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醒来已是男儿身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公子醒啦!终于醒啦!小翠快去禀报王爷和王妃啊!” 头似是被铁锤一次次的锤打般的剧痛,眼睛想睁却无法睁开,嗓子使尽全力却只能发出低沉的呼声,手还可以动,摸索到自己满是汗珠的额头,那是受惊后到反应。这是在梦里还是已经醒了?云柳隐约听到很远的地方有人呼唤着一个人名,那个人名她很熟悉,却想不起为什么熟悉。 “彻儿,彻儿...”女人的啜泣声伴随着一声声的呼唤 那是有人在叫他,我们被救了?云柳凭着耳朵搜集到的信息快速分析着眼下这状况。被人暗算,坠崖,昏迷,做梦,现在是被救了吧?眼睛终于可以睁开,但眼前却雾蒙蒙的什么都没有。她把手放在眼前,却只看到了一个极为模糊的轮廓。突然她的手被另一双细腻的手握住。 “彻儿,能听见母亲吗?彻儿...” 彻儿?叫我吗?是谁?我眼睛怎么了,伤了,瞎了? “啊....."头部的剧痛再此袭来,疼的云柳喊出声来,这声音一出,云柳浑身一紧,这分明是个男子低沉的嘶吼。 “彻儿,你怎么了?王爷快,快去请御医!”女人的声音已经近乎歇斯底里。 “王爷,王妃,可否让贫道看看公子?”一个清逸幽远的声音飘来 “道长快请” 另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云柳腕上,那寒意急剧扩散到身体每一处,头不疼了,嗓子也舒服多了。 “王爷王妃,公子的伤在头部,目力,脑力都有折损,如信得过贫道,贫道可以为公子运功疗伤。” “那就再次劳烦道长了。”老者的声音儒雅浑厚 “烦请王爷与众人暂时在外等候” 呼啦啦众人离开的声音,随后门被带上。 那个冰凉的手指再次拂过云柳的眼睛额头,随即云柳的眼睛终于可以睁开。眼前的人物让云柳为一惊,一身淡青色长衫,修长的身躯立在床边,一只手在背后微垂,一只手轻握于前,一张俊秀清逸的面庞更是脱俗。这一身仙风道骨的打扮显然是位中年道长。云柳没有任何心思继续琢磨眼前的人,她急切地开口问到 “多谢道长,请问....”她顿住了,头脑嗡嗡作响 这声音绝不是自己发出的,因为一个女子是不会发出男子的声音来的,而这男声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了!这是慕公子的声音?从自己嘴里发出来。她怔在那里,震惊到忘记了呼吸。 “别怕,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慕公子已经不在了,你是云柳姑娘吧?” 云柳没有回答,巨大的痛楚盖过了迷惑与震惊不间断得向她袭来,她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人,迫不及待他继续要说的话 “你们摔下来的时候,双双身负重伤,昏迷不醒。以我的能力只能救一个,我选择了伤势较清的慕连彻,他醒后强烈要求我舍他救你,如若不然,他宁愿与你同死。凭着我的法力只能做到救他的身,你的魂。所以现在你是住在慕连彻身体里的云柳。”那道长徐徐道来。云柳满心疑惑,却不知从何问起,刚开口却感到嗓子干燥得要裂开 “我想喝水。” 纤细修长的手指递过放在床头矮凳上的一个茶杯,云柳一饮而尽, “慕公子死了?我也死了?” 云柳半支着身子,手抖得厉害,手中得杯子眼看就要掉落,但茶杯已被那只好看却冰冷的手拿住轻轻放在了矮凳上。“姑娘,慕公子跟你都活了下来。不知姑娘可否记起是如何受伤跌落山崖得?” “我们被人暗算,身中数剑,随后掉落山崖。。。” “那暗算慕公子与姑娘之人可知晓?二位为何被暗算?” “不知道,”云柳缓缓的摇了摇头 “姑娘是谁贫道不知,但是慕公子身份贵重,既然姑娘活了下来,就请为自己为慕公子保重,贫道告辞。”留下这清冷的几句话那一袭淡青色身影已经离开房间。 “王爷王妃,公子伤势已无性命之忧,但因头部受创,意识不清,须静养,切忌情绪波动。” “多谢道长,这是本王的一点心意,道长勿辞。”王爷示意下人奉上一盘银子 “王爷不必了,贫道告辞”,那一袭青衣快速离开了王府。 第二章 前缘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云柳依然直直的平躺在床上,手缓缓抬到眼前,这手是她渴望紧握一生的,如今她左手握着右手却感受不到曾经温暖她心底的温度。她开始抚摸这床上的身体,完全陌生的感觉,这不再是她熟悉的那肤如凝脂,纤细玲珑的自己,这身体厚实线条分明,更有几处包扎的伤口还在隐隐做痛,眼泪止不住的流,她控制自己不能哭出声来,身体剧烈颤抖着,牙齿咬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慕公子,你想我活在你的身体里却永远触不到你吗?伴随着心底这一声呐喊云柳的意识又开始模糊,慢慢的沉睡过去。等她再次醒来时,屋内已燃起烛火,云柳试着起身,声响惊动了床边打瞌睡的小翠 “公子,您要什么,小翠给您拿。”小翠赶忙去扶慕连彻 小翠将他扶到屏风后马桶处后转身立在屏风另一面。云柳吃力的坐在马桶上,随之一声惊叫 “公子怎么了?“小翠一惊的问道 “没...没事,头又疼了一下。” 尿也顺利出来。小翠听着里面的声音,也有些害羞。待慕连彻葱屏风后出来,她又扶着他上了床铺。 “你是谁?”云柳迟疑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 “公子,我是小翠啊!“小翠吃惊的回答 “奥,小翠,不知道怎么了,一时半会儿我竟想不你名字来了。“ “道长说您头部受伤,意识可能不清,您头还疼吗”小翠的语气满是焦虑 “不疼了,石秀呢?” “他在外面守着,王妃让我今晚在您屋里守着,奴婢毕竟比石秀心细些。” 云柳见过几次那个跟在慕连彻身边的小厮石秀,她知道石秀是慕连彻最贴身的仆人,至于这个小翠,她一无所知。 “王爷王妃这几天担心坏了,您总算醒过来了。” “你也去睡吧,小翠。有石秀在外面守着就够了。” “公子,您还是让小翠还是在这儿守着吧,您千万不能再出事了。”小翠焦虑的快哭了 “我想自己清净下,你在这里打扰我。”此刻的她只想一个人呆着,也无心力在别人面前伪装。小翠极不情愿的退出房间。 云柳回想着之前发生的种种。从她遇见慕连彻的第一次起就被这位风度偏偏的大瑢国第一美男子深深吸引。他的谈吐,他的风度以及让人如沐春风的人格魅力已足以让认识他的每个人赞叹有余,但偏偏又生了一副倾世容颜,让见过他的所有人都嫉妒爱慕。但她一个锦绣坊的绣女怎么也不会妄想有朝一日这位出身王侯家的公子对会她倾心。云柳可谓相貌出众,如清水芙蓉般清丽脱俗。但爱慕慕连彻的女子中不乏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的公主郡主等出身显赫,才貌双全的女子。云柳如她的名字一样,不过是棵再普通不过的柳树,再平凡不过的云彩。锦绣坊是大瑢国数一数二的绣坊,除每年为宫里定制一些绣花锦缎,平日里的客人也都是公侯世家。身为锦绣坊新任当家,云柳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宫里府里的下人,或各家的夫人小姐。当那位传说中的慕公子第一次走进绣坊时,所有人都被那张面孔吸引,而令云柳心动的确是他那令人如沐春风的态度与其他人不同。季王妃四十生辰,慕连彻要为自己的母亲订制一幅绣锦作为寿礼。季王妃自小入宫受封明钰郡主,由皇太后教养,品味自然不俗。常制款的花鸟鱼虫尽即使绣工再精巧她也是见得多了。云柳选择用了了水青色团云暗花,按慕连彻的亲笔画作为底样绣上了王妃的画像,那画像秀的栩栩如生,比慕连彻的画作还要生动三分,并配以金丝绣字慧质兰心,慈母恩深。 别具匠心的绣锦令季王妃爱不释手,非要亲自见见这位绣娘。这一来二去的接触也让慕连彻对云柳心生情愫。二人私下也会找机会见面,互诉衷肠。云柳打一开始就明白他们的感情不会有结果。自古以来王侯世家的嫁娶都要由皇帝做主,儿女婚姻大事更是各家的政治筹码。一个绣女怎能配得上未来的王爷! 回想到这里,云柳开始打量这间屋子。屋子里的摆设正如主人的品味一样不俗。睹物思人,她就在自己爱的人的屋子里躺着,可是却再也不能听不到他给她的答案。你要我活下来,可曾想过我要怎样痛苦的活下去?你去的那个地方或许没了痛苦,没有你却必须活下去的我才会痛苦啊!对啊,如果我擅自决定结束了这身体的生命,那你的父王母妃一定痛不欲生,丧子之痛他们如何承受得了?好容易救回来你,却得而复失的痛要他们承担,你会为此而恨我对吗?你要我好好活在你的身体里面,替你去尽孝,替你去报仇,替你去完成你的心愿,对吗?如果是,我愿意为你做这一切,因为我爱你。一直到天亮,泪水干了又流,流了又干。第二天一早季王妃端来亲手炖制的参汤。直到眼看着慕连彻把那碗汤喝的一滴不剩才止住了眼泪。 “母妃,道长说云柳姑娘她去了,是真的吗?“慕连彻小心问到,眼睛里充满了泪水。这泪水是为自己而流,她要道别的是那个曾经的自己。 “云柳姑娘因为伤的太重,道长也无力回天。”季王妃淡淡的说着 “彻儿,母亲多少知道些你跟她的事,知道劝你不要伤心也无济于事。但请你为了我跟你父王,为了季王府,也为了找出害死云柳姑娘的凶手珍重你自己,可以吗?” “母妃,孩儿不孝,让父王母妃担忧了。请母妃放心,孩儿不会做傻事的。孩儿只想最后再见一下云柳。”她要跟自己好好道个别。 “云柳无父无母,只有个教养她的师傅前年也已去了。道长把她葬在了云台山。等你养好伤再去拜祭一下吧。你快歇着吧,听小翠说你还有些糊里糊涂。”说着季王妃起身离去。云柳紧绷的心终于放下了,他努力模仿着慕连彻的语气,把眼前这位陌生高贵的女人想象成自己的母亲,应该没有漏出什么破绽。即使有什么破绽,谁又会相信这么离奇的事。 第三章 云台山归来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青烟缭绕的云台观坐落在云台山上,是座非常有名的道观,本朝皇帝又喜求仙之术,因此观内弟子众多,香火旺盛。虽然身为云台观子弟,观主逸清道长的师弟,逸尘道长极少呆在观里。大多数时间他都在不远处的望月崖闭关。原本道士的清修追求的就是清静无为,观里的热闹让他无法忍受。几天前他送来了一位几乎已无生气的女子,希望借助师兄之力可以救活她。可即使倾尽二人法力还是回天乏术。那位清丽的女子渐渐失去了最后一丝气息。云台山后山多了一座为傅云柳建的新坟。看着那三个再也熟悉不过的字,慕连彻胸口巨烈的疼起来。那是他自己,已经死去的自己。随着她去的还有她爱的那个慕连彻,那个温润如玉,视她为知己的温暖灵魂。伴着一声嘶喊泪水喷涌了出来,他要好好哭一下,宣泄出这几日压抑的情绪。远处看着这一切的那个淡青秀长的身影颔首背身。逸尘想着,自己是不是做对了。有时候生远比死来得痛苦残忍。 “道长,”慕连彻努力用平静的声音轻唤,眼睛依然是红肿的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望来日有机会答谢!”慕连彻习惯性的用女子的方式屈身道谢 “姑娘不必挂心,或许贫道改称呼公子?” “在下疏忽了,慕连彻谢过道长!”说着他双手抱拳颔首道谢 季王府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氛围,大难不死的公子像是变了一个人,变的沉默孤僻,举手投足间都特别的局促,仿佛这整个王府都对他都是陌生的,记忆也丢失了很多,有时又搞不清自己是谁。行动也不似从前矫健,甚至多了些女儿家的羞怯阴柔。对待王爷王妃也不似从前亲近,对人总是避而不见。王妃的担忧每日挂在脸上也日益憔悴,倒是王爷对此显的颇为淡定,王妃对他倾诉儿子的种种反常,也得不到什么回应。 御花园的凉亭里一位华服秀锦的老人摆弄着面前的一盆茉莉。 “明钰给皇太后请安!” 老者闻声侧目,一脸的聚精会神旋即转成慈爱的笑颜,“明钰啊,快起来,哀家正惦记着你呢!”说着伸手搀起伏在地上请安的季王妃,拉着她入一同入坐。 “彻儿可好些了?” “让太后挂心了,彻儿身体恢复得倒是不错,但是性情却不似往昔,钰儿也是日夜为他担心,怕万一再出什么事。。。”王妃边说边擦拭泪痕 “可查出是谁下得狠手?” “哎,到现在也没查出害彻儿之人。出手之人必是江湖高手,下得都是要命得狠手,而且没留一丝纰漏线索。王爷已经请了江湖人士帮着调查,毕竟江湖中人对各个武林高手有所了解,比官府的人查起来方便些”。 “江湖中人?说的是白瀛那个老匹夫吧。”太后眉头一皱, “明钰,改天让彻儿进宫来,哀家好久没看到他了,甚是挂念啊。” 慕连彻自幼常随母亲进宫给太后请安,甚得太后喜爱。太后育有一子,就是当今皇帝慕仲,可至今皇帝无任何皇子,只育有三位公主。太后把慕连彻当自己孙儿般宠爱。听闻慕连彻遇此大难,忧心自不必说。 白露山庄是武林第一大庄,庄主白瀛江湖威望甚高,少庄主白醒更是在最近的武林大赛中拔得头筹。白露山庄自恃甚高,向来不听朝廷调遣,因其势力盘根错节,更延伸至朝中,季王爷与庄主白瀛有交情,因此王妃想借助白露山庄的关系尽快找出凶手。 第四章 第一高手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当那位明媚俊朗的红衣公子站在太后面前时,无人相信他就是新晋的武林第一高手。 "你是白瀛的儿子?”太后似乎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位男子 “启禀太后,家父正是白瀛。”白醒跪拜,笑意盈盈。 “眉目如此清秀,想必是像你的母亲多些。” “如此年少竟已是武林第一高手,真是青出于蓝啊。”太后笑道 “太后过奖了,全是各位高手见白醒初出茅庐,不忍使出全力,才让白醒虚得这个名头。” “彻儿给太后请安。”慕容彻转眼已进得宫内 太后赶忙向门外望去,看着慕连彻走了进来,接着仔细端量真着眼前她心疼的孩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彻儿啊,怎么跟皇祖母这么生分起来了?” “皇。。皇祖母。”他心头一惊,慌忙改口 “太后您看,这孩子最近总这么糊里糊涂的”季王妃在一旁打着圆场。“如今能好好站在哀家面前就好啊!以后有白醒跟着你,我也放心些,你们王府那些人不中用啊。” “白醒?这位是。。。”慕连彻狐疑的打量着眼前这位年纪不过十七八的年轻人。 “彻儿,这位是白露山庄少庄主白醒,比你还小一岁,已经是新晋的武林第一了,来我们府上住些日子,你可别怠慢人家。” "见过慕公子,公子样貌果然如传说中一般绝世无双啊。”白醒拱手行礼,心下想着这就是俊美无双的季王府公子,容貌身姿果然霁月清风。只是言谈举止少了些许男子气概。就这样白醒住进了季王府,并不离慕连彻左右。 “王府内上上下下六十多口人,白少侠也要一一了解,莫非王府内也有危险?” “那是自然,保不齐这歹人就出自王府内部,府内人员混杂,公子的日常起居都要倍加小心了。对了,为何不见季王?” “父王在外替皇上督查矿务,大概还要四日才回府。白少侠,年纪轻轻,思虑如此周全。看来不止武功,少侠的才智也远在凡人之上啊。” “公子过奖了,临行前家父嘱托了诸多事宜,我不过一一照办而已。保护好公子是我的首要任务嘛”白醒望着慕连彻,满脸笑意。 白醒住进了慕连彻的岱颐轩,王妃特意嘱咐下人为其收拾出了西厢房,屋内陈设丝毫没有比慕连彻的主室逊色。次日清晨白醒外出归来,看到在慕连彻门前踱步的石秀,问到 “公子还未起?” “白少侠,公子未叫我进屋我也不敢进去伺候,您看都这个时辰了,公子为何还没动静啊。”石秀满脸的为难与担心。 白醒二话不说,一把推开房门直冲到床前,撩起帘子看到一脸惊愕的慕连彻看着自己,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道歉 “抱歉惊扰到公子了。” “怎么了?”新为男儿身,慕连彻还是被突然闯进的男子惊的又羞又恼,下意识握紧被子往上拉,继而意识到这个举动太过怪异,马上起身坐起。 “刚才石秀说屋里没动静儿,我担心有事所以进来看看,你怎么脸那么红?是不是生病了啊?”说着手探向慕连彻的额头,却被慕连彻一手推开 “我没事,” 白醒察觉到了慕连彻不安的情绪,心里有些不屑。这个第一美男虽然俊美无双,但自我感觉太良好了,感觉每个人都要扑向他一样。 “我昨天很晚才睡着,今天醒的晚些。石秀你怎么没叫醒我!” “公子,是您吩咐的啊,没您的允许不能进您屋子。让奴才伺候您梳洗吧。”石秀略带委屈的说 "我自己来吧,你快去给白少侠准备早饭。” 石秀随即与白醒走出房间 “你们公子平时都不太需要下人服侍吗?” “以前不是这样,自从公子受伤醒来后性情大变。天天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不许人打扰,我们这些随身服侍的人都得得到允许才能进公子房间服侍,连王妃公子也好像也故意疏远,王妃为此也很是伤心。哎,以前公子是多么温暖开朗的人啊,自从出了事就性情大变、真希望公子能尽快好起来。” 第五章 锦绣坊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早饭过后慕连彻便唤白醒一起出府。一路两人话不多,不觉来到锦绣坊。他一直惦记着锦绣坊的情况,但一直不方便来。如今有白醒在,王妃终于放心他出府。白醒随慕连彻走进锦绣坊,不解为何一大早要来一个女儿家喜爱的绣坊。坊内十分冷清,云烟见慕连彻走进来,赶忙迎上来。“见过慕公子,公子一切可好?” “云烟姑娘,一切都好,绣坊可好?”见到昔日最要好的姐妹,慕连彻尽力保持着客套的语气,他再也不能与云烟姐妹相称连了,无论心里再如何关心绣坊的情况,他也不能表现出来。 "慕公子费心了,还惦记着锦绣坊,云柳出殡未见公子现身,想必公子定是伤的不轻,劳烦公子还惦记着绣坊。”云烟句句满含怨怼,她最好的姐妹,锦绣坊的当家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不明不白丢了性命,如今更是连累锦绣坊生意一落千丈,众姐妹未来不知何去何从。她替云柳感到不值,因他命丧黄泉,竟未见他来送她最后一程。如此薄情的公子,不值得云柳的真心。慕连彻心里堵得死死的,他明白云烟的怨恨,他好想抱住云烟哭着对她倾诉自己的遭遇。这个昔日无话不谈的好姐妹是她最信任最亲近的人,也是最能安慰他内心的人。可这种种委屈和痛苦只能化做一句 “姑娘保重,在下告辞” 他几乎是飞奔出了锦绣坊,因为哪怕是再多面对云烟一秒他就会立即崩溃的痛哭,对她说出所有的事,可这恰恰是他不能做的。一路狂奔加之情绪的压抑,使慕连彻瘫软在地上昏厥过去。一直跟着的白醒见状连忙过去搀扶,喂其服下一粒救急丸药,方才慢慢苏醒。 “慕公子,慕公子醒醒!” “慕公子?哈哈哈!”慕连彻醒来重复一句,突然大笑起来。 “那云烟姑娘好生厉害,说了两句话就把人说晕了啊!”白醒也笑起来 “白少侠,你说死去的人有可能复活吗?”慕连彻神情呆滞 “死去的人复活只是活着人的一种期盼。死者去了极乐,活着的人放下,这也是一种成全。” “你真的只有十七岁吗?说话像我父王那般年纪的人”慕连彻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不可置信的紧盯着那张俊秀的少年面庞。 “我还小慕公子一岁呢,我以后称呼你彻哥哥可好?”白醒笑问道 “随你怎么叫吧” 两人在街上又逛了不到一个时辰后回了王府。一进王府下人禀报王爷回来了。慕连彻随即领白醒去见季王。 一路的舟车劳顿使季王略显疲惫,但提拔的身姿与儒雅的风度不难让人想到年轻时的季王也一定是位英俊的男人。 “见过父王。这位是白醒,武林高手排名第一的白少侠!” “白醒见过季王爷。”白醒亦拱手行礼 “不愧是白瀛的儿子,果然气宇不凡!有少侠在。我也就放心多了。以后有任何需要尽管找我就是了”季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脸上挂着微笑。 “彻儿啊,听你母亲说你身体大有起色啊。”季王面带笑意 “彻儿的确好多了,已无大碍,让父王担心了。” “王爷可追查到任何线索?”白醒问到 “据本王派出的人回报,近半年来骊王府与江湖高手过从甚密,此事或与骊王有关。” 第六章 心动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自古帝王家手足相残之事屡见不鲜。当今大瑢无储君,未来皇储一直是大瑢国最大的危机。各亲王更是各怀鬼胎。皇上虽为盛年,但自两年前的大病一场,龙体一直不见好转。原本各自安分的诸王蠢蠢欲动,相互之间的明争暗斗更是愈演愈烈。