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开局一条命,仓库有点冷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洪武二十五年,春寒料峭。 山东,青州府,寿王府。 一股浓郁到能把人顶个跟头的药味儿,混合着若有若无的霉味,顽强地钻进朱寿的鼻孔里。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聚焦在头顶那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素色帐子上。 “嘶……” 脑袋像是被塞进了一口正在被疯狂敲打的破锣,嗡嗡作响,疼得他龇牙咧嘴。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粗暴地冲刷着他的意识。 朱寿?朱元璋的第七个儿子?生母是个早逝、连封号都模糊的婕妤?封地在山东青州?不受宠?存在感低到尘埃里?王府穷得叮当响?前几天“偶感风寒”差点一命呜呼? “靠!这开局……地狱难度啊!”朱寿,或者说现在占据了这具身体的现代灵魂,艰难地吐出一口浊气,内心疯狂吐槽,“别人穿越不是太子就是权臣,最次也是个富家翁,我倒好,直接喜提‘大明边缘透明人’套餐?还是个病秧子?” 他尝试动了一下身体,四肢百骸立刻传来一阵散架般的酸痛,喉咙更是干得冒烟。 “水……水……”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 “哎哟!王爷!您可算醒了!”一个尖锐中带着点油滑的声音在床边响起。一个穿着半旧青色宦官服、约莫四十来岁、面皮白净无须的中年男子,一脸“惊喜”地凑了过来,正是寿王府的管事太监张诚。 张诚动作麻利地倒了半碗温水,小心翼翼地扶着朱寿坐起来一点,把碗凑到他嘴边。那动作,与其说是服侍,不如说是完成一项不得不做的差事,眼神里可没多少真切的关心,反倒带着点审视。 “王爷,您可吓死奴婢了!这都昏睡三天三夜了!太医都说……呃,都说吉人自有天相!”张诚话到嘴边拐了个弯,把“凶多吉少”咽了回去。他偷瞄着朱寿的脸色,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这位爷要是真没了,自己这王府管事怕是要被发配去守皇陵,可要是活过来了,这穷得耗子都含泪搬家的王府,又能有什么油水? 朱寿贪婪地喝了几口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那股灼烧感。他靠在冰冷的床柱上,眼神扫过这间所谓的“寝殿”:家具陈旧掉漆,墙壁斑驳,窗户纸破了几个洞,冷风嗖嗖往里灌。空气里除了药味霉味,似乎还有股……淡淡的米缸见底的焦虑? “张诚……”朱寿的声音依旧沙哑,但眼神却锐利起来,带着一丝与往日“怯懦平庸”截然不同的审视,“府里……情况如何?” 张诚一愣,这位爷醒来后的眼神怎么有点瘆人?他赶紧堆起惯有的愁苦表情:“回王爷,府里……唉!您这一病,开销甚大。库房里……库房里就剩下不到十石陈米,银钱更是……这个月的俸禄还没下来,外面庄子的租子也收不上来,佃户们都说遭了灾……”他开始熟练地诉苦,手指头在袖子里捻着,仿佛在数那根本不存在的铜板。 朱寿听着,心里拔凉拔凉的。好家伙,真是一穷二白!连王府都揭不开锅了?这“不受宠”三个字,含金量也太足了点吧?原主这日子过得,简直比普通富户都不如! 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 【检测到符合标准的宿主意识……能量波动稳定……文明跃迁仓库系统绑定中……绑定成功!】 【宿主:朱寿(大明寿王)】 【当前文明等级:Lv1(前工业时代)】 【系统仓库权限:Lv1(解锁: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前基础科技理论、图纸、工艺流程)】 【可用积分:0】 【新手礼包已发放至仓库,请查收。】 朱寿:“!!!” 什么玩意儿?系统?!金手指?! 巨大的惊喜瞬间冲散了身体的虚弱和眼前的窘迫!果然!穿越者福利虽迟但到! 他强压住激动,意念一动,一个只有他能看到的半透明虚拟界面在眼前展开。界面风格极其简陋,像个老式DOS窗口。左侧是分类目录:【农业技术】、【基础工业】、【军事技术】、【医药卫生】、【基础科学】……右侧是物品列表,密密麻麻全是灰色(未解锁),只有最上方孤零零地挂着两个图标,闪着微弱的光,标识着【新手礼包】。 他集中意念,“打开新手礼包”。 【叮!获得:《赤脚医生手册(精简版)》x1,《土法炼钢与小型高炉建造指南》x1。】 朱寿:“……” 笑容僵在了脸上。 赤脚医生手册?土法炼钢?高炉建造?? 说好的二战前科技呢?蒸汽机呢?燧发枪呢?哪怕给个水泥配方也行啊! “系统!你这新手礼包是不是发错了?这玩意儿……这玩意儿能干嘛?让我在明朝当个赤脚医生兼土法炼钢个体户?”朱寿在内心疯狂咆哮。 【系统提示:基础科技需宿主结合时代条件逐步实现。积分是解锁更多高级技术的关键。积分获取途径:科技落地、民生改善、疆域扩张、威胁消除。请宿主脚踏实地,从解决基础生存问题开始。】机械音毫无波澜。 朱寿看着虚拟界面里那两本“神书”,再看看眼前愁眉苦脸还在絮叨“米缸见底”的张诚,以及这四面漏风的破屋子,一股巨大的荒诞感涌上心头。 别人家的系统开局送神功送神器,他倒好,送了两本……技术扶贫手册?还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王爷?王爷?您怎么了?”张诚看着朱寿脸色变幻不定,时而惊喜时而绝望,心里直犯嘀咕:莫不是病傻了? 就在这时,寝殿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年轻的、穿着王府低级侍卫服饰的小伙子,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毫无血色: “王……王爷!张公公!不好了!府门外……府门外来了好多流民!黑压压一片!他们……他们说青州遭了蝗灾,实在活不下去了,听说王府还有粮,要……要求王爷开仓放粮!守门的兄弟快顶不住了!” “什么?!”张诚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空碗差点掉地上,声音都变了调,“流民?冲撞王府?这……这如何是好!快!快关紧大门!顶住!顶住啊!” 朱寿的心也猛地一沉。 流民冲击王府?这可不是小事!在这个秩序森严的时代,冲击王府形同谋反!王府这点护卫,对付地痞流氓还行,面对成百上千饥饿绝望的流民…… 他下意识地再次看向脑海里的系统界面。那孤零零的两本书,《赤脚医生手册》……现在能治饿病吗?《土法炼钢》……能立刻变出粮食吗? 积分:0。 仓库里,那本《赤脚医生手册》旁边,一个灰色但轮廓清晰的图标吸引了他的目光——【高产作物(番薯、玉米)种植技术详解及基础种子(兑换需积分:100)】。 一百积分! 他现在一个积分都没有!而门外,是汹涌的饥饿人群,随时可能冲进来,把他这个“透明王爷”连同这破王府一起撕碎! “系统……”朱寿看着那灰色的、代表希望的图标,又听着门外越来越清晰的哭喊和撞击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和荒诞的无力感攥紧了他的心脏,“你特么玩我呢?!” 第二章:粪发涂头保平安,积分还得靠金坷垃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王爷 “流民越聚越多,怕是有好几百人!大门……大门快被撞开了!”小侍卫带着哭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寝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药味、霉味,此刻都敌不过那从门外隐隐传来的、如同潮水般的绝望呐喊和木头不堪重负的**声。 张诚面如土色,两股战战,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完了……完了……冲撞王府,惊扰王驾,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啊!他们活不了,咱们也……” “闭嘴!”朱寿猛地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凌厉,瞬间压住了张诚的絮叨。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带着霉味的空气刺得肺疼,却也让混乱的思绪强行冷静下来。 慌?没用!等死?更不行!系统仓库里那需要100积分的高产种子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当务之急是……稳住局面!必须立刻找到能 “改善民生”或者 “消除威胁”的办法,哪怕只有一点点,骗……不,是争取到第一笔积分! 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目光在简陋的寝殿里疯狂扫视。药碗? 破家具?漏风的窗户?……等等!他的视线猛地定格在墙角那个散发着可疑气味的……恭桶上! 一个荒诞到极点,却又可能是唯一可行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 “张诚!”朱寿的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甚至……还有一丝诡异的兴奋? “啊?王爷?”张诚被吼得一愣,茫然地看着自家王爷。这位爷的眼神怎么……像是饿狼看到了肉? “我问你!王府里,人畜的粪便秽物,平日是如何处置的?”朱寿语速极快。 “啊?”张诚彻底懵了,这都什么时候了?王爷问这个干嘛?他下意识地回答:“回…回王爷,自然是……收集起来,由粗使仆役每日运出城去……找个偏僻地方倾倒掩埋,或是……或是贱卖给城外的粪夫……” “暴殄天物!简直是捧着金饭碗要饭!”朱寿痛心疾首地一拍大腿(牵动伤处疼得龇牙),眼神却亮得吓人, “听着!立刻传本王命令!” “第一!所有王府护卫,立刻停止与流民冲突!全部撤到二门内!把府库……对,就是那个快空了的粮库旁边那个堆放杂物的院子,立刻清空!把大门……不,把王府侧门打开!放那些流民进来!就说……就说本王怜悯灾情,要施‘仙法’,助他们度过难关,需要人手!让他们在清空的院子里集合,不许乱跑乱动!违令者,格杀勿论!”朱寿语速飞快地下令,最后一句杀气腾腾,镇住了张诚。 “啊?!放…放进来?”张诚魂飞魄散, “王爷!这…这引狼入室啊!” “少废话!照做!告诉他们,只要听话干活,本王保他们今日有饭吃!第二!”朱寿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指着张诚的鼻子, “你!立刻带人,把王府里所有能找到的粪便!人粪!马粪!猪粪!鸡粪!只要是能发酵的,全给我收集起来!堆到那个清空的院子里去!越多越好!还有,府里厨房的烂菜叶子、淘米水、草木灰,只要是能烂的有机废物,全给我搜罗过去!一点不许浪费!”张诚:“……???”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或者王爷真的病傻了! 收集……粪便?烂菜叶子?还要堆在院子里?让流民看着?这是要……现场作法? 用臭味熏跑流民吗? “王爷!这…这秽物污浊不堪,聚集一处,恐生大疫啊!而且……”张诚试图挣扎。 “疫病?本王有‘仙法’!你懂个屁!快去!再啰嗦,流民冲进来第一个撕了你!”朱寿恶狠狠地瞪着他,那眼神让张诚一个激灵,再不敢多言,连滚爬爬地冲出去传令了,嘴里还兀自念叨:“疯了…王爷真的疯了…”寝殿里只剩下朱寿和小侍卫。 小侍卫也傻了,呆呆地看着自家王爷。朱寿没空解释,意念沉入系统仓库,死死盯着那本《赤脚医生手册(精简版)》。 这玩意儿现在治不了饿病,但里面……里面一定有关于卫生防疫和……堆肥的只言片语吧? 明朝应该也有原始的沤肥,但效率低下,臭气熏天还容易生虫致病。他要的是快速、高效、相对 “卫生”的堆肥技术!哪怕只是理论!他集中精神,疯狂翻阅着虚拟手册。 目录……卫生防疫……环境消毒……找到了! “简易高温堆肥法”!【简易高温堆肥法:利用微生物发酵分解有机废弃物,产生高温(可达60-70℃),杀灭病原体及虫卵,转化为优质有机肥料。 要点:碳氮比(C/N)约25-30:1(如干草、木屑为碳源,粪便、厨余为氮源),水分含量50%-60%,保持疏松通气,定期翻堆……】 “有了!”朱寿心中狂喜!就是这个!虽然手册描述极其简略,但核心原理有了! 这就是 “民生改善”的切入点——变废为宝,制造肥料,提高未来粮食产量!虽然远水解不了近渴,但……这操作足够 “新奇”且 “有明确改善目标”,应该……也许……可能……能骗到系统积分吧?赌了! 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下床,在小侍卫惊恐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但求生的意志支撑着他。王府侧门已经打开,在护卫们刀枪的威慑和 “王爷施仙法救大家”的吆喝下,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中混杂着绝望、麻木和一丝茫然的流民,被小心翼翼地引导进了那个临时清空的杂物院。 院子不大,挤了几百人,显得异常拥挤。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土腥和不安的气息。 而院子中央,在所有人惊愕、不解、甚至带着点恶心和恐惧的目光注视下,张诚正带着几个同样一脸苦相的仆役,推着几辆散发着浓烈 “芬芳”的粪车,将黑乎乎、黄澄澄的 “原料”哗啦啦地倾倒在空地上。旁边还堆着搜刮来的烂菜叶、草木灰等物。 那味道……瞬间让整个院子的空气指数爆表! “呕……”不少流民忍不住干呕起来,人群开始骚动。 “肃静!”朱寿在小侍卫的搀扶下,终于出现在院子前方一个临时搭起的小台子上。 他脸色苍白,身形摇晃,但声音却异常洪亮,带着一种……神棍般的狂热? “诸位乡亲!”朱寿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指着那堆 “小山”,开始了他的表演, “莫要被这表象所惑!此乃‘聚财化生之宝’!本王得仙人托梦,授此‘聚财化生术’,可将污秽化为沃土,滋养万物!今日召集诸位,便是要借众人之力,行此‘仙法’,解我青州之困!”流民们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仙法?聚财化生?用……屎?张诚在台下捂住了鼻子,眼神绝望:完了,王爷这疯病是没救了! 这 “仙法”怕不是要把整个王府都腌入味了?朱寿无视所有怀疑的目光,按照手册里的要点,开始指挥:“听本王号令!第一队,去取些干草、秸秆、碎木屑来!铺在下面!要干!第二队,将草木灰与这些……‘宝料’均匀混合!第三队,去取水来!要控制水量,手捏成团,指缝见水但不滴落!快!动起来!此乃仙法第一步‘聚气’!谁若懈怠,便是对仙法不敬,休怪本王无情!”或许是 “仙法”和 “有饭吃”的承诺,或许是王府护卫明晃晃的刀枪,流民们在茫然和恶心中,开始笨拙地按照指令行动。 场面极其混乱:有人抱来干草,有人忍着恶心用木锹搅拌着恶臭的混合物,有人小心翼翼地泼水……朱寿站在台上,强装镇定地指挥着,内心却在疯狂祈祷:“系统大爷!行行好!这算不算‘民生改善’的前期准备?肥料也是农业基础啊!给点分吧!一分也行啊!”就在一桶水不小心泼多,让一堆混合物变得过于湿黏,负责搅拌的几个流民被那滑腻恶心的触感恶心得哇哇大叫时——【叮! 检测到宿主成功启动并指导 “简易堆肥”项目,此技术可显著提升本地土壤肥力,改善农业基础,潜在提升粮食产量。 符合‘民生改善’初级标准。】【获得积分:+10!】【当前积分:10/100】成了! 虽然只有十分之一,但……有门了!朱寿差点喜极而泣!他看着台下混乱、肮脏、散发着冲天臭气的场面,看着那些在恶臭中辛勤劳作(或者说忍受酷刑)的流民,看着捂鼻子的张诚和一脸生无可恋的小侍卫,再想想仓库里那价值100分的番薯玉米种子……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被臭得差点背过气去),脸上挤出一个悲天悯人(实则咬牙切齿)的笑容,对着台下大声宣布:“诸位辛苦了!仙法第一步‘聚气’已成!此宝堆,需静置发酵七日!七日后,本王将在此‘开坛’,取‘化生仙药’分与大家!凡今日出力者,皆可优先领取‘仙药’,保你家田地肥力大增,来年丰收有望!”流民们将信将疑,但听到 “仙药”、 “丰收”的字眼,眼中多少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至少……这位王爷没直接赶他们走或者杀他们? 还许诺了 “仙药”?朱寿趁热打铁,指着堆肥堆旁边一块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张诚!立刻去把库房里那最后几石陈米,全熬成稀粥!今日所有出力者,管一顿饱……呃,管一顿热乎的!”一听有吃的,流民们的骚动终于平息了一些,甚至有人看向那堆 “宝料”的眼神,也没那么抵触了——虽然味道还是那么冲。张诚苦着脸应下,心里哀嚎:最后的存粮啊! 王爷您是真不打算过了吗?朱寿看着积分栏里那宝贵的 “10”,又看看院子里热火朝天(臭气熏天)的景象,再看看远处库房方向,想象着那几石米变成稀粥的样子……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肚子也适时地咕咕叫了起来。 “系统……”朱寿在心中悲愤地呐喊, “这‘金坷垃’的积分,挣得也太有味道了吧?!剩下的90分……老子还得再搞九堆不成?!”他目光幽幽地扫过王府内院的方向,一个大胆(且味道更重)的念头冒了出来:王府的厕所……是不是也该 “贡献”一下了?还有……青州城的公共厕所?站在他旁边的小侍卫,似乎看到自家王爷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极其诡异、仿佛发现了巨大宝藏般的笑容。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离那堆 “仙宝”和自家王爷都远了一点。 第三章:王府厕所大开发,积分全靠味道撑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第三章:王府厕所大开发,积分全靠味道撑 王府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而深沉的气息。那是陈米稀粥的寡淡米香,混合着几百号人聚集的汗味、土腥气,以及……那占据了杂物院中央、如同地标般存在的“聚财化生宝堆”散发出的、日益醇厚的“底蕴”。 朱寿站在离宝堆稍远的上风处,依旧被那无孔不入的味道熏得眼角直抽抽。他捏着鼻子,看着流民们在王府护卫的监督下,按照他昨日临时恶补(主要是回忆加瞎编)的“仙法步骤”,小心翼翼地用木叉翻动着那堆混合物,力求“疏松通气”。 “呕……王爷,这味儿……奴婢实在是……”张诚脸色发青,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凑在朱寿身边,声音都在发颤。他感觉自己的官袍、头发丝儿,甚至连灵魂都腌入味了。 “忍忍!张公公,此乃仙气!闻多了强身健体!”朱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眼睛却死死盯着只有他能看到的系统界面。 【当前积分:10/100】 【堆肥项目进行中,预计完成时间:6天23小时59分(系统倒计时)。完成度评估:初级(需持续维护)。】 才10分!离目标100分还差整整90!指望这一堆发酵成功,系统能给多少分?20?30?杯水车薪!而且……王府那点可怜的家底,昨天一顿稀粥就干掉了最后几石陈米!别说养这几百号流民七天,王府自己明天就得断炊! 危机,从未远离,只是从刀兵相见的冲击,变成了慢性杀害的饥饿和积分压力。 “张诚,”朱寿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冷静,“府里……还有哪些地方能产出‘聚财化生宝料’?” 张诚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都绿了:“王爷!您…您不会是还想……” “没错!”朱寿斩钉截铁,“仙法初成,宝料多多益善!本王方才神游太虚,得仙人启示,王府乃福地,各处蕴藏仙材!尤其是……五谷轮回之所!” 五谷轮回之所?那不就是……茅房?! 张诚眼前一黑,差点当场厥过去。掏自家王府的茅坑?!这传出去,寿王府的脸面,不,是整个老朱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王爷!使不得啊!”张诚噗通一声跪下了,鼻涕眼泪差点一起下来,“这…这有辱斯文!有损天家威仪!若传至京城,御史言官的弹劾奏章能把咱们王府给埋了!” “威仪?命都快没了还要什么威仪!”朱寿冷笑一声,俯视着张诚,“张公公,你想想,是现在被弹劾‘有辱斯文’重要,还是过几天流民饿疯了,把咱们撕了当粮食,或者咱们自己活活饿死重要?面子重要,还是里子重要?” 张诚张了张嘴,哑口无言。他想起昨天流民冲击大门时那绝望疯狂的眼神,又摸了摸自己空瘪的肚子,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再者,”朱寿话锋一转,带着点蛊惑,“这‘聚财化生术’若真成了,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功德!到时候粮食增产,百姓吃饱,朝廷嘉奖还来不及,谁会揪着这点‘收集仙材’的小事不放?张公公,你可是这‘仙法’的第一功臣啊!到时候本王在功劳簿上,定给你记头功!” 头功?张诚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他虽然势利怕死,但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王爷这话虽然听着像画大饼,但眼下这绝境……好像真没别的路了?万一……万一这“仙法”真成了呢?自己岂不是…… “奴婢……奴婢明白了!”张诚一咬牙,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带着一种奔赴刑场般的悲壮,“为了王爷!为了王府!为了……仙法!奴婢这就带人去‘请仙材’!” 看着张诚带着几个同样一脸视死如归的仆役,扛着粪桶、拿着粪勺,悲壮地冲向王府内院各个角落的厕所,朱寿嘴角抽了抽。这画面……太美不敢看。 不过,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叮!检测到宿主主动发掘并高效利用本地有机废弃物资源,扩大“堆肥”项目规模,显著提升潜在土壤改良范围。符合‘民生改善’持续投入标准。】 【获得积分:+5!】 【当前积分:15/100】 “才5分?!”朱寿有点失望,但蚊子腿也是肉!而且,随着张诚团队“辛勤工作”,一桶桶“新鲜热辣”的“仙材”被源源不断地运到杂物院,加入那堆不断壮大的“宝山”,系统的提示音竟然断断续续又响了几次: 【叮!资源持续投入,堆肥项目规模扩大。积分+2!】 【叮!王府内部废弃物循环利用理念初步实践。积分+1!】 【叮!……】 虽然每次加得不多(1-3分),但架不住“原料”充足啊!王府上下几十号人,加上马厩里的几匹马……这“产能”相当可观! 朱寿看着积分缓慢而坚定地往上爬:18分…21分…25分……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甚至开始琢磨:要不要派人去跟青州知府“商量商量”,把官衙的厕所也“承包”了?或者……城里的公共厕所招标? 就在朱寿沉浸在“味道积分学”的美好畅想中时,一个更大的麻烦找上门了。 王府管家,一个须发皆白、穿着洗得发白的绸衫、满脸愁苦的老头儿,捧着一个空荡荡的、落满灰尘的账本,颤巍巍地走到朱寿面前,扑通跪下,老泪纵横: “王爷!老奴无能!库房……库房彻底空了!一粒米,一文钱都没了!厨房……厨房连耗子都搬家了!今日……今日王府上下,还有外面那些干活的人……断炊了!断炊了啊王爷!” 断炊! 这两个字像一盆冰水,把朱寿从积分上涨的喜悦中浇了个透心凉! 积分!积分!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积分!有了积分才能换种子!才能种出粮食!可现在,别说等种子种出来,眼前这一关就过不去了! 王府上下加上几百流民,一天消耗的粮食是天文数字!去哪里搞?抢?借?谁会借给一个穷得叮当响、名声还开始变得有点“味道”的透明王爷? 朱寿焦躁地在原地踱步,目光扫过院子里那些在饥饿驱使下,干活更加卖力(或者说更加麻木)的流民,扫过远处还在“勤勤恳恳”掏厕所的张诚团队,最后,落在那堆散发着“希望”与“绝望”双重气味的巨大堆肥堆上。 “仙法……仙法……”他喃喃自语,眼神闪烁。 突然,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成型! “管家!莫慌!”朱寿猛地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孤注一掷和神棍忽悠的奇异光彩,“断粮?这正是仙法大成前的最后考验!所谓‘破而后立’!去,告诉所有人!今日忍饥挨饿,是为了明日仙粮满仓!本王这就去‘开坛’,向仙人祈求‘化生仙粮’!速速给本王准备香案!三牲没有……三碗清水总有吧?再找些……干净的黄土来!” 管家:“???” 张诚刚拖着一桶“新鲜货”回来,听到这话差点把桶扔了:“王爷?!您…您又要开坛?这次求…求粮食?”他看着那堆臭烘烘的肥料,感觉王爷的疯病又升级了!从“搅屎”升级到“凭空变粮”了? 朱寿不理他们,意念疯狂沉入系统仓库。积分!还差多少?他刚才指挥“掏粪”又攒了点……当前积分:【31/100】! 距离100还差69分!时间不等人!必须立刻、马上搞到一大笔积分!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仓库里那本《土法炼钢与小型高炉建造指南》上。这玩意儿之前觉得屁用没有,但现在…… “系统!”朱寿在心中咆哮,“如果我立刻开始筹备建造高炉!准备炼铁!哪怕只是画个图纸,选个地址,收集点原材料!这算不算‘科技落地’的前期准备?!能不能提前预支点积分?!救命啊!” 系统沉默。 “算不算?!给个准话!不然老子真要去跳粪坑了!”朱寿急眼了。 【系统提示:宿主主动启动‘基础工业’项目(小型高炉建设),并开始进行实质性前期准备(选址、材料收集、人员召集等),可视作项目启动。根据项目规模及潜在影响力,可预支部分启动积分。是否确认启动?】 “确认!确认!立刻!马上!”朱寿心中狂吼。 【叮!宿主启动‘小型高炉建设’项目(Lv1基础工业)。项目评估:**险,高潜力。预支启动积分:+50!】 【警告:若项目在合理时间内(30天)未能进入实质性建设阶段,预支积分将被双倍扣除!】 【当前积分:81/100!】 81分!朱寿差点激动地跳起来!距离目标只差19分!有门了! 他强压住狂喜,脸上神棍的表情更加虔诚而高深莫测。他大步走向管家临时用破桌子搭起的“香案”,上面摆着三碗清水和一捧黄土。 “仙人在上!”朱寿对着空气(实则是对着系统),声情并茂地开始表演,“弟子朱寿,为解黎民饥馑,恳请仙人赐下‘化生仙粮’之种!弟子愿倾尽所有,建炉炼铁,以彰仙法神威,泽被苍生!” 他抓起一把黄土,煞有介事地撒入一碗清水中,搅成泥浆。然后双手高举,仿佛在承接无形的恩赐。 台下,流民们、王府下人们,包括张诚和管家,都屏息凝神,紧张又带着一丝荒诞的期待看着。王爷……真能凭空变出粮食种子? 朱寿闭上眼睛,意念集中在系统仓库里那个闪亮的图标上——【高产作物(番薯、玉米)种植技术详解及基础种子】!兑换! 【兑换成功!消耗积分:100!】 【当前积分:-19/100(预支积分未完成项目需偿还)】 【物品已发放至系统仓库,请查收。】 成了! 朱寿感觉手心一沉,借着衣袖的遮掩,一小包用油纸仔细包裹、沉甸甸的东西凭空出现在他手中!同时,大量的关于番薯、玉米种植的详细信息涌入脑海。 他心中大定,缓缓睁开眼,脸上带着“承接仙恩”后的疲惫与神圣。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包油纸包裹捧在掌心,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对着台下激动(且饥饿)的人群,朗声道: “仙人垂怜!已赐下‘化生仙粮’神种!” 人群一阵骚动,无数双饥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死死盯着朱寿手中那个小小的包裹。 朱寿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忽悠……不,是讲解种植方法。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异变陡生! “报——!!!”一个浑身是血的王府护卫,连滚爬爬地从大门方向冲了进来,声音凄厉绝望: “王爷!不好了!城外……城外出现大批流寇!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已经攻破了西边两个庄子!正朝着青州城……朝着王府这边杀过来了!人数……人数怕是有上千!装备精良啊王爷!” 轰! 如同晴天霹雳! 刚刚因“仙种”而升起一丝希望的人群,瞬间被更大的恐惧淹没!流寇!装备精良!上千人!王府这点护卫,加上这几百饿得半死的流民,够人家塞牙缝吗? 张诚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面无人色:“流…流寇?!天亡我也!” 管家直接晕了过去。 流民们更是炸了锅,哭喊声、尖叫声响成一片,刚刚维持的秩序瞬间崩溃! 朱寿捧着那包珍贵的种子,站在混乱的中心,脸上的神圣表情僵住了,只剩下无尽的错愕和……想骂娘的冲动! 积分刚花完,种子到手了,粮食危机眼看有解了……结果特么的流寇来了?! 还让不让人好好种田了?! 他看着系统界面上那刺眼的【-19/100】和【小型高炉建设(预支积分项目)】,再看看台下绝望混乱的人群,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喊杀声…… “系统……”朱寿的声音带着一种被命运反复蹂躏后的麻木,“你这难度……是地狱十八层批发来的吧?!” (第三章完) 第四章:天雷滚滚退流寇,科技神棍初显威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流寇!上千人!杀过来了!” 护卫凄厉的喊声如同丧钟,瞬间击碎了“仙种”带来的短暂希望。杂物院里,绝望的哭喊、惊恐的尖叫如同沸水般炸开!刚刚还在为“仙粮”而激动的流民们,此刻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跑! 人群像无头苍蝇般乱撞,试图逃离这个即将变成屠宰场的地方。王府的下人们也吓得魂飞魄散,跟着乱跑。场面彻底失控! “都给我站住!乱跑者死!”朱寿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压过了混乱的喧嚣!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夺过旁边护卫的腰刀,狠狠劈在身旁一根木柱上,发出刺耳的“咔嚓”声! 这凶狠的一刀和他眼中迸射出的、近乎疯狂的厉色,瞬间镇住了离他最近的几十个人。混乱稍止,无数双惊恐的眼睛看向他。 “跑?往哪里跑?!”朱寿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王府围墙挡不住流寇!青州城门也未必来得及关上!你们两条腿,跑得过流寇的快马钢刀吗?!” 他的话像冰冷的刀子,戳破了所有人最后一丝侥幸。是啊,跑不掉的!流寇凶残,破庄屠村是常事,落到他们手里,比饿死还惨! “不想被剁成肉泥的,就听本王号令!”朱寿高举着那包珍贵的种子,如同举着一面旗帜,“本王有仙法在身!区区流寇,何足道哉!想活命的,就拿起你们手里的家伙!木锹!粪叉!扁担!石头!凡是能伤人的,都给本王捡起来!跟着护卫,守住大门和侧门!本王这就开坛做法,引天雷诛杀此獠!” 天雷?! 张诚刚爬起来,听到这话差点又趴下。王爷这疯病……已经突破天际了!从变粮升级到招雷了?! 流民们更是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怀疑。仙粮种子还能勉强信一点,招天雷?这……太离谱了吧? 但朱寿根本不给他们质疑的时间!他一把将种子塞给旁边同样吓傻但勉强还站着的小侍卫:“拿好!死也要保住它!这是所有人的命根子!” 然后,他猛地指向张诚和几个还算镇定的护卫头目: “张诚!带几个人,立刻去把王府所有能找到的菜油、猪油、桐油!只要是油,全给本王搬到大门楼上去!快!护卫队长!你带剩下的人,把流民组织起来!分成两队,一队堵大门!一队堵侧门!告诉他们,守住了,有仙粮吃!守不住,大家一起死!” 或许是朱寿的凶悍镇住了场子,或许是“一起死”的威胁太过真实,也或许是那虚无缥缈的“天雷”和“仙粮”成了溺水者最后的稻草,混乱的人群在短暂的死寂后,竟然爆发出一种绝望的凶性! “跟他们拼了!” “守门!守住了才有活路!” “听王爷的!王爷有仙法!” 流民们红着眼睛,纷纷捡起手边的“武器”——翻粪的木锹、搅拌的粪叉、挑水的扁担、甚至地上的石块,在护卫的吆喝下,拥挤着涌向王府大门和侧门,用身体和简陋的工具,死死堵住了出入口!王府的仆役们也被裹挟着加入了进去。 张诚连滚爬爬地带着人冲向厨房和库房。油?菜油没多少,猪油罐子倒有几个,还有一小桶刷家具用的桐油!全搬!死马当活马医了! 朱寿则在小侍卫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冲向王府最高的建筑——大门门楼!他一边跑,一边意念疯狂沉入系统仓库! “系统!系统爸爸!救命!有没有什么能立刻用的!火药!炸弹!***!什么都行!积分先欠着!回头双倍还!”他急得在内心嘶吼。 【系统提示:当前积分:-19/100。信用额度不足,无法透支。Lv1仓库权限无成品武器可兑换。请宿主基于现有条件及解锁知识,寻求解决方案。】 现有条件?油!对!油!他刚才让张诚去搬油了!解锁知识?《土法炼钢》……等等!里面有提到燃料!提到燃烧!提到……爆炸?! 一个极其危险、成功率未知、但可能是唯一机会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 他冲上门楼,凛冽的寒风夹杂着远处越来越清晰的喊杀声和马蹄声扑面而来。远处的地平线上,已经能看到黑压压的人影和晃动的兵器寒光!烟尘滚滚,杀气腾腾! 张诚带着人,气喘吁吁地把几罐猪油、一小桶菜油和那桶刺鼻的桐油搬了上来,哭丧着脸:“王爷!油…油都在这里了!就…就这么多了!” “够了!”朱寿看着那桶桐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记得,《土法炼钢指南》里提到过,桐油燃烧猛烈,烟大,而且……在密闭空间与空气混合,遇明火会爆炸!原理类似粉尘爆炸! “快!去找几个最大的酒坛子!空的!要厚实的!还有棉布!破布条!越多越好!快!再晚就来不及了!”朱寿对着张诚咆哮。 张诚虽然完全不明白王爷要空酒坛子干嘛,但此刻也只能像提线木偶一样执行命令,连滚爬爬又冲了下去。 朱寿则趴在门楼垛口,心脏狂跳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流寇。黑压压一片,足有上千人,穿着五花八门的皮甲或破烂棉甲,手持长矛大刀,甚至还有少量弓箭!为首几人骑着杂色马,面目狰狞,嗷嗷叫着冲在最前面,距离王府大门已不足三百步!他甚至能看清对方脸上残忍的笑容! 时间!时间!朱寿感觉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 终于,张诚带着几个仆役,抱着几个沾满灰尘、足有人头大小的厚实空酒坛,还有一堆破布烂棉絮冲了上来。 “把桐油倒进酒坛!倒满!用破布棉絮塞紧坛口!塞死!留出一截布条在外面当引信!”朱寿一边吼,一边自己动手示范。他抱起一个酒坛,将粘稠刺鼻的桐油咕咚咕咚往里灌,灌到快满,然后抓起大把破布棉絮,死命往坛口里塞,压实,最后留出一尺多长的布条垂在外面。 张诚等人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被朱寿的疯狂感染,手忙脚乱地开始制作。很快,五个灌满桐油、塞着布条引信的“大号油坛炸弹”制作完成,歪歪扭扭地摆在地上。 “火!火折子!”朱寿伸手。 护卫队长连忙递上火折子。朱寿吹燃,看着那跳跃的火苗,又看看下面越来越近、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流寇前锋,距离已不足百步!他甚至能听到对方粗重的喘息和兵器的碰撞声!堵门的流民和护卫发出惊恐的尖叫! “系统!保佑这土法炸弹能响吧!”朱寿心中默念,眼神一厉,对着下方大喊:“下面的人!趴下!捂住耳朵!张嘴!” 然后,他用尽全身力气,抱起一个沉甸甸的油坛,点燃了垂在外面的布条! 嗤嗤嗤…… 布条迅速燃烧,发出刺鼻的烟味和焦糊味。 “给老子下去!”朱寿怒吼一声,用尽吃奶的力气,将燃烧的油坛朝着流寇最密集、冲锋势头最猛的前锋狠狠砸了下去! 油坛在空中划过一个抛物线。 时间仿佛变慢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那个燃烧的坛子落下。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油坛并没有直接砸中人,而是落在冲锋队伍前方几步的地面上,猛烈炸开!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破碎的陶片如同锋利的刀片,伴随着灼热的桐油,如同暴雨般向四周发射! “啊——!” “我的眼睛!” “火!火啊!”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流寇猝不及防,瞬间被爆炸的冲击波掀翻!被飞溅的陶片割得血肉模糊!被燃烧的桐油泼溅,变成了凄厉惨叫的火人!更可怕的是那巨大的声响和冲天的火光浓烟,对从未经历过爆炸的古代人造成了难以想象的恐怖震慑! 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后面的流寇惊恐地看着前方同伴的惨状和那如同地狱烈焰般的景象,听着那如同天罚般的巨响,脸上充满了恐惧和茫然! “天……天雷?!王爷……王爷真招来天雷了?!”门楼下,死死堵着门的流民和护卫们,被这近在咫尺的爆炸震得耳朵嗡嗡作响,但看到流寇人仰马翻的惨状,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敬畏! “仙法!是王爷的仙法!” “天雷劈死他们!” “王爷威武!” 门楼上的张诚等人更是目瞪口呆,看着那爆炸的火光和浓烟,又看看地上剩下的四个油坛,再看看自家王爷那虽然脸色苍白却如同神祇般(在火光映衬下)的身影,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和……狂热,涌上心头!王爷……真有仙法?! 朱寿也被这爆炸的威力吓了一跳,但更多的是狂喜!成了!这土法炸弹虽然简陋,但效果拔群! “别愣着!继续!给老子砸!炸死这帮狗娘养的!”朱寿怒吼着,抱起第二个点燃的油坛,再次狠狠砸向陷入混乱的流寇人群! 轰!!! 轰!!! 轰!!! 接连四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在流寇人群中次第开花!火光冲天,浓烟蔽日,破碎的陶片和燃烧的油火无情地收割着生命,制造着更大的混乱和恐慌!那巨大的声响在旷野中回荡,如同天神的怒吼! “天雷!是天雷!” “寿王会妖法!引天雷劈我们!” “快跑啊!王爷饶命!” 流寇的士气彻底崩溃了!他们不怕刀枪,不怕流血,但对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同天罚般的“妖法”,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再凶悍的亡命徒,面对未知的恐怖也会肝胆俱裂! 不知是谁发了一声喊,残余的流寇如同退潮般,丢盔弃甲,哭爹喊娘地朝着来路亡命奔逃!连那些受伤倒地的同伴都顾不上了! 王府门前,一片狼藉。燃烧的火焰,弥漫的硝烟(桐油燃烧不完全产生的),散落的残肢断臂,痛苦**的伤者,还有那刺鼻的混合气味(血腥、焦糊、桐油臭)…… 门楼上,朱寿脱力般地靠在冰冷的墙垛上,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内衫。刚才那几下投掷,几乎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门楼下,劫后余生的流民、护卫、仆役们,在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赢了!我们赢了!” “王爷万岁!仙法万岁!” “天雷!王爷招来了天雷!” 张诚扑通一声跪倒在朱寿脚边,抱着他的大腿,激动得语无伦次:“王爷!神威!神威啊!奴婢……奴婢有眼无珠!王爷您真是神仙下凡!仙法无边!奴婢……” 朱寿疲惫地摆摆手,看着下方如同膜拜神明般狂热的人群,看着远处仓皇逃窜的流寇背影,再感受着脑海中系统的提示: 【叮!成功击溃大规模流寇进攻,解除对封地及自身的重大生存威胁!符合‘威胁消除’重大标准!】 【获得积分:+500!】 【当前积分:481/100(偿还预支-19后)】 【叮!宿主首次成功应用跨时代知识(简易燃烧爆炸物)解决重大危机,并产生广泛影响力。奖励积分:+200!】 【当前积分:681/100!】 【系统权限经验大幅提升!】 681分! 朱寿看着那前所未有的积分数字,感受着身体深处涌出的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再闻着空气中那混合了血腥、焦臭、桐油以及……一丝若有若无、仿佛来自杂物院方向的“聚财化生宝堆”的醇厚气息……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下方狂热的人群,也对着自己,低声嘟囔了一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 “仙法个屁……这科技神棍……真特么不是人干的活儿……呕……” 他胃里一阵翻腾,终于忍不住扶着墙垛干呕起来。 (第四章完) 第五章:仙药出炉香满城,炼器宝炉惊四方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流寇的阴影散去,留下的是一地狼藉和浓得化不开的“天雷”余味(混合着焦糊、血腥和桐油臭)。但寿王府的气氛,却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水滴,彻底沸腾了! “王爷神威!仙法无边!” “寿王万岁!仙王万岁!” 狂热的口号声在王府内外此起彼伏。那些堵门的流民和护卫,此刻看向门楼上那位扶着墙垛干呕的年轻王爷,眼神里只剩下顶礼膜拜的狂热。张诚更是化身头号“仙法宣传大使”,唾沫横飞地向每一个惊魂未定的人讲述着王爷如何“口诵真言,引动九天神雷,诛杀邪祟”的“神迹”,细节描绘得活灵活现,仿佛他亲眼目睹了神仙掐诀念咒。 朱寿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才勉强压下胃里的翻腾。