力很强不是吗?怎么会追这么久? “三代。”寓言只说了这么一句。 景斐不吭声了。 因为景斐也是三代血族。 目前存世的三代血族还有不少,大多和景斐一样在血族拥有不低的身份,也有一部分陷入沉睡,最后那一部分,则是神出鬼没。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死了还是活着,去了什么地方。 这位金牌猎人也确实有这个实力,去追捕一只三代血族。 景斐没有再说话,后靠着墙,单手打开酒壶的木塞,仰头喝了一口。 酒水流入口中时,景斐顿了顿,才咽下去。 那位狼人少年很善解人意,准备的酒水还有蔷薇花香和番茄的味道,虽然听起来很古怪,可确实很符合血族的口味。 寓言问:“你呢,来这里做什么?” 景斐想了想,最后诚实地道:“听说圣杯在这里出现过。” 寓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听说了,她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来到床边,低眸看着景斐,“我现在要睡了,你呢?” 景斐挪动到床边坐着,“你睡。” 表明他现在不准备离开。 寓言没说什么,将黑色的外套脱下,躺进被子里。 景斐背对着她,片刻后感觉自己的头发有被扯动,转头看去。 少年头发很长,垂到床面,一缕黑色的长发被女子缠绕到雪白的指尖上。 景斐顺着手指缓缓抬眸,对上寓言的眼睛。 她没戴面具,容颜精致漂亮,那只漆黑的眼眸给人一种什么都不在乎的平静感。 景斐与她对视,一秒,两秒…… 陡然问:“我见过你吗?” 寓言表情没有变化,那双漆黑的眼眸一望无际,实在让人看不透。 她还未说什么,景斐忽然笑了笑,昙花一现,又转过头,背对着寓言,声音很轻,很轻,“抱歉。” 少年眼中浮现些许疑惑,那句话脱口就问出来了,连他自己都未反应过来。 在看到了一丝熟悉感时,问出来了。 寓言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指尖上依旧缠绕着他的黑发,缓缓闭上了眼睛。 - 景斐不知何时睡着了。 再醒过来,外面月上中天,普照大地。 景斐躺在床上,并非是之前坐着的地方,而且是在被子里,鞋袜也被脱掉了,暖烘烘的被子盖在身上,宛如万年冰雪的身体也似乎染上了暖意。 她似乎是刚离开不久。 景斐躺着,如瀑黑发落满了枕头,铺在他身下,衬着他那张精致雪白的脸愈发小巧,他暗红色如宝石一般的眸底划过一缕阴沉。 他从不会如此没有防备地在陌生的地方睡着,尤其身边还有一个并不被他信任着的人。 是酒有问题? 还是她? 景斐翻身起床,通过走廊,来到酒馆,雪白修长的玉指中拿着一个酒瓶。 “哒…” 动作不轻不重地放到柜台上。 狼人少年抬头,清澈的棕色眸子微弯,“客官。” 景斐那张漂亮的容颜似雪山之巅的雪莲,高不可攀,“请问这酒叫什么名字?” 狼人少年:“没有起名字哦,是不对外售卖的酒呢。” 景斐眸底沉了一片,“有助眠效果?” “或许吧。”狼人少年模棱两可,忽然转移话题,似是而非道:“客官在找卡尔姐姐吗?就在酒馆外面哦。” 景斐:…… 他看着这个奇怪的少年,微微蹙了蹙眉,拿起柜台上的酒壶,转身离开了。 推开酒馆的门,森林内万籁俱寂,月光清冷白皙,犹如一切生物都陷入沉眠的雪夜。 啾——~ “砰!” 一道金光从天际滑过,伴随着势如破竹的威力,扎进一道黑影的身体内,砸到地面。 散发着金光的光明刺插在一名血族的心脏处,死死钉在地里。 第137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那名血族有着庞大的羽翼,羽毛漆黑,煞是漂亮,那张合着眼,已经永久陷入沉睡的脸也俊美异常。 俊美的脸,漆黑的羽翼,皆是血族的标志,若这标志在某个体身上呈现的越强烈,便象征着它血脉越纯粹。 这无疑,是一名三代血族。 寓言从黑暗的森林中缓缓走出,来到光明刺身旁,那双漂亮得宛如艺术品一般的手上依旧缠绕着绷带。 她身上的伤总是在即将痊愈时,便又会恢复到本来,乃至更严重的伤势。 丝丝缕缕浓郁的腥甜气味儿从绷带里的伤口中渗透出来。 寓言将光明刺拔出。 地上的男子从指尖开始,发丝,手脚,一点点化为火红色的灰烬,风一吹,飘向四面八方。 离开血族身体的光明刺失去金光,那一瞬间,女子那只幽黑的眼眸,也似残阳落尽,晚间降临的夜幕。 薄凉,冷寂。 森林又恢复黑暗,寂静。 光明刺发出亮光的那一瞬间,景斐看到了,女子眼中同样被照亮的,似机器一般毫无波动的冷漠。 景斐失神地看着女子立身于黑夜中,颀长的身影,眼前渐渐变得有些模糊。 似乎曾经有这样一幅画面。 黑夜,金光,女人笔直颀长的身影,冷漠的眼睛…… 寓言转头看向酒馆门口,那站着从里面出来有一会儿的少年,“醒了。” 景斐蓦地回神,看着寓言的眼睛,妖异的红瞳中有凌乱的星子,缓缓平息。 “嗯。” … 回到房间内,景斐在床上坐下。 这床是由森林里的木头做成的,四角是由高高的木桩支撑着,比普通的床要高很多。 最起码,身高优越的景斐双脚碰不到地,他晃动着双脚,冷漠的少年此时气息异常的简单,仿佛只是一个没有负担,年轻又纯粹的少年。 他看着寓言,问:“我睡着的事情,是你做的?” 寓言沉默了一下,点头,“不是。” 景斐:…… 又点头,又否认,这是个什么回答? 寓言依旧在窗边坐着,面前是一张方形小桌子,上面放着杂七杂八的药剂,“那酒里的番茄有助眠的效果。” “那只狼人说,这酒不对外出售。”景斐从床上下来,来到寓言对面坐下。 因为桌子很小,两人的距离很近,导致他能清晰看到对面女子纤浓的睫毛,墨黑的眼睛,那头银发,在月光下干净得似闪烁着莹光。 布鲁赫也有一头银发,偏灰色,没有她的亮。 景斐记得,自己曾经想过,银色的头发是世间最难看的了。 可那晚见到这女人的第一面时,他便觉得:还好,没有那么差。 景斐凝望着寓言,右眼没有被长发遮挡,月光从他银色眸瞳侧边照射过来,那这眼眸剔透流转,宛如没有一丝杂质的琉璃。 他问道:“这酒不对外出售,可他卖给我了。” 寓言沉默。 景斐盯着她的脸不放,把戒备都藏进了眼底深处,他心里其实是不怎么怀疑她的,可多疑的习惯已经埋进了骨子里。 寓言始终没有说,低垂着睫毛,最终像是承受不住他的注视,睫毛微微颤了颤,转移话题,“你还要圣杯的消息吗?” 景斐一愣,微微抿了抿柔嫩的绯唇,没有说话。 “这里没有圣杯的消息。”寓言直接告诉他,“圣杯在你们血族手中。” 景斐微微一顿,“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真的是卡尔家族的遗脉? 不对。 话未问出,景斐心里就已经否认了。 如果是卡尔家族的遗脉,那标志性的银瞳不会没有,提起圣杯也不会如此平静。 卡尔家族是如何灭亡的,没有人知道。 有人说,是因为其他猎人家族嫉妒卡尔家族的能力,而设计将其灭族。 也有人说,是想得到圣杯的血猎公会和血族的势力做的。 卡尔家族灭亡后,幸存的遗脉和圣杯同时消失不见,次日夜晚,卡尔家族所在的埃米城,旁边的库斯库拉村落遭到屠杀。 据说,那晚卡尔家族的遗脉带着圣杯逃到村落,连累村落遭到屠杀。 那是最后一次,确切地出现圣杯的消息。 寓言知道他想问什么,“血族的人想杀掉‘卡尔’,以圣杯做诱饵,圣杯就在那人手中。” 这下景斐理解了。 想要杀掉‘卡尔’,并且确定‘卡尔’会被圣杯吸引,那人的确是最有可能拥有圣杯的人。 “那她是谁?” 寓言摇头,“是一只五代血族,女人。” 景斐微微蹙眉,只有这两个特征太难找了,五代血族的女人太多了。 随后,景斐不知想到什么,看着寓言的眼神微微有些怪异。 区区一只五代血族,居然有能力在她手中逃脱? 寓言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怀疑,低眸捣鼓自己的药剂,没有再说过话。 那壶酒的事也在两人有意无意间掠过了。 - 在得知这里没有圣杯的消息后,景斐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当夜便离开酒馆。 路过柜台时,他将手里的酒壶放上去,一句话未留,离开了。 本来趴在桌上睡觉的狼人少年,站起身,对着景斐的背影告别,“慢走啊,客官。” 走到门口的景斐停住脚步,转头看去,对上狼人少年笑盈盈的棕色眼眸。 “……”他什么都未说,拉开酒馆的门离开。 那只狼人,好像认识他…… 门关上后,里面响起一声痛叫。 “嘿,卡尔!” 提坦抱住自己毛茸茸的狼尾巴,上面正在着火,他着急地跳脚。 寓言拿起景斐放在柜台上的酒壶,走进柜台后。 柜台上放着‘外人勿进’的牌子。 她将酒壶里剩下的酒倒了,再用一块洁白的棉布将酒壶仔仔细细地包裹好,无视了提坦。 提坦也不介意,或许说是习惯了,他将尾巴上的火吹灭,跟在寓言身后,巴拉巴拉地说着话,“刚刚那只小蝙蝠便是你钟爱的小家伙吗?他看起来真不好惹。” 狼人少年说着,看起来甚是无害的棕色眼眸深处,掠过一道惊人的幽光。 都说血族是丑陋的蝙蝠变的,自认为威武不凡的狼人很喜欢用这个嘲笑他们。 寓言将酒壶放进口袋,回头看了提坦一眼,眸光黑暗,“你再多说一句的话……” 虽语气平静,可其中的警告之意,让性情血腥的提坦也忍不住颤抖了下。 第138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1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好吧,我不说了。”提坦抱着自己的尾巴,目光望着酒馆紧闭的门,仿佛能透过门,看着那逐渐远去的少年身影,唇角的一抹温软的弧度显得有些古怪,“真的是一位很漂亮的少年呢。” 再看向寓言时,眼神变得单纯无辜。 “嘿,卡尔,那可是一位三代血族呢,你确定要招惹他吗?” 难惹的并非是三代血族的实力,而是其背后所代表的势力。 提坦:“毕竟传闻所说,布鲁赫亲王和他关系甚是亲密,你当真不介意吗?” 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在血族,转化者与被转化者之间的关系,像父子又像爱人,且转化者对被转化者有着难以抵挡的性吸引力。 虽然不是所有转换者和被转化者之间都是这种关系,可据提坦所知,至少九成都是这样。 想起这个,提坦微微蹙眉,一个不干净的东西,真是很影响自己的喜爱度呢。 噗嗤—— “唔…”提坦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一根木筷从他右边脸颊扎进来,穿过舌头,再从左边脸颊出来,鲜血淋漓,不过片刻,柜台上,少年的衣服上,以及地上,全部都是大片的血迹。 酒馆安静了,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也没有了,所有人目光望着这边。 寓言戴上面具,从柜台后面出来,“我说过,不要无视我的警告。” 提坦:…… 他惧怕地看着女子的背影,一直消失在酒馆门口。 - 之后几日,景斐一直在根据寓言提供的线索,寻找圣杯的消息。 只是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毕竟五代血族的女人实在太多了,而且这种实力在中上的血族,一般都是在身份尊贵的亲王或伯爵手下做事。 他们的身份,意味着不是景斐想查到哪儿就查到哪儿,所以也是阻碍不断。 月圆。 明亮的月亮高高悬挂在上空,一座黑暗庞大的城堡静沐在月光下。 城堡周围种满了蔷薇花,花藤攀爬在城堡上面,香郁绯靡的气味弥漫在空中。 城堡内光线昏暗,两旁的壁灯摇曳着微弱的烛光,光线静谧暧昧。 “砰!” 寂静无声中,猛然被推开的门声突兀又清晰。 一道黑影从门内闪出来,“唰”的一下,在空中展开羽翼,摇摇晃晃地飞远。 血族的城堡大多建立在曙光城外的森林中。 景斐飞到森林外围,失去了所有力气,从上空快速地掉落而下,风吹动他的长发和宽袍,猎猎声响。 少年白皙的小腿暴露在月光中,细腻莹白,犹如上好的绸缎一般。 他撞破层层树冠,在即将掉落在地时,被一双手臂给结结实实地接进怀里。 “啊~”甜腻的声音从少年殷红的唇瓣中溢出。 少年漂亮潋滟的眸子半睁着,里面似盛开花色的春水,迷离娇媚,两颊绯红,红润的唇瓣泛着诱人的色泽,想让人浅尝一口。 他显然没有意识,朦胧的眼眸将浓密的睫毛都染上了一层潮湿。 衣襟半敞,精致的喉结和线条优美的锁骨,都泛着暧昧的红晕。 景斐微微张嘴,无意识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寓言平静地望着他,随后抬眸,望向远处光线昏暗的树林间,瞳孔蔓延了一片殷红,血腥之气涌动,煞气乍现。 藏在黑暗中的怪物陆陆续续离开这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方圆十里再无任何生物。 寓言将一块黑色的斗篷铺在树下的空地上,再将少年放在上面。 树下有一层厚厚的落叶,躺在上面还算柔软。 少年背后宽大的羽翼并未收起,乌黑的羽毛即便在黑夜中也泛着柔软的光泽,漆黑的颜色将少年裸露在外的肌肤衬得越发莹白。 他下面穿的裤子已经被扯破了,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小腿,光裸的脚也精致漂亮。 少年从发丝都指尖,都透着一种精致的漂亮。 “嗯~”景斐细白的手揪着自己的衣袍,微微扬起头,修长的天鹅颈显露出优美的线条,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甜腻娇软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溢出来。 寓言拉着他的衣摆,给他盖住小腿,安静地跪坐在他身边,平静地看着他一脸痛苦又难忍的表情。 他很难受,最后发出了细微的啜泣声,手指也抓住了寓言的衣袖。 景斐眸子半张半合,模糊的视线只能看到寓言的轮廓,可他知道这是谁,他眼中有无声乞求。 “寓、寓言……”他轻轻叫她名字。 寓言眸光微深,俯下身,薄凉的唇吻住少年的唇瓣,很轻很淡的一个吻,随后起开。 景斐身体内的血液却以燎原之势迅速沸腾,难以抑制。 他搂住寓言的脖子,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臂,他勾着寓言,主动送上红唇。 - 明亮的圆月隐在云层间。 天地一片昏暗。 景斐背对着寓言,缓缓将衣服一件件穿上,柔软的翅膀已经收了,少年的背影清瘦漂亮。 穿好衣服,景斐始终没有回头。 他洁白的皓齿咬着下唇,在唇瓣上印出一道浅浅的牙印。 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眼眸中的情绪复杂极了。 回过头,他恢复冷静自持的表情。 可湿漉漉的眼睛和绯红的脸蛋,凌乱的长发,以及修长的脖颈上露出的红痕,都让他装出来的冷漠看起来没有一点威慑力。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这也不算什么。 他不能因为这么一点事,就搅乱了自己好不容易无坚不摧的心脏。 景斐果然平静多了。 他俯视着后倚着树干,坐在地上的寓言,“你怎么在这儿?” 开口的声音有些嘶哑。 景斐眼里闪现一丝尴尬。 寓言曲着一只腿,眼罩被扯掉了,银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一部分头发挡住右眼。 她所有的衣服都规矩地穿在身上,衬得好像她是一个局外人。 “做任务。” 对于金牌猎人来说,做任务也就是猎杀血族的意思。 可每次都这么巧吗? 如此的巧合,让景斐不得不怀疑寓言的目的。 可他现在觉得,她的目的,未必就是对他有害的。 景斐莫名确定,这个总是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对自己没有恶意。 第139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1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不管别的,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让景斐只想休息。 “我先走了。” “去哪?”寓言抬起头,露出了空洞洞的右眼。 那就像一只黑洞,黑黝黝的,望不见底,没有眼珠,一只仿佛能吞噬世间一切的黑洞,看着会让人升起一种头皮发麻的恐惧感。 可景斐莫名没有任何害怕的感觉,只是很想知道她的眼睛是怎么弄的。 景斐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抓住自己的衣袖,回答不上来。 城堡肯定不能回去,他说不准还在等着自己。 寓言站起身,眼罩就在一旁地上,已经被扯坏不能用了。 “跟我走吧。”她说。 景斐微微一愣,沉默了几秒,拒绝道:“不用了,我有地方可去。” 理智告诉他,这只是一个意外,不会在他心里留下任何痕迹,他也不应该再和这个女人,有任何不在意料之中的联系。 寓言没有说话。 景斐微微抿唇,转头准备离开,可刚走一步,腿软得像被电击了一下,无力地往地上栽倒。 一只手从身后拉着他的胳膊,轻轻一拽,后背贴上一具温凉的身体。 寓言把人扶稳,又说了一遍,“跟我走吧。” 景斐低着头,红红的耳尖从发丝透出来,没有吭声。 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根本哪都去不了。 寓言将人抱起,向曙光镇而去。 - 回到公寓。 寓言将景斐放到床上,又给他拿出一套自己的睡衣,然后去矮柜那拿了个东西回来。 “给。” 景斐坐在床上,抬头,“什么?” 寓言手里是一瓶药剂,“能暂时抑制你的诅咒。” 景斐一愣,缓缓将药剂接在手里,“你怎么知道的?” 景斐对寓言确实没有再多加防备,可真的很好奇。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寓言转身去了浴室,“看出来了,对诅咒略懂一点。” 景斐:…… 看着寓言将浴室门关上,还有很多事想问的景斐只能闭嘴。 寓言从浴室出来,已经戴好了眼罩,穿着一身睡衣。 而换好睡衣的景斐此时已经睡着了,乖乖躺在被子里,眼皮子合着,嫩白的小手蜷缩成拳头放在枕边,红唇微张,小口吐着气。 睡着的少年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和温软。 寓言半跪在床边,眸光幽深地望着少年沉睡的脸,纤长的指尖抚上他白嫩的脸颊,指腹轻柔地缓缓摩挲着。 景斐醒来后,正是中午。 还好这间公寓的窗户基本都被封住了,而且不朝阳,外面种了一大排茂密的桐树,平日将光线遮得严严实实,屋内甚至有些阴暗。 他视线环顾一圈,在桌旁找到了寓言的身影。 屋内没有开灯,那张桌就在小窗户下,微弱的光线撒在桌上以及那双雪白却伤痕累累的手上。 良好的视觉甚至能让他清晰地看到飞舞的尘埃。 那双手正在为他缝制衣袍。 昨夜从空中掉下,衣袍被树冠上的尖利树枝给划破了几道口子。 “醒了。” 屋内光线昏暗,是景斐最喜欢的环境。 她头也不抬地开口,或许是环境影响了他的心境。 他竟觉得,她温柔的声音格外好听。 “嗯。” 景斐撑着身子坐起来,后靠着床头,如瀑的黑发披散在身后,衬得那张雪白精致的脸越发小巧。 他就那样随意坐着,矜贵的气度竟然显得风华无双。 景斐什么也没想,望着虚空中飞舞的尘埃在发呆。 这种放空的状态,被转化为血族之后,就再也没在他身上出现过。 直到桌那边传来轻微的响动。 寓言将剪刀和针线放下,“好了。” 她拿着黑色的衣袍走到床边,递给少年。 景斐回过神,将衣袍接在手中,翻了两下粗略看看,并发现没有丝毫缝补的痕迹,仿佛从来没有过破坏。 他稍有些意外。 他见过那双手握光明刺,以为会是一双不适合拿针线的手。 景斐对寓言笑了笑,“谢谢。” 之后,他微微愣了。 他很久没有笑过了,面对她,却感觉说任何话,做任何事,都很自然而然。 真是奇奇怪怪。 寓言没吭声,转身走向做饭的厨台,语气像只是随意提及,“你身上的诅咒我可以解。” 这么一句话,却让景斐足足呆愣了好几秒钟。 他望着寓言漫不经心的背影,眸光微微晃动,“你……”莫名觉得嗓子发堵,“你说什么?” “只不过需要很长的时间。”寓言没有再重复一遍,可那淡定而又从容的姿态在告诉景斐,他没有听错。 他找了百年,没有找到任何能破除诅咒的方法。 她却能? 景斐稍稍镇定下来,将衣服快速穿上,要下床,“你不是在骗我?” 厨台上放着一个果盘,盘子上放了几个番茄。 寓言还没走到厨台旁,到身后的动静,又转头脚步快速地走过去。 果然,刚来到床边,就将一下床就腿软要跌倒的少年接到了怀里。 景斐扑在寓言身上,眼神是茫然的,看起来有几分呆萌。 寓言把他放在床上坐着,“别乱动。” 景斐:…… 他愣愣地点头,“哦。” 耳尖红了。 寓言唇畔闪现一丝细微的弧度,转身走向厨台。 景斐坐在床上,随着她转身,银发在空中微微扬起弧度,伴随着香甜的味道。 “咕咚…” 景斐咽了下口水,注意到寓言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应该是没有听到,松了口气。 他手偷偷放到腹部揉了揉。 第一次见寓言他便注意到了,她的血很香,比他闻过的任何味道都要香。 只是他从未吸食过人血,对血液的抵抗力比起其他血族要强数倍,所以即便受着伤的寓言在他身边出现过好几次,他也还能忍受。 只是现在距离上次进食已经好久了。 他有一点点……忍不住。 景斐低着头,鼓了下腮帮子,眸底闪过一丝猩红。 “给。” 景斐抬头,眼底的猩红还未散。 寓言将几个番茄递过去,眼神略有温和,“一会儿我去给你找鲜血。” “……”景斐抬起头,将一盘番茄接过来抱在怀里,两只小獠牙露了出来,抵着下唇,看起来格外可爱。 他似乎随意地望着寓言的手,上面还有几道伤口,一边拿起番茄咬了一口。 第140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1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他只吃了一小口,嘴角染上了红红的痕迹,摇头拒绝,“不用了,我不吸食人血。” 寓言没有再说什么,开始忙活自己的事。 景斐望着寓言的背影,手放在腹部轻轻揉了揉,又咬了一口番茄,怎么感觉越来越饿了? 他视线落在寓言白皙的后颈,有点移不开。 好想咬一口~ - 吃完番茄,景斐开始认真问关于自己身受诅咒的事。 得到寓言真的能解除诅咒的回答。 景斐问:“那需要多久?” “不一定。”寓言:“一个月,两个月,进程缓慢的话,也许需要半年。” 这对景斐来说不算什么。 毕竟他们随随便便睡一觉也就百年过去了。 景斐说要回去一趟,便在太阳落山后,从公寓离开了。 他展开漆黑庞大的羽翼,迎着夕阳飞向森林深处的城堡。 他揉了揉炽热的右眼,没当回事儿。 在城堡落下,迎面碰上了代亚,算是这座城堡的管家。 这座城堡是布鲁赫的。 景斐不住在这里,他的城堡在不远处。 代亚对景斐很熟悉,“伯爵。” 景斐停住脚步,“代亚。”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景斐平时在很熟悉的人面前,并不会刻意藏起自己的右眼。 景斐揉了揉右眼,“是有一点不舒服,怎么了吗?” 代亚眼神古怪地盯着景斐的右眼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怎么,您快进去吧,大人在等着您。” 景斐:“好。” 等景斐走进大门,离开几步的代亚觉得不对,回头看着景斐的背影。 那好像并非是他的错觉。 被那只右眼盯着,会有一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是之前没有的。 景斐的右眼一直很不舒服,有种发热发烫的感觉。 但过了一会儿,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便消失了。 景斐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但联合刚刚代亚的眼神,这点异样已经被他记到了心里,想着之后遇到医师问一下。 二楼尽头是布鲁赫的卧室。 景斐推开门进去,就站在门口,没有再往里面走,低头的样子很恭敬,“父王。” 这间卧室很大,有一张看着就很柔软舒服的大床。 布鲁赫是一位紧跟时代潮流的血族,他是血族中最先不睡棺材的那一只。 曾经也屡次提议过,让景斐换下他身上那身古老的黑袍,但从来没有说动过他。 景斐是东方人,听说这身古袍对他们有着深厚的意义。 布鲁赫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穿着白色西裤的大长腿交叠,望着外面的落日,淡淡道:“回来了。” 景斐没吭声。 “过来。”布鲁赫声音温和,但总带着一股命令的意味。 景斐来到他身旁,和他隔着一米的距离。 布鲁赫侧目看向他,一眼注意到他脖颈处的红痕,微微眯了眯眸子,二代血族的强大威压从他身上蔓延,快速充斥在这间房间内。 景斐有点喘不过气,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布鲁赫缓缓收敛,气息依旧危险,“昨晚去哪儿了?” 景斐如实说:“曙光镇。” “她是谁?” “已经死了。”景斐嗓音平淡,淡到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依照布鲁赫对景斐的了解,他的性子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所以布鲁赫丝毫没有怀疑景斐这句话里的真实性。 他冷冷地扯了唇,将目光移向窗外的夕阳,似乎随口一问:“就这么不愿意?” 景斐没有回答。 空气沉默了几秒。 布鲁赫说:“你下去吧。” 景斐这才说出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我接下来要离开一段时间。” 布鲁赫当即皱起眉头,“去哪?” “查到一点圣杯的消息。”景斐没说去哪,但圣杯的消息总是飘忽不定,布鲁赫便以为他并未有特定的目的地。 布鲁赫:“去吧。” 景斐从这里离开。 血皇选举的日子越来越近,不光是圣杯,血族的其他圣器也遭到了争夺,甚至有几位亲王已经陷入沉睡,或者彻底消亡。 血族蔓延着一股压抑的气息,有种风雨欲来欲摧之势。 - 景斐从公寓离开后,便直接去了寓言的公寓。 开门见山地说自己之后要住在这里。 寓言在这之前已经答应为他解除诅咒。 但景斐还是有一点没有安全感,“你确定会为我解除诅咒吗?” “我已经答应你了。” “可是为什么?”景斐过往的经历造成他阴郁多疑的性子,他不理解,“你为什么总是帮我?” “没有为什么。” 狭小的公寓房间中间摆了一个浴桶,里面是浓白色的液体,正在冒热气。 寓言转头看向景斐,“进去吧。” 景斐只能不再追问。 他来到浴桶旁,下意识地去解腰带,几秒后反应过来,静静地看向寓言,也不说话。 寓言转身从屋子里离开了。 在景斐泡进浴桶,浓郁的白色液体没过他的肩膀,确定什么都看不到后,寓言推门从外面进来了,将时间算得一秒不差。 景斐用手拨着桶里的水,“这个确定有用吗?” 寓言很沉默寡言,“嗯。” 景斐问题多得不像他,“解除诅咒后,我月圆之夜就不会再失去力量了吗?” “嗯。” 昨晚就是月圆之夜。 景斐身体内的诅咒是布鲁赫亲王下的。 并非是他一个人身中这种诅咒,被布鲁赫亲王转化成血族的人还有另外其他几人,他们身上也都有诅咒。 这是布鲁赫掌控他们的方法。 除却他极端的控制欲,他对景斐其实很好。 布鲁赫对景斐的态度有些让人看不懂。 他对景斐有着致命的性吸引力,每次到这个时候,景斐即便再怎么痛苦,也总是态度激烈地拒绝。 刚开始布鲁赫也尊重他的意愿。 后来又是一种模棱两可的态度,他曾对痛苦难忍的景斐进行过劝导,说这并不是一件完全不能接受的事。 景斐依旧拒绝,用的借口是,他将布鲁赫当成父王,不可以做这种事。 那次之后,布鲁赫没有再说过什么,但也不会在景斐在那种尴尬的状态时,主动离他远远的。 每次,都是景斐狼狈地从他身旁逃离开,像昨晚那样。 第141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1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景斐也并非是每次都会在布鲁赫面前产生欲望,除非布鲁赫刻意引诱,另一种可能,便是在月圆之夜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会失去血液内全部的力量。 也越发不能抵抗布鲁赫对他具有吸引力的气息。 比起月圆之夜失去力量,以及身体上的痛苦,这才是景斐真正想要解除诅咒的原因。 当夜,景斐和寓言睡在一起。 那张一米多些的单人床上。 还是景斐主动提议的。 怎么说呢。 在血族,几乎九成的人都会频繁换床伴,且男女皆有。 不管是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中待了太久,还是因为昨晚两人已经做过更亲密的事。 景斐都不拒绝和寓言躺在一张床上。 寓言睡姿很规整。 她躺在外面,双手放在腹部,眼皮子合着,睡颜平和,可气息依旧是清冷的。 这么小的一张床,因为她的睡姿,两人中间依旧隔着两寸的距离。 景斐差点忘了。 在晚上,人类是需要睡觉的。 他侧躺着,望着寓言的侧脸,看了一会儿,目光缓缓下移,落到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上。 她冷白的肌肤几乎是透的,能看到几根细小的黛青色血管。 浓郁的香味随着脉搏的跳动散发开来。 “咕咚~” 景斐吞了一下口水,将被子一点点往上拉,盖住自己的大半张脸,只有一双眼睛望着寓言的反应。 唔……她好像没有听到。 景斐好饿,从来没有这么饿过,望着寓言的血管有些移不开眼。 景斐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 再回过神,女子那截白嫩的脖颈已经近在咫尺了。 视线已经完全被她白皙的肌肤占据。 他只需要再靠近一点点,就能咬住她的脖子。 真的是一个很大的诱惑啊。 此时,她的喉咙动了动,伴随清冷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景斐:…… 他默默抬头,淡然的眼眸对上寓言平静的眼睛。 两人都不慌。 景斐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完全贴着寓言,她要是不醒来才奇怪。 “抱歉。”景斐淡淡说道,一边往后退。 只是刚退一点便退不了了。 因为腰不知何时被一只手臂给揽着,然后朝她的身体压了过去。 景斐的唇瓣亲到寓言的脖颈。 触感很细腻柔软,比起他唇瓣的冰凉,是很温暖的温度。 最诱人的,他似乎已经尝到了香甜的味道。 寓言平躺着,表情没有变化,声音却带了一丝纵容,“不用忍着。” 景斐:…… 他的唇瓣舍不得离开女子的肌肤,几乎难以控制地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一口。 然后问:“真的可以?” 寓言:“嗯。” “唔…”几乎下一秒,景斐冒出来的小獠牙便刺破了寓言的肌肤。 鲜红的液体从伤口涌了出来。 景斐缓缓吞咽着。 即便这血液的味道对他的诱惑力很大,他依旧不紧不慢地进食,很有‘用餐礼仪’。 吃饱后,景斐舔了舔寓言脖子上的伤口,之后躺回自己的位置。 或许是吃饱了心情就会变好。 他的眼神格外清澈,对寓言抿嘴笑了一下,然后真诚地夸奖,“谢谢,你很美味。” 寓言给两人拉好被子,闭上眼,脖子上多出一个伤口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睡吧。” 景斐乖乖地“哦”了一声。 可他没有丝毫困意,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寓言的侧脸,看了一夜。 天蒙蒙亮时,他秀气地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缓缓睡了。 寓言睁开眼,偏头看着少年的睡颜,从被子里伸出手,将他唇角还沾着的血迹擦掉。 - 之后几日的日子一直平静地过着。 寓言一直在为景斐破除诅咒。 同时景斐也没有耽误在寻找那个五代血族的女人。 闲暇时候,景斐去找了自己的熟人,一位巫师。 血族本身就有自愈能力,也不会生病。 这位巫师会一些魔法,同时也精通一些治愈类的术法。 这位巫师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一位制帽匠。 他就住在曙光镇内,开了一家卖帽子的店铺。 “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来了?”巫师是一位有了些白头发的中年男人,深棕色的眼眸很深邃,笑起来很温柔。 “帮我看看我的眼睛。”景斐来到他面前,撩起自己右边的头发,直接开门见山道。 巫师失笑,但也很认真的看了他的眼睛,“你的眼睛出什么问题了吗?” 景斐:“目前还没有大问题,但最近有几次感觉到眼睛热热的。” “难受吗?” “有一点。” 巫师又问了几个问题,景斐都一一回答了。 他放下头发,对一直不说出个结果的巫师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巫师沉吟了下,明显发现什么了,但没有直说,“我记得,你的右眼之前并没有出现过异样对吧?” 景斐“嗯”了声。 景斐银色的右眼在血族一直是个异类。 但任何人,包括景斐自己,都以为是转化时血脉出现了什么问题才这样的。 这是很正常的。 有许多血族在转化时,因为本身的血脉基因有异,而会发生身体上的一些变化。 那些变化都不算什么。 只是很不凑巧。 景斐的变化是右眼变成了银色,被血族视为不祥的颜色。 巫师坐回自己的凳子,表情有些严肃,“实话说,我在你的右眼发现了力量残留,并非是你的力量,你之前是右眼受过伤,或者发生过别的奇怪的事情吗?” 景斐也在一旁坐下,认真地想了想,“并没有。” “原谅我也看不出什么别的问题。”巫师说:“这样吧,你再观察一段时间,我看你右眼上残留的力量并不会对你有什么伤害。” 景斐不是很满意这个结果,“这个残留的力量不能清除吗?” “不能。”巫师摊手,“或者说一件很无奈的事情,从你没发现自己眼睛的异样开始,你就该知道这残留的力量强大到我们根本无法奈何它,我清理不了。” 景斐:…… 他露出了烦躁的表情,“那好吧,我先离开了,如果还有什么事我会再来找你的。” 巫师:…… 在即将走出门前,景斐忽然想到什么,转头认真地问道:“有一晚我和一个女人睡了,之后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会和这个有关吗?” 第142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1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巫师:“emmm……” 怎么说呢……这种话题出现在他身上真的是很违和啊。 “实话说,并不会。” “那好吧,我走了。”景斐推门出去。 - 之后一段时间,景斐一直在关注自己的右眼。 偶尔还是会有一种灼热感,有点不舒服,但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 逐渐的景斐也就暂时将这件事情放下了。 另一件事情让他很烦躁。 寻找那个血族女人无疑是在大海捞针,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不能这样一直将事情浪费在一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头绪的事情上。 不过如今他正在解除诅咒,也没有办法把大量的时间和心思花在寻找圣杯上。 这日,总是待在公寓的寓言换成了景斐第一次见她时的装扮。 一身黑衣帅气利落,将她清瘦的身形勾勒的笔直修长,背后背着一把金色的弓和一个箭筒,箭筒里有三支金色的箭。 她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除了一只左眼,其他脸部所有的五官和皮肤都被遮挡,让她看起来十分神秘又冷酷。 这身装扮走在黑夜中,是会把小孩吓哭的,以为是从阴间来的勾魂使者。 景斐一点都不怕,“你要出门吗?” “嗯,出去做一下任务,顺便采购些东西。” 自从景斐搬进来后,寓言就一直没有出去过。 算算时间,已经有大半个月了。 景斐想了想,有一点想跟着去,但看着外面太阳还未落山,继续拿起自己用来打发时间的书本。 “那你去吧,早点回来,我会饿的。” “好。” 寓言从公寓里离开,半个小时后,收到了赛娅的消息。 “大事不好了。”赛娅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倒是先问:“那位伯爵现在还在你的公寓里吗?” 寓言停下了脚步,“嗯。” 赛娅沉默了下,“算了,你还是尽快离开曙光镇吧,你的地址被发现了。” “现在那些人估计已经进了你的公寓,布鲁赫伯爵好歹是血族,应该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看着寓言直接转头,原路返回,赛娅沉默了,心里并不是那么意外。 谁知道她在搞什么。 身为一名血猎,居然救了血族的伯爵,还收留他住在自己那里,为他解除诅咒。 对待她一个合作伙伴都没有这么好。 赛娅有点认命。 “发现你住址的那波人我还没有查到她们是什么身份,只知道是血族,很有可能是上次把你引到血色酒吧,围堵你的那些血族。” 还真是…… 寓言到达公寓附近时,看到的便是公寓旁边的一条小巷中,正打得天昏地暗的景斐和茜茜。 景斐是三代血族,从气息上便足够压制五代血族的茜茜。 但茜茜身上不知有什么宝物,竟然能勉强和景斐打个平手。 景斐背后展着羽翼,漂亮修长的手屈指成爪,长发无风自动,那双妖异的红瞳银眸,透着几分稠艳的极致美感。 他漫不经心地扯了扯殷红的唇角,眸光不屑,瞬移到茜茜身后,手一挥,在她背后留下五道指痕。 茜茜后背的裙子布料破了,冷白病态的肌肤上是五道深可入骨的血痕。 她痛苦地皱起眉,逃离景斐能攻击到的范围。 来的并非是茜茜一个人,还有十几只六代血族。 在茜茜受伤后,几道强大的气息蔓延在这片空间,几只四代血族从远处出现。 他们朝景斐冲过来,眼中有杀意。 景斐微微蹙眉,眼底有一抹凝重。 虽然血脉等级之差让他捏死一只四代血族犹如捏死一只蝼蚁,可同时出现这么多四代血族,而且那个五代血族的女人手里好像还有宝物,他没有把握能从这里全身而退。 可没有别的办法。 景斐正准备和那几只四代血族对上,身旁却忽然出现寓言的身影,搂着他的腰,语气平静,“走。” 景斐一愣,转头,眸中映入寓言冷然的侧脸。 寓言搂住景斐的腰,手腕上系着一根细绳,绳子另一端是一个小型的圆形机械,机械上方有一个小孔,螺旋桨从里面冒出来,快速转动,带着他们往天上飞。 这东西虽然只有乒乓球大小,可速度却很快,两人很快距离地面很远。 可极致的速度是血族的特征。 他们的速度更快。 正要追过去,对上女人居高临下一双平静漆黑的眼眸。 同时三支发着金光的箭,破空而来。 其中的威力让底下的血族眼中迅速蔓延惊骇,连忙仓皇地躲闪。 那三支箭把他们逼停之后又回旋,追着那两人离去。 感觉到一切平静,茜茜才敢抬头看向天空。 两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茜茜表情有些狰狞,冷笑道:“卡尔……” 她命令其他人,“继续给我追!” 天黑下来,寓言带着景斐逃到了森林中,在一个山洞中落脚。 她们逃了一路,并没有被那群人追到。 寓言将那个圆球放入口袋中。 景斐好奇地望着她的口袋,“那是什么东西?” 他并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而且以目前人类的创造力,应该也做不出这种高科技的东西。 “随便做的。” 景斐看寓言的眼神有些新奇,药剂、诅咒,她到底还会做些什么? 寓言在山洞中生了火,出去一趟,带回来一只拔了毛的兔子和几个番茄。 她将番茄给景斐,又扔给他几块很大的动物皮毛。 景斐:…… 他接过番茄,又将皮毛平整的铺好,坐上去很柔软。 景斐咬着番茄,深深感觉这样的状态也很舒服。 一点都不像两个被追杀的人。 寓言在火上烤兔子。 这个时候两人才谈论起刚刚的事。 景斐:“那个女人就是你说的五代血族吗?” “嗯。” “真没想到……”景斐唇角微扬,眼潭中有幽光,“那个女人我在冈格罗亲王身旁见到过,她应该是冈格罗亲王的人,或者说……是朵伊的人。” 景斐口中的冈格罗亲王也在血皇选举人员之中。 而朵伊,是血族殿下。 她是上一任血皇的初拥,也就是上一任血皇的孩子。 如果按照继承制,下任血皇应该是朵伊,也就没有血皇选举这一回事。 但继承制从几千年前便废除了。 朵伊应该不满。 第143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1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但这位血族殿下一直都挺低调的,明明身为二代血族,却没有什么实力,性子也与世无争,温和淡泊得不像一只血族。 而曾经冈格罗亲王和血皇联络很密切,经常去往血皇城堡。 如今看来,显然冈格罗亲王是朵伊的人,而朵伊是那个伪装最深的人。 毕竟这个时候,能参加血皇选举的人都没有将朵伊放在心上,共同忽略了她。 她不知道趁这个时机做了多少事呢。 景斐咬着番茄,“我一会儿出去一下。” 寓言没吭声。 两人都吃完东西,景斐准备离开时,寓言将他叫住,并且将火堆给灭了。 景斐:“怎么了吗?” “我们要离开这里了。”寓言来到景斐旁边,抱住他的腰,淡淡道:“走吧。” 景斐愣了愣,细细感觉,便察觉到有几道气息正朝着他们过来。 他皱起眉。 “唰——”身后庞大的羽翼展开,带着寓言飞到上空,远离山洞。 “阴魂不散。”景斐有些不悦。 寓言指了一个方向,“我们去那边吧。” 朵伊若是一直在暗处蛰伏,那她的势力早就发展到外人无法想象的地步了,他们在血族城堡附近,绝对会被她们找到。 景斐没察觉自己现在下意识地信任寓言,带着她向那边飞去。 那里是南方。 寓言反手拿出背后的弓和箭,等距离森林足够远时,搭箭,将弓拉满,对准山洞的那个方向,那平静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似乎能隔着昏暗的夜色和葱郁的墨绿色树冠,看到那地面上正寻找她们气息的人。 手一松。 “咻——” 光明刺脱弦而出。 片刻后,昏暗无光的光明刺又自己飞了回来,上面有血族死亡的气息。 - 之后几天,景斐和寓言又遭到了几波追杀。 实力有强有弱。 弱的都被寓言和景斐联手给灭了,遇到那些强的,压根就不和他们碰面,继续往南方逃。 可能是因为他们逃离的距离有点太远了。 接着两天没有遇到追杀。 景斐趁机给布鲁赫送去了消息。 告诉布鲁赫圣杯在朵伊手中。 接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布鲁赫做了什么,给朵伊制造了麻烦,他们再也没有遇到过追杀。 而此时祭商和景斐在酒馆住下了。 那座提坦开的酒馆。 一直往南走,便会到达这片森林。 这是一座很‘热闹’的森林,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 很多女巫住在这里,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遗落过许多宝物,很多狼人血族都会来这里碰运气。 从后面的房间内出来。 景斐来到酒馆,问提坦要了一壶酒。 在寓言那里确认过这壶酒没有任何问题,景斐就放心了,实话说他很喜欢这个味道。 拿了酒,景斐转身要走,想了想,还是回过头,看着提坦脸颊两边棕褐色的伤疤。 “你这个伤疤怎么弄的?” 两颊两边的棕褐色伤疤是圆孔形状,像是被什么东西穿过,他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伤疤。 也想象不出会是什么受伤方式。 提坦脸上的伤是好了,但舌头上的伤口还没痊愈,说话时依旧会疼。 但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吐字清晰,任何人都看不出来他舌头上有伤,他笑眯眯的,“卡尔弄的哦。” 景斐微怔。 提坦从一旁摸了个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鼓了下腮帮子,抱怨的语气娇里娇气的,“卡尔姐姐一直都是这样哦,不开心便会伤害别人呢,不过还好,不是很疼。” 他放下镜子,对着景斐眯眼笑了一下。 景斐:…… 提坦口中的寓言完全是一个残暴没有人性的家伙。 景斐撇撇嘴,提着酒壶走了。 他们住的房间是之前住过的那间。 推开门,寓言正坐在床上看书,旁边的床头柜上亮了一盏油灯,橘黄色的光很柔和,将她的侧脸营造出一种缱绻宁静的感觉。 景斐站在门口看了她几秒,才走进来。 在床边脱下鞋,从寓言身上翻过来,坐到床里面,给自己的腿盖上被子。 “你怎么得罪那只狼人了?” “嗯?”寓言从书里抬起头。 景斐打开酒壶的木塞,喝了一口,绯红的唇染上诱人的色泽,“刚刚那只狼人诬陷你。” 景斐将提坦说过的话一字不差地重复给寓言听了。 觉得这只狼人即便说谎也没有一点水准。 明明寓言温柔,耐心,体贴,又会给人安全感,只是不爱说话,从外表上看冷冰冰的而已。 寓言又看向书,沉默了几下,“你信吗?” “当然不啊。” 在寓言看过来时,景斐笑了一下,平时总是高贵冷艳,自从遇到寓言和她日日相处后,不自觉表露的神情越发乖软甜了。 寓言却说:“可我确实是这样的。” 景斐愣住。 拿着酒的右手随意放着,红唇微微张开一条缝隙,雪白的牙齿和粉嫩的舌尖都很可爱,眼神清澈无辜,更显得呆萌。 寓言眼神平静,若非睫毛颤了颤,压根看不到她任何情绪波动,她放下书,修长雪白的手扣住少年纤瘦的腰,嗓音清淡,“抱歉。” 两人距离太近,景斐破天荒地头一回紧张,咬了咬下唇,“怎么了呢?” “我想吻你。”寓言说完这句话以后就不再动了,认真地望着景斐的双眼,仿佛在无声征求他的意见。 景斐轻轻抿了下嘴,睫毛乱颤,不说话。 这个时候,不拒绝就是默认。 寓言缓缓凑近,吻住了他的唇,不深入,不激烈,耐心又轻缓,却比任何话语任何动作,都能撩动景斐的心弦。 景斐缓缓闭上眼,随着寓言温柔的力道在床上躺下,漂亮潋滟的眸半眯,喘息声重。 让他诧异的是,他居然头一回生出了欲念。 自心底,自灵魂,非身体本能牵制。 “我帮你。”寓言的声音很温柔,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景斐缓缓闭上眼,脸颊红扑扑的,手里紧紧抓着寓言一缕银色的长发。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日黄昏了。 夕阳的余晖从窗户洒落进来,往外看是粗壮的树木错落,深棕色的树干撑起像大蘑菇一样的树冠,树冠连成了天,墨绿色的,柔软的树叶随风舞动,飒飒声响,静谧又安宁。 第144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1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景斐捂住自己的右眼,难受地哼唧一声。 寓言就坐在窗边,听到声音转头看去。 右眼的眼罩坏掉了,她正在缝补,刚缝补好。 寓言将眼罩带上,走到床边,将景斐抱在怀里,“怎么了?” 右眼的眼球仿佛燃烧起来一般的灼痛缓缓褪去。 景斐浑身赤裸,坐在寓言腿上,反应过来,纤细修长的腿蜷起,遮挡住重点部位,胳膊搂住寓言的脖子,因为刚刚的难受和寓言的温柔,有些委屈,瘪瘪嘴,“眼睛疼。” 软乎乎的声音一出来,景斐自己都吓了一跳。 寓言却对这样的他并不感到意外,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道:“现在好点了吗?” “嗯。”景斐摸了摸自己的右眼,银色的瞳孔干净得似水洗过一般,“不疼了。” 寓言将他放回被子里,轻言细语,“我出去端点水进来。” 昨晚太累,一结束景斐就睡了过去,还没有清洗。 他红了脸,“哦”了一声。 寓言从房间出去,在门口停下脚步,靠着墙壁,将眼罩摘了下来。 鲜红的液体从那只仿佛黑洞一般的眼眶中流淌出来。 “卡尔?!”提坦进来,惊诧地看着寓言那只眼睛,“你的眼睛……” 寓言将眼罩重新戴上,没理他,从他身边路过。 寓言端着水回到房间。 景斐乖巧地窝在被子里,被子盖到脖子,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眼睛大得出奇,分外可爱。 “我刚刚忘记问了,阿言知道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吗?” 他也才反应过来寓言会解除诅咒,说不定也能知道他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寓言眉眼低垂,神色平静,“不知道。” 景斐摸了摸眼睛,想着是不是该再去找巫师看一看。 但现在他们的处境又不能到处乱跑。 - 转眼过去了一个月。 朵伊那边又派了几波人,不过那些人找到这里,都被寓言无声无息地给灭了。 解除诅咒的进程已经到了最后。 寓言说,这个月的月圆之夜就能彻底解除。 景斐在这里的日子很闲。 闲暇时候开始探究寓言的过去。 他觉得寓言之前可能认识自己。 不然怎么解释她一位金牌血猎,在当时看到身受重伤的自己想都没想就把他救下来了。 后来还总是出现在他身旁,总不可能次次都是巧合吧。 景斐越想越觉得当时的情况不对劲。 而且她还那么好心地帮他解除诅咒,对他温柔又体贴。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感觉提坦对他的态度有些诡异,明显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提坦最近气息有些阴郁,面色有些苍白,好像受了伤。 景斐百无聊赖地来到柜台前,“你又怎么了?感觉你的状态不太好。” 提坦扯着两边的嘴角笑,一点也没有之前的单纯无害,给人的感觉怪异极了,“我没事哦,只是没有休息好。” “是吗?”景斐眼神怀疑,觉得一点都不像。 “是呢。”提坦只是因为自己一个月前的多嘴,而又被寓言教训了而已。 不过没死,问题不大。 提坦:“你呢少年?来找我又有什么事呢?” “没有事就不能找你吗?” “可你最近来柜台的次数有些频繁了哦。” 景斐:…… 景斐轻啧一声,凑近提坦,将声音压得很低。 这座酒馆每天都有人来,现在桌子那儿还坐着几位客官。 “老实说,阿言曾经是不是认识我?还在你面前提起过我。” 提坦眨了眨棕眸,微笑,“为什么这么问呢?” “因为你太诡异了,上次我来酒馆,你根本就不像是第一次见到我。” “emmm…”提坦:“你这样的话会伤害到我的,难道我不单纯可爱吗?为什么要用诡异这样的词语形容我?” 他摆出了难过的表情。 景斐:…… 他雪白修长的指骨折起,在桌边上敲了敲,嗓音淡冷,“正常点。” “……”提坦恢复正常的表情,撇了下嘴,“好吧,可那次我确实是第一次见你呀。” 景斐表示不信。 然后看到提坦笑得一脸怪异,从柜台下拿出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圆球。 和寓言手里的那个很像。 只是颜色有些不同,这个圆形是用一种不明材质制造的,冰蓝色,看起来硬邦邦的,上面有几条缝隙形成的纹路,给人一种冰冷的科技感。 提坦敲了敲那个圆球。 圆球“咔吧咔吧”变换着形状。 提坦问他:“熟悉这个吗?” 景斐疑惑皱眉,摇了摇头,“这是什么?” “卡尔姐姐的东西和她一样,很会隐藏呢。”提坦总是爱说一些神神叨叨,似是而非的话。 景斐已经学会无视了。 反正提坦说什么他都不信。 阿言明明温柔体贴,纯洁善良,只有他一个人通过她的外表看到了她的灵魂。 “这个东西你应该很熟悉才对,是监视器哦。”提坦说:“你住的城堡周围到处都有这个东西呢。” 景斐:??? 景斐仿佛被雷劈了的表情,“你说什么?” 提坦笑了笑,却什么都不再说了,抱着酒壶去给客官们添酒了。 寓言从几百年前便经常来这座酒馆,全部都是为了猎杀血族而在这里暂住。 因此和酒馆的老板提坦变得熟悉。 寓言并未和提坦提过景斐。 但她有一个平板,提坦在上面看到过好几次景斐的身影,后来才知道寓言是在偷窥。 不过寓言和景斐过去发生过什么,提坦丝毫不知情。 景斐觉得有点玄幻。 阿言不仅早就认识他,居然还偷窥他?! 随后景斐就在思考,提坦的话到底可不可信。 可是刚刚那个球体很熟悉,应该就是阿言的东西不错。 景斐咬了咬下唇,一脸复杂,最后决定直接去问寓言。 转身准备回房间,忽然想起,寓言现在不在这里,不知道出去办什么事了。 寓言时不时的便会离开,不知道去干什么,景斐也一直没来得及问。 景斐摸了摸下巴,有点怀疑了。 一个月的时间,他怎么可能会没有问过,但最后总是被寓言狡猾的给岔开话题。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问着问着思绪就被给带跑了。 第145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1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下来。 还有三日便是月圆之夜,头顶的月亮又圆又亮,偶尔被藏在云层中。 森林中一片昏黑。 “咻——” 一把弯月形的飞刀,从远处袭过来,擦过寓言的右耳,射进她身后的树干内。 木屑落到她似被月光照耀着的银发上。 寓言拔出那把飞刀。 刀柄上刻着一枚符号,是几支玫瑰花枝交错的模样,花枝上的刺尖利而冰冷。 这符号代表的是冀岑家族。 冀岑家族也是存在千年的猎人家族。 冀岑家族一直和卡尔家族不对付。 有传言说,卡尔家族灭亡的事情中就有冀岑家族的手笔。 这件事一直不知是真是假。 如今冀岑家族最出名的后代叫做佩西。 一直在追杀寓言。 外人不知道这件事,不然想必就坐实了,将卡尔家族灭亡的真凶是冀岑家族的传言。 寓言和佩西对上过一次。 那个小姑娘说,她一直追着寓言是因为崇拜她,是一种想挑战强者的心理。 可没有挑战强者是将人置于死地的。 寓言自然没有相信,以前还能陪她玩玩儿,但现在,真的很浪费她的时间。 寓言循着飞刀射过来的方向追过去,没有找到佩西的身影。 人已经跑了。 寓言在原地停下,猩红的舌尖舔了一下唇角,眼神诡谲。 冀岑家族的能力还是很神奇的。 在寓言出现之前。 除了圣水和几家猎人家族的能力,并没有其他方式能够使血族彻底消亡。 但几千年前的那场大战后,猎人家族大部分也都隐世,圣水也所剩不多,全部被血猎公会看管着,血猎公会也不敢使用那仅存不多的圣水。 血猎公会一直是凭着银器才能对血族造成伤害,但使其彻底消亡还是做不到的。 寓言出现之后,威力巨大的光明刺也跟着出世。 这才是她让血族忌惮的原因。 如今能对血族造成重大伤害的还有一件东西。 也就是冀岑家族的能力。 ——冀岑家族的血脉。 冀岑家族的血脉有能引诱血族,并使其死亡的能力。 寓言有一点感兴趣。 - 寓言回到酒馆的房间。 刚走到床边,便被少年给扑倒,压在身下。 寓言躺着,景斐趴在她身上,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有点凶巴巴的,“去哪里了?” 被突袭的寓言很平静,唇瓣刚动了一下,便被景斐的声音制止。 “不准转移话题!也不准含糊其辞!”他放缓声音,“快说,你去哪儿了?” 寓言:…… 寓言从背后拿出手,手里拿着一本魔法书,“去向白发婆婆借了一本魔法书。” 景斐眨了眨眼睛,从她手里拿过书,翻了几下,确实是魔法书,继续按住寓言,“那之前呢?!” “去借一些解除诅咒时需要用到的东西。” “真的?” 寓言眼神平静,没有起一丝波澜,“真的。” 这张几乎面瘫的脸,如果说谎,他还真的看不出什么来。 景斐抿了抿唇,从寓言身上下来,“那之前问你,你干嘛不和我说?” “有吗?” “有。” “没有。”寓言认真地看着景斐的眼睛,“只是当时刚好有别的话要说,我们就一起忘了这件事。” “是吗?” “是。” 景斐撅了下嘴,接受了这个说辞,“那好吧。” 寓言笑着揉了一下他的脑袋。 或许是因为身份,又或许是因为她的装扮,便会让人觉得寓言这个人很冷酷。 其实并非是这样。 她的眼神平时都是平静的,但一旦和人说话,便会有一点温和。 笑起来的次数也不少。 提坦说,她笑起来给人的感觉也并不温暖。 但景斐看一次,惊艳一次。 他抱住寓言的脖子,吧唧亲了她一口,“你要多笑笑,很好看。” 寓言微微一愣,笑了下,没有说话,眸底深处掠过一丝诡谲的幽光。 真是一句很熟悉的话呢。 景斐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又好像没有,这种怪异的感觉让他想起了提坦的话。 “你监视我?”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寓言静默了一会儿,“从哪里听说的?” 景斐惊了,“你居然没有否认?!你真的监视我?” 比起寓言在之前就认识他的事,景斐心里觉得她干出偷窥这种事更为重要一点。 她怎么能这样?! 好变态啊! 寓言默认了,亲了亲景斐的唇,这双眼睛在此时竟有种纯洁无辜的感觉。 “你会讨厌我这样吗?” 景斐:…… 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是讨厌,可这样好奇怪啊! 寓言看他一脸纠结,又问:“如果哪天我们不能在一起,你不想一直看着我吗?不管我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也好难回答,想归想,可一般人都不会付出行动吧…… “嗯?”寓言亲了一下景斐的唇,很轻的一个吻,像羽毛划过唇瓣,酥酥麻麻的,声音温柔撩人,“讨厌吗?” 这声音听在耳朵里,好苏,景斐耳朵红透了,眼神乱飘,结结巴巴的,“不、不讨厌。” 寓言笑了。 还有另外一件事。 景斐盯着寓言的眼睛,“你之前就认识我,什么时候?” 景斐不确定是寓言在之前认识自己,还是他们两人之前相识。 他寻找自己的记忆,好像没有空白的。 但也不确定,毕竟成为血族之后,活的时间太长了,之前又睡了那么一大觉,有些记忆都模糊了。 这个问题,寓言保持沉默。 景斐看着她明明没有表情,却透露着一种孤寂的神色,没张开嘴再问下去。 - 这天之后。 景斐对寓言打消了怀疑,在她又一次离开时,便猜想她可能是去找女巫借东西,或者讨论魔法了? 总之不可能去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吧。 可景斐已经知道了寓言居然偷窥他的变态行为,那去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也很正常啊。 景斐也说不准自己是在自欺欺人,还是太相信寓言了。 无聊的时候,景斐又来到酒馆。 身为寓言的家属,他已经不属于外人了,能自由地进入柜台里面,他拉了张椅子坐下。 “老板,来一壶酒。” 提坦还没反应过来,景斐来到那客官对面,冷淡的脸看起来高不可攀。 “请问要什么酒?这上面的酒价位各不相同。” 不像是招待客官的老板,像个讨债的。 第146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 (1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呃……”客官怯怯地指着一个酒壶,“这个就好。” 景斐给他拿了酒。 原谅他实在太闲了。 拿到酒,客官就跑了。 提坦撇了撇嘴,“你这样会把我的客人吓跑的。” 景斐没理他。 几位坐在距离柜台很近的客官正在聊天。 “听说埃米城最近有拍卖会,幸运项链也会在那里出现,我们要去一趟吗?” “这是当然,虽然我们很可能得不到它,但能看看也是好的,说不准会为我们带来好运呢。” “那么我们要快一点了,从这里到达埃米城要两个小时呢。” 景斐纤浓的睫毛缓缓颤了颤,偏头看向了提坦,面色有异,“这里到达埃米城,只需要两个小时?” “是啊。”提坦漫不经心地翻着书本,“你才反应过来吗?埃米城在南方,这里也是南方。” 景斐:…… “那库斯库拉……” “那就更近了,一个半小时就能到达。”提坦忽然看向景斐,“你问这个做什么?那个村落已经没有人在生活了,是一座荒村呢。” 景斐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忽然想起来了。” 提坦觉得他不对劲,但是不好奇,也没有什么想要深究的心思。 提坦:“今晚就是月圆之夜了,卡尔说能将你的诅咒彻底解除对吗?” “嗯。” “那她现在去哪里了?” 景斐看向外面,暮色苍茫,夕阳的余晖普照在森林上,将一切染上了温柔的橘黄色调。 天快黑了。 他微微蹙眉,“不知道,应该去女巫那里了。” 太阳落下地平线,天地顿时变得一片昏暗,茂密的树冠将昏暗的天光遮得严严实实。 森林中的光线已经连勉强视物都做不到了。 两道黑色的身影在密集的树干间快速穿梭,一前一后地追赶。 前面那人的身影摇摇晃晃,后面那人停下来。 寓言手持弓,金色的箭细细长长的,尖端很利,她面无情绪地看着前方逃跑的身影,将弓拉满,弓弦紧绷到极致,仿佛一碰就会断开。 那白皙的指尖一松。 “咻——” 金色的箭飞了出去。 在树干树叶中穿梭而过,准确无误而快速地扎进那道身影的后背。 正中胸口。 一片温热的血花从她身前溅开,扑洒在树干上。 佩西无力倒地,瞳孔放大,望着头顶墨绿色发沉发黑的茂密树叶。 浓稠到颜色发沉的暗红色血迹,从她嘴角流淌而出。 血堵住了她的喉咙。 她发出无力又破碎的声音,“嗬嗬……” 脚步踩在枯叶上,发出细微的动静,那脚步不疾不徐,却像一步步踩在人的心尖上,缓缓来到她身旁。 视线内出现女子修长的身影。 佩西盯着寓言的脸,那只温和而平静,似秋日湖面的眼眸。 寓言微微低头,银色的长发从右边滑落而下,遮住右眼的眼罩。 银色的发和雪白的肌肤相互映衬,有种干净而清冽的漂亮,那艳红似血的红唇,又透着几分妖异而清冷的意味。 寓言半蹲下,拔出佩西身体里的箭。 每次使用光明刺,上面都滴血不沾。 这次上面却带出了大量鲜红的液体。 能清晰感觉到这鲜血之中所蕴含的神秘能量。 寓言微微勾唇,眸中闪着诡谲的幽光,声音是在景斐面前也没出现过的温和。 “很久碰过实验了,还请不要介意。” 这道声音轻抚过耳廓,竟让在枪林弹雨中也无所畏惧的佩西,控制不住地颤抖,感到毛骨悚然。 天已经彻底黑下去了。 森林中的某处山洞中亮着火光。 正中间摆放着一座石台,上面躺着女孩的身体。 细细的针管扎进她手腕里的血管中。 鲜红的液体从里面抽出来,顺着管子流入一个玻璃器皿中。 寓言穿着白大褂,银色的长发被束起,她雪白修长的手里拿着一根针管,熟练地将一个药剂瓶里的绿色液体抽到里面。 之后不紧不慢地,将药水注入佩西的身体内。 她拿出一个本子和一支黑色的钢笔,目光将佩西从头到脚扫过,不错过她浑身一丝一毫的反应,再记录到本子上,所有动作和眼神都透着一种严谨的意味。 有点过于专注了。 时间有点太晚了,景斐看着酒馆外面的夜色,和提坦说了一声,出去寻寓言。 来到白发婆婆的木屋外。 里面的灯光从几个大窗户照射到外面的空地上,她养了几只兔子和小羊,打闹时发出的声音让人感到热闹和温暖。 白发婆婆躺在窗边的躺椅上,正在看魔法书,“你是说那位漂亮的女子吗?很遗憾,她今天并未过来。” 景斐微微蹙起漂亮的眉间,“那她会去找别的女巫吗?” 白发婆婆:“这我就不知道了。” 景斐望着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有点担心,“不要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才好。” 白发婆婆放下魔法书,“会吗?我能感觉到那是一位强大的女孩。” “是这样不错。”景斐叹息一声,暖色的灯光让他漂亮妖冶的脸看起来格外单纯美好,“可她同样也是一位温柔善良的女孩,难免会让人担心呢。” “……” “啊啊啊!” 山洞内,凄厉的惨叫声从里面传出来,在寂静的黑夜中令人头皮发麻。 停歇在枝头的乌鸦被惊得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寓言慢条斯理地摘下雪白的手套,那只手骨节匀称,肤色莹白,完美得似艺术品一般。 她看着石台上奄奄一息的女孩,眉间染了一层类似愉悦的意味,“多谢你,美丽的姑娘。” 佩西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她那双漆黑的瞳仁里装满了恐惧,因为剧烈的痛苦折磨,她眼中失去了光彩,像是没有一丝生气的玻璃珠子。 寓言将两管被浓缩了的血液装进口袋里,转身离开,走出洞口时,往里面扔了一个东西。 片刻后,一群贪婪而凶狠的狼群飞奔而来。 出来后,寓言察觉时间有些晚了。 “为什么没有提醒我?” 阿宝很想翻白眼,【谢谢您,在之前你把我屏蔽了。】 “……”寓言:“你自己解不开吗?” 【……】 “辣鸡。” 【……】 第147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1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回到酒馆,并没有在那里找到景斐。 提坦说:“你很久没有回来,他出去找你了,算算时间也有半个小时了。” 刚进来酒馆的寓言,又推门出去。 圆月高悬。 森林之上,景斐挥动着翅膀,身影快得如一道残影,快速在森林上掠过。 身后也有几个人对他紧追不舍,竟全部是三代血族。 这样的吸血鬼在血族一般都拥有不凡的地位,没想到朵伊竟然收拢了这么多。 他刚从白发婆婆那里离开,就遇到了追杀。 时间该死的不凑巧。 景斐望了一眼头顶明亮的圆月,咬了咬下唇,感觉自己身体内的力量在快速流失,同时伴随着一股仿佛要将他骨头揉碎的剧痛。 他分辨着四周的方向,想了想,朝一个方向快速飞去。 半个小时后,出了森林,再飞不远,便看到一片建筑形成的黑影。 这些建筑全部是矮小尖角的房屋,很破旧,连成一片,应该是个村落。 村口立了一个残破的木牌子,依稀能看到不完整的‘库斯’两个字。 这是库斯库拉村落。 景斐记忆中最熟悉的地方。 他进入这间村落,随便钻进一个房子里,便消失在了那些三代血族的眼皮子底下。 几只吸血鬼在屋顶上停留,略有些焦躁。 “人不见了。” “我们分开找。” 几只血族分开,在这不算大的村落中四处搜寻,最终一无所获。 景斐从一间地下室里钻出来。 这个地下室入口周围全部是石头和芦苇,将入口完全遮挡。 景斐先伸出一只削瘦苍白的手,扒住石头,缓缓爬了上去,只是几个动作,便累得气喘吁吁,他喘息声很重,躺在一片芦苇里,月光的照耀下,他那张漂亮精致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有种一戳就破的透明感,仿佛一阵风刮过来,便能让他消散在世间,长长的黑发如绸缎一般铺在少年身下,额头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额角青筋暴起,能看出他现在痛苦万分。 景斐现在没有一丝力气,如果有人过来,他连躲藏的能力都没有。 四周一片死寂,夜风轻吹起尘粒。 到处都是腐朽和风化的味道。 几百年前,卡尔家族灭亡的第二夜。 库思库拉村落也遭到了屠杀。 究竟是因为什么,景斐也不知情。 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只知道那晚过后。 他被布鲁赫转化成了血族,带去了血族城堡,一直养在他身边。 在那里,他学会了一切。 冷酷无情,麻木不仁。 外人都说布鲁赫对他很好。 甚至布鲁赫一个血族,在当夜救下一个孩子,还被别人称一句善良。 知道他在背地里破坏布鲁赫的好事,给布鲁赫添了无数麻烦的属下,估计心里也要说他一句狼心狗肺。 可只有他自己,看到了那夜优雅从容的布鲁赫吩咐吸血鬼杀了他一家人。 他不知道屠村的人是不是他,但知道与自己有血海深仇的人就是布鲁赫。 他一定要杀了他! 景斐眼中映入了月亮的影子,感受着身体内的痛苦。 都怪阿言! 怎么还没人来救他…… 景斐眼前渐渐有些模糊。 “你没事吧?” 四岁的景斐还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小矮墩,他趴在地上,小短手小短脚的,憋得小脸都红了,还是爬不起来。 黑色的齐耳短发,柔软的碎发盖住了男孩儿的额头,眼睛大得出奇,干净得能倒映出世界的影子,琼鼻绯唇,白白嫩嫩,漂亮得有点过分,像是橱窗内被精心装扮的洋娃娃,从小就能看出是一个美人胚子。 他眨巴眨巴眼睛,很快,眸瞳中噙了一泡泪,憋着小嘴就要哭。 他趴在路边的土堆上,是被绊倒的,路两旁是田地,村民和父母都在做农活,没有人看到这一幕。 银发银眸的女子长了一张清冷绝美的脸,绯色的唇勾了一下,“别哭。” 景斐忍住不哭。 女子将他抱起来,让他站好,给他拍掉身上的土,“你叫什么名字?” 景斐看着这个漂亮姐姐,吸了吸鼻子,“景、景斐。” 一口软乎乎的小奶音。 景斐很小的手揪住了女子的长发,不知轻重地扯了几下,小孩子的喜爱向来来得莫名其妙,他一点要哭的意思都没有了,咧着嘴笑,露出一排雪白可爱的小牙齿,“姐姐!姐姐!” 女子修长莹白的手裹住男孩儿的小手,温言细语,“阿言。” 男孩儿眨了眨眼睛,“阿言!阿言!” 蹲在男孩面前的女子一身黑衣,上面全部是血,银色的长发和白皙的脸干净而清冽,似月圆之夜的光。 小孩激动时刺耳的声音惊动了村民。 “景斐!” 男孩儿迟钝地转头看去,清澈的眼眸是孩子才有的懵懂眼神。 几个村民问他,“你刚刚和谁在一起?” 景斐攥着小拳头,松了松,又紧了紧,感觉手中柔顺的触感不见了,转头看去,眼前是一片夕阳照耀过的芦苇。 女子不见了。 男孩儿“咦”了一声,咧着嘴咯咯笑了,软乎乎的声音激动大喊:“魔法!魔法!” 村民们:…… 她们善意又宠爱地笑了笑,“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夕阳缓缓落入地平线,浓郁的黑夜,夜雾笼罩着死寂的村庄。 小小的身影躺在一片芦苇中,小脸苍白而精致,右眼里深深地扎着一把飞刀,刀柄上刻着玫瑰花刺。 大片大片的血液自他眼角流淌到身下,另一只黑色的眸瞳空洞而麻木,仿佛失去灵魂的瓷娃娃。 一抹银光从他左眼的瞳孔中掠过。 男孩儿眨了眨眼睛,已经痛得没有知觉了,小奶音软乎乎的,有着能治愈一切的力量,“姐姐……” 寓言在他身旁蹲下,那只漂亮的手摸向自己的右眼,将银灰色的眼球挖出来,豆大浓稠的血滴落下,弄脏了她的手。 另一只银灰色的瞳仁,缓缓变成了黑色。 她温声说:“闭眼。” 男孩仅剩的那只左眼里满是恐惧,他听话地闭上眼,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你没事吧?” 寓言蹲在景斐身旁,看着他睁开眼后,愣愣地望着夜空,不说话,也不动。 她凑近,微抿起薄唇,“景斐……” 景斐眼底涣散的光影缓缓聚拢,将目光从圆月移到寓言脸上,眨了眨眼睛,“姐姐?” 第148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1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似乎愣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景斐沉默,望着寓言的脸,她身后是明亮而孤寂的圆月,他唇瓣微动,扯出一个美好的笑容,嗓音轻柔,“姐姐。” 寓言动了动唇瓣,没应答。 她将景斐从芦苇中扶起来,半抱着他。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景斐自然而然地搂住寓言的脖颈,月圆之夜还未结束,他的身体依旧绵软无力。 “走不动,阿言抱。”声音轻轻的,明明没有撒娇的意思,听在耳里,却让一颗心脏化成了水。 寓言将他打横抱起,原路返回,朝着酒馆而去。 景斐感受了一下,四周没有吸血鬼的气息,“你过来时,碰到那几只三代血族了吗?” 寓言:“已经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用了何种残忍的手段?这些自然不会与景斐道说。 景斐想知道的是,“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那双美到极致,妖异得能蛊惑人心的眼眸,因为清澈而平静的眼神,而显得单纯无辜许多。 他盯着寓言的脸,不放过她表情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不等她回答,便又问道:“你不会在我身上放追踪器了吧?” 都能干出偷窥的事,放追踪器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寓言微微抿起嘴,没有吭声,等同默认。 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认真地看着景斐,“我爱你。” 景斐一愣,嘴张了一下,刚准备说什么,寓言偏过头,继续目视前方,留给他一个清冷无波的侧脸,抬起脚步往前走。 景斐望着她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眸子微微弯起温软的弧度。 “呵~”少年笑了一声,声音能听出一丝愉悦的意味。 “这不是你能在我身上放追踪器的理由哦。” 寓言唇间抿出一条僵直的直线,没有说话。 从景斐躲藏的地方到从村子出去,中间还有一长段的距离。 两旁全是荒废的建筑,当时都是用木材盖的。 很多房子都被风吹雨淋后风化了,断裂的木材从屋顶掉落,瓦片也脆得一阵风就能将它刮散,到处都是死寂而荒凉的画面。 景斐抱着寓言的脖子,侧脸靠着她的胸口,能听到沉稳而平静的心跳声。 他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画面,眼前渐渐变得模糊。 随着距离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 那不知是梦还是回忆的画面,越来越模糊。 女子那张清冷绝美的脸,那双明明冷漠到了极致,却能让他看出温和的银眸,那只漂亮得宛如艺术品一般的手…… 那只手……染血的模样在脑海中还格外清晰。 是给了他一只眼睛的手。 这些画面已经失去了颜色,像是梦,可景斐确定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景斐看着眼前断壁残垣的场景,恍惚在那同样一个夜晚,看到了一道挺立的侧影。 黑衣,银发,她偏头看过来,有着一双极度血腥的银眸。 景斐摸了摸自己的右眼,抱紧寓言的脖子,靠着她闭上了眼。 回到酒馆,寓言为景斐解除了他身上的诅咒。 当夜,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和衣而眠。 寓言平躺着,双手放在腹部,姿势总是很规整,她躺在最边边上,睡姿不老实的人可能半夜就掉下去了。 她和景斐中间隔着远远的距离。 听到身边窸窸窣窣,衣物摩擦的声音。 寓言缓缓睁开眼眸,眼中清明,眼神格外平静,有时会透露着一种不近人情的理智和冷静。 她眨了眨睫毛,眼底深处泛起一丝涟漪。 下一秒,身旁贴过来一具冰凉柔软的身体。 景斐将寓言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身上,趴在她耳边小声说:“要摸摸。” 寓言偏头看他,对上少年清澈又无辜的双眼。 她微微抿唇,搂着少年的细腰,给他换了一个方便的姿势。 让他背对自己,从后面抱着她,紧贴着他的后背,手从腰部绕到他身前,冰凉的唇瓣不疾不徐地吻着他敏感的后颈。 景斐细白的双手捂住红唇,美眸半眯,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片刻后,景斐躺在寓言身下,一只光洁的胳膊勾着她修长的脖子,另一只手似乎无意扯掉了她的眼罩,仰着下巴去够她的唇。 寓言吻住他,修长的手放在他后腰微微抬起,额角沁出一层细汗,隐忍的青筋微微显露,而那双眼睛,始终是冷静而理智的,只有在捕捉到少年眼中半露不露的爱意时,才会闪现一刻的痴缠。 她藏得很深,若非景斐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她疯狂迷恋又偏执的眼神紧紧锁着他的眼睛,景斐心尖剧烈地颤动了下,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发芽,破土而出,势不可挡。 - 月上中天,天即将亮之前,大地陷入沉睡,万籁俱寂。 月光从窗外洒落进来,抚过床角。 【博士。】 寓言抱着熟睡的景斐,是一个能完全将少年锁在怀里的姿势,她脸埋在少年颈窝里,抬起头,缓缓睁开平静的眼眸。 【召回任务成功了。】 寓言神色淡然,但能从她微微变了下神色的瞳孔中,看到她刚刚有怔一下。 这是极为真实的情绪。 若是能看到此时的情绪变化,便会感觉到她之前那能令人动容,看上去格外真实的一切反应,都是那般的虚假。 阿宝注意到了,【干嘛?博士怎么一副好意外的样子?】 寓言微微抿唇,眯起黑眸,“是比计划中快了一点。” 阿宝无语。 您还想怎么算计上将啊?! 忍着百年没有出现在上将面前出现过,不仅在当年救了他们一家人,还挖自己眼睛,后来又给自己搞出一个和上将对立的金牌猎人身份。 这肯定能把接受度刷满了啊。 到底有什么好意外的? 寓言没有和阿宝解释,雪白的长指撑着额头,目光温柔又痴缠的望着少年熟睡的脸,过去吻了下他的唇,之后笑了。 把阿宝看得毛骨悚然。 和之前位面不同的是,景斐过去的经历和成长环境,让他的性子格外冷漠多疑,他在自己周身铸了厚厚一层冰墙。 这样的人,几乎不可能完全信任一个人。 寓言已经做好没办法刷满接受度的准备。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成功了。 第149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2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不知想到什么,望着景斐的眼神开始有一点点冰冷,低眸间,眼尾流泻一丝自嘲。 没有长心的人,真的能喜欢一个人吗? - 景斐居然比寓言先醒。 赤裸的少年在女子怀里翻了个身,痛苦地呻吟一声,“好痛……” 是被痛醒的。 寓言睁开眼,微微蹙眉,抽出抱着少年的胳膊,“你等一下。” 景斐捂着自己的右眼,血族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是几乎透明,痛苦难耐,“阿言,我好疼。” 寓言翻身下床。 景斐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穿戴整齐的,或许是昨夜他睡着之后。 不是平日的装束。 而是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裤,衬衫一角被压在裤子内,勾勒出纤细有力的腰线,被裤子包裹的双腿修长逆天,脚踝都在外面,颜色冷白,银色的长发有些凌乱,披散在身后,这种清冷的发色将女子衬得格外干净凛冽。 与那身气质不同的是,女子此时眼神微微有些慌张。 寓言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块白色棉帕,捂住没有戴眼罩的右眼,看着景斐,透露的眼神难以言说,“我先出去。” 她的眼罩昨晚已经被景斐扯坏了,不知道是扯坏的第几个了。 景斐张了张嘴,刚准备说什么,眸色变了。 女子纤长冷白的手捂着棉帕,而那雪白的棉帕已经被鲜红的液体渗透,流到了那只手上。 寓言注意到他的眼神,拉开门出去了。 景斐坐起身,后靠着墙,右眼的疼痛缓缓褪去。 不同的是,这次他格外清晰地感觉到了丝丝缕缕的变化。 感觉到自己右眼的那颗眼珠,所蕴含的能量,从躁动,缓缓被平息下来。 景斐眼神空洞而涣散,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传言,卡尔家族天生的鬼眼,拥有强大的能力,曾经卡尔家族诞生过一位天才后代,因为那双鬼眼所蕴含的能力太过强大,后代的身体因为承受不住而逝世。 景斐此时才意识到,如果自己的眼睛是她的…… 景斐穿戴整齐,从房间内出来,在柜台后面找到了寓言。 他又带回了眼罩,看不出任何异常。 可刚刚那副鲜血淋漓的画面还刻在景斐脑海中。 景斐推开柜台旁边的门,走进柜台后。 提坦翻了个白眼,“麻烦不要随意进出我的地盘好吗?” 景斐来到寓言身旁,拽着她的胳膊让她面对自己,直接拽下了她的眼罩。 瞬间,景斐右眼刺痛,几乎是他难以承受的痛苦,他捂着眼睛蹲下。 寓言连忙将眼罩带回去,声音微冷,“你做什么?” 她将蹲在地上的少年抱起,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景斐的眼睛很快没那么疼了,他一手捂着眼,暗红色的眼眸仿佛宝石一般,剔透流转,水盈盈的。 他看到眼罩上蔓延开一片濡湿的痕迹,声音很不平稳,“眼睛还能还给你吗?” 寓言微顿,摇头,抬手整理少年鬓边凌乱的长发,温声细语,“平常无事,只是偶尔会疼,不会危及性命。” “真的吗?”景斐眼巴巴地看着寓言。 “真的。” 寓言说的确实是真的。 鬼眼中蕴含的能力格外强大,而鬼眼的宿主必须是卡尔家族的血脉。 能将那颗眼珠装进景斐的眼眶内,是因为寓言设法将其中的能量剥离下来,封印到了自己的眼眶中。 但那颗眼珠中还是有力量残留。 偶尔感应到熟悉的磁场,那力量便会开始躁动。 只是那残留的力量很微弱。 景斐百年中都没有感觉到一丝异常。 寓言就要难受多了,鬼眼中所有的力量都被封印在她眼眶中,刚开始是日日夜夜都不消停。 还好,她最能忍痛。 这些寓言并没有说给景斐听。 阿宝很不屑。 这个女人早晚会用其他方式告诉上将,博得上将的感动和怜惜。 它早就看透了! 卑鄙无耻的狗女人! 景斐确定寓言不会骗自己,眼睛稍恢复了一丝光彩,吸了吸鼻子,认真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故意扯你的眼罩了。” 寓言:…… “真的,我保证。” “……嗯。” 景斐抱住寓言的腰,脑袋靠着她的肩膀。 他再也不想看到那个画面了。 “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没有一丝存在感的提坦从她们身后路过,“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吗?” 景斐从寓言怀里抬起头,刚刚心里的难过与心疼还未彻底消散,对提坦凶巴巴的,“对!我们是情侣,这是我爱人,麻烦您快点离开!” 提坦:…… 他翻了个白眼,从柜台后出去了。 寓言没吭声,用手指将景斐醒来后未整理过,凌乱的长发梳顺,再拿了一条缎带将它束起。 景斐望着她在夕阳光下温和的脸,和田野边的画面重叠。 他软声喊:“姐姐。” 寓言顿了顿,睫毛卷着淡然的弧度,微颤,“嗯。” 景斐看她承认,心里开心得起飞。 原来他前面几百年被仇恨折磨着的苦难,都是因为自己的好运气都花在等这个女人上面了。 年仅四岁的自己就已经获得了这个女人的芳心,之后突逢变故,她爱他爱到愿意失去眼睛。 虽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从偷窥事件中可以得知,她从未有过一秒忘记自己。 和自己再重逢之后还对他如此温柔体贴,为他解除诅咒。 这样的女人怎么就被他遇到了呢?! 景斐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寓言,“阿言,为什么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 寓言微顿,浓密的睫毛遮挡住半个漆黑的瞳仁,里面掠过一丝暗光,抬起眸,眸光温和,摸了摸景斐的脑袋,“不记得也好。” 她并未正面回答。 景斐眼神疑惑,仔细算起来,他们相识的时候是卡尔家族灭亡的第二天黄昏。 当夜库斯库拉村落遭到屠杀。 那一夜他被布鲁赫带走。 她们只认识几个小时而已,应该也没发生过什么。 景斐这时脑中又一闪而过那个画面。 她站在黑夜中,冷漠到无一丝感情,宛如机械的眼神看向自己。 这个画面在他脑中闪现过两次了,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第150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2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景斐搂着寓言的脖子撒娇,“虽然我们曾经认识的时间有些短,可是我还是很想记起,我们曾经发生过的一点一滴。” 寓言沉默了半晌,揉了揉景斐的脑袋,神情和语气都温柔得不像她,“以后的日子更为重要。” 景斐看着寓言温柔的眼神,鼓了鼓腮帮子,靠着她没再说话。 - 诅咒已经解除了,之后的日子格外平静。 但景斐心里知道,不会一直这样。 距离血皇选举的日子没剩多少了,气氛逐步紧张,每个人都在绷紧心神度过一分一秒,不敢出任何差错。 某日,“轰”一声巨响,酒馆上方撑着屋顶的房梁应声坍塌下来。 坐在酒馆中喝酒的人,有来不及躲避的,当场被砸得七窍流血。 弥漫在空气中的灰尘散去。 一声女子的娇笑传来。 “原来你们藏在这里,终于找到了呢。” 酒馆塌了一半,柜台所在的位置还完好无损。 景斐和提坦在柜台后面。 闻声,景斐冷漠地看着出现在上空的茜茜。 穿着黑色长裙的性感女人凭空而立,鱼尾的样式将她姣好的身材完全展现出来。 她一头黑色卷发垂在身后,雪肤红唇,那双暗红色的眼眸中闪动着妖异的光。 她看着下方的景斐,漫不经心道:“布鲁赫伯爵,你知道的,我和你无仇无怨,只要你将卡尔交出来,我保证你能平安离开这里。” 景斐直接移开目光,冷淡的神色没有一丝动容。 提坦直接飞身而上,灰色的狼耳和大尾巴冒出来,长长的指甲尖利又坚硬,泛着森冷的光芒,抓向茜茜的脸。 他那张纯真可爱的脸再无半点无害,透着森寒。 他的实力比景斐想象中的要高很多。 茜茜丝毫不是他的对手。 提坦把茜茜压到地上,单膝压着她的腹部,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艳红的唇角勾起,眼神诡谲阴暗,“姐姐,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疼痛的感觉让茜茜本就苍白的面色微微透明,狰狞地瞪着提坦,“你最好放开我,不要多管闲事!” 提坦将掐在茜茜脖子上的手收紧。 “这是你逼我的!”茜茜眼中乍起狠厉的幽光,她大喊道:“出来!” “砰!” 在她话音落下,一道影子从暗处窜出来,落到地面。 那一瞬间,几人不约而同地感觉到地面都震动了几下。 出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衣,脸上蒙了面巾的男人,景斐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只是一个四代吸血鬼。 可他身上所萦绕着的强大气息极度危险,竟让景斐感觉到了毛骨悚然。 看清这四代血族手中拿的武器,景斐瞳孔一缩,面色剧变。 那男人眼中充斥着杀伐之气,手握一把斑驳的巨斧,斧柄上黏着一层黑乎乎的东西,那是吸血蝙蝠,偶尔还会动一下,看的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黏稠暗红色的血滴从那上面滴落而下,仔细看着鲜血的来源,是从那男人的衣袖中流出来的。 这是刑斧,血族的圣器之一。 若持刑斧,刑斧的持有人力量提升数十倍,但同时身上会流血不止,痛苦不堪,强烈地激发着身体内的斗志,当斗志达到一定程度,斧柄上的吸血蝙蝠也会参与战斗。 景斐一开始就觉得古怪。 怎么会只来茜茜一个人,原来那位殿下将大杀器都给派过来了。 男人迅速朝提坦攻击过去,提坦闪身惊险地躲开。 两人缠斗在一起。 没有桎梏的茜茜站起身,看着景斐的眼神有些凶狠,“告诉我卡尔在哪?” 景斐唇间抿出一条冷漠的直线,往后退了几步从柜台出来,拉开柜台旁边的门,快速去往后面的房间。 寓言哪也没去,就在房间内。 景斐不知道她怎么没出来,按理来说,这么大的动静不应该听不到。 茜茜下意识地就要跟过去。 但就在景斐关上那扇门的瞬间,所有人心头一凛,一股冰凉的气息氤氲在这方空间,透过皮肤往她们骨缝里钻。 茜茜似心有所感,蓦地转身仰头看去,眼中映入了一道雪白的身影。 女子立身于虚空,白衣黑裤,银色的长发随着微风在身后轻扬起邪肆的弧度,那只幽深黑暗的眼眸居高临下的,似睥睨着她,周身的气息矜贵尊雅,风华无双。 她右手戴着一只雪白的手套,似乎笑了一下,“终于来了。” 每次都来一些小喽啰,再好的脾气都会心生烦躁,她不知道等了多久。 茜茜自心底升腾起一股恐惧,难以自控地后退一步。 这个女人,好可怕! 茜茜还未与她对上便有着这样的直觉。 寓言也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那边提坦和男人还在缠斗,寓言闪身过去,带着手套的那只手摁着男人的脑袋直接将其按进地里。 黑衣男人只剩下身体躺在外面,姿势极其诡异,四肢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了。 因为使用刑斧,大量的鲜血从他身体内渗透出来。 感觉到刑斧的持有人没了声息。 斧柄上的吸血蝙蝠不安地动了动。 一只带着手套依旧不掩半分漂亮精致的手伸了过来,那些吸血蝙蝠瞬间安分的不得了。 寓言将刑斧拿在手里,转身,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向僵硬在原地的茜茜。 她的脚步足够慢。 但茜茜仿佛是一座被冷冻住的冰雕,一动都动不了,她眼中是放大的恐惧,喉咙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掐着,发不出声音。 寓言来到她面前,雪肤黑眸,殷红似血的唇角微微勾了一下,眼底闪过的一丝残暴极为可怖,拿着刑斧的那只手抬起,朝着茜茜的脑袋干脆利落地挥过来。 侧脸吹过来一道风,茜茜下意识紧闭双眼。 “咕噜噜~” 已经残缺不完整的脑袋血肉模糊,掉落在地上滚了一段距离。 一大片血溅在地上。 提坦完全僵硬了,看着女子颀长矜贵的背影。 可怕的是,她不论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表情都是云淡风轻的,唇角的那一丝弧度,甚至会给人一种温和优雅的感觉。 血腥的事提坦见得多了,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给他这么恐惧的感觉。 咯吱~ 木门被推开。 景斐推门出去,眼前是一片雪白,他愣了愣,抬眸看,看到的是寓言温和的脸。 第151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2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木门后面有几节台阶,景斐站在台阶下,寓言站在门外比他要高出好多。 寓言握着他的肩膀给他转过身,重新往里走,将门带上。 景斐被身后的人推着走,微微偏头,“你什么时候出去的?你知道……” “知道。”景斐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能听到身后女人温和的声音,这条走廊两边都是房间,没有窗户,光线很阴暗,好像连带着她的声音也有了一种别样的意味,“放心好了,都已经解决了。” 景斐皱起眉,“怎么解决的?朵伊这次把刑斧都派了过来,那可是圣器……” “我会魔法。” 景斐顿了顿,魔法恰好是他一无所知的范围,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圣器,但应该是能的,不然这会儿他们早就打过来了。 茜茜虽然解决了,可酒馆也毁了。 提坦说之后还要继续在这里开酒馆,但一时半会儿肯定弄不好。 景斐也不准备再在这里待下去。 先不说朵伊不会任由他们在这里悠闲度日。 就是景斐自己也有许多自己的事情要做。 他要为家人报仇,让布鲁赫也看看,地狱是什么样。 布鲁赫不仅是一位二代血族,同时还是亲王,他底下有许多人拥戴着他。 想要解决他不是那么简单的。 景斐和寓言说了要回血族城堡,第二天他们就出发了。 回到曙光城外的森林。 寓言当即接收到了血猎公会的信息。 她们在酒馆住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期间她没有再猎杀过血族。 血猎公会那边是可以查到的,只需要看看她有没有在用血族交换酬金即可。 景斐也要去见布鲁赫。 两人在森林分开。 “卡尔,你这么长时间不出现,血猎公会那边的人估计以为你已经死了或者叛变了。” 寓言离开曙光城后,赛娅就没办法再无时无刻关注到寓言的行动。 两人联系的次数也很少。 赛娅已经穷了。 “嘿,我已经几个月没从你这里得到工资了,我靠着吃土才勉强活下来。” 寓言没理她。 血猎公会的地址在光明大教堂的二楼。 圣洁肃穆的建筑中寂静无声,除了几个修女,就再也没有看到其他人走动。 寓言来到二楼。 一条长长的走廊铺着血红色的地毯,两边全是房间,古棕色的门紧闭着。 有人从旋转楼梯下来。 三楼也是血猎公会的地方。 来的是一个穿着牧师服的年轻男子,他尽量让自己不动声色,但眼神控制不住地看寓言。 这就是平时神出鬼没的卡尔,真是什么都看不到呢。 寓言又带上了她的面具,除了一只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但牧师仅凭的那只深邃平静的眼眸,便觉得她如果不是毁容的话,长得一定不差。 “请和我来吧,卡尔大人。”他手伸向的位置是三楼。 寓言和他上去,最后被带到三楼的一间房间门口。 寓言推开门进去。 里面有一张很大的办公桌,桌后面坐着一个白色卷发的中年男子。 看到寓言进来,他连忙站起身,姿态足够郑重。 “卡尔。”这不是会长第一次见这位传说中的金牌猎人。 但他们之前遇到也只是互相问好的交情。 寓言没有和他废话的意思。 会长也不敢耽误这位的时间,眼角泄露一丝狠厉的光芒,“公会内接下来有一个行动,很需要卡尔帮忙。” - 另一边,景斐也进入城堡。 布鲁赫在那恭候多时。 “你回来了。” 他依旧一身雪白的西装,只是样式有些不同,翘着二郎腿坐在宽大的软椅上,雪白修长的指尖撑着太阳穴,银灰色的头发垂在身后,眼镜上的银边掠过一丝凉光,那双红眸有些深不可测。 景斐来到他身旁,低头间,耳边的长发散落,衬着雪白的肌肤有种稠艳的漂亮。 “父王。” 布鲁赫看向他,眼神温和,“近些日子你可安好?” 景斐依旧是沉默寡言的样子,淡然道:“一切安好。” 在景斐看不到的时候,布鲁赫勾了一下红唇,“我是说月圆之夜的时候。” 景斐微抿唇。 “月圆之月,你身体内的力量会全部丧失,除了我这里,你待在哪里都让人不放心,我很担心。” “父王放心,一切安好。”景斐又是那一句。 布鲁赫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你接下来还要离开吗?” 景斐顿了顿,“不离开了。” “那就在我这里住下吧,代亚已经准备好了你的房间。” “不用了。”景斐直接道:“我有住的地方。” “那好吧。”布鲁赫没有勉强的意思。 他偏头看着景斐那只银眸,眸中掠过一道暗芒。 景斐离开后。 代亚从外面进来,“大人,伯爵八成是又要去找那位金牌猎人,您为什么不阻止?” “为什么要呢?”布鲁赫似笑非笑地看着景斐的背影消失不见。 毕竟是等了三百年才等到的呢。 卡尔家族的人,终于出现了。 景斐这几个月一直和寓言在一起。 布鲁赫又不是吃干饭的,自然早就知道了寓言的存在。 按道理来说那是一名血猎,还是血族最忌惮的金牌猎人。 布鲁赫应该阻止景斐和她交往,以防给自己带来麻烦。 如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倒是让代亚觉得亲王太纵容伯爵了。 景斐从城堡离开之后,去了巫师那里。 巫师给他看了眼睛,“如果这真的是卡尔家族的眼睛,那这只眼睛的主人一定很不得了。” “卡尔家族的鬼眼蕴含着强大的能力,这你我都知道。”巫师说:“这意味着除了卡尔家族的血脉,任何人的身体都承载不了鬼眼,如今这只眼睛是你的,便意味着鬼眼中的力量被她剥离下来了,这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更何况如你所说,显然鬼眼的力量被她封印在眼眶中,你这只眼睛上只残存着不到万分之一的力量,躁动起来便让你弄如此痛苦,更别说封印着所有力量的她。” 巫师轻啧一声,打心眼里佩服,“那可是痛苦不堪的,难以想象她是怎么承受的,如果是我早就去死了。” 一旁的景斐面色白了。 第152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2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不知道会如此严重,她承受着这么大的痛苦。 回到公寓,寓言已经先回来了。 景斐盯着寓言的右眼,看了好久好久,眼中藏着千言万语。 寓言:“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景斐来到寓言面前,纤细的指尖隔着眼罩轻轻抚摸她的眼睛,眼神涌动,声音很轻,“你的眼睛,现在还疼吗?” 少年的指尖抚摸起来带起一阵酥麻,被他深情的眼神望着,似乎连灵魂都控制不住地颤栗着。 寓言握住他的手,睫毛低垂着淡然的弧度,那眼底深处,一点一点的,艰难地压下翻滚的痴狂,“早就不疼了,你又听说了什么?” 景斐环住她的腰,亲昵地抱着她,“我刚刚去巫师那里了,他什么都告诉我了。” 接着就见寓言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满,“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 “你知道他说什么了?” 寓言:…… 看她还不想告诉自己,景斐心里泛起一阵刺痛,眼睛也红了。 【卑鄙!】 当时她明明能阻止那把刀扎进上将的眼睛里,也有别的办法恢复他的眼睛,偏偏要用最残忍的一种。 不疼不舒服是吗?! 真是疯子! 平静下来后,景斐这才想写问:“血猎公会叫你过去做什么?” 寓言目色陡然沉了,“他要我在半个月后的盛宴上做一件事。” 血族盛宴是血族每年一大盛世,到时几乎全部的血族都会参加。 盛宴是血族很看重的一个日子。 景斐:“做什么?” “他们将圣水给我了,让我在盛宴那天,除去几位血族。” 血猎公会和血族一直是对立的。 血皇选举在即,血族内部风云诡谲,是血猎公会搞事情的好时机,尤其是血猎公会有不少人才,都损失在血族手中。 血猎公会恨他们恨得牙痒痒。 血猎公会交给寓言的任务,便是除掉几位血族。 其中景斐在列。 景斐不少坏他们的好事,也有很多血猎死在他手中。 血猎公会的会长没看到,当时他在说出景斐的名字时,寓言眸底蓦地阴沉的神色。 将圣水全部给了她。 圣水本来剩得就不多,如今全部给寓言,足以证明他们想除去血族的决心,而这次盛宴是他们行动的最好时机。 寓言没有告诉景斐,公会让她除去的血族名单中有他。 景斐看向桌子。 寓言刚刚放下的玻璃瓶子,手掌般大小,里面是半瓶透明的水,像是普通的水,可在阳光下偶尔流烁着晶莹的微光,便能看出此物不凡。 景斐:“这就是圣水?” “嗯。” “那你想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 景斐猜也觉得她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眸光有些沉,“那群烦人精……” 真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当天血猎公会就出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麻烦。 甚至他们关押在地牢的血族也被放出了不少。 除了圣水,血猎没有其他能让血族消亡的办法。 在血猎公会中排名靠前的猎人,都会分到一点点被稀释过的圣水,那足够让他们猎杀血族。 剩下的血猎都是用银器将血族打成重伤,送到血猎公会关押起来。 被银器重伤的血族会变成蝙蝠的样子,陷入沉睡,身上的伤会慢慢痊愈,但那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如今被放出来,如果让他们吸了血,他们很快就会恢复。 他们一定对关押他们的血猎公会恨之入骨,之后一段时间,血猎公会都要陷入接连不断的麻烦中。 几天后。 景斐接到布鲁赫的通知,让他准备半个月后的血族盛宴。 而这几日寓言神出鬼没的,景斐一直逮不到机会问她去做什么了。 他也在忙着自己的事,没有时间去找寓言。 他从下属那里听到血猎公会那有点异样,具体发生什么他们也没查到。 不过几日后传出血猎公会的大长老受了重伤,但流言没传两天就散了,这件事不知是真是假。 而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 血猎公会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平时本就人少的血猎公会,此时看不到一个人影走动。 三楼,会长办公室。 遮阳窗帘被拉得死死的,房间内没有一丝光。 咯吱~ 有人推开门,外面走廊上的光照了进来,能看到办公桌后坐了一个娇小女人的身影。 有一头灿烂的金色卷发。 “会长。”来人走到办公桌前,将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这是献祭人员的名单,请您过目。” “放下吧。”清脆的声音却极具威严。 “是。”那人将文件放下,离开。 门被关上后,办公桌后笔直的身影瞬间塌了下来。 赛娅连忙将桌上的台灯拉开,明亮的光芒照亮她的脸,她的表情此时再也看不出一点威严,怎么看怎么没有底气。 赛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被寓言拉了过来,带进光明大教堂,进来这座办公室,然后就成了血猎公会的会长。 她可是一名吸血鬼啊喂!还是最弱鸡的八代吸血鬼! 坐在这个位置上,她好慌。 此时血猎公会已经大换血了,上任血猎公会的会长不见踪影,拥戴他,不服新上任会长的长老都已经死了。 现在剩下的要么保持中立,要么认清局势站在赛娅这边。 总之,现在血猎公会是寓言的势力。 赛娅看着新交上来的这份文件,叫一个人进来,将文件递过去,面无表情的模样挺有上位者的感觉,嗓音淡淡道:“把这个给卡尔大人送去。” “是。”下属按照地址,来到这座偏僻荒芜,没有人烟的公寓。 进了楼里,走了几层阴暗潮湿的楼梯和走廊,才来到一扇破旧的木门前。 敲开门后。 门内是一个模样漂亮到令人窒息的少年,那张脸美到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只是少年看起来好像脾气不太好。 景斐将门外的人打量了一圈,冷冷道:“有什么事吗?” 很少有人会找到这里,要不是看他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景斐就直接出手捏死了。 手下将文件递给景斐,留了一句,“这是血猎公会送给卡尔大人的,望您转交。” 之后拔腿就离开了。 “……”景斐将门关上,翻看文件,是十几个名字,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了。 看也看不出什么。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53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2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景斐将这份名单随手放下了。 等寓言回来,景斐粘在她身上抱着,问:“你这段时间去做什么了?连你的影儿都看不到。” “血猎公会那边出了点事。” “什么事?” “起内讧了。”寓言修长的胳膊圈住景斐的大腿,将他抱起,抱小孩的姿势,来到床边将他放下,“大长老要造反,两边打了起来,我捡了个漏。” 三言两语,景斐听在耳朵里是懵的,“所以呢?” 寓言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颊,“所以现在血猎公会是我的。” 景斐:??? “你是说,起内讧?” “嗯。” “那我为什么没有收到消息?” “不知道。” 景斐:…… 又突然,又奇怪的。 景斐目光在寓言身上转了一圈,雪肤银发,美好得像是随时会展开羽翼的天神。 可这个人表里不一。 毕竟就她平日斯文优雅的模样,谁能想象到她会干出偷窥的事呢? 景斐心里有些怀疑,血猎公会起内讧的事,不会是她做的吧? 寓言看到了他眼中的怀疑,提早岔开话题,指着桌上的名单,“那是什么?” 景斐转头看,“那是今天血猎公会派人送过来的。” 【接受度都刷满了,你还要藏?】 阿宝看明白一点。 这女人虽然总是一开始在上将面前伪装得人模狗样的,但这对她来说只是权宜之计,之后迟早会露出本来面目。 因为她的骄傲不允许上将爱上的,是她伪装出来的样子。 这病娇不仅自尊心强,还很敢想。 她怎么就觉得有人会喜欢一个疯子呢? 如今接受度已经刷满了,她应该告诉上将,她是怎么算计血猎公会内部起内讧,之后在他们自相残杀,两败俱伤后,大摇大摆地进去,抢了会长的位置,之后将不满的人,一个个无情斩杀的。 到时候上将心里肯定会认识到这是一个怎样残暴的女人。 而在血族成长的景斐虽然也很冷漠,但他并不漠视人命,死在他手中的人,不是罪恶滔天便是将他得罪狠了。 到底是善良正直的上将嘛,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能看到光,并向着光走,在他身上,永远都看不到堕落。 这是阿宝最崇拜上将的地方。 “辣鸡,能升不能降么?” 【……】 哦,现在有一个变数。 希望上将不要被这个女人带坏了。 要不是只有她有办法将上将的芯片碎片召回,阿宝才不会找她。 寓言雪白纤细的指尖拿起名单,上面有十几个名字。 这名单上的人全是十几岁的花季少年少女。 目前正在艾欧尼亚学院就读。 艾欧尼亚学院是贵族学校。 这个贵族学校最出名的是教礼仪修养的。 简单来说,就是培养人做一个有内涵的花瓶。 这只是表面。 在其他人眼中,这只是一座普通的学校。 而这所学校中,从上到下,包括学生以及学生的家长,都知道,这座学院更准确的来说,是血族饲养食物的地方。 在这里的学生都是待被挑选的食物。 学生包括学生的家长都知道这件事,他们并不恐惧,反而以此为荣。 毕竟即便是一个食物,也意味着长生、美貌、和数不完的荣华富贵。 血族盛宴那天,他们会在这所学院挑选上百名少年少女。 供前来参加盛宴的宾客作为食物。 名单中的十几个人,是血猎公会安插进那座贵族学院的。 寓言随便挑了一个名字,用笔在上面画了圈。 - 艾欧尼亚学院在距离曙光城最近的一座小岛上。 白色圣洁的建筑带着浓郁的西方风格,坐落在澄澈的天空下,头顶偶尔有海鸥飞过,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海风吹过,带起一片咸湿的海腥味儿。 学校周围种植了许多具有观赏性的绿植花卉。 这所封闭性的学校,此时大门大开。 一排黑色的豪车并列停在门口,车身干净整洁,清晰的倒映出站在车旁优雅绅士的使者。 这排场和气派,像是从天上而来迎接神使的,令人眼中流露向往,却因高不可攀而望而生畏。 被血族挑选走并不是一件要藏着掖着的事,反而会获得无数人的羡慕嫉妒,所以走的是艾欧尼亚学院的大门。 在校长的带领下,门内缓缓走出一群光鲜亮丽的少年少女。 少年穿着白色的西装,带领结,一举一动都带着矜贵的气度,仿佛是生活在城堡中的王子。 穿着大裙摆公主裙的少女们,也宛如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这画面当真如进了仙境,俊男靓女多得看不过来。 而这其中有一道身影,依旧出众,将人的目光瞬间吸引到她身上。 那是一位个子高挑的女人,穿着黑色的修身长裙,她恐怕是这其中装扮最朴素的人了,裙子上没有任何装饰,硬挺的衣料将女子衬得有一种秩序感的严谨。 她的装扮实在没有什么看头,身上却有一种清冷圣洁宛如天神的气质吸引着人们的注意力。 矛盾的是,一旦对上她那只似乎藏着漩涡,黑曜般,瑰丽,蛊惑的眼睛时,本能地一阵心悸。 心底浮现一个念头。 这是恶魔! 和她对上目光的人们,率先移开视线。 寓言将一头银发染成黑色,低盘在脑后,耳垂上带着一对血红色的宝石耳钉,随着她微微侧头,和她那似雪般的红唇相互衬映,雪肤墨眸,清冷又妖异。 本来走在中间的寓言,最后因为她那不动声色却很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靠近,逐渐走到了最前面。 一路上,校长忍不住看了寓言好几眼,眼神疑惑。 他不记得学校里有这么一个人。 身旁的一位老师仿佛能读心,凑到了他耳边,“校长,这位是安娜伯爵送来的小姐。” 校长了然。 今天送去血族的食物也不全是从学校里出来的。 也有那些贵族设法将自己家的少爷小姐塞进来。 一般这种都是给了学校足够的好处。 校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忍不住看向寓言,是女子淡然无波的侧脸,心中感叹。 这样的气度,一旦进了血族盛宴,定是被人们最先挑选的存在。 别说是做食物,就算是给个名分也不是不可能。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54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2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来到一辆车旁。 车旁的西装男将后车门打开,她优雅从容地坐进去,那气度,让西装男忍不住侧目。 他见过许多尊贵的亲王伯爵,包括血族的殿下,居然都比不上她。 从艾欧尼亚学院来到血族城堡,天已经黑了。 随着太阳落下地平线,天光逐渐变暗,湛蓝的天幕换成了绀紫如墨的颜色,点缀其上的繁星似挂在幕布上的碎钻。 举办盛宴的城堡是上任血皇的住所,占地面积很大,黑色和藏蓝的建筑颜色深沉又压抑,仿佛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四周是广袤无垠的森林,将这座城堡严实地包围起来,藏在其中。 宴会举办在大厅。 血族不喜欢明亮的光线,顶部挂着的夜明珠全部被一层黑纱给笼着,散发出的光芒十分昏暗。 人类如果进来这里可能会很不适应,但血族即便在黑夜中也能清晰地视物。 车辆在门口停下。 西装男拉开车门,从后面的两边车门分别出来两个女生。 寓言出来后,低头抚平微微褶皱的裙角,动作不紧不慢。 另一边下来的女生穿着鹅黄色公主裙,裙摆上装饰着华丽的蕾丝和钻石,她头上戴着同色的礼帽,纱布神秘地遮挡着她的额头和半个眼睛。 她是个面容精致的漂亮姑娘,此时表情并不好看,似乎很气愤。 看寓言往里面走了,玛琪提着裙摆小跑几步跟上,看着前方女子挺直的脊背和纤细的腰,仅仅一个背影就美得令人窒息。 她眼中流露出嫉妒,等和寓言并排后,放下裙摆,“哼,瞎子,你以为此次前来会得到什么好处吗?我告诉你,根本不可能,你还会连累你的家人,血族的女士最讨厌比她们长得好看的了。” 为了配合今日华丽的装扮,寓言右眼的眼罩也做了装饰。 一条银色的细链从眼罩边缘延伸至耳骨,夹在莹白的耳骨上的是一颗银色的宝石,眼罩上也有用银色系的宝石和细链做装饰。 不论什么样的残缺,到了这个女人身上,都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完美。 这一路上,玛琪不论怎么和她阴阳怪气的说话,她都对自己置之不理。 让玛琪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同时又因为被无视而感到屈辱。 她真的讨厌极了这个女人,这是女人天生的嫉妒心。 来到宴会厅的大门。 寓言停住脚步。 玛琪落后她几步,此时已气喘吁吁。 她本以为自己能和她保持同样不紧不慢的速度,看起来优雅又从容。 可让她倍感侮辱的是,自己没有她腿长,一样的速度,自己很快落后她一大截。 待到玛琪来到她身旁,一眼发现女人眼中浅浅的笑意,怒道:“你看我笑话?!!” 却没发现她眼中的那丝笑意有多冷。 寓言微微扬着唇角,温和又斯文,她脾气向来好,即便到现在也没有生气。 “小姑娘,麻烦你不要再来烦我了。” 这是玛琪第一次听她开口说话,音色是清冷的,可那不急不缓的语气,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又优雅。 不知为何,这声音就像一缕风从耳朵钻进骨缝里,阴冷,诡谲。 寓言需要低眸看着少女,温和道:“我见过很多漂亮的眼珠子,你的很不错。” 玛琪瞳孔颤了颤,眼里流露恐惧。 她微微弯腰凑近,只有少女一个人能听到她的声音。 “你再多嘴的话,我会将它挖出来的。” 玛琪的身体僵住了。 寓言纤白的指尖抚了下耳垂边的一缕卷发,不紧不慢地走进门。 玛琪在后面看着寓言的背影,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感觉刚刚感到寒冷的身体逐渐回暖。 她眼中还残留着深深的恐惧,强装镇定,声音却发颤,“神经病!” 就因为自己没有眼睛而嫉妒别人! 活该她是瞎子! 因为有人叫她,玛琪硬着头皮跟在寓言身后进去了。 这座城堡的大厅很大,有几个足球场那么大。 他们被一个看起来身份不低的人带着去了后厅,需要再过一会儿才能去前面。 亮丽的少男少女们陆续优雅地在沙发上坐下,手边有人准备好的点心和茶水。 玛琪坐下后下意识寻找寓言的身影,却发现此时她已经不在后厅了。 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居然敢乱跑。 玛琪心里恶毒地诅咒她,希望她出去不懂规矩,得罪了大人物才好! 寓言将城堡几乎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景斐。 看她气息变得阴沉。 阿宝也没有办法。 人家这城堡里不安监控啊。 一道目光从上方,居高临下地落在大厅边缘,光线昏暗处,女人的背影上。 “殿下。”侍从来到那人后面,恭敬道:“刚刚得到消息,布鲁赫伯爵失踪了。” 站在栏杆旁的身影清瘦,个子偏高,穿着华丽的红色长裙,脖颈处是盘扣设计,和其他血族女士大多数的低胸装扮比起,要保守得多。 她一头黑色的长发挽在脑后,垂在脸侧的碎发有种凌乱的美感,将她的脸凸显得有些柔和。 那双纯粹的血红色眼眸落在寓言的背影上,眼神让人看不透,绯唇轻启,命令道:“找。” 等侍从离开。 下面的女子似乎察觉了这道目光,蓦地转头看来,那只黑色的眼眸宛如瑰丽诡秘的黑洞,幽深难测,令人不敢直视。 寓言仰头朝二楼的栏杆旁看过去,那边空空荡荡的。 朵伊藏在黑暗中,额角浸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瞳孔中满是恐惧。 过了许久,她才平息下来,眸中划过一丝暗芒。 景斐很早就来了这座城堡。 但找了许多地方,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安娜小姐。”一位侍从穿过人群,来到寓言身旁。 他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人了。 寓言侧头看向他,眼神似冰刀子。 侍从心里一缩,压下眼里的惊惧,将一张纸条递过去。 他什么都没有说,让他转交这张纸条的人,除了说一句‘转交给安娜小姐’,也没有说其他。 寓言接过纸条,雪白的指尖翻开。 ——‘地下室’。 寓言眸光微微深了深,转身离开。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55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2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从大厅出来往右走几百米有一扇小门,这扇小门看起来很破旧,上面的漆已经斑驳,有种腐朽的感觉,墙边种了开得正艳的蔷薇花,花藤爬了满墙。 “咯吱~” 这门一拉便开了。 里面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靠近门边的两寸空间能被外面的月光照亮。 是两节落了厚厚一层灰尘的台阶。 寓言将智脑点开,靠着上面的光线照亮前方的路,抬起脚步下了台阶。 凭着光线,能够看到前方是一条很长的向下延伸的台阶,一眼望不到头。 空气中飘向着灰尘,腐朽和阴凉的气息氤氲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将这条台阶走完。 下了台阶后,是一间很大的房间,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一扇铁门。 这铁门能够打开,打开后是一条很长的走廊,两边都有房间。 走廊两旁亮着一连串的壁灯,幽蓝色的光芒将四周营造出一种阴冷,死寂的环境。 这地下室应该设了某种阵法。 一旦启动,在阵法中的人会失去身体内所有的力气。 寓言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她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四周看看,最后在中间停下,没有一间一间房间去找。 片刻后,男人优雅的声音从身后出来。 “不愧是血猎公会最优秀的金牌猎人么?如此处境也能这般镇定。” 寓言转过身,是布鲁赫。 凭空出现在走廊中,他立于空中,身后的羽翼缓缓扇动。 他换了一身红色的西装,有种妖冶又邪肆的感觉,唇畔的弧度很温和,望着寓言的眼神中闪烁着难以琢磨的幽光。 他看着底下优雅精致,被精心装扮过的女人,眼底深处划过一丝忌惮。 虽然有三百年没见过,可女人的身影在他脑中丝毫没有模糊,依旧那般的清晰。 他开始怀疑自己今天这番行动到底做的对不对。 想到什么,他心中又有了底气。 寓言看向他,单刀直入,“景斐在哪?” “放心,景斐也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不会伤害他,只是想借此请卡尔小姐前来,谈一下合作。” “哦?什么合作?” 寓言到目前为止的态度还是很平和的,布鲁赫心中稍稍放松。 毕竟他们并不是敌人,不是吗? 布鲁赫脚落地,身后的羽翼收了起来,他是一位优雅又从容的男士,无论到哪都能吸引人的视线,又因为本身本就强大的实力,难免自得。 “我也不瞒卡尔小姐,血皇选举的日子就要到了,而我身为纯种血脉,又是二代血族亲王,自然在列,没有人会对那个位置不心动,想来卡尔小姐也能理解。”布鲁赫眼中充斥着对权力的渴望,眼睛死死望着寓言的脸,笑容温和,“我希望卡尔小姐的实力能够帮助到我,我想要……朵伊手中的圣杯。” 寓言沉默。 永远没有人能从寓言那张脸上看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布鲁赫刚放松下来的心弦瞬间绷紧了,面色未变,微笑问道:“卡尔小姐能够帮助我,对吗?” 他的语气到最后,已经带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他的确在威胁寓言。 说什么把景斐当成自己的孩子,想必没有人会当真。 他的意思是,他在用景斐威胁寓言,让寓言为他所用,若是寓言不答应,那景斐要遭遇什么…… 布鲁赫真不愿意看到事情走到那个地步。 “好。” 布鲁赫心弦一松,非常满意这个答案。 虽然害怕出现什么变故,可这确实是他意料之内的答案。 毕竟,当初他亲眼看到,这个女人亲手将自己的眼睛挖出来,给了那个四岁的孩子。 若不是真爱,谁信呢? 布鲁赫愉悦地笑了,走到寓言面前,朝她伸出一只手,“合作愉快。” 寓言看着他伸过来的那只手,诡谲的眼神被低垂着的浓密睫毛遮挡着。 布鲁赫见她没动,也不在意,笑了笑,“我又哪里敢真的得罪卡尔小姐呢?冀岑的死状我还历历在目呢。” 这一句才是威胁。 寓言微微抬眸看向布鲁赫的眼睛。 布鲁赫对她微微一笑,做了个口型。 ——“好久不见。” 三百年前,在库斯库拉村庄,寓言杀掉冀岑时布鲁赫在,且亲眼目睹。 他威胁的是,“想必卡尔小姐不希望景斐再记起曾经的画面。” 寓言眼底深处明明灭灭的幽光缓缓平息,微微扬起红唇,缓缓朝他伸出手。 布鲁赫眼底浮现得意。 可那脸上优雅的笑容却蓦地僵硬住。 嗤! 光明刺不知是何时出现的,被寓言握在手中,另一头穿透了布鲁赫的身体。 布鲁赫迟钝地低头看去,瞳孔放大,难以置信地抬头,声音无力,“你……” 噗嗤—— 寓言拔出光明刺,从布鲁赫被刺穿的腹部开始,他地身体一点点化为火红色的灰烬,逐渐消散。 布鲁赫最后看到了寓言,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和那夜一模一样。 寓言看着这只吸血鬼,眼底划过一丝嘲讽。 愚蠢。 怎么会有人能威胁到她呢? 等布鲁赫彻底消散,寓言将光明刺收起,走廊上的光线又变得昏暗,寂静无声。 她径直来到右边的第二扇门推开。 这边的地面和门还有被人触碰过的痕迹,只要心足够细,便能轻易发现。 推开门,里面只亮着一盏昏暗的油灯。 少年依旧一袭黑袍坐在角落,后靠着墙,裸露在外的肌肤莹白似玉,他眼神涣散,铁门被推开发出刺耳的声音,也没有将他唤醒。 景斐耳朵里萦绕着布鲁赫的声音。 他刚刚听到了的,听到了布鲁赫对寓言的威胁。 听到了冀岑的名字。 他知道这个名字,是血猎家族,目前还存于世,不过已经隐世了。 以前在各种场合听过无数遍,也没感觉到什么,今日不知为何,听到后心脏一阵紧缩,有种类似恐惧的情绪浮现在心头。 很少有什么事能让他感觉到恐惧的。 “景斐。” 景斐眼前变得清晰,抬头看着在她面前半蹲下的寓言。 她今天很漂亮,穿着黑色的礼服长裙,方领的设计将她笔直精致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完全显露出来,肌肤冷白,墨眸红唇,很让人心动。 景斐却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自然,面上不显,微微一笑,“你来了。”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56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2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冀岑的死…… 是她杀的吗? 当初发生过什么,他的眼睛又是怎么…… 景斐阻止自己再想下去,朝寓言伸出手,“抱。” 寓言靠近,让他搂住自己的脖子。 景斐不了解阵法,也就没有感受到这里的异常,不然才不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被引到这里。 他无奈道:“不知道这里有什么东西,感觉身体没有力气。” 少年猩红的舌尖舔了一下唇角。 寓言自觉将脖子凑过去,修长的手托着他的后脑,没有说话。 景斐将冰凉的唇瓣贴住她柔软的脖颈,触感温热,仿佛还能感受到里面血液在流动。 他控制不住地露出尖牙,刺破白嫩的肌肤,鲜红的液体从伤口渗透出来流淌进他口中。 房间内只有咕咚咕咚的声音。 寓言雪白的脸一点点浮现红晕,抱着少年后背和后脑的手背上浮现青筋,她声音里透着隐忍,“宝贝,你做了什么?” 景斐“唔”了声,松开寓言的脖子,眼神纯澈无辜,软软道:“我不是故意的。” 血族在吸血时会从牙齿中分泌出一种能令人类麻醉的液体,让人类在被吸食时感觉不到疼痛,甚至还会激发**。 这种东西是可以控制的,但景斐这次忘记了。 景斐舔了舔寓言脖颈上的咬痕,为她止住血。 寓言深吸口气,将景斐打横抱起,离开地下室。 他将景斐送去一个房间,让他暂时休息,之后就去了后厅和艾欧尼亚的学生们集合。 玛琪看她回来,仔细打量,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不爽地哼了哼。 片刻后,有人带她们前往前厅。 此次的盛宴由朵伊主办。 朵伊坐在首位,坐姿端正,身上没有血族惯有的散漫和高傲。 之后便开始挑选食物。 寓言一出来,便有许多目光落在她身上。 景斐的位置比较靠前,那双眼眸死死定在寓言身上,唇间抿出一条僵直的直线,心里不爽得要命,想把看她的人全部揍一顿。 “你。”朵伊直接将指尖指向寓言,虽不高傲,可姿态依旧逼人,让人不敢抗拒,“过来。” 寓言望向她,微微眯眸。 朵伊的指尖颤了颤,无人发现这点,她笑了一下,让人感到一丝冷意,“怎么?不愿意吗?” 寓言低眸,模样看起来还算顺从,走向朵伊。 在场倒是有不少血族,都看中了寓言,只是看到挑选寓言的是朵伊,略有迟疑。 这位血族殿下已经有近百年没有在众人面前出现过了,结合之前朵伊给众人留下的印象,让人觉得她是与世无争。 血族众人已经快将她的存在给忘记了。 可随着选举的日期临近,朵伊的动作越来越大,自然被很多人关注到了,甚至有不少人得到圣杯在她手中的消息,再摸不出她的深浅,这些都让众人不敢妄动。 所有人,包括景斐和朵伊,都以为寓言会有做食物的自觉,要来到她身旁坐下。 众人都将视线移到了其他人身上。 只有朵伊,看着随着一步步走近,气息逐渐染上黑暗的寓言,瞳孔放大,那一瞬间的危机感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像是动物的本能,后背骤然绷紧。 她往后靠,同时准备站起身,不管她即将要做什么,自己都好有反手的余地。 可寓言的速度没有给人反应过来的时间。 一抹金光在她手中闪现,凝结成一把匕首,她握住刀柄,速度忽而加快,一道残影在人群中掠过,带起的劲风让人群中响起一片惊呼。 “发生什么了?” “是那个女人……” 砰! “呃……”声音止在喉咙中,朵伊眼中映入女子近在咫尺,绝美妖异的脸庞,瞳孔发颤,胸口处传来的剧痛让她无力说话,身体内的所有力量正一点点消散,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逐渐走向死亡。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寓言半蹲在朵伊面前,一只脚踩在矮桌上,另一只脚踩着朵伊身下的凳子,黑色宽大的裙摆铺了一地,像一朵盛开着散发黑暗气息的曼陀罗。 她勾起妖异的唇角,眼中翻滚的黑雾仿佛要凝成实质,从那上扬稠艳的眼尾中溢出,邪气凛然,在朵伊耳边轻声低喃:“你以为,我会给你算计的机会吗?” 拔出匕首,所有人都亲眼看着朵伊的身体在女子面前一点点消散。 而在这前一秒,朵伊望着寓言,眼底爆发出一丝狠厉的光。 朵伊彻底消散后,刚刚所在的地方悬浮着一个散着发着金光,杯子形状的东西。 虽然是杯子形状,可上面的纹路和点缀其上的血色宝石,看上去并不像是喝东西的。 寓言顿了顿,眸里闪过一道暗芒,伸手去触碰它。 在碰到杯子的那一瞬间,一道威力巨大的金光穿过她鬓边的发,直直袭向她右后方的方向。 那里坐着景斐。 这道金光的速度太快了,景斐根本反应不过来,他紧闭上眼睛,偏头躲避。 “唔……” 没有疼痛的袭来,感觉到那强大的威压在四周散去,景斐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片黑色的布料。 他愣了愣,缓缓抬眸。 寓言站在他面前,面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他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痛苦的情绪。 寓言准备说话,可一张嘴,浓稠的血液从她嘴角流淌而出,她顿了顿,什么都没再说,凭空消失在原地。 景斐呆滞在原地,一动不动,而那眼底深处,是只有他自己才知晓的恐惧和惊慌。 惊慌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危。 在金光从圣杯中爆发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被刺目的光逼得闭上眼睛,没人知道刚刚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但猜测,好像是那个杀了朵伊,身份不明的女人,替布鲁赫伯爵尽数挡下了那金光的伤害。 而恐惧…… 景斐眸光微颤,脑中挥之不去的是寓言杀朵伊时,那残酷的眼神。 似成相识。 “布鲁赫伯爵,你没事吧?” “刚刚那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我没看错,那匕首是由光明刺幻化而来的吧,难道是卡尔家族的人吗?” “她刚刚……是把圣杯带走了吗?” 众人沉默了一瞬,之后开始讨论朵伊是怎么从卡尔家族手中夺得圣杯的。 无人注意到,景斐从自己的位置上起来,一步步离开。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57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2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艾欧尼亚的学生此时都惊叫着四处散了,玛琪腿软了一下,跑不动。 她面色发白,瞳孔剧烈地颤了颤。 刚刚她就站在寓言身旁,最先注意到寓言的所有动作。 这样凶残的人,她居然还妄想和她做对…… 【活该!自作自受!】 城堡外面附近的密林中,寓言撑着树弯腰,吐出一大口血,那撑着深棕色树干的手修长莹白,微微曲折,手背上微微凸起黛青色的血管,格外性感诱人。 森林中光线昏黑,她苍白的侧脸精致漂亮,此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阿宝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心里还是有一点担心的。 这个位面和之前不同。 虽然依旧是一个比不上它们星球的小行星,但这行星的等级还挺高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尤其是刚刚那道金光,是朵伊临死之前,将全部的力量施在圣器圣杯上,爆发出来的。 若那伤害落到景斐身上,足够他当场灰飞烟灭。 寓言现在还能喘气,除了是因为她强悍的精神体强化了这具肉身,另一个原因便是因为卡尔家族的血脉,本就能削弱圣器的力量。 阿宝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是拿命在搏。 它不信她不知道那圣杯上有朵伊临死之前放出的伤害,但她就是要碰。 MMP! 【你没事吧?现在我要怎么做?】阿宝觉得自己太难了。 寓言没理它,并且将它当场屏蔽了。 她靠着树干坐下,之后就不再动了,若不是还能感觉到她的喘气,阿宝以为她死了。 片刻后,听到城堡的方向响起脚步声。 阿宝顿时紧张起来。 那些人不会这么快就追来了吧? 不可能啊。 这女人就算躲藏也是挑选的整个森林中最不容易被找到的位置。 寓言也偏头看去,眼神平静。 那黑袍少年缓缓从树丛间走出来,他细白纤长的指尖拨开枝叶,看到后靠着树干而坐的女子,脚步短暂停顿了下,眸光微颤,最后来到她身旁,自他唇间微不可查地溢出一丝叹息。 他蹲在寓言身前,担心又心疼地望着她,“你现在怎么样?” “你生气了吗?”寓言唇边有一条血线,鲜红的颜色衬着她苍白的肌肤,更触目惊心。 她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最能隐藏情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景斐的脸。 不答反问:“你生气了吗?” 景斐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望着她时,能清晰感觉到内心的恐惧正被喜欢和担心的情绪压下去,可能压下去,却消散不了。 他们曾经认识的那一晚,到底发生过什么? 朵伊的死在他心中起不了波澜,在血族待了三百年,有什么残忍的画面没有见过? 景斐压下思绪,“我生什么气?” “气我擅作主张。”寓言微微抿唇,睫毛乖顺地低垂着,“朵伊来意不善,而且,她就是曾经屠杀库斯库拉村落的人。”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杀她的吗?” “嗯。” 景斐顿了顿,摇头说:“我不生气。”又问:“你的身体怎么样?” 寓言望着他的脸,看了几秒,咳嗽一声,苍白的脸色透着一丝病弱,“不太好。” 景斐顿时皱起眉,扶着寓言的胳膊将她扶起,“我带你回去。” 回到公寓,景斐将寓言放在床上。 之后来到桌旁,在上面的那一堆药剂上翻翻找找,找到寓言所说的那两管,给她拿过去。 寓言将药剂喝了后,身上的气息明显凝实了不少。 景斐松了口气。 他本来已经做好准备,如果寓言的情况实在不好,他可以将她初拥。 寓言躺在床上,身上的黑色礼服已经换成睡衣。 是景斐动的手,他将那套染血的黑色礼服装进袋子里,转身放到一旁。 还未回过身,胳膊忽然被人拉住了。 景斐转头看去,对上寓言漆黑平静的眼眸。 “怎么了?” 寓言睫毛微微低垂,没有说话。 景斐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下来,掀开被子放进里面,他就坐在床边,“你受了重伤,先好好休息。” 寓言又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拉住景斐的手,“陪我。” 景斐顿了顿,脱了鞋上床躺到寓言身旁,规矩地平躺着,双手放在腹部,“睡吧。” 寓言一只胳膊搂着他的腰,捞到自己的身边,随后翻身,伏在他上方,手肘撑着他的枕边,低下头吻他。 景斐眼底闪过一丝躲避,却没有丝毫动作,任由她的吻落在自己唇角,耳朵攀上一片红晕,“不可以,你受伤了。” 寓言吻了他几下,很有耐心,很温柔的一个吻,之后退开,看着他说:“我受伤了也可以。” 景斐:…… 在景斐心里她的身体比较重要,准备将人推开,却发现自己竟然在她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也撼动不了她分毫。 “你……” 眼中是她放大呈现的脸。 寓言吻住他的唇,将他的声音止于唇齿间。 窄小的床上有两道交叠的身影,房内光线昏黑,女子莹白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插进少年的指缝中,任由狼狈迷蒙的他仿佛在抓着一根救命稻草,将自己的手攥得死死的。 - 血族盛宴散了之后。 朵伊去世的后续暂时由冈格罗亲王处理。 后来发现布鲁赫亲王也消失不见了,最后一次有人见他,便是在血族盛宴开始之前。 这件事通知到景斐耳朵里,景斐表面着急得寻找布鲁赫,背地里却开始将布鲁赫的势力收拢或者彻底除掉。 与此同时,向来独来独往不喜欢抱团的血族,竟然开始整合一起成立了长老会。 就为了将卡尔家族的遗脉,这个对血族有巨大威胁的人除掉。 毕竟这个卡尔这么胆大包天,敢只身闯入血族的盛宴,更何况还手握光明刺和圣杯,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他们已经确定,盛宴那天出现,杀掉朵伊,抢走圣杯的女人就是卡尔家族的遗脉。 血族对一个叫‘卡尔’的金牌猎人发出了通缉令。 只是通缉令发出便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人见过疑似卡尔的人。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58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2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同时血猎公会那边也发布了一道号令。 凡是血猎公会的猎人,出去不准透露任何关于卡尔的消息。 虽然他们对卡尔也没有多少了解,但赛娅怕万一。 万一就真的有人见过寓言的真面目,知道她住在哪里,告诉给血族,为她带去危险怎么办? 这道号令发出来之后,并没有血族得到卡尔的消息。 但血族知道血猎公会发布的这条号令。 讶异于血猎公会竟然这么护着卡尔。 而这段时间寓言没有出过公寓,一直在养伤。 同时每晚……夜月花朝。 要不是景斐确定她身受重伤,都要怀疑她是在骗自己了。 真不知道她的精力是从哪来的。 病娇的偏执和疯狂爱意可不能小觑,这是一个即便濒死都还能爬起来亲吻心爱之人的物种。 景斐得空去询问巫师,自己为何会没有曾经的记忆。 虽然只有那一晚。 但那一晚是他被转化成血族的日子,成为血族之后记忆力也会增强数倍,那一晚的记忆不该忘记才对。 景斐怀疑寓言对自己做了什么,让他忘记了那一晚的事。 巫师说,没有在他身上发生过类似魔法之类的东西。 景斐也问了寓言,那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寓言不说,每次都能成功转移他的注意力,或者实在不行,就直接把他按倒。 景斐知道自己问不出来,索性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清除了我那一晚的记忆?” 这天,寓言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养伤的期间,寓言一直在捣鼓各种各样的药剂。 全是稀奇古怪的东西,例如能让除了鲜血,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的景斐,可以通过药剂品尝到各种各样的美味。 她站在厨台边,穿着一身白色的格子睡衣,身形颀长,站在这间逼仄的公寓中,显得有些拥挤。 火上放了一个玻璃器皿,这里已经快被她弄成实验台了。 她没说话。 景斐直接来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胳膊,让她面对自己,清澈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眼神有些执拗。 阿宝看得心惊胆战。 苏教授说,曾经有人在寓博士做实验时打扰,那人已经失踪了。 并非是他非得刨根究底。 而是这段时间他不断做噩梦,心里有一道声音告诉他,如果他不主动去面对那些让他觉得可怕的事情,等事情真的来临到面前,他就没有主动解决的能力了。 寓言望着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冷白的肌肤显得病弱,低眸间,抿了唇,声音低低的,“你不相信我吗?” 景斐张了张嘴,他能直接说不相信吗? 寓言看他沉默,转过头继续弄自己的东西,几秒后,一个放着粉色液体的勺子递到他唇边。 景斐下意识地含在嘴里,是草莓味的。 寓言看着他问:“好吃吗?” 景斐抿了抿粉嫩的唇,“嗯”了一声。 寓言说:“我没有清除你的记忆。” 这一句话,景斐不知为何相信了。 难道是他误会阿言了吗? 景斐蹙起眉,眼底闪过一丝纠结。 寓言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转头看着厨台上的实验品,眸底深处掠过一缕暴戾的血腥。 景斐又去了巫师那里。 巫师拿着针线,正在缝制帽子上的黑纱,外面阳光正好,他眯着眼看了看外面的路人,继续低头做活,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呢?”巫师搞不懂。 因为要搞清楚景斐的身体状况,例如之前的眼睛,如今的记忆,巫师询问了很多事情,所以对他和寓言的关系差不多有一定的了解。 巫师:“你做了什么噩梦?真的有那么恐惧吗?” 景斐趴在桌上,这里是整间店铺唯一的阴影处,那张绝美的容颜让他看上去像朵被晒焉儿的娇花。 他摇摇头,没有说话。 每晚做的噩梦,醒来后就一点不记得了。 巫师看他这个样子,手上的活儿也继续不下去了,他放下帽子,身下的椅子转动半圈面对景斐,端起手边香浓的咖啡喝了一口。 “少年,和我好好说说吧,你感觉你做的噩梦到底是曾经的记忆,还只是梦?” 景斐眯着眸想了想,坐直身子,“梦中的场景给我的感觉非常真实,应该全部都是发生过的。” “我在你身上并未发现魔法的痕迹,这么说,那你可能是因为当初受了巨大的刺激而失去了这段记忆。”巫师又说:“当然,也说不准你的记忆可能是她用别的办法消除的,毕竟听起来她那么强大。” 巫师耸了耸肩。 景斐皱紧眉头,心里沉甸甸的,格外不好受。 他很想知道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儿?自己为什么会对阿言产生恐惧? 如今布鲁赫已经除掉了。 这三百年来,仇恨让他没有空暇时间去想别的。 现在布鲁赫已经除掉,他心里还未感觉到轻松,便又有了这样的事情。 “我觉得你如今要纠结的并非是记忆。”巫师端着咖啡,像个情场高手,“你应该想的是,自己对她的态度。” 景斐微微抿唇,听着巫师说。 他如今真的需要人帮助他,开导他。 他现在回到公寓,每次都要在门口停顿一下才敢推门进去。 巫师问:“你喜欢卡尔吗?” 这个问题景斐能脱口回答,“当然喜欢。” “这不就得了?”巫师耸了耸肩,“你能回答的这么利索,证明你已经足够喜欢她了,那你还有什么可纠结的?” 景斐皱眉,“可是……” “再说,就算卡尔在你心中不是想象中的样子,甚至会让你感到恐惧,曾经也做过你接受不了的事情。” “就算真的这样,你就不喜欢她了吗?” 景斐哑然,在他的问题出来后,心里就立刻就给出了答案,不会,他会依旧喜欢她。 “既然你依旧喜欢她,并且不管是怎样的她你都喜欢,那过去发生过什么又何必纠结呢?” 景斐皱眉,觉得有点不对,可因为最近他脑子和心都太乱了,一时间又没发现是哪里不对。 那点不对是—— 即便寓言曾经做过令他接受不了的事,他现在依旧会喜欢她,是因为喜欢不会消散的那么快,尤其景斐是一个一旦认定就不会轻易改变的人。 但不代表他会喜欢那个他接受不了的寓言。 如果没有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如果没有感受过她的温柔,她的守护偏爱,她的追随。 如果景斐一开始认识的就是那个接受不了的寓言。 他觉得,他可能不会喜欢她。 只是在巫师的话中,景斐没有发现其中的逻辑不对。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59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3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看景斐沉默。 巫师叹了声气,“她也很爱你不是吗?她之前可是大名鼎鼎的金牌猎人呢。” 是啊,她曾经也是卡尔家族的天之骄子呢。 景斐在桌上趴下,望着在阳光中飞舞的尘埃,眼前闪过一幕幕。 她为他失去了眼睛,承受了那么多年的痛苦,盛宴那天也不顾一切替他挡去伤害,一个用命在爱他的人,他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景斐想通后,站起身,“我回去了,今天多谢你。” 巫师笑了笑,“慢走。” 看着少年的身影,从眼前的玻璃前路过,巫师拿起针线和帽子,低头继续手中的活,唇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 来到公寓阴暗潮湿的走廊中,那扇老旧的门前。 景斐停住脚步,看着门上斑驳的漆,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深吸口气,推门进去。 “回来了。”寓言坐在床上看书。 景斐反手将门关上,“嗯。” 他来到床边,直接身子一倒,压到寓言身上,脑袋在她颈窝处蹭了蹭,最后将脸埋在她身上,呼吸间全是她身上清淡的香气。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静不下心,现在却发现,原来试图放下心中的胡思乱想,去靠近她这么轻松,这么让心中安稳。 寓言右手执书,眼神望着上面的文字,另一只手摸了摸少年的后脑,唇畔的弧度让她看上去温润如玉,眼底划过一道暗芒。 她嗓音温柔地道:“怎么了?” 景斐深吸一口气,从寓言脖颈中抬起头,微微弯起漂亮潋滟的眼眸,笑意浅浅,“就是有点想你。” 他将寓言手中的书放到一旁,手臂勾住她的脖子,仰头吻她。 夜深人静,头顶半轮弯月散发着清冷的光华,从窗户的缝隙中漏进屋内。 窄小的单人床一直没换。 足够躺下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景斐面朝寓言,手臂搂着她的腰,脑袋下枕着寓言的手臂,脸前是她心口处白皙的肌肤和线条优美的锁骨。 他双眸紧闭,痛苦地皱起漂亮的眉眼,面色有些许泛白,那双如花瓣般绯丽的唇瓣微微抿着,从表情上能看出他在挣扎,陷在梦魇中出不来。 “姐姐!” “姐姐!” 夜晚,繁星遍布。 库斯库拉村落是一座美丽宁静的村庄,入院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民们早早就歇下了。 这座不算大的村庄已经熄了灯,也有格外几栋房屋的窗棂处有倾泻而出的灯光。 景斐从二楼跑下来,白嫩的小脚踩在老旧的木台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来到楼梯拐角处。 他看着楼下客厅黑乎乎一片,微微抿起肉嘟嘟的粉唇,还能听到从楼下的卧室传出父亲惊天动地的打呼声。 他漆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之后再下楼梯,便鬼鬼祟祟的,放轻了声音。 直到从屋子内出来,来到院子后,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座安宁的村庄,平时夜里几乎都不锁门。 景斐成功从院子内出来,站在街道中,左右看看,随便朝着一个方向跑过去,用着气音,鬼鬼祟祟喊:“姐姐!姐姐!” 找了一会儿没找到,他有些累了,在原地停住脚步,脸上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景斐单独住在二楼的阁楼。 下午在田野中玩累了后,他回到卧室,浅眠一会儿,再醒过来,看到窗户边坐着一个女子的身影。 从后面看到一头银色的长发似被月光照晒的绸缎一般。 他惊喜大喊:“姐姐!” 寓言回过头,对他温柔地笑了笑。 之后一直到入夜之前的几个小时,寓言一直在陪景斐玩,还给他表演了魔法,以及做了一顿晚餐。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少,但那却是景斐最精彩的时光了。 只是在爸爸妈妈回来之后。 姐姐就不见了。 小孩的身影站在漆黑的街道中,一脸失落,看起来孤零零的。 头顶一轮圆月。 几道黑色的残影从月亮前掠过,圆月成了背景板,她们身后带着庞大的黑色翅膀,最后在这座村庄的路口落下。 整个画面渐渐变得漆黑。 公寓中,拥挤的房间内。 被寓言抱在怀里的景斐,眉头皱得更紧,额角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他不安的翻动了两下,继续陷入第二轮梦境。 夜更深,库斯库拉村庄沦为了地狱。 几栋房子着了火,大人带着小孩从房间内仓皇地逃跑而出,尖叫声,叫喊声,小孩的哭声,和噼里啪啦烈火燃烧,以及房屋坍塌的声音参杂在一起。 顿时打破了这座村庄在夜晚时的安宁和美好。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抱着孩子的妇人往角落处跑,脸上是恐惧的表情,只是很快,随着一道利器刺入肉体的声音,这个表情便永远定格了。 她身后站着一只吸血鬼。 宽大的黑色羽翼在身后展开,血红色的眼睛,尖尖长长的獠牙,让那张俊美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和恐怖。 他手上长着长长的指甲,直接刺穿了妇人的心脏,连带她怀里的孩子。 这场屠杀从村头到村尾。 除了杀戮,这些吸血鬼还在每个屋子内进进出出,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而这血腥的一幕刚好被景斐给撞上。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画面,强烈的冲击让一个四岁的孩子变得呆滞。 他站在一个光线昏暗的地方,极度的恐惧让他的瞳孔紧缩成一个点,空洞而呆滞地望着这场屠杀。 因为他的身影过于矮小,身旁又有一些树木和石头遮挡着他,导致他并未立刻被那些吸血鬼发现。 不知道什么样的力量让他回过了神。 小孩拔腿往村尾跑,眼泪大颗大颗地顺着侧脸柔软精致的弧度滑到下巴,他跌跌撞撞地跑向自己家,清澈剔透的黑眸中氤氲着泪水,眼前的视线被模糊,一边哭喊着:“姐姐!姐姐!” 姐姐会魔法! 这场屠杀才刚开始,随着距离村头越来越远,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叫声也越来越小,四周又变得寂静。 小孩的叫喊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他跑不动了,此时又被路上突起的一块石头给绊倒,他扑倒在地,恐惧地哇哇大哭,“阿、阿言!”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60章金牌猎人VS血族伯爵(完)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一道被月光投下的阴影落在眼前。 男孩抬起头,精致小小的脸上布满泪痕,看上去格外脆弱可怜,他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声音颤抖,“阿言……” 寓言将他扶起来,跪在他面前,指腹擦掉她的眼泪,神色温和,“不哭。” 她低垂眉眼,那双银色的眼眸仿佛被黑夜覆盖一般,昏暗得可怕,看不清楚里面诡谲的情绪。 景斐搂住寓言的脖子,眼神还是呆滞的,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流,声音颤抖,“怪物,好多怪物。” 寓言没说话,将男孩抱起,在他去了田野旁的谷堆,谷堆里面被掏空一些,人藏在里面不易被发现。 寓言将小孩放在里面,手摸着他的脸,让他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认真道:“你就在这里藏着好吗?我把你的爸爸妈妈带出来。” 爸爸妈妈…… 景斐吸了吸鼻子,连连点头。 寓言再次回来,景斐矮小的身影正站在一望无际空旷的田野中,他愣愣地望着正前方。 距离他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男子的身影。 男子身姿挺拔,穿着一身利索的夜行衣,他一套黑色的长发被高高束在脑后,背后背了五花八门的东西,其中几把刀柄上刻了玫瑰花刺的飞刀格外显眼。 这把武器只看着便给人一种不同的感觉。 冀岑眼神玩味儿地看着那个瘦小,宛如蝼蚁,一掐就死的小孩,“没想到,卡尔居然喜欢这个调调。” “那我,就送她一份大礼吧……” 咻—— 一把飞刀从他手中脱手而出。 直直射向受到惊吓而呆滞在原地的景斐。 景斐瞳孔一缩,右眼的瞳孔中映入那把在空中泛着寒光的飞刀,锋利的刀刃令人感到森寒。 男孩一动不动地看着那把飞刀距离自己的眼睛越来越近…… 站在谷堆阴影处的寓言动了动,最终只是神色平静地望着这一幕。 噗嗤! 男孩的身体往后倒,随着那把飞刀扎入他的右眼,一大片血花在他脸前溅开。 他躺在田野中,身体抽搐了几下,左眼漆黑的瞳孔中映入头顶一轮圆圆的明月,又仿佛是空洞而涣散的。 他听到耳边利器刺入肉身的声音。 之后便是男人痛苦凄厉的叫声。 脚步声缓缓靠近,那一片银发在月光的照耀中泛着璀璨的芒。 寓言在景斐面前蹲下,眼神心疼,唇瓣动了几下,景斐没听到她说了什么。 只看到了她那只雪白修长的手缓缓抬起,摸向自己的右眼。 寓言将银色的眼球握在手中,刺目的金光从她的指缝中挤出来,霎时天地间黯然失色。 她将那颗眼球上的所有力量都封印在眼中,将眼球放入了男孩的眼眶中。 很快,景斐就感觉自己的视野恢复正常了,同时痛觉也消失不见。 他看到女子满脸的血,站起来转身走远。 景斐放在地上的手指动了动,喉咙仿佛被堵住一般,发不出声音。 他偏头看去,看到田野中躺着男子的身体,他一边求饶一边后退,瑟瑟发抖,哭喊着求女子放过他。 寓言手中握着一把飞刀,上面还带着血迹,是刚刚扎入景斐眼睛里的,她眼神狠绝,将那把刀狠狠插进了男子眼睛里,再拔出来。 “啊!!”冀岑捂住自己血流如注的右眼,在地上满地打滚。 却被寓言一脚踩住脖子,再也动弹不了半分。 寓言手起刀落,“噗嗤”一声,刀刃扎进冀岑的左眼中,拔出之后,再继续,目标便是他的身体,一刀一刀…… 景斐看到了四处飞溅的血影,而那痛苦惨叫的人,到最后再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瞳孔剧烈地颤了颤,里面充斥着恐惧的情绪,这晚他所受到的冲击太大了,他想尖叫,可喉咙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掐着,发不出丁点声音。 他只希望这一切只是个噩梦。 那女子仿佛感觉到田野中男孩身体内挣扎翻涌的情绪,终于停下了动作。 她站直身子,猩红的眼中的疯狂杀意平息下来,侧头看来,是冷漠到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 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她的右眼眼眶中流出来,将她的大半张脸沾染,仿佛戴上了魔鬼的面具,一身黑衣,银发在身后扬起细微的弧度,孤冷,死寂。 那只右眼,此时已经完全褪成了漆黑的颜色。 她松开手,手里的刀掉落,她身上和脸上都是血,那到风华无双的身影,此时看起来却比所有人都要狼狈。 景斐眼前渐渐变得模糊,温热的液体自眼角滑落,泪水阻挡着他的视线,让他看不清那女子似乎有了变化的眼神。 - 景斐蓦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仿佛一条溺水而濒临死亡的鱼,他捂着胸口,里头的心脏泛起一阵痉挛的疼痛,脸色苍白,汗珠顺着他的鬓角滑入发丝中。 寓言看到动静,也马上醒了过来,将台灯打开,手肘半支起身子,担心地望着他。 现在寓言到晚上已经不戴眼罩了,银色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她右眼的眼眶。 景斐眼前逐渐恢复了清明,睫毛似漆黑的蝶翼,微微颤动几下,视线移动到寓言的脸上。 他抬起头,拨起她的头发,那宛如黑洞,空荡荡的右眼暴露在他眼中。 景斐就这么望着,脸上没有泄露任何情绪,眼神也让人看不懂。 寓言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景斐摇了摇头,眉间浮出一丝倦意,“没事。”一张口,声音很哑,他转了个身,背对寓言,闭上眼睛,“睡吧。” 寓言静默了几秒,将灯给关了,之后躺下,就盯着景斐的后脑勺看,手规矩地放着自己这边。 景斐闭着眼说了句,“抱。” 寓言微微抿唇,从背后抱住景斐,脸颊埋在他后颈深吸了口气,在他看不到的时候,脸上才敢露出痴迷的表情。 景斐缓缓睁开眸,身后是温暖的触感,他前方的黑暗,一整夜都不曾闭眼。 【博士,召回任务又成功了。】 前段时间,景斐一直在胡思乱想,对寓言也有种抵触,那个时候本来已经成功的召回任务又显示并未成功。 今天又成功了。 寓言在景斐后颈柔嫩的肌肤上蹭了蹭,温声道:“麻烦闭上你的嘴。”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61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站在两旁,高高的台阶上摆着一把威武的龙椅,龙椅两边的扶手上盘着两条金龙,炯炯双目,栩栩如生。 而这把龙椅上坐着一个看起来有些清瘦的少年。 少年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威严的龙袍有些不适合他。 他长着一张极美的脸,那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明艳妩媚,琼鼻高挺,薄唇似花瓣般,肌肤雪白通透,修长的脖颈线条优美,一头如乌木般的黑发被一条缎带束在身后。 那双乌黑的眼眸是纯粹的墨色,色泽清凌,那双没有一丝弧度的唇瓣显得有些淡漠,冷漠的神色让他那份美色更有一种禁欲的诱惑力。 当今圣上相琛年纪刚过十六,登基三年有余,其生母宁妃,十年前死于病榻。 当年的七皇子相琛,被过继到当今太后,曾经的皇贵妃魏姿名下。 宁妃有天下第一美人的美名,似九天神女,似惑世狐妖,其子相琛,有过之而无不及。 文武百官每日看着这张脸,三年有余,依旧会被迷了眼。 那龙椅之后,垂着一条同色系的薄纱,薄纱后,坐着一道优雅贵气的轮廓。 她穿着大红颜色的宫装,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十指染着朱红色的蔻丹,衬得那纤长的指尖越发莹白。 当今太后魏姿,年刚过三十,十三岁嫁入东宫,十六岁成为皇贵妃,十八岁丧子,二十岁主动将刚刚丧母的相琛过继到自己名下,二十七岁先皇驾崩,她在一众豺狼虎豹中扶持相琛登基,垂帘听政。 魏姿无疑是个传奇人物,不论谁,都不会小看这个样貌美艳,身姿柔弱的女子。 魏姿坐在薄纱后,轻抿香茶,那妩媚的眉眼有种不动声色的锋利。 “启禀太后、陛下,如今陛下已过弱冠之年,若不再掌权,恐怕令人笑话。” 这几日朝堂上引起争议的话题,便是当今圣上掌权的事。 陛下前些日子刚过弱冠,已经不必太后垂帘听政,可以掌权了。 但太后迟迟不放权,甚至连玉玺都还没还给陛下。 外面有传言说魏姿篡权乱政,牝鸡司晨。 今日早朝已经过半,针对这个问题已经争论了大半晌。 朝堂上大半的势力都是魏姿的。 说让相琛掌权的只有一方,是当今太傅的孙子,晏哲。 他一个人对近十位文官,与他们据理力争,但一口难抵十口,频频落下风,惨不忍睹。 且晏哲还是个嘴笨的,说来说去只有那两句话能回击,纯属浪费时间。 相琛都想拉着晏哲,让他不要在与那些能言善辩的文官争论了。 “吧嗒。” 轻微的一声响,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住了声音。 魏姿将手里的茶杯放到大理石桌岸上,清丽悦耳的声音透着一种强大的气场。 “爱卿们都说,陛下如今的能力已经可以掌权,哀家要问问陛下。”她不紧不慢,问道:“陛下自己说,你能吗?” 相琛:…… 相琛只能沉默。 说‘能’,是在和太后撕破脸,说‘不能’,是在否定自己的能力,传出去定是笑柄。 魏姿笑了一声,除了坐在她前面的相琛,没有一个人听到。 魏姿掩去眸底的轻蔑,视线透过薄纱,移向百官站的位置中。 除了太后和陛下,朝堂中还有一位特殊的人。 右边台阶上也放着一把宽椅,宽椅上随意坐着一位白袍男子,坐姿随意,葱白似玉的长指漫不经心地撑着额头,一头如瀑墨发垂到腰际,未束未绾,他未穿朝服,一身白色的长袍随意穿着,衣襟半敞,能看到里面雪白的中衣。 如此放荡不羁,甭说是早朝,便是寻常百姓家出街也不会这般打扮。 而与这随意散漫的装扮不同的是,男子那张脸格外温润斯文,那绝美清俊的眉眼闭着,细密柔软的睫毛乖顺地垂在下眼睑,他的睡颜很平和安宁,仿佛这不是风云诡谲的朝堂,而是鸟语花香的世外仙境。 那似染了一层脂粉的薄粉唇瓣,微微勾着一丝弧度,他天生长了一个带着笑意的唇角,更显得温柔多情。 魏姿眼底划过一丝痴迷,音色微哑,开口道:“摄政王说呢?” 那从头到尾一直在闭眼睡觉的男子,缓缓掀开眼皮,往上面看了一眼。 目光先落在相琛脸上,停顿了两秒,才看向投到薄纱上,女子的轮廓。 他坐直身子,“抱歉,刚刚太后说什么?本王睡着了。” 如此理所当然,只有摄政王敢在太后面前这个态度。 太后一向对摄政王‘纵容’。 “陛下要掌权,哀家问问摄政王的意见。” 寓言将目光挪向相琛,那双似弥了雾的黑眸看不透情绪,相琛看到那双眼睛,却觉得很温和。 寓言顿了好几秒,又把问题推给了魏姿,“太后自己决定吧,你们都知道的,本王不爱管闲事。” 魏姿笑了,只是很快那丝笑意便消失不见,冷冷道:“此事稍后再议,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底下一片鸦雀无声。 金公公上前,扯着嗓子,声音尖细,“退——朝——” “摄政王与哀家来一趟御书房。”魏姿丢下这么一句,直接从薄纱后的通道离开朝堂。 寓言挑了挑秀致的眉尖,又看了相琛一眼,跟着魏姿过去了。 相琛跟在寓言身后往御书房去。 不管如何,他都是陛下,不管魏姿有什么心思,明面上都得当一位合格的太后。 每次早朝后,魏姿都会戴着相琛去御书房,传到外面的是,太后在教陛下处理政事。 只有相琛知道,他根本没有碰奏折的份儿,自己每次都是被魏姿给交代一点无关痛痒,鸡毛蒜皮的小事。 相琛本来是走在寓言身后,他正低头想事情,再反应过来,前方已经没有了寓言的身影。 他脚步停顿了一下,回头看,寓言双手背后,脚步轻飘飘的,一身白袍随意搭在身上,里面的中衣倒是穿得严实,所以外面的白袍衣襟散了,也并不会暴露什么。 那头柔顺的长发随着风扬起细微的弧度,见他看过来,那双温润的眼眸微微弯起一点,便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62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相琛心里愣了一下,面上淡定,微微颔首,又回过头走自己的。 来到御书房门口,他停住脚步。 “摄政王先进去吧。” 寓言笑了一下,从他身旁掠过,走进御书房,门内的太监走出来,将门给拉上。 相琛淡漠的神色下,那双眼眸微微有片刻恍惚。 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男子路过自己时,身上清淡的香气。 “太后。” 御书房的龙椅上,本该由九五之尊坐的位置,此时坐着魏姿,她手执墨笔,面前摆了一堆奏折,她处理起来有模有样的,挺有女中豪杰的风范。 魏姿听着男子温润如玉的声音,眸光微微暗了,面上不动声色,处理完一张奏折,将笔放下,这才抬眸看向寓言。 她微微笑道:“摄政王。” 寓言站在桌案前,站姿随意,风度翩翩,“太后唤本王来有何事?” 几乎每天早朝之后,太后都会将摄政王单独叫到御书房,大多时候都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会随口提两件无关痛痒的小事,将人留一会儿,再把人放走。 魏姿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不紧不慢道:“朝堂上的事,哀家再问摄政王一次,陛下掌权,王爷可有什么意见?” “并无,但凭太后做主。” 魏姿听着他无波无澜的语调,眸底划过一丝略显阴沉的暗色,抬起眸,看着他那张温润斯文的脸,表情又变得和缓,她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希望王爷此话是由心发出。” 之后拿起一张奏折推过去,“这奏折王爷看看吧,淮南水害,王爷可有推荐的赈灾人选?” 寓言接过奏折,粗略地浏览一番,将奏折放下。 他看上去深思了一会儿。 给出答案。 “依我看,如今边境太平,魏大将军在家闲来无事,就挺合适的。” 魏姿眸光蓦地沉了,“王爷可是对哀家有所不满?” 郁然一脸无辜,“此话何意?” “魏大将军是哀家唯一的兄长,淮南那边暴民猖獗,兄长又前些日子才从边境回来,身上旧伤未愈,王爷让哀家的兄长前去赈灾,又是何意?” 寓言从善如流,“太后别动怒,那这赈灾的人选本王也不知晓了,您自己决定吧。” 魏姿:…… 这摄政王平时不显山露水,总是四两拨千斤,将自己置身事外,从不沾染朝堂这个大染缸。 传闻,摄政王爱两样,寻花问柳,美酒佳肴。 摄政王的来历也是个谜,据说是先皇曾经微服私访时在民间所认的弟弟。 摄政王年纪近三十,坐这个位置十多年,无功无过,在众人的印象中,是一位与世无争,淡泊名利,只爱寻欢作乐的闲散王爷。 可若只是闲散王爷。 当初先皇驾崩后,太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当今陛下推到这个位置,那是从众多皇子中厮杀出来的。 而那时皇宫中风云诡谲,阴谋诡计不断,这位摄政王身在漩涡之中却巍然不动。 到如今太后掌权,想收回当初先皇给摄政王的一些势力,却一直没有成功。 甚至太后被逼急后,屡次派人刺杀摄政王皆无果。 谁都看不透这位摄政王的深浅,绝不是表面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魏姿目光琢磨不透地看着寓言,沉默了许久。 寓言仿佛没有感觉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后可还有其他的事?若没有,本王要去醉梦街了。” 魏姿收回视线,拿起笔,继续处理奏折,“退吧。” 寓言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魏姿轻飘飘的一句,“摄政王注意身体,醉梦街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寓言回头笑了一下,温柔多情的眼睛令人着迷,“多谢太后关怀。” “……”看着人离开,魏姿微微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瓣。 等平复下乱了几拍的心跳,她冷冷道:“让陛下进来。” 太监出去喊人。 门外,相琛看着寓言的背影渐行渐远,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目前朝堂上能与魏姿抗衡的只有摄政王。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之前并不会吸引他注意力的摄政王,最近有些不一样了。 “陛下,太后让您进去。” 相琛回过神,神色冷漠,不慌不忙地走进去。 - 之后一段时间。 相琛不知为何,总是在朝堂上对那位摄政王的关注更频繁了一些。 总是忍不住多看他一眼,眼底烁着算计的幽光。 这位摄政王给他的感觉真的和曾经不一样了,他有些心思也活络起来。 最近几日,朝堂上依旧为了相琛有没有能力彻底掌权的事,而争论不断。 一直没有商议出个所以然。 同时赈灾的人选也没有决定出来。 晏哲又一次在那些文臣的唇枪舌剑下,哑口无言,惨不忍睹。 他望向上方的相琛,眼神充满了委屈和无奈。 相琛移开视线,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个蠢货。 他在皇宫中没有多少自由,近些时日没有办法和晏哲联系,也没有办法告诉他,让他不要在朝堂做无用功了。 魏姿也烦透了这个太傅家的孙子,声音冷淡,“哀家也怕世人说我牝鸡司晨,篡权乱政,陛下要掌权,也可以,淮安水害,陛下亲临,此时解决,哀家便将玉玺交由陛下。” 此话一出,晏哲大惊,拂衣而跪,“太后,万万不可!陛下乃九五至尊,淮安暴民猖獗,万不可弃陛下安危于不顾。” 有几位保持中立的大臣也跟着跪下了。 魏姿党也有几位大臣出来,请太后收回成命,他们想的主要是,怕陛下在外面真出个什么事,会对太后的名声不利。 那日日在朝堂上睡觉的摄政王也睁开了眼,温润的眸底潋滟着流光,微微弯着的唇角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魏姿一下就注意到他醒来,偏偏还要问他,“他们都不同意,摄政王说呢?” 相琛也看向他,微微抿着唇角。 所有人都不愿意去淮安收拾烂摊子,听说现在那边乱的很,有几个县令都已经遇害了。 若是那养尊处优的人,听说自己要前往淮安,多少都会显露一些惊慌。 可这位陛下依旧沉稳,这也就是那些中立派始终没有偏向魏姿的原因,他们想看看这位陛下能不能成为一位真正的九五之尊。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63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朝堂之上的所有人都在等着寓言回答。 寓言眉眼还带着刚醒过来的慵懒,唇瓣一抹温和的弧度让人对他生不起任何恶感,“让陛下前往淮安,不仅能表现出陛下的能力,还能有所历练,本王没什么意见。” 相琛唇抿得更紧。 对于出行淮安这件事,他自己也没有什么意见,刀山火海都比待在皇宫这个让人喘不过气的囚牢舒服。 而且远离皇宫,脱离魏姿能掌控的范围,他便有机会做更多事。 只是摄政王这一番,让他摸不准了。 摄政王是个端水大师,从来不会做任何主观决定,不会得罪任何一方,也不讨好谁。 此次这是为何? 相琛心里有些沉,难不成摄政王也有意这个位置,所以想先和魏姿一起,将他一个无足轻重的傀儡从皇位上拉下去? 在皇宫这个漩涡中心,一朝失足便粉身碎骨,相琛难免心性多疑。 魏姿也愣了一下,随后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丝愉悦的弧度。 理智告诉她,他此番行为绝不会是在帮她,可想着这个可能,依旧让人心花怒放。 “不过。”那宛如天生发光体一般的男子,一举一动都撩人心弦,他又不紧不慢地开口,“陛下乃千金之躯,孤身前往淮安,本王心忧,所以太后还是择能人之士一同前去吧。” 魏姿唇角的弧度渐渐淡去。 寓言:“本王看魏大将军已经从边境回来两月有余,闲来无事,便很适合护陛下一同前往淮安。” 话音散去后,朝堂中鸦雀无声。 魏大将军是太后魏姿的亲兄长,谁若此时出声应和摄政王,就是在当出头鸟,被魏姿那个狠毒的女人盯上是件可怕的事情。 所有朝臣低头不语。 魏方尧也没吭声。 魏方尧便是魏大将军。 之前魏大将军还是其父魏钊,可惜魏钊多年前战死沙场。 说起来魏钊也是一位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出生入死的好将军,只是可惜,一对儿女……啧啧。 看无人敢应声,魏姿轻哼了一声,充满对寓言的不屑和一丝微不可查的自得。 只有坐在她前面的相琛,和距离她很近的寓言能够听到。 一个女人在朝堂中翻云覆雨,怎么能不让她得意? 寓言轻啧一声,眼风轻飘飘往下面扫了一眼,温声道:“不应本王一声吗?” “……” 那声音称得上和风细雨,却莫名令人心头一紧。 文武百官和身边的人互相对视一眼。 之后,陆陆续续有人走出来,弯腰道:“王爷此言有理。” 最后算起来,走出来的朝臣居然有比一半还多。 魏姿脸色沉了。 寓言笑了笑,一副好脾气的模样,“陛下与将军皆身份尊贵,本王在此预祝两位,一路平安。” 魏姿气得脸色发白,却没有再说什么。 魏方尧等了等,没听到上首的魏姿再说话,也明白自己此次非去不可了,表情也不太好看。 魏姿哪还能说什么? 若她执意将魏方尧留在京城,结合摄政王刚刚那一句‘陛下与将军皆身份尊贵’给她下的套,便会被说‘陛下九五之尊就能去得,魏大将军有何不可去?’。 虽然魏姿手握重权,硬要将魏方尧留下也不是不能,可她也不愿因为此事留下什么话柄。 魏姿没等太监声音落下,面色冰冷,从薄纱后面拂袖而去,依旧不忘让摄政王去一趟御书房。 相琛和寓言一前一后走在走廊中。 相琛脚步逐渐放慢,最后与寓言几乎齐平,但还是比他快了半步。 他摸不准寓言在想什么。 把他送去淮安,把魏方尧也送去了淮安。 他是敌是友? 或者,他心中并未谋算,只是一时兴起? 毕竟摄政王一直是随心所欲的。 相琛微微抿唇,一向老成的他从眼底泄露一丝不解,怎么都琢磨不透寓言的心思。 看着前方快到御书房了。 相琛纠结了一下。 自己刻意放慢脚步肯定被看出来了,若是什么都不说,显得露怯。 即将到达御书房门口时,相琛停下脚步,转头面向寓言,神色比起平时少了几分淡漠,姿态尊敬又不失身为帝王的矜贵尊雅。 摄政王今年三十,相琛刚过十六,比他大了一轮还多,合该对长辈一般恭敬。 相琛:“淮安事态紧急,朕今日便要出发,前些日子向晏副使讨要的落日图也无缘看上一眼,晏副使不便进宫,还劳烦摄政王替朕暂时存放。” 晏副使便是晏哲,现今在朝堂上是通政司副使,正四品官职。 寓言答应地很利索,言笑晏晏,“都说太傅画工一绝,托陛下福,本王也有幸见上一眼了。” 相琛唇畔勾了一下,似昙花一现,转身继续走了。 都说摄政王常日在醉梦街寻花问柳,各家花馆的女子对他热情似火,前仆后继。 估计就是因为长了一张巧嘴吧。 来到御书房门口站定,相琛眸底划过一丝郁色,右手无意地摸了下肚子,神色依旧淡漠。 相琛饮食从来没有规律过,不用早膳是家常便饭。 今日朝堂上,摄政王惹魏姿不悦,恐怕要被她留在御书房多些时候。 那午膳也得推后了。 相琛饿了,微微低垂着眉眼。 这时,眼里映入一只修长雪白的手,那只手的手心上放着一团东西,被碎花蓝布包着。 相琛愣了愣,抬头看向寓言温和的脸,不懂他何意。 寓言晃了晃自己的手,蓝色的布料四角往旁边散开,露出被包裹着的几块桂花糖蒸栗粉糕。 糕点在阳光下晶莹剔透,被心灵手巧地做成了莲花形状,软软糯糯,很勾人食欲。 “王妃厨艺可是京城一绝,陛下尝尝吧。”寓言笑道。 相琛微微抿唇,将寓言手里的东西接在手里。 太监出来催了。 寓言转身进了御书房,相琛看到他转身间,唇畔一抹温柔的笑意。 相琛此时反应过来。 这位摄政王对他态度很好,最起码比一般人好。 摄政王虽然天生长了一个笑着的唇角,可待别人时,向来是温和有礼却有些疏离的。 在自己面前,相琛一点疏离感都感觉不到。 看着眼前的门被关上,相琛饥肠辘辘,没忍住拿起一块儿糕点,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 糕点软糯,入口香甜,甜而不腻,比御膳房做的还惊艳三分。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64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外人都传,摄政王妃从小就喜爱研究食谱,到如今,厨艺比民间食神还要厉害,只是外人难得一尝了。 寓言来到桌案后站定,不吭不响,处之泰然。 魏姿今日没率先处理奏折,后靠着椅背,涂着朱红色蔻丹的指尖放在桌案上,慢条斯理地敲击着金丝楠木桌面。 她望着寓言的脸,脸上没有泄露出一丝情绪,无波无澜。 若是寻常人,早就被她那身压迫的气息吓得腿软了。 偏偏他面不改色,没有丝毫动容。 魏姿最气他这样,气他向来云淡风轻。 不怕她,也不敬她,仿佛对他来说,自己和那路人甲路人乙没有任何不同,自己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存在,在他心中起不了丝毫波澜,也没有任何重量。 他就不信,这么多年来他看不出自己是何心意。 是块石头也得有点感觉吧? 魏姿越想,心里的怒气越旺,可有的人就是这样,心里的情绪翻滚得越厉害,表面越不动声色。 魏姿:“摄政王一向没有自己的主意,今日怎么同意让陛下前去淮安赈灾了?” 寓言:“这不是太后想看到的吗?这种情况下陛下所展现出来的能力,最能令人信服,太后待陛下如亲子,本王钦佩不已。” 魏姿:…… 她让相琛过去受苦,倒是被他说成是为相琛着想了。 气归气,可其中有一句话,依旧令魏姿心尖一动。 “摄政王说是哀家想看到的,若是哀家不想,摄政王难不成就不掺和今天的事儿了?” 魏姿紧盯寓言的表情,却发现他比自己更能藏,能看到他唇角在弯,却看不到任何温暖的情绪,那双漆黑的眸像弥了雾,能看到温润的光泽,却又辨不出真假,当真探不到丝毫深浅。 魏姿不知道他哪个表情是真实反应,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说出口的目的又是什么。 甚至看着他看的久了,会感觉他的一切都是假的,他想让人看到他是什么样子,他就是什么样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管是真是假,魏姿确定自己心悦他,可同时又忌惮他。 这种问题,寓言只笑笑不说话。 魏姿被气得胸口疼。 外面太阳升上来了,阳光从窗棂倾泻而来,自他左边洒落,半边侧脸精致雪白如天使,另一半边脸在阴影处,线条流利的轮廓有些失真,宛如画中人,淡淡的眉毛和浓密的睫毛被阳光镀了一层浅金,微微一颤,仿佛随时会飞走的梦蝶。 魏姿心跳漏了一拍,眼底划过一丝痴迷,不由自主开口道:“寓言……” 寓言抬眸,阳光斜射进他瞳仁中,将他晶莹剔透的瞳孔照耀成了温暖的金色,那瞳孔深处一闪而过的冷漠,仿佛只是错觉。 他唇角微扬,“太后逾矩了。” 魏姿莫名心悸,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此时心里浮现一丝类似害怕的情绪,只是有点不愿面对他。 也不愿意放他走。 她撇开头,指着一沓奏折,“这些摄政王先处理了吧。” 偶尔魏姿会以此为由,将摄政王留在御书房,多与他相处片刻,这些奏折也全是些无关痛痒的。 寓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婉声道:“今日就不行了,天色不早了,本王直接从醉梦街来上早朝,该回府补觉了。” 魏姿:…… 寓言在魏姿面前向来不懂规矩,说走就走,直接离开。 出了门后,他看着还在外面站着的相琛,眸底深处的神色柔了,可他能藏,谁都看不到。 相琛手里还拿着那块儿碎花蓝布,糕点已经被他吃到肚子里了。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眸,看到寓言的出现,他心中有一瞬间的安宁,令他微怔。 安宁这种情绪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他随时随地都在算计。 可刚刚在看到他从光线昏暗的御书房走入阳光中,心里居然没有想着该怎么算计他。 寓言从相琛手中抽出碎花蓝布,温声道:“陛下进去吧。” 相琛回头看了一眼男子白衣翩翩的背影,才推门进御书房。 - 摄政王府就在皇城脚下。 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摄政王府可谓是诸位大臣中最奢华的一座府邸了,却也没有金碧辉煌那般俗气。 建筑做府邸所用的料全是价值连乘,绝无仅有的,风格却更幽静雅致,凉亭,石桥,池塘,碧色莲藕,这王府内甚至还有一大片价值不菲的紫竹林。 今日王府很是热闹。 管家跟在寓言身后往后院走。 路过花园时,隔着成片绿植花卉和池塘,听到了小姑娘的娇笑声,还有孩童说话的声音。 寓言手里拿着那块儿碎花蓝布,往那边看了一眼,但被池塘的桃花树给遮住了,只依稀瞧见穿着碧绿衣衫女子窈窕的身影,他脸上没有丝毫的好奇。 管家在他身后解释,“王妃在定县的远亲今日进京,王妃喜不自胜,便请进府中小聚几日,说等王爷回来让我禀报给王爷,若王爷觉得打扰,王妃说再找地方安置他们。” “随意即可。”寓言从这边路过,独自去了自己住的院子。 那句话不是宠溺体贴,只是漠不关心而已。 管家停住脚步,看着男子雪白的背影,清绝出尘,有种怎么都抓不住的飘渺感。 他深沉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今摄政王妃,沈湘儿乃兵部尚书之女。 摄政王妃的身世也诸多坎坷。 五年前,兵部尚书被贼人污蔑贪污受贿,蓄养私兵而被满门抄斩。 兵部尚书大小姐沈湘儿被暗卫救出,九死一生之时,偶遇摄政王,得他一救。 之后两人日久生情,一个月后摄政王高调大婚,当时议论纷纷,说风流倜傥的摄政王居然娶了一介平民女子。 直到三年前,兵部尚书满门抄斩被旧事重提,摄政王为其翻案,还了兵部尚书府清誉。 摄政王英雄救美,辨别是非,摄政王妃人美心善,忍辱负重,成婚五年,摄政王虽流连楚馆秦楼,可从未接进家门过,而摄政王妃也是善解人意,宽容大度。 两人被百姓称作天作之合,神仙眷侣。 沈湘儿靠在池塘旁的软椅上,玉指执书,闻言抬眸,美目盼兮,顾盼生辉,“他回来了?”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65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沈湘儿靠在池塘旁的软椅上,玉指执书,闻言抬眸,美目盼兮,顾盼生辉,“他回来了?” 管家待这位人美心善,温良端方的王妃很恭敬,温和笑道:“是,我也将王妃之前的话转告给王爷,王爷说让王妃看着安排即可。” 沈湘儿笑了笑,放下书起身,纤纤玉指将裙摆抚平,来到在一旁桃树下玩耍的男童女童身旁,把他们从地上拉起来,无奈地拍了拍她们身上的土,“该用午膳了,你们和管家伯伯去净手,再来前厅找姑姑可好?” 两个小孩脆生生应:“好。” 沈湘儿温柔地摸了摸他们的脑袋。 沈湘儿独自去了后院,没在寝殿找到寓言,便直接找去了书房。 他在书房窗边的矮榻上坐着看书。 每日在醉梦街夜夜笙歌,回来却很少见他补觉。 沈湘儿来到他对面坐下,无奈笑笑,“不去休息一会儿,身子受得住吗?” 寓言放下书,抬眸看了眼沈湘儿,唇角弧度平和,低头给她倒了一杯茶,推过去,“不困。” 沈湘儿细白的手接过茶杯,秀气地抿了一口,“昨夜没喝酒?” “没。” 沈湘儿挑了挑眉,托着腮,言笑晏晏,打趣道:“近些日子倒是改性了。” 沈湘儿是位标准的大家闺秀,只有在夫君面前,才会随意些,泄露几分小女儿家的娇态。 寓言笑而不语。 “我将在定县那里的远亲接进府了,爷爷那里只有他一人,我怕将他们安排过去会扰爷爷清静,就安置到府上了。”沈湘儿凑近,趴着桌上,语气有一丝撒娇,“王爷没意见吧?” 兵部尚书府当年被满门抄斩,其实说得并不准确,除了被暗卫从狱中救出来的沈湘儿,还有兵部尚书已经年迈的父亲逃过一劫。 只是尚书府遭此劫难后,爷爷就变得痴痴傻傻,疯疯癫癫了。 寓言回头拿身后书架上的书,和沈湘儿拉开距离,“管家已经和本王说过了,府上平日也清静,房间多的是,你随意安排。” 虽然成婚三年,早已熟悉他的性子,可沈湘儿还是被他浑然不在意的态度弄得失笑。 刚刚从管家口中听时,便想象到了他说这些话时的语气,真的听一遍,真是和脑中想象的丝毫不差。 “好啦,去前厅用膳了。” 寓言放下书,和她一块儿离开书房。 沈湘儿走着,回头看了他一眼,“今日给你带的桂花糖蒸栗粉糕,你吃了吗?” 寓言点头。 “好吃吗?我特意改良过的,一定比御膳房做得还好吃。” “嗯。”寓言脑中不知闪过了什么画面,唇角的弧度变得温柔。 沈湘儿看着都愣了一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虽然偶尔也会见到他这样笑,但感觉不一样,那点不一样也说不出具体,却让沈湘儿抓心挠肝地想知道,他在笑的时候,脑中想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她没有问。 “今天的午膳是厨娘做的,你没有口福了。”她笑着说。 来到大厅,男童和女童分别叫申儿和青儿,此时规矩地坐在餐桌旁,生得圆头圆脑,双目澄澈,很是可爱。 见沈湘儿进来,纷纷脆生生地叫人,“姑姑。” 看到她身后进来的还有一位气度不凡,白衣翩翩的公子,有些局促,但也叫了人,“姑、姑父。” 他们知道这个姑姑和姑父不是一般人,母亲走之前交代了好几遍,让他们规矩一些,不能胡闹。 沈湘儿坐到青儿身旁,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们饿不饿?” 申儿和青儿腼腆地点头。 “先吃饭吧。”之后很自然地拉开身旁的椅子,“王爷坐。” 寓言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在她身旁坐下。 吃饭的时候,另外一个胆子更大的申儿频频看寓言,到最后直接盯着他不放了。 沈湘儿笑了一下,将他们两个夹不到的菜夹起,分别放到他们的盘子里,声音温柔地问道:“申儿怎么一直看王爷,是不是觉得王爷好看呀?” 被忽然点名的申儿红了脸,羞怯地点了点头。 寓言抬眸,对他笑了一下。 男童的脸更红了。 沈湘儿也笑了。 用过餐,沈湘儿让管家带着两个小孩去他们的房间休息。 主动和寓言交代,说小孩的母亲和父亲觉得留在这里不自在,便出去找地方住了,临走前,还把申儿和青儿留在这里,托她们照顾几日。 沈湘儿给寓言斟了杯茶,温言细语地解释:“舅母他们进京有正事,带着两个孩子不方便。” 寓言没碰茶,站起身,低头整理衣袍,慢条斯理道:“不用事事都告知本王。” 沈湘儿无奈地勾了一下唇角,跟着站起身,“那你现在又要去哪儿?醉梦街吗?” 说起来,沈湘儿有些郁闷,“这些日子去参加李府的赏花宴,还有声音偷偷说你的心不在我这儿。” 寓言:“这些你也在意?” “倒也没多少在意,可听起来总归有些不舒服。” 寓言沉默了几秒,“不去醉梦街。” 沈湘儿勾了下唇角,也不问他接下来要去哪儿了,“早些回来,少饮酒。” 寓言没说话,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寓言来到晏府,正好和刚刚准备从府里出来的晏哲碰上。 晏哲愣了一下,“摄政王来此是见祖父的吗?” 他心里有些震惊,很少见摄政王和哪家府上有往来。 晏哲连忙四处看看有没有探子,不会转眼就有谁禀报给魏姿,说他们结党营私吧? 晏府是中立党,但晏哲小时候是相琛的伴读,两人关系好整个京城都知道,不过晏哲还代替不了晏府的立场。 “本王是找晏副使的。” 晏哲又愣了,“找我?” “嗯,今日早朝后陛下托付给本王一件事,说曾经向晏副使讨要过一张落日图……” 落日图? 晏哲表情空白了几秒,反应很快,“啊,是有这么一件事……” 陛下干嘛啊?! 之前他确实在相琛面前提起过,爷爷刚画好一张落日图,因为超常发挥,那张落日图可谓是惊为天人,他还说过要留下当传家宝的。 他什么时候向自己讨要过了?! 就算要自己也不会给啊。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66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但是现在,好像不得不给啊…… 晏哲脸上撑起一个笑容,心里在滴血,声音彬彬有礼,“那张落日图祖父刚刚画好,王爷先进来吧,我去给你拿。” 寓言:“不用了,只是拿个东西,本王便不叨扰晏老了。” 晏哲从来没有觉得寓言这么善解人意过,“那王爷稍等,我快去快回。” 晏哲很快就把落日图从晏老的书房里偷出来了,他现在心跳如鼓,头皮发麻,怕晏老下一秒就发现追出来。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将落日图双手奉上。 还好寓言利索,拿了图就走。 晏哲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神色微微正经起来,陛下到底在搞什么? - 前往淮安赈灾的车队很快就整装出来。 傍晚时分,相琛从皇宫内出来,头一次感受到自由。 魏姿前来相送,脸上笑着,美目红唇,却处处透露着一种阴沉的感觉,果然如世人说,美则美矣,却是蛇蝎。 “哀家愿陛下此行,一路顺遂。” 相琛尊敬也疏冷地勾了勾唇角。 此时后方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马蹄声,声音渐行渐近。 魏姿和相琛回过头。 一匹白鬐大马上坐着一位白衣公子,那白马不紧不慢地抬着蹄子,人走的可能都比它快。 魏姿微微蹙眉,等他来到面前,“摄政王怎来了?” 相琛也看着寓言。 “送陛下一程。”寓言拉着缰绳在相琛身旁停下,也不下马,看起来就只是来送一程而已。 魏姿移开看着他的视线,“陛下上路吧。” 相琛也不再看寓言,掀起轿帘上去了,刚坐下,身旁的窗帘被从外边掀起,男子温润如玉的绝美容颜映入眸中。 他温声道:“愿陛下一路顺遂。” 相琛愣了愣,抿着唇微微笑了一下,尚还青涩却已美得能勾魂的脸,因为不习惯笑,此时而有了一种腼腆又温软的感觉。 明明是同一句话,从他口中出来却令人安稳。 寓言又说:“过些时日本王在京城待腻了,说不准就去寻陛下了。” 这话一出,相琛和魏姿都愣了一下,心里开始弯弯绕绕了。 等相琛离开,魏姿脸直接沉了,“寓言,你刚刚何意?” 明明最能隐藏自己心思的,只是看了两人刚刚寥寥几语的对话,便心绪翻涌,怒不可遏了。 寓言姿态散漫,“太后勿动怒,本王作何了?” 魏姿对上男子那双清润却也透着几分薄凉的眸子,霎时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镇定下来,“哀家的意思是,淮安正乱,摄政王勿将命给玩丢了。” 寓言微微一笑,“多谢太后关怀。” “……”魏姿拂袖离去。 寓言拉着缰绳,策马也打道回府了。 摄政王府内。 池塘边的桃树下放了一把贵妃椅,风一吹,桃花雨下,落在那白衣男子的身上,发上,不知眯了多少人眼。 寓言在这里拿着书,躺了一下午,书倒是没翻几夜。 两个小孩儿在一旁钓鱼,玩泥巴,咯咯地笑。 年纪更小的青儿说话口齿不清,奶声奶气的,最爱抱着新钓上来的鱼跑来寓言这里。 “咕呼咕呼,鱼!鱼!” 等青儿跑到身边,那条滑溜溜的大鱼刚好从小孩儿肉嘟嘟的小手里挣扎出来,飞到寓言身上。 寓言被砸了一下肚子,把书从眼前移开,眉眼平静地看着落到他身旁,正扑棱着鱼尾的鱼,散开一股鱼腥味儿。 他看了看身上的水泽,雪白纤长的两指捏着薄薄的鱼尾,扔到地上。 管家这会儿来到,把鱼送回桶里。 青儿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抠着小手,吓得眼睛红了。 寓言转头看向她,上扬的唇角让他看起来温柔纯良,“晚上让姑姑做鱼汤好不好?” 青儿眨眨眼睛,睫毛湿漉漉的,眼里的水汽很快散了,奶乎乎地说:“好。” 管家来到身旁,刚刚他就在一旁,没有反应过来,“王爷,老奴……” “无碍,带她去玩儿吧。”寓言拿起书继续看。 管家和青儿对视一眼,一块离开了。 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的沈湘儿来到,在寓言身下的软榻坐下,坐的是最角落的地方,“王爷脾气真是好,这衣服可是一年只出一匹的雪锦做的。” 寓言:“一件衣服而已。” 沈湘儿笑了笑,“来叫你们去前厅用膳。”她起身走向青儿和申儿,提起木桶,“走吧,姑姑给你们做鱼汤。” 晚膳过后,天也黑了,干净湛蓝的夜空有一种通透感,星月明晰,空气中飘散着花香,沁人心脾。 这里没有什么夜生活。 沈湘儿和寓言一块去他的房间,下了会儿棋,一向睡得早的沈湘儿就有点困了。 她掩嘴秀气地打了个哈欠。 寓言执黑棋,“啪嗒”一声在棋盘上放下,“回去睡吧。” “这不是还没下完……嗯?”沈湘儿拿着棋,看着棋盘上自己已输得彻彻底底。 可几秒前,她看着棋盘上的局势推测还能下一刻钟呢。 沈湘儿从小聪慧,很快反应过来,抬头问:“你放水!” 眼睛里却晕开了笑意。 寓言抿了口茶,“若不然刚开始就结束了。” 沈湘儿:…… 寓言将棋盘上黑白分明的棋子给收了。 沈湘儿趴在桌旁,眉眼温婉,“王爷真要让我回去啊?” 寓言收拾完棋,来到床边站定,背对沈湘儿,低头解开腰带,“不然呢?” 沈湘儿来到寓言身后,“我帮王爷更衣……” “不用。”寓言只是解开腰带表示自己要就寝了,并没有脱衣服的意思。 沈湘儿站定,微微抿唇,“王爷,不喜欢孩子吗?” 寓言转身,神色散了几分温和,“王妃何意?” 刚刚静谧的氛围也消失不见。 沈湘儿退后一步,“我已嫁给王爷三年有余,却无所出,外人有不少说闲话的。” 说沈湘儿是不下蛋的母鸡,说摄政王身有疾。 寓言:“这些不必在意,不听就是,若听到了,也能罚。” 沈湘儿咬了咬下唇,声音很轻,“王爷就不能试试吗?今日看王爷也挺喜爱小孩的。” 寓言转身,背对她,“王妃请回吧。” 身后沉默了片刻。 沈湘儿:“我知道了,我也只是被那些声音影响了,这些话,我以后不提了,王爷勿动怒。”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67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和沈湘儿一直是表面夫妻。 沈湘儿从狱中逃出来那日,碰巧遇到摄政王,摄政王天不怕地不怕,觉得好玩,也不顾她还是罪犯的身份,直接将人救了下来,带回府中。 相处了几日之后,摄政王了解到沈湘儿身有冤屈,爱凑热闹的他便决定替沈湘儿为兵部尚书府翻案。 魏姿对摄政王的心思从来是不隐藏的。 摄政王虽然表面玩世不恭,可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心里门清儿。 为了打消魏姿的心思,同时也以防摄政王妃这个位置被魏姿算计。 毕竟当时,魏姿好像有心思做主给摄政王赐婚。 摄政王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她就是怕自己到时候遇到了真爱,所以想提前用自己的人把摄政王妃这个位置给占了。 所以摄政王便向孤家寡人的沈湘儿提出合作,让她嫁给自己做摄政王妃,而自己替她翻案,并且摄政王妃这个位置对她也是一个庇护伞。 沈湘儿立刻就答应了。 她本就抗拒一生只为了嫁人生子,和其他女人一块争夺一个男人的日子。 这样表面夫妻的关系正合她意。 所以沈湘儿和摄政王表面是一对恩爱眷侣,实则私底下只是朋友关系,没有一丝一毫的逾矩。 只是人心又不是铁做的,面对一个优秀又善待你的男人,难免会有那么一刻动心。 - 次日,沈湘儿来到寓言的寝殿,叫他起床去往前厅用膳。 因为不知道他晚上是不是又去了醉梦街,醒来会不会头疼。 所以一般早上都是沈湘儿带着醒酒汤,来叫寓言起床。 敲了几下门,里面一直没有人应声。 这很反常。 沈湘儿直接推开门进去,寝殿内空荡荡的,床上的被褥还规规矩矩的叠着。 沈湘儿走近,摸了摸床单,冰凉凉的。 沈湘儿微微抿唇,将醒酒汤放下,出去叫了管家。 之后摄政王府就乱了起来。 有不少百姓都看到,摄政王府的下人去醉梦街的楚馆秦楼,挨个的找人。 外人虽然说摄政王风流多情,可都知道他从来不在外面过夜,一般玩到天即将亮时就回府了。 如今天已大亮,摄政王难道是成了谁的恩客? 那摄政王妃岂不是要哭死。 而此时,摄政王妃正端坐在大厅,气定神闲地端着一杯茶抿着。 一波又一波下人回来,都说没有看到王爷的身影。 也挨个问了,那些青楼的老鸨都说昨夜王爷没有到她们那去。 等到最后一波人也回来了,都是同样的答案。 沈湘儿淡定的神色这才变了,微微蹙眉。 没有去醉梦街? 管家神色有些凝重,“王妃,如今怎么办?” 沈湘儿稍稍镇定下来,“去叫暗一,让他们掘地三尺,也要把王爷给找回来。” 摄政王的与世无争和淡泊名利都是真的,也从来不和任何人交恶。 可他拥有的势力在那儿。 那是一盘大蛋糕,人人都想分一杯羹,难免会是一朝失足,遭遇什么不测了。 管家:“是。” 摄政王府这边的紧张,外面的人都不知情。 - 另一边,相琛接连赶了好几天路。 此次赈灾队伍的监守叫曹维,本来以为舟车劳顿,这娇生惯养的小皇帝会受不住,谁知道连着赶几天路都没怎么歇息,他居然能一声不吭。 倒是比京城那人人称赞文武双全,将来是国之栋梁的公子哥们儿有用多了。 相琛确实是一直死忍着。 他倒不像是曹维口中说的那样娇生惯养,而是因为从小到大在皇宫中,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魏姿严加看管着。 同时,身边伺候的那些老奴最会见风使舵。 知道宫中是谁在做主,在他年纪尚小时,便明目张胆地克扣衣食,缺斤少两。 用餐不定,甚至偶尔一天都吃不上东西,也是时常会有的事。 那些奴才们有时怠慢起来,甚至连他身体不适,伤风发热都不管不顾。 这种情况还是在相琛稍微长大一点,用些小聪明才有所改善。 只是在宫中,一个没有说话权的主子,还不如一个奴才。 相琛还是得不到周全的照顾,所以体质比起普通人来说有些孱弱。 先皇在世时给他找的习武先生,也因为魏姿在中间捣乱,而导致他没有学多少有用的东西。 马车内,相琛坐在车板上,上身趴在座位上,小脸苍白,因为舟车劳顿,那双清澈孤冷的眼眸微微有些灰暗,似蒙了一层尘。 他脸色憔悴,唇色寡淡的唇瓣微微抿着,给人一种淡漠又倔强的感觉。 他这会儿的状态很不好。 马车没有怎么停下来休息过,车内空间不大,又很简陋,他坐了几日浑身都是酸痛的,外面的膳食又不如宫中的精细,马车晃来晃去,他的胃也是疼痛难忍。 他一只手掀开轿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太阳已经落山了,暮色苍茫,再过半个时辰天就黑了,到时候车队会停下来休息一刻钟的时间。 那就再撑一会儿吧。 相琛趴在自己两只手臂上,脸埋在衣袍中。 在外面他穿着便装,便装也就两层,不像龙袍那样层层叠叠,小光也才注意到,平日看起来淡漠凉薄的陛下,身姿居然如此单薄。 少年穿着的衣服是白色的素袍,没有装饰,薄薄的两层,因为他趴着的姿势,后背的衣料贴在身上,单薄的肩膀显露无疑,那对线条精致优美的蝴蝶骨微微靠合,像一对正在栖息的梦蝶。 小光打开水壶上的木塞,轻声道:“陛下,用点水吧。” 相琛摇了摇头。 小光是相琛身边的小太监。 因为相琛的身份,身旁有六个太监在伺候,里面有魏姿派来监视他的,也有一开始分到他身边的。 但这些奴才都捧高踩低,只有小光一人真心待他。 所以这次相琛出来把小光一起带着出去。 他腼腆软弱的性子留在宫内也会被其他奴才欺负,还不如跟着自己出来。 天彻底黑了后,相琛听到外面曹维说停下休息的声音。 过了会儿,马车逐渐放缓速度,停下了。 曹维给前面的侍卫安排好工作,正回头,向着这车队中看起来最奢华的马车走去,准备问候问候这位小皇帝有没有什么需要。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68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还没有走近,就看到那马车的轿帘从里面掀开,一道白色的影子飞快地从里面出来。 “呕……”相琛撑着马车,只吐了一滩水。 他本来就没有吃什么东西,赶了一下午路早就消化完了,肚子里只有水。 曹维皱了皱眉,快步走近,“陛下。” 身后跟着的侍卫手里拿着一把火把,火光照亮少年苍白如纸的脸色,那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此时低垂着,眼尾处挂着一滴晶莹,唇瓣很红,上面还有水渍,泛着诱人的光泽。 相琛接过小光手里的手帕擦了下嘴,站直身子,摇了摇头,“朕无事。” 少年的身影陷在火光中,身姿孱弱,精致绝美的容颜宛如山林中勾魂的妖精,眉墨似画,脸色苍白柔弱,偏偏气质又是格外淡漠的,这么看着便有一种倔强感,像是在强撑着,更惹人怜惜。 曹维眉间的褶皱更深,吩咐侍卫去将随行太医叫过来,同时将自己身上的食物递给相琛。 “前边有人已经在生火做饭了,陛下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想来是有胃疾?” 相琛接过曹维给的食物,是一块很硬的饼,“嗯”了一声。 曹维眼神复杂,做皇帝做到这个份上也是很倒霉了,“陛下先吃两口吧,一会儿喝点热水,臣现在带着人去上面捕一些野味。” 相琛这会儿才注意到这里的环境。 算算时间,现在应该是到逄羽山了。 他们目前是在山脚,之后要翻过这座山。 相琛想了想,将用油纸包着的饼递给小光,“朕和你一同前去。” 看曹维皱眉,相琛也没有解释自己也会捕猎。 他好歹是陛下,和一个臣子解释,太放低自己的身份了。 曹维不愿带个拖油瓶,可皇命难为,“是。” 曹维给了相琛一匹马。 相琛虽然骑术比不上历来皇帝,但年年都有春猎和秋猎,魏姿不至于连马都不让骑。 所以相琛也会骑马。 他动作利落地上了马,跟着曹维还有几个侍卫一块儿往山上走。 相琛带着一把弓和十几支箭。 之前虽然没有在围猎中表现过自己会捕猎,但在先皇还未驾崩时,他对这个还是很在行的。 这座山很少有人活动,所以猎物还是很多的,不一会儿,曹维和其他侍卫身下的马脖子上就已经挂了好几只兔子和野鸡。 相琛也抓了两只兔子。 看差不多了,曹维策马停下,“陛下,再往里走就危险了,我们回去吧。” 可相琛跟着出来,就是想多往里面走走,找几株能止疼的草药。 相琛在宫中虽然被限制自由,但也并不是就坐以待毙了,在他能活动的范围中,他有尽自己一切所能,吸收能够学习的东西。 几个月前他感染风寒,时常接触御医,偷偷记下了几种草药。 相琛正想着让曹维他们先回去,自己再找找,就看到了前方一棵大树下有几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草。 但那就是他记下来的,能够止疼的草药。 “稍等。”相琛和曹维说了一声,拉着缰绳往前面走。 曹维皱眉,看他要搞什么幺蛾子。 本来就不愿意带他出去,还这么不听话。 即将来到那棵树下的时候,相琛耳尖动了动,面色有异,拉着缰绳停下。 “嘶嘶~” 刚刚那声音很细微,停下后马蹄声消失了,相琛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他面色巨变,转头向身旁的这棵树上看去。 一条大腿粗的花纹蟒蛇盘旋在树枝上,见他看过来,藏在茂密的树叶中的扁平脑袋,猛地袭向相琛,张开血盆大口。 “陛下!”曹维连忙策马飞奔而来,可还有一段距离,来不及了。 相琛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乌黑的瞳仁微颤,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的他反应有些慢,僵在原地了。 随着蟒蛇与他的距离迅速拉近。 他似乎闻到了它口中浓郁的腥臭味。 相琛紧闭眼睛,下一秒,却感觉自己腰间一紧,那股难闻的味道变成了清淡的香气,而自己落入一个温凉结实的怀中。 剑影闪过,“噗嗤”一声,蟒蛇的脑袋咕噜咕噜地滚了好远,暗红色的血影溅开一片。 寓言抱着相琛落地,温声道:“没事吧?” 相琛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眸瞳中有一丝丝后怕,瞳仁中映入寓言温和似玉的脸。 相琛精致小巧的喉结滚动了下,说不出话。 寓言此事单膝跪在地上,比他矮了一头的少年坐在他腿上,后背被他的手臂揽着,手里拿着剑,而他另一只手,正环着少年的大腿,修长温热的大掌,贴着少年腿侧。 曹维来到身旁,相琛才回过神。 “陛下,摄政王……” 相琛反应过来此时的姿势,有些尴尬和不自在,从摄政王怀里出来,站在地面。 寓言也站起身,手里是一把长剑,染了血,他把长剑递给一名侍卫。 侍卫满头冷汗地接过。 这把剑是他的,从剑鞘里被抽出来,他都没有察觉。 相琛这会儿已经彻底平静了,目光凝望着寓言的脸,不错过他一分一毫的表情,“摄政王怎会在此?” 寓言:“路过。” 他表情没有变化,相琛想起自己出发的那日,他说过的话。 这几天赶路时,他也想过几次,这位一直随心所欲的摄政王会不会真的找过来。 没想到今天就碰到了。 寓言和他想到一块了,笑道:“那日不是说过,本王若是在京城待腻了,说不准就来寻陛下了。” 相琛微抿唇,“所以王爷是在京城待腻了?” 寓言望着相琛,声音温柔,“嗯,腻了。” 这声音温柔得似一缕春风,吹过耳廓,一路痒到了心尖。 相琛不着痕迹地揉了下耳朵,抬眸对上他的眼。 那双清润如春水的眼眸微微弯着一点弧度,望着他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缕笑意。 相琛移开视线,没有说话。 寓言轻咳了两声,看着相琛刚刚要过去的地方,手指过去,方向是树下的几株草,“陛下刚刚是要摘那两株草药?” 相琛没想到他会认识,“嗯。” 曹维有些意外,没想到陛下是要去做这个。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69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过去将草药摘了,“回去吧。” 相琛想着先服用一些止疼的草药止痛,免得自己承受不住了,耽误行程。 这个队伍中没有一个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自己若是拖后腿,难免会被他们更看低了去。 尤其是魏方尧也在队伍中,说不准会用这件事做把柄。 所以相琛是连一丝一毫的脆弱都不敢表露出来。 回到队伍,其他侍卫带着猎物去火堆那里。 从山上下来,相琛苍白的小脸几乎透明,脚步虚浮,额角沁出几滴冷汗。 寓言让他先上马车。 最后寓言和曹维站在马车旁。 曹维对摄政王很恭敬,虽然这摄政王不显山露水,可他和魏姿对峙中从未落过下风。 如今执掌帝王大权的魏姿,想将摄政王表面的势力收拢都做不到。 意味着摄政王表露出来的势力只是冰山一角,而他未表露的,深不可测。 “王爷,接下来是要……”曹维试探地问道。 寓言知他顾虑,善解人意道:“曹监守不必困扰,本王离开京城的消息已经让人送到了太后那里,接下来,本王和你们一同前往淮安。” “这……”曹维犹豫不决,觉得是不是要再单独把这件事禀报给魏姿。 寓言:“曹监守也不必将见过本王的事太过放在心上,本王独自去淮安游玩儿也是玩儿,与你们一同,也只是顺路而已。” 他这一席话,让曹维放宽心。 “那下官便不特意吩咐侍卫招待王爷了。” “没事,曹监守去忙吧。” 曹维点了点头,也离开了。 寓言侧头,微笑看着他离开,橘红色的火光照映着他那双清润如玉的眼眸。 相琛听着外面的声音消失不见,掀开轿帘,脸凑到窄小的窗户那儿,“王爷要去淮安,是真的与太后说过了?免得之后她责怪曹监守知情不报。” 寓言微微一笑,掀开轿帘上了马车,语气总是轻言细语,说出的话却总带着不动声色的狂妄,“本王要离开,这方天地都管不住我,何况一个魏姿?” 这是寓言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地表露对魏姿的不以为意。 相琛没说话。 之后太医也来了,不过还未见到相琛,就被寓言给打发走了。 相琛眼神不解,“摄政王这是何意?” 他的身体状况依旧很差,不过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再差下去,难受,但还能忍。 寓言看着相琛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微微叹息一声,凑近相琛,在他面前半蹲下,朝他伸出一只手。 手心朝上,修长又莹白,骨节匀称精致,漂亮得宛如艺术品一般。 这位摄政王,明明随意至极,却给人一种精致到连发丝都迷人的感觉。 “陛下,臣也会医。” 相琛微微一愣。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摄政王在他面前自称臣,估计也是他第一次将自己称为臣。 相琛仔细想想,不管是在先皇面前,还是在魏姿面前。 他都未如此自称过。 相琛不懂他这一句话表露的意思,抿了下唇角,将手递过去。 寓言一只手托着相琛的手背,另一只手给他把脉。 指腹上带着一层薄茧,放在相琛柔嫩的肌肤上,温凉的温度接触到皮肤,微微泛起痒意。 相琛克制想要抽回手的冲动。 马车内的气氛有些安静,相琛莫名感觉到不自在。 没话找话道:“从未听闻过摄政王会医。” 心里觉得这把脉的时候未免太长了些。 相琛心里给出解释,可能是摄政王对医术只是略懂,并不精通。 寓言微微勾起唇角,“未结识先皇前,臣便是一位平平无奇的赤脚大夫。” “……原来如此。”相琛无话可说了。 手腕上另一个人的温度存在感很强烈,向来不与人亲近的相琛格外不习惯。 即将到了他忍耐度的临界点时,寓言收回手,将时间掐得分毫不差。 寓言极为顺手地将相琛的衣袖放下,又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陛下的胃是老毛病了,臣去山上寻几株草药,一会儿回来给陛下熬药。” 比起不知道根底的太医,相琛决定相信寓言,他摸了一下手腕,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不属于自己的温度,“那多谢摄政王了。” “唤臣皇叔吧。”寓言抬眸,眼神温柔。 相琛愣了愣。 “不愿意吗?”寓言凝望着他,视线似一张柔软细密的网,锁着他的脸,“陛下小时候是这么叫的。” 寓言做摄政王那年是二十岁,那时相琛才六岁,总是乖巧地叫他皇叔。 相琛想起过往那些画面。 还是小孩子的自己在摄政王面前格外乖巧,会声音软乎乎地唤他皇叔,甚至还被他抱过。 看着他这张好像不会变老的脸。 相琛不知为何有些不自在,可想起了什么,他将唇角微微弯起一丝平和的弧度,少年嗓音清朗,“皇叔。” 他被魏姿养到身下后,就和先皇,摄政王的交集少了,几乎都没怎么见过面。 如今既然能利用以前的交情,为何不呢? 寓言微笑了下,从马车上下来了。 一刻钟后,小光端过来一盘烤肉和一碗浓汤进来。 他将折叠的桌案放到马车中间,将食物放上去。 那盘烤肉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没有放很多调料,从色泽看上去要比平时吃的烤肉清淡许多,肉质鲜嫩。 而那碗汤是颜色浓白的,鲜香的气味飘散而出,同样也是清淡的。 小光在相琛对面跪坐下,把勺子双手奉上,“陛下,这些都是摄政王做的,让奴才给您送过来。” 相琛稍有些意外,“皇叔?” 小光因为这个称呼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听陛下叫太后一声母后。 “是,摄政王离开时,将这些放到火上,告知奴才时间够了,就给陛下端过来。” 相琛接过勺子,舀了一勺汤喝了口,味道鲜美而不腻,比皇宫做得还要美味。 他若有所思,心里盘算着其他的。 摄政王如今对他的态度很友好,或许找他合作,并不是一件冒险的事。 用过餐后,曹维过来禀报,说今晚车队在这里休息,不赶路了,之前都只是稍作休息。 小光面露喜色,“太好了,陛下今天晚上好好休息,这几日,奴才就担心陛下的身子受不住。” 用过餐后,相琛的脸色看上去好多了,面色虽依旧苍白,可眉眼恢复了几分光彩,他“嗯”了一声。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70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1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相琛就在马车里睡觉。 这马车挨着车壁是一圈座位,上面都铺着垫子,垫子能够展开铺到车板上。 为了不那么硌,相琛身下另外多铺了一层被子。 睡觉的时候,这层被子就用来盖在身上。 小光给相琛铺好垫子,整理好被子,便离开了。 相琛在马车上抱着腿坐着。 车内,点了一盏暖黄的蜡烛,将光线渲染的静谧又安宁。 光照在相琛侧脸的轮廓上,纤浓的睫毛低垂着,被烛光在眼下白净的肌肤上投下一抹灰色的阴影,高挺笔直的鼻梁下,是一抹形状漂亮的唇瓣,色泽红润,带着一种想让人一亲芳泽的诱惑力。 寓言端着药的那只手掀开了轿帘,望着里面,“这么小的地方,我怎么睡?” 相琛一愣,从书中抬起头,看向站在马车外的寓言,“皇叔要睡在这儿?” 在寓言回来之前,相琛给自己做过心理上的工作。 这个称呼叫得格外自然而然,没有一丝不适。 寓言将轿帘掀了个大开,能一眼看到外面的夜色,无奈失笑,“那不然呢?荒郊野岭的。” 相琛沉默了几秒,放下书,“那我叫曹监守过来,给王爷安排住所。” “不必了。”寓言将药放进来,随后跟着上来,他长手长脚的,一进来,将本就空间狭小的马车显得更加拥挤了,“我和你挤一挤。” 随着他进来,相琛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给他腾出空间的同时,也努力和他拉开距离。 相琛神色犹豫,“这不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 “这里太小了。”都是大男人,相琛也说不出哪里不合适,最后归结为自己不适应和别人一同就寝。 “还好。”寓言曲着腿,装模作样地将这里打量个遍,“小是小了点,但能够躺下我们两个人。” 可是躺下就不能动了。 能舒服为什么要难受? 相琛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是想拒绝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的表情。 寓言望了他好一会儿,渐渐的,眼中的笑意快溢出来了。 相琛反应过来,抿了抿唇,“皇叔是在拿我开玩笑吗?” 寓言终于笑开了,唇红齿白,笑起来像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轻咳两声,“没有和你开玩笑,我就是要睡这。” 相琛:…… “你夜里不舒服了怎么办?”他问。 寓言端起药碗,拿起勺子,脸上的笑容淡了后,温柔的眉眼令相琛心尖微动。 他唇瓣轻启,说:“做皇叔的,总要将你照顾好了。” 寓言舀了一勺药送过来,抬眸,眸光温和,“张嘴吃药。” 相琛盯着寓言的脸,眸光微动,反应过来,触电一般收回目光,往后靠着,躲过寓言送到唇边的药。 他卷翘的睫毛以不正常的速度颤了两下,呼吸微不可查地乱了几拍,又平稳下来。 他神色镇定地朝寓言伸过去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寓言也没勉强,将药碗递给他。 相琛将药一饮而尽,入口微甜。 将空碗还给寓言。 寓言离开马车,把碗送回去,又回来了。 被子平整地铺着,相琛已经坐进被子里,身旁留下一人的位置,看到寓言真的回来了,微微抿唇,“皇叔真的要睡在这儿?” 寓言挑眉,“看来和皇叔一同就寝,陛下很勉强啊。” “没有。”“低头解着腰带,脸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皇叔上来吧。” 寓言眸底划过一丝笑意,上了马车,鞋袜,外袍,一件一件脱下,似随口一提,“陛下刚刚那样,像不像和夫君闹别扭的小娘子?” 那种吵架之后,夫君百般哄,才肯开尊口让夫君上床的小娘子。 相琛愣了,随后羞恼道:“皇叔!”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反应这么大,耳尖迅速升上来滚烫的温度,可能是因为被他说成是女子。 “呵…”寓言背对相琛在低头解腰带,笑了一声,声音低沉性感,分外撩人。 相琛耳朵红了,趁他没有看到自己的反应,连忙滑下去躺进被子里,被子盖到耳尖,只露出一双眼睛和额头在外面。 寓言脱下外袍,只留了一件中衣,转头,低眸,看着已经躺进被子里的少年,对上他一双漂亮潋滟的眼眸。 或许是因为刚刚气恼,他的眼圈有点红红的,一头黑发铺在身下,显得他脸颊越发小巧精致,无半分平日里帝王的威严和淡漠,那双微微上扬的丹凤眼清纯无辜,又仿佛戴着妩媚的勾子。 寓言舌尖顶了下腮帮子,自然地移开视线,将蜡烛吹灭,马车内顿时陷入漆黑。 他的音色微微有了一丝不明显的变化,“一夜好眠,我的陛下。” 相琛顿了顿,“嗯”了一声。 两人都只穿着中衣,因为空间实在太小,两人只能挨着,但只是稍稍触碰着,并没有挤在一起。 这样相琛好受很多。 寓言给他熬的药也很管用。 相琛这会儿一点胃疼的感觉都没有了,连着几日奔波,他身心疲惫,困意来得来势汹汹。 相琛翻了个身,背对寓言,几秒后,腰间一沉,他还没想明白是什么,就已经陷入了梦乡。 寓言的下巴漫不经心地压着少年的头顶,从背后将他瘦弱的身子完全扣在怀中,也闭着眼睡了。 次日醒来,相琛感觉自己的身体控制不住的一摇一晃,颠得他很难受。 “醒了?” 相琛睁开眼。 显然现在已经开始赶路了,轿帘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摇晃,外面的阳光从缝隙中漏进来。 阳光刺目,已经日上三竿了。 寓言坐在他身边,一只修长的腿曲着,另一只腿随意放平,一手拿着书正在看,另一只手放在他脑后,垫着他的脑袋,防止车摇晃时磕到他的脑袋。 相琛坐起来,掀开轿帘往里面看了一眼。 天光大亮,阳光明媚。 “现在什么时辰了?” “赶了一上午路了,快子时了。”寓言终于从书中移开视线,转头看向他,温声道:“看你太累了,就没有叫醒你。” 相琛揉了揉有点睡蒙的脑袋,憋出一句,“……多谢。” 他心里有些阴沉。 自己居然如此没有防备,睡了这么长时间,若是身边的人有害心,他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71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1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说起来,即便身体不适,常年在宫中养成的警惕心也不会一下就消失了,他的生物钟应该让他天不亮就醒来,这回居然睡了这么久。 相琛心里的想法都没有表露在面上。 “你接连赶了几日路,身子骨本就弱,要是累的话再多睡会儿吧。” 温和轻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相琛抬眸看向寓言。 寓言正低头看书,说起关心的话自然而然。 “一会儿马车停下后,我再给你煎一方药,多喝几回,你的胃疾会好上许多。” “好。” 相琛看着寓言的侧脸,轿帘一晃一晃的,阳光偶尔落在她脸上,有种诗意般的岁月静好。 相琛心里想,还好摄政王对他并无害心…… 寓言微微勾了一下唇,翻了一页书,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书中。 接连赶了好几日路,寓言和相琛同住同吃在这辆马车上。 相琛这几日很少下马车。 吃的都是寓言给他端上来,几天不用下去,相琛连衣服都没好好穿过,外袍披在肩上。 马车内弥漫着一股桂花的香气。 如今马车内已经大变模样,里面铺着厚厚的几层棉花垫子,最上方铺了云锦蚕丝,面料柔软,冰凉凉的,是千金难求的布料。 四周的车壁被装了一层相琛不认识的东西,背靠着有点软软的,因为空间拥挤,偶尔会磕着碰着,也没有丝毫痛感。 两人盘腿坐着,中间放着一个小方桌,桌上放着棋盘,看着棋盘上的形势,已经下了好久了。 棋盘旁边还有一点位置,中间放了一个小香炉,里面的熏香是桂花味的,两人手边是一个白玉茶杯,相琛里面的是养生茶,寓言的是桂花酒。 寓言住进来的第二天,路过一个城镇时,他便将马车里面给全面改造了。 从外面看着依旧是之前那个朴素的样子。 寓言要改造的时候,相琛是劝阻了的。 他自己能适应这个条件,也怕弄得太奢华,会留下话柄。 他知道现在外面赈灾队伍里的人是怎么议论自己,他暂时还没想好怎么让他们对自己改观。 可最起码不要再差下去。 可寓言说他不能适应,最后折中,没有直接换马车,只是保留了外面的外貌。 “今天那位陛下是不是又没有下马车?” “嘘,你小声点儿,免得被听到……” “昨天晚上在凤凰泉停留,听说就是因为那位非得要洗漱,本来曹监守是要连夜赶路的……” “带上他,我们的进程都慢了不少。” “耽搁一天,淮安那边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丢命,哎……” “我看那位不敢下车,就是因为前天淮安那边传来消息,说建川城的太守被死活要出城的乱民给打死了,所以害怕了。” “害怕就别来呗,答应做什么?” “算了算了,还好魏将军在,要是只来了他一个,指不定是去帮倒忙呢。” “别说了,走吧走吧,马上就要进入建川城的地界了。” 声音渐渐小了。 “啪嗒”一声,寓言两指夹着黑色的棋子,衬得肌肤莹白似玉,他将棋子放到棋盘上,抬眸看了相琛一眼,嗓音轻缓,“这些话不必放在心上。” 相琛手心里握着棋子,整齐干净的指甲将细嫩的手心掐出一道痕迹,“我知道。” 他将棋子放上去。 和寓言有一下没一下地下着棋,一时间只有棋子落盘的声音。 只是他心思完全没有在棋盘上。 在想着他们刚刚说的话。 只是侍卫而已,绝对不会这么胆大包天在路过他的马车时,还敢说这么明目张胆的话。 这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也一定是魏方尧指示的。 知道寓言在这辆马车里的只有曹维,如果魏方尧知道的话,绝对不敢让人这么来恶心他。 倒也并非是寓言刻意躲着,才没有让魏方尧见到他,而是赈灾队伍人马太多,魏方尧在最前方,相琛的位置偏后。 寓言下马车时,除非是进城买东西,否则就没有离开马车超过十米。 所以一直没有见到魏方尧。 过了好一会儿。 寓言无奈的声音响起,“别走神了,你都快输了。” 相琛眨了眨眼睛,眼神恢复清明,看向棋盘,黑棋白棋已经快将棋盘摆满了。 他出神这么长时间,落棋时都没动脑子,居然还没输…… 他将白棋放下,唇角勾着的弧度透着几分无奈,“按照皇叔这么个下法,我们怕是将棋下完了,也分不出个输赢。” 寓言嗓音轻缓,“哪会?我看形势,皇叔我啊,要落个棋差一筹的结果。” 【上次你跟沈湘儿下棋被看出放水是怎么说来着?】 ——‘若不然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寓言微微一笑,“为什么要用一个愚蠢的女人和他比呢?” 【……】谁在她心里不愚蠢?虚伪的女人! 终究是王妃痴心错付了。 相琛没忍住抿嘴笑了下,一个很细微的笑,那张明艳又绯靡的脸蛋,宛如在俗世中盛开的雪莲,纤尘不染,纯粹干净,通透得令人惊艳。 寓言看了他一会儿,笑着低下头,继续下棋。 这一盘很快就下完了,相琛端起茶抿了一口。 这茶水是寓言泡的,也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味。 相琛在皇宫染的都是龙涎香,或者是月麟,甘松等名贵的香料。 他第一回闻桂花熏香,挺特别的。 他脑子里还在想刚刚那些人的话。 问寓言:“你知道昨天晚上为什么在凤凰泉停下了吗?” 他不知道曹监守本来是准备连夜赶路的。 昨天在凤凰泉停下后,他便被寓言带着去那几处天然温泉洗漱一番,确实舒服多了。 寓言摇了摇头,“不知。” 晚上用膳食时,天已经黑了,车队没停,依旧在赶路。 不过在距离城池越来越近时,这些路就变得平坦了,所以马车也不怎么颠簸。 桌面上摆了几个盘子,三菜一汤,味道和卖相能与御厨做出来的媲美。 在外面的士兵都在啃馒头时,相琛吃的就是这么奢侈。 不管他们的环境是什么样的,一道饭点,寓言总会给他准备出一桌丰盛的菜肴。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72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1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第二天吃这些菜时,相琛才知道,这都是寓言亲手做的。 他看了看桌上的菜,放下筷子,转头掀开轿帘。 还没来得及出声,身后忽然传来问话,“你要做什么?” 总是这样,刚刚寓言是在看书,模样瞧起来挺心无旁骛的,可自己一旦有丝毫的动作,都会被他注意到。 相琛不知道该说他感官灵敏,还是别的,反正心里有一点奇怪的感觉。 相琛回头,“想让小光送来一份膳食。” 寓言微微挑眉,看了眼桌上,“这不是有吗?不合口味?” “没有,只是想看看其他人都是吃些什么,如今已经离开皇宫,我觉得还是要适应一下外面的生活。” 寓言:“可离开皇宫,你也是陛下。” 这句话语气没有不同。 可相琛莫名听出了一种莫名的意味,他微微蹙眉,难道他不可以要一份别的膳食吗? 寓言放缓语气,“你要是想学着适应他们,我让小光给你送来就是了,夜里凉,把轿帘放下。” 最后那一句的语气,带了一丝温柔的强制性,相琛没有听出来。 相琛放下轿帘。 他只穿着中衣,寓言下马车前给他披了一件衣服。 他很快回来,又拿起书,但没看,望着相琛,“小光一会儿给你送来。” 相琛:“好。” 过了一会儿,小光来到马车外,“陛下,因为不知道您今晚要用队伍里的膳食,就没特意给您准备……” 小光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很不明显,尤其是隔着一层轿帘,更听不出来了, 相琛:“无碍,其他侍卫用的,给朕准备同样的即可。” 小光低着头,外面夜色浓重,远处的火光摇曳着,隐约能看到他苍白的侧脸,额头满是冷汗,眼里有着深深的恐惧。 “其他的也没有了,曹监守说,要节省粮食,一般膳食都是只能做少,不能做多。” “……”相琛:“那算了,你下去吧。” “是。” 小光的脚步声离远,寓言放下书,从相琛对面,挪到了他身边,拿起空碗,舀了半碗汤,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 眉眼和语气都有一种无奈的温柔,“乖,张嘴。” 相琛懵了一下,虽然皇叔待他……不,是所有人,向来温和,可从来没有像这样,对待小孩子一样亲昵。 他往后躲避了,抿住唇。 和寓言几日相处下来,让少年有了软化的迹象,而这个表情,让他看上去又恢复了几分之前的淡漠。 他双手撑着身后的垫子,长发披散在肩头,黯发雪肤,简直是人间勾魂妖精。 只是他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看起来就生动了许多,“不用了,我自己来。” 寓言的声音带了一丝强硬,“皇叔喂你。” 勺子已经抵到了唇边,相琛怕弄洒了,把两人都搞得狼狈,只能张开嘴。 喂进去后,寓言又退回去,和他拉开一点距离,只是靠得依旧很近,可有了刚刚那几乎紧贴的压迫感,现在这个距离倒在相琛的可接受范围内了。 他把汤咽下去,唇瓣水润,泛着一层诱人的光泽,他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下唇角,有点脸热,“皇叔,我自己来吧。” 他语气有一点着急了。 寓言这才将汤碗给他,同时还有筷子。 他拿起书,往后面一靠,一身白袍,长发规矩地被缎带束在身后,淡淡道:“皇叔还以为你是嫌饭菜不好吃了。” “没有。”相琛用筷子夹起菜吃了一口,细嚼慢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皇叔是因为他不吃饭而生气了吗? 应该不会吧? 可是为什么,他心里有一种感觉,皇叔因为自己要吃别人的东西,才不开心的? - 睡觉前,寓言消失了一下。 相琛躺在被子里,马车内的灯已经熄了,少年睡颜安静而美好。 曹维的马车外,男子负手而立,一身白袍在月光下清冷绝尘。 曹维站在他身后,眉头拧成了结,“王爷,再前行一个时辰便能抵达淮安地界的建川城,水灾严重,万万不可再推迟了,我们早去一刻钟便能挽救千千万万的生命啊!” “关本王何事?”寓言转身,眉眼温和,眼中的薄凉和无情不容忽视,他弹了弹不染一尘的宽袖,漫不经心道:“明日清晨,等他醒来再赶路,懂吗?” “王爷!” “你有异议?”寓言挑了挑漂亮的眉尖,看向他,眼神清凌如装了冰封的东湖。 曹维满心悲痛和愤懑,如鲠在喉。 寓言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往车队后面走了。 曹维倒是想直接带着赈灾队伍继续出发,可符印被抢了,队伍根本就不会听他的。 回到马车内,寓言脱下外袍,钻进被子里,从后面抱住相琛。 没安全感的孩子都是这样睡的,恨不得把自己蜷成一个团,存在感越小越好,把自己抱得越紧越好。 寓言掰开他抱着自己的手臂,给他翻了个身,让他面对自己,修长的腿夹住他的双腿,手扣住他的腰,将他的脸埋入自己脖颈中,这种将少年纳入怀中,完全交缠在一起的睡姿是寓言最喜欢的。 这么大的动作,自然将相琛折腾醒了,他迷迷糊糊的,不知今夕何夕,少年的声音迷糊时很软糯,“皇叔。” “嗯。” 如果有人在,便会知道相琛很反常。 他才睡着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睡得如此沉,醒来也是浑浑噩噩的,明显不正常。 这几日相琛一直都是这样的,他早就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可怎么都找不到原因,醒来后,将自己睡眠质量明显提高,归结为赶路太累了。 相琛眸子睁开一点,黑夜中什么都看不到,能感觉到有温热的呼吸,扑洒在自己脖颈处。 寓言半伏在相琛上方,抱着他,少年的脸正对自己的侧颈,而这个姿势,也能让他将脸埋入少年颈窝中,寓言鼻尖抵着他的肌肤,深吸口气,感觉身体内血液脉络中都充斥着少年身上清甜的气味,他喉咙中溢出一声低沉满足的叹息,吻了下他的脖颈,嗓音温柔,“怎么醒了?” 相琛感觉眼皮千斤重,意识也模糊不清,他能感觉到寓言在对他做不好的事,可没办法做出任何应对。 “明天可以不喝药了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忽然问起这个了。 问完之后,就支撑不住睡去了。 寓言顿了几秒,温柔地亲吻少年闭上的眼睛,“可以。”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73章 (1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相琛再醒来,队伍已经进入建川城了。 淮安三城分别是建川城,奚元城,松源城,三城沿河建立。 淮安比较靠近边境,这条围绕着三座繁华城镇的淮安河,也被淮安的百姓称为护城河。 建川城在河上流,是此次水灾遭受损害最轻的城镇。 相琛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坐在寓言大腿上,被他抱在怀里,耳朵贴着他的胸口,另一边耳朵被他的手给捂着。 相琛缓缓睁开眼睛,各种嘈杂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虽然被捂着耳朵,可那些声音还是能清晰听到。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大人,救救我们吧!” “麻烦大人行行好,给些吃的吧。” “你们有大夫吗?我的孩子病了,呜呜呜,求求你们行行好……” “快放开!再不放开老子就揍你了!管你是不是宫里派来的士兵,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敢揍!” “呸!什么赈灾队伍?!肯定又是对老百姓吃肉喝血的贪官!” “我们把他们赶出去!” 尖叫声,惊喊声,哭声,哀求声,暴怒的声音,还有很多小孩微弱的,让人心里泛酸的哭声,掺杂在一起,嘈杂一片。 相琛还听到了有人用手抓挠马车的声音。 马车的轿帘一晃一晃的,相琛有看到,染了血粘满脏污的一只手伸过来。 相琛心弦绷紧。 看到那只手没有抓到轿帘,被丢到后面,才松口气。 这样的处境让他都忘记,自己还坐在寓言怀里了。 他微微抿唇,眼神复杂,“现在是进建川城了吗?” 他不敢大声说话,怕被外面的人听到。 相琛没有出过皇宫,不过之前预想过这里的处境。 但不管他做了多少准备,真的来到这里,一切都比他想象得糟糕的多,这还只是刚进来,没有看过被灾害毁坏的画面。 相琛心有胆识谋略,可魏姿从来不让他接触政务,说到底,他只是一个被囚禁在一方天地,尽管那方天地是所有人心驰神往的琼楼玉宇,他依旧只是个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孩子。 好在皇宫那个环境中,让他练就了一颗强大的心脏,接受能力也比普通人要强上许多。 “嗯。” 这样的环境,寓言依旧在看他的书,相琛之前看过,是一本佛经,讲清规戒律,讲俗世难全,他看不懂。 寓言的淡定让相琛有些意外,宛如漠看世间,尊贵睥睨的天神,从容宁静,也多少有些没有同理心。 寓言放下书,把相琛从腿上放到一旁,整理了下衣袍,“马上就到太守府了,你准备准备。” 相琛低头看自己,衣袍穿着晚好,只需要简单整理一下就好,略有些不自然,“多谢皇叔。” “谢什么?” “……”。 相琛红着脸,“多谢皇叔……路上的照顾。” “呵…”寓言笑了声,没说话了。 从进城到太守府的这条路没有多少损坏。 马车停下后,相琛听到曹维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陛下,下车吧。” 相琛看了一眼坐在马车内不动的寓言,先行下车了,下来后,他没有来得及看一眼这里的情况,四周的视线被一群侍卫挡得严严实实。 两排的侍卫站在马车旁,做出护送他的阵型,一直延伸到太守府门口。 阻隔了他看周围,别人看他的视线。 曹维:“这里太乱,陛下先进府内吧。” 相琛皱了皱眉,心里感觉有些不对劲,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马车。 寓言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想起他的身份,和他一同从马车里出来可能是有些不方便。 相琛先进府了。 太守府如今没有当家做主的人。 太守前些日子被建川城的乱民给活活打死了,其妻子儿女还生活在太守府内,只是都是些妇孺,没有做主的能力。 尤其是她们听太守生前说过,这次赈灾队伍过来的是魏将军和陛下。 妾室和孩子们都躲着不出来。 水灾前,执掌后院当家作主的大夫人,因为亲眼看着太守被打死,受了刺激有些疯癫。 也没有按照规矩出来迎接赈灾队伍。 相琛被带到一座院子内,院子有些小,但环境清幽雅致,里面该有的东西都有。 是曹维派人收拾出来的。 将相琛带到院子后,曹维向他禀报了太守府的情况,之后说:“太守夫人身体不适,其他的都是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妾室和年龄尚小的孩童,无法周全地招待陛下,还望陛下见谅。” 后面几日,相琛一直都在马车里,真正说起来,他和曹维还有些陌生。 相琛摇了摇头,“不必如此,如今时候特殊,救灾为重,现在朕要出去看一下外面的情况。” 曹维微微愣了一下,或许是他迁怒了陛下。 因为冷血无情的摄政王,被这些日子队伍里的那些传言给影响了。 反应过来,他想起魏将军交代的事。 曹维摇了摇头,“陛下莫急,臣想,陛下还是先在太守府候着,等臣了解了外面的情况,回来禀报给陛下,如今外面乱成一遭,陛下千金之体,还望珍重。” 相琛皱眉,不愿意待在这里浪费时间。 可是曹维说的话也有道理,如今他身边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还有敌对的魏方尧在这儿,如果他要下黑手,自己没有自保的能力。 相琛妥协,“那曹监守快快去吧,了解之后,万万要与朕事无巨细的禀报。” “遵命。” 相琛在府内等着。 期间有侍卫将她的行李搬进来,本就在太守府的丫鬟把他的卧房给收拾出来了。 正要规整那些行李。 寓言从外面进来,双手背后,一身白袍,温润如玉,“你先出去吧。” 丫鬟抬头,红了脸,“是。” 丫鬟离开后,房间内只剩下相琛和寓言。 相琛坐在屋内的椅子上,寓言进来之前,他正在拿着一本兵书在看。 床榻上已经铺好被褥,他的行李放在桌上。 相琛站起身,看着寓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已经进入建川城,相琛怎么都没办法静下心,又因为不能出去,有一种无力又颓丧的感觉。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74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1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看他这样,微微一笑,来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了?” 相琛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触碰,很不习惯,低着头,头发被揉得有些乱,可因为这种被宠溺的感觉,他心中并不抵触。 等寓言收回手,他往后退了一步,坐回椅子上。 “……你从外面来的时候,看到外面的状况了吗?” 相琛语气有些不自然。 寓言是摄政王,手握权势,相琛虽然知道他待自己好,可不知道这样的好是什么样的好。 相琛心里并不怀疑寓言,可多年来的警惕戒备,让他也无法在短短一段时间的相处中,就彻底地相信他。 从他口中得到情报,也不知其中的真实性如何。 相琛想得太多了。 寓言回答:“没注意。” “……”相琛微微抿唇,莫名为自己对他的不信任,感到脸热。 寓言走到桌旁,给相琛收拾桌上的行李。 除了一些轻便的东西被包袱装着,其他的全在一个木箱子里。 衣服,银两,一些生活用品,书,还有贴身用品。 看到寓言拿起自己的亵衣,相琛一下站起身,脸上浮出一抹红霞,“皇叔,这些让下人收拾就可以。” 寓言掂着他的亵衣,还展开左右看了看,“反正我也无事可做。” 相琛:…… 收拾好东西之后。 相琛倒了一杯茶,推到桌的对面,招待寓言坐下,“皇叔坐吧。” “不用了。” 相琛心有所感,微微怔了怔。 寓言说:“我一会儿就走了。” 话音刚落,相琛便问:“皇叔要去哪?” “四处走走吧。”寓言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姿态,“我前来淮安便是游玩的,之后若是有机会,我再来找你。” 相琛沉默了。 他也才反应过来,他们的目的不是相同的。 相琛静默了片刻,唇角上牵,“那愿皇叔一路平安。” “嗯。” 之后寓言就离开了,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相琛一个人,安静得让人感到不自在。 相琛揉了揉额心,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他望着外面沉默了会儿,拿起之前在看的兵书,继续看。 他们是从东城门口进来的。 从东城门口到太守府这一条街道,是整个建川城距离护城河最远的地方,所以突发洪水时,这里也是遭到灾害最轻的地方。 甚至门口这条大街,还保持着水灾前的样貌。 但其他地方,与之前天差地别,一片狼藉,到处都能看到洪水肆虐而过的痕迹。 不少房屋都已经坍塌了,街道上散落着许多不该出现的东西,锅碗瓢盆,家具陈设,这都是被洪水给冲出来的。 空气湿润潮湿,带着泥土的味道,呼吸时,仿佛吸进身体内的是水汽一样。 从这里开始,就没办法再往前面走了。 前面的房子都是沿着护城河建立的。 水的高度能没过一名成年男子的腰,大半的房子都被泡在水里里,浅褐色的水上漂浮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只有二楼能让幸存的人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这条街道是从西城门口进来后的第一条街道,水灾前很是繁华,两边开设的是酒楼饭店。 酒楼二楼。 一个妇人抱着孩子被挤到了栏杆旁,因为孩子发热,一直哭个不停,其他人嫌吵,便把她挤到最外面了。 妇人灰暗的眼神表露着绝望,怀里抱着看起来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正在哭,那哭声其实很微弱。 从突发洪水那日到现在,孩子没有吃过一次饱饭,哭的力气都没有。 底下的水里有人影走动。 他们穿了一条材质不明能防水的宽大裤子,像个大麻袋,在腰上方用一条绳子绑住。 这街道被河水灌成了河,这些人是平常在水里寻找能用的东西。 底下一个大叔朝上面挥手,大喊:“嘿!你们快下来!赈灾队伍到了。” 酒楼上面的人们无动于衷。 之前朝廷派过一支赈灾队伍来,但没什么用。 那支队伍先是派人封了城,不允许他们离开城去外面,之后开始分发粮食,给他们看病。 可那些粮食和药材根本不够,维持三日不到,他们就又恢复了之前的状况。 几个百姓受不了饿,强行出城,在遭到阻拦时,失手将几个守城护卫打死了。 他们被带到那支队伍负责的官前,被判刑后,一怒之下把那名官也给捅死了。 后来有流言说。 物资这么少,是因为那官是个贪官,把物资都贪了,卖出去了。 是真是假,百姓们也不知道。 只知道这么久朝廷都没管他们,还不让他们出城,要把他们饿死在城里。 反正他们不信任朝廷了。 走投无路的妇人眼底缓缓升起一丝微弱的光。 大叔:“赶快下来吧!这次来的赈灾队伍里,有魏大将军啊!” 众人愣了一下,互相对视。 魏大将军? 空气中渐渐开始躁动了。 “他说的是魏大将军?真的假的?” “如果魏大将军真的来了,那我们岂不是能活命了?” 魏方尧在百姓心中很有威望。 他多年来守着边境,征战沙场,英勇退敌,这才是百姓心中为国为民的英雄。 他们虽然不相信朝廷,但信任魏大将军。 百姓纷纷开始从楼与楼之间搭建的简陋桥梁上通过,往太守府的方向去。 妇人也抱着小孩跟着队伍一块儿。 太守府门前的那一条长街没有积水。 百姓们到的时候,在那里看到好几个帐篷,有不少士兵在走动。 帐篷周围有搭的棚子,棚子下是几口大锅,袅袅白滚滚的烟从棚子下冒出。 地上插了一根旗子,棋子上是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救助站。 空气中飘散着食物的香气和一股药味儿。 有侍卫在设立的救助站几十米外处守着。 看到百姓们一窝蜂地涌过来了。 纷纷用手中的矛挡住。 声音冷硬道:“有需要看病治病的到那个通道排队,有其他需要的去曹监守那里反映,距离发饭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不要引起躁动,否则……” 心急之人不少。 “你们是魏大将军的士兵吗?真的是来救我们的吗……” 那些声音妇人都听不到了。 在士兵说第一句话时,她便脱离大队伍去了右边的通道排队。 “麻烦让让,麻烦让让。”她一直在说这句话。 不算大的声音淹没在拥挤的人群中。 需要看病的人也不少,挤在她周围,她本来是在第一个的,在士兵刚说要来这边排队时,她便来了。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75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1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可她一个抱着小孩的妇人,这段时间挨饿受冻,走了一路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挤不过他们。 这些人也不全是需要看病的。 前些日子有传言说,因为这次水灾而爆发了瘟疫,他们都有些害怕,怕自己被传染,看到大夫就想让他们给自己检查检查。 其实身体根本没有不适。 妇人泪流满面,声音微弱,“麻烦让让,我的孩子病了……” 令她绝望的是,这些人没有一丝同情心,仿佛是刚从困牢中放出来的野兽,凶残冷漠。 有好几双手推了她,把她从最前面推到的最后面。 妇人差点摔倒,身后有一只手抵住了她的背,给了她力量支撑。 “没事吧?” 一道温和似涓涓流水的声音响在耳边。 妇人脸上挂着泪珠,转头看去。 入目是一位白衣翩翩的公子,眉墨如画,温和有礼。 妇人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也从未见过气质如此温和纯善,宛若谪仙一般的人。 妇人愣了愣,缓缓摇头,眼泪滴了下来。 寓言看了一眼她抱在怀里的孩子,孩子尚在襁褓,小脸通红,闭着的睫毛湿漉漉的,已经不哭了,看着却让人更揪心。 “我会医,能替你的孩子治病吗?”他问。 妇人一愣。 “可以吗?”寓言又问了一遍。 看着他那双清润有礼的姿态,不知为何,妇人自心底对他信服,忙不迭地点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一直在掉眼泪。 妇人抱着孩子跟寓言去了别的地方,这一幕没有人注意到。 - 赈灾是在中午进的城,一直到晚上,相琛都没有再见到任何人,仿佛被人遗忘了一般。 他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刚开始还能看进书,后来已经有些焦灼了。 只有小光在他身旁伺候着。 相琛从房间内出来,准备找下人问问情况,可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他在府内转了一圈,只碰到了一个下人。 下人说现在去把曹监守给他叫过来。 可半个时辰过去了,什么消息都没有。 相琛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面无情绪,看上去气定神闲的,可眼底深处翻涌的情绪已经快压不住了。 他放在桌下的手攥成拳,心里充斥着无力。 他明白过来了。 一定是魏方尧做的手脚。 他被安排到这座院子里,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他现在擅自出府探查情况。 按照曹监守之前所说,自己会被按一个添乱的名头。 相琛努力平静下来,若有所思的眼底流烁着睿智和狠绝的芒。 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这次出行淮安,必须要圆圆满满地回去,从魏姿手里把权利夺回去。 他把小光叫出来,吩咐给他一件事。 小光听闻后,神色有些胆怯,最后还是大着胆子离开了。 相琛的身份不方便出去,但小光并不引人注意。 赶路的这段时间,小光没有贴身伺候,就算是魏方尧和曹维也没有注意到他。 入夜,太守府外的这一条街道灯火通明。 灾害后,难得有一日是安宁的。 百姓们吃饱喝足之后,身体舒服了,就开始追求心里的安定。 他们来到救助站外,吵着闹着要见魏大将军。 只有魏大将军能给他们安稳。 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并没有看到魏方尧,怀疑是这些士兵在骗他们。 魏大将军跟着赈灾队伍前来,怎么可能不出面安抚百姓? “你们是不是在骗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百姓中有好几个刺头,天不怕地不怕。 “魏大将军呢,我们要见魏大将军!” “不是说这次陛下也来了吗?我们怎么什么都没见到?” “你们是不是还想像上次一样,装装样子就不管我们了?!” 百姓们七嘴八舌,来势汹汹,士兵们有些抵挡不住。 而此时魏方尧在自己的住处。 他和相琛不住在一起,就在救助站紧邻的那间酒楼里。 他站在二楼,看着底下闹哄哄的一团。 眼神充满不耐。 施粥看病,这都是相琛的安排。 都是相琛之前交代给曹维的。 相琛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这是夺权之争,换句话说,夺的是他的命。 他身在漩涡之中,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他若是什么都不做,之后,野心勃勃的魏姿早晚会有一天,让他把这个位置腾出来。 他要为自己做打算。 这些计划是他在刚出城时便已经安排好了的,交代给了曹维。 计划中包括施粥人数,大夫怎么安排,粮食分配,细节到了人口。 这些都是费时费力的活,相琛准备得很认真,细节到每一个士兵都被安排了工作。 这才是赈灾队伍刚进城,救助站便用这么快的效率建立起来的原因。 可是因为没有出面。 而魏方尧在民间的声望,导致他什么都不用做,一切好的名声就都落在了他的头上。 而这些,在魏方尧的意料之中。 看是时候了,魏方尧从酒楼内出来,将百姓们躁动的情绪安抚下来。 百姓们平静下来后,首当其冲便问出自己最关注的事情。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城啊?!” “将军是一心为民的好官,不会再把我们拘在这座破城里吧?” 这次的赈灾队伍来了之后,有百姓试图出城,但城墙那里依旧有士兵守着,他们出不去。 朝廷派来的赈灾队伍,粮食,药材,都不是这些百姓们的希望。 他们的希望是从这座已经被毁坏的城里出来。 虽然淮安三城遭到了水灾,但别的地方没有啊。 从这里离开,他们可以投奔亲戚,重新开始,很快就能恢复以前安宁的生活。 为什么要等着这座城修缮好? 而且这个困难程度,还不一定能恢复以前的样子。 魏方尧沉默了,脸上浮现一瞬间纠结又复杂的表情,似乎有难言之隐。 百姓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不会是好答案。 一旦触碰到他们的安危,刚刚对魏大将军尊敬拥戴的百姓们,瞬间变得凶狠。 “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你们这些当官的怎么这么自私?!” “你们不想放弃这座城,就用我们这么多百姓的命来填吗?” 百姓们一直认为,封城这个决定,是朝廷不想让他们离开这座城,怕他们走了,这座城就没人了,毕竟有人才有城,朝廷就是怕城池会荒废下来。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76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1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朝廷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可他们也不想留在这里。 “安静安静!”魏方尧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神色无奈,“不是这样的,你们是国家的百姓,国之根本,朝廷不会害你们的!” “那你说是因为什么?!” “这……”魏方尧从表情来看明显有难言之隐,他没有正面回答,转移话题,“你们放心,本将军肯定能让你们从这个城里出来。” 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或许是他的语气太过铿锵有力,再加上他在百姓心中的分量,百姓们陆续安静下来了。 百姓们散去后,便开始追究魏方尧的难言之隐是什么? “不是说这次陛下也来了吗?” “我们为什么没有看到人?只看到了魏将军一个人。” “我知道是因为什么。” 出声的是一个穿着布衣的男人,完美融入百姓中。 但百姓们看着这张脸觉得有些陌生,好像不是他们城里的人。 不过建川城很大,很多人没有见过面也是很正常的事。 “你知道什么?说出来。” 男人压低声音,“你们应该有看到过,中午赈灾队伍刚进城的时候,有人进了太守府吧?” 见到的人不多,只有几个,足够给他作证了。 “我见到了,不过被士兵挡住了,没看到里面的人是谁。” “莫非那就是陛下?” 男人:“就是那位陛下,我在太守府外偷偷听到,好像就是那位陛下下的令,不让我们出城,魏将军是想争取让我们离开这里的,但你们也知道,君是君臣是臣,胳膊怎么也拧不过大腿,哎。” 说到最后,那男人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声气。 脾气暴躁的百姓一下就怒了。 “陛下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一进城就躲在太守府内,连面也不露,孬种!” “他肯定是听说太守被人打死的事怕了。” 男人眼里冒着精光,“我看他来就是做做样子,真正为我们好的还是魏将军,你们说对吧?” “这是自然,魏将军可是保家卫国的英雄!” “我现在就去砸了太守府的门,你们跟我一起去,我们闹起来,就不信他不让我们出城!” “走!”许多人附和他,跟着站起来。 男人面色微变,“哎,别急。” 他们回过头来,“怎么?” 男人镇定下来,脸上装出来犹豫的表情,“我们闹起来,是不是会让魏将军难做?” 其他互相对视一眼,觉得好像是这样,暂时停下来,“你说怎么办?” 男人:“我们要是给那陛下难做,他肯定将火都发到魏将军身上,我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就算再厉害,也比不过那些拿刀拿枪的士兵啊,只有魏将军是真心对我们好,他是我们的庇护伞,我们不能给他惹麻烦。” 有人不耐烦,“那到底要怎么做?!” 男人转了转眼珠子,看看他们的表情,“要不,你们先什么都不做吧。” 百姓们皱眉。 男人:“现在有粮食也有药材,我们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为了魏将军,我们可以先忍忍。” 百姓的表情明显有松动。 “我们先记住那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行了,之后早晚能报复回去。” 有人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冷哼一声。 “当个屁的陛下!他早晚会从那个位置掉下来,依我看,魏将军才适合当那九五之尊。”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男人勾了勾嘴角,眼底深处划过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 - 相琛一夜无眠。 次日,魏方尧一大早来到相琛的院子里,说自己是来请安的。 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 相琛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身影矜贵无双,端着一副漠然又从容的姿态。 但他不太好看的脸色出卖了他。 魏方尧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礼,在外衣冠楚楚,在相琛面前,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心怀不轨。 魏方尧在相琛面前不屑掩饰。 一个傀儡而已,拿捏他还不是轻而易举? 相琛淡声道:“魏将军平身吧。” 魏方尧站直身子,目光一直落在相琛脸上。 平心而论,这张脸美得似那深林中的狐仙,能勾魂。 待他荣登帝位那一日,若他识趣,也不是不可以留他一命。 那淫邪的目光,未尝过禁果的相琛看不懂,但能感觉到不舒服,他微微蹙眉。 美人眉头一蹙,令人心也跟着动了一下。 魏方尧舔了舔唇角,稍稍收敛,“陛下昨夜是未休息好吗?看您脸色不佳。” 哼,明知故问! 相琛:“朕忧心百姓,一夜未眠,如今外面情况如何了?” 魏方尧知道他是想出去,但想都别想! “外面如今正乱着,臣知陛下忧民心切,不过还是等外面平息下来,陛下再出去视察吧,以防陛下如今出去,引起动乱。” 相琛:…… 这不就是明目张胆地在囚禁他吗? “无碍,朕乃天子,既然已经亲临,还是出面安抚一下百姓为好。” 魏方尧:“但有些百姓着实如狼如虎,凶残难训,恐伤了陛下龙体。” 魏方尧的眼神看得相琛很不舒服。 魏方尧意味不明道:“陛下身子孱弱,府内有重病把守,陛下还是安心待在府内吧。” 就差没有把‘你个弱鸡,就安分待着吧’这句话写到脸上。 相琛不再吭声,面色平静。 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表情,魏方尧倒是有些不悦。 他没有再和相琛说什么,从院子里离开了。 相琛的淡定是真的淡定。 小光不懂,昨日他已经将外面的消息都禀报给陛下了,陛下怎么一点都不急啊? “陛下,如今外面的百姓对你怨声满道,功名都是魏将军的,他们说您下令封城,把他们困在城内,不顾他们的生命安危,这……陛下不出面解释吗?” 说完,小光就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要是陛下能出去,还用得着在这座院子里像只困兽一般? 小光:“或者,我可以出府替陛下解释?” 封城令魏姿下的。 原因是因为瘟疫。 建川城这边情况不算严重,但另外两座城池,尤其是在护城河下流的松源城,已经爆发了严重的瘟疫。 封城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不让这些有可能感染瘟疫的人,出去感染其他人。 百姓们也并非就真的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也在装不知道。 比起别人的性命,当然是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77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1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魏方尧自然不会把这个原因说出来,不然就是在为相琛解释。 相琛也不准备让小光出去澄清, 相琛微微偏头,问小光:“昨天晚上你出去,有被人发现吗?” 小光摇头,眼神还有赞叹,“没有,有陛下给奴才做的装扮,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曹魏和魏方尧只是不会注意到小光。 但每一个出府的人还是会被检查,普通的伪装看起来会很可疑,所以相琛就给小光做了简单的易容。 相琛昨天在府里游荡的时碰到的那个下人,为了有备无患,他偷偷拿走了那下人的令牌。 而易容术是相琛在皇宫的时候自己摸索的。 他不知道江湖中的易容术是什么样的。 他给小光做的易容术,是在太医院了解到一些药材能够改变人的肤色。 而一些简单的石黛和胭脂,寥寥几笔,甚至可以改变人的五官。 相琛昨天也是第一次试用。 “那就好,不过下次出行还是要小心。” 小光:“是。” “陛下,外面那些传言……” 相琛眸光晦涩不明,“不必管。” 在皇宫那种环境,还能瞒着所有人学会易容术,并且偷偷熟读了藏书阁的所有书。 藏书阁里的书中不乏有教帝王之术的。 只是相琛如今的被限制着,否则,他会是一位合格的帝王。 这样的人,只要有一颗强硬的心脏,任何困境都困不住他。 - 几日过去。 建川城的情况已经改善了许多,士兵和百姓们一块儿进行灾后重建。 房屋坍塌严重的都直接被彻底掀了,不算严重的便进行修缮。 所有尸体都被士兵拉到城外进行焚烧,正在生病的病患被单独安排在救助站。 街道进行清理,因为这次水灾毁坏不少建筑,也死了很多人,房屋重新进行了分配。 一切都是焕然一新的模样,看起来似乎在渐渐变好。 不过距离护城河很近的那几条街道还是积着一米多高的河水,因为地势复杂等多种原因,一直没有想出完美排水的方法。 普通百姓,懂得知足的人已经很满意如今这样的状态了,有地方住,有吃有喝,除了有可能再次爆发的洪水让人惶惶不安,其他的已经很好了。 但也有一小部分人,在这种安宁的日子里越来越暴躁。 这里逐渐变好,那封城令是不是永远不会解了? 那他们岂不是要一直待在这里? 这部分百姓都是灾害之前家境较好的,比起待在这里等着这座城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他们有更好的选择。 所以为什么要在这里? 可是那天听那男人说的,他们又不能闹起来给魏将军添麻烦了。 一时间他们将愤恨和怒火,都加注在了相琛身上。 “都怪那个狗皇帝!居然不让我们出城。” “这段时间都是魏将军在忙前忙后,也不知道那狗皇帝来这里做什么!” “哼,也就是做做样子,如今太后垂帘听政,他肯定是想掌权,所以来淮安得民心来了。” 不管他做不做实事,只要敢来,有些百姓就已经会对他感恩戴德了。 有的人总以为自己是看得最明白的那一个。 有人弱弱出声:“我觉得也可能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那皇帝要是来这里做做样子,肯定会出面啊,如今连面都不出,会不会是有什么隐情啊?” “能有什么隐情?他一个做皇帝的,难不成还能有人关着他?” “那这皇帝也不会这么蠢吧,来淮安却连面都不露,这不是存心让我们骂他嘛……” “你怎么回事?怎么老替他说话?” 说话那人露出委屈的表情,“我没有。” 他一个人默默走远了,听身后那群人还在左一个狗皇帝右一个狗皇帝,撇了撇嘴,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软弱。 这是一个年轻男人,穿着浅色布衣,身子有些瘦弱,面容白净。 看着是个白面书生。 这书生是建川城本土人,本来是要进京赶考的,哪成想遇到了这种事。 或许是老天也不想让他当官。 荀齐可比那群人看得明白多了。 如今朝廷是魏姿在掌权,魏姿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把权力抓得紧紧的,肯定不会放权。 如今那陛下落到这个境地,恐怕就有魏姿在背后算计,那魏姿的亲兄长,百姓心中的英雄,魏将军,肯定是个帮凶。 百姓们还说什么魏将军忙前忙后,荀齐只想说一声狗屁! 整天待在酒楼里,至多也就是每天出来,说一些鼓舞民众能收买人心的话,这算忙前忙后? 动动嘴皮子就能把好名声攥在手里,没有人比他更轻松了。 不过…… 荀齐看着眼前干净整洁的街道,两边甚至有摊贩在摆摊了。 卖的都是灾害前无比值钱的东西,现在只是换一口粮食。 这种安宁,全是因为这次的赈灾队伍,救灾的效率无比得快。 几天之前,这还是一片狼藉。 若这都是那位魏将军吩咐的,那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但荀齐心里有种感觉,那位一直出不来面的陛下,绝对不是表面呈现给众人的那么软弱无能。 他有反击的能力,只是还不到时间而已。 寻求安宁的百姓已经安分了,都在卖力地和士兵一起修缮建川城。 但那些乱民已经不想过这种苦日子了,开始暴躁了起来。 一群人手拿武器,闯到太守府门前,推开守门的侍卫,开始“砰砰砰”地砸门。 “让那个狗皇帝给我出来,快点把封城令给解开!” “我们别废话,直接砸门!” 有个侍卫被推开后,又要上前,被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直接用刀给抹了脖子。 血洒了一地,刚刚在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尖叫,四处逃窜。 这群人手上的武器比士兵的还好,不然也没有这个胆子敢来砸门。 太守府的门很结实,他们砸了好一会儿也没砸开。 有人看了一眼院墙,面容凶恶,“爬墙!那个狗皇帝不让我们出城,我们就杀了他!” 有几个人转移到院墙那边,其他人依旧在砸门。 有两个长得人高马大,虎目炯炯,很相像的男人,之前是在建川城外的山上做土匪的。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78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1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杀了上一支赈灾队伍的负责人,和建川城太守的几个暴民,是他们的兄弟。 杀害官员后,那几个土匪就被士兵当场斩杀了。 可现在闹事的这几个人依旧不怕。 认为当时是他们太冲动了,没有规划的行动,才会落到这个下场。 他们集结了难民中的大部分的人。 一起行动,士兵敢杀一个,还敢杀一百个? 这群人胆大包天,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这两个土匪,一个叫庞勇,一个叫庞猛。 庞勇手扒拉住墙头,底下几个人拖住他。 他还没来得及往上爬,手上一阵剧痛,松了手,整个人掉了下去,庞大的身躯将底下几个人全部压倒在地,狼狈极了。 他惨叫一声,“啊!” “怎么了?怎么回事?!” 底下的人推开庞勇,陆续站起身。 庞勇也跟着起身,捂住手,凶狠的眼神瞪向墙头。 其他人也看过去,心里一惊。 “你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出现的?! 庞猛惊疑地瞪着墙头上的白衣公子。 男子一身月白锦袍,墨发雪肤,模样漂亮得过分,可那眼神实在平静得令人不敢直视,宛如深不见底,掉下去连骨头都不剩的深渊。 寓言站在墙头,平静地俯视他们,身姿矜贵无双,“你们知道私闯陛下的住所,该当何罪吗?” 这个突然出现,看起来气度不凡的男子,居然让他们心中升起一丝心慌。 庞勇色厉内茬道:“别废话!你到底是什么人?!” 庞猛警惕地盯着寓言,已经将刀从刀鞘里抽了出来。 “我?”寓言抬起手,手心里掉出一枚令牌,上面的绳子挂在他雪白的中指上,令牌是深棕色的,上面雕刻有古朴的花纹,另一面刻了一个字——‘寓’。 “摄政王,当今陛下的臣。” 此时另一边,就在寓言出现之前,魏方尧一直在这条街道酒楼二楼,看着这一幕。 他得意又不屑的笑了笑,转头离开了,没有看到寓言的出现。 他从后门进入太守府,来到相琛的院子。 装模作样地行礼,“陛下圣安。” 相琛从院子里出来,穿着一身素袍,但周身矜贵的气度却遮掩不住。 他淡淡道:“魏将军平身吧。”又说:“几日未见魏将军,想必魏将军在为了灾害忙前忙后,今日怎有空来朕这儿了?” 魏方尧呵呵笑了两声,“陛下息怒,实在是外面可忙的事太多了,臣这才废了礼数,没有前来向陛下行礼,今日是看外面的动乱已经平息了,来请陛下与臣一同出府,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相琛挑了挑眉尖,“哦,是吗?” 相琛不出去,不代表他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如今外面对他怨声载道。 尤其是那等着出城过好日子的暴民,心里已经恨透他了。 现在自己出去,不就等于兔子主动走进狼窝? 他身边没有可用之人,那些暴民又是胆大包天的,敢杀太守,又有什么不敢上杀他的? 虽然魏方尧应该不至于把他带出去后,对他不管不顾,谁知道呢? 人心最复杂,万一他就在那一瞬间,想着这个傀儡皇帝,现在死了也好。 魏方尧弯腰行礼“陛下,请吧。” 相琛和魏方尧一块向外走去。 出府的这段路,相琛已经做好了所有心里准备。 出去后,他不管是遭受那些暴民的谩骂还是虐打,只要不死就好。 其实,反而他越惨越好。 到时候这些百姓知道,救灾计划全是他做的,封城令是魏姿下的,他们心中尊敬钦佩的魏大将军什么都没做。 而一心为国为民的陛下被狼子野心的魏方尧困在太守府中。 等他们都知道。 那个时候,现在泼在他身上的脏水,都会千倍万倍的泼回去。 毕竟人们总是同情弱者的,不是吗? 同时,相琛也预料到了最坏的结果。 若魏方尧真的对他不管不顾,那些暴民想至他于死地,那个时候曹监守一定会出来阻止。 这一路上,相琛关注到,曹维绝对不是魏姿党的人。 他是个中立派,而且还是个光明磊落,正直无私的好官员。 他绝不会让自己死在暴民手中。 曹维是安北候之子。 早些年也镇守过西北边境,在一位副将手下做过官。 五年前立了大功,从边境回来后,魏姿为了收拢他,还特意给他一个城门吏的官职。 他名下有两千精兵,这次前来赈灾,他带来三百。 魏方尧带来的也有三百。 只要他想,绝对能从魏方尧手中保下自己。 这一切,相琛在第一天出不去府的时候便已经算到,也做好了准备。 只是任由他脑子聪明,如今还是在赌,沦落到他这个境地,除了赌,别无他法。 相琛都已经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准备。 太守府的大门打开的时候。 看到的却是外面跪了一地的百姓,和站在台阶上那清冷绝尘的背影。 魏方尧和相琛都愣了。 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刚刚确实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外面太安静了。 男子颀长的背影,映入少年晦涩不明的眸中。 那纯洁如雪的月白锦袍,仿佛在浸染少年的眼眸,令它逐渐变得清澈。 他的出现,直接让相琛的所有计划都成了无用功。 可是…… 直接让他赌赢了。 魏方尧面色慌了一瞬,“摄政王……” 寓言转身,眸色清润,仿佛没有看到魏方尧,看着相琛,走过来。 相琛睫毛微颤,站着不动。 寓言来到相琛面前行了个半礼,尊贵的人直直弯下腰,“陛下,臣来迟了。” 相琛喉结微动,退了一步,“爱卿平身。” 寓言站直身子,反手指了指身后,看向魏方尧。 除了跪了一地的人,其中庞勇和庞猛鼻青脸肿,正捂着身体哀嚎。 “这些罪民,就麻烦魏将军处理了。” 开口就是罪民,没有给他们开口说话,不管是谩骂还是狡辩或是求饶的机会。 魏方尧面色僵硬,“是。” 他站着不动,寓言挑了挑眉,“还不去?” 这语气,仿佛是魏方尧是她的下属一般。 魏方尧面色难看,看了一眼相琛,走出府门,他正吩咐士兵把人押走。 后面响起寓言的声音。 “关门吧。” 魏方尧回头,看到是正在关闭的大门,通过未关上的门缝。 他似乎看到了那白衣男子正温柔浅笑,牵住了少年的手腕,一同往府里走。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79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2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牵住相琛的手腕,凑近他,声音温柔了许多,“皇叔来迟了。” 不是自称臣。 似乎随着称呼的变化,他们的关系也不再是纯粹的君臣。 相琛摇了摇头,心慌意乱都藏进眼底深处,从寓言手中抽出手。 “皇叔来得很及时。”相琛转身往府内走,脚步略快,“我们先回去再议。” 感觉到手内空荡荡的,寓言垂在身侧的指尖颤了颤,手心似乎还残留着少年肌肤上软腻温暖的触感。 寓言望着少年的背影,舌尖顶了下腮帮子,幽幽漆黑的眸底掠过一丝暗色,若无其事地跟在相琛身后。 回到院子内,相琛让小光出去,并且将门带上。 相琛坐在椅子上,给两个茶杯里蓄了茶,推给对面的寓言一杯。 “皇叔不是说去游玩,怎四五日便回来了?” 寓言执起茶杯,动作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温声道:“出去逛了一圈,尸横遍野,民不聊生,哪还有心思游玩儿?” “一回来,就见一群暴民将太守府的门给堵住了,如此猖獗,便顺手处理了下。” 相琛没说话。 顺手这话说得就离谱。 他怎不知摄政王何时会武? 摄政王在位十多年,从来没听人说过他会武功,先皇在世时,这位摄政王曾经也多次遇到刺杀。 剑抵到他脖子上,都没见他还过手。 所有人都以为他并不会武。 寓言指腹摩挲着杯沿,“我在外面听到了不少话,陛下知道吗?” 相琛知道他听到的是什么。 不外乎就是骂他的话,说他来到淮安不做实事,待在太守府闭门不出。 说他封城,自私冷酷,让这些难民无法投奔他处。 相琛平静道:“知道。” 之后寓言并未再说什么。 相琛心底略有一些失望,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话。 他没有奢望,皇叔在知道自己如今所在的境地后,会主动提出帮他,或者更直接一点,站到他的阵营。 只是这样仅是问了一句,不再有其他表示。 会让相琛心里有一种落差。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相琛不想追究,一直身处绝境的他,早就将心肠练硬的他,为何会对别人生出期望? 相琛:“皇叔接下来还离开吗?” 寓言摇头,低眸间,眼底深处的黑暗邪气稍稍溢出来一些,转眼便被收敛。 相琛察觉不对,抬眸看去。 看到的是他温润如玉的面容。 他道:“暂时不离开了。” 寓言抬起脸,相琛竟在他脸上看到了悲天悯人,同时也很矛盾,慈悲到了极致,竟是无情。 寓言:“如今这民不聊生的,让人看得心酸,我留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相琛敛去眼中的复杂,“好。” 寓言来了之后,相琛就能自由出府了。 不过他暂时没有出去。 吩咐小光,出去将那些流言澄清。 很快,建川城的百姓便知道,一直不曾出面的陛下并非是贪图安宁,不愿面对他们。 反而,如今建川城在一点点变好,都是陛下的功劳。 仅是澄清这些流言,花了一天的时间。 要澄清也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轻松办好的事情,相反还很艰难。 如果不是摄政王和曹监守,小光觉得,一定不会效率这么高。 刚开始百姓们是不相信的。 毕竟相琛确实没有露过面,魏方尧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让百姓们坚定不移地相信这都是魏方尧的功劳。 直到那次…… 寓言来了之后,魏方尧就慌了,也不敢真的什么都不做。 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魏方尧处理好那些暴民后,就换下防水的衣服,亲自监督士兵做事,偶尔还会下去帮忙。 他慌了,怕寓言抓他的把柄。 他知道,寓言的势力和魏姿旗鼓相当,是他们登上帝位最大的阻碍,也有可能是竞争者。 所以魏方尧在寓言面前很谨慎。 看到寓言站上桥梁。 站在水里的魏方尧,从一个路过的士兵手里夺过沙袋,接替他的工作。 目前这些士兵正在加紧修建堤坝,以防下次洪水突袭。 魏方尧将沙袋放上去,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仿佛才注意到头顶的寓言,意外的反应有些假,“王爷一路风尘仆仆,不先做休息,怎么来这里了?” 魏方尧不知道寓言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这么说肯定没错。 积水有一米多高,肯定不能过人。 所以楼与楼之间便建了吊桥,光是这条街道就有十六座,像是空中世界。 因为是紧急修建的,所以有些不稳。 寓言稳当当地站在上面,负手而立,一身雪色的锦袍,是世间最仁慈的颜色,仿佛能遮掩一切腌臜。 他环顾一圈,周围有不少难民,有的在干活,有的在二楼休息,都在看向他。 男子上扬的唇角天然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尤其微笑时,更是温和。 “如今这情况,本王歇不住,就过来这边看看。” 魏方尧不愿意面对寓言。 之前还好,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忽然就让魏方尧感觉到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魏方尧干干笑了一声,“呵呵,那王爷便看着,末将还有事要忙。” 寓言微笑,“你忙吧。” 周围有不少难民关注着这一幕,他们都不认识寓言这号人物。 但有的人认识。 听他说过之后,众人仔细在脑中想,摄政王是谁? 一直想不起来他有什么成就。 虽然默默无闻,但众人现在看着寓言,感官很好,觉得一看就是个好官,心里不由自主地便产生信服。 魏方尧表面在干活,其实一直在注意寓言,心里着急,他怎么还不走? 他并不想干这又脏又累的活。 用余光扫着。 发现他居然真的在认真巡视这里的情况。 最后,感觉到寓言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魏方尧做出更卖力干活的样子。 寓言微笑了一下,“将军还真是勤恳。” 魏方尧站直身子,擦了一下脑门上真实的汗珠,“哪里,这都是末将应该做的。” 看着这边的众人心里开始夸赞魏方尧。 “唉。”寓言忽然叹了一声气。 让魏方尧一下就紧张了。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是有什么鬼主意了?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80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2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垂眸望着站在下面的魏方尧,与失落的表情不相符的是,平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 在外人看来。 模样俊秀的白衣公子,脸上的失落令人心疼。 “同样是陛下交代的任务,将军完成得如此完美,刚刚本王一路过来,途中看着那街道与灾害前毫无二致,本王却……唉。” 寓言又叹了声气。 魏方尧:??? 他在说什么? 为何他一句都听不懂? 虽然听不懂,但不妨碍魏方尧心底升腾起一股无措。 而众人心里惊了一下。 陛下吩咐的? 这会儿他们想起,之前确实有从太守府的下人出来说,事实根本就不是传言中的那样。 陛下是个好皇帝。 可是他们都没有相信。 难不成真的是误会? 他们冤枉陛下了? 魏方尧反应过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心里也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陛下吩咐……”魏方尧疑惑道:“还望王爷明说,末将有些模糊。” 寓言唇边浮现一丝冷笑。 就他这愚蠢的脑子,也只能做出这个反应了。 寓言压根不屑和他对线,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摇头叹气,怅怅不乐。 “陛下让本王去解决三城的瘟疫,可本王只解决了奚元城和松源城两城,建川城却一点进度都没有,今日才刚从外面回来,明天才要开始,本王愧对陛下。” 不光是魏方尧和百姓们。 知道她这几天在做什么的阿宝也愣了一下。 无语。 大型凡尔赛现场? 寓言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也不顾魏方尧和百姓们的懵逼,留下一句“本王要继续陛下交于的任务了,就此告辞”,便走了。 现在他们听不懂没关系。 马上就懂了。 寓言离开后,百姓们纷纷开始琢磨他那句话的意思。 他们不敢不琢磨。 ‘瘟疫’两个字,把他们的胆都吓破了。 但他们一直没有琢磨明白,因为封城,他们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最后还是一位妇人出来说话的。 她抱着一个孩子,孩子面色红润,眼神清澈,咿呀咿呀说着大家听不懂的话。 妇人说,她在赈灾队伍刚进城那天就见过摄政王。 百姓们纷纷围上来。 “你见过?”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都说出来。” “瘟疫是怎么回事啊?” 有人忽然指着妇人叫了一声,“是梁夫人!你不是死了吗?” 众人认真端详她的脸,也认出来了。 “她就是梁夫人?” “就是梁夫人!你不是死了吗?” 一听死这个字,离得近的人纷纷开始后退。 梁夫人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解释道:“我没有死,只是跟着摄政王出城了。” 可能是这些人发现几天不见她,就以为她死了吧。 百姓们接受了后,“原来如此。” “梁夫人跟着摄政王出城去做什么了?你知道摄政王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我当然知道。” 梁夫人和大家解释道。 原来摄政王跟着赈灾队伍一块来的,只是和陛下一样低调,没有在众人面前露面。 进城的第一天,便救了梁夫人孩子的命。 之后随时就带着梁夫人一块出城,去奚元城了。 “你和摄政王去了奚元城?那刚刚摄政王说的瘟疫……” 现在想起那个画面,梁夫人脸上露出恐惧又不忍的表情。 “奚元城可比我们这里惨多了,那里爆发了严重的瘟疫,大半个城都被淹了,他们没地方住没粮食吃,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松源城更惨,几乎已经快成死城了,当时我还没进城,远远就闻到了腐臭味,多亏了摄政王……” 说起摄政王,梁夫人恐惧的表情渐渐有些缓和了。 百姓们丝毫不怀疑她的话。 梁夫人就是建川城的百姓,有不少人都认识她,她压根没有说谎的必要。 梁夫人道:“摄政王之前在民间本就是医术高超的大夫。” 这是某天她大着胆子问寓言,寓言告诉她的。 “这次摄政王去奚元城和松源城,是陛下交于他的任务,可我一回来,却听你们竟在骂陛下。”梁夫人表情不赞同。 这话是她故意说的。 回来后,她才知道陛下在建川城的名声居然差成这样。 进城前,摄政王又对她提点了几句。 梁夫人顿时就知他的用意。 不用摄政王说,他也会替陛下澄清。 百姓面露尴尬。 “这么说……是我们冤枉陛下了?” “这是自然。”梁夫人道:“这些事你们都可以问曹监守的,他都知情。” 曹维被派到距离太守府最远的那条街道了,那边百姓不多,也没有多少传言。 曹维也是只知道闷头干活,不关注周围事的人,所以一直都不知道相琛的处境。 他是想着去太守府看看相琛的情况。 可在他心中,百姓比陛下重要,再加上魏方尧一直在有意不让他靠近太守府。 所以曹维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会儿是太守府的人过来叫他,说摄政王来了,才一身泥水,满脸脏污的从河里上来,来了太守府这边。 也刚刚好,几句话替相琛彻底澄清了。 之后他才了解到发生了什么。 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就说,怎么觉得魏方尧有点奇怪。 原来是个心怀鬼胎的。 曹维还穿着沾着泥污湿哒哒的衣服,路过吊桥被百姓们拦住追问了。 魏方尧在寓言离开了之后,也当即派人去搞清楚他说的意思。 自己还留在这里。 听到下属回来的禀报,魏方尧顿时面色煞白,心乱如麻,不知从何应对。 一抬头,对上曹维怒火和厌恶的眼眸。 已经明白一切的曹维,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过魏方尧,阴阳怪气儿,“魏将军身子尊贵,怎么不像前几日一样待在酒楼歇息,还亲自下水了,您身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边境可就没人守了。” 魏方尧正慌着,根本没有反驳曹维的能力。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无话可说了。 下属有眼色地上前扶住魏方尧的胳膊,“曹监守,将军旧疾犯了,还请卑职带将军回去。” 魏方尧扶住额头,真有几分虚弱的样子。 曹维冷哼,不想看到这个狗东西,“去吧。” 下属带着魏方尧立刻离开了。 等离人群远了,魏方尧连忙说:“回去就给太后传信。” “是。”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82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2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这边发生的事当即被侍卫传到了寓言耳中。 寓言当时和相琛在一块。 两人坐在院子里对弈。 相比起小光的惊喜,寓言就要淡定许多,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太好了!再加上曹监守作证,现在百姓一定看清了魏方尧的真面目!”小光又大着胆子问:“不过,陛下真的派王爷去奚元城和松源城解决瘟疫了吗?奴才竟毫不知情……” 他仿佛想象到梁夫人口中所说的那个画面。 太吓人了! 寓言双指执棋,放在棋盘上,姿态不疾不徐,淡定而优雅。 相琛下着棋,抬眸看了寓言一眼。 两人共同无视了小光。 侍卫单膝跪在寓言身侧,等着他的吩咐。 片刻后。 寓言放下棋子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声说:“魏将军劳苦功高,本就旧疾未愈,你多带几个人去魏将军的住所守着,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另外,替本王嘱咐魏将军,要注意身体,灾后重建的工作,有的是人接替他,让他不必忧心,其他事情,等把伤治好再说。” 一番话就透露着一个意思。 让魏方尧不要再出来作妖了。 侍卫:“是。” 人退下了。 相琛让小光也下去,之后才问:“这几日,皇叔确实是如方才所言,去了奚元城和松源城吗?” 和瘟疫比起,魏方尧被软禁,等于寓言给他铲除一个大敌的事倒不那么重要了。 寓言:“这是自然。” “那瘟疫……” 寓言叹息一声,“陛下放心,两城的瘟疫我都已经解决了。” “你……”相琛眼神复杂,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诚恳地道谢:“多谢皇叔了。” “不必。”寓言落下最后一颗棋,一分输赢,“这是陛下的子民,也是本王的国家。” 相琛看着棋盘,无话可说了。 赢的方式有千千种,第一次看有人如此巧妙地给自己下了个死局,满盘皆输。 相琛抬起眸,看到寓言对他微微一笑,“我输了。” 相琛无奈抬起长指,揉了两下太阳穴,把棋盘上黑白分明的棋子装进各自的罐子里。 寓言:“不下了吗?” “嗯。” 魏尧的事,瘟疫的事,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他之前只想到能将留言澄清,改变百姓们对他的看法,让他得以在这次救灾途中更快更顺利一点。 没想到因为寓言的出现,解决了魏方尧,也解决了瘟疫。 现在,如果让他去对付魏方尧和瘟疫,是一件举步艰难的事。 所以,这是相琛的机遇。 他要趁这个时间,尽快解决建川城的事,之后回朝,夺回他的权利。 相琛拿出一张地图。 这张地图是建川城的地貌图。 是他在太守的书房里拿到的。 所有地貌图中,太守的这份是最详细的,一目了然,只要是建川城的地段,不管多偏僻,多细微,都会出现在这张地图上。 相琛又拿出几沓宣纸。 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迹。 全是对遭受灾害严重的地段的地势分析,分析的很细节,也很准确。 这几笔,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将积水排出的方法别人毫无头绪,就算是朝堂上的百官,因为没有亲自了解情况或因为其他原因,都没给出方法。 可相琛脑子里却有好几条可实行的方案。 只是现在还要多完善完善,确定可行后,再落实下来。 相琛准备和寓言一块商量。 但没想到寓言压根就不插手。 寓言:“陛下心中早有主意,压根不需要别人在你面前出谋划策,给出意见,你只要按照自己想做的去实施就好了。 相愣了愣。 这几条方案中,他确实有一个很看好的。 只是他有些不相信自己,需要问问别人的意见,而获得信心? 却忘了,如今他这个处境,一步错,便满盘皆输。 他不能将自己脑中的想法讲给别人听。 若因此被算计,掉进陷阱,他将要落个千夫所指,万劫不复的下场。 相琛放在那几张宣纸上的手,微微攥紧,袖子挡住了上面大半的字迹。 寓言留下一句,他有还有事要做,便挥一挥衣袖,风轻云淡地离开了。 相琛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有些暗。 他的所作所为,可能帮了他不少忙,可现在他并准确表示走到了他的阵营里。 他们还不是能坦诚相待的关系。 - 魏方尧回去后,便写了封信,让下属送去皇宫。 可下属刚出去没一会儿就又回来了。 魏方尧脸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又回来了?” 下属神色慌张,“酒楼外守了许多士兵,属下出不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城门口也加守了许多士兵,他们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魏方尧面容黑沉,眼底深处却流露出他不自知的惊慌,怒道:“废物!” 这时,门外的人过来通报。 “将军,有人求见。” 魏方尧表情变了变,“让他进来吧。” 一名士兵从外面进来,看身上的铠甲是太守府的。 他不卑不亢道:“卑职前来替摄政王传话,魏方尧旧疾未愈,摄政王担心您有个三长两短,特意嘱咐您好好休息,建安街修建堤坝的事,已经交给曹监守了,将军可大大放心。” 明目张胆地软禁。 魏方尧气得眼前发黑,本来是假的,这会儿旧疾真的要犯了。 这是寓言派过来的人,魏方尧想打想骂都不太敢。 侍卫背脊挺得直直的,“话带到了,卑职告退。” 魏方尧:…… 侍卫走之后,魏方尧一把将桌上的东西都挥到地上,一阵噼里啪啦的响。 他唇瓣发白,捂着胸口咳了好几声。 下属看他情况不对,连忙出去喊太医。 那边,太守府门口来了一个面容白净,有些眼生的年轻男子。 守门的侍卫打量了他好几眼。 “你有什么事?没事不要在太守府门口逗留,” 荀齐笑了几声,抱着手行了个书生礼,“麻烦大哥传报一下,在下荀齐,一介书生,前来自荐,想为百姓尽一点绵薄之力。”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83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2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侍卫回府通报。 相琛坐在书桌后,闻言微微一顿。 桌上有一张名单,上面写着几个名字,其中荀齐在列。 这是他出发前,让晏哲给他准备的。 这都是可以收拢的人才,只是还没行动,便有人自己找上门了。 “让他进来。” 荀齐一路走过来,来到院子外,看到院子内坐着一个身形瘦弱的身影。 那人侧对着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素袍,墨发如瀑披散在身后,被一条玉白色的缎带束着,除了他腰带上绣着几促暗纹在阳光下闪烁着流光,他身上并未有过多装饰,但那身矜贵无双的气质,就已经足够令人惊艳了。 最漂亮的便是他的脸,侧脸的轮廓精致分明,优越的眉骨到高挺笔直的鼻梁,清冷的线条给人一种淡漠的感觉。 绝美的唇形衬着白皙的肌肤,唇红齿白,双目清澈沉静,走近了,能感觉到他周身有一种沉淀的气质,令人不敢唐突。 远远看着,荀齐根本没有想到这位看着甚至有些孱弱的少年,会是当今陛下。 荀齐收敛思绪,来到相琛面前,恭敬行礼,“草民参见陛下。” “平身吧。”相琛面向他。 荀齐站起身,不敢直视这位气度不凡的年轻帝王,居然有些紧张了起来。 来之前准备的话,如今觉得用不得了,配不上这位陛下的耳朵。 他没想好该怎么说。 那少年勾了下唇,淡漠的神色霎时有一瞬温润,“荀卿前来自荐,那就让朕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吧。” 荀齐一愣。 荀……卿? 这是直接收下他了? 荀齐被相琛一个称呼砸懵了,看起来呆呆愣愣的。 相琛微微歪头,挑眉,“难道是朕误会你的来意了?” 荀齐反应过来,撩起衣摆,跪下行礼,“是!” - 几日过后。 陛下其实是个好君王,摄政王解决奚元城和松源城的瘟疫,这些在当日庞大的信息量都已经被百姓的消化了。 接着,百姓们就开始追究当时自己为什么会误会陛下。 他们觉得自己是被误导了,有些气愤。 而误导的源头,虽然有他们自己脑补的原因,但追根究底,还是因为魏方尧。 都怪他总是说一些话,或者一个表情,就让人浮想联翩。 之后他们追究下去,就发现其实有很多破绽。 例如他们把功劳都给了魏方尧。 可其实,仔细想想就知道了,魏方尧才是那个不做实事的。 真正的好官,一定是曹监守那样的。 百姓们这才反应不过来,一直不露面,贪图安宁的,是魏方尧。 之前怎么就认识到这点呢?! 都是因为魏方尧在百姓心中的滤镜太厚了。 一时间,到处都是在骂魏方尧的。 甚至还有在魏方尧住下的酒楼门口,扔砖头泥巴。 魏方尧听到侍卫的传话,脸色黑沉如墨,放在桌子上的手握成拳头,眼底泄露出一丝无力。 他如今出不去,只能看着情况一日日变好,什么都做不了。 魏方尧现在还想着,等回宫之后,今日所受的屈辱之后会一日日回报回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 这已经是他最安逸的时光了,让他绝望的日子还在后头。 寓言最近正在忙着当大夫。 回来的第二天,寓言就已经开始坐诊了。 只要是生病的百姓都被安排在救助站。 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建川城有没有瘟疫。 不过自灾害后,有不少难民都是因为得病去世的。 那些被安排在救助站的人,都开始惶恐不安,生怕自己是得了瘟疫。 寓言换了一件更朴素的衣袍,脸上蒙着面巾,坦然自若地走进救助站。 倒是那些侍卫,总是惶惶不安。 恨不得拉着寓言不让他进去。 不过寓言第一天来救助站坐诊的时候,他们就阻拦过,但拦不住啊! 曹维跟在寓言身后进去,白色的面巾盖到眼睛下面,只露出个大额头和一双眼睛。 寓言双手背后,往自己坐诊的地方走去,“曹监守今日不忙了?” “……嗯。” 怎么会不忙? 这么长时候了,曹维就没有停下来过。 还不是因为见寓言一直进救助站,不放心才过来看看的。 说实话,如果他没有摄政王这个身份。 曹维管他去死! 主要是因为,曹维了解到,奚元和松源两城的瘟疫太严重了。 两城现在没有赈灾队伍,没有朝廷的人在那边驻扎。 一开始是没有人愿意过去,之后是因为洪水将路拦了,队伍要进去很不容易。 两城的太守又和朝廷失去了联络。 所以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所有人一直不是很清楚。 刚开始只是有一点很小的声音,说那边有瘟疫,但这声音没有激起一点水花。 很快这个声音就消失了。 所以几乎没有人放在心上。 真正说起来,那边爆发严重的瘟疫,还是寓言带回来的消息。 只是在他们知道时,瘟疫就已经被解决了。 曹维在知道那边有瘟疫当天,骑快马去了一趟两城。 那边的情况现在和建川城差不多,都在变好。 不过曹维问了。 在寓言过去之前,那里才不是现在这样。 用死城来形容丝毫不夸张。 而且寓言在那边的声望很高,说是被他们奉作神明也不为过。 曹维来救助站,就是来劝说寓言的。 “王爷,虽然现在还没有发现,但不代表这里没有得瘟疫的人,你总是来这里很危险,如果感染了瘟疫怎么办?你还是回去吧。” 寓言一边走一边和看过来的百姓颔首问好,淡淡道:“还没有坐完诊,本王不进来,让他们出去吗?” 曹维:…… 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曹维瞪着寓言,他也明明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将诊断方式交给太医,让他们在这里坐诊。” 寓言偏偏要误解他的意思,“你是说,本王的命比那些太医的命重要?” “……”曹维被这个人气死了,咬着牙说:“是。” 寓言要是出什么事的话,朝堂会乱。 寓言挑了挑漂亮的眉尖,没再说什么了。 快走到坐诊的地方。 寓言说:“曹监守还是快出去吧,那也就下半场也能看,戴上面巾,真是丑得不能直视。” 曹维:?? 他气得跺脚,但还是想再劝一遍两句,跟紧他。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84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2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来到自己坐诊用的桌子后坐下,将大腿上的衣摆铺平,在曹维开口前,淡淡道:“曹监守不用再劝本王了,这是本王的职责。” 已经开始排队的百姓们听了,热泪盈眶。 曹维:呸! 说得这么大义凛然。 他看了看百姓。 可悲,恐怕只有自己知道他的真面目了。 既然不管自己怎么说他都不听。 让他还管他做毛线? 曹维直接转头就走。 相琛也很忧心寓言。 尤其是在知道寓言是从奚元那边回来之后。 相琛对瘟疫没有一丝了解。 他不知道寓言有没有感染瘟疫的可能。 万一这瘟疫在刚开始查不出来,之后才会显露出症状呢? 相琛已经足够担忧了,最近又见寓言一日日往救助站跑。 寓言坐诊期间。 相琛想的排积水,修建更牢固的堤坝,预防洪水的方案已经开始实施了。 他从监工现场出去,直接去往救助站。 救助站内坐落着好几个帐篷,外面新修建了一圈栏杆,栏杆内站着一圈士兵。 相琛来到入口。 小光递过来一块面巾。 相琛戴上面巾之后,便没有一丝犹豫,径直往里走。 最近几乎整个建川城的人,都已经认识相琛这张脸了。 守门的士兵有些犹豫,脚步蠢蠢欲动,想拦,又不敢拦。 这是陛下,九五之尊。 他们可不敢唐突。 可这里是最有可能爆发瘟疫的地方啊! 小光留在外面没有进去。 他自己不敢,相琛也不让。 他这一路劝了相琛好几回,都快把他惹生气了才住嘴。 陛下如果想要进去,根本就拦不住。 “陛下。” 正在排队等看病的百姓见到相琛,纷纷恭敬行礼。 相琛在他们下跪前,出声阻止。 “不必多礼,朕过来看看。” “……”百姓们又站好,规规矩矩地排队。 相琛来之后,他们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了。 刚刚百姓们叫的那几声‘陛下’,声音不小,寓言也听到了。 相琛不让他们行礼的本意,就是不想打扰寓言。 可直到他出现,就已经是打扰了。 寓言指腹搭在一人的手腕上,中间隔着一层薄薄的手帕。 三秒便能观透脉象。 可这次他的手在手帕上停留了好久,目光一直望着人群之后。 被把脉的是个姑娘。 看了看寓言,又转头看了看从人群后走出来的相琛,没有出声。 相琛来到寓言身旁,“皇叔。” 寓言坐诊的桌子就摆在几个帐篷中间的空地上。 很简陋,一个破桌,两个凳子,一个在他身下,另一个在桌对面的姑娘身下。 寓言收回放在姑娘手腕上的手,执笔写了个药方,嗓音和缓道:“你的身体无大碍,出去后按着药方抓药吃药,很快就能好。” 姑娘站起身,自己的身体比较重要,她不再关注相琛,惊喜道:“这么说,我不用再回救助站了?” “嗯。” “多谢摄政王,您的大恩小女无以为报,下辈子一定给您做牛做马!” 姑娘走到宽敞的地方,给寓言磕了个头,转身离开了。 排在她身后的人看着寓言和他身边的相琛,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站着。 寓言和人们说了一声,坐诊暂时停下。 看向相琛,明显对他进来的行为不赞同。 “你怎么来这里了?” 相琛负手而立,身形清瘦却笔直,宛如青松翠竹,清韧硬挺,温声道:“刚从护城河回来,途经救助站,便想着进来看看皇叔。” 寓言把凳子推到相琛身边,让他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皇叔能来,我是陛下,为何不能?”相琛又把凳子推了回去,“皇叔还在忙,你坐。” 寓言:“那你何时回去?” 相琛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想来皇叔也忙不了多久,我等皇叔。”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相琛很少在寓言面前再自称朕。 “那你坐着等。”寓言个子比相琛高一个头,直接按着他的肩膀把他压到凳子上。 在他要挣扎起身时。 摸摸他的头,发丝触感柔软顺滑,手感很好。 “乖。” 相琛:…… 他抿着嘴,看向一边,不吭声了。 这偌大的空地是一个空旷的环境,能听到来自很远地方的声音,是一个安静不下来的环境。 此时却鸦雀无声。 仿佛连风也因为震惊,而停下了。 而百姓更是不敢听,不敢看。 之前从未有过关于两人的传言。 他们竟不知,这陛下和摄政王……关系未免太好了吧? 百姓们也不敢往别的地方想。 之后,一直到傍晚时分。 寓言都是站着看诊,而对面的病人依旧是坐着的。 有病人要让出凳子,他不坐。 相琛看了一会儿别的地方,最后将目光移到寓言身上。 夕阳渐渐下落,橘黄色的余晖洒落人间,似笼罩了一层神秘朦胧的纱。 光倾落在他的侧影,他的白衣,他个子很高,需要弯腰把脉,凑近说话。 是一个很累的姿势,时间久了,是个人都会受不住,他神色却始终温和耐心。 相琛看着看着,神色也柔和了。 回去的路上,相琛一直看着寓言,眼里有笑意。 寓言转头看他,“笑什么?” 相琛摇头,但还是问了,“腰累吗?” 寓言笑了一下,“还好,不耽误什么。” 相琛以为他说的是,不耽误明日的坐诊。 天还没有彻底暗下去。 身后的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投到身前,他们踩着影子一路走向太守府。 这条街道两边摆了摊子,开了一间药铺。 下午被寓言看诊过的百姓这会儿还在排队买药,他们规矩安分,善良坚强,气氛也是安宁静谧的。 不再像刚进城时。 到处都是哭喊声,尖叫声,绝望的声音。 相琛看着这天下太平的一幕,曾经表现在脸上的冷漠收敛得一丝不剩,声音也透着几分安宁,缓缓道:“不出半月,那边便施工结束了,排出积水,我便开始组织人挖河道,我准备在经过城门口的护城河那里开出一条新的河道,引向古瀚。” 寓言:“这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古瀚那里常年干旱,将河水引向那里,两全其美。” 相琛:“我正是此意。” 之后,空气安静了几秒。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85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2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相琛停住脚步,寓言跟着停下。 相琛看向寓言,墨玉似清润的眼潭中有凌乱的星子,唇瓣微启,好听的声音有些缓慢。 “引河是个大工程,需要半年至一年的时间,而且还是在人手足够的前提下,这些都不能着急,要慢慢来,等将积水排出之后,我就要启程回宫了,想着回宫后,再慢慢安排这些事情。” 他只说了这些,但能看出他要表达的不仅这些,可他的眼神太过复杂,看不出他到底想说什么。 寓言似无所觉,温声道:“那慢慢来。” “……”相琛望着寓言。 脸还是这张脸,可他看着总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他唇瓣张合几下,有些话最终没有说出口。 相琛也不知自己在顾虑什么,哂笑了下,“回去吧。” 他率先转头向前走。 他想问,‘你愿意帮我在皇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立足吗’? 也想问,‘回宫之后,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回宫之后,就像从外面广阔的天地回到了囚牢之中,他们不能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 他要在他面前自称朕,要称呼他为爱卿,他要叫自己陛下。 只是很多想问想说的话,到最后都没有说出来。 寓言在后面,眼神平静地看了几秒他的背影,又抬步跟上。 - 半个月后。 建川城又恢复到曾经的繁荣昌盛,只是很多地方还能看到被灾害破坏的痕迹,虽然元气大伤,但要变回之前的样子也只是时间问题。 前几天,寓言随便找了个由头把魏方尧送回京了。 魏方尧不愿意走,现在他走了,那些坏名声就死定在他身上了。 但他走还是留,不归他说了算。 最后他是被一群士兵压着上了马车,像对待囚犯一样。 建川城比较幸运的是,这里没有感染瘟疫的人。 寓言几乎给建川城的百姓看了个遍。 确定这里不会有瘟疫之后,封城令就被解开了。 知道奚元城和松源城爆发瘟疫过后。 就再也没有人向往出城了。 三城距离很近,出去后,说不定还没有投奔到亲戚,就已经死在半路了。 还是城内安全。 所以才能安分这么久,尤其是一些刺头。 当时寓言解决的那群暴民只是一大部分,并不是全部。 还有一小部分人,也是欠教训的。 刚开始也闹腾,不满相琛,不满寓言,也没有什么具体原因,他们就是自己过得不好,也不想看别人好。 之后因为他们人少,寡不敌众。 百姓们对相琛和寓言又是几乎盲目狂热的崇拜。 他们就不敢再惹事生非了。 如今这里的救灾行动已经结束。 过两日,相琛和寓言也要回京了。 趁着这两天有空闲时间,相琛和寓言决定在建川城逛逛。 相琛没有忘记。 本来寓言跟着过来,是要来淮安游玩儿的。 两人走在大街上,出众的样貌就已经足够吸引人的视线,更别说大家都知道他们的身份。 不过之前相琛屡次说过,在大街上遇到不用行礼。 所以百姓们也就多看他们几眼,没有打扰他们。 这种街市,相琛还是第一回逛。 虽说他看着成熟,但到底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在皇宫时从未见过如此景象。 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太像个没有见过世面。 相琛抿紧嘴,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有种妩媚的感觉,只是他这淡漠又威严的表情,将那丝诱人的感觉给压得一点儿不剩了。 寓言看着他那双剔透流转的眼眸中,快压不住的好奇和兴奋,低头笑了一下。 牵住他的手,“走,皇叔带你去玩好玩的。” 相琛被拉着往前走,手上冰凉柔软的触感让他愣了,“去哪儿?” “春江楼。” 相琛听都没听说过。 来到地方,相琛一看,竟是妓院。 相琛脸色黑了。 他怎么就忘了? 摄政王一向花名在外,流连于烟花柳巷,夜夜笙歌。 相琛一把甩开寓言的手,头一次脸上明显摆出生气的表情,“我们前来建川城是来做正事的……如此,成何体统!” 寓言被甩开也不生气,笑看着他。 相琛平日表现的过于老成,倒是让众人完全忽略了,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连那精致漂亮的面容也还能看到几分未褪去的青涩。 生气起来,倒是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生动。 相琛看寓言丝毫不知悔改,还笑,直接拂袖转身,“朕要回去了。” 连‘朕’都出来。 寓言拉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哄着他道:“这春江楼在水灾之前的确是妓院,现在可不一样。” 如今只是一切回到正轨。 这建川城的店铺摊贩都开始继续开业了。 不过都知道陛下和摄政王还没离开。 他们怎敢无所畏忌? 现在这妓院的姑娘都只是唱唱曲儿,跳跳舞,那些伤风败俗的都不敢再出现了。 相琛不是很相信寓言,他之前在自己脑中的印象又清晰起来。 风流纨绔。 他想走,可被寓言拉着也走不了,便问:“有什么不一样的?”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相琛挣脱不开寓言,直接被他拉着进去了,还被迫带了面具。 两人都带着普通的铁质面具,能挡住上半张脸,唇瓣和下巴落在外面。 即便只露出这冰山一角。 两人一进门,还是被老鸨和姑娘们注意到了。 她们心中这样下定论。 气质不凡,是有钱人。 老鸨上前,“哎呦,好俊俏的两位公子,您们二位是要雅间还是坐大厅啊?” 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扑鼻而来。 相琛很不适应,嫌弃地皱眉,退后两步躲到寓言身后。 寓言用手臂挡住他,不让老鸨再靠近他,“侄子第一回来,腼腆。” 老鸨多看寓言和相琛两眼。 叔叔带着侄子来的,真是稀奇。 “呵呵,没事儿,喝两壶荷花蕊就不腼腆了。”老鸨挡着嘴说:“这荷花蕊是新挖出来的,其他人我不和他说,两位公子今日来得巧。” 说完还对寓言抛了个媚眼。 寓言笑笑不说话。 相琛听说过妓院,但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瞧一瞧这里的环境,拳头握紧了,想离开,可身子都没转过去,就被寓言搂住肩膀,往楼上走了。 “要个雅间。” 老鸨:“好嘞。”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86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2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相琛被寓言攥住手腕,不情不愿地被他拉着往楼上走,气哼哼的,“朕要回去!” “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皇叔带当今陛下来妓院找乐子了?” 相琛顿了顿,改了口,“我要回去!” 寓言笑了一下,跟着老鸨来到雅间,门一关,转头将相琛堵在门与他之间,无奈哄道:“待片刻就走。” 两人距离太近了。 相琛后背贴着门,目光有些躲闪,“片刻是多久?” “怎么也得待一会儿吧。”寓言望着他,温柔的眼神,仿佛被看着的人就是他的全世界,“这里没有姑娘,没有男女之事,不会污了你的眼,我也不会碰她人,你那么想走做什么?” 相琛沉默。 他低着头,望着寓言腰带上的银线云纹,嘟了下嘴,小声问:“真的吗?” “真的。” 相琛睫毛颤了颤,“真的没有男女之事,不会污了我的眼?”也不会碰其他人? “真的。”寓言牵着别扭的少年来到位置上坐着。 之后相琛了解到。 但他们没有离开之前,这里就只是一个吃喝玩乐的普通场所。 就是老鸨的话,让相琛不是很开心。 好看的人,人人都想多看几眼。 虽然他们挡着脸,但那周身不凡的气质,就已经足够让人惊艳了。 老鸨亲自送来一壶酒一壶茶,不想走,多和他们唠了两句。 “听说过两日,陛下的队伍便要启程回京了,两位公子也要离开了吧?” 只要是建川城的百姓,老鸨见人三分熟。 这两位公子老鸨头一次见,那就只能是此次赈灾队伍中的士兵了。 老鸨拿着手绢,叹气一声,“那倒是可惜了,我们春江楼在灾害之前,是整个淮安最有名的青楼了,有不少外地人都慕名而来。” 她用手帕挡住嘴,压低声音说:“嫣儿和书琴是我们这的头号花魁,就算进宫当个贵妃也绰绰有余,若是休沐时二位闲来无事,可再来这淮安见见她们,保你们不会后悔一番奔波。” 相琛:…… 寓言:…… 这就是说,等他们的队伍离开之后,这春江楼还要再做之前的生意。 这很正常,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寓言微微一笑,随口说了句别的转移话题。 老鸨也还有其他顾客要照顾,没有再聊什么就离开了。 他们在春江楼坐了一会儿。 没有动酒,喝了壶茶,听了首曲儿就离开了。 路上。 相琛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低着头走路。 好几次都差点撞到人。 到最后,寓言索性牵住他的手腕,拉着他走。 百姓们都认识他们,路过时总要回头多看几眼,表情多多少少都有些震惊。 手牵手……放在两个男子身上真的很怪异啊。 莫不成…… 有一些百姓的想法还是很大胆的。 只是刚想个开头,就连忙摇头,挥掉脑中的想法。 总有一种,就算只是想想也会掉脑袋的感觉。 寓言和相琛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也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相琛终于从自己的世界中抽回思绪,转头问寓言,“回去后,你会再单独来这里吗?” 寓言微怔,笑问:“从春江楼出去这么久了,你一直都在想这个?” 相琛没承认也没否认,“会吗?” “不会,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相琛捏了捏耳垂,没有看寓言,“还不是外面那些关于你的传言。” 摄政王虽然不参与朝堂上的阴谋诡计,除了早朝也很少出现在皇宫,甚至有时连早朝也不来。 但皇宫中到处都是他的传说。 寓言在京城是个风云人物,除去这个虽然没实权,但在百姓看来很尊贵的身份。 那风流倜傥,温润而泽的风姿,也足够令百姓们关注了。 尤其他还花名在外。 寓言:“哦?传闻中是怎么说我的?” 相琛抿了一下唇,“说你夜夜留宿秦楼楚馆,爱美酒,也爱美人。” 那语气,是相琛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别扭,带着一点酸意。 寓言笑了一下,“传闻有误。” “怎么个误法?”相琛看向他。 寓言解释道:“夜不归宿是真,爱美酒美人是假,我虽不忌酒可也不饮酒,所谓美人,在之前我更是不懂什么才算标准。” “那你还夜不归宿。” “只是不爱住在王府而已。”寓言说:“若寻常酒楼,日日住着也觉得无聊,也就那些秦楼楚馆肯收留我,也还算有趣。” 相琛:“是这样吗?” 他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这么长时间相处以来,他也觉得他和传闻中的摄政王并不太一样。 相琛:“你说的是之前不知美人的标准是什么,那现在呢?” “现在知道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寓言看着相琛笑了一下。 相琛就猜到会是这个答案,眼中浮现笑意,在街边停下脚步,“我想吃那个。” 他指着不远处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很自然直接地说了出来,并且那个语气,是让寓言去给他买。 在此之前,身为一名合格的帝王,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做这种事的。 龙椅上坐着的人,从来都是身不由己,没有自我的。 “我去给你买,等着。” 相琛停留在原地,看着寓言的背影,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渐渐的,那笑意就淡了。 他低下头,藏住眼里纷乱的情绪。 相琛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变化,这个变化不是他想要的,可并不受到他控制。 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相琛在这里等着寓言回来,身后响起马蹄声,他又往路边走了几步,给身后的马让路。 等马蹄声来到自己身后时,刀剑从刀鞘中拔出来的声音夹杂在其中。 “唰——” 一道剑光闪过。 相琛瞳孔微缩,眼前是寓言正走过来的身影,他的所有反应映在少年乌黑的瞳仁中。 相琛身后,仅与他几步之隔。 一人骑马冲过来,从腰间拔出一把长剑,直挺挺地横伸着,说他不停下,那刀刃会瞬间从相琛后面砍掉他的脑袋。 寓言看着马上的人的动作,神色霎时乌云密布,唇角淡淡的笑意凝滞住,那双眼眸中,烁着黑暗诡谲的幽光,一瞬间阴森极了。 第187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2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相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有些愣住了。 身后袭来一道劲风。 他能感觉到刀刃逼近自己的后颈,裹挟着的杀意令他身体本能一阵颤栗。 那骑马的那个男人看着相琛的目光,满含杀意。 就在刀刃距离相琛头发只有一寸的距离时。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发丝被劲风拨动。 那人手腕一阵剧痛,手里的刀控制不住脱手,掉到地上。 同时他握着缰绳的手也下意识收紧。 马受了惊,扬起前蹄。 马上那人身体不受控制,往后仰倒,就在他要摔到地上时。 掉到地上的剑柄被一只漂亮的手给拿起。 寓言将长剑横在空中,刚好是男人接下来摔到地上时的轨迹。 男人后背朝地,从马上掉了下来,这时他后颈处出现一抹冰冷的剑影。 相琛连忙紧闭双眼,不敢再看。 男子的后颈结实地摔到薄如蝉翼的剑刃中,将他脆弱的脖颈从中割断,身体与脑袋一分为二。 一阵血影飞溅,空气中蔓延着浓郁的血腥味。 “啊啊啊!” “杀人了!杀人了!” 四周的百姓惊叫着四处逃散。 寓言扔掉手里的剑,袖子上被溅上去几滴鲜红的血迹,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和成片的血迹,很快压下心中的暴戾。 在看到刚刚那把剑差一点就要伤到少年时,她心里戾气横生,黑暗的气息根本就压不住,空中飘散着的血腥气,让她平静下来。 寓言转身面对相琛,“没事了。” 相琛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纤长卷翘,微微颤了颤,一点点睁开眼睛。 眼前没有脑海中预想的血腥可怖的一幕,只有他的脸。 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还有未散去的阴沉,望着他的神情却恢复了平日里的平和温柔。 那个眼神…… 相琛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低下头,浓密的睫毛遮住半个乌黑的瞳仁,和其中的慌乱无措,他像平常一样和男子相处,问道:“你没事吧?” 那个眼神,根本就不是君臣或朋友之间会出现的眼神。 那如墨染般的眸瞳深处闪现一瞬偏执和深情。 虽然很快就收敛,像被激起的水花,只浮现一瞬便又掉落,融入一望无际的深海中。 但相琛就是看到,并且确定那绝对不是他的错觉。 寓言并没有察觉到相琛的不对劲,“我没事。” “那我们先回去吧。”相琛抬起头,错过寓言往前走,没有看地上的血迹和尸体,语调和平时并无二致,“回去查一查这是什么人。” “……好。”寓言却没有迈动脚步,留在原地,看了两秒相琛的背影,黑眸微眯。 回去后,很快查到了那人的身份。 他是建川城的百姓,也就是爱闹腾的那群刺头。 这次刺杀相琛,还是因为之前封城令的事,他们对相琛怀恨在心。 就算如今已经解开封城令,他们心中依旧郁气难散,所以才在他们离开前展开了这次行动。 总体来说,这是一群脑子不正常的人。 他们只是一群平民百姓,所以寓言很快查到了他们。 寓言下令,把那群知情并且参与计划的人全部关进了牢里。 表面是说有期徒刑,但到底关他们多久,还是他说了算。 而相琛在知道结果之后,便直接把这件事全权交给寓言了。 他说自己累了,径直回了院子休息。 “关门。”相琛进了院子后,吩咐小光。 如今天还大亮,小光一脸疑惑地将院门关上。 天色还早。 “陛下,您要休息了吗?”小光跟着相琛进入屋内。 相琛有些心不在焉,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跟小光说,“你下去吧,朕要歇息了。” 小光:“……是。” 他从房间里退出来。 没有人知道相琛心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外面回来之后,相琛就再也没有出过屋子。 午饭时,寓言来到院子里找相琛。 还未推门进去。 小光拉开门,从里面出来,“王爷,陛下身子有些不适,便不陪您用午饭了,奴才之前特意吩咐了,让厨房那边直接把膳食送到王爷院子里。” 寓言顿了顿,唇边的微笑不变,“他怎么了?” 小光也不知道,只看到陛下自回来后,便一直心不在焉的,也没有看出他身体有什么不适。 他按照相琛教的说:“陛下这段时间是太累了,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王爷不必担忧。” “……” 寓言没再说什么,转头离开,低眉垂眼,情绪不辨。 之前相琛若无其事的样子模仿得很好,阿宝什么都没察觉。 直到晚饭时,相琛还是没有从房间内出来。 阿宝才察觉不对。 【都怪你在上将面前杀人,吓到他了吧!】 阿宝只是找到机会就怼寓言,其实心里很疑惑。 这个位面的芯片应该不会这么脆弱。 只是看到死了一个人,就一整天不出院子,不见博士? 应该不是因为这个吧。 可它想想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也没想出会是因为什么。 从春江楼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寓言轻啧一声,他脾气是好,那也得分时候,“你是觉得自己的语音系统有些多余吗?我不介意帮帮你。” 【……】阿宝哼了一声,强装镇定,【不用了。】 它怂了,很快就匿了。 深夜,寓言来到相琛的院子外。 院子的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但房间的门,里面被绊着了。 相琛坐在屋内,能看到门口的位置。 看到门上映出一道人影,他微微愣了愣,望着那道影子没出声。 寓言敲了敲门,声音温柔,“你睡了吗?” 相琛没吭声,眼神很复杂。 寓言没有等到里面回话,将手里的汤放到门口,“听小光说你身子不适,是最近累到了,我下午去厨房给你煲了汤,你睡觉前喝了吧。” 这话,在说明他知道相琛没睡,是故意不回答自己。 相琛抿紧唇。 “我回去了,明日便要启程回宫了,你早些休息。” “……” 相琛看着映在门上的那道影子越来越小,颜色越来越淡,张了张嘴,声音差点从喉咙里跑出来,又被他压了回去。 最终没有喊出那声皇叔。 第188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2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却看到走远了几步的那道影子又停下了。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门外的人问。 他主动的一句话,像打开了某个开关。 相琛来到门边,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成拳,他呼出一口浊气,满眼的复杂都变成了若无其事的平静。 他拉门出去,“什么做错了?” 寓言看着门内的少年,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相琛唇角上牵,看着寓言的眼神有些柔软,不像在外人面前那般淡漠。 可就是能感觉到,此时一门之隔的他们,成了难以触碰到对方的距离。 心开始远了。 相琛柔和的神情下,藏着所有的疏离,“前些日子一直在护城河监工,有些累着了,一觉睡到现在,就听到皇叔在说莫名其妙的话。” 他微微歪头,笑问:“还是说,皇叔做了什么对不起朕的事?” 朕…… 寓言心凉了半截,低眉勾着唇角笑了一下,那抹柔软的弧度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自嘲,“没。” 这个反应虽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即便早就知道,还是会忍不住失望呢。 他再抬起眉眼,睫毛轻颤了两下,那双清润的眼眸似乎蒙了一层薄薄的沉雾,没有那么明亮,笑容也有一些苍白。 “你好好休息,皇叔先走了,记得把汤喝了。” 相琛心脏仿佛被扎了一下,抽疼,唇角扯出一抹微笑,“好。” 他看着寓言的背影转身,缓缓离远。 寓言双手背后,脚步不疾不徐,踩着一地的月光,一头如瀑的黑发似被月华染了一层白霜,那眸底深处,凉得如冬日簌簌落下的雪,平静无波,看不到一点暖意。 次日清晨。 相琛从院子里的出来,东西已经全部收拾好了,他独自在院子里坐下。 太守府外,队伍已经整装完毕。 就等着这两位身份尊贵的人了。 小光也不催他,知道他在等摄政王。 片刻后,这院门外,一直没有那道清风霁月,白衣翩翩的公子走过来。 相琛站起身,雪白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抚平不染一尘的宽袖,淡淡道:“走吧。” 小光启唇,话到嘴边改了口,“是。” 他提着一个包袱,里面是路上随时会用到的东西,跟在相琛身后往外走。 他本来是想问,‘不等王爷了吗’? 可看着相琛的表情,明明还如平日那般,可那波澜不惊的脸下仿佛藏着某种汹涌的情绪。 令他不敢多言。 陛下和摄政王是闹别扭了吗? 小光有些忧心。 这是他来到相琛身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他有了亲近的人,所以很不希望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不愉快。 来到太守府门口。 外面停着一长溜的车队。 那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停在门口,门口站着荀齐。 灾害只是告了一段落,还未彻底解决,接下来还有挖河引水的事情。 如今在建川城的,只有曹维令相琛感到放心。 所以相琛就把曹维留下了,让他守在这里。 荀齐给相琛行了个礼,“陛下,时辰不早了,该启程了。” “嗯。”相琛视线环顾,没有看到那道身影,吩咐下人,“去催催摄政王。” 下人还未离开。 府内有人出来,拿着一封信。 “陛下,这是摄政王留下的信,他已经离开了。” 相琛愣了愣,看到被举到面前的信封。 上面写着漂亮清隽的字体,有四个字——‘陛下亲启’。 相琛睫毛颤了颤,看似无波无澜的内心,仿佛被投进一颗小石子,泛起层层涟漪,搅乱了所有的平静。 心里有一块塌了下去,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慌了,格外复杂。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借过信,打开。 ——‘京城无趣,归期久则半月,勿念。’ 相琛心落了地,将信纸重新塞回信封内,将信封仔细地放进袖子里,抬步下了台阶。 他坐进马车内,平静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启程。” 马车行驶,车轮碾过青石板路。 从城内出来,相琛掀开轿帘,看着外面的青山绿水,眼神深远而平静,平静得有种寂寥的意味。 来了一趟淮安,来时和离去时,心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皇宫,朝堂上。 相琛亲临淮安后,垂帘听政的太后便光明正大地走出来,出现在朝臣面前,亲政。 那道帘子被撤去。 放在龙椅后的那把椅子,摆到了龙椅旁边。 这个和九五至尊平起平坐的位置上,此时坐着一个女人。 穿着一袭大红宫装,三千青丝被盘在脑后,绾了一个略有些繁复的低髻,上面插着一只朱红宝石玉簪,她斜倚着扶手,妩媚多姿,那锐利睥睨的眼神却将她的气场营造的格外强势尊贵。 不输一位合格的帝王。 只可惜,在这个时代,一个性别就能阻挠所有。 魏姿漫不经心地看着下方,“城守传报,陛下明日便可抵达京城,淮安三城的灾情如今均已平息,这全是陛下的功劳,我们得为陛下接风洗尘,庆功宴可安排上了?” 礼部出来,“已经在筹备了。” “嗯。”魏姿撑着额头,慵懒的姿态没有泄露出一丝阴沉的情绪。 百官们都记着相琛离京之前,魏姿放下的话。 也从来没有忘记,相琛是因为什么才去淮安的。 魏姿主动提起,用着不以为意,又带着丝丝嘲讽的语气,“陛下前往淮安之前,哀家说过,若民众百臣都认可陛下的能力,哀家便将这亲政的权利还给陛下,如今陛下即日便回,哀家便提上一提,免得你们以为哀家真的牝鸡司旦,留恋这帝王之权。” 魏姿心里又怎么会像表面这般潇洒。 待字闺中时,魏姿便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在别的女子学习琴棋书画,眼里只看得到后宅那一亩三分地时。 她就已经将目标放在了太子妃那个位置上。 十八岁丧子那年,丧子之仇,因为帝王的无情,身份的桎梏,她大仇难保。 这是一件催化她心中欲望的导火线。 从那开始,她唯一的渴望,就是坐这九五至尊的位置,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利。 第189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2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次日下午,惠风和畅。 车队驶入京城,明黄色的帝辇一路到金銮殿口才停下。 换了一身明黄龙袍的年轻帝王从中下来,背影挺直,虽身影清瘦,可那身矜贵尊雅的风骨已隐隐有了逼人的气势。 忠臣低头不敢直视,可能感觉到那股气势,心中隐隐有些惊骇。 只几月未见,陛下就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 当真是帝王之才。 以前都是被魏姿那个婆娘给压制了! 相琛走进金銮殿中,绣着金丝龙纹的布靴踩在毯上,脚步不疾不徐,目视前方,与台阶上站着的魏姿对视,毫不相让。 魏姿眉眼闪过一抹冷冽,转眼便收敛。 相琛来到台阶下,恭敬行礼,“太后娘娘。” 很早开始,相琛就不再称呼魏姿为母后了。 魏姿唇角勾起一抹笑,眼神温柔慈爱,“恭迎陛下归来。” 她将手中的木盒子双手奉上,贵重的紫檀木盒上雕刻着精致的龙纹。 “殿下启程前往淮安时,哀家说过,若陛下的能力能够令世人认可,哀家就将这亲政之权交还给陛下,如今,说到做到。” 太监来到魏姿身边,将木盒子掀开。 里面放着一块通透碧绿的玉玺。 相琛双手接过,望着魏姿的眼神,始终平静。 魏姿从很早开始,便看不透这个从小养到大的孩子了。 那时便因为这个,对相琛多加防备。 知道这是个狼崽子。 一个不慎,便会被他反咬一口。 只是防来防去,还是被他从手中夺走了权利。 不过无妨。 能夺走,未必能守得住。 魏姿漫不经心地扶了扶发簪,看着被相琛拿到手里的玉玺,眸中划过一道暗色。 是她的,早晚会回到她手里。 下了早朝后,相琛来到御书房,和魏姿交接一下其他政务。 例如一些奏折。 之前这些都是魏姿在处理。 工作量很庞大繁复,相琛想要掌握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成的。 花了几天时间,御书房彻底成了相琛的地盘。 魏姿不再垂帘听政,就只是后宫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后娘娘。 虽然朝堂上有相当一部分朝臣都是她的人。 可她现在从幕前转移到幕后,和这些人的来往必须得断得干干净净,至少在表面上来看。 一旦被人抓到,她和那些朝臣的联系交往,就很容易被冠上一个不忠,争权,结党营私,拉帮结派的罪名。 毕竟后宫女人不得干政。 甚至有不少魏姿党的朝臣,见她被相琛夺了权,害怕之下,直接不站她的队了。 要么保持中立,要么投奔了摄政王。 他们不敢站相琛,毕竟之前是魏姿的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心有芥蒂? 去了那边也不会被信任,甚至有可能被报复,那还不如站摄政王这边。 摄政王是什么性子,所有人都知道。 与世无争,淡泊名利。 站她这边不用担心生命危险,也不用搞事。 虽然说不能像在魏姿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但最起码安全啊。 一时间,以前难分上下的两股势力,现在能看出明显的强弱。 而在其中夹缝生存的保皇党,在所有人都无知无觉时,渐渐壮大了。 怡合轩。 怡合轩是一座水上小筑,岸边通往小筑中间是一条长长的木桥,木桥下是碧色的湖水。 这片湖周围种满了竹林,清幽碧绿的颜色在风中轻轻摇晃,竹叶摩擦出安逸的飒飒声。 这是先皇驾崩前,命人修建的,说是要早早退位,做太上皇,就搬到这清秀雅致的地方安享晚年。 只是可惜,这怡合轩刚修建好,他就驾崩了。 微风吹着,清爽宜人。 相琛和荀齐坐在外面,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放着棋盘,看形势已经下了有些时候了。 荀齐放下棋子,“最近那边很是安分,太后搬到了瑶华宫,行动受到限制,外面那些人收不到消息,什么都不敢做,又不知道太后在后宫的情况怎么样,想必开始乱了。” 魏姿之前以方便处理政事为由,搬到了御书房附近的宫殿。 把权力还给相琛后,又搬回了瑶华宫。 那是真正的后宫,距离前朝很远,远离权势中心,保管她任何朝堂上的消息都听不到。 相琛“嗯”了声,雪白的衣角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如今荀齐已经进入朝堂,是个八品文官。 荀齐抬眼看了看少年淡然自若的模样,也不再说这些令人头疼的事了,专心下棋。 今日相琛没穿龙袍,是一袭干净朴素的白色锦袍,天还不算暖,他穿得很单薄,身形清瘦,但脊背一直很直,有种永远不会弯下来的清韧感。 没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 荀齐看向岸边,“晏副使来了。” 晏哲穿着一身蓝袍,比起早熟的相琛,身上老成淡漠的气质,和荀齐稳重又透着的几分阴险,晏哲更符合这个年纪少年郎的模样,清朗俊逸,坦然赤诚。 相琛专心下棋。 晏哲来到他们旁边一屁股坐下,“摄政王回来了。” 说完,他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闷。 一句话,空气沉默了几分。 “啪嗒——” 少年葱白玉指中夹着的一颗棋子掉落在棋盘。 几秒后,他反应过来,将棋子捡回去,放在该放的位置。 若非刚刚那个失误,现在只能在少年身上看到从容与平静。 相琛:“继续。” 荀齐和晏哲对视一眼,默不作声。 荀齐继续陪相琛下棋。 晏哲完全不知道相琛和摄政王之间发生了什么。 一直在建川城的荀齐倒是知道一些,不过知道的也不多。 他知道摄政王和相琛关系很好。 也听过几句传闻,说他们两人有龙阳之好,是那种关系。 不过和相琛相处之后,荀齐完全不相信那个传言。 他有大抱负,有自己要做的事,他不会允许有任何人或事阻挡自己的脚步,包括不被世人接受的情情爱爱。 但换个角度想想。 摄政王权倾朝野,如果陛下想要权利,假意屈身摄政王来谋取结果,以他能隐忍的性子,也未尝做不出来。 相琛下着棋,脸上没有表露任何明显的情绪。 这个年纪尚轻的少年,已经是个深藏不露的帝王了。 过了片刻,晏哲继续说:“我从城外回来时,在城门口碰到了摄政王,只是匆匆一瞥,看到她往醉梦街的方向走了,我才确认。” 第190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3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晏哲被相琛吩咐去城外做点事儿,今天才回来,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寓言。 他也感觉到自己提起摄政王之后,气氛有点不对劲了。 可这个消息挺重要的,他也不能不说呀。 这段时间,相琛已经将朝堂上的势力分布全部摸清楚了。 没有掌权之前,看着表面,以为魏姿已经掌握了大部分的权利。 可掌权之后,有了更多权限,他才了解到,朝堂上的势力分布,摄政王所占据的分量,有些惊人。 用权倾朝野来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 甚至可以说,只要她想,那人人垂涎,需要踏过尸山血海的才能得到的帝位,她唾手可得。 相琛依旧没吭声。 晏哲摸着下巴,思索道:“陛下还没有握稳手中的权力,明天又是庆功宴,人多混杂,很多地方难免被忽视,她又在这个关头回来,会不会趁这个时机……” 晏哲很难不多想。 毕竟寓言手中握着的权力太让人忌惮了。 之前魏姿掌权时,她没有动作,或许是因为不愿与同样实力不俗的魏姿对上。 现在亲政的是相琛,和寓言比起,就像是庞然巨兽脚下的一个蝼蚁。 岂不是一脚就踩死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相琛没有彻底成长起来。 谁都能过来踩他一脚。 所以晏哲不能不多想。 “应该不会。”荀齐看了眼相琛,“摄政王这么多年来,从不曾对权力表露过野心,应当是对皇位真的无意。” 荀齐不想让晏哲再说摄政王了,总感觉对面那少年已经很不对劲了。 他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 可一向细致入微的荀齐,却感觉到了暴风雨前的平静,那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荀齐转移话题,“对了,席荣回来了吗?” 晏哲:“回来了,他应该是在我后面进的城。” 席荣是曹维的侄子,目前是御林军统领,是相琛的人,虽然官阶不高,可守护着皇城的侍卫全部由他管辖,是一个很重要的职位。 话落片刻,又有脚步声从岸边传来。 相琛望着已经快被下满的棋盘,平静的眼眸深处有些空澈,是没有焦距的。 没有人知道,他处在这个恍惚的状态有多久了。 从听到她的名字开始。 “陛下……” “陛下?” 一道声音传入耳中,让相琛回过神,他抬眸看向叫他的荀齐,“嗯”了一声。 他知道,她对自己总归会有些影响。 可没有想到,这个影响比他想象中的要大许多,只是听到她的消息而已,就…… 荀齐眼神有些复杂,他刚刚叫了相琛好几遍,他好像没听见,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荀齐:“席荣回来了。” 荀齐希望席荣回来能转移一下相琛的注意力。 毕竟他刚刚那个眼神,死死压抑着所有风起云涌的情绪,不肯泄露半分,让人看着心里有些难受。 但席荣一开口,荀齐就后悔了。 这两个人还不如不回来! 席荣生得人高马大,个子得有一米九多,穿着黑色的劲装,腰部和手臂的袖子略有宽松,但还是能看到明显的肌肉线条,那张冷酷威严的脸有些不近人情。 他在晏哲对面坐下。 正方形的石桌被坐满了。 他一坐下就说:“我看到摄政王了。” 荀齐:…… 荀齐连忙去看相琛的反应,这次捕捉到了他的表情,纤浓的卷睫颤了一下,那双比女子还要漂亮的丹凤目潋滟生辉,瞳仁中宛如星子的光影纷乱了一瞬。 荀齐大声咳嗽两声,“别说了,刚刚晏哲说过了。” “是吗?”席荣的粗神经感觉不到氛围的变化。 他看向晏哲,皱眉,“你也从醉梦街路过了?我们一前一后从那里过来,会不会被眼线看到,联想到什么?” 席荣先注意的是这个。 他们两个被相琛安排出城去做任务。 出去做的事肯定是不能被别人知道的,尤其是魏姿党的人。 相琛要主动出击,铲除魏姿的势力,将整个朝堂牢牢把控在手中。 如果被他们提前察觉不对,可能会破坏整个计划。 晏哲连忙摇头,“我没有,就是看到摄政王了。” “哦。”席荣:“那你不知道,我看到了摄政王和魏世程在怡红院,两人看起来挺亲密的。” 晏哲皱起眉,“是魏世程?不是魏世耀?” 魏世程和魏世耀是魏家的公子。 父亲就是魏方尧。 魏世耀也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的人物,在京城内也是闺中女子都想嫁的梦中情人。 他之前几年有和魏方尧去边境,立过几次功,现在是拥有锦绣前程的少将军。 而魏世程是魏家的二公子,和兄长比起天差地别,整个一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按理来说他应该和摄政王臭味相投。 可两个人是死对头。 魏世程一直不服气寓言,就因为寓言的风头比他大,别人说起纨绔子弟,风流公子,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寓言。 他就因为这个幼稚的原因一直在和寓言作对。 反而是光明正直的魏世耀,和摄政王很合得来,从好几年前开始一直是好友。 现在居然听说,摄政王和魏世程在一块? 这两个不是水火不容吗? 更何况魏方尧在淮安那边受尽了寓言的欺辱。 两人再见面应该你死我活才对。 “我确定没看错。”席荣就是觉得这件事很奇怪,才重点说出来的,“两人在怡红院二楼,有说有笑的。” 晏哲一脸思忖,“那怎么回事?” 席荣:“我已经让人在查了。” 荀齐看着相琛的表情,放下最后一颗棋子,“陛下输了。” 相琛反应过来,看着棋盘,将手中的黑棋放入玉瓷翁中,“朕愿赌服输。” 荀齐:“是陛下放水。” 相琛微笑了下,没说话。 放水,比自己想象中得要难许多,甚至比下棋更费心思。 相琛站起身,“天色不早了,诸位请回吧。” “可是……”席荣站起身,他们还有事情没有商量。 荀齐拉住他的手臂,让他不要再说了。 席荣只是粗神经,并非不懂眼色,便没有再出声。 相琛踏上木桥,雪白清瘦的身影隐入竹林中。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91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3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晏哲连忙问:“怎么回事啊?刚刚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尤其是陛下。 去淮安一趟,好像整个人都有了变化。 席荣也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荀齐。 荀齐望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竹林中,摇头叹气,“情之一字啊……” 他好像看出点什么了。 晏哲一惊,“你是说陛下有心悦之人了?!是谁?” 他怎么也想不到寓言头上。 毕竟那太惊世骇俗了。 “没有。”荀齐否认了,他没有证据,只是猜测而已,这种猜测可不能乱说。 “那你…” 荀齐笑了两声,“随口乱说而已。” “……” 相琛回到御书房,处理了一些政事。 随着血红的残阳落入地平线,天地间陷入一片昏茫,御书房内的光线昏暗。 相琛放下笔,闭着眼,捏了捏鼻梁,缓解过度使用而酸涩疲劳的眼睛。 太监推门进来,唯恐打扰这位少年帝王,脚步放得很轻,来到花枝状的烛台前,将蜡烛全部点亮。 之后拉开夜明珠上面的黑布,御书房内瞬间灯火通明。 “陛下。”太监来到相琛面前,轻声缓语,“该用膳了。” 相琛缓缓睁开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转头望向窗外。 太阳刚落下,天还没有彻底黑下去,头顶湛蓝的天幕上毫无星子,映在少年的眼眸中昏暗不明。 半晌,相琛出声:“不用,你下去吧。” “是。” 相琛望着外面,眸中的光影微微晃动。 他从竹林出来就已经是傍晚了,现在过去了一个时辰。 她应该还在那里吧。 相琛微微抿唇,站起身,在一旁的架子上拿起斗篷,从御书房出来。 出去后,守门的侍卫弯腰行礼,“陛下。” 小光也走过来,“陛下,现在可是要回养心殿了?” 相琛摇头,不急不缓地将斗篷穿上,是春款,白色底子,衣摆和帽檐绣着朱红的腾云祥纹,其中掺杂着不明显的金丝。 斗篷薄薄的一层,宽大的帽子带在头上,投下的阴影几乎可以遮挡住他整个脸。 “朕出宫一趟。” 小光愣了一下,“那奴才……” 相琛:“你留下吧,有暗卫跟着。” 小光犹豫了一下,“是。” 相琛来到醉梦街,一袭月白瑰丽的斗篷,走在人群中,和这烟火气十足的繁华街道格格不入。 众人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可那周身通透矜贵的气质,一看便知是位金枝玉叶的贵人。 相琛的眼睛藏在斗篷的阴影下,平静地望着这条街道的场景,眼神是有些陌生的。 算起来,这是他第二次出宫。 却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观看京城的面貌。 只有在前往淮安赈灾时,还有回来的时候,匆匆看了一眼京城的十里长安街。 不同的是,这条街道很少能看到走在街道上的年轻姑娘。 两旁都是古色古香的精致小楼,所有的建筑屋檐下都挂了红灯笼,一连串,模样各不相同,仿佛两串明珠一直延伸到街的尽头。 整条街都充斥着好闻的胭脂香味和酒香,偶尔姑娘家娇翠欲滴的娇笑声从楼上传来,伴随着大厅内丝竹或琴笛的优美乐声。 相琛目光从这一栋栋小楼上面的牌匾掠过。 百花楼,极乐馆,相思苑…… 看到怡红院,相琛停住脚步,脑海中回荡着席荣说的话,他抬头向二楼去看去。 二楼的窗户开着,能看到窗户边坐着一个男子的侧影。 身着雪白衣袍,葱白纤细的指尖拿着一杯酒,袖子几乎快滑落到手肘处,露出一截白嫩的胳膊。 在相琛的角度,只能看到这些,但能清晰看到坐在男子对面的少年。 那张脸的确是魏世程。 魏家的两位公子长相都随姑姑,也就是当今太后魏姿。 皆模样出挑,一双眼尾微微上扬类似狐狸眼的眼睛,漂亮妖冶又没有女气。 皮肤白嫩,五官俊秀,让人惊艳又嫉妒,比女人还漂亮几分。 只是魏世程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眼下有一片黑眼圈,透着几分颓丧的感觉,不过那身气质是被上流的环境堆砌出来的贵气,再加上那张脸,还是有几分资本的。 他不知道和对面的男子在说什么,趴在桌子上笑,也有几分开朗阳光的感觉。 相琛仰头望着窗户,眼底深处却没有倒映出影子,正在失神,不知道想些什么。 “抱歉。” 相琛被从后面来的人撞了一下,站稳身子后,先将帽子拉好,挡住自己的脸,开口:“无碍。” 只是他拉帽子拉得有些晚,撞他的人已经认出他了。 “陛下?” 一道柔软轻细的女声,随着一阵风吹入他耳中。 相琛抬起头,愣了下,或许是今夜的风有些凉,他感觉身体被冻住了一般,有些僵硬。 他在几秒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王妃。” 面前的女人穿着一袭墨青色的裙袍,腰被一条宽宽的腰带掐得很细,宽袖规矩地盖到手腕处,一头浓密的黑发被盘成中规中矩又很精致的髻,这是已嫁为人妻的象征。 往上看向她的脸,朱唇皓齿,美目盼兮,浅笑嫣然地望着他。 以往每年参加宴会时,相琛都见过沈湘儿,所以认识彼此。 沈湘儿左右看看,不停有人路过,善解人意道:“可否一同进去?” 他这个身份,在大街上说话着实有些不方便。 相琛张口就想要拒绝,唇瓣张合了下,却答应下来了。 两人一块进了怡红院,怡红院的老鸨看到两人,本来准备上前,但见是沈湘儿,又停下了脚步。 任由她带着相琛去了二楼。 来到二楼的走廊,沈湘儿停下脚步。 相琛取下宽大的帽子,一头如瀑黑发只被一条缎带随意束着,有些松垮,两侧滑下来一些碎发,将他精致漂亮的脸勾勒得更加柔和小巧,被帽子压得毛茸茸的发有种凌乱的美感。 琼鼻高挺,绯唇如花瓣的一般,那双淡漠的眼眸中仿佛带了钩子,什么都不做,便会蛊惑着人沉沦。 没有那身威严的龙袍加持,他在外面又刻意收敛气势,配上那身精致华丽的斗篷。 少年此时不像个帝王,倒像是从九天仙宫下凡而来的仙子,美得出尘。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92章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相琛看向身旁的包厢门,印了‘水仙’二字,以在楼下见的位置来看,刚好是寓言所在那间。 沈湘儿从看到他这张脸时的惊艳回过神来,注意到相琛的视线,也看了一眼那门,说道:“王爷如今便在里面,他今日刚回京,陛下可是来寻王爷的?” 相琛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身上属于帝王的气势虽在收敛,可依旧泄露了几分,令人在他面前不敢大意。 “并非,朕出宫有别的事。” “臣妾还以为,陛下是来找王爷的。”沈湘儿眉眼柔软,气质温婉。 待字闺中时,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便落在她头上。 她当得起这个名头。 如今在当今圣上面前也毫不露怯,不像其他那些千金小姐,进宫面圣,连话都说不出来。 沈湘儿眉眼弯弯,说起话时轻言细语,那婉转的声音听在耳里是一种享受。 “这地方鱼龙混杂,陛下孤身前来,要做什么事多有不便,王府的管家跟着臣妾来了,就在楼下等着,陛下若有什么不方便出面的事,可以交给他,让他跑跑腿,也是他的荣幸。” 相琛随意应了一声,“王妃进去吧,朕还有事,不便多留。” 沈湘儿屈了屈膝盖,“恭送陛下。”举手投足间带着温婉,礼仪周到,的确是一位很优秀的女子。 相琛低垂下眉眼,唇角带着淡淡的弧度,转身间,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深处映出一片厚重的阴影。 沈湘儿看着相琛的背影走远,唇角上扬着温柔的弧度。 相琛的年纪很小,在沈湘儿心里和弟弟的年纪相当,所以倒也不怎么怕他。 身后的门被拉开。 寓言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沈湘儿也不意外,“谁来了?” 下到楼梯拐角的相琛脚步顿住,血液的流动也仿佛在听见那人的声音时,停止了。 “王爷。”沈湘儿转头,规矩行礼,温声回答:“碰到了陛下,刚离开。” 又说:“王爷走时不吭不响,一回来就钻进了怡红院,也不和我说一声。” 声音有些控诉和幽怨。 寓言:“抱歉。” 两人的对话没有任何柔情蜜意,听在相琛耳朵里,却让他自动脑补出恩爱和谐的一幕。 他垂在身侧的手有些僵硬,好一会儿后,两旁陆续有人路过,有些冰凉的身体才在这些声音中逐渐回暖。 他继续往楼下走,并未注意到身后有一道略快的脚步声。 直到自己的胳膊,被一股力道拉了过去。 相琛茫然地转过身,眼神透着一丝慌。 看到身后拉他的男子,那丝慌就像秋日被激起一丝波澜的湖面,缓缓平息下去,平静又空寂。 寓言站的地方比他高出一个台阶,望着他需要低头。 几日未见,他还是那个光风霁月的男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而相琛心里,却莫名有着恍如隔世的感觉。 两人同时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一个抬头,一个转身。 二楼的楼梯口站着那娇小温柔的女子,正笑看着他们,温和端方。 沈湘儿:“王爷还是先进包厢说吧,你们挡着客人的路了。” “……” “不必……”相琛下意识就要拒绝。 这时,比他高一个台阶的男子微微侧身,让出一条往上的通道,恭敬弯腰,“陛下请吧。” 任谁都能看出,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对。 相琛看了看沈湘儿一无所觉的脸,又看向寓言眉眼低垂,淡然无波的侧脸。 看向沈湘儿身后那间印着‘水仙’两字的包厢门,因为寓言从里面出来,半开着,通过那宽宽的门缝,能看到一块绛蓝色的衣角。 随着它的主人有所动作,那块衣角微微动了动,勾着人的心神。 相琛也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思,答应了下来。 他提着斗篷,抬起脚步往上面走。 从寓言身前路过时,感觉到她微微一动。 相琛的余光注意到了。因为她轻微的动作而绷紧心神。 走了几步,发现她什么都没有做。 心中萦绕着不知是怅然还是其他的情绪。 随着少年从身前消失,他身上清甜的香气残余在空气中。 寓言低着头,殷红的舌尖舔了一下唇角,眸光微微暗了。 沈湘儿一直在楼梯口站着等,等他们两个人都上来后,这才很守规矩地在他们身后跟着去了包厢。 相琛先进入包厢。 刚走到门口时,便听到里面少年哈哈大笑的声音。 这间清幽雅致的包厢内,弥漫着一股清淡安神的熏香和茶香,而其他地方到处是丝竹管弦,男女调笑的声音。 靠着窗边摆着一张桌子,桌子的两边分别坐着两道身影。 那个穿着很张扬华丽的便是魏世程。 正趴在桌上,不顾形象地大笑。 而他斜对面,坐在外面的是一个穿着绛蓝色衣袍的少年背影。 一头长发被玉冠高高束在脑后,背影笔直挺立,身旁的脚下靠着桌子放着一把剑,好像是他随身携带的。 而桌上放了三杯茶,其中一杯放在那绛蓝衣袍的少年身边。 那个位置靠窗。 相琛在楼下,看到窗口拿着杯子的那只手也确实就是寓言的。 但魏世程对着笑的,原来是坐在她身边的魏世耀。 是他误会了…… 魏世程先注意到进来的人有些不一样,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看过去,大大的眼睛望着相琛美丽的脸,眼神惊艳,觉得有些熟悉,但是没有认出来。 “这是谁啊?” 魏世耀转过头,那张脸和魏世程有几分相像,但要清俊几分,气质有些出尘。 他愣了一下,站起身行礼,“末将参见陛下。” 魏世程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又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来到魏世耀身边,低着头和他兄长站到一起。 和魏世耀笔直的身影比起,有些没骨气,声音也很小,跟着说了一声,“参见陛下。” 相琛敛去思绪,微微颔首,“平身吧。” 魏世耀和魏世程疑惑,陛下怎么出宫了,还来到了这种地方,又被寓言带了过来。 怎么想怎么奇怪。 莫不成,摄政王真的站队了? 她要帮陛下掌权?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93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3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而在众人思绪各异时。 寓言来到相琛面前,盯着他问:“陛下来这里做什么?” 相琛抬眸对上寓言的目光,看到了洞悉一切的眼神,他连忙躲避,“有些事……” 在魏姿面前隐藏了那么多年的野心,他最会的,就是在脸上带一张平静无波的面具。 可到她面前,相琛竟然发现,自己连撒谎都不会了。 寓言看着他乱颤的睫毛,没有拆穿,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魏世耀和魏世程,“你们先走吧。” 魏世耀不看不听,也不好奇,“商量好的狩猎别忘了。” 他对相琛行礼,“末将告退。” 魏世程跟在魏世耀身后出去,到了门口还忍不住回头,看寓言和相琛。 魏世程是情场老手了,直觉告诉他,有鬼。 沈湘儿:“那臣妾先退下了。” 所有人离开,包厢内只剩下寓言和相琛。 寓言直言问道:“陛下是来找我的?” 相琛矢口否认,“不是。”语气平静,可最终没忍住躲避了她略有些逼人的目光。 明显是心虚。 相琛躲过她目光的瞬间,心里就忍不住懊恼。 “呵…”她轻笑一声。 声音低低的,有种性感又撩人的感觉。 相琛耳尖微微发热。 “那陛下说来这里有事,事情办完了吗?”寓言没有拆穿他。 相琛看向她,发现她眉间透着几分明显的愉悦。 他刚刚那个心虚的反应,明显能看出,他此次出宫,就是来找她的。 在她心里,自己来找她这件事,是值得愉悦的吗? 相琛一时间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就挺复杂的。 皇叔对他的喜欢,似乎是很认真的。 可先不说,他不可能接受这种,不被世俗认可的感情,就是他们这身不由己的身份,也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自从发现了寓言对自己的感情之后,相琛一直都是拒绝和逃避的态度。 他从未认真想过,哪怕只有一次。 想一想,自己心里对他,是不是也有一点不一样。 为何不想,或许是因为对这种感情没有信心,又或许……是还不够喜欢。 相琛心里想了很多,低眸收敛眼底的情绪,“办完了,现在便要回宫了,王爷请便。” 他转身,伸手拉开包厢的门。 身后响起她的声音。 “我送你。” 相琛顿了顿,抬眸看着门外空荡荡的走廊,本以为沈湘儿会在外边等着…… 寓言来到他身后,好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王妃一向懂得揣摩本王的心思。” 不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本意是什么,听在相琛耳里,就是觉得他在秀恩爱。 这自然而然的语气,不知为何,似化作了一把利刃,擦过了相琛的心脏,泛起疼意。 相琛控制不住红了眼圈,察觉自己的反应,他心里既恐慌又茫然。 只是听了这么一句话而已,为什么会这么难受,难道他对她也…… 相琛心慌意乱,制止自己再想下去,同时也觉得自己犯贱。 在发现她对自己的心思时,他就决定离她远远的,拒绝她的感情,如今这个又像是吃醋的反应,不是犯贱是什么? 相琛狠下心肠,刚准备拒绝。 纤细的手腕被一只修长宽大的手掌给牵住,拉着往外走。 寓言:“走吧。” 相琛看着寓言的背影,黑琉璃般的眼潭深处有纷乱的星子,心跳一声一声,缓缓加快。 他的声音仿佛被一团棉絮给堵着,最终没有拒绝。 “王妃。” 怡红院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管家站在马车边,朝从里面出来的沈湘儿行礼。 看了看她身后,没有再看到其他人。 管家眼神疑惑,“王爷呢?” 沈湘儿回头看了眼二楼的窗户,什么都看不到,没有回答管家的问题,弯腰上了马车,窈窕的身影端坐着,“先回王府吧,王爷,一会儿回来。” 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若王妃亲自来醉梦街,王爷定会给足她面子,和她一块回王府。 管家:“是。” 这个底气沈湘儿还是有的。 不管如何,以往他回京的当夜,一定会回到王府,不会给她难堪。 这点沈湘儿还是很满意的。 只是…… 马车一晃一晃,随着颠簸,街道中灯笼的光影在沈湘儿乌黑的美目中一一掠过,橘红色的光在那双不透光的眼眸中,有些诡谲的意味。 她从未见过她那个眼神,那种看心爱之人的眼神。 寓言牵着相琛从二楼下来,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马车。 寓言站在相琛面前,仔细给他戴上帽子。 相琛想后退躲开她的动作,可望着她那双温柔,却莫名能窥探出几分凉薄的黑眸,他就不敢后退了。 相琛有些无措。 从她回京,再见面开始,她所有的动作都是亲昵又自然的,和在淮安时一样。 她没有感觉出自己的刻意疏离吗? 不可能。 那如今这样…… 相琛望着寓言温柔的眼神,不知道从哪里来得勇气,问:“为何要这么固执?” 相琛心里觉得,她的喜欢和对他的宠爱,都来得太过快速和莫名其妙了。 尤其是他们都是男子啊! 她为何,还要这么坚持。 问出这句话后,相琛心里就后悔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应该这么快戳破的。 魏姿表面安分了,实则野心不减。 寓言的喜欢是个不稳定因素,过早戳破,很有可能将走向引向不可控的方向。 寓言顿了顿,望着他一字一句说:“因为我想。” 相琛:…… 寓言转身,掀开轿帘,“上车吧。” 相琛坐进马车,轿帘落下,马车内的光线变得昏暗,看不清他眼底的恍惚。 ‘因为我想’…… 她清淡平静的声音如冰泉流水一般,一直飘荡在少年耳中。 她这是……承认了?! 承认得如此明目张胆,这堂堂正正,没有一丝羞愧难堪的态度,仿佛她喜欢自己是一件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让相琛心中怔愣。 “咕噜噜——~” 马车的轮子碾过青石板路,行驶在路上。 相琛看了一眼坐在身侧的寓言,心底悄然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3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她这是……承认了?! 承认得如此明目张胆,这堂堂正正,没有一丝羞愧难堪的态度,仿佛她喜欢自己是一件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让相琛心中怔愣。 “咕噜噜——~” 马车的轮子碾过青石板路,行驶在路上。 相琛看了一眼坐在身侧的寓言,心底悄然升腾起一股莫名的 慕容欣心里很清楚,此刻的猎影如果在,定然与丁楠大打出手了。 一共接近两千艘战舰,战斗力比之前沙琳·冥带领的舰队还强大。 总的来说就是想办法压制深渊气息,平时接触一下深渊气息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时间一长就会变异。 舞台中央的谢风行望着台下观众的反应,嘴角露出一抹自得的笑容,对着边上身穿白色礼服的凌菲扬了扬眉头,靠近两步后,不着痕迹将手伸了过去,似乎想要牵起对方柔弱的手掌。 “如果你不出全力,我还看不起你,我楚天羽还从来未曾怕过谁,你,更是谈不上。”楚天羽毫不客气地说道。 枪芒若堪天龙蛇,再将那虚空中的血神族长老给顶回之前的位置。 “那是什么?”颜洛娘并没有听过这两样东西,疑惑的看着陈景的背影问道。 但就是这一句话,却让龙天威奇峰突起的大加谬论,高谈阔论滔滔不绝,到最后更是离题万里的瞎扯起来。 “老师,放心吧,梅派这边的技艺我也不会放下的,这对于我的唱功也是很有帮助的,另外我也有点喜欢上花旦这个旦角了,哈哈”苏子墨打断对方的话,爽朗说道。 可是接下来的几局,龙天威仍是稀里糊涂的大杀四方,连连得胜,面前银票霎时间开了花,高高的一摞,已经有三百来万两,笑的很是得意,至于郑家兄弟和张家兄弟人人面如土色。 他们这些人拼命,除了为自己拼出一片天,也有为了子孙不在如此的想法。只是张天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是个什么样子,有些话说多了也就没什么意义。 “这位道友面生得很,是要出售灵药,还是要购买灵药?”年老道士微笑开口道。 这星图的正中央有一颗最大的明珠,璀璨无比,放出条条祥瑞之光。生成一面面资料光屏,分投给各位参会人员。这颗明珠即是联邦的最高智脑——紫薇在中央大厅的分身终端之一。 一般上班族,收入高的,时间不允许的,如果他们上班的地方不供吃,都是直接就叫外卖,可以说,这是各大餐馆最忙的时段。 “我需要的不是解释,而是……交代。”凯尔萨斯仿佛在自言自语,因为他根本不给这些堕落者说话的计划,他们的七窍开始升腾起火苗,仿佛已经从内部开始燃烧。 一连几天,苏铮故意不露面,就是要让这件事继续发酵,好传到无极天宫那里。 “对了,对了,华子建的妻子是省城的,听说是电视台的一个主持人,是不是和这有点关系。”唐可可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接下来的两天,关山岳开始为众人计划了起来,打算先对众人一番包装。 时有尽果断抓住这一个空档儿,拿好了架势,好似猛虎下山一般,张牙舞爪的合身向彩凤扑去。 全息迷彩是军用产品,游戏世界里那个时代的军用产品,自然像素越高越好,越真实越好,要是谁都可以随便用简单的设备就能辨别真伪,那么全息迷彩的这个迷彩也就没有了意义了。 第195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3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晏哲和席荣均一脸疑惑地看向荀齐。 明明每个字他们都认识,怎么合在一起却让他们听不懂了? 摄政王和陛下的兄弟之情…… 俩人什么时候有这么熟了? 荀齐直直弯着腰,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脸。 不过,以席荣和晏哲的角度,好像看到了他额角有一层晶莹的细汗。 席荣和晏哲明白,荀齐这番话,绝对不只是表面听起来的这个意思。 诡异的气氛萦绕在御书房。 晏哲和席荣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敢问。 但相琛知道荀齐说的什么意思,漂亮精致的脸微微有些发沉。 因为寓言没有和他们一同回京的缘故,赈灾队伍前往淮安的这几日,其中发生的细节也还未大肆传开。 所以很少有百姓知道这次寓言是赈灾人员中的其中之一。 相琛回来的第一天,便在朝堂上重点提了寓言的功劳,也赏赐了不少东西去摄政王府。 文武百官才知道,原来这段时间摄政王也在淮安。 但真正了解寓言和相琛的关系亲密程度的人,几乎没有。 曹维还在淮安,暂且不提,同样知情的小光是相琛的人,也不会对外乱说。 剩下的,魏方尧算一个,荀齐也算一个。 所以晏哲和席荣是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之后他们去了解,也只会查到摄政王与陛下情同手足。 如果没有亲眼看过,他们听到那‘龙阳之好’的传闻,压根就不会相信。 但相琛从荀齐的眼神中,读到了他那番话中的另外一层含义。 他知道寓言对自己的心思。 这番话,是想让他利用这个将寓言拉拢到他这边。 他乃九五之尊,岂能委身一男子身下?! 相琛眼里升腾起一股怒气,脸似乎也是因为被气的红了。 晏哲和席荣一惊,齐齐跪下,“陛下勿动怒。” 他们不懂相琛生气的点。 荀齐却知道,心里咯噔一声。 若陛下只是感到冒犯而薄怒,荀齐也不觉得有什么,顶多被罚一下,而如今他这个反应,更像是恼羞成怒。 就是说明,他那番话戳中了陛下的心思。 陛下对摄政王,也并非是真的一点念头都没有。 荀齐满头大汗,因为自己发现了一桩辛秘。 相琛也明白自己是因为什么生气,生气自己居然真的觉得这个念头有实施的可能性。 少年清冷着脸,藏起所有的心慌意乱,“宴会马上就开始了,你们先进场。” 晏哲,席荣:“是。” 荀齐松了口气,和他们一起退下了。 来到宴会,荀齐一眼望到坐在右首,比龙椅只底了几个台阶的位置上,慵懒斜靠着一道皓丽出尘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白衣,如玉长指支着下巴,那双清透的眼眸宛如黑曜,看不出情绪,天然上扬的唇角带着一抹风流的弧度,含笑望着场上扭动腰肢的舞女。 荀齐敛下眸中的思绪,来到自己的位置上,掀起衣袍跪坐下。 能否将这样拥有滔天权势的人拉到他们这边,就看陛下的抉择了。 相琛给荀齐官职时,用的名头是救灾有功。 他的官阶较低,若非如此,是不够资格来庆功宴的。 就算来了,位置也是在最后面。 宴会举办在御花园,前面几排的位置被一颗很大的夜明珠照得透明,到了荀齐这边,光线便变得昏暗了。 宽阔的环境,细微的风声与远处蝉鸣虫鸟的声音交织起来,听起来略微嘈杂。 晏哲和席荣没有规矩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而是跟着荀齐坐到了他身边,追问起他在御书房说的那番话的意思。 荀齐当然不会与他们说。 虽然都是可信之人,可这种事还是少一个人知道多一分安全。 在两人的威逼利诱之中,荀齐仿佛长了一张铁嘴,“死心吧,我不会说的。” 晏哲、席荣:…… 两人抓心挠肝地想知道,又拿荀齐没办法,只能难受着。 荀齐端着酒杯,隐晦地看了寓言好几眼,“你们还是想想,该怎么把那位拉拢到我们这边吧,已经拖不得了。” 晏哲和席荣的脸色也逐渐变得正经。 确实拖不得了。 若是这位摄政王不归顺陛下,解决魏姿之后,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她了。 因为她手中的权力太令人忌惮,若不归顺,那便是一个隐藏的敌人,只能铲除。 晏哲看着寓言那边,微微蹙起眉。 那白衣男子靠在椅子内,一个穿着绛蓝色衣袍的少年走到她身边,无所顾忌地和她谈笑风生。 “可是,就算她完全纳入我们的阵营,我们能相信她吗?” 魏世耀是魏方尧的亲儿子,魏姿的亲侄子,他和寓言关系那么好,难道会对她没有影响吗? 席荣和荀齐沉默。 魏世耀和寓言正在聊天,丝毫不知这么和谐的一幕被一个少年完全收入眼底。 “陛下驾到——”太监拖着尖细的声音喊道。 魏世耀回头看了一眼,还没有人过来的入口,和寓言说:“我先回去了。” 寓言修长莹白的指尖撑着太阳穴,点了点头,目光已经定在宴会的入口上了,“嗯。” 魏世耀看她的反应,微微挑眉。 他们两人的关系亲密是真,而他对她一无所知也是真。 如今看来,她对陛下是有些特殊了。 魏世耀前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相琛后脚就从入口进来了,一袭龙袍加身,顿时看起来威严无比。 只是这位少年帝王,看起来今天心情不怎么好,那张漂亮到令人不敢直视的脸,此时微微有些沉。 相琛在首位坐下,余光扫了一眼慵懒窝在椅子内的寓言,“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宴会开始,开头先进行了封赏,之后便是闻歌赏舞,喝酒作乐时候了。 相琛一直在望着桌上的酒杯,奢华瑰丽的琉璃杯内盛着带颜色的酒,映在少年乌黑的眼眸中一片潋滟。 相琛瞳仁中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能瞧见他瞳孔深处仿佛有几股光影,一直在争夺,抉择。 最终,那些光影纷纷聚拢。 他抬起眸,看向距离他很近的寓言,眸光微微沉了沉。 所有人都注意到今天陛下有些心不在焉,所以真正把心思放在歌舞上的人几乎没有。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96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3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她倒好,看得比所有人都认真。 那微微眯起的眼眸狭长,透着一股风流多情,看着底下舞女的眼神透着欣赏。 相琛即便知道她没什么心思,依旧感觉心里憋着一股气。 “朕身子不适,便先行退场了,众位爱卿玩得尽兴。” 相琛站起身,留下两句场面话,便和小光一块走了。 路过寓言时,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皇叔真有雅兴,是在怡红院没有看够吗?” 这声音不大不小,歌舞声热闹,他的声音并未被其他人听到。 相琛脚步没有停留,身影很快消失在茂密绿植花卉间的小路口。 寓言顿了顿,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从宴会出来后,经过一段小路,便有一座凉亭。 为了供人休息,凉亭四周搭了一层白色的纱帐,里面的桌面上也摆了茶点和酒水。 看着相琛上了台阶,小光识趣地在纱帐外停下脚步,低头恭谨说道:“陛下在这里先做休息,夜里凉,奴才回去给您拿上一件遮风的。” 刚刚小光就跟在相琛身后,他说给寓言的那句话,小光也听到了。 虽然不知道陛下要做什么,但现在他留在这里肯定碍事。 “嗯。” 只剩下相琛一个人,他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纤细白嫩的指尖拿着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很快,很少饮酒,并且酒量很差的少年,脸上浮现一层薄薄的红晕。 相琛就在这里等着寓言。 其他的不说,相琛很确定寓言对自己的喜欢,也知道她一定会跟过来。 寓言没让他等多久,很快掀开半透明的纱帐,走进凉亭。 她望着相琛,那双清润含笑的眼眸中全部是少年的影子,在他身边坐下,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酒杯,“喝酒伤身,就算吃醋也不必如此,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 相琛撑着下巴,漂亮潋滟的眼眸中仿佛盛开着半盏花色,里面浮现几分醉意,明艳的眉眼瞧起来有些许温软。 除非酒壮人胆,他绝不敢这么大胆地直视寓言的眼睛。 或许是真的喝醉了,相琛说起话来也娇声软语的,仿佛戴着钩子,“你知道我吃醋,还敢那么明目张胆地看那些穿着裸露的舞女,还看了一整夜。” 这语气有控诉,有幽怨,还有撒娇,皇叔都不喊了。 寓言微微挑眉,似乎有些诧异他的行为,但那眸瞳深处,无波无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相琛撑着桌子站起身,腿一软,踉跄了下,索性直接放松身体,任由自己跌入寓言怀中。 寓言本能搂住相琛的腰,让他在自己腿上坐稳,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带着醉意的脸。 相琛搂住寓言的脖子,衣袖滑落到手肘处,露出一段白嫩无瑕的玉臂,水盈盈的眼眸中含着春色,略有朦胧,“我什么意思,你不懂吗?” 寓言看着如妖精一般,少年绝美的脸,眸光微微深了深,“不懂。” 相琛舌尖舔了舔娇艳欲滴的唇,直接亲了下寓言的唇,“我在勾引你。” 少年云淡风轻得有点不像他,相琛此时不由想,酒是个好东西。 寓言顿了好几秒,“你想要什么?” 不等相琛回答,她想了想,回吻了相琛一下,低着声音说道:“算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半透明的纱帐随着微风轻轻摇晃,依稀能看到若隐若现的旖旎春光。 - 次日。 相琛醒来,看着躺在身边还在睡的寓言,眼神晦涩不明,神色透着几分薄凉,几分复杂。 相琛穿好龙袍,从养心殿出来,吩咐门外的小光,“皇……他醒了,让他自己离开。” 小光低着头,不敢看少年仿佛被滋润过的娇花般一样的脸,“是。” 早上结束后,相琛直接去了御书房。 相琛掌权后,以前在他身边伺候的奴才都被他打发走了,小光被他提成了贴身总管。 他到御书房的时候,小光已经在了。 “陛下。” 相琛停住进门的脚步。 小光:“摄政王已经离开了,走的时候问……陛下想不想吃桂花糖蒸栗粉糕。” 小光的脑袋快埋在地底下了。 心里欲哭无泪,这些辛秘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啊?! 相琛顿了顿,没有反应,直接走进门。 晏哲等人是他身后进来,几人商量了一些正事之后,晏哲问:“你身体不舒服?今天瞧你整个早朝都无精打采的。” 晏哲和相琛一块长大,平时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的,有什么话想说就说,想问就问。 在相琛掌权之后,成为了一位真正的帝王,他也没有改过来。 但晏哲从来不会说或做一些逾矩的事。 将这些看进眼里的人,都心里暗自夸赞晏哲有分寸。 但愿意多想的人,便会想到,这又何尝不是这位年少帝王,将御人之术拿捏得恰到好处? 相琛不是个简单的人,荀齐一直相信,他早晚会成为天下的霸主,要到那一步只是时间问题。 晏哲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空气就变得沉默了。 沉默得莫名其妙。 难道他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话? 荀齐头低得更低,心里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惶恐不安,怕相琛灭他这个知情人的口。 “无碍,昨晚没睡好。”相琛面无情绪地说道。 荀齐观察,他并未有灭口的心思。 相琛打发走了几人后,若无其事地捏了捏发热的耳尖。 从御书房出来后,相琛回了养心殿,晚膳都没用,萎靡不振地趴在床上。 本就身体不适,又劳累了一个白日,相琛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咯吱~” 不远处响起窗户被推开的声音。 相琛猛地抬头,“谁?!” “我。”她还坐在窗棂上,依旧一身白衣,手里拿着个药瓶,动作行云流水地跳了进来。 相琛顿了顿,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面色平静,“你怎么来了?” “走来的。” 相琛:…… 他不是问‘你怎么来的’? 相琛沉默着,看着寓言让窗户关上,走到他面前,自然而然地在他身边的床上坐下。 寓言晃了晃手里的药瓶,温和问:“来给你上药,你不难受?” 相琛脑海中浮现画面,一路从脖子红到了脸,心跳加速,“你不用专门过来,被人看到不好。” “有什么不好?”寓言直接摁着相琛的肩膀,让他趴下,神色平静地拉着他的衣服,把需要上药的地方暴露出来,“就算被天下的人知道了,他们敢说,或者敢做什么?” 相琛已经听不到她说话了,面红耳赤地剧烈挣扎,“你放开我!”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97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3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乖一点。”寓言的声音明明很温和,偏偏被相琛嗅到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因为昨天晚上她就说过这句话。 第一次听她用这个语气说话的相琛没有当回事儿,之后受到了惨烈的教训。 相琛一下就安分了,宛如死尸一样趴在床上。 眼见着,他从发间透出的两个耳朵红得滴血,一路红到了脖子。 寓言给他上好药,站起身,声音不急不缓,“起来吧,我这儿还没有对你做什么呢。” 念着相琛是第一次,寓言都没敢怎么动他,要不然他怎会还能上朝? 寓言去到一旁水盆前,那双莹白如玉的手放入水中,不紧不慢地净手。 相琛仿佛被蹂躏过一般,从床上爬起来,将衣服裤子穿戴整齐,咬牙切齿的模样宛如受到了某种屈辱。 寓言拿了一块干巾擦拭手上的水,一转头,对上少年含着怒气的盈盈水眸。 寓言笑了一下,放下干巾,走到床边,欺身将相琛困到身体与床中间,两只胳膊在他身侧撑着床,脸逼近他,眸中含着戏谑的笑意。 “你生什么气?你忘了,昨晚是你勾引我的。” 寓言这么一说,相琛想起自己勾引她的本意是什么,他深吸口气,一字一句地说:“你看错了,我没有生气。” 不过那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让他的话听上去丝毫没有说服力。 寓言觉得他炸毛的样子格外可爱,摸了摸他的脑袋,“没有就好。” 相琛:…… 相琛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恶劣的人,尤其是周身端着一股优雅清贵的贵族气质,看上去就更可恶了。 相琛觉得自己不能吃这个亏,不仅昨夜被……今天还要被她强制上药,太屈辱了! 既然亏已经吃了,那他也该得到想要的东西。 相琛开门见山道:“那夜我们被行刺,你有找到那些刺客是工部尚书派来的证据吗?” 其实那夜的刺客是针对相琛的,可他用了‘我们’,巧妙的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可偏偏,寓言就喜欢听他说‘我们’两个字。 本来要从他身边退离开的寓言闻言,又逼近他,眸深似海,“这是你的交换?” 用昨天晚上一夜,换她相助。 相琛眼神莫名有些躲闪,偏偏嘴硬,“怎么?让你做一点事都不愿意?” “那倒没有。”寓言站直身子,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模样,弹了弹不染一尘的宽袖,“如果是在做交换,那我可就不愿意了。” 相琛抿唇,“怎么?” “本王吃亏。” 相琛微微皱眉,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明明是他吃亏好不好?! 寓言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看着相琛,挑了挑漂亮的眉梢,“你不舒服?” 相琛刚开始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反应过来后,瞬间脸颊爆红。 “全是本王费心费力。” 相琛:…… 相琛看着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厚脸皮的寓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寓言唇角翘起一抹隐秘的弧度,转身走向窗户,“本王走了。” 相琛瞪着她的背影,等她翻过窗离开,才想起问刺客的事儿,但人已经没影儿了。 夜晚。 摄政王府依旧灯火通明,走廊新挂上了一串红灯笼,橘红色的光晕衬着精致华美的建筑,如古画般美轮美奂。 寓言向外走去。 身后传来一道跑动的声音,伴随着管家说:“王妃慢点。” 寓言听声顿住脚步,转头看去,“王妃怎来了?” 沈湘儿是大家闺秀,向来笑不露齿,行不摆裙,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提着裙摆跑得这么急。 她在寓言面前停下脚步,微微张着嫩唇,小口急喘着气,两颊绯红,一双美目水盈盈的。 她递过去一块被蓝白碎花布包着的东西,“王爷难得主动开口让臣妾做东西,臣妾便赶忙给做出来了。” 寓言闻到了桂花糖蒸栗粉糕的味道,那块布也是原来的那个,她特意给沈湘儿,让她用这张。 寓言接过,仔细地在身上放好,“多谢王妃。” “不必。”能看出沈湘儿的欣喜,可能是因为刚刚跑得急,她脸上的红印还未褪去,“我还一同做了些别的,王爷用过膳再走吧。” 寓言回到王府便钻进书房,一整天都没有出来。 沈湘儿也没有打扰他,只是满心欢喜地在厨房做了好多好吃的,等着她陪自己一起用晚膳。 “不用了,王妃自己用吧。” 沈湘儿唇角的笑意逐渐变得勉强,又见寓言转身要走,她连忙将人喊住,“王爷。” 寓言转身,虽然表情上没有变化,但能从气息上感觉到她没有刚刚那么耐心了,“王妃还有事?” 沈湘儿双颊的红晕褪去,低着头,眼圈微微泛红,瞧起来有种纤弱动人的美感,“今日,是臣妾生辰,王爷的事情很紧急吗?” 以往每年,她都是记得自己生辰的。 寓言顿了顿,“嗯。”仿佛没有注意到她含着泪的眼睛,“你可以把爷爷接过来陪你,本王得走了。” 沈湘儿抬起头,一向坚强的她没有让眼泪落下,也没有说出话。 看着寓言转身离开的背影,看到她走了两步又停下,沈湘儿微微一怔,乌黑的瞳孔深处升起一抹微弱的芒。 寓言转身,“生辰快乐。” 留下这么一句语气温柔的祝词,她便又转身离开了,这次没有停留,消失在王府门口。 沈湘儿愣愣地望着空荡荡的门口。 她温柔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却仿佛一把利刃狠狠扎在心间,泛起痛感。 管家面露不忍,上前劝说:“王爷今日在书房待了一天,想必是有急事,王妃先回去吧,老奴去一趟尚书府,将沈老爷子接过来。” 沈湘儿眨了眨眼睛,将眼泪全部逼回去,微微一笑,如水仙花一般纯洁美好,纤楚动人,“不必了,爷爷年纪大了,不麻烦他了。” 王妃一向懂事,孝顺。 管家眼里的怜惜又重了几分。 而刚刚说有急事的寓言,此时出现在了养心殿。 相琛正在沐浴,忽然面前出现一道人影,吓得他身体连忙下沉,水没到了肩膀。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98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3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看清来人是谁,相琛怒瞪着寓言,“谁准你闯进来的?!” 相琛语气很凶,除了真的是被吓到了,还有之前在御书房面见了几位大臣,也是用这语气说话的。 一时间没有改过来。 寓言微微挑了挑眉,靠近相琛,就在他懊恼自己的语气,满脸紧张时,将手里的糕点放到他手边的桌子上。 “我只是过来给你送个点心。” 相琛紧张地吞了下口水,因为她舒缓的语气略微放松了。 这时,她的声音又响起。 “不过……” 相琛顿时睁大眸子,看着寓言的一举一动。 寓言雪白的手撑着浴桶边缘,笑说:“陛下好威风。” 相琛往后靠了靠,和寓言稍微拉开些距离,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轻咳两声,“只是被那些逆臣给气到了。”之后声音有些小,“不是故意的。” 寓言唇角扬了扬,“不是故意的就好。”她眼里划过一丝戏谑,“毕竟,我们之间有不正当关系,陛下要是一视同仁的话,我会不开心。” 她不喜欢相相琛用对待别人的态度,也这样对待她。 相琛:…… 为什么感觉昨夜之后,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恶劣可恶,一点都不像之前温润唇善的皇叔! 莫不成,这才是她的本性? 相琛有些气鼓鼓的,看着寓言的眼神也有些防备。 还好,寓言只是来送个东西就走了。 从寓言离开,相琛才反应过来,他又一次忘记了问刺客的事。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头顶之上,夜色绀紫如墨。 夜,寂静无声。 瑶光殿外,即便距离寝宫很远的奴才,走路也要像猫一样放轻脚步,不敢发出丝毫声音,怕扰了里面的贵人。 最近瑶光殿的奴才战战兢兢。 每日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掉脑袋。 自从太后搬入瑶光殿后,脾气就越发不好了,现在瑶光殿估计是整个皇宫开销最大的地方了。 光是屋子内的瓷器,隔几天就要换一批。 这时,门内又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瓷器碎裂的声音。 守在门外的奴才,低着头,噤若寒蝉。 每听到一声巨响,身子便不受控制地颤抖一下。 在魏姿身边伺候了十几年的姑姑也退离几步,害怕被波及。 魏姿依旧穿着一袭大红宫装,可那张不复尊容,有些苍老的脸,再也撑不起这么耀眼张扬的颜色。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瞋目切齿地喘着粗气,那双眼里充斥着惊人的阴狠。 感觉魏姿摔东西的行为停下来。 李姑姑才敢靠近,手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娘娘息怒,万不可气坏了身子。” 但她心里也知道,发生这种事不可能不生气。 庆功宴前,魏姿便因为相琛安然无恙而雷霆大怒,气儿还没消下去,又收到了一个很有分量的大臣叛变的消息。 魏姿不疯就不错了。 片刻后,魏姿恢复了平日的雍容华贵,只是那双眼眸中始终流泻着阴狠,破坏了许多美感。 她喝了一口凉掉的茶,吩咐李姑姑,“去掖庭一趟,看看我要的东西到了没有,另外……” 她顿了顿,似乎是还没有想好。 最终还是开口道:“让人拿着我的令牌去找一个叫赵德的侍卫,让他想办法出宫去一趟摄政王府,告诉摄政王……我要见他。” 想起那尊雅矜贵的男子,魏姿眼底浮现一丝复杂的情绪。 自从被相琛夺了权,又变相被禁锢在这瑶光殿中。 魏姿的理智逐渐被愤怒、恐慌和怨毒的火焰给燃烧殆尽,让她成了一个被负面情绪填满的人。 只有想起那个人,她眼里才会浮现一丝生动的情绪。 “是。” 李姑姑先去了后殿,去拿魏姿的令牌。 魏姿独自坐在前殿,静寂得可怕,她开口:“来人!” 魏姿喝了口茶,几秒后并没有人推门进来,她察觉不对劲,瞳仁中的光影瞬间绷成了一条线,放下茶杯,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外面是黑暗的,她没有办法通过门知道外面的情况,平静的氛围,却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李姑姑拿了令牌从后殿出来。 感觉到魏姿的表情和状态都不对劲,身体好像在僵硬着。 微微愣了愣。 “太后……”李姑姑来到魏姿身边,神色担忧地唤了一声。 魏姿抬起手,阻止了她的声音,睫毛微颤着,烛光下晃动的阴影和眼里的慌乱融合在一起,音量很轻,像是不敢大声说话,“你听,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李姑姑也被她的状态感染得紧张起来,凝神静气,听着外面的动静。 是有一些声音,像是人走动的声音,不过平时也能听到一点。 魏姿转头看向李姑姑,像是预感到了什么,那双瞳孔有些黑得可怕,“你去外面看看。” 李姑姑就算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被魏姿这个眼神和语气给吓到了,眼神有些恐慌,“太后……” “去。” 常年的服从,让李姑姑不敢违抗魏姿的命令。 她咬咬牙,向门口走去。 手碰上门上的环,一点点将门拉开。 门被她拉开了一条缝。 同时,外面也陆续亮起一簇簇火光。 外面是一大块白汉石铺设成的空地,穿着铠甲的御林军手持火把和刀剑,将整个瑶光殿给围了起来。 而御林军后方,站着一道颀长雪白的身影。 她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下宽袖,掀起眼皮,那双如古玉般的黑眸深邃,瑰丽,蛊惑,一眼望不到底。 直直地看了过来。 她的一个动作像是慢放镜头,能让人仔细感受到她那漫不经心,平静到无情的态度。 李姑姑将门拉开门的一瞬间,便对上了这么一双眼睛,霎时后背汗毛竖立,脸上褪去了血色,苍白如纸。 门缝被李姑姑挡着,但魏姿从外面的火光中已经知晓了情况,她眼中逐渐蔓延一片浓郁的恐惧。 男子清越平静的声音传了进来。 “动手吧。” 站在她身边的副将愣了一下,“现在就动手吗?” “不然呢?” 谢副将想的不是这样的,虽然他听王爷的调来了御林军,但其实心里想着,应该是将魏姿先捉拿起来,之后是处死还是别的,稍后计划。 没想到一来就动手,说实话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寓言见他没有动作,看向他,“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反派死于话多。”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199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3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再一次下了命令,“动手。” 这不容置疑的语气,让谢副将不敢再说别的。 对着御林军挥了挥手,“动手,把太后……” 魏姿再也坐不住了,推开李姑姑从门外出来,瞳孔中是放大的恐惧,她失了所有的从容,像个疯婆子,失声道:“你敢!” 谢副将声音戛然而止。 看了看寓言,退居一旁。 魏姿站在台阶上,远远地看着那云淡风轻的男子,目眦尽裂,“寓言!你现在这是要做什么?谋反吗?!” 寓言掀开眼皮,淡淡地看了眼魏姿,压根不愿意和他多说一个字,眼风扫向谢副将,深潭似的眸在夜下烁着一丝凉意。 “愣什么呢?” 谢副将吞了吞口水,先从鞘里拔出剑,举起剑,大呵一声,“当年太后意图谋反,结党营私,派刺客刺杀陛下和摄政王,罪当处死!情节严重,可当场斩杀,动手!” 话音落下。 手握火把的御林军,将手里的火把扔到了瑶光殿的门上,又掉落在地。 火把燃着燃着,就将木门给渐渐燃了起来。 他们抽出剑,锋利的剑刃在夜色中,泛起森冷的芒。 魏姿瞳孔剧烈颤动,往后面退了一步,“什么意图谋反,刺杀皇帝,你们没有证据!” 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 一把刀砍到她脆弱的脖子上。 身体还在直直站立着,可那脖颈上的脑袋已经不见踪影,伴随一大片飞溅的血影,死不瞑目的人头滚落在地。 寓言低低出声,“证据不是给外人看的。” 那声音无波无澜,听不出一丝情绪。 却让站在她身边的副将,感到毛骨悚然。 - 这一夜,皇宫灯火透明。 大半夜的,相琛被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吵醒,接着有太监进来禀报,说瑶光殿失火了。 整个瑶光殿几乎已经烧没了,在里面发现了一些骨架,头骨和四肢之类的。 那些骨架都是零散的,凑在一起能看出应该是两个人,但有点凑不齐人形。 仵作前去,根据骨头来看,确定是今天的。 也就是说人确实是在今天死的。 死的到底是不是魏姿和她身边伺候的李姑姑,暂时还不能确定。 相琛要调查真相,又要抓紧安排魏姿的后事。 毕竟她是当朝太后,身份尊贵,这种事情耽搁不得。 另外他还要防着有人趁乱惹事生非。 最重要的是要防着魏姿的人。 相琛心里怀疑,这有可能是魏姿的阴谋。 据眼线禀报,魏姿白天还好端端的,怎么说死就死了? 她从尸山血海中一步步爬到皇后的位置,熬死了先帝,在一众豺狼虎豹中将他推上皇位,又成为了太后,垂帘听政多年。 这么多年,相琛在她的压制下喘不过气,在他心里,魏姿是一个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这样一个人,可能会这么轻易死吗? 相琛没办法不多想。 相琛这么一忙,忙到了早朝。 这一晚,很多人都没睡。 相琛已经吩咐人在暗地里寻找魏姿的下落。 他觉得魏姿没死,可谁曾想,早朝第一个上奏的人,是不问世事的摄政王,并且给众人带来了一个惊天消息。 寓言将奏折递给太监,太监送到相琛面前。 她不慌不忙地将魏姿派杀手行刺她们,以及暗地里联合许多朝臣贪污受贿,私自养马蓄兵,意图谋反的事儿说出来。 而她交给相琛的,便是证据。 这确实是证据。 相琛一张张看下去,都惊了,这证据绝对能将魏家全族都送入地牢,判死刑。 只是他分辨不出这些证据是真是假。 相琛喉结微微滚动了一圈,抬起眸看向寓言。 她神色平静,让人窥探不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寓言仿佛知道他心中的疑问,淡淡道:“陛下若是不相信这些证据,可以派人再顺着去查一遍。” 这些证据到底是真是假,下了早朝后,相琛直接问寓言便能知道。 现在寓言这句话,是说给朝堂上的其他人听的。 相琛将手里的证据递给太监,太监下了台阶,将证据递给朝臣,证据在众臣手中一一转过。 每一个人都看到了。 相琛要做到公平公正,指了一个中立派,并且办事可靠的大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大臣恭敬道:“臣领命。” 这件事情很紧急,很快就出了结果。 那些证据确实是真的,没有人能再怀疑。 更何况,魏姿在众人心里本来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她想当皇帝这件事所有人都不意外。 对魏姿的判决很快下来了,剥除她太后的身份,贬为罪民,而且魏家也被牵连进去。 很快,魏方尧便会被抓入地牢中。 等调查清楚其二子知不知情,再下其他决判。 有位大臣上前,表情犹豫,“陛下,可是太……罪民魏姿凌晨时分已经……” 这位大臣是魏姿党的。 他跪下,说道:“虽罪民魏姿,罪该万死,可她却是以太后的身份去世的,而今天早上,摄政王就刚好将太后谋反的证据拿出来,让老臣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有所关联,还请陛下调查清楚太后的死因。” 能出来说这番话的,只有生前坚定不移站在魏姿那边的朝臣。 其他的老臣低头不语,心里觉得这人是在找死。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其中有问题吗? 他们为何不出来说? 便是清楚明白地知道,摄政王敢在在今天,魏姿刚死就把证据拿出来,便是有恃无恐,也在表明,他根本就不怕他们知道魏姿的死可能和他有关系。 而且就算有关,他们能做什么? 相琛看了一眼寓言的表情,将这件事答应下来了,并且派大理寺卿好好调查瑶光殿失火案。 这次早朝要忙活的事情挺多。 下了早朝后,就已经快中午了。 寓言跟在相琛身后,一块回了养心殿。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门。 相琛走进门后,转身,等寓言也进来,开门见山地问道:“魏姿的事是你做的?” 奴才连忙退避三舍。 寓言反手将门关上,“嗯”了一声,直接将相琛打横抱起,走近床,将他放下。 相琛慌乱了一下,坐到床上后,便蹬着腿挪到墙边,瞪着寓言,“你要做什么?!” 寓言笑了,难道她平时有做什么吗? 他这么怕自己。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200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4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无奈,“只是看你累,便抱着你,让你少走几步路,有什么问题吗?我的陛下。”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她已经逼近了相琛,在他警惕的目光中,笑着亲了下他的唇瓣,又退离开。 去到桌边给他倒水。 相琛雪白的指尖抚上了嫩红的唇瓣,停留了两秒,连忙放下手,抿了下唇,将话题拉回正事儿。 “瑶光殿的火是你放的?魏姿也是你杀的?” 寓言点了点头。 相琛:“那那些证据……” “有真有假。”寓言用着云淡风轻的语调。 丝毫不知道表面平静的相琛心里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魏姿就这么死了。 站在她那边的朝臣到现在本来就所剩无几,魏姿一死,就更成了一盘散沙,逐个击破,将他们彻底清除掉只是时间问题。 她就这么轻易地,将他的心头大患给铲除了。 相琛本来以为自己所了解到的寓言就已经够强大了,却还是被她刷新了认知。 本来因为魏姿的死,而心里轻松一些的相琛,不知为何心情又变得沉甸甸起来。 相琛想想自己的处境。 他相信寓言对他没有害心,并且还在帮助自己。 有她相助,所有的敌人都不算敌人,一切困难都迎刃而解,这么说,他之后会稳稳当当地坐着帝位,享受着荣华富贵,生命无忧,除了平时处理政事会累点,他已经进入了自己梦想中的生活。 可不知为何,相琛根本就轻松不起来,他没有忘记自己现在和寓言的关系。 这个人虽然对他没有害心,可总是被她压制着,还是好不爽啊! “在想什么?”在相琛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的时候,寓言端着茶水和点心来到他身边。 将东西放在一旁的桌上之后,就跪坐在他面前,手臂撑着他身体两侧的床。 他们脸与脸之间的距离不到两个拳头,很近,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相琛回过神,手抵住寓言的胸口,微微偏头躲避她的呼吸,“没想什么……” 寓言乖乖地退开,将相琛拉到床边,温声道:“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吧,一会儿再想。” 相琛看了她一眼,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 劳累了一上午,他属实是又累又饿。 吃饱喝足后,相琛在床上躺下,望着头顶着明黄色的纱幔,思索了一些朝堂上的事。 之后,又想到了魏家的两个公子。 刚刚有位大臣过来禀报,说基本能确定魏家的两个公子对魏姿她们做的那些事并不知情。 问他怎么处理这两个公子。 按理来说,意图谋反,应当诛九族。 可这些证据出来的时候,魏姿已经死了。 魏家又是世代镇守边疆的英雄。 在魏方尧之前,魏方尧的父亲爷爷,都是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大英雄。 这样的一个家族,真的下令诛九族的话,甭说百姓会不会说什么了,就是相琛自己也不愿意下这样的令。 相琛一时间想不到好的解决方法,直接用寓言,“魏世耀和魏世程怎么处理?” 寓言直言道:“知情者,参与者全部处死,近亲逐出京城,远亲无视,魏世耀乃军职,且有功在身,降职处理,魏世程和其他人一起被逐出京城也行,若留下,子时三代不能入朝为官,疑似知情者,格杀勿论。” 相琛听着,愣了愣,“你都想好了?” 寓言“嗯“了一声。 相琛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她随手拿了一本书在看,放下书看向他,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不然,就你这小脑袋瓜子,能想到些什么?” 这像哄孩子的动作,和这明明很宠溺的语气,却让相琛很不爽的话…… 相琛拍开寓言的手,看着她的眼神凉凉的,像是在说,‘你再重复一遍’? 她看不起谁呢?! 寓言在他的目光中,从善如流地改了口,“替陛下分忧,乃是臣的荣幸。” “这还差不多。”相琛嘟囔了一句,在床上滚了一圈,滚到墙里面,背对寓言,闭上眼睛。 “我要歇息了,你自便。” 相琛本来是想赶她走的,最后不知为何,没有再用恶劣的态度对待她。 寓言很满意‘自便’这两个字,她站起身,将外袍退下,又将床上的纱帐放下。 好一会儿没听到声音,又在此时感觉到身旁的重量和气息。 相琛转了个身,看到寓言已经在他身边躺下了,眼睛一瞪,伸出小脚踢她。 寓言一把将人抱在怀里,高大的身躯将少年衬得有些娇小,令他完全动弹不得。 嗓音低哑性感,“你要是不睡,我们做点有意思的事情?” 相琛立刻安分。 - 醒过来后,相琛看到在一旁桌旁安静无声处理奏折的寓言。 她的侧脸在夕阳的余晖中被染了一层柔和缱绻,透着某种诗意般的岁月静好。 仿佛有心电感应一样。 寓言看过来,凉薄的眸子顿时暖了下去,“醒了。” 相琛支着身子,长发被睡得毛茸茸的,含糊地应声:“嗯。” 寓言又将注意力放到奏折上,“起来用膳,天快黑了。” 相琛看着外面被薄暮笼罩的黄昏,反应过来,自己一觉睡到了傍晚。 他趿拉着鞋,来到寓言身边坐下,拿起一块糕点,看都不看就咬了一大口,声音含糊,“你怎么不叫我?” 寓言看了他一眼,“让你休息。” 相琛嘴里尝到了熟悉的味道,桂花糖蒸栗粉糕,他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看着一整盘熟悉的糕点,有种食不下咽的感觉。 “这是……” 寓言看向他,见他指着糕点,说:“你喜欢吃,特意让王妃做的。” 相琛放下手中剩下一半的糕点。 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 这样细致入微的宠爱令他感到无所适从。 “那……她知道吗?”相琛正视着寓言的眼睛,吐字有些艰难,“她知道这是做给谁的吗?” 寓言眼神平静,“知道,我告诉她了。” 相琛微微一愣。 “陛下喜欢吃,你多做点。”不染尘烟的白衣公子头一回出现在厨房门口。 厨房内氤氲着白茫茫的蒸气,模糊了姑娘窈窕的身影。 沈湘儿微微一愣,面前的蒸笼里放着许多桂花糖蒸栗粉糕,她看向门口,“不是王爷喜欢吃的吗?” “不是,他喜欢吃。”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201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4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沈湘儿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如此温柔的眼神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湘儿眸光微动,掩饰般地回过头,继续将面团捏成一个个精致的模样,“那臣妾多做一些。” 相琛目光有些呆滞,“所以,她知道?” 不仅知道这些糕点是做给他的。 也知道他和寓言之间不可言说的肮脏关系。 “嗯。”寓言放下手中的笔,“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下,我与王妃并无夫妻之实,当初成婚也只是因为合作。” 相琛愣了愣,有些听不太懂。 等寓言和他解释过后。 相琛沉默了足足有好几分钟,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而寓言也没有管自己所说的话,给了相琛多大的冲击。 一种欣喜和放松的冲击。 相琛久久没有平复下来,不过面上谁都看不出他心里的雀跃,“那,魏世耀呢?” 寓言:“什么?” “魏家意图谋反的事,魏世耀之前知道吗?” 相琛是觉得,寓言将那些证据拿出来得太轻易了。 不是说她和魏世耀是好友吗? 为什么总感觉她没有任何顾虑。 寓言表现出来的,也确实如相琛心里所想,“是非对错摆在世人面前,做了就是做了,这是他该承受的,除了他自己消化,谁都帮不了他。” 寓言抬头看向相琛。 相琛对上那双如墨般的黑眸,感觉自己所有的小心思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寓言:“难道,你希望我有什么顾虑吗?” 当然不! 相琛压下声音,哼了哼,没有回答。 在相琛下午睡觉的时候,寓言已经解决了一切事情。 所有处罚都已经下来。 也拟好了诏书,将这件事在昭告天下。 甚至连瑶光殿重新修缮的事也安排了下去。 一月后。 所有的一切都平息下来。 时间变得缓慢而安宁。 相琛很相信寓言,大部分政事都交给了她处理,他最近正在忙着淮安挖河的事宜。 不过这件事有曹维在那边看着,不用他怎么操心,只需要将一些细节交代清楚,派人前去做就行了。 几天前,寓言住进了养心殿。 她依旧在爬窗户。 除了在养心殿当值的奴才,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 养心殿内。 层层雪白浅黄的纱幔垂落,将烛光模糊成了一团柔和的光晕,暖金色的光,照亮一室旖旎。 龙床那边,传出一声又一声粗重的呼吸。 空气仿佛都要燃烧起来,浓稠的暧昧气息充斥在这方空间。 相琛雪白的皓齿压在殷红的下唇,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双目迷离,脸色却渐渐有些泛白。 “停、停下。”他细嫩的手揪着明黄色的被单,声音是破碎的,很艰难地从那双唇中吐出来。 寓言修长的手覆在他手背上,指尖插进他的指缝,声音有些慢条斯理,诱哄道,“叫阿言,我轻点。” 相琛:“……阿言。” 寓言轻笑一声,吻了一下他雪白的肩膀。 第二日。 相琛从早朝下来后,听寓言说下午要带他去玩。 “去哪?” 寓言将相琛抱到腿上坐着,“去望星湖,魏世耀约了狩猎。” 本来早些日子就该去的,但因为魏家的事,魏世耀缓了许久,便把狩猎的事情推后了。 如今想来已经恢复了心情,这才又约寓言出去。 相琛本来是不愿意去的,但听到魏世耀的名字,很勉强地答应了。 下午,相琛和寓言一身便装从皇宫出来。 望星湖在城外一座山的半山腰。 山下山上都有可以狩猎的森林,山顶还有一座历史悠久,据说很灵验的寺庙。 只是据说,反正相琛没有去过那里。 望星湖旁的岸边有一座凉亭,远远就瞧见里面坐着一道娉婷袅娜的身影。 寓言脚步顿了顿,牵着相琛的手过去了。 随着走近,相琛认出那道背影的主人是谁。 下意识停住脚步,从寓言手里抽出手。 虽然心里已经知道了事实,但冷不防地看到沈湘儿,他还是有种尴尬羞愧的感觉。 毕竟他之前可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合作关系,却还是主动勾引的寓言。 感觉手心一下变得空荡荡的。 寓言眸光霎时阴沉,不过转瞬间便又收敛。 那种忽然间仿佛失去了一切,独自陷入另外一个虚无世界的感觉,让寓言身上的气息忍不住暴动。 相琛感觉到了,所以在寓言又一次牵起他的手时,没有拒绝,也不想拒绝。 寓言带着相琛去了凉亭。 进入凉亭后。 相琛便从寓言手里抽回了手,不是因为沈湘儿在场,而是因为,他真的不适应在别人面前有亲密行为,感觉有些不礼貌。 面对沈湘儿,相琛实在不知道该摆出的什么表情,便像平常一样。 他在一个位置上坐下。 沈湘儿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对相琛行成了个礼,“参见陛下。” 相琛:“平身,今日是出来游玩的,在外不必多礼。” 沈湘儿柔声说了一句“是”,之后看向在相琛身边落座的寓言,“王爷。” 寓言给相琛和自己倒了杯茶,又将点心推到他面前,问:“你怎么来了?” 点心是桂花糖蒸栗粉糕。 因为早朝发生了一点烦心事,中午的午膳相琛没有用多少,这会儿早就饿了。 伸手去拿糕点。 他要拿的是摆在最上面的那一块儿,只是还没碰到,便被另一只手给拿到了。 寓言小咬了一口,又放下,拿起另一块放到相琛手里,一切动作自然而然,之后才看向沈湘儿,等她的回答。 沈湘儿面色僵了一下。 相琛的动作也顿住了。 他们两个都知道寓言是什么意思,在试毒。 沈湘儿整理好心情,眉眼柔软,“昨日魏公子将请柬送到了府内,臣妾看了一眼,知晓王爷今日会来望星湖,便提前在这等着。” 相琛觉得这话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知道寓言会来这里,提前在这里等着,看看她而已。 但因为寓言不冷不热的表情,是个女孩子,多少都会有些尴尬。 没听寓言吭声。 沈湘儿唇角扬了一下,最终又落下去。 “主要是过来送糕点的,臣妾听王爷说,陛下爱吃,便做了一些带来,也好让陛下提提建议,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良的。”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202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4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相琛顿时摇头,“王妃的厨艺比宫中的御厨还要精进三分。” 沈湘儿笑了笑,“多谢陛下称赞了,臣妾不胜荣幸。” 她站起身,看着寓言,“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这显然是一句问话,其中藏着一丝想要留下来的期望。 寓言张了张嘴,刚要开口。 相琛便将她打断,“这是在半山腰,回城的路不好走,又路途遥远,王妃之后和我们一块回城吧。” 他现在太了解寓言了。 知道寓言肯定会让沈湘儿离开。 可这么做有些不礼貌。 “这……”沈湘儿看了看寓言的表情,看上去有点拿不定主意。 寓言最终放下话,“陛下都这么说了,那你就留下吧。” 沈湘儿勾了勾唇角,“是。” 相琛虽然知道他们之间是合作关系,但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什么样的。 如今看起来,是妾有意而郎无情。 既然是他主动开口让沈湘儿留下来,便不会如此残忍,让姑娘家在这里黯然伤神。 相琛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宽袖,双手背后,自然道:“朕这里四处转转,不必陪着。” 沈湘儿唇角带着一丝浅浅的弧度,看起来岁月静好,“是。” 寓言皱眉,没有吭声。 不过相琛好像听到了她心里的声音。 居然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相琛直接离开,他踏上望星湖上的木桥,在这里四处看着,欣赏风景,悠闲自在,倒是很难有这样独自一人享受世间美好的时光。 至于他为何敢如此淡定。 将…… 将心悦之人和一个对她有意的女人,留下独处。 相琛自己都有些惊讶心里的信任,信任寓言眼里只看得到他一人。 等魏世耀和魏世程来了之后。 四人一块儿去了森林里狩猎。 沈湘儿不会骑射,就在凉亭内休息。 等四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 寓言开始找相琛算账了。 两匹马停在不远处。 相琛抱着一些蘑菇,在附近走走停停,一边看看能不能再摘一些可以吃的。 正走着,前面落下一道阴影。 他抬头看着寓言,微微抿唇,左移了一步,准备绕过她继续走。 这时寓言也右移,继续堵他的路。 相琛向右,她也向右,相琛向左,她也向左。 实在走不了。 相琛无奈地笑了,笑得温软,“你要做什么呀?” 寓言接过他怀里的蘑菇,一只胳膊便能抱住所有,另一只胳膊环上他的腰。 “你就那么把我一个人丢到别的女人身边?” 相琛被她抱着,抬头看他,“那你们发生什么了吗?” 寓言眼里有不满,“自然没有。” “这不就好了吗?我这是相信你啊。”相琛反手拉开抱着他后腰的那只手,从寓言怀里出来,继续往前走。 寓言抱着蘑菇跟在他身后,他摘什么她就拿什么,皱着眉,“那你也不能把我丢下,如果有下次……” “好好好,没有下次了。”相琛走在前面,蹲下摘了一个蘑菇,语气很认真,但寓言总能感觉到一丝敷衍。 寓言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了。 凉亭中。 沈湘儿端坐着,这次陪她一块来的是贴身丫鬟。 小桃略有不满,“王爷真是的,把王妃一个人丢在这里,这里荒郊野岭的,也不怕出什么事,还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 她只是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并不知道寓言和相琛之间的关系。 “别说了,这里很安全,我自己在这里也没事。”沈湘儿说起话来温声细语,她面前放了一尊八宝玲珑香炉,手握香匙,慢条斯理地一圈一圈搅动。 任谁也无法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她心里的阴暗。 香炉中放着一团白色的粉末。 随着她的搅动,在火星中燃尽,变成一阵青灰色的烟飘散不见。 那缕青灰色的烟中所含着的气味,和普通香薰有一些不同。 沈湘儿眸底深处掠过一似惊人的幽光,阴暗至极。 她想了许多报复寓言和相琛的办法。 例如将这包砒霜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入他的膳食中。 又或者,将他们的关系昭告天下,遭世人唾弃。 又或者直接一纸休书,从摄政王府离开,从此各不相干。 可她不舍,也没有资格。 成婚的那晚,他们便说过,只有夫妻之名,不履夫妻之实。 若对方心有所属,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同时沈湘儿也是一个足够清醒理智的女人。 她虽不是一个只看得到后院三亩地的眼浅女人,可确实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管家与暗卫听令护她,对她敬重有加。 可沈湘儿清楚,他们心里真正的主人依旧是寓言。 她没有报复的资本。 若她真要做什么事,还没开始便结束了,只会落得一个一败涂地的下场。 沈湘儿不自觉泄露一丝冷寂又阴郁的气息。 小桃愣了愣,“王妃,你怎么了?” 沈湘儿回过神,摇了摇头,看着苍茫的暮色,即将落下山的残阳,“只是在想,他们去了太久了。” 小桃回头看着森林入口,“是啊,天已经快黑了……哎,有人出来了。” 沈湘儿看过去,是魏世耀和魏世程。 两人满载而归,猎物都挂在马脖子上。 沈湘儿和小桃站起身,看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再从森林里面出来。 沈湘儿:“王爷呢?” 魏世耀心情恢复得不错,有了以前意气风发的模样,不过依旧能从眼神看到一丝沉痛的沉淀。 “他之前就和我们分开了,说和陛下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让我们带王妃先行离开。” 沈湘儿唇角的温和有一瞬凝滞,“好。” - 山上普光寺内。 夜色宁静,寺内歇息得早,早早就灭了灯火。 香客也被感染得早早就闭上了房门。 只剩下两个值夜的小沙弥还走动在寺庙中。 两个光着脑袋的小沙弥,各自提着灯笼,走在走廊中。 闲来无事,聊起天来。 “听说了吗?下午来了两个模样很精致漂亮的香客,他们说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可惜,我在后院打扫,没有看到。” “我也没有,听说他们去香树那里许了愿。”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203章温柔风流摄政王VS傀儡小皇帝(完)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刚巧两个小沙弥要路过香树那里。 “那我们去看看?” “好啊。” 香树种在后院,周围围了一圈栅栏,栅栏中开了个小门。 推门而入,风一吹,树叶簌簌落下。 许愿用的木牌子,在风中相撞,响起好听的声音。 两个小沙弥站在树下,仰头看。 这是一颗极为庞大的树,粗壮的树根需要好几个人首先手一起才能抱住。 头顶的树冠遮天蔽月,无数红绸和木牌挂满了枝头。 红绸和木牌上皆写了许愿人的愿望。 多得数不清。 两个小沙弥无言地看了几秒。 一人说:“太多了,想必是寻不到那两位香客的愿望了。” “那我们回去吧。” “好。” 两个小沙弥提着灯笼离开。 枝头,两块被红绸系着的木牌在风中撞在一起。 这两块木牌和其他被风吹雨淋的破旧木牌不同,还很崭新。 一块刻着‘天下太平’的字。 另一块。 刻着‘囚’。 - 回到王府的沈湘儿在正厅枯坐了一夜。 没有等到寓言。 天边已经亮起一抹鱼肚白,东面的天空隐隐浮现绯红。 女子端坐在座位上,双手规矩的压在大腿,等了一夜,清亮的眸中隐隐浮现红血丝,发髻一丝不苟,却透着几分憔悴。 那背影看起来略有几分孤寂和萧条。 “王妃。”管家来到正厅,期期艾艾地唤了沈湘儿一声。 管家陪着沈湘儿等了大半夜,沈湘儿他先回去睡,说自己一会儿便回寝殿。 管家回去了,谁知这会儿来看,发现沈湘儿等了一夜。 沈湘儿略有些木讷的眸瞳动了动,看向管家。 不等他开口。 她先扶着桌子站起身,一步步向外走,“不等了,我回去补觉,今日不见客了,发生什么事,陈叔多招待些。” 陈叔:“老奴明白。” 走出正厅,一直到没人能看到的地方。 沈湘儿眼圈还是红了。 沈湘儿心里阴暗的想法,最终都没实施。 她夜夜都等不到寓言回来。 在众人面前,她依旧是那温和端方,贤良淑德的摄政王妃。 无人知她心里也会嫉妒到发疯,怨恨寓言,也产生过无数疯狂的念头。 只是等那股冲动过去之后。 她又会变回冷静理智的沈湘儿。 沈湘儿明白,不破不立,可面对那个强大凉薄的男子,她没有实力,也没有那个胆子打破什么。 她又做不到主动离开。 她明白,自己的后半生,只能苦熬着度过了。 远嫁安北侯,随安北侯一块前往西北,镇守边境的长公主回来了。 长公主乃相琛长姐,名相晗。 她嫁得早,躲过了夺嫡之争,又因生母去世得早,外公家只是一介无权无势的书香门第。 而她本人更是平平无奇,长相一般漂亮,脑子一般聪明。 所以理所当然地被众人给遗忘了。 玩阴谋诡计时根本不带她。 所以这也是相琛唯一活着的血缘上的亲人。 长公主回京探亲,只带了一儿一女。 相琛怕她住在荒芜已久的安北侯府,无法得到周全的照顾,便将她们安排在皇宫。 长公主回来的第三日,长公主主办,在皇宫举行赏花宴。 女眷皆可来。 御花园,凉亭内,微风轻拂,清爽宜人。 相晗坐在凉亭内,与一些闺女有说有笑,眼角有几道细纹,容貌普通,胜在淳朴干净,笑起来很舒服。 沈湘儿坐在她身旁,与她中间隔了一位丞相夫人。 说笑中,她偶尔会恰到好处地插上一句,不会让众人忽视她,也不会太过引人注意。 大部分时候都在赏花品茶,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娴静笑意。 那出众的气质很难不让人相晗注意到她。 “这便是摄政王妃吧?”相晗:“早听闻摄政王妃待字闺中时,便是名动京城的第一才女,如今瞧这不俗的气度,便晓得传闻不假。” 沈湘儿笑着,不骄不躁,“长公主过誉了。” 相晗笑看她。 简单聊了两句,相晗便继续和其他人有说有笑。 沈湘儿多看了几眼相晗,一个念头在心里悄然升起。 到后来,其他贵妇贵女离开凉亭,去四处赏花。 毕竟皇宫也不是随时就能来的。 凉亭里剩下的人不多。 沈湘儿坐到了相晗身边。 两人随意开了话头,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等沈湘儿将话递到了儿女上。 相晗笑弯了眼睛,提起自己一双儿女侃侃而谈,神情中透露着对儿女的宠爱和骄傲。 沈湘儿顺势夸了几句,望着外面的风景,无比自然地将话引到了相琛身上。 “说起来,陛下也已弱冠,却连个妾室都没有……” 相晗愣了一下。 想了想,确实是,之前有的皇子少爷,还未弱冠便已妻妾成群。 相晗之前没有想过这个。 一方面是她和相琛虽是血亲,可关系却很生疏客气,怎会有人替与自己不亲近之人想终身大事呢? 另一方面,便是相晗的性子,也不太敢插手帝王的事。 可说起来。 相琛的亲人只有她一个了。 她不张罗,这事由谁来做? 相晗也没心思说笑了,脑中想着相琛的终身大事该怎么着落? 她要不要管? 沈湘儿观察着她的表情,道:“是因为陛下无个亲近些的母姐,唯一的姐姐长公主您,也远嫁西北,无法细致入微地安排这些事……” 相晗看向沈湘儿,沉默了几秒,沉重道:“你说的是,后宫无主,本宫常驻西北,难得回来,是应该替陛下将后宫之事安排好。” 沈湘儿低头抿茶,掩住唇角弧度。 宴会散后,相晗便找到相琛提了纳妃的事,还善解人意地提议,若相琛没有相中的,可进行选秀。 好巧不巧,她说这件事时,寓言刚好在。 相晗话音落下,期待的看着相琛,“这件事你觉得怎么样?让你同意,皇姐这就去安排,虽然皇姐也是头一次举办这么大的事儿,有些生疏,但皇姐保证,绝对给你安排好。” 不知为何,相晗不怕相琛。 或许是因为她出嫁时,相琛还是一个瘦弱的小萝卜头,那样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 又或许,是相晗本就是个粗心眼,不懂帝王之威,只知道这是她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book/97154/ 第204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她话音落下,空气便沉默了。 相晗没有接收到寓言冷冰冰的,仿佛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相琛,疑问:“怎么了吗?” 相琛看了一眼寓言,呵呵干笑了两声,“没事。” 他正色说:“这件事皇姐不必操心了,目前我的心思都放在朝堂上,没有多余的精力分给什么选秀……” “不用陛下费什么精力啊。”相晗很单纯地说:“选秀皇姐给你办好再回西北,其中细节皇姐都看顾着,你只需要过目一下就行,不会浪费你的时间,再说,你老大不小了,该娶妻生子,为相家传承香火,慎儿比你还小两岁,婚事就已经定下来了……” 慎儿是相晗的儿子。 相琛:…… 这……无话可说了。 相琛明显感觉到,在相晗这番话落下之后,御书房内充斥着低气压。 他看了一眼寓言,果然,那眼神已经能杀人了。 相晗依旧没有察觉,就是觉得这御书房是有点凉快了,心里还疑惑相琛怎么又不说话了? 相琛感觉自家这醋坛子已经快按捺不住了,定声道:“皇姐不必操心了,朕没有纳妃的打算。” 他一摆出威严的表情。 相晗顿时反应过来,这还是至高无上的帝王。 她不敢再说了,“那……皇姐就不给你添麻烦了,你什么时候有这方面的心思了,告知皇姐一声,皇姐给你办。” 相琛缓了语气,“好。” 就在相晗准备告退时,一旁仿佛隐形人一样的寓言缓缓出声。 “慢着。” 相晗这才看向寓言。 她知道寓言一直在御书房。 只是她开口说起选秀的事时,用眼神询问相琛,相琛说寓言可以待在这里。 相晗:“摄政王……” 寓言:“长公主怎忽然想起给陛下纳妃了?” “哦,还是摄政王妃在本宫耳边提了一嘴,若不然,本宫粗心大意的,想不起这茬,还多亏摄政王妃了。”相晗说完了,才疑惑地问:“王爷问这作何?” 寓言微微一笑,“没事。” “哦。”什么都没有察觉的相晗转身离开了。 相晗走后,寓言唇角那丝温和的弧度便压平了,明明长着温和的脸,面无情绪的样子却很吓人。 她走近书桌。 相琛咽了咽口水,往后靠,“你做什么?” 寓言看一眼相琛,拿起桌上的纸笔,洋洋洒洒写了几行字,“我出去一下。” 相琛愣住了,只看到了‘和离书’三字。 等寓言出又回来,相琛才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你要与她和离?!” 寓言平静地“嗯”了一声。 相琛镇定下来,眼神复杂极了,“为什么啊?就因为她提了纳妃的事儿?” 相琛知道沈湘儿的心思,也知道沈湘儿是故意提起纳妃的事。 不管她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 和离这样的结果一个女人来说太重了。 虽说比起休书,和离书给足了女人尊严,可依旧会有百姓说,这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女人。 依旧会有人带有色眼光看她,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你放心。”寓言来到相琛身旁,把他抱到腿上坐着,“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如今她又知晓我们之间的关系,日日看着我们你侬我侬,对她来说是种煎熬,还不如离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这纸和离书是我在帮她,长痛不如短痛,之后,她会感谢我的。” 相琛:…… 相琛不知该怎么说,他想说‘那倒未必’。 如果是他的话,即便痛苦,也希望能和她保持一点牵扯,日日看到她吧。 相琛没有把这种话说出来。 对喜欢的人说,让她不要与心悦她的人和离,难免让他感觉自己惺惺作态。 不过…… 看着寓言理所当然的模样,相琛眼神复杂,“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啊……” 相琛话音落下,就感觉寓言眼神猛地变了。 仔细看,又没有丝毫变化。 仿佛那一瞬让他心头感到窒息的变化,是他的错觉。 “你觉得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相琛仔细看着寓言的眼睛,和平常一样,淡然无波,刚刚那种感觉,应该是错觉吧。 相琛哼了哼,拿起笔,继续处理之前未处理完的政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寓言也难得没有再追根究底,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望着外头的夕阳,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 后世记载,荣国332年,仁熙帝相琛驾崩,生前无妻无妾无后,322年,过继宗室之长孙相谦为子。 驾崩后,谦太子继位。 野史记载:荣国332年,仁熙帝与摄政王于普光寺合葬。 **** XD-0220行星。 江市。 夜。 瓢泼大雨倾斜而至,在公路地面形成一片一片水洼,公路两旁的霓虹灯还亮着,墨蓝色的公路上却空无一人。 偶尔能看到一辆车被激烈的雨逼停,最终不得不拐入旁边的旅馆。 地面上的水洼始终无法平静,随着豆大的雨滴砸落,泛起一层又一层涟漪,经久不息。 雨滴打在地面,公路两边的梧桐树上,公交车站的檐顶,垃圾桶上,交织出成片嘈杂的声音。 这条公路延伸而去的十字路口,有几栋亮着灯的建筑。 建筑的大门口,以及大楼的最上方,立着红色的灯牌——‘江市第五人民医院’。 红色的灯牌在夜色中透着某种诡谲的意味。 “呲啦呲啦——” 因为雨势过大,整个城市的电路受到影响,霓虹灯,医院窗户内的灯光,暗红色的灯牌。 皆一闪一闪,不知何时会忽然熄灭。 终于。 “哒——”的一声。 整座城市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 护士站,值班的护士放下手机,拿出手电筒,挨个儿在每个病房进进出出,安抚病患和家属,以及提醒一下注意事项。 几名护士路过窗边,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表情烦躁。 “下这么大的雨,真是烦死了,家也不能回。” “哎,还好啦,我们去值班室挤挤吧。” “还好下雨了,值班室的空调坏了,这大热天的,要是不下雨才难熬。” 能通过窗户,看到几栋楼每一层都有手电筒掠过的光影。 只有那么一栋不同。 这一栋距离其他几栋楼有些远,楼后面是一条高速公路,在这里经常能听到车鸣声。 很少能听到人走动的声音。 仿佛是一栋死楼,从外面看也觉得阴森森的。 不过每到夜里,这里都会响起很多奇奇怪怪的动静。 第205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这栋被标记为五号楼的建筑有些特别。 属于第五人民医院,又不完全被第五人民医院管辖。 它甚至有自己的名字。 叫江氏精神病医院。 只有个别人知道,江氏精神病院的院长,和第五人民医院的院长不是同一个人。 五号楼,七层。 黑暗的走廊上空荡荡的,仅有的光源是走廊两边,以及尽头设置的安全通道的提示牌。 隔一段便有一个提示牌,在黑暗中泛着幽绿色的光芒,光芒很微弱。 只足够勉强视物。 这条走廊很长,两边白色的门皆紧闭着。 慌乱的脚步声和粗重杂乱的呼吸,响彻在这针落可闻的寂静中,无比清晰。 孟宁闷头向前跑,身体内不知被注射了哪种药,腿脚无力,跑得格外艰难。 他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身体瘦弱,宽大的病号服套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他赤脚踩在冰凉的白色地板上。 踉踉跄跄地向前跑动。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整个世界都被雨声变得嘈杂。 就是这嘈杂的环境中。 一道不慌不忙的脚步始终萦绕在孟宁耳中。 可回头看,身后空荡荡的。 那道脚步声似乎是错觉。 可看着少年偶尔回头看一眼,便变得更加紧绷的神色,以及眼中被红血丝交织成的一片恐惧,就又觉得那道脚步声或许真的存在。 孟宁终于跑到了安全通道门口,他抬头看了一眼绿色指示牌上‘安全通道’四个字。 用了很大的力气推开防盗门,进去。 他的病房是在七楼,八楼是院长办公室和医生办公室。 据了解,院长很少会出现在医院。 唯一的心理医生倒是时常在医院值班。 不过此时孟宁不知道是因为药效还是别的原因,有些想不起来那个医生的样子和名字。 他对那几位护士护工比较熟悉。 据观察,也算是比较安全的人选。 最佳选择是去五楼护士值班室,找到她们。 可去五楼要经过六楼,那里住了几个病情复杂的病人,惊动他们的可能性很大。 一切有可能将‘那个人’引来的风险,孟宁都不想去冒。 他在楼梯口短暂停顿了两秒,快速向楼上跑去。 来到八楼走廊,这条走廊依旧空荡荡的,两旁的房间也没有灯光。 唯一亮着光的是,‘医生值班室’的字眼。 孟宁朝那边跑过去,这么长时间已经花费了他身体内的所有力气,他感觉脚脖子都是软的,随时都有可能跌倒,再也爬不起来。 一股毅力支撑着他来到医生值班室门口。 可孟宁在办公室停下了,他看了一眼这个办公室,又向前方看去,凭着灯牌上的光,隐约能看到前面隔着中间两个房间的房间外的牌子。 是院长办公室。 即便现在对孟宁来说无比凶险紧张的时刻,出众的专业能力依旧能让他保持冷静并且做出最好的判断。 他快速走到院长办公室推门进去,又反手将门关上。 一系列动作灵活又轻巧,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办公室内失去了唯一的光源。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孟宁只能摸黑向里面走去,一路上摸到了一个靠墙的铁架子,一个办公桌,一个办公椅。 孟宁来到办公桌后,蹲下藏到桌下面,又将办公椅拉过来,挡住唯一的出口。 他蜷缩在狭小的空间内,背靠冰冷的桌壁,黑暗中,一双清澈的眼睛大得出奇,隐约能看到惧怕的泪光,但更多的是一种坚毅。 他抱住双腿,下半张脸埋在膝盖中,压着自己的唇瓣,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哒……哒……哒……”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响起。 孟宁绷紧心神,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直到来到了门外。 “咯吱~” 木门被推开的声音在死寂无声的黑夜中,透着某种刺耳。 孟宁瞳孔微颤,怎么会? 他听到了‘那个人’的脚步声,径直掠过了医生值班室,直接来到了院长办公室。 难不成‘那个人’知道他藏在这里吗?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一下。 寓言脸上带着一副透明色的眼镜,镜片在夜色中泛起森冷的芒,掩住眸光幽深的黑眸。 以她的视角,能清晰看到办公室内的所有东西。 放着文件的铁架,办公桌,桌上的花瓶,桌脚压着的复古地毯,以及…… “呵~”寓言目光掠过地毯,轻笑了一声,走进门。 以及,掉在地毯上的一次性杯子。 她温柔的声音响起,“小可爱是藏在这里了吗?快快出来。” 距离寓言只有几米之隔的孟宁,藏在桌下,将自己蜷缩成团,一动不敢动。 他听到脚步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几乎就在耳边,几秒后又缓缓离远。 她遗憾的声音响起,“原来不在这里啊。” “哒——” 门又关上的声音响起。 “呼……”孟宁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等外面彻底没有了脚步声,应该是已经离开这层楼了,孟宁将办公椅推开,悄悄从桌下爬出来。 之后顺利从办公室内出来。 而此时阿宝已经要疯掉了。 为什么会撞到这样的寄体啊?! 现在这些小行星的原住民都已经这么丧心病狂了吗?! 【博、博士。】阿宝声音没出息地颤抖了,尤其是看到寓言在八楼的走廊尽头站着不动了,【要不要我现在在用能量,将这座医院的电路恢复正常,你、你看上将这么害怕……】 声音完全控制不住地颤抖啊! 【我们现在应该好好安抚他,之后再挽回您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寓言幽幽出声,“你觉得来得及吗?” 她直视着前方,似乎没有尽头的走廊。 因为走廊的光线过于黑暗,她又站在尽头最黑暗的地方,所以刚刚从院长办公室出来的孟宁,并没有看到,就在他身后站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阿宝想了想这具寄体做的事,欲哭无泪。 似乎真的来不及了啊! 寄体就是一个深井冰,只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将这个位面中几乎无坚不摧的上将,折磨成了这样。 像只容易受惊的兔子。 阿宝眼看着。 那少年从门内出来,放松下来后,一直紧绷的脸上才浮现出彷徨不安的表情。 第206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阿宝最不忍心看到这样的上将了。 【那您等等,】千万不要借机做丧心病狂的事,满足自己心里一直压抑着的疯狂念头,【我再去找个寄体。】 可是寄体真的不好找啊! 目前这个是容纳性最强的了。 寓言的回答,是直接将阿宝屏蔽。 【……】 不管寓言愿不愿意离开,阿宝还是去找了。 黑暗中,寓言眸中烁着惊人的幽光,舔了舔猩红的唇角,抬起脚步。 她的脚还未落下,只是轻轻一个无声无息的动作。 便惊动了那如惊弓之鸟一般的少年。 孟宁猛地转头,微微颤动着的瞳孔,宛如受到惊吓的小鹿般,澄澈如琉璃的眸底掠过一丝泪光。 他看到了黑暗之中的一抹白色。 顿时仿佛看到的是会吃人的凶残怪兽,惊恐地转过头向前跑,只是他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跑起来踉踉跄跄的。 居然还没有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快。 “哒……哒……哒……” 皮质面料的鞋底接触到坚硬冰冷的地板,发出的声音令人胆寒,仿佛索命曲一般。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女人周身黑暗诡谲的气息。 孟宁向前跑着,跌倒了就重新爬起来继续跑,回头看时,永远能看到那道白色的身影跟在自己身后,而且在缓缓拉近距离。 孟宁心里升腾而起的恐惧比之前更甚。 眼泪不知何时夺眶而出,沾染了满脸。 咚! 孟宁跑到了走廊尽头,脚腕一软,瘦弱的身躯摔趴在坚硬的地板上。 身后逼人的气息来到后背,仿佛是一阵寒风,透过单薄的病号服,直直往他皮肉里钻,冻到了骨缝里。 他不敢有一秒停留,连忙爬起来。 脑海里只有一个字,逃! 可是这里已经没有路了。 他背后靠着墙,刚爬起来,便又跌坐在地,脚底蹬着光洁的地板,往后退,小脸布满泪痕,却没有哭出声音。 而他没有发现的是。 在他摔倒的时候,那道脚步声短促停顿了一瞬间。 孟宁瘫坐在地上,背后靠着冰冷的墙壁,仰头看着两米外已经逼近的人。 那人的阴影笼罩在他身上,将少年衬得无比弱小。 这是一个身形颀长的女人,穿着医生的白大褂,和黑色的西裤,脚下是一双黑色的皮鞋。 白大褂的扣子没扣,里面是一件白衬衫。 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那颗。 黑色的西裤包裹的双腿修长逆天,露出一截光洁性感的脚踝。 她一只手里拿着一根细链,在孟津头顶指示牌的灯光中泛着森冷诡谲的银芒。 同时,指示牌的光也照亮了女子那双幽深黑暗的眼眸,丝丝缕缕的疯狂在她眼眸深处翻滚,自狭长的眼尾溢出,勾勒出蛊惑的稠艳意味。 孟宁胡乱瞪着脚,大喊:“你别过来!” 他的声音很是嘶哑,透露着某种凄厉惧怕。 寓言顿了顿,继续走近,在他面前蹲下,修长的手轻而易举地攥住他两只疯狂挣扎的手腕。 “你滚开!放开我……” “乖,不要动。” 这声音仿佛有种魔力,孟宁的声音停顿住了。 “咔哒”一声。 一只手铐锁住了孟宁两只手腕,冰冷坚硬的触感让孟宁打了个哆嗦,回过神。 猛地看向寓言的脸。 瞳孔深处映入一张清俊温和的脸。 这是他第一次清楚看到‘那个人’的长相。 “你……”而就在他准备再次挣扎时,本就沉重的脑袋开始变得浑浑噩噩,眼前逐渐模糊。 “你对我,做了…什么……” 孟宁眼皮似千斤重,最后一个字音落下,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寓言雪白的指尖拿着一根针管,针尖正扎在孟津的肩膀处,她指腹摁着胶塞,缓缓将药水全部推进去。 等透明的药水全部进了孟宁的身体内。 寓言将针拔出,随手扔在地上,将少年打横抱起,转身向安全楼梯走去。 阿宝回来的时候。 看到的是寓言将孟宁放到病床上的画面。 这是一个单人病房,不算大的房间只摆了一张单人病床和一个床头柜。 病房整体颜色是雪白的,除了空旷得多,和普通医院的病房并无二致。 少年平躺在病床上。 寓言将被子给他盖好,又从被子里拿出他一只手。 他那只手腕上的手铐变成了银色的环,环中间有一个小孔,穿着一根材质不明的同色系细链。 寓言将细链的另一头锁在床头的铁栏杆上,在将少年冰凉的手,仔细放进被子里。 阿宝看少年昏迷不醒,怀疑道:【对他做了什么?】 寓言没回答,“找到寄体了?” 【……快了。】都说了不是很好找! 阿宝探查了下孟宁的身体,很虚弱,非常虚弱,虚弱到阿宝都好奇,他到底是怎么逃跑这么久的。 还是在心理极度紧绷的状态下,从楼下跑到了楼上。 尤其这两条走廊都很长,而且没有光线,还有那么多节台阶。 阿宝还在他身体内发现许多种药物。 其中有几样就是导致他身体如此虚弱的原因。 还有几种药物是对精神方面有损害的。 而这些,不是寓言做的。 阿宝不愿意承认,自己现在对寓言已经有一些了解了。 它摸索出。 寓言对上将的一切伤害,都是在有计划,有目的的前提下。 而且那些伤害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对上将进行心理打击或驯服,真正意义上,身体上的伤害几乎是没有的。 就连第一个位面,将上将的腿搞断。 也精心策划好,能保证他的腿没有知觉,不会感觉到疼痛。 怎么说呢,一种没办法让人接受的温柔呢。 这间病房也是孟宁自己的。 门口的牌子上写有病患的名字和编码。 编码:019. 姓名:孟宁。 寓言前往院长办公室查看了孟宁的入院资料。 姓名:孟宁。 性别:男。 出生日期:2131年4月21日。 年龄:22岁。 病症:被害妄想症。 病因:一年前,被追求者连续一个月的跟踪,多次遭到疯狂追求者的极端恐吓和伤害…… 寓言眯了眯狭长的黑眸,用这份薄薄的资料从上到下浏览一遍,最后,指尖漫不经心地将它合上。 后面还写了孟宁的家庭住址和家里的联系电话。 第207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从这份资料来看,天衣无缝。 寓言坐在院长办公室的办公椅上,翘着二郎腿,雪白的长指将眼镜往上顶了一下,后靠着椅背,微微眯眸,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次日。 护工小宋来到七楼查房。 这里不用每天医生过来查房,只需要护工过来照顾病患用早餐,还有吃药。 小宋推开706的病房。 “19号,起来吃药了。”小宋推着推车进来病房,来到床边,却发现往常六点准时起床的19号病人还在睡觉。 他愣了一下,走近床边,轻轻推了一下床上的少年。 窗户的拉帘还敞开着,凌晨四五点的时候雨停了,这会儿天还灰蒙蒙的,分不清楚是早晨还是傍晚,透着一种阴沉,压抑的氛围。 床上的少年没有丝毫反应。 少年一头浓密微卷的黑发搭在饱满的额头,毛茸茸的,浓密似鸦羽般的睫毛搭在下眼睑,肌肤白嫩细腻,高挺精致的鼻梁下是一抹形状好看的绯色唇瓣。 少年生得精致,不过有些漂亮得过分了,像是橱窗内被精心装扮过的洋娃娃,沉睡的模样有些失真。 小宋盯着他的眼皮,看他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眉头一皱,这才察觉不对劲了。 他将推车丢下,转头往外走。 19号是小宋照顾过最省心的病人,若不是听他说过几回莫名其妙的话,简直就像正常人一样。 而且是一个比所有人都自律的正常人。 平日六点起床,规规矩矩地吃饭,虽然是个身体虚弱的年轻人,可自打住院之后,一点也不像别的年轻人那样,吵着闹着玩手机。 反而不是看书,就是在锻炼身体。 19号住院一个月以来,一直都是小宋在照顾他。 今天是头一回出现问题。 小宋从病房出去后,碰到护士便通知她,“快叫寓医生过来,19号病人出问题。” 精神病院的病人比起其他科室病人不多,所以护士也不多。 她们基本能将病人认全。 模样出众,而且最像正常人,最让人省心的19号,她们印象深刻。 护士眉头一皱,连忙转头去找寓医生了。 “寓医生!寓医生!706病房的病人出问题了,你快来看看!” 护士推开七楼值班室的门,破门而入。 办公桌后的女人抬起头,戴着斯文的银框眼镜,温和清俊的脸给人一种无害的感觉。 护士不知道为何,对上她那一双如墨染般的黑眸,就不敢大喊大叫了,不管遇到再紧急的事。 护士因为自己刚刚的大声而心虚,又小声重复了一遍,“寓医生,706病房的病人出问题了。” 寓言微微一笑,“我现在就来。” 寓言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内,和护士一块去了706病房。 进去后,小宋简短地和寓言说了情况,之后就在外面等着。 寓言对床上的少年做了个基本检查。 她弯着腰,漂亮的两指撑起少年的眼皮,眼神只看了一秒他呆滞的瞳孔。 其他时间,目光游移在他绯色的唇上。 就在护士觉得时间有些长了,犹豫要不要开口时。 寓言收回手,双手插回白大褂的口袋内,“不用担心,只是昨天晚上给他的药加了量,他会多睡会儿,明天就会醒来。” 护士松了口气,“那就好。” 反应过来,她“哎”了一声,明显疑惑,“给药加了量吗?为什么?” 孟宁的情况是这位护士在负责,所以觉得有必要深入了解一下。 寓言:“昨晚夜里一点,病人犯病,有自残倾向,所以不得已把药加了一点量,另外,还多加了一颗安眠药。” 护士一惊,“犯病了?!” 随后仔细想了想,护士脸上露出了心虚又不知所措的表情,“抱歉,昨晚是我值班……不知道怎么就……” 她就趴在护士站,不知道怎么睡着了。 最近一个月都是这样的状况,醒来后也没有发生异常,她都快睡习惯了…… 护士:“还好寓医生及时发现了……” “没关系。” 护士松了口气。 寓言:“罚一天的工资就行。” 护士:…… 做错了就要受惩罚,是应该的! 护士哭丧着脸,“……是。”她转身让开出门的路,“寓医生回去忙吧,我以后会多加注意的!” 寓言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年,从病房出去。 护士检查了一圈病房,确定没有问题,垂头丧气地从病房内出来,反手将门带上。 路过的同事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垂头丧气的啊?难道寓医生训你了?不可能啊,寓那么温柔的人。” 护士摇了摇头,“没有,是我被扣工资了。” 她踢了一脚墙,气闷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值班总是犯困,昨天十二点又开始睡,一觉睡到了早上四五点,跟中邪了似的。” 护士这么一说,同事立马睁大眼睛,“你也有?” “什么我也有?” “犯困啊,最近我值班也总是犯困,就趴在那硬邦邦的桌上也能睡一整夜,比在家睡的都舒服,我老早就觉得不对劲,问了前辈们,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 这鬼鬼祟祟的,护士也紧张了,“什么?” 同事用手挡住嘴,凑在护士耳边,压低声音说:“前辈们说,他们很早之前也有过这样的状况,到现在还有,就跟中邪了似的。” 护士搓了搓发麻的肩膀,“真的假的啊?你别吓我。” “真的。”同事说:“606病房的病人不是说,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奇怪的声音吗?之前没有人信,可后来前辈们经历过晚上犯困的事件后,都开始信了,他们觉得,可能是在他们睡觉的时候,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出来了……”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本就紧张害怕的两个姑娘直接捂着头蹲下了。 “啊啊啊啊鬼啊!” 直到一道猖狂的笑声传来。 两个姑娘才反应过来是同事护工,纷纷起来暴跳如雷地揍他。 值班护士在晚上不约而同地犯困这件异常,被她们一下抛到脑后了。 第208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当晚,精神病院七楼寂静无声。 今晚没有停电,不过在休息时间,走廊与病房的灯依旧要关闭,光线昏暗不明。 护士站的柜台那儿亮着一盏台灯。 今晚值夜的护士穿着粉色的护士装,肩上盖着一件薄外套,趴在桌面上呼呼大睡,面前的电脑屏幕还亮着。 幽蓝色的屏幕光芒映照在人的脸上,将她的皮肤笼罩了一层灰白诡异的色泽。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柜台前不紧不慢地走过。 寓言修长漂亮的左手,整理着右手的袖口,动作慢条斯理,分外优雅。 即将走到607病房时。 她抬眸看了一眼上面的牌子,卷睫轻掀,如墨的眸烁着黑暗的幽光,唇角一丝斯文的弧度,让她看上去像个暗藏疯狂的优雅绅士。 她推开了607病房的门。 门内,空旷简洁的病房给人一种单调枯燥的感觉。 床上躺着的少年依旧是那个姿势,没有醒来过。 寓言在床边站定,将两只袖口都给解开了,晦涩不明的目光望着少年的脸,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有所动作。 一只手撑着少年身侧,弯腰过去,似染血般殷红的唇凑近少年白嫩的耳廓。 唇轻启,发出了只有少年能听到的微弱声音。 孟宁微微蹙眉,似乎在生命中遇到了什么不安的事情。 寓言依旧在说着话,那双含着一丝笑意的眼眸微微暗了。 第二日清晨。 随着护工小宋推开607病房的门。 推门声像是某个开启时间的开关。 陷入睡眠中的少年猛地睁开眸,瞳孔扩大,涣散而空洞地望着头顶单调空白的天花板。 他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 小宋愣了愣,连忙跑到床边,压到被子上的手,摁到了被子内少年的手臂。 小宋没有察觉,担忧又不安地喊:“19号,19号……” 而平时不喜被人触碰的孟宁,依旧目光僵直地在望着天花板。 他仿佛陷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在另外一个空间内,眼前是一幕又一幕的画面,像电影一样呈现在眼前。 画面中有他的脸,也有别人的脸。 在说话,在玩闹,在笑,也有严肃的时候。 “幼儿园好玩吗?” “宁宁已经是大孩子了。” “今天生日,宁宁可以多吃一块柠檬蛋糕吗?” “宁宁和安安是永远的好朋友!” “哦哟,这是谁的牙掉了呀?让你不要吃那么多糖,哈哈哈哈真丑。” “啊啊我作业没写,唐安,快把作业给我抄抄!” “妈,我都说了,我不是学习的料!” “你出了这个门,以后就不要回来了,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19号孟宁,归队!” 一幅幅画面在眼前闪现,又快速消失。 “孟宁!孟宁!” 少年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往着头顶的天花板,目光僵直,瞳孔涣散,脖颈处的青筋暴起,仿佛在忍受着什么。 小宋焦急地大喊了两声孟宁的名字。 少年的身体痉挛了下,之后痛苦地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捂着胸口,仿佛一条缺氧的鱼,大口喘气,因为难受,他的眼角和眼尾泛着红,眼睛里遍布着红血丝。 小宋看他终于有反应了,不再像刚刚,像个死人一样,大喜过望,拍着孟宁的后背。 “你没事吧?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咳咳咳咳……”孟宁剧烈咳嗽着,眼角泛起水光。 等平复下来,他抬眸看着小宋。 小宋心头咯噔了下。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仿佛是一头刚被森林深处抓出,不谙世事的小兽,将它关入牢笼中,放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这个环境中所有的一切都令他感到恐惧,不安,仿徨失措,同时又好奇,茫然。 此时,小宋在少年中看到了一切仿佛新生儿一般的眼神,带着对未知的恐惧和迷茫。 小宋见过之前的孟宁。 所以觉得这样的眼神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19号……” 孟宁眨了眨眼睛,愣愣地问:“我是谁?” 小宋彻底愣了。 半个小时后,寓言从607病房出来,反手将门带上。 两个护士以及护工小宋,还有另外两个医生都在门外。 纷纷问寓言,病患的情况怎么样。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事。 被害妄想症是他们医院中最常见的一个病了,却出现了从来没有听过的异常。 怎么会出现失忆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十九号确实忘却了所有的记忆。”寓言说着,转头通过房门上的玻璃,看着门内的少年。 少年抱着腿坐在床上,略有不安地抿着唇,比起刚刚要镇定多了。 他视线环顾,望着周围环境的一切。 病房内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他很快将注意力放到窗户外。 寓言看着少年的身影,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温和的弧度。 其他医生还在讨论。 不过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 “不过我刚刚观察孟宁的情况,他的性子和失忆前改变许多,对我们也不再防着,或是因为失忆,他的病情也会好转。” “这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医生们散去后。 护士询问寓言的意见,“寓医生,我们现在是不是该通知孟宁的家属?” 寓言思索了下,“暂时先不吧,孟宁的家庭情况你也知道。” 护士想了想,赞同寓言,“也是,就他那样的家人,就算通知了,想来也不会管。” 护士看着病房里的少年,眼神同情。 护士们对孟宁的家庭状况,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一个月前,孟宁被送到医院的情形,她们还历历在目。 他们见过不少狠心绝情的家长,但依旧会为之心酸。 那对家长把昏迷不醒的人带来,扔给护士之后,和医生简短说了少年的情况,交了一笔钱,又丢了下一句。 ‘希望你们医院不要给我们带来麻烦。’ 就离开了。 后来护士们知道,孟宁的父母在他小时候就离婚了,之后又各自嫁娶。 孟宁成了一个拖油瓶,一直是生活在奶奶家里,奶奶去世后,他就像个孤儿。 这是生病之后,他才被那对像不存在一样的父母注意到。 第209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只是多年不见,早就没有感情了。 由于孟宁总是疯疯癫癫的,他的父母也对他嫌恶不已,送到医院后,就像丢了垃圾,浑身轻快地离开了。 之后随着孟宁的病情进展。 护士给孟宁的家长打过几次电话,刚开始两次接通,说话总是不耐烦又恶声恶气。 后来就直接不接电话了。 护士想,那样的父母,就算打电话过去可能也打不通…… 护士:“那我们先观察观察,再想办法联系孟宁的父母吧。” “只是。”护士隔着门上的玻璃,看着门内,已经走到窗户边的少年瘦弱的背影,“他现在该怎么办?完全没有头绪啊……” 寓言转头看去,侧身的动作挡住了护士的视线,“先观察观察吧,这几天我会多和他交流,了解他现在的情况,你们的话,可以适当在他面前提一下曾经,看看能不能换回他的记忆。” 护士点头,“好。” 寓言手放上门柄,“我先进去了。” 护士:“好。” 听到身后的门声,孟宁转身看去,后背紧贴墙壁,是一个下意识寻找安全感的动作。 寓言的脚步顿了顿,温声道:“怎么下床了?前夜里才下过雨,这几天天气也不怎么好,地上会有点凉。” 孟宁光脚踩在地上,闻言,下意识蜷缩了下脚趾,双手揪着裤边,不安地咬着唇。 最后动作拘束地重新坐回床上了。 外面有几个护士正在观察情况。 看他如今的状态,皆摇头叹气。 曾经的孟宁也是一位气场很强,冷静沉稳,不爱吭声的少年。 如今这胆怯娇弱的模样,真是变化太大了。 不过,失忆本就会影响一个人的性情。 寓言拉了一把凳子在床边坐下,眉眼温和,斯文有礼,“你不用怕,我不是坏人,只是过来了解一下你的情况。”她语气缓慢而诚恳,“我是来帮助你的,我们是朋友,知道吗?” 孟宁低垂着睫毛,有点不敢看人。 不过女子的声音如涓涓流水,温和缓慢,宛如催眠曲一般,带着一种蛊惑的意味,让人下意识地放下防备。 孟宁一点一点地抬起纤浓的卷睫,对上女子清润如玉的黑眸,心里松了一些,小声说:“我知道。” 对上过寓言的眼睛之后,孟宁面对寓言时胆子变大了一点,敢多看她几眼。 第一个感觉就是,好看。 第二个感觉是,好人。 除了小宋,孟宁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寓言。 不过当时他的状态浑浑噩噩的,只知道她来到自己身边,对他做了一些检查。 他并不抗拒她的触碰。 想到这里时,此时只能相信自己直觉的孟宁,心里对寓言的好感又上升了一点。 不由对她抿嘴笑了一下,这是不会任何技巧,宛如幼兽一般的少年,唯一表达自己好感的行为。 寓言清楚明白这点,微微挑了挑眉尖,也对他笑了。 她翘起二郎腿,后靠着椅背,手里拿着硬质本和钢笔,准备记录。 笑问:“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孟宁坐姿端正,背脊挺得很直,有些习惯是根深蒂固的,乖乖回答,“身体有一点没有力气,其他都还好。” 寓言眉眼低垂,遮住的眸光微深,唇角依旧有一抹恰到好处的温和弧度,“这是正常的,你之前使用过治疗精神性疾病的药物,以及安眠药,这都会导致你身体乏软无力。” 孟宁“哦”了一声。 他知道这里是医院,除了因为这里的装潢,让他感觉是医院,还有他刚刚在床边看到了前面几栋楼。 有一栋是住院楼,还有一栋是病理楼。 他确定,这里是医院。 寓言直言:“这里是精神病院,在你失去一切记忆之前,你生病了。” 她抬眸,让着孟宁一字一句说:“你患有中度被害妄想症,目前在刚开始治疗的阶段,住院之后,你的病情没有好转,反而有一点加重的迹象。” 孟宁努力理解,“哦”了一声。 寓言:“实话说,我们目前也不清楚你失忆的原因是什么,所以接下来我可能会多找你交谈,寻找原因。” 孟宁点头,“好。” 寓言:“唯一的好消息,是失忆后的你和之前性情差别有些大,且对我们医生也不再抱有敌意,我们怀疑,因为你忘记一切的缘故,也忘怀了导致你患精神疾病的病因,可能你之前的病情已经完全好转了,不过这还需要经过几次确认。” 孟宁松了口气,没人愿意生病,“那医生,我什么时候能想起之前的事?” “你想吗?”寓言问:“想恢复记忆吗?” 孟宁:“当然啊。” 寓言笑了笑,“那我们医生一定会努力的,既然你想记起以前,可以问问那些护士关于你之前的事,以及你的父母,之前的生活,不过……” 她的话顿住了。 孟宁顿时疑惑又紧张,“不过什么?” 寓言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担忧,“你的家庭情况并不是很美满,甚至……所以希望你有一些心理准备。” 孟宁愣了愣,喃喃:“这样吗……” 可能是因为失忆的缘故,孟宁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听她这么说,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忽略了这些他弄不懂的东西。 看到了寓言眼里的担忧,心里一暖,甜甜地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寓医生提醒。” 寓言:“不用谢。” 窗外出了太阳,照耀在少年白嫩干净的脸庞,以及那双微微弯起如月牙一般的眼眸中。 少年笑起来的模样很甜美。 门外的护士们都看愣了。 反应过来,都略有些激动。 “孟宁笑起来很好看啊,之前都没发现。” “是啊,之前很少见他笑,几乎都不笑的。” “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什么?” “孟宁……和寓医生……你们有没有感觉,有些般配啊?” 护士们看着里面。 少年盘腿坐在床上,笑容甜美,床边坐着一个身形颀长的女子,翘着二郎腿,也在看着他,安静地笑着。 莫名有种治愈的感觉。 护士们纷纷说:“有!” “真的有点那种感觉!” “我都想磕CP了……” 寓言身为医生该说的都说完,站起身,慢慢道:“一会儿你还要去神经内科做一下检查,排出失忆不是因为脑神经损伤的缘故。” “好。” 等寓言准备离开,孟宁抓着衣袖,忽然喊她,“寓医生……” “嗯?”寓言转身,看到了孟宁不安的表情。 第210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孟宁也是在寓言转身离开时,产生了不安的情绪。 他咬了咬嫩红的下唇,“一会儿做检查,我一个人去吗?” 寓言看着他的表情,静默了两秒,虽然说她本来就没打算让他一个人去。 “你如果害怕的话,我可以陪你。” 孟宁感觉的了寓言的善意,心里松了口气,眸子弯起温软的弧度,“谢谢你寓医生,你真是一个好人。” 寓言微笑,“谢谢。”又说:“一会儿我过来,带你去做检查。” 孟宁:“好。” 寓言离开后。 孟宁抱着腿坐在床上,陷入了无聊的发呆中。 已经了解了自己情况的孟宁,已经没有了刚醒来的那种不安和茫然。 很快,孟宁被外面的脚步声吸引。 转头透过玻璃看向门外。 只能瞧见医生或者护士在门外的走廊上路过。 看了一会儿,孟宁下地。 不知为何,脑中忽然想起寓言说,地上凉。 赤脚的他穿上拖鞋,来到门边,手贴着玻璃,趴在门上看外面。 他的病房斜对面便是护士站。 在护士站的护士注意到他,朝他很友善地笑了笑。 孟宁抿了抿唇,往右边挪了一步,消失在护士的视线中。 站了一会儿,他又挪回原来的位置。 再向护士站看去。 护士已经在低头工作了。 孟宁圆圆的杏眼灵动又剔透,纯粹得似世间所有干净的颜色都装进去了,好奇地望着护士,看她在做什么。 看了一会儿。 孟宁想起寓言说,他可以问问护士关于自己之前的事,看看有没有可能想起些什么。 一想起寓言,孟宁心里好像就安定了许多。 他的手试探地放到门柄上,往下摁,一点一点地拉开,像做贼一样将脑袋探出去。 外面都在各忙各的,走廊中很少有人走动,挺安静的。 所以孟宁一出来,就被护士注意到了。 “孟宁,你怎么出来了?” 孟宁知道自己的名字,冷不丁地被叫起,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后背靠墙,慌乱地看着护士,“我……” 刚说出一个字,他又放弃说话了,低着头不吭声。 护士了解他的情况,叹了声气,“你不用怕,我们之前还是朋友呢。” 孟宁听到她的话,慢慢抬眸。 确实没有在她身上感受到不好的感觉。 他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护士无奈笑着,“当然了,这里是医院,很安全的。” 失去一切记忆的孟宁,就像是刚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新生儿,纯真无邪。 别人说什么他都能轻易相信。 孟宁:“我想出来看看。” 护士愣了一下,她还真不知道孟宁现在的情况能不能出病房。 孟宁现在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个精神病患者。 如果他不乱跑,不做出自残或伤害别人的行为,其实没必要把他关在病房。 说不准,一个失忆的人因为感受到禁锢而生出什么负面的影响就不好了。 护士温声说:“那你先回去好吗?我去问问寓医生,你现在适不适合出来。” 孟宁很好说话。 刚准备答应下来,但是听到了寓言的名字。 他垂在身侧的手抠着裤边,少年睫毛微颤,透着几分娇弱,“那个,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找寓医生吗?” 护士想了想,答应下来了。 医生的办公室在楼上。 孟宁跟着护士进入电梯,对一切都很新奇。 他看着那个红色的数字。 看它很快从7跳到了8。 “叮~” 电梯门打开。 7楼和8楼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虽然同样亮着明亮的白炽灯,可这里的走廊上没有人走动的脚步声,没有说话声。 这里格外寂静,白色的墙壁和地板,衬着这种灯光有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电梯对面的墙上有一个提示牌。 散发着幽绿色的光,上面印着‘安全通道’的黑色字样。 这道光芒映入了少年澄澈如水的眸中。 孟宁看着那个提示牌,不知为何有些移不开视线。 护士走出电梯后,见孟宁没有跟上来,提醒道:“到了。” 孟宁反应过来,看向护士的脸,心里那种莫名压抑的感觉才散了些,“哦。” 孟宁跟着护士来到医生办公室门口。 这一路他都没敢怎么抬头看。 咚咚咚…… “进来。”里面响起寓言的声音。 护士推开门,带着孟宁进去的时候。 寓言正站在衣架旁,慢条斯理地扣着白色衬衫的扣子,美得人,真是举手投足间都能令人惊艳。 寓言很快将白大褂穿好,看向门口。 护士身旁站着孟宁,水盈盈的眸子眼巴巴地看着他。 护士说:“我来是想问寓医生,孟宁现在的情况能不能出病房,他要跟着我一起,我就把他带来了。” 寓言收回看想孟宁的视线,“嗯”了声,走到门口。 护士和孟宁,随着身影颀长的女子走近,下意识退到了门外。 寓言反手将门关上,眼神柔和地看了孟宁几秒,转头对护士说:“他现在可以出病房,不过在检查结果出来前,要一直严加看管着。” 护士:“好。” 孟宁正低着头,嫩红的唇微抿,因为这个表情,两边白嫩的腮帮子鼓起,透着几分软萌。 他视线内是寓言雪白的衣角,因为她温柔的眼神心里而安定了下来,可不知为何,想拉拉她的衣角,叫叫她的名字。 仿佛这样做了之后,就有了无限的安全感。 可是他还做不到做这样亲昵的动作。 寓言看向孟宁。 不知道是不是护士的错觉,总觉得寓医生的声音温柔了些许。 寓言:“我们现在去检查?” 孟宁乖巧应道:“好。” 从五号楼出来,孟宁跟在寓言身后前往3号楼。 神经内科在那里。 从五号楼出来后,外面各种各样吵杂的声音传入孟宁耳中。 人们说笑走路的声音,汽车的喇叭声,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孟宁感到刺耳,开始有些不安。 头压得低低的。 就跟在寓言正后方走,把自己藏在她的身影后。 寓言感受到身后的人,脚步放慢了,回头温声问了一句,“害怕?” 孟宁没吭声,点了点头。 接着,视线内出现一只胳膊。 那只手修长莹白,骨节匀称,格外漂亮,是一只适合握手术刀的手。 “要是害怕就拉住我。” 第211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孟宁抬头看了一眼寓言的侧脸,连忙拉住了她的衣袖。 他的心逐渐安定下来,紧紧跟着寓言的脚步。 小声问:“寓医生,我是不是胆子很小呀?我以前也这样吗?” “没有。”寓言的声音温柔又耐心,说起话来不急不缓,“你只是生病了,以后会慢慢恢复的。” 孟宁看着寓言好看的脸,眼睛冒星星,“嗯。” 他觉得寓医生真是一个很好的人。 长得好看,性子也好,既然能做医生,能力肯定也很棒。 真是一个到处都很完美的人啊。 孟宁有点崇拜寓言。 就像一个刚会自主思考的小孩子,下意识学习身边的家长。 “寓医生,等我病好了,以后也可以做医生吗?” 寓言顿了顿,“只要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的。” 孟宁开心地笑了。 “滴滴!” 身后响起一阵刺耳的喇叭声。 甜美的笑颜顿时变成惊惧。 孟宁一把抱住寓言的胳膊,额头抵着她的胳膊,闭着的睫毛不安颤着。 寓言连忙摸着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安抚,“没事,是一辆车。” 从她们身边即将路过的车内坐着的司机,对上了寓言杀气凛然的眼眸,连忙将油门又往下踩。 车很快路过。 寓言:“已经走了。” 孟宁一点点抬起头,这会儿急促的心跳还没平复下来,他对上寓言的目光,瘪着嘴,眼睛湿漉漉的,可委屈了。 寓言笑了下,目光掠过孟宁紧紧抱着自己手臂的手,带着他继续向三号楼走去。 “走吧,我保护你。” 孟宁吸了吸鼻子,抱紧寓言的胳膊,跟紧她的脚步。 阿宝看着这有爱的一幕。 心里竟然觉得,如果博士好好藏起她疯狂的一面,就这么相处着岂不是也很美好吗? 终究是阿宝对寓言的了解还不够。 有的人,生来就是贪得无厌的。 做完检查,寓言带着孟宁回病房。 检查结果当天就出来了,一切正常,排除孟宁是因为脑神经损伤而造成的失忆。 几日后,当门对孟林的观察也出来了。 值得高兴的是,他的被害妄想症确实已经痊愈了。 不过如果之后恢复记忆的话,他的病依旧有复发的可能。 七楼有一间医生值班室,在护士站对面。 三位医生坐在办公室内,透过大开的门,能看到在护士站外站着的孟宁。 他不知道在和护士们说什么,笑靥如花。 这几日的时间,孟宁成长得很快。 已经能自然地和其他人交流,这个其他人,仅限于频繁出现在医院内的医护人员。 面对生人还是会害怕。 唯一不变的是,他依旧很黏寓医生。 短时间内看不到寓医生,心情就会低落下来。 这不,眼看着刚刚笑容甜美的少年,渐渐的变得心神不宁。 他四处看,像一只流浪狗在眼巴巴的寻找主人。 转身看到坐在医生值班室的寓言,眼睛唰得一下亮起,盯着她不放。 等寓言对他的目光作出反应。 表示自己也看到他了。 他才又转过头,和那前群护士说话。 这几日的时间,可爱乖巧的软萌少年,已经隐隐成为了整个五号楼的团宠了。 毕竟没人能抵抗这么甜软的少年。 另外两位医生隐隐有些酸。 张医生:“这几天,都是我在主动了解他的病情,结果他还是最喜欢寓医生。” 王医生:“你怎么不说,他现在看到我还跑呢?太不公平了。” 张医生:“快说,寓医生是怎么做到的?” 寓言端着一杯咖啡,气质温和端方,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啊。” 张医生、王医生:…… 他们可不信。 越和寓医生相处,越在她身上看到一种阴险狡诈的感觉。 说起正事。 张医生看着少年的背影,愁眉苦脸,“几天了,还是没有找到孟宁失忆的原因,太玄乎了。” 王医生:“身体各项检查都做过了,除了有些虚弱,各项指标都正常,只有可能是因为心理和精神方面的原因。” 张医生:“难道……是被人做了心理催眠吗?” “不可能。”王医生一口否决,“我说几日观察,他很正常,做了心理催眠的人在行为和语言上都会有一些不对,可他没有,再说,你最近是不是看什么电影了?胡思乱想什么?” 真不怪张医生预谋论,身体没问题,最有可能的就是被做了心理催眠啊。 “我怎么乱想了?万一是他的仇人,故意把他弄失忆呢?听说他家境不错,说不准是因为遗产呀什么的……” “……”王医生无语,看向寓言,“寓医生说呢?” 寓言一直在看着孟宁的背影,没有收回视线,黑眸半眯,气质是不疾不徐的淡定,“真是没有一点头绪呢,再观察观察吧。” 连精神科的权威寓医生都没有头绪,他们能怎么办? 张医生:“只能这样了。” 此时已经和护士们都混熟的孟宁,现在通过护士了解自己的曾经。 或是给孟宁在护士站搬了一个椅子。 孟宁坐在走廊上,手臂交叠搁在柜台,下巴压在上面,大眼睛盯着护士,“说嘛,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努力恢复记忆呢?” 护士支支吾吾的态度,也让孟宁了解到自己的家庭到底多差劲了。 护士死活不说。 孟宁在求她,声音软绵,很像是在撒娇。 护士仿佛被丘比特的箭击中了心脏,捂住胸口,“弟弟别,有话好好说,别撒娇。” 孟宁:…… 孟宁翻了个白眼,“你到底说不说?” 护士恢复正经,“说,你想问什么,问吧。” 孟宁:“我父母呢?” 护士用笔抵着太阳穴,什么都说了,“你爸妈除了一个月前把你送过来那次,就再也没有来过了,之后我们打电话过去说你的状况,他们的语气……总之之后就没有接过电话,昨天我打电话给你父母,准备说你失忆,并且精神疾病痊愈的事儿,但他们依旧没有接电话,我发短信过去他们也没有回……” 说到这,护士小心翼翼地看孟宁的反应。 孟宁皱着眉,撅着嘴,有点不开心,小声说:“他们真是不合格的父母。” 其实,孟宁在听到护士说这些时,心里升起了一股对父母的厌恶。 他想:可能他之前也很讨厌他们吧。 第212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还好,反应还算平静,护士继续说:“听说你父母已经离婚了,目前都有了各自新的家庭和孩子,就这些。” “……” 孟宁已经全部了解了。 怎么说呢。 他现在对那个家庭已经没有任何好奇和好感。 也觉得依照护士所说。 他们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像是没有他们这个儿子一样。 那个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也是连陌生人都不如吧。 那他也没必要,再将这个家庭放在心上。 孟宁已经不想了解关于自己的家庭了,准备走的时候,想起一件事,“那我会有麻烦吗?” 护士:“什么麻烦?” “血液是割舍不掉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孟宁正经地说了一句,然后说:“这是我在电视上看到的。” 护士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了,犹豫了下,说:“你还是去问寓医生吧。” 事实上。 护士觉得,这句电视剧里的台词是有道理的。 但是按照孟宁那个家庭状况。 还是不要扎他心了。 孟宁:“哦。” “在说什么?”这时,从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抵在孟宁身边的柜台上,一道阴影从他身后投射到他前方。 孟宁愣了愣,回头看。 寓言站在他身后,个子很高,因为孟宁坐着的缘故,要比他高两个头。 孟宁甚至需要仰头看她。 孟宁很喜欢这种仰望的感觉,也很喜欢她将胳膊撑在自己身边,将他圈住的动作。 连她的阴影笼罩着自己身体的感觉也喜欢。 喜欢她对自己做一切亲昵占有的动作。 孟宁一看到寓言,眼睛都亮了起来,声音不自觉变得软糯,像在撒娇,“我在向护士姐姐,了解我家里的事,看看能不能想起点什么。” 寓言看了护士,“嗯。”她收回撑在孟宁身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将两人中间拉成了不会给人造成压迫的距离。 “你已经在外面玩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 孟宁:“哦。” 寓言转身往电梯走去。 孟宁下意识地小跑跟上去。 留下护士一个人在工作台,目光恍惚地看着前方。 “嘿,你发什么呆?”同事跳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 护士反应过来,看了眼身边的同事,揉了揉太阳穴,“没事。” 应该是错觉吧。 寓医生可是连着好几年被评选为‘十佳好医生’呢。 她怎会在她身上感受到阴冷的气息? “你怎么跟着我?”寓言等电梯的时候,回头笑望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小跟班。 孟·小跟班·宁扣着手指头,乖乖地说:“今天寓医生好忙,我都没怎么看到你。” 叮~ 孟宁跟着寓言走进电梯。 寓言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嗯,今天有几位病人来复查,才刚不忙。” 孟宁喜欢听她对自己解释,“哦。” “你刚刚在撒娇?” 寓言忽然来这么一句,孟宁都懵了,转头看她,“什么?” “和那个护士。”寓言不记得名字,淡淡问:“你刚刚是在对她撒娇吗?” 孟宁知道她在说什么了,“没有呀,就是很普通地在说话。” 寓言知道他不敢,“嗯”了声,侧头看向她,脸部的轮廓在头顶的白炽灯下有些冰冷,独独那双眸温柔。 “不可以对别人撒娇的。” 孟宁疑惑又好奇,“为什么?” “喜欢你的人会不开心。”知道自己这么说他可能不理解,寓言面向电梯门,随意问:“如果我对别人,也像对你这么好呢?” 孟宁顿时皱起小脸,“不可以!” 叮~ 寓言走出门,低头笑了笑。 意味不明的嗓音传入身后孟宁的耳朵里。 “现在懂了吗?” 孟宁跟在寓言身后,走在八楼寂静的走廊中,“懂了。” 每当走在这条走廊中。 孟宁心中都会升腾起一种恐惧,他快步赶上寓言,抱住她的胳膊。 没有人教他。 这样亲昵的动作,只有在情侣身上才会频繁出现。 回到办公室,孟宁问寓言关于他父母的事。 寓言知道他在顾忌什么。 怕那对父母会给他带来麻烦,也怕自己无名无份地待在这里会被赶出去。 寓言眸底掠过一道暗色,抬头温和说道:“没关系的,你父母给你的医疗卡中充了许多钱,你可以在这里住上很久。” 孟宁不用想就知道。 交那么多钱,肯定是不愿意管他。 巴不得他一直留在医院才好。 “不一样。”孟宁黏到寓言身边,紧紧抱住她的胳膊,不安地说:“他们给的钱肯定不够我在这里住一辈子,那我之后怎么办?” 寓言微微蹙眉,似乎是有些替他犯难了,“确实,你父母交的钱只够住半年。” “就是嘛,那我之后该怎么办?” 寓言思忖了片刻,“我会上报院长,通融一些时间,让你先继续住在这里。” 孟宁想听的不是这个! “我不是说这个!” 寓言收敛唇角的一丝弧度,抬眸看着孟宁,“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你的助理。”孟宁眼巴巴地看着寓言,半央求半撒娇,“我这几天也看了,助理的工作很简单的,他们会的我都会,我给你做助理,你给我发工资,好吗?” 阿宝觉得,它家上将真是太厉害了! 一个失忆状态的人,仅仅几天的功夫,成长得如此迅速。 都已经会有备无患了。 寓言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可是我不需要助理啊……” “你需要。”孟宁认真地说。 “……”寓言看着孟宁认真的小表情。 他说:“你看啊,你平时工作这么累,休息时间都被接水沏茶打饭给耽误了,有了助理就可以帮你做这些呀,我还能在你累的时候给你按摩,除了专业方面,一切你不想做的事情都可以交给我,有个助理多方便呀,你试过就知道自己需要,所以,收我做助理好嘛?” 孟宁眨巴眨巴两下自己水灵灵的大眼睛。 【这谁受得住啊?!快答应他!】 寓言勉为其难地答应了,“那好吧。” 孟宁偷偷在身后比了个耶,乘胜追击,“那工资多少?” 寓言:…… “你想要多少?” 第213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1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那这孟宁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你看啊。”标准开头。 “我爹不疼娘不爱的,之后肯定要为自己做打算呀,平时吃喝都是花销,以后住院了还要找住的地方,所以要存很多钱。”孟宁说起也很不好意思的,“你就按照助理的工资开嘛。” 小声说:“不过要工资最高的那种助理。” 心虚又大胆。 寓言没忍住笑了,“好,一个月七千?” 孟宁抬起一只手,“击掌。” 寓言顿了顿,和他拍了一下手。 孟宁笑得像偷腥的猫,心里算着自己的工资。 出院后,凭着工资他也可以养活自己了。 可是,空口白话,谁不会说呢? 寓言在背后冷静地看着他,长指撑额,偶尔会被他可爱的表情融化了眸底与生俱来的凉意。 … 整个八号楼都知道孟宁成了寓医生的助理。 所有人都喜欢这位新同事。 不过有一点让人很‘不满’。 为什么他的工资是她们的两倍? 有人开头问了孟宁的工资。 诚实的孟宁如实说了。 “什么?!寓医生居然给你开七千?!” “不是,为什么是寓医生给你开,不应该是医院吗?” “孟宁!你居然比我们的工资都多。” 护士长表示,“我的工资都没你高。” 孟宁尴尬挠头。 其他人也并非是真的不满,他们真的很喜欢孟宁这位纯真可爱的少年, 孟宁小声说:“我是走后门进来的……” 然后一溜烟跑了。 他就是仗着自己和寓言关系好,才死乞白赖地要了这份工作和这么高的工资。 不过他也不会白拿这么多工资的。 就在他向寓言提出在这里工作的前一天。 孟宁发现了一个关于自己身上的秘密。 他之前,可能是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武林高手。 “孟宁!” 就在孟宁进电梯的时候。 从身后传来小宋的声音和一道跑步声。 就在小宋即将将手搭在孟宁的肩膀上时。 孟宁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反手准确无误的握住小宋的手腕,转身一扭,一个完美而快速的擒拿。 将人压在电梯壁上。 “啊!”小宋痛叫一声,“你干嘛呀?快放开我!痛死了痛死了。” 孟宁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他,有些心虚,呵呵傻笑。 小宋揉着肩膀抱怨,“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动不动就打人呀。” 孟宁不好意思说:“本能,本能。” 小宋也不介意刚刚的事,“你要去几楼?” “三楼。” 小宋帮他按了电梯,疑惑,“你去三楼做什么?那里鸡飞狗窜的。” 孟宁笑眯眯的,隐晦地说:“去抓鸡的。” 他都说了。 他是武林高手。 拿那么高的工资,自然要为医院出一份力。 听说三楼有个病患趁护工不注意,从病房里跑出来了。 跑出来后,砸坏了许多东西,还伤了两名护士。 孟宁消息灵通,肯定比保安来得快。 孟宁将病患抓回病房,在一种佩服的目光中走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 他那波澜不惊的高冷之姿顿时消失,脸上露出有些傻的甜美笑容。 替人解决一些麻烦,比想象中的要让人开心啊。 孟宁拿起护士站的水杯,给寓言接了杯水,回到值班室。 寓言正在翘着二郎腿,看报纸,眼皮微微掀起,“接个水,怎么这么久?” “临时去一趟三楼。”孟宁把水放下,“寓医生,你的水。” “去三楼做什么?” 孟宁觉得自己武林高手的身份应该保密,在之前,其他人肯定也是不知道的。 “去看热闹了。” 寓言也听说三楼有人跑出来了,微微蹙眉,“以后就不要看这种热闹了,免得受到波及,受伤了怎么办?” “好。”孟宁摆出最安分的表情,“谢谢寓医生关心。” 寓言手里的水杯递到了唇边,闻言顿了顿,殷红的唇瓣抿住杯沿,喝到一口草莓味。 这杯水,被孟宁往里面放了几颗草莓糖。 孟宁很爱吃糖。 了解到这点后,七层的护士几乎每天都给他带糖。 如今孟宁是糖果富翁。 不过他很小气,进了他口袋里的糖从来没有送出去过。 寓言除外。 热水泡几颗草莓味的糖果,实在不算好喝。 寓言喝了一口之后,道:“你知道吗?你以前都是叫我阿言的。” 孟宁愣了愣,“真的吗?” “嗯。” 孟宁:“那原来在我失忆之前,我们关系就很好啊,我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寓言顿了顿,抬眸看着孟宁,眼底掠过一丝复杂,“嗯”了声。 孟宁看向他,笑起来眼睛弯成了两条月牙,甜甜地喊:“阿言。” 寓言看着他纯净的笑颜,仿佛有一道圣洁的光普照着世间一切,有些刺眼。 连同那深渊中最肮脏的角落也无法幸免。 寓言微微一笑,眼里翻滚着的黑暗痴狂都被仔细藏着,轻声,“嗯。” 孟宁一无所知,坐着高高的凳子,两只小腿晃着,低头正在拆糖纸。 - 孟宁以医师助理的身份平静安宁地生活着。 夜晚。 整栋五号楼都熄了灯。 “叮~” 电梯在B1停下。 电梯门打开后,一个身穿白大褂,芝兰玉树的身影走出来。 电梯外是一条黑暗的走廊。 走廊两边各有两道门。 寓言走进右手边那扇门,里面有光,是诡谲的暗红色,像是洗照片的暗房。 将人的脸和眼睛都映成了这种有些阴森的颜色。 她反手关上门,蹙眉看着头顶的暗红色灯泡。 她走近灯泡下的手术台。 个子很高,抬手就能够到灯泡。 【你来这里做什么啊?】阿宝瑟瑟发抖。 来到这个位面后,阿宝就一直心惊胆战的。 以为她将这个地方忘了呢。 没想到在今天又来了。 寓言没理它,将红色灯泡取下。 那本来是个普通的灯泡,上面被涂了一层血,就成红色了。 房间内陷入黑暗。 寓言将智脑点出来,取出自己平时在解剖室会用到的东西。 亮到有些刺眼的灯管,一套精美的手术刀。 几根灯管安装上去后,这种冰冷又不失柔和的光线顿时让整个空间看上去都高大上了。 同时,灯管也照亮了这间房的全貌。 周围全部都是架子,架子上放了成百上千的药剂瓶和其他器械器皿。 福尔马林,消毒水之类的药水味充斥着这方空间。 第214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1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有些刺鼻。 讲真,寓言很嫌弃,她又从智脑中拿出一个医用口罩戴上。 是她们星际中最常见的那种。 白色的,严严实实盖住鼻梁中段以下的脸部,只露出一双眉墨如画的眉眼。 盖住了下半张脸,将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那双眼睛上。 眼型很漂亮,浓密的睫毛又卷又翘,似墨染般,眨眼睛时,睫毛颤动的频率不急不缓,透着漫不经心的淡然。 而最漂亮的是那双眸瞳,漆黑,深邃,蛊惑,如世间最瑰丽的黑曜,神秘漂亮,引人沉沦。 不收敛一切,又不伪装一切感情时,便如那诡秘莫测的黑洞,有种能吞噬世间一切的危险迷人。 光线明亮后,能看到这间房间中心摆了一张手术床。 高高的手术床上搭着一块白布。 能从白布下的弧度看出是一个人形。 寓言淡定地掀开白布。 上面躺着的是一具女性尸体。 寓言慢条斯理地带上一双白手套,裹住那手修长莹白的手,捏了一下尸体的手腕和脖子。 女性,26岁,死于15天前。 尸体穿着一件白色的吊带裙子,手腕,脚腕,还把脖子有用黑色记号笔标记的虚线。 寓言抽出6号手术刀,看了一会儿手术台上的尸体,轻啧一声,动手了。 如果不是怕尸体烂在这里引出麻烦。 寓言是懒得来的。 从房间出来,对面的房间内放着几张床和几个冷冻柜。 里面放着的东西没有经过防腐处理。 寓言这会儿没心思去处理那些,走进电梯,摁了七楼。 来到七楼。 只有护士站亮着一盏暖橘色的台灯,将气氛映衬的静谧温馨。 护士从柜台后站起身,小声打招呼,“寓医生。” 寓言温和地朝她点了点头,“打扰你休息了。” “没事。”护士:“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我以为你回家了?” 寓言平时睡在医院的值班室。 偶尔会回家。 楼下有保安,安排医生值班是每个医生一周两次。 但她几乎住在医院。 这是寓医生拿敬业旗的原因。 今天护士看到寓言进电梯,以为她回家了。 寓言:“去楼下吃了个饭。”她指着斜对面的病房,“我去看看孟宁。” 护士微怔,顿时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你去吧。” 因为孟宁太黏寓言了,又因为寓言给他开后门,让他做助理。 整个公司都感觉他们两个有戏。 而且。 温润斯文医生和娇软少年病患,简直不要太配好吗?! 这能写一本两百万的甜宠啊! 寓言笑了笑,走到607病房门口,推门进去,又反手关上。 房间内没开灯,光线霎时变得昏暗。 显得女子唇边那抹温和的弧度也淡薄许多。 寓言来到床边站定,凝眸望着呼呼大睡的少年的脸。 少年平时睡姿很规矩的。 不过因为今晚有些热,他将被子蹬开,一条腿敲在被子上,睡姿四仰八叉。 绯红的脸颊睡得热烘烘的,嫩红的唇微张,轻喘着气。 因为他抬着胳膊的动作,病号服往上面跑,露出一截纤细精致的腰。 肌肤白嫩,有薄薄的腹肌和人鱼线,很精致漂亮,并不夸张,侧腰有一道颜色很深的疤痕。 寓言看了一会儿,将他的病号服往下拽了点,还是盖不住腰。 又将他下滑到能看到胯骨的裤子往上拉,这才盖住了诱人的肌肤。 寓言在床边坐下,伸手捏了捏孟宁温暖的脸,手上还带着消毒液的气味。 她眼神中逐渐泄露痴迷,身体凑近,上身压在少年身上,脸埋在他温暖的颈窝中,呼吸间都是他清甜的气味。 寓言紧紧抱了他一会儿,听到他不舒服地哼了哼,似乎要醒来了,才放开他,离开病房。 从病房出来后,她看着空荡荡的走廊。 那种觉得世间一切都很无趣的感觉又来了。 这样可不行呢。 寓言压抑着这种感觉,进入电梯,去了楼上,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次日,寓言和孟宁从电梯出来,来到七楼。 前方响起一道清亮的女生传来。 “寓言!” 寓言和孟宁同时脚步一顿,抬头看去。 是一个模样清丽的女生。 她穿着雪纺波点上衣,和一款棉质长裙,柔顺黑亮的长发垂在身后,踩着带了一点跟的皮鞋,脚腕又细又白。 气质温婉娴静,整体是一个让人看着很舒服的女生。 她正笑着看着寓言这边,妆容清淡,是那种不管男生女生都不会讨厌的人。 孟宁站在寓言身边,落后她半步,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问:“这是谁?” 寓言:“不记得。” 此时那女生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了。 是个眉清目秀的女生,望着寓言的眼神有些发亮。 “好久不见。”她想起自己刚刚的称呼,矜持道:“寓医生。” 寓言:“你是谁?” 边舒愣了愣,看出她的眼神是真的觉得她陌生,有点难受,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我是边舒,半年前的医学讲座我也有去,还和你谈论过朱教授发布的那篇论文,我提出的观点你还赞同过……” 边舒越说越难受。 怎么就不记得呢? “抱歉,我记起来了。”不能边舒脸上绽开喜悦的笑容,寓言温和又疏离地问道:“请问你来有什么事吗?” 这种话术,配上她的语气。 一下就让边舒了解,她没有和自己深入交谈的打算。 边舒气馁了一瞬,深呼口气,说:“一个月前我向于院长自荐,于院长同意了,所以我现在是你的同事,精神康复科的主任。” 她伸出一只手,如秋波般的眼眸中浮现几分爱意,“以后请多多关照了,寓医生。” 其实他们这精神病院不分科室。 因为三位医生都是全能。 只不过张医生和王医生有些方面不那么精通而已。 当然也有可能,有些地方是他们都不那么了解的。 但目前还没有遇到过关于这方面的麻烦。 因为一些带病患来这里求医的家属,在听说这里只有三位医生后,都去别的医院了。 寓言看着伸到面前的那只手,正准备拒绝,左边的胳膊和肩膀被人撞了一下。 站在左边的是孟宁。 第214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1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孟宁挤到寓言身前,握住边舒的手,笑眯眯的,“边小姐,欢迎你来到我们医院,我是寓医生的助理,平时她有什么不乐意做的事,都是我替她做,欢迎您来哈。” 这话就差说,‘寓医生不乐意欢迎你,我替她欢迎你’。 边舒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握得有些疼的手,又抬头看着少年漂亮精致的脸。 皱着眉从孟宁手中抽回手,脸色非常不佳,憋出一句,“谢谢。” “不用谢,不用谢。”孟宁眯着眼睛笑,可他眼里的敌意都快溢出来了,他小幅度甩了甩垂下的手。 有一点嫌弃的意思。 是那种想偷偷甩,但又‘不小心’被别人看到的动作。 孟宁发现边舒脸色更不好看了,夸张地‘呀’了一声,“你别多想哦,我就是手忽然有点疼。” “……”边舒脸彻底黑了。 边舒接下来还要去自己的办公室。 所以他们就在这里分开了。 而寓言,温和的眼中含着笑意,默默看着少年与边舒刚刚的暗地交锋。 边舒一离开。 孟宁转过身立马说:“她喜欢你!” 他瞪着寓言的眼睛水汪汪的,充满了控诉与委屈,还有一丝他自己未察觉到的占有。 寓言看着他眼里的占有,眸中笑意渐深,想到了什么,那丝笑意又渐渐淡了下去。 身后的电梯已经走了,她绕过孟宁,进去对面的电梯,“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出来了!”孟宁跟在寓言身后,气呼呼地将脚步跺得很响,“我这双眼睛看透太多,她就是喜欢你,就是冲着你来的!” 寓言没吭声,进入电梯后转身,摁了八楼。 孟宁在她后面进来,和她面对面,就这么委屈地瞪着她。 寓言表情平静无波,和孟宁无声对视。 七楼到八楼的电梯很快,时间很短。 只有几秒的时间。 孟宁看她没有任何表示,瘪着嘴,眼睛红了。 寓言看他可爱的模样,插在兜里的手动了动,最终淡然地绕过他向外走。 孟宁微微一愣,没想到她不仅不哄自己,还就这么丢下他走了?! 孟宁伤心又生气,跟着从电梯里出来,跟在寓言身后。 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孟宁看着寓言的背影,都能想象到她那平静的表情,越想越委屈,眼泪刷得一下掉出来了。 快走几步,一拳头砸在寓言背上。 “我不管,你不准喜欢她!” 嘶! 刚好来到了办公室门口,寓言停下脚步,一手推门,一边转身,用另一只手抱住孟宁的腰。 将他捞进了办公室,门关,将他抵在门上。 孟宁愣了愣,反应过来,依旧一脸怄气的表情,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不看寓言。 他不像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会收敛压抑情绪。 生气,难过,委屈,全部一丝不漏地发泄出来。 寓言一手抱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擦掉他眼角的泪珠,淡然而平静是她惯有的姿态,声音和眼神却很温柔。 “我从来没说过喜欢她,你生什么气?” 孟宁顿了顿,一被哄,眼泪就掉得更厉害了。 其实他一开始也不那么生气的。 是寓言一直不吭声,他才越来越委屈,越来越慌。 而此时孟宁又说不出他为什么会这样,这么无理取闹,便只闷声哭。 不过哭了两下,就哭不出来了。 因为寓言解释了呀,他很好哄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哄好。 寓言等他不掉眼泪了,捏了捏他红通通的鼻尖,声音低沉性感,“不哭了?” 孟宁羞恼地打掉她的手,奶凶奶凶的,“反正你不准喜欢别人!” 寓言微微一笑,“为什么呢?” “因为……”孟宁声音卡在喉咙里,察觉自己刚刚那句脱口而出的话,睫毛慌乱地颤了颤,脸颊红了。 “因为……”他说不出来。 寓言感受到他的退缩,眸光微深,唇角的弧度却更温和的几分,“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别人呢?” 孟宁被激到了,“因为你是我的!” 这句话几乎是从胸口里喊出来的。 如果外面有人的话……隔音墙都挡不住他的声音。 孟宁喊过之后,大胆了许多,小手害羞地背在身后抠着,低着头,“因为我喜欢寓医生,所以你不能喜欢别人。” “……” 回应他的却是沉默。 孟宁因为害羞而低着头,所以看不到寓言此时的眼神,那双因为拼命压抑而微微泛红的瞳孔。 一直等不到回答,孟宁有些气恼,抬起头,闭着眼,脸往前怼,不知道亲到哪儿了,反正肯定是亲到了。 亲过之后,孟宁不敢睁开眼,脸红得滴血,搂着寓言的脖子,脸埋在她颈窝中,拱来拱去,软声说:“我不管我不管,你是我的,就只能喜欢我,知道了嘛?” 寓言抿了抿被亲到的唇角,瞳孔有一瞬涣散,最终凝聚成了惊人的幽光,她紧紧拥住少年纤细的腰,泛红的眼睛透着痴迷,唇角勾出来的幸福笑容有些病态,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斯文温和,宛如一个优雅的绅士。 “好。” 孟宁满足了,搂着寓言的脖子,又亲了一口她的侧颈。 寓言抱着他,任由他对自己为所欲为。 在孟宁看到她脸的时候,只看到了宠溺又温柔的笑容。 那些不正常的,会让他感到害怕的,在现在还不是时候的时候,被她很努力仔细地全部藏起来。 - 寓言和孟宁确认关系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 孟宁很会宣示主权,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寓言撒娇,抱她,偶尔有一次亲她的脸。 再过分的他就做不到了。 也不想让别人看不一样的阿言。 而知道他们两个谈恋爱的人中,不包括新上任的边舒。 新上任的边舒有很多事情要忙,没有了解到这件事。 但她知道孟宁对自己的敌意。 只是以为,孟宁只是单方面喜欢寓言而已。 对待情敌要稳准狠。 边舒再次见到孟宁时,是在五楼的茶水间,她在办公室在五楼。 孟宁扛着一桶纯净水,刚放上面。 边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没想到你还兼职送水啊?” 孟宁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顿了顿,转身瞪着边舒,不吭声。 边舒端着咖啡杯,来到孟宁面前,微微一笑,温和问道:“你是几楼的病人?” 第215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1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边舒已经想过了。 没有助理是穿着病号服的,他可能只是寓医生的病人。 孟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病号服加拖鞋,甚至胸口还有胸牌,印着‘19号:孟宁’。 孟宁抬头,凶巴巴的,“要你管!别挡我的路!” 孟宁撞开边舒离开。 只是走了两步之后,听到身后惊呼了一声。 他立即顿住脚步,转头看去。 是他刚刚没有控制好力度,将边舒撞得一个趔趄。 孟宁想过去扶她,脚尖抬了抬,最后还是站着没动。 边舒自己扶住桌子,稳住身形。 她回头瞪向孟宁,眼神有些厌恶和怒火。 孟宁有些心虚,虚张声势地哼了两声,甩头走了。 走远了后,孟宁脸上浮现懊恼的小表情。 就算是情敌,也不该这么不礼貌。 而且人家还是女孩子。 孟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一想起她在觊觎自己寓医生,就像是浑身竖起刺的刺猬,想把她扎得七窍流血。 找到寓言后,孟宁一头扎到她怀里,垂头丧气。 寓言放下手中的工作,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声音温柔,“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孟宁摇了摇头,“没有。” 他不想告边舒的状。 毕竟今天边舒没有让他吃到亏,自己反而撞了人家一下。 虽然知道,就算他把这些说的寓言听,寓言也不会说他什么。 但他不想给寓言一种,自己很小心眼的感觉。 不过就算他不说,寓言也猜出来了。 但寓言并没有表现出来,眸光微微暗着,手放在少年毛茸茸的后脑勺,不轻不重地揉着。 像是在给心爱的宠物顺毛,充满了呵护和温柔。 “那你是怎么了?” 很快,孟宁心里的不开心就被那只手抚散了许多,沉默了几秒,说:“我想出去逛街。” 他从寓言肩膀上挪开下巴,看着她的眼睛,委屈得抱怨道:“我也就只有几件病号服轮着换,连件平常穿的衣服都没有,这样别人是不会明白的。” 虽然孟宁的被害妄想症已经好了,但还没有找到他失忆的原因。 医生们一直找不到他失忆的原因。 孟宁自己又不愿意转到别的科室,便一直留在这里,还住在607病号房。 几件病号服轮着换,就是他的日常服装。 寓言有点不懂了,修长的手握着少年柔软的手指爱不释手地把玩,“他们不明白什么呢?” 孟宁严肃地说:“我穿着病号服,你是医生,我们走在一起,别人只会把我当成你的病人,就算我说我是你的男朋友,人家心里也肯定认为我是妄想症。” 他不开心,耷拉着小脑袋,声音软糯,闷声闷气的,“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自己一个人的。” 寓言微微勾起唇角,指腹捏了捏少年白嫩的脸颊,“好了,带你去逛街,你先去挑件衣服吧。” 孟宁低着头,唇角闪现一瞬狡黠的弧度,像只机灵可爱的小狐狸,抬起头,又收敛了那个表情。 从寓言腿上下来,往里面那间房间走。 他其实感觉出来了,在自己提出出去逛街时,寓言眼里下意识闪过一丝拒绝。 可这不就轻易地被他说服了吗? 这里是办公室,外面是办公的地方,里面有一间临时的休息室。 衣架上挂着两件这个季节穿的大衣。 孟宁挑了一件黑色的穿上,盖住大部分的病号服。 车停在其他楼的地下停车场。从五号楼出来后。 孟宁被寓言拉着前往停车的三号楼,走着走着,他回头,看向身后的这栋五号楼。 观察几番,眼神疑惑道:“我们这里没有地下停车场吗?” 他观察到,确实没有停车场入口,但他看着这栋楼的样貌,总觉得有一点不对劲。 怪异的感觉从心底深处浮现了后,便再也散不了。 寓言拉着他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中,“没有。” 来到三号楼的地下停车场。 孟宁从寓言手中抽出手,在她看过来时,解释道:“我要去上个厕所。” “我陪你一起。”寓言立即道。 “……” 虽说他挺喜欢和寓医生黏在一起的吧, 可上厕所也要陪着。 就有点不好意思。 “不要。”孟宁轻轻推了寓言一下,撒娇道:“你先去开车,等你把车开过来,我就出来了。” 寓言看着少年明媚的笑眼,心里告诉自己克制。 “那我先去开车。” “好。” 孟宁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寓言就站在他的背后,望着少年孤零零的背影,盯了几秒,才向停车的方向过去。 孟宁走着走着,总觉得寓言刚刚的反应有点小题大做了。 她那句‘我陪你一起’回答得太快了。 想着,孟宁有些失笑,眼里全是甜蜜,“难不成还会遇到什么危险吗?” 他刚小声嘟囔一句,在跨入卫生间的那一刻,心里忽然一寒。 纯净的眼眸瞬间变得锐利而冷酷,猛地转头看去。 他看去的方向空荡荡的。 孟宁微微一愣,纯澈的眸中浮现疑惑,看着那个地方几秒,才走进卫生间。 关上门之后。 孟宁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安。 他不会那么乌鸦嘴吧? 应该是他多想了…… 孟宁深吸口气,心里自我安慰。 而此时,寓言将车开到卫生间不远处的时候,遇到了边舒。 边舒就挡着路中间。 寓言坐在车内,地下停车场冰冷的灯光从前方的玻璃透进来,照在她上半身的衬衫上,以及半张漂亮的脸。 棱角分明的下巴和形状好看的唇瓣,都能被边舒看到。 可高挺笔直的鼻梁和那双眼睛完全藏在阴影下。 是边舒感觉不到的不耐烦和厌恶。 边舒走过来。 寓言将车窗落下,露出一双温和有礼的眉眼,“边小姐,又见面了。” 边舒有点紧张,刚对上寓言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眸,便红了脸,心跳加速,“是啊,好巧,我开车回家一趟,拿些东西,寓医生呢?” “带孟宁去逛街。”寓言直言过后,雪白的指尖放在车窗升降按钮上,仿佛没有看到边舒僵硬的面容,“那我就不打扰边小姐了,你……” 第216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1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等一下。”边舒打断寓言,艰涩地动了动喉咙,“那个,冒昧问你,孟宁不是你的病人吗?” 寓言:“是,同时也是我男朋友。” 边舒看到了寓言,忽然变得极致温柔的眼眸,那句话仿佛晴天霹雳一般,砸到她头顶。 她往后退了一步,面色微白,“我以为他是你的病人,原来……” 寓言望着她的反应,唇角温和的弧度没有变化,此时看着就有些无情了。 边舒望着她的眼神,便知道,她清楚自己对她的心思。 这个认知,让边舒忽然鼓起了极大的勇气。 “寓医生。”她喉咙滚动了一圈,语气中带着期待和紧张,“那我还能追求你吗?” “抱歉,不能。” 边舒在问出这句话前的几秒钟,试想过她的回答,觉得以她温柔绅士的性子,再差的回答也不会有这个差。 没想到,如此不留情面,如此无情吗? 边舒心里升腾起一股不甘心,“为什么呢?就因为我是女人吗?可是孟宁一个精神病都能……” “边小姐。”寓言温和的神色不复,面无情绪的模样会给人一种恐惧的感觉,“我觉得有必要再劝告你一句,不要招惹我的男朋友,言语的冒犯也算。” 边舒:…… 边舒后退一步,瞳孔微颤,浮现几分恐惧。 寓言那张令人感到森然的脸,忽然微微勾起唇角,那种温和斯文的感觉又回来了,声音低柔却诡异。 “听懂了吗?” 边舒的喉咙仿佛被一团棉絮给堵住了般,发不出声音。 而寓言也没要等她的回答。 她什么命数,就看她安不安分了。 “阿言。”孟宁从洗手间出来,远远就看到车边的边舒,撅了下嘴,小跑到副驾驶,敲了敲门。 寓言将副驾驶门给他推开。 孟宁隔着车给边舒一个挑衅的眼神,有注意到她脸色苍白,表情不对劲,好像在害怕什么。 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坐进车内,小声嘟囔,“阴魂不散!”又吩咐寓言,“开车。” 寓言眉眼有一丝宠溺的笑意,过去给他拉好安全带,又转身看向边舒,礼貌告知一声:“我先走了。” 边舒看到了她对孟宁的细心体贴和呵护,不知为何,刚刚心里升起的恐惧顿时荡然无存。 即便寓言又说了一声。 “我不喜欢女人。” 看着那辆车走远。 边舒眼底浮现丝丝缕缕的痴迷。 那份特殊,真的很让人心动啊,如果被这么对待的是她…… 她的后半生,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而此时,坐进车的孟宁在对寓言发脾气,腮帮子鼓鼓的,像个包子,怒瞪着寓言,“为什么又碰到她了?” 即便心都偏没影儿了的阿宝也觉得,上将有一点点无理取闹。 不过怪谁呢? 上将本来也不是这样的呀。 某人自作自受。 寓言目视前方,专心看路,好脾气地哄道:“只是碰巧遇到了,你没听到我说吗?我不喜欢女人。” 孟宁哼了哼,也没有真的生气,“真的吗?那如果我是女生呢?” 寓言失笑,“那就另当别论了。” 孟宁不懂。 ‘我不喜欢女人’这并不是寓言真实拒绝边舒的理由。 无论何时,她拒绝别人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不是他’。 孟宁也不在意她说的这句话是真是假,只要被哄着就已经很开心了。 甜言蜜语谁不喜欢听呢? 车在路上开着。 孟宁忽然想起一件事,先看了看后视镜,,又亲自转头看向车的后方。 但就算有异样,他也观察不出来。 寓言注意到他奇怪的举动,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我是不是又生病了。”孟宁又坐好,微微皱眉,“刚刚去卫生间的时候,我有种被监视的感觉,我不会有幻想症吧?” 寓言微微一顿,眸光暗了暗,先安慰道:“不用担心,不管什么样的情况下,我都会保护好你。”这才又道:“回去给你做一下检查。” 有寓言这句话,孟宁就安心了许多,“好。” 随着靠近商场,孟宁转头就将刚刚说的那件事给忘了,心里被期待的情绪填满。 这短暂的记忆中,除了第一天去做检查,他从来没有从五号楼出来过。 商场这些,还都是他从电视上看到的。 一切对什么都不记得的孟宁,来说都很新奇。 寓言将车停好,看到孟宁闪闪发亮的眼睛,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缓缓收紧,手背上的青筋凸起,透着极度隐忍克制的意味。 孟宁去推副驾驶的门,发现门还被锁着,推不开,转头看向寓言,微微愣了愣。 不过很快,她的表情又像平时那样,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阴沉是他的错觉。 寓言感知到目光,看过去,“怎么了?” 孟宁摇了摇头,应该是看错了吧。 “你快点开门呀。” “哦。” 寓言将门打开,从车内出去以后,很快牵住孟宁的手,带着他走。 寓言真的厌恶极了看着少年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这里的所有人,每一双眼睛都会将目光落到他身上,所有人的眼睛里都会映入该独属她一人的少年的影子。 把他们的眼睛挖下来! 有些人的疯狂是刻在骨子里的,怎么都没办法藏住。 孟宁这下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了。 看着寓言阴沉冷郁的表情,孟宁停住脚步,有些担心,过去抱住她的腰,小声问:“阿言,你怎么了?” 骨子里到底是害怕的,他的声音是自己没有察觉到的微颤。 寓言身子微微一僵,对上少年的眼眸,那双澄澈的眸瞳宛如世间最珍贵的琉璃,没有一丝杂质,本该好好珍藏。 而那眸底深处,涌动着细微的惧怕。 寓言最讨厌在孟宁眼睛里看到的情绪,她垂下的手握成了拳,指尖在手心掐出一个月牙的血痕,唇角艰难地勾起一个苍白的弧度,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扭曲。 “我没事,身体忽然有点不舒服。” 孟宁愣了愣,眼神顿时被担忧填满,“怎么会忽然不舒服呢?那我们赶快回去……” “不用。”寓言忽然抱住孟宁,脸埋在他颈窝内,深吸一口气,香甜的气味涌入身体内,将自己体内那因为极致压抑,而生疼的感觉平复下来。 他从来都不知道。 于她而言,他是穿肠毒药,也是救命良药。 寓言说:“应该是昨晚没睡好,有点累,陪你逛街还是可以的。” 第217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1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孟宁推开寓言,眼神担心地看着她的脸色,“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走吧。”寓言拉着孟宁继续走。 阿宝忽然就明白了。 为什么他们总是在如此相爱过后,又将感情下落至冰点。 因为病娇,是最会忍耐,又最不能忍耐的那种人了。 虽然寓言说自己没事。 但孟宁依旧很快带着寓言从商场离开了。 他进入一家店铺,随便挑了几身衣服,没有试穿,告诉销售自己的尺码,付款过后,就离开了。 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孟宁一直很担心寓言,但从商场出来,坐上车后。 寓言身上就不再有孟宁感觉到的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了。 孟宁盯着寓言的侧脸不放,“你的身体还好吗?” 寓言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拉着孟宁的手,温声道:“放心,已经好多了,没有刚刚那么不舒服。” “那就好。”孟宁终归松了一口气。 他看向了车窗外的人流,说:“都没有怎么好好逛呢,下次我们再来吧。” 睫毛在瞳孔中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寓言说:“好。” - 只是这个下次一直没有到来。 医院里什么都有,每当孟宁有想要的东西的时候,在向寓言提出要出去之前,那东西便会送到自己面前。 一直没有让他提出出去的机会。 其实按理说,他如果想出去,‘我想出去看看’‘我想去玩儿’等都是一个能出去的很好理由。 可他莫名不敢和寓言提出这个要求。 总感觉每次在要提出出去的时候,她都会心情不好。 那还是少提吧。 孟宁抱着一大瓶水果糖,想着等糖吃完了,再和阿言提出一块出去买糖的要求。 而同时这段时间。 医院内的气氛有些不好。 整个医院都知道,新上任的精神康复科的主任,对寓医生意图不轨。 在精神病院,他们见过各种各样的人。 边舒同样身为女人,却喜欢女人,并不会让他们觉得太过惊讶。 甚至鼓励这种格外需要勇气的爱情。 但是不鼓励你插足别人之间的感情啊! 边舒最近每天都会给寓言送早餐,打扮靓丽地出现在她面前,找到机会就去和她请教问题。 或者说以公事为由,说起别的事。 谁都看出她在追求寓言。 边舒也在用自己的行为告诉寓言,她并没有死心。 孟宁因为这个心情很不好。 他主动找边舒警告过几回。 边舒用一句‘你们还没结婚,我就有资格追求寓医生’给堵了回来。 能阻止边舒这种行为的只有她的道德,如果她自己觉得这样没有什么不对,那谁都没办法阻止她。 寓言本人也不能。 她拒绝边舒无数次,但她屡教不改。 孟宁最近因为这个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他心情不好,寓言心情就也不好。 这天。 八楼,医生办公室门口。 “咚咚咚…” 门被敲响之后,寓言来到门边,将门拉开。 看到外面的人是边舒之后,脸上的温和荡然无存。 “寓医生。”面对寓言的冷脸,边舒依旧摆出最好看的一个笑脸,手里捧着水果便当递过去。 “我多做了一份,特意给你送过来…” 而在她有所动指的同时,寓言便像避细菌一样,退后一步。 边舒面色微僵,在这一瞬间,心里滑动一个念头,她稳稳当当递过去的手,忽然一松,手里的便当砸在了寓言身上。 没被扣好的盖子松了,里面的水果奶油砸到地上,有一部分落在了寓言的白大褂上。 边舒唇角勾起一瞬得意的弧度,慌忙地凑过去,伸手去碰寓言的衣服,“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拿稳,我帮你擦擦……” “不用!” 叮~ 就在这时,两人都没听到电梯门开了。 孟宁从电梯内出来, 以他的角度,能看到办公室门口,边舒靠得寓言极近,低着头,手放的地方也有些低。 像是在摸寓言的腰。 孟宁最近本来心情就没好过,看到这一幕,更是直接炸了,“寓言!你在干什么?!” 孟宁心里知道,肯定是边舒在作妖。 不过她干嘛离她那么近?! 不知道躲吗?! 寓言本来正冷着脸呵斥边舒,听到少年怒气腾腾的声音,脸上浮现一丝真实的惊慌。 她看过去时,少年已经又进入电梯,将电梯门关上了。 寓言是想立刻追上去的,可面前堵着边舒。 边舒的手正想往寓言身上摸去,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够了!”寓言一把将边舒推到对面的墙上。 手里拿出一把手术刀,贴在她脆弱的脖颈处,眸光森冷,瞳孔蔓延一片殷红的色泽。 “边小姐,希望你不要再有下次了,听懂了吗?” 女子那张压抑着暴怒的冷漠俊脸,此时有种别样的性感。 如果平时她距离自己这么近,边舒绝对高兴疯了。 可此时,脖颈处细微的冰凉与刺痛给她一种危及生命的恐惧感。 她知道,寓言绝不是在开玩笑,如果自己不识时务,那把手术刀或许真的会割破她的喉咙。 边舒吓红了眼,“听、听懂了。” 寓言收回手术刀,将身上的已经脏了的白大褂脱下,随手一扔,盖住了落在地上的水果便当。 她迈开修长的腿,大步流星地追着孟宁过去。 而边舒在寓言离开之后,一瞬间仿佛被抽空了身体内的所有力气,她背后靠墙,滑坐在地上,瞳孔深处的光影剧烈颤抖着,充斥着恐惧的情绪。 她深喘了几口气,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过分!太过分了!”孟宁从五号楼跑了出来。 五号楼分前门和后门。 前门是能通往其他病号楼的路,人流量很多,所以孟宁选择了后门。 后面有几条小路,小路两旁种着冬青树,有些僻静。 孟宁走在小路上,气得七窍生烟,手里拿着一根树枝,一边低着头往前走,一边随手敲一下身边的冬青树。 将树叶敲落了许多。 “太过分了!边舒这个坏女人,知道人家有男朋友还往上凑,都没有一点道德心的吗?!世界上优秀的人那么多,干嘛非缠着我家阿言!坏女人!坏……哎呦!” 第218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1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眼前出现一片阴影时,孟宁其实反应过来了,但有点刹不住车,还是一头撞了上去。 孟宁的额头装在一块坚硬的地方,又弹了回去,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捂着脑袋,痛得呲牙咧嘴,“对不起……” 都怪他没有好好看路。 而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被他撞了一下的男人,也痛苦地捂着被撞到的下巴。 “孟宁,这么长时间没见,一见你就给我个这么大的惊喜啊?” 孟宁一愣,两只手捂着额头,仰头看着眼前这个男生,眼里全是迷茫。 男生个子挺高,穿着黑色的长袖宽松T恤和嘻哈风运动裤,右耳带着黑色耳钉,皮肤白,长得挺帅。 他捂着自己的下巴,能从他手边看到下巴,已经红了一大片。 孟宁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啊,“你是谁啊?” 唐安顿了顿,对上少年的眼睛。 澄澈无辜,干净得能倒映出整个世界的影子。 这双眼睛…… 孟宁从来不会用这个眼神看他。 搞什么啊?! 唐安忽然有点慌了,“不是吧?你不认识我?” 孟宁从地上爬起来,额头上的痛感已经缓和许多,他放下手,整理了下病号服,“不认识啊,你认错人了吧。” 他的表情真的不像作假,唐安吞了吞口水,观察到他身上的病号服,眼睛一下亮了,他目光掠过四周。 心里还奇怪,没有看到别人啊。 但是自我以为很配合的说:“哦!对不起啊小兄弟!我认错人了。” 他声音大到夸张。 像是在说给别人听的。 其实,孟宁是因为下午太热,刚洗过澡,就顺便换了一身病号服,因为宽松,凉快。 孟宁觉得他这样的奇怪,不过,可能是别人的兴趣爱好吧,他摆了摆手,“没事儿,刚刚对不起啊,是我走路没看路,撞到你了。”又指着他的下巴,“你下巴没事吧?” 唐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已经不疼了,又观察孟宁的表情。 他演技也太好了吧,这么真实自然。 唐安看着孟宁清澈得过分的眼神,心里的不安怎么都消散不了,“哦,没事儿,已经不疼了……” “那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孟宁又多看了两眼唐安的脸,从他身边绕过,向前走去。 唐安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几秒后,忽然转身说:“我叫唐安!” 已经走远好几米的孟宁,听到声转头。 这个人真的好奇怪,不会是来看病的病人吧? 孟宁微微抿了抿唇,眼底浮现一丝小慌张,精神病人也不知道会忽然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噢。” 看着他还盯着自己不放。 孟宁又试探性地说:“我记住了。” 那个男生还是在看着他,眼神却忽然复杂到让他看不懂了,仿佛一瞬间卷起了狂风暴雨。 “那、那没事,我先走了。”孟宁转过头,闷头向前走,越走越快,好吓人啊这个人。 唐安喉结滚动了两圈,对着少年的背影大喊:“我说,我叫唐安!” 干嘛一直自我介绍啊?! 孟宁头都不回,装作听不到,开始逃一样往前跑。 这条小路很长,在他即将拐弯的时候。 身后那个男生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孟宁!” 孟宁脚步一顿,脑袋深处在这一瞬间如针扎一般疼,不过很快这种疼痛就消失不见了。 他转过身,看着那个正大步走过来的男生,睫毛微微颤了颤,眼神茫然,“啊?” 唐安来到他面前,急红了眼,“孟宁……” 孟宁看着他这明显不对的表情,莫名有些害怕,这种害怕不是来自唐安,而是来自心里深处。 他退缩了,往后退了一步,垂在身侧的手揪着裤边,“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啊?” 孟宁这个反应,这句话,对已经预感到一切的唐安来说,又是一记重击。 “你别装了孟宁。”唐安声音抖了,双手死死握住孟宁的肩膀,不让他后退,声音透着一丝乞求,“你是不是,是不是在执行任务啊?” “什么任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孟宁眼神慌张又害怕,眼圈微微红了,挣脱开唐安的手。 唐安死死拽着孟宁的衣服,不让他走,“你看你还穿着病号服,你又没有病,你在这里肯定是执行任务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这里的病人!滚开!” 孟宁猛地从唐安手中揪出自己的衣服,向前逃去。 “孟宁……” 就在唐安想要继续追过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拉力限制了他的脚步,同时一道清淡的女声传入他耳中。 “孟宁。” 唐安停住脚步。 此时他站的这条小路两边都有冬青树,前方是一条路口,而孟宁此时已经拐过弯。 那女子也站在前方那条路上,身影被落了一层灰的灰绿色冬青树遮挡得严严实实。 寓言和唐安站在转角两边,谁都看不到对方。 唐安转过头,看向在身后拉住他的人。 那人静静地摇了摇头。 因为孟宁,唐安不敢再出去了。 他站在原地,死死握着拳头,听着不远处的声音。 确实是孟宁在说话,他依旧能从那声音中听到熟悉,可因为截然不同的语气,连声音似乎也有了些变化。 曾经冷酷沉稳的人,原来也会哭,会撒娇啊。 “寓言!” 孟宁从那条小路出来,拐过弯之后便看到了不远处站着寓言颀长的身影,白衣黑裤,长身玉立,只是站在那里,便让孟宁有了无限的安全感。 他跑过去,一把抱住寓言的脖子,眼睛还红红的,声音带着哭腔,透露着刚刚的害怕。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寓言抱紧他纤细的腰,他泛红的眼睛映入眼底,那双如墨黑眸微微有慌意,担忧道:“怎么了?” “我刚刚……”孟宁的声音戛然而止。 寓言感到不对,将少年微微推开,看到他的表情有一瞬间呆滞和空洞,面色微变,手抚着他的脸,“怎么了?” “我叫唐安。” 同样的一句话,却是两道声音出现在脑中。 一道是刚刚那个男生清朗的声音,另一道,略显稚嫩,像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孟宁还未来得及细细感受,便感觉到那道声音在脑中逐渐变得模糊,他努力去抓,却怎么都抓不到。 “孟宁?” 孟宁反应过来,眼前变得清晰的是寓言担心的眼睛。 寓言:“你怎么了?” 第219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1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我刚刚……” 孟宁看着寓言的脸,脑中不断浮现刚刚那个男生的脸,和他泛着红,似乎藏着很汹涌情绪的眼睛。 “我刚刚摔了一下,好疼。” 孟宁低下头,不敢对上寓言的眼睛,也不敢让她察觉自己有说谎的痕迹,抬起拳头砸了一下她的肩膀,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怎么才找过来?看到我跑了就不知道立刻追过来哄我吗?!你个渣女!”少年用脆生生的声音,凶巴巴地控诉,“渣女!” 寓言松了口气,他刚刚眼睛那么红,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事。 寓言抓住他的小拳头,声音温柔,“乖,让我看看你摔哪了。” 孟宁拉起裤腿,哼了两声,“磕到膝盖了,不过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 寓言望着他白嫩的膝盖,顿了顿,眸光缓缓暗了,“回去我再仔细帮你看看。” 孟宁:“好。” “回去吧。” “要抱着。” 寓言顺从地将他抱起。 如果孟宁对自己的身体足够了解的话,就不会撒如此拙劣的谎言。 他肌肤很敏感脆弱,随便碰碰便会留下很明显的痕迹。 - 回到七楼后。 孟宁说自己累了,提出回病房休息。 一向黏人的他拒绝了寓言的陪伴。 他站在门内,手握着门柄,用胳膊挡住了进门的路,望着门外的寓言,眉眼确实带着倦怠,声音软糯地说道:“你今天不是还有工作吗?不用陪着我了。” 寓言望着他的眼神很温柔,平时也很体贴。 整个医院的人都在磕他们的CP,并且不约而同给寓言贴了一个最佳女友的标签。 “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还是我陪着你吧。” “不用。”孟宁堵着门,“我一会儿就睡了,你陪着我多没意思啊,你去忙吧。” 寓言没有再强求,“那你进去吧。” “好。”孟宁将门关上,透过玻璃能看到他乖乖爬到床上躺下,给自己盖好被子。 寓言站在门外,望了他几秒,才转身离开。 孟宁说自己累了要睡觉,并不是假话。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沉重,有点不舒服的感觉,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后,孟宁又恢复了平时的状态,没心没肺,爱笑爱闹,整天黏着寓言。 同时他听到说边舒好像因为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家了。 请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假。 也有人说她是被院长给辞掉了。 具体是因为什么,孟宁也不知道。 不过不用再在医院看到那个坏女人,他还是很开心的。 平时孟宁看起来挺正常的。 而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夜深人静时。 孟宁陷入了一个怪圈。 焦虑,不解,藏在心里的怪异和恐惧,都让他在这个怪圈内出不去。 内心一日日被折磨着。 而到了白天,他又会恢复那个单纯可爱的少年面貌出现在众人面前。 外面的走廊已经熄灯了。 月光从窗棂处倾泻而来,清冷如水一般洒在白得有些空旷冷寂的病房中。 孟宁蜷缩在床上,被子被他踢到了床尾,他双手捂着脑袋,这么躺了一会儿,又翻身躺平,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将头发揉得乱糟糟的。 心里的焦躁让他心情很不好,表情也有些阴郁。 那个男生到底是谁? 他显然认识自己。 而他自己又是谁? 他为什么要向阿言隐瞒那个男生的存在,又为什么会害怕自己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 孟宁抓心挠肝地想知道这些,可仅停留在想上面,他没有为之做过任何行动。 一旦他想试着去寻找那个男生的踪迹,内心便会有一种情绪在阻挡他的脚步。 同时他心里又充斥着一种怪异的内疚。 在告诉他,他不该瞒着阿言,他应该把一切都告诉她。 他这么做是欺骗,是不对的。 他永远都不能对阿言有所隐瞒,有所欺骗。 孟宁每个晚上都在‘去找唐安’‘不去找唐安’和‘告诉寓言’‘不告诉寓言’中挣扎痛苦。 而伴随着这种痛苦,同时他升起一股想恢复记忆的强烈欲望。 一段时间过去。 孟宁因为心中的矛盾,越来越郁郁寡欢。 他想着那天那个男生的反应。 觉得他会来找自己。 期望的同时又有些害怕。 可这么长时间,他没有来找自己,孟宁又有些坐不住了。 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又是近乎一夜的失眠。 凌晨四点多钟时,孟宁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快九点了。 今天的阳光很明媚耀眼,房间内温度很高,应该是早晨温度低的时候,护士进来将他的空调给关了。 阳光照晒在他眼皮上,孟宁刚恢复意识,还没睁开眼,看到的一切都是由眼皮上的血管而染成的明红色。 情绪作祟,这种感觉像是在眼睛上糊了一层血。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微微颤抖着的瞳孔彰显着他刚刚在噩梦中的恐惧。 孟宁涣散地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意识逐渐恢复。 病房外的说话声,炽热的空气,明媚的阳光,全部闯入他的世界中。 他才从那种黑暗、压抑、绝望的情绪中逃脱出来。 推门声在耳边响起。 小宋进来,“孟宁你醒了,赶快起来洗漱吧,已经快九点了。” 孟宁反应过来,看向小宋,静静地说了一句,“好。” 小宋准备进来通知一声就离开,但听到他的回答后,脚步定住了的眼神古怪地看了孟宁两秒,才出去将门带上。 心里有些奇怪,刚刚那一瞬间。 他好像看到失忆前的孟宁回来了。 冷静、沉稳。 孟宁揉了揉脸,从床上下来,洗漱过后。 他决定必须要做些什么了。 他不能独自陷在这种折磨中,他若是不说,便不能得救。 他要告诉阿言,自己在那天碰到那个男生的事。 通过护士,孟宁知道寓言此时正在张医生的办公室。 孟宁来到张医生办公室的门口,刚将门推开一条缝,便听到里面传出一道冷淡的女生。 寓言:“不行。” 他已经很熟悉了,是寓言的声音。 却从来没听过她用这种情绪说话。 若说平日她说话的状态是温和有礼的绅士,而此时,就是略有些霸道专横的上位者。 孟宁停住了推门的动作,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声音。 张医生和王医生也因为寓言如此坚定的拒绝,而微微愣了愣。 第220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1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张医生:“为什么呢? 虽说孟宁是寓医生的男朋友,可他同时也是我们医院的病人。 我们应该尊重患者的需求,他显然是想恢复记忆的,我们身为医生,就要不遗余力的治愈他。 在目前找不到他为何失去记忆的原因时,催眠治疗显然是一个能找到突破口的最佳方法。” “对啊对啊。”王医生附和道:“孟宁显然是想恢复记忆的。” 他有些奇怪,“再说,寓医生为什么不同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不同意就很奇怪,完全没有反对的理由啊。 寓言并没有给出他们一个理由,在他们提起催眠治疗时,一向温润如玉的女子像变了一个人。 周身想像是裹了一层冰,那种冰冷的感觉有些刺人。 “没有什么原因,不准就是不准。”她周身矜贵的气度,天生就带着一种上位者的气息。 令人不敢对她的决定有所反驳。 胆子比较大的张医生,最后还是表达了一下不赞成的态度,“我觉得这件事你应该问一下孟宁的意见,看看他是否同意。 他如果同意的话,寓医生身为女朋友也没有资格干涉他的决定吧……呃。” 寓言微微眼皮一掀,冷漠的眸子闯进了张医生的视线中,伴随着寒气侵骨。 张医生下意识闭嘴了。 好吓人! 不说了不说了。 寓言站起身,整理着白大褂的袖口。 这件白衣天使的外衣圣洁而严谨,所有人都说寓医生是最适合穿白大褂的人了。 而此时张医生和王医生不约而同地都有这种感觉。 这并不是天使,而是一个披着圣洁外衣的恶魔。 她拥有最狡诈的演技,完美融入天使。 寓言:“今天的谈论到此结束,恢复记忆的方法我们再找其他的。” 张医生和王医生对视一眼,没有吭声。 孟宁听到脚步声,通过门缝看到寓言正走过来,条件反射转头离开,钻进距离他最近的安全通道中。 寓言来到门口,看着没有关严的门,眸光瞬间暗了下去。 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口空无一人,不远处站着几位护士,在聊天,也有几位病患的家属走在走廊上。 是平时的场景,没有什么异常。 而最后进入这间办公室的人也不是她,很有可能是王医生忘记将门关紧了。 寓言从房间内出去。 只剩下张医生和王医生两人留在办公室内。 也终于放松了。 两人背后靠着椅子,突然感觉到,在刚刚面对那般冷漠凉薄的寓言时,他们后背居然出了不少汗。 此时放松下来,吹着空调里的凉风,浑身凉飕飕的。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 张医生坐直身子,捧着他的老年杯喝了一口热茶,感觉身体逐渐回暖,“你说那个传闻不会是真的吧?寓医生真的是院长的帮凶。” 王医生这下也说不准了,要是以前,有人在他面前这样说,他打死也不信。 “这谁知道呢?混乱刚结束,虽说最近都没看到警察再来我们医院做调查,可失踪的那些人依旧没有找到,院长也没有露过面。” 张医生讶异,“听说警局那边多次联系院长,要求院长现身接受调查,院长还没出现吗?” “没有。”王医生摇头,“也不知道我们院长是什么来头。 按理说,我们医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身为负责人,理应出来调查。 可他却避之不见,这么不配合,要是正常来讲,早就应该被列为嫌疑人抓捕了,却没有听到警局那边有丝毫动作。” 张医生沉思了下,得出结论,“我们院长确实不简单,不然我们早就失业了。” 他们医院的病人很少。 但他们医生的工资很高,所用的医疗器械也是最先进最贵的。 如果没有院长,这医院早就开不下去了吧。 张医生:“虽然还不能确定案子和院长有关,那你觉得寓医生可能和院长有联系吗? 不是听说寓医生十八岁从耶鲁大学毕业后,刚回国便被院长招进来做主治医生了吗?他们的关系好像不简单啊。” 王医生:“这谁知道?要我说,孟宁的事我们也别强求了。 只要一直像现在这样太太平平的就好,不要再像前段时间,闹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人心惶惶的。” “我也希望。” … 此时孟宁还躲在安全通道中。 寓言已经离开好久了。 可孟宁心中,还有着那种危机警报还未解除的感觉。 他坐在昏暗的楼梯间。 抱着腿和胳膊,下巴压在手臂上,小脸苍白,浑身发冷,脑中不断回荡着寓言刚刚坚定拒绝给他做催眠治疗的语气。 她为什么不愿意给他做催眠治疗? 她不想让他恢复记忆吗? 孟宁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 寓言这么爱他,应该有难言之隐。 可也有另外一道声音在说: 你不觉得奇怪吗? 既然有那么让你恢复记忆的可能,听张医生他们说对你身体也并无害处,她为什么不让你做,她是不是不想让你恢复记忆呢? 你为什么会害怕呢? 为什么下意识在她面前隐瞒唐安的存在? 你在害怕什么? 两道声音在脑子里交织着,仿佛恶魔的蛊惑。 孟宁紧紧抱着脑袋,苍白纤长的指尖插在发丝内,脑中的神经突突突地跳。 那些声音充斥在他脑中,令他的脑袋有一种胀痛的感觉。 神经的每一次跳动,便伴随着一种痛不欲生的痉挛。 孟宁面色越来越白,雪白的皓齿紧紧咬着下唇,唇上也无一丝血色,他难受地卷缩着身体。 仿佛陷入了一个黑暗密封的空间,连他赖以生存的,四周的空气,对他来说都是种制造痛苦的存在。 楼梯间没有开灯,没有窗户,昏暗、压抑,冰冷,少年靠着墙坐着,孤零零的身影看着很瘦弱。 孟宁开始有种窒息的感觉,努力用一只手捂住喘不过气的胸口,跪倒在地上。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 须臾,忽然有那么一瞬间,所有痛苦的感觉缓缓消失。 他刚得以松一口气,身后传来一道阴冷低柔的声音。 “小可爱,躲在这儿啊。” 孟宁漆黑的瞳孔猛地缩成一个黑点,衬托着苍白到透着病态面色,有种空洞,麻木的漂亮。 恐惧的情绪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仿佛被一只大型野兽给盯上了一般,背脊僵硬,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断掉。 迟钝而僵硬地一点点转过头。 “呼…”孟宁清晰感觉到自己松了口气。 身后空荡荡的,安全通道门依旧紧闭。 第221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1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孟宁虽然松了口气,可并未彻底放松下紧绷的心神。 刚刚听到声音是什么? 是幻听吗? 那个声音…… 孟宁的瞳孔微微颤抖着。 和阿言的声音好像。 孟宁从安全通道内出来,拖着沉重疲惫的脚步向自己的病房走去,目光略有呆滞地望着前方,像是被抽取灵魂的傀儡娃娃。 “孟宁,你没事吧?刚刚寓医生找你了。”有护士看到他,拉了他一下。 孟宁的停住脚步,对上护士担心的眼睛,若无其事地扯了扯苍白的唇角,“没事啊。” 可他这个失魂落魄的状态,一点都不像没事。 护士指着他额头上的汗,“你哪像是没事啊,看你出这么多汗,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孟宁挣脱开护士拉着他衣服的手,向病房走去,“就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你先忙你的吧。” 护士:“那好吧。” 孟宁回到病房,刚在床上坐下,身后响起开门声。 “你在这里啊。” “小可爱,藏在这里啊。” 两道温柔的声音莫名重叠。 孟宁受到惊吓一般回过头,看到是寓言走了进来。 她穿着白大褂,气质温文尔雅,窗外阳光正好,洒在雪白的病房内,让身在此处的她看上去像圣洁的天使。 不管是不是装的,孟宁多少松了口气,“嗯”了一声,在被子里躺下,将被子高高地拉到脖子。 寓言来到他床边站定,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脑门上的汗已经干掉了,额头有些冰凉。 寓言又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孟宁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没有,就是有点累。” 躺在被阳光照耀着的柔软大床上,仿佛刚刚那昏暗冰凉的楼梯间是在梦里。 他所感觉到那种来自精神和身体上的疼痛折磨也通通消失不见了。 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管是此时的岁月静好,还是那种黑暗压抑,都是不真实的。 “那你好好休息,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寓言站起身。 “好。”孟宁看着寓言转头,透着一丝病弱的嫩粉唇瓣张了张,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偏偏寓言像是感觉到什么,又回过头,“怎么了?” 孟宁摇头,“没事。” 他本来想问寓言为什么不愿意让他做催眠治疗。 可看着她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孟宁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等寓言离开,孟宁躺在床上,明明身体极度疲惫,却没有丝毫困意,他看着窗外,是蓝天白云,树木清风。 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次日。 张医生的办公室门被敲响。 门内传出张医生的声音,“进来。” 他放下手头的工作,抬起头,看到进来的孟宁,微微愣了愣,“你怎么来了?” 孟宁今天穿着私服,是普通年轻人的搭配,看起来格外干净开朗。 孟宁来到张医生的对面椅子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他已经做好了决定,所以在开口时没有一丝犹豫,“上次您和王医生还有寓医生在讨论给我做催眠治疗时,我听到了。” 张医生顿了顿,“那你应该知道寓医生不愿意给你做催眠治疗,现在是怎么?你们已经商量过了吗?” 孟宁摇头,“没有。”他的手放在膝盖上紧了紧,“是我自己想接受催眠治疗,但是为防寓言不开心,所以我希望在做催眠治疗时,张医生和王医生能够避开寓医生。” 张医生愣了愣,“你要瞒着她偷偷做?” “嗯。” 张医生不知道该怎么说。 孟宁和寓言只是男女朋友,并非合法夫妻,他要做催眠治疗完全是个人自由,要求保密也没什么不可以。 张医生心里已经同意了孟宁的决定,但想起那天寓言有些肃杀凛冽的姿态,还是要确认一遍,“你确定不告诉寓医生?” 孟宁面色冷静。 在张医生的印象中,一个月前他还是偏少年的男生,如今却像是个大人。 孟宁:“是否接受治疗和要不要保密,这是我的个人自由,我决定了。” 张医生:“那好。” 这次治疗重点就是瞒着寓言,所以张医生当即就把王医生叫了过来。 安排出治疗室。 当听到寓言下午有事要回家一趟的消息,他们便立刻展开催眠治疗。 “1……2……3……你现在可以闭上眼睛,放心的陷入睡眠。” 治疗室中,孟宁躺在一把舒适的躺椅上,双手随意放在腹部,闭着眼睛,表情看起来很平和安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此时寓言刚进入她的住所小区,远远就看到公寓楼下站着身穿连衣裙的边舒。 寓言目光阴沉,从另一扇门进入公寓楼。 这是一座高级公寓,而这一整栋楼并没有住户。 而唯一住在顶楼的户主也不经常回来。 由于这栋楼在整座小区中坐落在最偏僻的地方,且整栋楼的房子不对外出售,偶尔有其他户主在这附近看到一个奇怪的人,便将这栋奇怪的楼渲染的更加阴森。 时候长了,这栋楼附近便没有人再走动。 推开顶楼的门,屋子的风格是冷淡北欧风。 寓言来到书房,打开电脑,再打开邮件。 有许多封未读邮件,大多都是没有什么用的。 其中一条最新的来自边舒。 她发过来两句话。 1:25 [院长为什么要辞掉我?] 1:47 [我在院长家楼下。] 而前面,是‘院长’发过去的辞退信。 寓言望着她发来的两条信息,身体随意地向后靠着,眸光幽深,雪白的长指扯开白色衬衫的两颗纽扣。 直接放在键盘上,敲了一行字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 边舒收到邮件,抬起头看着这栋有些阴森的楼,打字过去。 [院长不先见见我吗?] 几秒后,对面发过来,[进来。] “哒…” 边舒朝声源处看去,那道防盗门开了一条缝,以她的角度,能看到里面黑乎乎的,没有任何的光。 边舒有些退缩,但想起了寓言的脸,和那天,那双黑暗诡谲,却依旧迷人的眼睛。 她壮着胆子推门进去。 身后的防盗门关上后,她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第222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2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叮咚~” 边舒吓得一哆嗦,低头看到亮起的手机,才松了口气。 新发来的邮件上说。 [现在可以说了。] 边舒走进电梯,按下按钮,电梯缓缓上升。 她打字过去。 [我表哥在市公安局工作。] [……是这样啊,你现在上来吧。] 边舒没再回复。 电梯到达顶楼,外面漆黑一片。 边舒将手机塞进包内,做了几秒心理准备,才走出去。 只是没过几秒。 她又一步步退了回去,眼神恐惧地望着前方的黑暗,面色煞白,仿佛看到了吃人的恶魔。 她快速按着关门按钮,门缓缓关合,剩下一条缝隙的时候。 一只雪白精致的手伸了进来,把住了门,阻止门关上。 - 一个小时后,寓言坐上自己的车。 【博士……】 阿宝欲言又止还是第一次。 寓言低垂着的睫毛微微动了动,踩下油门,向医院驶去,“怎么?” 阿宝犹豫再三,回答,【没事。】 它从监控内看着,躺在躺椅上,因为想起一些东西面露痛苦的孟宁。 最终决定不通知寓言了。 它没有忘记穿梭时空的任务是为了将芯片召回。 别人都是走一步想十步,而博士是走一步算一百步,包括那千千万万种不受控制的岔路。 所以它知道。 不管这次治疗上将能不能恢复记忆,博士都有完美的应对方法。 但阿宝还是低估了寓言的心理缜密程度。 只凭它回答的‘没事’两字。 寓言就已经猜测出了什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将油门踩到了底。 她推开张医生办公室的门。 王医生回头皱眉。 这护士怎么回事?不是说过了里面有人在治疗吗?! 一回头,却看到了寓言阴森的脸。 王医生愣住了,表情有些坚硬,因为受到惊吓,声音不受控制地发了出来,“寓医生……” 正在做催眠治疗的张医生被打扰到,被迫中断了催眠。 也一块儿回头看向门口,看到寓言,对上寓言那双带着煞气的眼睛,两人都有些心虚和恐惧。 他们的专业让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此时状态下的寓言是一个多么危险的人物。 寓言一步步走进治疗室,没有再给张医生和王医生任何的眼神,来到躺椅边蹲下。 孟宁依旧紧闭着眼睛,面色苍白,额头沁了一层薄薄的细汗,面露挣扎和痛苦,像是陷在梦魇里出不来。 黑夜中的长廊无比寂静,前方是望不到头的黑暗,唯一的光是诡谲的幽绿色。 是在黑夜中的安全通道指示牌。 上面写有‘安全通道’四个字和一个箭头。 孟宁顺着箭头跑去。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逃’! 不逃就会死! 他不知道该到哪去,只要哪里有路,便向哪里跑去。 皮鞋踩在光洁地板上的声音不断萦绕在耳边。 有时很近。有时又很远。 “哒…哒…” 像催命符一样。 孟宁向前跑着,呼吸急促,头晕目眩,腿脚都在发软。 渐渐的,前方升起一道亮光。 有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那里。 她陷在一团白色的光中,光芒刺眼,看不清她的脸,能听到她温和的声音响起。 “宝贝,来这里。” 孟宁目光空洞地看着那道身影,眼神露出迷惘。 那是谁? 身后恶魔的脚步声在追逐着他。 即便他心有疑云,还是不管不顾地向前跑去。 他来到了那团白光中,撞到了那身影的怀里,抬起头时,看到了她的脸,顿时面露惊恐。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入耳中。 “孟宁……” 孟宁惊醒,猛地坐起身,双手揪着胸口处的衣服,大口喘着气,仿佛一个溺水的人。 他还没反应过来此时身在何处,便被一双手臂拥入了怀中,之后打横抱起。 “寓医生。” 寓言对两人的声音充耳不闻,带着孟宁走出治疗室。 张医生在后面呼喊:“寓医生,孟宁的治疗被中断了,还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一定要多注意啊!” ‘治疗’两个字钻入神志恍惚的孟宁耳中,他反应过来,入目是寓言冷隽清美的侧脸。 “阿言。”孟宁一只胳膊搭在她肩膀上,喃喃唤道。 寓言看他一眼,没吭声,抱着他回到病房,将他放在床上。 她将他放下的动作不是很温柔。 孟宁几乎是摔到床上的,不过这柔软的床并没有磕疼他,只是让尚有些恍惚的孟宁头晕目眩。 他还没反应过来,一具颀长的身体压到了他上方,清淡的香气很有侵略气息。 寓言仅凭一只修长的大手抓住孟宁两只纤细的手腕,压在他脑袋上方,另一只手撑在他身侧,并没有真的压到他。 幽深的漆黑眸子望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接受治疗?” 孟宁眼前变得清晰,看到的是寓言那双漆黑的眼睛,不再像平时那般神秘莫测,他清晰看到了里面的恐慌和深情。 她下唇线紧绷,若是粗心大意一点,无人能从她这有些冷漠的表情上看出他的真实情绪。 孟宁眼神有些躲闪,“那天,我在办公室门口听到了,你不想我接受治疗,所以我才……” 孟宁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个激烈的吻堵住全部声音。 “唔…”他被迫仰着头承受。 身上的那具身体也结结实实地压了过来,两人身体紧贴,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孟宁和寓言交往的时间也不短,可两人却很少有如此亲密的接触。 她大多数都是很绅士地亲吻他的额头或唇角。 这样的接吻只有两次。 一次是他们在一起当天,寓言因为他见边舒时和她握了手吃醋,第二次是孟宁吃醋,主动吻的寓言。 孟宁本来以为这个吻会很快停下,可感觉到一只手伸进了自己衣服内,他身体一个颤栗,轻轻推着寓言,唇齿间溢出模糊的一道声音,“不要……” 寓言松开他的唇,目光幽深地看着他,坏心眼地将腰往下压,“真的不要?” 孟宁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脸颊浮现潮红,抑制着自己的声音,眼神难以置信地看着寓言。 他将嘴巴挡住,寓言笑了笑,低头埋在他线条优美的脖颈中。 气氛旖旎,衣衫半褪。 孟宁呼吸很乱,声音软糯甜腻,“不可以,会被看到……” “不会。” 前些日子,门口门上的那扇玻璃就被换成了磨砂的。 外面看不到里面。 第223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2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下午三点不到,护士就看到寓医生拉着孟宁进了607病房。 此时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站在护士站的护士抬手看了眼表,又抬头看了一眼斜对面的病房。 那间病房很特殊,是唯一一间将门上的玻璃换成了磨砂的病房。 因为病人比较特殊的缘故,这样带有玻璃窗的门比较方便医生和护士观察病人的情况。 这倒好,不愧是寓医生的占有欲吗? 同事来到护士身旁,看着斜对面的门,“寓医生还没从里面出来?” “没。” “那你去叫过了吗?” “敲了好几次门了,里面没人应声。”护士本来还以为里面的两个人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已经出去了。 可试图推门又推不开,贴着门听,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像是这一一道门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同事:“那你打寓医生的电话啊。。 “打不通。” “……” 同事撑着下巴,看着607号病房的门,啧啧两声,“也不知道寓医生和孟宁两个人在里面干什么,都这么久了还不出来。” “你觉得呢?” 同事感觉到护士这句话另有深意,抬头看去,对上她的眼睛,顿时懂了。 小情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干什么? 同事脑补到那个画面,顿时红了脸,羞涩地咳嗽两声,“不至于吧?这是医院,孟宁还是病人。” “是啊,能跑能跳的病人。” 同事:…… 八点多的时候,寓言从病房内出来,衣冠楚楚,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寓医生。”护士站的护士和寓言打招呼。 寓言微微颔首,面不改色地走向电梯。 护士瞪大眼睛盯着寓言的背影不放,眼神有些放光。 若不是看到寓医生侧颈的抓痕,她看到寓医生现在的模样,还以为什么都没发生呢。 都抓破皮了,这么激烈啊! 寓言去快速地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后,又来到病房。 进入病房后,她反手将病房门关上。 隔绝一群护士八卦的目光。 空旷单调的病房依旧干净整洁,新换的被子规矩地盖在少年身上。 少年拿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只有几缕柔软的头发落在被子外雪白的枕头上,他抓着被子的手指露在外面,无名指的指尖有一处浅浅的咬痕,格外暧昧色气。 床边散落着一套男生的衣服,还有一些带着奇怪痕迹的被罩和被单。 虽然被子和被单都是新换的,可孟宁还是在被子里的空气中,闻到了那种色气奇怪的味道。 让他脸上的红晕更是难消。 他听到了脚步声在身边停下。 寓言将晚餐放下,手隔着被子揉了揉少年的脑袋,“宝贝,起来吃饭了。” “我不饿,滚。”虽然里面夹杂着‘滚’这么激烈的言辞,可少年发出的声音却软绵无力,还带着一丝不明显的哭腔。 孟宁顿了顿,顿时将被子盖得更紧,完全蒙住脑袋。 被弄哭了!好丢脸! 少年的声音钻入耳中,宛如一根根柔软的棉线紧紧缠绕着她赤红的心脏,尾端在最敏感的地方轻轻挠了挠,那酥痒的感觉顿时遍布全身。 寓言眸色幽深,声音更温柔了几分,“乖,一会儿要饿坏了。” 话音落下,索性直接在床边坐下。 将被子里的少年挖出来,抱在怀里。 赤裸的少年坐在身形颀长的女子腿上,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孟宁下意识一个颤栗,慌乱地扯着被子要往身上拉。 “你这个混蛋,快放开我啊!” “不放。”寓言声音含带着一丝笑意,虽是这么说,却拉过被子将他的身体盖上。 一只手在他身后抱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扶着他的侧脸,指腹将他眼角泛红处的湿润擦掉。 “先吃东西,不要饿着肚子,一会儿任你怎么闹都行,好吗?”她说。 孟宁浑身酸软,同时饥肠辘辘的感觉让他感到更加难受,也就没有再发脾气,从鼻息中发出“哼”的一声,意思很明显,让她喂。 寓言笑了笑,拿起勺子。 少年面色红润,裸露在外的肩膀肌肤莹白薄润,宛如骨瓷一般,他唇瓣红红的,看起来比平日嘟了几分,微微泛红的眼睛剔透流转,宛如被水洗过的琉璃,眼尾殷红,似染了上好的胭脂,透着几分娇气矜贵。 而抱着他的女子,正专注地望着他的脸。 这幅画面像是娇贵的小王子在用餐,而他身边的是他最忠诚的仆人。 用完餐之后,孟宁秀气地打量个哈欠,眼睛里弥漫一层水汽和困意,从寓言里滑到被子里,满脸昏昏欲睡的模样。 吃饱喝足后,他心情也变好了,也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娇娇软软地看着寓言,手拉着她的袖子,声音软糯的如棉花糖般,“困~” 寓言放下空碗,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那你先睡。” “那你呢。” 寓言:“把这些送出去,就回来陪你。” “好。”孟宁甚至没有等到寓言再次回应他,就沉沉地闭上了眼睛,进入睡眠。 夜晚。 寓言第一次与孟宁同床共枕。 单人病床上躺着两个身形同样修长的人,有些拥挤,更好方便寓言将少年整个人嵌在怀中。 两人面对面拥抱,寓言一只手臂从他的脑袋下穿过,修长的手扣在他脑后漆黑绵柔的黑发,另一只手压在他腰上,将人完全禁锢在怀里。 下巴压着他的头顶,如鸦羽般的睫毛搭在下眼睑,已陷入了睡眠。 夜深。 被她抱在怀里的少年,脸上安宁的睡颜逐渐浮现了一丝痛苦。 他微微蹙起精致的眉眼,黑直的睫毛轻颤,下唇线紧绷,似乎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 “孟宁,今天你生日,过来吃蛋糕了。” “今年我们宁宁十六岁了,这在古代啊,都已经成年了。” “宁宁长大了啊,可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调皮捣蛋了。” “牙疼是不是该?让你吃那么多糖。” “妈,你看我爸!” “咳咳,我觉得你爸说的对。” “你们是不是看我长大就不爱我了?” “没有没有,嘿嘿,我们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怎么会不爱你?” 画面一转,他眼前出现两张狰狞可怖的脸。 一男一女,皆是中年。 第224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2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你这个拖油瓶,我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有新的儿子,你不是我儿子了。” “你这个疯子,谁天天要害你啊?!神经病!快把他送去医院吧!” “我不想管他!” “医生,这是住院费,够他在这里住两年了吧?: “没有什么事儿就不要麻烦我们了,我们平时工作也挺忙的,都是成年人,互相理解。” 画面结束。 “孟宁。” 这道清越温和的声音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成了孟宁梦中和现实的那扇门的开关。 孟宁缓缓睁开眼睛,房间内没开灯,他看到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首先感觉到的,是自己脸上的湿润,和鼻尖那熟悉到几乎已经烙进灵魂的味道。 他声音有些嘶哑,近乎本能地唤出寓言的名字,“阿言……” 台灯被打开了,暖橘的光芒照亮床头。 寓言手肘撑着床,半支起身子,担忧地看着他,雪白的指尖擦掉他脸上的泪痕。 孟宁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但能感觉到整张脸上都是泪水。 “是不是做噩梦了?”寓言吻了下他的唇。 前段时间开始,他就一直在做噩梦,不过大多时候醒来后,都记不起梦里的内容。 而今天,他做的梦,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两段截然不同的梦,又是那种分不出真假的感觉。 而在今晚,这些梦在孟宁看来,有些不一样了。 他眨了眨眼睛,眸中的水汽散掉,那双眼眸如阴霾天晒掉了雾,晨曦初升般的干净。 纯粹,却最会撒谎。 “嗯,记不清了。”他搂住寓言的脖子,让她躺下,不用保持那么累的姿势。 眼睛望着她胸口衣服上的泪痕,脑袋枕着她的胳膊,夜里的他有些安静,“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没事。” 寓言摸了摸他的脑袋,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半边睫毛的阴影投入漆黑的瞳孔中,透着某种诡谲的意味。 气氛安静了几秒。 她问:“今天做了催眠治疗,有效果吗?” 孟宁顿了顿,抬起头瞪着她,小拳头虚虚捶了一下她的肩膀,“你不是中途回来了吗?能有什么效果?” 这天衣无缝的反应,让人生不起丝毫怀疑。 孟宁又反问:“你又为什么不让我做催眠治疗?你还没告诉我原因呢。” 寓言看着他,沉默了半晌,将台灯关闭。 房间内霎时陷入漆黑,看不到她的表情,将少年抱在怀里,声音温和,“睡觉。” “不,你快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所以不想让我想起来。” 黑暗中,寓言眸光微动,宛如暗无天日下的碎星,“没有。 孟宁追问:“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做治疗?快说。” 抱着他腰的手臂收紧,寓言将他结结实实地扣在怀里,声音温柔,有些撩人,“因为啊,我不想宁宁记起那些我没有参与的记忆,原谅我这一点小小的占有欲,好吗?” 寓言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孟宁睫毛微颤,“是这样吗?” 他这句反问带了一丝别的意味,微不可察。 “嗯。” 过了半晌,孟宁轻哼一声,“原谅你了。”又嘟囔一句,“可我迟早要恢复记忆的啊。” “……” 寓言不再说话。 之后几天,寓言提出让孟宁办出院手续,然后和她一块儿回家住的事。 孟宁拒绝了,理由是,他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而且精神方面的疾病可能也还有其他隐患,所以要在医院再住一段时间。 顺便攒两个月的工资。 寓言说可以养着他。 不过孟宁表示要自己交房租,自己养活自己。 寓言也明白,若是他不想和她一起搬回家里,那就有千千万万种堵她的理由。 寓言就不再提这件事了。 之后张医生和王医生也问孟宁,要不要继续做催眠治疗。 当时寓言在场。 孟宁表示,再过一段时间看看,要不要再做治疗。 他说上次治疗之后,他有一些不适,所以要缓一段时间。 张医生和王医生感觉那次治疗有一定的效果,所以有些遗憾,却没有干涉。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 孟宁经历过那次治疗之后,心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平时表现出来的,依旧是曾经那个活泼开朗,干净得像一张白纸的少年。 孟宁隐瞒了寓言很多事。 例如他偷听或挖出不少,这座医院的辛秘,对那些辛秘,人人缄口再三,讳莫如深。 再例如,他最近又感觉到那种被监视的感觉。 却都没有告诉寓言。 “今天你在门口看到警车了吗?” “看到了,中午去买饭的时候,看到医院大门口停了一辆警车,站在车前那个还是梁警官对吧?” “对啊,他现在还在跟我们医院的案子。” “失踪案不是都已经平息了吗?他怎么又来了?” “我在外面看了一会儿,他好像没有进来的打算,只是看到小丽把她叫过去了,问她咱们院长有没有来过医院,之后就走了,好像是顺路过来一趟。” “唉,这件事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案子都没结,怎么可能结束?只是现在一直没有头绪,他们僵持住了而已。” “那我们还要不要在这里待下去?我都想跳槽了。” “我也想啊,感觉好危险啊,以前失踪的是病人,虽然说最近没有再发生这种事,可万一,哪一天失踪的人轮到我们护士怎么办?” “你别说了,怪吓人的。” 孟宁听她们又聊起别的,这才继续向前走,进入电梯。 进入电梯后,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才消失不见。 不,或许不是监视。 只是他对别人看过来的目光太过敏感了,敏感得不像一个普通人。 说起来,时间越长,他越能发现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 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他格外关注。 他不仅是在这方面比较敏感,他发现自己也比较善于,或者习惯观察。 甚至有的时候。 他看着比较熟悉的护士,都能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事,说什么话。 他或许,不是一个简单的‘武林高手’呢。 电梯缓缓下降,孟宁看着自己的手腕,这是他在抽屉里找到的,就随便带上了。 是病人的腕带,上面写着编号——‘19’。 第225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2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孟宁,你要去几楼啊?” 进来一个和孟宁很熟的护工,按下自己要去的楼层之后,转头问孟宁。 孟宁不动声色地将手放下,眨巴两下眼睛,看起来甚是呆萌,“我忘记了。” 护工:…… “好吧,反正我要去六楼,你自己慢慢想吧……” 叮~ 护工从电梯内出去,门关上后,只剩下孟宁一个人。 他按下电梯按钮。 三楼。 电梯门打开后,守在门口的护工像是看到救世主一样,眼睛刷地亮起,将还没反应过来孟宁一把从电梯内薅出来。 “你可来了!”护工带着孟宁前往走廊左边,走廊尽头乱糟糟的,堆满了人,“13号病人不知怎么又跑出来了,还挟持了小赵,保安都拿他没办法。” 13号病人几乎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出逃一次。 因为他最不让人放心,所以医生和护士都格外注意他的情况,他的病房门口也被严加看管着。 但他每次依旧能逃出来。 孟宁来到人群中。 看到13号正拿着一块儿玻璃碎片,挟持着一名护士。 他蹲在推车上,胳膊勒住护士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碎片在身前乱比划,恐吓其他人,让他们远离。 “让我从这里出去,我就放开她!!”13号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头发长到耳下,不修边幅,模样挺清秀的。 听说他已经进医院好多年了,前两年病都快好了的时候,不是怎么又急速恶化了。 他情绪很激动,双目通红,凶恶又恐慌地看着众人。 “13号。”少年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听到孟宁的声音,13号看过去,眼睛微微发光,情绪是比刚刚要缓和许多。 孟宁从人群中走出来,叉着腰,平静地看着他,“你是想挨揍,还是自己回病房?” 13号:…… 13号并不害怕孟宁,可他揍人真的好疼。 他瞪着周围的其他人,“那你让他们先离开!” 孟宁看向护士长,用眼神示意她带其他人离开。 护士长犹豫了下,最终决定相信孟宁,朝其他人招手,“我们走吧。” 等人散得差不多的时候。 13号在孟宁的眼神威胁下,一点点松开挟持的护士。 刚被放开的护士腿软得踉跄了一下,不敢回头,哭着跑向护士长的怀抱。 “啪嗒。” 等人全部离开,13号将手里的玻璃碎片扔下。 被孟宁推着前往病房。 孟宁就走在他身边,距离他很近,是一个很危险的距离。 其他人虽然都已经躲远,但还关注着那边的情况。 心里不约而同地想。 孟宁胆子真大。 13号看着走在身边的孟宁,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已经距离他们很远的人,鬼鬼祟祟,神秘兮兮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要逃吗?” 孟宁满不在意,“为什么?” “因为,这里有一个杀人犯。”13号压低声音,语调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一字一句地说:“她杀了好多人,失踪的好些病人都是被她杀掉了。” “她是个疯子,再不逃,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你知道地下室吗?”他又忽然问。 提起地下室这个词。 他仿佛受了某种刺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瞳孔扩得很大,“我见过,我见过……” 孟宁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应13号的话,细密的睫毛低垂着,遮住半个乌黑的瞳仁。 13号也不介意,自己神神叨叨地又说起别的。 孟宁将13号送回病房后就离开了。 他来到电梯口,左右看看。 这栋楼一共有四座电梯,走廊中间是护士站,左右分别有两座电梯。 而右边的电梯只有一座能够正常使用。 另一座电梯上方挂了一个牌子。 是院长专用电梯。 孟宁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见过院长,也没有听说院长来过医院。 医院也没有挂院长的照片。 这时身边有两名护士走过,再来到院长专用电梯门口时,加快了脚步。 “你走那么快干嘛?”其中一名护士奇怪地问。 另一名护士压低声音,略带慌促地说:“我怀疑,我们医院闹鬼的传言是真的。” 每个医院都会有一个闹鬼的传言,这里也有。 那位护士睁大眼睛,“怎么说呢?” “昨天晚上我醒来去洗手间,听到电梯运转的声音,想着到晚上,我们医院也没几个人,就想看看是谁还没睡,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 “我看到是这座院长专用电梯,在运行,最诡异的是,电梯到达一楼后,还在往下。” “我们医院不是没有地下室吗?” “对啊,我也没看到数字跳到负一楼,一直是在一楼,好诡异。” 孟宁听着她们的声音走远,走进院长专用电梯旁边的电梯。 电梯内只有一楼~八楼,八个按钮。 电梯内只有孟宁一个人,他上下左右,四处摸摸碰碰看看,最后眼睛望着头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面是可以砸开的,从电梯里出去后,可以通过导轨,去到电梯能够到达的所有地方。 包括地下室。 如果这座医院有地下室的话。 只是,电梯内有监控。 孟宁看了一眼监控镜头,只能抑制住自己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 孟宁进入电梯后没有摁按钮。 一楼有人按。 所以此时电梯正在往下。 到达二楼时,有人进来,到达一楼时,那人出去。 有人进入电梯,看孟宁没有出去,问道:“到一楼了,你出去吗?” “不,我去七楼。”孟宁笑着和那人说话,脚下不动声色地踩着纸条。 在电梯运行中,他缓缓挪到了最角落的地方,自然而然地弯腰将脚下的纸条捡起来,塞进口袋中。 此时,七楼走廊。 寓言刚从值班室出来。 迎面走来两个身穿便服的男人,五官端正,气势不凡。 走在前面那人来到寓言面前停下,拿出执照。 “你好,我姓庞,你可以叫我庞警官,我们现在怀疑你与一起失踪案有关,请配合调查。” 寓言看着庞警官的脸,感到几分眼熟,她微微眯眸,面对突如其来的警官丝毫不慌,温和从容,“你好,庞警官。” 第226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2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只是一个照面,庞警官顿时绷紧心神,将警惕心提到最高。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一路上,寓言坐警车来到警局,做笔录。 对警察们来说,寓言算是半个熟人了。 几个月前,江城精神病院发生过几起失踪案,失踪的全是精神病院的病人。 市公安局立案调查。 只是到现在为止,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受害者失踪的线索,嫌疑人也只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那人便是精神病院神出鬼没的院长。 最让人头疼的是,这位院长身份不简单,上头有人罩着。 身为嫌疑人,却不出面接受调查。 为了这个案子不眠不休,绞尽脑汁的警官们,数次申请逮捕令,要求直接将嫌疑人抓到警局。 可他们的申请一次都没有批过。 这个案子只能停滞不前。 上头的人不批准申请,又要求他们以别的方式找到这些失踪人员。 警官们只能微笑,肚子里却满腹脏话。 寓言身为在江城精神病院工作的医生,也因为这个案子来过警局两次做笔录。 警察们对这位气质不凡,容貌出众的医生印象深刻。 寓言被带进询问室。 一个端着茶杯喝茶的老警官,拉着从外面回来的路警官,“哎,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把寓医生带来了?我养病这些天,失踪案有进展了?” “嗯。”路警官刚点头,反应过来,又连忙摇头,“这次是新的失踪案。” 老警官虽然最近在养病,但新案件却没落下,小声问:“你是说庞警官的表妹?” 路警官点点头。 老警官纳闷,“怎么跟寓医生扯上关系了?” “受害人失踪当天下午,寓医生从医院里看,在和平大道西失去踪迹,之后的空白时间长达一个半小时,有作案时间。” “那作案动机,作案地点呢?” “受害人仰慕寓医生,并对她展开积累追求,整个医院的人都能作证。 但寓医生有男朋友了,受害人失踪前,曾和寓医生产生过矛盾,并且被她进行过威胁恐吓。 寓医生很可能因为矛盾对受害人再次进行伤害。” 路警官:“作案地点,初步怀疑是在景春公馆,之前我们在长滨区做过排查,发现那天下午他出去的方向与景春公馆所在的方向高度重叠。” 老警官惊疑不定,“景春公馆不是于院长的住处吗?” “是,当天了解到受害人的行程,正是去了景春公馆,所以您懂了吗?” 老警官难以置信。 而桌子的另一边。 一个男子双手环胸,背靠墙,透过玻璃看着询问室内淡然从容的寓言。 男子容颜硬朗俊美,指尖夹着一根烟。 “梁警官!”从外面回来的小卞刚跑到梁警官身旁,余光冷不丁地注意到询问室内的坐着的人,愣了一下,“那不是嫂子吗?” 梁警官收回看向寓言的视线,用帽子拍了下小卞的脑袋,“别瞎说。” “我怎么瞎说了?你以为我一天天在干嘛?”小卞撅嘴,“整天看着宁哥和嫂子恩爱。” “话说,嫂子怎么被抓到警局了?” “自然是摊上事儿了呗。”对上小卞惊疑的目光,梁警官冷冷地扯了扯唇,“还敢喊嫂子吗?” 小卞:…… 梁警官问起正事,“事情办好了吗?” “办好了,已经联系到宁哥了,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我说的什么。”小卞有些失落,“都怪我没有看好宁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 “不怪你。”梁警官拍了拍小卞的肩膀,“到了晚上,那栋医院就是铜墙铁壁,你进不去,没有办法看顾好他也是正常的。” 说是这么说,可小卞还是很自责,“也不知道宁哥在医院里经历了什么,我眼见着他一日日变得不正常,却什么都做不了。” 晚上的时候,精神病院有门禁。 小卞没办法再进大楼中,所以会失去对孟宁的看察,等到白天,他进入大楼中,看到的孟宁总是颓丧冷漠,甚至有些阴郁。 他知道,肯定是前一晚上,宁哥经历了什么,可却什么都做不了。 梁警官:“他主动接下这个任务开始,我们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发生,他主动将自己置入危险,一切就只能靠他自己。” 小卞:“那梁警官觉得,宁哥在里面遇到了什么呢?” 梁警官看着询问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小卞看过去,看到的是神色自若的寓言,面露惊异,“不会吧……” 询问室内。 寓言翘着二郎腿,手肘搭在两边的扶手上,修长匀称的莹白指骨漫不经心地十指交叉着,脊背后靠着椅背,是一个完全放松的姿势。 整个询问室的光线很昏暗,制造出一种压抑的氛围,会让被带到这里的人下意识开始紧张。 庞警官目光如炬地望着寓言,单刀直入,“8月7号那天下午,寓医生在哪?” “家。”寓言从容道。 庞警官刚要追问,寓言又补了一句:“景春公馆。” 庞警官本就锐利的目光,多了几分冷芒,“据我所知,贵院的院长也住在景春公馆,请问你和院长是什么关系?” 寓言漫不经心地拨着自己衣袖扣子,“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只是碍于涵养,才继续坐在这里而已,又说:“庞警官,我的工作很忙,希望你不要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庞警官将案件资料扔在寓言面前的桌上,冷漠地看着寓言,撑在桌上的双手很用力,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振振有词,“8月1号,边舒脖子上添了一道伤口,对于伤的来历她含糊其辞。 下午,她收到于院长的辞退信,一直到8月7号,她数次联络于院长无果。 8月7号中午,她从我这里得到院长的住址,前往景春公馆,之后就失去了消息。 而恰好,那天你下午的行踪不明,我又刚好在她落在家里的笔记本上发现,她脖子上的那道伤是你所致。 所以请告诉我,8月7号下午,边舒去景春公馆找你后,发生了什么?她现在又在哪儿?……于院长。” 最后三个字,他一字一句从喉咙中挤出的声音。 第227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2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与此同时。 医院,一楼电梯内。 电梯门即将被合上时。 一名从隔壁电梯出来的护士,看到电梯内的孟宁时,眼睛刷地亮起,连忙跑过去,伸手挡住即将闭合的电梯门。 “孟宁,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孟宁下意识将手心的纸条攥紧,塞进口袋内。 刚刚在上面看到的字迹,此时还在他的脑子中。 ——19号,你情况怎么样? 孟宁压下心中汹涌而起的波涛,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被护士拉出电梯,疑问道:“怎么了?” 护士着急又慌乱,“大事不好了,寓医生被带到警局了。” 她看着孟宁面色微变,继续说道:“我们听到来的警察说,寓医生可能和一件失踪案有牵扯,所以把她带回警局做笔录了,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医院的失踪案。” 孟宁镇定下来说:“我知道了,我现在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等护士离开。 孟宁转头看着身后的这座电梯,眼中闪过挣扎,最后还是转头离开了。 拿到这张纸条后,他一直逗留在一楼,终于找到时机,趁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时候,将那座电梯内的监控给神不知鬼不觉地破坏掉了。 他本想着,砸破电梯顶部,通过导轨探查这座医院到底有没有地下室,如果有的话,地下室里有些什么? 可护士带来的这个消息,顿时让他心中的天秤毫无疑问地倾斜向寓言那一方。 孟宁从医院出来,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往警局。 路上,扔掉了口袋里的纸条。 - 询问室内。 庞警官对上寓言的眼眸,目光锐利,企图从里面发现破绽,看到的却宛如是一潭死水的平静。 半点慌张都看不到。 空气中蔓延着一种紧张因子。 十分钟过去了,庞警官没有找到寓言的任何破绽,不管什么问题,她都回答得滴水不漏,也看不到她身上的弱点。 庞警官又一个问题落下。 寓言唇角微扬,漫不经心又从容的姿态。 这已经是庞警官第二遍问这个问题了。 寓言平静的眼眸中似乎带了一丝挑衅,淡淡地再重复一遍,“那天下午,我收到边小姐的邮件回家,但并没有见到边小姐,也不知道她如今在哪,还请见谅,我对你们寻找边小姐提供不了任何帮助,当然,如果庞警官怀疑边小姐的失踪是我所致,希望你拿出证据。” 看着庞警官铁青的脸,寓言唇边的弧度显得有些惬意。 庞警官怒道:“边舒进入景春公馆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你敢让我带人去你家查吗?” “有何不敢?”寓言挑了挑眉,“心中无虚,自然不怕。” “……” 天色稍有些晚,黄昏时分,暮色苍茫,仅剩一点的夕阳普照在警局面前这条干净整洁的道路上。 干净的油柏路上倒映出余晖,两旁的梧桐树被染了一层金色。 警局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车,是名牌,厚重的流线和能倒映出人影子的洁净车面,都能看出其价值不菲,但却是市面上比较低调的那款车型。 被贴了车窗膜的窗户漆黑一片,看不到里面坐着的人。 寓言脚步短暂停顿一秒,眯着眸看那辆车,从容地走过去,雪白的指尖解开右手衬衫的扣子。 她来到车门旁,车窗落下,后座坐着一名上了年纪的男子。 一身上位者的气度让他看起来尊贵又威严,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领带带得规规矩矩,透着几分肃穆,头发也被一丝不苟地梳起。 这张脸,即便是普通民众,也能感到几分熟悉,明明是经常会在新闻联播上出现的脸。 是一名国家官员。 书先生转头看向寓言的脸,冷静睿智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说话时不自觉流露出威严的气势,“上车。” 寓言拉开车门上去。 前方的司机将车停在一个不容易被人注意到,且方便观察四周的地形。 便从车里下去了。 书先生看向坐在身侧的寓言,开门见山道:“你们医院怎么又出了这种事?” 寓言摇头,眉眼低垂,看起来带了几分规矩乖顺,“我也不知道,而且那位边小姐也不是在我们医院失踪的。” 书先生之前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清楚了,叹了声气,我看你是今年犯霉运,什么事儿都能牵连到你,病人失踪也是,那位边小姐失踪也是。” 寓言摆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车内的氛围安静了一会儿。 书先生沉声问:“这两起失踪案真的和你没有关系?” 寓言抬眸,略露出一个惊讶又无奈的表情,“怎么可能和我有关系呢?我也很头疼呢。” 书先生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眸光有些锐利,仿佛能够洞察人心。 最终,这种有些逼人的锋芒收敛去。 他语气缓了许多,“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不然也不会替你压这么久,要我说,你乖乖出面接受调查,等他们查不出什么,就不会再盯着你了。” 其实,书先生心里有些疑问, 这个年轻女生从上车到现在的所有反应,都和曾经与他相处时一模一样。 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坐在面前的这个女生,其实她身上发生过翻天覆地的变化。 书先生隐晦地打量着她,并没有发现这变化在哪里,最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寓言皱了皱眉,似乎对那些警察很是反感和不满,“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接受调查?那群像疯狗一样的人总是逮着点东西就不放,烦不胜烦。” 书先生了解她的性子,听她这么说,心里那一丝怪异的感觉彻底消失了。 最后留下一句,“过些天是你父母的忌日,你去看看他们吧。” 寓言听话地应道:“好。” 从车内下来,寓言看到了站在路边,低头等待的孟宁,她微微顿了顿,反手将车门关上,从容地走过去。 听到脚步声,孟宁抬起头,眼睛亮了,跑过去,“阿言。” 寓言将人接在怀里,修长的手臂拥住他的细腰,没有问他怎么来了。 孟宁抱着她的脖子,“我听她们说你被带到警局,就连忙找过来了,你吓死我了。”之后一脸紧张和担心地问:“发生什么了?” 第228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2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带着他上去人行道,说:“回去再说。” 这条宽阔干净的油柏路上行人很少,人行道上没有人行走,车辆也是偶尔才会经过一辆。 所以一直停在那里的黑色汽车很是显眼。 司机上车后,车辆缓缓从他们面前驶过。 孟宁知道她是从那辆车里下来的,问道:“那是谁?” “不重要。” “……” 寓言牵着孟宁的手,带他原路返回。 这条路距离警局不远。 从警局向前十几米,右拐就是这条路。 寓言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孟宁说,他刚来到警局的时候,刚好看到寓言从警局出来,上了这辆车,便跟了上来。 这辆车行驶得很慢,而且很快就停下来了,不然孟宁就跟丢了。 “你怎么来的?” 孟宁没有发现,此时状态和语气都极其平和的寓言,眸光暗得看不到任何光亮,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出租车。”他回答。 寓言是坐警局的车来的,所以他们需要打车回去。 在路边停下,寓言招到一辆出租车。 孟宁先进去,她在后面跟着坐进去。 她声音温和,“你自己出来太危险了,你应该先给我打电话的,到时候只要你想来找我,我都会去见你。” “可是……”孟宁刚张嘴。 这时,前方开车的司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善意地笑了两声,“呵呵,你女朋友真好,担心你呢。” 孟宁通过后视镜看着大叔没心没肺的笑脸,眼神有些复杂,觉得他真是单纯。 这是对他好?担心他吗? 如果是曾经的他,可能会和这位大叔一样,不会想那么多。 但现在……早已不同了。 孟宁抱着寓言的胳膊撒娇,像平时一样,“我知道了。” 回到医院后。 孟宁从寓言这里问出,她为什么会被带到警局。 刚听了一个开头。 孟宁脸色就变了,“边舒失踪了?!” “嗯。” 此时是在孟宁的病房中。 他的病房多了不少东西,也因此和其他病房区分开,多了一个简易衣柜,一个书桌,和不少小玩意儿。 床边摆了一张小沙发。 寓言让孟宁坐在床上,自己坐在沙发上,娓娓道来:“边舒在8月7号那天下午失踪了,她去找了我们院长,之后就联系不到她了。” “那为什么会有牵连到你呢?” “可能是因为,在这之前只有我伤害过她吧。”寓言露出了一个无奈又透着一丝惭愧的表情。 孟宁不知道这件事,顿时皱起眉,“你什么时候伤害她了?” 床边的沙发要比床矮一点。 寓言坐着的高度也比孟宁矮,双手扶着他的腰,隔着薄薄的衣料用指腹摩挲着他敏感的肌肤,温柔地望着他,“你吃醋闹脾气那天,那天你跑掉之后,我实在气急了,就忍不住威胁了她。” 她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该退该进。 “对不起,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寓言的眼神有些无辜,仰头亲吻了下他的嘴唇。 孟宁承认,因为这一个吻和她示弱的眼神,有些晕头转向了,吞咽了下口水,艰难保持清醒地问道:“除了恐吓她呢?你怎么伤害她了?” 寓言微微抿唇,眼神更无辜了,可她温文尔雅的外表总是能让孟宁感到些许违和。 “当时手边刚好有一把手术刀,不小心就伤到她了,放心,只是在她脖子上拉了一道小口子,几天就能愈合的。” 寓言说这话时,目光一直都在孟宁脸上。 观察着他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眼底落了试探的意味。 如果他敢,敢有一点恐惧的情绪泄露…… “?!”孟宁气到凝噎。 这是什么破借口?! 手边刚好有一把手术刀,不小心伤到人家了。 那你的刚好也太刚好了,不小心也太不小心了! 孟宁不用脑子都能想到,肯定是她故意的。 这个极端分子! “你怎么能这么做呢?”孟宁怒瞪着寓言,却看到她唇角翘起一点弧度,怒气值又往上升了两段,“你还敢笑?!你这人家都可以告你故意伤人罪了,再生气也不能做这样的事啊。” 没有害怕,很好呢。 寓言收敛笑意,漆黑的瞳孔比刚刚亮了几分,抱住孟宁的腰,倾身将他压倒在床上,安抚地吻了下他的脸,说:“以后不会了。” 毕竟人已经‘消失’了。 一直在看戏的阿宝,听到这句,很想跳出来,摇着孟宁的肩膀告诉他。 千万不要信! 这句话是渣女经典语录,说什么‘以后不会了’,都是假的! 她们的保证一文不值! 孟宁心里也不相信。 要说他为什么不害怕? 是他心里有一种感觉,他曾经见过比这还要令人恐惧的行为,只是划到小口子算什么? 基操而已。 孟宁没有回应,推着身上的寓言,“从我身上起开!” “不要。”她不但拒绝,还将手伸进了他衣服内。 晚上的时候,寓言想起问:“白天你出去做什么了?我本来是要去找你呢。” 却碰到了庞警官,被带去了警局。 孟宁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肩膀下方,面若桃花,双目朦胧,连精致小巧的喉结都染了一层漂亮的绯色。 听到这个问题,他眼里的朦胧顿时散了许多,没有对上寓言的目光,“三楼的13号病人又跑出来了,我去帮忙把他的抓回去。” “是吗?”寓言没有再问什么。 “嗯。” 之后,孟宁找到机会写了一张纸条,从窗户上扔下去。 之后几天,他送去过几次纸条,也收回过几张。 如果是普通人捡到这张纸条,是无法从上面得到信息的。 是内部交流的特定方法。 对话如下。 19号:[我很好。] 小卞:[还能继续任务吗?] 19号:[可以,我需要院长办公室的钥匙。] 小卞:[三天时间。] - 那个被他破坏的监控又修好了。 孟宁打消从导轨中进入地下室的念头,直接走院长专用电梯虽然会更危险一点,但会更快。 “你在做什么?”寓言推开病房门进来,看着孟宁站在窗边的背影。 孟宁松开手,任由纸条掉落,转头说:“吹风啊,你工作忙完了?” “嗯。”寓言来到窗边,拉过一张单人沙发,自己坐上去,再将少年抱在腿上,陪他一块吹风? 孟宁看了一会儿外面,又转头看向寓言,乌黑的眸子被微风吹得轻微眯起,“我听护士们说,边舒还没找到,都和那个传说中的院长有联系,你说那个院长是什么人啊?会不会真的是她做的?” 第229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2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孟宁在说话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寓言的表情变化。 寓言只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或许吧。” “……”孟宁没有从他脸上发现什么,继续转头看向窗外,背后靠着寓言的身体,似乎无意闲聊,“也不知道你们医院的院长是什么人,失踪了那么多人,她身为负责人却连面都没出过,难不成警局是她家开的吗?” “……”寓言抱着孟宁的腰,没吭声。 身为医院的负责人,却敢拒绝警局的调查,自然是因为她背后的书先生。 寓父寓母都是医生,从很早开始就是书先生的私人医生。 书先生危机四伏的身份,也让他遭遇过多次刺杀。 每次都在命悬一线的时刻,被寓父寓母从鬼门关中拉了出来。 两位对书先生而言,不是下属,而是恩人。 十几年前,一直在书先生身边的寓父寓母,因为书先生的连累,遭受恐怖势力的迫害,无辜惨死。 书先生对他们唯一的孩子心中有愧,所以竭尽所能在弥补她。 他对待恩人的女儿,比自己的亲生孩子还要宠溺纵容。 他养了她十几年,早就把她当做了亲生女儿,同时因为愧疚而忽略了很多东西。 若非如此,冷静睿智的他,怎会看不透‘寓言’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 三个月前。 夜。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起了风,雨滴偏离了原本的轨迹,在车窗外面落下蜿蜒的弧度。 孟宁坐在车内,隔着朦胧的窗户看着路边这栋高大的建筑。 他所在的高速公路是在建筑的背面。 这栋建筑一共有八层,能看到从各个楼层的病房窗户透出来的灯光。 孟宁下唇线紧绷,雪白的长指撑着唇下,凝眸望着镶嵌在院墙内那上老旧的门。 他身边坐着小卞。 小卞腿上放了一个笔记本电脑,连接着各式各样的线,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散发着微弱的幽蓝色碎光。 逐渐他的面色,变得凝重,转头看向孟宁,“宁哥,大事不好了,附近有干扰设备,我们和梁哥的联络断了。” 孟宁已经知道了,眸色发沉,依旧望着医院的大楼。 因为这栋大楼,在小卞开口说话前几秒,熄灭了所有的灯光。 医院停电了。 孟宁手肘搭在车门的凸台上,漂亮的手微微握紧,手背突起性感的青筋,沉声说:“再等一刻钟,他不出来,我就进去。” 小卞同样紧张担忧进去医院的梁警官,没说话。 这天是失踪案立案的第十五天。 根据从国外请来的心理侧写师推理,今天会再有一个人失踪。 同时他还推理出了下一个受害者的所在病房。 所以他们来了这里。 只是现在看来,好像出了什么意外。 孟宁面色冷静,隽秀的轮廓在明暗的光影之间有种冷硬的意味,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表。 还剩下一分钟。 这时,小卞忽然起身,脑袋撞到了车顶,他捂着脑袋,大喊:“梁哥回来了!” 孟宁抬头看去,通过车窗,看着逐渐变大的雨幕中,跌跌撞撞走出来一道黑影。 他连忙推开门下去,走进雨中,接应梁警官。 自从上了车之后,小卞在前面开车离开这里。 梁警官坐在孟宁身边的后座,捂着肚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面色苍白,冷汗和雨水混在一起。 他湿润的手上染着鲜红的颜色,一股血腥味蔓延温暖的在车内。 孟宁拿出医药箱,面色冷凝,“怎么样?” 梁警官解开衣服,露出好看的胸肌和腹肌,腹部有一条深深的刀伤,是被很锋利的利器给划到了。 孟宁给他处理伤口,小卞将目的地改到了医院。 梁警官紧紧绷着下颚,强忍疼痛,“我看到她了,是个女人。”又说:“失败了。” 这一句,是说此次,他没能阻止第四起失踪案发生。 孟宁微微一顿,漆黑剔透的眸底掠过一道暗沉,没说什么,继续给梁警官处理伤口。 从医院出来,梁警官事无巨细地述说了他在医院的经历。 他根据心理侧写师说的,在三楼的病房守着。 当时是夜里11:45,除了一部分特殊的病房和办公室,所有地方都已经熄灯了。 12:05时,他听到了312病房的动静。 推开病房门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人站在病床旁,而病床上的病人没有反应。 梁警官和‘那个人’对了招。 由于当时光线昏暗,他没能看清‘那个人’的脸,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她带着白手套的那只手很漂亮。 这也是梁警官认定‘那个人’是女人的缘故。 除了孟宁,他没有见过男人长一只那么好看的手。 梁警官:“身高一米七五以上,我觉得是个女人,那也有可能是个瘦弱的男人,我感觉她武力值不太行,能和我对几招,除了因为她手上有一把手术刀做武器,还因为当时光线黑,她很熟悉病房,而我对病房没有了解,除此之外,她也很谨慎,脑子很好使,知道利用光线隐藏自己。” 当时病房虽然没开灯,可精神病院后面是高速公路,高架上经常有车路过,灯光会照射进开。 可梁警官却没有一次能成功看到她的脸。 孟宁翘着二郎腿,随意坐在一把椅子上,向后靠着,葱白如玉的长指支着下唇,眸光望着前方的玻璃黑板。 上面用白色的记号笔写了几排字,做重点。 ‘1.75↑’。 ‘疑似女’。 ‘武力不精,脑子好使’。 同事也看着这行字,调侃道:“难道不是因为你脑子不好使吗?” 梁警官:…… 一个面容严肃的警官说道:“没记错的话,于院长曾在加州的名牌大学毕业,之后在那里担任过好几年临床医学和法医学的教授,最擅长解剖学,而且她曾经还在加州做过法医。” “是这样不错,他一直是最有嫌疑的人选,可我们连她的面都见不到。” “除非,我们深入敌营。” 这道话音落下,霍警官的目光和孟宁对上,两人眼中是只有对方明白的深意。 梁警官微微皱眉,“可我们没有合适的人选。” 第230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2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你们觉得小尧行吗?” “他不行,他虽然演技不错,可缺乏随机应变的能力……” “那……” 一群人挑选着适合的人选,只是一直没有决定下来。 气氛渐渐安静下来。 孟宁微微抿唇,说道:“让我去吧。” 梁警官愣了一下,接着矢口否决,“你不行。” 霍警官反问:“他为什么不行?” 梁警官哑然,说不出个所以然。 在局内,关系最好的当属孟宁和梁警官了。 孟宁入警局还不到一年时间,一直是梁警官带着他。 两人是出生入死,过命的交情。 虽然孟宁给人的感觉很靠谱,冷静沉稳且实力出色,但在梁警官心里,这确实是一个没吃过什么大苦头,涉世未深的孩子。 他才二十三岁啊。 即便他中过子弹,跟罪犯逞凶斗恶,耐力毅力都绝佳,但只能说明他心性不错,可让他身陷敌营,没人知道在那里会经历什么,要面对一个怎样的人。 梁警官觉得,孟宁可能会应付不来。 “反正我觉得孟宁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霍警官长了一张严肃的脸,又比他们级别都高,他下的决定没人能够反驳,“我跟孟宁已经商量过了,他是我们警局入队时间最短的,让他去也是最不容易引起怀疑的,而且孟宁什么实力你们都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人选。” “……”可是梁警官着急地看向孟宁。 只有孟宁从头到尾面不改色,冷静得不符合他的年纪,对梁警官摇了摇头,棱角分明的唇微掀,“我去。” 次日,孟宁穿了一身便装站在桌子旁。 桌子上放了此次他能够带进医院的装备。 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芯片,那是国家新研究出来的耳机,还有一个看起来很破旧的表。 表盘里面的指针已经不会转了。 为他准备装备的小卞说:“有的病人是可以留下一些东西的,这表里也有三枚针,第三颗针能够一击毙命,前面两针都是麻醉针,如果他们要收走,你装作发病,装疯卖傻应该能够把它留下。” 孟宁:“嗯。” 过了会儿,霍警官带来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有些年纪了,说:“这是你的父母,现在培养感情太晚了,所以一会儿你吃片安眠药睡过去,醒来就在医院了。” “好。” 天气渐渐转凉,北方的空气总是带着干燥,睡一觉醒来,感觉鼻子嘴巴都是干干的。 孟宁睁开眼,梦里面的画面渐渐模糊。 不过他还能想起那两张说是他父母的脸。 之前他也梦到过,是那么的狰狞可怖,让他感到厌恶和抵触。 但现在,他没有任何感觉,只有不熟悉,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而那种厌恶抵触的情绪,仿佛是硬塞进来的一样。 孟宁坐起身,将身后的枕头立起,后靠着,揉了揉有些刺痛的太阳穴。 他看着窗外的阳光,天色已经不早了。 寓言应该也离开好一会儿了。 寓言现在已经不睡在值班室了,一直都和孟宁一块住在病房。 索性她每天睡得晚起得早,很少有人发现这件事,所以也没传出什么不好的影响。 想着寓言,孟宁脑中又闪过一个画面。 是在警局的会议室里,前方是一面玻璃黑板,上面是白色的记号笔写的几排字。 ‘武力不精,脑子好使’。 脑子好使他深以为然,武力不精…… 孟宁微微眯眸,眼底流泻几分疑惑。 刚好寓言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早餐,“感觉你要醒了,给你做了早餐,洗漱了吗?” 孟宁看过去,摇了摇头,抬起胳膊,“抱。” 寓言来到床边,将早餐放下,轻而易举地将他抱起,一手环着他的腰,另一只手臂托着他的屁股,完全能将个子高,常年锻炼身上有肌肉的孟宁给抱起。 孟宁修长的双腿缠着寓言的腰,手臂搂着她的脖子,面不改色,“刷牙。” 寓言抱着他前往卫生间,脚步不摇不晃,稳稳当当的,而且能感觉到她非常轻松,一点都不像抱了个成年男子。 孟宁拒绝寓言的帮忙,把她推出卫生间,自己洗脸刷牙,洗漱完成后,看着床边坐着的寓言。 寓言发现他已经洗漱完毕,放下手中的工作,走过来。 孟宁坐在洗手台上,在她距离自己还有两米距离时,手撑着洗手台从上面往下跳。 寓言看着他赤裸的脚,眉头一皱,大长腿一迈,稳稳当当地将他接进怀里手,拍了拍他的屁股,“小心点,摔了怎么办?” 孟宁笑容甜美地搂着她的脖子,“你这不是接住我了吗?” 寓言一向拿他没办法,没有再说什么。 在她看不到的时候,孟宁眼中浮现真实的疑惑。 这个速度和力气可以和他比了,完全不像武力不精的人。 可梁哥感觉的应该没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午,孟宁待在病房里看书。 外面响起一道护士的声音。 “小美,我们有一个叫糖糖的病人吗?” “怎么了?”小美低头摸上鼠标,“我查查。” 护士来到护士站,声音透过没关紧的门传了进来,“有一位叫唐安的先生要来探望多年未见的朋友,但是没找到,就叫糖糖。” “不记得有这个人啊,哪个糖?” “不知道,应该就是唐人街那个唐吧,你查查。” 孟宁看着书,眼里却没映入文字。 他本来就还想着,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他淡定地合上书,穿上鞋,从病房出来。 护士站的护士看到他,说了句:“孟宁,寓医生在楼上办公室。” “我知道,我不找她。” 寓言依旧不爱让他出去,但在医院溜达还是可以的。 孟宁走在走廊上,正在思考,看到前面有一个不同的颜色,走过去,看到电梯门口放着一颗糖果。 包装纸用的玻璃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孟宁脚步短暂停顿了下,走过去将它捡起,按了电梯按钮。 之后在电梯里和一口电梯门口,各自发现了一颗糖。 孟宁出了电梯后,四处看了看,发现向后门走的路上有一颗,他走过去捡起,随手拆开糖纸,将糖果塞进嘴里,双手插兜,很自然地向后面走去。 后门那里有几条僻静的小路,上次他就是在那里遇到了唐安。 第231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2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他到的时候,看到一个男生背对着他,微微侧着身。 穿着黑色夹克,后背是一个很夸张的彩色字母刺绣,穿着灰色的牛仔裤,天气冷了,还露着一截冷白好看的脚踝。 以孟宁的角度,能看到他右耳的耳钉,换了一个宝石蓝的颜色,都很衬他。 孟宁向他靠近,脑中快速闪过好几张唐安的脸。 是不同时期的他。 幼儿时期,少年时期,一直到现在这样的脸。 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孟宁此刻心中分外宁静。 “唐安。”孟宁在他身后两米的地方停下,还算自然地叫了他一声。 唐安早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闻声转头瞪了他一眼,又背着他。 虽然他很快就转回了头,但孟宁还是看到了,他有点红红的眼睛。 孟宁没吭声,让他自己平复心情。 他就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单脚踩在椅子上,抱着腿,将嘴里的糖果咬得咔吧咔吧响。 唐安:…… 大概一分钟时间不到,远处走来一人。 孟宁警惕地看过去,也是一个年龄不大的男生,带着白色的鸭舌帽,这个颜色既能遮住他的脸,也不会让他看起来太过鬼鬼祟祟。 孟宁看不到他的脸,但能够感觉到熟悉。 他现在处在还没有恢复记忆,但感官一旦遇到曾经记忆中的事物或人,便会感知到那一段记忆。 会有熟悉感,有时甚至会不需要过渡,瞬间恢复那一段的记忆。 例如在来到这里之前。 他仅凭推测,知道自己和唐安是旧识,甚至关系不错,很了解对方。 直到再次见到他,他脑中瞬现过他的脸。 他顺着那些画面追过去,便记起了一小段曾经发生过的事。 有高中时期,唐安在一个广场滑滑板,而自己就坐在长椅那玩手机,也有他给唐安钱,让唐安给他买糖的画面。 这些画面不像曾经瞬息出现,又很快消失,变得分外模糊,让他再也记不起来,而是在他的脑海中变得牢固,彻彻底底的恢复。 孟宁此时看着那个走过来的男生,脑中自动浮现一个名字。 小卞。 他将腿放下,站起身。 小卞来到他们面前,抬起头,眼睛在鸭舌帽的阴影下,但孟宁仍旧看到了他泛红的眼圈,心里叹了声气。 小卞声音低低的,“宁哥,这么长时间,终于再见到你了。” 孟宁算算时间,从自己失忆后醒来,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月过去了。 是挺不容易的。 孟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起正事,“你不能在这里待太久,钥匙呢?” “在这儿。”小卞吸了吸鼻子,将自己手里拿着的册子和一把钥匙同时递给孟宁。 他确实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那个人’嗅觉很灵敏,一旦有什么不对,她很快就能察觉出来。 即便身份光明正大的唐安都不能出现太久。 更别说他了。 所以小卞把东西交给孟宁后,没再说什么,立刻离开了。 等小卞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 孟宁低头看着手里的册子,雪白的皓齿压在殷红的下唇,印出一道浅浅的痕迹,眼露挣扎。 小卞临走时说,这是一份案件资料。 江城精神病院失踪案的案件资料。 孟宁的记忆虽然还没有彻底恢复,可他已经认知到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此时该做的是什么。 就是继续任务。 他的任务只有一条,抓到此次失踪案的凶手,和受害者的下落。 这个任务再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孟宁心里很清楚。 他能眼睁睁看着最后找到那个结果吗? 短短几个月,孟宁手心的茧已经消失不见,皮肤细腻,嫩白的指尖抓着案件,资料指尖微微泛着苍白。 两人在长椅上坐下。 唐安说:“你进入警校的第一个月,就被上面重点关注,说你是个好苗子,所以你还没有出现在罪犯们的视线中时,上头就已经开始隐瞒你的信息,我们之间的联系也变得很隐秘。 没有人知道你的家人和朋友的信息,所以放心,‘那个人’就算调查我,也不会顺着我查到你的身份,你不会暴露的。” 孟宁确实有在担心这点,闻言心里松了松。 孟宁低头开始看案件资料,从头翻到尾,视线从文字和图片上一目十行地掠过。 可能是因为以前看过,所以现在只需要粗略浏览一遍,这上面的信息重点便全部被他捕捉到。 孟宁低敛着睫毛,细密的阴影落在半个漆黑的瞳仁中,遮盖住凌乱而复杂的星子。 他合上案件,递给唐安。 这东西他自然不能带回病房,所以需要唐安再拿出去。 此次由唐安把孟宁交出来。 一是因为钥匙这样的东西不能像传纸条那样的方式交到孟宁手中,会不安全。 再者,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孟宁,他们需要了解孟宁的状况。 其三,就是因为唐安想见孟宁。 上次若非寓言忽然出现,唐安又被梁警官给阻止。 他早就抓着孟宁追根究底了。 之前唐安不知道孟宁去执行任务了。 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也猜想他可能是去执行任务了,所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直到那次孟宁和寓言去商场逛街,也是唯一一次。 就刚好被唐安看到了。 那天唐安来医院看病,看到寓言和孟宁去了精神病院的方向。 他追着孟宁来到精神病院,却发现进不去,只能无奈而归。 之后几日,每日都来精神病院,看能不能见到孟宁。 偶尔一天,意外绕到了后门时,才刚好撞到了孟宁。 若不是这样,他还对自己好朋友不仅住进精神病院,还失忆的事一无所知呢。 他从梁警官那里知道梦见诗意了也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 两人相望,相顾无言 半晌,孟宁有些尴尬得收回视线。 唐安也跟着收回视线,过了会儿,低低地说:“阿姨和叔叔都想你了,他们以为你去进行封闭训练了,并不知道你在执行任务,所以还过得挺好,没怎么担心你。” 孟宁的父母在他毅然决然地决定报考警校时,曾强烈反对过,因为孟宁一意孤行,从那开始他们的关系就有点僵了。 第232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3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孟宁报考警校之后本来就很忙,偶尔回家一次,二老都要提议一回,让他好好找个正经工作,所以总是闹得不欢而散。 孟宁没说话,目光始终落在案件资料上。 至于父母,孟宁一想起他们就很心安,也很想念。 他的父母还很年轻,身体也很好。 这让孟宁没有那么多担心。 因为孟宁的沉默,气氛渐渐沉寂下来。 好一会儿后,唐安转头看向孟宁的侧脸,随着他的目光落在案件资料上,问:“你在想什么?是那个叫寓言的吗?” 寓言这两个字总能触碰到孟宁最敏感的神经,一直没有太大反应的孟宁抬起头,看向唐安。 “你怎么知道?” 唐安不愿意对上孟宁的眼睛,这双眼睛看着他时有些陌生,会让他很难受。 他低头,两手抠着手指上花里胡哨的戒指,“猜的,上次我在这里碰到你,听到你和那个寓医生说话了,你隐瞒看到过我的事儿。” 所以那个叫寓言的肯定有问题。 唐安:“还有梁警官和小卞,他们知道你们在交往,但明显不看好你们,而且对那位寓医生的态度也很奇怪。” 孟宁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又翻开案件资料,细白的指尖摸着一行字。 那是于院长的资料,有很齐全的身份证明。 上面说,于院长室孤儿,有很华丽的医学成就,十几岁时出国留学,在国外待了好些年,前两年才回来做了江城精神病院的院长。 不过这资料是可以伪造的。 这上面将于院长判定为嫌疑人。 整个失踪案的嫌疑人有三位,两位是精神病院的护工,不过现在他们的嫌疑已经小到几乎没有了。 而嫌疑最大的就是于院长。 而于院长和寓言是同一个人,整个警局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就在前些天,因为寓言的准许,庞警官带人搜了景唇公馆,没有在那里找到受害人边舒的下落。 不过找到了于院长和寓言是同一个人的证据。 寓言就是失踪案的主犯,而确定这件事,只需要一个证据。 现在,由孟宁去寻找这个证据。 孟宁“嗯”了一声,没有否认自己刚刚在想寓言。 唐安明白孟宁此时的处境,很关心,“所以你现在要怎么办呢?如果她真是失踪案的主犯,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呢?”孟宁望着前面的风景,几颗冬青树中间的缝隙能看到一小片草坪,冬青树常年青,而地上的草尖已经开始泛黄。 孟宁的声音安静到透着几分萧条,眼神也很平静,他也说不出自己此时的心境为何是这样的,或许是早有预料。 他说:“依法处置。” 一句话,决定了他对寓言的决判。 这在唐安的意料之中,当初高考毕业之后,他非要报考警校,不就因为他的梦想就是惩奸除恶吗? 可是…… 唐安微微皱眉,关心地看着孟宁,“那你呢?” “我啊。”孟宁唇角上牵了下,喃喃道:“我的心落她那儿了,她被判无期也在那儿,她去地狱也在那。” 这话明显非她不可了。 唐安的眼神很复杂,只是几个月的功夫,事情已经演变到了他完全想象不到的地方。 其实,孟宁自己这么平静还有一个原因。 他看向唐安,认真地说:“虽然我这么说很奇怪,但你知道吗?” “什么?” “所有的一切,到底要走向什么样的结果,不是我能决定的。” 唐安愣了愣,疑惑的眼神明显没有听懂。 “算了。”孟宁将案件资料合上,递给唐安,站起身,“我该回去了,她要找我了。” “……好。”唐安也跟着站起,看着那个身影清瘦,却永远挺拔的少年又走向医院。 孟宁刚到达七楼,从电梯内出来,就看到了神色阴沉的寓言。 她身上的白大褂已经脱下了,走过来的方向是电梯,显然是要去找他。 “找我?” 听到声音的寓言抬头,眉间的阴云顿时散了干净,微微蹙眉,略有不满,“怎么出去这么久?去做什么了?” “去楼下透透气。”孟宁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寓言过来,心里想着。 一个能藏起那么多人,让他们找不到,又能悄无声息地把他搞失忆。 这么一个人,她如果想逍遥法外,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等寓言来到孟宁面前,孟宁一脚踩在她脚上,狠狠地朝下碾。 寓言眉头一皱,透着几分忍痛,好脾气道:“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孟宁看着寓言,“没谁,我就是自己生气。” “气什么?”寓言低头看了一眼,还没从她脚上移开的脚。 “我看别人家的父母都是陪着孩子来看病的,就我一个人孤家寡人,等我找到那个把我害失忆的人,我一定拿刀把她凌迟处死。” 寓言愣了一下,“什么?” 孟宁很认真地说:“你不觉得奇怪吗?到现在你们都没有找到我失忆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我是被做了心理催眠。” “……” “我觉得肯定是个坏心眼的人故意这么做的,她就是看不得别人好,要不然我现在怎么会这么不开心呢?” 孟宁说:“如果我现在没失忆的话,我还能回想回想我曾经美好的家庭和朋友,即便只是回忆,那也是经历过的,光是回想也会幸福啊,都怪那个杀千刀的!别让我逮到她,不然非得把她锤成猪头!” “……” 孟宁脚从寓言脚上移开,又狠狠一脚踩了下去,脸上是一个略有些狰狞的表情,看向寓言,“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寓言微微抿唇,点头,“嗯。” “呼……”孟宁深吸口气,松开寓言的脚,搂住她的胳膊,脸上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我已经不生气了,我们走吧。” 寓言:“……好。” 这天晚上的孟宁很主动,虽然梨花带雨地哭个不停,但嫩白的指尖依旧攀着寓言汗湿的肩膀,带着哭腔,娇声腻语地说‘还要’。 凌晨3:18分。 孟宁从病房出来,走廊一片寂静,光线昏暗,将门关上后,他用手撑着墙,弯腰揉了揉打软的腿弯。 第233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3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旁边安全通道指示牌的光芒,映照着他有些狰狞的脸。 抬脚走了一步,他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不是确保心里的想法只有自己知道,他都怀疑寓言是故意的。 平时总是慢条斯理的,今晚却像是属狗的,恨不得把他吃进肚子里。 不用看,他都知道自己的大腿和后腰,肯定被她啃得惨不忍睹。 是故意让他下不了床,做不了任何事吗? 哼,真是太小看他了! “嘶……”孟宁揉揉腰,揉揉腿,缓慢地走向安全楼梯。 来到防盗门口,孟宁深吸口气,推门进去。 心里那一瞬间退缩被他给死死压了下去。 此时他反而有了深究的勇气。 孟宁了解,自己有些怕黑,怕楼梯间,害怕走楼梯,也怕安全通道提示牌。 这肯定是因为曾经发生了什么,给他留下了阴影。 孟宁走着楼梯,向八楼走去。 心里又骂了一遍,狗女人! 来到八楼,短暂的走动让孟宁熟悉了身体上酸涩的感觉,他掏出钥匙,打开院长办公室的门。 在里面发现了挺多东西。 有个干扰器,所有病患的资料,有几份病患资料上面被画了大大的红色叉号。 这些病患全是已经失踪的受害者。 孟宁手里拿着手电筒,在整间院长办公室观察着。 墙上贴了许多人体构造示意图、人体神经系统概观图之类的东西。 办公桌左上角,还放着一个骷髅头。 孟宁灯光刚照到,吓得心脏都停了一瞬,他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松了口气。 绕到办公桌后面,搜查抽屉。 在抽屉里发现了他自己的资料。 上面的资料是警局给他伪造的,他过往的经历,父母,包括住址,学校,全部都是假的。 孟宁拿出资料,随意扔在桌上,继续看抽屉里的东西,余光却冷不丁地扫到了什么,视线又移回资料上。 在资料上发现了红色的笔迹。 是一个圆圈。 显然,于院长在他刚入院时,就对他起了怀疑。 孟宁继续看向抽屉,在里面发现了院长专用电梯的门卡。 他将门卡装进兜里,暂时没有其他发现了,又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 他在八楼走廊,来到院长专用电梯门口。 将手里的门卡在感应器上扫了一下。 电梯门缓缓打开。 孟宁却在此时犹豫了,他微微咬了咬下唇,看着前方的电梯壁上,清晰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他习惯穿宽松舒适的病号服。 镜子里的少年生得漂亮,唇红齿白,柔软的头发略有些凌乱,遮盖着饱满的额头,眉眼四周泛着淡淡的绯色,让少年看起来像是盛开到极致的罂粟花,绯靡而甜美。 能从他微微敞开的领口,看到性感平直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上有许多暧昧的痕迹,睫毛也湿湿的。 孟宁揉了一把脸,压下眼中纷乱的光色,在电梯门即将自动闭合时,伸手挡住,抬起脚步走了进去。 他知道进入地下室绝对会发现些重要的东西。 却还是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心里升上来一个几乎压不下去的念头。 要不……还是不去了。 而在他进入电梯后。 走廊尽头的安全门,有一道颀长的身影从里面出来。 阿宝看到刚刚孟宁犹豫了。 真不容易。 很难想象正直善良的上将,会有这种任由身负罪孽之人逍遥法外的念头。 阿宝去看寓言的表情。 心里觉得博士此时一定很高兴。 却见她面上不显,眉眼还是透着几分冰冷。 ??? 这是……不高兴吗? 这和阿宝想象中的完全不符,让它心里彻底疑惑了。 它忍不住开口问道。 【刚刚上将犹豫了,一定是很喜欢博士吧。】 寓言回了它一个单音节,“呵。” 唇角的弧度有些冷。 这怎么能算喜欢呢? 如果是她的话,不会去拿院长办公室的钥匙,不会进电梯,甚至会帮着他掩埋一切对他不利的东西。 只是犹豫而已,怎么能算喜欢呢? 阿宝却从她一个单音节中,读懂了她的意思。 它理解,每个人在付出的同时也希望得到同等价值的回报。 可还是想说一句。 贪得无厌。 唉,不知足的人,开心也会变得比较艰难。 寓言将手边的配电箱打开,将几个跳闸全部关闭。 顿时,整座医院陷入无边的黑暗。 只有和其他配电箱使用着不同电路的院长专用电梯,还在运行。 孟宁并没有察觉外面停电了。 电梯内,只有负一楼的按钮亮着。 孟宁望着不断跳转的数字,微微抿着唇,脑中乱七八糟地想着东西,有些心不在焉。 电梯在从四楼到二楼时。 他忽然听到了嘈杂的声音。 “开门,快开门,救救我!”伴随着拍打声,这道声音充斥着恐惧和绝望。 孟宁微微愣了愣。 数字跳转到‘3’时。 那道声音忽然变大,与他一门之隔。 “求你,开门!”外面的人将电梯门拍得啪啪响。 孟宁认出这个声音了,连忙按下三楼按钮。 电梯停下,门打开。 刚打开了一个缝,孟宁只看到外面黑漆漆一片,一道蓝白身影飞快地钻了进来。 13号进来之后,疯狂地按着电梯的关门按钮。 嘴里神神叨叨地说:“快关门,快关门,怪物要进来了……” 孟宁反应过来,眼神复杂地看着13号的背影。 电梯门关上,13号一瞬间仿佛被抽空了身体内的所有力气,顺着冰凉的电梯壁瘫坐在地上,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滑下,涣散的瞳孔写满了筋疲力尽。 电梯还在往下走。 孟宁下唇线微微绷着,俯看着坐在地上的13号,第一个问题是,“外面停电了?” 13号似乎累得说不出话,只点了点头。 孟宁又问:“你怎么从病房里出来的?刚刚发生了什么?” 13号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只知道摇头,黑暗的瞳孔中是放大的恐惧,抓着头发说:“有怪物,有怪物。” 孟宁微微蹙眉。 十三号这个状态明显不正常,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发生了什么。 这时电梯到达一楼。 “我接下来有正事要办,你先从这里离开。” 第234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3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晚上时医院的大门都是关着的,所以孟宁不担心13号从这里出去伤害到别人。 但他的手还没有伸出去。 便被13号一个飞扑给阻止的动作。 他嘴里还大喊着:“不能开门,你会把怪物放进来!” 因为惯性,13号扑着孟宁的身体,将要将他扑倒时,孟宁明显感觉到13号的身体僵了一下。 而下一秒,自己砸到地上时,并没有感到太过强烈的痛感,只是一点不痛不痒的感觉。 等反应过来,原来是13号的两只手在护着他的后脑和后背。 十三号将孟宁扑倒之后,好像忽然清醒过来,喃喃道:“不可以,不可以开门。” 他从孟宁身上起开,坐在地上,看向头顶的监控。 监控正对着他。 他看着那个黑乎乎的镜头,仿佛对上一片望不到底能将世间一切吞噬的诡秘深海。 孟宁也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之后顺着13号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监控。 孟宁顿了顿,微微漆黑漂亮的眸子。 按理说,他们咳咳……运动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又是人深度睡眠的时间。 他基本能够确定,寓言此时在病房睡觉。 而且他出来时,为了以防万一,还把病房的门给锁上了。 但对上镜头,孟宁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 “叮~” 电梯门在此时打开。 孟宁站起身,临出门前,想了想,对着镜头,手在脖子前缓缓地比划了下,挑了挑秀长的眉尖,透着几分警告和张扬。 这才转头从电梯内出来。 只剩下13号在电梯内,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他又看了一眼监控,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恐惧,抱着脑袋,在电梯门关上前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一块显示屏前,坐着女子散漫慵懒的身影,莹白的长指在黑暗中依稀能够窥见,漫不经心地撑着额头。 看到显示屏里的画面,唇边微微勾起一抹病态,又透着几分宠溺的弧度。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从电梯内出来,13号连忙来到孟宁身边,抱着他的胳膊,哆哆嗦嗦地走在他身后,有本能寻求庇护的意味。 孟宁侧目看了一眼13号的状态,似乎比起刚进电梯时,清醒了许多。 他又问了一次,“你刚刚遇到了什么?还有,你怎么从病房里逃出来的?” “病房门没锁。”13号回答了他第二个问题,至于遇到了什么,他缄口不言。 孟宁皱了下眉。 理智告诉他,病房门没锁这件事很奇怪,可他心里也有声音在说,可能是护士疏忽大意了。 他扒开13号抱着他胳膊的手,“我接下来有事要做,你在这里等着。” 他们就在电梯口一直停着。 因为电梯门合上之后,这里就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孟宁什么都看不到,就连站在他旁边的13号的脸都看不到。 13号的手刚被扒拉开,又缠上孟宁的胳膊,他情绪略有些激动,“不行,我不能一个人在这,怪物会吃了我的!” “你倒是说怪物是谁?” 13号摇头,“不行,不行……” 孟宁:…… 孟宁没办法,只能带着13号。 不过警告了他。 “接下来,乖乖跟着我,不准发出任何声音,也不能做多余的动作,懂了吗?” 13号点了点头。 孟宁:“说,懂了。” 13号:“懂了。” “哒——”轻微的一声,眼前出现了光亮。 受到惊吓的13号紧紧抱住孟宁,恨不得跳到他身上,而孟宁在他大喊出声之前,淡淡地说:“闭嘴。” 13号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只是孟宁拿出手电筒了而已。 他拿着手电筒照着前方。 发现这里的地形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意外的小。 这地下室的面积,并不像上面一层楼的面积那么大。 走廊只有短短的三四米,前方的两边各有一扇门。 而一来到这里,孟宁就闻到了一股古怪的味道。 其中有一种味道他很熟悉。 是寓言身上的,消毒水的味道。 同时也有另一种强烈的刺激性气味,是福尔马林。 很明显,福尔马林的浓度不低。 进来一会儿,孟宁就感觉眼睛和呼吸道都有一些刺激性的不舒服。 “孟宁,你有没有发现有一点冷……”13号在孟宁耳边小声问道。 孟宁直接无视他,专注于这里的结构。 他没有再浪费时间,直接抬起脚步向前走,分别看了看左边和右边的门,最后一把推开右边那扇门。 右边的门打开之后。 孟宁粗略地用手电筒照了一圈,先发现门口的架子上放有一包口罩还有几个护目镜。 他给十三号一套,自己也带上一套。 之后开始在房间内检查。 这个房间内的发现就已经挺多了的。 架子上有很多药剂都是违禁品,已经足够判刑了。 孟宁拿起手机拍了照,录了视频,之后来到中间那个手术台旁,台上铺着一块平坦的白布,白布上有暗红色的血迹和一些暗黄色,乳白色的可疑物质,散发着的味道也很让人难以忍受,挺恶心的。 孟宁微微皱眉,回架子那儿拿了手套带上,将白布叠起,放进真空包装袋内。 自打进入地下室之后,孟宁表现得从容冷静,谁都看不到他眼中暗沉得有些可怕。 这种种迹象,已经显示那些受害者是什么下场。 不知道是因为这里压抑阴森的环境,还是戴口罩的缘故,或者因为其他…… 孟宁感觉胸口,仿佛被千斤重的大锤砸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像是四面八方的空气都在怀着恶意,挤压着他的心脏,喘不过气的窒息感觉。 孟宁死死拽着手中的真空袋,转身从这间房间出去。 这里已经搜查完毕了。 推开对面那扇门,孟宁眼前一黑,脚步僵硬住。 她怎么敢?! 孟宁脚底像被粘在地上,仿佛身陷冰天雪地中,一股冷意从脚底灌至全身。 13号跟在他身边,声音有些颤抖和无力,“这里好冷,好冷……” 孟宁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况且地下室本来就比平常的地方温度要低。 他走进门,眼眶通红,却还在像平时工作一样,有条不紊地收集罪证。 第235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3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这间房间要比对面的大一点,摆了很多张床,靠墙摆了太平间专用的冷藏柜,格式是八屉的,此时全部是被拉开的。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拉开的。 但冷藏柜明显已经停止运行。 一股刺鼻的恶臭蔓延在这间房间内。 那被拉开的屉面板上面由白布遮盖着,只能看到表面的人形凸起的轮廓。 其中有四个是空的。 冷藏柜里放了四具,但失踪案的受害者有五名,还有另外一名没有找到。 孟宁四处看看,手电筒照到角落放着一个大桶,有几缕黑色的长发从里面透出来,头发上粘着暗色的血迹,耷拉在桶沿上。 他没有先去那边,而是来到冷藏柜旁,咬着牙,将白布一个个掀开,他没有发现,13号早就松开了他的手臂。 等孟宁收拾完证据,将白布又一个个盖上。 转头看去,瞳孔顿时一缩,差点忍不住出声。 最后又怕刺激他,声音装作平静地问道:“13号,你在做什么?” 13号背对着孟宁,站在角落那个大桶旁。 他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手指摁着,上面有一簇幽蓝色的火光明明灭灭地摇曳着。 13号低着头,一动不动。 孟宁盯着打火机上的光,目光下移在角落那个大桶上。 不出意外的话,那桶里放着的是最后一个受害者。 根据这房间内的气味分辨。 桶里是高浓度的福尔马林,易燃易爆。 孟宁精致漂亮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圈,脚步放得很轻很轻,缓慢地走过去,声音温和,容易让人放低防备。 “13号,你想要做什么,先告诉我好不好?” 13号依旧不吭声。 让孟宁松了口气的是,他也没有再有动作。 孟宁成功走到他身后,缓缓伸出一只手,去拿他手里的打火机,一边出声安抚道:“你想要做什么?只要告诉我,我都帮你做。” 孟宁紧紧盯着打火机,瞳孔中央的光影紧绷成一条线,仿佛那是一个定时炸弹,而在他中指距离打火机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时。 13号忽然转身。 “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用着黑黝黝的眼神盯着孟宁。 即便打火机上那簇火光倒映在他眼睛中,映出两簇惊人的幽光,他眸底深处依旧黑暗麻木,像一处充斥着绝望气息的死地。 孟宁感觉到了什么,心里居然不由自主地升腾起一股恐惧,本能地退后一步,自然地说:“当然啊,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13号喃喃着重复了一遍,眼神有些迷茫,几秒后,冷不丁说:“孟宁,我好冷啊。” 孟宁:…… 那一瞬间,一股冷意从脚底窜上脑门。 孟宁面色霎时变得苍白,脸上装作平静的表情也跟着破碎,眼含着几分恐惧,伸手去夺13号手里的打火机。 可还是迟了一步。 “轰!” 沉寂无声的凌晨,忽然响彻的爆炸声就像一个时间开关,惊醒了医院内正在沉睡的众人。 接着,警笛声,消防车的声音很快来到。 也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围了过来。 这场爆炸规模很大,波及到了一楼的护士值班室和两间病房。 受伤人员很快被前面的医院担架运过去进行救治。 现场围了警戒线,一群警察站在警戒线旁,面色凝重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等一个身形颀长的女子,从走廊另一头的电梯出来。 他们通红的眼睛含着厌恶和恨意的眼神看过去。 寓言面不改色地来到他们面前,唇角带着一丝彬彬有礼的弧度,礼貌道:“这次爆炸,责任全在我们医院,我会负责到底。” 梁警官眼里充斥着红血丝,压抑着愤怒,冷声道:“这些话于院长还是和受害者的家属说吧!” 他话音刚落下 门口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宁宁,我们宁宁怎么样?” “这位女士,现在这里正在办公,请问你的身份是……” 梁警官看到人,说:“让他进来。” 警戒线外的小警官把孟母放了进来。 孟母长得很漂亮,保养得很好,皮肤白皙,眼睛红红的,能看出她眼里的恐慌。 “梁警官……” 孟母明显认识梁警官,还没有走到他面前,一个模样很漂亮的女子挡住了她的视线。 “伯母你好。”寓言姿态优雅又斯文,缓声道:“孟宁现在并无大碍,只是吸入了不少浓烟,目前昏迷不醒。” 面对陌生人,孟宁用手帕擦了一下眼睛,礼貌问道:“请问你是……” 他能够看出寓言的姿态,并不是一位普通的医生。 “我是她女朋友。”寓言态度很和善,无视身后宛如冷刀子一般的几道视线,“同时也是一位医生,伯母放心,孟宁很快就会醒来。” 孟母第一眼对寓言的感官很不错,甚至是有些喜欢。 总觉得她的声音有一种魔力,能够平息人心里所有的心慌和恐惧。 孟母果然放心不少,“那谢谢你了……” “伯母。”梁警官走过来将寓言挤到一边,嘴上说着这里乱,让孟母回去休息。 孟母注意到了他没礼貌的动作,关心地看向寓言。 见寓言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低调地退居一旁。 孟母见状对她的满意更深了一分。 最终调查结果出来,是医院有一位精神病人半夜从病房内逃出来,来到地下室,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纵火。 地下室放着医院平时会用到的药剂。 里面含有很多化学药品,会发生爆炸也是一件正常的事。 因为地下室只有两个房间,所以上面没有受到大面积的波及。 这场爆炸造成一死,一重伤,五轻伤。 死的那人就是纵火的病人。 这是所有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而那些见不得光的黑暗,也随着这一场爆炸,消失殆尽了。 三天后。 所有的一切都恢复正常,楼下正在进行维修,不影响平日工作。 607病房。 梁警官和霍警官守在门口,想来是这两天他们不怎么忙,经常在这里一待就是一天。 护士们也才知道,原来孟宁生病前还是一名警察。 她们之前完全不知道,还以为是一名在校学生呢。 第236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3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很奇怪的是。 她们怀疑,两位警官是不是喜欢孟宁啊,不然为何,一见到寓医生,就目眦尽裂地瞪她。 一场爆炸,把所有证据都毁得干干净净。 梁警官和霍警官每次看到寓言,都恨不得直接把人铐起来带走,可不行,他们没有证据,而且寓言上面还有人护着。 两人在这里待着,只能看着罪犯逍遥法外,别提多憋屈了。 他们也想带孟宁走,可孟宁在第一天的时候醒过来一会儿,亲口说要留在这里。 寓言从病房内出来。 靠墙站着的霍警官和梁警官站直身子。 孟母走过去,担心地问:“宁宁怎么样了?”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孟宁除了刚开始醒过来几秒钟,就一直昏迷不醒。 孟母也想过把孟宁转到前面的医院。 她觉得这里是精神病医院,不是专门治伤的。 但之后寓言拿出她的证书,所学科室都是能帮到孟宁的,又加上孟宁刚开始醒来说的话,孟母才打消了那个主意。 寓言:“放心,他现在需要的就是休息,该醒的时候自然就醒了。” 孟母:…… 梁警官、霍警官:…… 最讨厌的就是医生说这种话。 “不过有一点,需要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孟母顿时紧张起来,“什么?” 而梁警官和霍警官则在孟母身后瞪着寓言,心里都觉得她在打鬼主意。 “浓烟中含有一氧化碳,这会导致迟发性的脑病,可能会引起不同程度的大脑水肿,导致他运动功能出现障碍,例如全身肌肉的肌力不同程度的下降。”寓言顿了顿,“简单来说,主要影响为他的肢体活动会受到限制,以及神志不清,更严重的还可能成为植物人。” 看着孟母脸色变得苍白,面露惊恐。 寓言微微一笑,道:“当然,孟宁的情况没有这么严重,我只是希望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孟母后退了两步,眼神恍惚,明显受不了这个打击。 霍警官和梁警官连忙一左一右地扶住她,看着寓言脸上淡淡的笑意,都感到些冷意,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寓言抬手看了一眼表,微微颔首,优雅从容,“我还有工作,先失陪,三位今天的探病次数已经用完了,为了你们的身体着想,还是明天再来吧。” 说完这些,寓言便转身离开了。 医生说,为了病人能够得到更好的休息,每天只开放一个小时的探病时间。 而一次只能有一人进入病房。 这位医生,自然就是寓言。 孟母和孟父分别进去过一次,然后就是霍警官他们安排的一位医生。 医生出来后,说孟宁一切正常。 他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也是寓言所说的。 证明寓言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这位医生是自己人,所以霍警官和梁警官并不怀疑他的话,也因此稍稍放心了一些。 当然,真正让他们放心的。 是寓言对孟宁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有之前,具他们观察,他们平时的相处确实和真正的情侣一样。 寓言对孟宁的宠爱和珍护也不是假的。 这让他们有一种,大灰狼爱上小兔子的感觉,明明是猎人与猎物的关系,却偏偏喜欢上对方。 给人一种不合适的感觉。 对,就是不合适。 第四天,在探病时间结束,家属和警官都离开之后。 寓言进入病房,她来到窗户旁将窗帘拉开,又去洗手间端了盆水,来到床边坐下。 细心地给床上的少年擦拭身体。 少年缓缓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明媚的阳光平铺到他剔透的眼睛中,有种纯净透彻的好看。 孟宁并不是只醒过来一次。 像是算好的时间。 每次探病时间结束,寓言进来时,孟宁都会醒。 孟宁直直地看着天花板,眼睛一动不动,脑中却在疯狂运转。 他睡着的这几天里,一直在做梦。 梦里都是他曾经的记忆。 他在以做梦的方式恢复记忆。 醒来时那些记忆也全部是清晰的。 寓言看他醒来不动,也不说话,并不知道他是在消化那些记忆。 因为在受到惊吓之后,这样的状态是正常的。 所以寓言并不担心,相反,她很喜欢这么乖巧的孟宁。 床上的少年是穿着病号服,只有上衣,双腿是赤裸的。 寓言将毛巾放回盆里,用被子给他盖住腿,之后细致地给他将扣子一颗颗扣上。 扣完最上面一颗扣子后。 寓言双手撑在孟宁两侧,看着他静寂涣散的眼眸,眸光深了深,俯身温柔地亲吻他的唇。 这样深入的动作,孟宁没办法没有反应,被迫仰着头,张开嘴。 一吻结束,寓言的吻缓缓下落。 外面的太阳移动了好大一段距离,等一切结束,寓言给睡着的少年盖好被子,从病房离开。 窗户开了半个纱窗,有风吹了进来,拨动少年额前柔软的发。 他缓缓睁开眼,神色冷静淡然,被子里的手摸了摸有些不舒服的地方。 之后在被子里翻了个身,陷入沉思。 孟宁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不舒服,一丝一毫都没有。 包括说吸入浓烟会导致的副作用也没有。 他就像一个没有经历过那场爆炸的人,身上没有任何的伤。 但同时,孟宁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一些变化,肌肉没什么力气,行动也没有以前那么灵活。 如果孟宁听到昨天寓言在病房外说的话。 就会知道,这就是她口中的副作用。 不同的是,这副作用不是源于爆炸,而是一种能达到和一氧化碳中毒同等副作用效果的药剂。 孟宁已经恢复了所有记忆,包括他来到医院之后。 他确实在来到医院之后就引起了于院长的怀疑。 第一天晚上,他就趁着所有人都睡着后,从病房里出来,在医院内探查。 没想到,刚来到八楼,就被于院长发现了。 之后连着一个月,他都在被于院长‘追杀’。 孟宁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地方,到了晚上,只要面对‘那个人’,他所具有的本领就像全部消失了一样,只剩下恐惧和无助。 但现在孟宁清楚原因了。 是在白天的时候,他身体内被打入了一种会影响神经系统的药剂,所以在晚上面对‘那个人’的时候,才会没有丝毫反手之力。 第237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3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显然,于院长在刚开始的时候没有要杀他的意思。 不然机会多的是,他早就不知道死几遍了。 这可能就是变态的乐趣吧。 恢复记忆后,孟宁就能明显分辨出于院长和寓言的区别。 虽然那一个月他被于院长搞得很惨。 但他能够确定,于院长是没有武力的,能让她做出连环失踪案的,靠的是智多近妖的脑子和精神医学方面的能力。 这些寓言也有,可同时也具有强大的武力值。 孟宁脑中回忆着,关于于院长的形象。 留给他的总是一个修长黑暗的轮廓,很疯狂,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而寓言,不论怎么看,都看不到她的疯狂和病态,那全是藏在骨子里的,以优雅和温和做伪装。 相同,却又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所以,寓言是谁呢? 孟宁在病床上辗转反侧,到最后,眉头已经深深皱起了。 他能看出,于院长是在他被做心理催眠的那一晚,变成了寓言。 变化的时间好像是…… 那夜,他藏到院长办公室之前。 但并没有时间能够将两个人调换。 孟宁怎么也想不通,最后想得有些累了,只能暂时放弃。 而能让他在发生爆炸后如此平静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发现。 虽然这个发现告诉别人,很难让人相信,但孟宁就是确定,寓言和于医生不是同一个人。 这说明寓言也不是失踪案的凶手。 这样的话,孟宁心里就没有任何负担了。 不过于院长的下落,他还是要继续寻找的,总得给那些受害人包括受害人的家属一个交代。 寓言一直没有发现孟宁已经恢复记忆了。 第六天,孟宁第一次开口说话。 这是一个下午。 寓言照例来给孟宁换葡萄糖以及擦拭身体。 孟宁眼皮子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床侧站着的修长笔直的声音。 她逆光而立,仿佛陷入金黄色的阳光中,在他周身镀了一层金边,宛如天神一般。 寓言双手举着,正在给他换葡萄糖。 孟宁看了她一会儿。开口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寓言的动作顿了顿,把葡萄糖挂上去,之后在床边坐下,温柔地看着孟宁,漂亮的手伸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 “下午两点,怎么样?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孟宁缓缓摇头,说:“只是有一点累。” “现在已经是第六天了。”寓言和他事无巨细地解释道:“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一会儿还要做个检查,要是有头晕恶心,身体无力的情况也是正常的后遗症,你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孟宁“嗯”了一声。 其实心里很疑惑,寓言到底对他的身体做了什么? 除了身体没有力气,她口中的其他后遗症他通通没有感受到。 寓言:“既然你已经醒了,是要我现在通知你父母吗?” “父母……”孟宁顿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反应。 他不想让寓言知道,他已经恢复记忆了,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进入医院的目的。 孟宁沉默了下,摆出最正常的反应,“我的父母,他们不是……那个,关系不好吗?” “不是,那并不是你的父母。”寓言解释道:“原来你真正的身份是一名警察,因为办案时受到刺激,意外得了精神疾病,为了保护你,他们才在将你送过来时伪装了你的身份,也就是说,你真正的父母另有其人。” 这份说辞也是霍警官和梁警官说给寓言听的。 寓言虽然知道孟宁真正来医院的目的是什么,霍警官他们也知道,寓言知道一切。 但是这些表面还是要做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那你通知他们吧。”孟宁微微抿了抿唇,他也很想见父母,“免得他们二老担心。” “好。”寓言出去打个电话,又回来,和孟宁聊了两句,看出他眉眼透露疲惫,凑近吻了一下他的脸,“累的话就继续休息。” 孟宁摇头,微笑道:“没有很累,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了。” 寓言没再吭声。 在孟宁还要说话的时候,外面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 好像是一个女人在大喊大叫,还有护士阻拦的声音。 很快,一名护士推门进来,表情无奈又着急。 “寓医生,石磬的家属又来闹了,我们拦不住。” 孟宁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看向寓言。 寓言拨了拨他额头旁的头发,温和道:“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孟宁目视寓言走出病房。 护士看到孟宁醒了,惊讶地捂住嘴巴,等寓言已经走出病房,才反应过来,跟着离开把病房门给带上。 随着门关上,外面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 孟宁望着头顶的是天花板,若有所思。 石磬…… 这个名字好像有些熟悉。 一门之隔,寓言看着被几个护工抓着,宛如疯婆子一样的妇女,从容道:“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很抱歉,该付的赔偿我们已经付过了,其他的话您应该找警察说。” “放屁!”石母剧烈挣扎着,瞋目切齿地看着寓言,“你说的好听,我儿子就是被你们害死的!你们知道他生病了,为什么不把病房门关好让他跑出来?!都怪你们!你们赔我儿子……” “这位女士,请你冷静……”护工紧紧抓着石母,不让她靠近寓言。 其实这是寓言第一次面对石磬的家属。 之前几次她都是让护工直接把人赶出去。 如果不是他在里面…… 这种小麻烦她实在懒得亲自出面解决。 寓言收敛眼里的黑沉,抬头看到远处刚从电梯内出来的霍警官等人。 脚步匆匆的,想来是刚收到孟宁醒来的消息,就连忙赶过来了。 “霍警官……” 当他们来到面前,寓言把他们叫住,微笑着看向在警察面前不由自主安分的石母。 “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和他们说。”又看向霍警官,寓言微微笑道:“想必霍警官很乐意为你排忧解难,霍警官说是吗?” 霍警官对着寓言幽深的眼眸,微微皱眉。 她神色自若,霍警官却从她的眼神中品到了威胁的意味。 第238章斯文败类精神科医生VS迷雾重重金丝雀少年(完)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像是在说。 ‘如果你们不把这个麻烦解决掉,我不介意亲自处理’。 霍警官:…… 他忍不住沉下脸,双手叉腰,面对石母,将一个警察该有的威严一丝不漏的展现出来,让人不敢造次,“你有什么话可以和我说。” 石母:“这……” 此时屋内的孟宁也想起这个名字他在哪里听过。 这不是13号的本名吗? 等寓言回到病房,孟宁重新接起,刚刚因为石母而被打断的话,“13号怎么样了?” 他撑着床坐起身。 寓言连忙来到他身边,把枕头立起放在他身后,让他靠得舒服一点。 “死了。” 孟宁:…… 那些失踪案不是他做的,但13号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 孟宁抬头看向寓言的脸,眼神透着一丝锐利。 寓言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微微一笑,“对了,既然你已经醒过来了,待会还要配合警察做一下笔录,他们已经到了,一会儿就能进来。” 孟宁深吸一口气,收回看着她脸的视线,“我知道了。” 至于孟宁为什么会出现在地下室。 寓言不问,孟宁也不主动提。 两个人故意掩盖着事情的本来面目。 孟宁被子里的手悄悄握成拳,心里像被一团棉絮堵着,憋得难受。 可是啊,待会儿做笔录,霍警官他们问起。 他所说出来的事实,也只能是把13号纵火的行为复述一遍。 他不能说自己在地下室看到的尸体。 抛却她身为寓言男朋友的身份,站在本该站着的立场而言,那些尸体已经被完全毁灭了。 就算全部说出来也是口说无凭,而且他的警察身份也不能作证。 再者,他知道那些尸体不是寓言做的。 他说出来只是在把这些罪证强加在她身上。 所以到最后的结果,是寓言从这个案件里完全脱身。 13号的死也和他没有关系。 因为孟宁亲眼看到是13号自己把打火机扔到高浓度的福尔马林里的。 半个月后,这场案件彻底落幕。 孟宁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可以出院了。 医生说让他平时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经历那场爆炸,还是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损害。 孟宁现在的身体机能退化了很大一截,睡觉的时间比正常人要长,太过剧烈的运动也完全不能做,长时间站立走动,也会比正常人更容易感到疲劳。 刚出院的孟宁陪唐安在外面玩了两个小时,最后被昏迷不醒的送到医院。 他算是最特殊的病人了。 不管大病小病,都会被送到精神病院。 孟宁醒过来后,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鼻尖也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他感到头晕目眩,难受地皱着眉,扶着脑袋坐起来,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的是病号服。 “你醒了。”唐安坐在床边。 孟宁一时间想不起来昏倒前的事情,“我怎么又回来了?” “你还说呢,你昏过去了啊。”唐安看着孟宁,眉头紧皱,“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跟我说呢?我看到你昏过去差点被吓死知道吗。” 孟宁想起来了,干笑了两声,“我也没想到……” 他当时是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头有点晕,四肢酸软,本来以为没大碍的。 他还怕身体出什么事儿,特意找了个长椅坐下休息。 谁知道还是昏过去了。 唐安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我去把你家那位给你叫过来。” “别……”孟宁阻止到半路,又妥协了,想着反正她肯定知道自己又回来了,“你去吧。” 心里已经在琢磨着,下次该怎么再出去了。 他出院的时候,寓言提议让他再多住一段时间,孟宁没听。 出院之后,孟宁搬到了自己家。 他工作之后就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以前因为失忆不记得,现在才发现距离医院也不远。 今天出来玩之前,他跟寓言打电话说了下午要和唐安一块儿出去,寓言依旧阻止了,他又没听。 然后他就又以病人的身份回到医院了…… 寓言来到之后,果然对他冷嘲热讽。 她坐在床边,给孟宁手背上扎针,输的是盐水,声音温和,“真巧,又在医院见到你了。” “呵呵……”孟宁傻笑。 扎完针之后,寓言看着孟宁的手背。 住院期间,孟宁每天都会输液,细嫩的手背上早已遍布青青紫紫。 寓言眼神温柔了些,捧着他的手,低头隔着白色胶布,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孟宁眼里蔓延笑意。 等寓言站起身,眼底的温柔顿时收敛不少,披着白衣天使的温和皮囊,却有一颗最不近人情的石头心脏。 她微微一笑,说:“希望下次还能再看到你,医药费给你打九折。” 孟宁:…… 他巴巴地拉着寓言的衣袖,软着声音撒娇,“阿言~” 寓言连忙小心地扶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放回床上,“跑针了还要再扎。” 孟宁:…… 寓言没有再说任何话,转头走了。 孟宁委屈巴巴地看了她的背影,说:“要吃番茄牛腩和芒果蛋糕。” 寓言走到门口时,脚步停顿了一下,“知道了。” 等病房的门关上,孟宁哼了哼,“装什么高冷,不还是要给我做饭!” 下午,霍警官和梁警官来看望孟宁。 他们的时间没有那么闲,主要还是有正事。 “局长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体状况,说……让你好好休息个一年半载,不急着回岗,局长还说,如果你在家实在无事可做,可以去信息采集科帮忙……” 孟宁睫毛颤了颤,低垂下遮住眼里的黯淡,“哦。” 他之前已经猜测到了这个,只是真的听到还是会有一点难过。 但很理解,他现在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在前线工作。 正事说完,身为曾经的同事还有兄弟的交情。 霍警官表情严肃地问道:“你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了?” 孟宁顿了顿,大方地“嗯”了一声。 霍警官和梁警官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孟宁是在失忆的情况下和寓言在一起的。 喜欢上一个罪犯,这能怪他吗? 孟宁抿了抿唇,神色安静而淡然,“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我不会让她再有犯罪的机会。” 梁警官:“你用什么担保?” “一生。” “……” 他们离开之后,寓言后脚从外面进来。 现在是下班时间,白大褂已经被脱下了,她换了一套私服,黑色的西装休闲裤和红色的毛衣,将她窄腰长腿完全显露出来。 她很少穿红色这么艳丽的颜色,很好看,一头黑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极致的墨色和稠艳的红色衬得她莹白的肌肤如玉无暇。 寓言在床边坐下,手自然地摸向床边的水杯,试水温,她一向在照顾孟宁这件事上无微不至。 一边像是随口问道:“他们来找你做什么?” 孟宁看了她一会儿,淡淡说:“再说给你判刑的事。” 寓言看向他,墨眸清淡,“什么刑?” “无期徒刑。”孟宁凑近她,抱着她的脖子亲过去。 ——以我为牢。 第239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XJ-0309行星。 这个行星有些特殊,这里的设定把人类分为两大类——哨兵和向导。 哨兵是天生的领导者和支配者,拥有强大的体质和能力,是一个星球的中坚力量,同时因为他们过于强大的力量而不容于世,所以他们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狂躁期。 每一个哨兵都会有陷入狂躁期的可能,无一例外。 在他频繁使用强大的力量时,会有控制不住力量的可能,而在这个时候,他会对周遭的一切造成破坏。 这对于哨兵本身,以及他周围的环境,城市乃至星球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毕竟哨兵的能力是很强大的,尤其陷入狂躁期时更甚,若无法及时阻止,强大的哨兵毁灭一座城市也是件极有可能发生的事。 这就导致向导的存在尤为重要。 向导体质普遍偏弱,是需要放在温室内好好呵护的娇花,治愈和平息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能力,他们能够抚平一切狂躁不安。 他们就像魔法师一样,只需要存在着,便能让陷入狂躁的哨兵恢复平时的平和。 但也不是所有哨兵和向导都是这样的,强大或者重要。 有的人生来就只是为了凑数的。 星球把哨兵和向导所具有的能力分为等级。 分别是ss、s、a、b、c、d、f、七个等级。 而通过能力测试,研究发现只有B等级以上的哨兵和向导,所具有的能力才能为星球做出卓越贡献。 而B等级以下的哨兵和向导,仅仅只能维持自己的生活而已。 因为体质原因,哨兵并不具备妊娠生殖能力。 所以在这个阶级分明的时代,等级低的向导仅有生殖一个作用而已。 … 梅瓦格斯星球。 帝都拍卖行。 后台。 一块黑色的幕布将舞台一分为二,幕布前面是拍卖的地方,台子上放着正在拍卖的拍卖品。 而幕布后面,放着接下来要上台的拍卖品。 此时正在进行拍卖的是前段时间从蓝星带过来的酒杯,据说是蓝星远古时期的帝王使用的。 因为太过罕见,是难得的珍品。 懂门道的收藏家们争先恐后地开始叫价。 前面的气氛很是热烈,而被幕布隔开的后台则安静许多。 虽然只是一块幕布,却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很隔音。 幕布后面的灯光无比昏暗,营造出一种沉寂的环境。 挨着幕布放了一个半人高的铁笼子。 笼子旁边站了两个穿统一服饰的工作人员,他们将幕布掀开一角,偷偷看前面的情况,一般小声议论着。 “来自蓝星的宝物可不多见了,上一次还是三年前,据说拍了七百万金币的价钱,够我们花几辈子了。” “是啊,蓝星的位置太神秘了,总是变幻莫测,所以来自蓝星的东西也不好得到,可这还不是被我们给找到了吗?” “话说,总统那边已经派人去蓝星做交接了,现在蓝星属于我们梅瓦格斯星球,那他们的宝物也是我们的。” “是这么说没错。” 梅瓦格斯星球和蓝星的战争刚结束不足一个月。 他们星球拥有最强大的战士和最先进的战斗武器,理所应当的胜利了。 现在是总统派人去蓝星交接的阶段。 