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猫命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1961年,秋。 翠喜躲在家里,扒着门,透着门缝儿向外看去。外面有几个大人和一些看不出年龄的小孩,蹒跚着慢慢朝着村里移动。看着他们过来的方向,应该是去山里找吃的,刚回来,大家手里捧着树皮和泛着黄的野草,小心翼翼的,这可能是他们现在能找到的唯一的食物。 翠喜等着外面的人走远,没有了动静才慢慢站直,轻轻的呼了口气,检查了一下门栓锁好门,裹紧身上不合身的衣服进了堂屋,然后把堂屋的门栓好了,顺便用两条木凳子靠紧。翠喜拿了根木头往放在地上的铁盆里挑了挑丢了进去,让火大起来,然后坐在火盆旁边烤火,看着门栓发呆。 翠喜今年10岁了,长得瘦瘦小小的,自有记忆开始,就只有奶奶一个亲人。据奶奶说翠喜的父亲早亡,母亲生了她之后没多久就病死了,奶奶是早年间和翠喜的爸爸妈妈从北方逃荒到南方的。 奶奶说那是四几年的时候,从中原地带到整个北面闹饥荒,大家都找不到东西吃,家里饿死了不少人,等家里只剩下爸爸妈妈和奶奶三个人的时候,翠喜爸爸看着村里的人越死越多,很多人都开始逃走,清楚自己和家人再不走就只能等死了,所以拿了几件破衣裳,带着翠喜妈和奶奶一路跟着逃荒大部队往南走,期待可以找到生存的希望。 一个男的带着两个妇孺,在逃荒的几年间过得很是艰难,好在老天保佑,虽然还是没什么吃的,但总算没有饿死,本来想继续往南走,可期间翠喜的妈妈怀了翠喜,翠喜爸爸怕在路上出事,于是就在一个天气暖和的地方找了个空房子安家了。 翠喜现在住的地方是南方的一个村子里,当初翠喜爸一行人来到村里,看到了许多破败的空房子,从村口一路走进去,最后在山脚安了家reads();。翠喜爸觉得自己一家毕竟是外来的,离人群远点总归没错。因为日子不好过,村里基本上没有人管谁占了谁的房子,所以翠喜一家在村里已经住了十几年了。 自从翠喜的爸爸妈妈去世之后,翠喜就由奶奶带着,奶奶把翠喜看得很紧,怕翠喜被别人给害了,从来都不准翠喜一个人去外面。 翠喜奶奶总是带着翠喜去山里找野菜野草,找一切能填饱肚子的东西,两个人相依为命。奶奶经常抱着翠喜眼里含泪,怕不能长久的照顾翠喜。翠喜那时候小,不懂,但是没过多久,翠喜就突然体会到了。 那是翠喜差不多7岁的时候,村子里的饥荒越发严重了,已经很难找到可以吃的食物了。翠喜奶奶为了活命,带着翠喜去平常都不会去的深山里,深山里路不好走,翠喜奶奶半抱半拖的护着翠喜,找可以吃的东西。就在翠喜奶奶踮着小脚,颤颤的扒着高处的树皮时,突然不知道哪来的一只花猫突然跑到了奶奶的脚边,惊着了奶奶,奶奶脚一歪,身子往坡下倒去,翠喜想拉住奶奶,没拉住,被奶奶带着滚下了山坡,两个人就没有了意识。花猫跑下坡站在翠喜和奶奶身边看了一眼,转身跑远了。 翠喜做了个梦,梦到了那只可恶的花猫,翠喜在梦里狠狠的瞪着花猫,说花猫是讨厌鬼,没想到花猫开口说话了。大致意思是花猫是个得了机缘修行百年的精怪,平时在深山里深处活动,今天碰巧出深山看看,没想到导致了翠喜和翠喜奶奶死亡,成了花猫的罪和劫,为了破解,花猫决定补偿翠喜,让翠喜用它的命来续命,继续活着,至于为什么不能让翠喜奶奶活着,花猫的解释是翠喜奶奶命里就有这么一劫,大限已经到了,只能让翠喜奶奶死后安心了。 年纪小小的翠喜平时没有接触什么人和事,还很懵懂,不知道花猫的以命续命是什么意思,只听到奶奶死了,就想到奶奶平时说的像爸爸妈妈一样离开,从此只剩她一人,然后嚎啕大哭,让花猫把奶奶还给她。 花猫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加之本身也很愧疚,于是就许诺会替奶奶照顾她,让她不要哭了。但翠喜无暇顾及花猫的话,越哭越伤心,哭得都抽搐起来。于是花猫心急大喊,:“肚子饿了记得来山里找我”,连喊三次了,然后翠喜眼前就变得一片漆黑。 翠喜哭着醒来,看着天空,发了一会儿愣,突然想起了花猫说奶奶死了,赶紧坐了起来,就发现奶奶不见了。 着急站起来走了几步,就看到不远处有个挖好的坑,奶奶就躺在坑里。 翠喜踉跄地走上前去,眼泪直涌,一颗一颗砸在泥土地上。 翠喜跪在泥坑旁边,不停地叫着奶奶,终于哭累了,喊累了,发现奶奶还是一动不动,没有像以前一样抱住她护在怀里。 翠喜有点不知所措,迷糊了一会儿,又突然想起了花猫好像说过要用土把奶奶埋起来,于是开始把土坑边的土往坑里扒。等坑埋好了,看不见奶奶了,翠喜好像突然间就有点理解奶奶经常说不能长久的照顾自己的意思了。想起以前奶奶的担心和叮嘱,翠喜找了块断的树枝插在坑里做上记号,对着坑磕了几个头,然后朝坡上爬去。。 在天色暗淡的时候,翠喜终于回到了坡上,看到了奶奶掉落的篮子,里面除了奶奶找得树皮,竟然还有十几个翠喜从来没见过的小野果子。 翠喜也来不及想更多了,小小的身体非常疲惫,除了伤心,饥饿感也来得非常迫切,就地坐下,翠喜拿着果子就开始吃起来。 大概吃了五六个,翠喜还记得要留一些等下次饿肚子再吃。 天色暗沉,解决了饥饿,翠喜双手抱着篮子,望了望隐藏在夜色当中埋着奶奶的泥坑,眼里含着泪,撅着嘴巴往山下走去。 万幸的是翠喜山上来得多,还记得下山的路,等到天全黑了,村里看不到任何亮光的时候,翠喜终于到家了。 第2章 鼠祸(修)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铁盆里的火变小了,翠喜拍拍身上一直存在的灰,站起来走到厨房,把昨天晚上吃剩下的鱼汤热了热,就着野菜吃了。 这鱼是花猫带给她的,自从奶奶死后,她吃的东西都是花猫带给她的,不知道花猫住在哪里,总能给她找到野果子,野鸡,野鱼。现如今山上可是光秃秃的,入眼可及的地方基本上看不到一个活的动物。 翠喜吃饱了喝足了,将剩下的残渣挖个坑埋了。在屋子里转了转,检查了一下门栓,确定大门和堂屋的门都锁好了以后,就准备去睡觉了。 晚上还要上山找花猫。 这一觉睡了就几个小时,再醒来的时候,天将黑未黑,翠喜从床爬起来,被冷空气冻得颤了颤,对着手哈了气,下了床,拿着奶奶留下的篮子出门进山。 翠喜站在山坡上,对着奶奶的墓磕了头,然后把地上已经出现的食物装进篮子。 “花猫,谢谢你的吃的,我下山了。”翠喜说完,对着花猫走过的方向鞠了个躬,然后下山了。 这座山翠喜已经一个人走了三年了。 奶奶死的那晚过后第二天,翠喜躲在家里把剩下的果子吃完了,想到奶奶的时候就开始哭,哭累了就躺着睡觉,睡醒了又哭,这样过了整整一天。 翠喜虽然懵懂,但求生的本能让她把奶奶的话,花猫的话都记得清清楚楚。白天翠喜不敢出去找食物,忍着饿意直到天黑,才敢偷偷摸摸的上山。 从最开始的害怕无助,到现在的淡定坦然,翠喜已经习惯了在夜间行走。 今夜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照例领了花猫的食物,谨慎的回了屋子,简单的摸黑吃了点野果子,就睡下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屋外突然变得吵闹起来,惊醒了翠喜。 翠喜不敢动作,支着耳朵听动静,外面走动的人很多,大家好像很兴奋,因为平时软弱无力蹒跚的步伐,今天走动得格外迅速,大家叽叽喳喳的在说着什么。 等人声渐远,翠喜的好奇心战胜了胆怯,靠着夜色做掩护,轻手轻脚的跟在人群的后面reads();。 翠喜凭着多年在黑夜行走的经验,判定了村民们是往山脚旁的田地里去的,大片的田地都已经荒芜了,平时村民们根本就不会去,不知道这会儿去做什么。 激动的村民们走到一块田地里停下。 大家都在激烈的讨论着,翠喜猫着腰躲在田梗下。 “建民叔,你确定你们家二子是在这摔的,看见稻谷壳子了?” 被问到的建民叔还没开口,旁边站着的一个瘦小人就抢先开口:“山哥,是真的,我今天肚子饿得慌,想上山找点吃的,谁知道脑袋晕乎乎的在半路摔了一跤,摔在了这里,然后手就摔到了稻谷壳上,你看,我在这插了个木头呢。” 问话的山哥和旁边的村民听了之后,纷纷点头,“行,我们就从里开始挖,他娘的,这年头还能看见稻谷壳子,指不定是个大老鼠洞,大家伙把火把都准备好,准备动手。” 山哥的话音一落,翠喜就看到几个人拿着铁锹开始挖地。 大概挖了半个钟头,人群骚动起来,只听见一声“妈的,竟然是黄皮子,大家拿火把堵住,别让它跑了。” 黄皮子凄厉的叫着,大火把周围的枯枝败叶烧得通红。 透过火光,翠喜看到了一群黄皮子鼠四处逃散,却也只有及少的鼠冲破了火圈。 凄厉的叫声没过多久就停止了。 村民们把火灭了,看着地上烧死的黄皮子鼠和鼠洞里烧熟的存粮,个个眼冒红光,开始疯狂的往自己破衣烂兜里捡。 兴奋的情绪占满了他们的,翠喜看着地上的尸体,看着疯狂的村民,静悄悄的离开了。 到了家,翠喜躺在床上。 晚上看到的场景一直在脑袋里出现。 翠喜虽然一直都知道村民们因为常年饥荒而过得像行尸走肉,对食物有着非常强烈的渴求,但没有今天看到的来得有冲击力。想起满地的死老鼠,翠喜有些不安。 因为心里不安,第二天一早,翠喜就上山了,她想找花猫说一说。 到了地方,先给奶奶磕了头,然后朝着四周呼喊,“花猫,花猫,你在哪,能出来见见我吗?” 喊了几次,就在翠喜以为花猫不会出现的时候,花猫从远处跑来了。 “你这小妮子,是不是闯什么祸了,半夜里几个黄皮子跑上来,找到他们的祖宗告状,说你们村抢了他们的粮食,把他们的兄弟姐妹亲人们全都烧死了,你有没有参与。”花猫开口问话。 翠喜一脸无辜的看着花猫说:“花猫,不是我,我没有做,是村里的人干的,我就偷偷地在看。半夜里死了好多黄皮子鼠,我太害怕,心里不安稳,上山来想找你说说。” “唉,你道那黄皮子鼠是什么,不是耗子,是黄鼠狼,也是你们称呼的黄大仙。黄鼠狼自古修炼就有灵性,几百年来,深山深处一直住着位修炼成精的黄鼠狼,底下的黄皮子都要尊称一声祖宗,夜里逃上来的几只黄皮子告了一状,惹怒了黄祖宗,黄鼠狼最是记仇,这下,仇可结大了!” “花猫,那……” 翠喜还没说完就被花猫打断了话头,“你可别叫我花猫了,按岁数我也可以当你祖宗了,这样,你就叫我猫奶奶吧。至于黄鼠狼的事情,你就不要理会了,这都是因果,人生本来就没有相欠,不能加以干涉reads();。” “猫奶奶,那黄鼠狼会不会也向我寻仇,它又不知道我没有烧死它的子孙。”翠喜说完紧了紧衣服。 “放心,你只管安心的在家呆着,不管出现什么动静都别出门,也不要动。我照看你几年,山里基本都知道村里有一个人是我的,你的命是我续的,自然有我的印记,你回去吧,我也赶紧去黄大仙那里说一说你没有参与那事。”花猫说完转身跑了。 翠喜回到家里,吃完了花猫给的食物,望着天。 夜晚又快要到了。 已经进入深秋了,光秃秃的土地,光秃秃的村子,天上被夕阳染得发红的云朵成了最美丽的景色。 翠喜坐在堂屋的门坎上,看着天上的云朵,想起了黄大仙。 在花猫奶奶提起黄大仙以前,翠喜就曾经听奶奶讲过。 奶奶是从北边过来的,对黄大仙的故事很是熟悉,翠喜以为黄大仙只存在于东北那一块儿,没想到南边也有。 想到夜里黄鼠狼可能会来寻仇,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能等天一黑,就关好门睡觉。 因为心里存着事,翠喜睡得很浅,到了深夜的时候,翠喜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被压住了,不能动弹。 翠喜记住了花猫的话,一动也不敢动,气都不敢喘。慢慢地,翠喜感觉到压迫感慢慢的从脚蔓延到了身体。 过了差不多半分钟,身体的压迫感才消失。 然后,翠喜就听见了外面有动静了,有东西在向村子里去。 翠喜本来也就是个10岁的小女孩,胆小,躺在被子里不敢弄出动静,呼吸也变得很小声。 过了许久,翠喜等动静结束等到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翠喜醒来看着亮光,心里才长舒一口气。想着自己应该没事了,黄大仙也应该走了,大着胆子走出了卧室进了堂屋,打开堂屋的门,走出屋子。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很足,给寒冷的深秋带来了一点暖意,透过院子的门缝看向屋外,通向村里的路上没有一个人影,平常的时候还会有陆陆续续的人上山,今天却没见着,显得安静的村庄更加冷清。 翠喜到底是没有胆子大白天的走进村子里,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准备回堂屋的时候,突然听见从远处传来的哭声。 今天早晨天亮的时候,有一个女人发现自己的丈夫儿子全都面色青紫,停止呼吸了。 一声刺耳的尖叫吵醒了村里的其他人,然后每家都发现有人死了。 尽管大家都早已习惯每天都有人被饿死,但这突然没有预兆的死亡,还是引起了大家的恐慌。 村里的老弱妇孺都在抹着眼泪,感叹世道的艰难。年轻的都面色凝重担忧是爆发了什么瘟疫。场面吵闹了一会儿,终于有个头脑灵活的人想到了会不会是黄大仙来寻仇了。 他一提起黄大仙,大家赶紧把死了的人一对,发现昨天参与烧死黄皮子和吃了黄皮子的人果然都死了。 村民们更加害怕了。 黄鼠狼寻仇可比饿死和瘟疫吓人得多,村里的人大都很迷信,虽没有几个人见过黄大仙,但黄大仙的故事大家都听过。胆小的已经开始哭了起来reads();。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那黄大仙十分记仇,我们这些人昨日没死,今天不会就被取走性命了吧!”一个佝偻着身子的黑瘦老头子说道。 大家对此议论纷纷,讨论着该如何才能化解和黄大仙的怨气。最后,大家决定将死去的人抬到火烧黄皮子的地方埋了,磕头认错。 一路哭哭打打唱唱,念叨着黄大仙饶命。 翠喜看着一群人抬着尸体走向山脚旁边的田地,听着村民们口里念念有词,好一会儿才明白昨个晚上黄大仙做了什么。 等到村民们埋了人,磕了头人了错,大家都结伴回去了。 大家都以为做了这些事以后,黄大仙应该会消散了气性。翠喜也是这样认为的。 结果到了第二天,翠喜又看到村民们到田地那边磕头了。 原来是昨天晚上村民们害怕黄大仙寻仇,都不敢睡,聚集到一个屋子里,等了半宿儿,大家一个接一个的开始肚子痛拉肚子,虽说拉过了就好了,可对于常年饥饿的人来说,也要了半条命了。 好在,大家第二天又磕过头以后,自此就再也没被黄大仙找过事了。 翠喜看着相互搀扶,虚弱得走不动步的村民,不由得朝着山上的方向拜了拜,感谢花猫奶奶,感谢黄大仙祖宗。 深山里一个穿着黄毛长衣的黄头发老婆婆端着茶,对着对面穿着花棉袄的白头发老婆婆说:“还挺实诚。” 白头发老婆婆笑而不语。 一场雨带走了秋天,迎来了寒冷的冬天。 翠喜早上起床的时候就发现昨晚开始下的雨到现在还没有停,也没有变小。 天气越发冷了,身上的单薄破棉袄已经抵御不了寒冷了。翠喜搓了搓手,搓了搓脸,下了床。 下这么大的雨,今天白天应该是没有人上山了,翠喜挽着篮子,找了一块破木板挡雨,就朝着山上走去。 到了深山,雨已经停了,还没等给奶奶磕完头就看见花猫的身影了。 “花猫奶奶!”翠喜有些兴奋的叫着。 “磕完头跟我走,带你去个地方。”花猫语气缓慢的对翠喜说。 翠喜看着眼前的黄鼠狼,心里有些吃惊。 花猫奶奶说带她去个地方,没想到就是这里见黄大仙。 “这是黄大仙,快感谢她老人家放了你。”花猫奶奶的话打断了翠喜的发呆。 翠喜赶紧对着黄大仙鞠躬:“谢谢黄大仙。” “好了,别谢了,说到底也不关你的事。你到是个不错的孩子。”黄大仙看着翠喜,“以后是个有福的。” 翠喜谢完了黄大仙,黄大仙就离开了。 然后花猫奶奶将翠喜送出来,让翠喜到了家再打开篮子。 翠喜到家后,拿掉盖在上面的叶子,发现篮子里不只有吃的,还有一件被叠的很小的衣服,翠喜打开来看,发现是一件厚实的花棉袄。 这是翠喜第一次收到新衣服,抱着花棉袄不停的傻笑,最后晚上还是抱着棉袄睡觉的。 第3章 奇怪的女人〔一)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已经下了两场雪,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寒冷,村子里的人冻死了不少。 大概是因为天气太冷,翠喜已经有七八天没有看到有人从家门口走过了。 年龄小小的翠喜虽然一个人生活,但因花猫的照看,她的日子过得比村里的其他人要好得多,也因为有了花猫送的棉袄,翠喜才得以在这寒冷的冬天能够上山下山。 翠喜最近都在白天进山拿食物,天一亮便早早地起了床,打理好自己,穿上心爱的花棉袄进山拿了食物,然后下山。 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翠喜突然感觉到有人看着她,向一旁看去,只见到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对着她笑,见翠喜看过来,就想走近翠喜。 翠喜正犹豫要不要赶紧跑的时候,突然又出现了一个骂骂咧咧的男人声音,女人听到男人声音像是受到了刺激,对着翠喜大喊:“娃娃,快躲起来,躲起来。” 翠喜被吓住了,身体比思想快,迅速做出了反应。在男人看到她之前猫着身子躲在了雪堆后面。 翠喜就看见一个同样穿得很少的男人走了过来,牵着女人的手,让女人快点回家。 女人不停地挣扎,但挣脱不开,被带着往村里走,一边走,一边喊:“娃娃,我的娃娃!” 翠喜等他们走远看不见了,赶紧偷摸的回了自己家。 家里比外面也暖和不了多少,翠喜费劲的在铁盆里将火生起来,坐在火堆旁边烤火,翠喜将自己冻得通红的双手放在火上烤了一会儿,然后举着双手凑到嘴边,用嘴哈气。看着呼出的白气,翠喜不由得想到了刚才看见的那个男的。 翠喜第一眼见到那个男的就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没有想出来奇怪在哪里。直到现在看着哈气呼出的白雾,才意识到哪里奇怪。 那个男的穿得很少,但是脸色却不像大多数村名一样灰白,他的脸是通红的,但不是冻红的,是哪种脸泛油光的红,而且男人的身体似乎也很热,因为他的周身可以看到在冒着白雾,冒烟一样。 翠喜想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是这样,于是想了一会儿就没再想了,把这件事丢到了脑后。 再见到那个女人是在几天以后的夜晚。 翠喜刚刚趁着夜色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进屋准备关门的时候,一个身子撞开了翠喜,闯了进来,然后快速把门关上,盯着门一动不动。 翠喜被人撞到地上,紧张的抬眼看去。 这个人头发凌乱的遮住了脸,手指手腕都破了皮,被弄得血肉模糊。 辨认不清,于是翠喜想趁这人不注意,跑回堂屋把门锁着,可刚一动作,那人就转过身来盯着翠喜reads();。 “你想做什么?”翠喜吞了吞口水问到。 对面的人不做声,等到翠喜以为这个人不会讲话的时候,才听见了一个女声。 “娃娃,我的娃娃。”一边说着一边向翠喜走去。 翠喜紧张得后退,随着女人的动作,翠喜终于将这人的脸看清了,是她! “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你进来我家做什么?”翠喜警惕的问,心里担心自己是不是早就被村里人看到了。 但是女人没有回答翠喜,只是自顾自的念叨什么。 翠喜身体一动,她就会看翠喜,两人僵持了很久,天都彻底黑了,一阵冷风吹过,女人被冻了身体颤抖了一下。 “我屋里可以生火,要不我们进去暖暖吧。” 翠喜期待地看着女人,希望她能接受自己的善意。 翠喜见女人没有动静,大着胆子朝着屋里走去,女人见翠喜动了,不发一言的跟在后面进了屋。 翠喜的屋子第一次有陌生人进来,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有些忐忑不安。不敢吃东西,也不敢睡觉。好在女人蹲在铁盆旁边取暖,没过多久就趴在旁边睡着了。 翠喜看女人久久都没有动静,轻轻的起身走到卧房里,将门锁上,吃了东西躺着,也不敢闭眼睡觉,只是实在困得不行了便闭上了眼睛睡过去了。 翠喜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村里的人抓住了,身体被绳子绑着,大家伙都很兴奋得在商量怎么吃了她。翠喜害怕得大叫,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使劲的拼命挣身上绑着的绳子,周围的人都在笑着看翠喜不停挣扎,不时逗玩翠喜,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男人,拿着刀走向翠喜,说:“好了,刀磨好了,可以杀了。”话音一落,便向翠喜挥刀而去。 翠喜尖叫一声,从梦中惊醒,感觉自己身体被抱住了,吓出了一身冷汗,透着月光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个女人抱着她睡着了。 翠喜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试图将女人的手挣脱开,试了半天,都没有用。 翠喜做了个噩梦,又被吓了一下,精神有些不济,任由着女人抱着她,躺着床上,睁着大大的眼睛。 翠喜盯着卧房的门,想不通这个女人是如何打开房门进来的,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翠喜的脑袋想得生疼,最后就在一个个疑问之中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了,翠喜走出卧房,就看到那个女人坐着铁盆旁边,盆里的火竟然生起来了。 女人看到翠喜,眼里多了一些神采,对着翠喜说:“娃娃,我的好娃娃。” 翠喜不懂女人是什么意思,就说:“我不是你的娃娃,我是翠喜。” 女人没有理会,仍旧高兴的看着翠喜。翠喜见女人虽然奇怪,却没有恶意,便也不管她了。准备吃东西的时候,想了想,拿出两个个野果子递给女人:“吃吧,我只有这些了,吃完就没有了。” 翠喜和这个奇怪的女人相安无事的过了第二天。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翠喜要去山里找花猫奶奶拿食物了。可看着旁边这个黏着她的女人,翠喜有些犯难了。 关于花猫奶奶照看她,给她食物的事情,翠喜第一次去的时候,花猫奶奶就叮嘱过万万不能告诉别人,让别人知道了,否则会引来灾祸reads();。 翠喜想了想,回忆着奶奶哄人的语气对女人说道:“我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在家等着我,我过会儿就回来了。” 女人没有应答,翠喜也不知道女人是个什么意思。看天气,今天应该也不会有村里人进山了。 女人盯着翠喜离开家里,许久才把头转过来,继续烤火。 在翠喜拿了食物开始下山的时候,家里的女人突然听到了有个男人在喊她。 “凤儿,凤儿,你在哪,快出来,我看到你了。” 女人听到男人的声音,突然想起什么,整个人开始颤抖,嘴巴不停的打着哆嗦,看起来受到了非常大的惊吓。 脑海中突然多了许多画面和声音,有老人有小孩,是谁呢,这些人是谁呢。 “凤儿,快带着孩子逃,强子他疯了,他要吃了我,快逃吧,饿死也比被吃了好。”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婆躺在破床上艰难的吐着气,用粗糙的手抹着眼泪。 “妈妈,妈妈,娃娃好痛,娃娃好害怕,妈妈…啊…”一个女娃娃被人绑着放在木板上,旁边有个女人也被绑着,女人很痛苦,但是挣脱不开绳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孩惨叫,哭泣。 一幕幕的画面充斥在女人的脑海里,屋子外面的男声已经远去了,女人已经躺倒在了地上,用手抱着身子,不停抽搐,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翠喜回到家,走进堂屋,就看到奇怪的女人晕倒在地上,火已经灭了。 翠喜费劲的把女人拖到了床上,把重新点着的铁盆移到床边。然后坐在床边,一边吃东西,一边盯着女人看。 到了中午的时候,女人醒了,翠喜把最好的雪水喂给女人喝。 “这是哪里?”女人看着周围问到。 翠喜听到女人的问话,仔细看了看女人的神色,心里疑惑着。 “这里是我家,我叫翠喜。你是谁,为什么会闯进我家来。”翠喜疑惑的问。 “你的家?我叫凤儿,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进来,大概是走错了吧。”女人说完就把身上看不清颜色的破被子把脸一蒙,一副不想交谈的样子。 翠喜扯了扯被子,发现扯不动,拿女人没有办法,翠喜坐在床边,叹了叹气,憋了憋嘴巴:“好吧,你不想说话,那就不说吧。” 到了晚上,女人已经从床上起来了,还把铁盆从房里端到了堂屋。 翠喜将从山上拿回来的野果子放在一片叶子上摆好了,至于从山上拿回来的其他东西,翠喜不想让女人看见,毕竟,现在连这些野果子都是寻不到的东西。 要不是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可怜,她连果子都不愿意让人知道。 女人和翠喜围着火相对而坐,翠喜让女人吃果子,自己也一口一口的开始吃。 女人神色莫名的看着手里的果子,她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吃过这些东西。饥荒好几年,什么可以吃的都被吃得差不多了。心里不由感叹翠喜的运气好,竟然能找到这野果子。 看着翠喜的样子,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娃娃,那可怜的孩子没有托生到好人家,摊上了一个丧心病狂的父亲。自己也没有用,软弱无能,保护不了她,想着想着,忍不住又掉起了眼泪。 翠喜看着奇怪的女人哭了,停下了吃果子,“凤儿,你怎么又哭了?” 没有得到女人的回答,翠喜又问了一句:“是想你的娃娃了吗?” 女人听到“娃娃”,抬头看了翠喜一眼,没有出声reads();。 翠喜心想可能女人又不会回答了的时候,女人开口说话了。 “我叫凤儿,就住在村子里面。和丈夫女儿还有婆婆住在一起。起初开始过得还算幸福,虽然生活过得很清苦,到好在婆婆好相处,女儿也很可爱,丈夫也还算体贴。可是日子没过多久,找食物变得越来越困难,以前还能找到野草野菜,到了后来,树根树皮都被挖得吃了。 我丈夫饿得狠了,就想去外面的地方找找食物。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在以为丈夫他可能死在外面去了的时候,他突然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变得与之前不一样了。 记得我丈夫离开村子去找东西吃的时候,骨瘦如柴,面色灰败,可等到再回来的时候,身上竟然长了些许肉,面色也变得红润起来。不过那红润看着不太正常。”说到这里,翠喜突然想起了第一看见凤儿的时候带走她的那个男人,看着确实有些奇怪。 接着又听凤儿继续说道:“丈夫回来自然是一件喜事,家里的婆婆和女儿还有我都非常高兴,也就没有在意那些奇怪的地方。可是没过几天,就发现了奇怪的现象,丈夫经常半夜起来看着女儿,一看就是一个钟头。 最先意识到丈夫想做什么的,是我的婆婆。婆婆经历的事情多,看着丈夫的变化,再想到丈夫看女儿时候的眼神,就猜到了丈夫的变化是为了什么。”说到这里,凤儿情绪有些激动,停了下来。 “是为了什么?”翠喜追问到,“你丈夫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儿平复了一下情绪,:“婆婆看着丈夫的变化,想到了她小时候听说过的一些恐怖肮脏的事情。以前有的地方穷且偏僻,没有吃的东西,就有吃人的习俗。有的人饿狠了,就泯灭了人性,看人同看动物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可以吃的,特别是小孩子,肉嫩,味道鲜美。 不过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听说的,作不得实。但现在丈夫的模样,让婆婆不能不朝这里想。 家里的气氛变得非常压抑,丈夫却很兴奋,每天都跑出去找吃的,找到吃的就分给我们,特别是给女儿,让女儿多吃。婆婆开始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惧,不敢吃东西,而丈夫好像也察觉到婆婆知道了他的想法,担心婆婆说出去了,于是就想动手将婆婆杀了吃了。 婆婆趁丈夫又出去找吃的东西的时候,让我带着女儿赶紧逃跑,逃出去,饿死也比被家里人吃了的好。”凤儿说到这里,已经开始抽泣,翠喜赶紧起身走到凤儿的身边,替凤儿顺了顺气。 “我和女儿经常吃不饱,身体瘦弱单薄,哪里逃得出去,我带着女儿刚走出村口没有多久,丈夫就追了上来,将我打昏,把我们捉了回去。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我的婆婆已经不见了,想来应该已经遭到不幸。而我那可怜的女儿被绑着,活生生的被砍死了,我惊恐万分,一时接受不了晕了过去。后面的事情,我也记不清楚了。”凤儿哭得不能自己,大口喘气,脸色难看,仿佛呼吸不过来。 翠喜也听得泪流满面,替凤儿难受,替凤儿的女儿和婆婆难受,同时也对村子里竟然有这么恐怖的人而感到害怕,两只小手扣在一起紧紧蜷着,凤儿后面的事情不记得,应该是疯了的原因吧。 翠喜不会安慰人,只能笨拙得拍拍凤儿的背,:“凤儿,你不要怕,你就呆在我这里,你丈夫不会找到你的,你安心住着。” 凤儿没有回应,只是哭声渐渐平稳。 她还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第4章 奇怪的女人(二)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晚上两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回房睡了。 翠喜毕竟是个孩子,躺下以后很快就睡着了。凤儿侧着身子看了翠喜一会儿,又躺平了发呆。 到了半夜,翠喜被尿憋醒,起床上了厕所,上完厕所回房突然想起,刚才好像没看到凤儿的人。 瞬间没有了睡意。 把屋里屋外找了个遍,都没有看到凤儿的身影,翠喜有了不好的猜测。 “难道凤儿又神志不清地跑出去了?” 看着黑漆漆的院子,翠喜往铁盆里添了几块捡回来的枯枝,让火烧大点,然后坐在堂屋的门坎上,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希望凤儿能跑回来。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翠喜听到了非常急促的脚步声。 ―――――― 凤儿的头上,手上都是血,是她和她丈夫的血。 她晚上等翠喜睡着了,在屋子里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就出门往村子里走。 她得杀了那个魔鬼,得杀了他。 到了家门口,凤儿偷偷的溜了进去,就看到她丈夫正在熟睡。 凤儿站在床前,复杂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用颤抖的手抓紧石头,举起来,狠狠的向丈夫的头上砸去,一连两下将丈夫砸蒙了,等到砸第三下的时候,丈夫已经回过神来,猛地将凤儿的手抓住一扯,把凤儿的头按着向柱子撞去,凤儿被撞得头破血流,凭着一股劲转身把石头向丈夫扔去,丈夫痛得松开了手,凤儿看也没看转身逃出了屋子。 