季王的儿子慕连彻与骊王的大公子慕怀言都才学出众,一文一武,年龄相仿,同为争夺储位的热门。骊王爷素来行事张扬,性格冲动,此事或许与他脱不了干系。可追查至今,仍无真凭实据。接到季王书信的白露山庄庄主白瀛面沉似水。对于他这是一个机会,如何运用他须得好好筹划。让白醒参与此事,一来是拉近白露山庄与季王府得关系,二来是探清储君人选实力背景。白醒虽为他的儿子,但非血亲。18年前救下的那个女子怀中得婴孩,如今已长成人。他不清楚那个女子得来历,只是内心不忍这个刚失去母亲的孩子,便带他回了山庄。从此将他当亲生儿子般养在膝下。白瀛一生未娶,唯有这个儿子相伴。白醒自幼便展现出惊人的武学天赋,对道家学说也颇有见解,心智更非平常孩子可比。自小便帮父亲处理庄中事务,更难得的是他与严肃的父亲不同,白醒性格开朗豪气,结交了很多江湖高手。白露山庄派出的密探查到骊王近年确与几个江湖组织有密切来往,而且大都是是合作开发矿山,经营钱庄赌坊等敛财之事。单就这些事足以助季王扳倒骊王,但白瀛心里隐藏着更大的阴谋。他要让未来的储君完全的信任他依赖他。 “你这样日日在我身边,凶手必定不敢再次出手,如若我身边没人保护,凶手必定现身,这样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抓住他。” “彻哥哥这是要拿自己做诱饵?” “除此之外还有更快的方法吗?” “不行!这太危险了。” “我都死过一次了,危险又如何!我要的是早日抓到真凶” “我的首要责任是保证你的安全” “那我现在不需要你保护了。” “请我来的是季王爷,若要我离开须得王爷同意!” “明日我自会向父王禀明,现在我有些累了,少侠请吧。”慕连彻一脸愠色,打开房门。 “到底是贵公子,如此傲慢无礼!”白醒挥袖欲离开 “这些时日若少侠哪怕有一点进展我也不会拿我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彻哥哥说这话是信不过我的能力了?” “不是不信,多等一天对我都是煎熬。。。” “是因为锦绣坊的云柳姑娘吗?” “你知道云柳?”慕连彻吃了一惊 “上回跟你去锦绣坊后我打听了一下云柳姑娘。不难查到彻哥哥与她的渊源。她因你丧命,我知道彻哥哥心里的苦楚,但是此事非同小可,牵扯的人也都是王宫贵胄,我们白露山庄既然答应了季王,就一定不负所托。请彻哥哥相信我!” 慕连彻有苦说不出,他不能给白醒说出实情,也不能泄漏一点破绽。 “白醒你陪我喝一杯?” 二人在花园凉亭中对饮,夜晚微风徐徐,又有虫鸣相伴,好不惬意。 “平时看你都笑嘻嘻的,今天倒还见识到你还会吵架!” “彻哥哥你耍起性子才像个女儿家!” “有嘛!”慕连彻有些许不自在 “如此俊美的脸庞带上点儿嗔怒的红晕,倒让我这个男子看了都心动呢。” “你醉了,白醒。” 二人推杯换盏中都已醉。朦胧中白醒看着那张俊美的面庞,发丝有些凌乱的拂过,美的胜过世间任何女子,于是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 “白醒,你笑什么?”慕连彻问道 “奥,我有些醉了,还是早些休息吧”白醒回过神来,欲起身。却一把被慕连彻拽回来 “正是醉的惬意,不许走!” 白醒无奈,只得又坐下。看着已有些神志不清的慕连彻,他心里泛起层层涟漪,心觉一惊。这感觉从未有过,一定是太醉了。扭不过慕连彻的一再劝酒,又是几杯下肚。此时的慕连彻已醉倒,嘴里还是不停的嘟囔着。 此时的下人都已熟睡,白醒也不好唤他人帮忙。只得自己用残留的最后一丝清醒抱起慕连彻,跌跌撞撞走进房间。两人几乎是摔到床榻之上,再也起不来了。半夜间,白醒被一阵尿意憋醒,起身小解。恍惚中听到塌上的慕连彻重复说着一句话。他想听清说的什么,附身倾听。两人的脸离的那么近,白醒感受到慕连彻呼出的带酒味儿的热气扫过他的面庞,一阵阵的的热度扑在自己脸上,白醒忽感面庞发烫,脸红了。他觉得必须立即起身离开,但心却被吸引住,不想离开。好想一直看着那张俊美绝伦的睡脸,盈盈睫毛的弧度划开他心里层层涟漪。红润的唇被肤色称的那么醒目,配上脸颊的粉如此动人。白醒不自觉的重新躺回慕连彻身边,侧脸静静看着这张美颜。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去克制自己拥抱这个男子的冲动。只是这样躺着看着,极力压制澎湃的呼吸。 第七章 白露山庄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翌日清晨慕连彻醒来,胸口一阵恶心,头部也阵阵眩晕。石秀伺候梳洗时念道着 “公子,以后少喝些吧,这要是让王爷王妃知道了,定会怪罪我们” “昨晚是白醒照顾我的?” “是啊,您跟白少侠喝酒喝到很晚,又不让我们跟前伺候,白少侠今儿一大早从您房间出来嘱咐我们不要打扰您。” “奥,他可还好?” “小的看他脸色不好,想必也是醉得不轻,又照顾您一晚上,这会儿还没起呢!” “吩咐厨房准备醒酒汤。” “小的已经备下了,您先喝下吧,白少侠一会儿醒来就送去。” 喝下醒酒汤,慕连彻感到舒服很多。洗漱完毕他走出房间看到西厢房门依然紧闭,内心不免有些愧疚。轻敲房门无人应声,差石秀端来醒酒汤准备自己送去,却见白醒踏出房门。 “你醒了,来,喝碗醒酒汤吧。”慕连彻关切的递上汤碗 白醒接过碗一饮而尽并未答话。 “昨晚是我不好,非拉着你喝酒。” “我酒量好着呢,一会而还要出府一趟。”白醒的眼神似乎有些躲避的意思 “石秀,是不是我昨日很失态,白醒这是生气了?”慕连彻不解的问道 “公子,小的如何得知啊,您二位喝酒的时候不让小的在旁伺候。王妃刚差人来叫公子跟小的过去,想必定时为昨晚的事。哎,这顿板子躲不过了”石秀的脸拧成了包子 正厅内季王妃端坐与厅中,弯弯的眉眼温柔如水 “彻儿,母亲有事跟你商量。” “母妃何事?” “你..好大的酒味,”王妃眉头一皱 “石秀,公子喝酒了?”王妃黛眉微竖 “孩儿昨夜难以入眠,喝了些许酒才得以入睡。”慕连彻急忙抢着遮掩 “又犯头疼了?“王妃神色骤然焦急 “并没有,母妃放心。方才母妃说有事与彻儿商量?” “对。前几日入宫,太后提起缜南公今年中秋要回京述职,他的女儿澜霖郡主也会随行,太后有意给你们做个媒。” “啊?赐婚?”慕连彻子心头一惊 “是啊,你也已到娶妻的年纪,澜霖郡主与你年纪相仿,听说生得容貌清丽,性情乖巧..." "母妃,孩儿目前毫无心思娶亲,望母妃能回了这门婚事。” “放肆”季王妃杏目圆睁,提高了音调 “太后旨意,岂容你回绝!你可知太后护你护我们整个王府的苦心!缜南公驻守南域多年,手握重兵,府内更是高手如云,又与南疆关系密切。澜霖郡主嫁入季王府,等于我们获得缜南公的支持,这很重要。”王妃一改往日慈母的形象,一字一句的说得很是严重的样子。 慕连彻只是站在原地,一句话不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看来婚事由不得他说不要就不要,但无论是慕连彻还是云柳都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 "彻儿,我知道你还转不过弯来,距离中秋还有些时间,你好好想想。"季王妃看着呆在原地的儿子,突然觉得心头阵阵失落。原本那个开朗英气的儿子哪里去了,眼前这个沉默阴郁的人从来不跟她说几句贴心话,拒她与千里之外。丈夫也总是敷衍她说儿子只是受了刺激,需要时间恢复。可她心里分明觉得,儿子好似换了一个人,一切都不对了。 “一别数载,师兄近况如何?”白醒对着正在打坐的逸尘道长拱手行礼。 “逸灵师弟,别来无恙?”逸尘缓缓睁开眼,依然是宁静似水的目光 “逸灵特地来向师兄请罪,来京已月余,今日才来拜见师兄,望师兄赎罪。此外逸灵另有一事恳请师兄解惑。” “是为了季王公子的事吧” “是,听说是师兄救的慕公子?” "是的,” “听说与他当时在一起的还有一位秀娘云柳姑娘,她可还在?” “她因伤势过重没有救过来。”平静如水的眼睛未曾透露一丝游移 “那么师兄救的只有慕连彻一人?”白醒没有打算放弃 “逸灵,你的意思?” “我只是觉得奇怪,季王府上下都觉得慕连彻像是变了一个人,而且他说他失忆了,忘记了以前的很多事,唯独有关傅云柳的事记得倒是真切!” “他跟你不一样,当初你身负重伤,神思却还清晰,我这才得已将你的神思续给了那个即将咽气的婴孩。但是云柳姑娘当时已没机会了。” 白醒没有继续问,目光望向远方。他身上深藏多年的秘密只有逸尘知道。即便如此他也不愿意跟逸尘师兄谈及那件事。这次为了弄清楚慕连彻的底细,他还是触碰了那件他想忘又忘不掉的事。几天后白露山庄来信说庄内急事望白醒速归。 “父亲,您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据我这些时日的观察,慕连彻此人并非坊间传言那般,自他遇刺后整个人意志消沉,甚至有些懦弱,应该可以为我们所用,扶植这样的一个人对于我们来说比较难,但是一旦成功便于控制利用。” “哼,人心这个东西是容易变的,尤其是一旦权位加身。只是季王此人野心深藏,必须除掉!但是,我们目前也没有更好的人选,骊王父子不需要也不会与白露山庄合作。”白瀛苦笑 第八章 中秋家宴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中秋家宴,季王,王妃,公子受邀进宫赴宴。同宴有太后,皇后,妃嫔,公主,几位地位显赫的王公及家眷。皇帝慕仲年近40有余,苍白的脸色,乌黑的头发,薄唇微抿,虽面带病容,仍掩盖不住俊朗威严的帝王之风。众人落座寒暄几句后,太后让澜霖郡主在坐在自己身边。郡主自月初入京后一直住在太后寝宫,温婉的性格颇得太后欢心。 “澜霖啊,多吃点儿,你这小脸儿都瘦了。”太后笑意盈盈的说 “太后您尝尝这个小酥肉,这是澜霖给您做的” “好,你这丫头才几日功夫都了解我的口味了。嗯!味道真好!”边说边摆手示意近前宫女再夹菜 “皇奶奶,您好偏心啊!”坐在近旁的三公主连静娇声说到 “您忘了还有静儿在身边啦!” “静儿啊,奶奶忘了谁也忘不了你啊,你大姐二姐都远嫁他乡,我这跟前儿就你一个乖孙女可疼了!如今澜霖来了给你作伴儿多好啊!你也尝尝这小酥肉!” “静儿说笑呢,静儿巴不得澜霖姐姐能永远留在宫里陪我呢,一个人实在太没趣了!”娇俏的连静的一向得宠 “哎,傻孩子,女儿家迟早要嫁人的,你怎么可能永远留在宫里呢!” “可是皇奶奶,静儿还想陪着您呢,不想跟大姐二姐一样嫁那么远。”说这话的时候连静似有意无意的向坐在正中的慕仲看了一眼。太后笑而不语。 慕连彻一个晚上都没有说几句话,他紧张的观察着在坐的没一个人,用心的聆听每段他能扑捉到的对话,试图通过察言观色弄清每个人的身份。 “彻儿,身体可曾恢复?”皇上慕仲突然问话 慕连彻一惊连忙起身拱手行礼“回皇上,彻儿身体已恢复。” “朕听说你还总是犯头疼的毛病,太医可曾看过?” “已经看过,也开了方子,彻儿也一直服着。” “皇上,上回彻儿来宫里看我就已经恢复了,头疼的毛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太后一旁搭话 “哀家与澜霖颇投缘,想着把她留在身边,彻儿和澜霖年纪相仿,两人论相貌才学也可说是难得的一对金童玉女,哀家寻思着给他们最个媒,皇上赐婚可好?” “嗯,般配倒是很般配!”慕仲打量了一下澜霖郡主又打量了下慕连彻 “缜南公,你舍得把澜霖嫁来京城吗?”太后笑问到 “老臣虽心有不舍,但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也不得不割爱啊。”缜南公面有难色,澜霖是他的独生女,从小视若珍宝。 “好!朕择日就下旨赐婚。”慕仲答应的很是痛快 慕连彻整个人是发麻的,若不是一旁有人提醒他要谢恩,他都不知如何应答。"臣……臣谢主龙恩,”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太后身旁的澜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慕连彻一眼,谢恩后便不再多言。众人只当那是小女儿的羞涩。如若平常女子得知可以嫁给这个天下第一美男为妻,早就心花怒放了,一旁的公主郡主们都在暗自叹息自己没有那样的福气。 “皇上,咱们静儿也已成年了,臣妾也想为她讨个赏赐。江阴郡王可与静儿般配?”皇后徐氏的轻启朱唇说道 “母后父皇,静儿不想离开您和父王,不想离开皇奶奶,静儿不要出嫁!”静公主脸色很难看。 “连静,哪里有一辈子待在父皇母后身边的公主啊。女儿家迟早都要出嫁的。” “那就再让女儿再都陪您和父皇,太后几年吧,女儿不想嫁人。。。”连静已经眼泛泪光。 “傻孩子净说傻话,来,坐我身边儿,这事咱们今天先不提了。”太后看出了静公主的情绪反常,拦住了欲要继续说话的皇后。 第九章 再遇刺客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对于慕连彻来说这次皇宫家宴像做梦一样昏昏噩噩的过去了。没出什么大纰漏已经是万幸。缜南公这次入京带来了几名外疆高手,作为未来的岳父特地留了两名为未来女婿保驾。白醒走后,慕连彻心里更觉不安。相处随时日不多,但白醒是他最谈得来的人。如今他不在了,可说的话更少了,赐婚的压力,报仇的急切,对爱人的思念,统统无处倾诉。这日无事他出府散心,不知不觉走到了锦绣坊。云烟正在忙进忙出,见他进来,故意装在没有察觉,招呼也不曾打。 “云烟姐,一位贵客要的五彩蝶的秀样找不到了”巧儿急匆匆走进来。 "找不到?不一直都放在云柳屋子里吗?” “是,我们到处都翻过了,就是找不到。”巧儿语气愈加急切 “云烟姑娘,五彩蝶绣样是我与云柳一起想出的,我可以重画一幅。”一旁的慕连彻插话到 “慕公子,怎敢劳烦您的大驾!我们这小绣坊..."未等云烟说完 “巧儿,取纸笔来。”慕连彻吩咐道 “欸!”巧儿心里只想着绣样最重要,赶忙去取纸笔 不多时绣样画好,与当初的一模一样。 “这绣样画的一模一样倒是罢了,怎么连画画时的姿态也与云柳如出一辙?这二人当初果然情意深厚,一旁观察的云烟心下暗自思量 “谢公子,恭喜公子!” “你如何得知?” “奥,最近季王府家在我们绣坊定制一些喜事用的绣品,说起了府上的喜事。” “奥,至少给绣坊带来了生意。”慕连彻想着 云烟吩咐上茶,自觉以前态度是有些过分 “云烟借茶向慕公子赔礼,之前有些言语不当,望公子海涵。云烟还有一些话是替泉下的姐妹说的。自那日之后公子性情大变,终日阴郁寡言,全无当初的风姿。完全不似当初云柳倾心的潇洒明朗的第一公子慕连彻,若她知道公子如今如此消沉度日,心里也不会好受的。所以公子凡事适可而止吧。” 七月的正午,阳光烤的路面蒸腾起层层热气,路上几乎没有行人,马蹄声显的格外响亮。突然几个黑色身影出现在马车左右,“有人!”紧接着黑影与护卫围着马车打斗起来。车内的慕连彻心缩成一团,这个场景他熟悉,只是彼时有人在身旁,如今只有他自己。突然有人闯入马车,一把抱起慕连彻,嗖一下跳出马车,跳上不知何时跑出来的黑马,绝尘而去。慕连彻整个人是懵的,待他反应过来才发现此人是白醒。 “白醒?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路过正好遇到刺客,那你为何不去抓刺客?” “把刺客交给那些护卫即可,他们都是缜南公门下的高手,搞得定得,我把你带出来就等于帮他们了。彻哥哥不用担心!” “你管我干什么,快放下我,去抓人!”慕连彻在马背上闹腾起来。白醒见状怕他坠马,无奈将其打晕。 第十章 皇室秘密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当他再醒来时,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屋内空无一人。 “慕公子?您醒了吗?”屋外有人轻叩房门 慕连彻连忙起身拉开房门,屋外站着一名婢女 “我在哪里?怎么回事?咳咳...”慕连彻忽感喉咙干燥 婢女赶忙进屋奉茶。身后闪出一人 “彻哥哥,你没事吧?”白醒的声音随之响起 “这是哪里,哎哟,我这肩膀好疼,你...是不是你把我打昏了?” “我怕你坠下马,才打昏你的。”白醒略带委屈的语气 “刺客抓住了吗?”慕连彻急着问道 “已经抓了活口,正在审问。彻哥哥你不怪我吧?”白醒嬉笑的凑到近前 “怪你什么?抓住刺客还是打昏我?” “嘿嘿,这是白露山庄,我擅自做主把你带回来了。” “啊?”慕连彻满肚狐疑 “我本来是像请你来山庄做客的,哪知半路遇到了你跟刺客,这不就省事吗,就把你和刺客一起带回来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亲自去过王府报过信了,你一会儿再自己写封家书给王爷王妃说你想在山庄小住几日就可以了。” 慕连彻无语哽咽,这算是哪门子做客,明明是被人绑来了。如果真强留他,他又能奈何。如果不是,他现在就告辞又似乎又太失礼,还会让白露山庄觉得他傲慢。现在也只能留住几日了。 白露山庄果然不亏为武林第一山庄,气派丝毫不逊色于季王府。这样的一个豪华山庄如何能容与那些庙堂之高的人的眼中啊。 慕连彻暗自思量着。酒宴开起,坐在主座的正是庄主白瀛,此人个子不高,头发胡子已花白,黝黑粗糙的皮肤显示出此人是个练武之人。 “慕公子,老夫这里先敬一杯,这次多有得罪了。本来老夫是让犬子请公子来做客,没想到这孩子这么个请法!白醒,还不快给慕公子赔罪!” “彻哥哥,你就先别生气了,省点儿力气,等会儿可能会有更令你生气的事儿呢。我这里自罚三杯!”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下 “白庄主派令郎护我一事,本来就应该由我亲自上门致谢,哪里有得罪之说。我敬白庄主。”一阵推杯换盏过后,下人将酒菜撤去。 “慕公子,我们白露山庄在追查刺杀凶手之际有些额外收获,不知公子有兴趣知晓吗?” “哦?什么收获?” “不知公子是否知晓慕家皇室的一些前尘往事?有关您母亲的一些事。” “我母妃?” “季王妃在成为王妃前是一直养在太后宫中的。太后当时育有两名皇子,且是双生子,一位是当今皇上,而另一位就是已故的楚王慕傥。王妃与二位皇子感情甚笃,与楚王更是青梅竹马。” “我曾听母妃说过,她自小长于宫中,太后非常疼爱她。但是母妃从未提到过楚王叔。”慕连彻叙述着他知道的仅有的一点儿皇家往事 “王妃当然不会再说这些前尘过往,尤其是对公子你,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季王妃。楚王慕傥的样貌与当今皇上一般无二,但是个性却截然不同。年纪轻轻便帅军征战沙场,战功累累,颇得先皇器重。只可惜遭人陷害,英年早逝。”白瀛的脸上带着阴郁 “当年的明钰郡主跟楚王是一对金童玉女,当所有人都以为明钰郡主就是未来的楚王妃时,楚王却不幸遇难。留下可怜的明钰郡主和他的遗腹子。经过太后的安排,明钰郡主就成了今天的季王妃,而那个遗腹子就是公子” 慕连彻狐疑的看着白瀛,他不相信白瀛的话 第十一章 合作的人选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庄主是如何得知如此隐秘的皇室秘闻?这事我从没听到过半句传言,庄主如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我年轻时追随楚王殿下征战沙场,曾亲眼见识过他的风采,而最近调查刺客一案时查到了当年太后宫中的旧人,当时她是一名宫女,偷听到了明钰郡主与太后的对话,还好她口风紧,没有向任何透露,后来出了宫,嫁了人。” “那这么多年后她为何要将此秘密告诉你?” “因为我抓到了她的儿子,她儿子就是刺杀你的刺客之一,她想用这个秘密换她儿子一条命。”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无凭无据让我如何相信你?” “公子腰间配戴的玉珏是否王妃所赠?” “是母妃心爱之物。” “这玉珏本是一对,公子不妨问问季王妃这另一块在哪里。” “好,就算这些都是真的,那你特意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何?” “因为当初派人刺杀你的就是你的父王!” “一派胡言!父王为什么要杀我?即使他知道我不是他亲生的,去那天下人都知道我是季王儿子,他为何要杀我?而且他为何又让你们去调查刺客?” “季王爷本意不是要杀你,而是要嫁祸骊王,顺便替公子除去麻烦,也就是那个无辜的云柳,他并不知公子如此深情,居然带着那个姑娘跳崖了。那个死去的云柳姑娘着实可惜了。