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试婚 - 克夫小丫鬟 - 洛娅 试婚夜。 洛婴宁害怕克死驸马偿命,没想到驸马比她还“硬”。 男人一把将她拖曳到昏暗的床榻上,粗暴扯开衣服,山一样的肩膀压下来。 她惶恐不安,还来不及反应,疼痛袭来,喉中溢出滞后的一声。 “啊——” 帷幔晃动起来。 男人压在她身上啃咬她的肩膀脖颈,她带着哭腔哀求: “驸马爷,奴婢是替公主来试婚的,您手下留情……” 男人丝毫没有手软。 她原本以为,驸马为了给公主留下好印象,试婚的时候一定会温柔周到,极尽讨好,没想到驸马恨不得把她抽筋剥骨磨碎了。 洛婴宁八字命硬,订过两次亲,只见过一面的未婚夫都遭遇意外,“克夫”的流言传开,再无人敢提亲,一直到十七岁。 彩礼落空,还吃闲饭,全家人整日给她冷脸。 “若不是你八字命硬,你爹也不会早死,你哥也不至于娶不到老婆,你弟也不会念书这么差!真是丧门星。” 这是她娘整日挂在嘴上的。 洛婴宁每日当牛做马为家里操劳,洗衣做饭,还要看一家人的脸色,直到公主府将她买走,家人如释重负。 没想到公主府买她是去跟驸马试婚! 公主府的嬷嬷给她验身:“姑娘,公主发话了,试婚后就让你赎身。” 洛婴宁做梦都想赎身,又担心自己会不会在试婚夜真的克死驸马,眼下看,驸马命硬得很,应该更担心自己的命。 一个时辰后,男人终于将她丢在一边,自己倚靠在床头喘息,说了第一句话: “告诉宇阳公主,本将军不稀罕做她的驸马。” 声音低沉冰冷。 洛婴宁躺在床上,第一念想就是自己还活着,驸马也没被克死。 她精神一振,忍住浑身酸楚疼痛从床榻上跪起,俯首叩头:“奴婢知道了。” “滚。” 洛婴宁像得了大赦,立刻在床榻上寻找衣服,结果发现床单上血迹斑斑。 她知道自己会有落红,也不至于这么多…… 再打眼一瞧,男人一条小腿上绑了纱布,已经被鲜血沁出染红,煞是吓人。 她慌张抬头,看清了男人的脸。 剑眉斜入鬓,漆黑的桃花眼布满红丝,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从左侧眉骨划到脸颊。 江雁鸣二十二岁,曾经是长枪策马的战神,率领十万铁骑攻城略地,战功赫赫,并且文武双全,卸下铠甲后儒雅俊逸,长身玉立,是京城中所有名媛眼中的高岭之花。 他还是太子伴读,和太子是发小挚友,皇帝倚重,将最宠爱的宇阳公主许配给他。 本是天之骄子,万众瞩目的明星。 不想一朝落马重伤,不仅残了腿,还破了相,公主哭喊着要求退婚,整个朝廷都拿他当笑柄。 最后,公主妥协,不退婚的条件就是让他入赘公主府做驸马。 谁想要做她入赘的驸马,狠狠折腾这个试婚丫头,让公主知道自己的态度,取消这门婚事,两不干扰。 洛婴宁在他凶狠的睥睨下,胡乱穿好衣服,从他的床榻上逃走。 回到公主府,嬷嬷带她来宇阳公主的正寝殿复命。 宇阳公主斜斜靠在贵妃椅中,一眼看到洛婴宁,衣服上血迹斑斑,唇上被咬破,一边脸颊红肿,脖子上都是青紫和齿痕。 她愣了一瞬,哑然失笑: “你衣服上的血是谁的?你的他的?” “大概……是驸马的。” 宇阳公主嗤笑一声,和嬷嬷对了对眼神:“江雁鸣疯了,就剩半条命还把她折腾成这样,是跟本公主示威吧。” 嬷嬷扁扁嘴,不置可否。 “公主殿下,驸马爷让奴婢转达,他说……不想做驸马。” 洛婴宁低声说。 宇阳公主一听就怒了,站起身吼道:“是本公主不想嫁给他,轮得到他对本公主说不愿意?” 洛婴宁没有吱声,她只希望公主信守承诺,赶紧给自己赎身,再去调和他们夫妻间的事。 宇阳公主盯着洛婴宁,眯起眼眸冷哼: “你不是克夫吗?居然没有克死他,本公主就让你婚后继续伺候驸马,直到把他送去归西。” 洛婴宁一惊,原来公主早知道自己克夫的传闻,让自己去试婚是这个原因。 若是昨晚真的克死驸马,一定也会一并处死,还说什么赎身? 她连忙跪地俯首:“公主殿下!奴婢并没有克死过人,那些订婚的人都是意外身亡,根本没有成婚。” “那就试试吧,看你们俩谁命硬。” 宇阳公主摆摆手,嬷嬷拉着洛婴宁退下。 洛婴宁止不住地擦眼泪,堂堂一个公主,竟然如此出尔反尔! 嬷嬷安慰她:“姑娘,你只能听公主的,老身倒是不相信克夫一说,你只要好好照顾驸马,哪天公主开心了,说不定就放你走了。” 洛婴宁点点头。 驸马若是真死在自己手里,自己也活不了,现在他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他不是将军吗?看来命硬,起码试婚夜没有克死他。 想到那一晚,男人汗湿的宽阔胸膛和凶神恶煞的眼神,洛婴宁心中惶恐不安。 驸马那么凶残,恐怕他没死,自己先要被他折磨死。 七日后。 公主府处处挂红,乐声喧天。 宴会大殿,十几张八仙桌,摆满丰盛酒菜站在宾客中敬酒的,是江雁鸣的庶弟江北流。 “阿兄腿脚不方便,我替他给各位敬酒。” 酒过三巡,他离开宴会厅转到公主寝殿,推门进去,和宇阳公主抱了个满怀,两人嬉笑着滚到床榻上。 与此同时,嬷嬷正带着洛婴宁去洞房。 “洞房要我去?!” 洛婴宁惊得下巴快掉了。 嬷嬷撇撇嘴:“你嘴巴要严实,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要多问,驸马只是入赘,在这里,公主的话就是圣旨。” 踏进洞房,红幔低垂,龙凤烛摇曳。 江雁鸣被人套了一身大红婚服,石像般坐在红色婚床边,眉眼俊逸低沉,脸上的伤痕越发狠厉。 嬷嬷掂量了一下,开口道: “驸马爷,公主说今日身子不适,让和您试婚的婴宁姑娘来伺候您,希望驸马爷多担待,否则在皇上皇后面前不好交代。” 门从身后“咔”关上了,洛婴宁回头一看,已经没有退路。 第2章 洞房差点“克死”驸马 - 克夫小丫鬟 - 洛娅 江雁鸣拳头攥得咔咔响。 他起身要一步踏出这个屈辱之地,不想忘了自己的腿伤,直接摔倒在洛婴宁身前。 洛婴宁吓了一跳,赶紧俯身去扶,却被他一把推开。 江雁鸣缓缓抬起头,掀起浓密眼睫,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冷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本将军用不着一个贱婢来同情。” 洛婴宁低下头轻声说:“奴婢扶将军去床上。” 这一次,江雁鸣没有拒绝,他身材高大,几乎压得洛婴宁喘不过气来,勉强扶着他走了两步来到床边坐下。 江雁鸣又将她推开:“你没有资格上这张床。” 正中下怀,洛婴宁在床榻边站好,面容平静: “奴婢明白。” 僵持了两个时辰,外面宾客已经散尽,夜色暗沉,屋里烛光摇曳,空气静默。 江雁鸣动了动身子,手扶着床边要站起来,洛婴宁看他的神情,连忙说:“奴婢让人拿恭桶来?” 江雁鸣没理她,开始一瘸一拐往外走,洛婴宁只得上前扶住他的手臂。 两人还算配合,走出洞房,顺着回廊缓缓前行去净房,经过公主寝殿的后窗,里面暧昧欢好之声传来,钻进了江雁鸣的耳朵。 他定住脚,眸子瞪圆,脸色煞白难堪,因为里面男人的声音分明是江北流。 “从前他总压我一头,现在他完了,破了相的残废,不再是大将军了,还想娶公主?也就配跟个俾子洞房。” “呵呵,你不怕他知道后对你如何?” “我怕他?我日日来,让他这顶绿帽子戴稳点,嗯……” 男欢女爱的声音不堪入耳。 洛婴宁侧目偷偷看了一眼江雁鸣,他薄唇毫无血色,牙快咬碎了。 良久,才又缓缓迈开步子。 回到洞房,红烛和双喜艳红刺目,像个笑话,江鸣雁也懒得去摔砸了,颓然倒在床榻上,阖上眸子。 自己所有的自尊和骄傲,都被践踏得稀碎,如今屈辱地成了公主府的上门赘婿,洞房夜妻子和弟弟偷情,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想到这里,他忽地坐起身,探着身子去拿桌子上的佩剑。 洛婴宁大惊失色,驸马若真死在洞房,应了她“克夫”的传闻,自己肯定也会赔命。 她一步上前将长剑抢过来,搂在怀里:“将军您不要冲动!” 江雁鸣没想到一个俾子居然会阻挠自己寻死,他铁青着脸对她吼: “拿来!” 见洛婴宁不过来,他直接站起身,一瘸一拐去追她。 洛婴宁抱着剑围着桌子转圈,江雁鸣在身后追她,气恼地大声喊:“贱婢!本将军抓住你,一定将你的头拧下来!” 他向前猛地探身一抓,将洛婴宁扑倒在地,伸手去夺剑,洛婴宁翻身将剑压在身下。 “贱婢!你给我松手!……啊!” 话没说完,江雁鸣吃痛喊了一声,翻身坐起,脸色煞白冒着冷汗,腿上绑的纱布又有鲜血洇出。 洛婴宁喘息着坐起身,将长剑放在身后,试探着说:“将军何必想不开,您这不是还能走吗?过些日子就会好起来。” 江雁鸣沉吟半响,闷声说:“好了也是跛足。” 洛婴宁大着胆子说:“可以骑马呀。” 江雁鸣抬眸,像是第一次看到她,不可置信地说:“本将军居然在跟一个贱婢说话,把剑给我!” 洛婴宁抱着剑站起身:“将军稍等,奴婢去请太医,我娘说过,人倒霉的时候寻短见旁人会更笑话。” 江雁鸣看她抱着剑一溜小跑的背影,气急而笑:“本将军真是见鬼了。” 不过说得倒是,如果自己死在今晚,那真是朝中一大艳闻,直接给江北流让位置。 不多时,太医来了,好歹将他的腿伤重新包扎处理,洛婴宁将长剑放在他够不到的门边,也不敢离开,可怜巴巴站在屋角。 “你走吧,我不会寻死了。” 江雁鸣半卧在床榻上,思虑着自己还不至于走上绝路,刚刚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看到洛婴宁还不走,他转头吓唬她:“你还不走?想上来和本将军一起睡?上次试婚没过瘾,想再来尝尝滋味?” 洛婴宁连忙转身轻轻推开门,猫一样溜走了。 翌日一早,洛婴宁端来洗脸水,拧了巾帕试探着给他擦脸,江雁鸣夺过去,自己动手。 晌午,洛婴宁又从后厨端来骨头汤,吹凉,坐在床榻边,一勺一勺喂给他。 江雁鸣瞪着她,她装作没看到,只关注勺子里的汤有没有送下去。 接下来一个月,洛婴宁穿梭在驸马寝阁和后厨的回廊里,骨头汤、猪脚汤,变着法地让后厨做开胃菜。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驸马死在自己手里,至于他是不是比自己命硬,就看他以后的造化吧。 丫鬟婆子暗自嘀咕:“这丫头这么尽心,莫不是想挣个妾做?” 这些流言传到江雁鸣耳中。 他侧目瞥洛婴宁,额头圆润,下巴小巧,鼻子笔直秀挺,娇俏带着几分端庄。 长得挺讨喜,很会伺候人,贴心,只不过身份太过低贱,做将军府的妾室,还不够格。 不过,已经要了她的身子,她不可能再嫁人了,丢弃她不是大丈夫所为。 江雁鸣又凝了她一眼,越发觉得小女人眉眼耐看,心中不免有些异样,只不过她伺候的时候好像故意避嫌,不愿意近身。 再一想,自己做着寄人篱下的赘婿,还想什么纳妾,他气恼地移开视线。 这日,江北流堂而皇之来到公主府。 他走在回廊上,洛婴宁正端着后厨炖好的汤匆匆拐过来,一下撞到他身上,汤汁洒了他一身。 江北流一巴掌将洛婴宁扇倒在地:“贱婢!” 洛婴宁倒在地上,一侧身子摔得生痛,她忍了忍才爬起来,伏地叩首: “公子恕罪。” 公主府的管家连忙跑过来:“原来是江二公子,息怒息怒。” 他瞅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洛婴宁:“你快去伺候驸马爷吧,别在这里碍眼了。” 洛婴宁起身刚想跑,被江北流喊住: “等等!” 江北流走到洛婴宁面前,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番,皮笑肉不笑地说: “原来是公主赏给阿兄那个俾子,你伺候得阿兄还满意吗?” 洛婴宁垂目不语,一旁的管家怕事情闹大,连忙一脸堆笑。 “二公子,衣服给您准备好了,您去别苑换一下吧,别耽误了和公主见面。” 江北流眉毛一挑,狭长三白眼眯了眯,咧嘴恶劣一笑。 寝阁中。 江雁鸣独自倚靠在床榻上看书,乌发半束垂在白色长衫上,不凶的时候显得傲娇俊雅,脸上那道伤痕也浅了很多。 门口一阵聒噪,他抬头,看到江北流拖曳着洛婴宁的手臂迈进来。 第4章 大夫人掌嘴 - 克夫小丫鬟 - 洛娅 翌日,洛婴宁带着江雁鸣的亲笔信,一顶软轿,将她送到江府。 江府在京城近郊,江雁鸣十八岁封了大将军,就扩建了府邸,门口一左一右两只威武石狮,大门正中悬挂匾额“敕造将军府”。 仆役带着洛婴宁从侧门进去,穿过几道院落,一脚踏进正厅,没想到阵仗吓人。 正位上坐着江老爷和大夫人,两侧是几房妾室,江北流正站在堂下大放厥词。 “夫人,阿兄实在太不像话了,他入赘公主府,居然弄个丫头做通房,还为了她打我,此事都闹到皇后那里去了!” 他故意把“入赘”拖得长了点。 大夫人陈氏是礼部侍郎家的小姐,端庄持重,恪守礼法。 她不动声色,声音和缓:“那个丫鬟我知道,是当日来试婚的,原本是公主赐给雁鸣照顾他的腿伤。” 江北流蹙眉,接着说:“话虽如此,他这样在公主府大动干戈,就是对公主不敬。” 一侧的周姨娘接话:“大公子真是有些过分,辜负了皇上皇后一番美意。” 大夫人横了她一眼,周姨娘就是江北流的娘。 周姨娘三十出头,娴静温柔深得江老爷欢心,江北流也在军中任职,不过是三皇子手下一个闲职。 之前江老爷看重侍郎家的权位,加上江雁鸣是江府的支柱,太子的心腹,还是驸马,对大夫人非常敬畏。 如今江雁鸣这个情况,江老爷的心就偏向了周姨娘和江北流一房。 此时,洛婴宁被带到正厅,手中呈上江雁鸣的信。 江北流冷笑:“来得正是时候。” 大夫人接过信,展开快速瞥了一眼就折起来放回信封,此时所有的人都看向她,等着她的反应,正厅鸦雀无声。 “跪下。” 大夫人冷声对洛婴宁说。 洛婴宁连忙跪在堂下。 “掌嘴。” 洛婴宁仓皇看着大夫人身边一个高瘦的丫鬟走过来,照着她的脸左右开弓打了几个响亮的耳光。 “好了。”大夫人对丫鬟点点头,对洛婴宁缓声说: “婴宁,你既然是雁鸣的人,就要懂事,不要让他惹得公主府不安宁,甚至闹到皇后那里去,你知错了吗?” 洛婴宁脑子嗡嗡响,勉强跪好,低头说:“奴婢知道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好了,香竹,你扶她去后面。”大夫人给香竹使了个眼色。 香竹心知肚明,要拉起洛婴宁离开,周姨娘开口了。 “姐姐,这样处置恐怕不妥。”她声音轻柔细软:“大公子和公主新婚燕尔就出这样的妖精,以后永无宁日,不如就将她卖了,一了百了,老爷,您说呢?” 江老爷点点头:“叫管家来。” 大夫人刚想再说什么,周姨娘打断她:“姐姐,这样也是替大公子表明态度,得到公主的谅解。” 洛婴宁心口狂跳,抬头说: “奴婢知错,但是那日驸马爷冲动对二公子动手是有原因的。” 江北流侧目轻蔑瞅着她:“什么原因?” 洛婴宁盯了江北流一眼,低头说: “洞房那晚,奴婢扶驸马去净房,路过公主寝殿后窗,听到有人说公主和二公子的闲话……” 江北流一惊,和周姨娘对了对眼神。 “驸马爷觉得闹到皇后那里不好,就憋了火气,所以请二公子担待。” 洛婴宁俯首叩拜。 江北流和公主的私情虽然江府人尽皆知,却独独瞒了江雁鸣。 江老爷脸上挂不住,指着江北流说:“你这个畜生,若是此事闹到皇上那里,看你有几个脑袋去顶。” 大夫人脸色铁青,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这门婚事推不掉,不想让儿子添堵,才没有告诉他。 “虽说是谣言,二公子最近避嫌也不要去公主府了,至于婴宁,已经掌嘴,小惩大戒,就这样处置,老爷您看呢?” 江老爷摆摆手,大家都起身。 洛婴宁跟着大夫人去了卧房。 大夫人在塌边坐下,看着拘谨站在身前的洛婴宁,将手中的信放在桌子上,唇边浅笑。 “你挺聪明,刚才自己化解了险境。” 洛婴宁不敢吱声,擅自将这件丑事说出来也是情急之下没有办法。 “这个亏,雁鸣必须咽下,谁让他娶的是公主。”大夫人叹了口气,看着她说:“你知道信里的内容吗?雁鸣想要你做妾。” “啊?” 洛婴宁没想到江雁鸣真要自己做妾,不管是他一时心血来潮还是故意气公主,对自己都没好处。 自己身份低贱,公主在上,哪里能容得下她,做丫鬟可以,做妾可是另一回事。 看着大夫人审视的目光,她沉吟片刻,跪下身,轻轻吐字: “夫人,公主本来承诺试婚后让奴婢赎身,但是大婚后,公主又让奴婢继续伺候驸马,奴婢想等驸马伤愈后赎身,请夫人做主。” 洛婴宁一顿竹筒倒豆子,让大夫人微微一怔,她上下打量跪在身前的小丫鬟,唇角微翘。 “你倒是很直接,人各有志,若是你执意离开,等雁鸣伤愈后,我会给你做主。只不过,若是雁鸣真心喜欢你,你也不愿意吗?” 洛婴宁眼睫微颤: “将军是贵人,不会看上奴婢。” 大夫人审视她,微微浅笑。 必是畏惧公主,不愿夹在中间受气。 儿子她最了解,从小一帆风顺,心高气傲,从未受过如此大的打击,如果在公主府再被公主压制,恐怕会一蹶不振。 但是他是个将军,怜惜弱小,若能为了这个小婢女重振男人雄风,回朝指日可待。 大夫人微微一笑,起身去桌边行云流水写了一封信。 “雁鸣自从受伤,一直自暴自弃,如今能重新振作,是你的功劳,他脾气不好恐生事端,你要多提醒他。” 洛婴宁接过信,忐忑地说:“夫人言重了,奴婢一定尽心。” 大夫人轻轻颔首:“去吧,好好照顾他。” 看着洛婴宁纤巧的背影,大夫人微微垂下眸子。 至于她能不能做得了这个妾,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第5章 我是公主,你竟敢纳妾?! - 克夫小丫鬟 - 洛娅 回到公主府,洛婴宁将大夫人的回信交给江雁鸣。 江雁鸣看到她脸上有些发红,漫不经心地问:“脸怎么了?” “不妨事。” 洛婴宁摸了摸脸,那个香竹没有真下力,只是做做样子。 江雁鸣打开信,看到最后唇角微微翘起,他抬眸看了洛婴宁一眼,板着脸说: “夫人说你受委屈了,让我好好安抚你。” “不妨事。” 她转身将要换洗的床单和衣服拿出去,江雁鸣眼眸一转,“哎呦”一声,摸着膝盖蹙眉。 洛婴宁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跑过来,蹲下身,将江雁鸣的衣摆掀开,裤腿卷上去,轻轻查看包扎的位置。 一切动作都如此娴熟,江雁鸣垂目看着她,发现她的身段玲珑,纤巧可爱。 试婚那天晚上只顾着发泄怒火,几乎没有享受男女之欢,只记得她的身子微凉,皮肤细滑。 他喉结轻滚,垂目看着蹲在他腿间的洛婴宁,语气依然冷硬: “母亲已经首肯,你现在是我的人了,等我伤愈回朝,就正式娶你过门为妾。” “夫人信里怎么说的?”洛婴宁瞪大眸子抬头看他。 “母亲觉得你不错,她说只要你愿意就可。”江雁鸣扬起眉梢:“你自然是愿意的。” 洛婴宁脸颊涨红,她几时说过愿意,现在她后悔没有直接将克夫的事告诉大夫人。 “我……” 话没说完,仆役在外面轻声叩门:“驸马爷,公主殿下有请。” 江雁鸣剑眉一蹙,对外面说:“本将军腿断了,去不了!” 外面没了动静,屋里炙热旖旎的氛围却升上来,江雁鸣将手掌摊开,洛婴宁迟疑着不动。 公主说不定一会就过来,看到自己和驸马亲热,命还要不要了。 江雁鸣瞪眼:“已经给你名分了,你还想怎样,本将军不会哄女人那一套,你也不要故意拿乔,把手给我!” 洛婴宁还是低头不语。 江雁鸣没有耐心了,他抓起洛婴宁的手臂将她提起来,揽在怀里。 “你这些日子不就是想用这件事拿捏我吗?想爬床做妾的婢女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本将军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将军,奴婢真的不想做妾,奴婢不敢……” 江雁鸣不理会她,手刚摸到她的腰带,门口又响起仆役的声音:“驸马爷,公主殿下说……您腿断了就爬着去。” 江雁鸣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茶壶,“嘭!”砸在雕花木门上。 “滚!” 江雁鸣黑着脸,胸口起伏,松开洛婴宁:“搅了本将军的兴致,等今晚吧。” 洛婴宁低头收拾茶壶碎片,不敢吱声。 午后,院子里,蝉声起伏,树影婆娑,江雁鸣半卧在躺椅上看书。 寝阁门口缓缓走进一人,一身轻薄绫罗摇曳生姿,宇阳公主抬着下颌,妆容精致的脸颊带着傲慢,看着躺椅上的江雁鸣。 宇阳公主骄纵跋扈,江雁鸣清冷傲慢,两人谁也看不上谁。 但是公主到了找驸马的时候,身边对她阿谀奉承的贵公子们却都比不上江雁鸣。 她几次主动接近,江雁鸣非但不领情,态度更加冷淡,这彻底惹恼了她,直接让父皇赐婚。 “你越不想娶,本公主还非要嫁给你!我是公主,你不想娶也得娶,由不得你做主!” 皇帝赐婚不到一月,江雁鸣就打了败仗。 这下宇阳公主总算找到可以彻底打击江雁鸣的机会。 她当着群臣在皇帝面前又哭又闹要退婚,把江雁鸣说得一文不值,心里那叫一个痛快,自己的憋屈如数当脏水泼在江雁鸣身上。 江雁鸣现在是上门赘婿,自己明目张胆和他弟弟来往,让个低贱克夫的婢子去伺候他。 克不死他恶心他。 前几天他把江北流打了,他居然吃醋了!看来是要向自己低头。 宇阳公主看着江雁鸣,他一身白色绣金锦袍,慵懒怡然,身姿俊美,浓密乌发垂散在肩头,脸上的伤痕已经不怎么看得出了。 现在给他个台阶,只要他愿意对自己俯首帖耳,自己还是可以给他机会的。 她站在江雁鸣面前,倨傲地看着他,江雁鸣抬眸盯了她一眼,继续看书,表情丝毫没变。 “你若是向本公主服软,今晚就让你去正寝殿睡。” 宇阳公主语气傲慢。 江雁鸣哼笑,目光仍盯在书上:“不必了,别误了你的好事。” 宇阳公主脸色冷下来:“江雁鸣,是你先让我下不来台,我才给你颜色看,如今你住在公主府,你要还是对我冷若冰霜,我有的是办法治你。” “悉听尊便。” 宇阳公主心里的怒火渐渐升起,没想到江雁鸣落到这一步,还这么嚣张。 此时,洛婴宁抱着几件晾晒好的衣服从寝阁月亮门走进来。 她看到宇阳公主连忙过来跪拜行礼:“公主殿下。” 江雁鸣对她使眼色:“进屋,没事别出来。” 洛婴宁刚想起身,宇阳公主一挑眉:“跪下,本公主让你起来吗?” 她只好又跪下。 宇阳公主眯起眸子:“这不是试婚那个丫头吗?你那天把她折腾成那样,不就是跟本公主示威吗?” 江雁鸣将书一丢,站起身,身形高出宇阳公主一头,目光带着挑衅低低看她:“现在她是本将军的妾室。” “你什么时候纳的妾?你竟敢纳妾?!”宇阳公主不可置信看着他。 江雁鸣看她这幅样子非常解气,他笑道:“已经给我母亲过了名目,等本将军伤愈回朝就过门,你们以后姐妹相称,知道吗?” “好大的胆子……”宇阳公主抬手想打江雁鸣,被他一把抓住手腕甩开:“你是公主,要有气度,皇上也没说过本将军不能纳妾。” 宇阳公主气得浑身哆嗦,指着他说:“我拿你没办法,这个丫头,你可以用来泄愤,本公主也可以用来泄愤。” 江雁鸣下颌抬起,眸子一凛:“你敢?!” “你看本公主敢不敢!来人!叫来几个家丁,把这丫头剥光了用鞭子抽!” 宇阳公主大喝一声,一群壮丁“呼啦”闯进来。 洛婴宁俯首跪地,浑身颤抖。 丸辣…… 第6章 眼神交汇,呼吸交错 - 克夫小丫鬟 - 洛娅 江雁鸣唇角一掀,冷笑,二话不说,转身扶着墙回到屋里。 不多时,他手中拿着出鞘长剑走出。 他挡在洛婴宁身前,眯起眸子看着宇阳公主,嗓音戏谑带笑: “漫说本将军只是伤了一条腿,就算只剩一口气,杀光你这些虾兵虾将也不费吹灰之力!” 