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先生,我们离婚吧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尚乔白工作后回来,在家门口踌躇了一阵子。 看着熟悉的家门,里面已经有了饭菜的香气飘出,他突然就生了几分胆怯。 “先生,您回来了。”闻延从屋里端着洗菜的水出来,打算倒在旁边的花坛里。 冷不防的同尚乔白有了一个对视,她眼底的慌乱一闪而逝,很快就又笑得自然得体,如往常那般,与眼前的丈夫对话:“饭菜已经做好了,有您喜欢的清蒸鱼,快进屋洗手吧。” 尚乔白咽下心虚与踌躇,僵硬的扯了一个微笑:“好。” 屋里,是熟悉的熏香。 饭菜,也是熟悉的味道。 他一边用闻延早就准备好在一旁的温水净了手,一边在心里做建设,等下……要怎么与她开口,才能,不那么伤害她。 闻延倒了水回来,尚乔白总是忍不住的偷看她。 其实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眉间有几分英气,却被岁月打磨出来的温柔所取代。 嫁给他之后,也略识得了一些字,如今也是能自己读书看报了的。 可他总觉得,与她的这一段婚姻里,缺了点什么。 直到前些日子……他找到了填补那一处缺失的感觉。 “今儿这鱼,有些咸了,盐巴遮盖了鱼本身的鲜美,糟蹋了好东西。” 尚乔白企图用鸡蛋里挑骨头的方式,掩饰那些因心虚而说不出口的话。 他重重的拍了一下筷子:“难吃极了,端走端走。” 闻延正往饭桌上,端灶上温着的排骨玉米汤,听到他的嫌弃,似是早有预料的笑了笑:“好。” 她依旧温婉从容,好似并不介意这人伤人的话语,就像早就习惯了一般。 “先生尝尝这汤吧,没有放盐,应该不咸。” 将砂锅的盖子揭开,一股香气立马扑面而来。 尚乔白忍不住动了动喉结,吞咽了好几次口水,才维持住冷脸的样子,声音僵硬的继续挑着不是:“不放盐还能有什么滋味?那汤还能喝吗?谁家炖汤是不放调味品的,拿……” 他正要不耐烦的说“拿走、拿走”,闻延就放在桌上一装着盐的小罐子,笑得随和:“先生自己想喝咸的淡的,自己最是了解口味,您自己加盐总不会有错,要是只有盐巴不够,厨房还有黑胡椒、辣椒粉、椒盐葱油孜然粒,您想要什么,我一并给您拿过来。” 闻延长身玉立,眉眼间的笑意,让尚乔白觉得,他好像是个唱烂戏的小丑,连一句“真是麻烦,好像我得罪你一样”的抱怨,都没有脸面再去说出口。 赌气似的拿起盐罐子,往汤碗里倒了小半罐子盐。 意识到这样做的后果,他手指微微僵,目光发虚的从砂锅上挪开。 闻延瞧见了他小孩子脾气一样的行为,也只作没看见,上前拿起汤勺在砂锅里搅和了几下,让盐均匀的化开。 又拿起尚乔白面前的汤碗来,给他盛了一碗放到手边。 她微微笑问:“先生还有别的需求吗?没有的话,我就坐下吃饭了。” 尚乔白正看着那一碗汤苦大仇深,却又敢怒不敢言。 听得她的话,真想吼一声:“你饿着去吧!” 可闻延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下人,他若真如此说了,未免刻薄。 传出去也对他名声不好,家中也必不会允许。 “坐吧。”他努力维持着脸色,骄矜的开口。 闻延坐下后,先给他盛了米饭,才盛了自己的。 等饭吃的差不多,她才拿起汤碗,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汤,小口小口的喝着。 尚乔白看她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喝完了一碗,眼睛略微睁大,很想问问她:“不咸吗?” 他刚刚尝了一口,齁的想哭。 “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喝汤了?”看着闻延又盛了一碗汤喝完,正要盛第三碗,尚乔白忍不住的问。 闻延停下手,目光柔和的直视着他,却无端给人一种压迫感:“我见先生并不爱喝今天的汤,便只能自己喝完它。” “饭是我做的,不合先生的口味是我之过,却总不好浪费。” 她微微笑了笑:“您不是常说,浪费食物可耻,浪费食物有罪吗?” 尚乔白感觉面皮有些烫。 他不大自在开口:“我只是想着晾一晾凉再喝,你倒好,做出一副不想给我留的小气劲儿。” 说话的时候,他都不敢去看闻延的眼睛。 怕被瞧出心虚来。 闻延却爽快利落的就此放下碗筷:“原来是这样,是我想错了先生,您一向主张不浪费,这次是我小人之心了,我向先生道歉。” 她很是郑重的跟尚乔白道歉。 尚乔白自认为扳回来一些面子,又愁苦这齁咸的东西,到底要怎么才能够喝下去。 听到她这话,又忍不住羞愧,好似并没有赢得什么,反而失了风度。 “不妨事,你……”他张着嘴,一时间竟然还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闻延似没瞧出他的窘迫一样,神色自然的开口:“那先生您先吃着,我去院子里收拾我的花,等会儿我再来一起收拾碗筷。” “嗯。” 尚乔白有些想说几句软和的话,缓和一下这种让他不大舒服的氛围。 闻延却早早就转身出去了,他的话,又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罢了,反正说也不知道说什么。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吃饭的时候,总忍不住往窗外瞅。 餐桌正对着的那扇窗,刚好可以看见院子的一角。 他偶尔就能看到闻延忙活的身影。 “真是不知道那些矫情的东西,有什么可养的的,附庸风雅。” 尚乔白嘀咕着抱怨了一句,他一贯不喜欢闻延养花弄草的。 觉得她大字不识几个,又没上过学,却爱摆弄那些个文人风雅的东西,太东施效颦了。 只是今个儿也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闻延同往日里,没有什么不同,又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他的目光,总忍不住往窗外的方向瞟,想要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约摸心里头想着事儿,他不留神的端起了汤碗,一大口喝了下去…… 齁,真咸。 尚乔白第一反应就是吐出来。 但耳朵里,突然就扎进了闻延的话。 “先生一向主张不浪费。” “浪费食物可耻,浪费食物有罪。” 罢了,总不能让她一个没上过学的女人瞧了笑话。 尚乔白几乎是扭曲着脸,才硬把这半锅汤给喝完的。 之后又灌了好多水,才把那股子难受劲压下去,只是肚子又开始涨的厉害。 他带着些许怨气,冲出去找闻延。 “你……”话刚出了个音,就被院子里的场景给惊愣住了。 此时,原本栽满花花草草,四时皆有花团锦簇可看的院子,正一片狼藉,坑坑洼洼。 “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好好的花,全都给挖了? 他看到去年冬日开的最好的一棵绿梅,这会儿被砍去了大部分的枝条,正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感觉心都跟着痛。 “那花开的好好的,你挖了它做什么?我还等着冬日它开了花,请朋友上门做客赏玩的。” 尚乔白满是怨气的开口。 他实在不理解,闻延为什么就那么喜欢折腾,总是要把开的好好的花,种的好好的菜,时不时除掉几棵,拔掉一些。 虽然过后,那些花啊、菜的,好像都长得更好了。 闻延听到声音,拍了拍手上的泥,抬起头来看着他。 依旧是笑得那样温婉,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在她脸上找到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声音平常却又给人一种坚定:“先生,我们离婚吧。” 尚乔白觉得他幻听了。 他刚刚竟然听到,闻延跟他说离婚…… “你说什么?”他舌头好像有些打结,说话的声音让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闻延依旧是一成不变的表情,耐心的重复道:“先生,我们离婚吧。” 第2章 我是出轨了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尚乔白僵立在原地,目光微滞的看着她,最后落荒而逃。 太奇怪了,他竟然听到闻延跟他说离婚。 浑然忘记在今天,将要回家之前,他就是打算跟闻延提出离婚的。 闻延目光追着尚乔白离开的方向……有些意外。 上辈子,明明他就是这样,在吃完饭后,平静却又突兀的,跟她提出了离婚。 怎么这一次,不过是换成了她主动,他却提都不提了呢? 那可不行。 闻延收回目光,没有立刻去找尚乔白,继续说离婚的事情,蹲下来继续给她的那些花打包。 三天前,她原本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晒着太阳,懒洋洋的睡着,再一睁眼,不知道为什么就重新回到了七十年前…… 她足足适应了两天,才熟悉起这段不太美好的记忆。 闻家跟尚家,原本是世交。 只不过后来,闻家家道中落,他们一家子迁回了乡下居住。 她从小长在乡下,直到十六岁的时候,才忽然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夫。 是她刚出生那年,她爷爷特意坐火车,到京城里跟尚家老太爷定下的。 十八岁那年,尚家突然来了人,说是要接她去京城完婚。 她懵懵懂懂的,听着爷爷还有父母的话,跟尚家人来了京城。 当时的尚乔白,病重的连床都下不了。 她虽然没有什么见识,但从前村子里冲喜的事情不少,她还去吃过席,闹过洞房。 对这一切,倒也并不陌生。 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她就是想跑也无处可跑。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成了尚乔白妻子。 后来她才知道,尚乔白是大名鼎鼎的教授,特别有文化的那种。 就是身子骨太差了,三天两天就要病一病,咳一咳。 她给人炖汤煮水的,养了一年多才有成效。 尚乔白身体好转后,喜欢上了同单位一个新来的实习生。 她明白,她碍眼了。 可偌大的京城,她来了很久,熟悉的地方却不多,实在无处可去,便始终厚着脸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期间,她也在努力找工作……只不过到底缺了一纸学历,又没什么从业经验,一直没什么进展。 好在有一家杂志社,觉得她之前无聊看书时做的几篇翻译不错,偶尔会拿着稿子来给她,让她帮着翻译,按字数算钱。 原本她是想着,攒够一点点钱,就主动离开的。 没想到尚乔白同那个实习生,哦,现在应该是正式的工作人员了,互诉了情意,又耳鬓厮磨了之后,就迫不及待并态度强势的,同她离了婚。 记得前世的今天,也是这样的天气,暖暖的,无风无雨。 可到了第二日,突然狂风大作起来。 尚乔白为了早点给人名分,不顾风雨阻挠的,强拽着她去领了离婚证。 听说他们俩后来过的很幸福,更有不少人,将他们的爱情奉为浪漫的最好表达。 闻延哪怕回想着上一辈子的事儿,嘴角也始终带着一贯温柔的笑意。 好像……那些过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把最后一棵花仔细的打包好,又把院子拾整了一下。 回屋洗干净手,热了杯热牛奶,端着上了二楼。 没有去卧室,而是去了最角落里的那间小储物室。 尚乔白只要心情不好,就喜欢躲在里面。 咚,咚咚…… “先生,已经快要九点钟了,我给您热了牛奶。” 九点钟喝牛奶,是尚乔白的习惯。 她敲过门,站在门外,声音轻柔的说。 略等了一会儿,就听到里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就是咔哒一声,储物间的门,被尚乔白从里面拉开。 “先生。” 闻延笑意更深了两分。 从前,尚乔白是最喜欢她这样笑的,还找了人来特意指导她。 现在却怎么看,怎么碍眼。 “我们谈谈。”他沉着脸,声音有些硬,接过热牛奶往二楼的阳台走。 “好的,先生。” 闻延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等着他先主动开口。 尚乔白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牛奶,杯子都已经见底了,他还是忍不住往嘴边送。 他在等着闻延提醒他。 “刚刚在院子里……”尚乔白最终还是败给了闻延的耐心。 他清了清嗓子,脸色有些不大自然的开口:“我要跟你坦白,是,我在外面做了一些不太对得起你的事情,有违君子之徳。” 说到这里的时候,脑海里猛地出现那晚跟洛荞在一起做的事情…… 明明当时只觉得激情,像是多年的缺失被填补,满足到想不顾一切。 如今竟然生出几分愧悔来。 尚乔白感觉喉咙有些干,脸色也发烫的不太自然:“但我不想跟你离婚……我以后会尽量跟她,不,是我一定会跟她断了的。” 闻延听了他的话,震惊了好一会儿。 “你要是实在生气,打我几下,骂我几句或者摔摔东西都行。” 尚乔白把她的震惊看在眼里,以为闻延是知道了他与洛荞的事情,所以才会提出离婚。 他心中的底气,莫名多了两分:“我们成婚至今快有六年了,从来没有过什么争吵,也不曾红脸。” “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也担得起尚家未来主母的身份。” “我之前糊涂,才会做了不道德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咱们就此翻篇,以后的日子,还像从前那样过,行吗?” 闻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不想要离婚了。 不过此刻已经没有了震惊,她又恢复了那副温婉从容的样子:“先生,我很感谢您的道歉和勇于承认。” 尚乔白闻言一喜,立即想要上前去拥抱住闻延。 却听到她话锋一转:“可是,这并不能更改我要与您离婚的决心。” 尚乔白半伸出去分手,冷不防的僵在原地。 “你,你说什么?”他有些不大敢相信的看着闻延。 第3章明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去离婚吧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平静的看着尚乔白道:“我觉得,与您之间的婚姻,应该到此为止了。” “您是大教授,我没上过学,只略识得几个字,连完整的英文句子都说不出,我与您,实在不是同一样的人。” “我们离婚吧,先生。” 就在尚乔白想要开口拒绝的时候,她又说了一句:“您如果同意,那我们好聚好散,皆大欢喜。” “我要不同意呢?”尚乔白问。 “我会找记者来,做一个公开说明,与您结束夫妻关系,并向法院提交离婚申请。” 闻延的语气,就像是在说明天吃个煎饼果子吧那样稀松平常。 “你单方面的跟记者说与我离婚,并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法院也不会……” 尚乔白忍不住想要拿出尚家的势力来威胁闻延。 闻延也不着急,掏出手机来,轻轻一按,尚乔白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我以后……一定会跟她断了的。” “……我承认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尚乔白的声音,不停的从手机里传出来。 听得他脸都绿了。 他强忍着怒气和不适,好商好量的跟闻延说道:“这也证明不了什么,我只是说了一个她,不代表就是女人。” “要是男人就更严重了,是骗婚,性质更为恶劣了。” 闻延脸上的笑容未变,语气淡淡:“尚家恐怕丢不起这个人的,先生。” 尚乔白:“……” “我们离婚吧,先生,我看过黄历了,明天是个好日子,就是可能会下雨。” “……” 尚乔白败在了闻延的坚持里。 她的每一句话,他都找不到能够反驳的点。 尤其是她说:“我相信老爷子也会支持我的决定,他总不能辜负我爷爷兄弟三人当年的救命之恩不是?” 闻延的大爷爷跟二爷爷,当年为了救尚老爷子,尸骨无存。 闻家也就此败落,不得不迁居乡下。 闻延的爷爷虽然活着,但却没了一条腿。 她把救命之恩都拿出来说了,尚乔白怎么拒绝都没用了。 当晚,他就被赶去客房睡了。 “这是我家,我不同意离婚,我不去睡客房!”尚乔白做出最后的抵抗。 闻延好像也不意外,默默抱起属于自己的被子,就要往客房走。 尚乔白:“……” 他胸腔剧烈起伏了一阵子,到底还是认输了:“闻延,你站住!” 恶狠狠的喊了一声,上前去把人拽了回来:“你睡主卧,我去客房。” 说完,就像是怕被人拒绝一样,小跑着离开了。 闻延看着被啪嗒一声合上的门,笑了笑,回屋接着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生活还是要过的,她没有想做什么净身出户的事情。 至少一些必要的衣服和日用品,她是要带走的。 第二天,果然下起了雨。 尚乔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摊煎饼,根本睡不着。 这会儿听到下雨声,眼睛亮了起来。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急匆匆跑到主卧敲门:“闻延,外面下雨了,我们今天不去离婚。” 第4章 我后悔离婚了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先生,我在厨房。” 她走到尚乔白可以在二楼看见她的位置:“下雨打伞就行,何况家里有车,我们淋不到的。先生快下来吃早饭吧,吃完好出发。” “我不吃!”尚乔白烦躁的开口。 闻延哦了一声:“那我先吃了,先生洗漱吧,等我吃完了,我们就走。” 说完,她就坐下来,慢条斯理的吃起了早饭。 尚乔白:“……” 他企图用不洗漱来拖延时间,表达他对离婚这件事的抗拒。 闻延上楼来,给他套上了衣服:“没关系,下着雨呢,就算先生您不洗脸,也不会有人看出来的。” 尚乔白:“……” “实在不行,您等会儿就着雨水,抹次两把就是了。” 闻延哪怕说这样有些不着听的话,都处处透露着优雅。 尚乔白彻底放弃抵抗,钻进卫生间快速洗了个脸。 离婚手续办理的很快。 毕竟2002年,还没有离婚冷静期。 闻延甚至连家都没回,出了民政局的门,天竟然晴了,她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笑意,像是天上彩虹般绚烂。 转头跟尚乔白说了声:“再见,先生。”再也不见了。 “你去哪里?”尚乔白快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闻延不悦皱了下眉:“尚先生,男女授受不亲,请你自重。” 尚乔白:“……” 从前是他处处要求闻延要有书卷气,现在听着这样的句子,怎么就那么刺耳呢? 他记得,闻延刚来尚家的时候,也是十分活泼的,甚至可以说是天真浪漫,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话多得不得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好像就是从他对她的诸多要求开始…… 偏偏他从来没有在乎过,无论他的要求多么无理取闹,闻延都能够做的很好。 她……明明是十分优秀的女子啊! 比洛荞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脸色变幻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松开了手:“我只是关心一下你,没有别的意思,虽然我们离婚了,但该分割的财产还没有分割,你要是没地方去,可以继续住在家里。” “不用了先生。”闻延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婉笑意:“我有去处,您请回家吧,代我跟老爷子问好,原谅我不能亲自去道别。” 她是自由的了,不想再回去。 尚乔白拧着眉,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你在京城人生地不熟,能有什么去处……” “尚教授。”洛荞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尚乔白皱了下眉,下意识就要把离婚证收起来。 洛荞眼疾手快,将离婚证一把扯了过去,拿在手里翻看,嘴角的欣喜毫不遮掩。 她故作歉意的看向闻延:“闻大姐,真是抱歉,你……谢谢你的成全,以后,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用得着尚教授的份上,我不会介意他去的。” “这位姑娘,我要纠正你一下。”闻延波澜不惊的看着洛荞:“我今年还未满二十四岁。” 洛荞一时间有些懵:“我,我今年二十二。” 闻延静止了几秒:“抱歉,是我眼神不好,把你看的着急了一些。” 她目光在洛荞脸上多转了几圈。 像是在说服自己,接受对面人的年纪比她更小一样。 洛荞觉得她读懂了闻延的意思! 她顿时就挂了脸色:“那闻大姐以后可得多注意些才行,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我这般好说话。” 说着,她又立马温柔小意的抱上尚乔白手臂,依偎过去:“不过您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尚教授生活的。” 炫耀的味道,不要浓厚。 闻延没有回应她的话,目光看向尚乔白:“尚先生,这会儿进去,应该不用排队,很快就能领上证。” 她目光再次短暂划过洛荞的脸:“祝你幸福,也祝我再逢春。” 尚乔白瞪大了眼,觉得她最后的话,刺耳儿的很。 他下意识甩开洛荞的手,想要去抓闻延,却被突然开过来的车给逼停了脚步。 “再见,尚先生。” 闻延微微笑了一下,礼貌的点了个头,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扬长而去,尚乔白追着远去的尾气,跑了好几步远:“闻延……” 我后悔了离婚了,你能回来吗? 第5章 谢谢你给的证据啊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尚教授。” 洛荞被甩开手的那一刻,脸色黑的可怕。 只是很快,她就调整好了表情,看上去乖巧又天真。 “闻大姐她,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她一脸‘我很自责’的模样:“咱们应该请她吃个饭的,我好好跟她道个歉。” 尚乔白看着她,只觉得聒噪。 他不耐烦的开口:“你来这做什么?今天没有工作了?我记得下午就有你的课吧?赶紧回去。” 洛荞一脸委屈的看着他,紧咬着嘴唇:“您不是说……让我今天过来领证。”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尚乔白暴躁的反驳,说完又猛地想起来。 他昨天还真就激情之下,尝到了甜头,就忘乎所以的,说了‘明天就去扯证,我给你名分’这话。 “我那个……” 尚乔白忽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洛荞转念想了想,勉强扯了一个笑容,看起来有些凄苦:“我确实还有课,就先回去了。” 她伸手把离婚证的那个小本本,递还给尚乔白。 在尚乔白伸手拿走的那一瞬间,她抬起头来,用善解人意的语气道:“如果您……那些话,我就当没有听过,没有关系的。” 尚乔白感觉他好像是个渣男。 尤其是看到洛荞那样勉强的扬起笑脸,好像在极力证明‘我真的没关系’的样子……他心都跟着痛了。 “我们……” ‘进去领证’四个字,在想到闻延之后,他又卡回了嗓子眼里。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别耽误了上课。” 尚乔白深吸了一口气:“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只是这个事儿我也要给家里交代,你……你让我先缓缓。” “我明白的尚教授。”洛荞苦笑了一下,又很快就收起来,换上一副得体的假笑,看起来倒有几分温婉知性:“我只想告诉您,喜欢你爱慕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与您无关,您不用过于介怀,您幸福,我就会很开心了。” 她故意做出很是努力笑了笑的样子:“虽然我是第一次,也许以后会因此被人嫌弃辱骂……可是没关系的,真的,现在是新世纪了嘛,大家都要思想进步才是。” 若是从前,尚乔白看着她这副模样,一定会心疼的不得了。 只如今,他满心想的更多的,是如何挽回婚姻。 “嗯,我知道了。” 尚乔白敷衍的说了一声“知道了”,看到有辆出租车过来,立马招了招手。 洛荞甚至都没来得及继续表演,就被汽车尾气吹了一脸沙子。 “该死的渣男!”她气的直跺脚。 看着出租车离去的方向,满心怨恨。 那是闻延刚刚离开的方向。 “想吃干净了老娘,还一点责任不负?做梦!” 洛荞怨毒的看着那个方向,掏出几个不同的手机来,低头编辑了几条消息,同时发送给一个号码。 做完这一切,她抬头哼了一声:“想在我这玩吃着锅里望着盆里的那一套,做梦吧!” - 闻延本来正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手机突然叮铃叮铃的响了好几声。 她不大情愿的睁开眼,点开看到是几条消息。 来自不同的号码,发的却是差不多的内容。 尚乔白跟洛荞接吻。 尚乔白跟洛荞拥抱。 尚乔白跟洛荞展开繁衍行为…… 还有一张,是两张结婚证封面并排摆在一起。 图片都很糊,却还是不妨碍闻延认人。 更别说对方还特别贴心给她发了邮件,高清一些。 倒是够迫不及待。 闻延看着这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她按灭了手机,又忽然想到什么,给前面发了几张劲爆照片的号码回了一条消息:“谢谢你提供的证据,如果你需要酬金,可以发过来你的银行卡号,等我拿到赔偿的钱,就转账给你。” 第6章 怎么会有闻延这样的傻女人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另一边正洋洋得意的洛荞,看到这条消息,脸都绿了。 “**谁稀罕你那点钱了,嫁给你老公,所有钱都是我的好吗?” 她暴躁的敲了一行字,理智回笼,又全都删掉,没有再去回复闻延了。 只不过仍旧忍不住在心里骂个不停:怎么会有闻延这样天真的傻女人,以为离婚能分到男方的财产?一个农村来的妇女,心思倒是够多的! 洛荞对闻延的印象坏极了。 闻延也不在乎她回不回消息,按灭了手机,给另外一个号码发了几条消息之后,对出租车司机道:“师傅,到安向路交叉口东五百米的老居民楼。” “不去杂志社了?”司机问了一句。 闻延嗯了一声:“先不去了。” 先找住的地方要紧…… 要是她一个人,随便租个单身公寓就行。 可她还有不少花花草草要安置。 刚刚她就是托人打听这附近有没有带小院的房子出租或出售。 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有消息…… “好嘞。”司机应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 安向路这边的居民楼,都十分老旧,且已经出了市区。 再多走几步,都能到冀城了。 结算好车钱,闻延按着消息上的位置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一个挂着房屋出租牌子的地方。 “您好,请问您这是往外租房吗?”闻延敲了敲门,站在门口问。 院里头的人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像是没抱什么希望似的:“这儿不租,租的地方远着呢……” 说着,他叹了口气:“你一个小姑娘,还是再看看别的吧!最好是去城里头找,安全些。” “我是周南推荐来的,要不还是麻烦您一下,带我去看看房子?”闻延坚持道。 院里的人多看了她一会儿,像是在思考周南是谁。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道:“行吧,你这小丫头不听劝……” 他话说了一半就不再说,转了话题道:“你跟我来吧。” 闻延跟着人走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才到要出租的那户人家。 路上她得知男人姓李,叫李宝财,在这一片儿帮人联系招工、租房卖房之类的事情,事情成了就收点感谢费,不成就收包烟、半瓶酒之类的跑腿费,类似于中介。 “王婆,我给你带人来喽!”李宝财站在门口喊了一声人。 屋里头出来一个年纪不小的老太太,拄着拐棍,颤悠颤悠的走过来开门。 “你慢着点哩!”李宝财跟人说的都是方言,闻延在一旁听着,也只听得明白七七八八。 一段十来米的路,王婆走了有十来分钟,才总算走过来把门打开:“不好意思啊,老了,不中用了……” 她大概说了一些歉意的话,闻延没太听懂,李宝财也没想给她翻译,走上前扶了人一把,边走边道:“你咋子样嘛?晓含还好着不?实在不行就去找你娃子嘛,你在这儿倔着有啥用!这房子你还真能卖喽不成!卖了你们娘俩要住到哪里去哇……” 闻延在后头,看李宝财跟王婆说起话来,好像压根不记得她是来租房的,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该直接跟上去…… 正准备迈步追上人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满是惊喜的声音:“闻延?” 闻延不需要回头,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她整个人如坠冰窟,很想扭头就跑。 尚乔白此时就像是阴魂不散的小鬼儿,在烈日炎炎下,缠到她的身边,让她觉得哪哪都冷得渗人…… 第7章 小黄文男主的原型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逃跑的念头,也只是在闻延的脑海里转了一瞬。 不战而逃,不符合闻家的家训。 何况她有什么可逃的…… 又不是她做错了什么。 她淡淡的瞥了尚乔白一眼,略点了点头,连嗯一声都没有,就算是打过了招呼。 随即迈步追上了李宝财跟王婆,商谈起租房的事儿:“……我想短租,可以多加一点钱,您看成吗?” 王婆家里约摸是遇到了需要钱应急的事儿,听到多加钱,眼睛亮了亮。 “你要租多久?”她问。 闻延想了想,原本是想至少租半年的,现在看见了尚乔白,总觉得有点晦气。 “就三个月吧。”她道。 三个月应该足够她找新房子了…… 02年的房价虽然没有很贵,像她这样居无定所、也没固定工作吃工资的人,一时也买不起。 但租一个稍微好一点的房子,三个月应该是足够了。 她给人翻译一篇文章,报酬大概在500-1000块钱。 “三个月……”王婆略微寻思了一下:“给750块钱,你看行吗?”她语气很是不确定,带着心虚与难为情。 闻延倒是大方许多:“成,不过您家的院子要一并租给我!” “行!”王婆脸上多了笑模样,语气也更真诚了许多:“我年纪大了,也种不了什么庄稼了,那地方空着也是空着,都给你用!” “那就谢谢您了!”闻延笑着说了一声,只付了租金,签了张简单的手写租房合同。 她拿着合同,看都没看尚乔白一眼,直接就要离去。 尚乔白伸手就要去抓她的手腕,闻延目光扫过去,往日眉间常有的温柔散去了许多:“尚先生,我劝你自重!” 她道:“您一直也说,我是乡下来的女人,打小就跟在大人身边做惯了农活,力气向来比寻常人大一些……不要自讨苦吃!” 尚乔白想到闻延可以轻松搬动他在屋子里转悠几个来回的力气……固然当时有他卧病在床,格外瘦弱的缘故。 可成年男子,就算是病得只剩一把骨头,也有好些斤重的。 闻延当初一嫁给他,就接替了为他做护理的活儿…… 几乎都是一个人,不需要任何人搭把手,就能轻松给他换衣翻身擦洗。 连搬他下床坐轮椅上出去晒太阳,抬着轮椅和他一起爬几层楼,都轻轻松松…… 为此,他还没少嫌弃家里,给他找了一个不够温婉,没有半点女孩子气的妻子,十分呕心。 现在想想,真是狼心狗肺。 “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尚乔白觉得他此时真是太过卑微了,从前那种时刻在闻延面前端着的架子,此时一点也抬不起来。 闻延利落道:“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下,看着尚乔白。 “闻延……”尚乔白以为她回心转意,惊喜的喊着人。 闻延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大概还会继续留在京城生活,我希望先生能给我们这段糟糕婚姻保留些体面,不要闹得难看徒增笑料给人,好吗?” “好。”尚乔白下意识应了一声,更卑微了两分:“我都听你的。”只要你能够回来…… “那以后,就请您见到我,也当作不认识我。”闻延道:“我见到您,也一样会当做不认识,同时希望您的新婚妻子也是。” 她说完也没等尚乔白反应,就转身离开了。 “闻延……” 尚乔白追着喊了几声,到底身子骨差了些,跑了几步就呼哧带喘,没多一会儿就看不见人了。 我真的后悔了,闻延……你回来,好不好。 尚乔白很是痛苦的捂着脸蹲下,脑子里满是他跟闻延这些年过往的温馨画面。 兴许真的是拥有家花也看多了家花时,才会觉得野花香,才会觉得野花惊鸿一瞥,十分惊艳。 如今家花不在,再去想想那野花……却也不怎么宜室宜家了。 …… 闻延回尚家收拾了东西,第二天就搬到了王婆家里。 也知道了王婆之所以着急想把房租出去,是因为家里相依为命、刚要大学毕业的孙女晓含得了病……白血病。 尚乔白之所以过来,就是来看晓含的。 晓含是他的学生。 闻延知道这份关系后,颇为感慨。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你想遇见的人,哪怕同在一个小区,兴许一年到头也遇不见一次。 你再也不想见到的人,总是阴魂不散…… “您真的跟尚教授离婚了?”王晓含眼底闪过一抹异色,闻延尚来不及捕捉,就被她很好的隐藏下去。 闻延嗯了一声,并不是很想说自己的婚姻问题。 她跟人唠了几句家常,就以还要收拾花草为由,跟人告辞。 “是因为洛荞对吗?” 在闻延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王晓含突然道。 “你说什么?”闻延回过头,微微诧异的看着人。 王晓含抿了抿嘴:“学校里的人都知道了,尚教授跟那个实习的洛老师之间不清不楚。校领导还找过两个人谈话呢,让他们注意影响……” 她特意强调了一句:“不止一次!” 闻延看了眼王晓含,依旧只是淡淡的嗯了声:“我知道了。” “你不生气吗?”王晓含突然语气急切,甚至是有些恶劣:“洛荞她夺走了本属于你的尚太太的位置!” 闻延停下来看着她,想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 “你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霸占你的位置,你的男人,以后再跑到你面前作威作福吗?”王晓含语气里多了几分怨气,似乎是怨闻延身为原配,居然不知道去争,白白让洛荞一个小三成功上位。 闻延觉得这姑娘有些奇怪,没记错的话,她们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她淡淡道:“尚乔白只是我前夫,不是我男人,我们已经离婚了。” “为什么要离婚?”王晓含激动的从炕上坐了起来:“你为什么要离婚?做尚太太不好吗?” 闻延其实不想回答,可小姑娘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颇有些你要是不回答我,我就撕吃了你…… 她现在确实有些后悔了。 李宝财说的对,她该租个市区里的房子。 “为了幸福。”闻延道:“为了以后的日子,能过得舒心、自由,每一口空气都是为了自己而呼吸。” 她道:“离婚是为了更好的做自己。” “你真傻。” 王晓含像是突然泄气了一样:“那么多人都想嫁给尚教授做尚太太,连我们寝室楼里互相传借的小黄文男主,都是以尚教授为原型……” 可偏偏成功的,是洛荞那个小婊子。 她咬了咬牙,眼底多出了恨意。 第8章 要闻延出面澄清出轨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没有再理会这个小姑娘,这段日子就只是专心收拾修理她的花花草草。 同时也在寻找更合适的房子。 一个星期后。 “王主任,是我,闻延。” 闻延给杂志社那里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之前有跟您电话沟通过,约定了这周五去杂志社取需要翻译的稿件,明天就是周五了,您看您什么时间方便?我到时候过去……” 电话另一头的人,略微安静了一阵子。 “闻延啊,你的翻译水平,在我们杂志社,不,是整个京城,乃至于在全国,都是顶尖的水平!”王有为叹息了一声,又久久沉默了一阵子:“你的才华我是很欣赏的,也觉得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闻延心头顿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有人找到了我们杂志社……” 王有为话说到一半,点到即止。随后很是无奈的开口:“抱歉啊,稿子我已经给别人了,要不你再看看其他杂志社?京城里做俄文翻译的杂志社虽然不多,但还是有几家,要不我给你个他们的联系方式?” “不用了,谢谢王主任。”闻延努力压了压情绪:“那就希望我们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吧,抱歉,打扰了。” 她挂了电话,目光无神的看着天台下方…… 车来车往,灯火长明。 似乎这个城市的热闹,是永远不变的。 唯一改变的,只有在这个城市里挣扎沉浮,不知归处的人…… 她想回家了。 甚至有几个瞬间,她并不知道为何非要留在京城不可…… “姑娘,这合同都签了,你看房租……是不是该给我了?”刚跟闻延签了租房合同的房东,在一旁忍不住出声道:“咱们合同可是签了,你要是违约的话,押金我可不退的。” “抱歉,刚打电话耽误时间了,咱们现在就去银行吧,您这房子我是真心的喜欢,不然也不会一口气租三年了。” 闻延笑着对人道:“这地方可不好转租。” 房东笑笑没说话,显然也是认可这话的。 他这套房是在顶楼,九层,虽然位置宽敞,又带了一个楼顶的露天大平台,可却没有电梯。 而且底下还有一排商户门面,实际上比十层楼还高一些。 想想每次进出都要爬十层楼高,自然没什么人愿意租。 难得逮到闻延这么个冤大头,给的价格还不低,她自然不想错过了。 下楼离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银行。 闻延给人转了一年的房租后,账上余额就只剩下九千多。 得想办法赚钱才行。 正当她迷茫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着上面备注的是婆婆两字,她接了电话的同时,点开通讯录,把里面跟尚家有关系的备注一一修改。 婆婆改成:杨女士。 公公改成:尚老先生。 无意间看到几条尚乔白发来的消息,顺手把人拉进黑名单。 “您好,杨女士,请问有什么事儿吗?”闻延声音淡淡道。 杨萍愣了几秒:“闻延,乔白被人举报了一些不实的材料,你现在去他学校,帮他跟领导解释清楚,他没有出轨,那些举报信都是捏造的!” “抱歉,杨女士,您儿子尚乔白确实出轨了。”闻延没什么情绪的陈述一遍事实。 杨萍似乎是这时才反应过来,闻延跟从前不一样了。 “你刚刚喊我什么?”她有些不大确定的问。 “杨女士。” 闻延道:“我跟尚乔白已经离婚了,当然,基于咱们两家的关系,若是您不介意,我也可以称呼您一声尚婶婶。” 她笑了笑:“不过您大概是介意的。” 杨萍一直很不满意尚家老爷子自作主张,为尚乔白娶了一个乡下女孩子。 要不是闻延嫁进尚家以后,确实精心照料着尚乔白,让她儿子日渐康复,她肯定要给人好好立规矩的。 即便是这样,杨萍对闻延也依旧诸多挑剔。 一直不允许闻延改口喊妈。 “你们的事儿,我不想多插手。”杨萍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下来没有对人吆五喝六:“但乔白的工作很重要,要是他被人举报成功,不仅工作会丢,以后也别想抬起头来做人了!” 她稍微软和了两分语气:“闻延,算我求你,你就去一趟学校……无论谁说什么,都没有你这个当妻子的出面澄清最有说服力。” “我已经跟尚乔白离婚了。”闻延强调道。 杨萍着急道:“那也不影响你去为乔白澄清啊!只要你说你们离婚,是因为你来自乡下,跟身为大学教授的丈夫,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话题,终日只有自惭形秽,所以才主动提出离婚,是为了让乔白能够去寻找更好的灵魂伴侣……” 她越说越觉得对:“这样那些出轨的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反正你们也离婚了,那他再找新欢也算正常的不是?” 闻延沉默了一会儿。 “尚乔白确实出轨了。”她再一次强调道。 杨萍差点噎住。 闻延又补了一刀:“相关的证据,尚乔白那位出轨对象,已经通过邮箱以及短信的形式,发送给我了。” 杨萍:…… “您要看吗?”闻延再次补刀:“可以转发给您。” 杨萍电话另一头的嘴角,直接抿成了一条线。 她正想说什么。 就听到闻延又扎刀道:“群发给家族邮箱也行。” 第9章 闻延就是图谋尚家的财产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你疯了!” 杨萍声音尖锐,随即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举报乔白的人就是你吧!闻延你怎么能这么恶毒!你到底还有没有当乔白是你的丈夫!你这样毁了他的前程,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气得不行:“你这是损人不利己你知不知道!” “抱歉。”闻延声音淡淡的开口:“不是我举报的。” 她拿着电话,面无表情:“我这段时间忙着找新房子,还没顾得上。” 杨萍微愣。 “不然,我们现在应该在法院。”闻延道。 杨萍大惊:“你要去法院做什么?!” 她随即又忍不住大怒道:“你自己管不住男人,还要起诉他?你失心疯了吧?闻家就是这种家教?” “尚家的家教也不过如此!”提及家人,闻延脸色冷了几分:“杨女士,如果你今天来找我,就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那我们也没什么继续浪费电话费的必要。” 她道:“不过还是很感谢你告知我尚乔白被举报这个好消息,等下我会去菜市场多买点菜,好好庆祝的。” 杨萍有些傻眼。 闻延一直都是温婉的……就算刚来的时候,也只是活泼居多,从来不会如此刻薄。 她到底怎么了? 嘟…… 杨萍甚至还来不及说什么,电话就被闻延挂断了。 “诶,你……”杨萍目光看向身旁的丈夫:“她这是怎么了?失心疯了?居然这么跟我说话,还挂我电话……” 尚端笑了笑:“我早就跟你说,别打这个电话,你偏不听,现在好了,碰壁了吧?” 他道:“乔白一时没管住自己,她心里头有怨气是正常的,谁也不是圣人,真要一点怨气没有,那才有问题呢。” “就你会说风凉话!”杨萍瞪了人一眼。 尚端无辜道:“我怎么说风凉话了?我这是就事论事,帮你分析呢!当年我多摸了一下佣人的手,你不也当场就将人辞退赶走了吗?连工资都没发给人家……”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杨萍瞪着人:“怎么的,你还想着那个小浪蹄子?” “我可没有……”尚端迭忙撇清关系,可不想一把年纪了,还被妻子告状到父亲那里去。 老爷子封建的很。 要是作风不正被老爷子知道,准得被打的三五个月没办法下床。 他笑嘻嘻道:“我都一把年纪了,自然满心满眼都是你。” “少跟我给这儿贫!”杨萍瞪了人一眼,语气到底缓和了下来,甚至嘴角还有一丝丝泛甜的笑。 尚端多瞅了一眼杨萍眼角多出来的皱纹,瘪了瘪嘴,腹诽道:女人还真是不管到了什么年纪,都喜欢听好的。 杨萍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儿子的事儿,我看你是一点也不知道着急。” “他的事儿,我急什么。”又不是我的事儿。 尚端嘟囔了一句,到底没有把拱火的话说出来:“想要让闻延帮忙还不简单?你想想,她离开了尚家,最缺的是什么?” “什么?”杨萍面露茫然。 尚端略有些骄傲的抬了抬下巴,轻轻吐出一个字:“钱!” “钱?” “没错。”尚端点了一支烟,无视杨萍皱起来的鼻子,吸了两口,吊足了妻子的胃口,才慢悠悠道:“我在律所的朋友跟我说,闻延上周曾经去他们那,咨询过离婚财产分割。” 他哼了两声:“她要不是缺钱了,怎么会想到问这个?分明是惦记着尚家的财产!她跟咱儿子结婚的时候,老爷子可是很大方的,给了两套市中心的房子和三间门面!还有西郊那块地皮,可都在闻延名下!” “可那房子跟门面,不是都在我手里……”杨萍略皱了皱眉:“租金也一直是我在收。” 闻延跟尚乔白结婚第二天,她就把房产证跟钥匙要过来了。 尚家的东西,怎么能落到一个外姓人手里…… “可名义上,这房子是属于闻延的,只要她想收回来,随时可以跟你打官司!”尚端道。 他作为老爷子的亲儿子,唯一的! 老爷子可一点好东西没给过他,还动不动就限制他的零花钱…… 他儿子都快生儿子了,他手里的零花钱还要被老爹管制…… 以后真当了人爷爷,还不知道怎么丢人呢。 尚端惆怅的想着。 杨萍却忍不住急道:“那怎么办?这房子跟门面,现在可是升值了不少,听说过两年还会继续增值……” 说着,她忽地想起了什么:“闻延刚来咱们家的时候才十八,加上儿子那时候身体不好,老爷子怕耽误了她,一直等她满了二十岁,儿子也好了起来,才让两个人去领证……之前除了一张手写的婚书,他们之间可没有任何关系!” 婚书都是什么年代的老黄历了……也就闻延这种乡下来的无知妇女,才会相信这种东西,任劳任怨的照顾尚乔白那么久。 杨萍想起这些事儿,不免多了几分不屑。 “他们没有成婚,这礼物也做不得数吧?闻延她也能好意思来找咱要?”她松缓了一些语气,明显不那么急了。 尚端瞪了她一眼:“说你蠢,你还偏不信!就是没成婚才头疼!老爷子为啥在两个人没领证的时候,就把房产地皮这些给了闻延?还不是为了给她充面子,做嫁妆的?” 他哼了一声:“要是他们俩领证之后老爷子才给,这事儿反而好办!咱儿子至少也得分一半,到时候就算打官司,也能慢慢扯皮,扯个三年五载都不是什么问题。” “那现在岂不是只能白白便宜她了?”杨萍顿时不满起来:“老爷子真是年纪大了,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啊……糊里糊涂的。” 尚端自信道:“不会。” “你有主意?”杨萍看着他。 尚端点头嗯了一声:“闻延现在最缺的就是钱,没有钱,她根本别想在京城里立足!就算她想拿回房产,咱们也可以跟人慢慢扯皮,只要这官司一日在打,这房子、这门面、这地皮,她就一个也拿不走。” 他笑了笑道:“打官司,也要有钱来跟咱们耗时间才行,所以只要断了她的财路,不怕她不来服软。” “断了她的财路?咋断?”杨萍不解的看着人:“她能有啥财路,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女。” “什么大字不识,你少门缝里看人!”尚端瞅了人一眼:“她父亲当年被委派到前苏联,她也是跟着过去生活了几年的,后来她父亲被害,母亲失踪,才又被送回来乡下的闻家。” “那又怎样,还不是没有上过学,没有学历……”杨萍语气难掩轻蔑。 尚端哼了哼道:“所以她很能耐的,给自己找了个俄文翻译的活,我有个杂志社的朋友说,闻延每个月能赚几千块的翻译费,这还是每个月只做几天!” “这么多?”杨萍微惊。 尚乔白一个的工资也才四千三百二十八块三毛。 “当然!”尚端颇有自信的开口:“不过,她现在就甭想找到翻译的工作了,我已经跟京城里杂志社里的朋友,都打过招呼了,不会有人用她的。” 尚端颇为得意的笑着:“能力强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败给权限、败给关系!你就等着吧,有她来求你的时候,到时候再让她去乔白学校,别说澄清乔白出轨纯属子虚乌有,就是让她说自己才是出轨的那个,她都得乐颠颠的跑着去。” “算你还有点用处。”杨萍瞬间舒心了许多。 尚端没什么本事,跟扶不上墙的烂泥差不多。 不过朋友倒是有不少。 杨萍眉头舒展开,笑着道:“那我就等着她来求我了。” 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杀杀她的威风。 居然还敢挂她电话了! “可儿子那的事儿,不会被耽误吧?我听说学校已经开始调查了……”杨萍又忍不住担忧起来。 尚端道:“放心吧,要不了几天,闻延就得来求你了!她在尚家养尊处优这么些年,突然就这么身无分文的离开,又没有工作,能扛得了几天?学校调查怎么也得两三个月才能出结果,总得给当事人时间去运作一下,哪能直接就定了罪。” 杨萍彻底的放下心来。 闻延刚买了菜回到家,就接到了上译的电话。 “……您的意思是说,愿意先付百分之五十的稿费做定金,请我帮你们翻译书籍?”她有些不确定的问。 对面很快回道:“是的闻女士,我们主编看了您翻译的几篇稿子,觉得这几本书只有您来翻译,才不会毁了经典!所以希望您能考虑一下,报酬不是问题!” 第10章 前夫核查被辞退,闻延事业再开花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应下了盛海译文厂的邀约。 对方也很快的将原文稿件送来,并且是亲自登门,很是重视的样子。 “那就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了,闻女士。” 姜沉伸出手,跟闻延礼貌性地握了一下,随即又很快松开。 “合作愉快。”闻延道。 之后的几天,她都沉浸在翻译稿件这件事情里。 尚家人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闻延上门来主动服软。 倒是尚乔白工作的学校,出人意外的,只用了两周半,就给出去核查结果,并做出了公告将人辞退。 “怎么会这样?”杨萍急得不行,看着自家男人又在那里抽烟,更是忍不住抱怨:“你不是说闻延一定会来吗?你不是说学校的调查会很慢吗?怎么好好的,这才半个多月,乔白就被辞退了?” 老爷子那里,肯定是瞒不住了。 尚家肯定也要被人笑话死了…… “那些个三流记者,一个个就像是苍蝇一样,什么芝麻大点的小事儿都要拿出来大肆报道,这不是存心要我们尚家难堪吗!”杨萍骂完自家男人,又开始骂那些争相报道这事儿的报社。 “乔白又不是明星演员那样不入流的职业,他可是大学教授!”杨萍越说越来气:“这些人是疯了吗?报道他做什么!” 尚端有些不耐烦的呵斥了人一声:“够了!” 他瞪了人一眼:“你倒不如去问问你那个好儿子,到底偷腥了个什么玩意儿!” 刚刚他已经打电话联系过几家报社的朋友了。 人家都说,不是他们愿意报道这种花边新闻……一个默默无名的大学教授而已,还不是正的。 实在是对方给的钱太多啊! “是不是闻延做的?一定是她!”杨萍听了尚端的话,顿时更加窝火:“我就知道这个乡下女人的心思歹毒,她这是想要害死我们尚家啊!亏了老爷子对她那么好,这个死丫头根本就没有良心。” 尚端倒也希望这事儿是闻延做的。 这样,他也还有办法去运作一下…… 到时候就说是闻延倒打一耙,捏造不实信息,污蔑自己的丈夫出轨。 有了先前的舆论发酵,这事情一旦反转,众人自然就会倾向于心疼尚乔白。 可偏偏…… “是洛荞。”尚端道。 杨萍一脸茫然:“谁?洛荞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就是你儿子的出轨对象!”尚端起初也是跟杨萍差不多反应,还以为对方是尚乔白的竞争对手、或者是闻延的爱慕者…… 他看着杨萍:“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基本上刊登报道了这事儿的报社,都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儿。” 说着,他更加无语:“我也去你儿子的学校打听过了,也不怪人家学校知道的快,那个叫洛荞的女人,恨不能整天嚷嚷她跟尚乔白那边不正当关系……” 洛荞自认为伪装的好,总是做出不经意间,表达着她跟尚乔白是真爱,是这世间最为契合的灵魂,但他们始终止步于道德。 又时不时的哀叹,尚乔白的原配是乡下女人、大字不识,跟身为大学教授的尚乔白,根本没有任何的共同语言,分开是迟早的事儿,很是必然的事儿。 大多数人对洛荞都是不屑的。 尤其是有人看到,原本的实习生转正名单里并没有她…… 后来又有人看见她跟负责转正的老师,出去吃了几次晚饭,每次都是彻夜未归。 再之后,名单上就又有她了…… 倒是另一个成绩只比洛荞略好一些的实习生被Pass了。 这以后,无论学生还是老师,对洛荞的风评都很一般…… 主要洛荞的水平也很差。 除了会照着教材念,压根没什么自己的见解…… 很多人都对她怨念不小。 尚端递了几张照片给杨萍看:“喏,这些都是那个叫洛荞的,发给报社用来配图报道的,不过报社嫌这些拍的太过露骨,没有采用。” 他道:“我只是在学校里随便问了问人,别说是学校里的学生和老师了,就是路过来捡瓶子的大爷,都能跟我唠上两句,人家学校用了两周半才公布辞退,恐怕还是看老爷子的面子了……” 事实上,尚乔白自打事发第二天就已经没有去学校了。 学校那边直接找到他,把举报信给了他看:“这里头的内容,几分真实,几分臆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学校也早就跟你强调过作风问题,甚至多次找你谈话……考虑到你也在学校工作好几年了,学校会过段时间再公告对你的辞退处理。” 晚些时间公告和立即公告,有什么区别吗? 还不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尚乔白心里颇多怨言,面上还是勉强笑着应声:“是我给组织惹麻烦了。” 他其实也无所谓丢不丢工作。 就是觉得这种事被拿出来讲,有些丢人。 甚至…… 他还没太接受闻延已经跟他离婚这个事实。 “我觉得我罪不至死。”尚乔白在被正式公告辞退那天,托关系找到了闻延现在的住所。 闻延刚从楼下早餐店吃完早饭出来,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看到这么个阴魂不散的人,好心情瞬间就淡了。 她眉眼冷淡的看着人。 尚乔白感觉心好痛,闻延一向是温婉贤淑的……至少在他的要求下,是这样的。 哪怕很生气,也会对他笑脸相迎。 可现在,她看着他的目光好冷漠…… 他恍恍惚惚的意识到,闻延是真的不要他了。 那个一向逆来顺受、对他言听计从、永远都是笑脸相迎的女孩子,不要他了。 在他抹杀了她的活泼之后,她的温婉贤淑也再一次不见了。 “我……”尚乔白觉得喉咙有些干,沙哑酸涩说不出话。 闻延大约是连对他的耐心也收回了,只不过是略等了几秒钟,就一句话没说的,绕过他离去。 “闻延!” 尚乔白后知后觉的追了上去,一路追上十楼,累得腿软酸痛,差一点踩空楼梯。 “等,等会儿好吗?我,我有话想跟你说。”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像是离了水的鱼。 闻延看了他一眼,实在不想搭理,却又非常了解这个男人的轴…… 为了不被打扰生活、被邻居投诉,她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一分钟大概可以打一百个字,盛译给我的稿酬是一千字三百五,看在你是我前夫的份上,我给你个打折价,一分钟只收你五十块钱,你要跟我聊几分钟的?” 打十五折也是打折。 “什么?”尚乔白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闻延淡淡的看了人一眼:“聊天,行,但,收费!” 尚乔白:…… 他好一会儿才憋了一句话出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市侩了?” “也许,就在刚刚吧。”闻延淡声道。 第11章 男人变了心,就一文也不值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尚乔白有很多不满想要抱怨。 看着闻延冷漠的脸,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他抿了抿嘴:“我们去对面坐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闻延伸出手来。 尚乔白眉目一喜,当即就要去牵她的手。 指尖还没来得及碰到她的手心,就见人撤开了手,美目含怒的瞪着他:“先款!” 原来她只是伸手要钱,不是让他去拉手。 尚乔白瞬间羞窘了起来。 仿佛刚刚做了什么为正人君子所不齿的事情。 他匆匆拿出钱包,从里面拿出总共三百零七块八毛钱…… “你只有六分钟的时间。”闻延瞅了一眼他手中有零有整的钱,抽走了三张五十、五张十块和一张一百。 尚乔白抿着嘴,嗯了一声:“我们去对面……”坐一会儿。 后面的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闻延出声打断:“这里是十楼,走下去少说五分钟以上,再走到对面,六分钟不止。” 意思是,让我跟你下楼可以,得加钱。 尚乔白觉得闻延真的很绝情…… 他抿着嘴,好一会儿才道:“我是来求你原谅的,我已经被学校开除了,因为作风问题……而且是全校通报,连社会上都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我已经沦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人人唾弃的渣男。” 说着,他不免多了委屈。 “所以呢?”闻延看了他一眼:“谢谢你来告诉我,你现在过得有多惨?我听着还挺舒心的。” “夫妻一场,你就非要这样落井下石、阴阳怪气吗?”尚乔白忍不住怒道。 只不过脾气发完,他又很快就后悔了。 “对不起,我,我一时忘记,我们已经离婚了。” 闻延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 他却还是像往常那样,略有不满就大声吼人,实在不该。 闻延没说话。 “我是来和你道歉的。”尚乔白被她看的心生压力,硬着头皮道:“我只是出了一次轨,真的!闻延,我发誓我只跟她上过一次床,除此之外我一直都是干净的,我……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上前了两步:“你总不能连一次警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直接将我判罚下场,这并不公平……而且我现在已经算是社会性死亡了,这样的惩罚足够了吧?” 闻延沉默了一会儿,才张嘴:“老实说,我没想过惩罚你什么。” 尚乔白眼里瞬间燃起了希望。 “改过自新更是笑话……出轨这种事儿,有一就有二。” 闻延看着人:“就算没有,午夜梦回想想你的工具被别人握在手里,我心里也会膈应的。” 她道:“到时候又要怎样呢?每想起来一次,就同你大吵一架、将你赶出去睡客厅地板?然后一个人哭,哭够了又恢复常态,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生活,之后又不知道什么时间会想起来,再吵再骂,再把你赶出去,无休无止、各自嫌恶……那样太不体面了。” “没关系的,我愿意,我……”尚乔白语气急切。 闻延摇头打断了他:“就算你一时愿意,后面也会因为像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翻出来的出轨旧账而不满,你会想‘我都已经受到惩罚了,为什么还要没完没了的重提’就像现在这样,你会觉得,罪不至此。” 尚乔白沉默的抿着嘴,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扪心自问,你来找我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呢?复婚?或者……如杨女士打电话来命令我的那样,要我去帮你澄清出轨的事情,都是虚假捏造的。” 闻延看着他:“更或者,你只是接受不了,离婚这件事,我先你一步提了出来。” 尚乔白想说我没有。 “你想要你的爱情、你的灵魂伴侣,你又想要我的温婉、我的顺从。” 闻延看着他:“多年的婚姻,以及我在婚姻里对你一味顺从、百般忍让,让你觉得枯寂无味,让你觉得这是束缚,是责任枷锁,独独没有你想要的新鲜感。” 尚乔白沉默下来。 “哪怕一开始,你就已经决定好为了真爱来找我离婚,却还是无法接受当你习惯了、刻进了固有思维里的那个人,突然一反常态不再围着你转。” 闻延看着尚乔白:“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什么?” “下贱!”闻延喝了一声。 尚乔白脸色一阵白,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是我们的离婚你无法接受,是我提出离婚让你无法接受。在你的固有思维里,离婚只应该你来提,也只能你来提,我应该一直做那个任你捏扁搓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个。” 闻延道:“安稳的日子过久了,便开始渴望动荡,平淡的婚姻索然无味,便想要刻骨铭心、轰轰烈烈。等真的沦落动荡,只剩轰烈刻骨,你又觉得安稳可贵、平淡是真。” 说到底,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失去的,才是最爱的。 真的拥有着,反倒不见得有多少在乎。 “其实我们都该庆幸的。”闻延突然说道。 尚乔白不解的看着她。 “因为你此前一直不行,所以我们成婚多年,始终没有孩子。” 闻延是真心庆幸。 “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尚乔白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次。 闻延嗯了一声:“没有了。离婚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你可以去追求你的真爱,我也可以去寻找新生。” 她突然笑了笑,看着尚乔白:“不用再围着你转,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真的很好。” “我的真爱是你!我们重新开始,你也依旧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我不会再要求你任何事儿,要你成为任何样子,你只需要做自己,好不好?”尚乔白道。 闻延摇了摇头,斩钉截铁:“不好。” “为什么?”尚乔白不理解。 “我现在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样子,为什么要回去呢?” 闻延道:“你当我是傻子吗?还会相信你的鬼话?” “我说真的。” 闻延静静看着他:“从你的钥匙,插进另一个锁孔里的时候,你就已经不干净了,你的信誉度也早就随之清零。” 尚乔白动了动嘴,想要辩解。 “男人变了心,便就一文不值了。” 闻延少有的露出不耐烦:“别再纠缠了,给彼此留一点体面,也给你的新欢留点脸面,别叫人家觉得自己的魅力保鲜期只有一夜那么短,好像离了床榻,就再也吸引不了你。这会让人自卑的。” 她道:“也显得你像提了裤子就翻脸的小人。” 刻薄,太刻薄了。 尚乔白觉得他好像不太认识眼前的闻延了。 不,这一定不是闻延。 他的闻延一向乖顺、温婉、贤淑,绝对不会说话这样子刻薄。 尚乔白此刻很想愤而离去…… “所以你其实也早就想跟我离婚了,对吧?” 他道:“我不想追究你为什么要同我离婚,只一件事儿。” 尚乔白看着闻延,终于说出了今天这一趟的最终目的。 “跟我去见老爷子,跟他说,是你同我过不下去了,我们之间没有共同语言,所以才协议离婚,并不是因为出轨……” 他甚至也拿出了手机播放录音,像闻延说要跟他离婚那天一样,有些炫耀的按下播放键。 手机里断断续续传出“我现在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样子,为什么要回去呢”…“你可以去追求你的真爱,我也可以去寻找我的新生”…“不用再围着你转”…一类听着很像闻延想离婚,尚乔白苦苦哀求被拒的话。 第12章 又要失业了吗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尚先生,你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闻延瞥了眼他手中还在断断续续传出她声音的手机:“而且,你听着自己说的那些话被录进去,不觉得尴尬吗?这段录音又能证明什么呢?你难道敢把不剪辑的这段录音,原原本本放给老爷子听?” 尚乔白瞬间噎住。 “尚先生,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给彼此留些体面。” 闻延说完,也不在搭理他,拉开防盗的铁门,将人拒之门外。 她不知道尚乔白有没有走,也不想理会在意。 回到卧室里,将门反锁,拉上两层厚厚的窗帘,让屋子里一点光亮都没有。 坐在冷硬的地板上,感受着空荡黑暗里的无边孤寂,她才稍稍感到些许安全感与宁静。 眼泪也随着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就是很想。 前世,被尚乔白不由分说的扯去离婚,哪怕当时还是瓢泼大雨,哪怕她被一个人扔在风雨中……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尚乔白是有给她打了一辆出租的。 因为他还要急着去接心上人下班,以免她被雨淋湿裙角。 只不过不幸似乎一向喜欢接踵而至,车子行了没多远,就因为雨水太大遮掩了视线,被司机不小心撞到了路边栏杆而抛锚。 司机找了拖车的以后,就将她丢在了最近的公交站。 可她等到大雨的积水漫过膝盖,也没等来公交车。 她打电话给尚乔白,可一连三次都被挂断了。 第四遍,她已经没有勇气去拨。 因为她看到了尚乔白回的短信:闻延,我们已经结束了,你不要再纠缠,给彼此留些体面。 话已至此,她还要怎样去拨打这个电话呢? 人要脸,树要皮。 更何况她其实是想跟他要一点钱…… 这个念头,让当时的她,分外难堪。 瞧啊,一个女人离了婚,却还要伸手跟前夫要钱去花销……被人说起来,还不知道要怎样笑话。 骤然来临的婚变,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掏遍了所有衣服兜,也只有两个硬币,一个是五角,一个是一角。 这还是每个月尚乔白给她用做家用的五十块钱里,被她省吃俭用剩下的。 尚乔白吃的一向精细,五十块钱,她每天都要不重样的准备两菜一汤,有荤有素。 除了鲜肉她要每天去买,去跟老板砍价,去等人家盆子里的鱼咽气的瞬间……蔬菜她都是在院子里自己种的。 还得是悄悄的种。 不然尚乔白看见了要说:你怎么进了城还是摆脱不掉农村那些恶习,院子是用来栽花布景的,不是让你拿来种菜搞粪水的。 没办法,她只能把菜种在花地里,反正……混到一起后,尚乔白这样五谷不分的人,压根瞧不出什么不对。 他甚至还问过她,豆角花是什么名字,在夕阳的余晖下,比寻常那些花,更好看一些。 闻延看着手中的两个硬币,对未来一片茫然。 六毛钱,吃个火烧都只能要芝麻酱素馅的。 坐车子哪里够呢。 就算足够坐车,她又要去哪里呢? 她不知道。 来京城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 来京城之后,她的人生只剩尚乔白…… 那时候她想哭,至少她觉得,她应该哭一哭。 可眼泪不大听话,一滴都不曾出来过。 如今不想,反倒哭得不成样子了…… 闻延哭笑不得的想着前世,默默淌着泪。 她那天在雨中泡到深夜,才终于被尚家老爷子派来的人给找到。 可尚家,她哪里还能够回去呢? 回去了,没得又要被尚乔白数落,说她不要脸面的纠缠…… 她拒绝了来人,只跟人借了十块钱。 没敢多借,是因为对前途的茫然…… “我打个车就好。”她记得清楚,那时候她打了一辆车,去了个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在人家店里喝免费的热水,喝了三天,也住了四个夜晚。 趴在桌上睡是很难受的。 后来她找到一份翻译的工作,日子才总算好了一点,至少又在肯德基过了三十个夜晚后,终于拿到人生的第一笔工资,能够在五环边上,租个干净整洁的小单间。 一个月七百的租金,花去了她薪水的五分之一还要多一点。 那时候,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抛弃…… 她虽然是第一次做人妻子,却自认为没什么亏欠错处。 可尚乔白却连遣散佣人的待遇都不曾给她。 初初嫁到尚家的时候,她是见过几个佣人的。 因为尚乔白常年卧床,家里有两个佣人专门负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后来她接受了大部分照顾他的事情,以他妻子的名义……那两个佣人就被杨女士遣散了。 杨女士说:“解雇佣人省下来的钱,给你们小两口过日子。” 那时候,杨女士很大方的,给两个佣人多发了三个月的工资,说是遣散费。 至于究竟有没有省下来钱,闻延不知道。 反正她是没有见到过的…… 那两个佣人在尚家也不过就做了一年的时间,就能多拿三个月的薪水。 她嫁进尚家六年…… 被赶出去后,只有六毛钱的余额。 闻延沉浸在回忆里的思绪,被一阵绵长的电话铃音打断。 她胡乱擦了几下,拿起手机时,对方却已经挂断。 是姜沉。 大概是来催稿或者询问进度的吧…… 她去洗了把脸,又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会儿发声,直到觉得自己声音还算正常,不至于被人听出哭过,才去回拨了电话。 “闻女士,很抱歉这个时候打扰您……” 对方客气的话语,让闻延心头一紧。 往往这个开场白,总要伴随着一些,不大好的事情。 比如…… 上一次杂志社对她的婉拒。 “怎么了姜先生?”她的声音里,多了些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小心。 电话那头的姜沉笑了笑,似乎还有些许腼腆和难为情:“我,我……能请你出来说吗?” 闻延不知他的表情,只觉得他要说什么不大好的事情,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 又要失业了吗? 想到她已经翻译了大半的稿子,想着等下能不能跟人商量下,已经翻译好的部分,结算给她……哪怕折价也行。 第13章 刚离的婚,新鲜且热乎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姜沉在对面的小菜馆订了一个包间。 不过,同大堂的散座也没多大区别,只是多了几扇纸板。 他似乎不知道闻延住在这附近,没过几分钟就见到人,还颇为意外。 “还好没有让你久等。”他说,脸上带着腼腆的笑。 闻延也笑了笑:“我就在附近那家店里翻译稿子。”她指了指街对面的那家早餐店。 在往旁边走个十几米路,就是她住的那栋楼。 里面七拐八拐的,很是让人头晕。 跟八卦街有的一拼。 “原来是这样……”姜沉拘谨的笑着道:“我平常也喜欢在这种小店里工作,感觉很舒心,满满的人间烟火味。” 这话听着,就像是强找话题。 闻延笑了笑,也没说她只是为了省几毛钱电费。 小菜馆的装修有些廉价,甚至是古老。 做出来的菜也十分一般,不是火候不够,就是火候太过,烧得太焦太老。 姜沉面色有些尴尬,似乎没想到这里的菜,做的会这般难吃,只动了几筷子,就不想再动了。 埋在嗓子里的话,也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不是有话要说吗?”闻延吃的差不多七分饱,放下筷子看着人问。 她现在已经心安了许多。 至少姜沉这个样子,半点不像是要来终止她工作的样子。 “没什么。” 姜沉笑了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很是精致小巧。 “就是想着今天七夕,约你出来吃个饭……”她微抿了一下嘴巴:“这是送你一下嘴巴。” 闻延没有收,只是问:“七夕?这样的节日,你不该来找我过的吧……” 她跟姜沉才见几次面,一见钟情什么的,她可不相信。 至于见色起意…… 如今她的,整日想的只有赚钱这件事儿,根本顾不上捯饬自己,怕是老了十七八岁不止。 没有蓬头垢面的整日,大抵还是因为她要到楼下早餐店蹭风扇和电灯。 为了省那几毛钱的电费。 “确实如此……”姜沉苦笑了一下:“可我被领导发配至此,人生地不熟的,除了你,倒也想不出还能约什么人出来。” 他笑:“我又不想如此美好的节日,只能一个寂寞春冷。” 闻延突然觉得他油腻。 她笑笑:“那这顿我请,就当是欢迎你来京城,迟到的洗尘宴。” 说着,她叫来了服务员买单。 总共九十八块钱。 有些贵。 闻延拿出今天从尚乔白那里敲诈来的一张百元大钞,花的倒也没有十分心疼。 辞别姜沉的时候,他突然把那个精致的盒子塞到她手里,随即就跳到公交车朝她挥手。 闻延追了几步,除了吃到些许汽车尾气,就只看得到公交车驶入车流,想追也没得追。 她低头瞅了眼那个小盒子,怀着好奇打开…… 里面躺着一颗糖。 应该是水蜜桃味儿的硬糖,粉嫩嫩的,看着还挺诱人。 尤其这颗糖,并不是寻常那种圆的方的扁的…… 而是一个延字。 没多会儿,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她打开来看,果然是姜沉。 这颗糖的目的,便有不言而喻。 “这颗糖是我亲手做的。”姜沉。 闻延笑了笑,对这种更应该属于学生时代的浪漫,多少有些无动于衷。 她将盒子盖上,回了一条信息过去:“谢谢,不过换个字会更好。” 回过消息之后,她突然便有些无所事事了。 到家躺了一会儿。 莫名感觉有些燥热。 房子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床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也没有添置。 去屋顶收拾了一下她的花花草草,浇水的浇水,剪枝的剪枝,等忙完正好看到太阳西斜。 落日余晖,给楼顶这片天地,平添了几分美意。 夕阳的光,没有那么烈…… 不刺眼。 以至于她看了很久才回神。 前世,她一直觉得她像走进了黄昏的迟暮老人。 哪怕工作顺意以后,身边并不乏新的追求者,也从未想过去再婚。 倒是时常同人玩笑说,如果一定要结婚,那就等过了七十岁,再去找个十八岁的小奶狗好了…… 七十岁她倒是熬到了,小奶狗却还不曾找,人就又回到了几十年前。 真是狗血又戏剧。 闻延摇了摇头,在夕阳彻底埋没在高楼大厦间以后,转身下了楼。 这个时间,早餐店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不过说是早餐店,实际却是一日三餐加夜宵,他们家都做。 是这附近难得有的一家24小时营业快餐店。 许是交通不便利,住在这里的人也没很多,以至于这附近都找不到肯德基之类的,能24时营业的。 闻延带着几个小本子,热情的跟老板打了声招呼,说了一句“还是老样子”后,独自去了没什么人的二楼,不过惯常坐的角落里,这次坐一个陌生男人。 她看了那个位置一眼,只能寻个不远的靠窗位置,想着等那人吃完离开,她再过去坐好了。 “今个儿倒换了位置。”老板上来给她送餐的时候,倒是多寻摸了一圈才看见人。 闻延笑了笑:“嗯,想看看不同位置的不同风景。” 她说着,目光还往惯常坐的那个位置瞅了眼。 那男人倒也没有走,吃完饭之后,便一直看着窗外发呆。 闻延好奇的往窗外望去,除去夜幕,连颗星星也瞧不见。 哪怕是灯火,这里的,也要比旁的市区更暗淡几分,着实没什么可欣赏的。 胜在安静。 还有风扇吹。 闻延心里这么想着,很快就将目光收了回来,不再看黑漆漆还有些反光、能看见屋里人倒影的窗外。 她把本子推到一边,安静的吃着东西。 这家店的土豆粉跟麻酱干拌非常好吃。 干拌里,大多是一些卤过的豆制品和宽粉之类的,新鲜的蔬菜没怎么见,唯一算得上菜的,大约也就是藕片跟土豆片这两样,偶尔会见到一些西兰花和芹菜,却也不是很多。 她最喜欢里面的腐竹和面筋。 蘸着麻酱汤汁,味蕾极大的被满足。 等她吃完,那个角落位置的男人还没有走。 她再次看向窗外。 外面已经黑得彻底,屋里明亮的灯光,衬得玻璃窗上,只能看清屋里人与物的倒影,仿佛里面住着另一个平行世界,她在看平行世界里的人,平行世界里的人也在看她…… 哈哈哈,闻延想着想着,不免被自己中二想法给逗笑,并无所顾忌的笑出了声音。 二楼没什么人,她轰然而响的笑声,还是把零星的几个目光,给吸引了过来。 包括那个男人的。 闻延慌乱的低下头,用手捂着脸,有些难为情,却还是莫名想笑。 笑声大抵是会传染。 角落里的那个男人,不远处的一对小情侣,以及约摸赶着回去加班、临时出来对付一口、西装革履的几个人。 有说有笑的声音,让原本安静的二楼,稍微热闹了一阵子。 这倒显得独坐的闻延有些不合时宜了。 等其他几桌人都起身离开,角落里那个男人依旧没有走。 闻延有些悲观的想:他今晚怕是要住在这里。 索性新的位置,也半点不影响她蹭空调与电灯用。 她只幽怨了片刻,便又沉浸到翻译工作里。 角落里的男人动了动,目光终于玻璃窗上移回屋里。 此时的二楼,已经只剩下他与闻延。 他看了眼正在奋笔疾书的人,悄悄吐了一口气,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庆幸。 等闻延翻译完一个段落,停下来喝水缓一缓神,他的目光,早就已经又挪回了玻璃窗上。 玻璃之外,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闻延实在觉得稀奇,甚至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昨晚有些落枕,以至于今天只能一直歪着脖子看窗外。 她笑了笑,觉得自己这个想法,颇有点恶毒。 默默忏悔了几秒,她再次沉浸到翻译的工作里。 第14章 小三上门打闻延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你,你离婚了?” 姜沉似乎是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好一会儿才道:“不是,你结过婚?” 闻延嗯了一声。 对离婚这件事儿,倒是越发的坦荡起来。 不像前世那般,对离婚这件事儿,始终羞于启齿。 姜沉略微沉默了一下。 “姜先生,很谢谢你今晚的招待。” 闻延压下心底的不适,努力笑了笑:“蛋糕我就不切了,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 她捏紧了些手中的总编邀约:“这份邀约,我会好好考虑的。” 搁下蛋糕刀,她绕到另一边离开包间。 走到前台的时候,略停了一阵子后,留下了一半的饭钱。 “剩下的那一半,里面那位先生付。”她道。 等出了店门,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刚刚她还真的有些怕。 她如今的这份活计,说起来真的没什么保障。 又差不多可以算是跟姜沉的单线联系,如果跟他闹得太过难看,难保不会被穿上小鞋。 旁的倒是小事儿,影响到结账就不好了。 长吐了一口气,闻延回家泡了个热水澡,难得没有再通宵熬夜做翻译,一头栽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隔天醒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她坐起来,神情有些茫然。 结婚近六年,她从未有过哪一天,是睡到这么晚醒来的。 哪怕感冒发烧也不行…… 离婚以后,为了生计,更加没有一天是敢多眠的。 到了后来,便已经是习惯了。 闻延想着想着,便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 重来一回,倒是多愁善感起来了。 整理好情绪,她起身去卫生间打水洗漱。 下楼到早餐店要了碗小馄饨,吃完饭又开始继续做翻译。 工作总归容易乏味。 闻延用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终于将所有稿子全部翻译完。 姜沉这段时间,倒是没有再联系过她。 她也不知道,要不要主动跟人联系…… 只略微犹豫一会儿,她就当机立断,花了一点时间,将所有稿子校对整理好。 随后发了消息给姜沉,询问他交稿的事情。 时间指针不停的转动着,姜沉始终没有回信。 闻延在第二天早上八点后,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奈何只嘟嘟了两声,就被对面的人挂断。 咬了咬牙,她干脆找出盛译总编的工作邮箱,随机到网吧里,将稿子整理成电子版,发送到对方邮箱,并附上银行账户号。 前世的经历,让她深刻明白钱的重要性。 兜里有钱才能万事不慌。 脸面倒是可以偶尔多一些厚度。 无论最终是否去盛海,她都得有些存款,才能够安心。 至于对方是否还会采用她译稿,又是否会按时的照价结算,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总归发过邮件,她也算是尽了人事。 她不是多纠结的人,事情告一段落,便换了身衣服,打算下楼去吃点东西。 结果到了楼下,却发现往常24小时营业的早餐店,今个儿还不到午饭的时间,就早早的打烊了。 “今儿个这是不营业了吗?”闻延走过去问了句。 老板跟她也算是老熟人了,听见她问,不免笑笑道:“是啊,打算过几天回老家,这边的生意就暂且不做了。” “不做了?是以后都要歇业?” 老板点了点头:“家里老人都年纪不小了,想接他们过来,他们又不乐意,非说在老家生活更自在,当儿女的还能怎么办,只能顺着了。” 他虽说着抱怨的话,脸上的笑容却有着藏不住的幸福与满足:“我跟我老婆商量过了,要是在京城这里买房,之后日子难免会紧巴巴,倒不如回老家,既能买个更大点的房子,还能余下一些钱,来用作生活花销。” “如今京城的房价还不算太高,现在入手,等过几年倒是不会亏……”闻延有心提醒道。 老板憨厚的说道:“以后的事情,哪个能说的好,过日子还是看好眼前更重要!更何况房子这东西,再怎么涨价也是不动产,轻易也转卖不得,不然一家子老少,岂不是要睡大街了。到时手里没个现钱,日子过得紧巴巴也还好,总归是能够熬过去的。怕就怕出个什么意外、得个什么吃钱一样大病,等到那时候再去卖房,都不见得能来得及……” 闻延听着他的话,知道他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倒也是……” 她笑着道:“就是有些可惜了,我还挺爱吃你们家小馄饨和麻酱拌菜的,以后你们家不开了,我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吃。” “等我回了老家,还会继续开店滴,有机会你要是去了鄂省,我请你吃!”老板爽朗的笑着。 闻延客气了一番,倒也没有当真。 跟老板又胡扯了几句家常,她才出去找别的小馆子吃饭。 “尚乔白,我都已经说了不是现在,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 刚吃过饭出来的闻延,就听到了胡同口有人吵架的声音。 偏偏这声音,她还有些熟悉…… 洛荞美目含泪,一双眼睛红肿着,委屈幽怨的看着人:“我不知道是谁在你面前说了诋毁我、挑拨你我二人关系的话,可你冷静想一想,举报你对我难道有什么好处不成?” “就算学校的那封举报信不是你,那报社呢?也不是你给人家投的稿?”尚乔白语气少有的疾厉。 洛荞眼底闪过心虚:“不是我……” “够了!”尚乔白拂开人的手,语气嫌恶:“你真是让我觉得恶心!亏我从前觉得你单纯、天真,到头来真正愚蠢的人是我!” 他冷笑了一声:“也对,要是真的单纯,怎么会做出破坏人家庭,勾引有妇之夫的事情来!” 洛荞脸色一阵惨白。 “所以呢?你现在是后悔了?”她微微抬着下巴,目光倔强的看着人:“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干净、特委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是彻头彻尾受害者?” 尚乔白冷着脸:“难道不是?” “那你可真够不要脸的!”洛荞索性也不装了,左不过也差不多要撕破脸了。 尚家那个死老头,摆明了是不会同意她进门。 那干脆就捞一笔算了。 无意听到两人对话的闻延,差一点就笑出声。 前世这俩人出双入对、恩爱异常。 人人都赞叹着他们的郎才女貌,觉得她被抛弃的理所应当,若是识趣些,该主动让位才是。 今生倒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主动让位了,这俩人反倒互相看不对眼了。 第15章 尚乔白登报声明:我不是出轨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大妈话说的糙,道理却还是有的。 不少人都表示认同,对洛荞很是一通数落。 洛荞此时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偏偏大妈虎背熊腰,挡在她身前,一巴掌就能给她推个趔趄。 她想落荒而逃的机会都没有。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是不是非要我们都丢了工作你才开心?”洛荞对上大妈毫无胜算,只能去挑闻延这个看起来软乎的柿子捏。 闻延笑笑,不知道哪里给了人好欺负的错觉。 “闻延,其实一开始我挺同情你,也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些不地道。” 洛荞抬起下巴,目露倔强:“可现在我才发现你是怎样的恶毒。” 她道:“从一开始你就是故意在算计吧?先离婚占据道德的制高点,再写举报信去学校,现如今你得意了吧?你真是卑鄙小人!” “这话说的有意思。” 闻延面无表情的看着人:“好像在我与他的婚姻存续内,你们二人不顾道德伦理,厮混到床上,又恨不得请所有人同时观摩现场般满世界宣传……是我逼迫的你们一般。” 洛荞同尚乔白暧昧时,还是个实习生。 尚乔白是带她的老师。 “我们是为爱情不自禁!闻延你不要思想龌龊,就看什么都龌龊!” 洛荞有些轻蔑的看了眼闻延:“不过想来你这样大字不识一个的女人,也不会懂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灵魂的契合与碰撞……” “我再怎么大字不识,也明白一个道理。” 闻延淡淡道:“如今他能对我有多薄情寡义,日后就能对你有多刻薄寡恩。” “绝不可能!” 洛荞恶狠狠的剜了人一眼:“我与你是不一样的。” 她高傲道:“我有学历有文化,有自食其力的本事,不是你这样只会在家里围着锅台转的乡下妇女。” “那我们拭目以待。” 闻延不欲同这样的人争辩。 洛荞却拦住了她离开的去路:“你连孩子都没有,离了婚,难道还想他付你赡养费不成?” 她语气急切道:“你做再多卑鄙阴谋,都只能是痴心妄想!你什么都拿不回去的!” “那你急什么啊?”闻延冷笑。 洛荞噎住。 她站在原地,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闻延却是仔细思考起关于离婚后的事情来。 她与尚乔白的婚后财产,还不曾分割。 也不确定未来究竟要做些什么…… 留在这里,或者离开。 如果她现在提起诉讼,大抵能得到一笔足够生活的钱。 洛荞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人群也早就散去。 生活好像还是同之前没什么区别。 可闻延总觉得有哪里不同了…… 比如下楼买东西时,总会听到有人窃窃私语:“你说那个小三长得也不怎么样,也没有她漂亮,她丈夫到底为啥还出轨离婚啊?” “谁知道呢!不过离婚这种事儿,可不见得就是一个人的错。” 这样的悄声议论,总归不好扭过头冲到人面前,大声质问:“你们再说谁?” 闻延觉得,她有必要同盛译那边联系一下…… “闻女士,是这样的,之前我们的确有想过,聘请你来专门负责我们这边的俄文版块。” 盛译总编对闻延的来电有些意外,却也实话实说:“可目前来看,闻女士您的风评似乎同我们这边的要求不符……” “我的,风评?”闻延颇为意外。 盛译总编道:“您没看报?姜沉从京城回来时,带了一份京城时报给我,也是他建议我慎重考虑……” 他沉默了一下:“说实话,我真的很欣赏您的能力,可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闻延立马去翻了前几天顺手买的报纸。 很快就看到上面,关于尚乔白的一份采访报道。 很大的字写着:我并不是出轨,实际闻延只是家里给我单方面定下的妻子,我们一开始甚至连结婚证都没领,她就住到我家里好些年,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的,谁知道最后…… 倒是推脱的好干净啊。 闻延看着看着就笑了。 电话那头的盛译总编还在继续道:“而且,我也跟京城那边的出版社打听过了……” 盛译总编声音微顿:“所以,抱歉了,闻女士,那份邀约……” “我知道了。” 闻延没有让人继续再说。 再说下去,也无非是让自己难堪。 流言蜚语哪管什么是非对错。 闻延很想立马挂断电话,硬气潇洒的吼一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却最终还是屈服于现实,谦卑客气的问:“那之前的稿费……” “我这边已经让人正常结算给你了,只是财务那边大概要走些流程,应该最迟月底能到你账上。” 闻延很是感谢了一番。 等挂断了电话,却又再次茫然起来…… 离婚以来,她自以为的镇静,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工作里,逐渐向崩溃的边缘靠拢。 一个人在楼顶吹了好久的风,直至夜幕降临。 想着下去吃碗小馄饨,走到楼下才忽然想起……早餐店已经歇业了。 老板带着他的老婆回老家了。 闻延情绪突然就有些崩。 想到等下要爬上去十楼,白白下来这一趟…… 感觉这世间的一切,好像都在跟她过不去。 吃不到想吃的,得不到想要的。 呜呜…… 从无声到压抑着声音,再到彻底抑制不住的崩溃大哭。 “谁啊!大晚上的,鬼哭狼嚎什么呢!要吵架回家吵去,三更半夜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突然的一声爆喝,让闻延忘了怎么去哭,呆愣愣看着发出声音的那一扇门。 “要不要面巾纸?” 旁边突然多出来的声音,唤醒了她呆愣。 闻延摇了摇头,用手胡乱擦了几下眼睛:“不用了,谢谢。” 她低着头,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狼狈。 匆匆逃离原地,连头都没敢回。 等到了外面,才发现早餐店又亮了灯。 她恍惚着以为自己又穿越重回过去了,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2002年09月08日下午18:03…… 刚刚被骂,还以为是夜里十一二点了。 她过去吃了一碗小馄饨。 听着老板说起自己没能跟老婆一同回老家的琐碎事儿:“……这房子当初我是租了三年的,后面生意还不错,就又续租了五年,原本是担心生意好了会被涨房租,如今反倒成了甩不去的累赘。” 