让白露山庄调查此事,借此嫁祸骊王更是方便些。” “父王不会如此心狠手辣,不顾及近二十年的亲情利用我去构陷骊王,杀死无辜的云柳,你们胡说!”慕连彻不愿相信,眼含泪光,如果这是这真的,那么慕连彻本人就是被父王所害,这太过伤人 “你的父王如何的薄情难道公子不知道吗?公子还记得秋怡吗? 她没有出府嫁人,她是枉死了” 秋怡,当年季王为了博取季王妃的信任,杀掉了从小服侍他的婢女,为的是不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成为秋怡要挟他的软肋。只是骗王妃为秋怡寻得好人家嫁了。 “哼,单凭你们几句话就能骗我相信如此荒谬的故事,庄主当我傻子吗?”慕连彻眼中冒火 “公子莫急,我们已经找到了当日下手害你的杀手,公子可以亲自过问。请他进来吧!”白瀛吩咐到 不多时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身形不高,容貌平平,属于人堆里再也找不到的大众脸。他递与白瀛一把剑,白瀛把剑递到慕连彻面前 这剑的确十分眼熟,碧玉的剑柄已沁有褐色的血迹,似乎是插入过她身体的那把。他脸色大变,陡然想起当初那一幕 “公子可对此剑有印象?”白瀛问道 “没...没什么印象了。”慕连彻的声音有些发抖 “这位张猛就是当时要杀你之人。” “一把我没什么印象的剑就能说明是他出手的吗?当时那人蒙着面,我如何得知他的样貌!” “你当时与一青衣女子在一起坐在马车里,我们拦住马车,你们无路可逃,我刺伤了那个女子,你自己已然受伤却拼死护住那女子,随后抱着她挑了崖。”张猛云淡风轻的描述着可怕的经过。若非亲身经历,怎么描述的如此细致准确。 “果然是你!你为什么要杀我们!我要杀了你报仇!”慕连彻目露凶光,提剑刺向张猛。剑却被张猛轻轻弹开,慕连彻一个趔趄摔下去,亏的白醒及时抱住他。却被他狠命推开 “没什么功夫就别玩这么危险的武器。我要杀的不是你,是那个女娃,是你自己要寻死。”张猛说道。 “你们为什么要杀她?”慕连彻满心疑问 “我只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为什么杀人得找雇主问吧。” “是谁雇你?” “他是谁我还真不知道,我们办事从来不多打听客人身份,这是规矩。他每次见我也都是蒙面的。按规矩,成事后我会得到另一半酬金。他飞鸽传书与我,约我在临孟相见。怎想他竟然埋伏下弓箭手,要杀我灭口!这只箭王爷识得吗?”他从怀中掏出一支折断的箭,箭头上分明写着“季王督造”四个大字!慕连彻浑身冒冷汗,他的脑子快速旋转,分析着这些信息的真假关系。 “那你如何逃脱?” “我身中毒箭,没逃多远就倒下了,是白露山庄的人救下我,带我来山庄避难。”张猛满眼感激的望向白瀛。 “好,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一切与白露山庄何干?白露山庄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庄主煞费苦心的查明这些,又说与我听是为了什么?” “哈哈!早听闻公子的美名,又是储君人选,白露山庄愿助公子成就大业” “为什么帮我?” “为得是白家将来的锦绣前程” “白庄主,谢谢您的坦白与美意,可惜您找错人了。我并不想要什么宏图大业。” “彻哥哥难道也不想要报仇吗?”白醒目光犀利的盯着慕连彻 “报仇?找谁报仇?父王吗?”慕连彻自言自语,他已经想不明白了,如果那个人知道是自己敬爱信任的父亲要了自己的性命,他一定会心痛欲绝,但他会选择报仇吗?他会要父亲抵命吗?那个养育了他20年的人他怎么下的了手? “公子可曾想过,季王会甘心你放弃储君之位吗,他筹谋这么多年会轻易接受你的放弃吗?到时候他的目的达不到,会使出什么更疯狂的手段?到时王妃恐怕都会被牵连啊!”白瀛暗自观察着慕连彻变换不定的脸色 “不要说了...”慕连彻感到呼吸困难,怎么办,真的慕连彻会怎么做? “我知道这一连串事情很难令人接受,郡王不妨自己好好理理头绪,好好思量一下。白醒,送郡王回房吧。” 第十二章 悠悠湖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一路无语,慕连彻丢魂一样走回房内。他的确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屋外金黄色的叶子散落满地,被月光照的有些泛青,踩上去声音听着很舒服。白醒来回踱着步,看着屋内的灯火,听着叶子簌簌的声音,很想进屋看看。吱扭一声门在这个时候开了,慕连彻看到满脸惊慌的白醒问 “你在门外干嘛?” “彻哥哥,我来看看你。”白醒语气也有些慌张 “屋子里有些闷,我正想出来透透气,你陪我走走?”二人一起朝院外走去 “把我绑来,又给我这么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你们这是蓄谋已久啊!”慕连彻语带愠气 “要是好好请彻哥哥来做客,即使彻哥哥答应,季王也不一定允许啊。还得麻烦哥哥修书一封,说明哥哥在我山庄散心,明日我差人送去王府,免得又生枝节。” “难道我不答应你们,我就回不去了?”慕连彻有些恼怒 “不是的,此事如此重大复杂,彻哥哥是需要些许时日想明白。住在山庄不会被人打扰的。还有我陪着彻哥哥,在一旁细心服侍着,多好!” “白醒,你一口一个彻哥哥的,我真不敢当了!论武功,论口才我都远不及你!”慕连彻不自觉嘴角一笑 “彻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啊!你安心在山庄住着吧,你看你话也多了,人也开朗了,我这山庄住起来比王府自在多了吧,哈哈”白醒笑着说,这是他第一次见慕连彻面带笑容,居然是在此种境地。他曾经担心这一连串的打击会击垮慕连彻,可如今看来这反应有些不寻常啊。白醒心里有疑惑,但他没有把这些疑惑告知白瀛。 慕连彻的心里确实没那么沉重,反而觉得有些万幸。万幸得知这些事的是云柳,面对这些事的是云柳。如果是真的慕连彻....她不敢想他要承受的痛苦,面对什么样的困局!如果上天让她替慕连彻活下来,那就不能辜负这条生命,替他报仇,替他守护他想要守护的人,替他实现报国的梦想。 第二日一早,白醒提着鱼竿来找慕连彻。见慕连彻坐在桌前,写着信。俯首认真的样子甚是迷人 “彻哥哥,你这字如其人啊,好清秀啊!” “我这右臂总是使不上力,大概是剑伤所致吧。”字体已经模仿的很像了,就是缺了苍劲有力的阳刚之气,但这说辞很容易让人相信。 “走吧,我带你去湖边钓鱼,我们这里的悠悠湖特别美。”白醒不由分说的拉着慕连彻一路来到湖边 “这就是你说的悠悠湖?这顶多算个大点儿的池塘吧!”水面还残余丝丝白色水汽,如轻纱般罩住远处的景色 “我小的时候觉得它很大,就是个湖,所以起名叫悠悠湖,我游水还是在这里学会的呢!”白醒兴致颇高,自顾自的挖虫子当钓饵。 “给你杆子。”白醒递过鱼杆 “干嘛?” “钓鱼啊” “我不会啊,没钓过啊”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你拉我来的啊,我以为就是看你钓鱼” “好吧,那就看着我钓吧,吃鱼你总会吧。” 慕连彻无奈的看了白醒一眼,坐在旁边一块石头上看着水面 两人无语,静待鱼儿上钩。还是白醒憋不住了开口 “今儿看来是钓不到鱼了,哎” “为什么?看你很在行的样子啊” “鱼儿看到彻哥哥的美貌都羞愧的沉到水底不好意思出来了啊。不过今天兴许能吃上烤大雁” “你又取笑我!”慕连彻脸上浮起无奈的微笑 “彻哥哥,真该多笑笑的,你的笑容当真能倾国倾城的。”白醒痴痴的望着这张俊颜,嘴角就一直那么弯着。 “快钓你的鱼吧,钓完我有正事找你父亲。” 时候不多,鱼儿上钩。白醒又开始忙着生火。慕连彻伸手去拿鱼,准备帮忙收拾鱼,却被白醒拦住 “你要干嘛?” “不是要烤鱼吗?我帮忙收拾鱼” “你一王府贵胄,会收拾鱼?” 对啊,慕连彻长于王府,从来都是被人伺候着,不可能会做这些杂事的。 “我是不会,你告诉我怎么做,我按你说的来试试看呗。”慕连彻有些脸红,他把这个细节忘记了 “你还是在旁看着吧,我怕你把鱼胆弄破,咱们就真饿肚子了。” “我看着?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鱼,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那烦劳彻哥哥去捡几根木柴呗,我看木柴不够了,记得要捡可以一下折断的干木柴呀。” 领到任务,慕连彻满意的去捡柴了。刚一会儿就听到小树林里一生惨叫 白醒立时停下手里的事情,转眼直奔过去。一下出现在慕连彻眼前,迅速扫了下周围,并无异样。 “怎么了彻哥哥?” “你怎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怎么的做到的?” “轻功,没见过吗?你为什么喊叫?” “我手被木柴刺伤了,好疼!” “我看看,”白醒仔细查看那道流血的口子,确认无大碍后,扯下一块衣角细心包扎起来 “彻哥哥,你一个大男人,这个小伤口也怎么叫的那么惨!” “我...怕血,自从...那次以后就怕了..."慕连彻一下想到了这个理由,说着有些别扭,但比引起白醒疑心要好 白醒没有再说话,只是更仔细的包扎着伤口 “来,这条鱼好了,彻哥哥先尝尝”白醒开始仔细的剃下鱼肉 “我自己来吧,你自己也吃吧。” “你的手不方便,我来吧,这鱼没太多小刺的。”说着将一块白白的冒着香气的鱼肉放到慕连彻嘴边,慕连彻觉得有些别扭,伸出那只完好的左手接过鱼肉自己放进了嘴里。 “嗯!好香啊!白少侠,看来你不光武功了得,这烹调也是你的绝学吧!”慕连彻被着鱼的滋味迷住了 “我从小在这里钓鱼烤鱼吃,当然是行家啦!”说着自己也送了一块鱼肉入口 “彻哥哥要是喜欢,我们可以经常来这里钓鱼啊,我烤给你吃。我还会做其他的东西呢,比如烤野鸡啦,烤鸟蛋啦,烤番薯啦,都是美味!”白醒得意的说着 “我得多吃点,等我回去就吃不到如此美味啦,王府的菜看着精致,却没什么滋味的。” 白醒低头不语,他突然觉得有些失落,跟慕连彻在一起很快乐,只是这快乐并不能长久。 第十三章 季王妃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正午时刻两人有说有笑的回到山庄。稍事休息后来到正厅。白瀛已等在那里,白醒也在。 “白庄主,昨日之事我仔细想了,我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王爷请讲” “为什么庄主要助我?” “我想退掉皇上的赐婚,庄主可否帮我?” “与缜南公联姻,对我们所谋之事大有裨益啊,为何退掉?” “我想看看白露山庄到底有何实力助我。“ “如果只是为了试探我们的实力,这事做的得不尝失啊” “父亲,缜南公视澜霖郡主如珍如宝,他是不愿自己的女儿卷入朝廷纷争的,这次答应赐婚也是因皇命不可违抗,如若我们能够帮他取消这门亲事,而不损缜南公府的颜面,那这缜南公府的人情我们也算是挣下了。”白醒说到 “既然如此,我们就以此事为约,事成后必会全心托付!” “公子信得过白露山庄?” “我相信白醒。”慕连彻望向白醒 “好!白露山庄择主而侍,不疑不移!” 季王府上下都笼罩着一种诡异的气氛。季王爷很少呆在府内,即使回府也只是在书房内,王妃日日心不在焉。是夜, "王爷,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彻儿怎么连声招呼不打就走了呢?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不是写信来了,还有白庄主的信,就是过去找白醒散散心啊。能出什么事!” “你不觉得彻儿不对劲儿吗?” “道长不是说了吗,彻儿伤了脑子,恢复多少要看他造化。” “这性情大变也是受伤造成的?为什么我觉得王爷你一点儿不在乎呢?” “这次可以保命就算是彻儿他的造化大了,其他的都随他去吧。我还有些事做,你也早点休息吧。” “王爷都懒得听我说话了吗?” “最近朝中事物繁杂,彻儿的婚事也得早做准备,我着实有些心焦,不是要故意冷落你” 三言两语就把季王妃打发了出来。多年的夫妻,王妃早已察觉近一年来季王对自己态度的冷淡。她也几番试探,却总是得到这么不冷不热的回答。季王也不似从前,有事跟她有商有量的,总是瞒着她什么。 转日季王妃入宫给太后请安。郁郁的神情被太后察觉 “你这是怎么了?一幅心不在焉的表情。”太后问到 “启禀太后,明钰昨夜睡的不好,这精神有些恍惚。” “奥,前儿个澜霖给哀家送了些她自己调制的安神茶,你拿回些去试试。还有些她自己做的小点心,你也带些回去给彻儿。” “儿臣拜见母后”慕仲这时走进来了 “明钰拜见皇上。”季王妃起身行礼 “起来吧。”慕仲点头示意 “皇上近来身体可好些了?”太后问道 “回母后,儿臣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大概是缜南公带来的草药起作用了!”慕仲看上去气色的确比中秋家宴时好很多。 “那就好,皇上今儿怎么这个时辰来请安啊?”太后轻声问道 “奥,下朝后朕与几位大臣商议派使节出使燕幽国的事宜,耽搁了些时辰。请母后莫怪。”慕仲平静的说道 母子两互相寒暄了几句,慕仲起身告辞 “明钰,彻儿最近如何啊?这亲事可得开始操办了啊”太后问道 “回太后,彻儿近日去了白露山庄做客..." "白露山庄?他自己去的?” “是,白露山庄少庄主请他过去小住几日。” “奥,多半是前些日子这两个孩子处的投机,成为朋友了。结交下这样的武林义士倒也没什么坏处,只是彻儿毕竟出身显贵,要时时注意分寸。” “是,明月会提点的。让太后费心了” 季王妃走出太后寝宫,思索着太后的话,在回廊处又遇到慕仲。 季王妃再次行礼 “起来吧。”慕仲摆手 “方才见你神色恍惚,可有什么事?” “回皇上,只是身子有些乏了,谢皇上关心。”季王妃一直保持着恭敬的语气 “余庆,南方进贡的柑橘赏给季王府一筐,带人去取吧。”随季王妃一起来到仕女被小太监引领取柑橘去了。此时回廊就只有慕仲跟季王妃还有不远处的太监们。 “明钰,你这神情可不像只是乏了,方才在母后寝宫就一直心不在焉,看你一路走来面色凝重。到底为何事?”慕仲的语气很亲切 “回皇上,明钰只是为彻儿担心,自上次出事后,王府上下心都是悬着的。” “刺杀皇族非同小可,朕一定会彻查到底!” “明钰代季王府谢过皇上!”季王妃行礼 “非要这么生分吗?”慕仲有些不悦 “看在你我一起长大的情分上,这些虚礼在没人的时候就免了吧。” “皇上重情,但明钰礼数不能乱。” “明钰,你非要把朕跟你的距离拉开吗?”慕仲不自觉的拉住季王妃的手腕,将她拉近了一些,他想仔细看看那张脸。 “皇上,明钰知罪。”季王妃顺势跪下,头更加低了 “知什么罪?朕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看看你而已。你怕什么啊?起来!”慕仲恼怒中带着心酸 “都这么多年了,朕不会再为难你了,你不需要害怕。虽然你常进宫请安,朕跟你说话的次数却少之又少,今日见你神色忧愁,想看看朕能否帮你而已。”慕仲尽量保持语气和缓 “皇上还是那个处处护着明钰的仲哥哥,明钰不会忘记。只是皇上贵为九五之尊,很多礼数明钰也不得不顾及到。”她不敢多看那张熟悉的脸,只能尽量低着头 “这个九五至尊本来就不是朕想要的,朕想要什么,你最明白...” “皇上,这么多年了,很多事明钰都已经放下了,皇上也应该放下的。” “如若兄长还在,朕或许就不会有这些年的惦念,这辈子是不可能了。”慕仲眼神望向远方,轻咳了两声 “皇上保重龙体,过去的事就别再去想了。明钰这就要出宫了。” 看着季王妃远去的背影,慕仲心中默默念叨“明珏,下辈子朕一定要做那个与你厮守一生的男人。” 轿撵中的季王妃觉得心口堵的难受。二十年了,她用尽所有力气去避免触碰的伤口,她以为已经好了,只剩个疤痕。没想到今天被人轻轻一碰却痛的要命,心口开始流血。她这辈子唯一爱的男人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离他而去。每次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她总是回避,她总是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想,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有人不想放过她!到底要逼她到什么时候呢? 第十四章 两个男人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慕连彻的日子过的很舒心,自从昏迷中醒来后它的神经就没有一刻放松。但在白露山庄的这些日子他终于可以放松自己。虽然白瀛日日跟他分析朝局,有些枯燥。但他确实受益匪浅,了解到了很多朝廷国事。以他的聪明,领略这些并不难。但要应付白醒教他的武功,实在是没有办法。虽然已为男儿身,但力气始终不听自己使唤。女儿身时根本没有用到过这么大的力气。 白醒想要纠正慕连彻的姿势,不可避免的有身体接触。 “彻哥哥,腿还要分开些,”当白醒的手扶住慕连彻的腿的时候,慕连彻本能的躲开 “怎么了?筋可能会有些痛,习惯就好了。” “是,我有些怕疼,我再试试吧。”慕连彻有些脸红,但他马上意识到这没什么可害羞的。 “我知道着有些难为你,但学些防身的功夫会有些帮助的。” “有武林第一高手在我身边,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学了也用不到啊。” “我可不能总在你身边啊。如果将来遇到危险,你自己至少要会逃命吧。” “白醒,如果我失败了,会不会连累整个白露山庄遇险?” “彻哥哥答应与我们合作,就请相信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我就只是因为相信你。”慕连彻望向白醒的目光十分坚定 转眼一个半月已过,慕连彻要回季王府的日子也到来了。他很不舍得离开白露山庄,从白庄主那里学到了很多,跟白醒的相处也很令人愉悦。他甚至极少想到过去的日子,真真的就是重新来过的生命。 离去前晚,白醒来找他喝酒,二人坐在房中对饮。 “彻哥哥,你这一走我们得个把月不能见面,我要去南疆办事。你自己在京中要多加小心,我已派了两名隐卫保护你,有他们在,你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你要去南疆办事?一个人吗?危险吗?” “呵呵,我是武林第一高手,哪里有什么危险。” “南疆一直不太平,你一个人怎么都有些不妥啊。” “彻哥哥关心我?” “当然啊!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可恨我现在什么都帮不了你。” 白醒呵呵的自顾自的笑着 “你笑什么?” “当初我绑你来山庄,你恨恨的眼神如今换成了关切的眼神,我好高兴!”白醒趁着酒劲儿喊道 “我现在就舍不得你离开我了。”白醒继续说道 “白醒...你能不能正经点儿?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我说的就是正经事,我定会尽快办好南疆的事,去京城找你。彻哥哥,你...你会想我吗?”白醒轻声问道 “啊?我怎么觉得这话问的有些奇怪?” “别管别的,你就只回答会不会想我?” “白醒,我会很想念白露山庄与你相处的日子。不过我们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白醒的眼神有些迷离,他看着那张另人心动的脸,慢慢靠近着,慕连彻没有躲开。他任由白醒的身体越来越靠近,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身体挪不动了,大概是因为醉了吧。慢慢的嘴巴靠上了嘴巴,舌头被纠缠着,内心虽然抗拒,但身体却不由自住的迎上去。手臂攀上了慕连彻的身体,两人密不可分的拥在一起,脑中几乎一片空白,只遵从身体最原始的需求。白醒拥着慕连彻走到床边,一把把他按到在床上,突如其来的撞击惊醒了原本已经意识模糊的慕连彻。 “白醒,停下,我们在做甚..." 更加激烈的吻堵住了慕连彻的口,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一只手在他身上来回游走,解开了他的外衣。他极力想要制止那只手,奈何自己力量太小。没几下就败下阵来,外衣已被退去。 “白醒,你疯了,这是要干什么?”