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公主物语 - 泡沫中的苦涩 也许,早在五年前,命运的巨网,已悄然笼罩在这片阴霾的天空下,身处命运转轮中的,无力抗争,无助漂泊的男男女女…… 一切,都从五年前开始…… “小毅,不要难过,我很快就回来,我不会丢下你的!”课堂上,念恩爬在桌上睡得酣睡,睡梦中不停的呓语着:“哎呀,你不要再闹别扭了啦,你比我大诶,不要什么都由我来照顾你嘛,有点男子汉的样子好不好,我警告你哦,如果四年后我回来了,你还是这个样子,小心我真的不理你了!”这句话讲得太大声了,惹得原本正在板书的教授忍无可忍了。。。。 阳光透过教室内的玻璃窗照在了念恩的脸上,明晃晃的不怎么舒服,刚才做的那个梦也不怎么好,惹得她不由得皱起眉头。极不优雅的抹了抹口水,然后侧个身继续再睡,朦胧中,她好像听到脚步声向她走来,频率缓慢且力道十足,教室里的空气也像是瞬间凝固了,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念恩。。。念恩,快醒醒,喂!” 念恩的同窗好友宵子试图将她推醒。 “恩。。reads();。?”迷糊中,念恩发出不耐烦的**声,惹的班上同学一阵哄笑。 ‘啪’毫无征兆的一击,回音响彻整个教室,念恩吃痛,微微睁开眼睛,却看到布朗教授铁青的脸色,这一下非同小可,立时惊醒。 布朗教授阴沉着脸,不满的道:“尹同学,你睡的很舒服吧?”他的英语中带有浓重的乡音,虽然念恩来到美国已经两年了,但和这位老师之间还是隔着一层语言障碍。 “嘿嘿。。。。”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念恩只能对着这位教授露出傻傻的笑容。她心里知道这位教授来头不小,好几次离诺贝尔物理学奖只有一步之遥,整个学校里能够得到他亲自授课的学生就像是凤毛棱角少之又少,就拿这个班来说吧,一共才七个人,她这样明明目张胆的睡觉确实有些过分,但她也是情不自禁,昨天一晚没睡,今天一早又去面包店开工,忙到下午才赶回来上课,她很想认真听,可那些物理符号就像一个个催眠字符一般在她的眼前晃悠,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看着眼前可爱的东方娃娃,布朗教授努力的让自己的脸变得更阴沉些,在学术界那么多年,对东方人一直都有着一种好感,他们勤勉刻苦,对知识有着一种执着追求,他欣赏那样的孩子,也非常愿意帮助他们,每年他都会从自己工资以及科学院补助的研究费中抽出百分之二十去帮助那些贫穷的孩子支付学费。起初将念恩安排在自己的班上也是处于他对亚洲孩子的那份好感况且念恩的学业的确是相当出众。在教授的脑海中,她应该和所有的亚洲孩子一样勤奋刻苦。。。 “你上次交上来的那篇论文。。。!”布郎教授的嗓音低沉,每个字都伴随着一股怒气,念恩觉得老师的嘴巴就快要喷火了,心里大概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极力要求自己保持镇定,脸上依旧挂着那迷死人不尝命的笑容,“。。。那篇论文真的是你写的吗?” 念恩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脸上的甜美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了。 “那论文中的实验也是你自己做的喽?” “恩!” 布郎教授的脸突然间不再阴沉,他玩味的看着她,眼底流露着一层得意的光芒:“那好,下课后你到我休息室来,顺便再将你是如何将温度调整到那么接近绝对零度的方法告诉我!” 念恩的脸瞬间惨白,不由得惊叫出声:“啊~?” 教授挑衅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继续走上讲台授课,心里的得意完全显露在脸上,那么聪明的一个孩子,只要再努力那么一点点,她完全可以成为第二个霍金。 讲台下,念恩懊恼的看着正得意扬扬的教授:什么嘛,明明已经知道那篇论文不是她写的,干嘛还这么故意刁难她,简直太过分了。早知道在论文交上去前就应该好好的先看一遍。 课堂上,同学们各个面带笑容,早就知道教授不会对念恩怎么样的,他对她的欣赏与栽培早就是全校人尽皆知的事了,只是他特别喜欢在课堂上逗弄她,尤其是在她呼呼大睡的时候。 教授威严的走在前面,念恩亦步亦趋的紧跟其后,美国的冬天很冷,整个校园被一层厚厚的积雪封裹住,每走一步都会留下很深的脚印。从台北来的同学大都很不适应,出门前总是将自己穿得鼓囊囊的,每次念恩见了总会嘲笑他们像只小企鹅在冰上左摇右摆。,念恩要幸运得多,六岁的时候她才跟着妈妈以及浅毅一家从北海道的札幌去到台湾,札幌是举世闻名的雪城,那白茫茫的一片山头像是将世上所有的色彩都淹没了般干净剔透。小时侯,浅毅总喜欢跟在她的身后,她一步一步的走,浅毅也一步一步的走,她一奔一跳的跑,浅毅也一奔一跳的跑,后来才发现,原来他总是踏着她的脚步,一步不差。每当她回头的时候,总能看见浅毅清澈的笑容,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温暖,每当看见他的笑容,她心里仿佛鲜花盛开了般甜美又满足。。。 好想念浅毅,每每看着这白茫茫的一片雪景时,念恩的心就泛起阵阵辛酸,想当初自己不顾家人的反对,不顾浅毅的挽留而冲到了美国,这三年来,她在坚固学习之余还要靠打零工为生,学校支付的奖学金根本不足以维持这里昂贵的生活花消,从来不知道独自生活原来会这么辛苦,这三年仿佛三十年那般难熬,再过一年,还有一年她就毕业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样艰苦的生活很快就会过去的reads();。。。。。。 穿过操场,念恩跟着教授就来到了物理的实验楼,大理石铺陈的地板倒映出念恩美丽的倩影,沿途,很多金光灿灿的奖杯陈列在橱窗内,为了让教学楼的大厅里多几个诺贝尔奖杯,学校每年都要在这里砸上上亿的美金。 越过实验室,念恩来到了布朗教授的休息室,没什么特别的,四面的白墙上凌乱的挂着一些牛顿,爱因斯坦的画像,这间休息室的空间很拥挤,实验台,书架,就连沙发上都密密麻麻的堆放着那些有关物理的书籍,在他们来之前,房间里,一个人俊朗的男子正低头整理着书籍,屋外的阳光折射到他脸上,倨傲的脸上多了一层温和,让人觉得很安心。原本埋守工作的他听见脚步声便抬起头来,却见念恩跟在教授后面,看着他的眼神带有些许的惊异,不过更多的是那包含辛酸的委屈。 “明宇,你过来!”教授在坐定后,向正在整理文件的男子招了招手。 欧明宇放下手中的文件,来到教授跟前,见一旁的念恩低着头,脸颊红红的像是做了坏事的小孩子。 布朗教授将念恩的论文甩到了欧明宇的面前,拽拽地道:“这篇文章你看看,看完之后告诉我你的感受!” 欧明宇狐疑的拿起桌子上的论文,看了一眼身旁的窘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念恩,心里已有些眉目,脸色渐渐有些阴沉,像是乌云密布的天空,原本让人觉得温暖的阳光在瞬间变得阴霾冷洌。欧明宇匆匆扫了两眼,当视线再次转到教授的脸上时,寒冷的气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阳光般的笑容:“对不起,念恩不小心将我给她的那份参考论文交上来了,她的那份补习的时候落在我的公寓里了,能宽容几天再交吗?” 布朗教授的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凝结住了,他恶狠狠的盯着欧明宇,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布朗教授向来是个情绪化的老师,他会为喜欢的学生徇私舞弊,也决不会让他讨厌的人好过。 “对不起!”见教授欲对明宇发难,念恩慌忙的开口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拿他的论文随便糊弄您,您要骂要罚,还是要把我的课当掉,我都愿意接受!”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明宇的研究生毕业论文答辩了,她决不能在这个时候为他添乱子,尤其是在他已经被一家跨国的建筑公司聘请为助理工程师的关口。 欧明宇不说话,脸色发白的看着念恩,原本充满怒气的眼神渐渐的弥散着一股淡淡的怜惜。 布朗教授转头看向念恩,目光已柔和了许多:“那你终于承认论文不是你写的了?” “恩!“念恩用力的点了点头,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楚楚可怜。 布朗教授每次看到她这个表情都会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尹念恩真是个奇怪的女生,有时候调皮的让人头痛,有时候聪明的让人感叹,有时候又可爱的让人心动,总觉得她就像名贵的水晶石,美丽纯洁,闪着自己独有的光芒,周围的人总是在不经意间被她吸引。 布朗教授不忍心再对着念恩开骂,于是他将目光停留在明宇的身上:“恩哼!欧同学,疼女朋友也请你有个度,你这样帮她根本就不是在爱她,反而会害了她,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都说了是我自己拿了他的论文交上来的,与他无关的!”念恩抢白道。 教授白了她一眼,一副给你台阶下你还得寸进尺的模样:“行了,我没时间来关你们谁对谁错,总之论文明天一定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听懂了吗?如果谁再找谁代做或者是代抄的话,那这门课就真的别想过了!”这是教授的最后通牒,也是他忍耐的最大限度。 走出休息室,念恩的心情非常失落,今天一天的时间都排得满满的,要去面包店打工,一早还要再去送报纸,哪有时间写论文呀,早知道理工科那么难读就不来美国了reads();。 “这次论文的课题是分子热动能对吗?”明宇冷不及防的开口道。 念恩红着脸点了点头,今天差点连累到他。欧明宇轻轻的揽过她的肩膀,边搂着她向前走边道:“这次的论文我帮你写,不过下不为例!” 听他这么一说,天恩把眼睛蹬得大大的,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他,道:“真的假的?我没听错吧?” 欧明宇停下脚步,将她的身体反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不舍的道:“我下个星期就毕业了,我走以后,恐怕再没人帮你写论文了吧!”。 念恩不以为意的道:“切~~!你只不过是毕业而已,能走到哪里去?” 感到明宇看她的眼神有些闪烁,似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她问:“怎么了?” 明宇不答,抓着她肩膀的手在不自觉中加深了力道,眼里的情感说不请道不明,念恩心中一紧:“有话你就说啊,干嘛这样盯着人家看?” 许久,明宇才艰难的答道:“你昨完又熬夜了对不对?”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黑眼圈,念恩紧张的道:“怎么?黑眼圈很深吗?来上课前我已经贴过眼贴模了,还是看得出来吗?” 明宇感到自己的喉头有些灼热,像是被开水烫了的生疼,所有的话都卡在了那里,一句都说不出来了,突然,他用力的将她搂进怀中,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昨天晚上你一定等了我很久吧?” 念恩抬头看向他,撅着嘴委屈的道:“还好啦,我都已经习惯了,自从你去上班后,没一次约会是准时到的,每次都要我等你好几个小时,这两个星期更离谱啊,在你家门口等了一整个晚上,你都没回来!” “你笨吗?等不到我就走啊,干嘛那么傻?”暴躁的口气像是吃了火药,此刻欧明宇心中突然堵得慌,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眼前人。 念恩见他对着自己大吼大嚷,又急又气,在他怀中乱打一气,道:“我等了你这么久,你居然还对我那么凶,昨天晚上我一直都有打你手机可你却不开机,去你家你又不在,说好了一起听音乐会的,你不来,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出事了,你叫我怎么离开呀?” 念恩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一寸一寸的剜着他的心窝,“对不起!”明宇将念恩拥得更紧了,仿佛只要他稍稍一松手,她就会从他身边溜走。 欧明宇怜惜的抚摸着她乌黑的长发,那发间散发的幽香足以令他心弛神荡,如果可以一辈子这样拥着她,一辈子闻着这味道,那该多好! “昨天晚上公司突然加班,手机又没电了,所以才没回!”最终还是不忍把真相告诉她。 念恩心疼的看着明宇,轻轻抚摸着他那凹陷的眼眶:“又是加班,你们公司收买人命啊,这一个月你已经加了那么多次班了!你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了!” 明宇不忍见她为自己难过,于是温言哄道:“谁叫我是新进的菜鸟呢!而且还半公半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见念恩还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于是牵起她的手,道:“别生气了,来,今天我发工资了,请你吃好吃的好不好?”他边说边拉她往前走,走着走着,他便跑了起来,念恩被他拉在身后,不由得气喘吁吁:“你走慢点,你这么快我都快跟不上了。”欧明宇不答,依旧牵着她的手往前奔,他的双眼炯炯有神,他看她的目光是那样的热烈专注,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刻在心中。最近,他总用这样的眼神去看她,看得她的心乱成一团。 -本章完结- 第三章 - 公主物语 - 泡沫中的苦涩 “为什么要选这家餐厅?”欧明宇眉头微皱,看着餐厅中央舞池里表演得正欢快的工作人员,心头拂过一阵烦躁。 念恩放下手中的菜单,担忧的望向他:“怎么?是觉得这里太贵了吗?那我们换一家店好了!”念恩曾经在这里打过零工,一直都很喜欢这里热闹的氛围,但由于这里菜的价格比一般他们平时吃的小吃要贵的多,所以念恩从来就没要求过明宇带她到这里来。 见念恩拿着包就要站起身,明宇立刻制止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好了要请你吃一顿好吃的,我原以为你会选一些比较豪华的法国餐厅,你不一直说你最喜欢吃法国菜吗?却没想你居然选这里!” “原来你是嫌这里不够豪华呀?”念恩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包包,再度拿起菜单:“你才刚工作不久,怎么能乱花钱呢?再过些年,就是你不肯,我也要你请我吃大餐!” 其实真正喜欢吃法国菜的是浅毅,每次出去玩或者在外面吃饭,浅毅一定会选法式料理,起先念恩非常不习惯那种口味,但见浅毅吃得津津有味又不好意思说,于是硬着头皮吃了几次,时间长了,她慢慢的习惯了那口味,也慢慢的爱上了它。每次去那里,周围的人总会用欣羡的眼神看着她,在他们眼中能和那么俊美的男孩子吃饭,世界上恐怕没有比她更幸运的女孩了。 提起法国餐厅,念恩突然想起浅毅在餐厅浪漫的灯光下看自己的眼神,晶莹闪烁,像是极力的收敛着什么,又迫不及待的想表达什么,那样的眼神每次都让念恩的心发慌reads();。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见念恩的脸上突然多了两块不自然的绯红,明宇关心的问道。 念恩神情恍惚了一下,翻然醒悟后连忙摇头:“我没事,我们点菜吧!”不知道为何,在念恩心里,法国菜,那是属于浅毅的天地,就算将来明宇有了足够的能力,她也不会想和他一起去那里。明宇应该就是那个陪着她吃路边摊,帮她复习功课,在学校里无微不至照顾她,爱着她的男人。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服务生端着一盘牛排,一盘猪扒上来,牛排是念恩的,明宇不喜欢这种不生不熟的东西所有点了猪扒,却没想到服务员的一个转身,不小心牵带起桌子上的餐布,一瞬间,淅沥哗啦,餐盘餐具还有牛排等掉满地。念恩在东西掉落的一刹那反映极快的跳开了,等到一切归于平静后,只见欧明宇铁青了一张脸以及他西装上一块块醒目的酱料汁。。。。。。 念恩气喘吁吁的跟着疾步竞走的明宇,无奈的吼道:“你等等我呀,走这么快干嘛?” 明宇没有理睬她,冲锋陷阵的往前走,念恩终于忍无可忍的追上前,拦在了他的前头,大声道:“你发什么脾气,不就是衣服弄脏了吗?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他新来的没有经验,像你刚才这么给老板颜色看,那个人肯定会被抄的!”念恩在那家店里打过工,知道店里的规矩。 明宇生气的抵开她,道:“他都把我的衣服弄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帮着他说话!” 念恩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不可理喻,于是气鼓鼓的道:“你知不知道现在找一份兼职有多难,而且那家店的工资很高,如果那个男孩是等着靠这个工作过下半个月的话,你这样不是害了人家嘛?衣服脏了我帮你洗不就得了!” “拜托,你大概忘了,怎么用学校的洗衣机还是我教你的,交给你洗,恐怕到时候更脏!” 被他这么一糗,念恩更加来气了:“洗不干净又怎么样,你的衣服还真宝贝!”想起自己每天辛苦工作,却时不时的遇见这些蛮横无理的人,心中就气恼,他是她的男朋友,怎么能这么不体谅人呢? “它就是宝贝,阿曼尼的,一万多美金才那么一件!”气急之下,明宇脱口而出。 念恩大惊失色道:“什么?你哪来那么多的钱?” 明宇一说完就懊悔了,他深吸一口气,道:“算了,今天本来是为了哄你开心才带你出来的,闹成这样也没什么意思!” 被他这么温言软语的一哄,念恩的心立时软了下来,声音也不由得变小了:“是呀,可现在被你闹成这样,我一点也不开心了!” 明宇看着一脸惆怅的念恩,神情慢慢的暗淡下来,默不作声的走到自己的车前,背倚车窗,从口袋里取出一只烟,重重的吸了一口之后吐出袅袅的烟雾。 不喜欢看到明宇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那种幽深,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一点都不适合他,最近他好象总有很多的烦恼,眉头常常皱成川字型的线条,英俊的脸上也没了昔日的笑容变得格外深沉。 念恩缓慢的走到他面前,一只胳膊围住他的腰,另一只手轻轻的在他眉间点了点,温柔的道:“老是皱眉会减少你的帅气哦!” 明宇侧过头去,又猛吸了两口手中烟,才把烟蒂扔掉,回过头,对上了念恩探究的双眼,顾不了那么多,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搂住她的纤腰,俯下身吻住她那柔软的唇。从蜻蜓点水般的碰触到唇低舌间那份炽热的纠缠,明宇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她身上散发着淡淡水仙的香气,那清雅的味道撩过他的心间,有着致命的诱huò,他爱刹了这个味道,那只属于她的味道。 -本章完结- 第五章 - 公主物语 - 泡沫中的苦涩 这个晚上,念恩睡得极安稳,被八点半的闹钟吵醒后才渐渐想起昨夜她和明宇共睡一床,惊慌之下,连忙检查自己的衣服,幸好,衣服还在她身上,而且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reads();。他果然是一个守信用的人,念恩心里甜蜜的想着。 走进浴室,念恩见到明宇为她准备的牙刷和毛巾,又一阵感动袭来,他对她的体贴总让她感动不已,只要待在他的身边,她就像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被小心的捧在手掌心上疼着,洗漱完毕后,念恩才注意到早就放置在餐桌上那一盘满满的早餐,是她最喜欢的鸡蛋土司,以及那压在盘子下面的热力学论文。 “哇!”念恩欣喜的拿起论文,看着这满满当当的字,念恩觉得就像是在变魔术一样,昨晚他明明是和自己一起睡的,怎么有时间写论文呢?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有这个她就很开心了,先把它背下来吧!于是念恩拿起早餐盘里的土司,扒了一口,好好吃,这个味道就是吃一辈子也吃不逆,真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一边看论文。等到她吃完早饭并将论文全部都看完默记在心中后还不见明宇回来,想他应该已经去公司了,于是不再等候的带上论文拿起背包。出门前,她拨通了浅毅的电话,幸福的道:“喂,毅,是我啦,你睡了吗?别睡了啦,陪我聊天,你知道吗?我今天心情特别好,总觉得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就这样,念恩笑意盈盈的出门去了。。。。。。 **未眠,欧明宇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开着车的双手有些僵硬,在缓慢的驶入何家大门后,一种沉重的包袱心头,放眼望去,车道两旁的松柏分外挺直,那原本翠绿的叶子在积雪的包裹下闪着银光,透着洁白,幽深的一片,看不到尽头。何家的大宅就被棉絮般洁白的世界包围着,虽然壮观宏伟,但却有一种说不请的寒冷漫过欧明宇的心头。 