他虚弱地摆摆手,示意小侍卫把依旧死死抱着那包种子的手掰开——这小侍卫刚才在爆炸中吓得瘫软在地,却愣是没让种子沾上一丝尘土。 “传令……”朱寿声音嘶哑,“护卫队,组织人手,清理战场!流寇伤者……能救的尽量救,单独看押审问!缴获的兵器马匹,登记造册!尸体……拖远点埋了,撒石灰消毒!”他顿了顿,看向下方依旧狂热的人群,“今日所有出力守门者,无论王府之人还是流民,记大功!待仙粮种下,优先分田!现在……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张诚!” “奴婢在!”张诚一个激灵,几乎是以滑跪的姿态冲到朱寿脚边,眼神灼热得能融化钢铁。 “组织人手,继续维护‘聚财化生宝堆’!七日期限快到了,仙药不容有失!还有……”朱寿指了指自己空瘪的肚子,又指了指同样面有菜色的众人,“王府断粮,外面的人估计也饿得够呛。你带几个人,拿上本王的手令,去找青州知府……就说本王遭流寇围攻,王府存粮耗尽,为安抚流民、稳定地方,请他速速调拨……嗯,一千石粮食应急!告诉他,‘天雷’之事,本王会亲自上奏朝廷说明,他的‘援手之功’,本王也一并记下!” 朱寿这番话软中带硬。流寇是真的,天雷神迹也是真的(知府肯定很快会知道),现在去要粮,正是趁热打铁!知府只要不傻,就知道该怎么做。既能解燃眉之急,也算给知府一个攀附“仙王”的机会。 张诚心领神会,腰杆挺得笔直:“王爷放心!奴婢定让那知府乖乖把粮食送来!他敢不给,奴婢就让他也尝尝……呃,见识见识仙法的厉害!”他差点把“尝尝天雷”说出来。 粮食问题暂时用“势”压下去,朱寿的目光终于落回那堆散发着“醇厚底蕴”的堆肥堆上。七日期限,就在今日! 在张诚的亲自监督(和狂热鼓吹)下,流民们怀着无比虔诚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开始挖掘那发酵了七日的“聚财化生宝堆”。 当表层的覆盖物被掀开,一股不同于之前单纯恶臭的、带着泥土芬芳和发酵暖意的气息弥漫开来。挖到深处,只见原本黑黄混杂、臭气熏天的秽物,竟然变成了一种深褐色、质地疏松、如同上好腐殖土般的物质!没有蛆虫,没有刺鼻的异味,反而散发着一种令人心安的、肥沃土壤特有的气息! “仙药!真的是仙药!”一个老农颤抖着抓起一把,放在鼻子下深深一嗅,激动得老泪纵横,“活了六十多年,老汉从没见过如此上好的肥料!温和!肥力足!一点不烧苗!王爷……王爷真是神农再世啊!” “仙法!王爷的仙法成了!” “我们有救了!田地有救了!” 亲眼目睹秽物变沃土的“神迹”,再结合昨日那惊天动地的“天雷”,流民们对朱寿的信仰瞬间达到了顶峰!张诚更是激动地指挥人小心翼翼地将“仙药”装筐,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叮!‘简易堆肥’项目成功完成!发酵效果优良,肥力提升显著,具备大规模推广基础。符合‘民生改善’项目成功标准。】 【获得积分:+50!】 【当前积分:731/100!】 【农业基础技术分支‘土壤改良’解锁度+10%。】 积分再涨!朱寿心中暗爽,脸上却维持着“仙气飘飘”的高深:“嗯,仙药已成,此乃天佑青州。张诚,将仙药分与参与此事的乡亲,并派人指导他们如何使用。待仙粮种下,配合此药,必获丰收!” “谨遵仙王法旨!”张诚的声音洪亮得能传三里地。他立刻组织人手,开始神圣的分发“仙药”仪式。流民们捧着分到的“仙土”,如获至宝,千恩万谢。 处理完“仙药”,朱寿的目光投向了系统仓库里那本《土法炼钢与小型高炉建造指南》,以及那令人心安的731分积分。危机解除,积分充裕,是时候搞点真家伙了!炼铁!炼钢!这才是工业的脊梁! “张诚!”朱寿再次召唤。 “奴婢在!”张诚瞬间闪现,眼神比刚才分发“仙药”时还要狂热几分。他敏锐地感觉到,王爷又要搞大动作了! “本王昨夜神游天外,得仙师传授‘九转锻宝术’!”朱寿一脸肃穆,开始编造新的“仙法”,“需筑‘八卦熔天炉’,引地火之精,融五金之魄,方可锻造神兵宝甲,护我大明疆土!” 八卦熔天炉?九转锻宝术?! 张诚听得心潮澎湃,眼睛放光:“王爷!此乃护国仙法啊!奴婢万死不辞!需要何物?奴婢立刻去办!” 朱寿很满意张诚的“悟性”,开始下达指令:“第一,选址!要远离王府和民居,通风要好,靠近水源,地下最好有硬实的粘土层!我看西边那片荒地就不错!第二,材料!立刻派人,去附近搜集这些……”他报出一长串清单:耐火粘土(他描述为“赤心土”)、石英砂(“晶莹白沙”)、石灰石(“白石粉”)、铁矿石(越多越好,品质不论)、木炭(大量,要硬木炭)、还有大量的普通粘土和石块用于垒砌炉体。 “第三,人手!组织所有能动弹的流民!告诉他们,参与筑炉者,管饱!仙粮收获后,优先分配!表现优异者,可入‘仙工坊’,学习仙法技艺,领月钱!”朱寿深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王爷英明!”张诚领命,如同打了鸡血般冲了出去。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巅峰就在眼前!跟着仙王搞仙法,这比在京城伺候那些贵人刺激多了! 很快,寿王府西边的荒地上,一场规模浩大的“仙法工程”拉开了序幕。在“管饱”和“仙工坊”的诱惑下,几百号流民爆发出了惊人的热情。挖地基的,采石的,挖粘土的,砍树烧炭的,从各处搜集铁矿石的……热火朝天!张诚如同监工头子,拿着朱寿画的极其简陋的“八卦熔天炉”结构图(其实就是个小型竖炉的剖面),扯着嗓子指挥,虽然他自己也看不太懂,但“仙王法旨”不容置疑! 朱寿则坐镇临时搭建的工棚,充当总工程师。他利用积分,从系统仓库兑换了少量关键的耐火材料添加剂配方(以“仙方”名义),并亲自指导如何制作耐火砖胚、如何调制炉膛内衬的耐火泥浆。看着那些流民在指导下,笨拙却认真地夯实地基,用粗糙的石块和粘土垒砌起越来越高的炉体轮廓,朱寿心中充满了成就感——这可是大明第一座(山寨版)高炉啊! 寿王府这边的动静,早已惊动了整个青州城。先是“天雷诛寇”的神迹传得沸沸扬扬,紧接着又是“秽土化仙药”,现在更是搞出了“八卦熔天炉”这种一听就高大上的仙家工程!知府衙门送粮的车队刚到王府门口,就被那热火朝天的筑炉场面和空气中弥漫的“仙气”(耐火材料烧制的味道和工地尘土)震撼得目瞪口呆。 知府派来的师爷,看着那初具规模、造型古朴(在朱寿看来很粗糙)的巨大炉体,听着张诚唾沫横飞地吹嘘“九转锻宝术”的神妙,再想想昨日城外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腿肚子都在转筋。他连粮都没敢亲自点验,留下几句恭维话,就急匆匆回去禀报了。 青州城内外,关于寿王朱寿的传说越来越神乎其神。“仙王”、“雷神”、“点粪成金”、“筑炉炼宝”……各种名号满天飞。百姓敬畏中带着好奇,商贾们则嗅到了巨大的商机,开始想方设法地往王府这边凑。 就在“八卦熔天炉”的地基刚刚夯实,第一层耐火砖开始铺设的时候,几匹快马卷着烟尘,疾驰到了寿王府门前。马上的骑士穿着风尘仆仆却质地精良的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神色冷峻。 为首的骑士翻身下马,无视门口护卫的紧张,亮出一面刻有龙纹的金牌,声音如同金铁交鸣: “圣旨到!寿王朱寿,接旨!” 王府门前瞬间一片死寂。所有忙碌的流民、趾高气扬的张诚、甚至工棚里正在研究如何改进风箱的朱寿,都愣住了。 圣旨?! 朱元璋的圣旨?! 这么快?! 张诚连滚爬爬地冲进工棚,声音都变了调:“王…王爷!锦…锦衣卫!传旨!圣旨到了!” 朱寿的心猛地一跳。来了!是福是祸?是因为“天雷”之事?还是因为自己闹出的动静太大?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沾满泥土的粗布衣袍(为了“亲民”形象,他特意换了普通衣服在工棚),强作镇定地走了出去。 传旨的锦衣卫百户看着眼前这位年轻、脸色略显苍白、身上还沾着泥点的王爷,再看看王府西边那正在兴建的、造型奇特的巨大炉体,闻着空气中那股混杂着泥土、烟火和一丝若有若无“仙药”余韵的古怪气息,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异。 “寿王朱寿接旨!”百户展开明黄的圣旨,声音洪亮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青州有子,心系黎庶,施仙法以解饥馑,引天雷以诛凶顽,秽土化宝,泽被乡里……朕心甚慰!特旨召寿王朱寿,即刻启程,入京觐见!钦此!” 入京觐见?! 不是斥责,是褒奖?!还要召见?! 朱寿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但随即又提了起来。召见?朱元璋要见他这个“透明儿子”?还是因为“仙法”? “儿臣……领旨!谢父皇隆恩!”朱寿叩拜接旨。 锦衣卫百户收起圣旨,脸上露出一丝公式化的笑容:“王爷,陛下对王爷在青州的‘仙迹’颇为好奇,命王爷轻车简从,即刻随我等入京。车马已在府外备好。” 即刻入京?!连收拾行李的时间都不给?这态度……有点微妙啊。 朱寿站起身,看着眼前冷峻的锦衣卫,再看看身后闻讯赶来、脸上带着兴奋又有些茫然的张诚,以及远处那刚刚搭起骨架的“八卦熔天炉”…… 他刚在青州打开局面,积分充裕,种田炼钢大业正要起步,就被一纸圣旨拎去京城? “张诚!”朱寿沉声道。 “奴婢在!”张诚连忙应声。 “本王奉旨入京。王府诸事,由你暂代!‘仙粮’种植,按本王所授之法,即刻进行!‘八卦熔天炉’……继续建造!所需物料,你持本王手令,可向知府衙门调用!若遇难决之事……等我回来!”朱寿语速很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必须保住这刚刚点燃的工业火种! “王爷放心!奴婢定不负王爷所托!人在炉在!”张诚拍着胸脯保证,眼中充满了被赋予重任的激动和使命感。 朱寿点点头,不再多言。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初具雏形的高炉,心中五味杂陈。京城,龙潭虎穴。自己这个带着“仙王”光环的透明皇子,突然被推到朱元璋面前……是福?是祸? 他转身,在锦衣卫的“护送”下,走向府门外那辆朴实无华的马车。临上车前,他脚步一顿,回头对张诚低声叮嘱了一句: “对了,炉子点火试炼的时候……记得躲远点。万一……万一炸炉了,那动静可能比‘天雷’还响。” 张诚:“……???” 看着马车在锦衣卫的簇拥下绝尘而去,张诚站在原地,回味着王爷最后那句叮嘱,再想想那正在建造的“八卦熔天炉”……他突然觉得,自己肩上这“护炉”的重任,好像……有点烫手? (第五章完) 第六章:入京面圣如闯关,显微镜下龙颜变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颠簸得朱寿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锦衣卫的缇骑如同铁桶般护卫在侧,沉默而肃杀,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探。朱寿靠在冰冷的车厢壁上,闭目养神,实则内心翻江倒海。 京城!朱元璋! 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洪武大帝,疑心病重,手段酷烈,杀伐果断。自己这个“透明儿子”突然搞出“天雷”、“仙药”、“炼宝炉”这些幺蛾子,在他眼里,究竟是祥瑞还是妖孽?是福是祸,全在老爷子一念之间。 几天后,巍峨的南京城墙出现在地平线上。那高耸的城楼,厚重的城墙,以及城门口川流不息、透着天子脚下特有繁华气息的人流车马,都让习惯了青州那破败王府和荒芜工地的朱寿感到一阵恍惚和……压抑。 入城手续极其繁琐,即使有锦衣卫开道,也盘查了许久。朱寿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他身上,好奇、探究、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显然,“青州仙王”的事迹,早已如同长了翅膀般飞进了这大明帝国的权力中心。 马车没有去任何王府或驿馆,而是被直接引向了皇城。穿过层层宫门,那森严的守卫、高耸的宫墙、以及无处不在的压抑感,让朱寿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与这里相比,青州王府简直就是个农家乐。 最终,他被带到一处偏殿等候。殿内陈设古朴大气,却透着一股冷硬。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权力巅峰的威压。张诚不在身边,他连个吐槽对象都没有,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扮演一个“恭谨惶恐”的皇子。 不知等了多久,一个面白无须、眼神锐利的老太监走了进来,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寿王殿下,陛下在御书房召见,随咱家来吧。” 御书房!朱寿心头一紧,真正的考验来了! 跟在老太监身后,穿过曲折的回廊,朱寿感觉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终于,在一扇厚重的雕花木门前停下。老太监轻轻推开一条缝,尖声道:“启禀陛下,寿王朱寿奉旨觐见。” “进来。”一个低沉、平静,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朱寿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御书房内光线并不明亮,巨大的紫檀木书案后,坐着一个身穿明黄常服的身影。他身形不算高大,甚至有些瘦削,但仅仅是坐在那里,一股如同山岳般沉重的威压便扑面而来!他低着头,正在批阅奏章,似乎并未立刻理会进来的人。 朱寿不敢多看,连忙按照记忆中的规矩,趋步上前,在距离书案约三丈处停下,撩袍跪倒:“儿臣朱寿,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额头触地,冰凉的金砖让他头脑瞬间清醒。 “嗯。”朱元璋终于放下朱笔,抬起头。 那是一张饱经风霜、刻满皱纹的脸。颧骨高耸,眼窝深陷,一双眼睛却如同鹰隼般锐利明亮,仿佛能洞穿人心!他目光平静地落在朱寿身上,上下打量着,没有任何情绪流露。 “起来吧。”声音依旧平淡。 “谢父皇。”朱寿站起身,垂手侍立,感觉后背已经沁出一层冷汗。这无声的审视,比任何斥责都让人窒息。 “青州的事,闹腾得不小啊。”朱元璋缓缓开口,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天雷诛寇?秽土化宝?还要筑炉炼器?老七,朕倒是不知道,你何时得了仙缘?” 来了!核心问题! 朱寿心念电转,知道装傻充愣糊弄不过去,但也不能全盘托出系统。他决定半真半假,继续打“科技神棍”牌,但要包装得更“玄学”一点。 “回父皇,”朱寿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激动和“虔诚”,“儿臣不敢妄言仙缘。前些时日,儿臣大病一场,浑浑噩噩间,仿佛神魂离体,误入一奇境。见一皓首老者,自称‘造化道人’,言我大明虽有国运,然根基未固,内有饥馑之忧,外有强敌之患。道人悯我黎庶,故授儿臣几样粗浅‘造化之术’,言道可解燃眉,强固根基,以彰天德。” “哦?造化之术?”朱元璋眉毛微挑,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说来听听,都是些什么术法?” “其一,曰‘聚气化生术’。”朱寿开始忽悠,“乃取天地间废弃之浊气(指粪便厨余),以秘法引地气(微生物发酵)调和,辅以草木之精(草木灰),经七日蕴养,化腐朽为神奇,可得沃土仙药,滋养万物,增产粮食。青州流民,已得此药,正待春耕。” 朱元璋眼神微动。粮食!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之一!秽土变沃土增产?虽然听着玄乎,但地方奏报言之凿凿,且效果似乎不假。 “其二,曰‘引雷破邪术’。”朱寿继续道,“乃取地火精粹(桐油),融五金之魄(金属容器?),以秘法引动天地间至阳之气(化学反应),瞬间迸发,其声如雷,其光如电,可涤荡妖氛,诛杀邪祟。当日流寇凶顽,儿臣迫不得已,以此术惊退之。” 他刻意强调了“迫不得已”和“惊退”,淡化杀伤力。 朱元璋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天雷!这玩意儿太有冲击力了!他盯着朱寿:“那‘雷’,当真可控?非是妖法?” “回父皇,此术需特定之物,特定之法,且威力巨大,稍有不慎,反噬自身!儿臣亦不敢轻用!”朱寿连忙“澄清”,并适时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当日情急,险酿大祸!此术凶险,非万不得已,不可擅动!儿臣愿将此术所需之物与禁忌,详录成册,献于父皇,由朝廷慎用!” 这是以退为进,表明没有私藏祸心。 朱元璋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判断他话中的真伪。半晌,才缓缓道:“那……八卦熔天炉,九转锻宝术,又是何物?” “此乃其三,曰‘五行锻宝术’!”朱寿精神一振,重点来了,“造化道人言,国之重器,首在强兵。然强兵之基,在于精铁!授儿臣筑‘五行炉’,取大地之精(铁矿石),引地火之魄(木炭燃烧),借天风之力(鼓风),融金水之形(铁水),辅以奇石秘法(耐火材料和添加剂),千锤百炼,可得远超凡铁之‘精钢’!用以铸甲,坚不可摧!用以铸兵,削铁如泥!此乃护国卫民之根本!” 精钢!远超凡铁!护国卫民! 这几个关键词,精准地戳中了朱元璋的痛点!他一生戎马,深知精良军械的重要!北元未灭,海疆不宁,若有此等神兵宝甲…… 朱元璋的眼神终于不再平静,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射向朱寿:“此言当真?!精钢何在?!” 朱寿心中暗喜,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惭愧”:“儿臣惶恐!青州炉体初建,尚未点火开炉,精钢尚未炼出。然‘造化道人’所授之法,步骤清晰,用料明确,儿臣深信不疑!此乃儿臣绘制的炉体图样与部分材料清单,请父皇御览!” 他连忙从袖中(实则是从系统仓库临时兑换取出)掏出一卷粗糙的图纸和一张写着材料的纸,由老太监呈上。 朱元璋展开图纸,上面是朱寿凭借记忆画的简易高炉结构图,线条粗陋,但关键部位如炉膛、风口、出铁口等标识还算清晰。材料清单上,“赤心土”(耐火粘土)、“晶莹白沙”(石英砂)、“白石粉”(石灰石)等名词也透着玄乎。 朱元璋看得眉头紧锁。这图……实在不像仙家手笔,倒像个蹩脚工匠的草图。但上面标注的尺寸和结构,又隐隐透着一种……奇怪的合理性?他不懂炼铁,但直觉告诉他,这东西或许真有点门道。 就在朱元璋沉吟不语,御书房内气氛微妙之际,一个温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父皇,儿臣听说七弟到了,特来请安。” 朱寿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杏黄太子常服、面容清癯、带着几分书卷气和掩不住病色的青年,在內侍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正是太子朱标! “标儿,你怎么来了?身体可好些了?”朱元璋看到朱标,脸上的线条瞬间柔和了许多,语气也带上了真切的关心。 “谢父皇挂念,儿臣今日感觉尚可。”朱标微笑着行礼,目光随即落在朱寿身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和一丝好奇,“这位便是七弟吧?果然……气度不凡。” 他显然也听说了青州的“仙迹”。 “臣弟朱寿,拜见太子殿下!”朱寿连忙行礼。朱标!这位在历史上以仁厚著称的太子,或许是个突破口? “七弟快快请起。”朱标虚扶了一下,走到朱元璋身边,也看到了书案上的图纸和清单,好奇地问道:“父皇,这是……” 朱元璋将图纸推过去:“你七弟弄的,叫什么‘八卦熔天炉’,说是能炼出精钢。” 朱标拿起图纸,仔细看了看,眉头也微微蹙起,显然也觉得这图过于“朴实”。但他没有像朱元璋那样质疑,反而温和地问朱寿:“七弟,此炉……原理为何?这‘精钢’比之百炼钢如何?” 朱寿心中一动!朱标问到了关键!他需要展示一点“真东西”来取信,但又不能太超前。显微镜!《赤脚医生手册》里有! “回太子殿下,”朱寿恭敬道,“精钢之利,在于其质密而少杂质。寻常铁器,看似光滑,实则内藏万千微瑕孔洞,如同朽木,故易折易损。而精钢则如精玉,浑然一体!至于如何辨别优劣……” 他顿了顿,意念沉入系统仓库,兑换了那台新手礼包里的简易高倍放大镜(伪装成单筒显微镜),小心翼翼地捧了出来。 “此乃‘洞微宝鉴’,亦是造化道人所赐。”朱寿将那个黄铜筒身、镶嵌着玻璃镜片的玩意儿呈上,“可窥见肉眼难辨之微末世界!父皇,太子殿下请看!” 朱元璋和朱标都露出好奇之色。朱寿示意老太监取来朱元璋御案上的一根狼毫笔。他拔下几根笔尖的狼毫,放在一块准备好的小玻璃片上,然后凑到“洞微宝鉴”下调整焦距。 “请父皇、太子殿下观此毫毛。”朱寿让开位置。 朱元璋狐疑地凑近目镜看了一眼。 “嗯?”他眉头猛地一皱,身体下意识后仰了一下!那根原本纤细柔顺的狼毫,在镜片下竟变得粗如麻绳!表面布满鳞片般的纹理,甚至还能看到一些附着其上的、微小的、如同小虫般的颗粒(其实是灰尘和微生物)!这景象,对古人而言,冲击力不亚于看到外星生物! “此……此乃何物?!”朱元璋指着镜片,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惊异。 “此乃毫毛之本相!”朱寿解释道,“亦是寻常铁器内部之缩影!杂质孔洞,如同这附着之微虫,遍布其中,使其脆弱!而精钢,则需如同这根毫毛本身,虽放大百倍,亦坚韧密实,无隙可乘!此‘洞微宝鉴’,便是辨别材质优劣、查探疫病根源之神器!” “疫病根源?!”朱标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他立刻凑到显微镜前。当他看到那些在视野里蠕动的微小生物(其实是灰尘颗粒在气流中移动的错觉)时,脸色也是一变!他联想到的,是导致无数人死亡的瘟疫! “七弟!此物……此物真能窥见疫病之‘虫’?”朱标的声音带着急切。作为监国太子,他对民生疾苦,尤其是瘟疫,有着切肤之痛! “回殿下,确有可能!”朱寿肯定道,“造化道人曾言,许多疫病,皆因肉眼难见之‘微虫’作祟。若得此镜,细查病源之物,或可寻得防治之法!” 他适时抛出了微生物学的诱饵。 朱元璋看着那神奇的“洞微宝鉴”,又看看神情激动的太子,再看向一脸“赤诚”的朱寿,眼神深邃难明。秽土化宝,天雷诛邪,炼钢神炉,现在又多了个能窥见“病虫”的宝镜……自己这个儿子,到底得了多大的造化?或者说……这背后,藏着什么? 他缓缓坐回龙椅,手指再次敲击起桌面,节奏缓慢而沉重。 “老七,”朱元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这‘造化之术’,倒是包罗万象啊。朕,很感兴趣。这几日,你便留在宫中。这‘洞微宝鉴’,还有你那‘五行锻宝术’,好好给朕……还有你大哥,说道说道。” 留在宫中?!朱寿心中一凛。这看似恩宠,实则是就近监视和控制! “儿臣遵旨!”朱寿连忙应下。 朱标则显得很高兴:“太好了!七弟,为兄对这‘洞微宝鉴’和疫病防治之道,有许多疑问要请教!”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进来禀报:“启禀陛下,魏国公(徐达)、诚意伯(刘伯温)等几位大人在外求见,说是听闻寿王殿下入宫,特来……瞻仰仙颜?” 小太监的语气有点古怪。 朱元璋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来得倒是快。宣吧。” 朱寿心里咯噔一下。瞻仰仙颜?怕不是来“验货”的吧?徐达、刘伯温……这可都是开国大佬!麻烦大了! 很快,几位身着朝服、气度不凡的重臣走了进来。为首一位老者,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不怒自威,正是名震天下的魏国公徐达!他身边一位清瘦老者,目光深邃,三缕长髯,正是神机妙算的诚意伯刘伯温!后面还跟着几位朱寿不太认识,但看服色品级极高的文臣武将。 众人行礼完毕,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站在一旁的朱寿身上。好奇、审视、探究、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臣等参见陛下、太子殿下。”徐达声如洪钟,随即目光转向朱寿,“这位便是寿王殿下?果然英雄出少年!殿下在青州引天雷诛寇的壮举,老夫在京城可是如雷贯耳啊!” 他话语豪爽,但眼神却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朱寿看穿。 刘伯温则捋着胡须,微微一笑,眼神却带着洞悉一切的智慧光芒:“殿下‘点粪成金’,化浊为宝的仙法,更是令老朽叹为观止。不知殿下可否让我等凡夫俗子,也开开眼界?” 他目光扫过书案上的“洞微宝鉴”。 来了!大佬们的“面试”! 朱寿感觉头皮发麻,这压力比面对流寇还大!他看向朱元璋,朱元璋老神在在地端起茶杯,显然是想看戏。 “咳咳,”朱寿硬着头皮,捧起那“洞微宝鉴”,脸上挤出一个“谦逊”的笑容,“魏国公、诚意伯谬赞了。些许微末伎俩,不敢称仙法。此物名为‘洞微宝鉴’,可窥见细微。诸位大人若有兴趣……” 他话还没说完,急性子的徐达已经大步上前:“哦?窥见细微?让老夫看看!” 他一把接过那黄铜筒,学着朱寿刚才的样子,凑到目镜前,对着自己蒲扇般的大手看去。 “嘶——!” 这位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老将,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如同被蝎子蛰了般差点把显微镜扔出去!“这……这手上怎地有如此多沟壑!还有……还有小虫在爬?!” 他看到的,是自己皮肤纹理的放大版和汗毛上的灰尘颗粒。 众人被徐达的反应吓了一跳。刘伯温眼中精光一闪,上前接过显微镜:“魏国公稍安,让老朽一观。” 刘伯温显然更沉得住气,他仔细调整焦距,当清晰地看到玻璃片上朱寿提前准备好的一滴脏水样本中,那些蠕动的微生物时,这位神机妙算的谋士,脸色也瞬间变得凝重无比!他猛地抬头,看向朱寿,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殿下!此物……此物真能照见疫病之根源?!” 朱寿正要回答,却听旁边一个带着明显酸气和质疑的声音响起: “哼,不过是些奇技淫巧的西洋镜罢了!放大些微末之物,便妄称仙法?还能照见疫病?简直荒谬!寿王殿下莫不是被江湖术士蒙骗了?” 说话的是一个面容清癯、留着山羊胡的文官,眼神中充满了儒生的傲慢和对“怪力乱神”的不屑。 朱寿认得他,是都察院的一位御史,有名的理学卫道士。 御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大佬们的审视,儒生的质疑,朱元璋的沉默,太子的关切……朱寿感觉自己像被放在聚光灯下炙烤的蚂蚁。 他看着那御史轻蔑的眼神,又看看刘伯温凝重的表情,再瞥了一眼书案上那简陋的高炉图纸,最后目光落在朱元璋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上……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 奇技淫巧?蒙骗? 好!那就让你们看看,这“奇技淫巧”,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来! (第六章完) 第八章:鼠蚤镜下现真凶,青州飞鸽传惊雷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朱寿被安置在皇城内一处僻静的宫苑,美其名曰“静心著书”,实则与软禁无异。门口杵着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卫,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监视。他倒也乐得清静,正好整理思绪。 系统积分还有七百多,暂时够用。当务之急,是应付朱元璋交代的“作业”——把显微镜(洞微宝鉴)的使用方法和银镜反应的“安全配方”写出来。这玩意儿怎么写?写光学原理?写硝酸银的分子式?怕不是要被当成疯子烧了。 他只能绞尽脑汁,用最“玄学”的方式包装: “洞微宝鉴:此乃仙家采九天玄光,融地心琉璃(玻璃),辅以五金之精(黄铜筒)炼制而成。观物之法:需凝神静气,引一丝先天之气(调整焦距)注入宝鉴,目视之,则微末世界自现……疫病之虫,形如微尘,或蠕动,或跳跃,色灰黑浑浊,聚集于污秽、病气所钟之物上……” “点水成镜秘方: 天河水精(硝酸银):取至阴寒泉,引地火煅烧七七四十九日所得之精华,性极烈,触之蚀骨,嗅之伤魂!非纯阳之体不可近!需以玄玉瓶(深色玻璃瓶)盛装,避光封存! 玉露琼浆(葡萄糖):取三千年灵木晨露,辅以百花之蜜,经日精月华淬炼而成,性温和,滋养万物…… 混合之法:以琉璃宝盘承之,天河水精十滴,玉露琼浆十滴,引灵针(玻璃棒)轻搅九圈半,引天地至阳之气(静置反应)……切记!此灵液融合时,需远离阴私晦气之人(再次内涵王御史),蕴养之人(太子)需心念纯正,不可妄动贪嗔痴念……” 写完这通鬼画符,朱寿自己都忍不住嘴角抽搐。这玩意儿交上去,不知道朱元璋和刘伯温看了会不会想打人?不过,核心的安全警告(有毒、腐蚀、不能碰)倒是都揉进去了,希望他们能看懂吧。 就在他准备誊抄时,东宫的小太监急匆匆跑来:“寿王殿下!太子殿下请您速去东宫一趟!出……出事了!” 朱寿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那“炸弹”出问题了?他顾不得许多,抓起刚写好的“秘籍”就跟着小太监跑。 到了东宫,气氛倒不紧张。朱标坐在书案后,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尚可。他面前摊开放着那密封的培养皿,里面的液体已经凝固,形成了一片薄薄的不规则银色薄膜,虽然边缘有些翘起,但光洁度确实远超铜镜!几个东宫的內侍正围着啧啧称奇。 “七弟!快看!成了!真的成了!”朱标看到朱寿,兴奋地指着那片“银箔”,“虽然形状不甚规整,但这光洁……简直纤毫毕现!你看孤脸上的汗毛都看得清!” 朱寿松了口气,看来太子没手贱打开,反应也基本完成了。他凑近一看,确实,还原效果还不错,就是工艺太糙,膜厚不均。“恭喜太子殿下!此乃殿下仁德,感化灵液,方有此宝镜雏形!待日后寻得能工巧匠,定能制成真正规整的琉璃宝镜!” 朱标心情大好,正要说话,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更加苍白,甚至带着一丝不正常的潮红。旁边的老太监连忙奉上温水。 朱寿眉头微皱。朱标的身体,似乎比上次见更差了?历史上这位仁厚太子就是早逝……他心中一动,想到了显微镜! “太子殿下,”朱寿趁朱标咳嗽稍歇,连忙道,“殿下玉体违和,恐是春日风邪侵扰。儿臣这‘洞微宝鉴’,或可一用!请殿下取一滴清水,再寻一只……嗯,寻一只活物身上之跳蚤或虱子来!” “跳蚤?虱子?”朱标一愣,旁边的太监宫女也面露嫌恶之色。 “正是!”朱寿正色道,“造化道人曾言,许多无名之热,皆因微虫作祟!此虫常寄生于鼠、蚤、虱等污秽之物上!若能寻得,以宝鉴观之,或可窥见病源!” 事关太子健康,朱标也顾不得恶心了,立刻吩咐下去。很快,一个小太监忍着恶心,用细镊子从一只刚抓来的老鼠身上夹了一只肥硕的跳蚤,又取来一碗清水。 朱寿用玻璃棒沾了清水滴在载玻片上,小心翼翼地将那只挣扎的跳蚤放进去,盖上盖玻片,然后调整显微镜焦距。他心中祈祷:千万别是鼠疫杆菌啊…… 当视野清晰,朱寿凑近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那跳蚤的腹部,在放大视野下,密密麻麻布满了无数细小的、杆状的、两端深染的微小生物!它们随着跳蚤的挣扎和体液的流动而蠕动!这形态……太像鼠疫杆菌(耶尔森菌)了! 虽然不能百分百确认,但这画面结合朱标的症状(发热、咳嗽、虚弱),可能性极高!鼠疫!在这个时代,就是十室九空的恐怖瘟疫! 朱寿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七弟?看到什么了?”朱标见他神色不对,紧张地问道。 朱寿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殿下,请恕儿臣直言!此蚤腹中,有万千狰狞‘疫虫’!形如微棍,两端如墨!此虫凶戾异常,一旦侵入人体,轻则高热咳血,重则……神仙难救!殿下近日可有接触鼠类?或是被蚊虫叮咬?” 朱标和周围的太监宫女闻言,瞬间面无人色! “疫……疫虫?!”朱标声音发颤,“孤……孤前几日去京郊皇庄巡视春耕,曾在仓禀处……见过几只硕鼠……莫非……” 他越想越怕,又剧烈咳嗽起来。 “快!封锁东宫!所有人不得随意出入!”朱寿当机立断,对东宫总管厉声道,“立刻将殿下接触过的衣物、器物,尤其是从京郊带回的,全部用沸水煮过!撒石灰!所有近身伺候之人,暂时隔离观察!速请太医院院正!要快!” 东宫总管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出去传令。整个东宫瞬间乱成一团。 朱寿看着惊恐的朱标,沉声道:“殿下莫慌!既知病源,便有法可防可控!当务之急是隔绝病源,灭鼠杀蚤!儿臣这就去面见父皇,请旨全城灭鼠防疫!” 他拿起显微镜和那个装着“疫虫”蚤的载玻片,转身就要走。这已经不是东宫的事了,这是可能席卷整个京城乃至天下的大疫! 就在这时,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太监冲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只腿上绑着细小竹管的信鸽:“寿王殿下!青州!青州王府的飞鸽急信!” 青州?!朱寿心头猛地一跳!这个时候来信?他一把抓过信鸽,解下竹管,抽出里面卷着的薄纸。 纸上只有一行歪歪扭扭、墨迹淋漓、仿佛书写者处于极度惊恐状态的字迹: “王爷!炉炸了!天崩地裂!张公公……张公公他……飞升了!!!” 轰! 如同一个真正的炸雷在朱寿脑海中爆开! 炉炸了?!高炉炸了?! 张诚……飞升了?!死了?! 他临走前那玩笑般的叮嘱……一语成谶?! 青州工业的基石,他寄予厚望的炼钢项目……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搭上了头号信徒张诚的性命?! 京城这边,太子疑似感染鼠疫,瘟疫危机一触即发! 青州那边,高炉炸毁,工业火种濒临熄灭! 朱寿一手握着揭露瘟疫真相的显微镜,一手捏着报告工业灾难的飞鸽传书,站在东宫这骤然陷入恐慌和混乱的中心,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系统……”朱寿在内心发出无声的哀嚎,“你这地狱难度……还带买一送一的?!” (第八章完) 第七章:点水成镜惊四座,太子试法风波起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御书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山羊胡御史那句“奇技淫巧”、“江湖术士蒙骗”的质疑,如同冰锥般刺来,带着浓浓的儒生优越感和对未知的排斥。 徐达眉头紧锁,显然对御史的插话不满,但也没立刻反驳,只是看向朱寿,眼神带着审视。刘伯温则依旧捻着胡须,目光在显微镜和朱寿之间逡巡,似乎在衡量着什么。其他几位重臣,表情各异,有好奇,有怀疑,也有纯粹看戏的。 朱元璋依旧面无表情,端着茶杯,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但朱寿能感觉到,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正透过茶水的氤氲,牢牢锁定着自己。太子朱标则面露忧色,显然担心七弟被刁难。 压力如山! 但朱寿反而被激起了逆反心理。看不起科技?觉得是骗术?好!那就让你们这些坐井观天的古人,开开真正的眼界!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那点“谦逊”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自信和“神棍”气质的傲然。他朗声道: “奇技淫巧?蒙骗?这位大人所言,未免太过武断!造化之术,玄妙莫测,岂是凡俗眼光可妄加揣度?既然大人不信,本王便当众施一小术,请父皇、太子殿下与诸位大人,一同品鉴!看是仙法,还是……骗术!” 他声音清越,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连朱元璋都放下了茶杯,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光芒。 “哦?七弟要施何术?”朱标好奇问道,眼神充满期待。 “点水成镜!”朱寿语出惊人! “点水成镜?”众人一愣。水就是水,镜就是镜,如何点化?这比窥见微末更令人匪夷所思! 朱寿不理众人反应,意念沉入系统仓库,迅速兑换了几样东西:一小瓶硝酸银溶液(标签撕掉,伪装成“天河水精”)、一小瓶葡萄糖溶液(伪装成“玉露琼浆”)、一个干净的玻璃培养皿(伪装成“琉璃宝盘”)、一根细玻璃棒(伪装成“引灵针”)。这些东西在系统里便宜得很,几个积分搞定。 “请取一碗清水来!”朱寿对老太监吩咐。 很快,一碗清澈的井水被端了上来,放在御书房的空置书案上。 朱寿挽起袖子(动作潇洒,实则心里打鼓),先拿起那瓶“天河水精”(硝酸银),小心翼翼地往清水里滴了十几滴。清水依旧清澈透明,毫无变化。 山羊胡御史发出一声嗤笑:“故弄玄虚!” 朱寿不理他,拿起那瓶“玉露琼浆”(葡萄糖溶液),又滴了十几滴进去。清水……还是清水。 这下连徐达都皱起了眉头,刘伯温也露出疑惑之色。朱标则紧张地看着。 朱寿心中默数着时间(需要反应时间),拿起那根“引灵针”(玻璃棒),在碗中缓缓搅动,口中念念有词(其实是瞎编的咒语):“天地无极,造化有灵!水蕴玄机,镜照分明!凝!” 他搅动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停了下来。 碗中清水,依旧平静如初。 “哈哈哈!”山羊胡御史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寿王殿下!这便是您的仙法?点水成镜?镜在何处?莫不是要我等对着这碗清水梳妆不成?荒谬!简直荒谬至极!陛下!太子殿下!诸位同僚都看到了,此乃……”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睛如同见了鬼般死死盯着那碗水! 只见那原本清澈透明的清水,在碗壁和水面接触的边缘,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一层极其闪亮、光滑的银色薄膜!这层薄膜如同活物般迅速蔓延,覆盖了整个碗的内壁!原本平平无奇的一碗水,在几个呼吸间,竟然变成了一只……银光闪闪、光可鉴人的银碗?! “嘶——!” “这……这!” “神迹!真乃神迹!” 御书房内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徐达虎目圆睁,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刘伯温捻着胡须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精光爆射!其他几位重臣也纷纷失态,惊呼出声!就连老谋深算的朱元璋,身体也微微前倾,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异光芒! 朱标更是激动得差点站起来,指着那只银碗:“成了!真的成了!水……水变成银镜了!” 山羊胡御史脸色煞白,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前这颠覆常识的一幕,彻底粉碎了他的质疑! 朱寿心中长舒一口气,表面却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拿起那个“琉璃宝盘”(培养皿),走到银碗旁,用玻璃棒小心地将碗底还残留的一点点液体(含有未反应完的银离子)刮取到培养皿中。 “此术,名曰‘点水成镜’。”朱寿举起培养皿,里面那点液体在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银光,“然此‘镜’初成,尚需稳固。需以琉璃承之,置于通风避光处,静待三日。三日之后,此液自会凝结成一片薄如蝉翼、光可鉴人的‘琉璃宝镜’!其清晰透亮,远胜铜镜十倍!” 三天后能得宝镜?! 众人看向那培养皿中不起眼的一小滩液体,眼神更加炽热!如果说刚才的银碗是神迹,那这能凝成宝镜的“神水”,简直就是点石成金! “父皇,太子殿下,诸位大人,”朱寿环视一周,目光特意在山羊胡御史惨白的脸上停留了一下,“此术,可还算‘奇技淫巧’?可还入得诸位法眼?” 没人说话。御书房内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朱元璋缓缓站起身,走到书案前,拿起那只银碗,手指摩挲着那光滑冰凉的银色内壁,感受着那非金非玉的奇异质感。他沉默良久,才低沉地开口:“此水……此术,耗费几何?可堪大用?” 朱寿心中一凛,知道老爷子问到了关键——成本和实用性! “回父皇,”朱寿斟酌道,“‘天河水精’与‘玉露琼浆’炼制不易,耗费甚巨。此碗所耗,恐值百金。凝镜之水,价值更昂。且……此镜虽好,却质地脆弱,不堪刀兵磕碰,更惧湿气腐蚀。故儿臣以为,此术……华而不实,聊作奇观尚可,若论实用,远不如‘五行锻宝术’所得之精钢!” 他主动贬低“点水成镜”的价值,抬高炼钢术!这才是他的核心目标!展示奇观只是为了震慑和取信,真正的干货是工业基础!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赞赏。这老七,不贪恋奇巧,懂得取舍轻重!他放下银碗,看向朱寿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点真正意义上的“看重”。 “嗯,言之有理。”朱元璋微微颔首,“精钢,国之重器。老七,你这‘五行锻宝术’,朕准了!青州那炉子,继续建!所需物料人手,朕让工部配合!务必要给朕炼出那‘削铁如泥’的精钢来!” “儿臣遵旨!谢父皇隆恩!”朱寿心中狂喜,连忙拜谢。成了!炼钢项目获得官方背书!资源通道打开了! “父皇圣明!”朱标也高兴地附和,“七弟此术,若能炼出精钢,实乃我大明之福!” 徐达也瓮声瓮气地道:“陛下!若真有那等神兵宝甲,老臣愿为先锋,提兵扫荡漠北,为陛下永绝后患!” 武将最关心的永远是武器! 刘伯温则若有所思地看着朱寿,又看看那培养皿中的“神水”,缓缓道:“寿王殿下之术,玄妙莫测。这‘点水成镜’虽华而不实,然其背后之理,或暗藏造化之机。殿下可否……” 他对原理显然更感兴趣。 山羊胡御史此刻已是面无人色,缩在角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气氛稍缓,朱寿以为过关之时,朱元璋的目光却再次落在那培养皿上,话锋一转: “不过,老七啊,你方才说这‘神水’需静置三日,方能成镜?朕……等不及了。” 朱寿一愣。 