慕连彻惊慌的问道 “我好喜欢彻哥哥,我好想跟彻哥哥永远不分开”白醒的眼神越发炽热,烤的慕连彻脸通红通红 “可我们同为男子,这怎么可以?”慕连彻在白醒的身下如同受惊的小兽 “为何不可,彻哥哥一定也喜欢我吧。” 两条□□的躯体就这样在激情爆发后拥在一起沉沉睡去。第二日伴随着宿醉的头痛慕连彻醒来,昏沉沉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突然他脑中闪现昨晚缠绵的场景,心头一惊,侧头探查,身边并无其他人,他自己躺在榻上,身上虽已无外衣,内衫却整齐的穿在身上,检查过后也未发现任何痕迹。慕连彻有些糊涂了,难道昨晚只是自己做了一场春梦?心头的紧张感消去了大半,还好这只是梦,否则... 大概是自为男儿身以来总是压抑自己的那股原始欲望,心理上也无法接受这种欲望的存在。加之他与白醒朝夕相处,除他之外再无其他朋友,所以才发了这样一场春梦。慕连彻内心里这样解释给自己。再见白醒时,他也觉得很不自在,梦里的场景又跳了出来,害他脸红心跳,但仍忍不住探问道 “白醒,昨天我们什么时候散的?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大概二更天彻哥哥就醉的站不住了,我把你扶上床,退去外衣,你还要我继续喝呢,我自己也有些头昏,安顿好你就回房睡了。” “奥,我说怎么什么都不记得呢。喝断片儿了。”慕连彻彻底放心了,一切都跟以前一样了 白醒看着慕连彻舒展开来的眉目,嘴角露出了浅笑。 第十五章 玉玦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回到王府的慕连彻心里有底,应对各种来往也更加自如。自封郡王以来,与各府走动频繁起来,他也很高兴自己可以将白瀛白醒教的学以致用。从一个几乎足不出户的秀女到接触权力核心的公子的身份转换,慕连彻头一次收获如此巨大的成功和快感。原来自己可以做到远不止绣些好看的绣品而已。他一样可以是一个胸怀匡扶天下大志的男儿。只是内心始终有件事让他烦扰,该如何向母妃开口问明自己的身世? 冬至那天慕连彻陪季王妃去云台山上香。天上飘着的细密的雪花,二人在轿撵中都似乎若有所思,话不多。慕连彻觉得此刻只有母子二人就是解开心中的疑惑最好的时机 “母妃,您记得孩儿的玉玦吗?” “我送你的,怎么了?”季王妃以为他弄丢了或弄坏了,语气有些紧张 “听人说这玉玦是一对儿,另一块儿还在母妃那里吗。” “不在了”季王妃心头一震 “孩儿听说玉珏本是两情相悦的人的定情之物,是一人手持一块的,这另一块在父王哪里?”慕连彻试探道 “你这孩子都听谁说的,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这玉玦是太后赠与我的,不是你父王,这都跟你说过的” “奥,那太后把另一块送给谁了呢?” “你打听这个做甚?”季王妃心内不安 “这个玉珏母妃如此珍视,非要留着传家,我想知道为什么这么珍贵。” “太后送的,怎能不珍贵,你又烦糊涂了?”季王妃刻意用恼怒的语气遮掩内心的不安 “既然玉珏是一对,又是定情物,太后怎么能赠母妃一个,而另一个不赠父王?” “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孩儿只想知道真想”慕连彻望着季王妃湿润的眼睛 “太后当年把这玉珏一个是赠予了我,另一个赠予了楚王。楚王去世后,这另一块玉玦就随他长眠地下了。” “当年母妃与楚王原本是青梅竹马对吗?可惜天意弄人,楚王去世,所以母妃嫁给了父王。那么孩儿到底是...” 季王妃止不住的眼泪,让慕连彻不忍继续追问,虽然他与季王妃相处时间不多,但早已感受到一个母亲给予自己儿子的温暖,这温暖好像当年师傅对他,但却更加浓烈。母妃当年应该是与楚王有情,但这也无法说明自己是楚王的遗孤啊。道观中慕连彻陪母亲上完香后在客房内休息。季王妃显的有些疲倦,双目微闭。慕连彻做在火盆前面,轻轻的拨弄着炭火。 “彻儿,你的眉毛很像你的父亲。”季王妃依旧闭目,嘴唇似乎没有动,却缓缓说出这样一句话 “是么,我觉得自己还是更像母妃您。” “哎,只是眉眼间少了那份英气。秉性也比他温和许多。”季王妃依旧平静的说着 “母妃说的是?" 王妃睁开双目缓缓坐起,慕连彻的心跳的很快,他连忙起身搀扶季王妃坐起。 “你定是听说了什么才问我玉珏的事情对吗?” “是,我是想亲自向母妃求证。” “当年我与楚王私定终身,有了身孕,当时出征在外的楚王对此一无所知。谁知天妒英才,他没有按时回来,因伤重死在了路上。太后见我悲伤过度一再追问下我道出了原委。她从小就疼这个儿子,得知楚王有后也想保下我们母子。便将我赐婚与当时的慕公子,也就是你父王。但我腹中的秘密只有我跟太后知道。我们一起隐藏了这个秘密20年,没想到今天还是被人翻了出来。你的父王大概也是最近察觉到了什么,不太对劲儿。而告知你这个秘密的人居心叵测,他是要利用这个秘密来操控你达成他的目的。这个人很危险,一旦这个秘密公开,皇家颜面尽失,而你我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啊!” “母妃,放心,孩儿会用尽一切方法保护您保护王府免遭伤害。” “母亲就你一个儿子,我只是希望能够保全你,其他的都不重要” “孩儿明白,不管身父是谁,孩儿都是母妃的儿子,都是在季王府养育长大的,孩儿不会忘记这些。”慕连彻没说出季王的阴谋,他不想让这个受尽苦难却隐忍了二十年多女人再多受一点儿打击,以后的事情他去替她承受吧。 季王妃望着自己的儿子,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二十年了她深埋心底的秘密终于得见天日,压抑的悲伤与情感也一时间爆发了出来。她也明白这秘密揭开的时候也是惊天巨变的开始。 第十六章 百毒不侵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云台后山对面就是逸尘道长修炼的望月崖。慕连彻觉得他应该去探望下恩人,但又恐打扰道长清修,只是独自在后山徘徊着。恰巧遇到下山的逸尘。 “慕公子。”身后有人唤他 “逸尘道长!听逸清道长说您已出关,我正想去拜访,又恐扰了道长的清净。”,逸尘一身青色道袍出现 “我正要下山去户村民家。公子可愿同行?”逸尘问道 “好的。你们二人去禀报王妃,我与逸尘道长下山一趟,晚些时候回来。”慕连彻转身对身后的护卫说。 二人走在下山的路上,慕连彻开口道 “道长,在下有一事总也想不明白,不知道长可否解惑?” “公子请讲” “道长当初要我替慕公子活下去,可我不知道我现在要做的事是不是慕公子想要做的事。” “慕公子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这才是他想做的,所以你现在就是慕连彻,去做想自己想做的事,无须纠结以前的慕连彻如何。公子已经做的很好了,相信慕公子的在天之灵也得到了安慰。按自己的本心去做吧。”逸尘的语气很是淡然,但慕连彻心中自觉沉甸甸的。 二人不觉来到了山下的农家,前几日农夫家的小女儿在山上被毒蛇咬伤,幸亏偶遇下山的逸尘道长,道长替他家小女儿解了毒。今日是来复诊,并带来了敷伤口的草药。看到那处剜了一块小肉的伤口,慕连彻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什么蛇?毒性真厉害!"慕连彻有些吃惊 "山里常见的五步蛇,剧毒。”逸尘边说边仔细检查伤口,并细心敷上草药 寒暄几句后,二人见天色不早便告辞离去。雪早已停,山路上有积雪。上山的路慕连彻走的格外小心,一来怕怕滑倒,二来怕饿急了的五步蛇突然窜出来 “公子如此小心,这么个走法怕是天黑也回不去。”道长 “道长不怕有蛇嘛?”慕连彻音色都有些发颤了 “我常年生活在山上,早不怕了,况且我带着解药呢。” “解药也不能解疼啊,那孩子腿上的伤口触目惊心啊。” “公子无需担心,五步蛇奈何不了你,你的血就是解药。” 慕连彻满脸疑惑的看着逸尘道长,心想莫不是道长在开玩笑逗自己 “这世上大部分的毒虫蛇蚁,□□蛊药对公子都是不起作用的。你的血还可以替别人解毒。”逸尘道长继续说道 “道长说的是真的?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慕连彻不太相信 “重生的人大概都有这个能力。多年前我救过的一个人,被我无意间发现百毒不侵。为什么会这样我还不太清楚。” “道长说还有一人与我一样?”慕连彻大惊 “是,那都十多年前的事了。”逸尘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那人现在一切可好?”慕连彻满心好奇 “我们极少见面,上次遇到时他一切都好。”逸尘不太愿细说,慕连彻也无意继续追问 “是不是再无变回本人的可能?”慕连彻思索着 “如果肉身腐朽一切就都不可能了。而且贫道法力实在有限。” 二人一路聊着就到了云台寺,互相寒暄道别后,慕连彻心事重重的回到道观客房,差人告知季王妃他已回来后就早早睡下了。可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眠,窗外又开始飘雪。 第十七章 忠武将军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缜南公府邸是南疆最大最气派的院宅,不乏异域风情的外围建筑包裹着峻岫的江南水乡风貌的内宅。澜霖郡主的闺阁足有三层楼,这个从小集万千宠爱的郡主非但没有张扬跋扈的性格,却得了她母亲温婉优雅,如沐春风的气质。缜南公视她如珍宝,从小就是捧在手心里,保护的面面俱到。只是这几日愁的缜南公无法入眠,他宠了十七年的宝贝女儿马上就要离他远去了。每每想到这里他就心如刀割,扬刀立马的英雄也偷偷的抹了好几回眼泪。皇命不可违,何况这场看似顺理成章的赐婚背后牵扯到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皇上把澜霖留在京中是为了牵制住掌握十七万大军的缜南公的势力。许配给慕连彻,很有可能他看中了慕连彻做皇位继承人。这无疑就是均衡实力雄厚的骊王府的一步棋。他打心里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卷入这场纷争,更不愿她从此远嫁,天各一方。 “爵爷,近日临沧边境城池一直遭受掸国军队骚扰,临沧太守请求我们出兵平乱。”一位身姿挺拔,样貌英俊的年轻军官来报。缜南公半晌没有反应,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爵爷?临沧太守请求出兵平乱”来人抬头见状提高了声音 “奥,什么规模的袭击?”缜南公这才反应过来 “虽都是一二百人的散兵,但一月之中少则三次多则五次夜晚突袭,守城的士兵也有些吃不消了” “此事由你安排,调派1000精兵前去支援,务必快速平乱。现在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 “是!爵爷是不是这次您回京有什么事发生?” “哎,估计过不了几日赐婚的圣旨就回到了。”缜南公一声长叹 那人心头一震,忙问道 “赐婚?” “对,皇上要把澜霖许配给慕连彻,那个第一公子。” “那恭喜郡主恭喜爵爷。”几乎是不加思索的说出了这话 “恐怕以后我们父女再见上一面都难啦” 杨程不再说话,此刻他的内心波涛起伏。这个威武英挺的忠武将军年方二十五,自幼长在军中,十八岁那年凭借战功赫赫封为四品忠武将军。缜南公无子,自杨程10岁起就跟在他身边,成为他最亲信的人。自打他第一眼见到澜霖那双星星般灿烂的眼眸,就再也无法从心中抹去。她看他的眼神永远那么温暖明媚,这温暖让他即使在冰冷血腥的战场也不会迷失方向。这么多年澜霖就像他守护的女神,为了那明媚的笑颜他战场上所向披靡,智勇无双。这次缜南公跟郡主回来后他还没来得及见一眼澜霖就听到了郡主即将远嫁的消息。郡主未来的夫君是那个霁月清风的第一公子,只有这样的人物才配得上郡主这样的佳人。他应该替她高兴吧,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想到从此或许再也不能见到澜霖,心就疼。 走出缜南公府,杨程马上去安排军事。一直忙到天黑,骑马回府的路上见黑暗中一行人鬼鬼祟祟,中间一人抬着一个麻袋。 莫不是小偷在搬运赃物?“站住!”杨程想到这里便大喝一声。 那几人听到喊声没有停下反而一跃跳上屋檐,他们轻功了得。杨程纵深下马也跃上屋顶追。一路追到一处临悬崖的空地,几个人见无路可逃,便打算与杨程硬拼。忠武将军的威名可不是白得的,杨程的武功远在几人之上,才几个回合他们就招架不住了。情急之下,一人打开麻袋大喝“住手!否则我杀了她!” 杨程瞥见那麻袋里装的是一位女子,虽然天色很暗看不清脸,他依然认出了那是澜霖郡主的装束。与他打斗的那三人听到喊声也找机会退到了喊话人的后面,杨程一惊“该不会是郡主吧” “杨将军,你该不会认不出这女子是谁吧?”那人挑衅的问道 杨程这时看清了那个昏迷的女子的脸,正是郡主 “你们想干什么?” “哼!罗叔阳老贼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如今把我们逼的无路可走,他的宝贝女儿如今在我们手里,你说我们想干什么!哈哈!” “你们这帮混蛋!放了郡主,我今天就饶了你们,否则今天就送你们去见你们的兄弟!” “哼,杨将军,我们是打不过你,但你也休想救你的郡主!”话音刚落,那人便将麻袋连人一起抛下悬崖。 “郡主!”杨程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飞身跳下悬崖,他只想要抓住澜霖郡主,没有考虑其他任何东西。突然有人拉住了下落的他。看着那个下落的麻袋身他使劲伸手,却只能看她越来越远,心顿时沉进了黑不见底的暗黑当中。一位俊朗的红衣少年站在他面前。 “你想寻死吗?”白醒问到 阵阵眩晕袭来,他听不到什么问话,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就走。 “你要去哪?”白醒扶住了他 “你他妈给我滚开!”杨程怒吼道,一把推开了扶住他的白醒 “我救了你,你不道谢就算了,还让我滚?” “谁让你救我的?你轻功这么好为什么不救郡主?”杨程额上青筋暴起,跟野兽一样发疯的嘶吼着。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白醒见他晕倒了,并没有扶的打算,让杨程硬生生晕倒砸在地上。白醒拿出一个药瓶,给杨程服下一粒丸药,他才醒来 “你一个习武之人,居然这么容易昏倒。”白醒略带不屑的说道 “你轻功好,能不能下崖底去看看郡主她是不是...” “这么高的的地方掉下去,又都是石头,不会有机会活的,说不定连尸身都摔碎了。” 原本英挺高大的男人此刻卷曲的在的地上,头埋进膝盖,喉头哽咽,身体跟着抽动。 “将军如此伤心,看来对郡主用情至深啊!” “你胡说什么!郡主是这世上最温柔善良最高贵的女子,我只是无数抬头仰望她的人中的一个。她不该就这样...就这样..." “是啊,听说她不久就会嫁给慕连彻,原本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了啊” “都是那帮南夷混蛋,我一定将他们碎尸万段!不对,爵爷府戒备森严,那几个人武功平平,怎么做到劫持郡主的?你又是谁?”杨程望向白醒的目光变的血红 “还是想起不对来了!我是白醒,白露山庄少庄主。将军切莫伤心,刚才那些都是假的,演给将军看的。” “假的?演的?郡主她没事?”杨程满脸震惊 “那根本不是郡主,是别人假扮的,也没坠崖。不信将军现在就可以去缜南公府去问问郡主是否还好好在府中。”言罢一名女子出现在白醒身侧,正是刚刚麻袋中的女子装束,脸在黑暗中像极了郡主,但此刻杨程可以断定她不是郡主,她没有郡主高贵的气质和那双星星般璀璨的眼眸。白醒点头,那女子转身离去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戏弄我?”杨程怒目圆瞪 “只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情,将军是否对郡主有情?” “我有没有情干你什么事,白露山庄什么时候开始管这些闲事?” “我想成全一对有情人,更想解除澜霖郡主的婚约。” “解除婚约?为什么?” “呵呵,这个嘛将军暂时不需要知道,只要将军对郡主有情就可以了,其他的我来办。告辞!”言毕之后白醒飞身离去 “好厉害的轻功!”杨程心里想 第十八章 小雪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郡主于杨程就是高高在上的星星,他可以满怀欣喜的仰望她,爱慕她,但从未奢望有天会得到这颗星星。她是那么高贵,自己又那么卑微,他不配,连有个想法都是对她的亵渎。 澜霖郡主身边的小丫头巧月最近一直闷闷不乐, “巧月,你怎么了,自打从京里回来就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跟巧月要好的丫鬟玲儿问道 “唉,过不了多久我就要随郡主去京城了,到时候咱们姐妹再见一面可就难了。” “哎,是啊,咱们姐妹一场,我会想你的。好在咱们郡主嫁了个好夫君,听说是举世无双的第一公子呢。” “天生倒是一幅好皮囊,可看着是个绣花枕头,沉闷无趣!” “嘘,别胡说,他可是你未来主子,只要郡主中意就行呗。” “我正替咱们郡主揪心呢,郡主从小被爵爷夫人捧在手心儿里,虽说夫人前两年过世,可咱们郡主可曾受过半点儿委屈啊。这些天郡主晚上总睡不好,饭也吃不好,没旁人的时候还总是偷偷掉眼泪呢。也不让我跟爵爷说,怕爵爷担心还总是挂着笑脸。看着真让人心疼呢。” “啊?郡主不愿嫁?” “一个人嫁去京城,再见自己的父亲都不知道何年何月,而且是嫁了自己不喜欢的人。能开心吗!” “你们快去看啊,杨将军带来只小雪豹,好可爱的!”有朝正在谈话的两人喊 “是嘛!玲儿你先去看,我得回去看看郡主午睡起来没有。” 待澜霖郡主醒来,巧月赶忙递上一杯暖茶说道 “郡主,听说杨将军带来了一只雪豹,很可爱,咱们去看看吧。” 主仆二人来到前院,那只毛绒绒的小东西正被杨程抱在怀里逗弄。缜南公在一旁看得开心。 “澜霖啊,看,杨程从山里救了只雪豹,这小家伙真通人性,除了杨程谁都不让碰,我刚才要摸摸它,它就炸毛了。”缜南公笑着说道 “是吗?杨将军怎么遇到它的啊。”澜霖问道 “这小家伙在山上被猎户设的陷阱给困住了,被我遇见,我看它腿受了伤,就带回来给它医治。” 澜霖满眼宠溺的望着小雪豹,慢慢伸手去触摸它柔软的皮毛,那只豹子就安静的卧在杨程怀里,慢慢闭上眼睛,似是很享受郡主的抚摸。众人啧啧称奇,谁也不让碰的雪豹此刻像只温顺的猫咪被郡主爱抚着。 “杨大哥,它有名字吗?” “还没有,郡主给它起个名字吧” “叫小雪吧,”澜霖那温暖的目光让杨程不能自己 “好,就叫小雪” 自从有了小雪,杨程隔三差五的带着小雪来缜南宫府跟郡主玩耍。大多数时间他只是默默站在一旁看着小雪跟郡主玩。只是这么看着他都觉得很满足,那画面仿佛是人间最美的场景,他只是希望自己可以一直能看着就是他此生最大的幸运了。偶尔他会参与其中,郡主那似无意望向他的温柔如水的目光会让他脸发烫,心跳加速,不自觉地想到那个人那晚说的话。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念头慢慢的在他心中浮现,似乎越来越清晰。 赐婚的圣旨还是到了,只是接下圣旨后的缜南公和澜霖郡主都无喜悦之情可言。白醒却突然出现在了缜南公府。 “在下白醒,此行为白露山庄办事,家父白瀛嘱托在下带信给爵爷您。”白醒恭恭敬敬的将信交与缜南公。 看信的时候缜南公有些动情,他与白瀛当年同在军中,并肩战场厮杀,同甘共苦,虽后来境遇不同,天各一方,但当年那份共生死的情谊这辈子谁都不会丢的。白醒作为袍泽之子住在了缜南宫府。 杨程又带着小雪来找郡主,当他看到白醒大摇大摆的作为爵爷客人介绍给他时,整个人惊诧不已。他怎么会突然住进缜南公府?小雪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个头也快赶上一只成年豹子了。是时候送它回山里了,虽然不舍,二人还是选了个好天气把小雪送到当初发现它的地方。松开绳索的那一刻小雪一跃而出,奔向林中,跑跳了一会儿,它转头望向杨程与澜霖,在原地转圈 “小雪,快回家去吧,再见!”杨程喊道。小雪站在原地又望了他们会,才纵身跃入林中不见了。杨程转头看身旁的澜霖,她用袖子掩鼻口,低头不语,只传来沉重的呼吸声。