汽车缓慢的徐行了五分钟,才在保安人员的指引下滑进了停车道,刚熄灭引擎,一行人就必恭必敬的迎了上来,九十度的弯腰,齐声呼喊道:“欢迎欧先生!” 欧明宇微笑的点了点头:“呵。。。!”他英挺的身材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中显得格外的意气分发,谦卑的语气却掩饰不住得意的神情。 “请问伯父在吗?”明宇将眼光射向福伯,礼貌的问道。 福伯是这里最年长的仆佣,也是何震源最信任的管事。 福伯笑米米的道:“老爷正在书房面见客人,吩咐说如果欧先生来了就请先到内厅去用点点心,稍作休息!”说完,他指挥着仆佣们让出一条道路,自己则引领着欧明宇向房子里走去。 等到确定他们进了屋之后,一个在花园里修花的中年大妈好奇的问道:“他是谁呀?以前没见过?好大的架势,连平日里专横跋扈的福伯都对他低头哈腰的,开的车也不怎么样,又不像是哪家的少爷?” 一个花匠好心的提醒道:“嘘,你轻点,要是被听到了多不好,那姓欧的来头可不小了!” “哦?难不成是美国总统?” “你懂什么?在老爷眼里,只怕他比美国总统还宝贝,他可是大小姐千挑万选的如意郎君,你是知道老爷夫人有多宠婉阑小姐的,只要是她喜欢的,就是天上的月亮,他们都会派人造火箭去摘!” “天哪!”那个中年妇女激动的叫了起来:“几年不见,没想到婉阑小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呀!”虽然何氏集团在美国也有子公司,但他们的总部是在台北,何家的两个孩子一直都定居台北,所以何氏夫妇每年在美国逗留的时间并不长。 “听说婚礼的事宜都已经准备妥当了,老爷昨天已经正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那些媒体杂志了,据说台北那边都沸腾了,要知道,婉阑小姐可是何家的孩子,我们老爷这两年忙着在全球富豪榜上打转,连带的小姐少爷也都成了媒体追逐的对象了!” “那当然,不说别的,我们婉阑小姐漂亮的跟天仙似的,每年上门求亲的富家子多了去了,就是小姐的一些小事要是放在那些八卦杂志里也能渲染个好几页,这下好了,她的终身大事总算是有着落了,我看刚刚那个欧先生长得挺俊俏的又一表人才,和婉阑小姐很凳对呀reads();!” “有多俊俏?”那花匠酸溜溜的道:“能和浅毅少爷比吗?” “噗嗤!”那妇女忍不住嗤笑一声,瞪了一眼那酸溜溜的花匠,油然的叹了口气:“浅毅少爷再优秀又怎么样?他的眼里心里就只有念恩小姐!再好也与我家小姐无关!” 那花匠听了,心中也感慨万分:“说起来,浅毅少爷他们也有好久没来度假了,这里真冷清啊!” “哈哈,没想到在那群孩子中,我家小姐居然是最早嫁人的一个,以何家的身份地位,婚礼一定会办得很轰动的!” “诶!也不知道念恩小姐到时候会不会来参加,听说她和尹太太闹得很僵,离家三年了连个只字片语的问候都没有。。。。。。” “诶!”那妇女黯然道:“尹太太也有她的苦衷,照说母女之间不该有隔夜仇的,都怪念恩小姐的脾气太过倔强!” “其实这也不能怪念恩小姐,她们母女间的隔阂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要说做父母的最忌讳的就是偏心了,尹太太对小哲少爷的偏疼是人尽皆知的事,可怜的念恩小姐哟,有那么一次,我看到她一个人坐在这林子里独自伤心,浅毅少爷静静的站在她身后,也不知道该怎么个安慰她!” “去,去,去!”那妇女不屑的道:“说的跟真的一样,他们两年也不一定来这里一次,还被你撞见过呢?瞎讲!” 见她不信,花匠急了,“真的,谁骗你了,有一次浅毅少爷陪念恩小姐外出散心,经过这里就入住了一晚,那次他们突然的来了,害得我们都来不及准备!” 妇女努力的回想,依稀记得是有那么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一起来。 只听花匠继续道:“这次念恩小姐走得那么决绝,我看啊,她的心应该是彻底的冷了!唉!可怜的还是尹总裁,老婆女儿两个都是他的心肝宝贝,夹在当中帮那边都不是,只有干着急的份!” 见花匠将责任全都推到了尹太太的头上,那妇女心头就燃气无名的怒火:“你懂什么,你了解女人吗?有哪个当妈的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的,念恩小姐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她怎么会不疼她呢?只是当时小哲少爷当时太小又没了妈,尹太太这个后妈也不好做,两个孩子总喜欢吵架,她没办法,也只能让自己的孩子多受点委屈,你以为她每次责罚念恩小姐的时候心里好过吗?”说道这里那妇女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发展下来,她和小哲少爷的感情却实比亲母子还要好,可和念恩小姐之间的代沟却越来越深了,再加上你们男人都是没良心的!”说着,那妇女又不满的瞟了一眼花匠。 花匠莫名其妙的被她这么一骂,有些摸不着头脑,楞了许久,才问:“我们男人又得罪你们女人了?” 那妇女叹息道:“在你们男人心中和自己喜欢的人的孩子才是自己孩子,你看看尹总裁,念恩小姐和小哲少爷都是他的亲骨肉,就因为念恩小姐是他和最中意的女人生的,他简直快把她捧上天了,尹太太若是不再多照顾点小哲少爷,那小哲少爷岂不是太可怜了!” 只见那花匠直摇头:“你们女人呐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整天就会想那些有的没的,念恩小姐是女孩子,在父亲心里女儿是最惹人怜的,那当然就应该是好好的宠着哄着疼爱着的,小哲少爷是男孩子,男孩子当然需要历练,如果把他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呵护着,那他将来还会有出息?将来他又怎么放心将这偌大大产业交给他打理呢?尹总裁也是用心良苦望子成龙啊!却没想到在念恩小姐心中,尹总裁的溺爱和尹太太的严苛竟产生那样大的对比!” “好了好了,我们也别在背后议论这些了,万一被福伯听见了,又是一顿臭骂!”那妇女惆怅的哀叹一声,转身继续修建那些枝条。。。。。。 -本章完结- 第六章 - 公主物语 - 泡沫中的苦涩 难得一见的厚雾弥散在坎布里奇的大街小巷,蒙胧的蓝色笼罩了整片天空,北风呼啸而过,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像是被刀割一般,尹念恩艰难的走着,道路路上的积雪已浸没了她的脚脖子,一路推着的自行车在白色的雪毯上落下歪七扭八的痕印,那随风飞舞的雪花轻柔的落在了她的身上,不滑去也不化去,慢慢的有了些积雪。 已经是第四百七十九家,还有二十九份报纸,念恩心里默念着门牌号,将报纸一份一份的塞进信箱。 终于这是第五百份了,只是为何眼前的房子一个劲的在那里摇晃呢? “你今天又晚了哦?”一个穿着黄色衬衫体态臃肿的美国妇女站她家花园门口红色的邮箱前无奈的看着念恩摇头:“昨天又通宵看书了吧?” 她苦笑了一下,无力的将报纸送到那女人手上,连声道歉道:“威尔逊夫人,真的很抱歉reads();!”刚开口,念恩就被自己的嘶哑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喉咙口像是磨了沙子,每说一个字就甜痒难当,但她还是硬着头皮低声下气的道:“今天风雪太大了,自行车又坏了,所以晚了!为您添麻烦了,真的很抱歉!” 威尔逊夫人见念恩双眼无神,嘴唇发紫,人颤巍巍的站在风中,仿佛这么一吹就会倒下,心下恻然,于是关心的道:“工作是很重要,但还是得注意身体呀?”这一带的报纸都是由这位勤工俭学的中国女孩发放,三年下来,热情好客的威尔逊夫人与她缔结了一种友好的关系。 念恩礼貌的笑了笑,转身推过自行车继续艰难的往前走,刚走了两三步就听身后传来那个中年妇女洪亮的声音:“嘿,念恩,天这么冷,还是进屋喝杯咖啡再走吧!” 风呼啸着从念恩耳畔吹过,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停下脚步,念恩转身望去,在这无边无际的白色中,威尔逊夫人身上的黄衣是那样的耀眼,就像冬日里的阳光,穿过着层层的迷雾照射到她的身上,一种想哭的冲动涌了上来,所有的坚强,所以的伪装只因为陌生人的一句:‘进屋喝杯咖啡吧!’而全部瓦解,雪依旧白茫茫的下着。。。 尽管带着手套,双手已经被冻得麻木了,身体已经冷得没了知觉,那强劲的冷风让她每走一步都那么艰难。 见念恩木纳的看着她,威尔逊夫人慈爱的笑容如盛开的玫瑰,璀璨夺目:“进屋喝杯咖啡再走吧!” 眼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层薄雾,念恩轻咬唇瓣,对着威尔逊夫人用力的点了点头。 进屋之后,威尔逊夫人热络的帮着念恩褪去脖子上的围巾和身上的大衣,并细心的为她拍去积雪。念恩只觉得鼻子上堵的慌,想用力吸,却怕把眼泪也吸出来。 “手脚怎么这么冰凉,快进客厅!我去院子里拿点木材!”美国的冬天很冷,所以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壁炉! 不一会,威尔逊夫人便拾了一大堆的木材将原本燃烧着的壁炉烧得更旺,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念恩的眼神迷离涣散。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房间里安静极了,一个一岁不到的孩子正酣睡在摇篮里,念恩坐到沙发上,静静的打量了一下摇篮里的小孩:金黄色的头发,白希的肌肤,高蜓的鼻梁,胖嘟嘟的身体,模样十分可爱。 过了不久,威尔逊夫人端了一个咖啡壶进来,为念恩添满,然后又为自己倒了些,由于太烫的关系,她只浅尝了一口,便放下杯子,伸出右手轻轻的推着摇篮。 也许是咖啡散发的热气抢到了念恩的眼睛,不自觉的,那份原本退去的薄雾又重新汇聚了过来。她已经不记得到底有多久没被妈妈这样哄过了,在她的记忆里,妈妈房间那扇高song的大门永远只为哥哥而敞开。 “你一个人在美国,爸爸妈妈一定很不放心吧!”由于威尔逊夫人自己也有一个和念恩年龄相仿的女儿,所以能够体会为人父母的心情。 念恩拿起台几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好苦,她摇头道:“我哥哥在台北!” 威尔逊夫人不明白念恩的答非所问,有些迷茫但也一笑置之:“你这么优秀,你爸妈一定很为你骄傲吧?”马萨诸塞州汇集了世界最一流的大学,如果她的孩子能够进像麻省理工这样的大学,恐怕就是在梦中,她也会笑醒的。 ‘轰’的一声,念恩仿佛听到了她内心深处坍塌的声音,上次听到这句话仿佛已经是前世的事了,遥远的似乎只剩下零星的片断,以及那蒙胧的记忆reads();。 “你叫尹念恩?就是那个拿到全额奖学金的台湾人?”三年前的新生接待会上,欧明宇以麻省理工大学学生会会长的身份出席,整个宴会上,他紧跟在念恩身边,拼命的想要找话题聊。 念恩冷淡的回扫了他一眼,只见那男生长得眉目分明,十分英俊,凝视着她的一双眼睛正闪着异样的光彩:“你有什么事吗?”依旧是波澜不经的口吻。 欧明宇爽朗一笑:“没事,只是觉得你这么优秀,你父母肯定很为你骄傲吧!” 一瞬间,念恩的脸色黯淡了下来,欧明宇的话无意中触到了她内心最痛的一个地方,就在她转身想走的时候,手臂被拉住了。 欧明宇显然为自己唐突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于是尴尬的解释道:“你别生气,我只是从没见过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想要和你交个朋友!” 见念恩一脸的不屑,欧明宇连忙道:“真的,在还没见到你之前,我一直以为能够以这么高的成绩考入这个大学的一定是那种带着眼镜,呆呆土土的乡下孩子,却没想到你竟然那么漂亮!” 这样的赞美,是念恩从没有听到过的,更何况对方也是一个相当引人注目的人物,他四句话里有三句是夸她优秀的,从来就没人肯这样认同她,无论她花了多少倍的努力,她的成绩永远都在浅毅之后,她在家的地位也永远都屈居哥哥尹哲之下,一时间,她竟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你都是这样和女孩子搭讪的吗?” 欧明宇并不否认,淡然一笑:“可你确实漂亮,看到你我才真正的领会到上天原来是那样的不公平!” “恩?”念恩不懂的看着他。 欧明宇赞叹的看着她,道:“难道不是吗?智慧美貌你都占到了顶峰,岂非上天对你太过抬爱!” ‘噗嗤!’宴会上,念恩第一次忍不住笑出声:“你好像没资格说我吧!”他以为他长得很丑吗?从宴会开始,就有不少亚洲的女同学往这边眺望,更何况他还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会主席,一个从亚洲来的孩子要在这么个美国著名学府凳上这么高的地位,他的智慧才干可想而知。 她的笑容像名贵的郁金香,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却是这样的撩人心魄,一时间他竟看得痴了。 “你男朋友今天不来接你吗?”威尔逊夫人的话将念恩的思绪拉了回来。 念恩拿着杯子的手有些颤抖,但她强行扯出了一个笑容,不经意的口吻中带着几许被刻意隐藏的痛楚:“他快结婚了,现在应该正忙着陪新娘子吧!” 仿佛是在说一个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人,念恩的脸上平静的看不出一丝波澜。唯独那泛紫的双唇越发的干硬了。 威尔逊夫人大惊失色:“怎么会?前一阵子我还每天都看到他开车来接你,怎么会那么突然?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 念恩低着头,双手捧着咖啡杯,像是在认真的研究着什么,沉默了半响,她才惨然的笑问道:“什么时候分手?”念恩的表情很奇怪,虽然在笑,但那表情让人看了比哭还难受:“大概在本周五,他的毕业答辩结束之后吧,我想到之后他应该会向我提出分手!” “什么,你们还没分手他就要和别人结婚了?怎么会?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念恩抬头想要吸回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用力的挤出一个笑容道:“今天早上各大媒体杂志都登出来了,昨晚上在何公馆里举行了一个很盛大的晚会,就是宣布他和何氏企业的千金订婚的消息,听说到场的贵宾都是很了不起的人哦,连马萨诸塞州的州长都去了,场面一定很隆重!” 威尔逊夫人心疼的将念恩搂入自己的怀中:“我可怜的孩子reads();!”她轻轻的拍着她,每当她的女儿伤心哭泣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将她搂入怀中的。 感到念恩的肩膀不住的颤抖,威尔逊夫人温柔的道:“想哭就哭吧,不用忍着,现在你是最有权利哭的人!” 终于,那积聚已久的悲伤一股脑的全都涌了出来,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她抱住威尔逊夫人的肩膀,肆意的痛哭着,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原本应该是陌生的人,却带给了她家人所无法给予的温暖,多么可悲的人生。。。。。。 念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宿舍,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宵子最近总是很晚才回来,有时候甚至整晚都不回来。走进黑漆漆的屋子,念恩也不高兴开灯,摸索着躺到了自己的床上,过了一会儿,房间变得没有原先那么黑暗了,蒙胧的月光透过粉色的窗帘射出极其微弱的光泽,在那微弱的光芒下,屋子里的一切都有了形状,虽然只是恍惚的。。。。。。 黑暗中,念恩用左手轻轻的揉nīe了下自己的右手,一种痛痒的感觉传来,说不出的难受,这还是她原来的那双手吗?那双纤细精致在琴键上神采飞扬的手?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手上竟满是茧,又粗又糙,还长满冻疮,自三年前去酒店洗盘子后,每年的冬天她的手就会肿得像萝卜。想起今天上午美国时代周刊上何婉阑那张漂亮娇贵的脸,一种悲哀漫过念恩的心头,婉阑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是她比不过的,尤其是她因拮据贫穷的生活而像社会低头,伸手出做那些最重最累的活的时候,她知道,她是永远也别想再比过她了。 现在连唯一一个愿意肯定她的人都要离开她了,往后的生活将会如同一滩死水,黑压压的,令人窒息。 台北的妈妈应该已经看到这篇报道了,她现在一定正满心欢喜的坐在何家的大厅里,帮着唐阿姨一起筹划婉阑的婚事,明宇的样貌才华绝对能令所有的长辈看好这桩婚事,不知道她妈妈在赞美这门婚事的同时会不会想到那个英挺的男子曾是她女儿在美国唯一的依靠。 不会的,念恩自嘲的冷笑了下,在她妈妈夏雪的生命中,她从来都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无论她有多么的努力,夏雪的眼里也不会有她。三年前的景象她永生永世也忘不了。。。。。。 那天,她放学回到家中,看到夏雪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愁眉不展像是有很多的心事。于是念恩俏皮的坐到她身边,双手不停的揉nīe着妈妈的肩膀为她做按摩。 夏雪被女儿弄得酸酸痒痒的,于是笑着打断道:“好了啦,别皮了!” 念恩笑着放了手,然后把脸凑到夏雪的面前,调皮的道:“你看看,你笑起来多好看呀,难怪我爸为你神魂颠倒!以后千万别在皱着眉头了!” “你这孩子又没大没小了,瞎说什么呀?”夏雪看着调皮的女儿,无奈的摇了摇头。 念恩笑嘻嘻的不再说什么,只是脸不停的往她妈的脸上磨蹭,想要用撒娇的方式让她妈妈的心情好起来。 “念恩。。。”沉默了良久,夏雪才鼓足勇气道:“你联考报名了吗?” 念恩心中一惊,紧张的道:“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了?” “你到底是报了还是没报?”从夏雪的语气里,念恩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念恩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启齿,于是担忧的看着夏雪,只见夏雪从身旁那出一个信封,信封是红色的,很大,就像是平时快递寄的邮件那种大小,而信封上醒目的表明着:麻省理工大学录取通知书。 念恩兴奋从夏雪的手中接过这份录取通知书,紧张的将它拆开:“欧耶!我进了建筑系耶,妈,你知不知道那个系有多难考,我居然能进,真是太神奇了,哈哈,居然还有奖学金,好棒哦!” 念恩兴奋了好长时间才将通知书放下,然后笑意盈盈的看向夏雪,得以的问道:“妈,我是不是很厉害,你开不开心?” 夏雪见女儿这么兴奋,又想起接下来要对她说的话,一时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只敷衍的道:“开心,妈很开心reads();!” 念恩怀疑的看着她,对着她做了一个鬼脸:“你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很开心!” 夏雪不置可否,于是亲昵的拉着念恩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妈妈已经和教育部的部长联系过了,联考报名的表格马上就会送来,到时候你填一下,以你现在的成绩,台北大学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等联考考完了,妈妈就带着你和小哲去旅游好不好?我们去维也纳怎么样?你一直都说那里别墅的风景很漂亮,是你喜欢的风格,这次我就陪你去多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念恩拿起她的录取通知单,唯恐夏雪看不清楚,还用反复的用手指指着麻省理工四个字:“我不需要再去考联考了,我要进的是这个学校,至于维也纳嘛,当然要去啦,不过还要带上浅毅,我马上就要去美国了,想起要和他分开怪舍不得的!” 听了念恩的话,夏雪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念恩。。。” “恩?怎么了?”念恩依旧兴奋的把玩着手中的录取通知书。 夏雪吞吞吐吐的道:“。。。你知道吗?你哥哥连续两年报考这个学校!” 念恩不假思索的点头道:“知道啊,他去年没考上嘛!哦对了,他今年怎么样?也考上了吗?”如果哥哥能够和她一起去的话,那也是相当不错的。 夏雪难过的摇了摇头:“没有,这次他又没考上,你知道吗?今天通知书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是他的,高兴了很长时间,连晚上宴会的事宜都准备好了,结果后来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你的!”说道这里,夏雪的口气有些埋怨:“你报考这个学校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呢?你知道当我们知道录取通知书是寄给你的时候,气氛有多尴尬,你哥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了都不肯出来。” 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念恩的身体里蔓延:“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你就乖一点别再刺激到你哥哥了好不好?”