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幸福的童年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勤快的公鸡就开始打鸣叫大家起床了。 最先起床的总是奶奶,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安峦的额头,这是她的习惯了——因为安峦总是生病几乎是三天两头,据说安峦曾经在生死门前走过一遭,三天昏迷不醒可把爷爷奶奶一众人等急坏了。 从此爷爷奶奶就格外小心安峦的身体,爷爷总是给安峦买营养品,葡萄糖等等。 安峦总是穿的比别的小朋友多,冬天的时候她根本无法举起手,因为穿的衣服实在太厚了。 安峦从小脑袋不聪明,每当人嘲笑安峦笨时奶奶总是笑眯眯的说,“俺孙女小时候脑子被烧坏了就那捡回来一条命就不错了。” 每到这时站在一旁的安峦总是欲哭无泪。 她还有一个十分爱她的爷爷,据说爷爷本来是一个赌鬼,可是自从安峦生了那场大病以后,他就不再赌博了把省下来的钱给安峦买药,买奶粉吃。 爷爷曾经把一头很重要的牛卖了只为给安峦买奶粉。 这是小姑时常告诉安峦的,每当安峦听到后对爷爷充满了感激。 奶奶轻手轻脚的下床给安峦做早餐吃。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声,安峦迷迷糊糊的听着,进入了梦乡。 醒来的时候总是不见爷爷,因为爷爷早已经下地干活了。 “峦峦叫你爷回来吃饭。” “好!”安峦扬声道。立刻欢欢喜喜蹦蹦跳跳的跑出去。 已经跑出了门外就听奶奶又大声的喊道:“在南地哈。” 老远安峦就清晰的看见爷爷了,她蹦蹦跳跳喘着气喊着,“爷回来吃饭了!爷回来吃饭了!爷回来吃饭了!” 她仰着头张着嘴笑。 爷爷停住笑着说,“好!给这一点干完呢。”说完他又拿起锄头干起活来。 安峦跑到他的身边,好奇的看着爷爷干活。 爷爷怕碰到了安峦总是拿眼睛注意着她。 吃饭的时候奶奶总是不先吃饭,等安峦吃完了她才吃。 因为她要监督着安峦。 安峦每天的早餐必是一碗鸡蛋糕和馒头。 鸡蛋糕在那个时候很少有人吃的起,或者是不舍得吃。 村里从来没有那个孩子说是每天早上吃一碗鸡蛋糕的,但是安峦例外。 奶奶怕安峦不懂事,要是不想吃了会把鸡蛋糕偷偷的倒掉,或是跑过去赏给她的好朋友吃。 要知道这鸡蛋糕是多么的珍贵啊,他们都不舍得吃。 早晨的阳光是那么的柔和,照在门前的两个人身上。 安峦蹲在门前的石凳前一边吸着鸡蛋糕一边咬着馒头就。 奶奶则蹲在她的身边认真的看着她吃,她每吃一口奶奶脸上的表情便欣慰一分。 “奶你怎么不吃?”这不知道是安峦几次问他们了。 每当安峦问,奶你怎么不吃? 奶奶总是说爷爷奶奶老了不长个子了吃了也没用,给峦峦吃峦峦吃了好长个子,个子长得高高的。 这次奶奶仍笑眯眯的给安峦同样的回答。 “峦峦峦峦,出来玩!峦峦峦峦出来玩!”蹲在河边竖着喇叭叫她的是长瀚,是安峦最好的朋友。 也是村里唯一和安峦一样是一个光头的女孩。 由于奶奶怕懒,不想再给安峦逮头上的虱子了,不想给安峦总是洗头了所以干脆给安峦剃一个光头。 据说长瀚妈也是一样的想法。 奶奶怕长瀚影响安峦吃饭赶紧打发她,“峦峦现在在吃饭等她吃过饭了我再叫她跟你玩哈。” 长瀚当然不甘心,蹲在岸边眼巴巴的看着安峦。 安峦赶紧以风卷残云的速度吃完饭。 与长瀚生龙活虎的玩去了。 当时玩的游戏很让长大后的安峦费解,当时也不知道小脑袋瓜儿是怎么想的。 她和长瀚咧着嘴去偷人家厕所里的纸。 不仅偷人家厕所里的纸还偷自己家厕所里的纸。 在安峦家的厕所里总是放着草叶供擦尻子的。 上面的梁子上有爷爷藏着的烟盒子也是供擦尻子用的。 印象里没少见过厕所里有烟盒子,可见爷爷抽烟之凶猛啊。 两人偷人家厕所里的纸时被逮住,好心的姐姐不但不惩罚她们还给她们拐枣吃。 蹙着眉说,“下回别偷我们家厕所里的纸了哈,要是下回还偷被我逮到了我就揍你们。” 两人连连点头,都很是愧疚,以及不好意思。 转身笑嘻嘻的吃了起来。 两人在厕所拉粑粑,长瀚一个不稳栽了下去,直线掉落的时候下意识的惊恐的拉上她。 于是两人一同栽进大屎坑里。 两人拿着纸不停的擦着身上的屎。 长瀚瘪着嘴。 安峦瘪着嘴眼里有着委屈的晶莹。 “给,这纸给你擦擦。”长瀚认了错把纸分给了安峦一半。 安峦看见她分给自己一小点,自己却留着一大点心里很不服气,明明是她拉自己下去的,应该分给自己一小点给她一大点才对。 长瀚像是看清楚了她在想什么,“我要是不把身上擦干净回去我妈肯定会骂我的。”她说着说着要哭了。 两人在太阳下认真擦着身上的屎。 放学回家的大姐姐看见两人在她们家的厕所旁,身上都脏兮兮的问她们怎么了。 长瀚支支吾吾。 “峦峦回来吃梨喽!峦峦回来吃梨喽!峦峦回来吃梨喽!”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这个村子里。 安峦仰着嘴,“好!” 她郁闷的看了长瀚一眼,然后咚咚咚的往家跑,临到家门前还不忘在河边洗把手。 “峦峦走我们去剃头。” 长瀚躲在门后叫安峦。 奶奶正在压井旁洗衣服鞋子。 地上的水被太阳光折射的发着光。 “去,和长瀚一起去剃头去。”奶奶说。说着就一边往身上擦着水一边到屋里拿钱去了。 长瀚每次到了陌生的环境总是很安静。 不认识她的人都夸她是老实的女孩。 因为剃头的在高庄,大姑家就在高庄,所以安峦先带她进大姑家。 长瀚很害怕她不喜欢接触陌生人。 安峦拉着她的手。 大姑人很好总是笑嘻嘻的。 她热情的招呼长瀚坐,问她是那里人。 又突然想到和安峦一起来的能是那里人,肯定是一个庄的了。 于是大姑仔细想了想还是搜罗不出她是谁家的闺女。 长瀚乖乖的坐在凳子上安静的出奇,也不说话任由大姑去猜。 大姑问她是谁家的孩子。 长瀚怯怯的。 还没有来得及答话,安峦就笑嘻嘻的替她回答。 到剃头的人家里,剃头的人先给长瀚剃头。 安峦就待在他的院子里看他屋檐下挂着的鹌鹑。 农村里大多数看到的都是麻雀,或者鸽子。 看见这样稀有的动物,安峦睁着眼呆呆的歪头左看看右看看好奇起来。 光是看着她就琢磨到了长瀚剃完头轮到自己。 她们两剃完光头回家的路上,长瀚好像一下子变回了自己一样,像只重回自己熟悉森林的小鸟,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 她和安峦两人嘴里都咬着一根细细的狗尾巴草,仰着头看着深蓝的天空。 风吹来好凉快好凉快!同时也把她们光头上的头发渣吹走了。 回家后安峦拿着一把扫把,和长瀚又一次的打扫厕所。 她们打扫的特别的干净。 像一个常年居住的地方。 她们又四处开心的采野花。 把它们插在厕所里能插上的位置上,美观的位置上。 又寻了一块砖头,摘来好多的艾叶,把艾叶放在褐黄色干净的砖头上。 等人们上厕所的时候上完可以随手拿艾叶擦尻子。 厕所被她们打扫的汤清水利。 根本不像一个厕所的样子,不但干净而且很清新,还有鲜花淡淡的幽香。 这样真像一个公主屋。 也许她们也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小空间,当然和好朋友一起属于就更美好了。 她们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 像往常一样好像是搞庆祝一样,她们把艾叶当碗碟,放在树荫下。 树上的叶子哗啦啦的摇摆着为她们歌唱。 任外面的太阳再大也晒不到她们。 她们跑到园子里寻找可以吃的。 两人玩过家家。 把采来的葱叶,番茄,菜,等等。都掐一点一点的放在艾叶上。 然后彼此热切的招呼彼此吃。 “来来来,你尝尝我这个。” “你也尝尝我这个啦。” 两人咧着嘴彼此招呼着,彼此吃对方示意的那道菜。 第二章:幸福的童年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下午的时候,安峦和一群孩子在一片荒废的草原上玩耍。 她们面前个个放着石磨,石磨上有她们做的手工艺品。 这些手工艺品都是用泥巴做的。安峦做的有奶奶教会她做的大风车,有大孩子教会她做的汽车、手机……. 安峦和长瀚等几个小朋友做的算是好,但是没有那些大孩子们做的精致。 安峦和长瀚一个石磨,她总是时不时的转头看看长瀚怎么做的,长瀚也经常转头看她的。 旁边树上的蚂蚱肆无忌惮的越过孩子们,跳到草丛里。 燕子一直看着她和长瀚玩。 不知道为什么,燕子总是孤立的。 她总是和别人团结不到一块去,不知道是她不够主动还是别人不喜欢跟她玩。 她总是喜欢黏在安峦身边看着安峦玩。 要是只有安峦一个人的时候她还会和安峦一起玩,并且玩的比任何人还兴,眼睛一直亮晶晶,嘴巴一直不停的说着。 “峦峦峦峦,你小叔打电话过来了让你赶快去接。峦峦峦峦,你小叔打电话过来了让你赶快去接。峦峦峦峦……” 好像有人在叫自己,安峦疑惑的东张西望。 “是我妈在叫你耶。”旁边一直安静但是眼睛不安静此刻非常灼亮的看着她的燕子说。 安峦抬起头看着声音的来源,终于找对了方向。 她看见哑巴妈站在他们家屋后的厕所旁大声的叫着她,看她张大嘴的样子看样子又要大喊了。 “好,知道了。” 安峦赶紧慌慌张张的跑过去。 她蹦蹦跳跳的,嘴开心的咧着。 电话里安峦只说了,哦,嗯,哦,嗯,嗯,嗯。 安峦十分快乐的离开了哑巴家,半路上她还因为总是忘我的蹦蹦跳跳而差点摔了跤。 在心里她已经迫不及待告诉了奶奶。 “奶小叔今天打电话了,说明天中午和小婶过来咱们家,让咱们做好饭了别先慌得吃等他们。” 哑巴家之所以称之为“哑巴家”是因为他们家出了两个哑巴。 哑巴爸哑巴妈有四个孩子,大女儿是天生的哑巴;第二个孩子是儿子,由于哑巴爸哑巴妈太忙所以儿子是由大女儿带的,牙牙学语的时候学成了哑巴。 二女儿叫云祥,从小背驼。 小女儿就是燕子,是一个四体健全的人。 他们家是靠捕兽为生,也是村里最富裕的人家,村里大概就他们家有电话了。 所以他们家好像是电话亭一样。 在村里人缘很不错。 有人在背后说,一定是他们捕兽太多杀生太多遭了报应。 奶奶背着一个大大的筐回来,那筐里满是麦秸。 因为太满太重,麦秸在后面直戳奶奶的后脖子,而奶奶好像没感觉一样。 奶奶很胖,她本来就不直的腰,现在被重重的筐压的几乎完全把身子压下去了。 奶奶吃力的往前走。 安峦围着奶奶蹦蹦跳跳,“奶俺小叔打电话了说明天和俺小婶中午就来,让咱明天别慌得吃饭等他们。” 看着高兴的不停围着她蹦蹦跳跳的安峦,奶奶笑了。 “峦峦喜不喜欢他们来啊?” “喜欢。” “为什么?你就不怕他们来了吃咱们的饭啊?”奶奶笑眯眯。 安峦歪着头,认真的说,“我喜欢他们来期盼他们来,因为他们来了会给我带好吃的。” “呵呵呵呵!”奶奶好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 “等他们来了我就告诉他们峦峦喜欢他们来,因为他们来了会给峦峦带好多好吃的。我这样说好让他们还给峦峦带好吃的好不好啊?” “好。”安峦高兴的跳起来。 厨房里灯光昏暗,只有厨房里用的是油灯。 油灯里的火,忽明忽暗的。就是看着也分外好看。 不过那时心里有用不完的兴奋与高兴哪里停下心来欣赏这些。 她跪在火灶旁的石沿上,胳膊抱着抵在锅台上,看着爷爷。 爷爷站在另一头的锅台边喝稀饭。 安峦灼灼的看着他,“爷今天俺小叔打电话了说明天和俺小婶一起过来,让咱明天中午别慌得吃饭等着他们。” 爷爷听后呵呵呵的笑,“我知道了你奶早跟我说过了。” “爷咱为什么每天都煮稀饭喝啊?” 爷爷认真有声的说,“喝稀饭好,稀饭喝了能养人。小孩儿喝了个子长得高高的健健康康的。” 灯光昏暗,可是爷爷的身子却是那样明亮的印在安峦的眼中,心里,不知怎的这一幕这一句话安峦竟然记得极清。 爷爷虽然身为农民但是他的腰杆挺得直直的,能让人感觉到他的自信与清廉。 “爷,明天我们做什么好吃的啊?” 爷爷朗声道:“明天割肉包饺子。峦峦喜不喜欢吃啊?” “喜欢!” “那峦峦打算明天吃几碗啊?” “两碗。不三碗。” “好,我记住了。我单看你明天能不能呢。” “能!” 床放在门边。 灯光尤为的昏黄。 爷爷奶奶总是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爷爷睡在哪头,安峦和奶奶睡在这头。 虽然是夏天但是安峦总是习惯性的把身子往奶奶靠近,几乎蜷缩在奶奶的怀里。 耳边有风声,奶奶总是不停的摇着芭蕉扇给闭着眼睛的安峦扇风。 听着芭蕉扇扇动的声音,安峦的心是多么的祥和,像是被浸泡在冬日的暖阳里。 安峦总是熬不过爷爷奶奶,耳边的他们总是不停的说话,说着地里的事,说着谁谁家的丰收情况,说着一些琐事。 伴着这样的声音安峦进入了梦想。 后来的安峦觉得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幸福啊! 第三章:一家人欢聚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安峦迷迷糊糊的被奶奶领着手臂穿衣服。 “奶我爷呢?” “你爷出去赶集了好割新鲜的肉。” “哦。” 其实安峦知道只是开心的是当然要多问几遍嘛。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河那边传来琅琅读书声,是多么的清脆像天空一样蓝,像河水一样的清朗。 树林中鸟儿快乐的去捕食了,它们用快乐的声音叫着同伴和它们一样努力。 安峦和长瀚蹲在小路边玩泥巴,她们摔泥炮看谁摔得大摔得响。 她们用心的摩挲着,势要把泥底做的很薄很薄,这样就能摔得又大又响了。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安峦一边跟着他们读一边做着手里的动作,读完她得意洋洋的抬起头看着长瀚:“嘻嘻嘻!你不会吧。” 长瀚耷着眼不理她。 她站起来高高的扬起手拿着劲儿往地上狠狠的一摔,只听“啪”的一声。 长瀚也立即站起身,安峦退到一边,她倒是看看长瀚会不会摔的比她的还大。 “峦峦回来吃桃了!峦峦回来吃桃了!峦峦回来吃桃!”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回荡在这个村子里大概谁都知道他买了桃了。 “桃,爷爷,爷爷赶集回来了。”安峦的眼睛里满是惊喜。 她仰起头得意洋洋的看着长瀚:“嘻嘻嘻!你吃不到吧。” “哦~!我知道了。”安峦蹦蹦跳跳的起身,蹦蹦跳跳的往家跑,临到家时她不忘洗把手。 爷爷显然是刚回来,身上汗津津的,脖子上搭着一个白色的毛巾,此时他正在用毛巾擦着脸上如瀑布一样多的汗。 看见安峦来了他立即笑着。 安峦围着他蹦蹦跳跳,“爷你给我买了什么好吃的?爷你给我买了什么好吃的?”爷爷光笑不回答。蹲下身解开麻袋。 其他爷爷买了什么安峦不记得了她只记得爷爷从里面掏出了她最喜欢吃到的水果“桃”还有一双爷爷给自己买的新凉鞋,虽然这双凉鞋是男孩子穿的不过安峦依旧喜欢,因为这是一双新鞋。 迷迷糊糊中听到一阵阵狗吠声不绝于耳。 然后是爷爷奶奶走到外面经过她时的风声。 她听见爷爷赶狗的声音:去去去! 听见狗慌乱的逃跑声。 “你们来了。哎呀来了还带什么东西,浪费钱。”爷爷皱着眉说。 “我们给你们买的这些东西还不便宜呢。”小叔说。 小叔和安峦死去的父亲是双胞胎,安峦的父亲被疯狗咬死了,妈妈改嫁了。 小叔被爷爷从小送人,因为小叔身有白血病,家里又穷,所以把他送给了一个还算富裕的人希望他能治好他。 小叔总是喜欢说话带刺儿。 “你们走的时候把它带走,我们又不吃这个。还有我留了半箱苹果香的很,给宇浩留的你们走的时候也带走。我到时候提醒你。”爷爷怕他们忘记了。 “东西拿都拿来了哪有还领走的道理,再说了我这买的东西不是给你们吃的是给峦峦吃的。那苹果你们自己留着吃吧,你们怕花钱平时不买什么东西,我们宇浩都吃苹果吃够了。” “哈哈哈!怪不得峦峦念着你们来呢。昨天你们打电话说来,她高兴地快跳到天上去了,我问你为什么喜欢你小叔小婶来啊,她说因为你们来了就会给她带好吃的。呵呵呵呵!” “哦,以后我们每次来了都给峦峦带吃的,不然她不想我们了怎么办啊?”小叔说。 “我去问问峦峦去到底是想我来还是想我手里的东西来。”小婶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异。 小婶长的胖胖的矮矮的,一脸的憨厚。大家都觉得她憨厚可人。 “峦峦峦峦,你到底是想我手里的东西来还是想我的人来?” “她睡着了。”奶奶说。 “她从早上一直睡到现在吗?”小婶说。 “不是,早上醒了出去玩了一会儿累了,睡着了。” “谁说我睡着了!嘻嘻嘻!”安峦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 小婶立即抱起她“原来你在装睡啊。” “没有。我没有装睡。” “峦峦到高庄叫你大姑过来吃饭去。”爷爷说。 “好~!”安峦立刻蹦蹦跳跳的跑出了家门。 “哎~忘了打电话让你叫老郑过来一起吃饺子了。”爷爷叹息道。 老郑是爷爷最小的孩子,是安峦的小姑。 小姑在张集做生意,离小叔很近,每次赶集小叔都能看见小姑在街上摆摊。 “我看你不是真心想叫她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吧。不然怎么会忘了呢。”小叔说。 每次只要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爷爷总是让安峦去叫大姑一家过来吃,从无例外。爷爷总是说一起吃才热闹。 安峦慌慌张张快快乐乐的往外跑,她都听见奶奶剁饺馅的声音了得赶紧去叫大姑过来吃,不然奶奶做熟了怎么办。 还在外面就听见大姑家缝纫机的响声。 大姑果然在缝衣服。 “你来了。”大姑缝完一趟才说。 “嗯。大姑今天俺小叔小婶来了,饱了饺子。俺爷让我过来叫你到俺哪吃。” “哦。知道了。你等会儿我给这件衣服缝完呢。” 安峦眼见着大姑缝完了这件衣服又摸向别的了。 “大姑咱还不走吗?” “你爷爷奶奶做好了?” “我来的时候正在剁饺馅子呢。” “那还早着呢。” “峦峦过来。”爷爷说。 安峦端着碗站在爷爷面前,爷爷把饺子皮夹到安峦的碗里。 安峦开心的笑。 其实安峦不喜欢吃饺子肉她喜欢极了吃饺子皮。 “峦峦过来到奶奶这来。”安峦也乖乖的捧着碗过去。 奶奶笑着把饺子皮夹进安峦的碗里。 “怎么?峦峦喜欢吃饺子皮吗?” “是,她喜欢吃饺子皮。”奶奶说。 “来来来。我这有也给你。”大姑说着把饺子肉一个个的咬下。 “你自己吃你自己的。饺子就是饺子皮和饺子肉一起吃才好吃。你别管她你吃你自己的。”爷爷说。 大姑还是一个个的把饺子皮留给安峦。 “安峦别过去。”爷爷说。 “峦峦别听你爷爷的。”看安峦真不过来了,大姑对爷爷说,“我饺子皮都咬下来了在一个个单吃就不好吃了。” “好。”爷爷说。 安峦笑着向大姑走去。 “这峦峦真奇怪啊,为什么光吃饺子皮啊,饺子肉难道不比饺子皮好吃吗?”小婶说。 “峦峦这是聪明,咱们还没有她聪明呢,所有营养都在饺子皮里面了。”大姑说。 “峦峦你到我这来。我这也给你吃。”看安峦不过去她说,”饺子皮啊。”她解释以为安峦不知道。 “怎么你嫌我脏啊?” “不是我吃跑了。”安峦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的受不了了的表情。 小婶笑了。 吃过饭后大家坐在门口聊天。 安峦坐在奶奶的腿上。 “峦峦叫妈妈她是你妈妈。峦峦叫妈妈她是你妈妈。”奶奶将安峦的脸转向小婶。 安峦奇怪的看着奶奶。 她知道小婶不是,虽然她与妈妈见过的面只有一两次虽然她并不懂妈妈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含义,但是她就是知道小婶不是她妈。 这是一种感觉。 “来峦峦让小婶抱。” 奶奶已经将安峦送到她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在小婶的怀里有一种潮湿的不安——很多年以后安峦想那可能就是预兆吧,但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呢。那时候的她不会想到这样一张憨厚的小婶会给她带来怎样的阴影,她真的如表面这么憨厚吗? 小婶抱着安峦好像很喜欢安峦,笑着在安峦的脸上亲了又亲。 “峦峦还到小婶家小婶还给峦峦买吃的。还给峦峦和你奶奶一人买一袋子糖一袋子辣条。” “你小婶这么大方啊。”大姑说。 “峦峦你长大了要知道报答你小婶啊,你小婶这么疼你。”大姑说。 “肯定的肯定的。”奶奶说。 安峦突然一个劲儿的在小婶怀里扭身挣扎。 小婶看着她奇怪的问她怎么了。 安峦不吭声,只是挣扎。 终于她扭身出来,就风一样的往外跑。 奶奶赶紧起身,小婶也起身,大姑也起身,看着外面风一样跑着的安峦。 “怎么了你怎么了?你说说话啊?”奶奶喊。 “怎么了怎么了峦峦你呀?” 她们都在一个劲儿的喊。 而且奶奶准备跑去追她。 安峦呼呲呼呲的奔跑着。 后面的人不停的喊她。 她的脸涨红吃力的汗水都沁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喘着气说,“我,我,我要拉屎。哼哼哼……”安峦一脸的急哭。 后面传来一阵笑声。 安峦还没有完全拉开门帘,只是匆匆忙忙拉了一小角就急忙的将一只脚踹进去。 然而她呆住了,呆住了数秒,然后心里大叫着,鬼鬼鬼!立刻转身跑的远远的了。 第四章:遇见柳知业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再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是半小时的事,前面雄赳赳气扬扬的阔步走着安责刚。 他大呼小叫着:“鬼、鬼、鬼那里有鬼?我告诉你世界上是没有鬼的要是有鬼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平时安责刚最喜欢欺负人最爱吹大牛这时候不得不佩服他。 安责刚走到一座柴禾旁抽出一根长棍,一副要厮拼的样子。 安小庆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他的腰显然没平时直,可见也是害怕的。 而安峦和长瀚更是害怕,互相抱着。 安责刚猫着腰来到帘子的右侧,过了好一会儿他也不行动,猛一转头看见安峦和长瀚以及安小庆在看着他,于是他不得不大着胆子。 他轻轻的慢慢的将帘子挑起,只见一个肥嫩的东西,大概是人,再往上掀竟然看见了金黄色。 他吓得直接猛一跑到路边,安峦他们也跟着他扑到路边。 胆怯的互相抱着瑟瑟发抖。 他们都以为见到了鬼。 这时候哑巴家的二女儿云祥驼着腰走了过来。 她径直的往厕所走,大家都十分的惊恐。 安责刚想提醒她,嘴张了又张。 大家眼看着云祥慢慢走近,慢慢的越过了他们。 她嘴里叫着,“小明回家吃饭了。小明回家吃饭了。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不知道回家吃饭啊?不知道吃饭时间吗?” 大家都惊恐的看着她甚至忘了她嘴里莫名其妙的话。 只见她竟然走进了厕所,然后在大家魂飞天外不敢直视的眼睛下,她从里面牵出一个人来。 只见这人金黄色的头发,粉雕玉琢的脸。 俊俏的五官。 刚好的身高。 是啊,这分明是一个人。 是一个大家从来没有见过的俊帅的人,从来没有见过的最干净的人。 “云祥他是你的谁啊?”安责刚问。 孤僻的云祥当然不会理他,平时他们也不会理她,只是这次他们心里都很冲动。 他们留着一米远的距离跟着云祥,他们好像还在畏惧着什么。 到了哑巴家门口云祥没有礼貌的直接关门将他们拒之门外。 几人叠罗汉的从门缝里偷瞄。 使劲了好长的劲儿,都没有看个所以然。 但是大家仍乐死不疲的探索着,直到各自的家人把各自叫回家。 “奶,哑巴家买了一个孩子?” “嗯。你怎么知道了?” “我听他们说的。” “奶多少钱买的啊?” “三百。” “奶,三百贵不贵啊?” “你说贵不贵?” 安峦歪着头想了想,一毛钱能买两个糖,两毛钱能买四个糖,那三百个能买…… “嗯……多。” 第二天一大早安峦就起了床,她风一样直奔厕所。 然后厕所里没有他。 来来回回跑了好几次,厕所里依旧没有他。 当公鸡打了第一道鸣,安峦才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 于是吃过饭后,她按捺自己在停一会儿,然后觉得小朋友们都应该起来了,她才风一样的冲进厕所。 里面的人吓得后退了些,小鹿一样的眼睛看着她,他的眼睛如一只惊慌的小鹿,又如一个警惕蓄势待发的小狗。 安峦的心不停地跳着,她慢慢的坐下来,眼睛终于鼓起勇气看着他,满是好奇。 她看了他好久,断断续续的,因为安峦也怕人,尤其她还是一个和她们不一样的人,心里有莫名的兴奋与慌张。 动一动发现自己的腿有些酸了。 她慢慢的站起来,然后兴奋的跑到家里。 把奶奶藏得隐秘的东西拿出来。 家里爷爷总是给安峦买板蓝根,印象里好像零食就是板蓝根和奶粉,或葡萄糖。 奶奶总是怕安峦拿好多板蓝根出去,分给别人,所以放的隐秘不让安峦看见,后来大概觉得这样警惕有点累,所以拿东西的时候也不让安峦转头了,当着她的面拿出来,并且一遍遍的告诉她,买这些吃的真的很不容易,爷爷奶奶都不舍得吃都给安峦吃了,希望安峦不要给别人吃自己吃。 安峦口口声声的答应,可是东西不当着别人的面吃实在没意思。 把东西倒给别人吃,看着别人堆着一脸的笑,排队排的脸红脖子粗,安峦就觉得是那么的有意思和开心。 安峦兴奋的跑到厕所,她手里紧紧的握着两袋。 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毕竟奶奶嘱咐过,她想起从来没见过爷爷奶奶吃过。 安峦撕开板蓝根兴奋的看着自己手里的板蓝根,把没撕开的递给他,“给你一袋吃。”见他不领,她又说,“很好吃的。” 他仍然不领,只是微低着头,好像透过帘子看向外面,又好像只是看着厕所里的尘土。 安峦让了好几次他都是不领,于是安峦怏怏的自己低着头吃。 尽管外面在喧闹,他们在嘻嘻嚷嚷,却吸引不了安峦了,安峦直一径的越过他们到厕所里。 他们不知道她的小秘密。 第二天晚上,奶奶一边吃馒头一边说,“哑巴家买的小孩不知道怎么总是在咱们家厕所里蹲着。我这两天都是上的李凤家的厕所。” 爷爷蹲在火灶旁不出声。 安峦坐在小锅的火灶前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奶奶。 每当提起那个男孩安峦总是忍不住的兴奋,像是有一件极为罕见的好东西。 安峦又拿着吃的让给男孩男孩就是不接,安峦的手又在他的面前停留几十秒钟。 安峦看着男孩开口,“你为什么总是待在我们家的厕所啊?你喜欢待在我们家的厕所吗?” 男孩微微抬起头。 安峦为他这一反应而心里一动。 她开心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男孩好像不怕她了一样,他抬起头有时看向她,也好像和她一样带着疑惑。 安峦总是一个人不停的跟他讲好多的话,讲她经历的一些趣事。 男孩只是沉默着,有时看着她,好像一直都在认真听着她讲,安峦开心极了。 安峦也会跟他讲一些伤心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讲起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这些事变的有趣起来,讲起来的时候也是绘声绘色的带着笑。 二十几天过去了,只要安峦有吃的总是拿过去,让男孩吃而他不接。 这天安峦让给他东西,没打算他会要,没想到他接了,他的眼睛是清澈的是明亮的是平静的也是鲜活的。 安峦看见他接了就好高兴啊,立即跑了出去把这事高兴的告诉了安责刚他们听。 没想到安责刚竟然过来了,而且他还做了一件让安峦极为后悔的事,不止是他还有安小庆,长瀚。 安责刚来了他转到厕所的后面,厕所的后面有一个窗户,是供排气用的。 安责刚捡起石头就往里面砸去。 安小庆也是。 里面立刻发出咚咚咚的响,那是石头猛地碰撞墙壁的声音,那样的清晰。或许还有别的声音。 安峦惊讶了,她没想到会突发这样的事故。 她跑去阻止,“你们干么为什么打他?” 她抓住安责刚的手,安责刚将她甩向一边。 安峦哭了,“不要不要砸他。你们为什么砸他。” 朦胧的泪眼里长瀚竟然捡起了地上的石子,递给安责刚。 听着里面的咚咚声,还有沉闷的声音。 安峦慌极了,她大声的吼,“我不让你们打他,你们就不能打他。”她将身体扑上去。 “滚开。我就砸他谁让他让老子丢了面子的。” “你打他我就打你。” “哈哈哈!好,来啊你打啊。” 尽管安峦箍住了他的手,但是安责刚的力道很大仍可以活动,他费力的带着她的手砸向里面。 清朗的空中回荡着安峦惊天动地的哭声。 “他,他的耳朵边被你砸出血了。”安小庆惊慌的说。 “你说什么啊,分明是你砸的。”安责刚生气的暴吼。 突然从厕所里冲出一个人,狂追着他们打。 安峦傻愣愣的看着。 那个男孩正是黄头发的男孩,他竟然冲出来了气势汹汹的追着他们打。 安峦唯唯诺诺的来到哑巴家门前。 奶奶坐在哑巴家堂屋门前,穿纫着扫帚。 哑巴妈坐在她的里面,她的腿上坐着那个男孩。 扫帚掉在了她的右脚尖边上。 她正在给男孩上着碘酒,“也不知道他这耳朵边的伤是那个龟孙子弄的。我问他他也不吭声。你说他是不是一个哑巴啊,我一生难道就跟哑巴结缘了吗?” 哑巴妈皱着眉。 “不是的你别瞎想哈。” “要是不是的我按他伤口这么疼上,他怎么连叫都不叫一声?” 奶奶一听吓了一跳,连忙跨过去挥掉她的手。 只见男孩的鲜血正在迅速的淌在衣服上,那样的刺眼。 “你疯了吗?阿凤她妈。” 安峦连忙推门进来,伤心的叫了一声奶。 第五章:他们都是坏人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安峦已经连连两天没有上自家的厕所了,总是怕见到男孩。 其实她多想对他说声对不起呀。 晚上上厕所的时候明明知道他不再,而安峦还是不敢进去上,而是蹲在外围。 愧疚真是一个折磨人的东西。 这天早上安峦蹲在自家的屋前路上,她拿着一根小棒棒在湿润的地上画星星。 突然耳边的说话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告诉我你家住在哪儿,我趁哑巴爸哑巴妈不再送你回家。”云鹏的爸说。 他的身后还蹲着好几个叔叔,他们都不明意味儿的笑着。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要是不会说把你家的地址写下来也行。”叔叔找着合适的木棒,几个叔叔也扭身热情的找着。 安峦眼睛发亮,觉得云鹏爸真是一个好人。 云鹏爸把木棒插到男孩手中。 男孩就是一动不动。 云鹏爸一遍一遍的劝他。 安峦心里着急,心想男孩可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啊。 在安峦着急的目光下,男孩终于拿起手中的木棒轻轻的写着。 叔叔们一脸的心喜。 等他写完后,云鹏爸说认不得,问其他叔叔也是不知道。 叔叔说这根本不是字。 于是云鹏爸又笑着劝道:“你再写一遍。” 于是男孩又写了。 别的叔叔说看不懂。 云鹏爸琢磨了半天,说,“四。是不是四?你写的是不是四?你是四川人吗?”但是看着男孩一头金黄色的头发,便一脸的狐疑。 安峦按捺不住了,她准备帮着叔叔们一起认,这样叔叔知道男孩的地址了就可以带他回家了。 可是男孩转身走了。 安峦直为他觉得惋惜。 “本来想试试他有没有逃跑的心,果然是一个傻子。估计被人灌药灌傻了。” 安峦听后愣愣的看着他们。 然后突然奔着腿慌慌张张的跑了。 燕子靠在门前吃菜瓜,看见安峦来了还没有笑着跟她说话,安峦就急急开口问道:“燕子你们家买来的那个男孩呢?” “他啊,不知道。” 安峦立即冲进了他们的屋。 安峦在他们每间屋里都伸着头,着急的寻找着。 弄的哑巴臭臭,直冲着她呜呜嗯嗯的叫。 云祥靠在堂屋门边嘴里含着瓜问她,“你有什么事吗?” “你们家买来的那个男孩呢?” “你找他?他在菜园里掰棉花。” 安峦立即风一样冲出去。 心里想着一定得告诉他一定得告诉他。 安峦在菜园里看见了他,菜园外的两棵树上绑着一根长长的竹棍,竹棍上靠着棉花叉。 男孩在阳光下安静的掰着棉花。 安峦还没有喘气就急急的说,“你不能告诉那些叔叔们你的家在哪儿,他们是坏人他们想试试你有没有逃跑的心,如果有的话他们就会立即告诉哑巴爸哑巴妈到时候你就惨了。”她来不及喘气就一连气的说。 男孩儿还是安静的掰着棉花,好像没听见。 “你听见没?你不能告诉…….”安峦气还没喘匀又急急的说了一遍。 太阳的光辉照在男孩儿安静的侧脸上,或许他的脸上有什么变了。 安峦和他一起掰棉花。 转头看着他,“你有没有吃过瓜?我看燕子、云祥,还有臭臭都吃了,她们有没有给你吃?” 男孩儿不说话依旧安静着。 安峦眼睛一转,“你没有吃吧?”安峦看着他的嘴发现没有任何的迹象。 “哼,我看见臭臭手里有两个菜瓜,那个肯定是你的。她们欺负你。哼,祝臭臭越来越胖。”安峦笑嘻嘻的说。 安峦安静了一会儿,可是她的性子从来不是安静型的,她转身抱住一旁的树,打着转悠旋转着身子,她笑嘻嘻的,“我给你唱首歌吧。雾来了,雾来了。娃娃哭了,想爸爸,想妈妈,想要回家。 雾来了,雾来了。天色暗啦,星发光,心发慌,没有方向。 嘿呀!嘿呀!谁能给我力量,路漫长,爱漫长,带我回家。 不要怕,不要怕。我的娃娃,一朵花一粒沙,就是天涯。 不要怕,不要怕。赶快长大,等太阳的光芒,带来希望。 雾散了,雾散了,娃娃笑啦。听爸爸;听妈妈;唱歌说话。 雾散了,雾散了。天色亮啦。看阳光的方向,就有希望。 嘿呀!嘿呀!谁能给我力量,路漫长,爱漫长,带我回家。 嘿呀!嘿呀!谁能给我力量。路漫长,爱漫长,我们回家。”安峦唱着唱着本来开心的转着圈的身体慢慢的停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越唱她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难过。 那时的她不明白这种感觉,也不知道伤心是什么。 “好听吗?” 安峦看见本来男孩儿干活发出响声的手也不动了只是安静的听着她唱,这一发现让安峦开心极了。 “你真好!我喜欢唱歌,每次我唱给奶奶听奶奶就会说,去去去,唱给你爷听去你爷喜欢听你唱的。我跑去唱给我爷听的时候,我爷爷会说,去去去,去唱给你奶奶听去你奶奶喜欢听你唱的。我知道他们都不喜欢。”安峦噘着嘴,失望的说。 男孩儿微微的看向她。 安峦还是很开心因为终于有一个喜欢听她唱歌的人了。 从此往后安峦总是粘着男孩,在他干活的时候不停的唱歌给他听。每每唱的口干她就赶紧跑回家,想着赶紧喝完水给他唱下一首更好听的。 男孩儿终于闲了,安峦拉着他的手带她看自己的村庄。 安峦总是走的很慢,唯恐男孩看的不够细仔。 她常常牵着他坐在风景的某个角,自己仰头看着好像自己才是刚来到这个村庄的那一个,好奇而惊叹的看着这一切。 她告诉男孩儿这个是牛,她向男孩儿解释牛的作用,平时大家牵着它干什么。 她甚至告诉男孩儿这是狗。她以为男孩儿没有见过这个村庄的一切。 或许她只是太高兴把自己村庄的宝贝告诉一个外来人了。 回来的时候大家看见她牵着一个从来不和人亲近的人的手,大家都很惊讶的看着他们,这时候的安峦就很自豪,牵着男孩儿的手更紧了。 她总是找他玩,在哑巴家看电视,和男孩儿一起仰着头。 男孩儿不再这么内向了,哑巴爸哑巴妈他们一家都很高兴,好像对安峦也更喜欢了不少。 经常让安峦留下来吃饭,或是有好吃的让安峦也吃,不过安峦从来不。 每当看见她们要吃饭了,安峦就跑回自己的家。 这天晚上停电了,外面分外的热闹,路上那一堆这一堆的篝火。 大人们坐在路边说话,路的中央是一堆燃烧正旺的篝火。 路的另一头也坐着人。 他们欢声笑语。 一堆堆篝火还有大人们的欢声笑语,这一切都是孩子们高兴的理由,兴奋的理由。 孩子们大声的叫着,谁谁谁,快出来玩了,别憋在家里了,赶紧滚出来玩。 大家跑来跑去。 终于找到了一个大家都喜欢的游戏,老鹰捉小鸡。 安小庆被安责刚强迫着做老鹰,他保护小鸡们。 大家时不时发出惊慌声,害怕被捉住。 安小庆竟然很灵活,把她们基本上都捉走了。 只剩紧紧的拉着安责刚的安峦。 最后安峦也被捉住了。 安责刚说自己做老鹰,让安峦做母鸡。 安小庆他们倒是很开心。 连连几场下来安峦都是做母鸡。 安峦无意中看见黑暗的一角坐着一个人。 她慢慢的走过去,发现竟然是小明——小明就是那个哑巴家买来的男孩儿他们把他起名为小明。 “小明你也跟我们玩吧,很有意思很好玩的。”安峦二话不说拉起他的手,“我想再加入一个人。”安峦举手喊道。 “你不会是说他吧。好了吧。他跟我们玩吗?”安责刚说。 安峦拉着小明把他的手放到自己后背的衣服上,他竟然也配合的抓紧。 然后令大家都开心的是,小明不是一个木头他也真正的加入了这个游戏,每当老鹰捉过来的时候他会躲。 从那以后大家好像跟他比安峦还熟一样,总是主动的拉着小明的手要和小明一起玩耍。 第六章:雪中的美景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小明和安峦越发的亲近起来,有时候安峦不去找他玩,他竟然主动找安峦玩了。 安峦上学了,回来的时候总会在半路上看见小明,他坐在安峦家屋后的河岸边栽种的柳树上,遥遥的望着安峦放学回来的方向。 他躺在柳树上,吹着自己做的喇叭。 有的柳树枝粗粗的横在水中央,小明竟然胆大的躺在水中央吹着喇叭。 这让安峦很是担心,她怕他一个不小心栽到了河里。 不过安峦也佩服他的勇气。 安峦笑嘻嘻的跑过去,他的脸被翠绿的柳树叶遮住,在风的吹拂下时隐时现。 安峦也撅下一根柳树枝,想把柳树枝的皮拧下来,和小明一样做喇叭。 可是做出来的喇叭根本不叫喇叭因为吹不响。 而且不像小明做的很好看,两头均匀。 小明就撅下柳树枝帮着她拧一个喇叭。 好伙伴们也看到好玩的东西一样,纷纷撅柳树枝也做喇叭,很快地上丢的都是柳树枝。 安峦像是想起什么赶紧拉着小明的手往家里跑。 她咚的一声坐在长椅上,和小明一起津津有味忘我的看,天上掉下来个猪八怪。 突然院子里鸡鸭不停欢悦的叫着,安峦回头只见奶奶背着一个大大的筐回来。 她把筐慢慢的放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沉闷的声响。显然这一大筐草很重。这是奶奶爷爷辛苦从地里拔的。 鸭子鸡立刻沟沟,哇哇的叫着跑到奶奶身边吃着散落地上的草。 每次放学的时候都是这样,小明等着她,她一回来就拉着他进屋看电视。 早上小明吃饭的时候总是喜欢到安峦家,安峦有时看中了他碗里的菜就会问他自己的菜可不可以跟他换,柳知业开心的嗯了一声。 安峦立刻笑着把他碗里的肉夹进自己碗里一两个。 奶奶看见安峦碗里有肉就会笑着。 让小明也去盛自己家的菜去。 小明总是点点头。 爷爷看见安峦碗里的肉,就会对小明说不要再给安峦了。让安峦不要要人家的。想吃他就给她买。 后来几乎成了习惯他们每顿饭都会换一点吃。 一天中午安峦吃中了小明馒头里夹着的西瓜头,并赞不绝口。 第二天早上小明笑嘻嘻的拿着两个馒头来,另一个馒头上夹了好多的西瓜豆,汁都露了出来。 他把夹得最多的有西瓜豆的馒头给安峦。 安峦立刻把自己家的馒头和菜推给他。 他摇头表示不要。 安峦吃的津津有味,意犹未尽。 他告诉安峦别着急走等等他,他去给安峦再弄些西瓜豆去。 他知道马上安峦就上学了。 听着外面孩子们的嬉闹声,安峦知道他们要上学了,自己也得赶紧去上学。 她把碗放在锅台上。 正在转头的时候小明来了,安峦惊讶的看着他因为小明竟然手里端着一碗西瓜豆,放到安峦家的锅台上。 他说他是偷偷盛的,不敢盛这么多怕爸妈怀疑。 其实小明已经盛的很多了,一小碗都溢了出来。 他竟然蹙着眉头还是不满足给安峦弄的只有这些。 安峦笑的没以往那样嘻笑了,因为此时的安峦好感动,好心喜,因为她想她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朋友,这个朋友竟然这么的喜欢她。 临走前安峦笑嘻嘻的说,“奶锅台上有一碗西瓜豆你可要给我好好保管啊,我很喜欢吃它。是小明给我从他家里偷偷盛的他知道我喜欢吃。因为怕家里人发现他只能盛一小碗,但是都溢出来了已经很多了。”安峦说的很快,眼睛闪着光,心里面满是自豪,因为她安峦还有这样对她好的朋友。 “小明和你关系真好。等你有好吃的也给他。”奶奶说。 安峦点点头,笑着跑走了。 中午的时候小明竟然没有在安峦要上学的时候提前回家,他和安峦一起走向上学的路。 安峦突然捂着肚子,痛苦的叫着小明,然后噗的一声从口中吐出了血。 然后小明却没有上两次那样露出惊慌的表情了,他一脸无语的看着她,一脸他已经知道了的样子。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小明点点头。 是的,他已经知道了上次燕子也用这招骗他。 他着急的给她拿纸,燕子却噗的一声笑了,说他受骗了,说口里嚼着刺儿花吐沫就会变成血一样的颜色。 所以这次安峦再也骗不了他了。 安峦把手里的刺儿花给他,让小明也嚼嚼。 小明听话的把安峦送到嘴边的花捂到嘴里。 慢慢的嚼着。 “吐出来。” 小明依言赶紧吐出来。 “哇!小明你流血了。”安峦装作一脸的着急。 送到桥边小明就和安峦挥手了,安峦依依不舍的看着他。 看着他看着自己的样子,“你放心我下午就回来了。很快的。” 安峦一步三回头,她每次回头都能看见他,他笑着向她招手。 安峦终于跑走了,她告诉自己下午自己就回来了,下午就能看见他,然后他们一起玩。 放学的时候没瞧见小明,安峦跑到地里回来的时候再半路上看见小明,他拉着驾车,驾车上放着铲子之类的东西。 安峦偷偷的跑上前,手才碰到驾车小明就回过头了,一脸的笑。 安峦感到失望,不过想到他早就发现自己了又没多少失望了。 “小明起飞喽!”安峦狂推着小明的驾车小明也跑的飞快。 明明是累人的活却被他们俩,主持的很快乐。 他们仰着脸,把笑容扬在了风中。 冬天的时候小明终于有勇气到安峦学校里玩了。 他穿着哑巴爸给他买的溜冰鞋,在学校里的院子里溜冰。 旋转纵跃真厉害! 大家都被他吸引了,坐在班里头却一个个的转向外面。 就连班里的尖子生,范园和卞兴国也歪着头看着他,久久的。 “哎,那是谁啊,还真帅呀!有没有人认识他的?要是认识他的人跟我们介绍一下我也想学。”卞兴国跃跃欲试。 安峦心里激动,班里学习好的人竟然提到了和自己有关的事。 同学们听到他的话摇头。 安峦激动的站起来,“我知道他。” 大家都看向她。 “他不上学吗?他是哪儿的?和你什么关系?” “他,他是我们村的。他跟着我来到这里的。” “好,那你放学后问问他能不能教我。我也想学他那耍帅的招。” 回去的时候安峦看着小明总是笑,像看到了宝。 脑里总是浮现卞兴国跟自己说话的场景,学习好的人竟然理自己了耶。 星期天是大家聚在一起狂欢的时候。 小孩子们喜欢玩水里的冰。 安峦也和他们玩的一样,蹲在水边拿着石头砸水里的冰,砸掉一个很大很宽的冰就小心翼翼的拖上岸,生怕碎了比不上别人的大。 安峦拿着早已准备好的麦梃,往冰块上吹气很快冰块就被她激动的吹破了一个洞,再拿绳子穿上去,然后把冰套在自己脖子上,她笑嘻嘻的正视着别的脖子带冰块的小朋友,她们一个个的不甘落后,脖子上挂的冰都垂在了自己的脚下。 “你看我的冰多大。” “我的冰比你大啊。” 由于冰很厚,大孩子们竟然在水上滑冰,他们双手拄着竹棍。 甚至安责刚安小庆他们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都下河滑冰去了。 等等,安峦好像看见了一个穿着溜冰鞋跑在水的最前面的那个人了,他是小明。 他比大孩子还玩的欢。 安峦吵着奶奶自己也下去滑冰奶奶说那样危险。 安峦说那他们怎么滑了,奶奶说到时候她告诉他们的家人,让他们家人劝劝他们不让他们滑了因为那样危险万一冰经不得掉进水里了怎么办。 下学了安峦和爷爷奶奶坐在门前看着外面的雪。 安峦直直的看向奶奶刚才给自己堆的雪狗。 安峦起先以为是马后来奶奶告诉她她做的是狗。 雪狗在连续不断的落雪下变得越来越胖了。 突然大姑的狗进入了他们的视现。 奶奶说这是大姑的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大狗终于走了。 安峦心里还有些失落,大雪的美好里少了一份颜色。 安峦的心重新又慢慢的活跃起来,她期盼着雪能停,这样她就可以找朋友了,把他们带到这儿让他们看看奶奶到底有多心灵手巧。 雪终于停了可是太阳也太大了,把雪狗化的变了形。 不过她带小伙伴们来看他们依旧赞叹不已,羡慕安峦有一个心灵手巧的奶奶。 鹅毛大雪没停多久又下了,安峦小明贞鹅一组,安责刚、安小庆,长瀚一组他们在一起快乐的玩打雪仗。 咚咚咚的雪蛋砸在安峦身上,安峦背着身子红彤彤的一双手赶紧团着雪球急于反击。 大雪里总是飘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大呼小叫。还有安峦抽搭鼻涕的声音。 快过年了为了拜年的用品忙活,安峦帮着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把称回来的一大堆糖装进一个小塑料袋里,安峦负责把糖袋用小铁锯齿一卷,然后放在火上一烤,就这样袋子就被封住了。 忙了好久。 第七章:小明上学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那是一个樱花盛开的夏天。 安峦爬在樱花树上往哑巴家院子里看。 哑巴妈正拿着大扫帚扫着地。 小明站在屋檐下的柱子旁。 听见了树枝晃动的飒飒声,哑巴妈和小明抬起头。 她们看见了安峦,安峦也正低头看着院子里的她们。 “峦峦让小明和你一起上学好不好?” “好啊。” “到时候你可别欺负他啊。” “他是男生他不欺负我就行了。” “他老实。” 安峦心里想自己就是别人眼中的老实人,所以身为别人眼中老实人的安峦知道老实人他一旦跟你熟悉了就会很多话。 这天夜里安峦这么晚了还睁着眼,她很高兴小明能和自己一起上学。 报名的那天哑巴爸带着小明去的,安峦还有安责刚,安小庆紧紧的跟在哑巴爸这个大人身边。 “小明你和我一个同桌。”安责刚说。 “不小明和我一个同桌才对。”安峦说。 “叔你让小明和我一个同桌好不好?男人就应该和男人坐在一起嘛,不然就会变的娘们儿了。” “哈哈哈!你知道什么是男人吗?”哑巴爸问。 “男人就是顶天立地的人。叔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是吗叔?安责刚说的对吗?”安峦歪着头问。 “对。” “让小明和我一个桌吧。”安峦央求道。 “这个得看小明。” 安峦有自信了,他知道小明肯定会选她。 快到学校的时候安峦和安责刚还有安小庆立即捂着书包狂跑起来。 他们慌慌张张的来到班里,奔跑中胳膊碰到了桌子都没有觉得疼,只一个劲儿的跑向自己眼瞅的桌子。 来到最后一排一犹豫,想了想还是自己去年的桌位最安全。 与别的学生不同他们狂奔跑是想提前抢到正数第一的位置这样好方便听课,而安峦安责刚安小庆不同他们狂奔是想赶紧抢到最后的位子,别被别的学混子抢走了。 他们学习不好可不想让老师注意着自己,希望前面的头颅能够把自己牢牢的挡住,这样老师出问题的时候就不会叫他们了。 安峦还曾要求爷爷奶奶给自己改名字,改一个拗口的名字这样老师叫不出来自己的名字,就不会让自己起来回答问题了。 安责刚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洋洋得意的看向窗户外,嘴里夸着自己坐了个风水宝地,上课的时候可以看向外面,老师发问抽人回答的时候会看不见他。 安峦暗笑安责刚傻,像自己才算坐了一个风水宝地。 她坐在中间的最后一旁,而且又是坐在中间,左右两边都是人。 老师从那个道经过低头一看看到的作业本也不会是自己的,因为自己坐在里面,老师从右边经过低头一看看得作业本也不是自己的因为自己坐在里面。 老师从安责刚身边经过低头一看,看见安小庆的了觉得不满足又伸脸看向他的了。嘻嘻嘻! 安峦去年的同桌不和安峦坐在一起了,改坐在了安峦的前面。 她抛弃了安峦和一个学习好的人坐在了一起了,而且是她坐在里面别人坐在外面。 和安峦坐在一起什么好处也没有除了被安峦抄作业这个倒霉外就没有什么好处了。 安峦完全可以理解她。 她看着自己曾经的同桌带着讨好的笑,看着她的同桌。 安峦想也幸好她走了给小明留出了一个位置。 小明好久了还没出现。 大家都坐齐了,就安峦旁边有一个空位。 他们都以为同学都已到齐了。 安责刚这个大嘴巴,说还差一个同学没来。 于是大家都看向门外期待着那最后一个新同学。 在快上课的时候小明终于出现在门口,他的眼睛在前方寻找着,又再往后面看看。 他好像想不到安峦会在最后面一排一样,或许也怪安峦的位置太隐秘。 “嗨呀,你好!欢迎你来我们班。对了你是不是来我们班上课的?你溜冰技术很好上次我看见了,很想跟你学习学习。”卞兴国说。 “是啊,你溜冰溜的真的太好了。”范园说。 小明的眼睛依旧寻找着。 安峦听见了班级里的骚动,就知道他来了,她赶紧穿过书桌把滚在地上的黏胶捡起来,急忙的钻出桌子底下。 看着小明站在门口往前面一排东张西望,安峦赶紧笑着冲他喊:“小明我在这儿。”大家立刻看向她。 安峦脸蛋红扑扑的像是得到了光辉。 小明和安峦的同桌真好,安峦时常这样觉得。 她可以随时拿他的作业抄而不被拒绝。 她总是把胳膊不小心放到了他的位置上,而他也不会像之前的同桌那样把她的胳膊凶巴巴的赶走。 小明还想教安峦知识。 安峦觉得新鲜,开始学点,可是云里雾里就使她没兴趣了。 她总是搞不懂那些深奥的数学题。 大家无意间看见小明列的公式,就眼睛异样的看着小明。 安峦不像别的小伙伴上课的时候认真听讲,她听不懂也没心思学。 上课的时候她就和小伙伴钻在桌子底下玩泥土。 或是看着外面发呆,或是看着黑板神思飞到天外。 老师几次出题别的同学都不会,老师失望的想敲尖子生的头,可是这时小明却举手回答了。 下课后卞兴国就笑嘻嘻的来到倒数第一位,“同学你的学习不差呀,我和范园都回答不出来的问题你能回答的出来。你不适合和笨蛋坐在一起呀,你应该坐在正数第一位。”他敲着小明的桌子语重心长的说。 范园也扭着头含笑着看着小明。 都是满满的好感。 后座的学混子本来很嚣张的,可是有一个学习好的在后面不知怎么都拘束了起来。 好像不好意思一样。 好几次都是大家答不出来而他答的出来,在之后的考试中他的成绩甚至还高于范园他们,成为了班里的第一名。 大家都瞪着眼睛,很是佩服羡慕。 安峦知道自己可能和小明同桌不了多久了,果然成绩出来的第二天老师就把他调走了。 范园成为了全班女生最羡慕的人,左边有个学习好的卞兴国,右边有个学习好的安小明。 范园和小明是同桌,他们的桌子对着老师的讲台,老师天天垂着眼看着他们的作业。 这在安峦看来是十分恐怖的。 她真佩服他们,老师天天低着眼睛看他们哎,他们是怎么做题的老师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他们在干什么老师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真可怕。 第八章:要离开了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虽然小明光学习不主动跟人亲近,但是那些时常自信满满的尖子生,直接拉着他的脖子把他拽出去和他们一起玩。 “人不是机器得玩一会儿松散松散才能更灵活。”一边说着大道理一边把他拉了出去。 小明也没挣扎。 很快他们就打成了一团。 班里更热闹了。 天天在班里被喊名字的不再只是,卞兴国,李续尧,范园等等。 经常在班里被喊名字的是小明,他们似乎很欢乐和小明热闹。 小明不喜欢回家写作业,喜欢在安峦家里写作业。 安峦不再和小明大呼小叫了,她感觉和小明隔了一层膜。 小明身上有一种光辉,是安峦开心又尊敬的。 他想教安峦学习,安峦听得懂就认真听,听不懂就应付。 奶奶看见小明教安峦总是很开心。 把买给安峦的吃的分给小明。 但是小明不要。 星期天安峦和小明他们,几乎好伙伴都到齐了,她们一起摘桃子。 他们在一起玩,安峦叫之为四奶的老人拄着拐棍走了过来,对围在一团玩闹的孩子说,明天他们就要到城市里了,四奶说她不喜欢吃桃子让他们拿着竹棍到他们家敲。 小明还有臭臭拿着竹棍在桃树上敲,鲜艳的桃子哗啦啦的下来。 大家捂着头捡。 虽然总是等不及被桃子砸到但是他们依旧咧着嘴好开心。 鲜红的桃带着绿叶哗啦啦的撒下来。 “哥你往我这敲。”燕子冲着小明喊。 她的哑巴哥臭臭也看着她,见她在叫小明就把头默默的转过去。 小明果然依言把桃子往她那里敲,她那里哗啦啦的下着桃子,大家赶紧一蜂过去,抢着捡。 “小明你敲我这边。”安峦喊。 大家一窝蜂的聚在安峦哪儿。 桃子下来他们都闪电一样快速的出手捡。 臭臭欧欧欧的叫着。 他哗啦啦的敲着桃子,大家又瞬间跑到他那边抢。 四奶家的亲戚来了,他的外孙子看着这么的热闹,吵着哥哥也上去给他敲下来一个桃子给他吃。 “哎,你们谁把竹棍借我用一下?我敲一个桃子送给我弟弟。” 小明慢慢的爬下,然后一下子跳了下来把竹棍交给了他。 大家都老实了,东家的桃子,东家要摘谁还不安分着点。 安峦抱着桃子回家了,她的衣服里兜了好多的桃子。 她往家里慌慌张张快快乐乐的跑着。 奶奶看见了一定很高兴,奶奶最喜欢不要钱的东西了。 安峦永远记得那一天,她兜着衣服笑嘻嘻的进门。 看见了奶奶,她仰着头看着房梁。 安峦笑嘻嘻的看着她,见奶奶这个样子她一脸的疑惑。 奶奶说,“峦峦我刚才像你小婶的妹妹一样变成哑巴了。我感觉头沉沉的,我想着睡一会儿就好了,我渴了想让你给我倒杯水可是怎么样也发不出声,我张了好几次嘴就只光喘气了就是说不出话来,到最后终于发出声了,却欧欧唔唔唔的像一个哑巴。”奶奶的眼里满是惊恐。 “你别急回来我告诉爷爷上。” 奶奶被送进了医院好几天也没有回来。 安峦心慌的慌,总是望着奶奶离开的地方发呆,她希望奶奶回来,健健康康的回来,奶奶胖胖的慢慢的走着,满脸的笑容满脸的红润向安峦走来。 安峦和大姑,还有其他姑姑们来到了医院,看见了几天没见到的爷爷他站在医院门外的屋檐下,身边是一张病床,奶奶躺在病床上。 奶奶瘦的脱了形,目光有些涣散。 安峦站在一边愣愣的看着奶奶,她的心里万般的苦楚。 她好心疼奶奶。 看着奶奶的沉闷,看着奶奶和大姑们说话,语言不清,说话总是慢慢的。 看着爷爷喂奶奶吃东西。 等她们走开了,安峦蹲在奶奶的床边身体颤抖,“奶你怎么了?” 说着她的泪盈满眼眶,她低下头,泪一滴滴的流着。 奶奶半张着嘴巴,看着她不说话。 安峦一遍一遍的问奶你怎么了。 她好像在伤心的自言自语。 爷爷还有大姑们从医院里回来。 安峦和小姑安静的站在堂屋里低着头。 大姑和爷爷在里屋里说话。 “峦峦你爷让你过来。”阳光照在大姑的身上把她的眼睛照的闪烁烁。 爷爷坐在袋子上给奶奶叠衣服。 大姑安静的坐在离门口不远的袋子上。 爷爷说奶奶病了,他没有能力再养安峦了,明天安峦的妈妈就过来接安峦。 安峦跑了出去,终于在跑出门前的时候哭了,脑里一直回放着爷爷的话,爷爷说他再也没有能力养自己了,因为奶奶生病了他要照顾奶奶。 安峦理解的,她理解,她都理解。 安峦跌跌撞撞的跑到哑巴家,燕子看见安峦高兴的给安峦打招呼,安峦却直冲了进去。 小明在厨房里切菜。 “小明……”安峦深深的喊着他。 他回过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安峦就抱住了他,“小明我奶生病了我爷再也没有能力养我了,把我交给我妈养,明天我妈就过来接我了。呜呜呜呜!” 男孩拿着菜刀的手紧紧抱住她也哭了。 妈妈来了,她在里屋里和爷爷聊天。 安峦把自己藏在另一个里屋里。 “峦峦峦峦。” 听见门外有熟悉的声音安峦出去见是小明。 “峦峦你和我们一起赶会吧。” 可以吗?安峦很想,可是…… “我要走了,我妈过来接我了。” “你妈不吃过饭再走吗?” “我问一下。”安峦开心的笑着又有些心慌。 “爷我想和小明一起赶一下会儿。”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你妈来了留在这好好给你妈说说话。” “让她去吧。我吃过饭再走,只要她吃饭的时候回来就行。” 安责刚他们已经远远的走在了前面,安峦看着他们的背影很是悲伤不舍。 这时候安责刚还不知道自己今天已经走了呢,以后不再跟他们一起玩了呢。 安峦想着眼睛里有泪花。 现在的她觉得他们都好亲切。 回来的路上,小明手里拿着水气球,他把气球绾成一个红苹果。 递到安峦面前。 “以后想我了就拿出来看看它看见它就好像看见了我。”小明说。 安峦觉得搞笑,可是想想自己确实会想他,她的眼睛出现了泪花。 她让小明教自己怎么才能把气球绾成苹果。 她把自己手中的绿水气球递给他。 小明反复的教着她,绾成了又毁开绾成了又毁开。 