杨程很想安慰她,但不知如何开口,只是默默的看着。 第十九章 献计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将军,天还早,我们这就下山去城里逛逛吧。”澜霖情绪平复开口说道 “郡主,咱们还是快回府吧,外面危险。”一旁的巧月提醒道 “有杨将军在,不会有事的,我好久没出府了,很想逛逛。”拗不过郡主,三人只得下山进城。逛了好一阵子后三人来到八仙楼吃饭 见店家小儿与杨程熟识,澜霖问道 “将军常来这八仙楼?” “也不是常来,平日里军中事务繁忙,偶尔空下来就跟兄弟们来这里喝喝酒。” “真羡慕你们这些可以策马扬鞭的男儿,想去哪儿去哪儿。我整天就呆在府中,哪里都去不了。” “郡主千金之躯,不似我们这些武人...” “我生平最敬重的就是像我父亲还有将军这样的沙场英雄,如果没有你们拼死征战,哪里有我们这些人的安枕无忧。” “郡主过奖了,爵爷可谓是旷世英雄,盖世无双。我只不过是个军人,能跟随爵爷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耀。” “将军可知赐婚的事?”澜琳看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已经听爵爷说了,恭喜郡主觅得良缘。” “良缘?将军觉得这是良缘?” “郡主...慕公子乃大瑢第一美男子,论出身,才学,相貌,人品都可谓之良人。” “或许是吧”澜霖眼中的惆怅是杨程不曾见过的,平日里的郡主总是眼神温暖,让人如沐春风。今日这春风不见了,换做了细雨落在人心里。 “远嫁京城,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就很不舍父亲,很不舍这里的一切..." “爵爷也舍不得郡主,可陛下赐婚是莫大的恩赐..." "所以我好羡慕将军这种驰骋疆场的人生,凭自己的本领挣得的锦绣前程,杨将军...你...你可会记得我...”后半句澜霖的声音小的只有她自己听的到。她对这个男人从小就充满了崇拜,从手持一柄长刀的前锋小将到年轻的将军,赫赫战功,令敌人闻之丧胆,令百姓安枕无忧。澜霖是听着看着这些事迹长大的。他就是除了自己父亲以为最伟大的英雄。所以每次看到这个她心目中的英雄,她的目光总是带着崇拜的光芒。就是这目光让杨程觉得温暖明媚。她喜欢有他在的场合,她放心跟他外出,因为有他保护,她什么都不用怕。此时的二人却不知道这奇妙的情愫意味着什么。 缜南公府里白醒与缜南公喝酒闲话家常 “闲侄啊,当年我与你父亲那可以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当年突厥人犯我国境,我与他一同随瑢崇老将军出征,但是战况惨烈,同袍兄弟死了一批又一批,我与他侥幸活下来,终于也击败突厥大军。班师回朝后我们都封了将军,后来我封侯驻守南疆,他留在京中掌管禁军,再后来听说他辞官隐退,自那以后我们再也没见过。” “我听家父讲过与爵爷共同抗击突厥的事,晚辈好生佩服爵爷在我这个年纪已经立下卓越军功。” “呵呵,后生可畏,如今太平盛世你已经是武林第一高手了。我原来一直觉得白瀛对当年之事不能释怀,如今看来,他有子如你,也算是圆满了。” “爵爷过奖了,爵爷如今为我大瑢保一方疆土平安,如今陛下恩赐,得慕公子为乘龙快婿。晚生真的要恭喜爵爷了。”白醒拱手行礼 “皇恩浩荡,为臣的诚惶诚恐,唯有殚精竭虑不负皇恩啊。我听说你与那慕连彻熟识?” “是,晚生曾奉家父之命作为慕公子的贴身护卫住在季王府中一段时间,与他的确有交情。” “我只是那日在中秋家宴见过他一次,的确容貌俊美,只是个性似乎有些沉闷,不似传闻中那般气度啊。” “慕公子不久前遇袭,险些丧命,故当时心情和身体未完全恢复,我也是因此才去的季王府追查此事。” “我听说了,才留下四名护卫给他,此事可有结果?” “不瞒爵爷,此次遇袭当与皇位之争有关。” “哎,京城虎狼之地,危机四伏,我远在天边,如何才能护澜霖周全啊。” “爵爷是不愿郡主远嫁?”白醒轻声问道 “是我失言了,慕公子人品贵重,澜霖又深得太后疼爱,我无需担心的。” “我可以体会一个父亲对爱女的关切,没有哪个父亲愿意置女儿与险地,何况爵爷就郡主这么一个女儿。但这道赐婚的旨意既是皇恩又是皇命,皇命不可违。” “你言重了!我整个缜南王府对大瑢对陛下绝无二心,只有对皇上仁厚的感激与对国家的报效。”缜南公说的义正严辞 “爵爷不必如此,不瞒爵爷,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帮爵爷解决这个麻烦的。” “你?帮我解决?”缜南公满脸狐疑之色 “对。我与慕公子详谈过,季王府也无意这门赐婚。所以我才走这一遭。” “季王府何时与白露山庄有了交集?” “过去没有,往后就有了。我如此坦诚相告,希望爵爷相信我们的诚意。” “他们为何也要退掉这门亲事?要知道,如果澜霖嫁给慕公子,便会得到我南疆的支持,这不是对你们更有好处吗?” “武力夺位只会祸及百姓,慕公子仁厚,不想爵爷参与党争。他只希望爵爷能用自己的力量守一方疆土平安,百姓安康度日。” “呵呵,既要参与夺位,那这种想法可是会害死人的。” “爵爷只需记得今日季王相帮的情分就可以了”白醒嘴角一抿,淡淡说道 缜南公心道,原本以为慕连彻只是个图有虚表的懦弱公子哥儿,如今看来他深藏不漏,身旁又有白露山庄的支持,日后登位也是有可能的。如若真如白醒所说,那必定是位仁君。 “我的确无心参与党争,更不愿女儿无辜卷入,那么少侠要如何帮我?” “我有一计,可让皇上取消赐婚,但需要委屈下郡主。” “不行!这太过冒险。”待白醒将计划说出,缜南公面带愠色的拒绝了 “我可以性命担保,事情一过,郡主必定安然无恙。” “你又怎么担保事情真如你计划般进行,这中间没有任何差池?” “万事都没有绝对得,但是王爷知不知道澜琳郡主其实心有所属,为了她将来的幸福,王爷觉得值不值得一试?” 第二十章 楚溪赏花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八仙楼吃过饭,一行人走出酒楼遇到了迎面而来的白醒。 “白少侠也来八仙楼吃饭啊?”杨程带着警觉的口气问道 白醒恭敬向两人施礼,眼含微笑的望向澜霖 “我是来找郡主的,”那目光刺的杨程很不舒服 “我?少侠何事?”澜霖不明所以 “郡主,咱们回府说吧。杨将军,我送郡主回府。”白醒故意说 “还是我送吧,毕竟郡主与我一道外出,我得护送郡主安全回去。”杨程对白醒很是不放心。 “我住缜南公府,比较方便。” “可是...." "将军是信不过我的本事呢还是信不过我的人品?”未等杨程说完白醒就拦在了杨程前面。 “那,那就麻烦白少侠了。”澜霖无奈说道 “哪里来的麻烦,这是在下的荣幸。”说这话时他玩味的朝杨程一笑。目送郡主马车走远,杨程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这个白醒到底想要怎样?他看郡主的眼神怎么那么令人厌恶! 回到府中,白醒依然用那含情的目光注视着澜霖问道 “郡主,我听说楚溪的山茶花开了,郡主可愿后日与我去赏花?奥,我已经跟缜南公说过了,他同意了。” 澜霖郡主虽然想拒绝,但白醒没有留给她拒绝的理由,只得答应。两日后二人在楚溪山上意外遇到了附近巡营的杨程。 “杨将军如果方便,可愿与我们一起赏花?”澜霖是希望杨程可以一起的 “将军想必还有任务在身吧。”白醒似乎不愿再多一个人 “我很乐意与二位一同赏花。”杨程似乎已经打算好了 “白少侠这是打算在南疆住多久?” “看事情办的如何了。不过我很很喜欢这里,如果爵爷和郡主不嫌打扰,我也乐意多住些日子。”说这话时白醒笑意盈盈的望向澜霖郡主 “怎么会呢,你是父亲的客人。”澜霖客套的搭着话 “郡主也希望我多住些日子了?” “白露山庄事务不多吗?少庄主不需要协助处理庄务吗?”杨程抢过话头 “我来南疆就是替山庄办事的,这件事很重要,办不好我就不能回去。杨将军似乎很关心我的行程啊?” “既是缜南公府的客人,我理应负责安全事宜,以防图谋不轨的人钻了空子” “呵呵,将军真是说笑了,哪里来的图谋不轨之人,今日本是我邀郡主赏花,大好的兴致,将军说这些未免扫兴。” 二人斗嘴正起劲的时候原本在一旁的澜霖郡主已经远远走在前面。杨程靠近白醒低声说道 “白醒,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我说过了啦,为了成全一对有情人” “那你为何缠着郡主?” “我喜欢郡主,难道就只准你喜欢她吗?” “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郡主已经被赐婚,她是慕连彻未来的妻子!” “这个我自然知道,你没办法,但我自有我的办法。” “白醒!你不要乱来!” “这怎么是乱来?我喜欢郡主,自然希望跟她在一起。” “你...郡主也未必对你有意!你别自作多情了!” “有情无情跟将军也没关系吧,操哪门子心呢!”白醒估计刺激着杨程 “喂!杨将军白少侠!你们快些走啊,怎么腿脚比我们女儿家还慢!”巧玲在前面喊到。一行人走走停停,大半天功夫已经过了。众人打算回城时白醒说自己还有事情办,让杨程送郡主回府。杨程心中暗自庆幸,自己送郡主回去能放心一些。回城路上二人聊起白醒 “将军认识白少侠?刚才聊了许久。” “不怎么认识,只是觉得他不可信。” “我倒觉得白少侠有他率真可爱的一面。况且父亲都对他信任有加” 听到这句话杨程心里有些刺刺的,对白醒的反感骤然增多。 “总之郡主尽量不要单独与他外出。” “将军多虑了,如果他对我有歹意,以他的功夫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怕的是他对郡主...存着别的心思..."杨程话语变的含糊 “将军看出了他的心思,可曾看出我的心思?”澜霖的声音变的很低 “郡主...郡主说的是对白醒也..."杨程顿觉心里像结成了冰那样凉 “真是武人!笨死了!”巧玲一旁搭话道 “巧玲,不许无理。”澜霖郡主皱眉嗔怒 “我们还是快些回府吧。”澜霖郡主脸上有些无奈 刚回到府中,缜南公就命澜霖郡主去书房。 “澜霖,白醒怎么没送你回来。” “他说有事要办,是杨将军送我回来的。” “杨程?他怎么跟你们一起啊?”缜南公微微一笑 “我们在楚溪偶遇,一同赏花。” “奥!为父听说你自打从京城回来后就闷闷不乐,今日正好白醒邀你赏花,想必能让你疏解下心情,怎么回来还是这么一脸的忧郁啊。澜霖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父亲,澜霖是因为陛下赐婚的事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是不是担心与未来夫君不能举案齐眉?” “女儿只是那日中秋家宴见过慕公子一面,话都未曾说过,何谈这些呢?” “这门亲事虽为陛下钦赐,但为父首先考虑的是你的幸福。你觉得这门亲事如何?你只管说你自己的心思,不要管什么皇命。” “父亲...女儿自小欣赏的是驰骋疆场的好男儿,京城里的那些王爷公子们并不是女儿欣赏的。而且父亲渐老,女儿其实很想常伴左右以尽孝道。”澜霖郡主眼睛已经湿润 “但女儿知道陛下赐婚牵扯到南疆的稳定,朝堂上的治局,父亲的安全,不能只考虑个人。” “难为你一个女儿家想到这么多。哎!为父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断然不会用你的终身幸福换取缜南公府的前途!为父舍不得你只身嫁到京城那虎狼之地。只是女儿家早晚要嫁人的。将来为父不在你身边了,至少有你的夫君保护你。”缜南公眼睛泛红,澜霖看着父亲那已见衰老的眼睛,那个她心中顶天立地的英雄真的老了,心也变的那么柔软,她忍住泪水,费力的微笑着看着父亲说 “女儿也只有一个父亲,女儿无论身在何方都一定会努力过的幸福,父亲请一定放心。” “你心中可有中意之人,你觉得白醒如何?” “白少侠少年英才,人也爽直风趣。” “那你喜欢白醒?” “父亲,女儿没有那种意思。” “那杨程呢?”缜南公不打算就此打住 澜霖面色绯红 “父亲...怎么问这个...” "你喜欢杨程?” “女儿...女儿欣赏杨将军那样扬刀策马的军人,像父亲一样为国家百姓保一方平安的英雄。任何女儿家如果能与杨将军结为连理,都...都是种幸运..只是女儿没这幸运。”澜霖郡主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 “为父有个主意,需要和你商量。” 第二十一章 进宫请安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自打那日从道观打酵回来后季王妃就病了。感染风寒,咳嗽迟迟不见好。请了大夫来瞧病,说是王妃有郁结之症,咳嗽引发气虚,虽不是大病,但要静心调养。季王常来王妃屋里探望,说的也无非是些药吃没吃,好好歇着之类的话。也许是因为气虚,王妃也不似从前什么都唠叨,只是简短回答几句吃了,好的什么的。慕连彻以前就不怎么跟季王交流,自从白露山庄回来后他就有意躲避。虽然他知道这样太刻意,但跟面对父亲隐藏自己的憎恨与恐惧比起来,不见面要简单的多。但这天季王还是把他特意叫到书房问话。去书房的路上他忐忑不安,不知道父亲要说什么,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掩饰的自然,另有一种可怕的念头,他会不会身后藏了一把刀,趁自己不注意时插入自己的胸膛。白醒借他的隐卫此刻是不是在附近呢?慕连彻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就像一切没有发生过 “彻儿,你今日去看过你母妃没?”季王问道。 “回父王,孩儿去看过了。母妃今日气色不错,虽还是咳,但比昨日轻些。” “那就好。你看你母亲自打从云台观回来就一直病着,吃了这么多药还没好。我想问问,那日你陪你母妃上的山,她可曾受凉?怎么一回来就病了” “孩儿与母妃一路乘坐轿撵,路上没有受凉,想是母妃在天尊堂上香跪了一个多时辰,那时着了凉。” “原来这样。大夫说你母妃内有郁结,需要静养,你明日代她进宫给太后请安吧?” “是父王!” “另外,你前几日去白露山庄做客,一切可好?白庄主有没有查到什么?” “出去几日散心,孩儿觉得身心都顺畅了许多,白庄主说应该是骊王所为,待他找出证据会告知父王的。”慕连彻心里咯噔一下,但表面故做平静 “知道了,你先回吧,记得明日入宫。” “是,父王。”慕连彻长舒一口气,快步走出书房。 转日是季王妃例行进宫请安的日子,慕连彻代母亲去往太后寝宫请安。慕怀言恰巧也在,那日只在中秋家宴见过过一面,未曾多语。今日慕怀言似有意盯着慕连彻看,连一旁的太后都看出了端倪 “言儿,你这是看什么呢,彻儿脸上有花儿不成?” 慕怀言面露微笑 “皇奶奶,才几日未见,我看连彻这幅相貌越发俊俏了,真让我惭愧啊!” “又胡说!大男人样貌有何要紧。你们作为皇族血脉要想着为君分忧。没事别往外瞎跑,要多读书”太后道 “皇奶奶教训的是!言儿回去就把自己关书房里读书!”慕怀言佯装认真的说道,还不忘向慕连彻挤了下眼睛,示意他同自己一起 “每次你都用这话哄哀家,哪次做到了,现在连彻儿也喜欢往外跑。你们啊.."太后语气里满是宠溺。这个在宫里过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年轻时何尝不曾想冲出这囚笼般的宫殿,如今芳龄已逝,无心无力了,剩下的只是羡慕那些年轻人的自由自在。多可惜啊,若非生在帝王家,这两个孩子应如手足般亲近,但命运让他们天生为敌。不管未来如何,当下的太后是真心的疼惜着两个孩子。 “彻儿,你的婚事筹办的如何?日子可曾选定” “回皇奶奶,这事一直是由母妃张罗的,现下母妃病了,缜南公府也一直没有选定日子,这事也就只能暂且搁置。” “赐婚的大事怎能耽搁,我来替你们选个好日子。言儿,连静那丫头最近没老缠着你吧,改天你帮我劝劝她,一个女儿家整日过的跟个公子哥一样,也不愿嫁人,她母后愁的白头发都多了!” “皇奶奶,我躲她还来不及呢,如何劝她”慕怀言说这话时一脸的无奈。 太后要歇晌午觉,二人便一同告辞。” 第二十二章 连静公主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出了寝宫门慕连彻开口道 “怀言,我们好久没见了,不如一起去醉仙楼喝两杯吧?”慕连彻很想借此机会了解下这个所谓的对手。他没想到慕怀言反应如此巨大,他嘴巴张成圆形,眼睛睁到极限,等半天才回答 “好啊!” 雅间内坐下,慕怀言很熟悉的吩咐小二上酒上菜,慕连彻暗自打量着这位锦衣华服的骊郡王,似乎只有这身衣服才能说明他身份显赫。此人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江湖人的不羁气质。 “连彻,快喝啊,我这都两杯酒下肚了,你怎么一杯还没喝完?” “奥,这几日没睡好,我有些累。”只有跟白醒在一起时慕连彻才愿意彻底放松的喝酒,其他时候他更愿意保持清醒。 “来,我干了这杯。” “这才像个爷们儿!”慕怀言笑着继续斟酒 “我听说你前段时间遇袭,差点儿丢了性命,身体可恢复了” “算是恢复了吧,只是偶尔会犯头痛,有些以前的事也记不起来了。” “怪不得,我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人经历过生死后想法会大有改变。明白了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 “呵呵,这句话说的像你!连彻,有人传这次你被袭是我们骊王府干的。不管你信与不信,这事当真与我无关。” “我知道。”慕连彻淡淡的回答 “你知道?”慕怀言大惊 “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跟你喝酒呢。” “往日总觉得你自视清高,不太搭理我这种纨绔子弟,今日突然找我饮酒也是奇了!” “往日的事我也记不太全,不是我自视甚高,是因为有些嫉妒你。”慕连彻饮尽杯中的酒。慕怀言又摆出之前那幅吃惊至极的表情 “嫉妒我?你可是咱们大荣第一美男子,才貌学识人品样样比我强,需要嫉妒我?” “你个性洒脱,活的随心自在,我渴望成为你这样的人,却做不到。” “以前不曾好好喝过酒,来,我敬你一杯,”慕怀言饮尽杯中酒 “我们生在皇家,怎么可能做到随心而活,我不过是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心里却得揣着明白小心。” “如果不是立场对立,他真的是位值得深交的朋友。”慕连彻心里想到 “生在皇家,为了这四个字要做到怎样的身不由己,怎么的割舍,这简直就是个诅咒!”慕连彻想到了自己经历的种种 “那种割舍真希望你一辈子也别遇到!喝酒!”慕怀言自顾自得喝着、他眼前浮现出那个娇俏可爱的身影。 连静公主性子有些古怪,不爱红妆爱武装,脾气秉性都有些男孩子气,偏偏遇到了同样爱武的慕怀言,二人志趣相投,从小就玩在一起,感情自然也深厚些。随着年纪的增长,这从小一起玩耍的情分在二人心中起了微妙变化,她开始依恋这个武艺高超的表兄,跟他一起习武,一起乔装出游,一起做些出格的事情。她不自知这感情早已跃了界,直到慕怀言娶了妻。她的怀言哥哥属于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才有资格跟他朝夕相伴,而她作为外人,被隔离开了。再不能似从前那样,随时跟他一起出游,一起习武。因为母后严令禁止她再与慕怀言有任何单独的见面,作为一个公主,这太不合规矩。宫里规矩众多,只有跟怀言哥哥一起才有力量打破这些烦人的规矩,可怀言哥哥却不再与她胡闹了。她不服气,私下找慕怀言说清楚,可她没想到她的怀言哥哥对她说“女儿家要有女儿家的样子。再不可像以前那般胡闹。”之后慕怀言总躲着她,不见她。纵使她想尽办法制造与他见面的机会,慕怀言总是不似从前般热络。是啊,还有什么理由跟她热络呢,怀言哥哥已有了另一个更加亲密的人要陪伴。连静的心顿时觉得空荡荡的,那个与她从小玩到大的表哥为了另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不再理她了。这是抛弃,是背叛!只是她不知道,那个不羁的慕怀言心里的纠葛并不比她少。他极力拒绝过这门亲事,但与相府千金联姻事关朝堂局势变化,尤其是皇后的那番话让他最终妥协。 “静儿已经喜欢上了你,你们为表兄妹又都是皇裔,是不可结合的。只有你成亲才能让她死心,否则这段无果的感情必将害你们二人一生。” 