夏雪握住念恩的手态度诚恳的请求道:“小哲失败了两次,我看他是心灰意冷了,我们最好别再提这个学校的事了,让他安静下来好好复习迎考,他现在的心里压力很重!” 念恩感觉到自己的胃像是往旁边偏移了两寸,胃酸正翻江倒海的折磨着她,几欲呕吐,她僵硬的扯出了一个笑容:“我知道了,我会悄悄的准备出国的事,决不刺激他!”感到自己身声走了调,念恩连忙尴尬的将脸别过去,决不让夏雪看出她的难过。 “。。。还是不要去了吧?在台北念大学也挺好的!”夏雪的声音很轻,说完后,她紧张的等待着念恩的反映。 念恩吃力的问道:“为什么?” 夏雪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她知道这样的要求有些无理取闹,但她真的不想小哲一辈子生活在不如念恩的阴影下,上一代的事决不能在这两个孩子身上重演。 “你有没有仔细的想过,如果你爸爸知道你考进了这么好的大学,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会大张旗鼓的大宴宾客,到时候你哥哥会很尴尬的,你也不想让他难堪对不对?所以我们就当没有这件事好不好?”夏雪怜爱的抚摸着念恩的头发,她知道她的女儿是善良的,是个会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的孩子,所以她一定会体谅她的。 念恩楞楞的呆了很久,脑海里雾气腾腾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想就这样一直的坐下去,直到她回过神的瞬间对上了夏雪充满期待的眼神时,整个人彻底的清醒了:“妈!”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但颤抖的声音早就出卖了她:“如果今天换成是我没考上而哥哥考上了,你会让他为我而放弃吗?” 夏雪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于是尴尬的笑道:“你哥哥考了两次情况不同嘛reads();!” 念恩凄凉的笑道:“哦!这下子我懂了,就因为我一次就考进了,所以不但没有庆功宴,连去学校都要偷偷摸摸的?” 夏雪震惊的看着她,质问道:“你还是要去?” 念恩双手撑着头,疲倦的道:“你放心,我会悄悄的去,决不让你的儿子丢脸!”这一刻,她只想逃离这个家,逃离这个无她容身之处的家。如果前一刻她还有所顾虑,还有所不舍,那么此刻,她所有的顾虑和不舍全都变成了一种欲wang,一种逃离这个家的欲wang。 夏雪觉得念恩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于是重复道:“念恩,现在并不是你怎么去的问题,而是你念这个学校会让你哥哥感到难堪!再说你去那么远妈也不放心,还是在台北。。。。!” 念恩心灰意冷的打断道:“别把话说的那么好听,我承受不起!” “念恩!” 念恩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夏雪,眼里透着坚决:“如果我一定要去呢?? 夏雪气极,平日里念恩什么事都肯让步,为何今天却如此的不通情理:“他是你哥哥,你为什么一定要让他难堪呢?这次的事也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报考和小哲一样的学校,是想炫耀你比他强吗?” 念恩的心像是被一把钝刀来回的切割着:“你说是就是吧!”夏雪忘了,她曾经在他们兄妹面前说过,无法去麻省理工大学念书是她一生中最大的遗憾,所以她希望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兄妹能替她完成这个心愿。这也是小哲和念恩为何如此执着于这个学校的原因 面对女儿突如其来的倔强,夏雪竟有些束手无策,只觉得脑子像是胀开了,很难受:“算了,你先回房休息吧,等过会儿教育部的人将志愿表送来了我们再聊!” 念恩并没有走,她郑重其事的宣布道:“我再说一边我不会去参加联考的,我要去的是美国!” “念恩,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能理解妈妈的心情呢?”夏雪的忍耐也已经达到了极限:“你乖一点,好好的参加联考,听到了没有!”既然说不通她只能强制规定了。 “我。。。” 念恩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被夏雪生气的打断了:“我再说一边,我不准你去美国,只要你还住在这个家,你就得听我的!” 事已至此,念恩无话可说的站起身,准备上楼,身后,夏雪激动的叫道:“我会把你的卡全都停掉,别动什么歪脑筋了,乖乖的在家复习知不知道?” 念恩没再说话,她站起身想要往楼上走,却发现脚沉重的像挂了铅条似的,因为背对着夏雪,所以她无法看清念恩眼角漫溢出来的泪水,一种说不出的难过直捣念恩的心,只觉得房子一阵天旋地转,什么都是不真实不重要的了,唯心里的沉痛是她最真实的感受。也许这个家真的不适合她。。。。。 第二天,念恩捧着几本书一早就出门去了,没说去哪儿,也没有叫管家备车。夏雪以为她心情不好想要出去散心也没阻止,其实看到女儿微肿的眼眶,夏雪的心里也不好过,现在她只希望念恩大大咧咧的个性能够让她快点释然。 三年来,夏雪无数次梦到那天早上念恩出门时的情景,她捧着几本书,虽然厚但不多,中间有些鼓鼓的,像是夹杂了些东西。念恩穿着她最常穿的运动鞋,粉色翻白领的上衣,那头乌黑靓丽的长发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和每个假日的早晨一样的出门去了,只是三年了,她再没回来过。。。。 -本章完结- 第七章 - 公主物语 - 泡沫中的苦涩 台北叶宅 叶家的大型宴会厅,今夜,充分诠释了富贵**的真实含义。 商界权贵,政界名流,明星大腕,社会头面人士云集,几乎所有接到请柬的人,都到得齐全。所谓的家族聚会早已改头换面,成了台北上流社会集会。 也难怪,在政经两界都人脉宽广的叶氏家的邀请函,是上流社会的镀金入场券,没有人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衣香鬓影,纸醉金迷。 最高贵的衣饰,最**的体态,尽情展现,每个人,都象钻石般熠熠闪光。 可是,再璀璨的光芒,也掩盖不了角落里,那忧郁的白衣少年,绝世的风采。 修长的手指轻执荡漾艳红微波的水晶杯,水仙花似的美少年,气质神秘,眼光迷离,本身就已是一幅绝丽的风景。 更何况,他还拥有世人难以企及的高贵家世和煊赫身份! 叶浅毅是这个华美的夜的真正的王子,今晚所有名媛仕女目光追随的对象。 也许是上流社会多半拥有优良的遗传基因,今晚的宴会,相貌出众,仪表堂堂的公子少爷,不在少数,但是,叶浅毅,永远是最特别的reads();。 这个男孩,已经出离了一般意义上对男人的“俊,帅”之类的评语范围,风姿秀雅,五官精致得已可用美丽来形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紫式部《源氏物语》里那位姿容绝俗的源公子,但最吸引人的,不完全是他的精致长相,而是他空灵出尘的脱俗气质,置身于喧嚣之中,灵魂却沉静游离于红尘之外,深邃晶莹的眼睛里,有着遥远的不可触摸的世界。栗色碎发飘散,低头扬眉,颦笑之间,皆荡出醉人的弧线,气息却是宁静的,美好协调得令人失魂,让人心动,从目光到心灵,都忍不住沉溺,追随。 一个英伟的身影从舞池中央走来,无数欣羡的目光尾随其后,尹氏财团的长公子无论何时何地,一举一动都备受注目,今夜尹哲亦是全场的焦点之一。他在浅毅身旁站定,从侍应手中接过水晶杯,晶莹的液体如红宝石般闪亮,微一摇,香醇的甘甜荡漾开来。 尹哲举起水晶杯,轻轻的与浅毅碰杯,调侃道:“不跳舞吗?今晚的美女不在少数,你杵在这里,可是碎了一地的心哦!” 浅毅不答,只淡然一笑,越过尹哲的肩膀,目光透过喧哗的人群,射落在正忙于交际的欧明宇身上。 尹哲随着浅毅的目光转身,同时瞥见了周旋于长辈之间的欧明宇,疑惑的问道:“怎么?你好像对何叔叔的女婿特别感兴趣?”尹哲猜不透浅毅眼中复杂的情绪,笑道:“我和他聊过,那人不错,挺健谈的!” “是吗?”浅毅品了一口红酒,将目光从欧明宇身上移开。 尹哲依旧盯着那个方向,不停的赞赏道:“我妈他们一整个晚上都在夸婉阑的眼光好?你觉得呢?” “大概吧!” “可惜婉阑去了巴黎选婚纱,要是她在这里听到这些赞美,还不美死她!”尹哲的心情特别好,自念恩离家出走后,家里的空气就像是被冰封了,死气沉沉的,现在,婉阑的婚事同时为三个家族带来了喜气。叶,何,尹三家从祖父辈就相知相交,曾一起在商场上经历过不少风浪,情同手足,到了他们父辈,其情谊已日渐趋向于亲情,在商场上,三家联手互助,攻如破竹,守如铜墙,所向披靡,成为一方霸主。假期闲暇,逢年过节三家人总是一起结伴出游,就是他们这一辈也感情甚笃。 提起婉阑,尹哲想起了他远在海外的妹妹,黯然道:“婉阑的婚礼,你说念恩会回来参加吗?” 提起念恩,浅毅的心抽搐了一下,只是听到她的名字,心痛的感觉就迅速的曼延至身上每一个细胞:“应该不会吧!” 尹哲见浅毅神情闪烁,眼底闪着丝丝痛楚,便好奇的问道:“听叶叔叔说你要去美国了?” “恩!” 尹哲不解:“为什么又突然决定去了,两年前你连麻省理工大学的转学手续都办好了,可去了才两天就回来了,回来后还大病了一场,之后你再没提过去美国的事,现在怎么又突然决定去了?是不是你和念恩发生了什么事?” 浅毅的目光又转向会场那边的欧明宇,目光深邃,让人难以捉摸,许久他才转过头来对着尹哲露出宁静的笑容:“你想太多了!” “是吗?”尹哲将信将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最好了!毅,去了美国后,如果可以的话,把念恩带回来吧!”尹哲不知该如何表达这份情感,每次想起念恩的不告而别他的心就好难过,一切皆因他而起不是嘛! 浅毅轻轻的拍了拍尹哲的肩膀,了然的道:“你放心吧,我懂!” 尹哲微笑的握住浅毅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兄弟间的默契尽在不言中。。。。。。 -本章完结- 第八章 - 公主物语 - 泡沫中的苦涩 跳耀的阳光温柔的洒落下来,散去了清晨蒙胧的迷雾,明晃晃的,带着些须的暖意,校园里冰封着的积雪也在阳光的辐射下闪着晶莹的光,堪蓝的天空下,放眼望去,世界被添上了一层雪衣。 踏着积雪,念恩飞快的行走于校园的林阴小径之中,路边的休息倚上,零散的坐着些年轻男女,嬉笑拥抱,耳鬓撕摩,这种幽静的小路一直都是热恋中男女的栖息所。 阳光照射在雪地上,映出念恩孤独的身影,周围嬉笑声像是无数把银针,扎疼了念恩的耳朵,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袭来,心就像纸,被人狠命的揉nīe着。 走进留学生公寓楼,念恩不停的对着冻僵了的手哈气,双颊已冻得通红,念恩的宿舍在三楼,那层楼里已亚洲人居多reads();。 “你看最近的新闻了没有?听说欧明宇就快要结婚了!”当念恩路过隔壁寝室的时候,幸灾乐祸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昨天就知道了,唉!尹念恩真可怜,遇到这种攀龙附凤的男人也算她倒霉了!” 虽然早就作好了心里准备,可事到临头,念恩还是无法接受成为众人笑柄的难堪,于是她加快了脚步,来到了自己的宿舍门前,打开背包的拉链,翻找着钥匙。 尖刻的声音又从旁边的那扇门中传了出来:“什么攀龙附凤,你说话小心点,明宇那叫有眼光,知道哪种女人配得上自己!” “你今天怎么了?你不一直很仰慕欧明宇吗?现在他就要结婚了,你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笑不出来,对方可是何婉阑,台北数一数二的千金小姐,人长得漂亮钢琴又弹得好,和我的明宇简直就是绝配,我也算是输得心服口服啦!” “我看你呀,就是坏,自己得不到也不想念恩得到!” “切~~!那女人哪里配,你看她平时穿的衣服土里土气的,我看八成是路边摊几块钱一件的,三年了还是那几件,看了我都觉得恶心!还有啊,我经常看到她半夜打工回来领着饭店里的饭盒,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家剩下的饭菜被她偷捡了回来,她穷酸的那副模样连明宇都看不下去了,常常在背地里为她支付水电煤!我一直都觉得明宇过去和她在一起是可怜她,不然像他条件那么好。。。。。。” 后面的话念恩听不清了,泪水在踏入房门后的那一刻彻底的溃散了,心不停的往下掉像是坠入了一个漆黑的深渊,这一刻天崩地裂般的黑暗。 无力的跌坐在床边,她双手抱膝,将自己的头深深的埋在臂弯之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远离伤害,她不懂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活着那么累,为什么她那么努力,到最后还是将自己弄至如此难堪的地步。。。。。。 一下飞机,叶浅毅就看见父亲的最器重的助手,财团人事主管孙华在出口处的贵宾室等待,身边还有几个面熟的男子,依稀记得是公司高层,微微有些诧异,那群人已迎了上来,孙华站在前方,必恭必敬道:“少爷,车已经备好了!外面记者太多,我们从VIP通道离开!” 透过玻璃隔窗,远远的看见大厅里,聚集了黑压压的一群记者,高举着相机,跃跃欲试,过往的行人都投以诧异的目光,猜测着不知哪位大人物即将驾临,惹出好大的阵仗。 眼光游离的看着那群伸长脖子的记者,浅毅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心,却象寂寞红尘外的孤岛。 只见一群衣着华贵,一看便知身份不凡的人,都拥着那个清俊的白衣男孩,那男孩,清澈的眼睛,冷漠的目光,匆匆的从记者身后离开。。。。。。 坐进等候已久的劳斯莱斯内,孙华拿出电子记事簿,问道:“少爷,是先去找念恩小姐?还是先回家?” 浅毅疲倦的靠躺在沙发背椅上,犹豫了会儿,最终道:“先去公司吧!” 这次来美国,浅毅身上的担子并不轻,为了磨练他,其父叶永康将财团旗下的一个规模不大的子公司交由他去打理,永毅财团太过庞大,旗下的子公司多不胜数,那家子公司主要从事商务电子产品制造,由于市场竞争激烈,总公司高层又管理疏忽,从三年前起,该公司的业绩就一路下滑,浅毅离开台北前,叶永康再三叮嘱必须在半年内转亏为赢,并派心腹爱将前来助阵,其用意是想以此来成就浅毅在董事的威望,为他将来执掌董事会铺路。 -本章完结- 第九章 - 公主物语 - 泡沫中的苦涩 踏出教学楼,寒风扑面而来,欧明宇倒吸一口冷气,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美国的冬天真冷,欧明宇摇头苦笑:回台北不过匆匆数日,对这样的冷竟有些不能适应。 站在台阶上,遥望着这片白茫茫的校园,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留有他生活的烙印,多少个夜晚,为她,忍受冷露的孤独中宵。只为确定她是否平安归来。多少个清晨,为她,克服惺忪的蒙胧睡意。只为在第一时间送上温热的牛奶。又有多少次,为她,苦等在这喧杂的过道旁,只为一瞥那高傲的身影。 从今往后,一切都将归于尘土,与念恩的一切,遥远的就像是前世的梦境。 就让这段情留在这遥远的纯净校园,期许着多年以后它依然润泽光洁,如瓷如玉,神圣不可亵渎,美好得让他随时想起随时微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只是,这世间悲欢离合的美丽恋情,大多无缘,完美的结局。 风雪渐大,拉回飘离的思绪,欧明宇正要迈开脚步,忽然惊住了。风雪中,那抹清丽的身影,格外凄苦,落日余晖,映得她半边脸皎若化雪,冰晶般的冷与空灵,半边脸暗影勾勒,夜月般的孤漠与萧索。 数日不见,她消瘦了不少,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悲凉,寒意从她身上每个细胞发散出来,颤巍巍的她,像是随时会被这凛冽的寒风吹倒,眼前的她憔悴虚弱,欧明宇心中一阵绞痛。高傲如她,怎能承受如此的难堪。 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承载着太多的恨意,只见她步步走来,目光如炬,紧抿的双唇不住颤动,僵硬发紫。周围的人,大都放慢脚步,频频回头,与身旁的友人窃窃私语。 一张手机大小的薄纸‘啪’的打在欧明宇的脸上,沙哑的声音艰难的质问道:“我本不想再见你,可昨天却收到了这个,请你解释清楚,这到底算什么?” 鼓起全部的勇气,欧明宇正视念恩绝望的眼睛,坦率而又诚恳的道:“我知道你恨我气我,你打我骂我,我都认了,只是希望你能接受这笔钱,你现在需要它不是吗?” 确实,她需要它,这学期奖学金的得奖名单已经公布在教学区的宣传栏中了,榜上并没有她的名字,这意味着她必须承受下学期昂贵的学费reads();。 欧明宇弯下腰,拾起地上的薄纸,重新的塞回念恩的手中,她的手指微肿,紫色的淤血上带着暗红的裂缝。握着这双千疮百孔的手,眼里满是心疼:“别再去饭店打工了,接受这笔钱,专心的去念书,你那么有才华,将来的成就定不可限量!”无论如何,他都希望她能过的好些。 “这算什么?”念恩抽出被握着的手,扬起支票,唇角露出一抹凄凉的微笑:“同情?怜悯?还是分手费?” 那凄婉的笑容刺痛了欧明宇的心,他了解她的倔强,于是倒吸一口冷气,违心的道:“爱是双方的,一方的感觉走了,勉强维系也只是徒增伤害而已,但不论怎样,我都该为我们的分手负责,你就当那是分手费好了。” 只见念恩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嘴唇抿得更紧了,尽管心中千万个不愿意,但不得不继续激将道:“就当是我图一份心安吧,你接受它,从今以后我们各不相欠,海角天涯,再无牵挂,当然你也可以不接受,倘若你想以这种方式让我愧疚,让我记住你!”欧明宇用修长的手指捏起念恩的下巴,四目交接,念恩清晰的看见他眼里那轻浮的笑意:“如果那是你想要的,当然,我也会成全你!” 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欧明宇的脸上,虽然早就料到了,但当她打上来的时候,心还是会痛。用力的揉搓着红肿的部位,敛去眼底的悲伤,强装出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模样,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念恩紧接着丢来的支票封住了嘴。 “欧明宇你听着,你给我的屈辱,现在我十倍的还给你,你不需要记住我,因为我也不会记住你,海角天涯,我们互不相欠!”用力的吐出最后一个字,念恩决绝的转身,那一刻眼泪终于奔流,悲伤的情绪肆意的在心底漫溢。。。。。。 欧明宇木纳的看着念恩的背影消失在夕阳下,一种说不出的悲壮美丽。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了,再也没有力气行走的他跌坐在台阶上,双手撑地,抬头仰望,夕阳像火,燃烧着天空。 最后一次,他放纵自己沉醉于过往的回忆之中。 最后一次,他认真的回顾那曾经的似水年华。 偌大的校园,青涩的恋曲,此去经年,美景难在,人生漫漫,其路修远,纯真如梦的爱情恐再难寻觅。,惟将这一切牢牢的刻画在心中,夜深人静时,细细品味。 落日西沉,天空被裹上了深蓝色的帷幕,点点繁星如钻石般熠熠闪光。校园里,路灯通明如火,遥相呼应。 曲终人散,清冷的校园此刻格外的寒冷,一声深沉的叹息过后,欧明宇无力的站起身,打理了下有些褶皱的衣角,准备离开。无意间却瞥见石阶上横躺着的支票,念恩刚才用力一摔,支票从他的脸上滑落,当时,他的脑海里满是念恩悲伤的神情,根本无暇理会,却没想到纸沾了水后便紧紧的粘在地上,那样大的风也没将它吹走。 再度的弯下腰,拾起地上的支票,刚想要将它揉成一团,支票上那娟秀的字体让他整个人震惊了。 这不是他给念恩的那张十万美金的支票,上面赫然写着一百万美元,整整翻了他十倍,签名处,尹念恩三个字异常醒目。 耳畔飘过念恩愤怒的严词:。。。你给我的屈辱,现在我十倍的还给你。。。。。。 真的是十倍,欧明宇的脑袋像是炸开了,乱成一团,这不像是一张假的支票,她哪来的那么多钱? -本章完结- 第十章 - 公主物语 - 泡沫中的苦涩 刚回到宿舍,就见宵子穿上大衣,正欲出门,于是用力的抹去脸上残留的泪痕,微笑道:“要去约会吗?晚上有点冷,多加点衣服reads();!” 见念恩归来,宵子赶忙脱去外套,欢快的将她拉到床边,兴奋的道:“我刚想出去找你,你就回来了?” “找我?怎么了?” 宵子的脸就像是朵盛开的玫瑰,灿烂无比:“这下子,你真该好好的感谢我,为了你的事我几天都没合过眼了,终于,在我的口水攻势下,布朗教授答应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在一个星期内交了那篇论文,他答应会重新审核你的成绩。” 念恩感动的看着好友,哽咽道:“你这么多天不在寝室,就是去找布朗教授了?” 宵子用力的点头,唾沫横飞道:“你不知道他有多难找,一会去纽约汇报工作,一会儿去英国做讲座,我在纽约足足等了他三天才把他给盼来,然后我又在他面前大说特说欧明宇这个负心汉是怎么欺负你的,说的他义愤填膺的,真恨当年收了他这么一个学生。” “宵子!”念恩的眼眶红红的,在美国的三年,她历经人世间的沧桑变换,看多了人性之复杂无常,却反而不适应好友的真诚相待,曾经,她傲视一切,将所有的好都视为理所当然,如今那点滴的真情如一股暖流注入心间,弥足珍贵。 宵子对着念恩嫣然一笑:“你放心吧,教授说了,奖学金的事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将论文交了,他会为你向学校重新申请的!” “宵子,真的谢谢你!”