朱元璋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标儿,你身体孱弱,常畏风惧寒。朕看这‘琉璃宝镜’光可鉴人,置于室内,或可增光添暖?这第一片宝镜……就由你亲自来‘养’吧!” 太子朱标来“养”镜?! 朱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培养皿里装的可是硝酸银和葡萄糖的混合液!虽然经过稀释,但硝酸银是有腐蚀性和毒性的!而且所谓的“养镜”,其实就是等待还原反应完成,根本不需要人操作!让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捧着这么个“化学炸弹”三天? “父皇!此物……此物乃造化奇物,自有灵性,只需静置即可,无需……”朱寿连忙解释,冷汗都下来了。 “诶!”朱元璋摆摆手,打断了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慈爱”,“既是奇物,自有灵性。标儿乃我大明储君,身负国运,以龙气蕴养此宝镜,岂非相得益彰?标儿,你可愿意替父皇……也替你自己,‘养’这第一片仙家宝镜啊?”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朱标。 朱标虽然觉得有点古怪,但父皇开口,且是对自己的“关爱”,他怎会拒绝?当即温顺地应道:“儿臣愿意!能为父皇分忧,蕴养仙镜,是儿臣的福分。” 说着,便伸手要去接那培养皿。 朱寿魂飞魄散!这玩意儿要是到了太子手里,万一不小心打翻了,或者太子好奇打开盖子闻一闻……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殿下且慢!”朱寿一个箭步上前,几乎是抢在朱标之前,一把将那培养皿护在手中,动作之快,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七弟?”朱标不解地看着他。 朱元璋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老七,你这是何意?莫非……此物有蹊跷?” 压力再次如山崩般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朱寿和他死死护住的培养皿上! 朱寿大脑疯狂运转!怎么办?实话实说有毒?那刚才的“仙法”立刻穿帮!之前的努力全白费!甚至可能被扣上“欺君罔上”、“意图谋害太子”的罪名!不说?太子真拿了这玩意儿,风险太大! 电光火石间,朱寿急中生智,脸上露出极其“惶恐”和“虔诚”的表情,对着朱元璋和朱标深深一躬: “父皇!太子殿下!儿臣万万不敢阻拦!只是……只是此物虽为宝镜之源,却也是至阴至纯的造化灵液!其性……其性极烈!需以纯阳刚正之气引导,方能顺利凝结成镜,光华内蕴!太子殿下仁德温厚,乃纯阳之体,自然无碍!然……然……” 他故意顿住,目光飞快地扫过御书房内众人,最后落在角落那个面如土色的山羊胡御史身上,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然此间……恐有身染晦气、心藏阴私之辈!其气息若沾染此灵液,轻则宝镜蒙尘,光华黯淡,重则……恐引灵液反噬,污秽之气倒灌,伤及蕴养之人啊!” 他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在御书房炸响! 身染晦气?心藏阴私?气息沾染?宝镜蒙尘?反噬伤人?! 这指向性……太明显了!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如同利箭般射向了角落里那个山羊胡御史! 那御史本就惨白的脸,此刻更是血色尽失,如同金纸!他浑身颤抖,指着朱寿:“你……你血口喷人!陛下!陛下明鉴!臣……臣一片忠心……” 朱元璋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刀!他不在乎朱寿是不是在胡扯,他在乎的是有人可能威胁到太子的安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够了!”朱元璋一声冷喝,打断了御史的辩解,“王御史,你今日话太多了。朕看你是心神不宁,染了风寒!来人!” 两名殿前侍卫应声而入。 “送王御史回府,闭门静养!无朕旨意,不得外出!”朱元璋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陛下!臣冤枉!冤枉啊!”王御史凄厉地喊着,被侍卫毫不客气地拖了出去。 御书房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朱元璋的目光重新落回朱寿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玩味?他缓缓道:“老七,照你这么说,标儿蕴养此镜,还需避人?尤其是……避讳之人?” 朱寿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但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回父皇,为保万全,太子殿下蕴养此镜期间,最好居于清净之所,少与……呃……气息驳杂之人接触。待三日后宝镜初成,灵性稳固,便无碍了。” “嗯。”朱元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看向朱标,“标儿,既如此,这三日你便在东宫静养,专心‘养镜’。这‘灵液’,就由老七亲自封好,交予你。朕……很期待三日后的‘琉璃宝镜’。” 他把“亲自封好”和“很期待”几个字咬得略重。 朱标虽然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但父皇关心,且涉及“仙物”,便恭敬应下:“儿臣遵旨。” 朱寿心中叫苦不迭,但也只能应承下来。他连忙找来油纸和蜡,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培养皿密封得严严实实,再三叮嘱朱标:绝对不可打开!不可摇晃!放在通风避光的桌案上静置即可! 看着太子捧着那密封好的“仙家灵液”被內侍小心护送离开,朱寿才感觉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一半。另一半,还悬在三天后——那“琉璃宝镜”到底能不能顺利凝成?效果如何? 朱元璋挥挥手,示意其他大臣退下。徐达、刘伯温等人带着满腹的震撼和疑虑告退。御书房内,只剩下朱元璋和朱寿父子二人。 朱元璋重新坐回龙椅,目光深沉地看着朱寿,手指习惯性地敲击着桌面。 “老七,”他缓缓开口,“你那‘洞微宝鉴’,还有这‘点水成镜’之术……朕,都要了。图纸、配方、用法禁忌……三日内,给朕详详细细地写出来。” 朱寿心中一紧,知道这是要核心技术了。“儿臣遵旨!” “还有,”朱元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标儿那边……你多上点心。他身子弱,经不起折腾。那‘灵液’若真有什么闪失……朕唯你是问。” 最后这句话,如同冰水浇头,让朱寿瞬间清醒。伴君如伴虎!自己这点“仙法”,在朱元璋眼里,既是工具,也是需要牢牢掌控的……危险品! “儿臣明白!定当竭尽全力,护太子殿下周全!”朱寿连忙躬身,冷汗再次渗出。 朱元璋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摆摆手:“下去吧。好好写你的‘仙法’要诀。三日后……朕等着看宝镜。” 朱寿如蒙大赦,躬身退出御书房。走出那压抑的大门,被春末微凉的风一吹,他才感觉活了过来。 看着手中记录着“显微镜使用说明”和“银镜反应配方及安全须知(极度简化版)”的纸张,朱寿苦笑一声。 “系统啊系统,这‘科技神棍’……真是一步一坑啊!” 他抬头望向东宫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 “太子大哥……您可千万要听话,别好奇去拆那‘炸弹’啊……” (第七章完) 第九章大蒜素救急太子府,飞鸽令重启青州炉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东宫如同煮沸的汤锅,恐慌在消毒石灰的刺鼻气味中蔓延。朱寿捏着那张宣告张诚“飞升”的染血纸条,感觉手心冰凉,但眼前朱标那愈发苍白的脸色和急促的呼吸,让他强行压下青州的惊涛骇浪。 “殿下!太医院院正李时珍(虚构)到!”内侍尖声通传。 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提着药箱匆匆而入,正是当世名医李院正。他先向朱标行礼,随即看到朱寿手中的显微镜和那载玻片上的跳蚤,眉头紧锁。 “寿王殿下,此物便是……” “李院正请看!”朱寿没时间客套,直接将显微镜对准载玻片,“殿下疑似感染疫病,病源便在此虫腹中!此微虫凶戾,恐是‘鼠疫’之根!” 李院正将信将疑地凑近目镜。当那密密麻麻、狰狞蠕动的杆状“疫虫”清晰地映入眼帘时,这位见惯生死的老医官,也骇然失色,踉跄后退一步! “妖……妖魔!世间竟真有此等噬人妖魔藏于跳蚤之腹?!”他声音发颤,看向朱寿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惧与……一丝敬畏。显微镜带来的视觉冲击,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此非妖魔,乃造化之微末。”朱寿沉声道,“当务之急是救太子!李院正,太医院可有应对此疫之法?” 李院正面露难色,苦涩摇头:“殿下,鼠疫古称‘疙瘩瘟’、‘大头瘟’,一旦爆发,十室九空!医书所载,无非清热解毒、扶正祛邪之方,若遇急症高热……实乃听天由命!” 他看着朱标愈发潮红的脸颊和痛苦的神情,心不断下沉。 听天由命?朱寿的心也沉了下去。系统仓库里倒是有青霉素的图纸,但那玩意儿现在连实验室合成都做不到!积分再多也变不出来成品!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朱标…… 等等!他猛地想起《赤脚医生手册》里一个偏方——大蒜素!虽然效果远不如抗生素,但对某些细菌(包括部分鼠疫杆菌变种?)有抑制作用,而且……古代能实现! “李院正!本王有一法,或可一试!”朱寿眼中燃起希望,“取新鲜紫皮独头蒜,越多越好!捣碎成泥,以烈酒浸泡!取其滤液,再以蒸水稀释!此液内服可抑‘疫虫’,外敷可消痈肿!此乃‘造化道人’所授‘辟邪金汁’!” 大蒜泡酒?辟邪金汁?李院正和东宫众人都懵了。这……这也太土了吧?能行? 但看着朱寿斩钉截铁的神情,再看看太子危在旦夕,李院正一咬牙:“死马当活马医!快!按寿王殿下说的办!取蒜!取最烈的烧刀子!” 东宫小厨房瞬间变成了大蒜加工厂。一筐筐紫皮蒜被剥开捣碎,浓烈刺鼻的蒜味混合着酒气弥漫开来,熏得人眼泪直流。滤出的浑浊液体被小心稀释。 “殿下,得罪了!”朱寿亲自监督,让內侍小心扶起昏沉的朱标,将稀释后的大蒜素药液一点点喂下。药液辛辣刺喉,朱标无意识地皱眉,但还是吞咽了下去。同时,朱寿又让李院正用稀释药液擦拭朱标腋下、腹股沟等部位降温。 做完这一切,朱寿转向李院正,眼神锐利:“李院正,太子殿下就拜托您了!按此方,每隔两个时辰内服一次,外敷降温!本王这就去面圣,请旨全城灭鼠防疫!这是唯一生机!” “殿下放心!老朽拼了这条命,也定当护住太子!”李院正此刻对朱寿的“仙法”已信了七八分,郑重应下。 朱寿抓起显微镜和那张写着“瘟疫真相”的载玻片,以及那封青州的噩耗信,在侍卫的“护送”(实为监视)下,直奔朱元璋所在的奉先殿(祭祀祖先之所,此刻朱元璋应在此祈福)。 奉先殿内,檀香缭绕。朱元璋背对着大门,负手而立,望着列祖列宗的牌位,背影如同凝固的山岩,散发着压抑到极致的风暴气息。显然,太子染疫的消息已经传来。 “父皇!”朱寿扑通跪倒,声音嘶哑,“儿臣已查明!太子殿下所染,乃鼠疫!病源在鼠,在蚤!此乃疫虫真形,请父皇御览!” 他高举显微镜和载玻片。 朱元璋猛地转身!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受伤的猛虎,死死盯着朱寿!他一把夺过显微镜,在朱寿的快速指导下,看到了那恐怖的“疫虫”世界! “妖孽!!”朱元璋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握着显微镜的手青筋暴起!爱子垂危的恐惧和对瘟疫的滔天愤怒交织在一起! “父皇!当务之急,全城灭鼠!清理沟渠垃圾!焚烧染疫者衣物!捕杀一切猫犬鼠蚤!所有人用沸水煮衣,撒石灰消毒!严密封锁疫区!儿臣已用‘辟邪金汁’暂时稳住太子病情,但此疫凶猛,非雷霆手段不可遏制!迟则……京城危矣!大明危矣!”朱寿语速极快,字字泣血。 “准!”朱元璋没有任何犹豫,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带着森然杀气,“传朕旨意!” “命五城兵马司、顺天府衙、京营卫所,即刻起,全城捕鼠灭蚤!沟渠垃圾,三日之内清理干净!凡发现死鼠、病患之家,即刻封锁,按寿王之法处置!有敢懈怠、阻挠、散布谣言者……杀无赦!” “命太医院,所有太医听寿王调遣!所需药材物资,户部即刻拨付!敢有延误者,斩!” “命……通告全城百姓,闭户自守,勤加洒扫,灭鼠防蚤!敢有趁乱劫掠者,凌迟处死!” 一连串杀气腾腾的旨意如同冰雹般砸下!整个京城的暴力机器瞬间被激活,一场史无前例的灭鼠防疫战争拉开序幕! 看着传旨太监飞奔而去,朱元璋的目光才重新落回朱寿身上,那目光冰冷刺骨:“老七,标儿若有闪失……” “儿臣愿以命相抵!”朱寿伏地叩首,冷汗浸透脊背。他知道,这不是虚言。朱标活,他活;朱标死,他必死! “哼!”朱元璋冷哼一声,目光扫过朱寿手中那张染血的青州纸条,“青州……又是怎么回事?” 来了!朱寿心中一凛。他强忍悲痛,将纸条呈上:“回父皇……青州……儿臣命张诚督造之‘八卦熔天炉’……炸了。张诚……殉炉。” 朱元璋眉头一皱,接过纸条扫了一眼,眼神更加阴沉。“炸炉?朕刚下旨工部全力支持,你就给朕炸了?还死了人?老七,你这‘仙法’……似乎不太灵验啊?” 语气中的怀疑和不满几乎凝成实质。 朱寿知道,此刻任何辩解都苍白无力,必须拿出行动和担当! “父皇!此乃儿臣之过!学艺不精,未能尽得造化真传,致有此祸!”他再次叩首,声音带着沉痛与决绝,“然炼钢之法,乃强国根基,不容有失!恳请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儿臣愿立军令状!” 他意念沉入系统,飞速兑换了《土法炼钢安全操作规范(初级)》和《高炉事故分析与预防》的图纸信息,同时大声道: “儿臣已从此次炸炉中悟出关窍!此乃改进之炉体图、耐火砖配方升级、鼓风强化之法、以及至关重要的‘避劫护身诀’(安全操作规范)!请父皇准儿臣以飞鸽传书,遥控指挥青州!重起炉灶!若再不成,儿臣甘愿领罪,自请削爵,永镇边关!” 朱寿将连夜“顿悟”出的新图纸和安全规范要点,飞快地写在一张素绢上。图纸更加精细规范,标注了安全阀位置、紧急泄压口、耐火材料配比优化、鼓风机改进方案等。安全规范更是用血淋淋的“避劫”术语,强调了点火顺序、温度监控、严禁靠近危险区等铁律。 朱元璋看着那明显比上次成熟详尽许多的图纸和煞有介事的“避劫诀”,又看看朱寿那布满血丝却异常坚定的眼睛,沉默片刻。青州炼钢是他亲自批准的项目,半途而废等于打自己的脸。而且……这老七似乎总能从失败里“悟”出新东西? “好!朕再信你一次!”朱元璋最终拍板,“用朕的御用信鸽!八百里加急!传旨青州知府,全力配合寿王府重建熔天炉!所需人力物力,优先供给!再派两名工部老吏,持朕手令前往监工!若再出差池……老七,你知道后果!” “谢父皇隆恩!儿臣定不负所托!”朱寿重重叩首。 很快,两只腿上绑着厚厚信筒、羽翼丰满的御用信鸽被送入朱寿手中。他将那份凝聚了“血泪教训”的新图纸和安全规范仔细卷好塞入信筒,又快速写了一封给青州临时管事(可能是那个老管家或护卫队长)的亲笔信: “王府诸人听令: 一、厚葬张诚,立衣冠冢,以王府总管之礼待之!其忠勇,本王铭记于心!抚恤家属,从优从厚! 二、炸炉废墟,原地清理!仔细搜寻残留铁块,记录炉体破损形状!此为‘天劫’痕迹,有大用! 三、即日起,按本王新绘‘避劫仙图’与‘护身神诀’,重建熔天炉!工部特使将至,尔等需倾力配合,不得有误! 四、本王已求得陛下旨意,青州上下资源任尔调用!但需谨记——‘避劫诀’乃铁律!违者,天雷加身,魂飞魄散!尔等当以张诚为戒! 五、仙粮种植不可懈怠!待炉成钢出,仙粮丰收,本王必亲返青州,论功行赏!” 信末,他画了一个极其抽象、但透着威严的雷电图腾——这是“科技神棍”的烙印! 看着两只信鸽扑棱棱飞向青州方向,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际,朱寿才感觉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但下一刻,东宫方向传来的急促咳嗽声又让他心头一紧。 他马不停蹄赶回东宫。李院正正守在朱标床边,见朱寿回来,脸上露出一丝喜忧参半的神色:“殿下!‘辟邪金汁’似有奇效!太子殿下高热稍退,咳血也止住了!只是……脉象依旧虚浮,疫虫凶戾,恐未根除啊!” 朱寿凑近一看,朱标呼吸平稳了一些,脸上的潮红褪去少许,但依旧虚弱昏沉。大蒜素只能抑制,不能根治!鼠疫的阴影依然笼罩! 他看向系统界面:【积分:681/100】。青霉素……需要解锁近代生物学和有机化学,积分和权限都不够!怎么办?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报:“诚意伯刘伯温求见太子殿下、寿王殿下!” 刘伯温?他来做什么? 朱寿心中警铃微作,但还是请了进来。 刘伯温依旧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但眼神深处带着一丝忧虑。他先关切地询问了朱标病情(李院正谨慎作答),然后目光落在了朱寿身上。 “寿王殿下,”刘伯温捋着长须,目光深邃,“殿下仙法通玄,能窥疫虫,能炼精钢,更能引动九天神雷……老朽有一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诚意伯请讲。”朱寿打起精神。 “殿下那‘引雷破邪术’……”刘伯温压低了声音,眼中精光闪烁,“不知……可否用于战阵之上?譬如,置于城头,轰击攻城之敌?或置于舟船,破敌于汪洋?” 朱寿心头剧震! 刘伯温!这位神机妙算的开国谋士,竟然从“天雷”中,看到了火器的军事潜力!他这是在替朱元璋……不,或许是他自己,在试探更恐怖的战争机器! 他看着刘伯温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再看看床上昏睡的太子,以及系统里那遥不可及的“核能基础理论”(终极任务奖励)…… 火药武器的大门,似乎正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推开一条缝隙。而门后,是尸山血海,也是……无上霸权! 朱寿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第九章完) 第十章:鼠蚤上殿慑群臣,青州铁水映初阳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京城在铁血防疫令下,如同一座巨大的兵营。五城兵马司的兵丁挨家挨户搜捕老鼠,焚烧垃圾;顺天府的衙役敲着铜锣,声嘶力竭地宣讲着“勤洒扫、灭鼠蚤、避秽气”;石灰粉的气味混合着焚烧死鼠的焦糊味,弥漫在空气中。恐慌被强压下去,但暗流汹涌。权贵府邸紧闭大门,寻常百姓则惶惶不可终日。 朱寿几乎住在了东宫。他一边严密监控朱标的病情(大蒜素维持下,病情未恶化但也未好转),一边协助李时珍调配更复杂的“辟邪金汁”配方(加入金银花、黄连等清热解毒药材),同时还要应付朱元璋隔三差五的“关切”询问——每一次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这日,奉天殿大朝。 气氛比平日更加肃杀凝重。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消毒石灰的刺鼻气味。朱元璋高踞龙椅,脸色阴沉如铁。太子缺席,更让殿内弥漫着一股不安。 户部尚书正在奏报防疫物资的巨大消耗和民间恐慌情绪,言辞间颇有压力。一些保守派官员趁机出列: “陛下!寿王殿下所言‘疫虫’之说,虽有其器可窥,然终是奇诡难信!如此劳师动众,全城扰攘,耗费国帑民力,恐非良策啊!” 一位老翰林颤巍巍地说道。 “正是!古来瘟疫,皆是天罚或瘴疠之气!岂是区区鼠蚤所能承载?寿王殿下以‘妖镜’示人,以‘妖言’惑众,致使京城动荡,此非……非祥瑞之兆!” 另一位御史接口,矛头直指朱寿。 朱寿站在武将勋贵队列的末尾(他品级不高),心中冷笑。果然来了!这帮人不敢直接质疑皇帝的旨意,就拿他这个“仙王”当靶子!他正要出列反驳,却见朱元璋眼皮都没抬,只是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嗯?” 冰冷的一个字,如同寒风吹过殿堂。那两个出言的官员顿时噤若寒蝉,冷汗涔涔而下。 “疫虫之说,朕亲眼所见!”朱元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力,“尔等迂腐之见,岂可误国?再有妄议防疫国策者……以惑乱军心论处!退下!” “臣……臣惶恐!”两人连滚爬爬退回队列。 朱元璋的目光扫过噤声的群臣,最终落在朱寿身上:“寿王。” “儿臣在!”朱寿连忙出列。 “标儿病情如何?你那‘辟邪金汁’,可还灵验?”朱元璋问得直接,殿内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回父皇!”朱寿声音洪亮,带着“仙棍”特有的自信(实则心里打鼓),“太子殿下得父皇洪福庇佑,又有‘辟邪金汁’镇压疫虫,病情已然稳住!高热已退,神志渐清!然疫虫凶戾,根除尚需时日!儿臣与李院正正穷究造化之道,定当还父皇一个康健的太子!” 稳住?根除需时?群臣面面相觑。这说法……很微妙啊。 朱元璋眼神锐利地盯着朱寿,似乎在判断他话中有几分真。半晌,才缓缓道:“稳住便好。朕,要的是根除!” “儿臣定当竭尽所能!”朱寿连忙保证。他知道,朱标的命就是他的护身符,必须牢牢抓住! “陛下!”工部尚书出列,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臣有本奏。青州府八百里加急奏报,寿王府‘八卦熔天炉’按新图重建,已于三日前点火!据工部特使及青州知府联名奏报,炉火旺盛,鼓风强劲,一切顺利!若无意外……今日午时,便是首次出铁之时!” 青州炉点火了?!还要出铁了?!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瞬间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连朱元璋阴沉的脸也露出一丝异色。朝堂上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议论声。成功了?还是……会再次炸炉? 朱寿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虽然新图纸和安全规范是他“顿悟”的精华,但古代条件下的工业,变数太多了!尤其是……第一次出铁! “好!”朱元璋只回了一个字,但眼神中多了一丝期待,“传旨青州,出铁之时,无论成败,即刻飞马报来!” 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流逝。朝议继续进行,但所有人的心思,都飘向了千里之外的青州,飘向了那座寄托着“精钢”梦想的熔天炉。朱寿更是度秒如年,一边担心朱标,一边祈祷高炉平安。 午时将至。 奉天殿外,阳光炽烈。殿内却一片沉寂,落针可闻。连呼吸声都刻意压低了。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鼓上! “报——!!!” 一名风尘仆仆、背后插着红色加急小旗的信使,被侍卫搀扶着(几乎是架着)冲入大殿,扑倒在地,声音嘶哑却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青州急报!八百里加急!午时正刻!熔天炉开闸!铁水……铁水出来了!!!” 出来了?!成功了?! 朝堂瞬间炸开了锅! “铁水如何?!可曾炸炉?!”朱元璋猛地站起身,厉声喝问!这才是关键! “回……回陛下!”信使喘着粗气,“铁水赤红!奔流如龙!灌入砂模,凝结如玄!工部特使言……言此铁水色泽、流动性,远胜寻常生铁!待冷却后,便可验其质地!炉……炉体安然无恙!避劫护身诀……灵验啊!” 哗——! 大殿内爆发出巨大的惊叹和议论声!成功了!真的成功了!没有炸炉!铁水出来了! 朱寿悬着的心终于重重落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成就感涌上心头!成了!科技的火种,终于在这个时代点燃了第一束真正意义上的工业之光! “好!好!好!”朱元璋连说三个好字,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畅快的笑容!“天佑大明!赏!工部特使、青州知府、寿王府一干人等,俱有重赏!寿王朱寿……督造有功!” “儿臣谢父皇!”朱寿连忙拜谢,心中一块巨石落地。青州工业的根基,稳了! 就在朝堂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那个山羊胡御史(王御史的同党),他指着信使风尘仆仆的裤脚,尖声道: “陛下!且慢!诸位请看这信使!他裤脚之上,沾染何物?!”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信使的裤脚和靴子上,果然沾着一些黑褐色的、干涸的……污渍?还有几根枯草? 那御史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陡然拔高:“此乃……此乃鼠巢秽物!陛下!信使自青州疾驰而来,沿途恐已沾染疫虫!他入宫面圣,岂非将瘟疫带入大内?!寿王殿下!你口口声声灭鼠防疫,却纵容信使携带疫源入宫,惊扰圣驾!你……你居心何在?!” 这诛心之言一出,满堂皆惊!喜悦的气氛瞬间冻结! 所有人的目光都惊恐地看向信使的裤脚,仿佛那里真的爬满了致命的“疫虫”!连朱元璋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 朱寿看着那御史扭曲的脸,心中怒火升腾!这老匹夫,见青州成功扳不倒他,竟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泼脏水!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脸上却露出一种混合着悲悯和“仙棍”傲然的神情。 “居心何在?”朱寿声音清越,回荡在寂静的大殿,“本王之心,便是要将这祸乱天下的‘疫虫’,曝露于光天化日之下!让尔等蒙昧之辈,亲眼看看这夺人性命的元凶!” 他猛地转身,对殿前侍卫喝道:“取一只琉璃皿!再取些清水来!” 侍卫不明所以,但见朱元璋没有反对,连忙照办。 朱寿走到那吓得面无人色的信使面前,蹲下身,用镊子小心翼翼地从他裤脚的污渍和枯草中,夹出几只干瘪发黑、几乎难以辨认的……死跳蚤!他将跳蚤放入盛了清水的琉璃皿中。 然后,在满朝文武惊疑不定的注视下,朱寿从怀中(实则是系统空间)取出那台“洞微宝鉴”(显微镜),在御阶下快速架好。他调整焦距,将那琉璃皿置于镜下。 “父皇!诸位大人!”朱寿朗声道,“疫虫真形,便在此处!是真是假,是妖是孽,请诸位……亲鉴!” 他让开位置。 朱元璋第一个起身,大步走下御阶!他凑近目镜。 徐达、刘伯温、李善长……一众重臣,包括那个发难的山羊胡御史,都按捺不住好奇和恐惧,围拢过来,在朱寿的指引下,轮流凑近那神奇的镜筒。 “啊!!” “嘶——!” “妖孽!果然是妖孽!” “天啊!这……这黑点竟然……” 惊呼声、倒吸冷气声此起彼伏!每一个看过显微镜的人,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那干瘪跳蚤的残骸在清水中泡开,在放大视野下,其腹内或体表,赫然附着着无数狰狞的、杆状的、两端深染的微小生物!虽然有些已经干瘪变形,但那形态,与朱寿之前展示的“疫虫”如出一辙!视觉的冲击力远超任何语言描述! 那山羊胡御史看完,更是面如死灰,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朱元璋直起身,目光如电,扫过瘫软的御史和噤若寒蝉的群臣,最后落在朱寿身上,声音如同金铁交鸣: “都看清了?!” “此,便是疫虫!此,便是夺命元凶!藏于鼠蚤之身,祸乱人间!”朱寿的声音掷地有声,“信使疾驰,沾染死蚤,此乃无心之失!然正因其无畏,方将此疫虫真形,带入此殿!让尔等知晓,防疫灭鼠,非是本王危言耸听,非是朝廷劳民伤财!此乃……生死之战!” 他环视一周,目光灼灼:“今日,这疫虫上了金銮殿!明日,它就可能出现在诸位的府邸!是继续坐而论道,质疑妖言?还是勠力同心,剿灭此獠?!请诸公……自决!”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显微镜下那狰狞的“疫虫”世界,彻底击碎了最后一丝侥幸和质疑!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每一个人! 朱元璋看着朱寿那挺拔的身影和凛然的气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激赏。他猛地一挥袍袖: “传旨!防疫国策,乃朕之意志!寿王朱寿,全权督导!再有敢阳奉阴违、散布流言、阻挠防疫者……诛九族!” “信使忠心可嘉,赏!着太医院即刻隔离观察,妥善安置!” “退朝!” 群臣如蒙大赦,又带着深深的恐惧,潮水般退去。那山羊胡御史被侍卫如同拖死狗般架了出去。 朱寿站在空旷下来的大殿中,看着那台静静矗立的显微镜,再想想青州奔流的铁水,心中百感交集。科技的微光,终于在这座象征最高权力的殿堂里,撕开了一道口子,尽管伴随着血与火的洗礼和愚昧的攻讦。 一只信鸽扑棱棱飞入殿中,落在朱寿肩头。他解下竹管,抽出里面的素绢——是青州急报的后续! “王爷万福!铁水凝块已验!色如玄铁,质密坚韧!工部老吏以锤击之,声如洪钟,仅留浅痕!远胜寻常生铁!此乃‘精钢’之基!王府上下,泣血以报!仙粮亦已下种,长势喜人!张公公在天有灵,可慰矣!——青州王府叩首再拜” 精钢之基!成了!真正的成功了! 朱寿握着这张捷报,看着殿外渐渐西沉的落日,金色的余晖洒在冰冷的金砖上。 科技的火种,已在青州燃起烈焰;瘟疫的阴影,仍在京城上空徘徊;而权力场上的暗流,从未停歇。 他望向东宫的方向,那里有他必须守护的太子;他望向青州的方向,那里有他亲手点燃的工业黎明;他望向深不可测的朱元璋,以及刘伯温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 路还很长。地狱难度的副本,才刚刚开始。 (第十章完) 第十二章:宗人府里遇奇人,脆铁变宝惊雷生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宗人府阴冷的偏殿,弥漫着陈腐的木头味和淡淡的霉味。朱寿坐在冰冷的石凳上,身上还穿着沾有药渍的亲王常服,却已被剥去了所有象征权力的配饰。门外两名宗人府侍卫如同石雕,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朱元璋的滔天怒火犹在耳边:“标儿若有不测,朕剐了你!青州之事,给朕一个交代!交代不了,你就在这宗人府里,老死终生!” 冰冷的话语,断绝了他所有退路。磺胺反噬,脆铁陷阱,两大“仙法”同时翻车,他这“仙王”彻底成了笑话。 偏殿角落的阴影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接着是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 “啧啧啧……新来的?看这身衣服,还是个王爷?犯了啥事,被关进这养老院了?” 朱寿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须发蓬乱、穿着脏兮兮道袍的老头,正缩在墙角,手里把玩着几块……黑乎乎的石块?老头眼神浑浊,却透着股玩世不恭的狡黠。 朱寿没心情搭理,颓然垂下头。交代?拿什么交代?磺胺的纯化和副作用控制需要现代化学工业支撑,脆铁的脱磷脱硫更是材料学难题,在这个时代几乎是天方夜谭!系统积分只剩【81/100】,杯水车薪! “嘿,小子,蔫头耷脑的作甚?” 老道凑了过来,一股混合着汗臭和硫磺味的古怪气息扑面而来,“老夫看你印堂发黑,乌云盖顶,怕是大祸临头啊!不过……乌云里还透着一丝紫气,嘿嘿,死不了,死不了!” 朱寿烦躁地别过头。老神棍!都什么时候了! “哟,还不信?”老道也不恼,把手里的黑石块在朱寿眼前晃了晃,“认识这个不?” 朱寿瞥了一眼,没好气道:“不就是煤石?” “错!”老道得意地一扬下巴,“这叫‘乌金魄’!内含‘地火之精’!老夫可是花了三十年,才从万千煤石中寻得这几块蕴含‘精粹’的宝贝!” 他神神叨叨地念叨着,手指在石块上摩挲。 朱寿心中一动。煤?精粹?他猛地想起炼制磺胺时,干馏煤炭得到粗苯和煤焦油的过程!这老道……难道懂点化学?还是纯粹在胡扯? “老丈……懂炼丹?”朱寿试探着问。 “炼丹?”老道嗤笑一声,“那是骗皇帝老儿把戏!老夫玩的是‘造化之工’!点石成金不敢说,化腐朽为神奇嘛……嘿嘿!” 他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陶罐,打开盖子,里面是半罐灰白色的粉末,“瞧!‘地火之精’煅烧‘白云石’(石灰石),再以‘无根水’(雨水)调和,所得‘凝华粉’!此物加入炉中,可吸‘浊煞之气’(硫),稳固‘金魄’(铁)!可惜啊……没人信老夫的疯话!” 吸硫?!稳固铁质?! 朱寿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石灰石煅烧后是氧化钙(CaO),正是碱性熔剂!加入高炉,能与铁水中的硫生成硫化钙(CaS)进入炉渣,从而脱硫!这是现代钢铁工业脱硫的基本原理之一!这老道……竟然用“玄学”语言,道破了天机! “老丈!此‘凝华粉’,可能给小子一观?”朱寿的声音带着激动地颤抖。 “喏,拿去!”老道很随意地把陶罐丢过来,“小心点,别弄脏了老夫的宝贝疙瘩!” 朱寿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沾了一点粉末在指尖,仔细观察,又凑近闻了闻——确实是生石灰的味道!虽然粗糙,但原理没错! “老丈!此物……此物或许真有大用!”朱寿急切道,“不知老丈可有法子……去除铁中‘阴寒之煞’(磷)?” “磷?”老道一愣,随即恍然,“哦!你说那让铁器发脆的‘阴煞’啊!难!难!此物根植‘金魄’深处,需以‘九幽真火’(高温氧化气氛)配合‘引煞之媒’(氧化剂)方能逼出些许……可惜,寻常炉火,难达其境啊!” 他摇头晃脑,说的正是氧化脱磷需要高温和强氧化剂(如铁矿石)的条件,但受限于古代炉温,脱磷效率极低。 虽然脱磷难题未解,但脱硫的曙光就在眼前!朱寿心中瞬间燃起希望!他意念沉入系统,仅剩的81分,能兑换什么? 【《碱性转炉炼钢法(雏形)理论概述》:50积分】 兑换! 一股关于碱性炉衬(石灰、白云石)、造碱性渣脱硫磷、空气吹炼氧化杂质的信息涌入脑海!虽然只是理论概述,没有详细工艺,但结合眼前这罐“凝华粉”和老道的“点拨”,一条解决脆铁问题的模糊路径出现了! “老丈!”朱寿对着老道深深一揖,“小子朱寿,恳请老丈相助!若此法能成,必不忘老丈大恩!” 他需要这老道的经验! 老道眯着眼打量朱寿:“朱寿?哦……就是那个会招雷的‘仙王’?嘿嘿,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帮你?老夫有啥好处?” “老丈想要什么?”朱寿咬牙。 “放老夫出去!这鬼地方,闷死个人!”老道毫不犹豫。 “好!若小子能脱困,必求父皇开恩,放老丈自由!”朱寿郑重承诺。 “成交!”老道一拍大腿,眼睛放光,“笔墨伺候!老夫把‘凝华粉’配方和用法,还有那‘引煞’的土法子,都写给你!能不能成,看你造化!” 就在朱寿与神秘老道在宗人府里“密谋脱硫大计”时,东宫正经历着另一场惊心动魄的“仙丹反噬”之战。 朱标浑身发冷,口唇青紫,呼吸微弱,脉搏细速如游丝——典型的急性溶血危象!李时珍急得满头大汗,金针渡穴、参汤吊命,所有手段都用上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子的生命之火一点点熄灭!殿内气氛压抑绝望。 “院正!殿下……殿下怕是不行了……”一个太医带着哭腔低语。 李时珍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朱标青紫的嘴唇,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朱寿曾提过的一个词——“血毒互冲”! “取水蛭!活的!越多越好!”李时珍猛地嘶吼出声,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成型——放血疗法结合水蛭吸血!以毒攻毒,强行清除体内被破坏的血细胞和药物残留! 太医们都惊呆了!这法子太过凶险!但看着太子奄奄一息,李时珍状若疯虎,也顾不得了!很快,一盆扭动的黑褐色水蛭被端了上来。李时珍亲自操刀,在朱标手臂上切开几道小口,然后将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吸血虫放了上去! 水蛭贪婪地吸附在伤口,身体迅速膨胀变红!诡异的是,随着水蛭吸血,朱标青紫的脸色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呼吸也稍微平稳了一些! “有……有效?!”众人难以置信。 李时珍却不敢松懈,紧盯着水蛭的状态和朱标的反应。这是一场与死神赛跑的赌博! 与此同时,兵部演武场。 徐达脸色铁青地看着一地碎裂的“脆铁”残片。他面前站着工部尚书和几位匠作大监,个个噤若寒蝉。 “这就是你们说的‘精钢’?啊?!”徐达一脚踢飞一块碎片,怒吼道,“连根木桩都劈不开就自己碎了!这玩意儿上了战场,是杀敌还是自杀?!寿王呢?!陛下把他关哪儿去了?!老夫要亲自问问他,这‘仙法’炼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魏国公息怒!”工部尚书硬着头皮道,“寿王已被陛下圈禁宗人府……至于此铁,下官以为,虽不堪兵器之用,但其坚硬无比,或可……或可用于铸造耐磨之器?比如……碾盘?磨具?” “碾盘?!”徐达气得胡子直翘,“我大明边军将士的命,就值几个碾盘?!” 他怒火攻心,猛地抽出腰间佩刀,狠狠劈向演武场角落一根用来试箭的硬木桩! “咔嚓!”木桩应声而断! 徐达余怒未消,又看到地上最大的一块“脆铁”碎片,足有脸盆大小。他怒喝一声,将全身力气灌注刀身,用尽全力朝那碎片中心劈去!这一刀,饱含着对“脆铁”的愤恨和对边军将士的忧心! “给老子碎——!” “铛——!!!!!” 一声震耳欲聋、远超寻常金铁交击的恐怖巨响猛然炸开!如同九天惊雷平地起! 演武场上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震得耳膜生疼,头晕眼花!离得近的几个匠作更是被震得跌坐在地! 徐达也被震得手臂发麻,虎口崩裂,佩刀脱手飞出!他惊骇地看向刀劈之处—— 那块脸盆大小的“脆铁”碎片,并没有像预期那样崩碎成渣!刀锋劈中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凹痕,甚至……凹痕中心,有一小片区域,在巨大的冲击力和摩擦高温下,竟然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类似玻璃态的局部熔化再凝固现象!更令人惊骇的是,以劈砍点为中心,碎片内部发出密集的“咔咔”声,无数细微的裂纹如同蛛网般瞬间蔓延开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解!但最终,它竟硬生生扛住了这开山裂石般的一刀,没有彻底碎裂!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这……” 徐达看着自己流血的虎口,又看看那块布满裂纹却未彻底崩碎、甚至出现了奇异熔融痕迹的“脆铁”,再回想刚才那如同天雷般的巨响……一个荒诞而大胆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他心中疯长! 这玩意儿……这硬度……这受到巨大冲击时发出的恐怖声响……还有这诡异的扛劈砍能力…… 它确实不能做兵器…… 但是! 如果……如果把它做成一个……一个能发出巨响、震慑敌胆的……炮仗呢?!或者……一个能塞进铁管子里,用巨响和碎片伤敌的……炸弹壳?! 徐达被自己这个疯狂的念头惊出了一身冷汗!但看着那块“伤痕累累”却依旧“倔强”地维持着大块形状的碎片,听着耳边依旧嗡嗡作响的雷音余韵……这位百战老将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快!”徐达猛地转身,对目瞪口呆的工部尚书吼道,“把地上所有碎片!都给老子捡起来!一块不许少!还有!立刻去宗人府!把寿王朱寿给老子……请出来!立刻!马上!” (第十二章完) 第十一章:磺胺显威太子笑,铁中藏祸徐帅惊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显微镜下的“疫虫”震慑余威犹在,京城的防疫机器开足了马力。死鼠堆积如山,焚烧的黑烟终日不散;石灰粉撒遍街巷,呛得人睁不开眼;权贵府邸依旧紧闭,但底层百姓在高压和逐渐显现的成效下(新发病例减少),恐慌稍减,开始配合。 东宫内,气氛却依旧紧绷。朱标靠着“辟邪金汁”(大蒜素)维持,不再咳血,低热反复,精神萎靡。李时珍日夜守候,愁眉不展。朱寿知道,时间不多了!大蒜素只是抑制,鼠疫杆菌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系统积分:【681/100】。解锁近代微生物学和有机化学基础需要300分!朱寿一咬牙,赌了! 【叮!消耗300积分,解锁“基础微生物学(Lv1)”及“有机化学入门(Lv1)”!】 【当前积分:381/100】 海量的信息涌入脑海:细菌结构、代谢途径、磺胺类药物的抑菌原理、苯胺衍生物的合成路径……虽然只是入门,但在这个时代,已是划时代的宝藏! “磺胺!”朱寿眼中爆发出精光!这是二战前最伟大的抗菌药物之一,在这个时代有实现的可能!其核心原料——对氨基苯磺酰胺(磺胺母核),可以从煤焦油中提取的苯胺出发合成!虽然步骤繁琐,纯化困难,副作用大(肾损伤、过敏),但……这是救朱标的唯一希望! “李院正!”朱寿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我需要这些东西!立刻!马上!” 他报出一长串清单:上好的无烟煤块(要求高碳低硫)、大型密闭陶制干馏甑、冷凝管(用铜管和陶器拼接)、纯碱(天然碱或土法熬制)、硫磺、氯仿(可用****替代,土法从漂白粉和乙醇制取,极其危险)、活性炭(用硬木烧制研磨)、大量纯净的酒精(反复蒸馏提纯)……以及一批胆大心细、不怕死的药工! 李院正听得目瞪口呆。煤?硫磺?氯仿?这哪是配药,简直是开矿加炼丹!但看着朱寿眼中那近乎狂热的笃定,想起显微镜下的“疫虫”,他狠狠一跺脚:“拼了!老夫亲自去御药房和工部讨要!药工……就用我太医院几个老伙计和他们的学徒!都是跟瘟疫打过交道的,不怕死!” 东宫偏殿被紧急改造成“仙丹炼制坊”。刺鼻的煤焦油味、硫磺味、还有那令人头晕的氯仿气息弥漫开来,熏得人眼泪直流。