凤儿一路跑,凭着本能向山这边跑,心里有个希望,跑到山脚就好了。 凤儿一直跑,天太黑,没有注意就被绊了一下,摔了一跤,还没爬起来,就听到了丈夫的声音。 凤儿赶紧爬起来,她丈夫已经追过来了。 终于快跑到了翠喜的屋子,凤儿看了眼后面,犹豫了一下,没有朝屋子跑,向右转跑向了田地reads();。 翠喜听见脚步声,以为是凤儿要回了,想打开院子门接她。刚走到门口,就透过门缝看到了满脑袋血的男人跑了过去。 翠喜认出那个男人就是凤儿的丈夫,他在追谁,是凤儿吗,凤儿有危险。 翠喜很担心,又很害怕。 来回踱步,最后,还是决定跟去看看。 翠喜朝着男人的方向跑去,偷偷地跟在后面。远远的就看见那个男的已经把凤儿捉住了。 两个人扭在一起撕打。凤儿被摔在了地上,半天没有动,男人凑过去想看她死了没有,就在这个时候,凤儿突然拿起来一块石头狠狠地向男人头上砸过去,将男人砸晕了。 翠喜看到男人晕到了不动,赶紧跑过去,抱着凤儿。 “快起来,跟我回家躲着。”翠喜着急的对凤儿说。 “我起不来了,不行了,没有力气了,你快回家吧,也许他马上就会醒的。”凤儿吐着血说到。 翠喜听着凤儿的话,很慌乱,很害怕,眼泪没有意识的流了出来,带着哭腔说:“不是说了你在我家呆着,他找不到你的吗,你怎么跑出来了?” “你不懂,我必须杀了他,我不能躲着,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找我的。他怕我把他做的事情给说出去了,他怕村里的人把他弄死。而且,我不去杀他,村里就会有一个吃人的魔鬼,会有更多的人被杀死。又或者,村里的人也学他,就有可能出第二个,第三个魔鬼,村子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了?”凤儿艰难的说着话,感觉自己已经快要不行了。 凤儿心急的对着翠喜说:“好孩子,别害怕,你快点回家,你回家我就安心了。” 翠喜的身上已经被凤儿的血染红了,手上也沾满了。这个时候,躺着的男人突然发出了声音,让翠喜的心紧张地直跳。 看了看已经意识模糊的凤儿,转身大步地跑了。 凤儿的眼睛一直盯着翠喜离开的身影,带着微笑断了气。 翠喜一路闭着眼睛跑回家,快速的把门锁了。 翠喜感觉身体很冷,直打颤。赶紧凑到火盆边,烤了好一会儿,身体才有了暖意。 翠喜将自己手上的血迹洗干净,将身上的花棉袄脱下,换上了以前的破衣服。 一直提心吊胆到天亮,大亮的天光给了翠喜不少勇气,她想要快点进山找花猫奶奶。 临出门,有些担心自己被男人发现了。站在门后观察了半天,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才敢走出门。 强子昨天醒过来之后,发现凤儿已经死了,凤儿满身的血迹。 为了不让人发现,强子就地捡了根粗树枝挖了个坑,把凤儿埋了,把周围的血迹都给用土埋了。等全都弄好,发现天快亮了。摸摸头上的伤口,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去了。 到了家把身上的血迹洗干净,找了块破布把伤口包着,躺在床上喘气。 想着晚上发生的事情,强子突然记起好像恍惚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小孩影子,猛地坐起来,顾不得头晕赶紧往昨天去的地方走,想找到那个孩子。 因为没有方向,只能守在凤儿死的地方,看那孩子还会不会过来。 等了半天,就看到一个眼生的孩子往山上走去,强子赶紧追了上去reads();。 翠喜来到山上,心里安稳了一半,只想快点走进深山里,见一见花猫奶奶。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翠喜有些累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停下来向山下望去。这一看,险些将翠喜吓得呼吸不过来。 那个男人,从山脚追上来了! 翠喜赶紧跑。 强子虽然头痛,身体疲惫,但想要抓到翠喜的迫切让他一刻不停地向山上追去。看见翠喜发现了他,他对着翠喜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然后随手在地上找了一块石头藏在身后。 两个人你追我赶,翠喜也因为一夜没睡,又受到了惊吓,身体和心理都很疲惫,上山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脚步越来越重。 翠喜毕竟比不上一个成年人,眼看那个男人就要追上来了,翠喜心急如焚,又加快速度跑起来。 山上路不平坦,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摔在了碎石头上面。 顾不得疼痛,爬起来抓了一把碎石头,继续往山里跑。没成想跑了两步,衣领子就被抓住了。 “啊!”翠喜惊恐的发出尖叫,身体不停挣扎想摆脱掉。 “是你吧,你都看见了,我杀了人。”强子低沉凶狠的说到。 翠喜又惊又惧,带着哭腔说:“你在做什么,我不懂,你弄错人了,快放开我。”仍旧大力挣扎,用手指甲胡乱瞎刮。 强子没有理会翠喜的话,想到什么,突然换上了温和的语气说:“你乖乖的,不要挣扎。叔叔不会伤害你,叔叔只是饿了,想找点东西吃。”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翠喜。 翠喜听了强子的话,将手里的石头用力地朝强子脸上扔去,强子眼睛被砸,双手捂住眼睛,翠喜见状,赶紧继续往前跑。 强子彻底被激怒了,喘着粗气追过去。 没跑几步,翠喜就被追上了,强子用石头砸了翠喜一下,把翠喜砸在了地上,跑过去掐住翠喜的后颈,准备用石头将翠喜砸死。 举起石头准备砸的时候,强子突然想起凤儿,:“不能砸死,砸死了会流得到处都是血的,会被人发现的。” 强子把翠喜提起来,双手用力地掐住翠喜的脖子。 翠喜看着强子扭曲的面容,感觉自己的脖子快要被掐断了,张着嘴巴,眼睛眨一下就带出一串泪水,双手试图掰开掐住脖子的手,心里不停地呼唤花猫奶奶,希望花猫奶奶救救她,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翠喜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飞起来了,变得很轻很轻,双手无意识的垂在身旁。 强子看到翠喜停止了挣扎,试探了一下翠喜的鼻息,发现已经死了。松开了手,翠喜滑倒在地上,强子把翠喜背在背上,准备带下山。 刚走了两步,强子就看到了一只黄白相间的大花猫拦住了他的去路。 强子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仔细一看,发现是真的,兴奋得赶紧放下翠喜,想抓住花猫,强子试探地走向花猫,发现花猫没有逃走,反而朝他走过来了。 强子刚准备扑上去,花猫突然跳起来用爪子往强子脸上用力一抓,强子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花猫见强子晕倒了,将身体抖了抖变成了一个白头发老婆婆,走到翠喜身边,抱起翠喜向深山里走去。 第5章 后续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翠喜昏迷了两天两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洞里,全身暖洋洋的,感觉非常舒服。翠喜坐起来,看了眼周围,发现自己躺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石台。 “你醒了。”翠喜突然听到花猫奶奶的声音。循着声音看去,就看到一个老奶奶。 “奶奶刚才是你在说话吗,我好像听到了花猫奶奶的声音。”翠喜刚刚醒来,还搞不清楚状况,神情无辜的朝老奶奶问到。 花猫奶奶走近翠喜,哼了一声说:“我就是你猫奶奶!你这小妮子,这么不小心,惹到了那么个腌臜的人,幸亏你还知道找花猫奶奶救你。在最后的关头听到了你的求救,才来得及赶去把你的身体抢过来,要是你没有求救,等你离开了山上,我也寻不到你了。” 翠喜听着熟悉的声音,只觉得眼前的花猫奶奶更让她觉得亲切了。 “花猫奶奶,谢谢你救了我。”翠喜拉着花猫奶奶的手臂,依偎着说着,能再见到花猫奶奶,感觉真好。 “对了,花猫奶奶,那个坏人呢,你把他杀死了吗?”翠喜仰着头问花猫。 花猫奶奶摸了摸翠喜的头,语气温和的说:“奶奶没有杀死他,奶奶是修炼成精的,不能轻易犯下杀戮。不管他坏不坏,该不该死,奶奶都不能动手,一旦动手,就会变成奶奶背负的罪。不过,奶奶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他杀亲血,吃人肉,本就是天理不容的。” 翠喜听了奶奶的话,突然想起了黄大仙把他们村的那么多人杀了,那也成了罪过吗?这样想着也这样问了。 花猫奶奶回答翠喜:“黄鼠狼与我们不同,它们本就邪性,自然是不怕这些的。你以后再要是见着了,也记得千万要鞠躬见礼。” “花猫奶奶,我记着了,你放心。”一边说一边摸自己的脖子,嗓子还是有点不舒服。 花猫看着翠喜苍白的脸色,心里也怜惜她,小小年纪就遭了这么多难,照看了她几年,也有感情了。 “你以后就住在山上吧,现在这个世道危险太多,你又还小,没有自保能力,是我先前疏忽了。你已经花费了我两条命了,可在不能费了。”花猫奶奶说完,就让翠喜跟着她去认认地方。 —————— 村里的人最近都觉得强子变得有些奇怪了,虽然大家平时都没有来往,但走来走去大家也都互相熟悉。 强子平时走在村子里,特别引人注目,因为他和大家都不一样。村子里的人都找不到吃的,每天饿得快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但是强子不一样,他总是面带红光,精神饱满,大家都有意无意的打探他是不是有什么吃的,可是什么也打探出来。 但最近,再看到强子,发现强子的脸色变得很奇怪了reads();。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整天披着个破床单,全身遮得严严实实,大家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 天黑了,大家都早早的睡了,保存体力。一个行动缓慢的身影在村子里四处游荡。这个人走到了一间屋子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有一个女人睡着在。这个人艰难的蹲下身子,看了床上的女人一会儿,抓起女人的手,狠狠地咬了上去。 一声惨叫惊醒了屋子里的人,周围的人家也被惊醒了。女人的家人们冲了过来,摸着地上的木头就开始打这个人。 大家没费多少力气,就把这个人给绑起来了。 村民们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有人点着了火把,凑过去一看,原来是强子。 强子的神色明显不对劲,身上的破床单被打掉了,露出了渗着血的身体,身上有些地方的肉都没了,几乎快要看见骨头。周围的人都看得吃惊。 “这,这身上的肉都跑到哪里去了?”一个老头子指着强子说到。 周围的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有一个年长的人说:“看样子,强子是自己把自己的肉给割下来吃了。想着先前他一个人脸色红润,他的家里人都没看到,恐怕也是被他给杀了吃了。” 年长的人话音一落,村民们在这寒冷的日子里都吓出了一身汗。这也太令人难以接受了,虽然村子里穷,什么吃的都没有,但大家也从来没有吃人这么大逆不道,毫无人性的想法。为了确定是不是,村民们去了强子的家里,找到了散落在地上的人骨头,都惊惧 万分。 村里的人都纷纷说要把强子给杀了,不能让祸害留下。村里几个年长的老人商量了之后,刚刚那个提出强子吃人的年长者开口了:“我们村子一直没有发生过这个事情,虽然如今世道不好,到处缺粮,但是做人的底线还得有,我们村是容不得这种丧尽天良的人的。今天就当着大家伙的面,我们把强子给处理了,算是替天行道,也算是警告各位,宁可饿死,也不能像强子一样没有人性。一个没有人性的村子,是迟早要毁灭的。” 年长者说完,大家纷纷应和说好,都是有父母子女的人,不敢想想自己的亲人被人吃了是怎样的情景。 几个村民把强子抬着,和大家一起去那片荒芜的田地。 “就在这挖个坑,把他埋了吧。”年长者说到。 看着大家正在埋人的动作,有一个人突然感慨,:“强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本性不坏,怎么也想不到会变成这个模样,也不知他到底在外面发生了什么,让他性情大变。”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所有的一切都随强子埋进了土里,随时间消散。 如果翠喜在这里,她就会发现,强子被活埋的地方,就在凤儿死的位置的旁边,谁欠了谁,总归是要还的。 对于村子里发生的事情,翠喜全都不清楚。 在山中不知岁月流逝。 花猫奶奶想交给翠喜许多的本事,但是自身除了治病救人的本事能让翠喜学会,猫族本身夜视,见鬼和感知危险的能力翠喜却学不会,只能学到皮毛。 翠喜每天都要在深山里跑来跑去,除了到处寻找药草,认识药草,就是锻炼身体,让身体变得灵活强壮,日复一日,过得很是充实和快乐。期间还跟着花猫奶奶去其他精怪的地盘串过门,得到了许多夸奖。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又到了春天,翠喜在山中和花猫奶奶一起已经住了六年了。 第6章 新的生活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1967年,初春。 花猫奶奶站在洞口,微笑地看着从远处走来的翠喜。 17岁的翠喜,已经长成了一个身姿窈窕的少女,皮肤白皙,笑容明媚。在山中住的这些年,整日作伴的除了花猫奶奶,就是深山里的动物,除了学习就是玩乐,过得很是释意潇洒,再也看不出当初那个又瘦又小,每天都活得小心翼翼的身影了。 翠喜把刚采好的草药给花猫看,笑着说:“花猫奶奶,我回来了。” “乖孩子,你待会还是照老规矩把草药处理了之后晒干。”花猫奶奶慈爱的看着翠喜,摸了摸翠喜的头,继续说道:“等会弄完了之后,来找奶奶,奶奶有事跟你说。” 翠喜笑着答了声好。 收拾好了草药,翠喜就来到花猫奶奶的洞府,一进洞府,就看到花猫奶奶坐在石凳子上,旁边的石台上放了一个花布包。 “小妮子,快过来坐,奶奶有话跟你讲。”花猫看到翠喜进来,连忙招呼着。 花猫拉着翠喜的手,笑着说:“你在这已经住了六年了,也是时候该回村里去了。你毕竟是一个人,始终都要回到人群当中去,那里才是你的归宿。现在,我也马上也要出去一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你今夜一过,明天就下山吧。” “奶奶,你要去哪,不能带着我一起吗?”翠喜着急的问。 花猫奶奶说:“我要去北方一趟,北方有个精怪,最近犯下不少祸事,擅自进了当地人们生活的领域,做了不少危害人们的事情,还逃跑了。我们许多精怪都收到了消息,要一同去捉它。这个事,我是不能带你去的。” 翠喜不是一个纠结的人,既然花猫奶奶已经说了不能带她,那说明真的不能带reads();。 “那奶奶,你回来的时候能告诉我一声吗,我来看你。”翠喜一双大眼睛红红的。 “行,回来的时候肯定告诉你。石台上的东西是给你的,一些衣服和用的,还有一些礼物,都是我们山里的几个精怪给你弄的。你要好好带着。还有把你的这些年晒好的草药也都装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花猫奶奶叮嘱了翠喜很多事情,直到夜深,才让翠喜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猫奶奶就把翠喜送到了山坡这里。 “你安心下山,你下山以后就去村里找村队长,奶奶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身份,你是队长的远房侄女。”翠喜奶奶对翠喜说到。 翠喜眼眶红红的说:“我知道了奶奶,可是我还是不想离开你。” 花猫奶奶心里虽然一样不舍,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从身上拿出了一样东西。 “这颗珠子给你,你记得随身带着,可以护你平安。”说着将手里的珠子递给翠喜。 翠喜接过珠子,看了看,对这个麻雀蛋大小,长得像鱼眼睛的珠子很好奇:“这个珠子好像鱼眼睛,有这么大的鱼吗?” “这个鱼眼睛已经陪了我修炼几百年了。在我还小的时候,很贪玩,捡到了这个鱼眼珠子就当作玩具,修行也一直带着,没想到这鱼眼珠子竟然可以吸收我的功德,长成了一个这样。”花猫一边说着一边让翠喜把珠子放荷包里,别弄丢了。 都交代完了后,花猫和翠喜相互看着。 “好了,你下山吧,奶奶也该动身了。”花猫催促的对翠喜说。 翠喜上前抱了抱奶奶,说:“那奶奶,我走了,你要保重。” 说完,就朝山下走去。 花猫一直看着翠喜下山,直到翠喜的身影不见了,才转身变成了猫,跑进了深山里。 翠喜走得很快,走了半个小时就到达了山脚。 村子里没什么变化,翠喜凭着记忆向村子里走去,走到半路的时候,看到许多人都围在一起,特别热闹。 翠喜走了过去。 村里今天是个大日子,大家伙过完年之后,就要开始上工了,村里的大队长一大早就吆喝村里的每家每户,说要开始分工了。 大队长有根叔正在吩咐谁做什么事情,算多少公分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子走了过来,就大声问了一句:“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随着村队长的话,村里的人都转身朝翠喜看去,翠喜有些紧张,走上前。 “我想找村里的大队长,我是他亲戚。”翠喜抿了抿嘴唇说到。 大家听到翠喜的话,就有人喊:“有根叔,找你的,说是你亲戚。” 李有根走到翠喜面前问:“你是哪个哦?” “我是翠喜,你不记得我了吗?”翠喜有点担心的说到,花猫奶奶说已经安排好了,会不会出岔子了。 显然,翠喜的担心是多余的。 李有根听到翠喜的名字,把手一拍,激动地说:“看我,忙糊涂了,前些时就收到大哥的信说有个远房亲戚要来我们村里,我给忘了reads();。” 说着,就要招呼翠喜去家里,但因为还有事没吩咐完,只能叫个小孩把翠喜带家里去。 李有根忙完了,就往家里走,想回去找翠喜问问情况,一路走回家,大家伙都问东问西,问那个漂亮的姑娘是谁,多大了,有婆家了吗… 终于到家了,李有根一进屋没看到人,喊了两声就听见媳妇说在厨房里。 李有根走到厨房,看到自己媳妇在做菜,翠喜蹲坐在旁边给灶里烧火。 “你们都忙上了,我还准备跟你们介绍介绍哩。”有根叔笑着说。 有根媳妇王巧云接过话头,语气轻快的对有根说:“你快去洗洗吧,饭快好了,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 李有根又笑着讲了几句,然后去洗手摆桌子准备吃午饭。 “翠喜,听信上说,你亲人都不在了,所以离开你乡里到有根叔这里来的,你怎么想着来这里了,这么远的路。”李有根一边夹菜一边问翠喜,两不耽误。 “我是奶奶带大的,奶奶临死前让我离开乡里,来找亲戚,说我一个人在家乡没有亲戚来往,没有依靠,不安全。所以我才到叔这里来。”翠喜认真的看着李有根和他媳妇说到。 也许是翠喜看着面善讨喜,李有根夫妻并没有多想翠喜的话有多少漏洞,就相信了。 两人怜惜了翠喜一会儿,李有根就问翠喜是不是打算在村里扎根了,翠喜说是的。 “那你既然打算长住了,等明儿给你收拾间屋子住,再去队里登记下,就可以了。”李有根说完就在想可以把哪里屋子清理清理。 “叔,不用麻烦了,随便找个地方住就行了,我刚才来的时候转了一圈,看到山脚那里有间空屋子,我可以住在那里吗。”翠喜有些期待的说到。 “那房子空了许多年了,破得不成样子,怕是住不了人。而且离村里太远了。”李有根皱着眉头看翠喜。 翠喜连忙说不要紧,收拾一下就行了。 有根叔还想说什么,王巧云就开口了:“翠喜住家里确实没有住外面方便,家里的两个儿子都大了,住一起久了别人会说闲话的。不过翠喜也别想着住山脚那么远了,海子他们家旁边不是还有间空房没人住吗,让翠喜住那去,离得也近。” 李有根听了之后,也觉得确实有些道理,就同意了王巧云的提议,让翠喜不要一个人住远了,就近一点挺好。 吃完饭,李有根就去张罗翠喜住的屋子,让王巧云带着翠喜,去村里认认门。 村里的人对于翠喜要在村子里住下来这件事,都没有什么意见。 翠喜是大队长的亲戚,又是个漂亮的姑娘,村里没结婚的大小伙,有儿子快要婚配的婶子们,都很高兴,老一辈的人也不会和一个小姑娘计较。 而且,原本一直住在这个村里的也没有几个,大部分人都是逃难到这里,住下后形成的一个村子。 过了几天之后,翠喜正一个人在新家吃饭,有根叔突然找来了,说有事。 有根叔说城里马上又有一批知青下乡,有几个分到了我们村,翠喜的屋子大,说不定有人要住过来,提前讲跟翠喜讲一声,翠喜应和点头。 在开往南方的火车上,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青年紧紧地抱着自己的爷爷,看着车窗发呆,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第7章 病人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林木生已经在火车上呆了快两天了,已经分不清自己和爷爷到了哪里。 看着躺在怀里睡着的爷爷,林木生心里非常难受。 爷爷活了六十多岁,教书育人三十年,哪怕是战乱的年代,也没有过得像如今这么狼狈。 林木生还记得自己的爷爷被绑着强行拉到众人面前,让人随意作弄的情景。稀梳花白的头发,脏乱的脸庞,麻木的眼神,与之前那个不管什么时候都干净儒雅的样子判若两人。 林木生每天都在家里担心爷爷会挺不过去,会想不开,总是找机会开导爷爷。 林木生是林爷爷在路边捡回来的。当初林木生只有7岁,跟着父母一起逃荒。没想到在路上和父母走散了。遇到林爷爷的时候,他已经饿得快要死了。是林爷爷把他带回家,养着他,这一养就是十几年。 对于林木生来说,林爷爷是他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人。他找尽关系,找爷爷教过的学生帮忙,最后爷爷终于得到了去农村下放改造的机会,不用在每天都被人用言语刺激,行动伤害了。 而林木生担心爷爷一个人,丝毫没有犹豫地就申请了下乡,准备跟着爷爷去同一个地方。 翠喜在天还没大亮的时候,就被有根叔拉着坐上牛车去了县城,说今天要去接几个人,顺便带她去见识见识。 到了县城,找到火车站,从早上等到了中午,才终于等到要接的人。 火车从远处缓缓地开进了站,村里的一个后生兴奋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吆喝着说人到了。 翠喜和有根叔听到后都快速的站起来,朝着火车看过去。 有根叔拍着一个人的肩膀说:“狗子,你嗓门大,快喊起来,就说我们是下集新李村的,来接人。” 叫狗子的男青年随后像个猴子一样挤进人群。 喊了几声,就感觉有人在拍他,转过身,就看到一个姑娘。 下乡的知青加上被下放的两个老人,一行总共九个人。 下了火车之后,看着车站拥挤的人群。 正在大家没有方向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在吆喝他们要去的村子。于是众人赶紧朝着那人走过去。 “你好,我叫伍娇,是要去下集新李村的知青,你是来接我们的吗?”伍娇听到狗子的声音,就快速的跑到狗子身边拍了拍狗子。 狗子看着伍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说:“你们可算到了,都等了一上午了,快跟我走,我们队长还等着在呢。” “先等一等,还有人在后面没有跟过来。”旁边一个瘦高的男生说到。 林木生搀扶着爷爷,艰难地挤了过来,从瘦高男生手里接过行李:“海林,谢了reads();。” 然后大家开始动身往外走。 等一行人汇合了,李有根就提议先把大家的行李搬到牛车上去,然后边走边聊。 几个大小伙子帮忙把每个人的行李都搬上了牛车,空出地方,让两个老人坐了上去,其余的人就走着上路了。 “我是新李村的大队长,你们可以叫我队长,也可以亲热一点叫我有根叔。”李有根对着大家热情的说。 几个有些局促的年轻人看到李有根态度热情,也渐渐打开了话匣子。 知青里面有三个女生,四个男生,大家都分别介绍了自己的年龄,姓名,然后说了一些要共同进步之类的话。 一路上到是挺热闹。 到了村子里,李有根让翠喜把三个女知青带回家,然后他自己领着几个男的安排住处去了。 “这个屋子有两间空房,我们两个人一间正好够分。你们谁和我一间。”翠喜站在门口,指着两间屋子问到。 翠喜刚问完,伍娇赶紧往前站了一步说:“我,我和你一间。” “那好,那小春就和许艳一间。”翠喜对另外两个女生说。 四个人分配好了房间,就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翠喜没什么好整理的,就坐在床边看着伍娇。 伍娇被翠喜看得久了,问道:“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翠喜回了一句觉得你长得好看。 然后伍娇笑着说:“你也好看。” 小春和许艳这个时候正好走过来,许艳站在门外,拉着小春的手臂说:“你好看,我好看,她好看,大家都好看…”说着停顿了一下,将头凑到小春面前,接着说:“小春最好看!” 小春看着许艳,也带着笑意,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有根叔也很好看。” 说完之后,四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正热闹的时候,有根叔和狗子突然走了进来。 “你们这边都弄好了吧?”李有根打断了四个女生的对话。 四个女生都点头说弄好了。 李有根又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新来的几个知青很快就被安排好了工作。 有根叔体谅几个知青是城里来的,安排的工作相对来说都比较轻松。 伍娇和小春被安排到了村里的伙房,给大家伙做饭。许艳和其他几个知青被分到了农场,每天白天晚上轮流看守。 翠喜每天也要上工,不过她的工作相对来说更轻松。 当初李有根的媳妇帮翠喜整理东西,看到翠喜带了一大包草药,就问翠喜是干什么用的。了解到翠喜会治病,非常欣喜,回去就告诉李有根了。 李有根看着这十里八乡的看病困难,就利用自己生产大队长的身份,让翠喜在村里当了个赤脚大夫,每天给两个公分,村子里的和周围村子的人都可以找她。 在村子里生活的日子也渐渐变得熟悉起来,每天能和大家一起说一说笑一笑,时间也过得挺快的,感觉眨眼间就到了夏天reads();。 太阳太晒,出工的人有很多都被晒病了,有根叔让翠喜给大家熬点降暑气的药。 正中午的时候,翠喜刚把药汤煮上,就看到林木生跑了进来。 “翠喜,快跟我去看看我爷爷,他突然晕倒了。”林木生着急的对翠喜说。 翠喜听了,赶紧跟着林木生去了牛棚。 林木生的爷爷和另一个下放的人一起住在牛棚。林木生为了爷爷,没有和其他知青住一起,也跟着住在这里。 翠喜一走进牛棚,就感受到一股闷热。 走到林爷爷身边,给林爷爷诊了诊脉,看了看舌苔,就让林木生去她家把她刚熬的药端两碗过来。 林木生端着药,问翠喜:“我爷爷他没什么事吧?是中暑了吗?” 翠喜一边喂药一边点头,说:“晕倒是因为中暑了,不过我刚才也发现了,你爷爷营养不良,而且舌尖发红,心火很旺盛。” 林木生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我能求你件事吗?”林木生低着头看着翠喜。 翠喜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事。 “行的,反正我的草药很多,我可以帮你爷爷熬药。” 林木生看着翠喜一副不是什么大事的样子,心里突然轻松了不少,认认真真的感谢了翠喜。 翠喜每天中午都熬好药,趁着太阳大,大家中午都在休息的时候送去给林爷爷。 林爷爷喝了几次,感觉自己的身体有力气多了。 这天中午,翠喜又去送药。走到半路看到海子家的婶婶蹲在池塘边洗东西。 翠喜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心里纳闷,这么热洗什么呢。 朝着那边喊了一声:“李婶,你在洗什么呢?”边说着就往池塘边走去。 翠喜就看到李婶把东西放篮子里,然后起身,挎着篮子要走,对翠喜说没洗什么,就洗了点水芹菜,海子想吃了。 远翠喜也没走过去,见李婶想走,就问:“婶子你怎么一看到我就要走了?” 李婶理了理耳边的头发,有些紧张的看着翠喜,说:“没有,婶子贪吃,就摘了些水芹菜。好翠喜,你可不要跟别人说起,不然别人知道婶子顶着太阳洗菜,会笑话婶子好吃的。” 翠喜听了以后答应了,然后又说了两句,翠喜就继续去送药了。 李婶回家以后,把篮子拿进自己的房里,同时找了个捣蒜臼子,洗干净。 锁好门,李婶把芹菜的根都掐断了放到臼子里捣碎,把汁水沥干净找木罐装了起来,看着青色的汁水露出古怪的笑容。 最后,把芹菜叶子又放回了篮子。 后来,翠喜送药的时候,又在池塘边看见了李婶几次,不过都没有开口打招呼。 翠喜不想让李婶知道她又看见了,免得李婶总是觉得难堪,躲着她。 第8章 雨夜夺魂(一)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天气就好像个小婴儿,上一秒还在哈哈大笑,下一秒就开始哇哇大哭。 今年的雨水特别多,从八月下旬开始,就总在下雨。 白天村民们还在顶着烈日劳作,傍晚就被大雨淋得浑身湿透。 一场大雨让村民们提前收工,纷纷拿着自己的农具各自朝家里跑去。 伍娇和小春淋着雨赶到家,看见翠喜悠闲的坐在凳子上。 伍娇一边抖落身上的雨水一边说:“还是翠喜舒服,工作地点就在家里,下雨也不用担心没伞,不像我们,瞬间就成落汤鸡了。” 翠喜笑着接过话茬:“快拿布擦擦吧,我给你们煮了姜茶,等会儿去去湿气。” “那真是赶得巧了,我们也能讨碗姜茶喝喝么?”翠喜的话音刚落,就有人说到。 屋里的三个人往外看去,就看见许艳和三个男知青一起进屋了。 许艳从门口进来,抹了把脸,指了指身边的几个人说:“我从农场回来路过他们那的时候,正好碰到他们三个来我们这里。他们说下雨了,正好下工早,没什么事做,来跟我们一起开个茶话会。” 林木生提着一小袋花生,拿进来放在地上说:“我,海林还有小张一人凑了一点花生,拿过来给大家一起吃,范成在农场值班,就没过来。” “诶,这正好。我们有姜茶,有花生,大家可以围坐在一起,交流一下各自的状态,还可以玩一玩成语接龙reads();。”一旁静静呆着的小春突然来了兴致说到。 彭海林看了小春一眼,也在一旁帮腔说这个提议好。 翠喜看着大家兴高采烈地讨论着,没有作声。 林木生走到翠喜身边,小声地问:“怎么了,你不想玩这个吗?” 翠喜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林木生,说:“我没读过书,不会玩!” 