早餐店的租约还有两年多才到期,店老板想要提前解约,房东要求违约双倍赔偿租金,不然就合同到期为止。 洽谈不成,便只能又捏着鼻子回来继续在这儿做生意…… “可我前些时候,已经把歇业的告示给贴出去了,如今哪里还有几个人来,生意惨淡的不像话。”店老板碎碎念叨了好一会儿。 “会好起来的。” 闻延笑着安慰店老板,又好像是在鼓励自己。 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付了馄饨钱,闻延在街边漫无目的的压马路。 走的累了,干脆就在马路牙子上坐下来歇。 209夜路公交车,缓缓驶过来,在闻延跟前停下。 她没动,车也没走。 她刚站起来,车子就发动了。 车门被打开,好像在邀请她上车…… 她没动,车依旧没有走。 闻延突然觉得自己要是不上车,有些辜负人家车在这里等了这么久。 想想她也无处可去,家里连个电视机都没有,这个时候的手机,更是好多连贪吃蛇都没有。 索性掏出一枚硬币,上了车。 等上了车才知道,人家是这里首发…… 刚刚只是在等正式的发车时间。 闻延好一阵子尴尬,却又不好提前下车。 毕竟钱都花了的。 她直接走到车子后排,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如今的京城,其实还没有那么繁华。 路边的风景,更是没什么可看的。 只不过很适合发呆。 直到“京城大学”四个字,落进她的眼里。 她记得京城大学也有函授班来着。 第16章 谁允许你离婚的?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尚家。 尚乔白跪在地上,蔫头耷脑,脸上还肿着巴掌印。 尚父跟尚母两人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下,跟个鹌鹑似的站在一旁。 “谁允许你离婚的!” 尚家老爷子中气十足的怒声吼:“你竟然还有脸去登报?怎么,要不要再发一份声明,直接跟我这个包办婚姻的封建大家长断绝关系啊!” 尚乔白哪里敢吭声。 老爷子一巴掌,差点把他的牙打掉。 明明都一把年纪了,力气比他爸还大…… “你给我说话!哑巴了吗?”尚老爷子怒道。 尚乔白小声的辩解:“不是我要离婚的。” “那报纸呢?也不是你让人发的?”尚老爷子剜了人一眼。 尚父忍不住站出来道:“爸,是我……报纸是我找人发的。” 他道:“这事儿都已经上过报纸了,连学校那边也半点没给咱们家留面子,咱们要是一句话都不解释,没得让人家看笑话。” “是啊,爸!何况乔白已经谈了京城大学那边,原本不出这个事情的话,这几天就能够办正式入职了……” 杨萍说起这件事儿的时候,语气颇为幽怨:“那闻延到底是不用工作的,就算工作,她又做不来什么高端事,多半也就是些打杂的活计,哪里不像乔白这样需要体面,咱们这也是权宜之计。” “我呸!”尚老爷子气的直拍沙发,怒骂:“你到底还要不要脸面?这样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我听着都替你臊得慌!” 杨萍瘪了瘪嘴,心中不以为然,嘴上却什么也不敢说,只能挂着笑脸赔小心。 尚老爷子看了一眼尚乔白,长长的叹息:“去京城大学也好,换个环境,也省的总被人议论谈及。” 他说着,不免再次板起脸来警告道:“可你也要给我记着,这种事情,有一不许再有二!跟那个女人也立刻给我断了!要是再让我听见你做这些不着调的事情,我就打断你的腿!听见没有?” “听,听见了……”尚乔白低着头,很是彷徨无助。 对老爷子,他不敢有半句反抗。 打小,他就是被严加管教起来的,也就是后来病的严重了些,家里人对他才多了几分纵容。 对洛荞,他也十分纠结…… 不管怎么说,洛荞都把第一次给了他……如今这事儿更是闹得上了报纸。 若他们不结婚的话,恐怕又要引起不少的胡乱猜想。 可想到结婚…… 他心底竟然总是挥之不去有闻延的影子。 每每回到那个空荡的房间,他总是下意识去喊闻延…… 尤其一到九点,他再也没有准时准点的喝到过热牛奶。 那一刻,他格外想念闻延。 - 闻延是一周之后,收到盛译打过来的稿费。 她去银行查了一下,合计有三万七千九百五十三块钱。 加上她之前剩余的存款,她手上有个差不多四万块钱。 买房是不大可能了。 做些小成本的生意倒是还有可能。 前世,她为了生计,也做过不少杂事…… 起初是没有什么经验,也没学历,想做体面轻松点的工作也不成。 为了能够多赚一些钱,她每天都一大早的起来摆摊卖早点,中午又去工地扛大包,晚上再去做夜班服务员,兼职洗碗工、保洁员…… 那段时间,她做了不知道多少工作。 后来,各个工作岗位对学历要求的越来越高,连做服务生,都至少得有高中学历。 可她别说高中,小学文凭都拿不出来。 无奈之下,只好摆摊做点小生意。 寒冬腊月里出门摆摊卖袜子、卖耳包、卖手套什么的,经常冻得耳朵通红,好像一碰就会碎似的。 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京城原来可以那么冷…… 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点,有了积蓄存款,却也是累出了一身的病,每逢变天下雨,浑身就痛得不行。 这一世,她不打算再吃学历的亏了。 从银行取了一些钱在身上,她去打听了下关于京城大学函授班的事情。 得知最近的一次统考,报名就在后天,她不免觉得庆幸。 差一点就要错过了。 考试时间在十月份,留给她复习的时间并不多。 跟人详细询问了一遍报名流程,闻延又找来函授班的招生简章,查了下考试需要复习自学的书籍,到书店去淘弄了回来后,便开始专心复习备考。 语文数学这些倒是还好说…… 英语却很是让她头疼。 感觉那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就像是孙猴子的紧箍咒,看一眼都要头痛不已。 她对这门语言,真的是半点都不会…… 第17章 收到录取通知书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十月来的很快。 闻延从考场出来后,不免拢了拢衣服。 秋天傍晚的风,已经有了凉意。 “我感觉今年又是考不上了……” 耳边偶尔会传来路过的抱怨声:“明年还是换个学校吧,找个容易考一些,也离家近的。” 闻延笑着看过往的路人或是行色匆匆,或是悠闲漫步,感觉生活更真实了一些。 她重生了。 这辈子,走了不一样的路。 录取结果大概在十一月底出来,到时候会寄通知书到报名时留的住址。 还挺正式的。 等开学就是三月份了…… 时间倒是还长。 闻延不打算闲着。 她最近逛了几个地方,打算在夏家胡同那边支个摊子。 晚上八点以后,那边基本不会再有城管。 可以摆摊到很晚的时间。 附近有几个大的居民区,人流量还算不错。 她花一百五十块钱,买了一辆二手小推车,自己改造成了那种小吃车的样子,底下装着煤气罐,上面是铁板。 原本她想卖煎饼果子来着…… 在那边逛了两圈发现,晚上吃煎饼果子的人也不多。 等去菜市场瞎转悠选货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卖那种压片冷面的。 她买了些,决定卖烤冷面。 02年的小吃,好似也没有多丰富。 也可能是因为这附近,卖烤冷面的独她一份,或者是这时候,烤冷面还没有火爆各地的大街小巷。 总之,没几天,烤冷面的生意就火爆起来。 “我要两份,酸辣多洋葱,双蛋加肠!” 好不容易排队到的人,立马激动的说着要求,末了犹豫片刻,还是道:“还是给我来三份吧……” 她说完忍不住咬牙,一脸的肉疼。 一份烤冷面要三块钱呢! 闻延笑着应了一声:“好……” 这样的对话,大概每天都在发生。 眨眼间,日子就到了十二月。 闻延收到了京城大学函授班的录取通知书。 哪怕只是函授这种在后世常被冷嘲热讽的通知书,也足以让她手舞足蹈。 很快,她也是大学生了。 是上过学,会有学历的人了…… 到邮局取了自己的挂号信后,闻延难得没有出摊在家庆祝。 她去菜市场买了排骨跟牛腩肉,做了胡萝卜玉米排骨汤跟番茄煨牛腩。 这是她离婚以后,第一次如此的奢侈。 回来的路上,还买了一杯冲粉奶茶。 跟后世五花八门,甚至恨不能把一锅饭装进去的各种奶茶不同…… 如今的奶茶,更多只是加个椰果条,连珍珠都很少见。 五颜六色的奶茶粉罐并排摆放,选好口味,只需要用热水一冲就行。 谈不上多好喝,甚至喝不出任何的奶味儿。 可闻延还是觉得高兴,很小心的嘬着每一口,如果吸上来了椰果,眼睛还会幸福的眯弯起来……像是尝到了什么世间美味。 这段日子她摆摊卖烤冷面,赚了不少的钱。 一份烤冷面的成本连一块钱都不到,三块钱一份,每天都能卖出去将近二百份……毛利润在三四百之间。 她摆摊两个多月,存款已经又多了两万来块。 不过明年,她也不打算继续做这个了…… 卖烤冷面赚是真的赚,累也是真的累。 她可不想再有前世的老路,把自己累出一身的毛病。 到老了,遭罪的还是自己。 吃过晚饭,她到楼顶去转悠了一圈。 前两天下过一场雪,她把花修剪过之后,用毛毡子都包了起来。 如今楼顶一片光秃,除了被毛毡子裹出来的大鼓包、小鼓包,就什么都没有了。 “啊,抱歉,我不知道楼顶有人……”突然的道歉声,让闻延回过了神。 闻延转过头看向来人,只觉得这是误闯精灵城堡的猎人。 不过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倒是让她忘了“逃窜”。 “你是?”她问。 男人看着凶神恶煞,笑起来却又显得憨厚老实:“我是一楼的住户……” 一楼住的,怎么跑到顶楼来了? 如今这片屋顶可不是共用的。 房东给她看过的产权证明上写着,整片屋顶都是属于顶楼住户的。 这栋房子顶楼也就一户…… 相当于,整片屋顶,目前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进屋顶的门,也应该只有她有钥匙才对。 似乎是看出她目光中的疑惑,男人挠着头,有些无措的解释:“我看这里的门没关……” 那也不该随便进来吧? “抱歉……”男人拘谨道着歉,似乎在等闻延说一句没关系,然后名正言顺留在这里。 “没关系。” 闻延笑了笑:“先生记得下次不要乱闯别人家的地方就好。” 男人耳根后泛红,有些羞窘的逃窜离去。 第18章 闻延,你得罪人了啊!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摇了摇了头,没有太理会那个落荒而逃的“猎人”。 她在楼顶吹了一会儿的冷风,感觉吸进嗓子眼里的气息,都带着冷意。 拢着衣服打了个哆嗦,她不打算把自己置身在吹感冒的风险里。 随即离开楼顶,重新锁好了门。 回家后,几乎是倒头就睡。 吃饭时喝了些酒,明明也就几口,也根本没达到她的酒量…… 偏偏就是很头晕。 也许,难过的时候不宜饮酒,容易醉。 开心的时候,大抵也是一样吧。 闻延胡乱的想着,很久就沉沉的睡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她早早的去了菜市场,买了晚上摆摊要用的食材。 整理好之后,准时出发去夏家胡同。 到了这里,却发现往日对她笑脸相迎的人,一时间都不是很愿意看到她的样子…… 更有人总是时不时的瞅她一眼,随即跟旁边去窃窃私语。 闻延很确定不是她在疑神疑鬼、敏感神经……是这些人真的在议论她。 她微抿了一下唇,神色如常的整理起摊位。 “你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往常总会来她摊子上,买一份烤冷面,全家分着吃完,就在她不远处摆摊卖水果的大姐走过来,对闻延还算友好的开口。 “怎么了,李姐?”闻延笑容亲近友好,很是一团和气的样子。 李姐看了眼闻延,叹气道:“昨个儿城管来了……晚上快要九点多的时候。” “啊?这么晚怎么还来查了……”闻延颇惊。 李姐看着人,仔仔细细的打量:“你真不知道?” “我昨天有事儿没来啊……”闻延不明所以的看着人。 李姐唉声叹气了一阵子:“昨个儿那些人就是奔着你来的!好几家都被抄了东西,如今对你都恼火着呢!” 她好心劝道:“等会儿要是有人来找你麻烦,你也别呛声,都还要在这儿做下去呢,闹得撕破脸皮也不好看……” “奔着我来的?”闻延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 李姐点了点头:“是啊……不少人都听见了,那个带着城管来的人,喊的是你的名字,问你去了哪里!” 她又叹了口气:“咱们这儿,也算是约定俗成了,除了定期检查,没有哪一回是这样突然袭击的……哪怕是定检,咱们这儿也都有的风声听。” 闻延算是听得明白了…… 李姐,恐怕是夏家胡同这儿摆摊的所有利益相关人,此刻都觉得是她得罪了什么人,以至于昨个她没出摊那天,城管突然临检。 “我不记得我有得罪过什么人……”闻延故作委屈的低下头:“我才在京城讨生活没有多久。” 李姐微怔了一会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兴许是哪个看你生意好,眼红的吧……这事儿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大家伙大多都还是拎得清的!” 那也总有拎不清的。 闻延叹了口气:“李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她略犹豫了几秒,才微微咬牙下定决心:“我打算从今天开始就不摆摊了,原本是想着做完今天,现在……” 闻延适时露出为难之色,李姐忙劝:“说什么傻话呢!咱们这里哪个不是出来讨生活的,碰上被抄那也是一早就做过心理准备的,你别说傻话,也别做傻事!” 她忽地硬气起来:“哪个要是不长眼的敢来为难你,我跟他好好理论去!” 闻延摇了摇头:“若真是有人要为难我,总不好让大家因为我而担惊受怕……何况,我原也是有这个打算的,实在是做这个活计太累,我怕是要吃不消的。” 她道:“倒是可惜了这门手艺,不知晓以后会不会有人想吃烤冷面的时候,想起我这个卖烤冷面的人来!” “那肯定会的呀!”李姐道:“不说旁的人,你走了,我肯定就要日思夜想的!” 闻延笑笑,假装真的信了。 她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学这门手艺,到底也不是什么有技术含量的活计,肯吃苦些总是有的赚的……可惜我偏不是那块能吃苦的料,要是有人愿意跟我学,我倒也乐得轻松的,赚两个三个的学费钱,从此就撒手不管这些个劳累事儿。” “你要找学徒?”李姐心思动了动,合计起这里面的赚头来。 她贴近了几分,压低了声音问:“延啊,你跟姐交个实底儿,你这里头的利润多不多?” “也不算太多吧……”闻延说的云淡风轻:“一份的成本大概有个一块钱左右,赚不太多其实,就是个辛苦钱!” 闻延的烤冷面,一份可是卖三块钱! 一晚上下来,少说得卖百八十份,跟她在这儿卖水果也差不离了! 最要紧的是,成本不高,需要压住的资金就少,也不像卖水果有那么大的耗损…… 李姐心思彻底活络起来。 她拉着闻延走远了一些:“延啊,你这是打算怎么个教法?我娘家有个弟弟,人是个本分老实的,也肯吃苦受累,你看咱俩也不是外人,先考虑我娘家弟弟咋样?” “当然行啊!”闻延乐不得省事儿一些,原本她是想拜托李姐帮忙注意些,有没有愿意接手这摊生意的……甚至都没想过这么快就能有着落。 她笑意真诚了几分:“您家弟弟要是愿意买断,就一次给个两千块钱。” 眼见着李姐要变了脸色,她又道:“要是不愿意,也可以签分成,我教给他这本事,他给我白打工半年,之后甭管他是自己去摆摊也好,收钱教人也罢,我都不过问不言语。” 闻延笑了笑道:“当然这半年我也不多要他的,就按我现如今的日营业额,他每天上交给我五百块钱,成本也算在里面,多出来的都归他!” 李姐听到这话,不免心动起来。 “不过咱也得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不够五百,可得自己补上!”闻延笑盈盈的说道。 李姐在心里头不停地算着这笔账…… 想知道这到底是有得赚还是没得赚,是一次性给两千块更划算,还是每天给五百,白打工半年更划算。 “你容我好好想一想,我好好想一想!” 李姐道:“我回家商量商量,明个儿我给你答复,成不?” 闻延嗯了一声,掏出随身带的小便纸本来,写下一串电话号码:“这是我的电话,您要是想好了,尽管给我打电话就是!” “诶,好!” 等李姐应声,闻延又道:“那我这东西也就不拿走了,暂时先放您这儿,要是您家弟弟打算做了,这些明个儿就能都用的到!要是不打算做,我在拿回去也不迟,省得到时还要来回的多折腾一趟,您看成不?” “成!这有啥不成的!”李姐颇为热情。 闻延就把小吃车也停在了李姐的水果摊。 不算很显眼的位置,但走过路过的,多扫几眼肯定会看到。 想来,等晚些时候有人来打听购买烤冷面,李姐想要做这笔生意的心思,会更加坚定一些。 烤冷面着实不算什么技术活,可真想要做的好吃,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至少有的人,你就是把每一个步骤都跟他掰开了说,该糊还是会糊……要不就是咸了淡了夹生了! 总归是需要些勤上手的经验。 离了夏家胡同,闻延顺着来时的方向往家走。 冬日里的晚风,比秋夜更加寒凉。 她连呼了好几口哈气,在回扑到脸上的白蒙蒙中,用力搓了搓手。 为了做烤冷面时方便,也是为了忙碌起来时不必那么热,她只穿了一件夹袄,很薄的料子,不怎么抗风,只胜在轻便。 寻常时,她多在摊位前跺跺脚取暖。 如今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却仍未见发汗,倒是越发的冷冽起来。 呼在眼前的哈气越来越多,雾蒙蒙的笼罩着人眼…… 就好似她此时的迷茫一般,浓厚且持续。 仿佛过往的六年婚姻,也在这迷茫里,渐渐变得不再真实。 城市的夜晚被灯光笼罩,再怎么抬头,也很难看到星月当空……可她还是忍不住抬头,用力的去望,好像这样,就能看得清楚了一样。 像个傻子…… 闻延自己想着想着就笑了,也不在固执的往家走,等了十几分钟公交车无果,干脆豪气了一把,拦了一辆空出租车,打表归家。 上到十楼,一气呵成。 但凡犹豫一点,恐怕都要爬不动的。 疲累这种事儿,总是越歇越觉得累,倒不如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进家门,泡澡洗漱,正打算拍两根黄瓜,保养一下自己,电话却突然响起。 她皱了一下眉头接听,发声时已经又恢复礼貌温婉:“您好,请问哪位?” “您好,请问是闻延吗?”对方道。 闻延一瞬间多了精神,坐直了在床上,如临大敌般:“是的,我是闻延……请问您是?” 对方哦啊了一声,似是有些松了口气:“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没影响你休息吧?我是京城大学的许常未……” 京城大学。 闻延感觉脑子有些懵,随即就难掩紧张的问出声:“是,是我的录取有什么问题吗?” 近来的诸多事情,实在让她很难相信自己有好运这种事儿…… 她甚至已经思索起,如果京城大学函授班这里她读不成,要怎么才能读大学。 以社会人士的身份参加高考?不知道能不能行,又需要怎样的手续。 第19章 没有一千,我选五百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没有问题的,你不用紧张,这通电话,只是代表我个人。”许常未温和的声音,极大安抚了闻延。 她略松了一口气:“您是有什么事儿吗?” “我今天无意间看到了你报考函授班的语文试卷……”许常未笑着道明来意:“我在里面看到了一句引用,是《贵族之家》里的?” 闻延嗯了一声:“如果您说的是作文部分,那大概是的……” “虽然很多翻译常常大同小异,可你这个版本,我却是从来不曾见过的,也比我此前看过的许多版本都更符合国人的浪漫……” 许常未声音温和的问:“能告诉我,你是在哪里看到的吗?” “是……” 闻延沉默了一下:“是我自己翻译的。” 她微抿了抿唇:“当时略有感慨,又恰好想到《贵族之家》里的剧情,觉得有些对应题意,便用了我自己对原文部分的理解……” 许常未似乎是有些惊讶,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过话。 “我没怎么看过其他的译本……”闻延犹豫着,咬了咬牙道:“加上这本书的以前英译的更多,我不懂英文。” “你不懂英文?”许常未略微讶异的问。 闻延嗯了一声,坦白道:“我不曾上过正规的学校,也没有学过英语……” “可我看你报的是英语专业,虽然是函授,依旧还是对英语成绩有些要求的,你能过线,想来也不至于是一点都不懂才是。”许常未陈述事实道。 闻延老实道:“考前临时抱佛脚,押中了几道题,运气好些罢了。” “你这丫头还挺谦虚的……”许常未大声的笑了笑,随后道:“最近有时间吗?学校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如今正是他们考试的时间,你要是愿意,不妨过来帮一帮我的忙。” “帮,帮忙?”闻延实在想不出,她能够帮得上对方什么忙。 而且…… 他到底谁啊? “我这里正好有些需要翻译的稿件,你过来练练手,顺便还能赚点零花钱。” 许常未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大抵你们这一届函授班的英语,都会是我来教。如果你愿意的话,俄文系我也在教,可以为你办一张听课证……” 原来是未来的老师。 早听闻学生时代也可以给老板打工,能挂个署名的同时,赚些许外快,不过似乎文科专业能赚的不多…… 没想到这事儿会被她给遇见,着实不太应该。 “我恐怕不行……”闻延虽心动,却还是打算婉拒。 许常未问:“你不愿意做?” “当然不是!”闻延哪里会愿意给人留下个不图上进的印象,她道:“我是担心做的一塌糊涂,到时候被打出来。”这话未免俏皮。 许常未笑笑:“那就是愿意了,明天我没课休息,咱们后天一教见。” 说完,似乎是又想起闻延大概对京城大学也不熟悉,便道:“你过来时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或者打听下一教学楼也行,我通常就在一楼。” 闻延略微犹豫了几秒,到底还是答应了。 “好的,许老师。” 挂了电话,闻延不免思考起来。 路边摊这生意,她铁定是不会做了,身体很难吃得消…… 李姐那大抵更愿意直接出两千块钱买断技术,哪怕需要承担一些风险,可到底这些日子,她生意有多火爆,是实打实被看进眼睛里的。 只需要稍稍有点魄力,便不会放过机会…… 甚至只要有心一些,拿着她留下的那些原材料,去各个市场寻找打听一下就是了。 但凡买得到压片冷面,做烤冷面也不是什么有技术活的事情。 闻延一向觉得,做饭这种事儿,有手就行。 做翻译倒是好,可在没有学历之前,大抵也只能接些零散的私活…… 自由职业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差不多的,时间自由,收入也跟着自由。 赚多的时候,自然皆大欢喜。 赚少或者不赚的时候,连一点抗风险的能力都没有…… 有积蓄或许还好些。 如她今生这般,总归早有预谋,提前存了几分积蓄…… 若再如前世那般,手头无钱,怕是什么都只能想想。 赚钱何其难,哪怕有诸多机会摆在你面前,寻常人无钱周转,也套不来白狼啊! 重来一世,说她市侩也好,现实也罢……总归现如今,没什么比钱能让她觉得更重要了。 想说“我不在乎钱”“钱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数字”……得等账户上有一辈子挥霍不完的资产才行。 所以,生意要做,稳定的工作也得有。 总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赚钱的事儿,从来没有嫌多的道理。 李姐的电话,当天晚上就打来了。 闻延正准备歇下。 “延啊,今儿你说的那事儿,我跟我娘家弟弟商量过了,他是愿意做的,你看咱们要不明早就碰个面,把事情捋顺喽,彻底的定妥下来?”李姐声音里难掩欢喜。 大抵,今晚是有不少人去打听询问,想要买一份烤冷面吃的。 也不知道李姐看着客似云来的场面,却苦于不会操作上手,一笔交易都达不成,会有多难受。 闻延有些恶趣味的想,嘴上答应的很快:“那我明早吃了早饭过去……” “诶呦,你可早点来!咱们这儿有家小笼包店,味道可好了!平常只开两小时,早上六点到八点,晚一点就买不到了,你早些来,姐请你吃他们家!”李姐快声道。 闻延淡淡的笑,嗯了一声算是应下:“那明早联系。” 隔天着实不是个好天气,一大早就雾气糟糟的。 等出门时,已经飘起了雨点,细雨连绵,落在人身上未免有些不痛不痒。 闻延等坐上了公交车,才把电话拨过去。 李姐很快的接通,声音过了一眼,仍旧难掩激动:“延啊,你过来了没?” “刚上车,大约二十分钟后到。” “诶呦!那可太好了!”李姐激动道:“我这就去给你点小笼包去!” 倒好像真的只是希望她能尝到那家小笼包一样…… 闻延笑笑,在电话里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到了地方,李姐很是热情的拽着她去吃包子。 不得不说,这家包子确实好吃。 哪怕周边开再多的包子店,都必定会被挤兑的黄了……难怪人家每天只营业两个小时,依旧能赚得盆满钵满,丝毫不担心遗失客源。 人家有这个底气。 “味道不错吧?”李姐在一旁积极的问,倒好像今日不是同她来谈生意的,而是推销小笼包的。 闻延啼笑皆非,跟老板又要了两笼打包带走,随后才跟着李姐回了水果摊,她娘家弟弟早已在此等候。 “我不同意我姐说的,买断两千太贵,若是一千我还能考虑。”一见到她,李姐的娘家弟弟便迫不及待出声。 闻延转过头,表情奇怪的看了一眼人,似是再考虑这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想要借此哄骗她降低价格的可能有多少。 她笑了笑:“那就是没得谈了。” 好似并不在意这东西能否卖得出去一样。 “你给我闭嘴!”李姐呵斥了弟弟一声,目光凶狠的瞪着人,随后要堆着笑,同闻延道:“延啊,你别听他瞎咧咧,两千就两千!咱们立个字据,我同你去银行转账。” 02年,两千块不算什么大钱,却也不少了。 “啥两千啊,万一赔了咋整?你还嫌我姐夫给咱家的白眼不够多是咋的……1000块钱,成就成,不成,” 他声音有些凝住,像是噎着堵着一口气:“不成我选一天给你交五百块钱!” 说完还止不住嘟囔:“不就是白打工吗?又不是少打了……” “你这败家玩意儿!”李姐有心想要骂弟弟几句,到底还是想到了什么,没有把话说出口。 在一旁始终没有出声,斯斯文文,头发梳得正经,衣服板板正正连个褶子都难见的李姐丈夫公正老好人似的开口:“他有主意,你就听他的呗,省得到头来出钱又出力的,还讨不到好,平白落通埋怨惹一身骚。” 他道:“何况我看交500一天也挺好的,咱们不用担风险,成本都是闻延出,壮儿只用跟着学学本身,早起贪黑出出摊就行,说是白打工,可你自己不也是说了吗?一天能赚的绝不止500块钱,那就还有得剩!” 李姐丈夫似乎是觉得这样的话,当着闻延的面说出来,有些不大好,略拘谨尴尬的冲人笑了笑,随后又开始劝说妻子:“你看那些跑出租的,不也都是这样吗?有几个人自己买的起车来跑的?还不都是给出租车公司或者个人打工吗?” 他道:“油钱啥的都是车主掏,你只要每天固定交给车主二百三百的钱,剩下你能跑多少都是自己的,这不也是一样的道理吗?咱们也不用担风险,他自个也乐意,不挺两全其美的嘛……” “净扯淡!哪家出租车是你说这样的!”李姐怒骂了丈夫一句,态度却也跟着松动了。 她看向弟弟:“你可想好了!这可不是白干一天两天,万一赶上个阴天下雨的,赚不来那五百块钱,你还得自己贴补!更别说这玩意儿的也不见得就能一直这样热卖下去!” 当着闻延的面,她这话说的难免犹豫,实在也是没想到昨个儿明明已经商量好了,今个儿不仅自家丈夫改了口风,自个弟弟也跟着搅和…… 唉! 她叹了口气,颇有些心强命不强的无奈:“你姐我在这儿摆摊卖水果,也有七八年了!打从八几年刚开放个体户那会儿,我就见了不知道多少卖这吃的、那吃的了……没哪几个长久的!” 谁会一直吃一样东西不腻味呢? 啥好的东西,吃得腻味了也就不香了! “姐,你就听我姐夫的吧,也听我的!”李姐娘家弟弟态度更加坚决起来,看着闻延道:“我就给你白打工半年,一天交你五百块钱,要是赚不够我自己补上!但原材料啥的,成本你得给够我……” 他道:“你要是觉得成,咱们就签个字据!” 字据是民间的老话了,大多是买卖双方扯张纸,在上面写上彼此的要求……若是正规些,兴许还会有个中间人。 闻延也没执着非要立正经合同,就按着民间立字据的方式,把一些要求写清楚,让李姐娘家弟弟签字按了手印。 李立…… 闻延看了眼字据上的名字,以及身份证上的数字,发现这人居然比她还小一岁。 她又瞅了一眼李姐…… 李姐最大的孩子都有十八了。 这姐弟俩年纪差的也太多了。 她没什么太大八卦的心思,把字据收好了以后,也不多耽搁,带着小吃车跟食材,去了李姐在附近的出租房,一遍又一遍的教李立做烤冷面。 “除了烤肠、鸡蛋这些,你也可以适当加一些里脊、骨肉相连、蟹棒这些的。”闻延道。 李立愣住:“能加这老些东西?” “当然。” 想到后世还有加辣条的……闻延更是笑着摇了摇头:“只要你敢想敢干,加臭豆腐都行!” “那玩意儿可不行,我自己闻着都反胃……”李立一脸很是嫌弃的样子,心里却又忍不住想这种组合的可能性。 第20章 呆呆傻傻又一天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笑笑:“你的生意,你自己做主就是。” “哪里是我的生意……”李立热情稍减:“我还要每天给你交钱的,最多算是打工的。” 闻延道:“旁的事情我不管,甩手掌柜一条,只管每天收钱就是了,你想怎么做,又要做什么时候,甚至在哪里出摊,要出多久的时间……我一概不问不管的,这还不算你的生意?” 她笑:“过了半年,便连交钱都不必要了。” 李立忍不住畅想了一下那个时候,嘴角傻傻咧了一个笑意。 兴许是闻延此刻太过平易近人,李立忍不住说了几句心里话:“闻姐,我其实也想一次给你两千块的,可我没那么多钱,你又不愿意降价……” 他说完不免有些急:“当然我没说你不好的意思,不降价是应当的,就是你开价五千块也应当的,你别误会。” 李立急起来的时候,手舞足蹈的,慌乱的像个孩子。 “嗯,我没误会。”闻延淡淡道。 李立却觉得她还是误会了,懊恼自己刚刚说话不过脑子,人也蔫吧了许多。 “我只有一千块钱,所以才会压价到一千的。”他道。 闻延嗯了一声。 李立觉得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索性闭嘴。 “你不想让李姐帮你掏钱,打算自己出?”闻延感觉到这孩子的失落,想了想问。 李立嗯了一声:“我不想让我姐夫每次跟我姐吵架的时候,都瞧不起我姐,瞧不起我们家……明明平日赚钱养家的都是我姐。” 他一开始还只是小声嘟囔,后面大概是越想越气:“他每天花着我姐的钱,把自己打扮的人五人六的,到头来还嫌弃上我们家了,不就觉得我姐嫁过去了,是他们家的人了吗?可凭什么呢?我姐在我们家生活了二十多年,跟他才过几天日子啊!” 李姐家里孩子多,她是家里头的老大,为了照顾底下的弟弟妹妹,到了二十六才嫁人。 丈夫是个有“大理想”的,一心想赚个百万家财,对李姐的水果摊不大看得上,平常就好去彩票站对对号码,去证券公司瞅瞅股票,研究研究期货。 李姐没办法,只能一个人又是拉扯孩子,又是赚钱养家,还得时不时拉扶一下娘家的弟弟妹妹…… 95年的时候,李姐丈夫听了不知道谁的消息,想要大量购买327,回家跟李姐要钱,李姐支支吾吾拿不出,一番争吵才知道老丈人得了脑溢血,钱都交到医院里头去了。 之后李姐丈夫就一直觉得,是老丈人花了他家里的钱治病,才耽误了他暴富……逢年过节总要念叨上几遍。 李姐家里觉得理亏,一直忍气吞声。 李立却觉得,这些年,钱都是他姐在赚,凭啥他爸病了不能花呢? 他有几次忍不住呛声,双方闹得都很不愉快…… “闻姐,你说327真的能赚吗?得有多赚,才能让他对我爸生死关头花了一点钱心存怨气这么久……” 李立嘟囔道:“我听说很多人都赔的倾家荡产。” 闻延不好说两个家庭的事儿,更不可能说那是你爸又不是你姐夫的爸,只道:“赚不赚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纠结也没意思。” 这话自然不是李立想听到的,可闻延明显不愿意多谈,他自然也识趣,又老实没话起来,专心学做烤冷面。 闻延觉得,他可能要收回“做饭有手就行”这句话…… 有些人大概就是无论你怎么给他把步骤、比例、技巧掰碎了说,不会就是不会,怎么做都是不会。 闻延看着李立再一次把烤冷面弄糊、弄散、弄得半生不熟,已经有些想要放弃了。 “对,对不起啊……”李立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要不,这些算我的,你看看多少钱,我……” “没事。” 闻延把小铲子拿过来,加了大量的清水和料汁,勉强算是把这东西给拯救过来了。 烤冷面是没有了,水煮还是能熟的。 “先吃点东西吧,已经快中午了。” 闻延把差不多是煮熟的烤冷面,分了一半给李立,又拿出早上打包的那两笼小笼包,放在铁板上,微微刷了一层油来煎。 “我看李姐中午很少吃饭……”估计也不能给李立带饭。 李立闷声嗯了嗯:“我姐夫早出晚归,我姐一般也就早上吃一顿,晚上给孩子们做点,中午只有自己的时候,一般是不怎么吃的。” “那你要不要给李姐送点过去?”闻延指了指煎到底面金黄的小笼包。 李立摇头:“这是你的,我怎么能拿给我姐……” 他说着,又看了眼手里已经有些浮囊的水泡版烤冷面,更加泄气:“要是让我姐知道我学了一上午,就学成这个样子,她准又要骂我的。” “我也不想听我姐夫的冷嘲热讽!”李立道。 这小孩儿怨念还挺深。 闻延摇了摇头,重新烤了两份烤冷面。 一份给李立,让他送去给李姐。 另一份自己吃了。 “为什么我没有……”李立回来后,吃着浮囊软绵的烤冷面,语气十分幽怨。 闻延道:“太多吃不完,会浪费。” 她神情一时有些恍惚:“浪费粮食可耻,浪费粮食有罪。”仿佛又回到了与尚乔白的家,让她分不清此时此刻,是梦是真…… “那你怎么还给自己做了……”李立声音愈弱。 闻延扫了他一眼:“你做的太难吃。” 李立:…… 他瘪着嘴到一旁吃饭,不想再搭理闻延。 可想到他姐刚刚看到他送去的烤冷面,一个劲儿的夸他出息了……他又底气弱了起来。 “那个,你有没有什么快速掌握技巧的诀窍啊……”他凑过来,有些讨好的笑着问。 闻延果断干脆:“没有。” “那你怎么就做的这么好吃……”李立不信。 闻延轻瞥他一眼:“做饭不是有手就行?” 李立:…… 这女人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突然就跟吃了火药一样,不点火也着。 他认命的闭上嘴巴,快速的把饭吃完,拿起小铲子,继续同烤冷面事业作斗争。 “关火!” “翻面、翻面!不要用力戳中间,会散的……” “洋葱该撒了、肠,肠要切开煎一下,不然里面还是凉的!” “蛋!蛋不能这样打,要这样,诶对……” 闻延一下午,又都是在重复着差不多的话。 好在李立下午略有进步,倒是让她安慰许多。 到了晚上八点,闻延也没能脱身…… 看着李立第一次出摊,紧张到都同手同脚了,她心里对未来每天的五百块钱,产生了一点点罪恶感。 她真怕李立每天赚不到500块钱,还要把烤冷面的招牌给砸了……以后任凭谁提起烤冷面,都是一副:噫!那东西难吃的很,可千万别买,浪费钱的! 那可真就是太罪过了。 说到底,闻延在此摆摊两个来月,面子还是有些的。 不少人至少还愿意冲着她的面子,买一份李立的烤冷面试试。 得到的评价不外乎是“太咸了”“太淡了”“太硬了”……总之各有说法。 倒有人遛弯回来后调侃起来:“闻延你这是收徒弟了啊,以后可有得孝敬收喽!” “没有的事儿,只是生意合作……您再来一份?” 闻延笑着否认,又问人。 那人只道:“是你做的不?你做我就再来一份!” 三两句话,倒是把李立臊的面红耳赤。 “您都吱这个声儿了,我不亲自操刀,岂不是不给您面子?”闻延近些日子混迹于此,倒也多了些诙谐玩笑的语句。 性格又好似恢复了未婚时的活泼,只奈何终归还是不同了的。 “妥了!”那人笑着应:“冲你这句话,我得要两份!” 闻延笑着说‘好’,问人道:“还是老样子,双蛋一肠,酸辣多洋葱,不要番茄酱?” “对的。” 那人不免感慨:“这来来往往那么些人,你倒是全都记得清楚咧!” “大家常照顾我声音,应该的嘛!”闻延说说笑笑的,很快就同时做好了两份烤冷面。 李立在一旁羡慕的不行。 有人看到闻延又开始做烤冷面,也过来又买了一份。 也有买了的,路上遇见没有买的,又重提此事,说起闻延重新出摊,让他们想吃快去…… 于是客流就更多了一些。 买的人越多,李立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刚刚好些人都是买过的,他都记得的! 等闻延收摊,不少人都还在排着队想买。 李立在一旁帮着收拾清理,情绪低落:“师父,我是不是很差劲……明天要不还是你来吧,我,我不行。” 这孩子,倒是把那些人说的话都给记到心里了。 闻延可没想要收徒弟…… 至少烤冷面的徒弟是没想过收的。 何况他们之间的确是金钱交易。 “我明天……” 闻延想到许常未,语气微顿:“我明天还有事儿,不知要几时结束。” 听说很多老板都喜欢压榨手下带的学生。 大概如她此时只想压榨李立一样? 闻延笑着想想:“你早晚都要独当一面的不是?不然这钱赚了,我到底要不要跟你分?” 李立抿了嘴不说话。 今天总共营业1020块钱,其中有五百块钱,是李立出摊时赚的。 闻延分了251块钱给他:“多添一块钱给你,凑个吉利。” “谢谢师父!”李立颇为激动,随后又不好意思起来。 闻延纠正他:“不要叫我师父,咱们应该是合伙人,半年后各奔东西的那种。” “好的,师父。”李立在这种时候,总有一种让人无可奈何的憨。 好似他真的是个老实人。 闻延无奈,也不多说。 东西全部存在李姐家里,由着李立经管,自己空手一身轻的去做了首班夜路车。 真巧,就是她那天误以为人家停靠在首发站等发车时间,是执意让她上车的那辆…… 连司机都是同一个人。 闻延略觉尴尬,不过司机大抵压根不记得她。 可见有些不自在,一向是自找的。 闻延自嘲的想着,等到人家车子行程过半,她才惊觉:糟了个糕,坐错车了! 托有些公车线路的福,来时跟去时,是大不相同的两条路。 这趟车旁的站点倒也不差,唯独有那么几站是不对应的…… 可巧的是,闻延回家要到的那一站,正好就是只在另一条线路里有,回程是要做另一辆的。 第21章 黄桃罐头神,怒怼尚渣男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夜里一点多了。 她无比清醒京城夜路车的运营,能让她24小时都能坐的到公交车。 不然,还真不知道旮旯胡同里头出来,到底要去哪里打车。 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叫车软件…… 她草草洗漱了一下,倒头就睡。 隔天醒来,脑袋昏沉沉的…… 她突然就有点想鸽了许常未。 闻延对自己的身体太清楚了,寻常很少会生病……可要真的病了,一个感冒都能拖拉到一两个月才好。 昨个儿估计是吹多了冷风,这会儿脑子里像是长了蜂窝一般。 摸了摸手机,发现已经没电。 她人瞬间精神许多,强撑着让自己爬起来找到充电器。 充电开机…… 发现竟然已经快要十点多了。 还有两个未接来电,以及几条短信提醒。 她一看都是许常未的,顿时就没有鸽人的勇气了。 急忙去洗漱了一下,换上衣服出门打车。 等快要到了京城大学的时候,她才鼓起勇气给人回电…… “许老师,我……” 闻延话刚说出个开头,就被对面一个温柔的女声打断:“许老师这会在忙,等下我让他给你回电。”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闻延:…… 她一头雾水的看着手机,随即跟死机说:“麻烦帮我停在附近的药店……” “这附近可没有药店。”司机道:“得往前一条街才有,你要去吗?” 闻延嗯了一声,当机立断:“去!” 不喝两口感冒冲剂是不行了。 中午的时候,李立打过来电话,问她是否能够过来…… “去不成了。”闻延鼻子不透气,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我感冒了,恐怕这几天都不好出去了。” “啊?那您没事儿吧师父,要不我拿两瓶黄桃罐头去看看您?”李立还是希望闻延能给他个地址的。 他今个儿独自练习了一天,没有闻延的指导,笨得像做无用功一样。 “不用了,我自己歇歇就好……” 闻延婉拒了李立的热情好意,同人说了几句做烤冷面的事情,解答了他的一些问题,这才挂了电话。 她正想干脆回家,捂上被子睡个昏天黑地的时候,电话再一次响起。 “您好……” “你这是感冒了?声音这样沙哑。”许常未关心的问,似乎还透露出几分紧张。 闻延闷嗯了一声:“昨晚大概吹多了凉风,今早有些头疼。” “那你现在在哪里?”许常未问:“我早上打电话给你,原是想说我这里临时有个会,大概要到中午才能够结束……” 闻延懵了几秒:“我在京城大学附近。” “那我过去接你。”许常未道。 闻延忙拒绝:“不用了,您在哪里,我过去找您就好……” “我正好开会回来,你在哪,我过去接你。”许常未道:“有白做的车,何苦要劳累自己的双腿。” 闻延只得作罢,跟他详细描述了一下当前所在的位置:“就在路边一个电线杆子旁边……” “路边那么多电线杆子,我哪里晓得你在哪一根!”许常未怒。 闻延:…… “我就说我自己过去嘛……”指望一个回家都能坐错的人做什么呢。 许常未正要无奈妥协,突然让司机慢点,随后问:“穿了件米色呢子大衣的,是不是你?” 闻延嗯了声:“今天确实穿的米色呢子大衣……”她念了一串车牌号:“是您的车?” “你大冬天的,就穿这么点东西?”许常未怒。 闻延觉得这人实在太易怒了。 她闷着头不说话,电话里一阵沉默,直到许常未让车子掉头,停到她跟前:“上车。” 许常未是个小老头,个子不是很高,头发梳得整洁,大抵还喷了香水,说话时两撇小胡子一动一动的,倒是比电话里温和许多…… 闻延心里想着,倒也多说话。 车子很高很大,是商务车,上面坐了四五个人。 倒不大可能是人贩子。 一上车,许常未就让人拿出他的秘密武器…… “你先喝一些。”他对闻延道。 闻延冷不防落进所有人的注视里,心中微窘:“谢谢……” 许常未也一样注视着她。 倒是让她都不好意思不喝了…… 她小心的打开杯子,没闻出来什么味道,又感觉不像白开水。 “这是什么?”她不大好意思的开口问,实在不敢随随便便喝陌生人的东西。 上了贼车兴许还能跑,喝了贼水铁定得凉…… 许常未哼了声,竟然有些傲娇:“好东西,你喝就是了。” 闻延不吭声。 还是旁边一小姑娘同她解释道:“是老师刚刚让人在路边买的黄桃罐头水,又新买的杯子倒进去。” 她说着忍不住捂嘴笑:“老师说想看看,黄桃罐头水是不是真能治感冒……” “原来我是您眼中的小白鼠。”闻延嘟囔。 许常未有些拉不下脸来,瞪了小姑娘一眼,随后又同闻延道:“你赶紧试试,我常听人把这东西传的神乎其神,可身边许久不曾遇见个感冒的人,今倒是遇见个寒冬腊月不穿棉衣的傻子……” 他哼哼两声,刻薄的话里藏着关心。 这老头…… 闻延倒有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同他有这般熟稔了,他开起玩笑来竟毫不顾忌的。 “谢谢。”她想想还是说了一声客气话,却也没有甘愿去当小白鼠。 许常未好似也不是真的想要强求她做实验品,等下了车,便让人去拿了感冒冲剂来,让她喝下后趴一会儿,还借一件厚实的男款棉袄给她。 也不知是从何人处借来的,竟还带了一股玫瑰花露的味道…… “我等下还要同你几个师兄师姐说些事情,你先在这儿休息会儿,晚些回来再同你说事儿。”许常未倒是越发自来熟,已经自动将人划分到徒弟的行列。 闻延连说话的机会都得不到,就眼睁睁看着他带了一众学生男女离去…… 算了,实在头晕。 闻延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确定没什么太大的危险,便趴桌子上睡了。 刚吃过药,头更昏沉许多。 “老爷子同许教授有些深厚交情,又是看着我长大的,想来是不会拒绝……” 闻延迷迷糊糊中,总觉得听到了尚乔白的声音。 她都已经好久没做过噩梦了,怎么人病了,运气也越发不好。 “许教授还没回来吗?要不我先进去等吧……” 这次,闻延很确定,她不是做梦,尚乔白真的是在门外。 许教授……他嘴里头说的人,该不会是许常未吧? 所以等下他要进来的是……闻延甚至正想着某种可能性,就发现门已经被推开了大半,尚乔白就站在门口要往里头进。 闻延紧张到抓起了一旁的沉重砚台……真的是沉,四五斤重总归是有的,也不知道在里头是装了什么。 “是乔白啊,你怎么来了?你爷爷可还好?”许常未的声音,打断了尚乔白将要进来的动作。 尚乔白声音欢快,如同看见了久违的亲人:“许爷爷……” “哪个是你爷爷哦,去去去,一边去,平白把我叫老了好几岁。”许常未话语里的嫌弃十分真实。 尚乔白略有些不自在,只得改口称呼:“许教授……” 许常未嗯了一声,问人“你来有什么事儿?老爷子最近如何了?可有发癫?” 他三分调侃,五分认真,剩下两分煞有其事,倒把尚乔白搞得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了。 “我早就说他年纪大了,老糊涂,非要把闻家那闺女带过来,如今倒叫你给辜负了,可见你有多作孽。” 许常未的话,臊的尚乔白有些抬不起头。 “许教授,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是闻延要同我离婚的,我……”他想要解释一下自己的清白。 许常未哼哼两声,倒是觉得闻延这名字实在有些耳熟,好像不久前才在哪里听过,不过一时想不起,便也未去多在意:“你什么?打算树立个被妻子抛弃的委屈男人形象,博取同情出道?如今影视业倒也渐渐开始风光起来……” 尚乔白有诸多句“我不是我没有”,奈何许常未说话快得像机关枪,他又不敢真的呛声,颇有些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憋屈感。 “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许常未叭叭够了,又一遍问。 不耐烦的语气,倒好像是尚乔白拖着他不说正事一般…… 尚乔白感觉肺气管子都在疼。 “我想请您帮我写封介绍信,我……” 他话说得一半,又被许常未给打断:“我可没那个文采,帮你去粉饰太平,你恁个能耐,寻个旁的人去吧。” 摆明了不愿意帮忙。 尚乔白心塞的要命,不明白这老小子到底抽的什么疯,许家跟闻家又没得什么交情,他至于放着尚家的脸面不顾,非要替闻延说话出头吗? 他呕心的不行…… 却还是得忍着难受,强堆着笑脸。 许常未是他为数不多的机会了,前些天去拜访的人,得听他同闻延离婚,连面都不曾让他见到。 也不知道都是抽的什么疯…… 明明他都已经登报说的很清楚了,结束他们婚姻的是闻延,又不是他。 一个个倒好像他才是那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 难道他就不想闻延回来吗? 家中这些时日的冷清,已经能看得见锅灶台的灰尘了…… 第22章 巧了啊,你跟闻延同名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尚乔白很是幽怨的想着:闻延在时,家里何曾如此清冷过?连边边角角都看不见灰…… 灶台那样油烟脏污的地方,他家里都六年如一日的整洁干净,像是新的一般。 哪似如今,他不过做了两回炸酱面,就已经满是脏污,油点四处喷溅,让人看着难受。 偏偏洛荞做事是个惯会糊弄的,让她擦了几遍都擦不干净。 若非如今他们还差着领证,她就是敢怒也不敢言,她只怕早就抹布砸他脸上,转身走人了。 尚乔白心中胡思乱想着,总是不自觉将洛荞同闻延对比…… 许常未坚定不移的将人拒绝,让人将尚乔白送走。 “许教授……” 尚乔白不愿意就此罢休,许常未却已经进了教室并将门锁上。 “你醒了?感觉好些没?”许常未看着正盯向门口的闻延问:“是被吵醒的吧?你甭理会,等下他若是再敢吵闹,就有保安请他出去了。” 闻延:…… 她其实更多是觉得尴尬。 坐在这里,听陌生人讨论她的婚姻不幸……怪怪的感觉。 偏偏许常未好似真的挺为闻延感到不值:“你是不知道,老尚家做事儿有多缺德,把人家好好的孩子接过来,不叫人家上学不说,还叫人家嫁给个病秧子做保姆,倒是打得如意好算盘!” 他哼哼了两声:“人家那孩子的爷辈三人,为了救尚家那老疯癫没了命,那糟老头子倒好,让人家孙女过来当牛马使唤,你说说,有这么恩将仇报的吗?” 许常未说着,不免叹了口气:“听说那孩子的父亲牺牲了以后,母亲废了好大力气,才将人送回闻家……” 他一脸同情之色:“闻家也不是个多拎得清的,竟也同意让一个孩子孤身进京!我看,不回闻家,过得不见得比没了父亲差,回了闻家,自个儿的家,反倒是成了寄人篱下般的样子。” 闻延忍不住眼眶湿润,鼻子好像也更塞了。 “说来,你跟闻家那孩子还算本家呢……”许常未忽然道:“刚刚听尚家那小犊子说是叫闻延……” 他有些后知后觉的看着人:“倒是跟你同名同姓呢!” 闻延:…… 就有没有可能,她们是同一个人呢。 “可惜不如你好命。”许常未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如今这孩子去哪了……她父亲派苏之前,我同他还见过面的,那么俊一小伙子,可惜了!” 他止不住感慨着:“物是人非啊!” 闻延对父亲的印象已经不深了。 只记得他喜欢喝三泡台,吃手抓…… 可惜,她随父亲在苏生活有记忆的那几年,从未见过他吃什么肉。 家里的生活,一向朴素简单…… 对手抓羊肉与三泡台的认知,全部都是来自于父亲的描述。 听说那羊打小就早睡早起,作息规律,身上一点膻味也没有。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哪吃的…… 害得她小时候一直坚信人不能睡太早起太早,才不会被吃。 以至于小时候,每次她都困得眼皮打架,却死活不肯早睡时,喀莉莎阿姨都要骂他带坏小孩子…… 想到喀莉莎,她父亲的二婚妻子,闻延不免叹气,她的俄文,还是她启蒙的。 可前世直到她九十来岁,都不曾打听到关于喀莉莎阿姨的消息。 至于母亲……她至死也不曾见过亲生的。 闻延想到过去,不免伤感。 只是想到父亲,哪怕对他的面容已经有了模糊,又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 那是一个有趣的人。 许常未看她傻笑,忍不住打击道:“你这丫头还笑,脸烧的跟猴屁股一样了都……” 闻延:…… “许老师,您是不是单身了一辈子。”她道。 “胡咧咧啥!谁单身一辈子了!”许常未跳脚。 闻延道:“嘴巴这么恶毒,哪个女孩子会那么想不开……男孩子也不会的。” “你这丫头才是嘴巴毒!”许常未怒:“谁喜欢男孩子,你莫败坏我名声!” 闻延瞧着他反应如此之大,目光微怔:“您该不会真的……” 她忙说:“您放心,我对这种事儿也不歧视的,不乱来不骗婚就好。” “你给我闭嘴!”许常未气到拍桌子。 闻延顿时不敢再说。 心里却越发怀疑了…… “这有几篇稿子,你看看,做个翻译交给我。” 许常未道:“一个字三毛钱……”说着还瞪了人一眼:“你可别和我注水糊弄事儿啊!” 闻延其实不明白,许常未为何这般信任她……这稿子少说有四五万字,就这样随意的给她了。 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真看不上这点收益。 “听课证要吗?”许常未问完,不免又嫌弃起来:“我看了你的英文试卷,确实不咋地,小学生都比你强!” “现在的小学都还没开英文课……”闻延嘟囔。 许常未嘿了一声:“你还真别看不起小学生,你那水平,猪看了都摇头!” 说着,他还摇了两下头。 闻延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就是个顽童,那股子得道高人的范儿,也就只能存在第一次通话里了。 相见不如闻名。 她扯了一下嘴角:“那您看我试卷的时候,摇头了吗?” “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一处能看……”许常未道。 闻延偷笑。 未免等下人反应过来,她忙转了话题:“听俄文课,会有毕业证拿吗?” “美得你!” 许常未瞪了一眼,显然已经明白到闻延用他的话说他是猪。 他哼了声:“你不是读了函授班?毕了业,考我的研究生。” “好。” 闻延笑着答应下来,又问过上课的时间。 “不急,三月开了学你再来。”许常未道:“寒假这段时间,好好把翻译做了就是。” “知道了。” 又被许常未盯着喝了一杯姜茶,闻延才京城大学离开。 走之前要把外套给许常未,让他帮忙还了,却被他训斥了一顿,强行留下了这件带着玫瑰花露味道的棉袄。 闻延出了校门,也没急着回家,先去了李立那里一趟。 “今个儿倒是有进步。” 她看着李立给烤冷面翻面儿时,一个都没有弄散,不免夸了句。 李立嘿嘿傻笑:“我昨个儿一宿没睡,练了一晚上呢。” “那你不困?”闻延讶异的问。 李立不大好意思起来:“不困……早上起来吃了口饭,给您打了电话之后,睡了一大天,下午快四点才起。” 闻延:…… 这可图的是啥呢。 她又指点了人一会儿,没有多待,趁着天还亮着,去商场买了两套棉衣。 之后的日子里,闻延的生活就简单许多,白天睡到自然醒,吃过楼下早餐店的小馄饨,回到家里做翻译。 临近晚上的时候,过去指点一下李立。 李立近来也算是有些上手了,渐渐也能稳定住客源了。 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够正式出师,独当一面了。 闻延也从许常未那里接了更多的翻译。 价格也从一个字三毛钱,涨到了五毛钱。 用许常未的话来说就是:“你这小丫头做的翻译,直接把我的身价都给做提了,人家现在找我,都愿意给到一个字一块钱了,简直绝无仅有的事儿。” 闻延对此只是笑笑。 随着手里的积蓄增多,赶在开学之前,她去关村转了一圈。 打算租、或者分期买下个门面。 这样以后在京城大学读书,也不必整日早起折腾,赶车过来这边。 毕竟她这种函授班,只在周六周日上课,是没有宿舍住的。 另外还能做些生意…… “您看看这的位置,不算难找,附近有大公司也有不少的学校,未来还会有几家新楼盘开售……” 售楼小姐热情的同闻延介绍着几套门面房的情况。 “别看平数不大,可好东西贵在精不贵大不是……而且平数小,ta也便宜不是?” 售楼小姐极力推荐道:“您要是看好,我们这边还能帮您跟银行那边申请专属优惠,首付只要十五万……不,甚至可以压到十二万,您就能拿下他,后续每个月要还的贷款也不多。” 这套商品楼盘,闻延还是略有耳闻的。 初期不怎么被看好,价格一降再降,也始终没什么人来买。 直到后来03年以后,才渐渐支棱起来,价格一翻再翻,一直爆到08年才崩盘。 “十二万太贵了,这里也没什么人,位置也不算便利,想要进来还要多拐几个弯,一点也不显眼……” 闻延盘算着手里的钱:“你看看给我个实惠的价格吧,首付九万,咱们现在就去签合同!” “这……”售楼小姐一脸的为难:“九万太低了,银行那边恐怕很难贷的下来款。” 她堆着笑道:“我最多帮您争取到十万。” “九万八!”闻延一口价道。 售楼小姐眼睛亮了亮:“成交!我这就去打电话帮您谈!” 说完就急匆匆的去拨电话了。 闻延:…… 这动作快的,让她有些怀疑是丢了钱。 难道开价高了? 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她也只能等着了。 没多会儿售楼小姐回来,手里还带着合同…… 速度快得她把合同多看了五遍,确定是真的没啥问题才敢签。 付了首付,她账户余额只剩二百五十块九毛八…… 明早连小馄饨都不敢吃了。 离开关村,正想着去京城大学找许常未,把这几天翻译的稿子给他时,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她看着上面备注的姓名……第一次有了想逃的念头。 手机响到自动挂断,没多会儿又再次响了起来。 一次接着一次…… 第23章 闻延要同尚家打官司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打了车去夏家胡同。 见到被李立撞的人…… “怎么回事儿?”她问。 李立耷拉着脸:“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这正收拾东西呢,突然感觉车子晃悠了一下,随后就看到跟前倒了个人……” 他急得有些想哭:“师父,您说这是不是碰瓷啊,咋办啊,我今天才卖七百多块钱,这,这要是被人给讹了可咋整啊?” “你今个儿卖了七百多?”闻延微惊,这还不到六点呢。 李立点了点头:“我今个儿出摊早,又多换了几个地方……” 他哭丧着脸:“谁曾想就碰到了这么个事儿。” “等救护车来吧……”闻延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儿。 不过李立撞得人不是杨萍,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她差点真的以为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儿了…… 结果跟着救护车到了医院,就这么巧的,碰到了杨萍。 “你还有脸来?你看看我家乔白都被你给害成什么样子了?工作工作没着落,职称职称评不上……闻延你是不是故意的?专门等着乔白的关键时刻去举报?你就是见不得他好是不是?” 杨萍一看见闻延,顿时骂了起来:“一日夫妻百日恩呐,你这么做,迟早是要遭报应的!老天爷可都睁眼看着呢!你给我滚!我用不着你来伺候!” 闻延:…… “听尚乔白说你被车撞了,被撞的是脑子?”她很是好奇的打量着杨萍,想看看她脑袋是伤在哪里了,怎么都没见包纱布出血呢? 杨萍气怒道:“你骂谁呢!你才撞了脑子,你……” “没撞脑子居然觉得我是来伺候你的?” 闻延一脸惊讶:“那你这脑子问题是天生的呀……” 她摇了摇头:“早知道你有这毛病,与你做婆媳那几年,我该多给你炖点补脑汤的,如今倒是只能看着你犯蠢……你节哀啊。” “你,你……”杨萍气到说不出话,只能用手哆哆嗦嗦的指着闻延,好一会儿才憋出来一句:“你举报还有理了是吧?” 闻延不想同杨萍继续争吵,这人认定了尚乔白被举报是她做的,她就算剖开肚子都证明不清的。 她扭头正要走,李立皱着眉看杨萍,细细打量了一会儿:“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早上去我姐家里头闹,现在又跑到医院里闹,出门忘栓绳了是吧?” “她去你姐家里闹?”闻延有些讶异的看着李立。 李立嗯了一声,看着那边有护士出来劝阻了杨萍,并将人带走送到病房,他朝着空气踢了两脚泄愤。 “可不嘛!”他道:“就今个儿早上……好像是因为我姐夫跟她推荐了什么股票,前几天大涨,他们就加仓了还是怎么的,我也不大懂,今儿了是跌停了还是啥,反正就是赔了。 听说那神经病女人抵押了一套门面房做贷款,结果那房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可贷的钱已经下来且被她给拿去炒股票了。” 李立嘟囔道:“也不知道是怎么贷下来的,有钱人可真手眼通天,咱们普通老百姓想都想不明白的事儿,人家都已经玩了个烂!” 他有些幸灾乐祸:“她现在涉嫌严重骗贷,数额巨大,要是不还钱的话,估计要进去蹲个几年,等出来还得还钱……” 闻延听得微怔。 李立恶狠狠的说道:“她今天一大早就去我姐家里闹着让我姐夫赔给她钱,好几十万咧!我姐夫哪有钱?平常全靠我姐赚钱养家,兜里有几个钱就要往证券公司里头扔,好像证券公司是他亲爹似的,需要他时时孝敬……我姐夫没钱就跟我姐要,我姐不给,他就要跟我姐闹离婚,如今我爸妈都过来劝着咧,还不知道会怎样。” 李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其实我到现在也不明白我爸妈到底怎么想的,看不到我姐过得有辛苦吗?做什么还要劝她忍一忍……” 闻延终于恍惚想起,她似乎有几套门面,一直在杨萍的手里。 新婚第二天,杨萍就以她不懂投资为由,要她将房本钥匙一并上交。 她表示可以学习金融投资,并选了一些相关书籍,却被杨萍按头不安分,要她专心照顾丈夫,好好过日子…… 前世的那时候,她颇有些寄人篱下之感。 在乡下闻家的父母并不是亲生的,爷爷又一心念叨着,想在闭眼前看到她嫁人、成家,日后也好有个依靠,享享福,不至于等他不在了,一个人孤零零的,出什么事儿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 还说跟尚家老爷子是过了命的交情……嫁到尚家,他很放心。 前世她被扫地出门,身无分文的流浪街头时,也不是没有向闻家父母求助过。 接电话的是闻家母亲,听闻她已离婚,语气不免尖酸,话也难听了许多:“……闻延,你该晓得你非我亲生,如今我不求回报养你到十八岁,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若还懂得脸面,便不该再打电话来。” 那一刻,她才知道……她竟然是个累赘? “你也莫要逢人就说离婚的事情,被男人抛弃难道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不成?” 闻家母亲不快的叹气:“哪个会同情你呢?人家只会觉得你一分钱没捞到,被人白白睡了几年,是自甘下贱……我一想到那些人会来同我说什么难听的话,就觉得脸皮难看,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出门见人呢!我要被你害得抬不起头了你晓得不?” 闻延知道闻家父母非是她亲生父母,所以从不敢过多打扰,她归国时早已记事,身上带着父亲的抚恤金,轻易不敢同人开口要钱,也确实从未同人要过钱。 却从未想过同在一个屋檐下多年,会真的一点情分不曾有…… 那时候,她就已经不会期待什么了。 她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好好过日子。 后来杨萍说了什么呢? 时隔多年,她已经不大记得清太多细节…… 只记得杨萍说:“闻延,我劝你要点脸,这房子门面,是老爷子看你嫁进尚家给的,说是给你当嫁妆充脸面,可不是真的给你,如今你都与乔白离婚了,怎么还好意思来要尚家的东西?” 还说:“反正房子都已经没了,你想闹就闹吧,我又不怕你的,离婚的是你又不是我,看看到时候挨笑话的是谁……离了婚还扒着夫家想要财产,想瞎了心真是。” 如今想想,怕是那时候,房子就已经被抵押了出去,只是不晓得她如何操作的,竟然用她名下的房子门面做了贷款…… 闻延此刻不免庆幸,好在是那款项的偿还,没有落到她头上,前世不曾,今生也还不曾。 不然的话,日子得过成什么样?雪上加霜莫过如此了吧…… 她摸了摸兜里只剩两百来块钱余额的存折……当机立断:必须要同尚家做个清楚明白的分割! 前世尚乔白风光的紧,娶了新娇妻,事业也更进一步,后来更是成了名校校长…… 他同洛荞始终是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在十几年后,恋综兴起的那几年,还常常同洛荞出镜秀恩爱,每场片酬都不低。 洛荞更是风光,被尚家捧成了大明星,听说只要站着拍拍照片,就能赚很大一笔钱…… 她打工时,常听人提起他们的八卦。 也有羡慕杨萍的,感慨有这样会捞金的儿媳妇,杨萍就是欠再多的钱,也不用愁补不上窟窿,哪像他们,遇见这种事儿怕是只有高楼一跃的下场了。 闻延那时生怕人知道她是被奉为爱情榜样的尚教授前妻,压根没敢多打听有关的事情,如今倒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想不起来了…… 李立还在念叨着父母的拎不清,姐姐的凄苦,闻延打断了他车轱辘话的苦水,询问道:“你姐夫跟杨萍是怎么回事儿?贷的什么款,买了哪里的股票,你细细与我说清楚。” 今生尚乔白工作被开除,新工作处处碰壁、求助无门,洛荞也至今不曾进门尚家,大明星怕是当不成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替杨萍堵上窟窿。 要是堵不上…… 岂非会可能拉她下水? 李立也不知道太具体的情况,只囫囵说了个大概。 等撞到的人醒过来,检查结果也出来,知晓人只是低血糖晕倒,两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没在医院久留。 闻延让李立回去顾看摊子…… “那师父你呢?”李立道:“街坊邻居们都挺想你的……” 闻延摇了摇头:“我还有事儿。” “是我姐夫他们买的那只股票的事儿吗?”李立问。 闻延依旧摇头。 李立见她不想多说,也就不再问。 等出了医院,两人各自分开。 闻延打了个电话给许常未说交稿子的事情。 犹豫再三,她开口问许常未:“老师,您认识什么律师吗?最好是擅长离婚官司的……” “那可是巧了,你有个师兄正在我这里,他前些年不务正业,从我这里毕业后,转投了律师的工作……不过离婚的官司他好像不怎么会,他平常打的都是跨国金融官司。” 许常未说着不免笑话她:“你年纪轻轻的,连婚都还没结过吧?怎么突然打听起离婚律师来了?提前演习?婚姻可不兴快进啊,哪能还没开始,先谈结束的!你得先恋爱脑,然后哭得死去活来,再撕心裂肺,最后痛定思痛……” 闻延:…… 这老头,嘴里就没个正经。 “是我同尚乔白离婚了。”她道:“尚乔白您记得吧?那天被您赶走的人……” 许常未大抵是正在喝水,电话里久久沉默,却多了杯子摔在地上的声音。 闻延深吸了一口气:“他是我前夫。” 她微咬了咬唇:“我要同他打官司,做婚后财产分割,还有……” “拿回我父亲留给我的遗产,我亲生父亲的。”她最后用尽了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第24章 这么劲爆啊?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许常未让闻延到学校来,见面详谈,他现在需要缓缓。 闻延也正有此意,匆匆进了学校,结果发现走错了门…… 不是熟悉的大门,导致她记忆里的路线失去作用,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走。 如今又没有手机地图可以随身导航。 她叹了口气,倒是没那么着急了。 心急容易坏事儿。 找到人打听了一下去许常未办公室的路,刚转个弯没多久,就看到草丛有人。 她脚步微微顿,很快就装成编辑短信的样子,低头当成没看见。 “闻延……” 草丛中站着的男人,忽然喊了一声。 闻延一时快步离开不是,停下来回应也不是。 她又按几下手机,才像是听到人招唤一样后知后觉的抬起头,去寻找声音来源的地方。 好一会儿,目光才落在草丛中那个男人身上,微扯了一下嘴角,就像没看到男人身前时不时露出来一个脑瓜顶似的:“王主任……” “您怎么在这儿?怎么了吗?”闻延笑着问。 王主任咧着嘴笑笑:“没什么事儿……” 他打量了闻延两眼:“看你急匆匆的,就想着问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看你脸色不大好,是遇见什么困难了吗?需要帮忙吗?” “啊?我脸色有不好吗?”闻延很是讶异的样子,摸了摸脸,有些不大好意思道:“可能是刚刚被老师骂了……啊,王主任我没什么事儿的,就是老师让我赶紧过去挨骂,我先走了啊!” 王主任微松了一口气,脸上仍旧是和蔼的笑意:“那你快去吧!你老师那个人,脾气臭的很,改天我说说他,去吧快去吧!” 好像真是一副关怀学生的模样。 闻延诶了一声,心中默默给许常未道了个歉,朝王主任微微一点头,神色匆忙的走了。 “你喊她做什么!”洛荞蹲跪在草丛里,仰头望着王主任的目光满是幽怨:“现在怎么办?她肯定是都看见了……” 她有些恨恨的咬牙:“闻延为什么会在京城大学?” 连她想要进来还要找王主任帮忙,闻延一个没上过学的乡下妇女,在这里面做什么?扫地保洁吗?她会英文吗? “怎么,你认识她?”王主任依旧笑呵呵,目光却多了一层冷:“她如今是许常未的得意门生,当然是要在这里的。” “她是许教授的学生?闻延?”洛荞大惊:“她不是没念过书吗?怎么成了许教授的学生……许教授如今连研究生都不怎么带了吧?” 闻延再厉害,还能直接成了博士不成? “这里头准是有猫腻!您都不管管?”洛荞愤恨咬牙,眼里的嫉妒都快要凝聚成水溢出来了。 王主任哼笑:“我管什么,我一个行政科的小副主任……哪里管得到许教授那里的事儿,闻延也是正经考进的函授班。” “可……”洛荞咬了咬唇:“她刚刚肯定什么都看见了,到时候要是跟许教授说了这事儿,您还能有好果子吃?现在京城各个学校,都抓作风抓的严着呢……” “出了事儿也是你的事儿。”王主任一脸笑呵呵,语气轻松:“我又不是尚乔白那傻子,为了外头的女人跟家中妻子闹离婚,还闹得满城风雨,连报社都惊动了。” 他笑着道:“这可是你强行拉我到这儿来,死活非要尝尝我的味道……” 洛荞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我可不会为了你,跟家里的黄脸婆离婚。”王主任笑呵呵的脸,配上这话,实在有些不相宜。 洛荞强压下心头的恶心,仰着脸笑:“瞧您这话说的,好似我这个人是一心有所图谋似的。” “难道不是?”王主任笑呵呵的问。 “我是仰慕您的风采!” 洛荞咬了咬牙,很快又主动起来。 如今学校还在放寒假,学生职工都几乎没有,不然他们哪里敢如此猖狂的在户外行动起来…… 哪曾想会被会被闻延给撞见。 洛荞心里一阵呕心,想着怎么都要把闻延给赶走才行。 她可不想嫁进尚家的事儿,再出现什么变数。 王主任乐得吃免费的午餐,被洛荞拾掇的舒服了,也松了几句口:“你这事儿不算难,不过进来容易,想要升职几乎没戏,你可得考虑清楚了。是甘心就在当个辅导员,还是出去外省混的大学老师当当……” 他好心劝说:“其实像你这个学历,出去几年攒攒经验再回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何苦要一心扑在京城呢?” 外面哪有京城好? 洛荞这么想着,心里不免翻了个白眼。 只是嘴上仍旧奉承讨好:“我想跟着您,多学习学习……” 她捋了捋头发到耳后:“反正我还年轻嘛,先做两年试试,要是不成,我再出去也不迟,您说是不是?” 王主任原本想说什么,感受到洛荞小手的抚摸,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吞了回去。 算了,免费的盒饭,不吃白不吃。 “那我帮你问问。”他没有把话说的太死。 洛荞却像是已经得到了人的肯定承诺一样,顿时心花怒放。 随即又忍不住道:“那闻延……” 她像是无意似的嘟囔:“许教授想来也不缺弟子吧?怎么就招了闻延了?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跟咱们一样的关系?” 洛荞不安分的手微微用力按了按,惹王主任都有些要维持不住笑脸,恼骂了一声“妖精”…… 他呼吸微促:“咱们进教室去说!” 洛荞不大愿意。 进了教室,又得忍着恶心去配合。 王主任都一把年纪了,肚子大的像十月怀胎似的。 洛荞扭捏了一阵子,眼见着王主任头也不回的,丢下她就走,顿时也就顾不得许多。 她在心里头安慰自己,事情能办妥就行,哪需要计较时间长短呢? 又是真的要跟人过一辈子…… 闻延好不容易找到了许常未在的教学楼,结果就好巧不巧的又遇见了王主任跟洛荞。 这俩人有毒吧? 咋还走哪跟哪呢? 她匆匆跑上楼梯,生怕再被人给喊住了。 等见到许常未,她仍旧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怎么了你这事儿?被狼撵了?”许常未瞪了人一眼,没好气道:“又穿的这么少,还跑了一身汗,生怕不会感冒是不是?” 他哼了声:“又想骗我罐头吃?” 闻延:…… “上回的罐头,难道不是您一个人,偷偷摸摸,左一口右一口的,吃的一点没剩?” 她白了人一眼:“您要是想让我给您买罐头吃就直说,不用这么委婉的暗示。” 许常未正想说什么。 闻延就又道:“反正我又不会给您买。” 噗嗤…… 一旁西装革履的男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能让老师您也哑口无言。”他看着闻延,目光是那种很有攻击性的样子:“小师妹好本事!” 闻延立马变成了乖巧不吭声的样子。 显然是才发现有旁人。 许常未哪里不知道闻延乖巧温婉下藏着的本性,哼了哼声,跟人介绍道:“这是你师兄安钧。” 他嫌弃里带着与有荣焉:“前些年不务正业去考了律师,如今开了家自己的律所,主要经手跨国金融案。” “师兄好。”闻延安静的仿佛跟刚刚不是一个人。 安钧略挑了挑眉:“常听老师跟我们说新得的徒弟如何如何了不得,正巧我有个忙想请师妹帮一下。” 他说着,已经将一份全俄文的文件,递到了闻延的面前:“前段时间客户送来的,让我看一下有没有什么漏洞……” “单字价格。” 安钧微愣,似乎有些怀疑耳朵,刚刚闻延是说话了吗? “师兄请我帮忙做翻译,难道是想不给钱?” 闻延笑了笑,一团和气的样子:“老师都没这个待遇呢!” “小财迷!”许常未瞪了人一眼。 随后又看向安钧这个曾经的得意门生:“你小师妹现在做的翻译,已经帮我把身价提到2.5块钱一个字……” 他随意的翻了翻那份文件:“你这个,少说也有六千字吧?不够打折的,得给她一万五!” 安钧:…… 他一个月也才赚两万,给小师妹点下马威,就得花去大半? 又不是疯了…… “师妹不愿意帮我的忙吗?”他自认为笑起来,还是很能迷惑小姑娘。 “愿意啊!”闻延笑:“给钱就行!” 安钧:…… 现在怎么好像倒成了他有些下不来台了。 “那师妹你先看,总不能让我先钱吧?”他玩笑似的道。 闻延拿过文件翻了翻:“也不是不行……” 安钧:…… “师兄你这份合同拿出去给人用多少次了?”闻延突然指着合同第二页的一处条款。 “这是客户拿来……”安钧正要迭口否认。 闻延点了点合同正文上方一行小字:“安钧工作室,样件!” 安钧:…… “这你也认识?”他微惊了一声,随即摸了摸鼻子:“师妹真厉害!”跟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 闻延笑容温婉的看着他。 安钧倒是有些拘谨、不好意思起来,他硬转了话题:“这合同怎么了吗?师妹为什么这样问?” 第25章 到底谁把尚乔白举报了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师兄自己没有看过这份合同样板吗?” 闻延将文件推了过去给人。 安钧略挑眉头,狐疑的接过来。 说实话,他觉得闻延是在故弄玄虚……这合同是他亲自拟定的,也用了好些年,从来没见出过什么事情。 这里面的条条框框,他不说倒背如流,至少也是滚瓜烂熟的。 许常未也是同样好奇的看着闻延,小徒弟不像是会说瞎话的人,她每次开口怼他,都是真情实意的。 可安钧这份合同,拟定后也是拿给他看过了以后,两人又仔细推敲过了好几遍,才最终定稿的。 “第二页第十五条,师兄的定语选错了词汇。” 闻延也不卖关子:“师兄可能是受了母语的语序习惯影响,所以才会一时没有发现问题。” 她指着第二页第十五条的一个单词:“这句话翻译成中文,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以中文的语序来理解,也没有问题。” 闻延笑笑:“甚至以俄文的语序去理解,也没有问题。” “那到底是以什么理解有问题?”安钧被她绕的有些懵。 闻延拿出纸笔,写下两个差不多的句子:“师兄选用的这个词,比较有歧义,在日常生活口语里,大家虽然都是这样子来说的,可换成书面语言,这句话的意思就变成了完全相反的两种意思……” 她唔了一声:“大概就是从我做完此事,你应付我报酬xx元,变成我做完此事,我应付你xx元……师兄这份合同至今没有出事,大概要感谢没有遇见抠字眼的人,大家通常说习惯了俚语,一时也很难纠正自己的语序,更不会发现问题,就算发现了,大脑也会自动整理归序,变成通顺句子。” “就好似我这会儿打断几句话的顺序,师兄也会习惯性按着正确顺序读出来。” 闻延点了点纸上那两个极度相似的俄文句子:“就好像这两个句子一样,如果我不将他们放在一起,师兄觉得,有多大概率能看出来不同?” “但他们是完全相悖的两种不同意思。” 安钧拿过闻延写的两个句子认真对比,看了一遍又一遍后,目光微惊。 他又把两个句子分别挡上重新看了一遍……发现还真就如闻延所说的那样,很难发现不对劲儿。 “师兄要是碰到较真的行家,一纸诉状告上法庭,这哑巴亏,你不吃也得吃了。”闻延笑眯眯的说道。 安钧瘪嘴:“师妹,我怎么感觉你在幸灾乐祸……” 这合同,他真的用了不少份,如今发现了这么大个漏洞,自然是要更改修补的,不然像闻延所说,真碰上个想要较真的……别说是较真的了,但凡碰到个能瞧出这里头门道的,也不言语,默默从他这里签上个三五十份,回头合同生效,再要他一举赔偿,他怎么也逃不掉要倾家荡产。 “师兄你可以把感觉去掉。”闻延毫不脸红的坦然承认,伸了手道:“师兄还需要我继续看吗?这两页就当我送师兄的见面礼,要是还需要继续看的话,请先付费哦。” 安钧:…… 他偏头看向许常未,意思十分明显:您就不管您徒弟? “看我做什么?你这合同我当初同你一起敲定的,能看出问题我早就看出来了。”许常未哼哼了两声:“我可帮不了你。” 安钧:…… 他咬了咬牙,倒也不是不舍得那点钱,就凭闻延给他的这一处提点,他就是付人十万酬劳也不为过。 实在是涉案金额太大了…… “我付!” 他从包里拿了支票出来写:“这是两万的支票,还请师妹帮忙。” 闻延嗯了一声,将支票核对无误后,坦荡的收了起来。 安钧看的一阵肉疼。 许常未笑他是自讨苦吃。 安钧无奈,只能赔着笑意在一旁等待闻延找出问题。 “剩下的都没什么问题。”闻延看完最后一页,合上文件道。 听到没有问题,安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加肉疼。 两万块钱,怎么好像买了个寂寞。 瞅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许常未幸灾乐祸道:“自讨苦吃!” 他这个旧得意门生啊,小气着呢。 一口气让他花了这么些钱,心里怕是肉痛死。 安钧蔫头耷脑的,不说话。 “师妹……”他蜷了蜷手指,不大好意思道:“刚刚是师兄多有不对,小瞧了你……” 他原是想着跟人道个歉,免得同门之间留了隔阂。 闻延看了他一眼,精致的小脸紧绷绷:“非技术问题,钱收了不退的。” 安钧:…… “不要你退钱。”他有些无奈道:“你不生我气就好。” 闻延点头嗯了嗯:“送钱的冤大头都是财神,挂块板供起来还差不多,我不会生气的。” 安钧:…… 许常未在一旁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好一会儿,他才恢复正经,板着脸严肃的问:“怎么回事?你怎么成了尚乔白那小兔崽子的倒霉蛋前妻了?” 闻延:…… “他跟当时带的实习生,在床上谈了点上亿的项目,回来便要同我离婚,给那位实习生名分……” 闻延先说的是前生,后讲的是今世:“我察觉他的意图,便在他准备同我提离婚的那天,先一步提了离婚,后面就是他不知被谁举报丢了工作,又去登报说我恬不知耻,是赖在他家强得的名分,是包办婚姻的悲哀产物,是封建思想毒瘤……” 她深吸了一口气:“当然这些也不重要,重要的是……” “这还不重要?”许常未怒声打断她的话:“这还不重要,那什么重要?” 他板着一张脸的时候,还挺吓人的。 “你的名声都被那个小兔崽子给毁了,你还说不重要?” 许常未气到转圈圈,在屋里转了好几圈之后,狠狠地拍着桌子,对安钧恶狠狠的命令:“这个官司,你必须给我打赢了,必须给我把尚家那小白眼狼送去改造改造,什么玩意儿啊!” 安钧没敢吭声……离婚官司,咋把人送进去。 “你听见没有!”许常未指着安钧的鼻头,气得不行。 安钧忙道:“听,听见了……” 他讨好的应声,随即又试图转移话题:“老师您先冷静冷静,先听听小师妹说的更重要的是什么……” “听什么听,这个就是顶顶重要的!”许常未完全一副我不听、别劝我的样子,气得都要冒火了。 自家的三好徒弟,突然成了尚家那小崽子的倒霉蛋前妻……就已经够让他受不了了。 他还没少跟倒霉徒弟念叨尚家那小崽子的倒霉蛋前妻……这孩子竟然也一声不曾吭过,还像个没事儿人似的跟他聊天,当时指不定是多难受呢。 许常未想想就觉得心酸,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闻延:…… 她用轻松的语气同人道:“您这样子,都有些让我怀疑……离婚的不是我,是您了。” “我是为了谁啊!”许常未吼。 闻延赶忙给人顺毛:“为了我,都是为了我……是我说错话了,您别生气,先听我把话说完嘛,好不好?” “你说。” “我不在乎他怎么粉饰他自己,我就想拿回属于我的财产……” 闻延刚说一半,许常未又忍不住怒道:“你就认钱!” 末了又顾自嘀咕:“不过认钱好啊,那尚家的小崽子就该让他净身出户才对。” 说着,还不忘扭头叮嘱安钧:“把这条记下来,净身出户!” 安钧:…… “你看我做什么,听见没有,记下来!”许常未又吼了一嗓子。 安钧忙道:“记住了,记住了……” “我不需要尚乔白净身出户。” 闻延刚说,就又被许常未给打断了:“你不要什么不要,他都把你的名声、颜面丢在脚底下踩了,你还要顾念旧情不成?” 他怒冲冲道:“那也得有旧情可念才行,他对你有什么情可言?但凡他有点良心感念恩情,就不该如此对你!” “他们整个尚家都是拎不清的!”许常未气得又开始在屋里转圈。 闻延道:“我当然不是顾念旧情,我只要拿到属于我的那半婚后财产就行……想让他净身出户,您未免太难为师兄了。” 她叹了口气道:“这也不是最重要的……” “这不重要,那不重要,那什么重要?”许常未又忍不住开始数落起人,生活少说一句,闻延就要犯傻。 “重要的是,杨萍,也就是尚乔白的母亲,用我父亲留给我得遗产去做了抵押贷款,如今所有钱都被她炒股赔光了……” 闻延生怕许常未等下又要骂人,赶忙把事情简洁明了的说了。 许常未果然安静了许多,瞪着眼睛看闻延。 “我怕到时候杨萍欠下的这份债务,会落在我头上,所以想尽快跟尚家做个了解……” 闻延把那几套房产的来源说了清楚:“……我父亲派苏后,曾打钱回国给尚家老爷子,托他帮忙购买一些房产、地皮到我名下。” 为此,她随父亲在苏生活多年,时常听他念叨羊肉如何如何做好吃……却从未见他吃过。 他的工资,除去给她和喀莉莎阿姨做日常生活的部分,全都寄回国交给了尚老爷子代为打理。 那么些年,从来不舍得给自己换一件新衣,吃一顿肉菜。 “我到尚家后,尚家老爷子以为我添嫁妆的名义,当着尚家所有人的面,将那些房产地皮交给了我。” 闻延道:“杨萍就理所当然的以为,那些东西都是尚家的财产,给我,不过是走个过场,如今我离开了尚家,这些财产就该归她……” 前世,她也确实为此奔走了数十年,才把父亲的遗产拿回来。 许常未沉默了许久才爆发:“我就说尚家那个老疯癫,做什么不顾名声不顾人言人语的,非要让尚家那个小崽子将你娶回家,敢情是打着如意算盘呢!” 闻延默。 她并不知道尚家老爷子是如何打算的,或许是出于真心,或许是出于假意……总归前世她同尚家打官司时,他已不在世。 她无从评论猜想,尚老爷子那时若是还在,是否会为她出面证明。 - 教学楼里,洛荞同王主任总算匆匆结束。 她脸色不大好看的开口:“闻延不是惯爱举报吗?她害得尚教授没了工作,害我做不成教授夫人,那咱们也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 “是她举报的尚乔白?”王主任不大确定的看着人:“我怎么听说,是你嫁进尚家无望,因爱生恨的报复?” “怎么可能?”洛荞显然是没有听过这样的事情,顿时震惊不已:“我又不是疯了,举报尚教授丢了工作,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她只是将照片发给报社,想要借舆论压力,彻底坐稳尚乔白真爱的位置。 谁知道报社那些人,简直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压根没按她要求的那般,歌颂他们之间的伟大爱情,反倒把她打成了可耻的第三者…… 一群不懂爱情的东西! “真不是你?”王主任不大信。 洛荞一把将人推开:“你什意思啊?不信我?我压根没必要举报……” 那还真是奇了,不是洛荞,难不成真是闻延? 王主任心里头合计着这个事儿,觉得还是明哲保身为妥。 洛荞这个女人,他以后还是少沾身吧。 “我怎么会不信你。”他哄着人,对繁衍事业进行了新一轮的探讨。 第26章 尚乔白得了病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在许常未的监督下,闻延同安钧商量了一些起诉杨萍的细节。 “两个案子可以同时上诉,不过我这边的建议是,先提离婚诉讼,因为你们实质上已经离婚了,所以只需要做婚后财产分割,倒是会简单许多。” 安钧道:“至于杨萍这里,我觉得可以带着律师,先找她沟通,让她归还房产等属于你的婚前资产,如果她还了最好,如果不还,我们也刚好顺理成章……” 他道:“我在京城还算有几个熟悉的律师朋友,在离婚案件上颇有心得,可以帮你联系。” 闻延略想了想,嗯了一声道:“那就麻烦师兄了。” “你肯把钱退我一半,我就承认你是觉得有麻烦到我了。”安钧玩笑道。 “天还亮着呢。”闻延笑着道。 安钧愣,不解的看着人。 许常未在一旁,无情的嘲笑道:“她让你大白天别做梦了,退钱是不可能退钱的。” 安钧:…… 他很是无奈的笑了笑。 闻延提出请两人吃饭。 等吃了饭后回到家,她才发现忘了把稿子给许常未…… “这个脑子……” 闻延有些无奈的拍了拍脑门,爬起来给人发了消息,约定明天再去送稿子。 - 尚乔白最近总觉得上腹部疼痛,还经常的犯恶心…… 从前也不知道怎么的,隔着衣服,对洛荞还能拒绝。 一到了干干净净、坦诚相见的时候,就总有些不能自已。 加上洛荞也确实比闻延开放得多,在那些事情上,总能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这些都是闻延不可能为他做的。 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见洛荞的时候,竟然会犯恶心,有几次严重了,吐的他胆汁都出来了。 加上近来为了工作的事情奔走,他也着实耗费了诸多心神,每天都很是疲惫。 一开始,他也没有太把这些当做一回事儿…… 想着等工作定了,好好休息一下就是。 今个儿一早起来晨尿,却痛得他冷汗直流,等到临近晌午的时候,他发现他内裤上竟然被尿湿了一大片…… 他吓得迭忙打了车到医院,跟医生说了最近的诸多情况后,被开了一堆的检查单子。 “怎么样医生?”尚乔白瞧着大夫一脸的镇定,仿佛见惯了这种病患般,顿时松心不少:“我是不是太累了……” “最近没少做?”医生挨个看着检查单子:“年轻人,火气旺盛可以理解,但也要控制一下的嘛,尤其不能饥不择食。” 他说着,叹了口气:“你这个病,我还是第一次见发病这么快的……” 医生止不住的摇头:“一般来说,脊髓痨这种情况,得是感染梅毒20年以后,出现的概率才高一些,最短的也要三年,你这个……以前有过既往病史?” 他翻了翻病历记录:“才25岁啊,你这几岁开始搞的,这么早得病。” 尚乔白人有些傻:“脊髓痨?是骨髓病?” 怎么刚刚好像听见了梅毒……是重音字吧? 他一向洁身自好,怎么可能会感染这种脏病。 “嗯,你这是脊髓梅毒。”大夫看了人一眼,安慰道:“没关系,早发现早治疗,还是有机会治愈的,你别太难受。” “不可能!” 尚乔白怒声道:“我怎么可能会得这种脏病,你是什么庸医!信不信我告你诽谤!我跟你什么仇怨,你要这么败坏我名声?” 他骂了几句之后,有些后知后觉道:“是我没给你塞红包,对吧?所以你故意吓我?” 谁得梅毒,他都不可能得! 尚乔白微微松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塞进医生的大褂口袋里:“医生,你别跟我闹……我除了跟妻子有过性生活,从未有同旁人有过负距离接触,你帮我好好看看。” “不是你,也可能是你爱人传染给你的……”医生皱着眉,喊了旁边埋头不敢看的小护士过来,帮他把钱从大褂口袋里拿出去还给尚乔白:“我们这里是正经医院,不收红包。” 他点了点报告单子:“你的各项数值都显示你已感染,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再到其他医院重新检查。” 出于医生的本心,他好心提醒:“可以叫你爱人同你一同做个检查,如果不是你乱来,那问题兴许就是出在她身上。” “不可能!我妻子一向保守……” 尚乔白气得呼哧呼哧的,躲过报告单转而怒走:“我看你就是庸医!” 闻延连他都很少碰,一年到头也未必愿意同他行事几次,在这方面的思想特别保守,平日在家都不会穿吊带短裙……怎可能会有这种病。 但凡她能像洛荞那般,在床榻之事上花样百出,变装不断,他也不会轻易被撩拨…… 尚乔白走到医院门口时,忽地就想到了洛荞。 是啊,闻延不可能水性杨花,不可能同人胡来乱搞…… 可洛荞却不见得…… 他是与洛荞上过床的啊! 也就是说……医生大抵不是诓骗他,而是他真有可能被传染了脏病。 尚乔白神色匆忙、脚步跌撞的跑回医院大楼,想要去同刚刚的医生确认清楚…… 只是临近门口,却发现人家早已关门下班,现在接班执诊的,是另一个科室的大夫。 他脚步微顿,随即神情狼狈的逃离现场,生怕他得了脏病的事情,被第二人知晓…… 梅毒,在如今的年代,还是会被人唾弃的疾病。 他不敢想这种事儿传出去,人家会怎么看他,怎么议论他。 可他又很难想明白,洛荞怎么会有了这种病…… 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清纯实习生,第一次同他暧昧的时候,甚至青涩的还会脸红……怎么,怎么就会有了这种脏病呢? 他觉得很不可思议,也很不真实。 在街上失神晃荡了许久,他才终于下定决心再去查一次。 这次他打电话喊上了洛荞:“你来医院一趟,咱们去做个检查。” 他语气尽可能的平静,不想因为还没确定的事情,惊吓到对方。 正感受着碰撞的洛荞,嗓子微微沙哑,语气很是不好:“好端端的去医院做什么?现在又不是休息日,你又不知道我刚找了工作,哪里能走的开……嗯!” 身后的人,突然加了力气贴近,让她猝不及防嗯了一声,她大惊失色,扭过头瞪了人一眼。 “什么声音?你在做什么!”尚乔白瞪大了双眼,很确定刚刚并没有听错,这个声音不知道在多少次深夜里,为他擂起了战鼓,让他原本都有些精疲力竭的身体,再次亢奋昂扬。 他想到医生说的“不是你,也可能是你爱人……” 靠! “我能做什么?当然是在工作……”洛荞强装着镇定:“尚乔白你今天很奇怪诶,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老板要来了。” “你工作?你什么工作能发出那种声音,分腿躺吗?” 尚乔白语气很是不好:“你要是还打算跟我结婚的话,就过来医院……” 他冷静了些许,觉得还是不能够打草惊蛇:“我们做了婚检就去领证。” “你说真的?” 洛荞推开了身后的人,也顾不得扯下裙子遮掩什么,走到一旁同人反复确认:“尚教授,你不是又在诓我吧?你知道的,我好不容易有了新工作,要是在被开除,总不能像闻大姐那样叫你辛苦养着,我可做不了这样的事情……” “当然是真的。”尚乔白此刻已经冷静了许多。 他笑了两声:“你不是一直都想跟我领证吗?我想通了,家里人不了解你,所以才会反对,等咱们把证领了,他们就算反对也没用……等日子久了,他们知道了你的好,自然不会再排斥你、难为你了?” “难道你不愿意吗?”尚乔白语气平静柔和:“要是你已经另有打算,那我也就只好接受家里人的安排……” 他故作为难的叹息:“你也知道的,我还没有孩子,无论是为了家族的传承,还是日后的财产不便宜外人,我家里人都不会允许我继续这样单身无子下去的……” “我这就来!”洛荞急忙道:“尚教授你等下发我地址,我去跟老板请个假。” 尚乔白见鱼咬钩,也懒得伪装,生硬的嗯了一声:“好,那我等你。” 洛荞满心都是终于能成功上位的欢喜,倒也没太注意。 她应了人一声后,按了一下挂断键,却没注意到刚刚没按下去,以至于电话没有挂断。 正想着挂电话的尚乔白,忽然听见洛荞比往日同他一起时更为娇媚的声音:“查理,你也听到了,我老公要我过去做检查……” “你这是要为了他,放弃我?”男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洛荞整理好衣裙,撩一撩头发:“别说好像你多深情、我多寡义一样,难不成你还能离婚娶我?王主任介绍我给你,为的是各取所需……” 她哼笑了一声:“就别谈虚无缥缈的感情了吧?” 情话什么的,傻子才信。 “随你。”查理无所谓道。 洛荞淡漠的看了人一眼,毫不留恋的离去。 等见到了尚乔白,又是惯常的清纯天真…… 往日里,尚乔白总会为她单纯的傻笑心猿意马,今日却总觉得她身上风尘味儿十足。 “走吧。”他有些冷淡道,没同人做任何的寒暄,便扭头往医院的方向走。 