他又手把手的教,可是安峦始终不会。 太阳越来越热,两个孩子好像不舍的走慢慢的挪着步。 他们站在一个地方,认真的学着什么,一站就是好久。 安峦觉得该是吃饭的时候了,不管多么舍不得都是要分开的。 她不学了安静的往前走。 小明跟她说话她也十分珍惜的应着。 第九章:安峦回家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门前停着两辆自行车,一个叔叔从自行车上下来,他对安峦笑着,抓住安峦的两只胳膊非常的亲切,“爸接你回家了,你姐一直盼望着你回家能和她一起玩,你妈总是在她面前夸你的好她早想见见你了。” 安峦奇怪的看着这个叔叔,她的爸爸已经死了,她不傻知道这个一定是她的后爸了。 安峦不理他,眼巴巴的看着爷爷大姑。 像是要被送到别人家养的可怜孩子。 尽管安峦没有哭,总是暗暗的低着头,可是爷爷好像感受到她的悲伤一样。 蹲在安峦面前看着安峦,“好好在他们家待着,过几天爷就过去接你回来。” 安峦笑了,瞬间好安心。 但是离别之情还是让她慌慌的。 “峦峦咱们回家了。”妈妈牵着她的手。 把她搂上了自行车后座。 安峦很不舍很不舍的看着爷爷,她没有哭。 看着熟悉的景色正在一下一下的倒退,安峦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就这样趁他们不注意跳下车逃走。 她在心里一路上都在为这个念头挣扎着。 可是她清楚她不能,爷爷奶奶不能照顾自己了,自己回去只会给爷爷奶奶添麻烦。 她告诉自己安慰自己,过不了几天爷爷就会接自己回去。 爷爷奶奶肯定会像自己一样想念,扒不得早点见到她,一看不见就心里想念。 安峦永远记得这一天,天色阴沉,爸爸的自行车车座上带着扫把。 安峦坐在妈妈身后,她紧紧的扣住后座。 她怕自己掉下去了,但是她没有抱住妈妈的腰,而是紧紧的扣住后座。 面对妈妈,她有类于陌生人的害怕。 半路上下起了矇胧细雨。 这阴郁的天气多么的像她的心情。 她头一次见到爸爸一个村的人是香粉她爸,她的爸爸在油绿的玉米苗里拔草。 尽管已经下了雨。 他的脸在油绿的玉米苗里时隐时现。 穿过碧绿的竹林,有一个女孩在另一片的竹林前放着羊,她身材纤细苗条,穿着碎花裙子,手里牵着一只老水羊,那羊不听话的把她往前面挣要吃那簇油绿的草,她往后拉着羊。 听见自行车骑来的声音,她回头,“妈。妈你回来了。你带我妹一起回来了?” 安峦奇怪的看着这个热切的女孩。 “你妹给你带回来了,你们以后可以一起玩了。”爸爸说。 “妹欢迎你回家。”她开心的笑着。 晚上几人待在一个大红桌子上吃饭,安峦的左边坐着爸爸,右边坐着妈妈,妈妈的后面是姐姐。 安峦端着一碗麦酵子喝。 喝着喝着她就咧着嘴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然后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门边,“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呜呜呜呜!我要回家……” 她的眼泪满溢出来,在灯光下闪烁着,咧着嘴哭的那样可怜。 “你往哪跑这就是你家啊。”妈妈抓住了安峦的肩膀。 “你往哪跑啊着就是咱们的家啊。”姐姐说。 安峦一直吵着双腿向前蹬着要跑走。 正在她情绪激动的时候,爸爸在桌子后面开口了,“你们别拦她,让她回家,我看她能跑到哪去。” 这严厉的声音,让安峦停住了挣扎,她愣愣的回头看着满脸阴沉的爸爸,然后也不哭也不闹了。 只无声的咧着嘴,眼泪滑下。而且嘴也不敢咧大,刚一张好像受惊一样又收回来,可是还没收回来,又挤吧着眼嘴又难受的咧开了。 姐姐从屋里慌慌张张的跑出来,一脸做贼心虚的畏缩样儿,她手里紧握着一袋东西,“小妹这是咱爸从城市里带来的日本豆,我偷出来咱们一起吃。”她说着慌忙把袋子撕开,安峦把手抻开,她把一粒粒褐色的圆圆的豆子倒到她的手心。 两人开心满足的吃着觉得好好吃。 连连几天都是这样,姐姐总是慌慌张张的跑出来手里拿着日本豆和安峦分享着吃。 安峦总是想家她总是看着自己来的地方发呆。 “姐我爷什么时候过来接我啊?他怎么还没来。” “你总是想着哪里的家,哪里的家有这么好吗,峦峦这才是你的家。你就这么想回家吗?” 安峦的眼睛里都是思念的光芒。 “你去问咱妈去。”说完姐姐就跑走了。 安峦怯怯的走进屋里,妈妈正在给弟弟穿衣服,弟弟头低着,眼睛翻着看了她一眼。 “妈,我爷什么时候过来,他会从哪里来?” “你这么想回去啊?放心等不了多久了,他明天就过来接你。” 安峦心喜。 听妈妈说爷爷会从她们来时的方向过来,于是天还是灰沉色的安峦就起了床,她站在地的一棵树前看着那条小路。 那条小路的两条边缘长满了草,那条小路的面上是枯黄色的草,爷爷将会从那上面经过。 安峦天天都起的很早,天气甚至还是暗黑色的安峦就起来了,她总是会很精神,一下子小腿一翘就翻下了床,眼睛发光的往窗外看。 有一个小小的身子站在田地里,抵着初秋露水的寒意,从天色暗黑等到天色灰沉再等到天色大亮,直到姐姐站在邻居家门前大声的喊她回家吃饭了她才走回家。 这样一连好多天,接着十多天了爷爷还是没有来,安峦慌张着,她总是睁着害怕的眼发呆的看着前方。 早上弟弟顽皮的拿着一根长长的竹棍把它举在空中,一不小心手软了竹棍从空中掉了下来,不幸砸在了站在院子边的安峦小拇指上,安峦的小拇指盖被活生生的砸掉一大半,歪在一边,鲜血淋漓。 安峦咧着嘴哭了,怔怔的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 “妈~!俺小弟把俺小妹的手指盖砸掉了。” 妈妈正在洗衣服头也没回烦躁的说,“吵什么。” 安峦呜呜呜痛苦的咧着嘴开声哭了。 等手指上的麻木散去就是更大的疼痛。 她转头对着弟弟哑声说道:“等我爷来了我要告诉他让他打你。” “哈哈哈!妈!峦峦说等她爷来了,让她爷打我。”弟弟笑着又说,“来啊,你让你爷过来打我呀。” 第三天的早上安峦终于盼来了爷爷。 小路上踏来了一个,背着一个麻袋弯着腰的老人。 麻袋下鼓鼓的显然里面装着东西。 安峦眼睛发亮,她的世界旋转着缤纷的云彩,“爷~!爷~!爷~!……”她一遍遍大声的喊着。 在这一切焕然一新的清晨里。 她奔跑着,奔跑着,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开心最清朗的孩子。 “爷、爷、爷……”她一遍遍叫着,拉着爷爷的胳膊紧紧的跟着爷爷。 “峦峦你怎么在这?” 安峦只顾跟着他只顾洋溢着自己的喜悦。 爷爷一下子抓住了安峦的手,“天气这么冷了你妈怎么不给你多穿件衣服。” 安峦什么都不吭声,她只是紧紧的跟着爷爷,隔绝了所有的声音,对于爷爷的问话她只吸收着忘记了回答。 爷爷叙了一会儿话,安峦终于跟着他离开了这个家。 爷爷背着安峦。 走到了一个庄爷爷歇下来,他发现安峦脚上鞋不见了。 “你脚上的鞋掉了怎么不告诉我?”爷爷问。 爷爷让安峦留在原地等他他去找。 安峦看着爷爷,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安峦的视线路。 天空阴郁下来,下起了朦胧细雨。 难道上天也在为自己高兴吗,爷爷终于来接自己了自己终于回家了,一切终于回到最初了,上天也在为自己感到开心而喜极而泣吗? 小小的安峦开心的想。 下雨了爷爷还没有回来使安峦慌张。 她看着爷爷消失的方向,看着那始终不见爷爷身影的远方路口。 安峦在心里告诉自己,峦峦你一定要记住,一定要记住现在这个景象,这里的一切,记住爷爷对你的好。长大了要报答爷爷奶奶。 是的她记住了,记得一个小女孩站在路边看着远方的小路,她的爷爷因为她的鞋子不见了,而折回去找,他的爷爷走在雨中还在前行着给安峦找鞋子。 回去的路上安峦伏在爷爷的背上委屈难过的抱怨,“爷你怎么现在才来接我呀?爷你怎么现在才来接我呀?” 爷爷笑了,回答了一句让安峦永生难忘的话,他说,“你奶想你了让我来接你。” “你奶想你了让我来接你。你奶想你了让我来接你。……” 这句话在安峦的心里脑里反复回放着,她心里好像瞬间被照进了暖阳,潺潺的,她好开心,心好甜。 下雨了仍阻止不了小孩子们的玩兴,她们在荒废的草原上玩耍。 爷爷好心的笑着劝她们,“你们回家吧,别玩了不然衣服淋湿了会感冒的。” 安峦看见了小明,他蹲在楝树下做着手工艺品,那一排排坐着的都是风车,光滑而又均匀。 这样的手工艺品是安峦教给他的。 他果然很聪明做的比她还要好。 楝树下的他被一片葳蕤的紫色花海笼罩着,楝树上的花瓣还掉在了他的手面上,飘在了他手里捏着的泥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手里玩着泥巴也可以保持手面以上的干净,安峦就不一样她总是把泥巴弄的满手都是,甚至还会弄到胳膊、衣服以及鞋上。 上学时小明穿的衣服总是纤尘不染,而她手上胳膊上衣服上都是紫色的笔水。 安峦看的呆了,蹲在大片大片紫色花下的小明真好看。 小明听见了爷爷的声音抬起头,看见了趴在爷爷背上的安峦。 他呆了和她愣愣的对视着,彼此眼睛里都透着喜悦的琉璃。 第十章:写在雪上的愿望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安峦开心的回到家里,四处寻找着奶奶然而没有看见。 “爷俺奶呢?” “你奶马上就被你大姑她们拉回来了。” 安峦跑了出去站在高大的梧桐树下。 期许的看着远方。 她看见了大姑拉着驾车而来,小姑,三姑,她们推着驾车。 驾车离安峦越来越近,安峦的笑容僵硬了最后消失了。 她的眼睛已经模糊一片了,安峦看见了躺在驾车上的奶奶。 她仰着头愣愣的看着天空,半张着嘴。 安峦怀疑自己到底是怎样认出奶奶的,因为奶奶实在太瘦了,瘦的已经很不像她了,她瘦骨嶙峋的,和以前的肥胖大相径庭。 “怎么会这样?这是我的奶奶吗?” 安峦的眼睛蒙上了雾看的越来越不清,一片模糊。 她的左边是一片田地,记得自己曾经在它们身上写下愿望。 那是白雪皑皑的冬天,安峦听爷爷奶奶还有亲戚们说,妈妈要来接自己回家了。 安峦很害怕。 那天中午她从小叔哪回来,看见油绿的麦子上被铺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周围都是白雪皑皑。 安峦从地里露出的一点黑中,拔出来一根树棍,她拿着它红着肿红的手在地上写道:“希望爷爷奶奶长命百岁,希望安峦永远和爷爷奶奶在一起。” 她这二句愿望重复写着,直到写了满满一田地。 她知道雪一遇到太阳就会融化,这样就会把她的愿望带到天上去,希望老天会保佑他们。 “可是我的奶奶为什么还这样啊。是不是我的愿望您没收到吗?” 屋子里很安静,奶奶的病床放在堂屋里,大姑安静的低着头站在床边。 三姑,四姑也是。 安峦面对着奶奶的病床看着奶奶,看着她瘦骨嶙峋的脸,看着她的神态看着她的眼睛。 她又低着头看着地面看着一片虚无。 安峦听见外面清晰的狗吠声,她抬起头,看见了小明,他躲在墙后伸着头笑着看着她。 安峦低下了头,她没心情应付小明。 突然她听见了一声声狂猛的狗吠声,她抬起了头,只见她家的狗狂追着一个仓皇逃窜的人影。 四眼狗发出凶猛的吼声,紧追在那人身后还差点咬上了那人的屁股。 安峦知道那是小明,她心惊又感到庆幸还好小明跑的快。 “峦峦她爷峦峦她爷你出来。” 哑巴妈在外面喊着。 她拉着小明的胳膊过来。 “峦峦爷峦峦爷你出来,你们家的狗把我们家的孩子咬伤了你说怎么算?” 大姑走了出去,“有事吗?” “叫你爸出来。我有事要问他。” “我爸在忙,你有事吗找他?” “你们家的狗把我们家的孩子腿咬伤了,我要他赶紧带小明去医院。” “什么事啊?怎么你们家的孩子腿被咬了让我们带他去医院?” “因为这是你们家的狗咬的,你们不带他到医院瞧瞧谁带他去啊。赶紧的叫你爸出来带他到医院,不然毒性扩散了来不及了。”哑巴妈着急的说。 “你讲不讲理……”大姑还要再说被爷爷挡住。 “什么事啊?”爷爷问。 爷爷走了出去。 “他们家孩子腿被别人家的狗咬伤了,见我们好欺负啊,懒到咱们家了。” “本来就是你们家的狗咬的。” 外面的声音安峦听来嗡嗡嗡的,她呆呆的看着门外。 看着哑巴妈越来越紧的握着小明的手,看着他低着头,脸色从来没有过的白,他的脚下一大片一大片鲜红的血,脚后的地面上也有好多的血,不知道蔓延到了哪里。 他的伤口处不停的急促的淌着乌血,让人担心他会失血过多而死。 “你怎么说是我们家狗咬的,我一直在屋里都没看见。”爷爷说。 哑巴妈还在说着什么。 “进屋里再说。”爷爷说。 哑巴妈又说了一大堆。 在安峦听来都是嗡嗡嗡的,她的脑袋一片不清。 “是不是我们家的狗咬的,要是是我就赶紧出钱给这孩子治。”爷爷爷爷皱着眉着急的说。 “哎呀,爸,这明知道不是的,我们几个都在屋里看着,从来都没有在门外看见这个男孩。”大姑说。 “你们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我是有证据的。幸好我们孩流的血是从你们这一路流到我们哪的。这孩子傻啊,受伤了就知道跑回家。” “谁知道不是你故意想诬赖我们呢,看我们好欺负,故意诬赖我们拉着受伤的孩子,从你哪到我这故意走一圈好留下诬赖我们的证据。”大姑说。 哑巴妈气得头往后一仰。 “我们家小明就是过来找安峦的,这孩子就是过来找她的。峦峦你说小明是不是刚才过来找你了,他的腿是不是被你们家的狗咬的?他跟你关系最好了,听见你来了就赶紧跑过来。我相信小孩是不会说谎的,要是峦峦说没有那就算了。” “峦峦你说你看见他来我们家没?他腿上的伤是不是我们家狗咬的?要是是我们即使把钱发到你奶身上即使再穷了也会给他治的。你说他的腿是不是我们家狗咬的,你说实话。” 安峦全身发麻,脑袋一片空白乱乱的。 她不说话。 她们一遍遍在她耳边问着,她们都在看着她。 在她们再一次不问出不停止的追问下,安峦说,“我,我不知道。” 她看见水泥地上那一片一片刺目的血,再往上看是他被血浸透的裤子。 还有依然不停在流的血。 血已经没有之前这么急促了,可是却像是慢慢的快要流干了一样。 她看见了小明他看着她,眼睛是那样明亮,那么深邃像是一井深潭。是那样的复杂。 安峦不敢看很快又低下头。 “行了你赶紧给孩子送进医院吧,你就不怕他中毒死了,流血过多死了啊?”大姑说。 “你要真是心疼就带着他去医院了。” 大姑还在说着什么。 安峦心里好疼,好想制止她,行了别再说了,都别再伤害小明了行吗。 小明被快速而烦躁的拉了出去。 安峦紧紧的跟在她们的后面。 她看见小明跟不上哑巴妈的步伐了,或者说双腿根本使不上力了。 他被哑巴妈几乎是拉着走的,双腿踉踉跄跄的,另一只受伤的腿无力又可怜的吊着。 安峦好想冲上前说你放开他。 可是她好无力,她没资格没资格怜悯,没资格假好心……就连伤心她也觉得没资格。 她回过头看见了撒了一地的西瓜豆,还有那歪在一处的青花瓷碗。 她连唇都咬不住的呜呜呜哭了,满眼都是那撒了一地的西瓜豆,满眼都是那鲜红鲜红的血,西瓜豆讽刺的被沾染上了血,这血是凌乱的,也是好长的。 可以想象那是怎样的伤处与害怕。 “呜呜呜呜呜呜!小明我不配和你做朋友,你以后不要再和我做朋友了。” 第十一章:叫我柳知业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我看见那个男孩躲在我们墙后面了,他总是往里面看。”奶奶说。 她一说出来就遭到了爷爷以及大姑的斥责。 安峦看着心里很是难受,她难受自己没有和奶奶站在同一阵线上。 爷爷说桃树胶对被狗咬伤的伤口有效,于是安峦一大清早的就拿着瓷碗,在自己的屋侧摘桃树胶。 她不敢进去送给小明,于是把它放在他们的门前,又怕飞尘弄脏了去,于是又跑过去把它放在他们的窗户上,但是又怕他们注意不到。 看见云祥从里面出来,安峦鼓起勇气把桃树胶塞到云祥的手中说,“这桃树胶我爷说对被狗咬伤的伤口很有效。你拿去给他用。”安峦的眼睛里有泪,鼻子很冲。 云祥疑惑的看着她,安峦的动作太快太突如其来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她皱着眉拒绝,“你们家不是不承认他是你们家的狗咬的吗?怎么是不是现在承认了?” 安峦不说话。 “你们就别再这假惺惺了。想认回小明这个朋友你痴心妄想了。” 安峦不说话,固执的把装着桃胶的碗塞到她的手中。 云祥也不再推拒,冷冷的看着她。 安峦转身就走。 连连几天都是这样,安峦总是起早摘桃胶。 哑巴爸端着碗出去吃饭的时候,安峦就把它交到哑巴爸的手中哑巴爸也没有拒绝。 好几天都没见小明出来了,安峦总是往玩闹的地方看一会儿无一例外的没有他。 这天下午安峦终于见到了他。 安峦牵着羊在岸边放羊,羊儿挣扎着要吃前面的草。 安峦往前挪了一步。 在一回头的时候安峦看见了小明,他正一瘸一拐的向这边慢慢吞吞走来。 安峦赶紧回过头不看他。 可是任是她的视线再不往他哪看,可是他却始终在她的视线里,她的余光总是不由自主的注意着他。 他一转头一回头她都再清楚不过。 他的任何动作她都看在眼里。 她注意到小明一直看着她,她紧张起来,她又注意到小明看了她一会儿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腿,每当这个时候安峦又紧张又慌张。 正在安峦失神的时候安峦手里的老水羊听见青蛙跳进水里的声音,它吓得跑走了。 而安峦没来得及握紧手里的绳子。 老水羊经过小明身边的时候被小明一把抓住,挣的他险些一个不稳摔倒。 安峦跑到他的身边,在快接近他的时候脚步顿住了。 这时羊又是一个猛的挣扎,小明被挣倒在地上。 他的手里紧紧的握着绳子,因为羊的挣扎,把他的手指拉红了拉白了拉紫,然而他就是固执的不放手。 安峦赶快扑上去,把羊绳要从他手里取出来他却没有松手。 他的脸紧紧的埋在泥土里,不发一声。 可是安峦知道他哭了。 她也哭了。 她呜呜的哭着,在蒙胧的泪眼里她看见他的身体颤抖着,后来安峦听见了他的喘息声,然后就是呜呜的哭泣声。 安峦看见他整个身子紧紧的贴在地上,腿也是,安峦担心他受伤的腿,用力翻着他的身体想把他扶起来,可是每当翻起一点安峦又放下,她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了,她颤抖着声音说,“小明你起来。呜呜呜!小明你起来啊。” 安峦翻着翻着再也没有力气翻动他的身体了,她感觉手脚无力了,因为她的全身心都被悲伤冲刺着了,再也提不起一点劲儿。 “小明你的腿怎么样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肩膀抽动的越来越厉害。 “小明对不起对不起,我不配和你做朋友。那天我看见哑巴妈拉着你粗暴的离开,我好难过好伤心,我跟了出去好想把你的手从她的手里拉出来,让她不要对你这么粗暴了,可是……我觉得我伤害了你做什么都觉得不配。当我转头的时候看见了那一地的西瓜豆和不远处的碗,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见我来了弄我最喜欢吃的西瓜豆希望我能看见它开心。对不起对不起,我不配和你做朋友。” 小明大声的哭着,这个世界里安峦只听得见他的哭声。 “小明我们不要做朋友了我不配。” 小明抬起了头,满脸的泪痕,“叫我柳知业。” 安峦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叫我柳知业。”他满怀希望的看着她。 “柳知业。”安峦看见他在听到她唤他的名字后,他的眸子有仿若重生的喜悦。 “柳知业你起来,好好的起来别弄伤了你的伤口。”安峦小心翼翼的扶他起来。 两人在地上坐了一会儿默默无语。 “柳知业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怎么样了行吗?” 他看着她的泪眼心里的某一处得到安慰了一些。至少她还是关心他的。 安峦扶着他回家。 看见他家里空旷一片安峦心里安慰了一些,她就像是一个在做贼的人一样生怕他们发现她。 进了堂屋,哑巴臭臭突然发出了声音对着她呜呜啊啊的叫,声音很是刺儿。 他屈腿坐在墙角的床上,被门挡住了所以安峦没看见。 安峦知道他在骂她。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安峦将他轻轻的放在床上,小明瘸着腿尽力配合着。 看着他在她不经意间回头的暗处蹙眉着安峦很是难受。 他此时一定很难受。 他仰着脸头枕在枕头上。 面上红一阵白一阵。额头上有细密的汗,在窗户透进来的光线里发着光。 安峦低头看见了他大腿上一圈鼓鼓的。 “你怎么到我们家来了,你这个假惺惺的。”燕子突的一挥门帘闯了进来,一双眼睛凶狠的看着她,满脸的愤恨。 安峦从来没有在燕子的脸上看见过这种表情,这还是第一次。 她看见蹙着眉满脸痛苦躺在床上的小明,急忙走过去看着哥哥的腿,大腿上已经湿了。 “妈,妈,妈……妈你快过去看看我哥,腿上被狗咬的伤又严重了在流血呀。” 不一会儿帘子被拉开,哑巴妈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柳知业咬着牙直起身,慢慢的把裤子脱的直到大腿以下。 安峦睁大眼睛不曾闭上,她看见柳知业的伤口处被白色毛巾缠住,缠成了好大的一个包。 而整个这么厚的毛巾竟然全湿了都是鲜血,黑红黑红的,鲜艳鲜艳的。 像是有什么堵住了喉咙。 安峦被燕子粗暴的推了出去。 安峦径直走回到了家,坐在床边缘上。 “求求你以后别到我们家了,别找我哥玩了。那天我爸妈还有我二姐我哥,把他狠狠的骂一顿,我妈警告他说如果她看见他再和你玩就打断他的腿,不再让他吃饭了。你听到没?以后别到我们家找他了。”燕子瘪着嘴哭了。 她泪眼蒙胧的看着这个罪魁祸首。 安峦的心一片冰凉刺痛。 后来她想自己是不会不理柳知业的,除非他不理她了。 第十二章:你为什么不找我玩了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安峦连连几天都找柳知业玩,不过她会躲在墙后偷偷的往里张望,有时她张望了好久,直到确定哑巴爸哑巴妈确实不再她才一下子火箭一样的穿过去跑到小明屋里。 柳知业见她缩着脑袋进来奇怪的看着她。 安峦家里有扑克经常拿着扑克到柳知业屋里,他们坐在床边玩。 安峦总是一个劲的要求他躺在床上靠在墙上,把腿放舒服了在和她一起玩,柳知业笑着遵从。 于是一个半躺着靠着墙,一个坐在床边侧着身玩扑克。 安峦时常开心的呵呵直笑,其实她并没有这么开心她只是想感染他让他心里舒服开心。 柳知业也总是笑着。 他们或是坐在堂屋臭臭的床上看电视。 臭臭总是不满意的呜呜啊啊的叫然后指着门外。 其实他大多数是对柳知业呜呜啊啊的叫。 每当在这看电视的小朋友惹他心烦了,他也总是呜呜啊啊的叫,他不是对着小朋友呜呜啊啊的叫而是对着柳知业。 听燕子说他哥总是伤害柳知业,总是对柳知业比划着柳知业是爸妈养着照顾他的奴隶。 安峦看不懂臭臭的手势,但是她好像也看见过臭臭表情丰富的在对柳知业比划着什么,臭臭一脸的邪恶,柳知业木着脸不看他好像没听见。 不知道为什么臭臭好像很排斥柳知业。 安峦和柳知业时不时兴奋的讨论剧情。 满屋里都是他们热闹的说话声。 后来安峦不再到哑巴家了,因为她开始极为的想珍惜奶奶。 早上的时候安峦在厨房,听到了堂屋里喧闹的说话声,带着大姑的着急。 安峦小跑过去,看见大姑坐在奶奶的床边。 奶奶的衣服被掀起露出肚皮,而上面都是大片大片金黄色的水疱。 安峦连忙走过去愣愣的看着。 “你奶用温水袋烫的。”大姑心疼的说。然后皱着眉看着奶奶,“你藤吗,试到温水袋烫怎么不拿出来呀?” “我怕冷。我感觉不到。我怕冷。”奶奶的眼神就像一个可怜的孩子。 “这大夏天的别人吹风扇都还嫌热,你盖了四床被子还觉得冷。”大姑语气满是烦躁。 “她冷咱们就给她多盖一床被子。”爷爷说。 安峦点头。 “爸你以为我不舍的拿自己的被子给她盖啊,我是怕她热病了。” 安峦本来认同爷爷的话,可是一听她这样说,也开始担心奶奶会不会热出病来。 奶奶只可怜巴巴的一会儿看看那个一会儿看看这个,直叫着我冷怎么办?她求助的看着他们。 看着这样小孩子的奶奶,安峦有些不适应,觉得怪异,可是更多的是心疼难过。 她蹲在奶奶床边,只看着她的肚皮,奶奶的肚皮被烫的不成样子,竟然有三公分长,最小的一公分。 薄薄的一层皮下面可以清晰看见里面的水。 有的已经被烫破鲜红鲜红的。 “奶。”安峦叫了一声。 她再也不出去只想陪着奶奶。 奶奶低着头懵懂的看着她。 安峦心一动,她将脸覆在奶奶满是皱纹的手上,用脸摩挲着奶奶满是老茧的手指。 奶奶的手是炙热的,是扎人的。 安峦想起了小时候,想起了奶奶牵着她手的画面。 想起了每一个段落。 “奶你怎么了?奶你怎么了?”她的脸枕在奶奶的腿上无声的哭了,一遍遍问着。 她不停的摩挲着奶奶满是老茧的手,像是感觉不到扎人的刺痛,她一直咬着的声音再也压制不住心痛呜呜嗯嗯的哼了出来,她的泪不小心滴在了奶奶的手上。 奶奶的手很干燥很温暖像冬日里的太阳和煦的潺潺萦绕在人心里。 安峦的身体一滞,一双温暖的手抚摸着她的头。 安峦有喜又忧。 她满怀希望的看着奶奶,“奶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奶奶仍懵懂着一双眼睛看着她。 “奶我叫峦峦。”安峦的手抱住奶奶的腿,她埋头无声的哭了。 “奶我叫峦峦,我叫峦峦呀。我告诉你我叫峦峦……”屋里一片安静。 奶奶抚摸着安峦的头像是安慰。 “奶你还记得我们的过去吗?” 安峦自顾的讲着,讲着奶奶对自己种种的好。 屋子里只有她又是隐忍又是伤心的默泣声。 “你还记得吗?” 奶奶柔和的看着她。 “峦峦,峦峦,峦峦。” 安峦看过去是柳知业,他躲在墙后叫着她。 然后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峦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安峦犹豫着,她不舍得奶奶。 柳知业一瘸一拐的拉着她。 安峦顾及他的伤处脚动了动。 爷爷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奶粉。 安峦被柳知业拉着走了出去。 她好奇他要带自己去哪? 柳知业拉着她在他们家屋侧停下。 安峦立即听到有小狗的唔唔嗯嗯声。 柳知业走过去把小狗抱到安峦面前。 嘿,果然有只小狗。 小狗被柳知业领着胳膊抱着,露出圆滚滚粉嫩嫩的肚子。 柳知业将狗狗摇来晃动,狗狗的肚子还在阳光的照射下反着光特别可爱。 “一只狗。”安峦惊喜的看着狗狗,边说边连忙接过。 她将狗放在地上,来回揉揉它可爱短短的黑毛。 小狗竟然不怕人很可爱,总是摇着尾巴兴奋的来舔她的手。 安峦架起它,把它抬起又放下,来回扭动着它的身体教它跳舞。 柳知业蹲在她前面看着,看着她跟狗狗玩耍。 “你这几天怎么不找我玩了。”柳知业的语气里带着被忽略的委屈。 一向做事喜欢解释的安峦竟然出奇的没有解释。 她只是停顿了一下,脸上有着歉意。 然后又继续玩自己的。 她把小狗放下,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小狗,它要是跑远了她就轻轻跳过去追。 安峦把它抱到一堆横七竖八倒着的砖头前。 一只手垒着砖头给小狗做房子,一只后按在黑乎乎小狗的身上。 柳知业倒是动作麻溜一会儿就垒好了曾经的房子。 是的,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给小狗做房子了,这已经不知道是数不清的多少次了。 可见他们收留过多少的狗狗。 要是安峦捡到了流浪狗,就开心的叫柳知业和自己一起盖房子,和柳知业一起养它长大。 要是柳知业捡到了流浪狗,就抱着它找安峦,安峦和他一起给小狗盖房子。 要是安峦没空喂小狗了,就是柳知业喂。 不过这样的情况极少,基本上都是安峦跑过去去喂的时候小狗就已经有吃的了。 安峦再给狗狗喂自己家的饭。 柳知业家做饭总是比他们早些。 除非有人出远门吃饭的时候不回来,这时候才有一个人喂狗狗。 “柳知业为什么我们每一次养狗狗它们过不了多久都会跑没见啊?” 柳知业也是感到奇怪,他想了想,“可能是被小朋友们拿走了吧。” “拿走最好。这样狗狗就有一个家了他们会善待它的。可是我没见过哪个小朋友家有我们的狗啊?” “可能它们自己跑走了吧。” “它们为什么跑走在这里多好啊,不用饿肚子我们会养它。” “不知道了。可能它们不希望我们养这样会圈固它们的自由。” 安峦想想也是,不过,“可是我们要不把它们圈起来养它们太小了被别的大狗咬了怎么办,出去了不知道回来了又变成流浪狗怎么办,没东西吃而我们又不知道它在哪里饿死了怎么办?” “算了。我们给它做一个家,它要是出去了忘记回来了饿肚子了就是它不听话受到惩罚了。” 安峦想想也只能这样了。 她一遍遍抚摸着小狗,一边在心里说话,“小狗啊小狗希望你不要做傻事。” 她把狗放到小屋子里。 小狗唔唔嗯嗯的叫。 小爪子往上扒着希望爬出去。 安峦摸着它的头安抚它。 安峦开心专心致志的看着它。 “峦峦走。”柳知业拉起她的手就跑。 他跑起来一颠一颠的,这样带着安峦也是一颠一颠的。 柳知业一边压着压井里的水,一边快速的洗着手。 他的手劲特别的大,洗手的时候把水花冲到了两边。 安峦站在门边看着他。 “你也过来洗洗手啊,不然会有细菌。” 安峦走过去,他压着水安峦洗着手。 彼此抬起头不知为何都笑的这么的开心。 第十三章:听爷爷讲故事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柳知业兀自走进了屋,回头却见安峦呆呆傻傻的看着他没有跟上来,他奇怪的看着她。 安峦慢吞吞的走过去。 柳知业一直调着台。 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台了,明明安峦已经听见了他喜欢的铠甲勇士的声音,可是他还是把台调走了。 安峦抬起头奇怪的看着他。 他一直看着电视,不知道还要找什么好看的。 柳知业扬着嘴笑了,“天上掉下来个猪八怪。” 安峦听后一抬头果然上面在演绎着天上掉下来个猪八怪。 耳边是动画片里天上掉下来个猪八戒喜气的声音。 可是安峦的心却是寂静的慌乱的,她担心着奶奶。 她终于开了口:“我要回家了,我要看我的奶奶。我,我奶奶生病了,我要好好看着她。” 安峦说着没看他就转身跑了出去。 “哎,等等我,我也跟着你一起去。” 柳知业将门匆匆的别上。 安峦蹲在奶奶床边,仍是拉着她的手摩挲着自己的脸。 每当安峦感受到奶奶手上传来的温度,安峦就觉得好安心好幸福。 奶奶吃力的低着头看着她。 安峦冲着她笑。 “我手上的皮不滑,会把你弄疼的。”奶奶竟然说了一句这么明智的话。 安峦心喜的看着奶奶。 她再不敢问奶奶还记得她吗,怕伤到奶奶。这一刻安峦是多么的欣慰啊。 柳知业走了过来,寻了一个凳子,坐在奶奶的腿边。 他一双眼睛看着奶奶。 奶奶好奇的看着他。 柳知业眼里有着疑惑,没过一会儿又换上笑脸。 奶奶的手抬起来指着他,“他是谁?” 也是,奶奶都忘记自己了,怎么会记得他。 安峦总是问奶奶还记得自己吗,她总是不出声,安峦暗暗抱了些希望;现在奶奶竟然问柳知业是谁,柳知业经常找自己玩,且奶奶之前对他印象这么好。现在竟然不记得了,安峦不想承认可是事实却摆的越来越清楚了奶奶失忆了,或者说…… 安峦喉咙像是堵住了,她有些难以回答奶奶的话。 “您好!我叫小明。是哑巴家讨来的孩子。” 奶奶仍疑惑的看着他。 爷爷走了过来手里搬着一个板凳坐在堂门前晒太阳。 安峦笑着说,“爷你给我们讲故事吧。”安峦回头笑嘻嘻的看着柳知业,“我爷最会讲故事了。” “我也会讲故事。不过我更喜欢听爷爷讲故事。等爷爷讲完了我就给你们讲我知道的故事吧。” “你会讲什么故事?”安峦一脸的好奇,有些不信。 “你怎么这样子看着我?一脸的不信。难道我没有给你讲过故事吗?”柳知业奇怪的问。他想安峦不会小小年纪记性这么差吧。 安峦翻着眼睛想了想,好像真的有这样子的事,他给自己讲过故事而且很精彩。 他告诉自己他讲的都是云祥课本上的故事,但是无论怎么样都很精彩,安峦听的很投入。真的很精彩。 安峦想到了一下子兴奋起来,“好,我爷先讲,然后你讲。然后我想想我有没有什么故事,讲给你们听。”安峦的眼睛温柔的看着奶奶。 其实,安峦最喜欢听爷爷讲故事了,即使爷爷讲的不好听,她也觉得很享受,何况爷爷讲的真的很好听。 每当爷爷讲故事安峦都能被带进去。 爷爷说他有一个朋友,性格开朗活泼,他总是爱给朋友们讲笑话。 朋友们每一次都能被他的笑话逗笑。 好朋友突然生病了,而且得了绝症。 爷爷提着东西去看他,他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但是一双眼睛很是炯炯有神。 爷爷坐在他床边问他怎么样了? 他笑着说,床底下放风筝起不来。 “爷床底下放风筝起不来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说他病的已经起不来了。” “那到最后他有没有好啊?” “最后死了。” “啊~!” “不过他还是硬活了五年,本来说当年就不行的。” “看来心态好还是很重要呀。” “床底下放风筝起不来。床底下放风筝起不来。”一片唏嘘的安静之中响起来奶奶的声音,她喃喃着这句话。 安峦疑惑的看着奶奶,之后三人的眼睛讳莫如深。 柳知业也开始讲了故事,他这回讲的故事竟然是令安峦陌生的,因为他之前讲给安峦的故事已经津津有味儿的重复了两遍有余了。 在他讲故事的时候安峦总是眼睛金亮的提问。 势要把故事弄的清清楚楚。 柳知业也很乐意的回答她。 安峦的眼睛总是时不时的瞟向爷爷奶奶的方向,看见爷爷奶奶也被吸引住了,安峦就觉得更有意思更开心了。 于是安峦就变得更兴奋更活络了,她要把这一切都笼罩在快乐之中。 “这又是你哪儿听来的故事啊?” 柳知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把阿凤姐的书整理一下,随便翻看到的故事。”他的眼睛那样的神采像是得到了宝贝。 “是你想看你阿凤姐的书,所以借着给她整理书的名义偷看。”安峦眼睛瞟向爷爷奶奶,他们果然被自己逗笑了,笑的很美很开心。 怪不得今天天气阴沉,有些想下大暴雨了。 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前叫自己名字的姐姐安峦张着嘴有些不敢置信以为是做梦——姐姐来了她怎么来的,看她身后好像就她一个人。 姐姐不知道这里的路第一次来竟然来了,真是让安峦意外。 姐姐身子还架在自行车上,眼睛看着安峦。 她的眼睛里有来到陌生世界的慌张。 “爷我姐来了。”安峦对掩在门后的爷爷说。 “你姐?”爷爷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峦峦的那个姐,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是璇璇姐。 爷爷说着往外看,想了一会儿才想到这是安峦后爸的孩子。 于是他笑呵呵的走过去招呼道:“进屋里来啊。赶快进屋里来。外面热。” 姐姐低着头将自行车慢慢的停在院子里,眼睛一直看着安峦这个她熟悉的人,像是这样就心里安稳些。 安峦害怕的看着她,害怕她的到来,安峦想立即跑,缩在奶奶的怀里寻求保护,可是安峦不能了,她不能任性也没有任性的习惯。 “峦峦我过来接你了。”姐姐站在她面前说。 安峦的眼泪快要下来了她鼻子很冲,忙地下头。 姐姐的手放在她左右肩膀上。 “来吃桃。”爷爷洗了两个桃过来给姐姐一个又给安峦一个。 安峦根本不想接,她不想吃她最爱的桃了。 “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笑着说,“我叫璇璇。” “璇璇就你一个人来我们这吗,你妈呢?她没和你一起来吗?” “到我大姑哪儿了,她指了这里的方向让我过来接俺小妹。” “哦。你赶紧坐会儿我去做饭去,你饿了吧吃过饭再走。”爷爷说着就起身走了。 安峦立刻慌了,像少了什么。 姐姐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在自己手里握着,“小妹你这几天有没有想着回家,想我啊?我想你了想跟你一起玩,鹏鹏和柳惠来找我们玩,不见你了他们都没这么高兴了。” 安峦的心里好闷,好不舒服,“我,出去,出去一趟,我要上厕所。”她的声音有些哑。 安峦跑了出去站在自家屋侧的路上,她蒙胧的眼睛里看见听见了那群欢乐一起的伙伴们。 安峦心里好羡慕他们啊,羡慕他们能留在这里。 安峦好眷顾他们啊,安峦觉得他们她们每一个瞬间都好亲切。 “峦峦快过来玩!你家还有没有弹珠快拿出来都给我输掉。哈哈哈!都输给我。” 第十四章:玩耍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安责刚蹲在娜英的门前和好几个人玩着弹珠,大咧着嘴向她喊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安峦竟然分外的感动,她连忙跑到屋里急切的找着弹珠。 安峦蹲在他们几个强手中间玩弹珠,知道自己输定了,她自知自己可没有他们厉害。 虽然自己有几把刷子不至于输的太惨,至少可以赢一两三把,然后急流勇退不至于输的太惨。 不及时收手的后果就是把弹珠全都输掉,安峦有经验她知道。 他们看着她捧着一大把弹珠过来眼睛发着光,就像看见了白白送上来的弹珠一样。 虽然他知道安峦有些本事,但是不如他,赢她就是时间长的问题,有时用不了多长安峦就全部输了。 这就是经常跟安峦打弹珠的经验。 “你第一个来,哎,我们让她第一个来。”安责刚兴奋的说。 其他人都坏笑着退到了一旁。 安峦俯着身子眼睛看着那几个七零八落的弹珠准备发出去打,此时却听见柳知业的声音。 “傻。我跟他们打。”柳知业说着把她推到了一边。 安峦安静的蹲着她想起了以往。 每当她打弹珠手里输的只剩松松的几个时,蹲在她身边的柳知业不急不缓的说,“你让开让我来。” 然后能把他们的弹珠全赢完,除非他们投降不干了。 他们在输的很惨之后总是好像才想起来一样,嚷嚷道:“我们是在跟峦峦玩又不是在跟你玩。峦峦快你跟我们玩。” 安责刚总是理直气壮。 其他的人总是没他那样的理直气壮,虚虚的应道:“是啊,我们是在跟峦峦玩,不是在跟你玩。” 安峦也不想上阵玩了,看着自己手里这么多弹珠谁不想占为己有,她还是征求的看着柳知业。 柳知业说好你跟他们玩。 然后柳知业就会在旁边提醒着安峦怎么怎么的打。 可是安峦还是会输的很惨,可把他们乐的眉飞色舞。 看着她手里的弹珠,松松的就只剩这么几个了,他再也忍不住了把着安峦的手带着她打。 但是没有完全赢,五局有三局是赢的。 柳知业责怪着安峦,要是她听自己的话手不乱动他保准能全部赢。 现在安峦认真的看着柳知业打弹珠她的心好安详。 她喜欢看柳知业打弹珠,喜欢看他屈起一只腿,俯着身子眼睛极为认真的看着前面的目标,喜欢听见弹珠被他击中时发出的脆响。 金黄的太阳普照在他们的身上好美。 前面男孩子女孩子们一起玩斗鸡,打的热火朝天。 她们用力的抬着腿击败对方。 安峦也跑过去,跑到半路抬起腿冲进了战场上。 大家看着这个新来的挑战者。 有一个男孩名叫东子击败了所有人,举着手问:“还有没有人向我挑战的?” 他洋洋得意的下巴高高的扬起。 安峦直接冲过去趁他不注意把他撞倒了,大家瞪着眼厉害厉害的看着她。 东子皱着鼻子抬起头安峦已经咚咚咚的跑走了。 “我靠,这么灵活的。” 瞅见东子又快乐的去玩耍了,没有再在意她。 安峦又唯唯诺诺的跑了过去,跟她们玩跳方格。 安峦专心致志的跳着,害怕输。 因为等着她输自己好玩的人太多了,几乎把方格图案围得水泄不通,有女孩也有男孩。 这些女生玩的游戏男生也会,也经常兴致勃勃的参与,男生玩的游戏女生也会,也同样会兴致勃勃的参与。 安峦过了没几格就蔫蔫的输了。 他们早已经跃跃欲试了,他们知道安峦笨不会让他们等太久的,果然如此。 安峦站着看他们是怎么玩的。 “峦峦,峦峦......”安峦回头见姐姐站在路边,往这边看来。 安峦看见了姐姐眸子里的不安是那样的明显,她跑了过去。 她拉着姐姐的手走进了屋里。 安峦搬着凳子坐在奶奶的床边看着奶奶。 这会儿的奶奶显得特别的安静,她不再总是看向外面,又总是将头转向屋里看着屋里的一陈一设了而是安静的看着安峦。 安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是感觉奶奶有话对自己说。 安峦期待的看着她,期待着她说,峦峦其实我一直记得你,期待着她说峦峦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照顾自己。 安峦的眼睛又蒙胧了。 心里的悲伤越来越大,泪越来越多的凝聚,还没来的及憋下去又上来了,最后心一抽一抽的越来越疼安峦快要闷哼出声来了,她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抱着奶奶的身体大哭特哭,可是这多么残忍啊,安峦舍不得奶奶难过,她低下了头咧着嘴泪好像有声音一样的流着,一滴滴滴在她心中的深潭里。 安峦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轻轻的拨了拨,虽然很轻但是让安峦身体一震,安峦毫不犹豫的扑进奶奶的怀里。 她没有莽撞的而是轻轻的,因为她知道现在的奶奶有多脆弱。 她的身体不舒服的弓着,只心脏贴着奶奶的心脏上。 安峦低头看着奶奶肚子的地方,她知道奶奶的肚子还是被烫的伤痕累累。 她知道奶奶现在的身体是多么的脆弱。 安峦将脸贴在奶奶的肩膀上,极力压制住自己,冷静的说了一句:“奶你要好好的。” 她的声音很沉闷,不知道奶奶有没有听见,就连自己都以为是自己做梦的喃喃。 头顶有一道阴影笼罩,安峦抬头见是柳知业。 他看向站在一边的姐姐,看向这个即将带走安峦的人,他的眼睛有些复杂。冰冷与伤心并存着。 第十五章:给安峦出题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安峦被厨房里传来的锅碗瓢盆声吵醒了。 朦朦胧胧中她仔细的听这声音,心里涌上心喜她以为是奶奶,她以为奶奶又好了一切都回到以前了,她以为奶奶生病只不过是自己做了一个噩梦现在终于醒了。 安峦仔细的听着听着。 听见脚步声走过来安峦哭了,她知道那不是奶奶的脚步声,也知道了一切都不是梦,奶奶依旧在堂屋的病床上躺着,做饭的是爷爷。 从来不会做饭的爷爷在奶奶生病后也学会了做饭了。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爷爷就背着安峦启程了,后面跟着姐姐。 因为白天走会热,而且爷爷地里还有好多的活。 爷爷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的有他炕的饼还有他煮的鸡蛋。 爷爷背着安峦,安峦伏在爷爷的背上。 她不敢看向前方她怕自己会哭。 她看着小路上的草,又是清晰又是模糊。 不知行走了多久,只知道天越来越白了。 太阳开始高高的升起来了,变得越来越热。 爷爷背着安峦在一棵大榆树下停下。 安峦永远记住那一天,他们坐在干燥的地边上,爷爷拿出几个饼分给姐姐还有安峦,又一人分一个鸡蛋。 安峦吃完了,爷爷不舍得吃等安峦都吃完了把自己的鸡蛋给她吃。 “我不要了爷你吃。”安峦知道爷爷是不舍得吃的才留给自己,以前的爷爷也总是这样把最好吃的夹到安峦的碗里,安峦从来也没想什么只是心安理得的接受。 自从上次和爷爷奶奶长久的分开了一次,安峦好像是一下子长大了,她第一次懂得思念,然后懂得隐忍,现在她就是莫名知道了爷爷不是不喜欢吃才给自己而是不舍得吃。 现在又面对这样不舍得吃把好吃的给自己的爷爷,安峦的心很难受,她低着头推拒眼里有着泪。 可是爷爷还是固执的坚决的把他认为好吃的给安峦,像多少次一向。 安峦的嘴里一遍一遍的说着我不想吃,爷你自己吃。 爷爷说,“爷不想吃了给你吃。” 安峦和爷爷推拒了好久。 “给你吃小孩子应该多吃一点。”爷爷说。 安峦咧着嘴要哭了,爷爷果然是不舍得吃留给自己吃。 “这样好吧我们一人一半。” 安峦听话乖乖的等着爷爷剥壳,爷爷把鸡蛋掰给安峦一半,然后把另一半给姐姐了,他让一旁的姐姐过来然后把另一半给姐姐了。 安峦低着头吃把脑袋埋在膝盖里她的眼泪不停流着,小小的她告诉自己一定要记住这一幕,记住她们坐在地边吃饭爷爷,爷爷给她们一人一个鸡蛋,结果爷爷不舍得吃等她吃完了非要把鸡蛋给她吃。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记住这一幕长大后好报答爷爷奶奶。 又开始启程了,走了好久顶着太阳,爷爷的头上满是汗。 爷爷走到了一个分岔路口,这个村庄离妈妈的村庄很近,妈妈的村庄就在前面。 爷爷停了下来问安峦知道路吗,知道路了他把她们送到这里就回去,地里还有活要干。 安峦怕爷爷离开自己,她想让爷爷多待一会儿,于是撒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谎,她说不知道路。 其实她知道的,姐姐带她来过这里玩好几次,她在这里已经熟了,在这里还能看到前方妈妈的家呢。 姐姐说她知道。 安峦害怕极了她怕这样爷爷就不再多陪自己一会儿了,然后爷爷还是背着她前行着。 爷爷在堂屋里和妈妈爸爸叙了一会儿话。 安峦站在厨房里往里歪着头。 爷爷最后还是走了,他待得这么的短暂。 他不能带安峦走了,不会带安峦走了。 爸爸带着安峦报了名,安峦知道自己要在这里长待了。 安峦很笨,乘法口诀都不会背。 爸爸写了出来让安峦一遍遍的念然后背会。 他们都很凶要是安峦背不会就凶巴巴的看着安峦。 安峦在学校的时候也拿着背,她感觉自己终于背会了,于是告诉了姐姐,姐姐说你背背我听听,安峦背给她看果然会。 姐姐很开心。 姐姐拉着安峦跑到地里,来到妈妈面前,大声而开心的说,“妈峦峦会背乘法口诀了。” 妈妈说背给她看看。 结果安峦背了前面一段后面的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妈妈让她继续背,背会了再找她背。 姐姐奇怪的说明明在路上的时候你会背了背的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忘了。 安峦胆怯的看着妈妈。 这天中午妈妈给安峦出题,一头牛有四只腿,两头牛八只腿,四头牛有多少只腿? 妈妈坐在西慕斯床上,牢牢的看着前面低着头的安峦。 弟弟坐在她的左边,姐姐坐在她的右边,都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安峦怎么也想不出。 晚上,姐姐对安峦说你就站在窗边,回答不出不准睡觉,觉得想到了就告诉我。 安峦以为姐姐是开玩笑,吓唬吓唬她。 没想到天已很深了,姐姐都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还不叫自己过去睡觉。 于是安峦瘪着嘴哭了,眼泪滴答滴答的流着。 她哭了好久觉得哭也是没用的,她好困好冷想要睡觉。 可是答不出就不能睡觉。 于是她很用心的想着,可是脑袋里一团迷糊根本想不出,她又掰着手指头想。 安峦轻轻的推搡着已经熟睡的姐姐,“姐是不是.....” “不是,站在窗边继续想。” 安峦又站在窗边了,她的身体好冷,于是她哭了。 “姐,是不是......” “不是,想到了正确的再叫我。” “姐是不是这样的......” “不是。我给你提点一下。” 安峦一脸的惊喜,麻木的走到原地想了一下,“姐是不是这样的......” “不是。” 好几次安峦都没有答对。 安峦站在窗边眼泪不停的流,她已经没法思考了,她的脑袋是想着答案,可是机械的转不动弯了,好像被这隆冬的寒冷冻得像身体一样,麻木木讷了。 外面的光线照了进来,安峦的眼睛已经肿的像核桃一样大了,她的袖子上满是鼻涕眼泪,在微亮的光线下,动一动就发着光。 姐姐醒了过来看着站在窗边默默流泪的安峦吓了一跳,“你过来睡觉吧,要是让咱妈看见我让你一夜没睡觉站在窗边,你就惨了。”姐姐威胁道。 安峦好渴望那张温暖的床,她麻着双腿,一颠一颠的往床边走。 很快翘着腿爬上了床,满足的闭上眼睛。 第十六章:爷爷的爱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家里的卫生从不让妈妈操心,都是安峦和姐姐打扫。 姐姐负责做饭安峦负责烧锅。 吃过饭后姐姐负责刷锅洗碗,安峦就负责扫地。 家里的衣服鞋子,都是安峦和姐姐一起洗的。 洗澡盆长两米,安峦和姐姐就是把衣服放到这里面洗衣服的。 冬天的季节洗衣服鞋子手难免会冻的很,她们俩的手都红彤彤的。 在妈妈家的第一年安峦的手就冻烂了,并且往后从来没有停止过。 有一天晚上妈妈竟然说要带着安峦到爷爷家。 安峦开心极了,晚上的时候睡不着觉。 那一天很热闹爷爷看见了安峦那当然很开心,把家里的公鸡连忙逮住杀了,一张嘴总是笑呵呵的。 奶奶好奇的看向院子里,见安峦跑着向她扑来,奶奶的嘴里竟然也勾着笑,她就直直的愣愣的看着她。 安峦笑着看着奶奶,不再蹲在奶奶床边了,而是一下子扑到奶奶的怀里,“奶,奶,奶……” 奶奶笑着拍着安峦的背。 安峦享受着重逢的喜悦。 “奶我想你了。”安峦说完害羞的埋在她怀里直磨蹭。 然后赶紧起来咚咚咚的跑走了。 安峦跑到了厨房里,厨房里很安静,妈妈小弟还有姐姐都在堂屋里了。 安峦看着坐在火灶前烧着水的爷爷。 她扒着门框身子往里倾,笑嘻嘻的看着,“爷你在烧锅啊?” “嗯,你没看见吗?”爷爷的每一句里透着高兴。 “峦峦你在那个家听话吗?” “听话。” “有多听话啊?” “听话的很,听话的俺妈都夸我了,你说听话不听话?” “啊哈哈哈!”爷爷爽快的笑着。 “峦峦你在哪儿还经常发烧生病吗?发烧生病了你妈有没有及时带你去看医生?” “及时了,她还带我挂了葡萄糖。”安峦的声音有些哑,她怕爷爷听的出。 爷爷皱起了眉,“你太瘦了,我看你太瘦了。你一顿吃几个馒头啊?” “两个。” “你怎么没以前胖了?”爷爷好像不是在问安峦,好像是自语。 “峦峦你到你大姑家叫她过来吃饭好吗?” “好。” 安峦蹦蹦跳跳的仰着头跑在前往大姑家的小路上,开心是开心但是心里再也没有曾经全然的开心而是惆怅。 没想到一进门大姑家这么的热闹,大姑的堂屋里说话声连连。 屋里都是安峦极为熟悉的亲人,大姑,楠楠姐,还有小叔,小婶。 她们看见了安峦了都很惊讶又很心喜,按着她的胳膊左看看右看看。 本来小叔他们打算晌午在大姑家吃的,这下改主意。 她们这些大人都在堂屋里谈天说笑。 安峦无意注意听,只拉着奶奶的手时不时软软的看着奶奶,又转头看向院子里,看向厨房里,看向厨房里的爷爷。 厨房里浓烟滚滚根本看不清爷爷。 就连他的身影想看见都难。 只听得厨房里传来爷爷撅短树枝的声音。 还有爷爷沉闷的咳嗽声。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爷爷总是咳嗽了。 “峦峦妈,我问你,你怎么小时候不把峦峦带走,现在她长大了你反而把她带走了?是不是想着过几年她就可以打工给你们挣钱了?”小叔说。 安峦听后头皮发麻。 “她现在才多大啊,不是才七岁吗,我不是还得照顾她几年吗?”妈妈脾气很暴。 “照顾几年就行了?你是不是想着她到了打工的年纪就可以打工给你挣钱了?你怎么不想着让她考大学呢?她还是不是你小孩?咱换句话说,如果是你的儿子你让不让他上大学?” “你们难道不知道她有多笨吗?我出一只牛有四条腿,两只牛有多少只退腿她都答不上来。” 小叔不说话了,亲戚都无语了。是啊,她们都知道安峦有多笨的啊。 安峦将头低的低低的,觉得很对不起他们。 安峦的手一疼,安峦红肿又皮开肉绽的手被奶奶拿了起来,安峦感觉的看到奶奶的手在抖,“你的手怎么了?” 奶奶的手抖了,是怜惜安峦吗?奶奶的声音抖了是怜惜安峦吗? 安峦蒙胧着眼睛微低着头没有看任何人。 安峦的手突然的被人提起,安峦跟着起身,提起她手的是小叔,“你看孩子的手都肿成这样了,你没少让她干活吧?而且,而且她的手都露出肉了露出血了。”小叔瞪着眼睛,看着妈妈。 安峦从来没有被小叔这样疼过,在安峦的心里小叔总是说话语气不好,不爱笑。 这是第一次安峦对小叔感到了温暖,甚至是感动。 “在她爷爷奶奶家就没有过吗?”妈妈说。 “没有过,哪里能有过她被她爷奶这么疼的慌儿。在你哪儿你没给她穿厚一点的衣服吧,你没有整天按着她的手给她泡手吧。” 妈妈低头沉默。 大姑找来了冻伤膏,小叔小心翼翼的给安峦的伤处上药。 安峦感觉到很疼,她的手疼的颤栗,然而她的牙齿紧咬不发出一声。 安峦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但是她能在爱自己的人面前忍着痛坚强。 安峦尽管被药蛰的这么疼,尽管被小叔的手触碰到伤口这么疼,安峦还是咬着小牙不吭一声,她的睫毛上沾着水,但泪却没有落下,固执的噙着。 安峦不想让疼自己的小叔,认为自己是受了一点疼就哭的不可爱孩子。 安峦微微抬起头她看见,大姑,小叔,小婶,楠楠姐。 她们都围在自己身边满满的关心,这一刻的她好开心好满足,也是最幸福的孩子。 吃饭的时候很热闹,几乎满屋子都是人。 吃的是面包鸡,大家捧着大白瓷碗,瓷碗往上面直扑热气,笼罩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是多么的喜庆而温馨。 爷爷坐在离奶奶床的不远处吃饭。 她们有的人坐在床的不远处对面吃饭,有的则是靠在门边吃饭,有的则是靠在与堂屋相连,里屋的外墙上靠着吃饭。 安峦背靠在门框上吃饭。 她端着大白瓷碗,热气笼罩着安峦的脸。 安峦总是不停的抽搭着鼻涕,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鼻涕总比别人多,总是时不时的抽搭,她的脸总是红彤彤的。 一片安静的吃饭声中,总是还伴随着她不时的抽搭鼻涕的声音,那样的响亮。 “峦峦过来。”爷爷叫安峦,安峦听话的过去了。 “我把这几鸡肉给你吃,我不喜欢吃。”爷爷站起来立即往安峦碗里夹肉进去。 安峦闪躲快。 安峦蒙胧着眼睛回头看着爷爷,她咧着嘴要哭了,要大声的哭了,心想:爷爷你再也骗不了我了,我知道你不是不喜欢吃而是想把好吃的都给我吃。自从上次离开您们后我什么都懂了。 爷爷端着碗还是固执的向安峦走来,一边说着,“峦峦听话,我不喜欢吃鸡肉给你吃。” 安峦的心里好堵,像是受到了凌迟刀割一样的疼。 她在走神的时候爷爷已经向她走来,把碗里的肉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她碗里夹进。 夹的他的碗里只剩下细粉和辣椒,爷爷转身满足的走了。 安峦连忙追上他,把碗里的鸡肉又通通的夹到爷爷碗中。 夹完了之后安峦呜呜呜,大声的哭了,委屈的像一个孩子。 爷爷奇怪的看着她,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她。 “峦峦我夹给你鸡肉你怎么哭了?”爷爷问。 安峦咧着嘴哭的好伤心。 安峦转身抱着自己在角落里呜呜呜的哭着,天昏地暗。 “哎,峦峦咋哭了?”大姑奇怪的问。 “这孩子真不听话。”妈妈暴躁的说。 “怕是被烫到了吧,你看她的手上搭着细粉。”小叔说。 “你根细粉能有多痛,至于哭的这么狠慌吗?”妈妈说。 “哎呀,我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啊,得赶紧弄点冷水给她擦擦去。”爷爷说着急切的往压井旁走去。 有一双苍老的手,把自己的手拿了过去认真而关心的擦着。 安峦的脸埋在双臂里她偷偷的抬眼看着,她又将嘴慢慢的咧大,她好想扑进爷爷的怀里啊。 第十七章:割麦子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夏天的到来对于安峦和姐姐来说是忙活的也是快乐的。 安峦和姐姐把南地里的活承包了。 她们要把玉米地里的草全部拔掉。 安峦和姐姐分工,每个人负责拔八排草。 她们比赛看谁拔的快。 大热的天她们还蹲在玉米地里拔着草,两人都咬着牙大汗淋漓。 脖子上腿上都被玉米叶刮拉的痒痒疼疼的,有的还划上了一道道血红。 燥热的难受加上身上又痒又疼的感觉,让她们都受不住的咬着牙,硬挺着。 “峦峦坚持住,等我们拔到老坟那头就不拔了,跳到河里洗澡。”姐姐说。 安峦眼前一亮期许着,然后加快手头的动作。 这田地的中间,住着老坟,老坟的那边还是玉米,等她们把这边拔完了就到那边拔。 安峦和姐姐终于把这边的草拔完了。 她们手里各自提着竹筐,竹筐里全是她们拔的草。 她们站在小路上,看着底下的河水,都咧着嘴笑了。 把竹筐一放就迫不及待的“扑通”一声,跳进河里。 河里已经有好几个伙伴咧着嘴笑着游泳了,她们的手在水中摸来摸去还希望摸到鱼,什么的呢。 