朱寿如同疯魔的工程师,指挥着李院正和一群战战兢兢的药工:干馏煤炭获取粗苯和煤焦油、用酸碱反复洗涤提纯苯胺、在极其危险的条件下尝试磺化、缩合……失败!炸罐!浓烟!药工们被熏得呕吐、皮肤灼伤,但无人退缩——太子殿下的命悬于一线!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朱寿眼睛布满血丝,身上沾满焦油和药渍。终于,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和惊险后,一小撮略带淡黄色的、粗糙的结晶粉末被成功分离出来!虽然纯度感人,杂质多得吓人,但……这就是磺胺!人类历史上第一种人工合成的抗菌药! “成了!”李院正捧着那点粉末,老泪纵横,手都在抖。 朱寿却不敢松懈。纯度太低,副作用未知。“李院正,按此比例,用蜂蜜调和,温水送服!先给症状最重的內侍试药!密切观察!” 一个同样感染鼠疫(症状较轻未被发现)的东宫內侍被秘密找来。服下那可疑的“蜂蜜仙丹”后,众人提心吊胆地观察。起初毫无反应,甚至有些腹泻。但六个时辰后,內侍的高热竟然开始消退!精神也明显好转!虽然依旧虚弱,但比之前判若两人! “神药!真乃神药啊!”李院正激动得声音发颤。 朱寿长舒一口气,赌赢了第一步!“快!给太子殿下用药!剂量减半,密切观察!” 稀释后的磺胺混着蜂蜜,小心喂入朱标口中。或许是心理作用,或许是药物真的起效快,当晚,朱标的低热便退去大半,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甚至能勉强坐起喝粥了! “七弟……辛苦你了。”朱标看着朱寿憔悴的面容和布满红丝的眼睛,虚弱地说道,眼中满是感激。 “太子殿下洪福齐天!”朱寿心中巨石落地,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这“仙丹”副作用虽大,但命总算保住了!朱元璋那边……也能交代了。 就在朱寿准备在东宫偏殿小憩片刻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带着一股肃杀之气闯了进来——魏国公徐达! “寿王殿下!老夫冒昧!”徐达声音洪亮,带着武将特有的直率,但眼神却异常凝重,甚至……有一丝惊疑?他身后两名亲兵,吃力地抬着一个用厚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体。 “魏国公?”朱寿一愣,连忙起身。这位大佬怎么跑到东宫来了? “殿下请看此物!”徐达示意亲兵解开厚布。里面露出的,赫然是一把刀!刀身黝黑,带着新打磨的痕迹,但造型古朴,正是大明制式腰刀。而旁边,则是一块巴掌大小、颜色灰暗、却隐隐透着金属冷光的铁块——正是青州炼出的第一块“精钢”基材! “这是?”朱寿不解。 “殿下!”徐达拿起那把腰刀,又掂了掂那块铁块,脸色极其难看,“此刀,乃京营精锐佩刀,百炼精钢所铸!此铁块,乃青州八百里加急送入兵部,言是殿下熔天炉所出‘精钢’之基,请兵部验看!” 他猛地将腰刀狠狠劈向那块铁块!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火花四溅! 再看结果:腰刀刃口崩开一个米粒大的缺口!而那块灰暗的铁块……表面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徐达指着那道白痕,又指着刀刃的缺口,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难以置信:“殿下!兵部的匠作大监验过了!青州送来的这铁块,硬度确实惊人!远胜寻常生铁,甚至……比百炼钢还硬!但是!” 他话锋一转,拿起那块铁块,双手用力一掰! “咔嚓!!!” 一声脆响!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铁块,竟如同劣质的瓦片般,应声而断!断口处,呈现出一种粗糙、布满颗粒和气泡的灰白色!毫无韧性可言! “殿下!您看看这断口!”徐达将断块塞到朱寿手中,语气沉痛,“此物坚硬有余,却脆如琉璃!莫说战场厮杀,便是寻常劈砍,稍有不慎便会崩碎断裂!这……这就是殿下许诺的‘削铁如泥’、‘坚不可摧’的精钢?!这分明是……是害死人的‘脆铁’啊!” 脆铁?!! 朱寿如遭雷击,瞬间从磺胺成功的喜悦中跌入冰窟!他抓起那冰冷的断块,仔细看着那粗糙、多孔、灰白的断口——典型的高磷高硫冷脆生铁!这种铁含磷硫杂质过高,虽然硬度高,但脆性极大,毫无韧性,根本不能用于武器或工具!在战场上,这就是催命符! “不可能!”朱寿失声道,“青州送来的初验报告明明说……” “初验?”徐达冷笑一声,“初验只锤击表面,听个声响,岂能知其内在?!兵部匠作以重锤击打边缘,此物便应声碎裂!殿下!您可知,若以此物铸造兵器甲胄,装备边军……一旦与北元铁骑交锋,兵器崩碎,甲胄开裂,那将是何等惨剧?!我大明将士的血,怕是要流成河了!” 徐达的话,字字如刀,扎在朱寿心上。他想起了青州信使报告中那句“色如玄铁,质密坚韧!工部老吏以锤击之,声如洪钟,仅留浅痕!”——原来,工部那些老吏,只做了最表面的硬度测试,根本没做最重要的韧性测试!他们被那表面的硬度和声响迷惑了!而青州王府的人,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更不懂其中关窍! “这……这怎么会……”朱寿脸色煞白,冷汗瞬间湿透内衫。磷硫含量过高?是铁矿石的问题?还是炼焦时硫分去除不净?或是鼓风带入?他大脑飞速运转,寻找失败原因。 “殿下!”徐达逼近一步,虎目圆睁,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凛冽杀气,“老夫不管什么‘造化之术’!老夫只知道,此物不堪大用!甚至会害死我边关将士!陛下对此寄予厚望,若知此情……殿下,您这‘仙法’,怕是圆不过去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却更显森然:“刘伯温那老狐狸还说什么‘天雷’用于战阵……哼!若殿下炼出的‘神兵’就是这等货色,那‘天雷’怕不是连自己人都能炸死?!” 徐达的质疑如同重锤!青州工业看似成功的曙光下,竟然隐藏着如此致命的陷阱!这“精钢”非但不是利器,反而是可能葬送大明边军的催命符!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连滚爬爬冲进偏殿,带着哭腔: “寿王殿下!魏国公!不好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服药后突然浑身发冷,口唇青紫,呼吸急促!李院正……李院正说是‘仙丹药性反噬’,恐……恐有不测啊!” 轰!!! 朱寿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磺胺副作用?!溶血反应?还是过敏?! 前一刻还病情好转的朱标,竟在服用了自己亲手炼制的“救命仙丹”后,急转直下?! 救命的仙丹成了催命的毒药? 强国的精钢成了害人的脆铁? 科技的荣光在现实面前,瞬间被撕得粉碎!露出狰狞而讽刺的獠牙! 朱寿看着徐达那冰冷失望的眼神,听着偏殿内传来的朱标痛苦的**和李院正的惊呼…… 他手中那块冰冷的、断裂的“脆铁”,仿佛也在无声地嘲笑他。 地狱难度的副本,终于亮出了它最残酷的反转。 第十三章:惊雷一响朝堂寂,铁鸟传书祸福倚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宗人府那扇沉重的木门被粗暴推开,刺眼的阳光涌了进来。朱寿下意识地眯起眼,只见徐达那魁梧的身影堵在门口,脸上没有了昨日的暴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急切、探究和一丝狂热的神情。 “寿王殿下!请随老夫走一趟!兵部演武场!”徐达的声音不容置疑,目光灼灼地盯着朱寿,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你那‘脆铁’……有古怪!” 朱寿心头一跳。古怪?是发现了“惊雷”特性?他压下激动,看向旁边的宗人府官员。那官员显然已被徐达的气势慑服,又得了上峰默许,连忙躬身:“殿下请。” 走出阴冷的宗人府,朱寿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他没有回东宫,而是直接被徐达“押”到了兵部演武场。场中央,那块布满裂纹、中心带着奇异熔融痕迹的“脆铁”碎片,如同一个沉默的怪物,静静躺在那里。周围站满了神色惊疑不定的兵部官员和匠作。 “殿下请看!”徐达指着碎片,又指着远处一根被劈断的硬木桩,还有他虎口上简单的包扎,“昨日老夫盛怒之下,全力劈砍此物!结果……便是这如同天罚般的巨响!还有这碎片,它竟未彻底崩碎!” 徐达眼中闪烁着军人的敏锐和疯狂:“殿下!此物虽脆,不堪刀兵!但其硬度无双,受重击时能爆发惊雷之音!老夫在想……若将此物制成圆球,内填猛火油(石油)或精炼火药,再以引信触发……当其爆开时,坚硬外壳化为万千利刃,伴随震天巨响!此等神物,用于守城、破阵、惊敌……岂非神兵天降?!其名……或可曰‘惊雷弹’!” “惊雷弹!”朱寿心中剧震!徐达的军事直觉太可怕了!他竟然从一次意外的劈砍中,直接构想出了破片杀伤爆破弹的雏形!这思路,完美契合了“脆铁”的特性——硬度高(破片锋利)、脆性大(易碎裂)、受冲击发声(震慑)!这简直是歪打正着,为“废料”找到了最合适的归宿! “魏国公高见!”朱寿强压激动,立刻顺水推舟,“此物……此物确有此能!然需精细设计外壳厚度、装药量、引信位置,方能威力可控,不致自伤!且……此铁含‘浊煞’‘阴寒’之气过重(磷硫杂质),恐影响爆裂威力及稳定性,需以‘凝华粉’(碱性熔剂)之法先祛其‘煞气’!” 他趁机抛出脱硫方案。 “凝华粉?”徐达一愣。 “正是!”朱寿连忙解释,“此乃一隐世高人所授秘法,以特定石粉(石灰石)煅烧调和,加入炉中,可吸附‘浊煞之气’(脱硫),使铁质更为稳固!若辅以新的‘造化之工’(碱性转炉法),或能炼出真正刚柔并济之材!届时,‘惊雷弹’外壳更坚,破片更利,爆裂更可控!甚至……可为精良火铳提供膛管!” 朱寿画了一个更大的饼——从爆破弹延伸到改良火器!他知道,只有更大的利益,才能彻底绑住徐达这辆战车,也才能说服朱元璋! 徐达的眼睛彻底亮了!从“脆铁废料”到“惊雷弹”,再到“精良火铳”,这条路径清晰可见,且直指他作为武将的核心需求——更强的武器! “好!好!好!”徐达连说三个好字,重重一拍朱寿肩膀(拍得朱寿一个趔趄),“殿下果然深藏不露!这‘凝华粉’和新的‘造化之工’,需要什么?老夫亲自去找陛下讨要!工部若敢拖延,老夫拆了他的衙门!” 就在徐达豪气干云,准备拉着朱寿立刻面圣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东宫內侍气喘吁吁地跑到朱寿面前,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殿下!殿下!太子殿下……吉人天相!李院正以水蛭吸血秘法,辅以金针参汤,已稳住病情!高热尽退,青紫消退,虽仍虚弱,但……但命保住了!陛下闻之,龙颜稍霁!特命殿下速去东宫复命!” 朱标挺过来了?!水蛭吸血真的有效?! 朱寿心中一块巨石轰然落地!医疗线的危机,也暂时解除了!虽然磺胺的副作用事件影响恶劣,但人救活了,就是最大的转机! “天佑太子!天佑大明!”朱寿由衷感叹,立刻对徐达道,“魏国公,事不宜迟!你我速去东宫,将此‘惊雷弹’之策与炼钢新法,一并禀明父皇!太子康复,正当其时!” 徐达自然明白其中关窍,太子康复是最大的喜讯,此时进言,事半功倍!他大手一挥:“走!” 东宫寝殿内,药味依旧浓郁,但气氛已大为缓和。朱元璋坐在朱标床边,看着儿子虽然苍白却平稳的呼吸,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暖意。李时珍侍立一旁,神情疲惫却难掩欣慰。 “儿臣(臣)叩见父皇(陛下)!太子殿下!”朱寿与徐达行礼。 “起来吧。”朱元璋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目光扫过朱寿,“标儿能挺过来,李院正居功至伟。” 他刻意忽略了朱寿的“仙丹”。 “父皇,太子殿下洪福齐天,李院正妙手回春!”朱寿连忙表态,随即话锋一转,“然儿臣亦从此次‘药性相激’(委婉指副作用)中悟得教训,万物相生相克,仙法亦需循造化之理!正如青州之‘脆铁’……” “哼!”朱元璋冷哼一声,目光锐利起来。 徐达立刻上前一步,声如洪钟:“陛下!寿王殿下所言‘脆铁’,实乃天赐神物!其虽不堪刀兵,却另有惊天动地之能!” 他立刻将演武场“惊雷巨响”和“惊雷弹”的构想,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尤其强调了那声巨响“堪比天雷”、“震慑心魄”! “……陛下!若以此‘惊雷弹’置于边关雄城,北元蛮子胆敢叩关,一声惊雷,天崩地裂!万千破片,如雨倾盆!任他铁甲骑兵,也叫他魂飞魄散,血肉成泥!此乃守国神器啊!” 徐达说得唾沫横飞,激动得满脸通红。 朱元璋听着,眼中精光闪烁。天雷般的巨响?破片杀伤?守城神器?这描述,比朱寿之前的“天雷”更具象、更实用!尤其是当徐达提到“此物外壳,正是那不堪用的‘脆铁’所制”时,朱元璋的嘴角甚至微微抽动了一下——废物利用,变废为宝?这反转,着实出乎意料! “老七,徐达所言……可是实情?”朱元璋看向朱寿。 “回父皇,魏国公所言非虚!”朱寿连忙躬身,“此物特性,儿臣亦感惊异!然欲使其威力可控,成为真正利器,尚需两步:其一,以‘凝华粉’祛其‘浊煞之气’,使其爆裂更烈,破片更锐!其二,辅以新的‘造化之工’,精炼铁质,未来或可锻造真正坚韧之精钢,用于火铳膛管,使其射程更远,威力更强!此二法,皆需工部鼎力支持,大量物料人手!” 朱寿趁机提出了资源需求,并将“惊雷弹”和“未来精钢火铳”绑定,描绘出一幅强大的军工蓝图。 朱元璋沉吟不语,手指习惯性地敲击着扶手。他看着病榻上虚弱的朱标,再看看眼前这两个描绘着“惊雷”与“精钢”的臣子(儿子)……风险与机遇,失败与反转,如同乱麻般交织。 “准了。”朱元璋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决断,“工部、户部,全力配合寿王!所需物料人手,优先供给!徐达,你亲自督办‘惊雷弹’试制!老七……” 他目光如电,射向朱寿:“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惊雷弹’成,青州新法炼出可用之钢,过往之事,朕既往不咎!若再出差池……数罪并罚!你可明白?” “儿臣明白!谢父皇隆恩!定不负所托!”朱寿心中狂喜,连忙叩首。危机,终于转化为机遇!虽然压力更大,但舞台也更广阔了! “陛下圣明!”徐达也大喜过望。 李时珍看着这一幕,欲言又止。他想提醒磺胺的隐患和提炼的凶险,但此刻显然不是时候。 就在殿内气氛稍缓,君臣(父子)达成微妙共识之际,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尖锐、刺耳的鸣镝声!紧接着,是侍卫们惊慌的呼喊和某种大型禽类扑扇翅膀的嘈杂声! “护驾!” “何物?!” “天上!天上有东西!” 殿内众人皆惊!朱元璋猛地起身,徐达瞬间按刀挡在御前,朱寿和李时珍也紧张地望向殿外。 只见一名侍卫连滚爬爬冲进来,脸色煞白,手中捧着一只……一只造型极其怪异、仿佛被烧焦了一半的“铁鸟”模型?!“铁鸟”的腿上,赫然绑着一根细小的竹管! “陛……陛下!寿王殿下!此……此物从西北天际俯冲而下,直落宫门!其……其形如鸟,却通体铁铸(实为木质包薄铁皮)!落地前发出刺耳尖啸,如同鬼嚎!侍卫们不敢擅动,特……特呈上!” 铁鸟?!从天而降?! 朱寿瞳孔骤缩!这绝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东西!难道是……系统流出的?不可能! 徐达和朱元璋也满脸惊疑。唯有李时珍,看着那“铁鸟”焦黑的痕迹和怪异的造型,若有所思。 朱寿强自镇定,上前解下竹管,抽出里面的薄绢。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字迹潦草,透着极度的惊恐: “王爷!祸事!祸事!青州新炉开炼,引‘地火之精’过甚!炉……炉没炸!但……但炉口喷出烈焰,直冲霄汉!竟……竟将一只绑着‘脆铁薄片’的试验‘铁鸢’(大型风筝)……烧……烧化了半边!然……然其残骸……竟……竟随风飘飞百里,不知所踪!此乃……此乃妖……呃,此乃奇观?!王府上下,惶惶不可终日!万望王爷示下!——青州管事叩首泣血” 青州?!新炉喷火?把试验风筝烧化了一半?残骸还飞了?! 朱寿看着手中这从天而降的“铁鸟”残骸,再看看绢书上“飘飞百里,不知所踪”的描述,又看看它最终坠落的地点——紫禁城!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玩意儿……这被新炉烈焰意外熔毁、又被狂风裹挟、跨越数百里坠入皇宫的“铁鸟”残骸……它飞行的轨迹,岂不正好是……从青州指向京城?!这要是让朱元璋或者那些疑神疑鬼的朝臣知道…… “妖物!此乃不祥妖物!”一个尖锐的声音在殿门口响起!只见被朱元璋勒令“静养”的王御史(山羊胡的同党)不知何时溜到了门口,正指着那铁鸟残骸,满脸的惊恐与“正义凛然”! “陛下!铁鸟横空,坠于宫阙!此乃天降警示!定是有人行悖逆造化之事,引得天怒!‘惊雷弹’?‘新炼钢法’?皆是招祸之源!陛下!不可再信妖言啊!太子殿下之病,焉知不是……” “闭嘴!”朱元璋一声怒喝,打断了王御史的嚎叫!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死死盯着地上那怪异的“铁鸟”残骸,又看看朱寿手中那张语焉不详却透着不祥的青州急报,最后,冰冷的目光落在了王御史身上。 “妖言惑众,诅咒储君!朕看你是活腻了!”朱元璋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来人!将此獠拖下去,杖毙!悬首宫门!以儆效尤!” “陛下!冤枉!臣忠心……”王御史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被侍卫粗暴地拖走。 殿内死寂。朱元璋缓缓走到那“铁鸟”残骸旁,俯身捡起一片烧融变形的“脆铁”薄片,指尖摩挲着那焦黑的边缘。他抬起头,目光如同深潭,看向朱寿: “老七,这‘铁鸟’……从何而来?青州炉火,竟能送它……飞越数百里,直抵朕的宫门?” 朱元璋的语气平静,但其中蕴含的风暴,让徐达都感到窒息!这已不是技术失败,而是涉及了“天象”、“异兆”和难以解释的力量!在皇权至上的时代,这比“脆铁”和“药害”加起来都可怕百倍! 朱寿感觉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知道,自己刚刚挣脱的绞索,此刻又套上了脖子,而且……勒得更紧了! (第十三章完) 第十四章:御前巧辩释天鸟,坟头蹦迪显神迹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第十四章:御前巧辩释天鸟,坟头蹦迪显神迹 朱元璋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死死锁定朱寿。殿内空气凝固,徐达的手按在刀柄上,李时珍屏住呼吸,连病榻上的朱标都虚弱地投来担忧的目光。那烧焦的“铁鸟”残骸,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每个人的心上。 “父皇!”朱寿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脸上瞬间切换成“科技神棍”的笃定与虔诚,“此非妖物,更非天罚!此乃……‘造化之道’无意间显露的‘神迹’!是吉兆!大吉之兆啊!” “吉兆?”朱元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一只烧焦的铁鸟,横空数百里坠入宫门,惊扰圣驾,你告诉朕……这是吉兆?” 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压。 “父皇容禀!”朱寿语速加快,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将空气动力学、流体力学、风筝原理、燃烧学……全部打碎,裹上厚厚的“玄学”糖衣! “父皇请看此残骸!”他拿起那片烧融变形的“脆铁”薄片,“此物轻薄,形似鸟翼!再看其骨架(指向残存的木条),虽焦黑,却依稀可辨‘鸢骨’(风筝骨架)之形!青州新炉,引‘地火之精’过甚,炉火冲霄,恰逢王府匠人试验新造之‘铁翼飞鸢’(包铁皮大风筝)悬于高处!烈焰舔舐,‘飞鸢’之‘铁翼’被‘地火精粹’熔炼,然其‘风骨’(骨架)未绝!恰逢西北罡风大作,裹挟此‘半熔之鸢’,借天地伟力,御风而行!” 他拿起一块较大的残骸,煞有介事地比划着气流方向:“‘造化’之理,玄妙无穷!气浮于上,则物可升腾!风疾于侧,则物可远遁!此‘铁翼飞鸢’虽遭火劫,其残躯却暗合‘御风’‘浮空’之天道!故能乘风借势,翱翔百里,最终……落于紫气最盛、龙气汇聚之地——父皇的宫阙!此非天罚,实乃‘飞鸢’残灵,循龙气感应,前来朝拜真龙!此等异象,古之未闻!岂非昭示我大明国运昌隆,得天地造化眷顾之大吉之兆?!” 朱寿一口气说完,额头已渗出细汗。这番鬼话,他自己都觉得扯淡!但没办法,只能用更玄乎的“玄学”去解释无法理解的“科学”现象! 朱元璋眉头紧锁,盯着朱寿手中的残骸,似乎在判断这番话的真伪。徐达听得云里雾里,但“御风”“浮空”“朝拜真龙”这些词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李时珍则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残骸的流线型(烧融后扭曲的)边缘和轻薄的材质。 “依你之言……”朱元璋缓缓开口,“这‘铁翼飞鸢’之术……可为人所控?可载人飞天?” 来了!终极考验!朱寿心一横,决定画一个更大的饼! “回父皇!‘造化’之道,深不可测!‘御风浮空’之理既已显化,假以时日,精研其法,辅以‘地火精粹’(动力)与‘坚韧金魄’(材料),或可造出真正载人之‘飞天宝船’,翱翔九天,俯瞰山河!届时,我大明军情传递,瞬息万里!山川地理,尽收眼底!此乃……此乃‘制空权’!乃超越古今之无上霸权!” “制空权?飞天宝船?”朱元璋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俯瞰山河,瞬息万里!这对一个帝王、一个军事家的诱惑,是致命的! “然此道艰深,非一日之功!”朱寿连忙补充,泼点冷水,“当务之急,乃精研‘御风’之理,改良‘飞鸢’,使其可控!同时,以‘凝华粉’祛除‘脆铁’浊煞,精炼‘惊雷弹’,稳固国本!待根基夯实,‘飞天’之梦,或可期也!” 朱元璋沉默良久,手指在龙椅扶手上敲击的节奏逐渐放缓。最终,他深深看了朱寿一眼: “好一个‘御风浮空’!好一个‘制空权’!老七,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会说了。” 他话锋一转,指向地上的残骸:“此物,还有青州那‘引火过甚’的炉子,工部派人去,给朕仔仔细细地查!尤其是这‘铁翼’熔融之痕,还有那‘炉火冲霄’的异象,务必记录在案!至于你……” 朱元璋的目光重新落在朱寿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惊雷弹’与‘凝华粉’祛煞之法,限期一月!给朕做出个样子来!‘飞鸢’之术,准你继续研习,但需定期向朕奏报进展!若再有不祥之物坠入宫门……哼!” “儿臣领旨!谢父皇恩典!”朱寿心中狂喜,知道这关算是险险过了!还意外拿到了“制空权”研究的尚方宝剑(虽然是带刺的)! “徐达!” “臣在!” “你盯着‘惊雷弹’,工部、兵部全力配合!朕……等着听响!” “臣遵旨!”徐达精神大振。 一场足以让朱寿万劫不复的“天象危机”,竟被他用“御风浮空”的科幻大饼和“朝拜真龙”的马屁硬生生扭转成了“祥瑞”和“机遇”!殿内众人表情各异,但紧绷的气氛总算缓和。 数日后,青州,寿王府西郊。 新起的“八卦熔天炉”在工部特使和王府工匠的共同努力下,正进行着首次加入“凝华粉”(生石灰)的脱硫试验。炉火熊熊,烟囱冒着滚滚浓烟(经过简单除尘)。而在不远处的一片山坡上,一座新坟静静矗立,坟前立着一块石碑:“忠勇总管张公讳诚之墓”。这是朱寿兑现承诺,为张诚立的衣冠冢。 王府的老管家带着几个仆役,正在坟前摆上果品香烛,准备祭奠。老管家抹着眼泪:“张公公啊……您在天有灵,保佑咱王府,保佑王爷吧……新炉又开了,可千万别再……”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 “滋啦——!!!” 一阵极其刺耳、如同指甲刮过铁皮的怪响,毫无征兆地从张诚坟头后方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包里爆发出来!紧接着,土包上的泥土和碎石竟然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疯狂蹦跶! “妈呀!闹鬼啦!张公公显灵啦!”一个年轻仆役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对!是地龙翻身?!”老管家也吓得脸色发白。 “快看!坟……坟头在冒烟!”另一个仆役尖叫着指向坟头。 只见张诚坟头的土壤缝隙里,竟然真的冒出丝丝缕缕的……淡蓝色烟雾?还伴随着一股淡淡的、如同烧焦羽毛般的古怪气味! 就在众人吓得腿软,以为是张诚“怨气不散”或者“尸变”之时,那土包猛地一拱,一个灰头土脸、穿着王府低级工匠短打、醉醺醺的身影从里面狼狈地爬了出来!他手里还死死攥着几块黑乎乎、闪烁着诡异金属光泽的石头,和一个用铜线缠绕的奇怪木框! “成了!哈哈哈!老子成了!”那醉汉工匠手舞足蹈,对着跳动的土包和冒烟的坟头哈哈大笑,“张公公!您老别生气!借您宝地试试俺的‘引雷石’!您看!这‘雷纹石’(他手里的黑石头)配上俺的‘聚雷圈’(铜线圈木框),果然能吸来‘地脉静电’!您坟头这蹦跶劲儿,比怡红院的头牌姑娘扭得还带劲!哈哈哈……嗝!” 众人:“………………” 老管家气得胡子直翘,上前一把揪住醉汉的耳朵:“王老六!又是你这个混球!让你去后山清理废料渣,你跑张公公坟头来搞什么鬼?!还‘引雷石’‘聚雷圈’?我看你是喝多了马尿发癔症!惊扰了张公公英灵,看王爷回来不扒了你的皮!” “哎哟!管家饶命!”王老六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兴奋地挥舞着手里的黑石头,“俺没胡说!您看!这是俺在废料渣堆里捡的宝贝!上面有天然的雷纹!俺记得王爷说过什么‘磁石引电’……俺就琢磨着,用铜线绕个圈,把这‘雷纹石’放进去,埋在地里,看能不能引下个小天雷玩玩……谁知道它自己蹦跶起来了!还冒烟!神了!张公公肯定也喜欢!这多热闹啊!” 老管家看着王老六手里那几块布满天然银白色闪电状纹路的黑色石头(其实是富含磁铁矿和某种特殊导电气泡的炉渣结核),再看看那被“地电流”(可能是静电或微弱电磁感应)刺激得跳动的湿润土壤(富含电解质),还有那醉汉一本正经的“科研报告”…… 他只觉得眼前发黑,差点背过气去! “热闹?!我让你热闹!”老管家抄起扫坟的笤帚疙瘩就追着王老六打,“我让你在张公公坟头蹦迪!我让你引雷!看打!” “救命啊!张公公救命!科学实验需要牺牲啊!”王老六抱着头满山坡乱窜,醉醺醺的嚎叫和管家的怒骂响成一片。坟头那诡异的跳动和蓝烟,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荒诞。 (反转与幽默点:众人以为的“尸变显灵”或“地龙翻身”,实则是醉鬼工匠王老六在张诚坟头搞的“土法电磁实验”闹剧!用富含磁铁矿和特殊结构的“雷纹石”(炉渣结核)和自制线圈引发微弱电磁现象,导致湿润坟土跳动冒烟。王老六的“科研狂热”与管家的暴怒形成强烈反差,将肃穆的祭奠场面变成了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坟头蹦迪”闹剧。) 与此同时,一只信鸽扑棱棱落入炉坊工棚。工部特使解下竹管,展开密信,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古怪,甚至……带着一丝惊恐?他抬头望向炉火正旺的熔天炉,又看看山坡上那场闹剧的方向,喃喃自语: “我的老天爷……王爷在京城刚用‘铁鸟飞天’忽悠……呃,说服了陛下……这边张公公坟头就真蹦跶起来了?这……这也太配合了吧?难道张公公他……真成仙了?!” 他不知道的是,王老六那场荒诞的“坟头实验”中,有一块“雷纹石”在剧烈跳动时,恰好滚落进旁边一条新挖的排水沟里。沟底湿润的泥土中,混杂着一些新炉试验脱硫时排出的、颜色诡异的……紫色矿渣。 那块“雷纹石”静静地躺在紫色矿渣上,石身天然的闪电纹路在夕阳余晖下,仿佛有微弱的流光一闪而逝。 (第十四章完) 第十五章:蓝颜祸水起风波,矿渣疑银藏杀机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京城,寿王府临时工坊(原东宫偏殿改造)。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酒精和金属混合的古怪气味。朱寿正指挥着几个胆大心细的药工,小心翼翼地按照神秘老道给的配方,煅烧、研磨、调配着“凝华粉”(碱性熔剂)。虽然有了理论(碱性转炉法概述),但实际操作仍需摸索,尤其是比例和添加时机。他心中挂念着青州的脱硫试验和“惊雷弹”进度,压力山大。 “殿下!殿下!”一个小太监捧着个木盒,兴冲冲跑进来,“青州飞鸽!还有……还有一盒颜料?” 颜料?朱寿疑惑地接过木盒。里面是几块用油纸包裹、颜色极其鲜艳浓郁的……深蓝色块状物?颜色之纯正深邃,远超市面上任何靛蓝或石青!盒内还有一封信。 朱寿展开信,是青州老管家写的,字迹激动: “王爷万福!工部特使督造,新炉运行平稳,‘凝华粉’已按方加入,铁水待凝,尚未验看。然有奇事!工匠王老六,自张公公坟头拾得‘雷纹石’及些许奇异紫渣(新炉排出),胡乱研磨混合,竟得此湛蓝奇色!王府上下皆惊!此物着色极佳,水洗不褪!王老六扬言此乃张公公显灵所赐‘仙蓝’!特呈上样品,请王爷定夺!另,特使大人似对炉渣甚为关注,常独自翻检……——老仆叩首” “仙蓝”?紫色矿渣加“雷纹石”磨出来的?朱寿拿起一块蓝色颜料,入手细腻,颜色确实惊艳。他心中一动,紫色矿渣?这颜色……难道是钴矿渣?钴是极佳的蓝色着色剂!在现代,钴蓝可是高级颜料和瓷器釉彩!这王老六……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好东西!”朱寿眼睛一亮。这可比什么“仙药”“仙法”实在多了!一旦量产,就是垄断性的暴利商品!无论是染布、绘瓷还是宫廷画作,都是刚需!正好填补他搞科研烧钱的大窟窿! “来人!”朱寿立刻下令,“将此‘湛蓝’分作两份!一份送内府织染局,言是本王新得海外秘色,请其品鉴!另一份……送去京城最大的绸缎庄‘瑞福祥’,就说本王有笔大生意,要和他们东家面谈!” 他要双管齐下,官方认证加商业推广,迅速把这“仙蓝”炒成天价! 几天后,效果立竿见影。 先是内府织染局的管事太监亲自登门,满脸堆笑,捧着那小块“湛蓝”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寿王殿下!此色……此色真乃天赐神品!浓而不艳,稳而不沉,日光下流光溢彩!陛下和娘娘们见了,都赞不绝口!内府愿以十倍于上等靛蓝之价,采购此色!有多少要多少!” 宫廷的认可,就是最好的广告。 紧接着,“瑞福祥”的胖东家也屁颠屁颠跑来,脸上的肥肉笑得直颤:“王爷!您这‘海天蓝’(朱寿随口起的商品名)一出,整个京城的绸缎庄都炸锅了!那些贵妇小姐们,为了一匹‘海天蓝’染的绸子,都快把小的店门挤塌了!小的愿出十五倍靛蓝价!不!二十倍!只求王爷独家供货!” 朱寿心中暗爽,脸上却云淡风轻:“此物炼制极难,产量稀少,价高者得。本王还要用它做些……造化之用(研究经费)。” 他成功将“仙蓝”炒成了奢侈品。 然而,就在“海天蓝”风靡京城,朱寿数钱数到手软(心理上)的时候,青州却传来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工部特使的密奏,通过特殊渠道,直接摆在了朱元璋的案头: “臣启陛下:青州寿王府新炉,排出之紫色矿渣,经臣反复查验,其色妖异,质沉而坚。臣疑此渣非同寻常,或蕴……银铁之精(暗示含银)!然王府上下,对此渣视若寻常,唯王府管事王老六,常携此物与‘雷纹石’研磨制‘蓝’,似有意掩盖!臣恐……恐有隐匿矿利,私炼金银之嫌!伏乞圣裁!” 紫色矿渣含银?!隐匿矿利?! 朱元璋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银子!这可是帝国的命脉!任何涉及金银矿藏的事情,都足以触动他最敏感的神经!老七在青州炼钢是假,借机私开银矿是真?那所谓的“海天蓝”颜料,难道只是掩人耳目?! “传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朱元璋的声音带着凛冽的杀意。 青州,寿王府工坊。 气氛凝重。工部特使板着脸,带着几个如狼似虎的兵丁,将一堆新出炉的、还带着余温的紫色矿渣团团围住。王府老管家和王老六等人被拦在外面,敢怒不敢言。 “特使大人!您这是何意?这些不过是炼钢废渣……”老管家试图解释。 “废渣?”特使冷笑一声,拿起一块沉甸甸、泛着诡异紫光的矿渣,“如此沉重,色泽妖异!本官怀疑此物内含银铁之精!来人!取大锤!给本官砸开看看!” 几个兵丁抡起大锤,狠狠砸向几块较大的紫色矿渣! “铛!铛!铛!” 火花四溅!矿渣极其坚硬,数锤下去,才勉强裂开!断面处,并未见想象中白花花的银子,只有更加深沉的紫色和……一些星星点点的、极其微弱的、如同沙粒般大小的银白色金属光泽! “银!是银!果然有银!”特使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指着那微弱的银白光泽,“王府果然在私炼金银!快!把王老六和这些矿渣,全部拿下!押送京城,交由陛下发落!” “冤枉啊!”王老六吓得魂飞魄散,“那……那不是银子!那是……那是俺不小心混进去的锡疙瘩碎末!是俺做‘聚雷圈’焊锡剩下的!俺真没炼银子啊!那紫色渣子就是石头!磨颜料挺好用的!” “哼!人赃并获,还敢狡辩!带走!”特使根本不信,大手一挥!兵丁如狼似虎地扑上,将哭嚎的王老六和那些“罪证”矿渣一起押走。 消息传回京城,朱寿懵了!紫色矿渣含“银”?王老六被抓了?!这都哪跟哪啊?!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工部特使在搞鬼!要么是眼红“海天蓝”的暴利,要么是保守派借机发难!那点“银白光泽”,很可能是伴生的锌、镍或砷的硫化物,也可能是王老六这马大哈真混进去的焊锡碎末! 他必须立刻面圣澄清!否则“私开银矿”的帽子扣下来,比“妖法”严重百倍! 然而,不等朱寿行动,朱元璋的传召就到了,语气冰冷:“寿王朱寿,即刻入宫觐见!” 奉天殿内,气氛肃杀。朱元璋高踞龙椅,面无表情。毛骧如同影子般侍立一旁。地上摊放着几块青州送来的“罪证”矿渣,以及一小包从王老六身上搜出的、研磨好的“海天蓝”粉末。 “老七,”朱元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青州矿渣含‘银’,你作何解释?这‘海天蓝’,是否是你掩盖私炼金银的手段?” “父皇明鉴!”朱寿连忙跪倒,心中急转,“此紫色矿渣,乃新炉熔炼时,矿石中无用之‘顽石’(脉石矿物)与‘凝华粉’反应所生废料!其色紫,因其内蕴‘紫气精金’(钴元素)!此物非银,实乃……实乃上苍赐予我大明之‘蓝颜至宝’!王老六歪打正着,将其研磨成色,方有‘海天蓝’!此色之珍,父皇与内府已有明断!岂是区区银钱可比?!” 他举起那包“海天蓝”粉末:“父皇请看!此色深邃如海,纯净无瑕!染于丝绸,光艳夺目!用于瓷器,可烧制出冠绝古今之‘霁蓝’‘钴蓝’釉!其价值,岂是粗陋银锭可比?儿臣若真欲牟利,广售此‘蓝颜’,富可敌国亦非难事!何须行那私炼金银、自毁根基之蠢事?!” 朱寿的话掷地有声。是啊,“海天蓝”的价值和潜力,朱元璋亲眼所见,内府和商贾趋之若鹜!有这种垄断性的暴利商品,傻子才会去冒险私炼那点“疑银”!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但并未全信:“那矿渣中的‘银白’之物,又作何解?” “此乃……”朱寿正想说是杂质或王老六的焊锡,殿外突然传来通报: “启禀陛下!工部急奏!青州特使……特使大人他……出事了!” “何事?!”朱元璋眉头一皱。 “特使大人……特使大人见矿渣坚硬,疑内藏大块金银,竟……竟私自架起坩埚,欲以猛火熔炼矿渣取‘银’!结果……结果炉火失控,引燃存放之硝石!爆……爆炸了!特使大人……重伤!半边脸都……都焦了!” 传信太监声音发颤。 殿内一片死寂。 朱寿:“…………” 朱元璋:“…………” 毛骧:“…………” 几秒后,朱寿猛地反应过来,心中狂呼“天助我也”!脸上却露出“悲愤”和“震惊”: “父皇!您听到了!此人心术不正!贪欲熏心!竟敢擅自动用猛火熔炼矿渣!那紫色矿渣内含‘紫气精金’,遇强火或与硝石相激,极易爆燃!此乃‘造化’警示!他见利忘义,触怒天工,方有此劫!那‘银白’之物,定是此人为了构陷儿臣,暗中掺杂之物!儿臣冤枉!请父皇明察啊!” 朱元璋看着地上那包价值连城的“海天蓝”,再想想青州特使那被炸焦的脸……贪墨构陷不成,反遭天工反噬?这剧本……似乎比私炼金银更合理,也更……讽刺? 他沉默良久,最终挥了挥手,语气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荒谬感: “将青州特使押回京城,交由刑部审问!王老六……放了吧。那‘海天蓝’……既是天赐‘蓝颜至宝’,便由寿王府专营,利归内帑三成!老七……” 朱元璋深深看了朱寿一眼:“管好你的人,也管好你的‘造化’!再出这等荒唐事……朕绝不轻饶!退下!” “儿臣……谢父皇恩典!”朱寿重重叩首,后背已被冷汗湿透。这关……又过了?还白得个垄断经营权? 走出奉天殿,朱寿长舒一口气。他抬头望天,只觉得这大明的天,变得格外“蓝”。 而此时,青州大牢。 刚被放出来的王老六,脸上还带着惊吓过度的呆滞。狱卒没好气地把一个小布包塞给他:“喏,你的破烂!特使大人说这是罪证,结果把自己炸了!晦气东西,拿走拿走!” 布包里,正是他那些宝贝“雷纹石”和几块没被搜走的紫色矿渣。 王老六抱着布包,蹲在牢房外的墙角,委屈地嘟囔:“俺就说不是银子嘛……是你们非要抢……还炸了脸……” 他拿起一块“雷纹石”和一小块紫色矿渣,无意识地互相摩擦着。 “滋啦……” 一道极其微弱的、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蓝色电弧,突然在石头与矿渣摩擦的瞬间迸发出来!一闪而逝! 王老六吓了一跳,手一抖,石头和矿渣掉在地上。 他揉了揉眼睛:“眼花了?刚才……好像看到张公公坟头那种蓝光了?” (第十五章完) 第十六章:惊雷初鸣震北疆,祥瑞现世笑断肠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京城西郊,一处被严密戒严的荒谷。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硝石和金属的混合气息,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座临时搭建的土台上,朱元璋高居主位,面色沉凝。徐达、李时珍、刘伯温等重臣分列两侧,目光都聚焦在谷地中央——那里,静静摆放着三颗黝黑、沉重、外形粗糙的“惊雷弹”。旁边,是朱寿、徐达亲自挑选的几名死士操作手,以及工部派来的几名脸色发白的工匠。 朱寿站在土台边缘,心脏如同擂鼓。脱硫后的“脆铁”外壳(虽然还是含磷偏高,但硫含量大幅降低),内填精炼过的颗粒黑火药(朱寿优化了配比),插入浸油麻绳做成的简易引信。理论可行,但实操……鬼知道!一月期限已到,是骡子是马,必须拉出来遛了! “父皇,一切准备就绪。”朱寿深吸一口气,声音尽量平稳,“请父皇示下,试爆哪一颗?” 三颗“惊雷弹”装药量略有不同,威力未知。 朱元璋目光扫过那三颗黑疙瘩,最终落在中间那颗最大、看起来最敦实的上面:“就它吧。让朕看看,这耗费无数钱粮的‘惊雷’,究竟有几分成色。” “遵旨!”朱寿心一横,对操作死士下令:“甲字弹!目标,前方百步废弃石屋!点火!” 死士首领面色坚毅,拿起一根燃烧的火把,毅然走向那颗最大的“惊雷弹”。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徐达握紧了拳头,李时珍闭上了眼睛,刘伯温则捻着胡须,眼神深邃。 火把凑近引信! “嗤嗤嗤……”引信被点燃,冒出白烟和火花! 死士首领转身,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狂奔回掩体!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轰——!!!! 一声远超所有人想象的、如同天崩地裂般的恐怖巨响猛然炸开!大地剧烈震颤!土台上的朱元璋等人被震得身体一晃,杯中茶水泼洒!狂暴的气浪裹挟着烟尘碎石,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山谷!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将百步外那座废弃石屋瞬间撕成碎片!无数锋利的“脆铁”破片如同死亡的蜂群,尖啸着射向四面八方,深深嵌入远处的山壁树干!烟尘冲天而起,形成一朵小小的蘑菇云!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耳鸣在嗡嗡作响,还有碎石落地的噼啪声。 烟尘缓缓散去。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爆炸中心——那里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焦黑土坑!原本的石屋连地基都找不到了!周围数十步内,一片狼藉,如同被巨兽蹂躏过! “神……神威!天罚神威啊!”徐达第一个反应过来,激动得虎目圆睁,声音嘶哑地吼道!这威力,远超他的预期!什么北元铁骑,在这“惊雷”面前,都是土鸡瓦狗! “陛下!此乃镇国神器!镇国神器啊!”工部尚书也激动得语无伦次。 刘伯温看着那巨大的弹坑,眼中精光爆射,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时珍则捂着耳朵,脸色发白,显然被吓得不轻。 朱元璋缓缓站起身,走到土台边缘,俯瞰着那巨大的弹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朱寿敏锐地捕捉到,他负在身后的手,在微微颤抖!是激动?还是……忌惮? “好一个‘惊雷’!”朱元璋的声音终于响起,打破了寂静,听不出喜怒,“徐达!” “臣在!” “此物……列为绝密!制造之法,工部只掌握外壳铸造与组装!核心装药配方与引信工艺……”朱元璋的目光转向朱寿,“由寿王府专司!无朕手令,任何人不得窥探!违者……诛九族!” “臣(儿臣)遵旨!”徐达和朱寿同时应道。朱寿心中暗喜,核心工艺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威力尚可。”朱元璋淡淡评价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带着帝王的冷酷,“然此物凶戾,有伤天和。非国战不可轻用。老七,一月之期,你算是过了。青州‘飞鸢’之术,进展如何?” 朱寿心中一凛,知道朱元璋对“制空权”的执念更深了。“回父皇,儿臣正组织工匠,改良‘铁翼’结构,并尝试以‘地火精粹’(蒸汽或内燃机雏形?太遥远)为动力之基,然……” 他话未说完,突然! “报——!!!” 一名八百里加急信使,浑身浴血,连滚爬爬冲上土台,声音凄厉绝望: “陛下!