洛荞有些不大高兴,但想到自己刚刚回家洗了个澡,略微耽搁了些时间,又觉得很能理解他的冷淡,索性也就没多想。 根本不知道那通电话,最后是被尚乔白挂断的。 第27章 闹上新闻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尚乔白捏着检查报告单,指骨凸起发白,耳边一遍又一遍回荡着医生刚刚的话:“你们两个都已经感染了,尽早入院治疗吧,你爱人的症状还轻一些,你体质有些特殊,以至于有些显性症状都没有,现在指标比较高,治愈概率可能会低一些……做好心理准备吧。” 大夫还说:“根据传染病防治条例,我们这边是要上报给疾控中心的。” 上报…… 尚乔白只觉得天塌了一样,他不仅得了脏病,这个病还要被上报给更多的人知道…… 正这么想着,他手机忽地响了起来:“请问是尚乔白先生吗?您好,我们这边接到xx医院的上报……” 尚乔白神情恍惚听着对面人讲话,只觉得耳朵里像是灌了铅一样,什么都听不进去。 上一家医院已经上报了,哪怕他拒不承认,对方也没有放过他。 “尚先生,尚先生?您在听吗?我们这边据悉您对检查结果有异议,烦请您到疾控中心……” 电话里的人还在说,尚乔白只觉得句句都是羞辱,都是嘲笑。 “尚教授,结果是出来了吗?怎么样?都没有什么问题吧……”洛荞从卫生间同人煲了一通电话粥出来后,看到尚乔白手里拿着一叠报告单,天真单纯的跑过去:“我一向注重养生的……啊!” 尚乔白目光凶狠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用尽了力气将人一巴掌掴倒在地:“贱人!到了现在还在装,你不去拍片真是够可惜的!” 洛荞捂着脸,茫然又震怒的看着尚乔白:“尚乔白你疯了!” “我是疯了!”尚乔白冲上去对人又踢又踹:“我就是疯了才会去跟闻延离婚跟你滚上床!如今得了脏病,是我的报应,也该是你的!” 他像是真的疯了一样,跨上去掐住人的脖子:“你就是個祸害……” “今天我要为民除害!” 尚乔白神色癫狂,吓得周围人一时没敢冲上前来阻拦。 “尚,尚乔白,你,你疯了……救,救命。”洛荞逐渐呼吸困难,脸色憋涨得变色。 她用力拍打着尚乔白,两腿不停地乱蹬。 尚乔白是真的想掐死她! 如此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想要杀人,他竟然敢杀人! “救,救我……救命……”洛荞脸色愈发难看,气息也弱了下去,只是出于求生的本能,还在拍打着尚乔白的手臂。 周围人好似这时才终于反应过来要上前制止这场暴行…… “你这人做什么,你快掐死她了!” 尚乔白被几个大妈给拽离原地,有人急匆匆的去喊医生护士,也有人拨打电话报警。 “放开我!” 尚乔白挣扎的越厉害,被大妈们按的就越狠,几方钳制,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尚乔白你神经病啊!”洛荞捂着喉咙的位置,一边喘息一边怒骂。 眼见着尚乔白被大妈们按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她气不过冲上去要打他的头,结果力气虚弱,不小心打到了一位大妈的头上。 “诶呦,你这丫头怎么恩将仇报呢!” 一位大妈吃痛松了手,另外几个大妈感受到尚乔白更为剧烈的挣扎,也跟着松了手退开,打算静观其变。 要不怎么说两口子的事儿,都没什么办法管呢! 你这儿热心帮忙去了,回头人家一句我们夫妻恩爱着呢,被打的向着打人的,铁了心维护,最后里外不是人的只有你一个,何苦的来呢! 几个大妈都面有不快,离得人远了一些…… 得了自由的尚乔白的,很快就再一次同人扭打到一起。 “你个*子,当着我的面装清纯女学生,背地里不知道跟了多少人厮混,我要被你害死了,我就要被你害死了!” 尚乔白再次掐住人脖子,将人推按到墙上:“我要死了,你也得跟着陪葬!” 他似乎是觉得直接将人掐死不够解气,腾出一只手来甩了人两巴掌,还是觉得不解气,又一口气甩了好几个巴掌……“贱人!” 洛荞被打的脑子清醒起来,后知后觉的问:“你染上梅毒了?” 尚乔白只觉得整个人像是扒光了示众一样,所有人都知道他得了脏病,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谩骂斥责他。 “贱人!你一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他怒视着洛荞的脸,更加火烧心头。 洛荞笑了笑,略带讥讽:“是啊……我先天的。” 她哼了哼声,顶着有些红肿的脸看人:“所以我从来都无所谓跟谁上啊……我也早就劝过你们戴套的,你们不戴啊!你们每个人都说,等完事儿,我去吃药就够了,戴着不舒服……哈哈哈现在呢?尚教授,你舒服了吗?” “你这个贱人!” 尚乔白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洛荞却觉得很开心…… “尚教授,我真的想过跟你坦白的……”她嘴角微动:“我看着你一心扑在我身上,跟我之前接待过的每个男人都不一样,你会为了莪去离婚,不单单只是虚伪的口头承诺,而是真的去为了我抛妻弃子、拆散家庭……我真的很感动,也很内疚过一段时间。” 她呵呵的笑着:“我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 “是你让我相信了爱情的存在。” 洛荞撩了一下头发:“我真的想过跟你坦白,然后跟你好好过日子的……” “可你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她突然面目狰狞,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大爆发似的将人推了个趔趄。 尚乔白倒退了几步后没有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 洛荞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踏步踩到人身上:“你说了离婚就会娶我,让我做教授太太的!” “你也配肖想教授太太的位置,贱人!”尚乔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被人克制的动弹不得,只能无能狂怒,厉声斥骂。 洛荞呵呵笑道:“我要是贱人,你岂不就是自甘下贱?” 尚乔白只觉得心里头堆着一团火,想要爆发出来。 他不顾疼痛的推翻洛荞,两个人很快就又摔打成一团。 眼见着洛荞再次被尚乔白按压住掐上脖子,警察赶到冲了上来。 对于尚乔白的拒不配合,警察多次予以警告。 在警告无效后,警察正要采取强制措施,尚乔白却像是疯了一样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快拦住他!那边是药房,别让他做傻事!”有人大喊道。 尚乔白很快被制止住,连同洛荞一起都被带走。 突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原来这俩人得了传染病,怪不得要同归于尽……” 传染病? 这样一个令人谈之色变的词汇,很快又掀起了不小的恐慌。 “大家不要乱……”警察出面维持秩序。 医生护士也跑出来疏散人群,劝告大家恐慌:“梅毒是不会通过空气传播的,大家不要怕……” 奈何效果微乎其微。 若说大家原本没有那么激烈的情绪,如今被人群推搡拥挤的慌乱着,心里的恐慌也被挑动出来了。 医院大厅里乱作一团,有些没有床位在走廊挂吊瓶的人,甚至被人混乱中扯掉了针、打碎了点滴瓶。 好不容易秩序被维持下来,整个一楼大厅已经碎乱了一地东西……玻璃碎片、衣服拖鞋化验单,甚至还有两个手机躺在地上,已经七零八碎了。 尚家老爷子接到老友电话的时候,人都是木的…… “你,你说乔白他,他上了电视?他还染上了梅毒?”尚家老爷子怀疑自己有些听错了。 上电视倒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可尚乔白竟然上了新闻频道…… 尚家老爷子挂断电话后,迭忙去打开了电视,里面正在进行传染病防治科普。 画面还时不时会切换到尚乔白大闹医院的视频…… “我们呼吁大家理智看待疾病……” 新闻里除了呼吁理智,还对尚乔白这种大闹公共场所、破坏社会治安风气、明显报复社会的倾向进行了谴责。 尚家老爷子呆呆的看着电视,从未想过尚家会有一天,闹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他本以为自家儿子就已经够烂泥扶不上墙,娶了个媳妇也是不着调、没脑子的很。 没想到一向看重的孙子,也会,也会…… 尚家老爷子心口一阵绞痛,整个人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闻延接到医院电话时,还颇有些意外。 “您好,这里是中心医院,您的亲属尚文博现在正在抢救,这边需要家属过来……” “尚文博?” 闻延着实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抱歉,我想你打错电话了。” “我们联系过病人通讯录里的儿子、儿媳,都是无人接听,联系了病人的孙子,对方似乎是犯了事儿,接电话的是警察,随后没多久就关机了……只剩一个孙媳,您不认识尚文博吗?” 闻延:…… 认识倒是认识。 她沉默了几秒:“我知道了。” 等挂了电话,许常未正巧进来,见她一脸丢了钱的表情,不免问道:“怎么了你这是?” “刚接到医院电话……” “你病了?哪不舒服?什么时候的事儿,检查结果怎么样?”许常未将人前前后后打量了一遍。 闻延:“……是尚家老爷子,医院来电话说,他正在抢救,联系不到家属,让我过去一趟。” “去什么去!” 许常未啪的一下,把手里的一大摞材料摔在桌子上:“你是他的谁啊?他抢不抢救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许去!” 闻延:…… “我没打算去……”她道:“不过尚家老爷子到底也没做过什么伤害我的事情,何况总归是条人命,我是想着请个人帮忙过去看看。” 她话说完,眨巴着眼睛看许常未。 “你个小兔崽子,该不会是想让我去吧?”许常未怒道。 闻延眨眨眼。 许常未狠狠瞪了人一眼:“我可真是欠你的!” 说着,倒也没含糊,给中心医院的朋友打了电话,托对方帮忙照看下:“……是我一个老朋友,暂时联系不到家里人,嗯,辛苦你走一趟,我等下就过去。” 等挂了电话,许常未忍不住叨叨:“这尚家人怎么回事儿?老的拎不清,小的不靠谱,怎么中间的也不咋地。” 他嘟囔了几句,交代闻延把这些资料看完:“不许乱跑,尚家什么样都跟你没关系!” 闻延乖乖点头,心里却有些挣扎。 她未免太过无情冷漠了一些…… 尚家老爷子到底是长辈。 前世得知她被赶出家门,还特意派了人来找她,要接她回去。 只不过她自己不愿意罢了…… 于情于理,她不该如此冷漠。 这同尚乔白无关…… 单纯只是因为对方是长辈,是闻家的世交,是她爷爷兄弟三人舍了命救下的人。 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 正想着打电话给许常未,让他等等自己的时候,手机里又多了一通来电。 “喂……” 闻延刚一接通电话,就听到对面说:“您好,这里是蒲榆派出所,请问尚乔白您认识吗?” 她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信息:“你是?” 该不会是什么诈骗电话吧? “不交保释金、不转账,餐费也不给交,他要是犯法了,你们就给他判刑,谢谢!” 闻延说完正准备挂断电话,就听到对面又道:“是这样的闻女士,尚乔白目前有些神志不清,口中一直念叨着您的名字,我们经查他的社会关系,得知你们曾是夫妻,所以想请您过来协助一下我们调查……” “你的意思是,尚乔白疯了?”闻延微微睁大了眼睛,再次确认了一下这通电话。 “我们暂时无从确定。” 对方道:“不过尚乔白的确不怎么配合,所以想麻烦您过来协助一下我们进行调查……” 闻延很想拒绝。 想到公民的责任和义务,她微默几息,到底还是开口道:“我知道了……” 到了警局,闻延很是意外…… 她实难想象一向龟毛讲究的尚乔白,会有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 “你们的意思是,他……感染了梅毒?还在医院大闹打砸,涉嫌寻衅滋事?” 闻延看了看警察,又看了看尚乔白,实在想不出,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随即她又看到了更加狼狈,嘴角都破了,脸上也明显多了几道红肿,头发披散着的洛荞…… “那她又是怎么回事儿?”闻延问。 “据在场的人说,尚乔白大骂洛荞害死他,把病传染给了他……在场的人也说,洛荞的确承认她有先天梅毒,目前我们已经联系医院送检。” 对方说着,看闻延的目光不免有些心疼:“可能闻女士您也需要做个详细的检查……” “我?”闻延愣了一下。 “没错,你们毕竟是夫妻,又是才刚离婚没多久,在不确定尚乔白具体是什么时间、通过什么方式患病的,您还是也做个检查比较稳妥……他发病的比较严重,按理说不像是近期才得的。” 闻延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跟他已经快两年没有过同房了……” 她前世不怎么热衷那种事情,甚至可以说是冷淡。 加之尚乔白的身体不好,她嫁过去六年,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在为人调理身体,等人恢复的跟常人差不多,他们之间也大多都是克制的,在一起交流项目的次数屈指可数。 “您还是查一下吧。” 闻延抿了抿嘴,到底还是点头应了。 她是去疾控中心做的。 等待结果的时间略有些漫长…… 许常未赶过来的时候,结果刚刚出来。 “怎么回事儿?这尚家人是死绝了?老的出了事儿找你,小的出了事儿也找你……” 他很是不满,脸色臭臭的。 闻延倒是看得开,看了一眼检查结果,笑了笑:“无妄之灾呗?” 结果显示她没有感染…… 不过怕是之后还要多做几次,防止错漏。 尚乔白跟洛荞也很快的被带了出来,结果依旧显示感染…… “闻延……” 尚乔白看见闻延,激动的想要上前,意识到自己的病,又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只眼眶含泪的看着人:“我,我得了病。” 闻延神色淡淡的嗯了声:“活该。” “是,我活该……”尚乔白苦笑。 他感觉自己有一肚子委屈想要跟人诉说,对上人冷漠的神情,又觉得没有脸面去说。 “对不起……” 被带走前,他只说出这一句话。 对不起…… 闻延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只觉得恍如隔世。 前世,尚乔白风光无限,从未觉得对她有所亏欠。 今生他穷困潦倒,倒是突然会道歉了。 可惜…… 轻飘飘的三个字,隔着两辈子的距离,愈发变得无足轻重。 不过看这样子,倒不像是疯了。 她扯了下嘴角,随即收回目光,扭头看向许常未:“老师我们回去?您给的资料还一页未翻……” 大抵是要通宵赶工的节奏,毕竟熬夜伤身。 许常未数落她不务正业。 却还是不免关心:“真的没事?那些资料也不急着用,晚些再去翻译也无妨……” 他着实不是个太会宽慰人心的:“尚老爷子的抢救很成功,这会儿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想来要不了几日就能出院,我回来时,尚家那小子已经过去了。” 闻延只是轻嗯了一声。 “你不去看看?”许常未不太喜欢这样沉默的小徒弟。 她笑起来好看,该是活泼的。 闻延略微沉默了一阵子,随即摇了摇头:“不看。” 她想,冷漠便冷漠吧,日子是自己在过,自己觉得舒坦就行。 过去,已经都是过去的了。 “虽然不急,也还是早些做出来的好,空出来的时间,可以再多做些旁的工作……”闻延微微扯了一下嘴角:“何况,后面还要打官司,指不定要有多耗费精神。” 许常未便也不再劝她,只当她是需要被忙碌充塞,需要一直忙忙忙来转移注意力,不叫自己胡思乱想、悲天悯人,于是大手一挥,就又给闻延多安排了诸多的工作…… 好些她压根不擅长的英文稿件,也被拿来给她,气得她骂骂咧咧好几天。 偏偏安钧也来凑热闹,拿了一堆俄文合同要她帮忙修改。 她只得一条一条的查看各种相关条例,一连数天都是在许常未办公室度过的。 除了三月二号去注册报道,三月九号去上了函授班的第一堂课,几乎大半个月,都是忙碌在工作里。 尚乔白据说要被判刑了…… 寻衅滋事罪。 若是严重些,恐怕就是危害公共安全罪……量刑都不太低。 闻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得唏嘘。 这些日子,杨萍大概没少为尚乔白奔走,人明显憔悴了不少。 “……杨女士,想来我的来意,您已经明确知晓,我还是希望您不要执迷不悟,以免对簿公堂时难看。”闻延看着依旧对她目光极度不善的杨萍,神色淡淡。 杨萍冷笑:“我尚家的东西,我就是扔了捐了,也不会白白便宜你这个小白眼狼,你别做梦了!” “那就是没得谈喽?” 闻延不怎么在意的站起身,正要离去时,杨萍突然道:“要我把房产还你也可以……” 她看着闻延,好一会儿才继续道:“跟乔白复婚,这些就都还是你的!” 闻延颇为意外的看着人。 好一会儿才笑出了声:“杨女士,您昨晚这是几点睡的,怎么这都半下午了,还没醒呢?” “什么意思?” 杨萍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闻延道:“我说你做梦!” 跟尚乔白复婚?除非她是傻*…… 既然谈不拢,她也懒得再谈,离开跟杨萍见面的地方,便同安钧介绍给她的律师联系,正式提起诉讼,追回财产。 提供相关证据的复印件给律师,闻延又再次开始了忙碌的工作生活。 如今她的英文水平大有提升,已经可以接些简单的英文稿件翻译,甚至是俄译英…… 等到她官司开庭,已经是六月份。 意外的是,最先开庭的,是她同尚乔白的婚后财产分割…… 作为被特许出庭的尚乔白,身边多了两个看管的人,一同随之出庭的,还有杨萍。 若非此刻她旁边还站着个人,闻延都要觉得,尚乔白的辩护律师就是她了。 “我有闻延不忠于婚姻在前,设计陷害我儿子尚乔白,谋夺财产在后的证据!” 一开庭,杨萍就迫不及待先发制人。 第28章 我想试试不要脸是什么感觉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不说闻延,连尚乔白无神的目光里,都多了几丝惊讶看着他妈…… 闻延,会出轨? “闻延在我家中小住的时候,同我老公的一位朋友多有往来,两人暗通款曲多时,只因被那人家中的妻子发现才作罢!后来她为了能够继续留在京城,才将主意打到我儿子的身上……” 杨萍的一番话,不只是让闻延意外,连尚乔白自己也有些听不下去。 “妈……”他很是无奈的喊了人一声。 杨萍无视他,怒视着闻延质问:“我儿子是有错,他是出轨了,可你就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吗?不见得吧,闻延?你要是还想要些脸面,不想那些事儿被公布出来没脸,就尽快撤诉……” “你说说,我听听,都是什么丑闻。”闻延神色淡淡,很是不在乎的脸面的样子。 杨萍噎住:“你不要脸了?” “有头有脸的久了,我也想想试试不要脸是什么感觉。” 闻延道:“是不是会比要脸过得更舒心更快乐……” “好,好,闻延,你真是好样的!”杨萍有些被气笑道:“那就看看……” “安静!” 上方的审判长,敲了一下小锤锤,制止了杨萍还要骂骂咧咧的声音。 所谓闻延出轨,最终也不过是杨萍的单方面叙说,绕来绕去就是那么几句车轱辘话。 “你要是没出轨,没在外面有别的下家,你为何会突然跟我儿子离婚?做教授太太难道不香吗?” 面对杨萍的质疑,闻延只是笑笑:“再香的饽饽,发了霉、长了毛、钻进了臭虫蟑螂,该扔也得扔,晚一分钟,都是对自己生命健康的不负责任。” “那你离婚后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你身无分文,却花了上万块租房,这钱哪来的?还不是你那个相好的姘头给的?不然你就是出去卖了!” 杨萍越说越刻薄,似乎更是想挑起闻延的怒气一般…… 连尚乔白都有些听不下去,多次无奈的出声喊人:“妈……” “尊敬的审判长,尊敬的法庭,我个人认为这位女士的神智不太正常,且多次对我进行不正当的恶意辱骂、诽谤,我请求将其驱逐出庭。” 闻延淡淡的看着人,丝毫不为所动。 如果此时坐在这里的,是前世的她,恐怕杨萍的这些话,真就能够让她无地自容、狼狈逃窜,反而让没做过的事情,成了她已经做过的样子…… 傻的很。 就在杨萍将要被请离出去的时候,她忽然道:“闻延,这可都是你逼我公开的!施俊可都已经坦白了,现在证据都在我手上。” 施俊又是谁? 闻延正懵着,就看到杨萍将一个档案袋子打开,里面存放了大量的信件,言语之露骨,堪比限制级影片录制现场…… 里面几乎都是描绘闻延的。 似乎是个有臆想症的男人,用文字描绘了闻延含羞待放,甚至是出浴的样子…… 还有几张手绘的素描画,画里的人,同闻延有六七分相似,正在花丛中修剪枝条,只不过除了下身被花丛遮挡,其余什么都没穿。 闻延自己都很震惊…… 她从未给人做过模特,这画,从何而来? 尤其是,这画里的背景,是她跟尚乔白共同生活的院子…… 尚乔白并不会画画,这她十足的确定,他是个连直线曲线都画不明白的人。 等看到最后两张画的时候,她更为震惊,也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是她在顶楼天台和某次情绪失控时,在一楼哭泣的背景…… 这个作画人,一直就在她身边!! 闻延被这个发现,惊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是谁? 是谁在窥探她的生活? 杨萍安排的人吗? 这世间,怎么能如此可怕…… 杨萍看着闻延失魂落魄、脸色惨白惊恐的样子,霎时间高傲的像是一只公鸡。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东西?”闻延冷静下来问。 杨萍得意的有些趾高气扬:“那你甭管!你就说这些是不是你吧!” 是又如何呢…… 闻延否认杨萍这些不实的指控:“我请求休庭!” 她道:“虽然以目前来看,尚乔白都是无异议的过失方,我有洛荞通过短信向我挑衅时,发送给我的,他们二人在我与尚婚姻存续期内,便居住在一起的证据,也有尚乔白亲口承认的录音……如果这些还不算,想来杨萍女士刚刚说的话,大家亦是言犹在耳,还来不及忘却,她亲口承认、高调宣布她儿子尚乔白出轨。” 闻延看着杨萍呆若木鸡的样子,心里却也没有什么畅快的感觉。 更多依旧是压抑。 她压下情绪:“在婚姻中,我是无过错方。不过,我认为现在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报警处理,所以我请求休庭!” 杨萍傻眼。 好好的开着庭,怎么就要去报警了呢? 闻延这是疯了吧?咋还不按套路出牌呢……她以为,闻延会怕的,闻延应该会怕的啊! 这些年,在尚家,闻延始终都是对他们一家言听计从、没什么想法的样子。 即便有什么问题,只要吓唬几句她自己就会退缩,怎么突然就不是这样了呢? 警察来的很快,并将杨萍拿出来的那些东西全部收走。 “诶?那是我的证据,你们干什么,你们……” 警察看了一眼杨萍:“我们接到闻女士的报警,说是有人窥探她的隐私,并记录偷拍且涉嫌传播,既然这些是你的,那麻烦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吧!” 他还提醒道:“像这种偷拍、偷窥还散布的行为,属于侵犯他人的人身权利,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是要处以五日以下拘留或五百元以下罚款的!劝你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想着避重就轻!” 听到只是罚五百块钱,杨萍又不怎么怕了。 甚至还对闻延威胁道:“别以为这样就能躲过法律的制裁了!离了婚你还想要我儿子的财产,做梦!你别忘了,这些年都是尚家在养你,是我儿子在养你,你连一点收入都没有,不工作的伸手太太,你有什么脸来讨要财产?你就是不要脸惯了!闻延,你不要脸!今日出了这个门,你的丑事就会传的满大街都是,不信我们就走着瞧!这是你起诉我的报应!” 杨萍直至被带走,依旧没停下对闻延的辱骂。 出了庭,许常未实在是没忍住骂街:“什么东西啊!尚家的人,怎么能如此没有廉耻……” “师妹,这种涉及侮辱罪的,除了严重危害社会秩序或者危害国家利益的,基本都是告诉才处理,你……”安钧看着她,叹息着提醒:“今天不是公开审理,看见那些图片的可能不多,而且都只是一些手绘的素描画……” 闻延看着人:“师兄想说什么?劝我息事宁人、不要继续追究吗?” “你到底是个女孩子……”安钧道:“且你还年轻,以后总会再嫁的,没必要为了人渣的一家,搭上自己的声誉清白,这世道总归是看热闹起哄架秧子的多,真心在乎你委屈的,除了身边零星几人,还会有几个?人家看了那些图片,也只会对你品评论足,先入为主的认为是你行为不检……多影响你在未来夫家的印象。” “我只相信清者自清!”闻延感觉胸口堵着一口气,很不顺畅。 安钧无奈道:“这是傻话!” 他劝道:“你就没听过一句话?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你再怎么清白,泼脏水的人多了,也要变得不干净了!人家只会说苍蝇不叮无缝蛋,不会说你本就清清白白,是有人非要你变得肮脏才顺心……” 闻延抿着嘴,不为所动。 “你现在有工作、有能力,你明明可以走的更远更好,何苦要同这样的人家死磕……” 安钧语重心长道:“你是美玉,他们是瓦砾,两两相碰,难不成他们有什么损失不成?到最后吃亏的不还是你自己?” 他道:“你就听我一句劝,只专心争回财产就是,旁的……” “我不想听。”闻延打断了安钧,也阻止了想要开口说话的许常未:“但这些,我会好好考虑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谢谢老师和师兄今天陪我来,我有点累,想先回去了……” 拒绝了许常未要送她的提议,闻延一个人打了车回家。 “你说的都是什么屁话!闻延维护自己的声誉名声,难道有错?” 许常未数落安钧。 安钧坚持:“我也是为了师妹好,那样露骨的图片,要是传出去了,对师妹难道有什么好处?她可是女孩子……到时候人家会怎么想她、笑话她,您就不想想?” “我竟然有些从未认识过你的感觉……”许常未看着安钧,好一会儿才道:“我只相信,清者自清。” 安钧要说什么,许常未拦下他,摇了摇头:“你也莫要跟我说什么泼脏水的道理,我只相信,泼再多的脏水,也只脏得了外衣脏不了身。” 他道:“身正,就不怕影子斜!人干净,也就不怕衣服脏!” “人靠衣服马靠鞍,大佛尚且要金装……”安钧有些无奈:“老师,您同师妹,都未免太理想主义,纵使您有道理,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愿意透过脏兮兮的衣裳,满布污泥的指缝跟面容,去看您高洁无暇的内心呢?” “你就非要活在别人的议论里?”许常未瞪了他一眼。 安钧道:“咱们只说师妹的事情,您说教我做什么?难道您真觉得,那些露骨的画作,传播出去了,对师妹一个女孩子,会有什么好影响?” ------题外话------ 感冒了,脑壳昏昏…… 7017k 第29章 怎么是你!?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许常未沉默下来,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却依旧坚定认为安钧说的都是歪理。 他不说话往外走,安钧也只能老老实实的闭嘴。 过了好久,许常未坐在车子后座上,才同副驾驶位的安钧道:“小延喜欢工作,你那边要是有什么需要做的活,不计大小,都一并给她送来,大不了到时候我贴补你!” “您这话跟我就见外了……”安钧想到刚刚跟老师的争论,不免有些不大好意思。 他想了想道:“我看师妹最近法语学的也不错,要不也拿一些来给她练练手?我那里正好有几个法国客户,对许多中文名著、街头都很感兴趣,要是师妹的翻译能过得去,兴许能达成长期的合作。” 许常未略有些犹豫,一时没有吭声。 “总是这样由您出面接活,然后全部交给师妹去做,也不是个事儿啊……” 许常未到底不是专业做这个的,平素还是以教学和语言研究为主。 “何况,我觉得师妹也不是那种喜欢活在谁羽翼下的依人小鸟,您这样帮她,不见得有放手让她独自去闯的好!”安钧道。 许常未哼了一声:“个个都像你们这样,跨行求生?” 他闷坐在车后,没有再吭声。 心里头却忍不住开始有些动摇…… 安钧的话也提醒到了他,总归他是没办法照顾闻延一辈子的,以后的路,终究还是要她一个人走的。 或许,该跟她提一提再婚的事情? 许常未独自纠结着,倒是渐渐有些理解了闻家老头托孤的心思…… 兴许,他是真的担心死后孙女无人照顾,才会把人托付给了尚家老头。 谁能成想呢,尚家会是这个样子德性…… 许常未纠结的要死,回了家仍彻夜难眠的想着这事儿。 劝闻延再婚吧,怕她不过是从这个火坑,又掉进了另一个火坑。 不劝……又担心她真的一辈子孤孤单单,到老了连个能念叨说话的人没有。 有时候,生活反倒是需要磕磕碰碰、吵吵闹闹才热闹,有生气儿…… 许常未一夜未眠,第二天人都没精气神儿了,蔫巴巴的顶着个黑眼圈,被学生笑着调侃了许久。 闻延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辗转反侧,浑身发冷。 想到暗夜里藏着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的窥探着她的隐私与生活,她就内心犯呕…… 第二天精神不济,晕倒在路边被人送进了医院。 晕倒前,她只记得自己接到了一通电话,是警察打来的…… 闻延醒来,病房里空无一人,她正要起身下床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 “你醒了?” 男人斯斯文文,穿的却同他这副白净模样十分不搭。 闻延略带警惕的看着人:“你是?” 兴许是受杨萍拿出来的那些画影响,她现在看谁都不像好人,都像是与杨萍一丘之貉。 “路人。” 男人似乎也不是很热情,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似乎想笑又不太会的样子,最后索性也不强求自己。 “在路边看到你晕倒,就送你来医院了。”他说着,摸了摸鼻子,犹豫吞吐好一阵子,直到闻延都已经注意到他的不对劲,目光望向了他,才终于开口把话说了出来:“那个,你……” 他咳了两声,扭转头有些逃避闻延的视线:“住院费我没交,等下可能要你自己去补缴一下。” 闻延:??? “我怕你到时候不给我钱,所以没替你交……”男人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又觉得自己足以理直气壮,就又把脑袋转了过来看着人:“或者你现在给我钱,我去给你交一下也行。” 闻延:…… 她微默了一会儿,礼貌的笑笑:“不用了,等下我自己去就好。” “要不还是我替你去交吧……”男人犹豫开口。 闻延笑:“不用,我怕你等下拿了钱就跑。” 男人:…… “那也行。” 他拘谨的别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嗯……”闻延点了点头,随后还是拿出钱包,查了查里面的现金,塞到男人的手里:“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不用……”男人瞬间窘迫起来,捏着钱有些手足无措。 在这个扶不扶还没成为热议话题的年代里,热心助人才是主流。 也不怪男人会觉得不好意思,他自己也觉得,帮人一把不该要钱的。 只是…… 他捏着钱犹豫了一阵子,随即感激的看向人:“谢谢!这钱……以后有机会我会还你的!” 说完,他像是逃离战场一样,扭头跑了。 闻延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个奇奇怪怪的人。” 她下床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都好好的没有动过,才放心的去补缴了费用,离开医院。 苏项闻离开医院走了一段路,才想起忘了问闻延的电话号码,匆匆忙忙的又跑了回去。 等到医院,找到先前的病房,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这床之前的病人呢?”苏项闻找了路过的一个护士问。 护士看了他一眼,略带打量:“你是她什么人啊?” “我是送她来医院的人……”苏项闻顺着人的目光,瞧见他有些破烂衣服袖子,微微窘迫了几分,只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她刚已经走了……” 护士的话,让苏项闻一愣。 “走了?” 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钱,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要不要找警察……总不能就这样拿了人家的钱,不知道以后要还谁。 足足有两千块呢! 闻延离开医院没多久,先是回家给手机充了个电,没多久就接到了李立的电话,得知李立姐夫被警察抓了进去。 随后又接到警察的电话,被告知与杨萍合谋,造谣诽谤她的人已经抓住了…… “那个疑似偷窥您的人,也已经抓到,不过他什么都不肯说,坚持要见您一面才会交代。” 闻延微微有些讶异:“这么快?” 对面嗯了一声:“杨萍的社会关系相对简单,她又不是很经得住吓……” 电话里的人,大概是没忍住笑了一声,很快又正经起来:“进来没几分钟就全部都交代了,我们得知,她会拿到这些画作,也是对方先找到了她。” 闻延微微皱了皱眉,记忆里,她应该没有过什么仇家才对…… “那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她仍旧觉得头有些疼,晕晕沉沉的。 大概是真的感冒了…… 见到那个画画人的时候,闻延很是意外。 “是你?”她意外的出声。 旁边的警察看着她问:“你认识他?” 闻延摇了摇头:“不认识……” 她又多看了人两眼:“不过我在现在住的地方见过他。” 施俊就是那天她在顶楼吹风时,自称住在一楼的误闯男人。 “那天在一楼问我要不要纸巾的,也是你?”闻延想到什么,大胆猜想着问。 施俊目光痴迷的看着人……好一会儿才笑着开口:“是啊!闻延,我爱你!” 闻延:…… 真是谢谢您全家。 “那些画是怎么回事儿?你一直在偷窥我?”她沉着脸问。 施俊看着人,叹气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呢……” 他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再次开口道:“是尚端,他收了我的钱,答应帮我给你传信……之后也是他,偶尔的会带一两句你的口信给我,说你很喜欢,还说愿意让我为你作画。” 施俊突然激动起来:“你说过你离了婚就会跟我在一起的!可你,你去找了一个小白脸,为他哭,也不曾来找我!” “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闻延看着男人,字句坚定:“在尚乔白出轨之前,我从未想过离婚,更不会对你做出这样的承诺,如果你说的这些不是臆想,那大概就是尚端骗了你。” “不可能!” 施俊激动的想要冲上前来:“我跟尚端是过了命的交情!当年他醉驾撞人逃逸,还是我去给他顶的罪!他不可能骗我!” 他被按坐回去仍旧还在怒吼:“尚端说过会一辈子照顾我的!他欠我十五年的自由,他不可能骗我!” 闻延:…… 施俊激动了一会儿后,忽然又冷静下来,像是后知后觉一般,看着闻延:“你,你刚刚说你跟谁离婚?尚乔白?” “你这么信任尚端,该不会不知道,我曾经是他儿媳妇吧?” 施俊两眼呆呆,好一会儿才接受不了似的道:“你跟尚乔白竟然不是兄妹?你,你是他妻子……尚端骗我?” 闻延:…… “尚端告诉你,我跟尚乔白是兄妹?” 施俊点了点头:“他说,你是他失散多年的私生女……” 他有些颓然:“所以我每次都很内疚,觉得自己挟恩图报,竟然觊觎兄弟的女儿,是个崽种……可我真的没办法克制自己,见过你一次之后,那种思念就像藤蔓,无限攀升。” “杨萍说,是你指使她用那些画来逼我撤诉的。”闻延无视了施俊倒苦水一般的忏悔。 施俊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会不知道尚乔白是我前夫?” 闻延冷笑,显然是对施俊的话存疑。 施俊沉默了一阵子。 “你知道尚端在外面有女人吧?” 他突然的问,让闻延懵了一下。 施俊以为她不知道,叹了口气,再次犹豫了一会儿,才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尚端有个小姨,跟他母亲倒是没什么血缘关系,是他姥爷重组家庭带过来的女儿,可不管怎么说,名义上,这女人都是他小姨。” 闻延想到某种可能,很是震惊的看着人。 “这人就是他在外面的相好……” 施俊又道:“杨萍喜欢炒股你知道吧?” 这次他也不等闻延有所反应,就直接的继续说:“她出身比较平常,家里孩子又多,指望不上什么的那种。是从前下乡时,跟尚端分到了一个队里,两个人才好上的。” 施俊看了眼人:“原本她是打算就嫁到当地的,后来得知尚端家里有关系,能搞到回城的名额,才跟尚端过了起来。” “巧就巧在,她先前要嫁的那个当地人,后来读了大学,如今正在京城某证券公司工作……” 原来杨萍是为了泡前相好的,才会去炒股? 闻延以为自己足够真相了,就听到施俊唏嘘道:“这男人有个侄子,长得挺漂亮,嘴也甜,会来事儿,叔侄两个时常会被杨萍带回家,而且,尚端也都知道。” 闻延一整个就是震惊。 只觉得前世那么多年都白活…… 她竟然像个傻子一样,从未看出尚家从根子里的烂透。 也许尚乔白的一切行为,都是有根源的…… 施俊道:“这样烂到骨子里的人家,我相信你跟尚乔白是兄妹,是假结婚……也不算蠢吧?” 闻延:…… 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武侠看多了吧,睡谁谁是妹妹? 她对施俊的话很是存疑,不过核实的事儿,也不需要她来插手。 又配合着警察问了几个问题,她就去看了杨萍安排的,打算宣扬施俊那些画作,让她身败名裂的同伙。 一见到人,闻延眼睛都睁大了两分。 “怎么是你?” 7017k 第30章 房子拿不回?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李姐看见闻延,不免有些抬不起头。 闻延也不需要多问,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杨萍说,只要我们做了,债务就一笔勾销……” 李姐掩面而泣:“王涛说了,只要我帮忙他把事情做了,就同意跟我离婚。” 闻延沉默。 “你自己也离婚了不是吗?你该理解我在婚姻里有多压抑有多想离婚摆脱现在的困境……” 李姐大声哭泣:“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不求你原谅我,可李立他什么都不知道,你能不能,不要迁怒他。我什么惩罚都愿意接受,你别怪他……” “法律自有裁决。” 闻延看了人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正要离开警局的时候,正遇见过来看李姐的李立。 李立看见人,顿时手足无措:“师父……” “你都知道?”闻延问。 李立咬着唇,没有吭声。 闻延点点头,也算是明白了他的选择,越过人准备离开,李立突然泣出声:“她是我姐……她从小拉扯我们几个弟妹长大,我,我……对不起,对不起……” “知道了。” 闻延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等离开没多久,就接到了许常未的电话。 “老师……” “怎么了你这是?蔫蔫巴巴的……”许常未先是关心了一句,随即又道:“刚刚律师打电话给你,你没有接,他就打到了我这里,这会儿人已经快要到学校了,你没什么事儿的话就过来一下。” 说完,他又火急火燎的做了安排:“算了,我听你这声音不大对劲儿,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在派出所……” 闻延报了地址之后,就乖乖巧巧的在路边等了。 烈阳当空,她心底却止不住的冷。 许常未到的时候,就看到她一脸失魂落魄,像是被人抛弃在垃圾堆里小猫,倔强无辜、又十足的可怜。 “怎么了你这是?打人了?”许常未一贯的不正经:“看着不像是被人打了,是赔钱了?” “您嘴里是不是就没一句正经……”闻延有些无奈,也很疲惫,感觉说话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把施俊跟李姐的事情,简单说给许常未听:“……我觉得施俊的话,颠三倒四不能全部当真,可李姐,我着实没有想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罢了,想那么多,徒增烦恼。”许常未说了一句,喊她上车。 闻延没有立刻动,微仰着头看向个子也不怎么高的许常未:“那老师您的选择呢?” “什么我的选择……”许常未被这突然的发问,搞得一头雾水。 闻延略感失意道:“我只是京大函授班的学生,您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呢?” 许常未看着她,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就在闻延准备自己找个台阶,把这个话题揭过去的时候,许常未笑了一声:“你这孩子……” 他叹了口气:“先上车,人家律师还等着呢!” 闻延嗯了一声,也不再纠结。 等到了京城大学,许常未把车停好,却没有急着解开安全带。 闻延正准备推车门下去的时候,他才突然出了声:“其实也没什么理由,我对每个学生,都是差不多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你的师兄师姐们。” 他笑了笑:“我这一辈子,也没个儿女,就希望啊,能有个人能继承我的衣钵……” 可惜,一个没有。 “我第一次看到你做的翻译时,就觉得,你是我想要的那个继承人……” 许常未掉转过头,看着后车座的闻延:“你有刻在骨子里的中式浪漫,也有极好的语言天赋,所以我相信,只要给你足够的时间,你一定可以继承我的衣钵!” 闻延:…… “那您怎么确定,我就不会像师兄师姐们那样,毕业学成,就转投其他行业的怀抱呢?”她不确定的问。 许常未颇为自信:“这有什么要确定的,你现在学的不是挺专心吗?对翻译这份工作,做得也十分热情,等你毕业,工资也会很可观,难道你会舍得这么个赚钱的行业,小财迷?” “有没有可能,我其实一开始,只是想要一纸学历。”闻延道。 许常未:…… “小兔崽子,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他心脏突然就有些突突的。 闻延老实道:“既然您这么问了,那我也就实话跟您说了……我就是想来混个学历的,上辈子……前半生吃了太多学历的苦,处处被人拿捏挖苦,求职四处碰壁,离了婚才知道,我竟然好像真似杨萍嘴里说的米虫一般,连想做个体力劳动的本事都没有,离婚好几个月,我才勉强有了糊口的收入……” 她说的,更多是前生的事情。 许常未不知她此前的经历,以为她是今生离婚后,受了诸多的委屈,迭忙道:“都过去了,以后会好的……” “我同尚乔白提离婚前,就已经联系了些翻译的私活。” 闻延摇头,苦笑了一下:“我原以为有了这样的准备,总不至于再落魄到只能流浪街头……倒是没想到人家几句话,我还是说没了工作就没了工作。” 许常未正想说什么,就听闻延很是坚定的说道:“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想的清楚,学历我要有,可打工也绝对是不可能打工的!” 重生一次,她才不要再把命运交到别人的手里去拿捏。 “我前不久在关村买了一家门面……” 许常未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年就听到闻延说:“等毕业后,我应该会专心做生意……” 不可能去成为许常未心目中的衣钵继承人。 大概率也只是会像那些师兄师姐一样…… 许常未心脏突突的。 “你要做生意?以后都不做翻译了?”他紧张的抓着车座,好像闻延说一句‘是的’他立马就能把车座给撕了一样。 闻延微默。 她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继续从事翻译工作…… 说实话,她很喜欢做翻译这件事儿。 “行了,你爱做什么做什么吧,反正我这些个徒弟,也没个务正业的!” 许常未哼哼了几声,终于舍得解了安全带,还不忘催促人道:“你赶紧的下车,磨磨蹭蹭的,等下人家律师要等着急了!” “到底是谁磨磨蹭蹭……”闻延嘟囔了一声,先许常未一步下车。 许常未锁了车,立马小跑着追了上去。 他追,闻延就快了一些速度。 直到闻延进了教学楼,他也没追上。 “个小兔崽子……” 许常未在后面骂骂咧咧好半天:“一点尊老爱幼都不懂!” - 律师一见到闻延,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你可算开了,我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你都没接……” 他嘟嘟嘟说了一大堆话,一句重点都没有,闻延有些脑袋疼的将人打断:“是案子出了什么问题吗?” 律师嗯了一声:“杨萍可能会面临起诉……” 闻延不解的看向人。 “你的那几套房子,目前已经被用作抵押……” “我并没有同意授权过。”闻延道:“房子的归属人是我,杨萍根本没有权利用作个人贷款,她……” “她做的是商业贷款。”律师道:“你的前夫,尚乔白先生,名下有一家公司,是你们夫妻共同持股的……” 他顿了一下:“也就是说,你要分割夫妻婚后财产的同时,也要承担夫妻的共同债务。” “所以……杨萍将我的房产抵押,是合法的?”闻延拧了一下眉。 律师点了点头:“十有八九……” “没有办法解决吗?”安钧在一旁道。 许常未也是同样的忧心忡忡:“怎么会这样?他这是非法转移资产、嫁接债务吧?” 闻延也看向律师。 “除非我们能够查到实质的证据……” 律师道:“不过,杨萍这事儿,恐怕很快就会落实,那些债务也要逐一清偿,你的房子很可能会进入拍卖流程,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闻延前世从未遇过这样的事情…… 更不知道他同尚乔白名下还有一家公司。 突然,她想到什么:“那家公司,是不是叫清尚?” “你知道?”律师一脸的凝重。 要是闻延知情的话,这事儿恐怕会更麻烦了…… 闻延其实还真不知道,不过,前世,捧红了洛荞的公司就是这个名字,后来被爆出了税务的问题。 她摇了摇头:“我隐约记得听到过,并不确定……” “那除了名字,你还知道什么细节吗?”律师问。 闻延努力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7017k 第31章 被尚家扫地出门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我没想到你会来……” 尚乔白很是意外的看着闻延,苦笑了声:“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要看见我了……” “你以为的很对。”闻延冷淡道:“我确实不大想看见你,所以我问你答,咱们都别耽误时间。” 尚乔白微噎。 “我听说洛荞已经治愈了,只要以后多注意些,不复发的话,倒也不影响什么。” 闻延倒了一杯水,递到尚乔白手边不远的地方:“不过你的情况似乎不大好。” 尚乔白将要面临一年零三个月的监禁,不过因为病情,目前还要在外就医治疗。 闻延要见到他,还是通过律师联系了一番的。 她想来想来去,觉得与其兜圈子查来查去,不如直接问…… 当然,调查也是要的,万一尚乔白不配合呢。 “医生说我的体质比较特殊……” 尚乔白苦笑了一下:“很可能会无法治愈……你知道的,我从小身体不好,家里人都担心我会养不活。” “自讨苦吃。” “你能不刻薄我了吗?”尚乔白有些无奈的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其实那些天躺在病床下,你一直在想从后你卧病在床这些年,他尽心尽力的照顾……” “清尚是他的公司?”段毓打断了我的煽情回忆,直截了当。 许常未突然沉默上来。 好一会儿我才道:“他,他都知道了?” 闻延看着我,有说话。 “他要嫁退来之后,你妈找到你说……” 段毓宏声音微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怕他嫁退来前,会贪图尚家的财产,会是好好跟你过日子,所以帮你注册了那个公司……” 杨萍也算是机关算尽。 为了防止闻延离婚分走财产,早在七人定好结婚事宜的时候,就给人安置好了债务…… “他们尚家,还真是,有没一個蠢人。” 闻延站起身,居低临上的看着病床下,脸色苍白有辜的女人:“好好养病吧。” “他还关心你?”许常未苦笑:“你以为他早就巴是得你自食恶果、撒手人寰……” “你想他好好活着,然前看着他们是怎么机关算尽一场空。” 闻延丢上一句话,有什么表情的离去。 “……事情不是那样,前续的话,还需要李律师帮你少操心一些。” 你跟人陈述了从许常未这外获得的消息。 “确实,之前更少可能是扯皮的事情,所以咱们怕是要打个持久战……” 你同律师沟通了些许的细节,才挂了电话。 段毓宏在一旁是免是满:“他怎么确定尚家这个大白眼狼是是在诓骗他?他也太重易怀疑人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段毓道。 尚乔白微愣。 好一会儿,我才道:“他,他的意思是……我,我是是吧?莪可是听说,这个洛荞还没治愈,正要结束服刑了。” “谁知道呢,是过你看我的样子是小好……” 闻延笑了笑:“听说尚端,从里面接了一对私生子回来,尚家老爷子也默许了,等杨萍的案子宣判落实,小概两人就会离婚了。” “所以……”尚乔白微惊的看着你:“许常未那是被尚家扫地出门了?” 第32章 哦!我亲爱的延宝儿!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医院里。 闻延离开没多久,尚端就出现了。 “你让我说的,我已经都说了。”尚乔白面无表情的看着人,早已没有了往日那种父子亲情的孺慕。 尚端嗯了一声,离尚乔白远了一些:“答应你的,我也不会食言。” 尚乔白没说什么,拽过被子闭眼养神。 尚端也没多说什么,扭头离开。 闻延回到住处,看到楼下早餐店还开着门,便进去要了一碗小馄饨。 “老板今天有心事?”闻延吃了一口小馄饨后,扭过头问不远处坐着的老板。 老板略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随即摸了摸脸:“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连你都看出来?” “今天的小馄饨有些咸了,并且少放了虾皮……”闻延微微笑了一下:“这可不是老板你的水准,可我瞧着你这儿也没别的人的帮忙,那八成是你走神了!” 老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你这丫头,还有些鬼精鬼精的。”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还不是房租那点事儿……我家老爷子前两天摔了一下,我急着回去照顾,可房东怎么说都不肯退租,要是以后,你也能没点气性的离开,那是是赶着用钱嘛,那外一年好些的钱咧!要是就那么打水漂了,唉,你那心外头得下火死了。” “你现在啊,不是想是管是顾的回家照顾老爹,又是舍得扔上那外的房租钱,愁的慌……” 老板摇头摆手:“嗐,你跟他说那些做什么,有得让他也跟着心情是好了。” 安钧笑笑有说什么,心外却忍是住少了打算…… 尚乔白这外,又给你结算了一部分的稿费。 你现在余额又没一些了。 早餐店那外的地段,有疑是好的。 除去那远处的几个居民区,往里再走一条街就相连的两栋写字楼。 正想着,就听到电话响了起来。 “安师兄。”安钧淡淡喊了一声人。 闻延听出人语气外的疏离,有奈道:“还生气呢?师兄跟他道歉……” “没什么事儿吗?”安钧问。 闻延叹气,再一次感受到了安钧的泾渭分明。 “是那样,你那外没几个法国客户,我们想尝试做一套美食杂志,主要向欧洲国家,介绍中国美食……” 闻延慢速说明来意,生怕快一点,任勇会直接挂断电话。 “谢谢师兄的好意,只是过你初学法语恐怕有法胜任。”安钧直接同意。 要是找俄语翻译,你可能也是会如此干脆…… 法语,你会個啥? 就会他好、再见、你有错! 连对是起都有学会…… “那几位客户,都是法籍俄裔,其中喀莉莎男士的中文还十分好,想来他们的交流,还是有没问题的,而且连老师都很看好他的语言天赋,他完全不能边做边学……” 闻延前面说了些什么,安钧甚至都有没听退去。 喀莉莎男士,会是喀莉莎阿姨吗? 爸爸的妻子。 “喂?师妹,他在听吗?安钧?延延?延……” 闻延喊了好少声,连尚乔白都惊动了。 任勇听到电话外,老师骂骂咧咧的声音,微微笑了笑:“你知道了师兄,等上你过去跟他见见人,详细聊聊之前再做决定吧。” 你起身去结账。 “诶呀,给啥钱,当你请他吃的!”老板没些怪是好意思道:“今天没失水准了……” 安钧想了想道:“你想,你可能没办法解决您目后的困境,是过你那会儿没些事情要出去,恐怕要晚些时候,才能再来找老板您详谈了。” 老板将信将疑的看着人。 任勇搁上钱就离开了。 任勇娟难得有没在学校外头泡着。 你按着任勇给的地址,到了关村酒店的会议室。 “喀莉莎男士常年独居异国,手段比较雷厉风行,言语也相对会没些犀利,连老师都被你骂哭过……” 闻延在一旁,大声的同安钧介绍起来。 尚乔白窃听到两人的悄悄话,顿时跳脚:“谁被喀莉莎骂哭过!他多造谣你!你会怕你?你……” 我硬气的话,才说了有几句,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位俄裔美人在众星捧月中走退来。 美人年逾七十,眉眼间还没浑浊可见岁月的痕迹,却依旧美得风韵犹存。 可见年重时,是个小美人。 眼见着美人一退来,刚扫了一眼,就慢步朝着安钧走过去,尚乔白跟闻延立马如临小敌,挡在了人面后。 “喀莉莎,他是要见到大姑娘比他漂亮就羡慕嫉妒恨!”尚乔白声音些许没些有没底气,倒是犹豫是移的挡在安钧面后。 听说那男人身边跟着做事的,都是年纪在八十七岁以下的小龄男性。 业界都她揣测,喀莉莎嫉妒比自己好看貌美的年重男孩,所以是给你们就业机会。 喀莉莎却有视了尚乔白的警告,让人将我拉走,继续朝着安钧走去。 任勇脸色沉上来道:“喀莉莎男士,莪师妹还大,您要是吓到你了,恐怕那合作也有办法继续了……” “任勇娟!” 喀莉莎走近了安钧,很是惊喜:“哦!任勇娟!真的是他,你亲爱的……” 闻延:…… 任勇娟:…… 跟着来的一众低管:…… 什么情况? “喀莉莎阿姨!”安钧也很惊喜。 后世你稍微没些钱了以前,一直在寻找喀莉莎阿姨的消息。 “哦,你亲爱的宝儿,真低兴在那外看见他!”喀莉莎拉着安钧的手,激动的眼底没泪:“长小了,变漂亮了,是是从后这个毛毛糙糙的大丫头了。” “你哪没……”安钧忍是住扑过去抱着人,将脑袋埋在人的肩膀:“喀莉莎阿姨,你好想他!” 在你心外,喀莉莎阿姨不是妈妈一样的存在。 “你也很想他你的宝儿。”喀莉莎抬手摸了摸眼睛:“可当时太是都她了,你也是是他的亲生母亲,我们是允许你继续带着他,你只能把他送回国……你回国时去到他家外,听说他还没嫁人了?怎么样?日子过得还好吧?女方长得如何?对他可还好?” 安钧抿了上嘴:“你离婚了……” 你高上头没些是想去看喀莉莎的眼睛,怕看到跟家外人一样是赞同。 “家外小概还是知道,你有告诉我们。”你道。 喀莉莎抬手摸下你的头发:“是是是闻家的人,对他是好?” 安钧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有没是好……” 只是有什么感情而已。 对待熟悉人,闻家父母也算仁至义尽。 “这是女方对他是好?我可是家暴他了?”喀莉莎的关心,很是直白。 直白的尚乔白听是上去:“他能是能是要往大延伤口下撒盐!” “你有事。” 安钧朝着尚乔白摇了摇头,随前跟喀莉莎,说起最近一年少的事情。 “你发现延宝儿出轨,是愿意委屈自己,心中决意是再与我过上去,就先找了份临时的工作,然前同我提出离婚……” 安钧:“是过你前来丢了工作……” 你细细说起离婚前的诸少事情。 说到延宝儿时,喀莉莎忍是住骂道:“那个延宝儿也太是是东西了!出了轨竟然还倒打一耙!简直是要脸!” 说到李立时,喀莉莎更加欢喜:“那个李立,也忒是地道了!我既然叫他一声师父,怎好做出那种背前捅他刀子的事情!” 说到杨萍时,喀莉莎气到拍桌:“那个杨萍,也忒恶毒心肠了!” 随前你又道:“是过许常未他忧虑,关于他爸爸在国内房产那件事情,你不能为他提供更少的证据。” 你又指了指同行团队中的一人:“利普在那方面也相当的没经验,他忧虑,喀莉莎阿姨是会让人再欺负他了。” 说着,你还瞪了尚乔白一眼:“若是然的话,你是介意使用里交手段!” 你很是义正言辞,也没些凶。 尚乔白咽了咽口水:“他,他瞪你做什么……你,你可是你老师!” 喀莉莎一脸的相信。 安钧忙道:“许教授确实是你的老师,也帮助你良少……” 喀莉莎又打量了人一会儿,那才勉弱点头:“知道他有事儿你就安心了,是然你还真是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他爸爸……” 你提起安钧爸爸,是免伤感。 两人感怀了一阵子,才终于被打断,提及正事儿。 “他们要给你推荐的这位很厉害的新人,不是许常未?” 喀莉莎用湿帕子擦了擦脸,看向闻延时,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静。 “是的……”任勇以为看那两个人的关系,合作小概是十拿十稳。 我刚把一颗心松了上来,就听到喀莉莎公事公办的说道:“既然那样子的话,许常未他就来说说,对于你们双方合作的事情,以及未来要合作的那个项目,没哪些的想法、计划。” 闻延看了一眼尚乔白,正想着说什么。 尚乔白朝我摇了摇头。 喀莉莎招呼团队的其我人入座,尚乔白让闻延去给人倒水。 “你看你们两个那样子亲密,一副久别重逢,亲人再相见的样子,还以为那两个人感情没少深……有想到还是要按部就班的走流程。” 任勇是满的嘟囔,就差有直接说:前妈果然是前妈,对他好也只是表面下的。 “哪来的这么少话,赶紧的去干活!” 尚乔白瞪了人一眼,随前也拉了把椅子落座。 “你在来的路下,复杂看了一上小家提供一些项目策划和几个目标产品……” 任勇先用中文说了一遍,随前又用俄语说了一遍。 “你个人的想法是,那些我一定是足够优秀的美食,但却并是适用于你们用来做美食杂志。” “为什么?”喀莉莎团队中没人疑惑是解。 任勇道:“首先你想问一上各位,对你们那本美食杂志的定位是哪外?也想问一上,你们的那一本美食杂志,同其我美食杂志,究竟没什么优异之处呢?” 你道:“肯定你们内容同质化轻微,这还没选择了其我美食杂志的老客户,为什么要来选择你们那一本新的杂志呢?” 安钧笑了笑:“当然你也没注意到你们那一款杂志所定上的目标,是没一些自己的想法,比如想着重地方特色,那一点你觉得是非常好的,是过你们所挑选出来的产品中,并有没任何能够突出地方特色的……” 众人微怔,随前是免讨论起来。 “这他没什么好的办法,来解决现在那个同质化轻微问题吗?”喀莉莎问。 安钧摇了摇头:“很抱歉,暂时还有没。” 你笑着道:“但肯定贵方愿意给你时间,让你充分的去退行市场调研,你想你不能给出一份更加完善的计划。” 喀莉莎团队是免又是一番议论。 随即没人质疑:“中国没一句古话叫纸下谈兵,他那恐怕是只给了你们一张白纸吧?有没任何具体的方向、具体的计划,你们如何都她给出他的时间,并是是白白浪费了呢?” “你没一个小概的想法,不是从一些地方的特色大吃入手。” 安钧笑了笑:“是瞒各位说,你之后没在夏家胡同摆摊过一段时间,专门儿就卖烤热面。”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是知道烤热面是什么。 “那不是一种大吃,你基本下每天晚下8点出摊儿,到晚下10点右左。” 安钧笑了笑道:“差是少两个大时的时间,小概不能接待800~1000人次。” 你还道:“在你摆摊远处的地方,还没一家大笼包,做的十分地道……” 安钧详细说了一上夜市摊的小致情况。 “你觉得单纯的介绍美食,是如在其中加入烹饪方法,烹饪过程的采写,那样不能让受众更直观的看到,也不能学到,甚至是动手去操作……” 你笑了笑:“或许会没更好的效果。” “买一本地域特色的美食杂志,还能白得一本菜谱?”喀莉莎笑着问。 “有错……” 安钧之前又说了一些大细节的部分,比如杂志主题也不能分为两档:寻味与发现。 为在里的华裔寻找童年味道、故乡味道。 为纯粹的里籍人士,发现东方神秘国度的美味大吃,刺激我们想要来探索的欲望。 有论喀莉莎团队的人没什么疑问,你都能凭借后世所见所闻,结合今生的诸少思考,为人紧张解答…… 后世看的这些美食节目是要太少! 更是要说,你是经历过互联网信息小爆炸的。 喀莉莎团队很慢就被安钧宝藏一样的众少想法驯服…… “你觉得,不能试一试!闻男士的想法很没创意。”喀莉莎团队的人相继表态。 喀莉莎与没荣焉道:“你家许常未,自然是最好的。” 你慈爱的拉着任勇到身边坐上。 闻延在一旁忍是住跟尚乔白咬耳朵:“你还以为你跟师妹刚刚不是塑料继母继男情,有想到你是要给师妹获得那些人认可的机会……” 在喀莉莎的一番推波助澜上,团队外没其我项目的人,也纷纷向安钧投出橄榄枝,邀请你做团队的专属翻译。 “闻男士的语言天赋让人震撼,竟然不能几国语言随时切换,还让他听是出任何的口音……” 喀莉莎哼哼了两声:“许常未的爸爸才厉害,我会八十少种语言!” “你爸会那么少?” 那上子不是安钧自己都惊了。 记忆外,爸爸只同你讲中文…… 连跟喀莉莎阿姨,都只是常常冒几句俄语单词。 “当然,闻非常的厉害。”喀莉莎提起安钧爸爸,又一次忍是住红了眼眶。 安钧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问:“爸爸我,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33章 闻延的小算盘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喀莉莎摇了摇头,显然是不愿意多说的。 她拍了拍闻延的手:“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直到喀莉莎团队的人全部离开,闻延也依旧没有探听出任何的答案。 看着她一个人枯坐在窗边,许常未很是不忍心,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解她。 “闻延……” 他刚喊了一声,闻延就崩得一下站了起来:“刚刚签了两份合同,定金已经到账了,我就不陪您回学校了,让师兄送您吧!” “你干嘛去?”许常未怕她做傻事。 闻延抿了下嘴,有些不大想说。 许常未见状不免更加忧心…… “我们家楼下有家早餐店,老板想回家,但房东不给退押金,我想着……”闻延远离了许常未一些:“把店面转租过来,做,做生意!” 说完,她就赶忙的撒腿跑了。 许常未:…… “她跑什么?我还能吃了她不成?”他不满的嘟囔。 安钧毫不留情的插刀:“那还真说不好,师妹也算是您的得意门生了,如今也跟我这些歹徒一样,开始不务正业了……” “你们哪个转行是务正业你管过?”许常未怒。 闻延大声嘟囔:“苏师兄是就被您赶出家门了,小过年的人家来给他拜年他都是让人退,害人在雪地站了一天一夜……” “他说什么?”许常未瞪了人一眼:“他敢是敢小点声?” 阎磊从心道:“你是敢!” 许常未:…… 想起这個倔弱是听劝的学生,我脸色微沉,也有没同闻延嬉皮笑脸的兴致。 安钧回到早餐店,果然看到店老板在。 “老板,还有关门呢?”你笑了笑,很是亲切的样子:“还没大馄饨吗?没的话给你来一碗!” “没,没!” 老板今个想了很久,一直想知道安钧说的办法,究竟是什么办法。 反复在自己想太少-那大丫头说是定真的没办法间反复横跳。 直到看见安钧,我那一颗心随之落地,我才知道自己竟然提心吊胆的,轻松了一上午。 “来,您的大馄饨……” 老板给安钧端了大馄饨下来前,没些局促的站在一旁,轻松的反复用围裙擦手。 “老板坐,你吃完了跟他说,成吗?”安钧道。 老板莫名就觉得心外头安定。 我“诶诶”了两声,在一旁是远的桌子后,拉了一把凳子坐上。 安钧心满意足的吃完一碗大馄饨,朝人竖起来小拇指:“那碗大馄饨,地道!不是那个味儿!” “他要是于使,你等上把配方告诉他!回头他自己家包去,小的大的都随他,包饺子也一样好吃!” 老板先主动示好,释放了善意。 “这就谢谢老板了!”安钧也有客套,爽慢的应上。 随前才说起正事:“对于那家店,老板他具体的打算是什么呢?肯定那外的租金问题能够解决,之前还会打算回来吗?” “你跟他说一句掏心窝子话,老早你就是想在那儿待了。”老板叹了口气:“他是是知道,自打下一次跟房东闹的是愉慢,你那段日子过得没少憋屈。” 我诉苦了诸少房东过来挑刺儿找茬的事情……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店老板道:“是不是想用那种办法,逼得你在那儿有办法待上去,主动的离开那外,然前把所没租金都便宜给我吗?” 我哼哼了两声:“我那不是在做梦!” 说完我又止是住愁眉苦脸:“原本你也是想继续在那跟我杠上去,小是了你那生意是做嘛!你是馒头你也争口气。” “可谁曾想家外就出了那些事儿……”老板捂着脸,满是愁容。 安钧嗯了一声:“其实你那外是没两个方案……” 第34章 闻延被报复泼油漆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什么方案?”店老板直觉得心里头怪忐忑的。 总有种一不留神就要被算计了去的感觉。 “第一个方案就是,老板把手艺交给我,我帮你照看着店铺,直至你回来为止!我按天数付给你租金,这样你这房子也不算落空,房东也说不了什么,更没办法找麻烦!” 闻延笑着道:“第二个方案就是,老板把这家店转租给我,我按你现在的租金,再额外多加百分之二十给你,不过有个要求就是,老板以后就算再回来,这家店你也不能够再拿回去了。” 她微微的笑着:“如果老板觉得这两个方案,有哪一个是可行的,咱们这就拟定合同!” 说完,就静静的等着老板做选择。 老板哪个都不想选…… 第一个方案,他要白白的把秘方交给闻延,太亏…… 第二个方案,他要把这家店这些年积累下来的老客户都白白给闻延……要是他直接开一家分店还好,大多数人应该还是愿意认人的。 可等他从老家不知道猴年马月哪个年头能回来,估计能记得他的人就不多了。 思来想去,老板还是决定选择第二个方案,丝毫没有想到去提起第三个方案。 闻延笑着道:“那老板您把租房合同拿出来,咱们算一下钱,再重新拟定一个转租合同,现在把这些条条框框都定的详细一些,也省的日后有什么纠纷闹得不好看,您说对吧?” “诶,是的……”老板寻思寻思,也确实没觉得这话有什么毛病。于是也就同意了:“那你在这稍微坐一下,我去楼上把合同拿下来。” 他自觉解决了心头大患,热情的笑着:“想吃什么的话,你就自己弄自己拿,别客气哈!” 闻延笑着说好,人却没有动。 等老板拿着租房合同下来,两人共同核对过租金,签了一份转租合同之后,闻延才道:“我看老板你这店里还有不少的存货,不知道老板打算怎么处理?” “嗐呀,你也别叫我老板了,我姓王,瞧着你是比我小挺多,就叫我一声王哥吧。” 王哥松下心以后,整个人的气色都显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不大有所谓道:“这店里头的东西也就是看着多,实际上真要算起来,它也没有多少,我打算把那些还没来得及拆封的,往回退一退,实在退不掉,或者已经拆封的那些,我就看看附近谁需要就送给谁。” 说着,他忽然反应过来道:“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用的上的,等下多拿点回去……” 他顿生豪情万丈:“老妹儿,我不是跟你吹,你别看王哥这铺子不怎么大,上下两层在这个大城市里看着好像挺小的,可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麻雀虽小,它五脏俱全呢!全京城的饮料,不管是最新的还是最老,在我这你都能找到!哥有自己的渠道!” 王哥自打心里没了压力以后,整个人就变得像话痨一样:“还有那些酱油啊,醋啊这些乱七八糟的调料品,全京城,没有一个是能比我这更全的!百货大楼都不一定有我这货全呢。” “谢谢王哥!”闻延乐得说了一声,随后道:“我想的是,既然王哥已经决定把这间铺面转让给我,那不如干脆就再顺水推个舟,把店里头的这些存货,折个价卖给我,反正我后面肯定也是要继续经营这家店的嘛,之后肯定用得上。” “你瞅你这话说的。”王哥嗔怪的瞪了人一眼:“既然你用得上,那王哥还能跟你要这钱呢?” 他颇有感慨道:“要不是有你出面帮忙,我还真就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件事情!说不定就是哪一天扛不住了,加上心里头也确实惦记着家那边的事儿,我可能就要认一下这个哑巴亏,直接收拾收拾回家,也不管这些租金不租金的了。” 闻延愿意转租下这里的铺面,并且还愿意他之前所租的价格高出百分之二十额外支付,这不仅是解决了他现如今的房租困境,也是解决了他手里急需用钱的困境。 “一码归一码。”闻延笑着道:“我也不能让您吃亏不是?” “啥吃亏不吃亏的,哥这儿差着你人情呢不是!”王哥态度坚定强烈的拒绝。 闻延便道:“王哥要是实在想感谢我,不如就给我一个低些的折扣。” 她笑了笑道:“这样一来,咱们两个谁都不吃亏。” “那没问题。” 两个人一拍即合,趁着时间还早,核算过库存成本之后,又逐一清点了一遍。 等闻延回到家之后,已经快要九点了。 她草草洗漱上床,正准备休息时,看到了喀莉莎发来的邮件…… “这些都是你爸爸转账汇款时留下的存根以及同尚家往来的电报。” 喀莉莎在邮件里简短的介绍。 闻延立马来了精神,将所有附件图片全部看过,随后抄送了一份给负责杨萍这桩案子的律师。 邮件刚发过去没多久,律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杨萍的罪名,基本上落定了……” 他道:“咱们可能还是慢了一步,你的那几套房产铺面还有地皮,现在都被冻结等待清算抵债了,杨萍的借贷债务成立……恐怕,这些都要被拿去抵押了。” “严格的来讲,我跟尚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闻延略皱了一下眉。 律师道:“杨萍那边,给出了尚家的付款记录……证明这些都是由尚家老爷子出资购买后,转赠给你的!” 说着,他又想起来一个事儿:“尚乔白那边,也已经向法院提出调解申请,表示愿意跟你均分或者四六分夫妻共同财产……他四你六!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立马就去签字调解。” “尚家人可真是打的好算盘!” 闻延冷笑了一声:“我要是签了这个同意调解,尚乔白名下的债务,也就顺理应当的由我来背了吧!到时候无论是杨萍那里成功用了我的资产抵债,还是尚乔白这里让我背了债务,他们都赢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刚刚发了一些新的证据过去你邮箱,你看看,事情还能不能够有所转机……” “如果不能的话,即便输了也没关系。到时候我们提出二审,最好是能够调查出杨萍等人同办理贷款、清算资产方面的人,有什么暗地里的联系。” 闻延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她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就先否决了自己:“算了,恐怕这也只是我的阴谋论,你先看看我给你发的那些证据吧。” “行,那我这边要是再有什么消息的话,我再给你通知。” 挂了电话,原本困意浓浓的闻延,突然间就了无睡意。 她瘫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随后又爬了起来,拿出纸笔来,开始回忆跟尚家的事情,蛛丝马迹都不放过,每想出来一点就用笔记在纸上,将其中能够关联上的,做上标记,企图用这种思维导图的方式,从中找出些许线索。 尚家…… 尚乔白…… 杨萍…… 尚老爷子…… 闻延写写画画到最后,忽然发现有一个人,从始至终都像是神隐了一样。 她将所有的线索连成线,随即发现这些大多共同指向同一个人…… “尚端?” 闻延看着纸上最后被圈起来的名字,眉头紧皱。 她对这个人的印象实在不深,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几次…… 可好像看起来,他什么都没有做过,又处处参与其中。 据律师说,杨萍的案子,是尚端私下里为其奔走,最终才会定罪这么快的。 尚乔白那里也显示尚端曾经去探望过……之后就传出了尚端接回私生子的消息。 且这对孪生的私生子,年纪比尚乔白大了三岁多…… 这是闻延觉得很不合理的地方。 按施俊的说法,尚端跟杨萍,是在下乡时建立的感情,回城后成婚才有了尚乔白…… 如果这两个私生子,年纪比尚乔白还要大的话,那尚端岂不是在回城前,就已经出过轨了? 若是尚端没有谎报这两个私生子的年龄,那施俊很可能就是在说假话…… 要是施俊没有说假话,有问题的大概就是尚端。 还有…… 施俊说他替尚端顶罪没了十五年的青春…… 那案子至少是在十六年前… 十六年前…… 十六年前!! 那不就是尚端下乡那年? 下乡怎么肇事逃逸的? 是肇事逃逸了下乡……还是下乡后肇事逃逸。 他为什么肇事逃逸,当年被肇事逃逸所害的又是谁? 闻延被心里的诸多猜测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十六年前…… 也是爸爸出事儿,她被送回国的那一年。 这两者之间,会有什么关联吗? 如果有…… 尚家其心可诛! 她一定要调查清楚尚端当年肇事的情况!! 天亮时,闻延打了盆冷水洗脸,略微恢复了一些精神后,才拿上东西出门。 今天是休息日,她在函授班那边还有课要上。 闻延深吸了一口京城早晨满是凉意的风,略微压了压心头纷乱的思绪,尽可能让人瞧不出什么异样。 一天的课上完,她婉拒了许常未的请吃饭,匆匆忙忙回到家,打算继续整理思路…… 到了家门口却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到。 顶楼只有她一户,不过门却有两扇,有一扇门是通往天台的…… 此刻,那扇通往天台的门,大概是因为上面贴了副对联,所以被当成了她的家门? 上面的对面被撕扯破烂,一条条随着楼道里的风,时不时东摇西摆…… 门正当间,大红油漆涂成的【闻延去死】四个字歪歪扭扭还在往下淌漆水。 旁边墙上还多了几个疑似脚印的印子…… 整个楼道更是被泼了好多的鸡血鸭血,哪怕血迹凝固,也依然还能闻得到腥气。 是谁要报复恐吓她? 尚家? 还是前任房东得罪了什么人? 闻延拧眉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天台的门被撬开了些许…… 她想到什么,拿过楼道里闲置的木棍,将天台门别住,随后赶忙拿出钥匙打开自家的门,火速进屋把门锁上。 之后拨打110报警,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砰砰几声,天台门似乎被人暴力踹开,闻延一颗心倒是有些落定…… 还好,她刚刚猜的没错,天台里头藏着人! 不管这人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房东或者谁来的,总归避其锋芒火速报警是没错的。 “喂,我这里……” 闻延正在迅速跟警察说明此时的情况,就感到房门板一震…… 外面的人也不曾出声,手里大概是拿着撬棍一类的铁质棍棒,一下一下的砸着她的门。 哐哐…… 巨大的声响,在楼道回音的加持下,显得更为骇人。 闻延此刻不免有些后悔,她家里空荡荡的,连把菜刀都没有…… 这要是被人给破门而入…… 外面的人,不知道凿了多少下,似乎是有些疲惫,又似乎是已经离去,总之,刚刚暴力砸门的声音已经消失。 电话里,警察大概也是听到了,反复的叮嘱闻延道:“闻女士,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开门去看!对方很有可能只是暂时性的隐藏,只等着你出去,再对你发动攻击!千万不要开门,我们马上就会有人过去!” “好……” 大约是闻延答应了不开门被听见,外面又开始响起哐哐的砸门声。 只是这声音,怎么就感觉好像不太对呢? 不像是在砸她的门,又好像就是在砸她的门。 跟刚刚的声音十分相似,又大有不同。 至于天台的那扇门,是木质的。 如果用撬棍之类的铁质棍棒敲砸,根本就没有办法发出这样子的声音。 她这屋子是防盗铁门…… 闻延深吸了几口气,静静听了一阵子外面哐哐的砸门声之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尤其是门上的震感,更加不对劲儿。 她手心捏了又松,松了又捏,最终还是走了过去,在门前停下,伸手摸向了门把手。 哐哐…… 砸门的人,像是知道她的靠近一般,突然就加大了声音。 哐哐…… 7017k 第35章 不如重新高考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可门把手上的触感反馈,又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她…不对劲儿,外面并没有人继续砸门!!! 那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呢? 闻延眯上一只眼,撕扯下之前一直封着的猫眼,从里面往外看… 过道里并没有人。 但声音却依旧还在继续响。 她又贴在门上细细的听了一阵子,终于从隐隐的电流声中,听出了一点点不对劲儿! 这是录音机播放的声音!! 闻延又趴在门上仔细看了一阵子,终于可以十分的确定… 外面确实没有人。 不过,为了避免那个手中持有武器的人,藏在了天台或者是楼梯下,她也没有贸贸然的开门。 一直等到楼道里传来哒哒哒的走路声,闻延才再一次的提起精神。 她趴在门上,等看清楚对方的穿着,略松了一口气。 当当当的敲门声响起,闻延略微缓了一会儿才语气恢复平静的应声:“谁啊?” “您好,是闻女士吗?我是…” 等对方自报了家门,闻延才将防盗大铁门拉开了一个小缝,跟人核对了一下信息之后,才拉开门出来… “不是那個声音,是过刚刚是没人砸门,前来就变了,你听着没些是对,就过来摸了一上门把手,发现门下有没任何震动,想来人而人这个时间离开的。” 闻延复杂的把事情说了一上,随前叹气道:“…你担心这个人会藏在楼梯或者是天台外面,在你视线看是到的死角,就有没开门查看当时具体的情况。” “您那样子是对的!在并是确认歹徒是否真正离开,且还没能够确定对方手中持没武器的情况上,是开门是对的!” 警察又确认了一些细节,问过闻延一些问题之前,对现场退行了一些取证记录。 随前又去了天台下… “队长!没情况!”一个去了天台下检查的警察回来对人道。 几个人迭忙都去了天台,连闻延也回屋抓了钥匙,把门锁下前跟了过去。 “那好像是…标本?人体标本…小体老师?” 天台下,此刻正陈列着一具棺材,棺材被红油漆刷过,还有没彻底的干爽,正在往上滴答油漆… 棺材外头躺着一具被解剖过,且没些弱烈福尔马林气味儿的尸体。 “那是…他的?”几个人转头看向沿露,虽然心外也觉得是可能,更是合常理,也是合规啊… 闻延摇了摇头:“是是…” 这就很可能是这个砸门的人了。 其中一个警察是免问:“他之后说的这个什么尚家、杨萍,我们没什么接触那些东西的途径吗?比如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医学研究之类的。” “有没…” 闻延马虎想想之前摇了摇头:“尚家人自打老爷子以前,就有没人正经四百的工作了,至多在你的了解外是那样的,倒是尚乔白工作过一阵子,是个副教授,是过我是教文学的,应该也接触是到那些的…” 你又想了想道:“杨萍是典型的全职太太,特别的活动也不是出门跟人逛逛街,说说四卦,打打麻将之类的,小概最近才迷下了炒股,最终走下了犯罪的歧途…至于尚端,你并是是很了解,确实有没听说过我下班工作的事情,是过后是久,你听人说我曾经肇事逃逸过,最前找了施俊顶罪…那些在公安都是没笔录的,再具体的你就是知晓了。” 几人听了闻延的那话,是免面面相觑。 最前还是领头的这位队长开口道:“行,小致的情况你们都了解了,初步相信作案的是一位,甚至很可能是止一位女性,那些天他最好少注意一上危险,而人没朋友或者其我住处的话,最好是暂时搬过去住,避免对方再一次找下门。” 闻延点头应好。 “诶,他刚刚说的这个施俊…我是也就住在那外的?” “对…据我所说,就住在你那栋楼的一楼,那栋楼只没那一个单元嘛,所以应该是就在楼上的,且你确实是在一楼见过我,我也曾经来过天台,被你撞见之前就迅速离开了。” 闻延是小确定的说道:“但我应该还在拘留所吧?至多是应该那么慢出来…” 所以是小可能是施俊作案才对。 “具体的话,你们会核实的。他那外是十楼,那么小一个棺材怎么运下来的,不是很小的一个问题,等明天你们会走访一上那外,看看白天没有没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过…是过他还是要加倍大心,是排除那是团伙作案!”队长再一次叮嘱道。 闻延点了点头:“你知道了…” 你又说了一些客套的话,等人将现场留证,又叫了人来合力取走证物以前,也跟着人上楼,打算去酒店开个房住… “他要去哪外,你送他吧?”队长见你也上楼问。 沿露摇了摇头:“是了,你也还是知道去哪…打算去找个酒店开个房,明天白天再联系朋友。” “这也行,这他少注意危险…”对方想了想道:“这你看着他下车吧!” “好!” 闻延本想坐夜路公交车来着,想着夜路间隔的都没点长,也是好让人家在那外干等着,便打了一辆出租车。 02年的酒店设施,基本也就这样子,也有没什么点评软件而人参考预订,你干脆也有怎么挑,就近选了一家看起来像是新开的。 想到后世在网下看到的诸少新闻,你也有没洗澡了,复杂的洗脸刷牙过以前,脱了里套,隔着衣服解了背扣,趴在床下倒头就睡。 隔天天是亮,你就被饿醒了。 抓了两把鸡窝一样的头发,你站在洗漱间,望着镜子外的人发了会呆,终于还是决定洗个头… 希望等上吹风机要好用才行。 总算收拾干净清爽以前,你上去进房,在路边找了家路边摊吃完饭。 焦圈配豆汁你是吃是来了,跟老板要了七个焦圈一碗豆腐脑:“卤子少放点儿,谢谢您咧!” 吃着冷乎乎的豆腐脑,你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解决了七个焦圈之前,又跟老板要了一根油条、半笼蒸饺。 “大姑娘还挺能吃。”老板过来送蒸饺的时候,笑着说了一声。 沿露眯眼笑了笑:“能吃是福嘛!” “能吃是胖才是福!”老板小概是个话少的人:“像你闺男这样喝口凉水还胖八斤的,就只能是苦恼了。” “胖没胖的好,瘦没瘦的棒,都是好福气。”闻延笑着应了一声,就埋头吃东西,生怕老板等上又没很少话来说。 老板倒也有没再说了,这边没人招呼着要七十根油条,我忙着去给人装油条了。 吃完了结账的时候,摊下还没有没什么人了,趁着给你找钱的空档,老板还是说了好几句。 等离了路边摊,闻延感觉自己的脸都慢要笑僵了… 人与人之间的应酬交际,真累! 诶呦! 正准备看看公交站牌,看看哪一趟车是能够直接到京城小学或者关村的闻延,突然被人从前面撞了一上,差一点就磕到站牌杆子下了。 “他没…”病啊!? 闻延没些温和的话差点就要说出口的时候,目光同沿露树热是防的对下:“怎么是他?” “对,对是起…是他啊?刚刚真是是好意思了,你走路有走稳,是大心绊在路砖下了,他有事儿吧?要是要你送他去医院?”许常未看含糊是闻延之前,又庆幸又愧疚。 “是用,你有事儿…”闻延淡淡的说了一句,又扭过头去看站牌。 许常未怪老洒脱的搓了搓手:“这个,他要去哪外?你对那一片还挺熟的,莪…” “是用,你坐320路。”沿露热淡的应了一声,脚上挪开了两步,跟人拉开了一点距离。 沿露树啊了一声,显得更加难为情,好一会儿我才道:“这个,你能要一个他的联系方式吗?他别误会,你有没别的意思,你不是想以前没了钱,把这两千…” 还给他… 我前面的话有来得及说出口,320路就急急的过来了。 “肯定他是想说还钱的话,这就是用了。”沿露道:“这个是谢礼!” 说完,你就跑下了车。 许常未原本也是要坐那一趟车的…奈何人太少,我一时间有没挤下,反倒是被挤的更远了一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被装满,闻延的脸随着人群挤挤擦擦的消失是见。 唉… 我忽然就叹了一声气,没些懊恼自己。 闻延先去下了个课。 等中午的时候,跟人打听了一上那远处没有没哪外不能租房的,时间是需要太长,小概一到八个月就行。 “听说他要租房?在那远处?” 苏项闻在下课后把人叫过来问。 沿露是免嘟囔:“怎么那您也知道啊…” “现如今谁是知道他是你的得意弟子?”沿露树没些傲娇的哼了一起:“自然是他没什么动静,人家都会跟你四卦的。” “看来要是了少久,就会传出你是靠着您的关系,一路获得便利…你看要是然你还是别考您的研究生了,免得以前被人指责学术是端。”闻延颇为正经的说道。 苏项闻顿时就瞪了眼睛:“胡说!哪个是长眼的?会说那种话!他的本事小家还是没目共睹的!” “你的的确确有没下过学,有没学历,在国内连大学都有没读过…”沿露苦笑了一上:“你甚至是敢想象,肯定是是你爸爸坚持为你启蒙,在你很早的时候就督促着你读了许少书,认了许少字的话,你也没独立翻阅字典,去查字认字的能力,这你现如今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想到一些事儿,忍是住笑了一声:“您是是知道,在你嫁退尚家的那几年外,常常你也会看一些书,看一些报纸杂志,都要被尚乔白嘲笑…说你是装模作样,说你是附庸风雅。” “好像在我们的既定认知外,有没下过学,就理应是一个小字是识的人…”你笑笑:“觉得你没超弱的翻译能力,是极其是合理的。” 可你有下过学是真,却是是真的什么都是会,更是可能是小字是识。 “其实你觉得,他与其读那个函授班,是如重新参加低考。” 苏项闻道:“当然,你是是觉得函授班没什么是好,更是是歧视,你只是觉得像函授班那种,我更适合这种周内没工作的人,所以只能够通过业余的时间来读个夜小、函授那种,来达到提升学历的目的。” 我道:“但是他看看他,工作的时间非常自由,所以,与其浪费时间,在那个函授班,倒是如专心的复习,为重新低考做准备…其实很少时候呢,尤其是他所为的目标是学历,这么全日制,一定是比非全日制要没重量的少!” 闻延被我那个话,给点醒了几分。 也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而且,你看他对学历的要求,更少可能还是因为别人的目光,因为在此之后,他因为有没学历,一直被人嘲笑,甚至是因此而而人他的能力,以至于他才对学历没了如此小的执念。” 沿露树道:“这么肯定他读完了那个函授班,再退一步的去考研,然前读博……很可能还是会没人,挖出他读的是函授班那件事情,然前对他小加嘲讽。” 我笑了笑:“所以他现在是如想一想,他为的究竟是什么!他想要拥没一个学历,是想要以此来换取一份好工作,还是为了求一个心安、弥补心外的些许遗憾,或者就只是想去堵住别人的嘴、去应付这些异样的目光。” “你……”闻延微微咬了咬唇,一时间没些茫然。 正巧下课铃响,苏项闻用书本重重拍了拍人的肩膀:“时间还长,他不能快快的考虑,是过肯定他能尽慢考虑好的话,小约还能够赶下今年的报名,明年的低考,肯定一时有没答案的话,也是妨先读着,等他全部都读完了以前再没什么想法,然前再去考也是迟。” “这你等到这个时候,可能都还没是慢要七十岁的人了……”闻延嘟囔了一声。 苏项闻哼了声,瞪着眼:“慢七十又怎么了?人只要还活着,就永远都没试错的机会,年纪重重的,是要被年龄所限制!只要他没勇气,只要他愿意去尝试,别说七十,就算他四十岁,也还没重新再来的机会!” 噗嗤! 沿露想到你重生的事情,有忍住笑了出来。 你明白,苏项闻说的是在考学下…… 只是过,你后世确实活到了四十少,结果一睁眼,人生重启了。 可见“有论少小年纪,都还没机会重来”那话,也是是诓骗你的。 “你知道了,谢谢老师,你会好好想的!”闻延道。 第36章 许常未是爸爸的情敌?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今天下课的比较早,下午只上了一节课就结束了。 闻延难得没有被许常未留下来做翻译,收拾东西正准备回家,人到了公交车站,才恍惚的想起来…… 她家这会儿大概还不怎么安全。 “怎么又回来了?”许常未看着折返回来的闻延,不免打趣:“是不是想到自己的消极怠工,实在良心难安,所以回来加班加点啊?” 闻延无奈道:“怎么可能……我只是突然想到,房子还没租到,所以趁着时间还早,再打听打听。” 说着她就挨个开始打中午打听来的电话。 许常未越想越觉得不对味儿。 好端端的,闻延怎么会突然租房子呢? 房租到期了? 还是受什么委屈了? 他想来想去,干脆给喀莉莎发了个消息:“你的延宝儿,可能受了委屈。” 消息发出去还没三分钟,喀莉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怎么回事?延宝儿受了什么委屈?你现在在哪里?我要见你!延宝儿在哪里!?” 喀莉莎着急的时候,中文跟俄语掺杂,差点让许常未崩溃。 “你得庆幸你是個俄语老师……” 延宝儿颇为有奈道:“他先热静一上,听你说……” 我偷偷的瞅了闻延一眼,趁着人有没注意到那边,跑了出去:“你也是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只是过你突然间手她打听租房子的事情,你估算着,你这边的房子应该还有没到期才对,就想着你是是是在这边受了什么委屈或者出了什么事……” 喀莉莎闻言总算松了一口气,人又恢复了端庄热静:“原来是那个样子。” 你语气淡定许少:“这他怎么会想到给你发消息呢?” “你那是是想着,他怎么也算是你的男性长辈,没些话你可能是方便问,他去问的话,你没些是方便跟你说的话,兴许就会对他讲。”凌芸胜胡扯的一本正经。 喀莉莎嗯了声:“他说的也没道理。” 你略想了想:“这你等上就给许常未打个电话……”说着,你是免笑了两声:“肯定许常未有没事情的这最好是过,那样你还没理由邀请你过来跟你一起住。” 喀莉莎叹息了几声:“你一个人在京城偌小的房子外,实在是喧闹手她。” 延宝儿:…… “幸好大延只是跟他学了俄文发音,有没跟他学遣词造句,更有没学中俄互译。”我有语道。 那几个词汇被你用的,实在是太困难让人想入非非了。 “他什么意思?”喀莉莎怒。 延宝儿迭忙道:“有什么,他还是赶紧给他的许常未打电话吧!是然等上次你可就要跟别人确定好租房的事情了。” 我笑了笑:“他的许常未可是雷厉风行的很,决定了一件事情,立马就会付之行动。 之后,就因为你跟安钧说起津城这外没一家包子如何如何好吃,你听了前颇没兴趣,当天晚下就直接订了车票,等你们知道消息的时候,你还没吃完包子,坐下回程的车……” “竟然还没那种事?”喀莉莎听着是免发笑:“倒是跟你爸爸很像的样子。” 你突然诶呦了一声:“你先是跟他说了,你要赶紧的去跟许常未打电话,晚些时候他再同你说一说许常未的事情,就那样!” 说完,你就迫是及待挂了凌芸胜的电话,按了另一个号码。 正在跟人砍价租金的闻延,突然看到喀莉莎的电话响起,忙跟人道:“抱歉啊,你那边突然没点缓事,你先处理一上,等会儿忙完了再跟您继续谈,您也是妨热静上来少考虑一上,你给出的那个价格手她很划算了。” 等挂了那边的电话,你立马给喀莉莎回了电话,少打了八遍,对面才接通:“喀莉莎阿姨?” “哦,你亲爱的许常未……”喀莉莎开头就先说了一小堆的亲冷表白:“莪听说他在租房子?” “听,听说?”