慕怀言害怕了,他原本不知道连静公主对他的感情,甚至不知道自己对连静的感情。皇后的话让他惊觉,原来他们二人终是要面对长大成人的这一天,终是要各过各的生活。公主一般会安排去和亲,而他也会接受被赐婚的命运。这个规矩他是打不破的,除非... 成亲之后他故意疏远连静公主,这既是皇后的嘱托,也是他自己的想法。如果这段情注定无果,那就不要让它存活占取爱的养分。可爱情就是越受挤压活的越茂盛,那个已经发芽的种子在二人心中慢慢生根。 第二十三章 意外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不久之后北境传来战报,北川国帅十三万大军来犯。皇帝慕仲急命骊王慕熙帅军前去应战,慕怀言主动请缨,受封左前锋。骊王慕熙曾征战沙场多年,立下累累军功,朝中地位更是举足轻重。慕怀言从小耳濡目染父亲的军人风范,又拜师多位江湖高手,武功高强,通晓军事。太平盛世多年,此次是他第一次上战场,虽然骊王妃极力反对没有半点儿经验的儿子上战场,但拗不过慕怀言的决心。出征那天皇帝与皇后亲自为三军践行,连静作为唯一在京城的公主却没有露面。 看着渐行渐远的军队在眼中变成一条线,蒸腾起的尘土越来越淡,白瀛眼睛眯成了一道细缝,这缝中却透出冷冽的光,冷冷的问身边的人 “事情安排妥当了吗?” “庄主,那人还有些犹豫不决。” “那就尽快让他不得不决断。”白瀛的语气变得阴冷严厉 寒冬的风略过裸露在外的皮肤,就像刀子划过,白瀛盯着远处的眼睛有些不耐烦了,直到那个骑马而来的身影近到可以看清脸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收起脸上的不耐烦,对来人道“天气寒冷,慕公子怎会骑马而来?” “坐轿的话就得带上轿夫小厮,不方便”慕连彻哈着气回答道 “这次骊王父子帅军出征,如果得胜回朝,到时候他们的地位与威望就会更为巩固,不过这是我们的好机会!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我们的机会?”慕连彻问道 “所谓功高震主,皇上会忌惮骊王的兵权与威望,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打压骊王。” 慕连彻冷笑一声“庄主可还记得你我的约定?皇上还没撤销我与澜霖郡主的赐婚呢!” “当然记得,但这事儿马上就要成了,白醒已经飞鸽传书与我,不久消息就会传到京里,离撤销赐婚不远了,到时还要公子配合。” “那一切等到那时再说吧。” “今日也只是为了知会公子接下来白露山庄的动作,公子不需要做什么。”白瀛努力保持语气的和缓。 “那你们打算如何做?” “若此战骊王输了,会给他安上一个通敌叛国之罪。” “骊王多次为朝廷征战沙场,立功无数,这次又有慕怀言为前锋,应该不会输吧。”慕连彻怀疑的看着白瀛 “这次他很难取胜。”白瀛满脸阴沉 慕连彻默默不语,他脑中浮现的是慕熙一身戎装指挥千军万马的场景,是慕怀言那笑意盈盈望向他的脸。他们是为国而战的英雄,而自己却是躲在阴暗角落里阴险之徒。这个想法让他觉得恶心,他不该是这样的人,不该做这样的事。 “白醒去了南疆有月余了吧,何时回来?”慕连彻转移了话题 “奥,他忙活这近一个月,终于要有结果了,想必这几天就会回来。” 话说南疆蛊毒千奇百怪,品种数不胜数。给自己女儿下蛊毒,缜南公原是千般不愿意的。他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受半分委屈,更何况是下蛊毒。但两权相害取其轻,短暂的苦比葬送终身幸福要更容易接受。于是有了澜霖郡主乘马车外出途中遇山石滚落,马儿受惊,车毁人伤的大事件发生。大街小巷传遍了这一事故,据说郡主头部严重受伤,昏迷不醒。缜南公府召集名医救治郡主,奈何名医们集体束手无策。缜南公只得上表皇上,亲事暂缓。自从郡主出事,白醒几乎日日都来探望,每次来都给郡主带些小玩意儿,陪郡主说话,得不到回应的独白让人看了难免动容。府里头下人都说白少侠对郡主情真意切。还有那位杨程将军也常来探望,只是每次都不进屋,默默的站在窗外好一会儿才走,有次他听着屋内白醒对郡主的呢喃,呆呆的站在雨里好几个时辰,劝也劝不走,直到缜南公来命令他离开。翌日,缜南公招他来问话, “杨程,你觉得白醒为人如何?” “爵爷,白少侠少年英才,武功盖世,机敏过人。” “我问的不是这个,昨日你也听到了,你觉得他对澜霖是不是真心的?” “在下....不知”杨程回答的有些犹豫,他真的不知道白醒什么想法。开始诱骗他为了什么,住进缜南公府为了接近郡主?郡主昏迷不醒他陪伴左右。难道他真的就是爱慕郡主?那他为什么搞出那么大动静? “那你呢?” “我?爵爷问我什么?”杨程心里一紧 “你对澜霖是否有意?”缜南公的眼睛微眯,紧盯着杨程 “我...我不敢企及郡主一分一毫。” 哎!缜南公一声叹息,“现在澜霖躺在床上,不知何时才醒,赐婚或许就此作罢,也许只有白醒愿意这样陪着澜霖了”语气中透出悲恸 “爵爷,郡主一定会醒来的,我愿遍访天下名医为郡主医治。” “哎!但愿吧!”缜南公长叹一声,透出无尽的失望。 那天晚上格外凉,杨程站在郡主屋外,痴痴的望着屋内烛光的闪烁。巧玲从屋里走出来,看到瑟瑟发抖的杨程,心里有些不忍说道 “杨将军,您快回吧,您这样隔三差五的来站岗没什么必要的。” “白少侠来过了吗?” “白少侠已经走了,您来了却从不进去看看,这不是瞎折腾吗?” “我...我不想打扰郡主,” “郡主反正一时半会醒不了,白少侠都日日来跟她说说话,您也可以跟她说说话啊!”巧玲有些急 “白醒对郡主...不同于别人,有他在郡主会开心的”杨程的语调有些哽咽 “您这说的什么话,白少侠才与郡主相识几日,您可以从小就认识郡主啊!难道郡主的心思您真的一点儿都不知晓?”巧玲的声调升高 杨程怔怔的看着巧玲,没有答话,他在等巧玲继续说 “真是...气死我了!郡主中意的是将军您啊!”巧玲已经出离愤怒 “我?”杨程不敢相信这句话,嘴巴张的大大的 “不然您觉得为什么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郡主唯独愿意跟您外出!” “我以为是爵爷要我好生保护郡主....”杨程惊鄂不已, “郡主还缺武功高强的护卫吗?自皇上赐婚以来,郡主整日愁眉不展,唯独看到杨将军时才有所舒缓,您觉得郡主为何如此?她不愿嫁那个慕连彻有一半原因是因为将军您啊!郡主看您的目光我这个旁人看了都好生心疼,您怎么能什么都视而不见呢?” “我...我...真的没想到,也不敢奢望郡主她...她可是澜霖郡主...."杨程的视线已经模糊 巧玲第一次见素日刚强的杨程如此悲伤,语气缓和了下来 “将军若是真的关心郡主,就进屋看看郡主,想必此刻郡主最需要的是将军在旁陪伴。”说完之后巧玲迈步离开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杨程推开房门看到躺在塌上面色苍白的澜霖郡主时,心还是生生得疼。他默默的看着那个曾经明艳动人的女子,此刻如雕像般躺在那里,他恨自己,为什么没能保护好她,为什么没有发觉郡主的心意,为什么非得到这个时候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如果他没那么迟钝,或许他就是那个可以给郡主幸福的男人。现在他只能傻站着什么也不能为她做,想到这里他悲泣说道 “郡主,你快醒来吧,等你醒了我愿意陪你游历天下,陪你吃尽天下美食,即使你哪里不愿去,我也陪你呆在家里。如果你不愿醒,那就这么守着你等着你陪着你!” 第二十四章 皎月兰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屋外的缜南公轻轻舒了口气,缓步随白醒离开。只有他们知道,那日的马车的确毁了,车里的人也伤了,不过只是擦破点儿皮,因为白醒在暗处用真气护住了郡主。郡主之所以昏迷不醒,脉象危急是因为事先喝下了蛊毒,此毒名唤九死还魂,轻则则可让人心智不全,重则令人进入假死状态,但服食解药后即可解毒。 “白少侠觉得澜霖什么时候可以服食解药?” “皇上已经派御医赶来,只要御医一来咱们的戏就可正式上演了。” “御医难保不会看出破绽啊!” 白醒微微一笑说道“爵爷放心,这么多民间医者都来看过郡主了,都没看出什么来,御医也不会看出什么的,即使他觉得不对劲儿,也无从得知真相,更不能医好郡主,那么与其领个医术不精的名号,不如就随大流断定郡主为头部受伤回去也好交差。没人愿意平白无故惹个麻烦的。” “奥,那就好,到时候希望皇上可以撤了旨意。”缜南公满心的不安 “没那么简单的,光凭郡主昏迷是不会影响这门亲事的。” “啊?你什么意思,难道这是白白折腾我的女儿吗?”缜南公正要恼怒 “王爷莫急,在下自有办法。” 两日之后,皇上派遣的御医果然到达缜南公府,连口茶都没喝就急匆匆赶去瞧病。这老御医摸着郡主的脉象,脸上神色忽明忽暗,过了好一阵子才禀报缜南公,郡主脉象凶险,须得长白山野参,天山灵芝熬制汤水喂郡主服下,护住元气,至于什么时候可以醒来脱离危险他只能尽力而为。恰巧这时一位白眉医者到府上来,声称他可以救郡主。白眉医者把了脉后,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琉璃瓶子,里面装了一株晶莹似水,洁白如玉的铃兰状的植物。医者说此花名为皎月兰,只生长在南疆巫宇山的谷中,他是昨日上山采药发现了几株采摘了下来。此花须得活着服下才有效,采摘时带着根方可以存活1-5日。郡主服下后果然脉象平和许多,老御医啧啧称奇,他并不知道送服的药汤里掺入了九死还魂的解药。约摸三个时辰后郡主真的醒来了,府里上下都高兴坏了,尤其是缜南公,激动的老泪纵横,紧紧握着女儿的手不松,众人无不动容。但是这激动并未持续多久,郡主醒来后不对劲了,目光呆滞,声音嘶哑,言语也似个五六岁的孩童 “渴了,饿了,好疼...”只说些简单的词句,语气却像个孩子。白眉医者诊脉后说是头部受伤,导致心智受损,心智水平相当于孩童,需要服用疏通经络,养心益智的药物调理,皎月兰也必须长期服用,因为一旦停止服用,郡主很有可能因为头部淤血再次堵塞经脉而昏死过去,严重的可能会丧命。御医把过脉后表示同意此诊断。 从那日起杨程几乎天天来府里陪郡主,只要他不是公差在外,一定会来。白醒来看望郡主的时候倒是少了很多,甚至呆在府里的时间也不多了。 “杨大哥!我的桂花糖!”郡主笑意盈盈望向朝他走来的杨程 “郡主,我带来了,刚买的。”杨程也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精制的小盒子 澜霖郡主接过盒子,急忙打开,那股清甜的香气醉人心肺,她一颗颗的丢进嘴里,吃到一半,突然停下,把刚要丢进嘴的一颗糖递到杨程眼前,笑着说 “给你,好甜!” 杨程接过糖放入口中,那糖一直甜到心里。 “我最喜欢杨大哥!一起吃!” “我...我也最喜欢郡主,以后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我都给你带来。”现在的郡主不似从前,他也终于有勇气说喜欢。即使郡主一直这样,他也愿意跟她在一起,这是他下定的决心。老御医在缜南公府住了半月有余,每日诊脉,嘱咐药膳,该做的都做完了,准备回京复命。“爵爷,下官明日须回京复命,郡主这病须好生调养,半点大意不得。那位白眉大夫医术高明,爵爷尽可以放心让他医治郡主。” “多谢余太医救小女,大恩不言谢,来日如有机会必有重报!”说完深深的鞠了一躬 “爵爷,不敢当啊!这是下官分内之事。”老御医随即回敬了一礼送走余太医,缜南公可算舒了口气,他找来白醒说道“现在戏可以结束了吧?” “爵爷,得等皇上那里发话才算是结果。” “好,有件事我始终不放心...” “爵爷放心,郡主体内的毒我会慢慢清除干净,只是不能急在一时,演戏演全套。” “好,只要郡主最后平安无恙,我缜南公府定会感激不尽!” “王爷言重了,白露山庄选择了对的人。爵爷无心参与朝堂争斗,我们会尽力如爵爷所愿,只是眼下爵爷可为郡主的终身大事有所打算?” “我觉得杨程这孩子不错,对澜霖也真心相待,如果他愿意,我愿招赘他” 白醒作揖行礼道 “爵爷的胸怀非一般世俗之人能比!杨将军的确是数一数二的英雄人物,人品风骨实属人中龙凤,对郡主更是情真意切...” “你这般夸赞他莫不是怕我招你当上门女婿吧!” “呃,呵呵,在下没这想法” 第二十五章 腌橘子干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坐在龙书案后的慕仲听着御医的禀报,眉头紧锁,季王父子听宣来见,听闻此事两人大惊,季王惊的是原本铁定的赐婚转眼有了变数,慕连彻惊的是此事竟然以如此激烈的形式发生。他开始犹豫这个约定是否值得?白露山庄办事手段是否合适? “皇上,如果郡主的病需要呆在南疆医治...臣可以放弃爵位去南疆。”慕连彻按白瀛嘱托如是说。 慕仲眉头锁的更近,很快的他就说了两个字 “再议!” 不日,慕仲下了道撤销赐婚的旨意,并派人去往南疆协助南疆军务。名义上是协助缜南公对抗愈演愈烈的掸国军队骚扰,实际上也是暗中监视缜南公的举动。慕仲深感龙体日渐虚弱,最让他担心的就是各方势力会因为皇位继承起争斗,造成国家动荡,百姓受苦,敌国有可乘之机。平心而论,慕仲是个好皇帝。当年因为哥哥不幸殒命,他做了皇帝。为了国家,他娶了自己不爱的女人为后,为了国家,远嫁自己的女儿,为了国家,殚精竭虑,政务勤勉,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所有人都当他是皇帝,选择忽略除此之外他人性的需求,包括他自己。那个当年精通音律的桓王被人遗忘了,那个当年一心爱慕明珏郡主的翩翩少年被埋在了心底。当为明君这个担子终于耗尽了他的健康,疾病将随他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即使这疾病也只能被压在台面下医治。 白醒在深冬返回了京里,当慕连彻收到白醒的信时,惊喜异常。他们快两个月没有见面,他需好好跟白醒说说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也迫不及待的想听白醒讲讲南疆的事。 “公子,让小的伺候您就寝吧。”正当慕连彻读着白醒的来信时,屋外有人敲门。 虽隔着门慕连彻还是可以听出那是个陌生的声音。 “不用了,石秀呢?” “石秀今儿个下午有急事请假了。” “奥,那你退下吧。” 门这个时候却被打开了,慕连彻心里大惊。进来的是个下人打扮的小厮,低着头说“公子,还是让小的来吧” “大胆!你是谁?怎敢私自闯进来!”慕连彻有些害怕,也有些恼怒 “呵呵,公子不认识小的,小的却认识公子!”那人语调变的低沉 “你是谁,要干什么?”这下慕连彻真的害怕了 话音未落,两名黑衣人破门而入,顷刻便与那闯入之人打做一团。未过三招,那两名黑衣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又飞出去了。慕连彻这下真的蒙了,这是怎么回事?那人轻轻关上房门后,清咳两声说道 “他们两个倒是很尽责。” 慕连彻一下子明白了,这分明是白醒的声音!白醒慢慢抬起头,撕掉脸上的伪装。 “彻哥哥,你这下该认出我了吧!” “白醒!大半夜的你玩什么啊!当心王府的守卫把你当刺客处理了!” “哈!他们倒是得有那本事”说着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自顾自的斟上一杯茶 “那两个黑衣人是谁,怎么又突然消失?” “那是我给你的隐卫啊?你第一次见他们现身说明你近来未曾遇险,以后如果有急事也可通过他们来联系我。” “那你为何半夜来我这里?” “我日夜兼程的回到白露山庄,跟父亲交代完事情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你这里,结果就这么晚了。”白醒的语气很是随意 “你的信我昨日才收到啊” “是啊,我离开南疆前就发了出去,没想到现在才到,这鸽子也不比我快多少啊!” 慕连彻看着狂喝茶的白醒有些心疼,他这是为了赶路累坏了。 “我们的约定算是达成了!”白醒歪头望向出神的慕连彻 “我正想问你此事,澜霖郡主先下如何?是不是你害她如此?”慕连彻追问 “你为何这么紧张澜霖郡主?莫不是后悔了,觉得佳人难求?” “不管她是谁,那都是人命,为了私心害人性命这合乎道义吗?”慕连彻的语气带着质问 “这可是彻哥哥当初要求的事,我费尽心思办了,彻哥哥应当感谢我才是吧!”白醒有些不耐烦 “如果当初我知道要害了澜霖郡主才能办成此事,我万万不会跟你们做这个约定!”慕连彻彻底恼怒了,他不敢相信白醒是如此的不分是非 “那你是不是后悔与我们这样的人为伍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选择走的是一条极其凶险的道路,想要争夺的是九五至尊的位子,以后要流的血死的人只会更多,如果有妇人之仁,那只能是自己送死。”白醒也有些恼。 “可澜霖她跟这事有什么关系,她不该无辜受到牵连。” “怪只能怪她是缜南公的女儿,如果彻哥哥这么关心郡主,当初就该娶了她。”白醒冷冷的说出最后一句纵身离开,慕连彻追出屋外,却已不见他的身影。一场短暂的久别重逢就此不欢而散。慕连彻心里烦躁不堪,一夜无眠,他无法接受白露山庄如此的行事,更不能接受白醒对待人命的冷漠。次日白瀛约他在城外见面,问起他与白醒昨夜是否谈妥。 慕连彻一脸凝重的说“如若这约定是以牺牲澜霖郡主来达成的,那我宁愿违约。” “郡王,这如何叫牺牲呢,澜霖郡主可以跟自己的心上人一起留在南疆,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吗?”白瀛也很懵 “心上人?郡主已有心上人?可是她伤的那么重,随时可能丧命...." 白瀛长吸一口气说道 “你跟醒儿昨日到底怎么了,他什么都没对你说?他一回来就告诉我他要出去散心,只字不提我们的约定,我就知道不对劲!”白瀛将之前南疆发生的事讲与慕连彻。慕连彻心里暗道 “这个白醒到底在发哪门子脾气,为何不告知他这些内情,这不是省去很多麻烦吗!” 回到王府慕连彻越想越觉得气不过,他要好好问问白醒为何什么都不解释清楚,可是他在哪呢?对了!不是说有急事可以通过隐卫联系他吗 “阿松阿柏,你们在嘛?”话音刚落,一黑衣人便突然从天而降。 “公子,阿柏在。” “你们平时躲在哪里?是不是随时可以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 “是的!” “好吧,我现在有句话要你带给你们少庄主。明日城郊马背坡见面,有事相商。” “是!” “等下,连白老庄主都不知白醒在哪里,你如何知道?” “属下也不知,但属下可以通过信鹰带信给少庄主。” “信鹰?不是信鸽吗?” “山庄驯养的信鹰要比一般信鸽快的多,而且可以辨识主人的位置。” “好神奇!那你快去吧。” 转日上午慕连彻早早来到马背坡,他想着或许白醒来不了,或者不愿来,但就是必须要等他来,一定要质问他为何不说清楚 “彻哥哥!我来了!"白醒的声音由远及近 慕连彻吃了一惊,没想到白醒居然也这么早来了。 “彻哥哥,你等很久了?”白醒想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微笑的看着慕连彻 “刚来啊,等你啊。”慕连彻有些懵 白醒笑的跟朵花一样的脸凑了过来 “我来啦,还给你带了好东西”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后拿出一颗递到慕连彻嘴边,慕连彻盯着他手里的东西,没有反应 “尝尝,特别好吃,你一定没吃过” “这什么?”慕连彻一脸怀疑 “吃吧!腌橘子干,没毒的!” 慕连彻缓缓张口,一股咸味充满口腔,随即又是微辣的味道升腾起来,脸上表情变的复杂 “白醒,你整我?”说着就要吐出那块橘子干 白醒连忙阻止说“别吐,再等一会儿你就知道它味道奇妙了!” 果然,话说着嘴里出现了橘子的清甜,伴着已变淡的咸辣味,真的奇妙,出奇的搭配。慢慢咀嚼,那股清甜占据上风,越来越好吃。慕连彻早已忘记了要质问白醒的话,两人干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你一颗我一颗的吃着橘子干。又是白醒先开口 “彻哥哥,你看我给你带了这么好吃的橘子干,就别生气了吧” “白庄主已经告诉了我事情原委,为何那日不解释清楚?” “如果彻哥哥认为我是那种不择手段之人,解释了你会信吗?”