安峦和姐姐还有妈妈,一起蹲在河边,点瓜。 她们把西瓜秧拿在手中,然后把西瓜秧的根部放到手中的泥土里,然后把它团成一个圆圈,再放在一个指定的地点里。 安峦看见不同的苗,就会偷偷的问身旁的姐姐,“姐这个是什么瓜秧啊?” “这个是苹果瓜秧。”姐姐不像安峦怕妈妈,她总是说话大声。 “给这干完我放你们半天假。” 安峦和姐姐好开心啊。 她们在河边一边眼睛警惕的留意着一边走着,因为她们要钓龙虾,看看河边有没有螺蛳。 一向运气很好的,每当中午一放学吃过饭就往这边跑摸螺蛳,并且每次都能摸到的安峦,今天下午竟然没摸到。 姐姐已经摸到了一个大螺丝了。 安峦眼馋的慌,她手里无意识的抓着岸边的草,眼巴巴的看着姐姐拿着砖头砸螺丝,马上就可以钓龙虾了。 安峦终于清醒觉得眼馋也没有用,于是快步往前走,眼睛往河边看着。 最后走了好长的路还是没有。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咚咚咚的往回跑。 姐姐正在把螺蛳肉往绳子上栓。 “姐你能不能分给我一半啊。” 姐姐不高兴的皱眉,不过还是默默的把螺蛳屁股狠狠的掐给了安峦。 这个夏天她们最大的乐趣就是钓龙虾,许多伙伴也和她们一样。 正安静的噘着膝盖钓龙虾呢,却听见水面上咚咚咚的脆响。 安峦和好几个伙伴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个小男孩不安分的蹲在哥哥身边,拿着石子噘着嘴直往和里砸。 “你别砸了赶紧到路上去。咱妈要是知道你又跟着我到河边玩了,该把我也叫走也不让我玩了。” “哼。叫你不给我螺蛳钓龙虾。” “咱妈不让你玩,怕你掉进水里淹死了。” 小男孩咚咚咚的拿着石子往河里砸。 安峦的绳子猛然一震,把安峦的思绪也震回来了,安峦心惊看来有龙虾吃自己的螺蛳了,她害怕的轻轻举起竹竿果然螺蛳上的龙虾没有了。被吓跑了。 她幽怨的看着那个小男孩儿。 “我的赶紧拉你到路上去,不然咱妈从地里回来经过这里看见了。” 小男孩被哥哥强硬的拉过去,小男孩扭着屁股,皱着脸挣扎着。 安峦郁闷的看着他,想着刚才的那只龙虾。 割麦子的时候安峦和姐姐老样子比赛谁割的麦子多。 两人在烈日炎炎下安静的割着麦子。 割了好久,割的忘我割的投入,不管身上淌着一层又一层的汗水,不管头上的太阳有多大。 姐姐终于说,“峦峦我们歇歇吧。” 两人走到了地中间的老坟上,因为老坟上阴凉,右边种着大树可以乘凉,老坟上都是草不用担心烫屁股。 这坟里埋着的是璇璇的爷爷奶奶。 姐姐拿起躺在草上的雪碧,安峦把两个已经准备已久的碗端到彼此面前,眼睛灼灼的看着雪碧。 姐姐用起子把雪碧啤酒的盖子撬开。 安峦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喜欢看雪碧啤酒被瞬间打开的场景,喜欢看那白泡沫一下子溢出来,堆在姐姐握着瓶子的手上。有时运气好了还能听见声音。 安峦都把碗急切的摆好了姐姐还是不往碗里倒。 安峦又把碗移了移,她还是不往下倒。看来不是自己碗放的不准的问题了。 安峦奇怪的看着姐姐。 姐姐将自己碗里倒上雪碧,然后把安峦的碗拿到一边去。 她把安峦和她自己拉了起来,她面对着安峦说,她眼里有着伤感,“峦峦我上次到你家觉得你爷对你好好啊……”姐姐呜的一声瘪着嘴哭了。 安峦手擦着自己的腿有些慌乱的看着伤心的姐姐。 “虽然你奶奶不说话,病了变得老年痴呆了但是我还是能看的出来的,她那样了还依旧爱着你。那种眼神我懂得。” 安峦听见姐姐这样说也咧着嘴哭了,两个人站在老坟上哭的好伤心。 路边的人奇怪的看着这两个站在老坟上哭泣的一大一小。 “从来没有人那样疼我,不,或许有,但我那是还小不记得了。我听我爸说我爷爷很疼我,和你的爷爷一样什么好吃的都不舍得吃给自己的孙女吃。”姐姐向安峦说着爸爸告诉她的,她的爷爷曾经是怎样的爱她。 “我爸说如果不是他把我带到城里,让爷爷看不到我了,想我想的不能吃饭了,爷爷估计现在还活着。原来曾经也有一个人像你爷爱你那样的爱我,可惜我不记得了。峦峦你知道吗我好羡慕你,羡慕你至今还可以享受那样的爱,羡慕你有这么多亲人爱你。” 姐姐端起那碗雪碧,往地上散着,“我要先敬我的爷奶感谢他们曾经爱过我。爷奶感谢你们爱过我。”姐姐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安峦也跟着跪下了,“感谢你们爱我姐。” 姐姐抱住了安峦呜呜呜的哭着,胸前不知道是姐姐的泪水还是自己未甘的汗水。 姐姐给自己满满的倒一碗,也给安峦满满的倒一碗雪碧。 两人在大树的阴凉下爽快的喝着雪碧,前方就是太阳它把一切都普照的光辉。 爽快的喝过雪碧后,两人仰着头看着四周酝酿一下。 “起身干活。” 于是两人依依不舍,像是一个老人直不起腰一样的起身,那动作太慢了。 两人又在太阳下,抓着麦子安静的割。 第18章 我们家的花花狗咬了一只兔子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咩!咩!咩!” “什么声音?”姐姐问。 安峦也一脸的惊呆,她不明所以的看着姐姐。 两人又歪着头听了一下,“好像是羊的声音。” “好像是羊的声音。”安峦和姐姐都觉得是羊的声音。 “不会是咱的狗咬到了别人家的小羊羔了吧。”安峦担心的说。 姐姐立刻啪啪啪的向声音的来源,竹林里跑去。 安峦瞪着大眼半张着嘴,看着姐姐消失的竹林。 前方还是有自家狗花花凶猛的嗯嗯啊啊声,有小羊羔垂死挣扎了声音。 安峦听了一阵骇然,要是自家狗咬坏了别人家的小羊羔怎么办。 算了,操心又不是自己操心来的。 她又重新挥动镰刀,现在应该好好的割麦子。 “啪啪啪!” 安峦转头见姐姐跑了过来,她满脸的笑挡也挡不住。 安峦目瞪口呆的看着姐姐。 只见她手里拎着一个带血的兔子。 “峦峦我们今天中午可以吃兔子肉了。咱们家的花花竟然咬了一个兔子,我还以为它咬了一个小羊羔呢。还好我跑的快不然花花就把这只兔子自己吃了。” 安峦惊喜的张着嘴,好一会儿只呆呆的看着忘了言语。 是啊,她也以为花花咬了别人家的小羊羔,正担心着呢。 没想到! 安峦来到姐姐面前,拿着姐姐手里刚死的兔子,她左右来回晃了晃,咧着嘴眼睛金光。 虽然她很怜惜这只兔子死了,可是死了就是死了,想吃它肉的开心就胜于难过了。 就像家里来人爷爷要杀鸡,她嚷嚷着爷爷可不可以不要杀,她不喜欢吃鸡肉——其实哪是她不喜欢吃啊,她只是见不得听不得生灵要死。这是善良心作祟。真是把鸡煮成汤了她比谁都吃的开心,心里那点伤心也被快乐掩埋了。 “姐我们中午吃吗?” “是啊。就现在回家把它炒着吃才新鲜,香喷。” “不等咱妈回来了吗?” “不等了,我们先把它蜕蜕皮炒好,晚上咱妈咱小弟回来就可以直接吃了。” 安峦听了高兴极了,直冒着星星眼的看着姐姐。 “峦峦走我们不干了,已经干的够多了。到了吃饭的时候了,我们回去做饭。把这兔子肉炒着吃,加上红红的辣椒。哎,对了,咱们妈在别人的辣椒园里捡的尖椒吃完没?好像没吃完吧,是吧?那尖椒辣,我们就用那很辣的尖椒炒兔子肉。 这兔子肉不比鸡肉它硬实些,我就多炒好几下就行了。然后香喷喷辣乎乎的兔子肉就出来了。” 安峦一直吞咽着口水,安峦一边听着姐姐的描述一边想象着。 想着那尖椒的辣,很快她就被辣出口水来,想着那比鸡肉还香的兔子肉,刚出锅了发出“呲呲呲”的响,酱红色的鸡肉被一下子倒在了铁盆中。 安峦出神的想着这个画面,口水像涝灾一样泛滥。 快转弯走到桥上的时候,那边走来一个老爷爷,他也是刚从地里回来要回家做饭的样子。 他看见姐姐手里提着个兔子,“哟!璇璇你这兔子从哪儿弄的呀?” “我们家狗咬的。” “呵呵呵!那你们家狗真好呀。那你,打算今天中午吃吗?” “嗯。打算今天中午把它炒着吃。” “你这兔子交给我我给你蜕蜕皮吧。”老爷爷笑着说。 安峦看他的样子很真诚。 “好,谢谢大伯。”姐姐说。 安峦站在岸边的枣树旁,一只手放在麻麻扎扎的枣树上,她睁着一双明澈的眼看着大伯。 他站在潜水中正一手握着一把大刀,认真而热心的割着兔子皮。 “姐他谁啥对咱这么好啊?” “我告诉你......”姐姐仰着下巴自豪的说,“咱爸曾经救过他们的命,你想想救命之恩他们能对咱们不好吗?” 安峦睁着奇怪的大眼,仍疑惑的看着姐姐,期待着她继续说下去,而姐姐也没有打算就此停止的意思。 “一天夜里小偷潜入了他们的家,正要偷他们家的东西,被他们发现了,小偷就想赶紧跑走,这时候大伯母就对小偷喊我认识你。于是小偷就想杀人灭口。他把大伯的头砸的满脑子上都是血,大伯母冲过去死死的抱住他,不让她再伤害大伯。她一边用力的箍住小偷一边大喊救命啊,救命啊。她的头被小偷捶的都是血,血都已经流到了她的脖子进入到了她的衣领中。大伯一边叫着救命一边用凳子砸他,结果被小偷一下子夺走了凳子,小偷拿着凳子狠狠的砸在他的头上,要把她们都砸死。这时候咱爸就被吵醒了,他听见了救命的声音,问咱妈有没有听到,咱妈说听到了。他们说好像是锅盖爹和他媳妇大声的叫救命的声音。于是咱爸连鞋子都没好好的穿上,拿着枪就冲了出去。边跑边拿着枪对着天空连连几枪,把小偷吓跑了。所以说咱爸救了他们的命,现在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对咱们这么好了吧。” “嗯。他们怪知恩图报呢。”在安峦的心中已经暗暗的把爸爸树立的高大起来。 安峦烧着锅姐姐“呲呲呲”的炒着兔子肉。 辣辣的香香的。这是安峦闻到的,她十分的心猿意马。虽然总是被辣味冲的连连打喷嚏,但是她咧着的嘴从来没有合起过。 安峦看见,她清楚的看见,姐姐夹着锅里呲呲在响的兔子肉,开心的往自己嘴里送,被烫的连连活动着嘴。 看着她,一个又一个的忍不住兴奋的吃着,开心的吃着。 安峦巴巴的看着,期待又嘴馋。 “姐我也想吃一块。” “马上就要炒好了,出锅了到时候好好吃。” 安峦连咽着口水,默默的低下头,心里沉甸的期许着。 姐姐终于停止了“呲呲呲”馋人的烧肉声音。 安峦忙猛的抬起头,见姐姐转身从碗柜里拿出一个大白瓷碗。 姐姐盛了满满的一碗,说,“这一碗兔子肉我先给大伯送去感谢他给我们剃兔子皮了,不然你看这兔子皮这么难弄我们中午肯定是吃不上。” 安峦十分赞成的点点头。 她吞咽着口水目送着姐姐。 安峦坐在火灶前发呆一直等到姐姐回来。 她摩拳擦掌连跨带跳,的跨出烧锅圪崂里。 姐姐把兔子肉铲了出来,放在小锅案上。兔子肉酱红色的好吃极了。 姐姐又拿了个筛子捡大锅里的馒头。 安峦赶紧扑过去,把小锅台上的兔子肉端走,咚咚咚的跑到堂屋里。 她奔跑的样子,脸像一只哈巴狗,半张着嘴流着哈喇子,一双眼睛汪汪的。 屁股一扭一扭的,真可谓屁颠屁颠。 姐姐把馒头“咚”的一声,放在小桌子上。 最近她们习惯在妈妈的屋子里吃饭。 她搭眼看了峦峦一眼,只见她正襟危坐直直的看着大铁碗里的兔子肉,那眼睛好像马上要跳出来一样。 姐姐哼哼的笑了。 姐姐也做了下来,她们分别坐在桌子的一个角。 姐姐坐在安峦的胳膊右边。 姐姐看着桌子上的肉是十分的嘴馋,她叹息道:“唉,可惜没有雪碧啤酒了,不然咱们一边吃着香喷喷的兔子肉一边喝着雪碧啤酒,你说咱们该是有多享受啊!早知道那瓶雪碧啤酒咱们就不喝了,现在喝才更得劲,峦峦你说是吧。要是有一瓶雪碧啤酒就更好了。”姐姐明知道,啤酒箱里是不会有雪碧啤酒了,可是说完还是,不甘心的往啤酒箱里,找雪碧啤酒。 啤酒瓶子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安峦也感到惋惜,她突然眼睛一亮想起了什么。 安峦一下子扑倒在衣柜前,右手在衣柜底下来回挥舞着,两条腿使劲儿扑腾着。 姐姐奇怪的看着她,“你干么?” “呵呵呵!这衣柜底下有一瓶,雪碧啤酒。” 姐姐低头一看果然有一瓶来回滚动的雪碧啤酒。 她一咽唾沫,赶紧转身拿来了扫把。 蹲在妹妹旁边卖力的扒拉着衣柜底下的雪碧啤酒。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儿之力终于把雪碧啤酒捞到了手中。 “咚”的一声,姐姐把雪碧啤酒放到了小桌子的中央。 满脸喜色的问安峦,“你怎么知道衣柜底下有一瓶雪碧啤酒的啊?” 安峦不好意思,沾沾自喜得意的说,“昨天早上我扫地,看见有一瓶雪碧啤酒快钻进衣柜底下了,我本来打算拿出来的,后来一想,等你们把雪碧啤酒都喝完了没有了,结果我拿出来了。于是我又把雪碧啤酒往里面扫了扫。” “峦峦你真聪明!”姐姐兴奋的夸赞。 安峦又是开心,又是得意。 姐姐“咚”的一声,把两个大瓷碗,一个放到她的面前,一个放到安峦的面前,把两人的碗里都倒上了满满的一碗。 雪碧啤酒在碗里冒着泡泡。 就像安峦开心的心情一样,吐着桃粉色的泡泡。 两人一边大口咬着馒头,一边噘着发烫的嘴筷子夹向铁碗里,眼睛一刻不停的看着铁碗里的兔子肉。 生怕它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走了似的。 两人吃的热火朝天终于有人说话了,“峦峦你说,咱妈和咱小弟到咱姥爷家吃饭去了,她们在哪儿吃的能有咱们好吗?” 安峦含糊而肯定的答:“当然没有了。” 安峦又夹了一块,将这一块兔子肉吃完她又说,“咱妈和咱小弟还没吃过兔子肉吧?” “没吃过,我们都没吃过。” “嘻嘻嘻!我也没吃过。嘻嘻嘻!这回咱们先吃了兔子肉。”安峦歪着头开心的笑。嘴巴旁沾满了酱红色的油渍。 妈妈和弟弟回来了,一回来姐姐就开心的告诉她,说咱们家花花狗咬到了一只兔子。我和峦峦正在割麦子突然听见了一声又一声的叫。我和峦峦开始都以为,是咱们家的花花咬了别人家的小羊羔,于是我连忙跑到竹林里去看,心想赶紧拿着个竹棍把花花狗嘴里的小羊羔打下来,没想到我一看竟然是,咱们家的花花嘴里咬着一只兔子。 到了中午了该做饭了,我提着兔子和峦峦回家做饭,没想到路上遇到了锅盖爹,他说他帮我们把兔子皮割了。 于是我想着才死的兔子新鲜些,于是我就把它炒了,给你们留的兔子肉在小锅里。 安峦站在一旁,汪汪的看着姐姐向妈妈叙述。 妈妈听完笑着问:“你大伯好心的给我们割兔子肉,你有没有送给他们一碗兔子肉吃?” “送了。”姐姐开心的说。 “好。”妈妈很是满意。 妈妈一边说一边笑着走进厨房。 她掀开小锅锅盖,看着里面炒的香喷喷的肉笑了。 第十八章:我们家的花花狗咬了一只兔子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咩!咩!咩!” “什么声音?”姐姐问。 安峦也一脸的奇怪,她不明所以的看着姐姐。 两人又歪着头听了一下,“好像是羊的声音。” “好像是羊的声音。”安峦和姐姐都觉得是羊的声音。 “不会是咱的狗咬到了别人家的小羊羔了吧。”安峦担心的说。 姐姐立刻啪啪啪的向声音的来源,竹林里跑去。 安峦瞪着大眼半张着嘴,看着姐姐消失的方向。 安峦听见了前方还有自家狗花花凶猛的嗯嗯啊啊声,有小羊羔垂死挣扎的声音。 安峦听了一阵骇然,要是自家狗咬坏了别人家的小羊羔怎么办。 算了,操心又不是自己操心来的。 她又重新挥动镰刀,现在应该好好的割麦子。 “啪啪啪!” 安峦转头见姐姐跑了过来,她满脸的笑挡也挡不住。 安峦目瞪口呆的看着姐姐。 只见她手里拎着一个带血的兔子。 “峦峦我们今天中午可以吃兔子肉了。咱们家的花花竟然咬了一个兔子,我还以为它咬了一个别人家的小羊羔呢。还好我跑的快不然花花就把这只兔子自己吃了。” 安峦惊喜的张着嘴,好一会儿只呆呆的看着忘了言语。 是啊,她也以为花花咬了别人家的小羊羔,正担心着呢。 没想到......! 安峦来到姐姐面前,拿着姐姐手里刚死的兔子,她左右来回晃了晃,咧着嘴眼睛金光。 虽然她很怜惜这只兔子死了,可是死了就是死了,想吃它肉的开心就胜于难过了。 就像家里来人爷爷要杀鸡,她嚷嚷着爷爷可不可以不要杀,她不喜欢吃鸡肉——其实哪是她不喜欢吃啊,她只是见不得听不得生灵要死。这是善良心作祟。真是把鸡煮成汤了她比谁都吃的开心,心里那点伤心也被快乐掩埋了。 “姐我们中午吃吗?” “是啊。就现在回家把它炒着吃才新鲜,香喷喷的。” “不等咱妈回来了吗?” “不等了,我们先把它蜕蜕皮炒好,晚上咱妈咱小弟回来就可以直接吃了。” 安峦听了高兴极了,直冒着星星眼的看着姐姐。 “峦峦走我们不干了,已经干的够多了。到了吃饭的时候了,我们回去做饭。把这兔子肉炒着吃,加上红红的辣椒。哎,对了,咱们妈在别人的辣椒园里捡的尖椒吃完没?好像没吃完吧,是吧?那尖椒辣,我们就用那很辣的尖椒炒兔子肉。 这兔子肉不比鸡肉它硬实些,我就多炒好几下就行了。然后香喷喷辣乎乎的兔子肉就出来了。” 安峦一直吞咽着口水,安峦一边听着姐姐的描述一边想象着。 想着那尖椒的辣,很快她就被辣出口水来,想着那比鸡肉还香的兔子肉,刚出锅了发出“呲呲呲”的响,酱红色的兔子肉被一下子倒在了铁盆中。 安峦出神的想着这个画面,口水像涝灾一样泛滥。 快转弯走到桥上的时候,那边走来一个老爷爷,他也是刚从地里回来要回家做饭的样子。 他看见姐姐手里提着个兔子,“哟!璇璇你这兔子从哪儿弄的呀?” “我们家狗咬的。” “呵呵呵!那你们家狗真好呀。那你,打算今天中午吃吗?” “嗯。打算今天中午把它炒着吃。” “你这兔子交给我我给你蜕蜕皮吧。”老爷爷笑着说。 安峦看他的样子很真诚。 “好,谢谢大伯。”姐姐说。 安峦站在岸边的枣树旁,一只手放在麻麻扎扎的枣树上,她睁着一双明澈的眼看着站在水中蜕兔子皮的大伯。 他站在浅水中正一手握着一把大刀,认真而热心的割着兔子皮。 “姐他谁?咋对咱这么好啊?” “我告诉?你......”姐姐仰着下巴自豪的说,“咱爸曾经救过他们的命,你想想救命之恩他们能对咱们不好吗?” 安峦睁着奇怪的大眼,仍疑惑的看着姐姐,期待着她继续说下去,而姐姐也没有打算就此停止的意思,“一天夜里小偷潜入了他们的家,正要偷他们家的东西,被他们发现了,小偷就想赶紧跑走,这时候大伯母就对小偷喊:我认识你。于是小偷就想杀人灭口。他把大伯的头砸的满脑子上都是血,大伯母冲过去死死的抱住他,不让她再伤害大伯。她一边用力的箍住小偷一边大喊救命啊,救命啊。她的头被小偷砸的都是血,血都已经流到了她的脖子进入到了她的衣领中。大伯一边叫着救命一边用凳子砸他,结果被小偷一下子夺走了凳子,小偷拿着凳子狠狠的砸在他的头上,要把她们都砸死。这时候咱爸就被吵醒了,他听见了救命的声音,问咱妈有没有听到,咱妈说听到了。他们说好像是锅盖爹和他媳妇大声的叫救命的声音。于是咱爸连鞋子都没好好的穿上,拿着枪就冲了出去。边跑边拿着枪对着天空连连几枪,把小偷吓跑了。所以说咱爸救了他们的命,现在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对咱们这么好了吧。” “嗯。他们怪知恩图报呢。”在安峦的心中已经暗暗的把爸爸树立的高大起来。 安峦烧着锅姐姐“呲呲呲”的炒着兔子肉。 辣辣的香香的。这是安峦闻到的,她十分的心猿意马。虽然总是被辣味冲的连连打喷嚏,但是她咧着的嘴从来没有合起过。 安峦看见,她清楚的看见,姐姐夹着锅里呲呲在响的兔子肉,笑着往自己嘴里送,被烫的连连活动着嘴。 看着她,一个又一个的忍不住兴奋的吃着,开心的吃着。 安峦巴巴的看着,期待又嘴馋。 “姐我也想吃一块。” “马上就要炒好了,出锅了到时候好好吃。” 安峦连咽着口水,默默的低下头,心里沉甸的期许着。 姐姐终于停止了“呲呲呲”馋人的烧肉声音。 安峦忙猛的抬起头,见姐姐转身从碗柜里拿出一个大白瓷碗。 姐姐盛了满满的一碗,说:“这一碗兔子肉我先给大伯送去,感谢他给我们剃兔子皮了,不然你看这兔子皮这么难弄我们中午肯定是吃不上。” 安峦十分赞成的点点头。 她吞咽着口水目送着姐姐。 安峦坐在火灶前发呆一直等到姐姐回来。 她摩拳擦掌连跨带跳,的跨出烧锅圪崂里。 姐姐把兔子肉铲了出来,放在锅台上。兔子肉酱红色的好看极了。 姐姐又拿了个筛子捡大锅里的馒头。 安峦赶紧扑过去,把锅台上的兔子肉端走,咚咚咚的跑到堂屋里。 她奔跑的样子,脸像一只哈巴狗,半张着嘴流着哈喇子,一双眼睛汪汪的。 屁股一扭一扭的,真可谓屁颠屁颠。 姐姐把馒头“咚”的一声,放在小桌子上。 最近她们习惯在妈妈的屋子里吃饭。 她搭眼看了峦峦一眼,只见她正襟危坐,直直的看着大铁碗里的兔子肉,那眼睛好像马上要跳出来一样。 姐姐哼哼的笑了。 姐姐也坐了下来,她们分别坐在桌子的一个角。 姐姐坐在安峦的胳膊右边。 姐姐看着桌子上的肉是十分的嘴馋,她叹息道:“唉,可惜没有雪碧啤酒了,不然咱们一边吃着香喷喷的兔子肉一边喝着雪碧啤酒,你说咱们该是有多享受啊!早知道那瓶雪碧啤酒咱们就不喝了,现在喝才更得劲,峦峦你说是吧。要是有一瓶雪碧啤酒就更好了。”姐姐明知道,啤酒箱里是不会有雪碧啤酒了,可是说完还是不甘心的往啤酒箱里找雪碧啤酒。 啤酒瓶子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安峦也感到惋惜,她突然眼睛一亮想起了什么。 安峦一下子扑倒在衣柜前,右手在衣柜底下来回挥舞着,两条腿使劲儿扑腾着。 姐姐奇怪的看着她,“你干么?” “呵呵呵!这衣柜底下有一瓶,雪碧啤酒。” 姐姐低头一看果然有一瓶来回滚动的雪碧啤酒。 她一咽唾沫,赶紧转身拿来了扫把。 蹲在妹妹旁边卖力的扒拉着衣柜底下的雪碧啤酒。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儿之力终于把雪碧啤酒捞到了手中。 “咚”的一声,姐姐把雪碧啤酒放到了小桌子的中央。 满脸喜色的问安峦,“你怎么知道衣柜底下有一瓶雪碧啤酒的啊?” 安峦不好意思,沾沾自喜得意的说:“昨天早上我扫地,看见有一瓶雪碧啤酒快钻进衣柜底下了,我本来打算拿出来的,后来一想,等你们把雪碧啤酒都喝完了没有了,结果我拿出来了,你们该高兴的很了。于是我又把雪碧啤酒往里面扫了扫。” “峦峦你真聪明!”姐姐兴奋的夸赞。 安峦又是开心,又是得意。 姐姐“咚”的一声,把两个大瓷碗,一个放到她的面前,一个放到安峦的面前,把两人的碗里都倒上了满满的一碗。 雪碧啤酒在碗里冒着泡泡。 就像安峦开心的心情一样,吐着桃粉色的泡泡。 两人一边大口咬着馒头,一边噘着发烫的嘴,筷子夹向铁碗里,眼睛一刻不停的看着铁碗里的兔子肉。 生怕它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走了似的。 两人吃的热火朝天终于有人说话了,“峦峦你说,咱妈和咱小弟到咱姥爷家吃饭去了,她们在哪儿吃的能有咱们好吗?” 安峦含糊而肯定的答:“当然没有了。” 安峦又夹了一块,将这一块兔子肉吃完她又说,“咱妈和咱小弟还没吃过兔子肉吧?” “没吃过,我们都没吃过。” “嘻嘻嘻!我也没吃过。嘻嘻嘻!这回咱们先吃了兔子肉。”安峦歪着头开心的笑。嘴巴旁沾满了酱红色的油渍。 妈妈和弟弟回来了,一回来姐姐就开心的告诉她,说咱们家花花狗咬到了一只兔子。我和峦峦正在割麦子突然听见了一声又一声的叫。我和峦峦开始都以为,是咱们家的花花咬了别人家的小羊羔,于是我连忙跑到竹林里去看,心想赶紧拿着个竹棍把花花狗嘴里的小羊羔打下来,没想到我一看竟然是,咱们家的花花嘴里咬着一只兔子。 到了中午了该做饭了,我提着兔子和峦峦回家做饭,没想到路上遇到了锅盖爹,他说他帮我们把兔子皮割了。 于是我想着才死的兔子新鲜些,于是我就把它炒了,给你们留的兔子肉在小锅里。 安峦站在一旁,汪汪的看着姐姐向妈妈叙述。 妈妈听完笑着问:“你大伯好心的给我们割兔子肉,你有没有送给他们一碗兔子肉吃?” “送了。”姐姐开心的说。 “好。”妈妈很是满意。 妈妈一边说一边笑着走进厨房。 她掀开小锅锅盖,看着里面炒的香喷喷的肉笑了。 第十九章:爷爷和柳知业来了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有时安峦不到地里忙活,妈妈让她放羊。 肥大的老水羊也不是好放的,因为安峦的力气,小安峦要费力的把它拉回来让它不要到不该去的地方,安峦总是拉不动它,反而被它挣的连连向前。 安峦听见了驾车轱辘压在地面的声音,转头看着声音的来源,她看见了姐姐和妈妈过来了,妈妈拉着驾车驾车上好高的玉米秸。 她们在上坡,姐姐费力的推着驾车。 姐姐歪着头,看着牵着羊睁着大眼看着她的安峦。 这天清晨天气十分的清朗,似乎预示着什么。 安峦和姐姐大清早捡地里的麦穗回来。 两人手里各自提着一个小篮筐。 篮筐里躺着七零八落的麦穗。 在门外安峦就听见了堂屋里响亮的说话声,安峦的脚步越来越慢下来,因为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分明是爷爷的啊。 门挡住了坐在长椅子上的人,只露出他的脚。 安峦清楚的知道那是她熟悉的爷爷的脚。 不过她少注意了一个人的脚这个人的脚同样是她熟悉的,心心念念的。 安峦手里的篮子无骨的落在地上,她高兴的向屋里冲去,“爷!爷!爷!” 爷爷转头看见了跑进来的安峦,柳知业一直看着外面一下子就看见了她,他笑着。 安峦开心的站在柳知业的旁边看着爷爷。 爷爷在和妈妈开心的叙话。 因为是长椅子,柳知业坐在外面,所以安峦只能守在柳知业的身边。 安峦拉着柳知业出去,“你,你怎么来了啊?” “我听说爷爷过来看你,我就央求爷爷带着我一起来看你。我来你开心吗?” “开心当然开心了。”安峦激动的眼睛都有光。说完她还高兴的跳了跳。 “能过来看到你也使我很开心。”柳知业低着头腼腆的说,他的耳朵还红了。 姐姐慢慢的走过来把安峦拉走了,来到了门外的墙后。 她偷偷往院子里看,看着那个金黄色头发的男孩,“他是谁啊?你在爷爷奶奶庄的朋友吗?” “嗯,是我的朋友我的好朋友。”安峦拍着手跳起来兴奋的说。今天她开心的不成样子。 “你的好朋友。你有这样的好朋友?” 安峦咧着嘴颇为自豪,她沉浸在自己快乐的世界里忘记了回答。 她噘着嘴又好奇起来,难道姐姐上次到自己家没看见找她来玩的柳知业吗?他可是自己的好朋友啊。 “你的好朋友他的头发怎么是黄色的啊?他是不是染了颜色了?不对他的头发不像是染的。他是哪里人?” 安峦为姐姐说的,你的好朋友而开心不已。 “他的头发不是染的,他是外国人。” 姐姐张大嘴巴,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外国人?你说他是外国人?” “怎么了他本来就是外国人。” “他是哪国的?” “英国的。” “那他会说英语吗?”姐姐搓着手,很是期待以及激动的样子。 “会吧。” “你们在说什么呢?”柳知业突然从堂屋里出来,出现在姐姐的身后。 姐姐好像受惊了一样惊吓的捂住张大大大的嘴。 刚才姐姐跟安峦说话,总是怕站在院子里的柳知业听见,所以总是压着嗓子小心翼翼的说。 而且时不时胆怯的看着里面的柳知业,这下好了这么害怕的人竟然出现在她的身后了。 姐姐一下去往屋里跑去了。 柳知业一脸的疑惑,“我冷不丁的出腔很吓人吗?” 安峦看着他满是疑惑,说吓人倒不吓人至少她就没有被吓到,而且一下也没有。 安峦也疑惑今天的姐姐似乎格外的活跃。 “峦峦你过来。”姐姐叫安峦。 姐姐在堂屋的门里躲着,伸出头向安峦招手。 安峦仰着脸笑着跑过去。 姐姐把她引到里屋里。 姐姐激动的坐在床上,安峦坐在她左边所以她侧面坐着,“峦峦你能问问他能不能教我英语吗?办成之后我一定给你吃的感谢。” 安峦立即兴奋的跑走,“好我问问他。” 柳知业坐在院子里的桌子前,桌子上有安峦的书,他坐在木长椅上翻看安峦的数学课本,看看安峦的做题。 “你干么?”安峦一下子跳到他面前。 “我在调查你有没有认真学习,外加学习有没有所进步。” 安峦眼睛金亮的看着他,头一晃一晃的,“那我有没有进步啊?” 璇璇站在厨房里激动的看着他们,见妹妹竟然没有在问自己交给她的任务,竟然只顾自己说起话来,她不满意了。 这时妈妈向她喊道:“璇璇削几个红薯我们今天中午煮红薯茶喝。” “峦峦你过来,咱妈让削几个红薯。” 安峦走过去,接过姐姐手里的红薯,蹲在厨房里削起红薯来,她安静的低着头把红薯皮削在下面垫着的袋子上。 “你好!请问你会英语吗?会的话可以教我吗?” “会,教你当然可以。你是我好朋友的姐姐嘛。” “你和俺妹关系很好吗?” “很好,不是一般的好。” “你们好到什么程度?” “同带一副手表。” 璇璇十分羡慕。这个妹妹又多了一个让她羡慕的的地方。 “你想学英语我可以教你,不过你得什么都听我的。好吗?” 男孩儿金黄色的头发,粉雕玉琢的脸,一双明智透彻的眼闪着光,看起来很好看。 个子到她的前额这么高。 璇璇看着他,开心的说好。 “现在我教你的第一件事就是,你到厨房里把红薯削掉。你一边削我一边教你。” “啊?” “起来我给你削你别削了,到门外玩去。” 安峦奇怪的看着姐姐。 “不用了我自己削就行。”安峦真挚的说。其实这削红薯一点都不累。 “你赶紧到一边去。”璇璇把安峦拉着胳膊拖到一边。 自己非要干活姐姐还不乐意了,看来姐姐是真心想干活不让自己帮她干。 安峦心里开心,其实削红薯虽然不累,但是她今天开心因为柳知业来了,她的心总是安静不下来,总想跟他出去玩。 安峦走个小路都不由自主的带着跑,她笑嘻嘻的看着院中的柳知业。 “鼠:rat rat。” “鼠:rat rat。” “鼠:rat rat。” 柳知业靠在厨房里门框上,一边看着姐姐洗红薯,一边叫她英语。 姐姐一边洗红薯一遍开心的学着。 安峦坐在火灶前的石凳上也跟着学着。 三人的声音一前一后,小小的厨房里好不热闹。 “牛:xo xo。” “牛:xo xo。” “牛:xo xo。” 第二十章:柳知业教姐姐骑自行车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你会骑自车吗?”这是姐姐让安峦问的。 快吃饭了,安峦和姐姐要一起把吃饭的碗筷,馒头,端进堂屋里的大 可是这次姐姐却挥掉了,安峦要把馒头端到堂屋里的手,“小妹我自己来,你能不能替我向你那个好朋友问问,问问他会骑自行车吗?要是会的话让他教我。” 安峦真开心,安峦感到一阵阵自豪。 “好我这就去问。”说着安峦就要拍着胳膊跑走了,姐姐一下子赶紧抓住了安峦的衣服,“你等一等啊,等我把馒头端进堂屋里,等我走了之后你趁我不注意问。” “好。” 安峦缩在门口站住了,她站在门框边,等着姐姐走过去,之后她再跑过去问柳知业。 柳知业坐在院子的桌前。 安峦急切的跑到院子里,她突的一下刹住了脚,偷眼看着姐姐有没有走进堂屋,这时候姐姐刚好跨进堂屋的门槛里。 安峦一下子窜上前,一把拉住柳知业的手笑洋洋的往外面跑,在墙角停下,“柳知业你会不会骑自行车啊?” “会。怎么了,是不是你姐想学?” 安峦意外的张着嘴,“你怎么知道了?” “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不爱学习的,你姐是一个爱学习的学生。” 安峦忽略了柳知业洋洋得意的那个“学生”二字。以她的脑袋早就忽略了柳知业竟然口口声声称她的姐姐是他的学生。而以她的脑袋也不会去想柳知业话里的意思。 安峦知道了,柳知业竟然连自行车都会骑,她的心里又对柳知业生出了敬佩之情。 她在心里暗暗自喜着,自己有这么厉害的一个朋友。 她在姐姐面前,感觉到特别的光荣。 吃过饭后爷爷又坐在长椅子上妈妈聊了一会儿天。 爷爷在地里帮妈妈干活。 这回安峦和姐姐可以休息了。 地的那一头是一条河,河岸上是一条宽敞的大路。 柳知业在大路上小心谨慎的教姐姐骑车。 他用力扶住车把手。 姐姐磕磕绊绊的骑着。 他慢慢的放开手,紧跟着姐姐车后轮的左边,手放在姐姐车座很近的位置上,身体做着警惕的姿态,以防姐姐一个不稳连人带车一起载倒。 安峦有趣的看着她们。 姐姐总是身体不稳车子左右摇摆,唔唔啊啊的叫着。 每当这个时候离她们八米远,慢慢走着的安峦总是看的哈哈啊啊直笑。 姐姐总是怕掉进路下面了,脑袋总是往路下面斜,结果她的手没想到也往那边颤颤抖抖的斜过去了,车子自然也跟着往路边过去。 还好危险时刻柳知业护住了她,不顾自身危险一把扯住了歪歪扭扭咯咯巴巴的自行车。 安峦看着十分惊险,庆幸自己还好没有学。 姐姐越骑越是自信了总是带着爽快而惊惧的笑。 她自信的不让柳知业扶了,起行的时候她可以自己稳住坐到自行车上了。 而柳知业也看出了她的进步,不总是那么安全的扶住车子,而是慢慢慢慢的松懈,希望她能够独立。 直至姐姐自信的说不用他了,他才放手。 不过他会跟着她的车子慢跑。 还是有些不放心。 姐姐下坡的时候啊啊啊的叫着,然后手一转弯往那边行,一下子转的弯太厉害了而她又没及时停住,结果没想到连人带车撞到了河岸边下坡处的树上了。 她的侧脸紧紧的贴在树上,嘴被迫的开着,露出惨白的牙齿。 左右手无力的垂在树的两侧。 “救救我。”姐姐眼睛有泪,虚弱的说。 安峦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样趴在树上的姐姐,还好有树挡着不然她就直接掉进水里了。 安峦和柳知业慌忙的赶到,一时竟然不知道先把她从岸边的斜坡处拉上来,还是先把她身下的车子从岸边的斜坡出拉上来。 安峦的手无力的拉着姐姐的胳膊把她往岸上拉,低着头咧着嘴笑着。她不敢笑的明显,下巴抵到锁骨,脸因为憋笑憋的发红。她憋笑憋的有些难受,可是她不敢笑怕姐姐会生气想打她。 上次姐姐摔倒了,安峦就呵呵呵的直笑,结果摔得疼的姐姐就气鼓鼓的冲上来,打了安峦,“你不是笑吗?我让你笑。” 安峦被打的疼了,被打的委屈了就呜呜呜咧着嘴哭。 “教你在我摔倒的时候笑。”姐姐恨恨的说。 安峦感到心里一片委屈,她也不想笑可是就是忍不住嘛。 她也理解姐姐的苦闷。 像自己摔倒的自己看见别 人在笑也想报复一下,她就会在心里想着看看你下一回摔倒了我也在你面前笑“气你”。 姐姐被拉了上来,她低着头心有余悸的瘫坐在地上。 安峦看她这个样子实在忍不住了,她一下子蹲在地上将头抱起,喘着气咧着嘴暗暗的笑着。 她的鼻涕也欢呼的不停的流着。 小时候的她有一个烦恼那就是鼻涕整天流,像是怎么也流不干。 安峦总是用袖子一抹鼻涕,袖子总是发着光,稍微长大了一点大概怕羞了,就总是吸着鼻子,也不抹了。 姐姐抬起头是一脸的懊恼,也不看安峦。 安峦心虚也乐得这样。 姐姐好像经过刚才的凶险之后反而变得胆大一样,她扶起自行车就骑。 安峦发愣的看着她。 柳知业走到她的身边,“你要不要学?” “我也想学可是我太小了,腿蹬不下去。” 安峦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腿。 “没事等你长大了我再教你。”安峦开心的笑了。 她打量着柳知业的身体,他要比她高一个拳头,但是分明他和她一样大啊。为什么他长的高,她就比起来长得矮;而且为什么他能骑车而自己不能。 其实安峦在同龄女孩群中算是长的高的,长得正好的。 安峦眼睛又重新追随姐姐,她看见姐姐铁青着脸一副不认输的样子,勇敢的将车骑的很快,胳膊有时会连连发颤。 但是总得骑得不错,已经算是成功了。 姐姐好几次连人带车一起摔倒,但是她都勇敢的很快的不服输的爬起来了。 姐姐练了好久,终于将车子停下来了,推着向坐在翠绿枣树下的他们走来。 “我终于会骑了。你们觉得我骑的怎么样?” 安峦赶紧起来,咧着嘴笑着说,“好啊。姐你骑的真好。我真羡慕你。” “峦峦等我很熟练了我就教你。” “好啊。”安峦拍着手说。 晚上的时候,她们三人躺在驾车上仰头看着天上的繁星点点。 安峦躺在中间,左手边是柳知业,右手边是姐姐。 他们安静的看着天上的星星谁都不说话,被这天上的美景给迷住了。 今天的夜色是多么的和煦啊!这是安峦在这里这么久以来,最爱的夜色。 最有感触的夜色。 微风吹来,吹在他们脸上像是温柔的抚摸一样儿。 安峦半张着嘴,把天上的星空映在了眼睛里。 她的胸脯起伏,连连感叹这美丽的夜色。 看的久了他们各自动了动,保持一个舒服的姿势。 “峦峦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吗?” 第二十一章:送别爷爷和柳知业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一片安静之中身边的柳知业开了口。 他转过头熠熠生辉的看着她。 安峦直直的看着夜空,眼睛映着满天的星光。 她咧着嘴灿烂的笑了,话语里满是开心,“当然了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而且还是永远的好朋友。” “还有我,我们三个是永远的好朋友。好吗?”姐姐转身看着柳知业。 柳知业不出声把手肘枕在脑后看着天空,满天的星星也全部映在了他的眼中。 一向爱迎合的安峦竟然也不想出声了,她也学着柳知业把手肘枕在脑后看星星。 姐姐默默的转过头。 她起身走进了堂屋。 安峦和柳知业同时转头看着彼此,彼此的眼睛都是星光,不知道谁映照谁的。 黑夜里他们咧着白晃晃的牙笑了。 他们呵呵呵的笑声,混在一起,是一首再好听不过的歌。 “给我们三个每人一个五仁月饼。” 五仁月饼的香气被风卷进鼻息。 他们三人躺在驾车上边吃边看着星空,边吃边说着话。 他们的声音是细碎的,彼此都很默契,像是怕惊扰了这美丽而浩瀚的夜景。 厨房里妈妈正在炒鸡肉,发出“嘶啦嘶啦”的声音。 爷爷来了,妈妈赶紧逮了家里最大最肥的鸡给爷爷杀着吃。 爷爷看见妈妈正在逮鸡了赶紧跑过去拦住妈妈,皱着眉非不让妈妈为他杀鸡。 妈妈走一步爷爷拦一步,最后爷爷皱着眉说,“你要是再杀鸡我就走了。你太客气了。拿我当外人我还留下来干么呢?” “好好好!我不给你杀鸡了。今天晚上我们和稀饭吃好吗?” 这样爷爷才肯离开。 不然就一直警惕着妈妈怕她杀鸡给他吃。 妈妈把安峦叫到厨房里,让安峦带着爷爷到南地里看看,把爷爷支开她要给爷爷杀鸡吃,不然爷爷太客气了,总是不肯。 安峦转头领命,她心里满满的感激,感激妈妈对爷爷的好。 爷爷回来后妈妈正在蜕鸡毛,妈妈对着他笑,转头安峦也对着爷爷笑,爷爷一下子就明白了,皱着眉责怪的看着安峦。 安峦看着厨房里的炊烟滚滚,心里满满的都是对妈妈的感激。 她的脑里总是回荡着白天妈妈非要给爷爷杀鸡吃的场景,她的脑里总是回荡着妈妈把她叫进屋让她把爷爷支开她好给爷爷杀鸡的场景;她的脑里总是回荡着她跟着爷爷回来,妈妈正在蜕着鸡毛对着爷爷得逞的笑的场景,妈妈的眼里带着真诚而感激的温柔。 爷爷又转头看着自己然后恍然,知道了妈妈是为了给他杀鸡吃,怕他阻拦他而故意让自己引他出去,她好杀鸡的。爷爷责怪的看着自己。 突然的安峦竟觉得妈妈是如此的美丽。 她对妈妈的感觉多了一层陌生的亲近,这种亲近来的太突然让安峦心慌也让安峦心喜。 爷爷从堂屋里走出来,站在厨房门口,“我去到南地看粮食去。”爷爷手里拿着个矿灯。 “哎,等吃过饭再去看粮食啊,这么急干么?” “现在的坏人多,我们村里的人就是因为晚上没去看粮食,结果堆在地里的粮食全部被小偷偷走了。不行,我现在就去看看去,我不放心。”爷爷说着就把矿灯照在了门外,他沿着灯光走。 “可是马上就炒好了,何不吃过饭再去看粮食呢,吃过饭再去看粮食,粮食总不会再这会儿被偷走吧。” 爷爷已经一股脑的走到了门口——安峦的爷爷就是这样的固执。 安峦看着爷爷的背影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柳知业起身,“我去陪着爷爷去。”说着他就追在爷爷的身后。 安峦看着他们离开的地方,“姐我也去陪着我爷爷去。” “好,我跟着你们一起去。”姐姐拉起安峦的手。 厨房里妈妈的大嗓门喊了过来,“你们别走,你们别先走啊,等给这鸡肉炒好,你们带着馒头带着鸡肉给你们爷爷送过去。” “好!”姐姐高兴又响亮的回答。 “好。”安峦失落的回答,她很想现在就跟爷爷在一起,一刻她都不耐见不到爷爷的时间。 夜里夜很深,寂静中总是听见蚂蚱在绿草里跳动的声音,还有蛐蛐的叫声,还有岸边草丛里的青蛙跳进水里的声音。 安峦和姐姐拿着矿灯行走在这夜色里,姐姐的手里端着一铁碗的鸡肉,鸡肉上面放着两个馒头。 安峦的手里端着一个大白瓷碗,大白瓷碗里装着的都是白花花的馒头。 姐姐停了下来,把铁碗上的馒头拿在手中,露出一块块的面包鸡,吞咽着口水说,“峦峦我好饿,中午我没吃饱。晚上做饭还这么晚,咱妈炒的面包鸡真香,我真想捏一两个吃。” “那你捏吧。” 姐姐已经低头捡着碗里的鸡肉,然后她捏起一块就津津有味儿的吃了起来。 吃完她又捏一块。 “峦峦你想吃吗?” “想。” “我给你捏一块。”姐姐说着就捡起一块,填进安峦嘴里。 安峦不习惯别人喂着吃,自己捂着到嘴边的鸡肉,把它拿在手里津津有味儿的吃。 “咱妈对爷爷真好,没让咱们先吃就直接让咱们把鸡肉端了过来,咱妈几乎把鸡肉都盛给爷爷吃了,只留了一点给咱们吃。”姐姐有些失落的说。 安峦听了有些不舒服,噘着嘴,蹙着眉道:“我爷爷也很好啊,今天我爷爷帮咱妈干了多少活。她们是相互好。” “好,好,好。”姐姐无语。 安峦看见两个人影一大一小坐在一起背对着他们在谈天。 她清楚的知道那坐在地里的两个人是爷爷和柳知业。 春风吹来,这种感觉是多么的美好!带着点高兴带着点伤感。可能这就是感动和感激吧。 “爷我们给你们送饭过来了。”姐姐一边走近一边笑着说。 “爷我们给你送饭过来了。”安峦跟在姐姐后面也是笑着说。 爷爷接过安峦手里的一碗馒头,转头对着姐姐说,“你们拿这么多的馒头干么?我们两个人怎么也吃不完啊。你手里的馒头带过去。” “爷爷我手里端着的不光是馒头,底下都是面包鸡。” “你把馒头拿过去我看看。” 安峦走过去把姐姐铁碗上的馒头拿走,里面都是面包鸡了。 爷爷一皱眉,“哎呀,你妈真客气。把一个鸡的鸡肉都盛给我了吧。我不吃我不喜欢吃,拿给你们小孩子吃。” “爷你尽管放心吃吧,俺妈杀的那个鸡大,她给你盛了一碗给我们盛了一碗。” 安峦直点头。 “我不吃,你们拿回去吃。不是,我真的不喜欢吃,我老了吃这夹牙。还是你们拿回去吃吧,我不喜欢吃哈,拿回去你们吃哈。”爷爷说。 安峦皱着眉,她心知这个让她心疼的爷爷就是这样,在别人家里总是那么的客气。 “对了,峦峦你把碗留给我。”爷爷伸着筷子夹向铁碗里的面包鸡,“我夹一些鸡肉给这个孩子吃。” 柳知业坐在凉席上看着远方。 回来的时候姐姐仍端着满满的面包鸡回来,在路上她感慨道:“你爷真客气。我知道他是不舍得吃留给咱们小孩子吃。” 安峦难受的说,“我爷就是这样,他在我姑们哪儿,在小叔哪儿都是这样,总是夹很少的菜。饭也吃得少。他跟我姑我小叔都客气。只要不是在自己家他都吃的少。”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爷爷就和柳知业挥手走了。 安峦送他们,送他们无论多长的路安峦都觉得短。 她好想好想跟着他们一起走啊!如果能和他们同行回家该有多好! 看着爷爷变得老去的背,变得疲惫的背,安峦觉得不可能了,她不想给爷爷添麻烦了。 送他们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爷爷终于说,“回去吧,你已经送的很远了。回去要听话,要知道干活,要知道学习,要知道多穿衣服,省得冻伤感冒了。峦峦啊你千万不能怕人不敢多吃东西。”最后爷爷珍重的嘱咐。 ——以后的每一个漂流的日子里,爷爷总对安峦说,“峦峦啊你千万不能怕人要多吃东西。” 安峦的眼睛含泪她赶紧将眼睛瞥向一边,她假装挠痒,遮住爷爷的眼睛,在臂弯下痛苦的忍着眼泪。 然后安峦用活跃的声音说:“知道了,谁怕人啊,我才不怕人,我……”安峦一边说话一边开心的东张西望,其实她是不想让爷爷看见她的眼。 爷爷走了,柳知业走了,他们离安峦越来越远。 看着柳知业和爷爷走在一起的背影,安峦的眼眶泛泪,她多么希望和爷爷走在一起的是她啊! “回去吧别送了!”爷爷回过头喊。 安峦咧着整齐的牙,白晃晃的眼对着爷爷笑着。阳光还把她笑的灿烂的牙照的反着光。 只是这光为什么和她眼睛里的光这么的不一样。 爷爷又走了十步远又回头,对着安静看着她的安峦喊:“回去吧别送了!” 安峦眼睛里的泪又凝聚了一层又一层。 她笑着,咧着嘴笑的好活跃好开心。 “峦峦别送了,你放心不久我会过来看你的。”一直转头看着她的柳知业喊道。 最后爷爷每走一步,或者两步总是回头对安峦喊,回去吧别送了。 直到他们消失在安峦的视线里——可是他们真的消失了吗,安峦为什么还能看到爷爷回头向她喊,回去吧别送了。她的耳边为什么还一遍遍回荡着爷爷的声音。 第二十二章:三块钱的分配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没过几天就又要上学了,弟弟总是不情愿的上学,需要妈妈打着去学校,弟弟边惊慌的跑边叫着,“让我上学可以,但是必须给我钱,好让我到学校买吃的。” 妈妈一边喘着气,一边气呼呼的说,“没有!”直瞪着弟弟,不过话一说完她就摸向自己的口袋,准能摸到钱。 然后弟弟就喜滋滋的跑到学校去了,因为他急着马上能买到吃的。 他的两个姐姐经常回头看着这一幕,看着弟弟被打着上学,看着妈妈拿钱哄着弟弟上学。 弟弟和姐姐都有钱,但唯独安峦没有。 妈妈把钱交给姐姐了,让她跟安峦一起买着吃,但是安峦总是不见着吃的。 她东张西望很是郁闷,她也想有吃的。 下课的时候她看见了姐姐,姐姐正在吃零食。 安峦鼓起勇气走过去,眼睛渴望的看着她。 “快快快,小宝出来了,你把他引开别让他看见我吃东西了。”姐姐说完慌张的躲在墙后。 安峦跑回去诱哄着弟弟重新走进校园,一边拉着弟弟进校园,一边看着姐姐手里的零食。 姐姐一边看着他们,一边躲在墙后吃零食。 安峦怕她把零食都吃完了。 把弟弟哄进校园后安峦就赶紧跑过来,姐姐往她手里倒着月牙豆。 中午的时候安峦坐在火灶前烧锅,姐姐站在小锅边跟安峦说话。 妈妈赶集回来了,把车推进了院子。 妈妈车上的东西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立刻让三个孩子听得分明。 弟弟和姐姐同时咚咚咚的跑了过去,她们咧着嘴满脸的喜色。 安峦转头看着姐姐离开的方向。 她虽然正在填着柴禾,但是手里的动作放的很轻,耳朵支棱着听着堂屋里的动静。 她们唔唔啊啊的,好像正在翻动着袋子里的东西。 有弟弟兴奋的呼声。 有姐姐开心的跟妈妈说话的声音,有妈妈开心的说话声。 安峦听着,机械的把柴禾塞进火灶里。 她想起了爷爷赶集回来的时候她也是这么的兴奋。 爷爷一把麻袋放下来,安峦就蹲在地上急切的翻着袋子里的东西。 屋里一黑姐姐走了过来,她把一颗糖摊到安峦面前,“峦峦这是咱妈让我拿给你的糖,给我们一人两颗。” 安峦看着姐姐手心里摊着的只一颗红糖,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笑着接过。 “咱妈要是问你我给了你几颗糖,你就说两颗。” “好。” 烧好饭后,安峦和他们一样围在桌子旁。 弟弟坐在妈妈的腿上,和妈妈兴奋的说话。 姐姐站在旁边也和他们说话。 安峦躲在姐姐后面,默默地看着她们。 星期天的时候妈妈走远房亲戚家,说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她给姐姐三块钱,让姐姐中午的时候一人买一袋方便面吃。 “哎,不如这样……峦峦我们这样好不好……”姐姐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的惊喜。 安峦疑惑的看着她。 小弟也疑惑的仰头看着姐姐。 “峦峦你的钱我们就别买方便面了,我们买辣条,我和小弟买的方便面各自掰给你一半。这样我们既可以吃上方便面了,又可以吃上辣条了。” 安峦的眼睛闪着开心的光。 小弟也一脸的兴奋。 姐姐买了两袋方便面,她拿着一袋,弟弟拿着一袋,小桌子的中间放着一袋辣条。 姐姐把方便面掰给了安峦一半,转头对一边兴奋的吃辣条,一边咬着方便面吃的弟弟说,“小弟你也给峦峦掰一半啊。” 弟弟只顾着兴奋的吃不出声。 “咱们不是说过的吗小弟,你掰给峦峦一半方便吗,我也掰给峦峦一半方便面。” 弟弟还是不说话。 姐姐就伸手掰弟弟手里的方便面,弟弟闪躲着,“是你说的又不是我说的,你给峦峦掰一半,干么要我也给她掰一半。” “你二姐吃一半方便面怎么能饱?” “我不管是你说给她掰一半,又不是我说的,你自己给她掰,管我什么事。” 姐姐又伸手过去掰。 这回姐姐十分强硬的抢夺。 弟弟哭了,“是你说的凭什么让我也分给她一半,这样我就吃不饱了。我回来告诉咱妈上。” 姐姐不敢抢夺了,只是生气的看着他。 安峦本来听到弟弟不愿把方便面分给自己一半,而发饿觉得委屈。 她委屈的看着姐姐,眼睛里闪着光,但是后来看见姐姐这样为自己拼命,安峦的心被什么填满了,反而只剩下高兴。 妈妈回来了,爱护的抱着弟弟在自己的腿上,问弟弟她没在他们中午怎么吃的。 弟弟委屈的瘪着嘴,把今天中午的事情说了出来。 妈妈很生气,立即把姐姐叫过来骂了一顿。 说她自私,怎么不把自己的钱拿来买辣条。 姐姐认错的低着头。 这个夏天安峦迎来了自己的幸运——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小姨来了,而且打算在她们家常住。 听说小姨出了车祸,一只腿断了,本来已经跟她下过礼定过亲的人也悔婚了。 小姨不能活动需要人照顾她,母亲死了,父亲又不便照顾。 其他的姐姐哥哥没一个人提出照顾她,就在这时妈妈开口了,说想把小姨接到自己家照顾。 接小姨回家时是吃过饭的中午,那时候的太阳特别的亮。 断腿的小姨仰躺在驾车上,妈妈低着头用力的拉着她。 路特别的赖总是坑坑洼洼地,震的车总是抖动。 安峦姐姐还有一向爱闹的小弟这时候都非常的安静,她们认真的推着驾车。 太阳很大明晃晃的,把一切照的那么的透明。 她们在太阳下行走都是一额头的汗,滴滴滑落。 “俺姐你停下。”小姨说。 小姨的声音特别的好听特别的轻柔。 不知道为什么安峦总感觉小姨的声音里带着沉重的难过,那是被积压下来的难过,一直夹混在她轻柔的声音里,因为被积压着所以不这么的显而易见,或许除了安峦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小姨轻柔的说话,轻柔的笑。 妈妈听小姨说要停下来,以为她怎么了是不是哪儿又疼了,她将驾车停下来,连忙看着她,关心又担心的问:“怎么了?” 小姨笑着说,“姐,我拿三块钱你给咱们一人买一袋冰棒吃。”她说话的时候喘着气,眼睛很亮。 几个人都沉默了,不知道为什么。 “哪还用着你的钱,你的钱自己好好藏着。”妈妈柔软的说。 妈妈说完就摸着自己的口袋,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团钱,“璇璇你去到商店里买几根棒冰过来去。” 姐姐拿过妈妈的钱就朝商店跑去,弟弟也跟着姐姐朝商店跑去,经过小姨身边时小姨一把拉住了弟弟的衣服,“用我的钱给你们买冰棒吃。” 弟弟看向妈妈。 妈妈皱着眉。 “好吗姐?”小姨看着妈妈笑着问。 “好,听你小姨的。” 姐姐回来给她们一人发一袋子冰棒。 她们站在路边的树阴下,开心的吃着冰棒。 第二十三章:小姨的好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小姨来了,这个世界变得光彩而缤纷。 安峦的心变得安稳了些。 姐姐的胆子变得大了起来,以往姐姐带着她们出去玩,总是掐着点回来,而现在姐姐带着她们玩,太阳快要落山了才回来。 还有妈妈的脾气也比平时好了很多,不再经常对她们发火了,即使是发火也会等到小姨离开了以后。 所以姐姐要是犯了错事,总是央求着小姨一定要一直陪着她,不然妈妈该寻机会责骂她了。 一向买东西喜欢独吞的姐姐也开始把零食拿回家和她们一起分享了,姐姐把零食给小姨,小姨总是转手把零食给站在一旁的安峦。 每天早晨都是安峦和姐姐最期待的一天,因为每天一大早,小姨都会起来给她们扎头发。 她给她们扎的头发,又是好看又是光滑。 她们迎着早晨清凉的晨光去上学,安峦蹦蹦跳跳又是哼着歌。 姐姐突然噘着嘴说:“小姨给我扎的头发才是最漂亮的。” 安峦不服气,也噘着嘴说,“小姨给我扎的头发才是最漂亮的。” 她们争论不休。 看着姐姐的眼光变的凶了起来,安峦松了口,说:“小姨给我们扎的头发都是最好看的,小姨最会扎头发了。” 中午姐姐被妈妈狠狠的责骂了一顿,原因是她欺负安峦。 姐姐欺负安峦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来没有出事过,这回不知道是谁打的小报告。 姐姐趁妈妈不注意狠狠的瞪向愣在院中的安峦。 她显然以为是安峦自己打的小报告。 “峦峦上学了!”姐姐站在门边,狠厉的看着她。 安峦心里畏惧,她不敢出门,她知道一旦出门跟着姐姐去上学了,姐姐必定会惩罚她。 一路沉默,来到竹林边姐姐停下来了,她在竹林里的枝条间翻翻找找,她撅下了一根细细的竹条,“峦峦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才惩罚你吗?” 安峦畏惧的看着她。 “因为这里有竹条,这里的竹条细抽人才疼。” “把手伸过来。” 安峦怯怯的把手伸到她面前,“姐你为什么打我?” “哼,把五指往下拉,把手面拉紧。这样才打的疼。” 安峦慢慢的将五指下垂。 姐姐一把拉着她的手,将她的五指往下拉,手面紧致的泛白。 姐姐一边狠狠的抽她的手,一边狠狠的说:“我教你打小报告!我教你打小报告!以后你打一次小报告我就抽你一次,我不信你不上学了。” “哼哼哼,我没有打小报告,根本不是我打的,我也不知道是谁打的小报告。”其实安峦心里有一个小小的猜测,有可能是小姨打的小报告,又有可能是小弟打的小报告。 可是她不想把这个猜测告诉姐姐,因为无论是谁打的,都是为自己好,自己要是说出去了太不仗义了。 “不是你打的小报告还会有谁,她们又不知道我欺负你。” 姐姐终于不再打她了,安峦的手红彤彤的垂下,她用另一只手护着受伤的手。 “把手再伸过来。” 安峦怯懦着,她不敢,磨蹭着。 见姐姐的眼睛变得越来越凶,一脸你要是再不把手伸过来,我就直接拉过来暴打你的表情。 安峦把手佝偻的伸到姐姐面前,姐姐拉着她的手,就往她的拇指手背上捏起一小块肉,然后慢慢的加重力道,一边掐,一边看着安峦脸上的表情。 安峦摩挲着眼看着自己正在受折磨的手。 晚上妈妈看见地上洒了一地的面,以为是笨笨的安峦中午给她盛面弄的,就狠狠的骂了她一顿。 坐在门边的小姨看不下去了,“这又不是峦峦弄洒的,你怪她干么啊?我看见了是璇璇和小宝打着玩弄的。你怪她干么啊。她们总是欺负峦峦你知道吗?” 安峦低着头偷偷的看着小姨,她心里难过又充满感激。 安峦总是害怕小姨会离开,这个给她温暖给她安稳的人会离开,她默默向上天祈祷让小姨永远在这里陪着她。 安峦总是天天拿着扫把扫院子里的西瓜皮。 小姨看见了总是夸安峦勤快爱干净,安峦鼻尖一酸,她在心里告诉小姨:小姨不是的,我不是爱干净,我不是,我只是怕你腿不方便,怕你滑倒。 安峦也会和姐姐一起调皮,小姨在洗鞋子,姐姐把她的鞋刷子拿走了,然后跑走。 小姨一瘸一拐的追着她。 姐姐就把鞋刷子扔给安峦,安峦拿着鞋刷子跑。 小姨边追边喊着威胁的话。 她们跑着小姨追着。 她们觉得有意思极了。 放学回家,没看见小姨了,妈妈说小姨被姥爷接走了。 安峦和姐姐失落极了。 安峦失落了很久,感觉生活暗淡了,她很怀念小姨在的时候。 她时常站在小姨待过的地方发呆。 她总是后悔,后悔那次小姨洗鞋子,她不该跟着姐姐淘气拿走她的鞋刷子,让她追。 她应该帮着小姨拿回鞋刷子的。 小姨腿脚不方便,那样追着她们该有多难受啊。 姐姐不再出去玩了,在家里教她们学习。 她给安峦和弟弟出题,安峦和弟弟总是答不对。 “我们玩个游戏,你们谁要是答不对就打谁。比如说,你要是答对他要是没答对,你就打他的脸,他要是答对你要是答不对,他就打你的脸。” 安峦没答对弟弟往她脸上抽巴掌。 安峦哭了。 “使劲儿打,我要是看见你们谁打的不狠,我就打谁的脸。” 弟弟错了,安峦打弟弟的脸。 她们都答错了,互相扇着彼此的脸。 妈妈回来,在门外就听见屋里呜呜呜的一阵哭声,伴随着大女儿狠厉的声音,“使劲儿打。” 妈妈气疯了,冲进屋里。 弟弟看见她来了,赶紧哭着扑进她的怀里诉苦。 妈妈抄起扫把就追着姐姐打。 姐姐抱着头苦着一张脸,边跑边说:“妈,妈不要,我知道错了别打我。妈,妈不要我知道错了别打我。” 安峦和弟弟站在旁边看着她们,弟弟呵呵呵的笑着。安峦也咧着嘴幸灾乐祸。 “我教你心狠。我让你教她们学习,你倒好竟然让她们互相打脸。” “她们总是回答不出我出的题,我,我就惩罚了她们一下。” “你自己多厉害啊!” 姐姐被妈妈按住拼命的打着。 弟弟呵呵的笑。 安峦却骇住了,突然觉得姐姐有些可怜。 这个夏天发生了一件大事,妈妈和弟弟被爸爸带到城里去了。 家里只剩下安峦和姐姐相依着。 第二十四章:和姐姐在一起的生活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妈妈临走前把生活费交给了姐姐支配。 中午安峦放学回家时没有看见姐姐,安峦等到了大家都上学了还是没有见着姐姐回来,于是安峦空着肚子去了学校。 放学后家里还是空空的没有姐姐,安峦期盼着姐姐,终于姐姐回来了。 姐姐满脸的红润。 她教安峦找来一根粗绳子,然后两人把它拴在树上,再从屋里拿来两张袋子,卷在绳子上面,这样一个秋千就做成了。 姐姐快乐的咧着嘴在秋千上晃来荡去。 