念恩真诚的握住她的手感激道。 宵子爽朗的笑道:“傻丫头,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谢吗?你忘了吗?上回我在教室贫血晕倒,周围的人只顾看热闹,你吓得不清,却又背不动我,急得当场哭了。” 念恩脸上闪过一抹灰暗的神情:“当时除了哭,我什么都不会做,后来还是明宇来了,才把你抱到校医院去的!” 宵子生气的挥了挥手,道:“警告你,别再提那个混蛋了,以后别让我碰见他,哼,气死我了!” 看着宵子气鼓鼓的模样活像个小暴龙,就差鼻子没有喷火,念恩情不自禁的笑了:“怎么觉得你比我还生气呀?” 突然,宵子用力的抓住念恩的双手,无比认真道:“念恩,你以后一定要找一个比他老婆更有钱,更有地位的男人,然后打扮的比那个何什么的,诶呀,不记得她叫什么了,反正就是那个千金小姐,将来,你一定打扮的比她更像公主,然后神气活现的在他面前炫耀,让他后悔去吧!” 念恩抽出被握着的双手,笑容里的意味越发的苦涩了:“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想当年他追你追得那么轰轰烈烈,我真以为他爱你爱到了天荒地老永不变心,谁知道,才一眨眼的功夫,他居然跑去跟别人结婚了,他什么时候在外面有女人的,又是在什么时候谈婚论嫁的,这些你都不知道,他瞒得跟水桶似的,我真恨不得拿把菜刀将他给霹了!”宵子的性格较为直率,男孩子气十足,虽然说话有些粗鲁,心灵却如山涧清泉般清澈通透。 “算了,知道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一抹淡如远山的落漠,那么飞快的,掠过她眉梢眼底:“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他后悔也好,难过也罢,都与我无关了!” 看着念恩落寞的神情,宵子激动的道:“你逞什么能啊,你看你现在死气沉沉的样子,明明还是没有放下,你总是这样,难过了也不说,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念恩不想与她争辩什么,今天一整天,她像是打了无数场的硬仗,浑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也许是着凉了,喉咙疼得像火烧。眼前的路太渺茫了,此刻,她只想饱饱的睡一觉,让心静静的‘躺’一会儿。 -本章完结- 第十一章 - 公主物语 - 泡沫中的苦涩 走在喧哗的校园里,耳畔依旧回绕着银行工作人员的话:“尹小姐,到今天为止,您开出的那张支票并没有人前来兑现!” 他一定以为那是一张空头支票,根本不屑去兑现,念恩自嘲的笑了,自己真傻,对他终究未能完全忘情,其实他应该早就将她抛至九霄云外了,支票的真伪,他根本就豪不在意。 风依旧凛冽的吹着,堪蓝的天空,浮云渐渐飘远,明亮的阳光四射开来,如柠檬果冻般的透亮reads();。 从银行回来,连午饭都来不及吃便匆匆的赶到教室,却发现空无一人,这才想起,今天是实验课,于是匆匆忙忙的赶到试验大楼,果不其然,宵子他们已经开始做实验了。 “教授来了没?”念恩匆忙的带上手套,开始整理试管。 宵子阴阳怪气的道:“来了,去拿器材了,马上就回来!” 念恩将一小瓶粉色液体小心的倒入试管中,轻轻的摇晃了几下,冒出一些微小的泡沫,正准备添加另一种试剂,却见宵子撇着嘴,单手撑头,不断的摇晃着手里的试管,“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宵子弩弩嘴,示意念恩向前看。 由于刚才太过匆忙,念恩没注意到今天的实验室多了好些女生,她们成群结队的坐在最前排,其中好几个女生因兴奋而涨红了脸,几双眼睛贼碌碌的往外窥伺,令念恩惊讶的是向来高傲的季晓琴竟然也在其中。 季晓琴出生名门,天生丽质。父母皆是政界高官,其家族在日本极富盛名。留学美国之后交往的也都是些商政名流,因她条件太过出色,令许多的爱慕者望而却步。 “季晓琴果然漂亮!”身后传来同班男生赞许的声音:“千金小姐,气质到底不一样!” “看来新助教魅力当真不小,以后我们可惨了,美女都围着他转了!”另一个男生接口道。 新助教?念恩听得迷迷糊糊的,再向前看,只见那些女生各个伸长了脖子,互相握双手,兴奋得只差没有尖叫了。 念恩微笑道:“新来的助教很帅吗?惹出这么大的阵仗?” 宵子突然睁大眼睛,激动的握住念恩的手,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见过他?” 念恩像是发现新大陆般的研究着宵子的神情,恍然后的惊叹:“你该不会也?” “嘘!”宵子赶忙捂住念恩的嘴。 念恩用力的掰开宵子的手,笑意直达眼底:“天哪,他有那么帅吗?连你也被攻陷了?” 宵子眼神迷离,像是看向远方,又像是穿透了时空,只听她幽幽的道:“我终于知道什么叫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了!” 念恩好笑的伸出五指在她的面前恍了恍,“拜托,你才见了人家一面,就这么神魂颠倒了?” 宵子无精打采的移开念恩的手,一束黯然的目光投向了前方的季晓琴,喃喃自语道:“她为什么要来,有她在,我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念恩也不解,像季晓琴这种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围在她身边,相貌出众的豪门公子应该不在少数,为何今日竟与这班她平日里不屑观之的呱燥女生为伍。 再仔细观察一下那些女生,竟都有些面熟,微一思索便道:“那位助教也是亚洲来的?” “你怎么知道?”宵子的眼睛闪闪发亮。 念恩笑道:“很简单,今日聚集于此的大都是亚裔女子,而且你向来不喜欢老外!” 宵子一扬眉,神情得意:“还是你最了解我!” “好了啦!”念恩收敛了笑容:“在你那位王子还没来之前,还是专心做你的实验吧,下课前完不成有你好烦的了!” 宵子无限乖巧的道:“知道了啦!”但眼睛始终瞄向门外,神情紧张reads();。念恩无奈的摇了摇头,展开实验要求纸,迅速的搭建好实验仪器,又转头看了宵子一眼,只见她仍目不转睛的看向门外,看来,今天她要做两人份的实验了。 “倒入2摩尔的HCL溶液!”念恩一边念,一边小心的测量着。化学实验总是她最头痛的课程,向来粗枝大叶的她很难做好这项细心的工作, “遭了,好像加太多了!” “遭了,她走过去了!” 念恩和宵子异口同声道糟了,但喊的确实截然不同的事,宵子诧异的转头,却发现念恩眉头微皱,正专注的研究她的滴定管,应该是实验出了什么纰漏吧,无暇顾及太多,宵子再次将头转向门口,这时只见季晓琴已走到新助教的面前了。 实验室突然一片宁静,静得仿佛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念恩不用看也知道,定是那位帅哥助教来了。 宵子紧张的拽着念恩的衣摆,不停的咬着自己的指关节,声音像是快要哭出来了:“怎么办,两人说话已经超过二十秒了,他和季晓琴好像认识!” 念恩摇晃着手里的液体,有口无心的道:“那也不代表他们早就认识!”说完,她将刚才摇晃液体倒入滴定管中,液体很快的就变成棕黄色的了。 “哇,那季晓琴也太不识相了,人家摆明了是不想理她,三翻四次的往前走,她拦什么拦?”宵子轻声的做着她的现场追踪。 “会吗?”念恩不以为意的道:“男人不都喜欢美女吗?” “NO,NO,NO!”宵子可得意了:“他完全是冷着脸,对她爱理不理的,摆明了是嫌她烦!周围的那群女生快要发飚了。” 念恩核对了一下实验要求,她明明没有弄错呀,怎么实验的效果完全不同。 突然,宵子在她耳边大叫一声:“怎么办,他往这里看了,天哪,正面看,他更帅!” 念恩埋怨的抬头,“拜托,这两天我的听觉不太好,耳朵一直都在嗡嗡作响,惊不起你这样一惊一咋的。” “啊!”宵子继续她的高分贝:“怎么办,他向我走来了!你说我要不要问他问题?” “我要问什么呢?”宵子看着念恩帮她支好的铁架台,寻思着该如何开口,心慌意乱中,一侧头,瞥见那位年轻英俊的助教神情大变,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接着他神情紧张的冲了过来。 宵子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仿佛快跳出嗓子眼了,当他飞快的从她身边越过。扑向缓慢倒地的念恩时,那一刻,世界出奇的安静,就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消失了。 回过神已是两三秒钟之后的事了,当世界再次恢复声音,她听到一个女生激动的叫喊声:“快叫救护车吧!” 这才幡然醒觉,转身一看,念恩双目禁闭,倒在了助教的怀中,憔悴的脸色在实验室的灯光下越发的苍白了。 一股恼恨涌上心头,她怎么就那么粗心呢?这两天,念恩的神情一直都是恍惚迷离的,原以为是正常的失恋症候群,却没想到。。。 没有片刻的迟疑,那位年轻英俊的助教横包着念恩冲出了实验室,宵子好不犹豫的紧跟其后。 刚跑出实验大楼,一辆加长版的黑色林肯车已停在了门口,司机慌忙下车,为他们打开车门。 周遭的景物急速倒退,汽车以飞一般的速度冲出校园,消失在空旷的公路上。。。 -本章完结- 第十二章 - 公主物语 - 泡沫中的苦涩 车子飞快的驶入门禁森严的叶家大宅,经过长而幽深的林木扶疏的青石通道,才停在主楼门前,远远的,便看见门前站了一群人,领头的是管家忠叔,黑压压的,站满了门廊。 车刚停稳,忠叔上前一步,替叶浅毅打开车门,浅毅抱着念恩下了车,急道:“苏医生来了没?” 忠叔道:“前脚刚到!” 浅毅大步流星的往里走,俊俏的脸上满是焦虑。宵子紧跟其后,心中忐忑。一时间所有人都忙成一团。 ‘嗵!嗵!嗵!’,古老的钟声深沉的回荡在叶家每个角落里,二楼的客厅此时格外寂静,自念恩被送入房间救治已经一个多小时了,紧闭的房门让人心绪不宁。 宵子偷偷的斜眼打量了着这位年轻的助教,精致的五官,忧郁的外表,空灵出尘的脱俗气质,深邃晶莹的眼睛里,有着遥远的不可触摸的世界,宵子从未见过这样美的男子,他就像是严冬白雪覆盖的冰湖,美得萧瑟而寒冷。那样的冷,由内而外的散发,是一种,绝望的味道, 第一眼见他时,清澈的眼睛,冷漠的目光,一种近乎致命的吸引力让她整颗心沦陷,沉溺。 环顾四周,宵子不由感叹,这样的豪宅,亦非寻常富豪可以企及,上天多么不公,这样完美的男子居然还拥有如此显赫的家世,记得前两日,她曾义愤填膺的要念恩找一个比何婉阑更有钱有势的男人,当时她因心里气愤而信誓旦旦,但心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现在,眼前的男子将所有的不可能都化成了可能。 望向紧锁的大门,宵子的心中飘过团团疑云。念恩突然昏倒,教室里的人各个都手忙脚乱,其中却以这位助教最为担忧,抱着她,一路狂奔。 车上,他对昏迷不醒的念恩呵护备至,对她额头高烧的内疚自责更有甚于她这个**密友reads();。 就算是此刻,他虽静默无声,但神情中的焦虑担忧无法掩饰,眼睛频频探向那所严密的房门。 一时间,客厅里,透着一层诡秘。 过了一会儿,门‘霍’的开了,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医生走了出来。浅毅与宵子一同走上前。 苏医生轻拍了几下浅毅的肩膀,安慰道:“别太担心了,我已经为她做过全面的身体检查了,不是哮喘复发!” “哮喘复发?”宵子像听天书般的夹在中间,心里隐约感到什么。 叶浅毅轻轻的吁出一口气,道:“那她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苏医生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他取下脖子上的听诊器,忧心忡忡的道:“初步诊断是疲劳过渡,她的血糖血脂都很低,是平日里太不注重饮食和休息导致的!你们这群孩子总把年轻当资本,不注意身体,消耗过渡,等到将来留下什么后遗症就有你们好受的了。” 苏医生见浅毅的脸色泛青,连忙宽慰道:“还好,她小时候好动,除了有哮喘之外,体质是你们几个孩子中最好的,等到她醒了,带她去瑞士好好的调理一段时间应该能恢复元气!” 浅毅苦笑:“如果她肯乖乖听话,尹叔叔夏阿姨他们也不用这么烦恼了!” 苏医生也无奈摇头:“念恩个性从小便倔强如牛,确实不易对付,不过。。。”他看向浅毅,眼底的笑意有些玩味:“有你的似水柔情在,还怕圈不住她吗?” 令宵子震惊的是,这个冷面小子居然笑了,他的笑容竟如此的羞涩,一抹孩子气的味道,“苏医生,还有一事!念恩在这里的情况还是不要告诉尹叔叔了,我怕他挂心!” 苏医生点点头,道:“这个我有分寸,你好好照顾她,我还有事,先走了!” 临走前,他向一旁的宵子点头致意,接着在佣人的引导下,下楼去了。 等到苏医生走后,浅毅才转身,看着宵子,水晶般的眼眸令宵子有半刻的窒息:“你就是宵子?” “恩!”木纳的点头。 “常常听念恩提起你!”淡淡的微笑已让宵子受宠若惊:“谢谢你刚才那么关心她,念恩的情况已无大碍,我派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搭车。。。。。。”话尚未说完,浅毅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命管家备车,接着转身走入念恩的房间,没再多看她一眼。 地板上像是有数万个钉子,扎得她脚生疼,却又无法移开,眼睛直直的盯着被关上的房门,一种揪心的疼痛四散开来。直到管家忠叔上来,宵子才缓过神,沉重的迈开脚步,晃眼间,瞥见客厅电话机旁竖立着一架相框。 一种冲动让她不顾管家诧异的目光直冲上前,拿起相框的手无助颤抖。 粉色烂漫的无名树下,一个明朗少女沐浴在这漫天漫地的樱花雨中,摆着胜利的手势,笑颜如花,身旁,白衣的俊秀男子,正懒懒的对她展开温柔的笑容,映得这一天的碧树繁花,灿烂生辉。 忠叔上前,看着宵子手中的相片,笑了:“这是念恩小姐十四岁生日,大少爷陪她去东京都照的,般配不?” 看着相片上的念恩,宵子的心阵阵刺痛,说不出的难受,**三年,却从未发现,她竟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心像是滑落无涯深渊,无限的失落。。。。。。 -本章完结- 第十四章 - 公主物语 - 泡沫中的苦涩 叶宅书房 修长的手指划过文件彩页上季晓晴俏丽的脸庞,叶浅毅沉思道:“原来是她?!”上星期在实验室初次见她时,只觉这女生很面熟,有似曾相识之感,如今才恍然,原来他们确实见过。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一抹深不见底的笑容撩过他的眉尖直达眼底,澄净的眼眸中透着海般的深邃,如捕捉猎物的夜鹰,那么锐利。 “少爷,不好了,念恩小姐又在那里发脾气了!”一个女佣横冲直撞的跑了进来,劈里啪啦道:“屋子里的东西都被她砸得差不多了,现在连忠叔都没有办法了!” “呵呵!”忍不住的抿嘴偷笑,却引来女佣异样的目光,于是浅毅收敛了笑容,淡然的道:“叫忠叔进去帮她整理一下房间,特别是床,要仔细的检查,确保没有任何的玻璃或硬木碎片,她吵累了就会睡的!” 那女佣见浅毅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有些急了,“可是,少爷,念恩小姐她。。。” “行了,你先下去吧!” 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浅毅继续埋守研究文件,见少爷如此不打紧,那女佣自知没趣,只得怏怏的退了下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下次进来前记得敲门!” 女佣脸一红,背对着浅毅点头哈腰了一阵之后,慌忙的逃了出去。 女佣走后,浅毅再也无心手中的文件,沉沉的靠在沙发椅上,迷人的笑容情不自禁的浮现在他英俊的脸上,三年了,她的脾气还是没变,令人头痛,但同时一种幸福的味道又在心底回荡,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的两小无猜。。。 念恩的房间 凌乱的房间里,念恩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像是满屋子的残骸碎片都解不了她的心头之恨,怒火从她的头顶中烧。 ‘吱~’门被人推开了,露出一小个缝隙,在明亮的灯光的照应下,隐约可见一个修长的身影。 不等门全部打开,念恩手中的抱枕以一条优美的弧度向门上‘砸’去,却牢牢的落到了浅毅的手掌中。 “呼!”看着横空飞来的抱枕,浅毅的嘴角扬起一个无奈的笑容:“还好从小就练就了这身本事,不然。。。” “不然什么,那是棉花做的,就算砸到了你也死不了!”念恩睨着眼看他,腮帮子气得鼓鼓的。 醉人的笑容从嘴角洋溢开来,浅毅温柔的将抱枕放到床上的枕中间之后,才在沙发上落坐。见念恩负气的转头不看他,只得强硬的反转她的身体,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好脾气的哄道:“你病还没痊愈,乖乖的修养,别再闹别扭了好不好?” 念恩不满的甩开他的手,生气的道:“我好的很!是你太大惊小怪了!”说着她双手合十,拜托道:“我真的要去打工了啦,这么多天不去,搞不好人家都把我的位置给顶了!” “那就不要去打工了!” “那不行,我欠你那么多钱,不打工怎么还?” 浅毅还真有些堂目结舌:“你打了工就能还我了吗?” “我?。。。”这倒是真的难倒念恩了,想起来美国前的一断时间,她和家里闹翻,连买机票的钱都没有,当时全仗浅毅救助,她才能留学美国,想起当年的挥金如土,念恩内疚的道:“。。。我欠的钱很多吗?大概有多少呢?” “恩!”浅毅认真的点头,眼睛扫向那碎了一地的花瓶摆设,眼底弥散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笑意,随着他的目光,念恩见到了被自己摔得不成形的家具摆设,一时间羞得满脸通红reads();。 “这些东西应该值几十万吧!” 此刻,念恩心里懊恼的不得了,原以为三年的磨练已能完美的蜕去那曾经的华丽,原以为自己不在是那深深庭院中任性妄为的公主,原以为自己已足够的坚强去面对人生的千回百转,原来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当最亲的人来到她的身边时,当她不在孤独无依时,任性,撒娇,发脾气,这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 最讨厌的还是坐在她身旁的男子,明知道她目前的处境,还为她出难题,亏他还拥有一张天使般的面容,真是可恶极了。 想到这里,念恩嘟哝着嘴,不满的道:“你这个坏小子,不就摔了你一点东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还和我计较这些,这些东西放在那里一百年你也不会正眼看它,而小时候我可是把我的布丁,雪糕,,玩具,还有什么,让我想想看。。。!”念恩开始很认真的翻旧帐,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还有床,这些我每次都分你一半,那些都是我的宝贝,当时我有没有问你要过钱呀?” 当初吵着闹着要还钱的是她,说不让她还钱比杀了她还让她痛苦的人也是她,如今却怪浅毅不好,这实在是令人哭笑不得。 浅毅见念恩说得气愤,于是赞同的点点头,道:“很有道理呀,那照你这么说来,好像你比较吃亏?” “那当然!”念恩神情得意。 “这样算下来,我不是欠你很多钱吗?怎么以前都没发现?”浅毅语气震惊的道。 念恩俏皮的笑道:“嘿嘿,现在发现也不晚呀,还钱的时候记得要加上利息哟!” “十几年的利息,那你岂不是赚翻了!” 念恩调皮的吐吐舌头:“应该还好啦!” “不知道加上利息的钱够不够补偿我碎掉的古董花瓶?” 见浅毅有所思,念恩连忙补充道:“当然够,当然够,你的那些花瓶算什么,在我眼里不过是用泥土烧出来的器皿,我的东西可不一样,你看,布丁是我最爱吃的,玩具是我爸从日本带回来的,我好不吝啬的拿出来与你一起分享,这份心意简直就是无价的!” “你说得对!”浅毅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道:“是我不好,不应该那么计较,硬要把钱和你算的那么清楚!” “是啊,你现在终于知道自己有多不好了吧!?”此言一出,念恩立刻醒悟,满脸通红的对着浅毅又捶又打的:“死小子,你太过分了,居然设个圈套让我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坏了?” 浅毅抓住在他身上乱打一气的手,凝视着念恩的眼睛,认真的道:“念恩,我知道到了今天,你还在生夏阿姨和尹叔叔的气,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将我也算在里面?” 念恩不服气的道:“我哪有将你算在里面?”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和我算的那么清楚呢?”这才是问题的重点。 念恩自知理亏,低着头,小声的道:“知道了啦!” 门外,管家忠叔通过门缝偷偷的往里瞄,暧mei的笑容浮现在他苍老的脸上,少爷虽然从小就沉默寡言,但和念恩小姐在一起的时候却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原本气势凌人的念恩小姐,此刻正像只小猫一样的安静温顺。看来他俩久别重逢定是有许多悄悄话要说,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本章完结- 第十五章 - 公主物语 - 泡沫中的苦涩 麻省理工大学学生餐厅 宵子抬头,见念恩盘里的牛排几乎没动过,于是好言相劝道:“就算心里不开心,也别拿自己的胃出气,你看,牛排快被你叉烂了!” 