说完,耳朵有些泛红。 林木生看着翠喜有些不好意思,就笑着说:“没关系,我也只认识几个字而已,你比我厉害多了,还会治病救人。” 说完,就对着大家说还是不要玩成语接龙了,玩多了,太无趣了。我们可以玩点没玩过的。 “没玩过的,那是什么呢?”伍娇插嘴问到。 林木生还没想好,旁边的小张就拍了拍掌,兴奋地说:“大家可以一起轮流讲鬼故事,看谁讲得最吓人。以前没有下乡的时候,经常和同学一起玩。” “听起来好像很有趣,那我们就玩这个吧。”伍娇期待地看着其他人。 除了小春兴致不高以外,其他人都觉得可以。 几个人关着门搬着小板凳,围坐成一圈,中间摆着七碗姜茶和花生。 小张提议到,:“女士优先,由翠喜开始讲,接着就是我、木生、海林、小春、许艳,最后就是伍娇。翠喜你可以开始了。” 翠喜想了半天没想好讲什么,看大家全都盯着她,支支吾吾半天,说到:“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和尚说山下的女人是女鬼。” 翠喜说完,大家都笑得东倒西歪。 “哎呦,笑得我肚子痛,翠喜,你讲鬼故事还是讲笑话了,这就完了?”伍娇笑得把手搭在翠喜的肩上。 “你这不算,要惩罚,快拿碳灰在脸上抹一下。”小张也笑着提议。 “我看一轮还是算了吧,第一人就到做试玩,还是从小张开始讲吧。”林木生说到。 小张本来也是想逗逗翠喜,也就不在意地说那由他先开始。 小张喝了一口姜茶,润了润嗓子说:“那我开始了啊。” “从前有一个村子,村子里有个姑娘,每天要走两个小时去她舅舅的村子做工赚钱。 从她们家的村子到她舅舅的村子里有一段路上,要经过一个坟堆。白天去的时候还好,有人和这个姑娘一起走,人多胆子也大。可到了晚上,这个姑娘经常忙到快天黑才赶回家,等到了坟堆那一段,天都已经全黑了。 不过,这个姑娘也从来没出过什么事情。后来也就习惯了摸黑走路。 有一天,姑娘工作完赶回家的时候,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姑娘着急回家,一路低着头飞快地往家里赶。 等走到坟堆的时候,姑娘还是有些心慌,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这一慢下来,可不得了,竟然透过雨水,看到坟堆的土埂上有个没有头,双手自然下垂的影子在来回移动。 姑娘啊的一声尖叫,赶紧跑,跑了几步摔到了,然后就晕了过去reads();。 姑娘到了平常到家的时间没回来,她家里人担心出事了,叫着叔伯兄弟伙的一起去找。 找了一路没看见,后来有个同路的人说到,会不会是在前边坟堆那里。 然后一群人赶了过去。就看到姑娘趴在路中间没有动静。”小张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又喝了口姜茶。 “那后来呢?”小春紧张的往海林身边挪了挪,问到。 几个女生都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 “把姑娘找回来以后,姑娘当晚就发了高烧,她娘照顾了一晚上,第二天姑娘醒了以后,就有点神志不清了。 这个姑娘被吓傻了。” 小张刚说完,门突然被风吹开了,打了个闪电,正好照着屋子外站着一个人影。 几个女生都尖叫起来,挽着旁边人的手臂。 还是林木生开口,说外面站着的好像是李婶,才把大家的情绪安抚下来。 李婶听到声音,走到屋子里来。 “我刚听到你们屋子里有叫声,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正想敲门看看,门就突然开了,吓着你们了吧。”李婶抹了抹头发上的水,笑着对大家说。 “没什么事,我们刚才在玩成语接龙呢,有人输了情绪有些激动。”林木生解释到。 “哦,是这样啊,那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你们继续玩吧,输了也不要激动了,游戏嘛。”李婶说完,转身离开了。 李婶走后,小张问大家还玩不玩。 伍娇和小春都赶紧摇头,翠喜也说天已经黑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于是几个人就散了,临走的时候伍娇 还在抱怨小张,说得那么吓人。 天刚一亮,雨就停了,下了一场雨之后,连暑气都消了几分。 一大早村里的人就都起来准备上工了。 李有根把今天的任务吩咐下去,让小队长带着自己的人去干活。 “队长,李大生还没到呢。”一个小队的队长说到。 “这个生子,平时干活总是偷懒打滑,今天竟然还迟到了。狗子,你去他家催催。”李有根面带不悦地说。 狗子来到李大生的屋子,发现屋子的门锁着在,就大声喊:“生子叔,快集合,要开工了。” 喊了几声没有人应答。 狗子拍了拍大门,门被手劲推开了一点。 狗子就走了进去。 李有根等了半天,还没等到李大生,就看到狗子飞快地跑了过来。 “队长,队长…”狗子一直喘气,说不清楚。 李有根看着狗子说:“到底什么事,快说。” 狗子喘了口气,吞了吞口水说:“村长,我刚才去生子叔家里,发现他躺在床上,死了!” 第9章 雨夜夺魂(二)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狗子一说完,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李有根吃惊地问:“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狗子心有余悸地说:“有根叔,快去看看吧。刚才我跑到生子叔家,喊了他半天没有人回应。然后我就发现他们家的大门没有锁。 我走进去一看,就闻到很大一阵酒味,然后看到生子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走过去喊了两声没动静,才发现不对,摸了摸鼻息,发现没有呼吸了。 吓得我赶紧回来叫人。” 狗子说完,李有根赶紧叫上人,赶到李大生的家。 李大生双目紧闭,身体僵硬的躺在床上。 李有根上前翻了翻李大生的眼珠子,发现确实是死了。 李有根神色凝重的看了看挤在屋里的人群说:“来个人去把翠喜叫来,让她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个年轻的后生听到吩咐,赶紧跑了出去。 大家都在等着翠喜,在屋子里四处张望。 屋子里很空,没什么家当,就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桌子上摆了个空酒坛,和一个空盘子。 跟李大生一个队的村民说到:“昨天突然下起大雨,提前下工,大生就屁颠屁颠的往家里跑去,还说提前下工,要回去搞个下酒菜喝点酒,享受一下。” “他是不是喝酒喝死的啊,你看这么大一坛子酒,都喝空了。”旁边的另一个人接过话。 大家七嘴八舌的,研究个不停。 这个时候,刚跑出去的那个后生回来了,还没进门就大喊:“让一让,让一让,翠喜来了。” 翠喜一进屋,就看到大家都围在李大生的床边。 走到李大生的身边,就看到李大生脸色青白,嘴唇发紫,黑黑的皮肤有点发红。摸了摸李大生的手掌,一片冰凉,翻了翻眼皮,发现瞳孔散大。 “有根叔,你看生子叔嘴唇发紫,皮肤湿冷泛红,瞳孔散大,都是饮酒过量会出现的症状。我想生子叔昨天应该是喝多了昏睡了过去,没有人发现,耽误了治疗才死的。” 翠喜说完,旁边一个老人就开始感慨:“这生子平时喜欢小偷小摸,占别人的便宜。平时干活也总是偷懒耍滑,一把年纪了也还没正经娶到老婆。这要是有个人一起住,不是就有人第一时间发现了吗。也怪他运道差,昨天突然下那么大的雨,平时总找他的几个赖痞也没来。” 说完,引起一片唏嘘reads();。 有根叔严肃地点了几个人,让大家帮忙把李大生给葬了。 然后吩咐每个小队长,带着大家回去干活。 村里死了个人,大家情绪都不高,早早地干完了一天的活就各自回家了。 夜深了,半夜的时候又突然下起了雨,刮起了大风。 有一户人家院子里的门被风刮得咣咣直响,吵得人都睡不安稳。 屋里的女人被吵醒了,看着不受影响还在熟睡的丈夫,女人坐起来穿上衣服,走进院子将门拉好,用绳子固定起来。 准备回房的时候,突然看到墙角鸡窝的木板吹倒了,就走过去捡起来准备盖上。 女人盖好了木板抬起身子,突然往外看了一眼,就看见外面好像有个人影。 盯着仔细一看,差点吓破胆。 有一个没有头的人正站在路上。 女人被吓得尖叫了一声,那个没有头的人似乎听见了声音转身朝女人看了过来,女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翠喜一大早起来,就听见村子里敲响了锣。 狗子敲着锣正好路过翠喜家门口看见翠喜,就说:“翠喜,等会你们四个一起去打麦场集合,村里出事了。” 翠喜连忙答应了一声。 到太阳出来的时候,打麦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李有根两只手挽在背后,他后面跟着两个人抬着担架,一起朝麦场走了过来。 “一大早把你们都叫过来,是因为村子发生了一件事情。”李有根一边说一边让人把担架上盖着的白布掀开:“昨天夜里,又死了一个人,是经常和李大生一起鬼混的丁虎。死得有点奇怪,死相和李大生几乎一模一样。” 大家听见又死了一个,先是惊讶,然后就是好奇。 “队长,一模一样就怎么奇怪了,说不定他也是喝酒喝多了,毕竟他们总是在一起鬼混。”一个中年男人说到。 李有根解释到:“没错,死相一模一样,可以说是巧合,都喝多了。但是我说奇怪,是因为丁虎从来不爱喝酒,只好赌,即使喝酒,也不会喝多,而且,他的房里没有酒坛子。” “那队长的意思是?”旁边有人问到。 “我也说不好,昨天夜里,秋子他们家的女人说看见了一个无头的人在路上走,还把她吓晕了过去。”李有根皱着眉头看着大家。 翠喜听到无头人的时候,心头一跳。 抬头看见几个知青脸都白了。 翠喜走到尸体旁边去,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确实是与李大生死的样子几乎差不多,只是丁虎的嘴唇颜色没有那么紫。 想不透两人死得为什么这么相像。 就听到李有根开口说到:“最近村里不太平,也不知道真的是鬼在作怪,还是人在作妖。总之大家下工以后,晚上都最好小心一点。” 说完,就让大家散了,该做什么做什么。 辛苦了一天,到了晚上村里的人吃完饭,都搬着凳子坐在树底下乘凉,谈论村里死的两个人reads();。 翠喜屋里。 翠喜、伍娇、小春、许艳、林木生、彭海林、小张几个人坐在房里,都沉默着。 伍娇最先开口:“你们说,昨天夜里那个女人真的看见了无头人吗,我怎么觉得这么慎得慌。” 小张也脸色有些发白,紧张地说:“那个鬼故事也是我自己瞎编的,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我刚说完就出现了。” 翠喜心里想,肯定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翠喜身上有花猫奶奶给的鱼眼珠子,如果真的是鬼在作怪,鱼眼珠子不可能会没有反应。 看大都有些害怕,翠喜就说:“我觉得是人为的,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 翠喜的话并没有让大家减少了几分害怕,几个知青还是每天晚上都不敢出门,早早地就锁上门睡觉。 村子里相安无事的过了一个多星期,就在大家快淡忘死人事件的时候,村子里又死了一个人。 同样是一场大雨过后,村里的另一个光棍死了,是和前面两个人一样的死法。 翠喜和大队长一起赶到光棍王满发家里的时候,就看到已经有一群人围在那里了。 翠喜看着王满发的尸体。 翠喜觉得她肯定是忽略了什么,不可能这么巧大家都死于饮酒过量。 看着王满发的脸,心想:“如果不是饮酒过量导致的死亡,那这些症状还能是什么导致的?是中毒的话,那是什么毒,才能是这样的反应?” 翠喜一时没有头绪。 翠喜决定去山上看一看,说不定看着满山的草药,能够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 翠喜回家一趟,背了一个篓子,准备上山。 走到门口,碰到了李婶。 李婶看翠喜要出门,就问她“翠喜,你背着个篓子要去做什么?” “去山上一趟,找些草药。”翠喜笑着回答。 李婶看着翠喜屋里放着的几簸箕的药,好奇的问:“你屋里那么多药,应该什么都齐全了,还找什么。” 翠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觉得村里死的几个人有点奇怪,想着也许不是喝酒死的,是中了毒,但是又没有想到是什么毒,就想上山看看。” 翠喜说完,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李婶,马上要热起来了,我就先走了。” 话说完了,李婶就让翠喜先走,然后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翠喜上山。 当天晚上,翠喜无功而返,在山脚下碰到林木生。 林木生看见翠喜,笑着打招呼:“翠喜,去山里做什么了的。” “没做什么,就是找找草药。”翠喜也笑着回答。 “那你找到了吗?”林木生笑着问。 翠喜低落的表示没有找到reads();。 “那你还找吗,你下次找草药时候可以叫上我,我也正好去山上看看。”林木生笑着说。 翠喜没有多想的就回到:“行啊,我明天也还要去,你有时间吗?” “可以,我有时间。”林木生看着翠喜说到。 两人约好,又简单了说了两句,就各自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翠喜就背着背篓去牛棚找林木生。 路过水塘的时候,看到李婶在那里洗衣服,翠喜跟李婶打了个招呼准备走。 李婶突然喊住了翠喜,:“翠喜,你过来一下,帮婶一个帮。” 翠喜走了过去,李婶指着水里漂着的衣服说:“翠喜,你帮婶把衣服捞一下,衣服不小心漂远了,婶太胖了,捞不够。” 翠喜蹲下来,让李婶把她的手拉着,然后用另一支手去够衣服。 突然李婶哎呦一声,脚下一滑,把翠喜撞了一下,翠喜掉到了水里。 “婶,我不会游泳,快点拉一下我”翠喜在水里挣扎着说到。 李婶站在池塘边,看着周围大喊快来人。 半天没有人过来。 李婶看着翠喜快要沉下去了,着急地说:“哎呦,翠喜,这可怎么办才好,婶也不会游泳,你等着,婶去叫人。” 然后站了一会儿,看到翠喜人已经沉下去了,才转身跑去叫人。 翠喜本来在已经沉到水里,快不能呼吸了,结果身上突然发出一阵白光,身体慢慢的浮了上来。 翠喜费力的爬上来,就看到李婶带着几个妇女过来了。 到了中午,伍娇她们回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几个男知青。 几个人看翠喜没事,都开玩笑逗翠喜,说翠喜命大,林木生还说以为翠喜今天不上山了,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危险的事。 正说笑的时候,李婶端着一个碗进来了。 李婶满脸愧疚地看着翠喜:“翠喜,都是婶不好,不小心滑了一跤害你掉水里了。这是婶特意给你煮的白菜粥,你趁热喝,暖暖身子。” 翠喜看着李婶说:“李婶,别多想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李婶见翠喜不在意,就让翠喜赶紧把粥喝了。 翠喜端着粥准备喝,闻到除了白菜的味道,还有其他的味道。抬头问李婶:“这粥里除了白菜还放了别的东西吗,闻着味好像不只白菜味。” 李婶听了不太自然的说:“我不小心把煮芹菜的汤洒进去了,应该是芹菜和大蒜的味吧,没什么,你快吃吧” 翠喜就没在继续问了。 几个知青让翠喜继续喝粥,他们就先回去干活了。 翠喜喝完粥,李婶就离开了。 过了几分钟,翠喜就感觉自己很不舒服。 人很晕,恶心,想吐,身体感觉很冷,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10章 雨夜夺魂(三)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翠喜做了个梦,梦到了花猫奶奶。 花猫奶奶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看着翠喜,一副你怎么这么笨的样子,对翠喜说:“一天下来,你差点死了两次。上午刚救了你一次,下午你就又出事了。你怎么这么多灾多难的。” 翠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到:“花猫奶奶,原来上午我掉到水里,是你救了我,您是已经回来了吗?” “上午你掉到水里往下沉,我的那颗鱼眼珠子就感应到了,起了作用,把你浮了上去。可是刚救了你,你怎么又出事了。”花猫奶奶有些无奈。 翠喜看着花猫,“我上午掉到水塘里,是李婶让我帮她捞水里的衣服,她突然滑了一跤把我撞下去了。” “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怎么中毒的?”花猫奶奶问到。 “我也不清楚。李婶把我撞到了水里,说觉得愧疚,给我煮了一碗白菜粥让我吃,我吃了以后没多久就觉得身体不舒服。”说到这里,翠喜停了下来。 像突然是想到了什么,接着说到:“对了,奶奶,白菜粥,肯定是那个粥有问题。 我喝粥之前就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李婶说是大蒜味和芹菜味,我也就没怎么在意,可是现在想一想,那也许并不是大蒜和芹菜的味道,而是毒芹的臭味,只是被大蒜味盖住了大部分。 但是李婶为什么会知道毒芹,她怎么会有呢? 我还从来没在我们南方这边见过毒芹,只有小的时候和奶奶一起挖野芹菜的时候听奶奶说过。 毒芹和水芹菜特别相像,喜欢生长在沟渠旁边,但是毒芹和水芹菜的叶茎是有区别的,而且毒芹有臭味,剧毒,水芹菜就没有reads();。 记得奶奶说过毒芹只是在她们北方见得多,她在南边还没有看见过。 奶奶当初给我讲,也是为了怕我以后遇见了不认识。 不过,李婶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对我下毒?” 翠喜说完,花猫奶奶生气的变回了大花猫,浑身炸毛:“你别管别人发生了什么,对你下毒就是想让你死。我看,你被撞到水里,她肯定也是故意的。要是你没有我给的鱼眼珠子,你可能就被淹死了,即使没有被淹死,你也已经被毒死了。” 说完,瞪着大眼珠子看着翠喜。 翠喜听了心里有些堵得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花猫奶奶虽然嘴上说得厉害,但心里还是很关心翠喜的。 看见翠喜不说话了,就又变回了人形说到:“算了,算了,也不是你的错。你以后再小心些吧,鱼眼珠子也不是每次都能护住你。你也快醒了,我也该走了。” “知道了,花猫奶奶。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翠喜问到。 “应该快了,回来的时候会通知你一声的。行了,你自己注意一点吧,我走了!” 花猫奶奶说完,就消失在了梦里。 翠喜醒了过来,就看到自己躺在床上,床边的凳子上,林木生正在看书。 翠喜坐起来问:“林木生,你怎么在这里,其他人呢?” 林木生听到动静,放下书:“我提前下工了,过来想看看你落水了会不会发烧。没想到你一直在睡觉,我也没什么事情,就拿了本书在这里看看。” 翠喜听了林木生的话没有多想,又躺了下来,一直在想李婶。 林木生看到翠喜又躺下去了,以为她有什么不舒服。 走到床边,低着头看着翠喜,觉得翠喜的脸色苍白。 “翠喜,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翠喜看着站在床边的林木生,盯着他的脸看,莫名的就觉得林木生是个值得相信的人。 林木生被翠喜看得有点不自在,正想问翠喜为什么一直看他,就听见了翠喜说:“林木生,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 林木生见翠喜表情很严肃,清了清嗓子,说:“什么事?你说吧。” 翠喜又坐了起来,让林木生去把大门锁上,然后让林木生把凳子搬过来坐着。 翠喜把自己今天遇到的两件事都详细地和林木生说了一下,省去了自己为什么会没事的原因。 林木生听了以后,紧张地抓着翠喜的手问:“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翠喜不自在地抽出了手,说:“我没事,可能是我从小喝过的草药多,说不定有解毒的作用。但是我想不通,李婶为什么要杀我。” 林木生有些失落的摸了摸手指,问翠喜:“你想一想,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得罪过她的事情。” 翠喜仔细想了想:“没有,我平时都没怎么和她相处,不可能得罪她reads();。” 林木生又问:“那你说说,你最近见到她,都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翠喜又仔细想了想,突然记起碰到过李婶偷偷洗菜的事情,李婶当时说洗的是水芹菜,还不让人看见。难道是洗的毒芹?可是为什么要洗那么多次? 翠喜想到一种可能。 对林木生说到:“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和李婶说过觉得村子里的人不是饮酒过度死亡,而是中毒。”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村子里死的人和李婶有关?”林木生脸色不好,严肃地说到。 “我也只是猜测,现在想一想,是很有这种可能的。 村子里死的三个人,症状一模一样,看起来是喝酒过量死的,但是三个人除了李大生都不喜欢喝酒。 假如他们是中的毒,毒芹的症状和他们死时的症状,也有很多稳和之处。 吃了毒芹,几分钟之内会中毒,面色发青,手脚发冷,出现麻痹症状,最后呼吸衰竭而死。 毒芹在南方很少见到,当时也就没有想过这种可能。而且他们死后的样子,也更像酒精中毒。”翠喜说完以后看着林木生。 林木生皱着眉头,:“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这件事情就很严重,很危险了。我看,我们先去找大队长,跟他说明情况。不管是不是真的,对你下毒是不可抵赖的事情。” 翠喜也同意,穿上鞋和林木生一起去找李有根。 李有根正在地里干活,翠喜和林木生找过来,拉着他到一个空地,说有事情跟他说。 翠喜和林木生又把事情和李有根讲了一遍。 李有根越听脸色越难看,关心的看着翠喜:“你现在没事吧?” 翠喜表示没事了,问李有根打算怎么办。 李有根说:“这件事性质严重,有嫌疑就代表有危险,不能放过。这样,我把政治队长叫着,我们一起去找海子妈。” 李婶看见翠喜还活着,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 放下手里的活,面色冷静的看着两个队长。 政治队长李广发说到:“海子妈,跟们走一趟,有点事问你。” 一行人来到村子里专门给领导开会准备的屋子里。 几个人坐在屋里。 李广发严肃地看着李婶,语气严厉:“海子妈,翠喜说你下毒害她,有没有这个事情?” 李婶表现很平静,等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到:“是的,我是下了毒想害死翠喜,而且村子里死的三个人也是我杀的。” 李婶话音一落,屋子里突然安静起来,连大家的呼吸声都可以听见。 李有根用手指着李婶:“我们还只是怀疑,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做的。” 屋里的人除了翠喜和林木生表现不是那么吃惊以外,李有根和李广发两个人手都被刺激得抖了起来。 李广发看着面前长相老实的李婶,情绪激动地问:“你为什么要杀他们还有翠喜?有什么事情是队里不能帮忙解决的?” 第11章 雨夜夺魂(四)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李婶冷笑了一声说:“为什么杀他们,因为他们该死。”接着突然发起怒来,红着眼睛,带着满满的恨意,大声说到:“他们死得活该!” 屋里的人被李婶语气里的恨意给惊住了。 李有根抹了把脸:“海子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这样做,你难道不为海子想想吗?” “海子?”李婶重复了一句,眼睛里的泪突然落了下来:“我怎么会不为他着想,但是你知道我可怜的儿子,他怎么了吗?” 听到李婶的话,在座的几个人才突然想起来,好像有很久都没有见到过海子了。 李婶没有等他们回答,接着说到:“我唯一的儿子,我可怜的海子,他疯了。全都是因为他们几个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广发着急地问。 “这都要从一年以前开始说起了。 我当初和我丈夫带着不到两岁的海子逃荒,来到这里安家。本来以为,只要家安下来了日子就会变得好过起来。 可惜好景不长,海子爸就因为旧病拖垮了身体,没过多久,就丢下我和海子了。 自从海子爸一走,日子就过得特别艰难,我每天省吃省喝的,就为了海子平安长大,可是,吃的还是不够,于是,我就打起了队里公粮的主意。 起初的一两年,我每次都趁着村里粮食都收割好,还没来得及装袋称重的时候,等夜深了,就避过看守的人摸过去,一点一点的往家里偷。 也许是我运气好,我每次都没有被人发现,渐渐的心就被养大了。 如果说最开始是想偷点粮食解决温饱,后来,就是想偷粮食换钱了。 我开始越偷越多,次数越来越频繁。终于有一天被人碰见了。 一年前的一个晚上,我照旧等到夜深了,拿着麻袋去粮场,避过守夜的人,进去偷偷装了一麻袋的粮食,准备偷偷离开reads();。没想到,正好碰到了李大生,丁虎,王满发三个人也来偷粮。” 李婶说到这里,李有根打断她:“偷粮,你们胆子也太大了。” 李婶没有理会,继续说到:“我和他们三个人对望了一眼,大家都没有声张,然后默默的回家了。 到了第二天,我去洗衣服的时候,他们三个人拦住了我。 我一看到他们,我心里就知道,麻烦来了。 他们三个人威胁我,说他们夜里寂寞,看我也是觉少的,以后夜里再睡不着,让我去和他们一起睡。 我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到海子,我一个寡妇,本来就容易引是非,我不想让别人以后说海子的闲话,没有答应。 可是他们不是善茬,就像狗皮膏药,甩不掉。他们趁我一个人上山找野菜,把我绑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我□□了。 他们事后威胁我,让我以后乖乖从了他们,不然,就把我偷粮的事情捅了出去,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们是不怕,但是我还有个儿子。 我没有办法,至那以后,只好顺从了。 我心里也清楚,我的下场很大原因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没有想怪谁,只想把儿子好好养大。 我们表面平静的就这样过了一年。 可是他们三个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我孩子的主意。”李婶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非常激动,手指都掐进了肉里。 “丁虎好赌,又没钱赌,而且经常输得欠别人钱。 有一天,我不小心撞见了他们三个人的谈话。他们在县里输了很多钱,欠了不少债,别人在追着要钱。 他们三个人在偷偷的商量,怎么才能弄来钱。这个时候,丁虎提议到,要把我的儿子给偷偷卖了,换了钱去还债,剩下的两个人没有拒绝,只是说担心被我知道了,会干不成。 我听到这里的时候,气冲冲地跑过去,大声跟他们争论,告诉他们,如果海子出事了,谁都别想好过。 我以为他们会顾及我的威胁,可是想不到,有一天中午我回家的时候,发现海子不见了,我里里外外找了一遍,没有看到人。 我就知道,肯定是被李大生三个人给带走了。 我赶紧朝着县城的路上追去。追到半路,看到海子满头是血的往我这边跑,后面有人在追。 我赶紧跑过去,把海子抱着,拦住他们三个人。 原来是海子被带到半路的时候,趁他们不注意,咬了抓着他的人,跑回来了。 他们三个人让我把海子交出来,我不同意。 他们就把我和海子往路边的林子里拖,开始打我,我把海子抢在怀里护着,不让他们抢走。 他们打了半天,还是不能把海子抓出来。于是就做了一件丧心病狂的事情,他们当着海子的面,把我□□了,我不敢放手,一直抓着海子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们三个人已经走了。我怀里的海子没有动静的趴在地上,发着高烧。 海子的这场高烧虽然过去了,但是可能是受了刺激,又烧坏了脑袋,六岁岁的孩子,连话都不会说了,饭也不吃,天天就睁着眼睛呆呆坐着reads();。 我好恨,他们毁了我的儿子,毁了我生活的希望。” 李婶双手捧着脸,呜呜地哭着。 屋子里的人脸色各异,开始还很气氛激动的李广发也沉默了下来,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叹息一声。 沉默了好一会儿,翠喜才问到:“那李婶,你能说说你是怎么杀死他们的吗?还有,村里的人看到的那个无头人,也是你吗?” 李婶平复了一下情绪,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哽咽了一下。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他们的死,是在他们第一次□□我的时候,就注定了的。 那时我一个人去山里,想找点新鲜的蘑菇,回去给海子煮汤吃。 李大生他们三个人一路跟着我,躲在我后面。趁我蹲下来下摘蘑菇的时候,三个人把我抱着往村里人很少去的那一片跑。 他们把我丢在地上,把我压着,不准我反抗,我的脸被压在了地上,我只能看见前面的一片杂草。 我看见了那杂草里面好像有我以前在老家见过的种东西,是毒芹。 当时在那种情况下我没有在意,也不可能在意。后来等我儿子出事了之后,我想杀了他们,第一个想到的东西就是毒芹。 为了确保那次我没有看错,我又自己一个人偷偷的上山,凭着记忆找到了那块地方,在一个水沟旁边发现了一小片毒芹。 我当时心里很高兴,觉得就是老天都在帮我。 我上山采了几次毒芹,每次都不敢让人看见了,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也清楚我挖的是毒芹菜。 毒芹的毒主要集中在根部,叶子只有少量。我把毒芹的根都捣成了汁,叶子都剁碎了调成馅。 我知道李大生非常爱喝酒,还爱吃饺子。于是就想到了给李大生包毒芹菜馅的饺子当下酒菜,他肯定会吃的。 等到了下雨的那天提前下工,我知道我机会来了,他肯定会跑回去喝酒的。 我在家里包好杂面饺子,煮好了就偷偷的往李大生家里去了。 李大生已经喝醉了,看见我来了,就要拉着我睡觉。 我赶紧把准备好的饺子拿了出来,让李大生再喝点。 李大生看见饺子,果然心情很好,就又坐下吃了起来。 我一边看着李大生一口一个,一边不停地给他倒酒。 