同时蓝星身为战败星球,导致他们的百姓无家可归,下场极为凄惨。 做奴隶,找到一个好的主人,算是蓝星百姓比较好的结果了。 两个工作人员聊着天,想到了什么,都不约而同看向笼子里的少年,眼神同情。 啧啧,真是个可怜的向导。 说起战争,就免不了想起那位宛如天神一样威武的上将。 金发工作人员忽然忧心忡忡,“艾特林上将回来了对吗?” 另一位工作人员也变得正色起来,讲起自己先前听到的消息,“是的,不过听说她的情况很不好,有陷入狂暴期的可能。” “是吗?这可如何是好?”金发工作人员说:“艾特林上将是我们星球唯一的sss级上将,可我们并没有能与她匹配的向导,她如果陷入狂暴期……” 难以想象会是什么后果。 或许整个帝都沦为炼狱,也不是没有可能。 金发工作人员:“祈祷蓝星能有可以和上将匹配的向导吧。” 片刻后,前面响起拍卖师的声音。 “下一个,是一名来自蓝星的奴隶。” 虽然梅瓦格斯星球发布了禁止拍卖人类的禁令,可这帝都拍卖行是一名官员的产业,所以这条禁令在这里基本不管用。 当然这些见不得光的交易都是在暗地里进行。 这场拍卖会也不是广为人知的,能进来这里的人寥寥无几,且都不普通,不会将这种事宣扬出去。 之前也拍卖过几次奴隶,且奴隶这种东西也就只是个玩物而已,所以底下见过世面的顾客兴致并不高涨。 拍卖师:“来自蓝星的奴隶是一名s级向导,同时精神体是一只雪兔。” 底下的顾客有些兴趣了。 S级向导对他们来说平平无奇,但精神体是一只兔子的确实不多见。 他们喜欢兔子。 或者说,骨子里天生带着恶劣因子的哨兵喜欢逗弄这种胆小的东西,看着他们露出恐惧的表情,这是他们的乐趣。 后台,笼子里瘦弱的少年似乎感觉到了别人的目光,将自己抱得更紧,脸埋在膝盖内。 拍卖师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请十六号拍卖品上场。” 笼子里的少年抖了下身子。 两个工作人员原来的笼子边,其中一个蹲下,凑近少年,语气恶劣道:“一会儿把脸抬起来,表现好些,不然你要吃苦头的。” 少年抱着双腿,依旧把脸藏进膝盖中,他头上带了一个兔耳朵发箍,是拍卖行的人特意给他这么打扮的。 能看到他抖得更厉害了,毛茸茸的耳朵也跟着颤抖。 工作人员见他不抬头,皱着眉,继续道:“昨天我已经教过你了,不想比现在更惨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做。” 少年停止颤抖,想来是在回想工作人员之前说过的话,几秒后,他缓缓从膝盖中抬起头,露出精致漂亮的绝美脸蛋,和红通通的眼睛。 第240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即便这几日见惯了少年的脸,两位工作人员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仿佛被勾了魂一样,目光粘在他的脸上。 等前方的拍卖师疑惑地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两位工作人员才反应过来,抬起笼子从后台出去。 此时,通往二楼的楼梯口那里,来了一群气势不凡的人。 被恭敬地围在中间的是一个身形颀长,气度不凡的女子。 气质清冷而斯文,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制服,肩膀上的徽章闪闪发亮,趁着她冷白的侧脸,透着某种禁欲淡漠的漂亮。 拍卖行的负责人站在楼梯口,脑袋快低到地底下了,恭敬道:“艾特林上将。” 楼梯口的位置能清晰看到拍卖台上的情况。 女子淡淡地朝那边扫了一眼,面不改色地踏上楼梯。 负责人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等人走远了,才敢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彻底放松下来。 哨兵的等级只有ss级到f级。 sss级是从艾特林上将测出等级之后,才新诞生的等级。 她是梅瓦格斯星球唯一一位sss级的哨兵,可能也是所有星球中的唯一一位。 当然也有可能别的星球也有sss级哨兵,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这是一个创立了新的哨兵等级的神一样的人物。 所有人到她面前都怀着敬畏的心,她象征着强大和权力,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最终几人在二楼的包厢坐下。 除了坐在正中间的艾特林上将。 其他分别是两位副将和两位助手,以及一位副手。 这次征战蓝星的不是艾特林上将的军队。 而是另一位上将带领的军队。 因为在提出征战蓝星的时候,艾特林上将正在星海中解决一群危险系数满级,胡作非为的星际海盗。 这才刚回来不久。 按理来说,战斗过后是哨兵最容易进入狂暴期的时期,他们应该好好休息才对。 但因为这次拍卖会太重要了,孙副手才冒死开口把艾特林上将从家里请了出来。 当然以防自己真的撞上狂躁的艾特林上将,孙副手还拉上了两位副将,给自己陪葬。 孙副手站在寓言身边,拿起拍卖单看了两秒,说道:“上将,这次的镇定剂是桑鲁大师呕心沥血才制作出来的,所以是在最后一个,您可能还要再等几分钟。” 这就是孙副手冒死也要把寓言请出来的原因。 梅瓦格斯星球没有能和寓言的等级匹配的向导,近些年因为这件事,总统乃至整个星球的百姓都愁坏了。 他们每到一个星球,都要替上将寻找能和她匹配的向导,但总是一无所获。 找不到能匹配的向导,就意味着对他们而言是保护神的艾特林上将,也会一直是个定时炸弹。 所以另一个可以安抚狂躁期的哨兵的东西——特制镇定剂,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只是能做出好用的镇定剂的人不多。 桑鲁大师是其中一位,只是这人一直深居简出,且脾气古怪,他的镇定剂有市无价,买都买不到,而且他也不是总能制作出好用的镇定剂。 所以可以想象,这个镇定剂对他们而言有多重要了。 其实孙副手本来以为艾特林上将不会出门的。 说出来可能所有人都不会相信。 其实,他见到过一回。 艾特林上将曾经进入过狂暴期,但她凭着自己惊人的意志控制住了自己。 除了孙副手,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毕竟狂躁期对哨兵意味着失控。 但艾特林上将是个特例,在她身上永远看不到失控,她就像理智,冷静和克制的本身,像是个走程序设定的机器,而非人类。 那天,孙副手是过去给寓言送镇定剂的,却亲眼看到她是怎么冷静从容地克制着自己将狂躁期度过的。 孙副手当时都惊呆了,反应过来,将镇定剂递过去的时候。 只听她清冷地回了自己一句。 “我不需要。”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孙副手觉得自己此次不会把寓言叫出来。 毕竟人家根本不需要镇定剂。 没想到她来了,而且答应地格外轻易。 接下来,孙副手就知道这位上将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一楼正热火朝天地叫价,眼里全是对台上那少年的贪婪。 而在几分钟之前,他们还兴致缺缺。 毕竟他们这些世家贵族并不缺奴隶。 而雪兔型的精神体虽然少见,可要是用心也不是找不到。 可当时他们对这次拍卖品不屑一顾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位从战败星球带过来的少年,居然长得如此……漂亮。 此时,他们只能懊恼自己词汇量不足。 漂亮两个字在他面前也要自惭形秽。 坐在笼子里的少年缩在角落,背后靠着铁制笼子,他身上穿着一身整体蓝色,胳膊和裤边有几条白杠的运动休闲套装。 能看出并不是他自己的,有些不合身,过于宽松肥大。 拉链拉到胸口,宽大的衣领露出胸口,白皙软腻的肌肤和两截锁骨,弯弯的线条看起来格外精致可爱。 少年生得格外漂亮,唇红齿白,弯眉星眸,只是漂亮得过分了,像是玻璃橱窗内被精心装扮过的洋娃娃,漂亮得不像真人。 他有一头浓黑色的卷发,浓密的发丝散发着柔滑的光泽,长度到耳下,贴着后颈的弧度,他光着脚,圆润的指甲泛着健康的粉嫩色泽,这个少年,从发丝到脚尖都是完美的。 只是可惜,他明显对这里的环境感到恐惧,剔透流转的瞳孔中泛着盈盈的水光,花瓣般的唇瓣紧抿着,不安的视线落在脚下的地面。 他整个人不安极了,看起来想把自己藏起来,却因为有顾虑,而保持着能被众人看到脸的姿势。 干净的少年不会隐藏。 他浑身写满了逃避和恐惧的信号,却并没有向在场的所有人求救。 显然,他对这里的人不抱有任何希望。 同样是二楼包厢,一个男子激动的声音传遍整个拍卖行,“一千万金币,我要这个奴隶属于我!” 而上一个开口的,只出价到了五百万而已。 这位二楼的贵宾直接将价钱翻了两倍。 而在他的声音落下的瞬间,距离他不远的包厢内,气氛直降冰点。 寓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薄唇轻启,淡淡道:“拍下他。”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请大家收藏:()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241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孙副手愣了一下,这并不像是艾特林上将会做出的吩咐。 艾特林上将性情凉薄,不近美色。 难道说,这奴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听说这奴隶来自蓝星,难道是上将在这个奴隶身上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了? 孙副首脑中胡乱想着,同时不忘执行寓言的指令。 拍卖师看到二楼的其中一个包厢亮起了灯牌。 眼眸睁大,敲了一下拍卖锤。 “一号包厢出价两千万金币!还有没有要继续加价的?没有的话,十六号拍品属于一号包厢的贵宾。” “现在进行倒数,3、2……” “砰!”在拍卖师最后一个声音落下的时候,寓言身后的包厢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 先进来一道格外嚣张的声音,“我看是哪位敢和我们闵彦少爷抢人!” 这声音回荡在包厢内的同时,房间内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孙副手等人均不敢吭声,心里在为进来找死的这人哀默。 希望你不要死的太惨。 走进来的是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 以为首那人嚣张的姿态来看,他显然很得那位‘闵彦少爷’看中。 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来,身后跟着其他保镖。 保镖将房间内的人看了一遍。 看到他们穿着深蓝色的制服,且肩膀上带着属于艾特林上将的军队的金色徽章,面色微微变了变。 他没想到撞上的会是艾特林上将的兵。 保镖心里升起一丝退缩,随后想起自己主家的身份,咳嗽两声,又充满了底气。 心里有一点后悔,刚刚进来时的态度应该好一点的。 不过他并不害怕。 这些人看上去只是艾特林上将的兵,又不是艾特林上将本人。 得罪就得罪了,怕什么? 最后,保镖将目光定到那个看上去像是领头的人身上。 那是一个女人,背对他,坐在一把宽大的转椅上。 保镖只能看到她漆黑如墨的长发,和平直利落的宽肩,她深蓝色制服的右肩别着几个肃穆好看的徽章,形状和颜色都有些差别,在包厢内的灯光下泛着凛冽清冷的流光。 只是一个不完全的背影而已。 偏偏保镖在这道背影中,感觉到了浑然天成的强大气场,像是一只栖息着的史前巨兽,压迫的气息让这间不算大的包厢,顿时显得更加逼仄。 保镖也不知自己的声音为何颤抖了,“就、就是你不长眼和我们闵彦少爷抢东西对吧?我……我家少爷让我带你过去,跟我走吧……” 越到最后,语气越弱。 他话音落下,没有人说话的包厢内更加寂静。 这种寂静让保镖感到不自在,有点喘不过气,同时也察觉到一点不对劲了。 这些人太过淡定了。 而视这群人如空气的寓言,目光还落在楼下,那拍卖台上的笼子里,眸底深处掠过一缕惊人的幽光。 “3、2……”拍卖师最后一道声音落下之前,他看到二楼的包厢又亮起了灯。 拍卖师敲了一下定锤,“好,六号包厢的贵宾出价两千一百万金币,还有没有要加价的?” 赶在最后一秒前出价,显然这个价钱已经快出他的接受范围内了。 “呵…”寓言冷冷地扯了扯唇,身下的转椅转了一圈,最后在面对门口时停下,她淡漠地看着保镖,“你们主子要见我?” “艾,艾特林上将……” 保镖直接腿一软,跪倒在地,身体抖得像筛糠子一样,面无血色。 没有人不认识艾特林上将这张脸。 军事报道版面上几乎每天都会出现的脸。 二楼是环形结构,围了一圈包厢,包厢有半面墙是特殊玻璃制成,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这玻璃能够供包厢内的贵宾清晰看到楼下的拍品。 而此时六号包厢内。 闵彦几乎贴在那面玻璃上,贪婪地望着楼下拍卖台上那个漂亮柔弱的少年。 他眼中浮现痴迷,喃喃道:“这绝对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向导,我一定要得到他……” 一旁的属下低着头不吭声,面无表情的模样显然已经是习惯闵彦这样了。 闵彦少爷是一位权力很大的伯爵的儿子。 闵彦喜欢美人,整个帝都几乎人尽皆知。 他为此做过不少荒唐的事,仗势欺人,强抢民女这种事在他身上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了。 随后,闵彦神情又变得阴沉,“该死,那个一号包厢里的人是谁?如果他敢再不识趣,我会让他死得很惨的。” 贵族也分三六九等,而闵家属于最高等,所以养成了闵家少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闵彦想着,他的保镖已经去一号包厢了。 只要保镖表明自己的身份,一号包厢里的人绝对会放弃和他抢这个漂亮的少年。 果然如他所料。 拍卖师的最后一锤落下,“恭喜六号包厢的贵宾,十六号拍品已经是属于你的了。” 闵彦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可下一秒,身后的敲门声和楼下的变故同时发生。 闵彦眼看着楼下,忽然有人上了拍卖台,凑近拍卖师和他低语了几句。 拍卖师表情明显不解,尴尬地对下面的宾客微笑,说:“真不好意思,我们拍卖行临时出了一点事,今天的拍卖到此结束,很抱歉,给大家带来这样的困扰……” 闵彦皱了皱眉,疑惑发生什么事了,同时应答道:“进来。” 门被推开。 几个鼻青脸肿,被五花大绑的保镖也被推了进来,跌倒在房间内。 闵彦面色一变,有些怒道:“发生什么事了?!” 把保镖推进来的是拍卖行的工作人员,他有点害怕,退后了几步,“……是一号包厢的客人让我这么做的。” 闵彦握紧拳头,面色铁青,“可恶!” 同时他们都听到了楼下的喧哗声。 “天呐,艾特林上将!” “我居然看到艾特林上将了!!” “艾特林上将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她刚从星海回来吗?” “我还听说艾特林上将陷入狂暴期了……这……” 闵彦听到‘艾特林上将’几个字,皱了皱眉,转头向楼下看去。 拍卖行一楼的布置很像电影院,宾客们的座位就像电影院的座位,是一节一节往上的台阶。 第242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众人看到,那气质清冷的女子向着那拍卖台上笼子里的少年,一步一步走去。 少年愣愣地望着女子,她脚步不急不缓,却一步步踩在他心尖上。 他眼圈泛红,清澈的眼睛干净得像一面镜子,清晰地倒影出女子的影子。 等寓言走到笼子外。 少年回过神,低下头往角落缩了缩。 寓言站在笼子外,看了他两秒。 少年因为缩腿的动作,裤脚往上拉了一段,露出一道可怖的鞭痕,烙在他白皙无瑕的肌肤,显得触目惊心。 寓言眸光沉了沉,抬起手伸过去。 一道阴影在眼前放大,贝利可可恐惧地闭上眼睛,睫毛轻颤。 “咔哒…” 整个拍卖会场陷入寂静,怕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声音,都会引起那个女子的注意,冒犯到她。 寓言徒手将笼子上的锁扯断,随手扔在一边,打开笼子的门,清冷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出来。” 贝利可可陷入了惧怕的情绪中,压根儿不知道这句话是对他说的,他抱着自己的脑袋,把自己藏起来。 只有一对毛茸茸的兔耳朵冒出来。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边的情况。 心里充满疑惑和不解。 艾特林上将这是要做什么? 她是看上那个少年了吗? 寓言微微抿起纤薄好看的唇瓣,看着笼子里蜷缩成一团的少年,在外人看来,那目光有些清冷淡薄。 几秒后,寓言蹲下身子。 这笼子只够装进那瘦弱的少年,门被设置的很小,只有不到一米高。 寓言要进去的话太勉强。 她伸出大长胳膊,拽住贝利可可的胳膊,硬把他拽了出来。 贝利可可受到了惊吓,双手在四周胡乱挥动,带着哭腔的少年音有些软糯,“别碰我!” 因为太过害怕,这声音有些刺耳。 寓言已经尽量放轻了力道,也找好角度,不会让他触碰到周围坚硬的铁笼子。 成功把贝利可可拉出笼子。 寓言单膝跪地,把娇小的少年抱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胳膊拥住他颤抖的身躯,“别怕。” 贝利可可被拥进一个有些冰凉的怀抱,清淡好闻的味道让贝利可可的尖叫声顿了顿。 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贝利可可停止了挣扎,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向寓言的脸。 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只是脸上没什么情绪,看上去有些冷漠。 贝利可可吸了吸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糊了一脸,他待在寓言怀里,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贝利可可明白,自己就是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所以他停止了做无用功。 在体质方面,哨兵对向导有绝对的压制性。 抱着他的身体坚硬得像铁块儿一样,贝利可可刚刚的挣扎,在她面前就像蜉蝣撼树,对她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可贝利可可还是害怕,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寓言叹了声气,抬手将少年的脑袋压在自己肩膀上,把他的脸藏起来,之后将人打横抱起。 孙副手来到她身边,“上将……” 显然,他也被寓言这一系列的行为惊呆了。 寓言看着贝利可可脚脖上的鞭痕,“去查清楚这里的人对他做了什么。” 孙副手也看到贝利可可小腿上的伤痕,接收到寓言仿佛看死人一样的眼神,连忙收回视线,冷汗下来了。 “之后呢?” “砍断他们的手脚。” 这句话,整个拍卖会场的人都听到了。 寓言就没想过藏着掖着,她有为所欲为的资本。 “……是。” 感觉到怀里的少年轻轻颤抖,寓言没有再停留,抱着少年离开拍卖会场。 二楼包厢内。 闵彦隔着玻璃,狠狠盯着寓言的背影。 他还以为,一号包厢的人没有再叫价是识趣。 如果说一号包厢里的人是艾特林上将。 那只能说明,她没有再加价,就是已经决定好了硬抢。 还是这么狂妄! “少爷……”鼻青脸肿,惨不忍睹的保镖,硬撑着从地上爬起来。 “滚开!”闵彦把人挥到一边,向外走去,“回去。” 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 上将府建立在半山腰。 这是一座高级的别墅区,是总统特意命最好的建筑师设计建筑的。 安保系统也是整个梅瓦格斯星球最好,许多大人物都在这里落户。 悬浮车停在别墅门口。 寓言抱着贝利可可进去。 从拍卖会场出来,贝利可可就一直坐在寓言腿上,把脸埋在她肩膀里,一动不动。 果真像只胆小的兔子,一旦寻找到了安全的地方,就死死赖在那里,仿佛除了那一块,其他地方连空气都是危险的。 在寓言回到家之前。 已经命机器人收拾出一间适合雪兔型向导住的房间。 寓言来到那间房间,将贝利可可放到柔软的床上。 显然,这里能让他拥有一些安全感,他很顺从地松开搂着寓言的手。 贝利可可在床上躺下,水盈盈的大眼睛看着寓言。 对上了她漆黑平静的眼睛,又慌忙地颤着睫毛收回视线,花瓣般的嫩唇抿得紧紧的。 几秒后,他似乎觉得这么躺着有些没有安全感,小手伸向旁边,拉着被子拽到自己身上。 寓言站在床边,就这么好以整暇地看着他,看着他将被子拉到头顶,把自己完完全全遮盖住。 寓言唇角勾了勾,转身离开这里。 门外等着孙副手,低头恭谨道:“上将。” 寓言:“去书房吧。” 门被关上之后,卧室内陷入寂静。 被子里的贝利可可眨巴了两下大眼睛。 贝利可可将被子四周全部掖得严严实实,一丝光都漏不进来,他凝心静气听着外面的动静。 确定任何声音都没有听到。 少年小心翼翼地把被子往下拉,只露出额头和一双眼睛,视线环顾,看了一圈这个温馨的房间。 确定安全。 又把被子拉上去,盖住脑袋。 他彻底放松了下来,摸摸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又揉了揉白嫩的脸,再捏捏自己精致可爱的耳垂。 确定自己完好无损,没有缺胳膊少腿。 贝利可可困怠地翻了个身,侧躺着,把自己缩成一团,软懵地打了个哈欠,沉沉地闭上眼睛,睡了。 第243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来到书房门口。 寓言将机器人叫了过来。 机器人有一米多高,是个圆柱体,底下有四个小轮子用来行走,圆柱体上方有一个圆乎乎的脑袋,整体呈白色。 机器人脑袋上有一块儿黑色长条屏幕,屏幕上显示着蓝色的数字,是现在的时间。 头顶有几个按钮。 来到寓言面前,那行数字变成了一对眼睛。 “主人,请您吩咐。”平直死板的机器音响起。 寓言吩咐了一些事情。 重点让机器人去给贝利可可准备些吃的,以及探查他身体的受伤情况。 最后说。 “准备好药,不必为他上药,也不准把他弄哭。” 机器人:“好的主人,小欧会把上药的事留给主人亲自来做。” 寓言:…… 孙副手:…… 空气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沉默。 寓言眼神淡然无波地看了机器人两秒,转头推开书房的门进去。 孙副手站在门口和机器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机器人:“小欧先下去了。” 小欧操纵着身体下的轮子,前往贝利可可的卧室。 孙副手回过神,在书房门口整理好心情,才进入书房。 心里格外复杂。 没想到,上将心里是这样的心思啊。 大部分的家庭机器人连接的都是主人的智脑。 在他们这个时代。 机器人已经很高级了,能够通过智脑上主人的情绪波动,而将她的心思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也是机器人为何这么普遍,这么受欢迎的原因。 因为善解人意。 当然也有一点,会让主人又气又无奈。 机器人不懂变通。 孙副手进入书房,寓言已经在电脑前坐下了。 她翘着二郎腿坐在电脑椅上,外面的制服外套已经脱下了,里面雪白的衬衫也被她扯开两颗扣子,露出线条修长的脖颈和清冷优美的锁骨,显得有些慵懒。 电脑屏幕所散发的荧蓝光芒照耀在她脸上。 冷白的肌肤宛如骨瓷般,倒映出屏幕蓝光的墨黑瞳孔剔透干净,透着某种似机械般冰凉的秩序感。 神情漠然无波,浓密的睫毛翘着淡然的弧度,周身是浑然天成的矜贵沉稳的气场。 孙副手吞了吞口水,在她对面坐下。 真的有点怕会被上将灭口。 寓言正在处理文件,没有多给孙副手一个眼神,“说。” 孙副手悄悄呼出一口浊气,正色道。 “上将,我这边收到白秘书的文件,让我来请示您,安排这几日前往蓝星做交接工作的事。” 白秘书是总统办公室的负责人,掌握的都是帝国机密,他发布的文件能代表总统大人的意思。 寓言看着电脑,一心二用,对他所说的话没什么反应,“交接?” “是。”孙副手:“陛下希望您去蓝星做此次的交接指挥官,白秘书说,上将能够在两日内作出答复,就再好不过了。” 孙副手想了想,又面面俱到地补充道:“之前有消息说,总统已经派人前往蓝星交接了,其实那是谣言,总统一开始定下的就是上将您。” 去蓝星做交接指挥官的人选挺重要的。 这次梅瓦格斯星球与蓝星开战不是冲动而为,蓝星从来没有对梅瓦格斯星球产生过威胁,两个星球之间也没有过摩擦或交恶。 但梅瓦格斯星球对蓝星垂涎已久。 或者说,所有星球都向往将蓝星占为己有。 蓝星拥有最美丽的环境和最能让人获得精神愉悦的资源。 随着科技发达,很多远古文明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在他们回过头想去珍惜的时候,已经迟了。 但蓝星还完整保护着这些东西。 对于他们这些充满冰冷科技的枯燥生活,蓝星的存在就像是忽然闯进一片灰色地带的鲜色。 而哨兵最是好战,想把珍贵的宝物占为己有,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蓝星的位置太过神秘,总是变化莫测。 他们光是寻找蓝星的位置就花了很长时间。 一场大战,蓝星的百姓流离失所。 他们不免对梅瓦格斯星球感到憎恨,也一定不会告知他们维持美丽家园的秘密。 去负责交接的人员,需要做的工作就是了解已经占为己有的蓝星,将那里的珍贵文明也带到梅瓦格斯星球。 寓言雪白的指尖在桌面敲了敲,淡淡道:“我知道了,还有呢?” “呃,白秘书希望您能尽快作出回复,毕竟想要做此次指挥官的人很多。” 除了这件事,孙副手也没有其他要说的了。 犹豫了几番,他又道:“上将,那位来自蓝星的向导,该怎么安置呢?” 他已经知道寓言对那位向导的心思了,想更了解一点。 一直在看着电脑的寓言,这才漫不经心地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孙副手,“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了。” 那个眼神,凉得可怕。 孙副手的小心脏抖了抖,讪笑道:“是。” 此时,书房外。 机器人停在贝利可可的卧房外,脸凑进门缝,听了好一会儿里面的动静。 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在此之前,它已经对里面喊了好几声了,没有得到回应。 又不敢擅自推门进去。 机器人听了一会儿,轻咳两声,声音变成了温柔男声,像是经过严格训练,最细心体贴的那种青年男管家的声音。 这是它根据主人的喜好而作出的最佳判断。 主人深爱着少爷,同时占有欲也很强。 在不得不接触少爷时,它应该以最不容易引起主人产生敌意的姿态去接近他。 男性的安全性要比女性强上一点。 同时少爷胆子又小,它要格外温柔小心才行。 “可可少爷,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 里面依旧安安静静,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机器人根据寓言说的话继续做出判断。 少爷受伤了,他的安危比礼数重要。 “那小欧就擅自进去了哦。” 机器人推开门进去,圆脑袋转了三百六十度,没有在房间内发现少年。 最终是在床上辨别出了他的气息。 少爷真是太瘦小了。 贝利可可蜷缩在被子里,松软的被子平铺着,没有任何凸起,若非机器人能够探知气息,可能就直接忽视了被子里的他。 机器人转动着轮子来到床边,身前弹开一道小门,伸出一只机械手将里面的食物端出来,放在床头柜上,之后小心翼翼地将被子一点点掀开。 露出了里面少年安稳静谧的睡颜。 第244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他侧躺着,身子很瘦,脸却很圆润,白白嫩嫩得像团云朵,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乖巧地低垂在下眼睑,在眼下白净的肌肤上透出一小片阴影。 嫩红的小嘴微微张着,小口呼着气,被子内闷热的空气将他的小脸蒸得粉扑扑的,看起来格外软糯。 纤细白嫩的小手放在枕边,蜷成一个小拳头,可爱得让人想摸一摸,碰一碰。 “噢~” 机器人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它的程序设定内没有这样的情绪。 不过黑色长条屏幕上的蓝色眼睛变成了两个大大的心形,就这么看着少年的睡颜。 看了好几秒,机器人想起主人的吩咐,舍不得叫醒贝利可可,便决定就这么给他检查身体。 一道蓝光从黑色长条屏幕放射出来,在少年身上扫了一遍。 短短几秒就已经清楚了他身上所有的伤。 机器人:(。í_ì。) 长条屏幕上出现一个伤心的颜文字。 少爷真是太可怜了。 两条机械手臂从圆柱体两旁伸出来。 机器人从身体里掏出好几种,接下来贝利可可需要用到的药,放到床头柜上。 接着长条屏幕下出现一个圆形小孔,从里面喷射一片雾气,撒到贝利可可身上。 这是帮他止疼的。 处理完这一切,机器人有些犯难了。 接下来他需要将贝利可可叫醒,让他起来进餐。 机器人犹豫了下。 虽然舍不得,但少爷的身体比较重要。 它做出弯腰的动作,凑近贝利可可的脸,声音很轻很轻,“少爷,您该起来用餐了。” 贝利可可虽然睡得很熟,但有人在他耳边叫他还是能把他吵醒的。 贝利可可睁开惺忪的睡眼,眼前是机器人放大呈现的圆形脑袋。 “!!!”贝利可可受到了惊吓,快速后退地同时,一拳砸在机器人的脑袋上,他瞬间清醒过来,眼里飞快蔓延了一片朦胧的水汽,表情充满了惊恐,“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机器人:…… 虽然贝利可可砸它的那一拳并不痛,甚至没有任何感觉,但机器人还是感觉有些受伤。 机器人委屈地后退一步,“少爷,我的名字是小欧,您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贝利可可缩在床的另一边,紧紧抱住弱小可怜的自己,他并不相信机器人,红着眼睛,软糯的声音带着哭腔道:“你出去!” 机器人感知到贝利可可的情绪,无奈地操纵着轮子缓缓退后,“是,我现在将主人叫过来,这里有些吃的,少爷可以随意使用。” 胆小的贝利可可陷入了自己的恐惧不安的情绪中,外界的声音一律听不到。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侧身靠着床头,额头也抵着床头,紧闭着眼睛,睫毛已经湿了,仿佛机器人再不离开,他能随时哭出来。 机器人:…… 机器人离开房间,顺便把门关上。 一转头,刚好看到寓言从书房的出来。 寓言眼上的银丝边眼镜已经被摘下,长长的眼眸看上去要更冷酷一些,“怎么了?” 机器人没有提起自己被揍了一拳的事,内疚地道:“可可少爷似乎被我吓到了,目前很不安,主人赶快进去吧。” “……” 孙副手识趣道:“那我就先离开了。” 等人全部离开,机器人也去准备寓言交给它的其他任务。 寓言先站在门外敲了三下门,又在外面停留了好一会儿,给足贝利可可时间做心理准备。 才推开门进去。 贝利可可还在原来的位置,但并没有再把自己藏起来。 寓言进来的时候,他一直在怯怯地和观察她。 寓言自然地在床边坐下,在床另一边的贝利可可距离她有好大一段距离。 面对贝利可可的寓言,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温文尔雅,不像在战场上杀敌的上将,更像睿智斯文的学者。 寓言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看向贝利可可,眼神温和,“你饿吗?” 贝利可可对上寓言的目光,没有像上次反应那么大,但也很快移开视线,抱着自己的腿,下半张脸埋在膝盖里,不看寓言,也不回答她。 寓言:“我是寓言,是艾特林家族的独女,这里是梅瓦格斯星球,你知道的吧?” 贝利可可依旧不吭声。 寓言也很有耐心,“你不用害怕,这里是我的住所,没有坏人,来到了陌生的地方可能会不适应,你应该好好休息,我也就不打扰你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贝利可可觉得她可能要离开了,再加上她一直以来的态度和之前的话,其实已经让单纯的贝利可可放松警惕了。 贝利可可看向她,眼神清澈得过分,天真无邪。 微微抿起樱花瓣般的唇,依旧没有说话。 寓言淡定与他对视,微微一笑,那双眼眸微微弯起温柔的弧度,墨色的瞳孔深邃而迷人,“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为你身上的伤上药,这是为了你身体好,希望你不要拒绝。” 贝利可可雪白的贝齿咬着下唇,明显在犹豫。 一直在沉默着。 在寓言耐心的等待下,他终于轻微地点了点头。 贝利可可跪在床上,小心地爬过去,最终跪坐在床边。 这个位置已经距离寓言很近了。 他不敢看寓言,低垂的睫毛无措地颤抖着,撑着床的手紧紧揪着雪白的被单。 脸都白了,能看出他在竭力压抑自己的恐惧。 寓言看他这样,眉头微微蹙了蹙。 怕他看到自己的表情,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而会更加害怕。 寓言重新摆出温和的表情,语气温和得仿佛能滴出水,“不用怕,给你上完药,我很快就离开,好吗?” 贝利可可胡乱地点了点头,坐在床上,把双腿和胳膊伸过去。 寓言首先看到的是他左手手指上的青紫。 回到家里之前还没有的,那就是在家里受的伤。 寓言死死压抑着眼底的阴沉,再用温柔的声音说话时便透露着一种诡异的。 “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贝利可可只想让寓言赶快走,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说。 寓言也不再问,在贝利可可自己撩起衣袖和裤腿后,小心翼翼地为他上药。 这里的药大部分都是喷雾,不需要进行肢体触碰。 不然贝利可可是不会同意寓言给他上药的。 寓言手拿喷雾瓶,在他的腿上和胳膊上的伤痕喷了药水。 一共是两种药,止痛药和消炎药。 第245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贝利可可的胳膊和小腿上分别带有几道鞭痕。 那深红色的可怖伤痕烙在他白嫩无暇的肌肤上,仿佛是完美的艺术品多了几道裂痕。 让人看着有些心疼。 梅瓦格斯星球的人对来自战败星球的人充满了轻蔑和不屑,对待他时自然不会客气。 尤其贝利可可一开始并不是个听话的拍卖品。 不过他已经是所受待遇最好的奴隶了。 有的奴隶每次都会被打个半死。 寓言望着贝利可可身上的伤,咬了咬舌尖,疼意让她稍微冷静一点,眸子抬起,冷若冰霜的眸底浮起温和的涟漪,轻声道:“你后背也有伤。” 机器人已经给贝利可可检查过了,检查结果发放在寓言的智脑中。 贝利可可紧抿着唇,摇了摇头。 说什么都不愿意把伤口暴露出来。 寓言沉默着,和贝利可可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只能妥协,“好吧。” 她隔着衣服给贝利可可后背上的伤口喷了药。 仍旧能起到一定的治疗效果,但效果肯定没有直接接触的肌肤那么好。 不过向导的治愈能力也可以用在自己身上。 这多少让寓言放松了一些,她站起身,“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叫我,好吗?” 上好药的贝利可可,立刻又转移到了距离寓言比较远的地方,靠着床头,默不作声。 这样像个木头一样,不和人交流,还是挺让人无奈的。 寓言很耐心,“如果你不想说话,点一下床上的按钮,小欧会进来。” 贝利可可勉强点了点头。 “桌子上有吃的。”寓言看了一眼桌上,这个地方的食物,提醒之后,道:“那我走了。” 贝利可可也看了一眼,眼底明显闪过一丝嫌弃,又点了点头。 寓言没再说什么,终于离开了。 而在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贝利可可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从靠里的左边床边,挪回之前睡觉的右边床边。 在原来的地方躺下,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盖到了脖子,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他清澈水润的眼睛望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只是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泪意。 瘪着小嘴,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没入鬓角的发中。 他从被子里拿出小手擦着眼泪,哭得抽抽搭搭,眼睛红了,圆润的鼻尖也红了,看上去委屈极了。 等哭累了,他把另一只手也从被子里抽出来,看着指骨上的淤青,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泪意又要往上涌,他委屈地对着手背吹了吹。 这是他捶机器人那一拳留下的伤。 向导的体质娇弱到了一定地步,不被好好保护着甚至有死亡的危险。 等喷在身上的药效也发挥出来,本来还能感受到的疼意也渐渐消失了。 贝利可可也哭累了,在被子里翻个身,把被子拉过头顶,被子里已经有属于他自己的味道了,让他很安心。 他蜷缩起腿,睡着了的时候还陷在难过的情绪中。 这里的环境让贝利可可感到很不舒服。 他胸口柔嫩的肌肤有被衣服拉链摁出来的红痕,肚子也很饿,这里一点都不好。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贝利可可的眼角滑落,掉入柔软的枕头中。 梦里,贝利可可梦到了之前自己经常穿的兔子睡衣,料子很柔软,一点都不硌人。 还梦到了奶油蛋糕,胡萝卜汁。 都是很好吃的东西,而这里只有难以下咽的营养剂。 次日清晨。 贝利可可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梦里的画面他还记得一些。 因为知道是在做梦,所以贝利可可很难过。 如果兔子睡衣和奶油蛋糕,真的能出现就好了。 贝利可可刚这么想着,睁开眼睛时,看到正对着他视线的床头放着一套折叠着的睡衣。 料子和他之前穿的几乎一模一样,粉嫩的兔耳朵被折叠在最上面。 而视线穿过睡衣上方,落在床头柜上。 那里放着一杯胡萝卜汁和一块香喷喷的奶油蛋糕。 贝利可可缓缓扑闪了下浓密的睫毛,平静的眼神落在奶油蛋糕上,下意识地巴咂下嘴,刚醒来时糯糯的声音响起,“唔,今天做两个梦了。” 他又闭上眼睛,把脑袋缩在枕头下面,被子里面,毛茸茸的小脑袋在被子里拱来拱去。 他并没有听到此时响起的推门声。 直到一到清冷含笑的声音在被子外面响起,隔了一层被子,音量小很多,听起来似乎也温柔了些。 “你在做什么?” 被子内的贝利可可动作一僵,细白的手紧紧抓着被子边沿,紧张地瞪着大眼睛,不敢说话,也不敢再动。 贝利可可在被子里跪趴着,撅着屁股。 寓言在外面看来,就是圆圆的一坨,勾了勾唇角,眼里的深情和宠溺一丝未藏。 “出来吧,有人送来一些蓝星的东西,我想你应该会喜欢,就留下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蓝星…… 贝利可可睫毛轻颤,雪白的齿微微咬着下唇。 ‘蓝星’这两个字好像给这位胆小的向导莫大的勇气。 而且听她这么说。 那刚刚的兔子睡衣和奶油蛋糕就不是做梦。 贝利可可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先抬着眼睛,看向站在床边的寓言。 首先看到的是她好看的模样。 她穿着第一次见面时的深蓝色制服,笔挺的衣料将她修长笔直的身影衬托的更为清冷好看,平直的肩线上挂着几条金色的细链子,链子一端别着好几个金属徽章,泛着淡淡清透的芒,将她冷白的颜映衬的如雪一般。 这是贝利可可见到过的最好看的人。 好看到让他看愣了神,连她手里那一杯鲜艳的胡萝卜汁都给忽视了。 寓言来就是给他送胡萝卜汁的,她把胡萝卜汁在床头柜上放下。 贝利可可下意识跟着她的动作,将目光转移到胡萝卜汁上。 胡萝卜汁和奶油蛋糕放在一起,组成了他最熟悉的画面。 每天下午他都要吃这些。 想起这个,贝利可可不免回忆自己曾经在蓝星的生活,陷入难过情绪的他,也忘记了紧张和害怕。 他从被子里出来,在床上坐着,被子披在他身上,雪白的杯子映衬着他白嫩的脸。 像是一个可口美味的糯米团子。 第246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糯米团子’有些失落,低垂着眼尾,声音也很糯,音量很小,细细软软道:“谢谢。” 贝利可可不是不识好人心。 他知道自己被寓言所救。 只是胆子小,需要适应罢了。 看样子,如今是已经适应的差不多了。 寓言勾了勾唇角,善解人意道:“不客气,那我就先离开了。” 她又事无巨细地说:“接下来我有公事,所以要出去,这个时候家里除了小欧没有别的人,你可以从房间出去,到处看看,不用担心碰到人。” 贝利可可闻言看了一眼寓言,又低垂下眸避开视线。 从一开始,他就对寓言的感官很好。 不过在每一次和她相处之后,心里都会刷新对温柔体贴的认知。 贝利可可又抬眼偷偷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之后,他面上露出犹豫的表情,又快速地补充一句,声若蚊嘤。 “我知道了。” 主动开口说话对一个胆小内向的人来说,真的是一件很艰难很需要勇气的事情。 说完那句话,贝利可可就连忙趴回被子里,抱住脑袋,没有被藏好的耳朵红红的。 寓言勾了下唇角,温和道:“那我走了。” 等到关门声响起,贝利可可才又抬起头,脸颊上也有两团红晕。 寓言从房间内出来,脸上的温柔顿时烟消云散,长相有些冷酷,气质依旧是温文尔雅的,会给人一种无害的感觉。 她低头整理着袖口,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低垂着的浓密睫毛遮住半个乌黑剔透的瞳仁,流转着一丝痴迷。 “主人。” 小欧来到寓言腿边,又恢复了平直死板的机器音,“您想要的资料已经发放到您的智脑中了,请注意查收。” 寓言看了它一眼,没说什么,踱步往外走。 小欧一直跟在寓言身后,又禀报道:“主人吩咐我寻找的东西,小欧已经尽力了。” “那套睡衣是在可可少爷之前待的拍卖行附近找到的,新鲜的胡萝卜只剩下不到五百克,制作奶油蛋糕的材料也不足三百克,其他食材也只够可可少爷使用一周。” 寓言脚步顿了顿,什么都没说,离开别墅。 小欧在门口停下,叹了声气,“来自蓝星的可可少爷,确实不太好养呢。” 小欧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它身后不远处,那间卧室的门悄悄打开一个门缝,又悄悄合上。 别墅门口停着一辆悬浮车,寓言坐进去。 悬浮车内已经被输入今天的行程,什么都不用做,便自动向着总统府而去。 寓言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坐在后座,查看新收到的文件。 这是贝利可可的资料。 贝利家族是蓝星的第一皇商,而贝利可可是贝利家族的私生子。 生父是贝利家族的家主,母亲已故,死前将幼小的贝利可可送回贝利家。 因为贝利可可出众的容貌,一直被贝利家族的家主培养为联姻的人选。 所以贝利可可从小被娇生惯养,按照正牌少爷的规格照顾。 虽说他的容貌很容易遭受嫉妒,但贝利可可生性胆小,经常躲在自己的房间内不出来,所以在家里并没有太大的存在感,也没有怎么被欺负过。 除了从小没有母亲照顾,贝利可可的生活总体来说还是很幸福安宁的。 当然,这场战争打破了他的美好生活。 文件最后还有小欧调查得来贝利可可的喜好。 其中胡萝卜汁和奶油蛋糕占据最前面两栏。 寓言将文件仔细看完了,关闭文件时,悬浮车也刚好来到总统府。 进入总统办公室。 寓言在总统对面坐下。 总统是一名ss级哨兵,今年七十八岁,哨兵的体质普遍能活到二三百岁,七十八岁还很年轻。 眼角有两道刻着岁月痕迹的皱纹并不影响他的俊美,沉稳的气质不由令人尊敬。 总统开门见山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这次前往蓝星做交接指挥官的事。” 寓言:“我答应了。” 总统挑了挑眉,“那就太好了,我们来商议一下前往蓝星所需要的队伍和日期吧。” 聊完关于交接事宜之后,又商讨了一下别的事。 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 寓言准备提出离开时。 总统犹豫了一下,问道:“听说你从帝都拍卖行带走一个奴隶?” 总统知道帝都拍卖行私下做违法生意的事,但其中牵连着好几个重量级的官员和家族,所以是不能随便将帝都拍卖行给封了的。 那会产生更多麻烦。 寓言:“嗯,你怎么知道的?” 总统耸了耸肩,“看来只有你自己不知道,你私底下养了一名向导的事,可能整个梅瓦格斯星球的子民都知道了?” 总统调出来这两天一直在热搜榜上居高不下的热搜。 标题就叫做#艾特林上将金屋藏娇# 帝都拍卖行拍卖奴隶是违法的,而且上头还有一名位高权重的大官员压着,所以并没有敢报出来。 而贝利可可的来历,热搜上只是说,一直不近男色的艾特林上将,身边居然有了一个关系匪浅的向导。 并没有人知道他是奴隶。 那条热搜还配了图。 是当时寓言在拍卖会上抱着贝利可可离开的侧脸照。 除了他们两人,拍卖会场的环境,装潢,观众,以及那个铁笼子,全部被做了模糊处理。 画面中只能看到寓言的侧身,和贝利可可两条笔直修长的小腿和雪白漂亮的脚。 画面还是很养眼的。 只是这张文章下全部都是哭着喊着辟谣,说这是假的。 这是一个敬仰强者的时代。 整个梅瓦格斯星球有不少人都是寓言的粉丝,而且是那种不管是哨兵还是向导,都哭着喊着要嫁给她的那种粉丝。 寓言看着那条热搜,目光重点落在照片上,少年白嫩的脚上,眼神平静无波,两秒后,拨通孙副手的电话。 孙副手这几天很忙。 主要是忙着处理那群被逮捕的星际海盗,和接下来准备前往蓝星交接的相关事宜。 所以没有秒接, 他着急忙慌地接通,语速略有些匆忙,“上将。” 寓言:“热搜撤掉。” 孙副手懵了一下,“什么热搜?” 这就是为什么寓言没有收到消息。 她的消息来源都来自孙副手,孙副手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儿,智脑都没怎么点开过,更别说了解热搜了。 第247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弄清楚发生什么事儿后,孙副手立即答应下来。 一分钟的时间不到。 星网上关于艾特林上将金屋藏娇的文章消失得干干净净,包括那张照片。 有粉丝保存下来了,也都不见了。 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啊……热搜撤掉了。] [肯定是上将做的!这说明什么?] [说明确有其事。] [楼上闭嘴!说明这件事是假的!上将看到后不开心了!才让孙副手撤掉的!] [附议!] [……] 虽然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想,但事实摆在面前,忽然撤掉热搜,这件事是很古怪。 总统也觉得寓言有些古怪,看着她的眼神很怪异。 可他怎么想也想不到,寓言让撤掉热搜,仅仅是因为照片上露出了少年的脚。 总统虽然猜不到寓言让把热搜撤掉的真实原因,可他能看出那位少年在寓言心里有一定的重量。 总统有些犹豫,试探地问道:“如果我没了解错的话,你带回去的那个向导是来自蓝星的对吧?” “嗯。” “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来到梅瓦格斯星球的吗?毕竟我没有查到他的登船信息。” 做飞船需要各种相关证件。 可因为和蓝星发生战争的缘故,蓝星子民想要来到梅瓦格斯星球星球,需要经过重重检查。 他们也对来到梅瓦格斯星球的蓝星子民进行严格把关,稍微有点疑点的人都进不来梅瓦格斯星球星球。 而贝利可可是偷渡来的。 也因此,使用不明手段降落到梅瓦格斯星球星球的贝利可可,无法享有被梅瓦格斯星球士兵保护的资格。 这才会沦为奴隶。 他在这里就是一名黑户。 就算有一天忽然死在大街上,也只会被冠上身份不明危险分子的名号。 这样的贝利可可对总统来说是很危险的。 尤其他现在待在艾特林上将身边,这个危险程度就被放大了千倍万倍。 如果说身份不明的贝利可可之前只是个会伤人的小炮仗,被放在艾特林上将身边的他,就等同于一个被放在万吨火药旁的炸弹。 一炸起来,牵连十方。 这就是总统担心的地方。 寓言整理着袖子上的扣子,淡淡道:“放心好了,他的身份我已经查清楚了,虽然确实是偷渡过来的,但并没有什么危害。” 战争爆发后,贝利家族托关系把贝利可可送上飞船。 同时被送上去的还有其他几位少爷,不过在来到这里以后,他们这些柔弱的向导都被折腾死了。 只有贝利可可活了下来,虽然他是其中最娇弱最胆小的。 可同时也是最识时务,最容易被人怜惜的。 再加上运气好,所以平安活到了现在。 寓言没有详细和总统解释贝利可可的身份。 不过总统是很相信寓言的,就姑且将心放下。 商议完事情,回到家里是上午十点钟。 别墅一楼是厨房,客厅,书房,卧房,客房。 二楼是一些放置训练机械的训练房。 寓言推开门进来,在玄关换鞋。 扫了一眼房间内。 客厅仍旧保持干净整洁的模样,空荡荡的。 开放式厨房的厨台上放置着几个新鲜的胡萝卜,十几枚鸡蛋,一些面粉等之类的食材。 这都是小欧千辛万苦找到的。 这些东西在蓝星很普通,可在梅瓦格斯星球却是有价无市的宝物。 寓言雪白的长指漫不经心地扯开领带,将外面的制服外套脱下,随手放在沙发上,踱步走向贝利可可的卧室。 贝利可可的卧室在左手边走廊的尽头。 随着靠近门口,寓言感觉到一直残存在身体内那股若有若无的暴躁气息缓缓平静下来。 她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推开门进去。 这次她没有事先敲门。 少年对她回来的事一无所知,听到开门声,才反应过来她回来了。 门被推开之前,贝利可可趴在柔软的大床上,穿着白色的睡衣。 是一款棉质套装。 款式是中规中矩的长袖和长裤,不同的是帽子上衣连接着一个帽子,帽子上垂着长长的兔耳朵。 不戴帽子的时候,兔耳朵能垂到屁股上方。 兔子少年趴在床上,上衣被拉到了肩胛骨处,露出后腰的位置。 他后腰上趴着一只雪白软糯的兔子。 长长的耳朵垂着,盖住红色的眼睛,缩成一团,像个糯米团子。 而贝利可可就趴在床上,手里捏着帽子上的耳朵,正在发呆。 听到开门声,他一个激灵,连忙把衣服拉下去,坐起身,转头看向门口。 刚刚趴在他后腰上的雪白兔子在他起身前,也从他腰上跳下去,藏在了他身后。 虽然他们的动作很快,但寓言依旧看到了那只兔子,和贝利可可后背白嫩的肌肤,以及那一抹鲜红。 寓言站在门口和贝利可可大眼瞪小眼,两秒后,低头道:“抱歉,忘记敲门了。” 贝利可可抿着唇,似乎被吓到了,唇角紧绷,盯着寓言。 而藏在他背后的雪兔,刚刚低垂的耳朵直挺挺地竖立起来,身上柔软的毛发也有炸开的趋势。 不管是哨兵还是向导,由精神力所幻化出来的精神体,某种程度上能反映出主人的性格。 这只兔子显然是胆小、易受惊的。 寓言没有贝利可可,后退一步,“我五分钟后再进来。“ 她从房间内退出来,将门也带上。 门关上后,贝利可可重重地松了口气。 他在床上躺下,刚刚在他背后的雪兔也在他身边,四脚朝天地躺下。 粗短的腿毛茸茸的,刚刚直挺挺的耳朵耷拉下来,盖住了它的整张脸。 想起寓言刚刚说五分钟后再进来。 没有放松多久的贝利可可又坐起身,看着床头柜。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空盘子和半杯胡萝卜汁。 盘子里能看到奶油蛋糕的残渣。 贝利可可鼓了鼓腮帮子,从床上下来,先将胡萝卜汁一口饮尽,再抽出一张纸巾将盘子擦干净。 桌上还有一些他上午时用的湿纸巾。 贝利可可仔细地将它们扔进垃圾桶内。 收拾完之后,他又前往浴室。 把洗漱用品按照他没有使用之前的模样放置好。 床上的雪兔爬起来,隔着透明玻璃看着浴室里的贝利可可,几秒之后,跳到枕头上,牙齿咬着被角,将刚刚被弄乱的被子拉平。 滴248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1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而在此期间。 寓言一直在门外,靠着墙等待。 她低垂着的睫毛卷翘起淡然的弧度,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相反,身体内暴躁的气息被平息的感觉,意外的好。 艾特林虽然是星际中唯一一位sss级的哨兵,可她并没有经历过狂躁期,当然这也是因为她还年轻,可能还不到时候。 不过在寓言过来之后。 刚进入身体便迎来了狂躁期。 那也是孙副手第一次看到,有人不靠任何特制镇定剂,也不依靠向导,就这么硬生生地熬过狂躁期。 同时还能控制自己不做出任何破坏。 从那个时候到现在,已经过去很长很长的时间了。 虽然所有人都看不出来,但寓言自己和阿宝都知道,她的狂躁期一直没有完全过去。 也就是说,到现在她还在狂躁期中。 只是和别的哨兵不同。 狂躁期的寓言依旧是冷静自持的。 至于为何她一直过不去狂躁期。 阿宝觉得自己很明白。 可能因为她骨子里本就是一个暴戾血腥的人吧。 平时被完美隐藏着,不怎么能看出来。 可一旦在这种设定中,简直是赤裸裸的,丝毫无法隐藏的。 当然这个无法隐藏,是在阿宝面前。 而在其他人面前,显然还是隐藏得很好的。 这不,就没有人能从她风轻云淡的外表中看出她时时刻刻在克制着自己。 片刻后。 寓言能感觉到雪兔精神体被收回去了,那种能让人安宁的气息淡了许多。 寓言抬手看了眼表,等秒针跳了最后一下。 寓言敲了三下门,又等了一会儿,推开门进去。 能发现屋子内发生明显变化,整洁干净,就像是没有人在这里住过一般。 而少年站在地上,明显不知道该怎么和寓言交流,小手紧张地抠着裤边,但好歹不会再躲开视线了。 寓言扫了眼房间,“打扫卫生的事,你可以交给小欧。” 贝利可可没想到她发现房间被打扫过了,咬着下唇,“嗯”了一声,脸红红的。 贝利可可不知道该怎么和人交流,他其实想和寓言表达自己的感谢,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寓言看着他踩在地板上赤裸的脚,反手将门关上,走进来,“去床上吧,地上凉。贝利可可 贝利可可蜷缩着脚趾,听话地去了床上,将脚藏进被子里。 寓言给贝利可可倒了一杯水,在床边坐下,“你之后可以一直在这里住下,有什么想做的,或有想要的东西,都可以叫小欧。” 其实这种话寓言已经嘱咐过贝利可可好几遍了。 但他显然还需要时间适应。 而贝利可可在听到寓言前面那句话时,有些愣住了。 在这里住着的两天,贝利可可不止一次想,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 他如今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可要一直在别人家里住着吗? 贝利可可想不出个所以然。 从小到大,他出家门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就像一个生活在城堡中,不谙世事的小王子,整个就是一生活白痴。 生活上的剧烈转变,让贝利可可很不安。 听到寓言这句话,让他有了安心的感觉。 他捧着寓言给他的温水,看着寓言,眼神清澈得过分,能让人感觉到诚恳,“那我可以为你做什么呢?” 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细细软软,听在耳里宛如初春的花蕊,柔嫩干净,攀在耳边。 寓言看着贝利可可的眼睛,眼里逐渐蔓延一片沉沉的暗色,低垂下睫毛,遮挡着,缓缓道:“不用。” 这不是贝利可可想听到的答案, 他想为寓言做点什么,来回馈她。 寓言仿佛知他心中所想,抬起眸,“你也不必有负担,我只是恰好缺一名向导,而你刚好是一名出色的向导。” “可是……”贝利可可连忙放下水杯,跪坐着,双手放在腿上,认真地说:“我只是一名s级向导啊。” s级向导已经很优秀了。 可贝利可可知道,寓言是sss级哨兵,自己的能力对她来说压根没有任何作用。 同时,有一个发现让贝利可可很沮丧。 他发现自己连向导会的基本能力都无法掌握。 向导是可以窥探到哨兵任何一点细微的精神波动,通过这些去了解她的精神状况是否平稳,有没有进入狂躁期的预兆。 向导是可以知道这些的。 可是遇到寓言之后,贝利可可发现自己弄不明白寓言的状况。 他明明能感觉到,她的精神体格外杂乱狂躁,这显然是陷入狂躁期的哨兵。 可她看起来又是如此的平静淡然。 没有任何一个哨兵,在陷入狂躁期会是这样的。 这很矛盾。 所以贝利可可一直觉得这是自己能力不足,无法正确探查到哨兵情况的原因。 为此很是沮丧。 寓言看到贝利可可的反应,下意识地将手伸过去,想揉一揉他毛茸茸的脑袋。 贝利可可看着那只漂亮的手,身体顿时一僵,强忍着身体的本能,没有去躲。 因为她显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自己如果躲的话,会很尴尬。 寓言的行为也只是本能而已,刚伸出手,就觉得唐突了。 她短暂摸了下贝利可可的脑袋,很快收回手,温和道:“这些你可以放心,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你的能力对我来说确实是有作用的。” 被揉脑袋,贝利可可还是第一次,并不反感,只是感觉有点奇怪,他克制住自己想要摸摸脑袋的冲动。 “真的吗?可我只是s级向导啊。” 寓言:“当然是真的。” 贝利可可并不觉得寓言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他。 尤其她看上去很诚恳,一点都不像是会骗人的人。 能够帮助到寓言,贝利可可很开心,眼睛都比平时稍亮了几分,抿着嘴,笑得有些腼腆,“谢谢。” “不客气。”寓言:“我刚刚看到你的精神体了。” 贝利可可愣了一下,脸有点热,低下头没有说话。 精神体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有的可以看到,有的不能看到,能看到的概率很小。 之前有一个星球的实验室研究出来说。 和对方的精神体磁场有关系,能够看到彼此精神体的哨兵和向导,匹配度也会更高。 贝利可可不是很明白磁场是什么意思,但明白匹配度更高是什么意思。 贝利可可脑子里在七想八想。 寓言问:“我看到,它在给你治疗对吗?” 第249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1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贝利可可点了点头。 “那……”寓言刚张开嘴,才吐出一个字,房间的门被从外面推开。 小欧:“主人,因为你接下来要为可可少爷上药,小欧把特效药给您送过来了。” 圆滚滚的机器人看起来就是不太聪明的样子,转动着轮子来到寓言身边。 身体上的门打开着,里面放着很多日常会用到的东西,包括上次为贝利可可准备的伤药。 现在放在最外边的,是一瓶矮小的罐子,透明盒子,里面是浅绿色的膏体。 寓言:…… 贝利可可:…… 贝利可可清澈的眸子看向寓言,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寓言轻咳两声,“我有些担心你的伤,所以……” 她尾音的语气,明显是在询问。 所以能给你上药吗? 是这个意思。 贝利可可没有回答,小手揪着自己的衣服。 虽然心里很挣扎,但最后还是同意了寓言的要求。 他在床上趴下。 明明还没有做什么,暴露在外的肌肤就已经全部蔓延上了浅浅的粉晕,细嫩的肌肤透着娇气和矜贵。 寓言在床边半蹲下,能够凑近他,伸出手。 “我开始了。”动手之前,她很绅士地告知一声。 贝利可可闭着眼睛,搭在下眼睑的睫毛颤了颤,声若蚊蝇,“……嗯。” 寓言捏着贝利可可睡衣下摆,缓缓往上掀开。 露出他大半个线条优美的后背。 肤色莹白,一对蝴蝶骨宛如被细雕的玉饰,似上帝精心测量过的般,不胖不瘦,刚刚好的漂亮。 纤瘦的腰盈盈一握。 只是这漂亮的身躯上,遍布着难看的伤痕。 依旧是鞭痕,后背偏下的地方有三道。 而有的地方已经结痂了。 而伤势最重的地方,是蝴蝶骨上那被烙上去的‘M制’的字符。 奴隶都会被烙上这样的伤,伤好之后,会留下很明显的红色疤痕,除非割肉,没有其他办法消除。 寓言望着这道伤痕,墨眸中顿时风起云涌,有种仿佛要毁天灭地的骇人感觉。 贝利可可似乎感觉到了,缓缓睁开眼睛,疑惑出声:“艾特林上将?” 寓言收敛,淡然道:“我给你上药。” “好。”贝利可可脸颊上的绯红更深了些,转过头,后脑勺对着寓言趴着,又闭上了眼。 寓言打开罐子,指腹沾了一点浅绿色的药膏,动作轻柔地抹在贝利可可的伤口上。 刚触碰到肌肤时有点凉。 贝利可可睫毛动了动,浑身都不自在极了。 不过他能感知到寓言的温柔,所以并没有抗拒的感觉。 同时,一种异样的感觉流淌在心间,是很陌生的,感觉有些奇妙。 上好药。 寓言将罐子拧上,送回小欧的身体内。 小欧合上那道门,一直沉默着的它,一向语出惊人。 “我就不在这里当主人和可可少爷的电灯泡了。” 寓言:…… 贝利可可:…… 等小欧离开,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寓言拿着纸巾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药膏擦掉,神色自若,“它乱说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呵呵。”贝利可可尴尬地笑了两声。 他们蓝星虽然更注重文明,可在科技方面也没有落后。 机器人能够根据主人智脑上的情绪波动,知道她的心思,基本上是不会出错的。 贝利可可不是什么都不懂。 可有些事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确实有点不明白了。 小欧刚刚为什么会那么说? 贝利可可还没有想明白。 寓言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神色有些认真地说:“你身上的伤疤,我会找药为你去掉,所以不用担心。” 贝利可可愣了愣,抿着唇点头,“……嗯。” “这药一天要上三次,效果才会更好,我晚上再来为你上药。” 虽然贝利可可心里有些想拒绝,但因为一些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原因,“好。” “……” “你不疼吗?”空气中沉默了好一会儿,寓言的声音才在房间里淡淡地响起。 贝利可可还在想小欧那句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 眼神清澈茫然,“什么?” “你的伤。”寓言查看过,贝利可可被烙上去的伤,恢复情况很不好。 应该会很疼的。 贝利可可明白过来他指的什么,微笑着摇头,“没有感觉的,我是向导啊。” 向导拥有较强的精神力量,可以引导、辅助哨兵作战,也可以安抚哨兵躁动的情绪。 相比起,他们的治愈能力并不是最出色的。 尤其是这个能力用在自身身上,其实效果不大。 但贝利可可不同。 他的精神力不算最强大的,之前在蓝星的时候前往军队试过,没有办法对躁动的哨兵进行有效的安抚。 但他治愈能力很出色。 贝利可可将这份能力,全部用在给自己的伤口止疼上了。 他超级怕疼的。 贝利可可感觉自己如果不自愈的话,可能会活生生的疼死。 太可怕了。 同时贝利可可也想起,自己不出色的安抚能力。 他诚实地对寓言说:“我虽然是s级向导,可我的能力其实很弱,或许不一定能帮到你。” “这些你可以放心的。”想了想,寓言问:“你相信我此时在狂躁期吗?” 贝利可可愣住。 寓言微微一笑,“遇到你之后,我身体内的狂躁因子就已经平复很多了,这多亏了你,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说自己的能力不出色,可你确实比任何向导都能够帮助到我。” 这些话是贝利可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像在做梦一样。 咳咳,原来他这么强大吗? 他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有点自我怀疑,“是这样吗?” “当然。” 当然个鬼啊! 阿宝心里吐槽,明明是狂躁期对她根本没有影响!还说什么是因为别人的出现。 不过话说回来。 它和寓言的精神体绑定着,能够感觉上将确实对她有安抚作用。 真是奇怪。 哪怕是ss级向导,对博士都没有任何影响呢。 就算是因为上将在博士心里占据着很重的份量,也不至于影响到身体吧。 随后阿宝又想到寓言的病娇属性。 或许,真的能够影响也说不定? 第250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1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贝利可可很开心,自己能够帮助到寓言。 他自然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因为他确实感觉到寓言是狂躁状态。 之前看她这么淡定,还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 原来是他的功劳吗? 能够感觉出来,寓言在说出这些话之后。 贝利可可面对寓言更自然了一些。 这是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一无所用的奴隶,而是能够帮助到寓言的人。 那他就可以在这里安心住着了。 寓言唇角微弯,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贝利可可乖巧地看着她,“好。” “对了。”走到门口,寓言回过头,“我接下来要以指挥官的身份,前往蓝星负责交接事宜,归期不定,短则一月,长则半年,你要和我去吗?” 贝利可可愣住。 寓言:“如果你比较想留在这里的话,我也会留下可用的人,能维持你在这里的基本生活,不会让你陷入安危……” 寓言的话还未说完。 贝利可可从床上站起来,“愿意!” 他激动地面红耳赤,不管寓言说的是真是假,回去这两个字对贝利可可来说,太又诱惑力了。 “我要回去。”贝利可可一字一句说道,望着寓言的眼神充满期待。 这个时候,他清澈的眼睛里除了寓言,什么都装不下了。 寓言微微一笑,掩去眸底的幽光,温和道:“去的话,你现在已经可以收拾行李了。” 贝利可可并没有行李。 寓言又说:“有需要的可以找小欧,他都会帮你准备。” 贝利可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回去蓝星,不意味着回家,他这次回去,以艾特林上将,身边的向导的名义,而非贝利可可。 贝利可可的兴奋顿时消了一半。 他想到,自己就算回去,也再也见不到父母亲人,也回不到贝利庄园。 但对于现在这种境地的贝利可可而言,能回去蓝星就足够开心了。 贝利可可唇角上扬,“好。” 寓言从房间内出去后,贝利可可把小欧叫了进来。 小欧:“可可少爷,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呢?” 贝利可可第一次和小欧相处,“呃……你不用叫我可可少爷。” 他有些不喜欢。 虽然他从小到大,都被仆人这么叫着。 可这里已经不是他的家了,他也不再是少爷,而是有着一个洗不掉的伤疤的奴隶了。 小欧的声音温柔而磁性,如果不是它说的话,贝利可可一定会很喜欢挺它的声音。 小欧:“可以这么叫的哦,你是主人的心尖宠,掌中宝,是艾特林家族唯一的宝贝,可以称呼你为少爷的哦,想来再过不久,小欧就要称你主人了呢。” 小欧真的是这么觉得的。 “……” 这是什么鬼?! 贝利可可脸爆红,双手叉腰,娇小的少年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瞪着小欧。 却没有任何威慑力,反倒显得很娇气。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赶快去工作!我需要一些衣服,还有……” 小欧很想再说些什么,可自己是家庭机器人,一切以主人的需求为主。 “好吧,小欧这就去为你准备。” 小欧从房间内出去,前方落下一道阴影。 卧室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主人。” 门外这条走廊没有窗户,没有光,长长的走廊,颜色深沉的地毯,雪白没有装饰的墙壁,几个画面交织。 营造出一种冰冷,死寂,沉闷的环境。 小欧高高抬起脑袋,看着寓言修长的身影。 她垂眸看它,无波无澜的眸中蕴含着的冰冷麻木,比起只是一架机器,一组程序设定的小欧,有过之而无不及。 寓言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其中蠢蠢欲动的,黑暗的,诡谲的气息,“你不觉得,你的话有些多了吗?” 阿宝很明白。 有时候这不是一种神助攻,反而是阻碍。 小欧恢复平直死板的声音。 到底是程序设定。 虽然不懂变通,却很知主人喜好。 小欧:“小欧错了,主人不要生气。” “……”寓言望着没有自主意识的机器人,沉默了几秒,“他让你准备东西,去吧。” “是。” 阿宝稍有些意外。 博士这次怎么这么大度,放过人家了。 这时,忽然听她问。 “你觉得,这样听话不会惹人生气的机器人,是不是比人好?” 阿宝顿时僵硬了。 明明只是一句普通的问话,甚至能听出语气中真实的疑惑。 说明,她是真的在询问一个答案。 并且,可能会根据得到的答案,做出一个选择。 可阿宝,却忽然感到毛骨悚然。 上将曾经,就是一组程序,组成的机器人啊!!! 博士到底有什么丧心病狂的想法。 【博、博士……】 “算了。”不等阿宝想好对策,寓言又低喃着,眸光有刹那恍惚,说:“会找不回来的。” 阿宝松了口气。 … 工作还未忙完的孙副手,又接到了一个任务。 还是来自他的直接上级。 孙副手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只能认命。 次日,孙副手来到别墅。 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进错门了。 他和坐在地毯上的少年对视两秒,尴尬地笑了笑,退后几步看了看门。 是上将家。 这么漂亮的少年哪里来的?? 孙副手没有忘记贝利可可的存在。 只是忽然在上将冷冰冰的家里,看到难以置信的场景,有点反应不过来而已。 客厅多了块雪白柔软的地毯。 刚刚盘腿坐在地毯上的少年已经消失不见了。 孙副手困惑地挠了挠脑袋,觉得正事要紧,连忙去厨房了。 听到脚步声没有了。 从桌子下爬出来一个脑袋。 贝利可可左右看看,见刚刚那个陌生人确实不见了,连忙爬出来。 一只雪白圆润的兔子也跟着跳出来,后脚用力蹦到贝利可可怀里。 贝利可可抱住它,光着脚哒哒哒地跑回自己卧室了。 “上将。”孙副手将调查结果递过去。 结果在寓言的意料之中。 孙副手:“是闵彦,拍卖会结束那天之后,闵彦就让人把上将带走贝利可可的消息放出来了。” 孙副手此时反应过来。 原来那是贝利可可,依旧这么胆小啊。 孙副手继续道:“照片也是他从监控里截到的,虽然在那之后我已经迅速让人清理到监控,可帝都拍卖会不是我们地盘,所以出了点差错,没有及时把监控清理掉。” 第251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1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闵家有帝都拍卖行的股份。 闵彦能拿到监控也并不奇怪。 孙副手:“没有查到闵彦把消息放出来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按照他喜欢收藏美人的癖好,应当是在觊觎可可少爷,只是还没有开始做出行动。” 寓言向后靠着,修长的身躯给人一种淡然的感觉,“我知道了。” 帝都拍卖行一直是总统的心头大患。 帝都拍卖行是帝都最能圈钱的产业,里头涉及许多违法交易,不过这些都是在暗地里进行,很难找到证据不说,即便找到了,总统也不能轻易将帝都拍卖行铲除。 因为里面牵扯到的家族太多了,他们不会让人威胁到他们的利益。 要真的对帝都拍卖行做了什么。 难免的那群衣冠楚楚却已经烂透了的人狗急跳墙,生出别的事端。 寓言端起桌上的水杯,薄红的唇抿着杯沿,氤氲的雾气遮挡住她眼里的情绪。 听孙副手说。 “前往蓝星的队伍已经准备好了,七日后就能启程,在此之前,上将还是需要准备一些工作。” 前往兵营视察这些基本的孙副手就没有再说了。 说一些特别的。 “五天后上将需要去参加一个采访,这是上面的问题。”孙副手将采访内容给寓言发过去,说道:“都是一些关于星际海盗的问题,他们重点想知道那些星际海盗会被怎么处置。” 寓言放下茶杯,“我会去的,不过采访地点换一下吧。” 孙副手:“本来安排的是莉莉斯酒店,上将想换到哪里?” “帝都拍卖行。” 孙副手心有疑,总觉得上将在算计一些别的东西,“是。” 孙副手离开后,寓言来到落地窗旁。 窗帘被拉开一半,通过透明的玻璃能看到外面是争相夺艳的花卉和清新的绿植。 优秀的园林设计,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寓言雪白纤瘦的手撑在玻璃上,指骨泛着某种冰凉的冷白,平静地望着外面。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狭长的眸子微眯,透着某种晦涩不明的危险。 寓言从书房出来,看到刚刚在客厅玩的少年已经不见踪影。 她来到贝利可可的卧房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贝利可可软绵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他现在已经能很自然地和寓言交流了。 寓言推开门进去,“怎么回卧室了?” 贝利可可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只软绵绵的雪兔,听到她的问题,嫩白的小手揪住兔子长长的毛发,红着脸,支支吾吾的。 他很不好意思,总不能说是因为胆子小,害怕和陌生人接触。 怀里同样娇贵的雪兔被揪疼了,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发出焦躁的声音。 贝利可可连忙松开手。 寓言看着他和雪兔的反应,就已经知道原因了。 她知道他有些内向,但不知道内向到这个程度。 寓言雪白的手漫不经心地搭在门柄上,想了想,问道:“过几日我要去一趟帝都拍卖行,有工作,本来想带你去的。” 贝利可可一听,心里就想拒绝。 其实他对外出并不是那么抗拒,但如果这个地方是帝都拍卖行的话,还是不去的好。 寓言:“这里很少有蓝星的东西,你的睡衣就是在那里找到的,本来想带你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些别的你喜欢的东西。” “……” 贝利可可犹豫了,指尖无意识地捏着自己的衣摆。 穿上这个衣服之后,贝利可可就知道这个睡衣是他自己的。 他登上飞船的时候,拿了许多行李。 不过在进入梅瓦格斯星球之后,遇到了一群坏人。 他被那群坏人给抓了起来,行李也丢了。 那行李中有不少他喜欢的东西,是逃命也要带上的东西。 寓言望着他,“去吗?” 贝利可可回望,抿紧柔嫩红润的唇,点了点头。 这几日,贝利可可的膳食都是寓言给做的。 贝利可可来到梅瓦格斯星球的第一天,就被卖到了帝都拍卖行。 在那里待了将近半个月。 刚开始,他知道这里的人唯一的食物就是营养剂的时候,都惊呆了。 他们蓝星也有营养剂。 不过是用来紧急补充能量的,或者是有独居的人不愿意做饭食用的。 正常的普通人都是一日三餐吃饭的。 之前贝利可可已经预想到了自己未来凄惨的生活,也做好了准备,所以在得知寓言会做饭后,自然喜出望外。 关键是,寓言做的食物,比贝利庄园的厨师做的还要美味。 唯一遗憾的是,食物有些单调。 虽然他的精神体是一只雪兔,可他对胡萝卜的喜爱,也没有到一天三顿吃也不烦的地步啊。 寓言给贝利可可做好饭,从别墅出来,坐上悬浮车。 接下来要去兵营。 悬浮车驶离别墅五十米的时候。 一道机器音响在车内。 “主人,七点钟方向有异动。” 寓言手拿报纸,脸上戴着副银框眼镜,侧脸看上去清俊斯文,“继续开车。” “是。” 悬浮车离开的影子映入一双眼睛中。 等悬浮车已经成了一个黑点,那人收回视线,压低声音对小型耳机说道:“艾特林上将已经离开了,现在任务目标一个人在别墅中。” 耳机那头说:“把人带出来。” “不行,别墅四周都有监控,门窗外面也都装了安保机制,无法靠近。” “想办法把人引出来。” “……是。”虽然答应下来了,可这人心中只有绝望。 他已经在别墅外守了好几天了,一直盯着任务目标,也试过将人引出来,可不管用什么办法,他连任务目标的影子都没看见。 “啪嗒——” 窗户外面传来一道奇怪的声音。 卧室内,吃饱喝足的贝利可可躺在床上,困顿地半合着眼,听到声音,在被子里翻了个身,蒙住脑袋,继续睡了过去。 理都不理。 “……”他就知道! 闵家。 一间奢华的房间内。 已经好多天了,闵彦始终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又一次不耐烦地联系下属。 开口的声音很暴躁,“怎么样了?我要的人呢?!” “少爷,你要的人……还在艾特林上将家里。” 第252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1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废物!” 这么多天了,一点让人高兴的消息都收不到。 闵彦恨不得把那头的下属给掐死。 下属瑟瑟发抖,“少爷,贝利可可一直待在艾特林上将家里不出来,我们又进不去,实在没办法啊。” 就连贝利可可这个名字,还是他们无意间听到的。 闵彦可不管他们有什么原因,只要结果,而他想要的结果,就是得到贝利可可。 “还不是因为你们蠢,我不管用什么办法,没剩多少时间了,要是不把人给我带过来,你们都通通给我死!” 闵彦就是因为,再过几天寓言就要去蓝星了,到时候肯定也会带着贝利可可,他就没有机会了,这才坐不住了。 属下欲哭无泪,“少爷……” 闵彦:“别把本少爷的话当成耳旁风!” 闵彦准备将联络断掉,又说了一句,“发些照片过来。” 贝利可可被寓言带走的那天。 闵彦回去就派人监视贝利可可,下达了要找机会把贝利可可带过来的任务。 这些属下一贯知道他的喜好。 肯定会拍一些照片,让他先解解馋, 想起少年那绝美的脸,闵彦幻想着他那清瘦漂亮的身体,眼底迸发出淫邪的光,舔了舔嘴角。 有些急不可耐。 “……” 另一头一直在沉默。 闵彦的脸逐渐沉了下来。 事实如他所想。 属下的声音怕到发颤,“少、少爷,我们连他的人都见不到,没办法拍照片啊。” “滚!” 听到房间内怒不可遏的声音。 管家推开房间的门进去。 他一直是闵彦的心腹,对于他的所有事情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管家:“少爷可是因为贝利可可的事在生气?” 看到管家,闵彦平复了一些怒气,脸色不佳,“嗯。” “艾特林上将没剩几天时间便要前往蓝星了吧?所以少爷也没剩多少时间了。” 闵彦的脸色更难看了,“管家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算是。”管家心里也没有绝对的把握,道:“我刚刚得到消息,艾特林上将过两天有个采访,地点在帝都拍卖行,那是我们的地盘。” 闵彦不耐,“那又有什么用?我想要的是那个美人向导。” “刚好,我还听到消息,艾特林上将在寻找一些蓝星的东西,是给那少年寻的,刚好帝都拍卖行有。” 闵彦眯了眯眼睛,“所以你是说,采访那天,她会带美人儿去帝都拍卖行?” “虽然没有确切消息,但可能性会比较大,少爷也不剩什么机会了,何不试试?” 闵彦也是这么觉得的,他立刻把人叫来进来,开始准备接下来的事。 转眼来到采访这天。 采访时间在上午九点。 这个时间点贝利可可已经醒来了,听到敲门声,他从浴室出来,来到门口将门拉开。 他刚洗漱过,穿着一身雪白软糯的睡衣,毛茸茸的黑发微卷,白嫩的肌肤如剥了壳的鸡蛋,上面还挂着水珠,浓密的睫毛如小扇子般,湿漉漉的,大大的眼睛清澈明亮,仿佛装进了世间最干净的颜色,看着就让人心情好上了几分。 贝利可可光脚踩在地上。 因为贝利庄园有地毯,贝利可可从小养成了在卧室不穿鞋的习惯。 早几天前,寓言就将整间别墅都铺了地毯。 她目光先落在贝利可可白嫩圆润的脚丫上,眸光暗了几分,若无其事地抬起头。 “时间到了,我们该出发。”寓言递过去一个袋子。 贝利可可接过来看,里面放着一套衣服,光看料子就觉得很柔软,“好。” 换好衣服,贝利可可从房间内出来。 和寓言一起等在外面的孙副手,眼睛一亮,赞叹的话刚要说出来,又被他给憋了回去。 乖乖站在一边当隐形人。 因为体质原因,向导的身高普遍不算高。 贝利可可的身高在水平线以上,窄腰长腿,深蓝色的宽松毛衣,和方便行动的黑色的工装裤,脚上踩着一双军靴,将他本就好的比例拉得更加分明。 帅气又不失随性,再加上少年周身那干净柔软的气质,实在很让人心动啊。 寓言望着少年,眼底深处掠过一缕惊人的幽光。 而在贝利可可和孙副手感觉到奇怪的氛围,向她看去时。 瞧见的是女子低眸,长指抵着银色的镜框,更衬得指尖冰白,慢条斯理地向上推了下。 瞧不出什么问题。 贝利可可咬了咬下唇,那刚刚为何会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感觉? 寓言放下手,所有情绪都被收敛,“我们走吧。” 孙副手:“是。” 两人走出了别墅的门,回过头,见少年还站在门内。 他怀里多出一只雪兔,紧紧抱着,能看出他的身体隐隐有些紧绷。 寓言看了他两秒,迈着大长腿又返回去,来到他身边,牵住了他的手。 “我牵着你走。” 贝利可可下意识要挣扎,又停止住了。 而在寓言靠近时,他另一只手抱着的雪兔,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悬浮车来到帝都拍卖行门口。 贝利可可上次从这里出来的时候被寓言抱着,因为害怕把脸藏了起来,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样子的。 如今瞧着,八层楼的高度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大气巍峨,有种远古时期的建筑风格。 这一路上,贝利可可瞧见了不少稀奇的东西。 新奇的感觉让他有点兴奋了,也没那么紧张。 他好奇地看着窗户外,清澈的眼神像只刚闯进烟火人间,不谙世事的小鹿。 寓言绕到他那边拉开门,“下来吧。” 贝利可可下车,被寓言牵着往里面走也没反应过来,张望着四周。 拍卖的地方在一楼。 进入之后先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入口被放置了‘禁止入内’的牌子。 这是因为今天寓言要来这里做采访,所以禁止其他人进来了。 寓言牵着贝利可可向里面走,来到尽头的房间,他推开门,“我接下来要去工作,你先在里面休息。” 贝利可可乖乖点头,“好。” 就在他准备进去的时候,寓言又拉住他的胳膊。 短短时间,贝利可可发现自己竟然习惯了她的触碰。 眼神疑惑,“怎么了吗?” 他衣服上的肩膀处有一根装饰用的丝带,本来系成了蝴蝶结,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 寓言指尖灵巧地给它系好,低声说:“如果有什么事,去116房间找我,知道吗?” 这道声音很低,连一旁站着的孙副手都没听到。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请大家收藏:()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253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1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贝利可可茫然地点头,“哦。” “走吧。” 等贝利可可进入房间,寓言恢复了平日的清冷无波,和孙副手一同向采访室走去。 再往前走有个拐角,拐弯之后的这条走廊,偏中间的位置就是采访室。 门口立了一个牌子。 ——‘禁止入内’。 寓言抬眸看了一眼门上的门牌号‘109’,神色淡然地走进去。 门内有人迎接,都知道艾特林上将不喜欢热闹,所以房间内人很少,只有三五个工作人员和一个主持人。 采访采用直播的形式。 就在主持人准备说开始的时候。 年轻女子微微偏头,薄唇轻启,低言说了句什么。 孙副手上前,走到她身边。 主持人和工作人员茫然地看向对方,因为她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慌神。 她们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此时也不敢开始直播,怕这位上将有别的吩咐。 门外的走廊空无一人,拐角处的墙边,刚刚停留在那里的一道黑影消失不见。 因为这次采访,整个帝都拍卖行都被清空了。 身穿黑衣的男人消失在静悄悄的走廊上。 接通联络。 黑衣人:“少爷,艾特林上将已经进入采访室了,这会儿采访已经开始了。” 二楼包厢内,灯光昏暗。 闵彦的侧脸陷进黑暗中,眸中幽光闪烁,笑容有些狰狞,“很好,美人呢?” 黑衣人来到贝利可可所在的休息室的门口,“艾特林上将把他安排在采访室不远处的休息室里。” 又补了一句:“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闵彦舔了下嘴唇,有点等不及了,“好好守着,我现在过去。” “是。” 断掉联络之后,闵彦从包厢内出来。 外面站着几个身穿黑西装,健硕高大的男人。 这是他此次怕出现什么意外,特地带来的保镖,全是s级哨兵。 “少爷。” 闵彦向电梯走去,“跟我走。” 管家跟在闵彦身后,细致入微地嘱咐道:“虽然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艾特林上将也只带了孙副手一个人过来,但少爷行事还需谨慎。” 闵彦已经打定主意了,抓到贝利可可就立刻离开,“我知道了。” 事到临头,管家却有些忧心,“看上去那个少年在艾特林上将心中有一定分量,为了他,不惜花费大价钱搜寻蓝星的东西。 少爷把贝利可可劫走,一定会惹得艾特林上将震怒,所以最好是不要让她知道,这些事情是我们干的。” 他已经安排好了,这里是他们的地方,一定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少年给带走。 艾特林上将查不到他们身上的。 闵彦感觉到管家对寓言的畏惧,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闵彦对贝利可可如此执着,除了因为他本就是一个爱美人成痴的人,还因为闵家和寓言的立场是对立的。 他们之间发生过数次摩擦,当然最终的结果都是闵家讨不到好。 闵家的人都恨透了寓言。 闵彦同样,就算没有贝利可可,他也想和她对着干。 一楼的走廊上。 黑衣人尽责地守在休息室门口。 一门之隔。 贝利可可站在门边,紧紧地抱着怀里的雪兔,雪白的贝齿压在嫩红的下唇上,印出一条浅浅的印记,眼神慌乱而无措。 这个房间的隔音并没有那么好。 同时向导的精神力很强大。 所以贝利可可完整听到了门外男子说的话。 也不知那男子为何居然如此不设防? 贝利可可听到与他联络的那头的人说,马上就会过来。 贝利可可有些慌神。 那边的那人是什么人? 他们要对他做什么? 听起来好像是这帝都拍卖行的人。 难道是又要抓他吗? “吱!” 怀里的兔子被他抱疼了,不安地叫了一声。 六神无主的贝利可可稍微冷静一些,看着怀里的兔子,吸了吸鼻子。 他蹲下,将兔子放到地上,声音很轻地道:“小兔,这里有危险,我们得从这里出去。” 兔子蹲在地上,仰头看她,长长的耳朵也直立起来,露出一直被挡着的,如红宝石一般清澈透亮的眼睛。 贝利可可吞了一下口水,琉璃似的眼潭中有纷乱的光影,“准备好了吗?” 兔子点了点头。 贝利可可站起来,手握着门柄,小心翼翼地往下按,悄悄地将门拉开一条门缝。 背对着门而站的黑衣人没有听到声音,并没有察觉门开了。 贝利可可在背后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眼神透露着一丝畏惧。 雪兔从门缝中窜了出来,它很娇小,高度刚超过黑衣人的脚面。 路过黑衣人的小腿时,伸出爪子挠了一下。 “啊!!!” 黑衣人没有察觉那道攻击,反应过来,腿上已经多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 他顺着那道雪白的残影看过去时,还不待看清,那道影子又消失不见了。 黑衣人顿时反应过来,那是精神体。 精神体不是一定可见的,只有在遭受攻击时,才会短暂捕捉到它的身影。 怒不可遏的黑衣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没有去管腿上的伤口,放出自己的精神体去追捕那只兔子。 之后,他猛地转身。 对上一双惊慌失措的清澈眸子。 “!!!” 那双眼睛透露着杀意,贝利可可心里咯噔一声,咬了咬牙,将门推开,一头冲出去撞开黑衣人,向走廊右边跑去。 黑衣人一个不察被撞了个趔趄。 反应过来,贝利可可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 这个时候,黑衣人反应过来,露出了惊慌的表情,连忙追了过去,遏制住叫喊的冲动。 这个时候他要是喊出声,一定会惊动艾特林上将。 可恶! 贝利可可刚跑到转交,已经能看到前方不远处门口‘禁止入内’的牌子了。 他知道那里是寓言的采访室。 贝利可可眼睛一亮。 正在这时,“叮”的一声。 身旁的电梯门打开。 闵彦一抬头,就瞧见自己念念不忘的美人出现在眼前,眼里迸发出惊人的幽光,“美人儿!?” 贝利可可:“!!!” 他拔腿就向采访室跑去。 闵彦愣了一下,这时那个黑衣人来到电梯口,慌乱地道:“少爷,我没有将人看住……” 第254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1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还愣什么?!追!”闵彦第一个追过去,狠狠瞪了眼黑衣人,“回去再和你算账!” 贝利可可高兴得太早了。 闵彦做足了一切准备,采访室门口有两个黑衣人保镖守着。 但他们两人被雪兔缠住了。 雪兔在两人身上上蹿下跳,挠出来一道又一道血口子。 对于哨兵来说不致命,甚至连轻伤都算不上,但奈何它疼啊! 虽然两人被雪兔缠住了,可贝利可可依旧进不去采访室。 而且奇怪的是,外面这么大的动静,采访室里面的人却像听不到一样,没有一个人出来。 走廊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 前面有两个保镖堵着路,身后还有一群人穷追不舍。 贝利可可逃跑的速度慢了下来,有些走投无路。 正准备不管不顾,硬闯进采访室的时候。 看到了门牌号。 109。 贝利可可愣了一下,不是116吗? 贝利可可短暂犹豫了下,咬着牙,贴着墙边硬往前冲。 正和雪兔颤抖的其中一个黑衣保镖看到了他,眼神顿时凶恶,伸出了手去抓他。 关键时刻,贝利可可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没有被黑衣保镖抓到,却被他锋利的手指划到了后肩。 “唔…”贝利可可小声痛呼了一声,速度不减,快速向前跑着。 114…… 115…… 116… 看到116的门牌号。 贝利可可一把推开门闯进去。 “艾特林上将,无数星际公民死于星际海盗手中,公民们对星际海盗的可谓是深恶痛绝,我们都很好奇。接下来星际海盗会遭到什么样的制裁……” “砰!” 剧烈的推门声打断了主持人的问话。 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门口。 看到一个面色苍白,气喘吁吁的少年。 他眼睛微微红着,眼里还有残余的惊恐,似乎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间房间很大,之前是一间观影室,并列摆放的椅子呈梯形向上延伸。 昏暗不明的光线中,寓言就坐在第一排,修长的长腿交叠,身前的制服扣子被解开了,手肘搭在两边的椅子把手上,玉雕似的十指宛如艺术品般漂亮,漫不经心地交叉着,身影放松后靠,眼皮淡淡一掀,看向门口。 贝利可可看到她的一瞬间,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他连忙抬起胳膊抹掉眼泪。 孙副手惊慌地站起身,“发生什么事了?” 主持人和工作人员都不敢吭声。 看上去,这个无礼闯进来的少年,似乎和艾特林上将有关系。 而此时,所有画面都被一个小型镜头无死角地录取。 军事频道的直播间内。 观众一下沸腾了。 [发生什么事了?] [哪个大胆的刁民敢打断艾特林上将的工作!我已经预见了,他肯定会死的很惨!要知道艾特林上将在工作时最是严谨。] [欸?是个漂亮的少年。] [为什么感觉气氛好像有点不对?艾特林上将不像生气的样子。] 偌大的观影室中,门口狼狈的少年一声不吭地擦着眼泪,距离他不远处的女子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中。 神情清冷无波,望着他的眼神似乎很平静。 不知是否感觉到了什么,她微微歪头,视线落在少年的肩膀处,眯了眯狭长的眸子。 这时,一阵嘈杂的声音渐行渐近。 “快追!他跑进那个房间了!” “给本少爷把他抓出来!” 闵彦觉得贝利可可真是个傻子,他都跑到采访室门口了却不进去。 反而跑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这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孙副手皱起眉,在此之前他已经安排好了,帝都拍卖行不允许再有人进来。 同时他似乎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但被他忽视了。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外面的声音吸引时。 寓言看着弱小可怜的少年,薄唇轻启,声音温和,“过来,” 一听到她的声音,贝利可可的眼泪更止不住了,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向寓言走去,衣袖处的深蓝色毛衣染了一片湿痕。 他来到寓言身边。 寓言没有从椅子上起来,轻轻拉住少年的胳膊,给他转了个身,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将他压向自己。 贝利可可反应过来后,自己已经坐在寓言腿上了。 他后肩的伤口完整暴露在寓言眼中,猩红的颜色映入诡谲莫测的黑暗眸瞳中。 贝利可可后肩处的毛衣被扯破了,白嫩的肌肤上有一道几厘米的伤口,像是被利器抓出来的, 因为向导本身具有的自愈能力,血已经止住了。 寓言眸中幽光闪烁,伸出舌尖舔了下唇角。 伸手将他衣服上的那个口子扯得更大,从兜里拿出一张洁白的手帕压在上面。 清淡无波的嗓音带着一种能抚平一切不安的魔力。 “别怕,我来解决。” 贝利可可也顾不得自己此时和寓言的姿势太亲昵了,点了点头。 此时外面的人也闯了进来,带头的就是闵彦。 闵彦闯进门,看到里面的情况后,刹住脚步,面色一变,失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在这里看到寓言绝对是意外的,他以为寓言在109号采访室。 而此时工作人员和直播室的观众,已经不知道该惊讶哪一件事了。 上将为什么会抱着那个少年?还那么亲密。 闵彦少爷又为什么会突然闯进来?还带着那么多人,看着来意不善,最重要的是,他们手中竟然带着武器?! 闵彦和他的保镖们,手里都拿着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枪。 再结合之前的声音和他们凶神恶煞的气势,仿佛下一秒就要开战一样,实在不像是闹着玩的。 [早就听说艾特林上将和闵家不和,现在已经到了撕破脸的地步了吗?] [这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更何况谁会在艾特林上将工作的时候开玩笑。] [喂,现在重点是这个吗?!] [重点是我老攻现在抱着别的男人!] [啊啊啊软软的少年哭起来好带感啊!这对CP我站了!] [什么都不说了,拿好,我老攻让给你!] 寓言修长的胳膊搂着少年的腰,以绝对独占的姿势,漫不经心地看着闵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淡淡反问:“闵家现在已经狂妄到这个地步了吗?” 第255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1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修长的胳膊搂着少年的腰,以绝对独占的姿势,漫不经心地看着闵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淡淡反问:“闵家现在已经狂妄到这个地步了吗?” “你在说什么?” 闵彦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将枪收了起来,他抬眼一看,果然瞧见了房间内的工作人员和头顶的摄像头。 “呵呵,我是闹着玩的,吓到上将了吧……”闵彦连忙补救,但任谁都能看出他脸上僵硬。 “呵…”寓言只回了他一个冷冷的单音节,让人听出了一种嘲讽的意味,她看向孙副手,“把他们抓起来,先关到特级监狱。” 孙副手愣了愣,“是。” 闵彦心中是慌的,同时又惊又怒,“上将是在说笑吧?我已经说过了只是在开玩笑……” 闵彦不是个蠢的。 他立即就明白过来,今天这完全是个圈套。 就是为了对付他闵家! “可本上将不觉得好笑。”寓言眉间隐隐透着不耐烦,“带走。” 门外来了一群士兵,抓着那群黑衣保镖往外走。 孙副手亲自压着闵彦,连拖带拽地将他带出房间。 闵彦剧烈挣扎着,可他的实力不如孙副手,只能被带着往外走。 他眼里满满都是不甘心,狰狞地瞪着寓言,“我好歹是闵家的少爷!艾特林上将如此不顾及闵家,是要造反吗?” “等等。” 闵彦得意一笑,以为寓言是害怕了。 就算她再怎么目中无人,也要顾及一下闵家,闵家的地位不是轻易就能撼动得了的。 寓言一手环着贝利可可的腰,目光绕过闵彦和孙副手,落在他们后面。 他们后面有一个正在被挟持着的黑衣保镖。 那个黑衣保镖很狼狈,身上多处都有雪兔抓出来的伤痕。 其他人都在好奇,寓言忽然叫停这一切是要做什么,难不成真的怕了闵家? 只有那被看着的黑衣保镖,冷汗都下来了,那道目光宛如来自一只在黑暗中蛰伏的凶兽,冰冷麻木,透着某种无波无澜的秩序感。 像是在那人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没有生机的死物而已。 寓言纤白的指尖抵着太阳穴,漫不经心道:“他留下。” “是。” 直到房门关上,闵彦还陷入在难以置信的情绪中。 她居然真的敢?! “寓言!你为了对付闵家,这么不择手段,居然拿一个向导做诱饵!你卑鄙无耻!” 那道声音传了进来,房间内,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连直播间页面上让人眼花缭乱的弹幕都停止了一瞬。 寓言清楚感觉到,在那话音落下后,坐在她腿上的少年顿时僵住了。 因为贝利可可坐在寓言腿上的姿势,后背贴着她的前胸,所以他看不到寓言的脸。 寓言望着少年一只雪白的后颈,眸中幽光闪烁。 “想什么?” 她身体前倾,前胸结结实实地贴着他瘦弱的后背,低沉华丽的声音萦绕在他耳边。 她说话间的热气扑洒在少年雪白的耳廓上,明明很温暖,却让贝利可可莫名感到毛骨悚然。 他忽略这些没有来由的情绪,抿了唇,转头看向寓言,张了张嘴,却没有问刚刚闵彦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也不知为何,没有问出口。 总之,心里很难过。 也有些相信闵彦刚刚的话。 为什么会临时换采访室呢? 而且她离开之前,还特意说,如果发生什么事,让他到116号房找她。 像是提前预见到了什么。 贝利可可越想越难过,低下头掩饰酸涩泛红的眼睛,要从她腿上下去。 刚刚好像已经没有那么疼的伤口,此时又疼得让他连指尖都有种冰凉的感觉。 只是他没有成功从寓言腿上下来。 腰间紧紧的箍着一只手臂。 贝利可可低头看着属于女子的手臂,眨了眨眼中的水雾,要问寓言为什么不放开他。 还没问出口,她低沉的声音传来,“你不会相信了吧?” 贝利可可顿了顿,抬头看去。 她微微抿了抿纤薄的唇,低眸间,一抹黯然的情绪从她眸中一闪而逝。 贝利可可不知道该说什么。 寓言等了几秒,抬眸看向他,唇角勉强扯起一贯温和的弧度,有些苦涩道:“闵彦是在乱说,我之前并不知道他会出现在这里。”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回去后,我会想办法证明,就算不相信我,也先不要相信他,好吗?” 贝利可可看着她明明很难过,却依旧温柔的样子,心里忽然一疼,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贝利可可有些无措地低下头,他刚刚的第一反应确实在怀疑寓言。 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寓言不仅收留他,还对他那么好。 明显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啊! 他怎么能怀疑她呢? 贝利可可心里顿时打消了对寓言的怀疑,同时十分歉疚,觉得自己实在太坏了,还把别人也想的这么坏。 他声音嗫嚅地说:“不是……” 寓言:“不是什么?” 贝利可可摇了两下头,抬头看着寓言,眼睛红红的,小手无措地揪着衣袖,小声说:“对不起。” “没关系。”寓言扬了扬唇,揉了下他的脑袋。 但贝利可可却感觉到她心情不佳。 肯定是因为自己的怀疑,被伤害到了。 贝利可可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如果自己明明无辜,却被怀疑的话,肯定也会很难过。 于是贝利可可更愧疚了。 “不要想那么多。”寓言将贝利可可从腿上抱下,跟着站起身,低头抚衣角时,眸中翻滚着黑腾腾的雾气,透着某种邪佞,嗓音却温和道:“你先和孙副手回去,处理伤口。” 贝利可可知道自己此时留在这里不合适,一步三回头地向门口走去。 此时房间的门被关上。 直播摄像头也已经被有眼色的主持人给关闭了。 除了他们几个人,还有刚刚那个被寓言指定留下的黑衣保镖在房间内。 孙副手离开前,让黑衣保镖短暂失去了行动力。 他喘着粗气,背靠着门口不远处的墙,瘫坐在地上,满头大汗,面色苍白,看着贝利可可走近。 第256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1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他不知道艾特林上将把他单独留下要做什么,但知道肯定没有好事。 他倒是想挟持贝利可可,寻求一线生机。 可此时他什么都做不了。 贝利可可和墙边的黑衣保镖保持着距离,来到门口,拉开门从里面出去。 他眼神疑惑。 如果没记错的话,刚刚那个黑衣保镖,好像就是之前伤他的那个。 想到这里,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思。 贝利可可没有离开,就在不远处的拐角停住脚步,藏了起来。 很快,他看到主持人和那几个工作人员从房间内出来。 进了109采访室。 采访室是临时换的,109号房里面有工作人员放在那里的私人物品。 她们是过去拿东西的,暂时不会出来。 所以贝利可可不用去躲。 他从拐角处探出头,继续望着那边,眸子清澈水润,微微抿嘴。 没有让他等很久。 片刻后,“咚”的一声沉重的闷响,响彻在空荡荡的走廊中。 116号房的门被打开。 一具身体从里面跌了出来,只有脑袋露在门外,能够被贝利可可看到。 是那个黑衣保镖。 正好面朝他,瞪着凸起的眼球,眼里遍布着红血丝,仿佛在遭受着极大的痛苦。 贝利可可刚好对上这一双恐怖的眼睛,吓得心里咯噔一声,他身体抖了一下,脚步却像被黏在地面,一动不动。 傻了一样地看着那边。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门内,寓言戴了一只白手套,拿着一根黑色铁质的伸缩杆,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插在口袋里,站在黑衣保镖脚边,冷漠的眸子睥睨着他。 能从黑衣人的眼珠子里,看到一抹若隐若现的少年身影。 寓言舔了一下唇角,眸中涌动着某种血腥的色泽,看着奄奄一息的黑衣保镖眼神求救地望着少年。 黑衣保镖死死瞪着贝利可可,一口鲜血从口中涌出来。 “嗬嗬……”救我。 浓稠的血堵住他嗓子眼,他只能发出这样破碎的声音。 贝利可可感觉到了他的求救,垂在身侧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嗓子发紧,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掐住般。 过了好一会儿,贝利可可才感觉能够掌控自己刚刚那仿佛被冻住的身体。 他转身撤到拐角后,背后靠着冰冷的墙壁,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般,身体向下滑落。 看到贝利可可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黑衣保镖眼中浮现绝望,以及对走近他的女子的恐惧。 寓言来到他身边,清冽颀长的身形透着冷酷,抬起修长的腿,踩在黑衣保镖的手腕上,明明漫不经心,却透着狠绝的力度,向下碾了碾。 剧痛传来,黑衣保镖想叫喊,却无能为力。 寓言弯腰凑近他,嗓音清淡道:“你敢伤他。”语调一转,阴沉沉的,“那就去死。” 黑衣保镖瞳孔霎时一缩,逐渐涣散。 “吧嗒——” 寓言抽出插进黑衣保镖胸口的伸缩杆,随手扔到地上,另一只手捏着指尖的手套,缓缓将手套去下,准确无误地扔到黑衣保镖死不瞑目的脸上。 看到脚步声从后方传来。 贝利可可眸中涣散的光影,重新聚拢,扶着墙站起身,逃一样地向外面跑去。 仅隔了一个拐角,几米的距离。 寓言脚步停住,平静的表情上来看并不意外,刚刚有人躲在那里偷看。 贝利可可来到悬浮车外,车门自动打开,他坐进去,眼神恍惚,面色微微透着苍白。 坐在前面的孙副手一眼看出他状态不对,正担心着,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之前在房间内闻到的味道是什么。 孙副手表情顿时变了,他可是明白,这少年在上将心里有多重要。 “可可少爷,你受伤了。” 贝利可可还有些不在状态,脑中一直在回想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黑衣保镖躺在地上,只有脑袋露在门外,直勾勾地盯着他,那么绝望地在向他求救。 如果这件事与他无关,如果这件事没有发生在他面前。 贝利可可对这种场面是无动于衷的。 可好巧不巧。 心里一直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 那个黑衣保镖的遭遇,全是因为他伤害了自己。 “可可少爷?” 在贝利可可胡思乱想的时候,孙副手又叫了他好几声。 “啊?”贝利可可看向他,对上孙副手担心的目光。 孙副手:“你刚刚在里面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贝利可可摇了摇头,“没有,伤口有些疼。” “那我为可可少爷处理伤口吧。” 贝利可可:“好。” 孙副手给贝利可可使用了止疼和消炎的速效药,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 看到寓言从帝都拍卖行出来。 坐在座位中间的贝利可可,往里面挪了一点。 寓言坐上车,目不转睛地看着贝利可可,好像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怎么了吗?” 她看上去依旧温和纯良,贝利可可想象不出她做出残忍事情的画面。 贝利可可摇头,身体不太舒服,“没事,我们快回去吧。” 寓言:“好。” 回到家里后,贝利可可提出回卧室休息,并且阻止寓言跟着进去。 寓言没有坚持。 身为一名合格的猎人要进退有度,一步步后退,在猎物没有任何察觉时,引着猎物掉入陷阱中。 贝利可可换掉染血的衣服,穿着睡衣钻入被子中。 出去这一趟简直让他筋疲力尽,他很快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自己忘记什么,又想不起来。 门外,一只黑色的豹子叼着小白的兔子走进书房。 黑色的豹子四肢修长,狭长漆黑的眸子宛如深渊般,让人不敢直视,黝黑的皮毛光滑柔亮,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势,慢条斯理地来到书桌后。 松开嘴,将雪兔放下。 雪兔落地之后便要逃。 黑豹伸出爪子,看起来慢条斯理的,却准确无误地将娇小的雪兔压在掌心下。 巴掌大小的雪兔,被高大的黑暴笼罩在阴影之下,衬得更加娇小柔弱。 黑豹低头看着它,漆黑的眸子透着某种淡漠凉薄,平静地望着被压在掌心下的兔子。 看着它一直在做无用的挣扎,直到没有力气才放弃。 看着累瘫的雪白团子。 黑豹瞳中泛起一丝涟漪,慢吞吞地将雪白团子扒拉到身下,跟着趴下,把它围在胸口柔软的毛发中。 第257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1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吱…” 雪兔的脸被压入黑豹柔软的毛发中,视线中陷入一片黑暗,它有些不安,叫了一声。 黑豹顿了顿,将它松开一点。 能让雪兔周围多出一些空间,放松点,却不至于能让它逃出去。 “……”雪兔像是放弃了,在狭小的空间中翻了个身。 从四肢朝天的姿势变成趴着。 听到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黑豹的耳朵动了动,转头看去时,健壮的前肢本能的将雪兔以占为己有的姿势圈紧。 书房内还有一件内室。 内室的门被从里面拉开,走出一道清冷颀长的身影。 年轻上将脱下深蓝色的制服,换了一身休闲的白衣黑裤,衬衫的袖口和领口的扣子松散着,让她多了一种平易近人的随意散漫。 寓言来到黑豹面前半蹲下,手里捏着一块薄如蝉翼,指甲盖大小的白色芯片。 黑豹看着那枚小小的白色芯片,本能地将压在胸口的雪兔抱得更紧,呲了呲牙,狭长的兽瞳有些冷漠和防备。 寓言挑了挑漂亮的眉尖,似乎觉得它这个反应很有意思,尾音上扬,透着种危险,“嗯?” 黑豹:…… 黑豹将身下的雪兔推出去,暴露在女子几分凉薄的目光中。 刚刚不愿意待在黑豹身下的雪兔,感觉到不安,吱吱乱叫,毛茸茸的白色耳朵炸开,转头迈着短粗的爪子,向黑豹温暖的胸口拱去。 黑暴眸光闪烁,伸出爪子抵着它的脑袋,不让它靠近,低头用鼻尖蹭了蹭雪兔的耳朵。 寓言淡漠地看着这一幕。 黑豹身影消失在书房,化作一道流光钻进寓言的身体内。 书房内少了黑豹高大的身影,顿时显得空旷许多。 尤其是瘦弱娇小的雪兔,更加能在这份空旷中感到不安。 它连忙朝着贝利可可卧室所在的方向跑去。 只是爪子刚离开地面,便被一只修长的大手给抓了过去。 寓言抱着雪兔,另一只手里的白色芯片凑近它。 “噗嗤”一声细微的声音,那薄薄的芯片插入雪兔后颈浓密的毛发中。 寓言的动作没有任何犹豫,确定芯片好好地放在雪兔身体内,便松开了它。 “吱吱…”雪兔落地之后,后颈的疼痛让它焦躁不安地转了两圈,之后才逃离书房。 寓言看着它的身影钻进墙面消失不见,站起身,慢条斯理地将袖口的扣子扣上。 阿宝冷眼看着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了。 如果她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好好做召回任务,除非天上下红雨。 【你明明都犹豫了,不能试试别的方法吗?】 阿宝有点替寓言操心。 黑豹身为寓言的精神体,能够反映出主人的性格和心情,当时它明显是犹豫的。 寓言在书桌后坐下,看着孙副手发来的邮件,漆黑瞳孔颜色剔透,看起来却漠然又凉薄,是绝对的理智,淡淡道:“我知道做什么是对的。” 【……】 睡梦中,贝利可可不舒服地皱起眉,从被子里抽出手,摸了摸后颈。 这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伴随着轻微的刺痛。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没有将疲惫的贝利可可唤醒。 雪兔跳上床,钻进贝利可可的身体内。 … 星网上对于寓言将闵彦关押起来的事争论不休。 他们有各种各样的看法。 有很少一部分脑子不清楚的人,觉得闵彦当时是在开玩笑,寓言有些小题大做了。 也有的觉得闵彦当时是来真的,寓言的做法没有问题。 不过更多的人是无脑赞同寓言的一切决定。 星际特级监狱中。 星际监狱是由一种类似金属的特制材料建立而成,十分坚固。 白色的墙壁在冰冷的灯光中泛起一种冷芒,空寂明亮的房间内摆放着一张单人床。 闵彦跪在铁栏杆前,苍白的脸看上去格外虚弱,痛哭流涕,“父亲,是孩儿行事莽撞了,竟然掉落了那个寓言的算计中,父亲,你一定要救我出去啊!” 铁栏杆之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眉眼阴沉,瞪着闵彦,撕碎他的心都有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同时他心里也很后悔,应该多加管束这个儿子。 否则也不会被连累到这个地步。 闵彦一向怕这个父亲,不敢吭声,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父亲,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闵父:“我一会儿去找总统。” 这里到处都是眼线,闵父没有和闵彦多说。 其实他心里能把闵彦救出去的把握不大。 总统那个老东西一直是帮着寓言的,也一直想铲除他们闵家,他就算去找总统,很可能得一个于事无补的结果。 闵父想着什么,眸中蔓延一片沉沉的暗色。 这个眼神让闵彦感到不安,膝盖向前挪动,更靠近闵父几分。 但不敢触碰铁栏杆,上面有电流。 闵彦神色有些害怕,期望地看着他。 “父亲,我们被收缴的枪里面只有一些小剂量的麻醉挤,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平时一些简单的军事训练不是也会用到吗?父亲和总统说,一定会把我救出来的,对吗?” 闵父沉默了一会儿,“这是自然的。” 闵彦所说的话确实对能将他救出来这件事有一定的帮助。 不过闵父心里已经打定好主意,必要的时候,可以舍弃这个没什么用的儿子。 闵彦心里松了口气。 只是这颗七上八下的心脏还没掉回肚子里,远处传来一道脚步声。 警卫来到铁栏杆外,“闵大人,闵少爷。” 闵父和闵彦对视一眼。 这个时候有警卫过来,有些不正常。 闵父神色威严,“有什么事?” 警卫:“检查部门已经把结果发了过来。” 闵彦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我都说了只是在开玩笑……” 警卫眼神古怪,心里吐槽。 都这个时候了还装? 警卫:“检察部门发来结果,闵少爷以及其保镖当时带着的几把枪械,是伤害值A级的Q097号枪械,我们怀疑闵家私藏军事武器,秦中副将已经带人去闵家进行搜查,我现在来通知闵大人,去总统和检察官面前,接受审查。” 第258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2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怎么可能?!”闵彦失声问道。 当时他只是想要抓美人,怎么可能会使用带伤害的武器?! 闵彦站起身,气急败坏道:“肯定是寓言在诬陷我!我拿的明明是麻醉枪!” 警卫面无表情,“这些话还请闵少爷到检察官面前说。” 闵彦:…… 闵父恶狠狠地瞪了闵彦一眼,什么都没说,抬起脚步向外走去。 他满脑子都是,现在秦中副将已经带兵前往闵家。 他可以确定,闵家绝对没有私藏武器。 可却有一些其他不能见光,会将他置入万劫不复境地的东西。 更何况,他知道自己儿子什么性子。 绝对不敢瞒着他真的去对寓言做什么。 那就是如他所说,当时他是去抓那名向导,所带的武器自然不会具有伤害力。 那只能说明,被收缴的武器已经被寓言给调换了。 寓言存心要和他们对着干,难保不会在闵家也放些不能出现的东西。 闵父心急如焚,前往闵家赶去。 至于刚刚警卫所说,让他去找总统和检察官,接受审查的事,已经被丢到脑后了。 审查室内。 听完来报,寓言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茶放下,站起身。 “既然闵大人不过来,那我们就亲自去找他吧。” 总统微笑,“可以。” 他虽然不清楚其中细节,但知道寓言这是要对付闵家了。 刚好如了他的意。 闵家也一直是他的心头大患。 闹这么一出,既能铲除闵家,也能让帝都拍卖行关门闭业。 … 寓言和总统以及闵父是一同抵达闵家的。 闵家从外面看上去虽然朴实无华,但通过敞开的大门,能看到里头精致低调的建筑,甚至能见到价值不菲的东西。 有不少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卫,在闵家大门口进进出出。 秦中副将笔挺地站在门口守着。 门外停着一辆军用仓库车,仓库车的大门打开,里面放着好几个箱子。 同时还有很多警卫搬着一模一样的箱子从里面出来。 闵父从车里下来,看到这一幕,又惊又怒,朝门口飞奔而去。 秦中副将脚边放着一个打开的箱子。 箱子里面放着几把Q097式枪械武器。 “这不可能!”闵父神色震惊,随后勃然大怒,“这是诬陷!我们闵家绝对不可能出现这些东西!” 秦中冷漠地看着闵父,“闵大人来的刚好,来人,把他抓起来!” 又向闵父说:“至于辩解的话,闵大人去总统面前说吧,我只是听命令办事。” 闵父被几个警卫压住,心里慌怒,嗔目切齿地看着秦中,“你和那个寓言是一伙的!” 秦中不为所动,就是一伙的怎么样? 你能打我吗? 闵父:…… 寓言和总统从车上下来,就站在他们背后的不远处。 总统眯了眯眼睛,“这些武器是从哪儿来的?” 寓言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温良无害,“前段时日在星际海盗那收缴了一批武器,刚好没地方放,闵家地方多,就暂存在这儿了。” 总统笑了一下。 夺笋啊。 因为闵家有帝都拍卖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检察官怀疑帝都拍卖行有进行违法交易。 帝都拍卖行暂停营业,接受检查。 虽然只是暂停营业,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帝都拍卖行再也不会开门了。 结果来的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快。 帝都拍卖行曾经数次进行过拍卖奴隶,情色交易,走私等违法生意。 这个消息一经曝出来,便在星网上被人大肆讨论。 而有一条热搜死死压在这则消息上面。 全部星际公民都在寻找贝利可可的身份。 想知道这个和艾特林上将关系匪浅,被艾特林上将温柔以待的少年是谁。 最后被帝都拍卖行的工作人员爆出来。 原来是一个来自蓝星的奴隶。 梅瓦格斯星球禁止拍卖奴隶的法令也是在前几年才下来的。 而在法令下来之前有很多家族在使用奴隶。 法令下来之后依旧在用。 这种是被允许的。 所以其实梅瓦格斯星球存在不少奴隶,他们的地位是最低下的。 虽然据说,贝利可可来自蓝星,之前还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可他现在就是一名低贱的奴隶。 关于贝利可可的身份,星网上在进行争论。 尤其在争论他和寓言的关系,以及这段关系到底是否合适。 … 卧室内。 贝利可可趴在床上,露出整个后背。 他身上的鞭伤早就消失了,没有那个代表奴隶身份的烙印始终没有消失。 伤是好了,但留下一道深红色的印记。 寓言坐在床边,纤白的指腹蘸着一点绿色的药膏,在他凹凸不平的伤痕上轻柔揉弄。 声音温和道:“这祛疤药是实验室新研究出来的,你放心,一定会把你后背上的疤去掉。” 贝利可可侧脸压在柔软的枕头上,眨了眨清澈的眼睛,“能完全去掉吗?” 寓言温柔地笑了笑,“自然。” 看着少年背上碍眼的红痕,寓言眸底深处逐渐蔓延一片沉沉的暗色,唇角上扬的弧度总透着几分阴郁。 孙副手一直心中有疑问。 闵家的和她们作对不是一天两天了。 上将怎么会挑这个时候对付闵家。 而且之前没有任何准备。 但只要稍微了解寓言一点的就会知道。 她要对付的不是闵家,是觊觎贝利可可的闵彦,和胆敢在贝利可可身上留下印记的帝都拍卖行。 上好药,寓言把贝利可可衣服拉下。 贝利可可坐起身,在寓言起身要离开的时候,拉住她的手,仰着小脸,眼睛出奇的大,“你现在要去工作吗?” 寓言看着抓着她手腕的小手,微微一笑,“明天就要去蓝星了,工作已经全部处理完了,现在去给你做饭。” “哦。”贝利可可松开寓言,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跟着她一块儿走出卧室。 寓言进了厨房,贝利可可来到客厅,脱下鞋踩上沙发,在上面盘腿坐下。 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在厨房做饭的寓言。 贝利可可看着她的身影,有些出神。 那天从帝都拍卖行回来,他睡了一觉起来,能感觉到自己心情好像发生了改变。 他很少会再想起那天看到的恐怖画面。 而且就算想起,也不会对寓言产生太过惧怕和抵触的感觉。 甚至再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安心。 因为她是一个很温柔,会保护他的人啊。 第259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2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贝利可可换了个姿势,趴在沙发上,点开寓言新给他弄的智脑。 贝利可可最近对直播很感兴趣。 在以前生活的地方,他没有关注过这些。 这是有一次,他从卧房出来,看到客厅的电视正在放热搜事件里的视频。 就是在帝都拍卖行寓言接受采访,被他闯进来打断的那段。 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贝利可可主动向寓言要了一个智脑,翻出许多寓言在军事报道上的视频。 看着看着,他就被直播系统迷住了。 经常会在上面看一些游戏直播,美食直播等。 那上面的主播也不全来自梅瓦格斯星球。 有些星球直播的东西,贝利可可都没有见过,所以很有意思。 雪兔跳到他背上,用脑袋拱了拱贝利可可的后颈。 贝利可可的心神都在直播上,抬手将雪兔扒拉到一边,声音软软地道:“你自己去玩。” 雪兔:…… 现在雪兔基本是被放养,贝利可可很少把它收回去。 主要是把它收回去,它也不安分。 吵着要出来。 至于出来做什么…… 贝利可可有些难以启齿。 雪兔从贝利可可身上跳到地毯上,一蹦一跳地向厨房而去。 贝利可可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连忙向厨房看去,心里顿时暗道一声,糟了。 他看向厨房,果然在厨台上寻找到雪兔的身影。 寓言在切菜,雪兔跳到它身旁的桌面上,用脑袋拱着她的腰。 寓言低头笑了笑,将菜刀放远一点,摸了摸雪兔的脑袋。 下一秒。 “吼~”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厨台下方传出。 黑豹凭空出现在厨房,仰头看着厨台上的雪兔。 雪兔停止拱寓言的动作,耷拉在眼睛上的长耳朵翘到脑后,露出清澈透红的眼睛。 它眸子微微亮起,跳下来落在黑豹背上。 黑豹迈着四肢,慢条斯理地走到客厅中间的地毯上趴下,向左倾了一下身,背上的雪兔滚下来,即将滚远时,又被它用爪子按住。 一大一小两个动物开始了亲昵的玩耍。 而一旁,贝利可可脸一阵青一阵红,精彩极了。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寓言。 女子在低头做饭,陷在阳光中的侧脸有种诗意般的岁月静好。 她看起来对这一幕习以为常。 整个房间内,不自在的只有贝利可可一个人。 他脸通红,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正在和黑豹玩耍的雪兔,嗓音强行威严。 但因为不太想让寓言听到,音量很小。 “过来。” 雪兔背对着贝利可可,听声顿了顿。 它不想过去,埋头钻入黑豹胸口浓密的毛发中,只露出一块圆润的屁股在外面。 毛茸茸的短毛绒看起来像团云朵。 黑豹用爪子围过去帮它盖住屁股。 贝利可可:…… 贝利可可整个燥红了脸,怎么都待不下去了,回了卧室。 他也不懂,自己的精神体为什么是这样的。 精神体的喜好完全能反映出主人的喜好。 他承认自己确实对寓言很有好感。 但其实,他心里深处对寓言的喜欢,比他自己感觉到的,以为的,还要深吗? 贝利可可想着这些,心乱如麻。 … 次日启程前往蓝星。 寓言和贝利可可坐上飞船。 等这次队伍的其他人准备好了就能启程。 寓言和贝利可可并排坐着,这是一间私人舱,一共两排柔软宽大的沙发,有四个位置。 寓言和贝利可可坐在前面。 贝利可可身边就是窗户。 他能看到外面广阔的空地,其他地方也放了几艘飞船。 穿着颜色样式不同制服的士兵正来回走动忙活。 而坐在她身边的年轻女子,身体放松随意地后靠着,漂亮的长指在阳光下细腻莹白,拿着一本书,脸上戴着那副银边眼镜,周身有种儒雅斯文的气质。 一般需要使用眼睛时,和要外出面对公民的时候,寓言都会戴眼镜,不然看起来有些太过冷酷了。 贝利可可看了外面一会儿。 感觉等得时间有些太久了,看向寓言。 寓言不知何时放下了书,正在摆弄桌子上的茶具。 贝利可可看过去时,她将倒好的茶推过去。 寓言:“如果累了可以先睡会儿。” 她们今天起得挺早的。 贝利可可捂着嘴秀气地打了个哈欠,大大的眼睛里迅速弥漫一层薄薄的水雾,看起来惹人怜爱。 他摇了摇头,声音软绵,“怎么还不走啊?” 确实是有点久了。 寓言正准备叫人过来问问,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最后推门进来的只有孙副手。 孙副手表情有些凝重,“上将,蒙元在被押往特级监狱的路上逃跑了,到现在已经有半个小时了。 一分钟前,武器库那边又传来消息,说丢失了一艘飞船和两架新研制出来的SS级机甲,疑似是蒙元偷走的。” 寓言眯了眯眸子,“所以呢?” 孙副手:“总统那边的意思是,让你回去抓捕蒙元,他在外面太危险了。” 蒙元是那群星际海盗中的二当家,一个月前亲自被寓言抓捕。 “可她现在还在狂躁期啊。” 贝利可可一直在认真听着,也很担心现在的情况,听孙副手这么说,没忍住直接出了声。 感觉寓言和孙副手的目光看过来。 贝利可可有些心虚,这是军事,他不该插话的。 可是想着寓言的身体状况。 贝利可可鼓足勇气,怯生生地说:“她现在再动用精神力,会很危险的。” “……” 寓言本来也没准备管这种闲事,攥住贝利可可的手,淡淡道:“这件事交给秦中。” 孙副手感觉不到寓言在狂躁期,所以听贝利可可这么说,寓言又没否认,很震惊。 他冷静下来,“是,那总统那边……” “如实说。” 等孙副手离开,没几分钟飞船便开动了。 飞船在空中进行着跳跃,外面的场景迅速发生变化,转瞬即逝,浩瀚梦幻的星空看起来眼花缭乱。 贝利可可的注意力都在寓言身上。 不知道是否因为周围的磁场变化,他明显感觉到寓言的气息紊乱了许多,脸色也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样?”贝利可可担心地看着她。 “没事。” 寓言确实感到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修长的指骨,微微攥紧,指尖泛着冰冷的苍白。 第260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2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她有些烦躁,转头对上贝利可可清澈如水洗般的眼睛。 那双眼睛干净纯粹到能倒影出世界一切的影子。 唯独容纳不下丝毫黑暗。 平日即便稍微靠近贝利可可一些,便会有种平静安宁的感觉,今天靠得这么近,那种烦躁的感觉依旧没有丝毫消退。 寓言眸光幽暗,低下睫毛遮住漆黑的瞳孔,和里头纷乱的光影。 虽然她表现的已经足够平静。 但贝利可可依旧能够感觉出她的状态很不好,眉间的褶皱加深,“你的狂躁期为什么还没有过去?” 虽然哨兵的狂躁期比较难对付,但总有结束的那天。 贝利可可已经认识寓言好长时间了,从第一天开始,她就一直在狂躁期中。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明明如此冷静自持,可却时时刻刻都处在狂躁期中,真正的内心和表面截然不同。 像是带着一张完美无瑕,找不出任何破绽的面具,其实被藏起来的,是一个会让人感到震惊的样子。 寓言:“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精神力太过强大,所以需要长一些时间来度过吧。” “……” 艾特林上将是唯一一个sss级哨兵呢。 贝利可可不知道寓言经历着怎样的痛苦,但瞧着她脸色都微微泛白了。 这个时候也没地方去找特制镇定剂。 他有些着急,“要不,我试试?” 贝利可可没有丝毫把握,但是觉得应该做些什么。 “好。”寓言把手伸了过去。 贝利可可握住她雪白漂亮的手。 从两人相握的手中逐渐散发一团柔和的白光。 向导的安抚能力对寓言来说微乎其微。 寓言全部的关注力都在那双细嫩纤白的手上。 那两只漂亮的手完全包裹着她的手,力道不轻不重,柔嫩的肌肤宛如一匹上好的丝绸,带着一种仿佛能将人融化的温暖。 寓言喉咙微不可查地滚动了下,几秒之后,淡淡道:“好了。” 贝利可可愣了下,“嗯?” 他才刚握住她的手,还没怎么动用精神力呢。 寓言从贝利可可手中抽出手,又反手覆上他的手背,包裹住他柔嫩的小手,声音有些低沉,“我拉一会儿就好。” 他们平常住在一起,不是没有过更亲密的触碰。 可今天只是被她拉住手而已,感觉却有些不一样。 贝利可可心跳扑通扑通地加快,感觉有些热,热得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如小扇子般细密的睫毛颤了颤。 他确实能够感觉到寓言的气息平稳了一些。 可是会有这么神奇的事吗? 从来没有听说过一名向导,不使用精神力,只是触碰哨兵,就能起到安抚的作用。 贝利可可看着他们相握的手,心跳越来越快,忍不住抬眸看向寓言。 她后靠着,闭着眼睛,卷翘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细细的灰影,将肌肤衬得更加苍白。 贝利可可不敢打扰到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无事可做的他将目光定到寓言脸上,视线从她清冷的眉眼下滑到高挺的鼻梁,最后是薄红的唇瓣。 不知想到了些什么,脸越来越红,到最后连脖子也红了。 … 蓝星所在的位置一直是个谜。 虽然被梅瓦格斯星球给找到了,但仔细观察过后,发现蓝星的位置一直在变动。 而且距离梅瓦格斯星球挺远的。 同时两个星球之间的几条路线存在很多未知神秘的黑洞。 有的黑洞被吸进去,可能只是会进行空间转移,而有的可能会直接到达一个危险的地方,再也回不来。 因为种种原因,他们的行程放得很慢。 在他们这交通便利的时代,路程都是按分钟和秒计算的。 而这次的行程,粗略估计要七十二个小时左右才会抵达蓝星。 飞船内很人性化地安置了灯光变化。 模拟日夜交替。 头顶的灯光逐渐变暗,到了该歇息的时候了。 贝利可可走在长长的走廊中,被人带着前往休息的房间。 身为指挥官的寓言,所住的房间很靠近整个飞船的中心控制区。 而那个地方禁止外来人员靠近。 所以贝利可可的房间距离寓言有些远。 “可可少爷,这就是你的房间了。” 贝利可可停下脚步,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下去了,可可少爷好好休息。” 在男人要转身离开的时候。 “等一下。”贝利可可将人叫住,挣扎地咬了咬唇,转过身,眸子水润,“我想见寓言。” 寓言本来要亲自送贝利可可过来,但她临时有个会议。 男人有些为难,但想起传言中这个少年对上将来说很重要。 “那可可少爷先和我去休息室吧,我去通知艾特林上将。” 贝利可可坐在休息室内。 他本来以为那个男人是去通知寓言,等寓言开完会与之后才会来见他。 没想到他刚坐下几分钟,寓言就从外面推门进来了。 贝利可可连忙站起身,怀里抱着雪兔,“你怎么这么快?” 寓言顿了顿,反手将门关上,“你不是说要见我吗?” “是……”但没想到会打扰她工作,贝利可可不敢再耽误时间,“我能搬到你隔壁住吗?” “隔壁是其他人的房间。”寓言或许知道他的用意了,又道:“而且中心控制区的房间都被住满了。” “你是不敢自己睡吗?我可以找个人陪你。” “不是。”贝利可可没想到有这样的情况,想起寓言的状态,又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我……” 实在难以启齿。 “怎么?” 贝利可可耳尖攀上一片红晕,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寓言,“我有一点担心你,没有房间的话,我可以和你住一间房吗?” 他心里小声说。 勉强睡在地上也不是不可以。 “……” 回应贝利可可的只有一片沉默。 贝利可可忍不住看寓言,见她明显神色犹豫。 他不知为何有点不开心。 就算男女共处一室有些不合适,但也不至于犹豫这么长时间吧。 “不可以吗?”贝利可可小声嘟囔着问,能从声音听出来有点不开心。 感觉到自己不正常的情绪,贝利可可自己都吓了一跳。 “没有。”寓言走过来,很绅士地隔着衣服牵住贝利可可的手腕,望着他的眼神满是深情,如深邃的海要将他溺毙了般,有些苦恼道:“虽然我很开心能和你睡在一起,但如果忍不住做一些更过分的事,你生气了该怎么办?” 第261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2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但忍不住做一些更过分的事,你生气了怎么办?” “啊?”贝利可可整个懵掉了,“什么过分的事?” 寓言低头笑了一下,声音低沉而华丽,有些撩人,“没什么,走吧,我先带你去房间。” “哦。” 贝利可可抱着雪兔跟在寓言身后,抱得它有些紧,在雪兔忍不住要叫出声时,一把捂住它的脑袋。 悄悄抬眼,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修长身影,脸红透了。 刚开始那一下确实没反应过来。 但之后就隐隐约约理解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有些无措。 但挺喜欢这种突如其来,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情绪。 把贝利可可送回房间后,寓言又回去开会了。 她的房间在整个飞船中的中心控制区最靠内的位置,是整个飞船安全系数最高的地方。 同时也是存放最多机密的地方。 外来人员禁止入内。 但贝利可可是寓言带进来的,这位拥有绝对话语权的年轻上将,自然就没有人敢说什么了。 房间内只剩下贝利可可一个人。 他打量着房间。 比起家里的卧室,空间自然是很小的,但该有的都有。 雪兔从贝利可可胳膊上跳下来,上了那张放在角落很柔软的单人床,在上面扑腾了几下,趴着不动了。 床靠窗,旁边有一张书桌,之后就是门口有一个衣架。 床对面是一排嵌在墙壁里的柜子。 整个房间的空间就这么大。 贝利可可从衣柜里拿出一床新的被子,铺在整个房间唯一有剩余空间的地方。 也就是挨着床边的地方。 柜子里只有两床被子,是用来应急的,没有枕头。 贝利可可脱下自己的外套叠起来放在被子一端。 收拾好一切后,他在地上躺下,被子随意地盖到胸口,望着头顶出神,明亮的灯光平铺在他清澈的瞳孔中,灿若繁星。 “吱吱……” 雪兔没有在床上寻找到眷恋的气味,毫不留恋地从上面跳下来,窝在贝利可可脑袋边。 贝利可可胡思乱想着,等最后快睡着的时候。 反应过来,自己记不起一直在想什么,唯一清晰的是那些画面中,全部都有寓言的脸。 忍着困意的少年,最后支撑不住,陷入了睡梦中。 睡着前还想着,本来要等她回来的。 中心控制区的房间隔音很好,所以贝利可可并没有听到外面接连不断,杂乱的脚步声。 寓言忙到半夜才回来。 这次开会的主要内容是,在逃在外的蒙元疑似潜入了这艘飞船。 从刚刚到现在一直在忙着搜查。 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蒙元。 虽然这很有可能证明之前的消息是错误的,或者是就算蒙元上了这艘飞船,现在也离开了。 但士兵们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寓言随便吩咐了几句,便丢下众人回了房间。 她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又轻手轻脚地反手关上门。 可能还是从外面进来了一些风。 睡在地上的少年动了动身子,眉头也跟着皱起,似乎要醒了。 寓言就在门口静止住了。 等贝利可可没有再有反应,她又迈动脚步。 她脱下制服,躺进被子里,里面穿着一件白T,到肩下的黑色长发压在身下。 灯光全部暗了下去,只有墙角亮着一盏很昏暗的灯。 这样的光线下,女子白皙的肌肤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眉眼姝丽,高挺的鼻梁到薄红的唇线,流利的线条透着清冷淡薄的美感。 她抬起一只胳膊压在眼睛上,遮住光,肩颈和锁骨弯曲的线条很精致撩人。 昏暗的房间内静静流淌着静谧安宁的意味。 满室静寂。 直到少年迷迷糊糊地转醒,软糯的声音响在房间内,“你回来了。” 寓言顿了顿,拿下压在眼睛上的胳膊,转头看着睡在地上的少年,“嗯。” 贝利可可的脑袋里还是一片混沌,强撑着掀开眼皮,未能适应这么昏暗光线的少年,看到的只是一片浓稠的漆黑。 他微微一顿,缓缓眨了眨眼睛,确定不是错觉,顿时就精神了,瞪着头顶黑暗虚空。 一块醒来的雪兔反应比他要更强烈一点。 直直立起的长耳朵上,雪白的毛都炸了起来。 寓言平躺在床上,就这么看着他的反应。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 贝利可可适应了这样的光线,才能看到角落亮着一盏灯。 虽然这种灯真的很暗很暗,但了胜于无。 贝利可可刚刚急促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吞了下口水,小声说:“这里还要关灯吗?” “嗯,现在是夜里。” “……” 可是在星海中穿梭压根儿不分白天还是夜里啊! “这里是飞船里啊,也可以开着灯的吧。” “节约用电。” 贝利可可:…… 怎么忽然这么不通情达理了呢? 好像感觉到了贝利可可的郁闷。 从上方传下来一声轻笑。 寓言唇边挂着笑意,往床里面挪了一点,声音温和道:“你是怕黑吗?” 贝利可可在家里睡觉从来没有关过灯,虽然此时他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光线,可却没有办法彻底安心下来。 被子里的小手揪着衣服,脑袋左转右转,视线环顾,好像担心有什么东西从黑暗中钻出来一样。 “还好吧,也没有很害怕。”他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气。 “是吗?” “……嗯。“ 就在这时,“哒”的一声,房间内彻底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随着黑暗的来临,房间内也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好像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黑暗中,贝利可可瞳孔微缩,僵硬地瞪着虚空,被子里的身体完全不敢动了。 而能反映出他此时心情的雪兔,更是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像朵白绵绵的云团。 眼珠子变得僵硬而呆滞,像个宕机的机械玩偶。 寓言看着这边的方向,眼神清明,漆黑的光线对她的视物障碍等同于无。 “你没事吧?” “……”贝利可可绷紧着心神。 听到属于寓言熟悉的声音,微微放松了一点,吞咽了下口水,声音颤抖着。 “没、没事……” 话音刚落下两秒。 贝利可可实在受不了这样的黑暗,仿佛掉入了另外一个时空,会让他感到窒息压迫。 第262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2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他声音透着一点哭腔,“呜~我还是有一点害怕。” “呵…”寓言笑了一声。 贝利可可此时也分辨不出这道笑声的含义,是嘲笑还是别的。 他吸了吸鼻子,伸出手擦了两下湿润的眼睛,鼻尖通红。 没有听到从上方传来被子摩擦的声音。 还陷入紧张又害怕情绪中的贝利可可,身体忽然被从被子里挖出来,然后悬空。 这对他来说的惊吓度不亚于忽然跑出来个鬼。 “啊啊!!!” “别叫。”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 “……” 贝利可可挣扎的动作一僵,被寓言打横抱着,反应过来,心有余悸地砸了她一拳,小拳头打在身上不疼不痒。 “你干嘛啊!呜呜呜……”贝利可可直接被吓哭了,带着哭腔的声音又奶又凶。 床上的被子掀开着。 寓言把他放到床上的里侧。 贝利可可像个僵尸一样平躺着,抬起胳膊盖住自己的脸,“呜呜呜……” 寓言翻身躺到外侧,拉上被子,胳膊伸到贝利可可的脖颈下,另一只手抱着他的腰,给他翻了个身,让他面对自己侧躺。 被子内很温暖,将属于她身上清淡好闻的香气也全部蒸发开来。 让贝利可可心里的恐惧缓缓退去, 只是还在哭,是真的被寓言给吓着了。 “对不起。”寓言拉下他的胳膊塞进被子里。 少年布满泪痕,委屈巴巴的脸暴露出来。 她抹着少年脸上的眼泪,声音没有任何歉意,不过此时贝利可可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 他瘪着嘴,抽抽嗒嗒地问:“你怎么可以抱我?”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提前告诉你,好吗?” 贝利可可:…… 他不是说这个! 随着时间过去,亲密接触的触感越来越明显,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贝利可可的身体又渐渐变得僵硬。 脸却有些发烫。 好一会儿后,他声音已经平稳下来了,但还是有些哽咽,“你抱我做什么呀?” 寓言沉默了下,被子里的手扣着少年纤软的腰,正经地说道:“抱歉,还是没忍住,对你做过分的事了。” 贝利可可:…… “不过,看在停电,你又怕黑的份上,请允许我过分一晚,好吗?” 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即便温柔地说着话,在贝利可可听来还是情话,依旧会给人一种淡然的感觉,格外撩人。 贝利可可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黑暗中,寓言唇角微不可察地翘起一抹弧度。 贝利可可枕着她的胳膊,湿漉漉的睫毛又浓又翘地垂着,嫩红的嘴巴肉嘟嘟的,看起来格外好亲。 他就这么乖巧地窝在寓言怀里,心乱如麻。 尤其是被子里属于她的味道,像毒药一样,让贝利可可晕头转向的。 寓言凑近,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很浅很浅的一个吻。 贝利可可睁大眼睛看她。 寓言:“……抱歉。” 贝利可可:…… 又是这样! 明明做了过分的事,但就是这么正经地说句抱歉,好像就能将她做的事抵消了样。 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可是他真的一点都不讨厌啊! 贝利可可脸红得像苹果,低下头,刚刚被亲吻的额头抵着寓言的胸口。 两人姿势变得亲昵了些,但又阻挡了她做更过分的事。 寓言唇角的弧度加深,摸了摸胸口前毛茸茸的小脑袋,把被子拉好,“睡觉吧。” 贝利可可睫毛颤了颤,没有吭声。 此时他庆幸还好光线黑,看不到他红透了的脸。 暧昧的气氛逐渐消散。 娇弱的向导需要保证充足的睡眠。 贝利可可很快又困了,意识不清的时候,人也会变得比平时更有勇气。 少年小声说:“你的身体有好一点吗?” “……我是因为很担心你,才搬过来的。” 寓言收紧手臂,抱得少年很紧,似乎要压进身体内一般,没有回话。 过了很久,房间内的两个人呼吸变得舒缓,陷入睡梦中。 飞船在行驶。 窗外偶尔会闪现绚烂的光,照耀在相拥的两人侧脸上。 像一副美好缱绻的画卷。 两人丝毫不关心停电是怎么回事,而这些房间之外,所有人都陷入了忽然停电的恐慌中。 … 第二天,下飞船的时候。 贝利可可才听说昨天的停电是有人故意为之。 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叫蒙元的。 当时他好像准备偷什么机密文件。 但来到机密房的时候,发现机密文件被寓言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虽然蒙元没有得逞,还被士兵的发现了踪迹,但并没有被抓到。 飞船降落在山林间,贝利可可在椅子上乖乖坐着,眼巴巴地望着窗外。 外面是青山绿树,瀑布飞鸟,是森林! 他最熟悉的环境啊!! 他倒是想出去,但他坐在里侧,寓言还坐在外侧没动,阻挡着他出去的路。 孙副手正在和寓言报告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们昨晚没有和蒙元交手,但是凭着机密房残余的精神力信息素能够确定,那就是蒙元,只是不知道他藏在哪儿,明明所有地方都排查过了。” 蒙元绝对是个危险分子。 尤其是现在他可能跟着他们来到了蓝星。 蓝星还没有被他们完全掌握,有很多不可控因素,孙副手很担心蒙元会借机生事。 “不急,该出来的时候他会出来的。”寓言也不追究蒙元藏在飞船的哪一处。 偌大的飞船中,可以供藏匿的地方多了去了,不可能处处都能排查到的。 寓言带着贝利可可从飞船上下来。 贝利可可先一步从高高的台阶上蹦下去,在草地上雀跃地转了个圈,最后转身面对还站在台阶上的寓言。 仰着小脸,弯起眼睛笑,声音清脆甜美,“欢迎来到我的星球!” 寓言唇角勾着温和的弧度,迈着长腿从台阶上下来,牵着贝利可可的手。 贝利可可脚步停顿了下,没有去看他们交握的手,让自己继续沉浸在喜悦的情绪中。 “不过,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寓言:“泉州国,彩雾都,阙城。” “嗯?!” 贝利可可睁大眼睛,回头看去,“彩雾都?!” 他就说这个地方怎么那么熟悉。 好像是阙城很有名的一个旅游景点。 寓言牵着贝利可可往前走,前后都跟着大部队。 不紧不慢地重复了遍。 “嗯,泉州国,彩雾都,你的家乡。”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请大家收藏:()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263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2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贝利可可的身份证明上就写着‘泉州国·彩雾都·贝利庄园公民’。 贝利庄园距离阙城的位置也不是很远。 贝利可可停住脚步,眼睛有点红,凝眸望着寓言,“为什么选在这个地方呢?” 他虽然什么都不懂,但也认为,如果做交接的话,应该是要先平乱。 先去整个蓝星遭受到战争伤害最严重的地方才对。 寓言走过去,牵住他的手,纤长的指尖缓缓插入他指缝中,带着他向前走。 “都已经来到蓝星了,如果不带你去你想念的地方看看,会很遗憾的吧。” 贝利可可心里淌过一股暖流,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唇间抿出一条温软的弧度,缓缓攥紧了她的手。 他们首先来到的地方是阙城。 这里是彩雾都所有地方中,遭受战争伤害最大的地方。 阙城同时也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城池,这里保留着很多古老文明。 梅瓦格斯星球把蓝星打下来做什么? 目的就是这些文明,要把这些东西带回他们星球。 寓言带着贝利可可先去几个地方视察一番。 蓝星和梅瓦格斯星球截然不同。 天空是澄澈明亮的蔚蓝色,空气中带着一股清新的草木味儿,耳边能听到山泉流水,鸟儿鸣叫的悦耳声。 不像梅瓦格斯星球,虽然同样是蓝色的天空,但总给人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随处可见漂浮在空中冰冷严谨的建筑和快速的悬浮车,耳边也随时是悬浮车行驶时嘈杂的轰鸣声。 对于第一次来到蓝星的梅瓦格斯星球士兵,这里就像仙境一样。 而据了解,似乎同样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寓言,对这里的一切没有表露出任何惊奇。 士兵们感叹。 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上将,肯定去到过比这更好的地方。 寓言和贝利可可途经一处田野。 整个空旷的田野中站满了人,有的在弯腰播种,有的拿着锄头犁地。 这些人全部是蓝星的原住民。 如果在战争之前,他们是不用这么辛苦的。 在战争发生之后,这片遭到破坏的土地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被毁坏的东西包括那些用来劳作的机器。 现在还没修好,所以只能人们亲自上场。 当然也有一些另外的原因。 主要是这片田野的负责人想要了解,蓝星的人们在之前是怎么进行劳作的。 寓言和贝利可可路过的时候。 因为出众优越的模样和气质,被很多人注意到了。 也有不少人认出贝利可可。 “那好像是……可可少爷?” 这人并不确定。 因为之前贝利可可几乎连自己的卧室都不出去。 更别说走出贝利庄园了。 唯一有几次出来,还是因为皇室举办的重要宴会,他不得不去。 虽然他只在人群中路过几次面。 但因为其美貌之名,让他闻名整个彩雾都。 这些公民自然是没有见过贝利可可的,但他们见过贝利家的其他几位少爷。 都和贝利可可有几分相像。 而他们没有见过的少爷只有可可少爷一位,因此猜测出了他的身份。 “天哪,好像真的是可可少爷!” “不是听说贝利家主把几个少爷送出蓝星了吗?他怎么又回来了?” “你看他身边的是谁? “天,那好像是艾特林上将。” 战争已经发生一个多月了。 在寓言过来之前,总统已经派过来好几位负责人和一些士兵,来蓝星了解情况。 他们是从那些士兵嘴里了解到艾特林上将这个名字的。 同时也知道,她会在这几天来到这里,作为指挥官,能够掌握他们每一个人的命运。 当然也了解到了她的强大之处,纷纷不敢再好奇张望,低下头干自己的活。 贝利可可观察了一圈情况。 发现在干活的只有哨兵。 而对哨兵的体质来说,这些劳作费不了他们百分之一的力气。 贝利可可:“看起来情况很好啊。” 寓言点了点头,视线漫不经心地环顾,有视察的老板风范。 “嗯,不过其他地方还是很严重的。” 有些地方的公民对梅瓦格斯星球充满了恨意。 他们将那个把梅瓦格斯星球的士兵当成强盗,小偷。 顽强抵抗着。 所以士兵和难民之间经常会发生摩擦。 甚至会动起手。 “哦。” 贝利可可刚刚高涨的心情有些低落了下来。 因为从小到大贝利可可一直闭门不出,他对归属感主要来于贝利庄园,而非是蓝星。 所以不像其他难民那样,拥有那么强烈的情绪。 但以敌人的同伴这样的身份过来,还是让他有点难过。 “所以你接下来还要去别的地方吗?” “嗯,先看看这里的情况吧,等确定能充分了解掌握之后,再去别的地方。” “哦。” 贝利可可没心情再陪寓言逛下去了。 这块空旷的田野中间横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 小路两端都是向上走的形式。 身后那端向上延伸,到一座山上,尽头消失在茂密的森林中。 飞船就停在山上一处空旷的地方。 他们是从山上下来的。 而小路前面那端,依旧有一座山,不过这座山很低,山头耸立着一座城堡的轮廓。 虽然隔得有一点远,但依稀能看到那宏伟精致,华丽瑰美的样子。 那里就是贝利庄园,一座很大的城堡。 贝利庄园里有一千多间房间,这件事曾经还引起过人们的热议。 贝利家族是泉州国的皇商,同时也是整个蓝星最富有的家族。 贝利可可从小就生活在那里。 贝利可可向前走的脚步加快了一点,“我先回去了。” 寓言在身后迈着大长腿,跨了两步跟上他,拉住他的手,带着他放缓脚步。 “我送你回去。” 贝利可可刚要拒绝,不愿意耽误她的工作。 寓言又说:“那里有士兵守着。” “……好吧。” … 寓言把贝利可可送到了他的房间。 贝利可可的房间在三楼,他卧室的面积可能比别人整个家都大。 房间整体的颜色是蓝色,白色和浅驼色。看着温馨又柔软,是适合一名柔弱的向导住的房间。 贝利可可在门口停住脚步,推开门,目光在里面逡巡一圈。 干净,整洁。 他知道,肯定是寓言之前吩咐人打扫过。 第264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2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他踏入门,转过身,手扶着门柄,眼神柔软了很多,“你快去忙吧,我要好好休息了。” 虽然昨天晚上他睡得前所未有的好。 但因为飞行,向导娇弱的体质还是让他感到疲惫。 “好。”寓言转过身。 “等一下。” 她回头。 少年扒着门框,短短的碎发毛茸茸的,柔软地搭在饱满的额头上,眸子水润,“你晚上回来吗?” 寓言短暂停顿了下,“等我派人通知,好吗?” “哦。” 等寓言下了楼梯,贝利可可将门关上。 他看着这间他生活了十多年,无比熟悉的房间,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贝利可可站了一会儿,脱下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大床边。 身体沉重地扑了上去。 娇小的身体体重很轻。 却在扑到床上时,半个身子陷入了被子里。 他的床垫是普通床垫的好几倍厚。 是贝利家主花了重金请人专门设计打造的。 十分柔软,像躺在一团云朵上。 贝利可可在这张他失而复得的大床上翻了个滚,滑进被子内,小小的身体蜷成一团。 躺在这张床上,他却在回想昨天晚上的睡眠环境。 床很硬,她的身体也并不柔软,温温的,包围着将他整个抱在怀里。 她细心地给他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也不硌人,满满当当的安全感。 贝利可可的脑袋在被子里拱了拱,娇软地“嘤”了一声。 从声音中,也听不出来是羞涩更多一点,还是开心更多一点。 他已经开始期待晚上的来临了。 想快点见到她。 产生这个念头,主要是因为心中思念的情绪。 绝对没有想过再体验一下昨晚的感觉! 寓言走的时候,说晚上派人来通知他。 没有正面回答。 贝利可可没想到她真的忙到没有时间回来一趟。 是孙副手亲自过来的。 “可可少爷,阙城内有很多建筑都被轰炸机给炸到了,发生了坍塌,上午上将得到消息,有一栋楼里还被压着很多难民和士兵,上将已经忙了一天了,救援现在还在继续,等忙完的话,最早也要明天下午。” 贝利可可愣了一下,“这样啊……” 他坐在床上,怀里抱着绒白的雪兔。 穿着干净的格子睡衣,刚洗过澡,浑身散发着温暖的香甜气息,头发毛茸茸的,有几缕还湿着。 他抱着雪兔从床上下来,白嫩的脚如羊脂玉般,踩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走向门口。 头顶的水晶灯亮得晃眼,璀璨的光芒自头顶照耀在少年身上,衬得他整个人像是会发光一样。 宛如来自云端的天使,住在神宫中,没见过灰尘和黑暗,不知世间险恶。 孙负手心里叹息一声。 可能因为之前他在梅瓦格斯星球是以奴隶的身份,所以身上矜贵的气质都被收敛了一些。 虽然依旧能看出他和普通人之间的差别,但远远没有今天看上去这般金枝玉叶。 向导都是娇弱的。 但没有任何一位向导,能像少年一样将娇弱和矜贵的气质糅合得刚刚好。 他似乎也理解为何上将对他能产生如此浓烈的感情了。 这样的少年就应该特意为他打造一座精致漂亮的笼子,铺上干净柔软的毯子。 保护着,守护着他,不让他沾染任何污秽,同时也让美丽的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贝利可可脚步顿了顿,感觉孙副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让人有点不适。 看着少年眉头一皱。 孙副手心里忽地发紧,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这个能激起人欲望的向导。 贝利可可摸了摸怀里雪兔的脑袋,声音温和道:“那你赶快回去吧,另外转告她,我在这里很好,让她不用担心。” “是。” 说完这一切,孙副手就匆匆地离开了。 贝利可可有些疑惑。 怎么感觉孙副手像在躲着他似的。 贝利庄园有很多士兵在外面守着。 现在蓝星属于梅瓦格斯星球,贝利庄园自然也是属于梅瓦格斯星球的。 所以他们要好好保护这座看起来就很贵的宫殿。 以免被有心之人造成损坏。 当然现在他们以及贝利可可都不知道,这座庄园已经被寓言送给贝利可可了。 这座庄园的产权现在在贝利可可手里。 那些士兵照顾着贝利可可的生活。 贝利可可知道,肯定又是寓言吩咐的。 想到这,贝利可可微微弯起唇角,眼中浮现甜蜜的笑意。 虽然这几天都没有见到寓言,没有和她发生接触。 但好像因为她这些温柔体贴的细节,而让他们之间的感情更加亲密了。 双方在暧昧阶段,本来就是每天都是一个新的体验。 贝利可可每天都在加重思念的情绪,也更加期待再次见到寓言的日子。 他像任何一个普通陷入恋爱中的向导。 脑中幻想着他们之间将来会发生的一切可能。 例如,她什么时候会告白呢? 又以什么样的方式呢? 这样的。 贝利可可坐在窗边,窗户打开着。 在这里能看到楼下一大片草坪,那是高尔夫球场。 窗台上放着一盆盛开的玫瑰。 贝利可可坐在沙发上,端起花茶抿了一口。 另一只手揉弄着趴在他腿上的雪兔。 “吱……”雪兔无精打采的。 贝利可可低头看她,低柔呢喃:“你是不是也想她了呢?” “吱…”像是回应。 … 贝利可可这一等,等了半个月。 但依旧没有等到寓言回来,只是等到了孙副手带回来的消息。 孙副手每天都会被寓言派过来带几句话。 基本是一些嘱咐他好好吃饭睡觉,今天有没有过得开心,这些话。 孙副手今天带来的话和往常不一样。 “上将已经忙完了。” 贝利可可蓦地坐起身,眸光微亮,“终于忙完了吗?那她今天是不是要回来了?” 救援的事情在第二天就已经忙完了。 但寓言又接收到了别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进入了下一轮的工作。 孙副手视线随意地落在地毯上,没有去看贝利可可的脸。 规规矩矩道:“上将今天没办法回来,她身体有一些不适,目前在军营休息。” 贝利可可神色霎时变得紧张,眼神中透着一丝慌意,,“不、不适?怎么不适?她受伤了?” 第265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2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没有。” 贝利可可松了口气。 孙副手:“上将在回军营的途中受到了刺杀,来者是曾经蓝星的恐怖势力中的一个人,虽然很轻易地就被上将解决掉了,但上将好像……” “好像怎么?” 贝利家族中也盘根错节,利益关系很复杂。 贝利可可也亲眼见到过刺杀的事情发生。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在他面前,所以听到刺杀这两个字就觉得很刺耳。 一颗心揪了起来。 “上将好像进入了狂躁期。”孙副手的表情有些复杂。 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识到,能有人在狂躁期这么冷静自持。 但还是没能良好接受。 上将绝对是一个怪物!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谁敢和她对上啊?! 贝利可可:“那我现在……” 既然寓言不方便过来的话,贝利可可想主动去找她。 就现在。 孙副手好像提前了解他的心思,道:“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可可少爷还是待在这里吧,情况好的话,上将明天就会回来。” 日落西山。 夕阳的余晖仿佛为整个世界笼上了一层金黄色的薄纱,梦幻又瑰美。 贝利可可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眼巴巴地看向孙副手,“现在天还没黑,反正你也要回军营,带我一起去吧。” 他很想寓言。 孙副手嘴张了一下,刚准备拒绝。 可对上少年期待的眼神,那双清澈的眸瞳中剔透流转,像是能够蛊惑人心,拥有魔力的宝石一般。 “……好吧。”孙副手无奈道。 其实是因为,在他过来的时候,寓言特地吩咐过,不准带贝利可可过来。 等贝利可可换好衣服。 孙副手带着他一同从三楼下来。 走楼梯的时候,孙副手走在前面,贝利可可在他后面。 他听着少年的脚步声,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心里只有无限的后悔。 看不到少年那双能够蛊惑人的眼睛,孙副手此时才清醒过来。 他居然违抗了上将的命令,不知道要遭受怎样的惩罚呢。 贝利可可加快脚步,和孙副手并排一块走,看到他的表情,眼神疑惑道:“怎么了吗?” “没事。” 贝利可可有事要问他,“军营是在阙城中吗?我翻到过几次直播。” 上面提到军营设立在阙城的伊姆田旁。 贝利可可这半个月都是靠着看直播打发时间。 他翻到过两回只有梅瓦格斯星球的公民才能看到的直播。 这个账号是寓言给他弄的。 那个直播的发起人是交接二队。 平时直播的内容全是一些交接进程和一些士兵的生活日常。 他从直播上得知,阙城内的伊姆田那里有一个军营,但不知道是不是寓言所在的那个。 孙副手点头,“上将确实在交接二队,交接二队是一个月前被派到这里来的。” 他问道:“不过,可可少爷说的直播是什么呢?” 贝利可可直接点给他看。 上面有很多直播回放,孙副手眼睛一瞥,瞥到视频回放的封面。 顿了顿,表情透着几分怪异。 封面是一个模样冷隽的少年。 贝利可可没看出什么问题,“怎么了吗?” “没事。” 本来有些心惊胆战,一直害怕接下来得到处罚的孙副手,现在又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感到期待了。 而此时。 交接二队军营处。 阙城内有一片很大的麦田,名字叫伊姆田。 而这麦田旁边那一大片错落有致的帐篷,便是交接二队临时设在这里的军营。 伊姆田在阙城的中心,军营设在这里,也方便士兵们前往其他地方做任务。 寓言面朝夕阳,微微眯起的狭长眸子,被平铺在瞳孔中的夕阳过渡成了暗金色。 即便被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她眼中依旧没有丝毫暖意。 清冷,漠然。 “你听我说话了吗?” 他们面前便是伊姆田。 广袤的麦田无边无际,面前的田地里已经冒出来很多绿色的嫩芽,看上去生机勃勃。 刚刚幸瑞说了许多伊姆田的现状和未来的发展趋势。 嘴都说干了,身为他的上级的寓言,不仅没有一句夸赞,甚至连个反应都没有。 而且看她的表情,幸瑞深深觉得,她可能没有在听自己讲话。 他神情露出几分不愉。 寓言脸上戴着一副银框眼镜,收敛眼里的躁动,压抑着声音,淡淡说道:“抱歉,刚刚在想一些事情。” 幸瑞愣了一下,眉眼舒朗开来,“没事。” 他又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重复一遍,“我已经掌握了种植麦子的运作方式,前两天试着培育出一种新型的麦种,目前正实验那些种子适不适合在我们星球的土地上生存。” “嗯。”寓言回了一个单音节。 明显是对他的话不感兴趣,但碍于礼貌,还是回应了他。 幸瑞觉得。 她还不如像刚刚一样什么都不说呢。 他好歹能欺骗自己,认为她是没有听到。 而在他们头顶上方,漂浮着一个黑白色的圆形球体。 正在发生的画面同时被收入球体中间的小孔中。 直播间内。 [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上将根本不搭理幸瑞。] [总觉得上将有点不对劲,就算她不喜欢幸瑞,也不会对一个人这么冷落。] [上将一向有礼有节,这是出了名的,从来不会让人这么尴尬的。 [感觉幸瑞都快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这就是交接二队的直播间。 经常会进行直播,让梅瓦格斯星球的公民了解他们的交接进度。 [这难道不是说明上将讨厌幸瑞吗?] [应该不至于吧,可能上将今天就是心情不好,再说幸瑞有什么值得讨厌的地方呢?] [幸瑞身为一名向导,才貌家世样样出众,而且还是军队中最年轻的一位监督官向导,比那个贝利可可强多了。] [而且幸瑞还是一名ss级向导,算是我们星球中等级最高的向导之一了,我说他和艾特林上将最配都没意见吧?] 就在他们不远处停下的悬浮车内。 蔓延着低气压。 孙副手坐在前面那排座上,呼吸放到了最轻。 没想到这个柔弱的少年生起气来,居然让他感觉到几分压迫感。 这是只有在艾特林上将身上才感觉到过的。 第266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2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直播界面正在开着。 这是贝利可可在路上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就点开了。 好巧不巧,正在被直播的画面中就有寓言。 贝利可可还没来得及开心。 又注意到了他身旁的男子。 贝利可可认识这张脸。 直播回放的封面就是他。 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子,皮肤白皙,隽秀而贵气,一看就是从世家贵族中长大的少爷。 贝利可可看到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也没觉得有什么。 但那些层出不穷,让人眼花缭乱的弹幕,实在让人忽视不了。 贝利可可只是看着弹幕,就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位叫做幸瑞的是梅瓦格斯星球幸家的少爷,家里也是名门望族。 父亲是一位权力很大的贵族。 幸瑞是梅瓦格斯星球等级最高的向导,能力出众,脾性极好。 虽然有着家里的帮助,但不可否认他的能力确实出色,才在这么年轻的年纪,成为了军队的监督官。 一个月前,他被上面派到这里,成为了阙城的负责人。 这一个月,幸瑞将阙城打理得井井有条。 也让众人心里对他的崇敬更上一层楼。 幸瑞今年三十五岁。 这个年纪在梅瓦格斯星球还很年轻。 不管是哨兵还是向导,在三十岁的时候就可以把自己的信息输入匹配库。 开始匹配能够对双方带来益处的未来另一半。 但幸瑞一直没有把自己的信息素输入信息库中。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原因是什么。 幸瑞喜欢艾特林上将。 虽然没有亲口说过或是承认过,但也从来没有否认过。 幸瑞的矜持是刻在骨子里的。 这五年来,他虽未主动对艾特林上将表达过爱意,但每次升职或换岗的时候,都会出现在她身边。 不动声色又明目张胆。 梅瓦格斯星球的公民都觉得。 艾特林上将和幸瑞是最匹配的一对。 但他们嗑CP的人并不多。 主要是想嗑也嗑不起来。 因为艾特进上将不管面对谁都是一副性冷淡的样子。实在很难想象出她会对一个人产生喜欢。 贝利可可是第一个例外。 [上面的兄弟是在说胡话吧,你没看上将都不搭理幸瑞吗?上将已经有贝利可可了,这些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虽然两个是挺门当户对的,但也别硬凑吧。] [我觉得艾特林上将很喜欢贝利可可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艾特林上将和向导亲密接触,还是公主抱哎,而且,那张照片虽然是侧脸,但能够看出她对贝利可可明显不一样好吗?] [你们有谁见过上将那么温柔的说话,还让人坐腿上?当时我都怕贝利可可被当场崩了。] 网友的这些话,又让人们想起那次直播的画面。 不一样就是喜欢啊。 而这些飘过的弹幕,贝利可可都没有看到。 他的视线没有再看向直播间,怕再看到任何一个他不想看的字,都会直接把自己引爆。 坐在后座的少年双手环胸,胸口起伏着,闭着眼睛。 吸气……呼气…… 贝利可可做了几组深呼吸,睁开眼。 表面看上去是平静下来了。 他侧头,透过窗户望着站在田野边的两道背影,冷冷地扯了扯唇,推开门下去。 幸瑞么,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居然敢说和阿言天生一对。 “可可少爷,少爷。” 孙副手看到少年下了车,连忙跟着下来,追着贝利可可。 小声解释道:“你可不能乱来啊,幸瑞少爷是交接二队的监督官,同时也是这伊姆田的负责人,据说他已经研究出适合种在我们星球的麦种了,回去后获得功勋章后,他的身份地位自然要更上一层楼,我们和他对上是在为上将制造一个大麻烦。” 感觉快要走到摄像头能照到的范围内了,孙副手连忙停住脚步,一边拉住贝利可可,不让他过去。 贝利可可看向他,淡淡地问:“我说要做什么了吗?” “呃……”孙副手看着贝利可可此时平静的表情和语气。 可是他刚刚那样,像是要上阵杀敌一样。 “放心。”贝利可可挣脱开孙副手的阻拦,向寓言走过去。 他还没走近,寓言就感觉到了。 转过头。 正在和她说话的幸瑞声音一顿,也跟着看过去? 见到一个漂亮的少年正走过来。 雪兔从贝利可可的肩膀上跳下来,一蹦一跳地朝寓言过去。 寓言放出黑豹。 黑豹慢条斯理地走向那边,低下头把高度放低。 等雪兔跳到他背上,带着它去一边玩儿了。 直播间的人看不到两个精神体。 但幸瑞看到了,脸色瞬间发白。 寓言眼神温柔地看着贝利可可过来的方向,微微蹙眉,“你怎么来了?” 贝贝可可不傻,虽然真的吃醋,但也没有要对幸瑞做什么。 他想,他能如此冷静,定是因为寓言给他的安全感。 他能够感觉到寓言真心实意的喜欢。 所以网友那些天作之合,门当户对,绝佳般配的字眼,对他造而成的打击就不算什么了。 此时,贝利可可发现,原来所有外来的人和话,都抵不过她一个皱眉。 贝利可可换换停住脚步,鼻头发酸,瞪着寓言。 圆圆的眼睛如杏仁般,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水汽。 贝利可可的脸出现在直播间内,观众只看到贝利可可脸色不佳。 但是只有寓言知道,他在忍着不哭。 寓言心里的顾虑顿时烟消云散,迈着大长腿,大步流星地向他走过去。 她个子要比他高一点,来到他面前,需要低头。 手背贴过去要摸他的眼睛。 被他退后一步给躲过了。 寓言眸光一暗,温柔道:“怎么了?” 贝利可可低下头,天黑了,暮色沉沉,细碎的发遮挡住他的眼睛。 他倒是想硬气而冷静地开口。 问她刚刚为什么皱眉,是不是觉得他来这里碍事儿了,是不是打扰到她和别人说话了。 但光是想想,他就难过地想掉眼泪。 根本说不出话来。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眼睛里溢出来,挂在浓翘的睫毛上。 贝利可可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恶声恶气地道:“讨厌死你了!” 第267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2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眯了眯眸子,眸底浮现几分冷郁,声音仍旧温柔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贝利可可看着这样的寓言,心里有些害怕。 毕竟他一直以来见到的寓言都是温文尔雅的。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 虽然从表面看不出什么,但能感觉到她从内而外散发出的阴郁气息。 贝利可可有些心虚。 在刚刚说出那句话时也后悔了。 对于喜欢的人,没有什么比讨厌两个字更伤人了。 他自然不会再重复一遍,也不会去解释,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寓言拉住他的胳膊,阻止了他的脚步。 贝利可可转过头,瞪她,想甩开胳膊上的手,但甩不掉,微微泛红的眼中透着几分恼怒,“放开我!” 寓言冷静了下,压下心中的躁郁,声音听起来温和耐心,“你先跟我过来。” 她拉着贝利可可前往自己暂住的帐篷走去。 路过幸瑞时,有礼貌地道:“我还有些事,先失陪了。” 幸瑞勉强地扬起唇角,“慢走。” 他在意的目光看向贝利可可。 少年微抿着唇,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低垂着遮挡住眼里的泪光。 五官精致分明,唇红齿白,真是个漂亮的少年。 看着两人的背影走远。 幸瑞眼底划过一丝落寞。 军营中房间安置的位置很密集,有士兵走来走去。 一路上贝利可可接收到很多好奇的目光。 贝利可可挣扎了两下抓着他的手,发现挣脱不开,只能放弃。 顺从地被寓言拉着往前走。 路上,贝利可可也逐渐平复了情绪,进入房间后,他用力从寓言手中抽出手。 在她开口前,问道:“你刚刚皱眉做什么?” “什么?”寓言转身面对着贝利可可。 贝利可可委屈地抱怨道:“就是刚刚你看到我来的时候,你皱眉了,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还是你讨厌我了?” 寓言皱了皱眉,回想起来,无奈地笑了下,拉着贝拉可可的手,“没有,不管什么时候,能看到你,我都是很开心的。” 她温柔的声音就像有魔力一样,轻易抚平了贝利可可心里的不安。 少年看着她,清澈的眸光能戳破一切谎言。 眼神在问,所以为什么皱眉? 寓言望着少年漂亮的眼睛,明澈得有些过分,像纯粹剔透的琉璃,让人生出想要守护的向往。 而在一些人眼里,只会生出独占,摧毁,蹂躏,毁灭的欲望。 寓言喉咙滚动了一圈,向前走了两步,拉近和贝利可可之间的距离。 两人的脸靠得极近,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扑洒在脸上,酥酥麻麻的。 她嗓音暗哑,“虽然看到你很开心,但还是不想让你过来。” 贝利可可有些不高兴,暂时没有发现寓言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 “因为会控制不住,做一些过分的事情。” 贝利可可脸一红。 这句话他很熟悉。 上次她说这种话时,晚上抱着他睡觉了。 这次…… 贝利可可低下头,蝶翼似的卷睫轻颤了两下。 红扑扑的脸像诱人的水蜜桃。 想咬一口。 寓言将脸凑过去,唇瓣与他柔软的唇瓣之间只有两指的距离。 “可以的吧?”她声音低低地问道。 贝利可可垂在身侧的手无措地抠着裤边,目光落在寓言眼下白净的肌肤上。 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可、可以什么?” “做过分的事。” 她显然不准备等待贝利可可的回答,话音落下之后。 脸凑近,女子清冷精致的眉眼在少年乌黑的瞳孔中放大呈现。 两人唇与唇之间的距离消失不见。 寓言吻住贝利可可的唇,耐心而温柔,细细地亲吻他的唇,眉眼间透出几分痴缠。 寓言确实是不想让贝利可可过来的。 她刚经历了一场战斗。 刺杀她的那个人来自蓝星的恶势力,实力很强。 虽然对于寓言来说不值一提,但打败他还是花费了一些力气。 这让她体内本就状态异常的精神力彻底爆发了。 此时她的精神力十分躁乱,尚且还能控制,但是如果看到贝利可可的话,就不能够保证了。 寓言在见到贝利可可的那一瞬间,心中烦躁的情绪确实有平息一点。 可那只是在暂时压抑着。 少年柔软的身体和香甜的味道,就像某种催发剂,一旦触碰。 一直被囚禁在身体内的那只饿兽,像是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身体内的血液开始发烫,在四肢百骸汹涌翻腾,带着浓烈的贪婪和兴奋。 叫嚣着要将怀里这如香甜点心般的少年,吞之入腹。 逐渐,她的吻变得很凶。 一边抱着贝利可可的腰往床边走。 贝利可可被咬疼了,皱起眉,唇齿间溢出一声痛呼,“痛……” 少年的声音透着他自己难以察觉的甜腻。 寓言身体一紧,眸光更黑暗了几分,欺身将少年压倒在床上。 她逼着自己松开少年一会儿。 手肘撑着少年枕边,黑色的长发别在耳后,又垂在脸侧。 睫毛的阴影遮住眼中明明灭灭的幽光。 她绝对是一位最完美的伪装者,尽管此时身体胀痛到仿佛要爆炸,尽管眼里全是对少年的欲望和痴迷。 语气仍旧是那般慢条斯理,温和有礼。 “抱歉,我有些忍不住了。” 贝利可可眼角泛着泪光,白嫩的肌肤中透着晕红,手不知何时放到了腹部靠下的地方,微微挡着一点羞耻的反应。 他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身上气势凛冽的女子。 也错过了发现她不对劲的最佳时机。 贝利可可侧过头,望着靠床的墙壁。 房间内灯光昏暗。 他脖颈白得晃眼,流露出的线条修长而优美,宛如优雅的天鹅般。 随着脉搏跳动,血液的香气散发出来。 寓言呼吸一滞,一只手往下,脱下贝利可可的裤子,嗓音紊乱,“可能会有些不舒服,麻烦忍一下吧。” 说话的时候,她的手放在了少年纤细的颈边,指腹压着流动的血管,不轻不重地向下压着。 贝利可可感觉到了脖颈上好像有一股力道在收紧,散发着危险的意味。 只是来不及深想,意识很快被击溃。 第268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3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本来贝利可可心里还有些疑惑。 直到意识彻底消逝的那一瞬间,他明白,她为什么会说有些不太舒服了。 外面的天亮了又黑。 夜。 不大的床上一片凌乱,被子已经掉到了地上,被单皱巴巴的。 少年脸上布满泪痕,已经睡着了,身体还会下意识的轻颤。 像一朵被蹂躏的娇花。 狼狈,凄惨。 寓言下了地,双腿修长,弯腰将地上的衬衫捡起来穿上。 她一丝不苟地扣上最后一颗扣子。 去柜子那里拿了新的被单和被子。 把少年躺在干净整洁的柔软大床上,寓言给他盖上被子,弯腰亲吻了下他的额头。 起身去浴室了。 在少年的身体被盖上的那一瞬间,阿宝眼前的马赛克变成了清晰的画面。 它看着寓言严谨斯文的穿戴,心里啧啧两声。 又是一个衣冠禽兽。 它看着即便是着也皱着眉的贝利可可。 充满了同情。 这次马赛克的时间有些长啊,不用想,也知道上将遭受了怎样非人的虐待。 阿宝将注意力放在寓言身上。 哎? 【博士的狂躁期过去了呢。】 原来做这种事还有这样的威力吗? 寓言给贝利可可洗衣物的动作停顿了下,它已经快要将阿宝的存在给忘记了。 不悦地皱了皱眉。 下一秒,阿宝就发现自己被屏蔽了,看不到外面的画面。 【……】 寓言将沐浴过后的贝利可可放在床上,跟着躺上去,手撑着额头,侧躺着。 目光落在少年脸上,透着专注的意味。 视线下滑,移到少年布满红痕的脖颈处,眸光暗了暗。 被子里的手挪到少年白皙的脖颈上,指腹在他柔嫩的肌肤上缓缓摩擦。 寓言凑近,痴迷地吻着少年的侧颈,另一只放在他脖子上的手缓缓收紧。 睡梦中,贝利可可感到不安,哼唧了声,往寓言身边,温暖的地方蹭了蹭。 寓言动作一顿,眸光幽深地凝视了几秒少年的脸,温柔地亲吻了下他的唇角,把人抱到了怀里。 … 军营中的士兵都看到了。 艾特林上将带着带着一个少年进了房间,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看到那个少年出来。 上将也很少从房间出来。 军营中议论纷纷。 都在谈论这复杂的三角关系。 幸瑞接收到了很多同情的目光,让他这几日本就不美妙的心情更加阴郁。 幸瑞站在军营的空地中,目光心不在焉地落在寓言房间门口。 看到她从里面出来,眼睛一亮。 “寓言。” 寓言停住脚步,转过身,“有什么事吗?” 从来没有人直呼寓言的名字,都是叫她艾特林上将或者艾特林。 幸瑞本以为会在她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却发现依旧是那般平静疏冷。 幸瑞眼中闪过泪花,勉强勾起唇角,“我有一些话想和你说,你有时间吗?” “公事还是私事?” 幸瑞唇角的弧度微微凝滞,“……公事。” 寓言:“那麻烦等我几分钟吧。” 幸瑞松了口气,心中有些苦涩。 原来他需要用公事当借口,也才只能换来她几分钟的时间。 “好。” 寓言端着食物回到房间,将盘子放在床头柜上,“我需要出去一下,五分钟内回来。” 床上躺平着一个人,穿着白绒绒的睡衣,脚搭在墙上,姿势不羁,柔软的黑发微卷,模样漂亮精致。 只是表情不佳。 绯红的唇微掀,“滚。” 寓言好脾气地笑了笑,“我一会儿回来。” 等房间的门关上,贝利可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艰难挪动酸疼的身体,给自己换了个姿势。 打开智脑,点开直播回放。 里边的内容他已经看了好几遍了。 只有寓言和幸瑞在谈论公事。 贝利可可这几天看回放,主要是看那些弹幕。 看前面几遍时,每次都会气得跺脚。 但现在已经很淡定了。 他出现的时间比幸瑞晚,这点他无话可说。 每一个人也都有喜欢人的权利。 但还是很不爽。 贝利可可看着那飘过的弹幕,傲娇地哼了声,“是时候让你们看看本少爷的能力了。” 弹幕上全部在夸赞幸瑞的工作能力。 贝利可可点开直播功能,首先给自己的直播间取了一个很吸引眼球的标题。 #言言和可可的甜蜜日常# 设置标题之后,就是封面。 贝利可可咬着下唇思索了两秒,给寓言发联络。 寓言刚走出门没一会儿,还没来到和幸瑞约定好的地点。 接收到的只有少年带着命令语气的两个字。 ‘回来。’ 寓言脚步一顿,抬头看去。 前面那个房间就是幸瑞的办公室,他在门口等着。 一抬头就能看到他。 幸瑞疑惑她怎么停下了。 等看到他转身又往回走,向前了一步,“寓……” “叮咚。” 幸瑞点开智脑。 [寓言:抱歉,我有事情需要先回去一趟。] 幸瑞:…… 他脸色阴沉下来。 这个时候突然回去,除了贝利可可,他想不到别的理由。 他觉得有一些话自己已经不必和她说了。 因为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 寓言推开房间的门进去。 “过来。” 她还没开口问,贝利可可朝她招了招手。 寓言走到床边,趴在床上的贝利可可一把抱住她的脖子,往下拉,仰头亲过去。 “咔嚓!” 贝利可可用完就丢,松开寓言,看着拍到的高糊接吻照,甚是满意。 虽然糊,但寓言的绝美侧脸依旧极具辨识度,不怕吸引不了观众。 贝利可可上传了封面。 寓言凑过去,“你在做什么?” 她还没有看到贝利可可在做什么。 少年轻飘飘的一句,“你还不走?” 寓言:…… 折腾得有点恨了,贝利可可已经好几天没和寓言好声好气地说过话了。 寓言看了眼没动的食物,“你不吃饭吗?还是我喂你。” 贝利可可淡淡地抬眸看她,眼神表露着一个字。 ‘现在,离开。’ 寓言抿了抿唇,决定还是先离开了,“我五分钟内回来,如果实在不饿的话,等我回来喂你。” 寓言离开之后,直播也开始。 贝利可可看着寥寥无几的观看人数,耐心地等着。 没几分钟,观看人数到了2000。 还全部都是活跃。 [还以为看错了,封面真的是上将啊!] [上将夫人好!] 贝利可可笑眯眯的,“大家好呀,我是贝利可可。” 第269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3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上将夫人居然开直播了?所以我们能在这里看到艾特林上将吗?] [如果能的话,我可以叫你爸爸。] [看这个背景,上将夫人应该还在军营吧。] 上次的直播观众们都看了。 看到寓言带着贝利可可离开,丢下幸瑞独自一人。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寓言和贝利可可是什么关系。 叫他上将夫人也只是猜测而已。 虽然所有人都觉得这个猜测可能99%都是对的。 [天呐!我才反应过来,他没有否认上将夫人这个称呼,他真的和上将有一腿!] 贝利可可看着上面的弹幕,唇角微微勾了勾,低头收敛。 “咳咳。” 他清澈动人的大眼睛看着摄像的位置,声音软糯,慢声细语道:“在军营的生活有些无聊,想找一些事情做,刚好我对直播有意思,又是蓝星土生土长的人,对这里很了解,所以就开直播了,之后会给你们直播一些蓝星的东西,也能够帮助你们多多了解。” 蓝星之后会成为一个旅游星球。 梅瓦格斯星球的公民们迫不及待想来到这如仙境一般的地方。 提前了解是很有必要的。 因为这个原因,每次看交接二队直播的观众人数很庞大,热度很高。 这全部因为公民们对蓝星的好奇和向往。 公民们听到贝利可可此番话,很激动。 [谢谢可可!我们很期待呢。] [所以我们有机会在直播间看到艾特林上将吗?] 贝利可可看着这条评论,唇角优雅纯良的弧度顿了顿,声音更加甜美,“当然会看到她啦,不过你们也知道,她比较忙……”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 贝利可可优雅地笑了笑。 呵,某某就只是个工具人,反正如今观众已经来了。 让不让她露面,哼,看他心情。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直播什么呢?(兴奋jpg.)] “呃……”贝利可可看着床头柜上的食物,抿了抿嘴,对着摄像头小声说:“直播也是我突发奇想,什么都没有准备好,今天怕是不能给你们直播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呢。” “或许,你们介意看我吃饭吗?”贝利可可眨巴两下无辜的大眼睛。 弹幕停止了两秒。 [我们愿意!]这等盛世美颜,什么都不做都很赏心悦目呢! 贝利可可心里对这些善良的观众充满了感激。 挪动着不怎么方便的身子,来到床边拿起勺子。 如果不是怕等会儿寓言回来,会进行一些他难以承受的投喂。 现在因为太累而没有胃口的他,肯定会等会儿再吃。 … 监督官办公室内。 寓言在幸瑞对面坐下,很在意地关注着时间,“说吧,我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幸瑞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懂,递过去一份文件,“这是研究室新出来的报告,上将先看看吧。” 寓言接过去,粗略地在上面浏览了一眼。 还是关于麦种的报告。 一切都在正常进展。 寓言觉得这种小事,不用专门浪费她五分钟的时间和她报告。 她掩去眼底的不耐,抬起眸,温文尔雅,“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幸瑞顿了顿,“上将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 “……”幸瑞:“那我也没有什么要报告的了。” 就在寓言要提出离开的时候。 他又说:“但我还有几句话想和上将说。” 寓言手捏着扶手,姿态慵懒地坐着,“你说。” 幸瑞微微抿唇,坚定下来,认真地看着寓言,“我一直爱慕着上将,这件事上将知道的吧。” 五年来,幸瑞从来没有掩饰过。 更何况艾特林上将一向心思缜密,不会连这点都发现不了。 寓言沉默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所以呢?” 这平静的模样,直接将幸瑞最后一点妄想给碾灭。 幸瑞笑了笑,“没什么,只是看到上将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觉得应该给这段感情做一个结束,所以想告诉你。” “哦。”无趣至极,寓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那我就先离开了。” “……好。”这么多年的喜欢,得到一个这样算不上善终的结果,幸瑞心里有些乱。 寓言转身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看着幸瑞的表情。 幸瑞此时有些心不在焉,反应过来时,寓言已经看他好一会儿了。 那捉摸不透的眼神,让幸瑞莫名有些慌,站起身,“还有什么事吗?” “只是想告诉监督官一声。”寓言淡淡道:“以后这种公事就不用再禀报给我了,我虽然是此次总交接队的指挥官,但也有其他事要忙。” 幸瑞表情变得僵硬,“我……” 寓言勾了勾殷红的唇,气质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幸瑞形容不出具体。 她薄唇轻启,继续道:“你这样,很浪费我的时间。” 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刃,狠狠扎进幸瑞心里。 幸瑞眼睛一热,低下头,说:“我知道了。” 他眼里最后一丝光也熄灭,就像被毁灭了什么,变得无比灰暗。 寓言愉悦地扯了扯唇角,拉开门离开。 幸瑞失魂落魄地站在房间内。 “叮咚。” 军营里很忙,幸瑞又收到来自下属的信息,他整理了下心情,看起来和平时一样。 从房间内出去。 迎面走过来一个脚步匆匆的士兵,撞了一下幸瑞的肩膀。 幸瑞的状态不太好,被哨兵这么撞一下,差点摔倒。 “你怎么走路的?”他稳住身子。 那士兵停住脚步,“抱歉,抱歉,是属下没看到监督官……” 幸瑞看着这士兵陌生的脸,微微蹙眉,随后想想,那么多士兵,他也不是每一个都见过的。 他深吸了口气,“没事,走路小心点。” 他虽然看起来和平时无异,但眸底深处始终积着几分散不开的冷郁。 “是。” 幸瑞刚转身走几步,身后那士兵又将他叫住。 “监督官。” 幸瑞心里有些不耐烦,皱眉转身,“还有什么事吗?” 那士兵嘿嘿笑了两声,是一个深色皮肤,棕色眼眸的高大男人。 他面容有些普通,即便笑起来,眉眼也透着几分阴厉,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幸瑞眉间的褶皱加深。 第270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3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我看监督官心情好像不怎么好。”士兵的语调怪怪的,好像话里有话。 幸瑞察觉不对劲了,眯了眯眼睛,“你想说什么?” 士兵视线环顾,看了一眼四周,朝一个偏僻的方向走去。 “监督官请和我来。” 鬼鬼祟祟的。 幸瑞眉头皱得更深,当即就想离开,回去彻查一下这个古怪的士兵是什么人。 但看着那男人的背影。 他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迈动脚步,跟在士兵身后去了。 几分钟后,幸瑞从那处偏僻的树林中走出来,神色很冷,夹杂着几分怒气。 可他的眼神很复杂,心里像是正在上演一番艰难的抉择。 男人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脑中。 “监督官也不甘心对吗?” “我相信监督官不会让我失望的,我等着你的答案。” 幸瑞现在也没心思工作了,推掉了接下来的行程,往自己住的房间走去。 路上,几道声音传入耳中。 “你听说了吗?贝利可可开通直播了。” “当然听说了,刚开播没几分钟就挂到热搜上了。”他激动道:“封面还是上将和贝利可可的照片呢!” “听说上将也会出现在直播间,真让人期待。” 声音越来越远。 停下脚步的幸瑞攥了攥拳头,眸光暗沉。 说什么很浪费她的时间。 原来她把做正事的时间,都浪费在陪一个男人玩直播上吗?! 幸瑞赫然已经下了决定。 做这个决定并不艰难,谁让他刚好在这个时候听到呢? 一切都是命运。 … 寓言在五分钟内回到房间。 先看向床头柜上的盘子,里面的食物已经被吃干净了。 寓言轻啧一声,明显遗憾。 她反手关上门,没有在床上发现贝利可可的身影。 浴室那边传出水声,仔细听,还有贝利可可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寓言扯开白皙脖颈间的扣子,舔着唇角过去了。 正在洗脸的贝利可可感知到了,先将水龙头关掉,手一伸,将浴室的门反锁上。 “咯哒”一声。 落锁的声音格外清晰。 贝利可可若无其事地继续洗脸,脸上沾着晶莹的水珠,皮肤细腻白嫩得如剥了壳的鸡蛋。 洗完脸,他抬起头,对直播间的观众甜甜地笑了笑,“你们问刚刚的声音吗?是有东西掉地上了。” 寓言脚步顿了顿,来到浴室门口,双手环胸,靠着门框,“你犯罪了吗?为什么要躲着。” 贝利可可翻了个白眼。 这女人会不会说话? 他为什么躲着,她心里没点数吗? [我好像听到上将的声音了!] 贝利可可拿着纸巾擦脸,微笑,“没有哦,你们听错了。” 寓言:“你在跟谁说话?” [啊啊啊!真的是上将!天啦,这是海妖现世吧,好好听的声音!] “……”哪有这么夸张,贝利可可继续微笑,“哦,原来真是她回来了,不过好像在外面打电话哎。” “……”寓言不解地眯着眼睛,眉峰微动,“宝贝,你是疯了吗?” 贝利可可:…… 贝利可可将眼前的半透明光屏挪到一边,同时暂时关闭了麦。 现在照不到他,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贝利可可刚刚甜美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一把拉开浴室的门。 他探出半个身子往外,恶狠狠道:“你该去忙什么就忙什么,不要打扰我!” 寓言修长的大掌推着他的脑袋往里挤,一边探着脑袋往里看,“你刚才和谁说话?” “要你管!”贝利可可拍开寓言的手,“我现在还很不舒服呢!你最好离我远远的,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少年的表情凶狠极了,奈何长着一张软萌的脸,这副模样就像小奶猫扬着爪子装腔作势,却没有任何威慑力。 反而…… 寓言声音低沉撩人的轻笑一声,低头吻住少年的唇,等感觉到他喘不过气,才松开来。 “真是,可爱死了。” “……”贝利可可脸红扑扑的,深吸了几口气,眼神羞赧躲闪,凶巴巴道:“赶快走。” “砰!” 眼前的门被关上。 寓言宠溺地笑了笑,刚好她也有事情要忙,“我现在走了,一个小时后回来。” 她向来说到做到。 贝利可可揉了揉红红的耳尖,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哼,“知道了!” 听到外面的关门声,贝利可可抿着有些麻的嘴唇,脸还在红着。 两人在那一夜之后就算是确认关系了。 自从那一天后,一向温和有礼的女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和贝利可可想象的不一样。 之前的她周身就像自带一层结界,清矜淡漠,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实在不会像是那种一谈恋爱,就这么黏人的人。 她把工作时间压缩成最短,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陪他,对他肆无忌惮的宠爱。 贝利可可觉得自己也不是讨厌,但如果一直这样,会有点窒息的吧。 他揉了把脸,继续直播。 “不好意思,刚刚出了一点故障……”贝利可可:“啊?你们问阿言啊,她接了个电话就走了,等下次有时间吧。” 第一次直播没有什么正经内容,贝利可可没播多久就下播了。 他躺上床,本来准备睡觉。 但是这两天睡得时间够多了,有点睡不着。 他正想着看看书。 雪兔从他身体内跑出来,用脑袋蹭着他的手,“吱吱……” 贝利可可把床头的书拿过来,胳膊把雪兔圈进怀里,摸摸它的脑袋,“怎么,你想阿言了吗?” 雪兔:“吱……” 贝利可可看着书里的内容,觉得挺有意思,想继续看下去,没有很想见寓言的冲动。 但雪兔的表现要激烈很多,看起来很想见寓言。 最后没办法了,贝利可可合上书,抱着雪兔下床,穿上拖鞋出门。 “你呀,到底是不是我的精神体啊?感觉你比我还要喜欢阿言呢。” 精神体虽然会反映主人的心情和性格。 但此时贝利可可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看着雪兔,他们之间那种情绪相通,你即是我的感觉好像淡了很多。 也导致,他偶尔会有一种幻觉,自己的喜欢,好假啊。 “吱吱。” 贝利可可回过神,摸了摸雪兔,脑中想着寓言的脸,漂亮的唇角下意识弯起。 贝利可可:“走吧走吧,我们去见她。” 第271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3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当晚,贝利可可度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 清晨醒来时,身旁的被子已经没有了温度。 贝利可可迷糊的脑袋顿时清明了许多,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 好一会儿后,揉着眼睛坐起身来。 寓言有给他留下纸条。 她有工作,早早就醒来走了。 “难得醒来没有看到她呢。”贝利可可趴在床上,被子盖到蝴蝶骨处,露出一截赤裸的白皙肩膀。 他拿着纸条,看着上面隽秀的字体。 片刻后,把纸条放下,自己穿衣洗漱。 他今天起得很早,太阳还没出来,外面起了一层灰白的薄雾,为广阔的麦田上笼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空气清冷而惬意,深吸一口气,身体内充斥着轻甜的麦香和远处松木林传来的青木味。 贝利可可从房间内出来,外面有两队士兵正绕着军营跑步。 穿得很薄,身体看上去结实有力。 带队的是孙副手。 看到贝利可可,他跑步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回头对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 那人带着士兵继续跑。 孙副手小跑来到贝利可可面前,恭敬道:“少爷。” 贝利可可微微笑着,“刚好看到你了,要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找寓言。” 给她发信息的话,很容易打扰到她。 万一她丢下工作回来呢? 因为这段时间寓言的不懂节制,贝利可可如今对自己的魅力可自信了。 孙副手:“上将现在不在军营,我带您过去?” 贝利可可犹豫了会儿。 他去找寓言的原因,除了因为一醒来没有看到她,有些失落,所以有点想见她。 另外一个原因,是想告诉她自己需要离开军营一下。 他还有事情要做呢。 但如果她不在军营的话,就不麻烦跑出去见她了。 贝利可可:“她去哪儿了?” “上将在麓水苑,那里出了一些事情。” 贝利可可愣了愣,“麓水苑?阙城内的那个?” 他昨天已经想好了要去那里,没想到这么巧。 孙副手:“是。” “那你带我过去吧。” … 麓水苑是一个闻名蓝星的工坊。 市面上一大半的布料,成衣都出自麓水苑。 最基础的养蚕,织布,到最后比较繁复的剪裁,刺绣,麓水苑都包揽了。 如果梅瓦格斯星球想要接收蓝星的文明,麓水苑是必须要掌握的地方。 路上,贝利可可也从孙副手那里知道寓言去做什么了。 是因为麓水苑的负责人逃跑了。 同时带走了一些价值千金的工艺书,那书上是大部分织布,刺绣方法的教程。 因为战争,麓水苑受到了毁坏,现在还具有这种本领的绣娘已经找不到了。 他们就靠着那本书来掌握这项工艺。 而且认得那本书上文字的人少之又少,他们本来已经够艰难了,现在还被负责人偷走了书。 贝利可可了解之后,一个新的计划在心中生成。 到达麓水苑。 贝利可可从悬浮车上下来,看着眼前这扇已经完成坏了的朱漆大门。 麓水苑是一座占地面积很广的宅院,古色古香,幽静雅致。 门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对于没见过世面的孙副手来说,像做梦一样。 这是真实存在的建筑吗?! 贝利可可跨进门槛,看着门内被能量波炸成废墟的场景,叹了声气。 他转头,眸子睁大,“小心!” “砰!” 贝利可可不忍直视地转过头。 梅瓦格斯星球没有门槛这种存在,沉迷欣赏柱子上雕画的孙副手,被绊倒,结结实实地摔了个面朝地。 贝利可可把孙副手扶起来,“你没事吧?” “呵呵,没事。”孙副手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笑得很尴尬。 贝利可可轻咳两声,“那个,阿言在哪?” “据说是一个叫绣坊的地方,我对这里不太熟悉。”孙副手点开智脑,“我现在联系上将。” “不用了。” 贝利可可拒绝了孙副手,一键开启直播,向着前方的回廊走去,看这样子似乎对这里熟门熟路。 孙副手看了一眼贝利可可面前的半透明光屏,连忙跟上去,“可可少爷是来过这里吗?” 他看到好像是直播界面。 贝利可可:“嗯,很熟悉呢。” 向前走了一段路,孙副手忍不住问:“可可少爷是在直播吗?” 他昨天听说贝利可可开直播了,有点好奇。 贝利可可笑眯眯道:“嗯,闲得无聊,答应了帮助公民们了解一下蓝星。” 孙副手露出一个‘原来是这样’的表情。 孙副手不再关注直播这件事,又拐了几个弯,他眼神惊叹地看着四周的场景。 虽然因为战争被毁坏了不少,但依旧能看出战争前瑰美精致的面貌。 “很漂亮对吧?” 孙副手看向贝利可可,“是啊。” 又遗憾道:“梅瓦格斯星球之前也是这样子的呢,只不过后来我们过于注重军事和科技方面的发展,亲手将这些美好的东西给舍去了。” 贝利可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孙副手收回看向四周的注意力,疑惑问道:“还没有到吗?” “嗯,麓水苑很大,这里有一整条运作链,最左边那块区域是蚕坊,之后还有织布坊,制衣坊等,绣房最靠近右后方,所以要穿过大半个麓水苑。” 孙副手疑惑,“少爷怎么会对这里这么了解?” “我曾经在这里上过一段时间学。” 孙副手愣了一下,“不是说这里的技术不外传的吗?而且这里又不是学校。” 贝利可可笑眯眯地回头,“我家很有钱。” 孙副手:…… 资本主义啊。 贝利可可从小到大都没有去上过正统学校,贝利家主把他看作联姻的筹码,也没有在这方面勉强过他。 但也要求他有才有德,不能出门丢他的脸。 所以一直在给他灌输各种各样的技艺。 贝利可可挑选的全部是自己感兴趣的,二十年来,他一直将心思放在这种事情上。 他没有在人群中展露过自己会的东西。 所以并没有人知道,贝利家的小少爷,琴棋书画,刺绣厨艺,乐舞等都样样精通。 来到绣坊,贝利可可刚好和走出门的寓言碰上。 寓言正是感觉到贝利可可的信息素,才出来的,“你怎么来了?” “阿言!”贝利可可看了一眼刷得飞起的弹幕,甜腻腻地喊了一声,飞扑到寓言怀里,“自然是想你了才来呀。” 第272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3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将少年接入怀里,不受他的甜言蜜语,“昨天晚上你还让我滚。” 贝利可可:…… 贝利可可的手伸进寓言的制服里,隔着衬衫拧了一下她的腰,脸上笑眯眯,眼里全是威胁。 寓言:…… 她抱住贝利可可,目光从弹幕上划过。 [上将和可可的感情真好。] 贝利可可开直播的事在热搜上一直挂着,寓言自然是知道这件事了。 寓言摸摸他柔软的头发,“好了,说说你怎么过来了?” 贝利可可从寓言怀里出来,“我本来就要来麓水苑看看,早上起来看你没在,又知道你刚好在这,就过来了。” “所以,只是顺带来找我?” 贝利可可:…… 还在直播呢。 把吃醋表现的这么明显,真的好嘛? 贝利可可忍住唇角上弯的冲动,轻咳两声,“你这里解决的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这种事情,她除了装装样子,下令逮捕那个负责人,还能做什么呢? 寓言唇角微扬,眼底掠过一抹烦躁。 着急忙慌把寓言找过来的士兵,不知为何,脚底有些发凉。 寓言:“所以你要来这里直播吗?” “嗯。”贝利可可探着脑袋看向门内。 绣坊是一间空旷的房间,之前杂乱的样子已经被整理干净了,并列整齐地摆放着绣架,桌子,绣棚和绣线等一些工具。 每个位置上都有人干过活的痕迹。 这绣房里被安排了来自梅瓦格斯星球的公民,她们负责掌握这项技艺。 她们是在早上准备开始干活的时候,发现负责人消失不见了。 在负责人之前种种奇怪的举动中。 绣工们怀疑负责人是逃跑了,这才匆匆禀告给士兵,士兵找来了寓言。 调查得知,负责人确实跑了。 还带走了蓝星仅此一份的工艺书。 现在那些绣工全部无措地站在门边。 贝利可可微微抿唇,浅笑道:“我会刺绣,要不我来教你们吧?” 绣工们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她们全部听上面的安排。 她们面面相觑地对视一眼,纷纷看向寓言,等着她的答案。 贝利可可也反应过来,自己询问她们好像没什么用,看向寓言,杏仁眼清澈。 声音软软道:“嗯?” 寓言顿了顿,“你愿意的话,自然可以。” 贝利可可笑了。 这句话不是‘你想的话,自然可以’。 寓言所说,无形把贝利可可抬高了许多。 不是因为他想才让他去做负责人的工作,反而,他愿意教这些,绣工们应该感到荣幸。 贝利可可低头抿着嘴笑了下,在寓言耳边小声说:“你很相信我啊。” 寓言:“你是最厉害的。” [嗝~好噎。] [两位真的好甜啊,而且真的很有CP感!] [那位一直不要脸,追着我们上将的监督官,怕是要气死了吧。] 贝利可可已经达到目的了,和寓言拉开了一点距离,眼神躲闪,轻咳两声。 略有些不自然。 他其实不是那种会光明正大,在那么多目光下秀恩爱的人。 贝利可可:“绣坊这边的事交给我,你是不是该去忙别的工作了?” 寓言看着贝利可可红红的耳朵,淡淡道:“我没有什么要忙的,我要在这里看着你。” “……” 最后贝利可可还是把寓言给赶走了。 绣工们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贝利可可坐在最前面,面朝绣工们,那本来是负责人的位置。 他捣鼓好绣架,将绣布放置好,接着是穿针引线。 他的动作做得快又流利,细嫩的手指在阳光下白得晃眼,宛如一抹熠熠生辉的蝶翼。 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这一个多月绣工们已经熟练这些东西了,但跟不上贝利可可的速度。 弄好之后。 贝利可可抬头,那些绣工们还没有准备好,他看向直播。 “接下来我就带你们了解一下拥有很多年历史的刺绣吧。” [搬搬小板凳坐好。] [期待!] 等绣工们准备好。 贝利可可微微一笑,“那我们开始了。” … 幸瑞确实一直在看贝利可可的直播。 没有任何遗漏地,将他和寓言恩爱的那段看完了。 寓言那温柔的样子,就像活生生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她是怎么对他的? 不近人情,淡漠,无情,心像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一样。 他永远记得,她那句冷静得如一把刀子般的声音。 ‘你现在,很浪费我的时间。’ 所以为什么偏偏对他这么狠心?! 如果说,这只是让幸瑞加重了心里对寓言和贝利可可的怨愤。 接下来,贝利可可展露自己精湛刺绣工艺的画面,就是在把他的脸往地上踩成稀巴烂。 他不能接受,现在和寓言在一起的人比他优秀。 就算他不能和寓言在一起。 也要让别人在想起时,说的都是‘贝利可可比不上幸瑞’! [之前谁说我们可可一无是处的!?] [听到了吗?可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是全能天才好嘛?!] 幸瑞面露阴沉,将直播关闭。 他给一个人的智脑发出连接请求。 对面很快接通,露出一个男人的脸,棕色的眸子,皮肤黝黑。 “你在这个时候联系我有什么事吗?” 这是幸瑞上次撞到的士兵的声音,只是面容有一些细微的变化。 如果有认识他的人在,一定会认出这人和通缉令上的面容一模一样。 正是蒙元。 幸瑞:“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看蒙元身后的背景和穿着,一定不在军营内。 “你问这个做什么?” 一听这个话术,就肯定不会和他说。 幸瑞也没有再追问,目光沉沉道:“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蒙元笑了一声,“是看到艾特林和别人那么恩爱,等不及了吗?” 幸瑞恼羞成怒,“别废话!” 蒙元恢复正经,“别着急,现在还不是时候,会有那一天的。” “等我联系。”他说。 … 贝利可可回来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寓言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贝利可可路过时,扔了一条白色的丝帕,准确无误地掉入了寓言怀里。 寓言低下头,将书放下,拿起那条丝帕。 是一条正方形的丝帕,四个边绣了蓝色的花纹,右下角绣了几朵十分精致漂亮的金色向日葵。 第273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3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贝利可可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床边,在床上趴下,闭上眼睛休息,声音能透出疲惫。 “送你了。” 寓言拿着丝帕,指腹在精美的刺绣上摩挲了下,转头看向床上的少年。 贝利可可都快要睡着了,声音含糊地解释道:“这是今天教她们时绣的,还有好多,在包里,你自己拿吧。” 寓言看了他一会儿,走到他身旁,打开他的包。 里面有好几条样式不一样的手帕,布料不同,刺绣也不同。 有绣黑豹和雪兔,也有寓言和贝利可可的简易人像,还有寓言的名字。 寓言将几条手帕看完,随手放到一边,双手撑在贝利可可身侧,倾身过去吻了下他的侧脸。 “辛苦我家宝贝了。” 回应寓言的只有少年绵长的呼吸声。 … 之后一段时间,贝利可可一直在麓水苑教她们刺绣。 等她们学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时间也空闲了很多。 也会去其他地方帮忙。 之前他还是贝利家族无忧无虑的小少爷时,没有机会展露自己的能力。 倒是在这个时候全部表现出来了。 虽然很累,但贝利可可很开心。 能做一些有用的事,远比做个混吃等死的米虫开心多了。 而且他也想将这些在战争中毁灭,自己却具备的本领传承下去。 为此,贝利可可还得到总统亲自给予的监督官的职位。 就由他负责麓水苑。 到现在他的官职已经和幸瑞平起平坐了。 贝利可可很喜欢自己现在的工作。 虽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依旧在负责任地管理着麓水苑。 但他并没有因此和寓言的相处时间变少。 因为寓言强大的武力值和好用的脑子,虽然她身为指挥官需要忙的事情挺多的,但她都很有效率地快速完成了。 剩下的时间全部陪着贝利可可。 平时贝利可可待在绣坊,她就在隔壁的房间处理公务。 “上将,麓水苑的前任负责人已经抓到了,但工艺书在什么地方他死活不肯透露。” 寓言平静无波道:“那是手下得还不够重,这种事就不要通知我了。” 孙副手:“……是。” … 深夜,贝利可可在睡梦中被外面嘈杂的声音惊醒。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寓言正背对着他,低头穿衣。 贝利可可:“发生什么事了?” “我出去看看,”寓言回头,拉着被子盖住他裸露的肩头。 等寓言离开,贝利可可也没有了睡意,趴在床上,随意地翻着书。 一边等她。 寓言拉开门出去,幸瑞和孙副手在门外等着她了。 也已经集结好了一队士兵。 寓言整理好胸口的扣子,“发生什么事了?” 幸瑞和孙副手的面色都很凝重。 “滴——滴——滴——” 孙副手面前悬浮着一面半透明的荧光屏幕,右上角亮着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不断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孙副手:“这是中心城发过来的求救信号,得到消息后,我联系中心城的负责人,始终联系不上,一分钟前,有一个士兵给我发了消息,说中心城被一股不明势力的人给侵占了,而我们的人被赶出了中心城,现在生死不明。” “稍等。”寓言已经了解了基本情况,转身又回到屋内。 床头的台灯散发着暖意,橘黄色的光芒洒在少年白嫩的脸上。 被灯光映照着的清澈眸子,宛如金色琉璃般,听到开门声,看过来。 一直到寓言走到床边,仰头看着她。 贝利可可:“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像听到了警报声。” 寓言抽出贝利可可手中的书,合上放在床头,给他拉好被子,“是出了一点事,不过问题不大,你先睡。” 贝利可可抓住她的手,面露担心,“所以你现在要离开吗?什么时候回来?会有危险吗?” “不用担心。”寓言摸着贝利可可的脸,半蹲下,平静的眸子透着几分认真,静静流淌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你不是知道吗?我很厉害的。” 贝利可可脑中闪现自己在帝都拍卖行,偷偷看到的那一幕,一时间失声。 寓言唇角微扬,摸了摸他的脑袋,“如果我短时间内无法回来,会和你联系的。” 贝利可可:“……好。” … 寓言坐上悬浮车,前往中心城赶去。 幸瑞,孙副手和她坐的一辆车。 一路上,幸瑞都有些沉默,孙副手以为他是在担心那边的情况,并没有多想。 而坐在后排的寓言,目光一直盯着幸瑞的后脑勺,仿佛在看什么很有趣的东西,格外专注。 这目光,搞得孙副手都以为寓言移情别恋了。 寓言盯着幸瑞,问着孙副手:“所以和你联系的那个士兵呢?” 孙副手:“那个士兵1:10和我联系时,位置信号在……” 幸瑞望着地面,喉结微微滚动。 悬浮窗内的温度正常,只有他一个人仿佛在冰天雪地一般。 孙副手不是当事人,所以感知不到。 幸瑞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野兽给盯上了,那眼神幽深而危险,让他汗毛竖立,毛骨悚然。 幸瑞不知道自己是感觉错了,还是被发现了什么了。 总之内心格外惊慌失措。 孙副手讲了那个士兵和自己联系时的细节,最后说:“现在已经联系不到那个士兵了,也探测不到他的位置区域,如果不是被什么东西屏蔽的话,那他很可能是……” “那就是死了。”寓言打断他。 孙副手:…… 寓言一只手撑着下巴,眉眼淡然无波,“既然中心城已经被侵占,我不认为他们会留活口,驻扎在中心城的士兵不是死了就是逃了,但中心城外没有信号被屏蔽的区域。” “……” 孙副手也是这么想的,可如果连向他求救的士兵都遭遇不测了的话。 