在宵子的提醒下,念恩才如梦初醒般的看向盘里的食物,“我好笨哦,连牛排都切不好!” 宵子摇头道:“你不是笨,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完,宵子朝着浅毅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微微叹息。 “什么酒不酒的?”念恩情绪失落的低语道。眼睛在不经意间又探到了餐厅的尽头。 在临近餐厅尽头的一个小角落里,浅毅与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同席而坐,相谈甚欢的模样。 念恩一早到学校就听到周遭同学在背地里窃窃私语,在她养病的三星期里,叶浅毅与季晓晴过密的交往俨然成为全校的风云事件。 季晓晴貌美如花向来是全校男生关注的焦点,只是她为人冷傲,鲜有男生可以亲近,如今却与新来不久的助教打得火热,这让不得不让人惊叹,原来她冷滟的外表下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怀春少女,对帅哥没有抵抗的能力。 在麻省理工,叶浅毅是个颇具争议的人物。首先,他是女生心中完美的白马王子,他绰约的姿容已引起学院间各国女生的惊叹与痴迷,他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使,有着高贵的气质,神秘的魅力。再者,他的助教之名显然是有名无实的,第一天除外,这三个星期来,他逗留在学校的时间屈指可数,每一次都与季晓晴形影相伴。这不得不让人揣测他俩之间是否有着非比寻常的暧mei关系。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记得在叶家养病时,念恩曾开口问过浅毅:“喂,你是怎么当上我们学校的助教的?那些老古董教授对自己的助教向来严格,一般都喜欢重用自己的得力弟子,你又不是我们学校的,而且你也没攻读研究生?!” 浅毅并没有正面回答念恩的问题,他坐在她的床边,伸出手,摸了摸念恩的额头,欣慰的道:“恩,烧都退了,喝完粥再吃点药,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说完,他端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燕窝粥,舀起一勺,放到嘴边轻轻的吹吹。 “你不说,我不吃!”念恩赌气似的别过头,对送到嘴边的粥视而不见。 “我怕我说了你会生气!” “哼!你不说我更气!”念恩依旧鼓着小嘴,活像个小债主。 浅毅投降道:“好,我告诉你其实我是用钱买的,现在你可以喝了吧?” 念恩的眼睛睁得比桂圆还大,她吃惊的道:“为什么呀?这太荒唐了?” 浅毅不再回答,只强硬的将粥灌到她的嘴中,凝视着她的眼眸闪着异样的光彩,满是宠溺。 原以为这份荒唐是为了自己,心头曾无限甜蜜,如今却知这一切不过是自做多情而已,心脏陡然间被缩紧,酸涩难当。 用完午餐的浅毅与季晓晴并肩徐行向出口走去,无意间,浅毅瞥到了那抹失魂落魄的身影,正恍惚的坐在窗边,搅动着盘子里的食物。 “医生不是叫你再多休息一个星期的吗?你来做什么?” 念恩茫然的抬头,却见浅毅生气的望着她,他身后,季晓晴好奇的打量着她。 她讨厌这种被研究的目光,于是不耐烦的道:“你怎么这么罗嗦啊,活像我妈!” “你?reads();!” 见气氛异常怪异,宵子连忙打和的道:“好巧哦,学校那么大,我们能遇到还真是有缘,不如大家一起坐下来喝杯咖啡!” “好啊!”季晓晴到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热情。而浅毅则被动的被她拉着坐下,眼睛一直盯着念恩,几次张开嘴巴想要解释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全说不出来了。 气氛似乎比刚才更糟糕,念恩失落的切着牛排,对眼前的两人视而不见。宵子想要找些话题缓解一下尴尬,却不料,这时季晓晴如发现新大陆般的叫了出来:“哦,我终于想起来你是谁了?” 她手指着念恩,表情中有欣喜,有崇拜,更有一份不可捉摸的羞涩,季晓晴似乎没注意到浅毅错愕的神情,念恩微蹙的眉头,兴奋的道:“几星期前,你突然晕倒,当时我就觉得你好面熟,现在才想起来,你是欧明宇的女朋友!” 宵子震惊的看着季晓晴,没想到在除去了冰冷的外表之后,这个女孩居然纯真的像个孩子,就好像是从火星上来的,与地球人格格不入。不顾念恩铁青的脸色,她还在那里滔滔不绝的道:“浅毅,你知不知道,欧学长曾是我校唯一一个亚裔血统的学生会主席,人长得帅,功课又好,运动万能,每次学长打篮球,学姐都会站在旁边为他加油,真的好令人羡慕哦!他们两人都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哦,曾经还得过校园最佳情侣奖呢!” 季晓晴的话正好戳中了浅毅的痛处,他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强行压制胸腔里那股排山倒海般的痛楚,盯着念恩的眼睛里有着浓到化不开的悲伤,吐出的每个字却都是那么艰难:“他。。还。。真。。令。。人。。羡慕!” 心像是**了万丈深渊,沉重的让她无法呼吸,最害怕的事情还是被揭穿了,此刻她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握着刀叉的手已快掐进了肉里,心好痛,好痛。为什么会这样,慌乱间,她见到浅毅的双手无助颤抖,是他的心在痛吗?那份痛楚竟然那么清晰的传递了过来。 “行了,别再提那个混蛋了!”宵子不耐烦的开口阻止道:“念恩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啊!对不起哦,学姐,我是不是提到了你的伤心事,对不起,对不起!宵子学姐说得对,他样样都好,就是人品差了点,嘿嘿,学姐那么漂亮,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叫你不要说你还说?”宵子生气的骂道. 一旁,念恩显得十分局促尴尬,不知为何,眼前的女孩让她厌恶,那样的伪装未免也太虚假了! 念恩的疾言厉色更将季晓晴衬托成偶像剧中受人欺负却纯真美好到让男生心疼的女主角。 她委屈的揣紧了浅毅的袖管领口处的褶角,晶莹的泪滴在眼眶里打着转,柔弱的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娃娃。 这样的女孩简直令人作呕,浅毅一定会和自己一起讨厌她的,念恩深信不疑,从小,他就是她的影子,她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吃她爱吃的食物,看她爱看的书,学她最爱的名曲。。。。。。 “既然做得出为什么还要怕别人说呢?” 冰冷的声音如千斤重锤般的打在了念恩的心口上,血肉模糊的,她简直不敢相信那声音竟然是从他嘴里发出的,每个字都像是把利刀,剜着她的心,疼得发不出一丝声音。此刻她只想克制住眼眶里那些多余的水分,决不能在‘他们’面前示弱。 浅毅双唇紧抿,脸色惨白,转头避过念恩受伤的眼睛,拉起季晓晴的手腕,道:“我们约了你爸爸喝下午茶,迟到了不好!” “恩!”季晓晴乖巧的点点头,用手抹去脸上残余的泪痕,跟着浅毅,一起出了餐厅。 -本章完结- 第十七章 - 公主物语 - 泡沫中的苦涩 四周突然出奇的安静,所有人都屏息以待,见念恩接过晶莹剔透的水晶杯,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一甩手,红色的液汁四溅开来,黏稠的痰液被泼到荣少爷的脸部,样子怪滑稽的,惹得念恩一阵好笑。 见少爷被人羞辱,聚集在门外的手下各个义愤填膺,要不是野田拦着,他们早就冲进来将这个不识天高地厚的女子宰了。 念恩见荣少爷一脸红酒,神情狼狈,格格娇笑道:“你自己珍藏的酒还是自己喝吧,我可没这个口福!” 原本满腔怒火的荣少爷在瞥见念恩甜美的笑容后,消去了一大半,那么可爱的女孩,真要对她拳脚相加,他还舍不得。 轻轻的抹去额头上的红酒汁,有些狼狈的道:“你很有个性嘛!” “谢谢!”念恩将这赞美当作补药全都吃到肚子里去。 一旁,酒吧的老板背心都快急得出汗了,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连天龙社的太子爷都开罪了,这小丫头是在断自己日后的生计呀。 荣少爷迟疑的望着念恩,原先的那些想入非非的情yù早在这场较量中被磨光了,自他出生到现在从未有人敢这样违拗他,这丫头一而再再而三的当中羞辱他,如果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日后在帮会兄弟面前他又怎能服众。 “少爷!”野田见少爷迟疑不决,于是上前出谋划策道:“一直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如先将这位小姐带回去,再做计较!” 荣少爷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他白了野田一眼,恼怒的道;“要是能带回去我早就带回去了,还用得着你在这里多嘴reads();!”原来这位荣少爷仗着家世在外胡作非为,家里人所知不祥,只当他天性**爱拈花惹草也不以为意,都期盼着他年岁渐长之后能有所收敛,丰泽家族虽**起家,但家教甚严,决不允许孩子在外仗势欺人。 野田跟随丰泽荣多年,当然知道他心中顾虑,于是提醒道:“少爷您大概忘了,我们这是在美国,山高皇帝远,夫人又痴痴呆呆的,所以只要堵住下人们的嘴,老爷又怎么会知道呢!” 被他这么一提醒,丰泽荣连忙省悟,气势也陡然间增长了不少,得意之情油然而生。眼睛流连于念恩的身上,最终道:“既然你敬酒不喝喝罚酒,就休怪我无礼了!” 说罢,门外的那群人蜂拥而入,向念恩涌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念恩急道:“等一下,你们这算什么,人多欺负人少?” 野田哭笑不得,这位小姐怎么到现在才明白过来,于是正色道:“没什么,我们只是想请尹小姐到府上去做客而已!” 念恩一转头,嗤之以鼻:“切~~!你叫我去就去,那不是太没面子了?” 丰泽荣好笑道:“你把我的面子都丢光了,现在你有说不的权利吗?” 念恩点头道:“你这么说也蛮有道理的,不过你让我去你家做什么?事先声明,我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你把我请过去,可不要后悔!” 她还真以为他是请她去作客的吗?丰泽荣彻底的被眼前的女孩搞糊涂了,刚才的她桀骜不驯,坚毅凛然,一身傲骨让人钦佩,可如今,她怎么忽然变得那么单纯了,瞧她脸上天真调皮的神情,她是真的不知道他请她回去的用意?还是在装傻呢? “那我们就走着瞧喽!”丰泽荣的唇边绽放出一个邪气的笑容。 见周遭的人又都朝自己汇聚,念恩心不甘情不愿的道:“行了啦,我自己会走,你们少动手动脚的!” 听到动手动脚这四个字,丰泽荣不悦的瞟向属下,他们立时停手,不再向前,这时,念恩已大步流星的走到他面前,昂首阔步道:“不就是去你家吗?还不带路!” 丰泽荣疑惑的看着念恩,暗中揣测她到底在耍什么花招,心里虽这么想,但他涵养工夫极好,表面竟丝毫不露声色,引领着念恩往前走。 他们身后,野田锐利的眼神直盯着念恩的背影,直觉告诉他,这位小姐不简单,以虚避实,以柔克刚,四两拨千金这招倒是被她发挥的淋漓尽致。 前呼后拥下,丰泽荣开着名贵的法拉力跑车一路奔驰。路上,他时不时的打量坐在身旁的念恩,只见她睡的香甜,毫无防备,这对他简直就是一种天大的侮辱。要不是车道上时不时有警车巡逻,他真想现在就停下来,给她点教训。 最后,车缓慢的驶入一幢英式豪华建筑庭院。车刚停,念恩便打着哈欠醒来,刚睁眼,就被眼前的建筑深深吸引住了,连番赞赏道:“天哪,好漂亮的房子!” “喂!”还没等丰泽荣回过神来,念恩已欢快的下了车,围着他家的房子团团转。见她欣喜的神情就像是在欣赏一件极其珍贵的艺术品。 “这是中世纪最欧洲最流行的古堡型建筑之一!”念恩边前后大转,边赞叹道:“我妈对这类建筑情有独钟,我也很喜欢,想不到你们还挺有品位的嘛!” 见念恩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房子上,丰泽荣心底燃起一种被忽视的不悦感,于是用力的拉过念恩的胳膊,不让她四处打转:“如果你今晚把我哄得开开心心的,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将这栋别墅送给你了!” “喂!你是小孩子吗?还需要别人来哄才开心!羞不羞呀?”念恩佯装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用力的抽回被他紧握着的胳膊,委屈的道:“你看你,干嘛那么用力,都有印子了reads();!” 丰泽荣低头一看,雪白的手臂上赫然五个手指印,又听她语气娇弱,心下一阵懊恼,自责刚才不应该那么用力。 见丰泽荣低头不语,念恩打破沉默道:“好了,外面我见识过了,现在我要参观里面了!”说完,她又自顾自向屋里跑去。 “少爷!”野田见状,连忙上前提醒道:“这个女孩太奇怪了,死到临头,还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其中一定有古怪,您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丰泽荣望着念恩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道:“我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能耍出什么花招,没想到来美国竟遇上这么个人,至少生活不会这么无聊了不是吗?” 等到丰泽荣安排好手下,走入大厅,见念恩如好奇宝宝般打量着墙上的肖像画,于是走到她身旁,神色暧mei的道:“如果你有本事不让我厌倦,说不定哪一天,你的画像就会挂在我家长廊里!” 念恩毫不理会他的轻浮**,也不无暇再去伪装成那副呆呆傻傻的天真模样来周旋这位大少爷,此刻她全部的心力都集中于墙上这几副肖像画之中,画上的人好熟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你干嘛盯着我姑姑的画像发呆?”丰泽荣忍不住问道。 “你姑姑?” “对呀,怎么了?”丰泽荣开口道:“不止我姑姑,这里还有我奶奶,我妈妈,只要是我们家族的女性,都会请人来绘制肖像!” 念恩心里很着急,那种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感觉难受极了。肖像里的人她一定见过,而且好熟悉,就像是昨天刚见过却又被她遗忘了,也许不是昨天是前天,也有可能是再前天,又或许根本就是她小时候见过的人,总之,那人好像和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一直都活在她的记忆深处,离她很近很近,却又很模糊。。。 就在念恩全身发冷,心烦气燥的时候,走廊的尽头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要不是客厅灯火通明,她真会失声尖叫的。 丰泽荣似乎对这响声毫不动容,他揽过念恩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闪烁不定:“好了,画像有什么好看的,不如想想我们今晚该做些什么不是更好!“ 念恩嫌恶的瞪了一眼他握着自己肩膀的手,不客气的道:“你带我回来不就是想要收拾我吗?你觉得我给的意见会中听吗?“ 丰泽荣爽朗一笑道:“你那么听话的跟我回来了,我只会好好的疼你爱你,怎么舍得粗暴的对你呢!”说完,他一只手捏住念恩的下巴,另一只手紧紧的搂着她,在她还没反映过来之前,舌头已探入她的嘴巴纠缠住她的,以最凌厉的攻势让她的唇,她的舌,她的齿全部沦陷为他的奴役,逃无可逃。 “啊!”一声痛吼,丰泽荣不得不放开念恩,血染的双唇让他整个人都狼狈不堪。他怒视念恩,见她强忍住眼泪,不停的擦拭着自己的嘴巴,好像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玩世不恭的笑容从他的脸上撩过,他笑道:“你都已经跟我回来了,何必再装清高呢?” 念恩生气的嚷道:“那是因为你以多欺少,我要是不跟你回来,你不当场杀了我,也会将我置于更难堪的境地!” 确实,如果当时她再这么倔强,不给他留情面,也许一怒之下,他真的会把她赏给他的兄弟们享用,那也算是把她给逼绝了。 “真是冰雪聪明的女孩,早知如此,当时你就该好好的听话喝了那杯酒,现在知道了吧,脾气那么倔强,对你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念恩依然不停的擦拭着嘴唇,像是怎么都擦不干净似的:“哼!士可杀不可辱,要我对你点头哈腰,下辈子也休想reads();!” 丰泽荣的脸上闪过一丝邪气的笑容,他一使劲,便将念恩横抱起来,眼中的情yù如火般燃烧,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给吞了:“是吗?今晚我就非要你在我的床上对我点头哈腰俯首称臣!” “你卑鄙,无耻,下流!”念恩不停的挣扎着。 丰泽荣的语气中有一丝的轻佻,道:“你知不知道,你越挣扎,男人通常就会越兴奋!” “你混蛋!” 就在他们纠缠不休的时候,走廊那头‘咯吱!咯吱!’的声音停止了,不知何时,一个披头散发,眼神呆滞的中年妇女推动着自己的轮椅,悄悄的来到了他们的跟前。 “啊!”乍一见,念恩还以为是鬼,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抱着她的是什么人了,直往那人的怀里钻。 “喂,你这么投怀送抱的,我会不好意思!”丰泽荣笑得腼腆,像是得了蜜糖的孩子:“她是我大妈,是个疯子,你根本不必去理她!” 念恩听了丰泽荣的解释,极力的保持镇定,艰难的抬起头来,不确定的问道:“她是人?不是鬼?” 丰泽荣和他身后的野田都哑然失笑,其实,轮椅从走廊那头移出来的时候,声音是由轻至响的,只是当时念恩与荣少爷正争辩的厉害,没有注意到。再加上这三更半夜,丰泽夫人这么蓬头垢面悄无声息的跑出来,的确是挺像鬼的。 “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呀?” 不甘被他奚落,念恩鼓足勇气回头往了一眼那中年妇女,在目光交接的一瞬间,那消瘦苍白似鬼魅的女子立刻“啊!”的一声惊叫,呼吸立时变得仓促无比,她摇着轮椅,连连后退,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道:“不是我,你不要来找我,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 念恩被那女子歇斯底里的气魄给吓坏了,在丰泽荣的怀中,小声的问道:“她怎么了?” 丰泽荣不屑的道:“当她不存在就行了,疯了十几年了,看来是无药可救了!”看来这位荣少爷对这位大妈是没有什么感情的。 那位丰泽夫人泪眼汪汪的看着念恩,委屈的求饶道:“是丰泽靖干的,一切都是他干的,你不要来找我,你去找他呀,他是疯子,丰泽靖是个彻彻底底疯子,他爱你爱的狂了,所以才会丧心病狂的去纵火,念恩是他绑架的,小雨也是他害死的,一切都是他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啊!” 听见自己的名字,念恩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刚想上前问话,却发现自己还被这位丰泽荣少爷抱在怀里。于是挣扎着想要下来,却不料丰泽荣一个转身已撇下丰泽夫人,向楼上走去。 “喂,你干嘛走那么快,我还没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呢!”念恩见丰泽夫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着急,于是不满的吼道。 丰泽荣急不可奈的往上走,边走边道:“*一刻值千金,要是走得慢了让这光阴虚度那才叫傻呢,至于我大妈,每天诅咒我爸不得好死已经是她的习惯了!你居然还要认真听,看来你比她更可爱!恩,今晚真得好好疼你!”丰泽荣到现在还不知道念恩的名字,所以不能了解念恩此刻的心情。 两个转角一过,丰泽夫人已消失在念恩的视线之中,声音也渐渐的模糊了,都是眼前的丰泽荣害的,想到这里,念恩气极,奋力的用手肘捅他。丰泽荣虽然吃痛,但眼里的笑意却更浓了。 ‘笑!笑!笑!趁你能笑的时候就多笑一会儿吧,过会儿等你落单了,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念恩心中气恼的想着,于是也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走进了房间。。。。。。 -本章完结- 第二十一章 - 公主物语 - 泡沫中的苦涩 医院的走廊上,野田跌跌撞撞的冲进病房,气喘吁吁的报告道:“少爷,不好了,老爷今天早上就到了!” 丰泽荣啃着苹果,翻了翻白眼,不在乎的道:“来就来呗,你们照我说的做,还怕什么?” 野田诚惶诚恐的道:“可问题是我们派出去找尹小姐的人都失踪了!” “什么?失踪?”满嘴的苹果,丰泽荣再也咽不下去了。 在人群稀少的街道上,几栋高层建筑呈三角型分布,前面一片宽阔场地,正中是圆形的汉白玉喷泉,有一池碧水环绕,喷泉造型奇特――硕大的汉白玉花朵,向天空舒展枝叶,花蕊中层层喷射水晶珠似的水流,高达数米,喷泉旁,左右各一个开放式花圃,别有情趣的用鹅卵石铺出蜿蜒小道,构思精巧的点缀繁花异树,人行道和车道被分在花圃两旁,洁净平坦,仅有几朵落花点缀,落花?丰泽靖抬头,果然看见道路两旁。每隔几米栽种一株洋槐,那微甜的清香正是由此而来,没想到,在美国,居然会有人种植连台湾也不多见的洋槐,二十多年的往事不由自主的涌上心头。 