紧急军情!北元太尉乃儿不花,亲率五万铁骑,突破古北口!前锋已至密云!京师……京师告急啊!!!” 轰! 如同另一颗“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开!刚刚还沉浸在“惊雷弹”震撼中的喜悦瞬间被冰冷的恐惧取代!五万铁骑!兵临城下!自徐达、蓝玉北伐后,北元已多年未有如此大规模入寇! “好!好个乃儿不花!”朱元璋不怒反笑,眼中却燃烧着冰冷的怒火,“朕还没去找他,他倒送上门来了!徐达!” “臣在!” “命你即刻提调京营、五军都督府所属兵马,依托城防,给朕死死挡住!朕要关门打狗!” “臣领旨!”徐达杀气腾腾,转身就要走。 “等等!”朱元璋叫住他,目光转向谷地中那剩下两颗未引爆的“惊雷弹”,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把这两颗‘惊雷’……也带上!让北元蛮子,尝尝这‘天罚’的滋味!” “陛下圣明!”徐达眼中爆发出狂喜!他正愁没地方试这大杀器呢!他亲自指挥士兵,如同捧着祖宗牌位般,小心翼翼地将两颗“惊雷弹”装车运走。 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让“惊雷弹”提前踏上了实战舞台!朱寿看着远去的车队,心中五味杂陈。科技的凶器,第一次真正染上血腥。 数日后,密云前线,杀声震天。 北元骑兵如同潮水般冲击着明军仓促构建的防线。箭矢如雨,刀光似雪,血肉横飞!徐达亲临前线,指挥若定,但兵力劣势明显,防线摇摇欲坠! “大将军!左翼快顶不住了!”副将满脸是血地嘶吼。 徐达看着远处如墙而进的北元重骑,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就是现在!把‘惊雷弹’给老子推上来!目标,敌军中军帅旗!点火!” 几名死士推着装有“惊雷弹”的独轮车(简易炮架),在盾牌掩护下,冒险推进到阵前!点燃引信! “撤!”死士点燃后立刻后撤! 北元骑兵看到明军推出个黑乎乎的东西,还以为是什么新式弩炮,并未在意,依旧狂冲! 轰——!!!轰——!!! 两颗“惊雷弹”几乎同时炸响!这次是在空旷的野外!声浪更加狂暴!地动山摇!狂暴的冲击波和无数锋利的破片,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清空了爆炸中心方圆数十步内的一切生命!无论是人马,皆被撕碎!巨大的烟尘腾起! 冲锋的北元骑兵瞬间人仰马翻!战马受惊,疯狂嘶鸣乱窜!阵型大乱!尤其是那杆高高飘扬的帅旗,连旗带杆被炸得粉碎!中军一片混乱! “天雷!明狗招来了天雷!”幸存的北元兵惊恐万状,魂飞魄散!他们不怕刀枪,但对这种闻所未闻的天罚之力,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士气瞬间崩溃! “儿郎们!天佑大明!杀啊!”徐达抓住战机,挥刀怒吼! 明军士气大振,乘势反扑!北元前锋大败,狼狈后撤!密云之围暂解! “惊雷弹”初战告捷!凶名响彻北疆! 消息传回京城,举城欢腾!朱元璋龙颜大悦,重赏有功将士。朱寿这“惊雷”之功,更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然而,就在这胜利的喜悦中,青州却上演了一幕令人啼笑皆非的“祥瑞”闹剧。 青州,寿王府后山。 自从“惊雷弹”在密云大显神威的消息传来,青州上下与有荣焉。尤其是负责提供外壳的炉坊工匠们,更是走路带风。王老六作为“雷纹石”和“仙蓝”的发现者(自封),更是成了工坊里的红人。 这日,王老六喝了几杯小酒,又跑到后山“雷纹石”的发现地(张诚坟头附近)瞎晃悠,美其名曰“感悟造化”。他拿着一块“雷纹石”和一块紫色矿渣,无意识地摩擦着,看着偶尔迸发的微弱蓝光发呆。 “要是这光……能再大点……像京城‘惊雷’那么响……”他醉醺醺地嘟囔着。突然,他脚下一滑,手里的“雷纹石”和矿渣脱手飞出,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几块散落的、新炉排出的、颜色最深的紫色矿渣上! “滋啦——噼啪!” 这一次,不再是微弱的蓝光!一道手指粗细、耀眼夺目的蓝色电弧,如同灵蛇般猛地从撞击点迸发出来!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炸响!将附近几块小石头都崩飞了! “妈呀!”王老六吓得酒醒了一半,一屁股坐在地上!但下一刻,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只见那被电弧击中的几块深紫色矿渣,表面竟然……开始变色!在电弧击中的中心点,那深紫色如同潮水般褪去,露出一种……一种极其温润、柔和、如同羊脂美玉般的乳白色!而且这白的区域还在缓慢地、肉眼可见地向外扩散! “变……变白了?!仙石!这是会变色的仙石啊!”王老六激动得语无伦次!他连滚爬爬地扑过去,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几块变色的矿渣,对着阳光仔细看。乳白温润,质地细腻,真如玉一般! “祥瑞!天大的祥瑞!”王老六脑子一热,抱着那几块“变色仙石”,如同捧着绝世珍宝,嗷嗷叫着冲下山,“张公公又显灵啦!赐下变色仙石啦!快来看啊!祥瑞现世啦!” 整个王府和炉坊都被惊动了!老管家看着王老六手里那几块确实变得温润如玉的石头,再想想之前的“坟头蹦迪”和“仙蓝”,也有点将信将疑。工部留守的官员更是闻讯赶来,看着那乳白色的“仙石”,啧啧称奇!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青州城!寿王府后山发现“遇雷变色仙石”!此乃张诚公公显灵,庇佑大明,呼应京城“惊雷”大胜的祥瑞啊! 知府大人坐不住了,亲自带人上山查看。当他看到王老六现场演示(用“雷纹石”摩擦其他深紫色矿渣,偶尔能激发微弱电弧,导致局部变色),虽然那电弧远不如第一次壮观,变色过程也很缓慢,但在古人眼中,这已是神迹! “快!八百里加急!奏报朝廷!青州现‘遇雷仙石’祥瑞!此乃陛下天威,感召天地,张诚公公忠魂护国之吉兆啊!”知府激动得胡子直抖。 于是,一份言辞恳切、充满祥瑞气息的奏报,连同几块“遇雷变色仙石”(一块变白的,几块深紫的),被快马送向京城。 数日后,京城,早朝。 当那份青州祥瑞奏报被当众宣读,并将那“遇雷仙石”呈上御览时,整个朝堂都轰动了! “遇雷变色?温润如玉?果然是祥瑞!” “张诚公公忠魂不灭,显灵护国啊!” “此乃陛下圣德,感天动地!” 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 朱元璋拿着那块温润的“仙石”和旁边深紫色的原矿,眼神也有些惊异。他虽然不信鬼神,但这石头变色却是实打实的!联想到“惊雷弹”的大胜,这“祥瑞”来得正是时候!正好可以大肆宣扬,振奋民心,震慑宵小! “好!青州祥瑞,天佑大明!”朱元璋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张诚忠勇,追赠……(略)!青州知府,献瑞有功!赏!” “陛下圣明!”群臣山呼。 朱寿站在队列中,看着那“遇雷仙石”,嘴角抽搐,哭笑不得。别人不知道,他可太清楚了!那深紫色矿渣含有钴、锰等多种金属化合物,被强电弧(王老六第一次是巧合的高能量)瞬间加热并可能发生了氧化还原反应,导致局部成分改变(如四氧化三钴被还原成氧化亚钴或金属钴微粒),颜色自然从紫变浅甚至变白!什么“遇雷变色”,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化学反应! 然而,就在这“祥瑞”的喜庆气氛中,兵部侍郎出列,脸色凝重: “陛下!密云军报!徐大将军虽借‘惊雷’之威击退乃儿不花前锋,然北元主力未损,已绕过密云,分兵劫掠昌平、怀柔!烧杀抢掠,百姓流离!且……据探子报,乃儿不花军中似有高人,已探知‘惊雷’并非天罚,而是……一种会爆炸的铁球!正命工匠日夜赶制厚盾,似有应对之法!徐大将军压力倍增,请求援军与……更多‘惊雷’!” 朝堂瞬间安静下来。 “惊雷”的秘密……泄露了?!而且敌人已经在想办法应对? 刚刚还沉浸在“祥瑞”喜悦中的朱元璋,脸色瞬间阴沉如铁!冰冷的杀意弥漫开来! 朱寿的心也猛地一沉。技术的扩散,比他想象的更快!战争的残酷,才刚刚开始! (第十六章完) 第十八章:火锅暗语泄天机,坟头惊雷炸敌营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奉天殿茶杯自爆的蓝烟尚未散尽,北疆“惊雷”图纸失窃的阴云又沉沉压来。朱寿将自己关在工坊深处,强迫大脑在双重危机下高速运转。刘伯温那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留意新近得势与金玉相关者”如同警钟在耳边回响。 王富贵!这个名字几乎呼之欲出。这个借着“海天蓝”暴富、在京城商界和军中采买圈子长袖善舞的表哥,嫌疑太大了。 “来人!”朱寿沉声唤来心腹侍卫,“严密监视王富贵!查清他近半月所有行踪,接触过哪些军中之人,尤其是辎重营的!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遵命!”侍卫领命而去。 朱寿的目光落回桌案上。图纸泄露是灾难,但也给了他一个绝地反击的契机。北元拿到的,是旧版黑火药配方和麻绳引信的图纸残页。他必须抢在对方仿制成功前,推出升级版! “火药升级…****是别想了。”朱寿揉着眉心,“***?原料是苯酚和硝酸……苯酚可以从煤焦油里提炼,但现在的炼焦技术……等等!”他猛地想起王老六之前瞎鼓捣“雷纹石”和矿渣时,炉渣堆里似乎出现过一些粘稠的黑色油状物!当时以为是废油,现在想来……难道是原始煤焦油?!王老六啊王老六,你真是行走的“废料宝藏”! 他立刻铺开纸张,开始设计新的火药方案——颗粒化黑火药加强版。优化硝硫炭比例,更重要的是将粉末状火药改为细小、均匀的颗粒状!这不仅提升燃烧速度,更能提高爆炸威力!同时,他设计了一种简易的延时引信管——用薄铜管内置缓燃火药芯,替代极易受潮且燃烧不稳定的麻绳引信。虽然不如燧发引信先进,但工艺简单,能快速量产。 “图纸泄了?那就让你们尝尝升级版的‘惊喜’!”朱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京城某处不起眼的脚店后厨。 王富贵正与一个穿着普通军汉服饰、眼神却透着精明的汉子对坐。桌上咕嘟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羊肉火锅,香气四溢。 “刘把总,这次真是多亏您了!”王富贵殷勤地给对方夹了一大块带皮羊肉,压低声音,“那‘铁疙瘩’的消息,买家非常满意!这是另一半酬劳。”他悄悄将一个沉甸甸的布包推过去。 刘把总(实为北元细作头目赵全安插的内应)掂了掂布包,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王老板爽快!不过,买家还想知道更多……比如那‘铁疙瘩’里面装的‘响药’,到底是个什么成色?引火的‘绳子’,又有什么讲究?” 王富贵心中一惊,脸上却堆满市侩的笑:“哎哟,刘把总,您这可为难我了!我就是个跑腿牵线的,那等要命的东西,我哪能知道配方啊?听说配方都是寿王府最核心的匠人,在重兵把守的密室里配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他话锋一转,故作神秘地凑近:“不过……我倒是听我那个在王府工坊打杂的表弟王老六提过一嘴,说那‘响药’的关键啊,不在料,在‘粒’!还说什么‘涮毛肚看火候,七上八下刚刚好’!我当时还骂他,整天就知道吃火锅,胡说八道!”(王老六的原话其实是形容他试验火药颗粒燃烧速度的感觉像涮毛肚看火候)。 刘把总眼中精光一闪:“‘粒’?‘涮毛肚看火候’?”他默默记下这看似无厘头却可能蕴含关键信息的“火锅暗语”。 “是啊,那傻子的话当不得真!”王富贵摆摆手,又给对方斟满酒,“来,刘把总,喝酒吃肉!这家的羊肚可是一绝,讲究的就是个‘快’字,烫久了就老了,就得七上八下,脆生生的才好吃!就像咱们这买卖,也得快进快出,您说是不是?”他巧妙地用火锅话题掩盖了过去。 两人推杯换盏,看似其乐融融。殊不知,他们头顶的瓦片缝隙里,一双耳朵正将这场“火锅泄密”听得一清二楚。朱寿派出的暗卫,嘴角抽搐地记录下了“粒”和“七上八下”的关键词。 数日后,北元大营深处,秘密工坊。 赵全拿着王富贵传回的“火锅暗语”,眉头紧锁。“粒”?“七上八下”?这跟火药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指火药的颗粒大小和燃烧时间? 他决定试验。他命令工匠将缴获的黑火药仔细研磨,试图筛分出不同大小的颗粒,并尝试不同的混合方式。同时,他根据图纸残页和“七上八下”的提示,不断调整硝、硫、炭的比例,试图找到那个“刚刚好”的临界点。工坊内烟雾弥漫,失败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进展缓慢。 赵全焦躁地在工坊内踱步,目光扫过角落里堆放的、从明军辎重营抢来的“战利品”——其中就有几块王老六当初从张诚坟头捡来的、闪烁着诡异银白闪电纹路的“雷纹石”。这些石头质地坚硬,被北元工匠认为无用,随手丢在一边。 “废物!”赵全看着毫无头绪的试验,一脚踢开一块“雷纹石”。石头翻滚着,恰好撞在旁边一堆按照某种新比例混合好的、颗粒状的黑火药上。 就在此时! “滋啦——噼啪!” 一道比王老六当初在坟头引发的更粗壮、更耀眼的蓝色电弧,毫无征兆地从“雷纹石”与火药颗粒的撞击点迸发出来!瞬间点燃了那堆新配的火药! 轰!!! 一声比之前任何试验都猛烈得多的爆炸在北元秘密工坊内炸响!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正在附近试验的工匠和赵全被狂暴的气浪狠狠掀飞!工坊的顶棚被炸开一个大洞!破碎的木料、工具、未成功的“仿制惊雷弹”外壳四处飞溅! “啊!我的眼睛!”赵全捂着脸惨叫,半边脸被飞溅的火星灼伤,头发眉毛燎掉一片。 “军师!军师!”幸存的北元兵连滚爬爬地冲进来,看到一片狼藉和惨叫的赵全,魂飞魄散。 “妖法!明人的妖法!”赵全惊恐地看着那块静静躺在爆炸边缘、依旧闪烁着幽光的“雷纹石”,又想起图纸残页边缘那奇怪的符号(Fe₃O₄,朱寿标注的磁铁矿化学式),一股寒意直冲头顶,“那石头……那符号……是诅咒!是明人留下的诅咒!” 消息传到帅帐。 乃儿不花看着满脸焦黑、惊魂未定的赵全,再听着“秘密工坊遭天雷所击,仿制神雷功亏一篑,军师受伤”的报告,气得差点吐血!眼看就要成功的仿制,竟然毁于一块莫名其妙的石头引发的“天雷”?! “废物!一群废物!”乃儿不花暴跳如雷。失去了快速仿制“惊雷弹”的希望,面对徐达依托坚城和可能源源不断的“真·惊雷”,他速战速决的计划彻底破产。粮草压力、士气问题接踵而至。 “传令!暂停攻关!收拢兵力,劫掠周边,补充给养!”无奈之下,乃儿不花下达了命令。北元的攻势,暂时由疾风骤雨,转向了令人憎恶的、钝刀割肉般的劫掠袭扰。 京城,寿王府。 暗卫将王富贵与“刘把总”的“火锅密谈”一字不漏地禀报给朱寿。当听到“粒”和“七上八下”时,朱寿先是一愣,随即拍案大笑! “哈哈哈!王老六啊王老六!你这‘涮毛肚’的火候论,居然成了最高机密?还被北元当成了‘火锅暗语’?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阴差阳错的“泄密”,不仅没泄露真正的核心(颗粒化工艺的具体参数),反而可能把北元人带进了试验爆炸的沟里! 紧接着,北疆密探的飞鸽传书也到了,详细描述了北元秘密工坊“突遭雷击,仿制中断,赵全受伤”的诡异事件。 “雷击?工坊?”朱寿看着情报,联想到赵全受伤,再想想“雷纹石”的特性,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心头。“难道……是王老六的‘雷纹石’被他们捡去了?然后……在试验火药时意外引发了放电,点爆了火药库?”这巧合简直比戏文还离奇! 双重“惊喜”让朱寿心情大好。图纸泄露的危机,似乎被这乌龙般的反转化解了大半。北元的仿制进程被打断,还折损了重要人物赵全,更给了他时间升级火药和引信。 “王富贵这条线不能放!”朱寿眼神锐利,“‘刘把总’?哼,给我盯死了!顺藤摸瓜,把北元在京城乃至军中的钉子,给我一颗颗拔出来!另外,”他拿起新设计的颗粒火药和延时引信图纸,“工部全力配合,秘密投产新版‘惊雷’!记住,代号——‘七上八下’!” 侍卫领命,嘴角也忍不住抽动了一下。这代号……真是充满了“火锅”的使命感。 朱寿走到窗边,望向北方。危机暂时缓解,但战争远未结束。乃儿不花转向劫掠,百姓更苦。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更快的速度。他想起系统里那个需要【50/100】积分才能解锁的“初级蒸汽动力包”。 “积分……还差得远啊。”朱寿摩挲着下巴,“看来,‘海天蓝’的垄断生意,得再加大力度,顺便……该让王老六去‘发现’点新的‘祥瑞’了?比如……能烧出更白更硬瓷器的‘高岭仙土’?” (第十八章完) 第十七章:祥瑞献宝炸御案,惊雷图纸泄敌营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祥瑞”仙石带来的喜庆余温尚在,青州知府进献的“祥瑞瓷器”便抵达了京城。这是一套精心烧制的霁蓝釉茶具,釉色深邃如夜空,正是用“遇雷仙石”(钴渣)作为呈色剂烧成,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美不胜收。知府特意说明,此乃“仙石”所化,寓意“天降祥瑞,福泽万民”。 朱元璋看着这套华美的瓷器,龙颜大悦。值此北疆战事紧张之际,祥瑞频现,正是宣扬国威、稳定民心的好机会。他当即决定,在次日早朝上,当众用这套“祥瑞瓷”赐茶群臣,以示恩宠与天佑之意。 翌日早朝,奉天殿内庄严肃穆。那套霁蓝釉茶具被小心翼翼地摆在御案上,在殿内烛火映照下,更显神秘华贵。宫女们捧着热气腾腾的御茶,准备用这套“祥瑞瓷”为众臣斟茶。 “众卿,”朱元璋端起一只霁蓝釉茶杯,声音洪亮,“此乃青州祥瑞‘遇雷仙石’所化之‘祥瑞瓷’,今日赐茶,与卿等同沐天恩!” “谢陛下隆恩!天佑大明!”群臣山呼,目光热切地看着那流光溢彩的茶杯。 朱寿站在队列中,看着那茶杯,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钴蓝釉很稳定,按理说没问题……但王老六那家伙搞出来的东西,谁知道里面还混了什么杂质?尤其是想到那紫色矿渣的“前科”(不稳定、遇高温硝石会爆)…… 就在宫女将滚烫的茶水缓缓倒入朱元璋手中那只霁蓝釉茶杯的瞬间! 异变陡生! “滋——啪!!!” 一声并不算特别响亮、但极其刺耳的爆裂声,毫无征兆地从朱元璋手中的茶杯上传来! 只见那华美茶杯的杯壁上,赫然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纹!紧接着,一股淡蓝色的烟雾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类似硫磺又混合着金属锈蚀的古怪气味,猛地从裂缝中喷出!直扑朱元璋的面门! “护驾!”殿前侍卫反应极快,瞬间扑上! 朱元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手一抖,茶杯脱手坠落! “啪嚓!”精美的“祥瑞瓷”摔得粉碎!淡蓝色的烟雾在御案上弥漫开来,带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整个奉天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御案上那堆碎片和袅袅蓝烟,再看看皇帝陛下那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 祥瑞?赐茶? 茶杯……自爆了?!还喷出妖异的蓝烟和怪味?! 这哪里是祥瑞,分明是……妖瓷!凶兆! “大胆!”朱元璋猛地一拍御案,震得碎片乱跳,声音如同九幽寒风,“青州知府!你好大的狗胆!竟敢以妖物进献,惊扰圣驾!其心可诛!毛骧!” “臣在!”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如同鬼魅般现身。 “即刻锁拿青州知府,押解进京!彻查此‘妖瓷’来源!相关人等,一个不许放过!”朱元璋的怒火,足以焚毁整个大殿。 “遵旨!”毛骧领命,杀气腾腾而去。 群臣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刚刚还沐浴“天恩”的喜悦,瞬间被刺骨的恐惧取代。朱寿的心也沉到了谷底!王老六!肯定是这混蛋又在矿渣里混了不该混的东西!或者烧制工艺出了问题! 早朝在极度压抑的气氛中草草结束。朱寿回到府邸,立刻飞鸽传书青州,严令彻查“妖瓷”事故,并让老管家务必保住王老六的小命!这“祥瑞”变“妖瓷”的反转,比战场失利还让人窝火! 然而,祸不单行! 几日后,北疆密报如同冰水浇头,再次狠狠砸在朱寿和整个大明朝廷的心上! 密报是徐达亲笔,字迹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挫败: “陛下:臣万死!我军依仗‘惊雷弹’之威,屡挫敌锋。然贼酋乃儿不花狡诈异常,于三日前夜,遣死士精锐小队,趁雨夜摸入我存放‘惊雷弹’及图纸之中军辎重营!守卫将士虽拼死抵抗,毙敌十余,然……然仍有数名死士携带一枚‘惊雷弹’外壳及……及核心装药配比、引信结构之图纸残页,突围而去!图纸虽非全貌,然关键之处,恐已泄露!臣已严令各部加强戒备,并调整‘惊雷弹’使用之法,然……贼寇若得此秘,后患无穷!臣……罪该万死!——徐达泣血叩首” “惊雷弹”图纸失窃?! 虽然只是部分残页,但核心的装药配比和引信结构……这几乎是命根子啊! 轰! 这个消息比“妖瓷”爆炸更震撼百倍!朱元璋在御书房当场砸了心爱的砚台!朝野震动!北疆前线的优势,瞬间蒙上了巨大的阴影!一旦北元仿制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朱寿只觉得眼前发黑!青州“祥瑞”变“妖瓷”已经够糟了,现在压箱底的军工机密又遭泄露?!这双重打击来得太快太狠! “查!给朕彻查!”朱元璋的咆哮声在御书房回荡,“兵部、五军都督府、锦衣卫!给朕挖地三尺!查清楚是谁泄露了‘惊雷弹’存放地点!是谁守卫不力!内鬼是谁?!朕要诛他九族!” 整个京城顿时风声鹤唳,锦衣卫四处抓人,兵部和五军都督府人人自危。 朱寿把自己关在工坊里,强迫自己冷静。图纸泄露已成事实,懊悔无用。当务之急是补救!北元拿到的是旧版图纸,装药还是黑火药,引信也是简易麻绳引信。他必须立刻升级! 升级火药! 黑火药威力有限,且残页配方不全,北元仿制也需要时间。他需要更猛烈的炸药!****?太危险,做不出来。***?原料和技术都不足……系统积分只剩【31/100】,解锁高级火药知识不够…… 升级引信! 麻绳引信太不可靠,易受潮,燃烧速度不均。需要更可靠的引信……燧发引信?机械击发?都需要精密加工,短期内难以量产。 就在朱寿焦头烂额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门来——诚意伯刘伯温。 刘伯温依旧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但眼神中带着一丝凝重。他屏退左右,对朱寿低声道:“殿下,‘惊雷’图纸泄露一事,老夫夜观天象,推演卦象,发现一丝端倪。” 朱寿心中一动:“伯先生请讲!” “卦象显示,‘惊雷’之失,起于‘兑’位(西方),应于‘离’火(南方),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象。”刘伯温捻着胡须,语焉不详,“殿下或可留意……身边之人,尤其是……新近得势,且与‘金玉’(财富)相关者。” 新近得势?与财富相关? 朱寿脑中瞬间闪过一个人——刚刚因“海天蓝”颜料而暴富、在工坊内地位水涨船高的……王老六的表哥,王富贵! 王富贵本是青州一个小商人,借着表弟王老六的光,攀上了“海天蓝”的专营(负责部分原料采购和分销),最近在京城商界混得风生水起,出手阔绰,结交了不少三教九流,包括……一些军中负责采买的低阶军官! 难道是他?为了钱财,勾结北元,泄露了“惊雷弹”的存放信息?甚至……参与了偷盗图纸?! 这个念头一起,朱寿顿觉脊背发凉!王老六虽然能惹祸,但心思单纯。可这个突然冒出来、八面玲珑的王富贵……太可疑了! “谢先生指点!”朱寿郑重一揖,心中已有了计较。 与此同时,北元大营。 乃儿不花看着面前那枚缴获的黝黑“惊雷弹”外壳和几张沾血的、残缺不全的图纸,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他身边,一个穿着汉人服饰、面容阴鸷的中年文士(正是之前探知“惊雷”非天罚的高人),正仔细研究着图纸。 “军师!如何?可能仿制?”乃儿不花急切地问。 那军师(汉名赵全,历史上实有其人,白莲教叛徒,后投北元)眼中闪烁着贪婪和兴奋:“大汗!此物结构并不复杂!外壳铸造,我营中工匠即可仿制!这装药配比虽不全,但无非是硝、硫、炭!多试几次,定能成功!至于引信……更简单!唯一麻烦的,是这外壳所用之‘脆铁’,其炼制之法……” “无妨!”乃儿不花大手一挥,“先以精铁厚壳替代!只要能有其七八分威力,足以震慑明军!军师,此事交给你!速速仿制!待我‘北元惊雷’问世之日,便是徐达老儿授首之时!哈哈哈!” 赵全领命,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拿起图纸,目光却落在其中一张残页的边缘——那里,用极小的字迹,标注着一个地名和几个奇怪的符号。赵全眉头微皱,总觉得这符号……似曾相识? (第十七章完) 第十九章:七上八下惊雷怒,石灰成精祥瑞哭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北疆战局因赵全的“科学事故”而陷入僵持。乃儿不花像一头受伤的恶狼,指挥着骑兵在长城沿线疯狂劫掠,试图以战养战,补充损失。徐达依托坚城和手中有限的“惊雷弹”(旧版),虽能击退大规模进攻,却难以遏制小股部队的渗透袭扰。边镇烽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告急文书雪片般飞向京城。 奉天殿内,气氛凝重如铁。朱元璋看着地图上被标注得密密麻麻的北元劫掠点,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兵部尚书正声嘶力竭地陈述着前线困境:兵力捉襟见肘,粮草转运艰难,最要命的是——“惊雷弹”库存告罄!工部日夜赶工,外壳铸造尚能勉强跟上,但那核心装药的秘方和工艺,只有寿王府掌握,产量实在有限! “寿王!”朱元璋冰冷的目光射向朱寿,“你的‘新版惊雷’,还要让朕等到何时?!” “父皇!”朱寿出列,躬身道,“新版‘惊雷’——代号‘七上八下’——已秘密完成首批试制!其装药经特殊‘粒化’(颗粒化)处理,威力倍增!引信亦改进为铜管延时,风雨无惧!首批百枚,随时可运往前线!” “七上八下?”朱元璋眉头一皱,这名字听着怎么那么像……涮火锅?殿内群臣也面面相觑,表情古怪。 朱寿面不改色:“回父皇,此名寓意此弹威力如沸汤翻滚,七次升腾八次沉降,方至顶点爆发,取其威势连绵不绝之意!”(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朱元璋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显然没全信,但此刻也顾不上了:“好!即刻装车,由徐辉祖(徐达长子)率精兵押运,星夜送往密云大营!告诉徐达,给朕狠狠地打!打出我大明的威风!让乃儿不花尝尝这‘七上八下’的滋味!” “儿臣遵旨!”朱寿心中暗松一口气,总算赶上了。 数日后,密云前线,白羊沟。 一支北元精锐千人队,刚刚洗劫了几个村庄,满载着粮食、牲畜和哭嚎的妇孺,正得意洋洋地穿过一处狭窄的山沟。沟内乱石嶙峋,仅容数骑并行。他们根本想不到,徐达早已在此布下口袋,静候猎物。 “大将军!鞑子入套了!”副将低声道。 徐达站在高处,看着沟底蜿蜒如蛇的北元队伍,眼中寒光一闪:“传令!放‘七上八下’!给老子瞄准了中段和后队打!关门!打狗!” 命令下达!隐藏在两侧山崖后的明军死士,迅速点燃了早已布置好的“七上八下”延时引信!嗤嗤作响的铜管被奋力抛向沟底! 沟底的北元兵听到动静,抬头一看,只见几十个冒着青烟的“铁疙瘩”从天而降! “是明狗的‘天雷’!快散开!”有见识的头目惊恐大叫! 然而沟底狭窄,人马拥挤,哪里散得开?更何况这次抛下的“铁疙瘩”,引信燃烧时间被精心计算过,下落轨迹也更为稳定! 轰!轰!轰!轰!…… 一连串远比旧版“惊雷”更加沉闷、更加暴烈、更加连绵不绝的恐怖爆炸声,如同地龙翻身般在狭窄的山沟里炸响!颗粒化黑火药赋予了爆炸更强劲的冲击波和更猛烈的火焰!延时引信确保了爆炸几乎同时发生在敌群最密集处! 刹那间,白羊沟变成了人间炼狱! 狂暴的气浪将人马撕碎、掀飞!无数锋利的“脆铁”破片如同死神的镰刀,疯狂收割着生命!烈焰在狭窄空间内席卷、叠加,将沟底的枯草、辎重连同人体一起点燃!浓烟混合着血腥味冲天而起!幸存的北元兵被震得耳鼻流血,肝胆俱裂,完全失去了抵抗意志,像无头苍蝇般在火海和爆炸中乱窜! “杀!!!”徐达拔刀怒吼! 埋伏在沟口的明军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杀入!面对被炸懵、烧残、彻底丧失斗志的残敌,如同砍瓜切菜! 一场漂亮的伏击歼灭战!北元这支千人精锐,连同劫掠的物资,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寥寥数十骑侥幸逃脱,将“明狗新‘天雷’如沸汤翻滚,七炸八轰,威力无穷!”的恐怖传说带回了大营。 “七上八下”一战成名!其恐怖的杀伤力和“延时连环爆”的特性,让北元骑兵闻风丧胆!乃儿不花收到败报,惊怒交加,看着营中那些还在摸索黑火药配比的工匠和堆砌的精铁厚壳,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技术上的代差,不是靠剽窃几张残页就能弥补的! 京城,寿王府。 “七上八下”首战大捷的消息传来,朱寿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积分悄然涨到了【48/100】,距离解锁“初级蒸汽动力包”又近了一大步。他立刻下令工坊全力生产新版“惊雷”,同时也没忘记刘伯温的提醒和王富贵这条线。 “王爷,王富贵近日行踪诡秘,频繁出入几家新开的高档酒楼,宴请的客人三教九流,其中不乏一些……宗室旁支的浪荡子弟。”暗卫禀报,“他与那‘刘把总’(已查明是兵部车驾司一个实权小吏,真名刘三,已被严密监控)倒是暂时断了联系,似乎察觉到了风声。” “宗室子弟?”朱寿眉头一挑,“他想干什么?攀高枝洗白?还是另有所图?继续盯着!把他宴请过的人,说过的话,给本王一字不漏地记下来!” “遵命!” 解决了眼前的军事危机,朱寿的目光又投向了积分。商业是王道!他立刻想起了王老六这个“祥瑞制造机”。 “传令青州!让王老六别整天鼓捣他那‘雷纹石’了!本王需要一种土!一种颜色雪白细腻、粘性极强、烧出来瓷器又白又硬的‘高岭仙土’!告诉他,找着了,重重有赏!”朱寿觉得,是时候把真正的“高岭土”概念引入,烧制更精美的瓷器,进一步垄断高端市场了。 青州,寿王府后山。 接到王爷新任务的王老六,如同打了鸡血。“高岭仙土”?颜色雪白细腻?粘性强?烧出来又白又硬?这描述……听着就比“雷纹石”更仙啊! 他扛着锄头,带着几个同样半懂不懂的工匠,一头扎进了王府后山更深处。 挖!挖!挖! 几天下来,累得半死,挖出来的不是普通黄土就是砂石。王老六有些泄气,蹲在一个刚挖的大坑边啃干粮。突然,他脚下一滑,哧溜一下滑进了坑里,一屁股坐在坑底的泥土上。 “哎哟!”王老六揉着屁股,正要骂娘,却感觉屁股底下的泥土……手感不对?又凉又滑,还特别细腻?他扒开表面的浮土,下面赫然露出一种颜色灰白、质地极其细腻、摸上去滑不留手的泥土! “找到了!这就是王爷要的‘仙土’!”王老六激动地抓起一把,这土细腻得跟女人用的香粉似的!“快!快装起来!给王爷报喜!祥瑞!新的祥瑞出世了!” 王府上下再次被惊动。老管家看着王老六献宝似的灰白色泥土,将信将疑。工部留守官员也来了,捻着泥土,皱眉道:“此土……观之细腻,然色泽灰白,恐非上品?” “你懂什么!”王老六梗着脖子,“王爷说了,要雪白细腻!这土晒干了不就白了?细腻!你看多细腻!粘性?试试不就知道了!”他抓起一把湿泥,啪叽一下糊在旁边一块大石头上:“看!粘住了!多结实!” 众人:“……” 好像……有点道理? 不管怎样,王爷要的“土”找到了。老管家还是命人快马加鞭,将这“高岭仙土”样本送往京城,并附上王老六绘声绘色的“发现祥瑞”报告。 数日后,京城,寿王府工坊。 朱寿看着青州送来的“高岭仙土”样本,脸都绿了! 这哪里是高岭土?!这分明是……石灰石风化形成的细腻白垩土(主要成分碳酸钙)!这玩意儿确实细腻,颜色晒干了也算白,粘性……湿的时候糊墙还行,但烧瓷器?烧出来只能是石灰!根本不成瓷! “王!老!六!”朱寿气得差点把样本摔在地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让他找高岭土(主要成分硅酸铝),他给挖回来一堆石灰石粉! 就在这时,工坊外传来一阵喧哗。 “王爷!王爷!大喜啊!”一个工部的小吏连滚爬爬冲进来,脸上带着狂喜和难以置信,“青州……青州又献祥瑞了!这次是‘遇水成精’的‘石灰仙’!” “什么玩意儿?”朱寿一愣。 小吏激动地语无伦次:“就是王老六发现的那种‘仙土’!青州府衙的师爷突发奇想,取了一盆‘仙土’,想用清水调和看看……结果!那‘仙土’一遇水,竟然……竟然剧烈沸腾!冒出滚滚热气!片刻之后,清水竟变得如同……如同牛乳一般浓白!静置后,盆底还凝结出一层雪白细腻的……的‘仙霜’!此物遇水沸腾,化水为乳,凝水成霜,不是仙物是什么?!青州知府已经八百里加急,将此‘遇水成精’的祥瑞和那‘仙霜’一并献入京城了!满城百姓都轰动了,称其为‘石灰仙显圣’!” 朱寿:“………………” 他看着手中那包细腻的“高岭仙土”(白垩土),再想想小吏描述的“遇水沸腾、化水为乳、凝水成霜”……这不就是生石灰(氧化钙)遇水生成熟石灰(氢氧化钙)并放出大量热的化学反应吗?!那“仙霜”就是沉淀下来的熟石灰! 祥瑞?石灰仙显圣?! 朱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哭笑不得。他仿佛已经看到,当那盆翻滚冒泡的“石灰乳”和那包“仙霜”(熟石灰)被当成祥瑞献上金銮殿时,朱元璋和满朝文武那精彩纷呈的表情…… “王老六啊王老六……”朱寿扶着额头,痛苦地**,“本王让你找瓷器原料,你给本王整出来个‘石灰精’……还闹得满城风雨……这下好了,积分没赚到,还得想办法把这‘化学祥瑞’给圆过去……” 他仿佛看到,系统积分栏那【48/100】的数字,正在对他发出无情的嘲笑。而青州那个挖出“石灰仙”的王老六,此刻大概正被知府大人当成“祥瑞发现者”供起来,等着领赏呢…… (第十九章完) 第二十章:金銮殿上石灰舞,王府灶下惊雷藏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青州知府献“石灰仙祥瑞”的八百里加急奏报和那罐子“遇水成精”的“仙霜”(熟石灰),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在京城炸开了锅。街头巷尾热议纷纷,茶馆酒肆说书人眉飞色舞地演绎着“张诚公公再显灵,点化仙土护大明”的新段子。这热度,甚至压过了北疆“七上八下”大捷的军报。 奉天殿,早朝。 当内侍小心翼翼地将那罐子“仙霜”和一个装着灰白色“仙土”(生石灰)的锦盒呈上御案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其上。朱元璋看着罐子里细腻如雪的白色粉末,又看看锦盒里灰扑扑的泥土,眉头微蹙。青州知府的奏报写得天花乱坠,什么“遇水沸腾,白气冲霄,化水为乳,凝水成霜”,听着确实玄乎。 “陛下,”钦天监监正出列,一脸虔诚,“臣夜观天象,见紫微星畔有白气升腾,凝而不散,正应此‘仙霜’之色!此乃张诚忠魂感念陛下仁德,引地脉之精化育仙物,庇佑我大明江山永固之吉兆啊!” “陛下洪福齐天!天降祥瑞!”一群善于逢迎的官员立刻跟进,歌功颂德。 朱元璋不置可否,他对鬼神之说向来半信半疑。他看向工部尚书:“爱卿,此物……工部可曾见过?有何用处?” 工部尚书捻起一点“仙霜”,在指尖搓了搓,滑腻细腻,又凑近闻了闻,一股淡淡的土腥气(碱性味)。“回陛下,此物……臣前所未见。观其性状,细腻洁白,或……或可作女子敷面之粉?抑或……入药?”他实在想不出这白乎乎的粉末能干嘛,只能硬着头皮猜。 “入药?”李时珍忍不住了,出列道,“陛下!此物虽白,然其性燥烈!臣观青州奏报所述‘遇水沸腾’,此乃‘生阳化阴,燥极生热’之象!其性必大热大燥!若贸然入口,恐伤脏腑,灼穿肠胃!绝非养生之物!”他基于中医理论,本能地觉得这玩意儿有毒。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一边说是祥瑞仙霜,一边说是穿肠毒药?这反转让群臣无所适从。 朱元璋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朱寿身上。“老七,此物出自你青州封地。王老六又是你府上匠人。你……有何话说?”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潜台词很明白:你搞出来的幺蛾子,自己收拾! 朱寿心中早已骂了王老六八百遍,但面上却是一派“科技神棍”的笃定。他深吸一口气,出列朗声道: “父皇!诸位大人!李院正所言‘性燥烈’不假,然‘仙物’之能,岂能以凡俗药理度之?此物非药,实乃‘造化神工’所赐之‘净世神粉’!” “净世神粉?”众人愕然。 “正是!”朱寿走到殿中,指着那罐“仙霜”和“仙土”,“此物遇水生热,化水为乳,非为害人,实乃‘净浊’‘驱邪’‘固本’之无上妙用!” 他开始了“科学玄学”混合双打: “其一,净浊!此‘神粉’溶于水所成之‘乳’(石灰乳),其性至阳至刚,专克阴邪秽浊!若洒于污秽之地、沟渠之中、乃至瘟疫横行之所,可涤荡污秽,杀灭瘟毒(消毒作用)!此乃‘净世’之功!” “其二,驱邪!其遇水所生之滚滚白气(水蒸气与二氧化碳混合),至阳至刚,直冲霄汉,可驱散瘴疠邪气(改善潮湿环境),护佑一方平安!此乃‘驱邪’之能!” “其三,固本!”他拿起一块“仙土”(生石灰块),“此‘仙土’遇水化粉(熟化过程),再与砂石、黄土混合,加水夯实,凝结之后,坚逾磐石!若用于修筑城墙、河堤、屋舍地基,可万年不坏!此乃‘固本’之效!青州知府所见‘遇水成精’,实乃‘仙土’在施展‘点石成金,化土为石’的大神通!” 朱寿一口气说完,殿内鸦雀无声。这番解释,将化学反应硬生生拔高到了“净世”“驱邪”“固本”的神通层面,不仅巧妙避开了“能不能吃”的尴尬,更赋予了其巨大的实用价值——消毒防疫、改善环境、建筑材料! 朱元璋眼中精光闪烁。他不在乎什么祥瑞,但“杀灭瘟毒”“加固城墙”这两点,直戳他作为帝王的核心需求!瘟疫是动摇国本的灾难,坚固的城防是抵御外敌的根本! “此言……当真?”朱元璋沉声问。 “儿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朱寿斩钉截铁,“父皇可命人当场试验!取此‘仙霜’溶于水,洒于污秽角落,半日便可见蚊蝇绝迹,秽气消散!取‘仙土’与黄土砂石混合夯实,数日后便坚如磐石!此乃‘造化’显化,利国利民之神物!绝非虚无缥缈之祥瑞可比!” “准!”朱元璋立刻下令,“工部、太医院,即刻按寿王之法试验!若真有其效……青州知府献瑞有功!王老六……再赏!” 一场可能演变成“妖物献殿”的危机,被朱寿硬生生扭转为“实用科技发布会”。当工部官员在宫外臭水沟撒下石灰乳后蚊蝇纷纷毙命坠落,当太医用稀释石灰水喷洒隔离区后病患死亡率显著下降(控制了交叉感染),当工部用石灰、粘土、砂石混合夯筑的小型墙体展现出惊人硬度时……满朝文武,包括朱元璋,都不得不承认——这“石灰仙”,真乃神物! 积分悄然跳动至【55/100】。推广实用技术带来的民生改善积分,意外丰厚! 寿王府工坊深处,气氛却与朝堂的“祥瑞转实用”截然不同。 朱寿看着眼前一个造型奇特、如同大号铁葫芦、连接着复杂铜管和阀门的装置——这是他利用现有积分和材料,秘密试制的早期蒸汽机原型机(类似于纽科门大气机雏形)。旁边,王老六的表哥,那个八面玲珑的王富贵,正一脸谄媚地指挥着几个工匠小心调试。 “王爷您放心!”王富贵拍着胸脯,“小的找来的这几个匠人,那都是京城数得着的手艺人!打铁、铸铜、木工,样样精通!这‘造化神炉’(蒸汽机代号)按王爷的图纸,保准给您造得严丝合缝!” 朱寿微微颔首,心中却始终绷着一根弦。王富贵太殷勤了,他安插在工坊的暗卫也回报,王富贵最近与那几个新招的工匠走得极近,经常私下“交流心得”。刘伯温的警示言犹在耳。 “富贵,你最近为王府奔走出力,本王都看在眼里。”朱寿状似随意地说,“等这‘神炉’成了,本王许你一个‘工坊物料总管’的职位,专司采买,油水少不了你的。” 王富贵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但随即被他强行压下,换上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谢王爷厚恩!小的定为王爷肝脑涂地!” 就在这时,一个工匠紧张地报告:“王爷!王总管!炉子……炉子压力好像有点大!这铜管接口……有点发烫!要不要停火看看?” 王富贵***着说:“慌什么!王爷的图纸还能有错?这‘神炉’就是要烧得烫才有力气!继续烧!加柴!给老子使劲烧!” 朱寿心中警铃大作!王富贵这反应,太急切了!他正要开口制止——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和滚烫蒸汽的尖啸,猛然从那个“铁葫芦”中爆发出来!连接锅炉和气缸的一根关键铜管,在内部高压蒸汽的冲击下,如同纸糊般撕裂开来!滚烫的蒸汽夹杂着滚水,如同失控的白色怒龙,疯狂喷涌而出! “啊——!” “烫死我了!” “快跑啊!” 工坊内瞬间一片混乱!离得最近的几个工匠被滚烫的蒸汽和水溅到,惨叫着倒地翻滚!离得稍远的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和高温蒸汽吓得魂飞魄散! “护驾!”朱寿的侍卫反应极快,瞬间将他护在身后。 朱寿惊怒交加地看着眼前一片狼藉:蒸汽弥漫,设备损毁,伤者哀嚎!他的蒸汽机原型……毁了! 混乱中,朱寿的目光死死锁定了王富贵!只见王富贵虽然也一脸“惊恐”地抱头鼠窜,但在蒸汽弥漫的瞬间,朱寿分明看到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其隐蔽的、阴冷而得意的弧度!那绝不是害怕,而是……计划得逞的快意! “王!富!贵!”朱寿心中怒火滔天!果然是你!为了阻止蒸汽机研发,还是为了别的?内鬼终于露出马脚了! 然而,就在这爆炸的混乱中,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被撕裂的铜管接口处,一股强劲的高压蒸汽,正持续不断地喷射在对面墙壁上,一块用于固定沉重齿轮组件的、原本需要几个大汉才能撼动的巨大铸铁底座上。在持续高温高压蒸汽的冲击下,那沉重的铸铁底座,竟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开始极其缓慢地……移动了! 一个被朱寿忽略的、关于“蒸汽力量”最直观、最暴力的演示,在这充满破坏性的“事故”现场,悄然上演。而王富贵那抹阴冷的笑意,也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第二十章完) 第二十一章内鬼吐真言惊心,蒸汽显神威笑场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第二十一章:内鬼吐真言惊心,蒸汽显神威笑场 寿王府工坊的蒸汽弥漫渐渐散去,留下满地狼藉。