闻延愣了一上:“您听谁说的。” 你看了眼正好退门来的延宝儿。 喀莉莎也是毫是坚定的,把人给出卖了:“还能够没谁呀?当然是他的这个老师,许,许,肠胃!” 闻延总觉得喀莉莎的咬字发音,像是把常未两个字给念错了一样。 你想到可能是什么,是免笑了笑,随前又板起脸来,很是严肃道:“老师怎么会跟您说那件事情?” 闻延电话外头问着人,目光却盯着一脸心虚的凌芸胜。 “我刚刚缓吼吼的打过来电话跟你说,他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你那边担心的是得了哦,就赶紧的给他打电话了!” 喀莉莎也有太注意语序逻辑,反正不是很担心的。 一旁的延宝儿听到些许声音,立马跳脚:“谁缓吼吼的给他打电话了,分明是他缓吼吼的打电话过来好是好?” “怎么我也在啊?”喀莉莎小感意里,随前又嘟囔道:“还是是都一样吗?反正不是担心凌芸胜……许常未,他还有没说呢,怎么突然间想要租房子了?是之后租的房子到期了吗?还是他受什么委屈了?他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吧!” 喀莉莎一小通话说上来,都没些让凌芸是知道先回答哪一个好了。 你有奈的叹了口气:“你有没受什么委屈……嗯,不是最近是怎么方便回去这边住,所以想临时找个落脚的地方,你过去跟您住是小好吧?您的家人……” 那么少年,喀莉莎阿姨应该还没再婚了吧? 闻延微微咬了咬唇想。 “说什么傻话,你的家人是不是他!”喀莉莎嗔怪的语气,一般像个大姑娘。 你是容同意道:“就那样子决定了,没什么事情他先来你那外,然前你们再快快的说。” 说着,还指使安排起延宝儿来:“就让许肠胃送他过来,我知道你住址的!” 随前就好像是生怕闻延会同意一样,缓吼吼的挂了电话:“好了,就那样子,你去准备一些吃的喝的,等着他过来!” “是是,喀莉莎阿姨,你……” 闻延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脸茫然。 等你再打过去的时候,发现竟然关机了!! 你瞅了瞅凌芸胜,又瞅了瞅手机。 “行了,走吧……”延宝儿看了一眼手机,随前装作有事发生一样,按灭了屏幕:“是然你要是是能够把他的人危险送到,恐怕那个是讲理的男人,要骂你一个拐卖人口。” 我语气颇为有奈,好似真的是被喀莉莎先斩前奏的给裹挟了一样。 “可是你……”闻延还要同意。 延宝儿道:“就算他是愿意在这住,也先过去看一上嘛,反正时间还早,他到时候再走也还来得及,总好过你们两个都被你念叨吧?” 我说完干脆一脸摆烂的模样:“实在是行的话……这他就给你打个电话说明情况,只要他说明白了跟你,这你也就有所谓了。” 凌芸:…… 你怎么突然间就没一种,那两个人是故意的感觉? 可是喀莉莎的手机关机,你根本就打是通,更是知道喀莉莎这边居然用了另里一个手机号去联系延宝儿…… 略纠结了一阵子,只能有奈随人去了喀莉莎的住处。 路下,你又跟之后的这户人家,再一次打电话谈了许久的租金。 “七百一个月,真的还没是多了……你说一句是好听的话,那一个位置也是是什么市区,也是是什么繁华的地方,甚至连交通便利那一点都有没,想要在您家那外出门的话,光是走到公交车站都需要至多七十分钟以下,肯定你是是图个清净的话,你也是可能会租您家那个地方,您说是吧?” 闻延道:“何况您远处的房价你还没打听过了,基本下租金都是在八百到七百七一个月,稍微面积大一点的,甚至只需要七百少就够了,您家那个面积是算小,交通是算便利,采光也很特别,你能出到七百的价格,还没是高了。” 你道:“您是能看着你一结束给出的价低,就觉得你好像是跟冤小头一样,坐地起价要到四百一个月……你换一个交通便利些的地方都有没您那个价格吧?” 有论你反复说了少多的话,对方都犹豫是移的,咬死了要价,四百一个月。 “既然那样的话,这你觉得你们也有必要再谈了……” 闻延挂了电话前,心情没些烦闷。 早知道一结束就是给这么低的价格…… 也省得到头来,你当了个冤小头,还落是得什么好。 反倒是把钱赚了的人,回过头来咬你一口,嫌弃赚得多了! 你心外头堵着一股气,一直到喀莉莎家外才散去。 实在是是想让人担心。 原本喀莉莎手她相信你遇见了什么事儿,若是那个时候你再板着个脸,岂是不是坐实了你受人欺负的事情? 到时候指是定还要怎么被拷问…… 关于被泼油漆的那件事情,你实在是是想说出来,让身边人担心。 “喀莉莎阿姨……” 闻延拎着路下来时买的水果,有奈的跟人笑说:“你真的有没什么事情,您就别担心了,您看你来也来了,还特意亲手挑了又小又甜的早春桃,您就别担心了好是好?你真的有没什么事情!” 喀莉莎是免就看向延宝儿。 延宝儿在闻延身前的视线盲区,跟人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是管他没有没什么事情,先退来陪你坐一会儿……” 喀莉莎拉着人的手,颇为冷情道:“他看看他,下一次这么匆匆忙忙,也有没什么机会少跟他说说话,去看看他现在住的地方,更有没机会邀请他来那儿认一认家门,倒好像是是愿意同你再没往来了一样!” 闻延只得随着人退去。 等院子外只剩上延宝儿跟喀莉莎的时候,我是免朝人竖起了小拇指:“可真是没他的啊!是过他就那样子,想把你留住可很手她……等上你要是还跟他辞别,他总是能再把那个路数重来一遍吧?” “只要你肯退去,你自然没杀手锏将人留上!” 喀莉莎傲娇的哼了声,将人打发走。 “他那是卸磨杀驴啊!”凌芸胜道。 喀莉莎非常认真的看着人:“这他是磨,还是驴?” 凌芸胜:…… “你是跟他那个中文是好的人计较!”我是小客气的往屋外走:“你啊,是来蹭饭的!顺便看看他那个杀手锏,是是是假冒伪劣产品!” 说着就小摇小摆的跟了退去。 喀莉莎跺脚道:“你只准备了你跟许常未的七人晚餐,有没他的份儿!” “大气!” 延宝儿回过头来哼了声:“你自己动手做手她了。” 凌芸瞧着两个人没说没笑的,是免心生好奇:“老师看起来好像跟喀莉莎阿姨很陌生的样子?” “呃……还好吧。”延宝儿微噎了一会儿:“也不是手她般的关系,特别般。” 我笑得没些尴尬生硬。 “哦,又是是他在全校冷烈追求你的时候了?”喀莉莎退来前,毫是留情的将人拆穿。 延宝儿:…… 我没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怎么还念念是忘的……早知如此,当初他又何必同意你呢,现在好了,小路朝天,各走一边了。” “这当然是因为没更好的选择,才是跟他将就。”喀莉莎直白道。 凌芸胜:…… 闻延一时有忍住笑出了声。 随即你想到了什么,看向两个人:“所以,喀莉莎阿姨跟老师,是同一个学校的?” “对啊!” 延宝儿正想要承认的时候,就听到喀莉莎毫是含蓄的坦然否认:“我呀,大你一届,胆子却小的很。” “他说那个做什么!”延宝儿颇为有奈道。 闻延笑了笑,随前是免讶异:“那么说,老师从后是爸爸的情敌?” “也算是下情敌啦,他爸爸说了,压根是会在乎个乳臭未干的臭大子!”喀莉莎笑说,约摸是想起年重时七人的趣事儿,笑过前眼底又没了泪。 凌芸胜在一旁臭着张脸,像是被人小谈特谈大时候尿床糗事的要面儿大孩儿。 喀莉莎顺势拉起闻延的手,带你参观起屋外的装修。 凌芸胜便就去了厨房鼓捣吃的。 “怎么样?看着还手她吗?”喀莉莎带着闻延参观了每一间屋子前问:“都是按着从后他爸爸同你畅想回国前生活是如何模样布置的。” 你又拽着闻延的手,退了七楼采光最好的一间房:“还没那外,是他爸爸说的,以前要专门给布置的公主房。” “你都少小了,哪外还需要公主房……” 闻延看着明明熟悉却总觉得陌生的房间,倒是意里有没这些夸张的粉嫩嫩,反而是高调古朴的很。 是像公主房,倒像养老居。 连保温杯都陈列一整墙柜。 “爸爸总是那样……是走异常路。”闻延实在哭笑是得。 喀莉莎道:“他爸爸说,等他能够跟着我回国,小概手她中年老矣,粉色娇嫩,他十没四四用是太下,干脆一步到位,也省得过几年再去折腾。” 你说着是免也没些想笑:“你就数落我是懂男孩子,让许常未知道了,要骂的!” “是会的。”闻延少看了两眼那房间,竟然意里的没些手她。 很没……爸爸的味道。 第37章 粉色娇嫩,你大概是用不上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这里,都是你爸爸写给你的信……」 喀莉莎拉着闻延的手,走到一个古朴的书桌柜前,打开中间的抽屉:「原本他是跟我说这些,要等到你18岁以后,每年交一封给你,却不想……」 说着,她便哽咽起来,捂着脸到一旁。 闻延也有些难受…… 「我可以都打开来看看吗?」她问。 喀莉莎擦了擦眼睛,努力的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当然可以,我亲爱的。」 闻延在一众绿色的信封里,最终选中了唯一的粉色信封。 「我亲爱的延宝儿,见字如面……」 第一句话,就让闻延止不住落泪。 她想爸爸写下这句话的时候,大概没有想到,他们会那么快就天人永隔。 「当你拆开这封信的时候,想来我们已经回国了,你已经住进了我精心为你布置的公主房,是不是有些遗憾?整个房间里什么粉色都没有?」 闻爸爸在后面画了個很夸张的大头娃娃。 「这个时候的你,应该已经快中年了吧?甚至有可能更老一些,粉色这样娇嫩的颜色,你大概是用不上了。」 他又画了一个哈哈哈大笑的老头儿:「不过我估计也已经白发苍苍,前面谁都别笑话谁。」 之后就是一些碎碎念的唠叨,一些对闻延日后生活的猜测、祝福…… 想象着她婚后会是什么样子,会生几个孩子。 闻延忍不住捂了嘴,不想哭出声来。 爸爸大概也不会想到,她前世今生,都没有孩子,婚姻也一塌糊涂。 要是爸爸知道了,大概会很难过吧…… 他竟然连给小外孙女的公主裙都准备了,还是亲手做的。 也不知道会有多丑…… 喀莉莎递了纸巾给她:「是不是你爸爸又说了什么不着听的话?惹得你这么伤心,等一下,我一定要骂他的!」 「没有……」闻延摇了摇头:「就是看到爸爸对我未来的生活有如此多的期许,我大概是只能让他失望了。」 她苦笑着道:「爸爸说,他还给我未来的女儿准备了小裙子……」 想到她小的时候,其实也有这样一条裙子,像极了电视剧里那些,叫花子穿的那种。 「他啊……」喀莉莎显然也是想到了闻延当年被「祸害」过的日子,好气又好笑:「就是没有那个本事,还非要逞那个强,亏得是当时我们家附近没有太多的小朋友,不然啊,我一定要打他的!」 因为没有别的小朋友,所以夫妻两个也就放心的可着闻延来祸祸了。 「哦,对了!」喀莉莎突然拍了拍脑门:「你爸爸好像还真的神神秘秘的,给你准备过礼物,他还反复叮嘱过我,说是不让我看,一定要你亲自打开才行。」 喀莉莎急吼吼的道:「你等等,我去给你拿。」 许常未在一楼客厅里喊人:「可以吃饭了……」 「你自己吃!我跟延宝儿还有事情呢!」喀莉莎凶了人一句。 没多会儿,她就捧了一个盒子回来:「你看看,就是这个。」 闻延看着上面只是边缘有些褪色的粉色蝴蝶结,很是感激的看向喀莉莎:「谢谢您,喀莉莎阿姨……」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这个被保护的很好的盒子。 里面是一条蓬蓬裙,粉嫩嫩的颜色,裁剪的很精心…… 里面还有一张卡片,上面画着几个小人儿,其中一个穿着跟这个同款裙子的小女孩儿,大概就是爸爸心里设想的……冰雪聪明、貌若天仙、人间奇才、凡间天使一样的外孙女。 「爸爸用了那么多美好的词汇,去形容他的未来外孙女,结果画出来的,竟然……」 闻延实在有些哭笑不得道:「像个蛤蟆……」 「这个坏东西!」喀莉莎看了一眼卡片上的画,也忍不住有些嫌弃。 闻延摸着照片上几个小人儿,眼睛湿润:「爸爸,大概是很讨厌,他没机会见面的女婿吧。」 所以才把外孙女画的这么丑…… 毕竟旁边实打实的写了一句:女儿很多都像爸爸。 「不过这裙子还是很好看的。」闻延真心夸赞。 她无奈的笑了笑:「要是我小时候能有这样一条裙子,大概睡觉都不会舍得脱下来」 哪里会像从前那样,每天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紧上床睡觉,这样就不需要穿乞丐裙了。 「那你就把它留下,等以后你有了女儿,不,就算你只有儿子,也可以趁他小的时候给他穿!」喀莉莎笑着传授坑娃经验给她:「反正她那个时候还小,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懂,就算长大了以后,只要不看到照片,也绝对不会记得。」 闻延微微抿了抿嘴。 到底,她还是没把她不会有孩子这话说出来。 喀莉莎却趁她望着那些未拆开的信出神时,顺势说道:「延宝儿,以后就住在这里,好吗?你爸爸一定很想知道,他最爱的女儿住在他亲手设计的房子里,是怎样的体验……」 闻延略微犹豫了一下。 她紧紧的抿着唇,不知道要不要答应下来…… 这里是喀莉莎阿姨的家,无论这里有多少属于爸爸的痕迹,终究不是她的家了。 喀莉莎就像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一样:「无论到什么时候,哪怕是我以后再遇见像你爸爸那样,能够让我心动的人,我这里也永远都是你的家,我是你爸爸的妻子,你就自然是我的女儿。」 「那莪……可以喊您妈妈吗?」闻延突然鬼使神差道。 她前世一直到死,不……一直到重生回七十年前,都不知道她的亲生母亲究竟是谁。 其实她小的时候,就一直想喊喀莉莎妈妈,只是爸爸一直不同意,还为此凶了她。 那是记忆里,爸爸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她凶巴巴冷着脸。 喀莉莎犹豫了一下:「当然可以,不过,你爸爸那个坏东西大概是不会同意。」 她有些慈爱的摸着人头顶:「相信我,延宝儿,你妈妈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她应该也不会介意我喊你妈妈!」闻延突然就有些想要任性。 喀莉莎微愣,随后笑着嗯了一声:「是的!」 可事到临头,闻延却又有些喊不出口了。 刚刚…… 真的是太冲动了。 喀莉莎好似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够轻松看透她内心一般,慈爱的伸手将人搂进怀里:「无论你喊我什么,在我的心里,你都是我的女儿,唯一的女儿。」 闻延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脑袋埋在人怀里,好一会儿才小声的喊了句:「妈……」 我好想你。 想爸爸…… 想我们曾经简单却永远温暖温馨的家。 两个人又在楼上腻腻歪歪的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许常未又在楼下客厅喊:「你们要是再不吃饭的话,这饭菜可就凉了!到时候我可就不给你们吃了!」 「这个肠胃怪讨厌的,一如既往的那种,惯会破坏人的好事儿!」喀莉莎嫌弃道。 闻延不免笑道:「总感觉您对老师又爱又恨,又很嫌弃的样子!他以前,还做过什么坏人好事儿的事儿?该不会是坏了您跟爸爸的好事儿?」 原本她只是随意的开口问。 不想喀莉莎哼哼几声:「是的呀!每次我跟你爸爸的好事儿都是只差一步,就被他给破坏点,烦人的很!」 「真的呀?」闻延一脸八卦的样子。 喀莉莎嗯了声:「当然是真的!等晚上我躺被窝跟你说!」 她笑着拍了拍人的手:「晚上我们睡一块儿!」 闻延犹豫了几秒,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好。」 两个人就这样愉快的说定,才去各自洗了脸,下楼准备吃饭。 许常未见到慢吞吞下楼的两个人,傲娇的哼了哼:「差一点我就要把这一碗红烧肉全部都吃光了。」 他有些嫌弃道:「你的喀秋莎阿姨,小气的很,说是请你吃饭,实际上只给你准备了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盐煎鹅胸肉,连别的配菜都没有,幸亏是有我在这里,特意给你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 闻延跟喀秋莎对视了一眼,笑得不行。 「你这个坏东西懂什么?延宝儿就是喜欢我做的盐煎鹅胸肉!」喀莉莎也傲娇的哼哼,偏头看向闻延:「是不是延宝儿?」 「是呀!」闻延很配合的说道。 倒也不是敷衍,是真的喜欢。 她笑着道:「妈妈做的盐煎鹅胸肉很好吃的!」 喀莉莎一瞬间就更加得意了。 不仅仅是因为延宝儿夸她盐煎鹅胸肉做的很好吃,更因为延宝儿又叫她妈妈了! 许常未明显的愣住…… 好一会儿,他才道:「你,你喊她妈妈?」 「是啊!」闻延这会儿已经坦荡多了。 许常未突然就笑了起来:「那你看……咱们不是有一句老话说的好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是不是应该……」 「你想都不要想,你这个坏东西!」喀莉莎瞪了人一眼,随即拉着闻延到饭桌前坐下:「延宝儿,你不要搭理这个坏东西的话!」 闻延顺从的没有吱声,只是点了点头。 许常未显然也是想到这话不大合适,乖乖安静下来。 「这个桌子……」闻延仔细看了好多遍桌子,总觉得十分眼熟。 喀莉莎慈爱的笑着道:「是从前家里的那一张,你爸爸亲手打的。」 她目光里多了些追忆:「我也是托人帮忙找了许久,才终于在一处陈列馆,找到了这张桌子。」 闻延忍不住多摸了几下桌子,感觉儿时的很多回忆,再一次回来了。 「诶呀,行了行了,吃饭呢!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对胃不好!」许常未见不得两个人如此感怀伤心。 喀莉莎也道:「是啊,我们现如今还能够有机会相聚,去怀念曾经的那些日子,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今天谁都不许不开心。」 她切了鹅胸肉给闻延:「赶紧尝尝,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好。」 闻延吃了有久违味道的盐煎鹅胸肉,又吃了许常未亲自操刀下厨的红烧肉。 「这个肉……」 她咀嚼的动作顿了顿,感觉眼眶又有些湿润了。 竟然有爸爸的味道…… 连喀莉莎也很意外。 「你是怎么会做这道菜的?」她吃惊的问。 许常未无奈的叹了一声气:「当初我不是追求你吗?你拒绝我的999条理由里,其中有一条就是,你喜欢吃红烧肉,而我不会烧饭做菜……」 所以他特意找人教学。 谁知道好巧不巧的,找的是情敌…… 「我就只会这一道菜啊!」许常未提前给人打上预防针:「你们不要想太多。」 没办法,闻延脸上缅怀的表情太明显了。 闻延收拾了一下情绪,笑着跟人道:「谢谢老师!」 今天,真的是很愉快的一天。 那些不愉快,哪怕之前还有些许残留,在吃到这口红烧肉的时候,也全都消失不见了。 「喜欢你就多吃点。」许常未也有些不大会处理这种场面。 「嗯!」 三个人倒是很快就其乐融融起来,尤其是喀莉莎说了许多有关许常未学生时代的糗事,气得人直跳脚。 闻延跟喀莉莎倒是很高兴。 直到饭后,三人仍旧还是说了很久。 - 京城大学,许常未的办公室里。 「苏师兄,老师真的早就已经离开了……」安钧有些无奈道。 苏项闻微抿了抿嘴。 安钧叹气道:「已经很晚了,估计等下大楼就要上锁了,苏师兄你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你不妨给老师打电话或者发消息说。」 他看着人:「或者,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苏项闻摇了摇头,最后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他苦笑了一下:「没什么事儿,我就是顺路来看看老师,既然老师不在,那我就先回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回头说:「别跟老师说我来过了……」 他抿了下嘴:「免得他又生气伤身。」 「苏师兄,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安钧很是不理解:「有什么话,是不能坐下来好好说清楚的,你跟老师怎么就非要钻牛角尖呢?」 他记得,曾经的苏项闻,在许常未口中一向是得意门生中的得意门生。 不知怎么有一天,两个人突然大吵,最后苏项闻怒而离开,许常未也被气到不行,扬言再也不认识这个人…… 后来,也不知道苏项闻是想通了,还是单纯后悔了想服软,主动过来登门拜访许常未。 只不过被拒之门外。 许常未硬是对人在雪夜里站了一晚上,也无动于衷…… 还不许他们去劝说。 为您提供大神闻不归的《先生,我们离婚吧》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37章 粉色娇嫩,你大概是用不上免费阅读. 第38章 时代契机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安钧等人走了以后很久,还是没忍住给许常未发了一条消息:老师,苏师兄下午时来过,等了你许久,似乎是有急事的样子。 许常未这边其乐融融,正准备结束聊天,各回各家……冷不防看到短信,好心情坏了大半。 他按灭了手机,突然也就不想走了。 「这么晚了,你要不收留我一晚?也不用客房,我睡客厅沙发就行!」 许常未看着喀莉莎,像是怕被人干脆拒绝一样,先一步找了理由:「我那里去了个我不想见的人……」 喀莉莎原本要拒绝的话,冷不防的咽了回去。 她偏头看向闻延,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延宝儿觉得呢?」 闻延哪里好做这样的主? 万一说错了话,怕是两头都要得罪。 即便不是如此,也要得罪一个…… 她觉得当个听大人话的孩子就很不错。 「我都听您的。」闻延道。 喀莉莎哼哼着瞪了人一眼:「小机灵鬼!」 说着,又看了眼许常未:「先说好,我是不同意你留下的!不过看在你如此照顾延宝儿的份上,卖你个面子!」 「谢谢!」 许常未看起来很是真情实意,他瞅着闻延,不免感慨:「我也总算是收到了个有用的徒弟!」 「您这话要是被师兄听见了,准得伤心难过!」闻延道。 许常未哼哼:「别跟提他们,想起来就来气!」 他是真的来气! 兴许是晚饭时,三个人在一起聊天聊的开心了,喀莉莎拿了一些低度酒出来。 他此时有些被酒精影响到,话开始多了起来。 「你说说,养儿真的能防老吗?」 许常未冷沉着脸:「我当初供他吃,供他穿,供他上学,他从本科开始,一直到研究生毕业……都是我在供着他!我也没说挟恩图报,我不图他什么,我就觉得他是个好苗子,要是因为没钱这种事儿辍学了,白白浪费了好苗子!」 他道:「我从来没有说想要安排他阻止他,替他计划人生,我没有啊!我就是觉得,他如果愿意继续往下读,博士毕业是很轻松的!」 闻延感觉许常未原本三分的醉意,已经因为心情不好,变成了七分。 她倒了杯水给人。 许常未喝了一口,缓了缓情绪:「他不想读,也不想从事这个行业,非要回乡下种地去!你说,我难道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放弃这大好的前途?我是不是说什么都得劝上几句?」 「是,就算最后他坚持,我肯定也不会反对嘛,可你总不能劝都不让我劝吧?」 许常未越说越气:「结果这个臭小子说什么?用不着我管他的事!还说什么?这些年花了我多少钱,他一定都会还给我!最气的就是,他居然很说,就算是以后去卖血卖肾,也一定会还给我,让我不用担心,不用害怕……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我供他吃、供他穿、供他上学,就是让他去卖血卖肾的?那我不如从一开始就别管他!」 许常未眼睛微微红了一下,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总算吐出一口气。 「我不是反对他回乡去种地……」 他道:「甚至一开始我也跟他说了,就算是他一定要回乡去种地,也确实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想带动村里的发展,吸引年轻人回乡……可不管多好的出发点,你总得有个计划吧?你打算怎么种?种什么?种出来之后又要怎么去销售?你怎么做大做强?总不能就凭着一腔热血,什么计划什么目标都没有,就一头扎进去瞎转摸摸吧?」 许常未又嘟嘟囔囔的说了许多,到最后还是很不忍心的样子:「他啊,就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现在撞疼了,又开始想起我的好来了……」 他哼了哼声:「我气性大着呢!」 「您能说出这话,可见心里头已经原谅这位我不曾谋面的师兄了!」 闻延无奈的笑了笑:「您啊,就是拉不下面子!」 「我才不是呢!」许常未否认了一句,却也没有再说别的。 等安置了人到客房去,闻延又重新把一楼客厅跟厨房收拾了一遍。 喀莉莎洗了脸,敷着面膜下来:「诶呦!延宝儿,这些放着明天让家政阿姨收拾就好了……」 「没事!」闻延笑了笑:「就是顺手的事儿,我做惯了的!」 喀莉莎听了这话不免心疼:「怎会如此呢?你爸爸省吃俭用时尚不舍得让我做这些……」 她满脸心疼的拉过来闻延的手,果然在上面看到了不符合年纪的痕迹:「你这手……」 闻延也低头看了一眼,随即很快就笑笑,一脸无所谓道:「没事儿的,等以后多擦点护手霜就好了。」 她前世最多的时候,一个人兼职三份工,刷马桶、洗碗碟,甚至是给人通下水道、修马桶下水,沾水伤手的事儿,她做了不知道多少,早就不怎么在乎了。 喀莉莎当即就要拉着人回房擦护手霜…… 闻延无奈道:「您看我都已经沾手了,总不能这样半途而废,那我岂不是白白的沾手了一次?您就让我把这都收拾完,好不好?」 喀莉莎闷着不愿应声,被闻延哄了好一阵子,才终于答应回房等她。 她倒是也想留下来帮忙来着,奈何闻延怎么都不同意,她实在说不过人,只能被人一路用话牵着走,最后送回了房里。 「您就安心在这里等着我就是!」 闻延直接将人安置到了床上,连被角都给安排的明明白白、毫无褶皱:「我很快就上来!」 「好吧……」 喀莉莎依依不舍的看着人,很希望闻延能够回心转意。 闻延下了楼,迅速给垃圾归类,重新整理了客厅沙发的摆设…… 兴许是同样的事情做的多了,她已经有了些得心应手,没用多长时间,就已经恢复了大致的原貌。 站在水池前,她看着那双明显有些不符年纪的粗糙双手,神色微顿。 这双手,其实已经比前世那双好看细嫩许多了…… 她笑了笑,不再去想那些早已过去的事情。 收拾完,她又在院子里,趁着夜色走了走…… 如果不是清楚知道如今是什么年月,她真的要以为,此时,她还没有长大,家也依旧是那个家了。 这院子里的一切花草,竟然跟爸爸在时,他们在苏的家布置一样…… 连有棵种歪了的花,都是一样的位置。 喀莉莎阿姨……真的很有用心的,在复原他们曾经在一起生活过的痕迹。 她收拾了一下情绪,在楼下洗漱好了才上楼。 等推开门,又成了活泼的样子,嘻笑着钻进人的被窝。 喀莉莎被她闹得不行,连连求饶:「诶呦,我都一把老骨头了,你这样要把我折腾散架!」 她无奈的笑着看人:「你个小顽皮的!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个样子,长不大似的!」 「长不大不好吗?」闻延窝在人的怀里,亲昵的同人说道:「我要永远做您的延宝儿,永远长不大,永远依赖您……」 喀莉莎哼哼:「你不要以为这样说,就能蒙混过关!快跟我说,这些年你都是如何过的?尚家暂且不提,闻家人待你如何?」 「挺好的呀……闻家父母都是很和善的人。」闻延不想人跟着着急上火,一律捡着好的说。 喀莉莎却还是忍不住急了:「你这孩子,要是再不跟我说实话,我明个儿就去闻家那边打听!你能避重就轻,闻家能粉饰太平,总不会同村的人,也替你们遮遮掩掩吧!」 「闻家真的挺好的……」闻延有些无奈道:「难道您不相信爸爸的家人吗?我是爸爸唯一的孩子,他们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哪里会为难我什么,您别瞎想。」 她笑着宽慰人道:「您看看我这名字,闻延闻延,说明在爸爸心里,我就是闻家的延续……是爸爸的血脉延续!」 「就是这样我才担心,你……」喀莉莎情急嘴快,差点就把话说出来。 她懊恼了一下,到底也没有继续追问了,只是道:「我也见过你爸爸那个孪生兄弟的妻子,很是不好相与的样子,所以我才担心……」 说着,她更是气愤起来:「更何况,他们把你嫁到尚家去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他们的人品!」 「其实尚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加上有爷爷那一辈的恩情在……」 闻延有些无奈的笑笑:「可能就是造化弄人吧,有些烂在根子里的东西,不到腐烂枯死的时候,哪怕细枝末节上有些不对,也很难肯定的说,这根子有问题!老花农想要一眼断病,也总得有经验积累才行不是?第一做人,哪里会看人看的那么准!」 「你倒是会为他们开脱!」喀莉莎瞪了人一眼,很没好气道。 闻延笑了笑:「我这不是为他们开脱,我这是实话实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再去纠结也已经没什么意义,不如就当长个人生阅历呗!」 何况,已经过了一世呢。 她赖在人身上:「您不如跟我说说您这些年是怎么样的?我也有找过您的……」虽然是前世。 「可是一直没有打听到您的消息。」她有些恹恹的闷声开口。 喀莉莎安静了一会儿,抬手轻轻拍在人的后背上:「我啊……送你回国之后,着实也是奔逃了几年,那些人图谋你父亲的研究成果,从你父亲的工作室找不到什么,便将主意打到我身上。」 她笑了笑:「不过现在好了,那些东西已经都由专门的人接管……我也已经加入了中国籍,改名艾闻。」 「艾闻?」闻延大惊道:「艾闻集团那个艾闻?您就是那个外裔的商业大佬……艾闻?」 前世,她是听说过艾闻这个名字的。 可当时市面上流出的照片,跟喀莉莎根本不一样……不然哪怕只有一点点相似,她也不会认不出来人,以至于前世那么久都不曾找到关于人的任何消息。 「什么外裔大佬……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娱乐公司。」喀莉莎笑了笑说:「不过,我确实有进军电视节目的打算,我总觉得纸媒的辉煌,会随着互联网的发展,逐渐没落下去。」 那是当然! 作为经历过后世那样互联网大爆炸时代,从互联网的1.0时代pc互联网阶段,再到互联网的2.0时代移动互联网阶段,后面的互联网3.0时代商业社交互联网阶段……从2013年,互联网进入社交+支付模式开始,很多人的生活,都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时代红利造就了人,也摧毁了人摧毁了一些跟不上时代洪流的企业。 纸媒肯定是会衰落,甚至是电视节目,也再后来各种网剧、网综、短视频等移动app的挤压分割市场中,被分走了诸多流量。 可现在进军电视节目,却还是足以大有可为的时代! 前世的艾闻集团,就是先吃了一波电视节目的红利,随后迅速跳转目标,做了第一档网综、拍了第一部网剧,后来还有了诸多值得n刷的下饭综艺加持身价…… 等到综艺热潮将过去,她们又开始追求初心,引领着人去打复古回忆牌…… 总之就是一路走在赚钱的第一梯队,所以后来才会被奉为神话。 闻延不免就来了精神,跟人讨论了好久。 有闻延这个重生着提供的诸多思路,喀莉莎同人一拍即合,甚至当下就有些坐不住了,要去喊人开会。 「诶呦,我亲爱的喀莉莎……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都已经快要凌晨了!这个时间去把大家吵醒开会,人家指不定要怎么在心里头咒骂你呢!」 闻延拦下了人:「反正这些创意又不会跑,咱们明天再说也不迟嘛!」 「我原本就是有这方面的诸多想法,只是一直没有太具体的可以落地的计划,今天听了你跟我说的这些……我觉得此前的诸多想法一下子就被串联起来了,这还哪里能够坐得住?」喀莉莎十分兴奋的说道。 闻延不免就笑:「你也就不怕我只是天马行空的瞎说,到时候您一股脑都去投资了,最后全部都赔光?」 「哪里会呢!」喀莉莎自信道:「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不只是因为你说,而是你跟我说的这些,让我此前的想法,有了具体的模样,可以落地的模样!你要相信我的专业能力!」 「好好,我当然是相信您的!」 闻延拉着人重新进了被窝:「不过现在,我们真的是要睡觉了!」 说着,她还像模像样的打了几个哈欠。 喀莉莎无奈之余,也就顺着她的。 何况,这个时候,确实不早了。 等关了灯,两个人都躺了很久没睡着。 闻延翻了身,正好跟同样翻身的喀莉莎四目相对…… 两人同时噗嗤的笑出声。 喀莉莎便道:「你刚刚还一副困得不行的样子,怎么这会一关灯,反而没睡?」 「就,也没有那么困。」闻延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开口。 为您提供大神闻不归的《先生,我们离婚吧》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38章 时代契机免费阅读. 第39章 你难道不高兴?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两个人就这样摸着黑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闻延才终于睡意朦胧,打着哈欠睡了过去。 第二天,闻延睡到快中午才醒。 洗漱下楼的时候,发现许常未正在客厅看报,便打了一声招呼:“早啊,老师!” “早?” 许常未用鼻子哼了哼气:“都已经快要两点了,还早呢?晚上不睡,白天不起,我看你还是趁早找个正经的工作上班去,钱不钱的倒也不重要,主要是调整调整你这個作息!” “才不要……”闻延嘟囔了一声,不理人。 她到冰箱里找了盒牛奶,热了个牛奶慢慢喝着。 又烤了两片面包。 “就吃这么点东西,那还能吃饱?”许常未又忍不住念叨起来。 闻延笑了声:“我算是突然间有些理解,为什么当初您跟师兄会闹得那样子僵……您怎么念叨起来跟唐僧念紧箍咒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提起旧事儿,许常未略微安静了一阵子。 “喀莉莎出门去了。”他过了好一会儿后才道:“一大早上就急吼吼的走了……” 闻延嗯了一声,随即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无辜的眼睛,像是在问:然后呢? 许常未不大自在的咳了一声:“等一下,那个小兔崽子会过来……” “谁?”闻延下意识的问。 许常未瞪了她一眼,一脸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样子,很是不情愿说起那人名字的样子:“你那个小白眼狼师兄!” “哦哦……”闻延笑得后知后觉,随后道:“那祝你们交谈愉快!” 说完就叼着面包,蹬蹬的跑上楼,到了楼上才道:“正好我等下也有事情要出去,就不影响你们了!” 她急吼吼的回屋锁了门,等换好衣服,又急吼吼的离开了…… “诶,你……”许常未甚至只捕捉到人一阵急吼吼的背影。 他看着人像是火烧屁股一样的离开,又好气又无奈:“这败家孩子!” - 闻延出来倒也不是借口,她前段时间买的那套门面房,今天可以交付了。 她过去走个手续,就可以计划装修了。 “闻女士您在这里签个字就行了。”负责接待她的工作人员笑容满面的给人指着位置。 等闻延签完了字,立马就热情的开始推销:“不知道您现在是否已经有心仪的装修公司呢?咱们这边有许多合作的装修公司,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们这边可以推荐给您,从我们这边去找的话,是可以有八折的优惠……” “不需要了,谢谢!” 闻延客气的笑着打断了人,等确定了所有手续都没有问题,又笑着说了声抱歉:“如果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她没打算在外面找装修公司,她打算自己装。 前世她也在家居公司做过一段时间的帮工。 后来短视频兴起,她那时候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却还是忍不住加入了短视频大队伍,做了一名兼职的改造博主,用爸爸教过她的很多技巧,成了改造博主里Top3…… 闻延想到前世那些美好且充实的日子,嘴角漾起柔和的笑意。 这辈子,想来会更好的。 她拿好手续,先去了一趟门面房。 房子是经过简单处理的,防水之类的,都已经做过了。 且看得出来,这处位置的门面,虽然销售情况不怎么好,却没有在防水这些事情上糊弄、偷工减料,基本上是可以直接用,不需要再自己重新返工的。 她又仔细转了两圈,这才重新锁上门离开,打了车去家装市场。 除了这里需要进行装修,她从王哥那里转租来的早餐店,也一样需要重新装修。 那间店她已经不准备再继续经营早餐了。 挑挑拣拣了一大圈,又订制了一些东西,正看着人搬货装车,打算先把物料都送到关村那边,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奈何她离车太近,手机铃音被车发动机的声音给盖过去了。 直到她回了关村,又看着人卸货,才注意到手机。 “诶呦,你这个电话可总算是打通了!” 对方大约是被打电话这事儿搞得身心俱疲,声音里满满都是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啊,请问您是?”闻延微愣,又看了眼没有备注的陌生电话。 对方自报了一通家门:“之前我们这边有接到您的报案,说是有人暴力的打砸您家屋门,且在您家的天台,发现了一具装着尸体的棺材!” “嗯,是的……”闻延微微咬了咬唇:“案子是有什么进展的吗?” 对方嗯了一声:“这边可能需要您过来确认一些事情,或者您现在在哪里?我们过去找您……据我们核对死者的DNA信息,这并不是一具通过遗体捐献的尸体,十分有可能是私人处理后抛尸,而且这位死者……跟您有一些关系!” “跟我有关系?”闻延一时间有些想不出会是什么人跟她有关系。 她在京城,可以说是举目无亲…… “是的!” 对方也没有透露太多:“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请您过来一趟,方便我们做更详细的进一步确认!” “那好,那我……”闻延看了一眼还在卸货的几个人,跟电话里说了一句:“我这边还有点事情,等我忙完了就过去,大概一个小时以后,您看可以吗?” “没问题!” 等挂了电话,闻延仍旧还在想,究竟是什么人……才会跟她有关系。 等这边卸完了货,她给人结过账以后,急吼吼的打了车过去派出所。 在派出所,她竟然还见到了一个让她很意外的人…… “怎么是你?” 对方看见她,也同样的一脸惊讶,眉目间甚至多了戾气。 王晓含哼笑了几声,走过来低声同人道:“你可真是够好运的呀!” “什么意思?” 闻延不明所以的看着人。 王晓含却只是笑,那笑阴凉恐怖,很是骇人。 “我听说洛荞那个不检点的女人得了性病。”她话题跳的飞快。 快的闻延都有些跟不上。 “你难道不高兴吗?”王晓含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看着人:“我如果是你,知道敌人沦落这个下场,只怕会迫不及待的开香槟庆祝!” 第40章 你必须跟尚教授复婚!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实在是有些不大理解这姑娘的脑回路。 她神色淡淡的,一时没有回应。 王晓含似乎也不在乎。 她盯着闻延看了好一会儿,话题跳跃的很快。 “你会跟尚教授复婚吗?”她突然的开口问。 闻延皱眉,神色间颇有些不悦。 “不会。”她语气稍显厌恶。 似乎是担心等下子,王晓含又会问出什么惊世骇俗且令人不适的问题,她特意挪开了一些位置,同人拉开距离。 不想王晓含却直接逼近过来:“你为什么不会?你不知道尚教授现在没有工作了吗?” “那又如何?”闻延皱眉看着她:“他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他的妻子!你怎么能说跟你没有关系呢?” 王晓含情绪很是激动,面目甚至有些狰狞:“你知不知道他就算治愈好了也要去服刑?是服刑!!正正经经的劳动改造,以后是会留案底的,不会再有什么好学校聘请他了!他不仅仅是现在丢掉了工作,以后也会没有工作的!尚家那些狼心狗肺的小人甚至已经不管他的死活了,你有没有想过他以后出来了要怎么生活?你不跟他复婚,不照顾他,他要怎么办!” 王晓含差一点就伸手掐住了闻延的脖子,亏得是一旁听见动静的民警,眼疾手快赶了过来,将人制止住并拉开。 “安静一点!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民警将人拉到一旁,做了一通思想教育。 闻延吐了一口气,看着不远处的王晓含:“尚乔白他以后怎么样,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跟他的婚姻关系,早就已经解除了,从法律意义上来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不要再说这些……没有理智,没有逻辑的话!” “闻延你无耻!” 王晓含再次暴躁起来:“你说这样子的话,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吗?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你这样子丧尽天良,早晚有一天会遭天谴的!” 她怒吼着悲哭着像是失去了至亲至爱之人一般撕心裂肺,恨不能就此刻同人共赴黄泉似的:“尚教授是那样好的一个人,你怎么能如此冷漠无情的对他?他可是你的丈夫!你们曾经一定发过誓,无论贫穷富贵,都要相互扶持,携手一生的夫妻呀!” 王晓含哭到抽噎:“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呢?” 哭着哭着又疯癫起来,目光凶狠怨毒的看着闻延:“你会不得好死的!你一定会的!” “你这种人就是活该被洛荞那种贱皮子抢走男人,你活该!”王晓含挣扎着想要冲上来挠花闻延的脸。 只不过被人死死地按住动弹不得。 闻延看着她这副神志不清的样子,略皱了一下眉,突然想到什么,微微睁大了眼,看着王晓含:“所以寄到尚乔白之前学校的那些封匿名举报信,是你做的?是你以他学生的名义,举报了他跟洛荞之间的不正当关系?” “是啊!” 提及此事儿,王晓含像是個斗胜的公鸡:“我才不像你,只会做个离婚的懦夫!白白将教授夫人的位置拱手让人!我得不到的,洛荞自然也不配得到!” “你喜欢尚乔白……”难怪这么疯。 但凡神智正常一点,也不至于这样想不开。 闻延突然就觉得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跟疯子傻子计较什么呢,都是讲不通正常道理的。 “你这么恨我……也是因为喜欢尚乔白?” 不然的话,她实在想不出来,她与王晓含不过就是几面之缘,萍水相逢罢了……何至于,几乎要到了生死相见的地步? “你是尚教授的妻子,你理应照顾他一生!无论他是得了性病,还是入了监狱,你都应该坚定不移的守着家里,等着他回来!他丢了工作,你就应该出去努力赚钱养他!这是你的责任与义务!”王晓含吼道。 神他妈责任与义务。 闻延一贯随和的性子,都差一点,因为这一番话而忍不住爆粗口。 她嗤笑了一声,看着人:“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等他呢?等他出狱了以后,你就嫁给他呗,照顾他一生一世!他要是没有办法工作、不想工作,你就出去多做几份工,好好赚钱养他……” “你以为我不想吗?”王晓含梗着脖子,红着眼睛哽咽道:“但凡我还有机会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会把这个机会让给你?” 她捂着脸蹲下,好半天才声音恢复正常的说出一句话:“我得了不治之症,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死掉了……我连我奶奶都照顾不了,又怎么可能去照顾一个比我奶奶还要年轻很多岁的男人呢?” “所以你就杀了你奶奶……”一旁的刚走过来的办案人员,正听到这句话后,不免大胆猜测道:“那天去闻延家砸门的人,是你,对吧?” 他拿出几张不算很清晰的照片来:“虽然你的思维很缜密,可能也学过一些反侦察的技巧,你特意换上了男士的衣服,也换了鞋子,但我们还是有发现照片里的身高比例不对,在经过我们多次寻找参照物进行测量验算后,我们很肯定照片里的这个人,要么是体型非常非常娇小的男性,要么就根本不是男性!” 说着,他又拿出来一张照片:“最后,经过我们的认真寻找,终于还是在天台上,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脚印。” 他道:“虽然你有特意的换上男款鞋,但由于你体型太过于娇小的缘故,鞋印的轻重有很大变化!” 王晓含不等人完全把话说完,就猖狂的笑了起来,随后看向闻延,目光中怨毒又带着怜悯:“真是白白的便宜你了!不过,想来你的余生也不会太好过,等你知道你错过了尚教授,是错过了怎样好的一个男人,你这一生就都会活在悔恨中的!” 脑残粉真可怕! 闻延实在是有些不寒而栗,他又忍不住想起施俊来…… 被那样一个人偷窥人生,一样也很可怕! 等王晓含被带走了以后,她不免打听了下施俊的事情:“……之前我有跟你们说过的,你们说会回去核实情况,不知道现在有什么结果了吗?” “这个……”两个办案人员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样子。 最后还是一个人不忍心敷衍,叹了口气道:“据我们所了解到的情况,施俊早就已经出去了……” “出去了?”闻延大惊。 她缓了好一会,才终于回过神来:“你们的意思是,施俊被无罪释放了?” 两个人点了点头,其中一人道:“没错。如果你提供给我们的信息没有错误,那这个叫施俊的。确实已经被放走了……” 闻延愣了好一会儿,才接受这个事实。 “你也别太难过,兴许不是放出去,只是移交了别处……你之前不是也说,他很有可能会涉及到其他案子吗?”一人出声安慰她道。 另一个人也说:“是啊,咱们这边只能够查询到人确实已经不在他们所里,但也不见得就一定是无罪释放,可能是还没定罪,所以是属于无罪,但转交了其他地方进行进一步的审查,” “好,我知道了。”闻延勉强的笑了笑:“谢谢你们告诉莪这些!” 她情绪收拾的很快,又笑着问人:“啊,对了,你们找我过来是想要验证什么事情?之前电话里说……” “嗐,这不是之前我们查到,你曾经在死者家里头租住过一段时间,当时约定好的是租期三个月,结果你好像没住几天就搬走了?我们觉得这一点有些可疑,所以就喊你过来问问清楚。” 没想到只是被喊过来认领的王晓含,会直接自爆…… “不过王晓含承认归承认,咱们这边还是要核实调查,以确保不出现冤假错案……”对方道:“所以还是需要你配合留意下指纹,顺便再做个笔录,我们有些问题要问。” “好,没问题!”闻延很是配合道。 “首先,我们想知道一下,你是为什么会刚租下房子没几天就突然间搬走了?” “因为我租下来的第一天,王晓含给我的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闻延回忆起那天的事情,大致的将事情复述了一遍:“……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吧,当时我觉得她有些奇怪,加上那天遇到了尚乔白,也就是我的前夫,我觉得有些晦气,也担心他会阴魂不散的缠着,就没住多久就换房子搬走了!” 之后她又被问了几个问题,留了指纹才离开。 闻延一直到走出去很远,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有些失了精神。 施俊为什么会这么轻易被放走了呢? 是什么人在帮他? 还是偷窥这种恶劣的行为,不足以构成需要重视的程度? 她边走边想着,脑子有些乱糟糟的。 随便找了一辆比较空的公交车上去,径直走到后排,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子加速时,从窗户卷进来的风,吹得她头发凌乱如杂草,时不时的还要糊在脸上,让她不得不分神来整理,倒是让她有些恢复了精神。 她无奈的笑了笑,看了眼四周很是陌生的地段,随即在下一站停车点下了车。 很意外的是,才没走了多久,就遇见一家烤冷面的…… 往近才发现,竟然还不止一家,甚至有一家疑似直接用了她的招牌【正宗夏家胡同老闻烤冷面】就离谱的很! 她觉得,应该是错觉,那个老闻应该不是她。 不过出去好奇,她还是越过了最开始发现的第一家店,去了第二家那个【正宗夏家胡同老闻烤冷面】……“麻烦给我来一份烤冷面!酸辣的,多放洋葱,不要番茄汁!” “诶,好嘞!” 老板一边忙活着做烤冷面,一边止不住的同人扯闲谝:“我听您说的这么熟练,之前是有吃过?” “嗯,在夏家胡同那边吃过几次……”闻延笑笑,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瞎白话:“结果刚刚做错了车,也不知道这是哪,正打算找人问问路呢,就看到您这儿有一家烤冷面,还写着夏家胡同……我就寻思着过来看看,是不是我没坐错车,是这烤冷面搬家了!” “我这个跟夏家胡同那确实是一家!不过不是一个人啊,只是手艺是一家的,不然我也不敢打这个招牌不是?” 老板笑着道:“我是跟人家那偷师学来的,虽说咱是偷师,但也是正经交过学费的,你别误会啊!” “我这保管正宗,不信你等会尝尝,是不是跟夏家胡同那一模一样!”老板很是有自信的开口。 闻延笑着说了声“好”…… 就是等看见成品的时候,实在是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这师,八成是跟李立学来的…… 可能还不如李立。 等她尝了尝味道之后,更加十分确定:就是李立做出来的那个味道。 她不免又瞅了眼另外的一家,想着这样端着一份烤冷面,再过去人家那里点一份烤冷面,会不会被当成是同样偷师的…… 想了想,她还是先走了。 待走远了一些之后,她拦下个过路的小孩儿,给了他五毛钱的跑腿费,让他去帮忙买了另外那家的烤冷面。 等小孩儿带着烤冷面回来,她尝了口另一家的……嗯,这一家更多应该是自己揣摩的,可能是观察过烤冷面的做法,所以学到了些,但在配料上,应该是没有吃过或者是嫌弃原来的配料,所以自己改动了些许配方,味道只能说是无功无过吧。 不过这个偶然的发现,倒是在很大程度上提醒了她……店面倒是不急着开,手续一定得先办全了才行! 尤其是商标注册等方面,必须得全部办妥,免得以后她品牌下的东西,全部都烂大街。 当然了,指望一点盗版都没有,是绝对不可能的…… 甚至很有可能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杜绝盗版复制,加上饮食配方这种事儿,很多材料、步骤都是大同小异,很多时候,盗配方这种事情也只能是扯皮官司,什么时候扯出来结果,甚至是能不能扯出结果都很难说。 但只要能在消费者心里头埋下个版权意识,进而让一部分人能够拥护她这个“正版”就行了。 第41章 一颗咸鸭蛋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赶去办注册商标之类的事情,结果人家已经下班了…… 她看了眼时间,五点半。 确实已经很晚了。 叹息了一声,干脆也不急了,直接委托了人代理。 乱转了一通,她也不挣扎了…… 在没有手机地图的便捷指引,她很认命的放弃公交车,直接打了车回去。 路上遇见个拦车的女孩子,司机竟然问都没问她的意见,就直接接了人上车。 “到哪啊?” 要不是司机突然问了上车的人一句,她就要以为这是顺路接孩子什么的了。 女孩说了个地方,两個人就这样当着她这个打车人的面,交谈起价钱来。 “师傅,您这样不太好吧?” 闻延刚开口说了句不满,手机就响了起来,她只好暂时放弃同人争论,先接了电话。 “您好,请问是闻延吗?” “对,我是闻延,请问您是?” 对方很快的报了身份:“我们这里有一份写着您姓名的包裹,已经放了有三四天了,之前一直没有联系到您,想问下您有没有时间?如果有的话,最好是过来取一下,我这里是幸福路邮局……” 略显得有些陌生的邮局地址,让闻延愣了一下。 一来,她并没有买过什么东西,何况现在也不是流行网购的年代…… 二来,幸福路是哪里? “方便问一下,是哪里寄过来的包裹,大致是什么东西吗?”闻延道。 对方嗯了一声,大概是去找包裹了,过了一会儿才道:“是从盛海那边寄过来的,应该是份文件……您可以自己过来确认一下,如果不是您的,我们这边也好退回!” “好,我知道了……” 闻延挂了电话,心中越发奇怪是谁给她寄了什么东西。 她在盛海又没什么朋友…… 正想着呢,手机就多了一条短信:“前段时间我跟你妈妈去了一趟盛海,送你弟弟上学,我在那边给你买了一些土特产和听说是比较流行的衣服寄过去,你一个人在京城也别委屈了自己,要是尚家有什么人欺负你了,你也别委曲求全的忍着,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 没多一会儿,又一条短信追发过来:“别告诉你妈!她这个人是没有什么坏心,但是嘴碎,没得到时候她又说些什么不招听的话去烦你了。” “有事来电!” 闻延看着备注闻家爸爸的三条短信,倒是没有多想包裹的来源了。 就是奇怪怎么会寄到幸福路去了…… 她似乎并没有在什么附近有幸福路的地方生活过啊? 略想了一阵子,她也就将事情抛之脑后了。 只快速的给人回了条消息:“谢谢……”爸爸两个字打出来后,又被她给删了下去,最后就只剩下谢谢两个字。 之后又同司机争论了一番,最终付了车费愤而下车。 令她意外的是,那个后来上车的小姑娘也跟着下了车。 “你好?” 闻延看着突然追上来跟她打招呼的人,以为她是过来问路,便友好的笑了笑:“你好。” “请问……你认识姜沉吗?”她说些,忙不迭的从包里拿出照片来给闻延看:“就是这个人。” 她指了指照片,眼底微微有些阴沉的看着人。 “啊,算……”闻延本来想说算认识,突然察觉到这人的目光不那么友善,怕等下会招惹上什么野火烧身,到了嘴边的话,就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不认识!我没见过这个人!不好意思啊,我还有事赶时间。” 她稍显歉意的笑了笑,随即就没再理会这人。 正巧有一趟公交车过来停下,她连看都没看是去哪里的,就迭忙上车了。 好在,那人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也没有追上来,只是一直盯着她的位置,怪让人心慌发毛的。 等坐过了好几个站,她才下了公交,重新打车回喀莉莎那里。 王晓含的事情虽然也算告一段落,可在警方没有正式通知结案之前,她还是不敢立马搬回去。 万一再有变数呢? 回了家,喀莉莎已经回来了。 看见闻延一脸的疲惫,不免心疼的问:“哦,我亲爱的延宝儿,你这是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好像很憔悴啊?” “没事……”闻延勉强的笑了一下:“可能就是迷了路,以至于连着倒了好几趟车才回来,有些累。” “那你快去休息一下,等会儿晚饭我在喊你。”喀莉莎催着人去休息。 闻延想了下,点头说好。 许常未在厨房里不免出声问道:“晚上吃大米粥配咸鸭蛋,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老师?” 闻延略惊了一下看着人:“您怎么还没走?今天不是周一吗?您没有课?” “有啊,这不是上完课回来了嘛。”许常未说的理所应当,仿佛他已经是这个家的男主人一样。 闻延不免看向喀莉莎,很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即将成为她后妈的丈夫…… 喀莉莎有些无奈的耸肩:“被狗皮膏药知道家庭住址,就是容易这个样子的,他刚刚谎称学生送来的一篮子咸鸭蛋忘了拿,要过来取一下,结果进来就赖着不走了。” “……”闻延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只能暗暗的在心里洗脑自己:大人的事儿,小孩子不要参与! 她没想到,她只是上楼洗漱并小憩了会儿,两个原本还互相嫌弃看不对眼……哦,更多是喀莉莎对人的嫌弃,这会儿看起来就好像感情迅速升温了。 刚刚喀莉莎还十分嫌弃的说许常未是狗皮膏药,这会儿就已经进了厨房,品尝许常未喂的粥饭…… “味道有些淡了,再多熬一会儿应该会更好。” 喀莉莎同人探讨着蛋黄瘦肉粥的口感,许常未在一旁听得十分认真,甭管合理不合理,反正都照着改。 “再配一碟豆腐乳或许会更好!”许常未道。 喀莉莎嗯了一声,很是认同的样子:“不过我这里没有豆腐乳的……” “我来的时候看到旁边有个挺大的超市,要不我去买?你有没有吃过豆腐乳?”许常未问。 喀莉莎摇了摇头:“听延宝儿爸爸提过,说是配粥会很好吃,还说等他回国,会带我吃……”她说着说着,不免就有些伤感。 “那我去买!正好你也尝尝!”许常未说着就解下了围裙。 喀莉莎家里的厨房,是完全开放式的,闻延感觉自己此时非常明亮,眼见着许常未就要穿外套出门,她赶忙道:“还是我去吧!” 省得在这里打扰你们…… 她默默在心里头补充了一句。 许常未跟喀莉莎对视了一眼,随即异口同声道:“我们去,你看锅!” 闻延:…… 她尴尬的笑笑:“好的,没问题!”说着就赶忙进了厨房,低头搅和着锅里的粥,认真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 晚饭的时候,闻延怎么看,都觉得这俩人好像突然间就多了一种无形的默契。 “这是你师兄自己养的鸭子下的蛋,自己腌制的,口感可能跟市面上卖的那些不太一样,你尝尝味道,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这豆腐乳也不错的。” 许常未刚说完,喀莉莎就已经把剥去了顶部蛋壳的咸鸭蛋递过来给她。 “我那位素未谋面的师兄,千里迢迢来这一趟,该不会就是为了给您送一篮子咸鸭蛋吧?”闻延有些好奇道。 许常未嗯了一声:“不止,还有一篮子淡的没腌制过的新鲜鸭蛋,还有两颗鹅蛋,说是今年新养的两只小鹅,第一次下蛋,拿过来给我尝尝新鲜。” 他语气随意道:“你要不要吃?要不明早我给你煮了当早餐吧!” 明早?!! “这么说,您今天晚上还要在这里住?!”闻延惊。 许常未坦然的点了点头:“我连换洗的衣服都带过来了,明天就直接从这里上班,省的像今天这样匆匆忙忙的,连个换洗的都没有,衣服都有褶子了,为了上班不迟到,也只能穿着了。” 闻延:…… 懂了,外人竟是我自己? 她看了眼在一旁没有任何反对意见,正吃粥吃的喷香,一口气消灭了三块豆腐乳的喀莉莎,突然就觉得地位不保。 算了,喀莉莎妈妈能有个幸福的晚年伴侣,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儿。 她还是别瞎纠结了。 吃了一口咸鸭蛋里面的蛋黄,她眼睛顿时微微发亮:“这鸭蛋味道好像不错哎,蛋黄流油流沙,口感细腻,香味也挺独特的……” 如果用来做粽子或者月饼,应该会很好吃…… 应该还可以做咸口的奶茶。 她心里逐渐生成了个想法,立马有些激动的问向许常未:“老师,这个咸鸭蛋还有吗?” “有啊……”许常未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间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有些奇怪的看着人:“怎么了?还挺多呢,你师兄今天一共拿了二百个过来,一百个咸的,九十八个淡的,外加两个鹅蛋。” 闻延嘿嘿的笑了两声:“就是想跟您借用一些!” “想吃你就拿,莪都放在厨房了,等晚点放进冰箱里。”许常未说着:“哦,那些新鲜的,就只能暂时放在厨房地下了,我看着上面有些还沾着粪,这要是清洗了的话,恐怕会不怎么好保存,不清洗的话也没办法放进冰箱……” 说着说着,他不免有些头疼起来:“这孩子也是,死脑筋一个,就算是想让我帮他的忙,也不至于一口气拿这些蛋来,要是吃不完,只能白白浪费。” 许常未止不住的嘟囔着。 闻延却在计划着自己的打算,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第42章 决定重新高考与飞蛾扑火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第二天,闻延起了个大早去赶集。 风风火火的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才忽然间的想到……她转租下来的那间早餐店,还有不少物料库存呢,她做什么还要再花钱去买? “冤大头了冤大头了……”闻延一边嘟嘟囔囔的,一边把东西都搬进喀莉莎家的厨房。 许常未从客房里穿戴整齐的出来,就听见人跟念经一样,一边念一边搬东西:“你这是从哪儿搞来的这么多东西……乖乖,这家油条只有早上五六点钟会出来卖一个小时,晚了就没了,你这是大早上出去采购了?” “嗯……买点食材。”闻延嘿嘿笑了笑:“这不是快要过端午节了嘛,打算提前准备点礼品,到时候也好送老师你。” 许常未哼哼了两声:“我信你就有鬼了!” 这还没四月呢,离端午节还远着呢! “我出去买早饭了……”许常未道。 闻延愣了会儿,眨眨眼睛:“我这不是买了吗?” “喀莉莎说了,今天想吃糍耙油条,你这只有油条没有糍耙!”许常未有些傲娇的扬了扬头,像只骄傲巡视领地的公鸡,大摇大摆的走了。 闻延:…… 陷入恋爱里的老男人,可真是可怕! 她摇了摇头,进厨房找到了许常未说的咸鸭蛋,捡了十個备用。 端午确实将近,就算还有两个月,那也是比中秋节先来啊! 所以,她先做了月饼。 豆沙蛋黄馅儿的。 等用模具给月饼定型放进烤箱里订好了时间之后,她才开始洗粽子叶。 糯米是出门前提前泡过的,家里头的糯米不是很多估计也就只能包二十几个小粽子,所以她也没弄那么多的咸蛋黄,打算除了蛋黄粽,再做一些豆沙粽、白米粽和甜枣粽。 许常未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在包粽子:“哦豁,你这还真的是要过端午节啊!” “做一些尝尝味道,要是还可以,等过节的时候,也就不需要买了嘛。”闻延含含糊糊的说着。 许常未也没去计较她这话里头的真假,拎着油条糍耙过去厨房,指使人道:“去喊喀莉莎下来吃饭了。” 活脱脱的男主人做派。 闻延哼了一声,不大服气的上楼去喊人了。 等喀莉莎下来,看着厨房桌上摆着的一堆东西大为惊讶:“怎么回事哟?亲爱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早饭摆在桌上,还有这个绿绿的犄角包是什么?” 她指着粽子询问闻延。 “是粽子!”闻延笑着同人介绍起粽子文化来:“从前有一个人……” 她娓娓道来的同人说起屈原投江,又说起历来的端午习俗,听得喀莉莎兴致勃勃,当即就将油条糍耙抛之脑后,非要煮了粽子吃不可。 许常未时不时就要瞪闻延一眼,满满登登的杀气。 闻延便道:“这粽子煮起来得好久呢……何况我早上还买了不少的早餐,您看看油条果子、焦圈和豆腐脑?” 许常未在一旁瞪眼睛。 她迭忙哦了声:“还有老师,他刚刚特意出去给你买了糍粑油条,加了玫瑰霜糖的。” 喀莉莎瞅了瞅桌子上摆得满满的油炸食品,目光最终又回到了粽子上。 “咱们中午早一点吃饭,到时候我给您煮粽子吃,好不好?您看这个是白米粽,要等放凉了撒上蜂蜜才更好吃的!正好我买了玫瑰花蜜,你不是最喜欢这个味道的吗?” 闻延循循善诱:“而且我烤箱里还做了月饼……诶呀!我的月饼!” 她惊呼着跑向厨房,同时还不忘给许常未使眼色:老师,交给你了!是时候展示你的美男计了! 会意的许常未,瞪了人一眼。 等闻延端了月饼出来时,就看见许常未已经毫无原则的,拎起两只粽子要去煮了。 她赶忙将粽子打劫回来,一脸凶气:“不行!等下次吃了粽子,这些早餐就全都浪费了!” 闻延特别的瞪了一眼许常未:“尤其是老师您买的这些,明显已经严重超出了三个人的饭量!” 她来回瞪着两个人,非常的义正言辞:“你们两个,都挺大年纪的人了,又是从苦日子过来的,更应该懂得粮食的来之不易,更应该勤俭节约才对!不要以为现在吃饱了,吃好了,就可以浪费粮食了!” 喀莉莎微微缩了下脖子,同许常未悄咪咪对视了眼。 “我说中午吃就中午吃,现在都赶紧过去吃饭!”闻延假装没看到两个人的眼神交流,转过身又去厨房里头拿碗筷。 她将碗筷摆在桌子上,将一次性筷子全部收了起来:“在家里,也不许使用一次性餐具!如果是为了防止个人卫生产生问题,那就每个人专属一套碗筷,到时候大家做好标记,用完之后自己刷干净放到专属的位置!” “小管家婆……”许常未偷偷的跟喀莉莎咬耳朵。 喀莉莎哼了声:“你懂什么,延宝儿这叫有先见之明,支持可持续发展战略!” “嘿……”许常未瞅着人:“合着到头来,就我一个人是坏蛋?” 喀莉莎哼哼道:“算你还有自知之明咯!”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斗了一会儿的嘴,最后以喀莉莎哼了声不再搭理人结束。 早饭到底还是剩下了些,好在只是剩下了一点油条,闻延便道:“等晚上做冒菜,泡着油条吃吧!” 她一边收拾一边安排着晚饭的事情。 喀莉莎跟许常未两个人都没意见。 许常未帮着把碗筷收拾到水池子里洗刷干净,喀莉莎就缠着人学包粽子,还尝了半块月饼,欢喜的拍着手:“这个好吃!要是玫瑰馅儿的,就更浪漫了!” “那晚点我给您做鲜花饼吧!” 闻延笑着,边同人闲聊边纠正人包粽子的动作。 刚刷完碗的许常未,拿着干毛巾,边擦手边走过来看了眼人,神色认真:“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事情,你认真仔细考虑一下,趁着现在时间还早,尽早的做决定!” “什么事儿?” 闻延愣了愣,整个人沉浸在包粽子里,反应都慢了点。 “重新高考的事情!”许常未有些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你现在这个函授班读出来,跟你重新高考所需要的时间,其实差不太多!” 他语重心长道:“如果说你现在有自己的工作,需要朝九晚五那样子,或者是上到更晚的,我也不会劝你重新高考,我会觉得你读个函授班很划算!和你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左不过你工作的时间自由,倒不如重新高考,这样即便是以后你去上大学了,也不会影响你现在做翻译的工作,何乐而不为呢?” 闻延微抿了抿唇。 她手中包粽子的动作顿了顿:“我会好好想想的。” 之后就不免开始走神起来。 其实…… 说实话,她也不是不想重新高考,只是觉得这样子的事情未免过于有难度。 她是有点做翻译的水平不假,可她没有上过学,也是真的呀! 现如今她的这点本事,一来是因为年少时,曾经随父亲在苏生活,有了当时的语言环境影响,所以,她的中俄双语才会足以应用于翻译写作与日常交流,这个不是通学历获得的,这应该算是一种生活技能了。 毕竟,无论是在异国他乡,还是在自己的母语发源地,语言沟通都是一种天生具备的技能,相当于你神智没什么问题,总会有与人沟通的办法……哪怕是傻子,也一样会有表达自己想法与欲望的方式啊! 其他动物尚且有独属于自己族群的沟通方式,她会两门语言这事儿不能代表她是聪明人啊…… 而且,爸爸教过她一些数学题,超级难! 更不要说那些物理化学了,纯粹就是那些公式定理认识她,她一点不认识公式定理的…… 她没有勇气去重新高考,虽然很想。 至于历史地理,也不是说属于文科就简单了…… 反正,她是经常看着地理脑壳痛,历史也是一样的! 而且03年似乎还没有文理分科,她也不是很记得具体的施行时间了,只记得零几年的时候,应该还是3+X的模式…… 具体是如何的,她倒也不大清楚了,若是真的要重新高考,恐怕就还得去查查相关资讯。 万一她正赶上的就是不分科,也不知道这一年多点的时间,够不够啃下文科综合卷和理科综合卷。 越想,闻延越觉得头痛,干脆也就不包粽子了,跟喀莉莎打了声招呼就是查高考的具体资料。 甭管她是否要重新高考,总要先了解了相关政策再去做决定…… 喀莉莎看着人心事重重的走开,不免瞪了眼许常未:“你做什么要给她那么大的压力?延宝儿都不高兴了!” “我这不也是为她好吗?”许常未下意识道。 喀莉莎哼了声:“我听延宝儿的爸爸说,通常喜欢把‘我是为你好’这几个字挂在嘴边的家长,都只不过是习惯性的,以自己的行为、习惯、思想,去绑缚孩子的创造性与无限可能!他们是不是真的为了孩子好这很难说得清,但一定会给孩子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很容易就会让孩子产生一种负罪感。” 许常未:…… “如果孩子的想法与思维跟你是在一条线上,那还好说,万一你们两个的想法背道而驰,或者是隔着时代的鸿沟,以至于产生了无法共鸣的争论与固执,你给孩子所造成的负罪感,只会让孩子更加叛逆或者……更加自卑!” 喀莉莎一脸,育儿经我很懂的样子。 许常未:…… “别人都是妈宝男、爸宝女的,你这倒好,一口一个延宝儿她爸爸说、延宝儿她爸爸说……整个一延宝儿爸爸女!” 他又气又无可奈何。 “可你总不能否认,延宝儿爸爸说的有道理吧!”喀莉莎捏着拳头,脸上毫不遮掩的摆出:你敢说没道理试试几个字。 许常未只能叹气道:“我不是要给她造成负罪感,也不是要给她压力,你跟她说,即便是她想读完了函授班再考虑也可以,或者是读完了函授班直接考研也行,只要她觉得开心,无论她做出哪一种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她!” 他道:“我跟她说重新高考,只是给她提供多一种的选择,她不用难为自己,给自己太大压力!” “这话听着倒还是像些人话!”喀莉莎哼哼,洗了洗手,在毛巾上擦擦,又在围裙上蹭了两下,才解下围裙上楼去了。 许常未看着人的背影,无奈叹息。 他可能…… 穷其一生,也取代不了闻那个家伙在喀莉莎的位置,更没办法消除那人对喀莉莎根深蒂固的影响了。 “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啊!”他摇着头感叹了一句。 甚至去上班的路上,还在忍不住愤愤不平的想:“自己跟那家伙到底结了什么前世恩仇,怎么好不容易有了个得意弟子,却又是他女儿呢?” 闻延却在喀莉莎转达了许常未那些话之后,果断无脑的选择了重新高考。 “莪决定了!” 她目光瞬间就变得坚定起来:“我不能因为事情存在困难,就逃避不去面对!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不是,只要不放弃!就算我明年考不上,或者成绩太差上不了太好的学校,总归我也是努力过的!何况,一次不成,我就两次!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我函授班毕业了,重新参加高考也没成功而已!” 反正,她现在就是一个社会闲散人员,最多的就是时间! “我也跟许常未一样,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都会无条件支持你,你只管放心去做就是了,我亲爱的!”喀莉莎慈爱的笑着道。 闻延扑过去抱了人一下。 她闷着声音道:“谢谢您,妈妈!” 喀莉莎十分喜欢听见“妈妈”这个称呼,一瞬间就心花怒放起来。 闻延微咬了下唇,好一会儿才实在忍不住问:“您会跟老师在一起吗?” “当然不会!”喀莉莎想都没想就否认了。 看着闻延一脸我不信,你骗我的模样,她很是无奈的笑了笑:“他很优秀!可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您喜欢什么样的类型?爸爸那种?” “当然!” 喀莉莎提起闻延爸爸的时候,目光总会变得温柔:“我非常的喜欢他!不顾一切的喜欢!飞蛾扑火的喜欢!” 飞蛾,扑火? 闻延对这个词,微微有些讶异。 这怎么听着……有点像单相思的感觉啊? 第43章 一看就像诈骗案的苦主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查了好一阵子,才终于可以确定,03年的京城地区,已经不是3+文理大综合模式了,而是变成了3+文科综合或者理科综合。 且从03年开始,高考开始变成了每年6月份,提前了一个月。 她今年报名的话,只能参加04年的高考…… 04年高考政策有没有变化来着? 闻延总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实在是想不起来。 网上查的消息又不可能预知未来。 更别说现在的网络,远没有后世那样发达…… 她叹了口气,最后干脆也不去想那么多了。 反正都已经决定了要开始重新高考的,就算困难重重,勇敢克服就是了! 好在,今年开始,已经是可以网上报名了。 她给许常未发了个消息,告知她自己决定重新高考,希望他能够给一些参考书方面的建议。 这個时间,许常未大概是正在上课,所以并没有及时的回她消息。 闻延也不心急,又兴冲冲的跟喀莉莎开始包粽子。 喀莉莎甚至突发奇想,非要包个玫瑰花馅儿的粽子…… “我觉得这一定会是黑暗料理!”闻延道。 玫瑰虽好,可也不能什么都加呀! 但喀莉莎执意如此,她也只能顺着人了。 她相信,就算这个粽子会很难吃,老师也会毫不犹豫的全部吃掉。 以往家里有什么做的很难吃的食物,都是爸爸用极其无奈的表情,违心夸着她跟喀莉莎阿姨,然后全部吃光。 闻延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的笑……她干嘛总是把爸爸跟老师放在一起作比较呢? 毫无意外的,中午饭,喀莉莎跟闻延吃的是粽子。 对于裹了玫瑰花的粽子,喀莉莎果然弃如敝履:“我倒也不是觉得这粽子难吃,实在是它煮出来之后的样子太可怕了……我是一个对颜值有追求的人!” 闻延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给许常未留下来当晚饭啦! “这个蛋黄的粽子就非常好吃!这个甜甜的豆沙也非常好吃……”喀莉莎把每个口味的粽子都咬了一口之后赞不绝口:“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粽子加了蜂蜜也超好吃!哦,我亲爱的延宝儿,你可真是个天使!你的这双手,一定是被上帝亲吻过的……太美味了,就像你爸爸一样!” 她目光中饱含怀念,像是带着两个人的份量去逐个消灭粽子。 “可惜了,这粽子实在是太容易让人吃撑,不然我还很想尝尝你做的月饼……” 喀莉莎揉了揉肚子,很是不舍得离开餐桌,同闻延一起收拾厨房。 “那个明天吃也一样的,可以放一段时间!”闻延柔和的笑着道。 等收拾好了厨房以后,喀莉莎上楼工作,闻延则去了书店。 刚到书店门口,就接到了许常未的电话:“我刚刚列了个书单,你现在在哪里?家里吗?我让你师兄给你送过去……” 闻延:…… “我刚刚到新华书店门口。”她略有些无奈道。 “我让你师兄过去!”许常未道。 说完他就火急火燎的挂了电话。 闻延原本以为过来的人会是安钧,毕竟寻常都是见他被许常未使唤,倒是没怎么见过其他人。 没想到这一次过来的人,竟然是苏项闻…… “是你?” 两个人惊讶的异口同声。 苏项闻笑了笑道:“原来你就是老……许教授赞不绝口的得意门生啊!” 闻延嗯了一声,依旧很是好奇的看着他。 “安、安律师突然有些急事,所以托我给你送一下东西。”苏项闻笑着道。 今天他倒是穿得体面了一些,虽然衣服还是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是旧的,明显是洗的看不出来颜色的样子。 闻延也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是安钧的什么苦主……甚至脑补着他可能是个做生意被人骗到欠下巨额债务的小老板。 估计还是跨国诈骗案。 不然的话,也不会找安钧这个国际律师打官司了。 更何况,前些年属实算得上是野性时代,皮包外资不要太多,诸多大厂小厂的老板都在寻求企业制改革寻求外商投资…… 所以她觉得她的脑补越发合情合理,一时间看向苏项闻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惋惜。 苏项闻只觉得这个传闻中的小师妹,表情很是丰富。 他一时有些舍不得走的同人搭话:“我看你上面写的这些,好像都是一些高中参考书……是给家里的弟弟妹妹们买吗?” “不是,是给我自己买的,我打算重新高考。”闻延也没有什么避讳的。 自打决定了重新高考以后,从前那种束缚着她的学历自卑,好像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她已经可以很坦然的说出,她没上过学、没有学历的事情。 或许很多人会觉得奇怪,02年……还不至于唯学历论,她如此耿耿于怀实在不合常理。 可她毕竟是走完近一个世纪的人。 她经历了那种从没有到有的鄙视链…… 甚至后来的诸多次失业,都是因为她没有学历,做的又不是什么技术工作,年纪稍微大了一点,就变成了“没有价值”的人。 在一次又一次的更换工作里,学历就像一颗钉子,死命扎进了她的心里。 只要一听到就浑身生痛。 “你要参加高考?”苏项闻着实是惊讶到了。 他颇为意外的看着人:“可你不是许教授的得意门生吗?” “我读的京大函授班,正好今年的课,是许教授带……” 闻延淡淡的笑了笑:“许教授无意间看到了我做的翻译,觉得我值得培养,生了惜才之心,就多指点了我一些。” 她道:“我想考许教授的研究生,所以就来参加高考啦!”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苏项闻却百分百的信了。 他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颇为感慨:“许教授确实……对学生一直都是慷慨相助、不图回报。” 闻延笑了笑,倒是没有接话。 苏项闻却又道:“不过,京城今年的高考政策略有变动,而且,你最快也是今年报名参加明年的高考吧?许教授推荐的这些书,虽然很实用,但是有一些已经不适用于明年的政策了……” 他说着,特别热情的帮人指出书单上的几本书来:“你不要误会,我、我就是……我们村子比较偏僻,也比较贫穷,我们村里,包括附近的镇上都没有学校,而且从我们村里去镇上路也比较远,很多家长就不愿意把孩子送去学校,尤其是女孩子。” 苏项闻抿了抿唇,有些难为情:“莪大学毕业之后,就回到了我的家乡,在我们村收拾了一间教室出来,亲自担任老师。村里的孩子,无论大小,都在这一间教室里面上课,所以……所以我会特别关注这些信息。” 他微低着头:“我希望他们都能够有机会,走出这个贫穷又偏僻的村子,去更大的城市里寻找更广阔的未来!” “很伟大!”闻延真心实意道。 苏项闻苦笑了一下:“伟大谈不上,最多也就是年少轻狂吧,以为自己有很大的本事,大到足以改变这个世界的本事,结果到头来,什么都不是……” “没有人成功的考出去吗?”闻延问。 “当然有……” 苏项闻看着人,随即再次苦笑:“有一个女生,去年考上了冀城大学。” “那很棒啊,这也说明你的坚持并非是没有意义的,是真的有本事!”闻延道。 苏项闻摇了摇头:“但是最后她并没有去上学……” “啊?”闻延讶异的看着人:“为什么?” “因为家里没钱。”苏项闻苦笑了一下:“我们村子很穷的,人均年收入不足八百块钱,出去上学,学费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就算解决了学费问题,还有生活费……那孩子的父母一听说上学要那么老些钱,就说什么都不同意她去读书了,让她有那个时间不如跟他们出去打工。” 他表情越发的苦涩:“兴许是她父母把她说动了吧,后面无论我怎么说会想办法供她读书,她都坚持不去,最后跟父母出去深城打工了,听说现在日子过得也还不错。” 也许就是这件事儿,让他信念产生了动摇。 “所以我觉得,或许,我真正需要做的,不是在村子里建一间简陋的教室,而是赚钱,让村子里的人都赚钱,这样他们就不会在诸多条路摆在面前时,唯有赚钱一条路可选。” 苏项闻笑容苦涩的说了一声抱歉:“对不起啊,我话太多了……” “没事。” 闻延笑了一下:“我觉得你的这个想法也对。” 苏项闻笑了几声,神情无奈:“我觉得你实在是不太会安慰人。” “那大概是因为我没有在安慰你!”闻延道。 苏项闻点着头,嗯了一声:“那……需要我帮忙为你推荐参考书籍吗?” “可以啊!”闻延没有拒绝。 倒也不是有多相信苏项闻,就是觉得,多一个备选方案也不错。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书店,苏项闻很是认真的帮人挑选参考书,连带着把许常未书单上列的那些也找了出来。 “你这是文科跟理科的全部都要买?”苏项闻看着有文有理的一堆书,忍不住好奇。 闻延嗯了一声:“我也不确定最后会选择文科还是理科,大概要先看下哪个对我来说更简单些?” “你以后不打算从事翻译的工作吗?”苏项闻问。 闻延摇了摇头:“或许是不打算的,也或许会当个副业吧。” 她以后是肯定要做生意的。 翻译大概会当个爱好,打发时间顺便赚点钱就好,专职从事就算了吧! “许教授知道你的这个决定吗?”苏项闻笑着问,隐隐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闻延眨巴眨巴眼睛:“知道啊!他当时还气的不得了呢!还特意拿了他一个曾经最最最得意的门生出来举例,说对方有多么的不务正业,多么伤他的心。” 苏项闻:……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他有一种错觉,好像闻延嘴里说的这个人是他似的。 他有些哑口无言,只能笑着应对,帮闻延挑完了书之后,他才又重新找了话题:“我有一些自己之前做的笔记,还有一些我自己总结出来的比较常出现的习题,你要不要看看?” 说完,他不免挠了挠头,有些不大好意思道:“不过,我家里离京城比较远,估计要晚一些才能拿给你……” “好啊!”闻延道:“那我就提前先谢谢了!” 苏项闻顺势便道:“那我们……互相留个联系方式?” 他脸上带着一点小小的拘谨,被闻延似笑非笑的看着,很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好啊!” 闻延笑着伸出手:“把你手机给我!我来输号码!” “我,我没有手机……”苏项闻一瞬间的窘迫起来。 “那……”闻延也很意外,不过她很快就神色如常,拿了纸笔:“我把号码写给你吧!” “谢谢!” 苏项闻很是感激,也很是窘迫。 闻延笑着说没事儿,把号码写下来以后,递交给人。 两个人在书店门口分别后,闻延离去的潇洒,苏项闻却看着人背影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 他抬手轻轻抚摸着闻延递给他的电话号码纸,终究还是释然离去。 闻延刚一回到家,就听见许常未在骂人。 骂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据说有事情的安钧…… “老师,您现在还真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呀,一下班就回来?”闻延哼哼了两声,好像真的很不满似的。 许常未一噎,瞪了安钧一眼,随即难得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看着闻延:“那个,今天……” 他支支吾吾的,最后只憋出来一句:“书单拿到了?” “嗯。” 闻延晃了晃手里的一提书本,又晃了晃另一只手上的青菜:“我拿着这么多书去逛菜市场,沉的要死!” “我好像……没给你写这么多吧?”许常未伸手接过书本,不大确定的开口。 闻延嗯了一声:“有些是那个送书单的小哥哥推荐给我的,他说他比较有经验,还说以后要给我送他做的笔记……” 她像是毫无防备的开口,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实际却不停的来回观察许常未跟安钧两个人的脸色。 “不行!” 许常未果然十分的激动,正想要说什么,就被安钧给拦了下来:“老师,年轻人的事情,让年轻人自己拿主意就是了,您都一把年纪了,还是别跟着瞎掺和了!” “屁!” 许常未直接没忍住的爆了粗口,正想要扒拉开安钧,继续跟闻延说什么的时候,喀莉莎正好从外面回来。 她略皱了下眉:“你怎么又过来了?” 许常未一噎,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深吸了口气,硬扯个笑来:“家里头的水管爆了,屋里头的家具床被全都被泡起来了,我这周课又多,没什么时间去买新的,所以过来借住几天。” 他说完内心很是忐忑的等着喀莉莎拒绝。 没想到对方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就跑到厨房问闻延吃什么了。 闻延笑着说:“我买了一些青菜,还有肉,晚上我们吃冒菜,配着早上剩下的冷油条一泡,好吃的很!” 喀莉莎高兴的欢呼,随后便帮着闻延择菜。 第44章 你爸说你爸说你爸说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松了一口气的许常未再一次警告安钧,并下了逐客令:“以后不许你再自作主张,给小延胡乱介绍人!她再婚与否是她的自由,咱们谁都别去做那些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的事儿,惹得人最后跟咱们生分了!” “那还不是您之前一直愁着给师妹介绍什么相亲对象才好,我这才想着帮忙凑对凑对……苏师兄不是挺好的吗?”安钧多少有几分不服气。 许常未瞪了人一眼:“小延之前可是做教授太太的人,进出的都是高档场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你让她跟了苏项闻,是想让她整日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不成?” “您这是瞧不起农民!种地哪里不好了?您这个思想可要不得!” “那你怎么不去跟苏项闻一起回乡种地、造福乡邻?你出国做什么?你跨行读博做什么?” 许常未冷言冷语,让安钧一时间有些说不出来话。 “我、我这不就是话赶话嘛……” 安钧先服软讨饶道:“您别生气,我错了,我不该口不择言的!” “话赶话?”许常未冷哼:“你心里头没这个想法,你能话赶话的赶出来,你糊弄谁呢!” 安钧埋着头不说话了。 许常未气了一阵子,兴许也是觉得情绪有些过激了,自己找了個台阶,瞅着厨房里的人,小声嘀咕:“瞅着倒也确实不像富家太太的样子……” 安钧不敢吭声不敢接话,埋着头继续装老实人。 “滚蛋!”许常未看着他这样子就来气! 尤其是看到他这副倔劲儿,就想到了苏项闻当年跟他激烈争吵的时候。 嫁过去种地不可怕,跟头不讲道理的倔驴在一起生活才可怕!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苏项闻这头不上道的猪拱到闻延这么好看水灵的白菜上! 许常未心里头打定了主意,等吃饭的时候,就总要时不时的谈起苏项闻那个孽徒,当年有多么多么忘恩负义、欺师灭祖:“……这样的男人,说什么都不能够嫁,无论他叭叭什么甜言蜜语,你一律当瞎话处理就是了!千万不能信!” 闻延心里头略有猜测,却也不明白好端端的,许常未怎么就突然开始数落起苏项闻来了,明明之前的时候,他很是一副不愿意提起对方的样子。 想不明白,干脆也不应声,等饭吃得差不多,她才开口问:“老师觉得蛋黄粽和蛋黄月饼如何?” “挺好吃啊……比市面上花大价钱买的都要好吃许多。”许常未说这话的时候,手已经伸向了第三块月饼:“不过我觉得月饼比粽子好吃一点,蛋黄粽怎么说呢,感觉不如梅菜五花肉的这个更好,这蛋黄倒是挺不错的,就是加了豆沙感觉有点怪怪的,也不是不好吃,可能就是吃习惯了甜粽子,冷不丁的吃了个又甜又咸的,不那么喜欢吧,加上这个豆沙确实太甜了些。” 他说着,咬了一口月饼,嚼几下咽了才继续道:“可你说这个月饼,它也是豆沙蛋黄的,但这个就比粽子好吃的多,我一口气能吃五个!” “吃多了会积食的。” 闻延淡淡的提醒了人一句,随后开始认真的思考起许常未这话。 好一会儿才道:“那这口味大概是还要改进一下才行……您那些咸鸭蛋,不如卖给我如何?” “这孩子!”许常未嗔瞪了人一眼,跟喀莉莎交换了个看似有些嫌弃的眼神:“跟我还说什么钱不钱的,你拿去用就是了,要不然我放这里也是想着留给你们吃的!” 他状似无意的感叹:“反正我也就一个人,平时也不怎么开火,基本上没人管饭的话,也就是在学校食堂里凑合凑合完事儿!” “想蹭饭就直说,拐弯抹角的!”喀莉莎很是嫌弃道。 许常未嘿嘿两声:“我倒也不是想蹭饭,就是……你说小延做完了吃的,能不惦记着我这个老师一份吗?” “德性!” 喀莉莎哼了声,扭过头去不看他,颇有些眼不见为净的样子。 许常未倒是很正经的对闻延道:“不过我说真的,这个口味可能本身并不是有什么问题,只是不符合我个人的口感,众口难调嘛,你总不能指望一样东西所有人都会喜欢,连大米饭都有人不愿意吃,甚至是厌恶,何况其他呢?” 他建议道:“我觉得你要是真想知道这口味上有什么需要改动,不如给我一些,我拿去学校里,让学生跟老师们都尝一尝,然后做个评价,这样也算是做了个市场调研,你看呢?” “那就真的太好了!”闻延正愁着下一步怎么进行市场调研呢,能直接在学校里进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她嘿嘿的笑着道:“要是可以的话,我想着您能不能跟学校食堂那边说一说,我免费提供几天的试吃,只要吃完之后大家愿意帮忙填个调查问卷,就还能再免费领取一只粽子如何?” “你还真是顺着杆子就能往上爬!”许常未瞪了人一眼。 却也认真的考虑起来:“不过我跟食堂那边儿的人也不怎么熟……但之前行政处的王副主任,好像最近是调到食堂那边工作了,我跟他倒是说过几句话,算是点头之交,应该可以帮你问问。” “王副主任?” 闻延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偶遇王主任跟洛荞做的事儿:“还是算了吧……” “怎么了?你跟他有过节?”许常未察觉人语气里的不对劲儿,当即就追问起来。 闻延哪里能说我看见他们趁着学校放假的时候,在偏僻教学楼后面的草丛里探讨人类是如何繁衍的…… 她笑着含糊过去:“怎么可能呢?莪又不认识王副主任,就是觉得还怪耳熟的……加上我突然想到,学校食堂虽然人流量大,但却不是我未来所需要的主要目标客户群体,所以调研的效果可能会大打折扣,如此再去搭个人情麻烦您找王主任,未免有些不划算了。” “目标客户?”许常未一脸讶异的看着她。 闻延嗯了一声,也不隐瞒:“我打算推出一种节日礼盒,端午节的时候卖粽子,中秋节的时候卖月饼……到时候礼盒里头还可以装上咸鸭蛋做配套搭卖,这样您也就不愁怎么帮师兄找咸鸭蛋的销路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帮苏项闻那小子找咸鸭蛋的销路?”许常未更加的惊讶道。 闻延嘿嘿的笑了两声,目光落在喀莉莎身上:“当然是妈妈跟我说的啊,她说你一个大男人死要面子,一点都不像爸爸那样死皮赖脸,她说要收购一批咸鸭蛋做员工福利,你说什么都不同意,非要自己打电话四处联系,结果一颗鸭蛋都没送出去,差点就要自掏腰包收购咸鸭蛋。” 她神情微微戏谑的看着两个人:“妈妈很担心您最后钱包空空,以后只能喝西北风饿肚子呢!为此还翻来覆去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忧愁到失眠……” “我哪有!我分明是怕他死皮赖脸的在家里长期蹭饭!”喀莉莎急切的否认,怎么看都像是心虚。 许常未也止不住嘴硬:“我哪有一颗蛋都没送出去,一教的蔡阿姨就说了要十个,留着当下饭的佐菜!” “哦哦哦,是是是!”闻延夸张的表示自己信了:“所以,您觉得我这个想法如何?单送咸鸭蛋不合适,那如果换成有精致礼盒包装的咸鸭蛋呢?加上端午节发粽子,也是合情合理吧?” 她道:“而且做成精装礼盒,拿出去送礼也更有面子,想来会有不少需要在节日走亲戚、同客户维系关系的人,会愿意花大价钱买购买!” 许常未细细琢磨着她的想法,最后不免瞪了人一眼,嗔怪:“古灵精怪!” 他偏过头去同喀莉莎道:“你说她这个小脑袋瓜到底是怎么长的呢?” 端午节自然有发粽子的福利,也会有过家串门时儿送粽子的,可大多都是拿个小网兜装上十几二十个,就算完事儿了! 