大杨树哗啦啦的发着清脆的声响,还能闻到大自然最自然的香气。 这一切都是多么的美好。 安峦也觉得美好,可是她不能全心的欣赏因为她饿。 开始兴致勃勃的给姐姐摇秋千,最后肚子咕噜噜的叫,越来越饿了,她的兴奋慢慢的偃旗息鼓。 姐姐见她越摇越慢,越来越心不在焉。 “峦峦谢谢你给我摇秋千,等会儿你坐我摇。” 安峦勾出一抹笑。 “姐我想进屋一趟。” “进屋里干么啊?” 姐姐的这句被安峦抛在脑后了,她早已急匆匆的跑走了。 安峦慌张的打开橱柜的门,哆哆嗦嗦的寻找着食物,她把筛子拿开,终于在下面看见了一两个馒头渣渣,因为已经很久了,所以已经干瘪的变成黄色了,安峦咬起来非常的震牙。 安峦不住的吞咽着口水,只觉得唾沫生津胃里直泛着渴望的涎水。 天在安峦的期待下越来越深了,姐姐在安峦的期待下终于从秋千上下来,姐姐终于站在了锅台前给安峦做饭。 安峦的眼睛一直紧盯着姐姐的一举一动。 食物终于做好了,是姐姐的自创,她把面加上糖,加上盐在往锅里一煎。 安峦碰到食物就离不开嘴了,埋着头狂吃。 姐姐看着安峦吃她自创的食物,吃的这么有味道很开心。 “峦峦你觉得我自创的煎饼好吃吗?” 安峦埋着头无意识的点着头。 外面传来一阵狗吠声,然后就是脚步声走进来的声音。 两个孩子站在了厨房门前,“大姐,我妈叫我们过来接你们到我们哪儿睡觉。”玉博说。 妈妈爸爸走后把安峦和姐姐的睡处安排在三叔家,三叔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大儿子叫玉博;小女儿叫金潇。 玉博要比金潇胆子大些,她总是有意无意的躲在哥哥身后,或者紧紧贴着哥哥,低着头。 “你们来了,来尝尝我自创的煎饼。” 玉博拿了两个给自己和妹妹一人一个。 玉博笑着说,好吃;金潇诺诺的也说了一声好吃。 “你们多吃一点我姐做的,很好吃的。”安峦嘻嘻笑着。 在三叔家睡觉的头一天晚上,安峦和姐姐就一直看电视到十一二点,直把她们都熬睡了。 姐姐做饭的时候安峦也不走了,她学聪明了,她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跟着姐姐学做饭。 锅巴是怎么做的,安峦看了,觉得也不难,安峦觉得自己会了,她很高兴。 这天中午下雨了,安峦急匆匆的赶回家,她仰着头奔跑在雨中,小手按着书包,一张被雨水打湿的脸带着笑,安峦心想自己得赶紧赶回家,做饭,给姐姐做饭,她想在姐姐面前表现表现,让姐姐惊讶高兴,非要让姐姐知道她能做饭了。嘻嘻嘻! 啪啪啪的声音,安峦一听,赶紧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她终于把最后一个切好了。 姐姐一下子窜到了厨房里,身上带着雨水。 安峦跳到了她的面前,遮住了案板上的锅巴,笑嘻嘻的看着姐姐,“姐,我会做饭了。”安峦激动的语音有些哆嗦。 “真的假的?” “真的,不信你看。”安峦将身体挪开。 姐姐看了好一会儿。 “姐咋样?” “不错,看着倒是像模像样的。” 安峦好开心,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将这锅巴馏上,等姐姐来了就可以吃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一切就更美好了,姐姐就会更喜欢她了。 今天晚上安峦和姐姐到三叔家比较早,因为她们急于看她们的电视。 进屋的时候,三婶她们正在吃饭。 只见筛子里有几十个馒头,馒头上面放着一个铁盆,铁盆里装着的都是红薯,这红薯被烫的发黄发焦,一看上去就知道软软的很好吃。 安峦偷偷的看向姐姐,安峦在姐姐的眼里看见了和自己一样的嘴馋。 “璇璇峦峦你们吃过饭没?” 安峦和姐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老实的回答:“吃过了。” “吃过了也尝尝我们家的红薯,这红薯软的很,被我撂在太阳底下晒的,又甜又软啊。” 她们听见了彼此吞咽口水的声音。 安峦偷偷又期待的看着姐姐。 “不用。” 姐姐竟然拒绝了,安峦感到失落,她疑惑的看着姐姐。 “没事,吃几个,你们还跟我客气啊,我是你们的三婶,跟我客气啥你们?”三婶说着就把铁盆端到了姐姐面前,姐姐捏了一个。 安峦也捏了一个。 两人都是意犹未尽。 三婶再让她们没好意思要了。 冬天了姐姐和安峦脸上都带着高兴,她们从三叔家出来,背着书包上学。 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因为三婶刚才说妈妈快回来了。 是的,快过年了她们快回来了。 姐姐背着书包,走在上学的路上,把笑容扬在了风中。 她不停的跟安峦说着话,都是在重复一句,峦峦咱妈快回来了。 安峦笑着,她分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像是开心的,可是又带着慌张儿,一如每次面对母亲的模样。 安峦和姐姐在三叔家睡觉的生涯,结束在一个早上。 那天早上姐姐向往常的每个早晨一样,和安峦一起起床,但是她动作麻溜,已经收拾好自己,走出门准备回自己的家做饭然后上学。 安峦还正在弯着腰穿着鞋。 已经走出去的姐姐突然又回来了,她一脸的气冲冲,转身卷着被子...... “姐怎么了?”安峦扭头疑惑的看着姐姐。 “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她,咱们的三婶跟咱们的大婶在院子里边扫地边说我的坏话。咱们不住他们家了称她意好了。” “峦峦快点!”匆匆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姐姐对着抱着被子遮住身体的安峦吼道。 “哎呀,璇璇你这是干什么呀?”三婶拦住姐姐按住姐姐怀里的被子。 姐姐不出声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走。 “璇璇你是不是想回到你们自己家睡啊?好,但是你得告诉你爸妈一下呀,你爸妈让你们在我们这住就是怕你们在家里睡不安全。” 姐姐仍然要走,挣扎着。 三婶拉着她怀里的被子,姐姐往前拉着,她们一来二去竟然弄起了拔河。 安峦看着她们。 三婶看扭姐姐不过,干脆放了姐姐的被子改而拉安峦的被子。 “峦峦走!”姐姐走到了门口了又是一声威胁的暴喝。 安峦挣着自己的被子挣不脱,她看向姐姐,其实安峦不想搬离这个睡觉的地方,因为她喜欢热闹,喜欢闪烁的灯光和和乐的家庭。 第二十五章:我不好意思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安峦的倒霉似乎是从那次水龙头没水了的开始的。 家里的水龙头没水了,安峦和姐姐需要到邻居家打水,连连好多天都是到邻居家打水。 “峦峦你去到东强家打水去。” 安峦提着水桶站在东强家门跟前,她咚咚咚咚敲了好多次门,里面就是没人出来给她开门,难道是家里没人,但又是不对,因为从屋里明明传来了电视机的声音。 安峦到邻居家打水本就不好意思,因为她也觉得太烦人家了。 虽然每次去打水安峦都带着乖顺的笑,希望讨别人不要烦心,可是终究是总是到别人家打水叨扰人家啊。 “难道是东强的爷爷奶奶知道是自己来打水了,所以故意不开门。”这个想法让安峦本就红彤彤的脸更害臊的红了。 她的手僵硬了,心堵住了,怎么也敲不下去了。 安峦挪着走到姐姐面前,姐姐一直在自己家门口关注着安峦的一举一动,见安峦过来了她的脸色不好。 “你怎么过来了?” “我敲了好长时间的门她们都不开。” “你不会喊吗?” 安峦想,姐姐好不害臊竟然还要喊,她自己怎么不去啊——不过这些反驳的话只能想想不敢开口。 安静了一下。 “再去她家敲门去,这次你边敲边喊。” 安峦停了一会儿在姐姐的威迫下,终究硬着头皮转身。 安峦乓乓乓的敲着,终于胸脯一动,张开嘴一喊:“开门开门,我过来打水了。开门开门我过来打水了。开门,开门......” “姐,我喊了她们还是不开门。” “继续喊直到她们开门为止。” 安峦再也不好意思了。 无论姐姐怎么说安峦就是不动。 姐姐的声音越来越暴躁,姐姐还要拉着她,把她赶过去。 “我不去,我不好意思。” “你不去打水,今天中午我们还吃不吃饭了?” 安峦沉默的低着头。 “去不去?不去我就打你。” “不去。”安峦的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泪。 姐姐还是不停的催着,拉着安峦。 安峦终于开口:“你自己怎么不去?” 姐姐怒火冲天,举起手里的甘蔗就往安峦屁股上打去。 不知道为什么,从前爷爷追着打安峦安峦知道跑,可是自从来到妈妈家,妈妈打她她不知道跑,姐姐打她她也不知道跑了,只是像一个胆怯的鸡一样,稍微挣扎一下,就吓得住了脚待在原地,只惊恐的看着来打自己的人。 姐姐把甘蔗打断了,还不解恨,又跑到门边把一把镰刀握在手中,用镰刀柄往安峦屁股上,腰上招呼。 姐姐终于打泄了气,安峦走到一边安静的站着,她哭着。 大叔家的孙女找姐姐上学,看了站在角落里的安峦一眼。 “璇璇你吃过饭没呀?” “没,还没做饭呢。” “那,怎么办,马上就上学了。好吧,你现在赶紧做,赶紧吃我等等你。” “不用,我有钱我到学校买着吃。”姐姐愤怒又挑衅的看了安峦一眼,然后和倩倩转身走了。 安峦看着姐姐的背影,眼睛里又蒙上了一层雾,是啊,她不吃饭因为她有钱可以买着吃,而安峦没有钱所以只能饿肚子。 “李峦上台拿辅助金。李峦上台拿辅助金。” 班主任在台上叫了一遍又一遍,老师同学们都疑惑的看着迟迟没有上台拿辅助金的安峦。 安峦急出了一身汗,她想上台拿辅助金,赶紧上台拿辅助金,因为她怕老师同学关注她,奇怪的看着她。 可是她的屁股沉沉的疼,根本起不来,费了一些力,才按着桌子慢吞吞的起来,然后慢吞吞的走到台上。 放学的时候姐姐笑嘻嘻的拿着一杆竹竿,她要够蜜枣教安峦捡。 说着已经笑嘻嘻的往几棵枣树那边走了。 姐姐一竹竿敲下去新鲜的枣立刻哗啦啦的落下,带着绿叶砸在安峦的头上身上,往常这样的热闹安峦是十分欣喜的,可是现在她没有全然的开心,因为屁股上的疼痛,蹲下来就起不来的那种疼痛。 “峦峦快点,你怎么这么慢啊。” 安峦感到难过,她真想说我怎么这么慢?还不是因为你。 安峦手撑在地上让自己起身。 过了一个星期多安峦的屁股终于不再这么的疼了。 这是在一天早晨起来意识到的,看着外面的阳光,安峦直觉得一切是多么的明媚。 放学回来安峦和姐姐依旧向往常一样,把书包赶紧放在椅子上,然后就跑到秋千旁荡秋千。有时候她们不荡秋千而是跟伙伴玩,那些伙伴喜欢到她们家门前玩了,大概是她们家宽敞,没大人可以无拘无束的玩。 她们有时玩着玩着就会被大人叫走,或是回去干活,或是回去吃东西。 她们总是那样的依依不舍,有的还说羡慕安峦和姐姐的无拘无束。 姐姐荡秋千,让安峦帮她摇,安峦看着姐姐嘴里带着柔和的笑。 显然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一切又都重新开始了,她们之间似乎还多了雨过天晴的美好。 安峦感到开心。 “峦峦你来坐我摇。”安峦受宠若惊。 最后安峦和姐姐一起坐在秋千上,要是秋千不动了,姐姐和安峦就一起把脚放在地上,蹬一下然后赶紧坐在上面,秋千就这样又摇起来了。 天空越来越蓝,蓝的发暗,风吹来树叶哗啦啦的响,鸟儿也在开心的叫,唱歌给她们两姐妹听。 “卖糖糕喽!卖糖糕喽!” 卖糖糕的人不停的拉着声音喊着,慢慢的越骑越远。 “峦峦你给我买三块钱的糖糕。”姐姐着急又开心的说。 安峦笑着,点头:“好!”安峦早知道姐姐会买的,每次都是这样,姐姐爱吃糖糕和安峦一样。 安峦嘴开心的咧着,眼睛发着光。 她快乐的跑着,遇到路上的坑,安峦开心的跳的老高。 三块钱给七个糖糕,安峦把糖糕给姐姐。 “峦峦你先拿。”安峦看着姐姐的脸色。 如果她开心满脸都是兴奋,这个时候安峦就会大着胆子,偷偷的拿两个。 在安峦眼里的姐姐,还带着开心,安峦心里还是胆怯,终究没有多拿。 只拿了一个。 “再拿一个。你不喜欢吃了吗?” 安峦心里一惊她可不想让姐姐误以为她是不喜欢吃啊,那以后...... 安峦赶紧又拿了一个。 姐姐拿着袋子吃了两三个就说不想吃了,交给安峦让她吃,安峦心里真高兴。 姐姐咳嗽了一声,末了她说,“峦峦我跟你商量一个事......” 安峦疑惑的看着姐姐,“什么事?” “我们老师在课堂上说,有一个退休的老师在马庄成立了一个补课班,他建议我们这些学习不太好的人补补。你知道吗和我一样学习不好的学生都报了补课班,就连倩倩我们大叔孙女也报了补课班。峦峦你说我要不要报补课班啊?我想报她们都报了。” 安峦有些小惊讶,姐姐怎么会想着征求自己的意见? “你想报就报呗。” “我听你语气好像不赞成?”姐姐皱着眉头。 “我没有不赞成,学习成绩不好,要补一补是对的。” 姐姐见安峦一脸认真。 她突然很温和的揉了揉安峦的脑袋,“我的傻小妹呀!” “姐,你说成绩不好的老师让去,可是倩倩学习很好啊,怎么也要去?” “想学习更好呗。小妹现在关键是,我没有钱,咱们妈给我的钱被我花完了。我想问咱们三婶借,你觉得行吗?” 今天的姐姐让安峦觉得有些奇怪总是问她觉得怎么样。为什么?也许她知道安峦任何事情都不会反驳她,她或许是差点勇气,想让安峦把这件事定下来。 安峦微微点了点头,“行啊。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她会借的吧?” “峦峦谢谢你鼓励我。” 第二十六章:迁徙大姑家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这天夜里妈妈打来电话是姐姐接的。 姐姐接过电话忧心忡忡的看着安峦。 这有些不正常,以往每次姐姐接完爸妈的电话,准是一副开心的样子。 安峦疑惑地看着她。 ”峦峦咱妈打电话说过几天就回来了。“ 安峦更疑惑姐姐的怪异了。 ”我借咱三婶的钱我得赶紧还上。这马老师也真是的不补课了但是总得把钱还给我吧。明天早上我就问他要去。“ 原来姐姐忧心这些。 妈妈回来的当天下午姐姐就挨了怪,遭了打。 不知谁打的小报告,说姐姐借钱,姐姐打安峦,姐姐浪费粮食这倒是妈妈亲眼所见。 安峦站在外面耳边是姐姐鬼哭狼嚎的声音,和妈妈尖锐的声音。 安峦一点也不喜欢妈妈的这种声音,尖锐的不让人喜欢。 最后没想到妈妈把她带走了,妈妈牵着安峦的手离开了家。 离开了那段与姐姐相依为命的日子,妈妈说要把安峦交到大姑哪儿抚养,因为在家她怕姐姐再欺负安峦。 姐姐俯身在门前泣不成声,她一遍一遍哭着说:“妈别离开我,妈别离开我。” 安峦转头看着河那边的姐姐,她很费解,为什么姐姐刚才着了打还是对妈妈这样的不舍。 安峦转头看向妈妈,此刻她想看一看妈妈脸上的表情,母亲是皱着眉的,一脸的安静。 一路很安静,就如同以往每次跟妈妈相处一样。 安峦或是一转不转的看着前方的路,或是看向一望无际的地里,它们绿油油,多么的生机勃勃啊。 有几只白色的鸽子,还有两个灰色的鸽子还在麦地里啄食呢。 在地里劳作的妇人听见了路上行驶的声音回来,她们看见了路上行走的两人。 其中一个妇人夸赞着这路上女孩的漂亮。 耳边是这个村庄的热闹,有狗吠声,有孩子的吵闹声。 这些离安峦是多么的近啊,又仿佛远了。 妈妈把安峦送到了桥边就停止了步伐。 “你大姑家在哪儿住你知道吗?你看见没大路左边第一家。” 安峦点了一下头。 “你自己走过去我走了。”说完妈妈就走了。 安峦愣愣的回头看着妈妈,妈妈就这样走了,不跟她和大姑交代一下。 妈妈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安峦回头,心突突突的跳着。 一路上安峦的脸憋的通红,她一路上都在想如果看见了大姑该怎么向她说自己来她家了,来她家是打算常住的。 安峦看见了大姑她正坐在路边跟人叙话,跟她叙话的人是先看见安峦的。 大姑见她的目光转移了,也跟着她看过来,于是她看见了安峦。 安峦四肢僵硬,冲大姑笑着。 她整个人好像被电到了般,没有了自己,精神处于高压状态。 “大姑我来这......“ 在安峦的脸红的像一个柿子一样,红的不能再红的时候,恍惚的耳朵里听见大姑说,“我知道你妈跟我说过了,你要在我们这常住了。” 大姑亲切的笑着。 安峦的心豁然开朗,原来妈妈跟大姑说过啊。 晚上做饭,安峦早早的坐在锅灶前等待着可以烧锅,安峦热切的想干点活。 “你到外面玩去我烧。” “我烧。我在家里习惯了。” 大姑始终跟安峦推推搡搡,不肯让安峦帮她烧锅。 大姑父走了进来,说:“让峦峦烧锅吧,以后峦峦待在我们家的日子长的呢,不能总是不让她干活吧。” 安峦的心不知为什么突突的跳着。 她有点害怕大姑父了。 安峦安静的烧着锅,将头低的很低。 晚上安峦在被窝里直翻腾着,因为她想到了一件事,一件好事,那就是这里,大姑家离爷爷家很近,这样就能经常到爷爷家了。 安峦兴奋的都闭不上自己的眼睛了,她翻着眼看着窗户外的星星。 天空明明是黑色的,可是安峦却看成了深紫色,真是兴奋过头了。 安峦勉强让自己闭上眼,安峦在脑海里回忆着过去的美好,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和柳知业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和安责刚她们在一起的有趣时光。 这一切都太美好了,她怀着这样美好的梦睡着了。 这天的天空是多么的美好,因为是夏天,老早天都已经亮堂堂了,把一切照的是那么白那么敞亮。 安峦的爷爷正在柴禾垛前掏柴禾,安峦调皮的一下子跳到了爷爷身后,啊了一声。 爷爷连忙回头。 “峦峦。”爷爷敞开嘴笑了。 安峦笑得比爷爷还要开心,嘴咧的比爷爷还要大。 “爷爷是我。”安峦说话时身体还止不住高兴的直跳。 “峦峦今天你怎么这么开心啊?” 爷爷慈爱的声音萦绕在安峦的耳畔,安峦的心一动,她没由来的难过起来,爷爷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自己见到他还要开心的。 “俺爸我来了。”大姑边走过来,边看着爷爷说。 “哦,你们吃过饭了没?” “还没有呢,就准备给你们做饭顺便留下来和你们一起吃。” “好。呵呵呵!”爷爷笑着,他咳嗽起来。 安峦早已经急冲冲的飞奔到了堂屋里。 她张着胳膊,蹦跑时一跳一跳的,惊得院子里的鸡鸭到处乱飞,把毛散飞了一地,还差点落到了安峦的身上,不过她跑的速度实在太快,把鸡毛吹到了地上。 “奶,奶,奶。”她一边跑一遍张着嘴兴奋的叫着。 她的奶奶半张着嘴,极力看向门外。 “奶,我回来了。”安峦一下子扑到了奶奶的身上。 这一刻时间都静止了,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享受。 安峦安静的感受着奶奶肚子的一起一伏,觉得这是多么的美好。 奶奶见安峦趴在自己肚子上一动不动,担心的问:“怎么了,是不是你姐又欺负你了。” 安峦又是意外,又是感动,原来奶奶还记得,自己的事情。 那是前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姐姐总是让安峦干活而她自己出去玩。 那天中午姐姐又给她个任务,把一大盆衣服都洗了。 安峦看着一米长的大盆里都是她的脏衣服。 想着她平时自己不洗衣服还换衣服这么勤,还穿这么大这么难洗的呢子大衣,安峦心里就一阵委屈。 安峦一边坐在长盆前给姐姐洗衣服,一边在心里跟爷爷诉着哭——“爷你知道吗.......我姐她......爷你知道吗......我姐她......” 安峦越是诉苦越是委屈,她的心越来越难过,越来越难以自控,安峦将姐姐的衣服终于洗完,她急匆匆的走出了家门,她决定离开这里找爷爷奶奶去。 第二十七章:离家出走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安峦前往爷爷家的途中,发现邻居家的午后枣子熟了,红彤彤的掉在了地上。 于是安峦就蹲下身来认真的拾,在河里跟人家一起开心的洗澡的姐姐看见了她,大声喊着峦峦跟她一起来洗澡。 安峦的心一下子软化了,但是想想姐姐总是让她干活而自己出去玩的场景,安峦的心又鼓了起来。 安峦在心里跟姐姐说,教你让我干这么多活,自己不干,好了你把我气跑了。我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再也没有人给你干活给你洗衣裳了。 从安峦的鼻子里吹从了两个泡泡,安峦的眼泪伤心的滴答流着。 安峦一撅身告别了姐姐。 一路上她走的很快,生怕天黑了;一路上她东张西望满眼的惊慌,因为她不太熟悉前方爷爷家的路。 安峦只知道前方爷爷家的途中会看见一棵柿子树。 安峦期许着寻找着哪个代表爷爷家方向的柿子树,可以给她心里安稳的柿子树。 天边的太阳由黄变红了,也越来越下沉了,看来就要下山了。 安峦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在嘀嘀咕咕着什么,总之她的心慌张,生怕着天黑。 安峦奔跑着。 幸好,安峦最后还是见到了那棵柿子树,虽然太阳已不再这么明亮,但是心里的太阳亮堂堂的。 安峦是追太阳的孩子,她追着太阳奔跑着。 快到爷爷家的路上在地边遇上了熟人,爷爷庄的人跟安峦打招呼:“峦峦你回来了。” 由于心态不稳,安峦只回了一个嗯。 “爷开门我来了。爷开门我来了。”安峦一遍敲着门,一遍喘着气叫着。 爷爷打开了门,一见安峦就很意外,“峦峦。” “爷我接她欺负我,她总是让我干活,自己不洗衣服还换的这么勤,还穿这么难洗的衣服让我洗,她换下了这么一大盆脏衣服。”安峦拉开手臂比划着。 “快进来说。” 爷爷给安峦拿来了八宝粥,饼干,放在了高椅子上,又给安峦搬来板凳,让她先吃点东西,垫垫胃。 瘦骨嶙峋的奶奶坐在高椅子旁看着安峦狼吞虎咽的吃。 “你姐欺负你吗?” “嗯.....”安峦的脸红彤彤的,她看着奶奶,“也没欺负我,就是让我洗了好多的衣服,都是她自己的,她自己的脏衣服可以盛一大盆。”安峦又拉开手臂。 “你在这慢慢的吃,我去跟你姐打个电话去,省得她操心。” “俺爷,不要,你别打。” “呵呵呵!怕你姐过来会打你啊,放心我告诉她别让她欺负你了,她就不敢了。” 爷爷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爷爷说,“你姐没看见你很着急呀,我正要打电话她就打过来了,她听说你在这说马上过来接你。” 安峦一惊,姐姐肯定很生气,肯定会打她的。 晚上姐姐红尘仆仆的来到了爷爷家。 一见到安峦就抱着安峦哭了。 她告诉妹妹一路上到底有多害怕,可是她还是过来找她了。 “你也知道我平时是多么害怕一个人走夜路,连上个厕所都要你跟着我一起去,可是这次知道你离家出走了我很担心,不顾所有害怕过来找你,我走的时候已经七点了。天已经黑透了。我急冲冲的骑着车子,飞驰在黑夜里。我在前面传说闹鬼的桥边看见了亮光,你知道吗我吓的快要疯了,走过去了才发现是盼盼的小弟拿着矿灯,我问他你怎么在这里,他说陪着他爸过来下网。虽然知道自己见到的不是鬼是自己多想了,可是我还是很害怕。我自己一个人骑着自行车风一样的走在没有人空旷的柏油路上,左右两边都是地,地里都有老坟。前面后面都是看不见的黑,峦峦我好害怕。突然风哗啦啦的刮着,我听见了咚的一下,我回头看见了高松的玉米地里一个白影,是一只猫穿过玉米林,你也知道哪些电影里的鬼故事,我被吓的哭了,自行车带人一起栽倒了。我很害怕很害怕。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感觉自己都被吓傻了。” 姐姐满脸的泪痕。 姐姐讲的自己的遭遇让安峦十分愧疚,那些遭遇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光是听听就觉得害怕,那样的恐怖世界姐姐是怎么熬下来的。 早上太阳很是明朗,把一切都照的透明,白皙。 安峦奶奶,还有姐姐都坐在堂屋里吃饭,爷爷把安峦叫到了外面。 “爷有事吗?” 爷爷二话不说就把钱塞到安峦的口袋里,“给你两块五毛钱,回到学校里卖学习用品和一些零食吃。” 安峦的眼睛蒙上了水雾。 安峦推拒着,可是爷爷是个老固执,她们来来回回了好久,最后爷爷不耐烦了一皱眉,正经的让安峦收下。 “别告诉你姐上。” 安峦,细若蚊蝇的嗯了一声。 最后安峦还是告诉了姐姐爷爷给了她两块五毛钱,因为安峦她爱显摆,总是藏不住自己的好处,最后拿两块五毛钱被姐姐骗走了。 姐姐听说安峦有钱,于是就让安峦拿给她看看,于是安峦就把钱递到了她的手中,她哈哈哈的跑走了。 这些已经久远了,对奶奶来说应该久远了,可是没想到奶奶还记得。 这也许就是爱,是因为奶奶太爱自己了,所以即使是迷糊了还已然爱着自己,说不定还记得自己呢。 安峦觉得自己应该满足,可是心里却是一抽一抽的难受。 “奶,你在这床上好好的睡着,我到一趟厕所呢。” 安峦拇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奶奶苍老的手,说完她就转身跑走了。 回来的路上安峦停住在路上,她刚才听得果然没有错,娜英家门前果然有安责刚她们,在一起玩耍。 安峦的眼睛逡巡着,可惜没有见到柳知业的身影,想去找他,可是这样心情低落的自己不想出现在他面前。 他们没有看见她,他们玩的那么开心,她想让他们看见她,可是又害怕他们看见她。 第二十八章:安峦吐血了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安峦在大姑哪儿报名上学了——哼,这是她上的第三座学校呢。 和前两次一样,刚到了陌生的学校有点紧张,又有着期待,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一切。 后来安峦就没那么紧张了,因为她有一个爱说话爱笑的同学,她的笑容她的搭腔给了安峦安全感;这得感谢她。 安峦的同桌名叫高雪,她跟安峦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教你打尺子写字吧。 安峦在她十分友善的驱使下,不忍心让别人失望的心情下,使用上了打尺子写字——尽管安峦不认为自己写字难看,安峦有一段自己难以忘记的过去,那就是,她深深的记得,曾经有一个同学,偷偷的指着她对弟弟说,她就是我们班写字最好的人。 当时的满红耳热,在现在回想起来,依旧那么的害羞,脸红心跳。 以后的日子里,安峦习惯了打尺子写字,就如她的同学高雪一样,有几个人曾经劝过安峦别打尺子写字了,可是安峦抛不下打尺子写字了,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打尺子写字了会更难看。 就像你本来很熟练骑自行车,后来学会了骑三轮车,自行车就变得不那么会骑了一样。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嘻嘻! 放学回家的路上,看见好几个小伙伴围着一条河看。 爱看热闹的安峦当然把好奇的眼光随着他们一转,这一看她下了一跳,只见一个男孩怀里抱着一只小狗,这时他一下子把小狗扔进了河里。 那是一只未睁眼很小的小狗,那些伙伴哈哈嘻嘻的笑着,看着那一只未睁眼的小狗在水中挣扎求生。 他们的眼睛是那么的明澈带着天真的笑,他们觉得真有趣。 可怜的小狗出生没多久,就要在生命里挣扎。 小狗会游泳,似乎是天生的,它没有睁开眼睛,就知道哪里是岸头,它朝岸边奋力的游。 它终于快游到岸边了,马上就可以上到岸上解救了。 此时一个男孩的手托起它,把它从水中捞了起来,安峦以为他们会被小狗的这种坚持不懈而感动,从而放了它,安峦以为这个男孩是救它的,殊不知他竟然狠狠的举起它把它抛到遥远的水中,看着它,他们有趣的哈哈嘻嘻的笑。 安峦急红了眼,眼里含着泪,因愤怒急切在眼睛里打转,安峦疯了似得跑到柴禾垛旁找来了一杆竹棍,就往水里伸去,她要救救这可怜的家伙儿。 “你干么?” 发出这样声音的是二孩儿,他长得就一副坏样儿。 他把安峦的竹竿一把夺走,“唉,你们同意不同意她把那条狗救上来啊,你们还想不想看见小狗在水里游泳了?” “想看,不能让她把小狗救上来,我们还没看够呢?” “可是再这样她会死的。”安峦看着越来越无力的小狗着急的说。那水中的小狗已经很无力了,总是在原地扒着胳膊腿,看来要...... 安峦挣扎的激烈起来,她要救救那只小狗,可是那几个难受把她拉离了岸边,安峦挣扎着挥舞这胳膊腿,最后他们打了起来,她和二孩儿暴打了起来。 安峦被打的浑身疼,可是离开的时候她没有哭,等到快到家了,她才咧着咧着嘴哭了起来。 她的泪不停的滑着,她的脑海里总是出现那只小狗的身影,它在水中奋力挣扎,最后乏力的场景。 第二十九章:再见柳知业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安峦在前往爷爷家的途中,神奇的看见了安责刚他们。 也对哦,这是他们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 安峦也看见了柳知业耶,他被安责刚胖胖的身体挡住了。 不过他总是在人群中那么的显眼,不仅是因为他有一头亮眼的金黄色头发,最主要的就是他特别的帅。 嘻嘻嘻! 安峦快乐的朝他们跑去,边跑边噘着嘴喊:“小明小明,小明。” 此时的柳知业正在被安责刚硬拉着低着头,说着悄悄话。 “峦峦你来了。”贞鹅高兴的迎过来。 “我来了。”安峦咧着嘴十分轻快的说。 安责刚和柳知业在嗡嗡的人群中听见了安峦的声音,他们抬起头,看见了安峦。 “我来了。”安峦的声音几乎激动的颤抖。 “峦峦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回你妈家了吗?对不对?”安责刚睁着大眼睛问。 柳知业看着安峦笑,安峦在他眼里看见了开心。十足的开心。 “峦峦你今天没有上学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贞鹅和安责刚异口同声。 不知道为什么,安峦一时之间语塞了,她可以实话实说的告诉他们啊,告诉她们自己搬家了,告诉她们自己生病了不能去学校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语塞了。 安峦低着头,她这样子像一个犯了错逃了学的孩子。 “峦峦你觉不觉得她们很吵啊?” 安峦还没来得及摇头,柳知业就拉着她的胳膊肘跑走了。 他们的刘海在潇洒温柔的风中飞舞着。 他们跑的很快,安峦自己从来没有跑过这么快过。 他们跑到了人少的地方。 路边的小杨树,绿油油哗啦啦的直响着。 柳知业问:“峦峦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今天没有去上学吗?因为什么事?” “我,我现在不在自己家住了,我妈把我交到了大姑家抚养。” 说起这安峦既难过又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难过,但是明确的知道为什么开心,就是因为大姑家离爷爷家很近呗。 “我知道。听你爷爷说了。” 安峦心里一温暖,还有开心。 这会儿安峦才反应过来柳知业问的是什么,他在问她今天为什么没上学。 安峦不知道为什么又一时语塞看,她抓了抓耳朵说:“今天出了一些小状况。” 柳知业一双明慧的眼睛在她脸上身上扫了扫,似在追查真相,后来他安静下来。 “峦峦我觉得你变了?” 安峦仰着脸看着他准备问,柳知业又再一次开口:“你学习应该比以前好些了,不是应该是一定的。” 安峦感觉好开心,她的心里绽放一朵一朵的花。 “跟我一起回家等我写好作业,我们一起看爷爷奶奶好吗?” 安峦站住不动,她摇着头拒绝,“不行,我得陪着奶奶。” “也行,我在你们家写字,但是你们别总是说话打扰。行吗?” “当然行,我不会说话的,我奶也不会,只要我不跟她说话她就不会跟我说话。”安峦睁着大眼赶紧表示。 宽敞的堂屋里很安静。 安峦轻轻的握着奶奶温暖的手,时而看向睁着一双好奇眼的奶奶,时而看向趴在床边写作业的柳知业。 安峦又看看奶奶,又看看他觉得一切真美好。 “峦峦你们班没有作业要写吗?” 柳知业停下笔问她。 “是啊,峦峦你们班没有没有作业要写吗?”奶奶竟然重复柳知业的话。 安峦感到好笑,又暗自懊恼心想柳知业怎么变得多话了。 “有啊。”安峦实话实说。 “都写玩了吗?” “早被我写完了。” “有多早。” “在上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我就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写完了。” “你们老师布置作业的方式有点特别,像我们老师布置作业都是在放学后。” “谁的老师不是呀。我告诉你因为老师每次给我们布置作业都是把词语抄写三遍,所以在她没布置的时候我们全班人都写好了。嘻嘻嘻!” “好的。”柳知业一脸的无语。 安峦对他扬起下巴,一脸的得意洋洋,脸上明显写着: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天色越来越黑,柳知业说他要回去做饭给他们吃了。 安峦看着柳知业心里不舍,他刚才临走的时候说马上就过来,可是要是不等他过来大姑就把她接走了怎么办。 微风徐徐,可惜不能临夏 第三十章:学骑自行车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这天晚上,安峦和柳知业看了好久的电视,脸奶奶都张着嘴仰着脸熬瞌睡了呢。 安峦连连打着哈欠,可是安峦不舍得睡觉,这一切这么的美好,她不想结束。 安峦在打第三个哈欠的时候,被回过头的柳知业看见了。 安峦一想糟糕,果然柳知业说他困了要回家休息了。 这天一大早天气是那么的晴朗,安峦吃过饭就和柳知业走上了到大姑家的路。 一路上他们仰着头,看着碧绿的草,看着碧空如洗的天空。 被大自然拥抱的感觉真好。 安峦在路边看见了二孩儿,他和好几个伙伴儿待在干涸的河里玩耍。 安峦没由来的一阵激动,指着二孩儿对柳知业说:“他就是他,柳知业知道我为什么不上学了吗?是因为他有一次打我的脑袋,把我的脑袋打的很疼,于是我哭啊哭,大概是我哭的太凶,把嗓子哭脆弱了结果从嗓子里咳出血了。” “唉你干么指着我啊,是不是请来帮手来打我啊?哈哈哈哈!”二孩儿对着站在岸边一脸憋屈的安峦喊。 还没等安峦反应,身边一下子风声,柳知业突的一下跑到了干涸的河里。 他与二孩儿凶猛的打了起来。 最后二孩儿被柳知业打的鼻青脸肿的,可是安峦见了并不开心,她很是忧心忡忡,她担心柳知业会因此有了麻烦。 “柳知业你说你把二孩儿打成那样,我好担心;我担心二孩儿会告诉爸妈,到时候他爸妈会找你麻烦。” “别担心,没事。我管他呢。” 安峦撇撇嘴,无话可说。 安峦到了南地问大姑要了房门钥匙。 他们俩安静的坐在长椅子旁,他们面前放着干净的本子。 柳知业认真的画着画。 安峦拿出了楠楠姐话的话,放在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实现,与有荣焉的说:“你来看看我楠楠姐话的话。嘻嘻嘻!你觉得是她画的好看还是你画的好看?我告诉你啊,她的话被我拿到学校里供人参观了,别人都喜欢都惊叹,都争着要呢,有的竟然还说要买。” “你觉得是她画的好看,还是我画的好看?” “这个......都好看好了吧。” “我的话要是也被你拿到你们学校里,恐怕销量比她的要高。” 安峦瘪着嘴,一脸的不服气。 “峦峦你看我画的是什么?” 柳知业举起白纸问。 白纸上画着一个胖胖的妇人。 安峦想了想,“不知道。你告诉我。我怎么能猜得中你的心思呢。” “我提点一下好了,是和你有关的人。” 安峦看了好久,不确定的说:“是我奶奶。” “对了。”柳知业看着她,咧着嘴给了安峦脑门一个开心的爆栗。 安峦安静的看着,这样细看下来还真是有点奶奶的味道儿。 “好怀念奶奶胖胖的样子。”安峦由衷的说。 “柳知业你再给我画一个我爷好吗?” 于是柳知业动起笔画了起来。 安峦把头伸过去看,然后笑嘻嘻的说:“嘻嘻嘻,柳知业你再画一个我吧。” 三张图片画好之后,安峦认真的拿着看。 她难得的安静,连嘴都撇都不撇了。 安峦突然的灵机一现,想让柳知业教他骑自行车。 安峦看着自己的双腿现在她长高了不少。 天高海阔,天蔚蓝蔚蓝的,人好像生活在海洋里,犹如一条鱼吐着开心的泡泡。 柳知业警惕的扶着车把手,安峦矮着身子用心的骑。 凉快的风吹着但是吹不干她额前的刘海。 安峦连连练了好多次,最后终于有进步了,柳知业终于肯松开了车把手,但是手在她车座上悬着作者防卫。 安峦咬着牙十分用心的骑,柳知业做着防卫的手好像在嘲讽她,而她就是不让他得逞。嘻嘻嘻! 最后的最后安峦慢慢的敢将车子起的很快,当然是安峦自己以为的很快。至少她骑车的速度,能让风梳理着头发。 最后安峦将柳知业撒的远了,最后柳知业追在她的车座后面。 中午了大姑回来做饭了。 厨房里传来叮叮咚咚的锅碗瓢盆声,柳知业向安峦告别了。 柳知业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大姑叫住了他,“哎你别走啊,中午在我们这儿吃饭。” “不了,我还要回去做饭。” “你还要回去做饭?哎这孩子真懂事。” 安峦站在堂屋门前看着柳知业离开的背影,倘若这是自己的家安峦一定拉着柳知业留下吃顿饭再走。 中午吃过饭后的好长一段时间过后,安峦上厕所的时候竟然在屋后看见了柳知业,他提着个大竹筐正在捡地上的木头。 于是安峦找到了一个伙计, 第31章 讲了一个很可怕的故事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中午吃过饭过后的有一段时间,安峦走到厕所竟然在屋后看见了柳知业。 “柳知业!”安峦惊讶的看着他,只见他手里拎着一个大筐,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几根木棒。 “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闲着没事,所以拎着一个大筐到这儿捡柴火,顺便看看你。” 安峦感到奇怪他捡柴火就捡柴火吧,别的地方他不去捡,却单在大姑屋后捡。这是安峦第一次对他的想法感到费解,也感到奇怪,也不知道他这次是怎么想的。 “我也要和你一起捡,不过你别误会我不是要帮你捡呀,而是我自己也回家拎个筐和你一起捡,我捡的柴火可不是归你的哟。” “我知道你已经讲的够清楚了。” 于是她们两一起去捡柴火了,而且是从天亮捡到天黑。 第二天中午大姑竟然不让安峦去捡柴禾了。 “你以后别捡柴火了,家里又不缺柴火,你看看你手上弄的都是伤。”大姑拿着安峦的手看着安峦受伤的手面,皱着眉心疼又责怪的说。 安峦的手上有大姑指腹上的温暖,一直暖到她的心里.........直到长大后安峦还记得那么清,她记得大姑指腹上的温度;她还记得大姑握着她的手的力道,那里包含着心疼,那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关怀呀。 她看着安峦的眼神那样的柔和,那样的心疼,那样的关切,安峦沉溺其中了,安峦有一种错觉:大姑是她的母亲,而她是她关怀备至的孩子;安峦多么希望她就是她的妈妈啊,那该有多好。 安峦很羡慕楠楠姐,能有一位这样好的母亲。 安峦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她还要去捡柴禾,因为她还要大姑心疼她;安峦还想给大姑做很多很多的活,因为她想让大姑疼爱她。 大姑也许不知道她的一句温柔话,会给安峦多么大的力量,只要她一句温柔的话让安峦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安峦和柳知业有时会拿着竹竿去够树上的干树枝,有时一人拎着一个大筐捡地上的树枝,她们喜欢拔枯掉的藤条根,因为一棵藤条根会烧的很长。 她们干这些并不觉得累,反而觉得很开心。 安峦把它当做她的乐趣。 她们干活可谓是干的流连忘返忘了回家,待到天黑她们才依依不舍的走向回家的路。 “快走别捡了。” “好。等一下我给这个捡完。”安峦眼尖的看见河那头有好多个粗壮的树枝,于是安峦忍不住的跑过去捡,她一捡木棒便捡的兴起了,想把它们全部捡完不然就浪费了。 “天都黑了,快走啊。” 安峦不吭声。 “你看那是什么?” 安峦回头猛然看到了那个传说中诡异的地方正在熊熊发着亮光。 安峦吓了一大跳。 她吃力的拎起竹筐,“等等我哼等等我。”安峦被惊吓的有些哭腔。 柳知业还是毅然决然的走自己的路不管她。 安峦放出大绝招,每一次只要她放出大绝招柳知业没有不服的,安峦的大绝招就是,“再不等我我就不和你做朋友了。” 柳知业果然还是无奈的屈服了,像每一次她说出这句话一样。 他走过来和安峦一起拎,他一手拎着自己的筐,另一只手拎着安峦的筐。 安峦回头看着那片熊熊燃起的火焰。 “柳知业柳知业你说那会不会是鬼火,我之前听别人说就那燃火的地方很诡异,我们现在看到的不会是鬼火吧?!不会吧应该不会吧我们两个不会这么倒霉吧?” “就是这么倒霉。” “啊?你说什么?你干么走的这么匆忙?”柳知业匆忙的脚步让安峦更加害怕起来。 庆幸的是家里离那令人害怕的地方不远,他们匆匆的走了一会儿就到了。 还值得庆幸的就是,小婶的三轮车被留在了大姑家,所以大姑才能聪明的提议,让柳知业骑着三轮车回家,因为他的两个筐实在太重了,大晚上的行走不方便。 安峦帮他把两个筐子抬到车上,尽管他说不用安峦抬,可是安峦仍是固执的要和他一起把两筐木棒抬到车上。不知道为什么安峦有时面对他会莫名的惭愧愧疚。 柳知业骑着三轮车离开了。 安峦看见他骑着三轮车在坑坑洼洼的泥地里卖力的行驶着,时而站起来卖力的蹬车子。 一片寂静,黑暗的不见五指的天空下,安峦只听见他骑三轮车时,破旧的三轮车发出滋滋丫丫老旧的声音。 他的身影越走越远,渐渐地渐渐地快要完全陷入黑暗。 安峦看着被黑暗包围着的他。 “他不怕吗?一个人走夜路,要是我话大概会害怕的寸步难行。” 安峦突然有些懊恼自己,记得她曾经跟他讲过,那是前往大姑家,路过一亩田地的时候,安峦指着地里的一个坟墓说,“你看那个坟墓上面有个大洞,我听别人说她的儿子不孝顺,她死后就把她潦草的用席子卷起来下葬了,用一个大锅把她罩起来,这就算是给她盖一个房子了,没过一两年这个大锅生锈了破了个大洞,人们说是她爬出去找他儿子寻仇去了……听说啊他的儿子倒霉事连连,先是他的媳妇炸糖糕的时候油溅了出来毁了容,再是他接电话的时候被雷劈死了。” 安峦悄悄的说,眼睛害怕的看了看那地里破了一个大洞的坟墓。 “假的是别人杜撰的谣传。” “真的。别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编他们家的悲剧吧。” “我是说她儿媳妇毁容了有可能是真的,她儿子死了有可能是真的,但是那个可笑的什么她从坟墓里爬出来找他的儿子寻仇了,这绝对是假的。” “我相信这天底下是有报应的,我相信坏人有坏报好人有好报。” “我也相信。”柳知业认真的说。 “他经过那亩地的时候,会不会想到我跟他讲的那个故事?会不会很害怕?” 想到这里安峦急切的张了张嘴,安峦急切的想要呼喊那个名字,那个名叫柳知业的人,他是她最好的朋友,他是对她很好的人,刹那间安峦有一种冲动一种急切,叫住他跟他说我跟你一起走,不要害怕。 安峦张了张嘴……可是前面的他已经走远,或许他还没有走远只是浓重的黑暗掩住了他。 “他走到哪儿了?快要走到那亩地了吗?……我要陪他让他不要害怕。” 安峦奔跑了几步,当嗖嗖的冷风吹过她的脸的时候,安峦迟疑了脚步,慢慢的慢慢的停住了脚步。 安峦望着那无尽的黑,眼里闪烁着懦弱的眼泪,柳知业我想再次对你说一句话,“不要再和我做朋友了,我不配。” 安峦咬着唇紧紧咬着,她想把它咬疼咬出血,她想惩罚自己惩罚自己的懦弱! “柳知业我不配和你做朋友我不配!安峦你为什么这么懦弱?你怎么这么懦弱?!!” 早上九点多的时候柳知业又走进大姑的屋,过来找她了。 他走进院子前安峦还正在发呆,心里胡思乱想担心着他。 听见了嗒嗒嗒,他的轻捷脚步声,安峦立即转头看向院子,看见了柳知业安峦的心好似乌云密布的天空,被敞开了彩虹,一下子光辉灿烂起来。 “柳知业你昨天还好吗?”安峦懦懦的问。 “怎么?你是指什么?”柳知业停住了画笔眼神寻问的看着安峦。 安峦有些迟疑的说,“你昨天夜里自己一个人回家,不怕吗?” “怕什么?我什么也不怕。” 安峦松了一口气,“你以后不要这么晚回家了,好吗?” 他看了安峦一会儿,“好。” “柳知业你又在画孙悟空啊,你怪喜欢他的。为什么你喜欢他?你喜欢他哪一点?” “喜欢是没有理由的。” “切!敷衍之词。” 屋里一暗大姑手里拿着个镢头走了进来,“峦峦走我们上地去。” “大姑我能不能不去了?” “不行,你自己在家里我不放心怕别人再打你了。” 自从那次安峦被二孩儿打了以后,大姑就不放心把安峦一个人撂在家里了,上地总是带着安峦一起。 她在田地里干活,安峦就在树荫下玩耍,有时她会让安峦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小活,比如:拔草...什么的。 “不是我自己在家还有他。” “听话峦峦。” 安峦只好顺从的跟着大姑一起到地里,柳知业也跟着她们一起去,他的手里还拎着一个大筐。 “你拿着一个筐干什么?你不会打算到地里捡玉蜀黍秸吧?呵呵!”安峦跟他打趣开玩笑。 “大姑说不放心你在家里,又没有说不准到别的地方活动。” “是吗大姑?” “你想到哪儿去就到哪儿去,不过得有人陪着你一起去,这样才安全我才放心。” “一定的一定的。”安峦开心的说。 “我也要拿一个筐捡柴火。”安峦一把夺走大姑还未来得及装进兜里的钥匙。 “走喽!我去家里拿筐去喽!” 大姑看着安峦笑。 “你叫什么啊你?” “他叫柳,他叫安小明。嘻嘻!”要不是柳知业冷冷的瞅了安峦一眼安峦差点就说他叫柳知业了。 “小明我听峦峦说你下午和她一起去她家拿衣服?” “是的大姑。” 第32章 柳知业和安峦一起回家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峦峦我来骑车,你骑车不熟练,我可不想看见你连连摔倒。而且你家路程又不近不要耽误时间了。” 安峦一噘嘴,“就是因为不熟练我才要骑嘛好多熟练熟练,俗话说熟能生巧嘛。” “你怎么不坐上来?”安峦往前骑了骑见柳知业竟然还没有跳上来。 “请原谅我吧,我宁愿走路也不要被你摔得屁股疼。” “哼!可是从这到我家路程也不近,你说你要走路去,明显跟我闹脾气,你不愿去直说好了。” 安峦气呼呼的往前蹬着车子,蹬了也有十几下,安峦回头看他,见他仍要死不活的跟着她,安峦突然的有些心软了,“给!你快过来这车子让给你骑。” 柳知业走过来一下子跳到安峦的车上安静的坐着,他的手牢牢的抓住了安峦的衣服,好像生怕安峦再技术不佳的把他摔倒一样。 安峦边心旷神怡的骑着车子,边笑呵呵的说,“看来我是把你摔怕怕了啊。我这回小心些不让你摔着了。不过我感觉我最近骑车的技术有长进啊。” 说着安峦飞快的蹬了起来,“啦啦啦啦……”安峦o的一声车子始料未及的坠入地里。 “呵呵呵呵呵呵!”安峦揉着自己被摔疼的背苦笑不得,安峦转头看向柳知业见他冷着一张脸,安峦立刻收敛起笑容。 柳知业站了起来,掀起压在安峦腿上的自行车。 “你看这样吧,我骑自行你在后面坐着看着我怎么骑的学着点,好吗?” “不行。”安峦倔强的说。 安峦载着柳知业,一路上他和安峦一起摔摔摔,她们每一次都摔在别人松软的地上,第二次还把别人的菜园篱笆压毁了,她和柳知业相视而笑。 安峦从开始被摔的嬉皮笑脸,到后来频繁被摔让安峦开始呜呼哀哉。 柳知业三次要求他来骑可安峦都固执的不让。 “给你骑。”安峦把车让给他,他奇怪的看着安峦,大概在奇怪这么固执的她竟然服帖了。 安峦坐到后座,“我可不想再被摔了,我的屁股它摔够了。” “哼哼哼!”柳知业闷闷的笑着。 回来的路上他给安峦买了好多的吃的,安峦喜欢的他基本上都买了,安峦问他哪来得这么多钱,他说他自己挣得。 这一天虽然她们摔了好多跤,但是每每想起来都觉得这一天也是很美好的。 时光荏苒,仿佛只是一转眼间就腊月初了。天气冷的要命,冷的刺骨。 安峦虽然缩在暖暖的被窝里,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因为安峦的心是冷的,像是浸泡在冰冷的深潭里。 安峦睡不着,脑里都是大姑刚才对她说的话,大姑对她说明天妈妈姐姐就过来接她回家了。 安峦早就知道待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太长,她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毕竟这不是她的家。这是一个多么遗憾的事实! 而且大姑最近经常含笑着对她说,“峦峦快不跟我们在一起了。你要回家享福了。走了会不会想我啊?我再不用起早贪黑的给你做饭了。” 她们早早的给安峦打了预防针,安峦早就领悟到了早晚会离开这里的一点.....为何?为何?早已看透的她还是这般难受,这般不舍,这般难以接受? 安峦的泪无声无息的滑落,那样的汹涌。安峦咬住了唇,不让心酸疼痛闷哼出来。 安峦的脑里呈映着,大姑含笑着对她说她要离开了的画面。她笑的那样慈爱,那样的柔和,语气带着轻松的活跃,“峦峦快不跟我“”们在一起了,你要回家享福了。走了会不会想我啊?我再不用起早贪黑的给你做饭了。” 安峦含笑着看着她,安峦看着她的眼睛,想看看她到底是真的为我的离开而高兴,还是在掩饰着自己的不舍之情。 安峦的泪一直不停的流着,沾湿了枕头。我不想想,不想去深想你对我的离开是悲是喜。 我在想是不是我不够好,不够听话,如果我足够好足够听话,就会在您心里留下什么,那样您会对我不舍留我。 大姑您知道我这几天怎么这么多话吗?这么黏您吗?因为我想留在您的心里,您的脑里,让您有时会想起我。 我沉浸在伤心的海洋里,半梦半醒间我回忆着,过往有你们的点点滴滴…… 待我走后您会不会想起那个爱你的峦峦? 我会想起您每天起早贪黑的在厨房里叮叮嗙嗙的给我做早餐。 您会想起每天晚上站在猪圈上为你们高歌的我吗?我记得我把手竖成喇叭状,站在猪圈上迎着风为您们高声唱着,“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我头上刮过....'' 那天晚上我把您们逗得好开心啊。 我还记得您每一次做好吃的都会让我给爷爷奶奶送去一些。大姑您真好。 您还记得我被二孩儿打了您带我去理论吗?我还记得。 您还记得吗?有一次您在地里干活,是苏州做饭他和她的媳妇把饭吃完了没给您留,您饿着肚子回家知道他们竟然没给你留饭很生气,就在这时我却为你端来了一碗稀饭拿来了一个馒头,你大概是感动了吧眼睛柔柔的看着我,“还是峦峦跟我最亲。” “我让他们给你留些饭别吃完,他们说你到了吃饭的点还没回来吃饭肯定是不饿,不用给你留。我怕她们吃完了就趁他们没在偷偷的给你留一碗稀饭和一个馒头。大姑这够你吃的吗?” “够,这够了。” 大姑我永远都会记得,你拿着我受伤的手心疼的样子,我得到了,我感到了来自于母亲的关爱。 我想我我永远无法忘记也不会忘记,大姑你对我的好,还有在这里的美好时光。我好舍不得这里,我好羡慕彩丽姐她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她能一直留在这里。 我在心里跟大姑讲着话,我的泪一滴一滴的流着。 我突然惊醒因为我不注意竟然把泪滴在了我紧紧抱在怀中的脚上,这双脚是大姑的。 我小心翼翼的偷看着大姑,怕她察觉到我滴落在她温暖脚上的泪。 耳边传来她的呼噜声。哼,原来她早已安然的进入了梦乡。 大姑你说得对我走了你再不用起早贪黑的给我做饭了,那么以后没有我的日子您终于可以轻松许多,希望我走了以后你可以更加的开开心心。 第三十一章:很可怕的故事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没想到第二天中午,她跟伙伴们一起上学经过爷爷屋侧时,老人走过来二话不说的就往她的手里塞糖。 安峦下意识的拒绝,然后无奈又开心的接受。 她身边的伙伴,身后的伙伴都好奇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她手心里快要滑落的糖,眼里满是羡慕。 安峦感到开心又温暖,也同时感到得意。 星期天,柳知业又意料之中的来找安峦玩了。 安峦跟柳知业说,她要出去捡柴禾,还没等柳知业反应,她就急匆匆的拾起地上的筐就跑出去,那样子好像已经等不及了。 柳知业跟着她几乎捡了一天的柴禾。 他们直到日暮西沉才回家。 晚霞洒在这两个孩子的后面前面,他们手里各自提着筐,那筐里装满了木材。 晚霞映照着这两个小伙伴,竟然把他们拼的那么美。 他们都觉得这一天是那么的快乐。 柳知业要回家了安峦送他出去,安峦站在路边笑嘻嘻的对柳知业说:“嘻嘻嘻!我觉得今天真有意思,干活真有意思。明天我还要捡柴。柳知业你呢?你还会和我一起捡柴禾吗?你要是也想捡柴禾,就把你们家的筐,拿过来和我一起来捡柴禾。这样就更有意思了。哑巴妈看见你干活回来,也会很开心的。” 第二天,柳知业果然拎这个筐过来找安峦了,柳知业手里还提着两个筐过来了。他还觉得一个筐捡柴禾不够呢。 她们兴致勃勃的去捡柴禾,还没四个小时柳知业的两个筐里就捡满了柴禾。 安峦的心里还有些不舍得结束呢。 她们在经过一座小屋前的时候,安峦停下了脚步,她转头亮晶晶的看着柳知业,“我知道有一个老人特别的辛苦,他自己一个人生活,每天还要靠出去捡柴禾煮饭……”安峦说着说着眼睫毛上有了泪花。 柳知业怔怔的看着她,感到有些动容,心里也沉浸在这个悲伤的故事中。 安峦吞咽了一下口水又说:“柳知业不如你把你这筐柴禾给那位老人用吧。到时候我再和你一起把这筐捡满?”安峦寻问希望的看着他。 柳知业说:“好啊。” 然后他拎着两筐柴禾跟着安峦走进了爷爷的屋。 爷爷看见他们来了很意外。 安峦跟爷爷说了一声,然后跟柳知业一起把柴禾倒在爷爷的厨房里。 爷爷热情的要给他们糖。 安峦和柳知业慌忙的跑出去。她们都知道老人不容易都不想要老人的任何东西。可是老人硬是跑着追着他们,要把手里的糖送给他们。 安峦和柳知业只好接住。糖送给他们了爷爷还是觉得不够多,又说让他们在外面等着他,他还要进屋里给他们拿瓜子来。 安峦和柳知业本来不想再要老人的什么了,但是爷爷慌忙跑进屋生怕他们走了还差点跌倒了。看爷爷这么想给他们东西吃,安峦和柳知业也不想抚了他的意。 在日暮刚刚西沉的时候,她们齐心协力把这一筐又重新捡满了。 晚霞红的似火但又比火美丽柔和,像是铺满半边天的彩虹。 安峦拎着一大筐柴禾拖拖拉拉的往前走。 柳知业手里拎着两大筐柴禾,一停一顿的往前走。 晚霞在他们的前前后后映照着他们。她们的脚步声有节奏的响起。 往后她们每一次捡柴禾都会给爷爷倒一筐。 老人每一次都会给他们拿吃的。 时间久了他们也不再爷爷给他们零食的时候慌忙的跑走了,而是笑着伸着手开心的接受。 这天他们照样把一筐柴禾送到爷爷的家中,在厨房里,他们看见爷爷蹲在火灶前,拿着木棒好像在火灶里翻着什么东西。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了一会儿。 “你们来了呀。”爷爷边说边把火灶里面的东西扒出来。 在他们聚精会神的注视下,从那火灶里滚出来了个长形的肚子圆滚滚的东西。 他们不明白这是什么。 那圆鼓鼓长形的东西被爷爷拿在了腿边。 然后他往左边转身,从他的左腿边拿起了一个新鲜的红薯丢进了火灶中。 这下安峦和柳知业明白了原来爷爷在烤红薯啊。 在他们的注视下,老人已经连连烤好了两颗红薯。 安峦和柳知业互相看着,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奇,这个爷爷竟然喜欢吃烤红薯呢。 “谢谢你们这几天给我捡柴禾用,我这红薯是给你们烤着吃的。”爷爷捧着纸箱上的几颗红薯说。 安峦和柳知业感到诧异,他们的眼睛里都闪着开心与感动的泪花。 安峦和柳知业面对面坐在爷爷堂屋里的矮凳上,低着头津津有味的吃着红薯。 干干的泥土地上放着一大块纸箱,那上面放着几个黑乎乎的红薯。 太阳从敞开的门里透进来,照在他们三个人身上。 那个爷爷就坐在门框边转头笑看着低头吃东西的那两个小家伙。 他们要感谢那个爷爷,因为他让他们的今天变得更加美好起来。 他们一整天都处于开心之中。 往后他们更加快乐的往爷爷家里拎柴禾。 她们每一次拎柴禾进爷爷家,不是看见爷爷给他们烤红薯,就是看见爷爷给他们烤花生,或是烤土豆。 她们喜欢极了爷爷。 有时候只捡了两筐柴禾安峦就迫不及待的对柳知业嚷嚷着,现在就把那一筐柴禾送到爷爷家。 把柴禾倒到爷爷厨房里,安峦和柳知业不离开,而是抓了一把爷爷拿过来的花生,然后转头慢慢悠悠的走门前,院子中。 