白醒那原本天真的笑容慢慢退去 慕连彻一愣,是啊,解释了又如何,他已心生怀疑, “我真的可以完全信你吗”慕连彻盯着白醒的眼睛心里想着,那目光似是要看穿他,白醒默默不语,心里翻滚着复杂的情绪。 第二十六章 身陷北川军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北境战局不利,骊王率领的大军节节败退,已连失十余座城池。北川国的骑兵长驱直入,形势危急。当军报传至京城时,朝廷上下一片哗然,没人料到短短数十日,战局恶化如此迅即。慕仲原本孱弱的病体更因此彻底垮掉,接连数日卧床不起。龙榻上的慕仲听着北境传来的密报,剧咳不止。此次战局如此,因我军内部出了奸细,各项证据直指慕怀言。此次北川国之进犯,已与慕怀言暗中策划。慕怀言之所以与北川国勾结,皆因他垂涎莲静公主已久,所求不得,一怒之下勾结北川国谋大瑢之江山。他怀疑这份密报的真实,即使慕怀言年轻鲁莽,骊王绝不会如此糊涂。此战若胜,那未来皇位便是囊中之物,何苦勾结外国落得叛国的骂名。正当慕仲冥思苦想如何破此困局之时,慕连彻主动献计。他愿意亲自潜入北川国,实施反间计。慕仲对此计犹豫不决 “你可知此去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性命不保啊。”慕仲咳嗽的很厉害了 “臣知道,但同为慕家子孙,在此危机时刻臣理当站出来。” “好!朕封你为参军。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臣领旨谢恩!” 正值寒冬,慕连彻与白醒坐于马车内。 “你确定此计定能成功?”慕连彻问白醒 “彻哥哥若是不信那为何与我去北川国?”白醒反问 “不是不信,只是这件事变数很大,无论如何精心谋划,只要一步没按计走后果就。。。”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白醒坚定的说 “我担心的是咱们瑢国的安危,毕竟这局以瑢国做赌注,太过冒险。” “宫里传出消息,咱们陛下的身子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行此险招乃迫与形势。我会尽全力助彻哥哥成大事!” 慕连彻此刻心里是没底的,除了依白醒的计策行事别无它路可走。 “我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应该选择走这条路了”慕连彻说道 “你只要跟着我走下去就好了。”白醒望着那双无助的眼,心下生出怜惜。是他一步步引他入深渊,却不断要求他相信自己。原本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现在却牵扯着他的内心。愧疚,不舍,犹疑,顾虑占据了他的脑子。 钦州城下一战,瑢国军队险胜,但参军慕连彻中计被俘。北川国主帅向西阳帐中,被五花大绑的慕连彻神情异常镇定。 “慕连彻,你为何自投罗网?”向西阳问到 “向将军果然名不虚传,慕某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你当本将军是傻子吗?” “不错,我的确是自愿的。”慕连彻冷静的说 “说,你到底有什么阴谋?”向西阳的目光直逼慕连彻 “我的确有阴谋,但这阴谋对北川国来说是计谋。” “哈哈!别告诉我你是来投诚的!这么愚蠢的阴谋别指望我会相信!” “将军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来投诚的!” “一派胡言!堂堂大瑢国慕公子,将来整个大瑢国都有可能是你的,投诚敌国?是你傻还是我傻?哈哈!” “将军看来是很了解瑢国国情啊,只是还没了解透彻!如果这皇位铁定属于我,我当然不会有今日之举!可惜天不助我,这皇位将来是慕怀言的!” “你们皇帝还活着,这皇位继承人还不好说吧!” “可是打完这一仗我也就输了。”慕连彻长叹一口气 “将军开战以来之所以所向披靡,不觉得赢的太容易了吗?大瑢军中有您派去的奸细,连同都尉李元在内的十几名细作早已被骊王慕聃发现,但他迟迟不抓,反而顺水推舟,让战局发展对大瑢如此不利。如果我预料不错,他这是要让皇上感受到危机,然后反攻北川,这样他们父子立下了救国于危难的英雄形象,军中朝中必会造成一呼百应的局面,这皇位就成了他们囊中之物!” 向西阳思虑片刻抿嘴一笑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将军若是不信,大可静观接下来的战局发展是否如我所言”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坐不了帝位大不了当个闲散王爷,何必以身犯险,还背个投敌叛国的骂名?北川国也给不了你多大的好处。” “将军错了,半年前我曾遭人暗算,险些丧命,那下手之人正是骊王!为了给自己儿子铺就帝王之路,他敢下手荼毒皇室子孙,难道等到他儿子坐皇帝之日我还能活着吗?我并不贪心,投诚北川国只是为了寻一条活路。” “大瑢国第一公子果真厉害!不光生得一张倾国倾城的俊颜,这嘴巴更是厉害!貌胜桃李,舌灿莲花说的就是你吧。”向西阳将手伸下慕连彻的下巴,却在碰到的那一瞬间被拨开。 “将军莫要取笑。” “哼,一个阶下囚还敢如此信口雌黄!”向西阳突然恼怒 “来人,把这个一派胡言的疯子关起来,盯紧他!慕连彻,在我看来你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当我的人质,我倒是要看看慕聃会不会因为你在我手里而有所顾忌!” 第二十七章 慕参军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慕连彻被推搡着押去了战俘营,跟他关在一起的是一起被俘的几名官兵。 一名面色黝黑的官兵凑了过来问到 “参军,您吃苦了吗?” “没有”慕连彻若有所思的回答,他在回想他于向西阳的对话是否有何纰漏 “还好您这张漂亮的脸完好无损”那个官兵看似自言自语道,但眼睛偷偷的撇向慕连彻。慕连彻只顾想自己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厉声说 “大胆,你刚才说什么?”他目光凌厉的直视那个官兵。那人似笑非笑的戏谑道 “小人只是关心参军您啊。”盯着那张脸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终于慕连彻长大嘴巴支支吾吾的说 “你...你...岂有此理!” 然后凑到那个官兵前小声问 “白醒!你怎么在这里?” 白醒憋着笑同样小声说道 “彻哥哥才看出我啊?我就是涂黑了脸而已。我化妆成你的士兵一起被俘啦。” “你进来了,如何传递情报出去!” “我说过跟你一起的,放心,我自有办法。你按我说的跟向西阳说了?” “对,看来他还是不信我。” “没关系,我已经料到了,在打两仗让他吃点苦头他就不得不信你了。” “你怎么让他吃苦头?” “让他接收点儿假情报。呵呵” “哎哎!你们两个在那里小声嘀咕什么呢?”一名看守呵斥道 “我们商量着等放出去后吃什么呢,在你们这里都吃不饱!”白醒喊道 “还想着有命回去呢!我看你们还是想想怎么熬过这漫长冬夜吧!哼” 战俘营里没有炭火,到了夜里寒冷刺骨,加上寒甲铁衣,冷到从心脏到牙齿都在打颤。白醒自有真气护体,这点寒意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其他士兵也是常年习武训练,可以对抗严寒。慕连彻就惨了,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白醒卸下自己的盔甲,又给他卸了盔甲,将他紧紧抱住 “守卫大哥,麻烦您给我们参军一个火盆吧,他快冷死了。”白醒喊到 “喊什么喊,没有火盆!” “如果我们参军有个三长两短,坏了向将军的大计,守卫大哥恐怕也难逃其责啊!” 守卫想了片刻说“你等着。”不多时便端来了火盆。众人围在火盆前烤火,精神都渐渐恢复,只有慕连彻仍然神智不清,身上依旧冰凉,但头却发烫。白醒喊道 “守卫大哥,我们参军想是冻病了,您能请个大来瞧瞧吗?” “哎呀,怎么这么麻烦!”说着极不情愿的离开,不多时又回来了,连同另一个守卫准备把慕连彻抬走,白醒抱紧那冰凉的身子问道 “你们要干什么?” “抬他去看医生啊!走开!” 白醒不情愿的松开手,他担心慕连彻的安危,不得不放开手。心想作为人质的慕连彻暂时不会有危险。 一股暖流从口腔蔓延至胃中,慕连彻缓缓睁开眼睛,昏暗的烛里他看到一名士兵举着勺子喂他东西 “将军,他醒了。”那名士兵转过头去说道 “嗯,你下去吧”向西阳的声音响起 慕连彻支撑着头想要看清这是哪里。 “我在哪里?” “我帐中,你冻发烧了,刚请大夫瞧过,也喂你喝了药。” “谢谢将军,我感觉缓过来了,送我回去吧。”慕连彻欲起身,但浑身使不上劲,又倒了回去 “你今夜就在这里休息吧,我这里暖和些。”向西阳说道 “这里?那将军在哪里歇息?” “这塌可以睡三个人啊,有的时地方。” 慕连彻问“难道将军不怕我半夜行刺?” “你?有那本事?再说若我没那警觉早被人杀了好几遍!” 向西阳脱掉铠甲衣物,裸着上身走到塌前说“你向里挪挪。” 慕连彻撇见那厚实的古铜色胸膛不自觉红了脸,使劲挪到了最里面 向西阳不屑的说“你们读书人就是矫情,都是男人你害哪门子臊啊!"说着翻身躺下,不多时就打起呼噜。慕连彻也跟着沉沉睡去。半夜向西阳似听到十分沉重的呼吸声,他睁眼一看自己的脸离着慕连彻的脸也就几寸距离,原来他睡觉不老实,已爬到了慕连彻身边。慕连彻呼吸沉重,喊出几个字,向西阳将手搭在他额头上,烧已经退了。第二日清晨,慕连彻被憋醒,他觉得呼吸极为困难,睁眼一看原来时向西阳一条腿搭在他胸口,他慢慢移开那腿,起身坐起,披上外衣。窸窣的声音吵醒了向西阳,他一个挺身坐起,撇了一眼慕连彻,召唤随从伺候梳洗,穿戴好盔甲。 “明日又开战,慕参军觉得瑢军胜算几何?” “定会得胜!”慕连彻坚定的回答 向西阳笑了下,“若我以参军为质要挟瑢军呢?” “那将军倒不如杀了我有用。” “哈哈,郡王真会说笑,若想杀你我何苦昨日救你。话说你可真是自恋,梦中不断喊自己的名字。” 第二十八章 半月噬血骨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慕连彻脸有些发烫,他又被送回了战俘营。白醒见他回来连忙凑上来问道 “彻哥哥,你还发烧吗?他们给你瞧病了吗?” “没事,我已经好了,他们让大夫给我开了药吃了后就好多了。只是我依然无法取信于向西阳。”慕连彻显的有些急躁。 “此事急不得,按计划来。昨晚他们有没为难你?” “向西阳让我在他帐中歇息,估计是怕我被冻死,坏了他拿我当人质的计划。” 白醒双目圆睁道“他的帐中?哼!亏他想得出来!多送几个火盆不就省去这些麻烦了吗!”说着就见守卫端了几个火盆和炭火过来。 “托彻哥哥的福,今儿个晚上大家不用挨冻了。”白醒阴阳怪气的说 慕连彻没听出画外音依然很平静的说“愿意留着我性命,看来他没有完全不信我。” “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万一有紧急情况阿松阿柏也会出现的。” “他们也在?真的好厉害”慕连彻不知道的是,隐卫除了保护他的安全还有项重要的的任务,为白醒提供他一举一动的消息... 这一战不出慕连彻所料,不但李元提供的情报不准确,骊王居然大骂向西阳随便找了个人冒充慕连彻,一点儿顾忌都没有。回到帐中,向西阳怒气冲冲的命人带来慕连彻。慕连彻依旧洋装镇定的站在那里微微行礼,向西阳愤怒的抓起他的衣领狠狠的盯着他喊道 “原本以为你作为人质还有些用处,谁知那个慕聃说是你假扮的,巴不得我杀了你!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玩的什么花招?” 慕连彻冷笑一声道“呵呵,如果我死了,他可以奏明圣上我是战死沙场,一来不耽误战局,二来少了跟他儿子竞争皇位的对手。何苦劳心费神的来救我?” 向西阳糊涂了问道“难道他不担心其他人奏报你是被俘,他却见死不救残害皇族吗?” “此战若是输了,自然会有人奏明圣上,但他料定次战一定会赢,原因我已经说过了。大瑢已经到了不能再输的局面,此战乃是扭转战局的关键一战,谁会在这个时候参奏功臣,惹怒龙颜?皇上即使知道真相也不得不依赖慕聃拯救瑢国啊。”慕连彻苦涩的一笑 “都说你是瑢国第一公子,太后最疼的皇孙,他们可真是舍得啊!” “跟大瑢的江山社稷比起来,我根本算不了什么,何况身为皇族,为国尽忠乃是本分” 向西阳不得不开始些许的相信慕连彻之前的话 “那慕公子打算为国尽忠了?” 慕连彻放声大笑“哈哈,将军忘了我之前讲过的话吗?我可不想这么快为国尽忠呢!” “你当真要投诚北川国?”向西阳犀利的目光似要看穿慕连彻 “我已无任何退路,要么死要么投诚!”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筹码来投诚我国?” “将军,我熟知大瑢一切兵力布局,粮草供应路线,地形地貌,该从哪里进攻最为妥当,我更了解慕聃慕怀言的用兵习惯,排兵布阵的各项优势弱点,有我在低得上十个李元。” “呵呵,参军夸大其词了吧,你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从未上战场打过仗,跟没在军中呆过,如何知道这些?” “将军莫要小看我,虽然我没打过仗,但我自幼熟读兵书,瑢国自开国以来大大小小战役的记录熟读于心,不然皇上怎么会派我来做参军?我还有一个法宝,我的贴身侍卫曾就职于慕聃军中,熟知慕聃的用兵布阵。” “那他该是慕聃的人啊?” “此人的母亲乃是我的乳母,因此我们私下关系比较亲近,这次甘愿随我一起被俘,可见他对我的忠心。” “你助我打败瑢国想换取北川国何物呢?” “很简单,北川国助我取得皇位,瑢国愿意割让35座城池作为谢礼,两国签订休战协议,开放边境,允许北川国商人来我国做生意。瑢国愿意用白银换取北川国的绵羊牧马等物产。” “此事本将军做不了主,须得禀报圣上,由圣上定夺。可是你要记住一点,如果你敢欺骗我,我定马上取你性命!你也别妄想逃走,我已经给你服下了我们北川国特有的毒药月半噬血骨。如果没有解药,半月后就会慢慢毒发身亡,毒发的时候你会忍受两日噬骨的疼痛,然全身血液变黑凝固而死!” 慕连彻脸色煞白“你...你什么时候喂我服下的?” “那日你生病时喝下的药里掺了毒药!不过放心,我已经给你服了解药,半月之内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将军果然好手段!” “哈哈,我们北川国人没你们大瑢人那么多花花肠子,我这点儿小伎俩也是学你们的。” 第二十九章 表白心意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向西阳将慕连彻和他的贴身侍卫挪到了一个军帐中安置,并允许他们在军中随意走动。帐中的条件可比战俘营好多了,慕连彻稍微松了口气,因为向西阳终于开始试着相信他。白醒听到这个消息也放松了些,只是他并未得知慕连彻中了毒。两人住同一帐,可以单独对话的机会多了。慕连彻从始至终都是按白醒交代的应对向西阳,连他自己都怀疑这份无底线的信任是会成就他还是会毁灭他,至少眼前的局面还是在白醒的预料之中。只是无意间他望向白醒时总是撞到那双笑意盈盈却深不可测的眼睛也望着自己。有意无意中他已经真的变成了这个躯体的主人,他不再是以前自己爱慕的那个慕公子,也不再是那个只能仰望别人的弱女子。他就是慕连彻,隐藏着秘密与野心,游走在信任和怀疑之间,却被白醒指引的走下去的慕连彻。好几个瞬间,他都觉得这辈子似乎从未与一个人联系的如此紧密却在下一个瞬间怀疑这种联系的真实性。所有的怀疑不确定又在白醒的计策下被暂时隐藏。 几日之后向西阳再次召见慕连彻,并应下了他投诚的约定。北川不过是个小国,凭国力决不可能吞下大瑢,不费什么太大力气获得大瑢如此多的好处是笔划算的交易。慕连彻提出他愿意面见北川国国君,亲自表达他的诚意。于是一小队人马护送慕连彻和白醒快马加鞭的亲赴北川国都雁鸣。白醒这一路忙的不亦乐乎,联系数月前派遣到北川的隐线,探明路线。北川国国君元景年幼登位,一直是朝廷的一班老臣尽心辅佐,如今已长成16岁的挺拔少年,自己也开始有了主意。一个叛逆的年轻人厌倦了那些老头子的说教,不再是个言听计从的孩子,急于证明自己的智慧与至高无上的权威。因此慕连彻不费什么力气就说服了他派遣西部大军支持向西阳,这么一来北川国几乎是倾全国之兵对抗慕聃率领的大军。那个清瘦的少年顶着朝廷上下的压力坚持派兵,无非就是想证明自己的决策是英明的。年轻人一定要多摔几个跟头才会成长,只是他这个跟头差点儿要了他的命。 “白醒,我真想知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让你如此成熟?跟你年纪完全不符的成熟。”这是第几次问白醒,慕连彻也记不得了,他知道他得不到答案,只是自己问自己而已。 “彻哥哥,很多人即使经历过生死也学不会成熟,而我天资如此,任何事都能看穿。”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用这么多的战乱这么多的人的命去换取自己的利益?你当真从未觉得这么做错了吗?” “自古以来王位更替都会血流成河,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也无休无止,如果可以以一战换取未来长久的安宁,我觉得值得。” “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你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了,如果你想,皇位都会是你的,对吗?” “彻哥哥,你得相信我,我的确有件东西想要却得不到,恐怕永远也得不到,但那不是皇位。”白醒的眼睛蒙上一层黯淡 “有些东西,的确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慕连彻被白醒的情绪影响到,他想起了那个埋在心底深处的人 “彻哥哥,你有没有想得到的东西呢,除了皇位。”白醒直直的盯着慕连彻 慕连彻眼神迷茫,自己有吗?慕连彻缓缓摇了摇头说“我现在就只想你我二人能平安回到瑢国。” 白醒两眼放光一把抓住慕连彻的肩膀说 “你在乎我的平安?” 慕连彻依旧迷惘的说“当然啊,你我兄弟相称,你全心全意助我,我们又共同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我怎能不顾你的死活?” 白醒有些失望但依旧不放弃的问道“只是因为这些?” “我自幼无亲姊妹,跟其他表兄弟因为同在皇家也不怎么亲近,只有跟你才那么亲近!” 白醒突然拉慕连彻入怀,紧紧环抱着他,慕连彻一惊说道“也不用那么亲近吧...” “你不要说话,听我说,我每次见到你就忍不住想要抱住你,因为怕自己失态,每次都刻意跟你保持一定距离,只是眼睛从来舍不得离开你的视线,你没发现吗?我想这恐怕不是兄弟之情吧!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上了你了,大概是从我第一次见你就被你的美貌折服,之后的相处让我彻底喜欢上你。本来我没打算告诉你的,但我真的忍的好辛苦,如果现在不说我怕回瑢国后我再也没勇气说了..." 慕连彻用力推开白醒,脸憋的通红,他难以置信白醒的表白是认真的 “白醒,你正经点儿!” “我说的是真的。” “你别闹了,我们...我们都是男的。”慕连彻突然想到那夜在白露山庄他做的梦,浑身冒出汗来 “我知道,但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我一直对所谓的爱情没什么兴趣,只是遇到了你让我觉得我自己是不是疯了!” “你真的疯了,你冷静下。” “难道你对我没有感觉吗?那么那夜在白露山庄你的温存怎么解释呢?” 听到这句慕连彻如五雷轰顶,那原来是真的,那不是梦! “什么,那夜你果真...我不太记得了,我真的醉了,以为那是梦!” “即使是梦,你也还是愿意与我...” “你住口!不要再说了,我们把这些统统忘掉,一切都乱了。” “忘?我看到你就想抱你吻你,我怎么忘?”说着白醒一把拉过慕连彻揽入怀中。 “你别乱来,我们可是还在北川国。” “那又如何,我就想要你...”说着一把扯去慕连彻的腰带,撕开他的外衣 “白醒,你不要发疯了!”慕连彻死命想要挣脱,可他的力气太小了,双手被白醒牢牢握住,正欲骂人的嘴巴被炽热的双唇堵上,口鼻在同一时刻无法呼吸,口中被强行进入的舌头疯狂的扫着舔着。