等到李大生吃得差不多了,他的人已经开始变得不清醒,手脚也开始变麻。 我担心李大生就这样死了,会被有心人发现是中了毒芹的毒,于是就开始扒着李大生的嘴,把酒坛里还剩下的酒往他嘴里灌。 酒灌完了,李大生也死了,看起来就像是喝酒喝死的。 等他死了,我把他移到床上躺在,把带来的东西都拿走了,带上门离开了。”李婶说完,她的情绪彻底已经平静下来了。 翠喜示意李婶接着说,是怎么杀死第二和第三个人的。 李婶冷哼了一声:“杀他们,就更加简单了。” 第12章 雨夜后续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丁虎是个特别胆小的人,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吓个半死。 杀丁虎的那天晚上,我想到了上次偷听的到你们讲的鬼故事,于是就找了件海子爸的衣服,打扮成了一个无头鬼。悄悄走到了丁虎的家里。 丁虎正在家里睡觉,我站在他的床边刚准备敲晕他,他突然就醒了,看到我,吓得腿都软了。我赶紧过去弄晕他,然后把他衣服脱光了,拖出去放在他们家的水缸里泡着,等他快要冻死的时候,我就把毒芹汁给他灌了几口,等他彻底死了,就把他给拖回床上,擦汗身体,把衣服穿好,床铺整理好,然后走了。 而王满发,也是用的同样的方法。 至于为什么要杀翠喜,因为翠喜开始怀疑他们死得蹊跷,我担心翠喜迟早会察觉得到,所以想趁早杀了她,没想到竟然没死reads();。” 李婶说完了,政治队长李广发看着她:“听了你的遭遇,我只能说你可恨又可怜。到底法不容情,你杀了三个人,就要得到应有的惩罚,你跟我去镇里公社一趟。” 李婶听了,跪在地上求两个队长:“队长,让我明天再去吧,今天天已经晚了,我想回去安顿一下我们家海子。” 李广发还想说什么,就被李有根抢先说到:“就这样吧,明天一早,我跟你们一块去。翠喜,今天你们几个看着海子妈,不能让她到处跑。” 说完,几个人就回去了。 李婶先到了家,剩下翠喜和林木生两个人。 林木生看翠喜没有说话,以为翠喜心情不好,开口安慰:“你别多想了,事情都会过去的。” “我没有多想,李婶 遇到的事情虽然可怜,但其实都是因为她贪心偷粮导致的因,遇到李大生三个人得到了果。”翠喜说到。 “你信因果吗?”翠喜看着林木生问。 林木生看着翠喜的脸说到:“我信!” 李婶回到家,看见海子穿好衣服坐在床上,还是一动不动。 李婶擦干眼泪,做了桌子饭菜,把孩子抱到桌子旁边坐着。 “海子,快吃,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李婶说完,海子还是没有动静,李婶也不在意,拿着筷子夹菜喂到海子嘴边。 “海子,妈妈要离开你了,你以后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照顾自己,知道吗? 妈妈走了以后,你有事就去找隔壁的翠喜姐姐,她不会不管你的。”李婶也不管海子听没听见,一直不停地说着。 到了晚上,将海子照顾睡了,就坐在床上,床边放着一个木罐。 李婶打开木罐,深深地看了海子一眼,把里面剩下的毒芹汁给一口喝了。 天光大亮,村里的人家都已经吃了早饭准备上工去了。 李有根站在翠喜的家门口,朝里喊翠喜。 翠喜走出了,看到李有根和李广发都已经到了。 “走吧,我们一起去海子家。”李有根说完,就往前走去。 来到李婶家,李有根在外面喊了几声,没有动静。 李有根和李广发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 三个人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安静,桌子上还摆着昨天晚上没吃完的饭菜。 翠喜走进卧房,就看到李婶脸色发青的躺在床上,走上前摸了摸颈动脉。 果然,已经死了。 李有根看着李婶的尸体,似乎有些伤感:“作孽啊,作孽!” 翠喜已经在屋子里找了一圈,问到:“你们有看见海子吗,他哪里去了?” 听见翠喜的问话,李有根和李广发才发现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看见海子的身影reads();。 想到李婶说海子疯了的事情,李有根赶紧让翠喜去叫人找,顺便叫几个人来把李婶埋葬了。 翠喜带着几个人,在村子了到处找了一遍都没有看到海子,从山上下来的人也说没有看到。 终于把李婶的后事给处理了,李有根和李广发把村里的人都召集起来。 李广发示意大家安静,“把大家喊过来,是因为最近村子里死了几个人,根据我和几位同志的调查,发现前边死的三个,都是李婶杀的。” 李广发说完,底下的村民们一片哗然,都说想不到李婶的胆子竟然有这么大。 “具体原因也已经了解清楚了,就是因为李婶偷公家的粮食被李大生他们三个人撞见了,然后被敲诈,他们几个人没有谈拢,李婶就起了杀心。 说到这里,我要郑重地提醒一下各位,公家的粮食是不能偷的,一旦发现,立刻严惩。” 李广发大概解释了一下原因,省去了关于李婶被□□的情况。 李广发说完了,李有根又接着讲了几句,然后就开始吩咐说要加派几个人守夜,防止偷粮的情况发生。 村子里死人的事情真相大白之后,村民们谈论了几天,就失去了兴趣。 一个多月后,村子里的人们也已经淡忘了这件事,只是偶尔还会提起李婶的儿子,海子。 没有人知道已经疯了的海子去了哪里,是活着,还是死了。 山脚下,翠喜背着背篓站着,看着走过来的林木生。 “走吧,我们上山吧,去看看今天能走什么收获。”林木生走过来,接过翠喜的背篓。 翠喜说想去找一找李婶说的地方,看看那里除了毒芹,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两个人根据李婶的描述,走了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 但是在那块水沟旁边,除了一点毒芹,就没有其他的了。 翠喜正准备和林木生说一声,去别的地方,准备走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男一女搂搂抱抱走了过来。 翠喜犹豫到底是直接走出去,和对方碰个正着,还是躲一躲,等他们走了再过去。 林木生突然上前,一把抱住翠喜躲在了石头后面。 石头前面的一男一女,开始还只是搂搂抱抱,亲来亲去。 女的问了男的几个问题,男的发了几个誓,又说了几句,把女的逗得只发笑。 翠喜以为他们讲完了就要走了,没想到,他们开始脱衣服了。 翠喜好奇的偷偷看去,林木生赶紧把翠喜的头掰过来,看着翠喜。 翠喜被林木生看得不好意,想把林木生的手从脸上拿下来。 林木生听着旁边奇怪的声音,看着翠喜白皙圆润的小脸,身体突然热了起来。 林木生喊了一声翠喜,翠喜正想问林木生,想说什么。 林木生就捧着翠喜的脸,亲了下去。 第13章 遇到熟人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十二月份下旬,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忙忙碌碌一整年的村民们,也终于可以在家休息休息,不用上工了。 翠喜穿着厚厚的花棉袄,坐在堂屋里,发着呆。 “也不知道花猫奶奶什么时候可以回来,都整整走了快一年了。”翠喜轻松地呼了口气,无聊的想。 伍娇打理好自己,从房间里走出来,“翠喜,跟我们一起去镇上玩吧,我们和彭海林他们约好了的。” 翠喜刚想答应,就突然想到了林木生,小脸一红,“不了,你们自己去吧,我等会儿还有事情呢?” “有什么事情?雪还没化呢,你又不可能去上山,现在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找你看病,你有什么可忙的?走吧,跟我们一起去吧。”伍娇拉着翠喜的胳膊,开玩笑的说:“你最近可有点奇怪了,每次我们几个有活动,找你参加,你都爱找理由拒绝。你说,你是不是想跟我们划清界限了。” 翠喜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小春突然开口问到,她和许艳也整理好了,从房间里走出来。 许艳笑着一把拉住翠喜往外走:“别想了,跟我们走吧,快过年了,我们去镇上看看,你现在不去,到时候可没人跟你一起去了。”把翠喜拉出了房门,回头然让伍娇和小春把门锁好。 翠喜被带着往外走,看到大家都想让她去,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先别锁门,我要去那点东西。” 翠喜四个人走在村子里,去和彭海林他们汇合,一路走过去,碰到了不少村里的妇人们结伴,看到翠喜她们,开口打趣:“哟,咱们村里的四朵金花这是要去哪儿啊?” 伍娇也笑着回答了几句。 快走到村口,远远地就看见彭海林他们几个人站在那里等着,李有根也在那里。 大家走过去,先和李有根打了声招呼。 李有根笑着叮嘱:“你们几个年轻人去镇上过细些别遇到什么事了,记得早点回来。” “知道了,有根叔!”几个女孩子笑着回答。 李有根像是突然想起来,“对了翠喜,你有钱和票吗?没有就找叔要,叔给你!” 李有根说完,大家就盯着翠喜看,翠喜被看得不好意思,“叔,我有的,当初来这里的时候,我奶奶给我留了些。” “行,那你自己仔细些,天也不早了,早去早回,晚上来叔家吃饭!” 李有根说完,又和几个男知青交代了几句走进村了。 一行人怀着兴奋的心情朝着镇上出发了。 林木生看着翠喜离他特别远,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自从那天在山上突然亲了她,她下山之后就一直躲着,不想理他reads();。 林木生小心翼翼地凑到翠喜身边去,小声的说:“翠喜,你钱带够了吗,不够我这里还有,我可以给你用。” 翠喜耳根子一红,压下心里突如其来的紧张,面色平静,“够了,不用你的。” 林木生看见翠喜态度有些冷淡,心里感到很失落,正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就突然看见了翠喜的耳朵。 林木生心里一喜,失落感瞬间荡然无存。 林木生装作情绪很低落的样子,“翠喜,你在生我的气吗?你是不是在怪我不该亲你,你讨厌我了是吗?” 翠喜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憋出一句:“你离远点儿,别凑这么近!” 说着,就往前快走了两步。 林木生跟在后面,看着翠喜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没有再凑过去。 到了镇上,大家都说想先去邮局看看,看有没有家里人寄过来的信。 一行人来到镇上的邮局,邮局里面很是冷清,门半开着,只有一个中年人站在柜台后面,撑着胳膊发呆。 中年人抬头看着进来的一群人,动都没有动的说到:“寄信先在柜台拿单子填,填好给我。”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彭海林走上前,“同志,我们不是来寄信的,我们想来找找,看有没有我们的信。” 中年人听了,走到柜台另一边,抱着一小摞信,“那,都在这呢,还来不及清出来,你们自己找找吧。” 大家也没有心情计较中年人的态度,都心急地赶紧找信。 翠喜看着林木生站在旁边,没有过去,问他:“大家都在找信,你不去找找?” 林木生听见翠喜问他,也不回话,就一直看着翠喜笑。 “你笑什么?”翠喜不自在地问。 “你肯理我啦!”林木生走到翠喜身边,“我和爷爷没有什么亲人,可能没有谁会寄信给我们的,而且,他们都在找,有我的信,他们也会看见的。” 翠喜听了,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站着,各自想着事情。 大家找信找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邮局又走进来了两个人。 “伍娇?”伍娇着急找信的时候,就突然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喊她。 伍娇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个很眼熟,但是又不记得是谁的姑娘。 伍娇放下信,“你是?” “伍娇,你不记得我啦,我们是一个学校的,我是王青玲。” 王青玲说完,伍娇恍然大悟,“王青玲,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儿?” 不怪伍娇没有认出来,只是因为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王青玲和伍娇都是成绩良好,社交广,比较高调的人。 王青玲以前虽然长得也一般,但是皮肤白皙,脸色红润,穿着也很得体。 可是现在看看,除了脸还是那张脸,但是皮肤却变得黑黄,穿着半脏的衣服,袄子都大了,穿着空荡荡的。 王青玲看见伍娇很高兴,“我就在上集马家坳当知青呢,今天和一起下乡的知青过来镇上买点过年用的东西,顺便看有没有信reads();。” 伍娇笑着指着那一小摞信,“信都在这呢,你们也找找吧。” 说完,拉着王青玲的手,看了看说:“青玲,你怎么瘦成这样了,下乡这一年你过得不好吗? 王青玲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什么,我们村下乡的知青都这样。我们每天都和村里的人一起下地干活,争做劳动先锋,劳动光荣嘛!” 伍娇听了王青玲的话,没有认同,岔开话题,指着身后的翠喜她们介绍道:“这是和我一起下乡的知青们,我们也是来买东西顺便找信的。” 然后就给王青玲一一介绍,介绍翠喜说的是村里生产队长的侄女。 他乡遇故知,伍娇一边找信,一边和王青玲热烈的交谈,谈这一年发生的事情,谈各自的个人情况。 大家的信都找到了,伍娇和王青玲聊得意犹未尽。 “伍娇,我们得快点去买东西了,下次有机会再聊吧。对了,你们过年的时候要是没什么事,可以去我那里住几天,大家热闹热闹。我住的地方很大,就只有我们两个女知青。”王青玲说到最后的时候,对着翠喜她们说到。 伍娇笑着答应了,各自约好了,就分开了。 一行人拿着信离开邮局,准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买。 伍娇走在路上感慨:“唉,直到遇见我以前学习的同学,我才觉得我自己这一年吃的苦,都不算苦。” 许艳在旁边笑道:“有对比就有差距,看你那同学的样子,我估计其他下乡的知青可能也是这样,大概只有我们比较幸运,分到了新李村。” 许艳说完,不只女知青同意,几个男知青也在心里这样认为。 想到刚才王青玲的提议,伍娇开口说到:“不如我们过年的时候,去王青玲她们村玩几天吧。反正今年回不去,我们几个外来的知青正好可以一起热闹热闹,大家不会感到那么孤单。” 小春和许艳都没有意见。 伍娇看翠喜没有作声,拉着翠喜的手,“翠喜也去,正好你也去多出去走走,多交点朋友。” 翠喜想着过年也没什么事,出去玩玩也挺好,就答应了。 林木生看了翠喜要去,赶紧说:“我们几个男同志也去,正好当你们的保镖,免得你们几个女生在外面遇到危险。” “那好,那就说定了,我们大家一起去,就初一的时候去吧。”伍娇拍手决定了下来。 说完,就赶着去买东西去了,大家商量着还要买点吃的,去玩的时候一起带过去。 大家买完东西,天也快黑了,还好有几个男生一起,大家胆子也变大了,趁着夜色赶回村。 走到半路,林木生趁着天黑,悄悄的牵住了翠喜的手。 翠喜突然被牵住了手,用力的挣了挣,没挣开。 林木生喊了一声翠喜,翠喜就没有继续挣脱了。 两个人慢慢落到人群后面,牵着手回村,直到进了村子才把手放开。 翠喜和大家说了声再见,就跑去李有根家里吃晚饭去了。 第14章 上集马家坳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除夕夜。 翠喜拒绝了去李有根家里吃年夜饭,说要和伍娇她们一起吃。 李有根想着年轻人在一起吃年夜饭也挺热闹,没有那么多拘束,就同意了。让自己媳妇给拿了点花生瓜子给翠喜他们。 翠喜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过年,一大早起来就非常兴奋,把自己新做的对襟短花棉袄给穿上了,嫩黄色打底,点缀着浅红色小花,把翠喜衬得非常精神。 翠喜一走出房门,就看到伍娇小春许艳她们三个都把自己的新衣服穿上了。 伍娇看着翠喜,“翠喜,你穿得真好看,不过,你的衣服怎么都是这种花色的,都没有变过。” 翠喜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笑着说:“我从小穿到大的,我很喜欢这个花色。” “好了,我们快点过去吧,彭海林他们还等着我们呢reads();。”小春在一旁催促。 四个人一起来到几个男知青的住处,翠喜她们一进门,小张就吃惊的叫起来:“几个千金们怎么今天就穿得这么好看啦。”然后回头看着彭海林他们,“海林,你看,你还说等她们几个女同志过来,让她们女同志来做年夜饭,我怎么感觉她们根本就没打算干活的哇!” 彭海林还没有接话,伍娇就娇笑道:“我们几个女生能做什么,我问了的,我们都不会做饭。” 小张摇摇头,“失策啊,失策,还以为有你们几个女同志在,我们都可以当甩手掌柜吃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呢。” “翠喜,你也不会吗?”小张突然凑到翠喜身边问到。 翠喜被小张吓得后退一步,正好踩到了一个人的脚,差点摔倒了。翠喜回头一看,是林木生。 “好了,快去干活吧,年夜饭我来做。”林木生扶好翠喜,走了进来。 一群人洗菜的洗菜,擦板凳的擦板凳,贴对联的贴对联,几个人一边干活,一边打打闹闹,等到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做完了,中午都已经过去了。 林木生让人去把他爷爷和另一个老人叫过来,然后开始做菜。 翠喜和几个女同志,去洗了几个碟子,把去镇上买的瓜子,糖果抓了几把放在进去,摆在桌子上。 村子里今年收成一般,年夜饭的菜式也很简单,只不过是比平时吃的要丰盛一点。 知青们拼拼凑凑,加上翠喜带过来的野鸡野鸭,和一些青菜,也弄出了整整一大桌子。 林木生在厨房里忙着,看见外面热热闹闹的。喊了一声:“翠喜,过来帮我个忙!” 翠喜应了一声,走到厨房:“要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 “啊?…” 翠喜有点吃惊,就那样看着林木生。 林木生清了清嗓子:“没什么,我刚刚把这个鸡煮好,你帮我尝尝味道。” 翠喜接过林木生递过来的碗,在林木生期待的眼神中吃了一口。 “好吃吗?” 翠喜点点头:“挺好吃的,你做得真好。” 林木生摸了摸翠喜的头发,笑了:“快吃吧,吃了在帮我尝尝别的菜。” 外面几个知青依然热闹,大家闹着要玩点有趣的游戏,几个男知青在旁边起哄。 随着村里的鞭炮声陆陆续续的响了起来,林木生的年饭已经都做好了。 大家都是离开自己的亲人,第一次在外面过年,没有那么多规矩,各自拜完自己的祖宗,磕完头后,就都入座了。 两个老人上座,其他的人都分散坐开。 林爷爷和另一个下放的老人都分别先讲了段话,大致就是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对未来的担忧还有期许。 等两个老人说完了,大家就开始动筷子了。 一群人很久都没有吃得这么丰盛了,大家都吃得热火朝天,好不热闹。 年饭吃完了,两个老人先回去了reads();。 几个女生将剩下的卫生给包揽了。几个男生提议玩打纸牌,都在忙着用包裹东西的废纸做牌。 一群年轻笑着闹着,脸上洋溢着特属于年轻人的青春气息。 一直到转点,大家才散了。 第二天,大家先去给村里平时关系好有来往的人拜了年。直到中午的时候才赶到了村口集合,准备出发去王青玲所在的村子,上集马家坳。 上集马家坳在新李村的东面,距离新李村有两个多小时的脚程。 大年初一的天气特别好,阳光明媚。 八个知青加一个翠喜,都喜气洋洋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气氛好像郊游一样。 “诶,你们说马家坳这个村子是个什么样子的,与新李村相比是怎么的。”伍娇一边赶路,一边问大家。 翠喜第一次出游,难得开口接话:“马家坳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看你的那个同学,我觉得马家坳的人肯定没有我们新李村好。” 瞧着翠喜这样说,旁边的许艳摸了摸她的脸,“在翠喜这里,估计这方圆几百里的村子,都赶不上新李村了。” 许艳一说完,大家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大概走了快两个小时,已经可以看见马家坳的村子了。 大家抓紧脚程,终于在晚饭之前赶到了马家坳。 一行人一进马家坳,就打了个哆嗦。 翠喜将自己的手臂搓了搓:“你们觉不觉得我们一进村,就感觉很冷啊,感觉刚才冷多了。” 大家都有冷的感觉,林木生站在翠喜旁边:“是有点冷,不过我想应该是天快黑了的原因,早晚温差大,大家等下多加件衣服吧。” 几个人进村走了几步,就看见了王青玲从村子里赶过来。 “你们可来了,我还在想你们要过来玩的话,应该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所以我天天都来村口这边溜达。” 王青玲热情的说到,赶紧将大家带到她们知青住的地方。 从村口一路走进来,就看见马家坳的构造其实和新李村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同行的小张问王青玲:“你们村怎么这么安静,现在应该还早吧,怎么没有一点儿过年的热闹?” 王青玲笑着回话:“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这个村子的习惯吧,大家到了快天黑的时候,都不太爱出门,早早的就回家了。现在天冷,天黑得早,所以你们会觉得村子里冷清。” 王青玲带着大家来到她的住处。 房子确实很宽敞,除了王青玲和她们村另一个人知青一起住了一个房间,还还剩下两间大房,正好他们男女各占一间。 几个人把带来的东西递给王青玲:“青玲,这是我们几个的一点心意。” 王青玲接过东西,笑着说:“真是太客气了,现在情况特殊,大家经济条件都很拮据,你们还这么破费。” 伍娇拉着王青玲的手臂:“没有什么东西,都是一些小零食之类的。” “那行,那等会儿我拿出来,给大家一起吃reads();。” 王青玲说完了,就让大家赶紧整理自己的行李,去把床铺铺好。 大家出门的时候考虑到王青玲这里可能没有多的铺盖,就带了自己的东西过来。 翠喜她们正在整理床铺,打算找些干草铺在木板上,这样床铺比较软和。 听见外面有人说话。 王青玲已经将晚饭准备好了,问大家都整理干净了没有,快出来吃饭。 桌子上没有几个菜,看起来也是昨天吃剩下年饭。 一群人也没有矫情,走了那么就的路,早就都饿了,只有有口热乎饭吃就行。 正吃着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敲门,大家都朝门外看去,就见到一个长相清秀的人走了进来。 王青玲迎了上去,那个长相清秀的人将手里的篮子递给王青玲,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伍娇吃着饭:“青玲,这个女孩是谁啊?” “哦,他是这个村子的人,前几天我帮他们做过事,他给我送点东西感谢。对了,他不是女孩,是个男生。”王青玲说着,就把篮子放在了地上,继续吃饭。 “长得真清秀,我也以为是个女孩呢。”小张在一旁说到。 众人吃过饭,都比较累了,聚在一起聊了会儿天,就都休息了。 半夜,彭海林准备起床上厕所,突然看见房间里有个人影坐着,在那里翘着兰花指在梳头发。 彭海林醒了醒神,看着身影,像是小张,喊了一声:“小张。” 彭海林就看见小张慢慢地回过头,翘着兰花指,摸了摸头发,诡异的对着他笑。 彭海林被吓得心头一跳,拿起手边枕着的衣服就朝小张扔了过去:“你有病啊!” 彭海林的动静太大,林木生和上次没有参与讲鬼故事的知青范成醒了过来。 林木生坐起来:“海林,怎么了?” 彭海林指着小张:“他,他是不是梦游了,这么吓人。” 林木生和范成看了过去,就见小张还在诡异地笑着。 林木生披上衣服,走到小张身边,喊了两声,没有动静。 林木生想了想,就给了小张一个耳光。 小张被打了一巴掌,突然就清醒了快来,捂着脸:“哇,好痛啊,谁打我了!” 大家看见小张醒了,松了口气。 林木生对他说:“刚才你好像梦游了,撞在柱子上了。” 小张捂着脸,不可置信道:“梦游,不可能啊,我没有这个习惯。” “行了,天已经晚了,别把大家都吵醒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林木生示意大家睡觉,然后就上了床,继续躺着。 彭海林看着这一系列的动作,打了个冷颤:“等等,我先上个厕所!” 第15章 女儿怨(一)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天光大亮,王青玲和她们村的知青一大早就自己做好了稀粥,等着翠喜她们起来吃。 几个人坐在桌子上,翠喜喝了一口热粥,问他们几个男知青:“你们昨天晚上出什么事了吗?我好像听到了你们那边有什么动静。” 彭海林放下碗:“昨天半夜,小张估计是梦游了,我起来上厕所,被吓一得跳。” “梦游?”伍娇吃惊地说,“怎么以前没听说小张有这个习惯啊,你们和他住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吗?”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应该是换了新环境吧,以前我也没有梦游过啊。”小张精神不佳地回答到,他的脸痛了一晚上,今天一看,发现都青了一块地方。 林木生在旁边听了半天,问翠喜:“如果是梦游的话,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吗,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翠喜想了一会儿,其实她对梦游这种病症也不是很了解,没有见过,只是听说过。 “我只知道梦游的人是在睡熟的时候,突然自己起来下床走动。他有可能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也有可能会走出房间到外面去。等过了一会儿,又会再回到床上继续睡觉,睡醒了之后就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了。”翠喜对大家解释到,“而且,据我所知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怎么治疗梦游症。” 伍娇听了说:“对了,我记得以前听别人说过,看见有人梦游的时候,不能叫醒他,不然他会死的。” 小张听了,吓得筷子都掉了,翠喜在一旁偷笑:“那是瞎讲的,梦游的人是可以叫醒的,因为有些梦游的人可能会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你叫醒他,反而会救了他一命。” 小张听了,心里舒了口气:“妈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以后睡觉都要担心害怕了。” “好了,你们快些吃吧,吃了,我领你们去村子里走走。”王青玲带着笑,站在旁边对着他们说到。 一群人简单的吃了早饭,各自又回房整理了一下自己,就跟着王青玲出门了。 马家坳的村子三面环山,山上光秃秃的,映衬着整个村子都暗得狠,好在有人烟,有阳光,才显得不是那么阴森森的。 几个人走在村子里,村子里的人们都对他们行注目礼,后面还跟着几个小萝卜头,一路走一路跟,就是不上前搭话。 伍娇盯着小萝卜头们看了半天:“诶,你们发现了没有,这个村子里好像没有看见几个女孩子,连像我们这么大的姑娘都没有几个。” 伍娇这么一说,大家才都反应过来,好像真的是这样。 “而且,你们还发现没有,这个村的男孩子,都长得像女生一样清秀!真是太奇怪了。”伍娇接着说到。 伍娇问王青玲:“青玲,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知不知道为什么啊?” 王青玲看了附近的村民们一眼,略显神秘,压低声音说:“其实你觉得奇怪的事情,当初我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我也觉得奇怪reads();。后来我跟村里的人打听过,到村子的人都不愿意提这个,每次本来还在笑脸相迎,我一问这个,他们马上就变脸了。在这个问题上,态度特别暧昧。” “你这样一说,说得太渗人了。”伍娇搓了搓手臂。 “行了,别自己吓唬自己了,我们快往前走吧。”彭海林催促到。 翠喜半天没有说话,她也觉得这个村子给人的感觉很奇怪,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摸了摸口袋里的鱼眼珠子,跟着大家往前走。 村子里没什么好转的,特别是现在这个天气,一行人走到了河边,感觉就只有这条河看着要新奇一点,因为河水是在阳光的照射下,好像是红色的。 大家想走过去,近距离观察一下。河边的泥土很湿,地很滑,一群人排成排,小心翼翼的凑过去。 翠喜把头往前伸,想看看这个河水到底为什么是红的,看了半天,没有看见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突然有个声音问翠喜。 “什么都没看到!”翠喜刚说完,感觉不对劲,这个声音很陌生,而且沙哑。 翠喜回头一看,正好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大脸在她肩膀后面,吓得翠喜大叫了一声,擦点滑倒。 还好旁边的林木生反应快,赶紧把翠喜拉住,揽在怀里,然后防备的挡住陌生的男人。 其他的人也看到了,几个男同志把女同志护在身后。 林木生冷着脸问王青玲:“他是谁,你认识吗?” 王青玲看了一眼林木生拉着翠喜的手,说到:“这是村子里的一个疯子,别人都叫他马疯子,平时就住在这条河的旁边。他突然出现吓到你们了吧,怪我忘了提醒你们一声。” 几个人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然后准备往回走。 几个女生先走,彭海林他们在后面注意着马疯子。 他们看马疯子站在河边没有动,就跟在女生后面,一起往回走。 谁知道刚刚走了几步,彭海林他们就感觉有个人影蹿了过来,拉住了伍娇的手臂。 伍娇吓得大叫起来,眼泪都出来了。 翠喜站在旁边,赶紧抱住伍娇,往后拖。 林木生和彭海林两个人就把马疯子的手扒开。 马疯子被摔在了地上,嘴里还念念有词:“生女娃,常开花,女娃精血染溪沙…” 马疯子把这一句话反复的念,声音越来越大,沙哑而尖唳。 林木生他们都觉得很吓人,没有再理会马疯子,赶紧护着女生往家里赶。 回到王青玲的家里,几个人还惊魂未定,伍娇一个人坐到凳子上,掉着眼泪,好一会儿才喘过气:“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被捉去了。” 翠喜安慰地抱抱伍娇,拿着手绢给她擦眼泪:“没事了,没事了,我们这么多人呢,安心,安心。” 