太阳热乎乎的照着她,她却不觉得烦躁。 她和柳知业安闲自在的在爷爷的院子里待着。 从此以后他们每次都会送完柴禾然后在爷爷家里待一段时间。 有几次爷爷还硬留着他们在他家里吃饭。 看起来爷爷真的很希望他们留下来陪他一起吃顿饭。 安峦心里开始有些动摇了,正好耳边柳知业说,我们不如真的留在爷爷家吃饭吧。 于是他们怀着异样的情绪,在爷爷家吃了一顿很美的饭。 吃完后他们就赶紧回家了,她们往家里奔跑的有些快,心里有些心虚。 安峦害怕大姑会知道她在爷爷家里吃饭,因为她怕大姑会责怪她。 有些时候他们会在爷爷家吃饭,但是吃完饭她们就会赶紧跑回家。 她们经常待在爷爷家里,经常和爷爷说话的那个矮个子爷爷对他们俩也熟悉了,会笑着给他们说话。 那天天还是好好的非常的晴朗,就是这样晴好的天气却突然下起了大雨,噼噼啪啪的。 她和柳知业刚从爷爷家离开不久,柳知业刚回了家。 天空突然就噼噼啪啪的下起了大雨,安峦看着这样骇人的雨幕,她的心里慌起来,担心着柳知业还没有回到家会被雨淋湿,但是想想他大概已经跑回家了;但是安峦突然又想到了爷爷,她们离开的时候爷爷的地里还正晒着粮食。 想到这里安峦什么也没想的,就往爷爷家跑去。 乌沉沉的雨幕中,爷爷慌忙的在地里踩着步子忙碌着。 安峦跑步过去,拽着雨布和他一起忙了起来。 爷爷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安峦帮爷爷把粮食收回家,还没等爷爷跟她说话,她就急匆匆的跑回家了。 至此以后安峦好像醒悟了什么,她不在只是给老人捡柴禾了,还一有时间就跑到爷爷哪儿帮他干地里的活。 爷爷村里的人时常笑着夸她懂事,爷爷咧着嘴笑着很是高兴;村里的人还好奇的问,她是你外孙女吗? 爷爷有时候看着她,会对她认真的说:“女孩儿,你长大了一定会有福气的。” 早上安峦去上学,在路上看见两个女医生,一手扶着爷爷进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 安峦站在哪儿看着这一切,感到奇怪。 她问爷爷村里的一个阿姨,这是怎么回事,爷爷村里的阿姨说,政府免费请医生给老人检查身体。 安峦心里一阵激动,和感动,觉得自己这个国家真好。 爷爷自从上次被那两个医生带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安峦想爷爷一定是查出了有病,然后被自己的儿女接回家养活了。 安峦和柳知业依旧,一起去捡柴火。 他们从天亮捡到天黑。 有一天大姑竟然不让安峦去捡柴禾了。 “你以后别捡柴火了,家里又不缺柴火。你看看你手上弄的都是伤。”大姑拿着安峦的手,看着安峦受伤的手面,皱着眉心疼又责怪的说。 安峦的手上,有大姑指腹上的温暖,一直暖到她的心里.........大姑拿着她手的力道又轻又重,包含着心疼。多像是一个妈妈对待自己的孩子啊。 其实安峦很羡慕楠楠姐,能有一位这样好的母亲。 安峦心里暗自做了一个决定,她还要去捡柴禾,因为她还要看见大姑心疼她。 大姑也许不知道,她的一句温柔话,会给安峦多么大的力量,只要她一句温柔的话,让安峦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安峦和柳知业有时会拿着竹竿,去够树上的干树枝;有时一人拎着一个大筐捡地上的树枝,她们喜欢拔枯掉的藤条根,因为一棵藤条根会烧很长时间。 她们干这些并不觉得累,反而觉得很开心。 安峦把它当做她的乐趣。 她们干活可谓是干的流连忘返忘了回家,待到天黑她们才依依不舍的走向回家的路。 “快走别捡了。”柳知业回头催促着一眨眼间跑到河那边捡柴禾的安峦。 “好。等一下我给这个捡完。”安峦眼尖的看见河那头有好多个粗壮的树枝,于是她忍不住的跑过去捡,她一捡木棒便捡的兴起了,想把它们全部捡完不然就浪费了。 “天都黑了,快走啊。” 安峦不吭声。 “你看那是什么?” 安峦回头,猛然看到了那个传说中诡异的地方正在熊熊发着亮光。 安峦吓了一大跳。 她吃力的拎起竹筐,“等等我……哼等等我。”安峦被惊吓的有些哭腔。 柳知业还是毅然决然的走自己的路不管她。 安峦放出大绝招,每一次只要她放出大绝招柳知业没有不服的,安峦的大绝招就是,“再不等我我就不和你做朋友了。” 柳知业果然还是无奈的屈服了,像每一次她说出这句话一样。 他走过来和安峦一起拎她提着的筐。 安峦回头看着那片熊熊燃起的火焰。 “柳知业柳知业你说那会不会是鬼火?我之前听别人说就那燃火的地方很诡异,我们现在看到的不会是鬼火吧?!不会吧应该不会吧我们两个不会这么倒霉吧?” “就是这么倒霉。” “啊?你说什么?你干么走的这么匆忙?”柳知业匆忙的脚步让安峦更加害怕起来。 庆幸的是家里离那令人害怕的地方不远,他们匆匆的走了一会儿就到了。 还值得庆幸的就是,小叔家的三轮车被留在了大姑家,所以柳知业才能顺着大姑的提议骑着小叔家的三轮车回家。 安峦帮他把两个筐子抬到车上。 柳知业骑着三轮车,渐渐进入了越来越浓的黑暗中。 安峦看着他骑着三轮车在坑坑洼洼的泥地里卖力的行驶着,时而站起来卖力的蹬车子。 一片寂静,柳知业越骑越远,慢慢的融入了黑暗之中。 安峦只听见他骑三轮车时,破旧的三轮车发出的滋滋丫丫的声音。 安峦看着柳知业消失的地方,她的心“咚咚咚”的跳着。 安峦想:他不怕吗?一个人走夜路……要是我话大概会害怕的寸步难行。 安峦突然有些懊恼自己,因为她想起了她曾经跟柳知业讲过的恐怖故事——那是前往大姑家,路过一亩田地的时候,安峦指着地里的一个坟墓说:“你看那个坟墓上面有个大洞,我听别人说她的儿子不孝顺,她死后就把她潦草的用席子卷起来下葬了,用一个大锅把她罩起来,这就算是给她盖一个房子了,没过一两年这个大锅生锈了破了个大洞,人们说是她爬出去找他儿子寻仇去了……听说啊他的儿子倒霉事连连,先是他的媳妇炸糖糕的时候油溅了出来毁了容,再是他接电话的时候被雷劈死了。” 安峦悄悄的说,眼睛害怕的看了看那地里破了一个大洞的坟墓。 “假的,是别人杜撰的谣传。” “真的。别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编他们家的悲剧吧。” “我是说她儿媳妇毁容了有可能是真的,她儿子死了有可能是真的,但是那个可笑的什么她从坟墓里爬出来找他的儿子寻仇了,这绝对是假的。” “我相信这天底下是有报应的,我相信坏人有坏报好人有好报。” “嗯。我也相信。”柳知业认真的说。 他经过那亩地的时候会不会想到我跟他讲的那个故事?会不会很害怕? 想到这里安峦急切的张了张嘴,安峦急切的想要呼喊那个名字,那个名叫柳知业的人,他是她最好的朋友,他是对她很好的人,刹那间安峦有一种冲动一种急切,叫住他跟他说我跟你一起走,不要害怕。 安峦张了张嘴……可是前面的他已经走远,或许他还没有走远只是浓重的黑暗掩住了他。 “他走到哪儿了?快要走到那亩地了吗?……我要陪他让他不要害怕。”安峦自言自语的喃喃。 安峦奔跑了几步,当嗖嗖的冷风吹过她的脸的时候,安峦的脑子冷静了一些,她可恶的迟疑了脚步,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停住了脚步。 安峦望着那无尽的黑,眼里闪烁着懦弱的眼泪,柳知业我想再次对你说一句话:不要再和我做朋友了,我不配。 安峦咬着唇紧紧咬着,她想把它咬疼咬出血,她想惩罚自己惩罚自己的懦弱! 柳知业我不配和你做朋友我不配!安峦你为什么这么懦弱?你怎么这么懦弱?!! 第三十二章:柳知业和安峦一起回家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早上九点多的时候柳知业又过来找她了。 他走进院子前安峦还正在发呆,心里胡思乱想担心着他。 听见了嗒嗒嗒,他的轻捷脚步声,安峦立即转头看向院子,看见了柳知业安峦的心好似乌云密布的天空,被敞开了彩虹,一下子光辉灿烂起来。 “柳知业你昨天还好吗?”安峦懦懦的问。 “怎么?你是指什么?”柳知业停住了画笔眼神寻问的看着安峦。 安峦有些迟疑的说,“你昨天夜里自己一个人回家,不怕吗?” “怕什么?我什么也不怕。” 安峦松了一口气,“你以后不要这么晚回家了,好吗?” 他看了安峦一会儿,“好。” “柳知业你又在画孙悟空啊,你怪喜欢他的。为什么你喜欢他?你喜欢他哪一点?” “喜欢是没有理由的。” “切!敷衍之词。” 屋里一暗大姑手里拿着个镢头走了进来,“峦峦走我们上地去。” “大姑我能不能不去了?” “不行,你自己在家里我不放心怕别人再打你了。” 自从那次安峦被二孩儿打了以后,大姑就不放心把安峦一个人撂在家里了,上地总是带着安峦一起。 她在田地里干活,安峦就在树荫下玩耍,有时她会让安峦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小活,比如:拔草...什么的。 “不是我自己在家还有他。” “听话峦峦。” 安峦只好顺从的跟着大姑一起到地里,柳知业也跟着她们一起去,他的手里还拎着一个大筐。 “你拿着一个筐干什么?你不会打算到地里捡玉蜀黍秸吧?呵呵!”安峦跟他打趣开玩笑。 “大姑说不放心你在家里,又没有说不准到别的地方活动。” “是吗大姑?” “你想到哪儿去就到哪儿去,不过得有人陪着你一起去,这样才安全我才放心。” “一定的一定的。”安峦开心的说。 “我也要拿一个筐捡柴火。”安峦一把夺走大姑还未来得及装进兜里的钥匙。 “走喽!我去家里拿筐去喽!” 大姑看着安峦笑。 “你叫什么啊你?” “他叫柳,他叫安小明。嘻嘻!”要不是柳知业冷冷的瞅了安峦一眼安峦差点就说他叫柳知业了。 “小明我听峦峦说你下午和她一起去她家拿衣服?” “是的大姑。” “路上把车子骑慢点,你们两个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峦峦我来骑车,你骑车不熟练,我不想看见你连连摔倒了。而且你家路程又不近不要耽误时间。” 安峦一噘嘴,“就是因为不熟练我才要骑嘛好多熟练熟练,俗话说熟能生巧嘛。” “你怎么不坐上来?”安峦往前骑了骑见柳知业竟然还没有跳上来。 “请原谅我吧,我宁愿走路也不要被你摔得屁股疼。” “哼!可是从这到我家路程也不近,你说你要走路去,明显跟我闹脾气,你不愿去直说好了。” 安峦气呼呼的往前蹬着车子,蹬了也有十几下,安峦回头看他,见他仍要死不活的跟着她,安峦突然的有些心软了,“给!你快过来这车子让给你骑。” 柳知业走过来一下子跳到安峦的车上安静的坐着,他的手牢牢的抓住了安峦的衣服,好像生怕安峦再技术不佳的把他摔倒一样。 安峦边心旷神怡的骑着车子,边笑呵呵的说:“看来我是把你摔怕怕了啊。我这回小心些不让你摔倒了。不过我感觉我最近骑车的技术有长进啊。” 说着安峦飞快的蹬了起来,“啦啦啦啦……”安峦o的一声,车子始料未及的坠入地里。 “呵呵呵呵呵呵!”安峦揉着自己被摔疼的背哭笑不得,安峦转头看向柳知业见他冷着一张脸,安峦立刻收敛起笑容。 柳知业站了起来,掀起压在安峦腿上的自行车。 “峦峦你看这样吧,我骑自行你在后面坐着看着我怎么骑的学着点,好吗?” “不行。”安峦倔强的说。 安峦载着柳知业,一路上他和安峦一起摔摔摔,她们每一次都摔在别人松软的自留地上;第二次还把别人的菜园篱笆压毁了,她和柳知业相视而笑。 安峦从开始被摔的嬉皮笑脸,到后来频繁被摔让安峦开始呜呼哀哉。 柳知业三次要求他来骑可安峦都固执的不让。 “给,你骑。”安峦终于肯把车让给柳知业骑了。 柳知业奇怪的看着安峦,大概在奇怪这么固执的她竟然服帖了。 安峦坐到后座,“我可不想再被摔了,我的屁股它摔够了。” “哼哼哼!”柳知业闷闷的笑着。 回来的路上他给安峦买了好多的吃的,安峦喜欢的他基本上都买了,安峦问他哪来得这么多钱,他说他自己挣得。 这一天虽然她们摔了好多跤,但是每每想起来都觉得这一天也是很美好的。 时光荏苒,仿佛只是一转眼间,但是已经腊月初了。天气冷的要命,冷的刺骨。 安峦虽然缩在暖暖的被窝里,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因为安峦的心是冷的,像是浸泡在冰冷的深潭里。 安峦睡不着,脑里都是大姑刚才对她说的话,大姑对她说明天妈妈姐姐就过来接她回家了。 安峦早就知道待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太长,她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这里毕竟这不是她的家啊。 大姑最近经常含笑着对她说:“峦峦快不跟我们在一起了。你要回家享福了。走了会不会想我啊?我再不用起早贪黑的给你做饭了。” 她们早早的给她打了预防针,告诉她她不久就会离开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有做好心里准备,她的心里是那样的不舍。 安峦的泪无声无息的滑落,那样的汹涌。安峦紧紧咬住了唇。 安峦的脑里呈映着,大姑含笑着对她说她要离开了的画面。她笑的那样慈爱,那样的柔和,语气带着轻松的活跃__“峦峦快不跟我们在一起了,你要回家享福了。走了会不会想我啊?我再不用起早贪黑的给你做饭了。” 安峦含笑着看着她,安峦看着她的眼睛,想看看她到底是真的为她的离开而高兴,还是在掩饰着自己的不舍之情。 安峦的泪一直不停的流着,沾湿了枕头。她不想想,不想去深想大姑对她的离开是悲是喜。 安峦在想是不是自己不够好,不够听话,如果自己足够好足够听话,那么就会在大姑心里留下什么,那样大姑会对自己不舍留自己。 大姑您知道我这几天怎么这么多话吗?这么黏您吗?因为我想留在您的心里,您的脑里,让您有时会想起我。 安峦沉浸在伤心的海洋里,半梦半醒间安峦回忆着,过往有她们的点点滴滴…… 待我走后您会不会想起那个爱你的峦峦? 我会想起您每天起早贪黑的,在厨房里叮叮嗙嗙的给我做早餐。 您会想起每天晚上站在猪圈上为你们高歌的我吗?我记得我把手竖成喇叭状,站在猪圈上迎着风为您们高声唱着,“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我头上刮过....'' 那天晚上我把您们逗得好开心啊。 我还记得您每一次做好吃的都会让我给爷爷奶奶送去一些。大姑您真好。 您还记得我被二孩儿打了您带我去理论吗?我还记得。 您还记得吗?有一次您在地里干活,是苏州做饭他和她的媳妇把饭吃完了没给您留,您饿着肚子回家知道他们竟然没给你留饭很生气,就在这时我却为你端来了一碗稀饭拿来了一个馒头,你大概是感动了吧眼睛柔柔的看着我,“还是峦峦跟我最亲。” “我让他们给你留些饭别吃完,他们说你到了吃饭的点还没回来吃饭肯定是不饿,不用给你留。我怕她们吃完了就趁他们没在偷偷的给你留一碗稀饭和一个馒头。大姑这够你吃的吗?” “够,这够了。” 大姑我永远都会记得,你拿着我受伤的手心疼的样子,我得到了,我感到了来自于母亲的关爱。 我想我我永远无法忘记也不会忘记,大姑你对我的好,还有在这里的美好时光。我好舍不得这里,我好羡慕楠楠姐她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她能一直留在这里。 安峦在心里跟大姑讲着话,她的泪一滴一滴的流着。 安峦突然惊醒,因为她不注意竟然把泪滴在了她紧紧抱在怀中的脚上,这双脚是大姑的。 安峦小心翼翼的偷看着大姑,怕她察觉到她滴落在她温暖脚上的泪。 耳边传来大姑的呼噜声。哼,原来大姑早已安然的进入了梦乡。 大姑你说得对我走了你再不用起早贪黑的给我做饭了,那么以后没有我的日子您终于可以轻松许多,希望我走了以后你可以更加的开开心心。 第三十三章:大姑的无奈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不多会儿妈妈就过来接自己了吧?此刻安峦心里涌上强烈的不舍,安峦不想回去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地方,安峦受不了,安峦要留在这里就像向日葵强烈的渴望阳光,这种渴望让安峦心里翻涌极了,头热极了,安峦产生了一种执念:我要留在这里! 是姐姐璇璇一个人来接安峦的。她一进门安峦就涌上了对她的害怕和排斥。 “峦峦我们妈回来了,她让我接你回家,她想你了希望我们一家一起过个年。” “我不回去。” “我们妈回来了难道你不想她吗?不想见到她吗?“ 安峦沉默在心里说着不想。 “走我们回去。” 安峦站着不动。 姐姐拉着安峦的手就往外走,安峦站着不动,她用力把安峦拉走了,安峦开始使尽力气的往后挣扎,姐姐把安峦拉到门框时安峦的手伸到门框上紧紧的扣住,死活不肯松开。 “松开啊!跟我回家,我们妈想你了。”姐姐的语音里带着气恼的哭腔。 “呜呜呜!我不松开我不想回去。” “你赶紧给我松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啊。回去我才告诉我们妈呢,叫你回去你就是不回。” “呜呜呜呜!我不回,我不回。” 姐姐把安峦从里屋拉到客厅的门外,安峦再一次的伸手抓住了门框,死死抓住不放,姐姐使尽力气的拉安峦,安峦的手被迫和门框分开。 安峦被姐姐拉的扑倒在地上。 安峦无助的趴伏在地上,好希望大姑能够回来阻止姐姐把她带走。 楠楠姐一直在旁边看着,看着姐姐是怎样拼命的把安峦拉走,看着安峦是怎样苦苦挣扎,但是她却是不过来帮安峦,任由姐姐如何如何粗鲁的把安峦拉走。也许吧他们一家都想让安峦走的,安峦走了就少一个人跟他们分享食物了,安峦走了大姑就不用那么起早贪黑的起来了。 安峦不去想,安峦不想想他们是愿意让她走的。 安峦固执的想要抓住这份母爱,这份温暖,安峦太贪恋这份母爱了,沾了就不想再放开。 “呜呜呜……我不走我不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们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你怎么这么对待你妹呢你把她拖在地上走她不疼吗?”高雪的妈妈心疼安峦给安峦说话。 “我不拉着她走她不走。” “峦峦跟着你姐走吧,回自己的家跟爸妈在一起不比在这好吗?起来跟你姐走啊,省的你姐拉你弄疼你。” “抻开手让我给你擦擦,你的手都出血了。妈还有没有纸啊?她的手流了好多的血。” “我兜里没放。” “我有。”说着另一个伙伴走过来递给高雪一团纸。 安峦看着那些围在一起看着她如此狼狈的同学,安峦是最爱面子的人自尊心极强,她们的围观让安峦感到窘迫,但是安峦还是没有从地上起来不再挣扎和她一起走。安峦不管不顾无论什么也阻止不了她对这个家的不舍更是对大姑的不舍。 姐姐不再拉安峦了她的眼里水光莹莹——姐姐不拉安峦不是对安峦的不忍而是受不了大家指指点点的指责。 “就让她再待几天吧,过几天我们会送她回去。” 楠楠姐终于开口为我说话了。 安峦这几天里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安峦担心楠楠姐所说的,再待几天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 然而让安峦没想到的是,妈妈走了她去打工了,没有带走她,她带走了姐姐,到城市里和她一起打工。 大姑得知妈妈就这样走了,竟然没带上安峦就走了,她显得很诧异,同时面对安峦变的沉默起来。 而安峦却是暗暗的窃喜,同时也为大姑的失落而失落。 姨夫总是在别人面前说,安峦的妈妈才给他们四千元的抚养费。然后别人接着说安峦妈的不对。 大姑在一旁责怪着姨夫多嘴。 安峦则假装不在意的样子。 在大姑得知妈妈已经走了的时候,她烦躁的问爷爷安峦该怎么办?安峦听她这样问立刻回避了,安峦对爷爷感到抱歉,因为是她大姑才这样对爷爷说话的。 大姑的不满让安峦不得不承认,她的存在给她带来了困扰。 安峦知道大姑并不是不喜欢她不想养她,只是,这不是她一个人的家啊。她的无奈安峦能理解。 安峦以为日子总算可以安稳一些了,可是生活总是有意想不到。 快要过年了大姑的儿子媳妇回来过年了。 嫂子一看就是那种凶巴巴不好惹的主儿。 她看着安峦脸上没有柔和,“她怎么还在这儿?她妈给了我们多少抚养费?” “四千。”大姑老老实实的答。 “四千?”嫂子似乎觉得很好笑仰着头呵呵的笑了几声。然后冷着脸转身走了。 安峦看着她对自己不满的背影,心思纷乱。 安峦这几天都在想着如何如何的讨好她,不要让她面对自己总是一脸的不开心,如果她对自己的存在很不开心,那么有可能姨夫会决定不让自己再在他家生活,毕竟他们一家谁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她得罪她的儿媳妇呢? 看见嫂子一边抱着孩子一边剪着指甲,安峦连忙走到她面前急于表现,“嫂子孩子我先给您抱着吧?'' “不用。一边去!'' 嫂子递给安峦一个嫌弃的大白眼。 安峦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嫂子的动向。每次见她走进大姑的屋子,安峦都变得心惊胆战,眼巴巴的看着大姑的屋子,思绪纷乱担心的想,嫂子会在大姑的屋子里跟大姑讲什么?会不会说讨厌自己之类的话?安峦神经兮兮的回想回想这些日子里自己有没有做过让嫂子堵心的事。记忆里自己似乎没有做过什么不讨喜的事情,如果非要说有哪些可能是自己在她面前太过于小心翼翼了,太急于讨好了。让她看着烦,瞧不起自己。 嫂子从屋里出来,见安峦愣愣的看着她。她冲安峦翻了一个大白眼,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好像安峦是一个讨人嫌的女孩儿。 大姑也从屋里出来,看着安峦的眼神伤感又无可奈何。 安峦迎上她的眼神,变得手足无措。 安峦很害怕大姑会说出什么,让她绝望的话。 睡觉的时候安峦睁着两只眼就是睡不着,耳边是大姑一起一伏的呼吸声。她的呼吸不均匀,有些沉重,像是被什么压着似的。 安峦的呼吸轻轻悄悄的,潜意识里安峦怕自己的呼吸惊动了大姑,安峦想让大姑认为她睡着了,这样大姑就不会说出她最不想面对的事了。 是的,今晚安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峦峦大姑不能再养你了,你也知道你嫂子不高兴你住在这儿。大姑也没办法啊...!你这孩子懂事又听话,还知道心疼人不用人说就知道给人干活。大姑喜欢你,大姑想留你,可是这家不是我一个人的家,而且我又不是多有钱。你几个姨你喜欢哪一个?你说,我明天给你送过去……你在听吗?峦峦。” 安峦闭上眼泪很汹涌的淌下,它虽然无声地,可是当泪流下的时候安峦为什么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它伴随着心痛的节奏。 安峦的泪终于是落下了,前一秒安峦还可笑的忍着没流,安峦怕自己的泪惊动了大姑,让大姑认为她还醒着然后趁机说出那些让她最不想面对的事。然而大姑还是说了。 这一夜安峦一直在流泪,在现实生活中,在梦里。 “峦峦你到你四姨家住了,会不会想我?” 大姑骑着锰钢车,安峦坐在后座双手环住她软绵绵拥有一个游泳圈的腰。风徐徐的吹过大姑的脸和安峦的脸。 这样的画面,不知道有多少次反复出现了。因为安峦总是生病,一生病就告诉大姑,大姑会满脸担心的骑着锰钢车带她去看医生,安峦坐在后面紧紧环住她软绵绵的游泳圈。那时候虽然身体是难受的,但心却是暖的。 而现在安峦的心仿若被人挖了个洞,正在有人徐徐灌着冷风。安峦宁愿自己还是那个生病的自己,那个生病的自己身体是冷的但心却是温暖的,那个生病的自己感觉不到外界的寒冷,只用心感觉到大姑的温暖,而现在的安峦只感觉到冷冰冰,从外到内的冷。 “峦峦放在你这儿照顾好吧?我本来打算养她到下个学期的,可是我没娶到一个好儿媳,她不愿意。'' “所以呢,你打算把她丢到我这儿?” 安峦听到四姨这种语气,像是有一道水流向她兜头浇下,她全身冰凉,打了一个寒战。羞耻,痛楚,同时向她袭来。安峦手足无措的站在一侧,看着她们你推我让,听着她们你推我让。这个被推来让去的不是东西,而是安峦这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我这不是无奈没有办法嘛,才把这么听话懂事的峦峦,送到你这养。” ''我看你有办法的很啊,不然你就不会一开始就答应养她,你不勇敢的提出养她,说不定她妈没办法了,干脆把她一起接到城市里养了,说不定她现在就在她妈蜜里头灌着呢。” “峦峦她姨啊听你这样讲,我当时心软觉得峦峦妈有难处帮她,到现在看来,我帮她养孩子反倒是一种,不对了是吧?'' “你自己说的。反正,我就想表达一句,你自己做的,你自己承担。干什么今日把麻烦扯到我身上?是峦峦妈叫的吗?这种事其他亲戚都没想到,干什么想到我了?请问是我最好商量还是是我最有钱?'' “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 安峦再也听不下去了,“大姑我先出去上一下厕所。'' “哎!峦峦我们家的厕所在院子的左侧,那里有一个隔间,就是我们家的厕所了。'' 安峦不理她只是自顾自的往外走。走出门安峦立刻蹲在门侧呜呜的哭了。离开了爷爷奶奶离开了他们的怀抱,安峦从此变成了一个不受欢迎的孩子,仿若安峦身上臭烘烘的遭人厌弃。 第三十四章:爷爷哄着奶奶吃饭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峦峦你在难过吗?唉!有什么难过的。她又不是不想养你,她跟我说了是因为明天她就去城市里打工了,所以没办法养你。她有理由我们也能理解是吧?” 安峦越发的抱紧大姑。 风徐徐的吹过。接下来她又要到哪里呢? 大姑满脸愁云的进了嫂子屋。两人在屋里叽叽咕咕的说话。 安峦不想偷听她们说了什么。默默地走进屋里。坐在床头上发愣。 “我给你妈打电话,让她掏点抚养费。让我们养你总不能一点抚养费也不愿出吧。” 大姑满脸气色的拿着电话筒,放在耳侧等待接听。她搭眼看了安峦一眼......见安峦愣愣的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峦峦我问你妈要抚养费,你会不会心疼,心疼你妈的钱?'' 安峦呆滞的摇头.....“不会。'' “真的假的?“大姑看着安峦呆滞又复杂的眼神,说了句:''我不信。'' 安峦看着大姑嘴唇的一起一动,还有那脸上生动的每一个表情。 却听不见她说话的声音。安峦有短时间的耳鸣 “你妈说一年才给我们七千块钱的抚养费。她也不想想七千块钱能顶什么用,就算能够付你的粮食钱,难道你这一年间不会生病吗?我看见你生病不可能因为你妈给我的钱不够,就不带你去看病吧?还有你上学的钱谁出?” 安峦默默的走开。 安峦从思想品德书里拿出柳知业给她画的三张画。仔细的看着。 心情越低落的时候,安峦就特别的想她们....想爷爷奶奶还有柳知业。 曾经看起来毫不在意的事,现在看来万分的珍惜。 比如这三张画,刚开始柳知业送给安峦的时候,安峦的心情是高兴的但没有触动,而现在他不在安峦眼前了寥落的安峦,再触碰这三张画时,只感觉万分的珍重,里面含着,思念与温暖。 安峦出神的看着这三张画,被藏在心里的思念又涌了上来。很想见她们。 “大姑我想见一下我爷我奶。'' 安峦看着在锅台前忙碌的大姑说。安峦说的小心翼翼的目光里满是征求。 炊烟缭绕中和暖黄色的灯火照耀下,大姑真美,像一个慈爱的母亲。而坐在火灶前烧锅的她,可不可以是她的孩子啊! “好啊。你爱去就去,我还能不让你去吗?'' 安峦浅浅的笑了笑。 “大姑我去我爷家了。'' “总要吃了饭再去啊。哎对,吃了饭你也不能去,你看看天都快黑透了。'' “我不饿我想他们。而且天还不是没有黑透吗?'' “听话吃完饭再去。吃完饭我带你到你爷家好不好?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要是你弄丢了你妈你爷你奶,找我麻烦怎么办?'' 安峦是那种你给我一点阳光我就蹬鼻子上脸的人。 安峦不听大姑的话,直接兴高采烈的冲出门去,“大姑我走了,我走了啊。” “这孩子,怎么变得越来越不听话了。” 听着大姑自语般的抱怨。不知怎的,安峦的眼睛里泛出几滴光点……突如其来的安峦感到一种幸福之感。 “奶,奶,你看谁来了。''安峦高兴的扑到奶奶的床边。 奶奶虽然躺着,但是眼睛一直没合上,她睡不着。 从安峦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的眼睛一直一刻不停的追随安峦。 安峦把奶奶苍老的手拢在手心,时不时调皮的心疼的含笑着搓一搓。 “奶你怕冷,我这样你可暖和了?嗯,至少你的手暖和了吧?呵呵呵!” 安峦安静的坐在床边握着奶奶越来越暖和的手,耳边是院子里的鸡鸭声,还有门外热闹的说话声,以及狗吠声。 后来爷爷回来了安峦又听见了从厨房里传来的,锅碗瓢盆声,还有爷爷的咳嗽声。 厨房里不久就炊烟袅袅了。 这一切安峦静静的坐着就觉得有趣和享受。 当遇到幸福的时光,安峦开心也会慌张。 奶奶吃饭的时候总是不好好吃饭,她一下下摇着头总是说自己不想吃,吃不下去。 爷爷拿着碗将勺子对着奶奶的嘴边:“听话,听话好好的吃饭,吃完这碗饭才有抵抗力。” 奶奶很想顺从的吃几口,好让爷爷宽心,可是嘴一碰到勺子就忍不住的把脸撇向一边,脸憋的红红的想吐。 忍了一会儿后奶奶还是赶紧的吃了一口,然后身体往后躺下再也不想吃了。 爷爷赶紧又将勺子凑到奶奶的嘴边:“听话再吃一口,再吃一口你就有抵抗力了。” 爷爷期盼着希望着。 “我再吃一口你就别喂我了好吗?你自己端着碗吃饭去,你自己还没吃饭。” 爷爷急切的将饭放到奶奶嘴里。 奶奶忍着吃完一口,就坚决的躺下了,爷爷还是不甘心,恳求奶奶再吃一口。 奶奶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安峦站在里屋门边看着爷爷奶奶,她愣愣的看着。 清晨的太阳向以往一样明灿灿的升起。 安峦依旧向昨天一样坐在奶奶床边,握着奶奶的手,摩挲着奶奶的手,玩着奶奶的手看着奶奶。 堂屋的门大敞着,把奶奶盖在身上的被子照的透亮,也照的安峦身上暖呵呵的。 安峦只管笑着看着奶奶。 奶奶微张着嘴,头向外抵着看向外面。 奶奶的嘴合了一下,转头看着安峦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小明说要是你来了让我告诉他。可是今天他没来我没法告诉他了。” 安峦嘻嘻嘻的窃笑,奶奶可真是可爱柳知业随口说了一句玩笑逗她她好当真。 “奶小明每天都来看你吗?” “最近没有了。听你爷说他去参加一个......叫做什么的比赛了。我记性不好记不清了。你爷告诉了我好几遍。那去参加什么了……”奶奶陷入迷糊的思考。 “他参加比赛了?奶你支持他呗?” “他又不是跟我一家的,我有什么支持不支持的。” 奶奶这会儿倒是不糊涂了。 “我相信他一定赢,他很聪明的。” 安峦出去上一下厕所,被正在和一团人玩的长瀚给逮着了。长瀚热情的拉着安峦,请求安峦和她们一起玩。 “我,我不玩。我不喜欢玩。”说完安峦打算走。 长瀚却直接把长绳子塞进安峦的手里,“你不喜欢玩,但给我们悠大绳总可以吧?” 她们齐刷刷的都把期许的目光看向安峦。 安峦把要拒绝的话吞入口中,“好。” 她们笑的很灿烂很开心。 “我也不要悠绳了。长瀚你得也给我找一个替身。” 长瀚摩挲着下巴,苦思冥想,“嗯~找谁呢……?”她的脑袋直晃悠,一双眼睛灵动的寻找着好说话的人。 “这个安小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她小声的自言自语。 “我找不到替身了。好说话的安小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安小庆?你们找安小庆干么?“ “呵呵!我找峦峦代替米米悠绳,小蕊不高兴了。所以我就想找安小庆过来,代替小蕊悠绳子。” “哼哼!我们俩都输了,凭什么你不让她悠了却让我悠。我当然不服气了。'' “就因为这点屁事找我兄弟啊?我来给你们悠好不好?“ “好。'' “好。'' 长瀚和小蕊开开心心的说好。 “你们别高兴,我是看在峦峦的面子上才给你们悠的。” 这真是一个意外的发现,安峦发现安责刚的嘴,可是变甜了。 安峦冲安责刚咧着嘴笑。 第三十五章:柳知业参加比赛回来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峦峦你看你那样儿,又犯傻冒了吧?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个笑法,为什么别人笑的那么好看,而你的笑就显得这么傻里傻气的啊?“ 好吧,谁说安责刚他会说话的啊?分明一点也不知道嘴甜,简直气人。 “喂!你知道吗峦峦....“ “知道什么?'' “你知道安小明为什么今天没跟我们混在一起吗?'' “安责刚话中有诟病。即使安小明在的时候,也不跟我们混在一起好吧。他是个超爱学习的人,他只会宅在屋里学习,不屑跟一起我们混。” 对,长瀚说的这话才是安峦认识的柳知业。嘻嘻嘻! “呵呵。安责刚你不用跟我们打哑谜了,我们谁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在家啊。'' “你们知道峦峦她知道吗?老子是让峦峦一个人猜,又没让你猜,你瞎放什么屁啊?'' 长瀚瘪着嘴,气呼呼。 “这样一搅,本老爷都没心情说了。'' “我来告诉你,刚才安责刚神秘兮兮要跟你说的话,安小明被学校抽去参加‘数学希望杯’比赛了。希望他能够荣光获胜。'' 其实安峦有点想到了,因为柳知业参加数学比赛已经不是一两回的事了。 “希望他能够荣光获胜。”安峦在心里祈祷。 安峦敏锐的听见了拐角边的脚步声,安峦一转头看见了爷爷,爷爷手里拎着个筐,肩膀上扛着一个撅头。 安峦立马把绳子脱了下来兴奋的说:“我先走了。” 她兴奋的把后面的声音抛到了脑后。 安峦直一个劲儿的追着爷爷。 爷爷刨红薯安峦就在后面把红薯上的泥用手抹掉,然后放进筐里。 爷爷还是一个劲儿的说,不用安峦捡马上自己刨完了自己捡。 爷爷皱着眉说这句话的样子一如从前。 安峦和爷爷一起从地里回来的路上,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路边,朝她们的方向看来。 安峦直觉得熟悉,等慢慢的越走越近,安峦才认出是谁。 这不就是她极好的朋友:“柳知业”吗? 他对安峦灿烂如朝霞的笑着。慢慢悠悠的向安峦走进。 越来越近,安峦将他的脸看的越来越清晰。 他好帅啊!帅的安峦都快认不出是不是他了。这样的他可比往常帅多了。 安峦为什么这么感觉呢?他又与往常有什么不同呢? 安峦仔细的看着他,出神的看着他。 “你衣服怎么闪亮亮的?真,真好看。”安峦似乎是被他今天的异常帅气给惊呆了。 他穿着黑亮的皮鞋,那皮鞋亮的能发光,还有那黑色的银光裤,黑色的银光外套,他里面穿的是洁白的衬衫。 再加上他洁白干净的脸庞,帅到爆的俊帅脸。 简直帅呆了! 安峦痴迷的看着柳知业的衣着。柳知业还以为安峦是在为他的容貌所痴迷呢。他不由得羞红了一张嫩脸。 “谁给你买的这衣服?看你高兴地这样儿不会是老师奖励你的吧?'' “没想到被你猜中了。是郭老师送给我的。她说她最喜欢我这样学习成绩好的孩子,能给她争光添彩的孩子。'' 柳知业一副得意洋洋样儿。 “嗯~柳知业把你的智慧分给我一点好不好?你不能独吞啊。''安峦竟然说的既艳羡又认真。 “走。'' “哎干嘛?“ 柳知业拉着安峦地手就是一狂奔。弄得安峦一头雾水。 柳知业把她连跑带蹦的拉到他们家的后院。 安峦一下子看见了一只全身黑乎乎的狗。 “这是你私自养的狗?'' “不记得它了?它是不久前我们一起收养的那只狗。你还记得它吗?你还对我说它离别的时候跟你告别了。” “哦!原来是它啊!那天夜里它要离开我,还特意走到我们家门口叫,试图引起我的注意,我把手从门底下伸出去,它舔着我的手,诉说着离别之情……只是我不懂。” “对,就是这只临走前还舔你的手指,诉说离别之情的小狗。”柳知业对安峦笑的见缝不见眼。 “可是你是怎么找到它的啊?”安峦拎着小狗的蹄子,把它双脚离地拎了起来。可爱的小狗嗯嗯嗯嗯的直叫唤。 “前几天看见它的。这个小家伙一刻不停的跟在一个大母狗身后,可亲昵了。可是大母狗不喜欢它,见它做自己的小尾巴,回过头凶狠狠的咬它。正是这个大母狗凶狠狠的吼声,我才回过头,看见了这只泪眼汪汪的小狗。然后英勇的解救了它。” “啊~这只小狗好可怜。它一定是太渴望妈了,所以看见一个母狗就紧追不舍,以为是自己的妈呢。” 安峦将头抵在小狗狗的毛头上,怜惜的看着它。 柳知业一下子把安峦拉了起来。 “干,干什么?”安峦惊诧的看着他。 “它脑袋上你看见没?”柳知业手指着小狗狗的一处。 安峦疑惑的看着他。 “它脑袋上都是白橙橙的灰。”柳知业一副安峦碰触到毒物了的忧心忡忡表情。 他一把拉起安峦的手腕儿,牵着安峦跑向了他家的方向。 他在压井旁连续压了几下。水呼呼的流淌在盆里,他将手放在水里沾湿,然后把手放在安峦额头上反复擦着。 “呵呵呵!''安峦看着他大惊小怪的这样,就有些想笑。 “我听说吴庄有一个小孩儿,只是被三个月大的小狗舔了一下伤口,就不幸死掉了。'' “可是我只是跟它碰了碰头而已,这样也会死吗?'' “不会死。但会有很大的可能得牛皮癣,这样你不在乎吗?”柳知业的表情竟然很认真而且有些脾气不好发冷。 “我在意我当然在意了。'' 柳知业看见了厨房里的炊烟滚滚,他往厨房边走去,安峦跟在他的后面。 “姐你去闲着让我来烧锅吧。” “嗯,好吧。我正好也有几个习题没做。你来烧锅吧。” 云祥起身,抬头看见了安峦难得的对她拉着嘴笑了一下。 安峦冲她咧着嘴笑。 “峦峦你来看着火。”极安静中柳知业开口说。 “怎么了?想让我给你烧锅?哼!不想烧刚才就别硬抢着烧嘛。'' 安峦洋装气鼓鼓的样子,一下子坐在火灶面前,帮柳知业这个只顾嘴甜的人烧锅。 没想到安峦才烧了有一两分钟,柳知业就回来了。安峦敏感的看见他的手里握着几个红薯。 安峦咬着嘴看着火灶里熊熊燃着的火焰,嘴角露出一抹害羞的笑,脸袋儿红红的热热的也被不知道是这火烤的还是什么??? “我回来了。让开,我来烧了。” 安峦乖乖巧巧的退开。 柳知业坐在火灶前,将四个红薯丢进燃烧正旺的火堆中。时不时的用棍子翻滚着烈火中炽烤着的红薯。 火灶前的他,一双眼睛认认真真的看向火灶里的红薯。褐黄色的火焰映照着他的脸,他微蹙着眉头,脸上竟是一脸的严肃。他的这模样儿好像是在凝神细思,到底怎样烧才能让这红薯烧的不那么焦而刚刚好呢。 安峦轻轻拿着焦黑焦黑的红薯,低着头啃得津津有味。她的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因为太烫也因为吃的太满足。 虽然烫了些,但是吃的过程中很爽很过劲儿。 安峦埋着头对付着焦黑的红薯,却不妨该死又过分的柳知业竟然偷袭她,竟然把一个烧得黑焦的红薯,往她脸上抹。 真是别提有多气人了! 安峦瞪着大眼睛张着嘴,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柳知业,安峦有些惊讶没想到柳知业竟然这样坏。 安峦气恼的将手里黑焦的红薯,拍在石沿上眼里闪着气恼的光看着柳知业。 柳知业见安峦真的生气了,也渐渐的摆出了愧疚之色。 “是你惹我的,我也要涂你的脸。你不要挣扎。” 安峦说着就扑过去,招呼上去,可是没想到柳知业竟然不听话,没等她的惩罚跑了,不让她抹他的脸。 于是安峦和柳知业进行了一场你追我跑的游戏。 安峦气呼呼的追着,到最后不知怎么演变成了,安峦笑呵呵的追着,柳知业笑呵呵的跑着的场景。 夜色里两个孩子追跑着,他们露出的笑容白的晃眼,他们的笑声让花儿都忍不住的抻开花瓣,看一看这是什么有趣的事哩! 第三十六章:嬉闹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这个秋天发生了一件大事——妈妈回来了。 当听到妈妈要回来的消息,安峦的心既慌张又害怕,因为安峦很不舍得离开大姑家。 一年了安峦待在大姑家里有一年的时间了,安峦对大姑的家的感情比以前更深,更沉重了。 安峦还天真的以为待在大姑家的日子还有很长。 妈妈回来了带着小弟一起回来的。 这次相见,安峦对妈妈和小弟有种陌生感。安峦有些害怕妈妈的亲近。 可笑的是,妈妈靠近安峦,安峦竟然害怕的下意识退后。 哎!也不知道,她这种害怕是从哪里来的。 妈妈对安峦说一句,安峦就老老实实的答一句。她们之间的气氛,是不温暖的。 “姐你们这里有小店吗?” “有。” “那你带我去好不好?” 弟弟的话说的很有礼貌。 这让安峦对弟弟有了满满的好感。面对这样有礼貌的弟弟,安峦的心中尽是一片柔软。 第一次有了一种,身为姐姐的感觉。 安峦把自己珍藏着的一毛钱,从抽屉的最里面拿了出来。 安峦想给她的弟弟买吃的。 想着自己给他买吃的,他开心的样子,心里一阵高兴和满足。 安峦乐颠颠的掂了掂钱,一毛钱的硬币轻飘飘的。 有些小愧疚......看来只能给他买一点吃的了。 弟弟一下子拿了好多的东西,炮啊什么的..... 安峦呆住了,弟弟要买的也太多了吧! 刚才安峦跟弟弟说过,她不好意思的告诉弟弟自己才只有一毛钱。 唉!可能弟弟太高兴一时忘了吧。 安峦挪着步走到弟弟身边,“我只有一毛钱。”安峦小声的说。 并着急的用手按住他又要往手里拿起的东西。 可是她的第弟不听她的,还是挣扎着拿起了安峦按着的东西。 “你带钱了吗?” “姐你放心我带钱了。我不用你的钱。” 哦~——安峦恍然大悟。 付钱的时候,弟弟从裤兜里叮叮当当掏出了好多的一块钱,还因为手里的一块钱太多快要从手指缝里掉下来了。 他一个个的数给老板娘。 安峦惊呆了,她是第一次看见过这么多的一块钱。 安峦曾经看见过班里的孙杨,桌面上放着整整齐齐的一排一块钱,看着就离不开眼眼馋的慌儿。 那时候在安峦的心里已经把孙杨看成了一个极为有钱的人;而现在弟弟的钱竟然不孙杨的钱还多嘞。 不知道为什么弟弟的钱这么多,却不想孙杨那样让她羡慕。 弟弟将牙快全部咧完了,可见他有多开心,“妈你看,我跟二姐一起到小店里买了这么多好吃的。” “把你兜里的零钱,分给你二姐几个。” “我,我不给。你自己兜里也有好多零钱,比我的多多了,你怎么不给我二姐?” “把零钱给你二姐几个听见没?我不说第二遍。” “我不给,我就不给,我就不给,你想怎么样?你来打我啊!” “呵呵!你不给我可自己掏了?我要掏就把你兜里的钱都掏完。” 弟弟见妈妈对他笑了,弟弟变得嬉皮笑脸,“呵呵!你来掏啊!我看你是怎么把钱从我兜里掏走的。” 妈妈呵呵笑着追着弟弟,弟弟呵呵笑着跑着。 她们的笑声是那么的大声。 安峦站在他们面前含笑着看着,妈妈和弟弟。 看着,看着……安峦竟然不自觉的开口了,“我不要钱了。” 安峦没想到大姑和自己同时开了声,大姑的声音还压过了她的声音。 “尼菲你可得把钱抢回来,这么小的孩子你让他兜里装这么多钱,没好处啊。小宝你在裤兜里装这么多钱会弄掉,拿出一些给你二姐保管。好不好啊?” 在听到大姑开口维护自己的那一刻,安峦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瘪着嘴就要哭了……! 安峦被心里莫名而来的悲伤吓到了。 连忙转身仓皇的半跑着跑出门去。 “大姑大姑大姑....”安峦在心里一遍遍叫喊着她的大姑。 多么可惜,可惜她不是她的母亲! 安峦到外面冷静一下伤心的情绪,等到微微不想哭了安峦才深吸一口气走进家门。 安峦将自己封闭在昏暗的卧室里,想安静一下。 可是她的脑袋好像是坏了一样总是回放着妈妈和弟弟嬉笑的场景。 如果安峦照一照镜子就会惊吓的发现她的表情是多么的傻愣,脸上是有多么的狼狈。 安峦突然将自己摔在了床上,她在床上打着滚心里一遍遍呼喊着大姑大姑大姑…… 安峦的脑海里又全变成了,大姑诱哄着弟弟把钱分给她一些的场景。 吃过饭后妈妈看着愣愣的坐在长椅子上的安峦,对她说:“峦峦你带着弟弟一起出去玩吧,他才到城市没多久就不知道老家是什么样子了,对我们老家好奇。”妈妈笑着。安峦带着弟弟走南晃北,带他逛游高庄。 安峦发觉自己似乎很喜欢带人逛游村庄,让他们见识见识自己所热爱的地方。 记得柳知业刚来的时候她自己也像现在这样,带着柳知业参观她所热爱的村庄,并跟柳知业讲一些她在这个村庄的某个地方发生的趣事。 弟弟跟在安峦的身后,他一边嘴里咬着东西,一边眼睛四处乱转,似乎好像在寻找着美景。 安峦指着左边的某个地方,跟他滔滔不绝兴奋的讲起了我在哪发生的趣事。 弟弟也想起了自己的几件趣事,于是他跟我滔滔不绝的分享着。 安峦跟弟弟讲着自己童年的趣事讲的兴起,猛然发觉有些不对,怎么没有弟弟插嘴的声音了? 回过头却见弟第蹲在河边,伸着手试图去够水中的莲藕。 “不要去够危险!'' 她的弟弟不听话还是伸着手够啊够。 结果还没等安峦走到弟弟身边制止弟弟,弟弟就一个脚滑不慎掉入水中。 弟弟被安峦从水里救出来,大概是被惊吓到了,整个人显得呆呆愣愣的。 回到家妈妈赶紧给弟弟换上干净的衣裳。 她见弟弟从回来就一直不说话,跟他说话他也不答,整个人看起来愣愣的。 妈妈眼睛凶狠的看着安峦,“要是你弟有什么不好,我不会放过你!'' “要是你弟有什么不好,我不会放过你!要是你弟有什么不好,我不会放过你!”妈妈的这句话在安峦的脑子里反复回放。 她看安峦的眼神太过凶狠,语言也很是恶狠狠的,让人不会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安峦似乎被妈妈脸上的凶狠吓到了,被妈妈恶狠狠的语气吓到了.......在她扭曲着一张脸对安峦说出那番话的那一刻,安峦全身都僵住了。 目光定格在她那张恶狠狠的脸上……这张脸是对着她的。 安峦木讷讷的,不想哭,眼睛似乎在那一刻干涸了。 安峦站在床边看着床上,被吓的木讷讷的弟弟。 机械地想着他何时才能恢复正常啊。 第37章 最伤心的是,我的存在会让你难过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你弟是从哪里掉的水?带我去!” 妈妈带着弟弟,到弟弟掉进水里的那条河边。 在那条河边妈妈烧纸,妈妈还下跪磕头,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说着什么? 她一路都在叫着,“小宝哎回家了,小宝哎回家了,小宝哎回家了.....'' 妈妈带着弟弟回到家,她赶紧躲到厨房里给弟弟煎荷包蛋。 据说这样一来,被吓着的人魂就会回来了。 说来也奇怪,第二天弟弟就神奇的好了,不再愣神了。 从担心中走出来的安峦,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妈妈那时脸上狰狞的表情,活像是如果弟弟真的有什么不测,妈妈真的会把她活剥了解恨一样。 安峦每每想起妈妈那天狰狞的表情,她总会不由自主的愣神发呆;然后突然的醒神,后怕的连连耸肩。 安峦的心情变得抑郁,将自己封在卧室里,不想出去见到妈妈。 “峦峦别杵在屋子里了,快出来跟你妈说说话,你妈好不容易回来,快出来跟她说说话,培养培养感情。” 她的大姑很热心的在外面喊她。 大姑真心想让安峦和妈妈多多说说话,培养培养感情。 要是在平时安峦肯定会听大姑的话,不愿负了大姑的意。 可是眼下安峦的心情,很低沉,很抑郁。 被妈妈弄得很伤心。 安峦不想面对妈妈了,害怕面对妈妈了……至少安峦现在很抗拒,很不愿面对妈妈。 大姑还在一个劲儿的叫安峦出去,跟妈妈热络热络一下情感。 安峦仰躺在床上不愿理大姑。 “峦峦快出来聊聊天啊。唉!这孩子怎么这么拗呢。......哎,小明来了。峦峦你快出来小明来了。” “我才不出去呢。休想骗我。” “小明你吃过饭了没?” “姑姑我吃过饭了。您们吃了吗?” “吃了。” “峦峦呢?” “哦!峦峦她在屋里。你进去吧。” 安峦听见柳知业走进的脚步声。 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柳知业你来了。”说着安峦的眼里泛起泪花。 转身起床,拉着柳知业的手就往外跑。 安峦把他拉到河边坐下。 一世界的沉默,柳知业没开口,安峦也没开口说话,她们只是那样安静的坐着。 安峦张了张嘴,终于开了口,“我告诉你一件我的伤心事……” 安峦跟他讲起了弟弟掉水,妈妈看着她的表情。 安峦坦白的告诉他,告诉她最好的朋友,面对这样的妈妈她是心凉的,难过的。 “他是你弟弟吧?“柳知业突然说。 安峦朝他看着的方向看去。 嗯了一声。 “小家伙过来。'' “你是叫我?'' 柳知业含笑的点了点头。 “叫我什么事?“弟弟走到他面前。 “你有朋友吧?“ “有啊。''弟弟看着他一脸的云里雾里。 安峦也觉得奇怪,他到底想要说什么啊? “如果你朋友受欺负了你会怎么办?会不会打那个让她受欺负的人?'' “会啊。''弟弟依旧云里雾里。 “那好。你把手伸过来。'' 弟弟依言把手伸到他面前。 柳知业竟然在,弟弟掌心啪啪打了几下。 他这一打,把安峦和弟弟都打懵了。 这算怎么回事?? 弟弟满眼的泪光,气愤的看着他,“你为什么打我?'' 柳知业给的回答是:“你干么揪那小狗的耳朵?它是我朋友。以后你别再欺负它了行吗?''他一本正经的说。 安峦呆懵住了,后咧着嘴笑开。 “姐。”弟弟委屈的看向安峦。 安峦看向柳知业,只见他灿烂如朝霞的对着她调皮的笑。 柳知业走过去搭上弟弟的肩,“小家伙走,哥哥带你买炮去。” 刚才还在啪啪啪打自己的人,突然对自己这么温柔了。 弟弟还没有从这反差中回神,就被柳知业搭着肩膀拐走了。 弟弟扭着头,求救似的看着安峦。 那眼睛可怜巴巴的。 安峦冲弟弟嘻嘻的笑,用眼神告诉弟弟,你放心吧他不会把你怎么着的。 好佩服柳知业,跟什么人都能玩到一起去。 看着弟弟跟柳知业玩得很开心的样子,好像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 安峦对柳知业的佩服油然而生。 多想变成他啊!学习好,人缘好。 最会亲近人。 “姐,我想到你学校看看?” “那你得问一下我们妈,看她让不让你去。” “她肯定不让我去,因为一会儿我们就走了。” “那你去干什么?竟然知道一会儿就要走了还要跟我一起去。” 安峦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弟弟,他蹲在路边玩野花。 有些舍不得他。 不知道他会不会也同样不舍的她。 放学的路上,安峦看见妈妈骑着锰钢车向她驶来。 安峦看见妈妈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心喜的,“妈。” 安峦笑着叫她。 “姐,姐,你放学了。你学校在哪里啊?” “小峦峦妈妈要走了,你要听你大姑的话。没事多给她干点活,让她喜欢你。” “好。我知道了。你们这是回家吗?” “我走了。照顾好自己。”说着妈妈骑车而去。 安峦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有些怅然。 家里的门是锁着的。 安峦到南地去找大姑她们。 大姑她们在摘棉花,大姑看见安峦出现在她面前,大姑显得很意外,“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跟你妈一起走了吗?” “我没有啊?”安峦奇怪的看着大姑。 “我们又被尼菲骗了。唉!她说带走孩子,还是没带走。又骗了我们啊!” 大姑气愤难言。 安峦不想再听到,大姑她们对妈妈不带她离开的抱怨了。 她默默走到苏州哪儿,帮他们挣袋子。 安峦呆呆的站在堂屋里,看着大姑卧室里的方向。 耳边能清清楚楚的听到,大姑和大姑夫争吵的声音。 姑父埋怨大姑当初不该心软,答应养安峦。 大姑声音里带着哭腔,哭诉着自己的委屈。 安峦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心疼极了。 如果说刚开始,安峦还在为妈妈没带走她而心喜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后悔了。 看着大姑这么为难,安峦后悔不跟妈妈走了。 因为安峦爱大姑不想让她难做。 那天晚上大姑到小店给安峦买了几袋零食。 这让安峦有些意外,因为大姑一向省吃俭用,没想到会给她买零食吃。 “峦峦你妈不带走你叫我怎么办啊!你姑父不想让我再养你了,她们都不支持我养你……我总不能为了你天天跟她们吵吧?所以我得把你送走……我看你三姨人和善,应该是个好说话的人,明天我就把你送到她家养。” 安峦闭着眼,黑暗中倾听大姑的声音。 其实不用大姑多说安峦都知道,知道她的无奈。 这一次安峦是希望自己能被送走的,因为安峦再不想让大姑难做。 这一次安峦还是没能被送出去。 三姨说,她太忙了,顾不上每天起早贪黑的给安峦做饭。 这个理由让大姑很是气愤,不想养就不想养吧,找了这么一个说不过去的借口。 她不也是很忙吗?她怎么就能做到起早贪黑的给安峦做饭了。 大姑一路很沉默。 安峦也很沉默。 看着大姑愁眉苦脸的样子,安峦大气不敢出,生怕烦到大姑。 大姑一进门就往自己卧室里走去。 安峦呆呆的站在堂屋里,听着她卧室里的动静,听着她翻来覆去的声音。 安峦面对这样因为自己而不开心的大姑,安峦心里满是愧疚。 有好多情绪在心里翻滚,有被送来送去的窘迫,有给大姑添麻烦的愧疚,也有...... 卧室里传来猛然起身的声音。安峦连忙心虚的慌忙转身。 “峦峦走我带你到你爷哪儿去。” 安峦眼睛发光,有种云开雾散的感觉。 安峦以为大姑想通了,心情转好了。 大姑在厨房里跟爷爷吵,埋怨是爷爷当初一次次求她养安峦,她才会沦落到现在的难处。 面对大姑痛苦的哭诉,爷爷不发一语。 “怎么了?你大姑在跟你爷吵什么?''奶奶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看着安峦。 安峦冲奶奶微微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 安峦望着前方,目光变得茫然……“我的存在竟然会给亲人带来这么大的苦恼....!上天为什么会有我的存在啊?如果没有我他们该会多轻松啊!'' 大姑把安峦送到二姨家。 临走前大姑没带走安峦,只跟二姨说让安峦在这里住几天。 第38章 爷对不起,我又被送回来了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我想把你换下来的衣服洗一洗,唉!又怕你大姑下午来接你的时候还没干。”二姨说。 安峦想她的大姑恐怕不会再来接她了。 但安峦又不好意思把这事告诉二姨,但是又想了想这事总是要告诉她的。 安峦内心纠结,窘迫,不好意思开口。 心中的事让安峦欲说还休,压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二姨.....'' “嗯,干什么?叫我干什么?你说?'' “我,我....”安峦张着嘴就是不好意思说,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问你叫我干什么你也不吭声。你是怕我吗峦峦?所以不敢跟我说话?'' “啊?不是不是。'' “那你想跟我说什么?尽管说吧。难道害怕你有哪儿说的不对,我会打你啊。不会的。'' “二姨,大姑不会来接我了。''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你再说得详细些好吗?'' “大姑父他们,不让我大姑养我了,大姑没办法了把我送到你这养。'' “我说你明天就上学了,你大姑怎么现在还没来接你呢。”二姨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也不知道她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下午安峦腹痛难忍,一遍遍的往厕所里跑,最后索性蹲在厕所里不出来了。 二姨知道了安峦的身体不适,摸摸安峦的头后得出结论,说她发烧了。 二姨带安峦去看医生,拾了一些感冒药。 “峦峦我恐怕是不能养你的,你也知道我养了一个你四姨家的孩子,他调皮的很;我顾不了那么多孩子,毕竟我还得干活养家呀;其实我倒是不想养乐乐了养你。'' 二姨很会说话,她说不养安峦却没让安峦感觉受到了伤害,反而是一种理解之后的动容。 二姨是跟爷爷一个村庄的,她把安峦送到了爷爷家。 爷爷的家门是锁着的。 “这些零食你拿着。你爷他还没回来,大概是到南地干活了。你先在门口等他回来。'' “好。'' “那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呀。'' ”好!你放心吧。'' “唉!可怜的孩子。''二姨叹息着离开。 