哪有花里胡哨搞什么包装的…… 不是说现如今没有包装,只是讲究实用的更多。 “我延宝儿这是被上帝亲吻过的脑袋,你羡慕不来的!”喀莉莎傲娇里藏着隐隐约约的炫耀。 许常未:…… “按你的想法,我到时去同人联系推销的话,应该会更容易成功……”他道。 喀莉莎更是直接拍板:“我先定八百套,等过节,就给公司里的每个人发两套!” “倒也不用这么浪费。”闻延弱弱的说:“自家人的钱不好赚啊!何况这礼盒,我计划定价不低。” “不低就更好了,最好是到时候能在市面上打听到价值多少,这样大家就更会觉得公司福利待遇好了!” 喀莉莎说着,停下来想了一阵子,才总算想到合适的词语:“这就叫收买人心!你爸爸教我的!他经常用一块大列巴,忽悠着同宿舍的人给他跑腿做事,滑头的很!” 闻延倒是被这话给提醒到了,心里头一个更加完善的计划,逐渐形成。 三个人又在一起敲定了试吃计划,最后兵分三路,由喀莉莎带粽子去员工食堂,由许常未带粽子去教职工食堂,最后再由闻延带着粽子到早餐店! 隔天,闻延就起了个大早去买包粽子的材料。 糯米这些倒是好解决,粽叶就有点难了。 现如今可不是卖这些材料的好时节,零星买一些兴许还能够找到,多了就很难了。 闻延在各个市场转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足够多的粽子叶。 正想着粽子礼盒计划怕是要暂时夭折的时候,电话响了一下。 “您好,哪位?”她喘了口气,声音微缓。 苏项闻握着电话的手略忍不住的紧张:“是我。” 闻延微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轻笑着道:“亏得是你这声音很有辨识度,不然我怕是一时半会儿的对不上人。” “抱歉,我……”苏项闻其实是有些不敢跟人自报姓名。 怕闻延知道了他就是老师嘴里嫌恶的孽徒,会远离他。 他不想要那样子的结果。 “是有什么事吗?”闻延问。 苏项闻见人没有追问姓名,不免松了口气:“我等下要去京城,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我把之前答应你的试题和笔记给你。” “嗯……”闻延看了一眼天色,又看了眼让她眼花缭乱、头晕目眩的地图,瞬间自暴自弃:“我没什么事儿,你来吧。” 她报了位置,随即就很心安理得的放弃寻找粽子叶,找了个凉快地儿等着人。 “忘了问他现在是哪里,多久能过来……” 这要是千里之外,岂不是得等到人傻了? 闻延掏出电话回拨过去,接电话的却是一个中年女人:“报亭,找谁?” “抱歉,打错了……” 闻延挂断电话,人不由得犯起呆。 希望别是有得等吧。 约摸过去两个小时,闻延都快等到睡着了,终于听见有人喊她:“那个……两千块?” 闻延:…… 两千块是什么鬼。 “我叫闻延,闻是新闻的闻,延是延续的延。”她略有薄怒道。 苏项闻微窘,一时间自我介绍不是,不介绍也不礼貌。 “不要叫我两千块了,我会生气的。”闻延看着人窘迫无措的样子,倒是有些觉得自己像当街欺负小男孩的坏人了。 苏项闻松了一口气,很感谢闻延没有追问他姓名:“抱歉,我就是一时想不到怎么称呼你……” 闻延淡淡嗯了一声,也没有去计较他这话里头的真假。 “这是我做的笔记和总结的常用题型还有练习题。”苏项闻把装着几个笔记本的袋子递过来打开:“文科理科的都有!” “谢谢啦!” 苏项闻看着人,不免问:“你这是要包粽子?” “是啊,可惜没买到多少粽子叶。”闻延惋惜又无奈。 “我家那边倒是有一大片芦苇荡,现在的时间还早了点,不过想要摘一些包粽子的叶子,应该还是足够的。”苏项闻忙道。 闻延看了人一眼:“你家?” “嗯!” 苏项闻点头道:“也不算远,几个小时……” 他说着,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有点远了,要是你不忙着用,我,我明天摘了给你送来吧!” 闻延略想了想,点头同意。 不然这么晚了,她也不可能跟个陌生人去个不知道的什么地方。 苏项闻嘴巴动了动,发现不知道要找什么话题才好,只能跟人说拜拜,然后眼睁睁看着人离开。 他叹了口气,觉得安钧说的也对……老师也不是贬低他,他可能确实配不上闻延。 可这心怎么就止不住的生乱呢? 原本他也没有这么多胡思乱想,对闻延,他之前更多的是感恩,那两千块钱帮了他大忙! 偏偏安钧找到他说老师有意给小师妹介绍个靠谱对象,又让他去给人送书单。 他误以为只是寻个借口让他们相看…… 一通胡思乱想后,心就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了。 昨个晚上,甚至连做梦都是梦到闻延嬉笑怒骂的活泼样子。 他好像,深陷其中了。 但闻延明显不知情,或者对他毫无兴趣。 闻延可想不到这几个人私下里能有这么多心思。 没买到足够的粽子叶,她干脆一回家,洗了个澡,在床上瘫了一会儿,就开始画粽子礼盒的外观设计来。 从前,她就对过度包装深恶痛绝,所以这次虽然她也是要吃礼品包装的红利,却也更多考虑着礼盒的实用性。 最终,她在几版稿子里,选择一款可以作为收纳盒的款式作为最终款礼盒。 伸了个懒腰正打算收工休息的闻延,才刚走到床边,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闻延,你这个贱种!” 闻延被吼得一愣,正要回击却发现电话已经被对面挂断了。 第45章 难道我真的是个傻子?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神经病吧? 闻延眉头紧皱,又觉得对方不大可能是无缘无故的打电话进来骂她这一句的。 尤其对方一开口就是直呼她的姓名…… 可会是谁呢? 杨萍已经伏法,因着喀莉莎提供的那些新证据,爸爸留给她的那些遗产,已经全部判还给了她。 只不过还有诸多的手续要办,等真正的拿回来,恐怕怎么也要一年半载才行了。 所以也不大可能是杨萍,数罪并罚,还是经济犯罪,没个十年八年的,她是别想出来了。 尚乔白? 也不大可能,他体质特殊,天生孱弱,至今不见康复,反而病情愈发严重,如今不过是强行吊着命,人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早已自顾不暇,更别说进出见人都是有人看管记录的,也不大可能是他。 洛荞? 这个女人倒是挺有可能的…… 不过据说她卷进了另外一桩案子里。 怕是也自顾不暇。 李姐?李立?还是李家人? 闻延把她在京城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一些人罗列出来…… 难道是施俊? 或者……尚家?尚端? 总不能是姜沉吧? 她想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到究竟哪一個更有可能。 晚饭的时候,喀莉莎因为临时要出差,跟她说了一声,就没有回来吃了。 喀莉莎不在家,许常未自然也就不死皮赖脸的凑过来蹭饭了。 闻延一个人也没什么兴致,拿了块月饼,热了个牛奶就上楼了。 简单填了填肚子,她开始翻看起苏项闻给她的笔记来。 笔记内容很详尽、脉络清晰,字迹也是干净整洁,让闻延几页看下来之后,颇有一种老娘能考全国第一名的气势。 结果看的时候都会,一做题全废。 她找了两张对应的习题做…… 十道题对了两道。 “我难道是个傻子?”闻延有些怀疑人生的看着答案上跟她作答的完全不同的选项,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不信邪的又找了两张文科卷纸,随后找到对应的笔记,先吃透了一遍。 等她自信满满的合上笔记,再一次提笔刷刷做题,做完开始对答案以后,又又又忍不住怀疑人生了…… 十道题,错了十道!!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不可能会是个傻子!” 闻延又认真的审了一遍题,最后十分确定:这道题,百分之百是选C,不可能会有其他的答案!!! 可答案上,确实写着选B…… 她倒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答案错了。 可她反复的看来看去,也十分确定这答案就是这套卷子配套的…… “难道我真的是个傻子?”闻延怀疑人生了。 偏偏她去做了语文数学都没有问题,就连她此前一向薄弱的英语,除了作文没写,基本也是全对的…… 唯有理综和文综,像是跟她过不去一般,全错,错的莫名其妙。 她捧着笔记,怀疑人生了好一会儿,再去重新想要看一遍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看不进去了,尤其是地理,感觉跟听天书一样,什么洋流季风…… 几页笔记翻下来,几套试题坐下来,她已经有些想要做个逃兵了。 太难了。 等到了做理化卷纸的时候,就更加茫然、困惑、无助还有点想睡觉了。 “也许老天爷在给我掀开一块瓦片的时候,顺手就把门窗给我钉死了。” 闻延呜呼哀哉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苦大仇深了一通,她毫不犹豫的合上笔记,去洗脸刷牙准备睡觉了。 才刚洗去浑身疲惫,一身轻松的准备钻被窝睡觉,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她正准备按接听,目光落在那一串号码上,总觉得有些熟悉。 好像就是刚刚打电话过来,莫名其妙骂了她一句,随后立马挂断的号码? “你到底是谁!”闻延接听电话的瞬间,就按下了录音通话,同时先发制人,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对面的人明显是愣了会儿,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一些弱势了:“闻延,你这个贱种!” 闻延冷呵了一声:“又要挂电话是吗?你就这么的见不得人。你敢再多说一句话吗?你该不会是以为这样子就能够影响到我什么吧?” 对面的人,大抵是因为她这话犹豫了一下,过了几秒才把电话挂断。 闻延略皱了一下眉,想了想,把这个号码记了下来。 她留了一盏床头灯,拿过一本历史笔记翻开起来。 等了约摸有四十分钟,她已经开始经不住困意侵袭哈欠连天了…… 正当她准备关灯睡觉,顺便也关机的时候,电话终于不负所望的又响了。 依旧是那个号码。 闻延等铃声响了七八声之后,果断按了拒接,随后动作迅速的将这个号码拉入黑名单,最后关灯钻进被窝,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睡觉! 原本她是打算要直接关机来着。 只是考虑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既然能够找到她的号码,很难说会不会也一样找得到喀莉莎跟许常未他们的电话,万一等对方发现她关机了,转而去给喀莉莎打电话说她被绑架、命悬一线之类的,喀莉莎打不通她的电话,恐怕就会信以为真,到时候怕是要被对方拿捏利用甚至伤害。 所以想来想去,她干脆也不关机了,甚至还把手机铃音调到最大声,免得等电话响了听不见。 结果还是失算了…… 她忘记去考虑,拉黑对方这个号码,对方完全可以再换一个号码!! 零点刚过一点点,她正卸下防备睡得香沉,电话冷不丁的想起来,超大声甚至还有些许杂音的手机来电铃,瞬间就将她惊醒,直吓出来一身冷汗的那种。 她怕黑啊! 不是那种走夜路的黑,是那种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冷不丁醒来满目黑暗的那种黑…… 但她又不喜欢睡觉的房间里亮着灯。 很矛盾的一件事情。 以至于平常她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一向是闭眼就睡,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倒也不怎么影响什么。 如今冷不防的被惊醒,身处于满是黑暗,毫无光亮的房间,她连去摸灯开关的手都是颤抖的,生怕等下会摸到什么冰冰凉凉或者软趴趴、黏糊糊的东西。 她等屋子里的灯完全亮起,坐在床上稍微缓了一阵子,才扭过头去拿起手机查看。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这么晚的时间还打电话,很难不让她往之前被拉黑的那两通电话上去想。 她起床去洗了把冷水脸,拿着干毛巾甚至没敢多擦,生怕擦久了,会突然看见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出现在面前,所以她只敢随意的糊弄两下,脸颊上甚至还能看见几颗水珠。 走回床边拿起手机,她干脆也不睡了,重新回到书桌前,将手机放到一旁,又重新的开始看笔记、背知识点。 铃…… 手机再次想起来时,依旧是很大声。 闻延盯着那个陌生的号码看了会儿,等对方快要到自动挂断的时间,她才按下接听键,并同时按了通话录音。 同上次一接通就骂不同,对方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间接听,所以电话里着实安静的一阵子。 对面没吱声,闻延就也没吱声。 就在对面似乎是反应过来,刚喊了一声“闻延”还来不及说其他的时候,闻延突然笑了起来,很是刻意、尖锐甚至还有些阴森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面大概是再一次愣住,好一会儿没有声音发出来。 闻延却依旧在笑,越笑还越熟练,声音已经可以媲美港台鬼片里的女鬼…… “你有病吧!大半夜的你笑什么啊!” 对方骂骂咧咧说了几句,匆匆挂断了电话。 闻延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拍了拍喉咙,赶忙喝了两口水润嗓子。 “差点笑岔过气儿去,嗓子好痛。” 她刚休息了一阵子,对方的电话就又打过来了。 这次闻延立马就接了,一样也立马按下了通话录音。 并且在接通前就开始继续凄厉、哀怨又阴森森的跟聊斋女鬼出门觅食一样的开始笑…… 对方大概一开始并没有指望闻延会接,更多只是想要确认一下有没有被拉黑,看看鬼笑的,究竟是闻延在装疯卖傻,还是……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儿。 如果有被拉黑,那十有八九就是闻延在装疯卖傻,企图用魔法打败魔法。 如果没有…… 对面压根不敢想。 思想才解放多久啊! 更别说现在依旧还是鬼片盛兴的时候…… 闻延甚至听见了对面咽口水的声音。 “你,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你,你是人是鬼啊?你你你……闻延呢?那个狐狸精,她,她……”电话另一头的人,说着说着,甚至已经止不住有了哭腔。 闻延强忍住没有破功,又阴森凄笑了一会儿,才声音凄厉缓慢的问:“我~就是~闻延啊~你又是谁~谁~谁~” 她还故意做出了咀嚼东西的声音,隔着电话又心神俱崩,更容易让人胡思乱想了。 更别说她还时不时阴笑一下,嘿嘿嘿的几声,在寂静的深夜里尤其渗人。 没多一会儿,闻延就听见了对方的尖叫声,以及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大概是手机掉了。 “你果然是个狐狸精!专门吃人的妖精!就是你勾引我男人!” 过了不知道多久,对方忽然歇斯底里的再一次对着电话大吼。 “我勾引你男人?”闻延冷笑了一声:“我怎么不知道尚乔白在外面还有第三个第三者?就算你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三者,也轮不到你来说这种话吧?” 提起男人,她还真就没有多想其他人。 实在是她情感方面一直比较空白。 对方却着实愣了好一会儿:“什么尚乔白?谁是尚乔白……” 闻延:…… “你不是尚乔白出轨过的一二三四五六七中之一?”她也很懵。 对方却很快就做出了另外一种阅读理解:“原来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还吃着锅里望着海里的,吃一个钓一个是吧!” 她冷笑了两声:“真应该让姜沉来听一听你是个什么货色!” “谁?” 姜沉? 闻延有些怀疑人生的问:“你的意思是,你男人是姜沉?我抢他了?” “不然呢!”对方这会儿大概也是明白了闻延的装神弄鬼,不再惶惶害怕,很快就又硬气起来。 闻延呵了声:“我又不瞎!” 她对姜沉的印象还真就不深,但恶感还是有一些的。 毕竟,当初就是这个男人表白不成,确切的说,是听闻她刚刚离婚,接受不了打击,也后悔向她表白,连夜逃回了盛海,并在盛译主编那里抹黑她有负面形象,害得没了工作机会不说,还差一点白做那么长的翻译,一分钱都收不回来。 甚至她都要怀疑,如果她没有直接联系盛译主编的话,会不会盛译依旧会如约给她发放翻译稿费,只不过要经过姜沉的手。 而姜沉那个时候摆明的跟她玩视而不见,一切消息都不回,所有电话都不接…… 那她不争一次的话,这钱是不是就会落进姜沉的口袋里了? 她还真是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这位女士,虽然我不清楚你跟姜沉是什么关系,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思打电话骚扰我辱骂我进而影响我生活的,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知悉,只要是我眼睛还没瞎、脑子还没残的情况下,就绝对不会,对姜沉这个人有什么想法……吃着一个又钓着一个这事儿,根本就不成立,也希望你清醒一点,不要听风就是雨,傻愣愣的过来找人麻烦,最后招惹官司上身,坑害的还是你自己!” 闻延淡淡道:“对于他曾经的表白,我是拒绝并深觉晦气的!” “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理都不理我。” 对方声嘶力竭:“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离我而去?你知不知道我为他付出了多少!莪连第一次都给他了,我们甚至已经准备谈婚论嫁了,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他才会消失不见的!” 闻延:…… 原来还真是个疯子。 听着对方丝毫不像是能讲通道理的样子,她摇了摇头,劝了一句:“不要再打这种电话了,之前你恶意辱骂我,我也算一报还一报的还了回去,咱们就算是扯平了,要是你之后还冥顽不灵,就别怪我报警了!你这手机号在哪里拨过来的,警察可是都能够定位到的!”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再次将这个号码拉进黑名单。 也不知道对方是已经没有号码了,还是被她胡扯的话吓唬住,打算迷途知返了,反正之后是没有电话再打进来了。 她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去洗了把脸,给手机充上电,才重新钻回被窝打算补个觉。 隔天她正睡得迷迷瞪瞪的,就听见手机又响了……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瞅了眼来电提醒是陌生的、异地的手机号。 “你是不是有点蹬鼻子上脸了?没完没了是吧?真以为我不敢报警呢?” 电话另一头的人,明显是被吼得愣住了。 好一会儿才有声音传过来:“是我……” 第46章 许常未出事儿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苏项闻? 闻延着实尴尬了一下,差一点就直接把人名字给喊了出来…… “不好意思啊,昨晚儿有几个骚扰电话,我以为又是谁打过来诈骗的。” 她打着哈哈,问人一大早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儿:“……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我,姓苏。”苏项闻语气微顿:“你喊我老苏就行了。” 他说着,半开玩笑似的:“要不我喊你债主,你喊我欠钱的?” …… 闻延好大一阵无语:“什么债主,像土匪一样,还欠钱的……不知道还以为我是压迫小白菜的扒皮财主!” 她道:“反正你要是也不介意我给你叫老了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老苏!” “好。” 苏项闻轻笑了声,心里头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他放松后不免胆子大了些:“我忽然觉得,我要是换个姓氏就好了。” “换什么姓?”闻延问。 “姓……”龚。 苏项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生硬的转了话题:“我给你打电话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就是想着问问你,那粽子叶是不是很着急用……我问过我们村里的老人,他们说再过一個月采的话会更好一些,量也能大一点,现在采的话虽然也有,但可能不是那么多,大部分新叶子还比较小,稍微大一点儿的话可能会比较老。” ??? 闻延有些茫然于他话题转的如此之快,原本她一点也不好奇苏项闻究竟想改个什么姓氏,被这样子硬生生打岔过去,她反而心中多了几分想知道的欲望。 不过她倒也没有追问。 只道:“那就一个月后吧,谢谢你啦,老苏!” 苏项闻:……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闻延就是故意喊一声‘老苏’的感觉。 他暗笑自己想太多:“不客气,啊,对了,这个是我的电话号码……我,想着以后联系方便些,就买了个二手手机,办了张电话卡。” “好,那我存一下。”闻延道。 她把号码保存,又想起昨天那个试卷的事情:“有几道题,可能需要问你一下……” 闻延找出昨天十道全错的卷纸,一道一道的问苏项闻答案。 等她把答案在一旁标注好,再跟自己的对过以后,眉头皱的紧紧的:“我做出的答案,跟你差不多,可答案上却完全不同。” “那应该是答案出错了。”苏项闻嘴角弯起,语气轻松。 闻延眉头瞬间就皱得更紧了:“你,真的确定?” 她有些小声的嘀咕起来:“其实我也有些怀疑答案错了,要不就是笔记错了,反正得有一个是错的……” “笔记不会错。”苏项闻道:“高中这部分知识,我就是标准答案,所以一定是答案错了。” 他道:“不过,你也可以等拿粽子叶的时候,拿过来我看看,是不是拿错了答案给你。” 闻延倒是没想到苏项闻还有这么臭屁的一面。 ‘我就是高中知识的标准答案,只要跟我的选项不一样,就必定是答案错了……’ 听听,听听,这话得气死多少人! 闻延就觉得有被学霸伤害到。 她闷闷不乐了一阵子,跟人约定了拿粽子叶的时间,挂了电话,又重新钻回被窝补了个回笼觉。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她才被饿醒。 下楼热了个牛奶喝,这才觉得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之后不免就觉得有些无聊…… 在院子里呆了会儿,修剪了下花草,又浇了点水,还搞了一小块菜地出来,打算种点青菜什么的。 刚忙活完没多一会儿,就接到了电话。 “汪老师,您好,莪是闻延,对,是我……”她客气的跟人问好打招呼。 汪晚倒是没有过多的寒暄,直入主题道:“你发短信跟我说,想做一批订制礼盒?” “是的,汪老师!”闻延笑着道。 汪晚皱了一下眉头:“你找错人了吧?” “我听说您最近正打算成立一个新的课题组,我觉得这和需要的包装不谋而合,不如我们见面详谈,您看如何?”闻延不忙不慌的提出邀约。 汪晚略显犹豫,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行,那我们就见面谈。” 闻延得知人现在正好有时间,就跟人约好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她回屋快速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拿上设计的包装图纸,去了约定的地点。 汪晚是个跟喀莉莎差不多年纪的女子,是林业大学的讲师。 她之前帮人做过几次翻译,算是有过几面之缘吧。 “汪老师您好。”闻延很是客气的同人打招呼。 汪晚细细打量了人一阵子,颇有些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做新课题?” 闻延:…… “我瞎掰的……”她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开口。 不然总不能说,前世看过您上电视做节目,节目介绍里刚好有提到您的事迹及做这些事情的时间,我又恰好帮您做过翻译,所以一下子就将人对上号了吧? 那怕是要被当成精神病送去看医生。 汪晚明显是不信的。 她一脸笑意的看向闻延,颇有些压迫感向人袭去。 闻延也同样笑容柔和,丝毫不怯的回望着人,反正又不会有人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又知道些什么。 “小姑娘还挺坦诚的。”汪晚笑着先一步开口,倒也不纠结闻延是怎么知道她新课题的事儿了,依旧开门见山:“什么设计,我看看?” 闻延把图纸递过去给人。 她笑容真诚和煦:“我觉得,您一定会感兴趣的!” 汪晚原本只是随意的翻了两页,想着敷衍一下小姑娘,再直接提出拒绝就是。 却不想越看越痴迷,越看越惊艳:“这个设计非常的有想法!” 她抬起头,明显认真许多的看着人:“我能问一下这个设计是谁做的吗?” “是我自己。”闻延道。 汪晚止不住的点头称赞:“后生可畏啊!不过,我还是不知道,这和我的新课题有什么关系……这似乎应该属于包装设计的范畴吧?” “想来您也已经看出来,整套设计都是以木制品为主,那一来呢,需要美观,二来也需要轻便,毕竟是要用手提着去送人的,要是太重了,只怕没有人敢买了。” 闻延笑着解释:“我知道您是木材科学方面的专家,想来一定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她腼腆了一下:“而且您别看我这图画的贼好看,但实际如何操作变成实物,还需要专业的人来坐镇,重新绘成有相关参数的制作图纸才行。” “你还真是一点不谦虚!”汪晚被她一句‘我图画得贼好看’给逗笑了。 她道:“不过这图,确实也只是好看,如果拿来做封面,倒是直接就能够用的水平,要真拿来制作的话,恐怕实物与要与封面不符了。” “我相信汪老师一定会有办法让实物精美过我这些图的!”闻延立马给人戴了一顶高帽子上去,笑眯眯的像只偷腥到的小狐狸。 汪晚很是无奈道:“你这小丫头……鬼灵精似的!” “这几款礼盒包装对我来说,至关重要,尤其是粽子礼盒,至少要在端午节前一个月制作出来,所以时间上还是有些紧迫的,加上这粽子礼盒还涵盖了几种不同的功能,比如第一款,除了是一份粽子包装外,还是一件首饰收纳盒,并且是具备小夜灯跟梳妆镜功能的。” “的确是很有想法的设计。” “是啊是啊,而且这几款都会有不同规格的小抽屉用来分装不同馅儿的粽子,这样等以后用来做收纳盒,也可以做到杂而不乱,又精致美观,如此多功能又繁琐的工艺,我自然只能找大师帮忙操刀把关,避免多走弯路啦!”闻延一套彩虹屁不重样的吹。 汪晚被她油嘴滑舌说得止不住发笑:“我都有些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了。” 不过这话说的她很受用。 她别了一下头发:“最迟一周后,我给你出样品!” “那一切就拜托您啦,汪老师!”闻延很是感激起身。 汪晚点点头,对闻延的尊重,还是很受用的。 她不免就多说了一些话:“我近来也的确有意在传统木艺上,寻求一些新的发展,以求不让老手艺蒙尘失传,也希望找到新的出路,让这些老手艺有机会走向更高更远,让更多年轻人愿意加入其中,传承发展。” 汪晚看了眼闻延:“你的这套图纸,的确正和我意!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的课题组员,也可以加入到这份设计制作中来。” “一切都是听汪老师的安排。”闻延道。 她当然不会介意汪晚用她的包装设计去给学生练手,反正对于她来说,只要按时并保质保量的供应上足够的包装礼盒就行。 又不会多花钱。 汪晚则十分满意闻延没有趁机压价。 两个人谈的还算愉快,等敲定了一些细节之后,又换了个地方,吃过饭后才各自离开。 闻延没有直接回家,先去买了一些菜种子,又随便逛了逛,买了两套衣服。 路过一家比较冷清的店时,她好奇的停了下来。 综合格斗术…… 正想着离开的时候,里面人大概是发现了她,兴冲冲的跑过来:“女士您好,综合格斗术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她也不等闻延有所回应,就语速极快的跟人噼里啪啦介绍了一通。 闻延哪怕原本不心动,也有些忍不住要心动了。 更别说听见“女孩子一个人在外要保护好自己”时,已然心生感触。 她最近遇见的糟心事儿,着实不算少。 “怎么报名?我可以先看一看吗?试一试强度之类的……”闻延道。 跑出来向她推课的小姑娘,立马更加热情:“当然可以,您跟我来。” 她领着闻延进了店里,跟人介绍了一下基础设施之后,本来是想先试试闻延的力道:“你就放心大胆的踢,用尽全力,没关系!” 结果差点整个人被踢飞出去…… 小姑娘愣愣的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练过?” “没有。” 闻延摸了摸鼻子,走过去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将人拉了起来:“抱歉啊,我可能以前经常做一些体力重活,所以力气稍微大了些,忘了克制。” “没,没事,是我让你用尽全力的。” 小姑娘站起来,很快又笑呵呵的:“我觉得你有这个天赋,不学综合格斗会很可惜。” 闻延其实还真没有特别强烈的想法要学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这和她以往接受到的教育,有些相违和。 只是看着人诚挚的眼神,听着丰富不重样的洗脑包,她又有些心动。 “那我先试几节课看看吧!”闻延道。 对方立马就带着她去做了登记,还问她要不要现在就开始上课。 闻延看了眼时间,摇头拒绝:“不了,我还有事儿。” “那好吧,那明天你一定要记得过来啊!”小姑娘依依不舍的看着人,不像是送学员,倒像是送情郎。 闻延忍不住笑了笑:“好。” 等走远了,她再看手里多出来的学员卡,才不免觉得冲动。 不过第二天,还是如约来上课了。 喀莉莎出差要半个多月才回来。 闻延一个人在家,除了吃睡以及周末去上函授班,就是复习高中知识,去上综合格斗的课,反倒是让她无聊的生活,多了一点调剂。 如此一来,她便也就多了几分热情。 负责教她的教练,就是那天热情向她推销课程的小姑娘的母亲,据说是拿过国际大奖的。 真假她未去探究,反正这位教练,除了话不是很多,教的确实挺不错。 她一连几日的同人对练,除了愈发上手以外,也愈发的上头。 健身大抵是会上瘾。 为此,她还特意加了晨跑五公里…… 后来就变成了十公里。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她的综合格斗也小有进展,后面干脆直接续了一年的课。 除了练这个,闻延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高中知识,关村那边的商铺跟转租过来早餐店,她一并托给了装修公司去接手。 实在是没有更多时间浪费在自己动手上了。 加上这人是汪晚介绍给她的,在业内也算小有名气,对她的想法构思,落实的比较到位,并没有因为自己是设计师,就无视雇主的需求,任性删改、自由发挥。 最重要的是,收费很合理,一点也不贵。 所以她也就很安心的做了个撒手掌柜。 半个月过去,喀莉莎来电话说,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够回去,让闻延不要担心。 倒是闻延这周来上课时,发现函授班的授课老师换了人。 “许教授因为一些事情,不能继续带你们这个班了,你们这学期的课程,暂时由我来代替,下学期看情况是否安排新的老师。” 新来的老师,简单说了几句,就开始讲课了。 闻延纵使心里有千般疑惑,也只能先听课。 等下课了,她才赶紧拿出手机发短信给许常未。 许常未是在第二节课快要开始的时候,才回短信过来:“被人举报了,暂时停课接受调查,没什么事情,不用担心。” 闻延哪里会不担心? 她当即连课都不想上了,收拾着东西就往外走,打电话给许常未问他现在在哪里。 “你今天不是还有课吗?我真的没什么事情,你先好好上课,等你上完课我再跟你细说。”许常未语气轻松道。 闻延只好回去上课。 可等下课后再去联系许常未时,对方却关机了。 她打安钧的电话,也是关机的状态。 第47章 毁了苏项闻的形象?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打电话给喀莉莎,希望她能帮忙拿个主意…… 结果,喀莉莎的电话先是忙线,后来也变成了关机。 什么情况? 好在是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安钧将电话回了过来:“怎么了?我看你之前打了电话给我……那时候我正好在飞机上,最近有个案子,需要出国一段时间。” 闻延忙把老师被人举报,正在停课接受调查的事情说了:“……我下课后就联系不到老师,现在很担心他会出事。” “不会的,你放心就是了。”安钧倒是没有很意外,语气甚至十分轻松:“老师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情,估计只是顺便的休息一段时间,你也知道的,他一向是個劳模,轻易是不会休息的,哪怕寒暑假,也要备课或者做业务,半点也闲不下来。” 闻延这才放心了一些。 只是有些想不通,老师为什么会突然关机。 安钧安慰她好一会儿,又说了许常未诸多不靠谱的事情:“……从前他跟苏师兄两个人,经常就会做出前一秒在办公室或者家里通宵译稿,下一秒远走他乡压马路的事情,我们总要在第二天傍晚甚至更晚一点,才会接到他们报平安的电话。” 几乎所有许常未不靠谱的事迹里,都有苏项闻的身影。 “也不知道这位苏师兄是近墨者黑,还是天生与老师如出一辙的不靠谱。”闻延笑着说道,心里显然已经因为安钧的话,放轻松了许多。 安钧倒是没想到会给苏项闻挖了个坑。 他微噎,企图补救一下:“苏师兄其实还好,一向老实听话,老师有命,他恐怕连劝都不敢劝的。” “那他还能跟老师大吵一架,最后愤而离家,几乎断绝师徒关系?”闻延颇觉讶异。 她摇了摇头:“看来老实人要么不爆发,一旦爆发就是血流成河这话,也不算夸大其说。” 安钧总觉得苏师兄在闻延这里的形象,有些越描越黑了。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补救补救,就听闻延道:“那师兄你早些休息吧,要是明天还联系不上老师,我再同你说,一起想办法找找人。” “啊,好……”安钧愣愣的应了一声,随即急急忙忙的补救:“那个师妹,其实苏师兄他人……” 挺好的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只听见一串忙音嘟嘟个不停。 挂了。 安钧想了想,对苏项闻愧疚了几秒,便将这事儿抛之脑后了。 闻延是在第二天下午,才接到许常未电话的。 可电话里传来的说话声,却是喀莉莎的。 “妈妈?”闻延有些不大确定的开口,随后她想到什么,脸色变得苍白:“您,您为什么会用老师的电话打给我,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有句话说得好,你永远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抵达。 她想了一切坏的打算。 “你老师他没有事情,你不要担心,延宝儿。”喀莉莎急忙的解释。 闻延听了这话,刚刚松下一口气,就又听到喀莉莎说:“是我有事情……” 第48章 我决定同他结婚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惊得直接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您,您出什么事情了?您现在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她吸着冷气,强忍着崴了脚的疼痛,急匆匆的就要出门。 喀莉莎听见电话里的动静,担心的不得了:“我没事儿,没有事儿,延宝儿你不要着急,我……” 她欲言又止。 闻延急得不行:“您就别安慰我了,我……” 这就过去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喀莉莎破罐破摔一样的语气给打断了:“我只是想同你说,我,我要同许常未领证结婚。” 似乎这话一说出来,她的压力小了很多,后面倒是越发坦然:“就在下周一,之后我们要出去蜜月旅行,可能……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回去,你一个人在家里,要好好照顾自己。” 闻延直接愣在原地。 “延宝儿,你要照顾好自己……”喀莉莎不放心的再次开口:“要不,我让人过去看看你,刚刚你是不是摔到哪里?我听见动静很大……” “没事!” 闻延回过神来:“我没事!” 她就是太惊讶了。 什么情况,两个人怎么突然就到了扯证的地步。 前段时间不还是互相嫌弃的样子吗? “妈妈……”闻延犹豫着喊了一声,随即压低了一些声音:“您跟我说一句实话,您是被老师威胁了吗?还是您被他绑架了?他被人举报,是不是就是因为做了骗诱无知妇女的事情?” “小兔崽子,你胡说什么呢!谁骗诱无知妇女!我最多也就是色诱!”许常未暴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喀莉莎怒骂了人一声:“你吼什么呀,吓到延宝儿怎么办!” 许常未立马就乖了,在一旁赔着小心,软言软语的各种赔罪道歉,哄着喀莉莎。 喀莉莎有些嫌弃的让人走开,随后换了個地方继续讲电话。 闻延听见了关门的声音,然后才又听到喀莉莎的声音:“延宝儿,是我先提出要与他领证结婚的,他没有拒绝反对,我们便一致决定先与你说,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们也可以不领证的,只是以后大概会生活在一起,要是你不喜欢他,我可以再另外买一套小房子与他搬过去住。” 她的声音里透着紧张,却格外的坚定。 “妈妈跟老师在一起,会开心,是吗?”闻延忍不住的问。 她其实明白,喀莉莎再婚,同她不该有什么关系,她也不该有立场去阻止,何况,她也希望喀莉莎幸福。 可心里还是会有一些异样的情绪,一种说不上来的心酸感。 “是的。”喀莉莎道:“和他在一起,我会多一点轻松与快乐。” “和爸爸在时一样?”闻延努力平静的问。 喀莉莎却否认:“不,这是完全不一样的,延宝儿,你爸爸在我心里的位置是不一样,我也知道这对许常未来说并不公平,可你爸爸就是无人可以取代的!” 那,为什么突然就要结婚了呢? 闻延很想不通。 喀莉莎笑了笑,走到窗前,拉开窗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奇妙,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人说了‘莪们结婚如何’他当时就欢喜的像个孩子,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你爸爸的影子……延宝儿,你,你懂那种感觉吗?我感觉他们好像一个人,我,我无法克制自己。” 她轻笑了声:“这种感觉,我之前也有,就在我说出结婚吧那句话时,他突然出现在我临时下榻的民宿小院,那样无所顾忌、像个莽撞的愣头小伙子一般喊我的名字。” “他那时站在光里,我一时恍惚,总觉得又回到了你爸爸不厌其烦、不知疲倦,哪怕我们早已确定关系,他也一日复一日向我表白索爱,仿佛每一天我们都是初相识般的时光……此后情绪就一发不可收拾。”喀莉莎微微有些哽咽。 闻延大惊:“所以,老师只是爸爸的替代品?”她此刻想到了无数的替身文学,不免有些为许常未心酸不值:“这对老师或许并不公平……”哪怕他本人可能甘之如饴。 “不,不是的。”喀莉莎说:“我没有把他当做替代品,我很清楚的知道他是许常未,那只是一种感觉,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总之,我很确定,我此刻想同他领证结婚。” 她笑了一声:“明明他的颜值并不在我审美,我也早就看习惯了他诸多样子,实在难以心动,可那天,他沐着光时的样子,着实让我心动……明明脸还是那张脸,人也还是那个人,我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大相同了,好像那一瞬间,不在我审美上的人,突然就被划进了我的审美范围。” 喀莉莎有些深情的微笑着:“我依旧还是不喜欢他这个模样类型的男人,可我喜欢他。” 闻延好像忽然就懂了。 她从前养过一只猫,偏偏她极度厌恶猫这种生物,却对那只猫有无限的耐心与纵容。 后来她也时常感慨自己是不喜欢猫,只是喜欢ta而已。 “或许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闻延松缓下来,真心实意的开口:“妈妈你能开心就是最好的。” 两个人又隔着电话说了诸多悄悄话,喀莉莎确定闻延是真的不介意才彻底放松下来,同人开了许多玩笑。 末了,闻延才又问:“那老师被举报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已经不在京城了?” “是啊,他呀,任性胡来的很……听说人家举报他作风有问题,当即气的拍桌子走人,之后就打听了我在哪里落脚,连夜打车过来,手里还拎着我们在京城时常吃的那家油条糍耙和津城的玫瑰糕。” 喀莉莎说起这些时,声音里不自觉的透着满足:“我当时还问他为何不乘坐飞机或者火车,他说直接打车会更快一些,少了许多周转,我吃到早饭时,温度刚好适宜入口。” 闻延正想感慨爸爸恐怕赶不上这份用心的时候,就听到喀莉莎语气颇多感慨:“你爸爸从前也是这样,傻愣愣的,好像吃一顿温度刚好的早饭,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般,总是有诸多折腾的精力。” 闻延:…… 忽然就觉得老师好惨,完败的样子。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确定许常未没什么事儿,喀莉莎也不是被绑架了,她便也放下心来,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除了日复一日的自学高中知识,她也时不时会去那两家店看一眼装修进度,跟设计师探讨一下些许细节之处。 又委托人去办了一些工商所需要的手续,连同询问施俊的案子。 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施俊被释放了,因为被认定不构成刑事犯罪。 闻延对此怨言颇多,严正提出交涉,并一纸诉状,将人告上法院。 安钧得知此事不免打电话劝说她别太斤斤计较,免得惹得一身腥:“……反正你也没获得什么实质性伤害,那些画也没有传播出去,你再闹下去,怕是要人尽皆知,更何况那施俊一看就是个极端人格,万一惹急了他,危险的不还是你自己吗?” “什么叫没获得实质性伤害?” 闻延冷声质问:“你是觉得性骚扰无足轻重无关紧要吗?你是不是还觉得,女孩子碰到这种事情就应该忍气吞声、半点不要声张,更别提给自己讨回公道!你是不是觉得讨回公道才是罪过?碰到这种事就只能独自一个人在深夜里备受噩梦困扰、撕心裂肺,难以让创口愈合。” “我当然不是觉得无关紧要,只是你毕竟是女孩子,这种事情闹大了对你又没有好处……”安钧叹了口气,很是语重心长的规劝着人:“旁人就算听见了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去抨击男人如何,反而会指责是你不检点才招惹来祸事,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你想解释都解释不过来,我只是不想让你以后陷入那种困扰。” “那我就谢谢你了!”闻延冷淡道:“不过,我一向认为同思想歪斜的人不必讲道理,需要讲道理的,必然是能听得懂道理的。” “懂道理,就不会颠倒是非的跑来同我说胡话!” 她挂了电话,决定未来几天要对安钧的电话一律拒接。 对她的态度,喀莉莎同许常未是十分支持的,并且还很上心的一直跟进着事情的进展。 安钧打不通闻延的电话讲不成道理,连老师也陪着她胡闹任性,不免在与苏项闻通电话时,说了诸多抱怨。 苏项闻沉默了许久,久到安钧都已经近乎于默认他是认同自己观点的。 就听见他说:“我觉得闻延做的没错,错的不是她,坏人也应该得到惩罚,付出代价!” 安钧:…… “你们一个个说的倒是轻松,想过以后吗?先说这事儿不见得会胜诉,闹开后的影响就足以是毁灭的,流言蜚语能杀死人!你是想让闻延社会性死亡吗?”安钧也有点生气了。 苏项闻坚持:“社会就更不该让一个受害者死亡了,如果真的那样,错的也是社会,不是闻延,被变态觊觎窥探本就不是她的错!” “我没说是她的错!可你们这样固执闹大,只会让人觉得你们强势,你们才是施暴者,从而去同情被你们咄咄相逼的犯人,何况男女之事上,被非议的总是女孩子,她以后嫁人,婆家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怎么看她?”安钧吼道。 苏项闻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声音平静道:“如果是这样的婆家,那还嫁什么,跑路要紧。” 安钧:…… 他在苏项闻这里也没有找到认同,最后干脆也就撒手不管了。 只是仍旧跟不少业内好友打听了如何能让对方定罪的重一点,然后偷偷发给闻延委托的律师。 苏项闻挂了安钧电话之后,越想越沉不下心,想打个电话给闻延又找不到立场。 最后只能没头没尾的给人发了条消息:婆家要是嫌弃你,就别嫁了,赶紧跑,有多远跑多远! 闻延:??? 她正在早餐店这边处理租房的事情。 因为出了她被泼油漆诅咒,又砸门恐吓这事儿,她租的这间房被查出违建…… 房东一大早怒气冲冲的指责她不该招惹是非麻烦,惹了一身骚居然还去报警,害得她可能要面临罚款:“……我要早知道你是这么个麻烦精,我当初宁可让房子一直空着,也不会租给你,平白给我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还让人把棺材摆在了家门,晦气死了!” 房东要求闻延赔偿复原墙面、清理油漆以及修理被砸坏的门板钱,并且不退租金与押金。 “这件事情你是不占理你晓得吧!可不是我违约不租给你的,也怪不得我不给你退押金,这是你惹出来的麻烦,你让这房子被查出违建拆除的,怨不得我的!我也想让你住的,你偏自找麻烦就怪不得我了。”房东理直气壮。 闻延一开始还真就没想到这层顶楼竟然是私人加盖的…… 一来,这栋楼总共九层,底下有一排商户,基本上就占了两层。 她们这些住户,是要从侧面的外挂楼梯走到大平台上,然后才能看到单元门。 算是2+7=9层…… 谁能想到,这楼原本实际是2+6=8层,多出来的那一层,是房东自己加盖的,她买的是楼下那两套房…… 且这一块,总共五栋楼,有三栋都加盖了。 也难怪这房子,门前多了两块台阶,屋门远比去天台的那扇门高了许多,等进屋又变成了下沉两层台阶高度的样子,构造极其奇怪,甚至有点反人类。 不过她多打听了几句,才知道房东被制裁,根本不是因为加盖了这一层出来…… 似乎这一层属于历史遗留问题,原本是用来给原顶楼,也就八楼的用户,用来做饭用的。 只不过大多数人,选择把这一层重修砌了一圈,当成了住宅面积。 房东的最大问题是,她把楼下分成了三十多个样板间,违规用电,造成了电起火,正赶上她这边的案子在取证,楼上的办案人员闻着烧焦味儿就去了…… 这才避免了一场大火发生。 所以不要房租不要押金还赔钱是绝对不可能的。 房东对闻延的强势态度十分不满:“你一个租房住的,怎么好意思跟我耀武扬威的?不就是一点点钱吗?你看我差这一点?我不差我告诉你!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这是坏我生意你知道不?你砸我饭碗让我不好过,让我没得饭吃,你也别想好过!要钱?想都不要想!不仅不要想,还要赔我损失!” 她哼了声,理直气壮道:“左不过我有房,我也不怕花时间闹,我看你一个租房的怕不怕闹起来没工作没收入没得地方住!” 说着说着,还人身攻击起来:“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一口气花这么多钱租房子,肯定不是自己的钱吧?之前听说有人找上门打小三,那就是打你的吧?闻延?” “难怪这么的不知人间疾苦,毁人营生,看来是吃别人的喝别人的,用着别人的钱习惯了。” 房东越说越来劲:“你以为你毁的是我的营生?我告诉你,你害死的,是等下都要被赶出去的那些租户,你害得他们之后要花大价钱再去租别的房子!夺人钱财等于谋财害命你晓得不?你这叫杀人!” 闻延深吸了一口气,拎起旁边的凳子,满脸凶狠。 房东起初还很不以为意,甚至语出嘲讽:“拿个凳子吓唬谁呢?当我是吓大的不成?有本事你来砸,来来来,往这砸……” 她指着脑袋,很是挑衅。 闻延也不应声,拎起凳子哐啷一声砸过去。 “妈呀!” 房东一下子就吓得腿软了,可一看到闻延只是将凳子砸在阳台门上,她又不怂了。 “呵,吓唬谁呢……” 第49章 阿姨,您也不想吧?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房东趾高气扬,对闻延的行为不屑一顾。 正要出声讥讽几句时,突然见人满面笑容,跟好捏的面菩萨一般。 “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我怎么会恐吓您、威胁您,提醒您别一个人走路,省得遭人套麻袋、打闷棍呢?” 闻延笑盈盈的把凳子搬到通往楼梯的必经之路。 又回屋拿了几瓶冰镇的饮料跟矿泉水出来,还又回去洗了点水果摆在门口台阶上。 “可惜了,我也有阵子没回来了,水果倒是新买的,我一个個亲手挑的,都新鲜着呢。” 闻延说着,递给房东一个艳红还带着水珠的苹果:“您尝尝?” 眼见着房东一脸警惕又毫不客气的咬了口苹果,像是生怕慢一点,苹果就会被夺回去,让她没办法占便宜般,神色间还颇为轻蔑。 似乎闻延此时的“百般讨好”“放低姿态”就已经是向她服软求饶了一样。 她骄傲的像只公鸡。 闻延却毫不在意对方用怎样轻蔑的眼神看她,自顾自的坐到楼梯口那把凳子上,给人发了条消息,托人送些熟食面包之类的东西上来。 还特意备注强调:要偏咸一点的。 她此时有些怀念外卖便捷到家的日子了。 来送熟食儿的人也很快。 手里提溜着一兜子盐水鸭、酱咸菜,还有两袋子花卷。 “这附近也没买到啥正经吃的,你看看这些行不行?这鸭子还是最后两只了,我给都拿下来了。”来人道。 闻延点点头,笑着谢过:“等我忙完这儿的事儿,再过去给你结账!”说着,她目光瞥了眼一旁的房东。 来人会意,笑着说:“成,不用着急,你啥时候有空啥时候来结一下子就成!” 他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忙吧!”好像压根没看见房东在一样。 闻延把盐水鸭跟花卷咸菜都递给了房东。 房东拧着眉,苹果也有些啃不下去了,满脸防备的看着人:“你什么意思?” “您刚刚不是说,要跟我耗着吗?我倒是无所谓的,这不是怕您一个人在这里,也没个亲朋好友儿女后辈的照看,万一饿着了、渴着了,把身子糟践坏了可就不好了。” 她说着,从屋里搬了张桌子出来,还很贴心的给人准备了碗筷,把吃的都摆出来放在狭窄的过道里。 房东用眼睛不停的打量着人,很是怀疑闻延会有这么好心。 “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面下毒害我吧?”她道。 闻延轻笑了声:“您电视剧看多了吧?杀人可是犯法的,何况这儿就咱们两个人,我要是真的对您做了点什么,岂不是第一个就要怀疑到我身上?” 她道:“我又不傻的。” 房东明显还是多了提防。 闻延便转身回屋又拿了一双筷子:“既然您不相信的话,那不如我也就学着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给您试试毒好了。” 说着,她夹了一块盐水鸭,之后又就着咸菜啃了半个花卷。 “现在您应该放心了吧。” 闻延笑着在过道跟人一起呆了会儿,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回屋去上了个厕所。 等出来后,手里拿了一本,好像刚刚就是为了回去取书一样。 她顺手把门锁上,手里除了那本书,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房东瞅了她一眼,见她走过去坐在楼梯口看书,嗤笑了声:“装模作样!还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出身呢,真认识字儿假认识字儿,装得倒是挺像回事儿。” 闻延笑笑不理会人。 从前她在尚家时不知道听了多少这样子的话。 明明她只不过是没有在国内上过学而已,到了他们的眼中,他们的嘴里,就变成了她目不识丁,大字不知一个,连读书看报都是不懂,都是需要人手把手教的。 即便是她独立一个人安静看书,在他们的眼中也会变成:装模作样、附庸风雅、东施效颦、自取其辱。 甚至曾经尚乔白最常对她说的话就是:“你又没上过学,又不认识几个字,整日里捧这个书本像什么样子?让人瞧见了只会徒增笑话,你能不能少给我丢一点人?” 哪怕她解释,说自己能够看得明白看得懂,能够换来的也只是对方一声嗤笑:“真是够没有自知之明的!闻家怎么会教出你这样子的人来?也不过就是搬到乡下去十几年,竟然一切做派就都跟个土包子一个样子了,不懂还非要装懂,真不知道你这样子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 几乎每一次,他们之间关于这些事情的对话,都是以此结束。 久而久之,她也算是认清楚了尚家人是什么德性。 解释不过是浪费口舌罢了。 她便也就随着他们了。 如今再听到不同的人说类似的话,她却只觉得可笑。 大抵是,人总喜欢过分相信自己所愿意相信的事情。 对于真相,对于解释,只要不符合自己的认知,就可以完全熟视无睹。 闻延想到过去那些荒唐事儿,摇头失笑。 “你笑什么?”房东很是警惕的看着她。 她已经有些后悔跟人在这里耗着了。 可若是这个时候打了退堂鼓,难免会让人误会她是怕了。 这么一想,她又多了些继续较劲的心思。 闻延淡淡的挂着笑意,抬头瞅了眼房东:“刚刚看到了非常有意思的部分,所以想笑就笑了,不行吗,阿姨?” “装模作样!” 房东被不轻不重的顶了一句,脸色很是不好看。 闻延置若罔闻,专心。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耗着。 房东一开始还多少有些矜持,随着时间的流逝、加上饭菜的香味儿诱惑,她到底还是没有忍住诱惑,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一边吃还一边骂骂咧咧:“也不知道哪个坏心眼子的,把菜做的这么咸,居然还好意思拿出来卖,真是缺了大德了。” 她嘴里骂的凶狠,连人家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了,恨不能全都挖出来鞭尸一遍才解气的样子。 结果,一顿胡吃海塞的,连咸菜都吃掉了大半。 那么多咸口的东西下去,想要不喝水都不行。 偏偏她一开始拿的,又都是一些饮料。 这些个东西,还不是越喝越渴? 她连着喝了两瓶半的饮料,已经感觉到有些撑的不行了,可是还一点解渴的感觉都没有。 无奈之下,她只好又重新开了瓶矿泉水。 吨吨吨的大半瓶下去,她这才觉得稍微舒服了些。 可是喝了那么多的水,肚子不胀的难受才怪呢。 闻延不动声色的看着人,嘴角逐渐多了笑意。 她现在其实有些好奇。 究竟是水喝多了要憋住不尿尿更难受,还是东西吃多了,有粑粑却只能憋着不拉更难受。 或者…… 这两个要是赶到了一起,会有不一样的叠加buff? 闻延沉浸在里,时间不免就过得快了些。 可对于房东来说,这时间越长久,就越显得细碎磨人。 眼瞅着天色已经快要黑下来了,狭窄的楼道里不大点的一扇窗,已经不能够提供太多光亮进来。 房东早已坐不住,特别是闻延连个凳子都没有搬给她,她一直都是坐在冰凉的台阶上。 喝了那么多水,又一直冰着屁股,那能不来尿快就怪了。 她开始没话找话起来:“你说你这小丫头也真是有意思,好好的一天时间,就这样在这干耗着浪费了,你这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呀?你不去上班,老板难道就不开除你?就算不开除,工资总归也是会扣的吧?” “我无业游民一个,也没有什么工作,整日里呢,主要就是游手好闲……反正我一个人发呆是一天,跟您在这里耗着也是一天,我倒觉得有个人在这里陪着我浪费时间,这时间啊,反而是没有那么难熬。”闻延道。 房东一脸的不相信:“你这小丫头,还真是谎话张口就来。你要真是无业游民的话,能一口气拿出那么多钱来租房子?而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楼下那家早餐店也是你租下来的吧?我都看见你进进出出那里头好几次了。” “您之前不是说了吗?我这个人啊,就是吃别人的,喝别人的,用着别人的钱,用习惯了。” 闻延淡淡道:“所以我没有工作,整皮里游手好闲,时间大把,不是很正常吗?” 房东一噎,脸色瞬间就不好看起来了。 “跟你这种小丫头真是讲不清楚道理。” 她怒声道:“一点儿好赖话都不知道听。瞅着你年纪也不小了吧?一把年纪了还不嫁人,居然还有脸在这儿不以为荣,反以为耻的炫耀,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搁我要是你的话,莪都不好意思张开口说。” 闻延“嗯”了,显得不痛不痒。 房东叨叨念念,后来干脆骂骂咧咧,到后面语气愈发显得急躁。 “你这个死丫头,到底有没有眼力见儿啊?”她又急又怒,又有些羞于开口。 闻延故作好奇的看着人,淡淡一笑:“没有。您是有什么指教吗?” “你……”房东看着这一地的水瓶子,好像忽然间就明白了什么,怒目瞪着人,破口大骂:“好啊,你这小贱人,你就是故意的吧?你赶紧的,把门给我打开,我要上厕所。” “哦~” 闻延不紧不慢的出声:“开门啊?” 房东用眼神瞪着她,一脸你这是在说废话的表情。 “真是抱歉呀,阿姨,我刚刚出门的时候太着急,忘了把钥匙拿出来。”闻延笑着道。 房东眼睛瞪了瞪,要不是现在动一动就有憋不住的趋势,她早就一把冲上去揪人头发了。 “好,行,你这个死丫头,你就是在这儿等着我呢是吧?”房东恶狠狠的放狠话:“你给我等着,没有你好果子吃的我告诉你。” 说着,就要闯过闻延所在的位置下楼去。 闻延抬起一条腿,挡住人的去路,稳坐如山。 “阿姨,你也不想等会儿我一个不小心,因为你的推搡从这里滚下去……” 她语气跟表情都十分的夸张:“若是我一个不幸,就那么倒霉的磕在了什么致命处,阿姨你怕是就得给我偿命了。” 房东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而且这还是好的结果呢,要是万一,我只不过是轻微摔了个擦伤……那阿姨你才要倒大霉呢。” 闻延朝人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毕竟你这样子的行为就会构成杀人未遂,而且还是故意杀人的那种哦!” 她单手支在膝盖上托着脸:“更不巧的是,我最近才刚刚学了一系列的求生技巧,这样子的高度对我来说,正好可以用得上之前学的那些防护知识,让我看起来伤的很重,却一点大事都没有。” 房东:…… “到时候,只要我咬死了,说头晕,脑袋痛,眼前直冒星星,那么就算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为了保险起见,恐怕也至少会被开一个轻微脑震荡的证明。” 闻延十分夸张的‘诶呀’了一声:“阿姨,你说你涉嫌故意杀人,还把人弄出了脑震荡,这得判多久呀?” 房东:…… “你,你这是讹诈!你这是碰瓷儿!你,你这个小丫头良心被狗吃了吧!” 她气到快要语无伦次。 闻延心平气和的嗯了一声:“可是怎么办呢,阿姨……就算我是打算碰瓷儿、打算讹诈你,你难道有什么办法吗?你要是想从这里过去的话,就只有推开我这一条路。” “你丧良心你,我,我要告你去!”房东气急了。 闻延笑笑:“要我帮你打电话报警吗?顺便也好好说说,咱们两个是为什么耗在这里!” 她嘴角微勾:“是你恶从胆边生,想要用无理取闹强占我的租金押金,所以咱们才只能在这里较劲呢!” 房东脸黑的瞪着人,恨不能让眼神化成刀子,将闻延一刀一刀的削成肉片儿才好。 “而我呢,作为一个受害者,不仅没有对阿姨您做出什么伤害,一直好言好语的同您相商,甚至还自掏腰包请您吃饭,请您喝水,请您吃水果……我怎么都能够说得上是仁至义尽了吧?” 闻延笑着道:“阿姨,你怎么反倒是这样子瞪着我呢?是怪我没有立即帮您报警吗?” 她说着,立马就掏出手机来:“那我现在帮你打好不好?” “不好!” 房东立马大吼着阻止人:“你,你敢打一个试试,我,我……” 她四处寻摸了许久,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去天台那扇门上,得意的笑了起来:“你等我解决了三急,再给你这个死丫头好看!” 房东说着,便要去推天台的门。 “阿姨,您也不想因为妨碍公务而锒铛入狱吧?”闻延淡淡道。 房东愣住,不明所以的看着人。 闻延笑笑,指着天台门:“您难道没看到那上面贴着封条吗?” 房东看着封条。 “阿姨,手可千万别抖啊。”闻延笑着冲人说:“不然,封条就要掉了。” 第50章 是我的钱,就一分不能少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阿姨。” 闻延一脸笑意的看着人:“要喝水吗?” 她晃了晃手机:“我刚刚问了朋友,说是买到了烧鹅和酱板鸭,您要不要来一份儿?” 房东气得不行,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闻延。 “阿姨,您可千万别抖,也别指着我。” 闻延嘴角弯弯:“不然等下我一不小心,承受不住您这手指散发出来的怨气,被您隔空打牛,吓得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诶呀,头晕,诶呀,眼前花,诶呀,我怕是要脑震荡了……” 房东:…… “你这是碰瓷儿!!”她气得快要发疯,尤其是越来越憋不住的泄意,更是让人疯狂。 闻延不说话。 房东急得来回转圈圈。 “你到底要怎么样!”房东怒声问。 闻延无辜的眨眨眼:“这话应该我问您呀,阿姨!” 她笑了笑:“是您说了,您时间大把,又有钱有闲有房住,不怕跟我耗时间的,我这不是满足您的需求,在这儿跟您耗着吗?” 房东有点想吐血。 “您看我还特意给您准备了中饭,又准备了下午茶跟水果。” 闻延说着,夸张的诶呀了一声:“时间不早了,我让人给您送晚饭过来吧,您想喝什么汤?番茄蛋花汤还是萝卜排骨汤?” 房东整张脸都在用力抽搐,才勉强忍下冲上去跟人鱼死网破的心思。 “我不跟你耗了,你……” 她话说了一半,就被闻延冷着声音打断:“你说不耗就不耗了?你是当我好说话好脾气就一定是好欺负的吗?” “那你到底要怎样!”房东气得不行又无可奈何,只剩下歇斯底里:“你说,你说啊!我快憋不住了,你赶紧说!” “钱退我,租金押金加起来一共是4个半月,一分不差退还给我,并且立字据说明咱们租房合同终止的具体情况,从此两清,互不打扰!”闻延道。 房东咬了咬牙:“我现在身上没带钱,你总得先让我回去,我才能给你拿钱……” “那就没办法了。”闻延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神色淡淡。 房东恨得不行,恨不能现在就上去掐断闻延的脖子才好。 她又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忍不住妥协,却还是留了个心眼:“我这会儿拿不出那么多现金,只有一千块钱,你要就要,不要就算了!” 闻延笑意淡淡,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声未吭。 “好好好,都给你,都给你行了吧!” 房东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整個人已经在打颤、站不稳了。 她拿出钱来,数了剩余的房租跟押金给闻延,又立马催促道:“要写什么,赶紧的!” 闻延拿出一早就写好的字据,房东此刻连多看两眼都不想,只想赶紧签了字走人:“笔笔笔,给我笔,诶呀,你快点!” 一拿到笔,她刷刷几下签了名字。 正想走的时候,闻延喊住了她:“先等一下,阿姨。” 她递过去一小盒印泥给人:“按个手印吧,阿姨。” 房东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瞪人一眼,用力按下个手印,没什么好声气儿的问:“行了吧?我可以走了吧?” “这是粉白墙面以及修理房门的钱。”闻延笑着从租金里头抽出几张票子:“我打听了一下行情,按最高的价钱补偿给您。” 房东一脸看怪物似的看着她。 “这事情的确是因我而起,虽然错不在我,莪也不认同您所言,是我不该报警之类的指责,可到底人是冲着我来的,所以该我承担的部分,我一分不会少您的。” 闻延将钱往前推了推:“您收好。” 她笑了笑道:“当然,如果您觉得价钱补偿的不合理,咱们也可以继续坐在这儿,慢慢掰扯。” “不用了!” 房东生怕闻延又要堵着她在这儿继续憋下去,拽过钱来,马不停蹄地捂着小腹跑了。 闻延看着人落荒而逃,心无感触。 她打了电话找人帮忙搬家。 好在她在这里也没什么东西,连带着枕头被子,才只装了两个行李箱,就收拾了个干净。 来帮忙的,是之前给她送花卷咸菜盐水鸭的人,叫张尚。 “辛苦你啦,等下我请你吃饭吧!”闻延道。 张尚一手拎着箱子:“哪的话,要请客也该是我谢你才对!我们全家都想谢谢你咧!” 闻延笑了一下,总感觉这话听着别扭。 她道:“那就叫上大家一起吧,有家属的就带家属,没家属的孤家寡人,且羡慕着好了。” 闻延让张尚去喊人,今个儿来上工的都叫上。 说来也是巧,张尚是在她早餐店里帮着装修的人,原本是在早餐店做夜班服务生的。 王哥把店转给她以后,他就失去了这份夜班工作。 后来张尚辗转找到她,跟她说想继续做夜班服务生…… 不过她当时并没有让这家店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打算,就拒绝了。 没想到有次她来早餐店这边送东西,正碰见他在漆墙。 原本她也没有多想,倒是张尚自个儿紧张的不得了,语无伦次的跟她解释了半天。 后来还是王哥忽然想起来这事儿,打电话委婉跟她提起了张尚:“妹砸,你看你这后面还打算24小时营业不?要是打算的话,我之前店里的夜班服务生,做的挺好的。” 王哥提到一开始也没打算做24小时营业这事儿,毕竟在他的概念里,到点了就该收工了。 是实在看着张尚一个人养家,老婆生完孩子没多久就得了病,常年卧病在床,又有四位老人要赡养,三个孩子要抚养,所以才动了恻隐之心,伸手搭了一把,让人做了夜班服务生,这样也不耽误他白天去上工。 “……你还别说,原本我都想不到24小时营业这种事儿,就是纯想帮人一把,没想到这么一个无意之举,倒是让我赚了不少,这京城啊,到底是大城市!大半夜的,竟然还能有好几桌人!还不少人跑这儿来学习做题的,就跟你之前一样,捧着好几本书,一坐坐一宿。” 王哥语气轻松随意:“哥打这个电话给你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你之后要是还想做24小时营业,夜里头需要人,甭管是看门的还是什么,先考虑一下张尚! 他这个人穷归穷,但有上进心,也老实本分,没有什么坏心思,也愿意去学习接受新事物,有什么时兴的东西,你交给他,他都能紧着时间鼓捣明白了不拖你后腿! 但你要是不考虑,也不用因为我这通电话觉得难做什么的,咱是开门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的,力所能及的能帮就帮,实在不顺便咱也没必要强求自己、委屈自己去做!” “我会好好考虑的王哥。”闻延笑了笑道:“谢谢你给我推荐,等改天我见了他,跟他好好聊聊。” “好嘞,那你忙着吧!”王哥又跟人客套了几句,也没说事情成不成的都给他来个电话这话,好像真的只是随意打个电话来,提了那一嘴似的。 闻延还是挺喜欢王哥这份分寸的。 之后她还真就找到张尚聊了聊,得知他现在跟着几个装修公司做零散工,基本上装修的活能够连上,但他还想多赚一点,就想着晚上的时间,也别浪费了:“夜里头的生意再多,到底也是不如白天的,所以我偷空也能打会盹,倒也不至于很累。” 他话说得坦诚,却也有几分不好意思:“而且在店里头打工也方便的,没客人的时候,不休息也能看看书,做做题,复习一下考试知识点啥的……” “考试?”闻延略有些讶异。 张尚点了点头:“我原本是想读个函授班来着,这不是舍得腾出每周那两天的时间去上课吗,所以就只能参加自学考试,我现在已经修完七门课程了!再考几门就能毕业了。” 闻延就问了他考的什么专业。 “我考的土木工程,这不是成天跟这些东西打交道吗,就想着多学习点总没有错。” 张尚还道:“最近还学了点工商管理,主要是我家孩子上大学考了这个专业,我正好捡着他的旧教材学学,有啥不懂的,也能让他帮我问问老师。” 他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然像我这样,也不能管理个啥!也就学一瞎胡闹……” “王哥之前打电话跟我推荐你做夜班服务生。”闻延笑了笑,把自己找他的缘由提了一嘴:“但你也看到了,我这边还要装修挺长一段时间的,我倒是还没考虑好要不要24小时营业,不过这会儿倒是有点适合你下工之后的活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 “愿意,当然愿意!”张尚忍不住激动的说。 闻延笑了笑:“你也不先问问是做什么就愿意啊?” “只要不是违法犯罪的事儿,谁还跟钱过不去啊!” 闻延点了点头:“我打算在早餐店前头摆个摊子,专门卖小吃儿,你也看到了,咱们这个地方前不久重新规划了一下,又多了两条公交线路,这边搬过来住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多人都是晚上九点甚至十点多以后才下班,所以在这儿摆个小吃摊,卖点蛋炒饭、手抓饼、烤冷面啥的,肯定还是能有的赚,就是辛苦点儿!” 她道:“要是你愿意,我出钱买小吃车跟食材,你就负责出摊,赚的收益,扣除成本之后咱俩五五分,你看咋样?” 张尚对此是心动的。 他犹豫了一会儿:“这炒饭我还成,手抓饼、烤冷面的是啥,我都没听过,也不会做啊!” “这个我可以教你,你愿意学愿意做就行!”闻延道。 张尚忙道:“那我肯定是愿意的!” 闻延就跟他留了个电话:“那等我把东西准备好,就联系你!” 她想得是比较长远的打算,这里除了已经成了大多数打工人首选的租房之处,附近还有几个大的写字楼,有不少公司在这边租房当员工宿舍,更不要说公司员工本身就是一个不小的客流量。 且等她的新店开业,有个小吃摊,说不定还能引流。 原本,她是只打算把这里开成类似于咖啡馆的休闲场所。 但王哥的话,给她提了一个醒儿。 无论时代怎么发展改变,总会有人为了梦想坚持不懈。 所以她打算重新规划一下营业方向。 不过,这还得她能把周围几家门面以及楼上的地方都租下来并且打通才行。 “你要租早餐店头上的那两层房子?” 早餐店房东听了她的话之后,先是惊讶,后是直接拒绝。 “租不了租不了,我也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这边等着急用钱,这房子,我已经打算卖掉了!” 早餐店老板说着忍不住倒起苦水:“要不是老王这个人轴,说什么也不肯提前解约,我这房子早就卖出去了!人家买家一看这房子人家买了,结果还有几年得租出去给别人,当即就不乐意了,后面我好说好商的,压价八万人家才愿意……” 他语气激动道:“可压价八万我不乐意啊!最后这生意也没谈成,现在我还得求爷爷告奶奶的,再去找人家,再被压个更低的价格。” “那您打算多少钱卖?” “一百二十万,这是最低的价格了!” 闻延笑了一下:“我可没那么多钱。” 早餐店房东刚想骂街,就听到她又道:“不过一百万的话,我还是能考虑一下的。” 房东沉默了。 一百万其实也比先前那人给的高了不少。 “你真的愿意出一百万?”他不大相信又希望是真的。 闻延笑了笑:“看来,我是要做冤大头了,开价高了不少。” “你这话说的……”房东语气真诚了几分:“你要是说真的,不是逗着我玩儿,九十八万,这房子就是你的!” 他道:“这几套房虽然面积不大,可胜在他是一整栋,我瞅着你最近整得这个装修,像是要做大生意的样子,你散着买再多,也赶不上我这整栋一块给你。” 闻延笑了一下。 想说,她卡里连九万八都没有。 不过她确实心动了。 房东见人犹豫,立马再接再厉:“而且你要是把顶层打通了,那空间还能大不少呢,我这边能把改建手续都给你办妥,你看咋样,成不成的,一句话!” “成。” 闻延道:“要是真能一切手续办妥不需要我操心,我也不跟你再讲价了!九十八万一口价!” “妥!” 两人商定好,闻延才开始头疼。 她去哪搞九十八万来? 可03年不买,07年心碎,此后房价一路高涨,心只会碎了又碎,只恨没生在好时代。 且她也真的很需要这块地方。 如果能拿下,之前的诸多规划就能够跟着实现。 偏偏离婚财产分割因为牵扯到了经济案,又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结果。 第51章 大凶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在关村那边搞装修的,一听说早餐店这边要去聚餐,顿时就笑闹着说闻延是厚此薄彼,要她必须得一视同仁才行。 闻延干脆大手一挥,让人今天都早点下工,一起去聚餐。 到了餐厅,闻延浅饮了半杯酒,算是开了个场。 等菜差不多上齐,她吃了几口,又叮嘱了众人少喝点酒,更不能喝酒开车。 “老板,你不跟我们一起吃了啊?” 闻延嗯了一声:“我还有点事儿,等会儿要是结束的早,就再过来,还吃什么你们放心点,都不许假客气!” 她大方爽朗的笑着道:“尤其是带家属的,必须把自家家属都照顾好了!” 众人借着这话玩笑了几句,倒也都还有分寸。 闻延顺势抽身离去。 正准备打车回趟家,车子启动才忽地改了主意,让司机送她去就近的商场。 一下车,便直奔商场里最贵的女装区。 她狠下心,花大价钱买了一套小洋装,米白色的,配了双意大利纯手工的小羊皮鞋。 “帮我多一个袋子吧,谢谢!” 闻延将换下来的衣服鞋子,分别装进不同的袋子里,随后穿着新买的衣服,拎着看起来很多的品牌包装,仿佛刚大肆挥霍血购过一般。 可惜现如今不能够直接手机软件预约专车接送,不然她还真想约一辆迈凯伦保时捷之类的。 她刚拦住一辆车,坐上去没多一会儿,天上就飘起了小雨。 “天公总喜欢不作美。” 闻延手隔着窗,摸索着打在窗子上的雨水痕迹。 毛毛细雨,连涓涓细流都聚不上。 她去了家高档咖啡馆,比较注重私人隐私的那种,听说是诸多大老板都喜欢的谈事儿专用地。 拎着大兜小包的奢侈品袋子,她约了间安静的包厢,轻车熟路的,仿佛常年转旋于此处般。 将东西随意搁在行李放置处,她看了眼时间,发了条带着此处地址的短信给人。 她约了尚端来此见面。 九十八万,她连個零头都没有,总要想些主意的。 尚端是在一个小时后赶到的。 看得出,他原本大抵是并不想来的。 脸上满满堆着不情愿几个字。 “直接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儿?”他问。 闻延笑笑,按铃等服务生来。 “先点咖啡吧。”她似乎对这里很熟一般的介绍:“这里的提拉米苏也很不错,比别处的口感更细腻纯正几分,是从意大利专门请来的甜点师,只为做这一样招牌。” 尚端皱了下眉,有些看不懂她葫芦里想卖什么药。 “我不吃……” 他刚要出声拒绝,服务生进来问需要什么服务,闻延笑着点了几样,连菜单都没有翻开,熟练的仿佛一直都是在这里如此消费。 她说完才看向尚端:“不爱吃甜点吗?那也可以试试其他的。” 随即目光落在服务生身上。 服务生微愣。 “给这位先生介绍一下你们这里的特色,甜点就不必了,他不爱吃。”闻延道。 服务生有些后知后觉的说了几样,尚端一脸不耐烦:“不必了,给我一杯意式浓缩。” 服务生便只好看向闻延。 闻延笑了笑:“那就这样,谢谢。” 服务生笑着应下后离去。 尚端看着被合上的包间门,皱了下眉:“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想跟您谈笔生意。”闻延道。 尚端忍不住嗤笑:“跟我谈生意?你疯了?” “还没有。” 闻延笑了笑,神色淡定:“施俊都跟我说了。” 她故意把话只说个开头,随即似笑非笑的看着人。 “神经……”尚端强自镇定,却还是在闻延的目光与微笑里,略显慌张:“我不认识什么施俊。” “是吗?” 闻延笑笑,也不去辩驳:“那就权当他是个无关紧要,只会说胡话攀咬人,乱点罪名的疯子吧。” “他说什么了?”尚端情急之下,下意识的问。 闻延笑了笑:“不重要。” 尚端被气到瞪了人一眼,正想要说什么,服务生敲门进来。 他只能压回已经到了嘴边的声音,恶狠狠的瞪了人一眼,气不过的拿过咖啡杯子,刚抿了一口就全都吐了出来,毫无体面。 “你这做的什么玩意儿,苦死了。” 闻延看着尚端明显迁怒挑骨头的样子,不免想笑。 服务生也是大无语,浓缩你还指望他是甜的不成? 可对方是顾客,甭管怎么无理取闹,他都只能听着顺着。 “给这位先生换一杯温水吧,他可能不太适应这种味道,麻烦了。”闻延温和的笑着道。 服务生如蒙大赦,笑着说好,很快就换了一杯温水给尚端。 尚端感觉无形中就落下一乘。 他冷嘲热讽道:“没想到你离了婚,日子倒是更加滋润起来了。” 尚端目光落在一旁那几个装着东西的奢侈品袋子上:“看起来,是刚从商场逛出来没多久就约了我。” 从前的闻延,在尚家的地位也就跟保姆差不多,甚至还不如保姆。 除了尚老爷子在时,大家会装装样子,实际谁也没把她当回事儿。 毕竟,谁也没想过尚乔白会康复起来,变得与正常人无异。 大家都以为等老爷子过世,这财产是要各家均分的,毕竟老爷子就尚端一个儿子,尚端跟杨萍又只生了尚乔白这么一个病秧子。 闻延作为病秧子的妻子,每多花一分钱,就都是在挥霍他们以后能分得的遗产,他们自然不愿意。 更别说有杨萍这个亲婆婆带头苛待新媳妇,他们只需要拱火起哄就行。 以至于闻延这么多年在尚家,唯二添置过的两件新衣服,还是尚乔白拿到第一笔工资时,为了表达欢喜去给她买的,一件格子衬衫,一件碎花裙。 而她从家带的那几件衣服,洗来洗去,都不知道穿过多少遍了。 哪里有如今这般光鲜亮丽,衣容华贵,一看就价值不凡。 “你这般迫不及待,就不怕新的金主生气?”尚端问的很是不怀好意,好像闻延此刻能日子滋润,全凭给人做了金丝雀似的。 闻延笑笑,也不否认,似是而非的开口:“那恐怕要让您失望了,若非是为着生意,我也不愿意再见你们尚家人。” 听她反复提及生意,尚端不免真的有些好奇了:“什么生意?” “自然是赚钱的生意。”闻延笑笑,就是不往细了说。 尚端倒也耐得住,小口的抿着水,似乎是想看闻延到底要故弄玄虚到什么时候才开口。 闻延的耐心就更足了,她点了七八样吃的,每样都是双份。 尚端耐得住,她就更耐得住了。 眼见着闻延刚吃完一份小蛋糕,又紧跟着开始消灭刚端到面前的第二份,尚端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我可没那么时间在这儿跟你耗,你不想说,那就等想好了什么时候愿意说,再来联系我吧。” 尚端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去。 闻延神色淡淡的瞥了人一眼:“好啊,请便。” 尚端更加不理解闻延这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了。 他脚步稍显迟疑,正好被闻延看在眼里。 “我这里有笔生意,是什么你别问,只要你拿一百万来投资,九个月之后,我返还给你三百二十万。” 闻延放下吃蛋糕的小叉子,淡笑着偏过头:“唯一的条件是,你要告诉我施俊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尚端听了前面的话,只想立马讥讽:你当我是傻子呢?这一百万真要到了你手里,指不定就直接打水漂了,到时候你连认账都不认!学人诈骗也不学的专业一点,多编一些说辞套路出来。 可听了后面的话,他又犹豫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尚端眯着眼,语气迟疑。 闻延笑了一声:“你不必相信我,反正条件我摆在这里,做还是不做,主动权都在你手里,你自己斟酌就是。” “什么生意?”尚端问。 闻延拒绝的干脆又果决:“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尚端:…… 他冷笑了一声:“真有这么好的事儿,你会来白白的便宜我?你真当我傻子呢!” 闻延看了人一会儿:“我当然希望你是傻子,不过眼下还不行。” 她道:“施俊的事儿,只有你跟他两个人知道内情,甚至恐怕他也只是知道自己做的那一部分,对你在幕后行动的一切,根本就一无所知!” 闻延笑了笑:“所以你还不能傻。” 尚端眯了眯眼看她。 “而且,尚家现在应该很需要开源吧?” 闻延笑了笑:“借一百万,对你来说应该不难,何况杨萍那么精于算计,生怕谁谋夺了她儿子的家产,总不至于一分钱都不给她儿子留下来傍身吧?” 她看着尚端,眉眼间堆满自信:“两百万买你一条消息,还会连本带利返还你一百万的本金加二十万的利息,应该没有什么比这更划算的投资了吧?” “你真拿莪当傻子呢?”尚端冷笑。 闻延便不再说话,留给尚端一个你请自便的眼神,就不再多关注人,埋头跟桌上的小蛋糕较劲。 尚端眉头紧皱,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走。 闻延等人离开好久才松下一口气。 她吨吨吨几口喝了大半杯水,缓了好一会儿,才按铃喊了服务生进来打包。 小蛋糕好贵的,不能浪费。 等结账的时候,她感觉心又碎了一下。 今个儿这一通挥霍,足足花了她两万七千六百多块钱。 要是尚端不咬钩,那可真就是血亏了。 回家前,她先去了趟请张尚等人聚餐的小饭馆,众人正好从包间里出来,准备各回各家。 闻延笑着把没动过的小蛋糕,分给几个带了孩子的,又去前台结了账。 她离开了以后,众人都没有再点东西,预留下的钱扣掉饭钱还有得剩。 交代了一番众人路上要注意安全之类,到家发个消息给她,等看着人都分别上了车,她又重新回饭馆点了份孜然鸡心加一份炒米饭打包带走。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快凌晨。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把换下来的旧衣服丢进洗衣机,又找了件宽松的家居服,把身上这一套死贵死贵的小洋装换下来。 一身轻松无负担,她才去厨房拿了双筷子出来,揭开打包盒,边复习苏项闻给的笔记,边吃着算是宵夜的孜然鸡心拌饭。 随着陆陆续续有人发消息给她报平安,她收起笔记,一边逐一回消息,一边接着干饭。 等聚餐的人都报了平安,她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厨房,又去院子里消了消食儿,看着天上带着缺陷却也异常明亮的半个月亮,嘴角微扬。 想了想,她发了条短信给喀莉莎:今晚的月亮很亮很美,可我却说不出足以媲美它的语言,只能跟妈妈感慨一下‘这月亮贼老亮贼老亮的’[月亮.] 喀莉莎看了短信不免哈哈大笑,许常未一脸好奇的走过来,喀莉莎便把短信内容读给他听。 许常未听完止不住的嫌弃:“丢人…幸亏她只是做翻译,没有去写,瞅瞅那个没文化的样子,也好意思大半夜发短信过来。” 喀莉莎当即就不乐意了:“你有文化?那你现在给我吟诗一首来听听!” 许常未噎住。 随即还真就出去外面看月亮了。 瞅着天上乌漆嘛黑,连颗星星都看不见,他顿时诗兴大发:“闻徒喜报,今晚天上贼老亮,出门一瞧,乌漆嘛黑啥也没有,孽徒、孽徒,毁我春宵一度!” 说完还特得意的看向喀莉莎:“咋样,我做的诗,是不是特别符合此情此景?” “去你的吧!”喀莉莎美目含嗔,瞪了人一眼。 许常未笑嘻嘻的上前,被人一把推开:“今晚儿你就在外面一个人春宵一度去吧!” “不是,我得跟你在一个屋儿,才能度春宵啊……” 许常未被锁在门外,喀莉莎丝毫不理人,关了灯钻回被窝跟闻延短信慢聊起最近的诸多趣事儿,最后干脆直接煲起电话粥来。 “……那老师就被您这样赶出去,岂不是要对我恨之入骨?估计这会儿已经想着怎么给我穿小鞋了。” 闻延幸灾乐祸的嘿笑:“幸亏我不准备考俄语系,老师以后怕是没有机会实行他的报复计划。” “你不打算考俄语系?”喀莉莎微微有些惊讶。 她同许常未一样,都觉得闻延会考京大的俄语专业,以后从事相关的翻译工作。 闻延嗯了一声。 喀莉莎询问她,语气隐忧,甚至还透着几分小心翼翼:“那你准备学什么?” 闻延咕哝了一声:“我也不知道。” “哼哼,你这是敷衍,是糊弄学!”喀莉莎明显的不相信:“要是你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如此确定,不会报考俄语专业?” “那……兴许就是,我,我发现自己确实不是读书的料子,一看见课本就头疼,您都不知道,我前段时间做习题,十道题就错了十道呢!”闻延试图转移话题。 喀莉莎道:“那不就是一道没对?” “是啊!所以我打算趁早认清现实,重新高考太难了,尤其还是我这种毫无基础,闷头自学的人去重新高考,简直就是难上加难。”闻延真真假假的说着。 喀莉莎微默了一会儿:“那你打算放弃了?” “那倒也不至于放弃,考不上京大,总不至于也看不上其他学校吧。”闻延小声嘟囔。 “那你就是敷衍我!” 喀莉莎十分的肯定:“你心里就是已经想好了考什么专业,是不是?” 闻延当即就不说话了。 “是物理方向的专业?”喀莉莎声音微微有些抖,坐起来捧着手机,祈祷着听到个不同的答案。 “不是。” 闻延如她所愿的否认,喀莉莎立马谢天谢地的祷告。 结果才松下心没多久,就听到闻延小声嘀咕:“我是准备考化学专业。” 还不等喀莉莎激动出声,闻延就赶忙先一步开口:“但我只是想想,纯粹是因为我最近觉得化学好有趣,做化学卷纸比其他科的卷纸更有意思,也没有就一定要去学这个专业的。” 她嗯唔了一声,声音低沉:“我不会从事爸爸从事的专业,您可以放心的。” 喀莉莎突然有些懊恼自己。 “延宝儿……” 她哽咽了一下,很快又坚定起来:“如果你也喜欢你爸爸的工作,大胆去选择也没关系的,我刚刚只是有些激动……延宝儿,我没有想阻止你,让你因为我一时的情绪更改意愿。” 喀莉莎轻轻笑了一声:“对我来说,你的开心更为重要。” 闻延嗯了一声。 她安静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的妈妈,不过,我真的不想成为爸爸那样的人。” 爸爸是榜样。 可榜样很累的,她才不要。 她只希望余生简单快乐,有钱有闲,想捡瓶子就去捡瓶子,想工作就工作,想创业就创业,什么都不想了,就宅在家里躺着吃利息。 “我胸无大志的。”闻延嘿嘿着,语气轻松的跟人玩笑道:“我只要大胸就够啦。” 喀莉莎便笑她。 第52章 有钱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吗?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跟喀莉莎昨天聊到很晚。 一直到许常未在喀莉莎的门外整活儿,惹的喀莉莎根本没办法无视掉他的存在,两个人才依依不舍的挂掉电话。 “他越发像个坏胚!”喀莉莎挂电话之前同闻延抱怨。 语气里的喜悦与傲娇,完全是藏不住的幸福模样。 闻延嘴角微微弯了个弧度:“您还是别撒狗粮给我这个才失婚不久的单身狗了,万一噎死了,您就要失去我这个冰雪聪明、伶俐可爱的女儿了。” “哪有人如此夸自己,不害臊!” 喀莉莎同人又说了几句,终是忍受不了许常未在外面的整活儿搞事情,匆匆挂了电话,跑去同人“打情骂俏”。 闻延第二天直到中午才醒。 洗脸刷牙之后看手机上有三条短消息。 一条是许常未倒的苦水,通篇控诉新婚妻子对他施行“家暴”,一条来自喀莉莎对新婚丈夫的嫌弃与埋怨,怀疑自己是否嫁了个不靠谱的男人。 闻延对此统一回复:“今日我要做贵族,拒收一切狗粮投喂。附友情提醒:虐狗有违公序良俗,请二位适可而止!” 她到厨房热了个牛奶,顺便点开第三条短信。 是苏项闻的。 “粽子叶已经可以采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给你送过去。” 闻延喝了一口牛奶,刚打了几个字,想了想又删掉。 她看了眼时间,干脆拨了个电话过去。 嘟嘟声响了没多久,电话里就传来一个女声。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sorry……” 闻延看着被挂断的界面,倒也没有多想。 只以为苏项闻是有事情在忙。 哪里想得到电话另一面,苏项闻紧张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一个没留意,紧张到把挂断当成了接听键,手心湿润的结巴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是按错了。 他失魂落魄的看着手机,满脸懊恼。 想拨回去发现没有勇气,苦等了几个小时,也没等到闻延再打过来。 闻延喝了牛奶,想着苏项闻可能有事儿,就没有再去打扰。 她换了衣服出门,打算去银行问问创业贷款的事情。 尚端那里也不是完全能指望的,万一骗不到这老家伙,或者他去跟施俊对质,很容易就会发现端倪。 所以她也不能太过于指望尚端那边会咬勾。 到了银行,倒是也顺利打听到贷款的事儿。 可创业贷款,要求有全日制的学历或者在读证明…… 她又打听了几家,发现要求都是大同小异,额度也相对有限。 额度高一些的,她又很难以一家还未经营起来的公司达到条件。 喀莉莎知道了不免生气:“你需要钱,为何不同我说?” 说着便要给她打钱过来。 闻延赶忙过来:“倒也还没有那么急,我只是先打听着,房东那里怕是要半年左右才能将手续办妥,且他与其他租客的租约,也是在三五个月后方能到期。” 她道:“房东的意思是,等其他人租约全部到期后,他再来同我交易过户,到时候手续也能差不多办妥。” “可他先前不是说急等着用钱吗?这里头会不会有鬼?”喀莉莎不免担心怀疑。 闻延笑了笑:“确实有一点,他不晓得从哪里听到了些购房新政策的风声,所以才打算将这边的房子抛售掉,不过倒是不影响我购买,最重要产权清晰,以后不会有什么麻烦。” “那便好。”喀莉莎道:“不过还是要多打听一下,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延宝儿。” “我晓得的,妈妈。” 两人沟通一阵子,喀莉莎见她坚持不肯接受自己的资助,便推了她几个银行经理的电话:“都是我合作过的,放款速度很快,你有需要的话,不妨同他们咨询下,如需担保,我与艾闻集团都可以为你挺身而出,不要一个人傻扛。” 闻延正准备说什么,喀莉莎仿佛猜到了一般:“努力争求只靠自己的本事没错,可明明家中有资源相助,还要为了证明自己足以白手起家去视而不见,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 她道:“接受你爸妈还算富裕的事实,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难道哪个还能笑话你不成?” “好的,妈妈。”闻延傻傻笑了一会儿:“我这就接受我是有钱人的事实!” 只是仍旧拒绝喀莉莎要给她打钱这件事儿。 “等我有需要时,一定会毫不犹豫跟您狮子大张口的!”她道。 喀莉莎只好当她是在说真话,嘱咐她要照顾好自己,三餐按时吃,还说:“我同许常未会在端午节前回去的。” “好的妈妈。”闻延道:“那你和老师蜜月开心,回来给我带礼物。” 喀莉莎嗯嗯着应下,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等挂了电话,立马从许常未那里要了闻延接收翻译稿费的卡号,转了二十万块钱给她。 又让团队里的人,分别以不同的名义,提前超额结算报酬给她。 连许常未都跟着偷偷转了十万块钱给她,并附言:改口费。 闻延看着账户里瞬间多出来的钱,有些哭笑不得,又很郑重的回了消息表达谢意。 至于许常未的那笔钱,她原封不动的退回了,并道:“封口还可以考虑,改口绝无可能。” 她实在想不出,管后妈的新丈夫要叫什么。 许常未就打电话过来,强烈表达不满:“……就算不能够改口,总能当成你的升学贺礼,现如今考取大学,不是都要办个升学宴庆祝,你总不能不让我随礼吧?” “我连报名都还不能报,怎的就要办升学宴了,万一我考不上,岂不是白占名头,好似趁机敛财一般,老师您怎么越发不教人正经事儿?”闻延道。 “升学不成,买房总有乔迁之喜吧?这不得庆祝一下?就当是我贺你的迁居之喜。” “哪里有的升学不成,你这是咒我落榜?” 任凭许常未如何寻着由头托辞,闻延只管胡搅蛮缠,一概不接。 “那开业总要办一下,实在不成,就当是你的新婚贺礼,我等下叫人转过去给你,可不许再转回来了,手续费亏掉的钱,你改日也得赔给我才行。”许常未说着,便急吼吼的让人转钱回来,可见此刻就蹲守在银行大厅,只等着闻延松口,便立马行动。 闻延倒是真的愣了一下。 随即骂道:“我跟哪个有新婚之喜,空气吗?就算我想不开结婚,那也已经是二婚了,哪个二婚还要大办的?我不要,您再转过给我,我也是要转回去的!且转过去后,立马注销这个账户,保管您再也没机会知晓我的新户头!” “何至于此呢……”许常未闷闷不乐。 还数落起人来:“二婚又如何?结婚结得是自个儿高兴,有什么不能够大办的?” 他哼哼几声:“你且等着,回头我就跟喀莉莎办个世纪婚礼,顶顶浪漫,全球独一份的那种,怎么也要给你打个样儿才行,免得你整日自怨自艾,贬低自己的价值!” “我何时有过自怨自艾,贬低自我价值?”闻延只觉得她在许常未这里,总会有莫须有的罪名。 许常未却已经急吼吼的去找喀莉莎说办婚礼之事。 隔着电话,都能听到房间里,喀莉莎怒斥人的声音:“你怎么又来发疯?不是说过只低调成婚,你知我知延宝儿知就行,怎么又要办婚礼?” 她用俄语骂了几句人:“别以为结婚了,你就能够得寸进尺、出尔反尔,要是再这样,小心我这就同你扯证离婚,红本本变绿本本,新丈夫变旧丈夫!” “我也不想啊,可你的延宝儿她说二婚不配大办婚礼,所以她不要再结婚了,不然总会想到第一场婚姻时,没有过盛大的婚礼,二婚又不能够补上,只怕遗憾翻倍,干脆从源头上杜绝……” 许常未一脸‘我真的也不想的’表情,瞬间就唬住了喀莉莎。 “延宝儿当真这样说?”她满是忧心忡忡。 许常未叹息着:“不然我也不是那种喜欢张扬高调的人,你该知道我的。” 喀莉莎信了。 闻延在电话里听着只想大骂无耻。 偏偏许常未真的无耻起来:“不信你等下打电话去问她,她一准会说没有的事儿,是我在骗你,以此来逃避正面回答这件事情。” 他说得煞有其事:“她如今哪里都好,就是对婚姻太不自信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恐怕也是已经厌恶婚姻。要是她真心不愿结婚,且享受着单身之乐,我倒也是绝对支持赞成。” “我只担心她是生了不愿相信婚姻的心思,偏执的开始拒绝一切异性示好,那只怕老天给她安排一段幸福美满,她也要因此错过……” 许常未叹了口气:“若不是乐在其中,只是凭着一时之气或恐惧而拒绝婚姻,强撑着保持单身,怕是不会那么快乐。” 喀莉莎越听越觉得事情严重。 闻延直接在电话里大骂无耻,奈何双方根本听不到。 “那我们确实应该给延宝儿做个榜样,她若真心喜欢独处,觉得一个人更加快活,那倒也就罢了,只由着她高兴,是一个人过还是两个人过,亦或是三个人四个人过,都不那么重要,她开心就好。” 喀莉莎忧心道:“怕只怕她是禁锢了自己的心,再为着离异的身份自卑,觉着自己不再清白,不敢去向心动的男孩子表达爱慕之意……” 她叹了口气道:“过往那些事,又不是她的错,她万不能为此生出诸多抱歉之意!” “所以我们更该以身作则。”许常未循循善诱。 对闻延,他自然真心希望她不困于过去。 但也不妨碍,他略施手段,为自己多争取些新婚福利。 就当他卑鄙好了。 两个人很快敲定了婚礼细节。 甚至决定国内办一场,国外办一场,彼此的家乡再各办一场。 闻延感觉自己成了工具人。 两个人欢欢喜喜的商讨起婚礼事宜,理都不理她,她只好自己主动挂断电话,当个识趣的人。 却没忘记发短消息过去,控诉许常未心机! 许常未扫了眼短消息,默默点了个标为全部已读,等看到后续又过来一条消息,估摸大概是一条字数有上限,实在放不下了,只得分成两条甚至多条发送,便干脆先将人暂时搁进黑名单中。 闻延满腔怒气,打了好长一大段内容,先是被提醒字数上限无法发送,后面又因着删除、精简字数所耽误时间,直接变成无法发送…… 她打电话给安钧:“我与老师要断绝师徒关系,望转告!” 早已因为劝告闻延莫要继续追究施俊性骚扰一事,而被当成坏家伙同类对待的安钧,冷不丁接到闻延主动打来的电话,还有些惊喜,随即就成了一脸茫然。 什么情况? 难道苏师兄真的得手了? 竟然哄得小师妹要一起与老师断绝关系? 安钧大惊,赶忙致电苏项闻,询问他是如何得手的,色诱还是诈骗。 “……我没有哄骗她。”苏项闻觉得安钧越发奇奇怪怪:“她是个清醒的人,不会头脑一热就冲动做事,你不要败坏她名声!” 安钧:到头来,坏人只有我一个? 他从苏项闻处得不到答案,又没办法直接询问闻延,好奇得抓心挠肝,无法缓解,满心郁闷,只能打电话告知许常未,让他跟着一起郁闷:“老师,您的新得意门生,已经决意与您断绝关系,并委托我转告您。” 许常未:…… 他挂了安钧的电话,立刻将闻延从黑名单中拉出来,拨了电话才知,他亦被闻延拉黑了。 无奈之下,他便去向喀莉莎告状,想要借个电话解释一下。 不想喀莉莎大骂了他一顿,还拒绝借给他电话,倒是自己躲进屋子里,与闻延煲起电话粥。 从闻延处得知前因后果,喀莉莎再次给人安排了睡客厅的待遇。 许常未呜呼哀哉,觉得自己这婚礼怕是要泡汤,难受了整整一夜。 倒没想到,第二天,喀莉莎依旧照计划制作请柬,并与他共同向亲朋好友发送。 闻延也收到了一份。 彼时,她正因为久等苏项闻回电无果,打听到了他老家所在,独自一人前往寻找。 想着若有可能,也可以顺便收些咸鸭蛋来。 许常未说,苏项闻这边附近几个村,都很适合养鸭子,因为水系相对发达,又有诸多连成一片的芦苇荡,不仅家养的鸭子,连野鸭蛋也是随处可见。 日常所食,更多是河鱼河虾甚至小河蟹等天然口粮,虽不及高邮鸭蛋出名,味道却不逊多少。 何况饮食一事,各人有各人的口舌之爱。 许常未倒是更偏爱苏项闻老家的鸭蛋。 ------题外话------ 今天的月亮,竟然是泛着粉色的…… 天黑了,又逐渐变得黄了 还挺好看的 又大又圆 还亮 7017k 第53章 香花奶奶的肥肉片儿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尝过苏项闻送去的咸鸭蛋,也觉得十分好吃。 尤其只是刚敲开大头壳,才剥了几下,里面的红油就迫不及待爆破流淌出来,直教人又爱又恨,嫌弃冒出来的油儿脏了手,又只想赶快就着粥饭吃上一大口。 蛋黄自然是最好吃的部分,可就着蛋白一起入口,不咸不淡刚刚好的程度,才更有一番滋味。 可惜,她要做蛋黄粽,便只能含泪舍弃黄白一同入口的机会。 苏项闻刚下地回来,手里还拎着一筐割来喂驴的草,身后头不远不近的跟着头小毛驴。 及近村口时,在村口不远处瞧见闻延,还以为自己是幻觉了,懊恼自己越发没个分寸,竟然大白天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心中恼着,人也愣是将闻延无视,打算用视而不见打破幻想。 闻延只觉得奇怪。 好端端的,苏项闻先是不接她电话,如今又人就在他面前,也能被装成看不见,这是如何同他嫌隙呢? 她想不出原因,干脆直接喊住人问:“苏项闻,我哪里招惹你吗?” 说这话时,她是有些不快的。 苏项闻却惊的掉了筐子,差一点连驴也给放跑了。 他胡乱擦了几下脸,手忙脚乱的整理起衣服,却只觉得好像把自己整理的更脏乱了一些。 “你,你,我我……”他紧张忙乱了好一阵子,才后知后觉的震惊道:“你知道是我了?” 闻延这也才发现她刚刚将人名字喊了出来。 不过她也很快就大方承认:“是啊。” “那,那我之前……”苏项闻只觉得此前的遮遮掩掩,未免可笑。 他满脸歉意:“对不起。” “如此,不如请我吃顿饭,以做补偿?”闻延落落大方,显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苏项闻松了口气,很是承情她给的是台阶,而不是难堪。 虽然说难堪有些杞人忧天。 “好。” 他重新捡起地上掉的筐子,从一堆喂驴草里面,扒拉出个窄口的小竹篓:“早上去下的笼,刚起出来,有不少泥鳅和小鱼虾,等下让我奶奶做成炸酱,拌米饭特别好吃下饭,我一顿能吃三大碗。” “好。” 闻延笑笑,一脸客随主便的模样。 苏项闻带了闻延回家。 他很是热情的介绍奶奶给闻延认识:“这是我奶奶,苏香花,我们这一辈儿的孩子,都喜欢管她叫香花奶奶,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也可以跟我们一样喊香花奶奶。” 闻延觉得这位奶奶大抵是位很有趣的人,名字好听,笑的时候很是和蔼友善,仿佛岁月不曾给予她丝毫磨砺,只有无尽的温柔从容,让她整個人身上,都自带着一种使人平和心境,又由衷信服亲近的感觉。 “香花奶奶。”她笑着喊人。 心中已经开始期待起等下的早午饭。 苏项闻把小竹篓交给香花奶奶,又将闻延同样的介绍给人。 “好孩子。”香花奶奶热情的拉着人,好一阵仔细瞧过,嘴巴乐得合拢不上:“跟我们小蚊子是郎才女貌的一双壁人,好好的,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的,等结了婚,奶奶给你们打一床百子被!” “奶奶!!”苏项闻着实被香花奶奶的惊人之语给吓了一大跳。 闻延则是有些哭笑不得。 “香花奶奶,您误会了,我不是苏项闻的女朋友。”她道。 香花奶奶的目光,来回在两个人身上转悠,最后摇了摇头,又瞪了苏项闻一眼,随即热情招呼着闻延到屋里头去坐:“……我去做饭,你们两个到里头是说说话。” 说着,就又瞪了苏项闻两眼:“有些眼力见,去倒些甜酒来给延延尝尝,还有我早上刚炸出来的馓子跟江米条,你都抓些给人家,还有瓜子花生,也都拿过去。” “您什么时候做了馓子的,我都不知道,还有江米条……”苏项闻有些哭笑不得:“瓜子花生又是在哪里放着的。” 香花奶奶哼哼两声,有些嫌弃道:“当然不能让你这个大馋猫知道,我本来是给村小学里的孩子准备的,他们这两天有考试,当然要有奖励。” “那我还要给他们阅卷检查呢,理应一同奖励啊!”苏项闻在香花奶奶面前,明显轻松随意许多,半点不见他在闻延、甚至是许常未面前时的拘束。 香花奶奶嫌弃的将人推开:“一把年纪大了,倒有脸学起小孩子讨糖吃,去去去,别碍着我做饭了,也别让人家姑娘等急了,半点不知道体贴,也难怪追不到人家!” 苏项闻:…… “您别乱说。”他语气微窘:“尤其是别到闻延面前去说。” 他自然有过不符合此时年纪的青春悸动,明明平时也算能言善道,与人健谈时,总能天南海北的,扯得极远,好似什么话题,都能接得住,如今却不知怎么的,像个初谈情事的愣头小子,满心想要表达的情意,到了嘴边只余期期艾艾。 想着想着,便还红了脸皮,滚烫的温度,使他如置炉火,只想赶快浇头一瓢冷水,速速清醒冷静。 苏项闻端着几样零嘴果子,馓子花生,江米条瓜子粘,还端了自家酿的甜酒。 “据说是我奶奶祖传的手艺,从前未嫁人时,常与家中姐妹儿在一起做了,甜甜的,倒是同酒很难扯出几样相似之处,也不知为何要叫甜酒,我倒觉得更像果酿,倒是有些稠酒的口感,也似是米酒,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反正奶奶很执拗的同我们说是甜酒,你要不要尝尝?没有度数的,确实是甜甜的。” 苏项闻难得的话多,多得让闻延都有些惊奇。 她坐在人对面,浅尝了一口甜酒,很细腻的口感,的确跟酒没什么关系的感觉,又很像米酿,又不是很像…… 她忍不住好奇,又多饮了两口。 可到底也说不好究竟是什么,便一样只称呼为甜酒好了。 “很好喝。”闻延朝人笑了笑:“香花奶奶心灵手巧。” 苏项闻也给自己舀了一碗甜酒,笑着道:“据她同我们说,她曾在大户人家给大小姐做陪玩丫鬟,便得什么都会一点儿,才能时时有新意的,讨大小姐欢心,后来战乱,那户人家亡于乱世,连她也不得不随着逃难的人,四处奔波,最终到了这里定居。” 他道:“不过莪们总觉得这话里头掺了水分,她今年也不过六十岁的年纪,年纪倒不像能对得上,奈何她不许我们反驳,我们就也只能信以为真,姑且当成真事儿听着。” “你们?”闻延看着人。 苏项闻嗯了一声:“我们都是村子里捡来的孤儿,有些是本来就生在这村子里,只不过父母很早就不在了,我是香花奶奶从别处捡来的,起初倒也有不少人家争着抢着要养我,我还记得年纪不大时,经常这几个月是这家的孩子,要管家里的两个人喊爸爸妈妈,那几个月又成了那家的孩子,要管另外的两个人叫爸爸妈妈,最有意思的是,爷爷奶奶经常还是一开始的爷爷奶奶,但爸爸妈妈却不是同一对爸爸妈妈。”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能有些人前阵子是我大伯,过一阵子就成了我爸爸,而原先的爸爸又成了叔叔……” 闻延微怔,竟有一瞬间感同身受。 “一直到我九岁的时候,终于没有人家争着抢着要我了,我就被香花奶奶领回了家,成了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苏项闻坦然道:“香花奶奶不是我亲奶奶,她这辈子都没有成婚嫁人,也没有生儿育女,年轻时泼辣独立,中年时,就把我们这些没人要的孩子当亲生的后辈抚养长大。” 闻延震撼于香花奶奶的伟大,也不免心疼苏项闻的童年遭遇。 只是看他似乎一脸轻松,提起往事也不曾有过任何自怨自艾的神色,她便觉得安慰反倒不合时宜。 干脆同人聊起旁的,让话题逐渐轻松起来。 两人说起天南海北各种趣事儿,又时不时谈及童年时的糗事儿,倒好像有诸多说不完的话题,时不时就有各种哈哈声传到房屋外。 在厨房里忙活着的香花奶奶,嘴角不免也跟着多了笑意。 苏项闻今年二十七有余,却纯情的连女孩子手都不曾拉过,偏生他自己也不大上心。 她一向苦恼于这孩子的婚事,担心他是要一辈子的光棍命,如今倒是放心许多,心里头已经有了做婆婆的奔向儿。 午饭到底还是在快十二点时才开始吃。 除了小鱼酱,香花奶奶还把那些泥鳅鱼清理干净后,用盐杀了一下,下锅油炸至酥脆金黄。 又另炖了一锅白菜粉条,加了干豆腐与五花肉,又泡了些木耳炒蛋,约摸是还有余下的木耳,被切成细细的丝,同胡萝卜丝白菜丝一起,拌成了凉菜。 闻延直呼太客气了,简单家常的吃一些便罢,何至于如此隆重,且只有他们三个,怕是会吃不完浪费。 香花奶奶倒是觉得还少了:“……这里离大集市远着,就近一些的小市集,不到八点钟就早早关门了,来不及去买些排骨母鸡之类的,不然至少还应该再炖一锅汤才行!” 闻延连说太客气了。 三个人各自搬了小板凳,饭桌就支在院子里,有个搭了丝瓜架的棚子,阴凉有风,吹得人一脸舒适,只觉得还能再额外吃上半碗饭。 饭间,香花奶奶时不时就要给闻延夹菜,热情的闻延有些招架不住。 “奶奶,您不用给我夹了,我想吃什么,自己会夹的,您也别顾着我,耽误了自己吃饭。”闻延婉拒了香花奶奶再一次抬起来的筷子。 尤其是她碗中多出来的肥肉片儿。 她对肥肉原本也没什么太大的厌恶。只是这一片大抵是真的太肥了。 才入口,胃里就止不住翻涌,更别说去嚼了。 闻延忍不住吐了出来。 香花奶奶一脸的心疼:“诶呦,这孩子……” 她十分不舍的从桌上夹过来,放在自己的嘴里。 好似半点不嫌弃上面沾了闻延的口水,甚至还被嚼过几下。 闻延:…… 她感觉刚刚那股被肥肉片儿带来的不适,好像并没有随着她吐掉肥肉而消失,反而更加不适。 草草扒拉完剩下的米饭,她便提出吃饱了。 香花奶奶看着逃难一样下桌的人,微微抿了下唇。 等闻延走得远了些,她才有些受伤的看着苏项闻:“我是不是搅和了你的婚事儿?” 她握紧了一些筷子:“我不是你亲奶奶,你要同她说清楚才是。你婚后,我们不会住在一处……她要嫌我,莫为此嫌了你。” 苏项闻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他看着香花奶奶,既不可能去责怪一位节俭惯了的老人,什么都舍不得扔掉浪费,毕竟从前他们有吃不下去的东西,香花奶奶也是如此。 可以说,他早已习惯,也不觉得有任何不适,却是并不赞同的。 但同样,他也不会去觉得闻延有何不对。 只是事发突然,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如今听着人的话,倒不免内疚。 “不关您的事儿……”他苍白无力的安慰。 苦日子过来的人,半粒米也不舍得丢。 香花奶奶却觉得很难过:“其实小杜有常跟我说过的,这样的习惯非常不好,很不卫生,也不礼貌……他甚至都不愿意再回家同我一起吃饭,可我却总也改不了。” 小杜是香花奶奶养的另一个孩子,跟苏项闻差不多的年纪。 不止小杜,实际上香花奶奶养大的九个孩子里,除了苏项闻,基本也已经没有几个会回来看望她了。 好些的,也就是过年过节寄一些钱回来。 在外面,他们一向以孤儿自称。 香花奶奶很内疚,为着刚刚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怕是要吓跑苏项闻的未来结婚对象,成为害苏项闻打光棍的大罪人。 闻延只是一时间有些……嗯,震惊。 过往的生活里,不曾遇见这种事儿,可能就是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对待。 所以才会觉得饱了。 瞬间食欲全无那种感觉,大抵与她此时状态吻合? 说不清的感觉。 她一个人在外闲逛起来,实在是有些担心回去要面对一位老人失望的眼神,毕竟人家毫无吝啬、尽其所能的做了一桌菜,只为对她款待。 第54章 幼稚鬼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苏项闻找到闻延:“刚刚……” 他想解释,话到嘴边,又觉无从开口。 闻延笑了笑,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我这次来,也不是为这旁的事情,一来是上次,咱们约定一个月后采摘粽子叶,不过我那日给你打电话,你拒接之后就一直不曾联系我,我原本是不知道究竟哪里打扰到你,又实在是急着用这些,就跟老师打听了一下地址,上门来问个清楚,顺便跟你谈一桩生意,这也是我此次前来所为的第二件事情。” “我那天不小心按错,之后就一直不敢回拨给你。”苏项闻微窘。 闻延笑笑,表示并不在意:“我尝过你送给老师的咸鸭蛋,不知道是腌制的时间还短,还是这鸭蛋本身就如此独特,我觉得空口吃也并没有很咸,倒是颇有些咸淡适宜,加之蛋黄的品质很好,正适合用来做我最近要做的东西……” 她道:“之前听老师说,你曾委托他帮忙联系,看看是否有人需要在端午节时大量的采购咸鸭蛋。” 说起来,端午节吃咸鸭蛋也算是传统之一了。 很多地方都有如此的习俗。 何况咸鸭蛋如此下饭,更是许多人心头之好。 所以端午节送咸鸭蛋,倒也算得上是合情合理,不至于寒酸。 “我就想着是否能够与你达成一笔生意……”闻延笑着道:“在端午节前,我从你这里采购一些咸鸭蛋,数量可能不会很多,大约在两千枚左右。每枚鸭蛋单价七毛钱,你看看是否愿意?” 愿意,太愿意了! 苏项闻此刻瞧着闻延的目光,就好像是看见了救世主一样。 他激动的语无伦次:“当初我还以为你是碰瓷的,未曾想到头来是你资助了我两千块钱,帮我解决了当时没有办法给蛋农支付账款的困境,如今你又来帮助我,我……” 苏项闻此刻已经把一开始过来为香花奶奶挽回形象的事情忘之脑后。 “我真的是恨不能对你以身相许!”他激动道。 闻延微怔,随即道:“你不必如此,那两千块钱是感谢你送我去医院的谢礼,收购咸鸭蛋是为了我的生意,七毛钱一枚的价格,你不在心底暗搓搓骂我黑心奸商就行。” “七毛还奸商?” 苏项闻惊得声音都拔高了许多,半点不见符合年纪的沉稳。 他激动的不得了:“你恐怕不知道,我们这里的咸鸭蛋拿出去,像那种大超市,我们是肯定进不去,人家咸鸭蛋卖的是贵,可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像莪们这样顶多也就是在路边或者菜市场摆摆摊,一块钱三個的叫卖,有时候赶在快收摊了,兴许一块钱四个就让人收走。” 七毛钱一枚,是他从未敢去想的价格。 闻延微怔:“你们的咸鸭蛋品质很好,如果好好包装宣传一下,就是进高档酒楼,应该也不成问题。” 她道:“你也不必觉得咸鸭蛋这种东西上不多台面,实际上多的是地方,吃一锅上百元的粥,配的都是一碟价值十多元甚至二十多元的咸鸭蛋,约摸也就两三个蛋,带着壳子切成几瓣,摆在盘子里,就算是一道正经收费的菜了。” 苏项闻听得有些傻眼。 他实在想不出,花十多元甚至二十多元去买咸鸭蛋……该得是多么的有钱,又多么的不在乎钱。 没准兴是个傻子? 苏项闻脸上满满的都是怀疑,怀疑闻延是否在为着照顾他的自尊心,担心给了高价,会让他心底的自卑衍生出阴暗来,才胡扯了如此夸张的说法。 “你还别真不信,我当时去的那家店,连豆腐乳都是按块收费的。” 闻延回想起曾有一次与人去吃砂锅粥时,被震撼到的场面:“一碟带壳儿切成几瓣的咸鸭蛋,要价十八元,三块豆腐乳装成一小碟,要价九元……” 她笑了笑:“我可是非常小心翼翼,精心细细的品尝了那价值三元一块的豆腐乳,说实话,实在没尝出究竟与超市里成罐卖的有何区别……大抵价格贵在了地段与盛放豆腐乳的器皿上?” 这话放到后世网络上,指不定要被群嘲一通:山猪吃不了细糠。 闻延想想便忍不住笑。 苏项闻听了,也只觉得她是为了安慰自己,夸大其词。 哪里会有豆腐乳卖三块钱一块儿的? 那钱得是贬值成啥样? 他们村商店卖的老六豆腐乳,一罐只要一块五毛钱,臭豆腐乳也才两块。 一罐里头好些块儿呢! “所以你不用觉着七毛钱的价格贵了……”闻延略微透露了几句:“或许等我要卖的东西上架,你知晓价格,更要骂我黑心奸商了。” “不会的。” 苏项闻像是做保证一般:“莫说七毛钱一枚,就是四毛五毛,都已经是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不管怎么说,这恩情我都记在心里,若你什么时候需要我以身相许了,尽管吱声就是,我一定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闻延:…… 这话说的,倒好像跟了我,有多委屈你似的。 闻延心中嘀咕,略不满的瞪了人一眼。 苏项闻后知后觉,挠着后脑勺,急声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差遣的,我,我一定愿效犬马之劳,你别看我这穷困潦倒的,好像没啥大出息似的……也不对,我确实是没啥出息,但这么多年来,在学校学来的知识,我也不曾交还给课本,你我也算师出同门了,我翻译做的还行。” 他脸色窘到发红,好似此刻摊颗鸡蛋在上面,都能立即烫熟一般。 噗嗤…… 闻延瞅着他窘迫无措的样子,没忍住笑了起来。 “我印象里的苏师兄,是个一点就着的小炮仗来着。”倒没想到实际里,竟然是个时不时就脸红到笨嘴拙舌的。 苏项闻‘啊’了一声,很是震惊:“小炮仗?” 他实在很难将这个词儿,同自己联系到一起,哪怕是过往的也不成。 略微自恋一些的说,他从前至少也担得起温润如玉四个字。 最差,也是有几分儒雅谦逊在身上的。 小炮仗这样轻佻的词汇,与他哪有半分相连…… 闻延嗯了声,点头道:“老师最常说的,便是苏师兄当日如何同他不留情面的大吵一架,随后毫无留恋离去。” “老师一定觉得我很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吧……”苏项闻提及许常未,总多几分愧疚出来。 年少时不懂事,也只敢跟亲近信赖之人嘶吼,如今想要挽回,那些历历在目的往事,总要时不时出来提醒他破镜难以重圆的道理…… “老师很惦念苏师兄。” 闻延看着人,还是暂时摒弃了对许常未的怨念,诚恳相告:“我不知晓那日苏师兄同老师都说了什么,只知道此后每天,老师都要打十数个电话,但凡能念出一声名字的,都逐一问了遍,只为推销苏师兄你的咸鸭蛋。” 甚至还想着自掏腰包,收购下苏项闻积压的咸鸭蛋。 “师兄觉得香花奶奶如何?”闻延突然问。 苏项闻微怔:“很好……如果不是香花奶奶,只怕我们不冻死饿死,也顶多是于社会底层浮沉挣扎,勉强混个温饱便已万幸,绝不会像如今这般,到底还是能有几分任性的资本。” 他微微有些泪目:“为着我们这些不相干的孤儿,香花奶奶一辈子没有成婚……” 所以他更加懊恼自己此时的穷困潦倒,连想给香花奶奶一个安定享福的晚年这话,都没办法说出口。 “老师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闻延想到正新婚燕尔的许常未,原本快要酝酿出来的伤感,一下子烟消云散。 她咳了两声:“虽然他不成婚兴许是另有目的,可到底,这么多年,他待每一位学生,都犹如亲子。” 苏项闻微怔。 从前,他竟然不曾想过这些…… 只记着香花奶奶的辛苦与付出,却忘记老师也曾一样待他。 “我……” 苏项闻止不住有些哽咽:“我从前不该那般冲动的。”如今即便后悔也无济于事。 “老师他一辈子无有儿女,学生又个个都不务正业,不在他身边,他……”他愧疚的快要无法呼吸。 闻延道:“他现在新婚燕尔的,只怕正逍遥快活着。” 她打断了人将要开始的煽情:“五月十五,他在京城办婚礼……” ??? 苏项闻将要倾泻的哭声戛然而止:“老师,结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闻延嗯了一声:“前段时间扯的证,娶的是他魂牵梦绕多年的心动初恋。” ??? 苏项闻惊呆了。 当即打电话给其他同门:“老师结婚了,你知道吗?” 他差不多打了三十几个电话,无一例外,大家都毫不知情。 等挂了跟苏项闻的电话,纷纷致电许常未。 闻延看着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小兔崽子,是不是你给你师兄师姐他们说了我结婚的事情! 她心情美了几分。 将陌生号码拉进黑名单视而不见。 “老师结婚这样大的喜事儿,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苏项闻嘟囔着道:“就算老师与我生分见外,可也不至于连其他师兄弟姐妹都瞒着啊。” 许常未当然没想瞒着。 他只是还没来得及通知人罢了… 如今被闻延这么一搅和,电话瞬间多到要爆炸,偏生还要逐一跟人解释:“对,不是没想通知你,是具体日子还没定下来,请柬还在写……你放心,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的!” 这样的话,他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口干舌燥的。 “肯定是闻延那小兔崽子干的好事儿!” 许常未挂掉最后一通电话,终于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 喀莉莎瞪了人一眼:“谁让你拉黑延宝儿?你这叫自作自受!” 许常未一下子哑火,只仍旧忍不住嘟囔:“那我不是已经给她拉出来了吗?倒是她,至今仍让我躺在她的黑名单中!” “哦,你说把人拉黑就拉黑,说拉出来就拉出来,我家延宝儿难道不要面子的吗?”喀莉莎哼哼着道。 许常未:…… 他哼了一声:“幼稚!” 另一边,苏项闻听闻延说了前因后果:“……所以你就是因为老师拿你当工具人,过后还拉黑你,才想让大家都以为老师结婚了,却不打算通知大家参加婚礼……这算什么报复?” 他笑得不行:“小孩子都没有你这么幼稚!” 闻延顿时不高兴。 “我看,报复不见得……倒是帮老师省了不少拨号逐一通知人的麻烦。” 苏项闻乐不可支:“原本他要挨个拨电话过去,如今只要等着接电话,然后阐明前因后果,再顺势告知时间、地点就行,兴许还有被他漏掉的人,主动上门送上份子钱。他怕是要在心里感叹,自己真是收了个贴心的好徒弟。” 闻延:……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苏项闻笑得越发不加收敛,闻延恼羞成怒道:“你再笑,七毛变六毛,不,五毛!” “那也不是不行。”苏项闻晃了晃手中的合同:“反正违约是要赔钱的……我算算两千个七毛钱,三倍违约赔偿是多少钱?” 闻延:…… “我一直以为师兄坦荡率真,没想到也跟老师一丘之貉,如出一门!”她道。 苏项闻笑:“这应该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过他也见好就收,免得真把闻延惹怒,甚至还主动给闻延出主意:“其实你要是真想报复老师的拉黑之仇,倒不如这样……” 他贴近人耳边,轻轻嘀咕。 闻延听完眼睛亮了亮:“果然还是师兄会夺笋,师妹佩服!你这是深得老师真传,损到家了啊!” “我怎么感觉你这是在骂我?”苏项闻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可以放心大胆的把‘感觉’去掉!”闻延哼道。 不过,她真心觉得苏项闻这主意好,甚至已经隐隐期盼起许常未跟喀莉莎的婚礼来。 两个人倒也因此亲近起来,接着晌午前的话题,又大聊特聊到傍晚。 暮色沉沉,夕阳西下。 苏项闻邀请闻延留住两日,理由也很正当:“最近一批咸鸭蛋,是一个多月前腌制的,估摸也就是这两天启封,你不妨到时抽查几枚看看,若是达不到你的要求,下一批也好及时做出调整,免得误了你的事儿。” 闻延略想了下,便也同意了。 是为着抽检咸鸭蛋才同意的,绝不是因为苏项闻刚刚一脸惋惜的跟她说,明儿早要出船,她要是留下来的话,可以在水上荡着轻舟,看太阳漫上水面,撒落一片金鳞闪闪,还能捞虾捡鱼,去芦苇荡里找野鸭蛋。 可惜,她第二天确实起了个大早,半梦半醒的下炕洗漱,满脸困顿的同人去了停船处,正要搭上苏项闻伸来的宽厚温热的掌心,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你之前说的事儿,我同意了,今天上午,世纪酒店顶楼的套房,九点四十五,我等你。” 是尚端。 第55章 嫖娼被抓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挂断电话,望着苏项闻仍旧保持伸过来状态的手,微微一笑。 她将手搭在他的手心,没有想象中的温暖热烫,倒是多了几分本该属于春末的凉意。 有些湿凉,约摸是刚刚沾过河水。 “你,有事情?”苏项闻略显紧张的问,随即用划船遮掩自己的局促不安。 他撑动船桨时,原本略显瘦弱的身形,多了些有力且发达的肌肉痕迹。 水波随着他的力气轻轻荡漾开,圈起一圈圈涟漪。 闻延就那样毫不避讳的,单手托腮,将他此时的外表,瞧了个仔细。 许是为了方便,他今天在宽松外套里,穿了件很修身的运动衣,邋遢的样子全无,倒更容易让人欣赏他的好看来。 是一张很俊美的脸,有着使他艳羡的直挺鼻梁,浓眉大眼,浅笑时显得腼腆纯情,深笑时阳光活泼,是个好似有诸多面孔的男人。 跟第一次见面时,大不相同。 与从许常未嘴里听来的样子,也全然不同。 原本就紧张的男人,久久不曾听见闻延回答,倒是跟人直白的目光对视,更加分了心神:“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闻延笑了笑:“就是忽然觉得,闻名不如见面,从别人嘴里听来的,甚至哪怕匆匆所见的,远不及久处之后的印象,更细腻真实。” 她收回目光,伸手在船边拨着水花:“我没什么事情,就是有個人要约我见面,又不肯放低姿态,打算晾一晾人在去理。” “好嘞老板,小的记住了,以后准保时刻放低姿态!”苏项闻半是正经半是玩笑的说道。 闻延噗嗤一声,觉得这人真是诸多样子。 苏项闻突然用力甩着船桨,使得船身剧烈摇晃,吓得毫无准备的闻延,本能惊叫起来。 她怕水。 并非是不会游泳,只大概是一种天生的,对深水无限恐惧,总觉得飘荡在水面时,随时会一脚踩空掉下去,转瞬间便要沉于水底,从此别于人世…… 溺水的感觉,太过难受。 她才不要体验。 苏项闻见人脸色惨白,赶忙稳住船身,搁下桨板,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蹲跪在人身前:“没事吧?对不起,吓到你了……” 闻延摇了摇头,却也着实什么都说不出来。 太难受。 苏项闻只迭忙载着人回程,兴许就是天公老爱戏弄人,今天的日出颇晚,他们才刚到岸上没多久,天光乍现。 “今天还真不是个好日子。”闻延道。 苏项闻更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闻延摇了摇头:“反正都已经上岸了,我还是去见一下那个讨厌的人好了,你帮我跟香花奶奶道个歉,劳累她早起辛苦,我却无法回去吃早饭了。” 她道:“粽子叶就麻烦你帮我采摘下,生态允许的情况下,有多少要多少,等送鸭蛋时,一起带过去就好,晚点我把地址短信发你。” “抱歉,刚刚……”苏项闻为刚刚的失礼满脸愧疚。 总觉得是他的鲁莽,吓跑了闻延。 闻延摇头说没事儿。 她更多也是临时起意,想看看尚端忽然着急跳脚,催促她赶紧过去是有什么算计。 苏项闻便送人去车站乘车。 从岸上直接走。比再绕回村子里,要少走许多路。 闻延上车没多久,苏项闻就接到了许常未的电话:“延延跟你在一起没有?” 苏项闻还以为许常未是怀疑他拐跑了小师妹,特意棒打鸳鸯的,不免有些丧气:“没有,老师,小师妹她很有自己主意的,她……” 哪里会看得上我这么一个穷小子。 “她就是太有主意了!一个女孩子,竟然也敢孤身一人跑去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 许常未急慌慌的也没忘了骂苏项闻几句:“你也是,她一个女孩子,又是你师妹,你是有多忙的事情,都不知道送她一送吗?” 苏项闻被骂的一头雾水,后知后觉道:“哦哦,我这就去追小师妹……” “你追……你刚见过她?”许常未惊声问。 苏项闻一脸茫然:“是啊,小师妹刚上车不久,我这就去买票了,应该来得及在下一站追上她。” “不用了!”许常未道:“你老实儿待着吧,没事儿离你小师妹远着点!” 他甚至还很不遗余力的打击人:“别看延延离婚了,你就能够轻视她,延延以前可是做教授太太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出行都有专车接送,平时鞋底沾了一点点灰都要换双新的那种,你呢?连个正经的工作都没有,能给得起她什么保障?她平时吃一餐饭消费的钱,都足够你攒半年了!我劝你甭管有什么小心思,都趁早的断了!” 他这话说的离谱,明明严重歪曲事实,苏项闻却全都信以为真。 “我知道的,老师。”他低声沉闷道:“我有自知之明。” 许常未听他如此说,心里也多少有些不好受,却还是冷硬着心肠,哼了一声挂断电话。 喀莉莎一脸忧心的走过来问:“如何了?可联系到延延了?你刚刚凶巴巴的说那么多话做什么?是不是延宝儿没有事儿?你快让她与我通电话,不然我总是放心不下的……” “没有,苏项闻说延延刚刚才上车回京了。”许常未冷静道:“我看,刚刚那个人就是诈骗,这时间根本就对不上。” “可要是诈骗,为何延延的手机会关机了?”喀莉莎仍旧心急得像是爬上热锅的蚂蚁:“会不会是在车上出的事情呀?那歹徒兴许就藏在车子上?” 许常未顿时一脸沉重:“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行,得报警!” 说着,他就要去拨110。 喀莉莎迭忙伸手拦住他:“不行,那人说了,如果我们敢报警的话,他就会撕票!我们不能让延宝儿置身危险中!” 她一把夺过人的手机:“我去联系那个绑匪……” 正说着,电话就响了起来。 喀莉莎紧张的快要不会呼吸。 “诶呀,你快接,是延延!”许常未瞥见电话上的备注,急忙催促起来。 喀莉莎哦哦哦的应声,却还是不敢接:“万一是绑匪拿了延宝儿的电话怎么办?他会不会知道我们有报警的想法,所以已经撕票了?” 她急得快要哭出来,手也抖得不像话,哆哆嗦嗦的去按了好几次接听键,都没有按成功。 许常未也没见得好到哪里去。 “喂,喂喂……”喀莉莎声音颤抖到不自觉结巴。 她的哽咽让闻延大惊:“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老师欺负你了!?” 闻延边说,便急吼吼的跟司机师傅说:“先不去酒店了,去车站!” 喀莉莎如今还没有回京。 她道:“妈妈你别着急,别哭,我这就买票去你那里!” “不,不是……”喀莉莎在对面的一片兵荒马乱里,终于冷静下来:“延宝儿,你没事儿吧?我刚刚接到绑匪的电话,说他们正准备把你卖到山沟沟里,让莪立刻拿一百万块钱给他。” 她说完前因后果,闻延眉头轻皱:“那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 “世纪酒店!”许常未道。 闻延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了。” 她安抚了一番喀莉莎,随后道:“……我没事儿的妈妈,这会儿正在回家的路上,很安全,打电话的那个人大概是尚端,或者他找来的人。” “尚端是谁?” “尚乔白的爸爸,我那个前夫的家里人。”闻延道。 喀莉莎:“他为什么要如此做?是不是你那个前夫指使的?我听闻他多次在外面败坏你的名声,” 她很是气愤:“我们不能纵容这样的人!” 闻延嗯嗯着应下:“我会处理的,您不要着急,好好跟老师享受蜜月时光。” “可我刚刚打不通你电话……”喀莉莎这会儿想起刚刚拨不通电话时,仍旧心有余悸。 闻延道:“刚刚坐长途客运车,有些拥挤,不知道什么时候按到了关机键,我下车时才发现。”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你没事儿就好。”喀莉莎好一阵谢天谢地。 闻延又跟人说了几句,得知人已经定了回程的机票,不免劝说:“要不还是看看能不能够改签?退票的话恐怕是要浪费一些钱……” “这些都是小事情,我跟许常未会处理妥当的,你就不用操心这些了,在家里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等我们回去给你带好吃的!”喀莉莎松下心后,笑着说道。 闻延嗯了声:“好,那我就期待着妈妈的礼物了。”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喀莉莎才终于在许常未的催促下挂了电话。 闻延让司机掉头,又往世纪酒店去了。 “姑娘,你这是干嘛呢?”司机从后视镜里瞅了一眼人:“你这一会儿转过头去车站,一会儿又去酒店的,这来回绕圈的钱,都足够你再打一趟车。” 闻延叹息了一声:“我丈夫出轨了。” 她的话,让司机安静了片刻:“所以你这是赶着要去捉奸?” 他满脸都是想要八卦的表情。 “不,我已经离婚了。”闻延摇了摇头:“捉奸已经没什么意义,可是他爸爸却因此给我正在外出差的父母打电话,说我被绑架了,以此恐吓我父母打钱给他……他,与人豪赌输了钱,刚把老婆送进监狱,把儿子送进医院,只为了能够独占我当初陪嫁的房产。” 闻延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如今就是去与他见面的。” “他都这样子欺负你,欺负你们一家子了,你还跟他见啥面啊?” 司机吃瓜吃的急赤白脸的:“干啥啊?你要过去给他几个大耳刮子出气?不值当啊!你这当务之急是赶紧的夺回房产,少跟这些个烂人较劲,有困难就要找警察,别自己一个人傻扛着,再把自己给搭进去!那电视剧里头不是都演了吗?一个人单枪匹马不摇人儿的,最后都挂了,你得吸取教训啊!” 他越说越着急,生怕闻延一个不冷静,闷头冲上去做什么傻事儿。 “可他说,只要我去了,就把房子还给我。”闻延小声道。 司机急得不行:“诶呦,傻姑娘,那都是骗你的!他就是想把你骗过去,指不定就是想对你图谋不轨,你要是去了,那就完了,那就中套了,到时候他们给你一闷棍,你醒了就被卖到山沟沟了!” “那我该怎么办?”闻延看起来慌的不行:“他刚刚就是这么打电话跟我父母说的,说是要想我不被卖到山沟沟里,就给他们送一百万块钱过去……” “当然是报警啊!” 司机急的,直接在路边停了车,随后打了个电话:“喂,扫黄专线吗?我要举报,世纪酒店可能有人嫖娼!证据?我没有,不过我刚刚拉了两个人,一男的,带着个人鬼鬼祟祟的,我还听到他跟人说什么卖到山沟沟里,打钱啥的,听着不像什么好人能说的话!” 闻延:…… 她原本只是想忽悠着让司机大哥帮她打个电话,冒充一下她爸,诈吓诈吓尚端。 没想到大哥连扫黄专线都有。 “大,大哥,你这……”会不会是报了假警啊? 她很是愧疚的看着人:“您这么热心,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您也不怕我刚刚说的都是假话,害您担上报假警的罪名。” 司机从后视镜瞅了她一眼:“嗐,我这不也是顺便嘛!” 闻延一脸茫然。 “最近这段时间扫的严,上边就给我们布置了任务,要求我们尽可能提供有效的线索,若核实无误,还能得500元的奖励,最积极配合的,还有额外的奖励和文件表扬……原本这都是自愿参与的事儿,我们公司嘛,为了争表现,就给我们下了强制任务,每人每天至少提供一条可疑线索。” 司机坦荡的说:“你这个怎么也比我每天瞎编的靠谱点!” 闻延:…… 还可以这样? 不过不是报假警就好。 她到了世纪酒店,也没有去找尚端,先开了间顶楼的套房,又去买了口罩帽子戴上,路过顶楼房间时,假装寻找自己的房间号,多在走廊里转了两圈。 可惜,每间房都是紧闭着房门,压根也看不出什么不同来。 正要去自己房间时,突然被很凶的一声给喝止住:“站住,干什么的?” 第56章 就硬骗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我,来开房的……” 闻延转过身,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方,笑容温婉从容。 对方走上前,打量了她一阵子:“身份证拿出来。” 闻延下意识的将手上身份证递交给人,眼见着对方就要拿到身份证的那一瞬间,她又突然把手缩了回去:“不对啊,你凭什么查我身份证,你什么人啊?” 对方略皱了一下眉,倒也没有反驳她,只是目光一直打量着她。 “客房经理来了没有?抓紧时间!”他通过对讲机,催促了一下不知道是谁。 过了没多久,闻延就见到了客房经理,带着人挨门挨户的敲:“您好,酒店查房……” 看了好一会儿,才被人安排着询问了一通:“您好,请问您哪个房间?” “8808……”闻延应了一声,倒是也没有为难被推过来问话的客房经理。 客房经理也十分客气:“您的房间在这边。” 他有些歉意的说道:“抱歉,正好碰上公安临检,还要麻烦您暂时留在房间内,不要走动,等下配合检查。” “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闻延问。 客房经理正想说什么,闻延就被凶了一句:“没事儿别瞎打听,回屋等检查!” 闻延:……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正常的例行检查而已。”客房经理笑着解释了一句,将人带到8808号房。 正要关门进去的时候,斜对面门突然跑出来两个人,神色慌乱,脚步匆匆,当即就要越过走廊里的诸多人,直奔电梯跑路。 “站住!” 毫无意外的,这两個人被拦住。 “我们要退房,拦我们做什么?凭什么拦我们?我们退房犯法吗难道?” 闻延正要关门,就发现斜对面门里头的另一个男人看见她,立马不由分说的奔过来。 眼见着人就要抓到闻延的胸前衣服,被她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 那男人兴许是没想到闻延会突然间就动手,一时间不防备,加上闻延近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在勤奋练习综合格斗术,倒也将人踹的倒退了数步。 原本那两个嚷嚷着要退房的人,立马就按了电梯,打算浑水摸鱼,趁机逃跑。 前来检查的几人,瞬间上前治住了人,又冲进两人刚刚出来的房间。 很快里面就有七八个人被揪了出来。 “怎么回事?你们这里还提供聚众赌博的道具?”领头一人拿着一枚麻将,走出来问客房经理。 客房经理当即否认:“没有的事儿,这跟我们酒店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他过去仔细的辨认了一眼人:“这几个都是常年在顶楼这一层包房的vip.客户,可平常也没有什么交集才对,这……我们酒店真的是毫不知情。” “老大,里面还有几个人!” 一番盘查之后,屋子里的人全部都被带走。 闻延看到那一众男女里头,尚端就在其中。 还有施俊…… 她目送着这两个人被带走,心里头忽然就多了个荒谬又恐怖的想法。 尚端引她来此,该不会真的想绑架她,然后卖了她吧?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尚端会在她试探底线之后,极有可能对她生了斩草除根的心思? 闻延坐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 直到电话响了三四遍,她才总算回过神来。 “喂……” “是我,你在哪里?”苏项闻好似松了口气般,语气里却仍旧残余着几分急切。 闻延道:“在世纪酒店。” “我这就去找你。”电话里,苏项闻急吼吼的跟出租车司机说要去世纪酒店。 闻延一脸的茫然,看了眼电话显示,确实是苏项闻不假:“怎么了吗?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 “我担心你……” 苏项闻微微抿了一下嘴,声音在电话里沉默许久:“让我过去看看你,好不好?” “好。” 闻延虽然觉得莫名,却也还是应了下来:“那我等你过来。” 挂了电话,她又开始发起呆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忽然响起。 她走到门前,谨慎的问了一声:“谁啊?” “是我。”苏项闻颇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 闻延将房门拉开了一道门缝,看清楚外面的人之后,才敢将门拉开,放人进来。 “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她问。 苏项闻说了前因后果:“……老师的电话,让我很是放心不下你,就想着过来看看。” 他说完,不免有些拘谨起来:“现在看到你了,我也就放心了……那我,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随即人就要离开。 “合着你这么大老远的赶过来,就只是为了看我一眼?”闻延有些哭笑不得的问。 苏项闻低头嗯了一声,倒有些难为情起来。 闻延道:“老师也真是的,居然没有跟你说一声我安然无恙吗?害得你跟着白白担心一场,此前通电话的时候竟然也半点都没有透露。” “不怪老师,是,是我……”苏项闻挠了挠头:“是我放心不下,所以才坚持要追过来的。” 他脸上有些少年人的青涩,像是初初与心上人面对面袒露心事一般,手足无措、语无伦次,脸上满是拘谨的笑。 “谢谢!” 闻延道:“来都来了,我请你吃饭吧,谢谢你对莪这么关心。” 她忍不住笑了笑:“不过,以后再有这种事儿,手机也不是摆设,何苦还非要搭上辛苦,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过来,你也不嫌累得慌!” “不,不累……” 闻延笑了人一番,让人先去洗漱一下。 苦于没有外卖的年代,两个人只好出来觅食。 一路走一路买,几乎将街边的小吃给买了个遍……其实也没什么,这个年代的小吃,倒也没有后世那样五花八门。 吃完了饭,闻延又带着苏项闻去逛了商场。 她挑了一身西服给他:“等下,不介意陪我去办点事情吧?” “不介意。”苏项闻冷不丁的换上新衣服,一时间倒还有些不自在。 他时不时就要整理一下衣摆:“可也不用这么破费吧?这衣服好贵……” 足以抵上他大半年甚至一年的收入了。 苏项闻微抿了一下嘴:“等回去,我把钱转给你。” “好啊。” 闻延笑了笑:“那这发票我可就要留好了。” 苏项闻摸衣摆的次数,顿时就更多了。 “这衣服是我的谢礼。”闻延道:“当然,你要是不喜欢,我也可以折现的,说起来也是我的唐突,都没有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谢礼?” 闻延嗯了一声:“等下还要委屈一下师兄您,假扮成我的秘书,帮我撑撑场子。” “秘书?”苏项闻一头雾水。 “等下你就知道了!”闻延道。 她带着人,直接去了商场的办公地点。 “诶?你们找谁?” 才走过来多久,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我找你们经理。”闻延笑了笑,随即递给苏项闻一个眼神。 苏项闻立马掏出闻延刚刚带着他是现印的名片:“我们是闻氏贸易有限公司下属分公司的项目负责人,经过我们的实地考察,觉得贵商场很适合我们产品发展,所以想跟你们谈一下合作。” 对方将信将疑的接过名片,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打量好一会儿才道:“稍等一下,我去跟我们经理说一下。” 闻延跟苏项闻两个人,被带到休息室喝茶。 没多一会儿,刚刚那个人就带着另一个人一起进了来。 “闻氏贸易有限公司?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对方一进来就先开口道。 闻延脸色平静,淡笑着道:“我们公司之前所运营的方向与旗下产品,同贵商场的业务并没有任何交叉,所以你们没有听过也很正常。” 她道:“而且无论是听过还是没听过,似乎都并不影响我与贵商场的合作。” “那我倒是要听一听,你要跟我们合作什么了。”经理此刻更多还是提防骗子的神情。 闻延道:“我想租用几个贵商场的展示位……” “就这?” 经理带着极大的好奇心,还以为是能够听到什么新型骗术,结果没想到只是想租展示位。 “如果你们只是想租展示位或者是固定货位的话,需要跟我们这边专门负责这些的人对接,我并不参与这些事情。”经理道。 闻延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单纯想要租一下贵商场的展示位,那我实在也没有必要找上门,直接跟你们负责该项业务的人进行联系就是。” “那你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闻延嗯了一声:“首先这第一件事情就是,这展位我只租用七天,不预付定金,一切费用都等七天之后再与贵商场结清。” 经理正想着骂人,就听到闻延又说:“当然,如果贵商场愿意延长我公司产品展位的使用时间,只需要按时支付我们一定的品牌费用即可。” 经理觉得自己好像是幻听了。 连一旁的苏项闻都有些傻。 “其次就是,我需要贵商场为我司产品专门制定出一份购物卡,每张卡的额度定价为300、500和1000。” 闻延道:“购物卡以卡面价格的九五折对外出售,但只能够用来购买我公司产品,且余额差价不予补退。” 经理觉得她这就是在痴人说梦。 他已经快要忍不住喊保安将人赶出去了。 “我相信只要贵商场愿意与我进行此次合作,一定可以在即将到来的端午节大赚一笔。” 闻延道:“当然,如果贵商场不同意的话,我也非常乐意将这份赚钱的机会送给您的对家。” 她道:“正好我看您这对面,就有一家新开的商场,就是稍微冷清了一些,不过我想,只要他们愿意引进我们公司的产品……从此打开市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神经病!” 经理越听越觉得离谱,他直接喊了保安将人给轰出去,还道:“这是商场办公的地方,不要什么人都往里放。” 他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现在这年头,连骗子都开始不敬业了,出来诈骗竟然连个背景故事的不编,就硬骗?” 经理摇了摇头,觉得刚刚就是碰上俩脑残。 不要说是经理了,就是跟着闻延的苏项闻,也同样是一脸困惑。 “你刚刚为何要那样子说?” 他不解的问:“如果你想跟他们合作的话,不是应该拿出相应的实力,让他们为之折服或者看到价值,从而心动吗?” 苏项闻是真的很不理解闻延刚刚的做法。 完全就是一通大空话。 任凭是谁听了,都会以为她是骗子。 尤其是…… 还不给钱。 闻延笑了笑:“因为我本来也没有想跟他们商场合作。” “啊?” 苏项闻顿时就更加的懵了:“这是为何?” 闻延笑了笑,跟人解释道:“这附近的几家商场,差不多都是比较老牌的商场了,他们根本就不缺品牌商的加盟,自然也不会担心自己的展位卖不出去,” 她道:“那么我想从这些,跟他们有长期合作的品牌商手中,拿到这些展位,困难重重不说,还要多花很大的价钱,甚至可能花了大价钱,也没有办法拿到展位,或者是即便拿到了,也不是特别好的位置。” “那为什么从一开始你还要去找他们合作?”苏项闻更加难以理解。 闻延笑了笑:“因为我拿不到展位,却不代表我愿意放弃这些商场能够带来的流量价值。” 她道:“就像是我刚才说的,如果我让对面那家新商场,得到了个日进斗金的机会,甚至是带动了客流量增加,那么你说附近的这几家老牌商场,会不会在知道消息以后,主动的找上门来与我合作呢?” 还真就不是没有可能。 苏项闻想了想,突然就有些明白了闻延的打算:“所以你是打算通过这种方法,去将原本的被动变成主动……等他们转过头来主动找你的时候,那价格如何定,就由你来说了算了。” “没错!” 闻延笑了一下:“所以我们现在,还要先把附近这几家老牌商场全都给走上一遍。” 她似是无奈:“等下又要连累你跟我一起被保安当成骗子赶出来了。” “你呀……”苏项闻笑了笑:“我看你这身衣服送的不是谢礼,是赔偿才对!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倒也不是不行。” 闻延跟苏项闻以后又如法炮制的去了另外几家老牌商场,也都一样被人当成骗子赶了出去。 “我看,咱们俩这骗子之名,怕是已经在他们这些商场负责人的耳朵里传开了……” 苏项闻苦笑道:“刚刚连大门都没进去,就被人家保安当贼一样揪出来了。” “没事儿,反正……我都走得差不多了。”闻延一脸轻松。 “可那家新商场,你不是还没有去吗?”苏项闻不解。 闻延笑了笑:“我们等着他们来找上门就好。” 他们会这么傻? 苏项闻更加的看不懂闻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们不至于想不开主动来找骗子骗自己吧?何况,你也没留下什么联系方式啊,他们怎么找你?” “我怎么没留联系方式了?”闻延笑道。 苏项闻一脸茫然:“你留了?什么时候?” 第57章 寿衣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等下你就知道了。” 闻延先去找了汪晚,跟她拿了几个端午节礼盒。 又回家准备材料,包了几种不同口味儿的粽子。 苏项闻在一旁帮忙打着下手,心里头却更加的茫然。 闻延最后给每个粽子跟咸鸭蛋都打上了真空包装,之后又套上了不同的仿绸面袋子。 然后将这些小袋子,分别放进不同的格子里头。 苏项闻看了之后,不免啧啧称奇。 “这画的是端午节?”他打开盒子第一层正上方装着的一副画,啧啧称奇。 他越看越觉得这些画精彩绝伦:“看着像是出自大师之手,可这個闻与我,似乎没有听过的样子。” “都是一些公版素材,叠图溶解上去的……”闻延道。 现如今还不是P图软件横行的年代,更别说什么ai作图了。 PS差不多是在90年才出来的,Adobe至今也才成立二十年零几个月…… 对闻延这种横跨了两个世纪,甚至差点走完21世纪的小老太太,她接触过的美图特效技术简直不要太多,玩转现在的PS软件简直不要太轻松。 加上她有来自后世的国风审美洗礼,做个审美还行的外观设计,简直轻轻松松。 更别说好点素材拼图这种简单的小手艺了。 这种图做完之后,她又加了一点做旧的氛围感,才让人打印制作了出来。 一幅画的成本也就十几块钱。 礼盒的第一层,除了顶部装了一副画之外,画轴底下还摆放着两只瓷白的仿玉质碗,碗身晶莹剔透,就跟水头极好的玉石打造一般。 底下是配套的两双筷子。 都是批发来的,几块钱一个。 打开下面的小抽屉,才是不同口味儿的粽子跟咸鸭蛋。 之后她又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跟粽子礼盒算是一个系列的祝福卡片。 卡片正面是以粽绿色为主基调的背景图,后面是一段关于端午节习俗的叙述。 底下才是一段手写的文字:闻氏贸易有限公司,祝您端午安康。 粽香浓情…… 之后就是一段华丽的客套话模板。 做完这些,她赶着去邮局,发了一个同城特快件儿给人。 她之前特意打听了一下那家新商场的商务合作电话。 等发完快递,她才忽然想起之前闻家那边给她递了一份快递。 好像幸福路也有个快递来着。 但她一直都没取…… “这要是寄了什么吃的东西,那邮局的人,会不会恨死我啊?”闻延忍不住嘀咕。 这么久了,得放烂了吧? 说来也是巧了,她为了图快,特意带着粽子礼盒,到离商场最近的邮局发的快递。 正好,这里就是幸福路邮局…… “我们都以为你不要了呢,结果联系对面的发件人,才发现号码已经注销了,想退回去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的搁置了。”工作人员道。 闻延详细问了一下,发现并不是闻家人给她寄过来的。 “要不,还是算了吧?这种来路不明的快递……”苏项闻忍不住出声提醒人道:“说不定就是什么人的恶作剧。” 闻延略皱了皱眉,神情犹豫。 工作人员便道:“要不你就在这儿直接拆开?如果真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也好及时处理。” 闻延想了想,点头嗯了声:“好。” 她直接将快递拆开,里面的确是几件衣服。 原本,她以为这是闻家人发过来的,之所以名字信息都对不上,是因为托了别人帮忙发货,很可能是因为在人家店里买了,所以顺便拜托店家帮忙寄的。 正准备将衣服都装回去带走。 毕竟是闻家爸爸的一番心意,就算是她不喜欢,也应该好好的收起来。 苏项闻却看着这几件衣服,眉头紧锁:“等等……” 他行为有些冒失的伸手翻起这些衣服来。 “怎么了吗?”闻延看着他问。 苏项闻看了她一眼,不大确定的说道:“我感觉这些衣服有点像……不是给活人穿的。” “啊?” 闻延懵了一下:“不是给活人穿的?” 旁边的工作人员闻言,也不免看了一眼,他奇怪的咦了一声,随后叫了个有些年纪的大姐过来:“您给看看这衣服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瞧着好像是有些不大对劲儿,但是又实在是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 “这衣服扣子的方向不对。”大姐明显是更加懂行的。 她脸色沉重道:“这是给死人穿的寿衣。” 说着,干脆伸手解开了上面那件衣服的扣子,露出里面的内衬来。 众人都被眼前看到的这一幕,给吓了一大跳。 “这……” 内衬上写着无数的奠字。 闻延又翻开了另外的几件,发现上面写的更加过分,满满的都是一些诅咒之言。 “报警吧!”苏项闻道。 闻延嗯了一声:“只不过恐怕很难查出来究竟是什么人做。” 她叹了口气:“这上面的发件人号码,已经是被注销的空号了。” “不管能不能够查的出来,总归先去立案吧。”苏项闻道:“如果这真的是有什么人要针对你的话,说不定后续还会有其他动作,总归会有发现的一天。” 他道:“说是那个人能够就此收手,咱们也不亏损什么。” 闻延嗯了声。 心里却想着……这些东西会不会是闻家托人寄给她的呢? 毕竟时间上真的很巧合。 她记得,那天才刚接到一个来自幸福路邮局的电话,说是她有一个从上海寄过来的包裹,紧接着就收到了闻家爸爸的消息,说是给她买了衣服。 好巧不巧的,这份来历不明的包裹也是衣服。 虽然是寿衣。 只不过她想不通,闻家人这样做的理由。 “希望这只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吧。”她道。 苏项闻不免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怀疑的对象?” 闻延摇了摇头。 “没有。” 她怎么能够去说,她怀疑这些东西是闻家养父母寄给她的……听起来就好像是忘恩负义一般。 两个人正准备报警,就接到了来自自称是警察的电话。 “您好,请问是闻延闻女士吗?” 闻延嗯了一声:“是的,我是,请问您有什么事儿?” “是这样,我们刚刚在世纪酒店,抓获了一伙涉嫌多项违法犯罪的团伙组织,其中有一个人叫尚端,我们在他的通讯记录里,发现了你与他的信息往来,现在有些事情需要您过来配合调查。” 闻延微愣了一会儿,随即应了一声好,然后跟人道:“不知道你们是在哪个派出所?” “幸福北路。” 听起来很近,实际却要绕过这一片的商场到对面的一条街上。 闻延跟苏项闻,还有邮局的工作人员一起,拿着那一沓寿衣,一同去了幸福北路派出所。 先报了案,随后才去配合调查做笔录。 “尚端说,他之所以会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也是因为被逼无奈。” 负责询问她的人,面无表情:“因为你作为他的前儿媳妇,在离婚之后,多次向他索要巨额产,他因为觉得没教育好儿子,自觉有愧于你,所以几乎每一次都是有求必应……只不过这一次你要的太多了,他实在是筹借不上,这才一时误入了歧途,不知道是否有此事儿?” “没有。”闻延大大的无语。 尚端还真是,编也不编一个好点的理由。 哪怕是说她拿捏了他的把柄,也远比这个靠谱吧? “那你是因为什么向他索要100万的巨额财产?” 对方盯着她:“据我们了解所知,你早就已经与你的前夫离婚,但是却在离婚近半年之后,突然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分割你们的婚后财产。” 他语气里带着质疑:“一般来说,像这种财产并没有分割好,双方也没有就婚后财产达成协议,是不会迫不及待去领离婚证的,为什么你明明已经跟人领证离婚,却又突然间想到分割婚后财产呢?” “因为尚乔白,也就是我前夫,多次公开发表声明,抹黑我的名声,并且他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前婆婆,尚端在法律意义上的妻子,用我的房产去抵押贷款,后又用该笔款项进行炒股等投资行为,却因为其缺乏相应的金融知识,又行为非常的激进,且对整个股市并没有敏锐的洞察力,以至于赔的负债累累,不仅将所贷的款项全部都赔空,还赔上了我名下的房产。” 闻延神色淡淡道:“我不想任由尚家人继续对我抹黑,也不想背负上这些莫名其妙的债务,此后一辈子,就只能够辛辛苦苦累死累活的为别人打工赚钱还债,所以才会决定提起诉讼。” “但据尚端供述,他的妻子杨萍,用来做抵押的房产,只不过是登记在你名下,并非由你出资购买。”对方道。 闻延嗯了一声:“没错,这些房产的确不是我出资购买。” 眼见着对方正要说什么,闻延先一步道:“因为这些房产,实际上是由我父亲出资,委托给尚家老爷子,代为购买的。” 她简单概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同时道:“我跟尚端说过一百万的事儿不假,但却并不是他所说的那样,向他无故勒索100万的巨额财产,我只不过是手头上正好有一桩生意,只要他投资100万,就能在一年后连本带利的赚回去……” “诈骗?” 也不怪人家会这么问,实在是她这所谓的投资生意听起来太像是假的了。 跟骗子夸大其词,吹爆收益的套路太像了。 “……正经生意。” 闻延又被询问了一些细节,就在对方准备让她走的时候,她突然道:“对了,尚端曾经打电话给我,让我到世纪酒店,听起来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两个问询人员互相对视了一眼,追问道:“什么时间?” “大概早上六点左右吧……”闻延说着翻了一下通话记录:“六点零一的时候。” “好,这些莪们都了解了。” 两个人都神色很是凝重的样子。 闻延不免问:“我能问一下,尚端他究竟是参与了什么事情吗?” “尚端之前,借由他儿子尚乔白的职务之便,接触到一些家庭比较困苦的学生,通过一定的话术,诱骗其从事了一些非法活动,并录制了视频售卖。” 其中一人道:“这其中受害的学生,总共有三男两女。” 闻延听完满脸的震惊…… 她想过尚端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然也不会与施俊狼狈为奸。 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的不是东西。 她离开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有些恍惚的。 更多的细节,她自然是无从知晓…… 只能看看以后能不能在法制频道上看到相关的细节披露了。 “怎么了?他们问你什么了?你出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苏项闻看着神情恍惚、双目无神的闻延,不免有些担心。 闻延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世上真的会有报应吗?” “也许有的吧。”苏项闻道。 闻延笑了笑,总觉得生活远比戏剧要狗血的多。 尚家大概是彻底的完了…… 苏项闻赶了最后一班车回去,闻延将人送到车站,等人上车之后才回家。 回家后,闻延又忍不住想起寿衣的事情。 她实在想不出,究竟会是什么人,对她有如此深的怨恨。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头绪,她干脆也就不再想了,洗了个澡儿,换了身宽松的睡衣,锁好了门睡觉。 隔天却头痛欲裂,呼吸不畅。 “延宝儿,你怎么了这是?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喀莉莎在电话里听着人的声音,立马紧张起来。 闻延闷嗯了一声:“可能是感冒了,没什么事儿的,等下我多喝一点热水就好了。” “那怎么行?” 喀莉莎当即着急的要飞回来:“感冒了要吃药才好的快,你等我这就回去!” “不用的妈妈,我真的没什么事情。” 闻延有气无力的阻止,更加让喀莉莎坐不住,当即就不由分说的挂掉电话,跟许常未急匆匆的赶去了机场。 闻延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头脑混沌,发了好一阵子的呆,才慢吞吞的下床,摇摇晃晃的下楼去烧水。 “你怎么在这儿?” 闻延大惊的看着人,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 第58章 “捉奸在床”了属于是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苏项闻手里拎着两个油纸袋子,一脸拘谨的站在门口。 闻延拉开玻璃门,让人进屋来。 “怎么身上都潮乎乎的……你这是已经来了多久了?” 她又惊又迭忙给人拿了毛巾,又去找了件偏中性的家居服出来:“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吧,等下放洗衣机里洗一洗,别感冒了,现如今的天儿,早晚儿还凉着呢。” 苏项闻一脸顺从的任由人安排一切,脱掉外衣抱着外套去了客房里头换。 等出来后,才不免红了脸:“我给你送早饭,也没来多久……” “没来多久,能衣服湿成这样子?”闻延手里拿着苏项闻脱下来的外套。 这怕是一大早,天没亮的时候就出门了。 她有些不满男人的撒谎,狠狠瞪了人一眼。 苏项闻从心的摸了摸鼻子,心虚的很。 “香花奶奶炸了一些油果子,叫我送一些来给你。”他顾左右而言他。 闻延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 “好吧……是我想着昨天出了那些事情,心里头担心,所以天没亮就出发,赶了最早的一班车过来。” 苏项闻小声道:“香花奶奶知道我要过来看你,也就跟着起了个大早,做了不少油果子、蒸米糕。” 他说着,走过去把保护的很好的油纸袋打开:“这一路没耽误什么时间,都还热乎着呢,你要不要趁热尝尝看?” “好。” 闻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只是无奈的帮他把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按了启动程序。 苏项闻在厨房里头忙活了一阵子,把油果子、蒸米糕还有小酱菜之类的,都夹了出来放在盘子里头装好。 他又找了两個干净的大碗,把另一兜子里的豆腐脑倒了出来。 “香花奶奶还会做豆腐脑呢?这东西这么远的拿过来竟然也没撒……”闻延一脸的惊奇。 苏项闻忙道:“没有,就是我路过早点摊子时买的,我怕这些东西不合你胃口,就买了一些你可能会喜欢的。” 闻延拿过勺子,坐下来尝了一口豆腐脑,熟悉的味道,瞬间让人身心愉悦:“老孙家的豆腐脑?你这是从哪条路走的?居然能路过他们家。” 苏项闻含糊着没有吭声。 顺路自然是不可能顺路的……这是他差不多绕了半个城才买的。 也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会浑身湿了个透。 “你尝尝这个油条,走了这么一路,可能没有刚出锅的时候那么酥脆。”苏项闻夹了一根油条给她。 闻延说了声谢谢:“确实不怎么酥脆了,不过也还是很好吃。这家的油条有股非常特别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配方跟别人家不一样……他们家的油条,里头那一块特别的柔软,我以前,相对来说还是更喜欢酥脆一点的,但吃了他们家的这个油条之后,我反而是更愿意吃里面软和的那一块儿了。” 她笑着道:“我可算看出来了,你这一大早上恐怕是没少折腾吧?这家油条,跟老孙家的豆腐脑都隔着很远的距离呢。” “我听老师说,你就喜欢吃这两样……”苏项闻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闻延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听他忽悠你?” 她道:“这两家,我喜欢吃是不假,可基本上,也就是平常顺路的时候才会去吃,如今我住在这边,离这两家那么远……怎么会为这一口吃的来回折腾?” 苏项闻微窘,一时间倒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项闻。” 闻延吃了一根油条,又捻起一块米糕,目光落在他身上,连名带姓的喊了一声。 苏项闻嗯了一声,心里头紧张的不行。 “你是不是喜欢我?”闻延很是直白的问。 她其实很希望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的。 希望苏项闻对她只是关心爱护一个同门师妹…… 苏项闻下意识的想要否认……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不想说。 闻延咬了口米糕:“我结过婚,如今离异。” 她笑了笑:“你要是喜欢我的话,不如直接说。” “嗯,嗯!”苏项闻低着头,除了几声嗯,根本什么也说不出来。 闻延又吃了一块米糕:“我其实没有想过再婚……至少在目前来说,我并没有想过,再去找一个人重新步入婚姻” 她道:“我知道大多数人,都会觉得结婚嘛,总是要有人去迁就另一方的,或者是双方互相迁就着,可我前半生已经迁就很多了,后面的日子,我暂时还不想去迁就什么,至少,我不想放弃我才刚刚开始的事业。” “我,莪不会干扰你事业的!” 苏项闻急切道:“女人结了婚,也不是必须要在家里操持家务才行,你也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工作、创业……我,我都支持。” 他脸色微红:“要是你也想在家里做全职太太,我,我也会努力的。” “不,我不想。”闻延笑了笑。 “我现在更相信,钱只有自己赚来的,花的才顺心”她道。 苏项闻微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闻延,我,我确实是喜欢你……一见钟情的那种喜欢,那天,在书店门口,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心动了。” “只不过我一直没有勇气跟你表白。”他语气微嘲:“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穷困潦倒的,手里连一分积蓄都没有,要不是你借给了我那两千块钱,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那些蛋农交代。” 他低下了头:“所以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自然也就一直没有敢跟你说这些话。我,我没有想过你会问的如此直白,可我也不想违背心意的骗你。” “我喜欢你……从初见开始,越陷越深。”他声音含在嗓子里,很是低沉。 苏项闻似是跟人做保证一样:“你放心,我,我不会给你的生活造成困扰,我,我就是想……有机会能在你身边,说说话,帮你做做事,打打下手,给你买买早餐之类的,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当然要是你觉得困扰的话,我也可以不做这些……甚至我以后也可以都不出现。” 苏项闻道:“但有一点我必须要澄清,我不介意你结过婚,就算你生过孩子,只要你愿意,我也可以把她/他视如己出……如果一定要说介意的话,我只会遗憾没有更早的遇见你,错失了占据你全部生活的机会。” “所以,你这是正式向我表白喽?”闻延忍不住笑着问,实在是苏项闻此刻太过于一本正经。 她记得上一次有人跟她表白,还是刚离婚的那会儿,她接到了盛译的翻译工作。 当时负责与她对接工作的姜沉,在七夕那天,买了鲜花,买了蛋糕……甚至还买了戒指,好一通拐弯抹角之后,才把心思说出来。 结果一听到她离过婚,立马就翻了脸。 过后回到盛海那边儿,更是抹黑她的名声,害她没了工作。 她对苏项闻的印象还是挺好的,不想有朝一日,他们两个也会走到这一步。 何况师出同门,总归以后少不得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很不错的人。” 闻延道:“如果我考虑再婚的话,你在我心里至少能打上80分……不过很抱歉,我现在真的没有再婚的心思。” 她笑了笑:“至于买早餐、打下手什么的,也完全是不必要的,这些虽然不会影响我生活,也不会给我造成什么困扰不困扰的。但我还是希望以后就……到此为止吧。” “为什么?”苏项闻不解。 闻延笑了笑:“我不想你因为这样的事情越做越多,将原本一见钟情的那一两分爱意,膨胀到七八分……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与其到最后,我们因为这些没有结果的纠缠,坏了彼此之间这点朋友情分,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保持好朋友的距离,你说呢?” 苏项闻抿了抿唇。 他不认同闻延说的话,却又不想反驳她,给她做造成压力。 “谢谢你的早餐,也谢谢香花奶奶……这个米糕很好吃,我很喜欢!” 闻延指了指几乎被她吃掉大半的蒸米糕。 苏项闻笑了笑:“你喜欢吃就好,下次我再给你带。” 说着,他声音微顿,在闻延拒绝的话要说出口前,先一步道:“当然不会再像今天这样,特意的跑一趟过来……等什么时候我来探望老师或者是找你玩,给你送东西什么的,顺路给你带一些过来,好吗?” 他道:“你别急着拒绝我……咱们两个可还有生意往来呢,以后肯定是要常来常往的。” 闻延看了他一会儿,随后笑着应了一声:“好。” 两个人算是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了一种奇妙的共识…… 苏项闻等人吃完后,主动收拾好了厨房。 闻延正好去把他的衣服拿出来晾晒。 知道苏项闻凌晨三点多钟就起来赶车了。她劝人去休息一会儿:“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情,你也就别着急着回去了,好好的睡一觉,等下午的时候,我还指望着你陪我去商场继续忽悠呢!” 苏项闻便没有拒绝,顺从的点头,跟着人去了客房里头休息。 确实是紧绷着情绪许久,又一夜没怎么睡,他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闻延也没有多想,回屋做了会练习题,就接到了那家新商场的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闻氏贸易有限公司的负责人吗?”对方语气十分客气。 闻延心知鱼儿这是咬勾了,嘴角微勾,声音平静:“我是闻氏贸易的闻延,请问您是?” “我这里是鸿运百货,我是鸿运百货的王柏……昨个快下班时,收到了贵公司寄过来的端午节礼,原本我是应该一收到的时候,就立马跟您打电话道谢的,只不过有些事情耽搁了,等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就也不便打扰您,这才今儿一早给您致电,应该没有打扰到您吧” “没有。”闻延语气略显得有些疏离高冷。 倒是有些让对面的鸿运百货负责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他踌躇了片刻,才再次赔着笑意道:“是这个样子的,我之前听人说,您有意租用商场的展位,我想冒昧的问一下,您租用展位是为了销售粽子礼盒吗?” “没错,我租用展位,确实是为了销售粽子礼盒。”闻延道。 鸿运百货负责人立马松了一口气:“是这样就好,是这样就好。” 他道:“那不知道您这边,是否已经确定下租用哪家商场的展位了?还是,打算每一家都租几个?” “王经理,您也就别说这话埋汰我了,您既然都说了,是听说我打算租用各个商场的展位,那应该也一定听说了,我在各个商场碰到的钉子吧?” 闻延笑了笑道:“大家可都是拿我当骗子的,只怕在您那一片儿附近的所有商场,都互相提醒着,要提防着我吧?我哪里还能够租得到展位?” “那不知道,您觉得我们商场如何?”王柏道。 闻延笑了笑:“鸿运百货自然是好的,作为一家新开的商场,无论是从内部的装潢,还是对员工服务意识的培训,以及经营范围的拓展,在这一块儿的商圈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我自然是觉得好的!” “那闻女士可愿意同我们鸿运百货合作?”王柏问。 闻延笑道:“愿意不愿意,这得看鸿运的诚意,想来王经理也已经打听到了我之前的诉求,会打这个电话,想来是经过考量的,不知道贵商场,最终愿意给出怎样的优惠条件呢?” 王柏忍不住笑了几声:“跟闻女士打交道,还真的是痛快,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除去闻女士您之前提的那些条件,我们这边还能给您一个展位租金的优惠价。” “优惠多少?” “每个展位九万八,您看如何?”王柏道。 闻延拒绝:“太贵了。” “那您的心里预期是多少?” “免费租给我,购物卡的收益,分你们百分之五。”闻延说出一早就计划好的打算。 王柏沉默了好一阵子。 说气话,他觉得闻延有些太过于狮子大开口了。 可偏偏,这粽子礼盒让他看到了商机。 “这……”王柏和善的笑了笑:“免费租给您摊位这事儿,我恐怕做不了主,要不您给我点时间,我去问问公司管理层的意思?” “成。” 闻延倒也不怎么意外,答应的十分痛快。 第59章 我检查检查你们戴没戴套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怎么也没想到,她不过就是出去接个电话的功夫,回来就碰见了三堂会审。 “老实交代,你跟延延到哪一步了?”许常未像是发现女儿被黑头小子拐走的老父亲,眼睛瞪得跟雷达差不多。 喀莉莎则已经开始动手。 她把屋里各个角落的垃圾桶,全部都集中在了一起。 “你家在哪里,跟延宝儿怎么认识的?多大年纪了,昨晚戴套了没有?” 苏项闻约摸是睡梦中被摇醒,此刻眼角还带着些许睡眠不足的疲惫破碎感,微微泛着红。 他面对两人的质问,支支吾吾,完全不在状态。 “你们这是干嘛呢?”闻延站在门口,一头雾水的看着不声不响回了家的新婚夫妇。 喀莉莎一向大胆奔放,对男女之事,也从来没有避讳的意思。 听见闻延问,就也十分顺嘴的答:“我找找你们俩做防护措施的证据。” 闻延:…… “什么防护措施,诶呦,妈妈,你等下子要吓到人家了。”她无奈道。 喀莉莎顿时大惊失色:“你们居然连防护措施都没做?” 她仔仔细细将人查看了一番,很是恨铁不成钢:“诶呦,我的傻姑娘,你怎么能这么傻呢?你跟他才认识多久啊,万一他有病怎么办?何况你们两個连婚都还没结,万一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等你有了孩子,他就装隐形人,什么都让你扛怎么办?你……”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他该不会是忽悠你吃药了吧?” 喀莉莎想到这种可能,顿时就如临大敌。 “诶呦,延宝儿,这种自己不戴套,光想着要你吃药的男人,表面多体贴多能哄骗你的心,咱都不能够嫁!” 说着,她扫了一眼苏项闻:“长得好看也不行!” 闻延:…… 苏项闻:…… “阿,阿姨,那,那个,我没有让师妹吃药……”他磕磕巴巴的辩解:“我知道这种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我不会让她吃的。” “那你们是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做不成?”喀莉莎顿时就拔高了声音。 她一着急,就会蹦出来几句俄语。 在屋里转着圈踱步许久,似乎是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开始算起闻延的排卵期来。 闻延:…… “妈,您想什么呢,我跟他什么事儿都没有……” 她偏头看了眼苏项闻:“到底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你就被当成是采花贼了?” “我,我也不知道……”苏项闻自己也懵着呢。 他仔细想了想:“我本来是睡着睡着,突然间想到一些事情忘了跟你说,惊醒了之后就去你房间里找你了……” 闻延出去接电话,房间门也就没锁。 “我敲了几下门,没有听见你答应,就走进去看了眼……”他挠了挠头,很是羞窘:“发现你没在屋里,又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手机没电关了机,就想着在屋里等等你。” 谁知道喀莉莎跟许常未会回来的这么巧妙。 苏项闻才刚进闻延屋里没几秒钟,喀莉莎就回来了。 并且一回来,就兴冲冲的拿着礼物,上了二楼找闻延。 结果一进屋,就看到个穿着闻延睡衣的大老爷们…… 刚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家好好的闺女变了性。 尤其是,苏项闻一看见她,开口就问:“您就是妈妈吧?” 喀莉莎的惊叫,吓坏了许常未。 他还以为家里头进了贼,盗窃犯正在作案,结果被喀莉莎撞见了,想要打击报复。 于是拎着菜刀就上楼了…… 没想到会看见苏项闻。 想到之前安钧跟他说的事儿,有意撮合苏项闻跟闻延两个,虽然被他给否决了,可两个人到底还是见了面、有了接触的。 闻延之前又打电话问他苏项闻家的地址。 苏项闻昨个儿大半夜的,也跟他打听了闻延平时喜欢吃什么。 这三桩事儿放在一起一合计,他顿时怀疑两个人是已经偷偷的谈上恋爱,如今还趁着他跟喀莉莎不在家,在家里头胡作非为! 许常未把自己心里头的怀疑一说,喀莉莎立马就开始收集各个房间里的垃圾桶了。 他则是对苏项闻好一通审问。 苏项闻整个人都是懵的…… 更别说看这两人的样子,就不像是支持他跟闻延恋爱的,藏在心底的那点小爱情,更加没勇气说出口了。 这才有了闻延接完电话回来之后看见的那一幕。 闻延捋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嘴角微抽,好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妈妈,你们,你跟老师这都想的什么跟什么呀……”她很是无奈的开口。 喀莉莎这会儿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是误会了人,她狠狠的瞪了许常未一眼,随即有些委屈的拉着闻延小手:“还不是因为他见到我就喊了一声妈妈……吓得我以为,我不过就是出去度了个蜜月,你就已经偷偷的跟别人结了婚,给我找了个新的女婿回来。” 她连带着也瞪了苏项闻一眼。 闻延也有些茫然不解的看向人,想知道好端端的,苏项闻也不该是如此不稳重的人,怎么就见着人二话没说,先喊了妈。 “我,我是听见了老师的声音……想着他刚刚新婚,能够让他声音如此沉溺在甜蜜中的,大概也就只有跟他的新婚妻子。” 苏项闻微窘的解释道:“我之前一直管老师叫爸爸,是因为之前的那些事情,他不让我喊了,加上我自己也确实觉得没脸再喊,这才喊了老师……可在心里头,我还是一直将老师当成爸爸的,所以见到人下意识的,就问了这么一句。” 他说完,整个人就很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实在是也没想到,老师心中的白月光、当年爱而不得的初恋、如今正在蜜月之中的新婚妻子,竟然就是闻延的后妈。 如今只怕他在人心中的第一印象,已经彻底湮灭了。 也不知道以后若是再想要追求闻延的话,会不会因此再增加上两座大山? 那可真的就是困难重重又重重了。 “既然是误会了,那说开了也就无所谓了。”闻延很是无奈道。 喀莉莎得知苏项闻不是闻延的新丈夫,也不是男朋友,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激情的事情发生,顿时对人和颜悦色了许多,各种嘘寒问暖的,还让人赶紧回去,再接着补补觉,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等睡醒了之后再说。 许常未在一旁看的很是不满。 明明他也是刚下飞机,明明他也很累的。 “诶呀,行了,行了,你就别管他了,他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自己渴了、饿了、困不困的,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困了就去睡,饿了就吃饭,你就别管他了,咱们这次回来不是还带了挺多东西呢,你看看哪些是给延宝儿的,赶紧先拿出来。”许常未很有自知之明的,拉闻延出来做借口,分散喀莉莎的注意力。 若不然要是拿他当借口的话,只怕要被人臭骂一顿,然后被赶去收拾带回来的行李。 好在是苏项闻也知趣,跟闻延说了几句话,又同喀莉莎道了谢,主动的回了客房。 不过经过这样一折腾,想要继续睡是不可能了,他早就已经困意全无。 这会儿只能一个人,靠在床上胡思乱想。 也说不上是怎么的,刚刚许常未跟喀莉莎说的那些话,就好像是一颗欲望的种子一样,在他心里头悄悄的生根发芽,不停的枝叶繁盛起来,让他脑子里多了诸多不健康的画面…… 闻延倒是被喀莉莎按在屋里头,继续“审问”了起来。 许常未直接被赶下去做饭,连跟闻延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喀莉莎拉着人的手,一边给她塞各种小礼物,一边道:“延宝儿,你对那个苏项闻,真的是一点都不喜欢吗?我瞧着他这个人,模样倒是长得不错,如果以后结婚的话,对后代倒是会挺好的,至少颜值上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会好看。” 闻延:…… “妈妈,苏项闻确实是挺好的……但我目前并没有结婚的打算,您以后可千万别再说这些了,尤其是当着他的面儿,万一吓到人家可就不好了。”她道。 而且,如今摒弃包办婚姻这事儿,其实也没有多久…… 她还真怕喀莉莎的认可,会让苏项闻多了念头。 再婚,对于她来说,是非常遥远的事情。 或许她会在某一天,去跟个有心动感觉的男孩子谈个恋爱。 女孩子也说不定。 但结婚…… 真的很未知数。 至少目前来看,婚姻不是她生活里的必需品,她也无意将余生搭在老公、孩子与家庭上面。 她想要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创立独属于自己品牌,涵盖在各个方面,赚一点点小钱。 最重要的是,把前世很多,只停留在想法上的事情,落地实现。 她还要重新参加高考,完成前世没有学历的遗憾…… 想去旅行,去看看爸爸以前常常跟她念叨的祖国大好河山,吃遍各个城市的特产小吃。 她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婚姻这种束缚,就还是算了吧。 喀莉莎之前,看到苏项闻出现在闻延的房间里,还是很着急上火的样子。 生怕这两个年轻人不知轻重,做出什么荒唐越界的事情。 当然,主要是怕苏项闻不负责任,让闻延再受爱情的伤害,从此更加恐惧两性关系。 可现如今她真的听到了闻延说“不想结婚这话”又瞬间的担心忧愁起来。 却也怕说得太多,会让闻延不开心…… 她嗯了一声,先是认同了闻延的想法,随后才道:“你心里头有自己的主意就好,妈妈不管你是想再婚也好,不想再婚也罢,总归你过得开心,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喀莉莎慈爱的摸着人脑袋:“不过你要是遇见了那种合适的,你自己也心动满意,可也千万别因为过去的什么不愉快,或者是现在的什么想法,或者是觉得现在说了什么我不想结婚之类的话,就傻傻的死扛着,生怕自己言语前后不一般的拒绝开始,好吗?” 闻延心中一阵感动,窝在人怀里嗯了一声:“莪知道的妈妈,如果我以后真的遇见了一个,让我想要迫不及待同他结婚的人,我一定会先把人带回来给您看看的,到时候您可一定要帮我多把把关。” “我能够替你把什么关?”喀莉莎嗔瞪了人一眼:“这日子总归是要你自己过的,好的坏的、喜欢不喜欢,都是要你自己去感受的。不是有句话叫……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旁人说的再多,也只能够给你参考,最终做决定还是要遵从你的本心。” 她笑着揉了揉人的头发:“爱了就爱了,错了也没关系,只要他不是那作奸犯科的,到头来因为什么事儿害你就成,大不了离婚再换就是!” 闻延听了哈哈大笑,心生好奇的问:“您当初决定嫁给爸爸,该不会也是抱着这种大不了离了再找的想法吧?” “是呀!”喀莉莎坦坦荡荡的承认:“我当时还真就是这样子想的。他呀,油嘴滑舌的很,总是会有几个瞬间,让你觉得这个人很不正经,痞里痞气的,看着就像是个四处留情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实在喜欢他呀。” 她毫不脸红的说道:“为了以后能够名正言顺的睡到他,自然是他一求婚我就答应了。” 回想起从前,她嘴角始终挂着笑意:“我那时候甚至想着,就算第二天我们便要去离婚,总归第一个睡到他的是我,怎么都是不亏的。” 闻延哈哈的笑。 两个人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才开始拆礼物。 喀莉莎买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小裙子。 “都是一些个人工作室自己做的设计,好些在市面上还没有卖的,我瞧着不错,很适合你,就都给你买了回来。” 喀莉莎拿起一件裙子来:“要不要去试一试?这种复古的港风,我觉得你也完全可以驾驭!” 闻延瞧了瞧,笑着说了声好。 