小张拍了拍胸口:“这个马疯子实在是太疯,太吓人了。唉,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出去了,就在屋子里找点乐子吧,” 王青玲看大家今天都有些受惊了,就让大家先休息一会儿,她去给大家做点午饭reads();。 翠喜和小春连忙说要帮忙,不好意思让她一个人做,最后几个女生都聚在厨房了。 中午吃完饭,大家就提议下午干脆来玩纸牌,两个人一组,输了的人输瓜子。 在马家坳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到了晚上,大家早早的就进了被窝,在被子里闲聊。 夜深了,翠喜睡得并不安稳,好像一直有人在她耳边说话:“生女娃,常开花,女娃精血染溪沙…” 翠喜问:“你是谁,你在说什么?” “生女娃,常开花,女娃精血染溪沙…” 翠喜没有得到答案,听到的话一直只有这一句。 突然,翠喜感觉自己的肚子被烫了一下,将翠喜惊醒了。 翠喜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她们房里站着一个人,是彭海林。 彭海林太奇怪了,怎么会到她们女生睡的房间里来。 翠喜喊了他一声:“彭海林,你要干什么?”顺便将她左右的伍娇和小春用力拍了拍。 彭海林没有回答她,翠喜感觉自己的肚子那里一直在发热,用手摸了摸,是花猫奶奶给她的鱼眼珠子。 翠喜摸着珠子,看着彭海林,彭海林的表情实在是太诡异了,似笑非笑,眼睛亮得吓人。 伍娇和小春被拍醒了,迷迷糊糊看到床上有个人站着,全都被吓得往后一移。 “彭海林?” “海林?” 伍娇和小春两个人喊到。 彭海林看着翠喜她们三个人笑了起来,翘起兰花指摸了摸头发,然后突然朝床上扑了过来。 伍娇和小春吓得大叫,将许艳吵醒了,翠喜在彭海林扑过来的时候,手里握着鱼眼珠子,照着彭海林的头打了一拳,彭海林晕了过去。 女同志这边的动静,将屋子里的人都吵醒了,大家赶到翠喜她们房里,就看到是个女同志相互依偎着,彭海林趴在床尾。 林木生赶紧过去,确定了几个女同志没有事情,将彭海林翻过来,拍了拍彭海林,彭海林没醒。 “发生了什么事?”林木生问。 伍娇抽抽搭搭的说到:“我也不清楚,我一醒来,就发现彭海林站在床头,我们喊他也没有反应,然后他就朝我们扑过来了,被翠喜给一拳打晕了。你们说,他是不是也梦游了,这么吓人。” 伍娇说完,小张就吃惊的指着彭海林:“什么,这么巧,他怎么也梦游了!” “我觉得,彭海林和小张两个人,有可能不是梦游了。”翠喜在一旁严肃地看着大家,低沉的说。 “他们那是怎么了?”林木生脸色也不太好的问。 “我觉得,他们估计,中邪了!” 翠喜一说完,屋里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大家都一阵沉默,相互看着没有说话。 第16章 女儿怨(二)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如果现在大家还有心情开一开玩笑,是不是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人可怕还是鬼可怕?” 这个晚上,被吵醒的人都没有心情再睡觉了,也睡不着了,除了已经晕过去了的彭海林。 梦游还是中邪,大家心里恐怕更倾向于翠喜所说的。 林木生和范成一起将彭海林的身体抬正,给他盖上被子。 大家一群人哪里也没去,就都聚在翠喜她们睡的屋子里,担心大家耍单了会再次有人中邪。 林木生看了看屋子里或站着,或坐着的人,思考了一会儿,开口说到:“我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对劲。如果说小张和海林两个人不是梦游,而是中邪了。那么,就表示这个邪是来自于这个村子的。 我们几个人和海林小张是一起来到这个村子的,就表示我们都有可能会中邪。而且这个邪是不是只争对我们外来的人,而不争对村子里的人。 因为有一点很奇怪,王青玲和陈三梅(和王青玲一起的女知青)来了这个村子子一年了,她们从来没有遇到过,也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林木生说完,大家都陷入了沉思里。一阵风吹来,将桌子上摆的三盏油灯吹得弱了些,屋子里变暗了一点。 伍娇拉着翠喜的手臂,整个人都挨着翠喜,想寻找一点安全感:“翠喜,你是怎么想的,你是怎么想到他们是中邪了的reads();。” 翠喜看了看林木生,心里想着肯定不能说是鱼眼珠子告诉她的,思考了一会儿说:“我今天晚上睡得很不安稳,我睡着的时候,感觉耳边一直有人在重复的说一句话,是个女人的声音。” 说到这里,翠喜有点犹豫,担心说出来了可能会把伍娇小春她们给吓到。 还没有犹豫到半分钟,范成就追问到:“说的什么?” 翠喜看了几个女生一眼:“说的是,生女娃,常开花,女娃精血染溪沙。等我被惊醒了以后,就看到了彭海林站在床头了。” 翠喜把这一句话说完,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今天白天在河边遇到的那个马疯子,大家突然感觉到了浑身一阵凉意,激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特别是伍娇她们几个,脸都惨白了。 翠喜接这说:“而且彭海林当时的表情也特别奇怪。 我一睁眼看到彭海林,他就面无表情地站着,眼睛亮得吓人,我喊他,他也没有反应。 彭海林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特别妩媚,妩媚当中透露着诡异。” 翠喜说完,伍娇抖着嗓子说:“不只笑得诡异,彭海林他还一直翘着兰花指呢!” 林木生听她们说完,也不禁想到了昨天小张的状态。抹了抹脸。 小张头皮都是麻的,只要想到自己有可能撞鬼了,就慎得慌:“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等天一亮就走吧,我现在实在是太想念新李村了。” 小张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这个村子透着古怪,还是离开为妙。 至于王青玲,她说她和陈三梅呆了一年了都没发生什么事,说明不关她们的事情,而且,她们也走不了。 第二天天一亮,翠喜她们一行人赶紧把趁夜打包好的行李拿好,和王青玲还有陈三梅道别后就匆匆走了。 特别是彭海林和小张两个人,像有人要杀他们一样,快速的跑出了村子。 直到远远的看不见马家坳了,他们才松口气,停了下来。 几个人一出村子,就觉得身体的温度上来了。走了一个多小时,太阳出来了,大家走在阳光底下,感觉心底的霾都散了。 回到新李村,李有根看见了问他们不是说要玩很多天才回来的吗,怎么才两天就回来了。 他们没有和李有根细说,只说马家坳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太过枯燥,所以就提前回了。 一群人在李有根家里蹭了一顿午饭,下午的时候,大家都说要烧热水,每个人都洗个澡,去去晦气。 忙活了一天,大家都很疲惫了,加上又洗了热水澡,翠喜和知青们都早早吃了晚饭,便上床睡了。 是夜,女知青们,男知青们,全都睡得不安稳。 他们的一直都能听见有一个女人的声音:“生女娃,常开花,女娃精血染溪沙…生女娃,常开花,女娃精血染溪沙…” 说来说去,就只有这一句,循环了大半夜。 第二天一大早,翠喜睁开眼睛,揉了揉眼睛,心想:“怎么还听得到?” 等她起床洗漱好,看见伍娇小春还有许艳脸色发白的坐在堂屋里,林木生彭海林他们四个男知青都来了,全都精神不佳reads();。 “你们怎么都这副样子了?”翠喜好奇地问到。 林木生递给翠喜一个菜饼子:“你晚上也听到了那一句话了吧!” 翠喜惊讶地看着大家:“难道你们夜里全都听到了?” 大家全都脸色不好的点了点头。 “我们都已经离开了,怎么还会这样。”小张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翠喜放下饼子,沉吟了一会儿:“我想,我们大概是被缠上了。” “那怎么办?我可不想以后每天晚上睡着了都听见这么吓人的声音。”几个女知青都成了苦瓜脸。 “解铃还需系铃人,我看我们还是得回马家坳想想办法。”翠喜提议到。 林木生点点头:“翠喜说得有道理,我们这么多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招惹上脏东西的。我们离开了还缠着我们,要么是没有原因,要么就是有天大的原因。也许,那个马疯子是个关键。” 林木生说完,大家不想再去马家坳也没有办法,毕竟被脏东西缠上并不是一件好事,不想办法解决脏东西,可能就是脏东西解决你了。 几个人食之无味的吃完了早饭,各自回家收拾了东西,像李有根辞行,说完出去玩几天。 李有根把大家送到村口,看着远去的几个人感慨到:“年轻人,就是精力好,一天一个样!” 马家坳。 王青玲正拿着被子准备放在阳光底下晒晒,就看见昨天刚走的一群人,又背着行李回来了。 王青玲赶紧迎上去,“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呢?” “一言难尽,我们先进屋,走了半天,口都干了。”小张喘着粗气说到。 一群人进了屋,陈三梅给大家倒了热水。 伍娇吹了吹,喝了一口,对着王青玲解释:“本来昨天我们回新李村了,以为中邪的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是没想到,我们大家都被缠上了,昨天夜里,我们八个人都听见了马疯子说的那句‘生女娃,常开花,女娃精血染溪沙’,我们想,可能还得回到马家坳,才能解决。” “对了,我们想去找一找马疯子,问些事情,你能带我们找到他吗?”林木生接在伍娇的话后面问到。 王青玲想了想:“应该可以找到,好像马疯子好像一直都住在那条河附近。” 大家把行李放好,跟着王青玲一起去到前天去的那条河。 一群人走到河边,就看到河水的红颜色更加明显了。 王青玲带着人走向河岸上的一间破屋:“这间屋子好像就是马疯子的住处,也不知道他在不在里面。” 林木生走到破屋里面,里面只有破草推出来的床,上面放着几件脏衣服。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一目了然,四处看了看,没有马疯子的人影。 林木生刚想走出去,告诉大家里面没有人,就听到彭海林在外面大喊:“木生,快出来,我看了马疯子了。” 林木生跑出来,就看到马疯子快速的沿着河前边跑,彭海林他们在后面追。 第17章 女儿怨(三)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马疯子在前面疯狂的跑,彭海林都快跟不上了,就看到林木生从他身边冲过去,快速地赶上了马疯子,用力的一扑,将马疯子压在地上。 “跑什么?”林正则把马疯子抓着,站起来,后面的人跟了上来。 “马疯子,你能听懂我们说话吗,我们有问题想问你。”彭海林气喘吁吁地说到。 马疯子没有理会他们的问题,自顾自的站着自言自语,也没有挣脱林木生抓着他的衣服。 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什么来,马疯子就像听不见,看不见翠喜他们,完全没有反应。 翠喜走到马疯子的身边,仔细地听了听马疯子从嗓子眼里发出的声音。 “喝酒,喝酒,女儿酒,我的女儿酒...” 翠喜模模糊糊的听见了这么一句,想了一会儿,凑近马疯子,小声地对着他的耳朵说:“生女娃,常开花,女娃精血染溪沙。” 马疯子安静了下来,突然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翠喜,像是要把她吃了。林木生赶紧把翠喜拉到身后,挡着。 翠喜大声地问:“马疯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们每个人晚上都能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reads();。” 见马疯子仍旧盯着她,翠喜指着旁边的河水,“女娃精血染溪沙是不是就是指的这条河?河水是被鲜血染红的吗?” 大家听了翠喜的问话,全都震惊地看着河水,特别是伍娇她们几个女生,先前还觉得河水的颜色红的很漂亮,现在想想,如果河水真的是鲜血染红的,这个红是有多么恐怖。 马疯子顺着翠喜的手,看向河水。趁大家都没注意,猛地过去拉着翠喜的手就跑。 马疯子的手劲太大,翠喜挣脱不开,被带着一直跑。林木生晚了一会儿,没有拉住翠喜,只能跟着追上去。 马疯子一直跑,一直跑,还好翠喜在山上的时候天天跑上跑下,身体健康,竟然也没有喘。 大概跑了十分钟,一行人跑到了山脚,马疯子松开翠喜,走到一个推着很多树枝的地方,把树枝往两边扒拉,露出了一个洞口,马疯子把翠喜拉着推了进去。 翠喜被马疯子推得差点摔在地上,转身想问马疯子这里是什么地方,结果发现马疯子不见了。 翠喜站在洞口犹豫了一会儿,洞里实在是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把身上一直带着的鱼眼珠子拿出来看了看,发现鱼眼珠子并没有什么异常,放下一半的心,准备先出去找人,和他们一起进去。 刚刚走出洞口,就看见林木生从远处跑过来了。 林木生跑到翠喜面前,翠喜刚想跟他说话,就被抱住了。 林木生抱着翠喜:“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吓死我了!” 翠喜的头被抱在林木生的怀里,好不容易将头转个方向。“我没有事,马疯子把我带到这里来就不见了。” 抬头看了看林木生,“你快放开我,被人看到不好。” 林木生松开翠喜,看着翠喜被冷风吹得通红的脸蛋和耳朵,用搓了搓手,对着手心哈了口气,然后贴着翠喜的耳朵。 林木生和翠喜两个人看着对方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彭海林和小张他们也跑过来了,林木生把手放下,和翠喜一起站着等他们。 翠喜等人都到齐了,指了指身后的洞口,“这是马疯子带我来的地方,她把这个洞口指出来,就不见了。我刚才在洞口看了一会儿,里面很黑,什么也看不见。” 大家一起走近洞口,朝里面探了探,王青玲从怀里摸出一个火折子,对大家说:“我们做个火把吧,先把火点起来,再一起进去看看。” 大家就地取材,做了两个简单的火把,点找了以后林木生拿了一个,范成拿了一个,前后两个男生,女生站中间,准备一起进洞里面看看。 洞口并不大,只能一个接着一个进去,一走进去,就看到一条狭窄的小路,大家一个跟着一个,走了大概100米,就有了一个新的洞口,洞口外面是敞亮的。 大家走出新的洞口,就看到了一条红色的小溪,向下游流去。看样子,在村子里面看到的那条河里面的水,应该是从这里流过去的。 溪水边沿的泥沙都被红色的溪水浸透着,看起来颜色非常漂亮。 但翠喜他们都没有心情去欣赏这诡异的景色,他们的注意力都被里面摆着的一个一个小坛子给吸引了。 小坛子摆在小溪的左右两边,一个个,一排排,摆得非常整齐,看坛子上的裂痕和灰尘,应该是放了很多年了reads();。 几个女生都不敢过去,胆子比较大,好奇心比较强的小张最先走过去,他在周围看了看,发现除了坛子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小张向大家招了招手:“你们快过来看看,这边没有危险。” 说着就准备去看看坛子里放的是什么东西。 坛口封盖封得很严实,试了几个,都没有打开。 小张让范成来试试:“范成,你力气比我大,你来试试,这盖子盖得也太严实了些。” 范成摸了摸盖子的边沿,找准了封口,往上拔了拔。没有拔开,但是封口已经松了。 大家就闻见了一种非常强烈的酒香味,扑鼻而来。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酒,还没打开就已经这么香了。”伍娇在旁边问到。 没有人回答她,大家心里都有这样的疑问。 小张闻见酒香,来了干劲,鼓着劲把封口已经松了的那个封盖打开。 一打开,整个洞里就被酒香给弥漫了,感觉人还没喝就要醉了。 小张看着酒坛子里面的酒,酒水非常清澈,颜色澄黄。小张想尝一尝这个酒,但是发现没有盛酒的东西,想了一会儿,就准备就着酒坛子喝一口。 还没喝到口,就被拉起来,让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小张捂着脸,生气地看着翠喜:“你打我干什么?” 翠喜指了指酒坛子:“我才问你想干什么,你没看见酒坛子里的东西吗,你还把脸凑过去,我要是不打你,你都已经喝下去了。” 小张听了,朝酒坛里面看去,就看见坛子里面,有一个小婴儿闭着眼睛仰躺在酒水里面。 小张被吓得后提一大步,然后看看周围的人,发现伍娇,彭海林他们全都惊恐的看着他。 伍娇抖抖索索地对小张说:“小张,刚才你太吓人,一个劲的把头往酒坛里面栽,那么大声音叫你你都不理,魔怔了吧。” 小张听了,额头冒出了冷汗,用袖子擦了擦:“是,是吗,我刚才没有听见你们喊我呀,而且我也没有看见酒坛子里面有东西啊。” 林木生赶紧把酒坛盖子盖上:“我看这个地方也很邪门,特别是这些酒坛子,里面恐怕装得都是小婴孩。” “你是说这么多坛子,里面全都装的是婴孩?这也太吓人了,这是用小孩子泡得酒吗?这得死多少小孩啊。”彭海林脸色难看的说到。 这实在是太颠覆他们的三观了,用小婴儿泡酒,简直闻所未闻,在场的除了翠喜以外,都有点接受不了。 翠喜连吃人的事情都经历过,她觉得世界上是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小春和许艳两个人抱在一起,小春看着两边的酒坛子,害怕地对大家说到:“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我觉得这个地方太恐怖了,总感觉被很多人盯着在。” 大家没有多留,今天看见的所有东西都让人感到惊恐,而且天色也不早了,即使有太多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也顾不了那多了。 一群人快速的沿着原地返回。 第18章 女儿怨(四)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一群人心惊胆颤的将洞口用树枝掩盖好,快速跑回王青玲的住处。 陈三梅看到他们一群人气喘吁吁地跑到屋子里来,“你们怎么了,后面有人在追你们吗,跑成这个样子。” 王青玲把大门栓上,靠着大门,向陈三妹摇摇头:“快别说了,今天差点把我们吓死了。” “发生什么了,说得这么吓人?”陈三梅瞪大眼里看着大家问。 “先做饭吧,我们吃了饭再说,等下天黑了就不好做饭了。”王青玲拍拍陈三梅的背说到。 陈三梅和王青玲一起,给大家伙下了一大锅杂菜面子羹,就着咸菜吃了reads();。 几个人吃得全身热乎乎的,心里也安定了不少,大家围坐了一圈,手里捧着热水,准备来分析分析最近遇到的所有事情。 “首先,我们先由小张和彭海林中邪这个事情开始说起。”林木生用手指点了点桌子,“我先开个头,来理一理,分析分析,严实说到什么地方你们有不同的想法,都可以拿出来说一说,集思广益。” 大家都点头说行。 “我们把已经知道的事情先摆出来:小张和海林中邪,梦见女人说话,马疯子的举动,红色的河水,神秘的山洞,洞里的红色溪水,摆着的酒坛,酒坛里面的小婴儿。 我们假设这是个拼图游戏,我们知道的这些是一个个碎片,我们现在试着把它拼接起来。 我觉得这里最关键的一块碎片就是我们梦见的,还有马疯子也提过的那一句话。” 林木生说到这里,看见大家都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喝了口水,问王青玲:“有没有纸和笔,我想写在纸上,这样会更直观一点,不容易遗漏,最好拿一张大点的纸。” 王青玲去找了找,没有找到合适的纸,最后就去厨房找了一块光滑的板子,找了根黑木炭棒,拿给林木生。 林木生也没有讲究,将板子往矮桌子上一放,拿着木炭棒在板子正中间写下了:“生女娃,常开花,女娃精血染溪沙。” 然后接着说到:“这句话里面,我们唯一能和其他碎片联系上的,就是后半句,女娃精血染溪沙。这里的血染溪沙,我们可以把洞里看到的红色溪流和村里的河水写在这句话的左右两边。 假设溪流是被血染红的,这里的血就是女娃的血,又或者说是女婴的血。 酒坛里面泡着的小婴儿就是这些女婴。 那么我们现在就有了第一个疑问,为什么要酒坛子里要泡着这些小婴儿,而且数量还不少。” 说到这里,林木生把这个疑问单独写在了板子的最旁边,然后就听见翠喜说到:“我以前听说过一个关于用婴儿泡酒的传说,听说喝了婴儿泡的酒能够延年益寿,保持青春。你们觉得洞里的酒会不会也和这有关?”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我们先把这个问题放一下,接着说下面的。”林木生对翠喜笑了笑,接着说:“再就是中邪和梦到的那个女人的声音。 可以肯定的是小张和海林的中邪,肯定和这个女人有关,这个女人是谁?我们大胆的猜测一下,这个女人有没有可能也是女娃,如果是的话,那她找上我们是为了什么呢?这是第二个疑问。 如果能弄清楚这两个问题,我想,我们被缠上的事情就可以解决了。” 林木生说完以后,大家好像摸到了一点真相,又好像还是重重迷雾。 翠喜摸着口袋里的鱼眼珠子,对大家肯定的说:“一般来讲,人死后会在熟悉的地方有一个短暂的停留,他们是虚无的,没有形态的。时间到了就尘归尘,土归土,去了该去的地方。能够缠上还活着的人,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有未了的心愿,或者怨气在支撑着,喂养着她。 我们除了中邪和做梦,基本上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我觉得,她估计是想让我们做什么事情,而这个事情,很有可能就与那个神秘的山洞有关。” “那到底是想要我们做什么呢?”翠喜说完以后,伍娇就在旁边心急的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想让我们把酒坛里的那些小婴儿给埋了,好入土为安?” 翠喜的话得到了小张的赞同,小张不靠谱的说:“没错,没错,她们肯定泡在酒里觉得不舒服了,所以才找上我们reads();。” 许艳把小张一拍:“你傻呀,如果是这件事情,那村子里那么多人,找谁不好,找我们几个外人。” “没准就只能找外人呢?”林木生没等许艳说完,就开口:“这个问题是我们很早就想过得,王青玲和陈三妹呆了一年都不知道这些事情,是以前没有发生过吗?我觉得应该不是,很有可能她们是被村子里的人合伙隐瞒了。 事情的真相可能会牵扯到整个村子的人,也许会让人大吃一惊。”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彭海林问林木生。 林木生思考了一会儿,“我们干脆做个大胆的事情,去把那些酒坛子里的酒倒了,把里面的小婴儿给埋了。反正那酒也挺邪性,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木生提出的办法让大家一沉默了一阵,毕竟那些酒坛子里的东西让人感觉很害怕。 “想干就干吧,反正现在什么事情都遇上了,也不在乎其他的事情了。”彭海林说到。 林木生见大家没有反对,“那好,等到了半夜,我们就去那个洞里,把小婴儿的尸体都给带出来,找块儿地方埋了。” “为什么要半夜去,那多吓人啊!”伍娇在旁边小声的说到。 “夜深了,动手才不会被人发觉。”林木生解释到,然后又吩咐:“我们先准备准备,多找一点布料,等下好装尸体。对了,还有油灯,查看一下灯油的量。” 等到了半夜,大家拿上想办法弄的布长布,偷偷摸摸的往山洞那里过去,只留下陈三梅一个人照门。 大家来到山洞里,天已经黑了,出了第二个洞口,什么也看不见了。大家把油灯放在酒坛的周围,然后把准备好的湿布往鼻子上一系,把布铺在地上,开始开坛子。 坛子很难开,主要是范成和林木生在开坛子,其他人在捞婴儿的尸体。 “这酒往哪里倒?”小张不忍直视地问到。 翠喜看了溪流一眼:“就倒在这条小溪里吧!” 酒坛盖子都打开了,每个坛子里面都有一个婴儿仰躺着,婴儿应该是被泡了很久,身上滑腻腻的,裹着一层尸油。也许是放在酒里的原因,身体并没有腐烂。 大家忍受着奇怪的触感,快速地将婴儿的尸体拿出来,把酒倒了。 一群人大概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才把所有的事情弄完。 几个人顾不得歇口气,赶紧把尸体都打包好,一人背了一部分,准备出去找个地方埋了。 翠喜他们几个人对马家坳并不熟悉,还是由着王青玲带领,找到了一块很偏僻的空地。 林木生,彭海林,小张,范成四个人,开始拿着铁锹挖坑,几个女生时刻注意着周围。 大家累得一句话也不想多说,直想快点做完这些事情,赶紧回去。 在空地上挖了一个3米深的大坑,大家开始把婴儿的尸体往坑里放,时间紧迫,只能把所有的尸体都包着布埋在一起。 等尸体埋了,填上了土,天也微微泛着亮光了。 第19章 女儿怨(五)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大家趁着村子里的人还没有起来,小心谨慎的摸回了家。 陈三梅在家里也一夜没睡,一直守着家门,生怕出了什么事情,见到大家全都回来了,松了口气。 “怎么样,事情都弄完了吗,有没有出什么岔子?”陈三梅看着大家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的问到。 伍娇甩了甩头上的汗水:“都弄完,又紧张又累,真是心神俱疲,还好没有出什么乱子,不然真是要躺下了。好三梅,你能帮我们多烧点热水吗,我想先洗洗了,手上又是泥土,又是尸油的,简直是太难受了。” 说完,期待地看着陈三梅,其他的人也都是这样想的,特别是几个挖坑的人,里面的衣服都汗湿了,现在被冷风一吹,感觉特别难受。 陈三梅听了,赶紧去厨房把土灶的两个坑都烧上了火,找了两个大铁桶烧水。 等大家一个个清洗自己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大亮了,村子里的人也陆陆续续地起来了。 林木生在屋子里看了看外面,然后转过身看着大家:“大家都已经洗干净了吧,我们把脏衣服都放灶里烧了,整理整理东西快点走。我们夜里的动静,肯定瞒不住村子里的人。” 说着就听见屋子外面喧闹起来。 今天一大早,住在河附近的村民,一出门,就闻见了一股浓烈的酒香味reads();。 几个年纪大的村民,站在门口,闻见了酒香了,互相看了一眼,脸色都变了,赶紧朝着河边走去,走到河边,就看到河里的水已经由鲜红色变成了浅浅的粉红色,酒香味就是这条河散发出来的。 一个满脸沟壑的老头子,拄着拐杖,向旁边站着看热闹的年轻后生说到:“二生,你去通知一下村长,还有村里的几位老大爷,说我在山脚那里等他们。” 山脚下,村里的几位年长的老人,还有村长马汉民都聚在山洞口,马汉民将洞口遮挡的树枝移开,几个人摸着黑进了山洞。 出了第二个洞口,就看见地上摆着的酒坛子全都空了,溪流的水和外面的河水一样,红色已经变浅了。 马汉民一脸吃惊地指着那些酒坛子:“这,这是怎么回事,谁闯进来了。” 几个老人没有说话,俱都一脸的凝重,那个拄着拐杖的老人气愤地开口说到:“这做这个事情的人,肯定不可能是我们村子里的人,我们村子里每家每户隐藏着这个秘密已经上十年了,哪一家没有参与过,要做早就做了。” “那您的意思是?”马汉民问到。 拄着拐杖的老人还没回答,旁边另一个长得精瘦的老人说到:“肯定是那几个外村的人干的,村子里这么些年都过去了,都相安无事,只有他们一来,就成这个样子了。” 马汉民呼了口气,“这不太可能吧,他们才来几天,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拄着拐杖的老人,把拐杖往地上敲了敲:“没什么不可能的,你想想,我们村的情况。自从河水变红了之后,这么些年来,村子里成了年的男人,哪一个没有被托过梦,中过邪,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没有提起而已。 那几个外村来的后生,肯定也遇到了一样的情况,也许,他们还知道更多的事情。” 老人的话句句都震在在场人的心上,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马汉民是在场年龄最轻的,他看着几个年长的人,“各位叔,那现在该怎么办,要怎么做,我听你们的。” 长得精瘦的老人和其他的老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总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能让那几个外村的人离开了,不管怎么样也要把这件事情给瞒住了,不然,大家都要完!! 汉民,你赶紧多带点人,去把那些外村的人给抓起来。” 林木生看见村子里一大帮子人朝着屋子这里来了,赶紧拿桌子凳子把门抵住:“大家快往后门走,快跑,村子里的人找过来了。” 屋子里的几个人听了,东西也顾不上拿,赶紧往后门跑。 村子里的人将屋子的门给撞开了,闯进屋子,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屋子的后门大开着。 “他们肯定往村口那里跑了,大家快追啊。”一个村民手里拿着棍子,大声喊到。 一群人跑出门外,大叫着气势汹汹地往村口追去。 翠喜和几个男知青体力还行,王青玲和陈三梅因为在马家坳干了一年农活身体也跟得上。但是伍娇,小春还有许艳她们三个,因为忙活了一晚上,体力透支得严重,还没跑到村口,就已经没有力气,跑不动了。 跑着跑着,伍娇就摔倒了,翠喜赶紧把伍娇扶起来,让她快跑。 伍娇靠着翠喜,喘着粗气,捂着心口:“不行了,不行了,我快不能呼吸了,跑不动了reads();。” 小春和许艳也是同样的情况,跑得脸色都发青了。 眼看就要出村口了,林木生对另外几个男生说到:“我们一人带着一个,一起跑,快点。” 说着,就拉着翠喜的手,一边跑,一边让大家快点。 大家好不容易跑出了村口,就看见村子里的人已经追上来了。 出了村口,离有人烟的地方还有一点距离,担心大家都被抓住了,林木生让体力最好的范成和彭海林赶紧跑回新李村去搬救兵,剩下的人想办法把村里的人拦住。 大家也都知道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能逃一个是一个,免得大家都被抓了,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彭海林和范成两个人跟大家说了声保重,然后就开始狂奔起来。 剩下的人,都纷纷开始找起了棍子和石头,准备拦住村里的人。 村里的人冲了上来,林木生用腿踢断了一根还不是很不壮的树,抱着树挡在前面,小张还有翠喜她们几个女生,拦住想往两边跑的人。 等确定彭海林和范成已经跑得看不见人影了,林木生他们才放弃抵抗,然后被村子里的人绑了,带了回去。 彭海林和范成两个人,一口气都不敢歇的跑,一直跑到看见了新李村的影子,才敢停下来歇歇。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往村子里走去。 “有根叔,出大事了,你快带上人,去救翠喜他们吧!”