安峦靠在门上,双手紧紧抱着一大袋零食,仿佛在汲取着什么温暖,来抵御心上的孤独与寒冷。 “峦峦你怎么在这儿?”爷爷背着一大竹筐的花生秧回来了。 那一大竹筐的东西一定特别的重,该死的竟然把爷爷的背都压垮了。 安峦看着满头大汗,长满苍老皱纹的爷爷……内心五味杂陈。 安峦忧伤的看着爷爷,在心里说着:“爷对不起……我又被送回来了。'' 是啊,又被送回来了,安峦又要给您添麻烦了……可是,安峦是多么多么的不愿啊! 安峦看爷爷进了厨房,安峦小跑过去。 安峦不想在奶奶面前说,自己无家可归的事……因为奶奶很脆弱,安峦怕奶奶为她伤心。 “爷,我大姑父她们不支持我大姑养我了。我大姑没办法把我送到我二姨家养,我二姨说她养不了两个孩子,她还说乐乐太调皮了,她更喜欢养我,可是没办法。” 安峦笑着说。 安峦的样子看起来很活脱,像一个无忧无虑不懂事的孩子。 爷爷背着安峦往大姑家走。 一路上安峦很沉默,安峦尽量不让自己去想,大姑看见她又被送回来的苦恼样子。 安峦趴在爷爷背上再也不是当初的开心,安峦摸着爷爷汗湿的背,满是心疼。 这是一种怎样的心疼呢?就像心上绑了一根绳子,而绳子的另一头绑着一块石头,石头往下坠着心也跟着勒紧下沉。 安峦再一次被爷爷背着,再也不是以前的开心快乐,而是变的心疼变得沉重。 “爷我自己走不用你背。” “这么大的泥巴糊,我背你走好些。” 安峦咬着唇心疼的想哭。 感动,害怕失去爷爷的恐惧同时向她涌来。 爷爷每背安峦走一步,安峦的心疼的像刀割一样难受。 “爷我自己走,我喜欢自己走,我不想让你背。” 安峦在他背上扭动挣扎。 爷爷将安峦放了下来。 “爷你喜欢过年吗?” “喜欢啊。” “爷你为什么喜欢过年啊?” “过年你姑你叔都回来了,还能吃好吃的。” 原来爷爷希望过年的心思,像许许多多的人一样……也像曾经的她一样。 “怎么?你不喜欢过年吗?” 安峦沉默了一会儿。 (爷爷我以前希望过年,想过年的心思和你一样,希望亲人的到来,希望能有好吃的,可是现在的我,不希望过年了,我怕您满头白发,我怕你会有一天可怕的离开我,当然我也怕奶奶会随着岁月的增长而离开我,我怕最爱我的,我最爱的人离开我。这样的心你懂吗?) 这些话安峦藏在肚子里。 “我也喜欢过年啊。”安峦笑嘻嘻的说,像一个无忧无虑天真的孩童。事实上现在的她可不就是一个孩童,但是只限于年龄了。 大姑看见爷爷带着安峦进门,当即就在院子里跟爷爷吵了起来。 这一年里有好多孩子,对安峦笑着说:你妈不要你了,你被你妈抛弃了。 安峦愤怒着一双眼,噘着嘴反驳,“我妈没有不要我,我只是寄养在大姑家了。” “你就不承认吧!是你大姑亲口跟我妈说的,说你妈不要你了,三番五次把你撂在她家里。'' 安峦变得哑口无言。 “峦峦你怎么不回你自己的家啊?'' 高雪的奶奶笑着问安峦。 “我……我……我……”安峦窘迫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说实在的,你待在你大姑家的日子也够久了,该打个电话让你妈接你回去了。'' 安峦冲她憨憨的笑着。 “那你什么时候离开我们村啊?'' 安峦还是冲她憨憨的笑,胀红着一张脸回答不出奶奶的话。 这一年唯一值得庆祝的就是,奶奶的病好了很多,都可以慢慢的下床走路了。 第三十七章:最伤心的是,我的存在会让你难过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安峦定定的站在床的不远处,看着床上的弟弟。 机械地想着他何时才能恢复正常啊。 “你弟是从哪里掉的水?带我去!”妈妈冰冷的说。 安峦领着妈妈带着她到弟弟掉到水里的地方。 在那条河边妈妈烧纸,妈妈还下跪磕头,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说着什么? 她一路都在叫着,“小宝哎回家了,小宝哎回家了,小宝哎回家了.....'' 妈妈带着弟弟回到家,就赶紧躲到厨房里给弟弟煎荷包蛋吃。 据说这样一来,被吓着的人魂就会回来了。 说来也奇怪,第二天弟弟就神奇的好了,不再愣神了。 从担心中走出来的安峦,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妈妈那时脸上狰狞的表情,活像是如果弟弟真的有什么不测,妈妈真的会把她活剥了解恨一样。 安峦每每想起妈妈那天狰狞的表情,她总会不由自主的愣神发呆。 安峦的心情变得抑郁,将自己封在卧室里,不想出去见到妈妈。 “峦峦别杵在屋子里了,快出来跟你妈说说话,你妈好不容易回来,快出来跟她说说话,培养培养感情。” 大姑很热心的叫安峦出去,好跟妈妈多聊聊天培养培养感情。 看的出大姑真的希望她和妈妈多多说说话,培养培养感情,要是在平时安峦肯定会听大姑的话,不愿负了大姑的意。 可是眼下安峦的心情,很低沉,很抑郁。 安峦不想面对妈妈了,害怕面对妈妈了……至少安峦现在很抗拒,很不愿面对妈妈。 大姑还在一个劲儿的叫安峦出去,好跟妈妈热络热络一下情感。 安峦仰躺在床上不愿理大姑。 “峦峦快出来聊聊天啊。唉!这孩子怎么这么拗呢。......哎,小明来了。峦峦你快出来小明来了。” “我才不出去呢。休想骗我。” “小明你吃过饭了没?” “大姑我吃过饭了。您们吃了吗?” “吃了。” “峦峦呢?” “哦!峦峦她在屋里。你进去吧。” 安峦听见柳知业走进的脚步声,她有些诧异她没想到柳知业真的来了。 “柳知业你来了。”说着安峦的眼里泛起泪花。 她转身起床,拉着柳知业的手就往外跑。 安峦把他拉到屋后面安静的河边坐下。 一世界的沉默,柳知业没开口,安峦也没开口说话,她们只是那样安静的坐着。 安峦张了张嘴,终于开了口,“我告诉你一件我的伤心事……” 安峦跟他讲起了弟弟掉水,妈妈看着她的表情。 安峦坦白的告诉他,告诉她最好的朋友,面对这样的妈妈她是心凉的,难过的。 “他是你弟弟吧?“柳知业突然说。 安峦朝他看着的方向看去,然后轻轻的嗯了一声。 “小家伙过来。'' “你是叫我?'' 柳知业含笑的点了点头。 “叫我什么事?“弟弟走到他面前。 “你有朋友吧?“ “有啊。''弟弟看着他一脸的云里雾里。 安峦也觉得奇怪,他到底想要说什么啊? “如果你朋友受欺负了你会怎么办?会不会打那个让她受欺负的人?'' “会啊。''弟弟依旧云里雾里。 “那好。你把手伸过来。'' 弟弟依言把手伸到他面前。 柳知业竟然在,弟弟掌心啪啪打了几下。 他这一打,把安峦和弟弟都打懵了。 这算怎么回事?? 弟弟满眼的泪光,气愤的看着他,“你为什么打我?'' 柳知业给的回答是:“你干么揪那小狗的耳朵?它是我朋友。以后你别再欺负它了行吗?''他一本正经的说。 安峦呆懵住了,后咧着嘴笑开。 “姐。”弟弟委屈的看向安峦。 安峦看向柳知业,只见他灿烂如朝霞的对着她调皮的笑。 柳知业走过去搭上弟弟的肩,“小家伙走,哥哥带你买炮去。” 刚才还在啪啪啪打自己的人,突然对自己这么温柔了。 弟弟还没有从这反差中回神,就被柳知业搭着肩膀拐走了。 弟弟扭着头,求救似的看着安峦。 那眼睛可怜巴巴的。 安峦冲弟弟嘻嘻的笑,用眼神告诉弟弟,你放心吧他不会把你怎么着的。 安峦好佩服柳知业啊,他跟什么人都能玩到一起去。 看着弟弟跟柳知业玩得很开心的样子,弟弟好像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那么开心的和柳知业一起玩。 这时安峦对柳知业的佩服油然而生。 多想变成他啊!学习好,人缘好。 最会亲近人。 “姐,我想到你学校看看?” “那你得问一下我们妈,看她让不让你去。” “她肯定不让我去,因为一会儿我们就走了。” “那你去干什么?竟然知道一会儿就要走了还要跟我一起去?” 弟弟只好留在原地看着安峦离开,安峦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弟弟,看见他蹲在路边玩野花。她还真有些舍不得他。 放学的路上,安峦看见妈妈骑着锰钢车向她这边驶来。 安峦看见妈妈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心喜的,“妈。”安峦开心的叫了一声。 “姐,姐,你放学了。你学校在哪里啊?” “小峦峦妈妈要走了,你要听你大姑的话。多给她干点活,让她喜欢你。” “好。我知道了。你们这是回家吗?” “我走了。照顾好自己。”说着妈妈骑车而去。 安峦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有些怅然。 家里的门是锁着的。 安峦到南地去找大姑她们。 大姑她们在地里摘棉花,大姑看见安峦出现在她面前,显得很意外,“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跟你妈一起走了吗?” “我没有啊?”安峦奇怪的看着大姑。 “我们又被尼菲骗了。唉!她说带走孩子,还是没带走。又骗了我们啊!”大姑痛恼的说。 随后他们几个都开始连连抱怨妈妈没有带走安峦。 安峦不想再听到,大姑她们对妈妈不带她离开的抱怨了。 她默默走到苏州哪儿,帮他们挣袋子。 安峦呆呆的站在堂屋里,看着大姑卧室里的方向。 耳边能清清楚楚的听到,大姑和大姑夫争吵的声音。 姑父埋怨大姑当初不该心软,答应养安峦。 大姑声音里带着哭腔,哭诉着自己的委屈。 安峦听着大姑带着哭腔的声音,心疼极了。 如果说刚开始,安峦还在为妈妈没带走她而心喜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后悔了。 看着大姑这么为难,安峦后悔不跟妈妈走了。 因为安峦爱大姑不想让她难做。 那天晚上大姑到小店给安峦买了几袋零食。 这让安峦有些意外,因为大姑一向省吃俭用,没想到会给她买零食吃。 “峦峦你妈不带走你叫我怎么办啊!你姑父不想让我再养你了,她们都不支持我养你……我总不能为了你天天跟她们吵吧?所以我得把你送走……我看你三姨人和善,应该是个好说话的人,明天我就把你送到她家养。” 安峦闭着眼,黑暗中倾听大姑的声音。 其实不用大姑多说安峦都知道,知道她的无奈。 这一次安峦是希望自己能被送走的,因为安峦再不想让大姑难做。 但是这一次安峦还是没能被送出去。 三姨说,她太忙了,顾不上每天起早贪黑的给安峦做饭。 这个理由让大姑很是气愤,不想养就不想养吧,找了这么一个说不过去的借口。 她不也是很忙吗?她怎么就能做到起早贪黑的给安峦做饭了。 大姑一路很沉默。 安峦也很沉默。 看着大姑愁眉苦脸的样子,安峦大气不敢出,生怕烦到大姑。 大姑一进门就往自己卧室里走去。 安峦呆呆的站在堂屋里,听着她卧室里的动静,听着她翻来覆去的声音。 安峦面对这样因为自己而不开心的大姑,安峦心里满是愧疚。 有好多情绪在心里翻滚,有被送来送去的窘迫,有给大姑添麻烦的愧疚,也有...... 卧室里传来猛然起身的声音。安峦连忙心虚的慌忙转身。 “峦峦走我带你到你爷哪儿去。” 安峦眼睛发光,有种云开雾散的感觉。 安峦以为大姑想通了,心情转好了。 大姑在厨房里跟爷爷吵,埋怨是爷爷当初一次次求她养安峦,她才会沦落到现在的难处。 面对大姑痛苦的哭诉,爷爷不发一语。 “怎么了?你大姑在跟你爷吵什么?''奶奶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看着安峦。 安峦冲奶奶微微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 安峦望着前方,目光变得茫然……“我的存在竟然会给亲人带来这么大的苦恼....!上天为什么会有我的存在啊?如果没有我他们该会多轻松啊!'' 大姑把安峦送到二姨家。 临走前大姑没带走安峦,只跟二姨说让安峦在这里住几天。 第三十八章:爷对不起,我又被送回来了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我想把你换下来的衣服洗一洗,唉!又怕你大姑下午来接你的时候还没干。”二姨说。 安峦想她的大姑恐怕不会再来接她了。 但安峦又不好意思把这事告诉二姨,但是又想了想这事总是要告诉她的。 安峦内心纠结,窘迫,不好意思开口。 心中的事让安峦欲说还休,压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二姨.....'' “嗯?干什么?叫我干什么?你说?'' “我,我....”安峦张着嘴就是不好意思说,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问你叫我干什么你也不吭声。你是怕我吗峦峦?所以不敢跟我说话?'' “啊?不是不是。'' “那你想跟我说什么?尽管说吧。难道害怕你有哪儿说的不对,我会打你啊。呵呵呵!不会的。'' “二姨,我大姑,不会来接我了。''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你再说得详细些好吗?'' “大姑父他们,不让我大姑养我了,我大姑没办法了想把我送到你这养。'' “我说你明天就上学了,你大姑怎么现在还没来接你呢。”二姨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也不知道她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下午安峦腹痛难忍,一遍遍的往厕所里跑,最后索性蹲在厕所里不出来了。 二姨知道了安峦的身体不适,摸摸安峦的头后得出结论,说她发烧了。 二姨带安峦去看医生,拾了一些感冒药。 “峦峦我恐怕是不能养你的,你也知道我养了一个你四姨家的孩子,他调皮的很;我顾不了那么多孩子,毕竟我还得干活养家呀;其实我倒是不想养乐乐了养你。'' 二姨很会说话,她说不养安峦却没让安峦感觉受到了伤害,反而是一种理解之后的动容。 二姨是跟爷爷一个村庄的,她把安峦送到了爷爷家。 爷爷的家门是锁着的。 “这些零食你拿着。你爷他还没回来,大概是到南地干活了。你先在门口等他回来。'' “好。'' “那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呀。'' ”好!你放心吧。'' “唉!可怜的孩子。''二姨叹息着离开。 安峦靠在门上,双手紧紧抱着一大袋零食,仿佛在汲取着什么温暖,来抵御心上的孤独与寒冷。 “峦峦你怎么在这儿?”爷爷背着一大竹筐的花生秧回来了。 那一大竹筐的东西一定特别的重,该死的竟然把爷爷的背都压垮了。 安峦看着满头大汗,长满苍老皱纹的爷爷……内心五味杂陈。 安峦忧伤的看着爷爷,在心里说着:“爷,对不起……我又被送回来了。'' 是啊,又被送回来了,安峦又要给您添麻烦了……可是,安峦是多么多么的不愿啊! 安峦看爷爷进了厨房,安峦小跑过去。 安峦不想在奶奶面前说,自己无家可归的事……因为奶奶很脆弱,安峦怕奶奶为她伤心。 “爷,我大姑父,她们不支持我大姑养我了。我大姑没办法把我送到我二姨家养,我二姨说她养不了两个孩子,她还说乐乐太调皮了,她更喜欢养我呢,呵呵呵,可是没办法。” 安峦笑着说。 安峦的样子看起来很活脱,像一个无忧无虑不懂事的孩子。 爷爷背着安峦往大姑家走。 一路上安峦很沉默,安峦尽量不让自己去想,大姑看见她又被送回来的苦恼样子。 安峦趴在爷爷背上再也不是当初的开心,安峦摸着爷爷汗湿的背,满是心疼。 这是一种怎样的心疼呢?就像心上绑了一根绳子,而绳子的另一头绑着一块石头,石头往下坠着心也跟着勒紧下沉。 安峦再一次被爷爷背着,心再也不是以前的开心快乐,而是变的心疼变得沉重。 “爷我自己走不用你背。” “这么大的泥巴糊,我背你走好些。” 安峦咬着唇心疼的想哭。 感动,害怕失去爷爷的恐惧同时向她涌来。 爷爷每背安峦走一步,安峦的心疼的像刀割一样难受。 “爷我自己走,我喜欢自己走,我不想让你背。” 安峦在他背上扭动挣扎。 爷爷将安峦放了下来。 “爷你喜欢过年吗?” “喜欢啊。” “爷你为什么喜欢过年啊?” “过年你姑你叔都回来了,还能吃好吃的。” 原来爷爷希望过年的心思,像许许多多的人一样……也像曾经的她一样。 “怎么?你不喜欢过年吗?” 安峦沉默了一会儿(爷爷我以前希望过年,想过年的心思和你一样,希望亲人的到来,希望能有好吃的,可是现在的我,不希望过年了,我怕您满头白发,我怕你会有一天可怕的离开我,当然我也怕奶奶会随着岁月的增长而离开我,我怕最爱我的,我最爱的人离开我。这样的心你懂吗?) 这些话安峦藏在肚子里。 “我也喜欢过年啊。”安峦笑嘻嘻的说,像一个无忧无虑天真的孩童。事实上现在的她可不就是一个孩童,但是只限于年龄了。 大姑看见爷爷带着安峦进门,当即就在院子里跟爷爷吵了起来。 这一年里有好多孩子,对安峦笑着说:你妈不要你了,你被你妈抛弃了。 安峦愤怒着一双眼,噘着嘴反驳,“我妈没有不要我,我只是寄养在大姑家了。” “你就不承认吧!是你大姑亲口跟我妈说的,说你妈不要你了,三番五次把你撂在她家里。'' 安峦变得哑口无言。 “峦峦你怎么不回你自己的家啊?'' 高雪的奶奶笑着问安峦。 “我……我……我……”安峦窘迫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说实在的,你待在你大姑家的日子也够久了,该打个电话让你妈接你回去了。'' 安峦冲她憨憨的笑着。 “那你什么时候离开我们村啊?'' 安峦还是冲她憨憨的笑,胀红着一张脸回答不出奶奶的话。 这一年唯一值得庆祝的就是,奶奶的病好了很多,都可以慢慢的下床走路了。 第三十九章:他们都回来了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奶。大姑,我奶来了。”安峦看着奶奶从门外慢慢吞吞的走过来,很是高兴。 看来奶奶的病拨云见日了。 “你爸去赶集了,上午不回来,说到你四妹哪儿吃,你爸让我上午到你这儿吃。本来他是要送我的,我才不让他送,我要自己锻炼锻炼走路,这样才好的快啊。” 安峦高兴的连连说着,“对对对!可是你得时时刻刻把眼往路上看,万一不注意摔倒了怎么办!“ “唉!我爸也真是的,怎么放心你一个人来耶!这万一摔倒还活成活不成啊!也不好好看着。回来我才好好说他呢。” “我就吃你一顿饭晚上就走。” “妈你这是说什么话?我还能怕你吃我们一顿饭吗?只要你身体健康吃我们再多饭也没关系。” 安峦听着大姑这番话,一阵感激涌上心头。 安峦提着两个大筐往门外走,“大姑我去摘棉花了。” “好。” “我也去摘棉花。”奶奶说着,就跟在安峦后面一起出了门。 安峦含笑着把奶奶扶进家里,“怎么还用你。” “怎么还用你。”安峦和大姑同时出声。 “你就在家好好待着,照顾好自己别让我们操心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你还想着给我们干活呢。你在这儿好好呆着啊,我跟峦峦一起干就行了,用不着你。活少。” 大姑扶着奶奶把她安坐在长椅上。一再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 安峦把电视打开,“奶看电视。给!遥控器给你。” 安峦把遥控器塞到她手里。 “我,我不要……让我给你们帮忙吧?” 奶奶像孩子一样,恳求的看着大姑。 “不行。峦峦我们走。” “奶你怎么来了?大姑你看,不让我奶来她还是来了。” 安峦皱着眉满是懊恼。 “让她回去。” “好。奶你回去。” 奶奶站在棉花叉前,摘起棉花来了。 “奶你回去。” 安峦抱着她的胳膊,欲要把她拉住。 奶奶不高兴着一张脸,就是站着不动,“我就是要摘棉花,让我摘棉花吧!不然我闲的发慌。” “峦峦别拉你奶了,就让她摘棉花吧。” 奶奶笑的很开心,像得了大人允许去玩的孩子。 奶奶笑安峦也跟着奶奶笑,跟着奶奶心情明朗。 晚上大姑做了奶奶最喜欢吃的饭,咸馍,南瓜汤。 大姑端着一碗咸馍到别人家叙话了;只有安峦和奶奶站在厨房里吃。那吃的叫一个狼吞虎咽,津津有味儿啊。 安峦吃得快要撑死了。 趴在锅台上餍足的眯着眼,看着奶奶依旧狼吞虎咽的吃。 光安峦看到的,奶奶都已经吃掉两个大咸馍了,还外加,三大碗南瓜。 可是尽管奶奶吃了那么多了,她还是在不知饥饿的吃,都使安峦有些担心她了。 “奶别吃了,你已经吃的够多了。” 虽然奶奶吃得多,安峦心里高兴,但是她吃得也太多了,安峦未免担心起来。 “奶别吃了,你已经吃的够多了,还吃会肚子难受的。别吃了哈,为你好。” 安峦小心翼翼的挪走她面前的一大碗南瓜。 奶奶又把它抢了回去,“我饿。” 还饿!吃了这么多了还饿!? 安峦没办法奶奶不听她的。 安峦跑出去找大姑,让她来制止奶奶。 安峦和大姑都想不到,奶奶这一猛吃会吃出大病来,如果知道安峦是怎么样也会制止奶奶不要再吃。 奶奶第二天回到家,就感觉身体不舒服,之后就卧床不起了。 奶奶这是旧病复发而且比以前还要严重。 安峦才知道,原来奶奶得的是胃病,本来快好了,被那一夜大吃撑的又严重了几分。 亲戚们把这事怪在了大姑身上。 姑姑叔叔他们得知奶奶病的这么严重,都匆匆赶了回来,包括妈妈,妈妈也赶了回来。 大姑当着几个亲人的面,跟妈妈气愤的说不养安峦了。 大姑推着锰钢车离开了爷爷家。 安峦追上去,“大姑大姑……''安峦伤心的叫她。 大姑看见安峦追上来,赶紧骑上车。 像是避洪水猛兽一样。 安峦哭着跑着追她,“大姑大姑.....呜呜呜!大姑……'' 大姑不回头的往前骑着车子。 安峦拼命的跑着哭着喊着:“大姑大姑.....呜呜呜!大姑……'' “峦峦过来。'' 妈妈将安峦拉了回去。 背后爷爷几个姑姑还有叔叔他们都在看着这一幕。 安峦泪眼婆娑的看着大姑骑车离开的方向,嘴里喃喃叫着,“大姑大姑……'' 安峦像一个被妈妈遗弃的孩子。 妈妈一直拉着安峦回去,“她不想养你了你还傻兮兮的追着她干什么?!'' 妈妈的声音里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安峦只是泪眼婆娑的哭着,喃喃的叫着大姑大姑,叫着这个不是她的妈妈却胜似她的妈妈的亲人。 就在安峦低着头难过擦泪的时候,没想到大姑又骑着车叮咚叮咚的过来了。 安峦眼前一亮猛一心喜,安峦以为大姑始终还是心软,始终还是放不下她的,然而安峦多想了。 大姑将车子停在爷爷面前,对着爷爷气愤的说:“你当初说我养她一年就好了,好我养她一年了,你又让我再养她一年,好我再养她一年了,你现在还让我再养她一年,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了!'' 大姑的语音里带着委屈的哭腔。 安峦站在一旁胡抹着眼泪哭着。 “峦峦妈妈要出去打工了。'' 一路上安峦都是沉默的,安峦不想说话,也没话对妈妈说。 面对再次回来的妈妈,安峦的心里有些复杂。 “你大姑不愿意养你了,幸亏你小婶好,她看我们可怜主动说养你。我本来还想着没人养你了,实在没办法就把你接到城市里去,虽然日子苦是苦了点,但省吃俭用熬熬也能够养活你,但是没想到会有更好的结果,你小婶她喜欢你心疼你愿意养你,这当然是再不能好的事。峦峦你先在你小叔家待着,等妈妈赚到钱了再来接你。'' 一路上只有妈妈的声音。 快接近学校的时候妈妈从钱包里拿了好几张零钱,她递到安峦面前,“这些钱给你买学习用品。节约点省着花。'' 安峦从来都不是大手大脚的人。 “我不要。'' “是妈妈给你的,又不是别人给你的你客气什么?拿着。'' 安峦摇头。 安峦不想要这陌生又复杂的给予。 母亲把钱强塞到安峦兜里,“省着点花啊。''她不忘嘱咐。 妈妈走了她留给安峦的唯一东西,恐怕就是钱了....! 学校里正在期末考试。 老师堵住了迟到的安峦,问安峦为什么迟到。 “我奶今天病了病的很严重。呜呜呜……!”安峦突然倚着门框蹲下,浑然忘我的痛苦的哭了起来。 安峦又想起了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奶奶,想起了让她十分害怕忧心的奶奶,安峦害怕奶奶的病情不得好转,她害怕失去最爱的人。 “你进去考试吧!快进去考试吧孩子。'' 安峦站在学校前的马路上,看着与大姑家相反的方向,这个方向是前往叔叔家的。 妈妈临走前对她说,让她放学后直接到叔叔家。 安峦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遥望大姑家的方向。 第四十章:初见小强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安峦往前走着,慢吞吞的走着像是灵魂被带走了一样。 安峦在想大姑现在在干吗? 大姑不见她会不会不习惯,不习惯了之后会不会想起她,然后后悔不养她了? 安峦出神的想着,眼角有泪。 小叔家门是锁着的,安峦在他们紧锁的门前发了会儿呆。 安峦所知道的小叔的地里,她都找过了,没见他们人。 安峦重新回到小叔家的门前,等待着他们。 等了好多会儿也不见他们。 安峦看着前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眼睛一片茫然,心里不是滋味儿。 安峦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他们家,直到看不见他们家门口她才死心,不再回头的往前走。 安峦的心里堵堵的难受,有种,被冷落的委屈。 安峦早上没有好好的吃饭,现在胃饿的难受,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叫声。 显得有些凄凉,有些好笑。 她动了动手指,钱已经被她手里的汗粘湿了。 第一次拿这么多钱,安峦怕它掉了。 看着学校旁的小店,安峦咽了咽因为饥饿而泛起的口水。 安峦将兜里的钱又珍重的握了握,本来不打算花它的,可是她现在很饿,饿的肚子咕咕叫。 忍不住了。 安峦将卷成一卷的钱拿出来,拿出来的时候有停顿,她有些迟疑,不舍得花。 安峦将钱一个个捋直,摩挲着,摩挲着手里的一块钱,五块钱,十块钱…… 安峦发呆的摩挲着,心里纠结不舍。 在肚子发出第六声抗议的时候,安峦小跑向小店。 安峦花了六毛钱买了一袋干方便面,两袋一毛钱两袋的黄色酸桃。 以往见同学们经常吃黄色酸桃,自己馋的要命,今天终于买到了它。 安峦吃着方便面走向每天前往大姑家的小路,这个小路边有一个木墩,安峦坐在上面边吃边看着大姑家的方向。 吃东西的时候真倒霉,吃干方便面的时候被噎到,吃酸桃的时候被酸到,这两样的夹攻把安峦的眼泪都弄出来了。 安峦大哭,“呜呜呜!一定是我吃东西的时候老是看大姑的方向才导致的。我真该死!呜呜呜呜呜呜!” 她自言自语着。 放学的路上安峦忐忑不安,心情窘迫脸被胀的通红,眼角有细细点点的泪。 安峦每一次被送来送去的时候都会如此,窘迫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安峦不喜欢被送来送去,安峦不喜欢对这个家有感情了,又被换过去另一个家。她不是铁打的心,相反安峦的心要比任何人都要敏感得多。 但是很无奈的!生活由不得她这个小女孩选择。 安峦必须欣然接受! 安峦站在叔叔家门前停顿住几秒,鼓起勇气走进去。 堂屋里开着电视,小叔坐在床边很专注的看着电视;哥哥,小婶他们也在仰着头看电视。 屋里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孩儿,大概有十三四岁的样子。 因为是背对着安峦,所以安峦只是从他的背影和大概轮廓判断出他的年龄的。 “小叔。''安峦窘红着一张脸笑着叫他。 小叔回过头,“峦峦来了。哎,中午你怎么没过来吃饭?'' “我中午来了,但是没见你们人,我等了一会儿就走了。'' “那你中午没吃饭吧?哎呦!我得赶紧给你做饭去。''小婶说。 “不用,我妈临走前给我一点钱,让我买学习用品。因为中午饿我买了一袋干方便面吃了。'' “峦峦还不傻呢,饿了手里有钱还知道买了吃。''小婶说。 “要是饿了也不知道吃,那真是傻透完了。''小叔说。 “你妈临走前给了你多少钱啊?一百还是两百?''小叔问。 安峦动了动在裤兜里被她右手紧握着的钱,兜里的钱已经被她手心里的汗水打潮了。 “没给多少钱,才四十多。'' “你妈对你真小气!四十多块钱能买个什么啊?” “我妈本来准备给我更多,但是翻翻钱包只有这些,她把钱包里的钱都给我了。我本来不要的她硬给我。'' “给你钱你还不要,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小强你会不会这么傻啊?”小叔转头问坐在床边的男孩儿。 “不会。不过我不懂事她比我懂事,她懂得心疼爸妈的钱,而我是一个混账孩子我不懂。峦峦,哥给你点个赞!'' 安峦回头意外的看向那个男孩儿,他含笑着看着她,那样子好像跟她很熟悉样儿。 他的头发相比别的男孩子要长,斜刘海几乎遮住了干净明澈的双眼。他的脸是栗色的黑,看上去很健康。 “婶子峦峦妹子好像不认识我了?'' “你是谁啊?“ “啊!没想到她真的不认识我了!''他的表情好像真的有些难过。 安峦更加疑惑:我认识他吗? 脑中搜索以往到小叔庄有没有见过他.....安峦记得有一段时间她待在小叔庄的时间有些久,她曾跟好几个孩子玩在一起,玩的很开心——好像那几个人中没有他,难道其中有他被她忘了? “你不记得我了吗?你六岁的时候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天天待在一起,你经常粘着我跟我一起放羊的啊?'' 原来是六岁的事情,那安峦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而他看着安峦的眼光满是期许,期望着安峦能被他这样一提醒就那么的想起来了。 “峦峦那时候还小才六岁,不记得也正常;我记得你们那时候一起放羊的日子。''小婶说。 “可是我六岁的时光我都记得。''男孩似乎有些在意。 安峦看着他这样感到有些抱歉,同时也好奇,那时候自己和他在一起发生过怎样的快乐时光,以至于让男孩如此念念不忘。 “每个人不一样。''小婶说。 “好了别叙了。今天晚上早点做饭,峦峦上午还没吃饱。''小叔说。 “你好我叫小强!我们重新认识一下。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 “我叫安峦。'' “哦。峦峦。''他一边剥着瓜子,一边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 他转过头将手里剥出来的瓜子,慢慢的放进一位躺在床上的老人口中,他认真的看着老人慢吞吞的嚼着。 原来那床上还躺着个人,躺着的是一位老爷爷。 他,他的脸,好白。 安峦算是知道什么是苍白如纸了。 老爷爷的脸像纸一样白。这一点也不夸张。 他苍白如纸的脸上,清晰可见一小块一小块褐黄色的雀斑。 第一眼看见他苍白如纸的脸的时候,安峦有那么一刻被吓到了。 立刻想到电视里,毁容女最受伤别人看到她时害怕的表情。 安峦立刻收敛起那几秒的害怕表情。 苍白如纸是安峦看到他的脸,想到的第一个成语。 “这位是我的爷。” 哦这是他爷爷啊,怪不得他对这位老人这么好,这位爷爷以前健康的时候,一定也对他很好。 第四十一章:和小强谈梦想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哎——这位爷爷,难道就是收养小叔的善良老人? 听小姑说过,小叔和爸爸是双胞胎,小叔小时候被医生查有白血病,爷爷无奈家里没钱给他治,就把小叔送了人。 就是这位爷爷,好心的老人收养了小叔吗? “小强我剥的瓜子,你也塞给你爷爷吃。”小叔说。 小强起身,接过小叔手里的瓜子。 安峦出神的看着小强给他爷爷喂瓜子。看着他的细心。 安峦在想:我有没有对疼我的爷爷奶奶,做过什么懂事的事。 吃过饭安峦拿着扫把扫地。 “峦峦不用你扫地,我自己扫就行了。''婶婶对我很客气。 我执着的给他们扫地。眼睛环视着四周,寻找着下一个活计。 只有干活我才不会无所适从,手足无措,才不会那么窘迫。 我被安排睡在堂屋里,那位老爷爷被抬去睡在与厨房对面的屋子。 哥哥在堂屋里看电视,电视一个劲儿的响。 也不知道是被电视打扰到了还是怎滴,我闭着眼仰躺在床上脑袋清醒的要命,就是怎么也没睡意。 脑袋里浮现大姑对着我和蔼的笑,想着她有时的呵责。想到这些我心里竟是一片柔软,温暖,以及感动。 又再一次想起与爷爷奶奶柳知业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想起了奶奶病重的样子,我的泪悄无声息的滑到耳朵里塞满。 一声咳嗽把我从悲伤中惊醒。 我把脸塞进被子里,仔细的擦掉泪,合眼睡觉。 早晨有一个叔叔带着个皮手套进了叔叔家的门,他走进老爷爷的屋里把老爷爷的脏衣服拿出来洗了。 “唉!今天老爷子又拉裤子了!''他一边洗一边无奈地说。 这真是一个孝顺的叔叔,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然而此时的我不会想到这个人是魔鬼!他将会在以后的岁月里带给我怎样行尸走肉的生活!是他把我的灵魂禁锢在炼狱里! 这个孝顺的叔叔抬起头对我友善的笑着。 我冲他灿烂的笑着。 天气越发的冷,爷爷过来给我送两床被子,怕我冻着呢! 送完被子他就匆忙的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好想跟着他一起走啊! “他是你爷?'' “嗯,是我爷。'' “我见过他。'' 我们来到了院子里。 屋子里很安静只剩我和他。 “峦峦你的梦想是什么?'' 呵呵!竟然有人跟我提梦想,我最喜欢这个话题了。 以往我总是问柳知业:嗨!你有没有梦想啊?柳知业说他的梦想是当宇航员。 我每一次想谈自己的梦想的时候,总是先问他的梦想是什么,他的回答总是那句,我的梦想是当一名优秀的宇航员。 我回过神来,回答他:“我的梦想是当大歌星。''我心旷神怡开心的说。 “我的梦想是像我爸一样成为一个有出息的吹大笛人。''他提起爸爸满是骄傲。 不知怎的我有些想笑。 “你爸是谁啊?是不是早上那个戴着个手套给你爷洗衣服的叔叔?'' “呵呵!是他,只要我爸在家我爷的衣服都是他洗,其实我爸他很懒的,每天的脏衣服鞋子都放在哪儿不洗,都是我妈给他洗的,就是一件他做的好,每天坚持不懈的给我爷洗衣服。'' “说明他孝顺啊,你以后也要孝顺他啊。'' 他敲了一下我的头,笑着说一定。 刹那间我有种错觉,有点错觉他是柳知业,柳知业就经常笑着敲我脑瓜子。好像觉得我还不够笨一样。 “你会唱歌,给我唱一段怎么样?'' 我的眼睛星亮,这当然可以了。 我的脸因为兴奋而红彤彤的,“好。''我害羞的说。 “我给你唱一首我自编的吧?''我低着头很是害羞。 “你还会编歌?了不起了峦峦。'' 哼哼哼!得到这样的赞赏,我的嗓子被兴奋堵住了。 过了一会儿,我酝酿过后才开启小唇,''我们隔壁家大头,说话有些冲,总是打我头,我说隔壁家大头你凭什么打我头?再这样我就不跟你做朋友~说着往外走,心情有些冲,吃着馒头,快乐的歌谣绕在心里头: 蜻蜓飞草儿挥 树上的知了像喝醉 日头辉河儿醉 可爱的孩子在午睡 呵呵呵! 我唱完眼睛灼灼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评价。 “我更喜欢你用清脆的声音念起的儿歌。它是这样念的,对吧? 蜻蜓飞草儿吹 树上的知了像喝醉 日头辉河儿醉 可爱的孩子在午睡 我念的对吗?“ “一遍你都能记住了!”我有些小小的惊讶。 “怎么样?没见过我这样的神童吧?如果不是我不爱学习,我就能考到全年级第一了。” “我见过你这样的神童,我的一个好朋友他和你一样,只要看过一遍就会背出来,而且一字不差。” “他是男还是女?” “男的。” “是男的我得跟他较一下劲儿了。有我这个瑜就不能有他这个亮。” 我只想笑。 叔叔家只跟我客气了一两天就默认我干那个干这个,还指派我干那个伙计干这个活计。 出去到地里干活总是带上我帮忙。 从树林里装满一驾车高耸的落叶,让我拉回去。 这也算了,落叶轻虽然装得多,我这个十一岁的身体,多卖点吃奶的力还是能拉的走的;万万没想到他装满一大驾车绿油油的绿豆秧让我拉过去。 如果是他自己拉我想必他还是需要人推的吧! 竟然让我把一大驾车的绿豆秧拉到家里去,我刚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一大驾车怎么可能是让我拉的呢!我又怎么拉的动呢? “怎么了?没听见吗?” “你是叫我拉吗?” “怎么了?你有意见吗?” 婶婶哥哥都转脸看向我,她们脸上写着惊讶。估计想着这么老实的我竟然要反驳了! “拉到家里是吧?” “嗯。” 于是我将驾车绳子套在自己脖子上,一步一步拉着高耸的绿豆秧。 每一步我都是用了吃奶的力,往前拉的时候我累的呼吸都压抑住了,迈出一步我就停顿一下,喘好几下气才保持气息的平稳通畅。 有一个是上坡路。 我看着那上坡,目光灼灼的站了一会儿,我准备鼓足力气一鼓作气拉上去。 我努力往上坡奔跑,脚才挨到上坡一点就被后劲儿拉了回去,驾车带着我快速往后退……可把我吓坏了! 我心有余悸的看着驾车,转头又看了看那上坡。 我站住不动了,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上坡……刚才我竟然被驾车带着从那上面快速滑落了,可真惊险啊! 我已经失去了再一鼓作气,把高耸的绿豆秧拉上去的勇气。 我十一岁的瘦小身板,怎么把比我还要重的东西拉上去啊?! 但是没办法这是叔叔的命令,这是养我人的命令,我必须得听话。 那我就慢慢的拉好了,这样比较安全。 我脚一蹬上上坡半步,就被高耸的绿豆秧连拉退回好几步。 几次三番都这样。 我拉上去又被带回,我拉上去又被带回,我拉上去又被带回…… 我变的无力变的虚脱,变的无助。 我的腿吃力又无助的一点一点往上攀登着,高耸的绿豆秧又无情的连连把我带回去。 我心里压抑着什么?终于瘪着嘴快要哭了。我泪眼朦胧的又一点一点往上蹬着,我的动作变得机械变的麻木,刚开始那几下我还感觉到肩膀上被绳子勒的疼痛,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双腿只是机械的往上一点一点的爬着。 “来,你看她……” 我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只见一个阿姨站在门边,伸手招呼屋子里的人过来,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比我大一些的女孩,女孩依偎着妈妈看着妈妈所看的方向,这个方向就是我这里。 一对母女看着我。 妈妈指着我对女儿说,“你看她,现在知道有妈多幸福了吧?” 女儿怜悯的看着我。转头抱着妈妈胳膊用脸蹭啊蹭,撒娇的喊着妈。 我看着她们对着她们憨憨的笑。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就习惯了笑;我习惯了在别人看我的时候笑,习惯了在别人伤我的时候无知无觉的笑。 现在竟然成了下意识的。 第四十二章:到街上捡东西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这天晚上安峦睡得很沉。 刚沾枕头不到三分钟她就睡着了。在睡意渐渐淹没她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在心里说:在奶奶没病前我也是一个被爱的孩子。 安峦学会了给猪和食料,喂猪以及其他活计。 安峦端着一大盆猪食,蹬着凳子往猪圈里倒食。 小叔的声音传了过来。 “峦峦你今天早上,跟我们一起赶集。'' 还没等安峦拒绝小叔的好意,只听小叔又说:“现在卖白菜的到处都是,买白菜的人挑剔的很,一点冻烂的白菜叶都不要,就让人家扔掉;家里的鸡鸭最喜欢吃白菜叶了,鸡鸭吃了白菜叶能生出更大的蛋,我的意思是我把你带到街上,你在街上捡白菜叶,回来喂咱们的鸡鸭吃,等鸡鸭生出大蛋,我给你煮着吃。 你要是在街上捡了一车白菜叶,我就给你买一袋辣条,奖励你。” 原来是要她到集市上捡白菜叶啊!安峦还以为,她还以为小叔要带她到集市上玩。 既然不是带她去玩,那安峦就不能拒绝了,谁叫安峦靠他养活呢。 小叔骑着三轮车,带着安峦和小婶。 他将车子骑得很快。看来他心情很好。 一路上有熟悉人跟他打招呼。 “呵呵!培发你今天怎么了?心情不错啊!” 穿着绿棉袄的阿姨,将锰钢车骑到与他并齐,笑着问。 “没怎么了,就是心情好。” “怎么?有好事不愿说出来跟我分享啊?” “有一件好事……” “什么?哎呦!培发你还带着个女孩儿。” “我就说有一件好事,还没等我说出来你就发现了,没意思。” “哎呦!你可别!说说她是你什么人?” “呵呵!她是我讨来的女儿。” 小叔这话一出,路人忙把目光转向她们三人……安峦、小叔、小婶。 农村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嗓门大。 阿姨说话像是喊出来的,小叔说出来的话也像是喊出来的。 所以他们的谈话,别人听的一清二楚。 安峦看见路人向她投来的异样眼光,她连忙低下头。 脸因为难堪和窘迫,而胀的通红。 小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是讨来的,别人不要的孩子……使安峦感到难堪。 安峦好想当众反驳叔叔,毫不顾及她心情的话;安峦想告诉她们:我不是他讨来的孩子,我是他的侄女。我只是暂住他家一段时间,我妈到城市里打工去了,等赚到了钱会来接我的。 可是安峦不能这样说,不能反驳小叔,因为安峦还要靠小叔养活,安峦不能惹小叔不开心。 “她是你讨过来的女儿?'' “是我讨过来的女儿。你看她漂不漂亮?'' “漂亮是漂亮,不过她真是你讨过来的女儿吗?'' “是的呀!你看你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你爱信不信。'' “我信我信。培发你也忒好运气了吧,讨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呵呵!给我也讨一个吧。'' “呵呵!你也不嫌女儿多啊?干什么不干脆直接让我……''小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阿姨截断了。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啊?'' 另一个阿姨骑着锰钢车,赶了过来。 刚才跟小叔说话的绿棉袄阿姨,笑着对赶来的阿姨说:“呵呵!培发培发说……这车上的女孩儿是他的女儿。'' “是吗?发哥你有一个女儿我们怎么不知道。你藏的够深啊。呵呵!'' “玉茗少跟你说了这重要一点……'' “哪重要一点啊?你快说啊快说啊?哎呀!求你了别跟我打哑谜了。''刚赶来的阿姨央求道。 “玉茗我刚才是对你说,这女孩儿是我‘讨来’的女儿吧?'' 玉茗对他调皮的一笑。 “不对吧?我怎么瞧着她长得和你有些像啊,不会是你背着嫂子在外面跟别人生的私生子吧?'' “得了吧,他哪有这个胆儿。''玉茗说。 “你们别瞎猜了,培发跟你们开玩笑的,这哪会是他讨来的呀,我们哪会有这么运气呀?这是他侄女。她妈出去打工,没办法带着她,把她放到我们这儿养活。” “哦,怪不得她一直低着头,她叔讲她是讨来的她能不伤心吗?”玉茗说。 “发哥我还真佩服你了,把自己的侄女儿说成是没妈没爸要的孩子……唉!你也不怕她难过伤心啊?你铁打的心啊?呵呵!”刚才骑车赶来的阿姨说。 她的话让安峦眼角泛泪。 “我没有说谎,是保健骗你的,她不是我侄女儿她真是我讨来的。” 小叔硬要说安峦是他讨来的孩子。让安峦觉得难堪又反感。 开始反感他的不止安峦一个,还有旁观者,以及那两个阿姨,脸上都是对小叔的不满,“是吗小女孩儿?他是你爸吗?”刚才赶过来的阿姨问。 安峦抬头,下意识胆怯的看向小叔,却正对上他警告的眼睛。 安峦慌忙别开眼睛,死死的低着头。 “吕燕,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喜欢多管闲事了。” 原来这个蛮好的阿姨叫吕燕。 吕燕呵呵笑了几声。 小叔将三轮车停在超市前。 安峦默默的跟着小叔,走到了人来人往的路边。 对面的路上停着一辆大货车,上面堆满了白菜。 小叔指着货车下面,沾满泥泞的白菜叶,对安峦说:“你把那那,那的白菜叶捡了。捡满一车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说完,小叔就和小婶一起走了。 留下安峦以及她背后,空荡荡的三轮车。 安峦看着那地上,被人踩踏的几乎和泥泞融为一体的白菜叶。 安峦佝着腰低着头,温吞的朝卖白菜的货车走去。 没有人会知道,在这熙熙攘攘热热闹闹,欢声笑语的大街上,走在她们中间的十一岁女孩,内心是多么的窘迫,和慌张。 她有着孩童,应该有的稚嫩的脸,却没有孩童的无知,她的心比任何人都敏感。 安峦木木的站在货车前。 卖白菜的老板,忙忙碌碌,和别人讲价格,说笑话。多么的欢畅! 可是,安峦的脑袋却是嗡嗡的,她为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情而紧张,羞辱。 “啊!……”安峦突然惊呼一声——击起地上的泥巴糊四溅。 卖白菜的老板,不知道后面还站着个人,一后退撞到了安峦。 第四十三章:关怀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对,对不起啊小女孩儿。'' 卖白菜的老板,拉起安峦满是泥巴糊的胳膊,试图把她拉起来。 安峦的后背还有她的两个胳膊,以及她的屁股,都在汹涌的往下滴着泥巴糊。 卖白菜的老板,看着大冷的天安峦被摔成这副湿淋淋的样子,愧疚的连忙在安峦的后背拍了几下,想把她身上的衣服赶紧拍干。 这是他下意识的动作。 卖白菜的老板皱着眉说:“小女孩儿我把你害成这样对不起啊!这大冷天的你赶紧找你妈给你买件衣服换上吧。'' “叔叔我可以捡你,扔下来的白菜叶吗?'' 卖白菜的老板,有些惊讶的看着安峦。 “你待在我身后站着,就是为了捡白菜叶啊?'' 安峦被冷得发抖,抽了一口气,点点头。 “你看你冻得脸颊和耳朵都肿的紫青紫青的……快点找你妈或者你亲戚,让她们给你买一身衣服穿穿去。'' 卖白菜的老板,见安峦呆呆的站在他面前,一个劲儿的打抖,他都能听见她的牙齿,不停打颤而发出来的声音。 他大概是不忍心了,从钱包里掏出三十块钱递给安峦,“快去找你妈,给你买件衣服吧。'' 安峦没接卖白菜老板的钱,而是蹲下身捡他脚下沾满泥泞的白菜叶。 时不时的有寒风吹来,灌进她的衣领里,引起一阵阵让人心寒,痉挛的冷意。 安峦的手被卖白菜的老板拉起来,握在手中包裹住,“小女孩儿,谁让你大冷天出来捡白菜叶的?大冷天捡这儿会冻手的。别捡了。快去找你妈给你买件衣服取暖去。这大冷天的我穿的这么厚都受不了,何况是你呢。快去找你妈吧!给你取取暖,我看你冻的都不像话了。” 安峦的鼻涕一直不停的流着,根本止也止不住。 她将自己满是伤痛的手,颤颤抖抖的从卖白菜老板,虚握的大手里抽出。 卖白菜的老板,看她颤颤抖抖的强烈动作,这才注意到,她的食指指节上,露着鲜红鲜红的肉,那肉里有着大大小小细碎的细菌,那肉里在不停的往外滑着水,连里面的肉与旁边的皮都被泡白了。 他感觉自己的指节上有什么不一样,低头一看,自己的指面上,沾着水渍:一定是从那女孩的手上沾的,不小心把她弄疼了。 卖白菜的老板看安峦的眼神都变了,变的非常怜悯,难道说这是一个没妈没爸的孩子吗?一定是的,不然谁家的孩子,自己不认真保护着。 安峦的手被卖白菜老板,碰疼了,她将手紧紧的贴在裤子上,等待着这份疼痛慢慢的过去。 疼痛哪里会过去啊,没有了那被碰触过的疼,还有冷风刮过来的刺痛,还有她受伤的手不停传来的刺痛。 卖白菜的老板没有注意到,她侧面手背上也是露着肉,而且还要更要严重,能看见里面白色的小指头骨节。 她的五根指甲面积变变的越来越长了,因为指甲下面的肉被一下下冻掉了。 可怜的孩子啊,手冻的再冷也不能把手装进口袋里,因为手上流水,口袋会很快与肉沾在一起的;安峦不想再承受,将口袋与肉硬生生揭开的疼痛了。 然而她的脚却避免不了,肉与袜子被硬生生揭开的疼。 安峦又蹲下身,挪着步捡白菜叶。 她硬着头皮,将头低的很低,眼睛总是直直的看着地面寻找着白菜叶,不敢看别的,更不敢抬一下头,她也有些心惊害怕熟悉的人认出自己了。 “让开!让开!你这个死瞎子别挡我做生意。” 安峦微抬起头,往前方看去。 只见,一个叔叔快步拉走老人的拐杖,将拐杖与老人烦躁的甩向一边。 这位瞎眼的光头老人,安峦每次赶这集都会见到他。 老人被甩的踉跄,差点摔倒。 他蹲下身,在满是泥巴糊的地上,四处摸着自己掉落的拐杖。 安峦慢慢的站起身,想帮爷爷捡起来。 多么可怜的人啊,一件简单的事情,却要这么困难的去做。 “给。”一位好心的阿姨,已经把老人的拐杖拾起来,递到他面前。 老人接过拐杖,对她感谢的笑。 安峦听说过这个老人,好像是谁谁庄的,他的爸爸在他还没出世的时候就病死了,而他的妈妈因为生他的时候难产死掉了。 他从小眼瞎,被亲戚带大就放他到外面自生自灭了。 此刻安峦觉得她比老人幸运的太多了……她有一双能视物的眼睛,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的处境这么不好,都能坦然面对,而且还祥和以对。 安峦觉得自己,不应该在意他人的眼光——她捡白菜叶,她捡白菜叶怎么了?她又不是偷又不是强抢,她光明正大。 安峦这样想着,便不再死死的低着头了。 她终于硬着头皮,捡满了一筐白菜叶。 “叔叔,我可以把它倒到我车上吗?” 安峦指着他黑色篮子里的白菜叶。 “等会儿我现在正忙呢……等忙过了我就给你㧟过去。” 卖白菜老板一边给人称着斤两,一边抽空跟安峦说。 “哦,不用你㧟我能㧟的动。”安峦一边㧟着篮子一边说。 “你看这孩子这么能吃苦,也不知道谁把她撂在这儿捡白菜叶?我想不是她爸妈吧,要是她爸妈能这么心狠吗?这大冷天的。刚才你有没有看见她的手啊?哎呀!不能提……!” “是吗?我还真没仔细看。” 他们的声音言犹在耳,安峦听着一阵鼻酸,眼睛又泛起晶莹。 安峦又到别人的货车前捡白菜叶,她连连到了好几辆货车前捡白菜叶;终于捡满了一车。 安峦站在三轮车旁,等着小叔小婶。 “峦峦你怎么在这儿?你小叔呢?” “啊,爷。”安峦惊喜的看着爷爷。 第四十四章:跟她说的悄悄话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爷爷和以前一样,上街身上总是背着个大麻袋。 “峦峦,你在这儿干什么?你小叔呢?” “我小叔跟我小婶去买东西了吧???我小叔让我在这儿捡地上的白菜叶,好喂鸡喂鸭吃。” “你说你小叔,让你在这儿捡白菜叶?” 安峦小声的嗯了一声。她低着头眼睛泛着委屈的泪。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本来没有觉得委屈,在面对爷爷时安峦却感到了委屈,难过的想哭。 只有面对爷爷,她才是一个孩子。 爷爷听安峦说,小叔让她大冷天的捡白菜叶,很生气,“我去找他去……问他为什么让你干这!不是他小孩儿是吧!” 爷爷说着气冲冲的,转身就要去找小叔教训他一顿。 安峦慌忙拉住了爷爷的袖子,“爷不要,不要。'' 安峦眼睛里盈满泪,央求着。 “唉……你看你这手哎!''爷爷颤抖的拿起安峦握在他胳膊上的手。 安峦看着爷爷苍老的大手颤抖的拿着她的手,她瘪着嘴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了。 “走我先给你买身衣裳去。你这是怎么弄的,一身湿。我得赶紧给你买身衣裳,不然我瞧你马上就要冻感冒了。'' 爷爷拉着安峦的手,着急的往前走。 天气虽然还是很冷,冷的让安峦的鼻子总是吹泡泡,但是安峦的心被一簇火炉塞满了,安峦不再害怕严寒。 爷爷给安峦买了一件很厚的棉袄。 安峦穿了像一个企鹅一样。 如果安峦此时是一只企鹅;那也是一只超级幸福的企鹅。 安峦慢吞吞的跟在爷爷身后。 “优质他爹你在这儿啊?我找你老半天了。我们这就要回去了,跟上我们吧!” 安峦看向声音的来源,原来是贞鹅她们;原来爷爷是坐贞鹅家的三轮车,和贞鹅妈、贞鹅一起来的啊。 安峦清醒了,意识到了自己的好朋友也在车上坐着,她不自觉的竟下意识的闪躲了。 安峦躲到爷爷的身后。 “峦峦你没看见我吗?你看见我了为什么还躲我啊?”贞鹅又疑惑又失落的说。 原,原来她已经看见她了。 安峦心想。 面对燕子的话,安峦不知如何开口。 还好有爷爷。 “呵呵!峦峦哪是躲你啊?她刚才笨,不小心摔了跤,把衣裳弄的湿淋淋的,冷的她直发抖,我刚买了衣裳给她换上,她现在还没暖和一点,风一吹她都怕。” “这一大早上的峦峦就摔倒了。哎呦!可冻死喽!心疼死人!峦峦我把你也带到你爷家吧?这里冷,在你爷你奶哪儿还可以陪着他们叙叙天,省得他们寂寞。” 安峦很渴望到爷爷家,可是…… 安峦渴望的看着爷爷,有没有可能爷爷去跟小叔说一下,让她到爷爷家。 有一会儿的沉默,贞鹅打破了这刹那间不知为何的安静。 “峦峦你一大早上的就被摔倒了,是不是走路的时候,只顾看地上有没有钱了?” “你看我们贞贞看见峦峦多高兴,都跟她开起玩笑了。” “妈你不知道,以前早上我们一起去上学。峦峦总是低着头看着地面,我问她你为什么走路的时候总是低着头,她让我把头低下,悄悄的跟我说……” “哦?她跟你说什么悄悄话?把她说的悄悄话分享给我们,让我们也听听。” “贞鹅。”安峦叫她。 她看着安峦调皮的笑,“她对我说她奶告诉她,走路看地面能捡到钱。” 安峦羞恼的看着贞鹅。 “峦峦今天你捡到钱没?没想到峦峦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呵呵呵!” 贞鹅妈笑着看着安峦说。 “这孩子傻习惯了。”爷爷无奈的说。 “话说峦峦你跟不跟我们一起走啊?跟我们一起回家好处多多哦……第一,你可以跟我们一起玩了。” 安峦左右看了看,没见小叔的影子。 只听爷爷说:“找不见她小叔啊,要是看见我好跟他招呼一声。” 安峦心里既失落又着急:她心里期待着小叔小婶赶紧回来;这样她就可以跟爷爷她们一起走了。 “嗯!也不知道小叔他们哪儿去了还不回来。”安峦在心里嘀咕。 “我现在不能走,我小叔我小婶没回来我得瞧着车。”安峦失落的说。 “贞鹅妈你先在这儿等会儿我好吧?我也急着回家,家里的人让我不放心,不过我得给峦峦的手弄弄。” 爷爷笑着和煦的说。 在安峦印象里,爷爷都是笑着的。 安峦几乎想不起他不笑的样子。 曾经的安峦好奇,难道爷爷没有悲伤吗? 听大姑说爷爷从小是个孤儿,命运坎坷。 一个有着坎坷命运的人,怎么会没有悲伤呢? 当安峦成为习惯笑的人,安峦开始心疼爷爷,心疼他笑容的背后,他笑容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苦楚,忍在心头。 安峦看着爷爷的笑,总是忍不住的心疼爷爷。 爷爷给安峦买了一瓶冻伤膏,买了几十个创可贴。 爷爷小心翼翼的在安峦的伤口上涂上药,粘上创可贴。 安峦心知这创可贴一贴上,晚上揭下来的时候,可有的受了。 但是安峦还是想让爷爷给她贴上,因为安峦想看到爷爷爱她,因为安峦想要被爱被温暖。 就像安峦会在冬天的时候,还傻兮兮的穿着薄薄的衣裳,因为安峦想得到大姑关心的呵责。 因为安峦想看到大姑爱她,她想得到大姑的爱。 安峦是个渴望爱的孩子。 “大姑大姑大姑……”安峦又想起了大姑,安峦又一次又一次的叫她……叫……好像是她妈妈的大姑。 “大姑大姑我好想你,你在哪里?我在这里想您呢?” 爷爷临走前给安峦五毛钱,让安峦到学校里买自己想吃的。 他还告诉安峦不要把他给她钱的事,告诉小叔他们。让安峦留着自己花。 “告诉你小叔别再让你干这了,就说我说的。就是他非让你干你也别干,要是他敢打你你告诉我。” 看着爷爷这样为她动肝火,安峦的眼里泛着晶莹,是因为幸福和感动。 看着爷爷离开的背影,安峦心里满满的满足。 小叔见安峦捡了一三轮车的白菜叶,很是高兴见安峦也柔和了不少。 小叔说话算话给安峦买了一袋子辣条。 他本来好心情的说,让小婶带安峦一起去超市里买辣条,说安峦喜欢吃哪一袋辣条就买哪一袋辣条。 被安峦憨笑着拒绝了,安峦说她不要,说自己不想吃辣条。 “你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吃辣条吗?我记得我以前给你买辣条你吃的兴很啊。”小婶说。 “呵呵!我就是不喜欢吃。” “她不喜欢吃也给她买。我说话算话。” 小婶把辣条递到安峦面前,“给你自己拿着。” 安峦拿到辣条,脑里第一浮现柳知业的影子。 (如果有他跟自己一起吃,还蛮不错的。) 第二天小叔又带着安峦到街上捡白菜叶。 安峦弯着腰在货车旁捡白菜叶,安峦正硬着头皮窘迫的捡着,一个意外的声音传来…… 第45章 和柳知业一起到范园家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哎……!