明晃晃的剑尖触地,江雁鸣九尺身长立在那里,光煞气就让所有家丁都躲在宇阳公主身后不敢近前。 宇阳公主想来说一不二,眼下竟然无计可施,她气得脸色煞白: “你居然为了个俾子跟我动粗,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江雁鸣冷哼:“你强行让皇上赐婚,你我并无夫妻情分,况且你做了什么自己知道,本将军不想撕破脸,你若逼人太甚,莫怪我翻脸无情。” 他的剑在地上划出弧线:“本将军这把剑在沙场上斩过无数首级,它并不认得哪个头颅高贵,哪个头颅低贱。” 宇阳公主眼眸大睁张口结舌,她用手指了指江雁鸣,转身带着家丁离开,吼道: “锁上寝阁的门,不准给他们送吃的、药也不准送!让他们这对狗男女死在里面!” 寝阁的大门哐啷啷上了锁。 洛婴宁惊呆了。 卧房里,江雁鸣神清气爽,若无其事坐在桌前在用布擦拭他的长剑,他将长剑入鞘,一副拭目以待的样子。 洛婴宁伏地叩首: “奴婢不想搅合在将军和公主夫妻间,早晚死无葬身之地,您就给奴婢一条生路,和公主和好吧。” 江雁鸣眉梢一挑:“和我洞房的是你,和我行房的也是你,要说夫妻,应该是你我。” 洛婴宁吓得一抖:“将军!您可不要乱说,这种话传出去,奴婢会被皇后砍头的!” “说句玩笑看把你吓的。” 江雁鸣笑了两声,剑眉弯下,桃花眼盈盈带光。 洛婴宁低下头:“你们是贵人,你们的玩笑真能要了奴婢的命。” 江雁鸣沉吟片刻,用下巴点点外屋的柜子:“不给我们饭,我们就喝酒,那里有壶酒,拿过来。” 洛婴宁将酒壶酒盏拿过来,给他斟酒。 江雁鸣拿起酒盏一饮而尽,脸颊的线条像刀削一样利落俊逸,冷白面色衬得眉眼更加漆黑。 “我江雁鸣十四岁随军出征,十八岁封为大将军,百战百胜,从来没想过能落到这个地步,如果现在连个女人也护不住,还是别活了。” 洛婴宁可怜巴巴看着他,为了自己得罪公主,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你不必害怕,等过些日子,本将军就带你离开这里回江府。” “奴婢怕活不到那个时候。” 江雁鸣盯了她一眼:“本将军不会让公主杀你,你是我的人,我可以处置你,别人不可以。” 几杯下肚,江雁鸣将酒盏递到洛婴宁唇边。 “陪我喝。” “奴婢不会喝酒。” 江雁鸣的手没动,眼神带着胁迫,洛婴宁犹豫了一下,张口顺从喝了。 暗夜温柔,一轮明月挂在树梢。 屋里烛光摇曳,洛婴宁第一次喝酒,又空着肚子,几杯下去,额角沁出薄汗,面色潮红。 她直接自己拿着酒盏喝了一口: “我给家里当牛做马十七年,我娘还嫌弃我,说我克死我爹,家里什么倒霉事都怪我,我被买走那天,他们像过年一样高兴。 你知道吗?为奴为婢的,主子一句话,就能剥了我的皮,身子算什么,命都不知道能活到哪天。” 江雁鸣从她手中夺过酒盏:“你醉了,别喝了。”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洛婴宁又将酒盏抢回来: “那天晚上那么疼,那个男人压着我,往死里糟蹋我,还咬我,打我……我以为要死了,可是我没死,我命硬……” 江雁鸣一怔,他垂目看着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的洛婴宁,女孩面色潮红,长睫卷着,眸子水润。 江雁鸣蜷起手指轻轻擦了她脸上的泪痕。 “还是你好,你护着我,从来没人护着我,小时候我被人欺负的时候,我哥就站在一边看,我弟还跟着别人一起对我扔石头……” 洛婴宁抬起手摸着江雁鸣俊美的面颊:“我不敢给你做妾,真的不敢,万一克死你怎么办?” “不过公主等不及我克死你,她就会宰了我……” 不多时,洛婴宁睡着了。 江雁鸣从她手中拿出酒盏,将她抱起来放在床榻上,给她脱了衣服,裙子,扫视了一下女孩雪白细软的肌肤,拉上被子。 青丝散在枕头上,小脸烧红,额角还有第一天摔破的青紫,江雁鸣看着她,抿抿唇,长长叹了口气。 翌日,晨光照进寝阁,洛婴宁眼睫微颤,睁开眸子,觉得头痛欲裂。 一转头,看到江雁鸣躺在她身侧,手臂枕在头下,和她盖着同一床薄被,正默默看着她。 洛婴宁浑身一激灵,撩开被子一看,啥也没穿。 “没把你怎么样,你都醉成那样了,有什么意思。”江雁鸣嗓音清淡。 洛婴宁觉得脸上滚烫,她护着胸口要起身,被江雁鸣一把按回枕头上,宽大温热的手掌顺着她的肩膀滑到腰上。 洛婴宁心头一紧,屏住呼吸。 “你怕我?” “……”这还用说吗? 江雁鸣握住她的手,轻轻按捏,放在自己胸口上。 洛婴宁摸到男人滚热坚实的胸肌,强劲的心跳,雨后松林的清新味道。 江雁鸣按住她的手慢慢往下滑,越过坚实分明的腹肌,洛婴宁想挣脱,手被紧紧扣住。 她面色潮红,眼睫挂着泪珠,抬眸看,正对上对方黑沉沉的眸子。 眼神交汇,呼吸交错。 “你若以后做好你的本分,尽心服侍我,我会对你好,若有二心,本将军有的是办法折磨你,明白吗?” 即使是这个时候,江雁鸣的语气依然是冰冷带着压迫。 洛婴宁咽了咽喉咙,只得微微点头:“奴婢明白。” 寝阁外面响起脚步声。 江雁鸣脸色一沉,松开洛婴宁。 第9章 让你用我的命发毒誓! - 克夫小丫鬟 - 洛娅 “太医不让有震动,奴婢不敢。” 江雁鸣阖上眸子,长长出一口浊气:“算了,你过来,我搂着你。” 洛婴宁伏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胸膛,听着擂鼓一样的心跳,紧紧咬唇。 这些日子,宇阳公主老实了,不再露面。 江雁鸣不让洛婴宁离开他的视线,晚上睡在他身边,长剑放在床头。 太医络绎不绝,一天三查,江雁鸣的腿骨重新接好,又要一切从头开始。 洛婴宁叹气,这一个多月自己白忙活了,眼下江雁鸣对自己有恩,又睡在一起,难保不会越陷越深。 自己这条命真经不起折腾啊…… 夜半,洛婴宁突然说梦话:“小心腿!” 江雁鸣猛然睁开眼,伸手摸到床头长剑,才发现是怀中女孩说梦话,他哑然失笑,叹了口气,揉揉洛婴宁的肩膀。 “夫人,等将军伤愈,就放我走吧……” 江雁鸣身子一僵,他垂目看着仍然在睡梦中的洛婴宁,脸色开始变得阴沉,我为她不惜舍弃一条腿,她竟然想离我而去…… 翌日,江雁鸣一直没给洛婴宁好脸色。 洛婴宁端来凉好的药,送到江雁鸣面前。 江雁鸣垂目看了一眼黑色的药汤,一把推到地上“哐当!哗啦——” 洛婴宁大惊,不知道他为什么发怒,连忙跪在地上。 “你不问为什么?”江雁鸣的语调冷冰。 “主子发怒奴婢不敢问原因。”洛婴宁轻声说。 江雁鸣觉得心被刺痛,他紧紧抿唇,盯着她说:“没想到你这么不安分,居然一直在等我伤愈走人,也是这么跟我母亲说的?” 洛婴宁身子一抖,难道是大夫人告诉他了? “说话!” 洛婴宁吓得浑身一抖,双手伏地: “奴婢是这么跟夫人说的,奴婢身份低贱,不敢做您的妾,您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求您放奴婢一条生路。” “你……”江雁鸣气得面色发白:“我怎么就护不住你了,我让你伤过一根指头吗?!” 洛婴宁吓得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江雁鸣眼睫微颤,眼尾发红:“滚,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从床头拿起一本书向洛婴宁掷过去,洛婴宁被砸到头,发髻落下来一缕,狼狈地站起身,退出屋子。 江雁鸣躺倒在枕头上,直直盯着头顶帷幔,觉得自己被戏耍了,心头一股怒火顶上天灵盖。 世上头一遭,被一个婢子戏耍,还看不起自己。 仆役进来将地上收拾干净,不多时,又端来一碗药,江雁鸣接过来,一饮而尽,将碗丢到他手里。 两次膳食,都是丫鬟端上来,端下去,眼看天色已晚,那个死丫头也不露面,江雁鸣恨得牙根痒痒,又担心她再次落到宇阳公主手里。 “洛婴宁!你给我滚进来!” 洛婴宁连忙推门进来,跪在床榻前。 “上床。” 江雁鸣齿缝挤出两个字。 “……” “本将军让你上床!”江雁鸣桃花眼通红,瞪着她说。 洛婴宁赶紧从床位爬上来,坐在江雁鸣里侧,依然低头不语。 江雁鸣脸色铁青,一边褪下自己的衣裤一边对洛婴宁冷声说:“脱衣服。” “太医说……” “再多说一句话就割了你的舌头,你不要以为我伤好了就能离开,你别做梦了,你这辈子就困死在我手里了,要一辈子伺候我。” 说罢,他扯过洛婴宁强行将她抱到身上,洛婴宁惊恐地看着他不管不顾的样子,连忙说:“将军,我自己来!” 洛婴宁顾不得羞耻,她一心怕江雁鸣的腿再次受伤,这是自己欠他的。 她小心翼翼地动着身子,时不时回头看,索性直接反手按住江雁鸣的膝盖。 江雁鸣眸子湿红,看着她在自己身上轻摇,声音暗哑: “你若再想离开我,我就杀了你。” “奴婢不敢。” “我要你发毒誓!”江雁鸣咬着牙狠狠地说。 洛婴宁面颊绯红,额角沁出细汗:“将军,我只有身子和这条命,都是你的,我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发誓的筹码。” 江雁鸣喘着粗气,钳住她的下颌:“那就用我的命发誓,你若离开我,就让我战死沙场!” 洛婴宁惊呆了,她瞪大眸子看着江雁鸣俊美的面颊,他漆黑眸子里燃着烈火,炙热疯狂。 “快说!” 洛婴宁嘴唇颤抖,她摇摇头,两行清泪滑下脸颊。 暗夜低垂,弯月如钩,一颗流星划过天际。 江雁鸣喘息着说:“等我伤愈,我带你离开这里回将军府,母亲喜欢你,在将军府没人敢欺负你。” 接下来的日子,洛婴宁小心翼翼伺候,江雁鸣整日冷眼盯着她,一时看不到,就在屋里喊她。 洛婴宁白日就在屋里待着,笼罩在江雁鸣压迫的视线下。 夜晚,江雁鸣逼她做那件事,并且一边做,一边让她发毒誓:“说,要是再想离开我,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每次,洛婴宁都被折磨得泪流满面。 最后死无葬身之地的还不知道是谁呢,发誓有个屁用,公主在那里虎视眈眈,自己担惊受怕还要承担良心谴责。 好不容易又捱过一个月,江雁鸣终于可以下地慢慢走路了。 午后,洛婴宁扶着他小心翼翼在回廊里走动,远远看宇阳公主站在廊下,缓缓走来,唇边带着一抹哂笑。 她在两人面前停下脚,从身后拿出两张纸。 “洛婴宁,本公主言而有信,你可以走了,这是你的卖身契,再给你一百两银子,足够你安身立命。” 她拿着卖身契和银票,两张盖着红章按着手印的纸在洛婴宁眼前晃动。 洛婴宁心里猛烈跳动。 江雁鸣冷冷看着宇阳公主,将洛婴宁往身后推了推:“她是本将军的妾室,不会离开。” “妾室?”宇阳公主盯着洛婴宁,讥笑道:“洛婴宁,你敢不敢在公主府做妾?” “你大胆说,不要怕她。”江雁鸣沉声对洛婴宁说。 洛婴宁瑟缩着肩膀,低头不敢应声。 “你不要,我可拿走了。” 宇阳公主冷笑一声,转身要走。 第11章 你敢爬床吗? - 克夫小丫鬟 - 洛娅 翌日,江雁鸣来到宇阳公主的正寝殿。 他一身月白色锦袍,乌发半束披在肩上,傲娇俊逸,长身玉立。 宇阳公主知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但是看到他的样子,心里居然不是滋味。 只要他肯稍微低头,自己立刻求着父皇让他复任大将军,哪用得着太子哥哥费这么大劲,真是不识时务。 “你来干什么?” 宇阳公主瞅着他问。 “我要带洛婴宁回江府住。” “什么?你是赘婿,居然要回府?”宇阳公主双手按腰,对江雁鸣吼道:“你自己去跟我母后说吧!” 江雁鸣轻声哼笑:“你不怕我将你和江北流的事捅到皇后那里,那我就去一趟。” “呵呵。”宇阳公主咬牙切齿:“我是公主,高你一等,我可以找男宠,但你不可以有别的女人,你能如何?” 