那驻扎在中心城的其他士兵,可能全军覆灭了。 孙副手心里不太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半个小时后,悬浮车停在中心城外。 中心城不大,但却是整个蓝星最繁华的高级都市。 泉州国的总统和重量级官员都住在这里,也是他们平常办公的地方。 包括最重要的军事基地等重要地点,也全设立在中心城中。 第274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3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它拥有最高级别的防护系统和攻击系统。 这也是梅瓦格斯星球的士兵打得最为艰难的一仗。 虽然最后还是梅瓦格斯星球胜了,但他们也在这里遭受到了巨大的损失。 如果不是最后负责这场战争的指挥官下达了英明的决策。 导致中心城没来得及开启防护系统。 他们可能不会这么快攻下蓝星。 中心城外有一座高高的塔楼。 悬浮车停在上面,寓言从车内出来,眼里充满了兴味。 本来这个高度能够俯瞰中心城,将中心城的一切收入眼底,此时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孙副手靠近栏杆,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一直默不作声的幸瑞脸上也有了一丝惊诧。 孙副手:“原来……这就是中心城的防护系统么……” 此时整个中心城都被一个巨大的碗似的半圆体给严密倒扣着。 这东西整体是乌漆漆的黑色,材质不明,但看着很坚硬,应该挺难攻破的。 之前就听说蓝星拥有最坚固宏大的防护系统,只是一直没出现过。 原来传言丝毫没有夸张。 寓言偏头看着站在身边的幸瑞,目光高深莫测,“原来这就是他们选在中心城的原因啊。” “……”幸瑞不受控制地吞咽了下口水,目光随意定在一个地方,装作没有感受到寓言的视线。 而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泛起一种窒息的感觉。 寓言轻笑一声。 孙副手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也不敢问。 搓了搓手臂,莫名感到一股寒气。 “上将,我先下去勘察一圈,看看有没有幸存的士兵。” 现在的情况真是坏透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防护系统的开关。 孙副手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希望能找到幸存的士兵了。 寓言没吭声。 孙副手琢磨着应该是点头的意思,一个人跳下了塔楼。 只剩下寓言和幸瑞两个人的塔楼,气氛无比沉默僵硬。 寓言好以整暇地盯着幸瑞,笑吟吟的,也不说话,有些渗人。 那目光如芒在背,幸瑞终于受不了,看向寓言,对上她一双幽深的眸。 一直盯着人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她却仿佛在做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就让幸瑞有一种感觉。 她是不是精神有点问题? 幸瑞喉咙滚动了一圈,“上将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我没有啊。”寓言依旧看着他。 幸瑞:…… 那个眼神,让幸瑞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十分不自在,他移开视线,轻咳了两声。 声音有些颤抖,转移话题,让气氛轻松一些。 “上将觉得孙副手能找到幸存的士兵吗?” “你很关心吗?”寓言反问。 幸瑞愣了一下,尬笑了两声,“这当然啊。” 寓言:“哦。” 幸瑞:…… 孙副手探查的速度很快,没过一会儿便回来了。 幸瑞终于松了口气,主动问道:“结果怎么样?” 孙副手神色凝重地摇摇头。 “没有在防护系统外发现任何幸存的士兵,而且情况真的很不好。” 孙副手绕着中心城查了一圈。 那像倒扣的碗一样的防护系统是从地底下升上来的,没有任何缺口。 而且所用的材料是孙副手没有见过的。 那防护系统完全将中心城和外面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他完全探查不到里面的情况。 如果不是怕惊动里面的人,他很想砸一拳试探一下。 幸瑞皱起眉,很担心的样子,“那现在怎么办?” 孙副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滴滴。” 孙副手看了眼智脑,对寓言禀报道:“上将,他们已经到了。” 相比起孙副手和幸瑞,寓言仿佛是一个置身事外之人。 双手环胸,斜靠着栏杆,姿态随意。 “哦,让他们去防护系统外十米等着。” 孙副手听从命令已经习惯了,条件反射地道:“是!” 他刚准备跳下塔楼,反应过来。 等等! “十米外?!”他回头震惊问道。 得到寓言确定的点头。 幸瑞抿着嘴,不敢吭声,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打算。 孙副手实力很强,他一个人过去探查,能够很好的隐蔽自己,就算贴近防护系统,暴露自身的可能性也不大。 但他们带来了上百号士兵,十米外的距离太近了。 他们还不知道对方深浅。 如果被发现的话,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孙副手实在难以下达这个决定。 寓言挑了挑眉尖,虽然随意,却让人感到一种不容置疑。 “不去?” “不敢。” 孙副手翻身跳下塔楼,带着士兵前去防护系统。 理智上来讲,幸瑞觉得这是找死行为,但不是为何,心头升腾起一股不安,不容忽视。 他唇角的弧度有些勉强,“我知道上将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可靠得这么近,是不是有些过于冒险了?” 寓言轻笑一声,眼神透着某种诡异的温柔,“这不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轻言细语,若不是那股危险一直萦绕在心头。 这似乎是一句温柔的情话。 幸瑞控制不住地后退一步,背后是栏杆,而栏杆后面,是高得可怕的‘万丈深渊’。 “上将在说什么?”幸瑞声音颤抖。 寓言笑了笑,“没什么,” 智脑中传出孙副手的声音,“准备就绪。” 寓言站直身子,“我们走吧。” 她靠近栏杆,单手撑着,一个翻身,越过,跳下! 身影如一道矫健的血蝠,消失在黑夜中。 幸瑞露出了失措的表情,“上将!” 那他该怎么下去?! 哨兵强悍的体质能够独自或借助工具跳下这么高的塔楼。 可他是一名向导啊。 幸瑞看着空荡荡的夜色,面露阴沉,他深呼出一口浊气,自嘲地笑了笑。 虽然他知道寓言这个态度很怪异,甚至对他来说很危险。 可居然还像着了迷一样,沉沦在她温柔的假象中。 幸瑞镇定下来想想办法,可几分钟过去了还是没办法。 最后是一名士兵过来接他的。 下了塔楼,幸瑞似乎随意地问了一句,“是上将让你来接我的吗?” 整个军营都知道幸瑞喜欢艾特林。 士兵尴尬地笑了笑,“是孙副手让的。” 幸瑞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但那个眼神让士兵感到毛骨悚然。 “这样啊。”他喃喃一句。 第275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3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幸瑞本以为。 寓言让把队伍停在十米开外,就已经够冒险了,没想到队伍却是停在一个这么明显的地方。 这是一条宽大空旷的公路,依旧能看到战争前的整洁,路两边是并列栽种的高大树木。 笔直的公路一端延伸至远方,而另外一端,被一道黑漆漆的壁垒给隔绝了视线。 如果防护系统中的人能够查看外面的情况,他们绝对能一眼看到站在公路上的士兵们。 孙副手僵硬地站在寓言身后,额头上爬了冷汗。 他本来以为会选一个四处有遮挡物,不易被发现的丛林之类的。 没想到会是在这么空旷的地方,这样和大喊大叫说‘我在这里,快来抓我啊!’,有什么区别?! “上,上将,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孙副手看着前方女子笔直的身影问道。 心想。 上将恐怕是唯一不慌的人了吧。 寓言站在最前方,厚实的军靴踩在平坦的公路上,身穿笔挺制服,一头黑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望着前方黑色高大的墙壁,眸子幽深,让人看不到眼底的情绪。 但却能知道,那里面独独不会有害怕。 寓言微微侧头,“接下来,当然是把里面的人抓出来,回去睡觉。” 幸瑞觉得寓言未免太过自信了,可不知为何就是感到不安。 他私下看看,逐渐退到一个不被人注意到的地方,点开智脑。 孙副手:??? 干嘛说得这么轻易? 接下来,孙副手就知道,有些事情对于寓言来说就是这么轻易。 寓言在虚空中点了一下。 孙副手疑惑地看着这迷之操作。 这是在做什么? 下一秒,他就像亲眼看到的魔法一般,阵阵莹白色的光点在寓言周身浮现,飘散着。 最终在她手中聚集成了一个白色的枪械型武器。 寓言握着枪,对准前方的防护系统。 “轰——!”一声巨响。 天地间迸发出一道刺目的白光。 众人连忙抬起手臂,挡住眼睛。 几秒后,那声巨响消失,却响起一阵像是铁质碎片掉落在地面的声音。 孙副手感觉四周恢复正常。 移开手臂。 望着眼前的一幕,缓缓地瞪大眼睛,似乎看到了极为难以置信的一幕。 一时间只有失声。 眼前那个看起来极为坚硬的防护系统,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不断有碎片从上方掉落。 细小的碎面在落到地面时,砸出一个很深的坑。 能够看出这种材质的承重和威力,即便是一个很小的碎片,都能造成这样的伤害。 而上将居然将防护系统轰出一个这么大的缺口。 难道星球什么时候研究出新型武器了吗? 防护系统被炸出缺口之后,能够看到里面的场景。 脚下灰白色的公路延伸进去。 有一座高高的城墙,城门和城墙也被寓言那颗能量波给轰炸到,已经坍塌了。 包括城墙上的守卫,连个尸骨都没留下来。 寓言收回手中的武器,淡淡道:“进去吧,早点解决,早点回去。” 孙副手:“……是。” 孙副手看向身旁的幸瑞,刚准备说什么,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对劲。 担忧道:“你怎么了?” 幸瑞面色苍白,身体好像也在颤抖。 听到声音,睫毛颤了颤,看向孙副手,吞咽了一下口水,“没事。” 孙副手看到了幸瑞眼里的恐惧。 也理解。 毕竟是一名柔弱的向导。 唉,上将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居然在向导面前这么暴力。 孙副手:“监督官身体不适的话,就先回车里等着吧。” 心里暗自吐槽。 反正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幸瑞没说话。 孙副手对后面的士兵做了个手势,先一步地进入中心城。 后面的士兵有条不紊地跟上。 等他们走远了一段距离,这方空间顿时又剩下寓言和幸瑞两个人了。 “我去车里等着你们。”幸瑞逃一般地离开了。 寓言转头看了眼他的背影,扯了扯唇。 孙副手走进中心城,便看到前方有一团黑影渐行渐近。 孙副手停住脚步,抬起手。 身后的士兵也跟着停下。 “噔!” 虽然防护系统的边缘被寓言砸了一个洞,能够让他们进来,但头顶依旧被黑漆漆得遮盖着,暗无天日。 无比黑暗的光线中霎时变得明亮。 几束强光探照灯从上方照射下来,洒落在孙副手和其身后士兵的身上。 因为光亮,孙副手也看清那团黑影是一群正在逼近的人。 他们穿着随意,并非统一。 脸上都戴着防护面具,遮挡了他们的面容。 人数并不算多,粗略估计二十左右的人。 但气势很盛,全部都是高等级的哨兵。 就这? 孙副手轻蔑地笑了笑,心里的戒备消散了几分。 他可是带来了上百号士兵。 全部都是上过战场,实战能力很强的哨兵。 孙副手话不多说,下了指令,“将这些人全部活捉,必要时候,就地处死!” “是!” 士兵们回答的声音震耳欲聋。 “咻——”这场战斗由一颗子弹开场。 真正打起来,孙副手很快发现对面虽然人数少,可整体实力并不是很弱。 这归结于他们的防护装备,和攻击力很强的武器装备。 以及无比阴险的战斗方式。 让人有点防不胜防,但总体来说他们这边人数多了他们几倍。 以多胜少,完全压制。 这已经是这股不明势力所中所有的人了,十分的弱,但如果寓言没有把防护系统给破坏掉,他们也拿中心城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办法。 她们带来的士兵已经足够解决他们。 寓言没有插手,绕过他们,往中心城中更深的地方走去。 “快!阻拦她!”一位敌方士兵注意到了寓言,对同伴出声大喊道。 距离寓言比较近的敌方士兵前去阻拦,但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 敌方士兵:“该死!” 能看出比起对付孙副手等人,他们更想要的阻挡寓言进去。 因为这个,都顾不上躲避孙副手他们的攻击了。 冒着伤都要去追寓言,显然里面有更重要的东西。 而他们的领头的一直没出现。 孙副手看他们还想跑,很不屑,“就你们,也配去追我们上将?!” 第276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3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他们本就是人数上的压制,很快所有人都被放倒在地,拿着绳子给绑起来了。 孙副手收起武器,看了一眼更深处的地方,那边不再有光,也看不到了寓言的身影。 士兵:“副手,现在我们怎么办?” 孙副手看了一眼地上正在挣扎的敌方士兵,“先带回去。” “是。” 寓言去里面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那个人。 她在这中心城的一栋小楼和军事基地的机密室里发现了残留的精神力。 显然就是那群人之前停留的地方。 寓言站在机密室,随手按了一下那个亮起的红色按钮。 外面响起轰隆隆的声音。 从她从机密室,出来能看到头顶在蓝色的夜空和一轮弯月。 防护系统已被撤去。 … 一辆悬浮车和一辆军舰停在中心城外。 幸瑞坐在悬浮车内,紧紧咬着下唇,车外掠过一道黑影,他顿时吓了一大跳。 “谁?!”戒备地看过去。 “你这是做贼心虚?”蒙元拉开车门坐进去,一身铁血煞气蔓延在车内。 身为向导,幸瑞身躯控制不住地颤了颤,而更让他感觉恐惧的是。 “你为什么会在这?!” 幸瑞像做贼一样,看向车外,四周逡巡,没有发现别人的踪迹,这才松了口气。 蒙元没有和幸瑞解释,眉眼阴沉,在车内的表盘上点了几下。 下一秒,车内响起平直死板的机器声。 [接下来前往目的地伊姆田,整段路程所需时长三十分钟。] 悬浮车像一道闪电般飞快地窜了出去。 幸瑞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去阻止蒙元启动悬浮车,瞪大眼睛,“你疯了吗?你要做什么?!” 蒙元是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此时一身被逼到穷途末路的凶恶气息,“闭嘴!” 幸瑞:…… 蒙元冷哼了哼,“反正你也是要逃的,别忘了,我们是一伙的。” 幸瑞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慌乱和愤怒。 他此时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不该在当时鬼迷心窍,同意和蒙元合作。 幸瑞没忍下去,“烈焰盟的二当家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你真的能做成什么事呢。” 谁知道,连一时威风都撑不起来,便落个落荒而逃的下场。 当时蒙元出现在军营,和被寓言拒绝,正是失魂落魄时的幸瑞,提出合作。 蒙元的目的是为了他已经丧命的同伴报仇,而幸瑞一开始的目的是得到寓言,再到后来是报复寓言。 不管如何,两人的目的不冲突,幸瑞的身份也能为蒙元得到帮助。 若不然,对蓝星知之甚少的蒙元,又怎么会知道中心城的防护系统开关所在地? 幸瑞知道,是因为他是在一个月前来到蓝星的,也曾到达过中心城。 因为他的身份,中心城的负责人对他并无隐瞒,告知了他防护开关所在地。 “你!”蒙元阴沉的看着幸瑞,“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幸瑞不吭声了。 他们前脚离开,孙副手后脚就到达了悬浮车停放的地方。 孙副手看到悬浮车消失不见,首先去查悬浮车的定位,发现其位置正在远离中心城,向阙城靠拢。 他心下怀疑,幸监督官不像是擅自离开的人。 孙副手首先联系寓言,将事情禀报给她。 得到寓言让他们先追过去的命令。 孙副手:“那上将呢……” 他话还没说完,联系就被挂断了。 “……”孙副手无奈,对身后的士兵道:“把这些人押上军舰,现在出发。” 而另一边,寓言身边凭空出现一座黑色的机甲,“咔嚓咔嚓”几声,变成了一个线条厚重霸气的小型飞舰。 门从下面往上掀开。 寓言坐进去,飞舰保持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向那艘悬浮车追了过去。 刚好能和悬浮车中间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不会太快追上他,也不会被拉开距离。 像逗弄着人玩一样。 悬浮车自动发出警报。 幸瑞看着屏幕中正追上来的红点,眼神慌乱,“怎么办?他们追上来了?” 蒙元扯了扯唇角,浮现一个得意又凶狠的弧度,“就是要让他们追上来。” 幸瑞瞪向他,“你现在去伊姆田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开始蒙元没有要告诉幸瑞的意思。 但现在已经要到伊姆田了。 蒙元也没有必要再保持神秘,勾着唇角阴狠地笑了下,“你的这位上将,不是有一个放在手心捧着的宝贝儿吗?” 幸瑞眸光闪了闪,“所以呢?” “所以我倒要看看,她会在那个少年和这些士兵中间选择留下谁的性命。”说着,蒙元猖狂地大笑。 幸瑞睫毛轻颤,仿佛在看怪物般,“疯、疯子。” 蒙元现在正被通缉,也不想这么躲来躲去,憋屈地活着,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报复。 报复所有人。 “别这么说我,我这是在为你创造机会啊,说不定他选了这些士兵,那个少年死了的话……” 幸瑞眸光微动,没有说话。 因为担心寓言,贝利可可一直没有睡,你在这个时候收到了寓言的信息。 不过看到内容,他就迷惑了。 贝利可可一手托腮,喃喃道:“这个时候开直播做什么?” 虽然心存疑惑,但他还是听话地把直播打开了。 这个时间点没睡的人很多,观众人数依旧可观。 看到弹幕上的疑问,贝利可可没有说是寓言让他开的,总感觉其中有什么隐情。 他温软地笑了笑,道:“阿言去出任务了,有点担心,睡不着,所以和你们聊聊天。” … 军营设有关卡,外来人员不得入内。 幸瑞身为伊姆田的负责人,自然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军营。 悬浮车在军营中的空地落下。 幸瑞从上面跳下去,站在车边没有动。 蒙元直接大步来到寓言的房间门口,抬起手,大力地敲门。 “砰砰砰!” 敲门声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很是明显,士兵们睡眠本来就浅,更是有不少人都被吵醒了。 尤其这个时候,有其他队伍出任务了,以防军营里发生突发事件。 醒来的士兵都开始穿衣,准备出去看看情况。 贝利可可说话的声音一顿,看向门口。 能从底下的门缝看到一片阴影。 贝利可可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知为何感到有些不安,随后想起自己在直播,安定了一些。 “我出去看看。” 第277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3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他拉开门,需要微微扬起下巴看着外面高大的身影。 入目一张粗犷的脸,笑得有些邪恶。 好巧不巧,贝利可可在通缉令上看过这张脸,甚至能叫出他的名字。 蒙元。 贝利可可微微有些慌,往后退了一步,装作不认识他,“寓言不在,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直播间的观众也认出了这张脸。 [天呐!居然是蒙元。] [上将去蓝星时就听说蒙元从监狱里逃出来了,没想到居然会在直播里看到他。] [好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在军营,其他人呢?没有人阻拦吗?] [现在可可好危险啊!] 蒙元扯着嘴角狰狞地一笑,“我不找艾特林,我找你。” 贝利可可瞳孔微颤,蔓延着的恐惧放大,他步步往后退,已经察觉不对劲了。 “你、你要做什么?” 蒙元并没有要废话的意思,大手一伸,抓着贝利可可纤细的胳膊往外走。 贝利可可下意识要挣扎,但又觉得不管怎么挣扎都是无用功。 还不如乖一点,少受点苦。 他配合着蒙元的脚步往前走,即便如此还是被他粗粝的大手磨疼了娇嫩的肌肤。 贝利可可红了眼睛,踉跄着被拉出门,一眼看到不远处悬浮车边站着的幸瑞。 他眼睛一亮,“监督官……” 幸瑞别开头,对于他的处境置若罔闻,那平静的模样,仿佛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幕 贝利可可的声音戛然而止,眼里的希翼顿时冷却。 来到空地,蒙元松开贝利可可的胳膊又抓住他瘦弱的肩头,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前。 贝利可可背对着蒙元,能够遮挡住他大半个身体。 蒙元用胳膊环住他的脖子,能够在他想要逃跑时,最快速的作出反应。 这个时候,贝利可可反倒有些镇定了。 寓言一定能够回来救他。 他开始奇怪,幸瑞和这个蒙元是什么关系。 贝利可可看着幸瑞,“你不是和寓言一块出去的吗?为什么只有你回来了,她呢?” 幸瑞凉凉地看了贝利可可一眼,没有吭声,往后退了几步和蒙元拉开距离。 蒙元冷眸看着贝利可可,“不用着急,艾特林很快会回来和你作伴。” 哨兵压迫的气息和恶意能够轻易压制住一名向导。 贝利可可没敢看蒙元,腿微微颤抖,淡淡道:“我没有着急。” “呵……”嘴上逞能。 穿好衣服的士兵接二连三地从房间内出来,一眼看到空地上的状况。 他们纷纷拿出武器戒备地对着蒙元。 留守在军营的队长出来主事,“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士兵们也看到被他挟持的人是谁,心脏都吓得骤停了。 是谁不好,偏偏是上将家的金贵主子。 也有人注意到了幸瑞,他刚好和蒙元隔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在看不出他立场的情况下,不知情的士兵自然对幸瑞抱着信任。 没有得到回应的队长眼睛一亮,“监督官!现在是什么情况?” 幸瑞的目光从贝利可可和蒙元两人身上掠过,更加往后退了一步,与他们拉开距离。 他怒瞪着蒙元,“如你所见,这个逃犯抓了贝利少爷。” 贝利可可愣了下,愤愤道:“可恶!” 他跺了一下脚,准确无误的踩在蒙元脚上。 不痛不痒。 蒙元凶目看向贝利可可,最终没有再做什么多生事端。 队长没有怀疑幸瑞,“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幸瑞:“你们给我上,把贝利少爷从他手里救出来。” 队长犹豫了,在他手里有这么重要的人质时,除非绝对的实力压制,正面对抗没有胜算。 幸瑞见他们不作为,脸上有些着急,冷不丁地对上蒙元嘲讽的目光。 他心里咯噔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以蒙元的性子应该拆穿他,却没有这么做。 反倒是这个琢磨不透的态度更让人感到不安。 此时被贝利可可隐藏起来的直播界面,已经被弹幕刷屏了。 他们将这件事上报了上面。 但远水解不了近火,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艾特林的上将。 总统也在看着这场直播,亲自联系寓言无果。 [幸瑞的态度怎么这么诡异?我没看错的话,他和那个蒙元是一伙的吧?] [真想不通,这么好的家世和大好前程,为什么要叛变?] [嫉妒太可怕了。] [只希望我们可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蒙元感觉到了,凑近贝利可可的耳边说道:“来了。” 一艘军舰出现在上空,庞大的阴影遮挡住清冷的月牙,笼罩着地面,无端让人感到心里沉甸甸的。 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从上面跳下来,稳稳地落在地面,包围在蒙元四周。 幸瑞发现自己也在包围圈内,想要悄悄离开,却被孙副手给堵住了路。 孙副手也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作战服,膝盖和肩膀等多处坚硬的铁甲泛出冷芒,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包围圈内。 他先是眼神不明地看了一眼幸瑞,目光转向贝利可可,在少年苍白的脸上停顿了一秒。 贝利可可一双水盈盈的眼眸娇弱可怜,四处寻找寓言的身影,但并没有看到她。 他乖乖站着,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孙副手看向蒙元,两人的目光似乎能在空中碰撞出火星。 这一个对视,孙副手便感觉到棘手。 最怕的就是这种不要命的穷途末路之人,任何东西都绊不住他们的脚步。 孙副手镇定道:“你现在已经是孤立无援的境地,你应该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放了贝利少爷,我会禀报上面,给你从轻处罚。” 蒙元像没听到般,同样没找到寓言的身影,道:“少废话!我要见艾特林。” 孙副手深吸一口气,“艾特林上将不在,你要做什么?” “那我就等着。”蒙元没有隐藏自己的目的,笑容狰狞,“听说艾特林很是宠爱这个小向导,你说她会在你们和他之间,选择谁呢?” 蒙元永远忘不了那天,那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就那么出现在他们的战舰中,如何把那里化为人间炼狱! 现在想着,蒙元眼底掠过一丝恐惧。 那一天给他留下了阴影。 他已经没有了东山再起的底气,就算能够逃到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他恐怕也无法安度余生。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报复! 孙副手:…… 第278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 (4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蒙元猖狂大笑,已经开始幻想自己给出选择后,艾特林挣扎痛苦的表情了。 贝利可可能够感觉到蒙元的疯狂,惧怕地闭着眼,此时耳中传来一道声音。 “杀了他。” 那是寓言的声音。 贝利可可一愣,睁开眼,并没有发现那道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她就像一个藏匿于暗夜中的傀儡师,操纵着场上的一切,让所有人像个表演般做出戏剧性的行为。 而这场戏,取悦的是她,想要达到目的的也是她。 “别怕,我会保护你,杀了他。” 贝利可可睫毛微颤,目光寻找着四周,怎么都找不到寓言,他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阿言……” “……”已是没有了任何回应。 让一名脆弱的向导主动去杀人太难了,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但不知为何,贝利可可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抗拒。 他垂下的两只手背在身后,摘下手上的手链,注入精神力,没有支撑力的手链变得僵硬。 贝利可可眼神一狠,握着铁链朝蒙元胸口扎去。 蒙元反应很快,迅速夺去贝利可可手中的手链,暴怒地掐住贝利可可的脖子。 “啧…”暗处传来一声遗憾的声音。 蒙元并未注意,孙副手的表情变得怪异,目光投过来的方向也有点不对劲。 等他察觉时已经晚了。 孙副手看向的方向正是他身后。 蒙元表情一变,从身后爬过来一股彻骨寒气,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冻僵一般。 他刚要转头看去,肩膀上搭过来一只手。 蒙元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暴怒的情绪熄灭,心底转而升腾起一股恐惧,身体僵硬到动不了,只有眼珠子僵硬地看向肩膀上的那只手。 骨节匀称,漂亮的手如骨瓷般,蒙元却感觉这像是从地狱升上来夺命的刀刃。 “愚蠢的人……”女子清冷低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透着几分诡异的笑意。 顿时让蒙元毛骨悚然,他屈起手肘向后一击,眼神中迸发出一抹凶狠和坚定。 而禁锢着贝利可可的那只胳膊,将要收紧时,他浑身失去了知觉。 寓言将贝利可可从蒙元手里拉到怀里,抬脚将幸瑞踹出去老远。 荡起一层厚厚的灰尘。 蒙元刚要爬起来,身边已经围了好几个士兵,手里的武器正对着他。 他一僵,狠狠瞪向贝利可可。 贝利可可捂着脖子,身躯颤抖地将脸埋入寓言脖颈中。 寓言将他打横抱起,转身向屋内走去。 孙副手:“上将……” “把他们先关着。” 孙副手看了一眼幸瑞,刚刚幸瑞一直被他挡着路,困在包围圈内。 但因为孙副手摸不准幸瑞的立场,他有点怀疑幸瑞叛变了,但也有可能他是被蒙元劫持了。 寓言淡声落下,“一起。” 孙副手:“是。” 幸瑞的表情变得惊慌,做出生气的表情,仿佛自己很无辜般,“虽然我不该把蒙元放进军营,但当时他威胁着我的生命,上将就因为这个要把我和这群暴徒关在一起吗?” 说这些话时他始终不敢看蒙元,因为心虚。 幸瑞安慰自己,反正就算蒙元把他供出来,身为通缉犯的他所说的话也没有可信度。 他可以说蒙元在诬陷他,这么多年他在众人心里留下的威望应该能够被信任。 蒙元被人压着,已是尘埃落定,他冷笑一声,“我不光能进来军营,我还可以把中心城那群士兵全部杀了,并且找到防护系统的位置,你们猜我怎么做到的?” 孙副手就是因为这个才怀疑幸瑞。 中心城驻守着上百名士兵,而蒙元的人只有二十多个,怎么会全军覆灭? 幸监督官对驻扎在中心城的士兵很了解,如果他是叛徒,那一切就得以解释了。 “我没有!”幸瑞掷地有声地否认道:“这都是他在诬陷我,我做了这么多年监督官,呕心沥血,为什么要叛变和一个星际海盗合作?!你们不觉得荒谬吗?!” 寓言没有留下听他无用的辩解,但贝利可可从寓言怀里抬起头,出声道:“那个…” 幸瑞看过去,其他人也被他吸引去了注意力。 贝利可可小声说:“我开了直播,就一直没关……” 幸瑞:…… 幸瑞心死如灰地瘫坐在地。 寓言带着贝利可可进了门,反手将门关上。 被放上床后,贝利可可钻进被子里将头蒙住,怎么都不愿出来了。 他等了一会儿,一直没有听到外面寓言哄他的声音。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出来的时候,寓言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出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贝利可可本来是生气又委屈,不想看见她的,但还是有些冲动地掀开被子坐起身。 水润的眸子怒瞪着她,“你既然早就来了,为什么不出现?!看着我受伤好玩吗?” 贝利可可拿着枕头摔在寓言身上,“我差点就被掐死了!” 寓言没有躲,等枕头落地之后,她伸过来一只手抬起贝利可可的下巴,端详他脖子上的伤。 他没有被掐多久就被寓言给救了,倒不是什么大伤,只是肌肤太嫩了,有点红。 寓言看了一会儿,眸色晦涩,低了下眸收敛,道:“我以为你会反击的。” “我怎么反击?!” 贝利可可只是一名向导,因为天生的压制,一些向导在哨兵面前更是会本能发抖,更别说反击了。 寓言眼底掠过一丝遗憾,“所以啊……” 贝利可可表情莫名,没有听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寓言给贝利可可上了药之后,坐在床边哄着他睡觉,等他睡着后,一个人从房间出来。 阿宝忍不住问:【博士在试探什么?】 虽然它完全猜不透寓言在想什么,但就是有一种感觉,她好像在试探什么。 寓言靠着墙,望着远处在夜色中格外深沉一望无际的麦田,一向笔直的身影在黑夜中难得有些弯曲。 她没有回答阿宝,沉默了会儿,问道:“已经召回多少了?” 【这个位面的任务还没完成,算上的话,已经是第八个了。】 “还剩两个。”寓言道了一句,站着身子,转身进了房门,“结束后,回去一趟吧。” 【……是。】阿宝发现,上将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对了。 第279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4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次日醒来,贝利可可看到寓言,正在收拾行李。 他茫然道:“我们要离开军营吗?” “嗯。” 贝利可可眸光微亮,“回贝利庄园吗?” “不是。”寓言走向柜子,道:“上面下来任务,让今天就把幸瑞和蒙元压回梅瓦格斯,所以我们要回去了。” 贝利可可的目光追随着寓言的身影,愣了一下,“可是我们都有事情还没做完啊,你不是此次交接任务的指挥官吗?我也还有很多东西要教给她们。” “这些让别人来做。”寓言收拾好东西,回到床边双手撑在贝利可可身侧,倾身逼近吻了下他的唇,眼神温柔深情地看着他,“你以为我真是什么赤心奉国的人吗?不过是因为这里是你的家,想成全你的念想。” 贝利可可愣了一下,脸红了,小声道:“你怎么忽然这么……” 让人怪心动的。 贝利可可轻咳两声,“那现在怎么就要回去了?” 寓言眼里有隐隐发作的烦躁,“上将这个身份带给我的只有负担。” 简而言之‘不想工作’。 贝利可可抿了抿嘴,“那……好吧。” 贝利可可坐上飞船,隔着窗户远远看着远处的贝利庄园,眸色微黯,“还没有住多久呢。” 寓言坐在他身边低头看书,耳尖微动,唇畔浮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当夜,寓言和贝利可可住在同一个房间。 贝利可可的直播旅程已经结束了,有些无事可做,他趴在寓言怀里,明亮的眼睛像颗璀璨的星,发着呆。 寓言漂亮的手放在他后脑勺处给他顺毛,声音低沉温柔,“再过十个小时就抵达了,倒是还有事情要做,睡吧。” 贝利可可眼底光影聚拢,“什么事儿?” 寓言亲昵地吮了吮贝利可可的嘴角,松开时,道:“没听说吗?你现在是梅瓦格斯星球的大功臣呢。” 因为直播的事儿,贝利可可又成为了监督官,总统说等他回来授予功勋章。 功勋章是一种荣耀,虽然不是实权,但社会地位会凌驾许多普通人之上。 在得到监督官这个身份时,贝利可可就已经脱离了奴隶身份。 寓言:“所以你回去要参加表彰大会,还有去一趟匹配院。” 贝利可可疑惑,“嗯?” … 飞船降落之后,贝利可可先被寓言带着前去匹配院。 有一个科室叫信息素采集科。 他们来到那里,院长亲自过来迎接,朝贝利可可伸出手来,“贝利监督官。” 他对待贝利可可很尊敬,让贝利可可有些受宠若惊,很少有人对他这个态度,即便是以前在贝利庄园的时候。 贝利可可这下彻底感受到了,自己无心之下,好像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贝利可可刚要伸出手,那只手便被寓言牵住了。 院长接收到寓言的死亡视线,讪讪地收回手,“信息采集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贝利监督官不用紧张,只需要将手放在仪器上,释放精神力就好。” 贝利可可看了眼寓言,“好。” 贝利可可刚进去没多久,寓言也被通知采集信息素。 信息素再过一段时间后,会发生微量的变化,所以每过一段时间都需要录入新的信息素。 这个一段时间最好我要超过五年,最佳时间是三年内。 上次艾特林录入信息素的时间已经是五年前了。 几分钟后,贝利可可和寓言离开信息采集科,院长在后面跟着一路把她们送出匹配院。 院长:“只要是梅瓦格斯星球的公民,都需要在匹配库录入信息素,除了匹配能够为自己带来益处的对象,这还是一种身份证明。” 院长看了一眼寓言,笑呵呵道:“这点还是希望你们能够了解的。” 贝利可可和寓言的关系已经广为人知,此次录入信息素,是因为贝利可可已经脱离奴隶身份,正式成为一名合格的公民。 所以要录入信息素做一个身份证明。 贝利可可:“我了解了。” 院长话锋一转,“不过贝利监督官的信息素还是要进入匹配库进行匹配的,虽然您和上将的关系已经众人皆知,但这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能有更良好的选择。” 万一就匹配到另外一个和贝利可可更匹配的哨兵呢。 寓言眸光顿时变冷。 院长甚至有一种死到临头的感觉,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先忙,就先走了。” 便逃一般地离开了。 贝利可可笑了笑,拉着寓言的手离开,“听说会出来一份能进入前十的最高匹配度名单,你觉得你能进吗?” “当然。”寓言的语气很自信。 贝利可可怔愣了下,“为什么?” 艾特林的信息素也在匹配库中,但往年从来没有任何一位能够和她产生匹配度。 哪怕连1%的匹配度都没有出现过。 寓言拉开窗门,看了一眼时间,“表彰大会已经要开始了,我们得尽快了。” 贝利可可知道她在转移话题,坐进车内没有再继续问。 表彰大会就进行在总统府的大广场中,今日进行大开放,允许普通公民进入总统府。 当然为了安全,这些普通公民也全部是接受过调查的。 广场内人山人海,表彰大会已经开始了,最上方的高台上一名士兵手握功勋章正在激动地发言。 此次前往蓝星的交接队伍很庞大,立下功劳的士兵更是有不少,贝利可可排在不前不后的位置。 寓言拉着他在首排位置上坐下,他们一出现便吸引了很多目光,甚至最后面被隔离带隔离着的观众们还在大喊贝利可可的名字。 贝利可可本来有点不好意思,但最后朝他们挥了挥手。 观众席那边顿时扬起一阵高扬的呼声。 “接下来,有请贝利可可上台接受总统授予的功勋章……” 贝利可可正在出神,前面一大段夸奖他的话都没听到,直到有人大喊他的名字他才反应过来。 贝利可可走上台,在上面更能看清楚,下面坐着很多地位不凡的尊贵官员。 他接过总统亲自递过来的功勋章,金色的功勋章很有重量,快比得上他脸大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闪发亮。 贝利可可红了脸,看着台下的寓言才稍稍镇定下来,“谢谢。” 第280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 (4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少年唇红齿白,明亮水润的眸子惹人怜爱,总统慈爱地看着他,身旁主持这场表彰大会的主持人疑惑。 没忍住问:“没有了吗?” 贝利可可脸更红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没想到事情这么急,压根没有做任何准备。 而寓言也没有提醒他。 贝利可可瞪向台下却发现她还在笑,看他满脸通红,寓言才肯给他解围,朝台上伸出一只手。 因为她坐在第一排,距离高台很近,贝利可可稍稍倾身就能将手放在她手心内。 寓言带着笑音问道:“能放我们少爷回来了吗?” 主持人笑了一声,“当然可以。” 贝尔可可蹲下拉住寓言的手,被她从台上抱了下来,坐回原位。 贝利可可浑身的肌肤都红透了,像只煮熟的虾,将脸埋在寓言肩膀处的衣服里,一直到表彰大会都没有将头抬起来过。 而其他人都只是怀着善意地对他们笑笑。 从总统府离开时,孙副手也一块坐进悬浮车内,他频频看向坐在后排眼睛闪闪发亮的贝利可可,眼神有些古怪。 终于在第三次看向后面时,接收到了寓言警告的眼神。 贝利可可也发现了他的目光,奇怪问道:“孙副手一直看我做什么?” 少年心中还残余着刚刚激动的情绪,嘴角咧着,双眸闪闪发亮灿若星辰。 倒不是因为自己成为了一个万众瞩目的人,而是这种因为付出而得到肯定的感觉实在太棒了。 虽然他的本意并非是想要做出什么贡献,而仅仅是因为想要把情敌比下去而已。 他好像对这种感觉有些上瘾,而且熟悉,这种熟悉感来得莫名其妙,却像一种烙在灵魂中的印记,提醒着他什么。 孙副手尴尬地挠了挠脑袋,“没什么,就是觉得挺好奇惊讶的,可可少爷是第一名拿到二级功勋章的向导呢,在你之前从来没有向导得到这么高等级的功勋章。” 何止好奇惊讶,所有人都像孙副手一样,心中充满了震惊。 幸瑞一直是向导中的一个异类,被人挂在嘴边谈论,仅仅是因为他是一名优秀的监督官。 没有人能否认他的优秀,但真正对他崇拜的人其实少之又少,反而是那种‘一点都不像个向导’的声音更多。 你明明是一名向导啊,为什么要做些哨兵才会做的事? 或者是因为那些向导对幸瑞的嫉妒,也或许是那些哨兵不满自己被一名柔弱的向导给比下去。 总之那些声音总是充满奇怪的不满很让人感到不舒服的高高在上。 孙副手倒是没有这种感觉,毕竟贝利可可所作出的贡献,也只是教导一些琴棋书画,又没有让他产生危机感。 他只是感觉贝利可可和一些向导有些不同,他似乎对一些事情格外向往。 贝利可可傻笑了下,“是吗?我刚知道。” 孙副手问:“可可少爷现在已经是一名监督官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贝利可可想了一会儿,“暂时先休息吧。” 随后笑眯眯道:“但之后肯定要履行我身为监督官的职责呀,我到现在都还不怎么清楚监督官要做些什么呢,不过听说会跟随军队一块儿上战场对吗?所以接下来,我去军队学习怎么样?好歹要有个自保能力,不能拖那些士兵的后腿……” 去军队学习什么?自然只有带兵打仗。 而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一名向导会产生过这样的念头,包括幸瑞。 贝利可可感觉到自己越说,孙副手看着他的目光就越怪异,仿佛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贝利可可停顿住,茫然问道:“怎么了?是向导进军营会很奇怪吗?” 刚刚一直仿佛不存在一样的寓言,此时出声,“不会。” 贝利可可眯着眼睛笑了笑,“那就好。” 孙副手的表情更加怪异了,向导要进军营,闻所未闻。 贝利可可此前一直待在自己的庄园内,所以对待世俗的目光并不是那么了解。 直到后来他在表彰大会上接受功勋章的视频被放在星网上,被人大肆讨论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想法是很奇怪的。 至少对一名生活在温室内,宛如娇花的向导来说。 [哇,可可好厉害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一个接受二级功勋章的向导吧!] [可可真的好勇敢,居然敢去蓝星,听说刚发生过战争的蓝星很混乱的。] [他胆子好大,不会觉得害怕吗?] [听说他接下来还要进军营,随军队去战场呢……] [天呐,一个向导安分点不行吗?为什么要去军营添麻烦。] [保家卫国是我们哨兵的事,他一个向导去添什么热闹?] [我怀疑他具备一名向导应该有的繁殖能力吗?] [他好可怕,居然要去战场。] [我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一名向导。] 贝利可可看着这些,以及比这些更为过分的言论,气冲冲地去找寓言。 “他们说我!” 寓言坐在书桌后,在贝利可可进来时,眼睛便从电脑上移开了,抱着贝利可可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说你什么了?” 贝利可可没有将那些言论重复一遍,因为那不是让他生气的缘由,那些声音还不至于影响到他。 贝利可可:“向导不能去军营,只能安分的待在温室里,做着繁殖的工作吗?谁规定的?” 他心里倒没有想着什么好,什么不好,也没有对那些只能被保护,唯一的作用只有繁殖的向导有什么意见。 只是在别人也用这套准则要求他的时候,心里很气愤。 寓言顿了顿,“没有谁规定,但你身为向导应该很清楚,体质限制着你们根本做不了额外的事情,这属于不可抗力,久而久之,自然形成了一种准则。” 贝利可可愣了愣,没有再说话了,眸光有一瞬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只是忽然感到奇怪,他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向导,在此之前他也和网络上的那些向导一样。 被压制着,对一切暴力感到害怕,娇弱又胆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反而开始向往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强大。 他确实,不像一名向导了。 好像是在去到蓝星之后变的。 寓言摸了摸他的脑袋,“不要想那些事了,网上的视频很快就会撤掉,他们也很快就会忘记。” 贝利可可回过神,“我知道了。” 第381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4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贝利可可从书房离开之后,阿宝问道:“上将的变化是因为你对他做了什么吗?” 贝利可可的变化太明显了,从一开始如惊弓之鸟般娇贵怯弱的花朵,似乎有长成坚不可摧的霸王花的趋势。 也越来越像,上将本体的性子。 “没有。”寓言难得回答了阿宝的问题,从表情上就能看出来此时她心情很好,“任务已经完成了吧?” 阿宝没有怎么关注任务进度,看了眼发现确实完成了。 【嗯,还有一件事,苏教授那边发了信息说,上将的躯体已经重组成功了,只不过还有最至关重要的两枚芯片碎片没有被召回,所以无法恢复意识。】 寓言眼眸有一瞬间失神,“我知道了。” 星网上关于表彰大会的那段视频很快失去了热度,被另外一个热搜给压了下去。 如今星网上的热搜第一标题叫做#百分百匹配度# 文章内容是贝利可可的匹配表出来了,不知怎么传到了星网上。 一般的匹配表会有十个匹配对象,按照匹配度由高到低排列。 而贝利可可的那一份匹配表上只有一个名字——艾特琳·寓言。 且匹配度是百分之一百。 这是整个星际中唯一一对匹配度百分之一百的哨兵和向导,引起了空前的激烈讨论。 一直到后世,再也未出现过匹配度百分之一的一对,他们也因此成为了传说。 贝利可可知道这件事之后也惊了,和喜欢的人被系统计算出完美的匹配度,也自然是令人喜悦的。 他激动地推门进入卧室和寓言分享这个好消息,却见寓言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意,不过看表情显然已经比他更早知道这件事了。 贝利可可也没想到惊喜一重又一重来临,此前他因为对自己接下来进入军营的生活有些好奇,便被人带着去军营参观了一上午。 此时回来却发现,家里好像有了些变化,整洁,空旷了许多。 而寓言正在全身镜前穿衣服,穿了一件不那么正式的外套,显然是要出门。 贝利可可眨了下眼睛道:“你现在要去哪?” 寓言看向他弯了弯唇角,“顺君山。” 贝利可可刚从那边回来。 顺君山距离军事基地格外得近,而且因为顺君山地势陡峭,丛林密集,且因与众不同的环境自然生长着许多危险生物,会有一定的危险系数,但不至于有过高的生命危险,便成为了军队进行试炼的常用地点。 贝利可可:“你去那里做什么?” “不是我,是我们。” “我们?” 寓言整理好衣服来到门口,在贝利可可茫然的眼神下,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一路上贝利可可询问了好几遍,寓言都没有告诉他此次去顺君山的目的。 贝利可可只能放弃了,心里像被猫爪挠了一下,好奇得不得了。 从顺君山山脚到达山顶,有一条被清理出的安全路线,悬浮车到达山脚没有停留,直接一路往上去了。 越上到高处,便能将不远处山脚下的军事基地收入眼底。 贝利可可想不通有什么事要去顺君山,直到抵达半山腰的时候,他透过不再那么密集的高大树木的树干之间,看到了建筑的影子。 虽然还有一段距离,看的有些模糊不清,但那熟悉的偏暖色的典雅深棕色调,让他直接怔愣住了。 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贝利可可震惊地看向寓言。 寓言笑着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这个反应显然证实了贝利可可心中的猜测。 “你……”贝利可可心中翻滚着浓烈的情绪,像是顶到了嗓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悬浮车停下之后,贝利可可迫不及待地推开门下去,站在精美华丽的铁门外,眼眶湿润地望着里面的建筑。 铁门和围墙上攀爬着少许的花藤,枝叶是清新的绿色点缀着五颜六色绚烂的鲜花。 铁门内是宽阔的高尔夫球场,再往里是花圃和喷泉,而更远处的地方才是建筑楼。 几栋塔楼相互交错着,尖尖的屋顶铺满了红色的瓦片,在阳光下泛着艳丽的光泽,扑面而来的宏伟典雅,充满了复古贵族时浪漫又不失格调的气息。 这座庄园赫然和贝利庄园一模一样。 寓言到贝利可可身后,手穿过他腰,侧将铁门上的锁拿下,推开门,声音温柔道:“进去看看?” 贝利可可漂亮的眸瞳中噙着泪,微微咬了咬下唇,点了几下头。 寓言带着贝利可可走进庄园,光是外面这么大的高尔夫球场就要走好久,里面还要经过花圃。 不过贝利可可专注地看着这里的一切,倒也不急着进去。 越走下来,他心里越惊叹。 还是能够发现和贝利庄园有一些细微的差别,这些差别都是因为没办法仿制的,可以忽略不计。 但这个相似度已经高达99%了。 穿过花圃和喷泉,踏上楼梯,贝利可可把手塞在寓言手心内,感动过后,他脸上便是满满的喜悦,展颜笑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这些?” 寓言:“到达蓝星的第一天。” 贝利可可并不知道寓言在把他送到贝利庄园之后,离开时还在贝利庄园转了一圈。 贝利可可心头一热,“所以你是因为庄园建好了才要带着我回来?” “嗯。”寓言推开大门,牵着贝利可可进去大厅,大厅大到完全能后举办一场盛大的世纪宴会。 孙副手在客厅等着他们,彬彬有礼道:“上将和少爷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你们要去卧室看看吗?” 贝利可可看向寓言,对上她温柔的目光展颜一笑,“那去看看吧。” 他就说,来之前感觉到了家里好像有什么变化,此时反应过来,原来是少了许多他平时会用的必需品,看样子是都搬过来了。 贝利可可和寓言去了楼上之后一直没有下来,再下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贝利可可换了身睡衣,脸颊艳红,面若桃花,看到在楼下沙发上坐着的孙副手愣了愣。 孙副手先注意到楼梯上的贝利可可,站起身转过头,没敢仔细看他,“少爷。” 贝利可可下来喝水,继续下楼,有些尴尬,“孙副手还没走啊。” 他说为什么刚刚寓言让他把扣子扣好,还想着家里明明就两个人…… 孙副手咳咳两声,“有些事要禀告上将。” 寓言跟在贝利可可身后从楼上下来,“说吧。” 第382章星际上将VS娇气小哭包奴隶(完)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孙副手正色道:“下一期的封闭训练要开始了,我和其他几位副将暂定了几个试炼地点,只需要上将把地点定下来了。” 寓言“嗯”了一声,“回去把资料发给我就可以了。” 孙副手欲言又止,想说还是尽快决定下来比较好,不然他也不会在这里像个木桩一样生等两个小时。 但看寓言显然不想被打扰的样子,还是没敢开口。 “封闭训练?”贝利可可喝完水从厨房出来,刚好听到,眼睛发光,“我能去吗?” “呃……” 孙副手下意识就想开口,觉得一名向导还是不要妄想做一些哨兵才能做到的事,只会平添麻烦。 贝利可可转头看过去,又想起了网络上的那些言论,脸上的喜意淡了一些,微微抿嘴,眸中一闪而逝失落的情绪。 他本来以为孙副手想让劝阻,却看到孙副手并没有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那他刚刚是想要说什么? 贝利可可:“孙副手刚刚想说什么?” “呃……我是想说,如果可可少爷想和我们一起去封闭训练,还需要把一些注意事项提前告诉我,我好做准备。” 贝利可可缓缓展开笑颜,“好。” 贝利可可并没有发现孙副手的目光是在看着他身后的位置,眼底划过一缕恐惧和深深的忌惮。 女子的眼神仿佛在看死人般,充斥着漠然和警告。 孙副手离开时,听到身后少年撒娇一般的声音。 “你不是所有人都只认死理嘛。” “自然,所以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女生道。 孙副手没忍住回头看去,看到了女生温柔至极的眼神,眼神复杂。 这未免有些太过纵容了。 寓言跟着贝利可可来到厨房,靠着门框,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 贝利可可打开柜子,“说起来我还没有给你做过饭呢,我厨艺可是很好的哦,你想吃什么?” 寓言:“都好。” “那我就随便做了。” 看着贝利可可拿着食材走到厨台,动作熟练地开始忙活,寓言道:“我吃过你做的点心。” “哦?什么时候?” “在蓝星,你教那些人上课的时候。” 那个时候贝利可可有做过一点小点心,因为是教材,课程结束之后还剩下不少。 都被寓言给拿走了,也不是偷偷,光明正大的,只是没有人发现而已。 贝利可可回过头,眸子弯成了月牙,“所以是偷偷啊。” 寓言顿了顿,低声道:“嗯。” 贝利可可笑得更欢喜,回过身继续做饭。 刚刚从玫瑰花窗照射进来,染着古朴颜色的窗户玻璃颜色昏黄,加染了层夕阳的余晖,让厨房内看上去仿佛被笼了一层朦胧的金纱,温暖美好极了。 阿宝出现,【那个匹配度真的不是你搞的鬼?】 在那个匹配表出来的时候,阿宝便怀着好奇的心情去查了,就没有发现寓言从中作鬼的痕迹。 寓言的信息素也是新录取进去的,说明这确实他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匹配度,可居然是百分之百? 就算上将是博士制作而成,两人之间拥有一定的联系,但也不会到百分之百的地步。 寓言收回看向少年背影的视线,低敛着眸,“我能搞什么鬼?” 【……】 “我是他的主人,他为我而生。” 第383章终章(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滴滴”两声,休眠仓被打开,里面冒出一股白腾腾的雾气。 一个圆滚滚的机器先从里面跳出来,一蹦一跳地离开这住的房间,像是急着去见什么人。 苏教授没管阿宝,早早站在休眠舱旁等候,恭敬道:“老师。” 休眠舱的边沿搭上一只清瘦漂亮,指骨修长的手,女子从里面出来,穿着白大褂,身形瘦高,清瘦的脊背有些弯曲,她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 苏教授忍不住上前一步,到底是没敢靠近,“老师连着穿梭太多位面了,精神体使用过度,这些损害都是难以补救的,还是休息一段时间再继续吧。” 寓言没理他,站直身子,肌肤透着病态的白,看着要比先前还要病弱几分,眉眼如画,模样是具有欺骗性的温和。 “我要见他。”她沉声说道。 苏教授不敢违抗她,“老师请和我来。” 房间外面那个大一点的房间放着各种各样的机器,都是用来观察寓言的精神体在位面之中的情况,还有任务进度之类的数据。 苏教授往右拐,那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四周都是雪白的墙壁,灯光很亮,相互映衬着将环境营造的有些严谨森冷。 苏教授面面俱到道:“考虑到上将的重要性,我将上将的身躯暂时安排在了博士的实验室内。” 寓言有两个实验室,另外一个不在研究院内,在荒无人烟的山林中。 在研究院内的这座实验室是只有在为帝国做研究时,或者授课带学生时才会用到。 是整个帝国安保系数最高的地方,比国库都安全。 他们到的时候,实验室内传出细微的动静。 苏教授脚步一顿,看向寓言,既有些无措也很不解,严肃保证道:“学生保证,实验室的门肯定是被锁着的。” 寓言脚步不停,从他身边错过向前走,实验室的门在感应到她过来时自动打开。 实验室分为内外两间,外间的正中间被腾出一片空地,放着一个很大的正方体机器,粗略估计两米左右宽高。 正对着门的那一面是透明材质,能够看到里面灌了满满的浅蓝色液体。 液体内漂浮着一个男生,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眉眼美得过分,宛如精雕细琢,细细打磨的瑰丽宝石,可偏偏有几分青涩的少年感,将那绯靡稠艳的意味压下去一些,显得没那么有攻击性,反而透着种少年的冷漠和倔气。 他白色的衬衫衣角和柔软的栗色发丝随着液体轻轻拨动,蜿蜒而出的弧度都透着蛊惑的意味。 这无疑是一个美到不似真人的男生,即便此时闭着眼,留给人眼前的只是一具空空如也的躯体,依旧令人着迷。 寓言停住脚步,视线落在男生的脸上,眸色清澈了几分,可也黑了几分,眼神中像是什么都没有,可偏偏就是望了许久许久。 苏教授腿都麻了,轻轻唤一声,“老师……” 寓言眨了眨眼睛,像是才反应过来,目光艰难地移开,微微偏头,“你下去吧。” 开口的声音有些嘶哑,有几分清冷和温和,很好听。 苏教授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请大家收藏:()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384章终章(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而那玻璃门前正有一个圆形球体上蹿下跳,冰冷坚硬的材质砸在地面上发出咣咣咣的响声,很刺耳。 阿宝眼巴巴地望着泡在液体内的男生,圆溜溜的眼睛明明是荧光组成的,看起来却很灵动。 它从圆球体内“咔嚓咔嚓”几声伸出四肢,了解到里面的人不会回应它,也安分了下来,乖乖站着不动了。 阿宝因为和寓言的精神体绑定的缘故,能够进来这间实验室。 寓言平静漠然地眼神看向它,“出去。” 尊敬的寓博士都已经发话了,这里又是她的地盘,如果是以前阿宝早就顺从地出去了。 但这么长时间,它早已经不是最开始的阿宝了,了解这个女人的变态属性之后,它怎么敢放心出去? 阿宝身体没动,圆滚滚的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面朝寓言,哼哼几声,“你要对上将做什么?” 回到这里的寓言话比平时更少了,只是用清淡无波的眼神看着它。 阿宝心里有些害怕,想着这女人虽然是个疯批变态,但对上将,勉强说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再说这个时候上将没有意识,她应该也不会做什么伤害性的行为。 “哼,出去就出去。”贝贝可可从实验室内滚了出来。 下一秒,实验室的门便关上了。 实验室内,只剩下女子清瘦笔直的身影和泡在液体内,安静无声的少年。 寓言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抬起脚步走了过去,来到玻璃门外,雪白的手隔着玻璃轻轻触碰少年的指尖。 寓言幽黑的眼里逐渐蔓延一片病态的痴迷,似乎曾经压抑着的东西,在看到少年时终于控制不住泄露出来。 她看着少年轻阖着的浓密睫毛,喉咙微微动了动,能看出仍旧在克制,视线如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里面的少年以占有的姿态完全笼罩其中,嗓音温柔而怜惜,很轻,很轻,“再等等……” 阿宝在外面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寓言从实验室内出来,逐渐有些着急了。 他们之间有绑定,如果他想进入实验室是很轻易的,不过在进去的时候被苏教授给拦住了。 已经五个小时过去了,苏教授忙完自己的事便会来到实验室外守着。 他阻止阿宝,“我劝你不要进去了,如果不想被销毁的话。” 阿宝想说自己才不怕呢,但身体很诚实地不敢往里面闯了。 阿宝对待苏教授的态度还是很好的,苏教授也是帝国声名赫赫的伟大人物之一,拥有很多伟大的贡献和成就。 已经算是业界顶尖的泰斗了。 不过在来找寓言之前,阿宝并不知道原来寓言还是苏教授的老师。 阿宝很担心,自己喃喃道:【要是她做什么事怎么办……】 阿宝这话并不是在问苏教授,因为不确定苏教授知不知道寓言的真面目。 “放心吧,不会的。”苏教授是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头,他靠着墙席地而坐,很平易近人,笑道:“不过你要是进去的话,就保不准了,这个时候啊,是最不能打扰老师的。” 阿宝愣了愣,“苏教授和博士很熟吗?” “那是当然,我可是老师的学生啊,算起来,认识也有好几十年了。” 所以很了解博士是怎样的变态吗? 阿宝忽然想到,眼睛唰地亮起,这么说起来,苏教授肯定知道博士和上将之间曾经发生过的恩怨情仇。 但它并没有正面去问,苏教授看起来是个嘴很严的人。 阿宝转着圆滚滚的眼睛,“为什么这个时候不能去打扰博士?这个时候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苏教授老神在在地眯着眼睛,看起来像在回忆着什么,长叹一声,“从那次分别之后,老师已有许久没见过上将了,心中定是十分想念,所以不要去打扰了。” 阿宝:【……】 这个老头果然嘴严得很。 过了会儿,有人过来叫苏教授,苏教授便跟着那人走了,留阿宝一人守在门外。 它听话地没有进去,主要是因为它和寓言之间有绑定,能够感知得到里面的情况。 里面一直很平静,这让她心里放心一些。 阿宝这么一等,等了两天。 苏教授陪它一起等着,只是偶尔有事会离开,没事就会回到这里,没事的时候都像是忠诚的仆人,没有离开过半步。 两天后,实验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苏教授身上的白大褂有些脏污,浑身散发着熬夜的颓靡气息。 反观从实验室内出来的寓言依旧清风霁月,不过能从她更加苍白的脸色看出她并未休息。 苏教授从地上爬起来,“老师。” 寓言将实验室的门关上,在一旁的密码锁上点了几下,加设了一道更为严密的锁。 苏教授带寓言又回到了之前的实验室。 寓言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下,清瘦的身影能完全陷入宽大的椅子中,她修长的双腿交叠,雪白的长指撑着额头,闭目养神,苍白的面色近乎透明般,给人一种飘渺不实,随时都会消散的病弱感。 想来是这两日她都未合过眼,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 苏教授和阿宝看着都有些心惊胆颤。 苏教授走到杂乱的柜子那儿翻出一包药剂递给寓言,“老师现在的状态很差,合该好好休息的。” 寓言睁开眼,接过药剂,是长条透明纸包装,里面是浅绿色的液体,看上去像果汁一样。 她用牙齿叼住,咬开一个口子,三两下就将里面的药剂喝干净了,面色恢复了一些,虽然和之前相差无几,但聊胜于无。 苏教授接过空的包装袋扔进自动销毁机内,将这两日发生的事禀报给她。 “统主那边之前就几次派人来询问上将召回的进度,听闻您从位面中回来,已经好几次过来求见,希望能见您一面,虽然他们没有直说,但学生觉得应该还是关于修复宫廉上将的事,便擅自主张替老师您回决了。” 寓言点了点头,站起身。 苏教授看她有动作,连忙说:“我已经让人把老师的家里收拾好了,老师随时可以过去。” “不用了。” 寓言直接走向了里面的实验室,苏教授并不意外她会继续穿梭位面,叹了声气跟着进去了。 第385章偏宠(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六月的雨,下起来就没完没了。 瓢泼大雨降临得毫无预兆,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打在地面,很快将本来干燥的地面浸湿,雨水形成水流顺着坡度向下流去。 在这条年久失修凹凸不平的街道上,形成一个又一个水洼。 这条贯穿在老城区的街道两边是矮小的老旧房屋,红棕色的砖墙被雨水洗刷出了明净的颜色。 空气中氤氲着淡白色的雾气,透过密集的雨幕,能朦胧看到两道撑着黑色雨伞的身影从孤儿院中走出。 孤儿院门口停着一辆与这地方格格不入的黑色豪车,雨水砸在上面飞溅出白色的晶莹水珠,将车身洗刷得黑亮,却透着一种神秘严谨的冷酷感。 走在伞下的人停顿住脚步,两分钟的时间,雨势更大了,雨水灌了进来,穿着单薄的少年顿时冷得颤了颤肩膀。 察觉他停下脚步,为他撑伞的中年男人停住脚步,回过头,叹息一声。 “快走吧,不能耽搁。” 风中传来一道即将消散的声音。 他们已经距离门口的豪车没有多远了,男人有些沉重感的声音被嘈杂的雨声给淹没,小到几乎听不见。 两人继续向门口的豪车走去。 车内温暖的气息与外面的冰冷截然不同,萦绕着一股好闻的松香,仿佛被一道车门隔绝成了两个世界,而这里安宁静谧。 车内只坐了两个人,一个司机,一个坐在后座的女人。 女人穿着深咖色的职业套装,略有厚度的外套随意放在身边,她正靠着椅背闭目养神,雪白的衬衫下摆被压在深咖色的半身裙中,笔挺的面料看上去格外有质感,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即便坐着也能看出她高瘦的身形很好看。 女人未睁开眼时,先抬起手按压了下略有些钝痛的太阳穴,那种感觉平息,寓言缓缓睁开眸,深黑透彻的眼中掠过一道幽光,转眼淹没在平静的眸底。 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 【博士,好巧啊,我们刚来就碰到上将了!】 寓言顿了顿,循着心中的感觉看过去,刚巧一片阴影从车窗外落进来,是一把黑色的伞。 那少年的身影被漆黑的伞和他身旁的中年男人挡了个大半。 只能瞧见他穿着浅蓝色的单薄卫衣,已经洗得发白了,边角甚至有磨损的痕迹。 前边的司机微微偏头看过来,“三小姐。” 寓言望着窗外没吭声。 司机停顿了两秒,拿了把伞推门下去,绕到车对面的后门,和那中年男人以及少年说了两句话,便将后车门给拉开了。 中年男人正笑着,语气似有些讨好,“辛苦小兄弟了,冒着这么大的雨来接我们阿七。” 司机很冷漠,一言不发,用眼神催促着少年上车。 门被打开后,正对门儿站的少年能够一眼看到车内的女子,对上她幽幽漆黑的眼眸。 只一秒,少年习惯性地低头避开视线,略有些长的柔软发丝遮住眉眼。 他看着后座上的西装外套,视线继续下移,看着自己沾着水和泥点,以及怎么洗都洗不去污渍的白色球鞋。 他肩膀被雨水打湿,削瘦冰凉的指骨捏成拳头,微微泛白。 气氛变得沉默,院长看着少年高挑却瘦得仿佛能被一阵风吹走的背影,笑了两声,将伞往他头上送了送,在他背后轻声说道:“阿七,回家吧。” 少年不动,司机看着他的鞋,多少也猜出几分他的心思。 司机没有安慰人的好心肠,冷漠催促道:“少爷快上车吧,风灌进去会冷。” 这显然是怕冻到里面那位尊贵的小姐,院长一听这话便有些惶恐,推了一把少年的后腰。 少年小小趔趄了下,直接坐进去,坐在一个边边角上,大腿还差一点便会触碰到那个外套。 司机也上了车,黑色的车缓缓驶离这条破旧的街道,进入了干净的油柏路中。 院长站在孤儿院门口,一直等那车拐弯消失不见,才叹了声气转身回去。 自打上车后,少年一直望着窗外,留给寓言一个昏暗的侧脸,不太能看清五官,却能瞧见那轮廓的精致冷倔。 少年自然发现这道从头到尾都在看他,且不容忽视的目光,皱了下眉。 寓言收回目光,眉眼低敛,卷翘的睫毛遮住眼中的情绪。 她腿上放着一份打开的文件,文件上放着手机,干净的手机屏幕倒映出寓言的脸。 一头黑色的中长发规矩地披散着,一边别在耳后,露出冷白的耳朵,模样生得漂亮,眉眼的线条透着几分冷硬,面无表情时更是拒人千里几分,如芍药般殷红的薄唇透着几分寡情,整体气质很干练。 看上去便是那种出入各种国际大楼的年轻高管。 车内的温度很温暖,少年靠着椅背,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是一个自我防御的姿势,不一会儿便在安宁的松香中睡了过去。 寓言也跟着闭上眼睛。 … H国寓家在百年前便是世界顶尖的财阀,富可敌国,权势滔天,暗处有不少在灰色地带触犯法律却能够暴利的生意。 当年执掌寓家的寓老爷子去世前,为了求稳守护百年基业,将寓家交给了性情更为敦厚的次子掌管。 次子寓荣金继承寓家之后,几十年来已经将寓家的产业洗白得差不多了。 现在寓家曾经那些不能见光的产业都通通洗白转到了明面上,寓氏集团也是全球赫赫有名的龙头企业,屹立不倒。 但其家风依旧暴戾专横,子女们更是没有一个好惹的,偏偏寓荣金好色,子女无数,在这样的环境中生长的人都将利益看得重过权益。 所以那寓家,现在便是风云诡谲,危机重重的龙潭虎穴。 而这个时候,寓家找回了一位私生子,这对只有两位少爷,其余全是女辈的寓家来说算是起了个小波澜。 寓言被临时通知过来接这位私生子,是从公司赶回来的,她目前在寓氏集团担任秘书长的职位。 寓言睁开眼,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年,眸光渐渐幽深。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乌云散去,光线变得明亮,他脑袋靠着车窗,眼眸轻阖,肌肤白嫩,五官精致分明,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即便睡着薄红的唇依旧微微抿着,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偏偏这个模样,就像一个故意竖起浑身刺的刺猬,这些看上去尖利的刺其实不堪一击,拔去,真正的少年是脆弱又伤痕累累的。 第386章偏宠(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少年平日里的睡眠习惯本就是浅眠,更别说此时是在完全陌生的环境。 防备心很重的少年此时睡着,还是因为这两天气温下降,身体多有不适,而这车内温度舒适,本就有些沉重的脑袋愈发昏昏沉沉,这才忍不住睡去。 他即便睡着,因为在不熟悉的环境也睡得心中不宁,察觉到目光顿时便悠悠转醒,下意识地朝寓言看去,意外地对上了一双温和如水的眼眸。 少年微怔着躲开视线,坐直身子,随着动作又向车门靠拢,远离寓言,看向车外,身上有种安静无声的孤冷气息。 寓言把两人中间的西装外套拿起来盖在腿上。 就是因为这个外套才让少年战战兢兢,他对这车内的一些东西都很防备,仅一件外套,在他看来仿佛定时炸弹般,避之不及。 车内有很多用来放置东西的暗格,寓言将身边宽宽的扶手掀开,在里面拿出一条白色的毛巾,递给少年。 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点了几下,道:“还有很久才会到,你不用紧张,而且这个时间家里应该没什么人,我已经为你叫了医生,等回去之后可以让医生为你查看一下身体,你就能回房间休息了。” 缓缓语速,她温柔的声音说起话来不疾不徐,有种能让人心中变得宁静的魔力。 少年愣了愣,向寓言看去,目光并未在她脸上多加停留,低头看着毛巾,缓缓伸去手接过,很谨慎地没有触碰到寓言。 他微微抿唇,眼底掠过一丝挣扎,本来不想说话的他开口道:“谢谢。” 他的声音有几分嘶哑,但能听出本来的音色很清润。 寓言微微一笑,“不客气。” 少年拿着毛巾擦了几下湿漉漉的头发,最后将毛巾半披在后脑勺上,脑袋隔着毛巾压着椅背。 大大的毛巾盖住他的肩膀,披住半个后背,被雨水淋湿变得冰凉的肩膀回温些许。 刚刚沉默压抑的气氛稍稍变得有些静谧缓和。 寓言又抽出几张纸递过去。 少年足足停顿了好几秒,才伸出手接过,捏着指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低声说了句‘谢谢’。 之后闷不吭声地弯腰,将鞋上的泥点悉数擦去。 原来她都注意到了。 从上车后少年面上冷然无波,可僵硬放着的双脚,始终有种无处安放的感觉,脚踩脚,有时甚至会悬空,尽量减少接触地毯,生怕将车内铺的柔软奢华的地毯给弄脏。 寓言笑了笑,没说话,这次少年认真看了几秒她的脸,没有发现任何让他昨晚辗转反侧,忑忐不安的表情。 这位小姐的态度,竟意外的好。 寓言:“我是寓言,家中排行老三,你叫什么名字?” 也不知该说寓荣金对于这位私生子是不够重视,还是太过重视。 早饭时,寓荣金才向她们提到了这位私生子的存在,下午就临时通知寓言来这所孤儿院,把人接回去。 丝毫没有给人调查这位私生子的时间。 不知寓荣金是想把人早接回来,不给寓家那群豺狼虎豹对少年下手的时间。 还是觉得一个私生子,不必兴师动众,也没有通知任何一个人晚上准备家宴。 寓三小姐早上回公司前,也派人去调查了这个私生子,现在还没得到资料。 少年抿了下唇,“寓欺。” 寓言微微一顿,望着少年的眼神变得深不可测,“哪个qī?” 寓欺眉眼低垂,面无情绪,“欺骗的欺。” “改名。”寓言落下这两个字,转头看着车外。 寓欺不再能看到她的表情,但听着她的声音似乎有些异样。 她声音放轻道:“这个字不好听。” 寓欺没有说话,心中倒是没有太大的感受,也没有拒绝或否,只是觉得改名这种事不是他愿意或不愿意就能改变别人的决定的。 那就顺其自然吧。 两人都没有发现,从一开始就很关注后边情况的司机,在寓欺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面色微微有一些异样。 【博士,和上将的名字一样,第一次遇到用这本来名字的上将哎。】 寓言声音透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冷意,“哪点一样?” 【……】 读音一样啊,只是字不一样,上将的‘qī’是寓期的‘期’,期望的‘期’。 寓期所在的孤儿院距离寓家很远,即便司机用了最快的速度,到达寓家时天色也晚了。 寓家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大宅院,是百年前遗留下来的老古董了,每年都会进行翻修,看起来并不破旧,充斥着浓厚的古老气息。 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典雅庄重。 车在门口停下,这个时候外面的天又阴了,才五点几分,视物已感到模糊,窗外下起了绵绵细雨。 司机下车撑着伞将寓言那边的门打开。 寓言拿着外套从车内下来,踩着七公分的黑色高跟鞋,薄薄透明一层的丝袜裹住纤细笔直的小腿,在昏暗的光线中透出里面细腻而白皙的肌肤光泽。 她将外套披上,从司机手中拿过伞,绕道另一边拉开门,“下来吧。” 少年微微抿唇,只能从眼中纷乱的光影中看到些无措。 寓欺从车内下来,站在伞下,仰头幽静的眸看着眼前感到神秘庄重的宅门,垂在身侧的指骨捏紧,泛着苍白。 寓言踩着高跟鞋和寓欺一般高,温和道:“紧张?” 寓欺看向她,对上她深邃漆黑的眼眸,摇了两下头,低下眉眼。 “那走吧。” 寓言撑着伞,和寓欺一块走进门。 来到大厅,仆人接过寓言手中的伞,管家拿着寓言的外套挂到一边。 又回到他们面前,双手放在腹前,半倾着腰身,轻言细语道:“三小姐,二少爷。” 寓言和寓欺正在换鞋,寓欺动作一顿,低着头不作声。 两人换好拖鞋,寓言直起身,态度很尊敬,“华叔,父亲他们呢?” 管家是为中年男子,穿着灰白长褂,瞧起来很是儒雅,他不动声色地将寓欺打量个遍。 “老爷身体不适,吃过药就早早歇下了,小少爷还没放学,至于其他小姐,早早就出去了,也没提过是去哪儿了。” 第387章偏宠(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这显然是不够重视,寓荣金只交代了寓言一句,便不再关注寓欺,而其他小姐少爷更是不知道寓欺已经被接回寓家了。 即便是做做样子,也该全部在家等候着,见人一面再各做各的。 寓言和管家都去看寓欺的表情,依旧面无情绪,头发过长盖住半个漆黑的瞳仁,连眼神都看不到。 寓言关心地询问了几句寓荣金的身体状况。 “老毛病了,不妨事。”管家又看向寓欺,和寓言同样温和的眼神,却给寓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二少爷的住处已经收拾好了,我带您过去。” 寓欺站在寓言身边,面无表情的模样冷漠。 可却像一个淋雨过后的野猫,闯入富人家弄脏了人家的地毯,被主人发现,炸起了毛,看着凶狠,实则伤痕累累,没有反击的能力,只能找一个看起来最是温和纯良的人寻求庇护。 这个将他接到这里的人,成了此时他唯一能够信任的人。 “哪一间?我带他过去就可以。”寓言上前一步,遮挡住寓欺半个身子,微笑道:“华叔也有很多事要忙。” 华叔微微一顿,这可不是三小姐的作风,她平时最不爱管闲事的。 她是冷漠伪善的性子,伪善也是善,这便是老爷将去接二少爷的事儿交到她手上的原因。 华叔:“南院,阆苑楼,那栋楼无人住,二楼的几间房间都收拾出来了,二少爷喜欢哪间就住哪间。” 寓言:“那我带他过去。” 大宅被分了好几个区域,正中心那栋楼便是大厅,除去那栋楼,东南西北分别有东院,南院,西院,北院。 大宅内到处都有九曲长廊,连通了大厅和各院之间,长廊下皆是由光洁的地板或温润的玉石铺设而成的,长廊顶上设了顶檐,避免风吹雨淋。 所以他们也无需换鞋,从大厅就能直接通往南院。 寓言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熄灭手机屏幕看向寓欺道:“今日天气不好,外头细雨不停,路也泥泞,就带你走了这内廊,你平日若不爱见人,绕外面其他的路也可通去南院。” 或许是因为寓欺心里对寓言产生了无可奈何的依赖,多说了几个字,“我知道了。” 来到南院,踏上阆苑楼二层,寓言停下脚步,“你去看看喜欢哪间。” 寓欺看了一圈,最后挑选了西边有窗的房间,不会太过明亮,却能看到夕阳。 看他在门口停住脚步,寓言走过去,和他一同看着房间内。 房间不算大,但一应俱全,小而精致,铺着柔软的地毯,舒适的大床铺着干净的床单和松软的被子。 因为要迎接主人,房间的灯一直开着,头顶藤状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橘黄色的暖光,房间内燃了熏香,是安神的檀香。 寓欺之前看了,每一个房间都准备得面面俱到,这种细致让他有些放松的同时,心中却也更谨慎了。 “这间不错。”寓言走进去,“进来吧,我叫的医生马上就到,让他给你看看我再走。” 刚上车的时候寓欺的状态就有点不对,几个小时过去,他脸色呈现出一种没有血色的苍白,脸颊浮现不正常的绯红,应该是发烧了。 医生早就到了,不过在外候着,刚刚寓言给了他信息,他正向阆苑楼赶来。 寓欺想拒绝,张了张口却没出声,走进房间,房间也没多大地方,他站在床边,望着桌上的玻璃台灯发愣。 寓言笑了一下,“这是你的房间,这么拘谨做什么?坐吧。” 寓欺微微抿唇,便在床边坐下。 刚认识的两人无话可说,寓言后靠着桌子,目光将寓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最后停在他露出的一截脚脖子上,目光并不隐晦。 寓欺感觉到异样,看着自己脚脖子上的泥点,先将脚往后缩了缩,看过去时对上了她漆黑透彻的眼眸,里头覆满了温和,却并无什么让他感到怪异的情绪。 寓言在他的视线中笑了笑,转头在保温箱里拿了一杯果汁向寓欺走去。 不得不说管家真是周到,每个房间内都放了保温箱,里面有开水,牛奶,果汁等饮料。 寓欺接过寓言递过来的果汁,声音低哑,“谢……”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微颤,看着在她面前蹲下的女子。 寓言单膝跪在地毯,低着头,手里拿着一张手帕,伸向少年的脚脖。 寓欺身上穿的裤子有些短了,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脖,上边有泥渍,还有几道划出来的小口子,破了皮,但没流血。 寓言将手帕按压在她的伤口上。 寓欺看到她眼底浮现了怜惜,微微怔了怔之后便是大惊,猛地站起身,手中的果汁也因为没拿稳向前倾斜,一大杯果汁尽数撒在了寓言身上。 大部分都落在了她肩膀处,裙子和丝袜上也有。 寓言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是一路以来平静无波的寓欺乱了阵脚。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第一时间该说什么,放下杯子,面色微微泛白,内敛惯了的他把无措都表现在了眼睛里,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对不起……” “没关系。”寓言站起身,衬衫湿了粘在身上,透出里面黑色的肩带,湿漉漉的感觉不太舒服,她脸上没有任何不悦,声音依旧温和耐心,“我去一趟浴室。” 寓欺观察着她的表情,“嗯。” 仆人送过来一套衣服,依旧是职业装,寓言换好衣服出来将脏衣服递给仆人,等仆人离开后,房间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寓期拿起进浴室时随手放在桌上的手帕,看向寓欺,笑道:“我是想给你处理伤而已,有些唐突了,抱歉。” 寓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踝,连忙摆手,“没关系……” “那我们继续?” “啊?”寓欺抬起头,表情看上去微微有些呆萌。 冷倔的少年在生人面前都不会这副模样,更别说第一次见面,尚还陌生的人了。 寓欺反应过来,想说他自己来。 寓言:“坐吧。” 寓欺只能磨蹭地在床上坐下,寓言蹲下把他的伤口擦干净,找出医药箱简单地给他上了路。 寓言放下棉棒,抬起头,眸中含笑,“不习惯和人接触吗?” 第388章偏宠(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这是刚开始见面时就能观察出来的,此时显然是明知故问。 因为生病,少年瞳孔都透着几分殷红,“嗯”了声。 寓言给他上药期间,他修长的双手紧紧揪着被子,脚趾也蜷起来了,仿佛对他来说触碰他的棉棒像蚂蚁般咬着他,百般折磨。 可因为刚刚撒了寓言一身果汁的愧疚,他还是同意让寓言给他上药了。 特殊性这不就出来了? 寓言唇角显现一瞬满意的弧度,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公司打来的,说要开会。 挂断电话时,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阆苑楼没有别的人住,只能是医生。 寓欺站起身,脚脖子酥酥麻麻的让他不自在极了,心里在催促,声音却很平静,斟酌了下称呼,“三小姐去忙吧,医生已经来了。” 寓言看他已经很疲惫了,便点了点头,和上楼的医生碰见时,嘱咐他给寓欺看过病之后,详细告诉她情况。 医生答应下来。 但他最后连寓欺的房门都进不去。 医生在外面站了好几分钟,确定里面的少年不会开门,表情变得有些崩溃,他已经答应了三小姐了哇! 他没忘记三小姐还特地告诉他,里面的少年不喜欢被人触碰,让他在看病时不要碰到他。 这要求真的很无理…… 医生把脸贴近门缝,哀求道:“如果少爷不想开门的话,可以和我说一下你哪里不舒服吗?” 门内少年表情很冷漠,他从小到大没有生过大病,也没有看过病,甚至没有和医生接触过。 院长一直说他的身体是铁打的,不用看病也能治愈。 寓欺微微有些殷红的瞳孔透着几分警惕,“你回去吧,我的身体并没有不舒服。” “可是……” “是三小姐小题大做了。” 医生:…… 这是打定主意不让他进去了。 “可刚刚三小姐说让我把你的情况复述给她,你这样我很难办……” 寓欺微微一愣,长长的碎发扎到眼睛,有些痒,他拨开头发,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眼睛,因为生病难受,眼睛有些潮湿。 听到医生这么说,心里的感受复杂极了。 这是在关心他吗? 寓欺:“你就说我没事。” “这是欺君!”刚刚发现小姐发号施令的样子确实很像君王。 “……”寓欺:“你就这么说,而且我是真的没事。” 他的声音听起来也确实像没事一样。 可不管有事没事,都得看一眼才放心啊。 … 寓言通过内廊回到前厅,在玄关处弯腰换鞋。 这时门开合的声音响起,一道略有些烦躁的清澈少年音抱怨道:“又下雨,头发都湿了,好烦啊。” “少爷先把外套脱了吧,免得着凉。” 管家体贴地递过去一张干毛巾,一边接过少年手中的书包和湿漉漉的校服外套。 去接少年的司机在后面进来,不安道:“学校不准私家车进入,少爷今日又没带伞,就有些淋湿了。” 管家没说什么,司机便又离开了。 少年拿着毛巾胡乱擦了两下头发,换好干净柔软的拖鞋,抬起头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寓言,下意识地皱眉露出不喜,眼底掠过一道隐藏得很好的鄙夷。 他总觉得今天的寓言有些不同,可具体又说不出来哪点不一样,微微颔首道:“三姐。” 少年长着一张还略青涩的俊脸,剑眉星眸,唇红齿白,身上有一股被千娇万宠而养成的骄矜贵气。 寓言看着少年的脸,脸上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逐渐消失,面无表情的时候会让人感到有些害怕。 就连一向无法无天的小少爷都控制不住地后退一步,轻咳两声,“怎么了吗?” 寓言低下头收敛眸底汹涌而起,差点控制不住的情绪,唇角抽动了几下,扯出一个弧度,“没事,我回公司了。” 她没再说任何话,越过少年离开大厅。 留下管家和少年面面相觑。 少年刚刚那不受控制的胆怯情绪散去,有些恼,“她这是什么态度啊!” 管家:“少爷消消气。” 少年冷哼一声往里走,眼神疑惑道:“她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平时总爱装的温和纯善,今天怎么不装了?” 管家给少年倒了一杯热牛奶,笑道:“人都有个心情不好的时候。” 少年也不再深究了。 寓言穿着高跟鞋在前面走得很急,气息掩不住的森冷,司机后面为她撑着伞,一个大男人却差点没跟上她的脚步。 看到少年那张脸时,她脑中回想起一些记忆片段。 也想起了那个少年的名字,叫做寓期。 因为寓荣金对他寄予厚望。 寓家有些特殊,虽然法律是一夫一妻制,但之前执掌寓家的寓老爷子,和现在的寓荣金都拥有很多外室。 她们虽是外室,可除了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被法律承认的证明,其实和正室差不多,她们的孩子也能上寓家的户口。 但对寓家的人来说,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其实是家谱。 寓荣金有一位正妻和五位夫人,但他的女人们只为他生下了两个儿子,其他全是女儿。 不算上旁族,现在寓家有两位少爷七位小姐。 小少爷就是刚刚那位,名叫寓期,大夫人所生,也就是正妻全美。 大少爷叫寓群,以故的阮氏所生,阮氏也是寓荣金娶进门的第一任正夫人。 阮氏待字闺中时就一直身子不好,嫁过来没几年就去世了,在她去世的第二年寓荣金娶了全氏。 全氏进门第三年生了小少爷。 在这之前寓家除了大少爷后并未再添过男丁,也有夫人曾怀过男胎,但仿佛诅咒一样,男胎从未顺利生产过。 唯一的男胎大少爷也诸多坎坷,并不顺遂。 曾有算命大师说是寓家祖上作恶多端,报应来了,不过那个大师在说完这句话后就被寓荣金一枪给毙了。 但大师那番话,还是被寓荣金放在心上了。 后来又等了好多年,全氏查出有孕,而且是男胎,寓期在寓荣金千盼万盼下顺利出生,这才被取了寓期这个名字。 虽说在寓家女子也有继承权,但他们优先考虑的还是男丁,大少爷在商业方面资质平平,小姐们倒是有不少出彩的。 不过都能感觉出寓荣金还是想挑一个儿子做自己的继承人,所以才对有个儿子这件事这么渴望。 第389章偏宠(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也很令他满意,在商业方面很有天赋,从十岁开始就已经能帮着寓荣金处理一些不太困难的公事了。 寓言到公司时会议已经要开始了,她进会议室前吩咐自己的助理,“叫陈律师过来一趟。” 助理:“是。” 陈律师是寓家的私人律师,平时都是直接和寓荣金联系。 小姐少年们有事要办都会再各自找律师,一般不会和陈律师有直接接触。 毕竟他们如果要做一些不能见光的事,可能这消息转眼就传到了寓荣金耳里。 所以在听到三小姐要见到他,陈律师是有些讶异的。 七点十分,寓言和陈律师从办公室出来时,外面天已经黑透了。 陈律师是个成熟男人,瞧起来文质彬彬,却总透着一股狡诈,笑道:“三小姐不用送了,我会把您吩咐的事办好的。” 让人惊讶的是,她并不是来打听消息的,仅仅只是要为即将过户的二少爷改个名字。 虽然这名字改得有些无理…… 寓言微微一笑,“麻烦陈律师了。” 陈律师看着女子这身斯文矜贵的气质,心中暗暗点头。 平时总会和老爷子谈论起家中的几位小姐少爷,总听老爷子夸赞小少爷和二小姐。 今天却感觉三小姐这份有礼有节的气度隐隐有大家风范,一些世家的掌权人与之比起也不胜多少。 等陈律师的背影消失不见,寓言从兜中拿出手机,手机在一分钟前震动了下。 是一个备注叫医生的人发来信息。 医生最后自然是没有成功进入寓欺的房门。在那里等了许久许久,无奈只能离开了。 他不敢按照寓欺所说,犯‘欺君之罪’。 又因为答应了寓言却没办成事儿,怕惹她生气,所以没敢当时就告诉寓言他其实没给寓欺看病。 外人都说三小姐脾性最好,只有熟人知道三小姐私下却是个阴晴不定的人。 思来想去,犹豫了好些时候,才耽误到了这会儿,硬着头皮给寓言发来信息。 [二少爷不开房门让我进去,还一直说自己没事。] 医生就发了一条这个。 寓言眸光一沉,盯着手机看了好几秒,才将手机屏幕熄灭,拿了外套离开公司。 她看出寓欺不好接近,脾气有些倔,但没想到这么不乖。 赶到寓家时已经七点半了,好巧不巧,寓家就是在七点半时准点开饭的。 寓言进入大厅。 除了有公务当天赶不回来的,能来的都来了,在餐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餐桌上气氛有些怪异,毕竟所有人都是被临时通知,才知道那位私生子已经被接回来了,没人开心得起来。 今天到了三位小姐,三位夫人,两位少爷。 能做寓家的夫人都有点本事,五夫人宋秋也帮着寓家掌管一个尚还在灰色地带的子公司。 今天在这儿的三位夫人是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这三个算是寓家最无所事事的,除了伺候寓荣金就没别的事儿了。 二夫人万氏笑道:“三小姐一贯忙,今日倒是赶回来了,张姨,给三小姐加一副碗筷。” 大夫人也招呼道:“过来坐吧。” 坐在大夫人对面的寓期撇了撇嘴,低头看手机。 寓言眉头微蹙,站着没动。 这时内廊那儿传来异动,管家扶着寓荣金过来,寓荣金的院子在东院。 寓荣金在首位坐下,不怒自威的目光看了客厅一圈儿,嗓音淡淡,“没人去叫二少爷?” 仆人们低下头,其中一个仆人上前,道:“老爷,开饭前我已去南院叫过二少爷,只是房门被锁着,里头没人应声。” 寓荣金眉头一皱,正要说什么,寓言上前一步,“我去叫他。” 她未等寓荣金回话,先向内廊走去。 这番行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微微有些讶异,今天三小姐好像有些不一样。 平时断不会这样没规没矩。 寓荣金没说什么,倒是一向不喜欢寓言的寓期冷哼一声道:“就喜欢装好人!” 寓荣金一向宠爱寓期,寓期平常也是喜欢不喜欢都表现在脸上的人,寓家的人都已经习惯他这样了。 除了大夫人柔声训斥一句,“不能这么说你三姐。” 其他的人都像没听到一样。 被大夫人说了一句的寓期撇下嘴,露出不开心的表情。 大夫人无奈地看他一眼,插了块水果放在他盘子里,随后看向寓荣金,柔声道:“老爷怎把二少爷接过来的这么急?这什么都没准备,怕二少爷以为是我们不重视他。” 她们也确实对这在孤儿院长大的二少爷不重视,但表面话还是要说说的。 寓荣金年过五十,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俊美,“既然找到了就接回来,没什么好耽搁的。” 大夫人笑应,“是,想来二少爷在外受了不少苦,是该接回家善待着。” 这话寓荣金爱听,神色更和缓几分。 寓欺吃着自己的水果,半点没将那个私生子放心里。 就算有不少声音说,那个私生子会是他将来继承寓家的劲敌。 他却觉得可笑,在孤儿院长大的他能有什么资本? … 阆苑楼。 “寓欺,开门。”寓言站在门口,声音已经有些冷了。 不管是敲门还是喊人,里面都没有回应。 门内依旧静悄悄的,寓言将门撞开,进去就看到寓欺正摇摇晃晃地坐起身。 水光潋滟的眼眸中一片朦胧,茫然地看着她,声音很哑,“三小姐。” 少年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唇瓣苍白,眼神朦胧,脸色差极了,一看就是烧糊涂了。 寓言眉眼阴沉,走过去,手刚凑近他的额头便能感到热气,触碰到滚烫的肌肤就一点都不让人意外了。 冰凉的手触感很舒服,寓欺迟钝了几秒,还没做出反应就被寓言拉了起来,她眼里的阴沉会让寓欺感到有点害怕,声音却意外的温柔。 “我带你去看病。” 寓欺被她带着出房间门了才反应过来,从她手心抽出手,“我自己走。” 寓言看了他一会儿,什么都没说,让他走在前面。 她在后面护着摇摇晃晃的少年下楼梯。 因为身体不舒服寓欺走得很慢,他自己都有点着急了,落后她的女人却没有任何不耐烦。 走出阆苑楼寓言要带寓欺走另外一条路,这条路出宅比较近。 寓欺却停住脚步了,毕竟他一向聪慧,“是不是他们要见我?” 第390章偏宠 (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沉默了一下,“嗯”了声。 果然…… 寓欺一路紧绷着的心神并未因为听到答案而放松下来,微微抿唇道:“那我们快去吧。” 他走进内廊。 寓言眉头一皱,伸手就要将他拉住。 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要见那群无关紧要的人? 可此时她看到了少年微微颤抖的指尖,也能听到他紧张的呼吸声。 寓言脚步一顿,眼睁睁看着少年的指尖从眼前溜走。 寓欺并未察觉寓言的动作,依旧向前走着,很快和寓言拉远一点距离。 寓言深吸一口气,加快几步跟上他,“不用紧张,他们不是豺狼虎豹,见他一面,我就带你去看病。” 寓言想着又觉得这样太慢了,拿出手机给医生发了短信,让他现在过来。 寓欺听着她的话,心中微怔。 怎么听这话仿佛她和他们不是一个阵营的,反而处处都在偏袒他。 寓欺在听到消息说自己是寓家的私生子后,从未接触过那些豪门世家的院长替他调查了寓家。 只是前面在孤儿院生活的十几年的他,和那传说中的顶流世家就是两个世界的,所以能调查的有限。 但有一点寓欺明白,像寓家这种有百年底蕴,且发家史并不光明的世家,水又深又浑。 得知自己会被接回来,他第一个想法不是好日子来了,而是在想,自己来到这里,会不会很快被淹死。 寓言的态度就像水面上忽然出现的一块浮木,让他得以紧紧抓住浮出水面,喘一口气。 寓欺看向她,眼尾晕红,潮湿的眸子雾蒙蒙的,像藏着把钩子,他却浑然不知自己这副模样有多诱人,小声道:“谢谢。” 寓言瞳孔的颜色深了两分,移开视线,“你已经和我说了很多谢谢了。” 寓期一怔,好像是这样。 来到正厅,其余人听到脚步声,抬头看来。 见到少年的第一眼,惊诧于少年独特的气质和那张漂亮的脸。 虽然被头发遮了大半眉眼,但明亮的灯光下,能够看到他白皙的肌肤和高挺笔直的鼻梁,以及那抹形状漂亮的薄红唇瓣,是很精致的长相。 周身散发着孤冷的气息,据说他才十八岁吧。 很少见到一个这样的十八岁少年,按理来说本该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年纪。 没见到少年之前,他们想象中的应该是一个穷酸家伙,没想到是那种搬上台面还能让人眼前一亮的。 只是虽然独特,少年那有些阴郁的模样让几为夫人看着有些不喜,感觉是那种会藏着坏心思的人。 反倒是寓荣金眼底深处掠过一道满意。 在他们以前,孩子都是往这方面教导的,用他们那路子上的话说,是能做大事的人。 寓荣金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淡淡一句,“别傻站着,过来坐吧。” 寓言唇瓣微动,还未出声,寓欺便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看向她静静地摇了摇头,水润的眸子中有乞求。 不管是之前还是更久以前,寓言从来没有看到过他露出这种眼神。 寓言没有再出声,跟着寓欺的脚步一块走向餐桌。 留下的两个空位是挨着的,在寓荣金的左手边。 寓言先坐了更靠近寓荣金的那个位置,将寓荣金和寓欺隔开。 寓荣金眼含深意地看她一眼,拿起筷子,“开饭吧。” 其他人心中各异,拿起筷子。 寓欺最后动作,能看出还是有几分不自然的。 少年的病容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寓荣金:“身体不舒服?” 寓欺在这之前没有见过寓荣金和寓家的任何人,是一个叫徐叔的人来到孤儿院,交给他一份亲子鉴定报告,以及会接他回寓家的通知。 寓欺连忙看向寓荣金,有些拘束,“嗯。” 寓荣金看向寓言,语气依旧不辨喜怒,“让你接弟弟回家,你接来个生病的,怎么照顾的?” 寓言放下筷子,低眉顺眼,唇角带着一抹弧度,看着就是那种脾气很好的人,“是我不周到了,回去亲自给弟弟赔礼。” “嗤…”对面传来一声嗤笑,寓欺和寓言同时看去。 寓期还未收敛嘲讽的表情,对上他们的目光有恃无恐地笑了下,“不好意思,想到一点好笑的事。” 寓欺微微抿唇,收回视线,目光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寓言的表情,说道:“不关……三姐的事,近日天气多变,我身体又不好……” 寓荣金给自己倒茶,漫不经心道:“我也没有怪她的意思。”他放下茶壶,语气似乎有些和缓,“你们姐弟感情倒是好。” 寓欺明白,他是因为自己一声三姐心悦了。 寓荣金:“好了,你接回来的匆忙,没有给你时间认识一下家里人,这是你大哥和小弟……” 寓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对上一双温润的眼眸。 寓群对寓欺笑了笑,寓欺回以点头。 这就是寓家的大少爷寓群,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寓家也是社会关注的焦点,在网上就能查到一些他们的资料。 寓群今年三十二岁,母亲早亡,从小体弱多病,脾性极佳,外界对他最大的声音便是说,他虽身为寓家大少爷,却商业天赋平平,无缘继承者之位。 寓群早年也帮寓荣金在公司里做事,不过去年辞去了公司的职位,进入一所大学做了老师,教音乐的,据说是因为爱好。 接着寓荣金也给他介绍了在场的小姐和夫人。 六小姐寓晨钰和七小姐寓雅伊都在上学,一个初中一个高中,平常基本都会回来吃饭。 比较难得的是五小姐寓彦妍也回来了,这也是继承者中比较强劲的竞争者,平时在公司忙得团团转。 寓欺记住了每一张脸,除了对他冷哼了一声的寓期和面无表情的寓彦妍,其他人都挺友好的,至少表面看来是这样。 所有人都看到少年在听到寓期的名字时,表情有一丝细微的变化。 寓欺抿了抿纤薄好看的唇,目光未从他脸上移开半分的寓言,看到他的脸已经红透了,眼神迷蒙仿佛氤氲着雾气,让人怀疑他到底能不能看清眼前的画面。 寓欺道:“我叫寓欺……” 对面的寓期顿时瞪着他,一个私生子居然敢和他有一样的名字! 第391章偏宠(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眼前已经模糊,寓欺费力地眨了下眼睛,冷汗从眉尖滑落,他没有察觉自己声音小得要命,“欺骗的欺……” 说完这句话,他身体一软,向前栽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被一双手臂捞入了怀中。 只有寓言听到了他说的那句话,眸光微微发暗,在一众惊讶的视线中,将人打横抱起。 “我带他去看病,先失陪了。”之后未再留下只言片语,抱着人离开。 寓期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的怒火熄了些,刚刚的三姐好不一样,怪怪的。 大夫人看着寓荣金的脸色,“这……没想到二少爷病得这么重,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寓荣金摇了摇头,“不用了,等寓言发消息过来吧。”他拿着帕子擦了擦嘴,站起身,“我就先回去了,你们继续吃。” 寓期这时候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寓荣金,还能听到他嚷嚷呼呼的声音。 “爸,他怎么和我名字一样啊?让他改名!” … 寓言带着寓期回了阆苑楼,医生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房间内燃着熏香,暖黄色的灯光也调到了不刺眼的亮度,清淡安宁的檀香氤氲在房间内,营造出令人放松的环境。 医生蹲在床边,带着一副白手套,给寓欺扎上针后,提着药箱站起身。 床头柜上还放着一袋药水。 寓言就站在一边盯着他从头到尾的所有动作。 医生:“一共两袋药水,三小姐需要让人在这里看着,等这袋输完了,换另一袋,结束后把针拔了就行……” 他试探地问道:“寓家应该有会换药和拔针的下人吧?” 寓言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少年脸上,连一丝余光都没有分给医生,“你走吧。” 医生:…… 医生离开,将门关上。 寓言将衬衫扣子解开,挽上衣袖,走进浴室接人一盆热水出来,在床边坐下。 她伸出了白皙的指尖将少年头发拨开,完整露出饱满的额头。 睫毛轻阖的少年削弱了那身阴郁冷倔的气质,显得柔软许多,也更将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漂亮的五官上。 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乖顺地低垂着,在眼下白净的肌肤上投下一小片灰色的阴影。 他虽是一副病容,如画的眉眼和殷红的薄唇,却有种万里繁花盛开,让人移不开眼的秾艳感。 少年额角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面色苍白,修长的脖领上也有汗渍,在灯光下泛出诱人的光泽。 寓言看了他一会儿,将浸泡在热水中的毛巾拿出来拧干,只是给他擦了脸,脖子还有手。 两瓶水输完后,寓欺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脑中还是一片混沌,双眸迷蒙地望着头顶复古的雕花天花板,有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茫然。 “你醒了。” 寓欺用手肘支着床,微微起身,身体一阵酸软,额头上的毛巾也掉了下来,他接住毛巾,抬头看着沙发上坐着的女子。 之前寓言坐在沙发上看书,放下书,走过来,微微倾身,手放在少年额头上,眼神含笑,“嗯,退烧了,本来我都已经想好了,如果你的病没好,我就白天那个医生犯下的罪,给他判死刑。” 略有些冰凉的手触碰到他的额头,寓欺只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就没有太大的反应了。 好像是因为此时生病脑袋转得慢,也好像因为人生病时就是会脆弱,对肢体接触不再那么抵触。 寓欺此时也有些清醒了,明白寓言刚刚在说什么,以为她在开玩笑,牵了牵唇,“谢谢。” 一开口,声音哑得要命。 寓言恰到好处地递过去一杯温水,“你再睡会儿吧,我去让厨房做饭,等做好了再叫你。” 寓欺双手捧着水杯,靠着床头,什么都没说,等寓言离开,他望着虚空中的一个点发愣。 寓言来到大厅时,灯已经熄了,黑咕隆咚一片,这个时间点,其他人应该也都睡了。 有人在生病,这些人却连装装样子都懒得。 不过,少年一开始面对她的紧张,生病也要来大厅见他们,种种表现,足以看出他对这个新家庭是有些在意的。 寓言边想着边勾了勾唇,走进厨房。 十多分钟后,外面传来脚步声。 寓期看厨房门开着,以为是做饭的阿姨,推开门却见是寓言。 能看到她已经做好了,将一个碗两个碟放在大的木盘子上。 寓期所在的角度看不到是些什么食物,但闻到味道,比他们得到厨艺界大奖的阿姨做得还要香。 她侧身对着寓期,黑色的长发挽在耳后,明明是略有些清冷的容颜,在灯光的衬托下,却有种让人心动的柔和。 寓期忽略心中那一瞬间怔愣,开口时是惊讶的语气,“你居然还会做饭?” 寓言自然感知到寓期过来了,不过不重要,端着盘子走向门口,声音和缓,“……小弟。” 开口前,她眸底掠过一道极沉的暗色,最后隐藏在那完美无瑕的温和面具中。 看到她靠近,寓期下意识后退,那种嫌弃已经刻在了骨子里,仿佛看怪物一样的目光看着寓言,“搞什么鬼,你以前都叫我阿期的。”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这句话说完后,感觉她明明笑着的脸,开始透出几分阴冷。 寓言答非所问,“我该回去了。” 寓期看到她木盘子上的食物,香甜软糯的紫米粥,清蒸三文鱼和一盘蔬菜,都是简单的食材,但色泽极佳,看着就很有食欲。 寓期一下就猜出这肯定是给那个私生子做的,看她要错过自己离开,理直气壮道:“你既然都已经做了,再给我做一份再走。” 颐指气使的模样和平时对下人说话时一模一样。 寓言脚步停住,笑道:“这些都不是你喜欢吃的,你叫张姨来给你做吧。” 寓期看着她的笑脸,嗤笑一声。 果然,感觉她好像有变化都是假的,还是那么虚伪,明明被人用恶劣的态度对待,却还能笑出来,真恶心! 寓期眼底闪过厌恶,也确实不太喜欢这些食物,撇了撇嘴,“给你机会你不做拉倒,走吧。” 第392章偏宠 (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欺本来不准备睡的,因为寓言说了一会儿还会回来,只是生病的身体极度疲惫,药效发作让他睡了过去。 睡着的少年感觉脸上落下一道晦涩的目光。 少年动了动眼皮,睁开眼,就看到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身姿随意地靠着椅背,光明正大地瞧着他的脸。 床头柜上放着的饭菜冒着热气,她应该也刚回来不久。 寓欺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不小心睡着了。” 寓言笑了下,端起碗勺,“没关系,病人是要好好休息。” 寓欺连忙接过她手里的碗勺,总有种感觉,自己的动作如果再慢一点,可能就要被投喂了。 “我自己来吧。” 寓言很轻易地松了手,静静地看少年吃饭。 寓期上一顿饭还是中午,但因为等待被接回寓家有些煎熬而食欲不佳,没吃多少,早就饿了,寓言做饭又好吃,所以他并未拘束,很快把食物吃了干净。 他吃饭虽快,但很斯文,好看的唇瓣恢复之前的血色,泛着一层水润的光泽,很是漂亮。 他躲过寓言伸过来的手,将碗筷放在床头柜上,声音有了一些软化。 “三小姐不用管了,明天我自己送出去。” 寓言:“在餐厅不还叫我三姐吗?” 寓欺顿了顿,不吭声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不讨厌寓言,而且换做任何一个人,想来都很乐意有这样一个姐姐。 但他却自心底抵触三姐这个称呼,连他自己也不懂为何。 寓言看着少年低着头,乖顺又似乎有些无措的模样,纤细的指尖在木制扶手上刮了刮,心里有些泛痒。 还好,暂且还能压下去。 她站起身,“时候不走了,我就先回去了。” 寓欺看她的表情并没有计较之意,心里松了口气,站起身,想去送送她。 寓言压住他的肩膀阻止,“你好好休息吧。” 寓欺看着肩膀上的手,没有再动了。 寓言:“医生说是你体质偏弱,又精神过度紧张,再加上最近气温差大,才会生病。” 寓欺不吭声,看样子是不否认医生的说辞。 寓言叹了声气,动作缓缓地伸出手,给了寓欺足够躲避的时间。 但是他没躲。 纤长的手掌触碰到少年柔软的头顶,轻轻揉了揉,似乎充满了温柔和怜惜。 寓欺不知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忍不住没拿下头上的手,和之前被别人触碰那种抵触又厌烦的感觉不同。 明明是有些煎熬的,却并不讨厌。 寓言揉了两下便收回了手,“不用怕,你的户口明天就会移过来,我之前从没动过这样的念头,但想在寓家护一个人是不难的。” 这其中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了,寓欺愣住,直到那人走了,房间的门关上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头顶残留着温柔的触感,少年心跳乱了节拍,连带着脑中的思绪也乱成了一团麻。 他紧紧抿住唇,在床上躺下,摸着自己刚刚被触碰到的头发,深潭似的眸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眼里有凌乱的星子。 常年理智的人,想要平静下来,还是很快的。 随着心跳平稳,少年双眸也恢复了之前清明剔透的色泽,透着几分冷静。 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的事,那就暂时先不想了。 寓欺思绪转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上。 从孤儿院长大的他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和家人相处,而寓家还不是一个正常的家庭。 他不知道寓家的情况,但在报道上看到过,‘争夺继承权’‘寓家几房和几房疑似展开斗争’这种字眼。 寓欺觉得这个混乱程度,和古代斗得你死我活争夺龙位的皇家也不遑多让吧。 而今天他观察到,除了大少爷寓群对他无恶意,寓荣金和五小姐寓彦妍让他看不透之外,其他人对他都是不喜的。 他已经预感到了,接下来的生活恐怕不会太平,也不会比在孤儿院好过多少。 想着想着,寓欺略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张女子清冷好看的脸,那温润的眼神让人着迷。 寓欺心跳乱了一拍,将人从脑中挥走,没过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 次日清晨。 昨夜凌晨又下了会儿雨,天还有些阴沉沉的,空气中充斥着土壤和青草的香气,清凉而惬意。 寓言穿着一套白色的休闲运动装,柔顺的黑发绑在脑后,双腿修长,有种利落的帅气。 她手里端着一杯牛奶向阆苑楼走去,没走内廊,走得是外面的小路。 “三小姐。” 迎面走来的是陈律师,穿着利落的灰色西装,手里拿着公文包。 寓言停下脚步,白色很衬她,像个温润而泽的女君子,“陈律师。” 陈律师笑了两下,“刚刚差点没认出三小姐来。” 寓言笑而不语。 陈律师开口直言:“我来是办二少爷户口的事儿,不过改名字的事还需要老爷同意,但我想三小姐已经准备好了。” 陈律师既然已经答应寓言会把给寓欺改名的事落实,就一定会做到,如果寓言没有准备的话,他自己就要花费些心思让老爷同意了。 毕竟小少爷寓期的名字是老爷亲自起的,把这个名字给二少爷,还是有一定困难程度的。 寓言:“为了不让陈律师费心,我自然是有所准备的。” 有些麻烦能免则免,陈律师闻言自然开心,笑了笑,“那就好。” 寓言继续向阆苑楼走去,途中遇到了一个同样往阆苑楼去的仆人。 他告诉寓言刚刚有快递员打电话来,说半个小时有快递会到,是二少爷的。 寓言来到寓欺房间,告诉了他这件事。 睡了一夜,寓欺的脸色好看很多,他早上洗了澡,更显柔顺的发丝压到睫毛,看不到他好看的眼睛了。 寓欺接过寓言递给他的药片,吃了之后,说:“那是院长给我寄过来的,一些书和衣服……唔…” 寓欺刚说完话,嘴里被塞过来一颗牛奶糖,他怕掉了下意识用嘴抿着,眸光微微有些愣地看着寓言的笑容。 寓言:“不苦吗?” 寓欺将糖抿进嘴里,缓缓咀嚼,甜腻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小声说:“没什么感觉。” 寓言没说什么,双手环胸后靠着椅背,闲聊一般,“你还在上高二对吧?之前有想过准备去哪个学校吗?” 第393章偏宠(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嘴里的甜味让寓欺很不习惯,嚼得有点心不在焉,“我对这里不了解。” “没事,之后我会慢慢告诉你。”寓言看了眼时间,“我已经把粥熬上了,过会儿会有人送过来。” 寓欺被子里的手揉了揉肚子,“谢谢。” 说完,他想起昨天晚上寓言说他已经说了很多句谢谢了,去看她的反应。 寓言拿起屋里的书在看,唇角微微扬着,身上散发着自然而然的温柔从容的气质,很吸引人。 寓欺视线不自觉被她吸引,察觉到这点后,他连忙移开视线,也找了一本书来看。 … 寓荣金早早就起了,睡衣外面披了件深色的毛衣,躺在窗边的躺椅上,戴着副银边眼镜在看报纸。 陈律师推门进来,走近时看到他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份文件,瞥了一眼,捕捉到‘DPD’的字眼。 他有所了解,是寓氏集团一直想拿下,但一直拿不下的那个项目。 陈律师走到寓荣金身边,“老爷。” 寓荣金不紧不慢地把报纸翻了个面,缓缓道:“这是今早寓言那丫头送来的,他想用这个收买老子,你呢?给了你什么好处?” 陈律师呵呵笑了声,“刚刚是听张姨说,三小姐大清早就去厨房给二少爷做饭了。” 然后才说:“最近在谈的那个案子没有进度,三小姐给了我点东西。” 寓荣金没有再详细的问,合上报纸,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哼,不辨情绪,“是我老眼昏花了,最能藏的原来是这丫头。” 陈律师:“依我看不是三小姐会藏,是老爷您看走眼了,三小姐要是存心在您面前藏,怎在这个时候露出来了?” “你倒是给她说起好话来了。”寓荣金放下报纸,转头看向陈律师,“说说吧,她给了你我好处,让你帮她办什么事?” 陈律师:“就让给二少爷改个名字。” 阆苑楼,二层。 下人将寓言煮好的粥用木盘子端过来。 寓言拿起瓷碗和勺子就让下人下去了,她在椅子上坐下,拒绝寓欺伸过来的手,“你一会儿还要输液,先休息一会儿,我来喂你。” “不用。”能够让寓言触碰他已经是极限了,喂他吃饭这么亲昵的举动,打死他都接受不了。 寓欺伸过来手,寓言也没有阻止。 微微有些凉的白皙指尖碰到碗沿,又立刻远离开了。 寓欺看了眼自己被烫了一下的指尖,又看着寓言稳稳当当拿着碗的手,有些怀疑人生。 寓言笑了下,舀了半勺粥,等放凉了一点递过去,哄小朋友一样的语气,“张嘴。” 寓欺垂下的手摩挲了一下指腹,不自然地张开嘴将粥喝下,有些食不知味,就感觉被投喂好奇怪。 寓言解释道:“特异功能,从小就不怕烫。” 寓欺:…… 好奇特的特异功能。 那个温度寓欺根本拿不了,这个时候再让她放到桌子上自己吃,似乎也迟了。 寓欺只能保持着这个半被迫半接受的状态,被喂了大半碗粥。 昨天用的那种碗也不烫啊。 为什么不用昨天那种? “再喝点。”寓言将勺子送到寓欺嘴边。 寓欺微微抿唇,不想喝了,眼里全是拒绝,“我不……” “乖。”看他张嘴的功夫,寓言将勺子塞进他嘴里一点。 这样的情况下他又不能不吃,微微抿唇,动作很慢。 寓言看着他,笑得满眼宠溺,声音温柔道:“不吃会饿。” 寓欺低眸避开她的眼神,不知为何脸有些热。 “砰!”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 少年怒火汹汹地闯进来,张口就是质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寓期没想到寓言在这儿,也看到了她脸上让人心动的温柔,在看向他时顿时消失不见,微微一愣。 寓言放下碗,掩去眸中神色,站起身,“发生什么事了?你生这么大气。” 寓期看着她和平常无异的神色,仿佛刚刚捕捉到的那一瞬间阴冷是错觉,他将这些事抛到脑后,眼神阴沉地怒瞪着寓欺。 “你是怎么和我爸说的,让他同意给你改名?改名就算了,你竟然敢抢我的名字,你到底怀得什么心?!” 寓欺一头雾水,知道他在说改名的事,但不明白他表达的意思,“你在说什么?” 寓欺看着他茫然的眼神,心里升腾起一股熊熊怒火,只觉得恶心,昨晚见他时也没看出他这么能装。 “你还跟我装!如果不是你说的,爸怎么会把你的名字改成我的?总不可能是他自己想这么做的吧?你一个刚来的私生子……” 他眼神变得嘲讽,虽然后面的话没说,但能听懂他想表达什么。 是说刚回来一天的私生子,和寓荣金之间的感情肯定没有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寓期好。 寓欺这下听明白了,下意识地看向寓言,心里的直觉告诉他这是寓言做的。 他们在从孤儿院回来的路上,寓言就提到说给他改名,没想到她真的是在实施了。 寓言站起身,背对着寓欺,眼底掠过一丝嘲讽,在看向寓期时,蹙了蹙眉,道:“你应该去和父亲说,这件事如果父亲不同意的话……” “所以我才想问他到底搞了什么鬼!”寓期看着寓欺,扯了扯唇,漆黑的眼睛里满是嫌恶,明明才十五岁,身上的恶意总是很强烈,幽幽问道:“你现在抢我的名字,之后还想跟我抢什么?” 寓言无奈的神色变得面无情绪,眼中似乎有隐隐发作的怒气,语速缓缓,音色却透着冷,“大夫人就是这么教导你和哥哥说话的吗?这个名字他也是从小用到大的。” 寓期面对着寓言,所以清晰看得到她的变化,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却没有表现出来,维持着最后的骄傲,“难道我不是吗?” 寓期深深的看了一眼寓言,似乎浮动着什么情绪,最后暗沉的目光看向寓欺,“你等着。” 留下这句话他就转头走了。 寓欺离开之后,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寂。 寓欺坐在床上,微微仰头看着寓言时,头发垂到一边露出好看的眼睛,眉间微蹙,“我……” 寓言拨了拨他的头发,露出秀美的眉毛,“不用担心,也别介意,他从小被惯坏了。” 第394章偏宠(1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欺张了张嘴,他不是想说这个。 “我是想说,少爷刚刚说我改过的名字……” 寓言微微一笑,注视着他问:“嗯,寓期,现在是你的名字。” 寓欺心情有些复杂,说不上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心里挺沉重的,“老爷怎么会把我的名字改成这个……” 怎么都觉得很奇怪。 “你不开心吗?” “……”他应该开心吗?怎么说这也是别人用了十几年的名字。 寓言观察到他别扭的表情,唇角的弧度渐渐淡去,“你不觉得这才该是你的名字吗?期望的期。” 寓欺愣了一下,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寓言舔了一下唇角,摸了摸寓欺蓬松的脑袋,“你要相信,这本来就是你的名字。” 寓欺平静地看着寓言,表情未变,而无人知他在听到她这句话时,心头一紧,涌上一股仿佛来自灵魂般窒息的感觉。 过了好半晌,他才说:“我知道了。” 寓言这才又展露笑颜,唤了声,“寓期。” 寓期顿了顿,“嗯。” … 输完液之后,寓期来到刚被送到房间的快递,是两个大箱子,有他上学用的书和一些衣服。 他的东西本来就很少,从小到大的家当就这些。 整个上午寓期都在收拾东西,快到午饭时间时他才停下,走进浴室。 水龙头开着,冰凉的水倾泻而下,寓期将手放在水下冲着,手心有些薄薄的茧,但他的双手依旧很漂亮,修长匀称,因为那些薄茧反而增添了几分硬气。 寓期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来到这里的第二天,他却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说实话,他在这里待得很不舒服,空气,气味,这里的人,都给他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想到这里时,他脑中又不可控地浮现寓言的脸。 寓期发现自己竟有些习惯这种不可控的感觉了,叹了声气,用湿的手将头发一寸寸往后捋,完整露出那双漂亮潋滟的眼睛,深邃,瑰丽,迷人,漆黑的瞳孔中仿佛藏着一道引人沉沦的漩涡。 少年微微抿唇,看着格外清冷,他又把头发扒拉下来,遮住眉眼,从浴室出去。 来到窗边拉开窗户,对面有一栋小楼。 能够看到二楼的其中一个窗户前有人影在走动,笔直窈窕的身影竟是已经很熟悉了。 寓言也住这个院子,就是对面那座楼里,寓期拉开窗户就能看到她卧室的窗。 到午饭的时间点了,他在犹豫自己一个人去正厅还是和寓言一起。 一个人的话总归没那么有底气。 正想着,对面的窗户被推开,寓言出现在窗口,朝他招了招手。 接着她拉上窗户转身离开了,好像下楼了。 “叮咚。” 寓期拿出手机,是寓言发来的信息,他在‘三小姐’和‘三姐’之间犹豫了好久,选择了‘三小姐’做备注。 [午饭时间到了,下楼。] 寓言和寓期一块儿去正厅的路上。 寓言说:“一会儿爸肯定会问你学校的事,熙玉也肯定会闹,你不用怕,有解决不了的就找我。” 寓熙玉是寓期的新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寓荣金又花了心思给他起的。 但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有时候是让人不那么愉快的,被抢走的永远是好的。 听着她的声音游荡在长廊下雅致如画的风景中,寓期心中竟有些安稳,“我知道了。” 来到正厅,在家的人都已经在餐桌上落座,寓荣金依旧坐在首位。 他现在还稳稳当当地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但并不常去公司。 一方面是身体不太好,另一方面是手下可用的人太多了。 如果不是太难搞定的事儿,用不着他亲自出马,其他公务都被分下去了。 也不怕有人搞小动作,不管是公司还是家里,到处都有他的眼睛。 而且一些重要的职位,都是寓家的人在坐着,例如寓家二小姐寓明希,寓家三小姐寓言,寓家五小姐寓彦妍等,还有一些旁氏的孩子。 寓家有一条众人心照不宣的规定,内部竞争不能影响到寓家的利益,到现在都没有人敢触碰过。 寓荣金胃口不好,没怎么动早餐,手里端着一杯黑浓的咖啡,看着报纸,眼皮没掀一下,“过来坐吧。” 二夫人,三夫人苏伊,和六小姐寓晨钰,七小姐寓雅伊都在餐桌上坐着,还多了一个寓期没见过的陌生女人。 但看到她的第一眼,寓期就知道这位是寓言的生母,五夫人宋秋。 宋秋无疑是一个很美很有气质的女人,微卷的长发被一个棕色的大夹子夹在脑后,散落在脸侧几缕,在家里穿着休闲的衣服,依旧不减身上运筹帷幄的淡然气势。 寓言先挨个叫了人,给寓期拉开椅子,等他坐下了才在宋秋对面落座,“母亲什么时候回来的?” “凌晨。”宋秋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吃早饭手边还放着份文件。 她和女儿关系不错,但在餐桌上没和寓言说太多话。 年纪最小的七小姐寓雅伊和寓熙玉关系最好,正吃饭的她看到寓期来了,红着眼睛瞪他一眼,放下筷子起身跑了,也没人在意她。 寓期看了一圈,大夫人和寓熙玉都没来。 “不用管她们。”寓荣金不知何时把他的表现全部收入眼底,放下报纸,端起咖啡抿着,说道:“听说你以前住的那里把东西都给你寄过来了。” 寓期:“嗯。” “那些东西你要是喜欢就留着,有什么缺的也别客气和华叔说,他是家里的管家,大事小事都管。” “好。” 寓荣金满意点头,虽然骨子里是不好驯服的,但至少愿意乖顺。 餐桌上气氛不错,宋秋吃过早饭也没先离开,拿着文件开始工作。 她算是几位夫人中最能干的一个,寓荣金也把不少重要的部门都教给了她。 寓荣金也吃好了,放下报纸,站起身,准备回去了,“一会儿徐叔会给你送过去一份学校名单,你选个喜欢的,至于什么时候去学校,随你高兴。” 寓期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寓荣金已经替他考虑了这些事,低垂下睫毛,“好。” “别耷拉着脑袋,回去把头发推了,要是放在以前,老爷子看你这跟落水鹌鹑的样儿,准掏枪崩了你。” 寓期:…… 第395章偏宠(1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家的发家史真不光彩,强抢掠夺样样做过,就连当初被老爷子说最为敦厚的寓荣金,在以前也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不过现在寓家太平了,那些暴力血腥全部被隐藏在岁月静好的皮面下。 但所有人也都知道,那看似的风平浪静下,依旧有浪潮在涌动。 宋秋这才放下工作,看了一眼寓期,整个早餐时间,她都没有过多把注意力放在寓期身上。 而他的出现也确实对宋秋来说影响不大。 她看向寓言,“一会儿回来一趟。” 寓言:“好。” 寓言亲自把寓期送到了房间,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我给你剪头发吧。” 寓期正好想着找华叔一趟,因为寓荣金在餐桌上才说过,不管大事小事都可以找华叔。 “……”寓期转头看去,犹豫地抿唇,“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给你剪。” 寓期:…… 虽然觉得自己早晚要和寓言之外的其它寓家人相处,但又觉得不急于一时。 寓期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好,但你母亲不是找你吗?你先回去吧。” “好。” 宋秋和寓言住在同一栋楼里,房间相邻。 寓言敲了三下门,听到里面的应答声,推门进去,“母亲。” 宋秋背对她站在落地窗前,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等寓言来到她身边并排站着,宋秋眸中幽光浮动,道:“过几天寓明希应该就回来了,回来还不知道要搞什么幺蛾子,别为了一个男人放松警惕。” 寓言找陈律师给寓期改名,为了说服寓荣金同意此事,还拿下了一个难度系数满星的项目,这些事身为公司高层的宋秋不可能不知道。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被一个私生子迷了心神,又什么时候拥有了这么大的本事…… 宋秋也没有详细问的打算,孩子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秘密。 寓言:“我知道了。” 宋秋很放心,她知道寓言是个有分寸的人,“昨天被苏伊那个女人摆了一道,最近时间都空闲下来了,宣告二少爷回来的庆宴应该会交给我布置,你也注意着点。” 一般在寓家举办的宴会都是大夫人在办,但改名事件让寓熙玉和大夫人都心情不佳,想来不会把宴会的事儿再交给她。 寓言:“庆宴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吗?” 宋秋:“早上听你爹提起过,应该是准备和一个月后京弘名邸的竣工宴一起举办,那个时候该来的人都得空,人来的会多。” 寓言:“我知道了。”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宋秋望着外面的景色,唇角上牵了牵,“人多就热闹,二少爷的出场方式,隆重了。” 没有人知道寓荣金把寓期接过来是什么打算。 明明寓熙玉展露的天赋已经足够让人惊艳,就算没有他,他的几个女儿也个个能力出众,按理来说他不缺继承人。 那在这个时候又接回来一个私生子是做什么? 没有人比寓家人更了解寓家人,一个个都是冷血动物,绝对不会是把人接过来享受亲情这样的理由。 寓言准备离开时,宋秋回过头问:“你对二少爷什么心思?玩玩儿?” 宋秋说的玩玩,绝对不含任何龌龊猜想,她认为自己的女儿不会那么禽兽,好歹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弟。 最起码在外人心里是这样。 寓言眨了下眼睛,温良乖顺,“母亲为何这样说,就不能是认真的吗?” “……”宋秋的表情一点点变了,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看着寓言的表情,很冷静地问:“你疯了吗?” 寓言笑了笑,“大概吧。” 宋秋:…… “你会把人吓走的。”她说。 寓言:“跑不了的。” 寓言没再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她是宋秋的女儿,但并不是寓荣金的,所以她和寓期并没有血缘关系。 这件事只有宋秋和寓言两个人知道,至于寓言的生父,在他想用这件事威胁宋秋的时候,已经被宋秋弄死了。 这件事是绝对不能被第三个人知道的。 如果泄露到寓荣金耳朵里,以他心狠手辣的手段,绝对会把她们母女以残忍的方式搞死。 走出门的寓言,却自言自语道:“得尽快把这件事透露给他呢。” 不然可能真的会把人吓走,而现在还不是时候。 阿宝:【难不成博士现在就要告诉上将你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吗?万一得到的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怎么办?】 如果寓期能因此提早破除这道阻碍,而在之后顺利和她产生姐弟之外的感情就再好不过。 但更大的可能性,他会因为知道了这么大一个秘密而产生恐惧不安的心理,到时候他对寓言会是什么心理,可能是抵触,也可能是别的,就成了不可控因素了。 虽然阿宝觉得上将不是那么胆小的人。 … 寓言来到寓期房门外,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应声,她等了一下,直接推门进去,听到吹风机的声音。 吹风机的声音有些大,寓期没有听到敲门的声音,正背对着她吹头发。 寓言在一旁沙发上静静坐下,撑着脑袋专注地看他。 寓期放下吹风机回过头,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寓言笑了,“刚来。” 她还带来了工具,将工具放到一边,让寓期坐过来。 寓期搬了把凳子在她身前坐下,寓言拿起剪刀和梳子,站起身。 寓期看到她手里的工具,愣了一下,斟酌了几秒,始终没能叫出那个称呼,“他说要把头发推了。” 他心里其实有些抵触,但因为各种原因还是选择妥协。 之前留过长的头发也是为了遮挡住脸,不受到太多关注。 也能反映出少年心里也是与整个世界有隔阂的。 寓言:“他只是说说而已,难不成你要出家?” 寓期没再说话。 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落下,寓期紧闭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有了他如今的境遇已经彻底改变了的真实感。 “好了。”寓言用毛巾擦掉他脸上的碎发,声音轻柔地道。 寓期缓缓睁开眼,视线畅通无阻,眼前一片清朗的感觉,有些陌生。 寓言将镜子递到他面前,“很帅气。” 寓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第一次细细打量自己的五官。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请大家收藏:()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396章偏宠(1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小时候因为长得太过漂亮精致,又因为年纪小,没有那种硬朗的少年感,一直被人嘲笑像女生,被欺负来着。 而少年现在的五官虽然依旧精致,却没有丝毫女气,是清冷俊美的长相。 寓期看着自己的脸,有些出神。 寓言给他举了好一会儿镜子,声音和呼吸从距离他耳边很近的地方传来,含着丝丝笑意,“好看吗?” 寓期回过神,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但寓言知道,他此时心情不错。 他们回来没多久,华叔送过来一份学校名单。 足足有十几所学校,每一所学校都有详细介绍。 把寓言送走后,寓期坐在书桌前,白皙的指尖灵活地转着一根黑色的圆珠笔,目光在好几个适合他的学校上扫过,最后落在第一行上。 ——贤和学院。 这是一所贵族学校,寓家有投资。 其中包含了大学部、高中部、初中部和小学部,以及幼稚园,寓家是贤和学院的股东。 贤和学院的学费高得可怕,里面阶级分明,除了一些拿着奖学金的优等生,几乎全部是富家子弟,那里的环境和气氛也和普通学校不一样。 寓家的少爷小姐都是在那所学校毕业的。 这样的学校是最不适合寓期的。 但寓期望着贤和学院的介绍,微微咬唇,神色竟然透着几分犹豫。 因为华叔在把名单送过来时,重点提了一句,“二少爷可以考虑考虑贤和学院。” 华叔不会多嘴,代表他的意思就是寓荣金想要传达给他的意思。 寓期眸光微暗。 他把自己接回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下午,寓言来找寓期,要带他出去买一些东西,寓期刚来到新环境,需要置办的东西挺多的。 没有人交代寓言,但寓言想给寓期最好的,早就计划好带寓期出去逛商场。 在寓家他也不好再穿之前那些衣服,虽然都还能穿,但破旧程度在他们心里估计和抹布差不多。 寓期穿了一身最新的衣服,和一双新鞋,这双鞋还是他来寓家前一个星期买的,从来没有穿过。 寓言接他来寓家那天他穿的球鞋不知道去哪儿了。 当时进大厅换拖鞋时换下了,然后就找不到了,但之后他看到在垃圾桶里。 寓言开车从地下停车场驶离寓宅,寓期坐在副驾驶。 一道目光在后方远远看上他们驶离。 “哥。”寓雅伊担心地看着寓熙玉。 寓熙玉眼神阴郁地望着车影,直到那道车消失不见了,才收回目光,低眸间似乎流泻几分落寞。 寓雅伊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揉揉眼睛,再看去,寓熙玉转身离开了。 寓熙玉:“我没事。” 寓熙玉是被寓雅伊硬拉着出来散心的,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幕。 “回去吧。”好不容易被拉出来的寓熙玉,一点想再走走的心思都没有。 寓雅伊在后面连忙跟上,观察着他的情绪,说道:“他很讨厌对吧?不仅抢哥你的名字,还把三姐抢走了。” 寓熙玉顿了顿,皱眉道:“寓言本来就不是我的,怎么能算被抢走?” “可是之前三姐就属对你最好了,什么好的都想着你,但这两天三姐都没怎么搭理你。”寓雅伊没有发现寓熙玉眼神变了变,心直口快地说道。 “谁稀罕,之前她对我好都是装的,现在只是不想装下去了而已!”寓熙玉快走了几步,这个反应却像被说中了心思。 寓雅伊一脸茫然,没想明白自己说什么惹他生气了。 寓熙玉和寓雅伊分开之后,又去找大夫人和寓荣金闹了,要把自己之前的名字改回来。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他怎么闹都没有用,最后被寓荣金训了一顿,气愤地回了房间。 … 车行驶在路上,寓言问:“华叔应该把名单都给你了,有什么比较想去的学校吗?我们今天刚好可以亲自过去看看。” “嗯。”寓期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平静道:“贤和学院。” 寓言顿了顿,“那里的环境可能不太适合你,不考虑一下一中吗?” 首先那里的环境寓期很难适应,其次,寓熙玉和寓晨钰,寓雅伊都在那里上学。 寓期应该不会很想和他们碰面。 “不用了,就去那里吧。” 寓言没再说什么。 寓期也怕寓言问他为何要选一个不适合自己的地方,之后没再听声,心里松了口气。 来到商场,寓言给寓期买了很多东西,除了一些衣服和会用到的生活用品,也买了一些他这个年龄应该有,但他可能不会用到的东西。 用寓言的话说就是。 “别人有的,你也应该要有。” 这么一句话,堵住了寓期任何想要拒绝的话。 因为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 这种听起来竟让自以为已经波澜不惊的他,心头一酸的话…… 逛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考虑到寓期还在生病,两人进了一家甜品店休息。 点好东西之后,寓言来到位置上,拿起她的包,“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我带你去贤和学院看看。” 寓期没有问她现在去做什么,“好。” 贤和学院距离商场很近,就隔了一条街,而贤和学院附近有一座刚竣工的高级小区。 叫京弘名邸,也是寓氏集团的项目。 因为刚竣工,又是建立在贤和学院附近的学区房,价格非常之昂贵,所以已经出售的房不多。 其中还有两栋楼被寓氏给留了下来,用来送合作伙伴。 那两栋楼现在只有几个保安和一个负责人在看管。 寓言来之前已经打来电话。 负责人站在楼下迎接,“三小姐。” 寓言径直向里面走去,“走吧。” 负责人紧随其后,“三小姐想要的房子已经在按你的想法装修了,装修完毕最快要三天,半个月后就能入住。” 寓言点了点头。 阿宝迷惑了,【上将今天才说选定贤和学院,你就已经开始装修房了?】 这说明她早就知道寓期会选贤和学院。 阿宝疑惑的是,贤和学院距离寓家老宅也不远,少爷小姐们都是回家住的,在外面买房有什么用? 寓言过来一趟是因为半个小时前负责人发来信息,要向她确定一些问题,而且她也觉得有必要亲自来看看。 并非是住的地方,而是附近的环境。 第397章偏宠(1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这座小区楼与楼之间隔得挺远的,要走上几分钟的路,所以是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 当然如果住进来的人变多的话,还是会有些麻烦的。 寓言走之前说:“这栋楼不用再对外出售了。” 负责人:“啊?” 不管负责人有多犹豫为难,最后的结果是这整栋楼再也没有第二个户主。 寓言离开之后才回答阿宝的问题,“愚蠢的人少说话。” 【……】气晕! 寓期之前看到寓言看手机了,觉得应该是工作上的事。 本来以为寓言要去好久,谁知道出乎意料的快,仅仅十分钟左右而已。 寓言站在玻璃窗外,看着甜品店内的少年。 他一个人坐在角落,脸上没什么明显的情绪,身上的气息是习惯孤寂的模样。 眼前落下一道阴影,寓期抬起眸,清澈微凉的眼眸中映入寓言的脸,逐渐盛开春意,却很内敛。 他站起身,支吾了一下,问:“处理完了吗?” 寓言微微一笑,“嗯。” 寓言和寓期开车去贤和学院,整个途中寓期都只看着窗外的车流,没再看过寓言一眼。 少年瞳仁空澈,没有焦距,一只手轻轻放在胸口的地方。 “到了。” 寓期被这道声音唤回神,反应过来,“哦”了一声。 寓期和寓言一块儿下车走进贤和学院,少年渐渐落后了她几步,看着她的背影。 现在是课间时间,她穿着一身休闲服,走在校园中,温和优雅的气质中也多了些朝气,她是那种走到哪里都能吸引人视线的人。 寓期发现,好像是开始有一些不对了,而这种走向并不是他现在能控制的。 贤和学院历史悠久,因为不差钱,建筑和设施等都是最好的,宏伟又华丽。 逛了一整圈后,寓言和寓期准备离开了,俊男美女走在校园中,频频吸引学生的目光看过来。 寓言能视若无睹,寓期倒是有些不自在。 “感觉怎么样?”寓言一边问道,一边随意扫了一眼周围看过来的人。 那些人陆续收回视线。 寓期舒服了很多,“还好。” 这是一所很多人抢的头破血流都想进来的地方,自然是不差的。 不过这里的学习氛围不是那么浓郁,即便是在以前寓期觉得至关重要的高三阶段。 毕竟这里的人都是些富家子弟,之后的路怎么走家里会替他们安排,高考成绩对他们来说只是锦上添花,不关乎未来。 “那你想什么时候入学告诉我,我给你安排。”寓言自然地牵住寓期手,“我们回家吧。” 寓期身体微僵,纠结要不要甩开她的手,又纠结该怎么甩开她的手,就这么纠结了一路,一直到上车。 寓期看着寓言的侧脸,眼神复杂,总觉得很不对。 她不该是姐姐吗? 怎么感觉走向有些不对了…… … 晚餐时,寓荣金通知了大家一个月后举办宴会,告知众人他们家迎回来一位少爷。 那场宴会和京弘名邸的竣工宴一块儿举办。 这就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 首先就是大夫人。 全氏一脸担心的表情,她当然不会把不满表现出来。 “这是不是不太好?到时会来很多人,如果二少爷在那个时候出面,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寓荣金神色淡淡,“那又怎么样?我寓家的孩子,连走到人群中的勇气都没有吗?” 全氏:“二少爷对一些事还不那么熟悉,太引人注意也不是件好事。” 全氏没有说太露骨,大体意思是,寓家有很多仇家,把刚接回家的二少爷这么大肆暴露在人们眼前,会给他引来危险。 寓荣金看向宋秋,“你觉得呢?” 宋秋喝了口汤,慢悠悠地说:“多经历风雨才能成长得更快。” 寓荣金满意点头,瞧了全氏一眼,明明是个简单的眼神,却吓得全氏一身冷汗。 “我们寓家又不是护不了个人。” 全氏不再说话了。 从头到尾,寓期都没吭声,平静地吃晚餐,仿佛被讨论的人不是他一样。 寓熙玉依旧没出现在餐桌上,想来应该还在闹脾气。 全氏气冲冲地去了寓熙玉的院子,却见他正在看他上一年生日宴录的视频。 上面是寓熙玉开心笑着的脸,也照到了寓言。 全氏皱起眉,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了,“你的东西快被那个私生子给抢完了,你还有心思看这些!” 寓熙玉皱了皱眉,“我能有什么办法?” 全氏:…… 看全氏这么生气,寓熙玉也猜到肯定是餐桌上发生什么了,给她倒了杯水,“怎么了?” 全氏:“你爸要把那个私生子的欢迎宴,和京弘名邸的竣工宴安排到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竣工宴有多重要,到时候程家,慕家几个世家都会来,我看你爹是想把他介绍给那些人。” 全氏越想越不安,“你说你爸是不是有想培养他的想法?” 寓熙玉也不知道,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知是说给全氏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不会。” 整个寓家最有心计的夫人是四夫人苏伊,最能干的是五夫人宋秋。 一个培养出最受寓荣金宠爱的二小姐寓明希,另一个不仅自己受寓荣金看重信任,培养出的三小姐寓言也能力出众。 而寓熙玉能够在寓荣金心里有一席之地,除了因为他是个男丁,另一个便是他的商业天赋。 全氏帮不上什么忙,忧心忡忡,好声好气地劝道:“你也别跟你爸闹了,现在户口本上的名字都已经换了,不会再改了,你再闹只会让你爸不高兴。” 寓熙玉没吭声。 几天过去,寓期的身体彻底好了,寓言也给他安排好了入学。 周一回校这天,就是寓期正式入学的日子。 寓熙玉终究是不甘心,这几天一直没去学校和寓荣金闹了几回,都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昨天晚上他出现在餐桌上,明显是终于妥协了,但对寓期一直是冷眼。 晚饭结束后,寓荣金把寓期叫到房间,让他今天早上和寓熙玉一块儿去学校。 寓期没有任何疑问地应下了,然后看到了寓荣金满意的表情。 早上七点,寓期来到寓熙玉房间门外,敲了一下门,没想到门没锁,直接被他推开了一点。 “阿期……” 门内传来寓言的声音,语气很温柔。 第398章偏宠(1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阿期……” 门内传来寓言的声音,语气很温柔。 寓期脸色一僵,或许是因为早上气温低的缘故,他后知后觉感到指尖有些发冷。 “生日快乐。”门内又响起寓言的声音,伴随寓熙玉的声音,“进来吧。” 寓熙玉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暂停,还穿着睡衣,没看进来的人是谁,直接去了浴室。 寓期整理好表情,推开门进去。 电视摆放的位置正对他的视线,电视屏幕里有寓言和寓熙玉的脸。 都是半身,华丽璀璨的灯光和他们手中的高脚杯交相辉映,衬得女子眼中的温柔仿佛要化作水般。 寓期看了几秒,低下头移开视线,站在门口,没再往里面去。 寓熙玉以为是寓群敲的门。 寓群在贤和大学当老师,一般早上会和寓熙玉一块去学校,他以为今天也是这样。 换好校服从浴室出来,却看到门口站着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寓熙玉顿时厌恶地皱起眉,“谁让你进来的?” 寓期面不改色,“你。” 寓熙玉反应过来,眉头皱得更狠了,却没再说什么。 他拿起遥控器,看着电视屏幕上的脸短暂停顿了下,将电视关闭,拿起书包向外走。 居然就这么顺从地接受了寓期一块去学校的事儿。 寓熙玉和寓期一块向大门口走去,路上,本来脸色不佳的寓熙玉唇角渐渐勾起,有些嘲讽和得意。 他这几天一直没学校,在家里也无事可做,无意间翻到了上一年生日宴的视频,也不知怎么来了兴致就打开了。 这几天更是像着魔一样,看了一遍又一遍。 没想到会被他无意看到,还得到一个让他觉得很有趣的反应。 寓期神色平静而内敛,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但周身的气息掩不住的低沉。 是难过了吗? 有点自知之明吧,那个伪善的人对所有人的好都是假的,你不会真的以为仅几天相处,就能融入进来和我们成了一家人吧? 你,永远不可能超过我在她心里的地位。 寓熙玉察觉了自己最近的不开心顿时烟消云散。 他也知道自己不开心的原因。 因为最近寓言对他很冷落,却对这个私生子很好,这个落差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 寓熙玉将这归结于不习惯。 寓宅大门口停着一辆中规中矩的白色车,并不昂贵,是很常见的那种,座驾如此低调的只有大少爷了。 “咚咚咚…” 副驾驶的窗户被敲了敲。 寓群看向窗外,将窗户落下,“三妹今天这么早去公司吗?” 寓言笑道:“不是,是想让大哥先去学校,今天我送他们吧。” 寓群一下明白了,“是担心二弟对吧?不过你自己一个人应付得来吗?爸说让小弟和他一块去学校。” 就是因为看到寓期去寓熙玉的院子了,本来准备去叫寓熙玉的寓群才选择在门口等着。 寓言:“没关系。” “那我就先走了,为了让你少点麻烦,我就把晨钰和雅伊带走了。” 寓晨钰和寓雅伊在贤和学院的小学部。 寓群开车去前面另一个门口,一边给寓晨钰和寓雅伊打电话。 等寓熙玉和寓期来到门口,不见寓群,却看到了一辆黑色豪车和倚着车的女子。 寓言站直身子,指尖勾着车钥匙,唇角微弯,“今天我送你们。” 寓熙玉看上去并不情愿的样子,“大哥呢?” “我让他先走了。”寓言解释了一句,眼神直接看向寓熙玉身后的寓期,明显能听出她语气更温柔了一些,“走吧。” 这样的变化,寓期和寓熙玉都感觉到了,一个微微愣了,而另一个脸色直接沉了。 寓言给寓期拉开副驾驶的门,寓期犹豫了一下,坐进去了。 寓言又拉开后车门,绅士地抬手挡着车顶,以防寓熙玉碰到脑袋,“上车吧。” 其实寓言对寓熙玉的态度没有任何变化,说话的方式、行为,依旧如从前那般,但眼神不一样了,恬淡的温和始终掺杂着几分无声无息的疏离。 并不独独针对寓熙玉一个人,她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唯独寓期是个例外。 寓言的绅士行为,此时却让寓熙玉心里格外不好受,他没说话,上了车。 早在他们两个从家里出来时,寓言就察觉不对了。 刚开始不对劲的只有寓期一人。 寓期的不对劲还让人形容不出来,明明说话,表情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就是感觉他今天怪怪的。 而到达学校后,不对劲的人多了一个,就是寓熙玉,而他表现的就很明显了,一脸阴沉。 因为整个路上,寓言都在和寓期说话。 寓熙玉感觉自己没有任何存在感,像个透明人一般。 她缓缓语速,很温柔耐心,“你第一天到学校,不适应很正常,过几天就好了。” 又说: “我和校长以及老师都打过招呼了,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放心找他们,他们会替你解决。” “如果有他们不能解决的,你也可以放学回家后找我。” “有的人可能会排外,但他们都知道你是寓家送过来的人,也不敢做什么,你在这里没有好友,可以在学校多交些朋友。” 寓熙玉听着这些声音,从来没有见她这么多话过。 对于寓言的话,寓期认真听着,乖乖点头。 说着说着,也来到了校门口,车缓缓停下,车刚停下,寓熙玉便推开车门拿着书包下车了。 “砰!” 后车门被他甩上,声音很响。 寓言看着寓熙玉走远的背影,无奈笑道:“也不知道什么事惹他生气了,脾气这么大。” 转头看向副驾驶的寓期,他直直地瞧着自己,眼神清澈平静,毫无波澜,却好像有种洞察了什么的感觉。 她真的不知道寓熙玉为什么生气吗? 寓言奇怪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寓期收回视线,拿起书包,“我也进去了。” “好。” 寓期走了好远,车窗缓缓落下,寓言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成了一个很小的黑点,也没收回目光。 而走在学校的寓期心不在焉,丝毫没有了昨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紧张感。 他很在意,自己在寓熙玉门外,听到的那一声温柔的‘阿期’。 第399章偏宠(1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同时他也察觉到寓言有些奇怪,似乎并不是他看到的认为的那样,温和端方。 寓期认为的寓言就是这样的,是一个对待可能会对她产生威胁的私生子,也很温柔的好人。 【博士!】 脑海中忽然响起阿宝有些惊慌失措的声音,【刚刚苏教授传来消息,说上将已召回的芯片碎片的稳定性出现了波动,但是不知道这波动是从什么地方产生的。】 寓言顿了顿,“现在呢?” 【……已经稳定下来了。】 “那你慌什么?” 【……】还不是因为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事关上将,怎么能让人不慌?! 【博士,你怎么这么镇定,你是不是知道因为什么?】阿宝不知道想到什么,声音忽然雀跃,【难道这是上将即将恢复意识的前兆?】 【毕竟这是倒数第二个芯片碎片了,而且因为这个位面博士的良好表现,任务进度也进展良好,上将很可能会有恢复意识的情况,是不是因为这个啊?】 阿宝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猜的一定是对的,高兴得恨不得蹦起来。 “不知道。”寓言淡淡说了一句,目光还看着寓期已经消失不见的方向。 喃喃道:“不过,就算不是因为即将恢复意识,也是因为发生了什么能对他产生影响的事。” 【嗯?什么事?】 寓言按下车窗按钮,车窗缓缓上升,隔绝光线,她的脸又陷入晦涩不明的光线中,唇角微勾,“不清楚呢。” 不过她显然对这个影响很满意。 下午放学。 寓言忘记了提前和寓群打招呼,所以寓群也来学校接学生了。 寓群课很少,一周只有三节课,平时闲暇的时候就是画画,接学生。 其实司机也可以来接他们,几个学生也不是小孩子,也可以自己回来。 但这是寓荣金交给寓群的任务,用寓荣金的话就是,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寓群落下车窗,手臂垫着下巴趴着,笑看寓言,“哥平时就这点事儿,你还跟哥抢。” 寓言笑了笑,“忘记告诉你了,我不太放心阿期,所以抱歉了哥,以后这个工作得落到我头上了。” 寓群笑了笑,清润的眸子含笑,很通透,看了寓言一会儿,忽然说:“阿言好像变了。” “哪里变了?” “说不上来。”寓群也就随口一说的样子。 小学部放学了,学生陆续从里面出来,他朝远处的寓晨钰招了招手,“小六!” 等寓晨钰和寓雅伊回应他后,寓群说:“那刚好,以后我接晨钰和雅伊,她们两个放学早半小时,省得我等了。” 寓言:“好,辛苦大哥了。” “客气。” 寓晨钰和寓雅伊来到车旁,寓晨钰乖乖和寓言打个招呼,寓雅伊和寓熙玉关系好,别开头压根不看寓言。 寓群:“那我们走了。” 寓言:“好。” 寓言又等了个半小时,初中部和高中部放学了,寓熙玉先出来,一眼看到远处的寓言,和身边的朋友分别后,走了过来。 他没和寓言说话,直接上了车。 几分钟后,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视线变得空旷,能看到校园内有伶仃几个学生还在逗留。 这个时候了,应该不存在拖堂。 寓言看了眼时间,已经放学15分钟了。 寓熙玉在车内看着寓言皱眉担心的表情,放下窗,“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走?” 寓言看过来。 寓熙玉不和她对视,“老师说不定找他有事,我们先回去吧,让司机过来接他。” 寓言没吭声,看向学校,正巧看到寓期从里面出来,他身后跟着一个男生,嘴巴不停地动。 但因为离得远,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寓期深吸了口气,觉得耳边的声音聒噪不已,难得有人能挑起他一点情绪波动,虽然是因为烦躁。 “现在时间这么早,你回家干啥呀?要不我们去唱歌吧。” 戎和跟了几步,看他不搭理自己,知道他是真的不会和自己一块去玩儿了,道:“那你要是不想去的话,我们下次再约,有人来接你吗?还是我送你回家。” “你还没告诉我,你和寓家是什么关系呢,你之前是在哪上学的呀?” 寓期停住脚步,深吸了一口气,指着远处的寓言,看向戎和,“有人来接我,你回去吧。” 戎和看过去,“欸,寓三?”他惊奇地看向寓期,“寓家三小姐竟然亲自来接你,那你到底是谁啊?” 寓期没理他,向那边走着,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了。 一抬头,却见寓言没要走的打算,正在和戎和说话。 寓言神色温润,是能让人放下戒备的那种人,寓期却在那一瞬间看到了点不同的东西。 明明是个清风霁月的人儿,背后却仿佛冒起黑腾腾的雾气,黑暗,诡谲,似要凝成实质,将人拖进万劫不复的地狱。 而再看向她那清风徐徐般的温和笑意,寓期背后起了冷汗,从心底深处升腾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而在他反应过来时,车已经发动了。 寓言看向寓期,担心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身体不舒服吗?” 寓期喉结微动,看着那双仿佛要将他吸进去的漆黑瞳孔,逼迫自己移开视线,神色自然道:“嗯,可能早上气温低,有点受凉了。” 寓期前段时间发烧,反反复复,最近身体确实有点弱。 寓言没再说话,车内的气氛变得寂静。 寓期又看了寓言好几眼,并没有那种诡异的感觉,他心里笑自己疑神疑鬼,应该是多想了。 可却怎么都没办法安定下来。 寓期撑着下巴,望着窗外,“你刚刚和他说什么了?” “你那个朋友吗?” “不是朋友,只是同学,他坐在我后面。”寓期解释道。 寓言笑道:“那看样子他很想和你做朋友,他是这么自我介绍的。” 确实,戎和很想和寓期交朋友,努力一天了,但寓期一直没搭理他。 寓期:“所以你们到底聊什么了?” 寓言:“也没聊什么,问问你在学校的情况。” “他怎么说?” “说挺好的。” “哦。” 寓言看了他一眼,“怎么,跟你想说的不一样吗?” 寓期静静摇头,眼中有一片灰影,“没,是挺好的。” 第400章偏宠(1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回到家后,寓言收到了一份邮件。 寓期在开学第一天就遭到了孤立,但还好有戎和。 戎和在学校同样独来独往,他似乎很喜欢寓期,缠了他一整天。 至于其他人,大部分同学都选择无视寓期,也有一小部分人都对寓期抱有恶意。 给寓言发来的邮件上面没有详细说。 但阿宝有监控,刚好能看得很清楚。 白天阿宝也有关注寓期的情况,但因为没有一直看着,也不清楚寓期竟然被孤立了。 它也是看到寓言接收到的邮件,才去仔细看了监控。 现在正在看的这个片段应该是课间时间。 阿宝看到寓期一站起身,周围正在说笑聊天的同学们,顿时变得沉默,他们目视着寓言走出班级,那种眼神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像是两个黑黝黝的洞,寂静无声地散发着可怕的感觉。 等寓期走出班级的门,他们才开始说话。 虽然没有欺负他,可这种沉默往往是最伤人的。 阿宝心疼坏了,十分愤怒,【这些人太过分了!】 更过分的是他们并没有对寓期做什么不好的事。 寓言能够和阿宝同步看到监控,也有几个其他同学阴阳怪气,意有所指说话的片段。 课间寓期离开过几次,有的地方没有监控,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外面被欺负。 书房内十分的寂静,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寓言沉默了好一会儿,阿宝也不敢打扰她。 “查查寓熙玉今天做了什么。”片刻后,寓言嗓音凉薄地开口道。 【好。】 一会儿后,阿宝道:【查到了!寓熙玉今天中午没有和朋友一块吃饭,去高中部找了一个人,刚好就是上将班里的,肯定是他搞的鬼!】 阿宝播放起食堂的监控。 寓熙玉和一个男生坐在一起吃饭,没有声音,听不到在说什么。 寓言黑眸半眯,看着寓熙玉唇瓣的动作。 ‘我爸前段时间接回来一个私生子,学长也听说这件事了吧?我讨厌死他了!’ 对面的学长问了一句什么。 寓熙玉点了点头。 ‘他以前是孤儿,可能是穷怕了吧,心机很重。’ 寓熙玉没再多说什么,但对寓期表露出了明显的不喜。 吃过这顿饭以后,学长明显对寓期变得同样厌恶。 视频播放完毕。 寓言薄凉的目光似覆了层霜,扯了扯唇,望向窗外,长指抵着下巴,深邃的眸中晦涩不明。 阿宝看她这样应该是在琢磨什么,也没再出声打扰。 … 深夜,寓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之前在学校也是独来独往,没有朋友,学习、家务、兼职占据了他大量的时间,他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些。 来到寓家后,寓言和寓荣金给了他很多零花钱,寓群也给了他一点。 他现在所有的零花钱能够抵他之前大半年的生活费。 他不用为生活开销发愁,也有精力去想额外的事。 同学们的态度没有令他难过,但却很烦躁。 没人想被这样像看到瘟神一样避之不及的态度对待。 寓期没有想其他的,只以为自己被这么对待是因为阶级不同,他毕竟只是一个从孤儿院出生的孩子。 “叮咚…” 手机响了一声,寓期伸手打开台灯,黑暗的房间多出一捧暖光。 他拿起床边的手机,清冷沉静的瞳仁中映入屏幕蓝光,眸光微动。 [吃饭吗?] 快一点了,整个寓宅陷入寂静无声的黑夜,厨房亮着灯光。 寓期走进去,穿着白色的睡衣,栗色的发衬着那张唇红齿白的脸,格外好看。 少年周身有种浑然天成的矜贵气质,比任何人都像那金枝玉叶的尊贵少爷。 寓言正在收拾厨台,回头看他一眼,眼神温柔,“你先吃吧,我马上就好,免得被人发现我们吃独食。” 寓期:“等你。” 寓言没再说什么,加快速度把厨房收拾整洁。 做完这一切,寓言和寓期端着食物来到餐厅。 寓期低头专心吃饭,碗内氤氲的热气将他的眸熏得雾蒙蒙的,鼻尖也微微红。 寓言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之后一直在看寓期,侧脸在灯光下有诗意般的柔和缱绻。 “原来你喜欢这些吗?” 寓言做得很简单,鸡蛋卷和泡面。 寓期刚看到时愣了一秒,没想到会在寓家看到泡面这种东西,这是他以前生活拮据或时间紧急时,经常吃的。 寓期:“还好。” 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只是更习惯以前的生活,虽然穷,但很安心。 不过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来到这里。 虽然这个地方很陌生,刚来的时候他也曾紧张得发抖,甚至有一点对未知的恐惧。 但这里有他在孤儿院努力一辈子都挣不够的东西,比如钱。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门口的人看了他们一会儿,转头默默走了。 寓熙玉从灯光能照到的范围内,走到如墨般的夜空下,白净的脸上没有表情,眼中蒙着一层沉沉的阴影。 十分钟左右后,餐厅的灯熄了。 寓言和寓期从正厅向他们的院子走去,两人没走内廊,走在繁星闪烁的夜空下。 微微带着一丝凉意的风吹着他们的发丝,有种安宁的意味。 寓期一直在等着寓言开口。 她没吃几口东西,显然不是饿了,而是有话和他说。 但快走到楼下了,也一直没听寓言开口。 寓期主动问道:“你又不饿,把我叫出来不是有话说吗?” 寓言看向他,笑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不该这么想吗? “只是一时兴起,睡不着,想做点东西,如果你没睡能过来就再好不过了。” 寓期:…… 那您还真是无聊。 走到阆苑楼下,两人停住脚步。 寓期:“那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吧。” “嗯。” 等寓期转身,寓言又忽然问:“你不问我为什么睡不着吗?” 寓期转过身,看着月光下她白皙的脸,犹豫了下,问:“为什么?” “有好几个原因呢。”寓言看着他笑,“我收到了你们班主任的信息,这个周五有家长会,不出意外是我去了。” 第401章偏宠(1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顿了顿,微微抿了唇,“所以呢?” “有些紧张,毕竟是你的家长会呢。” “……”寓期不知道在想什么,总直没有吭声。 寓言用很随意的语调说着,“还有,今天的工作出了很多问题,所以有些困扰。” 工作上的问题,寓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但看着寓言含笑的眼睛,好像知道了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 “……为什么会出问题?” 寓言唇角的弧度放大,“因为早上有个小朋友明显不开心,我一整天都在想因为什么来着。” 寓期愣住,这是在说他……原来能够发现啊。 寓期唇动了动,没有出声。 寓言等了一会儿,微微歪头,“嗯?小朋友不准备说因为什么吗?” 温柔的声线钻进耳里,似丝丝缕缕的线柔软的缠着他的心脏,痒得难受,让人无所适从。 寓期耳尖发热,面无情绪道:“我已经没有不开心了……”又说:“我也不是小朋友。” 寓言比寓期大十岁,叫他一声小朋友也无不可。 他似有些待不下去,留下一句,“我回去睡了。” 便转身走了。 寓言看着他的背影走进门内,没有叫住他。 寓期走上楼梯,走着走着脚步就慢了,最后在楼梯上停下,四周一片寂静,唯独砰砰砰的心跳躁动极了。 昏暗的光线中看不到寓期的表情,只听他呼吸微重,好一会儿后,寓期继续向上走,脚步有些拖沓,进入房门,反手将门关上。 次日,寓期起晚了。 早餐是几个人一块儿吃的,寓荣金准备让佣人去叫寓期时,被寓言阻止了。 寓荣金没问为什么。 寓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不来便不来。 寓熙玉今天早上格外的沉默,从进来后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早餐结束,该去学校时。 寓熙玉放下筷子,道:“这周五有家长会。” 寓荣金看着报纸,“你看谁有时间,就让他过去。” 寓熙玉看了一眼寓言,往年都是寓言去的。 寓熙玉此时发现曾经的记忆那么清晰,只有两次家长会寓言因为被工作拖住脚步没有过去。 那两次他发了好大的脾气,她也赔了好久的罪。 这次她没有反应,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寓熙玉看向寓荣金,“爸爸没有时间?” “你觉得呢?” 寓熙玉沉默了下,看向全氏,“妈呢?” 全氏一脸抱歉,“对不起啊宝,妈妈那天有个聚会,就算去的话也只能待几分钟。” “那算了。”寓熙玉看上去对这一幕习以为常,低下头,“待会儿我问问大哥。” 骗子! 寓熙玉眼中翻滚的黑沉几乎压不住,被浓密的睫毛尽数遮挡着,才不至于被人发现异样。 他桌下的手握成拳头。 寓言唇角上牵,温声道:“我看看当天的安排吧,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到的。” 寓熙玉微微一顿,看向寓言,看着她一如既往温和的侧脸,眼睛微微发红,“谁要你假好心!” 寓言不吭声,全是纵容。 7:45. 车在门口等了十五分钟,可能因为寓言说要去家长会,心情不错的寓熙玉没有开口催促。 但想起昨天晚上,他们两个在餐厅那么和谐的一幕,愉悦值又下降了。 寓熙玉:“他都没有点时间观念的吗?不知道要上课,让人这么等着他!” 寓熙玉坐在后座,他要上副驾驶时,寓言已经给他拉开后座的门,他不得已才上去了。 寓言耐心得很,“不要着急,赶得及的。” 寓熙玉:…… 她话音刚落,寓期便从里面出来了,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脸色不太好看。 “抱歉,我起晚了。” “没事。” 她声音温柔了一个度,寓熙玉低下头,遮住眼中的黯然。 车发动后,没人再说话,寓期靠着椅背,又睡了过去。 阿宝小声说:【上将五点多时才睡的。】 “……” 阿宝还有一些事没有告诉寓言,【昨天晚上,数据又出现了不稳定性。】 它是因为已经知道了这个不稳定性怎么产生的,所以没有告诉寓言,未免她太得意。 根据当时的情景,阿宝猜测。 因为上将的芯片碎片已经收集了大部分,和剩下的碎片联系感会更强。 所以碎片的感知到的东西会直接影响到整个数据的稳定性。 看昨天晚上的情况,应该是寓期对博士接受度更强了,所以反映在了他们这里的数据上。 寓言唇角微微翘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没有说话。 阿宝看到了,看到她开心,真是让人不怎么舒服呢。 车停在校门口,寓熙玉直接下车,准备离开时,被寓言叫住了。 寓言:“家长会的事你还是问一下大哥,我也会问一下你的老师,家长会的时间定在什么时候。”她解释道:“因为还要参加寓期的家长会,虽然往年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家长会不在一个时间,但怕今年有意外,如果撞到一起,你可能就要让大哥去了。” 寓期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发冷。 哦,原来是他自作多情啊,还以为她是真的要来才那么说的。 其实是在可怜他,看没有人来家长会,才出声替他解围的。 听她的语气,去参加寓期的家长会是义务,来参加他的家长会,已经成了帮忙对吗? 明明也是他的三姐啊。 寓期扯动了下唇角,最终没笑出来,“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他转身走了,脚步很急。 寓言眼神温和却很冷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当她转头,寓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他拿起书包,推开车门,“那我进去了。” “嗯。” 他一只脚下地,身影顿住,几秒后,转头看向寓言,“你是故意的对吗?” 寓言微笑,似乎真的不懂,“什么?” 寓期与她无声对视片刻,揉了揉有点酸胀的太阳穴,“没事。” 可能因为没睡好的缘故,状态不好,就格外爱胡思乱想。 等寓言开车离开,寓期又从学校内出来,去到对面的银行,将现有的一大部分钱打入孤儿院的账户。 从银行出来,就碰到了戎和。 他从旁边钻出来,一把搂住寓期的脖子,“好巧啊!” 寓期吓了一跳,皱眉,“放开我!” 第402章偏宠(1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不要那么冷漠嘛,好歹是同学。”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戎和还是放开了寓期。 和他一同走进学校。 一路上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眼神古怪地看着这个新组合。 路上也有人和戎和打招呼,但戎和都没搭理,只一个劲儿地和寓期搭话。 “我们这里的课程你还跟得上不?是不是觉得挺难的……” “我们学校好几个食堂呢,我知道哪个好吃,你吃早饭了没?我带你去啊。” 寓期不理他,他就一直说。 寓期觉得他聒噪得很,深吸了口气,答道:“不用。” “你终于理我了!”戎和夸张地表露出雀跃不已的表情。 寓期:…… 寓期刚来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也没有途径去了解戎和。 但他看得出,班里的同学对待戎和的态度也挺古怪的,同样避之不及,但没有恶意,似乎有点害怕的那种。 上午过去后,寓期有点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害怕戎和了。 戎和脾气很差,生起气来,给人一种他随时会拿出一把刀捅过去的感觉。 上课时间戎和在睡觉,老师冷漠地看他一眼,就将他给忽视了。 下课后,老师让人去叫戎和,通知他去办公室一趟。 老师离开后,一群同学推推搡搡,谁都不愿去。 最后一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女生被推了出来。 “你去吧,他不会打女生的。” 女生吓白了脸,拒绝无果后磨磨蹭蹭地过去,推了下戎和的胳膊,“戎、戎……” “你他妈有病啊!”戎和一下抬起头,眉眼阴沉,气息掩不住的暴躁。 女生身躯一抖,哭了出来,转头跑了。 “赶快走吧,还好是安凌去的,如果是个男的估计得挨打。” “你没看他拿着书的手都爆青筋了,感觉差点砸到安凌身上……” “……” 寓期被那声音吓了下,从作业里抬头看去,缓缓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两个人。 之前那个嬉皮笑脸的,而这个像一尊煞神。 戎和烦躁地揉了揉脑袋,又趴下去了,一会儿后,睡意褪去,转头看向寓期,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刚刚她叫我做什么?” 寓期低眸看书,“好像是老师让你去办公室。” “哦。” 寓期觉得,戎和的身份一定不简单,才能在这富家公子云集的地方这般狂妄。 虽然他觉得戎和有些烦,但心里其实是接受他的。 而且有戎和一直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 其他人的冷漠对待,对他造成的最后一点影响似乎也消失不见了。 寓期以为自己在学校再差也就这样了,没想到校园暴力这种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卫生间内,寓期在洗手台前洗手。 外面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他好歹是寓家送来的人……” “寓家又怎么样?反正我们背后有小少爷顶着。” “可听说戎和挺喜欢他。” “他不会多管闲事的,别废话了,我们进去。” 寓期没来得及思考他们口中的‘小少爷’是谁,一群人从外面进来,一看就来者不善。 水龙头开着,寓期还在背对他们,仿佛对他们的来意丝毫不清楚,他从镜子里看着身后那群人。 都挺眼熟的,好像是隔壁班的。 寓期眼底划过一道薄凉的冷光,微抿着唇低下头,将水龙头关掉,挂着水珠的手白皙修长,缓缓解开袖口。 在卫生间的其他学生感觉气氛不对,从里面出来以后都通通跑了。 卫生间内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他们看着少年修长淡然的背影,觉得有些不简单。 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看上去像领头的男生上前一步,“你就是寓期?” 寓期低敛着眸,准备转身时,忽然晃了下神。 清冷乌黑的眸子微微荡起一串涟漪。 下一瞬。 少年周身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仅仅一个背影,却透着一种仿佛站在群山之巅,浩瀚星河中,坚不可摧的清韧与强大。 听起来有些可笑,刚才那一瞬间,他们只是看着少年的背影,就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男生稳住心神,不再废话,“谁让你干什么不好,偏偏得罪小少爷,你们给我抓住他,好好教训他一顿。” 几人还没上前,从他们背后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你们想欺负他?” 这个时候居然敢有人来捣乱? 几人回头,看到了戎和的脸。 陈皓愣了下,他和戎和以前打过架,“戎和,你要多管闲事?” “看不出来吗?”戎和双手插兜,靠着墙,抬了抬下巴,眼神冷漠,“还不滚!” 陈皓:“你!……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寓期得罪的可是……” “我才不管他得罪的谁,不走,我可就动手了。” 陈皓:…… 他们暂时还不想和戎和对上,犹豫了几秒,不甘心地离开了。 戎和皱眉看着他们的背影,“你得罪谁了?陈皓可不是谁都能使唤动的。” “……” 没有听声,戎和这才察觉不对劲,转头看去。 少年站在洗手台边,一手撑着洗手台,另一只手捂着胸口,清瘦的脊背微弯曲,身影陷进昏暗的光线中,透着某种孤冷的意味。 他呼吸声又重又紊乱,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滴落在地上,像是在经受某种痛苦。 戎和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扶住他,“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我没事。”寓期艰涩地动了动喉咙,嗓音嘶哑。 这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戎和气息微微阴沉,“是不是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寓期抬起头,脸色还有些泛白,略有些恍惚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我真的没事。” 寓期身体上确实没有能说出来的不舒服的地方,但刚刚那一瞬间,他自己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总之这会儿精神格外疲惫。 那种感觉,像是身体不受掌控,有种让人不安的失重感,意识模糊,但有一些画面在眼前闪过,像过电影般。 但现在他对那些画面没有任何印象。 寓期看向戎和,从他手中抽出胳膊,“谢谢你啊。” 如果不是戎和赶到的及时,他还不知道要经历些什么。 第403章偏宠(1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他从小也是一路摸爬滚打长大的,能打架,甚至很厉害,但寡不敌众,他如果对上那些人也是没有胜算的。 戎和嘻嘻笑了,“不谢不谢。”又担忧地问道:“你刚刚怎么了啊?” 寓期摇头,什么都没说。 之后寓期听说了戎和的身份。 戎家有些神秘,在京城的产业只有一个勉强排上号的建材公司,可显露出来的财富却能够与豪门顶级的几个世家比拟。 就在大家都觉得戎家只是个暴发户,看不起时,因为这个嘲笑欺负戎和的人都遭到了残忍的报复,下场凄惨。 后来有小道消息传出,那个建材公司只是戎家在京城的产业,其实戎家是做娱乐产业的,本家不在京城,所以对戎家深入了解的人不多。 戎家有很多暴利的娱乐会所,地下赌场,等藏得更深的一些不能那么光明正大的产业。 戎和父亲以前也是一个黑帮头头,后来洗白了,但到底洗白没谁知道呢。 不过据说现在依旧有得罪戎家的人,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这就是为什么学生们都怕戎和,连一些家世不错的名门少爷都得敬着他的原因。 就怕自己前脚刚把人欺负,后脚就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当然他们能够欺负戎和的可能性也不大,戎和打架很厉害,据说是专业学过的。 与此同时,阿宝又接收到了苏教授那边的消息。 芯片数据又出现了波动,而此次的波动比前面两回都要更强烈,时间持续得更久。 阿宝差不多已经摸清了这个不稳定性产生的原因。 心中也没那么担心了。 它查了一下寓期在学校发生了什么。 卫生间的没有监控,所以自然是什么都没查到。 它觉得应该是寓期自己又脑补了什么,产生了情绪波动。 阿宝没有把这件小事告诉寓言。 寓言虽然不知道这件事,但察觉今天寓期的状态很不对。 似乎很累的样子,一上车便歪头睡了过去。 考虑到他早上五点才睡,可能是没休息好,也没有出声叫他。 “他怎么了?”倒是坐在后面的寓熙玉,一反常态地询问寓期的情况。 寓言:“应该是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 寓熙玉在后面只能看到寓期安稳的侧脸,“哦。” 寓期在半路的时候醒了过来,杏仁眼沉静,望着窗外一一掠过的风景,驱散困意。 寓言看他一眼,“睡醒了。” 寓期缓缓眨动眼睛,“嗯。” 彻底清醒了之后,寓期看向后视镜,正好与镜子里的寓熙玉对上视线,两人都愣了一下,同时错开目光。 寓期若有所思。 虽然他记不清楚后面戎和是怎么把那群人赶走的,但他听到了那几个人前面说的话。 他们提到了‘小少爷’。 他对这所学校尚还陌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小少爷是谁,但第一个怀疑的自然是寓熙玉。 因为他们之间有仇。 虽然表面相安无事,寓熙玉看起来也像不计较了,但寓期不觉得寓熙玉是这么大度的人。 尤其这件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可能不计较。 可如果真的是他的话,自己能做什么呢? 寓期掩去眸中的暗沉。 这天过后,寓期和戎和关系亲近了很多。 戎和是这么说的,其实寓期只是不会再在他靠近自己时将他赶走。 在戎和自我介绍说是寓期的朋友时,他也不会再否认。 周五。 家长会这天。 很多名贵的车停在贤和学院门口,排队往里面驶去。 寓言将车停到停车场后。 寓熙玉推门下去,‘砰!’的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一向保持大家风度的寓熙玉此时气势汹汹,不少人看到他气得脸色涨红,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他眼睛也红了。 在一旁也停好车的寓群连忙从车上下来,追着他过去,“熙玉…” 因为今年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家长会在同一个时间点,寓言分身乏术,所以寓熙玉的家长会只能寓群去了。 寓言露出无奈的表情,推开门下车,绕到副驾驶,给寓期拉开车门。 “下来吧。” 寓期看着寓熙玉已经离开很远的背影,“他……” “我回去哄哄他。” 寓期就是怕寓言这么惹怒寓熙玉会引来麻烦,可听她这么说,非但没有安心,反而心头更堵得慌,就没有再说话了。 四点十分,家长会开始了。 寓言坐在寓期的位置上,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来的不少家长都认识寓言,家长会开始前都在和她攀谈着,明明是大了几轮的长辈,却和颜悦色,甚至有几分谄媚。 寓言也格外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谦逊地与他们交谈,不会把自己放得太过低下,恰到好处的尊雅。 他们都从各种消息渠道知道,寓家接回来了一名私生子。 看样子那名私生子挺得寓家看重的,居然是寓三小姐亲自来参加家长会。 家长会开始十分钟后,寓言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 讲台上正在对学生大肆夸奖的老师停住声音。 寓言抱歉道:“不好意思,我需要离开片刻。” 之后没有等老师答复,便先转身从后门离开了。 其他家长纷纷疑惑。 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中途打断别人说话离席的事,如果不是出现紧急的事儿,基本不会发生在寓三小姐身上。 寓言从班级里出来,只是因为家长会开始十分钟了,她都没有在外面的走廊上看到寓期。 进班级前寓言和寓期说过,让他在外面乖乖等着。 她旁边就是窗户,能够看到他。 但家长会开始前,寓期说他要去卫生间。 这么久不回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寓言下了楼梯。 也在阿宝那得到证实。 阿宝气呼呼地说:【上将去了卫生间一直没有出来,我听到几个男生说到上将了,上将好像被关到厕所里了!】 寓言脚步加快,身上透着某种彻骨寒意。 卫生间内。 他们这里的卫生间都是独立的,寓期在最尽头这间,门被人从外面插上了,在里面拉不开。 也没有可以跳出去的地方。 寓期盖上马桶盖坐上去,浑身湿哒哒的,他将头发捋上去,露出脸,身躯轻微颤抖,唇间抿着一条紧绷的直线。 第404章偏宠(2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最近天开始变凉,一盆冷水泼在身上,那寒气直直地进了骨子里。 寓期被冻得面色微微泛白,脸上没有任何怒火,平静至极。 自从上次陈皓带人来卫生间堵寓期之后,都是戎和陪寓期一块儿来卫生间。 但今天家长会,戎和被他父亲叫走了。 寓期没想到他第一次落单,就遇到了这种事。 他身上穿着贤和学院的校服,里面是白色衬衫,外面是个稍厚点的制服外套。 一盆水从外面浇过来,卫生间就这么大一点儿地方,避无可避,他浑身湿透了。 衬衫料子粘在身上,透出里面诱人的肌肤颜色和精致的肌理。 寓期找出手机,手机也进水了,打不开机,他将手机放回去,把身上多余的水拧干,靠着墙不再动了。 只能等有人来卫生间把他救出来了。 没让他等很久,他听到有脚步声进来,刚准备开口求救,听到这脚步声有点不对。 高跟鞋的声音…… 寓期想起那些人离开之前说的话,微抿唇,身体微微绷紧。 那群人提到了那个小少爷。 并且说小少爷吩咐让找一个女人放进来,他们当时讨论的就是去哪儿找女人,找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所以来得这个是…… 寓期眸底掠过一道冷光,站起身把外套脱下,贴着隔板站立。 准备等那个女人一进来,就把人放倒。 接下来他听到门外发出声响,应该是那个女人把挡门的棍子拿下了。 门打开的一瞬间,外面的光亮照耀进来进来。 寓期拉展着外套扑过去,准备用外套蒙住来人的脑袋。 “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让寓期愣了一下之后顿时慌了,但此时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寓言个子比较高,在他扑过来时拉下他手中的外套,同时后退了一步。 但好像躲得不及时,还是被寓期扑倒在地。 一上一下,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两人的唇瓣也撞在一起。 时间仿佛定格一般,一秒…两秒…… 寓期瞳孔剧烈地颤了颤,反应过来,迅速起身用手背挡着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寓言。 唇瓣还残留着属于另一个人冰凉的温度,柔软的触感清晰地在脑中一遍遍回放。 “砰……砰……砰……”心跳一秒快过一秒,震动着胸壁。 让寓期怀疑自己随时会猝死。 寓言撑着地面坐起身,“嘶”了声,一脸忍痛地揉着后腰,“你没事吧?” 刚刚……她这么平静的吗? 寓期抿了下嘴,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头一次露出这么明显的无措,“我……你……” 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寓言看着他的反应,忽然笑出了声,指着他的脸,“你脸好红。” 寓期脑子有些迟钝,刚刚还没有反应过来,被她提到了,才感觉自己浑身不自在,身上的肌肤仿佛烧开的水,滚烫得要命,微微泛起绯红的色泽。 “我……”半天都没说出第二个字。 寓言唇角扬了扬,站起身,朝寓期伸出一只手,“别我了,我可是从家长会中途离席的。” “……”寓期将手放进寓言手心里,被她拉了起来。 看着她转头往外走的背影,寓期微微抿了抿唇,好像是他大惊小怪了。 两人一同出去,太阳落山了,风一吹,寓期冻得哆嗦,裹紧了衣服。 寓言把自己的大衣脱下给他披上,是很宽松的版型,黑色大衣,少年穿上也很帅气。 又将车钥匙和手机都给了他。 “你先回车上,手机密码是我生日,你可以打电话让人送套你的衣服。” 厚实的外套很温暖,伴随着一股清淡的香气。 寓期心中划过一道暖流,没有拒绝,裹紧衣服,“好。” 寓言又回去班级参加家长会。 【博士,芯片的数据又出现波动了,最近很频繁哟。】 阿宝的语气掩不住的开心。 这是不是说明上将快恢复意识了? 其实也不需要寓言把所有芯片碎片都召回了。 只要召回的碎片能够供上将恢复意识,那剩下的碎片自然会被上将自己召回来。 阿宝觉得自己这趟艰难的旅程马上就要结束了,十分开心。 寓言“嗯”了声,望着窗外,眸色晦涩,喃喃道:“得快点了。” 【什么?】 “……” 家长会结束,寓言来到停车场时,寓期正站在车边,对面站着戎和。 他身上换了一套衣服,让寓言心情愉悦了些。 戎和听说寓期刚刚遇到的事,气得跺脚,拉住寓期的胳膊给他转了个圈,将人从上到下地仔细打量。 “所以你没受伤吧?没被他们打?” 寓期换了一套衣服,干净清爽,背对戎和时,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转过身时,又恢复平时的淡定。 “没有。” “那就好。” 寓言远远看着戎和的手放在寓期的肩膀上,瞳仁深处逐渐蔓延一片沉沉的暗色,走过去。 戎和:“所以你知道那些人是谁吗?” 寓期看到了正走过来的寓言,又想起了那个意外的吻,脸色有些不自在。 “不知道,但听声音很熟悉,应该还是上次那群人。” “是陈皓吗?” 寓期:“不清楚……” “你们别琢磨了,我会查的。”寓言来到他们身旁。 “寓小姐。”戎和害羞地挠了挠脑袋,寓三小姐好漂亮啊。 “嗯。”寓言对他点头示意。 彬彬有礼。 可寓期却觉得有些怪异。 戎和也发现不对劲了,他也是从小和老爹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也练就了一身看人的本事儿。 不过这寓三小姐他从一开始就没看透过,但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关系也没恩怨,所以这看透看不透的也无妨。 今日怎么瞧着,这寓小姐对他好像有点不一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寓言对上他探测的目光,微微一笑,“我们现在要回去了,戎少爷呢?” 戎和尴尬收回视线,“我爹在这儿,我们一块走。” “那我们就在这分开吧。”寓言从包里拿出一张邀请函递过去,“月底寓家有场宴会,戎少爷也来吧。” “我?”戎和有些惊讶,但一秒都没耽搁的接过邀请函。 寓言:“戎少爷既然是我们阿期的朋友,自然是得邀请的。” 第405章偏宠(2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回去的路上,寓期一直在探究地看寓言。 寓言无奈道:“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寓期没想到她发现了,移开视线,“没什么。” 只是在想她刚刚看戎和的眼神。 绝对是带着恶意的,而且他敢保证,寓言是故意显露出了一些,让戎和察觉出来。 寓期不知道寓言在想什么。 他发现相处的时间越久,他就越看不清寓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像身在迷雾中般,忽远忽近,每当你发现能看清到她一点,接着就又察觉原来那不过是她的冰山一角。 总之,寓期心中莫名感到不安,鬼使神差地说道:“戎和是我的朋友。” 没头没尾的,像是警告。 寓言似乎察觉不到他话中的深意,笑道:“上次你还说只是同学,今天就已经成为朋友了呀。” 寓期:“……嗯。” 寓言:“之前还担心你在这里适应不了,没想到这么快就交到了朋友,我很开心。” 寓期没再吭声。 阿宝看着寓言手背上的青筋,又看着她温和的眉眼。 还是好心提醒了句,【博士,你快把方向盘捏碎了。】 寓言放松了手,对寓期开口道:“你刚刚一直看着我,难道不是在想那个吻吗?” 寓期愣了下,“什么?” 反应过来,他顿时像被扔到了蒸炉中,浑身的温度迅速上升。 “不是!” 寓言不提还好,一旦提起,寓期满脑子都是意外发生的那一幕。 连当时柔软冰凉的触觉还能想起,甚至很清晰。 寓期的脸肉眼可见地泛红。 寓言看了他一眼,眉眼微弯,似在调侃,“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我没有!”只有寓期自己知道他心中充满了慌张。 没有反应才是正常的,姐弟而已,一个意外的触碰而已。 他如今这样,倒像是因为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在心虚。 当局者迷。 另外一个当事人却似置身事外般。 寓言望着他的目光很冷静,瞳仁中满是他的脸。 他脸上透着羞恼,心虚,茫然。 寓言眸光深了深,低头一笑,目视前方,“一看就没接触过姑娘。” 寓期一顿,看向车外闷不吭声,眸中透出的几分茫然逐渐放大。 或许他这个反应是正常的?因为没有接触过姑娘。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太突然了,所以才这样……一定是! 寓期花了好长的时间平复下来,即将到家时,他问道:“在学校发生的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们了……你也不要插手了。” 寓期也说不清自己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寓言:“我说过的,会查的。” 寓期短暂沉默了几秒,“查到之后呢?” 他不信寓言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他一直都觉得,寓言对寓熙玉的态度挺迷的,不过绝不是表面看上去的这样。 据说寓三小姐对小少爷最是宠爱,可来了这么久,他看到的和传闻中颇有差距。 她对寓熙玉温和纵容却不亲昵,还很有距离,反而对他……似乎有些失了分寸。 而她对寓熙玉的那份温柔,倒像是裹着毒药的蜜,须得设防,否则会沦落至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有时寓期又会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说来可笑,在来到寓家之前他还算活得通透,来到这里之后倒像个傻子般,看不透寓言这个人的万分之一。 反而总是胡思乱想,影响自己。 “查到之后……” 寓言将车停在门口,转头看向副驾驶的寓期,似乎看出了他的试探,期许,和不安。 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欺负了我们阿期,自是要狠狠报复回去了。” 寓期唇角的弧度还没来得及翘起,又压下去了,他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了新称呼,木然着脸道:“说得好听。” 他推开车门下去了。 他独自走进寓家,心口憋了一团气,‘阿期’这个称呼,怎么听都不开心呢。 寓言没和寓家其他人说,寓期在学校被孤立被欺负的事儿。 也压根不用调查。 寓言早就知道是寓熙玉做的。 但寓期没有再收到后续消息,导致最后那几天一直闷闷不乐,直到宴会来临。 宴会在晚上七点半准时开始,七点的时候宾客便陆续到来了。 停车场,院子里,以及门口,停了许多价值不菲的豪车。 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和打扮精致漂亮的贵妇千金相携走进宴会大厅,端着酒杯谈笑风生。 觥筹交错,浮华万千,前面的热闹都传到了后院来。 “二少爷,马上该您出场了,老爷让你做好准备。”仆人在门口通知后,便转头去前厅忙了。 寓期站在窗前,只留下一道笔直高挺的背影,柔软的栗发在灯光下泛起碎光,衬得少年如神明般。 他低着头,唇抿得紧紧的,肉眼可见的不开心,雪白漂亮的手指正在动作生涩笨拙地打领带。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剪裁得体,宽肩窄腰显露无疑,一双腿又长又直,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脚腕,透着几分诱人的漂亮。 寓期不会打领带,来回几回都没打好,最后直接烦躁地将领带扯下,团吧团吧塞进口袋里。 都知道三小姐和二少爷感情好,都以为三小姐会帮二少爷将这点小事做好,所以没有人教寓期打领带。 寓期打定主意不会去找寓言,等会儿随便找个人帮自己弄吧。 他正想着该下去了,收到了寓言的信息。 [我在楼下等你。] 寓期顿了顿,冷哼一声,唇角却无意识地勾起一点细微的弧度。 他来到楼下,就看到门口背对而立的寓言。 她穿着白色的礼服,吊带款式,纤细的胳膊和后背白得晃眼,在月光下如上好的绸缎般细腻,踩着一双银色的高跟鞋,精致又高贵。 听到声音,寓言转过头,目光在他脖子周围转了一圈,伸出手,“领带呢?” 寓期平静地从口袋里拿出领带给寓言,一句话没说。 寓言接过领带,上前两步,拉近和寓期之间的距离,给他系领带。 两人的脸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几乎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温度。 寓期看着她低垂着的,如小扇子般浓密睫毛,晃了下神。 第406章偏宠(2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看着她低垂着的,如小扇子般浓密睫毛,晃了下神。 寓言红唇微启,“今日个个牛鬼蛇神都来了,恐不太平,你出过面后就回房间,能不过多逗留就不要多逗留。” 关于这些寓期也不太懂,能做的只有乖巧听着,“嗯。” 两人一块儿走入内廊,前往宴会厅。 悦耳的钢琴曲隐隐传来,今夜的寓宅很热闹。 寓期发现,今晚的寓言很吸引人,有点挪不开视线。 寓期目光落在她好看的侧脸上,又缓缓下移,在她修长的脖颈和裸露在外的后背、胳膊流连。 深深地怀疑,她不冷吗? 为什么不穿个带袖子的裙子? 或许这是他们上流世家喜欢的礼服? 寓期心里啧啧两声,潜意识告诉他再看就要出事了,他移开视线,没话找话道:“你不是在前厅陪宾客吗?怎么还亲自来了。” “你说呢?” 寓期看向她。 女生脸上的神色温柔又无奈,“还不是因为有人闹脾气,不亲自来哄哄怎么行?” 寓期顿了顿,沉默了不说话。 最近几天寓期都没怎么搭理的寓言,像是在有意躲着她,连接送都换成了寓群。 寓言问他怎么了,他也只会说自己没事。 搞得整个寓家都好奇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毕竟寓期来到寓家之后,和寓言关系亲近到形影不离。 在足够冷血,只有利益,没有亲情的寓家,是很少见的。 快走到宴会厅时,寓言拉住寓期的手,指尖挠了挠他的手心,温柔地哄道:“别生气了。” 手心传来的酥痒,仿佛一瞬间连接到心脏。 很陌生,让寓期有种无从应对的感觉,第一个反应就是逃避,但胳膊仿佛僵住了般,一动不动。 寓期冷着脸,“我没生气。” 寓言笑了下,余光看到宴会厅入口的几道身影,快速地说了句,“答应你的事我怎会忘?” 寓期愣了愣。 寓言却在这时松开了他的手,宴会厅内的光撒在她身上,“我们进去吧。” 寓期也看到了门口的几人,微微抿唇,暂时不去想寓言刚刚说的话,和她一块走进去。 几人就在路口等着他们。 平时在外忙的小姐们都在宴会之前赶回来了,有的昨天回来的,所以已经和寓期见过面了。 有的是在宴会前回来的,只来得及换礼服,没有提前和寓期见过面。 大小姐和四小姐已经出嫁了,此时正在陪着寓荣金。 二小姐寓明希昨天凌晨回来的,早饭时间和寓期打过照面。 寓期对她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寓家的人不论骨子里是个什么样,表面都爱装得纯良无害。 寓明希是同样温文尔雅的人,可给寓期的感觉和寓言截然不同。 寓明希会给她一种危险的感觉,像是蛰伏在暗处的野兽,总是会用虎视眈眈的目光算计每一个人。 “二弟。” 四夫人苏伊长了张妩媚的狐媚子的脸,但她的女儿寓明希长相更随寓荣金,较为冷隽。 整个寓家最像寓荣金的就是寓明希。 或许这也是寓荣金最喜欢寓明希的原因。 进入大厅,大小姐和四小姐也一块来了。 两人都是远嫁,一年也难得回来几次。 寓明希身为长姐,主动给寓期介绍道:“这是大姐寓淇,四姐寓芊姗。” 两人和五小姐寓彦妍长得格外像,很容易将人认错。 还好寓期脑子好使,认真地把她们的脸和名字对上,礼貌道:“大姐,四姐。” 寓淇和寓芊姗开始拉着寓期问东问西,很热络。 就是因为她们两个脑子没那么好使,才早早被寓荣金给嫁出去了。 但她们知道自己在夫家过得好不好,全仰仗娘家。 虽然不知道父亲在这个时候把一个私生子接过来干嘛,但一个宣告宴办得这么隆重,肯定很看重,打好关系准没错。 没过一会儿,寓群和寓熙玉也过来了,几分钟后,寓彦妍,寓晨钰,寓雅伊也都来了。 这一下就凑齐了。 寓期神色自若,背脊却渐渐僵直,脑中牢记寓言之前和他说过的话。 寓明希和寓彦妍一旦碰面,准是天雷地火。 寓彦妍笑眯眯地问道:“二弟这刚来就去找二姐了,你们昨天才见上面的,关系就这么好了,五姐好歹也和你认识快一个月了,怎没见你来找过我?” 这一番话,把寓期的冷汗快逼出来了。 可偏偏她笑眯眯的,用得是开玩笑的态度。 寓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求救的目光看向寓言。 寓言笑道:“你这都认识阿期一个月了,让他和刚回来的二姐培养培养感情不正好?再说,阿期倒是想去找你,但你被那傅少爷缠着也不得空啊。” 最近整个圈子都在传傅家和寓家好事将近,那傅少爷也一表人才,风度翩翩。 对方态度暂时不详,不过寓彦妍确实对其有意,这番话听得她心花怒放。 只是这气氛还没刚缓和下来。 寓明希淡淡说:“你还跟我吃醋?我也就这两天有空,后天还得飞B市,倒是你,这段时间应该都不忙,有的是时间和二弟玩儿,今天晚上就把时间留给我吧,你也好去多联络联络萧总,补补窟窿。” 前段时间寓彦妍搞砸了个项目,合作伙伴就是那个叫萧总的,因为寓彦妍搞砸了事,惹怒了萧总,他有意将其他合作项目也取消。 最近寓氏都在忙这个事儿。 也就是因为这个,本来应该升职的寓彦妍被寓荣金安排去相亲了。 寓彦妍脸顿时沉了,“这就不用二姐操心了。” 眼看两人又要斗起来,寓言直接带寓期离开了。 寓熙玉从头到尾都没讲话,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眉间透露出几分压抑不住的阴郁。 寓群冷不丁地看到了,愣了愣,“熙玉?” 寓熙玉看向他,阴沉稍散,“嗯?” 寓群欲言又止,摇了摇头,“没事。” 刚刚那个表情太不像寓熙玉会有的了,让人感觉有点可怕。 今晚的主角是寓期,宴会正式开始后,寓期上台讲话,寓言看着台上矜贵的少年,片刻后,去了一楼暂时布置的总控室。 因为今天同是京弘名邸的竣工宴。 第407章偏宠(2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宴会厅拉了一块很大的投影布,一会儿会播放京弘名邸的施工现场,完成图等一些片段。 寓言回来时,寓期已经下台了。 寓言:“接下来已经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她好像在赶着自己走。 寓期想说什么,最后“哦”了一声,离开了大厅。 宴会厅的人们正在对刚刚那神色自若,不矜不盈的少年进行夸赞。 不愧是寓家的血脉,即便没有生养在寓家,也有寓家的那份魄力。 而就在寓期刚离开大厅。 本该播放京弘名邸图片的幕布变得一片黑暗。 这时大厅内的灯光已经熄了,只留了几束比较昏暗的。 本来明亮的幕布暗了下去,整个大厅的光线都变得昏暗不明,视物都很模糊。 在场的人都慌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 “出故障了?” 寓荣金镇定地吩咐管家,“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华叔:“我这就去。” 而寓熙玉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就像证实一般,下一秒,大厅内响起熟悉的声音。 幕布也亮起,只是上面的画面完全变了。 从视角来看是偷拍,画面里是几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其中正对镜头的脸,正是寓熙玉。 如果有贤和学院的学生,就会认出这里是学校的后墙。 寓熙玉背靠墙,模样冷酷。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办好了,小少爷放心。” 那是家长会开始后,寓群在班级内给寓熙玉开家长会,寓熙玉独自离开了。 陈皓狗腿地笑道:“寓期已经被我们关到卫生间了,程兴去找女人了,等会儿我再把所有人引过去,绝对会让寓期身败名裂,寓三小姐也肯定能看出她的真面目。” “希望吧。”寓熙玉不怎么相信陈皓,但这种事只有交给陈皓办他最放心。 因为他手里有陈皓的把柄,陈皓绝对不会出卖他,也没有这个胆子做对他不利的事。 寓熙玉冷冷看着陈皓,“上次的事你就办砸了,如果这次再……别怪我不客气。” 陈皓瑟缩了下,“是。” 后面还有陈皓欺负寓期,在背后说寓期坏话,并带头孤立寓期的视频。 视频结束,刚刚一头雾水的宾客变成了看热闹的心思。 古怪的眼神落在陈皓和寓熙玉身上。 陈皓身边的朋友远离他,眼神鄙夷,“原来你是这种人。” 陈皓慌张无措地摆手,“不是!”他指着寓熙玉,“都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寓熙玉面色惨白,垂在身侧的手在发抖,眼神阴沉地看向陈皓,“闭嘴!” 接着看着站在他身边的寓言,无措地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是有人诬陷我!” “够了。” 寓熙玉愣住,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向温润亲和的寓言这般冰冷,眼里充斥着对他的厌恶。 寓熙玉睫毛颤了颤,眼睛不受控制地红了,上前一步去抓寓言的手,“三姐,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证据确凿。”寓言冷目而视,退后一步像躲避病毒般,“寓熙玉,你真让人恶心。” 寓期身形一僵,面上顿时褪去了血色,脆弱的仿佛一碰即碎的玻璃。 而以往宠爱他的女人再也没有了丝毫怜惜,转身离去。 寓荣金在远处看着这一幕,面色沉沉,“今日的宴会到此结束。” 寓荣金的左膀右臂,徐叔上前,“我去安排。” 华叔扶着寓荣金的胳膊,“我扶老爷去后院休息。” 宾客被陆续请出去。 只是还不待宾客走完,外面传来一声大喊:“来人!快来人啊,死人了!” 这道声音像深水炸弹般,炸出了一片沸腾喧嚣的浪花。 还未走的宾客有慌张的,也有兴奋的。 不少人留下看热闹。 本就火冒三丈的寓荣金更是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寓家本来就一直站在风口浪尖上,现在又出了人命,等于把他们往刀刃上逼。 最好不是家里这群狼崽子搞的事儿,否则别怪他心狠手辣! 第一个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是寓期,也是他发现死人了。 他独自离开宴会厅后,想着回房间也无事可做,便一时兴起,去了后花园转悠。 后花园种了一片玫瑰花,他在玫瑰花田边发现,一到人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紧张地喊了那人两声,没有得到回应。 走过去才发现那人一身的血。 是个有些年纪的男人,穿着深色西装,被血浸泡的白色衬衣格外醒目,触目惊心。 寓期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但没认出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报警,随后大声把仆人叫了过来。 不多时,有警察过来对现场进行拍照,运送尸体,捉拿凶手。 无关人员都已经离开寓家,寓家又恢复了平日的安静,却像被乌云笼罩,倍感压抑。 夜深,大厅灯火通明。 寓期和寓言坐在大厅,管家和仆人站在一边,夜已深了,没有人生出困意。 之前临时设置的总控室被当成了询问室。 现在寓晨钰和寓雅伊在里面做笔录。 其他人在另外一个会客厅等着警察叫。 而这个客厅只有寓言和寓期两人。 寓言添了个白色披肩,握住寓期冰凉的手,温声安抚,“别怕,做完笔录我们就能回去了。” 寓期面色惨白,有些恍惚。 就算再怎么成熟,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经历有限。 他从来没见过那样的画面,也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血。 而更让他觉得恐惧的是。 凶手可能是他能接触到的任何一个人。 在和寓群、寓言她们相对无害的人的相处中,让寓期逐渐忘记了。 这里是寓家啊,是龙潭虎穴。 他怎么就放下戒备了呢? 寓期从寓言手中抽回手,摇了摇头,强装镇定道:“没事。” 做完笔录后,警察先离开了。 其实有很多东西不全面,比如五小姐寓彦妍在宴会中途离席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也有几位小姐的不在场证明不够充实。 但因为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寓家又地位特殊,不敢把他们逼得太狠,就先离开了。 不过临走时他们说,明天会早点过来。 希望到时候所有人都能在场。 劳碌了一天,所有人都很疲惫,但在警察走后,寓荣金把所有人都叫到了大厅。 毕竟发生了这种事,也没有人睡得着。 第408章偏宠(2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明亮的客厅笼罩着一种令人窒息压抑的氛围。 寓荣金来到寓言面前。 “啪!” 脸上一麻,有点失去知觉了。 寓言偏过头,被凌乱的发丝遮挡住的侧脸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寓言睫毛微动,遮住眼底深处的暗沉诡谲。 寓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一步,并把寓言拉到他身后,冰冷的眸子戒备地瞪着寓荣金。 寓荣金坐回沙发上,气息煞人,“几个人去找寓彦妍,你去把今晚负责总控室的人叫过来,我亲自审问。” 被吩咐的华叔应道:“是。” 寓荣金在其他人少爷小姐身上扫了一眼,“你们都回去吧,谁都不准出这个家门。” “是。” 这个时候也没人敢去触霉头。 寓荣金扇寓言那一巴掌,是迁怒,也是警告。 显然,今天宴会厅突然开始播放寓熙玉针对寓期的证明,有吸引大家注意力的嫌疑,给凶手可乘之机。 当然这只是怀疑。 而被怀疑的对象首当其冲就是寓言,毕竟能为寓期出头的在寓家也只有寓言一个人。 寓期还不知道宴会厅上发生的事。 寓期拉着寓言来到他的房间,松开手,“你坐一下,我去拿冰袋。” 寓言在沙发上坐下。 房间里就有冰箱,寓期拿了一块毛巾包了几块冰块回来。 寓言本来准备伸手接过,冰袋却直接贴在了她的脸上。 寓期也微微愣了一下,他没有多想就直接上手了,微微偏头躲开寓言的注视,“我来吧。” 寓言自然不会拒绝。 寓期想不通,“他为什么打你?” 说这话时,少年紧皱眉头,不满,生气,心疼,都写在脸上了。 寓言笑了下,“迁怒吧。” 寓期眉间褶皱加深,“那也不该动手,明明就不关你的事。” 寓言笑而不语。 寓期看她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心里更难受了。 寓言看他情绪低落,沉默了几秒,道:“其实,我不是寓荣金亲生的。” 寓期微怔,“什么?” 这种事发生在寓家就太不可思议了。 寓荣金霸道专横,心狠手辣,不可能会为别人养孩子,那只能说是他也不知情。 如果被他知道的话…… 寓期脸色顿时白了。 寓言:“害怕?” 寓期没说话,只摇了摇头,眼神复杂到难以辨别其中的情绪,似乎不仅仅是惊讶和害怕。 寓言娓娓道:“宋秋之前也是大家小姐,后来宋家破产,宋秋父母都死在仇敌手中,她一直在逃命,机缘巧合成了寓荣金的手下,为了保命,才成了寓荣金的人。” 生下寓言,是个意外。 宋秋也是凉薄之人,没有人知道她当时到底是怎么决定生下寓言的。 寓期一边听着一边消化这个消息,心里默默跟着重复了一遍……宋秋,寓荣金。 现在他已经不会愚蠢到去问寓言,为什么在他面前这么称呼他们,像提起陌生人般。 也不会愚蠢到硬去了解她。 他只要相信现在眼前的她就可以了,只要同样是真实的。 寓期拿着冰袋的手都麻了,等时间差不多了,放下手,抬起眸认真说道:“我会替你保密的。” 寓言笑了笑,“好。” 寓期将手中的冰袋解决,从浴室出来,眼睛红红的,蔓延着一层水汽,眉眼全是倦意。 看着寓言,欲言又止。 平时寓言最懂看人眼色,现在还不提出回去休息吗?已经这么晚了。 寓期:“你不累吗?” “你想让我回去吗?”寓言还穿着礼服长裙,白色的缎面在灯光下泛出柔和的光泽,映衬着她皙白如玉的脸也格外漂亮。 只是右脸还残留着一些红印,破坏了这份美感。 寓期没懂她的意思,她这是不想回去吗? 寓言看他不懂,眸中有江南烟雨,温温柔柔,“今晚我想留下陪你。” 寓期一愣,脑中闪过血腥的画面,脸顿时泛白,没有怎么考虑就同意了。 只是睡觉是个问题。 寓言:“我睡沙发。” “你还是睡床吧。”虽然沙发也很舒服,但女孩子还是睡床吧。 “没关系,借宿的是我,更何况今天你比较辛苦。”寓言神色认真,坚持己见。 寓期看自己很难说动她,又已经很累了,想到明天还要面对一大堆事,就没有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他给寓言拿了一床被子,目光在她裙子上停留几秒。 寓言:“给我拿一套你的睡衣吧,之前不是买了很多吗?应该有没穿过的。” 寓期本来觉得这样不好,但寓言后来一句话,让他瞬间从暧昧的猜想中脱离出来。 “……哦。” 他似乎总在胡思乱想。 各自洗漱后,房间内熄了灯。 黑暗能掩盖更多的罪恶,也总是能催发一些心思,让人变得蠢蠢欲动。 寓期躺上床眼睛就睁不开了,但精神格外亢奋,脑中不断闪过那片被血染得猩红妖异的玫瑰花田。 寓期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很快脑中的画面变成了寓言的脸。 果然,心中安定了许多。 寓期昏昏欲睡,意识最后消散时,只有一个念头萦绕在心头。 她不是姐姐…… 深夜,万籁俱寂,似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 沙发上的人动了动。 寓言掀开被子从沙发上下来,眼神清醒得不得了,她生得窄腰长腿,穿着寓期的长袖长裤睡衣,正正好合适。 她不紧不慢地来到床边,眉眼低垂,微微幽深的眸子落在少年白净的脸上,高挺笔直的鼻梁下,一双殷红的唇微微抿了抿。 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倾身,一个不轻不重的吻落在少年额头。 黑暗中,女子闭着眼,眉眼透着某种极致病态的痴迷,她呼吸微重,似着迷了般,唇瓣下移,缱绻柔和的吻落在少年唇角,控制不住地深入。 少年喘不过气低哼了声。 寓言稍稍拉回理智,松开少年的唇,掀开被子上了床,将少年抱入怀里。 寓期睡梦中紧皱着眉,似是梦中出现极为可怕的东西。 血……好重的血腥味…… 被女子抱着后,他像是有了安全感,好看的睡颜逐渐恢复安稳。 他们休息时本来就已凌晨了,好像没睡多久,天就亮了。 寓期是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的,他紧皱眉头,睡眼惺忪,坐起来时却看到寓言已经穿戴完好,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第409章偏宠(2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放下报纸,站起身,“我去开门,你也起来吧。” “好。” 下人是过来让她们去正厅的。 寓言把人打发走后又回来。 寓期换了套衣服,快速洗好脸,从浴室出来,“我们走吧。” 他一脸‘我已经准备好了’的表情。 仿佛接下来是要去上战场一般。 寓言穿着平日的衣服,看上去优雅温柔,笑道:“不要这么紧张,不急。” 寓期“嗯”了声,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沉重。 虽然这个杀人案与他无关,但也怕会有意外发生。 昨天做笔录时他是实话实说,应该没有问题。 寓言没有要走的意思,犹豫了下,道:“你先把行李收拾出来吧,我们搬出去住。” 寓期抬头,一脸疑问。 寓言:“接下来寓家会很乱,你还要上学,为了不影响你,我们还是搬出去住吧。” 虽然这个决定有些突然,但寓期一秒都没有犹豫,点头答应了下来。 住在寓家对他来说一直是最差的选择,能搬出去再好不过。 尤其是这个当口,最好远离。 寓期收拾着行李,忧心忡忡,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老爷同意我们搬出去住吗?” 寓言:“会的。” 寓期相信寓言。 她们来到正厅的时候,寓彦妍刚从外面回来,还穿着昨夜的礼服,头发凌乱,还有一张一看便宿醉了的脸。 寓彦妍刚回来就被警察带着去做笔录了。 寓言让寓期在外面等着,也和一位警察去了房间。 寓家的几位小姐和少爷都来了,这会儿陆续跟着警察去了房间做调查。 寓荣金不在。 “寓期。” 寓期看过去,是警察。 警察:“你跟我过来吧。” 寓期看了一眼寓言进去的门,乖乖和警察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警察问的问题和昨天晚上差不多。 寓期如实说了自己发现尸体的过程,还有前面自己的行动线。 记录完这些,寓期就被放出去了。 其他小姐和少爷还没有结束调查,但寓言已经在门外等着他了。 寓期松了口气,走过去,小声问道:“怎么样?” 整个寓家都蔓延着压抑的气息。 寓言摇了摇头,“没事,我们现在走吧。” 寓期怔了怔,“去哪儿?” “我们的新家。” 坐上车,寓期频频回头看,“我们就这么走可以吗?” “可以的。”