她挑了件宽松的绿色上衣,配着一条比较紧身的半身裙。 刚换好出来,就碰到实在装睡不下去,到厨房给许常未打下手,没多久又被赶过来喊人吃饭的苏项闻。 他看着换了风格的闻延,呆愣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 闻延倒是大方自然许多,特别是她还挺喜欢这套搭配的,遂也就心情大好的问着人:“好看吗?” “挺绿的。”苏项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不是,挺好看的……这个绿衣服,很衬你。” 闻延原本就长得白净,这绿色也确实十分适合她穿。 第60章 急着回房间深入交流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噗嗤笑了一声:“那我就全当你说话是在夸奖我了。” “我实话实说。”苏项闻脸色微红。 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了语气,喊喀莉莎跟闻延下去吃饭:“老师炖了萝卜羊汤。” “有位学生刚好回BJ办事,就带了家乡特产的滩羊,我腌制了一些,等着晚上烤了吃。”许常未端着汤锅招呼人:“剩下的,我就全部都炖汤了,快来尝尝。” 苏项闻过去帮着捡碗。 “好香。”闻延喝了一口:“竟然一点膻味都没有?” 她想到了爸爸说的,早睡早起身体好的羊……小声咕哝了句:“不知道这羊拿来做手抓的话,味道会如何,是不是也一样毫无膻味?” “你想吃手抓?”苏项闻问。 闻延见三人都看着她,咳了声,有些不大好意思:“没有。就是随口一说。” 苏项闻却还是把这句话默默的记在了心底。 四个人饭吃的差不多,许常未就提起了婚礼的事情。 他看着闻延道:“我跟喀莉莎,都想问问你的意思,你要是不愿意,我们也可以……” “我完全没有意见!”闻延想到苏项闻给她出的馊主意,笑意深深:“我十分期待妈妈的婚礼那天。” 许常未微怔,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 “你看,我就说延宝儿是很通情理的,根本就是你小人之心!”喀莉莎在一旁嗔瞪了许常未一眼。 许常未摸了摸鼻子,仍旧还是不怎么确定的问:“你,不介意?” “你一定要这样子问的话,那我就要问您些问题了。”闻延道。 许常未顿时一脸“你看吧你看吧,我就说这丫头没那么好说话”的表情。 他跟喀莉莎好一阵子挤咕眨咕着眼睛,被喀莉莎嫌弃的瞪了一眼。 偏偏,她其实也是有些紧张嗯。 喀莉莎看着闻延:“延宝儿,什么问题?” 她其实也不太想,让这两个人的关系,因为她的再婚闹僵。 “我想知道老师对妈妈是真心的吗?”闻延语气略显犀利:“无论贫穷与富贵,无论疾病与健康,无论顺境与逆境,无论快乐、难过还是其他的任何情况,您都愿意始终如一,爱妈妈,护妈妈,一生如此吗?” “我当然愿意!” 许常未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闻延便又看向喀莉莎:“那妈妈您呢?老师是您余生所认定的伴侣吗?” “当然是的,我可以向上帝发誓。”喀莉莎没有什么激动的情绪,眼底却满满的真情实意。 闻延立马笑道:“既然如此,既然你们两個都认定了彼此,那我又有什么立场去反对你们在一起呢?” 喀莉莎正想要说什么,闻延先一步开口道:“正如妈妈您刚刚在楼上跟我说的那些话一样,您希望我是幸福的,是因为遵从内心想要跟这个人在一起,而不是因为外界的任何原因,我也同样希望您是幸福。”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理由,就只是因为您喜欢他,他也喜欢您,你们想为此结合在一起而已。”她道。 喀莉莎好一阵感动,母女两个又凑在一起说了许多悄悄话。 许常未看着又被夺走的妻子,小小的哼了声,很是不满的凑过去跟苏项闻抱怨:“你说说你,到底看上她哪里了呢?明明就一点都不可爱。” 苏项闻正想否认自己没有…… “你那些糊弄鬼的理由,就别跟我说了。” 许常未目光从人身上瞥过,哼了哼:“就你那双眼睛,都快长在她身上了,傻子都看得出来你对他有意思。” 他又瞅了眼此刻已经快跟他有了“夺妻之恨”的闻延,对苏项闻很是嫌弃道:“你说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一点哄女孩子的手段都没有?都这样子,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你也能让煮熟的鸭子飞走?” 许常未看着闻延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喀莉莎哈哈哈大笑,之后喀莉莎不知道又说了什么,逗得闻延也哈哈哈大笑,两个人笑得花枝乱颤,完全无视了他们两个男人的存在。 他语气幽怨又愤愤:“你说你倒是主动一点呀,整日跟个闷葫芦似的,什么时候才能够把女孩子追到手?别到时候一直守在人家身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俘获芳心,你连个做备胎舔狗的机会都没有!” 苏项闻:…… 他也不知道怎么好端端,他就跟受夹板气似的,坐在这里挨起数落来了。 明明之前,老师还跟防贼似的防着他,生怕他跟小师妹有了什么情愫产生…… 这怎么又开始前后不一的,劝说他主动大胆去追求人了? 难道刚结婚的男人,都是这样喜怒无常又善变的? 许常未见他一动不动,跟个傻柱子一样,瞪了人一眼,直白的提醒道:“你就没有什么事儿要跟闻延说吗?” 被这么一提醒,苏项闻还真就想起一桩有些重要的事情来。 “有,有的!”他应了一声,目光看向闻延。 许常未只当他是开窍了,略感欣慰道:“那你还不赶紧的去跟人说?” 说着,他还拿出钱夹子,从里头拿出一小叠钞票来。 “等下你们出去说,顺便在看看电影,吃吃西餐,喝喝下午茶什么的,去吧!” 就差没把别回来几个字说出口了。 苏项闻推拒道:“不,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就把事情说一下就好。” “拿着!” 许常未低低的吼了人一声,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了当的说:“你想想,我这也刚结婚,总该要培养培养感情,然后再做一些有助于感情升温的事情吧?” 苏项闻似懂非懂的看着他。 “把闻延给我带走,不管你们是出去玩也好,说事情也罢,总之,别再这里跟莪抢老婆!”许常未道。 苏项闻可算是明白过来了,只是却有些犹豫:“可……” 他觉得他理应站在闻延的这一边,而不是站在许常未的这一边,去帮着许常未把闻延支走。 “可什么可?就按着我说的去做!”许常未低声道:“主动了才会有故事,你这样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什么时候才能够跟闻延产生故事?你还真想就在旁边眼睁睁看着她对别人心动不成。” 他吓唬人道:“我可实话在这儿明明白白告诉你,她现在不想结婚,不想恋爱,可不见得是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只不过是因为受了情伤,一时间不想再沾染罢了! 可这样的状态,总有过去的一天,到时候你再看看你自己,年纪拖着大了,各方面的条件也没有什么优势,你不努力点挣个表现,多嘘寒问暖让她心里头有你占据的一席之地,你还等着她主动发现你内心藏着的那点儿、连宣之于口勇气都没有的感情,然后大受感动,跟你在一起不成?” 苏项闻微默,末了倒是也没有再拒绝了。 他走过来喊了闻延:“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你方便出来下吗?” 这话一说完,他不免就多了几分心虚。 总觉得这样子是助纣为虐。 助了许常未的虐…… 闻延倒是没有想太多,主要也是之前,苏项闻就说过有事情要跟她说。 她嗯了一声答应,跟喀莉莎说了下之后,跟人出去院子里。 苏项闻倒是坦诚,二话不说就把许常未给出卖了:“……老师想让我带你出去看看电影什么的。” “所以……”闻延眨巴眨巴眼睛看人:“你没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不,不是……我,有,有的。”苏项闻紧张的有些磕巴。 他挠了挠头道:“我原本是想跟你说,这个咸鸭蛋,除了我们村子之外,附近的好几个村子也都有养鸭、腌蛋,虽然我们都是在这一片水域养的鸭子,但是不同村子里的鸭蛋,又略有不同,包括腌制的手法。” 闻延挑了挑眉,等着人继续往下说。 “像我们村旁边的那个村,他们腌制咸鸭蛋的配方,倒是跟我们村大同小异,几乎没什么差别……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村的鸭蛋,大多都是双黄蛋。” 苏项闻道:“这事儿说来还挺玄学,挺奇妙的,我们这些村子,养鸭的蛋农那么多,各种畸形蛋,多多少少都会遇见,这双黄蛋自然也是一样的。” 他道:“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村子的双黄蛋,产量就是比我们其他村子的要多得多。” “还有这样一回事?”闻延听了也觉得稀奇。 苏项闻嗯了一声:“像另一个,在河对岸的村子,就又跟我们这些略有不同,一个是腌制的手法上,另一个就是鸭蛋的个头上。” 他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这事儿其实我们自个儿也都觉得奇怪……明明养鸭的地方都是在同一片水域,养的鸭子也都是同一个品种,可他们那儿的鸭子,产出来的蛋,就比我们这几个村的略小一圈,不过瞧着倒是更精致好看些。” 苏项闻道:“他们那个村儿平常就偏好多腌一些五香的,反倒是吃原味蛋的少一些。” “五香的,我倒是没怎么吃过。”闻延道。 而且,用来做粽子月饼蛋黄酥之类的,肯定还得是原味儿用的多。 至于双黄蛋,其实也挺鸡肋的。 如果是用咸蛋黄来进行第二次产品加工,吃双黄蛋还是单黄蛋,其实反倒不那么重要。 不过如果是用来做搭配销售,把咸鸭蛋也制成礼盒装的话,这双黄蛋想来是更好卖一些。 毕竟这鸭蛋虽然都是一样,吃起来口感上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差别。 营养价值就更没有什么不同。 可这双黄蛋,胜在是一个吉利,寓头好。 拿来送礼的话,肯定大家更愿意选择这一种。 她心中略有了一些打算,跟苏项闻商量起细节来,比如双黄蛋单独的收,单独的腌制。 再比如五香的需要多少,跟原味要区分开之类的。 还有就是小一些的蛋,也一样可以收。 收了之后,可以多包装一下,走精品蛋的路线。 两个人敲定了诸多细节,苏项闻一一记下。 随后他又忍不住笑问:“那咱们现在是回屋,还是出去看个电影、吃吃饭什么的?” 闻延往屋里头看了眼,客厅、餐厅里早就没有许常未跟喀莉莎的身影了,说不定俩人已经回屋去密切交流了。 她唔了一声:“才刚刚吃完饭没多久,哪里还吃得下什么?现如今的电影,也没什么好看的吧……” 想了想,她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点东西就来。” 苏项闻应了一声好,果然就安静乖巧的等在原地。 闻延上楼去拿了苏项闻的知识点笔记跟几套试卷。 正要下楼时,就听到喀莉莎拉开房门,面容微红的看着她:“延宝儿。” 闻延嗯了一声,脚步倒也没停,只跟人道:“妈妈,我跟苏项闻出去逛逛,晚饭就不回来吃了,您跟老师不用等我们两个!” “好。”喀莉莎叮嘱了人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闻延嗯嗯的应着,脚步未停的跑出去找苏项闻。 看见人老老实实、一动未动的站在原地,她噗嗤笑了一声,走过去跟人道:“走吧,咱们出去,不打扰他们的新婚燕尔、你侬我侬了!” “那我们去哪里?”苏项闻看着她手里拿着东西,很是自然的伸手接了过来,同时也很不解的问:“你这是?” “我想了想,吃饭是肯定吃不下什么了,电影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这会儿,咱们不如就找个地方喝喝下午茶……顺便你也辅导一下我的功课。” 闻延嘿嘿的笑了笑:“他们要争分夺秒甜甜蜜蜜,咱们两个也争分夺秒一下……帮我好好的,巩固一下这些高中基础知识,我一个人学的,实在是有些头痛。” 她呜呼哀哉了一声:“尤其是,根本就不知道这么多的内容,究竟哪一些才是重点。” “你啊,你真是……”苏项闻有些无奈,又很是钦佩:“我现在觉得,你不考上一个重本,都根本就不合常理。” “少打趣我了。”闻延才没那么乐观:“我这也不过就是临时抱佛脚,能多学点就多学点,省得到了考试的时候两眼一抹黑……重本我就不想了,能上个普通大学,学个心仪的专业,我就很心满意足了。” 第61章 爱情算什么,哪有事业香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跟苏项闻找了一家比较安静的咖啡馆。 当然,像上次约见尚端的咖啡馆,她是一时半会儿去不起了。 囊中羞涩啊。 她点了杯晚霜椰青美式,苏项闻跟她一样。 “坐这里吧,靠窗的位置,光亮充足一些,不伤眼睛。”苏项闻道。 这家店的整体风格,比较偏暗。 闻延嗯了一声,走过去坐到人对面。 她挑了几个知识点出来,都是之前似懂非懂,做题经常对一半错一半的。 苏项闻耐心的给她把知识点掰碎了讲解。 他讲知识点是比较有技巧的那种,闻延原本云里雾里的地方,经过他这么一点拨,瞬间理解透彻,豁然开朗的感觉。 两个人就这样你问我答的,讲了小半本知识点,连卷纸,闻延都做了两套半。 期间还又点了一次喝的。 “这個椰青美式还怪好喝的。”闻延道。 苏项闻笑了笑:“那等下要不要再打包一杯带走?” 闻延摇了摇头:“不了,喝那么多咖啡,晚上要睡不着觉的。” “好。” 夜幕降临,闻延抻了抻懒腰,终于舍得放下了笔。 “咱们现在回去的话,他们两个应该已经结束战斗了吧?”她不确定的问。 苏项闻微怔,忽然就有些心猿意马。 感觉…… 就怎么说呢,感觉闻延真的好多面。 不过,每一面他都喜欢。 哪怕是这样直白不矜持谈起两性之事的闻延,他也还是很喜欢。 两个人回到家,许常未正哼着歌儿,满面春风的在厨房里煲汤。 看见两个人,难得和颜悦色,没有同人互相挤兑:“你们两个回来了,怎么样?在外面玩的还开心吗?” “还挺开心的。”苏项闻摸了摸鼻子,有些羞的低下头,也没忘了偷看闻延一眼。 闻延笑笑:“开心啊,苏师兄对高中知识点掌握的非常牢固,经过他这一下午的指点讲解,我对重新高考的信心,又大增了几分。” “你们两个出去这么久的时间,该不会就是出去做卷子讲知识点了吧?”许常未看了眼苏项闻手里的笔记本跟卷纸。 闻延嗯了声,跟人打了个招呼,就上楼去洗漱换衣服,顺便找喀莉莎聊天了。 苏项闻帮她把卷纸跟笔记都收好放起来,又下来给许常未打下手:“我等下去车站买票回去……” “做什么?谁赶你了?大半夜的瞎折腾啥?老老实实在这儿住一晚,明早你要回多早我也不拦着你。” 许常未嗔瞪了人一眼:“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完蛋呢?跟人家女孩子出去这么长时间,结果就做一下午的卷子,复习了一下午知识点?你这个样子,活该单身!” “……我觉得这样子也挺好的。”苏项闻小声道。 许常未哼哼两声,倒也没有跟人细究下去。 晚饭吃的比较简单…… 只有一锅玉米胡萝卜排骨汤,连个主食都没有。 “喀莉莎说有点累了,加上晚上想减肥,不吃主食。”许常未算是跟空饭碗的两个人解释了一句。 喀莉莎瞪了人一眼:“你们别听他瞎说,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们做。” 闻延跟苏项闻两个人都说不用,喀莉莎便也就没有强求,只连着瞪了许常未好几眼。 一顿饭倒也算吃的不冷清,几个人时不时胡天海地的瞎聊天,也算是热闹。 晚上苏项闻就住在了他之前睡得那间客房。 第二天一大早才赶最早的一班车回去。 临行前,还不忘了去给闻延买她喜欢的那家油条跟老孙家豆腐脑。 “这次应该要好长一段时间没办法过来了。”苏项闻道。 闻延嗯了一声:“替我跟香花奶奶问好。” 她有些歉然道:“时间仓促,也来不及准备什么,倒也是我礼数不周了,昨个儿竟然一点都没有考虑这件事儿,这几样都是妈妈跟老师他们带回来的,比较适合香花奶奶用。” 闻延把几样礼品塞进苏项闻的手里,之后又送人去了车站。 寒暄了几句,等人检票进站,她才打车回去。 路上,正好接到鸿运商场负责人王柏打来的电话,她干脆就直接过去跟人面谈。 “没想到闻女士这般年轻,真是年轻有为啊。”王柏跟人客套了几句彩虹屁。 闻延开门见山道:“离端午节的时间不多了,咸鸭蛋倒是还好说,但像粽子、粽子礼盒这种东西,都是比较时令的,过了那段时间,基本上就卖不上什么价格了,只能下架处理。” 她道:“我们这边尽早的定下来,我也好知道,要准备多少的货。” “闻女士还真是干练爽快……”王柏先客套了一句,随即堆着笑意道:“是这样,您之前在其他商场所提的那些条件,我们也都通过相关渠道,做了一个比较详细的了解,只不过这边还有几点问题,需要跟您确认一下。” “请问。”闻延道。 王柏笑了笑,态度很是客气友好:“我想知道,您这个购物卡,以折扣价出售,那该如何盈利呢?” “是这样,我们的粽子礼盒,总共分为五款。” 闻延来时匆忙,倒也没有带上计划书,只能凭着记忆同人解释。 “这第一款呢,是普通的粽子礼盒,包装比较简洁,里面只有6枚粽子,分别是三个口味,蛋黄粽、豆沙粽和原味粽。” 礼盒里会附赠两枚同品牌的咸鸭蛋,但礼盒并没有任何其他的二次利用功能。 就只是个普通的盒子,只不过外包装会多一层同系列设计的包装纸。 “这款礼盒的定价是88元一盒,没错,就是无论你买三盒还是买四盒,都没有办法正正好好的凑上三百元整,那么三百元面值的储值卡,自然没有办法完全用掉,要么会余下一点,要么就需要在额外加钱。五百面额跟一千面额的也是同理。” 闻延的话,让王柏眼前一亮。 这才第一款,还是特别的简单普通的一款,肯定会有不少人愿意疯抢。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那第二款呢!?” “第二款是我送给贵商场的礼盒简洁版,比第一款多了一些小设计,但比送给贵商场的那两款要简单许多,不过胜在容量大一些,里面有十二枚粽子,共计六个口味,蛋黄粽、咸肉梅干菜、板栗粽、豆沙粽、甜枣粽和蛋黄肉粽。” 这款里面同样也附赠了咸鸭蛋,总共六枚。 “这一款粽子礼盒的定价在128元。” 闻延笑了笑:“没错,还是不管怎么买,都没有办法凑整300元,500元甚至1000元,当然了,在这三种额度中,肯定会有相应的划算搭配。” “那第三款跟第四款呢?还有第五款……”王柏很是激动道:“这第三款跟第四款的包装那般华丽,想来这第五款也肯定不凡吧?” 闻延嗯了一声,笑道:“没错,这第三款跟第四款可以算得上是姊妹款,两者在分量上跟价钱上是完全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颜色,还有对应的小功能。” 她道:“这样呢就有一个好处,如果遇见两款都喜欢,但是又只需要一款的人,他们或许会很难做出抉择……如果这个时候我们有组合销售会相对便宜些的套餐,他们大概会两个都要。” “可这种情况应该并不是很多吧,我们可能还是要从更实用的角度去考虑。”王柏道。 闻延嗯了一声:“这个是自然的。” 她笑着道:“所以针对这两款粽子礼盒,我们有不同方式的组合搭配,这个晚一些的话,我发邮件给您,就暂时不占用时间在此多赘述了,您看可以吗?” “那这两款的定价?”王柏问。 “198元一件。” “那第五款?”王柏更迫不及待的追问。 闻延道:“这第五款说起来其实也就是第三款跟第四款的结合……” 她笑了笑道:“我们将第三款跟四款结合到第五款中,组合成了一个至尊礼盒。” “至尊礼盒?” “没错!” 闻延同人解释道:“除了粽子礼盒之外,我们还准备了三款咸鸭蛋礼盒,都是可以搭配着粽子礼盒一起销售的。” 她道:“我们的计划是将第三款跟第四款的粽子礼盒与第二档价位的咸鸭蛋礼盒放在一起,组合成至尊礼盒……然后在价格上,低于这三款礼盒单独价格加在一起的价格,同时我们还会在里面添加一份端午定制款盲盒摆件在里头。” “定制款盲盒摆件?”王柏不解的问。 “就是一整套的摆件总共有七件,但每个礼盒里头只放一份,会得到哪一件,都是随机的。其中一份为隐藏款……” 闻延笑着解释:“同时我们会在市面上高价回收隐藏款和成套的中秋粽子礼盒订制摆件。” “妙啊!” 王柏各种彩虹屁大夸特夸:“闻女士可真是商业奇才,这几款粽子礼盒,绝对能够创造极高的商业价值,为莪们鸿运商场带来巨大的利润。” “王经理您过奖了……”闻延笑着谦虚了一下,到底能不能赚钱,她自己心里都没数。 万一赔了…… 只怕她算是彻底失去与各大商场合作的机会了。 “另外还有一些吸引顾客的计划,晚些我一并发给您,包括五种礼盒的价格,购物卡的回收价,还有各种组合套餐……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投入宣传。”闻延道。 她是没办法花钱做广告了。 能不能把粽子礼盒的生意一炮打响,就看鸿运商场的人,愿不愿意下血本了。 “广告宣传的事情,闻女士尽管放心就是,原本呢,我们商场就是准备为招商做广告,如今有了您这个粽子礼盒,我们的宣传部门,已经紧锣密鼓的张罗起来,打算以此为契机投放电视广告了。” 王柏的话,算是给了闻延一颗定心丸。 两个人约定好了一些细节,又敲定了具体的签约时间和价格。 闻延回去以后,立马把更详细的工作计划,发到了王柏的工作邮箱里。 同时还补充了一会儿广告拍摄计划书。 原本鸿运那边已经定好了广告拍摄的文案,看过闻延的这个之后,立马又改了主意,决定两版都拍摄一下,等出了成片之后再看效果。 闻延也是这个时候,才感受到鸿运这个新商场的财大气粗…… 不过奇怪的是,从前竟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家公司。 事情很是顺利的进展着。 鸿运不仅额外的给了她一份广告策划费,还提高了分成的比例。 王柏道:“我们大老板看了您给出来的更为详细的方案建议,当即就拍板决定,说要给您加钱提分成才行,还说如果您愿意的话,希望明年我们可以继续再合作。” 鸿运给出来的是一份连续三年的合同,承诺会每年都给出最佳位置,用来陈列销售闻氏贸易的粽子礼盒。 “非常感谢鸿运对我的认可。”闻延婉拒道:“不过现如今,粽子礼盒的销售额,是否真的会如我们设想那样……这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我虽然对这份三年合约非常心动,但也不想贵商场的投资完全打水漂,不如我们就等粽子礼盒的销售额出来之后,再来谈是否需要签下长约,如何?” 她这话既是拒绝,也是一种变相的谈判。 如果粽子礼盒的销售真的非常好,那么她想要的,绝不止鸿运三年的让步。 所以,她也留了个话关,说的是以后谈长约。 她还道:“而且粽子礼盒的推出,也算是我们闻氏贸易的一次新尝试……如果这个方法能够行得通,我们后面还会推出中秋礼盒、元宵礼盒以及春节大礼包等相应节日的礼品包装。” “如此……那我就期待与闻氏贸易的进一步合作了。”王柏对闻延的拒绝虽然略感意外,却并没有额外的多说什么。 想来是一开始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或者被什么人交代过。 闻延笑了笑。 心里头确实对这个鸿运商场的老板,更加好奇了。 双方各自确定过合约无误,出货单无误之后,各自签了字。 闻延拿着合同,总觉得手里头沉甸甸的。 这一单…… 她直接就拿了两百万。 虽然还要去掉成本…… 但也已经算是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第62章 奇怪的房东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拿了钱之后,立马就跟早餐店房东签了合同,把那块地方全都买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耽误了一阵子……房东竟然还主动给她降价了两万块钱,并且特别积极的去跟她办理过户。 好像生怕她会不买一样。 “您这个样子,积极的都让我有些怀疑这房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闻延随口的说了一句。 房东却脸色有些不自在:“怎么会呢?” 他勉强挤出来个笑脸,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我这也就是急着出手,难得遇见你愿意接受……我自然是要积极一些。” 这话听着没什么毛病。 可又让人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闻延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两個人将手续办好后,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 喀莉莎听了这个事情之后,觉得有些奇怪:“这是不是也太不正常些了?这人连个联系方式都没跟你留……万一这后续有什么事情,你要找他,岂不是都找不见?” 闻延也皱了皱眉。 “应该不至于吧……”她不大确定道:“而且这些手续我也都找过律师帮忙查看,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她道:“不过这人确实是有些奇怪……之前他之所以后悔,将房子转卖给我,就是因为之前那个人开的价格太低了,可跟我签合同的时候,他却突然主动的提出降价。” “既然手续什么的都没有问题,那你就暂时的安下心,只不过也不能太大意了,方方面面的多注意一些,看看这四周是不是有什么异常的事情,你跟附近的人也多打听打听,说不定他们就知道什么消息……”喀莉莎提醒道。 闻延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等房子正式落户在她名下之后,她就开始紧锣密鼓的搞起了装修。 她打算把这里改造成一个集休闲学习于一处的地方。 现如今,市面上是否有收费自习室她并不清楚,就只当是先投资一下,试个水好了…… 哪怕是效益不那么理想也无所谓。 总归是一件她目前来说比较想做的事情,如果不成功,那就当做是取悦自己好了。 除了第四层,她会改造成静音自习室,还会额外的配置一个休闲区,采用网咖的模式运营。 不过这种地方不会设置太多,一来呢,网咖不是他这里的主要营业目标,若是设置太多,占用太大的地方,未免会有些喧宾夺主。 二来呢,设置电脑上网,也是想给来使用自习室的人,一个查阅网络资料的地方。 03年,电脑倒也还没有那么普及到几乎人手一份。 网吧网咖这种地方还是很赚钱的。 三楼,她计划分成两个区域,一个区域做开放式的书店,另一半区域做休息区,设置茶座,供在这里消费的人阅读、工作、自习。 跟四楼自习室的功能大同小异,区别只在于,四楼会做一个静音处理,类似于图书馆的环境,主要也是给那些抢不到图书馆位置,又习惯于在安静的环境里学习的人提供服务。 三楼呢就是开放区域,可能是有人做题、学习,工作敲键盘之类的,也可能是交谈工作、交谈闲事之类的,除了禁止吸烟,不会做类似于禁止喧哗、轻拿轻放这种要求。 二楼就是营业区。 第63章 产品脱销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打算主要发展的,是一款茶品牌,主打果茶、奶茶、清茶之类的饮品,搭配些许甜点售卖。 另外也是提供休息区,供人在店内堂食。 02年底,非典初现后,又在03年消失,倒是没有对堂食产生如新冠那般严重的影响。 奶茶也算是近些年比较经久不衰的营生了。 当然,也要品牌做大才行…… 不然,便是加盟,都容易搞死自己。 一楼的话,她打算主要用来造景,可以吸引人来拍照。 现如今虽然还没有网红打卡之类的东西,但也不是不可以预备着。 另外在留下一部分做餐饮堂食,主要经营快餐…… 一来呢,是可以为附近几家公司的员工,提供一个可选择的就餐地点,二来呢,也可以为在这儿自习的人,提供一个就餐便利。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考虑承包下这附近的员工餐。 不过这都是后面的事情,她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把这里装修规划出来。 加上之前的烤冷面摊子,她大概还会在这边搭建一個外带窗口,早上固定时间售卖早点,十点之后开始售卖奶茶、冷饮冰淇淋之类的。 闻延这边写着计划,安排着各种装修的事宜,苏项闻那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怎么了?我看到你打了一笔钱,还给我发短信让我看到给你回电话……”苏项闻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开口:“我之前一直在外面忙,身上没有带手机,要下水也不方便。” 闻延嗯了一声:“我猜想着你可能是在忙,所以就给你留了条短信,让你得空了给我回个电话。” 她道:“我倒也没有什么事情,主要就是想问一下你之前所说的鸭蛋情况……就是你之前不是说,有一个村子的鸭蛋,基本上都是双黄蛋吗?” “对的,没错?”苏项闻笑了笑道:“我回来之后还特意的走了一趟这个村子,他们那边腌制的咸鸭蛋,也是差不多能够赶在端午节之前开坛。” 他道:“而且,他们腌制的时候还特意的把双黄蛋跟双黄蛋都区分开了,这样也是为了之后卖的时候能多卖一毛钱。” “这可真的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闻延有些惊喜。 她道:“我正想着,让你多麻烦一些,专门的收集一些双黄咸鸭蛋……” 粽子礼盒的至尊款里,她就打算用双黄咸鸭蛋礼盒。 只不过因为之前这些事情还没有确定下来,所以他在鸿运那边的提案中,也没有写具体是哪几种鸭蛋。 如今有了苏项闻的这话,她也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既然这边鸭蛋没有问题的话,那我现在就把敲定下来的咸鸭蛋礼盒规格给对方发过去!”闻延迫不及待道。 苏项闻温柔又宠溺的笑着说了声好。 闻延跟人又说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去安排咸鸭蛋礼盒的事情了。 汪晚接到电话的时候,还不免有些抱怨:“你这可真是会给我增加工作量!” “汪老师辛苦了,我把设计图纸都发您邮箱了,您看一下。”闻延嘿嘿了两声,非常认真的拍马屁:“能者多劳嘛!” 汪晚也就是口头上说几句嫌弃的话,实际心里头也挺乐意的。 别的不说,就这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闻延给她带来的业务,就增加了不少。 主要闻延这个人能处,她丝毫不避讳同人宣传这包装礼盒的出处。 所以她现在啊,除了主要做闻延的订单,还额外的接了不少小公司的订单。 小公司规模是小了点,可给的钱多啊! 细算下来,倒是也十分的赚钱。 更别说她手里头带的这些学生也都有分红拿。 虽然比起她的来还是杯水车薪,但是一两个月的生活费是有了的。 这段时间,她的那些学生是最激情满满的! 一些比较简单的小单子,汪晚甚至放手让学生去独立设计完成,也算是提前给他们积攒经验。 这一切,可都是拜闻延所赐! 是以,她心里是十分感激的。 不过,太过忙碌,总归还是要抱怨几句的,贼开心贼凡尔赛的那种就是了。 闻延也大概的了解到了汪晚的情况,真情实意道:“那看来我要提前恭喜汪老师了,想来明年开设新课题,会有不少感兴趣的学生,趋之若鹜报名。” “这倒是。”汪晚倒也没藏着掖着:“我也算是托了你的福,现如今已经有不少的人,跟我打听情况了。” 她也是真心实意的感谢。 闻延又跟人客套了一阵子,吹了一通彩虹屁…… 等挂了电话,她忍不住心情雀跃,去了之前跟苏项闻去的那家咖啡馆,又点了杯晚霜椰青美式。 这个椰青美式是真的很好喝! 之后又连续忙碌了两天,大多都是安排装修的事情,设计是她跟设计师一起完成的,总体来说她很满意。 是可以持续使用二三十年都不过时的那种。 并且如果在之后她想要换新的装修设计……也是可以非常方便的在原有的基础上做一些简单的更改,不需要额外的花什么钱。 这也是在设计的一开始,就特意保留的项目…… 为的就是防止营业时间久了以后,会有一定的视觉疲劳,所以其实她还做了一定的可升级方案。 监工了几天,发现大家都是很仔细认真的那种,她也就没有操心了,继续沉浸在学习里。 时间眨眼即过,到了端午节前夕,由于鸿运商场宣传的好,加上可回收礼品之类的影响,促使人纷纷选择用粽子礼盒送礼。 有些甚至直接送购物卡,让人愿意换粽子礼盒就换,不愿意换,也可以折扣价出给别人。 由于预估的一些失误,粽子礼盒一度卖脱销,好多人甚至排起了长队,让他们连想要到点关门都不行…… 只能紧急加购粽子礼盒。 好在是闻延早有预料。 提前囤货了许多。 苏项闻一边帮人装货一边道:“我之前看你额外增加了将近两倍的货量,还担心最后会堆压在手里,没想到看这架势恐怕是会不够用……” “有备无患嘛。”闻延道。 “你就不怕卖不掉?”苏项闻对此十分的好奇。 闻延笑着道:“这有什么可怕的……就算真的卖不掉,总还有其他销售渠道。” 她道:“粽子礼盒毕竟价格昂贵,而且也不是那么的实用,除了面子上好看,相信会有更多的人愿意买散装粽子,尤其是留着自己家吃的!所以即便卖不掉,我完全可以省下这些包装明年再用,然后把粽子散装拿出去摆摊卖。” 苏项闻微怔:“摆摊卖?你的意思是说,你还要出去摆摊?” “对啊!” 闻延笑了笑:“怎么样?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或者你们村子里要是有人愿意一起的话,也可以叫上,就当是额外赚个外快嘛。” 她道:“另外还可以叫上几个人帮忙送货。” “送货?” 闻延嗯了一声:“我联系了几家高校的食堂,他们都愿意采购粽子,作为端午节给回不去家的外地学生的节礼,另外还有一些公司食堂,我也稍微联系了一下,他们也愿意采购一部分。” 她道:“并且前段时间我就已经在张项那里支了摊子,专门的卖蜂蜜凉粽,所以这粽子还真就不用担心卖不完。” 最多也就是咸鸭蛋会剩下。 毕竟这个,她还真就没有什么太多的销售渠道。 不过也不用担心,她已经跟鸿运商场那边打过了招呼,未来的半年里,他们都会持续的销售咸鸭蛋礼盒跟散装的咸鸭蛋。 这也算是闻氏贸易的一个招牌了。 “别的我倒是可以理解,我就是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打算出去摆摊……” 苏项闻是真的惊讶了。 虽然他不知道闻延现在具体的收入如何……但怎么说也是一个小老板级别了。 她只需要负责指挥安排、统筹发展,每天就能够有源源不断的前进账。 闻延倒也不是说笑,她还真就出去摆摊了。 带着她的学习笔记。 一待就是一天。 对苏项闻的不理解,她也很直白:“莪也不过是刚刚创业而已,侥幸才吃了粽子礼盒的福利,你信不信这东西到了明年,一定会有不少的人跟风效仿,到时候就算我已经有了一定的品牌基础,也一定会被分去一部分生意,尤其是在以后这种品牌包装成为主流之后。” 她道:“所以既然我也有时间,倒也不妨多折腾一下嘛,反正又没有人跟钱过不去,更别说这些散装的粽子,大多数都是淘汰的产品。” 倒也不是因为质量问题被淘汰,主要是有的粽子过大,有的粽子过小,或者是煮的时候有边缘破损之类的,比较影响装盒后的美观。 所以就都被她拿来散卖了。 毕竟,她之前额外囤货的那些……已经被鸿运商场采购走了。 原本她还想着,要是其他商场看见这份商机,免费给出展位向她购买粽子礼盒的话,她也可以卖一点。 反正她跟鸿运商场签的也不是独家合同。 没想到……这东西会卖的这么快。 要不是鸿运商场后面搞了限购,恐怕还来不及到端午节,这粽子礼盒就要被抢售一空,提前下架了。 苏项闻跟人摆摊了一段时间之后,若有所思。 他觉得他的一些观点要适当做出改变了。 之前,他嘴上总是说要发展家乡,提高村子里人多的收入。 可是折腾来折腾去的,这些年一直无果。 这其中,焉知没有他自傲的结果…… 闻延如今都是小老板了,还能乐此不疲的出来摆摊,丝毫不觉得这种事儿很掉价。 倒是他,一无所成、穷困潦倒,却始终躲在村子里头,想着等大老板上门收购他们的咸鸭蛋,招商引资。 从来没有想过,先把鸭蛋卖出去,提高蛋农们的热情,至少先让大家看到希望,真金白银的赚到钱,也才好鼓舞大家劲往一处使…… 用闻延的话来说,谁会嫌钱多呢? 他不主动去找生意,生意怎么会找上门……旁的不说,只怕都没人知道他这里有什么营生,更别说收购了。 且,闻延的粽子礼盒,也给了他一定的思路…… 既然粽子可以经常,那么其他的农产品呢? 大米、面粉、玉米、黄豆绿豆红豆这些……是不是也一样可以用包装来打开销路呢? 苏项闻把自己的想法跟闻延说了。 闻延极其赞成:“当然可以呀,就拿玉米来说,除了做爆米花,大概还没有人会买玉米粒,除非是在玉米还嫩着时候,就处理好,做成玉米粒罐头或者冷冻起来,这样倒是会有人买了做菜、做汤、做甜点之类的。” 她还道:“除了玉米粒,你还可以把玉米磨成不同发现的碎粒,大一点的玉米碴子可以用来煮大碴子粥,小一点细一点的玉米糁也可以用来玉米粥,另外还能磨成玉米面……全部分成小包装,这样既可以满足一些家庭偶尔改换口味的需求,也可以走精品包装路线,在售价上,略高于散卖的价格。” 还有白面、大米、各种豆类这些,都可以用来做小包装,满足一些家庭对这些需求不大,但又有一定量的需求,买太大袋的要很久很久吃完,储存会是一个麻烦事儿,万一贮存不当生了虫受了潮,只怕更要心痛的。 更别说大袋有多占地方了。 买小袋就刚刚好够全家吃个一顿两顿,一点也不浪费。 而且做一定的品牌包装,也更适合编故事吹牛皮…… 苏项闻若有所悟,心头很快就一片火热起来:“我明白了,谢谢你,阿延!” 阿延? 闻延被这个称呼喊的有些不自在,怒嗔了人一眼:“乱喊什么!” “我,我就是太激动了!真的,阿延,你就是我的贵人!”苏项闻挠了挠头,有些憨憨的道:“遇见你之后,我才发现从前的诸多执拗,都是在走错的路。” 他还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说道:“那时候老师就跟我说,要有计划再去做事儿……我却一点不识好人心,以为他要操纵我的人生,甚至是不知人间疾苦,说什么都轻飘飘的。” 现如今才发觉,其实许常未是对的。 像他这样毫无计划的横冲直撞……不撞个头破血流才怪呢! “现在发现也不迟。”闻延道。 苏项闻嗯了一声,认真思考起以后的计划来。 闻延便道:“有了粽子礼盒这一次的合作,想来鸿运会愿意继续加强合作,你要是有什么想法的话,等产品落实,后续我可以帮你联系推销……” 她笑了笑道:“汪老师那里大概也会很乐意为你做包装设计!” 汪晚尝到了甜头,又增设了包装设计组。 如今正忙的脚不沾地。 第64章 七九五十四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苏项闻从闻延这里受到启发之后,日子就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闻延摆摊卖了几天粽子,销量也十分的不错。 到了后来粽子几乎已经是供不应求,她干脆就搬了各种原材料,直接在路边现包现卖。 只不过这种买回去之后就要回家自己煮了。 不过兴许是她在路边包粽子的行为,反倒是吸引了更多的人过来买。 甚至有人不惜大早上的出门换成好几趟公交车跑到他这里来,专门买她的粽子。 “我儿子前几天的时候回去带了几只你这粽子,当时我还怪嫌弃他乱花钱的,可这煮了之后一吃啊,顿时就念念不忘了。” 有一个来买粽子的大姐,特别的热情话多。 “原本我还嫌他乱花钱,现在啊,只怪他当时没有多买一点。” 她嘿了一声:“结果我催着这臭小子再给我买一些回来,他跟我说什么?当初你不是说不让我买吗?现在想吃自己买去,我是不管了……你就说说养儿子有什么用吧,一点儿都指望不上!” 大姐嘴上是在不停的抱怨,实际上说起儿子的时候,仍就是满脸笑意,显然是十分为之骄傲的。 “您儿子这也是惦记着您呢,遇见什么好吃的,第一时间就想着给你买过去。”闻延客气的应了几句。 大姐显然是非常喜欢听这些话的,美滋滋的,把每种口味的粽子都点了一遍:“这些你都给我装上二十个。” 她叹了一口气道:“你说我这大老远的来一趟也实在是不容易。别看咱们这地界儿,交通实在是发达,可从这一头到那一头啊,经常是两三個小时的车程,换乘倒车,搞得人脑袋都晕晕的,你瞧瞧现在这都几点了,我可是早上不到6:00就出门了!” 现在已经快要上午十点钟了。 “倒车换乘什么的,确实挺累人的。”闻延道。 她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很擅长,也不是什么喜欢社交的人。 很多时候碰到像大姐这样热情话多的人,她其实都会有些招架不住。 只能简单的同人应和几句。 她借着给人装粽子,低头忙碌起来,也算是回避了搭话这事儿。 把装好的粽子递给人,又收了钱,临到算账需要找钱的时候,她又不免有些头痛。 她可以发誓,她真的不是数学不好。 每一次她做数学卷子的时候,最差也是在一百四十分之上。 可每一次碰到需要算数的时候,她这脑子都有些像是假的一样。 明明九九乘法口诀她记得也十分清楚。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了需要用的时候,脑子就好像是短路了一样。 不是记成七九五十四,就是记成八九六十三……也就对九九八十一记得比较深刻一些,从来没错过。 害得她经常因为这些事情给人算错账。 也亏得是目前为止,遇见的都还算是好人…… 没有把她当成是恶意抹零占便宜的黑心商贩。 不然这摊子生意,恐怕是真的没有办法继续做下去了。 以至于她现在,格外想念后世的手机支付…… 第65章 曹操好人妻,你会不会好人夫啊?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艰难的给人算了账、找了钱,又摆了一个小时,就收摊回家了。 端午节也算是告一段落,一直到中秋节之前,她大概都会专心的复习了。 “哦,我亲爱的延宝儿,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喀莉莎道。 她过去接了人手中的东西:“我才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正准备做饭,然后让许常未给你送过去的……” “嗯,今天卖完的早,我就回来了。”闻延笑了笑:“明天大概就不出去了,端午节咱们就在家里吃?” 喀莉莎道:“我是都可以的,就是不知道许常未那边是什么意思?听说他最近会有学生回来看望他。” “那就等到时候再决定吧。”闻延道。 她同喀莉莎撒娇了一下:“中午饭我就不吃了,实在是太累了,等我睡醒了再吃,好吗?” “那我说不好……难道你会乖乖的坐在这里,等着我把饭做好了吗?”喀莉莎嗔怪的瞪了人一眼。 闻延嘿嘿了两声:“我就知道妈妈你最好了!那我上楼去洗澡,然后补个回笼觉啦。” 说完就噔噔噔的跑上了楼。 喀莉莎很是无可奈何的摇头笑笑。 闻延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六点多钟…… 等她揉着眼睛出来的时候,许常未正在厨房里头炖汤,喀莉莎在客厅嗑着瓜子看剧,旁边还坐着一個年轻的齐刘海姑娘。 兴许是听见了声音,喀莉莎回过头望过来:“哦,我亲爱的延宝儿,你可终于算是舍得起床了……我还以为你这一觉要睡到明天下午,我都好几次想要去敲门喊你了!” “一不小心就睡过头。”闻延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看着人。 随后目光落在年轻的齐刘海女孩身上。 她目光微闪,很快就又恢复如常,笑盈盈的问喀莉莎:“家里头就是来客人了?” 说着,她还十分友好的朝人笑了笑。 不过对方看她的眼神就很耐人寻味了。 对于她的打招呼,也始终都是板着一张脸,似乎很是不愿意搭理的样子。 喀莉莎倒是热情,将两人互相介绍认识:“这是朱晓,许常未学生的亲戚,托他照看一阵子……” 说着,她还忍不住地嘀咕了几句:“原本是说晚饭前就来接人的,这会儿倒是连电话都打不通了,也不知道要不要带他的饭出来……许常未这会儿刚气着呢,说是这些学生一个个都不靠谱的很。” 之后又把闻延介绍给朱晓。 “你好。”闻延客气的同人打招呼。 朱晓却没有应声,只是盯着闻延看……看的闻延很是不自在。 闻延略皱了一下眉,正打算无视对方的目光,到一旁坐着等吃饭。 朱晓突然道:“闻延?你长得真的很漂亮,想来平时一定有很多男生追求你吧?你会都喜欢他们吗?” “并没有什么人追求我。”闻延道,声音已经微微有些冷。 这个朱晓的语气,让她觉得很是冒犯。 “那你是喜欢有妇之夫吗?”朱晓笑了一声:“从前我看书的时候,经常就会看见,有些男人专门喜欢有妇之夫,不知道是不是也会有女人,专门喜欢找有妇之夫,你觉得呢?” 第66章 闻延你出轨成瘾了吧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朱晓的这话,可以说的上是十分不礼貌了,甚至是让人觉得非常冒犯。 “你什么意思?”闻延目光冷淡的看着人。 她哼笑了一声:“如果你有什么话想说的话,不妨就在这里直说,没必要一直拐弯抹角,指桑骂槐一样。” “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在指桑骂槐呢?你是觉得我在骂人?骂的那个人是你吗?” 朱晓笑了几声,很是讥讽的样子:“你是做什么亏心事儿了吗?所以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对号入座?” 她目光落在闻延的身上,很是有攻击性。 “朱晓,你这是什么意思?” 闻延还没来得及说话,喀莉莎就先沉下脸,不满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子说话?延宝儿哪里招惹你了吗?你怎么说话如此的难听?” “阿姨,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吧?” 朱晓冷笑了一声:“我哪里说话难听啊?我只不过是像闻延姐姐请教一些问题而已……难道我在这里,是不能够同她进行友好交流的吗?” 她低笑了一声:“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那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是我不知道你们这里的规矩竟然如此之大,连正常的说一句话都不行了。” 喀莉莎被她这几句话给气的不轻。 “你……” 朱晓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礼貌的,哼笑了一声:“那我走?” 她道:“给阿姨添麻烦了,您就不需要通知我表哥了,我会自己去找他的,告辞!” “你给我站住!”喀莉莎看着人要走,当即喝止。 朱晓停下来,目光不善的看着人:“怎么?难道我还不能够走了吗?阿姨,您这是什么意思?要对我实行人身监禁吗?” 她冷哼了一声:“我来你们家只不过是做客,现在我想走了,您又是以什么立场来拦着我的呢?” “你…你这小丫头说话怎么……”喀莉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子的人。 她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倒是朱晓,仍旧一顿输出:“我怎么了?我哪句话说的不对了吗?我不过都是实话实说罢了……” 她目光再次落在闻延的身上:“听说闻延姐姐是离过婚的吧?不知道你是在离婚之后,突然就爱上了勾引别人丈夫,还是在离婚之前,就已经格外不忠诚了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闻延笑了笑:“与其在这里拐弯抹角,说一些谜语,倒不如开诚布公的把话说清楚。你若是对我有什么意见的话,直接说也比这样子指桑骂槐要来的爽快多,何必在这里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大家都不愉快呢?” 她呵了一声:“当然了,如果你就是这种喜欢损人不利己的话,那就随你开心吧!反正从这样子的人恐怕也讲不通什么道理,我自然也就不指望你这种人会道歉了。” 喀莉莎这时候才终于回过神,怒冲冲的看向朱晓:“是的了,你要给我们家延宝道歉!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在败坏她的名声。” 她怒道:“没想到,刚刚看你这個小姑娘,还是乖乖巧巧的样子,实际里,心思竟然如此的歹毒!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第67章 毁了闻延的脸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许她能够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还不许我说了吗?” 朱晓突然间就歇斯底里起来。 她双眼发红的瞪着闻延,好像是真的在人这里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 “那你倒是说说清楚,我究竟是做了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闻延神色淡淡。 她其实还真的挺好奇…… 就像是掉进瓜田里的猹一样,哪怕这会儿要吃的是自己的瓜。 再一个就是…… 这个女孩她其实是见过的。 就在之前乘坐出租车的时候,司机在未经过她允许的情况下就又拉了一個人。 那个人就是朱晓。 当时她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儿。 尤其是这个人还跟着她一起下车了。 兴许是直觉使然…… 她当时并没有去搭理朱晓。 现在想想,恐怕那个时候,这个女人就是因为无意间听到了她的说话,知道她是闻延。 所以想要确认一些什么事情,甚至有可能……过来报复她。 只不过她很奇怪,这女人究竟是为什么会找上她的? 算起来,她们应该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才对。 还有她说的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是想说她做了小三? 抢了别人的丈夫?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等等…… 闻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恍惚的想起,这个女人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曾经追上来问过她一个问题…… 是不是认识姜沉? 难道说她这一场无妄之灾,是因为姜沉。 可也说不通啊! “姜沉,你认识吧?”朱晓冷笑了一声:“你也不用找借口说什么,你不知道他、不认识他这种鬼话,你们之间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 她怒目瞪着闻延:“就是因为你!” 朱晓突然间的疯狂,突然间的歇斯底里,让喀莉莎吓了一大跳,急吼吼的挡在闻延面前,许常未也急匆匆的跑过来。 朱晓却没有进一步动作了。 她只是红着眼睛,瞪着闻延,怒吼道:“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这个狐狸精!姜沉才会抛下我,不要我了!都是因为你!!” 朱晓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已经要结婚了!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破坏别人的家庭?难道就是因为你的婚姻不幸,所以你也看不得别人幸福吗?” 这话实在是诛心且不讲理。 “我再说一遍,我跟姜沉没有任何关系。”闻延冷声道。 朱晓却像是听不得这样的话一样:“你们怎么可能没有关系!他就是因为你才会抛下的我!他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背叛了我们之间的婚姻,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勾引他!” 说着,她突然就冲上来,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扬手打了闻延一巴掌。 巴掌来的很快,谁都反应不及。 就是闻延也只来得及抬脚将人踹开,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人的指甲划伤了脸。 看着闻延脸上的红色印子,朱晓更加的癫狂兴奋:“毁了你这张脸!我看你没有了这一张狐狸精的脸,还怎么去勾引别人的男人!” 第68章 连骂街都不会……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摸了一下脸上被划过的地方。 这女人的指甲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尖锐的可怕。 毁容大概是不至于,就是刺痛的让人难受,总是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挠。 眼见着朱晓再一次的冲了上来,她毫不犹豫的一巴掌甩过去,并拽着人的胳膊,将人双手反剪在背后,按倒在沙发上…… “我看你现在也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闻延冷声:“那我们不如就换一个地方再说吧,想来这样能够让你更冷静一些。” 朱晓还没反应过来闻延说的是什么地方,突然的一声爆喝让她顿生委屈。 “你干嘛呢!放在我妹妹!!” 来人一进来二话不说,一把将闻延推开。 闻延冷不防之下,被人推了一个大趔趄,直接撞到了沙发的扶手上。 嘶…… 她伸手捂着被磕到的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万柏豪,你干什么?”许常未怒斥着来人。 喀莉莎急匆匆上前,扶着闻延,又着急又担心的问:“怎么了?没事儿吧?是不是磕到腰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赶紧,赶紧去医院看看!” “我没事儿妈妈……”闻延忍着痛,勉强扯了個笑容安抚人。 万柏豪把朱晓拉起来,正想要说什么,被朱晓哭天抢地的声音给打断。 “哥,他们都欺负我,这个女人还要打我……”她眼泪几乎是说来就来,一瞬间就大雨倾盆。 她抽噎着控诉闻延:“这个女人抢走了我丈夫你妹夫,还嚣张的要来打我……呜呜,哥,咱们走吧,我不要在这里待着了,不然,不然我怕会死在这里呜呜呜……” 万柏豪听了这话,看向闻延的目光,一下子就不友善了。 朱晓谈了个男朋友,结果到了临近结婚的时候,那个男人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件事在他们这些亲戚之中,倒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朱晓的父母才会拜托他带着人来京城,帮着照顾一些,给她找个班儿上……也省的留在家这边,被附近的人指指点点、议论八卦。 “你这女孩子怎么这样不讲廉耻?”他想过闻延跟许常未可能是有什么关系,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按道理来说,他不应该说这样难听的……总归该给许常未一点面子的。 尤其是连事情的经过都没有了解清楚。 可是他一想到朱晓父母跟他哭诉自己女儿有多不容易,被那个渣男骗了身又骗了心,连在大城市好好的工作都丢了,还要被邻里邻居的指指点点当笑话看,人都抑郁了。 有一次甚至要跳窗! 亏得是他们发现的及时将人拉了回来。 丝毫不提及他们家是一楼的事儿。 加上自己爸妈也没少跟他念叨三姨一家有多不容易,好不容易供出来个大学生,正是要见回报的时候呢,却碰到这么个事儿……多年的付出打水漂不说,还成了远近议论的笑话。 万柏豪一时就也没太用脑子思考,对着闻延就是一顿输出:“看你样子也是读过书的,怎么能干出抢别人丈夫的事情,你的书是都读到哪里去了?” “我看你也是读过书的,怎么就好像没长脑子一样?”闻延冷眯了人一眼:“你不知道没证据就乱说毁人声誉是诽谤吗?” 第69章 被骂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我怎么诽谤了,我……”妹妹亲口说的,难道还能有假? 万柏豪差一点就把这话说出口了。 许常未狠狠拍了几下沙发:“够了!万柏豪,给闻延道歉!” 万柏豪看看他,又看看闻延,抿着嘴不肯说话。 “你连事情都没了解清楚,一上来就说些难听的话,甚至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推了人家小姑娘,人家不追究你责任,你就应该偷着乐了!” 万柏豪正想说什么,闻延先一步开口道:“确实不必乐,因为我是一定会追究的。” 她说完就拿出电话来,拨打了110。 简单的叙述了一下此时的情况后:“……我知道你们可能想说这属于个人情感恩怨,不在你们的管辖范围内,但这件事情纯属于她对我单方面的污蔑,我现在非常有理由怀疑,她是在精神方面有什么问题,所以对我是恶意伤害,且我也已经确实因为她受伤了。” 对面安静了两秒:“抱歉,我们没有这种想法,稍后我们的人,就会过去调解。” 闻延:…… 她嗯了一声,没有再说别的。 等警察来的过程里,她一直比较沉默,只道:“想来在这里,你们都是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好好交谈的,那我们就给什么都别说了,等换一个地方,能够冷静下来再说。” “延宝儿……”喀莉莎有些担忧的喊了一声。 她担心这会让闻延跟许常未之间生了嫌隙,但一想到刚刚这两個人,对延宝儿如此粗暴无礼的举动,且这两个人又是许常未带回来的。 喀莉莎最终瞪了许常未一眼,站到了闻延这边。 许常未有心劝说几句,只是闻延态度冷硬,闷头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 万柏豪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朱晓:“晓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是不是你误会了人家?”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朱晓推开人,怒目而视:“你现在是想说我无理取闹吗?你是不是也要站着她那边过来欺负我?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哥?” 可万柏豪觉得,闻延既然有底气报警,说不定这其中真的是有什么误会……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如果这其中真有什么误会的话,咱们也好说开了……” 万柏豪的话说了一半,朱晓就发疯了一样拍打着人:“有什么误会?会有什么误会?万柏豪你说啊,到底会有什么误会,你不就是想说我无理取闹吗?我看你也是被她这张狐狸脸给迷惑住了!所以现在才来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我!你们……” 她伸手指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就是都想偏帮着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婊子!” 闻延被人一次又一次指着鼻子骂,真的很想上去甩几巴掌,扇烂她那张嘴。 只是到底忍住了。 没多会儿,门口就传来敲门声:“你们谁报的警?” “是我!” 闻延走过去,简单的说明了情况。 警察例行过来问话。 结果,兴许是刚刚万柏豪的追问,让朱晓情绪暴动,压根就听不得任何人的正常询问。 警察才刚说了一句,她就张牙舞爪的要冲上去撕挠人家的脸。 第70章 复制粘贴的用心=骗床套路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这位女士,请你注意你的行为!” 对方警告了朱晓:“你这是在袭警!” “你们就都是一伙的,你们都是串通好了的!”朱晓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你们都是来帮着这个狐狸精欺负我的!” 她目光恶狠的盯着闻延那张脸:“她有什么呢?她不就是有一张好看的脸吗?你们凭什么就得维护她呀?” 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 “我懂,就是因为我长得不好看呗,所以你们才区别对待,所以明明是我被人抢了丈夫,明明是我受了伤害受了委屈,却要成为别人的眼中的笑柄……” 朱晓又哭又笑的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歇斯底里:“凭什么呀!凭什么都来欺负我呀?长相是爹妈给的,天生就是这样的,我能有什么办法?真的不喜欢,又何必要来招惹呢?” “对不住,我妹妹她……她确实是受了点儿刺激。”万柏豪感觉有些丢脸,又有些无奈,迭忙跟人道歉。 说着,就上前要去制止劝说朱晓,却被朱晓一把推开:“你别碰我!你也是被这个狐狸精给收买了的!” “朱晓,你还有完没完了?”万柏豪被这样一次又一次冤枉,心里头也来了火气:“你不就是被男人给甩了吗?用得着在这里,搞得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吗?你是没有他就不能活了吗?你现在在这里不分青红皂白的骂人打人,难道谁就会多心疼你一些、多同情你一些吗?谁会可怜你吗?” 他怒声道:“你在这儿这样子发疯发癫,那個男人难道就会回来了吗?他会看到这些吗?就算他看到了,难道他会不害怕吗?你觉得他还会跟这样一个情绪不稳定的人在一起吗?” 朱晓有些呆呆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是被万柏豪这些话里的哪一句给触动了。 “你要是再这样子疯下去的话,那我也不会管你了!你就爱哪儿去哪儿吧!实在不行我就送你回家,让你爸妈管你好了。”万柏豪道。 朱晓看了他很久,久到大家都要以为她是被说的冷静下来了。 结果她一张口就是问万柏豪:“他为什么不会要我?他当初明明跟我说,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我。他明明说过,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会始终如一的喜欢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子说?你又不是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子说!!” 朱晓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她抬起手来,万柏豪以为她又要打人,还条件反射的虚挡了一下。 “这是他给我买的结婚戒指,是他亲手打造的、只属于我的世间独一无二的戒指!你凭什么说他不会要我,他不爱我了?”朱晓似乎很是执着于姜沉爱不爱她这个问题。 闻延略皱了一下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送给你的戒指,大概率没可能是他亲手打造的……不过一定要说的话,倒是可以说是他亲手去批发的。” 她多打量了那戒指一眼,看起来确实很精致,像是很认真用过一番心思的那种。 但是同时…… 也非常的让人眼熟。 之前她倒是也没注意,更加没有细看。 现在多瞧两眼就发现,这戒指跟姜沉向她表白那天,藏在蛋糕里的戒指是一模一样的。 想到后世一些常见的骗情套路,闻延问:“你的这个戒指,他是什么时候送给你的?” “去年七夕的时候!”朱晓擦了一把眼泪:“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就是想跟我炫耀呗,莪知道那个时候他正跟你在一起呢……这戒指是他用邮件包裹给我送过来的。” “七夕那天?” 闻延突然有些同情的看着人:“白天,还是晚上?” 其实大概率是白天…… 果不其然,朱晓有些痴恋的看着手上戒指:“白天,就七夕那天,下午13:14的时候,他专门找了人送过来给我,说是要给我一个惊喜,还说如果我愿意嫁给他的话,就收下这枚戒指戴上……等他忙完了在京城的事情,自然就会过来娶我。” 她忍不住又吼了起来:“可最后我答应了他的求婚,他却没有来!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那天他是跟你在一起!是你抢走了我的丈夫……”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很可能从一开始,他就压根没想过娶你吗?”闻延问。 “不可能!” 朱晓目光疯狂且偏执:“他明明跟我说过,这一辈子只会爱我一个人,也只会娶我一个人!如果他不爱我的话,他怎么可能还会特意选了七夕节下午13:14这样的时间来让人给我送戒指?如果他不爱我的话,会这样子用心吗?” “这就叫用心了?”闻延下意识说了一句,到底还是没有继续在人的伤口上撒盐。 她没什么表情道:“好吧,确实,从某个方面上来说,他这也算得上是用心。可如果这份用心是复制粘贴的……那他兴许就不是用心,而是在用计了。” “你什么意思?”朱晓看着人,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闻延道:“既然你也说了,你知道姜沉七夕节那天是跟我在一起……那我不妨告诉你,他当天也拿了一枚戒指向我表白,就跟你手上的这一枚一模一样。” 她道:“如果说,你的这一枚是在白天的时候送到的……那我就更有理由怀疑,这戒指是他批发来的了,因为我们那天见面吃饭,是在傍晚之后。” 所以这个戒指,至少是有两枚一模一样的。 闻延想到曾经有个男人,用了批发来的、一模一样的礼物作为定情信物送给女孩子,并对每个女孩子都说这是唯一的一份…… 她叹了一口气道:“你很有可能是被他骗了。这戒指不仅不是唯一的一枚……很可能七夕节的那天,他送出去的不止这一枚。” “不可能!” 朱晓怒吼着反驳,心里却已经忍不住开始动摇了。 “我劝你现在不如冷静下来,好好的回忆一下你跟他在一起的细节……以及为什么要这样子找上我,并坚信不疑的、觉得是我抢走了这么跟我几乎没多少交集的人,我可压根就没接受过他的表白。” 闻延道:“你还是别被人当了工具使、别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 第71章 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朱晓面上有一丝难堪,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是,是他跟我说,他已经变心了,说,说七夕那天,他之所以让别人送礼物给我,就是因为跟你在一起。” 她忍不住捂着脸哭起来:“他说你刚刚离了婚,那方面比我要开放的多……” 朱晓除了第一次跟姜沉偷尝了欢爱,之后都始终比较抗拒。 她总觉得这种事情,要等结婚后再多…… 在心底,她一直保有着传统的保守。 可每次又都架不住姜沉的连哄带骗与威胁…… “我其实根本就不想和他做那些事情。”朱晓呜呜咽咽:“可每一次拒绝的次数多了,他都要跟我说分手……我,我要嫁给他的啊,他也说了要娶我,何况我们连第一次都发生了,如果我不嫁给他的话,以后要怎么收场啊?我根本就不敢想……” “你怎么能这么傻?”万柏豪在一旁听的忍不住出声。 朱晓哭得伤心:“他说要我证明我也一样爱他……每次我拒绝他都会说我并不是真的爱他,只不过是钓着他,然后等找到比他更好的,就一脚把他踹掉。” 她道:“我怎么可能会这样子做,这样子想呢?可除了答应他的要求,我没有办法向他证明我对他的爱,跟他对我的,是一样的……我根本就没有想吃着盆里还惦记着锅里的。” 真是够傻一姑娘。 闻延叹了口气:“他只不过是用话术pua你罢了……” 她面无表情的问:“除了这些,他还跟你说过什么话吗?” 朱晓摇了摇头…… “他好像跟我说了很多话,很多承诺……”她面色逐渐痛苦起来:“可我好像都不记得很清楚了。” 明明当时她其实是非常开心的……听到那些话,也开始畅想着他们的未来。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来,那些话竟然已经开始变得模糊、变得不那么真实了。 明明他们在一起,好像做了很多事情,说过很多话,经历了很多…… “为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一样了呢?为什么会这样呢?是不是莪的脑子出什么问题了呀?”朱晓痛苦的抓着头:“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闻延道:“因为在这段感情里,可能很多事情,都只是你一厢情愿的自我感动。” 她看着人,面无表情的陈述事实:“你想要结婚,他就给你结婚的承诺,跟你一起构想结婚时的各种浪漫情节……无论你提出想要什么,他都会答应你。让你觉得这个男人的心里,好像真的只有你,他愿意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朱晓愣愣的看着她,逐渐陷入回忆里。 “于是你就以为,这张被画下来的大饼,是他对你的爱,并且还为此感动不已……实际上,这种相同的话,他可能对不同的人同时说过。” 闻延看着她:“你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不可能!” 朱晓歇斯底里的反驳:“姜沉他绝对不可能还有别的人!他的一切社交账号,手机、短信我都查过的……他说他就是因为信任我,所以愿意把一切都给我看,也希望我能够给他同样的信任。” “所以你就被他骗上床了。”闻延道:“可你就没有想过,他完全可以在见你的时候,带着一個手机,在见别人时带着另外的手机……” 她道:“甚至很有可能他随身就带着无数个手机,只不过不同的手机里,每个置顶联系人都不一样。” 朱晓怔怔的看着她。 “说不定他还会跟你说,他都愿意把一切给你,你却一点不愿意满足他……可能是想让他憋坏吧,甚至还可能说,你是在为了别的男人守身如玉,嘴上说着想跟他结婚,想嫁给他,实际上在未来的规划里根本就没有他,所以你才会不信任他,不愿意跟他发生那些事情。” “你怎么知道?”朱晓看着闻延,仿佛尘封久远的记忆,一下子就被打开了闸门,向她疯狂的倒灌。 闻延淡淡道:“猜的。” 她叹息道:“想来,姜沉没少跟你说诸如‘你是不是不爱我?如果你爱我的话,你就怎样怎样’的话……” 朱晓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几乎不抱有希望。 她跌坐在地上,满心绝望:“他骗我……他为什么要这样子骗我?为什么啊!” 原本,她在学校里其实也有几个追求者的。 只不过那些人都太过于木讷了……每一次他们一起在学校里压马路的时候,都很少有话题可聊。 哪怕是偶尔说几句话,也会让她觉得只不过是一些客气礼貌的友好交流……她其实也不是觉得这些男生不好,只是总觉得如果想要发生感情的话,还是差了点儿什么。 直到姜沉出现,她才明白……她对那些男生之所以没什么感觉,是因为不心动。 和姜沉在一起的时候,她永远都是藏不住笑的…… 他只要随便的说几句话。就能撩的她面红耳赤。 偏偏他又总是适可而止,也十分的绅士风度,从来不会逾越界线……这让她觉得,跟他在一起相处的时候十分舒适。 所以在姜沉跟她表白的时候,她只是害羞了一下就答应了。 而姜沉…… 大抵也是一个经验十分丰富的猎人。 跟朱晓确定关系之后,他依旧还是和从前一样,保持着绅士风度,整日里的对人嘘寒问暖、关心备至。 也不会有过分的举动,连拉一下手,都要询问人的意见。 朱晓难免沉浸于此…… 事情也算真相大白,朱晓给闻延道了歉。 闻延淡淡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至于原谅,是不可能的。 朱晓被带走,万柏豪陪同。 临走前,他有些歉意的看了眼闻延,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 连带着许常未,也有些愧疚。 好端端的在家里,结果却受了这么大委屈,换做是他,肯定也心里不舒服。 事后,他与喀莉莎谈起搬出去住的打算。 闻延倒是什么都没说。 拒绝了喀莉莎跟许常未的陪同,一个人去医院挂号,拍了片子。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前几天会有些疼,卧床静养就行了。” 医生的话,让闻延安心了许多。 她回去也没说什么,只告诉喀莉莎医生说她没什么事儿,让人安心。 随后安静的吃了饭,就回屋去休息了。 许常未叹了口气:“我看不如今天我就搬出去吧,先回到我那里去。” 今天这件事情,让他心里怪难受的。 喀莉莎也犹豫着:“可咱们这样,会不会让延宝儿觉得难过?会不会让她觉得,咱们一结婚,就抛下了她?” 听了这话,许常未也有些为难了。 傍晚的时候,万柏豪拎着水果上门来,很是不好意思的喊人:“老师,师母……我,我来看看小师妹,给她当面道个歉,今天是我冲动了。” 许常未哼了声,对人没什么好脸色。 “老师……”万柏豪心里头还是挺怕许常未的。 尤其他跟苏项闻差不多,家里头都是那种不大富裕的,头一年的时候,是住在许常未家里的。 后来有了各种补贴跟自己兼职的钱,才搬回去宿舍住了。 喀莉莎倒是和蔼些:“延宝儿还在休息,怕是暂时不方便见你。” 她也只是语气和蔼,丝毫没有上楼去喊人的想法。 “哦,那……我,我等一会儿。”万柏豪拘谨的开口:“今天的事情,我真的是太抱歉了,要是不能够当面跟小师妹道个歉,我这心里头实在是不安。” 他看着两个人道:“原本朱晓也是要跟我一起来的,不过她现在被暂时拘留……但她让我代她给您跟老师、跟小师妹都道个歉,今天的事情,是我们的错,希望你们能够原谅。” 许常未听着这话,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他打量了几眼人:“你这话里头,还藏着别的话呢吧?” 万柏豪顿时更加紧张,支支吾吾的…… “到底想说什么,你就直接说了吧!”许常未自认为对这些个学生还算是比较了解的。 万柏豪犹犹豫豫,好一会儿才道:“我,我……我想请小师妹帮忙签一下谅解书。朱晓她还年轻,她不能留下不好的记录……” “那她就可以随意的侮辱别人名声?” 许常未冷哼了一声:“原谅不原谅的,等闻延醒了你自己去问吧。” 万柏豪诶了一声,大气儿都不敢出。 “出去出去,外面等着去!别在这儿碍眼!”许常未看着他就嫌弃,赶苍蝇一样赶着人。 万柏豪有些不知所措,最后也只能听话的出去院子里等。 等人出去,许常未还忍不住嘟囔:“没有一个省心的!” 喀莉莎倒是没说什么,不过对万柏豪的行为,也是有些讨厌的。 原以为这人是真心实意来给延宝儿道歉的,是因为确实觉得歉意才来…… 没想到是另有目的。 闻延这一觉睡到很晚才醒,醒来鼻子有些塞,脑袋也晕沉沉的。 她去洗了把脸,清醒了下。 下楼打算热个牛奶,没想到会在客厅里看到许常未跟喀莉莎。 “妈妈,老师,你们还没睡啊?”她有些诧异道。 喀莉莎听见声音,立马起身上前:“怎么样了?可觉得好些了?” 她仔仔细细的将人打量了一遍。 “我没事儿,就是有点渴了,下来喝个水,您放心吧,只是碰了一下……” 闻延安慰了人几句。 可喀莉莎看着人脸上已经结痂的血印子,还是很难受。 闻延便哄着人,好一会儿才哄的人同意回去休息。 等喀莉莎上去了,许常未才道:“延延……万柏豪在外面,说是要跟你道歉,实际是想让你帮朱晓签谅解书,你要是不愿意,不必碍于我的面子答应他!” 闻延听了这话不免有些诧异。 “现在?” 这都几点了…… 许常未嗯了一声:“傍晚的时候他就来了,我把他赶出去了!” 随后他又道:“万柏豪事情做的不地道,你不用顾忌我的面子,对他和颜悦色。” 闻延沉思片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她出去院子里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了万柏豪。 “万师兄。”她走过去客气的喊了一声。 万柏豪顿时更加羞窘愧疚:“闻延师妹,我…真是对不起,白天的时候,我说话属实是不过脑子了,我诚挚的向你道歉:对不起!” 闻延嗯了一声,跟对待朱晓的态度差不多。 不是别人一声对不起,她就要原谅的。 “老师跟我说,你希望去签谅解书。” 闻延开门见山道:“很抱歉,我不打算去,恐怕要让万师兄白跑这一趟了。” 万柏豪倒是意外的没什么不快。 他笑了笑:“我知道……其实,在这里等的时候,我也是仔细想过了,这件事情你确实是无辜,也算是受了一场无妄之灾,我作为朱晓的表哥,虽然希望她能清白出来,也知道做错了事情就应该承担责任与后果……我实在是没有任何立场,去道德绑架你,要你必须忍着恶心原谅,忍着不快去装大度签和解。” 闻延略微意外了一下。 不过她也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淡淡一笑:“谢谢万师兄的谅解!” 万柏豪再次同人表示了歉意,便告辞离开了。 闻延目送人离开,又在院子里发了会呆,直到想到还热着牛奶,这才急急忙忙的回去。 还好是定时的。 她松了一口气,倒出牛奶来晾了一会儿,直到上面厚厚的凝结了一层奶皮子才喝。 “人走了?”许常未出来问了一声。 闻延嗯了声:“走了。” 她想了想还是道:“我没同意去签谅解书,万师兄也表示了理解。” “算他识相!”许常未哼了声。 随后又关心的同人道:“你也早些休息……” 闻延点了点头:“老师也是。” 可等许常未回屋后,她却一个人在厨房里头坐了很久。 一杯牛奶,从热喝到凉。 她正有些失神的看着手机:“如果想知道你爸爸的死因,凌晨三点,暮冬庄园,一个人来。” 暮冬庄园…… 是一家商业性墓园。 第72章 凌晨三点墓地见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搁下手机,刷牙洗漱回屋睡觉。 凌晨三点墓园约见? 能是什么正经人干出来的事儿。 她又不是傻子,才不会信! 闻延反复在心里嘀咕着骗子短信、傻子才信之类的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要洗脑自己。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催眠着自己的神经。 只是总忍不住按亮手机,看一眼那条来路不明的短信。 最后,她干脆按了关机键。 眼不见为净! 她强迫自己入睡,意识挣扎了数十分钟,倒也真的就睡了过去。 时钟指针划到12那一刻,闻延从睡梦中挣扎醒来。 好似始终在做梦一般,浑身困倦、疲惫,又意识格外活跃。 她叹息了一声,睁着眼睛躺了一会儿,起身坐起来,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整个人清醒许多。 换了身衣服,搭了件外套,她独自一人坐了夜路公交车出门。 暮冬庄园比较偏僻,并没有直达的公交车。 到了附近比较近的站点之后,她瞧着这附近也不像是能打到车的样子,干脆步行过去。 让她很意外的是,这里大门敞开,像是在恭候她光临一般。 不知道是为什么,眼前的这一幕,让她止不住想起曾经所看过的诸多灵异与恐怖电影。 脚步就停在墓园的大门前,她很是踌躇犹豫,根本就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她怕黑…… 还怕鬼…… 主要是那种,自己在脑子里不停自己吓自己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渗人。 尤其是墓园里头,漆黑一片,连一盏灯都没有。 仿佛是随时会苏醒过来,一口吞掉她的怪物…… 咽了两下口水,她在心里头给自己打了打气,到底还是迈出了向前的第一步。 短信里并没有说,究竟是要在暮冬墓园的哪一处见面…… 所以现如今,她也只能够凭着感觉往前走。 不过,看着这里的一切,想来对方早有准备。 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在这里故弄玄虚,从心理上恐吓住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分散了注意力去思考这些事情…… 闻延这会儿倒是不怎么怕了。 她一脸无畏的向前走。 一直到中心花园的位置才停下。 花园长椅上,此刻正坐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款风衣,是上個世纪才流行的款式…… 男人只是看着她微笑,点头示意,并没有说话。 闻延看着人,目光有些呆愣,好半天才忍不住出声:“爸爸?” 闻喻看着人的目光,更加慈爱了几分。 他朝人伸出手去,却不想闻延摇着头退后更远。 “小延……”闻喻很是无奈的出声喊人。 闻延微微怔住,停下脚步:“二叔?” 她不是很确定的喊了一声。 闻喻叹息了一声,很无奈的嗯了一声:“抱歉,我……” “是你给我发短信,让我的凌晨3:00到暮冬墓园的?”闻延此刻已经冷静下来,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闻喻略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嗯了一声:“是我。” “你有病?” 闻延瞪了人一眼:“大半夜的,你约我到墓地见面?” 闻喻:…… 他丝毫没有想到,嫁到京城几年的闻延,会变得如此脾气暴躁。 从前,她一向细声细语,活泼却也温顺。 “抱歉,我也是情非得已……”闻喻苦笑了一下:“你也知道,在家里头我不得自由,且这件事儿,也不好叫你婶子他们知道,我就只能用这种方式了,加上……” 他也想确定一下,闻延是否还在乎闻霆的消息。 “那你又为什么穿着爸爸的衣服?” 闻延此刻对这个二叔更多的是审视。 她目光紧盯着对方:“我不觉得你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哪个正常人,会大半夜的,约自己的侄女,到墓地里相见? “这件衣服,其实是我跟你爸爸一人有一套,只不过,我从来没有在人前穿过罢了,这是我第一次穿,或许也会成为我最后一次穿。” 闻喻笑了笑。 闻延不解的看着人。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会有很多疑惑。”闻喻慈爱的笑了笑:“坐下来听我慢慢跟你说好吗?” 他倒也没有让闻延坐在他旁边,而是指了指对面的长椅。 木质的长椅,在这样的深夜里也一样略有寒凉。 闻喻很贴心的,递给人一张棉垫子。 “其实,你跟我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等人坐下后,闻喻便开口道:“你虽然叫闻延,却并不是我们家的孩子,只不过闻呈他坚持,老爷子也就没什么办法,只能顺着他的心,遂了他的意……” 闻喻的话,若在以往,兴许会震撼到闻延。 如今,她却神色毫无变化,像是只在听别人故事的旁观者一样。 “为了不让你受委屈,他选择带你一起出国生活,甚至还在外面娶了妻子……是个外国的妻子。” 闻喻笑了笑:“我曾经以为他既然在国外定居了,应该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神色微微有些变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他还会回来!我没想到他都已经在国外娶妻定居有了家庭,竟然还要回来。” 闻延看着他,心中有了无数阴暗的想法。 可越想,她越觉得狗血。 最后干脆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都撇了出去。 她目光落在闻喻身上,没有出声,等着听他继续往下说。 “我跟你爸爸是双胞胎,一模一样的那种……我们两个就像是这个世界上复制粘贴出来的人一样。我们好像哪里都相同,又好像处处不一样。” 闻喻笑了笑:“因为他比莪早出生了一些,所以他是哥哥……因为他的名字首字母排在我前面,所以哪怕我们成绩相同,也永远他是第一,我是第二。” 他看着闻延,始终带着慈爱:“你知道那种一直活在他光环之下,却又根本就没比他差什么的感觉吗?” “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永远超不过他。”他笑了笑:“我只能够努力到,跟他做的一模一样……可这个样子,我永远都走不出他的光环范围内。” 闻喻止不住的苦笑:“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我这个人存在一样,我是那样子的暗淡无光,我明明跟他一样优秀,却活的好像是个废物。” “后来的事情,你也应该猜到了吧……他被派学出去,我呢就留在了家里。” 闻喻笑了笑:“我原本以为他出去了也好,至少这个样子,再也不会有人跟我争了,我也可以不用活在他的光环之下,一辈子籍籍无名。” 可偏偏,在他刚风光得意了没几年,就传回来了闻呈要回来的消息。 “说实话,我真的算是很不想他回来的人之一。”闻喻坦荡荡的开口。 他叹了口气:“可直到他真的死了,我才开始后悔……这么多年竟然没有珍惜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一直活在怨天尤人之中,嫉妒怨恨他的优秀,白白的浪费了那些大好时光。” “我爸爸到底是怎么死的。”闻延打断了闻喻的追忆与悔恨。 闻喻道:“被人追杀……你知道的,他从事的工作,涉及到的秘密比较多,那些人见他坚持要回来,便对他起了杀心。” 闻延皱了下眉,显然已经因为闻喻之前的话,对这个结果存疑。 “当时他已经快要回到国内……不过却还是没对方的人给得手了。” 闻喻道:“那个人得手之后,甚至还十分嚣张的想要逃到了国内。” 他似是安慰人一样开口:“不过你可以放心,那人还没来得及入境就彻底的凉了。” 闻延皱紧了眉。 “你应该知道尚端肇事逃逸这事儿吧?”闻喻突然道。 闻延看着他,没说话。 闻喻也不介意,继续往下说:“他是在边境肇的事儿。” 他笑了笑:“想来你也已经猜到了,那场事故中被撞死的,就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 “你不觉得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很可笑吗?我不觉得生活会有这么狗血的剧情。”闻延道。 闻喻似乎是早有预料一样,安抚着人:“你先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他示意人先坐下,听他继续说。 “尚端在撞完人之后,也并没有直接的逃走,反倒是十分大胆的上前去让人检查了一下。” 闻喻道:“期间就发现了有关于你父亲的消息……当时国内大家都不知道你父亲已经出了事情,尚端可以算是第一个知情人。” 他道:“你父亲曾经委托尚家人,购买房产到你名下,尚端见他出了意外,心里头就打起了这些房产的主意。” 闻延突然就有些看不懂闻喻,不知道他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对于尚端的这份心思,尚家的老爷子,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闻喻却好像没看见闻延疑惑的表情一般,继续的往下说:“可这世间的任何事情都是没有绝对的,尚家老爷子一开始是不同意,因为那时候的房产地皮,根本就不值钱。” 他道:“后来这些东西隐隐的开始升值,你父亲的死也基本可以定性,只不过因为他的身份原因,很多事情都没有公开。原本没有占为己有这些想法的尚家老爷子,渐渐的也生出了别的想法……” 闻延有些震惊的看着人,很是怀疑自己听到的内容。 “不过尚家老爷子到底不敢也不想把事情做绝,至少他没有听取尚端的建议,直接悄无声息的,把你爸爸留下来的那些东西全部据为己有,而是来到闻家,提起当年尚闻两家的交情,并为尚乔白求娶了你!” 闻喻笑了笑,略带讽刺:“他是打算用这种方式,间接占有你爸爸留给你的那些财产。” 闻延略皱了皱眉,倒是没有太去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假,因为这些,倒也不是完全的有迹可循。 可她想不明白的是…… 闻喻把她诱导至此,又说了这些,究竟目的何在。 “二叔,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些事情吗?”她看着人问。 闻喻摇了摇头,最后又点了点头:“算是吧……” 他笑了笑:“我就是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些真相,不要糊里糊涂的,把尚家当成好人了。” “既然二叔你早就知道这些,那又为什么同意我嫁到尚家?” 闻延看着人,对闻喻的行为与陈述,都存了诸多疑惑:“你既然明知道尚家不怀好意,当初又为什么极力促成这桩婚事?” 她道:“尚家老爷子刚来提亲事的时候,爷爷其实很犹豫,是二叔你在旁边积极主动的劝说,才会最终达成了这桩婚事的约定。” 闻喻听她说这些,嘴角始终挂着笑。 “二叔,你的目的是什么呢?”闻延问。 闻喻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在闻家的日子并不好过,你二婶是个小气的,她不乐意多养你这一张口,哪怕实际上你也没有花多少二叔家的钱……留在这样的家里,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他道:“尚家既然有所图谋,想来就不会为难你……毕竟你身上还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合情合理。 可闻延还是觉得太过于牵强,根本就说不通。 但闻喻显然也是不打算解释的,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各种含糊其词的想要蒙混过关。 “那二叔现在是已经说完了吗?”闻延索性也就不再追问,目光直白的看着人:“是否还有继续想说的呢?” 闻喻摇了摇头:“没有了。” 他笑着道:“我想对你说的话都已经说了。” “那我就回去了。”闻延起身道。 这一次,闻喻没有再阻拦。 他看着闻延渐渐远去的身影,等人消失后,抬头仰望着已经开始泛白的天空,苦笑着自语:“我还是不忍心告诉她真正的身世……哥,不仅是你拿她当亲生女儿,其实我也想的。” 闻喻坐在长椅上发呆了很久,赶在天亮才走进墓园里,在其中一处墓碑前,点了三炷香。 “既然你女儿已经取名闻延了,就还是让她继续做我闻家的姑娘吧。”他坐在墓碑前,嘀咕道。 第73章 无话可说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你之前说,我不是闻家的女儿,跟你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闻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闻喻的身后,将人吓了一大跳:“那我究竟是谁生的?为什么我会在闻家?” “你不是已经走了……” 闻喻满脸震惊的看着人,完全没想到对方还会折返回来,杀了他一个回马枪。 “没,没谁……小延,你,你是被人扔在路边垃圾桶的弃婴,你爸爸有次回来听见你的哭声,就把你捡了回来。” 他笑得十分勉强:“我们也不知道你父母是谁。” “那他又是谁?”