江雁鸣冷冷看着她,沉吟片刻说:“宇阳,若是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我们的婚姻就是为政筹码,对你我都有益。 若是你非要鱼死网破,我也不怕你,倒是看看皇上会不会为了我纳妾惩罚我。” 说罢,江雁鸣冷凝她一眼,转身往外走。 宇阳公主气急败坏地吼道:“江雁鸣!你早晚有回来求我的时候!” 江雁鸣让洛婴宁收拾行装,上了轿子。 洛婴宁轻轻撩起轿子窗户的幕帘,看着宇阳公主站在公主府门口,眼神怨毒,她心有余悸地放下幕帘。 “这么一走,公主能善罢甘休?”她担心地问。 江雁鸣冷瞥她一眼,不动声色:“只要你离开我,她就会抓走你,你自己掂量。” 洛婴宁噎住声。 江府得知江雁鸣要搬回来,直接炸锅了。 周姨娘张口问:“莫不是大公子要和公主和离?” “这个雁鸣,也不和家里商量一下,眼下得罪公主,会连累全府上下!”江老爷气愤不已。 大夫人缓声说:“老爷,雁鸣在公主府和公主不睦,他觉得在江府更方便养伤,可以早日回朝。” 江老爷神色一变:“朝中还有雁鸣的位置?” 大夫人颔首,瞥了一眼周姨娘:“有太子殿下相助,当然可以。” 周姨娘脸色不好,抿嘴不语。 江雁鸣让人将他原来的院落收拾出来,让洛婴宁直接和他住在正房寝阁。 “奴婢住上房?这合适吗?” 洛婴宁看着仆役们进进出出搬东西,不安地问。 “这里我说了算。”江雁鸣揽着她的腰:“我就要独宠你。” 丫鬟春桃走过来,看到洛婴宁,面色有一丝不悦:“大夫人叫大公子和姑娘过去说话。” 江雁鸣捏捏洛婴宁的下巴:“走吧,去见母亲。” 大夫人的正房寝阁,江雁鸣先进去,让洛婴宁在外面等候。 大夫人拉着江雁鸣坐在榻边,摩挲着他的脸颊: “雁鸣,你瘦了,可是精神好了很多,腿也好了很多,走路几乎看不出来了,母亲真是高兴。” 江雁鸣心中五味杂陈,想着自己一朝跌落神坛,唯一忧心的就是母亲。 他漂亮的桃花眼中有点点泪光:“母亲,您不必为孩儿担心,太子殿下正在积极为我筹谋回朝的事。” 大夫人将手覆在江雁鸣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好好,你把婴宁带回来,虽然得罪了公主,但是只要你早日回朝,这些都可以弥补。只不过上次婴宁似乎更想赎身。” 江雁鸣垂目抿抿唇,从怀中抽出卖身契: “她的卖身契已经在我这里了,她这辈子都是我的人,这个您替我收着。” 大夫人一愣:“你从宇阳那里拿的?” 江雁鸣冷哼:“她明着给婴宁赎身,暗地里想把她卖到暗娼馆,幸亏我及时发现,也怪她自己,身子都给我了,还想着赎身,这次给她点教训。” 大夫人接过卖身契:“你想怎么做?” “先不过门为妾,就让她继续做我的通房丫鬟,等她自己求我,我再给她名分。” 江雁鸣舌尖顶腮,负气地说。 大夫人沉吟片刻:“我看得出,婴宁外柔内刚,我来劝她。” 她让江雁鸣出去,将洛婴宁叫进来。 洛婴宁站在大夫人面前,神色紧张。 大夫人眉眼和煦,轻言慢语道: “婴宁,我知道你惧怕公主,如今在江府,公主鞭长莫及。在这里有雁鸣的宠爱,我也很喜欢你,坐好现在的位置,未尝不是一条更好的出路。” 洛婴宁眼眸闪动,伏地跪拜: “夫人的话,婴宁听懂了,多谢夫人点播。” 大夫人含笑点头:“我将雁鸣院中的事就都交给你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往前走了。 洛婴宁劝慰自己,争取在江府安身立命。 次日,教习嬷嬷来教洛婴宁为妾的礼仪,江雁鸣将嬷嬷赶走:“她不用学这些,我就要她现在的样子。” 江雁鸣对洛婴宁的宠爱,引来江府一众丫鬟的惊异羡慕。 最不服气的就是春桃。 她也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人如其名,长得颇有几分姿色。 大夫人曾有心将她给江雁鸣做通房,跟江雁鸣提过一嘴,被他一口回绝了。 江雁鸣并非不近女色,只是对女人较为挑剔,洛婴宁意外闯入,却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一个小丫鬟笑道:“这个姨娘挺厉害啊,收服了大公子,看着并不招摇,不知道有什么法宝。” 春桃一边熬药一边尖声说:“她可不是姨娘,就是个丫鬟,跟我一样。” 小丫鬟笑话她:“那可不一样,人家是通房丫鬟,你敢爬床吗?” 春桃瞪了她一眼:“我可不是那些狐媚子,靠试婚缠上大公子。” 次日,洛婴宁因为月信,暂时搬到东厢房睡,春桃蠢蠢欲动,她一边熬药,一边思虑着如何接近大公子。 一人悄悄站在她身后。 “想什么呢?” 春桃吓了一跳,转头看,江北流站在她身后。 “二公子,您吓了奴婢一跳。”她半娇半嗔地说。 江北流踱了两步,色眯眯看着春桃的胸口:“大夫人之前不是把你给了阿兄吗?今晚不去服侍?” 春桃脸色立刻垮下来:“大公子看不上奴婢。” “本公子可以祝你一臂之力。” 江北流的狭长三白眼盯着她说。 第13章 江雁鸣,你就是个坑 - 克夫小丫鬟 - 洛娅 江雁鸣觉得右眼皮直跳。 他喊了两声,洛婴宁没有回答,便慢慢走出上房,问打扫的仆役:“洛婴宁呢?” “大公子,婴宁姑娘刚刚出去了。” 江雁鸣脸色一沉,该不会又想跑吧。 “把我的马牵过来!” 仆役一愣,连忙让人牵马,江雁鸣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跑出寝阁,直接冲出江府大门。 此时,丫鬟香竹正从别苑路过,看到春桃抱着手臂站在寝阁门前往里张望,她抿嘴一笑,轻轻走过去。 往里一看,不禁大惊。 她大喊:“来人啊!走水了!” 春桃想捂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屋里的江北流箭在弦上,气恼地胡乱穿上衣服,从窗户跳到后院,“咔”狠狠崴了脚,一瘸一拐逃走了。 香竹抬手打了春桃一耳光: “你也是女人,怎么让人这么作践她,你不就是看大公子宠她你嫉妒吗?我要告诉大夫人去!” 春桃连忙跪倒在地:“香竹!我们一起进府,情同姐妹,你饶我一次,我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 香竹一把推开她,闯进屋子,帮洛婴宁穿好衣服。 洛婴宁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看着香竹轻声说:“香竹姐姐,谢谢你……” 香竹个子高力气大,扶起洛婴宁出了屋子,对拿着水桶跑过来的几个仆役说:“已经扑灭了,没事了。” 刚出别苑,周姨娘带着几个丫鬟婆子迎上来。 周姨娘连忙扶住洛婴宁,关切地问:“婴宁,你这是怎么了?” 洛婴宁冷冷盯她,周姨娘眼眸一转,支开香竹:“香竹,你去我院里拿本佛经,我要去佛堂。” 香竹走后,她压低声音对洛婴宁说: “洛婴宁,你若敢声张,北流就说你蓄意勾引,到时候公主将你抓回去处置,江雁鸣也拦不住。” 洛婴宁紧紧咬唇,生生咽下怒火。 她回到寝阁,躺在床榻上,不多时,听到江雁鸣骑着马回来了,他翻身下马,推开东厢的房门,大声吼她: “我刚才出去你为什么不吭声!” 发现洛婴宁面色惨白,他连忙坐在床榻边摸了摸她的脸:“你怎么了?不舒服?” 洛婴宁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现在若要告诉他,一定会闹起来,公主府回不去,这里也住不下,自己一定会被当成弃子丢掉。 “没事,月信,你回去吧,我躺一会就好了,从今天起,你的药和膳食都要让人试毒。” 现在洛婴宁已经确定他们上次是投毒。 江雁鸣笑了两声,蜷起手指蹭了蹭她的脸:“至于吗?” 没想到江府里也不太平,自己又成了江北流和江雁鸣内斗的牺牲品,这哪里是自己克他,分明是他克自己。 夜晚,江雁鸣将她拉到怀里:“你今天怎么心神不宁的,跟着我,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洛婴宁心里冷笑一声。 江雁鸣,你就是个坑。 春桃觉得在大夫人那里得不到好处,决定投靠周姨娘,给自己谋个出路。 她跪在周姨娘面前,低声下气地说:“二夫人,我在大夫人那边没有什么前途,愿意为您做事。” 周姨娘柔声笑道:“你也要有用处才行,那个洛婴宁到底什么来头?你还知道多少?” 春桃蹙眉想了想:“我记得夫人说过,她想赎身出府,不想为妾。” “哦?”周姨娘点点头:“你出去吧,最近要低调,不要露出破绽。” “可是香竹也知道这事……” “此事不用你操心。” 次日,香竹不见了。 仆役找遍了江府,最后在一口水井中发现了香竹的尸首。 洛婴宁亲眼看着她被人用绳子吊上来,额角凹陷下去,死不瞑目。 她三天没有吃饭,躺在床榻上默默看着头顶的帷幔,江雁鸣让太医给她诊脉,也看不出什么病症。 江雁鸣剑眉紧蹙,看着她问:“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看了尸首吓破胆了?” 洛婴宁摇摇头:“不妨事。” 第四天,她起来了,开始喝粥,眼泪淌到粥里,苦咸。 香竹姐姐,萍水相逢,你为了救我丢了性命,我一定竭尽全力为你报仇。 几天后,他们院中来了一个年轻小厮。 “婴宁姑娘,我叫万春,有什么事就让我去做,我有的是力气。” 万春十八岁,个子高挑,长相秀气,笑起来一派少年气息,干活的时候,身上的肌肉都鼓起来,惹得一帮小丫鬟偷偷看他。 傍晚院子里,大家闲下来聊天,万春笑着问洛婴宁:“婴宁姑娘,你来江府前家里是做什么的?” 洛婴宁微微一笑:“开杂货铺,勉强糊口。” “我们家是铁匠,我做一年长工攒攒钱就回去,买门头开铺子,娶一房媳妇。” 万春一边啃馒头一边说:“将军府就是大方,我问过好几家,就这一家出手阔绰,我就签了一年。” 洛婴宁有些感慨,自己当初进公主府,也是这样的心情,靠自己的身子、力气,为自己挣一份营生。 “你好好干,两年时间很快的,等你新铺子开张,我给你送贺礼。” “多谢姑娘吉言,到那时候你恐怕就是将军府的姨太太了,那可是贵客呀,哈哈哈……” 少年没心没肺地笑着,洛婴宁也免不了跟着笑两声。 “你还可以拐个媳妇回去,她们私下里都跟我打听你。”洛婴宁指着在廊下打扫的一群小丫鬟,小丫鬟叽叽喳喳笑起来。 万春脸上露出一丝羞涩,小声说:“我喜欢的人,和她们可不一样。” 洛婴宁盯着他的眼睛,抿了抿唇,若有所思。 一日大雨,丫鬟婆子们都躲在下房,洛婴宁想起去东厢拿几件衣服,推门进去,万春正赤裸上身,用巾帕擦身上的雨水。 万春不忙套衣服,站在她面前弯唇笑道:“不知道你会进来。” 水珠顺着他俊秀的脸颊滴下来,落在宽阔的胸膛上。 洛婴宁抬眸看他,默不作声。 万春眯起狭长眸子,突然问: “你愿意给人做妾吗?” “不然呢?” 洛婴宁眨着眼睫问他。 “跟我走吧,我喜欢你。” 万春浓眉微挑,定定看着她,眼中翻滚着火。 第14章 我知道你在勾引我 - 克夫小丫鬟 - 洛娅 一日大雨,丫鬟婆子们都躲在后房,洛婴宁想起去东厢房拿几件衣服,推门进去,万春正赤裸上身,用巾帕擦身上的雨水。 万春不忙套衣服,站在她面前弯唇笑道:“不知道你会进来。” 水珠顺着他俊秀的脸颊滴下来,落在宽阔的胸膛上。 洛婴宁抬眸看他,默不作声。 万春眯起眸子,突然问:“你愿意给人做妾吗?” “不然呢?”洛婴宁眨着眼睫问他。 “跟我走吧,我喜欢你。” 万春浓眉微挑,眼中翻滚着火。 洛婴宁微微一笑:“万春,一步错万劫不复,小心有钱没命花。” “你什么意思?”万春诧异地看着她。 “江北流派你来勾引我,就算你得手了,无论江雁鸣还是江北流都不会让你活,江北流轻易杀了香竹,杀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万春瞳孔一缩,脸色冷下来。 洛婴宁点点头:“果然是这样,万春,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无论你做下去还是退出,都是死路一条。” 万春浓眉蹙起,俊秀的脸上失去了平时的憨直纯真,多了几分狡黠和阴沉。 他退了两步倚靠在门边,神情倨傲地问:“洛婴宁,就算你知道了,你想怎么样?” 洛婴宁语调平静地说:“应该是我们俩怎么办,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只有扳倒江北流和周姨娘,我们才能在这个院子里安身立命。” 万春盯了她一会,嗤笑一声:“你志气不小啊。” 洛婴宁没有理会他的轻慢的态度:“否则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外面哗哗下着雨,万春看着她,半晌,轻出一口浊气: “好。” 几日后,周姨娘的屋中,春桃添油加醋地说: “二夫人,那个万春和洛婴宁现在经常在一起密谈,鬼鬼祟祟,他该不会被洛婴宁收服了吧?” 周姨娘坐在床榻边,手里捻着佛珠,眼睛睁开一条缝:“这个洛婴宁还挺有本事,居然来这一手,看谁的手段更狠。” 她将一包药交给春桃。 翌日,太子让人请江雁鸣去太子府议事。 江雁鸣离开前对洛婴宁说:“不准离开这个院子,若是我回来找不到你,有你好瞧。” 洛婴宁连忙点头。 过午,丫鬟婆子都在下房休息。 洛婴宁在院子里坐了一会,起身去西厢房收拾江雁鸣的衣物。 踏进屋子,莫名的味道扑鼻而来。 她立刻觉得浑身似有万蚁蚀骨,酥酥麻麻,一股热血一阵子一阵往头上撞,不禁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此时万春从外面进来:“你叫我过来?……你怎么了?!” 洛婴宁已经身子发软,额头渗出细汗,万春反应过来,觉得屋里味道不对,连忙捂住口鼻。 万春将她往肩上一扛,快步出了西厢,穿过回廊,来到后房自己的屋子,将她放倒在床铺上。 洛婴宁已经神志模糊,浑身微颤,她用手臂缠住万春的脖颈,将唇贴在他耳际亲吻摩挲。 “洛婴宁,你放手!你……” 万春觉得一股热浪涌到小腹。 他搂了一下洛婴宁纤薄的腰身,咬咬牙,扯开她的手臂按到床上。 起身去侧间打了一盆水,将一整盆冷水一股脑往她身上浇下去。 “哗啦——” 整个床铺成了一片水洼,洛婴宁浑身湿透,慢慢清醒过来。 她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喘息着说:“那个屋子里有催情香……” 万春缓缓坐在湿淋淋的床榻边:“这是瞅准了你要过去,给你我下的套。” 洛婴宁眼眸闪动,喘息不止,勉强坐起身:“在我们院子里都不安全了,你先陪我回上房,然后去查今天谁去过那个屋子。” 今日若是和万春发生了不堪的事,到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江雁鸣不会再要她,出了江府,宇阳公主可以任意处置她。 洛婴宁咬咬牙,从床榻上起来,脚下还是绵软无力,万春索性抱起她,送回上房。 过午,万春来到上房跟她说,春桃去过。 “又是她!” “她是大夫人的丫鬟,你想怎么做?告诉大夫人?” “无凭无据……”洛婴宁忽然意味深长地看着万春:“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万春本来坐在椅子上,听她这么说,忽地站起身,浓眉紧蹙瞪着她: “你怀疑我?就算我想勾引你,你刚才中了药抱着我亲,我大可以先完事再弄醒你。” 洛婴宁没吱声。 万春转身往外走,站在门口回头说:“你既然不相信我,以后别让我帮你做事。” “你现在退出,江北流知道后第一个除掉的就是你。”洛婴宁冷声道。 万春又瞪了她一眼,出了屋子。 日暮,江雁鸣回来了,脸色很差。 太子殷玄告诉他,三皇子在朝中上下运作,愣是将两个边营的军权都收到江北流手里,让他做了大将军的位置。 “我看出来了,父皇是忌惮我,故意让老三插手,之前你统管四方边营军权,我就是父皇一块心病,现在他拆成三方,互相制衡。” 殷玄叹了口气:“雁鸣,你搬出公主府也没跟我商议,正好卡在这个时候,惹得父皇不悦。” 江雁鸣气恼地摇摇头。 江北流一赴任大将军,江老爷更偏心周姨娘和江北流,春桃此时更是有恃无恐,她已经被江北流要去做了通房,明目张胆挑衅洛婴宁。 她摇着腰肢走过来,压低声音说:“让你跑了两次,我们走着瞧。” 洛婴宁瞪着她,眼底压着恨意,生生忍下去。 是夜,江雁鸣对洛婴宁大发雷霆。 “春桃说看到你和那个叫万春的小厮在下房抱在一起做苟且之事?!” “奴婢没有!” 洛婴宁跪在地上,仓皇看着站在她面前暴怒的江雁鸣。 “不止她一个人看到,你还想狡辩?!” 江雁鸣抬手,外面进来三个仆役。 洛婴宁转头一看,定是那天万春将她带回自己屋子的时候被他们看到,自己中了药,对万春有亲密的动作。 洛婴宁忽然心里一滞:“万春呢?” 江雁鸣桃花眼眯起来:“你和他果然有私情,洛婴宁,你是不是活腻了?” 第18章 伺候我,就让他来个好死 - 克夫小丫鬟 - 洛娅 江雁鸣被几名官差按住捆绑,他没有挣扎。 此事捉奸捉双,闹到皇上那里恐怕自己性命难保,只看太子如何捞他。 万春躲在不远处,看到江雁鸣被官差押着出了花船,江北流拉着陈玉瑶,动作亲密:“玉瑶,等下做口供你就将他迷奸的过程一说,这事就算成了”。 江府。 洛婴宁僵愣在原地。 万春蹙眉说:“看来大公子中了江北流和陈玉瑶的圈套,应该是陈玉瑶约大公子见面,再告他迷奸。” “果然是这样……” 洛婴宁眼眸闪动,她忽然想到那封信,转身拿过来,对着光细细看了一遍,什么痕迹都没有。 “这封信是唯一的证据,有没有办法让之前的字迹显现出来?”洛婴宁问他。 “有道是有,但是这种药水只有写的人才有,不会有第二份,只有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洛婴宁眉心紧蹙,默不作声。 万春看着她,沉吟片刻说:“我知道你惧怕宇阳公主,我带你离开这里吧。” 洛婴宁撩眼看他,冷声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还有公主找不到的地方?你不怕我克死你,我还想多活几天。” 万春目光一暗,撇撇嘴:“我没有那么没用。” 洛婴宁不理会他,将眼神投向桌子上的喜帖。 她拿过来,翻开看,是女子的字迹:“这应该是陈玉瑶自己写的,我们就按照这个字迹在这张纸上写一份如何?” “自己写?你要写什么?”万春惊诧看着她。 “就写陈玉瑶将大公子约出来见面,把地点写上,官府就不能不信吧?” 万春摸着下巴想了想:“总觉得有点悬,陈玉瑶矢口否认的话就很难办,再说你能写得像吗?” 洛婴宁眨眨眼,摇头。 翌日,江雁鸣被下狱的事很快传到江府上下。 大夫人震惊之余立刻去了她哥哥,礼部侍郎陈悦林府上。 她怒斥道:“哥哥,你竟然听凭你女儿陷害雁鸣,你儿子还在太子殿下手下做事,你是不是精明得过了头了?!” 陈悦林坐在椅子上无奈摇头: “此事我并不知晓,玉瑶她一口咬定是雁鸣迷奸她,我也没办法呀。” “雁鸣是那种人吗?这明明是个圈套,想阻止雁鸣回朝辅助太子,必定是三皇子让陈玉瑶这么做的!” 此时,丫鬟扶着陈玉瑶走了进来,看到大夫人躬身行礼:“姑母。” 大夫人走近两步,盯着她的眸子说:“玉瑶,你现在迷途知返来来得及。” 陈玉瑶眼中莹莹带泪,嗓音轻轻柔柔: “姑母,我和雁鸣哥哥青梅竹马,他就算一时糊涂对我做了什么,我也有心敷衍过去,可是当时二哥哥和官差们都看到了,我也没有办法。” 大夫人冷冷看着她,沉声说: “你不要以为攀上三皇子能飞黄腾达,他能让自己的未婚妻用身子去陷害雁鸣,利用完你一定会弃之如敝履,你小心鸡飞蛋打。” 陈玉瑶轻抿唇,低低抬眸看着大夫人:“姑母,玉瑶听不懂。” 此时,江府中,洛婴宁正焦急等在大夫人的寝阁外面。 她想了整夜,有一个办法,但是一定需要大夫人协助。 “大夫人什么时候回来?” 门口的小丫鬟摇摇头:“婴宁姐姐,大夫人肯定是去找侍郎大人想办法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春桃摇着腰肢走过来。 她自从做了江北流的通房,自认为离大将军的姨太太就一步之遥,府里所有的丫鬟都不放在眼里。 如今听说大公子下狱,她更是以长房长孙的姨娘自居,连大夫人都不放在眼里。 她看着洛婴宁,嗤笑道:“洛婴宁,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收拾收拾大公子的衣服,给他送到牢里去?” 洛婴宁不想理她,转过头去。 春桃一把抢过洛婴宁手中的信纸,展开看:“一张白纸?你作什么妖?” 洛婴宁急眼了,夺过信纸推开她:“你走开!” 春桃正找不到茬,她抬手就甩了洛婴宁一耳光:“让你张狂!” 洛婴宁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连忙将信纸折好塞在怀里,转头要回自己别苑,被春桃扯住手臂拉回来。 “你别走,洛婴宁,我和你都是通房,如今大公子入狱,府中就是二公子说了算,我整治一个你还不是简单。” 洛婴宁甩开她的手臂,冷声道:“我是大夫人的人,你还没资格管我!” 春桃尖声笑了几下:“你都被人看到和小厮鬼混了,大公子居然还要你,我就是气不过,打你这个贱人!” 说着她抬手又要打,万春走过来一把将她推了一个趔趄: “谁做的亏心事,半夜鬼就敲谁的门,李春桃,你等着吧。” 春桃眸子一缩,她做的亏心事不少,特别是香竹的死,这个“鬼”着实说到她心里了。 她恼羞成怒,指着他们俩对仆役说:“把他们关到柴房里!” 仆役们有些不知所措,按理说春桃只是个通房,可是她是江北流的通房,江北流如今是大将军,江雁鸣又下狱了,这以后江府谁说了算一目了然。 他们对了对眼神,一拥而上,将洛婴宁和万春押了起来。 春桃张牙舞爪地指挥:“分开关押!等二公子从朝中回来处置!” 洛婴宁被丢进一间柴房。 她从怀里抽出那张信纸,细细看了没有撕坏,又折起来,藏在柴房角落干燥的墙洞里。 坐在地上,抱着膝盖,静等大夫人回府把她弄出去。 一直到日暮,门一响。 进来的居然是江北流,他身后跟着春桃,直接“咔”关上了柴房的门。 洛婴宁站起身,惊惧地后退,一直靠到砖墙上,退无可退。 江北流把玩着她的表情,眯起三白眼:“江雁鸣现在押在刑部大牢里,我想把他怎么样,就把他怎么样。” 洛婴宁身心俱是一颤,沉默不语。 江北流在她身上刮视,继续说: “他迷奸三皇子的未婚妻,皇上一怒之下要杀了他,我不会让他死得这么痛快,我要把他两条腿都打断,让他爬着去刑场。” 他往前走了一步,恶劣哼笑: “你要是听话伺候我,我就让他来个好死。” 第22章 婴宁还不止克死一个 - 克夫小丫鬟 - 洛娅 吉日。 正厅。 江老爷和大夫人坐在主位,两侧是几位姨娘,江雁鸣坐在一侧椅子上,看着站在堂下一身玫红色喜服的洛婴宁。 周姨娘哂笑:“婴宁应该给公主跪拜敬茶,妾室是没有给父母跪拜的资格。” 大夫人斜了周姨娘一眼,对洛婴宁点点头:“婴宁,希望你尽快给雁鸣诞下麟儿。” 洛婴宁红着脸点点头:“妾身明白。” 江雁鸣坐在大夫人身侧,看着洛婴宁,眼睛直发热,暖到心坎里,唇角压不住的笑意。 这个女人终于是自己的了,名正言顺的。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呱噪。 “婴宁啊,女儿,你快救救我们!” 洛婴宁心头一惊,她转头,竟然看到爹爹、娘亲、哥哥和弟弟一起出现在正厅门口。 她恍惚了一下,脱口说道:“爹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大夫人和江雁鸣都微微蹙眉略显吃惊,几房姨娘互相对了对眼神,只有周姨娘唇角勾起一个冷弧。 一家人走到堂下,洛婴宁的爹苦着脸说:“你这孩子,说走就走了,你克死的那家人不放过我们呀,一直找我们要人索命。” 此话一出,震惊满座,姨娘们一阵惊呼。 婚配最注重生辰八字,克夫,可是个大事。 洛婴宁瞪大眸子看着爹爹:“当初那个人只要十两银子,我卖到公主府,得了二十两,不是早就解决的事嘛?” 她爹一时语塞,她哥接过来说:“他们家就是个无底洞,后来天天上门讨债。” 她弟大声说:“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 江雁鸣在洛婴宁醉酒的时候,听她说过一嘴,如今看,可想而知她以前过的什么日子。 他走过来,将洛婴宁挡在身后,对他们说:“你们想要钱,本将军可以给,若想纠缠她,莫怪本将军翻脸。” 她爹脸上堆出笑脸: “将军真是大方,那我们可就直说了,这一家要五十两银子,可是婴宁还不止克死一个,上一个克死的人家也要五十两,一共一百两银子。” 姨娘们都开始面露惧色,大夫人脸色也不好,儿子就一个,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江雁鸣转身对大夫人说: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我是血战沙场之人,不相信这些八字刑克的事。” 大夫人有些为难,周姨娘笑道:“姐姐,大公子一向遇难成祥,妹妹觉得他能镇得住婴宁,不至于被克死。” 大夫人狠狠盯她一眼。 江老爷蹙眉说:“这样的八字,太晦气,自然不能进我们江家,还是早些找个人牙子打发了吧。” 江雁鸣怒意上头,厉声说: “不行!” 江老爷虽然是父亲,平时对江雁鸣也是让三分,他缓声说: “雁鸣,你若不是为了她离开公主府,也不至于得罪皇上不能复任大将军,这也算是克你了,男人还是以前程为重。” 一句话噎住江雁鸣。 大夫人连忙说:“就算不纳妾,也不能亏待婴宁,要不然来我院里住,给我做丫鬟,我和她很对脾气。” “不行!”江雁鸣依然冷硬拒绝。 大夫人尴尬地用帕子沾了沾下颌。 江雁鸣上来倔脾气,十头牛也拉不住,他好不容易等到纳妾,若是今天礼不成,他寝食难安。 场面凝滞了。 洛婴宁看着大夫人为难的样子,轻声说:“奴婢愿意去伺候大夫人。” “你!”江雁鸣转头看着她,怒不可遏:“这没有你说话的份,你闭嘴!” 洛婴宁垂下眼帘:“大公子,婴宁没有这个福分,还是算了吧。” 江雁鸣狠狠瞪她,齿缝中逼出两个字: “你敢?!” 洛婴宁怯生生说:“离开公主府之前,公主给了奴婢一百两银子赎身,那一百两银子能不能给奴婢?” 大夫人连忙让身边的丫鬟带着人去账房。 洛婴宁趁机跟着家人离开正厅。 一百两银票给了她爹,洛婴宁眼眸一转,问道:“你们怎么突然来找我,是谁让你们来的?” 她娘瞅了一眼那父子三人,偷偷将她拉到旁边,轻声说: “是有个贵人说让我们来找你要钱,正好我们的田没了,就来问你要,你不要怪我们。” “家里的田呢?” “被贵人强占了,已经挖成了湖。” 洛婴宁点点头嘱咐她娘:“这一百两不少了,你们拿着做个小买卖,走远点,找你们的那个人是我的仇家,我怕他以后拿你们开刀。” 她娘眼中露出惊惧,连忙点头。 好不容易连哄带吓唬地送走了一家人,洛婴宁长长松了口气。 她不敢回正厅了,直接回了别苑,坐在上房里忐忑不安等着江雁鸣回来。 一直到日暮,江雁鸣才从大夫人的院子中走出来,面色阴沉,压着气,回到自己的院子。 丫鬟婆子和小厮们都噤若寒蝉,躲在下房里窃窃私语。 “大公子脸色很难看,婴宁姑娘又要受罪了。”一个婆子撇撇嘴说。 小丫鬟连忙接话:“大公子这个脾气,一发火好吓人,像要杀人一样。” 万春坐在一边长椅上,蹙眉低头,默不作声。 果然。 江雁鸣在上房的暴怒声响起,几乎掀了屋顶。 “说!你是不是故意把你家人找来捣乱,就是不想给我做妾!” “奴婢没……” “跪下!” 洛婴宁连忙跪在地上,极力申辩:“奴婢真的不知道他们会来。”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要去伺候母亲?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我一片真心喂了狗了,你一直对我虚情假意!” 江雁鸣几乎失控,他等了太久太久,居然唾手可得的时候出了这样的岔子,他一把抓住洛婴宁的手臂将她提起来: “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坚持,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说服母亲?” 洛婴宁看着他血红的桃花眼,像极了试婚那天晚上,她身上一抖,吓得垂下眸子。 “我看你就是有二心!” 江雁鸣一把将她推开,力道很大,洛婴宁摔在地上,额头撞在桌角,她捂住头,忍了半天才跪起来。 “你不想做妾,就把这身衣服脱下来!去院子里跪着!” 第24章 大太监容吉 - 克夫小丫鬟 - 洛娅 殷玄笑道:“孤给各位大人介绍一下,这是婴宁姑娘,也是孤的座上宾。” 大家还以为是她只是江雁鸣的丫鬟,没想到太子如此郑重的介绍,都客气问候。 吓得洛婴宁不知所措。 江雁鸣瞪了她一眼,她连忙弓下身子缩起肩膀。 回到江府,洛婴宁往下房瞅了一眼,看到万春的身影,心下松了口气。 大夫人得知昨日江雁鸣又拿洛婴宁出气,把她叫到自己房中。 “婴宁,昨日的事,是我没有信守承诺,你……”大夫人为难地说。 洛婴宁柔声道:“夫人,您别这么说,您一直护着奴婢,奴婢心里有数,做不了妾就做您的丫鬟,婴宁知足。” 大夫人连连点头:“好孩子,雁鸣亏待你了,我去跟他要人。” 江雁鸣一口回绝。 他从小到大从未忤逆过母亲,这一次丝毫不让。 “母亲,您不必再说了,这个女人我要定了。”他沉着脸说。 大夫人叹了口气:“你若是喜欢她,就好好待她,你昨日那是干什么,又打又骂又罚跪的。” 江雁鸣自知理亏,蹙眉不语。 大夫人看着儿子,一瞬间觉得他和丈夫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像,丈夫自私凉薄,难不成儿子也是这样的人。 她失望地摇摇头:“回去吧,对她好点,女人伤了心就回不来了。” 江雁鸣回到别苑,看到洛婴宁在下房吩咐丫鬟们做事,他沉吟片刻,悄声离开回到上房。 看着椅子上玫红色的衣裙,想着昨晚她在自己身下的哭泣求饶,江雁鸣觉得心里像被攥紧一样的痛。 过午,洛婴宁回到上房,整理好江雁鸣的衣物,静静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的天光发呆。 江雁鸣倚靠在床榻上,想说句软话和解,到了嘴边变成: “你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 洛婴宁低下头,轻声说:“奴婢不知道该怎么做。” 江雁鸣张了几次嘴,最后终于哑声说: “你过来。” 洛婴宁走到床边立住,她不确定是让她跪着还是坐着。 江雁鸣轻轻拉过她的手,撩起她的刘海看了看额角的青紫:“昨天……我太生气了,又见不得你对别的男人好。” “无妨。别牵连万春就行,我跟他没有关系。”洛婴宁低声说。 江雁鸣抬眸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些许求原谅的娇意,将她拉到怀里:“我知道你和他没关系,我只是当时很生气。” 洛婴宁指甲掐了掐掌心,所以就是用我撒气。 江雁鸣翻身将她拉上床榻压在身下,拿出最有利的理由: “我现在无法复职,心烦气躁,你懂的。” 洛婴宁点点头:“都怪奴婢。” 江雁鸣眉心微敛,舌尖顶了顶腮:“这么说,你不原谅我?” “奴婢哪有资格原谅不原谅的,大公子折煞奴婢了。” “……” 江雁鸣没有耐心了。 他本来就不善于哄女人,这已经算是尽了全力,他蹙眉看着洛婴宁,懒得再说什么,直接去解她的腰带。 洛婴宁知道,江雁鸣始终把无法复职怪在自己身上。 她无话可说,只盼着他能早日复职。 太子殷玄更急,眼看老三稳步上升,自己的太子位岌岌可危。 次日,他将容吉请到太子府。 容吉是皇后身边的大太监,权位高人却很年轻,只有十九岁。 香茶奉上,殷玄和颜悦色地说: “容公公,孤有番邦进贡的好茶,今日特请你来品尝。” “太子殿下太客气了,臣怎么能担得起这声‘公公’”容吉弯唇柔声道说:“昨日三殿下也请臣去府上饮酒。” 殷玄眼眸一动,盯着他,嗓音低沉:“公公去了吗?” 容吉摇摇头:“臣不会饮酒,不过,茶道也知之甚少,在宫中久了,习惯了清水,望太子殿下不要怪罪。” 话已至此,其中推辞的意味明确,殷玄不再说什么,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又客套了几句,容吉告辞,从太子府出来,不远处暗藏的眼线看到他,转身禀告三皇子殷子陌。 殷子陌眉眼阴狠:“他果然跟了太子,那就要不得了。” “作了他。” 容吉坐着轿子从集市中穿过,日暮的凉风掀起轿子窗口的幕帘,肩头的发丝扶到白皙的面颊上。 他是个孤儿,曾混迹于市井乞讨,七岁入宫净身,成了萧美人身边的小太监,萧美人就是如今的皇后。 他不想参与争权,只想在后宫复杂的关系中独善其身,平淡度日。 “嗖!” 一只飞镖擦着他的面颊飞过“啪!”钉在轿子上。 容吉瞳孔猛然一缩,他俯下身,大声喊:“停轿!” 正巧有一队杂耍班子路过,容吉躬身出了轿子,混杂在人群中。 几个灰色短衣的壮汉围拢在轿子周围,互相对了对眼神,分别往不同方向追杀过去。 容吉躲在一家首饰铺子门口,侧目静静观望,他认出这些人是三皇子的暗卫。 首饰铺子里,洛婴宁正跟在江雁鸣身后挑选三皇子和陈玉瑶的“大婚贺礼”。 江雁鸣将一只暗红色玉佩拿起来,掌柜的连忙说:“这块血沁古玉阴气很重,公子是给已故的人陪葬吗?” 江雁鸣挑唇一笑,点点头:“是大婚贺礼,就要这个,祝他们百年好合。” 掌柜尴尬地连忙让伙计将玉放在锦袋中,感觉这个客人不好惹,要好好送走。 伙计们算账,江雁鸣对洛婴宁说:“你先去轿子里等着吧。” 马车等在门口,洛婴宁独自攀上轿子,掀开幕帘,里面赫然坐在一个人! 容吉将食指竖在唇边,低声轻柔哀求: “姑娘,附近有人想杀我,能否载我一程离开险境,救命之恩不胜感激。” 洛婴宁一时愣住了。 眼前的人穿着绯色锦袍,身形优美,柔密乌发披在肩膀上,弯弯柳眉下,凤眼含情,面容白皙俏丽。 虽然有些雌雄莫辨,但是着实是个好看的人。 江雁鸣已经从商铺中出来,看她半挂在轿子门口,嫌弃地说: “这都上不去,让你跟着我去打仗还不一刀让人砍了。” 说罢他托着洛婴宁的腰一推,将她塞到轿子,自己翻身上马,对车夫说:“走吧。” 洛婴宁被他暴力塞到轿子,一下栽到容吉怀里。 第25章 你没得选,永远是我的丫鬟 - 克夫小丫鬟 - 洛娅 容吉弯唇微笑,手法温柔地将她扶起,丝毫没有尴尬之色。 他阖了阖眸子,用口型说:多谢。 洛婴宁心里忐忑,她往旁边闪了闪,从窗口幕帘的缝隙撇了一眼前面骑马的江雁鸣。 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语,洛婴宁紧张拘谨,对方却优雅恬淡。 