寓言开车,淡定道:“我们既不是凶手,也排除了嫌疑,再待在寓家说不准还会添乱。” “老爷那边……” “他现在没心思管我们。” 寓荣金已经调查出了点东西。 昨晚管理总控室的人在一番折磨下很快和盘托出,把京弘名邸的片段换成了偷拍寓熙玉的片段,是一个叫做裴顺的人吩咐他的。 裴顺是豪门裴家的少爷,同时也是寓熙玉的同班同学。 裴顺在圈子里挺出名的,小小年纪就获得了各个摄影大赛的奖项,经常被人们挂在嘴边夸赞。 裴顺说他早就和寓熙玉互相看不对眼,有天拍照的时候拍到了寓熙玉,也因此录到了他的真面目。 现在寓家正乱,裴家就算过来赔礼道歉也不合适,这件事就暂时过去了。 至于那个杀人案,死者姓张,是这次宴会受邀而来的宾客,但并不是世家贵族,而是在寓家做了有十年的私人医生。 现在还在调查阶段。 但寓言说应该很快就会出结果了。 寓期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来到京弘名邸,两人一同进入电梯,从来到这栋楼后,寓期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安静得有些过分。 “叮~” 数字跳到‘16’,电梯门打开,外面黑漆漆的,营造出一种黑暗、阴森、压抑的环境。 两人走出来后发出脚步声,灯才亮起。 但惨白的灯光,雪白的墙壁和地板,看上去依旧冷寂。 这是顶楼。 一层有两座公寓,寓言来到右边那扇门口站定,按密码。 寓期左右看看,“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 说起话时还有回声。 寓言:“是新小区,这两栋楼是寓氏留下来用来送人的,但他们一般不会回来。” 寓期了然。 既然是送人的,送的都是老总,他们一般都有好几套房子,很难会来这里。 进了门后就闻不到那种新建好的刺鼻味道了,是一种好闻的清香。 这栋公寓装修的很完美,是那种能立刻提包入住的房子,家具什么的也一应俱全,风格偏北欧,很舒适温暖。 寓言带寓期参观了下房子,有两个卧室一个书房,厨房,浴室也都有,以及一个阳台。 房子不大不小,寓期在里面逛着,不得不感叹一句,装修得太精致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带的东西有些多余。 房间的柜子里有他能穿的衣服,浴室的柜子里也有毛巾,洗漱用品,厨房也有各种厨具和餐盘。 寓言介绍得很仔细。 但渐渐的寓期就感觉似乎有点不对,听起来好像以后都要在这里住着的感觉。 难道不是等这件事过去了后还要回寓家吗? 而且,他们应该不会容许自己在外面住太久。 毕竟把他接回来,是希望他能有作用的。 来到卧室,寓期把行李箱放下,微微抿了抿唇,在后面看着寓言的背影,眼神有些试探的意思。 “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 是错觉吗?觉得进入这里后,她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寓言背对着他,一秒,两秒……没有回应。 这种静默让寓期有些不自在,像有虫子在他身上爬,“怎么了吗?” “没事。”寓言回头,神色如常,“你要是不喜欢这里的话,我们可以再找别的地方。” 寓期愣了愣,“……没有。” “那就多住一段时间吧,反正你也不喜欢寓家。” “……” 寓期是不喜欢寓家,但没有表露出来过。 “好。” 寓言微微一笑,似乎有点满意他的乖巧,“那我先出去了,你收拾好行李后就休息吧,我已经给你请假了,明天再去学校。” 音色温柔,其中透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命令语气。 寓期也确实没有察觉,“我知道了。” 门关上后,寓期扑到床上趴着,眼神透露些许迷茫,“好奇怪啊……” 寓言离开房间,关上门后,脸上的微笑荡然无存,眉间覆了一层阴沉。 第410章偏宠(2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就在京弘名邸住了下来,之后恢复了正常生活。 他本以为还会有警察来找自己,却没想到之后几天的生活一直很平静。 他没有再在学校看到过寓熙玉。 三天后的夜晚。 暮色深沉,公寓内岁月静好。 餐桌上坐着寓言和寓期,两个人话都不多,所以挺安静的,不过并不会尴尬,有种静谧的氛围。 寓期觉得这点挺奇怪的,之前在寓家住着的时候,寓言不是每个晚上都会回来吃饭,偶尔会加班,在很晚的时候才到家。 而虽然才搬到这里三天,但她每个晚上都会准时回来做饭,从不会留他一个人吃晚饭。 不过据他所知,这个时候公司挺忙的。 寓言在这个时候向寓期提起案件的新进展,“凶手已经被抓到了,我们明天晚上要回老宅一趟。” 看寓期吃饭的动作停下了,寓言安抚道:“不用紧张,只是吃一顿饭,不用在那留宿。” 之前也有向他提起过两次案件的新进展,怎么这次还要回寓家? 寓期直觉告诉他,可能出事了。 果不其然。 寓言接下来就说:“凶手已经抓到了。” 寓期微微一顿,看着寓言,“谁?” “寓彦妍。”寓言:“我也挺意外的,不过一开始寓彦妍等时间线就很模糊,随着这几天调查下来,她也最可疑。” 虽然可以,但寓期从来没有怀疑过寓彦妍。 当然,他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寓彦妍,纯粹是因为直觉,虽然这么说有些主观,可他觉得寓彦妍不是凶手。 但现在这是警察调查出来的结果。 由不得寓期不信,只是不明白,“……寓彦妍,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医生是我们寓家的私人医生,从五年前开始就在暗地里为寓彦妍治疗心理上的问题,除了他没有人知道寓彦妍还有这方面的疾病,寓彦妍是激情杀人,她本来就有灭口的打算,又刚好犯病,所以就……” 寓言:“她之前和张医生一直是合作关系,最近才有灭口的打算,因为寓明希好像发现了她这个秘密。” 寓明希这个名字出现。 寓期就不得不多想,这场杀人案真的就不含算计,只是一个意外吗? 在那一瞬间他脑中有许多猜想,让他不寒而栗。 寓期没有胃口了,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次日下午,寓期放学后,寓言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两人来到寓家。 平时就比较肃静的寓家,今日更是十分冷寂压抑。 寓群和他们一前一后进来。 停好车后,寓群加快脚步和寓言,寓期并排往里走。 寓群温和道:“最近在外面做的还好吗?” 寓言:“大哥说呢?” 寓群:“看样子是好的不得了了。”他摇着头连连叹气,“最近我们可是倍受爹的折磨,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有寓群活跃气氛,消散了几分紧张感。 快进入大厅时,寓群犹豫了下,还是和寓言说道:“你要不要去找熙玉说说话?” 寓期目不斜视,耳尖动了动,听着她们的对话内容。 寓言不语。 寓群:“熙玉已经知道错了,你们搬出去当晚他就发烧了,到现在还没好,医生说病人要保持好心情,病才会好得快。” 寓言沉默了几秒,道:“他有些过分了。” 看着表情,语气,是不打算原谅他了。 寓群也不再多言,只是觉得不能眼看着不管,就多说了几句话,至于她们到底怎么决定的,就不是他能插手的了。 寓期眼神疑惑。 他们在说什么?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整个家宴气氛十分凝重,寓荣金把他们都集合起来,就是想把一些心思不正的人好好敲打一遍。 寓彦妍没在餐桌上,她自然不会出现在这里,现在应该已经被关进去了吧。 晚餐结束后。 寓荣金起身,“寓期,寓熙玉。” 寓期愣了下,和寓熙玉一块站起身。 “你们两个和我来书房一趟。” 这下,寓熙玉也愣了。 寓荣金转身先走,寓熙玉反应过来在后面跟上。 寓期也跟上去,下意识转头去看寓言,眼中流泻出几分无措,但并没有开口求救。 两人和寓荣金一块儿来到书房。 寓荣金。先聊了几句,其他预期听不懂的话,最后才把话题引到。他真正的目的是。 “寓彦妍的职位现在空缺了,你们其他几位哥哥姐姐已经够忙了,分身乏术,我现在想把她之前担任的总监位置给寓期,你们觉得怎么样?” 寓熙玉愣了下,先狠狠瞪了一眼寓期,“这怎么可以?!” 寓期心中也涌起惊涛骇浪,但面上平静无波,谁都看不出他现在怎么想的。 寓荣金发现连他自己也有些看不透,心中却很满意他这点。 寓荣金不疾不徐地反问:“为什么不可以?” 寓熙玉:“寓家向来是能者竞争,他什么都不会,现在一下接手好几个重大项目,这是在捣乱!” 寓荣金沉默了下,像是被寓熙玉说动了,片刻后,他目光如炬地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寓期。 “你觉得呢?” 这下寓熙玉就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寓期有没有贼心,但一定没有贼胆。 却听他下一秒说。 “如果您信任我的话,我一定会好好担起这个责任。” 寓熙玉难以置信地看向寓期,“你在说什么呢?!” 寓期面色无波,垂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握成了拳,手背上暴起青筋,连指甲都泛着苍白的冷意。 寓荣金开怀地笑了,能看出他对寓期的回答满意极了,“好!那寓彦妍的位置连同她手上的项目都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至于熙玉刚刚说的,你确实什么都不会,我会把徐叔派到你身旁,如果有其他不懂的问题,你也可以向你其他几位姐姐请教。” “是。” “那你下去吧。” “对了。” 寓期停住脚步。 寓荣金嗓音徐徐,却意在敲打,“姐弟之间哪有隔夜仇,之前的事你就别和熙玉计较了,我让华叔给寓言卡里打了钱,等有空,让她带你们出去逛逛。” 寓期眼底略过一抹不解,“是。” 第411章偏宠(2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现在也没心思去想,刚刚寓荣金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他身上的气息低沉极了,眉眼也似透着几分阴郁。 “怎么了?” 面对寓言的询问,寓期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我们回去吧。” 寓言也没再追问。 车上,寓期终于开口打破了过于沉默的氛围。 “刚刚他让我带话,说让你原谅寓熙玉是什么意思?” 还说什么让他不要再和寓熙玉计较了。 这话听起来……难道是寓熙玉做的事已经被他们知道了? 什么时候发生的?他怎么不知道? 寓期看向寓言,“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寓言:“没有。” 却也没有和他解释。 她这个态度倒是让寓期起了疑,只是回去后,满脑子都在想自己接手了寓彦妍的工作,之后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忘记了深究这个疑点。 虽然寓期没有告诉寓言在书房发生的事,但寓言还是很快就接收到了消息。 寓期没有不想告诉寓言,只是当时没有那个心情。 寓言想必是刚洗过澡收到的消息,穿着一身洁白的浴袍,是很软糯的料子,衬得人也柔和许多,长发披着,发尾有些湿,肌肤莹白,有几分惑人的意味。 寓期眼睛不知道该放哪,转了个身面对窗外,背对她。 寓言和他并排站在一起,声音和缓,“为什么要答应他去公司?” 寓期眉眼低垂,碎发的阴影遮盖住他的眼神,声音闷闷的,“你不是知道吗?他把我接回来的目的……” 寓期何其聪慧,在来到寓家一段时间后,他就已经很快了解了寓荣金和其他人的性子。 也差不多猜测出了他把自己接回来的原因。 寓家人天生冷血,如果他没用是不会把他接回来的。 传言说商业天才寓熙玉会是寓家的准继承人,据寓期观察,传言应该不假。 但寓熙玉并不是一个完美的继承人,他还有很多不足,锋芒太利,需要打磨。 而寓期就是这个打磨石。 他的存在都是为了给寓熙玉铺路而已。 而这才是刚开始,寓荣金把这个任务交给他,并不是真的对他看重,把徐叔派到他那里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真正把这些项目交给的人是徐叔,到头来寓期则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还当了个活靶子,遭寓熙玉的针对。 而寓熙玉的心眼还看不透这一点。 他自打进入寓家表面安分,实则已经用了自己全部的尽力去观察这些,还自认窥探到了冰山一角。 寓期相信,寓荣金的这些打算寓言想必早就知道了,还有其他人肯定也都是知道的。 例如宋秋,例如苏伊和寓明希。 除了寓熙玉,所有人对于他的到来都没有多少抵触,不是因为大度,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没有触犯到她们的利益。 否则,他想来在这里待不到几天,便会被这些人拉入泥潭。 “我知道的。”她轻声说。 果然啊…… 寓期望着窗外暗沉的天幕,睫毛微微颤了颤。 已经入秋了,房间里有些闷热,他抬起指尖放在玻璃上,触手一片冰凉。 寓言叹了一声气,“但你想到的只有这些吗?” 寓期微微一顿,抿了唇,洗耳恭听。 寓言:“寓家还有一个势力,叫暗部,做什么生意的想必你也猜到了,都说寓家在寓冠泽手中就已经洗白了,都是假的,只是传出去的假消息而已,暗部现在还掌握在寓荣金手中,他倒是想洗白,但这生意做了太多年了,庞大且复杂,洗不白,因为暴利,寓荣金又丢不掉,就一直做到了现在,恐怕谁都不知道,暗部不仅没衰败下去反而做得越来越盛大,其中高权功不可没。” 寓冠泽就是寓家上一任掌权人,寓家已经去世多年,但淫威犹在的寓老爷子。 “寓荣金的左膀右臂有两个,一个徐叔,另一个就是高权,高权一直在帮寓荣金掌管着暗部,但半年前,他去世了。” 寓言看着寓期,红唇轻启,“然后,你就来了。” 寓期漆黑的瞳孔似墨潭般,里面有凌乱的星子,所以……就算寓言没有说明白,他也把其中隐藏的信息猜到了。 寓荣金想要他替寓熙玉卖命,就像高权为寓荣金卖命一样。 寓期确实想不到这些,毕竟他本来了解的信息就有限。 他在书房答应接替寓彦妍,不过是因为想选择一条保守的道路,他以为自己只是寓熙玉的打磨石。 那做就做了。 可如果拒绝的话,寓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要面对什么,因为未知,所以他不敢去赌。 寓期晃了下神,喃喃道:“那能做什么呢?”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当然有。” 寓期有些迟钝地转头看向寓言,对上她平静却笃定的目光。 寓言:“你只要好好抓紧我就好。” 寓期眼神露出几分迷茫,“我能相信你吗?” 他这段时间也不是真的就在安安分分的上学,他已经尽自己所能去了解了寓家的所有消息。 按照以往宋秋和寓言的所作所为,她们对继承人这个位置也是在算计,并渴望的。 寓言:“阿期,不要去相信你看到的我,也不要去猜测我是什么样的。” “……” 夜深,卧室的窗帘被拉上了,灯也熄了,只留下了一盏古橘色的台灯,灯影憧憧,朦胧一室。 寓期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睡着。 “她那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寓期不知为何,格外在意她那句话,琢磨了好久,从一开始的迷茫变成了不安。 当晚,寓期做了个噩梦。 梦里自己被关在一个黑乎乎的箱子里,有个声音说,只要他听话,就能把他放出去。 但外面也是漆黑的,不过地方更大了点。 他很害怕,有一个人跟他说,只要抱抱就不害怕了,但她的身体是冷的。 清晨醒来,寓期恍惚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抬手摸了下眼睛,是湿的。 “咚咚咚……” “阿期,你上课要迟到了。” 寓期反应过来,连忙坐起身,“我马上出来!” 第412章偏宠(2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从房间内出来时时间已经很晚了。 他抬头看着餐桌上的寓言,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他努力压下这种感觉,“马上要迟到了,我得赶快走了。” “我送你。” “不用。” 寓言上班的时间要更晚一点。 寓期:“也就一条街,我跑着去还更快一点……我先走了。” 寓期一直在躲避寓言的目光,拿着书包匆匆出了门。 寓言目光略阴沉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握着叉子的手微微紧了紧,半晌,笑着低下了头,寂静无声的房间内,透着几分病态。 “真是灵敏……” 阿宝:【……】不敢吭声。 紧赶慢赶,寓期在上课铃声响起几分钟前进入学校,他心不在焉地走在路上。 后面跑过来一道脚步声。 戎和一把搂着寓期的脖子,“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我在门口你叫你好几声。” 寓期收回神,“没听到。” 戎和看他脸色不好,疑惑,“昨天没睡好?”之后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是因为寓彦妍的事儿吗?” 寓彦妍是凶手的消息还没传出去,不过以戎家的消息渠道知道这个并不意外。 之前几天碍于寓家的地位,没有人敢光明正大的讨论这件事,现在事情隐隐有过去的意思,就多了很多讨论这件事的声音。 宴会当晚,寓期不知道的事儿也被人翻出来了。 当天戎和也在宴会场上。 寓期没有回答他刚刚那个问题,戎和也很识趣地不再追问,来到班级里,坐在寓期前面的戎和转身,趴在寓期桌上。 小声说道:“我看这几天寓熙玉也没来学校,听说寒假过去他要进寓氏集团,就不怎么来上学了,真的假的?” 这种消息传的到处都是,还有各个版本的,不过是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寓期之前也听到过,但既然戎和问出,想必是有一定真实性的,“我不知道,可能是吧。” 寓彦妍下台后,公司的局势大换了一波,寓熙玉已经十六岁了,也到了该去争去抢的年纪了。 不是他想不想,而是寓荣金不会让他这么安逸地过下去。 “那这对你也太不公平了吧,他的丑闻还没下去呢,你家老头子就要安排他去公司,这么偏心?” 寓期想起昨天寓群和寓荣金的话,当时他摸不着头脑,现在好像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寓熙玉的丑闻不多,品德不正,小心眼算计排挤他算一个,而在这之前,寓言刚好答应过他,给他一个交代。 寓期放下手中的书,抬眸看向戎和,“什么丑闻?” 戎和惊讶,“你不知道?”顿了顿,“哦对,当时你讲完话就走了,你自然不知道。” “……” 戎和说完了宴会上当时发生的事,看到寓期先是微微皱眉,随后面色一寸寸地白了下去。 “你这是什么反应?” 寓期漆黑的眸子中似晕开了团墨,静默了好一会儿,动了动喉咙,“你刚刚说,那件事是谁做的?” “裴顺啊,我记得和你提起过,他一直和寓熙玉不对付来着。” “怎么查出来的……他亲口承认的?” “先是查到他了,后来他直接就承认了,怎么了?”戎和试探地道:“怎么看你这样,好像那件事不是他做的……” “不是他做的。”寓期眉眼低垂,瞳仁中光影忽明忽暗。 戎和愣了愣,沉默了。 当时就是因为裴顺和寓彦妍之间没有任何联系,所以才没人把宴会上突然发生的意外和杀人案联想到一起。 如果不是裴顺做的,那会是谁做的,而做这件事的人和杀人案又有什么关系? 寓彦妍和张医生合作了几年,从来没有发生过摩擦,从她生出想要灭口的心思到案发也就才短短几天的时间。 怎么会这么巧,就在那一天发了病,杀了人。 在寓家,没有巧合,只有算计。 上课铃声响了,寓期忽然间起身,“我有事要回去一趟,你帮我和老师说一声。” 戎和:“好。” 寓期回到家的时候,寓言已经去公司了。 寓期推开门,面对空荡荡的客厅,站了好一会儿,终于抬起脚步走进去。 他先去了寓言的房间。 这是住进来后,他第一次踏入这里,和他的房间截然不同,他的卧室里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 太阳升起后,整个房间都充斥着阳光。 而她的房间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还被遮阳窗帘遮得严严实实,有些昏黑,阴冷。 这个房间和寓言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样子,反差很大,一个如阳光清风般温暖亲和,而这个房间,却如与世隔绝般,是永远都不会被阳光照耀到的黑暗角落。 寓期短暂停顿了一下,走进去,他微微抿着唇,在房间里翻翻找找,漫无目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找到什么,或者想证明什么。 但随着时间过去,他没有在这里找到任何东西,那颗惶惑不安的心脏却反而安稳了下去。 寓期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将空空如也的床头柜推进去。 从昏暗的房间来到明亮的客厅,寓期感到舒服了许多。 看着对面书房的门,寓期犹豫了下,还是选择进去了。 在走进书房的那一刻,寓期心里十分挣扎。 像同时有两个声音在他心中难分高下。 一个说,不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吗?就这么停止吧,不要再继续了。 另一个说。 你不是已经感觉到什么了吗?不要想着逃避,也不要自欺欺人,否则你之后都会生活在痛苦中。 显然第二道声音更强。 寓期还是选择进去了。 书房和寓言的房间一样,窗帘拉得死死的,隔绝着外面温暖的阳光。 这里压根不用寓期费力寻找。 一推开门,对面那张铺满照片的墙,就已经吸引了寓期的所有目光。 寓期顿了顿,瞳孔微颤,像是被冻在原地的冰雕一般,手脚僵硬,甚至有些感知不到自己身在何处。 过了许久许久,少年眼底深处分裂的光影渐渐平息,握着门柄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脚步迟缓地走进去。 第413章偏宠(2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将灯打开,门关上,视线落在照片墙上没有移开过半分,他径直走过去,目光将照片扫了一遍。 照片上全部是他的脸,各种场景,各种表情,寓家,学校。 他的单人照占比很小,更多的是他和其他人交谈时的照片。 戎和,老师,同学,甚至有寓群,寓熙玉,寓彦妍…… 不知是有意无意,图钉按下的地方,刚好是那些人的脸上,遮住了他们的脸。 一股凉意从脚底窜到头顶,寓期后背寒毛竖起,仿佛有无数条阴冷的毒蛇在他后背爬过一般,他下意识地退后两步,视线环顾。 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可似乎被这些照片影响到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挥之不去。 少年微微抿唇,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可那张脸上却透着几分呼之欲出的茫然和彷徨。 寓期唇间抿成了一条僵直的直线,抬手将眼前的照片猛地撕下,之后一张接着一张。 从左边移到右边时,他手里已经抱了一大堆照片。 这时,冷不丁瞥到了书桌上放着的东西。 是一沓照片。 有将近十几张。 寓期顿了顿,走过去,随着走近,照片上的画面变得清晰,他缓缓将照片拿起。 照片是偷拍的视角,画面里有寓熙玉和其他几个穿校服的男生。 其中有一张寓期分外熟悉的脸。 ——陈皓。 那个一直在带头针对他、欺负他的人。 寓期瞬间就明白了,戎和口中所说,裴顺在宴会上放出的照片应该就是这些了。 所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答案已经浮出水面。 这些照片根本不是裴顺的。 是她让人拍的,她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揭露寓熙玉的主谋,好巧不巧,那个时候正是张医生死亡时间。 和她无关吗? 寓期脑中一下串联起来好多事情,一副又一副画面在他脑中闪现。 宴会开始前,她说:“今天晚上会很乱,你下台之后就回房间吧。” 还有一些,当时他觉得无关紧要,现在却至关重要的话。 “如果不想回房间的话,夜里的玫瑰花田也很漂亮。”当时她好像是这么说的。 杀人案出来之后。 她又说:“我们搬出去住吧。” 再加上这些照片…… 寓期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少年瞳孔中透着几分殷红,眼眶中弥漫了几分水汽,心脏一阵紧缩,泛起窒息的感觉,他捂着心脏步步后退,似被一瞬间抽空了身体内所有的力气般,手中的照片也全部散落在地。 片刻后,他瞳孔中诡异地闪烁着几分幽蓝。 寓氏集团十八层。 寓言步履匆匆地来到电梯门口,却又停下不动了。 电梯内的员工战战兢兢,恐惧地看着寓言面无情绪却格外骇人的脸。 “秘书长……你要进来吗?” “……” 她没有说话,员工也猜不到她的意思,这时电梯门缓缓合上,本着赶快逃离的心思,员工没有阻止闭合的门。 电梯缓缓下降。 阿宝忍无可忍,【你就是想让上将发现你那些龌龊心思,还是不想让他发现?】 搞不懂,真搞不懂。 寓言没吭声。 “叮铃铃……” 寓言接通电话。 那头的声音说:“我在休息室,现在过来。” 是宋秋,这是宋秋第一次用这个语气对寓言说话,那么平静无波,底下却是狂风骤雨。 挂断电话后,宋秋眼神有些恍惚地望着窗外的风景,风景不入眼底,满眸清寂。 于宋秋而言,她的人生在十八岁宋家破产,父母被害那年就以戛然而止。 之后的人生不过是在作为一具只知复仇的傀儡活着,傀儡又怎知情爱? 一切不过是为了生存,逢场作戏的手段而已。 寓言是个意外,她分外喜爱的意外。 她教她百般算计,无所不用其极,也教她本性善良,爱存于世,教她冷静理智,也教她不可被情爱拦住脚步。 宋秋眼里透着几分迷茫,这个看起来没有弱点的女人身上似乎也能看到了一丝脆弱。 是她的错,终究是对她有了疏忽,才让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听到敲门声,宋秋微微偏头,却没有转过头去看,“进来。” 寓言走进来,脸上没有任何笑意,明明是温和的脸,面无情绪时却会让人感到害怕。 她大多时候都是浅浅笑着的,所以不笑时格外怪异。 但宋秋没去看寓言的脸,暂时没发现这点不同。 她依旧望着窗外,感到女生在自己身边站定,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嗓音平缓低沉地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寓言气息强大而清冷,黑暗的瞳孔透着几分平静晦涩,外面是高楼大厦和高架桥,落在她眼里成了一片灰扑扑的影子。 雪白的指尖抬起,在玻璃上敲了敲。 “没有,如果你没有什么话要说的话,我要离开了。” 宋秋顿了顿,这才看向寓言,自然发现了她和平日截然不同的差异。 她此时没有心思了解这个差异是怎么造成的,因为有更重要的事。 宋秋拿起手边办公桌上的文件,扔给寓言,“这是我刚刚拿到的案件报告,你要不要看看寓彦妍是怎么说的?” 寓言没接,任由文件落在地上,“关我什么事?” 宋秋:……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懂事的女儿突然叛逆了,但她连杀人的事都做得出来,那不管什么事发生在她身上都不让人意外了。 宋秋深吸了口气,压下怒火,“寓彦妍到现在一直在否认自己杀人,她交代的时间线也没有任何问题,虽然不在场证据不充足,但以我们对她的了解,她并没有说谎。” 虽然这么说有些可笑,但她们确实因为常年算计对方,而对对方的性子了解了个八九分。 当然,寓彦妍有精神方面的问题,仅凭以往的了解,不足够让宋秋相信寓彦妍没杀人。 但她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寓彦妍说,宴会那天下午,她缺席了部门会议,和寓群一起陪着寓熙玉去了国贸中心,而寓群当天戴的珠子是㭁木,会导致寓彦妍在七到九个小时内不稳定性发病。”宋秋上前了两步,盯着寓言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那个珠子,你的房间里有。” 第414章偏宠(3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群身上的㭁木是半个月前买的,你在那个时候就开始算计了。” 宋秋看似是想要一个答案,实则心中已经清楚了前因后果。 寓言顿了顿,答非所问,“擅自进别人房间,真是不礼貌啊。” 寓言的房间没有锁过门,也不在乎别人会不会进去,会不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这是等同于承认的态度。 却没有丝毫心虚。 宋秋眼前一黑,“你……”眼神仿佛看陌生人一般,“我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女儿!” “所以你现在要怎么样呢?” 寓言上前一步,袭来了几分压迫感,平静的眸子无波无澜地看着宋秋,“要告发我吗?” 宋秋:…… 她怎么可能? “那就安分着,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也不要做出任何干扰我的事,给我添麻烦,懂了吗?” 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是仿佛能吞噬世间一切的黑暗,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宋秋,透着某种极其危险的警告意味。 宋秋对上这双眼睛,一时哑然。 这真的是她的女儿吗? … 日头缓缓升高,气温也升了上来,阳光偏移了位置,覆在了少年轻阖的眼皮子上。 少年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眼。 “你醒了。” 寓期顿了顿,坐起身。 他此时还在公寓,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着寓言。 寓言来到他身边蹲下,给他一杯温水,目光担忧,“我回来拿个文件就看到你晕倒在客厅了,发生什么事了?” 寓期眉间微蹙,一边接过她手中的温水,一边回想最后的记忆。 阴冷昏黑的书房,密密麻麻的照片…… “啪…” 水杯从少年手中脱落,在接触地板的那一瞬间碎成了无数晶莹透彻的碎片。 阳光在他眼里折射出无数支离破碎的光影。 少年脸上渐渐褪去血色,苍白精致的面容在阳光下美得有些失真,像是橱窗内被精心装扮过的洋娃娃。 寓言无视掉他脸上一瞬间透出的僵硬和害怕,“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寓期直愣愣地看着寓言的脸,明明和以前一样的表情,他却似乎透过那用来伪装的温和面具,看到了真实的她。 寓期撑着沙发的胳膊在轻微颤抖,好半晌,艰涩地动了动喉咙,“有点累,我想回房间休息。” 寓言低头收拾地上的碎片,“那你先回房吧,我给你做些吃的。” “砰。” 卧室的门关上,寓言短暂停顿了下,继续捡拾地上的玻璃碎片。 寓期来到房间,关上房门后,后靠着房门,脱离的滑落在地,急促地喘着气,激烈跳动的心脏仿佛要震破胸壁一般,她似在一瞬间进入了寒冬腊月,连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了。 寓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从书房出来,来到客厅的,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昏倒了,身体没有感到什么明显的不舒服。 他现在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她杀人了,就算不是亲自动手也是主谋。 更可怕的是,这个杀人犯从头到尾一直待在他身边,并对他有别样的心思。 寓期现在知道了寓言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包括当时他感觉到寓言对戎和有些怪异的态度,现在似乎也有了解释。 寓期有些六神无主。 半个小时后,寓言来到房间外敲门。 趴在床上的寓期一下抬起头,眼神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 “阿期,你要不要出来吃点东西?” 寓期张口就要拒绝,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回应外面说等会儿出来。 寓期洗了把脸,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 寓期没吃早餐就直接去学校了,饿得胃有些难受,却没有丝毫食欲。 他逼着自己把食物塞进嘴里。 对面寓言问道:“吃过饭我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寓期低头闷头吃饭,不看寓言一眼。 想了想,解释道:“我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有点累,不想去学校了。” 寓言没再说什么。 一会儿后,寓期悄悄抬头去看寓言的脸,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探究。 整个早餐结束,寓期确认了寓言对自己的心思。 原来是从一开始就有的。 她太可怕了,她是怎么做到一边引诱,一边让猎物毫无所觉的? 寓期发现,其实从一开始寓言就对他有一种控制欲和独占欲,只不过那些行为太过不露声色,所用的方式也不会引起他的警惕。 他早已在潜移默化中习惯了寓言一些本来不太合适的行为。 当时他觉得无伤大雅,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就一步步走入了她的陷阱中。 现在,不过是在还没有彻底沦陷时,机缘巧合地发现了自以为是同类的人,其实是随时都想抓捕他的猎人。 寓期脑中在胡思乱想。 对面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 “你今天进我书房了?” 寓期心里咯噔一声,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没有,怎么了?” 寓言探究的目光落在寓期脸上,“没事,只是钥匙放着的地方有一些偏移,所以问问。” 寓言会特地把书房钥匙放在门框上,不过没有瞒过寓期。 落在他脸上的目光不容忽视,宛如藏身黑暗的凶兽,随时会将他吞噬。 寓期桌下的腿微微发抖。 寓言终于移开目光,清淡的脸上重新绽放一丝笑意,去偷这些是诡谲,漫不经心道:“不过你就是进去也没事,书房里没有放什么重要的东西。” 寓期分明在她的语气中听到几分跃跃欲试的兴奋。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发现呢?那个时候就可以把礼物和对你的心意一同表露出来了。’ 就是这种感觉。 寓期低着头,头发略长盖住眉眼,之后都没再说过话。 半夜,寓期发烧了。 寓言给他喂了特效药,不到一分钟烧就退了,只是他迟迟未醒,神情挣扎不安,像是陷入了梦魇。 卧室内的光线很明亮,被子盖到少年的颈窝处,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 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如小扇子般,有些湿漉漉的,唇瓣有一层淡淡的粉色,透着几分柔弱病气。 寓言坐在床边,后靠着椅背,视线径直落在少年脸上,眸光晦涩不明。 第415章偏宠(3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夜逐渐深了,少年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睁开眼。 眼前是一个人的手掌,能清晰看到上面的纹路。 寓言把手遮在寓期眼睛上,为他遮住刺眼的灯光,嗓音温柔道:“感觉怎么样?” 寓期适应了好一会儿,从被子里坐起身,身上的睡衣被汗浸湿了,汗涔涔的,很不舒服。 起来的动作有些快,寓期头晕眼花,“……我怎么了?” “发烧。”寓言看着寓期的眼神别有深意。 寓期被子里的手微微攥紧,看着她这个眼神,一下明白,她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自己进去过书房。 寓期发烧就是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受过惊吓的原因。 寓期眼神躲闪一下,“应该是因为最近变天,没有添衣的缘故。” “可能吧。” 只要和寓言同处一室,就让寓期感到喘不过气,“麻烦你照顾我了,我准备换个衣服就继续睡,你也回去吧。” 寓期低垂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了颤,几秒后,抬眸对上寓言的视线,一字一句地道:“谢谢你了……三姐。” 寓言黑眸半眯,“你叫我什么?” “三姐。”寓期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因为一直适应不了,所以就……” 寓言可没什么心思听他的借口,忽然间问道:“你很讨厌我吗?” 寓期愣了下,从知道一切之后,他脑子里一直是乱糟糟的,想不出任何对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当他面对寓言时,他下意识地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来维持现状,只为了拖延出一个给他寻找对策的时间。 “没有啊。” 寓言却一改平日的温和,身体前倾,手臂撑在他身侧,一股压迫感袭来。 “可是今天一整天,阿期都在躲着我呢。” 她眼睛里全是被灯光照亮的蠢蠢欲动,脸上不动声色,可眼底深处却烁着几分惊人的幽光。 寓期唇角勉强扯出个弧度,清澈水润的眸子中却闪烁着恐惧,“我没有……” “我一直喜欢阿期。”她忽然说道,看着寓期的眼神透着几分痴迷。 寓期愣住。 寓言视线如张细细密密的网,缠住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从一开始就觉得阿期很特别呢,阿期也喜欢我不是吗?我一直在等着水到渠成,可是阿期,为什么要换称呼呢?” 说着,她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瞳孔中渗透几分阴暗。 寓期一愣,心跳砰砰砰地急速跳动着,他和寓言的脸中间只隔着两个拳头,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 说不清楚是因为震惊恐惧,还是其他,他双手撑着身后的床,身体后仰,露出一节线条优美却很脆弱的天鹅颈,声音颤抖,强装镇定。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阿期很清楚。” 寓言一手松松地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摸着他的侧脸,指腹从他下颌线移到脖颈上的血管处摩挲了两下,嗓音不疾不徐却很矛盾得有些认真。 “阿期不用着急,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给你思考,你身体不舒服,明天不要去学校了。” 不是商量,是通知。 寓期:…… 一整个晚上,寓期都没有再睡觉。 他本来在想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后来脑中忽然浮现一道声音。 是寓言说过的话。 “阿期不是也喜欢我吗?” 这道声音格外清晰,回荡在脑海中久久不散。 闭着眼睛的寓期猛地睁开眼,眼中蔓延了几根红血丝,脸色稍有些憔悴狼狈。 房间内的灯已经关了,寓期看着黑暗的虚空,陷入了一个怪圈。 破晓时分,东边浮现一抹鱼肚白。 有些灰蒙蒙的天光从没拉严的窗帘缝隙中透进来。 寓期艰难地眨了眨一个晚上没有闭合,干涩的双眼,表情有些木木的,转头看着落地窗,等第一道阳光透进来,他那双漂亮潋滟的眼眸才重燃了几分光亮,是比较之前在孤儿院的时候,灰暗了许多。 少年微微抿唇,表情逐渐变得坚定。 或许是喜欢的,但其中的重量比起他的底线,自由来说远远不够。 寓期想明白了后,从床上下来,去浴室洗了个澡,换套干净的衣服。 拿着他的书包,装了一些东西。 大概是钱包、身份证之类的。 他在门口站了几秒,听到了外面细微的动静,心里升起一丝退缩,他定了定心神,拉开门走出去。 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寓言站在桌边,抬起眸,看到寓期穿戴整齐,手提着包,唇角的弧度凝滞了一瞬,最后依旧维持着完美无缺的面具,“你要去哪儿?” 寓期面无情绪,“去学校。” “不是已经请假了吗?” “我的身体没有大碍,可以去学校。” 寓期没看寓言,喉咙滚动了下,嗓音平静无波,“我现在是高三,接下来的学业比较重要,所以我决定之后住宿舍,这几天麻烦你了。” 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不想待在这里,他想离她远远的……他要逃离她。 不管过去多久,‘逃离’这两个字都是寓言最憎恶的。 寓言闭了闭眼睛,压下眸底翻滚的黑暗诡谲,再睁开眼,温和耐心道:“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所以刚刚的话我就当做没听过……” “我不要!” 那一句‘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触碰到了寓期心里最敏感的那一根线。 果然,从一开始见面到现在,她以温柔作为装的控制欲,还有那些偷拍的变态行为,都透露着她是一个偏执疯子。 寓期已经做好准备,自己要离开他,会花费很长很长的时间,困难程度也是他难以想象的。 没想到她一句话就能激怒自己。 寓期咬了咬牙,紧绷着脸,努力镇定下来,“总之,我现在要回学校。” “不可以。” 寓言就站在要出门的必经之路上。寓期如果离开就必须要路过她。 其实他一个已经成年的男人,面对一个柔弱的女子,想要离开轻而易举。 可紧紧看着她,寓期就不愿意靠近,心里始终有着一股退缩。 只有他自己一直强撑着,才不至于连面对她的勇气都没有。 寓期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怕她? 第416章偏宠(3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寓期一直是个输家,就在他准备妥协时。 而寓言也感觉到他眼中的坚定不再那么强烈,开始变得乖顺,她神色渐渐柔和下来。 就在这时。 “叮咚”一声,这栋宛如与世隔绝的大楼闯入了一个人。 戎和按了几声门铃,又大敲了几下门,大喊道:“寓期!你在家吗?” 戎和?! 寓期一愣,下意识看向寓言的表情。 她漂亮的眉眼覆了一层阴沉,有一股强烈的杀意在她周身蔓延,虽然很快就被收敛,但寓期还是感觉到了。 他瞳孔微颤,这下也顾不得害怕了,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去。 “你想看他死吗?” 女子音色漫不经心,宛如情人间的呢喃,却透着一股寒气侵骨的阴森。 寓期脚步蓦地一僵,防盗门距他只有几步的距离,但他再也不敢靠近。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 眼前出现寓言又逐渐变得温柔的脸。 寓言站在他面前,冰凉的手摸着他的侧脸,视线盯着他那双漂亮如琉璃般的双眼,这是里面微微颤抖的恐惧,怎么看怎么碍眼。 女子幽深的双眸中浮现丝丝缕缕的痴迷,吻了下他的唇角,“不要去见他,好吗?” 寓期垂在身侧的手轻颤,没有说话。 寓言满意一笑,从桌上的果盘里抽出一把水果刀,转身来到门口,淡定地将门拉开,露出大半个侧身。 戎和一直叫不应,本来已经准备离开了,听到开门声,眼睛一亮,转身看去。 “寓三小姐?” 他以为开门的会是寓期,当时没听说寓期和寓言住在一块儿。 寓言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刚刚处理点事,耽误了,你来这里是找寓期?” 戎和连点了两下头,“昨天早上他来到学校后,没两分钟就又离开了,昨晚给他打电话也不接,今天听老师说他又请假了,有点担心他,就过来看看,寓期呢?” “他生病了。” 戎和皱眉,“生什么病?严重吗?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最近降温,小病而已,不过他得过几天再去学校了。” 没有回答他最后一个问题,但一向懂得看人眼色的戎和,追问道:“所以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寓言微微低眸,眼帘遮住眸底的阴暗,嗓音温和,“他吃过药已经睡下了,可能有些不太方便。” “……哦。”戎和看着寓言的眼神划过一抹探究,“那我就先走了,打扰寓三小姐了,不过我下午放学会再来看他的。” “……” 寓言关上门,面无表情地看着显示屏。 走廊已经变得空空荡荡。 “叮~” 电梯门又响了,门打开,戎和从里面出来,鬼鬼祟祟地来到门口。 他趴在门上,一会儿看看门镜,一会儿侧耳贴在门缝处。 他知道应该是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 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对劲。 寓言扯了扯唇,将水果刀扔在玄关柜子上,“太过聪明的人,总是不得好死呢……” “……” 寓期看着寓言的背影,从头到尾没有吭声,刚看到戎和安全离开,松了口气。 门外的戎和没有发现什么,就又离开了,反正他已经说过下午放学会过来的。 寓期看到他离开后,嗓音冷漠地警告道:“不要伤害他。” 寓言转身,眼底的阴暗收敛得极好,“他对你来说很重要?” 寓期不善表达,但是这么久以来,戎和在他心里确实有了一席之地,虽然所占据的地方不算多。 可谁希望一个无辜的人受到自己的牵连而被伤害呢? 他张了张嘴,在声音出来的前一秒。 他看着眼前这个披着温和无害皮囊,却是个实实在在的魔鬼的女人,忽然悟到了什么。 “不是。” 寓言挑了挑眉,显然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她挺喜欢的答案。 “那给我一个不伤害他的理由。” 寓期沉默了下,“你还嫌你做的恶不够多吗?” “……” 寓期丢下这一句,便转身又回了他的卧室。 留下寓言一个人在客厅,过了好久,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女生低低笑了一声,嗓音里透着愉悦。 含着笑意的声音低喃道:“所以,是在为了她着想吗?” 被寓期一句话取悦了的寓言,本来决定再去公司装两天样子,临时改变的行程。 助理把她的工作都以邮件的形式发了过来,并附带了一句[希望秘书长身体早日康复。] 寓言请了病假,说生了重病,之后会在家办公,至于什么时候回公司,看情况。 公司里的其他人包括寓荣金很快收到消息,都打来电话询问情况。 尤其是寓荣金。 “我才刚把项目交给你,你就连公司都不去了。” 书房内的遮阳帘被拉开了一半,上午明媚的阳光洒落进来。 寓言坐在一个阴影处,姿态松散地背靠椅背,外面明净的蓝天白云倒映在她那双深远漆黑的眼中,却是一片昏暗不明的灰影。 寓言在告诉寓期会帮他解决接替寓彦妍总监之位的事,昨天就已经解决了。 寓荣金把总监的职位连同那几个重大项目,从寓期和徐叔手中交给了寓言。 寓言:“放心,项目不会出差错的。” “最好如此。”寓荣金心里对寓言的能力还是很相信的,尤其他现在有一个完全暴露在明面上的软肋。 只是有一点他很不喜,她对他的继承人影响太大了。 寓荣金:“等身体好些了,回来看看熙玉。”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其他人也打来了电话,我当其冲的就是寓明希。 她的目的很明显,探敌情。 如果是装病,想看看她想闹什么样的蛾子,如果是真的病了,那她就要计划趁虚而入,从寓言手中抢夺些东西了。 另一边,寓期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计划了。 表面看上去是他没能成功离开公寓,是妥协了,实则,他已经看到了一线生机。 寓期坐在飘窗上,指尖抵着玻璃,皱着眉一脸思忖。 他只知道现在其他人的处境是很危险的。 除了他,她似乎对很多人都抱有恶意。 尤其是戎和和寓熙玉。 一个是除了她以外和他最亲近的人,另一个是欺负过他的人。 第417章偏宠(3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能够明白寓言为什么会产生伤害他们的心理,甚至能够理解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理解一个不正常的人的思维,难道不是说明他自己也有一些不正常吗? 寓期找到了一个解决思路,就是顺从她。 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他对她的影响力比他自以为的要大。 他说的话她会听的,只不过说话的方式要改变,再谨慎一点。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需要他慎重选择。 寓言没有断掉他与外界联络的方式。 他有手机。 他可以报警告寓言非法囚禁,告她有可能是杀害张医生的真凶。 如果他不喜欢她的话…… 寓期握着手机,细密的睫毛低垂遮住眼里明明灭灭的暗光。 正在这时,少年蓦地皱起眉,眉间浮现几分痛苦的意味,那双漆黑的瞳仁也略有恍惚。 这是怎么回事? 寓期抬手捂住额头,修长莹白的指尖抓着如墨的黑发,短短几秒的时间,额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头好疼…… 几个瞬息间,少年瞳孔中仿佛上映了一场星变,如浩瀚瑰丽的星空,闪烁着宛如海底深处的墨蓝色。 等少年瞳孔深处的深蓝化为墨色,他脸上的痛苦也渐渐消失不见,眸色清明。 寓期抬起头,气质更清冷了几分,那个眼神和原来截然不同,干净得过分,如无一丝杂质的琉璃。 太过干净,就又透着几分不含情绪的冷情。 寓期抬眸,目光准确无误的落在墙角一个黑点上,如针眼般大小,肉眼看不到。 那是一个监控,在寓期住进来之前就安装上了。 如果那天寓期在书房时再认真一点,就能发现照片墙上也有几张,他在卧室内的照片。 寓期只是往那边看了一眼,从监控显示上来看像是无意,他又看向窗外,神色安静如常。 心中却轻轻喊道:“阿宝。” 【???】阿宝有点懵,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它,而且声音好像寓期。 不对,是又像寓期,又像上将。 这时,那道声音又叫了它一声。 “阿宝。” 【啊啊啊!!】 寓言:…… 那声音几乎要刺穿耳膜。 她痛苦地闭着眼,捂着脑袋,“想死吗?” 【……】 真的是上将!它绝对没有听错! 阿宝没理寓言,将全部意识放在一截数据上,钻到了寓期的手机里。 同时,它也通过手机镜头,看到寓期此时坐在窗边,望着窗外,好像是在想事情。 阿宝犹疑不决。 就见少年低眸看向手机,唇瓣未动,声音却传了进来。 “阿宝来了吗?” 【!!!】阿宝压抑着激动,【上将!真的是你!你恢复意识了吗?!】 “嗯。” 【太好了!呜呜呜~】阿宝几乎要喜极而泣,【上将你回来就太好了,那上将是不是能自己召回剩下的那枚碎片了?】 “还不行。”寓期背靠墙,修长的腿微曲,一节白皙的手腕压在膝盖上,又看向窗外,周身散发着清冷矜贵的气息,淡定道:“我没办法长时间保持意识,一会儿还会恢复之前的样子。” 【啊?】阿宝好失望,【所以接下来上将还要被那个疯女人掌控吗?】 寓期沉默了下,轻声道:“不要那样说她。” 【?】 阿宝愣了下,打心眼里不想接受上将在维护那个疯女人的事实,又不想违背他。 小声说:【本来就是啊,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寓博士是个深井冰!】 寓期:…… 他转移话题,“叫你来,是想让你帮个忙。” 【上将您说。】 “接下来不要再袖手旁观了,要好好保护我们。” 【……你们?谁?】 “保护我…还有…”寓期微微抿了抿纤薄的唇,声音似乎更轻了一些,“阿言。” 她有什么好保护的?她不伤害别人就不错了。 寓期想来了解阿宝的不解,“她惯会不择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总之,好好帮忙吧。” 【……哦。】 寓期闭上眼,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阿宝:【上将?】 “……” … 寓期再醒来后,没有察觉自己的记忆有几分钟时间的空白。 但知道自己当时不舒服,可能不知不觉睡着了。 阿宝一直在这里守着他。 【上将?】 寓期揉了揉有些不舒服的脑袋,并没有听到阿宝的声音。 【……】 寓言本以为午饭时要使用一些手段,才能把寓期从房间里叫出来。 但他却提前从房间内出来了。 寓期在饭桌前坐下,面对寓言探究的眼神不为所动,乖乖拿着筷子吃饭。 但随后一想,寓言就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了。 中途,他终于开口道:“戎和下午放学后要来。” 寓言给他夹了他爱吃的菜,“所以呢?” “你不可能让我永远不见他们,总不能把我困在这里一辈子吧……” “为什么不可以?”寓言缓缓眨了眨眼睛,看着是真的好奇才这么问的。 只是这么个反应,寓期就知道她是真的想把自己关一辈子,而且已经在实施了。 寓期握着筷子的手一抖,低头吃饭掩饰。 虽然知道只要自己不刺激她,她不会伤害自己,但面对一个非常人思维又疯狂的人,还是会控制不住地害怕。 寓期在心里安慰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和她耗一辈子…… 其实真的想想,寓期对这个预想的抵触感并没有那么的强烈,他只是非常不喜欢被逼着做什么,不喜欢做妥协。 寓期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叹息,实在没胃口了才放下筷子,声音透着几分无力,“我就算出去了也不会丢,你有必要这么战战兢兢的吗?” 寓言顿了顿,忽然笑了一声,能从她眼中看出轻快的笑意。 不得不承认,寓言笑起来真是好看,如果她是个正常人的话,也是那种能迷倒万千人的风华绝代。 寓期愣了下,皱眉,“你笑什么?” “阿期倒是比以前更了解我的心思了。” 虽然还不是最理想的结果,但好歹已经达到计划中的一半效果了。 寓言眸中含着笑意望着寓期,透着丝丝痴缠,“我不就是怕阿期丢了,才要这么好好守着你吗?” 放在以前,他绝对理解不了这点,只会冲她怒骂,说她是疯子。 第418章偏宠(3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这下寓期就有些不了解她的心思了,很是气闷,“我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丢?” 寓言笑而不语。 寓期:“所以你要怎么办?让我见他吗?” “你想见他吗?” “……” ……想,还想从这里出去。 只是他不知道,他如果强行从这里出去的话,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那个后果又是否是他想看到的,能够承担的。 寓言看他不说话,唇角抽动了下,笑得意味深长,“看样子是想呢。” 寓期:…… 你看她这疯批模样,寓期就有些心惊胆颤。 “总、总不能不见他吧?只是生病……不见他会引起怀疑的。” 寓期说着说着就有了底气,镇定的眼神看上去仿佛真的是在为她着想。 “戎和很聪明的,今天早上的时候他肯定已经发觉有点不对劲了,如果你不让他见我引起怀疑,他肯定会追根究底,到时候查到什么就不好了,你说呢?” 寓言笑了笑,“好。” ? 寓期愣了一下,她这是答应了?这么轻易? 寓言眯着眼笑,唇角恰到好处的弧度却透着几分危险的意味,“你这是什么反应?不开心吗?” 寓期连忙回答,“没有。” 之前是没反应过来,此时知道他能够见戎和,自然是万分开心的,眼神都比刚刚亮了几分。 开心的不是见到戎和,而是寓言松动的态度,让他知道情况并没有那么坏。 寓言看着他的表情,却眯了眯眸子,缓缓问:“你很开心?” 寓期表情一僵。 他忘了,其实他不能表现的不开心,也不能太开心。 寓期放在膝盖上的手摩挲了,斟酌道:“见戎和能够让他打消怀疑,也能让别人知道我只是生病了,暂时不会引来那么多麻烦,不然被别人以为我失踪了就不好了。” 话里话外听起来是不想引发麻烦,但也有几分像是在为寓言着想的意思。 寓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不过寓期没有再在她的脸上看到刚刚那种,只要自己说错一个字,就会像引爆炸弹一样,惊起狂风骇浪的情绪。 寓期现在又给寓言提了一个标签——阴晴不定。 … 自己在家的话,待上一整天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被困着不让出去就不一样了,这对寓期来说是一个有些煎熬的下午。 千盼万盼,终于等到了放学时间。 门铃如期而至响起。 寓期眼睛一亮,站起身,不过没有立刻从房间出去,贴在门边凝神静气,听着外面的动静。 “寓三小姐,打扰了,寓期呢?” “寓期在房间。” 听到脚步声逐渐靠近寓期,连忙回到床上躺下,左看右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本书,翻开。 神色专注地看着。 门被打开后,寓期抬头看去,对上寓言的目光,顿了顿,又看向戎和。 “你来了。”说话的声音也不像平常那么有活力,像是真的生病了一样。 寓言看着少年身上透露着的‘我很配合’的信号,唇角微扬,自己先出去了。 “寓期!我终于见到你了!也终于知道度日如年是什么感受了!这么算起来,我们有两年没见了呀!” 寓言脚步停顿了下,眸光阴沉地回了书房。 寓期无奈地看着趴在床边的戎和,脸上隐隐透着嫌弃,“我没事。” 戎和哇哇大叫,“怎么会没事?你看你脸白得跟纸一样。” 寓期:…… 哪儿有这么夸张? 寓期静静看着戎和表演。 过了一会儿,感觉外面没有动静了,寓言好像已经进了书房。 戎和才略有收敛,随口和寓期聊了几句学校的事,忽然声音很小地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寓期微微一顿,目光落在书页的文字上,“怎么这么问?” “感觉不对劲啊。”戎和声音依旧很小,“我来之前已经查过了,寓三以生病为由没有去公司,刚刚看她好好的,我看你也不像生病了,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你们寓家到了抢夺皇位的关键时期?” 戎和之前和他父亲,也就道上的戎爷,在枪林弹雨中过来的,身为戎家的继承人,脑子自然是聪慧的。 不过他怎么都想不到,寓言对寓期怀着那样的心事,并且将他囚禁了。 毕竟在外人眼里,两人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弟。 寓期沉默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他都在思考戎和来之后他要和他说什么,要不要告诉他自己所在经历的一切。 要不要让戎和帮忙? 在戎和来之前,他的想法是先告诉戎和自己的处境,但让他什么都不要做,这样好歹在将来情况不受控的时候,他不至于孤立无援。 本来已经想好了的,可在开口的前一秒,他心中还在挣扎。 但这是一件很难开口的事。 真的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寓言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而对她产生威胁吗? 如果出去后,戎和报警了怎么办…… 寓期眼底的光影逐渐聚拢,翻了一页书,淡淡道:“之前老爷不是把寓彦妍的总监之位给我了吗?” “是啊。” “我胜任不了,但又推脱不掉,就只能装病,之后请了寓言帮忙,她替我接手了这个位置,但因为有点麻烦,就跟着我一起装病了。” 他煞有其事地说:“这件事不要再有第四个人知道了。” “那当然了,我不会说的。” 寓期点点头,似有些敷衍,“我相信你。” 戎和撑着下巴,眼神似能洞察一切,“可是真的是因为这样?” 寓期:“那不然呢?” “没什么。” 只是真的觉得有点不对劲啊,那天早上他明明就说了什么。 但现在他给出的解释又毫无破绽。 戎和心中对这件事怀疑不断,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毕竟这该死的直觉无数次救了他的命。 戎和没再追问,寓期表面平静无波,心中却松了口气。 一半是因为自己没有告诉戎和,暂时没有打破这个局面,另一半原因…… 寓期目光无意从上面的墙角瞥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并没有消失。 如果房间内真的有什么东西在监视他。 那他真的该庆幸,自己没有激怒寓言,否则会发生什么,他自己都不敢想。 第419章偏宠(3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最后是寓期亲自把戎和送到了门外。 他站在走廊上,看着戎和进了电梯。 回头透过半开的防盗门看着里面书房的门,微微咬了咬下唇。 如果他现在逃跑的话…… 外面的世界始终对他有诱惑力。 就在他正想得入神的时候,寓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书房里出来了,双手环胸,倚着门框。 眸光幽深地望着他,嗓音透着一丝笑意,“在想什么?” 寓期吓了一跳,“没什么。” 他走进来,转身将门关上,再回过头,寓言已经不见了,又进了书房。 “……”寓期轻轻呼了口气,额头抵着门,心里杂七杂八地想了一大堆,才回自己的卧室。 之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确认寓言和那件杀人案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她在其中到底做了什么。 如果杀人案确实是她计划的,之后他就用尽一切办法逃离这里,和她老死不相往来。 至于报警,寓期自认为自己现在没有这个能力,恐怕还没开始行动就被她知道了。 而就算他有这个能力,他可能也不会…… 寓期不敢再往那边深想下去,现在还不想去想,寓言对他的影响已经到了哪个地步了。 最希望的就是杀人案与她无关。 那他就要做好长时间和她耗的准备。 如果她真的没有做过突破道德底线的事,他可以试着慢慢来接受她,试着去改变她,也改变自己,试着去找一个让她们两人都好受点的方法。 寓期脑中已经完全计划好了,但第一步就进入了困局,他没办法得知张医生那件事是否和寓言有关。 最后寓期决定,直接开口问。 但寓期怕这个问题比较禁忌,拐了好几道弯去试探寓言。 两人现在见面的时间只有早上,中午,晚上的吃饭时间,其他时间寓期几乎不出卧室。 偶尔出来一次,也很少碰到寓言。 她不是在自己的卧室,就是在书房。 想起这个,寓期又想到书房里的照片墙,她不会真的在他卧室安了监控,在变态地看着他吧? 晚饭时候,寓期心里酝酿了好一会儿,开口道:“那天上午,我不小心进你书房了。” 寓言手握刀叉,修长的手衬着银制品更显得冷白无暇,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了一眼寓期。 “嗯。” 果然她早就知道。 寓期咳咳两声,“那个……我还看到了一些照片。” “……” 寓期没有提及那个照片墙,说的是书桌上寓熙玉的照片。 “就放在桌上,我不小心看到的,你什么时候拍到寓熙玉的?” 寓期表面若无其事地切牛排,实则在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寓言的表情。 “想拍就拍到了。” “那……” 寓言忽然抬起头,和寓期窥视的目光对上。 寓期心里咯噔一下,也忘记了躲避目光,结结巴巴地道:“怎么了?” 寓言看着他眼里的心虚,眼底深处划过一缕笑意,“你是不是搞错了重点?” “什么?”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宴会上发生的事,不说些什么吗?” 寓期愣了一下,不太能反应过来。 他要说些什么吗? “我说会给你个交代,就肯定会做到。”寓言索性直言,“你还没夸我。” “……”寓期终于眼神闪躲,睫毛以不正常的频率动了好几下,艰难地说:“你真……厉害。”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夸。 寓言笑了下,没再为难他。 她放下刀叉,将面前切好的牛排推过去,又拉过寓期面前的盘子。 寓期看着她的动作,眼底略过一丝复杂,抿了抿唇,低声问道:“所以宴会上的事真的是你做的。” 不是那个裴顺。 “嗯。” 寓期鼓起勇气,“那张医生那件事,也是你做的?” 寓言动作一顿,没有说话。 因为她的沉默,整个房间都陷入一种针落可闻的寂静。 无比压抑,令人感到窒息。 寓期喉咙滚动了下,攥着叉子的手紧了紧,暂时没搞清楚自己哪点触犯到了她的雷区,唇动了动,想开口补救,却也没有头绪。 没有预想中的大发雷霆,或其他不受控制的走向。 寓言继续若无其事地切牛排,淡淡反问:“你觉得这件事和我有关系?” 寓期张了张嘴,他觉得有,但没有证据,推测不能算为证据。 他的默认态度让寓言笑出了声。 低低的笑声让寓期感到毛骨悚然,连表面的平静都无法维持,紧张又无措地看着寓言。 “那个晚上我全程都在宴会上,你怎么会觉得是我杀了他?我们无怨无仇的。” 寓期沉默。 这么说,她还没有到滥杀无辜的地步吗? 寓期深吸了一口气,想问却问不出口,所以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 寓言抬头看她,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唇微启,“你猜。” 寓期:…… 寓期最后也没能知道答案,反而被寓言几句似是而非的话给圈进了迷雾中。 她说整个晚上都在宴会,是在变相解释,她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杀人案与她无关? 可是就算不是她亲自动的手,也可能是她计划的…… 寓期真的一点都看不透寓言,甚至有时会有一种离谱的感觉。 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每一个恰到好处的反应和动作,都是提前就计划好的。 你永远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是真实的,什么时候是伪装的。 是一种很荒谬的感觉。 怎么可能有人会做到这个地步呢? 只要是人,最无可奈何的就是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情绪。 更别说完全控制自己的一切行为了,那需要绝对的冷静,理智,以及无情。 因为思考这个问题,寓期一整夜都没睡好,次日清晨又早早起床了。 今日周四,上学日。 寓期穿戴整洁出去,寓言已经在餐桌前坐下了,对面的位置上摆好了早餐。 他坐过去,第一句话就是,“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学校?” 寓言眉峰微动,“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寓期看着她眼中的平静凉薄,微微咬了咬下唇,低垂的眼帘遮住眼底的逐渐黯然,没再说话。 她之前所表达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意思都是认真的。 她真的不准备放自己出去。 而寓期总是在和她相处时被她温和的模样迷惑,从而忘记她本质上是一个怎样的人。 第420章偏宠(3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而寓期总是在和她相处时被她温和的模样迷惑,从而忘记她本质上是一个怎样的人。 就会生出,‘嗯,她那疯狂的念头肯定是冲动下产生的,肯定是开玩笑的,等她平静下来就会改变主意的’,这样的念头。 寓期吃了两口,放下刀叉,“我吃饱了。” 当天,寓言工作休息时从书房内出来,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地抿着,一边瞥了眼一旁的酒柜,从里面拿出一瓶红酒打开,倒入醒酒器内。 半个小时后。 寓期从卧室内出来,他的胃一直不好,早上又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有些难受。 他去厨房转悠一圈,拿着寓言给他放在保温柜里的食物回去。 路过客厅时发现桌上的红酒,想了想,将酒一同拿进卧室了。 午饭时间,寓言去卧室门口敲门,寓期说自己不饿,没有出来。 傍晚六点。 监控屏幕那里显示,少年躺在床上微微蜷缩着一动不动,从面色来看泛着苍白。 【你这个心狠手辣的疯女人!】 红酒就放在床头,寓熙玉也是刚出现这样的状况。 寓言站起身从书房内出来,来到对面的卧室。 阿宝哼哼两声,【我已经叫救护车了。】 寓言听到了,眸底掠过一道暗色,没有停留脚步,来到床边将有些清瘦的少年拥入怀中。 少年漂亮的眉眼微蹙,唇瓣也泛着一层病弱的薄粉,脸颊被细汗沾湿,如墨的黑发粘在透白的额角,交织出一种脆弱的美感,惹人怜惜。 感觉到自己被人动了,寓期艰难地半睁开眼,朦胧地看到了寓言的脸,像做梦般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垂在床上的手在两人看不到的角度,抓住了寓言的衣服,唇微弱地动了动,发出了一道极小的声音。 “阿言…”像猫儿轻哼般的声音,似在撒娇。 寓言黑眸半眯,抱着少年腰的手臂一寸一寸收紧,将少年纤细的腰完全以占有的姿势圈禁其中,让人能感到一点细微的疼意。 而此时意识不清的寓期丝毫没有感觉到,反而主动往寓言怀里靠了靠。 救护车来到楼下时。 寓期状态已经回到了平稳,陷入熟睡中。 把救护车打发走,寓言站在落地窗后,看着逐渐远去的车,神色阴沉。 阿宝想怼她两句,指责她这自私又心狠手辣的行为,但到底有点害怕,没敢吭声。 就瞧着那女人眼里若有所思,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点子。 这么折腾下来,天也彻底黑了。 卧室内的窗帘被拉上,房间开了一盏柔和不刺眼的壁灯。 少年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只手放在被子上面,细针扎在他手背上的血管里,透明的药水通过塑胶管流入他体内。 他神色安宁,睫毛乖顺地垂着。 寓言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在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上去,和少年隔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先摸了摸少年的额头查看情况,之后拿着一本书,脸上带着一副眼镜,靠着身后的枕头安静地看书。 一共输了两袋药,途中寓期一直没醒。 寓言将针管拔掉就熄了灯。 躺进被子里,极其自然地将少年搂在怀里。 阿宝差点气吐血,就知道她目的不纯。 凌晨,陷入黑暗的卧室格外寂静,只有两道平缓的呼吸声微不可闻,被子里温暖的温度将气氛也营造的松缓而静谧。 “阿言…”寓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半睁开眼睛,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 他看不到身边躺着的人是谁。 但能够清晰感觉到她抱着自己的姿势和力度,有些柔软的身体和清冷的淡香。 这些都告诉他,这是寓言。 寓言睁开眼,黑曜般的瞳仁清澈微凉,眼底深处如迷了雾,看不出她此时是清醒还是迷蒙,是不是刚醒。 修长匀称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放在少年后脑柔软的头发上,缓缓顺毛。 “嗯。” 寓期毛茸茸的脑袋蹭到寓言颈窝处,蹭了蹭,声音含糊,显然意识还没清晰,“我是在做梦吗?” 寓言沉默了两秒,“睡吧。” 寓期又乖顺地闭上眼,没几秒,呼吸便变得绵长。 翌日清晨。 寓期起得格外早,导致平时起来也早的寓言还没有从床上离开。 他从被子里抬起手,看着手背上的白胶布。 视线缓缓移到抱着自己的女人脸上。 不知该做什么表情的,脸上透着某种呆愣,而脑中正经历着一场狂轰乱炸。 几秒后,他猛地推开寓言,从她怀里滚出去,坐起身,顺手拽起一旁的枕头做防护,怒瞪着寓言,气得脸都红了。 他暂时还没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 但不管因为什么事,这都不是她爬床的原因。 寓言被吵醒,眼神淡定,慢条斯理地坐起身,一边不紧不慢地将胸前的三颗扣子扣上。 昨天晚上睡着的某位少年不老实地在她脖子里和锁骨处蹭来蹭去,为防扣子刮到他的脸,不得已将几颗扣子解开了。 寓言扣好扣子,“早。” 寓期:……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保持冷静,“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寓言言简意赅,“你酒精中毒,需要我看护。” “这也不是你爬我床的理由!孤男寡女同床而眠,成何体统!” 相比起寓期激动的状态,寓言就格外淡定了,笑了一声。 声音和缓,“可是你的房间没有第二个能睡觉的地方,我又工作了一天,需要休息。” “再说…” 寓言凑近寓期,眼眸半弯,瞳仁中满满都是他的影子,“你就躺在那里,除非六根清静之人,谁能抵挡诱惑,就体谅一下被相思之苦折磨的我吧。” 她的脸近在咫尺,华丽的声线宛如海妖低语,带着蛊惑的意味,萦绕在耳边。 “你……”寓期脸通红,晶莹剃透的眸瞳泛着一层闪烁的水光,结结巴巴好一会儿没有说出第二个字。 寓言低头笑了下,转身下床,踩着拖鞋进了浴室。 只留下寓期一个人气急败坏地坐在床上捶枕头。 偏偏此时,他脑子中闪烁过一个画面。 少年娇柔软绵宛如一团猫般窝在女子怀里,声音软糯,“阿言……” 轰! 寓期脑海炸开一团蘑菇云,瞠目结舌。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啊?!! 第421章偏宠(3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等寓言从卧室出来,寓期像受到惊吓一般往后挪蹭,靠着床头,将枕头挡在身前,看着寓言的眼神像见鬼了一样。 寓言停住脚步,缓缓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寓期僵硬地摇了摇头。 寓言看了他两秒,打开卧室的门出去了。 听着之后的声音,应该是去做饭了。 寓期爬下床在飘窗那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查找‘酒精中毒’。 上面说酒精中毒所有的症状有‘昏迷,昏睡不醒,产生幻觉’等。 “……产生幻觉吗?”寓期头痛地用手捂着脑袋,生无可恋地在床上躺下。 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自己半梦半醒,恍恍惚惚时,去抱寓言的画面。 想来是他时间错乱了。 以为他们还在寓家,一切都还没发生。 在那场宴会之前,他曾经做过很多关于她的梦,梦里他们保持着忽远忽近的距离。 他想靠近,却迟迟未动。 这次倒好,直接做梦梦到床上了,他居然还真的遵循心中所想…… 寓期又想到寓言早上起来那番话。 相思之苦的折磨…… 寓期痛苦地闭着眼睛,又为自己在听到那番话时的脸红心跳而感到羞愧。 在发现她是一个这样的人后,竟然还在为她动心,真是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过不得说一句,在寓期看来,已经拥有许多的道德缺点的寓言已经足够有魅力了。 如果她是一个正常人,她绝对是一个能让所有人动心的完美女子。 不过,酒精中毒是怎么一回事? 寓期不喝酒,但少有的几次喝酒并没有出现过酒精中毒的情况。 但有一点不一样。 因为这次拿的红酒太好喝了,他没忍住喝了很多,前所未有的多,或许是因为酒精浓度之类的原因? 说起来,他确实觉得这次的酒,嗯…喝起来比其他酒更有喝酒的感觉。 寓期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喝得太多了,所以导致酒精中毒,他对这方面不了解所以也无法确认。 …但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寓言在算计他。 想了想,寓期还是决定去找寓言质问。 一拉开门,却看到客厅摆放了两个行李箱,行李箱里有寓言的衣服。 寓期愣了一下,眨了下眼睛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寓言从卧室出来,又拿了几件自己的衣服放进行李箱内。 她还未说话,寓期恍然大悟的模样,瞪着寓言,没有任何凶的感觉,反而因为那张白嫩的脸和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奶萌奶萌的。 寓期没发现,来到这里以后,他的表情不知不觉变得生动很多,在以前只是努力生活着,哪里会有生气这种多余的情绪? “你休想搬到我房间!” 寓言顿了顿,“我们现在要搬家。” 寓期微怔后,尴尬脸红,疑惑地问道:“搬家?” 寓言站起身,朝寓期伸出手,看他后退一步,好以整暇地挑了挑眉。 寓期仿佛来自本能一般地乖巧了,死盯着寓言伸过来的那只手,伸向了自己的脖子…… 寓言单手将他脖子处的扣子扣上,温声道:“嗯,昨天晚上叫了救护车,戎和也来过这里,这里对我们来说已经不安全了。” 寓期:…… 是对你不安全吧? “可是……” “嗯?” 扣好扣子后,寓言的手也没有立即拿开,指腹在他修长的脖颈上摩挲了下。 寓期:“……没什么。” 他退后一步脱离她的魔爪,转身回了卧室,“我去收拾东西。” 卧室的门被关上后,寓期若无其事的脸顿时变得面无表情,生气地踢了一脚墙。 情况似乎在向越来越坏的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接下来要搬到什么地方。 但那里肯定不如这里。 这里距离学校近,接下来再搬的话,大可能会是偏僻地方。 到时候与世隔绝。 等真到了要鱼死网破的时候,他连跑都没办法跑。 但现在他又拒绝不了寓言。 当然最快的方法就是现在转身拉开门,不顾她的意愿强行从这里出来。 有一定能从这里出来的机会,但寓期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心里寒颤。 心里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坚决不要这么做,否则会出现难以承受的后果。 寓期认命去收拾行李。 一个小时后。 一辆低调的黑色车辆驶上一座荒无人烟的盘山公路,行驶了好久,才看到那么一座建筑。 比起许多豪门的别墅不算特别大。 但住他们两人绰绰有余,甚至十分空旷。 远远就看到那暗红色的屋顶,仿佛染了陈年的血,有些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凌霄花,现在不是凌霄花开的季节,一片墨绿色的藤似乎藏着伺机而动的毒蛇,到处都充满了某种危险的意味。 下车之后,寓期做出最后的挣扎,“我不想住在这里。” 而他的挣扎直接被寓言无视了。 寓言掏出钥匙来到铁门前,铁门已经生锈了,挂着一条缠绕了好几圈的粗铁链,以及一把大锁。 寓言用钥匙打开锁。 沉重的铁链摩擦着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最后滑落在地。 一声闷响,仿佛在寓期心脏最深处狠狠重锤了下,窒息一样的难受。 他脚步沉重地来到后备箱,看着后备箱里满满的行李,越来越感到绝望。 寓言一同来到这里,拿下两个行李箱,抬头温柔地看着他,“你先进去吧,看看有没有比较想住的房间。” 一如既往的体贴,看是比较重的活碰都不让他碰。 但此时寓期怎么会领情? 抬起头时,才看到他下唇已被咬出了血印,眼睛也透着些殷红,他从后备箱里揪出自己的包,狠狠撞开寓言,向别墅内走去。 刚走了两步,听到声后的声音有点不对劲。 他回头看去,寓言的后背撞上了后备箱的边缘最为坚硬的地方。 他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应该撞得很严重。 寓期下意识地咬了下唇,碰到了刺痛的伤口,刚似乎要软化一点的心脏顿时凝固得十分坚硬。 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寓期挑选了一个朝阳的房间,也是这座别墅最大的一间卧室。 这里应该就是主卧。 他本来是不想住这里的,但这是唯一一个朝阳的卧室。 这座别墅被打扫得很干净,但还残留着灰尘的味道,到处都充满着一种陈旧的感觉。 第422章偏宠(3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站在窗户边,在这里能够看到很远的地方。 下面是这座别墅的院子,有前院和后院,整栋别墅被一圈铁栅栏围着。 虽然铁栅栏已经生锈,但上面缠着由铁丝制成的铁蒺藜,上面布满了刺。 像一座密不透风的城墙,禁止进出。 再远的地方能直接看到下山的路,路两边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广袤树林,上面萦绕着一层山里的云雾。 这才是一个完全与世隔绝的地方。 听到身后传来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寓期忍着回头的冲动,依旧望着窗外,放在窗台上的手里攥着染了血的纸,指甲将纸团掐烂了好几道口子。 寓言推着行李箱从外面进来。 将行李箱随手放在空地上,来到寓期身旁,和他一块儿看着外面。 嗓音平和地道:“这栋房子的主人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无儿无女,房子就荒废了,因为这里远离市区,这么多年也没人买这栋房子。” 这话是在告诉他,这里距离人烟处很远,爷已经十年没有人来过,是一处早就被人们遗忘的地方,让他不要生出任何妄想。 寓期睫毛轻颤,拳头握紧时指甲刮过窗台。 寓言视线下移,落到他手里的纸团上,看着上面斑驳的暗色血迹,几秒后,抬头看向他的唇瓣。 他唇上的血已经被擦干净了。 她看着少年漂亮冷隽的侧脸,紧绷着的下颌线显露他此时在隐忍着什么。 寓言唇角微扬,朝他伸出一只手,不顾他的抗拒捏着他的下巴,强硬地把他的头转过来。 寓期瞪着寓言。 她眼神温柔,手指却有几分粗暴地按压住他的下唇角,微微用力。 声音也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结合她的动作却透着一股病态。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嘴巴怎么样了。” 寓期忍痛皱眉。 唇间被压开一条缝,露出下唇的伤口,只是被咬破了层皮。 寓言指腹压着伤口边的唇瓣用力,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又冒出一滴血珠。 寓言皱眉,“嘶…” 她笑着将那滴血抹走,松开寓期的下巴,眯弯了眼睛看向窗外,仿佛这荒无人烟,与世隔绝之地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风景。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收拾行李了。” 寓期捂着下巴和嘴巴,“神经病!” 收拾行李的时候寓期才反应过来,寓言把她的行李箱也带到了这个房间。 而且此时在柜子前,准备往里面放衣服。 寓期停下手中收拾行李的动作,心里已经猜到了,“你要做什么?” “什么?” 寓期站起身,双手叉腰,死盯着柜子前的背影,“你不能住在这里,去别的房间。” 寓言回头,神色平平,理所当然,“你没发现别的房间没有家具吗?” 寓期愣了一下。 这栋别墅是拥有很多房间,但除了这一间,其他房间都没有床,当时他也疑惑了一下,但没有想那么多。 此时才恍然大悟。 “你……” 她早有预谋! 寓期气得说不出话来。 寓言:“你早就该预料到有这一天的。”她声音变得很低,“一点也不突然哦,我等了很久了。” 寓期:…… 听到这句话,寓期心里深处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扯动了下,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总之不是厌恶,也没有想大骂她变态的冲动。 但也不能就这么妥协了吧。 寓期:“寓荣金他们知道你这么禽兽不如吗?” 如果被寓荣金知道寓言对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怀着这样的心思,恐怕会直接把她寓家的家谱上除名,继承权就完全与她无关了。 “无关人员而已。” 这不以为意的口吻足够狂妄。 寓期眼底闪过狐疑,那一开始她对寓荣金那么低眉顺眼的态度,都是装的? 也是,她连囚禁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又有什么会怕的? 寓期只能被迫和寓言住在了同一个房间,毕竟这荒郊野岭的,他又不能把她赶出去。 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从外面洒了进来,成了一副诗意般的朦胧画卷。 寓期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外面餐桌前坐着的身影。 寓言似乎没有察觉自己被看着,手放在自己被撞着的后肩处,皱着眉的模样显露几分痛楚,侧脸在夕阳的照耀下染了一层缱绻。 寓期眼眸微动,随后恢复平时的冷然,他从厨房出来,将手里的盘子放在寓言面前。 因为寓言说她有点不舒服,所以晚餐是寓期做的。 他本来就只会做几种简单的,所以就只煎了两份牛排,卖相一般。 ……味道也一般。 寓期慢吞吞地嚼着嘴里的牛排,表情透着某种嫌弃。 如今他早已习惯寓言作出的可以七星级酒店媲美的美味,自己这勉强能入口的厨艺倒是不能适应了。 寓言吃了两口,脸上没有透露出什么信号,但很快放下了刀叉,站起身,“只吃这个可能不够,我再给你做些别的吧。” 寓期也放下叉子,冷着脸,“你就是嫌我做的难吃!” 寓言好脾气道:“没有。” 寓期没再说什么。 最后寓期吃得是寓言做的晚餐,而寓言把那两块牛排全部吃了,仿佛在身体力行证明自己没有嫌弃他做的东西。 入夜,寓期面对有窗的那面墙侧躺着,闭着眼睛。 感觉到自己身后的床一沉,睫毛微微颤了颤,本来平稳的心跳也在几个瞬间后变得快速。 灯关上后,房间内依旧有一室的月光,不算明亮,但能视物。 寓言从后面抱住寓期的腰,呼出的热气洒在他敏感的后颈。 寓期身体紧绷,听着她轻哄的声音。 “别生气了。” 寓期唇角微动,继续装睡,没有吭声。 他确实一直在生气,沦落到这个境地,寓期已经在讶异自己的镇定了。 寓期打定主意装睡,不理寓言。 那只放在他腰上,正被他努力忽视的手却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但并没有乱动,寓期除了本能地颤栗了下,也没有做出激烈的反抗。 寓言给他翻了个身,上半身伏在他身上。 就在寓期心里打鼓,嘀咕她想要做什么时,唇上一凉,柔软的触感有些熟悉。 寓期忍不住睁开眼,瞳孔中是寓言放大呈现的漂亮眉眼。 他抬手去推,自以为用了很大的力气,却轻飘飘的。 第423章偏宠(3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只吻了他一下便松开,嗓音低沉撩人,“别生气了,嗯?” 寓期脸红了个透,即便看不太清寓言的脸,目光依旧躲闪,想推开她却使不上力。 手脚都像不是自己的了,前所未有的感觉。 “你起来。” “不要。”寓言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眼尾透着几分病态的红,“我想吻你。” 那声音中透着一丝期待,居然让寓期冷硬的心脏塌陷了一方,唇微张,却发不出拒绝的声音。 寓言也不等他拒绝,“就当你同意了。” 她的脸凑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最后一点距离泯灭于唇齿之间。 她吻得很轻,温柔又耐心,细细地吮着他的唇角。 寓期的手始终抵着寓言的肩膀,眼神有些恍惚地看着她痴迷的眉眼。 她的眼神中透着的全是对他的喜爱,眼里亮起灼灼光辉,此时就像一个孩子,得到了喜爱许久的玩具,那么满足欢喜。 寓期眸光微颤,心脏蓦地抽疼。 她的眼神滚烫到仿佛能将人融化。 不仅让寓期生出一种自己永远逃脱不了的无力感,还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因为他从未在寓言眼中看到过这么真实的情绪,有了对比,便感觉她以前眼里的笑那么虚假。 这也是寓期第一次这么真实的感觉到,她这么爱他。 寓期手上的力气完全消失,变为抓住她的衣服,始终闭紧的牙关也有了松动。 寓言顿了顿,如愿把舌尖探进他嘴里,温柔耐心的吻忽然变得很凶。 抱着他腰的那只手臂也一寸寸收紧,仿佛要把他揉进她的身体内,腰几乎要被勒断。 寓期“嘶”了声,皱眉,含糊说:“轻点。” 寓言顿了顿,乖乖地把动作放轻,狂风暴雨变成了和风细雨。 寓期生出了情欲,然后叫停。 两人的睡衣衣领都乱了。 寓期偏着头,不让寓言看到他泛红的眼睛和眼里的情欲,双手揪着自己的衣领,“下去。” 寓言舔了下唇角,乖乖下去,然后把背对着她的少年捞进怀里,鼻子蹭着他的后颈,闻他身上的味道,低低问:“什么时候可以。” 寓期恼怒,“下辈子吧!” 寓期心里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因为他一直在妥协,如今他根本没有把握能够坚守自己的底线。 他脑中不断闪过寓言那瞬间明亮的眼神,她眼睛里满满都是他啊,仿佛只要有他,什么都可以的那种感觉。 寓期气馁地叹了口气,心里软得不像话。 可他也不是什么心软的人,怎么独独对她就…… 寓期望着墙壁,一边等着身体内滚烫的温度消退,一边思考。 步步退让不是他的风格。 等少年脸上的红晕散了些,他在寓言怀里翻了个身,面对她,去看她的脸时,一眼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 依旧是那个淡然温和的表情,眼神却截然不同。 寓言看他只盯着自己不说话,把他往自己怀里压了压,温声问:“怎么了?” 寓期看了她一会儿,摇摇头,声音不再那么冷硬,“明天是不是要下山买东西?” 他们刚搬到这里来,很多东西都要去买。 “嗯。” “那我要和你一块去。”虽然被关着已成事实,但还是要懂得争取一些自由的余地。 寓言沉默。 寓期刚变得和缓的神色顿时又冷了,“你真要把我一辈子关在这里?那你会把我折磨疯的。” 寓言继续沉默,但看他马上要发怒,终究是舍不得破坏刚刚轻松温馨的氛围,想了想,“不准下车。” 寓期哼了哼,眼里的冰霜融化了。 心里却实实在在地松了口气,只要肯妥协就好。 这是寓期的试探,结果还算令人满意。 妥协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见寓期对即将出去的时那么开心,寓言又不开心了,眼底蔓延一重层层的阴郁。 寓期偷偷撇嘴,抱住了寓言的腰,“今天可以给你抱。” 只想逃离之人的主动总是格外珍贵。 寓言满足地抱住寓期,心里却若有若无地闪过一个念头,会变脸的男人真是可怕。 … 山下就有一个小镇,很是繁华。 次日,小镇里的一条街道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豪车,只看模样便知价值不菲。 引得路人频频注目。 寓期坐在副驾驶,车门全部被锁上了,他透过半开的窗户望着前面不远处的超市,脸上透着几分郁色。 等看到寓言从里面出来,呼出一口浊气,表情又好看了些。 回去的一路上,寓期有些心不在焉。 一直在想寓言肩膀上的伤。 他不知道寓言伤得怎么样,但偶尔会看到她走路时异样的表情,似乎牵扯到了伤。 九点多时,阳光明媚。 寓言拉了把椅子在阳台,躺在上面晒太阳。 她正看书,身上落下一道阴影。 寓言从书里抬起头,看着直挺挺站在她身边挡住阳光的寓期,笑着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怎么了?” 寓期捏紧手里的药,不管是因为坐在寓言腿上,还是主动示好,都有些别扭。 “你的伤……” 寓言眼中含笑,“什么?” 寓期看她明明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还故意逗他,有些恼,“你的伤怎么样了?” 清风徐徐,岁月静好。 寓言微微眯眸,“嗯”着拖长音,故意卖关子,几秒后,说:“不是很好。” 寓期皱眉。 寓言看向他手里的药,“你要给我上药吗?” “那不然呢?”寓期揪着寓言肩膀处的衣服,嘟嘟囔囔,“快点,外面晒死了。” 寓言笑着解身上的扣子。 寓期连忙去按她的手,“别在这里啊…” 这怎么说也是在外面,要是有人过来一眼就能看到。 “看不到的。”寓言三两下就将衬衫扣子解开了,露出半个肩膀。 寓期看着上面的黑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呐呐地动了动嘴,“这么严重……” 她肤色冷白,如无瑕的玉一般细腻,那些青紫看上去格外吓人,伤得也确实重,能看到淤血。 寓期没想到这么严重,当时他也确实气急,完全没有收敛力道。 寓言微微侧着身,眸中笑意徐徐,面不改色。 寓期打开瓶盖,在上面喷了一层药,又看了一眼一眼的表情,有些内疚,“你怎么不早说啊?” 阿宝看寓期似乎又要重蹈覆辙的意思,恨铁不成钢。 你跟这个神经病内疚个鬼啊! 第424章偏宠(4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忍受着少年的手在她肩膀上摸摸碰碰,望着远处森林,眼中倒映出深邃黑暗的墨绿色。 嗓音和缓地问道:“听说过一句话吗?” 寓期等她说,但她没有后话了。 ‘善良的人总是会一败涂地。’ 只是这句话她永远不会告诉寓期。 … 时间一转,过去了好几天。 寓期没有放弃自由,只是没有那么急切,甚至有一种可以慢慢来的安定感。 他是在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发现自己手机不对劲的。 本来就有些疑惑,寓言的目的既然是隔绝他和自由,为什么没有断绝他和外界的联系方式? 直到第二天,戎和给他发来一条询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上学的信息。 寓期在回信息时,发现自己的信息发不出去。 至于其他社交软件也是这样。 他能够看到这个世界的任何实时动态,但却不会有人得到他的消息。 就像一个消失在这个世界的人,站在另一个维度置身事外地看着这个世界,只是看着,无法参与。 寓期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大发雷霆,当时确实有些气愤,不过那点情绪很快就消散了。 接受得过于轻易。 毕竟她那样的性子,容许自己和外界联系才奇怪吧。 寓期没有什么爱好,用来打发时间的事儿也就是看一些旅行博主发的动态。 每每看着那些自己没有见识过的,各种各样的万千事物,总会觉得向往。 不过后来,他发现那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再也没有了新的更新。 他能看到的外面的东西也变得有限,他知道肯定是手机的问题。 他很气愤,也很无力,却无法阻止寓言。 不过寓言总会带给他一些别的有意思的东西,供他打发时间。 所以还没有到那种难熬到把人逼疯的地步。 … 宽大的阳台上多了一张寓期很喜欢的沙发,很软很大。 寓言坐在最边上处理工作,寓期背对着她,背靠着她的侧肩,心无旁骛地看书。 那本书很厚,通过泛黄的封面也能看出有些年头了,是一本杂记。 寓期觉得很有意思。 看着看着,寓期的脑袋就滑落到了寓言的腿上,他自己没有察觉,看书看得很认真。 寓言敲打键盘的指尖停下了,视线下落到少年白净的脸上,瞳孔中缓缓聚集一团幽暗,看着少年的脸入了迷,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这炽热的目光无法让人忽视。 寓期很快察觉到,心里叹了声气,书面上的字也变得有些不认识了。 寓期很早就发现了这点。 寓言不管干什么,目光一旦落在他身上,就会被他吸引全部注意力。 仿佛盯着他看是一件极其有意思的事。 那个目光给寓期一种,她就算看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厌烦的感觉。 寓期看着这样的她,甚至会有一种荒谬可怕的感觉。 可能她根本就不想处理工作,就想这样看他一辈子。 出现过好几次这样的现象之后,寓期也学会了无视她的目光,看就看吧,也不会少块肉。 “叮铃铃~” 寓言拿起桌上的手机,接通电话,“什么事?” 寓期有些好奇,坐起身,竖着耳朵听着。 这段时间经常有人会因为工作的事给寓言打电话,不过这个电话听起来好像不是那个小助理打开的。 寓言看寓期好奇,直接将手机开了免提。 寓期也看到屏幕上的来电备注是‘父亲’。 寓荣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透着威严,“明天回家一趟。” 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明天是初一,初一和十五是寓家的家宴,谁都不能缺席,就算再忙也要把手头的工作往后推,除非是绝对推不了的。 寓言:“我知道了。” 寓期悄悄握紧拳头,等挂断电话后,表面若无其事,“明天要回寓宅?” “嗯。” 寓期拨着书页,“那我……” 他看着寓言,脸上压抑着雀跃,眼里是明晃晃的期待和试探。 “你也可以去。” 寓期心里开心到起飞,“……哦。” 得到这个消息的寓期心中十分雀跃。 具体体现在他接下来的行为上。 会十分主动地和寓言说话,看杂记时有不懂的问题会问她,最难得的是用的是十分温和的语气。 坐在她怀里时,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始终透着几分抵触。 就像一对真正的情侣一样。 入夜,寓期趴在大床上看书,翘着白嫩的脚,嘴里哼着一首不成调的曲子。 寓言不知什么时候从浴室出来,站在门口没有过去,右手捏着左手中指上的银戒缓缓转动,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东西。 过了几秒,她走过去,发出了一点细微的脚步声。 寓期听声转头看了她一眼。 寓言来到了床边,掀开被子,再将少年打横抱起放进被子里,给他盖好,“别在外面,会冷。” 寓期眉眼弯弯,这段时间被憋坏了,明天可以离开这里,光是想想就十分开心。 对寓言也和颜悦色。 “知道了。” 寓言看着他眼里干净的笑意,眼里划过一丝透着算计意味的黯然,“你很开心?” 寓期还看不透她的算计,明显感觉到她气息低沉,脸上的喜意淡了,微微抿唇,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空气沉默了几秒。 寓言似叹息了声,摸了摸她的脸,脸上重新挂起笑,却像戴着小丑面具,被藏起来的是悲伤。 “以为有这么长时间你会习惯的,谁知道和我待在一起,还是这么煎熬啊。” “……”寓期唇动了动,哑口无言。 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在寓言身上看到这样的情绪,似乎在挫败难过,让他不免有些无措。 寓言唇瓣微扬,身体伏在寓期上方,“怕我难过?没关系,用别的方式哄哄我就好。” 她缱绻地吻了下寓期的唇,与他若即若离,声音轻轻,“反正啊,我从来拿你都没有办法。” 那声音中似乎藏着很沉重浓厚的情绪,让寓期心头一紧,那一瞬间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手无意识地揪住寓言的衣服,被子在两人身上盖得紧紧的,狭小的空间让两人身体之间更加紧密。 一股说不清楚的情绪在寓期心头升腾,驱使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 第425章偏宠(4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手环住她纤细的背,后脑离开枕头,抬起头吻住她的唇,没有深入,却停留了好长时间。 才发现原来她的唇没有那么冰,温温凉凉的,很柔软,很好亲。 怦怦怦,心跳一声快过一声。 察觉自己即将要沉迷,寓期才松开寓言的唇。 他微微抿唇,唇上残留着奇妙的触感,水润的眸子望着寓言,没有说话。 寓言同样望着他,手肘撑在他枕边,另一只手爱怜地抚着它的脸,眼神缱绻而柔和,轻声道:“我已经不生气了,我说过的吧,我很好哄的。” 寓期看着她眼底深处涌动的暗色,睫毛动了动,没有说话,缓缓闭上眼,乱动的睫毛泄露了他的紧张。 看他一幅任你摆布的模样。 寓言喉咙微动,也没有客气,吻住他的唇。 意乱情迷时,寓言的手放在了他的裤腰处。 寓期心头一慌,刚准备挣扎时,听她说。 “我不想让你去见别人,他们都想抢走你。” 那声音很无力,透着一种毁天灭地的疯狂和患得患失。 寓期一个怔愣,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没有了任何拒绝的念头。 迷迷糊糊的时候想,这到底是她终究克制不住表露的真正情绪,还是苦肉计? 总之,她得逞了。 … 眼前伸手不见五指,黑漆漆一片。 一道声音从很远,又似乎很近的声音传来。 “阿期,阿期……” 这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只是一直在叫着这个名字,却透着一种病态的执拗。 “主人。”一道很好听的少年音响起,声音似乎微微发颤。 终于是回应了她。 寓期不清楚情况,却从心里松了口气。 那女子声音微哑,这会儿寓期看清了一个跪在地上的轮廓,是个纤细颀长的女子身形,白色的衣上染了许多的血。 她声音也在发颤,透着绝望,“我以为我的阿期被他们抢走了……” 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寓期茫然地抬手,摸到了自己脸上的眼泪。 身体忽然不受控制地向旁边栽倒。 寓期一个惊醒,愣愣地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 耳边有风,空气中是白杨树的味道。 这辆车正在下山,偶尔会有颠簸。 寓期坐稳,摸了摸自己眼角的湿润,嘀咕着“奇怪”,又后靠着椅背昏昏沉沉。 寓言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寓期眼角的湿润已经不见了,他皱着眉,长指揉着太阳穴,莫名心烦,“做了个奇怪的梦。” “什么梦?” “记不清了。”虽然不记得任何内容,但就是知道是一个很奇怪的梦。 寓期没有放在心上,把座椅放平,“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好。” 到了寓家,是七点,家宴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 都是大忙人,都是掐着点回来的。 此时只有寓熙玉和无所事事的寓群,以及几位夫人和寓荣金在家。 都在客厅坐着。 寓熙玉在寓言还没进门,就远远地盯着她看,眼神近乎贪婪,自从她搬出去后,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两人从外面进来,寓言就像是看不到寓熙玉亮起的目光般,来到寓荣金旁,淡淡地道:“父亲。” 哪儿还有曾经的恭敬。 寓荣金注意到了这点儿,倒茶的动作短暂停顿了下。 寓期跟着喊人,“父亲。” 寓荣金抿了口茶,“坐吧。” 寓期先找了个位置坐下,寓言紧挨着他坐。 寓荣金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问道:“你们两个搬出去倒是清静了,这么久了都不知道回来一次,这是又搬哪儿了?” 寓言:“在这闹市住得烦,便找了座半山别墅。” 寓荣金冷哼,“倒是会享福。” 寓荣金拉住寓熙玉的手拍了拍,意在安抚,看着寓言的眼神有些不满。 “换了住所也不知道通知一声,熙玉听说你生病,还着急忙慌地过去看你,却扑了个空。” 也就是在寓言和寓期刚搬走的那一天,寓熙玉过去过一趟。 京弘名邸是寓家的产业。 虽然负责的人怕寓言,不敢说那么多,但寓熙玉到底是传言中的正统继承人,他想要得到什么消息还是很轻易的。 寓言笑笑不说话,对寓熙玉的冷淡不加任何掩饰。 早在昨天,得到寓言今天会回来的消息,寓熙玉便满身欢喜。 此时看着寓言的反应,仿佛心里燃烧的火焰被人泼了盆冷水,只剩下冰冷无声的灰烬。 寓熙玉面色泛白。 寓荣金自然发现了他的反应,皱起眉,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悦。 说来也怪,曾经寓熙玉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三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最讨厌的人却对他有了这么大的影响。 寓荣金虽然不满,但昨天他已经答应寓熙玉,会让寓言和他和好如初。 下了命令道:“我年纪大了,喜静,你们也别在这烦我,带着熙玉出去逛逛吧。” 寓言:“是。” 在一旁当透明人的寓群也跟着出来了。 寓群看了看寓熙玉,又看了看寓言,悄悄拉了拉寓期的胳膊,轻咳两声,“我在厨房给父亲熬了药膳,差不多也快开饭了,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去看看?” 这么明显要把他支走,寓期潜意识里是抵触的,寓言肯定也不会就这么让自己离开她眼皮子底下。 但寓期去看寓言的表情,却见她不动声色,没有开口要留下他的打算。 似乎默认了寓群的提议。 寓期看了一眼寓熙玉,微微抿唇,“好。” 寓期和寓群向左边走去。 等两人走远了,寓言冷冷道:“你跟我过来。” 她向右边的小路走去。 寓熙玉揪着自己的衣袖,有些不安,但还是很快跟上了。 寓言冷漠无情的神色让寓熙玉心里越来越没底,等寓言停下脚步,他先发制人。 “我有话和你说。”他已经不叫三姐了。 寓言转过身,个子要比寓熙玉高一点,垂眸看着他的模样,如睥睨天下的神,目空一切。 看着寓熙玉忐忑的目光,她扯了扯唇角。尽显薄凉,“看样子是这段时间想通了。” 寓熙玉一愣。 这明明是什么都明白的眼神。 寓言淡淡道:“你喜欢我。” 寓熙玉睫毛微颤,控制不住地后退一步。 他没想到这段时间让他豁然大悟,又痛不欲生的事,被她这么轻易平静的说了出来。 第426章偏宠(4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熙玉睫毛微颤,“你、你都知道?” 寓言冷眸看着他。 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寓熙玉知道这是一个已经注定了结局的开始。 寓熙玉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眼睛红红地看着寓言,“是啊,我喜欢你。” 寓言眼底平静得无一丝波澜,“你的话我听到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 她从寓期身旁绕过向前走,那么淡定从容,给寓熙玉一种她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的感觉。 寓熙玉下意识地将人叫住,“寓言。” 寓言停下脚步,转身平静地看着寓熙玉期望不安的脸。 寓熙玉:“所以你能原谅我吗?” 她不言。 寓熙玉心里十分难受,心脏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掐着,眼睛酸胀,声音透着一丝哭腔。 “这段时间看不到你,我很难受,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该欺负……寓期。”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始终无法习惯从口中叫出本来属于自己,现在却是属于别人的名字。 “我会和寓期道歉的,我们……能不能还和从前一样?” “闭嘴。” 她清淡无波的神色忽然变得很冷,眉眼宛如落了一重寒霜。 寓熙玉吓了一跳。 他从未见过模样阴沉的她。 寓言说:“我不希望从你口中听到他的名字,会弄脏他。” 寓熙玉:…… “再说,你喜欢我和我原谅你有什么关系呢?”寓言笑了笑,丝毫不加掩饰地释放出惊人的恶意。 “你怎么会觉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呢?我应该离你远远的才对。”她缓缓语速,声音像一道道利刃,“毕竟,你对我抱着那么让人恶心的心意呢。” 寓熙玉后退一步,脸色煞白。 这就是寓熙玉最怕的,怕她不肯原谅自己,与他越来越疏离,直到形同陌路。 也怕她觉得自己的爱意是恶心的。 她,还真是知道一个人的伤口在哪,也知道用什么方式戳的最疼。 另一边。 寓群带着寓期前往厨房。 他刻意把寓期支走的表现挺明显的,怕寓期因此不开心。 去观察他的脸色,却发现怎么都看不出来情绪。 寓群发现他这点和寓言挺像的,一个总是温温和和,看起来与世无争,实则心思深沉。 而寓期更是什么情绪都不透露。 寓群索性直言。 “熙玉挺可怜的,他一生下来就被父亲寄予厚望,从小身上就肩负着很重的担子,因为这个,父亲和大夫人都想着从别的地方弥补他,所以他从小被惯坏了,虽是如此说,这两人弥补的方式……” 实在一言难尽。 这点寓期在寓家的这段时间也看到了。 寓熙玉虽然受宠,但并没有得到什么爱。 大夫人和寓荣金弥补他的方式就是纵容,却没有给到他一个孩子最需要的父爱母爱。 当然在寓家这种地方,谈亲情也确实太奢侈了。 寓群继续说道:“寓言就不一样了,在你来之前,寓言对熙玉的好都表现在一举一动里,熙玉那孩子敏感,虽然面上表现的很讨厌寓言,可其实心里对她的好是很受用的,但在你来之后,两人的关系一下变得生疏许多,那孩子心里有落差,你们后来又搬走……这段时间,他过得很苦,就让他们两个好好说说话吧。” 寓期温顺地笑了笑,“大哥不必宽慰我,我都知道的。” 寓群看他似乎是真的不在意。 说道:“你们来之前,寓期就说着要给你道歉,想来过会儿就要来找你了,到时候……” 寓期打断他,“我知道的。” 知道该怎么说。 寓群点了点头,最终解释道:“我也不是在偏帮他,只是在这个寓家,能相安无事就别徒生怨恨。” 寓群就是太明白这点,才能过了这么多年安宁日子。 去厨房会经过寓彦妍之前住的院子,看到管家华叔从里面出来,抱着一个木盒子。 盒子里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 有几个白色的棕色的药瓶,是寓彦妍的药。 管家向寓期寓群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寓群解释道:“虽然事情已经结束了,但父亲觉得要再缜密一些较好,那些药是要送去实验室检查的,看看有没有问题。” 寓期回头看着管家的背影,眼底情绪不辨,脚步渐慢。 寓群催促道:“我们快些走吧,该开饭了。” 厨房炖给寓荣金的药膳已经好了,还有最后一道工序。 是要往里面加一种大补的果子。 寓群从兜里掏出钥匙,用指甲剪将果壳弄开。 寓期的目光在他钥匙扣上掠过,又陡然移回去,眸底光影微颤。 “这个钥匙扣是什么?” 寓群:“??木啊,是不是挺香的?” 钥匙扣是一个浅驼色的木珠,表面光滑圆润,遍布一些深色的杂色。 ??木的味道很浓郁。 从寓群掏出来便散开一股浓香。 就是因为这个味道,寓期对??木的印象很深刻,他在书房看到过。 “听说有安神的效果,而且不好得到,我花了重金拍下的。” 寓群抬头看了一眼,便注意到寓期脸色不太对劲,“你怎么了?” 寓期心不在焉,“没事,可能是前段时间生病,还没有恢复过来,有点累……” “那你先坐会儿,我…” “大哥。”寓期说:“我有事要先出去一下。” 他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厨房。 寓群反应过来,大喊:“快点回来啊……” … “华叔等等。” 华叔停下脚步回过头,“二少爷。” 寓期走过来,盯着他手里捧着的木盒子里的几瓶药,“我能看看这几瓶药吗?” 华叔犹豫了下,“可以。” 张医生死后,寓彦妍患病的事便不是秘密了,即便不是在他这里,在别的地方也能查到这些药。 寓期将几个药瓶挨个拿起,将名字记在了心里,又放回去。 微微抿唇。 “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五姐生的什么病。”他勉强勾起唇角,努力装作若无其事,“但为了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事,还希望华叔不要外说。” “自然。” 和寓期分开后,华叔向外走,在走入一个拐角,眼前映入一道身影。 像是早就在等着他。 华叔停下脚步,看着寓言面无情绪的脸,对上她平寂的目光,连忙低下头,恭谨道:“三小姐。” “不要话多。” 第427章偏宠(4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明明和寓期表露的是同一个意思,但华叔在这年轻女子身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 见过大风大浪的他居然腿有些发软。 “是。” 把木盒子送到司机手上,华叔回到寓荣金那儿。 寓期莫名看药的奇怪行为,他脑中不是没有猜测。 二少爷主动看这些药,自然是与杀人案有关,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他如果把这些告诉老爷。 五小姐的事肯定会再次被彻查。 说与不说,这关乎一些人的命运。 这么大的事,他不能瞒着老爷。 华叔打定主意,刚准备开口叫寓荣金,余光看到从外面进来的人,连忙把嘴闭上。 但他依旧感觉到一股带着杀意的目光落在背后,如针刺般。 这次华叔再也不敢动什么心思了。 不到七点半,人就已经全部回来了。 餐桌上人陆续落座,寓彦妍的事情结束后的第一次家宴,气氛有些怪异。 寓期没在,寓熙玉也魂不在体的模样。 寓荣金看了眼寓言身边的空位,“这个点儿他去哪儿了?” 寓言淡定道:“他身体有些不舒服,去休息了。” 寓荣金没再说什么。 准备把寓期派到暗部的事儿也被他无限期往后推了。 寓荣金本来的计划是,让寓期接手寓彦妍的项目,等做出一些成果,寓期被安排到暗部也就让一些人无话可说了。 但现在寓彦妍的项目被寓言接手了,而且看样子她是铁心要护着那个少年。 等同于计划还没开始就被中断了。 考虑到寓言的实力,有一些事他就需要再考虑考虑了。 寓期此时在凉亭坐着,脚踩在身下的座椅上,手臂抱着腿,下巴压在膝盖上,眼神空澈,没有焦距。 那双清澈乌黑的漂亮眼睛,此时空荡荡的,像一只精致玩偶的眼睛,像玻璃珠子,假的一样。 桌上放着亮着屏幕的手机。 是浏览器界面,说??木大多用来做雕饰,很有收藏价值,也能做成香料,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但和一些药物成分不能同时出现,会引起不稳定后果。 那药物成分中,有一种寓彦妍的药里也有。 不知过去了多久,宛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的少年终于动了,他抬起纤白的长指揉了揉胀疼的太阳穴,从位置起身,拿起手机离开凉亭。 寓期在家宴中途回来了,和其他人道了歉,说出的话和寓言所说一样。 说自己不舒服,就在外面休息了一会儿。 和其他人道歉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和寓言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 不过,他还是在意地看了一眼寓熙玉。 他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在意,直到看到了寓熙玉用一种爱慕又痛苦的眼神望着寓言。 他恍然大悟。 寓期看着寓熙玉,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低下头一言不发。 当夜两人没有在这里过夜。 家宴之后,两人便提出离开。 今天也有好几个人缺席了家宴,其中就有五夫人宋秋。 宋秋去出差了,本来计划今天回来,但飞机延误,她到的时候寓言和寓期已经准备离开了。 宋秋走在走廊下,刚好看到寓言和寓期从餐厅出来,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他们之间隔得有些远,宋秋停住脚步,最终没有把他们叫住,看着他们走远。 远远看着她们停住了脚步。 女子的侧脸在月光下,莹白如玉,能清晰看到她的表情,她抬起手去触碰少年。 对面的少年下意识退后一步,女子神色微微阴沉,最终什么都没说,主动牵起少年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宋秋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眸子,片刻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回去的路上,寓期将窗户按下一半,凉风卷进来,他才感觉呼吸时轻松了一些。 从看到??木开始,他心头就像落了一块重石,一直压着他。 寓言看了他好几眼,“发生什么事了吗?” 寓期脑袋靠着车窗,烦躁地闭着眼,“别和我说话。” 他脑中闪过一片血色的玫瑰花田。 和寓言顿在一起,他无可避免地臆想出一些画面……她双手沾满了血的画面。 寓言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很轻很轻,“讨厌我了吗?” 她从不表露什么,寓期却感受到了她如履薄冰,充满了不安。 寓期心刺痛了下,没有睁眼看她,也没有开口说话。 车在一个商场门口的路边停下。 寓言:“我要进去买点东西,你……” 她解开安全带,抬头看到少年安静白净的侧脸,浓密的睫毛乖顺低垂在下眼睑。 在诉说‘不要打扰我。’ 寓言止住声音,深色的瞳孔浮现些许痴迷,最后决定一个人进去商场。 她将车门锁上,走远了几步,脚步渐渐停止了。 寓期以为她已经走远了,睁开眼,透过玻璃却看到她站在商场门口,人来人往,她光风霁月的身影如发光体般,天生吸引着人的视线。 穿着白色的风衣,身形纤长,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那里,莫名就透着一种冷寂的意味。 寓期怔愣地看着她的背影。 四周的一切都变成了背景板,她就像站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脚下是沼泽,头顶有尖刀,得有人拉她一把。 可没有人会靠近她的,因为恐惧,对这样一个人难以理解,难以置信。 几秒后,她转身走回来,迈着修长的腿,越走越快,来到车门外,一把将副驾驶的门拉开,那双黑暗的眸望着他,眼里有晃动的水影。 那种患得患失的不安,让她的眼睛此时看上去格外清澈,像一个弄丢了很重要东西的稚儿。 没有人朝她伸出手,不是她乖乖等死的理由,所以要主动出击,不择手段,偏执极端,万劫不复也好,伤痕累累也好。 总得抓住一点光。 谁让我谁都看不到,就只看到了你呢…… 一片树叶被风吹下,落到了寓言脚边,这一瞬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寂静无声。 只剩下他们两人。 寓期叹了声气,从车里下来,主动牵着她的手,“我和你一起去,行了吧?” 常见冰凉的指尖,被温暖又柔软的触感包裹。 寓言看着寓期不说话,被他牵着往商场走,似乎是愣住了。 确实是,毕竟第一次呢。 第428章偏宠(4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视线下移,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他松松地抓着她的几根手指,如果想要松手的话…… 寓言从寓期手中抽出手,又反手牵住他,纤长的指尖缓慢又不容置疑地插入他的指缝中。 是一个很密不可分的姿势。 感觉到手上的禁锢,寓期心里莫名淌过一丝酸楚,并非因为禁锢,而是因为这份禁锢中,她透露的不安。 寓期眨着眼睛逼掉眼里的酸涩,什么都没说,任由寓言掌握主导权。 买好东西,准备离开时,寓期碰到了戎和。 寓言刚给寓期点了果汁,在柜台前站着等,寓期听到有人喊自己,转头看去。 不远处有几个游戏机,戎和刚刚在那里玩游戏。 看到寓期时,还以为是看错了。 这么多天,他给寓期发短信打电话,都杳无音讯,去京弘名邸找他却得到他已经搬走的消息。 他也去找过老师,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寓期,结果都一样。 他去看寓期的那天,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现在又直接找不到人了,戎和心里很焦躁。 他将手里的游戏币扔给一个小孩,小跑着过来。 “你这些天去哪儿啊?找你找不到,电话打不通,信息也不回。”戎和一过来就凶巴巴地厚。 寓期没想到会在这碰到戎和,看了一眼寓言,她身如玉树,静静站在那儿,看了一眼戎和,又收回视线。 那个眼神看似平静淡漠,实则藏着几分掩不住的冷然。 寓期:“我手机好像坏了,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戎和奇怪地看着他,“那你要赶快修啊,都联系不到你,很让人担心啊。” 寓期:“我知道了。” 戎和看向寓言,笑着打了招呼,“寓三小姐,又见面了。” 寓言微微颔首。 戎和摸着下巴,睫毛遮住眼底的一丝异样。 寓期向不远处的座椅走去,“坐着聊吧。” 戎和跟着过去坐到了她的对面。 “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学校?还有你怎么搬家了?” 寓期没看戎和,手里的点单纸被他折来折去,“想搬就搬了,至于什么时候回学校,还不确定。” 戎和双手托腮,眼睛一眯,有些审问的意思,“怎么突然就想搬家了?那不是挺好的吗?” 寓期:“那里太吵,也怕有人以探病为由过来打扰我们,就搬到了一个没有什么人知道的地方。” “你说这个以探病为由去打扰你们的人是我吗?” 寓期:…… “确实是因为这个?”戎和神色怀疑。 寓期淡定反问:“那不然呢?” 戎和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身体后倾,靠着椅背,“怕你出什么事,我还特意调查一番,你们搬走的那天,可是有救护车去过。” “……”寓期没想到戎和特意去查了。 他能去查就代表已经有所怀疑了,但寓期并不希望戎和掺和进来。 听到柜台那里有人叫到他们的号,寓期站起身。 “不要瞎想,什么时候回学校我会和你联系的,先走了。” 戎和:“哦。” 寓期拿了果汁和寓言一同离开。 戎和远远看着她们牵着的手,轻啧了两声,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帮我跟两个人,看看他们的目的地在哪。” … 车一路远离了繁华的市区,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默。 寓期捧着温的果汁,望着窗外许久,终于忍不住回头看向寓言。 寓言脸上没什么情绪,但明显能够感觉到她在想什么。 她很少这样,大多时候的注意力都是在寓期身上的。 寓期知道。 对于遇到戎和这件事是寓言难以接受的。 让他走到人群的目光中已是极限。 每一次把他带入人群中都像是无形中牵了一条埋线,线的两头连接着炸弹。 戎和是那个触碰到线,引爆炸弹的人。 寓期知道,今天之后,他很难再出来了。 可如今,自由已不是他首先考虑到的了,他清晰感知到,他此时的所有情绪,都因为寓言。 不安,担心,难过,无措。 寓期不知道该对寓言说什么。 他说不出‘以后再也不出去了’也无法保证戎和不会是个意外。 寓期又望向窗外,自嘲一笑。 就在几天前,他还决定如果寓言做了突破他底线的事儿,就拼命逃离,和她老死不相往来。 如今却对她生了怜惜,不舍。 车进去铁门,两人进入屋内的画面被拍下。 夜深,戎和在房间内走了不下百圈,终于等到了电话。 戎和接通电话,声音却是沉稳又平静的,“说。” “少主,位置已经查到了,我看着他们进去的,照片已经给您发过去了。” 戎和点开照片,看着这栋老房子和周遭的环境,黑眸半眯。 他就说嘛,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从和寓期再次照面,戎和就觉得不对。 救护车去了京弘名邸之后,他们就搬家了,一看就有问题。 这次见到寓期之后,他也感觉寓期有点不对劲,感觉他怀有很重的心事。 那个寓言给他的问题就更大了。 一开始他就看不透寓言,后来还在寓言身上感受到了恶意。 戎和打心眼里觉得寓言危险,比那些亡命之徒更甚。 只是他现在还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他们搬家,还搬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 说什么手机坏了,他更是半点不信。 说明寓期和外界的联系被断掉了,谁断掉的? 戎和能够猜测的人选只有寓言。 那寓言和寓期之间又有什么问题? 谜团太多了。 寓期又不想让他掺和。 可是怎么能不管呢?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比较有意思,他又很喜欢的人。 戎和打定主意,得让人好好盯着了。 “少主,还有一件事。”电话那头的人说:“我发现还有人在跟踪寓三小姐和寓二少爷,而且他们好像被寓三小姐发现了。” 戎和:“什么来路?” “暂时无法得知。” 戎和想了想,“那你们注意藏得更隐秘一点,好好盯着寓期的情况,不能让他出半点差池,也不要被发现了。” “是。” 那头所说的另一个来路的人,姓方,是道上有名的私家侦探。 他很有能力,已经为宋秋干了很多年了,是宋秋很信任的人。 第429章偏宠(4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此时方斌也在和宋秋联系,“已经查到他们的住所了。” 宋秋:“在哪儿?” “在城外,我一会儿把具体地址给你发过去。” 方斌把地址连同拍到寓言和寓期的照片一同给宋秋发了过去。 宋秋看到照片,还准备说些什么,电话却已经被挂断了。 宋秋愣了下。 她性子谨慎,因为不知道对面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敢擅自再打电话过去。 寓言站在二楼,从外面收回视线,“我下楼一趟。” 寓期已经在床上躺下了,侧着身蜷着腿,他闭着眼睛,“嗯”了声。 寓言步履不疾不徐地来到楼下,先拐去了杂物室。 里面含有很多这栋别墅本来就有的东西,都是些杂物。 她没开灯,屋外的灯光从门缝漏进,落在一把锤子上。 锤子放在地上的纸箱子里,只露出一个锈迹斑斑的手柄。 那只白皙的手握着锤子,漫不经心地从里面抽出来,向别墅外走去。 “该死!” 看着那道颀长的身影从别墅内走出来,方斌低骂了句,连忙挂断电话,踉踉跄跄地往身后的树林里跑。 因为上山的路只有一条,他如果开车跟上来的话很容易被注意到,就把车停到了山下,徒步上来的。 之前本来以为这山上有一片别墅区,会花费一些时间才能找到目标,没想到这山上只有一栋老房子。 他藏在路边的树丛里,背着一个相机,对这里的地形又不熟悉,还是在这么潮湿难走的树林。 跑起来颇费力。 地上有不少枯枝杂木和扎人的树丛藤。 方斌没跑几步便被绊倒,摔在地上,他第一个反应是去看相机,拍掉上面的土,翻看了几下,确定没有坏,松了口气。 他刚要爬起来,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方斌动作一僵,回头看去,却见那道黑色身影距离他只有四五米。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破阴云沉沉的夜空,照亮方斌恐惧的脸。 那女生冷白漂亮略显病态的脸也映入他的瞳孔中。 她穿着黑色的防雨服,长度到膝盖,脚上踩着一双同色的雨鞋,拿着锤子的那只手戴着白色手套。 锤子在她右手掂了掂,她迈起脚步继续向方斌走去。 方斌腿发软,站不起来,连相机也顾不得了,脚蹬着地面往后挪蹭,嘴唇哆嗦了几下,“你……” “轰隆——!” 又一道雷声,掩盖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声音。 噼里啪啦的雨滴落下砸在地上,卧室内一片静谧。 听到雨声,寓期睁开眼,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来到落地窗前望着外面被雨幕笼罩的黑夜。 雨滴被风吹离了原来的轨迹,打在玻璃窗户上,形成一条条蜿蜒的雨线。 看不清外面的画面,像是忽然在玻璃上蒙了一层布,把人困在了封闭的空间。 寓期微微蹙眉,转身离开卧室,他站在楼梯口,侧耳听。 楼下安安静静的。 寓期握着扶手,朝楼下喊去,“阿言。” 叫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寓期又转身向卧室走去。 疑惑嘀咕。 “跑去哪儿了。” 雨势来得很急,树林内的地面很快变得泥泞,空气中飘荡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味道。 除了偶尔闪过的雷电,树林内再也没有任何的光。 一只手机静静躺在地上,上面落了几滴血点。 “叮铃铃”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屏幕亮着。 不远处的黑影顿了顿,走过来,雨鞋停在血洼中。 寓言看着来电显示,几秒后,径直路过手机向别墅走去。 听到楼下响起门开合的声音。 寓期侧耳凝神听着,确定那声音不是自己的错觉,放下书,从卧室出来。 来到楼下,他看着沙发旁的寓言,微微皱眉。 “下这么大的雨,你去哪了?” 她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休闲裤,脸上和鬓边的头发都湿漉漉的,膝盖处也有水渍。 不过奇怪的是,最应该被淋湿的肩膀却是干的。 似乎冻着了,她脸色微微苍白,好看的眉眼在暖橘色的灯光下有种斯文温润的漂亮。 寓言端着一杯牛奶过去,“刚有人打电话过来说,这栋房子一到下雨天会电路不稳,我去查看了下,不过好像没什么问题。” “哦。” 寓言上了楼梯,低头看着少年白嫩的脚,无奈,“怎么不穿鞋?” 寓期唇动了动,没有出声。 寓言将牛奶递过去。 寓期接过。 “拿稳了。”寓言温声说了句,将少年打横抱起,向楼上走去。 声音透着一丝笑意问道:“担心我啊?” 寓期抿唇不言。 但寓言知道是自己说中了他的心思。 将少年放在床上,寓言摸摸他的脸,又缱绻地吻了下他的唇,“我去洗澡,你先睡。” 听着浴室的水声,寓期没有丝毫睡意,在被子里翻了好几次身,感觉越来越烦躁。 最后觉得还是因为下雨吵到他了,他从床上下来将窗帘拉上,外面的雨声小了一些。 他躺回床上,台灯散发的光平铺在他清澈的眸瞳中,剔透流转,清光盈盈。 片刻后,寓言穿着衣袍从浴室内出来,她用毛巾擦了几下头发,看着床上睁着眼睛没有睡意的少年。 笑了笑,将毛巾放在一旁,脱下浴袍上了床。 身边的床下沉,寓期才回过神,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 他看向寓言,却瞧见她赤裸的肩膀,上面有几道指甲抓出来的红痕。 寓期连忙避开视线。 寓言身体半伏在他身上,被子里的手在他腰上缓缓摩挲,要望着他的眼神极致温柔,“睡不着吗?” 寓期身体内的温度缓缓上升,呼吸微重,别开头,脸上浮现一团红晕。 寓言唇角微扬,鼻尖抵着少年修长的脖颈,呼吸着他身上香甜迷人的味道,嗓音低沉撩人,“本来想让你休息一天的,给你机会,你不要。” 寓期手臂压在眼睛上,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关、关灯。” 寓言动作顿了顿。 灯关了后,整个房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外面雨声没有停止。 屋内柔软的大床上,两道交缠的身影抵死缠绵。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请大家收藏:()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430章偏宠(4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宋秋等待了片刻,又给方斌打过去电话。 但方斌的电话一直无法打通。 刚开始显示的是无人接通,后来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宋秋愁眉锁眼,心中升腾起一股不安,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出事了。 宋秋打了个电话,让人先去方斌的住址找他。 至于方斌发过来的地址,她没有发出去。 一方面是担心过去那里找方斌会打草惊蛇,第二就是怕给寓言带去麻烦。 虽然现在这个女儿变得连她都感觉陌生,且危险的惊心…… 但到底是她的女儿,她不能不顾他。 宋秋等到凌晨才睡去,中途一直没有接到电话,也没有得到方斌的消息。 方斌失踪了。 … 翌日,昨夜下了一场大雨,到清晨时雨势才慢了下来,朦胧的绵绵雨雾蔓延在绿森之上。 空气清新冰凉。 寓期醒过来时,身旁被子里的温度以冷却,他没有在别墅中找到寓言。 车库里的车也不见了。 寓期在车库外站了会儿,踩着红砖铺成的小路又回到大房子里。 只出去了一会儿,身体便冰凉下去。 他回到温暖的卧室中,窝回沙发里,牵扯到了身体某处,他神色有一瞬间不自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渐渐红了。 今日的少年有种独特的气质,身上散发着一种遗世独立的淡然,宛如一幅水墨画,沉静而娴雅。 他拿着一本书静静看着。 阿宝探究地看着他。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好像是上将啊?是吗?不是吧…… 就在阿宝摸不定时。 寓期将书合上,“阿宝。” 【啊!】真的是上将! 还好寓言在昨夜就将阿宝给屏蔽了。 阿宝将自己的数据钻进寓期的手机中,“上将,你什么时候恢复意识的?” 寓期微微抿唇,“凌晨。” 他转移话题,“阿言去哪儿了?” 【不知道啊。】阿宝有些惭愧,【上将让我关注着博士的情况,可昨夜博士就把我给屏蔽了。】 寓期微微蹙眉。 她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就将阿宝屏蔽,说明此时肯定在做一些很重要的事。 而她一向有恃无恐,就算做坏事也明目张胆,不至于屏蔽阿宝。 如果说她现在在做的事一定不能被阿宝知道,那就是在……算计他。 寓期捏了捏眉心。 阿宝:【……上将。】 “算了。”寓期叹了声气,“她不在也好,你帮我办件事吧。” 阿宝:【上将吩咐。】 “去查查张医生的家属,打过去一笔赔偿金,另外他们如果现在有什么困难也一并帮忙解决了吧。” 阿宝:“是。” 等阿宝去忙,寓期继续看书,只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半晌,他又将书合上,低喃一声道:“还好。” 那张医生不是什么至善之人,甚至可以说死有余辜。 这倒是让寓期好受一些。 阿宝回来时,寓期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为了通风,寓期早上起来时将窗户开了个缝。 冰凉的风从外面吹了进来,伴随着一阵嘈杂的声音。 临近窗户摆了一张柔软宽大的沙发,少年蜷缩着躺在上面,双眸轻阖,柔软的睫毛温顺地垂着,在眼下白净的肌肤上落下一条细细的阴影。 少年先是微微蹙眉,才缓缓睁开了眼。 寓期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这荒郊野岭的,居然会有陌生人的声音? 不过现在最让他关注的,是他的记忆。 寓言看着掉在地毯上的书,书签在第三十八章,而他记得昨天才看到三十五章。 他的记忆也奇奇怪怪的。 他记得他很早就醒来了,寓言不再,他还找去了车库。 回来后就坐在沙发上看书。 只是那段记忆像是做梦一样,给他一种模糊的感觉,且无头无尾,前后不接。 寓期琢磨了会儿,将这归结于昨夜睡得太晚,又醒来得太早,脑子不清楚的缘故。 外面嘈杂的声音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大,似乎在渐渐靠近别墅。 寓期吸了吸鼻子,因为没关窗户睡了一觉,此时一身的凉意,很不舒适。 似乎因为身体原因,导致他精神上也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寓期眉尖微拧,走到窗户边,将窗户拉开。 在这个位置能看到下山的路,路上停着一辆警车。 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和几个穿着普通衣着的男人正靠近别墅。 人们对警察天生有一种敬畏心理,有的人避之不及。 寓期有种不好的预感,尤其是他们正在靠近这里。 外面的警察似乎感觉到这里有个人,猛地看过来,即便隔得很远,寓期也感觉到了那犀利的目光。 寓期愣了下,将窗户拉上。 他给寓言打了电话,但没打通。 电话刚自动挂断,楼下就响起了门铃声。 寓期皱着眉又将窗帘拉开,看到铁门外站着那几个警察。 另外几个普通衣着的男人正往回走。 寓期觉得应该是山下镇里的普通人。 寓期抿了抿唇,转身离开卧室。 几个警察看到是一个模样漂亮,唇红齿白的年轻少年从这栋老房子里出来,有些意外。 寓期本以为寓言就算离开,也会将大门上锁,没想到门只是被插上了。 寓期将门拉开,谨慎地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姓黄。” 一个已有白发的中年男人拿出证件给寓期看,自我介绍后。 直入主题。 “不用紧张,清晨有山下的百姓报警,在山上发现了一具死尸,目前线索有限,我们需要你的配合。” 寓期怔愣了好几秒,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事。 “我……”寓言不在,寓期有些六神无主,“我该怎么做?” 黄警官看他脸都微微发白,又将人安抚一遍,“不用紧张。” 他指了指墙上高高的摄像头,“方便我们看一下监控吗?” 寓期回头看了一眼摄像头,没有立刻答应,短暂犹豫了一下。 “可以。” 电脑就放在二楼书房一直开着,能够看到摄像。 寓期觉得是寓言防止他逃跑的,当然此时也怕会看到一些不该被看到的东西。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警察。 寓期就这么一直怀着紧张的心情,但好在暂时还没发现什么。 其他两位警察在看监控,寓期注意了下,是从昨晚八点到今天早上五点这个时间段。 那个时候他们在家,但并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第431章偏宠(4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最让寓期感到压迫的黄警官一直在观察他们这栋房子。 还会问一些他回答不上的问题。 比如这栋房子建立多久了?房主是谁?只住了他一个人吗?年纪轻轻的为什么住在荒郊野岭?还有没有在上学? 这种需要他说谎的问题。 在警察面前说谎是一件十分有压力的事情。 但寓期一直以来还算是比较冷静的人。 黄警官打量着书房,贴墙摆放了一架很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各种类型的书都有。 一般只有书香门第,或是有一定阅历的学者,才会拥有这么多书。 而奇怪的是,这栋房子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冷冰冰的没有什么烟火气。 根据镇上的人说,这年轻人也确实在前不久才搬过来。 黄警官:“这里只住了你一个人?” “不是。”寓期规规矩矩地回答,“还有我……三姐。” 黄警官背着手,闻言转过身,“那她现在是去哪儿了?” 寓期:“一大早就出门了。” 黄警官没再追问。 征得同意后,两名警官将监控拷贝了一份,之后会带走。 也用了加速将昨天夜里八点到早上五点的监控给看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那位比较年轻的警察在黄警官耳边低语了几句。 黄警官沉沉地点了点头,问寓期,“昨天夜里十点左右,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或听到什么?” 寓期仔细想了想,确实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缓缓摇头,“昨天夜里下雨,没有发现什么。” 雨声能掩盖一切,下雨天最适合毁尸灭迹。 将黄警官他们送出去后,寓期回到屋内,伸手将客厅的大门关上。 他背后靠着门,脸色泛白,低着头双手捂住脸,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蹲下待了一会儿,哆嗦着手指,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寓言打电话。 手机响了两声,这次被接通了。 寓言将手机放在耳边,漆黑的眼眸平静地望着蹲在墙角的少女。 嗓音温和。 “对不起,刚刚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那头传来少年有些沙哑的声音。 寓言顿了顿,“一个小时内会回去,发生什么事了吗?” “……” 电话那边一直在沉默。 不知过去了多久。 寓期抬起头,碎发遮住睫毛,在眼里投下一片重影,握着手机的手是凉的,呼吸也是凉的。 “有警察过来了。”寓期说:“等你回来再说吧。” 寓言静默了两秒,只安抚道:“我很快回去。” 只有少女看到她的表情一直平静,没有露出任何疑惑。 寓言和少女黑漆漆的眼眸对视着,挂了电话后,说:“真是浪费时间。” 这是一条窄长的小巷,人烟稀少,是一条被这座城市忘记的地方。 小巷两边都是破房子,临近精神病院。 蹲在墙角的少女穿着精神病院的病号服,留着一头黑黑的长发。 脸瘦得有些脱相,只有一双黑扑扑的大眼睛很出彩,但那双眸是有些死寂麻木的。 少女蹲着,抱着自己的腿,是一个警惕所有人的姿势,她定定地看着寓言。 有些好奇,警惕。 她手里紧紧抓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寓言来到她对面蹲下,视线落在纸页上面的墨迹上。 上面写满了东西,是某种让普通人看不懂的公式。 寓言看了几秒,抬眸对上少女警惕意味加重的目光。 “你不会的我能教你,你想要的东西我也能给你。” 她嗓音平静,却似乎透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蛊惑意味。薄唇轻启,淡淡道:“你要和我走吗?” 少女听着她的话,眼中情绪不辨,怀疑地问:“你会?” “当然。” 两人走后不久,一辆警车在路口停下,几个警察进了小巷。 匆匆地找了一会儿,无果,就又离开了,能看出他们挺着急的。 一家小超市门口停着一辆警车。 警官坐在副驾驶抽烟,带着几道浅伤疤的手伸在窗外,两指夹着烟,白烟袅袅,烟灰落了一地。 “叮铃~” 手机铃声刚响了一秒就被接通。 “说。”黄警官皱眉深沉地看着远处。 “发现郑衾的踪迹了,在沛元镇,在沛元镇中学附近出现过,但没抓到人。” 从超市出来的另一名警察坐进驾驶座,也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 等挂断电话后。 警察皱眉,“我们早上去的山上,底下不就是沛元镇?这么巧……” 黄警官掐灭烟,合上窗户,“走,去沛元镇。” … 电视上正播放新闻频道。 除了女主持的声音再也没有别的声音,显得偌大的客厅更为寂静空旷。 寓期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目光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 整个上午,有好几波人来了山上,都在忙杀人案的事情,也有一些镇上的人来看热闹的。 寓期也弄清楚了这个新案件的起因过程。 他们别墅建立在半山腰,山顶有一面很大的湖,经常有镇上的人过来钓鱼。 早上五点半,跟随人过来的一只狼犬在山顶发现一具尸体。 那人报了警。 死者的姓名没有透露出来,但有人听说了死亡报告,死亡时间是在昨天夜里。 嫌疑人锁定在几个经常会上山的镇民上,但他们的嫌疑微乎其微。 只不过是因为找不到任何线索,才不得不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 警察们在等着一个最有嫌疑力度的人出来。 “请市民们注意,目前勾镇有危险分子出没,请市民在保护好自身安危时,也尽可能为警方提供线索……” 寓期终于把目光移回电视上,因为‘勾镇’就在山下。 电视右边放着一个年轻少女的正脸照,通透白皙的肌肤似没有血色,五官精致分明,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瞳色比常人漆黑几分,只看着照片就能感受到几分不容于世的气质,孤冷却干净。 寓期惊诧于她的外貌和年纪,看上去似乎是个未成年,却是危险分子。 寓期拿出手机搜了下。 郑衾,才十三岁啊。 仅能查到的信息上说,郑衾是一个高智商天才,同时也是位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 十岁时就制作出了份量惊人的炸药,炸毁了一所学校,所幸当时是放假时期,死亡人数只有三人。 第432章偏宠(4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拿出手机搜了下。 郑衾,才十三岁啊。 仅能查到的信息上说,郑衾是一个高智商天才,同时也是位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 十岁时就制作出了份量惊人的炸药,炸毁了一所废弃的学校,造成三人死亡。 后来国家在她身上发生了更多可能性,就将她放在了精神病院做疏导。 新闻上还放了一段监控截图,画面很模糊,里面有郑衾的背影,穿着黑色的卫衣,戴着鸭舌帽。 整个勾镇都陷入了紧张沉闷的氛围中,略有些压抑。 早上才在山上发现了一具尸体,现在又听说一个极端危险分子来到了勾镇,而且有可能会伤害她们。 即便远离城镇的寓期,都感觉到了一种风雨欲来欲催的感觉。 中午十二点之前,寓言回来了。 听到汽车声,寓期从沙发上下来,等寓言从车库出来,便看到寓期在门口等着她。 寓言牵住寓期的手,触手一片冰凉,凉得不像人的温度。 她微微蹙眉,牵着少年往屋内走去,“怎么这么凉?” 气温还没冷到这个地步。 寓期面色不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进了屋,寓言目光落在电视上,上面还在播放着有关郑衾的新闻频道。 她看了几秒,移开视线,拿遥控器将电视给关了。 “你要不要回楼上坐会儿,我去做饭。” 寓期乖乖被寓言牵着手,闻言攥紧她的手指,又摇了摇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寓言身后。 今天格外黏她。 寓言看着少年的脸几秒,无奈地笑了笑,将人打横抱起。 随着身体悬空寓期心跳也像空了一拍,连忙抱着寓言的脖子。 寓言抱着他上楼,来到卧室,将人放到柔软的沙发上,又将暖气打开,她在沙发边蹲下,仰视着寓期。 “来之前我已经了解过了发生的事,对不起,没有陪你。” 寓期低眸看着她,眼中情绪不辨,摇了摇头,伸胳膊过去抱她。 寓言将少年有些清瘦的身体抱在怀里,拍着他的后背轻哄。 “害怕了?” 寓言没吭声,下巴压在寓言的肩膀上。 窗外的天灰蒙蒙的,映入少年眸中昏暗不明。 寓言:“我已经问过了,他们不会打扰我们太久,等过几天这里又会恢复之前的样子。” 寓期沉默了几秒,从寓言怀里出来,第一次开口,“你今天上午去哪儿了?” 寓言顿了顿,“公司有一点我不得不去的事情要处理。” 她过去吻了下寓期的唇角,声音温柔耐心,“是生气了吗?” 寓期摇了摇头,“只是你不在,我有点害怕。” “那……昨天晚上呢?”寓期放在沙发上的手不由攥紧,问道:“昨天晚上下雨,你出去了好一会儿。” “……” 寓言看着他沉默。 寓期低头躲避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让人感到压抑的目光,心里明明是还算平静的,肩膀却似乎有些控制不住的颤,静静道:“今天警察过来问的,让我们说一下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时间线……” 寓言缓缓低眸,“这样啊。” “……” 寓言摸了摸他的脑袋,动作缓缓,却让寓期感到十分沉重。 “我不是说过了吗?昨天晚上去查看电路了。” 当时寓期没有怀疑,但今天发生了这件事之后,他仔细想想才觉得昨天晚上她出去的时间太长了。 寓期:“哦,黄警官应该还会过来,到时候你就这么和他说吧。” … 当晚,寓期发了低烧,吃了药也不见好。 似乎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他格外地黏寓言,从中午寓言回来开始,便紧紧跟着她,寸步不离。 凌晨两点,卧室开了一盏不刺眼的壁灯。 寓期窝在寓言怀里,因为生病,那双漂亮的眼眸一片潋滟,有些雾蒙蒙的。 他只是脑子变得有些迟钝,但精神高度清醒,这么晚了还没有丝毫困意。 寓言摸着他后脑柔软的发,有一下没一下地顺毛,“还不困?” 寓期很累,但摇了摇头。 “乖,睡吧。”寓言将她往怀里揽了揽,像哄小孩子一样,“等睡醒就好了。” 寓期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会好吗?” “会的。” 如果真的想睡的话,其实也能很快睡着。 寓期闭着眼睛,眼角眉梢透着几分倦意,呼吸平缓,很快升上几分困意。 寓言凝望着他,一直没有移开视线。 当夜,戎家。 戎和的卧室也一直没有熄灯。 他在清早时就收到了在山上发现一具尸体的消息。 直觉告诉他这具尸体不简单,其中定有隐情。 但他现在也无法从警方那得到具体消息,戎家的身份太敏感,不借助戎家的话他自己也没有那个能力。 下属那边传来消息。 说寓期那里暂时还安然无恙,这对戎和来说就够了。 至于其他人命,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而方斌死了的消息,宋秋是在方斌失踪的第三天傍晚才得到消息的。 方斌失踪当夜,她派人去找方斌的线索,一直无果,第二天宋秋就已经有些着急了,准备亲自去一趟半山别墅。 但临时被工作拖住了脚步,是对寓荣金来说很重要的一项公事,除了宋秋这个亲信,他派别人去都不放心。 宋秋出差一天,第三天傍晚回来听到方斌的死讯,先去看了方斌的尸体。 额头被钝器所伤致死,凶器还没有找到,并且没有在尸体附近发现任何的线索。 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虽然有那场雨的功劳,但也不会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如今警局的人像个无头苍蝇一般。 不得不说都是因为凶手心思缜密。 宋秋看了一眼尸体后,从警局出来后便开车向城外驶去,目的地是半山别墅。 宋秋把方向盘握得死紧,脸色微微泛白,难看极了。 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一直有一辆车在跟着她。 “少爷,五夫人好像要去城外,我们还要跟着吗?”充当司机的徐叔看了一眼后视镜问道。 寓荣金现在在培养寓熙玉,把左膀右臂徐叔派给了他。 寓熙玉望着前面的车,眼底掠过一丝疑惑,五夫人这是要去哪? 他看到宋秋行色匆匆地从寓家出来,觉得有点不对,当即决定跟上去。 主要是因为这几天他联系不上寓言,宋秋是寓言的母亲,两人之间应该有联系。 却没想到她第一站是去的警局。 第433章偏宠(4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熙玉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查发生了什么事。 “跟着。” 徐叔在看到宋秋去警局之后,便觉得其中隐藏着一件天大的事,如今也没反对。 不过打电话吩咐下去让人去查宋秋去警局干了什么。 徐叔和寓熙玉得到消息时,宋秋和徐叔的车都已经上了山。 尤其是听到方斌和宋秋之间有合作关系,并且方斌死前接的最后一单生意是宋秋的。 这件事可大可小,说不准寓家会再次陷入杀人案中。 寓熙玉没想到事情这么大,不知道该怎么办,徐叔则直接寓荣金打了电话,告诉他这件事。 宋秋将车停在了别墅门口,从车上下来,疯狂地按门铃。 二楼卧室中。 寓期正在吃药,寓言在床边坐着为他端着一杯水。 寓期昨夜睡了一觉,明明休息了,脸色看上去却还不如昨天。 也没有彻底退烧,一直反反复复。 听到急促的门铃声。 寓期将药吞咽下去,蹙眉,“谁来了?” 寓言不疾不徐,将手中的温水递过去,“你先把水喝了,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她没有对来人表示任何的疑惑。 寓期接过水,浓密的睫毛遮住半个漆黑的瞳仁,和蕴含的晦涩的情绪。 寓言来到窗边,抬手将窗帘拨开一个缝,看着门外的宋秋。 转过身,又回到床边坐下。 “宋秋来了。” 寓期:“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她把门铃按得这么急。”他忽然顿住,“对了,她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 “你不用管。”寓言扶着少年瘦弱的肩膀,让他躺下去,给他掖好被子,伸出手,轻柔地捏了捏他白嫩的脸颊。 “你早上醒得太早了,再睡会儿吧,我出去见她。” 寓期侧脸压在松软的枕头上,眉宇透着几分倦意,“好。” 寓言离开后,卧室陷入寂静,针落可闻。 寓期闭着眼,脑袋里的神经突突突地跳,牵连起一片疼痛,他又睁开眼,漆黑的眸子一望无际,深不见底。 寓言来到大门口,和宋秋之间只隔着一道铁门。 不待宋秋开口,她按了一下旁边的按钮,铁门自动打开。 寓言望着下山的路,“你还带谁来了?” 宋秋跟着回头看了一眼,轻而易举地被她带走了思路,什么都没看到,皱眉道:“我没带人。” “算了。”寓言扯了扯唇,“是谁来都无所谓。” 宋秋眉间的褶皱加深,这次她更能感觉到寓言身上的转变。 让人琢磨不透,避之不及。 寓言转身向里走,“进来吧,把车也开进来,那边是车库。” 她直接进了屋内。 宋秋想着这里虽然没有别人,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也不适合在外,转身走向车。 手碰到车门的那一瞬间,她猛地回头,向二楼窗户看去。 只瞧见了一道没看清的影子,和晃动的窗帘。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宋秋看到了那张脸,是寓期。 一段时间不见,他变化也很大,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总之宋秋自从来到这里,感觉非常的不舒服,像是身上爬满了小虫子,阴冷怪异,让人想要逃离。 宋秋将车停入车库,跟着进入这栋屋子,寓言就在玄关处等着她。 宋秋准备说什么时,寓言的手却在此时摸上玄关柜子上的烛台。 寓言的视线落在烛台上,说:“我不想骗他的,但总有人不识时务。” 她抬眸,静静地看着宋秋。 宋秋心里紧了下,下意识退后一步,“你什么意思?” 寓言没回答她,面无表情地抬起手里的烛台。 “砰!” 一片血色溅在门上。 “唔……” 宋秋被砸翻在地,她捂着头,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她的指缝中流出,很快染红了她白色的衣袖和地毯。 昏暗的光线将寓言漂亮精致的侧脸映衬的诡秘莫测,她迈着修长的腿靠近宋秋。 宋秋眼前发昏,意识也格外模糊,求生的本能让她往后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叫嚣——逃。 寓言似乎是看她没昏倒,细微地歪了下头,伸手抓住宋秋的衣领把人拖过来。 另一只手拿着烛台对着她的脑袋又砸了两下,力道狠绝,血溅在她白皙的下巴上。 寓言松开宋秋的衣领。 她的身体无任何支撑摔在地毯上没有再动弹。 寓言甩了甩被宋秋的衣领勒出红痕的左手,放下烛台,抹着脸上的血滴。 擦着血,她动作忽然顿了顿,将脸上的血彻底擦掉,才缓缓转头,向楼梯看去。 那里空空荡荡。 寓期坐在拐角的楼梯上,脸色苍白却很平静,细密的睫毛微微发颤,他紧紧攥着手,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他只是不意外寓言的所作所为,却并没有那么平静。 半个小时后,寓言洗干净手,回到卧室,看着背对她蜷缩在床上的少年。 少年即便盖着被子,看上去也小小一团,这段时间,他似乎瘦弱了不少。 寓言来到床边,低眸看着少年沉睡的容颜,片刻后,弯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声音,有车在外面停下了。 寓熙玉和徐叔本来在更远一点的地方等着,但这么久了,看到宋秋还没出来。 寓熙玉有些着急。 他本来就想见寓言,现在如愿看到她了,怎么可能不去找她? 徐叔常年走在风风雨雨里,过往的经验告诉他,现在进入这栋房子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只是他拦不住寓熙玉,只能和他一块儿进去。 他之前已经通知过寓荣金。 寓荣金知道他们来这里,相信如果真的出什么事的话,很快会派人过来这边。 宋秋进入之后,大门就没有再关闭。 寓熙玉和徐叔直接进了院子。 寓熙玉看着荒凉的院子,总觉得这栋屋子有些阴森,便让徐叔先进去。 “咯吱~”老旧的门被推开一条缝,虽然天阴阴的,但到底是白天,里面却一丝光亮也无,黑漆漆的。 徐叔回头看了一眼寓熙玉,先进去了。 寓熙玉听到一声闷哼,皱起眉,“徐叔?” 没有人应答他,里面就像有一头怪物。 寓熙玉想着宋秋也在里面,总不可能出什么事,就也大着胆子进去。 刚走进门,额头一阵剧痛,意识也不受控制地消散。 第434章偏宠(5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熙玉再次恢复意识,首先闻到的就是一股强烈刺鼻的汽油味。 而身体宛如被冰冻在寒冬腊月的深海中,冷得刺骨。 只有心脏散发着最后的温度,随时都会变成死人一样的感觉。 寓熙玉缓缓睁开眼,痛苦地皱起眉。 他捂住疼痛的脑袋,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只瞧见一片灯影,而其他地方都是黑的。 这是什么地方? 他甩了甩头,费力地坐起身。 恢复视觉后,打量着这个地方。 他没有办法把这个房间看全面,因为这个房间太黑了,而且没有窗户,阴冷又潮湿。 距离他两三米的地方亮着一个古黄色的灯泡。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用这种灯泡了。 而他正前方一个高处放着一根正在燃烧的蜡烛,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光源。 寓熙玉努力镇定下来,双手撑在身后的坚硬的地面上,感觉触感不对,他抬起手,两指捻了捻,是汽油。 而上面就放着明火。 寓熙玉心里升腾起一股寒意。 慌乱四顾,发现墙边有两道人影,一道靠墙坐着,另一道趴在地上,长长的头发盖着脸。 虽然无法看到脸,但寓熙玉凭借那身衣服辨别出是宋秋。 她头下那一滩暗红色的浓稠血迹十分刺眼。 寓熙玉不知道她是死是活,腿发软,几乎是爬着来到徐叔身边,推着他的肩膀,声音颤抖。 “徐叔,徐叔……” 徐叔被他摇了两下悠悠转醒。 他们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在不在半山别墅。 也没有看清打他们的人是谁,但知道肯定和寓言有关。 徐叔要比寓熙玉镇定的多。 寓熙玉有了主心骨,也渐渐冷静下来,指着趴在地上的宋秋,“她……是不是死了?” 徐叔来到宋秋身边,将她扶起来,让她靠着墙,撩开她的头发,看到宋秋满脸的血。 这副惨状,连徐叔心里都是一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连对自己的生母都下这么狠的手。 等了片刻。 宋秋稍微恢复一些意识,半睁着眼睛,嘴唇动了动。 “你说什么?” “寓言……是寓言……”说完这句话,宋秋便又昏了过去,怎么叫她都没有反应。 徐叔之前就猜想是寓言,现在不过是在宋秋这得到了确认。 寓熙玉脸色煞白。 他和徐叔并没有看到是谁动的手,既然没看到,寓熙玉心里就不愿意猜测是寓言。 可此时宋秋亲自这么说了。 两人首先要做的就是自救。 转了一圈发现这间房间不大,也就十平米左右。 整个地上都是汽油。 甚至有几个油桶。 放着蜡烛的地方是门上方的一个木台,木台很不稳定,开门关门间就有可能导致蜡烛掉落。 他们一醒来就发现身上的手机不见了,又不敢擅自过去开门。 他们没办法自救。 就在连徐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 寓熙玉站起身,大喊起来,“寓言!你放我出去!” “寓言!” 徐叔先愣了下,之后想到也没有别的办法,就任由寓熙玉去了。 “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寓期坐在床上看书,听到的动静很小。 在这么荒凉僻静的地方,更像是幻听一样。 寓言:“什么声音?” 寓期摇了摇头,再仔细听又听不到了,“好像听到寓熙玉的声音了,他们不是走了吗?” “嗯。” 没再听到声音,寓期也不再追究了。 之后寓言开口说下楼一趟,寓期也没问她去做什么。 在寓言离开房间后,寓期放下了手里的书。 寓言不急不缓地来到地下室,推开最里面那一扇木门。 随着门打开,门上方木台上的蜡烛摇摇欲坠。 寓熙玉一下将心提起。 寓言反手将门关上,看向寓熙玉。 而刚刚大喊的寓熙玉此时又不敢吭声了。 寓言冷笑了一下,“你们是不明白现在的处境吗?还敢大喊大叫。” 寓熙玉吞咽了下口水,觉得眼前的女子无比陌生。 好像越来越和曾经温良纯善的三姐对不上了。 “你把我们关在这里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不想让你们给我添麻烦罢了。” 寓言淡淡道:“接下来安分点,他不想我杀人,我就不动手,但是也不要让我失去耐心。” 寓熙玉哑然,看她要离开,连忙大喊:“可她快死了。” 他指着宋秋。 寓言停下脚步,看着宋秋,打量了会儿,“可我看她好好的。” 那眼神,令人心惊的冷漠凉薄。 寓熙玉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怪物。 宋秋在这时转醒了,半睁着眼,直直地望着寓言的身影。 气若游丝地问出了她此次前来的目的。 “是不是,你杀了方斌?” 寓言顿了顿,“不是你让他跟踪我的吗?” 宋秋:…… 这话等于变相承认。 门外,寓期贴墙蹲着,抱着膝盖,嘴巴埋在手臂里,是露出的乌黑漂亮的大眼睛里弥漫出水汽。 里面还有光源,而外面完全是漆黑的,他又在一个偏角落的地方,整个人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只要他不制造出动静,是不会被寓言发现的。 等寓言离开后,寓期撑着膝盖站起来,他走到门口,想了想,还是暂时从地下室离开了。 现在不是放他们离开的时机,很容易被寓言发现。 他得等一个机会。 戎家,戎和接到了下属的电话。 “少主,好像有情况。” 戎和纤长的指尖翻着杂志,动作一顿,“什么情况?” “我不确定,但寓家五夫人,二少爷,还有寓荣金身边的那个徐叔,一前一后进了别墅,现在已经一个小时了,还没有出来,我也没办法探测到里面的动静,所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戎和把杂志扔到一边,站起身,往卧室外走,“你准备些人,我现在过去。” 还能是什么情况? 已经被戎和判定为危险分子的寓言,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不管其中的因果关系。 宋秋和寓熙玉进去一直不出来,总不可能是在那里做客的。 根据戎和的猜测,他们很大可能是遭遇到了不测。 就算有可能是他心里阴暗猜错了,那也得去。 他只知道寓期不会是自愿被关在那栋别墅里的。 他要把寓期带出去。 第435章偏宠(5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戎家的车驶出城时,在山下看到几辆警车,围住了上山的路。 下属没有停留将车拐去了另外一条岔路,远离了警察的视线,他将车停下。 “少主,现在怎么办?有人守着,我们上不去。” 戎和戴上帽子,吐出一个字,“绕。” 镇上的镇民经常会去山上,已经走出了无数条小路。 戎和带着人绕路的时候,瞥了警车那边一眼,看到了一个熟人,在树后停下脚步,拉着下属问。 “那是不是我们的人?” 下属看去,辨别出来后连忙点点头,“是他。” 警局内也有戎家安排进去的人,虽然只是外部人员,但得到一些消息也足够了。 戎和抬了抬下巴,“去问问怎么回事。” 下属几分钟后回来。 将得到的消息告诉戎和。 他只得到了死者信息,和一些细节。 警方封锁了死者是方斌的消息。 方斌是私家侦探,和许多权贵之间都有过合作关系,之前也拍过一些明星。 虽然不是公众人物,但他死亡的消息一经传出去,肯定会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戎和也是才刚得到死者信息,他皱起眉,“方斌,是我们知道的那个人吗?” “是他。” “他和宋秋合作了那么多年,虽然是秘密,但根据警方的实力也不是查不到,为什么案件进展还在停滞不前?” 下属也露出了个困惑的表情。 “警方那边好像没有查到方斌和宋秋之间的关系。” 如果查到了,就能查到宋秋派方斌跟踪寓言,而这山上只住了寓言一户,寓言理所当然就会成为最大嫌疑人。 但现在警方还没有将目光放在寓言身上。 属下不确定地吐出一句话。 “会不会是寓三小姐做的?” 可仔细想想,能断掉警方的消息网,寓三小姐应该做不到吧。 戎和没吭声,手支着下巴,仔细思索。 寓言都杀人了,还囚禁了寓期,目前傍晚时进去的宋秋和寓熙玉也一直没有出来。 她是杀疯了吗? 戎和此时无比担心寓期的处境,“你问清楚他们在这儿做什么了吗?” 属下:“只听阿兴提了两句,好像是在方斌的死亡现场发现了一点线索,同时他们在抓捕一个叫郑衾的女生,也有了消息,就在这附近。” 戎和点点头,“这样,你去做一件事。” “少主请讲。” “去报警,就说看到了一群绑匪去了山上,也看到了那个叫郑衾的,把人引上去。” 属下犹豫。“少主想要救寓少爷,有我们自己的人就够了,还需要警察帮忙吗?” “让你去就去。” 等下属离开,戎和带着其他人向山上走去,神色并不轻松,是一种来自心底的直觉,他觉得自己带的这些人恐怕无法从寓言手中把寓期带出来。 天彻底黑了。 天气预报上说今天晚上会有暴雨,寓言去查看电路。 这里的电箱确实已经很破旧了,以防断电,还是要换新的。 寓期趁机来到地下室。 但他没想到他刚下楼梯,听到上面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寓言又回来了。 寓期脚步一顿,缓缓蹲下身子。 一楼到地下室的楼梯设在仓库旁边。 客厅的灯光能照到几阶台阶,但到更下面就照不到了,完全漆黑。 寓期小心翼翼地下了几节台阶,将自己藏在黑暗中,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他听着寓言的脚步声去了楼上,接着就听到她叫了自己的名字。 “阿期。” “阿期?” 这栋房子太大了,而且格外空旷,不同于在闹市,这荒郊野岭中将任何声音都无限放大,变得清晰。 寓期身体僵硬,不敢乱动,瞳孔中也似乎有一根紧绷的直线。 听着楼上的脚步声,先是去了卧室,又去了书房……夹杂着寓言的声音。 寓期呼吸微重,心跳一声快过一声,额头渐渐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顺着侧脸滑下。 他盯着楼梯口,连目光都是僵直的,不敢移动。 似乎是知道不会得到回应,寓言叫了寓期两声就没有再出声了。 寓期也没有再听到脚步声,刚要放松下来,却听到脚步声忽然近在咫尺,就在头顶,正在下楼。 她要来地下室。 寓期吓了一跳,心跳都漏了一拍,他腿发颤,扶着栏杆,光脚往下走。 他谨慎地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地下室里有好几个房间,宋秋他们所在的那间屋子在向右转弯的最里面。 寓期向左拐躲到了楼梯下。 他大气不敢出,听着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在头顶,越来越近。 寓期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自己缩小,心跳仿佛要震破胸壁,血液在细小的血管内汹涌,身体似乎都有些发痛。 寓期面色苍白,眸光灰暗,无声地笑了下,唇角那一瞬间的弧度透着某种自嘲。 是恐惧吗? 寓期握紧拳头,眼里流露出几分对自己的无奈和难过。 寓言从楼上下来,来到地下室后,脚步短暂停顿了下,但寓期并没有发现这点。 她来到那间屋外,推门而入。 地下室很是湿冷,最折磨人的是那刺鼻的汽油味和黑暗。 不过才一个多小时,寓熙玉和徐叔的气息已经有几分颓靡。 听到脚步声,寓熙玉连忙站起身,防备地看着寓言。 “你要做什么?” 徐叔一直在安抚寓熙玉,说寓荣金一会儿会派人过来救他们。 所以寓熙玉还不是那么害怕。 但他怕寓言,越想越怕,这可是一个杀人犯啊。 寓言没搭理他,目光在房间内巡视了圈,退出门外,又将门给拉上了。 等她离开,寓熙玉松了口气,又疑惑皱眉,她好像在找什么人。 等寓言离开低下,寓期连忙从楼梯下跑出来,来到那间房间外。 门没锁,寓期缓慢地将门推开。 寓熙玉没听到脚步声,却见门忽然开了,平复下惊吓之后,诧异地看着烛光下的少年。 “是你,你来做什么?” “别说话。” 烛光下的少年也有一些狼狈。穿着休闲长T和长裤,赤裸的脚上沾了些灰尘,脸色苍白,眼眶有些发红,神色冷寂,周身仿佛有一层把所有人隔离在外的结界。 寓熙玉觉得,他变了好多。 第436章偏宠(5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盯着头顶的蜡烛,橘红色的烛光映入在他深邃漂亮的瞳仁中,他将门一点一点推到最大。 “出来吧,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寓熙玉愣了愣,“你为什么……” 他和寓言不是一伙的吗? 徐叔看了一会儿寓期,首先反应过来,拉着寓熙玉的胳膊。 “少爷先别废话了,先出去是最紧要的。” 寓熙玉没再继续问下去。 寓期转头看着楼梯口,一直关注着那边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靠着墙没有动静的宋秋。 他想尽快把他们放出去,就是因为担心宋秋的情况。 如果他们没有生命危险的话,其实从长计议是一种更为妥当的办法。 寓熙玉和徐叔一左一右得搀扶着宋秋的胳膊,跟在寓期后面向外走。 他们成功走出了那间屋子。 寓期搬了把凳子过来,站上去,将门上方即将燃尽的蜡烛吹灭,才跟着他们出去。 寓期换到前面走,语气沉稳,“寓言现在在找我,不确定还在不在这里,你们动作放轻,不要发出声响。” 徐叔应着,“我们知道了。” 寓熙玉实在忍耐不住好奇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三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和她不是一伙的吗?” 寓期始终没有吭声。 在即将踏上楼梯的时候,他脚步陡然停住。 跟在他身后的寓熙玉和徐叔也只能停下。 徐叔眼底闪过一丝紧张。 “怎么了?” 虽然才走了不远,但他们始终保持着最紧绷的状态。 周围一片黑暗。 仅有的光源是身后那间屋子里的灯泡。 光照不到外面。 这样的情况下。 即便再镇定的人心里都会升上一种紧张恐惧的情绪。 他们在背后,看不到少年的表情。 只听他说。 “她来了。”声音听不出情绪。 寓期望着楼梯。 上部分楼梯能被一楼的光照到。 那一缕光映入他平静漆黑的眼眸中。 徐叔和寓熙玉并没有听到脚步声,但也不怀疑寓期的话。 屏住呼吸,一同望着楼梯。 几秒后。 身姿矜贵的女子以漫不经心的姿态映入他们视线中。 她从上面下来,穿着白衣,周身有种温润清透的斯文气质。 肤色白皙如无瑕的骨瓷般,那漂亮的容颜至今还能看到淡淡的温和,以及有一丝对于寓期的无奈宠溺。 “怎么跑这里来了?” 她从楼梯上一步步下来,如走在墨香气的书房中的那温润书生,可此时周围的漆黑却将她映衬得如古老的吸血鬼。 在寓熙玉和徐叔眼中看着不亚于恶魔。 寓熙玉能够感觉到她身上从内而外的危险气息,神色恐惧地退后一步。 你明白了这么久以来,他感觉到她身上说不出来的变化是什么了。 就是危险。 相反,直面寓言的寓期脚步却没有移动过半步,直视着寓言的眼睛,单刀直入,“我要带他们离开。” “不可以。” 寓言来到寓期面前,拉起他冰凉的手,望着他的目光认真极了。 但不知寓期做了什么,她唇角闪过一丝愉悦的弧度。 寓言认真说:“他们离开这里,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寓期:“可是她快死了。” 寓言看了眼宋秋,并没有打算继续和他讨论,能不能把他们放离这里的问题。 她抱了抱寓期,在寓期看不到的角度,淡淡抬眸看了一眼寓熙玉。 寓熙玉后退一步,面色煞白,从脚底升腾起一股寒意。 他刚刚对上了女子幽深的目光。 那一瞬间说不出是什么感受,那眼里仿佛藏着一个能吞噬世间一切的黑洞。 让寓熙玉觉得恐惧极了。 这绝对不是她,她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抱过寓期之后,寓言松开他时,带着安抚意味吻了下他的唇角,牵着少年的手。 “和我回去,嗯?” 明明是询问的语调,却透着几分不容忽视的不容置疑。 寓期看着寓言的表情,神色温和,眼底却已有了几分隐隐发作的警告和冷意。 气氛也在她这句话落下时变得一触即发。 仿佛他只要敢说出一句拒绝的话,就会引爆那掩埋于无形中的炸弹。 寓期眸光微晃,殷红的唇轻启,吐出缓慢而坚定的一句话。 “放他们离开。” 寓言看着他眼里的不容退让,脸上的温和渐渐散了,明明还是那张脸,面无表情时会让人觉得害怕,眼底也压了一层阴暗。 “我已经留他们一命了。” 寓言攥着寓期的手腕,力道越收越紧,仿佛要将少年纤细的手腕捏断一般。 直到寓期忍耐不住痛意露出痛苦的表情。 “和我走。”寓言转身拽着他走。 寓期刚要挣扎,却和寓言看到了一样的情况。 寓言刚转过身,前方传来一道破空声。 一抹黑影在两人的瞳孔中放大呈现。 是一把椅子。 寓言刚抬脚将椅子踹到一边,眼前又袭来一个拳头。 “寓期,你先走。” 戎和的声音和椅子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黑暗寂静的地下室一瞬间变得嘈杂。 寓期:“戎和?” 因为要应对戎和的攻击,寓言只能放开寓期的手腕。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狭小的地下室赤手空拳地打了起来。 两人的动作都很快,尤其是外人看来更加眼花缭乱。 两人都接连躲过对方的攻击。 即便寓期对武术这一方面完全不懂,也能看出两人似乎势均力敌。 寓期从来没有见过寓言打架,也不知道她会不会。 事到临头第一个反应不是带着宋秋他们离开,而是紧张地看着寓言的身影。 等看到她利落地躲过戎和的拳头,一个后旋踢踢到了戎和的肩膀上。 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把宋秋他们送出去。 “我们走。” 两人打斗时戎和一边将寓言拉扯到比较远的地方,让出楼梯口的位置。 寓期顺利带着他们上了楼梯, “阿期。” 寓言闪到戎和背后,抓着他手臂反压在背上,暂时压制住了他。 寓期听着身后的声音,有些想象不到她是用着什么样的表情,什么眼神,在这个时候这么平静地叫出他的名字。 他咬了咬牙,丝毫没有停顿,带着宋秋他们离开,背影有些不管不顾的意味。 第437章偏宠(5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看着他们消失在楼梯口,寓言望着那个空荡荡的方向,暗沉无比的眸底似乎恍了一瞬。 而戎和却是松了口气。 另一只空着的手艰难地摸到一个挂在墙上的坚硬物体,反胳膊砸向寓言。 寓言躲开的同时也松开了戎和。 “别动!” 戎和举着一把黑色的枪支,黑漆漆的洞口对准寓言。 而寓言反应很快地来了一个侧踢,踢中了戎和的手腕。 枪支掉落。 戎和准备去接时,对面的寓言动了。 两人过了一个回合,谁都没抢到枪,并将枪踢远了一段距离。 等两人再分开成安全距离。 那枪赫然是在他们中间的位置。 枪就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的,这个时候谁能拿到枪抢占优势,就要看双方的速度了。 而此时外面已经下起瓢泼大雨。 寓期来到一楼,便透过窗户看到外面闪烁的红蓝灯光。 他脚步顿住。 从表情来看没有任何惊喜,反正平静中透露着某种崩裂。 他缓缓回头看向黑漆漆的楼梯口。 而寓熙玉完全就是正常人的反应,眼睛发光。 “是警察!” 他们没有注意寓期的动作。 就在寓期一步,看样子是想回到地下室的时候。 徐叔忽然叫喊:“五夫人!坚持住,五夫人!” 寓期猛地回头看去。 他们两人支撑不住宋秋的身体,宋秋滑落在地。 鲜红的液体已经将她的脸和上半身的衣服全部染湿,看上去触目惊心。 寓期不做他想,连忙过去将宋秋搀扶起来。 一直以来都算平静的神色终于露出了明显的紧张和担心。 在她耳边说。 “五夫人,坚持一下。” 她真的出事的话,她真的不会伤心吗? 几人从屋内出去,外边刚好响彻一道惊人的雷声。 “轰隆!” “砰!” 那道雷声和激烈的雨声,将地下室传出的枪响声完全遮盖住。 从屋内出来,寓期看到外面来了好多人。 停了几辆警车,一群穿警服的人已经将别墅围起来了,手持枪支。 甚至寓荣金等寓家人也来了。 还有救护车。 看到他们从屋内出来,连忙上来几个人接他们。 最快速的医护人员将宋秋抬走。 寓熙玉看到全氏嚎啕大哭。 这才真正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虽然生活被伪装成了伊甸园的是非肮脏之地。 但从小被千娇万宠的寓熙玉并未有过可怕的经历。 寓熙玉被一群人围着哄,安抚。 警察不适合过去问他问题。 黄警官看着只有一个人,站在门口,迅速被大雨淋湿的少年,抽了口烟。 少年的身影看上去孤零零的,他身上的衣服很快被大雨淋湿,粘在身上,露出他有些瘦弱的身躯。 湿透了的头发垂着,遮盖住秀丽漂亮的眉毛和半个眼睛。 寓期感觉自己的双脚仿佛陷在的沼泽中。 前方有那么多人,都是可以保护他的人,只要走过去就自由了啊。 寓期仿佛雕塑一般,他垂在身侧僵硬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黑夜中晶莹的水珠滑过他白皙的手背,从指尖滴落。 他缓缓地,迟钝地转过头看着身后光线昏暗的屋子。 脚步刚有向后转动的趋势,头顶撑过来一把闪,替他隔绝了雨水。 寓期迟钝地仰头看着伞面,又回头看去。 寓群将毛巾搭在他头上,声音温和到有些轻柔,安抚道:“回去吧,哥接你回去。” 寓期看着他眼里的柔和,眼前恍惚了一瞬,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 人都是向往有温度的东西的。 他迈动脚步,缓慢地跟着寓群向人群所在的地方走去。 脚步一步比一步慢,一步比一步更艰难。 寓群始终耐心地陪在他身边,跟着他的脚步,不曾急促。 一个小警察跑过来问:“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 寓期低着头,没有回复他。 寓群道歉,“抱歉,我弟弟他身体不舒服。” 小警察挠挠脑袋,跑回黄警官那里。 “他什么都不说。” 沈警脾气暴躁,“该死,要不让我先进去查查情况吧。” 黄警官撇了他一眼,将烟掐了。 “不要毛躁。” 沈警官和他对视,最终只能妥协,拿过放在身后车里的手机琢磨起来。 上面是一条短信界面。 一个匿名用户发过来的。 说:[不要进那间屋子。] 虽然查不到对方的身份信息,但能查到位置。 就在市内的摩卡酒店。 而十分钟前他们得到消息。 摩卡酒店顶楼发生了一起爆炸。 虽无任何伤亡,但爆炸之前在那里出现过郑衾的身影。 沈警官琢磨不透,“你说这郑衾和寓言到底是什么关系?” 怎么看都是一伙的。 这郑衾像是在为寓言打掩护。 是要拖延时间让她逃跑吗? 可她们怎么知道他们今晚会在这里围她的。 他们今天晚上到这里也不是提前计划好的,而是临时有人报警。 那这个报警的人也是也和她们是一伙的? 沈警官觉得其中迷雾重重,却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黄警官:“摩卡酒店那边怎么样了?” “他们好像只是警告,没有任何伤亡,二队已经过去了,在查郑衾的位置。” 黄警官点了点头。 此时小警官指着屋内大喊。 “出来了!出来了!” 那群朝屋内举着武器的武警顿时绷紧心神。 除了寓群,无人注意到寓期的脚步也在这一瞬间蓦地停住。 寓期垂在在身侧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不敢回头。 寓群担心地看着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戎和从房间出来,就看到一大群锐利的目光和枪口对准他。 他连忙举起双手,“我是好人我是好人,别开枪。” 戎和的声音传入耳中。 寓期猛然回头,眼圈泛红,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眼里有一种摇摇欲坠,一戳就破的脆弱。 他死死盯着戎和的身影,唇动了动,无声。 戎和不敢再轻举妄动,他拼命指着身后,有些着急。 “你们不是在抓那个杀了方斌的杀人犯吗?他就在里面,还非法囚禁了我朋友,你们再不去她就跑了!” 黄警官和沈警对视一眼。 挥了挥手,示意戎和可以过来这边。 戎和连忙跑到寓期身边,担心地看着他,“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等和寓期对上目光,戎和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看着寓期黑白分明,覆着水光的眼睛,读懂了。 第438章偏宠(5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戎和动了动唇,声音变小了,“她应该没什么大事儿……吧。” 话里满满都是不确定。 寓期看着他不说话。 “你别这么看我……”戎和躲避少年的目光,看向门口时瞳孔微颤,“她、她……”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门那边的动静。 纷纷看过去。 瓢泼大雨一直下个不停。 整个天地都被厚重的雨幕笼罩。 众人的视线隔着雨幕看着门口的方向,看到一道略微有些踉跄的身影走过来。 她的身影有一丝摇晃。 连最角落正在安抚寓熙玉的声音们也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气氛变得沉默,蔓延着一股一触即发的紧绷感。 寓期也转头看过去,眼眸中蒙了一层潋滟的水光。 那道摇摇晃晃的身影呈现在他漆黑的瞳孔中,渐行渐近。 寓言从屋子里走出来,走到雨中。 众人看清她的模样,表情都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尤其是那些没有见过寓言的人。 没想到这次的杀人犯竟然是一个如此好看又如此年轻的女人。 他们并未第一时间注意到那张脸。 只是在看到那颀长的身影身上所散发的独特迷人的气质,而感到惊叹。 是一种危险的气质,宛如黑暗稠靡的罂粟花般,因为危险才迷人。 她一头如墨般的黑色长发披在肩头,被雨打湿。 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色。 宽松的白色衬衫被挽起了袖子,松松垮垮地套在她纤细的胳膊上,下身穿着一条白色的休闲长裤。 而右边的膝盖晕染开一大片血色。 纯洁的白映衬着那刺目的鲜红,交织出一片黑暗绯靡的意味,越发显得触目惊心。 她右边那条腿微微打弯,走起路来也能看出使不上力。 她微微抬起头,那张白净的脸在雨水的冲刷下更有一种凋零脆弱的美感。 而那双眉目却是黑暗到极致。 她并未将注意力分给那些警察一丝一毫,从屋内出来,目光就锁定在那伞下的少年身上。 她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眼神透露着一种滚烫的灼热,与那份小心翼翼交织,让人看着心脏发紧。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或许是以前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人。 寓家的人都面露震惊。 这还是那知性大方,温文尔雅的寓三小姐吗? 寓期眸中水光微颤,紧紧盯着寓言的右膝盖。 那裤子上被鲜血晕染的面积,肉眼可见地越变越大,即便被雨水冲刷着,也似乎能闻到那浓郁的血腥气。 看到寓言前方距离她一步的水洼,寓期下意识上前一步想开口提醒。 耳边却传来一声暴喝。 “不许动!” 沈警官手里的枪对准寓言,周身散发着正义凛然的气质。 “砰!” 寓言视若无睹,近乎执拗般走向寓期,右脚一脚踩进那个水洼中,本就走得艰难。如今控制不住身体,跪倒在地。 右边的膝盖硬生生地砸在泥地上,离得近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那白色的裤子上有一个弹孔。 寓期紧紧咬着牙,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刷得一下顺着柔美白嫩的侧脸滑落下来。 只是他并没有跟随心里的冲动迈动脚步靠近,因为他的手臂正被寓群紧紧攥着。 寓群站在寓期身后,为他撑着伞,唇动了动,想告诉他不要冲动。 但又觉得他一个不明情况的外人没有立场说这句话,又缓缓松开了他的胳膊。 寓言跪在地上,浑身湿透了,苍白的脸色却平静得可怕,脸上没有显露任何痛意。 眸光灼灼,视线宛如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死死锁着寓期的脸,透着某种痴缠的意味。 她苍白的唇动了动,声音像是在诱哄。 说:“阿期,过来。” 只是她后面两个字没能发出声音。 只有站在寓言正前方的寓期,寓群,戎和看到了她的口型。 寓期看着她不说话,苍白的小脸上有两道泪痕,如漂亮的瓷娃娃般脆弱,一戳就破。 如今陷入困境的是那个被枪口包围的狼狈女子。 可寓群觉得这个少年其实才是需要被拯救的人。 寓言等着他一个决定。 沈警官看着那年轻女子对他们视若无睹,把他的话当耳旁风,还有继续伤害受害人的念头,脸色暴怒。 “因你涉嫌故意杀人罪,现在依法对你执行逮捕,你是否明白!” 寓言看过去,即便跪着身上也有一种矜贵的气质,眼神幽深黑暗,“不要多管闲事,你们现在自身难保呢。” “你!” “老沈。”黄警官将手放在他肩膀上。 沈警官都想开枪了,还好他有职业操守,回头看向黄警官。 心里也在思索,寓言那句他们现在自身难保是什么意思。 直到看到了黄警官递来的手机。 依旧是那个匿名用户发过来的信息,她发过来了一连串的地址。 以及一句话。 [不要多管闲事。] 和寓言说的一模一样。 沈警官抬头看着黄警官的脸。 黄警官眸色沉沉说:“已经有人去查了,在好几个地方都发现了炸弹,以及郑衾出现过的痕迹。” 沈警官一愣,随后嗔目切齿地瞪向寓言,“你和郑衾是什么关系?!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那些地址有不少是在闹区,会有很大的人流量。 沈警官压不住自己的暴脾气,拿着手机大步流星地朝寓言走过去,怒气冲冲。 “你现在给我联系郑衾,把那些炸弹撤了!” 黄警官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胳膊,才制止住了他危险的举动。 因为炸弹分布的区域太过分散,又多,他们人手有限,完全将那些炸弹拆除难度太大。 也就是说,安置炸弹的人想要引爆炸弹,他们无法阻止。 他们完全被动。 黄警官也憋屈,但民众的安全大过天,只能暂时妥协。 他们不能惹怒寓言。 “不要冲动。” 黄警官安抚住沈警官,看向寓期,这个对目前局面来说至关重要的少年。 寓期也听到了刚刚沈警官说的话,郑衾这个名字让他感到熟悉,稍微一联想,就猜测出了大部分。 他看向寓言,眼神复杂,辨别不出情绪。 寓言将沈警官无视得彻彻底底,期望地看着寓期,解释道:“我不是要用那些人的性命威胁你,只是不想让这些外人多管闲事罢了,阿期。” 第439章偏宠(5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或许是因为寓期的一直不为所动。 寓言的声音终于透露出一丝乞求,这是她最后一次赌了。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膝盖处的伤口中不断流出鲜红的液体,和雨水混杂在一起。 她身下的地面都被染成了淡红色。 寓言眼前模糊了一瞬,身影摇晃,控制不住地向前栽去,她白皙修长的手宛如艺术品一般,撑着泥泞的地面。 那双墨黑幽深的眼眸此时看着居然也有种别样的纯粹。 她看着寓期,一字一句地说:“阿期,你想看我死吗?” 她的眼神透露着孤注一掷,不死不休,让他感到窒息。 也让人丝毫不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没有寓期,她真的会死的。 寓期瞳孔猛地一缩,在她这句话音落下,心底升腾起一股不容忽视的恐惧和慌乱。 她说:“阿期,过来。” 寓期脚步向前走一步,而黄警官此时来到寓期身旁,手放在他肩膀上。 因为有了寓言刚刚那一句保证。 黄警官知道,只要他们不插手,她不会引爆那些炸弹,伤害无辜百姓。 他看着这个少年,眼底有怜惜和无奈,他虽然不清楚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知道少年这么一去,就是通往地狱。 而这少年是心向光明之人,不知道那个偏执病态的女生是否会在黑暗中守护这个少年的光明,可对少年来说,温度确实是少年最渴望的东西,也是那个女生最缺少的。 寓期挣掉了黄警官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寓言,脚步越来越快。 寓言看着他走来,身体越来越感到无力,唇角勾起一抹如孩子般干净的笑容。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寓期连忙接住她的身体,同样跪在水中,雨水砸在两人的身上。 寓期的手放在寓言清瘦的后背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冰凉,比砸在身上的雨水还要凉。 寓期什么都没说,可温热的泪水混合雨水不断滑落。 从他喉咙中传出宛如小兽一般隐忍的啜泣,透着几分崩溃绝望的意味。 寓言死死地抱着他,仿佛要将少年揉入身体,温柔轻哄,“阿期不哭。” 寓期哭着将寓言推开一些,关注着她的脸色,声音哽咽,“……你怎么样?” 寓言摇了摇头。 寓期被她灼热的目光盯着,看着她苍白的脸,手握成拳砸在她肩膀上。 寓言闷哼一声,脸上显露出痛色。 寓期哭着,却用着妥协的语气,无力地问:“为什么偏偏是我啊?我做错了什么?” 他似乎是真的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寓言眼前越来越模糊,唇角牵起一抹病态又愉悦的弧度,说:“这是你的命。” 寓期抱住寓言倒下的身子,方寸大乱,眼神慌乱失措地看向人群。 戎和眼睛发红地看着寓期慌得像个找不着家的孩子,咬咬牙,大喊:“救护车呢?!” 沈警官看着这个时机,眼睛微亮,“我们现在……” 黄警官看他一眼,心情说不出的烦躁,“打消你的念头。” 虽然寓言昏倒了,但炸弹还在,郑衾也还没找到。 黄警官向别墅外走,似乎明白为什么自己打第一眼就喜欢这个少年。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被困在这座别墅中。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他应该是失去自由的,对未来也是无望的。 可他身上有一种纯粹,坚毅,清韧,永不磨灭的气质。 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知他心中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线,是底线,他能死守,他是一个黑白分明的人。 这种气质大多都出现在军人身上。 而最让他感到痛心的,便是他无法阻止这样一个人被拉扯入黑暗。 黄警官下令,“先撤。” 寓群也将寓荣金等人赶走了。 他和戎和两个人不放心,留在这里。 他们没有把寓言送上救护车,而是留在这里。 寓言已经被护士抬到了卧室。 寓期踏上楼梯,向二楼走去。 寓群和戎和在后面跟着。 都用着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他的背影。 走在前面瘦弱的少年,身影忽然一个踉跄,他扶住身旁的扶手才没摔倒。 寓群一惊,上两步阶梯伸手去扶他的胳膊,“我来扶你。” “不用。”他躲过寓群的手,淡淡说。 寓群看着他继续向上的背影愣了愣。 来到卧室外。 戎和和寓期停住脚步,没有跟着进去。 寓期走进卧室。 寓言被放在大床上,医生和护士围在床边,准备接下来手术的工具,需要先把她膝盖内的子弹取出来。 “你们出去。” 医生和护士同时向寓期看去。 少年神色平静,又重复了一遍,“你们先出去吧。” 医生和护士放下手里的东西,一块出去了,并体贴地将门拉上。 “咔哒” 寓期将门反锁,来到床边半蹲下,看了几秒女子眉墨如画,苍白病弱的脸,视线向下移,滑到她的腿上。 裤子上全是血。 寓期拿起用手套带上,拿起剪刀,动作利落地将寓言的裤腿剪开。 最后拿起了一把钳子。 “你们怎么出来了?”寓群和戎和一块问。 医生:“他让我们先出来的,我们现在是……” 寓群和戎和皱眉。 寓群:“你们先去楼下等着吧,有情况我会通知你们。” 医生和护士往楼下走,戎和来到门口,拍了拍门,“寓期,你要做什么啊?你怎么把医生赶走了?” 他拍了好一会儿,里面都没人回应。 寓群阻止他,“别拍了,他有分寸。” “有个屁。”戎和气得面色扭曲,“他如果有分寸,就不会留在这里了。” 寓群:…… 无法反驳。 戎和忽然安静下来,眼神有些失落,“寓期和别人不一样,他可干净了。” “……” 门内。 寓期将寓言的膝盖处缠绕了一圈厚厚的白色纱布,之后将人抱到沙发上,将湿掉的床换了一套崭新的被子,给寓言也换了一套干爽的睡衣,再把她放上去,盖上被子。 阿宝小心翼翼地出声,【上将。】 在外面淋了雨,芯片碎片在使用这具身体时,又遭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压迫冲击,这会儿寓期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额角的神经突突地跳,太阳穴刺痛。 “嗯。” 第440章偏宠(5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抬起雪白的长指,揉了揉额头,走进浴室,将身上的衣服脱掉,站在淋浴下,温热的水冲刷掉他身上的寒冷。 阿宝声音愧疚极了,【对不起上将,我没能阻止博士。】 它不仅没能阻止,更是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寓言到底做了什么。 浴室中升腾起水雾,而那面逐渐朦胧的镜子中倒映出少年的脸。 他寓期起手,修长的五指插入发丝中,一寸寸地捋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那双漂亮得惊人的眼睛。 寓期看着镜子里少年的脸,眼神冷静而理智,某些时候竟然能在他身上看到寓言的影子。 寓期:“不用道歉。” 当初他说让阿宝忙,本来也没对它抱多大的希望,如果仅一个阿宝就能阻止她。 自己也不会输到这个境地的。 毕竟,谁能从她手中赢呢? 寓期心里想着这个时,眼里无奈居多,甚至流露出几分柔情。 寓期关掉热水,披着浴袍出去,他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走到床边,看着寓言苍白的脸。 片刻后,眼里浮现担心。 【上将,我刚刚才发现这枚芯片碎片已经被召回了,也与其他被召回的碎片彻底融合,所以你的意识已经能够一直保留了吗?】 阿宝无比期望是这样,如果接下来还是碎片,那肯定又是虐心的剧情了。 “嗯。”寓期看着寓言眉间微蹙,喃喃道:“不知道要多久才会醒。” 他转身去衣帽间换衣服。 阿宝看着一片马赛克,十分欣喜,“那太好了!我们可以直接离开这个位面回家了!” “为什么要回去?”寓期眼神疑惑。 【啊?】阿宝:【……上将既已恢复意识,以您的能力已经能自主收回最后一枚碎片了,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啊…】 “怎么没有?”寓期换好衣服出去,“阿言还在这里,她精神体受损严重,不知多久才能醒来。” 【……】我没说要带她一起回去。 阿宝意识到上将和她的想法显然不是同一个。 它有一个惊恐的猜测。 【上、上将,你不会喜欢上寓博士了吧?】 寓期顿了顿,耳尖逐渐攀上一片绯红的色泽,他低着头,有些长的头发遮住好看的眉眼,嫣红如花瓣的唇角却微微弯了一瞬。 “咳咳,你为什么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阿宝:【……】 居然是真的?! 其实这并不是多么突然的事。 在开始这趟穿梭之旅之前,他们俩人就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而从进入位面开始,芯片碎片虽然始终对寓言很恐惧,但也总会爱上她。 这里面未必没有曾经那些过去的影响。 而到后来,忽略一些事情,两人总体来说还是甜甜蜜蜜的。 那他回归本体后,喜欢寓言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对阿宝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这是它正直坦荡,宁折不弯的上将! 它们的神明啊! 居然就这么堕落在了寓博士手中,那个暴戾恣睢,惨无人道,灭绝人性的人的手中! 看看,现在连说话的方式都和她那么像!这让它怎么接受? 寓期从房间内出来。 寓群和戎和上前,“情况怎么样?” 寓期:“不用担心,她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需要时间恢复。” 寓群叹了声气,“那你呢?” “我什么。” 寓群看着他面色依旧苍白,却微微含着一丝笑意的眼睛。 怀疑自己是眼睛出了毛病。 寓期温声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天色很晚了,我送你们出去吧。” 寓群和戎和不想这么离开,但寓期姿态强硬,还没反应过来,他们两个已经被送到铁门外了。 雨不知何时停了,下过雨的夜空无比澄澈,繁星点点,倒影在少年漂亮的眼中,异常璀璨。 寓期说:“你们接下来就不要再来这里了。” 戎和气急,“这怎么可能?你现在就和我离开!看她能怎么样!” “戎和。”他温温和和地叫了一声戎和的名字,戎和却感觉到了某种不容反抗的威严。 戎和安静下来,委屈地看着寓期。 寓期眼角微弯,再也看不出任何痛苦和绝望,反而格外的坦然沉静。 他说:“谢谢这段时间以来你们对我的照顾,我很开心能够认识你们。” 寓群之前就发现寓期有点不对劲,现在好端端的说这些干嘛? 寓期不再多说,“好了,你们赶快下山吧。” 戎和看着这样的寓期,莫名不敢再在他面前造次,心不甘情不愿,“我会派人在外边看着,保护你的安危,明天也会再来看你,你放心吧。” 寓期笑道:“你们就是来也找不到我们的。” 寓群和戎和都没有相信他这句话。 但为了保护寓期的安危,还是派了很多人看守着这栋别墅。 而警方的人也一直没走,杀人犯就在眼皮子底下,就算不能抓也得保证人质的安全。 而二队的人在抓捕郑衾,也有一部分人在进行拆弹。 即便那么多方的人看守这栋别墅,可不管他们再严防死守,第二天别墅里的两个大活人就是活生生地不见了。 寓群和戎和大清早就来到别墅,按了半天门铃没有得到回应。 最后戎和直接跳了进去,找了一圈,都没有在里面看到寓言和寓期。 按理说寓言身受重伤,这会儿应该无法离开这里。 最后戎和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封信,只有短短两行,字体板正得像印刷的一样。 ‘安好,勿念。’ ——寓期.寓,留。 而此时更远的地方,一处山清水秀之地,有一座依湖而建的二层精美别墅。 寓期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波光粼粼的湖面,眼中同时映入一层细碎的光影,好看极了。 少年修长的身影清风霁月,柔软的碎发在阳光下染了一层浅金,行云流水的脸部线条带有少年独有的棱角,眼神却是极为柔和的。 寓期和戎和离开别墅当夜,寓期就带着寓言搬到了这里。 寓期也召回了流落到其他小行星中的芯片碎片,补全本体,实力回归。 身为星球最出色强大的战斗型机器人,想要从那些看守的人的视线中离开,毫不费力。 第441章偏宠(5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现在已经是第五天了。 阿宝一直在自闭,到现在也终于接受了上将喜欢博士的事实。 【上将,博士为何还不醒?是因为精神体受损的原因吗?】 如果不是担心这个问题,它是不愿意说话的。 寓期顿了顿,“你不是和她绑定了吗?” 阿宝也很意外,【但在上将召回所有碎片时,我们的绑定就自动取消了,所以我无法再和博士的精神体有联系。】 这应该是寓言在穿梭之前就已经设定好了的。 寓期点点头。 “嗯,是精神体的原因。”寓期有些担心,“她可能要等精神体稍有恢复才会醒来。” 【那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统主那边联系我,希望上将能够尽快回去。】 寓期顿了顿,“把这辈子过完吧。” 【……】 “对了,记得当时我在KJ行星追捕虫族,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战斗早结束了。】阿宝说:【上将遇害之后,宫廉上将任命抵达KJ星球,接替您的位置,虽然最后成功清剿了那批虫族,宫廉上将也有继续深入,成功找到了虫族藏身的地方,如今虫族七零八落,对我们已经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了,但宫廉上将也因此遭到了难以修补的损坏。】 寓期皱起眉,“什么叫难以修补的损坏?” 【宫廉上将的核心芯片受损严重,且都是一些很精细的数据,需要格外高超的技术才有能力去修补,可现在除了寓博士,没有人能做到。】 宫廉也是战斗型机器人。 他们所在的行星是三千世界中最高等,科技最发达,多元化的行星。 人类早已能够达到永生。 而这项实验的成功是大名鼎鼎的寓博士做成的。 只是因为一些人达到了永生而给世界造成很多麻烦,寓博士亲手捣毁了这项技术。 目前星际中存在多种生物。 人类中分为激发兽性血脉的,和没有激发兽性血脉的,以及科技型人类。 没有被激发兽性血脉的人类继续分为三种,即Alpha、Beta、Omega。 而被激发兽性血脉的人类是在打入一些药剂后,才被激发的。 激发了兽性血脉之后,他们拥有了一些远古时期动物的能力来提高自己身体各项机能,以及一些额外的能力。 顺便提一句,那些药剂也是寓博士无聊时用来打发时间的产物,据说她做出那些药剂只用了十天。 而最后一种科技型人类,也诞生生于她的手中。 科技型人类也被称作伪人类。 即产生及拥有了自主意识,俗称人类意识的科技产物。 在她们现在的星际时代,人工智能也是最普遍的一种。 但拥有自主意识,俗称人类意识的智能产物,寓期是第一个。 他是寓言所创造出来的战斗型机器人,在此之前也有过一个战斗型机器人。 在战争中能发挥出普通的Alpha或兽性战士做不到的能力。 大家以为这位新的战斗型机器人和之前那个一样。 却突然有一天发现这名机器人拥有自主意识。 在反应过来这名拥有自主意识的战斗型机器人出自寓博士之手,人们又很快接受了科技型人类的诞生。 不过科技型人类少之又少,大多数还只是一堆数据和零件,并没有产生自我意识。 寓言是一个神话。 无数星际时代在她手中诞生又走向灭亡,她就像一个创世主,所有的一切都得按照她想要看到的走向去发展。 她是整个星际时代最尊贵的人,即便是最强大的帝国的掌权者,来到她面前都得俯首称臣,避其锋芒。 那统主,是科技领域的最高掌权者,即网络世界的主人。 可只有少数人知道,统主最开始只是寓期的管家。 寓期仔细思索了下,“你回去告诉天机,宫廉的事不用担忧,等我们回去了,我会让阿言对他进行修复。” 阿宝:【……】 也就只有上将有胆子,敢直称统主大人的名讳。 【可是之前我和博士提过这件事,博士可是漠不关心呢,还有,不是有传言说,博士从来不会对不是出自她手的科技型人类进行修复吗?】 寓期缓缓笑了,温文尔雅,眼底流露一抹温柔和别扭的害羞,这些都不曾被阿宝发现。 他轻声说:“你要相信我对阿言的影响力啊。” 【……】它从不曾怀疑。 … 一连过去了好多天,寓言腿上的枪伤在渐渐恢复。 这次的召回任务在成功之前,寓期的身体也因为精神压迫而不那么好。 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越来越瘦弱。 但最近寓期已经将自己调养好了,漂亮精致的小脸肉眼可见的变得圆润鲜活,挺拔笔直的修长身姿也不那么瘦弱得像一阵风过来就能吹走。 这件别墅房间很少,卧室很大,有一整面墙的落地窗,从早到晚都有阳光洒进来。 寓期坐在书桌后,面前放了一个电脑,手边放着一个雅致的茶杯。 里面放着飘着浓郁香甜气味的奶茶。 对面就是那张柔软的大床,洁白的床单干净整洁,上面躺着那个女子。 这么多天了,她未曾醒来过,始终在沉眠。 但寓期能够感应到她的精神体在恢复,所以也没那么担心了。 寓期面朝阳光,眯着眼,如一只餍足的猫咪,白嫩的脸在阳光照耀下仿佛撒了一层细腻的金粉,浓密的睫毛微微镀了层明金,让少年看上去如梦幻的精灵,漂亮得不似真人。 寓期喜欢阳光,喜欢人类所拥有的最普通不过的一切东西。 但之前为了麻痹自己,也为了躲避寓言,整日四处跑,将自己陷入危机之中,没有时间好好享受这些。 他一手托腮,笑得很甜,看着床上的女子,不知道说给谁听。 “你要是一直这么睡着也挺好的,我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也能拥有你。” 寓期说着,自己低头笑了起来,“有点贪心呀。” 【……】阿宝现在和寓言已经解绑了,没有任何束缚,但依旧留在了这里,陪着寓期。 听到他这番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第442章偏宠(5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它之前并没有和寓期接触过,只是听着传闻中的他。 阿宝属于半智能人工系统,还不属于科技型人类。 像它们这种生物对第一个科技型人类寓期带有天生的崇敬和敬畏。 如今相处下来,阿宝在相处中对寓期的崇拜不减反增,也多了一种不是对待英雄,而是仅一个身边人的那种喜欢。 阿宝了解到寓期是一个很善良正直的人,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天,他已经与旁边村庄里的人相熟了,也很乐于助人。 阿宝几乎没有见过寓期这样的人,即便如他一般善良,也很少有他这么纯粹的。 如果用这样一个形容,可能会更直观地了解到寓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一个和寓言完全相反的人。 他们两个处于两个极端,如果明白寓言心中多么黑暗阴暗,就能了解寓言是一个多么光明的人。 如果有一天,山河倾塌,万物枯败,世界陷入黑暗之中,最后一块净土一定存在于他心中。 寓期是这样一个人。 下午,等一天最热的时候过去,寓期带上自己的小草帽和冰镇饮料从家里出来。 清透的湖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远处是山,临湖是一块被修剪的很平坦的草坪。 湖边立着几根鱼竿。 寓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身后不远处就是那栋精美的二层别墅。 身旁的老者皮肤黝黑,是旁边村子里的村民,看到这个漂亮的少年过来便欢喜地笑了。 这段时间,他了解到少年无父无母,也是无业游民,父母去世前给他留了一笔能够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遗产。 寓期长得好看又懂礼貌,平时村民有困难都会帮忙,是长辈们最喜欢的那一类型。 湖面和鱼竿都一直没有动静,老者继续与他聊天,拿着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 “小期的名字怎么写来着?” 寓期撑着下巴微笑,笑容比迎面拂来的风还要温暖。 “寓言的寓,期待的期。” 老者在地上写上寓期的名字,“这个姓可不多见……” 两人聊了会儿天,老者看着远处湖边的大柳树上坐着的几个小孩。 忽然想起,问道。 “和小期一块儿来的那女子是什么人?” 寓期愣了愣,看着远处的大柳树,知道估计是那群孩子爬树的时候,看到卧室里的寓言了。 他抿唇笑得腼腆,“我们是夫妻,但她身体不好,所以一直在睡觉。” “哦。”老者点点头,心里猜测那女子是生了很严重的病,看着寓期的眼神浮上点点怜惜。 他关心道:“那小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虽然听说你家底不错,但还是找一份工作比较靠谱。” 寓期:“我已经在这定居了,以后不走了,爷爷说的事我会考虑的。” “漂亮姐姐醒了!”远处传来孩童稚嫩的声音。 寓期看过去。 叉开双脚坐在树枝上的孩子指着不远处的别墅二楼,欢呼雀跃。 寓期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连忙站起身。 对老者说:“爷爷,我回去看看。” 老者连忙说:“快去吧。” 寓期转身向别墅走去,一边探查,却发现寓言并没有苏醒,但还是决定回去看看。 那边的树上也有个小孩在说。 “小雨你骗人,漂亮姐姐根本没醒。” “可我看到漂亮姐姐动了。” 小雨从小就是一个深度颜控。 活泼好动的她是一个三分钟热度的人,可这几天每天爬在树上从早待到晚。 盯着那个漂亮姐姐一个劲儿地看,所以他也是唯一一个注意到寓言动了的人。 寓期回到二楼,趴在床边看了寓言好了一会儿,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 寓期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失望,总之心情也是很复杂了。 他回到书桌后。 转过身的一瞬间,身后床上的女子动了动眼皮子。 寓期拿着鼠标给自己放了个电视剧,喝了口咖啡,萎靡不振地趴着不动了。 他叹了一声气,望着窗外的万里晴空,眼神空澈,恍了神。 没有察觉床上的女子睁开了眼。 寓言皱眉,艰难地坐起身,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她幽深的眸子望着少年看着外面的侧脸,眼中的狂热和疯狂,被一点点压到黑曜般的眸底深处。 淡淡问:“叹什么气?” 寓期还未反应过来,因为阿宝也会和他说话。 “不知道阿言什么时候会醒过来,醒过来的话我……” 该怎么为自己争取自由呢? 但寓期及时反应过来这道声音不对劲,不是阿宝的声音,连忙止住声音。 心里一阵后怕,如果说出来,别说自由了,自己恐怕会很惨。 寓期连忙看向寓言,透亮的眼眸璀璨如星辰,能看出他是真的为寓言醒来感到开心。 但也是真的,无所适从,手足无措。 寓期抿了抿纤薄红润的唇,之前鲜活的表情似乎又变成了那种淡薄的模样。 “你醒了。”寓期缓缓坐直身子,看着大床上的女子。 她就这样坐在那里,端着一副清瘦的身姿,病弱的脸,周身却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强大气场,矜贵无双。 而那眼底深处的狂热和痴缠,明明被压抑着,收敛着,却还是会让被注视着的少年心生惊骇,不敢与之对视。 寓言那双幽深的眼眸比常人更黑,如泼了墨的古潭,深不见底,宛如藏着两个黑洞,能够将人吞噬。 只有当看着他的时候,那眼里总是翻腾着一股极其浓烈的情绪,让寓期感到陌生而恐惧。 因为他没有见过如此浓重让人喘不过气的感情,而自己本身也没有产生过,所以无法理解,所以陌生。 而人一旦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恐惧,并觉得无法与之对抗时,唯一的念头就是逃。 所以他逃了,想法设法地逃。 也成功了。 那双眼睛对曾经的寓期而言,是折磨了他数十年的噩梦。 他每个夜深人静的黑暗中都会梦到那双眼睛,惊醒,然后泪流不止。 让他明白,他好像是逃离了她,但也永远都逃离不了她。 她对他造成的阴影如影随形,就如一根顽固的藤,死死扒在他的心底深处落根,永远不会消失。 第443章偏宠(5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而在经历过种种之后,寓期才明白过来,那些消失不掉的阴影唯有面对才能够消除掉对它的恐惧。 如果不再恐惧,那也就不再是阴影了。 寓言:“如果我醒过来的话……继续说。” “我没准备说什么。”寓期微微偏头,浓长的卷睫颤啊颤,“你听错了。” 寓言看着少年,唇角扬了扬,“过来。” 寓期一愣,看向她,看着她平静,情绪不辨的神色,腿控制不住地发抖。 “……”寓期桌子下的手握成拳,狠狠捶了下腿,暗骂自己没出息。 寓言挑了挑眉尖,“嗯?” “哦。” 寓期站起身,一点一点挪蹭到床边,“做什么……啊!” 一条宛如铁铸的手臂打横揽住他的腰,将他压在柔软的大床上,之后欺身,伏在少年身体上方。 一个汹涌而滚烫的吻袭来。 柔嫩的唇瓣被磨得有些疼,以前这对寓期来说不算什么。 毕竟他在战场上受过无数的伤,寓言被他逼急时也总是很粗暴,比这再粗暴的都有。 但现在寓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不同,他受不了寓言任何一点不温柔的对待。 