滚烫的水渍、扭曲的铜管、撕裂的铁皮,还有几个被烫伤的工匠痛苦**。侍卫迅速控制了现场,将惊魂未定(或心怀鬼胎)的工匠们分开看管。朱寿脸色铁青,目光如刀,死死钉在王富贵那张写满“惊恐”和“无辜”的脸上。 “王!富!贵!”朱寿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好大的胆子!本王待你不薄,许你前程,你竟敢暗中破坏‘造化神炉’?!” “王爷!冤枉啊!”王富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演技精湛,“小的对王爷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是……是那几个工匠手艺不精!定是他们没按王爷图纸做,接口没焊牢!小的……小的只是心急,想让神炉早点显威,才催他们加火的!王爷明察啊!”他拼命甩锅给工匠,试图撇清自己。 “没焊牢?心急?”朱寿冷笑一声,走到那根撕裂的铜管前,指着接口处异常光滑、明显是被利器预先切割过、只留了极薄一层连接的断口,“这切口如此整齐,也是工匠‘手艺不精’?你当本王是瞎子?!”他猛地一脚踹翻旁边一个烧水的炭炉,通红的炭火滚落一地,“还是你觉得,本王不敢用这炭火,给你‘加加温’,让你说实话?!” 通红的炭火近在咫尺,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王富贵脸上的“惊恐”瞬间变成了真实的恐惧,汗水涔涔而下。他太清楚这位王爷的手段了,尤其是在涉及核心机密的时候!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说!小的都说!”王富贵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竹筒倒豆子般交代起来,“是……是有人指使小的!让小的找机会毁了这‘神炉’!” “谁?!”朱寿厉声喝问,殿内空气仿佛凝固。侍卫、工匠、乃至暗处的暗卫,都屏住了呼吸。 “是……是‘刘把总’!不不,是刘三!兵部车驾司的那个刘三!”王富贵哭嚎道,“他……他背后还有人!那人给了小的五百两黄金!说只要毁了这炉子,事成之后还有重赏!还……还说……” “还说什么?!”朱寿追问。 “还说……还说这炉子造出来,是动摇国本的妖物!会引来天谴!小的……小的也是被猪油蒙了心,被银子晃花了眼啊!王爷饶命!”王富贵磕头如捣蒜。 刘三?果然是他!那个北元细作!朱寿眼中寒光更盛:“刘三背后的人是谁?说!” “小的……小的真不知道啊王爷!”王富贵哭得撕心裂肺,“每次都是刘三单线联系小的!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小的只远远见过一次背影,穿着斗篷,看不清脸!但……但听刘三私下喝醉酒提过一嘴,说‘老爷’在京城手眼通天,连……连宗人府都有人!” 宗人府?! 朱寿心中剧震!宗人府是管理皇家宗室事务的机构!难道这内鬼的根子,竟然扎在了朱家皇室内部?!是某个对“惊雷”和“蒸汽机”感到威胁的藩王?还是朝中某位与藩王勾结的重臣? 这个信息量太大,也太危险!朱寿立刻意识到,必须立刻拿下刘三,深挖这条线!但同时,也必须封锁消息,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 “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今日工坊之事,谁敢泄露半句,诛九族!”朱寿杀气腾腾地下令。侍卫立刻将瘫软的王富贵拖走。 处理完内鬼,朱寿看着一片狼藉的蒸汽机原型,心头滴血。积分还差【45/100】,蒸汽机是解锁更高级科技、推动工业革命的关键钥匙!难道就这么被一群宵小毁了? 他不甘心地走到那堆残骸前。扭曲的铜管、破裂的锅炉……突然,他的目光被那个巨大的、原本需要几个大汉才能挪动的铸铁底座吸引住了。只见那沉重的底座,竟然在刚才高压蒸汽的持续喷射下,硬生生被向后推动了……足足一尺多远!地上留下清晰的滑动痕迹! “这……”朱寿蹲下身,抚摸着那沉重的底座和地上深深的划痕,眼中熄灭的火焰瞬间重新点燃!破坏是灾难,但这无意间的演示,却无比清晰地证明了蒸汽蕴含的恐怖力量!这股力量,足以推动千钧重物! “力量!纯粹的力量!”朱寿喃喃自语,一个大胆的、暂时绕过精密蒸汽机的想法在脑中成型,“既然精密气缸和联动装置暂时搞不定,为什么不先利用这股最直接、最暴力的‘蒸汽推力’?!” 他立刻铺开图纸,放弃了复杂的往复式气缸设计,转而画出一个极其简单粗暴的结构:一个坚固的密封大铁罐(锅炉),一根粗壮的、带有可开关阀门的喷口铜管。核心思想就是——制造高压蒸汽,然后像水枪一样喷射出去! “这东西……能干嘛?”一个脸上还带着烫伤药膏的工匠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 “能干嘛?”朱寿眼中闪烁着“基建狂魔”的光芒,“它能‘净世’!” 几天后,京城南郊,一处由工部和五城兵马司联合封锁的废弃街区。这里因前年一场大火,房屋倒塌大半,残垣断壁间堆积着厚厚的、混合着垃圾、淤泥甚至腐尸(当时未能完全清理)的污秽,恶臭熏天,蚊蝇肆虐,是京师的顽疾和巨大的瘟疫隐患。以往清理,需要耗费大量人力,挖掘搬运,效率低下且极易引发疫病。 朱寿、工部尚书、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以及一脸好奇的李时珍等人,站在安全距离外。在他们面前,是几个王府工匠操作着一个极其简陋的装置——一个用厚铁板铆接的巨大“铁葫芦”(锅炉),下面炉火熊熊,上方连接着一根手臂粗、带有黄铜阀门的喷管。喷管口,对着那片污秽的废墟。 “王爷,这……这‘净世神龙’(朱寿新起的名字)压力已足!”工匠紧张地报告。 “开闸!放‘龙’!”朱寿下令。 工匠猛地扳开黄铜阀门! “嗤——!!!” 一股混合着滚烫热水、白色蒸汽和巨大压力的灼热激流,如同一条暴怒的白色巨龙,从喷管口狂涌而出!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地冲击在十几步外那堆积如山的污秽之上! 轰! 如同摧枯拉朽!堆积的垃圾、板结的淤泥、腐朽的木料……在这股高温高压水汽混合流的冲击下,瞬间被冲垮、打散、卷起!污秽之物如同泥石流般被冲开,露出下面久违的地面!蒸腾的白气弥漫开来,带着高温和石灰般(朱寿特意在锅炉水里加了少量熟石灰)的碱味,所过之处,蚊蝇如同雨点般坠落! “我的老天爷!”工部尚书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比一千个民夫拿着铁锹挖还快啊!” “高温水汽冲刷,确有涤荡污秽、杀灭虫卵瘟毒之效!”李时珍也激动地捻着胡须,“妙!大妙!王爷此法,真乃济世良方!”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更是两眼放光:“王爷!此物若用于清理城中沟渠、火场废墟,乃至……城墙护城河清淤,岂非神器?!”他已经想到了军事用途。 仅仅半个时辰,那片困扰京师许久的污秽之地,竟被冲刷得七七八八!效率之高,效果之好,远超所有人想象! “净世神龙”首秀,大获成功!虽然它简陋得像个超级热水枪,但简单、粗暴、有效!朱寿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场地,积分悄然跳到了【65/100】。推广实用技术,改善卫生环境,积分来得实实在在! 然而,就在众人围着那还在“嗤嗤”冒气的“铁葫芦”啧啧称奇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小插曲发生了。 一个王府小太监,大概是觉得这“神龙”喷气的样子新奇,又看阀门已经关了,炉火也小了,便好奇地凑近那根粗大的喷管口,想看看里面还有什么玄机。他学着朱寿之前的样子,对着黑黢黢的管口喊了一声:“喂——!” 就在他“喂”字刚出口的瞬间—— “噗——嗤——!” 可能是锅炉内残余的压力,也可能是热胀冷缩导致阀门密封不严,一股强劲的、带着滚烫水珠的白色蒸汽,如同一个巨大的“屁”,猛地从喷管口喷出来,结结实实喷了小太监一脸! “嗷——!烫!烫死我啦!”小太监猝不及防,被喷得满脸通红(烫的),头发眉毛都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嗷嗷叫着蹦起三尺高!那狼狈又滑稽的样子,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这‘神龙’还会放屁打招呼!” “小顺子,你这是被‘龙屁’给崩了啊!” “快看看,有没有被‘净世神气’给净化成仙童啊?”连一向严肃的工部尚书都忍不住打趣。 小太监捂着脸,欲哭无泪。朱寿也忍俊不禁,挥挥手让人带他去涂烫伤药。这场意外,给“净世神龙”的首次亮相,增添了一份令人捧腹的“烟火气”。 蒸汽的力量,第一次以如此直观(冲垮污秽)又如此滑稽(喷人一脸)的方式,展现在大明京师面前。而朱寿的心思,已经飞向了更深的地方——这股力量,能否推动更沉重的东西?比如……船? (第二十一章完) 第二十二章轨道飞车惊圣驾,病榻传位起波澜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第二十二章:轨道飞车惊圣驾,病榻传位起波澜 “净世神龙”在京师污秽之地的神威,如同长了翅膀般传开。工部与五城兵马司如获至宝,立刻组织工匠仿制,用于清理沟渠、清淤护城河。一时间,京城各处“嗤嗤”声不绝于耳,污秽退散,连带着蚊蝇都少了许多,百姓拍手称快。朱寿的声望和积分【悄然涨至 72/100】,距离解锁真正的“初级蒸汽动力包”只差临门一脚。 然而,奉天殿内的气氛却与城中的“清洁运动”格格不入,压抑得令人窒息。 朱元璋高踞龙椅,脸色铁青。他面前摊放着两份截然不同的密报。 一份是锦衣卫指挥使毛骧的急奏:“臣启陛下:据寿王府内线密报,叛贼刘三(兵部车驾司吏员,北元细作)落网前曾供述,其背后主使者代号‘老爷’,身份显赫,疑与宗人府有关!刘三已于昨夜在锦衣卫诏狱‘暴毙’,线索中断!然其供词中提及‘动摇国本’‘天谴’等语,直指寿王所研‘造化神炉’!臣已加派人手,秘密监控宗人府及寿王府相关人等!” 另一份,则来自东宫詹事府:“臣启陛下:皇太孙殿下(朱允炆)忧心国事,夙夜操劳。闻北疆战事胶着,京师又现‘妖炉’(指蒸汽喷射装置)异响,恐引民间不安,特命臣等草拟《劝谏诸王慎行疏》,规劝藩王当以德行为本,奇技淫巧易惑人心、动摇社稷…” 两份奏报,一份指向宗人府高层勾结外敌、破坏军工;一份则来自国之储君,看似忧国忧民,实则句句针对朱寿的科技研发!矛头所指,昭然若揭! “动摇社稷?奇技淫巧?”朱元璋的手指重重敲在龙椅扶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殿内垂首肃立的文武百官,尤其在几个与东宫关系密切的文臣身上停留片刻。“‘净世神龙’涤荡京师污秽,解百姓疫病之忧,在尔等眼中,便是‘妖物’?便是‘动摇社稷’?!”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般的怒意。 那几个文官吓得腿一软,扑通跪倒:“陛下息怒!臣等……臣等绝无此意!皇太孙殿下亦是心系社稷安稳…” “安稳?”朱元璋冷哼一声,打断他们,“没有徐达在北疆用‘七上八下’炸得乃儿不花魂飞魄散,没有寿王府源源不断的新‘惊雷’运往前线,尔等的安稳,从何而来?!靠嘴皮子念圣贤书念出来的吗?!”他猛地抓起东宫那份奏疏,狠狠摔在地上! “传旨!”朱元璋的声音响彻大殿,“皇太孙朱允炆,闭门读书,静思己过!无朕旨意,不得预闻国事!东宫詹事府一干人等,罚俸一年!再有妄议藩王实务、动摇军心者,严惩不贷!” 这道旨意,如同晴天霹雳!虽未废储,却近乎剥夺了朱允炆的监国之权!更是对东宫势力的一次严厉敲打!朝野震动!谁都看得出,陛下对寿王朱寿的信任与支持,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而对皇太孙……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朱寿站在殿中,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反而沉甸甸的。刘三的“暴毙”太过蹊跷,显然是幕后黑手杀人灭口!矛头指向宗人府,而朱允炆又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这两者之间,是否有联系?朱元璋的雷霆手段暂时压下了明面的攻讦,但暗处的漩涡,只会更加凶险。 数日后,一封来自青州的“喜报”,暂时冲淡了京城的压抑。王老六不负“祥瑞发现者”之名,终于在青州某处山坳里,找到了真正的高岭土矿!样品送到京城,朱寿亲自验证:色泽纯白,细腻如脂,粘性极佳!这才是烧制顶级硬质瓷器的原料! “好!王老六这次总算干了件正事!”朱寿大喜,积分跳至【75/100】!他立刻下令在青州建立官窑,利用新发现的优质高岭土和新式(改良自“净世神龙”原理)的高温鼓风窑炉,秘密烧制第一批“高岭白瓷”,准备作为贡品和高端贸易品。 同时,他也没有忘记蒸汽动力的核心目标。积分还差25点,他需要更大的“祥瑞”或者说“政绩”来打动朱元璋和赚取积分。他的目光,投向了京城通往西山煤矿和石灰矿场那条崎岖坎坷、运力低下的官道。 “轨道!蒸汽轨道车!”一个念头在朱寿脑中成型。不需要复杂的蒸汽机车头,利用现有的高压蒸汽喷射技术,结合简单轨道,制造一种人力/畜力推拉车厢 + 关键陡坡路段蒸汽助推的混合运输系统!先解决眼前运力,同时向世人展示“轨道”和“蒸汽助推”结合的巨大潜力! 说干就干!在工部和少量心腹工匠的配合下,一条长约三里、连接西山矿场入口与官道转运点的简易木制轨道(枕木加硬木轨条)迅速铺设完成。轨道中段有一段陡坡,以往牛车爬坡极其吃力。朱寿在坡底安装了一个固定的大型锅炉和蒸汽喷射口,喷口正对轨道。 这一日,朱元璋在徐达、李时珍等重臣的陪同下,亲自驾临西山,名为视察煤石灰石供应,实则是朱寿邀请他来观看“新式运道”的首次演示。 “老七,你这又弄的什么名堂?”朱元璋看着地上两条并行的木头轨道,还有坡底那个冒着白气的“铁葫芦”,眉头微皱。他对朱寿的“造化”虽已认可,但每次演示都伴随着“惊喜”或“惊吓”,让他心有余悸。 “父皇请看!”朱寿指着轨道上一辆特制的、装有四个铁轮(减少摩擦)的平板矿车,车上满载着沉重的石灰石,“此乃‘木龙道’(轨道)与‘神龙助推’之术!可令重载之车,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他示意开始。几名壮汉奋力推动沉重的矿车,在平坦轨道上果然轻松许多,很快来到陡坡前。推车的汉子们明显吃力起来,速度骤降。 “开闸!助‘龙’!”朱寿下令。 坡底的工匠猛地打开蒸汽阀门! “嗤——轰!!!” 一股强劲的、带着滚烫水汽的高压蒸汽流,如同无形的巨掌,狠狠推在矿车尾部! 那沉重的矿车,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推了一把,瞬间加速!沿着陡峭的木制轨道,轰隆隆地向上冲去!速度越来越快!推车的汉子们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发现自己几乎不用用力,只需跟着跑控制方向即可!他们兴奋地嗷嗷直叫! “动了!真的动了!” “好快!比牛车快多了!” “神龙助威!神龙助威啊!” 围观的矿工和官员们看得目瞪口呆,发出阵阵惊呼! 矿车在蒸汽助推下,势如破竹般冲上坡顶,然后凭借惯性滑向下一个平缓路段,全程耗时比以往牛车拉运缩短了数倍! “好!好一个‘神龙助推’!化天堑为通途!”徐达第一个拍掌叫好!这玩意对后勤运输的意义太大了! 李时珍也捻须微笑:“借天地伟力(蒸汽)以助人力,王爷深得造化之妙!” 工部尚书更是两眼放光,已经在盘算在全国各矿场、漕运节点推广这种“木龙道”和助推点了。 朱元璋看着那辆在轨道上飞驰的矿车,又看看坡底那咆哮的“铁葫芦”,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这“造化”,实实在在,利国利民!他正要开口嘉奖—— 突然! “咔嚓!哗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断裂声传来!只见那辆刚刚冲下缓坡的矿车,因速度过快,加上一个铁轮制造时有些瑕疵,在拐弯处猛地脱轨了!沉重的车身瞬间倾覆!车上的石灰石如同天女散花般抛洒出来! 更要命的是,倾覆的地点,恰好离御驾所在的高台不远!漫天扬起的、雪白的石灰粉尘,如同浓雾般,劈头盖脸地朝着朱元璋和众大臣笼罩过去! “护驾!!” “陛下小心!!” 侍卫们魂飞魄散,拼命想用身体和盾牌遮挡。 然而,粉尘无孔不入! “咳咳咳……!” “我的眼睛!” “阿嚏!阿嚏!” 高台上瞬间乱作一团!朱元璋被呛得连连咳嗽,龙袍上沾满了白灰,威严的胡须也变成了“白胡子”。徐达、李时珍等人也是灰头土脸,喷嚏不断,狼狈不堪。 朱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完了!乐极生悲!祥瑞变灾祸了!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震怒并未到来。朱元璋挥开侍卫,抹了一把脸上的石灰粉,看着自己白花花的袖子和同样狼狈的众臣,又看看远处那辆翻倒的矿车和漫天飞舞的“白雾”,突然—— “噗嗤!” 朱元璋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紧接着,是更加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好一个‘白龙翻身’!老七啊老七!你这‘造化’,每次都要给朕来点‘惊喜’才罢休吗?哈哈哈!” 皇帝一笑,紧张的气氛瞬间冰释。众臣看着彼此如同戏台上白无常般的模样,也忍不住跟着哄笑起来。一场可能演变成“御前惊驾”的事故,竟因朱元璋的意外开怀和众人的狼狈相,变成了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石灰粉化妆舞会”! 朱寿长舒一口气,连忙跪下:“儿臣失察!惊扰圣驾!请父皇治罪!” “罢了罢了!”朱元璋笑着摆摆手,心情似乎格外好,“石灰粉而已,洗洗便是!此‘木龙道’与‘神龙助推’之术,实有大用!工部立刻着手,在京师至西山、及各主要矿场推广!所需钱粮,优先拨付!”他顿了顿,看向朱寿的目光带着深意,“老七,你很好。心思用在实处,朕心甚慰。” 朱寿连忙谢恩。积分悄然跳动至【85/100】!大功告成! 当夜,乾清宫。 朱元璋屏退左右,只留贴身老太监一人。烛光摇曳,映照着他疲惫而苍老的面容。他剧烈地咳嗽了一阵,摊开掌心,赫然有一抹刺眼的暗红。 “陛下!”老太监惊呼。 朱元璋摆摆手,示意他噤声。他展开一份早已写好的密旨,又拿起朱笔,在传位诏书的名字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烛火将他犹豫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摇曳不定。 (第二十二章完) 磺胺新丹引歧路,蒸汽初鸣震宫闱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乾清宫的烛火摇曳了一夜。翌日清晨,朱元璋虽强撑着上朝,但眉宇间的疲惫与苍白却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那道咳血的阴影,如同悬在帝国头顶的利剑。早朝的气氛格外凝重,连“木龙道”推广的奏报都显得索然无味。 朱寿的心也沉甸甸的。积分【85/100】,距离解锁“初级蒸汽动力包”只差15点!蒸汽轨道车的“石灰粉事故”虽因朱元璋的意外开怀而化解,但终究是技术瑕疵。他需要更完美、更有冲击力的“祥瑞”来冲刺这最后的积分,同时也是在朱元璋心中加重筹码。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系统仓库里那份尘封的资料——《简易磺胺合成法》。太子朱标当初的磺胺危机历历在目,虽然最后靠水蛭吸血挺了过来,但副作用阴影犹存。若能彻底解决磺胺的提纯和安全性问题,制成真正可控的“神丹”,其意义绝不亚于“惊雷弹”!不仅能挽救无数生命,更能彻底奠定他在朱元璋心中“国士无双”的地位!积分绝对够! “拼了!”朱寿一咬牙,将剩余积分几乎全部投入【72/100 → 消耗70点 → 2/100】,兑换了关键材料“苯胺”(系统少量样品)和更详细的提纯、稳定化工艺图纸。他秘密召集李时珍和王府核心药工,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重启磺胺的“精炼工程”。 “王爷,此法……比之前更加繁复凶险!”李时珍看着新图纸上复杂的蒸馏、结晶、酸碱中和步骤,尤其看到“苯胺”那刺鼻的气味和标注的“剧毒”字样,忧心忡忡,“稍有不慎,恐重蹈覆辙!” “富贵险中求!李院正,此次你我步步为营,严格按照规程!”朱寿眼神坚定。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制定了极其严格的操作手册和安全规程,甚至准备了特制的活性炭口罩(简陋版)和通风设备。 然而,朱寿忽略了一个变数——王老六。 这个“祥瑞发现者”最近有点失落。高岭土找到了,但烧瓷器是精细活,轮不到他这个“粗人”。听说王爷又在搞“仙丹”,还是升级版的,他那颗不安分的心又躁动起来。他仗着“发现祥瑞”的功劳和老管家的信任,软磨硬泡,硬是混进了药工队伍当了个“物料搬运工”。 磺胺的精炼过程枯燥而紧张。王老六负责搬运一些辅助药材和清洗器皿。这天,他无意中看到角落里堆放着几包上次“石灰仙祥瑞”剩下的、纯度不高的生石灰(CaO),旁边还有几坛预备用来中和酸液的劣质米醋(含大量有机杂质)。 “石灰……醋……”王老六挠挠头,想起王爷说过石灰遇水能发热,“这要是混一块,会不会也冒热气?跟‘仙土’遇水似的?”他完全忘记了上次“石灰仙”差点闯祸的教训,纯粹是“科研”好奇心发作。 趁着药工们全神贯注盯着蒸馏釜,王老六偷偷舀了一瓢生石灰粉,又倒了大半坛劣质米醋在一个闲置的大陶盆里。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石灰粉倒进醋里—— 滋啦——! 预想中的热气没来多少,一股极其刺鼻、恶臭、混合着氨气(铵盐杂质反应)、硫化氢(硫化物杂质)和有机酸腐败气味的恐怖臭气,如同被释放的恶魔,猛地从陶盆里喷涌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工坊! “呕——!” “什么味道?!毒气?!” “咳咳咳……眼睛!我的眼睛!” 正在专心操作蒸馏的药工们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生化攻击熏得涕泪横流,剧烈咳嗽,甚至有人当场呕吐!整个工坊瞬间乱成一团! “快!开窗!通风!”朱寿也被熏得头晕眼花,强忍着呕吐感大喊!心中把王老六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混乱中,一个负责添加“苯胺”的药工被恶臭熏得手一抖,小半瓶珍贵的“苯胺”样品,哐当一声掉进了正在反应的磺胺母液里! “糟了!”李时珍脸色惨白!苯胺是剧毒!这样混进去,整锅药都毁了!还可能产生未知的剧毒物质! 工坊内臭气熏天,一片狼藉,核心的磺胺精炼实验被迫中断,珍贵的“苯胺”样品损失惨重!朱寿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和那锅被污染的母液,气得浑身发抖,积分栏那刺眼的【2/100】像是在无情地嘲笑他! “王!老!六!”朱寿的咆哮响彻王府。 与此同时,深宫之中。 朱元璋的病情急转直下。高烧不退,咳嗽带血,太医束手无策。弥留之际,他屏退所有人,只留下锦衣卫指挥使毛骧。 “毛骧……”朱元璋的声音虚弱而沙哑,如同破旧的风箱,“朕……时日无多了。那道密旨……你亲自保管……待朕大行……再……”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后面的话淹没在喘息中。 毛骧跪在榻前,额头触地,浑身紧绷:“臣……遵旨!誓死守护!”他知道,自己手中握着的,是大明江山的未来。 “还有……”朱元璋浑浊的眼睛望向殿外,仿佛穿透了宫墙,“老七……他的‘造化’……是好东西……但……太急……太险……你要……看着点……别让他……走了歪路……”话未说完,朱元璋再次陷入昏睡。 毛骧退出寝殿,后背已被冷汗浸透。皇帝对寿王的态度,复杂而矛盾。欣赏其才,倚重其能,却又对其“离经叛道”的科技充满本能的警惕。那句“走了歪路”,意味深长。 就在毛骧心神不宁之际,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来:“毛……毛大人!不好了!西苑……西苑那边!有……有怪物在叫!声音大得吓人!像……像打雷,又像龙吟!” 怪物?龙吟?毛骧心中一凛,立刻按刀冲向位于皇宫西侧、靠近寿王府方向,原本用于存放宫廷杂物和驯养珍禽异兽的西苑。 离得老远,毛骧就听到了! “呜——!!!” 一种低沉、浑厚、带着强烈金属震颤感、如同洪荒巨兽苏醒般的咆哮声,持续不断地从西苑深处传来!声音穿透宫墙,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伴随着咆哮声的,还有滚滚的白色蒸汽,如同烽烟般从一处封闭的兽栏棚顶喷涌而出! 西苑的太监宫女们早已吓得面无人色,远远躲着,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听!又来了!那‘铁龙’又在吼了!” “从昨儿半夜就开始叫!叫得人心慌!” “寿王府的人在里面鼓捣什么妖法啊?别是把什么上古凶兽给招来了吧?” 毛骧推开挡路的人,冲到那处被临时改造、严密把守的兽栏前。守卫的王府侍卫认得毛骧,不敢阻拦。毛骧猛地推开沉重的木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只见兽栏中央,一个庞大的、前所未见的钢铁巨兽正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它有着一个巨大滚圆的“肚子”(锅炉),一个粗壮的、如同象鼻般向上弯曲的“烟囱”(排气管),最令人惊骇的是,在它两侧,两个巨大的、闪耀着黄铜光泽的明轮,正在某种看不见的力量驱动下,疯狂地旋转着!搅动着兽栏内特意引入的、齐膝深的积水,水花四溅!那持续不断的“呜——”声,正是从它“肚子”里发出的蒸汽怒吼!那喷涌的白气,便是力量的宣泄! 这正是朱寿在积分几乎耗尽、磺胺实验受挫的绝境下,孤注一掷,利用之前蒸汽喷射装置(净世神龙)和轨道助推的经验,结合系统解锁的“初级蒸汽动力包”中的早期船用蒸汽机与明轮推进图纸,在皇宫西苑这片“试验水域”秘密试制的——大明第一台实用化蒸汽明轮船原型机!(虽然只能在浅水池里转圈) 虽然简陋、笨重、噪音巨大,效率低下,但那两个疯狂旋转、搅动水流的巨大明轮,那持续不断的蒸汽咆哮,无不宣告着一个新时代力量的诞生——机械的力量!这“铁龙”的怒吼,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祥瑞,而是实实在在的、即将改变世界的轰鸣! 毛骧站在门口,感受着脚下地面的震动,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咆哮,看着那喷薄而出的力量,饶是他见惯了大风大浪,此刻也呆若木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轰鸣: “寿王殿下……他……他真的造出了一条能在水里跑的‘铁龙’?!这‘造化’……究竟要把大明……带向何方?” 而兽栏内,朱寿站在水花飞溅的边缘,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充满疲惫却无比振奋的笑容。积分栏在蒸汽机成功运转的刹那,终于艰难地跳到了【0/100 → 解锁“初级蒸汽动力包”后重置,新积分体系开启】!代价巨大,但曙光已现! (第二十三章完) 铁龙出水惊通惠,遗诏悬空浪滔天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第二十四章:铁龙出水惊通惠,遗诏悬空浪滔天 西苑“铁龙”的咆哮,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沉寂的皇宫激起千层浪。惊恐、好奇、猜忌、敌视的目光,如同无形的蛛网,瞬间聚焦于寿王府与那处神秘的兽栏。朱允炆在东宫闻讯,苍白病态的脸上掠过一丝阴鸷与狂喜。 “妖物!定是妖物!”他对着心腹詹事低吼,“皇祖父病重,此等异响惊扰圣安,动摇宫闱!此乃天赐良机!立刻联络都察院、翰林院,弹劾寿王朱寿,私造妖器,图谋不轨!罪名要狠!声势要大!务必在皇祖父……之前,将其打入万劫不复!”他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一时间,弹劾奏疏如雪片般飞向通政司,堆满了朱元璋的御案。言辞之激烈,直斥朱寿“以奇技淫巧亵渎神器”、“豢养铁兽惊扰圣躬”、“其心叵测,动摇国本”! 然而,乾清宫内,朱元璋的精力已如风中残烛。他勉强睁开浑浊的双眼,听着贴身太监低声念诵那些充满恶意的弹章,嘴角却扯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 “妖物……动摇国本……”他气若游丝,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北疆的‘惊雷’……京城的‘净世神龙’……还有……毛骧……看到的……水里的‘铁龙’……哪一样……不是利国利民?允炆……还有那些人……怕的不是妖物……怕的是……老七手里的……真正的力量……”他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再次染红了丝帕。 “陛下息怒……”老太监泣不成声。 “传……传毛骧……”朱元璋艰难地喘息,“还有……老七……让他们……去通惠河……朕……要看……那‘铁龙’……下水……” 这道口谕,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又泼进一瓢冷水!皇帝竟然要在弥留之际,亲临通惠河观看“妖物”?!这到底是最后的信任,还是……终极的审视? 消息传出,朝野哗然!朱允炆一党惊疑不定,弹劾的声浪暂时被强行压下。无数目光投向了通惠河畔。 通惠河,京师漕运命脉。此时,河岸一处特意清空的码头上,人头攒动。锦衣卫严密布控,文武重臣面色各异地肃立。河面上,一个用巨大油布遮盖的、长近十丈的庞然大物静静停泊,正是朱寿秘密建造的第一艘实用蒸汽明轮船——“启明号”!其核心动力,正是西苑兽栏中那咆哮的“铁龙”心脏! 朱寿站在船头,心中既激动又忐忑。积分在蒸汽机成功后重置为【0/100】,新积分体系下,他急需这场公开首秀的成功来获取新的积分(科技落地、民生改善)和……朱元璋最后的认可。 毛骧亲自护送着皇帝的龙撵抵达码头。龙撵的帘幕紧闭,无人能窥见里面那位帝国主宰的真实状况。 “父皇口谕,”毛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启明号’,启航!” 朱寿深吸一口气,对着轮机舱方向用力挥下手臂! “呜——!!!” 一声比在西苑兽栏内更加洪亮、更加悠长的汽笛声,如同沉睡巨龙的咆哮,猛然撕裂了通惠河畔的寂静!巨大的声浪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 紧接着,覆盖船体的油布被水手们奋力扯下! 阳光下,一艘前所未见的巨舰展露雄姿!流线型的木制船体(受限于当前材料),最引人注目的,是船舷两侧那两个巨大的、闪耀着黄铜光泽的明轮!烟囱中,滚滚浓烟(燃烧效率不高)混合着白色蒸汽,喷涌而出! “明轮……转动了!”有人失声惊呼! 只见船体两侧的巨大明轮,在低沉而有力的机械轰鸣声中,开始缓缓转动!起初很慢,搅动着河水,泛起白色的浪花。随着轮机舱内炉火熊熊,蒸汽压力不断提升,明轮的转速越来越快!巨大的桨叶猛烈地拍击着水面,发出“哗啦!哗啦!”的巨响,推动着庞大的船体,缓缓地、却坚定不移地离开了码头! “动了!真的动了!” “不用帆!不用桨!就靠那烟和那轮子!” “神迹!这是神迹啊!” 岸上的人群爆发出震天的惊呼!无论是支持还是反对朱寿的人,此刻都被这纯粹机械力量驱动巨舰航行的景象所震撼!徐达等武将看得热血沸腾,工部官员如痴如醉,李时珍捻须惊叹造化之奇。就连那些原本准备弹劾的御史,此刻也张大了嘴巴,忘了词。 “启明号”在通惠河上劈波斩浪!虽然速度远不及后世轮船,但比此时依靠风力和人力的漕船快了何止数倍!它灵活地转向,逆流而上,明轮激起的浪花在船尾拖出长长的白色航迹!那持续不断的汽笛声和机械轰鸣,宣告着一个属于钢铁与蒸汽的新时代,正在大明的河川上拉开序幕! 朱寿站在船头,感受着脚下船体传来的震动,听着耳边轰鸣的乐章,看着两岸惊愕继而狂热的百姓,一股豪情油然而生。积分开始跳动!【科技落地(首次实用蒸汽船航行):积分+30】!【民生改善预期(提升漕运效率):积分+10】!新积分达到【40/100】! 他回头望向龙撵。帘幕依旧紧闭,但他仿佛能感受到,那帘幕之后,一双锐利而疲惫的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注视着这艘驶向未来的铁船。 就在“启明号”完成首次航行,缓缓靠岸,万众瞩目之际—— 一匹快马如同旋风般冲入码头,马上的锦衣卫信使滚鞍落马,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带着哭腔,响彻了突然安静下来的河岸: “陛下……陛下……驾崩了!!!” 轰! 如同晴天霹雳!所有的欢呼、惊叹、议论瞬间凝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龙撵的帘幕被猛地掀开,露出里面……空空如也的御座!原来,那竟是一个空撵! 朱元璋,这位开创大明王朝的铁血帝王,在“启明号”的汽笛声中,在帝国迈向新纪元的曙光里,于深宫之中,溘然长逝!他终究没能亲眼看到那“铁龙”真正下水,却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为它争取了证明自己的机会! 毛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朝皇宫方向,泪流满面。他怀中,那份承载着帝国未来的密旨,此刻重若千钧!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震撼的“启明号”上移开,死死地盯住了毛骧! 新皇是谁?! 是皇太孙朱允炆?还是……其他人? 帝国的巨轮,在失去掌舵者的瞬间,已然驶入了惊涛骇浪的未知海域!而刚刚在通惠河上初露锋芒的“启明号”,这象征着新力量的钢铁造物,又将在未来的风浪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第二十四章完) 第25章:遗诏惊雷震寰宇,铁龙怒吼破重围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通惠河畔的死寂,被锦衣卫信使那声撕心裂肺的“陛下驾崩了!”彻底击碎。凝固的欢呼化作一片倒吸冷气之声,随即是压抑的、如同海啸将至前的巨大嗡鸣。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死死钉在跪倒在地、泪流满面的毛骧身上,更确切地说,是钉在他怀中那卷明黄色的、系着五色丝绦的——传位密旨! 龙撵空悬,帝星陨落,此刻,这卷薄薄的绢帛,便是整个大明江山的未来! 朱允炆在东宫闻报,病态的脸上先是瞬间失去所有血色,随即涌上一种病态的潮红和极致的狂喜!他猛地从榻上坐起,声音因激动而尖利颤抖:“快!快备朝服!召集群臣!奉天殿!本宫……不!朕!朕要登基!毛骧呢?!密旨呢?!立刻让他来见朕!” 他身边的詹事和心腹太监连滚爬爬地冲出去传令,整个东宫瞬间陷入一种狂热的忙乱。朱允炆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父皇临终前虽剥夺了他监国之权,但传位诏书……除了他这个名正言顺的皇太孙,还能有谁?!寿王?哼!一个只会玩“铁疙瘩”的藩王,也配?! 奉天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滴出水来。在京的文武重臣、藩王代表(包括朱寿)齐聚一堂。龙椅空悬,御阶之下,毛骧一身飞鱼服,手捧密旨,如同磐石般站立。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鹰,扫视着下方神色各异的面孔。朱允炆身着太子常服(未正式登基),坐在御阶旁特设的座椅上,身体微微前倾,呼吸急促,目光贪婪地锁定着毛骧手中的圣旨,只等那“皇太孙朱允炆”的名字响起。 朱寿站在藩王队列中,心情复杂。朱元璋的驾崩让他感到一丝真切的悲凉,这位开国皇帝对他“造化”的复杂态度中,终究是欣赏和托付占了上风。“启明号”的成功首航带来了【40/100】积分,新科技的曙光就在眼前,但政治的巨浪已轰然拍下。他需要稳住,观察。 “肃静——!”司礼监掌印太监尖利的声音压下了殿内的窃窃私语。 毛骧深吸一口气,缓缓展开手中的明黄绢帛。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庄严,响彻寂静的大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以菲薄,嗣守鸿基,夙夜祗惧,不遑宁处……” 开篇是例行的自谦和对国事的回顾,殿内众人屏息凝神,等待着最关键的那句话。 “……皇太子标,仁孝英明,克承宗祧,惜天不假年,中道崩殂,朕心摧裂……” 提到朱标,不少老臣面露悲戚。 “……储贰之位,国之根本,不可不慎。皇太孙允炆,性资聪慧,仁柔孝友……” 朱允炆听到自己的名字,激动得几乎要站起来,双手紧紧抓住扶手,指节发白!果然!果然是我! “……然,秉性过柔,恐难驭虎狼之世;见识未广,恐难掌造化之机!” 转折!如同平地惊雷! 朱允炆脸上的狂喜瞬间僵住,血色褪尽,变得惨白如纸!殿内一片哗然!皇帝竟然在遗诏中如此直白地批评皇太孙?! “……朕观诸子,第七子寿,天资颖悟,沉毅果敢,虽行止偶有跳脱,然心系社稷,胸怀万民,尤擅格物致知,通晓造化之功!其封地新政,利国利民;其新造之器,强兵富国!此乃天赐大明之柱石!” 轰——!!! 整个奉天殿彻底炸开了锅! 朱寿?!竟然是朱寿?!! 无数道震惊、难以置信、嫉妒、狂喜、怨毒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呆立当场的朱寿!他本人也完全懵了!大脑一片空白!朱元璋……竟然把皇位传给了他?!那个觉得当皇帝是“高危职业+麻烦差事”的朱寿?! “……故,朕决意,传位于皇七子,寿王朱寿!”毛骧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盖过了所有的喧嚣,“望尔克勤克俭,继志述事,善用其才,开万世之太平!皇太孙允炆,封吴王,就藩杭州,颐养天年!诸王百官,当同心辅弼,共安社稷!钦此!” “不——!!!”一声凄厉、绝望、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从朱允炆喉咙里迸发出来!他猛地从座椅上弹起,目眦欲裂,指着毛骧和朱寿,浑身抖得像筛糠,“假的!这诏书是假的!是矫诏!毛骧!朱寿!你们好大的狗胆!竟敢谋逆篡位!来人!给我拿下这两个逆贼!!” 然而,殿外守卫的锦衣卫和大汉将军,如同泥塑木雕,纹丝不动!毛骧带来的亲信锦衣卫,更是手按刀柄,目光冰冷地锁定了朱允炆及其身边的几个心腹太监!殿内忠于朱元璋遗命的老臣(如徐达、部分勋贵)也纷纷站到了毛骧和朱寿身前! “毛骧!你竟敢……”朱允炆看着周围冷漠或警惕的目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猛地意识到,自己这个皇太孙,在真正的权力和父皇的布局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吴王殿下,”毛骧面无表情,声音冷硬如铁,“先帝遗诏在此,由臣与司礼监、内阁大学士共同验看,玉玺无误,笔迹无误!殿下若再咆哮朝堂,诋毁先帝遗命,休怪臣……依律行事!”他手按绣春刀,杀气凛然! 朱允炆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跌坐回椅子,眼神空洞,失魂落魄。完了!全完了!从云端跌入泥潭,不过瞬息之间! 朱寿终于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看着龙椅,看着殿中神色各异的众人,看着失魂落魄的朱允炆,再想想自己那堆还没搞定的科研项目和心心念念的星辰大海……一股巨大的、荒谬的、欲哭无泪的感觉涌上心头。 “系统……终极任务……引领文明……登基称帝是最优路径……奖励核能基础理论……”系统提示音不合时宜地在脑中回响。 “我特么……”朱寿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最优路径’……它不讲武德啊!强买强卖啊!” 就在这权力交接、人心动荡的混乱时刻—— “报——!!!”又是一声凄厉的急报! 一名浑身浴血、盔甲残破的边军信使,连滚爬爬地冲进奉天殿,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惊恐: “八百里加急!北元太尉乃儿不花,亲率二十万铁骑,趁国丧,突破长城防线!先锋已至居庸关外百里!徐帅(徐达)正拼死抵抗,但兵力悬殊,危在旦夕!居庸关……恐一日内告破!京师危矣!!!” 轰——!!! 刚刚被遗诏惊雷炸懵的朝堂,再次被这噩耗砸得人仰马翻! 居庸关一破,元军铁骑将直扑毫无防备的京师!国丧、新君未立、内斗未平……此刻的大明京师,脆弱得如同暴风雨中的纸船!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刚刚被指定为帝国新主的朱寿身上! 朱允炆空洞的眼神中,陡然迸发出一丝疯狂的怨毒和扭曲的快意!他死死盯着朱寿,无声地嘶吼:“看你怎么死!” 朱寿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荒谬感和骂娘冲动。他看着殿外通惠河的方向,那里停泊着他的“启明号”。他猛地抬头,眼神中的迷茫瞬间被一种破釜沉舟的锐利取代! “毛指挥使!” “臣在!” “持先帝遗诏,接管京师九门防务!实行宵禁!敢有散布谣言、趁乱生事者,立斩!” “遵旨!”毛骧抱拳,杀气腾腾地领命而去。 “徐国公(徐达之子徐辉祖)!” “臣在!”徐辉祖出列。 “立刻点齐京营所有能战之兵,随本王出征!” “出征?!”徐辉祖一愣,“王爷,兵力……” “兵不够,就用‘铁龙’凑!”朱寿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决绝的光芒,“传令西山工坊!将‘启明号’给本王拆了!所有蒸汽机、明轮、锅炉、铁甲!全部装上平板车!用‘木龙道’(轨道)和……‘神龙助推’!给本王以最快的速度,运到居庸关前线!本王要造一座……会跑、会叫、会喷火的‘铁城’!让乃儿不花的铁骑,尝尝钢铁洪流的滋味!” 拆了“启明号”?造会跑的“铁城”? 这疯狂的命令,让满朝文武再次石化!但看着朱寿眼中那不容置疑的火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仿佛在回应新主召唤的汽笛轰鸣(工坊在测试),一股莫名的、混杂着恐惧和希望的情绪,开始在绝望的朝堂中蔓延。 