这不是峦峦吗?” 安峦没反应得出来,只是下意识的慌张躲避。 “你是不是峦峦?”她话语里含着笑意。 她站在安峦面前要将安峦的身体翻过来,安峦就是一个劲儿的背对着她。 她坚持不懈的继续把安峦身子翻正,好让安峦直视她。 她翻过来一点,安峦又极力的将身子扭过去。 几次反复都是这样。 “峦峦你是,不想看见我怎么了?” 阿姨语音里显出不高兴。 安峦不再这么强硬的挣扎。 她将安峦板正,按着安峦的肩膀低头看着安峦,嘴角有浓重的笑意。 “峦峦这是峦峦吗?哎!你是不是峦峦啊?” 安峦呼出一口气,刚才知道有熟人认识她的时候,安峦竟然恍若惊弓之鸟的下意识躲避,竟提着一口气忘记了呼吸。 安峦的脸胀的通红通红的,眼睛晶莹发亮,可是安峦一点哭的欲望也没。 心仿佛在阿姨按住她肩膀直视她的时候,僵硬了。 此时的安峦才安静下来,一听便知这是哑巴妈的声音,也是“柳知业他妈的声音。” “呵呵!这是不是峦峦?峦峦是你吗?''她笑着低着头认真看着安峦的脸,笑着明知故问。 “是。''安峦毫无波澜的说。 “呵呵!是峦峦。你在这儿捡白菜叶吗?” “嗯。” “脏不脏?谁让你捡的?” 安峦不回答她,走向车子的方向。 她看着安峦的方向还想走过来继续跟她说话,可是人来人往阻碍着,她也不想费这个劲儿硬要挤过来跟她说话。 第三天安峦又在这个街捡白菜叶,安峦不再硬着头皮捡,安峦坦然的看着地上满是泥泞沾染的白菜叶,坦然的看着看着她的人。 她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 安峦低着头全神贯注的捡着白菜叶。 当安峦伸着手准备捡那个脏兮兮的白菜叶的时候......一双手缓慢地把它捡了起来。 这双手也是稚嫩的,想必也是一个孩子,她(他)的手比她要大;难道是那个善良的女孩儿,觉得安峦可怜同情安峦?所以帮她捡? 她的手比安峦要白一点,她的手看起来比安峦要健康。 安峦的手全肿,皮开肉绽的暴露在冷空气中,一个劲儿的淌着水。 就像小婶说的安峦的手太吓人——小叔让安峦帮小婶拿馒头小婶都觉得恶心不让安峦帮她拿。 小婶当着她的面,就直接说她皮开肉绽不停在流水的手恶心。 小婶还对安峦说,最好不要和别人一起吃饭,否侧别人会吃不下的。 他们说话从不顾及安峦的感受。 那只十分健康地手慢慢的捡起白菜叶,安峦清晰可见她在慢慢捡起的同时手明显的在抖。 为什么?是看见她悚人的手害怕的?还是因这严寒冻的慌? 安峦伸手准备去捡那一张白菜叶,然而却被她抢走了;连连二次都是这样。 她干么总是抢她面前的白菜叶啊?难道是同行?这有点不道德了吧?同行也不能这样干的,光抢她面前的不让她捡啊! 安峦有些小生气的抬头..... 安峦呆住了,时光都静止了.....安峦只傻傻的看着那双明亮的闪着晶莹的眼睛,他的眼睛是安峦见过最璀璨的星子。 他是安峦见过最帅,最好的伙伴;他是安峦最最有好感的伙伴,最最好的朋友,他就是“柳知业''。 “你不要捡了我给你捡。'' 他低头专注的看着安峦的手说。 安峦瘪着嘴泪水盈满了双眼,“走开!'' 说完安峦快步走开。 柳知业追上安峦,一把拉住安峦的胳膊,伤心的语气陡然流出,“和我一起去医院包扎伤口好不好?我心疼你。'' 有些注意到她们的人,好奇的看过来。 安峦突然悲伤的蹲下身,“呜呜呜!我不要去包扎伤口,没人疼我,我包扎伤口有什么用?” 安峦语无伦次的说着。 安峦被柳知业强背着。 路过一家卖手机店前他停下,“暂时不知道哪家是开医药店的。我先带你到范园家清理清理伤口,完后给你找医药店看看,再给你的伤处打上疤。” “嗯。范园?你说范园家就在这里,她家不会是开手机店的吧?'' 柳知业背着安峦往手机店里走,安峦惊讶又疑惑的问。 柳知业一只手推开了磨砂玻璃门,“范园。''柳知业笑着打招呼。 范园正双手捧着一杯热水,坐在电脑旁看电视剧。 “是你!安小明你来了。有什么事吗?是不是过来跟我探讨学习上的问题啊?''范园笑的很甜美。 她比安峦和柳知业的年龄都大,安峦和柳知业算是上学早的了。 安峦五六岁上的学,柳知业也是六岁上的学,他六岁时和安峦是同学。 范园比安峦和柳知业大一岁,她今年十二岁。 “不是探讨学习上的问题。峦峦的手伤的太严重,我带她到你这儿清理一下伤口。“ “峦峦?哦!安峦也来了。你是说她的手伤的很严重?怎么伤的?'' 柳知业将安峦背到沙发旁放下,“她的手冻的。'' “是常年挨冻吗?'' 柳知业蹙着眉说,“不是,往年她的手都保护的很好。你家有开水吗?'' “哦。有的。” “那碘伏有吗?” “没有。但我家有酒精,你需要吗?需要的话我就去拿。” “好,谢谢。麻烦你先告诉我热水瓶在哪儿?” “热水瓶我给你提来了。” 一位阿姨笑着走过来。她手里提着热水瓶,笑容很温暖。 “谢谢阿姨您了。” “妈你真好真善解人意。”范园笑的好甜,夸着自己的妈妈。 “还用你说啊。把盆拿来。” 范园把盆放到安峦面前的地上。 柳知业一直站在安峦的左边,“阿姨您把水给我,我给峦峦清理伤口。” “你小孩子哪里懂得,还是阿姨来。你甭跟阿姨客气。” “阿姨真的我来,这个人从小都是我伺候的,只有我了解她会不会疼。” “哎呦!小男孩儿倒是护着妹妹的很。你今天多大了?” “我十一岁。” “你只有十一岁?”阿姨一脸惊讶。 “你个子还真不小呢。比园园她姐还高。园园她姐可没你这么懂事,她还经常欺负园园。” 范园哼了一声。 “既然你非要给她清理伤口,那好你就自己来吧。'' 第四十五章:和柳知业一起到范园家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哎……!这不是峦峦吗?” 安峦没反应得出来,但是她下意识的慌张躲避。 “你是不是峦峦?”她话语里含着笑意。 她站在安峦面前要将安峦的身体翻过来,安峦就是一个劲儿的背对着她。 她坚持不懈的继续把安峦身子翻正,好让安峦直视她。 她翻过来一点,安峦又极力的将身子扭过去。 几次反复都是这样。 “峦峦你是,不想看见我怎么了?” 阿姨语音里显出不高兴。 安峦不再这么强硬的挣扎。 她将安峦板正,按着安峦的肩膀低头看着安峦,嘴角带着浓重的笑意。 “峦峦这是峦峦吗?哎!你是不是峦峦啊?” 安峦呼出一口气,刚才知道有熟人看见了她的时候,她竟然恍若惊弓之鸟的下意识躲避,提着一口气忘记了呼吸。 安峦的脸胀的通红通红的,眼睛晶莹发亮,可是安峦一点哭的欲望也没。 心仿佛在阿姨按住她肩膀直视她的时候,僵硬了。 此时的安峦才安静下来,一听便知这是哑巴妈的声音,也是“柳知业他妈的声音。” “呵呵!这是不是峦峦?峦峦是你吗?''她笑着低着头认真看着安峦的脸,笑着明知故问。 “是。''安峦毫无波澜的说。 “呵呵!是峦峦。你在这儿捡白菜叶吗?” “嗯。” “脏不脏?谁让你捡的?” 安峦不回答她,走向车子的方向。 她紧紧的看着安峦,还想走过去继续跟她说话,可人来人往阻碍着,她也不想费这个劲儿硬要挤过来跟她说话。 第三天安峦又在这个街捡白菜叶,安峦不再硬着头皮捡,安峦坦然的看着地上满是泥泞沾染的白菜叶。 她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 安峦低着头全神贯注的捡着白菜叶。 当安峦伸着手准备捡那个脏兮兮的白菜叶的时候......一双手缓慢地把它捡了起来。 这双手也是稚嫩的,也是一个孩子,她(他)的手比她要大。 难道是那个善良的女孩儿,觉得安峦可怜同情安峦?所以帮她捡? 她的手比安峦要白一点,她的手看起来比安峦要健康。 安峦的手全肿,皮开肉绽的暴露在冷空气中,一个劲儿的淌着水。 就像小婶说的安峦的手太吓人——小叔让安峦帮小婶拿馒头小婶都觉得恶心不让安峦帮她拿。 小婶当着她的面,就直接说她皮开肉绽不停在流水的手恶心。 小婶还对安峦说,最好不要和别人一起吃饭,否侧别人会吃不下的。 他们说话从不顾及安峦的感受。 那只十分健康地手慢慢的捡起白菜叶,安峦清晰可见她在慢慢捡起的同时手明显的在抖。 为什么?是看见她悚人的手害怕的?还是因这严寒冻的慌? 安峦伸手准备去捡那一张白菜叶,然而却被她抢走了;连连二次都是这样。 她干么总是抢她面前的白菜叶啊?难道是同行?这有点不道德了吧?同行也不能这样干的,光抢她面前的不让她捡啊! 安峦疑惑的抬头..... 她呆住了,时光都静止了.....安峦只傻傻的看着那双明亮的闪着晶莹的眼睛,他的眼睛是安峦见过最璀璨的星子。 他是安峦见过最帅,最好的伙伴,他就是“柳知业''。 “你不要捡了我给你捡。'' 他低头专注的看着安峦的手说。 安峦瘪着嘴泪水盈满了双眼,“滚开!''这是安峦说过的最狠厉的一句话。 说完安峦快步走开。 柳知业追上安峦,一把拉住安峦的胳膊,伤心的语气陡然流出,“和我一起去去医院包扎伤口好不好?我心疼你。'' 有些注意到她们的人,好奇的看过来。 安峦突然悲伤的蹲下身,“呜呜呜!我不要去包扎伤口,没人疼我,我包扎伤口又有什么用?” 安峦语无伦次的说着。 安峦被柳知业强背着。 路过一家卖手机店前他停下,“暂时不知道哪家是开医药店的。我先带你到范园家清理清理伤口,清理完伤口后我再带你找医药店看看,给你的伤处打上疤。” “嗯?范园?你说范园家就在这里,她家不会是开手机店的吧?'' 柳知业背着安峦往手机店里走,安峦惊讶又疑惑的问。 柳知业一只手推开了磨砂玻璃门,“范园。''柳知业笑着打招呼。 范园正双手捧着一杯热水,坐在电脑旁看电视剧。 “是你!安小明你来了。有什么事吗?是不是过来跟我探讨学习上的问题的?''范园笑的很甜美。 她比安峦和柳知业的年龄都大,安峦和柳知业算是上学早的了。 安峦六岁上的学,柳知业也是六岁上的学。 “我不是来跟你探讨学习上的问题。峦峦的手伤的太严重,我带她到你这儿清理一下伤口。“ “峦峦?......哦,安峦也来了。你是说她的手伤的很严重?怎么伤的?'' 柳知业将安峦背到沙发旁放下,“她的手冻的。'' “是常年挨冻吗?'' 柳知业蹙着眉说,“不是,往年她的手都保护的很好。你家有开水吗?'' “哦。有的。” “那碘伏有吗?” “没有。但我家有酒精,你需要吗?需要的话我就去拿。” “好,谢谢。麻烦你先告诉我热水瓶在哪儿?” “热水瓶我给你提来了。” 一位阿姨笑着走过来。她手里提着热水瓶,笑容很温暖。 “谢谢阿姨您了。” “妈你真好真善解人意。”范园笑的好甜,夸着自己的妈妈。 “还用你说啊。把盆拿来。” 范园把盆放到安峦面前的地上。 柳知业一直站在安峦的左边,“阿姨您把水瓶给我吧,我给峦峦清理伤口。” “你小孩子哪里懂得,还是阿姨来。你甭跟阿姨客气。” “阿姨真的我来,这个人从小都是我伺候的,只有我了解她会不会疼。” “哎呦!小男孩儿倒是护着妹妹的很。你今天多大了?” “我十一岁。” “你只有十一岁?”阿姨一脸惊讶。 “你个子还真不小呢。比园园还高。园园她可没你这么懂事。” 范园哼了一声。 “既然你非要给她清理伤口,那好你就自己来吧。'' 第四十六章:想离家出走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范园嘻笑着,“呵呵!我要在旁边看着别人是怎么清理伤口的。哪天我姐要是受伤了我好帮她清理伤口。'' “我,我,我给你掌嘴怎么说话呢?''阿姨冷着一张脸,气冲冲的就要往范园脸上扇去。 范园连忙躲避,“哎!妈我错了,行吗?谁叫我姐总是打我。'' “你姐再怎么打你你也不能这样咒她。这样咒她是恶毒的行为,你不要有。“ 范园看了看她们,哭着对她妈说,“我没有咒她,我根本没那坏心思,你竟然诬赖我有那样的坏心思……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当着我的同学的面说我有那样的坏心思,你让他们怎么看我啊?我,我,我不要活了!你看着办!看着给我收尸吧!'' 说着范园推开门跑了回去。 囧!没想到到人家家里清理一下伤口,会惹出这样一出....还怎么好意思在人家家里清理伤口啊? “咱们走吧?不好意思嘞。''安峦极小声的说。 柳知业把食指放在唇边,暗示安峦不要说话。 他将热水倒在盆中,又到水龙头前加了一些冷水。 将安峦的袖子挽到手肘处。待他准备挽起安峦的另一只袖子的时候,安峦先他步。挽好袖子她冲他憨态可掬的一笑。 安峦从沙发上站起,蹲在热水盆旁。将手小心翼翼的放到热水盆里。 热水温度有些偏高,不过正适合泡手。 刚将手放进热水里,安峦疼的闭眼咬牙。 慢慢的适应着这灼热的疼。 “刚才不好意思啊,让你们看了笑话。唉!也不知道别人怎么教育孩子的,把孩子教育的这么漂亮。'' “阿姨你也该宽慰了,范园学习好,是我们班里的尖子生。'' “是啊!她经常对我们说她想把学习学好,日后考上清华,北大,想成为我们的骄傲。''阿姨笑得很温柔。 安峦着迷的看着她那温柔的笑。这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温柔之笑....又有多少人不会被她这样的笑而动容呢? “阿姨你们家里没有棉签吗?'' “哎,有啊。你看园园这孩子,多呆啊,只拿酒精也不拿棉签,让她拿那样儿她就拿那样儿。''阿姨嘟囔着离开。 安峦看到的是一个母亲对一个孩子绵绵不绝的爱。让人羡慕不已。 “范园她妈真好。”安峦小声地对柳知业说。 她的眼角有些,不知为何的泪花。 “你的手好严重。''柳知业说。 安峦哀叹了一声。 随后陷入一室寂静之中。在这样的寂静中里,却是莫名的感到悲伤,让安峦就要忍不住又要哭了。 “给,棉签给你们,找到了。'' “谢谢阿姨。'' “可别一个劲儿的道谢,显得见外得慌。你们两个懂事,我可不喜欢跟你们生疏,我喜欢跟懂事的孩子亲近。” 安峦冲着柳知业高兴的笑。 他见她对他笑,也柔和的笑了笑。 “把手从水里拿出来,可以清理了。'' 安峦依依不舍的把手从热水里抽出来。 安峦的手被泡的红红的,散发着热气。 安峦可怜兮兮的说:“听说酒精擦在伤处会很疼。'' “所以你需要努力忍着。''柳知业边拧开酒精盖边说。 “我疼了可不可以咬你解疼啊?'' “可以。'' “真失望,没幽默!'' “你干什么?你不是要给我清理伤口吗?'' 柳知业走到水龙头旁,打开水龙头,把酒精盖子翻来覆去的洗。 他将酒精倒到酒精盖子里,“我将酒精盖子洗一洗,会卫生些。'' 柳知业把棉签蘸上酒精,开始轻轻的在安峦伤口上清理起来。 虽然但安峦咬紧牙忍着,不发一声。 在柳知业认认真真挑着安峦肉里的脏东西时,安峦忍不住疼痛的闷哼出声。 “你的肉里怎么有那么多的毛毛?'' “哼哼~!我戴手**的。'' “不行了!我不行了!看着你这样我下不了手……我该死的手软了。'' “难道不取出来了吗?这么多脏东西,在我肉里肯定不好。呜呜呜!柳知业我求你了把它弄出来。'' “我还小不忍心。'' 在安峦心里柳知业一直是坚强,强大的存在,没想到也会有她们同龄孩子的怂儿。 “还是让医生给你清理吧?我觉得我不行。'' 柳知业给安峦抹上酒精,贴上创可贴。 拉着安峦的手腕儿往外走。 “阿姨我们走了。''柳知业喊道。 “阿姨我们走了。''安峦也跟着他喊道。 “哎!别走啊。''阿姨叫住了她们。 安峦和柳知业回头,“阿姨有什么事?''柳知业问。 “我说你们别走啊,我在厨房里给你们做好吃的呢,你们这一走我做给谁吃啊?'' “让范园班长替我们多吃些。''柳知业笑着说。说完他拉着安峦的手腕就继续往前走。 安峦扭着头一直看着范园她妈,安峦对她很有好感。 风冷冽的吹过,吹过来了她可爱的嘟囔:“她不听话我才不给她吃呢。'' 听到她可爱的嘟囔,安峦不由得笑了笑,“范园她妈还真好呢。''安峦感叹。 一路上柳知业打听着医药店在哪里。 “看到没?那里有一家好又多超市,往里走就对了。有一家诊所被好又多超市遮住了。''好心的大哥说。 “知道了。谢谢。''柳知业道谢。 安峦也跟着他对好心的大哥说谢谢:“谢谢啊。'' 安峦从诊所里出来,猛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刚,刚才疼死我了。你想想他把我肉里的毛毛都挑出来,触摸了我受伤的肉,能不要命的疼吗?''安峦耸了耸两下肩,表示我好怕怕啊! “伤口打伤疤好的快些,就是不要沾水,你要千万记住不要沾水,要是沾了水了伤口就会发炎,旧伤就会复发,你就会承受到你刚才那样的苦楚。‘记住千万不要碰水!也不要因为痒而去抓’。” 安峦一下子坐在诊所的台阶上,我将头埋在膝盖里,“柳知业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不碰水啊!因为我要每天洗锅洗碗,我还要洗衣服。我没法不碰水。'' “难道就不能拒绝做这些吗?'' “怎么能够拒绝?我还要在他家生活啊!?'' “他毕竟是你的亲人,你说小叔我手受伤了,相信他会理解的,不让你干活的。你不敢对他说我对他说,我就告诉他你的手受伤了,让他别让你干活了。'' “如果我说他不会心疼我,看我手冻成这样他还继续让我干活碰冷水呢?你会相信吗?如果我说你告诉他让他不让我干活了我的手受伤了,他不但不会听你的还会对我更加不好你信吗?''安峦的泪无声的流着。安峦一个一个的问他,他像傻了一样看着她不说话。 “峦峦你说怎么办?我想帮你,很想!……要不把这事告诉你爷吧?他是爱你的。'' “不要告诉他,你要是敢告诉他,我会恨你,不喜欢你。''安峦恨恨的说。 “告诉你妈吧?她是你妈是世界上跟你最亲的人,她会管你的。'' “嗯……别提。''我只是对他回答了这么一句。 她们坐在台阶上良久.... “峦峦我想离家出走....”他说。 “我也想离家出走啊。''安峦说。特别是最近她几次想出走。 “我想离家出走带着你一起。我们居住在别人的村庄里,住在别人不住的房子里,我们在家里养狗养鸭养鸡,另种好多庄青菜来卖。我们俩儿永远相依不分开。'' “确实美好。我也想这样。'' 柳知业双手捧着安峦缠满纱布地手,往安峦的手上吹起,他闭上眼,泪水滴在了安峦缠满纱布的手上,“我向上天许愿,让他把我没受伤的手给你,让他把我所有的幸运给你。把你的幸运和我的幸运组合起来,你就会变成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安峦才听妈妈说,曾经有一个小男孩儿给她打电话,向她叙述着她在这里受的苦,让她妈妈带她走。 第四十七章:热狗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峦峦峦峦!” 有人用高昂的声音叫她,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急切的奔跑声。 安峦回头见安责刚、安小庆、长瀚、贞鹅、燕子,他们都来了。 他们兴奋的向安峦拖拖踏踏的跑来。 “峦峦听说你每天早上都在张集捡白菜叶?你在哪儿捡啊,我们怎么没看见你捡?我们帮你捡吧?”安责刚笑着说。 “是啊,峦峦我们帮你一起捡吧。”长瀚语气比较诚恳。 在安峦看来这一切都刺眼极了,都像是在讽刺她。 安峦的心和她的表情都僵硬了。 安峦看着他们的笑颜,觉得自己狼狈极了,羞恼极了。 安峦转头愤愤的看着柳知业,“我讨厌你.......你妈太啰嗦了。”说完安峦转身愤愤的跑走了。 “哥!哥!哥你去哪儿啊?别去追她,她说我们妈啰嗦你听见了没?!”燕子不知怎么似乎被气到了,眼角露出晶莹。 安峦坐在超市门口的台阶上,愣愣的看着那盛着白菜叶的三轮车......然后咬着唇低着头。 “对不起。我替我妈向你道歉。”柳知业站在安峦面前愧疚的说。他的眼睛闪着明明灭灭的星光。 安峦沉默了一会儿,梗塞的张着嘴,想说些什么?......“没关系我不在意她跟别人说的,真的,但只求她不要跟我爷说,不要让我爷知道,我爷知道了会心疼我的......不要让他知道不要让他知道……!”安峦抱着头将头埋在双膝里,闷闷的重复着这句话:不要让他知道...... “他不会知道的,他不经常出门的。” 他坐在她身边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峦峦你喜欢吃热狗吗?” “热狗?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那个你看!” 安峦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你说的是什么东西?哪个是热狗啊?'' “你看见没?她拿着面包把一根香肠夹进去?'' “哦,你说的是那个啊。她卖热狗吗?在哪儿我怎么没见?'' “她手上做的就是热狗。” “怎么可能!......呵呵!还有这样叫的,真不对称,不合适叫这名字哪有一点狗的样子,分明就是面包加火腿肠。” “比火腿肠好吃,你信不信?” 安峦浑不在意的摇头。 柳知业起身,朝那个小摊走去。 安峦想叫住他,可是转念一想,万一他不是去给她买而是给自己买着吃,那她岂不是自作多情,会尴尬的。 “咚”的一声沉闷的响,安峦转头看着自己的三轮车,没想到看见了爷爷,他站在三轮车前。 “爷!”安峦跑过去。 “峦峦啊,你手好些没?伸出来我看看。我看看要是还严重了我带你去打疤。” 爷爷颤抖的抬起安峦的手。 “爷......” “你小叔带你去打疤了呀。”爷爷眼里有着欣慰。 安峦想说,不是的是柳知业带我去打的疤,可是却堵在喉中说不出口,因为安峦想让爷爷开心。 “从这就能看得出你小叔还是疼你的。” “爷你买的什么?这么鼓鼓的呀?”安峦看着三轮车里的一麻袋鼓鼓的东西,疑惑地说。 “我买了几棵大白菜给你小叔,告诉他不要让你捡白菜叶了,以后想喂鸭喂鸡我给他买白菜叶喂。让他不要再让你到大街上捡白菜叶了。” 安峦的眼里闪着晶莹,心里暖暖的......有些忧心,小叔该不高兴了。 爷爷推着三轮车往前走。 “爷,我们不等我小叔我小婶了吗?” “不等了。” “哦。” “峦峦你有什么想吃的没?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买。” 安峦摇头,“不想吃什么。” “哦!对了!” “怎么了?” “小明,小明他去买东西了让我等他呢。”安峦皱着眉一脸懊恼。 “不用管他。他自己知道路吗?” “谁知道啊,应该知道吧?他都在这里待这么多年了。” “知道回去的路就好,那你不用管他了。他看你不在就知道你回家了,不会在哪儿傻等。” “万一呢......!”安峦噘着嘴一脸的愁容。 “峦峦啊,那你去看看他,要是他真的在哪儿傻等呢,我们不是让他受寒吗?” “是的我得去看看,万一呢。”安峦连忙转过身奔跑着说。 柳知业这个傻子果然还在哪儿。 他坐在超市门口的台阶上,四处张望着。 “柳知业我走了。”安峦隔着人来人往喊着他。安峦看见柳知业看见了她,他的眼里闪着心喜的光。 他从怀抱里掏出那个他所说的热狗,朝安峦跑来。 “我走了。”安峦又朝他大喊。然后呼呼的跑走了。 安峦讨厌爷爷两点:一就是他太客气了;二就是他太固执了。安峦不喜欢他这两点,甚至于讨厌,因为他太不知道爱自己了,让安峦这个疼他的人心疼了。 爷爷总是这样基本上不会在别人家吃饭,即使在别人家吃饭,也会吃的很少,即使是再好吃的饭,他要么就是只吃一碗,要么就只吃半碗。 在小叔家吃饭也是一样,他只吃半碗饭,就不吃了。他好像不舍得夹菜一样,没夹几次菜,他一次只夹一丢丢的菜。 “这是我给峦峦买的过年衣裳。让峦峦试试穿的合适不合适。”爷爷慈爱的拿着一件粉红色的棉袄,笑着说。他笑的样子那样的和蔼。 “爷。”安峦笑嘻嘻的快步走到他面前,满含开心的叫着他。安峦再也不是以前那样了,以前他给安峦东西安峦除了开心就只是开心,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不啊,好像是从安峦第一次离开他们起,他们对她的付出都会使她感到......沉重,愧疚,还有那满满的感激。 安峦的眼里现在总少不了,因为感激而涌出的泪花。安峦没让它流出来,它只是在她眼眶里蒙上了一层雾。安峦才不喜欢跟爱她的人对视呢。 “峦峦在我们家过年,衣裳就应该我们给她买,怎么还用着你买啊。”小婶说。 “哎,你们别给她买了,过年的衣裳我给她买好了,你们就不用买了。” “你给她买是你的意思,我给她买是我的意思,这过年的衣裳我还是会给她买的。” “我说不用了就不用了,别多此一举。以后她的衣裳,学习用品我就全包了,不用你们花一分钱。”爷爷说。 “爸你这什么意思?今天怎么这么见外呢?” “没见外,就是觉得你们养她已经够好了,要是还让你为她花这些钱我过意不去。” “有什么过意不去的都是一家人。” “峦峦你盖这些被子还冷不冷?要是冷的话我再给你送一床。” 安峦很想爷爷再来,可是又不想让爷爷麻烦。 “不冷。” “那我走了。”爷爷说。 “别慌的走哎,聊会儿再走哎。”小婶说。 “不了,家里有个让我操心的病人。” “唉!”婶婶叹了一声。 安峦看着爷爷渐渐离开的背影,她的眼睛有闪亮亮的泛着泪了。真不争气。 安峦好想叫住爷爷,让爷爷把她也带走。 第四十八章:过年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这个年是安峦过的最无味的年了。 除夕夜,他们一家都到别人家聊天去了。 安峦站在外面出神的看着天上的烟花,真漂亮啊! “这个时候我爷我奶在干什么?他们今天不知道有没有做什么好吃的?不知道我爷我奶是否很开心?他们开心的笑着。”安峦的脑里浮现她们含笑的画面,这种想象让她觉得欣慰。 安峦又开始渴望,她渴望着自己能有一双翅膀,想他们了就能立刻飞过去看他们。 如果她有一双翅膀,她会飞过去看爷爷奶奶,看大姑,看楠楠姐。 安峦仰着头看着漫天华彩五光十色的烟花;安峦的眼睛亮晶晶的,她在走神,她回忆着与爷爷奶奶在一起过年的时光,回忆着与大姑在一起过年的时光,也回忆着与妈妈他们在一起过年的时光。 安峦呆呆的看着烟花不想离开——安峦喜欢烟花,喜欢烟花的热闹;安峦是一个喜欢热闹渴望温暖的人啊! 听小叔说明天要到爷爷家拜年,安峦满心的心喜期待,这样的心喜期待闹腾的安峦怎么也睡不着,她终于熬到了睡着。 天没亮安峦就早早的醒了,她比打了鸡血还兴奋。 爷爷家很是热闹,几个姑几个姑父还有他们的孩子都来了,那别提有多热闹了。 爷爷做了一大锅面包鸡煮细粉,真香!真好吃! 他们大大方方的盛鸡肉盛细粉,然后高高兴兴的端过去吃。 安峦站在锅台前,呆呆的,她流口水的看着锅里的鸡肉。 安峦拿起勺子把细粉盛进自己碗中,她十分不舍得把两三块肉盛进自己碗中,她不挑最多最好的肉;安峦不舍得吃她总想留给爷爷奶奶,她总是怕他们吃的少。 安峦总是忍不住的想起她小时候,爷爷总是把最好的鸡肉夹到她碗里,然后说自己不喜欢吃。 想到这里安峦都难受的想痛哭了。 “峦峦你怎么盛这么少,你没盛鸡肉吗?”楠楠姐端着碗准备到厨房里盛饭,随便看了看安峦碗里一眼,疑惑地说。 “是不是锅里没鸡肉了?不会吧!我刚才盛的时候不是还有很多吗?谁这么狠把它都盛完了。”楠楠姐一脸的后悔。 “锅里还有很多鸡肉。”安峦说。 “既然有很多鸡肉你怎么才盛这几个?你不喜欢吃鸡肉吗?” “不是。”说完,安峦就急急地走了。 安峦回头看着楠楠姐,担心楠楠姐会把她留给爷爷奶奶的鸡肉盛了。 爷爷还是老样子吃好东西的时候不忘安峦。 他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 “峦峦快过来,来来来我这块鸡肉啃不动,给你。来。” 爷爷夹着一块鸡肉叫安峦。 “你还没啃怎么知道啃不动?”大姑说。 “我就是啃不动,我自己的牙齿我自己不知道多大能耐吗?” “今天这鸡肉煮的烂,你能啃得动。”大姑说。 “峦峦快过来哈,听话。” “我不过去,我自己碗里有鸡肉,我才不过去呢。” “唉!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说完爷爷起身向安峦走来。 安峦起身躲着他就是不让他把鸡肉夹到她碗里——可是要知道爷爷可是出了名的老固执;他还就是不把肉送出去不罢休。 “爸,爸,你有好吃的怎么总不舍得自己吃哎。以前我们几个小时候你也这样,现在又这样......不能说你了。唉!” “我哪是不舍得吃哎,我是不喜欢吃。” “峦峦不喜欢吃,我吃。”小姑的小儿子说。 “好,给你吃。”爷爷把鸡肉夹到他碗里。“这剩下几个给你峦峦姐吃。”爷爷说。 “我不吃。”安峦闷闷的说。她的鼻涕又一个劲儿的开始流了。 吃过饭爷爷又是把一大袋瓜子拿出来让给大家吃,又是拿一大袋糖来让给大家吃。 安峦抓了一把瓜子装进口袋。爷爷又拿了一袋糖过来。安峦捏了几个。 “多抓点,抓一大把。”爷爷拿着糖对她说。 安峦又捏了几个。 爷爷还嫌安峦拿的不够多,又说让她多抓点。 “行了,够吃的了。” “离开爷这些时间,你怎么不好吃了?”爷爷说。 “谁说峦峦不好吃了?你别看峦峦,峦峦可好吃了,我们还没过年前就买了一袋糖,一箱方便面,没几天就被她偷吃完了。”小叔笑着说。 安峦想反驳:根本不是我吃完的,我承认我也吃了,但,我哥,他吃的最多,差不多都是他吃的。 “谁说是我吃完的?不是我,我哥也吃了,他比我吃的多,差不多都是他吃的。”安峦不想别人在她最爱的人面前说她什么。 “你敢说不是你吃完的?你哥我都没见他吃过。” 爷爷开了口:“她能把东西吃完,说明你买的不够多;你要是买的够多她还能吃的完吗?我不信。” “我能买多少东西够她吃的?”小叔气愤的说。 吃饭的时候小叔总是用他含满血丝的眼,动不动撇过头看着安峦。 他瞪着瞪着安峦,终于还是像往常一样,忍不住的开口了,“峦峦你知不知道,你妈她一份抚养费都没给我们。”小叔又来这句。 安峦手里拿着一个白馒头,这个白馒头是五毛钱两个的,只有五公分这么小,尽管这一个馒头安峦吃不饱,可是她不敢再多吃一个;小叔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说这句话;提醒她妈妈没给她交钱。 听完小叔的老生常谈,安峦如鲠在喉。 第四十九章:自尊受伤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离开了爷爷奶奶和自己的家,安峦好像从光明栽入了噩梦一样,那样的煎熬。 这天晚上小叔正在算账,突然从桌子上仰起头,来给安峦出了一道题。 他出的这道题安峦没有答得上来,于是小叔就又接着给安峦出题,可安峦还是没答得上来;小叔又连连给安峦出了好多的题,安峦还是没能答得上来。 小叔看着安峦十分轻蔑的笑着说:“我天啊!这么简单的题你都不会,哈哈!你真是上学白上完了。” 安峦深深的低着头。 第二天在前往上学报名的路上,没想到小叔竟然让那些小朋友给安峦出他昨晚给安峦出的,而安峦昨天晚上答不出来的题。 “哎,你们给峦峦出题,问她35-27等于多少,看她能不能答的上来。” 那些小朋友们就照小叔说的,笑嘻嘻的问安峦35-27等于多少? 安峦紫红着一张笑脸,迟迟没有回答。 那几个小朋友,哈哈哈的笑了——“哈哈哈!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连35-27都不知道得多少。你这么笨啊。” 安峦的一张脸红火的像一颗被烫着的柿子。 报名回来,小叔在别人的门口和一团人叙上了。 他迫不及待的对那团人说,安峦是怎么怎么的笨,给她出35-27她都回答不上来。 那团人笑着转头看向安峦。 看着那些人的笑,听着小朋友们夸张的笑,安峦低着头,转身就要离开,可是,小叔却在后面叫住了她。 小叔把安峦拉到他身边,让安峦继续听着她们对于她的嘲笑。小叔太无聊了,终于找到了一个有趣的事了。 小叔的亲戚来到他的家里,小叔又感到十分有趣的跟他们说安峦是怎么怎么的笨,说安峦连几减几都答不上来。安峦要转身到厨房里帮忙,小叔却叫住了她,让她坐在那长椅子上。 安峦只好听着小叔是如何津津有味的说她是怎样的笨的,安峦只好听着他亲戚的笑声,和向她投来的打量的目光。 小叔的外甥,那个帅气的男孩儿,还正在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安静低着头坐在门边长椅子上的安峦。 安峦无意识的咬着唇,脸蛋那样红那样的烫。 安峦低着头,多么希望能有个地洞将自己藏起来啊! 安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小叔竟然无聊到这种程度,安峦感到诧异又有些难受——课堂上老师叫了一句:''陶峦35-27等于几?听你小叔说你连这么简单的都不会,是吗?” 同学们齐刷刷的看向安峦。 安峦窘迫的低着头,脑袋都快要磕到桌子上去了。安峦真意外,小叔真无聊啊,竟然跑到学校跟老师说这个。 安峦沉默着...... “原来你真的不会,我还以为你小叔跟我开玩笑呢。” 同学们一阵哈哈哈! “同学们你们都会吧?”老师大声的问,老师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着。 “会!”他们齐齐大声的回答说。 “告诉她等于几。”。 同学们大声的回答:“等于八!哈哈哈......!“ 第五十章:威胁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小叔让他村里的一个大姐姐教安峦加减乘除,然而他却不让大姐姐在家里教她,而是让大姐姐在外面教安峦加减乘除。大姐姐在别人的墙上写着简单的题,耐心的教安峦。 来往的孩子看见了,就会走过来笑嘻嘻哈哈的取笑安峦。 有一段时间他们只要一看见安峦,就会争着给安峦出题。 就像这次安峦背着一筐东西往小叔家走,小朋友们却急匆匆的围在安峦身边,有一个小朋友挡在了安峦面前,伸着双手拦着安峦的去路,说:“我给你出题你回答不上来我就不让你走。”小男孩儿调皮的说。 安峦的背被筐压的只能弯着腰,她冲他们憨憨的笑。 “峦峦峦峦,35-27等于几?”安峦其实已经知道这道题等于多少了,可是完全没有想说的欲望,安峦只冲他们憨憨的笑。 “呵呵呵!她这都不知道。等于八啊。35-26就是等于九,35-25就是等于.......”另一个男孩儿得意洋洋地说着。 安峦抬起头看向前方的路,却无意间看见了站在自己门口家的小强,他正看着她。 安峦无法判断他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但是她真的很不想很排斥他会看到这样的一幕,这样狼狈而卑微的她。 安峦不明白小叔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不止那些,小叔还让安峦当着别人的面叫他爸叫小婶妈。 安峦要是不顺从的叫他爸,他就会心情很不好,一直冷着脸,或发脾气,不高兴。 小叔还暗自威胁安峦说,要是不叫他爸,她就不让安峦吃饭了。 “峦峦你叫我什么?叫我爸,叫我爸听听。”小叔当着别人的面说。 安峦低着头暗暗的沉默。 “不叫我爸那你叫你小婶妈听听。”小叔用眼睛吓安峦。 别人笑着看着他。 面对小叔的恐吓安峦支支吾吾很为难。 安峦真不明白小叔的想法,明明他们又不是她的爸妈,为什么还强迫着她让她叫他们爸妈。这真是为难她,安峦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就是叫不出口。 小叔含满红色血丝的眼睛,一直牢牢的瞪着他,安峦知道,安峦转过头看见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像是要打她一样。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叔阴沉的看着安峦说:“你不是不肯叫我们爸妈吗?那你饭也不要吃了。” 安峦呆呆的端着碗久久的沉默,然后眼睛闪了几闪,她微侧过头对小叔喊了一声:“爸。”她这一声极小,好像是说梦话一样。 “啊?你说什么?大声点!”小叔刺耳的说。 “爸。”安峦的鼻涕滴落,很冰凉。 “哈哈哈哈!”小叔开心的笑了。 安峦以为这件事就会这么的过去了,没想到他这么难;小叔让安峦跑出去,站在门口大声的叫小婶“妈”回来吃饭了。 “妈回来吃饭了.....”安峦如哽在喉,声音沙哑而低微。 “大声点她没听见。”小叔站在门口笑嘻嘻的看着安峦。 “妈回来吃饭了......妈回来吃饭了......妈回来吃饭了......”安峦叫一下停顿一会儿。 她连连的喘几口气,不累但是好像又很累心口有一块石头压着,闷闷的。 “叫啊,怎么不叫了?你妈还没听见。哈哈哈哈!” 安峦转头看见小明站在路口,正向她好奇而有趣的看来。。 安峦赶紧回过头,静静的低着头,无论小叔怎么说,还是怎么样,她都再也无法喊出声了。 第五十一章:恐怖的声音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一大早安峦就起来给他们做早餐。 安峦轻轻的打开堂屋的门,冷气立刻扑鼻而来,安峦的鼻子还没适应好这样的反差,被结结实实的冲了一下。 院子里雾蒙蒙的。安峦走过去毫不犹豫的走进了这浓重的雾气之中。 安峦是用冷水刷锅的;安峦总是感到惊心动魄,因为被冻的皮开肉绽的手,刷小锅特别的煎熬,那炒菜的油水盐水会沁进安峦的肉里,再加上冰一样的冷水,把安峦露着肉淌着水的手,折磨的很疼! 安峦呲着牙紧紧的而痛苦的闭着眼,慢慢适应着。 放学后安峦就把书包一撂,拎起筐就出去干活了。安峦得给羊到地里弄些吃的了,因为羊已经饿的直叫唤了。 安峦感觉自己真是变了,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安峦开始试图讨好他们。 比如说她会极力的找活干,谁不喜欢会干活的孩子呢?;更比如说,现在她会顺着她们的意回答问题,就像那次小叔问:“峦峦你妈到时候让你回去怎么办?你会不会回去?” “不会。”安峦回答。 “为什么呢?你说说原因?” “我不回去,因为她又没养我对我没感情。“ “哈哈哈!你变聪明了,能明辨是非了,知道谁对你好谁对你坏了。”小叔说。 “峦峦你听说一句话没?生身没有养身亲。你知道呗?”小婶说。 安峦佯装恼恨的回答:“我知道。哼!她光生我有没有养我。到时候让我回家我才不回呢。” “哈哈哈哈!”他们一阵开心的笑声。 而安峦正在暗暗地反感他们。 安峦拎着一个大筐来到了地里,给羊割绿豆秧吃。 安峦总觉得南地是一个很诡异的地方,因为她总是在这里听到,牛的哀嚎和婴儿的惨哭声。 安峦又站在了这片地里,她又再次听见了那刺耳的,哞哞声,还有那令人害怕的哇哇声。 安峦紧紧的握着镰刀,快速的割着绿豆秧。 绿豆秧身上有刺,刺拉拉的,刮得安峦的腿又痒又疼,可是安峦那里顾得了这些,她感到很害怕——你想想越来越乌沉沉的天空下,却回荡着牛的哀嚎声,和婴儿的惨哭声,它们一个接着一个不停的哀嚎和哭叫着。让人心惊极了。 多么害怕啊,安峦的后面的侧面,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哀嚎和哭叫声,而她的前面抬头可见处是小强爷爷的坟墓,小强爷爷的坟墓旁放着一块崭新的砖块,听小婶说这块放着的砖块是给还未死去的小强奶奶留的地,等她死了就葬在这块砖块的地方。 安峦大睁着眼看着那坟墓旁的砖块,脑子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小婶说的话。她发了短暂的一会儿呆后,觉得可怕极了,她的头发害怕的根根竖起往外冒着汗。 安峦又低着头割着绿豆秧,她努力的要将注意力都集中在手头的工作上。 安峦努力不去看,努力忽略掉离她只有三米远的小强爷爷的坟墓,安峦努力忽略掉这骇人的牛的哀嚎,婴儿的惨哭……安峦努力不去想,让自己专注于眼前的工作上。 安峦害怕的吞咽着唾沫,连唾沫都是骇人的凉。。 不知多久安峦总算,把这一大筐都塞满了满满的绿豆秧,她慢慢的抬起了自己僵硬的脖子,眼睛慌张的打量着前方,乌沉沉的前方,广阔的地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这周围只有她一个孩子在这空旷的地里站着。 第五十二章:小强为安峦说话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耳边传来让人头疼的,牛的哀嚎和婴儿的惨哭声——“哞哞哞~~~~~~~!”“哇哇哇~~~~~~!”它们那样大声的发出悲戚的声音。 安峦的身体往后怔了怔,脑袋胀疼,她真的好像就身处于黑暗的噩梦之中。 如果她在这四周能寻找得到一个人,那她也会安慰很多啊。 耳边诡异的声音像是催命符。 让安峦的血液都胆颤的发凉。 安峦发现自己竟然害怕的都不敢走了,她害怕的不敢挪动一点步子,但是她知道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须鼓起勇气离开这里——难道自己不敢离开这里就一直待在这个可怕的地方吗?不离开了吗?不,她要鼓起勇气离开这,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安峦开始抬起脚,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她的头皮发麻,精神高度紧张,她甚至有种错觉自己再走一步就会死了,那个看不见的恶魔在一直盯着她看呢。 她就这样抱着走一步试一步的心里......当她再抬起头时,她已经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前,她停下了步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回头看向那个诡异的地方,那里乌沉沉的,安峦还是能听见牛的哀嚎声,和婴儿的惨叫声。 安峦赶紧弯下腰,提起筐,快步的往前走。 安峦把这一大筐装的太结实了,她连一只胳膊都快塞不进去了,需要把胳膊打着转强塞才能把一只细小的胳膊塞进去。这真是一个又傻又憨的女孩啊,难道真如她奶奶所言,她脑子早在小时候烧坏了吗? 安峦终于一停一顿的,快把一大筐绿豆秧搬回了家。 可算是快到小叔家了,安峦的眼里有着心有余悸的心喜。她总算可以踏实了。 “峦峦~!峦峦~!峦峦~!峦峦~!峦峦~!.......!” 小婶敞着大嗓门仰着头大声的叫安峦。她站在门口不远处,往前面抬着头望,大嗓门一遍遍的喊着安峦。能够听的出小婶的声音,越来越暴躁了。 安峦提着一大筐的绿豆秧一停一顿的从拐角处走了过来,还没有喘匀一口气,安峦就急切的看着小婶开口:“小婶我在这。”安峦虚弱的喘着气说。 小婶横着眉回头,一副怒气冲冲样,像是要生气的冲过来打安峦一样,可是她看见安峦是搬着一大筐绿豆秧回来的,立刻笑开了嘴,“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跑出去玩了呢,准备你回来的时候好好打你一顿。没想到你是去地里弄绿豆秧了。”小婶笑的是那样开心眼睛都笑没了。 安峦冲她咧着嘴憨憨的笑着。 时光荏苒又是一个夏天了。 夏天是一个丰收的季节,每到这个丰收的季节就会有许多返家的人回来割麦子,小叔也回来割麦子了。 当听说小叔要回来了,安峦的心就很慌,安峦不希望小叔回来,因为小叔不喜欢她多吃饭。 然而事情并不是由她喜欢或不喜欢而决定的,小叔还是在她的害怕之中回来了。 一放学安峦就自发自觉的,把门外晒着的麦子收起来。 安峦正认真而投入的拿着木掀往袋子里装着麦子,几个男生从小强的家里出来,转头看见了她,其中一个男生仰着脸看着她,笑嘻嘻的说:“哎!峦峦你怎么不跟我们一起玩啊?”男生笑得得意。 安峦转头冲他憨憨的笑。。 “行了吧,别嘚瑟了,人家那叫做懂事。”小强为安峦说话。 第五十三章:噩梦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吃过饭后,天已经全黑了。 小叔仰着脸看着正在低头收拾碗筷的安峦说:“峦峦你先到地里看麦子去,我和你小婶在家里给那些麦子弄弄,弄好了你再回来。” 安峦大睁着眼看着小叔,这虽然是一段简单的话,却在安峦心里翻起了浪——大晚上的天黑蒙蒙的,让她在地里待着看麦子。 这是安峦洗的最慢的一次碗,她神思恍惚,心里乱糟糟的。 四周黑漆漆的,地里空旷的让人害怕,安峦坐在雨布上,她背靠着一大堆堆成小山的麦子。 安峦睁着一双因为恐惧而闪烁的眼,愣愣的看着前方。 黑暗的天空里时不时的回荡着收割机嗡嗡的声响。 安峦把耳朵竖起来认真的听着,她努力去让自己想象着开收割机的叔叔正在地里忙碌着收麦子。她安慰自己在这个黑漆器的夜里,不只是她一个人在地里还有别人呢。 安峦的眼睛大睁着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处,她看见那片地里有灯光在闪烁,那就是收割机上的灯光了,安峦的眼睛牢牢的看着那灯光,汲取着安全感,她的眼睛一刻不停的追着那灯光。 安峦吞咽着口水极力让自己不要去想,她右胳膊边的不远处的那个坟墓——这个坟墓已经好多年了,上面长了很多的杂草,还有小树苗。这个坟墓里葬着小叔的小儿子。 安峦的眼睛闪烁的追随着那一颗光。 吱吱吱!呱呱呱!小生物发出来的声音,让这里显得很是寂静。 安峦看着灯光的眼睛越来越闪烁,她的头发竖起,一点点的沁着汗,身上也是,安峦感觉自己背朝着坟墓的后脑勺沉沉的,她感觉有一个不明生物在瞧着自己。 她的后脑勺开始颤抖起来,那种想法越来越强烈:她背后的坟墓上坐着一个鬼在瞧着自己,而这个鬼就是小叔的小儿子,安峦的脑海里甚至还浮现小叔小儿子的黑影轮廓来,尽管她们俩根本没有见过。 就在她汗毛直竖,精神极度紧张的时候,此时有一道灯光向她投了过来,然后安峦就敏感的听到了脚步声。 她如惊弓之鸟的赶紧转过头——安峦看见有一个中年叔叔打着灯光向她走来。 他边走过来,边把灯光直直的往她身上照。 安峦被灯光刺的眯起了眼。 “呀!原来是峦峦啊!你小叔他们不来瞧麦让你来瞧吗?” 那个中年叔叔向安峦渐渐走近,安峦看清了他,他是小强爸。 “不是,我小叔说让我瞧一会儿麦,等会儿他就过来。” “哦。我说呢。你自己在这不怕吗?” “有,有点儿。” “哈哈哈!那叔叔在这里先陪你一会儿吧。” 小强爸坐在安峦旁边的胶雨布上,背靠在累积成山的麦垛上。 他离安峦很近胳膊碰着胳膊。 不知怎的,不知怎么安峦感到没由来的慌张。 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问安峦下面痒不痒。 安峦瞪着眼满脸的惊愕,安峦以为自己可能是听错了,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对她说这种话?安峦狐疑的问:“什么?” “我说你下面的小妹妹痒不痒?有没有经常淌水啊?”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安峦,空气里回荡着他吞咽口水的声音。。 安峦呆滞的看着前方,被吓傻了。 第五十四章:小婶的可怕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从那以后安峦就很害怕小强的爸,她总是偷偷的躲着他。 曾经安峦一度以为他是个好人又孝顺,安峦还暗暗的感激他,在小叔逼着她叫他们爸妈的时候,是他站出来帮安峦说话:“哥你不要再为难小孩子了,她不想叫你就饶过她了。小孩子脸皮薄你们又不是她的亲爸亲妈,她会觉得难堪的。”他当着别人的面帮她说话,在她为难窘迫的时候,有这样一个人站出来肯为她说话,安峦很感激他......没想到...... 有几次没有躲过他与他撞见,安峦胆怯的躲在小婶的身后,而他的眼睛却是直直的看着她,带着贪婪的光。 安峦的脑袋麻麻的,惊慌的不知如何是好!——(谁来保护她啊,可怜的孩子!) 安峦的心在恐慌中煎熬着,晚上还坐噩梦。 放学回来安峦跑到地里,和小婶一起割芝麻。 安峦认真而快速的割着芝麻。 不知他们割了多久的芝麻,地里的其他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安峦和小婶,在地里认真而带劲的割着芝麻。 天渐渐的越来越黑了。 乌云笼罩着天,天越来越沉。 因为是夏天天黑的晚,即使是七点多了天仍没有完全黑下来,天空成紫黑色,地里的芝麻只要用心认真看还是能看见的。 别人早已经回家了,只有安峦和小婶还在几乎不能视物地里干活。 她们俩拿着镰刀,用心的睁着眼睛快速的割着芝麻。 安峦拿着镰刀一刀刀咔嚓咔嚓很卖力的割着。 在这样黑的夜色里只有安峦闪烁的眼睛最明亮。 耳边依旧是牛的哀嚎声,和婴儿的惨叫声。 安峦的心里恐慌又害怕,她只是一刀一刀快速的拿着镰刀割芝麻。 小婶呼哧呼哧卖力的割着芝麻。 安峦不知道小婶是不是害怕?安峦猜她应该是不害怕的,不然就不会天都这么黑了还不回家留在这里干活。 黑暗的天空下回荡着,牛的哀嚎和婴儿的惨哭声,哞哞哞!哇哇哇!;还有小婶因为干活而发出的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还有她们同时发出的割芝麻的咔嚓咔嚓声。(不知道这样的描述是不是可怕,没有身临其境是无法感到那种瓦解精神的恐慌的。) “快点干,我们干到八点就回家,八点民间小调就开始播了,到时候我们一回到家就能看到民间小调了。”小婶兴奋的说。她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来鼓舞安峦。 安峦沉默的割着芝麻,安峦的心全被恐慌覆盖。 她们在地里干到了八点了,小婶说回家。 小婶脚步很快像是有人在追她,她的脚步很仓皇。 看见小婶的急促,使安峦更加的惊慌。 安峦开始跑起来,慌张的追着小婶:“小婶等等我,小婶等等我。” 可是小婶根本不听她的,头也不回的走的这么急。 终于到家了,终于安全了。 安峦有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 刚一进门小婶就打开了电视,不用调频一直就是民间小调频道。 安峦愣愣的站在桌前着看民间小调。 “峦峦你去把马铃薯热热,今晚我们就吃这。” “哦。”安峦听话的转身去了厨房。 安峦站在锅台前愣愣的,她喘着气平复着心情。 那样的恐慌即使她回到小叔家了仍然心有余悸,一颗心嘣嘣直跳。。 “峦峦快来,你妈打电话过来了。快过来接啊!” 第五十五章:小婶的可怕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安峦跑过去,拿起电话,电话那边传来妈妈的声音。 “峦峦你吃过饭了没?” “还没。” “我们正在肯德基店吃肯德基呢,因为你弟他考试考得了一个好成绩,英语考了九十多分,我们奖励他吃肯德基。哈哈哈哈!”她的妈妈欢喜的慌。那边的热闹和欢声笑语,从话筒里传了过来。多么的热闹啊! 可是安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此刻她不但没有感觉到和他们一样的心喜,反而感觉到了心凉;从她有的心里萦绕起一种复杂的难受……此刻安峦还感觉他们才是一家而她却是被隔绝在外的。 安峦就这样愣愣的拿着话筒,像是被谁施了定身咒一样。 耳边没有妈妈跟她的说话声了,只有那边热闹的嘈杂萦绕在她的耳边。 过了一小会儿,安峦听见妈妈又开了口,只不过不是对她说的。 “小宝来你跟你姐说几句。” 她的弟弟嬉嬉笑笑的接起电话,“喂姐,我今天英语考了九十二分,厉害吧?咱妈咱妈带我来到了肯德基店,咱爸咱妈给我点了可乐,我们一人一个汉堡,还来了一大桶肯德基。呵呵呵呵呵!”弟弟开心的笑着。 这边安峦却是一直沉默着。 “妈我不说了给你说,我跟我二姐说话她不回答我。” “峦峦你学习怎么样啊?”妈妈的话语里含着开心。 “还行。”安峦惯常的说。 妈妈沉默了一会儿,其实她也跟安峦没什么话说。 “哈哈!峦峦你想不想妈啊?” 安峦这边停顿了一刹那,不情愿的说:“想。” “我们也想你。......好不跟你说了,我们吃肯德基了。” 电话嘟嘟的被挂断了。 终于挂了。安峦心里想,她还暗自松了一口气。 安峦想妈妈给她打电话是干么?是要跟她一起分享这份喜悦吗?那还真抱歉,她感觉不到。 安峦的妈妈给安峦打电话的次数很罕见,难得的一次打电话竟是这样,竟是高兴地想要和她一起分享弟弟取得好成绩的喜悦。真抱歉了,她感觉不到,她感觉不到......她不但感觉不到她而且很心凉;妈妈还问她学习怎么样,她学习不好,唯一的成绩就是她今晚割了好多的芝麻,割到了八点才回家呢......她这几天都有这样的成绩,都割到了八点才回家,可是她好害怕,她好害怕啊。 安峦的脑里不由自主的呈现,那地里黑乎乎的天,回荡着那诡异的声音。 她好害怕好害怕,亲爱的亲人你们在做什么?你们还在狂欢吗?在为他庆祝吗? 一筛子的马铃薯端上了桌,她们边吃着马铃薯边看着民间小调。 因为晚饭吃的都是马铃薯,所以使得安峦的胃多少有些不舒服。 “好了。我们吃完饭了,该把马路上的豆子收了。” 安峦震惊极了。 黑乎乎的夜,她们刚吃过饭,就出了门。 小婶拉着驾车,安峦在后面推着驾车。。 安峦抬起头看着前面低着头拉着驾车的小婶,安峦害怕的大气不敢喘,这次安峦不是害怕其他,安峦对小婶开始害怕起来,她感觉小婶像是中了魔一样。 第五十六章:诡异的梦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第二天安峦就生病了。 她靠在门外堆砌的砖块上,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半闭着眼正对着太阳。 她渴望太阳能温暖她发冷发麻的身体。 她一定发了很严重的高烧,脸红的像一颗柿子,身体发冷又虚脱。 太阳照抚在她仰着脸的脸上 安峦想起了在大姑家,她身体弱,经常生病,一适到不舒服,就怏怏的告诉大姑,大姑总是先试了试她额头上的温度,然后就愁容满面的带她去诊所。 安峦经常生病大姑没少带她去诊所看病。 要是她是犯了什么咳嗽的病,一些膳食就可以治的,大姑就会给她做着吃,希望她能早日恢复健康。 安峦想到这些心里就觉得温馨。 而现在不一样了,她生病了却不敢出声,小婶也从没发现她的哪里有不对劲儿。 中午真是艳阳如火的天气,穿上鞋子都能感到地上的炽热。 所以村里的人无论是大人小孩都不敢出去被太阳暴晒。 安峦却在这个时候㧟这个大筐来到了地里。 她弯着腰把被太阳晒得裂开嘴的绿豆摘掉。 也许她在这个时候应该像小婶一样,躺在床上休息,但是安峦想做一个令小婶喜欢的孩子。 在这炙热的天空下,一切几近透明的天空下,又从哪里传来,牛的哀嚎,和婴儿的惨哭声。 这种声音一般在早上七八点出现,中午十二点以后将近一点出现,下午五六点的时候出现;至于什么时候结束就不知道了。 尽管也是害怕的,但是相比晚上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好多了。 安峦眼睛的眼睛仍不甘心的左右前后找了找,希望能找到一个人,然后没有。 安峦弯着腰,捡的又快又认真。 安峦本身就感冒了,全身虚弱乏力,这大太阳的又一个劲的对着她烤过来,安峦的脑袋越来越黑,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最后她软倒在地里。 汗水像洗脸一样快速的从她的头上滑落。 她感觉这个世界有些飘忽起来,她蹲下身子虚脱累极了的直喘着粗气。 在她飘忽的视线里,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黑了。 黑暗中她的眼前出现了一条大河,有两个老爷爷老奶奶走在河边,那个老爷爷在前面走着,那个老奶奶在后面弯着腰走着,她很瘦。 老爷爷穿着白色的短袖,老奶奶却是穿着黑色毛衣,头上还带着一个黑帽子。 那老爷爷手里还握着个网,他们嘀咕着今天怎么打不着虾了。 安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地上,自己竟然躺在了这诡异的地方睡了一会觉! 她连忙爬起来。 惊骇的全身是汗……而想起自己刚才做的那个梦,一阵阵悚然。安峦感觉自己的毛发都竖起来了,沁出汗了。 昨天那样的炎热过后,没想到今天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教室的窗户外下起了那样大的大雨,淅淅沥沥噼噼啪啪的。 同学们的父母早早地就过来送伞了,他们站在窗外看着自己的孩子认真的听讲,表情欣慰。 可以清楚的听见学校的大厅里已经挤满了来给孩子送伞的父母。 “哎!李明浩你妈来给你送伞了。”。 一个男生笑着喊道。 第五十七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同学们都笑嘻嘻的转头看向李明浩。 往后,陆续有人喊,谁谁谁你妈来给你送伞了。 没被喊到的同学则心急的站起身,看着窗户外。 安峦也看向窗户外,等待着小婶来给她送伞。 班里的同学都被家人给接走了,只剩安峦呆呆的坐在位置上,看向窗户外。 安峦着急的起身,站在屋檐下等着。 