目光投向那几栋建筑,楼很高,日光下看去分外的雄伟,镶嵌的银蓝玻璃闪耀神秘的光彩,他赞赏的目光突然停留在镶嵌顶楼的兰色标志――永毅财团 “老板?”身后的助理见他驻足不前,疑惑的走上前,提醒道。 蜂泽靖恍然如梦般的清醒过来,苦笑着摇头,大步向前大楼迈进。 贵宾接待室中,工作人员殷勤的端茶送水,笑容可拘,新官上任三把火,总经理上任一个多月,表面上波澜不惊,一切如常,私底下却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公司业绩一滑再滑,俨然成为总公司的赘肉,太子爷初出校园,本应该是意气奋发,大刀阔斧的对之改革,而如今死一般的静寂犹如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笼罩在所有员工的头顶,在这片阴霾的天空下,有人明哲保身,有人力求表现,更有人诚惶诚恐。 眼前的男人四十多岁,西装笔挺,气宇轩昂,身后的助理各个沉默是金,站如松柏,看来他将会是公司未来的大客户,殷勤款待总是没错的。 从会议室出来,叶浅毅就知道丰泽靖来了,也不着急,一边令人好好款待他们,一边与公司的高层外出会议聚餐,等到他再返回公司,已是下午一点多。还未踏入接待室,远远的就远远看见丰泽靖端坐于沙发之上,表情冷静,手中转悠不停的咖啡杯却忠实的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不安。 带着淡淡的微笑走过去,叶浅毅和风细雨的打招呼:“早安。” 丰泽靖之在他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站起,正想开口,看见叶浅毅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摸样,怒气立时上涌,脖子上青筋条条竖起,勉强控制着,语声僵硬:“叶经理,我想和您谈谈reads();。” 叶浅毅对他的表情变化视而不见,只是点点头,示意秘书把门关上,丰泽靖也遣走了身边的手下。 叶浅毅还未坐定,丰泽靖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道:“叶经理,我可否知道你为何突然要中断与我公司签订的合约?” 叶浅毅轻轻皱眉:“靖伯伯,这里没有外人,你叫我浅毅就可以了!” “好,浅毅!”丰泽靖也不客气:“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为何突然中断我们的合约,今早我已打电话询问过你父亲,他于合约中断的事全不知晓,是你一手所为!” “违约金我会双手奉上!”叶浅毅抬眼看丰泽靖,慢慢的开口道:“原本我看在你与家母旧时的情谊上,主动拜访您老,知道您开的工厂周转不灵,于是冒着违返法律的风险,收购您手中那批来路不明的芯片,想要助您度过难关!但谁知。。。” 丰泽靖瞬间涨红了脸,打断道:“大侄子,别把话说的那么好听,你们公司的情况我也是查的很清楚的,那批货虽然是走私货,但性能精确度皆是世界数一数二的,要不是最近警方查得紧,我也不会那么急着出手!价格已经被你压到了最低,虽然有所风险,可你们只需稍微加工一下,一个转手就能赚上数倍的钱,而你们公司马上就能转亏为盈!你现在终止合约,不但要付双倍的违约金,恐怕这家公司也即将面临清盘的危机,到时候你怎么跟你父亲交代!” 叶浅毅仿佛对丰泽靖越说越激烈的语气听而未闻,静静抿着早先准备好的咖啡;“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说句不客气的话,就算这间公司倒了又怎么样?对永毅集团而言并没有什么大的损失,反正它年年亏损,那群董事早就将它抛诸脑后了,我能将它重振,那是个奇迹,如果做不到,也在情理之中,没人会觉得惊讶!” “你这算什么,抱着玩玩的心态,如果你们公司的那群董事知道你这样耍性子,你父亲能安心的让你接位吗?”浅毅的冷静让丰泽靖心火更旺,积聚已久的愤怒终于爆发,丰泽靖一把扯开令他窒息的领带,猛的站了起来,他起立的动作太过用力,带翻了茶几上的水杯,咖啡溅在深色的地毯上,象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渍。 “就算他们知道了!”叶浅毅仍然仿佛没听见丰泽靖的责问,连眉毛也未曾稍动,只是按铃叫秘书进来收拾,依旧是具有威慑力的目光:“我顶多是被当成不务正业,随性所至的败家子,为他们所厌恶,但这又能改变什么呢?他们能阻止我入主董事会吗?我父亲能霸着董事长的位子不放吗?您和家母相交数十年,心里应该很清楚,永毅集团是我外公一生的心血,我母亲英年早逝,在法律上我就是唯一的继承人,而我父亲只是在我未成年时替我代为管理!” 丰泽靖气得脸红脖子粗:“真没想到,芷心竟生了你这么个嚣张跋扈的儿子!好,我到要看看像你这种世家子弟能猖狂多久!” 叶浅毅沉默不答,眼睛却频频望向手腕间的表,丰泽靖明白,他是在告诉他时间快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也必须结束了。 终究是不甘心的,好不容易有了成功抛货的机会,就这样付之于炬,思豫再三,丰泽靖压低身价,想要作最后努力的说:“浅毅,我和你家到底是世交,虽然你妈和你外公都不在了,但这份情谊还在,这次的合作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吗?如果是价钱上的问题,我们还是可以商量的!” 叶浅毅沉默片刻:“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什么?”原本见浅毅沉默时间过长,以为没有机会,正打算拂袖而去,却不料峰回路转。 叶浅毅微笑的看着丰泽靖:“只要你满足了我的三个要求,我不但愿意与您合作,还愿意将收购芯片的价格向上提升两层,让你赚足腰包!” “什么条件?”丰泽靖毕竟是见惯风雨的人,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这三个要求应该极难办到。 “第一,我要和令千金解除婚约reads();!” 丰泽靖的脸抽dong了一下:“呵呵,现在是自由恋爱的时代了,父母之命当然不作数,更何况当年我和你外公也只不过口头上这么一说,贤侄大可不必当真,再说永毅集团蒸蒸日上,时至今日,晓晴又怎么配得上你!” 浅毅微笑道:“靖伯伯太客气了,令爱聪明伶俐,秀外慧中,确实是个好女孩,只是我心中另有所爱,令爱再好,只怕我也无福消受!” 丰泽靖了然的笑道:“你们这个年纪正是闹恋爱的大好年龄,你放心吧,靖伯伯不是个不识趣的老头,改日带着你的女朋友到伯伯府上坐客,也让我好好的款待一下!” 浅毅礼貌的点头,笑容中带有一丝嘲讽:“原本带她去拜访靖伯伯是我们晚辈应该做的,只是令公子似乎对她青睐有加,前两日还劳师动众的将她掳去丰泽家别苑,也怪我和她父亲平时对她溺爱太过,害她不知天高地厚,一把火烧了您家别苑!我在这里代她向您陪个不是,您家所有的损失我会一力承担!” 丰泽靖越听脸越抽筋,终于明白为何叶浅毅出耳反耳,宁可违约背负骂名也不再与他合作,原来是为了女朋友,丰泽靖用力的一锤桌子,怒道:“这个死小子,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竟然色胆包天,在太岁头上动土,回去后,我一定活活将他掐死!”说完,丰泽靖对着叶浅毅愧疚的一笑:“希望没有吓到你女朋友?” 叶浅毅目光犀利:“靖伯伯,您也不必那么气愤,他毕竟是您的亲生儿子,掐死就不必了,我只要他的一条腿!” 丰泽靖倒抽了一口冷气,目不转睛的盯着浅毅,艰难的道:“这就是你第二个条件?” 叶浅毅按了一下身旁的铃,他的私人助理孙华走了进来,将一叠照片交到了丰泽靖的手上。 丰泽靖大气都不敢出的接过照片,飞快的翻了几张,脸色越来越凝重,双手无助颤抖。 叶浅毅冷竣的目光扫过丰泽靖苍白的脸,道:“这几位皆是令公子的侍从跟班,别苑失火的第二天,竟跟踪我的未婚妻至学校!怕她再受惊吓,我派人将他们抓了回来,他们都是丰泽家的随扈,该如何处理,还请您老示下!” “这群畜生!”丰泽靖用力的将照片往地上一摔,道:“就应该将他们丢到海里去喂鱼!” 浅毅欣然接受道:“就这么办!”他抬头示意孙华照做,孙华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行动。 丰泽靖不料他竟答应的那么爽快,一分薄面都不给他,想必是真的动怒了,看来这次丰泽荣误打误撞的碰到了叶浅毅的软肋,如果不严惩逆子,那两家合作的机会便渺茫,可要生生的将儿子的腿砍下来,他又何尝忍心。 叶浅毅猜到了丰泽靖心中所想,不缓不慢的道:“靖伯伯不必急着答复,我有的是时间等!” 丰泽靖暗暗吃惊,看来他是恨透了小荣,就算自己不忍心出手,难保他日他不会使用更毒辣的手段去对付他,于是一狠心,道:“犬子莽撞,理应受罚,你放心,回去后,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非将他的腿打折不可!让他以后再也不能到处惹是生非!” 见丰泽靖依旧极力维护儿子,叶浅毅的表情依旧是温和的:“靖伯伯是识大体的人,该怎么做我想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我也不便多说,我想我应该不用再担心他会出现在我未婚妻面前了吧!” 丰泽靖大惊失色道:“当然,当然!他要是再敢惹是生非我就将他另一条腿也打断!”见浅毅余怒未消,丰泽靖吓出一身冷汗。 “那第三个条件是?” “晚辈听稳这二十几年来,尹冶处处针对你!”冰冷的目光中停留在丰泽靖的脸上:“他向来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你害死他前妻,又曾经绑架他女儿,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你吗?” 没想到他会提起二十多年的往事,丰泽靖一时语塞,叶浅毅继续道:“你我都清楚此人极有野心,利用富可敌国的家产,不断的笼络商政两界要人,这次美军攻打伊拉克,他在财政上无条件支持,这样讨好美国政aa府,无非是想要成为世界石油的垄断商之一,如果他真的做到了,那么到时候,他要你死,就等于捏碎一个蚊子那么轻而易举reads();。” 丰泽靖防范的问道:“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叶浅毅直截了当的道:“第三个条件,我要你们帮会为我所用!” 丰泽靖冷笑道:“叶少爷,我想你是在说胡话吧?以你们家的财势地位怎么会需要用到我?” 浅毅的眼中闪过冷然不屑,也许内心深处,他根本就鄙视这些手段,只是身处商海,在仇恨与利益的转圜间,身不由己:“永毅做的是正规生意,很多事情我都不方便插手,所以我决定效法尹冶,以资金收拢帮会,这样许多事都能事半功倍!” 丰泽靖眼里的笑意更盛,但表情却认真了很多:“用我,就等于公然与尹冶做对,年轻人,犯不着这么冲动吧!” “他不可能永远坐稳东南亚首富这个位置,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早晚会把他踢下来!”浅毅的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 丰泽靖揣测道:“你好象很恨他?为什么?” “靖伯伯,您的问题太多了,您只要回答我愿意还是不愿意!”叶浅毅逼视他:“据我所知,因为尹冶的关系,日本警方对天龙社抓的很紧,只要你旗下的酒店,夜总会稍有违规便被查封,搞得您老焦头烂额,转投股市却输得惨不忍赌!” 他微笑看向丰泽靖:“靖伯伯,您和家母相交数十年,只要你投靠我,我可以保证您日后的荣华富贵更胜今朝!” 丰泽靖镇住了,年纪大了,人生的阅历丰富了,看的人也多了,其中不乏英才俊杰,只是,再没见过象叶浅毅这样奇特的人,看似漫不经心,却有着常人难及的毅力与决断;看似温和无害,却总是犀利的一眼看穿事情的本质,总是一张冷淡却微笑的脸,礼貌谦和的措辞,体内却仿佛蕴藏了极大的能量,挥手谈笑之间,墙橹灰飞烟灭,自己曾不止一次直面喜欢以势压人的尹冶,却不曾有过这种胆战心惊的感觉,这个年轻人,已远离一般意义上的可怕,有着天使面孔的魔鬼,这是丰泽靖对他唯一的评价,超越尹冶,也许真的有可能! 一阵优美的铃声打断了两人之间严肃的气氛,叶浅毅连忙掏出手机,液晶屏上,念恩俏皮的笑容一闪一闪,浅毅不由自主的笑了,站起身,侧转了一个角度将电话接听:“怎么?这么快就下课了?” 从侧面看,丰泽靖震惊的看着浅毅原本紧绷的线条在接到电话后瞬间松弛,说话的语气在不自觉中变的无比温柔。 “我现在正在开会,四点钟到你学校门口来接你!” 挂了电话,叶浅毅偷偷的抿嘴微笑,允自回味着适才念恩微微颤抖的声音,她是在紧张吗?如今和他说话,她也会有女儿家的紧张吗? 见叶浅毅笑得如此甜蜜,丰泽靖惊叹之余也暗自感慨,世间多的便是这痴男怨女,默默无名也好,富可敌国也罢,即使你权倾天下,可其中又有几人能逃脱情网纠缠,抗争了大半身,自己不也始终为情所困吗? “啊!抱歉!”察觉到自己失态的浅毅连忙收敛笑容:“靖伯伯,我刚刚说的事您考虑的怎么样?” 丰泽靖微笑道:“你我两家相知相交,如果连你我都不信任,那以后我还能信任谁呢?你说对吧!” -本章完结- 第二十二章 - 公主物语 - 泡沫中的苦涩 坐在疾驶的跑车里,天恩的心却游离在孤寂的海岛上,自从一星期前与浅毅确定关系后,自己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是她,就是她,那个长头发的中国人,她就是尹念恩,听说和男朋友分手没多久就搭上了新来的助教,这个女人真有手段啊!” 有一次在食堂吃饭,隔壁桌的金发女郎好奇的打量着她,不停的与身旁的友人窃窃私语。 “我赌有!” “我觉得不像!” 实验课上,后排的两个男生不停的盯着念恩的身材,小声的议论道:“你笨啊,你以为明宇学长是白痴啊,,这么好的yóu物怎么可能放过,他那么迫不及待的结婚,肯定是玩腻了呗!” “有道理,不过尹念恩的身材真的很不错耶,虽然瘦却瘦得曲线玲珑的,这种女朋友我也想要!” “嘿嘿!其实也不一定没可能,你别看她表面上那么清高,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说不定骨子里很**呢?” “说的也是,新助教那么受欢迎,都能被她搞定,说不定她在床上的本事。。。恩。。。!”两个男生互看一眼,暧mei的笑了。 和宵子一起回寝室的路上,又听到隔壁房间的那个女生对着室友讽刺道:“这个女人还真不要脸,刚被明宇抛弃就又找了一个新的靠山,我看她是穷疯了,见到有钱的男人就上!” 另一个声音道:“你别每次都针对念恩嘛!其实她人还是很不错的!“ “你脑子秀逗啦?每次都帮她说好话,我告诉你哦,其实我私下里已经查过了,那个叶浅毅就是在美国的上流社会也是很有名的,听说是东南亚地区数一数二的豪门贵族!“ “天哪!怎么这么像童话故事?“ “什么童话故事,做她的大头梦去吧,她还真以为她是灰姑娘啊,会有王子来解救她,我告诉你,有钱人我见多了,尤其像叶浅毅这种年轻英俊的公子哥,大多都是玩世不恭的,反正家里有的是钱,玩个女人怕什么,等到最后和他结婚的,一定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 “开门,开门reads();!”宵子忍无可忍,用力的拍着她们的房门,念恩静静的站在一旁,只是看着。 门开了,是唐婉,同样是建筑系的女子,容貌秀雅,每次见她娇娇弱弱的模样,念恩的心总会升起一股怜惜之情,宵子却无动于衷,愤怒的对着她吼道:“请问刚才是谁在说三道四?” “诶哟!土豹子就是土豹子,知不知道美国有言论自由权?”谁都料想不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讲话竟如此尖刻。 “婉儿,好了啦!”一个胖胖的韩国女孩真淑跑了过来,拉着唐婉的胳膊,目光却投向念恩,真诚的道歉道:“念恩,实在不好意思,婉儿就是这么一个人,心直口快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她无心的,你千万不要去和她计较!” 唐婉却一把争脱室友的束缚,恶狠狠的看着念恩,犀利的道:“谁说我是无心的,怎么,听着不舒服吗?我告诉你,现在全校都在议论你,有本事你一个个骂过来呀?” “好了啦!”真淑拼命的将她往屋里拽,唐婉的脚如同钉在了地板上,怎么都拉不动。 念恩眉头微蹙,研究的看着她,问道:“你好象很讨厌我?为什么?”想起一个月前,欧明宇结婚的时候,她也曾对自己冷嘲热讽过。 唐婉厌恶的看了一眼念恩,道:“你不觉得自己很惹人厌吗?” “不觉得!“念恩微笑着摇头,明亮的眼睛闪着自信的光芒。 “哼!”唐碗冷笑道:“你从头到脚每一个地方都让人讨厌!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成绩好了点,长得漂亮点吗?拽什么?” “喂,你说够了没有?”宵子生气的骂道。 “没有!”唐婉鄙视的看向宵子,轻佻的道:“你别在这里演戏了,谁不知道你迷叶浅毅迷得要死啊,呵呵!现在看着人家成双成对,说不定你比我还恨她呢!” 宵子忍无可忍,激动的扬起了手,念恩眼尖手快,在宵子的手还没有落下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而自己的手则代替了宵子的,在唐婉脸上甩了两个巴掌,力道很重。婉儿的脸瞬间红肿了起来,她遮住红肿的部位,又急又羞,眼里快要喷出火花了,她声嘶力竭的指着念恩吼道:“你别走,报警,快报警!” 就这样,没过多久,警察来了,两人一同被带进了警察局。折腾了老半天,唐婉吵着闹着要将念恩告上法庭,念恩只当没听到,坐在椅子上,无聊的翻阅着书刊栏里的杂志,不一会儿浅毅就赶到了,五分钟后,他就开着车带她扬长而去。只留下气得快吐血的唐婉 “念恩。。。念恩。。。”浅毅温柔的呼喊打断了念恩的思绪。 念恩无精打采的转头,眼里有着深深的疲倦:“怎么了?” 漾满极致温柔的双眸扫过她阴霾的脸,淡淡的笑了:“今晚有时间吗?” “怎么了?”其实今晚她要打工,却不敢对他说。 “今晚有个慈善晚宴,我想我缺少一个美丽的舞伴!” 念恩有些为难,却又不好拒绝:“晚宴啊,你知道我最讨厌那种场合了,更何况十岁之后,我妈就不准我参加任何宴会了。” 浅毅无奈的笑了:“因为你每次都喜欢恶作剧,有一次还惹得一位贵夫人当场哭了!” 念恩吐吐舌头,挑眉道:“那全都是因为你,每次舞会都不理我,一个人在那里专注的听大人们讲话,害我一个人无聊的想睡觉!” 轻轻的握住念恩的手,浅毅微笑道:“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今晚我时时刻刻都陪在你身边,好吗?” “一定要去吗?”念恩做垂死的挣扎道reads();。 浅毅见她神色黯然,心中不忍,于是叹息道:“其实以后我们结婚了,你还是要应付这种场合的!” “结婚!?”念恩惊跳道:“你想得也太长远了吧!我们交往才一个星期而已,更何况你还在我的试用期,小心我扣你分,连候补的都当不成!” 她得意的看向他,期待着他的反击。不料他却半天都没有反映,深邃的眼眸里蕴藏着复杂难懂的情绪。 “怎么了?生气啦?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念恩见他迟迟没有说话,嬉皮笑脸的哄道:“喂,别这么一本正经啦,笑一个嘛!” 浅毅一言不发的开着车,气氛有些僵硬,见他对自己不理不睬,也不明白他在生什么气,于是怏怏的转头,却被窗外秀丽的景色吸引住眼球,一排排修剪整齐错落有致的灌木、乔木,无尽葱茏掩映着一座座风格简约的建筑物。随地势高低起伏,远远望去,顶端的天际线连接起来,似一串流动着的音符。最简单的黑白灰三种颜色,但那份遮掩不住的磊然和高贵气质,却是一个对建筑美学毫无知解的外行人士都能体会得到的。 车开了半个多小时,还不见浅毅对她说话,心一软,只得妥协道:“你真的生气啦?好啦,别气了,大不了我陪你去晚宴啦!” “不用了,我不想勉强你!”声音比冰还冷。 念恩嘟起嘴,小声的嘀咕道:“都给我脸色看,还说不勉强!” 念恩干脆也一板脸,赌气似的问道:“要怎么样才肯不生气?” 浅毅看着前方的路,冷漠的道:“我这个候补的人不敢劳动你尹大小姐委曲求全!” 念恩撇撇嘴:“原来你是为了这件事和我怄气呀,我随口乱说的啦,别生气啦!大不了我让你亲一下!” 吱――一声,浅毅急刹车,强大的冲力使念恩身体大幅前倾,差点撞上前座。 “叶浅毅!想吓死我啊,干嘛突然停车!”念恩惊魂未定,怒气冲冲的嚷。 话语在空气中凝结,因为叶浅毅在默然片刻后突然转头,那么直接的,念恩对上了他深深的目光,心一惊,连忙转头,下一秒中,她的安全带被解开了,还没缓过神来之际就被锁在他的双臂之中,动弹不得。 她的手腕抵着他的肩膀,企图以此来分开两人过近的距离,而浅毅却将双臂收得更紧了,牢牢的环住了她。 她的脸无法遏止地燎烧起来,看着他深邃的双眸再一次燃起光亮,荡漾着无限的柔情,她轻捶他:“你不要脸,听到这句话就马上停车,我前面说了那么多道歉的话,你理都不理!” 他轻轻的捧起她含羞的脸,明亮的眼里装着满满的他,她的美总让他晕眩,轻轻的撩拨开她散落在额前的发丝,柔软而热烈的唇贴在她的额头上。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温柔的吻一路下滑,轻逐她的鼻尖。。。 她轻喘,脸颊升起更深的红晕,微微抬头,迷离的目光望向他,抗议的道:“我只说让你亲一下,你。。。”她的话尚未说完,他轻柔地攫住了她的唇,带着灵魂的悸动,由浅直深,她从一开始的惊异,到紧张,再到最后的**与配合,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只觉脑海一片空白。 这不是她第一次接吻,却是她感觉最晕眩的一次,四周景物全都黯淡了,她醉了,醉在他的拥抱与热情之中,还有那淡淡的夹杂着青草香的古龙水。 其实初次与欧明宇接吻时,她也曾紧张的颤抖,但不知为何,欧明宇的吻总挑不起她内心深处的那抹悸动reads();。 