彭海林带着哭腔说到。 李有根正准备出门找人喝两口,就看到彭海林和范成两个人狼狈不堪的走了进来。 “发什么事了,这是怎么了,不是玩得好好的吗?”李有根赶紧将两个人扶着坐下。 彭海林看着李有根关心的眼神,大声地说:“有根叔,你不知道,那马家坳,简直是太危险了...” 李有根听完彭海林和范成两个人说完整件事情,把桌子一拍:“简直是太无法无天了,还有没有人性了。 行了,你们先休息会儿,我去叫人,跟你们一起去要人,顺便让人去镇上把领导叫来,我到要看看,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 说着,就赶紧往外面走去。 马家坳这边,林木生翠喜他们几个人被关在了一间屋子里面,外面有人看守。 站在外面的看守的人对着他们笑了笑:“你们几个也别想着逃了,你们逃不出去的,还是安安静静的等死吧。”然后又看了看翠喜她们几个女生,“我们村还没见过这么多白白嫩嫩的姑娘呢,正好我们村里还有好多人没娶上老婆呢,也许可以把你们留下来。” 伍娇听了,怒瞪着看守的人,看守的人没有理会,轻蔑地哼了一声,把门关上了。 几个人脸色都不好,只希望彭海林他们能快点带救兵过来,不然... 林木生看着翠喜凌乱的头发,悄悄地握住了翠喜的手,翠喜抬眼看过去。 “别怕,我和你在一起!”林木生没有出声,用口型对翠喜说到。 翠喜看懂了,眼里带着笑意,也用口型对着林木生说:“我不怕!” 第20章 女儿怨(六)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几个人被关在屋子里,精神高度紧张,但是身体却非常疲惫。大家靠坐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了,想睡也不敢睡。 到了中午的时候,看守的人把门打开了,来了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让林木生他们站起来,带他们去村长那里。 林木生几个人被赶着走到了村子里的祠堂,祠堂外面站着很多人,走进祠堂,就看到有六个老人分别坐在两边,中间站着一个中年人。 “村长,人都给带过来了!”其中一个大汉对着中间的人说到。 村长马汉民看着林木生几个人,对着左右两边坐着的老人点了点头,“我也就不跟你们说什么废话了,我想你们心里应该也清楚,自己接下来会有什么下场。” 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注视着翠喜他们的神色和表情,在看到除了林木生和翠喜两个人神色不变,其他的人俱都紧张起来的时候,又接着说:“是这样的,我们村子也不是那么不讲人情的,你们虽然干了损害我们村子的事情,但是只要你们愿意配合,我们村子的人还是可以放你们一马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木生开口问到。 村长见有商量的余地,笑了笑:“很简单,你们这里有六个姑娘,只要有三个愿意嫁进我们村子,并且保证你们已经逃走的人不会把我们村的事情传出去。我就可以放了你们,你们做过的事情我也可以不追究。” 马汉民说完了以后,在场的几个女生,特别是陈三梅王青玲她们,脸色都白了,王青玲看着林木生和小张:“我们千万不能同意,留三个姑娘下来做什么?当他们的手里的人质,还要替他们生孩子,被他们□□,说不定还会拿我们泡酒呢!” 祠堂里的老人听到王青玲这样说,对她怒目而视,正想要说些什么,被林木生打断了。 林木生看着马汉民:“你说的事情,我们是不可能同意的,要放就把我们都放了。”说完,扫视了周围的人一眼:“你现在站在这里,跟我们说这么多,无非就是因为我们有同志逃走了,你担心你们村子里的事情被传出去了,想跟我们谈条件。 但是我告诉你,我们之间没什么条件可谈,你最正确的做法,就是赶紧放了我们,我们这么多条人命,可不是你想藏就藏得住的。” 几个老人和马汉民看见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面带恼怒,马汉民冷哼一声,“这是谈不拢了?,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大不了把你们杀了之后毁尸灭迹,然后来个死不承认,说你们早就跑了。” 说着,就招呼外面站着的人进来:“给我把这两个男的给打死,把尸体给我扔河里。至于这几个女的,先把她们关起来,到时候随便你们怎么样。” 祠堂外面的人高声呼叫着涌了进来,几个女生靠在一起,惊慌失措,发了疯似的反抗想捉住她们的人。 林木生和小张两个人被人用木棍,铁锹,锄头轮着打,林木生抢了一个人的木棍,朝着想围过来的人打去,小张也在拼命反抗。 这个时候,陈三梅突然发出惊恐地尖叫声,翠喜一看,她已经被两个村民制住了手脚。 翠喜赶紧跑过去,用身体撞开其中一个人,抢走他手里的铁锹,向另一个村民砸去。翠喜,林木生,小张三个人围成了一个圈,把伍娇她们互在中间,谁过来就照着谁的头打过去。 场面一时非常混乱,翠喜的脸也被一个人手里的棍子给划开了,血流了一脸,其他的人身上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当然村民也没好到哪里去reads();。 渐渐地,几个人抵挡不住了,林木生让几个女生蹲下,抱在一起,然后他和小张两个人张开双手用身体把她们盖住。 几个女生听着棍子不停地打到林木生和小张的身上,眼泪不停地往下落,砸在地上。她们唯一能做得就是紧紧地拉着旁边的人,不让村民能够把她们拉出去。 翠喜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往外涌,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种伤心的感觉了,自从住在山上之后,好像就再也没有哭过了。感受着背上林木生的体重,听着林木生在她耳边不停地说:“别怕,别怕,有我在。” 翠喜哽咽着,喊着林木生的名字,想转过头看看他,林木生亲了亲翠喜的耳朵:“翠喜不要动!” 说完,林木生的脑袋就被狠狠地打了一下,血喷到了翠喜的眼睛上,翠喜喊了一声:“林木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砸在林木生和小张身上的棍子少了许多。祠堂外面突然涌进来一群外村的人,拿着农具进来,和祠堂里的人对打起来。 彭海林和范成躲闪着人群,走进祠堂,就看到了让他们非常震惊和痛心的画面,彭海林红着眼,冲到祠堂里放着祖宗牌位的桌子前,拿着铁锹用力的在桌子上敲,撕心裂肺地喊到:“你们都给我停下来!!” 大家被突然响起来的声音惊住了,停了下来,李有根和李广发拿着锄头看着彭海林,彭海林带着哭腔,对着两位队长说:“有根叔广发叔,你们快过来看看林木生他们吧,他们要被打死了!” 李有根和李广发听了,丢掉手里的锄头,走到祠堂里面,就看到林木生他们几个。 林木生和小张两个人在最外面趴着,已经没有了意识,鲜血布满了整个身体。在他们俩的身体下面,几个女生也浑身是伤的抱在一起,不敢移动一下。 李有根看着几个年轻人的惨状,愤怒地咆哮到:“你们这个村简直都是叼民,现在是新中国,不是旧社会,是谁给你们的权利,你们竟然敢随便的就想杀死人!” 然后看着几个躲在角落里的人,抓住一个,问到:“你们村长呢,你们村管事的人呢,给我出来,我到要看看,是你们的权大,还是国家的法大。” 被抓住的人被李有根的气势吓到了,指了指桌子底下的人:“那就是我们村长。” 李有根走上前,把马汉民从桌子底下拉起来:“别想着躲,有胆子杀人,就要有胆子承担责任,你就在这给我等着,我来之前已经吩咐过了,让去把县里的领导叫过来了。” 说完,就让新李村的人把祠堂的门给拦了,一个人也别想出去,然后叫了几个力气大的后生,指着林木生他们:“你们几个,快把他们俩搬过来,先止血。” 把林木生和小张两个人搬下来以后,彭海林和范成都围了过去,查看他们的伤势。 李有根走到几个女生的身边,她们还互相抱着,李有根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孩子,没事了,快站起来!” 翠喜几个人的意识都已经模模糊糊了,只知道不能松手,不能动,直到听见了李有根的声音,才突然清醒了过来。 翠喜转过头,血迹流过了她的眼睛,将眼皮糊住了,艰难的睁开双眼,才看到了熟悉的人。 翠喜想拉着身边的伍娇和小春站起来,突然站起来,然后又倒了下去。 翠喜最后看见的,是李有根着急的脸,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21章 后续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翠喜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李有根的媳妇王巧云站在旁边,关切的看着她。 “翠喜,你醒啦!”王巧云看到翠喜醒了,兴奋地说到。 “婶,我这是怎么了,我躺了多久了。”翠喜摸着自己头问到,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痒,想摸一摸。 王巧云赶紧阻止,拉下翠喜的手,放进被子里,“快别碰到了,你的脸上有伤,才敷了药包好。你可要记住,在伤口还没有好完全之前,不要洗不要摸,免得你这漂亮的小脸蛋儿留疤了,那可就不好嫁人了。” 翠喜把手放进被子里,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用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王巧云。 王巧云看着翠喜这副小可怜的样子,心都软了:“哎呦呦,这可怜见的,在村子里好好的,干嘛要跑到别的村子里去玩,一个个的都带着一身的伤回来了。 你安心躺着,你们昨天都是被村里的人给抬回来的。你有根叔专门去镇上请的医生给看过了,除了林木生和小张要伤得重些,其他人都没什么大碍了。” 翠喜听了,把被子掀开,找衣服穿,想要起来,“婶子,我的碎花袄子呢?我想去看看他们。” 王巧云帮着翠喜穿好衣服,翠喜出了屋子,才发现自己原来睡在李有根的家里。 翠喜朝着她住的屋子走去,一路上村子里的人看到翠喜,都关心的跟她打着招呼。 翠喜走到屋子前,就看到小春坐在门口,晒着太阳看着书。 “小春,你没事吧?”翠喜走到小春身前,看着她脸上的淤青问到。 小春听到声音抬起头,看见翠喜,对着翠喜笑了笑:“我身体已经没事了,就是心里还是有点不安,昨天才发生的事情,到今天再想起来,就好像是发生了很久一样,我有点恍惚。所以在这里看看书,晒晒太阳,让心里安定一点。” 翠喜蹲下身子,抱了抱小春,然后进屋去看看其他的人,陈三梅和王青玲也住在这里,她们说今天早上醒了以后,李有根就告诉他们俩以后就留在新李村了,看过了几位女知青,翠喜就准备去男知青那里看看,顺便问问彭海林,后面的事情是怎么解决reads();。 来到男知青的住处,就看到彭海林和范成两个人在他们院子里熬药,看到翠喜进来了,赶紧放下手机的活,上前迎迎。 “翠喜,你醒啦,怎么不多睡会?”彭海林给翠喜递了个板凳,让她坐下。 “小张和林木生他们俩个人怎么样了,很严重吗?”翠喜接过范成给的水,然后问他。 “他们俩还好,没有骨折,镇上来的医生说他们俩的内脏伤了,要躺在床上静养。他们都躺在屋里了,你可以去看看。” 翠喜想了想,“我等会儿再去,我想先问问你们,昨天的事情最后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提起昨天的事情,彭海林情绪就激动起来了:“哼,恶有恶报,马家坳这个村子算是恶名远扬了。 昨天,你们几个意识都不是很清楚,有根叔想着救人要紧,给你们简单的止了血,就让人把你们抬回新李村了先找医生看看。 接着,就守着马家坳的村长和几个辈份高的人,等县里的领导过来。 你们走后不久,县里的警察局局长就来了,还带着警察。 有根叔赶紧走上前去,跟警察局局长打招呼,然后把事情一说,局长脸色当即就变了,让人捉了马家坳的村长,问事情的经过。 那马家坳的村长被捉了,也一直不说出事情的真相,一直说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用的婴儿泡酒,还狡辩说是因为我们几个外村的人先惹的事情,他们村的人才反抗的,属于正当防卫。 说得我当时就忍不住了,上前想揍他,被人拦下来了。 他们村没有一个人承认,全都装糊涂,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气氛一时很凝滞。” “那后来呢?”翠喜着急的问到。 “大家在那僵持了一会儿,我们把他们带到埋婴儿尸体的地方去看,他们还嘴硬不承认,马家坳的村民都暴动起来,说不能随便抓人。 这个时候,出来了一个人,说他知道全部的事情,他可以证明这个村子里发生的一切。” 说到这里,彭海林停下来问翠喜:“你想得到这个人是谁吗?” 翠喜摇了摇头,彭海林接着说:“你绝对想不到,这个时候马疯竟然出现了。 马疯子一直疯疯癫癫的,但是他当时走出来的时候,看着一点儿也不疯,非常正常。 马家坳的村长看到马疯子,神情激动地说他是个疯子,他的话不能作信。 马疯子镇定地说,他之前人是疯了,但是心没疯,而今天,现在,他不仅心没疯,人也没疯,他现在是他活这么久,最清醒的时候,以前发生的一切过往,也是时候该了结了。 马疯子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开始说起了村子里隐藏了多年的秘密。 大概7年前,饥荒刚刚过去,村子里面还是很穷,大家也都没有什么吃的,于是村子里的人开始想办法,想要抓紧提高村子里的生产建设。 提高生产,说到底还是要有人力,但是饥荒刚刚过去,村子里饿死了不少人,村子里的人也不多了reads();。 于是,大家每天白天下田里干活,晚上吃完了饭,早早地就睡了,只干一件事情,就是努力的造孩子。 一年过后,村子里渐渐多了很多新生命的到来,是村子里的人气也旺了起来。但慢慢的,孩子生多了的弊端也显现出来了。 孩子越生越多,村子的人明显感觉到自己过得越来越穷了。 最后,生了孩子,是儿子就留下来养着,是女儿就不要,而且,不知道是谁说出来的土方子,说用刚出生的女婴泡酒,喝了可以生男孩,并且身体强壮,没有病痛。 村子里的人像魔怔了,特别是几个辈份大的人,如果哪一家生了女孩,就去哪一家抱走,带到村子里的山洞那里,把婴儿摔死放血,等血流干了,就在溪里洗干净泡到酒里。 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一直持续了三年,慢慢的,村子里的人喝了用婴儿泡的酒,生出来的确实都是儿子,但是,生出来的儿子一个个都非常阴柔,没有一点男孩的影子。 等到村民们发现村子里的河水红了,山洞里的小溪也红了的时候,整个村子里的人开始出现了奇怪的现象。 一到夜深,村子里的成年男性,都会出现中邪的现象,并且耳边总是会响起‘生女娃,常开花,女娃精血染溪沙’这一句话。 马疯子之所以会疯,也是因为这句话。这句话是他的婆娘死之前念叨的话。 当初他婆娘连续生了两个女娃,都被摔死了,等到第三个又是女娃的时候,他婆娘突然精神崩溃了。村里的人要带走,他婆娘抱着不让,马疯子当时也太不是东西了,没有帮忙阻拦一下,眼看女婴要被带走了,他婆娘突然发疯,抱着女娃跑了。 一路追着她,她抱着女娃站在河边,看着后面追上来的人,她开始大哭,大喊‘生女娃,常开花,女娃精血染溪沙’,喊得非常凄戾,然后抱着女娃,跳到了河里,瞬间就沉了下去。 马疯子的婆娘死了以后,河水溪水好像一夜之间都变红了,马疯子日日夜夜都听见他婆娘说得那句话,慢慢就疯了。 而村子里的人看见这些反常的现象,也开始害怕了,心亏了。 从那时起,就停止了用女婴泡酒,但是村子里依旧没有生出女孩来。时间过了一年又一年,村子里为了隐瞒这些事情,要求村子里的每个人都不能说出去,谁传出去了,那一家都别想活着。”说到这里,彭海林,范成还有翠喜都沉默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马家坳的这些人。 “那最后是怎么处置马家坳的那些人的?”翠喜问到。 彭海林喝了口水:“我们大家听完了马疯子的话,都不敢相信,竟然会有如此愚昧无知的人。 马家坳的村长当场就摊下了,他们村的人也怂了。警察局长当场就让人把村里的人都给抓了,但是考虑到他们村的小孩,于是就把每家的女人就下了。 最后,带着全村参与过的男人,回了县里,说是要处置他们,估计下场会很严重。还说会重新派人过来领导他们村子,改变他们村子的面貌,还有陈三梅和王青玲,她们俩被调到新李村来了。” 事情全都说清楚了,翠喜摇了摇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人在做,天在看,报应不爽。” 然后看到炉子上的药已经熬好了,就把药倒进碗里,说要去看看小张和林木生他们俩。 端着药,走进屋子,看到小张和林木生分别躺在两张床上,两个人都闭着眼睛。 第22章 休养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翠喜把药放在桌子上,转个身,就看到林木生眼睛睁开了,正看着她在。 “我吵醒你了吗?”翠喜走到林木生的床边,问他。 林木生盯着翠喜的脸看:“我本来也没睡着。你昨天是不是吓到了!” 翠喜找了个凳子坐下,看着林木生的眼睛说:“我确实被吓到了,不过是被你吓到了。”说着,眼睛就红了,“你昨天吓到我了!” 林木生还是认识翠喜以来,第一次看见翠喜这么情绪外露reads();。在他心里,翠喜一直是一个聪明可爱的姑娘,虽然话不多,但是非常善良,见谁都带着笑意。 林木生挣扎着坐起来,翠喜连忙扶着他坐好,林木生趁机拉着翠喜的手不放。 “脸还痛吗?” “嘻嘻,看到你就不痛了!” “傻姑娘。” 林木生轻轻地碰了碰翠喜的脸,温柔地看着翠喜,摩擦着她的小手。 翠喜看着林木生的眼睛,觉得自己好像要溺在他的眼神里了,脸上带着粉红,想把手抽出来,但是林木生抓得更紧了。 两个人就这样手拉着手,互相看着对方。 “咳咳,咳!”小张突然咳了两声,翠喜听见动静,连忙把手抽了出来,站起来,看向小张。 “小张,你醒啦,正好,快喝药吧。”翠喜端着药,送到小张的手里。 小张一口气把药喝了,把碗给翠喜,“其实你一进来的时候我就醒了,你的注意力全都在林木生那里,没有看到我。” 翠喜把碗放下,羞红了脸说到:“你醒了,那你怎么不出声,还偷听我们说话。” 小张躺下,举起双手大呼:“冤枉啊,我可不是有意偷听的,只是你们之间的气氛太甜蜜了,我想打断都不好意思了。对了,林木生你下手够快的,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们都没有发现。” 林木生没有回答小张,看着翠喜,对着小张使眼色,让小张别说话了,对着翠喜说:“翠喜,我的药还没喝呢,你快把药拿给我,都快凉了...” 天气渐渐转暖,寒冷的冬天已经进去尾声了,距离马家坳发生的事情,也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翠喜和他们几个知青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自从小张撞破了两个人的事情之后,林木生就变得大胆起来,再也没有在众人面前掩饰自己对翠喜的感情。 伤恢复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林木生时不时就约翠喜单独出来,跟翠喜一起散步,聊天,两个人静静地呆在一起,心中无限美好。 “翠喜,你要带我去哪?”林木生跟着翠喜上山,两个人已经快走到深山里面 翠喜转过头看着林木生:“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两个人又走了十多分钟,走到了埋着翠喜奶奶的地方。 翠喜站在山坡上,看着坡下埋着奶奶的地方,当初为了做个记号,随便插下的一个树枝,如今已经长成了大树,枝繁叶茂。 “翠喜,你在看什么?”林木生看翠喜看着一个地方,发呆了半天。 翠喜对着林木生笑了一下,指着下面的树说到:“我在看那颗树,你看,是不是生长得很好。” 林木生顺着看去,“确实长得很茂盛,不过,这有什么特别的?” “嘻嘻,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看着高兴!” 林木生看着翠喜笑容明媚的样子,捧着她的脸揉了揉:“傻姑娘。” 两个人在山坡上站了一会儿,翠喜在心里和奶奶告了别,拉着林木生准备回去。 林木生站着不动,翠喜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林木生慢慢的把脸凑到翠喜的眼前:“翠喜,我想亲亲你reads();!” 翠喜害羞地看着快贴上来的脸,在快要亲上来的时候,用上把林木生的脸挡住了,然后挣脱他的手,跑了。 “你能追到我,我就给你亲。” 林木生看着翠喜跑远的身影,看着她的后背宠溺地笑了笑,然后追了上去。 翠喜跑了一会儿,没有看到林木生的人,停了下来,心想:“人呢?” 然后往回走去,看看林木生在做什么。 翠喜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被旁边冲出来的一个人给抱住了,翠喜下意识的就开始反抗。 “翠喜,是我!”林木生紧紧地抱住翠喜,“呵呵,被我捉住了吧,说好的,上我亲亲你。” 翠喜停止了反抗,“你耍赖,不算。” 林木生抱着翠喜,将翠喜抵在树上,一个手护着翠喜的后脑勺,一个手紧紧圈着翠喜。 林木生亲了亲翠喜的额头:“耍赖就耍赖吧!”接着,又亲向了翠喜睁得大大的眼睛,鼻子。最后,感受到了翠喜柔软的嘴唇。 翠喜感受着林木生温柔地动作,觉得自己快喘不上气了,身体变得热乎乎的,整个人像踩在棉花上,是不上劲,想往下滑。 林木生一边亲,一边用力地把翠喜的身体往自己怀里抱。两个人亲了很久,林木生才慢慢的将自己的嘴唇从翠喜的唇上移开。 两个人都呼吸急促地,相互看着对方。 翠喜被亲得脸颊带红,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又黑又亮,林木生又忍不住亲了亲她的眼睛,“喜欢吗?” “喜欢!”翠喜一直仰着头,看着林木生笑嘻嘻地回答。 林木生用手遮住她的眼睛:“别盯着我看,不然我会忍不住一直亲你的。” 两个人缓了一会儿,林木生牵着翠喜的手,“我们下山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两个人下了山,回了村子,林木生把翠喜送回家以后,就去找他爷爷去了。 伍娇她们几个看到翠喜面带桃花的回来了,打趣她:“哎呦,翠喜,你嘴巴受伤了,怎么又红又肿?” 翠喜抿了抿嘴唇,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们一眼:“咳咳,走了太多的路,口有点干,我先回屋了。” 等翠喜进屋了以后,几个女孩子都笑作一团。 王青玲突然想到林木生在马家坳的点点滴滴,对着伍娇她们说到:“翠喜真是运气好,能被林木生喜欢上。” 伍娇笑着回她:“这有什么运气好的,林木生虽然长得很俊朗,但是我们翠喜长得也很漂亮啊。” “我不是指的长相!”王青玲偷偷看了翠喜的屋子一眼,“我是觉得像林木生这样的人,他应该找一个同样是城里来的姑娘,这样才相配。” 伍娇意味深长的看了王青玲一眼,没有做声,打着哈欠,招呼小春和许艳,问她们俩有没有什么好书,能够打发打发时间。 几个人说着说着,就各自散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第23章 春天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春暖花开,草长莺飞。 每当到了这个时候,村子里就特别热闹。现在这个时候,村子里还没有什么活计要干,每家每户都有空闲的时间,所以,大家都乐意把自己家的喜事定在这个时候办。 最近村子里已经办了几次喜事了,嫁姑娘,娶媳妇。翠喜和几个知青每次都被村里人邀着去吃喜酒,坐十全。 今天村子里又有一家人他们家办喜事,要娶媳妇儿进门。 一大早,王巧云就来到翠喜的家里,看翠喜和伍娇她们起来了没有。翠喜和伍娇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她们俩要当男方这边的迎娘,和新郎一起去隔壁村子把别人家的姑娘接过来。 王巧云端着几碗稀饭过来:“孩子们,都都起来了吗,快洗漱洗漱,婶给你们把早点端过来了。” 听到王巧云的声音,翠喜和伍娇她们就出来,和王巧云打招呼:“我们已经洗漱过了,哎呀,这粥熬得真好!” 王巧云一看到这几个青葱似的女孩纸,心情就好,笑着让大家赶紧趁热吃了,马上就要去接新娘了。 看着翠喜和伍娇两个人,对着翠喜说到:“翠喜,你看看别人伍娇打扮得多喜庆,你也不知道给自己化个妆,太素净了reads();。” 翠喜看了看伍娇,“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呀。” 伍娇,小春她们也在旁边笑,王巧云拉着翠喜:“快,让伍娇给你化个妆,你们俩走出去是代表我们新李村的,你们漂亮,被其他村子的人看到了,以后别人就会觉得我们新李村水土好,养出来的姑娘一个个都水灵灵的。” 小春在旁边听了,开玩笑地说到:“她们俩打扮得这么漂亮,抢了新娘子的风头该怎么办?” 王巧云傲娇的笑着:“那有什么关系,只会更说明我们村子好,有面儿!” 几个人笑作一团,伍娇拿出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化妆品,让翠喜坐在堂屋的光亮处,给她化妆。 翠喜第一次化妆,给本来还稚气的面容添了几分女人味。 吃过了早饭,外面就有人来喊,问翠喜和伍娇两个人可以走了吗,大家准备出发去接新娘了。 翠喜和伍娇两个人,跟着接亲的队伍,坐在牛车上面,两个人手里都提着糖。 伍娇兴致勃勃的看这看那,然后发现翠喜在坐着发呆,“翠喜,你看这路边的油菜花,开得多好看,风一吹过,感觉就像是它们在像我招手。” 翠喜看了一眼,对着伍娇笑了笑。伍娇觉得翠喜的反应太冷淡了,有些奇怪:“翠喜,你怎么了?情绪突然低落了。” 翠喜和伍娇说没什么,就是昨天没有睡好,没什么精神。 伍娇听了,便没有在继续问下去,继续欣赏路边的风景。 翠喜盯着走在前面的新郎看了好一会儿,心里因为要去接新娘的兴奋和喜悦也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这个新郎是他见过的,见过他和同村的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就在林木生第一次亲她的那个山上。 翠喜想不通,明明前不久这个新郎还和同村的女孩在一起,两个人浓情蜜意,互相许诺,说要永远在一起的,可是现在,这个新郎就要去娶别的姑娘了,那之前的那个女生呢?翠喜不懂。 看着新郎神采奕奕,满面红光的去接新娘,翠喜觉得自己感受不到他们的喜气。 一路上吹吹打打地,走了半个小时,走到了隔壁村子,隔壁村口有一群小孩子站在那守着,远远地看见翠喜他们来了,赶紧往村子里跑。 “新郎来喽,新郎来喽,来接新娘子喽!” 随着小孩子们的话音,村子里响起了鞭炮的声音,吵吵闹闹的,非常热闹。 翠喜和伍娇两个人,拿着糖,分给旁边看热闹的人们,说着喜庆的话语。 新郎站在新娘的家门前,门被关着,里面新娘的亲戚姐妹们站在屋里,问新郎问题,让新郎做出承诺,闹了一会儿,门就开了,翠喜和伍娇两个人跟着新郎一起进了新娘的屋子,就看到新娘已经化好妆,正坐在床上,新娘长得很富态,看得出新娘的家里条件很好。 新郎进去,用劲把新娘抱起来,抱到牛车上去坐着,跟新娘一起去的几个姐妹们也坐在新娘周围。伍娇和翠喜两个人和新娘的嫁妆坐在一起,在后面的一辆车上。 将新娘子成功的接回了村子,伍娇和翠喜的任务就完成了,剩下的,就是站在旁边看热闹,新娘和新郎两个人坐在屋子里,几个年长的婶子在里面说话。 翠喜看了一会儿,就穿过拥挤的屋子,从里面走了出来reads();。 村子里的人都在看热闹,屋子外面摆着的凳子上坐满了人,翠喜四处看了看,就看到了一个女孩子站在远处的树底下,看着这边。 翠喜认出来了,是之前和新郎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翠喜看着那个女孩,脸色苍白,一个人憔悴的站着,与这边的热闹格格不入。 翠喜想了想,准备过去看看那个女孩,才刚动身,那个女孩子转身就走了。 翠喜就站在原地站着,看着女孩走远了。 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翠喜回过头一看,是林木生。 “看什么呢?喊了你两声都没反应。” “哦,没什么!” 翠喜对着林木生腼腆的笑了笑,“哦,对了,你看到新郎了吗?” 林木生轻轻地揪了揪翠喜的脸:“看到了,你刚刚就在想这个吗?” 翠喜叹了口气:“我刚刚看到了之前和新郎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好可怜,他们之前看着那么甜蜜,你说,新郎怎么突然就娶别人了?” 林木生拉着翠喜,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别想了,别人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多打听,还是安心吃酒吧,吃了酒,我带你去玩儿。” 翠喜瞪了林木生一眼:“玩什么玩儿,你现在带我去玩儿,以后也去娶别的姑娘当媳妇儿。” 翠喜今天化了妆,打了腮红,勾了眼线,瞪眼的时候,显得娇俏可人,林木生心里非常稀罕的看着翠喜,趁别人没注意,迅速地亲了她一下。 翠喜生气的锤了林木生一下。 林木生拉过翠喜的手,“傻样,说什么呢,我上哪去娶别的姑娘去,从小到大,就喜欢过你这么一个人。现在是你,以后也是你,不娶你,我就不结婚,单身一辈子。” 翠喜抽出自己的手,“说得那么好,感情的事谁能保证?你看那个新郎以前不也说过相同的话吗,可是他转眼就娶别的人了。”说着,就把林木生代入了新郎的样子,想到他以后要和别的姑娘结婚了,亲别的姑娘,眼睛就红了,带着哭腔。 林木生一看翠喜说着说着还哭了,也没心情逗翠喜了,“好了,好了,怎么还伤心了呢,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真的只想和你结婚,其他的人从来都没有考虑。 别人是怎么样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当我喜欢上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我的心里挖了个坑,把你埋了进去,让你在我心里生根发芽。 我对你的喜欢只会越来越多,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只会越变越大。 所以,翠喜,你要相信我说的话,我愿意让你填满我的整颗心。” 翠喜听了,没有说话,抱住林木生的手臂,把头靠在上面。 林木生把翠喜拉起来,揽在怀里,拿出手绢给翠擦了擦脸,“好了,不哭了,不要让其他的人影响到你的心情,我们回去吃饭吧,应该要开席了。” 两个人回到新郎的家,看到村子里的人都已经入席了,两个人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坐下开吃了。 