马上到江府,洛婴宁沉吟片刻,将幕帘掀开一道缝,对江雁鸣说:“大公子,奴婢有些恶心,想下来走一段。” 轿子停下来,洛婴宁对车夫说:“你们跟我回去,一会再来赶马车。” 她下了马车偷偷回头看,正对上容吉从幕帘缝隙中看着她的眼神,容吉微微一笑。 等前面的人都进了府邸,容吉从轿中下来,远远观望了一下,看到江府的门匾。 翌日,小太监将一封信送到太子殷玄手中。 殷玄看完信,唇角一翘。 容吉已经表明态度,以后他就是自己的人了。 几日后,太子府。 洛婴宁跟在江雁鸣的身后走进正厅,一眼看到坐在幕僚中的容吉。 容吉看着她,弯唇浅笑,依然用食指悄悄在唇边一竖。 江雁鸣知道太子将容吉收在麾下,心里有些不悦,本来一群男人开会,多了个女人不说,又多了个阉人。 未免太热闹了。 殷玄沉声道:“现如今孤打算从江北流身上打开缺口,诸位有什么良策?” 幕僚们七嘴八舌说了几句,无非是江北流贪污受贿、欺男霸女、吃喝嫖赌的事,殷玄将眼神投向身侧的容吉。 容吉柔声说:“皇上现在最在意的是京城附近的封地,江北流在这方面是否有破绽?” 一阵静默,捋胡子的捋胡子,摸下巴的摸下巴。 洛婴宁忽然想到她娘说过,家里的地被贵人强占了挖湖,但是此事并不确定,她没有轻易开口。 散会后,容吉跟着大家走出正厅,转头对洛婴宁莞尔一笑,洛婴宁连忙回以轻笑。 殷玄看在眼里:“容公公和婴宁姑娘见过?” 容吉浅笑摇头:“只是面善。” 殷玄夸赞:“婴宁姑娘聪慧,孤非常钦佩她。” 洛婴宁惶然:“太子殿下过奖了。” 江雁鸣瞥了她一眼,脸色略沉。 夜晚,耳房中,水雾氤氲。 江雁鸣伤愈后,就没有让洛婴宁帮他沐浴过,今晚,他偏偏让她伺候自己沐浴。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形高大峭峻,显得洛婴宁更纤弱单薄,嫩藕一样的手臂拿着巾帕给他擦洗。 洛婴宁不一会就面颊染红,额上挂着汗,微微喘促。 江雁鸣垂目瞅她,冷声道:“你真是小姐身子丫鬟命,这点活都做不了,你没用饭吗?不知道使点力气?” 洛婴宁还真是没有这个本事,她手腕纤纤,饭量也少。 “你不要以为在太子面前说句话露个脸就不一样了,你永远是我的丫鬟。” “奴婢知道。” “你不要妄想跟陈玉瑶学,攀上个皇子,跟我耀武扬威。” “奴婢不敢。” “你以后不准再去太子府,老老实实待在府上给我做些女人该做的事情。” “奴婢明白。” 江雁鸣从她手中夺过巾帕:“把我的衣服洗了,不准让别人帮忙。” 洛婴宁擦擦额头的汗,走出耳房,拿着江雁鸣换下的衣服到了院子里,打了水,坐在木盆前洗衣服。 月上三竿,万春帮他打来水,坐在一旁台阶上,侧头看到上房灯熄了:“大公子睡了,我帮你洗吧。” 洛婴宁点点头,站起身活动腰身,万春坐在木盆前“唰唰”洗衣服。 “你怎么将我保出来的?”万春闷声问。 洛婴宁抿抿嘴,一字一句地说: “我说……他若不放你,我就告诉太子殿下,我刚救出他就被罚跪。” 万春瞅了她一眼:“你真敢,江雁鸣可是大将军,从不受人胁迫,军中很有威仪,居然被你威胁了。” “他害怕太子殿下不帮他复职。” 万春嗤笑一声:“太子奔走帮他复职是为了自己权斗,再说他们是发小伴读,你以为凭你两句话能离间了他们?” 洛婴宁蹲下身看着他,一脸好奇:“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一个小厮哪里打听的。” 万春哼笑不语,低头唰唰洗衣服。 “洛婴宁,你就打算这么一直跟着江雁鸣做个丫鬟?天天看他脸色,那天他厌弃你了,你怎么办?” 洛婴宁愣了一下,坐在旁边台阶上:“那我就想跟着大夫人。” 万春沉默了半晌,停下手上的活,抬头看她:“你不用非要做一个丫鬟,跟我走吧,我是认真的,我不会让你吃苦,也不会再娶别的女人。” 洛婴宁没有像上次一样嘲笑他,而是深深看了他一眼。 洛婴宁刚想说点什么,看到江雁鸣从上房走出来,她连忙推开万春:“快藏起来。” 万春闪身躲开,江雁鸣走到近前,看着埋头洗衣服的洛婴宁: “别洗了,回屋。” 洛婴宁连忙洗手,跟着江雁鸣回了上房。 万春从阴影处走出,缓缓坐在台阶上,看着洛婴宁的背影,眸子在暗夜中闪着光。 帷幔中,江雁鸣侧身躺在外侧,给她一个冰冷的后背,洛婴宁默默看着头顶的帷幔,失眠了。 自己的一生只能做一个丫鬟吗?自己当真有的选吗? 她正在出神,身边的人忽然开口:“在想什么?” 嗓音低沉。 “没,奴婢没有。”她惊慌回答,像在极力掩盖一件事情。 江雁鸣转过头,精致的眉骨下漆黑眉眼低沉:“不要企图逃跑,我不会放过你。” 洛婴宁侧头看着他,心中一片冰凉。 翌日,江雁鸣带着洛婴宁去成衣铺。 每次对洛婴宁发了脾气,他都会想办法找回点补,哄她开心,洛婴宁只能配合,倒像是哄江雁鸣开心。 江雁鸣给她挑了几件自己喜欢的衣服: “你穿这个好看。” 洛婴宁不置可否,你开心就好。 出了成衣铺,对面是个茶楼,招牌挂上“新到好茶” 江雁鸣对洛婴宁说:“你去买我喜欢那种,别弄错了。” 洛婴宁进了茶楼。 二楼一扇半开的雕花木窗里,隐约露出江北流的侧脸。 第26章 你喜欢我吗?我不敢问 - 克夫小丫鬟 - 洛娅 二楼,洛婴宁仔细看了新到的蒙顶甘露,让店家包好,转身穿过两侧都是包间的走廊。 走过一间包间,熟悉的阴恶之音钻入耳朵。 “三皇子,那个湖我记在别人的名下,皇上不会发现。” 江北流! 洛婴宁定住脚步,悄悄凑近细听。 “最近父皇很重视京城周边的地界,你最好赶紧把那个湖填上,万一让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 洛婴宁忽然想到昨天容吉说过皇上关注京城附近的地界,又想到她娘说有贵人将土地强征去挖湖。 原来是江北流啊……她心中一喜。 “姑娘?你怎么还没走?有什么事吗?”老板从身后走过来,问她。 洛婴宁一惊,想转身跑,隔间的门“唰!”被拉开—— 江北流扭曲的脸出现在洛婴宁面前,他一把揪住洛婴宁胸前衣襟拽进屋里,对老板说:“敢说出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他一把将洛婴宁推倒在地,反手关上门。 三皇子殷子陌垂目瞅了洛婴宁一眼,问江北流:“她是谁?” 江北流眯起三白眼:“江雁鸣的女人,府上的丫鬟说就是她给大夫人出的主意,将江雁鸣救出去的。” 殷子陌想到当日殷玄对他咄咄逼人的态度,胸中涌出杀意,他睥睨着洛婴宁: “杀了她。” 洛婴宁手臂撑着身子,惊恐地看着他那张消瘦惨白的脸。 江北流打开门对外面做了个手势,几个灰色短衣的彪悍暗卫走进来,江北流低声说:“掐死她,装到麻袋里用马车运去乱葬岗,把头割下来,别让人发现她的身份。” 洛婴宁眼眸闪动,她环顾四周,突然看着门外大声喊道:“大公子!我在这里!” 众人慌忙往后看—— 洛婴宁猛然翻身爬起,转身从半开的窗口跳了下去! 江雁鸣本来又回到成衣铺,将刚刚洛婴宁注目良久的一件淡绿色裙子买了,虽然他觉得颜色太寡淡。 他忽然觉得心脏一阵紧缩,似乎听到洛婴宁在唤他。 他转身冲出成衣铺,抬头就看到洛婴宁从茶楼二楼窗口跃出。 江雁鸣箭步跃起,双臂接住她。 抬头看向那扇窗户,正好和殷子陌、江北流打了个对眼。 一不做二不休,殷子陌向暗卫挥手。 几只铁镖从窗口飞出,破空刺向江雁鸣和怀中的洛婴宁。 江雁鸣闪过,几只铁镖深深打入地面“嗤!嗤!” 转眸间,又有几只铁镖直冲着洛婴宁飞来,江雁鸣躲闪不及,俯身挡住—— “噗嗤!” 两只铁镖深深刺入他的后背。 江雁鸣一口血喷出来,溅到洛婴宁的胸口。 “大公子!” 殷子陌对暗卫们说:“他受伤了,下去杀了他,还有那个女人,一定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暗卫们从茶楼大门涌出,挥舞钢刀冲过来,江雁鸣带的人不多,都是一些普通仆役,很快就被砍杀殆尽。 街上的百姓大声呼救四散奔逃,殷子陌从窗口往下看,目光狠厉:“把巷子两侧堵住,封锁消息,一定要将他们两人置于死地。” 一个暗卫挥刀砍过来—— 江雁鸣将洛婴宁挡在身后,钳住暗卫的手腕,反手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将刀抢过来。 十几个暗卫一拥而上。 洛婴宁被江雁鸣搂在怀里,暗卫故意向她这边砍杀,江雁鸣侧身替她挡了数刀。 江雁鸣眼眸烧红,脸上溅满鲜血,眉宇间燃着冷肃消杀,手中三尺钢刀舞得密不透风,招招见血。 十几个暗卫皆横尸在他脚下。 然而,更多的暗卫从巷子一侧源源不断涌出。 江雁鸣拉着洛婴宁往另一侧跑,对面竟然也是迎面杀来的暗卫,他薄唇紧抿,将洛婴宁推到一个铺子里,对她说: “从后门逃走!” 洛婴宁眼眸大睁看着他:“那你呢?” 江雁鸣愣了一瞬,转头看向她,眸子中依是不带一丝温度:“如果我遭遇不测,你立刻离开江府去太子那里,他会妥善安置你。” 洛婴宁心头一颤,还想说什么,被他一把推进铺子,并关上门,转身面对蜂拥而至的暗卫。 他背上的铁镖下,血流如注,染红了白色锦袍。 洛婴宁一咬牙,从铺子后门跑出去,每跑出一步,就离危险远一步,浑身的血却寸寸变冷。 她蓦然转头,似乎有什么她不想舍弃的东西在牵动她的心。 江雁鸣以一人之力血战数十手持钢刀的暗卫。 如果不是背上受伤,他有决胜的把握,然而失血让他渐渐眼前模糊,身上的力气也在渐渐流逝。 没有死在沙场,他有一丝遗憾,但是为了那个小女人而死,此生足矣! 她或许会原谅自己的暴戾冷漠…… 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一刀削掉暗卫的头颅,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轰轰轰——” 地面震动,一辆失控的马车从巷子一头冲过来! 马匹身后的草垛燃着火,黑马嘶吼,发疯一样地撒开四蹄子。 洛婴宁手持火把站在巷子尽头。 暗卫们大惊,还没反应过来马车就到了近前,被碾在马蹄车轮下。 江雁鸣望到远处的洛婴宁,他飞身上马,反身斩断马车绳索,调转马头,双腿猛夹马腹—— 黑马一声嘶鸣,双蹄腾空立了起来,随即狂奔。 路过洛婴宁,江雁鸣俯身将她掠起,放在自己身前,黑马带着两人消失在巷子尽头。 茶楼上的殷子陌看到这一幕,恼怒地对江北流低吼: “一群废物,我们走!” 马匹在甬道上驰骋,江雁鸣甩掉暗卫直接策马驶向太子府。 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紧紧搂着洛婴宁的腰,身子却渐渐失去力气伏在她背上。 “大公子!” 洛婴宁转头看着他,江雁鸣脸色惨白,口角汩汩往下流着血,额上一层冷汗,他咬牙坚持:“快了……” 江雁鸣伏在她耳畔,想问她,你喜欢我吗?不敢问,到了唇边又变成: “不准离开我……” 洛婴宁双眼噙着泪:“奴婢不会离开大公子。” 黑马冲进太子府,仆役乱作一团,殷玄从正厅快步走出,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情形。 江雁鸣已经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但是依然紧紧搂住洛婴宁的腰身,他双眸紧闭伏在她背上。 殷玄跑过去,亲自将洛婴宁抱下来,江雁鸣踉跄一下,轰然摔落马下。 “大公子!” “雁鸣!” …… 第27章 亲我 - 克夫小丫鬟 - 洛娅 太子府,别苑寝阁。 一群太医围着江雁鸣,洛婴宁和殷玄站在厅里,看着仆役一会将温水端进去,一会将满是血的纱布端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殷玄问。 