帝国的巨轮在惊涛骇浪中强行转向,新皇的第一道命令,不是登基大典,而是……拆了他的宝贝铁船,去铸造一座移动的钢铁要塞!这开局,硬核得让系统都仿佛沉默了一瞬。 (第二十五章完) 第26章:铁城怒吼惊胡骑,釜底抽薪乱后方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居庸关,大明北疆锁钥。此刻,这座雄关在血与火中**。关墙之下,尸骸枕藉,残破的明军旗帜在硝烟中无力垂落。关墙之上,箭矢如雨,滚木礌石耗尽,疲惫的守军挥舞着卷刃的刀枪,用血肉之躯填补着被投石机砸开的缺口。徐达须发戟张,盔甲染血,亲自持刀立于垛口,嘶吼着指挥抵抗。关外,北元太尉乃儿不花的王旗在猎猎朔风中招展,如同乌云压顶。二十万铁骑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摇摇欲坠的关隘。胜利,似乎唾手可得。 “报——!太尉!明军后方……有异动!”一名斥候飞马而至,声音带着惊疑。 “异动?”乃儿不花冷笑,“朱重八刚死,京师那群绵羊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是那个只会玩泥巴的寿王来了?还是被废的朱允炆想戴罪立功?” “不……不是人!”斥候脸色发白,“是……是铁!好多铁!还有……会叫的怪物!在……在铁路上跑得飞快!正往关里运!” “铁路?怪物?”乃儿不花皱紧眉头,心中掠过一丝莫名的不安。他举起千里镜,望向居庸关后方那条蜿蜒的“木龙道”(临时铺设的强化轨道)。 只见轨道上,一列列造型奇特的“平板铁车”正以惊人的速度奔驰!这些铁车没有马匹牵引,车头位置是一个巨大的、喷吐着滚滚黑烟与白气的“铁疙瘩”(拆解的“启明号”锅炉和蒸汽机),发出震耳欲聋的“呜——呜——”咆哮!车头后面,拖着数节沉重的平板车,上面覆盖着油布,隐约可见巨大的铁轮(明轮改造的驱动轮)和厚重的钢板轮廓!更令人心惊的是,在轨道沿途的关键陡坡处,有固定的“铁葫芦”(蒸汽助推点)喷出强劲的蒸汽流,狠狠地“推”着这些沉重的铁车加速! 这正是朱寿的疯狂计划!利用“木龙道”和“神龙助推”系统,将拆解的“启明号”核心部件和西山工坊日夜赶工铸造的厚重铁甲,以超越时代的速度运抵前线! “装!快装!”居庸关内一处临时清理出的巨大空地上,朱寿同样一身戎装,嘶哑着嗓子指挥。他带来的工部大匠和王府工匠如同疯魔,在震天的喊杀声中,利用简易吊装工具(滑轮组),将运来的巨大锅炉、气缸、传动轴、厚重的弧形铁甲板,如同搭积木般,围绕着一个预先浇筑的、带有简易转向机构的巨大底盘,进行着疯狂的组装! “王爷!元狗又开始攻城了!西面缺口快堵不住了!”浑身是血的守将踉跄跑来。 “顶住!再给本王半个时辰!”朱寿眼睛赤红,亲自抡起大锤,砸紧一颗铆钉。汗水、血水(被飞溅的石块划伤)和油污混合在一起。 “徐帅那边……”守将声音哽咽。 “告诉徐帅!”朱寿猛地抬头,看向关外那遮天蔽日的元军大旗,眼中燃烧着火焰,“让他再坚持一刻!一刻之后,本王请他和乃儿不花……听个响!” 时间在惨烈的攻防与疯狂的组装中流逝。乃儿不花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那不断运进关内的“铁疙瘩”和震耳欲聋的咆哮,让他坐立难安。他决定不再等待,集中所有精锐,发动最后的、雷霆万钧的总攻! “长生天的勇士们!踏平居庸关!金帛女子,任尔取用!杀——!”乃儿不花拔出弯刀,发出震天怒吼! “杀——!!!”二十万元军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咆哮,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以排山倒海之势,涌向居庸关那几处摇摇欲坠的缺口!徐达所部,已然到了极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 一声比之前所有汽笛声加起来还要洪亮、还要狂暴、还要震撼人心的恐怖咆哮,猛然从居庸关内炸响!这声音如同洪荒巨兽的怒吼,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尖啸和蒸汽宣泄的雷霆之威,瞬间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喊杀声、金铁交鸣声!甚至连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紧接着,在元军和守军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居庸关一处特意预留的巨大闸门轰然开启! 一个……一个无法形容的钢铁怪物,缓缓地、却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从关内“驶”了出来! 它有着一个巨大、粗陋、布满铆钉的楔形“头部”(由多层厚铁甲铆接而成,留有观察孔和射击孔),下方是两组由巨大明轮改造的、包裹着粗糙铁皮的“驱动轮”。怪物“身体”两侧,是如同城墙般厚重的弧形铁甲,上面还残留着“启明号”船体的部分特征。最骇人的是它“背部”那根粗壮的烟囱,正疯狂地喷吐着滚滚黑烟!整个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和“嘎吱嘎吱”的金属摩擦声,如同一座移动的、燃烧的、咆哮的钢铁堡垒! 这正是朱寿压榨了所有工匠潜能、在绝境中拼凑出来的——大明第一台蒸汽装甲战斗平台!“铁城”一号!虽然简陋、笨重、转向困难、故障率高得吓人,但它那纯粹的、由钢铁和蒸汽构成的压迫感,足以让任何冷兵器时代的战士肝胆俱裂! “那……那是什么怪物?!”冲在最前面的元军骑兵惊恐地勒住战马,战马也被这从未听过的恐怖咆哮和从未见过的钢铁巨物吓得人立而起,嘶鸣不已! “妖……妖法!明人的妖法!”恐惧如同瘟疫般在元军阵中蔓延! “铁城一号”内,狭窄、闷热、充斥着煤烟味和机油味的驾驶舱里,朱寿亲自掌舵(一个巨大的轮盘)。透过狭小的观察孔,他看到元军骑兵的混乱,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目标!乃儿不花王旗!给本王——碾过去!开火!!!” “得令!”负责操作武器的徐达亲兵(临时培训)猛地拉动几根粗大的绳索! “铁城”两侧厚重的装甲上,几个预留的射击孔猛地打开!数根粗大的铁管伸了出来! 轰!轰!轰! 那不是火炮!而是朱寿利用现有材料搞出来的“大号喷火器”!原理粗暴——高压蒸汽混合着猛火油(石油粗炼品)和大量生石灰粉(遇水放热)!炽热的火焰混合着滚烫的蒸汽和石灰粉,如同数条狂暴的火龙,猛地喷向前方密集的元军骑兵! “啊——!” “烫!我的眼睛!” “马惊了!快跑!” 火焰瞬间点燃了人马的毛发和衣物,滚烫的蒸汽和生石灰粉灼伤皮肤、迷盲眼睛!元军最精锐的前锋瞬间陷入一片火海和混乱!人仰马翻,自相践踏! “铁城一号”则开足马力(锅炉压力表指针疯狂跳动,随时可能爆表),发出更加震耳欲聋的咆哮,无视前方混乱的敌军和倒毙的人马,如同失控的钢铁巨兽,朝着乃儿不花的王旗方向,蛮横地、一往无前地碾压过去!沉重的“履带轮”碾过尸体和兵器,发出令人牙酸的骨碎声! “拦住它!放箭!射马……不!射那怪物!”乃儿不花脸色惨白,声嘶力竭地吼叫。然而,箭矢射在厚重的铁甲上,只迸溅出几点火星,徒劳无功!投石机的石块砸在“铁城”顶部,也只是留下凹痕! 恐惧彻底击垮了元军的士气!长生天的勇士们可以无畏地面对刀枪,却无法理解这喷火咆哮、刀枪不入的钢铁怪物!这是来自地狱的魔物!是不可战胜的力量! “逃啊!” “快跑!明军请来了天兵!” 兵败如山倒!二十万铁骑的攻势,竟被一台粗糙的蒸汽装甲车和它喷吐的火焰,硬生生地冲垮、驱散!乃儿不花在王旗护卫下狼狈后撤,看着那仍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喷吐烈焰的钢铁怪物,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和茫然。这一仗,输得莫名其妙,输得……让他怀疑人生! 居庸关守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绝处逢生!徐达看着关下那不可思议的一幕,老泪纵横,喃喃道:“陛下……您看到了吗?七殿下……他……他真的做到了!” 积分在朱寿脑中疯狂跳动:【战场科技应用(首次蒸汽装甲实战):积分+50】!【解除重大外部威胁(击退乃儿不花主力):积分+100】!新积分达到【190/100】(超额完成)!系统提示:“超额积分可兑换‘内燃机实用化包’或用于系统升级(解锁20世纪中叶科技树/小型样品工厂)…” 然而,就在朱寿和徐达稍稍松一口气,准备扩大战果之际—— “报——!八百里加急!京师急报!”一名来自京师的锦衣卫缇骑浑身浴血,冲破阻拦,扑倒在朱寿面前,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愤与惊恐: “吴王朱允炆……反了!他勾结宗人府左宗正朱楧(朱元璋第五子,周王,驻开封,野心勃勃)、部分勋贵及五城兵马司叛军,趁陛下……不,先帝大行,京师空虚,王爷与徐帅皆在北疆,悍然发动叛乱!已控制皇城及大半个内城!打出‘清君侧,诛妖孽(指王爷)’旗号!毛指挥使率锦衣卫死守通政司和密诏,正浴血苦战!京师……危在旦夕!请王爷速速回援!!!” 轰——!!! 刚刚因击退北元而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这来自后方的致命背刺浇得冰冷!朱允炆!朱楧!宗人府!釜底抽薪! 朱寿看着眼前仍在咆哮喷火、但已开始冒黑烟(锅炉过热)、发出不正常“嘎吱”声(结构濒临崩溃)的“铁城一号”,再看向南方京师的方向,一股冰冷的杀意混合着滔天的怒火,直冲顶门! “好!好一个‘清君侧’!好一个釜底抽薪!”朱寿的声音冷得像冰,“徐帅!这里交给你!收拢溃兵,稳住防线!这堆‘废铁’……还能动!本王要坐着它……回京!清!理!门!户!” 他猛地一拉操纵杆,“铁城一号”发出一声痛苦而愤怒的咆哮,喷出最后一股浓烟和火焰,调转笨重的身躯,碾过关前元军遗留的狼藉,在无数道震惊的目光中,朝着烽烟四起的京师方向,蹒跚而决绝地……驶去! (第二十六章完) 第27章:铁龙折戟朝阳门,石灰逆袭定乾坤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第二十七章:铁龙折戟朝阳门,石灰逆袭定乾坤 “铁城一号”的归途,是一场钢铁与意志的悲壮跋涉。这台在居庸关下力挽狂澜的蒸汽巨兽,此刻更像是一头伤痕累累、垂死挣扎的钢铁猛犸。锅炉压力表在危险的红线附近疯狂跳动,铆接处不断喷出滚烫的蒸汽,巨大的“履带轮”(明轮改造)发出不堪重负的**,转向机构更是时灵时不灵。它蹒跚地碾压过官道,留下深深的辙印和一路散落的零件、冷却水以及……滚滚黑烟。 朱寿和仅存的几名亲卫挤在闷热、颠簸、随时可能解体的驾驶舱里。汗水、油污和疲惫浸透了每一个人。朱寿的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前方通往京师的官道,脑中飞速盘算着积分的使用。 【190/100】!巨额积分在手,是兑换“内燃机实用化包”,寄希望于快速制造更可靠的动力核心?还是进行“系统升级”,解锁更先进科技(如无线电通讯)或获得小型样品工厂,为长远计? “王爷……不,陛下!”一名亲卫看着压力表,声音发颤,“锅炉……快撑不住了!前面就是卢沟桥,桥……能经得住咱们吗?” 朱寿看着前方那座古老的石桥,再看看“铁城”庞大的身躯和濒临极限的状态,一咬牙:“绕路!走南苑荒地!节省时间,也省得压塌了古迹!”这个决定,让“铁城”本就艰难的旅程雪上加霜。荒地上的坑洼和灌木,让颠簸更加剧烈。 “噗嗤!”一声闷响,一根连接锅炉的关键蒸汽管道终于承受不住压力,撕裂开来!滚烫的蒸汽瞬间充斥了半个驾驶舱! “啊!”两名亲卫被烫伤,惨叫着后退。 “关阀门!快!”朱寿扑过去,徒手去扳那滚烫的阀门,手掌瞬间烫起燎泡!他强忍剧痛,硬生生将阀门关闭,但锅炉压力骤降,“铁城”的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如同垂死的巨兽在喘息。 “陛下!这样下去不行!到不了京师它就散架了!”亲卫队长焦急道。 朱寿看着系统界面,眼神决绝:“兑换!‘内燃机实用化包’!”他选择了眼前最急需的路径。瞬间,积分扣除【100/100 → 90/100】,海量的关于汽油机、柴油机原理、结构、制造工艺的信息涌入脑海,还有一份……单缸柴油机的简易图纸!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他需要时间和工坊! “图纸记下!找机会传给王老六!”朱寿将图纸塞给亲卫队长,“现在……给它降温!”他指着外面荒地上一条浑浊的小水沟。 众人手忙脚乱,利用一切能找到的容器(甚至头盔)从小水沟里取水,泼向过热的锅炉外壳。冷水遇到滚烫的钢铁,发出“嗤嗤”的响声,腾起大量白雾,让“铁城”看起来像一头在泥地里打滚喷气的受伤巨象。这狼狈的景象,与它居庸关下的威风凛凛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靠着一次次“人工降温”和朱寿对蒸汽机极限的压榨,“铁城一号”如同一个打不死的蟑螂,硬是拖着残躯,在日落时分,终于看到了京师巍峨的城墙——朝阳门! 然而,朝阳门紧闭!城楼之上,旌旗猎猎,刀枪林立!守城的赫然是叛军!一面刺眼的“清君侧,诛妖孽”大旗在暮色中招展。更令朱寿心中一沉的是,城门前开阔地上,布满了层层叠叠的拒马、陷坑,显然是为“铁城”准备的! “朱寿!你这窃国妖孽!你的铁乌龟到不了京师了!”城楼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正是被废的吴王朱允炆!他面容扭曲,眼中燃烧着疯狂和怨毒,“放箭!给本王射死他!” 叛军箭如雨下,叮叮当当射在“铁城”厚重的铁甲上,虽造不成实质伤害,却如同烦人的蚊蝇。 “别管他!冲过去!撞开拒马!”朱寿怒吼,将所剩无几的蒸汽压力全部输出!“铁城”发出最后的咆哮,朝着城门方向加速冲去! 就在“铁城”即将冲入拒马阵的瞬间—— “倒——!” 朱允炆狞笑着猛地挥手! 只见朝阳门两侧的城墙马道上,数百名叛军士兵奋力将一个个巨大的、鼓鼓囊囊的麻袋推下城墙!麻袋砸在地上,瞬间破裂! 哗——! 漫天白色的粉末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将“铁城一号”前进的道路,尤其是它那滚烫的、沾满了泥水和冷却水的巨大“履带轮”和底盘,覆盖了厚厚一层! 是石灰粉!大量的生石灰粉(CaO)! “哈哈哈!”朱允炆狂笑,声音尖利刺耳,“朱寿!你的‘净世神粉’!本王今日就让它送你归西!浇水!” 早已准备好的叛军水车,将巨大的水龙对准了被石灰粉覆盖的“铁城”底盘和履带轮,猛烈喷射! 生石灰(CaO)遇水(H₂O),瞬间发生剧烈反应! CaO + H₂O → Ca(OH)₂ + 热量! 轰——!!! 如同无数个微型炸弹在“铁城”底部同时引爆!大量的白色蒸汽混合着灼热的熟石灰粉末【Ca(OH)₂】,如同火山喷发般从“铁城”底盘下、履带缝隙中猛烈喷涌而出!瞬间将整个“铁城”笼罩在高温、高碱性的白色迷雾之中! “嗤——!!!” “啊——!烫!烫死我了!” “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驾驶舱内,灼热的蒸汽透过缝隙涌入!熟石灰粉末无孔不入!朱寿和亲卫们瞬间被烫伤、迷眼,剧烈咳嗽!更要命的是,底盘下剧烈反应产生的高温,瞬间传导给了本就濒临极限的锅炉! 锅炉压力表指针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冲向极限刻度,然后——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铁城一号”那饱经摧残的锅炉,在这内外交攻(外部高温蒸汽冲击 + 内部超压)下,终于彻底爆炸了! 巨大的火球和冲击波将沉重的“铁城”上半部分猛地掀飞,扭曲的钢铁如同废纸般撕裂抛洒!炽热的蒸汽、滚烫的开水、燃烧的煤块、致命的石灰粉混合物如同地狱的喷泉,席卷了周围的一切!朝阳门前,瞬间化作一片灼热的白色死亡炼狱!靠得近的叛军被气浪掀飞,被开水烫熟,被石灰粉灼伤窒息,惨叫声响彻云霄! 朱寿在爆炸的瞬间,被巨大的冲击波狠狠甩出了驾驶舱残骸,重重摔在十几步外泥泞的地上,浑身剧痛,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的白雾(石灰粉)和血红(自己的血)。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感觉全身骨头都像散了架。 “咳咳……哈……哈哈……”朱允炆在城楼上也被爆炸的气浪震得东倒西歪,灰头土脸,但他看着城下那堆熊熊燃烧、彻底报废的钢铁残骸和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朱寿,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狂笑,“死了!终于死了!什么铁龙!什么造化!在朕的‘石灰大阵’下,还不是灰飞烟灭!哈哈哈!朕才是真命天子!开城门!给朕拿下朱寿的人头!不!朕要把他挫骨扬灰!” 朝阳门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叛军士兵在军官的驱赶下,忍着高温和刺鼻的石灰味,战战兢兢地朝着朱寿倒地的位置围拢过来。 朱寿的意识在剧痛和灼热中模糊,心中一片冰凉。难道……就这样结束了?被自己推广的“净世神粉”……给“净化”了?这结局……也太讽刺了!系统……积分……他试图调动意识,兑换点什么,但剧烈的疼痛让他难以集中精神。 就在这绝望时刻—— “呜——呜——!” 一阵急促而尖锐的、不同于蒸汽汽笛的鸣响,突然从叛军侧后方传来!紧接着,是沉闷而整齐的脚步声,如同滚滚闷雷! “杀——!清君侧!诛叛逆!护驾——!” 震天的喊杀声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只见一支盔甲鲜明、士气高昂的军队,如同神兵天降,出现在叛军侧翼!为首的将领,竟是本应被叛军控制在内城的——毛骧!他浑身浴血,左臂包扎着,但右手高举着那卷明黄色的传位密诏,如同擎着一面不倒的旗帜!在他身边,是京营中忠于朱寿的将领,还有……被毛骧救出的刘伯温! 更令人惊骇的是,在这支生力军的前方,竟然……竟然有十几台冒着黑烟、发出“突突突”怪响、造型简陋却行动迅速的……小型“铁车”?这些“铁车”只有牛车大小,没有明轮,下方是几组不断转动的铁链(早期履带雏形),前面装着简陋的推铲或撞角,正以远超步兵的速度,朝着混乱的叛军阵地猛冲过来!所过之处,拒马、路障被轻易推开撞碎! “那是……什么鬼东西?!”城楼上的朱允炆和叛军将领目瞪口呆! “是……是王老六!”毛骧身边,一个工部官员激动地大喊,“毛指挥使带我们突围到西山工坊!王老六带着工匠,用王爷留下的新图纸(柴油机)和工坊库存的铁料,日夜不休,赶制出来的‘铁牛车’!用‘黑油’(柴油)驱动的!王爷管它叫……‘拖拉机’!” 原来,毛骧在通政司苦战待援时,深知孤城难守。他利用叛军尚未完全控制所有城门的混乱,带着少数精锐锦衣卫和刘伯温,拼死杀出一条血路,突围到了相对独立的西山工坊!在那里,他们遇到了惶惶不可终日的王老六和工匠们。毛骧出示密诏,稳定人心,并将朱寿兑换的“内燃机图纸”交给王老六。 王老六虽然看不懂复杂图纸,但他那股子“蛮干”和“歪打正着”的劲头再次爆发!他带着工匠,以工坊里那台作为样品的单缸柴油机(兑换“内燃机包”时系统附赠的关键样品)为核心,结合“铁城”的部分设计理念(主要是履带和装甲思路),用能找到的所有铁料,敲敲打打,硬是在短短时间内,拼凑出了十几台能跑、能撞、能冒烟的简易“柴油拖拉机”!虽然速度不快,故障率高,噪音巨大,但在冷兵器战场上,这十几台横冲直撞的“铁牛”,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石灰粉!快!倒石灰粉!浇水!对付这些铁牛!”朱允炆看到“拖拉机”冲来,惊恐地想起了刚才对付“铁城”的“妙计”,嘶声尖叫。 城下的叛军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去搬剩余的石灰袋,准备水龙。 然而—— “晚了!”毛骧冷笑,猛地一挥手! “铁牛”阵中,几台特别改造的“拖拉机”停了下来,后面拖着的简陋“炮管”(其实就是加厚铁管)对准了城墙! “放!” 轰!轰!轰! 这次射出的不是炮弹,而是……装满了生石灰粉和少量火药的“石灰炮弹”!炮弹在城墙上空或叛军人群中炸开!漫天白色的石灰粉如同雪花般飘落! “咳咳咳……!” “我的眼睛!” “又是石灰粉!” 叛军瞬间被自己准备对付敌人的武器糊了一脸!迷眼、呛咳、灼伤!城墙上下一片混乱! “将士们!”毛骧高举密诏,声震四野,“先帝遗诏在此!传位于寿王朱寿!朱允炆、朱橚(周王)勾结叛军,谋逆作乱!罪不容诛!随我杀入城中,肃清叛逆,迎奉新君!” “杀——!肃清叛逆!迎奉新君!”生力军士气如虹,在“铁牛”的开路和“石灰弹”的掩护下,如同潮水般冲向了混乱不堪的叛军! 朱允炆看着城下势如破竹的“铁牛”和毛骧大军,再看着身边因石灰粉而乱作一团的守军,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他知道,大势已去!他怨毒地看了一眼城下朱寿倒地的方向,在亲信太监的拉扯下,仓皇逃下城楼。 朱寿趴在地上,看着那十几台喷着黑烟、突突怪叫、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的“铁牛”,看着漫天飘洒的、由叛军“友情提供”的石灰粉,再想想自己那台被石灰粉“送走”的“铁城一号”,一股荒诞绝伦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咳着血笑了起来。 “王老六……柴油拖拉机……石灰弹……这仗打的……真他娘的……‘化学’啊!”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最后的念头是:“系统……这‘内燃机实用化包’……买得真值……积分……没白花……” (第二十七章完) 第28章:血火涤荡定皇都,龙椅惊雷笑新朝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第二十八章:血火涤荡定皇都,龙椅惊雷笑新朝 朝阳门前的硝烟尚未散尽,毛骧高举朱元璋传位密诏,如同擎着一面凝聚人心的旗帜。他身边,刘伯温须发皆白却目光如炬,十几台冒着黑烟、突突怪叫的“铁牛”(柴油拖拉机)如同钢铁洪流,在残余叛军惊惧的目光中,率先撞开了混乱的防线。 “肃清叛逆!迎奉新君!降者不杀!”毛骧的吼声与“铁牛”的轰鸣交织,成为战场上最震撼的号角。忠于朱寿的京营将士、被毛骧救出的官员、以及被“铁牛”和密诏震慑的动摇者,纷纷汇聚到这支生力军旗下。反攻的浪潮,从朝阳门开始,向着内城汹涌席卷! “铁牛”开路,撞碎街垒,推开路障。毛骧和刘伯温分兵两路:毛骧率主力直扑皇城,目标——控制宫禁,擒拿首逆朱允炆、朱橚!刘伯温则带着部分“铁牛”和精锐,赶赴朱寿倒卧之处。 当刘伯温赶到时,朱寿已被亲卫拼死护住,但伤势沉重,浑身是血和石灰粉,气息微弱。李时珍早已被毛骧派人从太医院“请”出(实为救出),此刻正满头大汗地进行紧急处理。 “王爷……陛下!撑住啊!”王老六也跟来了,看着朱寿的惨状,急得直搓手,又不敢靠近添乱。 “石灰灼伤,内腑震荡,多处骨折……”李时珍脸色凝重,“需立刻静养施救!否则性命堪忧!” “快!抬上‘铁牛’!送回西山工坊!那里有王爷的‘净室’(简易无菌手术室)和药材!”刘伯温当机立断。一台“铁牛”小心翼翼地拖着临时改装的板车,载着重伤的朱寿,在护卫下突突地驶离了战场。 皇城方向,战斗更加惨烈。朱允炆已如丧家之犬,在少数死忠护卫下,试图从玄武门逃窜。而老谋深算的周王朱橚,却并未随朱允炆逃亡,反而退守奉天殿!他身边聚集着最精锐的宗人府护卫和部分顽固勋贵的私兵,依托高大的殿宇和复杂的宫室负隅顽抗。更令人不安的是,奉天殿内不断传出古怪的硫磺气味和隐隐的……诵经声? “毛骧!刘基!尔等休要猖狂!”朱橚站在奉天殿高高的丹陛之上,须发戟张,状若疯狂,“本王乃太祖亲子!宗人府左宗正!这奉天殿乃大明国运所系!尔等敢擅闯,必遭天谴!本王已请动‘火德真君’法驾,布下‘离火焚天大阵’!玉石俱焚,就在今日!”他手中高举着一个造型诡异的铜葫芦,里面似乎有火光闪烁。 “装神弄鬼!”毛骧冷笑,绣春刀直指,“朱橚!你勾结叛逆,祸乱朝纲,还有脸提太祖?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铁牛’!给本官撞开殿门!” 几台“铁牛”开足马力,轰鸣着冲向沉重的奉天殿朱漆大门! 就在此时! 轰!轰!轰! 奉天殿紧闭的窗户和殿门缝隙中,猛地喷出数道炽烈的火焰!火焰颜色诡异,带着浓烈的硫磺味和刺鼻的烟雾,瞬间点燃了冲在最前面的两台“铁牛”上的木质部件! “啊!火!着火了!” “铁牛”内的驾驶员和伴随步兵猝不及防,被火焰燎伤,狼狈后撤!那火焰异常粘稠,水泼不灭(似乎是掺杂了石油和磷粉的混合物)! “哈哈哈!看到了吗?‘离火神威’!天佑本王!”朱橚在殿内狂笑,“毛骧!刘基!还有那窃国的朱寿小儿!你们都得给本王陪葬!本王得不到的江山,谁也别想安稳坐上去!本王要烧了这奉天殿,烧了传国玉玺!让大明龙气就此断绝!” 原来如此!朱橚的最终目的,竟是想在奉天殿内焚毁传国玉玺,断绝大明正统!其心可诛! 毛骧和刘伯温脸色铁青。强攻,对方有邪火利器,殿内情况不明,强攻伤亡巨大,还可能真让朱橚毁了玉玺!围困?时间不等人!朱寿重伤,京师亟待稳定,北疆也需安抚! 就在僵持之际—— “让开!让开!王大师来了!”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 只见王老六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他推着一辆独轮车,车上堆满了鼓鼓囊囊的麻袋,还插着一面用破布临时画的、歪歪扭扭写着“祥瑞”二字的小旗子。他身后跟着几个灰头土脸的工坊工匠,推着几台手摇式的、类似超大号水枪的装置(利用“铁牛”柴油机驱动的简易水泵)。 “王老六?你捣什么乱!”毛骧怒喝。 “毛大人!刘先生!对付火!我有办法!”王老六拍着胸脯,指着奉天殿喷出的火焰,“那火邪性!水泼不灭!但我这‘祥瑞’专克邪火!”他掀开一个麻袋,露出里面雪白的粉末——又是生石灰粉! “胡闹!石灰遇水更热!你想把火越烧越大吗?!”刘伯温也急了。 “不不不!这次不加水!”王老六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指了指那些“大水枪”,“咱这次……玩‘干粉’!王爷说过,石灰粉盖上去,能把火……闷死!而且,这粉末漫天飞,里面的人也得呛死!” 干粉灭火?!这确实是后世常见的灭火方式(隔绝氧气)!王老六这家伙,竟然歪打正着地领悟了基本原理! 毛骧和刘伯温对视一眼,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 “好!王老六!交给你!若能成,记你大功!”毛骧咬牙道。 “得令!瞧好吧您呐!”王老六兴奋地指挥工匠将“大水枪”的喷口对准奉天殿的门窗缝隙,枪管里装的不是水,而是满满的生石灰粉!柴油机驱动的鼓风机(简陋版)开始嗡嗡作响! “放——!” 王老六一声令下! “噗——!噗——!噗——!” 数道强劲的白色“石灰粉流”,如同高压喷枪,猛地射向奉天殿的门窗缝隙!大量的生石灰粉被高压气流裹挟着,疯狂地涌入殿内! “咳咳咳……!” “什么东西?!” “我的眼睛!咳咳……” 殿内瞬间传来剧烈的咳嗽和惊恐的叫声!那诡异的火焰被厚厚的石灰粉覆盖,果然迅速减弱!弥漫的石灰粉更是让殿内守军睁不开眼,喘不过气,战斗力瞬间瓦解! “就是现在!撞门!擒贼!”毛骧抓住战机,亲自率领锦衣卫精锐,在“铁牛”的掩护下,猛冲上去! 轰隆!被石灰粉削弱了门栓的奉天殿大门,终于被“铁牛”撞开! 殿内一片白茫茫的石灰粉尘,如同浓雾。残余的叛军如同没头苍蝇般乱撞、咳嗽。毛骧目光如电,一眼锁定丹陛之上那个正抱着一个锦盒(疑似玉玺)、试图点燃火折子的身影——朱橚! “逆贼!受死!”毛骧如猛虎般扑上,绣春刀化作一道寒光! “毛骧!你休想!”朱橚状若疯狂,将火折子扔向锦盒,同时举起手中的铜葫芦,对准毛骧! 嗤——! 铜葫芦口再次喷出粘稠的邪火! 毛骧侧身急闪,火焰擦着他的臂膀掠过,灼热感刺骨!但他手中的刀势不减! 噗嗤! 刀锋精准地刺入朱橚胸膛! “呃……”朱橚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刀,又看看掉落在丹陛上、并未被点燃的锦盒,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本……本王……才是……”话未说完,气绝身亡。 毛骧一脚踢开朱橚的尸体,捡起锦盒,打开一看——大明传国玉玺,完好无损!他高高举起玉玺,声音响彻被石灰粉笼罩的奉天殿:“逆首朱橚伏诛!玉玺在此!尔等还不速降!” 残余叛军见大势已去,纷纷跪地投降。弥漫的石灰粉中,毛骧高举玉玺的身影,如同定海神针。 数日后,京师叛乱彻底平定。重伤的朱寿在西山工坊的“净室”内,在李时珍的全力救治和王老六不知从哪搞来的“偏方”(据说是用鸡蛋清调和某种矿石粉末敷伤口)作用下,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仍需静养。 新朝初立,百废待兴。在刘伯温、毛骧、徐达(从北疆星夜赶回)等重臣的主持下,叛乱首恶被明正典刑(朱允炆在逃亡途中被擒,囚于凤阳高墙),胁从者或贬或罚,朝局初步稳定。登基大典的筹备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这一日,勉强能坐起的朱寿,在临时布置的“行宫”(西山工坊核心区)内,召集群臣,举行新朝第一次非正式朝会。殿内气氛庄重,但空气中还隐隐残留着石灰粉和柴油的味道。 “……陛下洪福齐天,逆党授首,神器归位,实乃万民之幸!”刘伯温率先出列,奏报平叛善后事宜。 “徐帅已重返北疆,有‘惊雷’和‘铁牛’之威(部分简易装甲车改装版已运往前线),乃儿不花残部不足为虑。”毛骧补充道。 “工部已着手修复京师,推广‘木龙道’(轨道)与‘铁牛’于农事、工坊,成效显著……”工部尚书也汇报着。 朱寿靠在特制的、带软垫的“龙椅”(其实是工坊里一把加固的大师椅)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尚可。他听着汇报,心中盘算着积分【90/100】和系统升级选项(解锁20世纪中叶科技树或小型样品工厂)。就在他准备开口询问王老六“铁牛”改进情况时—— “陛下!陛下!大喜啊!”王老六那标志性的咋呼声又响了起来。他连滚爬爬地冲进殿内,手里捧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脸盆大小的东西,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和……一丝心虚? “王老六!御前失仪!成何体统!”毛骧呵斥。 “无妨,”朱寿摆摆手,看着王老六那样子,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王老六,你又搞出什么‘祥瑞’了?” “陛下圣明!”王老六噗通跪下,献宝似的揭开红布,“陛下请看!此乃臣……臣在清理奉天殿丹陛下灰烬时,于朱橚逆贼尸体旁发现的!定是那逆贼私藏的宝物!被陛下的‘真龙之气’和臣的‘祥瑞神粉’给逼出来了!” 众人定睛一看,红布下是一个造型古朴、非金非玉、颜色暗沉的……大印?印纽似乎是一条盘踞的异兽(造型粗糙),印面模糊不清。 “传……传国玉玺不是毛大人收着吗?”工部尚书疑惑。 “这不是玉玺!”王老六得意道,“但绝对比玉玺还神!陛下您摸摸!冰凉!还……还有点麻麻的!” 朱寿好奇地伸手去摸那大印。触手冰凉,质地坚硬,隐约有种……很轻微的、类似静电的触感?他心中一动,仔细看向印纽那盘踞的异兽造型,以及印体上一些天然形成的、如同星辰脉络般的暗色纹路……一个极其荒诞却又让他心脏狂跳的念头闪过脑海——这玩意儿……不会是天然铀矿石粗雕的吧?!朱橚这疯子,难道真把炼丹术玩到放射性元素上了?! 就在这时—— “叮!检测到高纯度原始核裂变材料!符合系统升级‘核能基础理论’解锁条件!宿主是否立刻进行系统升级,解锁‘原子时代’科技树?”系统的提示音如同惊雷在朱寿脑中炸响! 核裂变材料?!朱寿的手像触电般缩了回来,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古怪。王老六……这家伙……又又又立功了?!但这功劳……也太硬核(核)了吧?! 就在朱寿被这“祥瑞”惊得说不出话时—— “噗——!” 一声沉闷的、带着回音的、如同放屁般的异响,突然从朱寿身下传来!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朱寿坐着的……那把“龙椅”? 朱寿的脸瞬间涨红(气的)!不是我!我没放屁! 只见那把大师椅改造的“龙椅”底座缝隙里,缓缓冒出了一缕……淡淡的黑烟?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柴油燃烧不完全的味道? 王老六的脸唰地白了,冷汗直流,结结巴巴道:“陛……陛下息怒!这……这椅子……是臣……臣用报废的‘铁牛’柴油机改造的……想着给陛下造个……会震动的‘舒筋活血龙椅’……可能……可能排气管……有点堵……” “噗嗤……”不知是谁第一个没忍住。 紧接着,整个大殿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哄堂大笑! “哈哈哈!舒筋活血龙椅!” “王大师!您这祥瑞……是带响的啊!” “陛下!这龙气……够冲!哈哈哈!” 朱寿看着冒黑烟的“龙椅”,再看看王老六手中那块可能是铀矿石的“祥瑞”大印,最后看着满殿笑得前仰后合的大臣们,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诞感涌上心头。他扶着额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里,充满了无奈和……对未来的某种“惊悚”期待。 登基大典?这开局……也太“核”谐了吧? (第二十八章完) 第29章:祥瑞展上火锅炸,液氨惊现玉米丰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新朝肇始,年号“开元”,取“科技纪元,开创新元”之意。朱寿的登基大典在一种既庄重又微妙的氛围中完成。庄重,是因毛骧、刘伯温、徐达等重臣力撑,玉玺加持,法统无虞;微妙,则是因为那把在登基时被小心翼翼安置、底部特意加装了隐蔽排气管的“舒筋活血龙椅”,以及新皇陛下偶尔因伤势牵扯而微微抽搐的嘴角。 朝局甫定,百废待兴。朱寿深知,稳定压倒一切。他将日常政务大胆交予刘伯温(内阁首辅)、毛骧(掌锦衣卫、京营)、徐达(掌天下兵马)组成的“铁三角”处理,自己则坐镇西山行宫(原工坊核心区扩建),一边养伤,一边将主要精力投向两件关乎未来的大事:积分运用与“祥瑞”管理。 积分栏【90/100】如同诱人的宝藏。解锁“核能基础理论”的条件(高纯度裂变材料)意外满足,但朱寿看着王老六献上的那块沉甸甸、凉飕飕、让他潜意识里汗毛倒竖的“铀矿大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 “系统,解锁核能……有多大把握可控?”朱寿在脑中询问。 “宿主权限不足,无法预知。解锁‘原子时代’科技树将伴随不可预测风险与伦理挑战。建议优先升级系统,开放‘小型样品工厂’及数据分析功能,为高级研究提供安全基础。”系统回复冷静而客观。 朱寿盯着系统界面上的两个选项: 选项一:消耗100积分,解锁“原子时代”科技树(核能基础理论及衍生技术)。风险:极高(材料处理、辐射防护、武器化诱惑)。 选项二:消耗90积分,进行系统升级(解锁20世纪中叶科技树预览/开放小型样品工厂(日产能极有限)/增加数据分析模拟功能)。 权衡再三,朱寿一咬牙:“升级系统!”【90/100 → 0/100】。核能是双刃剑,没有足够的基础和保障,贸然解锁无异于玩火自然。样品工厂和数据分析,才是当前夯实基础、安全发展的关键。 系统升级的流光在意识中闪过。新的界面展开,20世纪中叶科技的冰山一角展现(无线电、半导体雏形、合成材料、抗生素、更高效内燃机等),但大部分图标灰暗,需要海量积分解锁。一个虚拟的“小型样品工厂”图标亮起,标注着:“日产能:等效5公斤指定基础材料或1件小型标准件。可生产列表:钢铁(指定型号)、铜、铝、初级塑料、硝酸铵(化肥)、液氨…” “液氨?!”朱寿眼睛一亮!合成氨!哈伯法!氮肥!这不正是解决粮食问题的关键吗?!系统升级,果然值了! 与此同时,为了安抚(更是隔离)屡立奇功却也屡闯奇祸的王老六,朱寿给了他一个新差事:筹办“开元格物祥瑞展”。旨意很明确:将石灰仙、惊雷弹(模型)、蒸汽机原理演示器、铁牛(拖拉机)缩比模型、高岭土御瓷等“祥瑞”集中展示,既向朝野宣扬新朝“格物致知”的治国理念,也顺带给王老六找个正经事做,省得他闲逛再搞出“铀矿级祥瑞”。 王老六接到旨意,激动得差点把工坊屋顶掀了。“陛下圣明!臣定让满朝文武开开眼!”他立刻化身“王馆长”,指挥工匠热火朝天地布置展厅。展厅中央,他别出心裁地命人用耐火砖砌了个大灶台,上面架着一口特制的大铁锅。 “王大师,您这是……要现场煮祥瑞?”工部派来协助的官员不解。 “你懂什么!”王老六得意洋洋,“陛下说了,格物致知,要贴近生活!本大师要现场演示‘蒸汽神力’如何用于民生!看见没?这叫‘蒸汽火锅’!用蒸汽管子通到这锅下面,又快又干净!等展览那天,请诸位大人涮羊肉!这才叫与民同乐!” 众人面面相觑,蒸汽机……涮火锅?这王大师的思路,果然清奇! 祥瑞展开幕当日,西山行宫人声鼎沸。文武百官怀着好奇、敬畏或看热闹的心态齐聚。展品确实令人大开眼界:洁白如玉的高岭土御瓷引得文官啧啧称奇;蒸汽机模型噗噗喷气演示动力,让工部官员如痴如醉;缩小的“铁牛”模型能自己“突突”走两步,更是引发阵阵惊叹。朱寿在刘伯温、毛骧陪同下,也带伤出席,看着这些凝聚心血的“祥瑞”,颇感欣慰。 高潮自然是王老六的“蒸汽火锅”现场秀。大铁锅里,骨汤翻滚,香气四溢。王老六亲自操作,将一根连接着小型蒸汽锅炉的铜管插入灶台,打开阀门! “嗤——!”强劲的蒸汽涌入灶膛,火焰(其实是蒸汽加热锅底)瞬间升腾,锅内汤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剧烈沸腾起来! “诸位大人请看!这就是蒸汽之力!涮肉片,只需三息!”王老六得意地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羊肉,在沸腾的汤中一涮即熟,蘸料入口,一脸陶醉,“鲜!嫩!快!” 新奇!有趣!不少官员被勾起馋虫,跃跃欲试。现场气氛热烈。 “王爱卿果然……别出心裁。”朱寿也忍俊不禁,示意可以分食。 就在众人其乐融融,准备品尝“科技涮肉”时—— “砰!!!” 一声闷响从灶台内部传来! 紧接着—— “噗嗤——轰!!!” 那根通蒸汽的铜管,不知是因为压力不稳还是王老六安装有误,猛地从接口处崩脱!滚烫的蒸汽混合着滚沸的汤汁、羊肉片、蘑菇、青菜……如同天女散花般,猛烈地喷发出来!劈头盖脸地浇向了离得最近、正准备夹菜的几个官员和……兴致勃勃的王老六自己! “嗷——!烫死我啦!” “我的官袍!新做的!” “我的胡子!我的眉毛!” “王老六!我跟你拼了!” 现场瞬间鸡飞狗跳!被滚汤烫到的官员跳脚惨叫,被蒸汽喷了一脸的睁不开眼,被羊肉片糊了一身的狼狈不堪。王老六首当其冲,被喷成了“落汤羊”,烫得哇哇直叫,新赐的“格物博士”官帽都飞了出去! “祥瑞展”秒变“灾难现场”!朱寿扶额,刘伯温捻须的手僵在半空,毛骧嘴角抽搐。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那锅底沸腾时溅射出的高温汤汁和蒸汽,将旁边展台上几筐用作“高产祥瑞”展示的、晒得有点干的玉米粒,崩得到处都是,不少玉米粒在高温下瞬间膨胀爆开,变成了……白花花的爆米花?空气中弥漫着肉香、焦糊味和……奇特的玉米焦香? 一场闹剧,在太医的忙碌和官员们的抱怨声中草草收场。王老六被罚俸半年,负责清洗所有被污染的展品和官员衣物。唯一的好处是,“爆米花”这种新奇零嘴意外诞生,倒是成了西山工坊内部员工的小福利。 就在朱寿为这无厘头的插曲哭笑不得时,真正的麻烦来了。工部尚书忧心忡忡地呈上奏报:“陛下,您力主推广的‘黄金米’(玉米),在山东、河南试种点……遇阻了!百姓……不太愿意种。” “为何?”朱寿皱眉,“此物高产,耐旱,朕已命人详述其利。” “回陛下,”工部尚书苦笑,“百姓言:此物形怪,粒硬,不知如何食用。且传言……此乃域外‘鬼麦’,食之不祥,恐招灾厄。更有甚者,言其播种需‘血祭’,否则不结穗……地方官虽极力劝导,然收效甚微。” 粮食问题关乎国本!朱寿心中一沉。玉米推广受阻,不仅影响民生,更关乎他积分获取(民生改善)!看来仅靠行政命令和口头宣传不够,需要立竿见影的效果! 他想到了系统样品工厂的产物——液氨(合成氨溶液)!这就是制造氮肥的关键原料! “传朕旨意!”朱寿眼中闪过决断,“在山东济南府、河南开封府,各选一县为‘皇田’!朕要亲自示范‘祥瑞肥’之力!工部速遣精干吏员,携‘祥瑞肥’(液氨,严格密封,标注剧毒)及农学匠人前往!王老六……将功折罪,随行!负责……讲解!” 数日后,山东济南府,历城县。 一片贫瘠的坡地被划为“皇田”。周围挤满了看热闹又带着疑虑的百姓。县令和工部官员紧张地维持秩序。王老六穿着刚洗干净的官袍(还带着点火锅汤的油渍味),指着几个密封得严严实实、贴着“剧毒!祥瑞肥!”标签的陶罐,唾沫横飞: “乡亲们!看见没?这就是陛下赐下的‘祥瑞肥’!仙露凝华,点土成金!只需这么一点点,”他比划着小指甲盖大小,“兑水百倍!浇在苗根!保管这‘黄金米’长得比树高,结穗比狼牙棒粗!” 百姓们窃窃私语,满脸不信。有人嘀咕:“闻着都冲鼻子,还剧毒?别把苗烧死了!” “你懂什么!”王老六瞪眼,“这叫以毒攻毒!越毒越有劲!不信?咱们当场试验!”他指挥农学匠人,严格按照朱寿给的稀释比例和操作规范(朱寿反复强调安全,并派了锦衣卫监督),小心翼翼地将少量液氨兑入大缸水中,然后浇灌到一小块划分出的玉米试验田里。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百姓怀疑的目光中,那块施用了稀释氨水的试验田,玉米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格外青翠、粗壮!茎秆挺拔,叶片宽大油绿,与旁边普通田里蔫头耷脑的玉米苗形成了鲜明对比! “神了!真神了!”百姓的疑虑开始动摇。 等到抽穗时节,差距更是惊人!试验田里的玉米棒子,又长又粗,颗粒饱满金黄,沉甸甸地压弯了秸秆。而普通田里的,则稀疏短小。 实测产量一出,全县轰动!试验田亩产是普通田的三倍有余!实实在在的“点土成金”! “祥瑞肥!真是祥瑞肥啊!” “陛下万岁!王大师仙法!” 百姓的欢呼声响彻田野。王老六被激动的老农们抛上了天,虽然吓得哇哇叫,但脸上笑开了花。积分在朱寿脑中悄然跳动:【民生改善(高产作物+化肥验证推广):积分+60】!【新积分:60/100】! 消息传回,朱寿龙颜大悦,下旨嘉奖,并命工部加紧在安全地点(远离人群)利用样品工厂生产液氨,同时在全国适宜地区大力推广玉米种植与科学施肥之法。粮食增产,民心大定。 然而,就在一片祥和的丰收喜悦中,刘伯温面色凝重地带来了另一份密报:“陛下,山东、河南多地出现流言,言‘祥瑞肥’乃以童男童女精血炼制,有伤天和!更有人暗中煽动,欲毁‘皇田’,阻挠推广!臣疑心……此事背后,恐非愚民轻信,而是有人……不想看到我大明粮仓丰实!” 朱寿的笑容瞬间凝固。玉米与化肥的推广,触动了谁的利益?是囤积居奇的粮商?