至于新郎和那个女孩子的事情,翠喜选择忘到了脑后。 再次见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多月后了。 第24章 梦(一)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五月立夏,自从谷雨过后,村子里的人就开始去地里忙活起来了。 整个村子里,如果不算上小孩子的话,翠喜应该是最空闲的人了。 翠喜将自己还有伍娇,小春她们几个知青的被子都拿出来,放在外面做的架子上晒着,正用棍子拍着被子上的灰尘,就听到从远处传来的叫喊声。 “翠喜?翠喜?哎呦,快来人啊,有人受伤了!” 翠喜放下手里的棍子,走出去就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女人扶着一个单薄的女人过来了。 “翠喜,快点来看看,山林她们家媳妇锄地的时候,不小心把脚挖了一下。” 翠喜看着鲜血直流的伤口,“婶子,快帮忙把人扶进来,我先给她清理伤口。” 翠喜端了一盆清水,帮山林的媳妇把伤口上的泥土洗干净了,然后查看了一下伤口,在脚腕处,伤口很深,但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大姐,你锄地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好你锄头下来的力气收住了,不然这脚脖子就断了。” 山林媳妇在旁边一边痛得哆嗦,一边笑着说:“哎,都怪我只顾着听热闹去了,听得太入迷,一个没注意就把自己伤着了。” 旁边扶山林媳妇过来的女人王婶,在旁边哈哈大笑,“大家都在听热闹,都没事,就你一个人出了事!” 翠喜在旁边给山林媳妇上药,看到她们两个聊得欢乐,笑着□□话题,问她们:“你们是说得什么热闹?能让大姐听入了迷。” 王婶和山林媳妇互相看着笑了笑,“我们说的是最近村子里出的新鲜事呢,你知道村里的李桂花吗?” 翠喜听到名字,脑袋里马上就出现李桂花的样子,上次参加婚礼的时候,就看到她一个人站在树底下,正想过去的时候她就走了。 “知道啊,她有什么热闹吗?”翠喜问到。 王婶凑近翠喜,“那个桂花啊,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父母早亡,也没个兄弟帮衬,平时非常勤奋,人也老实,是个好姑娘。 可是不知道是怎么了,像变了一个人,每天都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在村子里到处勾搭男人。我们说的热闹,就是前几天,村里有个女人看见自己的男人从桂花家里出来了,然后闹得不可开交。 你说,桂花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这么不检点。 翠喜,婶跟你说啊,你可不能跟桂花学...” 翠喜答应了一声,帮山林媳妇把伤口包好了,然后让她每天过来换药。 王婶说得起兴,还想继续接着讲下去,翠喜就打断了她的话,“王婶,山林媳妇的伤已经弄好了,我要去山上了,下次再聊吧reads();。” 王婶站起身来,连声说好,然后又扶着山林媳妇走了,翠喜把人送到门外,然后回来拿起棍子继续拍被子,一边拍,一边想李桂花的事情,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放下棍子,背上背篓上山去了。 翠喜在山上采了满满一背篓的草药加野菜,才满意的准备下山,下到一半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突然以前一后跑下山去了,翠喜一看,是李桂花和那个新郎李云贵。 他们两个人并没有看到翠喜,看样子,是李云贵在追着李桂花,想要跟她说些什么。 翠喜慢慢地走下山,在山脚处看见了蹲在地上的李桂花,李桂花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翠喜一眼,没有说话。 翠喜静静地站在李桂花旁边停下,李桂花的样子与前几次见她有很大的区别。 她的脸上化了很浓的妆,遮盖了她原本的青涩的面容,以前她的身上流露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而现在,翠喜在她身上只感受到了暮气,像个已知天命的老人。 翠喜放下背篓,蹲在李桂花的身边:“你怎么呢,那里不舒服吗?” 李桂花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盯着翠喜看了半天,“你带水了吗?有点口渴。” 翠喜从背篓里摸出水壶,递给李桂花,李桂花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然后把水壶还给翠喜,“翠喜,谢谢你,我没有事。” 翠喜盯着桂花的眼睛看一一会儿,不放心的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感觉你状态好像不是很好。” 李桂花好像是为了让翠喜放心,对着翠喜露出了一个笑容,“我真的没事,谢谢你的关心,你先回家吧,我在坐一会儿。” 翠喜又陪着她静静地呆了一下,然后从背篓里找出五六个野果子,“那我先走了,这个你留着吃,我在山上找到的,非常甜。” 说着背起背篓就走了,走了一半,回头看去,就看到李桂花一直看着她,见她回头,还像她挥手。 翠喜最近总是做梦,梦里李桂花就站在山脚下,对着她笑,跟她挥手,然后就醒了。 林木生一大早就和彭海林几个人来到翠喜的屋子里,翠喜她们正在吃早饭, 彭海林往凳子上一坐:“你们听说了吗,晚上打麦场那里要放电影了,你们去看吗?” 伍娇放下筷子,兴奋地问:“真的?” 然后拉着翠喜的胳膊:“翠喜,我们晚上去看吧,我自从来到了这里,就再也没有看过电影了。” 翠喜也从来没有看过,兴致勃勃地说好。 林木生看其他人都在高兴地讨论着,轻声地跟翠喜说:“晚上我早点去占位置,你过来跟我坐在一起,我们一起看。” 翠喜点头说好。 村里的人忙碌了一天,下了工,大家还没开始吃晚饭,就早早地搬着自己家的板凳去占位置了。 翠喜和伍娇她们在家里做饼子,准备带给林木生他们吃,他们说要早早地地去占地,不打算吃晚饭了。 翠喜把做好的玉米面饼子,用刀从中间切了个口子,然后把剩菜一热,塞到口子里面去,差不多做了二十多个,翠喜她们就打包好饼子,带了水,关上门,准备去打麦场reads();。 跟着村里的大部队走到打麦场,空旷的打麦场已经被各种各样的板凳所占满了,有很多人都像翠喜她们一样,把饭带到这里来吃。 翠喜伍娇她们六个人,看到林木生他们在一二排放了凳子,穿过人群,来到前面,将带来的饼子分给大家。 天差不多黑了的时候,电影开始放了,原本吵闹的打麦场突然安静起来,大家开始聚精会神的看起了电影。 刚看到一半,电影的内容还没有到达□□,翠喜就感觉旁边的林木生在拉她的衣服。 林木生示意翠喜跟着他走出去。 翠喜跟着林木生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路,路上看不见人影的时候,林木生突然停了下来。 翠喜看着林木生,“怎么停下来了?” 林木生走近翠喜,牵着翠喜的手:“我想牵着你的手。” 两个人手牵手来到一片玉米地,林木生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抱着翠喜。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翠喜靠在林木生的怀里,问他。 “我就想跟你单独呆着,电影没有你好看。” 翠喜笑嘻嘻地抬头看着林木生,林木生忍不住亲了上去。 天气已经有点热了,身上的衣服也穿得单薄,两个亲着亲着,林木生的手就从翠喜的花褂子下面伸了进去,翠喜感受到自己的小包子被林木生握在掌心,被轻轻揉捏,感觉有点痛,也有点舒服。 林木生见翠喜没有阻止,沿着翠喜的嘴唇向下亲,翠喜被亲的迷迷糊糊的,直到感觉自己的胸部一凉,才惊觉林木生正在吃她的小包子。 虽然没有人教导过翠喜男女之间的事情,但她也能感觉现在这种情况非常不对劲,慌忙地想推开林木生的头,没有推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了旁边有人踩到了树枝的声音。 林木生赶紧抬头把翠喜护在怀里,包得严严实实的,担心有人认出他们俩的声音,两个人都不敢出声。 等了一会儿,发现在一直没有动静,于是小心的把翠喜的衣服整理好,护着翠喜小心的离开。 回到大麦场,电影还没散场,两个人静静地看完电影,就分别回家去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翠喜在家里晒草药,伍娇她们突然回来了。 翠喜忙给她们倒水,“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伍娇喝了一大口水,“翠喜,你知道昨天打麦场那附近的玉米地发生什么了吗?” 翠喜听到玉米地,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自己昨天和林木生被人发现了,小心翼翼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伍娇还没说,旁边的小春就看到翠喜的脸红了:“翠喜,你脸怎么红了?” 翠喜摸了摸自己的脸,“可能是刚才晒药的时候太阳晒的。” 大家都看了翠喜一眼,伍娇接着说到:“翠喜,你知道吗,今天上午,大家去玉米地的时候,突然发现村里有个人死在玉米地了,全身发黑,好家伙,当时就把大家都给吓住了。” 翠喜想到昨天和林木生一起听见的声音,看着伍娇,吃惊地问到:“玉米地死人了?” 第25章 梦(二)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翠喜刚刚听说玉米地死人了,就有人过来找翠喜,说李有根让翠喜赶紧去打麦场。 伍娇她们听了,才刚回来,就又想看热闹的,要跟着一起去。 一群人来到打麦场,就看到有一小部分人围成圈站在一起,翠喜走过去一看,就看到中间摆着一个浑身发黑的人。 “翠喜,快过来看看,这是怎么搞得?”李有根看见翠喜,赶紧说到。 翠喜走到全身发黑的人旁边,伸出手,准备摸一摸他的脉相。 记得以前猫奶奶说过,给人摸脉切诊的时候,如果遇到病情危重,危急的时候,人迎、寸口、趺阳这三个位置的脉相都要相一遍,才能够给出诊断来。 在人病重时,如果人迎寸口脉相消失了,但是趺阳脉相(冲阳脉,也叫足阳明胃脉)还在,这个人尚且还可以再救一救,因为胃为后天之本,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 眼前躺着的这个人,翠喜分别摸了摸他的颈、腕、足,发现三个脉相全部都已经没有了,这个人已经死透了,没有一点生气reads();。 翠喜抬头和李有根说到:“这个人已经死透了,还有...”翠喜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李有根看翠喜说到一半不说了,着急地问:“你怎么说一半就不说了呢?有什么情况就说什么情况,这都是乡里乡亲的,没事的。” 翠喜见李有根这样说,于是就继续接着讲下去:“大家可以仔细观察这个人,他的两个眼睛深深地凹陷在眼眶里,两颊发黑松弛,嘴唇深紫。 而且他的整个身体的皮肤状态非常干燥和松弛,全身也没有任何的伤口,他这个样子,很像是阳气消失殆尽而死的。” “阳气?你这是个什么意思?”李有根问到。 “人活一口气,这个气,就是真气,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阳气。阳气若是没有了,人也就死了。” 翠喜的话音一落,打麦场上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场上的一个妇女拿着锄头,惊讶地说到:“阳气没有了,好好的人怎么会突 然没有了呢?” 另一个妇女在旁边接过话,大叫,“村里难道出了什么妖魔鬼怪不成,我可只听说过被鬼,被妖吸阳气的。” 这时候,不知道是场上的哪个人开玩笑地说:“要是那妖怪,鬼怪哩,那肯定是个长得漂亮的女的,专挑你们男人下手呢!” 说完,打麦场闹作一团,只有死者的家属在旁边痛哭流涕。 李有根作为村子里的生产队长,是村子里排得上号的精明人,听到翠喜说的死因和村子里的人说得各种猜测,他心里有点担忧,担心村子里真的出现了专门吸人阳气的妖魔鬼怪,让村子不得安宁。 李有根让死着的家属把人搬回去,节哀顺便,好好准备死者的身后事,然后让大家都散了,去干该干的活。 伍娇她们几个和翠喜道了别,去继续干活去了,翠喜一个人和李有根打了声招呼,然后回家了。 才一个下午,村里有吸阳气的妖怪这件事情传遍了整个村子,村子里的人下工之后,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翠喜他们几个人坐在屋子外的大树底下闲聊。 “翠喜,那个人真是被妖怪吸尽了阳气而死的吗?”彭海林在旁边坐着,手里一边拿着棍子在地上画来画去,一边问翠喜,想听更详细一点的热闹。 伍娇白了彭海林一眼,“是真的,我当时就在现场,据说,那个妖怪专门找你这种好奇心重的男人下手。” 伍娇一说完,翠喜他们几个人都哄笑起来,纷纷让彭海林小心一点,别被吸了阳气。 翠喜笑够了,才对着几个上午没去打麦场的男知青说具体情况。 “今天上午我去看了的,那个男人是被吸干了,不过,还不能够确定是被什么东西给吸干了的,在新李村这么久,也没有听说过这里有吸人阳气的事情。” 说完了以后,心里想着,和花猫奶奶住在山上的这些年,也并没有听说过这附近有什么吸人阳气的山间精怪啊。 小张听翠喜讲完,作怪地抱紧了自己的胳膊:“哎呀,实在是太吓人了,像我这样的优秀男青年,身强体壮的,肯定会被妖怪看上的。” 众人又大笑了起来,范成压着小张的肩膀,问他有多久没洗脸了,脸上的灰这么厚,都看不出脸红了reads();。 大家闲聊了半天,天也黑了,互相叮嘱了几句,就各自散了,各回各家。 夜深了,一个男人偷偷摸摸的离开家里,趁着月色,猥琐地走在村子里的路上,东躲西躲的来到一间屋子前,轻轻地推了推大门。 门开了一个小缝,男人从门缝里缩进去了。 一进屋,男人就看到屋子里的女人在背对着他化妆,男人毫不客气地坐在 床上:“这大晚上的,还化什么妆啊,小心肝,快上床,我们好好快活快活。” 女人放下正在化妆的手,转过头,看着男人:“这长夜漫漫的,你心急个什么,赶着去投胎么?” 男人从床上站了起来,走过去,抓着女人的手,讨好地说到:“好乖乖,你体谅体谅我,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趁我们家的那个恶婆娘睡着了,才偷偷摸摸地出来的,我要早点回去,免得被发现了。” 女人听了,秃自的轻轻地冷哼了一声,然后对着男人妩媚地笑了一下:“好啊,既然你这么心急,那我就只能成全你了!” 女人说着,就站了起来,男人火急火燎地一把抱住了女人,然后开始对着女人的嘴胡乱地亲了起来。 亲着亲着,突然间,男人的眼睛使劲睁着,挣扎着想离开女人的嘴,但怎么也挣脱不开,慢慢地,男人的挣扎越来越小,抓着女人的手渐渐地失去力气,垂到床上。 女人松开男人,看着床上已经没了动静的男人,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呵,又死了一个。” 女人手里拖着男人的一条腿,朝着大麦场那条路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翠喜她们还在吃早饭,就有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快,快去玉米地,今天早上有人发现,李武胜死在那儿了,看样子,也是被吸干了阳气。” 翠喜她们几个人听了,都一脸的不可置信,小春手里的筷子都掉桌子上了,伍娇吃惊地回了一句:“什么?又死人了?” 玉米地里,翠喜看了看死去的男人,发现确实是被吸干了阳气,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所为,只能在玉米地的周围看了看,然后就发现玉米地有很长一块地方被压塌了。 翠喜问了问旁边站着的村里人:“叔,你知道这么长的一片玉米枝丫是怎么压塌的吗?” 旁边站着的人看了看,摇了摇头:“不知道呢,昨天还没有的。” 问不出什么结果来,翠喜也就没有再继续关注了,转个身就看见有个女人扑在李武胜身上哭。 “你这个天杀的诶,你说你大晚上的作什么死,要偷偷跑出去,是哪个狐狸精迷了你的眼睛了,把命都丢了,你让我们娘几个以后可怎么活啊...” 李武胜的媳妇在那里摊坐在地上,大哭大喊,旁边有几个相熟的妇女在那里边扯边安慰她。 翠喜看这里也没她什么事了,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了,于是就跟李有根说了一声,和翠喜她们回去了。 已经连续死了两个人,但是对凶手却毫无头绪,村子里的气氛有些低沉,大家都担心被妖怪找上了,一个个都过得小心谨慎。 翠喜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看着鱼眼珠子发呆,希望鱼眼珠子能给她一个答案,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村子里吸人阳气,不断作恶。 第26章 梦(三)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村子里连续死了两个人,等到天一黑,村子里的人都不怎么愿意出门了,即使不得不出门,也得要有两三个人一起结伴。 大家平日里也都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吃了晚饭,趁着天还没有黑,一个个大人都抓紧时间搬着凳子在外面坐着,在外面闲聊,打发时间,小孩子们就成群结队的在旁边瞎跑着,玩着简单但很有乐趣的游戏。 村子里一片安静,详和的场面,伍娇她们一群知青也入乡随俗,喜欢在吃了晚饭以后,一群人在外面聊聊天,玩玩游戏。 突然,村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非常吵闹的声音,打破了村里的安静。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翠喜寻着声音看过去,就正好看到李云贵手里拿着棍子在前面跑,他的媳妇刘天娇在后面拿着菜刀在追她,两个人都是鼻青脸肿的,特别是刘天娇,她那原本就圆润的脸,已经青肿得看不见眼睛了。 旁边的热心村民们,看到这个架势,赶紧上前劝架,拦住他们两个人。 几个力气大的妇女把刘天娇制住,让她放下菜刀,李云贵也被拦了下来。 几个妇女看着刘天娇的惨状,关心地问她:“你们俩夫妻这是做什么啊,唱大戏呢,一个个都把脸弄成红的青的,又是拿刀,又是拿棍的。干嘛呀,出什么事了,搞得这么吓人。” 刘天娇挣扎了两下,想冲着李云贵打去,但是没有挣脱开来,于是把手里的菜刀往地下一扔,整个身体往地下一坐,然后开始大哭起来。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reads();!”刘天娇不管不顾的坐在地上,别人不管怎么扯她,她都不起来。 “行了,天娇,先别哭了,跟婶说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是云贵错了,婶肯定压着他,让他给你赔罪。”旁边站着的一个妇女说到,她叫张菊香。是村子的妇女代表,劳动先锋。 刘天娇听了,用袖子轻轻地擦了擦她已经肿得看不见了的眼睛,然后说到:“婶,我命苦啊,你都不知道,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做,李云贵他就打我。 我跟他结婚还没多久呢,他就开始看我不顺眼了。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李云贵就天天对我不耐烦,我做什么他都要挑刺,我找他说话,他都不理我。 我忍了他好多天,就在刚刚他又开始挑我的刺,找我的茬,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跟他怼了几句,谁知道,他冲上了,抓着我就打。 还好我力气大,要不然就被他打死了。” 说着说着,就又委屈的哭了起来,在场的人听了,都有点不太相信刘天娇的话。李云贵他们了解,根本不像是那种一言不合就要干架打人的那种性子。 张菊香让人搬个凳子过来,让刘天娇坐上去,然后看着李云贵:“云贵,婶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给婶说实话,她讲得都是真的吗?” 李云贵被人拉着,也不反抗,也不做声,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云贵的娘正在家里洗碗,听到有人喊她,说他儿子媳妇拿刀打起来,赶紧放下碗,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正好听见刘天娇的那些话。 李云贵的娘见自己的儿子不说话,着急地说到:“菊香,你可别听刘天娇瞎说,我们云贵你还不了解吗,从小到大都没和别人吵过嘴打过架,脾气性子那是相当温和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打他媳妇呢。” 接着走上前拍了拍了李云贵的背,“儿子,快说两句,不然别人还以为咱们家是有多野蛮呢!” 李云贵没有配合他的娘,还是不做声,只是看了一眼刘天娇,然后挣开拉着他的人,往家里走去。 大家被李云贵的突然离开,弄得都不知道下面该怎么解决这个事了。 李云贵的娘看她儿子走了,就开始让着旁边看热闹的人散开,没什么好看的了。 “菊香,你看,这云贵他也走了,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小俩口哪有不吵架的呢。也都怪我,没有及时调节他们的矛盾,闹了一场笑话。”李云贵的娘对菊香笑着说到,然后就上前拉着刘天娇的手臂,跟她赔罪:“天娇,快跟娘回去吧,自己家的事别在这里闹了,回去娘让云贵给你赔罪。” 刘天娇看到李云贵也走了,哭也哭过了,拿着菜刀要砍人的那股劲也没有了,只觉得自己脸痛,想回去看看,心里又觉得有点不甘心。 “回去可以,回去你让云贵给我赔罪,还有让他把他的钱以后都交给我管,而且保证以后不准再动手打人,不然我就回娘家叫人。”刘天娇对着李云贵的娘提条件,李云贵的娘连忙说好,不管怎么样都可以,保证让李云贵听话。 两人达成了协议,刘天娇让李云贵的娘把她扶着,两个人就朝着家里走去了。 张菊香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看到她们俩个人远去的背影。和几个刚才劝架的妇女互相无语地看了看,张菊香无奈地笑道:“嘿,这叫什么事啊,刚才还闹得那么凶,现在这就解决了?”说完,就搬起给刘天娇坐的板凳,也准备回家了。 翠喜和伍娇她们完完整整地看了整个闹剧,等人全都散了,他们几个才又开始聊了起来。 晚上,翠喜睡得迷迷糊糊地起来喝水,突然听到外面有个女人在撕心裂肺地喊人,惊得她杯子都差点掉了reads();。 女人估计是一边在村子里面跑,一边挨家挨户地叫人,等到翠喜伍娇她们穿好衣服出去看看的时候,发现村子里的人差不多都被叫醒了。 翠喜看见李云贵的娘,衣衫凌乱,满脸泪水,惊惶不定地拉着李广发的衣服:“队长,队长啊,我们家云贵受伤了,流了很多血,你快找人去救救他。” 接着又看见了翠喜,站都站不稳的拉住翠喜:“翠喜,快跟婶走,快去看看我们家云贵,快走。” 李有根让王巧云把李云贵的娘扶着,然后和李广发一起示意大家赶紧去李云贵家,翠喜先单独回去拿了止血的草药。 大家来到李云贵的家,一进门就闻见了很大的血腥味,先前只听到李云贵的娘说李云贵受伤了,还以为只有他一个人,结果进屋一看,就看到刘天娇和李云贵两个人浑身是血的,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倒在地上,旁边一把带血的刀。 翠喜赶紧走上前去查看,给两个人都把了把脉,发现他们两个早就已经死了。 翠喜跟李有根摇了摇头,“没救了,两个人都已经死了!而且,刘天娇还有了身孕。” 李云贵的娘先沉浸在李云贵已经死了的打击中,突然就听见刘天娇还怀着孕,惊讶地问翠喜:“你说什么,她怀孕了,这不可能,她一点怀孕的征兆都没有。” “可能是月份太小了,连刘天娇自己都不知道。” 翠喜说完,李有根严肃地问李云贵的娘,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一个晚上,就变成这样了。 李云贵的娘坐在地上,呜咽地哭着:“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啊,我晚上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他们两个在吵架,我听动静也不是很大,想着是他们小夫妻的事情,就没有起床看看。等了一会儿,就没听见声音了,我以为他们吵完了,然后就准备起来上个厕所。等有到他们门前,看到他们屋里有水流了出来,我赶紧把门推开,就看到两个人都躺下了,不醒人事。都怪我,怪我,我应该早点过来看看的。” 大家听完了,都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李云贵的娘,几个平时和李云贵的娘来往亲密的女人,都一脸沉痛的看着她,想说什么,又不好说。 张菊香也感觉非常难受,傍晚的时候看见刘天娇和李云贵闹得那么凶的时候,就应该坚持把他们俩留住,给他们俩做思想工作,让他们好好沟通,不然,也不会变成这样的惨剧。 李云贵的爹几年前就死了,李云贵的娘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帮衬,于是李有根和李广发就做主,帮着李云贵的娘处理李云贵和刘天娇的身后事。 时间也很晚了,李有根让大家都回去,等天亮了再过来,接着点了几个人手脚麻利的男人女人,让他们留下来帮忙。 翠喜也被留在这里帮忙了,找人帮忙把两个人身上的血迹都洗干净了,翠喜就把他们俩的伤口给缝上了,剩下的事情,就由村子里的熟手去做了。 忙忙碌碌直到天亮,李有根脸色不好地让人去刘天娇的娘家,通知一声,想着刘天娇她们家估计会来闹,李有根赶紧和李广发商量,该怎么应对才好。 林木生一直陪着翠喜,看天也亮了,事情也已经做完了,就让翠喜回去洗个澡补个觉再过来。 翠喜和林木生刚刚走出李云贵的家门,就看到了李桂花又站在了大树底下,一脸悲伤的看着这边。 看到翠喜出来了,转身想走,但是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着翠喜,好像想跟翠喜说些什么。 第27章 梦(四)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这次看见李桂花,她没有化浓妆了,翠喜被她现在的样子给惊到了。 李桂花脸色惨白,形如枯槁,浓重的黑眼圈和发黑的嘴唇看着非常怪异。 翠喜看见李桂花转身走了两步,又听下来回过头也看着她,看了林木生一眼,然后两个人朝着李桂花走了过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我?”翠喜看着李桂花说到。 李桂花犹豫了一下,眼中带泪,说到:“翠喜,我有点事想跟你说,我们能换个地方吗?”接着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林木生,“你们两个可以一起去。” 翠喜点了点头,说好。李桂花带着翠喜和林木生来到了她的家里。一进屋,李桂花把门一关,就开始坐在凳子上掉眼泪。 翠喜看到李桂花哭得这么伤心,以为是李云贵死了的原因。“诶,你别哭啊,人死不能复生,你是不是想去看看李云贵?” 李桂花摇了摇头,看着翠喜和林木生,语气低沉地说到:“我哭,不是因为李云贵死了,而是因为我有罪,罪孽深重。我憋在心里憋得太久了,压抑得太久了,翠喜,我找你们,是想让你们帮帮我。我想,整个村子也只有你还会真心实意的关心我了reads();。” “有罪?你犯了什么罪,快别哭了,说出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也许有办法解决的。”翠喜惊讶地问到。 李桂花听了翠喜的话,露出凄苦的笑容,“我的罪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我只希望,能够不要再继续错下去。” 林木生在旁边听着,问到:“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们知道吗,村子里那两个被吸尽阳气的人,是因为我。”李桂花慢慢地说,“而且,李云贵和刘天娇的死,也是因为我。” 李桂花一说出来,林木生和翠喜都震惊地看着她,特别是翠喜,一脸的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呢,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能够把别人的阳气吸尽?” 李桂花把自己的衣服袖子给掀了起来:“你们看!” 翠喜和林木生两个人就看到李桂花的手臂上,布满了黑金色的蛇皮,与旁边肉色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着非常可怖。 林木生看着密密麻麻的蛇皮,倒吸了一口凉气,把视线移开了。翠喜也不忍直视,看着李桂花的眼睛问她:“你这是怎么搞得?这么吓人。而且,这跟村里死的那几个人有什么关系?” 李桂花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手臂看起来很恐怖,将袖子放了下来。 “我不只手臂上有蛇皮,我的背上也有。我被魔鬼给缠住了,每到夜晚,魔鬼就会控制我的身体,用我的身体去吸取别人身体里的阳气。” “魔鬼?”翠喜疑惑地问到。 “是的,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魔鬼。”李桂花提起这个“魔鬼”的时候,神情非常的奇怪,又悲伤又害怕! 林木生觉得这件事情肯定不简单,追问到:“你是怎么被缠上的,魔鬼要求你做什么了?” 李桂花搓了搓手,感觉身体由内而外散发着寒意,起身将屋子里窗户全部打开,让太阳光照射进来,然后把凳子搬到阳光底下坐着。 翠喜和林木生两个人也把凳子移了移地方,就听见李桂花开始说起来了。 “被魔鬼缠上这件事情,其实归根结底是我自作自受。 你们俩应该也知道了,我和李云贵在一起过,我很爱他,我以为他也很爱我。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我被李云贵抛弃了,他娘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嫌弃我是个孤儿,没有人帮衬,要给他找一个条件好的姑娘。