雨噼噼啪啪的下着,几乎可以用倾盆大雨而下可以形容。 安峦左边的屋檐下传来一老一少的对话声——“奶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都等急了!真慢真慢你。下回你让我爷来接我你太慢了。” “对不起啊,我的宝贝孙子呦。”奶奶心疼的半抱着孙子,给孙子细心的换上胶鞋,然后顺势抱起他。 孙子怄气的催了奶奶肩膀一下,“哼,你下回别来接我了,太慢了。” 安峦傻傻的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他们。 安峦又等了一会儿。 她眨了眨眼:别傻了小婶是不会再过来接你的了。 有一个声音告诉她。 安峦提起一口气,毫不犹豫的冲进大雨中。 才狂跑了没多久,那样大的雨已经快速的把她的衣服给全部淋湿了。 她的单鞋一下一下的踩在小水洼中,发出空荡又寂静的声音。 安峦推开门进屋,就看见了小婶坐在桌前悠闲的磕着瓜子。 她仰着头正在看民间小调。 小婶看见一身湿淋淋的安峦进屋,皱了一下眉:“我本来是想给你送伞的,但是想起来了,伞被你给弄坏了。谁叫你把伞弄坏的。活该你。” 安峦只觉得冷,冷的她直发抖。 安峦走进房间,从麻袋里找出一身干衣服穿上。 是啊,安峦怎么忘了,上次风特别大,把她的伞吹散了架,回家后小婶就气呼呼的说,这伞被你弄坏了,我是不会再给你买伞了。 “小婶我上学去了。”安峦背上书包,双手背在后面,捂着书包,就要冲进雨幕之中。 “等等,别慌得走。” 安峦疑惑的回头,小婶走进屋,没多久她手里拿着个白色麻袋出来。 她把白色麻袋绾成了一个丧帽的样子,走过来往安峦头上套上去。 尖尖的帽顶,长长的下摆,真像极了出席丧礼带的丧帽。 安峦不情愿带上去,但是她害怕自己的书包和衣服会被雨淋个透。 安峦奔跑在马路上,她低着头跑的很快,怕被人看见了。 天晴的第三天,小婶带着安峦到新房子哪收拾东西。 天已经黑乎乎的了。 安峦把屋子里的砖块搬到外面,然而没想到她看到了让她惊骇的一幕,她看见小婶胖胖的身体被人压在下面,那人在她身上一阵乱摸。 “起,起来,起来,起来!”小婶看见了安峦,紧张的拍打着压在她身上的人。 那压在她身上的人,抬起头看向小婶所看的方向,他们都一眨不眨的看着,站在离他们有六米远的安峦。 那人被吓得傻了,仍趴在小婶的身上。 小婶气愤的打他的背,“起来!孩子在哪儿。” 回去的路上很沉默。 “峦峦他喝醉了。”小婶开口。 这次安峦却难得的沉默,没有及时回她的话。 “告诉婶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啊。”安峦用疑惑的语气问,和莫名其妙的语气问。 “他喝醉了,刚才只是跟小婶开玩笑。你不要告诉别人哈。” “我知道,我知道他喝醉了只是开玩笑而已。”。 “呵呵呵!峦峦还不傻呢。知道就好。” 第五十八章:后悔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吃过饭后,安峦站在桌子前,被电视里的民间小调所吸引了。 “去洗碗去!”小婶一下子冲安峦大声的吼。 安峦被吓蒙了,然后眼睛泛出泪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被小婶这样一吼,思绪顿时乱了起来,有一个声音在她脑海里一遍遍的说着:‘’我妈不要我了!我奶也病了,我没人疼了。我妈不要我了!我奶也病了,我没人疼了。我妈不要我了!我奶也病了,我没人疼了。......'' 这个声音在她脑海里一遍遍的说着,失控的说着,然后安峦伤心的转身一下子跑了出去。 安峦一股脑的跑到了河边,她蹲在黑漆漆的河边,看着被月光照耀的淡紫色的河水。 她想到了“死”。 “我不要活了,我奶病了,没人关心我了,我活着有什么意思,我不如死了算了。没人疼我,我妈不会疼我,他们是一家人我不是他们的孩子......我奶病了,我妈不要我了,我活着没意思了......干脆死了吧!爷......“安峦混乱的脑海里想到了她亲爱的爷爷,她的心是那样的疼。 “爷,爷,爷你在干什么?对不起......呜呜呜!你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照顾好我奶......你们都要平平安安的。我走了爷,我走了爷,我不用给你添麻烦了。呜呜呜!” 安峦悲哀的仰头,一点一点的看着星空。 安峦决绝的低头看着河水,准备跳下去——“喵”的一声,安峦抬头,赫然看见一双会发光的绿色眼睛,正在看着她。 安峦吓得腿一蹬,只听“咚”的一声,那是干巴巴的泥土掉进水里的声音。 安峦被吓得连连后退。 她的脑子也在极度的惊慌过后,清醒过来,她松了一口气,感到很是庆幸,她瞬间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一切她都能想的通了:我不能死,我得活着我还得报答爷爷奶奶呢。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我爷我奶该会有多伤心啊!从今天开始我安峦不只是为了自己而活,还是为了报答恩情而活。我妈不爱我又怎么样,我安峦没有她的爱照样能活的好好的。” 安峦慢吞吞的往小叔家走,她的腿好像失去了力气一样,安峦很后悔自己就这么冲动的跑出来了。而她的小婶也并没有担心的追过来,寻她。 安峦看见了小婶从屋里出来,她下意识的胆怯的躲到了树后。 小婶手里紧紧握着电话,站在门口正在讲电话,她说话的声音特别大声,看样子是那样的生气。 只听她在电话里气呼呼的说:“我说你给碗洗洗,我就这样说了一句,也没说啥啊,她就不懂事的跑走了!我以后再说她她再跑走呢,到时候跑没见了找谁?我再也不敢养她了。” 安峦听见小婶这样说,她僵住了,只睁着眼发傻的看着小婶,后面的话安峦再也听不见了,她耳聋了。 “我说你给碗洗洗,我就这样说了一句,也没说啥啊,她就不懂事的跑走了!”安峦的脑里回荡着小婶的这句话,她呼出了一口气,感觉胸口闷闷地,小婶说的轻巧,可是每一次她让她去干活,她都是大睁着眼,大声的向她吼过来。她每一次大声的吼,都能把她吓的泪眼模糊。 “咚”的一声,把安峦惊醒了。 安峦抬头看去,小婶已经把门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安峦慢慢的走到门前,她摸着紧锁的门心里难受。 安峦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站了很久,然后安峦从门缝里看里面的情况。 她心里想着小婶什么时候能消了气,给她开门。她这次真的是把小婶惹恼了,安峦真后悔。 “小婶我错了。”安峦看着堂屋里,嘟哝着向小婶道歉。 安峦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侧着身半靠在门上,眼睛从门缝里看向堂屋。 堂屋里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安峦闪了闪,她以为小婶是要出来寻她。 安峦又听见刺啦一声。 安峦赶紧又从门缝里看去,堂屋的门被小婶锁上。 安峦石头般的僵硬了,站了不知多会,她全身都感冷,腿因为站的太久软疼软疼的。 安峦蹲下身:叫门吗?叫小婶给我开门吗?安峦问自己。 她又站了起来,凑到门缝上,往里看,堂屋里的灯也熄灭了,只有小婶屋里的灯还亮着。 安峦的嗓子堵的慌,她根本叫不出口。 身体越来越僵,越来越冷。 安峦动了动。 她的腿很麻,麻的她差点跌倒。 小叔的家门前堆放着高高的砖块,有墙头这么高。这高高的砖块上还晒着油绿的绿豆秧。 安峦爬上去,跪在绿豆秧上,看向小婶的窗户。 她的心里很忐忑,她不知道等待着她的将是什么,想想小婶说的,她说她不愿养她了,安峦好害怕,然而后悔也没有用了。。 安峦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绿豆秧上睡着的,因为是夏天,蚊子特别多,而且她还是睡在招蚊子的绿豆秧上,她被心里的事,和蚊子咬的根本睡不着。 第五十九章:带她走吧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从安峦走进屋,做饭,吃饭,小婶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吃过饭后安峦背着书包准备上学。 小婶却在背后喊住了她,说:“今天你不要去上学了。” 安峦转头疑惑的看着小婶。 “你把衣服收拾收拾,我把你送到你大姑家。” 安峦愣住了,然后眼睛里闪着惊慌的泪花。 安峦乞求的看着小婶。 可是小婶胖胖的脸上只有决绝。 安峦做了一件让自己后悔的事,那就是她昨天不应该一伤心之下跑了出去,以至于现在惹恼了小婶,小婶不愿养她了,安峦把妈妈给自己毫不容易找着的栖身之所弄丢了。 阳光从敞开的大门里照在这个弯着腰低着头的孩子上,照出她的惊慌和狼狈。 此时正是晌午,这个时候同学们都在课堂上上课,而安峦却在弯着腰推着驾车,小婶拉着驾车,驾车上装着安峦的被子和衣服。 安峦低着头看着地面,心里很是窘迫,无奈,无助,难堪,难受。 安峦知道大姑家是不欢迎自己的,脑里浮现大姑脸上为难的表情,和大姑父一脸的不高兴,安峦的心里就难受的慌。 安峦多么不希望给他们添麻烦啊,不想给她亲爱的大姑添麻烦。 她苦着脸将脸埋得深深的。 安峦忽然抬起头,看向拉着她的被子衣服往前走的小婶,她欲语还休,她想叫小婶停下来,别走了,别走了,别送我走了,我错了。 但是这样说能改变她的心意吗? 小婶走后,大姑转身对安峦难受又愤怒的说:“你说你怎么就不听话啊!你小婶不要你了,你叫我怎么弄?......哎呀!......!”大姑一下子坐在长椅上,纠结的看着站在门口边安安静静的安峦。 大姑再次开口:“峦峦,你说,你叫我怎么弄?” 安峦沉默,将头低的不能再低。有没有一空窑洞,让她把自己藏起来,这样就谁也不搭界了。 “唉!我给你妈打电话,让她接你走。”大姑,“咚”的一声拿起电话。 “峦峦跟我一起上厕所去。”楠楠姐皱着眉说。 安峦低着头卑微的跟在她后面,对于楠楠姐安峦感到心虚又内疚,她很抱歉,很难过自己会让她的妈妈,这么为难,这么伤心。 “峦峦你过来。”高雪看见了她,向她招呼。 她笑的那样的开心灿烂,她的胳膊撒娇的环在妈妈的脖子上,踮起脚尖硬爬在妈妈的背上。她的妈妈背着她,笑着往前走了走。 安峦看着她们,眼里闪着水光——这是长大以来的第一次,她渴望着妈妈,渴望妈妈能够带走她。 “妈,带我走吧!是啊,妈你回来带我走吧。我不想给大姑添麻烦了,我不想再给我爷添麻烦了,带我走吧妈......呜呜呜......!” 她们刚走进屋,楠楠姐就迫不及待的问:“妈,怎么样?” 大姑低着头,抬起头来一脸的气闷,气的一时不能言语......“唉~!别提了。峦峦你妈还真是的,知道我打电话是让她把你接走啊,所以一个电话都不接。每次说过年过年把你接走,可是每到过年我给她打电话,她就知道是为了这事,所以给我关机。她不想接你,不想要你了,所以知道我过年打电话给她是为了这事,所以给我关机。” 大姑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而安峦却不能听再多了,她耳鸣了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 心上好像被人一下一下的催着,难以言喻的痛。 安峦一下子蹲在地上,抱着头毫不顾忌的哭了。 以往她总是在伤心的时候掩饰着笑,掩饰着不哭,怕被人发现她的悲伤,可是现在她把一切都忘了,不管不顾的哭。 她的泪那样夸张的滑落,头发掉一缕,便被迅速的浸湿一缕。 她的小手紧紧的握着,她在酣畅淋漓大声的哭泣。。 她终于不再假装了,不再伤心的时候露出憨憨的笑,她终于哭了,她毕竟是一个孩子啊。 第六十章:道歉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楠楠姐摸着安峦的头,同情的说:“峦峦你别哭了,你别哭了好吧,你别哭了好吧。” “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大姑慢慢的走到她的身边心疼的说。 “楠楠你快拿纸给这傻妞儿擦擦。” 楠楠姐把抽泣不止的安峦从地上硬拉起来,抬起她的下巴把她的眼泪鼻涕一通乱擦。 安峦抽抽搭搭的上气不接下气。 大姑又往她身前靠了靠,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你哭什么?你妈不要你还有我呢。你说你哭什么。呜呜呜!” 大姑说着说着竟然也跟着安峦哭了起来,她皱着眉心疼的看着安峦。 安峦本来要止住不哭的眼泪,在看到大姑为她伤心的哭泣时,更加汹涌的往下滑,她又难受的呜呜呜痛哭起来,这次不为别的只为大姑的难过而难过,为她的情。 “妈你怎么也跟着哭了?唉!”楠楠姐为大姑擦着眼泪,“妈你别哭了,别哭了行呗?” 安峦忙说:“大姑大姑,你别哭了。”安峦努力让自己止住泪,让自己的脸上显得明媚起来。 安静的吃过饭后,大姑说:“峦峦我和你一起到你小叔家,给你小婶道个歉。想来她也是一时生气,你给她道个歉应该就没事了。” 安峦贝齿咬着唇,笑着说好。 安峦低着头跟在大姑后面走进了地里。 小婶正蹲在地里种菜。 她听见了脚步声抬头,装作没看见安峦,笑着跟大姑打招呼:“你来了。今天怎么有空了?” “哼~种菜有什么早一会晚一会的。就是没空我也要挤出一点空来,带着峦峦到这给你道歉。她跟我说了她知道错了,希望你能原谅她。” “我是不想养她了,我把她送到你哪了,你看着办吧。” 大姑匆忙的走过来,赶紧拉着安峦走到了小婶身边,安峦的腿边还能感受得到小婶因为生气而呼出的气息,这气息让安峦心惊又胆寒。 “峦峦你看你把你小婶气的。你赶紧给她抱歉。”大姑的声音里带着气急败坏。 大姑的手指摩挲着安峦的手掌,示意她干紧道歉。 安峦沉默的低着头正在准备着,大姑急切的拽了一下安峦的胳膊,“快道啊!你这孩子,你这不听话的孩子。哎呀!”大姑真的是心急了。 安峦张开嘴正要开口,小婶看了她一眼,抢先开口:“我不要她跟我道歉我是铁了心不养她了。” “哎呀!你跟一个孩子怄什么气啊。” “我不是跟她怄气,我是觉得不管养她了。我才没说说她几句,她就气的给我走了,你说说我还能养她吗?我还敢养她吗?我再也不敢养她了。” 安峦但着浓重的鼻腔,诺诺的开口:“小婶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你看她都主动向你道歉了,你该原谅她了吧。哈,你消消气。”大姑一脸的堆笑。 “我跟你说,无论她是在怎么给我道歉,你再好说歹说,我都不可能再养她了。你说我要是再养了她,哪回我说话再大声点,把她气跑了,我往哪找她去,怎么跟她妈交代啊。” 大姑一回头看向安峦,“峦峦你下回还气得跑出去不跑出去?” “不跑出去了。” “这样总行了吧。”大姑转头又问小婶。。 小婶阴着脸沉默,转身又插起了菜,“反正我是不养她了。” 第六十一章:没有容身之所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大姑沉默。 一切陷入沉默之中。 过了一会儿,大姑开口:“那你不养她就不养她吧,为什么把她送到我家?你该把她送到她妈哪儿啊?你不是答应她妈养她吗?你就是不想养她了,最起码也要养完她一年吧。” 小婶默默的没说话。 大姑看她不说话,顿了顿又说:“这样吧,我们一起把她送到她小姑家,她小姑有钱,我们没钱我们穷。” 这时候小婶抬起了头,看着大姑问:“好,什么时候?” “就今天吧。” 人来人往的集市上,大姑和小婶挤在中间,她们欢声笑语的谈天。安峦亦步亦趋的跟在她们后面,时不时被人挤得身子侧向一边。 大姑突然转头看向低头沉默走着的安峦,“峦峦到时候你就在你小姑家生活了,你会不会想我啊?” 安峦抬头一下子迎上大姑欢声笑语的脸。 安峦咧起嘴露出和以往一样憨憨的笑,说:“会。”她们听不出她这样忻悦的声音里,其实还含着颤抖和僵硬。此时她的心里正在滴血。 大姑和小婶又往前开心的走着。 安峦低着头慢慢的跟在她们的后面,却忍不住湿了眼眶,她在心里想:大姑倘若我真的没有掩饰的,脆弱的哭了,你会不会心疼的留下我?我想我再也不是那个不懂事的女孩了,不会再哭着扒着你家的门框死活不走了。大姑尽管我是那样不舍得你啊。我不会哭着不肯离开了,我不会哭了,对不起曾经的我那样让你为难。为什么哭呢?哭只会让自己更难看而已。所以我不会哭。 她们转了一个弯,安峦抬起头发现已经进入了小姑的店。 安峦的脸越来越涨红起来,她赶紧躲到大姑身后,然后深深的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她们站住了,开始说起她的事。 安峦的脑袋有一会是没有意识的,她不知道在愣愣的想什么,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听大姑说:“我们爸妈都老了,尤其是我们妈她还病了,要不是我们的妈病了,我们的爸顾不得照顾峦峦了,哪会舍得把她往那边撂往这边撂啊。现在谁都知道他们有一块心病,就是担心峦峦会没人养了。她那没良心的妈不要她了,但是我们不能看着她不管啊。峦峦她也懂事,要是她不懂事我也不会给她操这么多心了。可人疼的慌。要是你姐夫愿意我养她,我儿媳妇她们都愿意我养她的话,我甚至愿意养她到长大成人,可是他们都反对,我也没办法啊。我和你哥都养了她不短的一段时间。现在你也应该尽一份你的力了。” 小姑沉默。 大家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安峦微微抬起头,心里忐忑,复杂极了。 “姐,我愿意养她,但是你看看我这屋里都是货。除了我和奎爸屋里外还有两间房子,一个是李奎的,一个是李明的,要是李奎没有媳妇还好跟李明住一间房子,但是,关键是李奎他有媳妇了,这就没办法了呀。” “行,我懂,我也懂你的难处,确实有理啊。走!嫂子我们走。” 安峦的腿迟疑了一下,慢吞吞的跟在她们后面。 她跟的那样慢,已经离自己的大姑和小婶两米远了她都不知道。 大姑和小婶径直进了屋。 安峦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口,她直直的站着,呆呆的看着南边的太阳。 太阳的光直直的照在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她那样认真的看着它,多么的虔诚啊。 第六十二章:你跟我一起回家吧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过了大概有二十分钟以后,大姑从里面出来了。 她什么也没说就往前走。 安峦往她那边轻轻的挪了一点步,她低着头不敢看大姑,她深深的低着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她本来就是一个孩子啊。 大姑转头看向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峦峦我跟你小婶商量了,我们一替一个月养你。现在我先养你一个月,你跟我一起回家吧。” 安峦怔怔的仰脸看着大姑——天啊,大姑的声音是那样的好听,她背后的阳光是那样的温暖。 谢谢阳光,谢谢我是你最虔诚的信徒。 再次回归到大姑的家,安峦只觉得幸福美满透了。 她帮大姑做每一件事情都怀着真挚而感激的心情。 是的,安峦是多么的感激大姑,在她仓皇不定的世界里,是大姑一次又一次的安抚她,给她一个温暖充满爱的居所。 安峦着急的给大姑做任何一件事,着急的想回报她的恩情。 就像现在她麻溜的跨进火圪崂里,手急切的寻找着干燥的玉米叶,她要赶紧引着火,给大姑烧锅。 大姑端了一筛子的馒头过来,她站在锅台前一个个的把馒头馏上,一抬头却看见了安峦蹲在火灶前认真的烧着锅。 大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柔和,她边走过来边说:“我不用你烧锅,你去哪里玩去吧。” 安峦心里感到柔软又激动,她笑嘻嘻的看着大姑。 大姑已经走了过来,“走,起来,我烧。”大姑蹲下身转身拿着柴禾说。 “我烧大姑。我又不是没烧过。在我小叔哪我天天烧锅。” “还是我自己烧吧,你到哪玩去,我这里用不着你。”大姑说着转身,要拿走安峦手中的柴禾。 安峦躲开不给她,“大姑真的,你让我烧吧。”安峦皱着一张脸难受的说。 大姑也不跟她扭了,坐在她身边的凳子上,看着安峦。 “呵呵你在小叔那天天烧锅啊?” 安峦小声的嗯了一声。 “他们自己不会烧吗,让你烧。”大姑皱了皱眉。 安峦无所谓的笑着说:“烧锅又不累。” “唉!”大姑叹息了一声。“你这孩子真怪,喜欢干活好像,不让你干活你还不愿意。” 厨房里开始沉默起来——跟大姑在一起即使是沉默,也能让安峦感觉到那样的幸福。 没多久,饭做熟了。 大姑起身站在锅台前,掀起锅盖炊烟袅袅立刻蜂拥飘出笼罩大姑。 安峦看着被聚在炊烟袅袅之中的大姑,觉得真好看,大姑在散的越来越薄的雾气中,低头拾着锅里的馒头,这样子真好看,多像是她的妈妈啊。 安峦在大姑家从来都是吃的饱饱的;不像是在小叔家不能吃的满足。 吃过饭后大姑就出去忙活了。 大姑回来的时候胳膊肘间搭着一筐油菜。 大姑开着腿坐在门前,迎着太阳择菜。 安峦跑过去蹲在大姑腿边,和她一起择。 大姑笑的温柔,“我们把这菜择择明天早上擀咸馍吃。” 安峦心里高兴,明天早上又能吃到大姑做的美食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安峦和大姑睡在一个床上。 大姑睡在那头,安峦睡在这头。 安峦总是装作睡的很沉没有意识了,安峦轻轻的抱住大姑的脚睡。 她是多么的爱大姑啊,爱她的全部。 大姑的脚指头上都是老茧,大姑的脚板有好几处都裂开了深深的口子。安峦看着心里沉沉的,凉凉的难受。 安峦早晨醒来总是会做一件幼稚的傻事。 她会睁开眼又赶紧的把眼闭上,她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是在小叔家,这是在小叔家,然后她猛的睁开眼,清澈的眼调皮的环顾着她熟悉的四周,房梁和摆设,以及那窗户外的风景:哇!原来我在大姑家啊!原来我回到大姑家了! 她乐此不疲的做着这件幼稚的事情,使自己在每天醒来的清晨得到一种非常大的幸福感。 大姑做的咸馍果然和以前一样好吃。 安峦连连吃了两个半。 “峦峦等会你吃过后,到屋里拿一个干净的袋子给你爷你奶拿几个咸馍吃。” 安峦正在张着大嘴咬着咸馍,她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大姑,眼睛熠熠生辉。 安峦冲进屋子里找了一个干净的袋子,连连装了八九个。 她低着头,数着袋子里的咸馍有几个。 安峦兴奋的转头一下子就快速的跑了出去,她突然刹住了脚:哎,不对,我还没给柳知业拿一个呢。要让他也尝尝大姑做的咸馍到底有多好吃。 安峦仰着脸看着前方,脚快速的蹬着自行车踏板,她嘴角忍不住的扬着笑。 她低头看了又看,挂在自行车车把手上的一袋子咸馍,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感动在心里蔓延。。 她在心里发誓一样的说:大姑等我长大了,有钱了一定会报答你的,报答你对我爷我奶的好,和对我的好。 第六十三章:每个人的性格都是不一样的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安峦将骑车的速度慢慢的放缓。此时她已经骑到了自己的村庄里。 安峦的眼睛一亮,因为她看见了前方的那一团伙伴们,她熟悉且近亲的伙伴们。 爬在桃树枝上的安责刚已经在不远处看见了她,他咧着嘴冲着她高兴的喊:“峦峦你来了!你来干么是来看你爷你奶吗?”安责刚大声的喊着还挥着胖乎乎的手。 安峦忙将车子骑到他们面前。 小伙伴们都好奇的看着她,跟她熟悉的安小庆一直冲她笑着。他们都是曾经经常玩在一起的好朋友啊,都曾经那样快乐的玩在一起。 安峦抬头笑嘻嘻的看着桃树上的安责刚,回答他刚才的话,“我是来看我爷我奶的。” 安责刚低着头直直的看着她的自行车,眼睛滴流转,然后说:“峦峦我们太无聊了,不知道玩什么。其实我挺喜欢骑自行车的,你身下的自行车能不能借我们玩一下?” 安峦犹豫了一下,然后仰着脸笑着说,好啊。 几乎是她话音刚一落,安责刚也跟着她的话音落了下来,抓起她的自行车就笑嘻嘻的骑走了,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个孩子,笑嘻嘻的跟在他的车后,追着他。 有几个孩子,嘴里还不停的嚷嚷着,刚刚哥给我骑一下,给我骑一下。 安峦转头怔怔的看着他们一下,然后想到什么,赶紧跑到自己的家。 “爷,爷,爷,奶,奶,奶。我来了。”安峦又蹦又跳的冲进屋。 爷爷正坐在奶奶床边,喂着奶奶吃饭。 奶奶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她抿一口,就会停一下,然后再勉强的抿一口。 爷爷和奶奶听见了她的声音转头看向她。 爷爷咧着嘴看着安峦慈爱的笑着。 奶奶的脸上也似乎带着笑。 安峦放轻了脚步,轻轻的走到奶奶的床边。 奶奶的脸不对着爷爷拿着的勺子了,转头好奇的看着安峦。 安峦冲着奶奶露出灿烂的笑。 自从奶奶又病了以后,奶奶看她的眼睛越来越迷茫了。 爷爷看奶奶不吃饭了,转头开始看安峦了,就笑着对奶奶说:“你不要看向她了,她不走。你好好的吃饭。” 原来奶奶是因为害怕她走,害怕见不到她,所以连饭都不吃,只想看她啊。安峦心里高兴又难过。 她轻轻的转身在奶奶的身边坐下。 “就你一个人来吗?怎么没见你小婶?” 安峦沉默的低着头,不知道怎么说. “...她在家。”安峦轻轻的说。 “是你大姑到你小叔哪儿接你的吗?我想不可能是你一个人来的吧。” “我......我......我现在和大姑在一起。”安峦含糊其辞。 “爷奶大姑今天做了咸馍,让我过来送给你们几个。” “哎呀,你大姑真是的,怎么事事想起我们,自己做好吃的,自己吃不好吗?管我们干什么,麻烦。”爷爷说是这样说,可是脸上还是带着欣慰。 “我大姑做的咸馍真好吃,我早上吃了两个半。” “能吃好,能吃身体健康也好长个子。” 安峦咧着嘴冲着爷爷笑,然后眼睛柔柔的看着奶奶。 “给我看看,你大姑,做的咸馍。”奶奶看着安峦手中的袋子说。 现在的奶奶,说话的时候总是一停一顿的,没说几个字就要喘一下气。 “想不想吃啊?想吃的话我现在就给你馏。” “我不想吃,我吃饱了。” “你这么快就吃饱了啊?你就吃一点。我再给你盛一碗吃。”爷爷的语气里小心翼翼中又带着坚决。 奶奶慢慢的躺了下来,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安峦看着奶奶,问爷爷,“爷我奶好些没呀?比以前能吃饭一些没呀?” 爷爷吃着馒头,回答安峦,“好多了,你别操心。”爷爷看见安峦低着头,将眉头深深的皱起,很是难过,又开口说:“你奶她真的没什么事了,你想想她要是病又严重了我能不带她到医院吗?” 安峦的心安慰了一些。 “你吃饭没?再陪爷吃点。快。” “我吃饱了,吃不下了。”安峦又笑嘻嘻的说。 “你在你小叔家听话不听话啊?” “听话呀。” “你小婶,对你好不好?” “好呀。” 爷爷又想问下去。 安峦说:“爷我们家有没有袋子?” “有。你要它干什么啊?” 安峦立刻站起来,“我想给小明拿个咸馍吃。” 安峦把咸馍过道塑料袋里,就欢喜的冲了出去。 安峦在哑巴家家里找遍了都没有看见柳知业。 她失落的走出了门,在她微微的转头的时候,却瞧见了门口前面的菜园里站着的柳知业。 柳知业正在菜园里掰棉花。 那棉花叉靠在两边树上绑着的竹竿上。 柳知业站在它们面前认真而安静的掰棉花。 安峦想起了小时候,那些叔叔骗他写出自己的家庭住址,说他要是告诉他们他的家庭住址了,他们就偷偷的趁哑巴爸哑巴妈不在送他回家。 他写出来的字,他们根本不认识。 安峦看着心急,怕男孩错过这次逃跑的机会。 正在她着急的走过去,要和那些叔叔一起辨认他写的字的时候,他却跑回了哑巴家。 等他走后安峦才听到那些叔叔说,他们是在试探他有没有逃跑的心思,如果有的话就告诉哑巴爸哑巴妈。 安峦听他们这样说赶紧跑过去找他,他当时就在这菜园里摘棉花。 她着急的告诉他不要相信那几个叔叔的话,他们都是不安好心的。 他不说话只是安静的摘着棉花。 安峦还在这里给他唱起了歌,他摘棉花,她抱着树唱歌给他听。 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幸福啊,那时候的时光是多么的灿烂啊。 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安峦有一种,现在的一切都是在做梦的感觉。 安峦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悄悄的走到柳知业的身边,张开嘴唱起了那时给他唱的第一首歌:娃娃 雾来了雾来了呜呜哭了 想爸爸想妈妈想要回家 雾来了雾来了天色暗了 星发光星发光....................... 柳知业转过头看着她,安峦没在他的眼里看到诧异。 安峦疑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早就看见我来了。” “我要是说我听的出是你的脚步声来靠近我了,你信吗?” 安峦诧异说:“我不信。” 说完安峦一直看着他嘻嘻嘻的笑。 “柳知业你怎么不跟着我笑啊?你即使觉得不好笑也会被我的笑传染的笑了呀。你怎么不笑?” 其实柳知业的嘴角已经带着笑了,只是没有像她那样笑的夸张。。 “你看我也笑了。只是没有你笑的这么夸张而已了。我们每个人的性格都是不一样的。” 第六十四章:奖励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安峦的手摸上棉花,“柳知业我给你摘棉花吧?” “好。等给这棉花摘完我奖励你吃的。” “切,嘻嘻嘻!你跟那些大人学会了。” “柳知业我们这样摘棉花太无聊了。” “我还正在想着给你讲什么我没有给你讲过的脑筋急转弯。” 柳知业给安峦出脑筋急转弯,安峦认真的笑着,然后一惊一乍的回答。 她还给柳知业讲一些她已经在他面前重复了好多遍的脑筋急转弯,只有在柳知业这个伙伴面前,安峦才是那个真正的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毫无顾忌。 感觉时间没有怎么过,他们就把所有的棉花摘完了。 安峦兴奋的想着他们要玩什么。 柳知业非要兑现她的承诺,他从院子里很快的把车子拉了出来,然后下巴示意安峦坐在他的车座后面。 “你是带我买吃的吗?可是我们自己村不是有小店吗?”安峦疑惑的问。 柳知业把脚蹬在踏板上,回头笑看她,“傻,我们村的小店东西又不齐全,哪有你喜欢吃的东西啊?” 安峦眼睛晶亮,脑海里一个个的浮现那些她觊觎到流口水的零食。 安峦的手按上他的后座,“柳知业我骑吧?我最喜欢骑自行车了,我自行车可有长进了,保证再也不会把你弄摔倒了?” 柳知业的表情,怔了一下。那一刻后怕的表情,真是有点搞笑。 安峦笑着乖乖的坐在他的后座。 自行车在无人的林荫道上刺刺啦啦有节奏的行驶着。 回来的时候安峦抱着一袋子的零食直傻乐。 她心里馋的慌,终于忍不住开口:“柳知业我现在就可以先吃吗?” “当然了,我是买给你的,所以你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他骑着自行车载着她,有同校的女同学经过看见了柳知业,然后脸立刻红了,眼睛直直的跟着他们。 “哎,你看见他没?他是我们班学习最好的。他上过私人学校,听说那里的老师听说他不再他们学校上了,还很伤心呢,跟他的爸妈商量说愿意不要学费留住他呢。” 柳知业越骑越远她们的话被抛在了后面,越离越远。 安峦回头看向说话的那个女孩,见她还是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崇拜又激动的看着柳知业。 安峦感到自豪,因为他可是她的好朋友,最好的朋友。 柳知业不用安峦说,就直接把车子拐进了安峦家的院子里停好。 安峦快乐的跑进屋,“爷,你看小明给我买了这么多好吃的。”安峦喘着气,跳到爷爷身边,“爷”你看。 爷爷把她手中的东西推走,“还给他,我们不要他的。你想吃我给你买。” “爷爷我不会再收回来的,这是我奖励给峦峦的,峦峦帮我把很多的棉花都摘了,我奖励她的。” “哦,那谢谢你了。”爷爷又转头看了看安峦手中抱着的零食,皱眉问:“小明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 “我存的钱还不少呢,都是我自己挣的。” 第六十五章:别让小偷给你偷走了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安峦睁着眼惊奇的看着柳知业。她隐隐的觉得柳知业变了,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了,现在心里有了答案:柳知业是比以前成熟,自信了。 安峦突然开口:“小明有没有什么活我可以干,可以挣到钱的那种?” “有。中午吃过饭我们一起采野菊花,然后骑车到马楼卖。” 安峦惊奇的睁着大眼。 中午还在吃饭的时候,柳知业就过来找她了,不止是他一个人来,还有安责刚等等,好几个伙伴。 他们的手里都提着各色各样的篮子。 安峦一边吃饭一边翻着眼睛看着他们。 不大不小的屋子,瞬间被他们塞满了似的。 屋子里吵吵闹闹的。 安峦看向安静躺在床上的奶奶,见奶奶正在仰着脸好奇的看着这几个伙伴。 安峦的眼睛里露出笑意。 她们几个伙伴站在一大片鲜黄的野菊花面前,热热闹闹的采摘着野菊花。 连连到了三个村庄采,要不是各自又跑回家拿了一个大筐,就这一个小筐根本盛不下。 安责刚叫着说,这是他们破天荒的第一次采了这么长时间的野菊花。 大家都提着满满的野菊花而归。 他们把一筐筐的野菊花对齐放到路边。 “哎,谁在这看着这些花?” 竟然没有一个人回答。 安峦犹豫的出声:“我。” “好,峦峦就你在这看着这些花吧。我们几个都各自骑车子过来,赶到马楼把这些花都卖了。峦峦你就坐.......”安责刚的话还没说话,柳知业就打断了他。 “峦峦我带着你一起去。”柳知业说。 安峦的眼睛转动着,她在想着问题,然后回答:“我不去了,你们去吧。柳知业你能不能帮我把这筐花卖了?我不想出去了,我想陪着奶奶。” 安峦的眼睛在夕阳的照耀下闪动着什么。 柳知业看不明白。 “为什么不跟着我们一起去?”柳知业问。紧接着安责刚也问和柳知业一样的问题。伙伴们也奇怪的看着这个曾经经常跟他们玩在一起的伙伴。 安峦低着头,嘴沉默的嘬着,似想说什么,又没法说出口。 安峦看着他们急急匆匆跑回家的背影,又侧过身安静的看着远方的夕阳。那夕阳说远也不远,好像离她很近,似乎她跑过去一追就能追得到。 柳知业从马楼卖花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安峦拿着柳知业递给她的钱,兴奋的对给奶奶看,奶奶只是迷茫的看着她。 安峦又跑到厨房。 爷爷正在烧锅。 安峦一下子把钱塞进爷爷的胳膊肘里,笑嘻嘻的看着爷爷。 “什么?这是什么?”爷爷疑惑的低头,看见滚落在地上的几块钱。 “爷,我采的卖花钱。我会挣钱了。” 爷爷看着孙女的笑脸,他低头翻着自己手中孙女挣来的钱,沉默了一下,手伸进自己的衣服兜里,拿出了几块钱,然后裹在安峦挣来的钱上,笑着说:“这是我奖励你的。峦峦越来越懂事了。” 安峦鼻子酸了起来,她怔怔的看着爷爷手里的钱,然后跑了出去。 爷爷硬是把钱塞给安峦,安峦怎么推都不行,爷爷非要把她的钱连带着他给的钱一起给她。 安峦跑着爷爷追着。爷爷就是这样固执。 在眼泪快要难受的冲出眼眶时,安峦伸手慌张的接过钱。 长大了,每次接到爷爷给的钱,就像是刀子在割心一样的难受。 奶奶竟然跟安峦说起了话,她让安峦把裤子脱了,给她拿一个细针过来。 安峦听话的换上另一件裤子,拿一个细针到奶奶的床上。 奶奶努力坐起来,她一边慢慢的缝着安峦的裤兜,一边说:“我把钱给你缝上省得小偷把你兜里的钱偷走了。”。 安峦怜爱的看着奶奶,她心里感动又温暖,更是心疼现在的奶奶。 第六十六章:告诫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安峦急匆匆的吃过饭,从里屋里出来。 她站着门帘边,见爷爷还正在喂着奶奶。 爷爷认真的吹着勺子里的粥,一边努力的诱惑着奶奶再吃一口。 安峦怔怔的看着他们,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奶奶总是像爷爷这样自己不先吃饭,先把她喂饱了后自己再吃。 安峦眨了眨眼,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爷每天都这样吗?等喂完奶奶锅里的饭已经凉了,而爷爷才不会为自己费心的热一热呢。她了解爷爷。 “爷我喂我奶。”安峦一手从后底捧了爷爷的碗。 爷爷毫不犹豫的说:“我喂,你不会喂。” 爷爷刚吃过饭一会儿,柳知业就过来了。 他的手里紧紧拿着三串烤的焦黑的蚂蚱,递到她的面前。 安峦惊疑的看着他。 柳知业解释一样的说:“这些蚂蚱是燕子逮回来的,她让我帮她烤。我被她硬拉着尝了一个,觉得挺香的。” 安峦吃过蚂蚱后赞不绝口。 他们俩又安安静静的坐在电视前看了好久的电视。 爷爷在里屋收拾着什么东西。 “这是你经常玩的玩具,走的时候带上。” 安峦转头,诧异地看着爷爷手中的玩具。 然后她笑了。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这很幼稚。 但是明明去年她还拿着它们玩的津津有味。 安峦将那些玩具拿到手中,转头看向柳知业,想把这些玩具给他,但是又觉得别扭。他可能也不喜欢这些玩具了。 安峦又想到安责刚他们,把这些玩具给他,他一定很开心,但是安峦又不舍得。 柳知业在他们家看了好久的电视才走,安峦出门不顾他的反抗,坚持送他到门外。 门外天上的天空繁星点点。 柳知业往他家走,安峦目送着他。 安峦在大姑家生活,但是学校在小叔那边。 于是上学就成了难题。 学校离大姑家有八公里的路程。 安峦来来回回要四趟。 大姑更是要起早给安峦做早饭了。通常天没亮,厨房里就响起了大姑的锅碗瓢盆声。 安峦每天上学都将车子骑的飞快,生怕迟到。 遇上下雨天安峦只能走路去学校,早上五点多开始去学校,等赶到学校时已经将近八点了。 中午安峦又要急匆匆的赶回家吃饭;有时大姑不再家到别处拎灰兜了,安峦只能跑到爷爷家吃,这中间又要加些路程。 等吃完饭急匆匆的感到学校已经两点多了。 迟到的安峦被老师罚站,不许进屋。 老师冷眼看着她,同学们也冷眼看着她。安峦有苦难言。 晚上回到家已经是八点多了。 没过几天安峦的膝盖就长起了紫色的包。 吃过饭大姑叫她去上学,安峦难受的蹲在大姑腿边,告诉大姑说自己的腿疼,大姑皱起了眉说安峦不想上学所以故意找借口;大姑说是这样说但是不再勉强安峦上学了。 下雨天大姑有空闲就到人家家里打牌,安峦跟在她的身边。 她们要是谁打牌赢了,就会买瓜子吃,因此安峦蹭了不少袋瓜子吃。安峦很高兴这样的生活,这样既不用劳累的上学,还可以陪着大姑玩,还有吃的。 这家的女主人有一个儿子,是一个大学生,听说他的学习很好,还有望考上清华。在这村里的人谁都听说过他的好成绩。 可是他的女朋友怀孕了,女方的家里逼着他回家娶他们的女儿,于是他放弃了自己的学业。 安峦在他家看大姑打牌,这个哥哥有时会看向她,一脸的不高兴。 有一天他终于对安峦说了心头的话:“你应该好好的上学,别陪你大姑在这玩了,不然你以后会后悔的。” 安峦眼巴巴的看着这个严肃的告诫自己的哥哥,面前的哥哥神色太复杂了,眼睛里有着难受,又有着懊恼。 从那以后安峦每次到他家都很害怕看见那个哥哥,他看着她的眼里总是带着对她的指责。 长大后的安峦才懂得:那个哥哥是多么的好心啊!他或许难受自己的弃学,所以看见她不好好的学习就忍不住的告诫她。 天晴了以后安峦又开始匆匆忙忙的上学了。 大姑总是村里最晚吃饭的,因为她要等晚归的安峦回来一起吃饭。 安峦中午顶着太阳匆匆忙忙的骑着自行车回家,总是会在路边看见等着她的大姑。 大姑坐在门口路边的长树干上,跟正在吃饭的邻居叙话。 有一次安峦的自行车在路上掉了链子,于是回家的时间晚了一些,大姑就气呼呼的追着打安峦,非说安峦是路上贪玩误了回家。 安峦的班主任不再因为安峦迟到而罚她站了,因为他看见了安峦的不容易——身为校长的他也担负起了送幼儿园孩子上下学的工作,他几次送幼儿园小孩子回家,总是能在路上看见安峦,这个学习成绩非常不好的女孩,总是将车子骑的很快,对他笑笑然后急匆匆的赶回家。 安峦总是希望能追上老师的车子,因为安峦害怕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行驶在没有人的黑暗中。 黑漆漆的林荫道上,左右两边都是坟墓,那坟墓一个接着一个,再往前是一片麦田,低矮的麦田里也有着一个两个的坟墓。 这段路是安峦最害怕在黑暗中行驶的地方,每当她骑着车子快速的行驶在这段路上,坑坑洼洼的路让车子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在这样的黑夜里只有安峦的眼睛最亮。 如果她看见前方有人骑着车子,她就会快速的跟上他,她害怕一个人身在黑暗之中。 惊心动魄的回到家后,时钟已经指向起点多了,如果赶上下雨天,徒步回家,她晚上八点多才到家。 大姑坐在火灶前烧锅。 安峦怔怔的站在门前,看着屋里的灯火,看着大姑被火光映照着的脸,慢慢的让受惊吓的心平稳下来,试图用温暖来取代它。 这天天又阴了,大姑把伞递到安峦身边,说:“中午你就别回来了,在你小叔哪吃,好方便上学。” 安峦点点头。 安峦刚跨进小叔的门,就迎上了小婶的笑脸,小婶热情的招呼她坐。 安峦受宠若惊,安峦不好意思的告诉小婶,说是大姑叫她中午在她家吃的,因为下雨了在她家吃方便上学。 安峦看着小婶的脸色,见她仍是笑嘻嘻着一张脸,然后动身走向厨房去,说要给她做饭,别耽误她上学。 安峦看着小婶胖胖的身影,觉得诧异——离开了小婶,不再她们家生活了,小婶又是最初的小婶了,对她那样的亲切有热忱。 安峦看不懂这样的小婶。 吃过饭,安峦向小婶告别,小婶却叫住了她,让她跟上她;安峦跟着小婶进了她屋,小婶从脑白金瓶子里拿出四块钱给安峦。 小婶和大姑一样,从来拿钱藏钱的时候都不背着她,要是有亲戚家的孩子来了,她们都会让她看着点别让人家偷拿了她的钱。 这是一种信任,而安峦也从来没有辜负这种信任——曾经安峦想利用这种信任偷拿点钱,买吃的,因为她们从来都不会给她钱让她买吃的,安峦嘴太馋了。 当她从枕头下拿出一点大姑的钱时,安峦的心咚咚咚的跳,她跪在枕头前犹豫挣扎了很久,终于还是将钱放到了远处;安峦想到了大姑对自己的信任,大姑曾经说就是谁拿了她的钱,也不会是安峦拿的,因为安峦不会做这种事;安峦又想起了爷爷,如果她偷了钱爷爷一定会不喜欢她的。 小婶是真心想给安峦钱,安峦左右扭着身子拒绝,小婶还是固执的要把钱塞到她口袋里,最后安峦接受了她的好意。 回家的时候,安峦把钱喜滋滋的交给了大姑,大姑说她不会要她的钱的,她给她保管着。 安峦觉得幸福。 那是三天后的一天中午,她放学回家,大姑正在火灶前烧锅,见她回来了,大姑正经的给她说起了一件事情,大姑说小婶的儿子滑冰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推了一下,推他的胖子被他拉着一起滚到了楼梯下,那体重肥胖的胖子正好压在了他的腿上,把他的腿压断了,如今他正在住院,小婶在医院陪他;小婶跟大姑说这个月她先养安峦,正好家里也没人看门,安峦好给他们看看门,养养她们家的猪,养养她们家的羊,养养她们家的鸭,养养她们家的鸡。 安峦听后沉默不语,沉默等于默认,不沉默也等于默认,从来不由得她。。 安峦不知道这次的回归,将会带给她毁灭,让她身在魔鬼的炼狱之中。 第六十七章:摧残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早上安峦临走前,大姑叫住了她,对她说:“你上午不用回来了,直接到你小叔家。我等会儿会把你的被子衣服拉过去。”安峦点点头。 下午的时候她被事情给耽误了,回来的晚了些——...《光明死了都要爱》第六十七章:摧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八章:不要这样我的亲人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安峦不敢睡在床上了,她总是在冰冷的夜里,靠着门直到天明。 魔鬼一直在纠缠着她。 后来被找过来的小强看见了,他爬在窗户上看见了那不堪的一幕。。 小强总是在班里不再...《光明死了都要爱》第六十八章:不要这样我的亲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七章:感谢黑暗中有你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我才想问你呢,你怎么大晚上的在外面?” 安峦沉默的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哄柳知业。 “你快说你怎么在这里啊?”安峦换上活跃的一张脸,惊讶的问他。。 “你不知道...《光明死了都要爱》第六十七章:感谢黑暗中有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章:奶奶走了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安峦又要搬到小叔家住了。 她骑着自行车,自行车的后座上带着她的衣服。 被子什么的,已经被大姑昨天拉到小叔家了。。 那个恶魔仍然,时不时的得空纠缠她,他甚至还到学校找...《光明死了都要爱》第七十章:奶奶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一章:回老家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柳知业反常的有好多话跟安峦说,他滔滔不绝的说着,最多的是问她,问她在那边好吗,吃的怎么样,有没有吃胖,在哪里人生有没有人欺负她,问她每天放学后都干么........ 柳知业问了...《光明死了都要爱》第七十一章:回老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二章:久别重逢两年后的他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他们彼此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安责刚张开嘴激动的要发问。 安峦先他一步开口:“你不认识我了吗安责刚?我是峦峦呀。以前我们还是邻居。我们经常玩在一起......”。 “哎啊...《光明死了都要爱》第七十二章:久别重逢两年后的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三章:柳知业害羞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安峦不理柳知业了她急匆匆的往屋子走。 已经有一年没见爷爷奶奶了,简直想的慌。 柳知业匆忙的跟上安峦。安责刚也急忙的跟在她们身后。。 “爷……爷……”安峦刚踏进院子就...《光明死了都要爱》第七十三章:柳知业害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四章:开始意识到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柳知业总是一刻不停的跟在她的身边,即使回家去讨些东西也会飞一般的跑过来。 他这样子看上去很稀罕她似的。许是很久没有见面他稀罕她的很。。 柳知业坐在她面前的长椅子上,跟安峦...《光明死了都要爱》第七十四章:开始意识到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五章: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过了一会才听一个女生带着委屈的哭腔回答道:“我,我好像不敢。怎么办?要不然你们再等等我准备准备?” “我草。不行了还是我来,急死人。”。 安峦听见耳边安责刚大步嚯嚯的...《光明死了都要爱》第七十五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五章:惊喜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过了一会才听一个女生带着委屈的哭腔回答道:“我,我好像不敢。怎么办?要不然你们再等等我准备准备?” “我草。不行了还是我来,急死人。”。 安峦听见耳边安责刚大步嚯嚯的声音...《光明死了都要爱》第七十五章:惊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七章:峦峦你怕吗?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满满当当的六大筐河蚌,沉的很她们很难把河蚌拉回家去。 她们把河蚌慢慢吞吞的挪到树林下,气喘吁吁的想着有没有什么简便又省力的办法。。 柳知业提议道:“我们叫一个人跑回家...《光明死了都要爱》第七十七章:峦峦你怕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八章:自从这个哥哥来了她的生活变得光明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好啊。你唱我听着。我好久没听你唱歌了。” 安峦一路上给柳知业唱了两遍东南西北风,她本来唱完一遍不唱了的,可是柳知业热情而又真挚的的邀请她,再唱第二遍给他听。。 安峦红着...《光明死了都要爱》第七十八章:自从这个哥哥来了她的生活变得光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九章:莫名目光总是被他牵引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柳知业见燕子坐在火灶前,找起柴禾开始倔强的帮他烧锅了,他也就没再推搡着非要自己来烧锅。。 他走出了厨房,从书包里抽出语文试卷,他已经把数学试卷都做完了,只有语文试卷一个没动...《光明死了都要爱》第七十九章:莫名目光总是被他牵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章:又是一个大的转折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安峦已经默默的将碗里的饭吃完了,但是她没有走,而是安静的看着他做题。 柳知业有时做着做着题,会抬起头对着她笑。 安峦眨着眼睛奇怪的看着他。。 柳知业把试卷翻向另...《光明死了都要爱》第八十章:又是一个大的转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一章:生命垂危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安峦在这里惴惴不安的过生活,她的眼睛会又是惊恐的看向那个可怕的地方,幸运的是她这几天从没有看见,那个可怕的人“陶兵茁”。。 安峦还庆幸的以为陶兵茁出去到什么地方打工了,她的一颗...《光明死了都要爱》第八十一章:生命垂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二章:报名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排队报名的时候安峦才发现,原来报名的时候是要拿着自己的成绩报告单给老师看看的。。 安峦开始心焦起来,因为她的成绩报告单根本没有从城市里带回来;而且老师要看成绩报告单干么?不...《光明死了都要爱》第八十二章:报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三章:下水游泳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安峦就这么怔怔的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和他们玩。 柳知业抬起头对她笑了一下,然后低头又和这些玩的红火的人玩了。。 安峦将东西拿回到屋里,她又在院子里摸摸索索干了一会儿活,没...《光明死了都要爱》第八十三章:下水游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四章:拿什么拯救自己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安峦想自己可能真的是疯了,当她把方便面的材料倒到小狗的眼睛里时,当回过神后她痛苦的想咬舌自尽:我怎么能这样做,我怎么了疯了吗?她这样问自己。。 看着小狗痛苦的的扒着自己的眼睛。...《光明死了都要爱》第八十四章:拿什么拯救自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五章:温暖的柳知业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那人越走越近,身形越来越清晰,他的脚步声清晰的钻进她的耳里。 安峦已经猜到了他是谁,他就是柳知业。。 柳知业迟疑的走近她,安峦一下子站了起来,声音十分干涩的叫了一声:柳知...《光明死了都要爱》第八十五章:温暖的柳知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六章:叔叔你不能带她走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我先判B这个吧,因为这个比较好判断......”课堂上数学老师在讲着新的课程。。 要是在平时柳知业一定会热忱的听着,可是这次的他却一次次担心的看向外面。记得她...《光明死了都要爱》第八十六章:叔叔你不能带她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七章:怀孕了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我怀孕了。”安峦阴沉诡异的看着他。她以为这样告诉他了他就能放过她,谁想到他沉默了一会儿,却说;“那就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吧,我以前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现在我家破人亡了,正好重新组建...《光明死了都要爱》第八十七章:怀孕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八章:咱们班的谁胸最大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暗紫色的夜里,他们两个慌乱的拉着手往前拼命的狂奔。 天在他们狂跑中,还是很快的就黑了。 他们在黑夜里睁着一双大大的眼,望着黑布隆冬的前方狂奔着。。 她们只专注的看着...《光明死了都要爱》第八十八章:咱们班的谁胸最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九章:发现她长大了 - 光明死了都要爱 - 安峦 蔡擎天他们好像感觉很好笑一样,都毫不遮掩的哈哈哈的笑。 卞兴国一张脸不知道是被炙热的太阳晒的还是怎滴,脸迅速的红了起来。。 “哎,你们看,那个学习差的安峦的胸,好像也不小...《光明死了都要爱》第八十九章:发现她长大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