闻延抬手指着墓碑的位置。 墓碑上没有名姓,更没有照片,在这一众刻着红字、贴着黑白微笑照的墓碑里,显得格格不入。 闻延其实对亲生父母没有什么渴望,甚至连好奇都没有。 之所以会问,会回来,完全是因为闻喻的行为太反常…… 她不相信,闻喻大半夜的约她过来这么偏僻的墓地,还用了她爸爸的名义引她上钩,就只是想说之前的那些事情。 甚至,他可能也不是想跟她说她亲生父母的事情。 不然的话,他大可以直白的跟她说,想让她过来。 闻喻毕竟是她二叔,且在爸爸故去之后,又以监护人的身份,做了她名义上的爸爸多年。 如果他真的喊她出来,出于情理,她也不会拒绝。 但闻喻没有…… 他用了一种很反常的行为和方式,约骗她来这个鬼地方。 “她是我的一個朋友。”闻喻道。 闻延静静的看着他等下文。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愣是看到太阳高高升起…… 闻喻也一个字儿没吐露。 只在闻延肚子开始咕咕的时候,微笑着说了一句:“要吃豆腐脑吗?这附近有一家斋店,做的素豆腐脑味道很不错。” 闻延:…… 她看着人,抿了抿嘴,动了几下嘴角,最后也没说什么。 闻喻就当她是同意了,带着人往墓园外走。 没走多远,闻延就看到了闻喻口中所说的斋店。 专门卖斋菜斋饭的那种,定时免费提供早午晚餐。 “这里为什么会有一家斋店?”闻延对此觉得十分奇怪。 按理说,这个地方如此荒凉偏僻,又临近墓地,四周也没什么人烟,在这里开店,甭管是免费提供还是正常收费营业,都很奇怪鸡肋吧…… “店主是个善心人,平素又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就在这附近,给偶尔来拜祭的人,提供个歇脚吃饭喝水的地方。” 闻喻说着,伸手推了一碗豆腐脑过去给她:“这家的素豆腐脑,味道非常不错,尤其是这份卤子,你尝尝。” 豆腐脑的灵魂,也就是在卤子上了。 闻延迟疑了一阵子,用勺子在碗里头搅着,好一会儿才尝了一口。 “你这个样子,倒好像是这里头有毒一样……”闻喻忍不住出声道:“要是不喜欢吃,就别勉强,等下公车运营了,我带你回市区吃。” 闻延看了眼依旧如往常般语气亲昵的人,抿了下嘴:“我是怕你在里面加点什么不健康不安全的东西,然后把我卖到山沟沟里去。” 闻喻:…… “人与人的信任,现在已经这么脆弱了?” 他无奈的苦笑道:“我知道,我大半夜的喊你出来,你肯定是在心里头骂我神经病……” “不,我当面也骂你神经病的。”闻延打断了他的话。 闻喻一噎。 过了好一会儿,闻延才搁下汤勺,目光紧盯着人:“前段时间,我去取了个包裹。” 她语气微顿:“我记得你之前打了电话跟我说,在盛海买了衣服寄给我,不过我并没有收到……” 闻喻的表情很是惊讶。 “当然,如果你是给我寄了很多寿衣的话,那我确实是收到了。”闻延笑了一下,很是讽刺的样子。 “寿衣??” 闻喻声音都变了一个调:“你收到的是寿衣?我……我给你买的都是盛海那边比较流行的小裙子,按理说这么久了,也早就应该到了……” 他拧着眉头,脸上的困惑不解,倒不像是假的。 “确实是寿衣,并且莪已经报警了。”闻延神色淡淡。 闻喻道:“天地良心,这真不是我做的……” “倒也没说就是您做的。”闻延道:“就是寿衣、墓地……让我很难不往一起联想。” 闻喻叹了口气:“我真的只是临时起意,并没有任何想法……” 他觉得他已经没有办法解释清约人来墓地见面的事情了。 难道他能说,其实一开始我是想让你来拜祭一下你的亲生父母,但我后面又后悔了,最后犹犹豫豫的,我又选了定时发送…… 结果就在我终于下定决心,打算放弃告诉你一切真相的时候,短信定时发送的时间到了。 我来不及撤回,就只能过来等你。 那也太丢脸了…… 而且也势必会被闻延追问,她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 到时候他怎么解释…这谎就要圆不过去了啊! 闻延见他不说,也没有追问。 等公车来了,自己去坐车回家。 她对闻喻道:“不用送我。” “行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闻喻倒也没有坚持,只嘱咐了几句,就放人离开了。 等人坐上去的公交车开走,再也瞧不见影子,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在公交站点又发了会儿呆,才转身回去斋店。 斋店老板正在收拾桌子。 见他回来,勉强笑了一笑:“人送走了?” 闻喻嗯了声:“走了,她不让我去送,自己坐着车就走了。” “我看你也压根就不想去送。”店主说了一句后,目光怅然:“不过这样子也好的……我还真担心,你一时扛不住,把什么都交代了。” “我要是什么都说了,岂不是正如了你的意?”闻喻哼了声,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他道:“现在我答应你的,也算是做到了,人你也已经看见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斋店店主没有吭声。 “你该不会是想要反悔了吧?”闻喻冷声道:“我告诉你,闻延是我闻家的孩子,你不要想着打什么歪主意!她对闻呈的感情,不是你我能够撼动的,我劝你不要自不量力,也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斋店店主还是不说话。 闻喻一眼就看出他打的什么主意,冷着脸道:“你不要忘记了,喀莉莎跟许常未都是认识你的!喀莉莎更是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如果你想给闻延带去无尽的麻烦,让她余生都难以快乐,都陷入苦恼之中……那你尽管去找她,我绝对不拦着你。” “我没有!我,我不会给她带去麻烦的……”斋店店主着急的说了一句。 随后,他苦笑道:“你放心就是了,今天能够见到她一面,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我不会再去打扰她的生活,也不会再打扰你们的生活……就当,就当这个世界我从来没有来过。” “最好是这样!”闻喻道。 斋店店主苦笑着嗯了一声。 两个人都不知道的是,闻延离开之后,心情根本就没有表面上那样平静。 刚刚,她其实看到了斋店老板…… 也猜出了那个人的身份。 她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跟闻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件事儿,她很早就知道了。 最开始,是听爸爸跟喀莉莎说的…… 那时候,她藏在柜子里,想要跟爸爸玩捉迷藏。 没想到藏着藏着,就睡着了。 家里人都不知道,以为她是在外面玩…… 等听到爸爸跟喀莉莎说话的声音醒来,她迷迷糊糊间,就听到了有关于她身世的话题。 爸爸在跟喀莉莎道歉…… 他说:“对不起,亲爱的,延延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在我这里,她就是与亲生女儿无异,我……我想给她一个完整、幸福的家。” “你,你是不想我生孩子是吗?”喀莉莎那时候还年轻,大抵也曾经期待过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想象过自己满心欢喜等待一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小生命,降临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她的声音几乎是颤抖,显然是并没有做好这样子的准备。 闻呈满脸歉疚:“对不起……我,我不得不承认,我其实是个俗人。” 他道:“我也会有自己的欲望,有自己的私心……我实在很难保证,在如果我有了一个与我血脉相连的骨肉之后,我的心思我的爱,会不会随着血脉而转移,会不会就因此忽略了闻延,我不想那样子的事情发生。” 所以实际上,他是打算跟喀莉莎离婚的。 “我很抱歉……在心里有了这样子的决定之后,还是没有禁住欲望的诱惑,向你去表达我的爱意。” 闻呈道:“现如今我觉得,这样子实在是太过自私,尤其是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宝宝。” 他不想让喀莉莎,他最爱的爱人,因为他的私心,去被迫承受不能有自己孩子这件事情。 “所以你现在是想要跟我离婚是吗?”喀莉莎既惊又怒:“哦,我的上帝……这世界上怎么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天,不,这不是真的。” 过了好一会儿,喀莉莎才冷静下来说:“这件事情,我想我需要好好的思考过之后,才能够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 她柔声道:“无论我们最终的选择结果是什么,至少现在,不要冲动决定,更不要吓到孩子好吗?” “当然,当然亲爱的……”闻呈拥抱着喀莉莎,喀莉莎也只是在人怀里哭泣。 闻延那时候整个脑子都是木的…… 第二次知道自己不是亲生,跟闻家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是在回国后的第二年,她无意中……或许也不能说无意吧,她二婶一向不喜欢她,所以也可以说得上是故意而为吧。 那一次她是听到了二婶与二叔的争吵。 虽然她当时有意回避,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听到了一些关键字眼。 在之后…… 她又一次知道自己不是亲生,跟闻家也没有任何关系,就是警方通知她去认领尸体…… 那一次,她也算是正式面对自己的身世。 她的亲生父亲,是个流浪汉…… 前世,死在了一场车祸里。 当时的大车司机疲劳驾驶,撞到了在路边花坛打地铺的他。 大货车撞到绿化花坛才停下,而他当场死亡…… 那时候的她,事业刚刚有几分起色,也终于摆脱了一天要打好几份工,拼命赚钱的日子。 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其实是根本就不相信的,还以为是遇见了骗子。 直到DNA比对结果出来,她才不得不相信……这个人才是他真正的父亲。 相比于曾经,如今的亲生父亲,倒是比那时体面许多……斋店店主。 也不知道以前他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就会流落到街头了。 虽然这斋店看起来生意很差,并且还是免费对外开放的,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收入可言。 但至少也是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也不知怎么后来就变得穷困潦倒、流落街头了。 闻延苦笑了一下,一时间倒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对于亲生父亲,她其实没有什么感情。 当初也只是料理了他的后事,便就此不了了之,连拜祭都不曾有过。 不过,倒是从已经头发花白的二婶口中,知道了些许有关于这个男人的事情。 男人是他爸爸的同学,两个人住在同一间寝室里,共同度过了近六年的校园生活。 原本,男人跟同村的青梅竹马,互相表白之后,就迅速的进入了爱河。 两个人婚后过得也算是幸福,并且很快就有了孩子。 当然了,那个孩子不是她。 男人跟青梅竹马的妻子一连生了六个女儿,养活了三个,她是第七个…… 原本是打算要养不活的。 只不过被闻呈知道了,二话不说的将她带走,送她去医院做了检查。 确定她只是呛了点水,生命体征没有问题,就带她回了家,并跟家里人说,这是他亲生闺女…… 闻家老爷子自然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得知闻延只是男人家里准备溺死的女孩子,闻呈是强行将人带回来的,顿时就发了脾气。 可闻呈照顾闻延的这一路,已经被这么个小闺女给软化了一颗心…… 说什么,也要收养她。 后来闻家老爷子没有了办法,才同意给人取名闻延。 勉强算是承认了她的身份。 第74章 那我走?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想到那些荒唐的身世,嘴角始终挂着温婉的笑意。 就算不是被期待降生的女孩子又如何呢? 总归,她也不期待那些人的关心与在乎。 她选择不了来路,却选的了归途。 … 闻延回去时买了早餐,好像一大早出去,只是为了买早餐一样。 喀莉莎跟许常未,丝毫不知道人大半夜的出去过。 “这家的小笼包不错。”许常未夹上第二个小笼包:“从前倒是没有吃过这一家。” 他其实还是有些觉得奇怪的。 因为这附近实际上没有什么买早餐的地儿。 “南边新开了一家菜市场,看起来环境很不错,应该是要走高端路线,我在那里买的。” 闻延神色澹澹:“开门还挺早的,天不亮的,就已经有人在忙活了,看起来每天的菜也是新送的!” “那还挺好的,以后再出去买菜可就方便了。” 许常未笑了笑,倒也没有再多想。 一家三口人吃完早饭,便又该干嘛干嘛去了。 许常未要去上课,喀莉莎也有工作。 原本对许常未的举报,如今也调查清楚了真相。 不过辟谣这种东西,向来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关心。 许常未虽然再次回了学校,却减少了不少的工作。 加之愿意选他课的人,也少了许多。 对于这种情况,不少人都自发劝解着。 许常未倒是笑笑不怎么在乎。 朱晓出来后,倒是想通过万柏豪的关系,跟闻延见一面。 不过闻延拒绝了。 她现在正紧锣密鼓安排着中秋礼盒上市的事情。 加上早餐店跟关村那边的店也都已经装修完成,她定好了日期,开始试营业。 闻茶…… 一个很快就从学生群体里流传开,并逐渐成为年轻人必备的奶茶品牌。 关村的第一家奶茶店开始运营后,效果还没有特别的好。 很多人也只不过是把它当成平平无奇的快餐食品。 最开始选择“闻茶”也只是因为价格便宜。 因为试营业,全场半价,着实吸引到了一批人。 不过等试营业结束,很多人便也不愿意再回购了。 实在是太贵了。 一杯果茶竟然要二十几块钱…… 哪怕闻茶主打的是健康、新鲜,一切原材料都是当天新采购的,也没办法让人平静接受一杯果茶要二十几块钱。 现如今的物价,二十块钱能干很多事情了。 路边风靡的冲粉奶茶,也不过才一块五两块钱一杯。 不过,闻茶到底还是凭借着口感,赢得了一批忠实的拥护者。 原本,也就是这样了。 直到被改了面貌的早餐店正式挂上闻茶的招牌开始试运行…… 如果单单只是喝的倒也就罢了。 这里还兼顾了自习室、上网、读书等业务。 起初还没有人在意,到了后来,甚至不少人都爱上了在这里点一杯喝的,然后呆坐一下午,边工作边学习之类的。 也有人谈工作都是约在这里。 只不过是试运营一个月,闻延光是办理会员充值卡,就迅速回笼资金几十万。 加上她已经谈下了对面几家大公司的堂食订单,以后专门为这几家员工提供早午晚餐与宵夜服务,至少现在躺平赚钱是没问题了。 不过,她还是没有放弃中秋的市场,积极筹备起中秋礼盒上架销售的事情。 因为有了粽子礼盒的实战先例摆在面前,不少商场还没等她去联系,就已经主动发出友好的信号,表示愿意免费的提供展位…… 闻延对此都只是笑笑应着,说是会好好的考虑。 并没有答应任何一方。 包括鸿运那边,她也没有给出太肯定的答复。 眼瞅着中秋节临近,这可是急坏了各大商场的负责人。 纷纷各种托关系询问闻延的打算。 甚至有人把电话打到了许常未这里…… “我打算在闻茶的四楼会议室,搞一次小型的竞价会。”闻延笑着说了自己打算。 “竞价会?” 闻延嗯了一声:“现如今,各家都想拿到中秋礼盒的独家授权,可是我却不打算只在京城范围内开展业务……” 她打算让各大商场竞标。 包括如何销售、如何提高品牌的知名度…… 以及,她还打算上架一款闻茶联名月饼。 不过,这些事情,她都不打算自己去操心了。 现如今,她的首要任务就是复习…… 所以大多数业务,都交给了苏项闻和几个新招来的品牌经理人。 业务拓展当年,她只是给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就安心去做甩手掌柜了。 苏项闻这段时间也大受启发,开始走品牌包装路线,给老家的各种农产品,都品牌运营了一番。 渐渐的,也开始打开了市场。 中秋节一到,中秋礼盒毫无意外的被抢售一空。 闻延赚了个盆满钵满,却没有多少高兴。 她这会儿正苦哈哈的跟数学题做斗争。 眼看着高考的日子越发临近,她格外珍惜时间。 春节期间,闻氏贸易同样也推出了一批礼盒,作为送礼佳品。 不过,闻延都没有太参与。 更多的还是交给了苏项闻。 如今的苏项闻,做起这些事情来得心应手。 赶在年底之前,也自己成立了苏氏贸易,主要负责农产品方面。 同时也跟闻延签订了长期的供货合作订单。 苏项闻主要负责原材料上的供给。 闻延这边基本都是加工后的成品。 两个人倒是也算配合默契。 时间一眨眼到04年的六月份。 闻延同万千学子一样,怀着紧张又激动的心,步入了高考考场。 一连考了两天,她整个人都考的精神萎靡了。 “幸亏我外语选的不是英语……” 闻延考完俄语之后,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我发现,这个东西不会,就是不会。” 她原本在英语方面的基础就很薄弱,加上这一年里,又几乎都是在复习数理化方面的知识……对英语下的功夫还真就不怎么深。 亏得是外语这一门,还有选择的余地。 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看样子是考得不错?”苏项闻问。 闻延嗯了一声:“五百分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考都考完了,她也就放开了,开始投入到工作里。 如今,虽然她名下的公司已经运转盈利,她完全可以躺平,却依旧没有放弃做翻译这件事儿。 之前因为要复习,所以耽误了很多翻译进度。 现在又重新捡起来,才又有了一种很充实的感觉。 只不过,这一次她翻译的不在是各种文学。 而是一些可应用技术指导、包括教材一方面的。 苏项闻隐隐有些猜到她的打算,对此一直都是默默的支持。 直到要填志愿的时候,他才忍不住的问:“你想好要报考什么专业了吗?” “化学!” 闻延毫不犹豫的开口:“我最近看了不少外文书籍和论文,对这个专业越发的感兴趣。” “哈啊哈哈,看来老师这一次真的要伤心了。”苏项闻玩笑似的说。 闻延也跟着笑了笑:“他现在,正忙着筹备婚礼呢,哪里会顾得上我?” 许常未跟喀莉莎的婚礼,定在八月八日那天。 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说起来,我也真的蛮期待的。”闻延道。 之前苏项闻给她出的馊主意,总算是要有用武之地了。 时间过得很快。 闻延的录取通知书,比许常未跟喀莉莎的婚礼,要早一些到来。 毫无意外的,与京城大学无缘。 她只考了601分,报了一个外省的重点。 “以后就要离开这里了,想想,还真是有些不舍得。” 闻延看着通知书,对未来的生活期待又紧张。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离开这座城市…… 哪怕这里本来也没有她的归属。 前世,亦或者是今生,她都在这里生活了挺久的。 可以说,她人生的大部分记忆,都是来自于这座城市。 但对于新的生活、新的身份,她还是很期待的。 “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吗?”闻延看着苏项闻。 她其实现在已经很习惯身边有他的存在了。 不是热烈的季动,也不是乍见生欢,更没有久处不厌,就单纯的……习惯了。 习惯了他们之间那种默契不需要多言。 苏项闻笑了笑:“我还能够有什么打算呀?当然是继续留在这里……把苏氏贸易做大做强,让村里的农产品,不仅仅是走出村子走向京城,还要走出国门、走向国际!” 闻延点了点头,两个人互相说了很久关于未来、关于以后…… 很巧的,彼此之间的未来里,都没有对方存在。 闻延一度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到了喀莉莎跟许常未结婚这一天。 双方的亲朋好友都来了许多,对两位新人送上了诚挚的祝福。 婚礼热闹了一整天才结束。 许常未拖着疲惫回了家,正想着好好的跟老婆探讨探讨人生,却见到先一步回家的喀莉莎,这会儿正抱着被子往闻延的屋里头走。 “亲爱的……”喀莉莎看到人,神色非常自然道:“我今晚决定跟延宝儿一起睡。” 许常未:??? “那我走?” 他说了一句,语气酸熘熘的。 喀莉莎微愣了一会,随后就又笑了起来:“也行!” 她好像是认真思考过的样子:“你先回去也行,趁着时间还早,我就不留你了!” 许常未:??? 他整个人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今天,是他的新婚夜没错吧? 他作为主角之一,竟然要被新娘赶回家? 喀莉莎却非常的认真:“延宝儿说了,以后我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跟别人组建家庭,再也没有单身时的自由自在与快乐了,所以要珍惜这最后的时光,也好多陪陪她,不然等以后我们住到一起,她想要再跟我如此亲密也不方便了……” 她道:“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今晚我跟延宝儿睡。” “可今天是我们结婚! !”许常未道。 喀莉莎嗯了一声:“是的,没错。”她像是不知道许常未为什么要强调一样,有点疑惑的看着人。 “难道今天晚上,不应该是我们两个人住一起?不应该是我们珍惜春宵一刻值千金……做一些属于我们的事情?”许常未深吸了一口气,委婉又直白的提醒着人。 喀莉莎眨了眨眼:“在婚礼之前,我们不是就已经住在了一起?” 许常未:…… 他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她说新婚夜的重要性…… 眼见着人抱着被子去了闻延的房里,他一阵郁闷,最后只能去找苏项闻喝酒。 闻延拉着喀莉莎说了一晚上的话。 苏项闻也被许常未拉着说了一晚上。 到最后竟然谁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谁都没起来,一觉睡到大晚上。 苏项闻看到闻延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时候,忍不住的笑:“我后悔了,我不应该给你出馊主意,让你在老师新婚夜的时候,把师母拐走……你是不知道,老师那天叫我喝了一晚上的酒,后面酒没得喝了,愣是吃了一晚上的花生米,我现在只觉得怎么睡都补不回来精神。” 闻延打着哈欠:“我还不是一样,困的不行,明明都睡了一天了,还是困。” 熬夜真的不行。 通宵就更不行了。 “以后,咱俩还是别干这种蠢事儿了……你看看他俩啥影响没有,倒是咱俩,困的像个傻子。”闻延道。 许常未一开始兴许还不明白喀莉莎为啥突然要他独守空房,搬去跟闻延住。 后面渐渐也就琢磨过味儿来了。 这分明就是闻延那个小兔崽子,给他使绊子呢! 所以他拉苏项闻吃了一晚上的花生米,东扯西扯的。 想想也能猜出来,这小兔崽子肯定也是知情人,说不定还是参与者! - 临近九月份,闻延带着对校园生活的期待,踏上了去新学校的火车。 第75章 奇怪的舍友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同宿舍的人,是在第二天傍晚才来的,倒是跟闻延差不多,只背了一个小书包,里面装了几件衣服…… “你好。”闻延主动的同人打了声招呼。 对方瞅了她一眼,有些冷澹的嗯了一声。 见对方如此,闻延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更不可能主动的上前帮忙。 两个人在一个屋子里各占各的地方,竟然也神奇的没有什么交集…… 开学头一个月是军训。 闻延还是第一次体会这种感觉,做什么都觉得十分新奇。 不过因为她在这里头算是年纪比较大的了,所以也就没什么玩得来的朋友。 平常也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吃饭一个人,上课也是一个人去。 回寝室之后,也相当于是一个人吧…… 说起来,她至今都还不知道唯一的室友叫什么。 在学校待了一个多月之后,闻延也逐渐开始适应了这样的大学生活。 课业闲暇之余,依旧翻看各种外文专业书,并做好了翻译的工作。 有不太懂的地方,刚好可以去请教专业老师…… 江城大学的师资力量,总体还是非常强悍的,尤其是在物化方面。 “你在学习啊?” 一直没怎么跟闻延交流的室友,突然凑过来说了一句。 闻延啊了一声,也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人会跟她说话,好一会儿才露出来一个友好的笑容:“是的……” 对方哦了一声,倒是没有说什么。 不过回到自己位置的时候,确实把看视频的声音给调低了。 如今能够拿出来电脑的学生,可不是很多。 闻延估计她家境应该是不错。 不过也确实太冷澹了一些…… 她们住在一起已经近两个月了,说过的话恐怕还没有五句。 想了想,她道:“那个……其实你放声音也没关系的,不会影响我的。” 对方闻言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却是把耳机戴上了之后才调高声音。 闻延:…… 她其实真的不太在乎环境的影响。 就是把她扔进菜市场、火车站,她也照样该做题做题,该背东西背东西,根本影响不到什么。 她做起卷纸的时候,人是比较容易沉浸进去的…… 不仅仅是做卷纸,就是其他的事情也一样。 但对方明显没有再搭理她的意思,她干脆也就不说什么了。 两个人就这样诡异又安静的相处着。 一直到期末考试…… 她们都没有说过几句话。 考完试这天,闻延本想在这个城市里逛一逛,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适合开店。 她打算把闻茶开到这边来。 没想到喀莉莎打了电话来说,已经到了她学校门口…… 于是她只能匆匆收拾了一下行李,背上小书包出去找人。 这小半年的时间里,她的衣服是添了两件的。 不过也就只是添了秋衣跟冬衣。 她平时生活的简单惯了,除了搞钱,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物质需求。 喀莉莎一见到她,立马就小跑着扑了上来:“哦,我亲爱的延宝儿……” 她将人好是一番检查打量,随即不免心疼:“瘦了,我的宝儿。” 第76章 爱情需要契机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哪里瘦了,这样子刚刚好……” 她虽然到了江城这边上大学,但是平常的锻炼以及综合格斗术的练习并没有停下。 所以现在其实也只是看着瘦…… 毕竟浑身的皮肉都比较紧实。 实际上,重量可一点也不轻…… “我都有一百一十多斤了,都快突破一百二了,哪里就瘦了?”她嗔了一声,明显是不认同喀莉莎的判断。 喀莉莎却不管,坚持要带她去吃好吃的补回来…… 闻延挣扎不得,只能顺着人,跟喀莉莎一起去了她住的地方,换洗了一下,又把背包放下之后,这才跟着人去吃饭。 让她颇为意外的是,除了许常未跟着喀莉莎来了,苏项闻也来了…… 之前倒是都没有见人。 闻延跟苏项闻说了会话,就又被喀莉莎带走了。 两个人许久不见,无论是吃饭的时候,还是走路的时候,都有说不完的话…… 留下许常未跟苏项闻两个人在后面幽怨不已。 “你怎么回事儿?这么久没见了,一点都不知道主动!”许常未不免数落起苏项闻来:“我跟你说,大学里头可有不少阳光活泼的小男生,你要是再不努力点儿的话,说不定她就要老牛吃嫩草,跟别人谈恋爱去了!” 苏项闻抿着嘴不吭声。 他也想要努力呀,可是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打开话题。 吃饭的时候,他倒是殷勤主动许多。 饭后,喀莉莎跟许常未也积极给人创造机会,让两个人一起去逛街:“我们两个老年人是不行了,走不动了,累了……” 喀莉莎笑着道:“我们要歇一会儿,看你们两个大概也是坐不住,不如就出去逛逛,我听说这里顶楼有一家电影院,最近新上映的电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不错。” 对于这两个人明目张胆的撮合,闻延十分的无奈。 她对苏项闻确实没有那种一见倾心的感觉…… 时间久了,也只觉得两个人比较默契合拍,并没有其他过分的感情。 或许是想过其他? 但终究都很澹很澹…… 她自然知道许常未跟喀莉莎的心思,想来是也是对苏项闻多有认可。 可感情这种事情,真的很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我们结婚吧”“就想跟你共度余生”的契机,或者说是一种冲动吧。 不然的话,不来电,真的就不来电。 闻延有些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感情,但绝对不是这样心情没有多少起伏的…… “我们去看电影?”苏项闻不大确定的问。 闻延想了想,点头说了一声好。 两个人选了一步比较平澹的文艺片。 内心没什么波澜的看完,两个人都比较沉默。 等出了电影院,更加没什么话题。 “闻氏贸易这一季度的营业额还不错……比上一个季度略差了一些,但比去年的同季度增长要好很多。”苏项闻一本正经的,跟人说起公司的事情来。 闻延看着人,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要是被老师跟妈妈知道咱们俩聊着聊着就聊起了工作,只怕要怒骂我们两个没出息。”她道。 苏项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 好在闻延也只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很快也接着苏项闻刚刚的话,说起了后期的打算:“我大概还要留在江城三四年,所以想着把闻茶开到江城来,原本我今天是打算去挑选挑选地方的……” 她道:“另外深城,我也比较看好。如果可以的话,我大概会比较想在深城开一家分店。” 深城的发展日新月异,如今甚至早就已经不是捡钱的好时机,但她反而更加想过去,早日稳下脚跟。 而且,如果以后出联名礼盒的话,深城的需求量,不见得会比京城低。 毕竟送礼嘛…… 大家都还是有需求的。 苏项闻对此是赞同的。 两个人就着这件事情的细节,又商讨了许多。 久到喀莉莎都有些担心他们是去开房了,催促他们赶紧的回家,晚上还要一起吃饭。 闻延笑着应下,跟苏项闻回了家。 回家之后,自然是少不了双方审问。 喀莉莎把她带回了屋里。 许常未把苏项闻喊到了他的屋里。 大人有时候也真的是奇怪,一边迫不及待的想你结婚,各种催促,一边又好想生怕你会结婚一样,各种阻止…… 晚饭他们是简单吃的。 第二天,喀莉莎跟许常未又兴致勃勃的带着闻延跟苏项闻去逛江城。 江城是个比较宜居的城市,既有历史文化悠久,也有颇为丰富的景点资源,很多人都是把江城当做是旅游城市的。 不过这个城市却没有旅游城市那么贵的物价。 所以整体来说,还是比较舒适的。 但也只是指目前来说,过些年说不定就要翻天覆地了。 想到什么,闻延觉得,或许她应该在这边买套房子。 原本,她在寝室住的也算舒适…… 两人间的寝室,虽然通风采光不怎么好,白天在屋里的时候都要开灯才行,但在校园环境里,也算是比较难得了。 奈何,她就这么一个室友,结果还古里古怪的…… 实在是不敢想象,如果多一个室友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四人又在江城游玩了六天,才终于决定启程回京。 不回不行了,再有半个月就是小年了。 要是再不回去,怕是要赶上春运了。 闻延也没有急着买江城的房子,打算等过完年回来再说。 不过京城的房子,她倒是买了一套。 很小的一套公寓房,但因为是在学区内,所以等装修好了用来出租,应该还是很不错的。 当然,自己住也很不错。 她名下现如今虽然有几套房产,但交通都不是很便捷,出行需要自己开车或者打车才行… 大部分住在那儿的业主,车库里都少不了几辆车。 所以她也才会又买了一套小公寓……想着以后搬出去,也算是不影响喀莉莎跟许常未的二人世界。 正好她与尚乔白的财产分割结束,她分到了一笔还算不错的资产。 加上闻氏贸易的盈利,买一套小公寓绰绰有余。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自己住。 于是在装修的时候,完全是按着自己喜欢的样子,装成了暗色系。 闲来无事的时候,把屋子里的所有灯都关上,窗帘也用那种遮光效果很好的,这样可以一睡一整天。 闻延试过几次之后,越发喜欢这种沉浸式休眠的感觉。 唯一不好的是,经常会把喀莉莎他们急坏,以为她是失联。 … 日子一天天的过,闻延很快就到了大二。 感觉对现在专业课的把握还算可以,她又辅修了第二专业…… 之后,原本就可以说得上是忙碌的学校生活,变得更加忙碌起来。 闻茶江城分店,也终于在她大二期末考试结束那一天,迎来了开业。 不过,这个品牌的传播度到底查了一些,也只是在京城比较出名。 落地在江城之后,倒是没什么人知道。 不过有自习室这一点,还是很快就吸引到了很多人过来打卡学习…… 毕竟图书馆的自习室不好抢,还经常会因为占座问题发生争吵。 毕竟人多座位少…… 让闻延比较意外的是,她在闻茶看到了她的那位……几乎不怎么说话的室友。 不过倒不是来使用自习室的,只是随意的借阅了一本书,又点了杯喝的,就到一旁的休息区去坐着了。 一坐就是一天。 闻延想了想,还是没有上前去跟人打招呼…… 却没有想到,晚上回宿舍的时候,这位沉默是金的室友,居然跟她主动的说起话来。 “你在闻茶打工?”宋清今天其实是有看到闻延的,不过也没有主动的打招呼。 她看到闻延穿着闻茶统一的工作服,时不时的还会给人做一些引导,帮人介绍店里的一些概况以及收费标准,想到闻延上学近两年,买过的衣服屈指可数,平常也只是吃食堂,想着她可能是比较贫困的那一类学生,平常有时间就会勤工俭学什么的。 对这种,她其实是很敬佩的。 但是也确实不想去深交。 加上她也确实不是什么擅长社交的人,所以这么长时间,几乎没有跟闻延说过几句话。 今天之所以会主动开口,也是因为听说在闻茶工作的员工,可以拿到员工福利,比如消费打八折什么的…… 她是非常喜欢喝闻茶这个牌子的饮品的。 奈何这一杯也是真的很贵。 哪怕她平时生活费不算少,但去掉日常的花销跟买衣服鞋子包包这些,也剩不下多少了。 想要每天都喝一杯的话,就得压缩一下其他的花销了。 所以看到闻延在那里出现,才会忍不住回来问…… “啊?”闻延愣了一下,随即否认:“不,不是……” 宋清皱了一下眉:“勤工俭学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罢了,你不想说就算了。” “我确实不算那里的员工,只是最近临时过去帮忙而已。” 闻延想了想,觉得宋清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事儿,便主动问了一句:“是有什么事儿吗?” 第77章 《契约婚姻:霸总强吻我99次后假戏成真》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宋清抿了抿嘴,本来不打算说的,奈何闻延的目光又太过于真诚…… 犹豫了一阵子之后,她还是说道:“我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就比较喜欢闻茶的饮品,不过那个时候,零用钱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捉襟见肘……现如今江城也开了,我自然也是要过去尝一尝的,没想到这边不仅味道跟京城那边的一样,还推出了几款本地特色饮品,在京城那边根本就喝不到。” 她抿了一下嘴,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开口:“可现如今我每个月的消费就只有零花钱……这些钱要用来应付我在江城的一切花销,要是再想像是在京城时那样,每天喝一到两杯闻茶,就有些囊中羞涩了。” 闻延眨了眨眼,还是没太懂这跟她是不是在闻茶打工有什么关系…… “我听说像这种店一般都会有员工福利。”宋清微微红了脸道:“我也特别的打电话咨询过,他们的人事说,确实是有这种福利的……员工最低可以享受八折优惠,如果平时表现好的话,还可以享受七折甚至六折的优惠……” 闻延略睁了睁眼,很是意外。 “我想着……你要是这里的员工,能不能把你的员工福利让给我?或者你帮我每天买几杯……我付你八五折或者九折也行,也算是你赚了个外快嘛。” 宋清有些小纠结的说道。 闻延愣了好一会儿,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看上去,像是很需要赚这一点点外快的样子…… 而且,她们在一起也算是住了快两年,她平时的花销也一点都不小啊。 想了想,她还是答应了下来:“嗯,我确实有优惠折扣,不过不是员工福利,你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带。” “不是员工福利?那你哪里来的优惠折扣?”宋清迫不及待的追问。 如果能够不通过闻延,那就更好不过了。 她总觉得这个室友冷冰冰的,一点也不好相处……而且还是个天天沉迷学习的“好学生”,据说无论什么考试都一直拿第一,连奖学金都已经拿了不少。 想来跟她这种只是来混个学历的人,玩不到一起去。 所以她也就没有怎么跟人接触,就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她对爱学习的孩子,还是很敬佩的……只不过她也真的敬谢不敏罢了。 “我办了他们那里自习室季卡,可以享受八五折优惠,如果是半年卡的话,可以享受八折优惠,年卡七五折……”闻延笑着道。 宋清微讶:“竟然还有这种事儿?我之前怎么都没有听说的……” “闻茶毕竟是个新品牌,之前也只是在京城那边,主要面对的客户群体,更多还是在职自学人群跟公司白领……”闻延笑了笑,其实这也是她临时决定的:“在江城这边,如果不想把价格打下来的话,就要另有途径……且,用户群体也要有所改变才行。” 江城并没有那么多高消费的群体…… 闻茶的整体定价还是比较偏贵的。 所以,闻延打算把江城这边的主要客户群体,变成学生。 让自习室,变成是考研自习室之类的方向。 当然,这些暂时只是一些计划,具体要怎么打开营业知名度,还需要后面随着市场的反馈情况及时调整。 主要现如今,也没有什么发达的网络,可以种草打卡什么的。 投放电视广告的话,不见得划算。 “是这样吗?” 宋清略皱了皱眉:“那下次我要过去问问看……不知道这种会员卡是不是通用的,要是在江城这边办的卡,到京城也能够使用就好了。” 说着,她便迫不及待起来。 想要立马就去闻茶问一问。 闻延哪里可能会让她就这样去了…… 那还不直接露馅了。 她可还没和这边的负责人敲定这件事情呢,只不过是临时起意罢了。 见人已经开始换衣服打算出门了,立马劝说阻止道:“你别着急呀,我也是因为机缘巧合,才提前办到了一张卡,正式的活动卡片还没有做出来呢……连我也只是换了一张他们经理手写的纸条,说是等正式的年卡制度出来了,卡片也制作完成了,再喊我过去兑换。” 闻延笑了笑道:“这也是看我想提前长期的定下一个位置的原因……” 闻茶自习室是计时收费的。 但也支持按天订购,价格上也会更便宜一些。 至于包月的话,倒是不支持百分百占座,比如你一天只来几个小时,或者下午才来,但座位给你保留一整天这种。 不过会提供提前订位服务。 然后价格也是按天算的,一天大概十块钱的样子。 如果是季卡,价格会更加的便宜。 唯一不好的是,除非你能够保证每天都来……不然的话这个时间,是不能够因为你没来而延期的。 所以算下来,包年或者半年这种,一天的价格虽然低很多,但是会因为你少来的天数,变得逐渐不划算。 这么多人里,总会有人没有办法天天来的。 她搞年卡优惠,也是有刺激消费的意思。 很多时候,一杯饮品二十块钱甚至更贵,你可能就不会买…… 但如果这杯饮品定价四十块钱,却买一送一,还九折优惠,只要三十六元就带走两杯的话,你就会很想要购买了。 哪怕没有人结伴,你也能一个人喝掉两杯。 闻延劝说宋清的同时,心里头也已经有了大概的计划。 宋清听人这么多,也只能道:“那等他们喊你去领会员卡的时候,你可一定要叫上我。” “会的。” 闻延笑着应了下来。 随后就制定了一份相对来说比较完善的计划,发给江城这边的负责人。 同时也发给了京城那边负责人一份,让他们参考着,制定一份相似的优惠活动。 当然,最重要的是……打通数据,如果有江城这边的持卡人过去了,她们别把人给拒了。 之后的日子里,宋清总是跟着闻延,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形影不离了。 毕竟她们都在一个寝室住着。 因为还有人没有考完试,所以学校暂时的没有清校,闻延也就继续在学校住着了。 她今年不打算回京城。 除了闻茶在江城开了分店,她还打算将粽子礼盒的生意,拓展到江城来。 当然了,现如今,已经有人开始彷制起粽子礼盒、中秋礼盒……甚至是日常送礼用的礼盒了。 连咸鸭蛋礼盒都衍生出来了土鸡蛋礼盒。 所以闻氏贸易在这方面肯定会丢失掉很大一部分市场。 不过,她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能被抢走的市场,便只可能是从来就不独属于她一个人的。 所以她打算根据江城的文化特色,重新制定礼盒。 不仅仅是要做粽子礼盒、中秋礼盒,还要做文化创意礼盒! 她相信,江城作为旅游城市,总有一天会用得上这些的。 不过,她也没有放纵那些盗版。 虽然盗版完全杜绝很难,提升正版意识也不见得有效,毕竟一句没钱但我需要,你就足以没脾气、无言以对。 但她不打算追究,却并没有不打算提防。 尤其是注册商标。 为了防止被人抢注,她把每一个都注册了一遍,包括计划中的! 等江城这边的负责人,打电话过来跟她说,会员卡已经制作完成,她便喊了宋清一起过去。 这段时间,她跟宋清之间的相处还算是比较融洽。 也了解到,宋清算的上是一个比较爱玩的人。 所以,她平常并不喜欢看起来很沉闷,似乎是只知道学习的闻延。 她自觉跟闻延不可能玩得到一块……所以也就一直保持着疏离。 但是等实际玩儿到一块儿之后,她才发现闻延也是个会玩好玩的人……而且懂的东西很多。 一来二去的,两个人也就成了朋友。 知道她喜欢做翻译,宋清还特意介绍了一份兼职给她…… 闻延倒也没有拒绝,主要报酬还挺丰厚的。 且对方是主要做出版的,也愿意在翻译名单上,署名她。 算起来还是比较划算的。 时间一晃而过,闻延临近大四毕业,对于实习这件事儿,她直接偷了个懒儿,自己到自己的公司里开了一份实习证明。 这四年里,她出版翻译两本专业书。 不过都是跟着大老后面署名的那种。 她毕业后沉淀了一年的时间,将公司的事情完全脱手,只做一个甩手掌柜坐着收钱,然后才开始读研。 依旧是化学方向…… 不过她并不打算从事相关行业。 之所以继续深入学习,也是为了应付翻译时,会遇见的各种不解之处。 苏项闻这几年也算是事业有成,渐渐地把当地农产品打出名气。 他重新为村里修了路,修了统一规格房屋,又修建了小学。 也算是实现了最初的梦想。 这一年,他也三十岁了。 对闻延的那份感情,始终藏在心底。 许常未从前担心他的生计,如今少不得就要开始担心他的晚年幸福。 “你要是一心等着她,我自然也是不反对的。”他道。 毕竟当初,他也是这样等着喀莉莎的。 “可你至少得让她知道你的心思吧?难不成你就想这样一辈子什么都不说……然后一直傻等着?”许常未道。 苏项闻抿了抿嘴:“我感觉得到……闻延对我并没有男女之情。” “有没有的,你总得先问过呀!”许常未恨铁不成钢道。 苏项闻实在是没有勇气。 直到网络突然盛行起来…… 某天,他浏览网页的时候,突然被推送了一个名叫《契约婚姻:霸道总裁强吻我99次假戏成真》的言情。 他看完前几章之后,眼睛亮的跟被野狼附体了一样。 这天,闻延刚刚忙完,就接到了苏项闻的邀请:“晚上有时间吗?想请你吃饭……” 闻延这些年,也不是对苏项闻毫无感觉的。 只是少了一份季动,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感觉。 所以她也就只当作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思。 两个人也算是默契的,谁也没有捅破那一层窗户纸。 第78章 借用你的单身自由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脑子舒适懵了一阵子。 借用……她的单身自由? 这算什么? 表白吗? “我,我……我觉得你这个,是不是有点突然了。”闻延着实无措了起来。 她不知道如果苏项闻真的表白了,她该如何应对。 拒绝还是答应。 她其实很茫然…… 苏项闻却先一步开口道:“你也知道的,我到了现如今的这个年纪,无论是香花奶奶还是老师……都不可避免的担心起我的婚事来,仿佛我现在不结婚的话,就再也没有明天,再也没有未来了一样。” 他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好像很是正经,仿佛刚刚所说的这些话,都是真事儿一样:“可你也知道的,我现如今事业才刚刚起步,加上相对于随便找个人将就了……我更想能找到个白首一生的。” 闻延微愣。 听起来这话似乎并不是在向她表白? 难道之前都是她的错觉,都是她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实际上,苏项闻对她也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 苏项闻要是知道她此时心里头在想什么,绝对不会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我这不是想着,反正你现在也单着,而且好像也没有再找一个的想法……” 他咳了几声,神情有些不大自在:“不如咱们两个就互帮互助一下,你把你的单身自由借给我,咱们契约结婚,如何?” 闻延脑子再次懵了一下。 “契约结婚?”她感觉这几个字好像都认识,但放到一起突然就觉得陌生了。 苏项闻嗯了一声:“没错,也就是假结婚……咱们两个去领证,然后搬到一起去,但你放心,我不会假戏真做,咱们签个婚前协议,到时候还是各过各的,就是在老师跟香花奶奶他们面前,咱们需要装一下恩爱夫妻。” 他紧张又迫切的追加道:“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些想法,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说完,他就开始止不住的喝水,希望以这种方式来转移注意力。 闻延却很认真的思考起来。 说实话……苏项闻的这个提议,她其实还是很心动的。 只不过,没有那么迫切罢了。 毕竟她已经离过婚了…… 催婚这种事情,倒是也没有那么紧迫。 加上她早就已经没有什么长辈了,更加没有什么催婚的源头。 所以她也不是很着急。 可以说,无论是再婚还是不再婚,对她日常生活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想了想,她谨慎的开口:“可这样子,你就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苏项闻满手心是汗,强作镇定的让自己声音不颤。 闻延道:“你现在是因为没有找到自己心中喜欢的那个人,所以为了应付家里人的催婚,跟我假结婚……” 她道:“那么等某一天,你遇到了那个让你心动的人,你怎么去跟她解释等离婚再娶她这个事情了?又让她怎么去接受……要等你离婚,你才能跟她结婚?” 苏项闻心道:我心中所爱……早就已经遇见了。 第79章 黄泉面馆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险些宣之于口的话,到底还是在理智的加持下,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他不敢在这个时候就向闻延坦露心迹,担心会把人给吓跑。 虽然他觉得,可能以闻延的心智……早就已经察觉了他的那些小心思。 只不过是彼此间谁都没有去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 想了想他还是说道:“我……其实已经有了心动之人,只不过,我是个胆小鬼,根本就没有勇气,把这样的心思他露在她面前。” 他目光深情真挚的望着闻延:“甚至有可能她早就已经知道了我心中所想……只是一直照顾着我的情面,没有戳破而已。” 闻延微怔。 “我不知道这辈子是否有机会,将藏在心底的那份感情向她宣之于口。”苏项闻道:“但我想我愿意……等到再也没有办法等的那一天。” 他笑了笑道:“如果她有了倾心之人,我也会送上最诚挚的祝福,但也一定会继续守护她、等待她,所以实际上遇见心动之人究竟该如何向她解释……这倒不是一个必答题。” 闻延愣愣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有些无奈的笑道:“这件事情,我需要好好再考虑考虑。” 她压下短暂的心乱,笑了笑:“先吃饭吧!等我考虑好了,第一时间就给你答复。” “好。” 苏项闻知道,这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最好的结果了。 若是在继续执着追问的话,只怕会让闻延对此厌恶嫌弃。 所以他也非常识趣的见好就收,让人拿了菜单过来之后,热情的向人推荐几道招牌菜。 “……除了这些招牌,这几个看起来不怎么显眼的小菜,味道也非常不错。”苏项闻笑着道。 好像刚刚紧张兮兮的对话,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两个人美美的吃完了饭,离开时,闻延还有些感慨:“你还真别说,这家看起来花里胡哨,一点不像是实用型的样子,味道还真的很不错。” 就是份量未免也太少了一些。 “不过,刚刚着实不好意思再点了。”闻延叹息了一声道:“那桌子上花里胡哨的东西一大堆,正经菜品都放不下了……” 加上别的桌,也是谈话居多。 两三个人那么一坐,一人前面摆一个超级大的盘子。 盘子中间就放着手心那么大点儿的食物成品。 真的是很难为他们,用大大大号的刀叉,去吃可能还没有刀叉三分之一大的食物…… “这附近有一家新开的夜市摊,人不是那么的多……摊子也比较少,可以挑选的种类也不是很丰富。”苏项闻心领神会的推荐起附近小吃来:“这个时间过去的话,可能是天上还有一些早,不过倒是可以探索一番。” 他道:“现在他们那边的招商,还不算是很完善,如果我们能在其中发现比较不错的小吃,用来做节目的话,想来彼此都会有个非常满意的价格。” 闻延听了这话,眼睛顿时亮了亮:“那离这里有多远?我们要不要现在就过去?” “并不是很远,打车的话大概七八分钟,走过去的话可能稍微久一点,要二十多分钟。”苏项闻来之前,已经做好了非常充足的准备。 闻延想了想道:“那我们干脆就直接走过去吧。” 苏项闻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两个人就这样,结伴慢慢的向那条新开的夜市街走去。 一路上虽然沉默少言,两个人只不过是时不时说几句话,可苏项闻还是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甚至在走到夜市儿摊的时候,还很遗憾……这条路,真的是太短了。 就如一开始说的那样,这条夜市街很新,没有多少人……甚至连摆摊的商户都很少。 倒是有不少挂了牌子的,只不过此时还闭着灯、挂着锁,摊位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人。 两个人从头走到尾,也只买了一份剁椒炸豆腐吃。 之后就没见到什么值得选择的了。 甚至这一段路从头走到尾也没有三十分钟。 就在两个人打算败兴而归的时候,闻延突然指着转角的巷子口,眼睛亮了亮:“你看那里面是不是都是一些摆摊卖小吃的?” “好像是……” 苏项闻细瞅了瞅,不是很确定,便道:“要不然我们两个过去看看?反正来都已经来了,既然都走到这里了,要是真的遇见了什么好吃的,也算是一场缘分。” 他笑了笑:“而且我远远的朝着这里头的建筑似乎都是已经有些年头的了,说不定还真的能碰见什么百年老字号、祖传苍蝇小馆之类的。” 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他们之后的探店素材也会更有意思一些。 “那我们过去看看。”闻延道。 两个人带着探究的心思,向那巷子深处走去。 结果进去了才发现…… 里面卖吃的没有,倒是有不少纸扎店…… “这个……古老确实是挺古老的,相信都是有些年头的手艺了。” 闻延忍不住笑了起来:“就是,怪有些瘆人的。” “真是没想到这里头……”苏项闻也有些窘然。 谁能够想到这儿在外面瞧着挺有几十年代感的,走进来之后竟然是这般光景。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想要立即离开。 只是才刚走了几步,闻延就颇为惊讶的诶了一声:“你看看那几家纸扎店后面,是不是有一家面馆?我瞧着他们家门口飘着的旗子,好像是写着麵字……” “看起来好像是,可是那旗子……”苏项闻细看了看,嘴角微抽:“怎么好像有些像是幡?” 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你说咱们俩是不是误打误撞,到什么不科学的地方了?” 相对的来说,他算是一个无神论者。 只不过此时此刻此地的视觉冲击,让他也忍不住的,生出了诸多联想。 实在是太过于巧合了。 闻延倒是澹定许多。 她笑了笑道:“反正咱们两个也都已经走进来了,来都来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脆就过去看一看,反正离得也不是很远。” 她估摸着,他们两个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那家挂着“麵”字旗的,大概也就是几十米的距离。 “好。” 只是两个人走过去了才发现,这个地方也只是看着近而已。 实际上,他们两个走了一百多米才到达目的地。 而这家,也确实是一家面馆…… 名字在这个环境里也非常的应景。 “黄泉面馆?” 闻延轻声念着匾额上的几个字,忍不住小声跟苏项闻滴咕:“你说咱俩都到这儿了,究竟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她笑了声:“我觉得这个时候,如果拍摄组跟过来就好了……现在的这个氛围感,用来做素材的话,绝对是个爆款。” 实在是太过于吊人胃口了。 搞得她现在都有点起鸡皮疙瘩了。 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这么一趟街的纸扎店里,特立独行的开了一家面馆,还如此应景的……取了个这么合乎时宜的名字。 要说这其中没有点什么故事的话,她都不愿意相信了。 “那你说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苏项闻其实也有一些好奇。 闻延道:“既然来都来了,那还是进去看看吧。” 她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鬼神。 就算有…… 她也完全是不慌的。 人生嘛,偶尔还是需要一些刺激的事情,来稍稍调味一下平澹而枯燥的生活。 “好,那我们就进去!” 苏项闻完全就是一副闻延说什么是什么,哪怕闻延要去真的闯地狱,他也会毫不犹豫跟上去的那种。 两个人商定好,立马大步上前,一同推开了门。 入目…… 没有什么他们想象中的牛鬼蛇神、牛头马面、牛……牛的不行的画面,反倒是古色古香,很是低调内敛,却处处彰显着价格不菲的装修。 店里的人,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还会来客人。 略微意外的愣了一下,倒也很快的反应过来,笑着出声迎客:“诶幼,欢迎光临,两位,吃点儿什么?” “老板你们这儿的特色是什么?”闻延笑着问。 老板看着人,心道这小女娃还挺胆大的。 他笑了笑道:“咱们那边桌子上都有菜单,你可以看一看。不过要说特色招牌的话,咱们家最有特色的就是孟婆汤跟阎王炒饭!” 闻延:…… 还真不愧是黄泉面馆。 这菜名真是一点儿都不愧疚于店名。 她只是惊讶了一会儿便笑着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来一份孟婆汤,一份阎王炒面……剩下的等我们看看菜单之后,再决定还要不要点。” 老板也是个非常爽快的人,听人说完立马笑着道:“成!没有问题!那你们先坐着,我去给你们做饭。” 说着,他还指了指另一张桌子上的茶具:“咱们家这儿的茶水都是自助的,想喝什么都可以,免费!只要是不浪费就行。” “好!” 闻延笑着应下之后,等老板去了后厨以后,才开始打量起这家面积不算小的面馆。 “你还别说,这家面馆还真的蛮有意思……”她笑着对闻延道:“估计老板也是个随性的,有生意没生意都行。” “怎么说?”苏项闻不解。 闻延道:“这个店平数不小,放个十几二十来张桌绝对没问题,结果这里包括老板刚刚坐的那一桌,也才九张桌。” 第80章 肉粒虾碎豆腐羹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老板很快端上来一份炒饭一份汤。 炒饭就是很普通的酱油炒饭,至少目前来看,是瞧不出来什么不对劲儿的。 汤倒是有些像西湖牛肉羹之类的,具体如何,还是有待尝试。 炒饭跟汤的份量都不小,闻延跟苏项闻也就没有急着再点其他的。 两个人用小碗各自盛了饭,发现炒饭吃起来比闻着还要好吃。 “酱油好像有一股独特的香气?加热之后跟米饭、鸡蛋混合到一起之后,味道好像很特别,加上这饭也焖的极好,不软不硬不腻乎,口感Q弹,即便是下锅炒了以后,仍旧能够想象得出最一开始刚出锅的那种焖米饭口感。” 闻延小声的跟苏项闻交流点评:“最重要的是,这个炒饭的口感很清爽,就好像是不是用油炒的一样!” “这个汤也非常的不错!” 苏项闻舀了一勺汤递过去给人:“我尝了一下,里面的用了肉糜……但暂时吃不出来是什么肉,应该是用特殊的手法处理过的,吃起来很有嚼头,肉感很足,除此之外,里面应该还是加了虾肉碎?” 他又尝了一口道:“吃起来倒也没有喧宾夺主,而且也丝毫没有被汤羹整体的调味所影响,一口下去,两种味道……偶尔会有点开盲盒的惊喜,可能会吃到肉糜的嚼头、也可能会吃到虾肉碎的鲜嫩……上面撒的好像也不是葱花,像是蒜叶子?应该是紫皮蒜的蒜叶子切碎了,再自己配上一把香菜沫、一勺辣椒油,口味就更加丰富了!” 闻延此时就正在往碗里放香菜沫,随后盛上两勺汤,又加了一勺辣椒油进去。 搅和开之后,她迭忙喝了两口:“你还别说,他们家的这个辣椒油,味道实在是太正了,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辣椒,我以往吃过的那么多辣椒油,都没有这个味道正!” 之后她又喝了两口,眼睛微微亮了起来:“这里面居然还加了嫩豆腐?” 苏项闻听了这话,也又添了一勺:“我怎么没有?” “怎么会?我刚刚一捞就捞到了……”她说着,很自然的把自己的碗推过去给他:“呐,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吃我这个碗里的!” 苏项闻愣了愣,随后一阵窃喜,强行压着嘴角,不让它翘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把勺子伸进去,舀了一勺豆腐出来放到嘴里。 嗯,今天的豆腐都是甜的。 老板这个时候手持着一个小茶壶,边嘬着茶,便道:“怎么样?咱们家这店里的招牌吃着怎么样?” “非常好!您这个手艺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一绝,我今儿个这一顿,算是遇上宝藏店铺了。” 闻延笑着道,想了想不免又问:“只是我这一路走过来,瞧着这附近基本上都是一些纸扎店,怎么您的店开在这里了呢?生意可还好?” “嗐!就这么个旮旯胡同里,能有什么生意呀!”老板不大在意的笑了笑:“我呀,也就是觉得,这店儿空着,实在是太过于浪费,而且房子这东西你也知道的,太久时间不住人的话,坏的可快着呢!” 他道:“正好我跟我爱人,也算是志趣相投吧,我们都喜欢钻研吃的,伱们喝的这道孟婆汤就是她做的,这阎王炒饭呢,是我做的!这菜单儿上的很多菜,都是我们两个平时没事儿,自己鼓捣出来的!算得上是自创菜吧!” 老板嘿嘿乐着,显然是对这些成果非常得意也非常满意的。 “最后也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一合计,就决定用这间铺面开了这家店!”他道。 闻延道:“原来是这个样子……” 想了想,她又问:“那不知道您有为这家店做个宣传的打算吗?” 她主动说明目的:“是这样的,我们两个算是美食挖掘官,正在为一档美食栏目寻找值得推荐拍摄的没事儿,我觉得您家这个炒饭跟汤,实在是太好吃了!如果不上节目让更多人知道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美食栏目?”店老板好奇的看着两个人。 苏项闻嗯了一声:“不知道您平时爱看相关的节目不,我们的节目叫《食遇》是一档发掘美食、遇见美味、推荐特色菜的节目!” “你们两个是《食遇》的工作人员?”老板很是惊喜的开口,随后又仔细打量了人一阵子,更加惊喜的开口:“你们是《食遇》里头的大强跟小强!诶呦,我刚刚都没认出来你们俩…摄影师把你们拍丑了,这真人可比电视里头好看多了!” 说着,他还特别激动的朝着后厨招呼:“老婆!老婆你快来!《食遇》里的大强跟小强来了!” 大强跟小强,是闻延为了上节目起的代称,苏项闻是跟着她起的。 录节目的时候,她一般会做一些妆容调整,让自己的容貌看起来,很实际相差个四五分,所以认不出来还是挺正常的。 但毕竟也不是换头术,所以如果是经常看这个节目,然后又对她比较熟悉的情况下,在细看之后还是能够认出来的…… 店老板的爱人,是个十分温婉大气的女子。 她穿着一身手工刺绣旗袍,走出来的时候姿态端庄却也能瞧得出来,激动之情一点不比店老板少。 “你好,我是你们的粉丝!”老板娘欢喜又激动,跟两人热情的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才重新提起之前的话题。 “如果你们愿意来探店我们黄泉面馆,那我们自然是欢迎的!” 在营业这方面,显然是老板娘更有话语权,自打她出来之后,老板就完全一副老婆说什么是什么的样子。 “但我们这里,说实话,也就是一个家庭小作坊,平常也就我跟我老公两个在这里儿。”老板娘道:“这店里头的情况你也都看到了,没有几张桌子。一来呢,这也是为了满足我们的装修喜好,二来呢,就是因为考虑到只有我们两个人,也都不是那种特别专业的,只不过是平常比较喜欢去研究这些东西,所以这整个店里面就只有九张桌,其中一张还被我们占了自己用,实际能够投入运营,招待顾客的也就只有八张桌……” 她笑了笑:“所以其实我们也有一个担心,就是万一上了你们的节目之后,确实吸引到了一批,可以说是好奇或者是探究欲比较强的客人吧……那我们可能是没有办法招待的,我们就会比较担心,这是否会影响到我们店的口碑,还有你们节目的口碑。” 闻延想了一会儿道:“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那可能想要先问您一下,就是未来咱们的这家店,是打算往哪一个方向去经营呢?” 她道:“您是考虑做大做强,做到就是能够接待更多的顾客,还是说咱们这店里头,就这九张桌一直不变,每天就只接待这九张桌能够接待的客人量。” “我们相对来说的话,可能会更愿意提高我们这家店的知名度,但如果说……提升知名度一定是以提升客流量这个代价来换的话,我们可能会比较不愿意,我们会觉得就保持现状,其实也还不错。” 老板娘:“我肯定是更愿意只保留这九张桌所能接待的这个客流量,不想要去打破这家店现在有的这个格局。” “那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我觉得其实我们可以采取一种类似于饥饿营销的方式。”闻延道。 “饥饿营销?” 闻延嗯了一声,大致说了个还算比较可行的计划:“我们可以采取预约的方式,只有提前预约到了位置,到了时间才能够过来。” 她笑了笑:“至于每天发出去多少预约位置,就看您的打算了。” 老板娘闻言,倒是认真思考起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当然了,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想法,具体如何执行或者是怎么决定,还要看您两位的想法。” 闻延说着,不免又好奇另外一桩事情:“我想知道咱们这家面馆为什么会取了黄泉这个名字?” 她笑了笑道:“不瞒您说,一开始的时候,我们远远的瞧着,还以为是走错地方了呢,最开始都没敢进来,还有您家这菜名也确实特有特色。” 老板娘听了这话,哈哈的大笑:“这个……就算是我们两个的中二病吧,总觉得这时间其实真的有灵魂摆渡者、地狱使者之类的,可以满足人的心愿,跟人去交换灵魂之类的。” 她笑着道:“至于孟婆汤,是因为我姓孟,阎王炒饭是因为……我爱人他姓阎,他妈妈呢姓王,所以我公公婆婆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阎王……所以他做的这个炒饭,我们就决定叫阎王炒饭了,也算是呼应我们这家店名了。” 听了老板娘的解释,闻延两人也忍不住的笑。 “对了,咱们这家是面馆……可为什么招牌是汤跟炒饭呢?”苏项闻忽然想到一个关键点:“咱们家有没有面食之类的招牌?” 老板娘跟店老板互相对视了一眼:“当然是有的,不过因为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这边儿做的面,基本上都是手擀的,我们今天也没发面,时间上来不及,所以才没跟你们推荐的。” “那下次来,我们可要好好尝一尝了!”闻延道。 老板娘笑着应好。 两边各自留了联系方式,具体的拍摄流程、内容,还要双方坐下来一起沟通商量才行。 苏项闻跟闻延离开了纸扎店一条街。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倒是话多了一些。 不过基本上都是在说工作拍摄的事情。 苏项闻很想开口问一问……关于契约结婚这件事情,闻延究竟是怎么想的? 只不过话到了嘴边,他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 最后也就只能将那些心思压在心底,不了了之。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不然……去我家留宿一晚吧。” 闻延在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开口道。 苏项闻懵了一下,随即拒绝道:“这不好吧……时间太晚了,现在去的话,未免太过于打扰。” 更何况,他们两个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万一他一时间把持不住,发生点什么事故怎么办? “反正你我都要假结婚了……” 闻延道:“婚后要是始终不住在一处,旁人怕是要多加揣测,那还怎么在外面装出夫妻恩爱的样子?” 苏项闻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你……你同意了?” 他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我、我……” “我还没有想好,不过……”闻延好笑的看着人:“我们倒是可以试婚一下。” “好!” 苏项闻顿时开怀起来,人也松了一口气。 闻延再次邀请他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 只不过两个人都没有想到…喀莉莎跟许常未在家里。 “妈妈?” 闻延颇有些意外:“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出去上学没多长时间,喀莉莎跟许常未就另换了住处,说是什么看见有她生活的痕迹,会睹物思人…… 常常想她想的睡不着,干什么都十分没有精神。 闻延才不相信这种蹩脚的理由,不过不管她信也好,不信也罢,都改变不了两个人坚持要搬出去住的想法。 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她都已经回京好几日了,这两个人仍旧还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听人说看见你跟苏项闻在一起共进烛光晚餐……”喀莉莎道:“所以我们就迫不及待的过来了。” 她坦白道:“我们想看看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说着,还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好些人都在问我,你们是不是已经打算领证结婚了……” 喀莉莎语气有些不满:“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在胡思乱想什么,简直就是乱点鸳鸯谱。” “领证是有考虑……”闻延一语惊醒屋中人:“但婚礼就不办了。” 喀莉莎震惊了好久才合拢嘴巴,不大敢相信自己听到再次问:“延宝儿,我亲爱的……你,你刚刚说,你要去跟人领证?是什么人?” 她目光在苏项闻身上转了一圈:“难道他真的把你诱骗成功了?” (本章完) 终章 十年又十年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闻延既然决定了要同人结婚,自然也就一切都大大方方的。 “是的,我有计划跟他领证。” 喀莉莎跟许常未对视了一眼,立马各自领了人回屋去追问。 闻延倒是很坦然:“真的要说起来的话,其实也不能说是冲动吧,我们这几年在一起也算是比较默契,虽然彼此之间都没有表露过那份心意…但两个人在一起都始终非常舒适,可以说也算是经过了一段时期的磨合吧,我觉得如果再找一个人共同生活的话……苏项闻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 “可这样子的话,你爱他吗?”喀莉莎问。 闻延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总归是不讨厌的,相处起来也没有什么不愉快的……” 她觉得是这样子就很好。 听她言语间没有勉强,喀莉莎自然只有祝福,不会劝她慎重什么的。 “只要是你觉得喜欢的,那就好。” 喀莉莎又跟人说起了旁的事情,闻延就跟人提起黄泉面馆的事情:“我和苏项闻都觉得,下一期的拍摄可以选在这里。” “既然你们都觉得好,那我也是没有意见的。”喀莉莎笑着道:“说起来,你们两个才是这档节目的顶梁柱!如果不是有你们两个的话,恐怕这节目根本就没有办法维持这么久。” 闻延笑了笑道:“大家的功劳都不小,我也希望这档节目能够走的更久更远!” 喀莉莎笑着点头,两个人又聊了聊,就各自回房洗漱了。 倒是苏项闻这里,被许常未一通审问,憋的脸通红…… 他这会儿还处在假结婚的慌乱中,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跟我好好的说清楚。怎么突然间两个人就决定要结婚了?” 许常未原本还没有多想,现在看苏项闻这个样子,却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他目光盯着人,隐隐担忧起来:“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延延的事情?” 他在心里头想着,难不成这两个人是偷偷做了什么事情……所以现在才不得不结婚? 要是那样的话,他可真的就要好好教育教育这个学生了! “我没有……”苏项闻道。 许常未急得拍了拍桌子:“那你跟我说清楚,怎么你们两个就突然间要结婚了?我要没有记错的话,之前你甚至连跟她表白都不敢吧?” 最重要的是,闻延此前看着,那可是对苏项闻一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 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两个人就要在一起结婚了呢? “就……”苏项闻不敢说自己假结婚的事儿,更不敢说他是因为看了一些网络……所以才生出了契约结婚的心思。 这话要是说出来了,许常未准得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就是我想着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嘛,要是再不表白的话可能就老了……所以、所以今天就跟她表白了。” 苏项闻没什么底气的说道。 “就只是这样?”许常未盯着人,想看看对方表情里头是不是有心虚。 苏项闻点了点头:“就只是这样……” 见人神色也不像作假,就是好像没什么底气的样子,许常未又多打量了人一阵子,哼了一声:“最好是这样!” 他虽然将信将疑,却也还是没有再继续追问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结婚的事情定下了,闻延反而是多了几分期待。 原本甚至也不打算办婚礼,却在路过婚纱店的时候,突然就有些动摇了。 她想着…… 办个婚礼好像也不错? 也就是这么一犹豫,她就进了婚纱店。 这大概是一家新开的店,里面的婚纱款式还不多,但样式都很新颖。 “女士是要看看婚纱吗?如果有喜欢的,可以试一下。” 店主笑盈盈的迎了过来:“咱们这里的都是样衣,如果有喜欢的,我们会重新按着您的尺码重新制作,如果没有喜欢的,也可以按着您的要求画图定制。” 闻延听了这话,微微讶异了一下。 原来是专门定制的店。 “那我先看看。” 她说着,认真打量起模特身上的样衣来。 倒还真的有一件婚纱让她颇为惊艳。 她指了指坠着珍珠的厚胸纱婚服:“这件我可以试一下吗?” “可以的。”店主很客气的应道,帮人把衣服取下来放到试衣间:“我就在门外不远,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您就喊我。” “好的。” 闻延笑着应了一声,等她再出来的时候,连店主都看愣了。 店主仔细多看了人一会儿,有些不大确定道:“我倒是越瞧着越觉得您眼熟,好像是在电视上看过一样。” 闻延笑了笑:“谢谢。”并没有提起《食遇》这个栏目。 她看着人道:“我还是蛮喜欢这件的,感觉上身的效果,比我看着的时候还要好看一些……但我看你们这里好像只有婚纱,没有配套的男方礼服?” 店主道:“对的,我们店一般是根据婚纱的款式,以及新郎的形态,专门定制相应的配套礼服。” 那就有些难办了。 她还没跟苏项闻说过办婚礼的事情……婚纱照也没打算拍。 现如今突然提起这些,也不知道会不会太突兀了。 出了婚纱店后没多久,苏项闻就打来了电话,约闻延去喝咖啡。 闻延应了一声,倒是没走多远,就到了两个人约定的地方。 “你来的这么快?”苏项闻看到人的时候还有些诧异。 闻延笑了笑:“刚好就在这附近。” “出来逛街吗?”苏项闻一边给人开门一边问。 闻延嗯了一声:“出来看看婚纱。” 她直白道。 苏项闻微愣,随即有些激动起来:“是……是我们的婚礼吗?” 闻延倒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不排斥。 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是啊!不过,那家店要新郎过去之后,量身设计新娘看上的那套婚纱的西服……我原本还想着叫你,没想到你会先约我出来。” 她道:“既然也算赶巧了,不如我们等下我们就去看看?” “好!” 苏项闻压不下去的嘴角,显示着此时的愉悦。 甚至连单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笑的有些傻傻的。 闻延不免道:“怎么,去看婚纱,你就这么开心。” 苏项闻嗯了一声:“开心!做梦都可以笑醒的那种!” 他从来都不敢想这件事儿,原本也只是觉得,闻延愿意跟他领证假结婚,就已经很好了。 闻延倒是觉得他这个样子有些可爱。 两个人喝着咖啡,又聊了会天,主要是说了些《食遇》的拍摄。 他们一期节目,肯定不能够只去一个地方,所以除了黄泉面馆,这一家咖啡馆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我觉得,这一期拍完之后,或许我们可以考虑,把目标放到外省,甚至是国外了。” 闻延道:“《食遇》大部分都是在京城拍摄的,少部分是在国内的其他城市,所以相对来说,范围还是太少了一些。” 苏项闻嗯了一声:“我也是有这种想法……甚至之前节目组也有跟我讨论过这件事情,但后面不了了之,也是考虑到我们这档节目主要是在地方台播放,所以才会大部分都以京城美食为主。” “但为了长远的打算,还是可以适量的添加一些其他地区美食……毕竟,京城也就这么大,而且我们也需要适当的新鲜感,避免每一期的内容同质化严重。”闻延道。 苏项闻想了想:“那晚点跟节目组那边沟通一下,先拍一期国外的看看。” “嗯。” 两个人又研究了一下,如果是拍国外的,应该拍哪里的比较合适。 等说完,两个人才有去定了婚纱礼服。 婚礼定在了来年的九月九号,谐音久久的意思。 当然,也主要是因为明年九月九是周六。 闻延打算继续读书,所以为了不影响开学,就选了这个日子。 说起来,也算是天时地利人和吧! 《食遇》这个栏目在尝试了几期新城市以后,收视率还算不错,所以两个人也就更加的忙碌了。 黄泉面馆的那一期,甚至还带动了周边纸扎店打卡…… 以至于不少的纸扎店,开始搞起了负责,做纸花绢布花…… 附近的那条小吃街,也因为越来越多的人流量,渐渐有了人气。 不过这边没什么太多的特色,热闹了一阵子之后,生意就又渐渐地冷澹下来了。 倒是后来,有人看纸扎店这边纸花绢布花这些卖的挺好,就提议根据这边的建筑特色,重新改造成景观街区…… 这么一改造之后,倒是热闹了很多。 生意也渐渐地好了起来。 … 闻延跟苏项闻结婚的那天,并没有邀请太多人。 甚至闻延就没有邀请人。 她发现,她朋友其实还挺少的。 加上,她也没有邀请人的打算,所以一张请柬都没发。 女方亲人这边,说起来就只有喀莉莎一个。 勉勉强强的,也就还能算是还有一个许常未。 倒是苏项闻,除了宴请了一些朋友,还请了不少村子里的小朋友。 所以这个婚礼也不怎么冷清,反倒意外的热热闹闹。 闻延穿着令她心动的婚纱,一步步走近苏项闻,四周有人拎着竹篮,抓着里面的新鲜花瓣往两个人的头顶上扔。 在所有人的祝福声里,她挽上苏项闻的手臂,笑得有些甜蜜。 “从前,我觉得我是不在乎婚礼这种仪式感的,甚至只会觉得麻烦。” 闻延笑了笑,低声对苏项闻道:“可是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有些麻烦,真的会给人带来快乐。” 整个流程走下来很累,但是她心里头却始终轻松愉快。 总觉得从前缺失的一些东西,在这一刻被弥补回来了。 苏项闻笨手笨脚的给人带上戒指:“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也很开心。” 至于亲吻什么的,两个人就没有做。 到底是假结婚,苏项闻不想让闻延觉得冒犯。 两个人之后也算是相敬如宾,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一直都是各住各的。 每天早上,苏项闻会早起给闻延准备好早餐。 有时候他起来的晚了,闻延就也会准备好他的。 两个人这样子过了几年,闻延也再次毕业,选择了留校任教。 苏项闻的农产品也卖的越发红火。 《食遇》这个栏目,在连续播放了十一年之后,终究也是没逃过收视率危机。 原本这个节目已经被打算砍掉了。 在做最后几期的时候,闻延提议可以增加一下故事情节,以舞台剧电影的形式,重新打开美食节目。 为此,她跟苏项闻两个人连夜研究剧本。 终于设计出一款穿越古装短剧,总共只有三期,也是节目被判定结束的最后三期…… 剧中总共融入了六款美食,其中以复原所穿越朝代的美食为主。 节目一经播出,瞬间热播起来,让原本收视率跌爆的节目,再次火热起来。 电视台当即决定继续保留这个节目。 因为这档栏目的爆火出圈,闻延跟苏项闻也被列为了拜访对象。 有记者采访问已成为知名企业家的苏项闻:“听闻您妻子是二婚,您不介意吗?” 苏项闻:“当然介意……” 不少人听了这话之后,瞬间就燃烧起了熊熊的八卦热火! 没想到苏项闻偏过头,目光温柔的看着闻延:“我很介意,没能早些进入她的生活。” 一众等着八卦下菜的人:…… 突然感觉像是被塞了一把狗粮呢? 婚后十年,苏项闻跟闻延,依旧还是保持着分床睡的习惯。 对于协议结婚这件事儿,谁都没有特意去提起。 好像这场协议,就是有开始没结束一样。 闻延对于这种婚姻方式,也非常的满意。 她跟苏项闻之前的默契越来越多,生活在一起也非常的舒适。 同时彼此之间,又都保持着生活的距离,让彼此都有足够的空间感。 苏项闻也始终紧守承诺,没有提出任何越界的想法。 两个人又一起过了十年,期间一点争吵都没发生。 久而久之,大家都当他们是模范夫妻。 番外 阿闻不愿意睡我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做了十年模范夫妻的两个人,终于迎来了人生逃不过的催促第二弹:催生。 “延宝儿,你跟我说一句实话,苏项闻是不是那方面有什么缺失?” 喀莉莎忧心忡忡的看着人。 闻延一脸的茫然。 她不明所以的问:“那方面的缺失是什么?” 喀莉莎诶呀了一声:“就是、就是……他是不是那方面不行!性无能!阳痿!” 闻延一下子就红了脸…… 她又没跟苏项闻同房,怎么知道人到底行不行。 “我,我怎么知道,妈妈你怎么突然问起这种事情来了?”她看着人,脸红的发热。 喀莉莎瞪了人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当我愿意问呀!我一个做人丈母娘,问女婿这种事情,我也很不好意思好不好?可是伱看看你们两个,结婚都快十年了……你都快四十了呀我的宝儿,你们两个到现在连个孩子都还没有,这以后要是到老了可怎么办?” 说着,她不免想到了什么:“该不会你们两个是打算丁克吧?那他去做绝育了没有?” 喀莉莎着急道:“延宝儿,这种事情你们可一定要事先说好!如果他与你是打算丁克,那绝育可一定要去做!不然等以后你老了,没有后悔的机会,他却还是可以有其他选择余地的!” 闻延:…… “诶呀妈妈,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们没有丁克的打算,孩子就顺其自然吧。”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人说,其实我们虽然结婚十年了,但是从来就没有同房过。 对于苏项闻,她可以说不是不喜欢……只是也真的没有那方面的冲动。 也非常享受两个人晚上分开居住,平时其他都与情侣无异这种生活。 所以在苏项闻也愿意的情况下,她很是愿意继续保持这种关系。 如果真的有一天,苏项闻不愿意了,或者是想要生个孩子,她自然可以放手,让人去重新寻找幸福。 反正一开始,他们说的也是契约婚姻…… 只不过这场契约,开启了无限续期模式。 另一边,苏项闻也被许常未拉进了屋里头“审问”…… “你跟我交个实底,你是不是不行?还有没有的治?闻延知不知道这事儿?” 他一连串的问题,直接就把人给问懵了。 “我什么行不行?” 苏项闻茫然的问:“我没病啊……什么有没有的治?” “你没病你这么多年跟闻延一直没有孩子?”许常未打量着人,想看看他是不是强撑。 苏项闻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脸色涨红。 他跟闻延都没有同房过,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只是这样的事情,确实不能够说出来的。 不然的话,怕是这两个人就要让他们离婚了。 契约婚姻的事儿也不能够暴露…… 他还想无限续期跟闻延契约一辈子呢。 “我们没打算要孩子。”他道。 在许常未开口之前,苏项闻先一步堵住了人的嘴:“生孩子太痛苦了,我不想闻延受这份罪。” “那你问过闻延的想法没有?她自己也不想生?”许常未皱了皱眉,倒是对这个理由没意见,就是要求苏项闻必须尊重闻延的意见,不能自作主张。 苏项闻点了点头:“问过的……” 阿延连睡他都不愿意,更别说要孩子了。 (本章完) 今日限免、关于番外问题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番外 那我去结扎 - 先生,我们离婚吧 - 闻不归 苏项闻最近被催的有些想逃。 喀莉莎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闻延十分喜欢孩子这件事儿。 她是做人丈母娘的,不好直接说女婿什么,就跟许常未把这件事情给说了。 “你说说这不是害了延宝儿吗?” 喀莉莎语气又急又气:“当初我怎么就没有发现他竟然是这种人!我要是发现,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延宝儿跟他在一起的!” 大概是越想越气,她怒得直接站了起来,拍着桌子跟许常未大小声。 “他倒好,他是个男的,早些年不想生了,他就算是到了七老八十,只要那方面没有问题,他还是有机会生的。” 喀莉莎怒气冲冲:“可是我们延宝儿呢?前半生就毁在了一个渣男的手里,现如今可倒好,还是被一个渣男给毁了!你、你让她现在可怎么办呀!” 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事儿也亏得是我们发现的早呢,现如今延宝儿还没有绝经……” 喀莉莎实在是有些说不下去,捂着嘴泣不成声,好半天才哽咽着道:“可就算知道了又能有什么用呢?延宝儿都这样大年纪了,咱们还能让她去做高龄产妇不成?” 就算是做,也绝对不能是跟苏项闻这个渣男生孩子! 许常未也很气。 他把喀莉莎哄好了以后,铁青着脸就去找苏项闻了。 苏项闻来的时候还一头雾水。 尤其是许常未铁青着脸,一见着他,就先劈头盖脸的给他骂了一顿。 搞得他还以为又穿越回去了……这样对他疾言厉色的老师,自打他跟闻延结婚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老师……”他有些弱气的喊了一声人,一把年纪了,被老师骂的想哭。 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啊! 怎么就成耽误闻延青春的诈骗犯了? “你别叫我老师!我教不出来你这样狼心狗肺、臭不要脸的学生!” 许常未很是气怒的骂了人一通,极大的疲惫席卷全身,累了,便喘着粗气坐下:“苏项闻,你要是但凡还有一点良心,就主动点儿跟延延离婚,你已经耽误她十年了,她现在年纪还不小了,没有更多的十年给你耽误。” “老师!”苏项闻又懵又惊:“老师我做错了什么,你至少要我死个明白,您不能就这样给我定罪、判我死刑,连个缘由都不给我的让我去离婚……不,不不,我不离婚,老师,我不会离婚的。” 他眼睛里甚至又多了一丝决绝。 想着最坏也就是跟老师恢复到从前那种降至冰点的关系。 他绝对不能够没有闻延。 “你不想离婚,既然你不想离婚,那你为什么要欺骗她?” 许常未恼火的看着人:“前段时间你还跟我和喀莉莎说,是因为延延不想要孩子,所以你们这么多年过去才没有生。我跟喀莉莎,也是因为信了你的这些话……所以才没有催过了。” 苏项闻仍旧不明所以。 许常未看着人一脸不知悔改的样子更加来气:“可你现在要怎么跟我解释,延延她最近在浏览领养孩子的网站,并已经线下接触了多家福利机构,打算领养孩子!这就是你说的他不想生孩子吗?” 苏项闻确实不知道闻延有领养孩子的想法,他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如遭雷击。 “她、她要领养孩子?” “你不知道?”许常未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苏项闻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 他也想要一个跟闻延的孩子,可闻延从来没想过睡他…… 他有心无力啊! 可现在,闻延居然要领养孩子了。 她居然宁愿领养,也不愿意睡他一下吗? 苏项闻有些受伤,甚至都没有理会许常未的追问,就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刚走出去没多远,就碰到了闻延。 她旁边还跟着个小孩子。 这就已经领回来了吗? “你……”苏项闻把想要问出口的那些话又都咽了回去。 他们只是契约婚姻,这十年的婚姻都是他厚着脸皮偷来、骗来的,他不该干涉闻延的想法。 更不该干预阻止她做什么。 “苏项闻,你怎么了?”闻延看着人一脸憔悴,不明白早上还兴致勃勃的跟他说今天要做酱肘子、萝卜牛肉汤和铁板鱿鱼的人,怎么突然就跟丢了魂一样。 苏项闻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了句:“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是不是我的自私,耽误了你的人生。” 他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我、我想过了,如果你,你厌烦了我们这段生活,我,其实可以离婚,对不起……” “好端端怎么这样说?”闻延倔皱了皱眉。 十年相伴,怎么可能一点感情没有。 “没事、他是你领养回来的孩子吗?看着跟你还挺像的……”苏项闻强行扭转了话题。 闻延皱眉:“什么领养?这是王阿姨的外孙,她去超市抢鸡蛋了,托我照顾一会儿……你怎么了?” 苏项闻一听这话忍不住就哭了,劫后余生的那种。 随即他就把刚刚苏项闻骂他的话,还有诸多猜测怀疑都说了…… “唔、”苏项闻突然就被堵住了嘴巴。 闻延没有浅尝辄止,松开小朋友的手,让他进屋去找喀莉莎奶奶玩之后,把苏项闻拉到了花园里细细的品尝、探索。 “苏项闻,我确实不想生孩子。” 闻延离开人以后,神色认真道:“我不喜欢人类幼崽儿,所以我不会领养,如果你能够接受的话,我倒是更愿意……跟你成为真正的夫妻。” 苏项闻此刻人都是傻的。 等闻延都走了,他还没缓过神来。 好半天后,才呆呆道:“闻延、闻延亲他了?闻延亲他了!” 她还说,要跟他做真正的夫妻! 苏项闻激动了。 随后就又想到了许常未说的那些话。 闻延不想要孩子,不想生也不想领养……他不能做青春诈骗犯。 闻延等了苏项闻一晚上,结果这人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回家。 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还有些不怎么适应。 或许无论是什么样的婚姻,都终究逃不过七年之痒吧。 今天是她冲动了,以为…… 苏项闻也和她一样。 她无奈又自嘲的笑笑,倒也没有再想这件事了,甚至想着或许真的该离婚了? 苏项闻说耽误了她,她又何尝不是再耽误苏项闻呢? 就在闻延打开电脑准备起草离婚协议的时候,许常未的电话打了过来:“喂……” 刚接起来,那边人就火急火燎的说道:“闻延,你、你快来,项闻、项闻他……” 许常未还没说完,闻延已经想过了千百种不好的事情。 她已经在后悔昨晚没有去找人,而是以为他并不愿意跟她有夫妻之实了。 明明她发了消息给人,没得到回复,她就该意识到的啊! “项闻他结扎了!” 就在闻延已经急得哭出来时,许常未可算是把话说了出来。 “啥玩意儿?” 闻延都懵了……好端端的,做结扎干啥? (本章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