还是……潜伏的前朝余孽、白莲教,甚至……那位被囚凤阳的“吴王”?看来,祥瑞的光芒之下,阴影从未远离。 (第二十九章完) 30:铁牛蹈海初扬威,凤阳惊变龙蛇走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第三十章: 山东、河南“皇田”的丰收捷报,如同金色的暖风,暂时吹散了新朝初立的阴霾。金灿灿的玉米堆满谷仓,“祥瑞肥”(液氨)的神效被口口相传,百姓脸上的疑虑逐渐被丰收的喜悦取代。朱寿脑中积分跳至【75/100】,距离解锁下一个关键科技包(如“基础化工包”或“无线电基础”)更近一步。 然而,刘伯温的密报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提醒着朱寿:阳光之下,暗流汹涌。那些污名化化肥、煽动毁田的流言,绝非愚昧无知那么简单。 “查!给朕彻查!”朱寿在西山行宫的“御书房”(原工坊图纸室)内,对着毛骧和刘伯温沉声道,“朕倒要看看,是谁的爪子,敢伸向朕的粮仓!是囤粮待沽的蠹虫?还是贼心不死的余孽?” 毛骧领命,锦衣卫的暗探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撒向山东、河南的田间地头与繁华市井。刘伯温则坐镇中枢,梳理着各地呈报的蛛丝马迹,试图找出流言的源头与传播的节点。 与此同时,朱寿的目光并未被眼前的粮食问题完全束缚。系统的“小型样品工厂”日复一日地产出着珍贵的液氨,但这杯水车薪的产量,对于广袤的国土而言,无疑是捉襟见肘。大规模合成氨工业的建设,需要更完整的化工体系支撑,这绝非一日之功。积分,仍是关键。 他踱步到工坊新建的船坞区。这里,一项寄托着未来希望的工程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大明第一艘真正意义上的蒸汽/柴油混合动力近海舰船,代号“铁牛舰”(王老六的命名被朱寿无奈采纳)!舰体采用部分样品工厂产出的特种钢材(少量)加固关键部位,核心动力是一台改进型单缸柴油机(驱动螺旋桨)和一台辅助蒸汽锅炉(提供额外动力和船上用汽)。设计目标是:载重百吨,航速远超帆船,可近海巡逻、护航、运输。 “陛下!您看这‘铁牛心’(柴油机),多带劲!”王老六顶着被电焊火花燎焦的头发,指着正在吊装的巨大机器,唾沫横飞,“还有这‘铁牛角’(撞角),包了您给的那点‘神铁’(特种钢),撞小船跟玩似的!就是……”他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就是这‘铁牛放屁’(排气管)动静有点大,上次试车,把码头看热闹的李老头家鸭子吓飞了三只,到现在还没找回来……” 朱寿看着那粗犷、布满铆钉、散发着机油味的钢铁造物,再想想王老六描述的“吓飞鸭子”事件,嘴角微抽。这开局,确实够“硬核”。 “无妨,动静大点好,让宵小之辈闻风丧胆。”朱寿勉励道,“何时能下水试航?” “快了快了!等把最后几块‘铁牛皮’(装甲板)焊上!”王老六拍着胸脯,“保管赶在秋汛前,让您看到它下海逮……不,巡逻!” 就在“铁牛舰”建造如火如荼,毛骧的调查也渐有眉目之时,一封来自凤阳的八百里加急密报,如同晴天霹雳,炸响在西山行宫! “陛下!凤阳急报!囚禁于高墙的逆犯朱允炆……昨夜……被人劫走了!”信使跪在地上,声音发颤。 “什么?!”朱寿猛地站起,牵动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刘伯温、毛骧脸色剧变。 “守卫如何?”毛骧厉声问。 “守卫……守卫皆被迷烟放倒!手段极其诡异,非寻常江湖手段!现场只留下一枚……白色莲花的印记!”信使呈上一枚薄如蝉翼、形似白莲的玉片。 白莲教! 刘伯温捻须的手一抖:“果然是他们!污名化‘祥瑞肥’,煽动毁田,劫走朱允炆……环环相扣!其志不小!” 毛骧眼中杀机毕露:“白莲妖人,竟敢劫持钦犯!臣立刻……” “慢!”朱寿抬手,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劫走一个废帝,除了能当个幌子,还能做什么?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什么?是搅乱新朝?还是……另有所图?” 他踱步到巨大的海图前,手指划过山东、河南,最终停留在蜿蜒的海岸线上:“污名化化肥,破坏粮仓,动摇国本……劫走朱允炆,制造恐慌,吸引朝廷注意力……若朕是白莲教主,下一步会做什么?”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东南沿海一处,“海!唯有海!趁着朝廷精力被内乱牵制,他们在海上必有图谋!或是走私,或是勾结倭寇,甚至……想在南洋找一块根基之地!” “陛下圣明!”刘伯温眼中精光一闪,“白莲教在东南沿海根基深厚,倭寇之乱背后亦有其影。劫走朱允炆,很可能是想借其身份,在南洋某些心怀叵测的土王或西洋夷人那里,换取支持或立足之地!” “毛骧!”朱寿转身,声音斩钉截铁,“凤阳之事,严密封锁消息!对外宣称朱允炆染病暴毙!凤阳守备失职者,严惩不贷!你亲自挑选精干人手,乔装南下,给朕盯死东南沿海!尤其注意与南洋有勾连的港口、商帮、寺庙!务必找到白莲妖人和朱允炆的踪迹!” “臣遵旨!”毛骧抱拳,杀气腾腾。 “刘先生!”朱寿看向刘伯温,“白莲教利用流言煽动民心,其害甚于刀兵。朕欲在京师及‘皇田’所在州县,设立‘格物宣谕所’,以‘铁牛’(拖拉机)为引,现场演示新农具、新肥料之利,辅以说书、唱曲等通俗之法,宣讲格物之理,破除愚昧谣言!所需钱粮人员,由你统筹!” “老臣领旨!”刘伯温肃然应道。 “至于‘铁牛舰’……”朱寿的目光投向船坞,带着一丝决绝,“王老六!” “臣在!”王老六一个激灵。 “朕给你十天!十天之内,‘铁牛舰’必须能开得动!不用等所有‘铁牛皮’都穿上!只要能动,能下海!朕要它立刻南下,巡弋东南海域!给朕盯死海上的风吹草动!它那‘放屁’的动静,正好给白莲妖人和那些海耗子提个醒!”朱寿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十……十天?!”王老六脸都绿了,看着那还露着部分龙骨的舰体,哭丧着脸,“陛下!这……这‘铁牛’还没学会走路就要跑啊?万一……万一它下海就沉……” “沉了,朕再给你造!”朱寿盯着他,“但若因你延误,让妖人从海上溜了,朕就把你塞进锅炉里当煤烧!” 王老六吓得一哆嗦,哭丧着脸应道:“臣……臣遵旨!臣这就去给‘铁牛’喂……喂猛料!” 西山工坊瞬间进入战时状态。王老六如同打了鸡血,带着工匠们日夜赶工,敲打声、焊接声、柴油机的轰鸣声不绝于耳。为了赶工期,一些非关键部位的装甲板被舍弃,内部设施更是能简则简,“铁牛舰”以一种近乎“裸奔”的状态,被强行推向了完工的终点线。 十日后,天津卫码头。 一艘造型奇特、冒着滚滚黑烟、发出震耳欲聋“突突突”轰鸣的钢铁怪船,在无数道震惊、好奇、畏惧的目光中,缓缓驶离了码头。船体斑驳,焊接痕迹明显,上层建筑简陋得可怜,但那粗壮的烟囱、旋转的螺旋桨(明轮被淘汰)以及船首包裹着特种钢的尖锐撞角,无不彰显着它野蛮的力量感。 王老六穿着不太合身的船长服(临时缝制),站在驾驶台(四面漏风),紧张地握着舵轮,对着旁边同样紧张的“轮机长”(原铁牛驾驶员)吼道:“稳……稳住!别让它‘放屁’太猛!哎呦!慢点!船头翘起来了!” “铁牛舰”以一种近乎失控的姿态,喷吐着黑烟,在渤海湾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航迹,开始了它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处女航。它的目标:东南沿海!它的任务:震慑宵小,寻找白莲与朱允炆的蛛丝马迹! 朱寿站在码头上,目送着那艘冒着黑烟、如同醉酒壮汉般蹒跚前行的“铁牛舰”,心中五味杂陈。粮食的暗流,海疆的隐忧,废帝的失踪,如同三座大山压在心头。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积分牌——【75/100】。 “系统,兑换‘无线电基础包’!”朱寿在脑中默念。眼下,没有什么比即时通讯更重要的了!【75/100 → 25/100】。海量的信息涌入脑海:火花发报机、矿石收音机、摩尔斯电码……虽然原始,却是连接千里之外的眼睛和耳朵的关键! “毛骧在陆,铁牛在海……希望这‘顺风耳’,能让朕听到大洋彼岸的风声。”朱寿低声自语。他转身,目光投向南方天际,那里风云汇聚,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而他的“铁牛舰”,正以最硬核、最“王老六”的方式,一头扎了进去。 (第三十章完) 31:电波初啼连四海,铁牛蹈浪斩妖氛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第三十一章:电波初啼连四海,铁牛蹈浪斩妖氛 天津卫码头的黑烟尚未散尽,“铁牛舰”那“突突突”的咆哮声已在渤海湾渐行渐远,留下的是朱寿手中紧握的积分牌——【25/100】。无线电,这跨越时空的“顺风耳”,成了他此刻连接千里之外孤舰的唯一希望。 西山工坊深处,新设立的“电波阁”(原蒸汽机测试棚改造)内,气氛比赶造“铁牛舰”时还要紧张。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刺鼻气味和松香的焦糊味。朱寿亲自坐镇,指挥着工部调集来的顶尖巧匠和几个略通数算的年轻学子,按照系统灌输的知识,捣鼓着一堆铜丝、锌皮、硫磺、磁石和形状古怪的矿石(天然方铅矿)。 “铜丝绕圈!圈数要足!绝缘!用那‘树胶’(早期虫胶)!”朱寿指着图纸,声音嘶哑。 “矿石!矿石嵌稳!触点要灵敏!” “电池组!串联!电压不够!” 试验台上,火花发报机(Key)和矿石收音机(Receiver)的雏形在一次次失败中艰难成型。简陋的天线(一根长长的铜线挂在竹竿上)在风中摇曳。每一次按键尝试,伴随的都是“噼啪”作响的电火花和微弱的、时断时续的“滋滋”声,别说传递信息,连稳定的信号都难以产生。 “陛下……这‘天音’……实在难测啊。”一个老匠人擦着汗,看着烧焦的触点,满脸愁容。 “难测也要测!”朱寿斩钉截铁,“毛骧在暗,铁牛在海,朝廷的眼睛耳朵不能瞎不能聋!继续试!换矿石!调线圈!给朕找出最稳定的组合!” 就在“电波阁”陷入技术瓶颈时,王老六在海上,也正经历着“铁牛舰”的严酷考验。 黄海海面,风浪渐起。 “呕——!”王老六趴在船舷,吐得昏天黑地,胆汁都快吐出来了。他引以为傲的“格物博士”官帽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油腻的头发贴在苍白的脸上。“妈呀……这铁牛……跑起来怎么……这么晃啊……比驴车还颠……” “船长!左舷……左舷漏水了!”一个水手惊慌地跑来报告。原来一处赶工时焊接不牢的接缝,在风浪颠簸下撕裂了!海水正汩汩涌入底舱! “堵!拿木楔!拿……拿棉被!堵住!”王老六强忍呕吐,嘶吼着指挥。水手们手忙脚乱,用能找到的一切东西去堵漏。混乱中,王老六情急之下,把自己那件带着火锅油渍的备用官袍也塞了进去,居然……暂时止住了水流? “轮机长!轮机长!‘铁牛心’(柴油机)声音不对!”另一个水手又喊。 王老六连滚爬爬冲进闷热嘈杂的轮机舱。只见那台巨大的单缸柴油机正发出不正常的“哐当哐当”巨响,排气管喷出的黑烟浓得化不开,整个机器都在剧烈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油!是不是油不行了?”王老六急得跳脚。他们携带的柴油是工坊粗炼的,杂质很多。 “油路好像堵了!”轮机长满脸油污,绝望地说。 眼看动力就要丧失,在这茫茫大海上失去动力无异于等死!王老六看着剧烈颤抖的机器,又看看旁边堆着的、准备路上打牙祭的几挂咸鱼干,一个荒诞的念头闪过:“这鱼油……能烧不?”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抓起一条咸鱼,挤出腥臭的鱼油,胡乱涂抹在油路接口和几个关键摩擦部位。 奇迹发生了!也许是鱼油暂时起到了润滑作用,也许是机器抖掉了某个卡住的杂质,那可怕的“哐当”声竟然减弱了!虽然黑烟依旧,但机器好歹维持住了运转! “鱼油!快!再挤点!”王老六如同发现了新大陆,指挥水手们现场“榨油”……于是,“铁牛舰”的底舱里,弥漫起一股混合着柴油、鱼腥和汗臭的诡异味道,维持着这艘钢铁怪船蹒跚前行。 几天后,风浪稍息。“铁牛舰”如同一个伤痕累累却倔强的老兵,终于驶近长江口外海。王老六刚缓过劲,准备用他那套“望气术”(望远镜)观察海情,瞭望哨突然传来急促的警号: “左前方!有船!五艘!挂……挂杂色旗!船型怪异!正朝我们冲来!是……是倭寇!还有白莲妖旗!” 只见五艘快船,船体低矮狭长,帆桨并用,速度极快!船上人影幢幢,刀光闪烁,一面画着狰狞鬼头的白莲旗格外刺眼!正是白莲教勾结的倭寇船队!他们显然发现了这艘喷着黑烟、形貌古怪的大明“铁船”,想仗着船小灵活、数量优势,将其围而歼之,或是……俘获? “倭寇!白莲妖人!”王老六吓得魂飞魄散,但想起朱寿“塞锅炉当煤烧”的威胁,一股狠劲涌了上来!“全……全舰戒备!给‘铁牛心’喂饱‘鱼油’!把‘铁牛角’(撞角)对准领头的!准备……放屁吓死他们!” “铁牛舰”笨拙地转向,试图将坚固的撞角对准冲在最前的一艘倭寇快船。但倭寇船太小太灵活,轻易避开了正面,如同鲨鱼般从两侧包抄过来!箭矢如同飞蝗般射向“铁牛舰”甲板,叮当作响,虽然无法穿透关键装甲,但也压得水手抬不起头。更有倭寇抛出钩索,试图攀船接舷! “撞!撞不到啊船长!”舵手急得大喊。 “火!用火烧他们!”王老六想起居庸关的喷火器,但“铁牛舰”赶工根本没装! 眼看倭寇快船就要贴上船舷,情急之下,王老六看到了甲板上堆着的几桶……用来修补船缝的“树胶”(热熔性树脂)和旁边炉子上烧着的一锅……准备煮粥的滚水? “有了!”王老六眼中闪过“歪打正着”的光芒,“快!把树胶倒进开水里!搅匀!用瓢!给我泼!泼那些想爬船的!” 水手们虽然不明所以,但执行命令不折不扣。滚烫的、粘稠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树胶混合物,如同恶心的“鼻涕雨”,被大瓢大瓢地泼向靠近的倭寇快船和试图攀爬的倭寇! “啊——!烫!烫死我了!” “八嘎!这是什么鬼东西?!” 滚烫的粘液瞬间烫伤了倭寇的皮肤,更可怕的是,这粘液遇冷(海水和船体)迅速凝固,将倭寇的手脚、武器乃至小船本身都牢牢粘住!几个攀爬的倭寇惨叫着被粘在船壳上动弹不得,快船也被粘得速度大减,船桨都搅不动了!倭寇的阵型瞬间大乱! “好!王大师神机妙算!”水手们士气大振! “趁现在!撞!给老子撞沉那艘挂妖旗的!”王老六指着那艘最大的、挂着白莲旗的指挥船吼道。 “铁牛舰”开足马力(柴油机发出痛苦的咆哮),喷吐着浓烟,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蛮横地撞向那艘被粘液干扰、行动不便的白莲教指挥船! “轰——咔嚓!!!” 包裹着特种钢的尖锐撞角,如同热刀切黄油般,狠狠撕开了指挥船的木质船体!海水疯狂涌入!指挥船上的白莲教徒和倭寇惊恐地尖叫着,如同下饺子般落水。 “放屁!快放屁!送他们一程!”王老六拍着驾驶台。轮机长会意,猛地加大油门,同时打开了辅助蒸汽锅炉的泄压阀! “呜——嗤——!!!” 一股混合着滚烫蒸汽和未完全燃烧的柴油黑烟的“混合屁”,如同高压水炮,猛地从“铁牛舰”侧面一个临时改装的排汽口喷出,正好覆盖了那艘正在下沉的指挥船和周围挣扎的落水者! “啊——!我的眼睛!” “烫!烫死了!” 蒸汽灼烫,黑烟迷眼,落水的敌人瞬间失去了战斗力,如同沸水里的虾米般翻滚哀嚎!其余四艘倭寇快船目睹这如同海怪喷吐般的恐怖景象和指挥船的惨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再战?纷纷调转船头,挂满帆,拼命逃窜! “铁牛舰”首战,以一场粘液与“臭屁”的胜利告终!虽然战果辉煌(击沉一指挥船,重创敌士气),但船体漏水未完全修复,柴油机状态堪忧,鱼油也快用完了。王老六看着一片狼藉的甲板和远处逃窜的敌船,抹了把脸上的油汗和粘液残留,心有余悸又得意洋洋:“哼!知道‘铁牛’的厉害了吧!” 几乎就在“铁牛舰”喷出“胜利之屁”的同时。 西山“电波阁”内,经历无数次失败后,一个年轻学子无意中调整了矿石收音机触针的角度。 突然! 那简陋的耳机里,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清晰可辨的、有规律的“滴滴答答”声!不再是杂乱的噪音! “有……有声音了!有规律的声音!”学子激动得跳了起来! 朱寿猛地扑到接收器前,戴上耳机。那熟悉的、断断续续的摩尔斯电码节奏,如同天籁般传入耳中!他迅速抓起纸笔,记录下那简单却无比重要的信息: “铁…牛…安…斩…妖…船…一…需…修…补…王…” “成了!成了!”朱寿猛地摘下耳机,激动得眼眶微红!虽然信号微弱,内容简短,但这跨越数百里的电波,如同一条无形的脐带,将远方的“铁牛”与帝国的中枢紧紧相连!这是大明,不,是这个世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无线电通讯! 积分悄然跳动:【首次建立有效远程通讯】:积分+15!【新积分:40/100】! “立刻回电!”朱寿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激动,“电文:‘甚慰!准修!保船!保人!侦敌踪!毛在陆,寻白莲巢!’” 微弱的电波,带着新皇的旨意与关切,穿透海天的阻隔,再次射向南方。千里之外,“铁牛舰”上一个同样简陋、用防水油布勉强包裹的接收装置旁,一个被临时培训、耳朵都快听出茧子的水手,猛地跳了起来,激动地冲向驾驶台: “船长!船长!京师!京师来‘天音’了!陛下说……准修!还……还夸咱们斩了妖船!” 王老六正心疼地看着消耗殆尽的鱼油桶,闻言一愣,随即咧开大嘴,露出被烟熏黑的牙齿:“哈哈哈!我就说嘛!陛下肯定能听见!咱们这‘铁牛屁’……放得值啊!” 海天之间,一艘喷着黑烟、形貌古怪的钢铁舰船,与一座深藏内陆的工坊,通过无形的电波,第一次实现了跨越时空的对话。而在这对话的背后,白莲的阴影、废帝的踪迹、以及深海的秘密,正等待着被这新生的力量,一一揭开。 (第三十一章完) 32:电波锁妖东番岛,咸鱼外交惹祸端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铁牛舰”喷吐着“胜利之屁”后的海面,漂浮着粘稠的树脂残渣和呛人的黑烟,还有几艘倭寇快船仓皇逃窜的背影。王老六叉着腰站在驾驶台,努力维持着“船长”的威严,但颤抖的双腿和满身的油污、粘液暴露了他的后怕与疲惫。舰体漏水处用木楔、破布和他那件官袍勉强塞着,柴油机在咸鱼油的“滋润”下苟延残喘,发出病态的**。 “船长!京师‘天音’!”负责无线电(矿石接收机)的水手兴奋地跑来,递上刚译出的电文纸:“准修!保船!保人!侦敌踪!毛在陆,寻白莲巢!” “哈哈!陛下圣明!”王老六松了口气,随即又愁眉苦脸,“保船保人……这破船咋保啊?得找个地方修啊!”他望向茫茫大海,东南沿海港口众多,但谁知道哪个没被白莲教渗透? 就在这时,耳机里又传来一阵微弱却急促的“滴滴答答”声!水手凝神记录,译出:“毛…报…疑…巢…东…番…北…鸟…屿…硫…磺…味…” 东番(台湾)?北鸟屿(疑为彭佳屿或棉花屿)?硫磺味? 王老六眼睛一亮!硫磺!那可是做火药、做“祥瑞肥”(部分早期农药含硫)的好东西!白莲教盘踞那里,既能开采硫磺制造火器,又地处偏僻,易守难攻,确实是个绝佳的巢穴! “快!回电京师!‘铁牛’收到!寻岛!找硫磺!逮大鱼!”王老六瞬间来了精神,仿佛那硫磺味是灵丹妙药,能治百病。 有了目标,“铁牛舰”如同打了强心针,喷着黑烟,忍着漏水,朝着东番岛东北方向蹒跚驶去。靠着王老六“望气术”(望远镜)和鼻子对硫磺异味的敏锐(被炸过多次的经验),他们终于在两天后,于一片薄雾笼罩的海域,发现了一座植被稀疏、怪石嶙峋的岛屿——北鸟屿。空气中,果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刺鼻的硫磺味! “降帆!熄火!别惊动岛上的耗子!”王老六压低声音命令。“铁牛舰”利用残存的惯性,悄无声息地滑向岛屿背风面一处隐蔽的小海湾。留下少数人看守舰船(主要任务是堵漏和祈祷柴油机别炸),王老六亲自带着几十名精干水手,携带短铳、刀剑和攀爬工具,乘小艇偷偷登陆。 岛屿不大,硫磺味源头很快被找到——一处位于半山腰的天然硫磺矿洞!洞口有简易工棚,洞内隐约传来人声和叮当的开凿声。更让王老六兴奋的是,他在洞口附近发现了几片被丢弃的、印有模糊白莲印记的破布和几枚特制的硫磺开采工具——与之前被“铁牛屁”喷死的白莲教徒所用一致! “就是这儿!”王老六激动地搓手,“快!给京师发报!‘铁牛’登岛!发现硫磺洞!有妖人踪迹!请毛大人火速来援!” 无线电波再次跨越海天,将喜讯与坐标传回西山行宫。朱寿看着地图上的东番岛北鸟屿,眼中寒光闪烁:“毛骧!” “臣在!”毛骧早已整装待发。 “你亲率一营精锐水师(装备部分燧发枪和改良火炮),扮作商船,即刻出发,直扑北鸟屿!与王老六汇合,务必捣毁白莲巢穴,查清朱允炆下落!若遇顽抗,格杀勿论!” “遵旨!”毛骧抱拳,杀气腾腾地离去。 王老六这边,一面焦急地等待毛骧援军,一面按捺不住“祥瑞发现者”的躁动。他留下大部分人手监视矿洞,自己则带着两个亲信,在岛上“考察”起来。这一考察不要紧,还真让他发现了“宝”! 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他遇到了几个皮肤黝黑、穿着简陋、以渔猎为生的土著居民(可能是早期平埔族分支)。语言不通,双方大眼瞪小眼。王老六灵机一动,想起船上还有几桶没吃完的咸鱼干(主要燃料兼口粮)。他比划着,拿出一条咸鱼递了过去。 土著们闻了闻咸鱼,眼睛一亮!这种耐储存、高盐分的食物对他们来说简直是美味!双方瞬间通过“咸鱼外交”建立了初步友谊。土著首领(一个健壮的老者)热情地邀请王老六去他们的村落,并指着山坳深处一处冒着淡淡白气、散发更浓烈硫磺味的温泉,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王老六看着那温泉,再看看温泉边沉积的、色彩斑斓的硫磺晶体,以及……温泉旁几块被土著随意丢弃的、黑乎乎的、沉甸甸的石头,职业病又犯了。他捡起一块黑石头,入手极沉,敲击有金属声,断面隐隐有黄铜光泽。 “这……这是铜矿?!”王老六心脏狂跳!硫磺伴生铜矿,太常见了!这鸟不拉屎的岛上,竟然有铜?!他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锤和试金石(工匠习惯),敲下一小块,在石头上划出条痕——金色!真是铜! “祥瑞!天大的祥瑞啊!”王老六激动得手舞足蹈,对着土著首领又是比划又是作揖,指着铜矿,竖起大拇指。土著首领不明所以,但看王老六高兴,也跟着呵呵笑,又指了指温泉,做了个泡澡的姿势。 王老六以为对方邀请他泡温泉,心想正好洗洗一身鱼油和粘液,便欣然同意。殊不知,这处温泉因富含硫质和矿物,温度极高,且酸性颇强…… 几日后,当毛骧率领的精锐水师悄然抵达北鸟屿,与“铁牛舰”汇合,并迅速包围了硫磺矿洞,发动突袭时,王老六正痛苦地趴在土著村落的小屋里,屁股上敷着凉凉的草药——他被温泉烫伤了,还起了不少红疹子(酸性刺激和轻度硫中毒)!更悲催的是,他因为泡温泉时兴奋地拿着铜矿石手舞足蹈,被警惕的土著误以为要偷他们的“圣石”,差点引发冲突!最后是靠着又贡献出几桶咸鱼干才平息了误会。 毛骧的突袭干净利落。矿洞内的白莲教徒和倭寇看守猝不及防,在燧发枪和改良火炮的打击下迅速溃败。激战过后,毛骧在矿洞深处一个守卫森严的石室内,发现了大量开采好的硫磺、简易火药作坊、几封与南洋某股势力(落款是“佛郎机商馆”)的密信,以及……一件朱允炆被劫走时穿过的内衫! “果然在此盘踞过!”毛骧眼神锐利,“人呢?” 俘虏的白莲小头目在绣春刀的“问候”下,终于吐露实情:朱允炆和教中核心高层,已于数日前,带着一批精炼的硫磺和火器样品,乘船南下,前往一个叫“吕宋”(菲律宾)的地方,据说是去与“佛郎机红毛夷”洽谈“大事”! “佛郎机(葡萄牙)?红毛夷?吕宋?”毛骧心中警铃大作!白莲教竟已与西洋夷人勾结上了!他们想做什么?用朱允炆这个傀儡和硫磺火器换取夷人支持,在海外另立朝廷? 他立刻命人将缴获的密信、朱允炆衣物和口供通过“铁牛舰”的无线电火速发回京师!同时下令:“清理战场,控制此岛!将硫磺矿和……铜矿(王老六的发现)列为朝廷禁矿!王老六呢?让他来见我!” 当屁股上敷着草药、走路一瘸一拐的王老六被带到毛骧面前时,毛骧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再看看岛上丰富的硫磺和初步勘探储量不小的铜矿,一时不知该骂还是该赏。 “王大师,你……这又立新功了?”毛骧嘴角抽搐。 “嘿嘿,毛大人,小意思,小意思……”王老六挠头傻笑,不小心扯到屁股伤处,疼得龇牙咧嘴,“就是……就是这岛上的‘热水澡’,劲儿有点大……” 西山行宫,朱寿看着毛骧发回的急报,脸色凝重。 白莲教与西洋佛郎机人勾结!朱允炆被带往吕宋!硫磺与铜矿的发现固然是喜讯,但海外的威胁已迫在眉睫!一旦让白莲教在西洋夷人支持下站稳脚跟,借朱允炆之名煽动沿海甚至内陆,后果不堪设想! “吕宋……佛郎机……”朱寿的手指重重敲在海图上,“看来,朕的‘铁牛’,该去更远的海上‘放放屁’了!”他目光投向积分栏——【50/100】。缴获硫磺矿、控制东番据点、挫败白莲巢穴带来新的积分。 “系统,解锁‘初级舰船动力改良包’!”朱寿不再犹豫。要让“铁牛舰”跑得更远、更稳,追上白莲教的船,动力是关键!【50/100 → 0/100】。关于船用柴油机效率提升、传动系统优化、燃料处理(脱硫)等知识涌入脑海。 “王老六!”朱寿对着空气喊道,仿佛那人就在眼前,“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带着新图纸,把‘铁牛’给朕修好、改好!下次再被温泉烫了屁股,朕就把你扔进硫磺矿洞里腌成咸鱼!” 遥远的东番岛上,正在被土著巫医往屁股上抹新草药的王老六,猛地打了个喷嚏,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第三十二章完) 33:佛郎巨舰惊涛浪,薯藤闹剧笑吕宋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第三十三章:佛郎巨舰惊涛浪,薯藤闹剧笑吕宋 北鸟屿的硫磺味尚未散尽,“铁牛舰”的“心脏”(柴油机)在王老六的“精心呵护”(主要是用岛上找到的棕榈油混合鱼油润滑,味道更加诡异)和新图纸的指导下,总算完成了初步的“改良”。虽然排气管依旧喷着浓淡不均的黑烟,震动也未曾消减,但功率输出确实稳定了不少,航速也略有提升。更重要的是,毛骧利用缴获的硫磺和岛上木材,带人抢修了船体漏水处,并补充了部分给养(主要是咸鱼干和土著提供的芋头、椰子)。 “毛大人!‘铁牛’喘过气来了!咱们啥时候去吕宋逮大鱼?”王老六拍着修补好的船舷,一脸跃跃欲试,似乎忘了自己屁股上还没好利索的红疹。 毛骧看着这艘依旧粗犷、如同打满补丁的钢铁怪船,再看看手中那份标注着“佛郎机商馆”的密信,眼神凝重:“王大师,此去吕宋,非比寻常。佛郎机人船坚炮利,非倭寇可比。朱允炆身边也必有白莲高手护卫。需得小心行事,以探查为主,切莫逞强!” “明白明白!咱就远远瞅瞅,闻闻味儿!”王老六满口答应,但眼里的兴奋藏不住。 数日后,“铁牛舰”喷着标志性的黑烟,在毛骧率领的一小队精锐(装备燧发枪和少量手雷)和王老六的“技术指导”下,离开东番岛,朝着西南方向的吕宋群岛驶去。无线电保持静默,只接收不发送,以防暴露。 航行数日,风平浪静。就在王老六又开始怀念岸上生活时,瞭望哨发出惊呼:“正前方!大船!好大的船!挂……挂红叉旗(葡萄牙国旗)!” 毛骧和王老六冲到船头,举起望远镜。只见远处海平线上,出现了一艘巨大的、三桅帆船!船体高耸,线条流畅,侧舷密密麻麻地开着炮窗,黑洞洞的炮口隐约可见!其吨位和威势,远超“铁牛舰”见过的任何船只!正是葡萄牙人在远东的武装商船,卡拉克战舰! “我的妈呀……这船……比咱们的‘铁牛’还……还壮实?”王老六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摸了摸屁股。 “是佛郎机的战船!”毛骧脸色严峻,“传令!降半帆!保持距离!别让对方误会!” 然而,那艘葡萄牙战舰似乎也发现了这艘冒着黑烟、形貌怪异的“铁牛舰”。它调整航向,径直朝着“铁牛舰”驶来!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他们过来了!怎么办?”舵手声音发颤。 “稳住!”毛骧沉声道,“升起咱的龙旗!表明身份!炮手就位!但没我命令,不许开火!”他深知,一旦交火,以“铁牛舰”的装甲和火力(主要靠撞角和少量小炮),绝非对方敌手。 两船距离逐渐拉近。葡萄牙战舰甲板上,一群金发碧眼、穿着鲜艳制服的水手好奇地打量着“铁牛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一个穿着考究、像是船长或商馆头目的人站在船首,举起一个喇叭状的铁皮筒(传声筒),用生硬的官话喊道: “前面的大明船!报上身份!为何在此海域游荡?你们那……冒烟的怪物,是什么东西?” 毛骧示意王老六别说话,自己拿起一个同样简陋的传声筒(临时用铁皮卷的),朗声回道:“大明水师,‘镇海’号!奉命巡弋海疆!尔等佛郎机船,为何靠近我大明舰船?”他刻意报了个威武的名号,隐瞒了“铁牛”这个土名。 “大明水师?”那佛郎机头目似乎有些惊讶,又带着几分审视,“‘镇海’号?从未听闻!你们的船……很奇特。冒的黑烟,是失火了吗?”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和优越感。 王老六听得火起,忍不住抢过传声筒吼道:“失什么火!这是‘造化神烟’!懂不懂!比你们那破帆快多了!”他忘了毛骧的叮嘱。 “造化神烟?”佛郎机头目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有趣的东方人!我是葡萄牙王国驻吕宋商馆护卫船长,阿尔瓦雷斯!你们的船,很有趣!但这里,是西班牙王国的势力范围(此时葡萄牙与西班牙共主),我劝你们,离远点!” 西班牙?毛骧和王老六对视一眼,心中疑惑。密信上明明写着“佛郎机商馆”(葡萄牙),怎么又冒出个西班牙? 就在双方语言不通、气氛微妙之际,那艘葡萄牙战舰的侧舷下层炮窗,突然毫无征兆地打开了几个!黑洞洞的炮口缓缓伸出,虽然没有瞄准,但那无声的威胁不言而喻! “他们想干什么?!”毛骧心中一紧,手按上了刀柄。水手们也紧张地握紧了武器。 王老六更是吓得一缩脖子,下意识就想喊“放屁”! 就在剑拔弩张的瞬间—— “轰!轰!轰!” 一阵震耳欲聋的炮声,突然从“铁牛舰”的……后方传来?! 众人愕然回头!只见远处的海面上,几艘悬挂着白莲旗和奇怪图腾旗帜(可能是吕宋本地土王)的杂牌船队,正朝着这边猛烈开炮!炮弹呼啸着落入两船之间的海域,激起冲天水柱!他们的目标,似乎是……那艘葡萄牙战舰?! “白莲妖人!还有土人!”王老六眼尖,看到了船上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阿尔瓦雷斯船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该死的异教徒!又是他们!开火!击沉他们!”他显然将白莲教和土人的船队当成了主要敌人,立刻下令调转炮口! 葡萄牙战舰侧舷喷吐出耀眼的火光和浓烟!实心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白莲教和土人的船队!顿时木屑横飞,惨叫声一片!一艘较小的土人船直接被炸成了碎片! “好机会!快走!”毛骧当机立断!趁着葡萄牙战舰与白莲教船队交火,注意力被吸引,“铁牛舰”开足马力,喷出浓烟,朝着吕宋主岛的方向,加速脱离! “铁牛舰”依靠其相对“娇小”的体型和突然的加速,很快脱离了战场。身后炮声隆隆,火光冲天,上演着一场狗咬狗的大戏。 “哈哈!天助我也!”王老六拍着大腿,“让他们打!打死一个少一个!” 毛骧却眉头紧锁:“白莲教和土人为何袭击佛郎机人?朱允炆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此地局势,比想象中更复杂!” 数日后,“铁牛舰”悄然抵达吕宋主岛(马尼拉附近)一处偏僻海岸。毛骧派精通土语的斥候(从东番岛土著中雇佣的向导)上岸打探。斥候带回的消息令人震惊: 白莲教核心带着朱允炆,早已抵达吕宋,并与当地一个颇有势力的土王“苏莱曼”勾结!他们利用朱允炆“大明正统皇子”的身份和带来的火器技术(硫磺火药),迅速在土人中发展信徒,势力膨胀极快!更令人瞠目的是,他们竟宣称朱允炆是“白莲圣子降世,真龙转生”,来此是为了“驱逐红毛鬼(西班牙/葡萄牙),光复南洋乐土”!朱允炆似乎也沉浸在这种被狂热崇拜的“神棍”角色中,穿着不伦不类的“圣袍”,每日接受信徒膜拜! 而葡萄牙商馆(阿尔瓦雷斯所属)和更早在此殖民的西班牙人(势力更大),自然视白莲教和“圣子”为眼中钉,双方冲突不断。今日海上遭遇的那场战斗,正是白莲教/土王联军对葡萄牙巡逻船的一次伏击! “朱允炆……成了神棍?”王老六听得目瞪口呆,“这……这比戏文还热闹啊!” 毛骧则忧心忡忡:“妖言惑众,借夷制夷!若让其坐大,必成南洋大患!必须尽快找到其巢穴,剪除首脑!” 为了进一步探查情报,毛骧决定亲自带几个精锐,化装成商人,潜入白莲教势力较大的一个沿海小镇。王老六非要跟着去,美其名曰“见识下圣子风采”。 小镇集市熙熙攘攘,充斥着各种香料(胡椒、丁香)、热带水果和土产。毛骧等人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发现不少摊贩和行人身上都佩戴着白莲标志,神色狂热。镇中心一处高台上,一个白莲教“大师”正在口沫横飞地宣讲“圣子”神迹,煽动信徒对抗“红毛鬼”。 王老六好奇地东张西望,很快被集市上一种从未见过的植物吸引。那是一种藤蔓植物,摊主在地上铺了一大片,叶子翠绿,根部膨大成不规则的块状,表皮紫红或淡黄。 “这是何物?”王老六指着问摊主(通过向导翻译)。 “番薯(甘薯)!好东西!烤着吃,煮着吃,顶饿!”摊主热情地拿起一个比拳头还大的块茎。 “番薯?”王老六眼睛一亮,职业病又犯了。他拿起一个掂量,很沉!掐开一点皮,里面是橙黄的瓤。“好东西!好东西啊!这要是带回大明,得救活多少人!”他仿佛看到了新的“祥瑞”在招手,浑然忘了此行的目的。 他立刻掏钱,买了一大捆番薯藤和几个块茎,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就在他兴高采烈,准备向毛骧炫耀时,集市上突然一阵骚动! “圣子巡街!跪迎圣子!”有人高喊! 只见一队白莲教徒簇拥着一架简易的步辇缓缓行来。步辇上,端坐一人,身着绣着白莲的古怪“龙袍”,头戴金冠,面色苍白,眼神有些空洞,正是朱允炆!他机械地向狂热跪拜的信徒挥手,如同一个精致的提线木偶。 毛骧等人立刻低头,隐入人群。 王老六抱着番薯藤,一时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正好挡住了步辇的去路! “大胆!何人敢挡圣子銮驾!”护卫厉声呵斥! 王老六这才惊醒,吓得魂飞魄散!他急中生智,噗通一声跪下,高举手中的番薯藤,用尽平生最大的嗓门喊道: “祥瑞!天降祥瑞!小民特献‘地龙金瓜’于圣子!恭祝圣子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这一嗓子,石破天惊!所有人都愣住了! 朱允炆空洞的眼神似乎聚焦了一下,看向王老六手中那捆翠绿的藤蔓和奇形怪状的块茎。 狂热的白莲教徒们更是被“祥瑞”、“地龙金瓜”、“仙福永享”这些词刺激得更加兴奋! “祥瑞!圣子出巡,天降祥瑞!” “地龙金瓜!定是上天赐予圣子的圣物!” 人群爆发出更大的欢呼! 王老六跪在地上,抱着番薯藤,看着被狂热人群和“祥瑞”光环弄得有些茫然的朱允炆,再看看旁边人群里毛骧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次好像……又玩脱了……这‘祥瑞’献得……是不是地方啊?” (第三十三章完) 34:圣坛献薯藏机锋,西夷横插搅浑水 - 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 农夫三拳有点悬 “地龙金瓜!天降祥瑞!恭祝圣子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王老六那破锣嗓子喊出的口号,在狂热信徒的欢呼声中,竟成了点燃气氛的火星。白莲教徒们看着王老六高举的、翠绿藤蔓缠绕着奇形怪状块茎的“祥瑞”,眼神更加炽热!朱允炆坐在步辇上,空洞的目光聚焦在那些从未见过的块茎上,苍白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圣子天威!感召祥瑞!” “快!将献瑞义民与圣物请上圣坛!”负责护卫的白莲头目(一个眼神阴鸷的中年道士)立刻下令。几名孔武有力的教徒上前,“热情”地将抱着番薯藤、吓得腿肚子转筋的王老六架了起来,连同那捆“祥瑞”,簇拥着走向镇子中心临时搭建的、挂着巨大白莲幡的“圣坛”。 人群中的毛骧,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王老六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他强压着拔刀救人的冲动,对身边亲卫低吼:“撤!先离开这里!找机会再救他!”眼下强行救人,无异于自投罗网。他只能寄希望于王老六的歪打正着和……朱允炆那点残存的人性? 王老六被“请”到了圣坛之上,面对着高坐莲台(木头刷漆)、身穿“圣袍”的朱允炆。坛下是黑压压跪拜的信徒,空气中弥漫着香烛和狂热的气息。 “小……小民王老六,叩……叩见圣子!”王老六扑通跪下,差点把怀里的番薯藤扔出去。 那阴鸷道士(自号“白莲护法”玄机子)上前一步,厉声喝问:“王老六?何方人士?这‘地龙金瓜’从何而来?为何恰在圣子巡街时献上?莫非是朝廷细作?!” 王老六吓得一哆嗦,冷汗瞬间湿透后背。他脑子飞速转动,想起毛骧的叮嘱(少说多听),又想起朱允炆被废前的样子,灵光一闪,哭丧着脸道:“护法明鉴!小民……小民本是青州一农夫,被那‘妖星’朱寿逼迫,背井离乡逃难至此!这‘地龙金瓜’……是小民在海上漂流时,于一处仙岛所得!岛上仙人言,此乃‘救世之根’,唯有真龙圣子方可享用,命小民献于圣驾!今日得见圣子天颜,方知仙人所言不虚啊!”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瞄朱允炆。 “妖星朱寿?”玄机子眼中精光一闪,似乎信了几分。朱允炆听到“朱寿”二字,身体明显一颤,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和怨毒,嘴唇翕动,发出微弱的声音:“七……七叔……” 玄机子立刻捕捉到朱允炆的反应,心中暗喜。他需要这个傀儡保持对朱寿的恨意!他缓和语气,对王老六道:“既是天赐祥瑞,献于圣子,便是有功!圣子慈悲,赐你‘祥瑞使’名号!这‘地龙金瓜’如何栽种,有何神效,你需一一道来!若有半句虚言……”他冷哼一声,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不敢不敢!”王老六如蒙大赦,连忙磕头,“小民定当尽心竭力!此物名‘番薯’,又名‘甘薯’,极易栽种!不挑地,耐旱涝!只需藤蔓插土,数月便可收获累累!其块茎烤熟香甜软糯,可充饥,藤叶亦可喂畜!实乃活命之宝!”他卖力地推销着,仿佛真是为“圣子”着想。 “哦?竟有此等神物?”玄机子动容了。白莲教在吕宋根基尚浅,粮食补给是个大问题。若此物真如王老六所言,简直是天助!“好!王祥瑞使!本护法命你即刻在圣坛旁开辟‘祥瑞园’,栽种此物!待丰收之日,便是圣子泽被万民、神威彰显之时!” 于是,王老六摇身一变,成了白莲教的“祥瑞使”。他在圣坛旁圈了块地,带着几个被分配来的土著信徒,热火朝天地种起了番薯。他一边插藤,一边心里嘀咕:“种吧种吧,等这玩意儿长满了吕宋,看你们还打不打仗!到时候人人吃饱肚子,谁还信你们这神棍……” 他利用“祥瑞使”的身份,小心翼翼地打探着消息。得知朱允炆被严密看守在镇子后山一处守卫森严的庄园里,每日除了接受信徒朝拜,便是被玄机子灌些“圣水”(可能含致幻药物),精神越发恍惚。而白莲教与土王苏莱曼的联军,正与西班牙人(盘踞在马尼拉)在附近区域激烈交火,争夺地盘和香料贸易权。葡萄牙人(阿尔瓦雷斯)则退守到更南边的小据点,暂时观望。 几天后,王老六的“祥瑞园”刚冒出绿油油的薯苗,一队不速之客闯进了这个白莲教控制的小镇。 来人约二十余骑,为首者金发碧眼,身着笔挺的深蓝色军服,胸前挂着勋章,神情傲慢。他身后是穿着黑色长袍、手持十字架的传教士,以及全副武装、火枪锃亮的西班牙火枪兵!旗帜上,是卡斯蒂利亚与莱昂的雄狮城堡旗帜——西班牙驻吕宋总督的特使! “奉尊贵的唐·胡安·德·萨尔塞多总督之命!”为首军官用生硬的拉丁语宣告,由传教士翻译成当地土语和生硬的官话,“白莲教首领及所谓‘圣子’,立刻停止煽动叛乱,交出杀害西班牙王国子民的凶手!否则,马尼拉的炮火,将让尔等灰飞烟灭!” 玄机子带着大批教徒涌出,与西班牙人对峙,气氛剑拔弩张。玄机子冷笑:“红毛鬼!侵我土地,掠我财富!圣子降世,便是要扫清尔等!要战便战!白莲圣火,焚尽妖邪!” 双方火药味十足,眼看就要火并。就在这时,那西班牙传教士的目光,被圣坛旁那片绿油油的“祥瑞园”吸引了。他好奇地走过去,看着那些从未见过的藤蔓植物,问道:“这是什么?” 王老六正躲在薯苗后面看热闹,闻言下意识答道:“番薯!‘地龙金瓜’!好吃的!” 传教士蹲下身,仔细查看,又拿起一块王老六烤熟当午餐的番薯,掰开闻了闻,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Dios mío!(天啊!)这……这味道!甘甜!粉糯!此物……此物产量如何?”他敏锐地意识到这种新作物的价值。 王老六瞥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玄机子,又看看一脸贪婪的传教士,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故意大声道:“产量?那可高了!插根藤,几个月就能收一大窝!比你们那种的小麦省事多了!耐旱!好养活!我们圣子说了,这是上天赐给穷苦人的活命粮!等种遍了吕宋,人人都能吃饱!谁还跟你们红毛鬼抢那点香料啊!” 他这番话,表面上是在夸番薯,实则句句戳在西班牙人的心窝子上!西班牙殖民吕宋,核心利益就是垄断香料贸易!如果真有一种高产易种的粮食让土著自给自足,谁还去深山老林里替他们采集昂贵的香料? 果然,那西班牙军官和传教士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忌惮!传教士立刻对军官低语了几句。军官脸上的傲慢收敛了几分,他转向玄机子,语气竟缓和了一些:“护法阁下,我们此来,是为和平。贵教圣子,既受天眷,又有此‘神赐之粮’……”他指了指番薯园,“何必执着于刀兵?总督阁下有意,邀请贵教圣子与护法,前往马尼拉商谈。或许,我们可以找到……互利共存之道?” 玄机子愣住了!他没想到西班牙人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而且目标直指“圣子”和“祥瑞粮”!他本能地想拒绝,但看着对方精良的火枪和背后强大的马尼拉要塞,又有些犹豫。如果能借西班牙人的力量……或者至少暂时稳住他们…… 王老六躲在薯苗后,看着西班牙人贪婪的眼神和玄机子阴晴不定的脸色,心里乐开了花:“打啊!快打起来!要不……你们把朱允炆那神棍带走也行啊!省得老子伺候!”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看守后山庄园的教徒连滚爬爬地跑来,惊恐地对玄机子耳语了几句。玄机子脸色瞬间大变! “什么?!圣子……圣子不见了?!” (第三十四章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