他娘怎么样,我并不在意,我以为只要李云贵想娶我就行了。谁知道,李云贵一看他娘不同意,连反抗沟通都没有,就同意了她娘的做法。 我去求李云贵,让他不要抛弃我,可是他说不能让他娘伤心,他娘过得不容易。让我以后别缠着他了。 呵呵,他怎么不想想我,我难道就容易了吗,我整个人都给他了,他不娶我,我以后怎么办。 我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不愿意相信自己被抛弃了。直到李云贵结婚的时候,我看到他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快乐,就好像我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我不甘心。 而且,这个时候,我发现自己怀孕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桂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吐了出来。 接着说到:“我觉得我特别可悲,我被抛弃了,我爱的男人娶了别的女人,更可悲的是,我还怀孕了。 我不能留下这个孩子,我不能让他一出生就背负着骂名,但是我舍不得,万念俱灰下,我就想带着这个孩子一起死去,于是,我晚上趁着大家都睡了,一个人偷偷地去跳了河reads();。 没想到,我没有死成,而且,还遇到了那个魔鬼。” “那个魔鬼到底是什么?”翠喜问到。 李桂花揉了揉眼睛,“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 我跳到河里,以为自己可以就此解脱了。谁知道一醒来,就躺在了家里的床上。 起先,我还以为跳河是我自己做的一个梦,可是这个梦也太真实了,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回到了家里。 直到晚上我睡着了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梦里出现了一团黑影,问我为什么要自杀,我把事情跟他说了以后,他就说他可以帮我,只要我愿意付出代价,问我愿不愿意。 我问他代价是什么?他说是我和我的孩子。我当时并没有同意,然后黑影就消失了。 但是没过几天,我就同意了。因为我看到李云贵和刘天娇他们,他们的笑容太刺眼了。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每天生活在深渊里,他们每个人都可以幸福快乐。 当我再次梦到那团黑影的时候,我就答应了他。然后,我只感觉腹部一痛,一团白色的烟雾就被黑影吸走了,我知道那是我的孩子,再接着,他就控制了我的身体。” “所以,李云贵和刘天娇是你让黑影杀死的?”林木生神情严肃地问她。 李桂花使劲摇了摇头:“不,不是的。我没有让黑影帮忙杀死他们。我只是让黑影让他们两个人产生矛盾,一家人过得不幸福而已。 不过,说是我的罪过,也没错。是我用心不良,他们的死,是我推波助澜的。” 李桂花情绪变得激动起来,身体太过虚弱,负荷不了,在使劲的喘气。 “那你为什么选择跟我们讲这些?”翠喜皱着眉平静地看着她问到。 “其实我早就后悔了,在村子里死了第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可是我没有办法,只要我一睡着,我的身体就不是我的了。我只有白天的时候能够控制自己的意识和身体。 村子里死了两个人的时候,我就不敢睡觉了,我担心我一旦睡着了,村子里就又会死人。 我已经害死了四条人命,还有两个来不及成型的婴儿,我不想再有人因为我而死了。当我知道李云贵和刘天娇死了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一点点复仇的快感,只有更加厚重的悲哀感。 所以,我选择把事情说出来,希望你能帮帮我。翠喜,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这个村子里,只有你在我名声不好地时候,还愿意关心我,我只能相信你了。” 李桂花期待的看着翠喜,两只眼睛快睁不开了,强打着精神,不愿意睡觉。 林木生看着李桂花,“所以,这个魔鬼是通过梦来控制人的,而你一旦睡着了,他就出现了。” 李桂花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的,我已经好多天没有睡了,那个黑影也再没有出现了。” “翠喜,你觉得这件事情...”林木生看着翠喜,欲言又止。 看着林木生和李桂花两个人都看着她,翠喜想了想说到:“这样吧,让桂花先到我们那里去,人多不容易出事。而且,这件事情太过奇怪,得先仔细想想。” 第28章 山蛇(一)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伍娇小春她们几个人看翠喜还没有回家,正商量着要去李云贵家找她,就看到翠喜和林木生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孩子。 “翠喜,你回来啦,我们正准备去看看你呢。”伍娇迎了上来,拉着翠喜说到,然后看着后面站着的李桂花问到:“这位姑娘是?” “哦,你们可能不太熟悉,她也是村里的人,叫李桂花。她身体有点不舒服,我怕她一个人在家出事,所以把她带过来了。”翠喜笑着跟伍娇她们解释到,她不想把李桂花的事情如实地说出来,免得让她们担心。 伍娇她们知道李桂花这个人,前些日子听村子里的人谈论过她,只是没有见过她几面。现在看到李桂花,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妖艳和不正经,反而非常憔悴和素净。 伍娇看着李桂花的黑眼圈,开玩笑的问她:“你这是有多久没睡觉了,黑眼圈和我看过的熊猫有得一拼了。” 李桂花精神不佳,勉强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伍娇见李桂花没有开玩笑的心思,以为她身体不舒服,于是就收起了好奇心。 看了看外面的日头,“那行,翠喜,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几个人去上工了,我们下午下工了再聊。” 伍娇说完了,就和小春许艳她们一起离开了。 林木生人也已经送到了,他也要去上工了,于是也和翠喜说了声,让翠喜先想办法让李桂花别睡,等他回来再说。 等人都走了,只剩下李桂花和翠喜两个人。两个人对着看了看,李桂花费劲的睁着两个眼睛。 翠喜想了想,看到屋子外面晒的干辣椒,“你吃了早饭了吗,要不在我这里吃点儿吧。” 李桂花摇了摇头,“我不想吃,我没什么胃口。” 翠喜走出去,拿了一串外面的干辣椒,递给李桂花:“没有胃口你也得硬着头皮吃点。人是铁,饭是钢,这里有热粥,你配着干辣椒吃,正好可以醒神,也让身体暖和起来,驱驱疲惫。” 李桂花听了,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就拿着辣椒,就着粥吃了起来。 辣椒被晒干了水分,又香又辣,吃得出了一身汗,人都精神了许多。 对于几天没睡的人来说,要保持清醒是非常难熬的一件事情。翠喜时刻注意着李桂花,担心她突然睡着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村子里突然吵了起来,听声音,好像是刘天娇的娘家人来了,正在李云贵的家里闹。 翠喜心想刘天娇家里的人听到刘天娇死了,估计不会善罢甘休,就是不知道李云贵的娘该怎么应对了,不过有根叔和广发叔都在那里,应该会想办法解决。 翠喜没有出去看看,现在最重要的人是李桂花。 因为大家根本就不知道那个通过梦来控制人的魔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吸食人的阳气做什么,他是不是还会做更可怕的事情。 翠喜和李桂花两个人就坐在家里,通过外面传来的声音,判断事情的进展reads();。 外面的争吵声一直不停,而且越吵越凶,刘天娇的娘家人不肯接受自己好好的姑娘就那样死了,要让李云贵的娘给个说法,并且把刘天娇的尸体带回去。 过了半天,突然有个人跑过来找翠喜:“翠喜,快去帮李云贵他娘看看伤,她突然想不开,趁大家不注意,自己把头往墙上撞去了。” 翠喜站了起来,犹豫了起来,想去看看,但又担心李桂花。 李桂花看着翠喜,想了想小声地对她说:“这样吧,翠喜,你找根绳子把我绑起来,你先去给李云贵的娘看看伤。” 翠喜想了想,点了点头,让来叫人的人先去,她要捡点止血消炎的草药。 翠喜找了一根手指粗细的绳子,让李桂花坐在凳子上,然后将她绑了起来,关好门,就匆匆忙忙地跑去李云贵家了。 到了李云贵家,就看到李云贵的娘满脸的血,摊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有人拿着布给她按着伤口。旁边站着一群刘天娇的娘家人,一个个表情难看,皱着眉头。 “翠喜,赶紧的。”李有根看见翠喜进来,让她赶紧先救人。 翠喜检查了一下伤口,发现额头破了,并没有其他的伤,给李云贵的娘止了血上了药,包扎好了以后,就没什么事了。 “有根叔,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翠喜作势要走。 李有根把翠喜拦下:“先等等,你在这儿呆一会儿,等事情解决了再走,免得等下又出乱子。” 翠喜想了想家里被绑住的李桂花,想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就留了下来。 李广发站出来主持局面,对着刘天娇的娘家人说:“各位,说起来能成为亲家,这也是缘分。发生这样的悲剧,并不是我们想看见,想发生的。要追究过错,那肯定是我们新李村的错,是云贵家的错。我们承认,我们对不住你们刘家。 但是,请各位也替云贵他娘想想,即使他们家有千错万错,他们家也失去了唯一的儿子。 说惨的话,谁都惨,谁都痛心。在这里,我就舍下我这张老脸,替云贵他娘求求你们,各退一步,把事情早点解决,早点让两个孩子入土为安。” 李广发说完了,刘天娇娘家的几个领头人就凑在一起商量,一边商量一边皱着眉头看李云贵的娘,大概是没有想到李云贵的娘会突然寻死。 过了一会儿,刘天娇的父亲就红着眼睛,叹了口气:“我们刘家村的人,也不是野蛮不讲道理,任谁听见自己的女儿死了,都会失去理智。罢了罢了,继续闹下去,免得再闹出了人命,反而成了我们的过错。 看在与新李村交好多年的份上,我们就给这个面子,我们就退一步,不要求你们赔偿我女儿的命钱。我只要求带走我女儿的尸体还有她的嫁妆,以后再不往来,这件事就算了。” 李云贵的娘听刘天娇的爹说完,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就被李有根赶紧阻止了。 “那行,就这样吧,我们答应了。”李有根对着刘天娇的娘家人说到。 然后对着王巧云使了使眼色,让她把李云贵的娘拉走。 翠喜就看着刘天娇的几个兄弟,把刘天娇的嫁妆清好,然后抬着刘天娇的尸体,就走了。 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李云贵他娘坐在家里,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在那里抹眼泪。 王巧云看得不忍心:“云贵她娘,你别哭了,快把云贵下葬了吧,以后日子会好的reads();。” 李云贵的娘眼泪汪汪的,“我可怜的儿,死了都没有个人陪,孤孤单单的。要是能把两个人葬在一起,该多好啊。” 王巧云没有接她的话,也不想说一些好听的话安慰她,估计她也听不进去,只能默默地陪她坐着。 等到李云贵家里的事情解决完了,翠喜才回到家里。 翠喜刚走到家,正准备开门,身上的鱼眼珠子就开始发热起来,隔着衣服翠喜都能感觉到烫。 翠喜拿出鱼眼珠子,放下药箱,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走进堂屋,就看到李桂花被绑在凳子上,低着头。似乎是感觉到翠喜的存在,慢慢地把头抬了起来。 “呵呵呵,大补之物。不错,不错。” 李桂花笑容诡异,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红里透着黑,眼角青一块紫一块的。 “你是谁?”翠喜紧紧地捏着鱼眼珠子。 “是你把这个身体绑起来的吗?你以为这条小小的绳子能困住我吗,天真。”李桂花没有回答翠喜,而是自顾自地说着,“没想到我活了这么久,还能遇见你这样一个大补之物,看来,我的伤注定是要好了!” 说着,就把身上绑着的绳子用力挣断了,然后朝着翠喜扑过来。 翠喜一惊,拿着鱼眼珠子的手往前一档,鱼眼珠子碰到李桂花,发出一阵强光,李桂花似乎对这个光有所顾忌,向后退了一步。 “呵,我还说怎么这么幸运。原来你和花猫有关系,这鱼眼珠子可是她从来不离身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翠喜没想到他还认识花猫奶奶,心里惊讶:“你竟然知道花猫奶奶和鱼眼珠子,就应该知道,惹了我你是没有好下场的。我劝你赶快现出原形,别再执迷不悟,继续作恶。” 李桂花冷哼道:“呵呵,等我把你的阳气吸尽了,然后再把鱼眼珠子吞了,我的功力就会大涨,到时候,就是你的花猫奶奶也拿我没办法。” 翠喜看情形不对,想逃跑,先保住命在说。 李桂花见翠喜想跑,不顾鱼眼珠子的光,冲上去抓住翠喜。 翠喜的手臂被抓住了,李桂花想夺取她手中的鱼眼珠子。翠喜使劲挣扎,不让李桂花得逞。 情急之下,翠喜咬上了李桂花的手臂,然后对着她的眼睛戳了上去,李桂花吃痛,一掌把翠喜打出去。 翠喜摔倒躺在了地上,身体痛得把嘴巴张开了,然后手甩到了桌子腿上,鱼眼珠子从手里脱了出去,掉到了她的嘴巴里。 一进嘴里,原本坚硬的鱼眼珠子就变得又软又滑,被翠喜吞进了肚子里。 翠喜还来不及反应,李桂花就赶紧跑过来把翠喜的脖子掐着,想吸她的阳气,顺便把珠子吸出来。 翠喜用手使劲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坚持不张嘴,就这样僵持着。 就在翠喜被掐得青筋直冒,快要不行了的时候,林木生他们下工回来了,只看见林木生把手一扬,出现一阵灰尘,李桂花就松开了翠喜的脖子。 李桂花松开了翠喜的脖子,然后大叫了一声,一团黑影就从她的身体里窜走了,接着就晕倒在了地上。 第29章 山蛇(二)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林木生把翠喜扶着,看着翠喜脖子上青紫的掐痕面色不渝,默不作声。 翠喜被他看得有点心虚,摸了摸脖子,感觉后喉咙很痛,清了清嗓子,声音沙哑地问他:“对了,你刚刚是怎么把那团黑影赶走的啊?” 林木生把手里提着的篮子放到桌子上,指了指,翠喜打开篮子盖子,非常疑惑,“粽子?” 林木生把倒在地上的凳子扶正,让彭海林和范成帮忙,把还躺在地上的李桂花搬到凳子上坐着。 然后才叹了口气,摸了摸翠喜的头发:“端午节快到了,你知道吗?” “知道,那这和你赶走黑影有什么联系呢?” 林木生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小木盒子,里面装着黄色的粉末。 翠喜拿着闻了闻:“雄黄!”然后恍然大悟道:“先前看到李桂花手臂上的黑金蛇皮时,还只是有些怀疑。原来那团黑影的真身真的是一条蛇。” 林木生点了点头:“没错,现在就可以肯定了,即使不是蛇,也是蛇的亲戚。 今天下午下工来你这里的时候,就碰到了有根叔,端午节快到了,他准备送点粽子还有雄黄给你,我就正好带过来了。 我看到雄黄粉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端午节要喝雄黄酒,接着就想到了喝雄黄酒的原因。我就想着,既然蛇怕雄黄,那么也许可以在李桂花这里试一试。 一进到屋子里来,就看到你快被掐死了,你这个笨蛋,不是让你看着她,别让她睡着了吗?” 翠喜看林木生有点生气,对着他讨好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伍娇在旁边不开心地说到:“你们两个,难道不应该跟我们解释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翠喜和林木生对看了一眼,翠喜刚准备说话,伍娇就把手臂一甩:“你先等等,我们想听实话,你别想糊弄我们,我们都有眼睛,也都不是傻子reads();。” 翠喜听了伍娇的话,看到小春许艳陈三梅站着旁边,小张和彭海林范成在研究李桂花,王青玲去把大门给关上了。 他们这一副不听实话不罢休的样子,翠喜笑了笑,无奈地说:“好了好了,不想告诉你们,是不想让你们参与进来,免得受到伤害,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就说了。” 小春走到翠喜旁边,看着她说:“翠喜,我们一起相处了那么久,共同经历了那么多危险,每□□夕相处,说不定还会在一起呆很久。我们早就是亲密的朋友了,有什么事情,我希望我们大家能一起想办法解决。” 其他人听了小春的话,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接下来,翠喜就把李桂花跟她讲的所有事情和大家讲了一遍,并且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翠喜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完了,伍娇带着关心埋怨她:“这么危险的事情,你还打算瞒着我们,要不是我们回来得及时,你差点就死了。” 彭海林盯着昏迷的李桂花看了半天:“这个蛇精既然可以控制李桂花的身体,那按道理,他也应该可以控制其他的人吧。” “我觉得这个暂时不用担心,端午节快到了,村子每家每户都会煮雄黄酒,撒雄黄粉,他既然怕雄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从新去找另一个身体的。而且根据李桂花的话,这个蛇寻找身体应该也需要得到身体主人的同意。”林木生说到,“我们暂时只需要看好李桂花就可以了。” 翠喜在旁边点头同意,“端午节暂且拖住了这条蛇,那代表我们在端午节前后就必须找到那条蛇的真身。” “真身?那团黑影不是的吗?”许艳疑惑地问到。 “不是,他的真身我们都没有见过。”翠喜回答她,然后想了想,“这条蛇如果要藏的话,应该很有可能藏在山上,或者是李桂花自杀的那条河里。这两个地方最适合隐蔽。” 林木生看到大家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敲了敲桌子,“我们别想了,藏身的范围太大,不容易猜到,我们现在应该先做点我们知道,而且容易的事情。” “什么事?”伍娇问到。 林木生拿着装雄黄粉的木盒子,说:“我们现在分工,一部分人去收集雄黄粉,雄黄越多越好。一部分人留守,看住李桂花。” 大家点头说好,接着大家准备趁着天还没有黑,赶紧去向村子里的人讨雄黄。 翠喜也准备出去找找,刚走了两步,突然感觉胃部有一股灼热感,这才想起来,她好像把鱼眼珠子给吞了。 翠喜感觉胃里越来越热,快要烧起来了,躬下身子捂住肚子,赶紧跑到院子里,打开水缸,用瓢舀起水就开始喝。 大家刚准备出门,就被翠喜的动作给吓到了,大家跟着翠喜跑到院子里。 林木生看见翠喜疯狂的喝水,着急地拦住她,“翠喜,你怎么了?” 旁边的伍娇小春她们也在喊着翠喜。 翠喜喝了很多冷水,但还是一点效果也没有,胃里依然很热,很烫。这股烫渐渐地从她的胃部蔓延,传播到整个身体。 林木生看见翠喜整个人都想往水缸里跳,赶紧抱住她,把她往旁边拖。 翠喜有些耳鸣,视线有些涣散,听不见大家在喊她,也看不清大家的表情,只知道自己的身体被人抱住了reads();。 她想把抱住她的人挣开,她想泡在水缸里,她很热。 慢慢地,翠喜地挣扎越来越小,渐渐失去了力气,浑身无力,然后晕了过去。 “翠喜,翠喜,醒醒。” 翠喜听见喊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四周一片空白,只有一只花猫站在不远处。 “花猫奶奶?”翠喜走到花猫面前。 “我这是怎么了?”翠喜想了想,“花猫奶奶您又是在我的梦里吗?” 花猫甩了甩尾巴,“没错,是在你梦里。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把鱼眼珠子给吞了。” 翠喜揉了揉肚子,感觉胃里已经没有感觉了,然后和花猫奶奶讲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花猫听完了,生气地发出了两声猫叫,“哼,我就知道你肯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没想到,你到是碰上了我正在到处找的东西。” “奶奶知道这个蛇精?” “你遇到的那个蛇精,就是我当初跟你说的,北方那个跑到人类生活的地方,为非作歹的精怪。 当时我和各大山头,各个地方的精怪都收到召令,要去灭了这个精怪。一路寻着他的踪迹,终于在长白山深处找到了他,然后和他进行了一场恶战。 长白山是他的地盘,他在那个地方功力大盛,我们一群精怪跟他拼得两败俱伤,然后他就趁乱逃了。我们就跟在后面追。 在路上的时候,我就突然感到了鱼眼珠子的异常,想到是应该是你出事了。” 翠喜高兴地问:“那奶奶,你是不是要回来了?” “是的,既然知道了这个精怪的下落,我们当然要赶快过去。不过,我们路程还有点远,估计回去还得个三四天。 翠喜,你得帮奶奶个忙,想办法困住他,别让他跑了。” “知道了奶奶,我们也正在想办法,我们想用雄黄把蛇精困住,不过,不知道行不行!” “光用雄黄是困不住他的,还需要摆个阵。”花猫奶奶说到,“这个阵我等下传给你,你要记住,所有要素缺一不可,最重要的要素,就是你的血。” “我的血?”翠喜疑惑地问。 花猫回答她:“是的,你的血。本来摆阵是需要把鱼眼珠子放在阵眼的,但你已经把鱼眼珠子吞了,所以,就只好用你的血了。” 翠喜点了点头,“那奶奶,我把鱼眼珠子吞了,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花猫围着翠喜转了一圈,语气带着笑意:“你放心,这都是你的造化,鱼眼珠子本来就是宝物,我们精怪吞了,修为会大涨。一般像你们*凡胎吞了,应该是受不住的,没想到你竟然受住了,鱼眼珠子融入了你的血肉,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翠喜放下心,还想说些什么,花猫就继续说到:“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醒了,我要离开了,你记住我传给你的阵法,困住那个精怪,那个精怪奸诈狡猾,爱说假话,你们得小心。” 说完,就消失了,接着翠喜感觉到脑袋里就出现了一个阵型。 翠喜记住阵型,过了一会儿,缓缓睁开了眼睛,就看到林木生正关切的望着她。 第30章 山蛇(三) - 六十年代乡间怪谈 - 水瓶神深 林木生看到翠喜醒过来了,关切地看着她:“翠喜,你终于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翠喜动了动身体,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反而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我睡了多久了?” “没有多久,才一个晚上而已,现在天还没有亮。”林木生把水杯端给翠喜说到。 “你在这里守了一整夜吗?”翠喜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木生。 林木生温柔地笑了笑,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你突然晕倒了,把我们几个人都吓到了,还以为你被那个蛇精怎么了呢,最后找村里的老人看了看,发现你并没有中邪,只是睡着了。确定了你没事,我就让几个女同志先休息了,让男同志轮流守着李桂花。我不放心你,就在这守着了。” “我没事,只是突然胃有点不舒服,现在已经好了。”翠喜起身,靠在坐床头:“对了,林木生我知道怎么样困住那个蛇精了。” “有什么方法?” “我知道一个阵法,是我一个很亲密的长辈教我的。” “阵法?” “对,你相信我吗?林木生。” 林木生在听到翠喜说阵法的时候,并没有感到非常的惊讶,就是翠喜现在说她认识那个蛇精,他都觉得不意外。因为在很早的时候,林木生就觉得翠喜有很多地方让他感觉很神秘。 不管是外貌,穿着,为人处世的方式,都与村子里的人不一样reads();。而且还会治病救人,知道那么多一般人不会知道的东西,连伍娇小春她们都有可能不及她。 但是这些,并不影响他喜欢她,爱她。翠喜身上的秘密越多,他就会对翠喜越着迷,越想去探究她。而且,他相信翠喜是一个好姑娘,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翠喜的所有事情。 现在听到翠喜问他相不相信她,林木生只想抱住翠喜用力地亲她。 林木生看着翠喜,握住她的手亲了亲:“我信你,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的,我都相信你。” 翠喜听了,笑起来,抽出手,摸了摸林木生的头发。 “现在几点了,伍娇人呢,怎么不在屋子里?”翠喜问他。 “还早,可以在躺一会儿。伍娇去小春她们屋里睡了,我要在这里守着你,她觉得有点不方便。” 翠喜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关着的房门,朝床里面移了移,拍了拍床:“那你也上来躺会儿,我想跟你说说话。” 林木生眼神宠溺,温柔地看着翠喜,想到时间还早,就穿着鞋子,躺在床上,把脚露在床外面。 林木生把翠喜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快睡吧,睡醒了我们还要对付蛇精。” 两个人安静地躺在床上,林木生也许是熬了一个夜晚,真的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翠喜精神非常好,一点也不想睡,但是看到林木生睡得很熟,所以她动也不敢动,就静静地陪着他。 等林木生醒过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出来了,然后就发现翠喜已经起床了,自己的鞋被她脱了。 起床穿上鞋,整理好床铺,走到堂屋就看见大家都已经起来了,正在吃早饭。 彭海林看到林木生,跟他打招呼:“林木生,快点回去洗洗,换个衣服,然后来吃早饭,等下有事要忙。” 林木生点了点头,先回去换衣服了。 等整理好自己,过来吃早饭的时候,就看到翠喜她们都围坐在桌子旁边,等着他。 “你们都已经吃好了啊?”林木生问到。 “你快点吃,吃完我们要去山上一趟。”伍娇在旁边笑嘻嘻地说。 林木生大口大口地把粥喝了进去,“去山上?我们今天不用去上工吗?” “不用,有根叔一大早就来过了,说端午节到了,给我们这些知青放三天假,让我们好好感受一下这里的节日气氛。 翠喜跟我们说她想到办法抓住蛇精了,让我们一起准备东西,我们先要去山上砍些竹子回来。”小春在旁边解释到。 林木生三两下就吃完了饭,然后就留了彭海林和范成两个人在家里,李桂花昨天昏迷之后,就一直没有醒过来了,他们俩要在家里看着她。 几个人找村里的人借了几把砍刀,到山上把竹子砍了,在山上找了个空地,先用四根长竹子摆成了一个菱形,把中间空出来。然后把剩下的竹子削成一根根三尺高的竹节,沿着四根长竹子的边□□去。 大家忙了一整个上午,才终于把阵的形状摆出来。 伍娇捶了捶后腰:“哎呀,终于弄完了,翠喜,这样就可以困住你说的那个蛇精了吗?” 翠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只是最基本的,我们还需要雄黄,走吧,先回去搜集雄黄reads();。” 村里人的雄黄都是有根叔统一去镇上采购回来的。 翠喜拿着布袋子,靠关系找李有根多要了一些,然后剩下的人去村子里每家每户都讨了一点。 将雄黄粉都装进布袋子里,然后拿了四个碗,偷偷摸摸地避着人让彭海林和范成把李桂花搬到山上去。 还好这个时候,大家都还在忙,没有什么人在外面走动,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把李桂花搬到了摆阵的地方,把她放进了菱形框里摆好。 接着,用刀把自己的手掌划开,把血滴在碗里,大家都被翠喜这突然的动作给惊到了。 等翠喜接了差不多大半碗血,把早就准备好的药粉撒在伤口上,准备包起来的时候,林木生赶紧拿着手帕,替她包好。 “要用到这么多血吗?”林木生皱着眉问她。 翠喜看着包扎好的手,甩了甩,“这点血,没事的。” 然后打开装雄黄粉的袋子,对着伍娇她们说到:“你们帮忙把这些雄黄粉撒在竹子的周围,正好沿着这个菱形。” 翠喜就拿出毛刷子,端着装血的碗,给四条竹子刷满自己的血。 刷了之后,将剩下的血分别倒入剩下的三个碗里,然后四个菱角各摆一个碗。 等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弄好以后,翠喜他们就坐在旁边,等待着蛇精的到来。 他们等了半天,蛇精都没有出现,伍娇看着大家问到:“你们说,蛇精会不会知道我们摆了个阵,要抓他,所以他就不出现了啊。” 翠喜喝了口水,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说到:“不会的,他肯定会出现。蛇精是受了伤,所以需要吸食阳气来疗伤,算算村子里第二个人死的时间,这个蛇精至少有三四天没有阳气了,我觉得他应该快憋不住了。” 说完了以后,看了看太阳,太阳快要下山了。 翠喜和大家商量:“我估计这个蛇精很有可能晚上才会出现,我们这样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样吧,我们先吃晚饭,吃饱了再说。” 大家都点头说好,然后林木生彭海林他们四个男同志说要去看看这山里有什么吃的,几个女同志就在周围捡柴火。 等到大家把烤好的野鱼分着吃了,天已经差不多黑了。 一群人烧起了两个火堆,既可以取暖,也可以照明。 夜幕沉沉,山上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只有柴火燃烧的啪啪声,充斥在大家的耳朵里。 几个人坐久了,骨头都有点酸,时不时站起来活动一下。 小张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大家就听见骨头清脆的响声。 “小张,你是不是年纪大了,怎么才坐这么一会儿,骨头就受不了了。”范成嘲笑地对小张说到,旁边的人也都在发笑。 只有小张一个人,脸色惊恐地看着大家说:“刚刚那个声音,好像不是我弄出来的。” 小张刚刚说完,就又响起了“咔、咔”的声音,这下,大家都反应过来,朝着李桂花看去,就看到李桂花的身体,慢慢地坐了起来,眼睛在黑夜里,亮得吓人。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