洛婴宁赶紧说:“江北流在京郊强占民田挖湖,记在别人名下。” 殷玄转头,狭长黑眸凝她: “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茶楼偷听到江北流和三皇子密谈。” 洛婴宁焦急地踮起脚往里张望,手紧紧攥紧,殷玄安慰她:“你不要慌,刚才孤问过太医,刀伤都不致命,就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好……” 洛婴宁心下稍稍一松。 殷玄眼眸微转:“孤去安排一下,这次一定把江北流拉下来,雁鸣有什么消息立刻让人禀告孤。” 洛婴宁连忙点头,殷玄大步离开。 太子殷玄将江北流私占民田挖湖的事呈到皇帝那里,皇帝勃然大怒。 立刻撤了江北流的大将军的职务,直接让江雁鸣康复后择日复职。 皇帝觉得最近对太子的打压已经差不多了,给他喘息,省得他狗急跳墙,索性现在兵权已经分了几个人,不怕江雁鸣再一人独大。 得知消息后,殷玄心满意足地点头,老三,你的运气终于到头了。 洛婴宁这个女人,有胆识,不简单…… 江雁鸣睁开眼,立刻寻找洛婴宁的身影,转头看到她伏在床榻边睡着了。 他蜷起手指轻轻蹭了蹭女孩的脸颊。 洛婴宁身子一震醒过来,抬头看到江雁鸣正柔柔望着她,连忙起身去叫太医:“太医,太医,大公子醒过来了!” 太医们查看了一番,下去熬药。 洛婴宁坐在床榻前,轻声说:“太子殿下还没下朝,他说皇上已经把江北流免职,恢复了你大将军的位置。” 江雁鸣静静看着她素白的小脸,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位置并没有那么看重,他只想让这个小女人留在身边,一直这样看着自己,守着自己。 他阖了阖眸子:“我知道了。” “太医说你的伤很快就能好起来,只是失血过多,补一补就好了,没有伤到脏器,太子殿下让你暂时留在这里养伤。” 洛婴宁脸上噙着笑意,嗓音清亮。 江雁鸣觉得她和过去有些不同,拉着她的手,喃喃道:“亲我。” 洛婴宁微怔,看了一眼门口,俯下身贴上他脆弱的薄唇。 殷玄一步踏进来,尴尬得想转身退出去,洛婴宁连忙起身,用手指蹭蹭唇角,窘迫地说:“太子殿下。” 殷玄只好走回来,坐在床榻前,眉眼舒展: “婴宁在茶楼偷听到殷子陌和江北流的密谈,一举将江北流拉了下来,功不可没,等你好了,我给你们设宴。” 江雁鸣轻声哼笑:“她一个女人,也就能做点偷听的事,她有什么功劳。” “你快养好伤,尽早复职,不要再让老三有机会翻盘。” 洛婴宁端着药走进来,殷玄起身让位置。 她坐在床榻前,将药一勺一勺喂给江雁鸣。 江雁鸣喝药喝得甘之若饴,惹得一旁的殷玄挑眉笑道:“孤走了,在这里妨碍你们两人你侬我侬。” 洛婴宁放下药碗,将殷玄送出寝阁。 殷玄漆黑卧蚕眉弯下,勾唇一笑:“你和雁鸣一起为孤做事,以后大家同舟共济,共享天下,孤绝不相负。” 他又凝了洛婴宁一眼,声音有些低沉:“雁鸣很有眼光。” 洛婴宁低头:“多谢太子殿下。” 江北流这次是算是载了个大的,被军中免职,扣了俸禄,没收了私自挖的湖和游船,在府中闭门思过。 三皇子让他暂时蛰伏,最近不要再有举措。 周姨娘安抚他: “你要沉住气,这算什么,你又没断腿,江雁鸣都那样还能翻盘,你只消静静等三皇子的消息就好,军中他能用的人只有你。” 江北流咬牙切齿地说:“又是洛婴宁,这辈子我要得不到她,就特么白活了,到时候我往死里弄她。” 半月后,江雁鸣康复。 太子府设宴,请了一众幕僚卿客,为江雁鸣即将复职庆贺,也为洛婴宁和容吉庆功。 一轮明月挂在檐上。 太子府的院中摆了八仙桌,四周挂起宫灯,丫鬟仆役来来往往,将丰富菜肴摆上来,殷玄笑容可掬,和幕僚觥筹交错。 他对兵部尚书赵玉说:“军中多亏赵大人和雁鸣帮孤,有你们在,孤便高枕无忧。” 赵玉四十有余,高大威武,他笑道:“太子殿下何必客气,良禽择木而息,他日太子君临天下,也是为万民造福。” 说到殷玄心坎里,他漆黑卧蚕眉弯下:“赵大人的公子在何处任职,孤也为他在军中安置一个职务。” 刚刚笑容满面的赵玉立刻尴尬地叹气: “臣那个儿子不成器,之前想走科举,过了贡士就半途而废,又要从军,在军中晃了一年就不去了,到处鬼混,流连风月赌场,只当臣白养了他十八年。” 殷玄沉吟片刻:“要不然让他来我身边做近卫,自己人更妥帖些。” 赵玉连忙说:“多谢太子抬爱。” 洛婴宁坐在江雁鸣身侧,拘谨地低头不语。 “吃啊,傻坐着干什么。”江雁鸣夹起几道菜放到她盘子里: “多吃点肉,看你瘦得。” 洛婴宁脸用筷子翻着盘子里的大鱼大肉,胃里直反酸水,坐在她对面的容吉一直默默看着她,转头对身边上菜的仆役轻声说了句话。 仆役点点头,不多时,将一盘山药丸子和一盘藕粉甜羹放在洛婴宁面前。 洛婴宁抿唇一笑,下筷子。 容吉看着她,凤眸盈盈点点,唇角微微扬起。 太子很开心,幕僚很尽兴,夜色暗沉,曲终人散,殷玄将他们送出太子府。 江雁鸣带洛婴宁回到江府。 酒喝了不少,江雁鸣在耳房沐浴就情难自抑,将洛婴宁按在墙上收拾了一番,回到榻上倒头就睡。 洛婴宁想再去院子里转一圈,看看有没有纰漏,穿上衣服出了上房,一眼看到廊下坐了个人。 “谁在那?” 第29章 给花魁赎身,姑丈占了先 - 克夫小丫鬟 - 洛娅 皇家贵胄觥筹交错,桌前坐着一个贵族少年,独自无聊地喝酒。 洛婴宁觉得他面熟,正想穿过来往宾客再细看看,江雁鸣便带着她离开了宴会厅。 少年身边一个官员脸上堆笑给他敬酒: 字很像川岛芳子的字,可以以假乱真,但确实不是川岛芳子本人写的。 “呵呵,江大人说笑了,江大人乃江国后人,名门之后……”众臣纷纷笑着摇头。 “所以说,还得看李军的仕途心有多强。如果他仍然一心想要往上爬,将来难免会出一些问题。”杨玄瞳笑着说道。 “好的,谢谢你为我们提供的重要线索,如果想到其它线索的话请在第一时间内和警察联系。”高峰起身应道。 一句“我们不服”更是深深刺激了众世家世卿不容侵犯的尊严,当即发作。 这几日知道汝欢陷入太子府,花写月担心得无法合眼,这一刻,却听到汝欢面色温柔地问着自己是不是她的恋人? 实在不行,干脆将空调冰箱空云什么的献上去,这些独特的秘法以及民用修真产品的思路足以让他的见习期获得一个优异的评价了。 已经退休,只是在微软挂了一个技术顾问的比尔,也通过网络关注了这场直播发布会,就连比尔本人也没想到会重现这样的场景。 两人许久没说话,就这样看着外面,过了一会儿,王金童道:“俊义…你这样…唉!”王金童看着他一脸憔悴,想说些什么,但又把话咽下去了。 与自己推断得不差,这条蛇是被人控制着驱赶过来的,现在蛇虽然死了,可是蛇身上的气场是改变不了的,这就是证据。 前十名比较稳定,但是十一名到二十名时不时就会换人,有的人冲了上来,然后又被换了出来。 “不必多礼,沮授,你说说昨晚领地遭遇袭击的事情。”陆渊道。 “蛟龙鳞片被发现,果然是你的问题。”阴虎自认为已经发现了李昊的秘密。 如果得到这些宝药,或许能请人熬煮一炉“碧雷融火液”,洗练肉身,突破蜕凡之境,指日可待。 前一段时间他们已经搬到了怡园,原来在卫生室这边的房间改成了一间病房。 现在的徐氏医疗再沿用这个名字已经不合适,但具体要改成什么名字还没有定下来。 几十人可不会做到令行禁止,都什么年代了,不过他们确实是跟着韩政焕的,这点倒是没错。 看着李素妍脸上轻微的黑眼圈,这个努力下,过不了几天又要重新加重了。 “的确是他的管家当面回应,说李司首会前来赴宴。”列周急忙回应。 他打算等到时候直接给杨琴一个惊喜,再坦白自己现在有多能赚钱。 “就算我告诉了你们位置,你们也来不及了,开拓者还有六天就回来了!”卡卡尔夫努力把自己缩在吴千映身后,毕竟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他知道如果唐吉铁了心要干掉他,吴千映拦不住。 “我以为你会把他留在实验室里,就像克丽丝一样。”唐吉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他们刚刚靠人力把车里的现金搬了下来。 走出厢房右转的瞬间,楣并未注意有人经过,结结实实地撞到王亦蓁怀中。 第30章 撞上偷情 - 克夫小丫鬟 - 洛娅 陈君立双手呈上礼单,有些尴尬。 大夫人接过礼单扫了一眼,轻笑:“我不会因为陈玉瑶的事怪罪他,让他不必拐弯抹角给我送礼。” 陈君立连忙说:“多谢姑母。” 出血来一般艳红,他虽然穿着打了好几层补丁的粗布衣裳,但是依旧无法抹去他那精雕玉琢一般的雅致贵气。 我感觉自己就像被囚禁了一样,自从搬回别墅后,叶寒声连着两天都没有来过,更没有一个电话。 “等我几分钟,我寄个东西。”张远晃了晃手里的金银缠丝手环。 那些灰衣卫是狼的话,那张远就是条龙,他刚跑出狼窝,又进了龙巢,他这下不死都难了。 而刚刚莫靖远这一段话,她可以明明确确的说,她的心一瞬间得到了安定,这么多天来的不安,到了这一刻,她才知道,她其实不过想要一句简简单单的心安。 一声接着一声的抱怨声和呵斥声连接响起,这些核心会员的人都几乎忘记了一旁还有一个白翩然的存在,她也尽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的确是,卡诺闭关的石室里,他正在为接下来的夺舍做准备,极圣之体,他势在必得,所以,他所准备的,也要万无一失。 现场内,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摄像大哥,都是憋笑到极致忍不住笑出声了。 乔沐元一回来,纪长慕没法再工作,抱着毛球坐在沙发上陪她一起看电视。 护士来了之后先给周子欣和周胜利量了体温,发现周子欣的体温在41度后,又赶紧去喊医生。 那时候的想法,就是能学点技艺,拥有一份能让自己养家糊口的职业。 陪她去出席陈灏东的饭局,陪她演戏,陪她醉,醉完还得他去收拾,看她发酒疯,看她哭着喊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这些也就算了,他无话可说,感情的事本就不能勉强,可是她呢? 一路上,公司里的人面面相觑,有的人知道安初吟之前来过,有的不知道,可现在看他们这样子,真的有点尴尬。 伊凡先弄了一点盐水和面,把面粉和成了面团,然后又找了一个大盆,加了适量的水,开始用力在水里搓·揉起面团来。 管他是不是自己两肋插刀的好兄弟,拎起凳子之类的器械就往对方身上砸。 这回换吴大师被吓到了,丢下一句“莫名其妙”便乖乖掏出工具准备解石。 “孽障,你说什么呢?那也是你爸的孩子,怎么能说是妖呢?”一旁的老太太厉声道。 张敏还真想到了办法,预考的时间定下了5月3号,张敏作为一名要参加高考的学生,有了回去复习这个正当理由。 看着肇事者江辰希听他说着,他想要看看肇事者到底能翻出什么样的花。 在确认了罗成的顾虑之后,罗辑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也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林嘉丽本想勾起某些人的好胜之心,多捐些钱,没想还得到军神看重。 “我艹,谁砸我?”浅水区域的刘洋洋捂着脑袋,鲜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谁也没有想到,原本要大战一场才会解决的终极大事,在最后的时候,居然会以这么一场戏剧性的结局收场。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