后来交往的时间长了,她也不紧张了,于是,她总喜欢睁着眼睛看他,他的表情总是陶醉的,仿佛是一种全身心的投入,好多次,她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被打断的欧明宇不满的‘瞪’向她。 念恩好奇道:“我一直都想不通,你怎么可以陶醉成那样,感觉真的有那么好吗?” 欧明宇牵起她的手,用力的点头道:“那当然,对方可是你唉!” “我?”念恩惊讶的指着自己。 欧明宇苦笑道:“在你总是请我吃闭门羹的那段日子里,我一度有过放弃的打算,也曾经试着和别人交往!” “结果呢?” “结果在我吻着她的时候脑海中想得全都是你,满满的你!”欧明宇痴迷的看着念恩,开心的拉着她的手转圈:“呵呵~!现在你终于是我的了,是我欧明宇的女朋友了!” 念恩被他转得头晕,笑着喊停,兴奋的问道:“那我呢?你吻我的时候脑子想的是什么?” 欧明宇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无奈的道:“那时候哪里还有力气去想别的,我都快窒息了好不好,脑子一片空白!” 念恩笑着敲打了一下他的头,道:“你好呆哦!” 欧明宇双手环绕住她的纤腰,深情的看着她,眼神迷离却闪亮:“念恩,你喜欢我吗?” “恩!”肯定的点头。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欧明宇充满期待的看着她。 念恩眉头微蹙,有些伤脑筋的道:“结婚啊!” 欧明宇紧张的看着她:“怎么了?” “结婚有什么好的?”念恩摇头道:“两人天天见面,看着看着就看厌了,到时候美好的印象没了,爱情的感觉没了,还搞得要离婚,多麻烦呀!我不要!” “你怎么对婚姻这么悲观!”明宇失落的道:“还是你不想天天看见我?” 念恩仔细的想了想,一本正经的道:“大概是后者吧!”说完,她挣脱欧明宇的手,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向校园深处跑去。 两人你追我赶,嬉笑打闹,引来周围同学不少欣羡的目光。。。 那之后,浅毅开着车载着念恩来到市中心广场一家汇聚世界顶级品牌的服装店,走进大厦第一家就是LouisVuitton。足足五米高的落地玻璃,倒映着对面金色的建筑物,看上去光芒万丈的。店堂里的小姐一看到他们,就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一楼是男装,二楼是女装,好久没逛这种商店了,想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念恩有些不自在,浅毅看穿了她的窘迫,握着她的手直上二楼。 二楼展示厅足有2000坪大,陈列着衣服、饰品、鞋帽、皮具各类物品,让人眼花缭乱。 浅毅坐在沙发上,喝着小姐递上来的冰水,想起以前念恩来买衣服喜欢速战速决,选中了连试都不试报个尺码就结帐,这丫头,做事总是雷厉风行的,让人应接不暇! 更衣室的门打开了,念恩羞涩的拖着一地的长裙走了出来,一袭裁剪大方的削肩礼服,裙尾稍稍拖地,白色的绸缎将她的长发称得更黑更亮,直直的散落下来,如童话故事中的仙女,耳朵上搭配两枚简洁的钻石耳环,高雅大方,美得令人赞叹reads();! 浅毅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里的赞赏与热情让念恩的头压得更低了,娇羞的表情在他眼里有着不可方物的美,这一刻,他才恍然,如果今生不能与她相遇相守,他的生命将再无意义,如果时光倒流,回到两三年前,他还是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叶浅毅下意识的抚摸左手的手腕,站起身,走到他的公主面前,赞叹道:“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念恩抬起头,对上了他璨亮的眼眸。 浅毅轻轻的将她拉直自己的身前,轻吻她的额头,懊悔的道:“我们回去吧,今晚的舞会决不能带你去参加!” 念恩好奇道:“为什么?” 浅毅迷醉的道:“你太美了,当然应该把你珍藏在家里,怎么能到处招摇呢!” “什么嘛!”听到赞美,念恩更是羞涩难当,捶着他的肩膀,笑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正经了!” 浅毅轻轻握住念恩的手,深情无限的道:“我是认真的,你真的好美好美了!”他满意的看向念恩的晚礼服:“怎么样?就这套吧!” 身旁的小姐也纷纷向她投去赞美的目光,谁知念恩的脸色却一紧,紧张得连忙摇头。 正打算结帐的浅毅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念恩有些胆却的看向浅毅,“我能不能再换一套?” “为什么?” 念恩踮起脚,在浅毅的耳边轻声细语的说了两句,然后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而浅毅的神情也有些古怪,他小心翼翼的去搂她的腰,在手掌穿过长发的瞬间,他的脸竟也开始泛红。 一旁的店员小姐全都明白了过来,忍不住在暗地里窃笑,原来这件礼物背部是中空的设计让她整个光洁的背裸露都在空气里,只是念恩的头发长,成为了一道天然的保护屏障,遮掉了一大半,也看不太出,只不过,如果跳舞的话,一个不小心,便会触及背后温软的肌肤。 服务员小姐连忙知趣的上前,推荐道:“其实我们还有一款黑色礼服也是最新的设计,应该也会很适合这位小姐的!” 浅毅抿着嘴,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羞却,慌乱的指着念恩,对着服务员小姐道:“那就麻烦你了!”虽然觉得念恩穿这套礼服很美,可他还是不能冒险,万一今晚有别的男士邀请她跳舞,那他可真要郁闷死了。 加长的林肯牌房车缓慢的停再了宴会厅门口,格外长的红地毯铺陈在一格格台阶上,台阶两旁被栏杆隔离的,是个个跃跃欲试,手持相机的记者,继圣诞晚会后,这为本年度最受瞩目的豪门盛宴。 司机将车门打开,叶浅毅黑色礼服银色领结,纯正凝练的色彩赋予他较任何人都更为出彩的尊华高贵,合身的精致手工礼服更显他的颀长挺拔,五官鲜明,俊逸精致不似凡品引人窒息。 在浅毅的牵引下,念恩一袭黑色吊带拽地晚礼服,露出性感的锁骨,长裙别致美丽,波浪裙摆设计让举动如水流畅,黑色的长发在聚光灯的照耀下如黑珍珠般闪亮,颈间的项链又两条粗链子连接十二颗钻石做成,每颗钻石都有拇指的指甲那么大,十二颗主钻旁缀满晶莹碎钻,光芒折射间闪耀如星光。 在惊讶与欣羡过后,闪光灯此起彼伏,念恩挽着浅毅的手走在长长的红地毯上,浅毅时不时的转头看她,如果这是通往教堂的地毯,那该有多好呀! PS:第二十三章已在如火如荼的准备之中~~! -本章完结- 第二十五章 - 公主物语 - 泡沫中的苦涩 夜幕降临,宴会厅里依旧灯火辉煌。衣饰豪华的名流们穿梭其间,如鱼得水一般地进行他们的社交活动,突然冲天而起的烟火染亮整片夜空,漫天绚丽璀璨的烟花更为这个场景增添了几分童话色彩,童话故事里的王子轻轻的拥着他失而复得的调皮公主,相视而笑,在众人的惊叹中,烟火渐渐散开,在眨眼间变换出无数色彩,绚烂缤纷,瞬息万变。大家不禁笑着鼓掌欢呼。 “遇见一个熟人,我要去打个招呼,你等我一下reads();!”万般不愿意再次将她放开,只是这样的场合,他也是身不由己。 念恩用力的拽着他的衣角,不停的摇头,在他耳边低语道:“你就不能不去吗?你一走,我可不敢保证自己还会不会再惹出什么乱子!” “怕什么!”他宠溺的看着她,“天塌下来有我帮你撑着!”额头的一个轻吻,已让她的脸颊迅速绯红。看着他再次没入纸醉金迷的人群之中,一种复杂难懂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今晚的他和平时截然不同,三年的别离竟然让他成熟了那么多,也睿智了那么多。。。 见叶浅毅走远了,唐婉才跨着幽雅的步子,带笑地走近念恩,一开口就是讽刺:“灰姑娘的感觉怎么样?一定很不错吧!” 念恩怔怔地凝视着她,好亮的一对眼睛啊,澄澈耀眼的连阳光也黯然,拥有这么美的一双眼睛,她会是个坏心肠的女孩?只是她脸上的笑容为何如此狰狞,那是一种渗入骨髓的痛恨,为什么会这样? 被念恩肆无忌惮的打量,唐婉有些勃然,正要发作,念恩却没头没脑的来了那么一句:“你知道勃拉姆斯的《安魂曲》是为谁而作的吗?” 唐婉皱眉,不知所以的看向眼前的古怪女孩。念恩见她答不上来,继续问道:“肖邦最钟爱的乐器是什么?” 发现周围有些男士期待的望向唐婉,而她却迟迟地答不上来,窘迫万分,于是愤怒的朝着念恩漫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不是兴奋过头,脑子进水了?” 念恩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明亮而清澈的笑容浮现在她娇俏的脸上,她调皮的笑道:“童话故事的感觉还不错,怎么?你是在嫉妒我吗?玛格丽特小姐!!!” “你!”音乐是贵族的奢侈品,她玩不起,所以不甚了解,但文学功底她还是有的,玛格丽特,尹念恩根本竟然当众羞辱她。她怒极,却反而笑了:“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吗?灰姑娘也好,玛格丽特也好,本质是一样,说穿了,就是靠依附着男人过着富裕繁华的生活,所以不要太相信童话故事了,那些都是骗人的!”这一句,她是用中文说的,她是美籍华人,自幼就跟着父母来到这异国他乡,所以中文很生硬。 念恩看着向她走近的浅毅,对着唐婉展开得意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皓齿,明眸璀璨:“骗人的又怎么样,就算本质是一样的,至少我的王子年轻英俊,比你的那位‘大叔’好太多了,我已经很满足了!” 唐婉笑不露齿,手指有意无意的抚过颈间艳光四射的绿宝石项链,骄傲道:“绿宝石,我想就算是贵族之间也很罕见吧!” “过会儿的钻石拍卖会上。。。”浅毅走到念恩身畔,轻轻的揽过她的纤腰,眼中荡漾着无限的柔情:“。。。那些世界名钻,不管你看中哪一款,只要是你喜欢的,我就会把它买下来!” “呵呵,看到没有,我的王子就是那么体贴!”念恩夸大的宣示着她的幸福,含笑的挽住浅毅的手臂,柔柔的目光望向他,如胶似漆。只是当她看见浅毅绅士般的微欠身子,自动自觉的将脸奉上,嘴角洋溢着的灿烂几乎就要僵硬住了,无奈下,她跌起脚,勾住他的脖子,热情四射的在他脸上印下一个令人欣羡的吻,浅毅抿嘴微笑,就像得了蜜糖的孩子,清澈的眼眸闪着幸福的光芒。 就在唐婉脸色惨白,快要抓狂的时刻,念恩愤愤的踩了浅毅一脚,低声的耳语道:“我警告你,别再得寸进尺了!” 浅毅吃痛却依然紧拥着她,低沉动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喂!你想谋杀亲夫啊,踩的那么用力,很痛的,我这么配合你,才亲脸而已,你又不吃亏。” “啪,啪,啪!”浅毅的身后传来阵阵掌声,方才惊觉,他们现在是在宴会上,这样的举动在别人眼里未免太亲密了。于是连忙分开。 洲长千金凯瑟琳走近浅毅,目光却一直在念恩身上打转:“好美的舞伴reads();!”语气中微呷着醋意。 念恩落落大方的微笑回礼,在对方尖锐的眸光下举止优雅得体。 洲长夫妇连同威姆森夫妇一起走了过来,查理洲长热情的与浅毅握手寒暄,洲长夫人则走到女儿身畔,在她耳边低语。 凯瑟琳不顾母亲的阻挠,父亲威严的目光,用高昂的声音吸引全场人士的注目。洲长是这次宴会的主办方,他的千金亦是全场注目的焦点。 “晚宴快结束了!”凯瑟琳以宴会主人的架势道:“在这最后的时刻,不知尹小姐是否肯赏脸为我们弹奏一曲,也算为即将开幕的慈善拍卖会献曲!” 掌声再次雷动起来,念恩环顾四周,见唐婉的脸上有着诡计得逞的笑容,心下了然,她们俩早就串通好了,想要合起伙来让她出糗,真是最毒妇人心。再看其余宾客,也是一脸期待,脸上的笑容或明或暗,想必上流社会大多以自己贵族血统自傲自居,对门户低下,出身贫寒的闯入者皆持以居高临下的心态,总希望用各种办法去证明上流社会的精致生活高雅情趣不是一个平凡女子能体会适应的。所以,在场的贵妇人大都抱有看好戏的心态。 “很抱歉!”念恩淡然的屈膝微笑:“我的手受伤了,所以很遗憾的,不能为大家助兴!”她没有兴趣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无论是赞赏的还是鄙夷的,她只想安安分分的躲在角落里当她的‘灰姑娘’,更何况音乐并不是用来炫耀的工具。 周围一片唏嘘,念恩微微一笑,泰然的接受众人不以为然的目光。气氛有些尴尬,洲长连忙跳出来解围道:“哈哈,叶先生是今晚的贵客,尹小姐的手既然受伤了,那过会的拍卖会,叶先生可不能手软,钻石赠佳人,才能了表你的一翻心意?” 浅毅凝视着念恩,莞尔一笑,温柔地道:“那是当然!” 洲长含笑的拍了一下身边威姆森的肩膀,同情地道:“老兄,这次你可遇到竞争对手了!” 威姆森举起酒杯,搂着身边的妻子,友好的向浅毅进酒,打趣地道:“我也需要美丽的钻石来匹配我的佳人,到时,就看我们各凭本事了!” 唐婉也上前一步,笑里藏刀地道:“只可惜尹小姐的手受伤了,害我们不能一饱耳福,这全都应该归咎于叶公子你的不是了!” “我的不是?”浅毅洗耳恭听道。 念恩猜到了她下一步要说什么,连忙上前,有失风度的威胁道:“我警告你,最好给我谨言慎行,不然我要你好看!”念恩说的是中文,在场的名流人士会中文的也不在少数,他们听懂了念恩的话,心里更好奇了。 唐婉见念恩失态,笑得更猖狂了,故意用英语响亮的驳斥道:“怎么?怕了吗?你不是向来理直气壮的吗?如今站在这里,自己也觉得丢脸吗?”接着,她走向浅毅,语气讽刺的道:“叶公子来美国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不知道有没有尝过当地唐人街的美食?” 浅毅见念恩举止反常,心里担忧,脸上却没有表露,只礼貌的回应道:“来的时日太短,还来不及前往品尝!” 唐婉妖媚地笑道:“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叶先生有时间去的话,一定要去拜访一家名叫‘唐记餐饮’的小饭店,那里的菜不怎么样,不过尹小姐洗的盘子倒是又干净又光亮的,保证你吃的开心!” 四下里一片哗然,各个都用惊奇的目光打量着念恩,今晚齐集在这个宴会上的,都是世界各地势力庞大的显贵家族,有些更是欧洲古老皇室的后裔,怎么能够容忍一个卑贱的洗盘子的女工混入其中呢! “叶公子似乎不太懂得怜香惜玉,怎么能让女朋友去做这么粗重的活呢?”见浅毅惊异到说不出话来,唐婉笑得更得意了:“这么冷的天,双手浸在冷水里,当然会受伤!” 顾不得旁人,浅毅大步上前,一把抓起念恩想要隐藏的双手,微肿的手指,紫色的淤血上带着暗红的裂缝已结盖成形reads();。起初看到她这双千疮百孔的手,还天真的以为只是环境的变迁所带来的不适应。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浅毅惊痛的看着念恩的手,曾经,白希修长的葱葱十指,那么活耀的飞舞在键盘上,为了保护她的手,过去的十八年里,他连书包都舍不得让她提,如今这双本应该是艺术家的手,却是这般的伤痕累累。 “你骗我!”浅毅哽咽得不成声,眼眶微红,满脸的疼惜:“你说你在报社打工,只需要写写文章就有很丰厚的稿费,你说的都是骗我的?” 唐婉冷哼道:“报社?好笑,分明就是去送报纸吧!” “你给我住口!”浅毅勃怒的遏止道。唐婉从没见过他发脾气,被那寒冷的气魄吓傻了,半响说不出话来。 念恩抽回双手,痛切而愧疚地道:“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念恩轻抚他英俊痛楚的脸,酸楚地笑道:“你别这副表情嘛!你可别瞧不起它,虽然它看上去丑丑的,可是我试过,弹出的曲子一样很好听,不相信我弹给你听!” 就在念恩急于向演奏区走近时,浅毅却将他拉住,她惊鄂的回头,敛尽眼底的悲伤落寞,在他幽静而深邃的眼眸中,她看到了无尽的温柔,他淡淡地笑:“我陪你!” “恩!”念恩灿烂的点头,两人欢乐地牵着手,来到了会场唯一一架钢琴前,相视一笑,一起入坐。 柔美舒缓的旋律从他们的指尖流出,同样透着高贵的白希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跳跃,此起彼伏里如溪水涓涓而流。 唐婉,凯瑟琳及众多宾客都震惊在他们的四手联弹之中,华美辉煌的灯光,洒在他们和谐的身影上仿佛笼着轻雾般的光环,会场的名流完全被这一幕撼动了,所有人都动容地凝望着沉浸在万丈光芒中的两人,他们完美而和谐演奏深沉而蕴藉,宛若烟波浩淼的湖水,空旷而悠扬地回荡在心中。 “是巴赫的协奏曲,弹得真好!”会场中传来一片赞美声。 “能将意境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恐怕在成名的音乐家中也不多见吧!”崇尚音乐的幽雅人士,开始他们的点睛之评! 沉浸在乐曲中的两人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个回眸,目光流转处都写着无尽的默契和温存。 会场的一个偏僻角落里,除了杰克谁都没有留心,一个威严肃穆的中年男子,轮廓分明的东方面孔,俏无声息的溶入人群之中,身后,跟着的是一群西装笔挺的企业精英,瞧他那架势像是来参加金融会议的,并非前来参加舞会,他这时才入场,显然是为了拍卖会而来,只是门外的记者为何出奇的安静,以他威风凛然的气势,出入会场,怎么可能不引起轰动。 杰克用力的捶了一下脑袋,努力的回忆邀请涵上宾客的名单,此次宴会,被邀请的亚洲商客屈指可数,而且那人的脸好熟悉,他一定查过他。 音乐宛若行云流水般的回荡在杰克的耳际,忽然他灵光一闪,是了,他是东南亚首富尹冶,是亚洲最大的石油开采商,几乎垄断整个南亚地区的石油市场。 资料上的他虽然不再年轻,却沉稳睿智,神采焕发,举手投足间,都显露着王者风范。但眼前的尹冶要苍老许多,褪下了独霸商场的傲气,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祥和安宁。他的目光水漾得柔和,直直地射向舞台上的演奏者,是自己眼花吗?杰克竟看见他眼底朦胧的泪光。 尹冶珍视着钢琴前女儿沉醉的倩影,看着她纯熟流动的指尖轻轻的划过键盘,如梦如幻,在众多的音乐家中,她毫不掩饰自己对巴赫的偏爱,那份几近偏执的崇拜与仰慕,或多或少来自于他们相近的童年。 [回忆十三年前 “你别跑,你给我回来reads();!”尹家豪宅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八岁的念恩在夏雪的追逐下不停的绕着客厅跑,一圈又一圈,比她年长一岁的尹哲,坐在钢琴前吓得直发抖。 与念恩追逐了老半天却还是抓不到她,夏雪的脸色更难看了,她顺手抓过仆人手里的鸡毛掸子,狠命的对着女儿挥舞,念恩也吓得不清,边逃边躲,连带的将不少名贵的古董砸碎。 夏雪追了好多圈却还是追不到她,气极,对着身后的保镖大叫道:“把大小姐给我拦下来!”一群人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 “你们耳朵聋了吗?”夏雪气得全身颤抖。念恩害怕的畏缩在了墙角,保镖们见状也不忍心再去吓她。 “好,好!既然你们一个个都护着她,那就把这台钢琴给我扔了!”无奈下,夏雪只得转而对付钢琴,身后的保镖不敢再违抗,立刻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抬着钢琴。 念恩慌了,步履蹒跚的跑到夏雪脚下,苹果般可爱的小脸溢满泪水:“妈妈,不要般走钢琴,不要搬走它好不好?” 夏雪一把抓住前来求救的念恩,高高的举起鸡毛掸子,正欲落下,却被丈夫拉住了。 “你疯了吗?为了一架钢琴居然要打孩子!”家里闹的鸡飞狗跳的,害得他不得不放下公事赶回来。 夏雪义正严词的指着念恩,骂道;“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怂恿小哲弹琴,她明知道我最讨厌他们兄妹学音乐了,她不但自己不听话还要拉小哲下水!” “你能不能不要再钻牛角尖了?”生平第一次,念恩见到爸爸对着妈妈发火,竟然是为了她:“喜欢钢琴有什么不好,是我让她学琴的,老师也是我请来的,她像你爸爸和小雨,天赋极佳,只要好好的培养,将来一定能像你爸爸那样成为音乐大家!” “我就是不要她成为音乐家!”夏雪拿着鸡毛掸子,泪光冲天地道:“她什么都可以学,什么都可以碰,就是不能碰五线谱!” “你不要那么迷信好不好?” 夏雪激动得叫嚣道:“我迷信?是,我迷信,我不讲理,那又怎么样呢?当年我就是不相信迷信所以才会让小雨学琴的,结果呢?她死得时候只有27岁!”夏雪忍不住痛哭流涕道:“才27岁啊,还那么年轻,甚至没来得及看着小哲长大成人,就这样走了!” 尹冶心疼的将妻子揽入怀中,悲痛万分:“我知道小雨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我又何尝不是,只是最近我总想起她,想起她的微笑,你一定记得,她的笑容总是那样温柔而美好,纯净而清澈,尤其当她忘情的投入到音乐中时,她脸上就会泛起那样的笑容,她常说是音乐带给了她生命中最美好的幸福!” 夏雪高声的驳斥道:“可就是她最爱的音乐埋葬了她的笑容,带走了她的生命!” “那是意外!”尹冶觉得重复这样的解释很累:“真正害死她的是丰泽靖,你不应该扭曲真相!” 夏雪恍惚地摇头,坚决地否认道:“不是的。。。这是一个诅咒,这真的是一个诅咒,没有人能活过三十岁,在我们家只要学音乐的,就没有人能活过三十岁,你相信我,我亲眼看着我爸爸因车祸而身亡,听说我祖父也是在我父亲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唯一的妹妹也只活到27岁,他们都是杰出的音乐家,可是下场竟是一样的凄惨,这个诅咒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 拥着已经神智已疯狂的妻子,尹冶声嘶力竭的吼道:“那是意外,那些全都是意外,根本就没什么诅咒,你别自己吓自己了好不好?” 