他因为疼痛而微微蹙起眉,眼中闪过一道晶莹,清澈的眸中泛起水汽,格外惹人怜惜。 寓期狠狠推着寓言,好不容易偏头躲过了她的吻。 女子冰凉柔软的唇瓣落在他侧颈上。 寓期本能地颤栗了下,反手一拳砸在她肩膀上,委屈又恼怒,“疼!” 寓言动作一顿,眼底掠过一丝笑意,痴迷地亲吻了下眼前白皙修长的脆弱脖颈。 寓期反应过来自己胆大包天做了什么,条件反射哆嗦了下,眼底浮现一抹惧怕。 如果是以前,自己这么激烈的拒绝,接着会遭受更加粗暴的对待。 以前他不懂,觉得寓言根本不懂爱,是因为宠物的反抗而不悦,作出对他惩罚的行为。 现在才明白,她只是在因为自己对她的拒绝和抵触,甚至是厌恶。 而感到难过,无措不安,痛苦。 她不懂该怎么表达这些,也控制不住自己那些会让他感到恐惧的行为,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他不怕她。 所以总是做出一些错误的事。 当时他明明看到了,看到了她慌乱无措的眼睛红了,却总是一次次忽略。 此时那些画面是那么的清晰,在寓期脑中一遍遍闪过,他鼻头一酸,眼睛忽然就红了。 寓言看着少年漂亮潋滟的泪眼,唇角的弧度渐渐凝滞,逐渐拉平,刚刚似乎细微亮起一丝光的双眸也恢复黑暗。 寓期没有发现这些,手微微捂住心脏的地方,感觉心脏仿佛被扎了无数的洞,那般疼。 寓言克制着,微微起开身一下,淡淡问:“那么讨厌我碰你?” 寓期微怔,明白过来她是误会了,抿了下还有些疼的唇瓣,没有解释,只是小声抱怨,“亲那么重不舒服。” 寓言愣了愣,探究地看着寓期的眼睛,没有发现过往那些抵触和厌恶,只有一片坦然澄澈。 看着她时,半露欢喜。 寓言望着他移不开眼,直直地看着那双比宝石还漂亮的眼睛,难得在她脸上看到呆愣的表情。 真是陌生又熟悉的眼神。 熟悉是因为曾经在每一个位面中,失去记忆的他都会这么看着自己。 陌生的是,寓期并未这么看过她。 “那我轻点。”寓言脑袋底下,轻柔地吻住少年嫣红的唇瓣。 寓期没有躲避,微微扬着下巴,眼中是她放大呈现的眉眼,清隽无双,又因那分病态,而有些阴暗。 寓期以前不敢这么看她,此时觉得,她真好看。 唇瓣上的触感冰冰凉凉,却很柔软,细细地吮着他的唇,轻柔而缱绻。 寓期耳垂红得滴血,脸也热得发烫,纤长的指尖难耐地揪住寓言的衣服,湿漉漉的睫毛颤啊颤。 周身是她身上熟悉的气味和温度,寓期心里升腾起一股眷恋。 吻逐渐变得滚烫,从唇角移到下颌线,又到脖颈,锁骨。 寓期扬着头,露出脖颈修长优美的弧度。 他再反应过来时,落地窗已经被遮阳帘拉住了,房间变得昏暗。 他朦胧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连忙拉住寓言的胳膊,阻止她要继续向下的吻。 “不行。” 寓言停下,呼吸紊乱粗重,嗓音低沉暗哑,“为什么不行?” 她瞳孔中逐渐蔓延一抹殷红,紧盯着寓言的眼睛。 寓期还是无法习惯与她对视,白嫩的脚趾蜷了起来,害羞地说:“现在是白天,你的腿也还没好。” 寓言紧盯着他不放,双眸如一头想伺机将眼前白嫩的少年吞之入腹的狼,充斥着野望。 她闭着眼深吸口气,翻身躺在床上。 等两人的呼吸都渐渐平稳。 寓期半支起身子,脸上的红晕还未退下,“那我先出去……” “不行。” 寓言的反应依旧很大,拦住寓期的细腰将人又捞回去。 那腰上的力道充满了独占的意味。 寓期之前还想着该怎么为自己争取到自由,可事到临头却觉得根本就不用想那么多。 他被迫趴在寓言怀里,耳朵贴着她的胸口,听着她略有些急促的心跳声,微微抬起头,克制住似乎快刻入骨子里的退缩和恐惧,和她对视,眼神清澈无辜。 他白嫩的指尖指了指那面落地窗,放软的声音撒娇,“你在这里就能看到我,我就下去一会儿,很快回来。” 寓言看了一眼落地窗,眸光微动,面上看上去却不为所动,“有什么值得你出去的?很重要吗?” 尾音落下,微微泄露一瞬杀意,又很快收敛。 寓期看着她,唇角泄露笑意。 曾经让他感到窒息的反应,此时居然变得那么可爱,寓期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 他从不怀疑自己对寓言的影响力,她怎么可能受得了自己的撒娇呢? 但他也知道那一瞬间的杀意也是真的。 寓期鼓起腮帮子,瞪着她,“我的鱼竿还在下面呢,我再不下去,鱼就跑了,晚饭怎么办?!” 寓言:…… 寓言心里表示不屑。 “晚餐我来做。” 寓期:…… “我不管,我就要出去,我不出去就不开心,你想看到我不开心吗?”寓期可怜兮兮地看着寓言。 “……”寓言喉咙滚动了圈,亲了亲寓期的脸。 第444章偏宠(完)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暖风和煦。 坐在湖边的老者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去。 少年戴着一顶草帽,脸红着,唇也红着,眼神闪躲,不太自然地走过来。 唇红齿白,好看得像那小姑娘似的。 老者高兴地呵呵笑,“回来了,你妻子怎么样?” 寓期在老者身旁坐下,直勾勾地望着明净的湖面,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鱼竿。 像个瞒着家长偷做坏事的小孩,浑身写满了‘心虚’二字。 “她……挺好的。” 老者耐人寻味地嘿嘿笑了两声。 年轻人嘛,理解理解。 寓期脸更热了。 好一会儿,寓期在晚风的吹拂下逐渐冷静,太阳快落山了,他摘下草帽,拨了拨柔软的发丝。 这时,平静的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老者面前的那根鱼竿晃了几下。 老者心里一喜,“可来了。” 寓期笑道:“我来帮你。” 时间缓缓过去,寓期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他出来才过了半个小时。 寓期准备回去了,和老者告别,提着水桶往身后的别墅走去。 他在外面坐着时,便一直感觉到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在看着他。 他没什么太大感觉,就是偶尔会想她一直看着自己不会无聊吗? 最后觉得还是早点回去陪她了。 寓期低头看了一眼鱼,再抬头,就看到门口的台阶上多出了那女子的身影。 她穿着纯白色绸制睡衣,双手环胸,神色清冷无波地看着他。 寓期加快脚步,来到她面前,将手里的小水桶怼过去。 里面的鱼很活跃,甩了甩尾巴,几滴水花溅在了寓言身上。 空气沉默了几秒。 寓期又放下手,让水桶距离寓言远一点,他站在台阶下,比寓言要矮,踮着脚尖“啵”地一声亲了口寓言的脸。 认真地说:“我替这只鱼向你道歉,让它死的时候痛快点吧。” 寓言:…… 她一手接过寓期手里的桶,另一只手牵住寓期,转身往屋子里走。 寓期走在寓言后面,转头舒了口气,他虽然面上没表现出来,但亲了一口寓言之后,脖子和耳朵都开始发烫了。 第一次主动呢,不错不错。 寓期也不知道哪里不错,但心里就觉得自己挺棒的。 … 晚上,寓言在厨房,寓期在外面看电视。 是新闻频道,上面说郑衾已经被抓到了,让市民不用再担心。 “咔嚓” 寓期咬了口苹果,拿着遥控器换了个台,厨房那边传来声音。 “寓期,你过来。” 寓期看过去,想了两秒,放下遥控器,乖乖过去了。 他扒着门框,探进去一只的脑袋。 “做什么?” 寓言拿着菜刀站在案板前,案板上放着已经被剁成块儿的鱼,“你就在那里看着我。” 寓期:…… “哦。” 寓期索性直接搬了一个板凳坐在门口,顺便拿着手机玩游戏打发时间。 但之后感觉自己如果长时间不看她,她周身的气息就开始渐渐阴沉,又放下了手机,专注看她。 看着看着,就有些入迷。 其实经历了种种之后,寓期发现,变化的不止自己,还有寓言。 如果他没有位面之中的记忆,而只有曾经那些可怕的记忆,此时再看到寓言的模样,恐怕会感到震惊。 外人都道寓博士是位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端人正士。 而只有寓期看到的是她的可怕阴暗之处,如一头麻木不仁,又疯狂的凶兽。 他见过那样病态的寓言。 而寓言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这样。 可进去位面之后,从第一个位面开始,他就几乎没有再见过她那种不受控制的模样。 看到的一直是克制的她,真的如传言中那般温润如玉的模样。 那她,是在他离开之后改变的吗? 寓期缓缓眨了下眼睛,说道:“明天我还要去钓鱼。” 寓言顿了顿。 “砰!” 将案板上的鱼头剁成了两半。 “我和你一起去。”她淡淡道。 寓言压抑着眼中隐隐发作的阴暗。 寓期唇角勾了勾,“好啊。” 之后两人就不再说话了。 他望着女子在厨房忙活的身影,眼神温柔而坚定。 他知道她克制得很辛苦。 以前她最喜欢的就是把他藏起来,不让他出现在任何人的视线中。 别人落在他的身上的目光,对她来说,是会把他抢走,她即将失去他的信号。 所以这一直是寓言最忌讳的。 寓期想象不到她是怎样忍受的,才会改变这么大。 让她不再这么辛苦的办法,只有一遍遍告诉她,自己有留在她身边的决心。 现在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第445章回忆(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智星是历史最悠久的星球之一,虽然说是之一,但生活在智星上的高等人类没有发现比他们更高等,存在更久的星球。 再加上智星拥有无所不能的寓博士,间接创造了最先进的科技,最完善的法则。 于是智星被整个星系默认为最高等星球。 不是所有星球都能窥探到智星的存在。 更多的小星球还没有能力探测到自己星球之外的东西。 这些小星球被智星统一用编号命名。 … 智星研究院。 这座巍峨磅礴的建筑悬空于智星的中心位,白色的建筑看上去圣洁神圣。 研究院被分为A区和B区。 进入A区的通道口上方,挂着一个红底白字的禁止牌。 上面写着大写加粗的‘禁止入内’的字符。 而将A区和B区隔开的大厅,能够看到这样一幕。 进入B区的通道口,不断有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进进出出。 而A区的通道口,几米之内没有一个活物。 并且在靠近A区通道口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将动静放到最小,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得罪不起的东西。 两个穿着白大褂,气质俊秀的年轻男子进入了B区才敢说话。 “刚刚你看星网上的消息了吗?听说又要开战了。” “看到了,我们可能还要去塔斯非一趟进行援助。” 塔斯非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城市,就在刚刚,星网上发布消息,塔斯非招到了攻击,损害严重。 而攻击他们的是一艘战舰,已经查明来路,是赫尔卡星的。 最近几年,几个星球之间总是摩擦不断,每次都有消息说要开战了,但始终没人主动打破这个僵局。 最近关于这些小摩擦的报道接连不断,而这一次更是严重到造成塔斯非的百姓死伤无数。 开战势在必行。 “呸,这些杂碎,就会玩阴的!” 智星作为最强大的星球,其他的星球向来避其锋芒。 而智星的行为作风一向是霸道专横的,终于将其他星球惹急了,这才联合其他几个被压迫的星球进行反抗。 不然单单一个星球是不敢和智星对上的。 有句话叫寡不敌众,如今的境况对智星来说也是较为棘手的。 “开战在即,寓博士那边答应了吗?” “没有,听说她刚做完上一个实验项目,又在寂静岭发现了一头本来已经灭绝的异兽尸体,护卫队的人刚把尸体运回来,如果寓博士要将那么大一头异兽做成标本,想来还需要很长时间……” “所以新的战斗型机器人真的要我们来制作吗?” “上面下来了命令,总之是要研究院在开战前交出个  S级以上的战斗型机器人。” “真是为难死人了。” A区通道是由整体白色组成的,头顶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亮得刺眼的白炽灯。 将通道照得白得刺眼,安静异常,透着一种森冷阴沉的意味。 皮鞋踩在坚硬的地板上,声音异常清晰。 光洁在地板上倒映出一道白色的影子,清瘦修长。 寓言抱着一个比脑袋还大的晶状体,从实验室内出来,等她转过身,才看到那是一个眼珠子。 中间深黑色的瞳孔中还映着一副画面。 高高的墨绿色树木和深灰色的土地,夕阳的光辉照耀其上,和暗色的血迹交相辉映,勾勒出一副凄美的画面。 如果忽略这是一个眼珠子的事实,这幅画面还是很美的。 苏泓田脚一软,忙不跌地过去,“老师,让我来吧。” 寓言将手里的眼珠子扔给他,推了推高挺鼻梁上的银边眼镜。 “去哪儿了?” 苏泓田跟在寓言身后向标本室走去,“去了一趟  B区,走之前和老师您说过的。” “哦,我没听到。”格外理直气壮。 苏泓田:…… “下次弟子一定会确保老师听到之后再离开。” 苏泓田是一个头发半白,但还算不上老人的中年男子,跟在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身后,吓得满头冷汗,有些违和。 目前生活在这座星球的高等人类,已经能够活很久很久,在成年之后容颜也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 像苏泓田长得这么老的人类,已经非常少见了。 苏泓田不是天赋型的人才,做生物研究这行完全靠的是热爱。 但光有热爱不够,据说他这苍老的模样完全是太过劳心劳力造成的。 但就算把自己累成这副模样,也没有什么成就。 后来不知怎么被寓博士相中了,带到身边做了弟子。 其实最开始所有人都知道寓博士把苏泓田从B区带走,是去做助理的。 但也经常会教给他些东西,也算实际意义上的老师。 所以所有人都认可苏泓田是寓言的学生的这个头衔。 来到偌大的标本室。 苏泓田目不斜视,走向放眼睛的区域,将眼珠子扔进了一个盛着药水的容器中。 扑通一声。 药水在即将沉入容器最下方时,又缓缓上升,漂浮在正中间,里面的浅褐色药水冒起咕噜咕噜的气泡。 那比脑袋还要大的眼珠静静漂浮在里面,瞳孔中的美好画面也永远定格。 寓言脸一沉,“不要那么粗暴地对待这么漂亮的东西。” 苏泓田:“……是。” 寓言转身离开标本室,苏泓田在后面跟上,偷偷咽了一下口水。 这位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长了一张惊为天人的脸。 眉墨如画,五官精致分明,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肌肤透着病态,让她看上去弱不禁风。 殷红似血的唇带着一抹如沐春风的弧度,给人一种温和无害的感觉。 外人和这位相处下来,也觉得是一位温润如玉,有礼有节的贵族。 但和寓言已经待在一起有几百年的苏泓田,却知道这一切都是错觉。 她看着年轻,却不知道已经活多久了,在很早很早以前,她就已经存在。 看着弱不禁风,却是一个实打实的Alpha。 在几十年前,苏泓田和她一起去战场寻找她口中所说的漂亮尸体,见过她一个能量波炸毁了好几只战舰。 说她温润无害,苏泓田也见过她视人命如草芥,凉薄无情的模样。 苏泓田也经历过无比恐惧,想要逃离她的那段时间,但最终还是留下了。 因为看到了她的孤独,和她相处之中,居然也理解了,这个世界似乎也该被厌恶。 居然……也有了一点认同感。 似乎就是因为这一点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的同情心,苏泓田留了下来。 第446章回忆(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苏泓田跟着寓言上了楼梯,来到二楼的走廊。 旁边是扶杆,能一眼望到下方被扔在地上的异兽尸体。 异兽其中一个眼眶已经变得空荡荡的,深红色的浓稠血液流了一地。 寓言轻啧一声,“这个就由你解决了,加油。” 苏泓田:…… “老师……” 这意味着他要对这么大的异兽进行解剖肢解,会浪费他无数时间,耽误实验进程。 苏泓田不光是寓言的助理,平时他手上也有一些实验项目。 毕竟是因为热爱,如果成为寓言的助理之后,就不能再继续做自己热爱的事情,他恐怕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寓言看着底下的异兽,眼里划过一丝厌恶,更多的是索然无味,转身离开。 这个种类的异兽确实已经绝种了,见到尸体之前,本来以为是多么罕见的,却没想到是这种的。 这种异兽的眼珠子她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收集了无数。 白高兴了。 不过还好,异兽眼珠子里的画面对寓言来说算是最后一点安慰。 苏泓田明白寓言的心理,这种异兽确实不值得她浪费时间,只能答应下来寓言分配给他的工作。 回到实验室,寓言坐在椅子上,开始捣鼓自己的药剂。 苏泓田坐在她对面,频频抬头看寓言,一脸欲言又止。 寓言头也没抬,嗓音温和道:“别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我。” 苏泓田:…… “咳咳。”苏泓田斟酌好言辞,开口:“老师,刚刚我去了B区,他们向我请教一些关于制作战斗机器人的问题。” 寓言不吭声。 苏泓田试探道:“我看他们有很多地方不懂的,我也只给老师您打过下手,不怎么精通,也不敢乱教,如果是其他实验,我也不敢麻烦老师,但我觉得,这战斗机器人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得出自老师之手才会比较靠谱,您觉得呢?” 寓言将木塞挨个儿塞回瓶口,摇了摇手里的药剂,记录好药剂的变化。 她拿出一个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有些兴致盎然。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啊?”苏泓田怀疑人生的表情,这似乎是说服了? 可他还没开始呢。 寓言雪白的指尖在笔记本上敲了敲,唇角温和的弧度透着一丝诡异,“你觉得,一个拥有自主意识的战斗型机器人怎么样?” “什么?”苏泓田茫然。 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公式,映入女子幽深漆黑的眼眸中,她眼里浮现点点笑意,似乎想要做成的那个东西已经站在了面前。 “一定很有意思,善良的人看到战争总是痛不欲生,如果他那愚蠢的善良让所有人都陷入水深火热中就更有意思了。” 苏泓田:…… 完全听不懂,但也知道是很不好的意思。 苏泓田站起身,默默往外走,“还是不打扰老师您了,那些年轻人需要成长,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制造出优秀的战斗型机器人。” “跟他们说,我答应了。” 苏泓田:…… … 寓言说开始就开始,一个月后,实验室的休眠舱里躺了一个极其漂亮的少年。 寓言趴在上面,透过透明玻璃,黑暗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少年漂亮精致的脸,眼神痴迷。 “真漂亮。” 站在一边的苏泓田默不作声。 让博士觉得漂亮的东西有两种,一种是极其脆弱的东西,另一种是死物。 她说死亡是永恒,脆弱可以掌控。 休眠中的少年,身姿修长,四肢纤长,看着却也纤细柔弱。 皮肤白皙无瑕,白里透红,宛如一抹娇嫩的水仙花瓣,在明亮的灯光下透着暖光。 恰到好处的五官点缀在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完美契合。 紧闭着的睫毛浓密地如一把小扇子,鼻梁高挺,唇瓣绯红,是有些清冷的骨相,却如精雕细琢的瓷器,漂亮却脆弱。 一头栗色的长发铺在身下,发尾微卷,平添几分绯靡华丽的美感。 苏泓田能够看到他手背下的血管,感觉这机器人被造的太娇弱了。 但苏泓田没有任何不满意。 还好不是没有制作成她喜欢的死物,比如说僵尸之类的…… 目前存在的唯一一个战斗型机器人,除了最至关重要的需要向里面植入的数据和其他细节,外型上都是苏泓田制作的。 对寓言来说,制作外型是无聊的。 但让苏泓田挺感到惊讶的是,这次的战斗型机器人,外型是寓言亲手制作的,从皮肤、血管到发丝,都是她亲手,苏泓田完全没有插手。 这让他知道寓言对这次战斗型机器人的看重之外,也让他知道这次的机器人,恐怕很不得了。 苏泓田心里有些不安。 寓言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按下休眠舱上的按钮。 淡绿色的液体从底部向上升,很快充斥了整个休眠舱。 少年泡在里面,丝绸制的纯白睡袍和发丝随着水的波动轻轻地晃。 即便还未被启动,只是一个死物而已,却已经有了灵动之意。 苏泓田吞了下口水,眼里闪过一丝赞叹。 不得不说,真漂亮啊。 寓言看着休眠舱内的少年,却微微蹙起了眉,她讨厌任何生机勃勃的东西。 … 苏泓田询问过后,明白那些药水的作用,是让机器人的身体和真人完全没有差别。 制作外形的材料有一些到底没那么真实。 三天后,睡眠舱内的液体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 苏泓田仔细观察,发现少年的皮肤变得更加的软。 他看向寓言。 寓言坐在休眠舱旁,智脑打开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公式,有一些正在流动。 寓言唇角的弧度变大,眼中幽光闪烁,“开始了呢。” 苏泓田莫名有些紧张。 接下来,各种各样的数据,有条不紊地向休眠仓内的少年输入。 看到他胸口散发着一阵一阵的蓝色光芒,从睡袍中透出来。 苏泓田知道,那是芯片。 输入数据需要半个小时,那些数据包含了一个人类应该有的认知,情绪,因为是战斗机器人,还包括了让其能在战争上发挥能力的技能。 是一个很庞大的数据。 输入数据是制作一个机器人最有难度的地方,因为稍不留神就会出差错。 谁也不知道,最后被启动的机器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第447章回忆(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光屏上显示的进度条走到了百分之一百。 休眠仓被打开,能够听到里面少年平缓的呼吸声,他看上去已然是一个活人了。 他并没有其他反应,没有睁开眼。 苏泓田疑惑问:“确实已经启动了,他为什么没有反应?” 寓言看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又低头看着少年的脸,微微蹙眉。 虽然这是她第一次进行的实验项目,可不应该出这样的差错。 寓言又查看了一遍数据,没有问题,可他为什么没有反应? 寓言第一次遇到还有她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寓言又事无巨细地检查了一遍。 他的芯片确实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苏泓田也在找,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片刻后,苏泓田一脸复杂,试探问道:“老师,你说……他会不会是睡着了?” 寓言一顿,面无表情地看着休眠舱内的少年。 少年胸口匀速起伏着,呼吸平缓,面颊红润。 如果说是睡着了,那睡得还挺香的。 不知道是否感觉到了寓言的目光,少年微微吧咂下嘴。 这是启动之后,他的第一个动作,也显然是证实了苏泓田的猜测。 他就是在睡觉。 寓言脸一黑,转头向着别处的实验台走去。 苏泓田也是一脸复杂,看着休眠舱内的少年,脸上渐渐浮现慈祥的笑容。 睡着的模样真是乖巧。 他跟到寓言身边,问出自己的疑问:“这就是和之前的战斗型机器人不同的地方吗?” 寓言将数据输入少年的芯片时,苏泓田也看了一眼,发现有一部分数据,是之前那个战斗型机器人的芯片中没有出现过的。 “嗯。” 苏泓田回头看了一眼休眠舱,难以置信,“这么说,他现在完全就是一个人类?” 之前那个战斗型机器人也是仿人类,会根据事件做出人类正常的反应。 但记得当时第一次启动那个战斗型机器人时。 那战斗型机器人首要做的,便是向他们展示它应有的能力。 而这个展示行为,是由数据支配。 但现在这个机器人的睡觉行为,是由他自己做出来的选择。 “那不就和人类一样吗?” “可以这么说吧。” 苏泓田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消化了这个事实。 机器人拥有自主意识便意味着它不受控。 苏洪田脑中出现的第一个画面,是一个漂亮的少年联合所有人工智能造反…… 随后又想到有寓言在,就又什么都不怕了。 只要有她在,就不会有那一天的到来。 只是他心里很疑惑。 一向运筹帷幄,能掌握世间一切的寓博士,为什么要创造出一个不受她控制的东西。 难道她已经无聊到这个地步了吗? 寓言自己也没想到。 她创造出一个有自主意识的机器人,本来就是为了打发时间。 如果能产生变数,也是世界的变数,而不是她的变数。 没有人能够影响到她。 却没想到,最后是作茧自缚。 她给自己创造了一把锁。 他于世界而言不是变数,于她才是。 苏泓田提出,“那我们是不是要为他起个名字?” “今天几号了?” “十二。” “就叫十二吧。” “……” 苏泓田:“这不是名字,是编号。” 寓言不想在这么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那你给他起吧,不要打扰我。” 寓言抱着她的一堆药剂往里间的实验室走去。 苏泓田不赞同,“这是博士第一个亲手制作的机器人呢,有特殊的意义,还是博士亲自起名字吧。” 寓言不耐烦,“滚出去。” “砰!” 门被关上,差点儿撞到苏泓田的鼻子。 苏泓田连忙后退,摸了摸鼻子。 他刚好也有事情要忙,向外走去,途经休眠舱,拍了拍休眠舱的沿儿。 温和笑道:“就暂时叫你十二吧。” 休眠舱里的少年眉头微蹙。 不知道是听到了苏泓田的话,还是被他的声音吵到了,在休眠舱里翻了个身。 白嫩的腮帮子被压出了可爱的形状。 他继续睡,随着他的翻身,他身上多处骨节咔嚓咔嚓地响,像要散架了似的。 苏泓田吓了一跳,好好看了一会儿少年,见他无事,才笑着离开了。 A区的所有实验室的门都是单向开关。 如果里面的寓言不开门,苏泓田是进不来的。 几个小时过去,苏泓田忙完手上的事,来到实验室外。 按了门铃。 里面无人给他开门。 他知道寓言专注的时候是不会搭理他的。 但他想着,他们还要观察十二号的情况。 寓言应该会给他开门。 但这么一等,等了两天。 苏泓田刚开始还有些担心,但想着十二是个机器人。 没有人类吃喝拉撒的烦恼,又放心下来,只能等着寓言什么时候想起他们了,再过来。 寓言在忙了两天之后,才想起外面那个机器人的存在。 她放下手头的事,从内间出来。 第一眼看到休眠舱里背对着她而坐的纤瘦身影。 寓言脚步一顿,眯眼看着。 少年听到动静,转过身,看到寓言的那一瞬间,眼睛亮了,微微抿唇,乖乖巧巧地说:“博士,我饿了。” 少年不动声色地将寓言的模样扫入眼底,心里嘀咕,和记忆中的博士好像不太一样。 十二号知道寓言的存在,数据里有。 但数据里说。 寓博士是个高智商的天才,也是一个温柔有礼的绅士,是个教养极好的贵族,是个为帝国做出无数贡献的英雄。 但他虽然第一面见寓言,但感觉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她真冷漠。 十二号是这样感觉到的。 寓言看了一会儿坐在睡眠舱里的少年。 他穿着纯白色的睡袍,一头栗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小脸白嫩,眼神清澈得过分,像橱窗内被精心装扮的洋娃娃。 他的目光很干净,沉静,是孩子的眼神,那种很乖巧懂事的孩子。 寓言知道他很聪慧。 寓言抬起手,白皙修长的中指推着银色的镜框,向上顶了顶,脸上挂起温和的笑容,走过去。 “抱歉,忙过头了,差点忘记你的存在。” “没关系。”十二号腼腆地弯了弯唇角,手一直放在肚子上。 “博士,我饿了。” 第448章回忆(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少年有一双浅色的眸瞳,不仔细观察的话会看成黑色。 那双眼睛宛如仲夏夜的夜空,点缀着无数星光点点,无比璀璨。 寓言对上这双眼睛,沉默了几秒,指尖在休眠舱的边缘敲了敲,转身向外走去,“我去给你找些吃的。” 实验室的大门打开,等在外面的苏泓田连忙站直身子。 “老师。” 寓言言简意赅,“去找些吃的和一套衣物。” 苏泓田立马反应过来,“十二号醒了吗?” 说着就要从寓言身边绕过去,往里去。 寓言不知想到什么,胳膊一抬,撑住门框,挡住苏泓田的去路,温和道:“你现在已经学会无视我的话了吗?” 苏泓田一僵,他太兴奋了,有些失了规矩。 “我马上就去。” 他转身去吩咐寓言让办的事。 几分钟后回来,送了一大堆吃的和好几套适合少年穿的衣物。 他回来的时候,实验室的门又被关上了。 苏泓田按了门铃。 门被打开。 寓言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苏泓田张嘴准备说什么。 “砰!” 眼前的门又被关上。 苏泓田:…… 虽说他没怎么参与这次制作,但见都不让他见一眼,有点过分了吧。 他又按了按门铃。 门铃声在实验室内响起。 寓言置若罔闻。 面对十二号疑惑的眼神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她将吃的和衣物放到休眠舱旁的桌子上。 温和的样子和少年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尝尝看,如果不喜欢,我让人再给你换。” 盘子上是各种口味的营养剂,还有饼干面包之类的。 现在的人类已经没有吃饭这个项目了,吃饭对他们来说很浪费时间。 只要能够补充能量就可以了,而一支营养剂能维持他们一个月的能量。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追求口腹之欲,所以有人制作出了一些速食食物。 在远古时期的那些美味到现在已经失传了。 少年拿了一管粉色的营养剂,咬开袋子,吸了一口。 声音含糊道:“草莓蛋糕的味道哦。” 寓言把吃的放下就转身捣鼓实验了,听到他的话,微微一顿。 几秒之后,她转过身,幽幽漆黑的眼眸看着他的脸。 “草莓蛋糕这个词,你从哪里学来的?” 少年也一愣,跟着眼里闪过一道心虚,嘴里的营养剂也不敢喝了。 他放下营养剂,眼神闪躲,不敢看寓言,也不敢吭声。 寓言走过去,双手撑着休眠舱的边沿,温和诱哄,眸子却格外漆黑,“嗯?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 少年被寓言用着这样的目光盯着,有些害怕,睫毛慌乱地颤了几下。 依旧没有出声。 寓言搭在休眠舱上的手指习惯性的动了动。 少年嘴巴一抿,跪坐起来,咬了咬牙,心一横,整个身子扑过去,纤细的手臂缠住寓言的的脖子。 声音微微颤抖,“我错了,博士不要生气。” 少年看着瘦,力气却非常的大,寓言第一时间还无法挣开。 寓言脸上的温和即将维持不下,额角的青筋跳了两下,声音放缓,“我不生气,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不要不要。”他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寓言的颈窝,没有听到寓言说的‘我不生气’,下意识地拒绝从寓言身上下去。 他总感觉,他松开了,她就会腾出手揍他。 他就是有这个感觉,也觉得寓博士明明就很凶。 少年心里默念:不要害怕,烈女怕缠郎,死猪不怕开水烫…… 如果有人听到他心里的声音,一定会很疑惑。 因为现在除了寓言根本没有人能理解这些话的意思。 寓言顿了顿,拽着少年的后衣领,手上加了几分力道,直接将人从身上拽下去,扔回休眠舱里。 少年整个人摔了回去,睡袍被扯开,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膛和腹部线条精致的肌理。 一抹春光若隐若现。 他反应过来,脸一红,连忙拉好衣服。 忐忑不安地看着寓言。 那双漂亮的眼睛仿佛会说话般,美而不自知,能惑神般。 寓言唇角扯开弧度,在休眠舱旁蹲下,说道:“我真的没有生气,你告诉我,那些词你都是从哪听来的?” 少年看她似乎真的没有那么生气,小声说:“是从博士的智脑里看到的。” 寓言之前已经有猜测了。 “什么时候?” “就昨天。” 少年说:“我脑子里有很多奇怪的东西,我看了几下,才发现那是博士智脑里的东西。” 寓言沉默了。 她大意了。 为了让这些机器人尽可能的强大,在往他们的芯片里输入数据时,会涵盖各方面的知识。 而之前那些机器人,她并未赋予他们自主思考的能力。 所以即便他有这个能力去探测他自己所拥有的数据之外的东西,也不会去那么做。 他不同,他拥有人类的好奇心。 不用少年再解释,寓言也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最先进的科技型人类,其他高级机器人不比他的硬件条件差。 但仅因为他们没有寓言赋予他们的自主意识,所以和少年天壤之别。 少年能够在网络领域畅通无阻。 而寓言的智脑也属于科技产物,智脑里所存放的东西,少年能够当做自己的东西一样看到。 这个能力是很可怕的,比如他如果想要窥探一个帝国的机密也轻而易举。 再加上他如果有坏心思的话,会给整个世界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不得不承认,这个猜想,让寓言有些兴奋了。 本来准备给少年加一些限制,如今也不会那么打算了。 她倒想看看之后会演变成什么模样。 少年看着寓言的神色渐渐变得温柔。 寓言摸了摸他的头,说:“我知道你的东西可不要乱看哦。” 少年咬着下唇,往后缩了一下,“有很多东西我看不到的。” 他也不是故意要看的,他的能力也没有那么强大。 例如他打不开实验室的门,否则就自己出去找东西吃了。 因为出不去,他只能睡觉,迷迷糊糊的时候,发现有很多东西是他的数据里没有的。 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去了解那些,才知道那是寓言的智脑里的东西。 将寓言智脑里的东西比作一个个文件夹,他发现自己能看到的很有限,更多的文件夹他压根儿就打不开。 他看到的第一个文件夹里,是很多的食谱。 第449章回忆(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而且他发现寓言有的东西,是这个世界目前根本不存在,且人类对那些东西完全没有认知的东西。 瞬间对那些东西有些好奇,但看着寓言的脸又不敢问。 寓言明明长了一张极其温和无害的脸,他看着却总能感觉到,这副皮囊下藏着危险的灵魂。 接下来的时间,少年在休眠舱里坐着,乖乖吃东西。 而寓言继续她的工作,她好像每天有忙不完的实验。 实验室内多出一个人,且不同于苏泓田,是那种会制造出不一样动静的人。 即便少年很乖巧,寓言你感觉到了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感到有些新奇和陌生。 不免会多看他两眼。 他很乖巧,即便无聊也不会打扰寓言,好几次看他的表情欲言又止,但最后什么都没吭。 寓言喜欢懂事,不给她添麻烦的人。 “觉得无聊吗?” 一道温和的嗓音传过来。 少年愣了愣,乖乖摇头,然后声音软绵地问道:“博士,我什么时候可以从这里出去?” 寓言手里转着一根黑色的钢笔,衬得指尖更加白皙通透如雪。 她漫不经心地看向少年,“要对你再进行几天观察。” 这个机器人是她自己制作的,可寓言却对他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 她需要再观察几天看看有没有会在未来造成她不想看到的麻烦的隐患。 少年:“哦。” 寓言看了一会儿少年的脸,忽然问道:“你知道把你创造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吗?“ 少年点头,“知道,为了保护我们的星球,保护公民。” 寓言沉默了几秒,“你这么说也不错,你为战争而生,可这不是战争的唯一目的,战争一般都是由一些政客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或者获取利益而发动的。” 寓期眼神纯真,“可那不是我的目的。” 寓言通过他的眼神知道。 他觉得自己为守护而生。 少年的眼眸太过干净,不含一丝杂质,宛如纯粹净透的琉璃。 这份干净很想让人摧毁。 寓言目光微动,唇张了张,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她在往芯片里输入数据时,不会专门将他的性格设定成特定的样子。 因为他是科技型人类,伪人类也是人类。 就像有的人类生活在同样的环境,有同样的经历,却依旧会长成不同的性格。 如今这个性格,是少年自己的。 这意味着她的实验成功了,他拥有自己的意识。 寓言转过身,拿着钢笔在厚厚的笔记本上写下隽秀的字体。 看着她工作的背影,少年歪头想了想,从休眠舱里爬出来,来到寓言身后。 “博士,战争是什么样的?” 少年不懂男女之防,更何况他的身体是男人,可实际是个机器人。 就更不会注意这些了。 他站在寓言身后,身体前倾,她的后背与他的前胸只有一寸距离。 寓言感到不适应,微微蹙眉,“以后你就知道了。” 懂事的少年却开始不依不饶,“为什么我查不到呢?” 他在网络上查‘战争’,只查到了一些字面解释。 但查找其他的词汇,会有图片场景的解释,例如他查城堡,就会看到城堡的图片。 可战争没有。 少年很聪慧,他通过历史书知道,星球曾经也发生过战争,不可能一点记录都没有。 他没有看过战争,所以不知道真正的战争是残酷的,极端的。 寓言:“查不到就是没有。” 少年拉住寓言的衣袖,清澈的眼神很认真,“怎么会又没有呢?你不是说我什么都可以查到吗?是不是我出了什么问题?” 对少年来说,战争是他未来一定会经历的事。 博士也说他是为战争而生。 他需要了解战争,了解自己之后为了信仰,具体要做些什么。 寓言顿了顿,目光落在衣袖上的指尖,深吸一口气。 她看走眼了,这个机器人也没那么懂事。 懂事的人不会有这么多问题。 寓言:“松开。” 他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弱弱地说:“不要。” 少年拉住寓言的手腕,拉向自己,放在他的胸口处,眼神认真而期望。 “博士,你给我检查一下吧,我可能真的出了问题。” 他不会怀疑是寓言特意在他的芯片中,将与战争相关的解释给屏蔽了。 寓言对上少年的目光。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定格,周围的一切都成了背景板。 她在这一刻看到了未来,是一团迷雾,什么都看不到。 寓言在这一刻真实感觉到,未来会发生什么,完全不由她掌控。 而这种以往会让她产生兴奋情绪的发现,在这一瞬间,她却清晰感觉到了身体升腾起了一股不安。 真是前所未有的情绪。 寓言猛地从少年手中抽回手,并且从椅子上下来,退后几步和少年拉开距离。 “不是你出了问题,是本来就查不到,因为人们不喜欢看到战争,所以没有。” “是这样吗?” 少年对这个回答半信半疑。 寓言没有回答,转身向外走,“我出去片刻,你自己在这待着。” 少年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博士,发生什么事了吗?” 回应他的却是关门声。 寓言走在外面的长廊中,脸色渐渐变得阴沉,她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她眼底浮现一抹近乎执拗的茫然。 他到底有什么魔力?为什么会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寓言百思不得其解。 路上碰到了苏泓田。 苏泓田:“博士,你要去哪儿。” 寓言脚步没停,径直错过他,“回去看着他。” 苏泓田心里虽然疑惑博士怎么了,“是。” “不要多嘴。”寓言留下一句话。 “……” 苏泓田来到实验室外,门自动打开。 少年又坐回了休眠舱内,换掉了身上的睡袍,一身便装格外利落俊秀。 他抬起头,看到是苏泓田愣了愣,随后抿着唇笑:“苏教授。” 苏泓田微怔,走过去,看着少年的脸移不开视线。 醒着的少年和躺在里面的少年有种不一样的美,更为灵动美好。 苏泓田:“你好。” 少年看到很多关于苏泓田的报道,很佩服像苏泓田这么努力的人,也喜欢这样的人。 也知道自己的诞生有他的参与,虽然比不上寓言,但也是感到很亲近了。 第450章回忆(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苏泓田也很喜欢少年。 人总是会对美的事物产生喜爱。 更何况少年的性子本来就很讨人喜欢。 尤其是常年和寓言这样杀伐果决,麻木不仁的人在一起,忽然看到少年这么善良正直,光明磊落的人。 就像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一朵生机勃勃的鲜花。 那种激动的心情言辞难以表述。 两人进行了片刻非常愉悦的聊天之后。 少年忽然想到,就问:“苏教授,战争是什么呢?博士说我为战争而生,可我感觉了解的还不够透彻。” “等一下,我给你查。” 苏泓田点开自己的智脑,查战争二字。 少年看到,在一边说:“我已经查过了,但感觉像网上记录的不是那么周全,所以才想问问你,” 苏泓田愣了一下,同时也看到自己搜索出来的内容。 只有文字,而之前记录了大量的战争片段,那是暴力,血腥,残酷的。 如今通通不见了。 苏泓田愣了一下,脑中忽然浮现了寓言那句。 不要多嘴。 苏泓田面不改色,“这就是战争啊。” “没有更多了吗?” “星网上记录的很周全,如果这上面没有,别的地方也不会有了。” 苏泓田知道,肯定是寓言做了什么,例如少年能够探查到的范围内,不会出现战争的记载。 苏泓田不明白寓言要做什么。 十二号为战争而生,如今星球与星球之间的关系已经足够恶化,开战势在必行。 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到时候他肯定会去往前线。 可博士的所作所为,看样子好像并不太想让他了解这些。 苏泓田说些别的扯开话题。 少年也相信了是真的没有战争的记载,他开始有些忧心忡忡。 他了解到过不久就要开战了,到时候他要做些什么呢? 只要用自己的能力把人们保护好就可以了吗? … 时间缓缓过去,单纯的少年被苏泓田吸引了注意力,暂时忘了再追究这个问题。 在苏泓田又一次叫了他的编号后。 少年微微蹙眉,“博士为什么还不给我起名字?” 他不喜欢十二号这个暂时的称呼。 苏泓田一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了想。 说:“起名字是一件很郑重的事,可能博士需要思考吧。” 少年接受了这个回答。 … 天色将晚。 苏泓田有点着急了。 他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可寓言还没回来,他又不能把少年一个人丢在这里。 寓言从外面回来时,苏泓田和少年正在聊天。 少年脸上绽放着甜美的笑容,他看起来很开心,眼神也比之前亮了几分。 寓言甚至能看到他眼里苏泓田的倒影,微微蹙眉,显露几分不悦的情绪。 在她面前,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苏泓田和少年一块看过来。 齐齐叫道。 “博士。” 苏泓田走过来,回头看了一眼少年,将声音压低,“我有一些工作上的问题想和博士请教。” 少年单纯地望着这边。 寓言看了一眼少年,转身向外走,苏泓田在后面跟着。 “说。” 实验室的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少年什么都听不到。 苏泓田:“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把十二号带出去给总统他们看看,然后把他送去军事基地,为之后的战争做准备?” “……” 空气好一阵沉默。 身形颀长笔直的年轻女子一袭白大褂,身如长树,光风霁月。 她有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没有镜片的遮掩下更显得幽深。 她黑眸半眯,思索片刻,看向苏泓田,忽然说:“时间还早着,你再制作一个战斗型机器人吧。” 苏泓田愣住。 之后,苏泓田了解到少年身上的发生的事。 对于少年逆天的能力,心生惊骇。 他有些激动,“这样可不行,太过强大的存在是不容于世的,我提议,博士现在就应该限制他的能力。” “我正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你再制造一个吧。” 苏泓田稍稍有些放心,但还是不理解寓言的意思。 “为什么还要再制造一个?” “嗯?”不容置疑的语气。 苏泓田:“我知道了。” … 进入实验室后,寓言和少年说,将对他的芯片进行一些改造。 少年本身有一些抵触,芯片意味着他的生命。 让别人对他的生命动手动脚,本来就会让人感到不安。 他本能想要拒绝,但寓言是给了他生命的人,他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利。 而看苏泓田的表情,似乎也觉得对他进行改造是一切理所当然的事。 就在少年觉得是自己不识好歹时,头顶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温柔触感。 一只漂亮的手放在他的头顶,轻轻揉了揉。 少年睁着纯净的眸子愣愣地看着寓言。 寓言唇畔的弧度很温和,“虽然过程可能会让你感到有一些不舒服,但相信我好吗?我在帮助你。” 他只是心里觉得不舒服,但并没有想要拒绝,而寓言的此番安慰,却让他感到了一种平等和尊重。 尤其在苏泓田理所当然的对比下。 少年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信任。 “好。” 寓言唇角勾了勾,很喜欢他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喜欢…… 真难以置信,她居然会有这样的情绪。 女子眼底深处漾开一道涟漪,又回归平静。 少年躺在实验台上,眼皮合着,睡颜安宁。 寓言眸光暗了暗。 她本来的计划可能要做出一些改变了。 她需要先弄明白。 为什么这个少年会对她造成前所未有的影响,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情绪。 而她又为什么在看到他时,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在翻腾汹涌,在叫嚣着某种念头,似乎渐渐,有些不受控的趋势。 而这一切都来的那么快速,理所当然。 寓言给寓期加了很多限制。 不再给他神通广大的能力,他不能再在网络领域中畅通无阻。 他能查到的东西,仅限于s级机密以下的东西。 而S级以上的是会对一个星球,帝国,造成毁灭性打击的机密。 这些寓期都无法查到了。 而不知道这些,会让他的生活过得更加安稳快乐。 同时寓言又更改了一点别的设定。 第451章回忆(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次日,休眠舱中的少年缓缓睁眼,灯光平铺在他清澈明亮的眼眸中。 一瞬间犹如春华绽放,容纳了一场星变的瑰丽漂亮。 “有不舒服吗?” 温柔的声音响起。 少年眨了眨眼睛,向声音处看去,是女子温和清隽的脸。 她撑着休眠舱,眼中含笑俯视着他。 他感应了下,没有感觉到不舒服,乖乖摇了摇头。 寓言看着少年乖巧的模样,眸光深了深,把手伸过去摸了摸他白净的脸,“你的名字叫寓期,寓言的寓,期待的期,记住了吗?” 拥有名字的寓期点了点头,开心地笑了,“记住了……主人。” 而一旁的苏泓田看寓言的眼神仿佛看怪物一般。 这就是寓言为寓期更改的设定。 只增添了一项:保留自主意识的同时,尽可能的服从寓言。 等于在一些事情上面,寓期会本能地向寓言倾斜,他会亲近寓言,甚至产生仰慕的心理。 苏泓田想了想。 这不同于家庭型机器人像主仆之间的完全服从,又不像战斗机器人完全平等。 这种模式…… 难道不是恋爱机器人一模一样吗? 苏泓田因为自己的猜想打了个寒颤,实在搞不懂博士到底想要做什么。 寓言没有了解过恋爱型机器人。 所以还是真不知道恋爱机器人是个什么模式。 但她确实在不知不觉间将寓期的系统改的和恋爱机器人一模一样了。 只是是战斗型机器人的外壳。 本来寓言刻在骨子里的掌控欲,想让她将寓期的外型也改造成较为柔弱的。 但有那么一瞬间,脑中跑出来一个念头。 如果他变得柔弱,无法保护自己,被别人伤害了怎么办? 在那个念头跑出来的那一刻,她再一次的体会到了不安的感觉。 同时十分震惊。 这还意味着她对自己的不自信,不自信自己能时时刻刻保护好他。 真不是她的风格啊。 所以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夜深,研究院内依旧灯火通明。 寓言和苏泓田站在实验室门口。 她双手环胸,慵懒地靠着门框,眼神落在内间的门上。 那个少年就在里面换衣服。 苏泓田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寓言。 自打少年再次苏醒后,她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 苏泓田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他面上不动声色,“老师,你让寓期去换衣服,是要带他去什么地方吗?” 寓言:“回一趟寂静岭。” 苏泓田诧异,“回古堡吗?” “嗯。” 寂静岭是智星一处与世隔绝之地,那里有陡峭的山峰和广袤的森林,凶险的地形。 那里还是一处很有研究价值的地方。 寂静岭很神秘,经常会在那里的外围看到很多不被记录的异兽留下的踪迹。 而内围萦绕着迷雾重重,从来不散,只有进去的人没有出来的。 那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传说,凶险的传说。 但有几个知情人知道那山上建立着一座庞大的古堡。 苏泓田有幸见过一次。 是具有神秘幻想的哥特式风格,那座古堡非常大,恐怕走上几天几夜也无法将那座古堡逛完。 而且根据一些痕迹,也能看出这座古堡存在非常长的时间了。 但无法追寻这座古堡的历史。 她居然要带少年去那里,要知道连她自己都很少回去。 苏泓田心情复杂,“之前不是还说要再观察几日吗?” “观察什么?” “看寓期身上是否还有什么没有被发现的隐患。” “有又怎么样?”寓言终于收回看向内间的视线,淡漠地看着苏泓田。 苏泓田终于认识到她让自己再制作一个战斗型机器人,不是说笑。 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用一个不恰当的形容,就是好像一个帝国公用物品被她占为己有了般。 寓言仿佛知他所想,扯了扯唇角,“寓期没有被录入档案,不是帝国用来达成目的,获取利益的战斗型机器人,他是我亲手制作的,是我的私人物品,懂了吗?” 不紧不慢的音调中,似乎掺杂着一丝死亡的气息。 苏泓田冷汗一下出来了,“懂了,我会尽快再制作出一个。” 寓期从内间出来,声音软萌,有点不开心地说:“我不是物品,是人,机器人。” 寓言眼神顿时柔和,“对,是我说错了。” 寓期那点不开心顿时消散了,走到寓言身边,“我们走吧。” 寓言带着寓期离开了研究院。 这是寓期第一次接触外面的世界,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 但因为很多记忆中的并无不同,所以寓期也没有什么兴奋的感觉。 但还是很开心的。 寓言完全不理解为什么看到陌生人会开心,难道不觉得碍眼吗? 坐上悬浮车后。 寓言看了一眼,趴在窗户上的寓期,将窗户换成了不透明的。 寓期顿了顿,转头看去,“博士。” 寓言翘着二郎腿,点开智脑给寓期播放了个动画片。 “你不想看动画片吗?” 寓期被吸引住,点点头,“想。” 但很快清醒。 “可是我更想看外边。” “外边有什么好看的。” “很有意思啊,我是第一次见呢。” 寓言漫不经心的,就是没准备给他开窗户,“哪儿有意思?” 寓期很真诚地说:“哪里都很意思。” 这是寓言第一次看到的,少年和自己的截然不同。 她觉得一切都无趣极了,而他觉得一切都很有意思。 似乎一开始,就注定了两个截然不同人会经历重重坎坷,注定她们要彼此都血肉模糊,才会磨合得刚好契合。 而此时寓言并未深想原来他们一开始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只是觉得,好歹是她创造出来的,为什么没有一点地方是像她的。 寓言手指支着下巴,嗓音温吞,“你现在还不适合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先看动画片吧,等有时间我带你出来。” “……好吧。” 寓期却觉得未必是她口中说的那个原因,但也能够感觉到她并不想自己对外面太多关注。 首先他也不是非得看外面是什么样子的,既然不是必要的,那暂时先考虑寓言的情绪也无不可。 第452章回忆(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悬浮车的速度很快,但从研究院到目的地的路程比寓期想象中的要长。 他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因为感觉车渐渐停下了。 少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车窗玻璃已经又变成透明的了。 透过玻璃,寓期能看到外面是整体比较黑暗的环境。 月光透过狰狞的树枝洒落进来。 惨白的月光,瑟瑟的风声在树叶间穿梭而过,能够听到地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爬过干枯的树叶,而发出一种古怪的声音。 营造出一个阴森,寂静,诡异的环境。 “哗哗” 一只黑色的乌鸦扑棱着翅膀,落在那根能够透过窗户看到的树枝上。 树枝光秃秃的,那只乌鸦孤零零的落在上面。 那一身乌黑的羽毛在月光的照耀下,柔滑而光亮。 它长了一双红宝石般的血眸,直勾勾地看着寓期。 寓期瞬间清醒了。 他揉着眼睛坐直身子,茫然地问身旁的寓言,“我们已经到了吗?” 悬浮车内开了一顶昏黄的车内灯,寓言就坐在他旁边舒适宽大的座椅上,翘着二郎腿。 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书。 她似乎没有准备把寓期叫醒。 看他自己醒过来了,将书合上,放在前面的抽屉里。 “嗯,我们已经到了。” 她转头向窗外看去,寓期顺着她的目光一块看去。 而透过寓言那边的窗户。 寓期看到了一扇复古典雅的黑色铁门。 铁门被设计成了玫瑰花的模样,有几处地方点缀着血红色的璀璨宝石。 透过铁门,在月光的照耀下,能够清晰看到里面的环境。 花园、喷泉、雕塑、以及那座哥特式风格的黑色古堡。 这座古堡的风格华丽与颓靡并存,仿佛里面藏着一只等着一个人闯进来,将它唤醒的,沉睡千年的吸血鬼。 失去主人的古堡渐渐荒废,喷泉已经干涸了,里面落了一层干枯的树叶。 两边各有一只六翼天使的雕塑,其中一只天使的翅膀也碎了一块。 这座古堡给人的感觉不是很舒服,但又有一种探索古老传说,隐秘的好奇,期待与兴奋。 寓期和寓言一块从悬浮车上下来。 寓期回头看了一眼,是一望无际的森林,望不见头的黑暗。 他回过头看着这座古堡。 眼睛里满满都是探知欲,疑惑问。 “博士不是说要带我去你的家吗?这里?” “嗯。” 外面这扇缠绕着枯藤的铁门甚至没有上锁,开着一条缝。 寓言伸手将门推开。 “咯吱…”一声,响起苟延残喘的刺耳声。 寓言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抬步走进去,又回头朝寓期伸出一只手。 那只修长匀称的手在月光下莹白如玉,完美得宛如艺术品般。 “进来吧。” 寓期看着寓言的手,心里感叹,博士的手真好看,他将手放到她的手心里,跟她一块儿进去。 在进门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将地上的一颗红宝石捡了起来。 镶嵌在铁门上的红宝石都是同样的形状,这颗宝石有些磨损,应该是很早之前就从门上掉了下来,只是这里的主人显然并不在意它。 寓期捡起来,继续跟着寓言往里面走。 “博士,这里看上去好脏啊,像是很多年没人来过,荒废了似的。” 寓言步履闲适,干净的黑色皮鞋踩在干枯的树叶上,另一只空着的手揣在黑色大衣的兜里。 这里确实是她家,因为她对这里很熟悉,连路上哪块地方有个坑,或哪里多出一块石头,都能准确地绕过去。 寓言解释道:“确实不经常回来,即便坐悬浮车也要好几个小时呢,太远了。” 寓期:“那博士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呢?” “几个月前吧。” “为什么不打扫打扫呢?” “这里太大。” “……嗯。”寓期:“博士不能制作出一个人工智能吗?更何况清洁机器人也很好用啊。” “太麻烦。”寓言漫不经心的语调,处处显露着她对这个家很不用心,很不在意。 寓期点了点头。 开始专心地观察这座古堡。 这座华丽的古堡虽然很脏乱,但一切很矛盾的保持精致的模样。 那些各种各样的雕塑设计独特,每一个棱角,一个细纹,每一处深浅,都能看出雕刻家精彩绝伦的不凡手法。 动物,植物,都栩栩如生。仿佛装载着灵魂,并非简单的死物。 尤其是那两个残破的天使,拥有那般慈善温和的眼神。 从大门到进入古堡,需要走好久好久的时间。 这么大的地盘,居然是博士的家。 寓期不免好奇。 “博士家里很有钱的样子。” “嗯。” 在网上并没有寓言的详细信息,只有她的姓名,系别,成就这些。 没有记载她的来历,家世。 寓期很好奇,“博士的父母呢?” 寓言顿了顿,轻声道:“去世多年了。” 她虽语气平淡,但这一刻,寓期落后她半步,看着女子清瘦笔直的背影,却看到了她身上显露的那一丝孤独。 寓期心里闪过一丝难过的情绪,快走两步,和寓言并排,侧头看着女子精致温柔的侧脸。 “我会陪着博士的。” 他另一只手也攥住了寓言的手,两只手一左一右裹着寓言有一些冰凉的手。 咚! 寓言的心脏似乎被重砸了一下。 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寓言动了动指尖,这种被温暖又柔软包裹的触感虽让人留恋,却也那么不安。 寓言从寓期手中抽出手,又拉住他的手,修长的大掌将少年的手指完全包裹。 笑说:“好。” 第453章回忆(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所以博士家里曾经是很有名的大家族吗?” 若非如此,寓期真的想象不到,什么样的人家会拥有这么大一座古堡。 他似乎能看到这座古堡历经岁月的摧残之前,那华丽瑰美的模样。 那些贵族皇子住的城堡都比不上这里的万分之一。 而且据说,博士是一名Alpha,虽然说Omega是现在的人类最稀有的系别。 其实Alpha的存在也不多,目前最多的人类系别是被激发了兽型血脉的人类和Beta。 Alpha这些年一般都诞生于大家族中,尤其是像博士这么优秀的人,也一定是大家族才能培养出来的。 寓期在信息中搜寻了一圈,也没找到能够把寓言和其联系上的家族。 曾经因为寓言太过神秘,还有人猜测寓言是来自别的星球。 但目前也没有听到有别的星球传出消息说,寓博士来自他们那里。 寓言的来历一直是个谜。 “大家族吗?”寓言想了好一会儿,似乎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有些困难,她说:“应该不算吧,毕竟寓家的人很少。” “有多少?” “我知道的只有三个,而且寓家的人没有繁育后代的能力,我们只是比较有钱而已,所以看着像底蕴庞大的家族。” 寓期愣了愣,“没有繁育后代的能力?” 这话他怎么听不懂? 如果没有繁育后代的能力,博士是怎么诞生的? “是啊。” 寓期好蒙圈,Alpha确实没有自主繁育的能力。 难不成博士的父母是两个Alpha? 可是不对呀,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会有博士的存在了。 寓期的求知欲已经到了最旺盛的时候,正要追问。 寓言说道:“我们进去吧。” 他们这会儿已经走完了长长的阶梯,来到了大门前。 这座大门高有三四米,通体黑色,刻有浮雕,繁复古朴的花纹格外典雅华丽。 并且看到上面落了一层灰。 寓言将门推开。 “咯吱” 门发出的动静响彻在寂静空旷的大堂中。 大堂面积很大,左边有一个盘旋而上的旋转楼梯,仰头看是一座巨大的水晶吊灯,虽然光线昏黑,但还是能够看到上面蒙满了尘和蜘蛛网。 而水晶灯两边能看到一圈又一圈的楼梯,暂时数不清楚这座古堡有多少层。 寓期不停地咳嗽,第一个感受就是,这里太脏了! 到处都是灰尘,还有一种树叶腐烂,腐朽的味道。 寓言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白色的手帕,递给寓期,温和笑笑,“抱歉,这里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打扫过了。” 地上其实铺了一层红底金纹的地毯,但此时已经看不到原来的颜色了, 寓期难以接受,并且打心眼里怀疑,他们今天晚上要睡在这里的事实。 “今天我们晚上要住在这里,博士确定吗?” “放心好了,还是能住人的。” 寓言修长的手包裹住寓期纤细的手腕,带着他走进去。 寓期表示怀疑。 在这一楼,他能看见几块碎的窗户,外面的风呼呼吹了进来,大厅内还有蜘蛛网和鸟巢,甚至能听到一点奇怪的声音,好像有老鼠在地面爬过。 寓言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怀疑,嗓音和缓,“放心吧,明天这里会大变模样,你绝对会喜欢这里的。” “是吗?” 寓期不信,但也没再说什么。 光线太过昏暗,他没看到寓言在说那句话的时候,眼底深处掠过一道诡谲的暗色。 寓言走在前面,踩在老旧的楼梯上,唇角温柔的弧度透着几分诡异,眼底掠过一丝惊人的幽光。 如果这里足够漂亮干净的话,应该能够吸引这只可爱的小东西留在这里吧。 寓言也不知为何,之前还没有升起过这种欲望,但现在想想那个画面,心底居然冒出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 在这一刻,她确定她对这个小东西生出了很浓烈的兴趣,以及前所未有的独占欲。 以前她遇到过再漂亮的东西,也不会有这种想把其藏起来,只供她一个人欣赏的念头。 寓期一边向上走,一边打量这座古堡。 每一层都有一条很长的走廊,一边是墙壁和窗户,另一边是房间,房间大多数都是关着门的,偶尔有一两扇门没关的,门里面也是空荡荡的。 随着往上走,情况并没有转好,依旧脏乱差,而且因为越往上,风雨袭来时遭受的打击就会越严重,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玻璃,地上的灰尘更厚。 寓期心死如灰,但并没表现出来,依旧乖乖巧巧,很懂事的模样。 “博士,我们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他心里在叹气。 他是一个见过世面的机器人,虽然才诞生没几天,但已经见过了各种豪华舒适的卧室,那才是他向往的地方,这种鬼地方还不如实验室的休眠舱呢。 “别急。”女子的声音温柔含笑,似乎还能听出几分轻哄的意味。 她的嗓音不急不缓,华丽的音色如大提琴般。 寓期感觉自己心尖酥麻了一瞬间,耳朵也莫名有些发烫。 对某方面的知识还不了解的寓期,并不懂自己的反应象征着什么。 但之后的路程,他莫名就安静了,始终落后寓言一个台阶,低头看着她的脚后跟。 不知不觉来到了顶楼,寓期发现映入自己眼中的地毯居然是有颜色的。 他抬起头,眼底掠过一丝诧异。 其实顶层只是没有灰尘而已,但变化是巨大的,红色的地毯铺满了整个长廊,干净,但很空旷。 可能就是因为什么东西都没有,才显得整洁干净。 窗户居然也没有碎的。 寓言回头看他一眼,温和说:“我总不能住垃圾堆里吧?” 寓期抿了抿唇,跟着寓言来到一间房间门口,推门进去。 推开的门的一瞬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寓言打开灯,头顶亮起一个不算明亮的白炽灯。 房间不小,但放了一张床和书架等其他家具之后,就不剩什么地方了。 第454章回忆(1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诡异的是,房子的正中间放了一个实验台,更显拥挤。 让本来就不大的房间雪上加霜。 寓言走进去,两手放在实验台上,不知触碰了什么地方,咔咔两下,偌大了实验台便被折叠成了一米多的木板。 她将木板轻易提到柜子面前,放进去,回过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寓期。 唇畔浮现一抹温和的弧度。 “进来吧。” 寓期走进来,站在床边。 床就是普通尺寸的双人床。 虽然寓言说自己很久没回来过了,但整个房间都很整洁干净。 寓期虽然什么都懂,但心里对性别上的认知没有正常人类那么深刻。 更何况他是第一个科技型人类。 而之前更没有听说过发生人类与机器人相恋这么离谱的事。 所以他对这方面就更容易忽视了。 “我们一块睡会打扰到博士吗?” 他只是因为怕打扰到寓言,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毕竟在他心里,一个机器人和一个Alpha是不可能进展成什么关系的。 寓言顿了顿,和寓期不同,身为一个正常人,她明白她们两个睡在同一张床上是一件不合适的事。 寓言在睡眠上没有什么要求,但也是相比较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但听他这么说,寓言想象一下两人同榻而眠的画面,居然也没有任何反感的情绪。 寓言其实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但今天她第一次有些违心地说。 “你自己睡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忙。” 寓期没有多问。 片刻后。 整座古堡,唯一亮着的这盏昏暗的白炽灯也熄灭了,窗帘拉着,房间内陷入昏暗。 少年脱下了外套,穿着材质柔软的白色短袖,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显然已经陷入了睡眠。 他半侧躺着,薄薄的被子盖到了他胸口下方。 他一只手放在腹部,另一只胳膊随意地舒展在身旁,骨节白皙修长的手微微蜷着放在枕边。 那一截放在外面的手臂纤细修长,在黑夜里白得晃眼。 少年一头栗色的长发铺在身下,几缕毛茸茸的碎发盖在白嫩的耳朵上,脸颊软嫩,呼吸平缓,睡着的模样无比乖巧,让人看着再坚冰一般的心脏都能软化成水。 寓言就坐在一边宽大的黑色摇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 Alpha的体质能够在黑夜中清晰视物,所以昏暗的光线对她来说并没有影响。 寓言平时一目十行,而今日她手里的那本书始终停留在同一页上,从头到尾都没有翻动过。 寓言看着书上面的文字。 目前看到了前面那一页的第三行。 这么久了也才只看了这么点儿。 因为看着看着就会忘记前面的内容,就需要再从头看。 而且让寓言感觉古怪的是。 再将两页纸上的文字全部看完之后,准备翻页时,又会完全不记得这上面所说的内容是什么。 搞了半天,看了个寂寞。 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出现在寓言身上。 她也终于明白了那些人类口中所说‘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让人看不懂了’是什么意思了。 但寓言此时并没有弄清楚自己为什么忽然看不懂书上的内容,像个懵懂的孩子,眼底掠过一丝茫然。 她轻啧一声,准备再从头看。 这次仔细地观察,好像发现了原因。 明明眼睛在看着文字,耳朵却在听着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声,注意力也完全在那边。 寓言微微咬了咬下唇,将书合上,放下,转头看向大床。 她从椅子上起身,高高的个子一站起来,让整个房间都有了一种拥挤的感觉。 她来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年的脸。 那双往日如墨潭般的眼眸,此时显露几分清澈,微微歪头,疑惑又探究的眼神。 在寓言以前的认知中,未知才是最有魅力的,而当一个人或一件事,明明白白地摊开,你能将它从外到内看得透彻,反而是最索然无味的。 而这个少年,明明是她亲手制作的,从发丝到指尖,他都最了解不过,甚至是内里的,芯片里的所有数据。 可反而就是这么一个她再了解不过的人,却好像对她有着与生俱来的致命吸引力。 真是让人搞不懂。 想着想着,寓言和少年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得很近了。 她本来笔直的身影,此时弯了腰,双手撑在床上,凑近少年。 离得越来越近时,少年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的清甜气味就像装了毒药的玻璃瓶子,漂亮华丽却也脆弱,掉在地上完全碎裂,一种迷人而致命的味道迅速弥漫,无孔不入地往她身体里涌,惊动了宛如沉睡万年的野兽一般的血液。 寓言眸光深了深,喉咙微动。 仿佛控制不住自己一般,继续凑近少年。 她一只手轻轻放到了少年的肩膀旁,压住他柔软顺滑的长发。 虽然是发丝,可这个简单的触碰却像触发了某个神秘的开关,像潘多拉魔盒一般。 从被触碰的指尖开始,单薄的白皙皮肤下,血液渐渐开始躁动,最后像是不安而暴躁的孩子,越压抑越反弹,开始翻滚,沸腾,变得灼烫。 触碰到的兴奋,极致的喜悦,野兽般的欲望,几种情绪相互纠缠,仿佛拧成了一股黑暗狂躁的怪兽,在身体内横冲直撞,叫嚣着将少年独自占有。 寓言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如此汹涌的情绪居然会是她的。 她像触电一般收回自己的手,站直腰身,和少年拉开的距离,眸光幽暗地望着少年一无所觉,沉睡着的脸。 她并未因为远离少年而平静下来,心里反而升腾起一股暴戾的情绪。 女子那如夜色般漆黑压抑的眼底也闪现一抹血腥,这种感觉不太好受,她只能遵循心中所想,倾身过去,身子伏在少年的身体上方,小心翼翼地没有压到他,手肘撑在少年枕边,鼻子凑近他白嫩在颈窝处。 少年身上的清甜气味像是某种安定剂。 虽说这种像迷药一样的味道在引诱着她,继续对少年做更过分的事,但还能克制。 寓言身体内滚烫的血液渐渐平息,宛如四周是滚烫的火焰在无边的焚烧,而只有少年是那清凉的甘霖,令她无限的贪恋。 第455章回忆(1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感觉自己一觉睡得格外得长。 好像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少年坐起身,刚醒来的脑袋还有些迷糊,水润软懵的眼仁如泡着泉水的墨玉石,清清软软。 他白嫩的手蜷起来揉揉眼睛,散了满眼的迷蒙之后,视线环顾。 房间内没有寓言的身影。 他掀开被子下床,拉开房间的门。 等看到外面的模样后,目瞪口呆。 仿佛穿越了一扇时空门,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还是昨晚那个像鬼屋一样的古堡吗? 外面铺着崭新干净的深红色地毯,地毯上有暗金色的玫瑰暗纹,看上去低调中透着奢华。 两边的墙壁上有两排古铜金做旧的壁灯,底端被细铁链挂着几个珠子,等风从不知名的方向吹过来,珠子晃晃悠悠,相互碰撞出冷硬的声音。 墙壁上挂着大小不一的壁画,漂亮而昂贵,看上去就觉得是古董。 寓期微微张着唇,模样呆萌,愣愣地看着模样大变的走廊,好一会儿后,才敢迈动脚步向楼梯走去。 他来到扶梯旁,手放在干净平滑的扶手上。 黑色的古木干净而光滑,没有磨损的痕迹,没有灰尘和倒刺。 在这儿低头可以直接看到一楼的大厅,有种站在云端俯瞰世间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确实和寓期想的一样,整座古堡都变了。 脏东西被清理干净,损坏的被修复,也多了很多装饰用的华丽物品和很有生活气息的东西。 寓期看着那些精美的窗户,灯具,柱子上的雕刻,恍然来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这给他一种现在的古堡并不是翻修成这样的,而是它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扶梯口的少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一楼大厅。 此时寓期才反应过来,昨天晚上他们可以直接到顶楼,为什么要上那么久的楼梯? 又累又浪费时间。 寓言在一楼的大沙发上坐着,苏泓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在一边站着。 略有拘谨。 寓期没有听到他们在谈论什么话题。 苏泓田看着突然出现在大厅的寓期,眼神有点古怪,是一种类似担心的情绪,“寓期。” “苏教授。” 寓期按捺住心里的求知欲,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双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 同时他心里也有些疑惑苏泓田刚刚在和寓言说什么,气氛有点古怪的样子。 寓言修长的身体放松地靠着椅背,白皙的长指拿着一个茶杯,茶杯里升起水雾,氤氲在她如墨眸底,朦胧了她眼中的情绪。 她淡淡地说,“就像我刚刚说的那么做,你回去吧。” 苏泓田苦大仇深着一张脸。语重心长,唉声叹气。 “可是老师,我自己一个人真的不行,再说星球之间的关系在不断恶化,寓期也需要到军事基地去做准备,我……” 苏泓田正在说着,心脏忽然紧缩了下,仿佛被一把冰锥给刺穿了般,寒冷的感觉伴随着心悸。 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苏泓田整个人呆愣住了,后背的衬衫在几个瞬间内湿透,他对上寓言平静薄凉的眼神,那里面仿佛无声涌动着某种情绪,瞠目结舌。 眼底闪过一丝恐惧的情绪。 没有直面寓言的寓期并没有感受到女子那一瞬间可怕的气场,微微歪头,眼神纯真。 疑惑苏泓田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寓言低敛下眉眼,嗓音有些冷沉,漫不经心,“不要反驳我。” 苏泓田听出了里面的潜台词。 是‘不要说我不喜欢的话’。 老师不喜欢的话是什么? 他当时说到了让寓期去军事基地……老师不想让寓期去那里。 是啊,在老师提出让他再制作一个战斗型机器人时,就表明了她不想让寓期去前线。 他刚刚说让寓期去军事基地,也是存了试探的心思,但试探出来的结果,让他不寒而栗。 老师将寓期制作成了战斗型机器人,却在他拥有了自主意识之后,将他的程序设定改成了‘恋爱型机器人’。 或许她的本意不是如此,但寓期现在的程序设定确实和恋爱机器人的设定没有太大差别。 老师好像……喜欢寓期。 苏泓田感觉自己使用喜欢这一词不是正确的。 从他们相处这么长的时间来看,他觉得老师压根儿不知道喜欢为何意。 她甚至不是一个正常人。 她比正常人更为冷漠凉薄,更麻木残忍,更疯狂极端。 虽然到如今她始终用这副彬彬有礼的皮囊行走在世间,在他面前偶尔暴露一些本性,也只会给人一种脾气不太好,有些古怪的印象。 她并未做出什么能够导致人在心里彻底刷新对她的认知的事。 但她偶尔间,或许只有那么一瞬间,泄露出来的气息,气场,那种说不出来的东西。 都会让苏泓田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他确定了,寓言不是一个正常人。 苏泓田深深地看了一眼寓期,得到了一道更为压抑冷漠的视线,他心跳如擂,低下头说:“我知道了,老师。” 走出大门,苏泓田转身看着这座模样大变的古堡,从外面来看也不再那么破旧。 雕塑,喷泉,花园,也都恢复了干净漂亮的样子。 他眉头蹙着,眼神深沉而复杂。 他此番过来是为了询问是否真的要再制作一个战斗型机器人的问题。 他从来没有违抗过师命,今天准备开始动手的时候,觉得心里没底。 首先他真的很想弄懂寓期已经被制造出来了,再制作一个新的战斗型机器人意义在哪。 虽然制作寓期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但那是因为动手的人是寓言。 其实制作一个战斗型机器人是一件大工程,不然早就机器人遍布了。 要是苏泓田来做的话,至少至少要半年。 多找几个助理一块儿,紧赶慢赶可能会在开战前制作出来。 其次,制作战斗型机器人的难度太大。 苏泓田自认为自己能力不够。 很怕最后做出来的东西无法交差。 而来到这里后,却得到寓言说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去研究院,所有事情让他一个人负责。 他再细问,寓言却不再回应他那么多。 只给他透露了一个信息,就是她和寓期之后会待在古堡,希望不要有任何人打扰他们。 第456章回忆(1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苏泓田暂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决定先回去,开始制作新的战斗型机器人。 之后该怎么做,视情况而定。 而刚刚那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住的气氛,似乎将寓期隔离在外。 他丝毫没有发现寓言眼里的阴暗和苏泓田的恐惧。 只是天真地觉得。 寓言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但如果做她的下属,绝对是一件很不幸的事。 苏泓田离开之后,寓期试探地问道:“苏教授过来做什么了?怎么感觉你们刚刚好像不是很愉快。” “没什么,只是谈了一下制作新的战斗机器人的问题,但他好像对自己的能力不是很自信。” “噢。”寓期眼巴巴地看着寓言,漂亮的眼睛清澈见底,“但是为什么要再制作一个我?” 寓言顿了顿,听着他这句话,越琢磨越觉得不悦。 “不是要再制作出一个你,你是独一无二的。” 寓期眨了眨眼睛,平静道:“噢。” 他放在地上的脚,悄悄翘了翘脚尖,有点小开心。 “所以为什么要再制作一个战斗型机器人呢?” 寓言只是用一句‘星球缺乏优秀的军事人才’将他给打发了。 他们没有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寓期显然对于这些事情也不怎么感兴趣。 寓言并没有再提起苏泓田刚刚说前往军事基地的事,甚至有些心不在焉,莫名紧张。 怕寓期自己再提起。 以她在这段在相处中对他的了解,他是一个向往一切的人。 他一定很愿意去军事基地待一段时间。 但此时寓言已经无法想象那个画面,仅仅只是过了一天而已,现在再想象把他放在人群的视线中,遭受众人的窥探,就会感到无比难受。 怕什么来什么。 寓期询问:“刚刚苏教授还说要我去军事基地,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不知想到了什么,少年眼底划过一抹落寞。 寓言看不懂,暂时没问,反问:“你很想去军事基地训练吗?” “……” 想不想倒是其次,这对寓期来说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这是他应该做的事呀。 寓期说:“虽然战斗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可是也是需要训练的呀,我得去做,不然到了紧要关头,我可能发挥不了我应有的能力。” 寓言点头,“如果是因为这个,你大可不必去军事基地,在家里就可以训练。” “家里?” 寓言反手指了指身后。 寓期顺着看过去,那里走出来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 男子的脸非常没有辨识度,是放在人群中会瞬间被淹没,让人看不到的存在。 如果说大众脸是什么样的,这个就可以作为模板。 但他的气质很好,一丝不苟,给人一种严谨但又亲和的感觉。 寓期顿时就感觉出来这是同类,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黑衣男子。 寓言不悦皱眉,等寓期看过来时收敛情绪,随意放着的手微微攥紧,指尖泛着苍白的幽光。 寓期没有丝毫察觉,“他是谁?” 黑衣男子来到他们身旁站着,漂亮的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不吭不响。 寓言面对寓期时,眼神总是很柔和。 “还没有起名字,你给他起吧。” “我?” “嗯,这是你的管家,之后会负责古堡的一切事宜,供你吩咐。” 寓言看着黑衣男子,似压抑着铅云的眼底掠过一丝暗沉,转瞬即逝。 似乎在无意间泄露了一丝敌意。 黑衣男子眯了眯眸子,依旧低头不语,但生性敏感的他已经发现了一点细微的不对劲。 寓言没再看他。 若不是她还不想表现得太明显。 她更想时时刻刻待在寓期身边,做那个供他随意吩咐的人。 寓期此时反应过来,古堡变化这么大是因为这个管家,他惊奇地看着男子,脱口而出,“你叫天机怎么样?” 天机,在星相里是紫薇斗数十四颗主星之一,属于支援型,古称‘善星’。 这是寓期在寓言的智脑中看到过的一句话,觉得管家给他的印象很适合这个名字。 天机嗓音温醇,“少爷给的名字我很喜欢。” 寓期害羞地抿嘴笑。 寓言脸上最后一丝,温和淡然无存。 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和谐的画面。 他懒得给机器人起名字,一般都是用编号应付,但寓期问起,她不愿意给寓期一种自己太过冷漠的感觉,便提出让他起。 但当时她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绝对不知道她会这么愤怒。 就好像有人她心里腾起把火,点燃了什么,心跳如鼓,随时都会爆炸的感觉。 寓期发现了,看过去,“你怎么了吗?难道是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 坚硬干净的指甲在手心掐出一道血痕。 寓言摇摇头。 “你觉得我适合什么名字?” 寓期愣了下,“啊?” 他对上寓言平静的眼神,仿佛刚刚那一句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寓言睫毛微颤,眉眼低垂,浓密的卷睫遮住半个漆黑的瞳仁,“没事。” 她站起身,“你可以在古堡逛逛,我还有事情要忙。” 寓期愣愣点头,“好。” “你和我过来。” 寓言留下一句话后,消失在原地。 天机一手放在腹前,弯腰对寓期行了个礼,之后同样消失在原地,和寓言一前一后地出现在顶楼长廊。 一扇大窗户前,寓言留给天机一个清透修长的背影,眼神阴暗地望着外边的玫瑰花田。 天机:“博士。” 寓言转身,嗓音变得温和,“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记得,看顾好少爷,与少爷保持距离。” 这个看顾所表达的意思其实更趋近监视。 寓言不会给天机照顾寓期的机会,因为这些机会都是她的。 让天机监视寓期的一举一动,以防万一,才是寓言让天机诞生的理由。 天机的身体是一开始她刚研究机器人时搞出来的废品。 当时她用了很多材料做实验,实验总是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她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便中断了对她来说已经无意义的实验。 所以导致有很多机器人废品。 他们没有完好的身体,只能称上是一堆零件。 但苏泓田看着那些已经有了雏形的身体,却被荒废,随意丢在那里,心里不忍。 陆续将他们拼合在了一起。 于是诞生了天机。 第457章回忆(1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从角落里将天机的身体翻了出去,给他输入了一组数据。 或许是为了让寓期对他更加不设防,寓言给天机保留了拥有自主意识的权利。 寓言目光沉沉地看着天机,“你懂我不想看到的是什么,注意分寸。” 天机:“是。” 寓期在古堡四处逛着,看到迎面走过来的天机,笑着对他摆了摆手。 天机走过来,落后半步跟着寓期,不吭不响。 寓期转头看了他一眼,“博士和你说什么了?” 天机在寓期面前有些不一样,眼神有了些许温度,因为是同类,因为他为他而生。 “博士让我照顾好你,另外特意嘱咐,尽量不让少爷您从古堡内出去,因为寂静岭是很危险的地方。” 寓期点了点头,心里嘀咕。 什么危险是他怕的?他厉害着呢。 “哗哗” 寓期停下脚步,看着窗外。 这段走廊的窗外有一片小树林,枝叶茂密,树叶和树干都是深沉的颜色,将阳光遮挡的严严实实,营造出阴冷的氛围。 刚刚的声音是有乌鸦从里面穿过发出来的。 几只乌鸦停留在一根树枝上,低头啄自己的羽毛,血色的瞳孔如机械般没有温度。 寓期轻啧一声,不是很喜欢。 听说乌鸦代表灾难,欺骗,乌鸦出现的地方会跟着出现灾祸,其实他不讨厌乌鸦,如果在别的地方看到乌鸦,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但在这个地方,总觉得它的出现将这座华丽神秘的古堡和光风霁月的寓言染上了一丝黑色。 这是他讨厌的地方。 寓期皱眉低喃,“是因为古堡太阴冷了吗?所以才招来这么多乌鸦。” 天机看着外面,红唇微掀,“听说过吗?乌鸦留恋死气。” 寓期顿了顿,回过头,“死气是什么?” 他没有听过这个词汇。 天机:“是死亡。” 若是寓言在,就会知道天机所说的,不是她应该知道的。 天机的身体是最普通也最杂乱的材料,输入的数据也只是一些正常人的认知,而唯一设定是服从。 他不该知道这些。 寓期和天机一块走在偌大的古堡中。 他说:“天机知道的好多啊。” 天机微微一笑,“曾经听博士提起过。” “怪不得。”寓期微微歪头,“也不知道博士是什么人,她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就像是活了很久很久的人。” 天机不言,低下眼睑遮住眸中的一丝异样。 天机没有时刻和寓期待在一起,等寓言出现在寓期身边他就退下了。 晚餐后,夜色浓重。 寓期回到房间,是想说什么的表情。 寓言抬头看他一眼,指着他右手边的门,“那里是浴室,你的衣服在衣柜里。” “……”寓期将本来要说的话憋回去,“哦。” 他打开衣柜,满柜子都是他的衣服,他挑的两件适合睡觉穿的,抱着去了浴室。 将门关上,转过身。 他本来准备问寓言,今晚睡觉怎么安排。 古堡都已经打扫干净了,有房间给他住,但他今天打开这一层的几扇门看了看,里面都没床。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少年白嫩的脸颊被热气熏得粉嫩嫩的,一头栗色的长发已经干了,凌乱地扎在脑后束成了丸子状。 寓期是清冷的骨相,但那双纯净的眼睛和白嫩的肌肤,时常天真的神态,将那份冷峻削弱了大半,所以看着更软萌可爱,像个香甜可口的糯米团子。 他站在门口,手指抠了抠裤边,问:“我今天还要睡这里吗?” 寓言抬头,放下手里的书,“那你想睡哪里?” 寓期:“其他地方好像都没床。” 寓言笑了笑,神态温和,“所以在这里睡吧。” 寓期微微抿着的嘴角也翘了下,有点开心,来到寓言身边坐下,紧挨着她,眼中无意识透出些许依赖。 “主人。”他好像不知道说什么,就只是想叫叫她。 寓言顿了顿,他不怎么这样叫她,他好像也意识不到这个称呼代表着什么——被占有。 “……嗯。” 寓期觉得,博士是生疏的称呼,主人是亲近的称呼,他下巴搁在寓言肩膀上,有点像撒娇。 他随意望着一个地方,眸神空澈,不知在发什么呆。 寓言也没再说话,握着书的手不断收紧。 少年的脑袋挨得她极近,她一个侧头就能吻到他的额头,他身上清甜的气味宛如迷迭香般,丝丝缕缕,无孔不入地钻入她的心间,拉着人沉沦。 寓言始终保持着一丝理智,但感觉随时会崩盘。 好一会儿后,寓期地指尖挠着沙发上的布料,能看出他有些纠结,而后软软地问:“我可以一直留在这里吗?” 寓言告诉他说不用去军事基地,在这里一样可以训练的时候,寓期是高兴的。 那个时候的他对外面没有丝毫向往。 因为在苏泓田提出把他送到军事基地的时候。 寓期忽然想起他和寓言真实的关系。 虽说寓言是把他制作出来的人,却不再有别的关系。 一个战斗型机器人被制作出来,启动后,会立刻离开研究院。 帝国会给他一个身份证明,并将他录入军队中。 他会在那里训练,学******国也会给他房子和金钱。 他会和任何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这样的生活和寓言无关。 因为上一个被做出来的战斗型机器人就是这样的。 启动之后,那名机器人立刻被送离了研究院。 他怀疑寓言根本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再见估计也认不出他的是谁。 就是这样陌生的关系,而寓期不想和她是这样的关系。 他不知道自己的设定是什么样的,但寓言知道。 寓言忽然有一瞬间后悔。 或许不应该给他录入这样的设定。 她想确认他眼里的依赖,和看向她时会亮几分的眼神,是不是真实的,是来自心底还是设定。 可随后又想,若是没有这个设定,以他的性子或许在这里待不了两天,便会兴冲冲地想去军事基地。 能看出他的性子是善良热情的,但骨子里却有几分疏冷。 他会对每个人笑脸相迎,但真正做到和人密不可分是件难度系数满星的是,所以这样的设定必不可少。 第458章回忆(1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你确定想一直留在这里?”寓期侧头望着他,精致的侧脸笼了一层暖色的光,透着几分诗意般的缱绻柔和,眼中有不知名的情绪。 寓期看着她的眼神,点了点头,“想。” 寓言知道他和自己是不同的人,他地‘像’和她想要得到的回答必定不是同一个意思。 但那又如何呢?总之,他答应了。 寓言微微一笑,“那阿期就一直留在这里吧。” 寓期也笑了。 喜欢她的回应,也喜欢这个新称呼。 他下巴搁在寓言肩膀上,额头抵着她的侧脸蹭了蹭,满是亲昵。 寓期问:“那我要怎么开始训练呢?找天机就行了吗?” “嗯,他会帮你的。” 当夜,寓言和寓期睡在同一张床上。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寓言睡在外面,规矩地平躺着。 寓期的睡姿就要随意很多,一条腿稍稍伸向了寓言那边,白嫩的小手微微蜷起放在枕边,呼吸平缓,睡颜静谧美好。 其实她已经陷入沉睡的呼吸。女子。睁开眼。侧头看像是在里面的少年,以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少年。美好的侧脸。平静的深色瞳孔。如懿王墨潭渐渐显露惊人的痴迷 时间在夜的寂静中悄然过去,天边逐渐显现一抹鱼肚白,昏暗的天光从没拉严的窗帘缝隙中透进来,即便是荒无人烟的寂静岭,此时外边也比深夜多了几份喧嚣。 寓期听到几声清脆悦耳的鸟叫声,揉着眼睛缓缓醒来。 睁开眼,他一愣,看着近在咫尺白皙隽美的女子的脸,愣了几秒之后才微微坐起身。 这才看清他们两个人之间睡着前的距离完全消失,两人身体紧贴。 他之前就蜷缩着躺在她的怀里,脑袋枕着她的胳膊。 寓期看了看,发现她的位置没变,是自己挪过去的,脸有些热,悄悄从被子里出去。 他拉开窗帘,想看看刚刚那声清脆的鸣叫是什么鸟发出来的。 一拉开窗帘,却对上了一双锐利冷漠的红眸,是乌鸦。 乌鸦站立着一个树枝上,而它旁边是一只鸟儿的尸体,能看到有几片残破的白色羽毛如雪一般向下落。 寓期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面无表情地瞪着那只乌鸦。 想了想,他四处寻找,在桌子上的罐子里找出一罐钢珠,应该是寓言做实验用的。 他拿着一颗钢珠,将窗户推开,两指一弹。 “咻——” 钢珠迅速向乌鸦飞过去,快得只能捕捉到一道残影,居然发出了子弹的威力。 乌鸦着急地挥动翅膀。 “砰。” 钢珠径直射进刚刚乌鸦脚下的树枝里,发出一道沉闷冷硬的声音,几秒后,“咔嚓”,那根树枝应声断裂。 寓期看着飞远的乌鸦,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哼。 他也是第一次使用自己的能力,感觉不错。 他回过头,刚好床上的寓言动了动。 寓期以为她是醒了,心脏一下提了起来,之后看她没再动,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他脑中一直在想刚醒来时的画面。 不知为何,越想心跳越快。 他觉得晚上还是应该从房间里搬出来。 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失了分寸,是他逾矩了。 刚轻轻地将身后的门关上,一转头,一张脸猝不及防地映入眼中。 寓期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天机……” 天机微笑,“少年昨夜是和博士睡在一起的吗?” 寓期点了点头。 “一张床上?” 寓期感觉天机语气有点不对,点头的动作变得犹豫,试探地看着天机,“是不是不太好?” “……” 还算知道就好。 天机张了张嘴,“当然……” “我睡觉太不老实了,居然睡着睡着滚到了博士怀里,博士知道的话会不高兴的吧。”寓期想着想着就脸红心跳,双手捂着发热的脸,眼睛却亮晶晶的,“看来得换个房间了,天机,你帮我准备吧。” 天机:…… “是。” 可是这不是重点。 天机认真说:“少爷和博士睡在一起是不对的,你们不是可以一起睡觉的关系。” 寓期顿了顿,放下手,“不是吗?那什么样的关系才是?” “情侣,夫妻,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天机点出智脑,给寓期讲解了这些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 天机:“甚至连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都要避嫌,所以少爷懂了吗?您和博士睡在一起不合规矩。” 不是因为怕打扰到寓言才要换房间,而是因为本来就不该在一起。 寓期之前只是对这方面的关系认知不够深刻,一旦有人点出来,他自己就能明白。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自己和寓言不是那种能睡在一张床上的关系,他心里有点闷闷的,不是很开心。 天机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少爷……” 寓期有点焉焉地往前走,“我们去训练吧。” 天机看他这样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寓言还没来得及知道寓期要搬离,只是感觉今天他有一点不对劲。 他在躲着她。 明明就有一个很大的地下广场,进行机甲实战都不是问题,更别说简单的训练了。 二楼也有一个用来训练的大房间,摆放了很多器械。 这么方便的场地他都没用,偏偏躲到了古堡最偏僻的地方。 那里之前是高尔夫球场,如今杂草已经一人高了,天机清理出来一片地方用来给他们训练。 “砰!” 少年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是在几米远处,刚刚天机站立的地方,他一拳在地上砸出个深坑。 天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慢了。” 温醇的声音此刻让寓期感到格外无情。 寓期气呼呼,他明明已经很快了! 天机眼底掠过抹笑意,从空中落下,步步走到寓期身边,“我觉得……” 呼呼的风声从身前传来,天机眼里是寓期放大呈现的拳头,白嫩嫩的。 就是这只看起来柔弱无骨的手,却蕴含着能够在分秒间夺人性命的力量。 天机从容地躲过,继续和寓期过招。 两人其实分不出个输赢,一直都是天机在躲,寓期在进攻。 寓期总是打不到,多少感觉有些憋屈。 但如果天机是进攻方,他也伤害不了寓期分毫,毕竟寓期就是为战斗而生的存在。 第459章回忆(1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两人从地上打到了天上。 等寓期筋疲力尽,两人一前一后从上空落下。 寓期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小脸绯红。 天机的情况看起来更差,脸色甚白。 寓期抬起头,晶莹的汗珠挂在似鸦羽般浓密卷翘的睫毛上,“你没事吧?” 天机静静摇头,“少爷不用担心,我还好。” 他的身体压根不能承受长时间的激烈运动,但是寓言给了他能够陪寓期训练的能力,不过是让他不够坚韧的身体,超负荷运转而已。 他表情很平静,寓期没有看出他在逞强。 休息了会儿后,寓期站直腰身,“怎么样?这次还可以吧?” “嗯,但少爷还可以更强。”天机说:“少爷想试试学习古武吗?” “那是什么?” 天机却忽然看了眼他身后的方向,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寓期察觉异常,回头看去,那里静静站着一道笔直清瘦的身影。 不知道她来多久了。 寓期微微抿唇,回过头,视线从寓言身上移开,没有说话。 他找这个地方训练就是躲着寓言,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到他了。 寓言抬起脚步走过来,嗓音温和,“训练的怎么样?” 寓期微微垂眸,乖巧地说:“还好。” 寓言指了指不远处的桌子,“给你们送来一些零食。” 又说:“我们有一个地下室,是专门用来进行实战演练的,那里的材料很坚固,也不用担心造成破坏,你们可以去那里。” 寓期:“我知道了。” 但他显然并没有要去那里的打算。 寓言没有在这里待多久,就被寓期赶走了。 寓期的本意绝不是赶寓言走,也没有想要刻意和她保持距离。 但不知为何,她在一旁看着,寓期就没有办法完全集中注意力,而且脑中总是会胡思乱想一堆他自己搞不懂的事。 寓期不喜欢自己这样的状态。 他看出天机躲避他攻击的速度越来越慢,叫了停。 他转过身,看着寓言,眼神清澈得过分,将那丝不自然显露得彻彻底底,“博士没有事情忙吗?” 寓言知道他不想自己待在这里,笑说自己还有事,识趣地离开了。 寓期看着寓言的背影,等人走了好远了才收回视线,低着头有些失落的样子。 他转过身去看天机,担心地问:“你还好吗?” 天机脸色泛白,摇了摇头,“只是有点累。” 寓期提出休息一会儿,他们在长椅上坐下。 寓期问:“你之前说的古武是什么?” “是种超脱世俗的能力。”天机眸光微深,对寓期勾起了一丝笑容,“总之是可以让少爷变得更加强大的东西。” 寓期怔了一怔,“天机,你知道的好多啊。” 这些好像不是他应该知道的东西。 天机他……有些神秘。 一天过去了,寓期都在和天机一块儿训练 他学习了古武,一天下来寓期筋疲力尽。 感觉浑身都疼,而且无力,像是被抽空了身体内的全部力气,只想像一个死人那样躺着不动。 因为是刚开始学习,天机说教给他的只是一些基础,学下来确实挺简单的,但就是格外的累。 不过他也确实感觉到了身体内的力量强大了一点,因此感到满足。 中午的时候,寓期想起他在寓言的智脑那里看的到,曾经有种文化是一日三餐。 本来还想着午饭,但随后又想起,现在一支营养剂就能补给一个月的能量。 所以除了早上那会儿,寓期一整天都没看到寓言。 天色已经黑了。 天机发来消息,说新房间已经给他准备好了。 就在一楼,而这个时候寓期已经来到了顶楼,寓言的房间门口。 他完全是下意识地就来到了这里。 看到消息,他才想起自己说要换房间,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 “咔” 身后响起了开门声。 他回头。 寓言出现在门口,天色已经不早了,她还穿着白天那套白色衬衫和黑色的裤子,并没有休息的意思,好像在等他。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寓期唇角微抿了下,犹豫了两秒。 就是这么两秒的时间,寓期似乎看到她那双清光徐徐,温和如水的眸子渐染了几分幽暗深邃。 “嗯?” 寓期心里瑟缩了下,只感觉到了一种慌,连陈述事实好像都需要鼓足勇气来做。 “我让天机给我准备了新房间,我之后要去那睡。” “……” 话音落,寂静无声。 沉默蔓延,空气似乎变得越来越紧迫,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心脏阵阵发紧。 她终于开口,好像某种赦免。 寓言温和问:“怎么好端端的要搬出去了?” 寓期手心在裤子上抹了下,是本能,等做完一切才发现,不知何时满手的汗。 他眼神变得茫然,如实说:“睡在一起好像是只有情侣和夫妻才能做的事,可我们不是这种关系。” 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不要提任何人的名字。 下一秒,就听她问起,声音里藏着不知名的情绪,“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这不是常识吗?” “确实是。”寓言轻笑一声,华丽如丝绒的音色格外撩人,又如海妖惑人,包裹着诱惑的蜜糖却怀着某种恶毒的目的,虚晃得难以辨别。 寓期微微蹙眉,来不及捕捉那一丝古怪的感觉。 抬眸蓦地对上寓言温柔深情的眼眸。 寓言缓缓抬手,指骨莹白,泛着柔润的微光,修长的手放在少年头顶,轻轻揉了揉,“可是我们不一样哦。” 寓期像脚下生根,怔怔地看着寓言眼里近乎诡谲的深情。 疑惑,茫然,不解,似乎感到一缕寒意钻入心间,如此古怪,却似乎依旧能让人沉迷其中。 寓期:“……哪里不一样?” “我们是可以不必遵守这些规定的关系。” 第460章回忆(1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夜色浓重,一轮猩红的月挂在塔楼的尖角,高大的树木在窗户上映出狰狞的黑色影子。 偌大的古堡无比安静。 寓期走在一楼,找到自己的新房间,推门进去。 不同于这座古堡到处都是颜色深沉的装潢,整体偏天蓝色调的房间很是温馨。 洗漱过后,寓期躺在松软的大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明亮的水晶灯,灯光平铺在那双宛如琉璃般透净的眼眸中。 寓期有些恍然,脑中不断回想寓言那个温柔深情的眼神,和说的话。 她那么说了,但最后还是放他去了新房间。 “阿期…” 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寓期脑中闪过寓言温柔的声音和那个深情款款的眼神,好像忽然就懂了那是什么情绪。 难道博士喜欢他吗? 情侣之间的那种喜欢?! 今天太累了,寓期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寓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随意几下将凌乱的睡衣扯好,从房间出来。 一出门就闻到一股香味。 虽然没吃过也没见过,但他脑中下意识冒出‘食物’二字。 ‘叮!’ 少年眼睛亮了起来,循着味道向餐厅移去。 通过弧形的拱门,古典雅致的餐厅和那修长笔直的身影结合在一起宛如油画般。 这些味道为荒寂的古堡和淡漠的人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寓言将手里的盘子放在餐桌上,抬起头看过来,深邃润黑的眼眸掀起丝缱绻的柔和,嗓音如大提琴般好听。 “起来了。”语气变得别有深意,“睡得好吗?” 寓期挠了挠脑袋,又抬手将一缕呆毛压下去,抿嘴,“还……可以。” 寓言低头扯了下唇,“过来吃饭吧。” “哦。” 寓期瞟着桌上玲琅满目的食物,脚步藏不住的小雀跃,转眼就在餐桌前落座,兴致勃勃地看着桌上的食物。 面包,鸡蛋,包子,牛奶各种各样……寓期怀疑世界上所有的早餐都在这里了。 他吞了吞口水,小手蠢蠢欲动,控制不住地摸上了刀叉。 寓言眼底深处掠过一丝笑意,在他对面坐下。 寓期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又悄悄松手,看着挺矜持的,轻咳两声,“天机呢?” 寓言眼底笑意凝结,起了层薄薄的冰,“他已经吃过了,用餐吧。” “…哦。”寓期飞快拿起刀叉,大快朵颐。 门口准备进来的天机又悄悄退了出去。 又是训练的一天。 寓期拍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来到昨天训练的地方,天机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了。 寓期:“你好早哦。” 天机转过身,清淡的眼眸深处有些许复杂。 寓期没有察觉,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唇角,“你没有吃到博士做的早饭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中午可能还会有。” “少爷。” “嗯?”寓期在桌边坐下,疑惑地看向他。 天机收敛情绪,认真地说:“少年离开这里的时候,会带我一起离开的吧?” 寓期不知道他忽然问这个做什么,“当然,你是我的管家。” 寓言说过,天机只服从他一个人。 天机松了口气,“那请少爷好好训练吧,等少爷成长到一定的高度,我们可以离开这里。” “现在也可以啊……”寓言眨巴下眼睛,指尖不动声色地在桌面敲了两下,若无其事地说:“哦对,天机还没有看过外面,如果你想去外面玩的话,我们挑个时间,随时都可以去。” “不是。”天机只表达了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却没再继续说下去,“不说了,我们开始训练吧。” 寓期看着天机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眸子。 相处的时间越长,天机的不对劲之处就越明显,包括寓言,也有些古怪。 一天的训练结束之后。 寓期问天机:“你真的不想出去看看吗?我可以和博士题一下。” 天机张口就要否认,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说:“虽然我不是那个意思,但少爷提一下也无不可。” 寓期笑眯眯的,“我就说嘛,你还是想出去。” 天机没有反驳。 夜里,寓期洗过澡之后,拿了一本书去了顶楼。 书是他在古堡的览阅室里找到的。 也没想到一座古堡居然有着和图书馆那么大的览阅室,宽阔的房间摆放了一排排的书架。 全部都放满了书,是一个很可怕的数量。 更可怕的是,晚餐时他问寓言,寓言表示那些书她全部看过。 “咚咚咚…” 寓期敲了三下门。 过了会儿,门被打开,一股清冽的香气扑鼻而来。 寓期微怔了下。 她刚刚洗过澡,穿着一身洁白的睡衣,柔滑的直发乌黑地垂在脸侧,衬得精致的脸愈发白净无瑕。 昏暗的夜光将她略有些冷硬的轮廓变得柔和。 发尾还有些湿,沾湿了她胳膊处的睡衣薄薄的布料,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 她周身透着不同于白日的严谨,更为妖异的诱惑力。 寓期不知道该看哪儿,脸颊逐渐升温,细白的指尖攥紧抱在怀里厚厚的书,“……博士。” 寓言微微一笑,“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 寓期双手拿着书,将书往上举,盖住了嘴巴和鼻子,只露出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乌黑明亮,清光徐徐,“来你这里看书。” 寓言笑了一声,“进来吧。” 她侧身让开路。 寓期磨磨蹭蹭地走进去,从她侧身而过时,她身上的香气愈发浓郁。 寓期吞了下口水,心跳不知不觉地一声快过一声。 寓期又连忙腾出一只手捂住胸口,神色茫然又透着些窘迫。 寓言在后面将门关上,关上之后并未直接转身,视线落在下方,也不知道想在想什么。 几秒后,她伸出手将门把下方的锁给拧上。 “咔哒——” 寓言回去也拿了一本书在看。 寓期坐在单人沙发上,和寓言保持着两米的距离,他虽然在看书,但有些心不在焉, 有些弄不懂的地方就会跑过去问寓言。 一来二去,最后索性直接坐到了寓言身边,仿佛有肌肤饥渴症般,贴在了她身上,下巴枕在她肩膀上。 奇妙的是,靠的她越近,就越有种心安的感觉。 连看书也变得专注。 寓言看了一眼少年乖巧白嫩的侧脸,眸光微微暗了暗。 第461章回忆(1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看了会儿书,寓期开口说:“主人,天机还没有看过外边,我们想出去玩儿。” 寓言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下,似思索了下,合上书,转头看向寓期,两人挨得太近了。 她一转头,唇瓣触碰到少年的额头,寓期也愣了,忘记了躲。 略冰凉的薄唇很柔软,稍有些温度的鼻息撒在少年头顶,裹挟着女子身上清冽的香气。 寓期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指甲无意识地将书页给抠烂了,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没动打破这个姿势。 几秒后,寓言身体微微往后,薄唇离开少年白嫩饱满的额头。 她并未提及这个吻。 像是个不重要的意外,也似乎是想保留它因为意外才更美好,而不去戳破。 “等再过一段时间好吗?最近外面正乱着,你们的身份又有些特殊,出去的话很容易引起麻烦。”她这么说。 额头残留着奇妙的感觉,寓期手脚似是都不是自己的了,连寓言的声音都像是从远处飘来的一样,隐隐约约。 寓期喉结微动,下巴从她肩膀上移开,愣愣地回应,“哦。” 寓期低下头,看到被抓烂的书页,一阵心虚,连忙将书本合上。 天色更晚时,寓期抱着书从房间离开,脚步仿佛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 从那个吻之后,少年就有些神不附体,黑葡萄一样的眼神软懵,就这么晕乎乎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回到房间不久,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他过去开门,冷静了一下,“天机。” 天机端着盘子,盘子上放着一杯牛奶,他递进来。 “少爷。” 寓期正觉得口干舌燥,拿起牛奶仰着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他将空的牛奶杯放回盘子上,伸出舌尖舔去嘴角的奶渍,平静了很多,“麻烦你这么晚了还要照顾我。” 天机微微一笑,“不麻烦。” “对了。”在天机要离开的时候,寓期将人叫住,挠了挠脑袋,说:“我和博士提了出去玩的事,她说现在不太方便。”他解释道:“你也知道,外面的情况越来越紧张,我们的身份又这么特殊,所以不太方便出去。” 先不说寓期和天机都属于拥有自主意识的机器人,一旦被人知道定会引起很大的轰动。 再说,他们是寓言创造出来的,现在还住在寓言的古堡中。 寓言在星际中的地位很特殊。 每个星球都对她又敬又怕,想招揽她,又想将她摧毁,让谁都得不到。 所以高价买她性命和行踪的人不少。 尤其是在这个关节,再排不上号的星球,只要得到了寓言,胜率都会千倍万倍的涨。 寓期的存在在之前并没有进行保密,都知道寓言身边有一个战斗型机器人。 他们这个时候贸然出去,说不准会暴露行踪,给寓言带来危险。 而且外面报出,寓言创造出来的新的战斗型机器人是个大杀器,寓期也是被多方关注的人。 天机顿了顿,“我知道了。” … 天机离开之后,寓期回到床上躺着。 很快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动静,像是做梦,又像是幻觉,不太能提起人的警惕性。 这两天修炼古武,寓期累得够呛,睡眠质量也提升了。 他很快睡死过去。 陷入黑夜的古堡内四处都是静悄悄的,仿佛与世界脱离一般的死寂,连一丝虫鸣声都听不到。 “吱呀——” 木质的门缓缓开了一条缝,摩擦出略有些尖利的声音,房间内。 少年大咧咧地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胸口,睡得小脸绯红,很是安稳。 月光从窗外洒落进来,照耀着少年白皙精致,宛如洋娃娃般漂亮的脸。 光线模糊,但也够亮,房间内的陈设都能看清轮廓。 而透过门缝,能看到外面是一片漆黑。 从黑暗中陡然出现一抹莹白,是一只漂亮的手,如雕如琢,完美得如艺术品般。 只是那苍白的指尖染了一片猩红的色泽,增添几分妖异而诡谲的意味。 寓言站在门外的黑暗中,手伸出去时,在月光的折射中看到了自己手上的血,她又抬头,看着睡在月光中,宛如天使一般少年的睡颜,微微蹙眉。 她掏出一块手帕将手上的血擦掉,检查后,确定身上不脏,才推门进去。 她半蹲在床边,眼神温柔而深情地看着少年的睡颜,凉薄的唇角微微翘起一丝弧度。 可看着看着,心里那股在看到少年的脸时,逐渐减缓的折磨人的劲头,却在平静之后更加激烈,摧枯拉朽般,让她清楚知道,自己用尽了全力才维持的一丝理智,究竟有多么不堪一击。 寓言伸出去的手微微发颤,轻抚着少年的侧颜,仿佛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 可看着少年的脸,怜爱和独占的情绪在相互拉扯。 女子看着他的眉眼,眼底逐渐烙印上深深的痴迷,隐隐发作的汹涌。 “嗯…”直到少年皱眉,痛哼了一声。 寓言才骤然惊醒,微微移开放在少年脸上的手,看到他白嫩的肌肤上有一片红红的指印。 寓言脸上闪过无措,收回手,又倾身过去,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少年脸上,那个红印上。 少年柔嫩的脸是会令人上瘾的毒药,即便知道会将所有的冷静自持腐蚀,依旧难以自控地迷恋,沉溺。 常年冰凉的身体宛如被冷秋的风吹透的雕塑,此时却在以一个难以抵挡的速度变得灼热。 寓言身体紧绷而变得坚硬,胳膊禁锢般抱着少年温热柔软的腰,死死往身体里按,被子将两人裹在一起,封闭的空间让寓言感到满足和安全。 她眼角眉梢都染了几分愉悦和孩子气的满足,唇角的弧度微微病态地抽搐,她低头吻着少年的眉眼,脸颊,鼻尖,一直到唇,温柔的吻变得贪婪,粗暴地掠夺少年的气息。 第462章回忆(1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在少年将要醒来时,又如风止而静的海面一样渐渐平息。 她将脸埋在少年的颈窝中,挺翘的鼻尖和唇瓣抵着他的脖颈,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似乎能感受到里面汩汩流动着香甜温热的血液。 寓言张了张嘴,微微有些尖的牙抵住少年白嫩的肌肤,用了几次力都没咬下去,最后只轻轻啄了啄他的脖子。 第二天早晨,寓期反常的醒得很早,睁开眼时,外面的天色还未大亮。 不知是时候尚早还是因为天阴,青灰色的天光透着几分幽冷。 寓期看着外面发了会儿呆,坐起身时,难受地皱起眉。 “嘶……”他扶着自己的后腰,一脸怀疑人生,“这古武……后劲儿这么大?” 他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因为训练。 他拿了件换的衣服,进了浴室,脱下睡衣,线条优美的后背白皙软腻的宛如上好的绸缎,只是腰窝处有明显的青紫和指印。 寓期却没有转头看,套上上衣,将那些印记盖上,一抬头,他怔了怔。 镜子里的少年精致漂亮得过分,像画中人,些许失真,美却并没有女气,一双浅色的眸瞳清如秋波,漾着柔漪微光,高挺精致的鼻梁下,好看的唇瓣微微红肿,明艳动人。 寓期抬起纤白的指尖抚着唇,眼神闪过一丝疑惑,他这个嘴巴是怎么回事? 昨天吃了什么? 寓期纳闷,但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出缘由。 想着一会儿去问问天机。 洗漱过后,寓期从房间出来,闻到味道后直接去了餐厅。 寓言:“过来坐吧。” 寓期刚准备问天机在哪。 她说:“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寓期只能打住,在寓言对面坐下,“什么事?” “天机受伤了,之后一段时间可能不能陪你训练了。” 寓期愣了愣,放下了叉子,眉头微拧,“怎么会受伤?怎么样?很严重吗?” 少年担心的神色那么真切。 寓言握着刀叉的手微微收紧,眼底倾压了一块阴霾,“有些严重,昨夜他出了古堡,被外面的血棘给伤了。” 血棘这东西,寓期不了解,但听说过是一种看到活物就会不死不休地追上去,将其杀害的植物。 寓期迷惑,喃喃道:“天机好端端的,怎么会出古堡呢?明明昨晚才告诉过他的……” 寓期没有胃口,“我先去看看他。” “不准!” 寓期呆愣地看着寓言的脸,她森冷扭曲的神色在几个瞬间后渐渐恢复平日的温和,仿佛刚刚那道阴狠疯狂的声音不是她发出来的。 寓期瞳仁颤了颤,片刻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眼里闪过一丝狐疑,“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事。” 寓期收敛眸中的异色,起身离开了餐厅。 寓言指骨捏得泛白,眼底的阴霾并未彻底消散,平息了许久,将手里的叉子放回盘子上,拿起洁白的餐巾,慢条斯理地将手心的冷汗擦干净,放下餐巾,一同离开了餐厅。 就在她离开餐厅之后,餐桌上发出一道细微冷硬的声音,就在女子放下叉子的地方,盘子裂了一道细小的缝隙。 天机住在二楼,寓期快步走在二楼的走廊上。 此时天机正在换药,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探查出是寓期,他将衣服拉上的速度快了一些。 寓期在外面敲了三下门,没有等里面回应,他便推开门进来。 “你好端端的出古堡干嘛?” 天机坐在床上,低头扣着衬衫扣子,闻言抬头微微笑了下,面色苍白病弱,唇瓣上都无一丝血色。 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温和道:“少爷吃过早饭了吗?” 天机平静的态度让寓期也平静了许多,拉了个凳子在床边坐下,担心地看着他。 “你怎么样?” 天机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些天不能陪少爷训练了。” 这哪是重点?寓期没有提训练的事。 “你这么厉害,怎么会被血棘伤了呢?还有,你出古堡干嘛?”寓期皱了皱眉,“算了,先让我看看你伤。” 天机听着他的问题,却光笑不回答,听他最后一句话音落下,才说:“我真的没什么事,少爷不必担心我。” 一向善解人意的寓期却有些固执,“我要看看你的伤。” 天机张了张嘴,服从设定让他最终只能妥协地一颗颗解开扣子。 他将衬衫半脱下,露出结实的肩膀和胸膛,左边胸口贴着一块纱布,有血液从里面渗透出来。 寓期皱起眉,看起来挺严重的样子。 他伸手过去。 天机刚要动,他一声冷道,“别动。” 天机顿住。 寓期轻轻地将他胸口的纱布撕下,露出一个狰狞的血窟窿。 寓期倒吸一口凉气,伤口很深,恐怕再凶险一点就能将天机扎个对穿。 “少爷还是别看了,伤口有些吓人。”天机拿掉寓期的手,将纱布重新粘回去,穿上衬衫。 而寓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依旧愣愣地看着天机胸口的位置,洁白的贝齿无意识地咬着下唇,压出一道明显的印子。 天机系好扣子,见他在发愣,“少爷。” 寓期回过神,抬眸,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你这伤口怎么弄的?” 天机:“博士是不是已经告诉了过少爷了吗?” 天机微微垂眸,浓密的睫毛遮住眼瞳,“想去周围看看,没想到刚出去就碰到了血棘。” 寓期冷静地看着他,“你的实力连血棘都躲不过吗?” “当时晃了一下神。” “……”寓期没再说什么,他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叫我。” “我知道了。” 寓期离开后,先去古堡外面扯了一截血棘。 虽然古堡的大门被锁着,但阻挡不了寓期,寓期轻而易举地就翻出去了。 顶楼的窗户后,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影,身体陷入阴影中,一只白皙的手拿着一把泛着冷光的手术刀,在玻璃上无比缓慢地划出刺耳尖利的声音。 古堡大门与她之间的距离很遥远,她目光深远地望着那边,好像一切都躲不过她的视线,她心里像在默念着什么。 59…… 刚好,一分钟的时间不到,少年动作灵巧而利落地又从大门跳了进来,手里抓着一根三四米的血棘,在地上拖出一路的血迹。 第463章回忆(1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血棘生长范围很大,到处都是它的枝藤,根部难以寻找。 不过寓期的目的也不是斩草除根,砍了一截血棘就回来了。 寓期来到墙边,白嫩的手避开血棘上的刺握着它,扎向墙壁。 “呲!” 尖利的一端插入墙壁。 他将血棘拔出来,随便扔到地上,歪头疑惑地看着墙壁上的裂痕。 和天机身上的伤痕居然是吻合的。 他又摸出一把手术刀插入墙壁里,裂痕也是一样的。 寓期微微抿唇,“难道是多想了么……” 寓期将血棘清理掉,回去了。 他第一时间去顶楼找寓言,敲了敲门。 “进。” 声音有些不对劲。 寓期暂时忽略了,他推开门。 看到那张实验台又摆到了房间的正中心,寓言背对他,单手撑着实验台,脊背似乎没有正常时候那么挺直,微微弯曲着背时,才发现她其实很削瘦。 寓期有一种奇怪的心情。 为自己怀疑她而感到心虚,可脑中又一遍遍闪过寓言怪异的行为。 告诉他,他的怀疑不是无迹可寻。 他从第一眼开始就发现,寓博士的本性藏得很深,绝不是表面表现出来的这样,而后来的种种表现也都在证实这一点。 寓期能够接受寓言的古怪,但有些事无法容忍,无法置若罔闻,或者说,他能接受寓言的一切缺点,但接受不了任何恶点。 “博士。” 寓言没有回头,洁白的衬衫在青灰的天光下,被笼罩出一种幽冷的意味,如墨长发随意披散着,遮挡了一部分视线。 一阵风吹过,柔滑的黑发偏离了轨迹,露出了实验台上白色的布,和上面成片的血迹。 寓期惊怔,血刺痛了眼,“主人!” “啪嗒——” 有什么东西无力掉落的声音一同响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寓期忽视掉在地上的手术刀,连忙来到寓言身边,扶住她滑落的身体,看到她胸口触目惊心的血迹,瞳孔剧烈收缩,小脸泛白,无措不安,“主人……我现在该怎么办?” 寓言脸色苍白地低着头,一只手捂住胸口,鲜红的液体从她身体内争先恐后地涌出,衬着她白皙的衣和肌肤,交织出一片触目惊心的妖冶。 她满手的血,低着头的脸却还在微笑,病态又疯狂,等抬起头,收敛了一切,虚弱地说:“别怕,没事的。” 寓期手微微发抖,扶着寓言来到床边。 回头看了一眼掉在地板上的手术刀,大半个刀刃上都是血,锋利的刀刃泛着森冷的微光。 处理好伤口,寓言躺在床上,闭着眼,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寓期处理好地上的血和寓言的脏衣服,来到床边,半个身子趴在床上,双手捧着寓言冰凉的手贴着脸,水润的眸瞳眼巴巴地看着寓言。 寓言缓缓睁开眼。 寓期更凑过去一点,声音软软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主人……” 寓言从被子里伸出手,放在少年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揉。 寓期乖顺地被揉着,“这是怎么弄的啊?” 寓言回答说是不小心,但怎么听都不像是真实的理由。 寓期想不到什么样的情况下,会把那把手术刀稳稳地插在她胸口,还是那么深的位置。 和天机所受的伤不相上下,甚至可能会更严重。 可是除了她,这里没有别的人,会是她自己弄的吗?她有病吗? 寓期却不敢再深想下去,怕自己会怀疑。 看不见的地方,像是有无数根线牵扯着他,他不能动,牵一发动全身,会全盘倾塌。 似乎冥冥之中一切走向都是因为他的一举一动。 寓言从少年脑袋上收回手,将被子掀开,空出一大块地方,她说:“上来。” “主人……” “乖。” 寓期并不抗拒,他爬上床,乖乖地窝在寓言怀里,脑袋枕着她的肩膀,腿微微屈着,抱着她细瘦却很结实的腰。 少年缩成小小的,软糯的一团。 寓言修长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他微卷的长发,最后翻了个身,面对寓期,侧躺着。 寓期紧盯着她胸口的伤口处,一脸紧张,声音恼怒,“主人!” 他担心又紧张的模样,似乎取悦了她。 寓言轻笑了声,声音低沉撩人,手臂将少年拥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顶,闭上了眼,嗓音沉沉地说:“我睡一会儿。” 她的扣子有两颗没扣,寓期视线正对的地方,能够看到她胸口白皙的肌肤和锁骨,他不敢动了。 “哦。” 寓期睁着一双清明好看的大眼睛,乖乖地待在寓言怀里。 从早上到了中午,天持续阴着,下了雨,绵绵的雨幕笼罩着华丽古朴的古堡,水雾朦胧了窗。 只有一扇小窗的房间昏暗不明,透明的玻璃窗仿佛被笼了层纱布,营造出封闭压抑的环境。 既然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语气感觉到自己腰上的手臂收紧,才察觉,一个艰难的从喻言的怀里抬出脑袋,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芋圆的脸色。依旧是苍白的。 “感觉怎么样?” 寓言神色平静,眼底的迷蒙逐渐散去,望着少年精致乖巧的小脸,忍不住凑近鼻尖抵着他的鼻尖,轻轻蹭了蹭。 “还好。”声音很哑。 寓期怔了怔,觉得这样的寓言,和他曾经看到的,一只大狗狗对主人讨好的画面,高度重合。 他为自己如此大不敬的想法感到一惊,连忙将其驱散。 他不说话,气氛变得安静,却很和谐,仿佛就这样就能变得久远。 寓言开口,“出去了吗?” 寓期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到了,“在门口逛了一下。” 两人鼻尖相抵,眼神无法躲避。 寓期不知道自己的眼神看上去有没有心虚。 这双清澈的眼睛不会说谎。 寓言也不会说谎,因为不屑,却总是在自己将要控制不住暴露本性时,来自灵魂一样的本能去掩藏。 因为寓期会有什么反应,他的反应又会对她有什么影响,最后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对寓言来说太未知,太不受控了。 她有点害怕。 “嗯。”寓言忽然凑近啄了啄少年的唇,摸着他的头发,“不要出去,外面很危险。” 第464章回忆(2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缩着脖子,一脸惊愣地捂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她说的什么内容完全没听到。 “主人……” “嗯?” 你怎么能亲我?!! 寓期心里在嘶吼,可看着寓言那双漾着点点笑意,温柔深情的眼眸,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寓言冰凉的大掌抓住少年纤细的手腕,拽下去环住自己的腰,看着他暴露出来的唇,嗓音低沉地说:“再亲一下吧。” 她又肆无忌惮地啄了啄少年的唇。 寓期:…… 少年的脸一阵红一阵青,唇间不自在地抿成一条直线,身体也僵硬得像块木桩,躺在寓言怀里一动不动。 心里有个小人在拿脑袋撞墙。 她怎么可以亲他?!还这么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都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少年白嫩的包子脸绷得紧紧的,清澈水润的眸中透着几分羞愤,像是想要反抗,却又不敢。 这副憋屈的小模样勾起寓言心里的劣根性,更想要欺负了。 寓言收紧抱着少年的手臂,冰凉的指尖摩挲着他白嫩的脸,痴迷缱绻地看着他,眸底深处徐徐浮动着灼热的光影,声音温柔低喃,“宝贝好乖。” 她凑近,鼻尖蹭了蹭他的脸,温热的呼吸撒在他肌肤上,“真是让人控制不住的喜欢啊。” 寓期没明白,那算是表白吗? 他走在走廊中,双手捂着滚烫的脸颊,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跑去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一大堆东西。 稀里糊涂的,不知怎么答应了寓言搬回顶楼。 她好像是用了‘方便照顾她’这样的理由,哄他答应的。 收拾好东西,寓期想了想,先去了天机房间。 否则进了顶楼,就不那么容易下来了吧。 “咚咚咚。” “进。” 寓期推开门,探进去一只小脑袋,嗓音软软,“天机。” 天机抬起头,微微一笑,“少爷。” 寓期想了想,推开门走进去,在床边坐下,“你的身体怎么样?” 天机看着他怀里抱的箱子,弧度上弯的唇角动了动,“我的身体没有问题,只是需要休养……少爷抱着这些东西是要去哪?” 寓期:“博士受伤了,我要照顾她……” 说着说着,寓期就感觉有些不对,天机也受伤了,但没人照顾他……身为唯一的朋友,他好不地道啊。 寓期神色微微有些尴尬,继续硬着头皮将话说完,“所以要暂时搬回顶楼。” 天机微微启唇想说什么,但看着寓期不知为何,似乎有些心虚的表情,略有些犀利的目光盯着少年红润的唇,几秒后移开视线,将声音咽了下去。 嗓音温和地说:“我知道了。” 寓期转身准备离开。 “少爷。”天机将他叫住。 寓期转过头,清澈的眸光望着天机病弱却温和的脸。 天机清冷的眸中映入少年的脸,薄唇轻启,“我永远是少爷最忠诚的管家,少爷可以选择一直相信我。” 寓期眸光微微动了动,唇角上扬,“好。” 回到顶楼,寓期先将东西给归置了,他一会儿跑衣柜旁,一会儿又跑到浴室。 寓言后靠着床头,修长的身姿有种浑然天成的清冷矜贵的气场,只是那黏在少年身上灼热的目光,眼底似乎迸发着焚烈的幽光,让她看起来毫不矜持。 寓期收拾完东西,跑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一半,外面下着绵绵细雨,一阵凉风吹了进来,微微冰凉,却很舒服。 房间内的空气开始流通,终于不那么压抑。 寓期背对寓言,看着窗外,微不可察地舒了口长气。 “你和天机都受伤了,晚饭怎么办?我来做?” 其实他不吃晚饭也可以,但寓言好像有用餐的习惯。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没关系,我可以做。” 寓期回过头,看着床上的女子,微微蹙眉,“你受了伤,要好好休养。” 寓言没说话,几秒后,好以整暇地问:“你很紧张我?” 这是问的什么奇怪问题? “那是自然。” 寓言低笑了一声,眉眼透着几分病态的愉悦。 寓期看着这样的她,微微抿唇,瞳仁中透露几分不自知的恐惧,他自己没有察觉,但寓言发现了,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 寓期连忙避开目光,“你笑什么?” “开心而已。“ 她只是看到寓期那么担心天机,想得到他同样的担心,目的达到了,自然开心。 但想起少年刚刚那个眼神。 寓言睫毛盖住浮上阴沉的眸色。 寓期没问她开心什么,看着那个穿着洁白睡衣,安静坐着的女子。 看到的却是除了那身白皙漂亮的皮囊,她周围的气息和那里的灵魂都是无比暗黑的。 寓期睫毛轻颤,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成了拳,迈起脚步走过去,来到床边站定。 寓言微微掀眸,看了他几秒,将被子掀开。 少年软软地抿着嘴笑,熟练地爬上床,窝在她的怀里,白嫩的脸颊黏腻地蹭着她的肩膀撒娇,“主人~” 像个讨好主人的宠物。 寓言摸着他的头,抱着他温热紧致的腰的手臂,克制着不去收紧,带着独有的珍视和占有的意味。 她眼里的阴郁和冰层逐渐消散融化,望着少年那双琉璃般,仿佛带着净化魔法一般的眼眸,深黑色的瞳孔开了满堂春。 寓言知道,她才是那个被哄好的人,是那个被驯服的宠物。 日子一直不紧不慢地过着。 转眼天机的伤都基本痊愈了,可寓言的伤口没有半点好转。 每次给她换药看到的依旧是触目惊心的血窟窿,半年愈合的迹象都没有。 寓期心急如焚,不是说Alpha体质逆天,痊愈的速度很快吗? 这段时间都是寓期给寓言换药。 寓言扣子解开,只露出个伤口,除此之外半点多余的皮肤都没露。 搞得一开始寓期心惊肉跳,害羞又紧张的。 寓期看着伤口,又一次问:“你的伤为什么还不好?天机都活蹦乱跳了。” 寓言很会抓重点,“你什么时候看到天机了?” 寓期:…… 他闷声说:“还是三天前下楼拿东西那次。”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了解,果然是从相处中越来越深的。 这段时间的独处,寓期几乎能读懂寓言大半的表情。 她不喜欢自己出这个房间,不喜欢他见天机,不喜欢他频繁提到一个名称,甚至是一个东西都不许。 她不喜欢的东西很多,但表露的很明显的,喜欢的东西只有一样,就是他。 第465章回忆(2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这段时间她对他亲亲抱抱,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寓期从来没有拒绝过。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她,总之完全不讨厌,也有些依赖这种亲昵的举动。 而她虽然一言一行都表露着对他的爱意,却也从未正式地,严肃地表达对他的喜欢。 两人就这样相处着。 这段时间寓期从房间出去的次数屈指可数,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真的很无聊,想要出去,却被各种理由拒绝,一直这样也是真的会生气。 但寓期也很无奈,他想要出去想出来的借口,都被寓言用各种方式给堵住了。 例如说他想要训练。 一开始,寓言说她身体不舒服,寓期就没出去。 第二次倒是成功出去了,但第三次,她将隔壁几个房间打通,扩大了房间的面积。 并且还在寓期不知道的时候捣鼓出一个陪他训练的机器人。 这个机器人和他与天机不同,没有人类的身体,只有简单的躯干和四肢。 制作它所用的材料也是极为坚硬的,动作反应迅速,其实比天机更适合拿来训练,但他想要的是自由啊! 可是寓期找不到出去的理由。 而且表面波澜不惊,可心里却在压抑着什么,而显得有些阴沉的寓言,也让寓期感到心惊胆战。 像是只需要一个导火索,就会将这里沦为血腥炼狱。 长久的寂静之后。 寓期追问:“所以你的伤为什么还不好?” 寓言:“不知道啊。” “……”骗鬼! 你这么厉害,又是自己的身体,不信你不知道! 寓期这次打定主意问到底,不会再像之前几次那样,轻易地被她转移话题。 “身为Alpha,你受的伤不用半个月就能痊愈,现在已经这么久了,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到底是因为什么?” “……”寓言沉默了许久,忽然问:“谁告诉你我是Alpha的?” 寓期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Alpha吗?! 寓期:“什、什么意思?你……” 寓言合上书,抬眸看他,平静地说:“我不是Alpha啊。” “……” 她又低下头,目光放在书页上,无关痛痒的语调,仿佛不知道自己的言论有多惊人。 “哦,你应该是相信了星网上的介绍吧。”她低低道:“其实我不是哦。” 寓期呆愣住,仿佛被五雷轰顶了般。 寓言抬头微微一笑,“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知道的,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那,那你……” 寓言没有回答,转移话题,“天色不早了,你要吃什么?” 寓期知道她不想回答,顺着说:“什么都好。”在寓言要下床时,又连忙站起身,“算了,还是我去做吧,你好好休息。” 打通了几个房间后,顶层便多了一间厨房。 他不会下楼,也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寓言便同意了。 寓期走向厨房,恍恍惚惚。 如果不是Alpha的话,那是Beta还是Omega呢?应该不会是Omega这么脆弱的生物吧。 寓期没有想过寓言会激发兽型血脉的人类。 他和之前那些确定寓言是Alpha的人思维一样。 其实没有人确认过,寓言是什么样系别的人类。 因为激发兽型血脉的药剂是她制作出来的,后来又在苏泓田那里得知她没有使用过药剂,那她的系别就缩减成了Alpha、Beta、Omega这三种可能。 如果是Beta,和逆天的智商,卓越的能力无法匹配,如果是Omega,那就更不可能了。 Omega的柔弱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寓期空闲时搜查了下,意外看到了一篇关于未知生物的文章,点开后,是讲了一些发生在久远的以前,一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 不管处于什么时代,都会发生一些无法追寻真相的事情。 寓期看了几眼就退出去了。 之后寓期对寓言格外小心翼翼,也不让她随便抱了,像是怕靠她太近,不小心伤害到脆弱的她。 寓言非常不满,后来才知道原因。 寓期看着她,小脸严肃,“你……是不是Omega?” “……”??? 这是寓期这几天的猜想,并且越想越觉得是真的。 “你是不是因为有难言之隐,制作了某种能够隐藏信息素,和改变体质的药剂?” 寓言:“……并没有。” 寓期狐疑,“真的?” “真的。” “那你……” 咚咚咚—— 有人敲门。 寓期想追问她的身体,现在只能暂时作罢,“我去开门。” 他转身走向门口,寓言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伤……是不是该好了?不然都不让抱了。 所以说每次在寓期拒绝后,寓言依旧通过力量压制成功将少年揽入怀中,但她更想看到寓期像之前那样,依赖乖巧地窝在她怀里的样子。 寓言手掌抚了下不断泛着剧痛的伤口,眼里划过一道不舍。 这段时间寓期也是因此才对寓言格外纵容。 她不让自己出去,也都乖乖听了。 因为她的伤太重了,整日经历着那样的疼痛,他也不好和她发脾气。 “天机。”寓期回头看了眼,寓言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她没有注意,寓期从房间内出去,反手将门拉上。 “少爷。”天机说:“我的伤已经完全痊愈了,可以陪少爷训练了。” “呃……”寓期神色尴尬,“你再休息几天吧,因为博士的伤还没有好,我这几天可能没有时间。” 天机微微蹙眉,“博士的伤为何还没好?她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做实验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寓期低眸遮住眸中异色。 他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天机带寓期走远了些,远离门口。 寓期眼神疑惑:“你想和我说什么?” 天机:“之前得到消息,有人派人伤害了前往塔斯非城支援的指挥官,凶手还在查找阶段,但可能再过不久就要开战了,军事基地那边也开始了实战演练,所以我想问问少爷的想法。” 第466章回忆(2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看着天机的表情,微微顿了顿,“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开始寓期就发现天机知道的太多了,已经超过了一个管家的认知范围。 他不认为寓言会给他输入那么庞大的数据。 而且他一开始对寓言的态度就有些不对劲。 他们是被寓言制作出来的,虽然不至于是对父母那般敬重,但也有对上级的尊敬,而天机没有,甚至在寓言面前,寓期能够感觉到他的冷漠。 天机眉眼低垂,不回答。 寓期冷静地看着他,也没有说话,但显然在等着他的回答。 天机感觉到了他内心的怀疑,微微抿唇,眼底滑过一抹类似难过的情绪,唇无力张合了几次,最后坚定地解释,“我永远是少爷最忠诚的管家。” 他在表明对寓期没有害心。 寓期顿了顿,开口:“你先回去吧,至于你说的事,我会好好想想的。” 寓期先转身向房间走去,心里有些烦躁。 心里有些理解,他不说恐怕是怕被寓言知道。 机器人若是出现不受掌控的问题,是会被销毁的。 卧室的门一开一合。 外面的天机似乎瞥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眸光暗了暗。 那段黑暗无望的记忆,以及出现在画面中的她,总是穿着一身洁白,也如雪般冷漠的女子,历历在目。 他一定要把少爷带离这里! 寓言望着外面,枝头上停留着几只乌鸦,正低头啄,那漆黑光亮的羽毛。 感觉到窗户里面有一道视线在看它们,几只乌鸦看了过来,没几秒,又相继扑棱着翅膀飞远了。 寓言歪头想了一会儿,最终打定主意。 她抬起一只手,手心朝上,几缕细小的黑气从手心窜出来,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寓期从外面进来,看到的是寓言背对他,脱下睡衣,露出半个赤裸的后背。 寓期脸一红,想要赶在她没有发现前从房间内离开。 刚转身,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去做什么?” 寓期没有回头,“我出去待着。” “回来。” 寓期的脸越来越热,“不用了吧……” “嗯?”语气隐隐有些不悦。 寓期微微抿唇,脸上的绯红淡了几分,只能硬着头皮回头,本来已经准备好看到少儿不宜的画面。 而等真正看到女子的身影,寓期一愣,仿佛见了鬼般,并且吐出了一个脏字,“*!” 寓言浅弯了下嘴角,继续低头扣扣子。 她之前穿的睡衣随意放在床上,她此时穿着平日的白衬衫,修长白皙的指尖扣着扣子,顶部的几颗扣子还未扣,露出本来是伤口的位置,现在那是一片白皙光滑的肌肤。 寓期真的惊了,而在几分钟之前那还是个血窟窿! 为什么一个个的都那么神秘?!只有他是个平平无奇的战斗型机器人! 寓期不信邪地走过去,紧盯着寓言的胸口,连个疤痕都没留下,仿佛那个伤口从来没有出现过。 而垃圾桶里染着血的绷带和最近寓言因为失血越来越苍白的脸色,都在告诉他之前的那一切不是做梦。 这么玄幻的事发生在他面前了。 寓期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啊?” 寓言扣好顶部的扣子,姿态又变得严谨禁欲,她看着少年呆愣的模样,他微微张着唇,露出里面粉嫩的小舌尖。 寓言双臂中拥住他的身体,啄了啄他的唇角,“宝贝真可爱。” 寓期推开她,只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生物。 她却赶他一步说:“如果实在想知道的话,就当我是神吧。” 寓言从房间出去。 寓期:……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神是什么? 寓期停了停,也不对,虽说是科技时代,可有一些不能用科学证明的事件一直在发生,她不会真的是…… 寓期连忙摇着脑袋,打住胡思乱想。 感觉被她骗了。 寓期在寓言后面跟着她出了房间。 她们在一楼碰到了天机。 “博士。”天机从不正视寓言,微微低头,看上去似很恭敬,“听少爷说,您的伤还没好,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寓言看着天机的脸,眉眼覆了一层阴霾,淡淡说:“不用。” 寓期在寓言后面,默默补了一句,“博士的伤已经好了。” 天机没有疑惑,为什么几分钟前他还说寓言的伤势没好,忽然就改口了,看向寓期,温和地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安排训练?” 寓期张了张嘴,还未回答,腰间忽然传来一道狠厉的力道。 寓期惊呼一声,身体磕上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寓言圈住少年的细腰,将人揽在怀中,就算这样,手臂依旧在不断收紧,眼神漠然地看着天机,“接下来的训练,我会陪他,没你什么事了。” 腰上不断传来疼痛,感觉随时会断了似的。 寓期其实很能忍疼,但主要是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寓言,有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他拍着腰上的手,声音软糯,气呼呼地说:“疼疼疼,快放开我。” 寓言丝毫没有放松力道。 天机看了寓期一眼,说了句“我知道了”便离开了。 等他消失之后,寓言才放松力道。 寓期连忙从寓言怀里挣脱出来,和她拉开距离。 迫不及待的模样和怀中猝不及防的空落落,让寓言眸色又是蓦地一沉。 寓期观察着她的表情,揉着自己的腰,水润的眸子委屈地看着寓言,“好疼,你想勒死我呀。” 寓言愣了愣,也不在意他的撒娇是不是刻意的,眼底的阴郁逐渐散开,只剩下一片温柔缱绻,将少年打横抱起,走向宽大的沙发,语气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我给你看看。” 寓期待在她的怀里,没有挣扎。 寓言将寓期放在沙发上,让他躺着。 寓期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上衣就被掀开了,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腰,上面有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紧致漂亮,看上去很好摸的样子。 最下面靠近裤腰的地方,有一小片青紫,和寓言抱他时用手指摁出来的指印。 寓期看到也是吓了一跳,他没感觉到多疼,就是皮肤太嫩了,看着严重。 委屈地看着寓言,“都怪你。” 寓言却没有任何愧疚,微微弯起的唇角泄露几分愉悦,她冰凉修长的手掌放在少年纤细的腰两侧,低头吻了吻那上面的痕迹。 在他身上看到自己留下来的印记,居然是件这么愉悦的事情,甚至有些可怕的念头,都隐隐有些压抑不住。 寓言眸底深处黑暗翻腾,柔声道:“对不起。” 果然是这段时间的亲密相处,让她变得越来越贪婪了。 第467章回忆(2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 你看你的表情有一点愧疚吗?! 女子半蹲在沙发边,脸庞靠得他肚皮很近,呼吸时,一股温温凉凉的气息扑洒在他肌肤上。 寓期很不自在,拉着上衣往下盖,奶凶奶凶的,“你起开,我要去训练了。” 寓言将他的衣服整理好,并不介意他恶劣的语气,好脾气地弯着唇角,“我陪你。” “不用。” 寓言以为他还是要去找天机,语气不善,“那你要谁陪?” 寓期无奈地看向他,“楼上那个被你忘了吗?” 寓言:…… 她在后面看着少年上楼的背影,微微蹙眉,早知道就不做出那个碍事的东西了。 寓言跟着上楼的时候,发现寓期并不在楼上,同时消失的还有那个机器人。 她跟着定位又来到他之前训练的地方,整座古堡最偏僻的地方。 寓期正在和那个机器人一来一回地对打,天机站在不远处看着,手里端着水果和茶点。 看到寓言出现,他将手里的盘子放下,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中场休息,寓期来到桌旁,捏了颗草莓吃着,一边的腮帮子鼓鼓的,看着旁边坐着的寓言,含糊地问:“你怎么来了?” 寓言:“说了陪你。” “不用。” 这段时间,整日整夜的和寓言待在一起,出去都不能,像是被绑在她身边似的,寓期郁闷坏了,现在她的伤已经好了,自己不用顺着她,才不要和她待在一起呢! 寓期说:“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我还要继续训练。” 寓言因为自己不能代替机器人的位置,心中也是极其郁闷,眼神阴郁,“那我在这儿看着你。” 寓期打定主意要把她赶走,“可是你在这儿会打扰我。” 少年清澈明亮的眼眸中满是认真。 寓言不甘心,但不想看到寓期不开心,最后还是只能离开了。 傍晚时候,天机又一次出现在训练场。 寓期训练结束,满头大汗地坐在地上,小脸红扑扑的。 机器人已经听从指令自己回去了。 天机站在寓期身后不远处,不吭不响地陪着他。 太阳落下山的那一瞬间,天地间似乎霎时陷入了一片苍茫,晚风吹过,四周的杂草摇曳,互相摩擦出沙沙声。 四野阒然,寓期的呼吸逐渐平稳,他说:“你说的消息我也查了,但是网上没有关于指挥官受袭的新闻。” 天机二话不说,将自己看到的新闻给寓期转了过去。 是今天早上官方发布的新闻。 上面说凌晨四点前往塔斯非支援的指挥官受袭,重伤昏迷不醒,凶手正在抓捕中。 天机又转过去一篇。 凶手已经逃出了他们能抓捕的范围内,也查到了凶手的来路,是希尔星的人。 这个官方账号经常会发布一些军事方面的动态,但寓期一次都没看到过,他眸光有些沉。 不用想,一定是寓言在他的芯片上做了什么手脚。 寓期有一开始的记忆,知道一开始自己的能力很强,说是能知天知地也不为过。 后来寓言将他的能力削弱,他自己也是乐见其成的,古人说老天会嫉妒能人,太过强大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他的能力被削弱后,不至于连这点消息都探查不到,尤其这是军方发布出来,特意让公民们知晓的新闻。 这一瞬间,寓期就明白了,她不想让自己参与这些事,也是,她的占有欲那么强…… 天机不知道寓期一直在沉默什么,有些不安,“少爷。” 寓期从杂七杂八的思绪中脱离出来,深吸口气,“准备一下,过几天我们去军事基地。” 天机眸光微亮,“是。” 回去的路上,听天机说:“少年,我已经将你的房间收拾好了。” 寓期顿了顿,语气耐人寻味,“以你对她的了解,你觉得我能回去吗?” 天机不说话。 寓期勾了勾唇,心想,连天机都知道她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进入大厅,寓期看到寓言就在沙发上坐着。 寓期向身后微微偏头,给天机使了个眼色。 天机已经感受到杀意了,即便自以为已经有了能够与她匹敌的能力,可脑海中想起她的诡异和邪恶,依旧忍不住后背发寒。 天机从原地消失。 寓言站起身,扯了扯唇,跑得挺快。 她面无表情地走向寓期。 寓期睁着清澈的大眼睛无辜得看着她。 女子一身寒凉意,像生活在冰天雪地中的冰雕,种了某种诅咒一样,随着与少年的距离拉近,身上那身寒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眼里蔓延一片无限的温柔和痴缠。 寓期看着这样的她,心尖情不自禁地动了动,眸瞳中划过一道不自知的温柔。 寓言牵着寓期回了顶楼。 寓期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寓言就守在门口。 寓期能够看到投在门上的影子,想着她就站在门外,能听到声音,就让人好不自在。 寓期脸红了红,关了水,拿起一边的浴巾。 水声消失后,气氛瞬间变了寂静,这种寂静似乎无声中催发了某种暧昧的气息。 寓期轻咳两声,转移话题,“天机已经把我的房间收拾好了。” 他想顺便试探一下,万一有回去住的可能呢? 外面传来一道阴沉沉的声音。 “擅作主张。” 寓期替他辩解,“我吩咐他的。” 他感觉到了寓言对天机的杀意,就算某天天机忽然被销毁,他都不意外。 寓期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心里其实很心惊胆战,也忧心忡忡。 寓期不知,他越是替天机辩解,越会将天机置入危险之中。 第468章回忆(2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擦干身上的水珠,穿上睡衣,拉开浴室的门出去,刚出去,腰间猛然一紧,鼻尖撞上了她坚硬的肩膀。 寓期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刚想生气,她柔软的唇撞了上来,温凉的舌尖撬开了他的唇舌。 “唔——” 寓期看着眼前放大呈现女子好看的眉眼,瞳孔剧烈一缩,反应过来,接着是激烈的挣扎。 但不管寓期怎么挣扎,都发现自己好像在做无用功。 寓言会吻他,但从来没有过这样极致缠绵,色气满满的吻。 寓期心慌意乱,不安极了。 心里欲哭无泪,她到底发什么疯啊?怎么又生气了?! 两人的脚步慌乱而急促,辗转到床边。 寓期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栽倒,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女子伏在他身体上方,阴影笼罩着他,让他逃脱不得。 但刚刚很凶的吻却逐渐柔和了下来,像某种大型动物,优雅又漫不经心,进食前在他脸上柔柔舔舐。 这时寓期已没有力气再挣扎了。 少年的安分,他身上的馨香让寓言心里汹涌的暴戾渐渐平息。 不知过去了多久,寓言松开了寓期的唇角。 寓期像块木头躺在床上,木着脸,一副被蹂躏到麻木的样子。 寓言像个痴汉,往日只有平静凉薄的眸底,只有在看见他时,才会焚起炙烈的光芒,她又啄了啄少年的唇角,“宝贝好可爱。” “……”呵呵。 寓期有气无力,“你喜欢就好。” “我很喜欢。” “……” 寓期已经没心思追究她为什么忽然这样了,反正她本性就阴晴不定。 寓期摸了摸有些疼的嘴,推搡着身上的寓言,“你起来。” 寓言看着就知她心情很好,唇角勾着一抹愉悦的弧度,她乖乖地从寓期身上起来。 不等寓期动,她将寓期打横抱起放在被子里,跟着也躺了进去,手脚并用缠绕着少年。 寓期:…… “你非要这么抱着我吗?” 寓言用一双满是深情的眼眸看着少年,瞳孔中映入少年的脸变得清亮。 让似被阴云笼罩的女子看上去也多了几分明朗。 这是别人不曾看到过的寓言。 寓期张了张嘴,放弃了。 算了,抱就抱吧,也不会少块肉。 反正这么多天也是这么睡的。 寓期熟练地在寓言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准备睡了,“这两天我准备去军事基地参与实战演练。” 他语气淡淡地说道。 最后一个字音刚落下,腰间上的力道蓦然收紧。 嘶! 寓期睁开眼,拍着腰上的手,“放开!” 他这条老腰迟早要断在她手里! 等对上寓言阴霾的双眼,寓期也是一愣,动作僵住了,心尖轻轻一颤,泛起一阵细密涟漪。 他知道寓言会有反应,但没想到反应这么大。 她眼中暴戾翻滚,但因为眼前的人是他,所以死死压抑着自己可怕的一面。 寓期睫毛动了动,面不改色地和她对视。 她咬着牙,声音仿佛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一样,“不准!” 寓期静静地说:“我只是告知你一声,不是在和你商量。” “……” 寓言看着他不再说话,眼里似倾轧了一片阴云,有些骇人。 寓期被子里的手心出了汗,忍着心里的退缩,说:“你不想睡就出去,或者我出去。” 寓言看着他一言不发,下颚紧绷,能看出在极力隐忍着。 她看着少年,他神色丝毫未变,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他一定要去军事基地。 寓言拿他没有办法,即便心里抽疼着,血管里仿佛有无数个小虫子在啃噬她的皮肉血液。 即便她脑中已经上演了无数种能把少年一辈子困在身边,不让她从身边离开半步的方法。 她依旧得忍耐着。 她喜欢看到寓期笑,看他窝在乖乖地窝在她怀里对她撒娇,喜欢看他毫不设防地依赖她。 她知道,如果控制不住自己,眼前维持的和谐会像梦一样顷刻破灭。 她见过他用害怕的眼神看她,绝对不能那样! 寓言在心里告诉自己。 眼底深处阴暗凌乱的光影渐渐平息,指尖似乎比平常更冷了几分,摸着少年的侧脸,唇贴着他的唇角,轻柔的声音似乎透着几分乞求,“不要出去。” 寓期心里一阵抽痛,有些卑微的她和刚刚暴戾阴暗的她比起,居然更让他觉得难受。 他枕着寓言的胳膊,手环住她结实的腰,往她怀里贴了贴,像是在安慰。 寓期闭上有些发热的眼睛,语气却和他温柔的动作不相符,格外冷漠,“睡觉。” “……” 寓言乖乖抱着他,也不敢吭声了。 房间内一片昏暗,气氛静谧。 窝在怀里的少年不知道睡了没有,呼吸平稳,没有再动过。 寓言还睁着眼睛,看上去精神的不得了,目光始终盯着少年的脸没有移开半分。 过了好久,她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唇小心翼翼地吻过少年阖着的眼皮,脸颊,唇角,缱绻又温柔,像哄骗,小声说:“阿期乖,不要出去。” 寓期眼皮子动了动,没有理她。 第二天清晨,寓期醒来时,寓言已经不在房间了。 他下楼,也没有在餐厅找到她,这很奇怪,这么久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找不到寓言的人。 而且,天机失踪了。 寓期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找了几个地方没有看到天机,确认了心中的猜测,他心急如焚。 接下来,能够看到少年的身影,不断在一个地方消失,又在下一秒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寓期几乎将古堡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天机和寓言的身影。 而且这古堡太大了,又地形复杂,很多地方都很绕。 即便他能够瞬移,想要找到一个人也是不容易的。 最后,寓期忽然想到有一个地方被他忽略了——顶层。 虽然将卧室隔壁几个房间都打通了,但现在她们的卧室并不是能够一览无余的格式。 最角落有一扇门,门里面是一个狭小漆黑的房间,之前是杂物室,几间房间通了之后,寓言将里面改成了实验室。 此时,那件狭**仄的实验室光线昏暗,因为这间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个照射范围很小的灯管。 房间正中间摆了一张手术台,三面靠墙放了架子,架子上摆满了东西,药剂、书、各种各样的器皿,工具,满满当当,显得房间拥挤而杂乱无章。 寓言站在手术台前,手术台上躺了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 女子那双骨节修长,完美如艺术品般的手被白手套包裹着,手里拿着一把锃亮的手术刀,在头顶的灯管的映照下折射出森寒的光芒。 “砰——!” 身后的门传来一声巨响。 “你们在干什么?!”紧接着着少年的声音传入耳中,平静中透着几分冷漠的语气,似乎蕴含着一丝不知名的情绪,让人无从辨别。 寓言身子微不可查地顿了顿,眸中黑暗诡谲,缓缓将手术刀塞回衣袖中,手上多出另一种工具。 她转过身,眼神无辜地看着寓期,“阿期?” 寓期看清她手里的工具,似乎并不是伤人的,愣了愣,视线移向躺在手术台上的天机,唇微微抿,“你们在做什么?” 第469章回忆(2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天机躺在床上,放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此时他睁开闭着的眼,坐起身,除了脸色苍白些,并没有看出其他异样。 他看着寓期不说话。 寓言:“他的伤已经痊愈了,但留了块疤,我在给他做修复。” “是这样吗?” “那不然呢?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寓言微微眯眸,似有些怀疑地看着寓期。 她说的像真的一样,搞得寓期也以为是自己把她想的太阴暗了,有些心虚。 “没什么,就是……找了你们好一会儿,你们没人应声,有些担心。” 寓言:“实验室的门是隔音的。” “……” 寓期尴尬地往后退,伸手将门带上,门留了一个缝隙,他探进脑袋来,“那你们继续,我在外面等你们。” 两人都没吭声。 很短的时间,寓言和天机一前一后地从实验室出来。 寓期暂时把寓言支开,跟着天机回到他的房间。 一路上欲言又止。 天机停住脚步,回过身,唇角微扬,“少爷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寓期直接问:“她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天机眉眼低垂,摇了摇头,“没有。” 是没来得及做什么。 时间拉回之前。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那时还是凌晨,天还未亮。 天机没有睡觉的习惯,拉开门。 昏暗寂静的走廊上站着身影修长的女子。 天机顿了顿,“博士。” “跟我过来。” 她丢下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天机在后面跟着她,最后来到了实验室,那时寓期就在外间的床上安稳的睡着。 他听从寓言的吩咐躺在手术台上。 她拿起手术刀,没有一句解释,但天机从她的眼神中明白,她想杀了自己。 寓期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他的话,“昨天晚上我和她提了去军事基地的事。” 天机瞬间明白。 是他给寓期带的消息,那让她起了杀心也不是很奇怪的事。 “谢谢少爷。”天机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救了他的命。 寓期顿时明白过来,脸色微微泛白。 声响在卧室门口停下。 寓言低头看书,抬头看去,半掩着的门遮住少年的身影,“还不进来?” 寓期站在门口,将门推开,乌黑的眸子看着那坐在窗下的女子,纯粹深黑的瞳孔中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恍惚。 一阵风吹过,沾满了冷汗的后背一阵寒凉,他惊醒过来,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有些艰涩地迈开脚步进了屋里。 寓言:“你去哪儿了?” 寓期径直走到衣柜前,背对着寓言,淡淡说:“去找天机问些事情。” “什么事?” 寓期沉默了几秒,随着他的沉默,气氛隐隐有些压抑,“我不能有些自己的秘密吗?” 语气隐隐透着几分不悦。 寓期说完,打开衣柜的门,点出智脑光屏,随便操作了几下,衣柜里大半的衣服全都消失不见。 “……”不能!寓言差点脱口而出,克制着将声音咽了回去。 她眉眼透着怒气,抬起头,才发现他在干什么,瞳孔剧烈一颤,“你在做什么?!” 寓期头也不回,努力忽视心跳如惊雷般的感觉,平静地说:“昨天晚上我已经说过了,要去军事基地,自然要收拾东……啊!” 他话还未说完,身体不受控制地猛然向后栽倒。 寓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 一双如铁铸般的手臂禁锢着他的腰,后背撞上她僵硬的身体,她的声音近在耳畔,仿佛从喉咙中挤出来的般,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抱着他的手臂发颤,气息冰冷。 “我说过了,不准!” 寓期忍着颤栗,在她以手臂铸成的牢笼中转过身,怒瞪着她,似很有底气,“给我一个理由。” 寓言对上少年怒气腾腾的眼眸,却变得哑然。 看到他生气了,她周身焚烈的气焰和暴戾仿佛遇到了宿敌般,渐渐偃旗息鼓。 唇嗫嚅了几下,想了半天才说:“外面危险。” 寓期不为所动。 她凑过去亲他,哄他,哀求他,“阿期,不要出去。” “那你说哪里不危险?” 寓言:“……我身边。” “……” 寓期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软化的迹象,寓言知道他是打定主意,非出去不可了。 寓言看着少年没有任何动容的双眼,微微抿唇,眼神深处诡谲翻腾,“阿期,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寓期心尖一颤,张了张嘴竟是要否认,想解释自己不是要不听话…… 察觉自己的念头,寓期竭力才止住本能要发出的声音,不吭声。 寓言眸光暗了暗。 气氛僵持了半天,寓期冷着脸说:“总之你不可能一直关着我,要么让我走,要么你和我一起,你不是怕我遇到危险吗?你跟着我保护我总行了吧。” 寓言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话,但犹豫了,因为他真的很想出去,不出去就会生气。 不想看到他生气,想看他笑。 寓言的沉默让寓期喘不过气,他用力推开寓言,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居然真的被推开了。 怀里一空,那瞬间似乎心脏也缺了一块儿,仿佛有冰刀子在上面划,寒冷伴随着疼痛。 她刚要伸手,将人拉回来。 寓期步步退后,烦躁地说:“别碰我!” 寓言被吓到了,寓期看到她眼底的无措和不安,心抽疼了一瞬,冷着声音说:“我现在不走,你自己好好想想。” “砰!” 门关上后,房间内只剩下女子孤冷的身影。 寓期走在偌大的古堡中,心乱如麻。 他已经发现不对劲了,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潜意识里总是不想对寓言做出任何否定的举动。 又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囚禁他呢? 寓期现在已经很了解寓言的本质了,知道她对自己有占有欲和控制欲。 但却不知道她对自己的这些欲望是怎么生出来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太过喜欢,而不想让他被别人看到,被别人发现他的好,想死死绑在身边,囚在怀中,这种想法,对寓期来说是匪夷所思,且完全理解不了的。 这不在他的认知中,所以他完全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 第470章回忆(2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他只是觉得寓言有些莫名其妙,可即便如此,他在看到寓言面对他时温柔深情的眼神,那么强烈到骇人的情绪,潜意识里想要逃离的同时,也为之动容。 而看到平日那么温文尔雅,强大从容的人,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变得暴戾阴暗如被从地狱放出来的恶魔,又或无措不安得像个孩子。 还有平时总是一望着他,就变得灼灼发亮的眼睛,让寓期知道自己于她而言是无比重要的存在。 这些都让寓期无法做到云淡风轻,置若罔闻,所以他没办法不去考虑寓言的想法,想离开就离开。 寓期觉得,虽然他摸不透寓言的实力,但凭借自己的实力,想办法从古堡离开也不是没有一点可能,他只是不想这么做而已。 寓期来到天机房间,查询消息。 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获得军事方面的报道,但天机可以查到整个智星存在网络中的所有东西。 这个能力已经超出了他应有的能力范围。 以他现在的能力,如果真存在什么心思,想要掌控整个智星,只是时间问题。 但天机在寓期面前总是和盘托出,没有一丝隐藏,让寓期警惕他的机会都没有。 寓期追踪着实时报道。 目前星网上正被大肆讨论的,便是前往塔斯非城支援的指挥官受袭昏迷不醒。 还有塔斯非目前的情况又恶化了。 塔斯非城出现了几例无辜百姓被袭击,出现伤亡的事件。 军事基地正在进行实战演练的消息也是人人都知道的了。 就算说明天开战,也没有人会觉得意外。 天机:“我觉得有件事,少爷有必要知道一下。” 眼前的光屏换了画面。 报道上说,上面的人正在寻找寓言和被新创造出来的战斗型机器人。 当初寓期被创造出来和被寓言带离研究院时,有很多人都看到了。 但官方发布声明,说寓言新研究出来的战斗型机器人,并未录入军队,甚至他们军队那边还没有见过新的少将。 战斗型机器人因为其能力,刚进入军队便是少将的职位。 现在整个星网的人都在找他们的踪迹。 苏泓田这段时间更是焦头烂额,他们找不到寓言,便找到了苏泓田那里。 毕竟寓言身边唯一亲近的人只有苏泓田这个助理。 苏泓田也很焦心,一方面要忙着新的战斗机器人的事。 另一方面他也想寓言赶快带着寓期露面。 但他不敢再上寂静岭,也不敢向其他人泄露出去他们的踪迹。 寓期看着这些报道,深深地皱起眉。 心里已经下定决定,不论她是否妥协,明天一定要离开这里。 寓期离开房间之前,留下一句,“准备,我们明天就离开。” “是!” 寓期回到顶楼的房间,第一句话就是,“想好了吗?明天要不要和我一块去军事基地?” 只给了她两个选择,一点留下来的余地都没有。 寓言还站在他离开前的位置,天已经完全黑透了,也不知道开灯。 寓期看着修长却孤冷的身影,心里有股想上去抱抱这个傻子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即便没有光源,他也能视物,只是分外模糊,但他很不喜欢黑暗的环境。 他将手伸向灯的开关,还没有触碰到开关,便被一股力道猛然拉入一个冰凉的怀抱中。 紧接着粗暴的吻铺天盖地袭来,放在她后背那双有力的手拼命往下压,像是要把他揉入身体中。 唇上一痛,一股腥甜的气味蔓延。 “嘶!”寓期倒吸一口凉气,却没有挣扎,微微扬着脖子,忍痛皱眉,乖顺地承受着她激烈的吻。 寓期感觉到唇上破掉的伤口处,被她细细吸吮,黑暗中脸颊浮现一片绯红,听到“咕咚”细微一声,顿时一点旖旎的念头都没有了。 这傻子,不会被逼急了,想让他失血过多而死吧?! 身子倒在大床上,寓言也终于松开了他的唇,但身体还死死地压着他。 寓期只有手能动,生无可恋地捂住红透了的脸。 寓言微微抬起头,月光平铺在他眼眸中,那双纯粹墨色的瞳孔中划过一道疑惑。 什么东西抵住她了…… 对于一个深爱解剖数年,了解所有生理构造的人来说,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手刚要往下滑。 寓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脸红了,脖子也红了,害羞得像只煮熟的鸭子,恼羞成怒,“不要动!” 寓言静静地看着他,几秒后,脸往他脖子里一埋,表示自己不再动了。 过了会儿,寓期身子一僵,眼里划过无奈,“不要舔。” 寓言顿了顿,舌尖收回去,真的不动了。 极其敏锐的寓期并未感知到,她眼里一闪而逝,透着杀意的暗黑。 寓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衣服也被换成了睡衣,睡梦中一如既往的感觉身体被一条粗大的藤蔓死死缠着,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今天这种感觉比往常更为强烈。 梦里,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他,那道目光不容忽视,且让人不安。 以前睡着总是很不容易醒过来。 今天寓期却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看着寓言,“你在做什么?” 今晚月圆,清冷苍白的月光从窗外洒落进来,照在女子清俊好看的脸上。 寓期看到了寓言的表情,她好像很意外他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寓期逐渐恢复身体上的感觉,也知道是梦中的‘藤蔓’是什么了,是她的手。 眼里划过一道无奈的笑意。 寓言收敛了眸中的诧异,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年的脸。 寓期从被子里抽出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看着外面的月亮,这会儿大半夜了,她一看就是一直没睡。 寓期翻了个身,抱住寓言的腰,柔声问:“怎么不睡?” 寓言啄了啄少年白嫩的脸,低低说:“睡不着。” 寓期疑惑了,“为什么睡不着?” “想事情。” “想什么?”寓期不知为何有点想笑,觉得这样的她难得一见,有些可爱,又想她有什么事情可想的。 她声音很轻,很轻,“……在想,阿期讨厌我了吗?” 寓期一愣,唇角扬起的细微弧度淡去,愣愣地看着她的眼睛。 她眸瞳很清澈,没有多余的情绪,能够看到浅显易见的不安,她是真的在问这个问题,也想真的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寓期心里一瞬间有些发酸,眼睛也热热的,他眨了眨泛红的眼睛,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为什么这么问?” 寓言想起今日,他步步后退,皱着眉,看着她的眼神只有冷漠,语气也没有任何温度。 说‘别碰我!’ 寓言没说话,呼吸微重,抱着寓期的手也收紧了。 寓期仔细回想,也知道什么时候让她有了这样的误会,那个时候她还被吓到了。 寓期心脏上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痛得不明显,格外的闷,连呼吸都有些难受,却让他觉得还不如捅他一刀,都比这个好受。 “……没有。”他开口有很重的鼻音,眼睛湿润了几分,认真地说:“阿期从来没有讨厌过主人哦。” 第471章回忆(2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没有。”他开口有很重的鼻音,眼睛湿润了几分,认真地说:“阿期从来没有讨厌过主人哦。” 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烦躁,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她,只是看着那样的她就觉得难受,只想着暂时从有她的地方离开,喘口气。 无意识地语气有些重,但他真的,从来没有讨厌过她。 寓言:“真的吗?” “真的。”寓期将脸埋进寓言的颈窝,鼻尖轻轻蹭了蹭她柔嫩的肌肤,“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主人呢?不要想那么多,睡吧。” 寓言缓缓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她又睁开眸子,眸中一片清明,“所以,阿期明天就要去军事基地吗?” 她顿了顿,嗓音莫名,纤长的睫羽遮住了平静如深海般的眸里一闪而逝的暗色。 “即便知道,我不喜欢阿期离开这里。” 寓期顿了顿,没有回答她,抱着她腰的胳膊收紧了几分。 寓言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次日,天机带来消息。 寓期看着光屏上的内容,也是不解的表情。 报道上带了一张照片,是一群人进入塔斯非城的政府院的画面。 所有人都穿着笔挺正式的西装,场面看上去挺严肃正式的。 报道上说,希尔星派了外交官过来赔礼并且谈和。 说是袭击指挥官的那人是擅作主张,绝非希尔星的本意,他们对待智星一向保持和善的态度。 另有小道消息说,其他几个参与混乱的星球也在派使者赶来智星。 表示他们也没有开战,扰乱现在局势的意思。 而就在这些消息爆出来之前,是硝烟蔓延,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如今这些人却忽然过来求和了。 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虽然现在局势扑朔迷离,但气氛确实和缓了许多,毕竟没有人希望战争到来,更多的人还是愿意相信他们的诚意,是真的过来求和的。 寓期微微蹙眉,“不知道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肯定不会那么快开战,开战的时间是一定会推后的。” 天机看向寓期,平静的眼神似洞察一切,“所以我们不去军事基地了吗?” 寓期面对天机有些心虚,“先观看局势,如果不是那么紧急的话,我们再推后几天吧。” 他顺着那道窥探他的目光,抬头向顶层看去,看到扶手旁站着一道人影。 寓期眼神有些复杂。 昨天夜里寓言那个不安的眼神还深刻在他脑海中。 他知道,寓言并未彻底妥协,或许是因为心软吧,他想用几天时间去说服她。 不知她为何会对他离开这里而产生不安,总之,他想消除她的不安。 寓期觉得,面对有些顽固的寓言,需要循序渐进。 下午就来了机会。 这座仿佛与世隔绝的古堡,在下午来了客人。 对于苏泓田的到来,寓期表示很开心。 这么长时间,他只能看到天机和寓言两个活人,关于外面的消息只能在星网上看到。 总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让他感到不安,虽然这种不安藏在心底的最深处,不会表露出来,甚至他自己也会忽视,但确实让人感到不那么舒服。 寓期眉眼弯弯,“苏教授,好久不见。” 苏泓田看着寓期,叹了声气。 这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寓期才在这里待多久啊,就已经不如一开始那么有活力了。 这古堡虽然进行了修缮,比以前那荒芜破旧的模样好上太多了,但到底是少了几分人气。 “好久不见。” 苏泓田打过招呼,看向寓期身后的天机,眼神疑惑。 天机跟人打招呼,“苏教授。” 眼神比平日多了几分温度。 苏教授打量着他,觉得格外眼熟,仔细想想。 这张普通的没有丝毫辨识度的脸…… 他一下反应过来,惊诧地不行,“你是那个,那个……” 寓言用来做实验,所制作出来的机器人,都是最普通的,普通到放到人群中能够完全看不到。 就因为这个,苏泓田才能想起这是谁。 毕竟长得这么普通,毫无特色的人,他也就见过这么一个。 有些尴尬,这个废品机器人没有名字。 苏泓田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天机微微一笑,打破尴尬,“是我。” 苏泓田有些感慨,谁能想得到,当初那一堆被丢到角落,落了厚厚一层灰尘的零件,居然有一天有成为成品的时候呢。 而这个时候,寓期也在和苏泓田带来的人无声对视。 苏泓田身后笔直地站着一个少年,身姿高大挺拔,皮肤白净,模样俊美,那双眼睛也很干净,给人一种端正的感觉。 他留着利落的短发,穿着简单的上衣长裤,即便穿着够宽松的衣裤,依旧能看出他身上结实的肌肉。 他和寓期对视了几秒,抱着善意点了点头。 寓言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给他一个友善甜美的笑容。 少年眼神顿时就变得亲近许多。 同类之间能够相互感应。 他本来就对寓期抱有好感,这次照面印象也相当不错。 苏泓田向他们介绍,“这是宫廉,战斗型机器人。” 苏泓田面上难掩得意。 天机的存在让他有些意外。 算上天机的话,这是第三位拥有自主意识的机器人。 他也只是学着寓言,将她制作寓期的过程一丝不落地模仿下来,居然真的成功了。 寓期笑着点头,“你好。” 他觉得疑惑,现在军方能用的人已经这么那么紧缺了吗?居然又制作出了一个新的战斗型机器人。 寓期心里只是闪过一瞬这样的念头,并没有想过宫廉一开始就是因为要代替他才被创造出来的。 苏泓田四下看看,“博士呢?” 寓期回头看了一眼楼梯,觉得寓言不可能不知道有人进来了,说:“她马上就下来。” 下一瞬,寓言无声出现在寓期身后,手自然而然地搂住他的腰,淡漠的眼神看向苏泓田。 “什么事?” 苏泓田低下头,这么长时间不见,被她的眼神这么一看,冷汗就出来了,“老师,这是宫廉,我带他来见见你,顺便有一些问题需要请教老师。” 寓言看到了刚刚寓期和宫廉相视一笑的和谐画面,心里已经非常不痛快了,耐着性子问:“什么问题?” 他是根据寓言留下来的记录,模仿着制作出的宫廉。 但有些地方寓言没有记载详细,他完全凭着自己的知识,所以很多地方都是糊里糊涂,甚至有可能是做出错误的地方。 他将这些地方都一一说了出来。 寓言皱眉。 确实有几个地方问题挺大的,但如果修复,她这里没有完好的设备,需要回到实验室,而且有一些细节需要修改,也要花费些时间。 要说以前,她可能会很愿意在实验上浪费时间,但现在,不行了。 一转头,对上寓期担心地眼睛,他问:“怎么样?很麻烦吗?” 寓言不言。 关于实验的方面,苏泓田却是知道的,小声补充,“有些地方可能要回实验室。” 寓期眸子一转,这不就是机会吗? “那我们赶快带宫廉去实验室吧,这应该拖不得。” 苏泓田:“确实,目前局势瞬息万变,以防万一,我想让宫廉尽快进入军队。” 寓言看着寓期,不说话。 寓期唇间抿成了一条直线,心里紧张得要命,仿佛一根紧绷的弦横在心中,随时会断。 就在他无比忐忑时,寓言皱着眉说:“走吧。” 寓期眸光顿亮,压住忍不住上扬的唇角。 第472章回忆(2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去往研究院的路上。 寓期坐在悬浮车内,趴在车窗玻璃上,眼睛亮闪闪地望着窗外。 外面的一切都让他感到神奇,只是可惜,天机被留在古堡里,没被带出来。 算起来,这是他第二次外出。 仔细想想,寓期反应过来,原来一开始寓言就有些不对劲。 想必去古堡的时候,她就没想过再让他出去。 看着寓期溢于言表的兴奋,寓言眸光幽暗。 他们并没有在外面待多久,不到半个小时,寓言就从实验室内出来了。 寓期刚在外面溜了一圈回来,有些惊讶,“这么快?” 寓言牵住寓期的手,收紧了几分力道,像是怕他跑了似的,“嗯,把方法告诉了苏泓田,让他自己做。” 寓期转头看向实验室内,苏泓田站在操作台旁,愁眉苦脸。 明明她亲自上手的话会更快速啊,为什么要交给苏教授,多耽误时间。 他正想着。 寓言说:“我们回去吧。” 寓期看向寓言,顿时明白,原来她是想早些回去,明明还没出来多久…… 但寓期感到寓言的气息有些躁动,便没有拒绝,“那我们回去吧。” 寓言牵着寓期的手,走在研究院中。 从A区出来就是人来人往的B区入口,不断有目光落在那唇红齿白,宛如画中人一般的少年身上。 寓言身上暴戾的气息不断汹涌,迈着修长的腿,脚步也越来越快。 寓期有些艰难地被她牵着走,有些不安地抿着唇,也不敢吭声。 “那不是寓博士吗?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知道,和她一起的那个人是谁?长得好漂亮。” “他们的关系看上去好像不一般。” 有人觉得寓期有些眼熟,想好了一会儿,眼睛一亮。 “那不是寓期吗?” 寓言和寓期将他们的声音抛在脑中,转瞬间消失在研究院中。 他们刚刚离开,便有一队人来到了研究院。 正是来找寓言和寓期的,有军方的人,也有总统派来的秘书长,只是最终都扑了个空。 去问苏泓田,苏泓田也表示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回到古堡,寓言牵着寓期往里走。 寓期一步三回头,看着渐渐关上的那扇厚重深沉的黑色铁门。 大门彻底关上,发出一道冷硬沉闷的声音。 在寓期心里一沉,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寓期实在不懂她生气的点在哪?莫名其妙就生气了,不过在进入古堡后又恢复正常。 寓期想不明白,不过他觉得,她既然能出去一次,就能出去第二次。 不仅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寓期觉得寓言自己总是待在这阴森森的寂静岭也不太好。 应该多出去享受享受阳光,和人接触接触。 顺利的是,之后也总有机会到来。 宫廉身上的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所以苏泓田总是隔三差五,就要过来找寓言帮忙。 再加上,一边有寓期总是用期待的眼神,眼巴巴地看着她,寓言并没有拒绝出门。 之后一直在按照寓期希望看到的方向走。 他们也一块去了研究院好几次。 而且他发现,寓言很喜欢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去研究院的途中,如果自己的注意力过于在外界,她的气息就会变得格外暴躁,脸色也很阴沉。 若是他乖乖在实验室等她,不出去乱跑,她就会很开心,下次再说出去也会更容易些。 因为寓言最近很好说话,寓期的思想也变得乐观,心里已经在琢磨一件事了。 在寓期紧张又忐忑的心情中,终于到了这天。 宫廉身上的所有bug都被修复完毕。 寓期站在实验室门口,听着里面苏泓田和宫廉在说,下午就带宫廉去军事基地。 屋内,宫廉欣然点头,“好。” 苏泓田又开始嘱咐宫廉其他需要注意的事项。 寓期没再听下去,眼神望向站在他对面的寓言,眼神期待。 寓言心里一沉,眸中倾压了一片阴暗。 果不其然,他说:“我也该去军事基地了,趁机下午和宫廉一起吧,也好有个伴,不然人生地不熟的,多不方便。” 寓期的眼睛亮闪闪的,清澈的眼神遮不住眼底深处的忐忑不安。 他吞了吞口水,“你觉得怎么样?” 寓言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干净的指甲将手心掐出一个很深的月牙,血肉模糊。 寓言唇角微扬,声音也嫉妒平静,“好。” 可那眼中却是一片山崩地裂的骇人之势。 寓期沉浸在喜悦中,并未注意到。 寓言:“不过……” 寓期的心一下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寓言。 寓言声音平静地说:“不过我要陪着你一起。” 寓期心里松了口气,蹭到寓言身边抱住她的胳膊,下巴压在她肩膀上,笑意盈盈。 “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也很喜欢和主人待在一起呢。” 寓期心里是这么觉得的。 如果她不做出些莫名其妙的事,平常大多时候,寓期很喜欢和寓言待在一起。 她身上有很多他喜欢的地方,安静看书的模样很岁月静好,穿白大褂时帅气的样子,为他做饭,陪他训练体贴入微的样子,还有抱他吻他时强硬却温柔的样子,都不由让他觉得很心动,很着迷。 会觉得,这是他见过的最好的人了。 寓期转头和实验室内的苏泓田说了一声,表明自己下午和宫廉一块去军事基地报到。 接着和寓言一块走了。 寓言痴痴地看着少年笑靥如花脸,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 都是值得的。 走出研究院后,外面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声音也不像里面那么安静,是嘈杂热闹的。 寓期感觉到寓言的身体开始有些紧绷,看了她几眼。 她神色宛如落了一层冰霜,冷冰冰的,看起来有些过于严肃。 寓期也不敢问她怎么了。 这段时间她总是忽然就开始生气了,搞得他都有些习惯了。 也问过她几次,她都不说。 但寓期摸出些规律,她不喜欢人群。 寓言一生气,寓期也没心思注意其他的了,一路沉默到回了古堡。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但该哄还是要哄的。 从悬浮车上下来。 寓期一把搂住寓言的脖子,大半的力气都压在她身上,声音软糯,“抱~” 第473章回忆(2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少年眉眼弯弯,笑得很甜,白里透红的脸颊看上去显现几分娇软。 谁会相信这个少年在未来会是一个战斗力爆表,高冷矜贵的上将。 寓言看着少年,眸中的冰融化了几分,将少年打横抱起,向里走去。 女子周身的气质恢复平日的温文尔雅,看上去就像是个斯文温润的年轻贵族。 寓期感觉寓言气息和缓下来,唇角上扬了几分,软声问:“我们去军事基地,可以带天机一起去吗?” “可以。” “那主人呢?要以什么身份去军事基地?” 军事基地应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天机的话他不是那么操心。 首先天机是个机器人,在设定上就是绝对服从他的,所以是可以信任的,不存在背叛。 而且他准备到时候让天机待在外围,只要没有触碰到机密的机会,应该就不会出什么事儿。 关于寓言,以寓言这个黏人的程度,想必是要时时刻刻紧跟着他。 只是军事基地的自由度没有那么高,肯定不能这么任由着她。 寓言还没想好,“去了再说。” “好。” 寓期告诉天机,下午就要去军事基地报到。 天机很开心,只是他下一句话,就让他脸上难得一见的笑容逐渐凝滞。 天机抿了抿唇,“少爷是说,博士要和我们一起去军事基地?” 天机的表情变化太明显了,让人无法忽视。 寓期顿了顿,“是啊,怎么了吗?” 可能是因为和他越来越熟悉的缘故,天机很少会在他面前隐藏情绪。 他对寓言的抵触毫不掩饰,甚至比寓期更迫切想逃离这座古堡,他对寓言的态度也很奇怪,像是厌恶,又似乎有一些恐惧。 天机低着头摇了摇头,“没什么。” 垂下的眼皮遮住他眼里的暗沉。 他想要做的,就是带少爷逃离她啊!她却要一起去。 那个可怕的女人…… 下午,一群人顺利来到军事基地。 据说总统知道寓言会过来,会亲自来军事基地迎接她们。 寓言皱眉,一脸不耐烦的表情,表示不用。 苏泓田早知道寓言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讪讪地转告给秘书长。 总之,寓期来到军事基地,并没有看到总统他们,也没有什么迎接排场,就这样挺舒服的。 宫廉和寓期顺利地办了身份证明,并且将身份证明录入了军队中。 寓期看着那个机械屏幕。 屏幕上是他的个人资料,‘寓期’两个字后面缀着一个代表‘少将’职位的标识。 他傻乎乎地咧着嘴笑了起来,心里顿时充满了坚定。 他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的。 少将上面只有上将一个职位,但中间隔着一条鸿沟,是要达到无数成就或者重大功勋,才会晋升。 寓言自打进入军事基地后,就格外沉默,双手插在外套兜里,神色清冷。 第一次见寓言人都觉得寓博士和传言中的有些不符,传闻中说,寓博士最是彬彬有礼,温润亲和。 今日看着却冷冰冰的,还有那张漂亮的脸,明明看上去温软无害,却给人一股发自心底森冷的感觉。 给他们办理证明的是一个气质优雅的女人,同时也是管理处的处长,姓安。 安处长:“等会儿有人先带你们去宿舍逛一圈,接着便安排两位少将和司令部的各位大人见面。” “还有,两位已是少将,授章仪式是不得忽略,不过这些不用两位少将操心,只是告知你们一声,好让你们有个准备。” 寓期点点头,“我们知道了。” 接着寓言和天机也办理了身份证明。 他们办理的证明属于外编人员,不会参与军队的训练,作战,机要等内容。 做完这些,苏泓田便离开了。 而他们则一直留在军事基地。 一群人被带着前往宿舍。 先是进入一个看上去很坚固的建筑后,几人被带着进入电梯,几秒后,他们从电梯出来,拐了几个弯,上了一个空中走廊。 虽然在电梯里待了只有几秒钟,再出去后就发现其实已经距离地面很远了。 空中走廊的另一头是一个悬浮建筑,那里面便是宿舍。 但这个看上去很精美的宿舍,只是分给有职位在身的军人。 寓期和宫廉各自分到了一个套房。 套房带有两个卧室,一个浴室一个厨房。 将人送到后,带他们过来的士兵说:“十分钟后,我带少将前往司令部,少将可以少许歇息片刻。” “我知道了。” 将门关上后,寓期乐颠颠地将所有房间逛了个遍,心里的兴奋和愉悦逐渐平息。, 他停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环境。 在这里能看到好几个大操场,有许多士兵在操场上训练,再外围便是一圈天然的密林,设置了防护系统,又天然凶险,有效地防止外来人员冒然进入。 蓝天白云,人声喧嚣,是和古堡内截然不同的心情。 寓期也不敢表现的太开心,将房间分配完毕后,便问天机和寓言,“刚刚安处长说,你们进了军事基地之后就不能再随意外出了,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你们要做些什么呢?” 天机微笑道:“我还像以前一样照顾上将的饮食起居吧。” 寓言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寓期觉得这没有什么问题。 他倒是觉得天机那身本事不做些什么有些可惜了,但他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他也不好说什么。 主要是,天机与自身不符合的强大能力若是泄露出去,可能会直接被寓言销毁。 寓期不准备告诉寓言天机的不同,寓言的反应太不可控了,他想自己先将天机身上的情况弄清楚。 寓期看向寓言,老早就感觉她比平时沉默许多,软软地黏到她身边,抱着她的胳膊,“主人呢?想做些什么?” 寓言微微侧头,纤浓的睫毛翘着一抹淡然的弧度,静静地看着他,“我不能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吗?” “呃……”寓期瞟了一眼天机,笑眯眯地说:“当然可以啊,只是那样博士这么好的本事都给浪费了呢。” “不浪费。” “……” 寓期无话可说了,心里想着过两天再向她提这件事。 但等下午,寓期从司令部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寓言穿着白大褂站在走廊上等他。 她低着头,一头黑色的长发垂在背部,一半被随意挽在耳后,右边的头发随着她低头垂落在脸侧,衬得她冷白的肌肤更加无暇。 她低着头,手里拿着一个小小方方的东西,再看女子身如长树,站得笔直,双腿修长,穿白大褂的模样更是有种清冷斯文的气质。 寓期愣了一下。 除了在实验室,私下寓言从来不穿白大褂,今日怎么…… 意外的还有其他人。 落后他半步的中年男子穿着军队的统一制服,深蓝色的,肩膀上的金色徽章五花八门,多的数不清。 这就是司令部的部长。 孙部长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女子,问寓期:“那不是寓博士吗?” 寓期茫然地点点头。 接着寓期听到身后,刚刚威严从容的大人们不约而同地开始吞口水。 每个人心里都无措了一会儿。 他们虽然身居高位,位高权重,但在寓博士面前哪敢怠慢? 以开始听闻她来了军事基地,本来要去迎接,但又听说寓博士喜静,不喜欢那花里胡哨的,就没敢露面。 孙部长小声问寓期:“寓博士是跟着你来的?” 寓期又点了点头,他张了张嘴,准备喊寓言,听到身后的人在窃窃私语。 “寓博士身上穿的那是军医处的制服吧?那我们是叫她寓博士还是要叫寓医生?” 寓期麻木着脸,听着身后那群大人物开始小心地探讨这些在他看来不算事情的细节。 还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孙部长比较从容,先一步走过去,笑着打招呼,“寓博士,久仰大名。” 他伸手过去。 寓言抬起头,一边将手机放回兜内,先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寓期,才看向来到面前的孙部长。 寓言看着他的手,停顿两秒,将手伸过去,握着孙部长的指尖,停留两秒,收回手去。 孙部长看到寓言的表情,心里也是一惊。 虽然她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但眼底深处却似堆积了一层厚厚的阴霾,让他只对视一秒,却仿佛要被吸进去似的。 孙部长连忙收回视线,讪笑起来。 心里嘀咕。 这寓博士是怎么回事?和传闻不符啊。 其他人也相继过来和寓言打招呼。 寓言淡淡点点头,没说话。 只有孙部长在问起她这身白大褂时,才解释,她如今是军医处的一名普通医疗兵。 往日不苟言笑的大人们,逮到机会纷纷开始拍马屁。 说寓言不仅在实验上颇有成就,原来在医学上也精通。 之前没人听说过寓言有涉及医学,但有不少人知道,有几年寓博士酷爱解剖,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学的吧, 一群人围着寓言正在寒暄。 寓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将位置占完了,他也无法进寓言的身,只能孤零零地站在人群外围,巴巴地看着寓言。 心里已经在算着时间了,她现在心里肯定已经很不耐烦了,不出十秒,铁定要生气。 寓期想进入人群,将寓言带走,可这一个个的都是他的前辈或上级,没办法往里挤啊。 他正想着,一道目光穿破人群落在他身上,寓期看过去,准确无误地对上寓言如墨般的清淡双眸。 寓言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启唇,“还不过来?” 她一开口,其他声音纷纷停歇,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其他人反应过来,是自己唐突了,纷纷退后将空间疏散一些。 一边回头顺着寓言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将那个小少将给忽视了。 心里不由地思索。 不知道寓博士和小少将关系亲近到了何种地步?为何会和他一同来军事基地? 顶着一群人怪异的目光,寓期硬着头皮快步来到寓言身边,下意识地牵住她的手。 寓言眸色稍有和缓,将修长白皙的指尖漫不经心又不容拒绝地挤入寓期的指缝中,与他十指扣紧,将两人相牵的手塞到自己白大褂的口袋中,抬眸冷淡地看向这群人,“既然无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没事。”孙部长呵呵笑了两声,“寓医生慢走,寓少将慢走。” 第474章回忆(3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两人在他们的目光下离开司令部。 走出门后,寓期悄悄舒了口气。 他一直知道寓言的社会地位很高,但亲眼看到还是感觉有些惊讶。 那群人未免太战战兢兢的些。 两人一起散步向住处走去,寓期问:“所以主人现在确定留在军医处做医疗兵了吗?” 寓言点了点头,比起其他,医疗兵是最容易靠近寓期的职位。 寓期瞅着寓言的口袋,“你手里刚刚拿的那个是什么?” 寓言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是一个黑色的,手掌大小,小小的方方的,很薄,有一个屏幕。 寓期没见过这个东西,但扫描了一下去查,还是能查出来的。 准确来说,这是个古董,是很久很久以前人类用来联络的工具,不过早就没人使用了,估计知道有这种东西的人也没几个。 但互联网是有记忆的,所以寓期能查到。 寓期接过,摸索着将手机打开,屏幕亮起,他看着页面却不知道该怎么操作了。 这搞清楚需要一点时间,但现在在路上显然不合适。 他又将手机关闭,放到寓言的口袋里,问:“你拿着这个做什么?” 在寓期看来,这很没有实用性,现在他们使用的都是智脑,一个人的智脑是和精神体绑定的,不会丢失,也不易损坏,而且比手机的功能多得多。 “随便玩玩。” 寓期摸着下巴,打量了一眼寓言。 心中觉得很奇怪。 可是这种早已经不存在的古董她怎么会有呢? 而且他刚刚拿的时候,特意摸了一下,材质也是早就被淘汰的材质,使用的材料还是曾经的,如果说这是她觉得好玩自己做出来的,应该不会费那么大劲儿,再去找早已被淘汰,市面上极难寻找到的材料,应该会替换成新型材料。 看上去,这个手机可能是真的古董,那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寓期心里一直有这个疑惑,但头一次这么认真地去想,想从她口中听到答案。 而且寓言平常表现出来的也像是活了很久很久的人。 … 路上偶遇宫廉。 宫廉在前方路口,抬着手挥了挥,“寓期。” 寓期加快脚步向他走去,两人的手相牵,寓言也被牵着跟在他身后过去。 三人并排向住处走去。 宫廉将得到的新消息告诉寓期,“我刚刚已经打听到了,授章仪式在一个月后,还有我们的制服和作战服,因为和其他士兵的有些不一样,需要专门定做,可能会在授章仪式前发到我们,授章仪式结束后,一般还要举办一场盛大的舞会,让士兵们开心开心,但现在局势紧张,可能一切从简,但这些都不需要我们操心,会有人准备好的。” 寓期认真听着,点了点头,“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实战训练?” 这会儿他们走在空旷的操场边缘,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因为都去进行实战演练了,就在旁边的山头。 宫廉:“我们随时都可以过去啊,现在过去也没问题。” “真的吗?那太好了!……不过还是算了吧,我们现在过去对他们来说太突然了,等明天。” 寓期:“实战训练都有些什么内容啊?听说很危险……” 这个宫廉也专门去打听了,和寓期转述了下,接着两人一起探讨关于接下来的训练。 寓期和宫廉对彼此都很有好感,这段时间的相处也让两人成为了好朋友,尤其是深入探讨过后,两人发现他们的终极目标也是一模一样的,就是保家卫国,守护现世的安宁! 或许是因为这是他们诞生的原因,这条守则就像程序一样刻在他们的血脉中。 寓言当初也是按照这个目标将寓期制作出来的? 甚至那个时候,她第一次诞生创作拥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的想法,兴奋之下,心里那股追求刺激的念头也按耐不住。 她为寓期屏蔽了世间的一切险恶,残酷,血腥,只让他看得到美好的东西。 就是想看看,这样的不谙世事,天真纯洁他,在亲自经历犹如炼狱的战争会是什么样的。 痛苦?不知所措?惶惶不安?承受不了颠覆认知的痛苦而就此宕机报废,还是自主意识战胜了死板的设定,迎难而上,坚韧不屈? 但现在寓言知道,不论什么样的结果,她都不会任由它发生。 两个阳光开朗的少年走在夕阳下,谈笑风生,说到高兴的地方,寓期将手放在宫廉的肩膀上拍了好几下。 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氛围轻松又和谐,而那渐渐落后半步,无人注意到的那个沉默的女子,仿佛被隔绝了一样。 寓言目光落在寓期放在宫廉肩膀上的那只手,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块满溢出来的黑气。 她陷入了自己充满黑暗,暴戾,痛苦而又克制的世界中。 没有听到寓期说了好几遍,让她走快些。 寓期回头,奇怪地看了寓言好几眼,见她低着头慢慢走在他身后,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也不再叫她了。 … 宫廉的房间就在寓期隔壁。 两人在走廊上分开。 寓期刚推开家门进去,身后猛然传来一股力道。 “砰?” 房间的门发出一声巨响,被关上,在走廊中传出惊人的回音。 宫廉还未进家门,被吓了一跳,担心地看着隔壁那扇紧闭的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寓期还未反应过来,一只手臂搂着他的腰,连推带抱地将他带进了旁边的浴室。 一个带着浓烈的侵略气息的吻落下,唇瓣被磨得生疼,寓期忍痛皱眉,本能地仰着脖子往后躲。 但腰上的那只手臂力气太大,让他躲无可躲。 她的吻汹涌而急切,让人没有放松的余地,仿佛只要稍松懈下去就会被浪潮卷入黑蓝色的海底,搅成一堆碎骨,万劫不复。 寓期感觉肺里的呼吸越来越少,渐渐有些喘不上气的感觉,脸被憋得通红,乌黑的瞳仁中氤氲了一层水汽,朦胧潋滟。 正当他感觉大脑缺氧,意识有些模糊时,她终于松开了他。 寓期大口呼吸着稍,恢复一些力气后,愤怒地推着寓言,“你发什么疯?!” 但他完全推不动寓言。 寓言将他抱得很紧,神色却很平静,面色透着某种诡谲的苍白,唇瓣却红红的,也有几分肿,那双神秘莫测的黑眸凝望着他。 看他满眼的怒火,却没有任何心虚。 于是寓期更生气了,忽然这样,搞得他像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做错,还一句解释都没有! 他继续推着寓言,虽然是在做无用的抵抗。 或许是他的抗拒激怒了她。 于是接下来又是一番少儿不宜的惩罚。 如果说寓期刚刚的生气程度是点了一颗炸药,现在就是点燃了一个炸药桶。 他眼睛气红了,气愤地要命,手绕到自己腰后去扒寓言的手。 “你快放开我,你不放开我的话,我就再也不会理你了!我真的生气了!” 话还未落下,腰间的手臂又紧了几分,勒得他腰有些疼。 寓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刚刚似乎在她脸上看到了一瞬无措的情绪。 但那双眼睛太深了,仿佛僵住两个神秘的黑洞,根本探寻不到任何。 寓言白皙的喉咙动了动,对准少年红肿的唇又凑了过去,盛气凌人的气势裹藏着的是一个无措不安的灵魂。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化作一把把利刃狠狠地扎在她心脏最疼的地方。 寓期一看她这样,心里就怕了,连忙叫停,“停!你再敢的话,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少年的声音带了一丝哭腔。 寓言动作停住,两人的脸只隔了两个拳头的距离,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白嫩的少年像个糯米团子,瘪着嘴,红红的眼睛怒瞪着寓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寓言睫毛颤了颤,继续凑近。 寓期慌乱地闭上眼,心脏七上八下。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唇上,停留了几秒,又松开。 寓期心尖一动,缓缓睁开眸。 他没来得及看到她的表情。 寓言手动给他翻了个身,让他背对自己,从背后抱住他清瘦的身体,下巴趴在他肩膀上。 寓期面前就是镜子,他从镜子里看着相拥的两人,仿佛这一瞬间,他们是整个世界最亲密的人。 他看着镜子里的寓言,她眼眸低垂,细密的睫毛遮住眼睛,看不到她的眼神,神色依旧淡淡的,好看的嘴巴红润有光泽。 她是如一幅精美的水墨画,是温和清透的长相,此时眉间透着几分欲色,显得也平添了些许明艳。 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 寓期看着她的脸愣了,连心里的怒火也不自觉地消散了几分。 直到双手被一片冰凉包裹,他才回过神。 低头看,白色的水花从水龙头里倾泻而下浇在她们两双交缠在一起的手上。 寓言给他洗了手后,单拿着他右手,指腹揉搓着他的手心。 寓期皱眉,不懂好端端的她给他洗手做什么? 虽然心里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但还不是很想和寓言说话,纵使心里有疑问,也没出声。 直到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 寓期看着被搓得红彤彤的手心,忍无可忍,“你要洗到什么时候?” 寓言像没听到似的,指腹依旧在揉搓他的手心,动作透着某种让人心惊的执拗。 寓期知道她不正常,放缓了语气撒娇,“我疼,你再洗就烂了。” 寓言微微一顿,抬手将水关了,抽出一片纸巾,慢条斯理地将他手上的水分擦干。 就在寓期想好好问到底是什么事惹她生气了,他下次好注意注意,免得莫名其妙地受到惩罚,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还未开口,一直将他抱得紧紧的寓言却忽然松开了了他,一句解释都没有,一言不发地走出浴室。 寓期想问的话就这么哽在了喉咙里,鼓起腮帮子,气成了一只河豚。 他追出浴室,听到的却是关门声。 寓期微怔,几秒后,来到门边拉门,拉不开,门被锁了,而她就这么走了,还把他锁起来了。 寓期拍了几下门,外面无人回应,也确定她不会回来给他开门,泄气了,只能乖乖待在屋内。 寓言生气,搞的寓期也闷闷不乐,不知不觉天黑了,他怎么都没想明白,她到底在生气什么。 第475章回忆(3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在外面待了许久,久到她终于压抑住了心里那股想要摧毁一切的欲念。 听到开门声,寓期从沙发上坐起身,眼巴巴地看着寓言的身影走入视线中,“你回来了。” 外面天已经暗了,暮色苍茫。 外出训练的士兵也都回来了,宿舍楼变得喧嚣,能够听到外面有人进进出出,伴随说笑的声音。 寓期还没反应过来,天就黑了,还没来得及开灯。 他看着女子站在那,身影陷入暮色中,有些模糊,一股委屈涌上心头。 眨巴了两下泛红的眼睛,瘪着嘴站在那里不动了。 寓言将灯打开,房间内顿时变得明亮。 寓言看着那个少年站在沙发跟,像个落水鹌鹑一样,可怜兮兮的。 寓言无声叹了口气,迈开修长的腿走过去,来到他身边,将清瘦的少年温柔地搂入怀中,下巴压在他肩膀上。 就这么抱着他,没有说话。 或许是以往的每一次她都抱的他太用力了,导致这一次寓期一下就发现了不同。 她抱着自己的力道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很有分寸。 让他感受不到任何禁锢的感觉。 她刚从外面回来,身体有些凉,怀抱却意外的让人安心。 寓期很快被哄好了,眨了眨眼睛,圆润的下巴软软地在寓言肩膀上蹭了蹭,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出去一趟像变了个人似的……变正常了。 耳边传来一声低哑宠溺的轻笑,寓言嗓音轻柔地问:“我怎么了呢?” “……没事。”寓期可不敢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她如果知道她一直以来在他心里的印象都是不正常的,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寓言就只是想好好地抱一抱他。 温馨的客厅里,明亮的灯光洒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女子洁白的白大褂泛出些清冷,微微泛蓝的光。 她几乎将大半的脸埋在少年颈窝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少年的表情却是能看得清清楚楚,他睁着清澈明亮的眼睛,随意看着一个地方,微微抿唇,脸颊白嫩,脸上写满了乖巧。 抱了一会儿,寓言松开寓期,摸了摸他的脑袋,问:“想吃什么?” 寓期也得以看到寓言的脸色,这是她回来后,寓期第一次看到她的脸,导致也才刚刚发现。 他愣了愣,目光乱了瞬,“……你身体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寓言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苍白,连唇上都没有什么血色。 她动了动眉尖,似乎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没有啊,可能是跑了一天,有些累吧。” 她转身向厨房走去。 寓期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厨房门口,也不曾收回目光。 “嘎!” 粗略难听的声音吸引了寓期的注意力。 寓期转头看去,对上了窗户外一双冰冷的血瞳,羽毛漆黑。 这是一栋悬浮建筑,除了窗台,外面没有乌鸦能够停留的地方。 它站立在窗台上,嘴里叼着一只血淋淋的灰雀。 寓期微微眯眸,眸光透着几分冷沉。 他不确定这是乌鸦是不是古堡的那只,但就算是古堡的那只,也不会追到这里来吧。 不知不觉间,诡异的气氛渐渐蔓延。 … 寓期和寓言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另一间是天机的。 当夜,灯熄灭后,寓期怎么都睡不着,一切都让他感到诡异,又好像是自己在胡思乱想。 寓期被寓言抱在怀里,她好像早就睡着了。 寓期背对着她,后背紧紧贴着她的胸口,这种依赖的姿势让他感觉很安心。 寓期在寓言怀里翻了个身,面对她,借着泄露进来的一丝月光,看着她的脸。 寓言的脸色依旧很苍白,寓期不知道她怎么了,她如果不说,自己就永远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寓期很想把她叫醒问问清楚,但看着她平和的睡颜,又舍不得叫醒她。 他微微扬着下巴凑近,温柔而怜惜地吻了下寓言的唇,跟着窝在她怀里,闭上眼,努力酝酿睡意。 睡着前,他心里想着,等早上醒来,一定要问问寓言怎么了。 但第二天早上,寓言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冷白的肤色让她看起来天生就有种冷感,但比起昨天健康太多了。 寓期因为担心,还是问了。 但得到了寓言的嘲笑,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脸颊,“都说了没事,整天小脑瓜子里都在想什么?” 说完,她转身去了浴室。 寓期软懵地摸了摸脑袋,难道是真的是他多想了? “叮咚~” 门铃响了一声,寓期跑去开门,不管怎样,她好好的就行。 寓期将门拉开,“早上好啊,宫廉。” 宫廉穿着一身干脆利落的作战服,深绿色的,脚上踩着一双黑色军靴,长度到小腿,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大箱子。 “早上好,看我一大早的给你送来了什么惊喜。” “作战服?!”寓期看到宫廉的穿着,就猜到了箱子里的是什么了,眼睛蹭地一下亮起,迫不及待地从宫廉手中接过大箱子。 宫廉:“听说我们今天就要参与实战演练,所以一大早安处长就把装备给我们送过来了。” 今天去训练,是昨天他们已经商量好的了。 寓期低着头,一心查看自己的装备,一会儿摸摸衣服,一会儿摸摸靴子,箱子里还配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和一把枪械,没有装弹匣,弹匣里面是有子弹的,真的子弹! 寓期将箱子合上,抱着箱子往里走,“你进来吧,我去换衣服。” “好……”宫廉进门前偷偷问寓期,“昨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他对那巨大的关门声一直耿耿于怀。 寓期心里一暖,笑着摇头,“没发生什么事,你随便坐,我一会儿出来。” “好。” 寓言刚从浴室出来,都没来得及看清寓期,只见一道身影从身旁掠过,进了浴室,她一转头,浴室的门已经被关上了。 “那么急做什么?” “我换衣服。” “……”寓言从房间出去,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宫廉,目光在她身上的作战服上停留了许久。 宫廉站起身,身影笔直,规规矩矩地喊:“博士。” 第472章回忆(3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走过去,在宫廉对面坐下,“坐吧。” 宫廉跟着坐下,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浑身都紧绷了,每次面对寓言,他总有种说不出的紧张。 他之前觉得可能是苏叔在他耳边念叨多了,总是说让他不要招惹寓言,还说寓言表面温和无害,其实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到后来,他觉得可能不是这些影响了他,而是在每一次和寓言的相处中,真实的感觉到那来自她灵魂深处的黑暗。 宫廉感官也很敏感,不是没有感受到来自寓言的敌意,只是没有头绪,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相比起宫廉的拘谨,寓言便随意很多,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身上。 宫廉发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的作战服,仿佛能盯出一朵花来。 时间久了,宫廉感到很不自在,像是在面对一个大型凶兽,而自己就是那手无还手之力的猎物。 他拽了拽身上的衣服,紧张地看着寓言,“怎么了吗?博士?” 她漫不经心,神色也淡淡的,可那嫉妒仿佛是刻在眼睛里的,全部被诡谲莫名的情绪给遮掩了。 宫廉心头渐渐发寒,又来了,就是这股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恶意。 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寓言轻蔑地扯了扯唇角,她丝毫未掩饰,那股邪肆妖异的感觉完全释放了出来。 宫廉心中震惊,“博士……” 寓言也未遮掩,直话直说:“你知道的吧,我很不喜欢你。” 宫廉不敢与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对视,低下头来,紧张地要命,“是,我做错了什么,还请博士明示,小辈一定会加以改正的。” 