直到感觉到窒息晕厥才被松开,他躺在白醒怀里,胸口剧烈的起伏,想要缓口气的当下。一时间惊恐,羞辱,愤怒连同那股炽热一起爆发化成眼泪喷涌而出,慕连彻哭起来。不管是作为男人还是女人,他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白醒被他的眼泪震住了,他以为慕连彻心里还是喜欢他的,只是羞涩而已。但这眼泪说明原来他是真的抗拒他。他后悔自己的鲁莽,这下好了,事情到了如此不可收拾的地部。他捡起地上的外衣,替慕连彻披上。扶他坐起,自己保持距离的坐在对面。 "是我的错,我太失控了。我不会再这么糊涂了。” 第三十章 脱困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白醒默默走出房间后慕连彻终于敢哭出声,他想到了很多之前被他忽略的细节,那些被他以为是友情的表达现在想来都不对了。白醒跟他想的不一样,怎么会发展成这样?那日之后白醒刻意与慕连彻保持距离,两人的关系变得生疏起来。向西阳在前方靠慕连彻提供的信息果真又打了几场胜仗,似乎一切都在朝北川国有力利的方向进行,北川国朝内见战局如此有利,阻止皇帝增兵的声音也小了许多。不日,慕连彻白醒便随北川国的增援大部队开往前线。而与此同时部队行进方向和目标的消息也递送到了慕仲那里。骊王率领的军队根据慕连彻提供的情报展开反击战。增援军队的消息也已传至向西阳那里,他虽对慕连彻的投诚心存疑虑,但未料到皇上会派如此大军增援,心下焦虑如果中计后果不堪设想。按他的预想慕连彻按时返回军中,这是来向他索取解药来的.帐中的向西阳面色阴沉,慕连彻进来有半柱香的时间他都一直伏在案前看军报,研究阵法,晾在一旁的慕连彻清了清喉咙说“将军打算留我在这里吃晚饭吗?” 向西阳头也不抬的吩咐道“给慕参军换热茶!” "将军这是何意?茶就不用换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你难道没什么要对本将军说吗?”向西阳抬眼瞪着慕连彻 “向将军是质问我吗?” “皇上为何派大军前来?你的军情为何不准?这些你可得好好解释?解释不好你就尝试下凝血噬骨的滋味吧。” “是我说动皇上派军前来,单靠向将军这十几万人马是没有绝对把握的,瑢国一定会派大军支援,趁这之前我们做好准备才能万无一失。骊王不是傻瓜,看来他已经得知有人泄漏情报,更改了作战计划,不过他的军中有我的眼线,李元这些人怕是没有什么用处了。” “哼,骊王不是傻瓜,你当我是傻瓜吗?这些话你觉的我会相信?既然你不怕死的来到北川军队,那我就成全你!明日开战前拿你祭旗!来人,给我把他单独关起来!” 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的慕连彻半夜被人唤醒,白醒帮他解开绳子,慕连彻浑身僵硬,不能行动。白醒将他扮作士兵模样,自己换上他的衣服,替换慕连彻被绑在那里。慕连彻不解的问道 “你不一起走?” “不能让人发现你逃了,一旦他们搜查起来谁都逃不掉。你跟阿松阿柏躲一夜,明日趁乱逃走。” “那你呢?” “我还有事情要办,他们也奈何不了我”白醒其实也并无百分百脱身的把握,但为了计划能顺利进行下去,他只能以身犯险。第二日,被当作慕连彻的白醒出现在点兵场,满脸怒气的向西阳问道“慕连彻,相识一场,我会给你个痛快,你还有什么话说?” 白醒没有说话,只是望向天空开始吹出有旋律的口哨,天空中出现了几只鹰。向西阳看到后脸色大变 “这...这是白露山庄的信鹰!你怎么懂得如何操控他们?!” 白醒依然没有回答,哨声陡然变的尖历,那些鹰向地面抛了些什么,白醒冷笑一声说“好了,我可以走了。”绳索被内力震断,向西阳大惊“你...你是谁?” 白醒撕下面皮,周围瞬间聚集了无数士兵“不管你是谁,今天都走不了,看你一个人如何敌的过我的军队!” “将军最该关心的不是我是谁,而是粮草是否能保住!” “不好!快,快去查看粮草!”向西阳向身旁兵士怒喊,突然烟火气四起,军营里乱做一团,忙着救火。白醒趁乱欲逃,却被向西阳拦了下来,两人交手十几招 “白露山庄白醒?” “正是在下!” “你今日冒死救下慕连彻有何用?他二日后还是会毒发身亡!” “毒?你给他下了毒?” “他中了月半噬血骨,活不了多久了!” 白醒听闻此言大惊,不想再纠缠下去,一个空档跃起欲使用轻功离开,不料背后左肩中了向西阳一飞箭,忍着剧痛勉强逃生。一路飞奔到瑢国军队领地,简单包扎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白醒就在无比心焦的情绪下等待约好前来汇合的慕连彻。夜深之时,慕连彻才与阿松阿柏出现。白醒那似喷火的目光让慕连彻惧怕 “阿松阿柏,你们怎么才到?” “少庄主,公子路上稍感不适,我们休息了片刻。” “好,你们下去吧!”二人走后,白醒盯着慕连彻急切问道 “彻哥哥,你可有什么不适?向西阳说你中了月半噬血骨的毒?” 慕连彻不想让白醒知道他百毒不侵的原因,所以选择不告诉他向西阳下毒的事,他没想到白醒竟然知道了,只想糊弄过去 “哪里有什么噬血骨,他是想用这个吓住我们,不让我逃脱吧。” “真的?你如何确信没有中毒?” “向西阳每隔半月都会给我解药,他说如果不按时服解药我会疼痛而死,上回他给我解药时,我不小心弄丢了,当时还在北川国都,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什么事都没发生,所以他一定是在唬我。” 白醒闻此言面色暗沉“还是让大夫给瞧个明白。但是,为何你此前没有告诉我此事?” “我怕你会因此行事有所顾忌,那般凶险的处境行事不能有半丝犹豫。” “还有什么事比彻哥哥的安全更重要,我们筹谋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 白醒转过身看到慕连彻以一种奇怪眼神盯着自己 “白醒,你的背在渗血...你受伤了?” “奥,中了向西阳一箭,不深不碍事。” “快脱下衣服,我给你清理一下伤口” 说着慕连彻伸手帮白醒解衣服 白醒愣在原地动弹不得,他没有想到在那个尴尬的夜晚之后慕连彻还可以这么靠近帮他做这种事。而慕连彻一心担心白醒的伤根本没有想别的。他细心的打开白醒胡乱包扎的布,清洗伤口,上药,包扎。看着胸前低头替自己包扎的慕连彻,白醒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他不想让慕连彻察觉他起伏过于剧烈的胸膛,只得靠气息按压。为了避免自己的失控,他站起身走到离慕连彻几步远说道“谢谢,剩下的我可以自己来了。” 慕连彻这才察觉刚才是这几日来他们最靠近的一次,不免有些尴尬。他真希望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与白醒可以如旧的没有顾虑的相处,那种感情是他最珍惜的,可如今还能回得去吗?忍不住心里的期盼慕连彻问道“白醒,我们能不能当那夜什么都没说过,依旧是好兄弟?” 白醒忍着疼痛说“是我那天多喝了几杯,胡言乱语的浑话,彻哥哥不要怪我。当我什么都没说吧”他只能这样回答,也只能把自己心中浓烈的感情藏起来。答应一件自己办不到的事就等于给自己套了副沉重的枷锁。看着慕连彻那如释重负的表情白醒心里头在滴血,脸上却挂着微笑,这微笑不是假的,能让他安心他愿意铐上这枷锁。 第三十一章 劫持北川皇帝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回到大瑢军营的慕连彻和白醒依旧不轻松,凭着深入北川国取得的重要军情,大瑢一连取得几个重大战役的胜利。京城里的皇宫内闻讯喜庆一片,慕连彻趁机向皇帝奏请一路北上进攻北川国。慕仲听闻前线捷报频传,大喜过望准了奏折,并派大军支援,由慕连彻领兵进攻北川国。北川军队被打的溃不成军,向西阳一人难以抵挡多面进攻。不出一个月便攻占了大半个北川。此时的北川国要求与大瑢谈判。 年少的皇帝即使面临如此窘境依然保持着镇静从容,与之年龄不符的凌人气势让慕连彻也心生佩服 “只要皇上答应我大瑢的要求,我等立即退兵,还北川百姓太平。” “承认北川为大瑢属国?这等丧国的条件朕绝对不会答应。” “如今我大瑢数十万大军已集结完毕,攻破都城指日可待,皇上该为北川的百姓考虑一下。” “慕连彻,即使倾尽北川所有,即使战到最后一个人,朕也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来人!把他抓起来!”话音一落,刹那间出现几十个身着暗红衣侍卫打扮的人将大瑢来人团团围住。 “慢着!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哼!当初若不是朕信了你的假意投诚,北川不会到今日如此境地!朕是千古罪人,但你也断断活不了!” 一道寒光闪过人群,众人还未看清是什么,白醒的利剑早已架在了北川国君的脖颈间,“让他们退下”白醒平静的在皇帝耳边说 年轻的国君何曾遇过这种情况,方才的镇定不复存在,颤抖的说“退下...” 白醒架着元景径直朝大殿外走去,几名大瑢随使连同慕连彻一起走向殿外,几名御前侍卫紧随其后。 眼看一行人朝宫门走去,元景强装镇定的说到“你不要以为劫持了朕就可以救出大瑢使臣,朕是不会再跟你多走一步了,你尽可以在这里动手,看看你们这些人到底活不活得了!” 白醒依旧用那不急不缓的语气说道“陛下尽可以置个人生死于度外,可北川如若没了国君大瑢岂不是不费一兵就灭了北川。如果我是陛下,一定会先考虑如何活命,陛下吩咐人牵五匹快马过来,不许人跟着” “来人!牵五匹快马!不准人跟来” 白醒,元景及慕连彻一行人跨上马绝尘离去。急行不停,途中遇北川的救驾队伍,打斗中大家跑散,慕连彻与元景没了踪迹。原来二人被追至山谷中走失了。 “你为何带朕到这里?” “我也不想困在这里。”慕连彻四处观望着说 “你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元景似乎不太相信 “我们暂且休息一下,追兵也不会找到这里。” 休息了有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没有追兵或同伴赶来,慕连彻意识到他们真的是迷路了。 “陛下在这里等我,我去探探路,找到路就回来带陛下走。” “不行,不许你走,要找路一起去” 慕连彻心里十分无奈,被劫持的人居然非要紧随绑匪,只得由他跟着,怕他跟丢,只能慢慢得走。二人兜兜转转依然没有头绪,元景体力渐渐支撑不住,肚子也咕咕作响。二人的目的也变成了找吃的,慕连彻找到一些果子吃下,天黑前找到一处避风大石穴。 元景此时情绪低落,又累又饿“我们还能找到路吗?会困死在这里吗?” “陛下放心,我们一定会走出去的,今晚我们在这里将就一宿,明日一定会有人来找我们”慕连彻边说边生火,他知道夜晚这火堆可以让他们免于蚊虫和野兽的侵袭。元景自幼养尊处优,何曾遇到这种状况,此时缓缓升起的火苗可以安抚他接近崩溃的情绪。 “如果他们找不到我们呢?” “那我也会找到出路的,一定会的。” “哼,朕还能相信你吗?!” “陛下眼下还有别的选择吗?”慕连彻拨弄着火堆,他心里其实对元景是很愧疚的。 这一夜慕连彻没怎么睡,他一面想着为什么这个时候他的隐卫没有出现,一面怕火堆熄灭,时不时起来添柴。二人待天亮后继续找路。终于找到一条溪流 “陛下!我们有救了!沿溪流走下去我们一定会找到大路的!” “可是朕实在走不动了,从昨日到现在就吃了几个野果,饿的朕腹痛。”元景弯腰蹲在了地上 “陛下先在树下躺一会儿,我去捉些鱼来烤。”慕连彻折了几个树杈,简单做了个鱼叉,站到溪中准备捉鱼。元景在一旁不耐烦的问“什么时候才有鱼吃,你快些啊!” “陛下若是想快些吃到鱼,那就找些干柴来,记住不要新鲜的树枝,要掉在地上干的脆的树枝。” “你居然敢命令朕!”虽然口中说着,但元景还是起身去捡柴。不多时慕连彻就捉到了一条鱼,他兴奋的举起鱼大喊“陛下,捉到鱼了!”眼前却慢慢发黑,失去了意识。 当他醒来时,看到元景焦急注视他的目光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我怎么躺这里了?” “你刚才昏倒在溪水里了,朕费了好大劲才把你拖上岸,你没事吧?” “奥,大概是低头太久,猛的起身晕了,现在没事了。鱼呢?” “朕哪里顾得到鱼,大概又掉溪里冲走了。” “啊?我费劲捉的鱼就这么没了,我们又得吃野果了。” “你躺这里休息,朕去捉鱼。”说着就真的撸起袖子拿上鱼叉去溪边叉鱼了 “陛下,小心些啊。”慕连彻待恢复了些体力就开始忙着生火。 过了好一会儿居然真的让元景捉到了鱼,还不止一条。少年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举着战利品站到慕连彻眼前,“捉鱼还挺好玩的。”此时的元景真的就是个16岁的灿烂少年。慕连彻回忆着当初白醒烤鱼的过程,开始拾到起来。心里默默想着白醒他们此刻一定安全逃脱了吧。烤鱼的香味,烟气的缭绕无不让人感到欣慰,慕连彻像当初白醒那样仔细的剥下嫩白的鱼肉递给元景 “这是朕吃过最美的美味了,原来烤鱼这么好吃!你手艺真不错啊!比御厨强多了。” “陛下是太饿了,没有调料的鱼肉怎能比得过宫中得盛筵。” “比得过,等朕回宫要天天吃烤鱼。”咽下一口鱼肉元景不假思索的说 “朕...还能回到北川皇宫吗?” “陛下能否再信我一回,我保证陛下一定可以毫发无损的回北川。” “慕连彻,你知道吗,在你晕倒的时候朕想过要了你的命,北川因你面临亡国,朕因你成了千古罪人,朕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如果陛下愿意,此刻依然可以动手杀了我,我不会有任何反抗。” “朕下不去手,是朕太懦弱了。” “陛下心怀仁慈的圣主之心,这不是懦弱,这是北川百姓的福祉。” “哼,说的你好像多了解朕一般,朕是想等朕的人来救驾之时一起抓你回去!” “可万一最先找到我们的是大瑢的人呢?” “那我们等着瞧好了,在北川境内谁更快找到朕。” 饱餐一顿后二人终于打起精神继续上路,溪水渐渐变得湍急,前面出现了瀑布,如果要继续沿水下行,必须要下到瀑布下面,爬下去的地方十分陡峭危险,二人看着地势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爬下去。瀑布边的石头湿滑无比,稍不小心就会掉下去。元景体力原本就不好,一个没踩稳眼看就要摔下去了,慕连彻单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元景悬空吊着,想用力去抓住什么东西,但他稍微一动慕连彻就发觉支撑不住了,“陛下不要动,我快抓不住了!” “救朕!”元景脸色惨白,似乎要哭出来了 “陛下别怕,我用力甩一下,陛下一定要伸手抓住那根树枝!我们可以的!” 第三十二章 获救 - 公子醒了 - 琥珀琮 慕连彻心里明白,以他的力气不可能经得住这一甩,一定会掉下去的,他只满心祈祷元景可以借助他顺利抓住树枝脱险。果然再用出全力后慕连彻支撑不住掉了下去,他清楚的看到元景抓住了树枝,身子一松,一阵剧痛让他失去直觉。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熟悉的清秀面庞含着泪笑着看向他,那是她自己啊,慢慢的那眼前却晕开了红色,他看着自己身上不知哪里来的伤口开始恐惧,这个时候他一定会及时出现救他,“白醒,救我”他想喊出来,但是无论如何用力都喊不出来,仿佛失掉了声音。疼痛渐渐回到他的身体,浑身的剧痛让他居然清醒, 刺眼的光照的他睁不开眼,耳边传来逐渐清晰的呼唤“慕连彻,慕连彻...你快醒来吧...” “我...我还是没死掉?” “你终于醒了,你快把朕吓死了!” “好疼啊。。” “哪里?” “浑身痛,背最痛,好渴” “来,我打了水来,喝吧。”元景慢慢扶起慕连彻 “陛下,您没受伤吧?” “朕没事,看你这个样子估计也走不了了,天也马上黑了,我们在这里将就一宿吧。” “这里太潮湿了,必须找别的地方。” “那朕在周围找找,你躺在这里等一下。” 元景在附近找到了一处避风的高处,连拖带背的把慕连彻移到了避风处,又按慕连彻说的生了火。慕连彻本来就浑身疼,又被拖行,身上多了好多擦伤,夜里晕乎乎的发起了烧。元景从溪边一次次的打来水给慕连彻喝,又要照顾好不容易升起来的火堆。夜深透的时候,慕连彻终于沉沉睡去,元景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松了下来,累的睡着了。直到冷的醒过来,发现火堆只剩零星火星,赶忙照顾火堆。一旁的慕连彻身体因为冷而抖动着。他抱着慕连彻,感受到他身上滚烫的体温,想到自己小的时候发烧时,身边的宫女也是这样抱着他的。此时的慕连彻似乎不是那个害他举国受难的仇人,而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伙伴,他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离他而去。天亮起来的时候,慕连彻的烧终于退了,他的身体也没有昨天那么疼痛,他试着起身,发觉元景环着他的手臂。试图挣脱出来时元景醒了,二人间距离近的让彼此当下感到分外尴尬。松开手的元景快速的往另一边挪了一下说道“你可还觉得冷?” “不了,身上也不怎么疼了。多谢陛下昨夜的照顾。“ 元景此时觉得慕连彻这客套的语气有些不舒服“应该是朕...不,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若不是为了救我,你怎会摔伤。咱们现在也算生死之交了吧,以后你就叫我元景吧,这深山里也没别人了,我也就不在你面前自称朕了。” “元景...我这身上稍微一动就疼的厉害,怕是走不了路了,你还是自己沿着溪水往下游走,走出去再差人来接我吧。”慕连彻额头密布汗珠,他尝试自己坐起都疼了一身汗 “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我这里啊,你动弹不得,万一来了野兽怎么办。而且我这一走不知道走多久才能出去,没人照顾你,你饿了渴了怎么办?“元景越说越急 “你帮我找些野果子来,渴了我喝点露水,说不定你很快就能走出去,我们都还有活的希望,好过我们两个在这里困死啊!” “我是不可能自己走的,你躺着吧,我去找点吃的和干柴”说完,未等慕连彻答话元景就自顾自的走了。 慕连彻想着,完了,自己怕是要跟这北川国君葬身于此了,他们死后这场战争会不会停息呢?想着想着便又睡过去了,感觉才睡了片刻,身体就被人挪动起来,牵扯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元景见他醒来兴奋不已“慕兄,我们有救了,我遇到了这位猎户大哥,他现在背你去他们家,你忍着点疼啊。” 来到猎户陋小茅屋中休息,又请了大夫看伤,慕连彻原本好心拿出了些散碎银子给了猎户,哪知这大汉见这二位虽为落难之人,但衣着华丽异常,给的银子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数量,起了歹心,欲害这两人性命,夺了他们的钱财衣帛。在欲背后偷袭元景时,被慕连彻及时发现,从床上滚下死死抱住大汉,并大喊让元景快跑。元景没有反应过是怎么回事,只是眼睁睁看着那大汉气急败坏的举刀砍向抱住他的慕连彻,直到慕连彻再次疯了般嘶吼,“快跑”他才冲出屋子,一路狂奔,没跑几步就遇到了一队官兵。原来那个大夫看到伤者的脸与朝廷通缉令的画像一般无二,就报了官,此刻官兵已至,要来拿人的。此时的慕连彻已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官兵不由分说将这几人一起带回官府收押起来。元景一路喊着自己是当今圣上,要他们先救人,却无人理会他。正当他绝望的大哭之际,终于来了个有阶品的官,见到他便下跪,众人一看当即傻眼,乌压压的跪了一地。元景根本不顾什么礼数,揪起那个押他们回来的衙役喊到 “那个人如何了?还活着吗?” 那个小衙役哪里经历过这个场面,吓的话也说不出来 在一旁的官员跪在地上颤巍巍的说 “启禀...启禀陛下,要犯慕连彻已被关押,还...还有口气。” “马上招本地最好的大夫给他医伤,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跟着一起去陪葬!快马加鞭招御医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