夏雪不理丈夫的怒吼,挣扎着将他推开,扑到女儿面前,用力的拉住她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着她幼小的身体:“说你不会再弹琴了,说你不再弹琴了,你说啊reads();!”见念恩黑若寒潭的眼眸中暗藏着无限的恐惧,但神情却是倔强的。心中更急,那起鸡毛掸子就朝她的手心打去:“你说不说?你快说啊,不然我把你的手打断,让你永远也碰不了琴!你说啊,说啊!”夏雪歇斯底里的喊着,念恩一动不动任她打骂,怎么都不肯松口。 念恩的倔强,让夏雪站立不稳,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尹冶连忙上前扶住她,忍住内心的伤痛,决绝地道:“好,我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既然你一定要走你阿姨走过的路,我也无话可说,从今以后,你的事再也与我无关了!”夏雪转身,抱起小哲欲走,被尹冶拦住,拉回身边:“你别说傻话了,你这样会在孩子心中留下阴影的!” 夏雪无力地回视着丈夫,眼里却透着坚毅:“我怀胎十月将她生下来,你以为我忍心吗?但如果你要我看着她步上我爸他们的后尘,我宁可从现在开始忘了她,我就当她死在三年前,反正她的命是小雨救的,一命换一命,很公平啊!” “你别再说这种话了?”尹冶急了,一个转身拦住了妻子的去路,念恩见妈妈抱着哥哥又要走了,心里着急,灵光一动,急忙上前抱住夏雪的腿脚,哭道:“我不学琴了,我再也不惹妈妈生气了,妈妈不要走,不要走!”。。。。。。 晚上,尹冶小心翼翼的为念恩上药,夏雪像往常一样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小雨的照片独自落泪,三年了,她还是没有走出悲剧。 “怎么样?还痛不痛?”尹冶对着念恩的手轻轻地呼了呼,想要减轻她的痛。 念恩看着被绷带绑得严严实实的小手,无精打采地叹气道:“我这样,是不是很长时间不能再弹琴了?” 尹冶惊道:“你不是答应妈妈再也不弹琴了吗?” 念恩俏皮的笑了,得意地在尹冶的耳边细语道:“不要告诉妈妈哦!浅毅家有一间好大好大的琴房,我以前就常常跑去和他一起学,嘻嘻,以后还是可以去。” 尹冶宠爱的揉了揉她黑亮的头发:“鬼灵精,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他的眼中充满了欣喜,为女儿不必放弃挚爱的音乐而高兴,但依然谨慎的叮嘱道:“那你千万要小心哦,要是让妈妈看见了,爸爸也没办法保护你喽!” “恩!”念恩兴奋的点头,小脸通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可爱极了。尹冶虽然怜惜妻子,但爱护幼女之心也是极强的。 “念恩,你那么喜欢弹琴吗?”无法领略其中的乐趣,小时侯他也被父母逼着学过琴,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一段痛苦的回忆。 “恩!”念恩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神采飞扬的举起另一只未受伤的小手,自然而然的在空气中画出一个个美妙的音符:“dd,rr,mm;ff.soso,lala~~!”稚气的声音就像是黄莺在唱歌,那么美好,“爸爸你看,只要手指那么动一动就有那么多好听的声音,很棒对不对?” “对!”尹冶将她高高举起,顶着她的额头,幸福地道:“我的小宝贝是最棒最棒的!” 回忆结束] 一曲将毕,浅毅的十指在流动,目光却痴迷地凝视着身旁的人儿,她的面容如此恬静从容,在她的世界里,音乐就如同一阵清风,吹过心头,就能抚平她所有的心伤,沉浸在音乐世界中的她,好美好美! 荡气回肠的湖水即将退去,大家沉静无语地凝望着那对光华四射的金童玉女,一脸陶醉的神情。 角落里,尹冶歉疚却无奈的看着她,拒绝了维也纳皇家音乐学院的邀请,为了讨好夏雪,坚决地选择了夏雪当年未读完的大学麻省理工,却在无意间引来了夏雪的猜忌和怀疑。他可怜的孩子,她所牺牲的一切究竟值得吗?作为父亲,他却只能这样看着她,无能为力。 -本章完结- 第二十六章 - 公主物语 - 泡沫中的苦涩 念恩与浅毅精美绝伦的四手联弹在一片赞叹与掌声下,为今晚的聚焦热点慈善拍卖会拉开了华丽的帷幕。 在洲长的引领下,众多名流踏着幽雅的步伐,井然有序的鱼贯而出来到宴会厅内侧礼堂。 今晚舞会的侍应,面带微笑,绅士有礼的招待各位来宾入席。念恩惊奇的发现,浅毅竟然被安排到了最隆重的嘉宾席,与米郗儿,威姆森,洲长并驾齐驱。 念恩转头看向浅毅,只见他眉宇之间淡淡的透着股慵懒的笑意,他总是这样风清云淡,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曾放在心上,脑海中突然闪过杰克的话,又或许,他有凌驾于世界之上的自信? 用力的摇了摇脑袋,努力的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开,却在无意间瞥到了唐婉带着讥笑的目光。 轻哼一声,念恩不屑的转头,却对上了浅毅关怀的眸子,在他清澈如往昔的眼眸中,有着如海般的宠爱与包容。两人相视一笑,那份温存与默契,早已羡刹旁人。 “喂!”杰克的脑袋突然从念恩的另一边冒了出来,吓了她一大跳。浅毅面露愠色,眉头微拧,只是这样的场合,不能发作,只得默不作声。 念恩好奇的看着杰克,正想向他介绍浅毅,却被杰克兴奋的打断了:“哈哈~!你一定想不到我已经猜到第四个人是谁了?” 念恩见杰克一脸得意,于是好笑地道:“你指的是坐在那边的那个人吗?”念恩指着贵宾席中她唯一一个不认识的黑衣男子问道reads();。 杰克吃惊的看向她:“你猜对了一半了,真厉害!” 念恩甜甜地笑道:“这么明显都猜不出来,那我岂不是无药可救了!笨喏!”挖苦杰克是她今晚的乐趣之一。 “不过什么叫猜对一半?那人什么来历呀?”念恩再次好奇地向浅毅身边那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望去,瞧他威严肃穆的表情,极有份量的人物,还真像! 杰克神秘的笑,眼中多了一丝神气:“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哦,第四个人不是他,他不过是那人的手下罢了,刚才你们在弹琴,我看到那人进来,没站一会儿就又出去了,神秘的很!” 杰克说话间,公证人已经入座,拍卖会的主持人也已站上了拍卖展示台。 “你慢一点,你说了一大堆,我楞是没听明白!” “诶呀!你怎么这么笨哪!”以往被念恩亏的多了,杰克终于有反唇相讥的机会了,他哈哈大笑道:“我的意思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浅毅和唐婉异口同声的阻止道:“你能不能安静点?”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在众人不满的目光下,念恩和杰克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难为情的低下了头,吐了吐舌头,相对一笑。 这一笑,落在浅毅的眼里犹如芒刺在背,坐立难安,他握着念恩的手的力道又重了一分。 主持人开始他今晚的行程,他那带有磁性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至礼堂的每一个角落,在众人的期待下,今晚拍卖会的重头戏被捧出场了。 灯光下,那幽幽的蓝光摄人心魄,全世界最著名的厄运之钻“希望”被展示到了众人前,念恩惊叹于宝石的璀璨,台下众人各个赞叹不已。 这就是“希望”?深蓝色,没有瑕疵,没有裂纹和斑点.由六十二颗小钻石钻石装饰着的稀世之宝――“希望”蓝钻石。 传说中它给占有它的人带来的厄运比巫师的诅咒还要坏。这使它蒙上了一层极其神秘的色彩,因而又有“神秘的不祥物之称”。 那幽深的蓝光有着神奇的魔力,念恩一瞬不瞬的盯着它,仿佛是着了魔了,她只觉得那闪闪的蓝光似乎是在向她诉说着它那神秘不祥的历史。 “浅毅,我要那钻石!”念恩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台上的“希望”蓝钻,像是灵魂出壳般,喃喃自语着。 浅毅眉头微蹙,将目光从蓝钻上移至念恩的脸上,心中一惊,她那双灵动而明亮的美眸此刻幽深不见底,黑漆漆的眼瞳怔怔的盯着蓝钻,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与这颗钻石,一股寒意漫上他的心头。 钻石已经开始叫价了,底价五十万美元,才短短的五分钟,价格一路飚升,已突破八十万,人们似乎早已忘记三百年来,它为多少人带来过厄运。 唐婉似乎对这颗钻石也情有独钟,一直拉着米郗儿在那边撒娇,非得要那颗钻石不可,而米郗儿也千依百顺,不断的出高价叫买。 一浪盖过一浪的呼声将念恩从一个奇异的世界中唤醒,眼见米郗儿将价格叫买到一百万,威姆森作为钻石王国的‘国王’,不甘示弱的又叫高一层,念恩焦急的扯着浅毅的衣袖,求助的看向他,她要那颗钻石,从见到它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便完全**了。 浅毅微笑的看向她,眼中带着一丝惧怕,声音依旧是波澜不惊的:“你向来不喜欢钻石的,以前每逢生日过节,尹叔叔也没少送你珠宝钻石,但却从来不见你佩带过!” 念恩一个劲的摇头,焦急的保证道:“这次不会了,我是真的喜欢那条项链,我想要它,我保证,以后一定会每天都带着它reads();!” 浅毅见念恩已走火入魔,于是狠下心,抽回被她拉扯这的手,坚决地摇头道:“这颗蓝钻不行,等一下还会有比这更贵更好的钻石,你喜欢哪颗,再贵我也会买给你!” “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价格已经被米郗儿叫高到一百五十万了,威姆森正在犹豫,场内无人再与他一争高下,眼看着就要敲桌定案了,念恩急得快哭了:“你刚刚明明答应过我,无论我看中哪颗钻石都会买给我的,我不要别的,我只要它!” 浅毅寒着脸,连看都不看念恩,便一口回绝道:“这颗不行!” 念恩气极,用力的捶了一下他的胳膊,怒道:“你说话不算话!”此时威姆森已痛下决心,出价一百五十万,米郗儿的额头已涔涔出汗。 念恩急得直跺脚,一把拉过浅毅的衣领,生气得道:“我告诉你,别以为我现在真的没钱了,非要求你不可。我爸每个月都有汇款给我,没有你,我照样能买!”说完她欲抢过浅毅手中的牌子,却慢了一拍。浅毅将它移至一个她够不到的地方,在她的耳边小声的提醒道:“你别忘了,当初是谁轰轰烈烈的离家出走,是谁说死都不用银行里的钱的!” “我!”念恩一时语塞,坚持了三年,再苦再累的日子里她都不曾动用过那些钱,上一次破例是因为欧明宇,不过他却没去银行兑现,如果今天一时冲动用了那笔钱,那千年道行岂不是一招散尽。 看着台上闪闪发亮,似乎是在向她求助的钻石,念恩一狠心,豁出去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把牌子给我!” 浅毅一把拉住她的手,生气的警告道:“你疯了吗?这是厄运之钻,只要是带过它的人都没什么好结果!” 念恩试图挣脱浅毅的手,却没有成功,又急又怒:“你怎么和我妈一样迷信,温斯顿不就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吗?你快把牌子给我!” “那是因为他把钻石捐了出来!” “你强词夺理!”念恩怎么都挣脱不了他的束缚,急道:“你要是再这样,我这一辈子都不理你了!” 浅毅听了她的警告,却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依然静默无声。念恩负气的,无奈的,怨恨的,失望的用力捶他的手。 米郗儿抵不住唐婉的撒娇催促,硬是将钻石抬高到一百八十万,这一次,威姆森没再叫价,眼看着钻石便要落入唐婉之手,她不断的向念恩投去挑衅的眼神。 念恩眼见无法挣脱浅毅,只得开口大叫道:“我出两百。。。” 最后一个还未说出口,她的唇便被堵上了:“你干什么?”念恩含糊不清埋怨着,浅毅却紧紧拥着她不放手。 “两百万!”坐在浅毅身边那个威严肃穆的男子最后叫价道。 “两百二十万!”米郗儿在做最后的努力,威姆森原本只是一时兴起,他坐拥珠宝王国,对这么一颗蓝钻石并不很执着。 “三百万!”浅毅身旁的男子语出惊人,全场一片寂静,无人再与他一争高下,连米郗儿也看出此人对“希望”的志在必得,不顾唐婉的纠缠,再不出价。 “三百万一次!三百万两次!”主持人大声的宣示着:“三百万三次,成交!” 一锤定音,浅毅这才放开了满脸通红的念恩,嘴角微微向上,厄运之钻名花有主,让他心情格外的愉悦。 念恩看着蓝钻被送入了别人的口袋,一种说不出的难过凌迟着她的心,她喜欢这颗宝石,这颗曾蒙受无数不白之冤的宝石,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这颗钻石是有灵性的,它懂她,只有它是真正懂她的,看着幽幽的蓝光,念恩仿佛能感觉到钻石的无奈与悲伤,她想要它,这是她第一次那么狂热的想要得到一样东西reads();。。。。。。 唐婉没有得到这颗钻石,板着悄脸十分不悦,斜眼瞅见念恩又气又恼,心中的不甘远胜自己,又安慰的想到身边的糟老头肯为自己出高价,比连动都未动的叶浅毅强,心情又大好起来。 拍卖会的第二样珍宝是与厄运之钻并驾齐驱的梨形钻,梨形钻是世界上最大的有色钻石,407.48克拉,曾在1988年的拍卖会上以1250万美元成交。 梨形钻的出现又让念恩大吃一惊,自言自语道:“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浅毅嘴角的笑容瞬间隐去,声音中带着讽刺:“看来你爸爸为了讨好美国政aa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你阿姨的遗物都可以捐献!我真佩服他!” “你什么意思?”念恩怒目而视,今晚她的心情糟糕透了,正想找人吵架呢! 浅毅见念恩怒气冲天的模样,心中更怒,直率地道:“怎么?我侮辱了你伟大的父亲,惹你不高兴了?我很好奇,你对你爸爸到底了解多少?” 念恩没好气的靠在椅背上,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浅毅疲惫的叹息道,在念恩怒目相视的那一刻,他强烈地意识到她是尹冶的女儿,无论他愿不愿意承认,她和尹冶是血脉相连的骨肉至亲,尽管他们父女并不相同。 见浅毅神色古怪,念恩心中好奇,却不想追问,今晚的她谁都不想理。也许是打击太大了,她只觉胸口翻腾着剧烈的不适,必须张开嘴才能呼吸顺畅。 梨形钻以1550万美元的高价被威姆森买去。米郗儿再一次的败下阵来,唐婉气得脖子都粗了。 紧接着,世纪钻石隆重登场,底价两百万,浅毅为了弥补念恩得不到“希望”的损失,举牌叫价五百万,他第一次叫价便将钻石的价值翻了个倍,引得全场惊叹,无人再与之竞争。 世界名钻之后,拍卖会呈现出的是世界各大珠宝商提供的当季流行的珠宝名品。念恩对这些华丽的珠宝再不感兴趣,一人怏怏地坐在椅子上,会场上再夺目的珠宝也引不起她的兴趣,心中念念难忘的是那颗离她远去的蓝钻。 拍卖会结束后,念恩挽着浅毅匆匆的别过各色名流之后,抛开身体的不适,一个人疾步前行,赌气似的将浅毅扔在后面。 车上,念恩一直看着窗外,脸色阴沉难看,浅毅见状,微笑着将她揽入怀中,哄道:“喂,别小孩子脾气了,你看看这颗钻石怎么样?比那颗蓝钻大五倍啊,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叫人帮你打磨成项链,照你喜欢的模样去设计,好不好?”浅毅打开珠宝礼盒,世纪钻石在车内昏黄的灯光中闪着耀眼的光芒。 念恩冷冷的瞥了一眼浅毅手中的钻石,淡淡地道:“我没什么兴趣,你还是留着送给你下任未婚妻吧!” “念恩?!”浅毅震惊的看向她。 念恩疲惫已极,从刚才起她的头就好痛,昏昏沉沉的,胸口也闷得难受,心口不停地翻绞着她难过地蹙起了眉。投降地道:“浅毅,我们结束吧,其实我们根本就不合适。。。” “就为了那条项链你要和我分手?”浅毅激动的打断她的话,眼中有着深切的痛楚,不置信地道:“呵呵~~!我不接受,这太可笑了,我绝对不接受!” “浅毅,我是认真的!”念恩双目含泪,重咳了几声,不适的感觉有如潮涌,一波一波接踵而来:“其实我们根本就不合适,承认吧,三年来我们都变了!” “没错reads();!我承认我们都变了!”浅毅被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攫取了心房,他紧紧的握着念恩的手,声音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可你需要我,你亲口说的,你需要我陪在你身边不是吗?”他不能失去她,他好不容易才得到她,他怎么能再一次承受失去她的痛苦!他太清楚自己了,他就是这么不堪的爱着她! 念恩迎着浅毅格外脆弱的眼眸,沉重地点头道:“是,我需要你,我很清楚的知道我渴望你能陪在我身边,但你却不清楚,其实你需要的不是我?” “你在胡说什么呀?”浅毅紧张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的,他惊吓道:“你在发烧,难怪你说了那么多胡话,怎么会突然烧得那么高?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念恩难过的摔开他的手,摇头道:“我不要去医院,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 “你乖一点,有什么话等到看完了医生我们再慢慢说好不好?”浅毅边哄着她,边吩咐司机改道前往附近的医院。他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念恩的额头,依然是滚烫的,她的脸正慢慢的在泛红,急得他不知所措。 “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不要去医院!”几乎是用吼的,也许是吼得太过用力,一股揪心的剧痛兜头罩下,她捂住胸口,呼吸急促,噙着泪道:“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意愿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总是喜欢用大人的口气对我说话,和我妈一样,从不顾我的感受,只一味的要求我,其实你需要的不是我,你需要的是一个对你唯命侍从的女人!” 见她刚才还通红的脸蛋,此刻血色尽褪,雪一般的苍白,蓦地,他觉得胸口的血都冰冷了。将她搂得更紧了,对着司机嘶声吼道:“快去医院,快一点!” 心里的火焰烧得胸口窒闷,念恩拼命忍住想要剧烈喘气的欲wang,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我明知道我不喜欢那些做作虚假的宴会,你也知道只要你一生气我就没辙了,现在你开心了!看着我今晚那么丢脸,你开心了,对不对?”旧恨新怨一齐涌上心头,念恩伤心地道:“小时侯我喜欢钢琴,我妈却不让我练,说是为我好,如今我喜欢项链,你也不让我买,也说是为我好,什么为我好,什么诅咒,简直莫名其妙,我好喜欢那条项链,真的真的好喜欢,就像我好喜欢钢琴一样,而你们却喜欢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在我的身上,我讨厌你们,我真的好讨厌你们!我不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要,你和我妈一样讨厌,一样讨厌!” 她滚烫的泪绞痛着他的心,他的眉禁不住纠结在一起,懊悔的,焦虑地道:“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我明天就帮你把项链重新买回来,不要再伤心了好不好?” 一股酒气从她的口中翻腾上来,心脏像是被重击了一下,他被吓得魂不附体:“你喝酒了对不对?天哪,我竟然忘了你不能喝酒,你有哮喘,你怎么能喝酒呢?!” 念恩的气息变得越发的微弱了,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呼吸急喘地道:“谁叫你整个晚上把我晾在一旁,还和那么漂亮的女孩跳舞,我喝酒吃海鲜,这些你全都不在乎!”说完她再也挣扎不动了,一阵眩晕袭来,胸口的炙热升腾到喉咙口,她猛地抓住他的手臂,一声比一声更急地喘着气,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累,累到了连呼吸都是一种负担。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无尽的黑暗向她席卷而来. 他的胸腔里充满难以言喻的愧疚,原来,她一杯又一杯的灌酒,不停地塞着各色海鲜,只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他的关心,甚至是他的责备,她竟拿自己的健康与他赌气,换来的却是他的后知后觉,她一定是伤心了,又加上钻石的事,这才让她说出那翻分手的话来。 才几分钟而已,就在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与他争吵拼命挣扎的人,此刻竟失去了所有的意识,一动不动的躺在他的怀里,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脸,一种锥心的疼痛灼烧着他的心脏,撕心裂肺的痛楚在他体内纠结,他紧搂着她,双手在颤抖,心直往下沉,失魂落魄地喊道:“不去宴会了,我再也不会要求你陪我去那种鬼地方了,念恩,你不要吓我,我求你了,你醒一醒,醒一醒!” -本章完结-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