寓言漠然地看着他,“想必苏泓田告诉过你,我心眼极小,我的东西,别的人多看一眼都不行,而你……” 宫廉愣愣地抬头,好像懂了,又不太懂。 寓言看了一眼时间,该做早饭了,她站起身,嗓音漠然,“总之,离他远点。” 转身走向了厨房。 宫廉独自呆愣了会儿,明白了她的意思。 但明白归明白,完全不理解。 这是说讨厌他和寓期太亲近吗? 他和寓期一样,完全不懂寓言的脑回路,或者说两人的血脉中完全没有极端的自私这种因子。 为什么对待很喜欢的人,就不想看到他与别的人亲近? 宫廉很想追上去,告诉寓言,他和寓期是朋友,她不能这样想要拆散他们,剥夺寓期交朋友的权利。 但心里又有些发怵,不敢去招惹她,便只能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 宫廉对寓言的了解不够深刻,也没有把她的警告放在心里。 他觉得,如果寓言因为这个讨厌他,就一直讨厌吧,他是不会因为这个就远离寓期的。 寓期从房间出来,第一时间奔到了厨房,双手叉腰,脆生生地问:“好看吗?” 寓言回头看去。 少年站在门口,修长的腿被工装裤包裹,配上一双黑色硬挺的短靴,格外帅气利落,上身是一个中规中矩的长袖,外面配着同色系的马甲,马甲上有很多口袋,用来放置装备的,本来还有两个护腕,但寓期还没来得及戴。 他一头栗色的长发被发绳捆在了脑后,完整露出了精致分明的五官,清冷的骨相更清晰了几分。 穿上这身作战服,白嫩软弱的少年好似一下成长了起来,成了顶天立地的军人。 那双眼倒是依旧纯粹干净。 寓言看着他,微微扬起唇角,“好看。” 案板上沾满了血。 被寓言的身体挡住的角度中,那只好看的手紧紧抓着刀刃,在手心割破了一个深可见骨的伤痕,鲜红的液体争先恐后地从伤口流了出来,淌在大半的案板上。 寓期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也是唯一让他觉得苦恼的地方,“有空将头发剪了,这样很不方便的……” “不行!” 寓期愣愣地看着寓言的表情,她脸上是还没来得及收敛的惊怒和无措。 寓期知道,自己又无意中触碰到了她某个点,抿了抿唇,故作自然地说:“那就不剪,我也是随便说说。” 寓言知道自己又吓到他了,脸色多了几分苍白,没有说话。 等寓期转身去了客厅,寓言双手撑着案台上,脊背弯曲了,低着头,长发遮住她的表情,她一瞬间仿佛陷入了黑漆漆,没有一丝光的黑暗中,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心疼的绝望,颓丧。 片刻后,寓言抬起头,将案板上可怖的痕迹全部抹去,端着一份新做好的早餐从厨房出去。 寓期和宫廉坐在一起正在聊天,两人的脸上都是笑容,但宫廉看出他明显心事重重的,但善解人意地没有问。 寓言将食物放在寓期面前,神色温和,“一会儿就要去训练了,赶快用餐吧。” “好。”寓期目光落在她端盘子的那只手上,面色一变,“你的手怎么了?” 她手心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 寓言收回手,转身向卧室走去,“不小心割到了,我去换件衣服,你们继续聊。” “……”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寓期嘟嘟囔囔地将早餐用完了。 三人一块从宿舍楼出来。 但当寓期,宫廉和大部队集合后,寓言就消失不见了。 集合后。 他们接下来要进入丛林,有人专门带着他们。 “两位少将是第一次进来,想必有很多地方不懂,我来为你们讲解。” 寓期四下环顾,没有看到寓言的身影,只能将注意力放回现下的事情上,“好。” 第473章回忆(3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因为是实战训练,所以高度还原了在战场会出现的所有情况,因此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包裹着军事基地的那一圈密林,十分广袤,而且地形复杂,如果是第一次进去这里的人,可能几天几夜都找不到出口。 他们训练也是这样,有时当天就能回去,有时会在这里密集训练个好几天。 所以这个场地专门留出一处地方作为休息站。 几栋建筑耸立在丛林的一片空地上,‘军医处’三个大字格外醒目。 最左边这个楼是军医处,另外两栋是休息和吃饭的地方。 这是寓言被‘分配’到的地方。 她在这里为在训练中受伤的士兵看病治伤。 这些士兵将来要进的是真的刀山火海,除非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其他影响流一点血,不影响行动的伤,对他们来说只是小打小闹,上个特效药就过去了,基本不会来麻烦医疗兵。 尤其是不少人听说寓言博士来到了军事基地,成为一名普通的医疗兵,他们哪敢麻烦寓言博士,就更不敢有人过来了。 军医处是一间很宽敞的大房间,左右靠墙摆了几张床,靠门的窗户下放着一把舒适的椅子,有几间大窗户,通风又朝阳,整个军医处被阳光装满,明亮温暖。 寓言就坐在阳光下看报纸,格外清闲。 而不远处,茂密的树冠遮天蔽日,整个大地都被笼罩在阴影中,偶尔有阳光从为数不多的树叶缝隙中洒落进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影。 丛林中闷热潮湿,为了防止被毒虫毒花咬到刮到,作战服都是长袖长裤,裹得严严实实的,配合这环境让人极为煎熬。 远处有一道黑影被抛了过来。 趴在杂草中的宫廉面色微变,下意识就要转移地方,一只带着手套,却难掩骨节修长的手从旁边伸过来,按住他的脑袋,在他的脸摁进了濡湿的泥土中。 那个黑影圆滚滚的,是个炸弹,落在了他们前方几米处,刚落地便发出一声巨响。 “轰炸——!”一声炸开。 四周的泥土被炸得飞溅,在四周落了一层,寓期左前方的一棵树受到了波及,被拦腰炸断,轰隆倒塌,重重砸在寓期和宫廉的腿上。 还好他们的裤子里都带有一层腿甲,无比坚硬,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寓期咬着牙,硬是没吭一声,就是汗水流进眼睛里了,这可比腿伤难受得多了。 宫廉的脸埋在土里,凭着耐性也没吭声。 片刻后,远处传来一声大喊。 “队长,前方五十米确定安全。” 接着一道夹杂着电流的声音从对讲机内传出来。 “好,原地待命,我们马上就到。” 前锋将消息传回去后,暂时将对讲机关闭。 他待着的地方是一个斜坡,有很多乱石,是一个很好的藏匿地形,他翻了个身,躺在软软的草堆上,脑袋枕着手臂,很是放心。 毕竟他刚刚扔的是炸弹,如果有人,早就叫开了。 就在他准备闭着眼歇一会儿时,眼前落下了一道阴影,空气的流动也有不对。 士兵瞬间睁开眼,同时脚底用力,一个翻身而起,但还不等他将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制止住。 一声闷响。 他头盔上的按钮被按了下去。 士兵们头上的头盔也是特制的,头顶有一个按钮,带有感应系统,一旦感应到头部受了致命伤,便会宣判士兵死亡,也就是从这场实战演练中淘汰。 接下来,士兵就不能再给队友传递消息了,他愤愤地瞪了两眼寓期和宫廉,将头盔摘下,向休息站走去。 宫廉和寓期在士兵精心挑选好的石头后面蹲下,开始布置将这一队人一网打尽。 这场实战演练是团队作战,一个队伍有七个人。 宫廉和寓期因为是新人被安排到了一起,只是很不幸,另外五个队友不是太蠢,就是运气不好,半小时都不到,便相继淘汰了。 … 休息站。 从丛林中走出来了五个人,各自抱着自己的头盔,一边聊天,一边往右边的小楼走去。 他们不能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过来喝口水就要继续下一轮训练了。 寓言听到他们提起寓期的名字,目光还落在报纸上,但注意力早就飘走了,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话。 这就是寓期,刚被淘汰的五名队友,他们一会儿夸寓期漂亮,一会儿又夸寓期厉害,一会儿又说,如果他们没有死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和寓期一块最后胜出。 虽然还没有见到寓期真正的实力,但他们对于寓期的印象都不错。 一旁的小护士正在摆弄药,偷偷地看了一眼寓言,心里奇怪得很。 听说寓博士是跟寓少将一块来军事基地的,怎么听到少将被夸,脸色那么阴沉,一点儿都不像高兴的样子。 半个小时后,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许多人接二连三地从密林的阴影中走出来,每个人手上都提着头盔,穿着帅气的作战服,身上都是英姿勃勃的风采。 走在前面被他们围着的寓期,个子算是比较高的,身影不如他们那么健壮,比起战士,更像瞧起来文质彬彬的政客,有些清瘦,背却很挺直,如苍松翠柏,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清爽干净。 他皮肤很白,眼睛很亮,唇红齿白,笑起来更是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那么漂亮的人和那些士兵站在一起,却并没有任何格格不入的违和感,他们身上是同一种坚韧不屈的气质。 他们在兴奋地说着什么。 寓言只听到寓期在本次实战演练中得了第一。 寓言放在桌子上的手把玩着一块拇指大小的刀片,薄如蝉翼,她缓缓握紧,割破了指尖,疼痛稍稍换回了她的理智。 她低下头,不再看那无比刺眼的一幕。 少年站在目光中心,每一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在寓言看来,那一道道目光仿佛有了实体,触碰着她那么美好干净的宝贝,让她从心里升腾起一股愤怒。 寓言低着头,眼里压抑着一团汹涌的暗色,浓郁地似要溢出眼尾,勾勒出妖异,她眸里划过一瞬迷离。 怎么办?好想把他们的眼睛都剜掉。 第474章回忆(3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似有所感,抬头向军医处看去。 宽大的窗户,能一眼看到坐着里面的寓言,她明明坐在阳光中,低着头的模样却透着某种阴冷死寂。 寓期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将肩膀上搭着的手拿开,转头对宫廉说:“你先去那边休息吧,我到博士那儿一下。” 宫廉观察到了寓期的表情变化,也向寓言看过去,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止住了。 他一直想找机会告诉寓期,今天早上寓言警告他的事。 但因为刚从宿舍楼出来,便是集合,接着又是训练,一直没得空。 而且寓期和寓言的关系要比和他亲密多了。 如果因为这件事引发矛盾,寓期心里肯定会难受。 再者,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宫廉看着寓期走向军医处,和其他人去了另外一栋楼。 刚结束训练的他们有很长一段的休息时间。 无事便是闲聊,一时间话题中心全部都围绕着寓期。 训练的目的是提升实力,所以整个训练场各个地方都有机器拍下了他们的训练过程。 用来训练之后再次复盘进步。 一群人边看边讨论,惊叹于寓期精美的作战计划和强大的实力。 “宫少将。”一个青年拍拍宫廉的肩膀,问:“你们的实力都是这么强的吗?不管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厉害多了啊,这是在战场上,可是能增加一大半胜率的。” 宫廉撑着下巴,看着荧屏上寓期翩若惊鸿,难以琢磨的身影。 他已经亲眼见过了,所以没有其他人那么震惊。 要知道,他在第一次看到寓期以惊人的速度转眼间到了远处,也是震惊得嘴巴里能塞一个鸡蛋。 他比其他人知道得更多,不仅是力量和速度,寓期有一些招式也格外神秘莫测。 总之是他完全没有见过的。 宫廉啧啧两声,“不是哦。” 他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士兵们,“或许是因为寓博士吧,如果是她的话,寓期再强大也不奇怪了。” 所有人都知道寓期是寓言制作出来的。 想想寓言,其他人也都理解了。 “就说嘛,其他上兵就算厉害,也不至于和我们有这么大的差距,完全天壤之别。” 战斗型机器人被统称为上兵。 … 军医处。 几张床上都坐着受伤的士兵,虽说是实战,但策划训练的人有分寸,受的最重的伤也能够在几天内痊愈。 其他医生将士兵的伤处理完毕,便相继离开了军医处,实在是这里的气氛太过诡异了。 门口的桌旁并排挨着坐了两道身影。 寓言正在收拾面前凌乱的桌子。 寓期就坐在她身边,面前放置着几个盘子,还有碗筷。 已经空空如也。 这是寓言为寓期准备的食物。 食物这种东西只有在各大国宴上才能看到,平时连闻闻味道都是奢侈,身后看得到吃不到的士兵们别提有多羡慕了。 自打回来后,寓期还没和寓言说几句话。 除了让他吃饭,她就再也没有主动开过口。 寓期也感觉到从早上开始,寓言就很不对劲。 那种沉默就像是阴雨天的乌云,沉甸甸的,仿佛随时会压下来,让人莫名心慌。 让寓期的心情也跟着变得低落。 他眼巴巴地看了寓言好一会儿。 她一个眼神都没有回应,只顾着低着头收拾她的药瓶。 寓期的目光移到寓言手上。 他早就发现了,也注意好久了,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早上是手心缠了一圈纱布。 她说是被菜刀划到了,他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切菜才会让菜刀切到手心? 现在倒好,不过才分开几个小时,她几根手指上也全部缠了绷带。 全在指甲下面那一截。 白色的绷带紧绕在白皙纤长的手指上,绷带上还透着些许血迹,和褐色的药水,莫名透着某种禁忌又妖异的美感。 这伤,倒是像是用力握了利器造成的。 寓言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从寓期回来后,她看都没看过他一眼。 她嗓音淡淡地说:“不小心伤到了,没什么大碍。” 果然,他就是对她冷淡了。 寓期心里十分难受,委屈地瞪着寓言,也不再说话了。 寓言放下手里的东西,刚刚凌乱的桌面已经变得干净整洁,她站起身,“我去一趟仓库。” 寓期不吭声。 寓言站起身向外走去。 寓期连忙在后面跟上,压根没有要听她话的意思。 两人离开军医处后,偌大了房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 终于,有人小心翼翼地开口。 “怎么回事啊?” 其他人相继摇头。 他们都感觉到了寓言和寓期之间的氛围不对。 那诡异的暧昧,并不像坦然的朋友关系。 寓期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寓言身后,也不敢走得太快和她并排,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免得她一个不顺心就赶他。 越走,寓期越难过。 她肯定听到他的脚步声了,却连头都不回。 主人不是那个喜欢他的主人了! 寓期陷入低落的情绪中,并未察觉自己已经跟着寓言进入了仓库。 仓库在几栋楼的最后面,平常没什么人来。 里面摆着许多的铁架子,整个仓库塞得满满当当,有雪白的棉被,枕头,还有几箱药和一些器械。 挨着门口就放了一个很大的纸箱子,高度到寓期腿弯。 里面堆了很多棉被、床单,以及枕头。 等到一头撞到寓言的后背,寓期才反应过来,捂着头后退一步,怂唧唧地抬着眼皮看寓言,小声说:“……对不起。” 寓言转过身,眸光幽深地看着他,几秒后,抬起脚步走近他。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 她身姿修长,面无情绪,随着靠近,仿佛四周的空气都变得难以流动,隐隐有一种侵略压迫的气息。 寓期强忍着才没有后退。 “砰……”一声细微的关门声在身后响起。 寓期愣了愣,低头一看,寓言的胳膊不知何时从他腰侧伸到他身后。 那只手臂将门关上后,开始往回收。 寓期察觉不对时,已经迟了。 腰间蓦地一紧,那双手臂箍着他的腰,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左栽倒。 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落到实处,身下是柔软的被子。 两道交叠的身影压在纸箱里的被子上。 寓言的膝盖挤进寓期腿间,一只手箍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放在少年侧脸处,最靠近脖颈的地方。 但凡他敢有一点抗拒…… 第475章回忆(3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好在,寓期并未挣扎。 在那个冰凉的吻落下时,他像只受惊的兔子,身体微微颤抖了下,睫毛也跟着轻颤了颤,但他很乖顺,一动不动,任由她胡作非为。 片刻后。 仓库内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安静,到处散发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气息,似乎空气中都是旖旎的因子。 门依旧紧闭,寓期坐在纸箱子里的被子上,腿软,站不起来,露出来的脖子都是粉嫩嫩的,脸上更是如飘上了两朵粉霞。 他眼睛湿漉漉的,一片朦胧潋滟,微微抿了抿红润的唇。 而寓言背对他站在门口,正低头整理自己略有些凌乱的白大褂。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寓言牵着寓期从仓库出去。 寓期完全忽视了,寓言来到仓库什么都没拿。 从仓库走到前面。 刚刚还十分喧嚣的休息站,此时已经恢复了安静。 听守在休息站的士兵说,其他人已经全部去集合了。 寓言停下脚步,摸了摸少年毛绒绒的脑袋,“去吧。” 寓期看了一眼两个士兵,嫩白的手指揪着寓言的衣袖,没有挪动脚步。 他看起来有些异样的唇瓣微微张了张,又似乎觉得不好意思,回头直勾勾地看着两个士兵。 “……” 士兵识趣地走远。 寓期这才看向寓言,抓着她衣袖的手改为捧住她的手心,绷带的触感让他感觉不是很喜欢。 眼里一片闷闷不乐,“你的手疼吗?” 疼啊…… “……”寓言摇了摇头,轻轻啄了啄寓期的唇,平静地说:“没什么感觉。” 寓期松开寓言的手,“那我去集合了。” “好。” 寓期转身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你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好。” “那我走了。”寓期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直到身影走入那昏暗不明的丛林中,逐渐消失不见。 寓言才收回视线,转头向军医处走去,刚刚还算白净的绷带上,不知何时又渗出了血。 这点恐怕做不到呢,总得用一些方式维持理智。 寓期来到集合处时,已经要开始训练了。 他找了半晌都没看到宫廉。 之后才在别人口中得到消息,说宫廉受伤了。 已经被送回了基地。 寓期不解。 好端端怎么会受伤?明明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他们回到休息站的时候都检查过,被那棵树砸到的腿部只是有些淤青红肿,用点特效药就已经完全好了。 他想问清楚,但已经开始训练了,只能暂时压在心底。 训练结束后,寓期第一时间询问伙伴,从他们口中得到消息。 宫廉是在集合的时候,忽然身体不舒服,唇色青黑,头晕目眩,初步判定是中了毒。 这个训练场上本来就存在危险性。 毒草毒花毒草是最大的威胁。 但他们的防护做得很到位,都会佩戴手套,头盔。 “怎么会呢……”寓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士兵陪着寓期一块回军事基地,一边安抚,“有一些毒物确实在造成伤口后一段时间才会出现明显现象,而且我看宫少将的身体没有那么严重,寓少将不用太过担心,尤其是现在的医疗技术,只要救治及时,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寓期指挥了一个士兵,“你到休息站找寓博士,告诉她一声,我先回军事基地了,让她不用等我。” “是。” … 寓言看着门口,到来的士兵点名指姓地说要见她,就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 士兵远远就感受到了一道阴冷的目光,打了个哆嗦,硬着头皮靠近。 “寓医生,寓上将让我来转告您一声,他先回基地了,让您不用再等他了。” “……”她沉默了。 几秒的时间,让士兵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度秒如年? “我知道了。” 这句话就像一个赦令,士兵像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心里松了口气,转身逃一样地离开了军事基地。 寓期最后在宫廉的住处见到了他。 宫廉进行救治后就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只是这几天会比较虚弱。 宫廉苍白着脸,病焉焉儿地带着寓期来到客厅,以屁股在沙发上坐下,只走了几步路就很累。 他笑着安慰寓期,“我真的没事,身体里的毒素已经被清理了,但医生说这毒素会对什么肌肉神经造成伤害,所以要休养一段时间。” 虽然他看着情况挺不好的,但确定他没有危险,寓期松了口气。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被伤到的?你没有感觉吗?” “就是没有啊。” 宫廉已经琢磨一下午了,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伤到过。 他说:“而且诡异的是,医生没有在我身上发现任何伤口,还说,这种毒素伤害性很大,曾经有一个SS级Alpha中了这种毒素,导致两年没有参与战斗,我这还是因为我们的体质原因,大大减少了受创度。” 寓期:“那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但宫廉身上却没有发现任何伤口,这个疑点都在两个心思细腻的人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外面传来一声动静,是隔壁的开门声。 寓期站起身,“博士回来了,我就先走了。” 宫廉顿了顿,点头,“那你去吧,我就不送了。” 等寓期离开后,宫廉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不知为何,又想起了早上寓言对他的警告,难不成…… 他心里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想,又连忙将其打散。 第476章回忆(3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前脚刚走,后脚门又被人敲响。 宫廉打开门,看到外面的人,愣了愣,“你怎么来了?” 隔壁。 寓期小心翼翼地进了家门。 按他心里所想,他今天没有等寓言一块儿回来,以她的性子一定会生气的。 可回来看到的却是一个没有任何异常的寓言。 依旧会和像平时一样温柔地和他说话,给他做好吃的晚餐。 虽然有点意外,居然没有想象中她雷霆大怒的场景。 但寓期还是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寓言的,只是那心里深处似乎更加心惊胆战,他却忽略了这点。 寓期坐在餐桌旁,望着厨房里走动的身影,玩着放在桌上的花瓶,左右环顾,问道:“天机呢,怎么没有看到他?” 好像自打住进来后,他就几乎没有见过天机。 说是要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但这些都被和他住在同一个屋子里的寓言包揽了。 寓言端着食物从厨房出来,“不知道,应该出去了吧。” “噢。” 在知道自己的工作被寓言抢了之后,天机主动和寓期提起过,在基地找别的事做。 他对自己有规划,这点让寓期也挺放心的。 吃饭的时候,寓期欲言又止的小表情根本藏不住。 寓言:“有话直说。” 寓期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宫廉受伤了,因为有些担心他的情况,所以我就提前回来了,你生气了吗?” 寓言面不改色,疑惑的眼神似乎在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没有啊?” “噢。” 寓期也说不清楚自己此时什么心情,像是放心了,又没彻底放心。 寓期:“说起来,你了解预宫廉中的那种毒吗?” 他仔细地复述了宫廉的状况,着重说了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任何伤口。 寓言沉默了一秒,唇角微微上扬,无辜地说:“我对这些还真的不太了解,没有办法解答你的疑问。” 寓期点了点头,有些忧心了。 居然是连主人都不知道的毒,宫廉的身体已经应该没什么事吧。 寓言看着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眸中划过一道暗色,缓缓说:“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你们的体质和正常人类不同,毒素对你们的伤害也不会那么严重,只要……” 她声音似乎变得莫名,“他好好注意些就行了。” 寓期回过神,点头,“嗯,我会转告他的。” … 隔壁,氛围有些过于沉默。 客厅内,宫廉和天机隔着一张桌子,相对而坐。 天机修长的手指拿着玉白茶壶,动作熟练而优雅地泡茶,沏茶,他身上有种严谨又淡然的气质,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但宫廉从一开始就对天机有种说不上的感觉,更多的是防备。 第一次见天机,他就感觉天机不简单,虽然是和他们为同一系别人类,但和寓期给他天然的亲近感不同。 天机让他看不透,有些过于神秘了,他那双眼睛,总给人一种藏着很多东西的感觉。 宫廉看他慢吞吞的,心里有点着急,他是有耐心的人,但不喜欢把耐心放在没有意义的等待上。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天机给他推过去一杯茶。 宫廉只看了看,没动,微笑,“抱歉,我不喝茶。” 茶这种东西他在古闻中听过,但目前应该只有一些爱好奇特并且有门路搞到这种东西的人会饮用。 所以……天机怎么搞到这种古物的? 宫廉的眼神透着几分隐晦的探究。 天机察觉到了,但对他并无影响,面不改色,“喝了吧,你所种之毒乃灼性,虽毒素已经清理干净,但灼烈之气难消,这茶对你有益无害。” 宫廉探究的眼神更明显的,“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医生都没说出个所以然。 天机不语。 宫廉看他不像要害他的样子,又说的头头是道,再者也没有在茶水中探测到有害物质,就喝了。 “这下可以说明来意了吧?” 第477章回忆(3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茶水喝下之后,宫廉确实感觉到身体舒服了些许。 再看向天机的眼神也不再那么防备。 他感觉到天机此次前来一定是怀着目的的。 谁知,却见他神色淡淡地说:“我的来意便是如此,只是在少爷那里听到宫少将中毒一事,见他忧心,而我也刚好对这毒素有所了解,变过来为少将缓解一二。” 宫廉眉峰微动,“就这么简单?” “少将以为呢?” 宫廉:…… 那你整那么玄乎干嘛? 天机站起身,看着窗外,“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我再多嘱咐两句,还请少将不要嫌烦。” 宫廉挑了挑眉,示意他说。 天机:“很多毒源都生长在湿地,少将训练时就不要靠近沼泽那些地方了。” 宫廉顿了顿,面不改色,看着天机的眼神却变了。 他探究地看着天机的表情。 想知道他说这番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可惜,从天机脸上看不出什么,他好像真的是为了宫廉好而随口提了一句。 送走天机之后,将门关上。 宫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他那话到底是故意说的,还真的只是好心提点他? 丛林西南方向确实有分布许多沼泽地,但他还没有去过那边的场地。 这是不是说明,他身体内的毒素另有隐情? 如果这是天机的目的,就是想让他有所怀疑,那他又怎么能这么确定他在训练的时候,并未去过沼泽地? 他一个外编人员,手伸不到那么长。 不可能会知道严格保密的训练内容。 “还真是神秘啊……” 如果他是想让他探查自己身体之内所种的毒素是怎么来的,那他的目的达到了。 但同时,他自己也暴露了。 他的能力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真是个谜。 … 宫廉倒是想立刻去军医处找医生问一问毒素的细节,或者调出训练内容,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但只是坐了会儿,便感觉身体绵软无力。 宫廉又虚弱地回房间休息去了。 身体恢复一些后,宫廉去了军医处和管理处,各自探查消息,意料之中,一无所获。 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这还怎么找?完全没有头绪。 而之后,宫廉的身体恢复了,又投入了训练当中。 另一边。 寓期也感觉宫廉中的毒莫名其妙的,但这只是他心里的一种莫名的感觉,想要追究,也不知从何追究。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疑点还没解开,之后一个月,事情变得更加诡异了。 一个月的时间,‘瘟神’的称号在军队中传开。 而拥有这个称号的人,当仁不让的是宫廉。 这一个月,宫廉因为受伤已经跑了军医处好几趟了。 每次都是刚能投入训练之中,没两天便会又受新的伤。 导致训练两天,再休养一周,这样周而复始。 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明天就是授章仪式。 宫廉家里。 寓期将制服送到,“这是我们明天要穿的,你要不要看看?” 宫廉已经快被气疯了,又郁闷,无力地挥了挥手,“放进柜子里吧。” 寓期给他放回柜子里,接着又回来在床边坐下。 宫廉后靠着床头,脸色还好,就是右腿不能动了。 昨天他只是右腿小腿被划出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小口子,今天腿就肿成了发面馒头,刚开始又痛又胀,逐渐四肢冰凉,后来整条右腿都没了知觉。 医生一检查,好嘛,又是中毒。 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无语过! 这一个月,已经是第四回受伤了。 三次都是中毒,宫廉不得不想,莫非,他真的是个瘟神? 怎么会有人倒霉成他这样? 寓期心里对宫廉万分同情,捏着被子稍稍掀开,看着宫廉肿得比大腿还粗的小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宫廉没有感情地微笑,“一点都不疼的,完全没有知觉呢。” 寓期抿着嘴,偷偷摸摸地戳了一下。 “嗷!”宫廉身体猛地绷直,痛得咬牙,瞪着寓期,“你,做,什,么?!” 寓期对他无辜笑笑,“昨天给你上药的时候,还想着这么小的口子,今天应该就好了,没想到……” 宫廉整个小腿肿成了青紫,正中间那一块儿有一道口子是深红色的,已经有些结痂了。 昨天是寓期给他上的药。 宫廉直直地看着腿上的伤口,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不说话了。 寓期看着他,“你在想什么?” 宫廉缓缓眨了眨眼睛,又慢慢看向寓期,看着少年那张白嫩好看的脸,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寓期被这个怪异的眼神看着不舒服,搓搓胳膊,“干嘛这么看着我?” 宫廉坐直身子,表情忽然变得认真,“你觉得,我是瘟神吗?” 寓期犹豫了两秒,“你要听实话吗?” “你说。” 寓期考虑到好友如今虚弱的身体,决定给他一点关怀,“不是啊,都是意外,意外。” “你真的觉得是意外吗?” 宫廉又躺回去,眸中暗光闪烁。 虽然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天机,但他不认为天机那天过来就只是为了给他送一杯茶。 他是来警示他的。 不可能所有倒霉的事都发生在他身上。 他早就觉得总是莫名其妙受伤这件事很怪异,可他没有证据,总不可能凭着心里的猜测就对外说怀疑有人害他。 但就在刚刚,他脑中闪过一个画面。 昨天中午,他和寓期两人在军医处。 当时寓言不在,其他医生也在忙着帮士兵处理伤势。 他受的伤不重,但身上有多处伤口,一个人处理不过来。 没事做的寓期便提出为他处理腿上的伤口。 那个时候,他看着握着他的腿。帮他处理伤口的寓期,还调侃他像个贤惠的小媳妇儿。 而就是那个时候,他感觉到一道怀着恶意的目光宛如一张密密麻麻的网锁定着他。 追寻过去,只看到了低着头站在桌边的寓言。 她修长的身影陷入阳光下,侧脸清俊,阳光在她周身像渡了一层金边,让她看起来宛如天神一般。 实在没办法将任何肮脏恶毒的心思与她联想到一起。 但现在想想,宫廉觉得,除了寓言,没有更好的怀疑人选了。 寓期感觉到了他的认真,也收了开玩笑的心思,“你想说什么?” 宫廉沉默了片刻,也不好直接和寓期说,他怀疑是寓言在背后害他。 委婉地试探。 “你有没有觉得,寓博士很不喜欢我?” 他盯着寓期的反应。 寓期心里噔噔了一下。 ‘寓博士’三个字钻入耳中,刹那间,仿佛有无数个小虫子钻进耳朵里,脑袋里嗡嗡的,有些听不清宫廉的声音。 他有一瞬间懵,但却几乎本能地为寓言辩解。 “你不会是怀疑博士吧?!她不可能的。” “……” 看他这么激烈的反应,宫廉顿了顿,不说话了。 第478章回忆(3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这对寓期来说确实挺难以相信的。 尤其是宫廉看过寓期和寓言平时相处的模样。 两人太亲密了,估计在寓期看来,寓言没有理由害他,也不是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的人。 宫廉也觉得,在这个当头,这件事也没有必要特地让寓期知道,徒增麻烦。 或许,等他亲自将一切查清。将事实摆出来会给更干脆利落。 宫廉给自己找了各种暂时先不告诉寓期,那个早上寓言警告过他的事。 可是…… 他目光落在寓期微微颤抖的指尖上。 少年脸色微微泛白,眼神也有些心不在焉。 可是……他真的一点都不怀疑寓博士吗? … 夜。 走廊中一片黑暗。寂静无声。 寓期站在家门口,额头抵着冷硬的门,手放在把手上,始终没有摁下去。 他一直在外面站着,声控灯都已经灭了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 寓期手上用力。 “哒”轻微一声,门开了。 走廊外的声控灯也亮了。 寓期还未走进去,就敏感地感觉到了里面的氛围不正常? 他脚步顿了顿,平静地走进门,反手将门关上。 他站在玄关,没有再往里进。 在这里看到客厅只开了一盏昏暗却很柔和的落地灯,没有那么明亮,本应该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缱绻柔和的感觉,此时因为过于寂静,以及那静静流淌在空气中的压抑分子,而让气氛变得死寂紧绷。 而那个持续散发着低气压的女子,正笔直地坐在沙发上,周身的气息掩不住的阴沉。 寓期走出玄关,看到坐在沙发上背对光源,脸庞陷入黑暗中的身影,脚步顿住。 她坐在阴影里,手里连本书都没拿,睫毛低垂,在眼里落下一片灰影。 平时温和的轮廓此时透着种凛冽的冷酷。 她抬眸看着寓期,开口的声音却异常和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寓期来到寓言几米外的距离就站住不动了,平静地看着寓言,没有说话。 原来他忽略了好多。 她是同意他来了军事基地,同意他混居于人群,和人相处交朋友。 现在寓期才发现,原来她只是在行为上妥协了一切。心里对他的占有和控制的欲望却未消减半分。 反而,一些疯狂的念头似乎在这让他越喜欢,对她来说就越折磨的环境中,在愈演愈烈。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压抑不住,彻底爆发,随后全面倾塌。 他发现得已经太晚太晚了。 寓期就这么看着寓言,一颗心宛如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是被烈火焚烧,滚烫灼热,另一半又像是被泡在冰水中,寒意沁骨。 寓言看他不说话,心里再旺的火也灭了半分,一下有些慌了。 她唇间抿成的直线微微松动,先坐不住,站起来走向寓期,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近,直到在他面前停下。 她修长白皙的手在暖光下似泛着柔漪,伸向少年的脸,嗓音也温柔了下来,“你这么晚不回来,我……” 寓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伸过来的手,后退一步。 就这么一步,寓言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温和宠溺的笑容也在这一刻僵硬。 那双透彻又冰冷,宛如镜子般的眸瞳似在那一刻有一瞬间的支离破碎。 定定地看着寓期的脸,才发现他这张脸上透着的,是针对她的冷漠。 寓言的手微微颤抖,似是呼吸困难,深吸口气,可却丝毫缓解不了胸口内的疼痛。 脆弱的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掐着,越收越紧,紧到有些窒息。 他后退,她便上前。 寓言伸出胳膊去抱他,嗓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却藏着明显的不安。 “你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吗?” “没有。”寓期又后退一步,躲开她的拥抱,嗓音冷淡极了。 “博士。” 他这么叫她。 他不问的话,她就永远不会说。 他也觉得,没有任何人有那个本事抓住她的把柄。 寓言和别人不同,如果换做别的人,他可能会耐着性子与他周旋,引诱,试探。 但她是寓言,所以他要单刀直入。要她有问必答。 而寓言整个注意力都放在冷淡的‘博士’二字。 他居然叫她博士。 除了一开始,寓期从来没有这么生疏地叫过她。 尤其还是用这样的语气。 寓言纤长如蝶翼般的睫毛微颤,用着某种破碎的眼神看着寓期。 寓期心里一疼,努力忽视,冷静地问道:“这段时间,宫廉受伤是不是你做的?” 寓言微微一顿,“为什么这么问?” “我只想听答案,是,还是不是。” 寓期眼神格外平静地看着寓言,心里却已经知道了真相。 这段时间他不是没有察觉不对劲,尤其是几次宫廉受伤都太莫名其妙了。 他实力那么强,怎么可能会在初级训练里连一个普通士兵都不如? 他只是一直没有头绪。 他自然不会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去怀疑寓言。 因为她是寓言,这个世界对他最好,他最喜欢的寓言。 可一旦有人,将怀疑的指针指向她,就像给了寓期一条他不得不踏上的路。 那么一片迷雾,自然风吹即散。 因为这就是她会做的事啊,她……就是这么对待天机的。 第479章回忆 (3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说不出来话来,不敢骗他。 怕他知道真相后,会厌恶她。 而心里也不想说谎。 想将这段时间以来的忍耐和痛苦,全部告知他。 想告诉他,她心里无时无刻都存在的疯狂念头,想他只属于她一个人。 不希望任何人,靠近他,沾染他,玷污他。 她的沉默,已然是无声的回答。 即便心里早就知道答案,寓期还是感到难以接受。 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神情愤怒又痛恨,眼神却似随时会破掉的脆弱泡沫,那般心碎,“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寓言看着他激烈的反应,眼底闪过一丝茫然无措。 他是,讨厌她了吗? 因为她伤害宫廉…… “你讨厌我了吗?”她这么想,也便这么问了,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质问,委屈又不安的眼神看着寓期。 寓期后退一步,他已经退到墙边了,只有死死掐着手心,疼痛才能将他心里不可控的心软和偏爱压下去。 寓期没有说话。 这明明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他努力镇定下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伤害宫廉?他是我的朋友,你在做些这些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就没有一刻想过他吗? 想他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失望。 寓言微微歪头。 所以为什么要回避那个问题? 是不是讨厌她了? 寓言忽然变得异常执拗,靠近寓期,想抱抱他,安抚他激动的情绪。 不喜欢看他这样。 每次因为别人而发生对峙的场面,都让寓言有种,他遥不可及,永远无法抓住的感觉。 寓言视线宛如一张密密麻麻的网,锁着他的脸,眼里深处是一片滚烫的执着。 “为什么不回答?”寓言睫毛微颤,抿了下唇,不安地像个孩子,“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她眼神有些迷茫。 在想。 如果阿期真的讨厌他了,该怎么办? “……” 寓期看她那股好像不听到答案,就不死不休的劲儿,心里感到一阵无力。 两人就不在一个频率上,在意的点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寓期背后靠着墙,无处躲,被寓言抱了个正着。 不知道是不是气的,他眼圈通红,声音藏着一丝难以辨别的哽咽,一字一句,坚定而冷硬地说。 “明天,你去找宫廉道歉,他原谅你,我就原谅你。” 他话音落下,寓言身体蓦地僵硬,半张脸贪恋地埋在少年的颈窝中,漂亮的眼睛却骤然陷入了一片漆黑。 她沉默了许久。 可紧紧抱着他的腰,微微发颤的手臂,显露出她并不是表面的这么平静。 在压抑着什么? 如果阿期讨厌他了,就不是乖巧的他。 不听话的人,要受惩罚。 寓言被藏在阴影里的眼睛深刻着骇人的疯狂和病态,痴迷地闻着少年身上好闻的味道。 她唇轻轻动了动,嗓音温柔,却克制不住阴冷。 宛如一路顺着小腿,贴着肌肤爬上来的黏腻又冰凉的软体动物,含着剧毒。 寓言瞳孔深处逐渐蔓延一片殷红,透着黑暗和血腥,喃喃道:“你难道不知道,你提起他名字一次,每告诉我,他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一次……”她一字一顿,“就会让我心里,多杀他一次吗?” 她语调甚至称得上平静,却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幽冷。 寓期瞳孔骤然一缩,感受到了一股恶意,控制不住地腿软,他背后靠着墙,才支撑了自己的身体。 随后像是因为遇到危险,而作出了身体的本能反应。 一把推开寓言。 却没想到往常总是把他禁锢得死死的人,这回居然那么轻易地就推开了。 寓言身体不稳地往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衬得那双漆黑无比的眼眸,宛如黑黝黝的空洞,有种机制的冷。 她周身散发着寓期看不到的黑雾,若此时天机在,便会知道这是他提到过的死气。 是让那群乌鸦停留在古堡周围,即便感到危险,依然死死不肯离开的死气。 寓言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泣血般的嘴角抽动了几下,勉强扯出个笑容,一步步靠近寓期。 她看着寓期颤着水光的眼眸,声音宠溺,“阿期怕我做什么?我不会伤害你的。” 寓期不知道为何忽然在寓言身上感到了一股绝对压制的气息,让他几乎手脚都无法动弹。 近乎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逃! 她虽然吐出温柔的声音,可那个极其暗黑的眼神,却让寓期知道,她的真实想法绝对不是无害的。 她要做什么? ……伤害他吗? 寓期眼底掠过一道类似绝望的情绪。 他心里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了? 她的所作所为,即狠绝又自私。 是一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丝毫不顾他人意愿的人。 这难道不是在对待一个宠物吗? 寓言看到少年略有几分灰暗空洞的眼神,脚步短暂停顿了一瞬,几乎察觉不到。 寓期看着她步步靠近,咬了咬牙,狠下心来,“你要做什么?” 寓言温柔而怜惜地看着他,手伸向他的脖颈,那双好看的眼眸隐隐透着几分妖异,真诚而深情,病态又痴迷,疯魔了般,小心翼翼,“阿期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只是想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寓期看着那只手,瞳孔剧烈颤了颤,他想躲,想反击,却完全动不了,只能任由那只冰凉得不像人的手触碰到了他的后颈。 细微的疼痛传来,眼前一阵黑暗。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带着恐惧和恨意大喊:“寓言!” 可只唇瓣动了动,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最后一刻,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能动了,一把拽住寓言的手。 却只扯下了她手上的纱布,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片血肉模糊的刀痕。 寓期一愣,心脏仿佛一下沉到谷底,四周的各种声音渐渐消退,直到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像是掉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那……是什么? 眼前却闪过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 一幕幕都是初见时,她气质清冷,脸上却是温和斯文的笑容。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变成了这么可怕的样子。 第480章回忆(4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少年闭上眼睛,顿时所有的痛恨和怒火都在他脸上看不到了。 一切在瞬间平息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光线昏暗不明,月色清寂。 寓言连忙抱住他无力支撑要滑落下去的身体,脸深深埋在少年颈窝中,贪恋地吸着他身上温暖的味道。 “阿期,你是我的……” … 寓期浑浑噩噩的,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只记得到处都是血,连天空都像蒙了一层血雾,四周弥漫着一股荒凉又死寂的气息。 她坐在一片荒芜的地方,紧紧把他抱在怀里。 疯魔了般,眼里汹涌着一片骇人的执狂,却又似乎看到了像孩子一样的惊慌。 她那双手臂仿佛要将他的腰给勒断。 寓期只看清自己满脸都是泪水,眼中写满了恐惧。 她那双宛如魔瞳一般的黑眸隐隐透着血气,仿佛要从里面渗出血来。 沙哑的声音如魔咒,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阿期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寓期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心里的恐惧。 可心里却有两道声音。 一个疯狂的叫嚣着逃离,另一个却在心疼她,想抱抱她,告诉她自己不会离开,让她不要害怕。 “阿期……阿期……” 有一只冰凉的手在摸他的脸,那道声音陌生又熟悉。 “宝贝……”她笨拙又生疏地叫出这个称呼,好像格外喜爱,又痴痴地说:“是我一个人的宝贝。” … 死寂的卧室内,光线一片昏暗。 只瞧见柔软的大床上静静躺着一个少年,纯白绸质的被子平整地铺在他身上。 少年唇红齿白,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宛如一对小扇子,能看到雪白修长的脖颈上有几块眷恋的吻痕。 房间内静悄悄的,能够清晰听到少年逐渐有些急促的呼吸。 寓期头痛欲裂,睫毛颤动了几下,一个激灵便惊醒过来,睁开眼睛,恍惚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窗帘没拉,青灰的天光透了进来,投射在木质地板上泛起一层幽凉的光。 寓期在片刻后才逐渐回神,刚刚一瞬间,竟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梦里听到的那些声音……究竟是他的臆想,还是真实的? 寓期坐起身,摸了摸后颈,没有任何异样。 只是因为做了一个让人不舒服的,很长的梦,所以头很疼。 寓期从床上下来,来到门边。 这还是军事基地的宿舍,他们住了一个月的房间。 少年的手握着门柄,往后拉。 门纹丝不动。 寓期眸光一沉,加重了几分力道,依旧没拉开。 门被锁着了,不管怎样都没办法将门打开。 寓期只能放弃,气急败坏地冲外面大喊:“寓言,把门打开!” 寓期叫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 又开始喊天机,依旧如此。 这个时间已经有士兵开始晨练了,可是他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 就仿佛房间与整个世界被隔离开,所有人都感受不到他的存在,被遗忘了。 … 与此同时。 不过一个月没回,那座瑰丽神秘的古堡又变回了之前荒凉破败的模样。 前院路两边那两座圣洁的天使雕塑,正用着怜悯的眼神看着古堡的一切,十分诡异。 在这一个月,几乎要住在这座古堡那一群一群的乌鸦,此时全部进入了树林。 只剩下几个胆子大的矗立在红色的塔楼尖角上。 冰冷无神的血眸仿佛在注视着什么。 一阵风吹过,门窗吱呀吱呀地响,枯黄的树叶被卷着吹离了原来的位置,血红色的地毯上落了一层灰。 几幅画面交织,营造出一个阴冷、压抑的环境。 地下室。 这里的某个房间,是用某种格外坚硬,外力绝对难以破坏的材料制成的门。 整体是暗沉的黑色,正中间雕刻着几朵玫瑰。 即便是这样的材料,像是怕人闯进去,门外依旧层层叠叠缠绕了一层铁链。 铁链已经生锈,能看出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寓言拿着一把古旧的长钥匙,将锁打开。 仿佛带着某种禁忌的沉重大锁被她随意扔在地上。 将铁链都扯掉,推门而入。 一瞬间,犹如进入了千年寒窟。 身上仅有的温度顿时消散。 这副躯体已经冷到让寓言感到烦躁,猩红的舌尖舔了舔略有些尖尖的牙,眸中一闪而过嗜血。 这间房间大而空旷,同时也很干净,在门推开的一瞬间,四周的墙上便陆续亮起蜡烛。 微弱的光能够照亮房间的全貌,正中间摆了一个造型特殊,神秘古朴的台子。 台子的正上方悬浮着一本厚厚的书,没有任何光泽的纯黑封面。 它悬浮在那里一动未动。 台子上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托着它,隐隐透着几分圣洁庄重的意味。 那只手伸了过去,随意地将它拿下。 书封上没有这本书的名字,或许这本来就是一本没有名字的书。 翻开后是已经泛黄的纸页,上面规矩的记载了各种颜色的字体。 很陌生的字体,看上去繁复古朴。 这是星网上从未被记录过的字体,虽然不认识,但能从字体的颜色,和一些细微的笔画不同的走向来看,能够得知这并不是一个人写的。 或许这并不是一本书,而是一本笔记。 在此之前,寓言从来没有对这本书上的内容好奇过,也从不对自己的身世追根究底。 她快速地将书翻了个遍,看到其中一行很短的红色字体,瞳孔微微颤了颤。 她将书合上,又放回台子上。 转身离开了地下室,从古堡内出来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不知感应到了什么,女子周身的气息顿时掩不住的阴沉,她感应着少年的位置,下一秒,消失在原地。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请大家收藏:()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481章回忆(4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时间拉回之前。 寓期不管怎么做都没办法打开这扇门,也联系不到外界。 少年站在窗前,背影笔直有些清瘦。 寓期目光略有些阴沉地看着外面。 空中别墅距离地面很远,在这里俯瞰着下面,操场上的人像蚂蚁一般只是个黑点。 这扇窗户不能打开,否则他还能从窗户出去。 倒不是窗户有多坚固,而是整个空中别墅都有安保系统,如果破坏了窗户,会响起警报。 寓期不想惹麻烦,想再等一等,等寓言回来。 天已经亮了,今天还有授章仪式。 想起授章仪式,寓期又想到宫廉的腿。 没有一段时间,他的伤难以痊愈。 医生的话回荡在脑海中。 他说,即便你们的体质特殊,也不是真的刀枪不入,若不是宫廉送去的及时,他的腿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最大的症状便是行动力会发生迟缓。 这对于一个战斗型机器人来说是很致命的。 虽然他们是机器人,可却是被制作成了和人类基本上没有差别的身体。 所使用的材料都是罕见稀缺的。 所以他们的身体无法像另外一些人工智能,可以随便拆卸更换零件。 所以,在伤害宫廉的时候,她在想什么? 寓期对寓言伤害宫廉的行为很不解,可也想要去了解她真实的想法。 还有,那只漂亮的手上全部都是疤痕,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 寓期脑中闪过那个画面,贝齿在嫣红的下唇上压出一道印记,眸光略有一瞬恍惚。 “咔” 这时寓期听到了一道开门声,是从外面传来的…… 有人回来了。 寓期冷了脸,依旧背对着门,面对窗户。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寓期察觉不对。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天机探头进来,“少爷,授章仪式已经快开始了,你还不准备吗?” 寓期震惊地回过头,“天机,怎么是你?” 天机露出茫然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说:“少爷是想找博士吗?她可能早早出门了。” 寓期怔愣了两秒,大步走过去,拉着门研究了好一会儿,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他皱眉看向天机,“你怎么打开这扇门的?” 天机微笑,“一推就开了他。” 好像这个时候才发现不对劲。 关心地问道:“少爷,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寓期有些心不在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刚刚喊了你好久,都没听到你回应。” 天机解释说:“我早早就出门了,帮着管理处准备授章仪式的事,我在这里是个闲人,所以想找些事情做。” 寓期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天机:“少爷快换衣服吧,我出去给你准备早餐。” 寓期回过神,当机立断说:“早上就不用了,我现在去换衣服,我们立刻出门,早些去比较好。” 他怕寓言可能要回来了,以她昨天晚上的样子。 可能不愿意让他出门。 天机:“好。” 寓期进了浴室换衣服。 一边想着刚刚的情况。 可能是寓言的时候在门上做了什么手脚,他在里面无法打开,只有外面能打开。 至于那种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绝,听不到任何声音,或许是他的错觉,毕竟那时天还没亮,本就静悄悄的。 寓期换好衣服,也不再想这些了,从房间出去。 宫廉等在走廊上。 听到门声,转头看来,眼睛一亮,上下将寓期打量了一遍。 竖起大拇指,“很帅。” 宫廉穿着一身蓝色的制服,黑色厚实的军靴裹住小腿,一夜过去,他腿消肿了不少,完全看不出异样,只是脸色还有些不好看。 寓期脸色稍有和缓,“你也不错。” 宫廉只是嘴笨,除了帅也夸不出别的话了。 岂止是帅,这身制服穿在寓期身上简直惊为天人,一路上引得众人频频侧目。 这些士兵不管是心理素质还是表情管理都是满分的,但看到少年还是忍不住躇足注目。 剪裁得体的笔挺制服穿在少年身上有种正直矜贵的清冷气质,宽肩窄腰长腿,虽然不像其他士兵那么孔武有力,却给人一种坚实可靠的感觉。 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紧贴肌肤,依旧显现出骨节的修长匀称,一头栗色的长发高高束在脑后,为少年平添了几分肆意慵懒的气质。 宫廉都没忍住,一路上都看了他好几眼,也发现他今天不对劲。 脸上一个笑容都没有,眼神像毫无星子的阴雨夜,雾沉沉的,也心事重重的。 宫廉撞了撞他的肩膀,表面看不出什么,但走路略有一点一瘸一拐的,“怎么了?不会是紧张吧?” 寓期摇了摇头,给宫廉一个笑容,“没有,在想事情。” 他在想在该怎么开口和宫廉道歉。 天机默不作声地跟在他们身后。 来到会议厅,天机就消失不见了。 偌大的会议厅已经人满为患,座无虚席。 等在门口的士兵见到寓期和宫廉,恭敬敬礼,“寓上将,宫少将。” 寓期和宫廉站姿笔直,回礼过后,士兵说:“两位少将和我前来。” 他将两人引着进去,让他们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寓期环顾了一圈,问宫廉,“天机呢?” 宫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寓期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一样。 … 人已离去的宿舍格外寂静。 寓言忽然出现在客厅,弯腰在卧室门左边的墙根拿起一个小型机械。 这是她设计的,没有名字,暂且叫隔离带,已经被破坏了。 她顺着上面残留的痕迹一路查过去。 扯了扯唇,“早就该解决的。” 寓言来到会议厅门口。 士兵认出她来,“寓博士,我带您进去。” 寓言顿了顿,眸底掠过一丝暗色,和士兵一块进去。 授章仪式已经开始,寓期和宫廉站在台上,孙部长从旁边的楼梯上来,将要为两人授予徽章。 众人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寓期眉眼低垂,神色平静,模样自是万里挑一的,他不知道在担心什么,秀美的眉宇微微蹙起。 好像带着魔力一样,牵动着坐在下面的众人的心,好想知道他遇到了什么困难。只要能为他解决,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这时,寓期感到下方投来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 这个眼神太熟悉了。 他猛地抬头看过去,最后面一排高处只坐了一个人。 她穿着洁白的衬衫,在一群军装中格外醒目,她坐姿随意,手肘搭在扶手上,斜靠着身子,慵懒和势在必得同时发生在她身上并不矛盾。 那双如黑洞一般的眸瞳深邃且危险,似暗涌着黑色的l浪潮,要将那被她的视线死死锁定着的少年吞噬殆尽。 第482章回忆(4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这种压迫的感觉让寓期心脏一阵紧缩,连忙低下头来躲避女子的视线。 寓期心跳如鼓,心神不宁,十分害怕寓言会做些什么不受控的事。 宫廉看到少年垂下的手微微发颤,伸出手碰了碰,触手冰凉得吓人。 宫廉吓了一跳,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小声说:“发什么愣?部长在跟你说话。” 不知何时,孙部长已经来到寓期面前,亲自将那块儿红金相间的徽章别在了他右肩上。 话中是说,希望他保家卫国,不负众望。 寓期回过神,“……是。” 孙部长看着少年微微泛白的脸,皱了下眉。 想着他看着是身体不舒服,准备尽早结束授章仪式,让他们回去。 如今的境况也不适合兴师动众。 一个小时前得到消息,塔斯非城好像又出了事。 但具体发生了什么还没传到他这里来。 寓期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那道如针扎般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不肯移开半分。 孙部长为两人戴上徽章之后就下台了。 接下来,宫廉和寓期需要相继发言。 台下的所有人对他行着注目礼。 落后寓期半步的宫廉也在后面微笑着看着寓期。 寓言下颚微微紧绷,漂亮的手紧紧攥着扶手,用力到指尖发白。 心里仿佛包裹着一团涌动的火浆,随时都会控制不住喷涌而出,将她的所有理智焚烧殆尽。 她看着台上的寓期,眸中划过一道嗜血。 寓期莫名地出了一头的冷汗,唇瓣微微动了动。 还未发出声。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寓期的第一个反应是,终于来了。 他一个颤栗,先抬头去看寓言,对上那双冷酷又残忍,没有一丝人性的眼眸。 他转头向声音看去。 宫廉已经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他满脸满手的血,依旧不断有血从捂着的眼眶中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寓期僵硬在原地,仿佛瞬间被抽空了身体内的所有温度,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心里。 台下一片哗然,片刻的震惊后,都慌乱躁动起来。 寓期脸色苍白,僵硬地转着脑袋缓缓看向罪魁祸首。 冷酷的女子依旧坐在那里,姿态随意,一身洁白的衬衫泛着冷光,周围光线无比灰暗,但依旧能清晰看到她唇边一抹阴狠的弧度。 两人的目光突破虚空对上。 四周的一切事物好像都成了背景板,身后的惨叫声逐渐变小,直至消失,又燃起了噼里啪啦的火声。 熊熊烈火在两人中间燃烧,几个瞬间后,除了两人所在的地方,整个会议厅,所有的座椅,人,全部被刺目滚烫的火覆盖。 寓期那双水光弥漫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死死看着高处女子那张冷漠残忍的脸,烈火倒映在他双冰冷的瞳孔中,逐渐覆盖一片惊人的恨意。 寓言唇边愉悦的弧度渐渐僵硬。 眼睁睁地看着那少年一同消逝在火光中。 滚烫的温度忽而消退,寓言弯下腰,痛苦地捂住胸口。 “你没事吧?” 冷硬好听的声音响在耳边。 寓言抬起头。 授章仪式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士兵们有条不紊地结伴往外走。 寓期一身深蓝制服,站在她面前。 座位中间的过道太窄,宫廉只能站在寓期身后,跟着探着脑袋看寓言,想看她刚刚怎么了。 只见她脸色白得吓人,那双眼眸无比漆黑,如一泓墨潭,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寓期的脸看。 宫廉又看看寓期,他面无表情,和平时很不一样。 这两个人……是闹别扭了? 寓言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指尖,摇了摇头,“没……” “……” 可刚刚他明明感觉到了一股杀意。 寓期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里有些在意,烦闷地说:“我和宫廉先回去了。” 语气很冷硬。 他带着宫廉转身离开会议厅,很快消失在寓言的视线中。 自从来到会议厅后。 天机就不见了,到现在都没看到他。 从会议厅出来后,寓期收到新的消息,点开智脑。 是一封来自军方很长的邮件。 他看着看着,渐渐蹙起了眉,表情变得凝重。 宫廉:“怎么了?” 寓期唇角微微抿成冷硬的弧度,薄唇微掀,“宫廉,要开战了。” 宫廉愣了愣。 其他士兵同时也收到了消息,脚步匆匆向地点集合。 寓期和宫廉对视一眼,也跑着过去。 其他人没有寓期得到的消息那么详细。 寓期这边的邮件上说。 来自各个星球的使者,他们真正的目的并未并不是谈和,而是打着谈和的名义,放低他们的戒备,并且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其实趁他们放低戒备的这个时间,几个星球已经联合起来整合好军队,已经准备进攻他们星球防守最薄弱之处了。 他们得到消息的时间已经很晚了。 西北方的星际防线已经遭到了敌方进攻,因为之前并没想到会有人偷袭,而且不是小打小闹。 他们一共整合出来一队综合实力非常强大的军队,或许都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念头。 随便拿出一艘都能震慑住一个中等星球的战舰,他们足足凑出来了上百艘。 驻守在防线的上将带领士兵拼死抵抗,最终还是落败,并且多位军官都受了重伤。 警报在头顶响起,笼罩了整个军事基地的上空。 “一队、三队、四队的士兵三分钟内来到A区操场集合!” “一队、三队、四队的士兵三分钟内来到A区操场集合!” 信息处的处长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军事基地。 时间很紧急,留给他们收拾东西的时间也只有五分钟。 寓期踏上飞舰的楼梯,脚步忽然停下了。 他前面的宫廉感觉到了,回过头,“快点吧。” 寓期犹豫了一秒,跨着大长腿三步两步上了飞舰。 在位置坐下后。 寓期说:“博士和天机,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 宫廉:“你现在可以说一声啊。” 寓期点开智脑,唇抿得紧紧的,像是在纠结什么。 最后只给天机发了一条信息,说他们现在要前往星际防线。 至于寓言…… 他看着寓言的联系方式许久,最终关闭了。 宫廉看着这一切,想开口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但心里又觉得自己可能知道因为什么,便没开口了。 第483章回忆(4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而寓言并没有听到警报声。 那个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军事基地。 距离军事基地很远的一处树林中,两道身影快速地穿梭在昏暗的树林里。 速度像飞一样,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和两道几乎捕捉不到的残影。 但显然是后面那人更快一点。 “咻——” 天机正往前跑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挡在身前,就是他脖子的高度,如果他再快一些,可能就直接割到了他的脖子。 他连忙停下。 脖子前两寸的地方横着一根极细的丝线,在微弱的光线中泛出一丝锋利的细芒。 还好他停住的及时。 天机还没松口气,那个细线忽然向他袭来。 天机连忙用手抓住保护自己脆弱的脖子。 他两只手紧紧抓着丝线。 只几秒的时间,那线便陷入了手心的皮肉中。 血滴了下来。 天机面色涨红,额角青筋暴起,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声音,心里已经开始有些着急了,可他始终抵不过身后的力量。 终于,双手没了知觉。 坚韧的丝线勒着他的脖子,猛地往后面一拽。 天机整个身体跟着倒飞了出去。 “砰!” 一根粗壮的树干被拦腰撞断。 他摔在地上,压倒了一片树丛。 茂密的树冠连成一片,遮天蔽日,树荫下的光线格外阴冷昏暗。 天机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脖子和手上都是伤口,流了很多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裳。 喉咙一阵撕裂的疼痛。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听着踩在枯叶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踉踉跄跄地爬起来,继续逃。 而那个丝线在他倒地的时候便全部收进了一个拳头大的小盒子里。 盒子静静地躺在潮湿的地面,泛着冷光。 能看出是出自寓言之手。 她制作出来的千奇百怪的小玩意,造型都很奇特,且用的材料像是同一种。 冷冷的蓝灰色。 天机没走两步就彻底走不动了,腿脚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止不住地发软。 他停下,背靠着树干,冷冷地看着脚步不断传来的方向。 她面无表情,可攥得死死的拳头,微微发颤的瞳孔,像是被凶兽追捕的猎物,显露出来他心中并无底气,甚至是对那个可怕的女子的恐惧。 寓言弯下腰,一只漂亮白皙的手捡起地上的盒子。 盒子转眼消失在手心。 她继续迈着不紧不慢的脚步,终于出现在天机的视线中。 她看到天机,眸光微暗,唇角的弧度浮起一抹阴冷。 来到天机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看着他凄惨狼狈的模样,像个落败犬。 寓言看着他说道:“你胆子很大。” 天机脸上情绪不辨,眼神依旧那般隐晦,说道:“我听不懂博士在说什么,不过博士无缘无故地伤害我,不怕少爷知道吗?” 天机果然很懂她。 知道怎么样能够轻易勾起她心里的怒火,让她失控。 寓言眸光一冷,“你有什么资格提他?” 天机不再说话。 寓言也不愿意浪费时间。 她也没有想到,早上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寓期就被放了出来。 隔离带虽然只是她随手做出来的小玩意儿,但也不是谁都有能力将其摧毁的。 天机的能力在她的意料之外,不过她也没有任何想要去了解的心思。 但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碰到了寓言心里最敏感的那一根线。 还好,寓期只是去参加了授章仪式,如果他跑了…… 寓言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已经压抑了太久了…… 天机感觉到寓言周身毫不掩饰的杀意,眼神变了变,他背靠着树干,已经失去了行动力,只能如刀板上的鱼肉,任她宰割。 “你要做什么?” 寓言微微抬眸,眼神凉薄的无一丝情绪,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说:“你不该多管闲事。” “扑哧——” 有什么东西刺入肉体的声音响起。 天机瞪大眼睛,低头看。 女子那只漂亮得宛如艺术品一般的手,正牢牢地插进了他的胸口里。 浓稠的鲜血争先恐后地从身体里涌出,顺着那截白皙如玉的手腕往下滴。 寓言的手与天机的身体交接处,泛起一瞬蓝光。 寓言抓住一个东西,猛地将手抽了出来,后退两步。 天机无力的身体滑落,膝盖重重地跪在地上,眼睛里遍布着红血丝,震惊地看了寓言最后一眼,身体缓缓倒地。 寓言冷漠地睨了他一眼,看着手里那枚混着血的芯片。 指甲大小,薄薄的,没有任何重量。 微微偏冰蓝的色泽,看着就是凡品。 寓言手上用力,将那枚芯片揉成了粉末。 天机瞳孔逐渐涣散,漆黑空洞的眼睛里倒映出女子转身离去的背影。 对于一个机器人来说,芯片才是他们的生命。 却见躺在地上,那半个身子都像被泡在血里的男子,微微动了动指尖。 寓言临走前,竟没看透他唇角透着一丝诡异的弧度。 … 寓期正在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忽然一个惊醒,睁开了眼睛。 身旁是窗户,窗户外是浩瀚瑰丽的宇宙。 飞舰行驶的很快,转瞬便跳跃到了另外一个空间,外面光怪陆离的星云也变化莫测。 寓期恍惚地看着外面,手缓缓扶上胸口。 “咚……咚……咚……” 心跳一声一声的,缓慢却很沉重,让他有些不舒服。 宫廉碰了碰他,“怎么了?” 寓期摇头不语。 宫廉神色有些凝重,“还有两分钟就到了,准备一下吧。” 星海防线是在星球之外的宇宙中组建了一种特殊磁场,能够允许飞舰等工具长时间停留在宇宙中,而不会被黑洞吞噬。 来到之后,通过窗户,能看到外面停了许多的飞舰,更远的地方还有战舰,都有破损痕迹,似乎能看到之前惨烈的战况。 飞舰与飞舰之间有连接的通道。 身下这座飞舰停下后,和主舰的通道也连接起来。 通道中很拥挤,每个人都匆匆忙忙的,还能看到几位负伤的军官。 宫廉和寓期走在通道中,感受这凝重紧绷的氛围,心里头也是一沉。 士兵:“两位是寓少将和宫少将吧,会议室在这边,请和我来。” 第484章回忆(4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另一边,寓言来到军事基地,就发现军事基地已经空了。 她本来以为是去训练了,随便拉了一个士兵问才知道,几个军队已经启程前往了星海防线。 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抵达了。 寓言眸光一沉,眼底深处却有凌乱的星子,显露一瞬无措。 “寓博士?” 士兵小心翼翼地出声,觉得这样的寓言好吓人。 寓言收敛心神,脱下白大褂,转身离开了。 这个方向并不是军医处。 士兵大喊:“寓博士,您要去哪儿啊?!” 士兵觉得不对向上级禀告,由于寓言的身份,直接惊动了孙部长。 他派人关注着寓言,却发现人已经不在军事基地了。 … 战争开始的猝不及防,智星的公民能够看到西北方向的天,日夜都是红的。 红通通的,像半边天着了火。 偶尔能够看到激烈的火光炸开,和各种机甲,战舰破损毁坏的零件,从掉落下来。 西北的星海防线下的几个城市都受到了战争的波及,死伤无数。 帝都中心城依旧安稳。 “砰砰砰!” “寓期,还没好吗?” 洗手间外,宫廉担心又着急地拍着门。 寓期进去好一会儿了,不应该还没出来。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没有接受。 今天是第三天,从来到这里后他们还没有休息过,不是在战斗就是在开会。 宫廉也没想到,寓期竟然不知道自己完成使命,需要做的到底是什么。 他身为一名上兵,居然不知道安稳就是以无数残酷的人命堆叠出来的吗? 宫廉现在想起那天,少年一身血回来,脸色苍白,手都是抖的样子,心里还忍不住难受。 洗手间内。 狭**仄的环境杂乱又昏暗,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外面不是浩瀚的星海,而是绚烂又残忍的火光,和一座座穿梭在攻击中随时会崩裂的机甲。 外面战况激烈……他得出去了。 虽然心里这么告诉自己,可身体仿佛不受掌控。 水龙头哗哗流着水,寓期撑着洗手台,整张脸陷入黑暗中,右边侧脸时而被外面的火光照亮。 他清瘦的背脊有些弯,脸上都是水。 少年安静无声,身上散发着压抑到极致的气息。 过了许久,他捧起水洗了把脸,抬起头,水顺着额前的发往下滴,那双通红的眼睛逐渐蔓延一片薄薄的寒霜,外面的火光映入少年那双琉璃般冷静的眸中,融化不了半分凉薄意。 寓期抹掉镜子上的血污,看着里面苍白的脸,眼中一片僵硬,拿起放在一边的头盔,转身出去。 靠墙休息的宫廉连忙站直身子,“你终于出来了,我以为你受了打击一蹶不振呢。” 寓期:“我没那么脆弱。” 宫廉察觉不对,“……你怎么了?” 他好像变了,在他身上看不到以往的阳光开朗,若说以往是一片温柔的水,现在就像是历经凛冬,沉淀冻结下来的冰。 寒冷。 宫廉从来没想到自己会用这个词语去形容他。 不是吧,这么受不了打击? 寓期睫毛微动,声音低沉地说:“天机出事了。” 宫廉一愣,“出什么事儿了?” “自己看。”寓期带上头盔,向前方走去。 “叮咚”一声,宫廉接受到新的信息,他没来得及看,转身看着少年笔直利落的背影。 他大喊:“指挥官说让我们等会儿再去,可以休息下,长时间操控机甲就算你是铁打的,精神体也受不住的!!” 那人停都不停。 “……”宫廉点开智脑,看着上面的画面,脸色也瞬间白了。 第485章回忆(4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给他发过来的是一段视频。 场景是一座昏暗的森林,分辨不出具体地址。 光线虽昏暗,可那穿着白大褂的女子却像是个天生的发光体,依旧能让人清晰看到她的脸。 虽然只是一个侧脸,可那冷酷的模样……这是,寓博士? 视频最后,浑身是血的天机躺在地上,胸前破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大窟窿。 他刚刚亲眼看到,寓言从里面掏出的冰蓝色的东西,正是他的芯片。 天机他……已经被销毁了?! 宫廉急匆匆地追着寓期离开的方向过去。 通过通道,来到主舰,那时寓期已经操控着机甲离开了。 主舰下方有一圈格子空间,是用来存放机甲的。 每一个格子空间都有对应向外的门。 主舰底部的其中一个小门弹出来,里面安静的放着一座黑色的机甲。 寓期坐在机甲内,操控着机甲转瞬飞出主舰,向战况最激烈的地方飞去。 宫廉捶了拳机舱的门,转头又连忙去了主控室。 在那里能够看到每一座被派出去的机甲的情况。 “少将,你怎么来了这里?”技术员问。 宫廉拉了把椅子坐下,脸色不佳,“我看看。” 士兵继续自己的工作,顿时发现战场上多了一座机甲,他愣了下,紧紧皱眉,“那不是寓少将吗?他刚从外面回来,怎么又去了?他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最要命的是,像他们这种上兵,身体如果出现什么意外,小伤就罢了,如果是很严重的伤,只有像寓博士和苏教授他们那种能够制作机器人,了解机器人构造的人才能治疗。 那也就不能说是治疗了,而是修复。 宫廉唉声叹气,没有回答。 他比任何人都担心寓期。 他刚得知这件事,肯定备受打击,状态能好到哪里去? 果不其然。 片刻后,主控室到处亮着红色的警报灯。 “滴!滴!滴!”的警报声格外刺耳,牵连着众人的心神都紧张起来。 “不好!寓上将的机甲坠毁了!他的定位也消失不见!” 宫廉面色顿变,站起身,紧紧盯着地图上,已经找不到了代表寓期定位的标识。 指挥官当机立断地下达命令,“你!带人立刻去找!务必把寓上将带回来!” “是!” 宫廉转身离开,只丢下一句,“我也去!” 宫廉虽然着急得不行,但心里也有些底,他们来这里已经三天了。 寓期的实力在紧张的战局中完全没有隐藏地显露出来,比他强大很多。 在训练中,各种他未曾见过神秘古怪的招式发挥出来,也得到了惊人的效果。 他们还未从主舰出来,耳机里传来技术员的声音。 “宫上将,寓少将的定位又出现了,而且正在靠近主舰,虽然没有联系上他,但初步判定他并没有生命危险。” 宫廉松了口气,他抵达主舰的舱门,舱门打开,外面是一片苍茫的黑暗。 许多对星球来说举足轻重的军官都在主舰,所以主舰是整个星海防线中最安全的地方。 这里远离战场,看不到战火,听不到机甲碰撞的声音。 眼前只有一片苍茫的虚无,曾经那些壮观绚烂的星石都在星海防线建立完成之后,以防暴露位置,被清理掉了。 宫廉蹲在舱门边,安静地等待。 “砰!”一声巨响,从外面摔进来一道黑影。 寓期一脸痛苦地捂着身体,躺在舱门口,双腿还垂在外面。 他灰头土脸的,身上的军装都破了,露出里面同样残破不堪的护甲,那白皙的俊脸也多了许多红口子。 宫廉探查了一遍,发现他身上没有严重的伤,心里松了口气,连忙过去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拽进来,舱门随之关闭。 “机甲都坠毁了,没有接应和救生舱,你怎么过来的?” 一般机甲里会放置一个救生舱,但根据刚刚在主控室得到的消息,机甲已经损坏到零件都找不全的地步,救生舱肯定也毁坏了,不知道掉到了什么鬼地方去。 这种情况下,操控机甲的人几乎没有存活的可能。 宫廉:“寓言不会……”给你按了翅膀吧? 话刚开了个头,宫廉就察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闭嘴。 寓言安静地垂着眼眸,面无情绪地就着宫廉的手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里走,留下几道血脚印。 语气平平地说:“踩着东西过来的。” 宫廉路过窗户往外看,虽然黑,但凭他们的视力还是能够看清楚一些,有一块不会发光的星石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他只看到一块,另一块……估计远到他已经无法看清楚了。 这个距离和速度,他要上天呀?! 宫廉抓心挠肝地想知道,“你怎么做到的?” 同是一种系别物种,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伤势没有得到处理,寓期脸色更苍白了几分,想到什么,眸光暗沉得宛如深邃的夜,“天机说,这叫古武。” 从认识天机到战争开始之前,这段时间寓期没有停过修炼古武,天机也表示他将他所会的已经全部教给他了。 古武很强大,但对于诞生在科技时代的人们来说,这叫迷信。 这段时间,寓期了解到,除了他和天机,没有人知道古武是什么东西,且都不相信会有一种方式强化自己的实力到逆天的地步。 宫廉眼神疑惑,“古武是什么?” 寓期没吭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宫廉讲这么复杂的东西。 宫廉想到天机,觉得自己还是少说话为妙。 … 第四天,一切渐渐消停了。 这在他们的意料之中,连寓期都有些扛不住了,更别说敌方了,早已精疲力尽。 会议室。 指挥官:“趁现在好好休息,但不要放松警惕,那群卑微的家伙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虽然这几天通过作战,我们已经摸到一些底,但还不知道他们藏有什么样的后路。” 四天前他们就得到消息,在开战前,住在政府院的那群使者同时消失不见了,到现在还没有被完全找出来,他们有很大的可能还藏在智星,不知道要搞什么鬼。 明知道他们心怀不轨,还藏在自己家里,这种感觉着实让人有些不安。 “是。” 第486章回忆(4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医疗室。 宫廉双手抱胸倚在门口,几次欲言又止,看寓期换好药,才问:“那个视频到底怎么回事?确定不是有人造假吗?” 寓期没有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 这种事怎么可能会造假,再说有谁那么大胆又那么闲? 寓期将衬衫的扣子一颗颗扣上,遮住胸口的疤痕。 战争暂时停下,他们也有时间休息。 寓期换掉了那身破烂的作战服,穿着干净整洁的制服,笔挺的衣料衬得人有种冷硬的感觉。 柔软的碎发有几缕在额头垂下,在他高挺笔直的鼻梁上投下一抹阴影。 少年眉眼低垂,脸上情绪没有刻意疏离,却让人自心底深处感觉到了一股冷意。 宫廉眼神复杂。 似乎从那天他表示怀疑寓言开始,就再也没有在寓期脸上看到过笑容了。 宫廉也知道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他只是很难相信寓言居然做出了这种事。 虽然那天早上寓言警告他时,他已经知道了寓言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想到她会这么丧心病狂。 “所以现在天机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虽然说芯片被摧毁,意味他已经被销毁了,可这视频是怎么回事?总不可能是寓博士拍的给你发过来,可如果说是有第三个人在场的话,寓博士能不知道?” 所以宫廉心里的猜测是,这视频是天机拍的。 宫廉看着寓期的表情说道:“你说,天机会不会没死?” 寓期眸光沉沉,“我也想知道。” 他和宫廉一样,同样猜测天机没死。 尤其天机本身也是个谜。 她身上有很多他不知道的地方,在他面前展露出来的也只是冰山一角。 这样的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他也很想知道,天机没死的话,现在去了哪儿。 还有……她也没有一丝消息传来。 以她的作风,她巴不得将他拴在身边,这都已经第四天了,早该出现了。 什么事拖住了她的脚步? … 第四天。 星海防线没有日夜交替,按时间算,现在是凌晨三点。 主控室及时发现南部有人意图偷袭,战争就此打响。 士兵们在一分钟内集合完毕,拿起武器踏入凶险的战途。 一座灵活小巧的黑色机甲穿梭在敌方的几个战舰中,东一击西一击,火光四溅,很快打乱了他们的布阵。 为其他士兵占据优势,抢夺一线生机。 敌方主舰,主控室内,金发碧眼的指挥官凶恶地瞪着屏幕上寓期操控的黑色机甲。 可谓是咬牙切齿。 “又是他!” 技术员说:“就是这个新过来支援的少将,因为他实在太强大了,所以我们才打了这么久。” 他们是几个星球联合起来的军队,就算之前智星的综合实力再怎么遥遥领先,他们联合起来也足够势均力敌。 而且他们又是偷袭,抢占先机,按照计划,一开始是有很大的可能能够占据优势的。 寓期的实力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导致他们需要频频更改作战计划,数次乱了自己的阵脚,这才把这场战斗拖到了第四天。 但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一点好消息都没有。 这次联合星球之一的希尔星在智星的东南方,那边频频传来喜报,智星被左右夹击。 守在东南方向星海防线,已经损失了一名指挥官,两名军官重伤不能再继续参与战斗。 金发碧眼的男人叫萨斯。 萨斯咬着牙说:“先把这个碍眼的东西给我抓住!” 那只黑色的机甲在几艘偌大的战舰中十分渺小,左右蹦哒,碍眼就算了,杀伤力还十分的强。 萨斯心里已经燃起了一片怒火。 技术员皱着眉,冷静地说道:“大人,我们现在分不出多余的战力去对付他。” “那就从这里调!” 萨斯指着的地方有四个绿点,正围攻一个红点。 那红点便是宫廉所在的地方。 技术员眉头皱得更狠,“宫廉少将的实力同样不容小觑,我们如果将人调走,可能会出乱子。” “听我的。”萨斯不容置疑地说道。 技术员:“……是。” 他们这位指挥官实力强,智商高,但有一点,就是不够冷静。 不过已经很久没人能够挑起他的怒火了,这么多年,寓期是第一位。 寓期很快感觉围攻他的战力多了起来。 眼前的显示屏是一片攻击而来的能量波,他操纵着机甲接连躲过几颗,最后一颗还是砸在了机甲上,迸发一片火光。 寓期扶了下耳机,“我这边多了两只机甲。” 宫廉这边的局势顿时就宽松了许多,应对也更加自如,他盯着远处,那里是敌方主舰的位置,眼底划过一道精光。 回道:“是从我这里过去的,寓期……”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同时寓期也盯上了敌方主舰,“你说。” “我想去搞一波偷袭。” 寓期微微勾唇,“去吧,不要贪心,毁坏一个运转中心室,足够了。” 宫廉愣了一下,开怀大笑,“行。” 他本来想的是捣毁一个能量舱,没想到寓期盯上的是运转室。 如果说能量舱是弹匣,那么运转室就是武器,弹匣丢了的话,他们说不定还有备用,但武器要是没了,他们就必输无疑了。 这寓期也太相信他了吧…… 其实,只要给宫廉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让他多毁几个运转室都不是问题。 寓期微微抿唇,眼神平静得有些过分,他现在已经被敌方包围了。 他目光扫了几眼敌方机甲所在的位置,脑中已经本能地做出了各种各样的应对方法和逃生路线。 他选了最凶险的一条。 少年乌黑的瞳孔中逐渐染上了某种孤注一掷的坚定,戴着白色手套的修长手指,在操作盘上敲打起来,手速快得眼花缭乱。 就见,在空中躲避着攻击的黑色机甲微不可察地滞留了一瞬,下一秒迸发出了更为惊人的速度,可谓是不要命地砸向距离他最近的机甲。 对方未及时躲避。 “砰!”猩红的火花四溅,少年瞳孔中映入一片绚烂离奇的冷影。 他手上动作不停,黑色的机甲在空中横冲直撞,将周围反应不过来的机甲撞的晕头转向,之后趁着他们还没回过神的时候,迅速向一个方向飞去。 几秒后,浩瀚黑暗的星海中上演了一场追击战。 寓期边打边转移方向,很快消失在星海防线。 第487章回忆(4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的目的是将他们引入星海防线。 他也在赌,赌他们的骄傲,不知道会不会冒着危险追过来。 此时,敌方操控的几个机甲在快要飞出星海防线的范围时,警报即将响起。 却见警报灯亮了一下又快速熄灭了,没被他们察觉。 所以敌方士兵没有感到任何不对劲,追着寓期离开。 寓期也觉得他们跟上来得太轻易了,但没有多想。 虚空中,这里没有能够任由机甲长时间停留的磁场,可那奇形怪状的白色悬浮舱已经在这里有一会儿了。 寓言关闭眼前的画面,“这个笨蛋……” 已经脱离星海防线很远,敌方士兵才察觉不对。 磁场不对,身下的机甲隐隐有些不受掌控的感觉。 一人大喊:“队长!我们已经离开星海防线了!这里已经不是安全区了,怎么办?!” 意味着这里随时会出现将他们吞噬的黑洞,有可能直接将他们绞得粉碎,有可能会转移到未曾被人发现,鸟不拉屎的地方,活活熬死。 另外这里也忽然多了许多千奇百怪的星石悬浮着,不仅挡路,为他们作战也提高了一个难度,其中会发光的星石更是会暴露他们的位置。 队长拍了一下操控台,“该死!警报为什么没响?!” 现在已经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了。 “啊!!队长……” 耳机内传来一道惨叫声。 剩下的声音很快被一声巨响淹没。 “轰隆——!” 不远处的一座机甲直接应声炸成了粉碎,火光熄灭后,残余的为数不多的零件被烧成了炭黑色,悬浮在空中,蔓延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队长心里一惊,四处搜寻。 可根本找不到寓期所在的位置。 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此时寓期在一块悬浮着的巨大星石后面躲藏着。 他神色也有些凝重。 刚开始趁他们不备偷袭比较容易得手,之后就没那么容易了。 寓期再次准备动手前,果不其然被他们发现了。 一场热战就此开始。 寓期眉头渐渐锁起,他以一己之力对这么多人还是很费力的。 他咬咬牙,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 很快体力就到达了极限。 敌方队长发现那座黑色的机甲速度明显慢了一些,脸上露出狰狞的笑,“他已经体力不支了,给我上!” “可是队长……” 其他士兵心里都有顾虑,他们怕把寓期逼得太紧的话,他要是想同归于尽,发出狠招,现在又不在安全区,很有可能把自己的命送进去。 队长:“别废话!” 不得以,一群士兵只能跟着队长去送死。 他们一起围攻寓期。 寓期清隽的下颚紧绷,即便在这个时候,眼神依旧没有露出分毫的慌张,他手一抬,重重落下。 拍下自爆按钮。 同时按照天机教给他的,一股浅白色的光芒笼罩在他周身,形成了一个防护罩。 机甲启动自爆,四周的能量都被吸引过来。 队长瞳孔剧烈一缩,“不好!他要自曝!他是不想活了吗?!” 这里不是防线,能量波动过大的话是会形成黑洞的。 不出所料,空气中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凛冽的风暴刮起四周的乱石飞舞。 这方空间的所有东西,机甲,发光星石,残骸,全部被吸入黑洞之中。 机甲自爆后,火光还没炸开便被一股吸力吸入了黑洞中。 失去了光源的虚空变得黑漆漆的,所有东西都被吸入了黑洞之中,空空如也。 除了那个少年,浅白色的防护罩萦绕在他周身。 寓期悬浮在虚空之中,痛苦地闭着眼,仿佛有无数双手在四面八方拉扯着他的身体,泛起一阵剧痛,意识也开始有些浑浑噩噩。 而就在黑洞之上,寓言孤身而立,脚踩在白色的悬浮舱上,眼神阴沉,雪肤血唇,宛如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 空中有无数白色的游虫朝她游过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一般,想要攀附住女子的身体。 一根一米长的白色游虫如愿缠上寓言白皙的脚腕,往下拽。 这些游虫,从远处看是白茫茫的,凑近后,透过它们周身梦幻的白色光晕,能够看到被裹在里面,那白色的虫像蛇一样,眼睛却是血红的。 寓言手中的刀片脱离,在脚下旋了一圈,割断游虫又飞回指缝中。 游虫断裂后,顿时一分为二,分裂成了两根。 这种东西最是难缠! 寓期气息逐渐暴戾,看着下方正被黑洞中的风暴撕扯着的少年,眼底深处浮现些许着急。 她阴测测地出声:“天机!” 天机缓缓出现在远处,看着像是凭空而立,细看却见他脚下踩着几根冰蓝色的数据链。 他冷静地看着寓言,淡粉的唇微动,“少爷我会保护,寓博士就安心走向死亡吧。” 他一手放在胸前,行了个绅士礼,低下头,唇角的笑意和眼里的阴沉才溢出来,嗓音低沉,“就当,是我送给您将我创造出来的谢礼。” 寓言用像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天机心头一颤,即便知道她已经在弱势,依旧忍不住害怕。 他转眼消失在原地,脚下踩着的数据链也逐渐消散。 寓言想追过去,可那游虫已经从四面八方的缠住她的手脚和身体,直直地往下拽。 身形修长的女子四肢皆被缠着,那白色的游虫像是一连串白色的星光,直直往下方的黑暗拽去,这幅画面,莫名像是那被审判之链囚禁的的罪恶少女。 天机也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淡定。 被寓言‘杀’了,他掌握罪证之后。 便立刻得到寓期前往星海防线的消息,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便用尽了方法阻止寓言去找寓期,为此不惜惊动了这些连他自己也不了解的未知生物。 他本来以为这些未知生物至少有和她一敌的实力,却没想到,仅仅只是阻拦了她四天,就已经如此费力。 最终还是被她找到了这里。 他也没有想到寓期的情况会这么危险。 天机感到寓期身边时,寓期周身的防护罩正好支撑不住碎裂,清脆空灵的声音响起,微微扯回寓期一丝的神智。 他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看到了天机。 但下一秒,他便被一股吸力吸入了黑洞中。 天机犹豫了一秒,咬咬牙,还是连忙抓住了寓期的手,与他一起进入了黑洞。 其实他已经报了仇。 他也不知道那些白色的生物是什么东西,但知道它们喜食死气。 尤其是纯粹的死气,看到便会像寄生虫一样死死黏着。 在这虚无时空,寓言被它们缠上,绝对无法逃脱。 之后,她将永远漂浮在这漫漫虚无中。 她的不死之身,将会是一种恐怖的折磨。 活着被永远困在这里,可比死去难熬多了。 第488章回忆(4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意识稍稍回笼。 四周一片黑暗肆虐的风暴,仿佛要毁灭一切。 但他们周围围了一圈冰蓝色的链条,连成了一个圈,将他们保护在其中,细看像是一些编码数据组成的。 而天机就抓着他的手腕,脸上有些苍白。 寓期声音虚弱,“我们……现在是在哪?” 天机看了他一眼,微微抿唇,“黑洞中。” 之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没有人知道黑洞是什么样的,曾经陷入黑洞的人要么直接死了,要么便是昏迷状态。 可能会等天机支撑不住,保护罩消失后,两人直接在风暴中被撕碎。 也有可能被传到其他地方。 天机观察着寓期的脸色,少年肌肤苍白的几乎透明,脆弱得仿佛一戳就破。 “少爷没事吧?” 寓期身体一阵无力,缓缓闭上了眼。 天机心里咯噔一下。 “我没事……”寓期额头抵着天机的肩膀,勉强支撑着身体,只觉得好累。 他嗓音很轻,很轻地问:“既然你还唤我一声少爷,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恨她。” “……”天机眼神复杂,不知道他刚刚看到了多少,也不知道在了解寓言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之后,在心里怎么想她的。 天机没有回答他,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很快,他们周围的保护罩,‘啵’的一声碎裂。 天机的脸色又白了一个度,他紧紧抓着寓期的手腕,能够感觉到寓期的气息越来越弱,轻声说:“少爷,再坚持一下。” 他安慰着寓期,可是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身体不受控制,任由风暴将他们拽向未知的方向。 两人的身体从空中摔下一片坚硬的地上。 天机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噗!” 转头就吐出一口血。 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般。 他缓了好一会儿,连忙去找寓期。 寓期就躺在他身边,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让人看着心惊胆战。 天机连忙去叫他。 索性没叫几声,寓期就有了反应,他缓缓睁眼。 天机凑到他眼前,“你怎么样?” 寓期觉得自己不太行,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勉强地坐起身,“能分辨出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天机观察四周,缓缓摇头,眸色却凝重了。 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四周弥漫着黑腾腾的武器,最远只能看到三四米远的地方,脚下的土地是黑棕色的,能够在雾里看到一些模糊不清的轮廓。 天机试探地走过去,走近才看清是一些石头。 这是一处怪石嶙峋,荒凉死寂的死地。 寂静得有些诡异,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声音,连一丝风都没有。 天机和寓期走了一会儿,什么发现都没有,根本分辨不出方向,这里也没有信号,智脑成了摆设。 寓期微微咬着下唇,额头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腿都是抖的。 天机的情况也不比他好多少,看了寓期一眼,扶住他的胳膊,“我们先休息……”一下。 寓期忽然回头,眼神锐利,可身后除了茫茫的黑雾,什么都没有。 寓期黑眸半眯,问天机:“你听到了吗?” 天机茫然地摇摇头。 还没问寓期刚刚听到了什么,这时,他听到了耳边传来一道急速的风声。 “咻——”来自身后。 他连忙转过头,已经来不及了,一道仿佛要凝成实质的黑雾穿过他的胸口。 黑雾从天机后背出来后,没有停留扎进了寓期胸口,根本来不及躲避。 寓期只看到胸口传来一瞬异样的细微疼感,就直接晕了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寓期头晕眼花地从地上爬起来,视线一片模糊。 只知道是一个很暗的地方,凭感官,这是个封闭的房间。 “咯吱…”随着开门声,身后漏进来一丝光。 寓期转过头,瞳孔微微扩大,一个名字差点脱口而出,到嘴边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他愣愣地看着那个进来的白色身影。 怎么会在这里看到她?这里是什么地方? 寓期一动,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身体……他低头一看,确实是自己的身体,穿着整洁的衣服。 身上的伤消失不见。 寓期正陷入震惊中,见寓言又要出去的样子,而且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个大活人站在这里。 她只是开门进来放一个东西,或者说扔更为恰当。 毕竟她姿态那么随意,把东西直接不知轻重地扔到了黑暗的角落。 寓期抬起脚步追过去,“寓言。” “砰”门应声关上。 最后的光被隔绝,房间陷入了黑暗。 这种环境让寓期感到不安,他连忙来到门边,伸手却摸了个空,手直接穿过了门柄。 寓期震惊地瞪大眼,明白现在的情况不正常,消化了好一会儿。 他试探地迈步,直接穿过了门。 外面是灯火通明的实验室,灯光明亮得刺眼,寓言在实验台前弯着腰,眯着眼看着桌上的药剂器皿,仿佛要盯出一朵花来。 这个实验室太熟悉了,他第一次睁眼看到的就是这个地方。 寓期缓缓转过脑袋,看着身后的门。 那是他刚刚待着的地方,没有灯,黑漆漆的,那是什么地方。 寓期微微蹙眉。 琢磨了好一会儿,走走停停,摸摸碰碰,最后确定别人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他也无法触碰到其他任何的东西。 像不存在这个世界,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这一切。 第489章回忆(4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按照实验室里的时间,已经好几天过去了。 寓期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只能在实验室周围很小的范围内活动,不能出去。 刚开始也有些着急,后来就平静了下来。 他也始终没有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他已经死了吗?还是,这只是梦? 直到第五天,他从苏泓田那里知道,现在的时间是二百多年前。 因此才确定,他现在是在过去。 这里的一切都很真实,且正常。 除了一个不正常的他,其他都以着正常的生活轨迹在进行。 原来寓言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她所有的时间都是在实验室,到现在他一直没有看到寓言出去过。 他能经常在这里看到苏泓田,他以寓言助理的身份待在这里,偶尔会去B区那边进行其他实验项目。 寓期照常在这里转了一圈,确定无法出去,又回来了。 他在实验台旁的椅子上坐下,趴在桌上,静静地看着寓言做实验。 这也是在前不久才发现的,他确实不能触碰这里的东西,但在第一次尝试坐下的时候却成功了。 后来寓期得出结论,应该是能够触碰,但不能移动它们。 寓言的生活很单调,除了做实验,就是睡觉。 她在进行的那些实验也是五花八门。 他对这些不了解,但从苏泓田的反应来看,有些实验惊世骇俗,而有些实验并没有意义。 今天是在捣鼓一个机器人,是个半成品。 还没有安装皮肤,只有一些里面的结构,更像是一个骨架。 她以前的样子和现在没有差别。 高高瘦瘦的,生得白净,留着一头柔顺的黑色直发,那双漂亮的眼眸是如夜般深沉的墨黑,但因为五官清隽温和,显得眸光也似含着几分柔漪,格外无害。 但他总听苏泓田私下吐槽,寓言是个神经病。 虽然她有一些行为确实有点古怪。 她穿着挺阔的白大褂,双手插兜,站在机器模型前,左看右看,又绕了一圈,似乎是哪一点出错了。 她面不改色地将机器人的一条胳膊拧了下来,走到角落的那间小房间,推开门,灯都懒得开。 通过狭窄的门缝只能看到里面一片黑暗,像是藏着什么可怕的魔鬼。 她将那条机械臂扔了进去,又将门拉上。 整个过程五秒的时间都不到。 她又走回来,白皙的指尖拿了一支黑色的笔,趴在桌前写写画画,侧脸难得安静。 寓期坐在她身边,撑着下巴看她。 或许是有些贪恋这样的时光,所以他并不着急。 如果回去,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 实验室没有窗户,看不到外面,只能凭着墙上挂着的时间,测算出外面夜已经深了。 苏泓田傍晚时就离开了实验室。 寓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到了凌晨一两点,研究院的人变得少了。 建筑内静悄悄的,没有人再走动。 系统感应自动变换了灯光。 A区灯火通明的实验室变得昏暗,但感应到了里面有人,只留了寓言面前一盏昏黄的台灯。 寓期敏感地察觉到灯光的变化,坐起身,手蜷成拳头揉了揉眼睛,散了满眼的迷茫,看到眼前的景象,微微一怔。 寓言趴在台灯下睡了过去。灯光下的脸颊白嫩软腻,如小扇子一般的睫毛低垂着,在眼下落了一片灰色的阴影,安静的她莫名有些温顺柔软。 寓期看着这样难得一见的她,心中微动,又趴下,静静地看着她。 被盯着的女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蓦地睁开眸。 寓期吓了一跳,坐起身,有些忐忑。 难道还能感觉到他吗? 之后他就明白是自己多想了,她好像……只是做了噩梦。 寓言还趴在桌子上,只睁开了眼睛,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前方,那双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细看却发现眸底是一片迷蒙。 和一丝残余的,有些紧绷的情绪,寓期暂时没有分辨出来。 只听她呼吸微微有些变重。 几秒后,她坐直身子,捏了捏眉心。 之后就是漫长的发愣。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面前的桌上是摊开的笔记本。 上面记录着睡前没有写完的东西。 她看了几秒,将笔记本合上放到一边,又趴下了,半张脸深深地埋在手臂里,很快又睡了过去。 从她的状态看,刚刚那种忽然的惊醒,对她来说好像习以为常。 她趴在那儿,单薄的衬衫紧贴着后背,一对精致的蝴蝶骨凸显出来,才发现强大从容的她,却有着很清瘦的背影。 寓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用心疼的眼神望着她安静睡着的侧脸。 他心里有一股强烈想要知道她过去是怎么生活的欲望, 是一直像现在一样,孤独吗? 寓期心里十分难受,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掐着他的心脏,泛起一阵窒息的感觉。 他伸出指尖,迫切地想摸摸她的脸,但半透明的手最终只摸了个空。 寓期叹息着收回手,唇角扬起柔软的弧度,双手背后,弯腰,隔着空气,轻轻地在女子脸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 第二天。 苏泓田路过了那间已经被寓期认为是杂物间的门口。 “哗啦” 苏泓田脚步一顿,耳朵凑近门凝神听了听,没有再听到声音,转头问寓言。 “老师,你又在里面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寓言一头埋进自己的实验里,敷衍道:“可能吧。” 苏泓田:…… 苏泓田心里无奈,放下手中的东西,推开了杂物间的门。 里边没有窗,也没有灯,什么都看不到。 苏泓田将门推了个大开,伸手将灯打开了。 杂物间一下变得很明亮。 里面堆的很满,几个落了灰的铁架子,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 寓期本来就坐在寓言身边,看到那边灯亮了,想着这段时间还没有看过里面是什么样的,本着好奇的心情,过去探着脑袋和苏泓田一块往里看。 苏泓田往里走了两步,就没有下脚的地方了,嫌弃地挥了挥眼前的灰尘。 想起自己刚刚听到的声音,目光在杂物间扫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倒是在角落看到了一个半成品机器人。 上半身的皮肤都制作好了,所以已经有了正常人的脸及五官,可是缺了半边身子,以及胸口的零件也是零零散散的。 冷不丁的还以为是杀人藏尸,还是被虐待过的尸体,别提多吓人了。 苏泓田叹了声气,看着那个闭着眼睛躺在角落,已经落了一层灰的机器人,问外面的寓言。 “这个机器人已经没有用处了吗?” “……” “……”没有得到回答的苏泓田已经习以为常,她经常听不到他的声音。 没有任何存在感的苏泓田叹着气将灯关掉,把门拉上。 寓言终于转移了注意力,抬头就见苏泓田从里面出来,吩咐道:“快点把里面清理干净。” 苏泓田:“……知道了。” 门被关上,苏泓田已经离开了很久,寓期还站在门口,陷入震惊的情绪中,久久不能回神。 他退后一步,转头看着寓言。 刚刚那是……天机?! 次日,苏泓田就在寓期的眼皮子底下,将那间杂物间处理干净了。 却独独留下了那个半成品机器人,和一些能够将半成品机器人制作完成的零件。 寓言知道这件事。 因为整个偌大的实验室有好几个实验台,其中两个是苏泓田的。 半成品机器人就被放在实验台上,身上的灰尘都被清注意干净了。 苏泓田坐在实验台旁,带着护目镜,手里拿着几个工具,能听到敲敲打打的声音和呲啦呲啦的电流声。 寓期站在实验台旁看着。 寓言看了几眼,手撑着桌子,“你做它做什么?嫌时间太多了?” 苏泓田放下工具,摘下护目镜,短暂休息,“老师都快做成了,就这么丢了有些可惜。” “很占地方。” 苏泓田无奈,“做成放在身边那个助理也是好的。” 寓言摸着下巴,“我送你的小助不好用吗?” 小助是寓言为了苏泓田能专心给他当助理,而给苏泓田制作的助理。 强大到做助理已是暴殄天物了。 苏泓田没理她,也当做没听到。 第490章(5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也没跟他计较。 这是苏泓田第一次大逆不道,难免心虚,这一下不听寓言吭声,一直脑补她在用阴测测的眼神盯他。 回过头,却见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实验室门口。 很少见她这样,平时都是漫不经心的。 苏泓田:“怎么了吗?” 寓期也跟着看过去,眉头微蹙。 他隐隐感觉到了一种怪异而熟悉的气息,似曾相识,但苏泓田明显没有察觉。 寓言收回看向门口的视线,低眉敛去眸中的暗色,“没事。” 气氛有些古怪。 深夜。 只剩下寓言一个人留在实验室内,她正走向架子准备拿东西,脚步忽地一顿,眼神骤冷。 光线昏暗的实验室内,无数白色的游虫从地底下爬出来,身上有一圈梦幻的白色光晕,瞬间将整个实验室都给照亮了。 它们从地底下爬出来,飘在空气中,缓缓向寓言游去。 寓期站在一边看着,他就说下午的时候感觉那气息似曾相识,原来曾经确实是见到过一次, 这是什么鬼东西?! 寓期紧张地看向寓言,不知道寓言有没有办法解决。 虽然当时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但他看到了那些游虫缠住了寓言,它们对寓言来说应该挺棘手的。 这些游虫看着慢悠悠的,速度却很快,目的很明显,就是寓言。 一根游虫即将碰到寓言的时候,被从她手中脱离出来的一道利光割成了两半。 分裂成两段的游虫并没有死,继续向寓言游过去。 寓言微微皱眉,眼底掠过一道明显的厌恶。 寓期看到她垂下的手中逐渐凝结一团黑雾,散发着某种压抑诡谲的气息,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好。 而察觉这道气息的游虫们,速度却变快了许多,贪婪地向那团黑雾游去。 距离寓言最近的两段游虫触碰到黑雾时,便尽数地将那些黑雾吸走,随之身上白色的光芒也淡了许多。 它们像是吃饱喝足后,懒惰了起来。 就是这个时候,寓言徒手将它们抓了起来,当做绳子打成了个结。 同时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方盒子,将那两根手臂粗的虫子拧来拧去,最后塞了进去。 神奇的是,那么大的两条虫子就这么塞进去了。 接下来寓言如法制炮,将其他游虫给解决。 躲避那些游虫时无可避免地显露了些招式,寓期发现,她那些招式竟是古武,和天机教给他的一模一样,甚至比天机教给他的要更强大。 她到底是什么人?寓期心里难免想。 那些游虫全部被解决后,寓期也放心下来,回头看向实验台上的机器人,眸中浮现几分沉思。 白天的时候他看天机身体里是有芯片的,苏泓田说他的芯片是不完整的,因为当时寓言没有制作完就把他给丢弃了。 这么说,他这么早就有了自主意识了吗? 不知他心中所想触碰到了这里的哪个开关,寓期眼前一转,又变成了一片黑暗。 刚刚深夜的寂静也变了,能够听到外面苏泓田和寓言讨论实验的声音。 寓期顿时反应过来,这个封闭黑暗的房间是杂物室。 同时也明白,时间变了。 寓期熟门熟路地准备出去看看时间,却发现自己这次怎么走都走不出这个屋子。 他渐渐有些着急。 之前不着急是因为好歹有寓言和苏泓田在,而在这里完全没有光线的地方,等于被囚禁与世隔绝,让寓期感到有些压抑不安。 随着时间流逝,这种心情越来越浓重。 直到他感觉自己有些狂躁,甚至心里不受控制地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恨意。 寓期才反应过来,有一些情绪并不是他的。 他好像能和某个人感同身受了。 那个人也在这里,而那个人是谁……寓期眸光微暗,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就这么过了好几天。 这间杂物间的房门才又一次被推开。 寓言进来拿东西,把门大开,灯光大亮。 寓期靠着墙角坐着,将整个杂物间尽收眼底。 他身边靠着墙角放着一具机器人,正是天机。 他静静地闭着眼,从外人来看只是一具死物,但可能因为是同类,寓期能够明显察觉他身上有一些能量波动。 天机被苏泓田做成之后并未启动过。 后来寓期在这里听到了原因,说是用不上他。 苏泓田有小助一个助理就够了,而寓言也觉得天机很占地方,没有被扔去出去还是因为苏泓田极力争取,才让天机在这个杂物间有一席之地。 寓期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 中间也试过办法却依旧无法从这里出去。 杂物间平常都是乌漆抹黑的,只有他们有需要处理(扔掉)的东西才会推开门一次。 有一段时间,这扇门好久都没被推开,寓期都怀疑这间屋子已经被他们遗忘了。 又是好长一段时间过去,寓期感觉到自己的心情从仇恨愤怒,逐渐变得冷漠,直至平静得不起波澜。 但寓期知道,并不是真正的平静,只是一切都被漫长的时间给磨成了淡然,隐藏了真实的心情。 寓期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也越来越平静,不如说是认命。 他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在某一天睁开眼时,眼前的场景发生了变化。 前方是一片茫茫无尽的黑雾,身下的土地是深棕色的。 忽然回到这个地方,寓期还有些茫然。 直到天机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你还好吗?” 寓期愣了愣,转头看去。 看到了天机的侧脸,一时间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之前在那间黑暗的杂物间,好像待了有数年,每次转头看,不是黑漆漆的,就是天机毫无知觉,紧闭眼睛的脸。 他偶尔忍不住想。 他那具从未被启动过的,死气沉沉的身体里,藏着一个怎样的灵魂呢。 第491章回忆(5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睫毛微微颤了颤,收回视线,看着前方,“我没事。” 之前问过天机的问题也得到了答案,他知道他为什么会恨寓言了。 或许也并不是刻意针对寓言,只是身为一个明明有思想,有灵魂,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要被丢弃,被遗忘,那种日夜滋生的孤独不安逐渐演变成了对世界的怨恨,而迫切的需要宣泄报复。 寓期没有提起在那个‘梦境’中所经历的一切,身上的伤让他格外不好受,他撑着身后的巨石艰难地站起身。 四下皆是茫茫黑雾,又没有信号,连这里的方向都无法分辨。 寓期心累地叹了口气,“过去多久了?” 天机:“几个小时而已。” 一直在原地待着也不是办法,寓期随便找了个方向走去,“我们先找找路吧,总不能一直在这待着。” 那个‘梦’长得好像过了一辈子,原来才几个小时。 他走在前面,脚步摇摇晃晃的。 天机落在他身后,看着少年瘦弱的背影,仿佛随时会摔了,微微蹙眉,跟紧了些。 寓期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天机既然知道时间,那证明他没有和他一样陷入那种古怪的梦境中。 寓期试探地问:“你没有遇到什么事吗?” 天机知道他想问什么。 他和寓期一样,在那股黑雾进入身体后也着了它们的道,只是他对这些未知生物有些了解,知道怎么能够从‘梦境’出去。 所以并没有在‘梦’里待多久就很快出去了。 他向寓期解释道。 “是未知生物搞的鬼,它们有编织出能够将受害者困住的梦境的能力。” 受害者进入梦境后,开始一段时间并不会察觉那是梦,因为梦境编造的太过真实,真实到能够让受害者陷进去。 等到了受害者在里面彻底迷失后,梦境将会停止,受害者也会被永远留在里面。 寓期眼中划过一道疑惑。 他经历的和天机说的好像不一样。 他并没有什么过去,那所谓的梦境也是天机的。 寓期看了看天机的脸色,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他。 曾经他问过天机几次他的来历,天机缄口不言。 他的那些过去,应该也是不愿意让人知道的吧。 寓期:“那些未知生物是什么来路?” 他第一个接触的人是寓言,寓言就挺神秘的,并且刚开始他在她的智脑中看到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所以对寓期来说,接受这个世界存在一些玄幻的事物并不是很困难。 天机摇了摇头,“不明,我只知道它们存在很长的时间,应该是和……寓博士一样,从远古时期便存在着了。” 他观察了眼寓期的表情,什么都没发现。 寓期像是没有注意到他提起寓言,平静地说:“关于那些未知生物,把你知道的和我说说吧。” 按照梦境中所见的时间。 那之后,天机应该在寓言身边待了很久。 对于寓言来说,天机就是一个被扔在杂物间的报废品,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提防。 所以天机知道一些连苏泓田都不知道的事也很正常。 寓期从天机这里知道。 那些未知生物一直存在着,且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布,不过它们并不惹事生非,大多数都藏在没有人烟的地方。 而有一些混迹在人群中的未知生物也都是没有什么伤害力的。 这些未知生物种类多,但每一种的数量都很稀少,很庞杂,但它们没有组织。 他们把未知生物自动分成了同一个阵营,但对未知生物们来说,它们并没有同伴,甚至有些是敌对相克的。 例如那个白色的游虫,其实很无害,但对寓言来说是天生的克星。 那游虫喜食死气,一旦缠住就会紧紧不放。 等到死气完全被它们吸取,才会自动离开,重新藏起来。 天机将他知道的都已经讲完了,并没有得到寓期的回应,他低着头走路,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机也没打扰他。 寓期在想,那些游虫吸取完死气会自动离去,那被吸取了全部死气的她呢,会怎么样? 他到现在都没有对寓言有一定的了解,也不知道那些死气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会是生命吗? 片刻后,寓期心烦意乱地收回思绪,抬头看周围的环境,依旧被黑雾包围着。 不管走多久,周围的环境都差不多,一点离开的希望都没有。 寓期停住脚步,眼前一阵阵发黑,手撑住身边干枯的树干才勉强稳住身子。 天机上前扶住他,“少爷没事吧?” 落入这个境地,他也有些无能为力。 寓期摇了摇头,抬手扯开了胸前的衬衫扣子,胸前白皙结实的肌肤上有一片触目惊心的伤痕,有利物划的,也有爆炸的气流灼伤的,是之前参与战斗时受的伤。 而偏左边心脏那里,隐隐闪现蓝光。 心脏仿佛紧紧缩在一起,那种窒息又痛苦的感觉不断传来。 寓期双腿都微不可察地轻颤,面上却一片平静,丝毫看不出他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再不想办法出去,他可能就要死在这儿了。 寓期合上衣服,“先休息吧。” 天机也看到了他的情况,但芯片受损,除了寓言谁都帮不了他。 这里也是有白天黑夜之分的,昼长夜短。 白天是能看到周围三四米远的地方,而黑夜则什么都看不到了。 一片黑漆漆的,但好在寓期在梦境中有些习惯了。 天机看不到寓期,只能听到他粗重紊乱的呼吸声,面色很紧绷,“你……”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本来打算自己出去找找,可又不敢把回去一个人丢在这里。 本来坐着的少年已经蜷缩着倒在地上了,手紧紧捂着胸口的地方,脸色苍白如纸,额角的青筋因为忍耐微微突起,冷汗滑到了眼睛里,又涩又疼。 寓期意识有些模糊,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穿白色很好看的温柔女子,他苍白的指尖微颤,“天机……” 他声音很轻,“你跟我讲讲寓言吧。” 第492章回忆(5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天机沉默了一会儿,“我对她知之不多。” 寓期闭上眼,“随便讲讲就好。” “……” 寓言是那些未知生物中最特殊的一个。 只有她一个是以人类的形态存在着。 未知生物之所以被称作未知生物,便是因为它们来历不明。 天机将寓言称为不死族,原因很简单,因为寓言拥有不死之身。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深夜。 整个实验室的人都走空了,他亲眼看到寓言那身白大褂上全部都是血,散发着腥臭的气味,应该是异兽的。 她跌跌撞撞地撞开杂物间的门,摔了进来,砸在地上。 她身上的血有异兽的,也有她自己的。 天机看到她胸口有一个应该是被异兽抓出的大窟窿,鲜红的液体争先恐后地从她身体内涌出,很快在她身下淌了一大滩。 她放在一边的手轻轻动了动,看着方向是要拿身旁边铁架子上的药剂, 那架子上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的药剂瓶。 苏泓田也不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东西,每次清理杂物间都会忽视那些。 但她最终因为没有力气再爬起来,只能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 当时天机看到那么多血,心里还兴奋地想,她可能是要死在这了吧。 但一夜过去,天蒙蒙亮时,一动不动地她又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天机特意注意了下,她胸口还存在着那个几乎将她身体穿透的大窟窿。 她在架子上随便摸了一瓶药剂喝下。 天机看到她身上黑雾涌动,那个血窟窿转眼就愈合了。 她扶着门离开杂物间,如果不是一地的血还在那儿,天机还以为那一夜是他的幻觉。 之后他对寓言的了解更多了些。 拥有不死之身的她不管受再重的伤,哪怕缺胳膊断腿,只要她想,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但如果她不想,她身上的伤是无法像人类那样自动愈合的。 除此之外,她的身体能够不断滋生死气,她是死气本身,也是创造死气的源头。 那些死气是她的武器,但据他观察。 寓言并不是很喜欢自己未知生物的身份。 她会压抑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甚至在给自己的身体做改变。 有那么一次,苏泓田再做一项测试时,他发现寓言的心跳无比缓慢细微,像是会随时断掉一般? 但之后寓言在杂物间喝了一瓶药剂,心跳就又回来了,和正常人类无异。 有段时间,天机还到她经常在自己的身体内输入各种实验品。 那段时间可能是寓言最不正常的一段时间,总能在她身上感受到阴沉晦涩的气息。 他目睹了很多寓言独自一个人的时光。 和在人群中温和无害,文质彬彬的模样毫不相同, 她有些阴晴不定,一开始兴致勃勃的实验,可能转眼就觉得索然无味。 总是兴致缺缺地一个人待着,眼神冷漠的能够感觉到她对一切都抱有恶意, 但从寓期出现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在寓期身边看到了一个和以往截然不同的寓言,仿佛彻底变了一个人般,是有温度的。 天机没有讲多少,实在是事关寓言,也没有什么可讲的。 他的声音停下后,空气中陷入长久的沉默。 寓期听着他的描述,不可避免地回忆。 想起无数个夜里,都是她一个人趴在空荡荡的实验室里睡觉的身影。 少年紧紧捂着胸口,眼皮宛如千斤重轻轻阖上,面色平静,肌肤苍白得宛如一碰就碎的瓷器,直至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寓期只感觉自己四肢冰凉,身体沉得仿佛被巨石绑着死死往下坠,动弹不得,连眼睛也睁不开,那般无力,心脏却仿佛被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紧紧缠绕,那种窒息般的疼痛却如此明显。 他有些分不清是因为什么,怎么会这么疼? 他是,要死了吗? 天机感觉到少年那粗重的呼吸渐渐平静,到最后完全消失,心里一慌,连忙向身边摸去。 “少爷。” 但还没碰到倒在地上的寓期,像是感觉到什么,转眼消失在原地,离开了此处。 片刻后,从四面八方渐渐响起咯吱咯吱怪异的声音,白色的东西从黑雾中爬出来才显现出真身。 是一具具森白的骨架,有走的有爬的,如浪潮般皆快速地向那蜷缩在地上的少年涌来。 最终将他包围,摸上他的胳膊,腿,脖子,将他包裹。 这些骨架多得数不清,若是没有那些遮挡视线的黑雾,能够看到少年方圆几里全是森森白骨,将环境营造的格外诡异,压抑,阴森。 那些骨架将少年包围住,便没有了下一步行动,像是在等待什么。 下一秒,它们全部化作黑雾,消散在空中。 寓言凭空出现在少年身边,将苍白脆弱的少年抱在怀里,眼神痴缠而贪婪地望着少年精致的眉眼,眼底深处却涌动着某种暴戾的血腥气。 她自然感觉到了天机的气息,只是此时那都不重要。 她将少年打横抱起,转身要离开这里。 却见四周静静弥漫着的黑雾,忽然有了波澜,轻轻缓缓地向她们包围过来。 第493章回忆(5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眸光微暗,“不识时务。” 她从手心放出一缕黑气,抱着寓期继续离开。 没几秒,耳边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像小孩子的,哭得很让人心疼,分不出方向,格外诡异。 过了会儿,那啜泣声停止,四周的黑雾也全散了,露出这里的全貌,没什么看头,就是一处荒芜的死地。 寓言却微微蹙起了眉。 虽然在这里已经感觉不到那个造梦鬼的气息,但她不觉得刚刚的攻击能够直接把它消灭。 她低喃一句,“是藏哪儿了……” 寓言不愿意再浪费时间,抱着寓期向空中一跃,须臾间进入了在空中的白色悬浮舱。 悬浮舱启动后宛如一颗流星快速飞向天际,向智星进发。 回到古堡也只用了很短的时间。 踏进古堡的那一瞬间,寓言脚步一顿,周身的气息骤然阴沉。 这个时候才反应不对劲,居然被算计了! 不知道那个鬼东西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编织好了梦境。 这时怀里的少年嘤咛一声。 寓言低头,看到少年苍白痛苦的脸,不作停留,进入了古堡。 寓期睁开眼时,头顶是一盏冰凉刺眼的白炽灯,身下是柔软的被子,模糊间,好像在旁边看到了寓言的影子。 他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等眼中的迷蒙散去,她一抬眸,他正好对上她那双清润漆黑的眼眸。 寓期一愣,身体无力,动弹不得,发不出声音,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 这个时候一只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说:“别怕。” 就是她的声音。 寓期又昏迷了过去。 这次他睡了好长时间,中间好像做了无数的梦,梦里出现了很多人,有寓言,是个让人感到不那么愉悦的梦。 这次醒来后,身体已经好受不少。 寓期撑着床坐起身,感觉到胸口一阵细微的疼感和拉扯感,他低头看去,他身上的衣服被完全解开,左边心脏的位置连了几根颜色不一样的线,被白色的胶布粘在结实平坦的胸膛上。 这是什么? 寓期微微抿了抿颜色浅淡的唇,面色透着病气,伸手拨了拨胶布,因为不确定这是什么,也不敢随意乱动。 而且这些线好像是连接在他身体内的。 寓期研究了一会儿,没琢磨明白,抬头环顾,身边有一扇大窗户,能够一眼看到外面的树林。 寓期顿时就认出来,这是回到了古堡。 凭借看向窗外的高度,这里不是顶楼,不知是哪一间房,空间不大,整体色调是冰冷的白色,靠墙放了一圈冷硬的机器。 他躺着的是放在正中间的实验台,高高的,身下特意铺了层柔软的被子。 而他胸口的线连接着床边其中一个机器。 寓期牵着线,小心翼翼地从实验台上下来,脚刚落地,腿弯便一软,差点跌了。 他扶住床稳住自己的身体,来到机器前。 大屏幕上的字他明明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却让人不明白了, 寓期只看懂了心跳两个字,其他的数值更是不懂什么意思。 这应该是在修复他的芯片。 寓期不感兴趣。 刚从实验台上下来一会儿就头晕目眩的,准备躺回去继续休息,转头刚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他又回到机器面前,在上面操作了一顿。 他只是试探地翻翻看,没想到还真的翻出些东西。 在最后面,明明白白地记录着寓言给他的设定。 ——服从。 寓期一时间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心里是愤怒的,但又矛盾有种说不出来的平静。 因为他并不意外,之前他就有察觉过不对劲。 他从灵魂深处对寓言总有种本能的偏颇,即便她的一些行为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也不太愿意去违背她的意愿。 寓期唇角浮现一抹自嘲。 这是在做什么呢?一边说着让他保留自主意识,另一方面又给他下达了这样的设定。 寓期将手放到操作盘上,仔细琢磨了会儿。 还好,虽然这东西复杂,但删除键挺好找的。 他漂亮的指尖放在确定按钮上,停留了几秒,最终按下按钮,屏幕上显示‘删除成功’。 寓期像什么都没做一样,躺回实验台上,没多久就又睡了过去。 虽然这个梦境编织的很真实,但到底和现实世界还是有些不同的,而这点不同也是寓言最满意的。 也因此,她没有立刻的寓期离开。 除了寓言和寓期两个被造梦鬼算计的人,这梦境中便没有其他活物了。 如果寓期一直待在这荒无人烟的寂静岭,他是无法发现,这点不同也不会发现这里并非是现实世界。 寓言从梦境中离开是要去解决一件麻烦。 西北星海防线。 主舰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但气氛却格外的沉默低迷。 所有人的情绪都很低落,因为他们强大的寓少将失踪了。 在进入军队时,寓期的身份已经被录入信息库中。 所以主脑那里能看到他的状况,前不久他的定位完全消失不见,但象征着他生命的显示灯并未熄灭,证明他还活着。 但这茫茫宇宙中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而且他大概率是掉入了一个不为人知,还未被发现的封闭星球上。 他没法自己回来,他们又找不到人,他的下场还是死路一条罢了。 没有寓期,他们的实力下落了一大截。 但好在寓期失踪之前,宫廉的那波偷袭很成功,在一定程度上为他们拖延了大量的时间。 因为东南方的星海防线,战况惨烈,所以宫廉在前几天就被派到了那边。 算起来,这边是一连失去了两员大将。 会议室内正在商讨作战计划。 寓言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她保持了她一贯的作风,有礼有节。 守在门口的士兵推门进来。 指挥官冷着脸,“不知道敲门吗?” 士兵一言难尽,“大人,寓博士来了。” 指挥官一愣,大名鼎鼎的寓博士他自然是知道的,连忙站起身准备出门相迎,“她怎么会来,现在到哪儿了?” 其他人也连忙跟上。 士兵还没来得及回答。 指挥官已经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寓言。 她微微扬唇,眸色清浅冷淡,“任指挥官。” 指挥官脚步停下,颇有些拘谨,“寓博士……” 目光一转,就看到寓言身后一地的人。 全是西装革履,但都被绑着,狼狈地蹲在地上,有的身上有伤,有的没有。 指挥官一眼认出来。 这不就是在开战前一天突然全部失踪的使者们吗?! 那群心怀鬼胎,表面说是谈合,背地里却是要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并且在塔斯非成的政府院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 导致塔斯非城死伤无数,现在他们也腹背受敌。 指挥官暗暗磨牙。 寓言:“我过来给你们送些东西,现在便要离开了。” 东西指的是这些身份尊贵的人,和一些很早之前就制作出来的强杀伤力的武器。 指挥官愣了愣,“现在吗?” 虽说这个情况也没工夫招待她,但他也真不敢怠慢寓言。 寓言说着就转身离开,“不用送了。” 指挥官想了想,也真的不动了,目视寓言离开。 真是来去如风。 第494章回忆(5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这些使者对他们来说有大作用,毕竟都是身份尊贵的人,甚至有一位是希尔星的二皇子。 这是个能够牵制希尔星的筹码。 更何况这种利益关系复杂的联合本就脆弱,只要多用些心思,瓦解它们的合作,造成内讧也不是不可能。 指挥官已经想出几条可实施的方案了,之后听说寓言还送来了一批武器,更是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寓言不是很信任他们,看着远处敌方驻扎的方向,琢磨着要不要直接帮他们解决。 但随后在这里感觉到了天机的气息。 心想算了。 天机虽然不是大发慈悲的人,但他有野心。 而且她猜的没错的话,天机的能力和寓期刚开始没有被压制过的能力相同。 是网络世界的主宰,包括其他星球的,这意味着他能操控敌方主舰,机甲。 只是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他的躯体太脆弱了,能够使用承受的能量有限。 做信息方面的收集还尚可,但如果想要操控战舰发动攻击,不过是在自毁罢了。 不过他想要解决这场战争,还是能够轻易做到的。 天机凭空出现在主舰的过道中,微微蹙眉。 他刚刚好像在这里感觉到了寓言的气息。 她来这里做什么?那……寓期呢? 天机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是在感觉到寓言的气息之后,就连忙离开了寓期身边。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办的时候。 周围那黑雾就散了。 而那时他消耗的能力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能够来到这里。 陌生的气息刚出现就被主舰的感应系统发现了。 一群士兵很快出现,拿着武器将天机包围起来,警惕地看着他。 为首的队长怀疑天机是敌方派来偷袭的。 直接下达命令,“把他抓住,先关起来。” 天机不再想寓言的事。 他看上去一点不慌,镇定地看着队长。 “我想见你们指挥官一面,你可以帮我带一句话。”天机,“我可以帮他。” 队长犹豫了下。 看他气度不凡,又这么坦荡。 最后还是让手下的士兵去通知指挥官。 … 寓言回到古堡时,寓期还没醒来。 看到少年还躺在实验台上,寓言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她对他的痴迷程度真的是越来越深了,已经到了只要看不到他,就有种不安的感觉。 寓言在实验台旁站定,漆黑的眸子凝望着少年沉睡的脸,眼里全是喜爱和贪恋。 好一会儿后,才有种他真的回来了的真实感。 寓言拿起旁边的工具继续给寓期修复芯片,做好一切繁复的工作后,她将连接着寓期的芯片的线全部拆掉了。 整理好他的衣服,在实验台旁坐下。 双手捧着少年的手轻轻啄了啄,便看着他的脸,怎么都移不开视线了。 寓期逐渐醒来,睁开眼,看到寓言的那一瞬,眸底深处掠过一丝不自觉的冷漠。 太过隐晦,连一直盯着他看的寓言都没察觉。 寓言看他醒来,将脸凑到他眼前,看着他的眼睛里似乎有着灼灼的星石,“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声音温柔如水,似要将人溺毙了般。 仿佛之前的隔阂从没存在过。 寓期皱着眉,手撑着实验台坐起身,嗓音透着几分微不可察的疏离。 “现在已经过去多久了?” 他在寓言没有发现的时候,多看了她几眼,看她好端端的,心里总归是松了口气。 当时他看到那些游虫缠住了寓言。 又听天机说那些游虫十分难缠,会吸食死气什么的,分外心惊胆战。 寓言看他要下床,连忙扶住他的胳膊,“有好几日了。” 寓期皱眉沉思。 战场上瞬息万变,已经好几日过去了,不知外面怎么样了。 他担心的很明显。 寓言也正是早就知道他的性子,不想让他因为别的事情牵肠挂肚,才会去大发善心帮他们解决麻烦。 寓言抬手调出智脑,眼前的半透明蓝色光屏上,是星网上热度最高的信息。 战争已经结束了。 那几个主动开战的联合星球一败涂地,元气大伤,如今已经成为了智星的附属星。 而战争的胜利,天机的出现功不可没,现在公民们对天机的了解有限,只知道他是在他们最艰难的时候出现了。 并且手里掌握着惊人的信息。 联合星球的合作细节,作战计划,储备信息,人员信息,甚至连里面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古人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是很有道理的。 指挥官凭借着这些消息中明显的弱点,以胜者的姿态轻易地结束了这场战争。 战争结束之后,公民们知道天机的身份,原来是一名拥有自主意识的机器人。 机器人拥有自主意识这件事已经被公民们接受了,但如今拥有自主意识的机器人只有三位。 大家都猜测天机是和宫廉,寓期一同被研究院创造出来的。 但有人去研究院探索真相。 里面的人都表示他们无法进入A区,所以并不知道天机的来历。 天机在这次战争中功不可没,又能力逆天,最后被总统封了一个‘统主’的职位,也是星际的第一位统主。 同时在这场战争中立了功的人都升了官职。 宫廉和失踪的寓期从少将升到了上将。 … 寓期看到战争结束并且胜利了,很是开心,连心脏有一瞬间不舒服都忽略了。 他下了地,眼睛发亮,“虽说战争已经结束了,但我接下来应该很忙吧,我刚刚还看到上面给我和宫廉分了住处,我要去看看。” 寓言看着他唇角的笑意,只觉得分外刺眼,一时间没有说话。 寓期像是没有注意到她骤然变得阴沉的脸色,又或者是说故意忽略了,但唇角的笑意淡了些。 寓言垂在身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心里的暴戾,扶着寓期的胳膊。 “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痊愈,再等等好吗?” 寓期抿着嘴好一会儿没说话,等沉默的气氛已经下落至冰点,才终于开口妥协,“好吧。” 寓言脸色好看了点,但只是一点。 因为她知道寓期心里始终有离开这里,离开她的念头,他心里装了太多东西。 第495章回忆(55)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不知道该怎么和寓言相处。 寓言的心思明明白白地摊开放在他面前。 那眼中的偏执让寓期不敢再看第二眼。 对寓期来说,她的独占欲和控制欲,只会让他感到茫然和窒息。 但同时他也明白,如果寓言不出现的话,他就已经死在那个地方了。 是她救了他。 她说再等等,他就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但寓期心里同样直到结果,她不会如他愿。 就这么过去了两天。 寓期在每次想要开口提出离开时,看到她眼里的阴沉,便又选择暂时先不开口。 即便如此,他想,她能够感觉到,他是很坚定的想要离开这里,所以这两天她脸上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丝笑容,却对他依然温和如初。 可即便是寓期都能够感觉到,她表露出来的温和耐心,只是一具内部早已腐烂,轻轻一碰便会溃烂的完美皮囊罢了。 寓期也承认,他没有再次提出离开,是因为心里对不受掌控的寓言,感到惊慌恐惧。 而他也真正的感觉到,一开始寓言给他的设定,对他的影响原来如此大。 如果是以前。 他面对这种情况可能会无措,难过,甚至还会天真的,或者说是自欺欺人的,怀着能够将寓言劝导回正常人的妄想。 而现在的寓期,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白。 这是她的本性,她就是这样的人,一旦遇到某个特殊的事物或人,就会无法自控,不择手段地去占有,掠夺。 而他刚好是这个人。 她怎么可能去改呢?对她来说,恐怕懂得分寸,给予一些自由,不亚于是在刀尖炼狱中的折磨吧。 同时寓期也察觉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 恐怕之前受的伤并没有彻底痊愈。 那时受的伤太严重了,又掉入那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进入了梦境,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有损伤的。 但要不了命,所以对寓期来说无关痛痒。 只是偶尔会感觉心脏像针扎一样细密的疼,能够忍受。 … 第二天夜里。 下了雨,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古堡周围逐渐被朦胧的雨幕笼罩,空气冰凉而惬意。 外面一片漆黑无际,那扇透着暖光的窗户内,仿佛是与世隔绝的世外仙境,温暖而静谧。 凌晨两三点左右。 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 早已睡下的寓期安静的睡颜逐渐变得不安,好像是梦到了不好的东西。 陷进睡梦中的他身体一哆嗦,浓密的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 水光潋滟的瞳孔微颤,覆上的迷蒙遮盖了眼底深处的惊惧。 梦里的女子,那双漆黑如墨,幽深偏执的眼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两天寓期都很平静,但潜意识里,女子每每望向他如野兽一般的眼神,还是带着重量死死地压在他心上,让他无法做到真正的淡定从容。 片刻后,寓期又缓缓闭上眼睛,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脑仁还是一阵阵的抽疼。 他试图再次入睡,却再也没有半点睡意,又睁开眼,看向床边。 在不远处的机器前找到了寓言的身影,她坐在那台机器前的宽大椅子上,后靠着椅背,在他这里只能看到她的侧身。 她清瘦了很多。 她有些削瘦白皙的手肘撑着扶手,指尖抵着太阳穴,幽深沉静的目光望着显示屏,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阴郁,眉间能仔细观察出折痕。 真稀奇,有什么事难到她了?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寓言。 准备起身时,再一次感觉到了胸口的牵扯感,寓期低头看,衣服扣子被解开,几根线被胶布粘在胸膛上,而顺着线看去,连接的正是寓言面前那台机器。 寓期又躺回去,不再动了。 看着寓言的身影,似曜石般乌黑清冷的眸子中有凌乱的星子,又缓缓闭上眼睛装睡。 她是因为他的伤吗?所以看起来这么烦躁。 这个念头只是在寓期脑中一闪而过,下一个想法就是,看来他的问题很不容易解决,不然她也不会是这个表情了。 寓言想问题太过专注,也没有察觉寓期醒过来一次。 她确实遇到了大问题。 寓期的芯片遭受到了难以修补的耗损,必须再重新找一些制作他芯片的原材料才行。 难办的是,她制作寓期的原材料,是在她很久以前无意找到的。 一种珍稀材料,那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 因为这材料太过稀少,又没有什么能够使用它的机会,所以被搁置了。 直到制作寓欺时,才被寓言拿出来。 这一千多年,寓言没有再看到过这种材料。 大概率是已经绝迹了。 所幸,他芯片的耗损度不高,并不会引发太大的危险。 之后只会在使用能量过度时,身体会难以承受,出现疼痛,也可能会加剧碎片损耗。 寓言眉间浮现一抹沉思。 虽然原材料不是没有找到的可能,但她已经不准备找了,要想免除他的疼痛,她有更好的方法。 寓言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少年,眼神柔和下来。 她坐在椅子上没动,雪白指尖在空中转动了一圈,一缕细微的黑雾飘出来,钻入了少年的胸口内。 … 次日,寓期醒来时胸口的线已经拆了。 寓言不知去了哪儿不在房间。 外面雨停了,但天还阴着,青灰的天光泛着某种幽冷的意味。 寓期下了床,踩在拖鞋上,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冰凉的空气被风吹了进来,夹杂着草木味和泥土的腥味。 寓期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心情不佳,但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不像前两日总有种沉坠的感觉。 他摸了摸胸口,难道是伤痊愈了? 可看她昨晚那遇到重大事件的样子,不像能这么轻易把他治好。 寓期不再想那么多,他接触到外面的空气,心里那股想要出去的念头越发强烈,只短短时间,寓期就下定主意,今天要和寓言开口提出离开这里。 吹了会儿风,手脚开始有些冰凉。 寓期将窗户关上,转头去了浴室。 一时间只有哗啦啦的水声。 寓期捧了一捧凉水,脸埋进去,微微顿了顿,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好像这次回来有些太安静了。 那些乌鸦呢? 还有古堡周围生存着很多神秘的生物,例如之前那些血棘之类的,总是会搞出些动静。 这两天却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只有风声和雨声。 第496章回忆(56)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这种不对劲的感觉让寓期感到烦躁和不安。 洗漱过后,穿戴整齐,这里没有他的东西,他也没有什么需要带的,便直接向外走去。 心中早有预料,所以在发现门被锁上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觉。 寓期手放在冰冷的门柄上用力一握,直接将门柄破坏掉,拉开门出去。 这门柄也脆弱得出奇,他本以为寓言会弄成铜墙铁壁。 总之,一切都显得那么怪异。 出去后,寓期才知道这里是三楼。 他撑着栏杆纵身一翻,直接稳稳当当地落到了一楼大厅,脚刚踩到实地,身后传来一道幽冷的声音。 “你要去哪儿?” 寓期顿了顿,回过头,神色淡然。 寓言站在他身后,而她身后的餐桌上放好了早餐。 寓期:“我该回去了。” 虽说这话说得理直气壮,面不改色,可在话音落下后,四周瞬间充斥着的低气压,还是让他低眸躲避了寓言的眼神。 寓言凉凉地扯了扯唇,眸色幽暗,“所以我刚把你的伤治好,你就要走?” 这话说的他像一个冷心冷肺的白眼狼。 寓期一时间没有回话,似乎也有些心虚,片刻后,冷静反问:“那博士想让我怎么感谢你?” 他嗓音疏冷,听起来莫名就有种想两清的意思。 博士? 这个称呼…… 寓言眸光微暗,低眸时唇角的弧度极冷,心里迅速窜起了一股能将一切焚烧殆尽的烈火。 不管是不是事出有因,上次他忽然离开去了星海防线,就已经触碰了寓言的底线,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已经是她压制过后的结果了。 她淡淡抬眸,盯着寓欺的脸。 “不用感谢,你就留下再陪我一段时间吧。” 她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可那眼中的偏执和威胁都丝毫没有掩饰,在明晃晃地告诉寓期。 想走,做梦! 那双黑曜般的眸中仿佛有两个神秘的漩涡,能够吞噬世间的一切,稍有不慎陷进去便会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那里面深藏着的感情太过浓烈,铺天盖地般将人重重包裹,让寓期感觉到压抑得喘不过气。 寓期面无表情,张嘴就要拒绝。 却见她表情更冷了些,连表面的相安无事都无法做到,一字一句地警告,嗓音充满了认真。 “阿期,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否则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寓期顿了顿,心脏一阵瑟缩。 女子身上的危险气息在阻止他将拒绝的话说出去,可即便暂时妥协了又有什么用呢? 他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被她禁锢。 而在她身上也看不到任何改过自新的可能性,既然早晚都要鱼死网破…… 寓期微微抿唇,嗓音淡冷地说道:“这恐怕不行,我有很多事要做,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被那女子陡然黑暗诡谲的眼神死盯着,他嗓音忍不住发颤,喉咙滚动。 “我可以用其他方法感谢,等博士想到了……就通知我吧……” 寓期说着,后退了步,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似的。 寓言笑了,像是在笑他,也在笑自己。 既然想要就去掠夺,这才是她的本性,随随便便就被他的一举一动弄得惊慌失措,彷徨不安,就太可笑了。 女子眼角眉梢都透着冷意,眼中覆了一层沉沉的阴霾,迈着不紧不慢的优雅步调,靠近寓期。 寓期瞳孔微颤,之前的故作镇定隐隐崩裂,微微抿嘴,“你要做什么?” 寓言几步就走到了他面前,目光扫过他脆弱白皙的脖颈,眼里闪过杀意,胸口一阵沉闷的疼痛稍稍拉回她的理智。 她痴迷地望着少年浮现不安的脸,冰凉的手伸向他的后颈。 “你觉得,你能走出这里吗?” 两指在他后颈轻轻一捏。 寓期便感觉从后脑传来一股凉意,顿时遍布全身,之后他骨头好像被冻住了那般僵硬,动弹不得。 寓期眸中掀起一片火光,遮盖住了眼底深处真实的惊慌和恐惧,怒瞪着寓言,“你做了什么??!” 寓言看着他的模样笑了笑,温柔而宠溺地吻了吻他白嫩的脸,眼中遍布凉意,“故作镇定的样子也真是可爱呢。” “你……”寓期试图移动身体躲开她的触碰,却力不从心。 寓言忽然看向大门,眸光沉了沉,刚将少年放到沙发上,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看到天机,寓言微微眯眸,歪了歪头,很快就想明白了,看着天机的眼神充满了杀意和狠绝。 她伸出手,餐桌上的刀子被吸到她手中,下一秒,寓言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是在门口。 “噗嗤——” 寓言站在天机面前,手里的刀尽数没入他的胸口,鲜红的液体很快染上了她的手,顺着那截白色的手腕滴到地毯上。 看到天机出现的寓期,眸光微微发亮,随后便看到了这一幕,脸色煞白,目光有些僵硬。 寓言握着刀柄,在他皮肉中狠狠绞了一圈,能清晰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一地的血,天机的身体重重倒下,闭上了眼。 寓言扔掉手里的刀,拿出手帕随意擦了几下手,没擦干净。 她转过身,迈着大步走向寓期,无视他眼中的惊怒和仇恨,将人打横抱起,消失在原地。 “啪嗒……” 黑暗封闭的房间中,清脆的落锁声响起。 寓期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眼中充斥着难以置信和不安,“你对天机做了什么?” 不可能的吧…… 寓期听到了芯片碎裂的声音,但不敢,不愿意相信是真的。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他死了。” 入目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他看不到寓言的表情,只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抚住了他的侧脸,尾指在他脖颈上缓缓摩挲。 像条阴冷的毒蛇,充满了阴冷和危险,以及诡异的眷恋。 寓期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冷漠的眸子有几分水润,声音像是从胸腔内挤出来一样。 “你这个疯子……” 寓言顿了顿。 她就坐在床边,半个身子伏在少年身体上方,一只手摸着他的侧脸,另一只手肘撑在他枕边。 诡异地沉默几秒,她在少年脸上轻柔地落下几个吻。 嗓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你很讨厌吗?” 话音刚落下,她便轻轻笑了一声。 反应过来自己竟为了一个微乎其微的谎言,而问了一句废话。 这是把自己的自尊都踩在脚下了呢,这可不行。 心中虽如是想着,但寓言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等着寓期的回答。 寓期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皱着眉,她的触碰让他感到无比难受。 仿佛能够想象到那只拿过刀的手还沾着血,那种黏腻的感觉。 “滚开!别碰我!” 寓言顿了顿,顺从拿开放在他侧脸的那只手,“你变了很多。” 她意味不明地说了句,直起身,低头整理了下衬衫,不管寓期心里怎么兵荒马乱,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房门一开一合,外面的光漏进来一瞬。 足够寓期认出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顶楼那间他们的卧室,只是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封上了。 第497章回忆(57)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房门被关上后,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漆黑房的房间内只剩下他一个人,安静到只能听到自己并不平静的呼吸声。 寓期不知道她是不是察觉到设定已经被他删除的事。 他只是怕寓言再对他的身体做什么。 他可不想成为一个被设定控制的娃娃,那还是他吗? 寓期试图动了动身体,最终只有放在床上的指尖颤了颤,但能够感觉到身体内的力气正在逐渐恢复。 他想再去看一看,他不愿相信天机真的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如果他死了,他要怎么对她…… 而此时寓言并没有走远,她就站在扶杆旁,一手撑着扶杆,另一只手捂着胸口的地方,背脊有些弯曲。 沉闷的疼痛始终持续着,有时候疼痛竟也是保持理智的良药,只是现在开始有些习惯了。 寓言抚平衬衫上的折痕,目光转向最下方的一楼大厅,在这里能够看到门口。 那里还淌着一片血迹,但尸体已经不见了。 她现在大概知道这个特殊的梦境是怎么运转的。 以前的梦境是编织过去,而现在梦中发生的一切是根据梦中人的心情在运转。 但她无法依靠这个规则控制来自真实世界的寓期,不然可以让他乖一点。 不过倒也不可惜,他这样也好。 … 因为无法看到时间,但寓期粗略估计应该有几个小时过去了。 他坐了起来,后靠着床头。 床边的灯被他打开了,暖橘色的灯光笼罩着少年修长的身影,他右半边身子依旧在阴影中。 灯光能够照射的范围有限,其他地方依旧是一片漆黑阴冷,反而将环境营造出了某种静寂诡谲的意味。 除了细微地移动身体,他根本没有力气下床,更别说离开这里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寓期也认命了,这应该是他身体能够恢复的最大限度了。 等啊等,脚步声越来越近。 “咔…”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寓言看他坐起来并不意外,单手拖着木盘,转身将门关上。 她穿着整洁规整的衬衣,黑色的裤子,窄腰长腿显露无疑,黑色的长发乖顺地垂着,眉眼清俊,五官精致分明,看向他时唇瓣有一抹不动声色的温和,眼中却燃着炙烈而滚烫的幽光。 她像一个风度翩翩的贵族,将骨子里的疯狂悉数隐藏。 这样不露声色的人才最可怕。 寓期冷着脸,看她走过来。 寓言来到床边将木盘放下,盘子里是她给寓期做好的精美晚餐。 她在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寓期行动迟缓,只躲了一点距离。 手落偏。 寓言眸底阴了,却像是没感觉到,没看到他的抗拒,温和徐徐问:“身体感觉怎么样?” 她收回少年脑袋上的手。 寓期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心里不愿意承认,对上她目光的那一瞬间,竟出了一身冷汗。 寓期没吭声。 但身体确实舒服多了,没有那种浑身冷飕飕的感觉。 寓言也不介意,将木盘子端到他面前,“用餐吧,这些都是你最喜欢吃的。” 寓期目光落到食物上,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沉思。 他一直这么和寓言僵持着不是办法,现在的首要目的是从这里出去。 虽然这个可能性现在看上去微乎其微,但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从这里出去之前,是从这个房间出去。 寓期舒了口气,冷冷地说:“我要去餐厅。” 天机已经……不过他和天机同时失踪,一定会引起人的注意。 宫廉很清楚寓言的本性,他相信宫廉能够找到这里。 寓言盯着他不说话。 他藏不住事,心里想着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真是天真,为什么一直想出去吗? 寓期一直不听她吭声,才向她看过去,余光一下扫到她握着木盘上的手,紧绷而苍白。 细看她的表情,除了阴霾和偏执,居然能窥探到一丝紧张。 寓期愣了愣。 寓言连忙低下头敛去眸中神色,仔细感受着身体内的血液仿佛都狰狞起来,在四肢百骸翻滚,叫嚣她必须得做点什么来压抑心里的不安。 她死死克制着,声音艰涩,“好。” 来到一楼大厅,四面都有宽大干净的玻璃,外面的天依旧是阴的,天光晦暗,但比那个漆黑的房间好上不少。 寓期感觉舒服很多,他手握着刀叉,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食物,味如嚼蜡。 整个心思都在该怎么离开这里上面。 寓言坐在他对面,密密麻麻的视线宛如一张棉柔的网,紧紧缠绕着他的脸,眼神幽暗。 看着少年干净精致的眉眼,咀嚼时鼓鼓的软糯脸颊,修长白皙的脖颈,骨节匀称的手,怎么看都觉得喜爱,之前因为他一心想着逃离的愤怒和不安,疯狂的欲望,似乎都因为这份满足在渐渐平息。 女子唇角忍不住浮现细微的弧度,眼神也温柔得溺人。 见感觉到目光的寓期微微蹙眉,寓言识趣移开视线,整理着面前花瓶里的玫瑰花枝。 花枝是刚采的,灿烂鲜活。 寓期没有食欲,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 他放下刀叉,刀叉触碰到盘子发出略有些尖利刺耳的声音。 少年转头看向窗外。 这扇窗户能够看到正对大门的喷泉,和路两边的天使雕像。 再看已然没有初来这里时的惊艳,反而觉得窒息,虽然华丽,却依旧改变不了这是一个囚笼的事实。 不知宫廉什么时候能找到这里。 少年眸色灰暗,又透着某种向往。 寓言眸光渐渐沉了,只觉得少年眼里的光格外刺眼。 花枝刺破了手,她嗓音温柔得诡异,“你想让谁来救你?” 寓期顿了顿,看向对面的寓言,看到了白色桌布上斑驳的鲜红血迹,他瞳孔微颤,几秒后,开口,“……我想回房间了。” 寓言抱着他上楼。 寓期脑海中全是他曾经看到过的,她手上遍布着狰狞的伤口。 心里忍不住又一次想,她真是个可怕的疯子。 … 深夜,寓言坐在灯下处理手上的伤口。 寓期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的身影,看了会儿,滑进被子里躺下,闭上了眼。 神色安宁,可脑袋里已经成了一团乱麻,心里无比忐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什么。 可又觉得,再坏也坏不到什么地步了。 他脑中杂七杂八地想了一堆,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直到身后一沉,寓期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睁开眼转头看去。 寓言已经上了床,坐在他身边。 被子里好像顿时就变得凉飕飕的。 寓言对上他惊慌的眼,勾了勾唇,躺下去,轻松地将人捞过来,结结实实地扣在怀里。 脸埋在他脖颈里,四面八方都被他身上清甜的气息充斥着,这种感觉格外心安。 女子嗓音暗哑,“你怕什么?” 怀里的身体一直在颤。 寓期努力镇定下来,身体僵硬得像个木头,抿着嘴不说话。 气氛安静了几秒。 寓言从他脖子里抬起脑袋,漆黑的眸子盯住少年嫣红的唇。 很想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欺负他,看他脸红,泫然欲泣的模样。 但想想,现在再这么做的话,一定会在他脸上看到厌恶的表情,就觉得算了吧。 寓言眸中闪过一抹理智,珍视而温柔地在少年白净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睡吧。” 寓期心里松了口气,转个身背对寓言,闭上了眼。 他其实没有任何困意,但不愿意面对寓言。 … 漆黑的房间中静悄悄的。 寓期睡醒后,睁开眼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分不出日夜。 胸口一片冰凉,脖颈处也传来细细密密的疼意。 寓期一惊,眼中顿时清醒,摸黑推着身上的身体,黑暗遮掩了他眼中的一片恐惧,“你做什么?” 啪嗒—— 寓言收回放在灯开关上的手。 寓期抬起手臂遮住眼前突如其来的刺目灯光,习惯后放下手臂,紧紧咬着下唇,怒瞪着寓言。 第498章回忆(58)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半伏在他身体上方,他衣襟半敞开,胸口的肌肤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而那脖颈处遍布着斑驳的红痕。 寓言手放在他衣服里,捏了捏他腰上的软肉,浓密的睫毛低敛,遮住眼中的痴迷,她缱绻而眷恋地吻了吻了少年的唇,一个翻身从他身上下来,背对他坐在床边,慢条斯理地扣着衣服扣子。 温柔的嗓音含着一丝笑意,肉眼可见的愉悦。 “我下去了,有什么事直接叫我就可以。” 寓期:…… 关门声响起,只留下寓期一个人在房间。 寓期紧紧地拽着衣服领口,咬着牙,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有病!” 寓言回来的很快,那个时候寓期还在床上躺着。 因此连自己洗漱的权利也被剥夺了。 寓言抱着寓期进了浴室,寓期表示拒绝但没用。 他像个废人一样被抱着,看看寓言执拗的样子,放弃了想要挣扎的心思,主要是他不愿意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也不想跟寓言多说话。 寓言拿着柔软的毛巾给寓期擦脸。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动不动。 寓言神色愉悦,可以看出她很喜欢在寓期的事情上亲力亲为,眼神柔和得不像话。 收拾好一切,寓言又将寓期抱回床上。 寓期本想着这下没什么事可做了,她可以走了吧,却见寓言去了里面的房间,拿了一本书又回来。 二话不说上了床,将人拉进了怀里。 寓期:…… 她是准备每天就和他这么在床上待着吗? 寓期背对寓言躺着,被她从背后抱着,一块看书。 这本书还是寓期之前没有看完的那本。 寓期刚开始还有兴致看下去,但看了两页,之前觉得很有趣的内容看起来越来越寡淡。 之前寓言像是知道他看到哪里,在他看到末尾时会给他翻页,如今又像是知道他跑了神,书页暂停在那一页始终没有翻动。 寓期深吸口气,到现在和她共处一室,连呼吸都变得煎熬了。 寓言像是能够感知到他的情绪,唇角的笑意也渐渐隐去,她合上书。 寓期嗓音平静地问道:“你是准备一直把我关在这里吗?” 房间内的气温顿时冷了几个度。 刚刚算得上静谧的氛围烟消云散,把寓言瞬间从梦里拽了出来。 原来刚刚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光,觉得安心和满足的只有她一个人。 寓言没有说话。 寓期继续说道:“那个晚上……” 在他知道她对宫廉的所作所为开始,真正看到她的本性开始…… “你就该知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无法同一个屡次三番伤害我的朋友的人继续保持亲密的关系。” 寓期字字缓慢平静,字字不带犹豫,每一个字都因为听起来无比真诚,所以也更为锋利。 “尤其你伤害他们的诱因是我,让我觉得更加无法忍受……” 寓期深吸口气,清冷水润的眸中浮现愧意,脑中闪过几副血腥的画面,和每每被触碰禁忌时她阴沉的脸。 寓期背对着寓言,看不到她的表情,因此也不那么发怵,他嗓音轻轻地道:“我不能对你的所作所为当做没有发生过,所以,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气氛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寓期听不到身后之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若非腰上的手臂轻颤了下,他几乎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寓期心跳渐快,忐忑彷徨。 寓言放在少年腰上的手轻轻用力,让本来背对她的少年躺平,能够看到他的脸,看到了他苍白的脸和微颤着水光的瞳孔。 还以为他多大胆。 寓言冰凉的手似乎比平常更冷,放在他侧脸上,怜爱地摸了摸他唇角,“你的本意?” 寓期睫毛微动,对上女子晦涩不明的眼眸。 她看着他时,眼里始终流泻出几分藏不住的疯狂和欲望,却又似乎看到她眼底深处有什么藏得更深的东西,告诉寓期,她在小心翼翼,在努力克制自己,已经在尽量让他满意了。 寓期每有这种感觉便心尖泛酸,理智又告诉他,她本性难移,乖戾难驯,总在自我拉扯中向难以动摇的理智偏颇,逐渐铁石心肠。 寓期的眼眸如清泠干净的碎玉,看似是一触即破的脆弱,实则坚硬如顽石,“我的本意,我不愿意被你永远困在这里,也不愿意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如果可以,我想离你越远越好,不用因为你的随心所欲而难以自处,惶惶不安。” 寓期艳红的唇微掀,一字一句,“我永远都不可能是你一个人的,我是我自己的。” 他漂亮的眼睛里似有柔波,即便字字如刀看着也温柔几分。 让寓言想着不如真掐死他算了,手伸过去,他脸入了眼时,又想讨好地亲亲他,求他。 ‘你只做我一个人的好不好?’ 第499章回忆(59)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砰——” 房间门关上。 寓期躺在床上,紧紧揪着胸口的衣服,仿佛做了场噩梦,大汗淋漓。 他眼中逐渐恢复一片冷静。 寓言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寓期也看不透她是什么反应,是生气还是别的。 不过并没有发生像寓期预想中的那样,她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说明她还是足够理智的。 这样也让寓期心里放松了不少,也加大了从这里逃出去的把握。 但之后寓期就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了,或者说低估了寓言的疯魔程度。 深夜。 外面已经断断续续的下了一天的连绵细雨,冰凉的雨穿过半开的窗,被风吹了进来。 一阵凉风卷了进来,早早睡下的寓期打了个寒颤,往上拉了拉被子。 一时半梦半醒,感觉被一道如野兽般的目光盯上,那种极致危险的感觉,让寓期仿佛被喝了一盆冷水,顿时清醒过来。 他还未睁开眼,一具冰凉的身体重重地压在了他身上,中间隔着被子,但她没有温度的呼吸扑洒在少年脸颊上,透着某种阴冷的意味。 寓期猛地睁开眼,剧烈挣扎着,推着身上的身体。 “不要动。“她低哑的声音响在耳边。 接着耳垂被一片冰凉濡湿的包裹。 寓言微微有些尖利的牙咬了咬少年白嫩圆润的耳垂,鼻尖抵着他的脖颈嗅着,迷恋地吸取这如罂粟花一般能够让人上瘾的气味。 寓期僵硬住,不敢再动,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黑暗中,他瞳仁中细碎的水光微微颤动,浑身冰凉的宛如掉落冰湖中被冻结一般。 初始暗暗流淌在空气中的那一丝血腥气逐渐变得浓重,更让寓期心里瑟瑟发抖。 但寓言并未再做什么,只是很紧地抱住他,手脚禁锢着他的身体,唇瓣放在他脖颈处最脆弱的地方。 她的呼吸声很细微,而身上的温度和心跳更是完全感觉不到。 空气中静静流淌着死寂的气息,绝望的情绪在某一个时刻铺天盖地的猛烈袭来。 寓期身体发颤,水润的眸子紧紧盯着头顶的黑暗,一道水痕静悄悄地从他眼角滑落鬓发中。 “轰隆——” 外面响起一声很重的雷声,雷声沉闷,宛如忽然砸下一块千斤重的巨石,死死地压在寓期的心脏上。 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宛如一张笼罩在古堡上空的幕布。 窗户外蒙了一层天然的雨帘,让漆黑的房间显得越发封闭,连空气都是让人窒息的。 寓期就在这种环境中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次日再醒来,雨还未停,天也似乎还未亮。 下了一整夜的雨,温度骤降。 寓期放在被子里的手,也一整夜都是冰凉的。 已经连着好几日了,外面的天持续阴着,看不出是什么时辰。 寓期平静无澜的眸子如灰扑扑的琉璃,静静地看着外面青灰的天光。 似乎早已预示了,明媚的阳光将不再到来。 好一会儿后,他收回目光,试图去拿开压在他腰上的手臂。 只是他刚有动作,那只手臂便圈得他更紧。 寓期短暂顿住,看她没有醒过来的意思,继续去扒她的手。 三番两次才成功。 从寓言怀里出来,寓期站在床边,眼神冷淡地看着床上的女子。 倒是头一次比她先醒。 寓期转移目光,接着便轻而易举地发现了她手臂上的异样。 她穿着纯白色的绸质睡衣,衣袖上滑了一段,露出手臂上缠着的几圈绷带。 那绷带上血迹斑斑,经过一夜已经变质成了暗红色。 但细嗅还能闻到血腥气。 寓期浓密的睫毛以不正常的频率抖了几下,垂在身侧的手也在颤抖,最终没有去细看,转身离开了这间房间。 走远了些,才少了几分那种窒息的感觉。 他离开房间后,床上的女子默默睁开了眼。 … 寓期从房间出来后没多久,寓言就跟着出来了,最后在一楼大厅的餐厅,找到了寓期的身影, 他坐在餐桌旁,面前放了一个盘子。 盘子上是简单的食物。 这是他第一次做,勉勉强强能够入眼。 寓期吃了两口就没再动过了,静静地看着身边那扇很大的玻璃窗。 外面是草坪和宽敞的路,路两边有雕塑和路灯,已经不如之前那么干净整洁了。 湿漉漉的地面上落了很多被风刮来的叶子,草坪上的草也长高了不少,无人修理,看上去分外杂乱。 不难想象,再过段时间这恐怕要变得和一开始那般荒凉萧条了。 寓言的脚步声很明显,但寓期目光未动分毫,平静的目光望着外面不知在想什么。 寓言来到他身边,在他面前的盘子端走去了厨房,没一会儿便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寓期眸色暗了暗,视线移到了大门口。 地毯上的血迹已经不见了,但那幅画面已经深深地烙在了他的脑海中,无比清晰。 寓期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握着叉子的手用力到苍白,再睁开眼,已经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而他眼中只有一片冷静和狠绝。 第500章(60)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端着新做好的食物从厨房出来,客厅里那个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寓言脚步忽地一顿,瞳孔微缩,感到他在顶楼的房间,那猛烈袭来的慌乱才逐渐平息。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两日。 两人本就焦灼的氛围也变得更加冰冷,并且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 这让寓言感到无力,可在夜晚抱着少年,怀中充实的感觉要让她感到满足。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她曾经度过了无数个这样的夜晚,每个夜晚都是那么黑暗,漫长,孤独,而现在怀里多了一个他,便变得截然不同。 让寓言心里偶尔冒出的一丝后悔顿时烟消云散。 寓期找了个时间,去了一趟实验室。 门紧闭着。 他站在一台机器前,屏幕上是他的信息。 他仔细看着,渐渐皱起了眉。 他来实验室是想检查他为什么会接收不到外界消息的问题,但这么看下一番,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芯片被寓言动过手脚的痕迹。 但他智脑上的消息依旧停留在寓言让他看的,天机被封为统主,宫廉晋升上将的那天。 寓期百思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他继续翻着,屏幕中的蓝光映入他那双乌黑平静宛如秋日古潭般的眼眸中。 忽然,那眼中映入一抹突兀的红光。 寓期手上的动作停下,歪头看着屏幕上那行数据。 数据显示的是芯片信息。 下面全部是红色字体。 显示‘受损度:28%、修复进度:0%’ 寓期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看了两眼便掠过去了。 原来他的伤并未痊愈吗? 说起来,他这两天确实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像一开始那么灵活,只是这里没有战斗的机会,他也不知晓自己的实力到底怎么样了。 之前那心脏处的隐隐作痛也消失不见了,他还以为已经痊愈了。 寓期将自己的数据信息检查了个遍,没有再发现其他的任何问题。 他关掉机器。 同时外面传来一阵略急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来到门口停止,门把手被按动,但门并没有被推开。 寓期并没有特意瞒着寓言进入实验室。 她知不知道他的目的都没关系,或者说,就是让她知道他要逃跑才好。 知道门被反锁后,外面就没有了动静。 寓期唇间抿出一条冰凉的直线,迈步走向门口。 开门后就看到寓言在门口,靠墙等着他。 看到他,站直身子,眼神幽深晦涩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寓期面无情绪,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从她身边掠过,兀自离开。 只有身边掠过的一道风诉说着他存在过的痕迹,犹如风一般,飘忽不定,随时会散去。 这种不安感对于寓言来说是最折磨的。 每每看到他冷漠的脸,也不是没有想过,只要能看到他笑一次,试着放他出去也无不可。 但每这个时候,脑海中会同时浮现他像一个天生的发光体,只要站在人群中,便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那一道道目光宛如实质,只要落在他身上,便让寓言控制不住地恐惧不安,发疯嫉妒,暴戾汹涌。 生怕他被抢走,也怕控制不住自己。 便又觉得,就这么互相折磨着吧。 寓言再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这条长长的走廊上站了太久,身体都有些发麻僵硬。 “轰隆隆——” 外面一阵又一阵的闷雷声,宛如世界末日般,倾盆大雨随之倾泻而下,很快在地面汇成了一道道水流。 最近几日天气越发不好,不知梦境中的天气是否也根据这里活着的两个人的心情而演变。 就连寓言也感觉到这里越来越虚假。 前两日即便同样寂静,却能够感觉到空气流动那种鲜活,而今日,似乎连风都停止了。 这里就像一个被包围在泡沫中的虚假世界,是完全静止的。 造梦鬼的能力就是这样的。 她们深陷于梦境中不可自拔,渐渐,梦境中的一切发展都会停止,定格起来,到最后,深陷梦境中的人也同样会被定格在梦境中。 该从这里出去了…… 虽然心里知道迟早都会有这一日,但寓言不知道回归到现实世界中的古堡会发生些什么事。 外面有太多不受控的因素了。 … 又是一天一夜过去,似乎是因为持续不间断下着的雨,这一天过的无比漫长。 傍晚的时候雨停了,但天依旧阴沉沉的。 从那日后,寓期没有再和寓言说过一言半字,将她无视得彻彻底底,但周身的气息也肉眼可见的变得阴郁。 他没有说要出去,反而乖巧得过分。 被她抱着就乖乖窝在她怀里,让他吃饭也乖乖听话,就算被要求被她喂,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抵触。 就是因为他过于温顺,反而让寓言心里升腾起一股不安。 像暴风雨前的平静,寓言也不知道这表面的祥和之后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因此如临大敌。 天才刚黑,卧室的灯已经熄了。 床上躺着纠缠着的两个身体,女子修长的手脚宛如藤蔓死死缠着少年的身体,仿佛要将人揉进骨子里,绝对的禁锢和攀附。 她将脸埋进少年的颈窝中,能够闻到那层薄薄的皮肤下血液流动的香甜气息,这似乎是她赖以生存的养分。 寓期陡然睁开眼,愣愣地看着头顶。 跟着就醒过来了,只是未睁开眼,或者说她从来睡不熟。 长久的寂静后。 寓期将缠着他的胳膊拿开,从床上下去,动作小心翼翼,但能够从他并不稳定的呼吸声中感受到他的慌乱和急促。 寓言听到了他连鞋都未穿,便向门口走去,被子里的手缓缓握成了拳。 直到听到了门落锁的声音,她蓦地掀开眼皮,眼里一片血腥仿佛能在里面看到尸山血海。 第501章回忆(61)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脚步仓皇地下了楼,整座古堡黑漆漆的,因此还摔了一跤。 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拉开古堡的大门向外逃去。 闪电划破夜空,像是在漆黑的幕布上撕了个大窟窿,冷紫色的雷光照亮少年苍白的脸,映入那双空洞的眼睛中。 之前天虽阴着,但好歹风平浪静,似乎就在几分钟之前,狂风大作,卷起了一地的落叶,在空中乱舞。 沙迷了眼,看不清路。 寓期刚走出大门,台阶还未走完,身后传来一道冷呵,将寓期吓得一哆嗦。 “站住!” 寓期猛地回头。 看到那女子颀长的身影站在大开的门前,一头黑发在身后飞舞,那张同样苍白的脸满是阴沉。 那双眼睛装满了疯魔般狰狞的暗色,瞳孔中晕开一片沉沉的殷红,宛如来自地狱的魔鬼。 寓期故作镇定,腿却发软,踉跄着往后退,看着寓言的眼神中满是恶意和仇恨,沙哑崩溃的声音被狂风卷的破碎。 “我要从这里出去!“ “我不准!” 寓言疯了一样朝寓期袭去。 寓期脸上的镇定崩裂,“你别再逼我了!” 在寓言来到他面前时,他那不被人注意,有意藏着的手忽然抬起。 那只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刀,刀刃在闪电中折射出森冷而又狠绝的芒。 刀尖直直朝着寓言心脏的地方落下。 “噗嗤——” 而寓言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刀尖插进她的胸口,陷入了两指便停止。 寓期面色一僵,握着刀柄的手再也没有了半分力气。 寓言抬起手,冰凉的手包裹住他的手背,微微用力,将刀从胸口内拔了出来,扔到了寓期身后的喷泉中。 鲜红的血渍在水里晕开。 那双猩红的眼紧盯着寓期,低哑的嗓音宛如恶魔的诅咒,“你这辈子,永远都只能在我身边。” 这句话不断在寓期脑海中盘旋,他瞳孔微颤,心里真实地升腾起一股绝望。 随之便控制不住一般,沉沉地闭上了眼睛,身子一歪,向寓言倒去。 寓言将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的少年,接到怀中紧紧抱着,梦境中的雷电和狂风渐渐平息。 她失了理智,否则就该知道,寓期并不脆弱,以他的心性不会那么容易崩溃。 也不会没有任何计划,就这么生生地往外逃。 … 寓期再次惊醒,窗外阴霾天幽冷诡谲,已经分不出时辰了。 寓言不在房间中,房间只有少年紊乱的呼吸,衬得偌大的房间更为寂静。 好一会儿后,寓期扯了扯衣领,脖子上覆了一层细密晶莹的汗珠,满脑子都是晕过去之前,寓言那双猩红而疯狂的眼眸,以及令人心悸的声音。 寓期并不意外,自己一醒来看不到寓言。 或许是怕做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吧,她总是在被激怒之后躲藏起来,不会立刻出现在他面前。 而寓期需要的就是这段时间。 寓期连忙下床从房间出来。 他在赌寓言对他的宽容,等到房门被顺利拉开,寓期就知道自己赌赢了,可内心却并没有一个胜利者的开心,反而沉甸甸的。 寓期来到一楼大厅的杂物间,在里面摸索了一会儿,成功找到开关。 开关被触碰后露出一个暗门。 暗门打开,再里面是一条黑漆漆的走廊,走廊很窄,看不到尽头,从里面透出的一股阴冷气息让人望而却步。 寓期也不知道会在里面发生些什么。 他这几日也并不是像看上去的那么安分,每日都有观察寓言。 她偶尔消失都是来到这间杂物间。 寓期知道这里有她的秘密。 他如今在一盘死局里,这个秘密就是突破口。 寓期走进去,依靠智脑散发出的光芒勉强视物,两边是墙壁,走了许久才看到一扇门。 推开那扇门,一层灰尘从屋顶簌簌落下。 这间房显然已经被荒置了,里面只有一些杂物,灰尘落了很厚一层。 寓期继续往前走,看到了两边有许多同样的门,有的门能够推开,但什么都没发现,而有的门则推不开。 他心里像是有一道声音在指引着他,告诉他,他想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里。 寓期继续往前走,终于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东西。 那扇门和其他门截然不同,不同于其他铁质的门,这扇门通体漆黑,材质分辨不出来,但看上去极为高级坚固。 上面刻有古朴华丽的浮雕,而诡异的是那扇门被几根铁链缠绕着给封住了。 粗大的铁链上有斑驳的痕迹,能看出年代久远。 寓期定了定心神,走过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探地扯动铁链。 刚开始扯不开,但奇怪的是,那铁链是感应到了什么,几秒后,在他的触碰中,直接掉落在地。 时间有限,寓期也不敢在这耽搁,推开门进去。 空荡荡的房间正中央有一个台子,台子上悬浮着一本厚厚的书,书封是没有任何光泽的黑色。 那本书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虔诚地托举着,透着某种圣洁庄重的意味。 寓期顿时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他拿下那本书翻开,看到上面晦涩的字符愣了一秒。 这不是如今的星际时代任何一个星球的文字。 但寓期并不感觉陌生。 他盯着那些字看了几秒,晦涩的字符渐渐在他脑中自动转化成他能理解的意思。 寓期才回想过来,他是在哪里见过这些字。 那是他诞生的第一天,无聊的时候精神体意外钻进了寓言的智脑中,在里面看到了很多不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其中就有这些文字。 好巧不巧,异于常人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让他记住了这些文字,虽然一知半解,但想要知道这书上的意思并不困难。 寓期翻了翻,明白过来,这其实是一本日记。 在这本日记上留下字迹的有三人。 第一个叫迈尔赫。 看了文字的寓期暂时将他的身份理解成不死一族的始祖。 日记的一开始是迈尔赫在记录自己黑暗无望的生活。 据他所说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直到许久后,他发现自己不老不死,才知道自己是一个异于常人的怪物。 一开始因为自己的怪异而无法得到正常人类的理解,被他们恐惧,厌恶,伤害着。 他只能主动与世隔绝,从一开始的惶惶不安,变得心如死水。 第502章回忆(62)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但几天,几个月,几年的孤独尚且可以忍受,可没有尽头的孤独便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迈尔赫想要终结自己的生命,但不管他用什么样的方法都无法呼唤死神的到来。 折磨自己的唯一区别只是痛苦的活着和舒服的活着。 最终迈尔赫在这种折磨中变得病态,他开始去研究自己的能力,并且将自己的能力去最强化,之后用他的能力去报复所有人,陪他一起痛苦。 但以这种方式获得的快乐是短暂的。 他明白只有死亡才能让他解脱。 他的日记到这里终结。 迈尔赫留下最后的笔记,是他研究出来的怎么使用自己的能力和对后人的忠告。 他的忠告里有,让他们小心游虫那种恶心人的生物,以及不要交朋友。 第二个写下的日记的是一个叫西娅的女性。 西娅的第一篇日记便记录了她幸运地捡了一个同类,是个小女孩,叫寓言。 和她与迈尔赫两人跌跌撞撞才能掌握自己能力不同,女孩小小年纪便已经将自己的能力运用的出神入化。 并且据她所知,她是第二个拿到这本日记的人,所以女孩绝对不可能是因为看过日记上迈尔赫留下的笔记,才知道这些的,那唯一的解释便是,她比她们两人都要聪明。 两人在人类世界中生活过一段时间,以母女的身份。 西娅很同情迈尔赫的遭遇,并且无数次庆幸自己捡到了寓言。 她和寓言度过了一段快乐幸福的时光。 但好景不长,她厌恶了永远只能和同一个人生活在一起的日子,便丢下寓言,一个人离开,去追寻新鲜的东西。 但数年过去,西娅发现活着真的十分无趣,只有死亡才能结束这种煎熬的生活。 随后她就和迈尔赫一样消失了。 第三个拿到日记的是藏图,一个中年男子,同时也是西娅的爱人。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类。 西娅在他的青春时期,占据了他最美好的十年时光,之后又像烟雾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藏图一直想要寻找到西娅,而数十年过去了,他只有在这本日记本上看到了西娅的消息,也知道了她真正的身份,但依旧不知西娅的踪迹。 因为这本日记,他也见到了一直和这本日记在一起的寓言。 他开始代替西娅照顾寓言,同时寻找西娅的踪迹。 人类的生命太过短暂,遗憾的是他一直到老去死去,都没有再见到西娅最后一面。 西娅忠告:我们生来罪恶,漫长的生命是天神给我们的惩罚,但天神慈悲,所幸我们并无轮回。 藏图:天神慈悲,赐予生命轮回,让我拥有无数时光用来寻找她。 两行字皆是用的刺眼的红色笔迹。 … 之后这本日记便永久的留在寓言这里。 她将这本日记封锁在地下室中,没有像前人一样在上面记录过,也没有试图去寻找他们的踪迹。 不知他们是否如愿得到了解脱,还是始终在寻找的路上。 世界五彩缤纷,其实即便永生也能找到一点打发时间的东西,可惜,他们这种生物和人类不同。 人类的本能是求生,只要稍微能抓到一点东西,便能够顽强的活下去。 而对他们来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她们留恋,她们从骨子里追寻死亡,就像人类拼命想活下去一样。 寓期合上日记。 不知寓言没有被记录在上的过去,是否和那两位一样是那么孤独痛苦的活着…… 寓期从地下室出来。 这一趟也不算一无所获。 至少那日记上有迈尔赫记录的游虫的详细信息。 上面说了在什么样的条件下她们会吸引到游虫。 在游虫缠住她的时候,便是他逃跑的最佳时机。 只是寓期心里知道,他可能不会使用这个方法。 不过,他好像发现了她的另一个弱点…… 寓期从杂物间出来,便是一楼大厅。 寓言还没有回来。 寓期来到大门前,试图打开门,但不管他用多大的力气,门还是纹丝不动,即便使用蛮力也不行。 这在寓期的意料之中。 他就在一楼大厅等着,显然不准备回房间。 寓期抬眸看着窗外阴云滚滚,宛如世界末日一般的天空,深邃的眸中透着某种类似沉静安定的意味。 外面虽然是阴沉压抑的天气,可那云,树叶都是静止不动的。 这个时候寓期要是再发现不了不对劲就怪了。 寓期顿时就想到之前那个将他困在梦境中的未知生物。 之前没有怀疑这点,是因为他觉得以寓言的实力应该不会被那未知生物困在梦境中,但他没有想过,如果是寓言自愿的呢? 这个发现对寓期来说是值得庆幸的。 这意味着那在他面前死去的天机,也是根据他心中所愿幻化出来的。 她们二人之间少了一条人命,对寓期来说也松了口气。 这样下来,不管是怎样的爱恨情仇,都是他和寓言两个人的事,再也无关其他,他也无需背负额外的愧疚和自我怨恨,也能更加清醒,做出更为理智的选择。 等待的途中,寓期试图破坏古堡的门,但看得出寓言是铁了心的要将他锁在这里,那门刀枪不入,无法打开。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寓期眸光动了动,站在原地等着。 寓言来到门口,脚步微顿,推开门进来,便看到大厅正对着门口少年笔直的身影。 他神色淡淡,透着某种坚定的意味。 坚定离开这里的决心。 寓言握着门柄的手紧了紧,冰凉的指尖仿佛要被冻住一般,她反手要关上门。 “咻——” 桌上的刀被一道力量掌控着朝她的手飞过来。 寓言因为躲避没有及时关门,而下一秒少年的身影已经来到了门边。 寓期把住门,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离开这里。” 寓言身子发抖,背光而立,整张脸在阴影中,看不到表情,但那种风雨欲来的毁灭气息铺天盖地朝寓期笼罩而来。 她没有说话,“砰”的一声,另半边门被一股力量撞击,大力关上。 只剩下寓期把住的那扇门还开着。 巨大的关门声像颗炸弹在耳边炸开,寓期心里一阵哆嗦,握着门的力道却更紧了几分,唇抿得死紧,目光没有丝毫退缩看着寓言的脸。 第503章回忆(63)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言沉默,能看出她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最后说:“别闹。” 寓期扯了扯唇,眼神透露着一个意思。 他没闹,是认真地想要离开,只要能离开这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他没心思和寓言打拉锯战,身子化作一道残影朝门外飞去。 寓言便去挡。 寓期直接屈指化出一道能量波,率先对寓言发起攻击。 两人一来一回就这么打了起来。 在寓期的印象中,寓言的实力是比他强的,所以他没有顾虑,完全放开了打。 打着打着,却发现他似乎高估了寓言。 而寓言也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她本以为寓期转嫁到她身上的疼痛不值一提,谁知还是大大的影响了她的速度和反应能力。 尤其是她一边要分出心神,将战斗范围困在大门,另一方面又要尽量克制着,不伤害到寓期。 她束手束脚的,给了寓期很多机会。 寓期虽然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但一切和离开这里比起都变得不足为道。 他抓到一个空隙,一道攻击落在寓言肩膀上。 她顿时半边身子都麻了。 寓言步步后退,撞到了门,短暂失去了行动力。 寓期微微抿唇,径直向外逃去。 寓言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瞳孔一缩,面色狰狞了起来,“你敢!” 寓期脚步未停,脚步一步比一步更加快速。 寓言捂着胸口,因为寓期过度使用能量,那股疼痛在加剧。 这一直充当镇定剂的疼痛好像不管用了。 寓言黑暗诡谲的目光锁定着寓期的背影,左半边袖子不知何时满是血,血液是从里面渗透出来的。 若寓期稍注意些,便能给察觉,她在大幅度动作时牵扯到衣袖,露出来的手腕上遍布伤痕,血淋淋的。 她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音量减弱了许多,却比刚刚更有分量,像千斤重的巨石压在寓期心上。 “寓期,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寓言眼尾浮现一片妖异的殷红,眸底深处透着凉薄冷漠的杀意。 … 寓期逃出古堡的大门,在密林中逃了许久才停下,回头看空荡荡的,她并没有追过来。 但寓期脸色并未和缓。 他知道,如果寓言能够放过他,那她就不是她了。 而且这次他走得这么利落,这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再次被她抓到,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他怕等待着自己的会是更为痛苦的炼狱。 寓期走了几步,转头看着四周。 古木参天,遮天蔽日,这里的每一棵树木都粗壮的需要两三个人手拉手才能抱住。 地上长满了他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这里没有风,没有任何声音,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掉落了另外一个世界。 寓期还不知道该怎么从梦境中出去。 但知道第一步就是从古堡逃出来,如今已经成功了。 寓期知道寓言会找他,也知道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他。 但没想到这么快。 他还没走几步,便听到四面八方传来一阵簌簌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枯叶中爬行而过的声音。 寓期面色霎时苍白起来。 这是在梦境,除了他和寓言没有其他活物,如今连风也停止了。 再过不久,这个梦境便会定格。 梦境中的人也同样会被定格在其中,等同于死亡。 如今还能制造出动静的,除了寓言没有其他。 寓期拔腿就向一个方向跑去,几个瞬间,身影便消失在密密麻麻的树林中。 可那道声音更快,就在他的脚下,跟随着他的脚步。 寓期来不及看地上爬行的是什么。 身体被来自本能的恐惧和求生意识支配着,只知道逃。 但他很快就被那道声音给追上了。 脚上蓦地传来一股刺痛,脚踝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给缠上了。 寓期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砰! 摔在了地上。 “唔…” 裸露在外的肌肤重重摔在那些坚硬瘌人的石头和植物上,磕出道道血痕。 寓期蹬着脚,一边回头看去。 终于看清了那缠住他脚腕的东西是什么。 ——血棘。 寂静岭最常见的植物,也是外人闻之色变,最凶恶的植物。 墨绿色的藤蔓长满了刺,紧紧缠着他白皙的脚踝,并且还在不断收紧,尖利的刺扎进他的皮肉中。 伴随着剧痛的还有一股侵骨的寒意,从伤口中钻进他的身体内。 很快,寓期就感觉到自己的挣扎的力气变小。 幽凉的天光透过树叶缝隙在少年眼中落下斑驳的影,他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越来越多的血棘缠住他的四肢,身体,几乎将他淹没。 那一根根尖利的刺扎进他的皮肉中,鲜红的液体顺着藤蔓淌下,浸入身下的泥土中。 寓期身体一点一点变冷,随着踩着枯叶而来,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响起,他眼中聚拢一片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空气中蔓延着浓郁的血腥味,令人窒息。 那女子唇角的弧度却深了起来,她洁白的身影从深沉的树丛中走出来,来到被血棘盘缠起来的少年身边蹲下。 她伸出纤白的指尖拭去少年脸上的血渍,之间眷恋地摩挲了下,眸中幽光闪烁,嗓音轻缓,“我说了,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第504章回忆(64)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寓期盯着她,漂亮的眼眸蒙了一层透亮的水光,却掩不住那眼底对她的恨意和恐惧。 眼中弥漫的水汽凝结成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无声的没入鬓角。 他眼眶通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寓言,像是想要把这个像魔鬼一样的女人看清楚。 怎会在她身上找不到任何曾经的痕迹呢?仿佛两个人一样。 短短时间,寓期脸色又苍白了几分,脑袋也是一阵又一阵的眩晕。 身体发冷,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像是要流尽了一般。 他眼皮沉沉地合上,最后尚存知觉的那一刻,感觉周身的禁锢感逐渐消散,那双冰凉的手抱起了他。 似乎就是他生了逃离她的心思之后,她的手再也没有暖过。 寓期并没有晕倒多久,就又醒了过来。 这期间他一直留有意识,虽然对外界的感官不强烈,但知道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地方,在身体的伤被处理过后就醒了过来。 寓期睁开眼,眼前黑茫茫的,看不到任何的光。 不知何时他已经习惯了黑暗,也厌恶极了黑暗。 寓期试探地动了动身体。 哗啦…… 铁制撞击的声音清脆又冷硬,脚踝被什么很硌人的东西压着。 寓期差不多能猜到是什么,他被锁起来了。 但这声音并不是因为他的移动牵扯到了锁链,而是坐在旁边的人无意碰到了。 他试着坐起身,可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不管他怎么用力,都只能像具被操控的木偶躺着。 寓期没有再试图挣扎,他知道寓言就在这里。 少年动了动苍白的唇,发出来的声音嘶哑又虚弱,“放了我。” 虽然听不到她的呼吸声,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但在他话音落下后,便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好像凝滞了瞬。 整个房间内都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身下的被子也像被血泡着,不止他的,也有她的。 床边的人动了动,像是抱住心爱的玩具一样将他拥住。 她不说话。 这种无声的寂静格外折磨人。 寓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在想着再怎么继续惩罚他吗? 寓期唇动了动,想说囚着一个这样的他有什么意义呢? 只要他还活着,就会逃。 而她对他的占有欲又真的是喜欢吗? 寓期也不了解真正的喜欢该是什么样的,但知道她所谓的喜欢,对他来说是一种不幸。 但最后寓期什么都没说。 因为知道寓言不是不懂,而是他们想要的东西不同。 她想要的,是即便之后永远的互相折磨着,也不愿意给他片刻自由。 寓言抱着他,一直没有说话。 寓期以为她很坚定,其实不然。 寓言此刻前所未有的迷茫。 她抱着伤痕累累的少年,脑海中全是他躺在一片血棘中,那双没有光的眼睛,和望着她的那个仇恨的眼神。 她似乎真的把那个温软可爱的少年弄坏了。 要放他走吗? 可这个念头刚一动,心脏深处便升起一股似乎要将她整个身体都撕毁的痛苦。 不能放他走!! 灵魂深处始终响起这样一道声音,在告诉她失去少年的后果是她更加难以承受的。 寓言将少年抱紧,心中的暴戾渐渐平息。 果然,她非他不可。 她低哑的声音响起,“我不会放你走的。” “……”寓期睫毛微颤,漆黑的瞳孔中一片平静。 他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 如果不成…… 少年缓缓闭上眼,身体上的痛苦和心灵的疲惫让他很快睡了过去。 … 之后又过去一段时间。 寓期不知道具体过去了多长时间,总之硬躺着的日子格外漫长。 他身上的伤渐渐好了。 但房间内始终围绕着一股血腥气。 他知道,是她身上的。 寓言外出很勤,每次回来的时候,身上阴沉的气息总是不减反增。 寓期知道他的机会马上就到了。 “阿期,阿期……” 寓言抱着她的少年,轻轻地吮着他的唇角,声音充满了痴迷,以及某种不安。 寓期眼中一片冷静,微微抿了抿麻木的唇角,平静地问:“梦境,要定格了吗?” 身上的身体蓦然一僵。 寓期笑了,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笑。 “你可以出去的吧?为什么不走?” 寓言慌了神。 她不知道寓期什么时候知道的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 看样子他早知道,并且在算计着什么。 听着耳边镇定的声音,恐慌的情绪似要将她淹没。 她发不出声音,但潜意识告诉她此时必须得做点什么。 寓言眸色惶惶,讨好地亲了亲寓期的脸,“阿期和我一起……” 她话还没说完,便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 寓期一点一点勾起唇,眼角眉梢也似透着几分疯狂,“可是我,不准备出去了啊。” 寓言什么都没有说,像是根本不知道他的打算。 “我会带你离开的。”她坚定地说,似要离开,只是还未起身,便被寓期一把扯住了手腕。 触手黏腻,凹凸不平。 不像抓住了手腕,更像是一片血肉模糊。 寓期顿了顿,眸中的镇定有一瞬溃散,几秒后才平静下来。 他继续说道:“可我不想离开了。” 缓缓语速,音调如在谈论今天吃什么一样随意。 “听说,天神慈悲,赐予生命轮回,那是不是说,我死了之后,有幸再世为人,离开你呢?” 他嗓音最后透着几分轻快,似乎已经想象到了逃离她囚禁的那一天。 “不可能!”寓言瞳孔剧烈地颤抖着,抱着少年的手臂不断收紧,仿佛要将人揉进骨子里来消除恐惧。 寓期唇角上牵,他知道他赌对了,这也是她的弱点啊。 以往数次,寓期皆在寓言的眼里看到过针对他的杀意。 但不知为何,不管他再怎么激怒寓言,寓言都没有动过一了百了的想法,反而任由他在她心上划刀子。 她何其骄傲。 即便表面看来,她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卑微讨好,可事实摆在眼前,她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掌控者。 他像只宠物一样,没有渴望自由的权利,被她肆意占有,践踏尊严。 宠物要是太闹腾了,也会遭到主人的厌烦。 以寓言的性子忍无可忍时必定会动一了百了的心思。 如今看来,她没有做绝,想来是不愿意他脱离她的掌控。 可是凭什么呢? 他本来应该有更广阔灿烂的天地啊。 寓期甚至想过,不如真的随着梦境定格,死在她面前好了…… 不知她是否真的会像表面看上去这样,一旦失去了他,便会痛不欲生。 还是说。 她只是一个随心所欲又冷酷无情的掌控者,在他消失后,难过几日便又恢复从前,直到再次遇到下一个感兴趣的宠物。 总之,如今他赌赢了,胜算过半。 寓期:“怎么不可能呢?你比我更加明白,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我都不知道梦境定格之后会发生什么。” “不可能!” 她修长的大掌死死捏着寓期的肩膀,仿佛要将他骨头捏碎了一般,猩红的眸子中透着暴戾。 “你是我创造的,只能由我掌控!” 寓期不言。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是否和正常的人类一样拥有轮回,毕竟他的生命是由一枚小小的芯片主宰。 但这些都无所谓。 他听到了她掷地有声中暗藏的恐慌。 沉默蔓延。 好久后,寓言说:“我带你出去。” “怎么出去?” 如果一开始寓言就能把寓期带出去,早就离开了。 寓期也是在察觉这里是梦境后,才推测出来。 这个梦境和以往不同。 以往的梦境,只要陷入梦境的人察觉出这是梦境而非现实,便能够从梦境中脱离出来。 而那天他察觉这里是梦境,却始终没有从这里离开。 寓期便推测,必须得他心里有想要离开的欲望,才能够破掉梦境。 但那时离开也不过是从一个囚笼进入另一个囚笼。 对寓期来说意义不大,还不如赌一把。 寓言沉默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离开。 一开始他将寓期到梦境中,也是因为梦境中除了她们两人没有其他人,是她心中最理想的地方。 当时她想着到梦境定格前,就带寓期出去。 却没想到时间要到了,能够出去的只有她一个人。 这期间她想了无数办法,第一时间便去找了造梦鬼,花了很长时间才将那神出鬼没的东西抓到。 可那却是一个没有灵智的未知生物,只会肆意使用自己的能力,而不会掌控。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直接破坏梦境。 可寓言无法掌控梦境被破坏后的走向,她不敢赌。 但到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寓言将寓期抱起,向外走去。 寓期神色微动,“你要做什么?” “我们离开。” 从房间出来后,这么久寓期第一次看到光,他闭了会儿刺痛的眼睛,再睁开时,寓言已经带他来到了外面。 他身上穿着纯白的睡衣,上面血迹斑斑,却不是他的血。 源头是她,她一条胳膊上全是血。 那本日记上记载,她们拥有自愈的能力,可自愈需要死气,使用死气会吸引游虫。 他在上一个梦境中看到时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如今明白,她在自己身上进行的各种实验和使用的药剂,是用来改变自己的体质。 她似乎同样厌恶自己的不死之身,所以从来没有主动吸取过死气,反而往身体里打入各种药剂,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人类。 所以这么久的伤迟迟没有愈合,就这么让自己疼着。 头顶的天阴沉沉的,一团团乌云全部聚集在上空。 四周全部是静止的,梦境已经在渐渐定格了。 她的脸色比起他似乎更加苍白。 寓期的脸靠在寓言肩膀上,眼神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眸中倒映出一片荒芜的景象。 不知她做了什么,从四面八方升腾起无数的黑气,全部朝寓言涌过来,钻进她的身体内。 寓期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仿佛能通过云层看到一层浅白色的薄膜。 打破它,就能出去! 她不知是真的这么认为着,还是在自欺欺人。 寓言吻了吻寓期的额头,“我带你出去。” 她一抬手,几缕大腿粗的黑雾拧成一股朝上空飞去,裹挟着毁灭一切的磅礴气势。 那股黑雾狰狞得仿佛一头怪物。 而那死气,会影响人的心绪。 寓期眸光颤动,神色隐隐浮现几分崩溃,双手不自觉地捂上心脏,那种窒息的感觉让人十分痛苦。 那是一种,只要还活着就会感到痛苦的绝望感。 怪不得,怪不得她们一个个都那么渴望死亡。 “轰——” 死气撞上屏障,迸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寓期脸色煞白,“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血,纯白的衣裳染了红。 那股死气撞上屏障便消散了,屏障并未碎掉。 寓言留了手,因为不知道最后结果怎样,所以只使用了最小的力量。 却没想到会是这个后果。 寓期身上的气息肉眼可见的弱了几分。 寓言漆黑的眸子凝望着寓期,撑着他背后的手是抖的,另一只手擦着他下巴上的血,“你宁愿死,都不愿意待在我身边。” “那你呢?”少年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大口喘着气,似鸦羽般的浓密睫毛微微垂下,气若游丝。 宁愿看着他死,也不愿意放过他吗…… 寓期衣服里藏了一枚薄薄的刀片,这是他早之前为了有备无患藏起来的。 那股绝望依旧充斥着他的内心,他竭力抵抗才忍住没有拿出那枚刀片自我了结。 可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少年瞳孔灰暗得没有一丝亮光,痛苦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身体内像是住了两个人。 一个在说,既然活的这么痛苦,为什么不通过死亡来获取解脱呢? 而另一个声音是他的本能,在说要拼尽一切活下去,只要活着什么都会好起来。 寓期身子发颤,一只手紧紧地拽着寓言的手腕,声音艰涩得仿佛被一团棉絮堵着,乞求道:“放、放过我,放过我……” 寓言这才察觉不对,他看着少年如灰色玻璃般没有生机的眼眸。 这个眼神和当初的西娅一模一样。 寓言睫毛颤抖,一点点从少年手中抽出手腕,唇瓣动了几下,才发出声音,“好,我放过你。” 第505章回忆(终) - 做病娇女主的心尖宠 - 阿遥先生 在她的声音落下。 “啪嗒…”清脆空灵的一声响起,云层之上的那层屏障碎裂。 四周的场景像经历了岁月的旧照片渐渐褪去颜色,又染上新鲜的色泽。 阳光明媚。 他们依旧身在古堡。 面前的喷泉正在运行,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泽,四周有风,带来寂静岭泥土和草木的清冽气味。 和梦境中有了明显的对比,生动许多。 梦境中的古堡因为那些日子的天气,被狂风骤雨磨坏了不少。 而这个古堡好端端的,只是同样没有一丝人气。 “寓期!” “上将。” “老师……” 没有人知道这座古堡的主人是谁,所以天机和宫廉带人来这边搜查,也不需要获得什么特许令。 两人都知道寓期的失踪绝对和寓言有关,便隔三差五地在古堡周围转悠。 他们也想直接闯进古堡搜查,但是进不去。 今天宫廉像往常一样结束训练后,便带着手下的兵来这里转悠,美曰其名是进行野外训练。 谁知道这扇大门忽然就能打开了。 在统主府的天机得到消息便瞬移到古堡,一群人呼啦啦地闯进来。 没一会儿,苏泓田得到消息也过来了。 看到血淋淋的两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从梦境中出来后,寓期便感觉舒服不少,心情逐渐变得平稳,身体上的痛苦也有消减。 他从寓言怀里艰难地站起身,背对着寓言,脸色苍白,那身纯白的睡衣里空荡荡的。 没人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只看得到,短短时间他瘦了许多。 宫廉满脸担心,迫不及待地向寓期走去。 只是刚走两步便被天机拽住。 他回过头。 天机望着寓言,眼中多少几分警惕。 宫廉脚步顿住。 寓言还保持着半蹲的姿势,身体宛如雕塑般僵硬得不像话,片刻后她站起身,平静幽深的眼眸望着少年的背影,想再看看他的眼睛…… 她低垂下眸,卷睫遮住半个漆黑的瞳仁,声音哑得听不出本来的音色,“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寓期顿了顿,迈开脚步,向不远处看着这边的人群走去。 几秒后,寓言的身影凭空消失在原地。 苏泓田看了,连忙向里面跑过去,他一眼看出寓言的状态不对,来到屋内,看着她清瘦笔直的身影正站在窗户前。 他不知道他们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总之一切都诡异极了。 这么多血哪来的? 苏泓田小心翼翼地上前,“老师……” 寓言望着下面他离开的背影,手动了动,像是想要握住什么。 在寓期快要走近的时候,宫廉上前,伸出手要扶他,眼里满满都是担心,“寓期……” 寓期躲过他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 可天机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芯片受损严重。 但他确实没事,之前即便吐了那么多血,可身体上并没有什么痛苦难受的感觉。 寓期踏出古堡大门,脚步短暂停顿了一秒,眸光轻微晃动,最后兀自离开。 其他人也乌拉拉地跟在他身后离开。 “噗——” 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一口血就这么不受控制地吐了出来。 苏泓田面色大惊,踌躇不决不敢上前,“老师……” “你回去吧。” 她若无其事地抬起白皙的手指擦去下巴上的血,低敛着睫毛看不到眼中的情绪,说:“来过这里的人想办法封口,之后,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踏进这里。” 平平的语气,却让人不敢违逆。 苏泓田:“……是。” 他前脚刚踏出古堡,下一秒,身后那扇被做成大朵玫瑰形状的黑色铁门,便“砰”的一声关上。 他回过头看,这座静沐在阳光中的庞大古堡,一如既往的透着神秘瑰丽的意味。 却在这天开始,像被触碰了禁忌,渐渐尘封了里面的一切回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