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了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江南的夏天特别热闹。 绿柳浓荫,蝉鸣成韵,柳下货?挑夫,卖杂货的,卖胭脂水粉的,磨剪子菜刀的,卖黄瓜的,一拨一拨地赶过,洪亮而多韵的叫卖声让浓荫里的闹蝉自叹不如,噤声等他们过去后才敢开口。 那巷口转角处,房前屋后,大道边,大大小小的荷塘随处可见。 塘里荷叶田田,碧绿一片,那白的,粉的,红的荷花开得满塘都是,跟斗花魁似的,惹得狂风浪蝶停驻留连。 那酒楼小巷,庭院树下,喝酒听小曲儿的,纳凉说闲话的,也都扎堆儿地坐在一起高兴,也不嫌这夏天热。 却说在那鄱阳湖畔的一处庄院,却显得静寂悄声,偌大一个庄院,却仿佛没人住似的,听不到什么人声,连那树上的蝉儿也似乎只是偷偷地偶尔鸣两声,好看的小说:。 庄院北边的一座高高的阁楼,更是寂静,几只凤蝶在阁楼下一丛开得红艳艳的石榴花枝中翩翩起舞了半天,也没人来打扰。 不过若是有人走上阁楼,便会发现一间似乎是女子的闺房外,正躺坐着两个佩刀的大汉,不过此刻他们正安静地靠坐着柱子,嘴角流着?嗨??犊斓卮蜃坯??巫胖芄??先思摇?p>  也不知他们睡了多久,眼看日头西斜,阁楼下面左面的葫芦门里走进一个身穿青袍,仙风道骨的年轻男子来。 只见他脚下雀跃,刚一踏进这阁楼小院来,便满脸期待地抬头看了一眼那高高的阁楼,仿佛那阁楼里正坐着他早已渴慕着相会的情人一般。 “噔噔噔~~”那男人迅速地踏着木梯上楼,连脚步声也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楼上正打瞌睡的其中一位大汉,被这脚步声惊醒,慌得爬将起来,刚站正身形,便见他家少爷踏上阁楼来,他当然是来不及叫醒他同伴了。 于是只好眼睁睁见着少爷走到那睡着的大汉身边,停住脚步,看着地上正咂着嘴做美梦的同伴,少爷的眼里闪过凌厉。 站着的大汉不由暗暗替同伴求那西天如来佛主,希望少爷能手下留情。 昨晚王四非拉他两个打了一宿的牌,还好他比较警醒,在少爷上来之前醒过来了,可张三就没那么幸运了。 只见少爷提起脚来,飞脚便向张三的胸口踢去,嘴里骂道:“你这贱阿三,昨晚定是又鬼混去了!” 那张三一脚被踢醒,犹在梦里,抚着疼痛的胸口犹自恍忽。 那少爷气得在他屁股上又重重踢了一脚,恨恨骂道:“不知警告你多回,你有本事夜里玩,白天就不要给老子打瞌睡,既然你那么喜欢睡,就滚回家去睡过够吧!” 张三这才明白过来,忙爬将起来不住瞌头,嘴里讨饶道:“少爷,小人再也不也睡了,你别赶我走,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 “得,得,得,别跟老子哭穷,快滚!”那少爷生气道:“不然你这个月的工钱也休想拿!” 那壮汉一听,不敢再??铝耍?坏锰究谄??戳送?橐谎郏?铛茏畔侣トチ恕?p>  那少爷不再看他,“哼”了一声,掏出一把钥匙来,打开门走进房里去了。 里面果然是一间闺房,嫦娥升空屏风图,菱花铜镜香木梳,碧玉簪子胭脂盒,芙蓉帐,鸳鸯被,床前端正摆放着一双金缕绣花鞋。 男子一入房里,背手匆匆掩上房门,转过那道嫦娥升空屏风,便朝雕花木床走去。 到了床边,他却又并不着急,伸出手去掀起半边芙蓉帐来,拢在帐钩上,这才挨着床沿坐了下来。 床上安静躺着的是一位肤如凝脂,发如墨,具有出尘般仙女容貌的姑娘。 那男子深深地凝视着她,伸手手指去轻轻抚摸着姑娘的脸,喃喃说道:“终于剩最后三天了……你让我等得好辛苦……三天后咱们就可以阴阳交合,然后……” 说到此处,那男子裂开嘴开心地笑了起来,看那女子的眼神竟好比那饿狼遇着那肥羊儿一般。 他兀自笑了一会儿,突然站了起来,起身出了房门,小心地又锁好,冲门前站得笔直的赵六喝道:“今天我可是便宜那张三了,你以后给我小心看紧了,若你也被我发觉偷懒儿,哼!定要你尝尝本小爷的手段!” “是,少爷,好看的小说:!”赵六高声答应着,然后又有些为难说道:“不过……走了一个张三……这……小的一个人怕是为难……小人怎么着也得上个茅房吧?” “你先守着,我马上派人将王四找来顶张三班!”少爷说完便匆匆下楼去了。 “是!”赵六大声地答应着,目送着少爷下了楼,出了院子,他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骂道:“小心个球!一个死人一样的小姑娘,有什么好守的?就他紧张!”说完,他又躺靠着一根柱子,闭目养起神来。 而在那闺房里,赵六口中“死人”一般的小姑娘却从床上“骨碌”坐了起来,紧张地拍着自己的胸脯,轻声叫道:“好险,好险,刚才差点儿就忍不住坐起来了!” 她惊魂未定地侧耳听了听门外,这才脸上放松下来,然后光着一双玉足下床来,蹑手蹑脚走到紧闭的纸窗边,??过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向外望了望。 然后她便高兴地悄声走回来,仍旧坐在雕花木床上,只不过那一双玉足不规矩地一晃一晃,托着腮,偏着头,一脸严肃地想着问题。 这男人到底是“她”什么人呢?“她”又是谁?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为什么“她”要被人守着?那男人……不会是“她”的老公吧? 想到这里,姑娘突然站了起来,皱着眉头轻声说道:“悲摧个人滴,我宁小丹不会一穿过来就是个残花败柳了吧?” 但很快,她又摇头坐下来,说道:“不会,不会,那男人说还有三天就阴阳交合……那定是还没有行过房了!只是行房怎么还得挑日子呢?莫非三天后他们就要成亲?可是……怎么感觉这种解释说不过去啊!” 又想了一阵,似乎仍不是要领,宁小丹摇头道:“不成不成,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醒过来了,我得多探听点儿消息才能醒过来!好好儿的这门口派人守着,就是有问题!” 这样想着,她乐呵呵地又躺回床上去,看着精美的芙蓉帐顶叹道:“这种想躺就躺,想睡就睡的日子真好啊!哪象穿越前的高三复习,佝偻个背天天昏天黑地做题,做题,做到深夜眼皮都打架了,妈妈还不准睡觉!” 提起妈妈,宁小丹想起穿越前的生活来。 她,叫宁小丹,高三毕业,与单亲妈妈生活十几年,妈妈很能干,有吃有穿,日子还算幸福。 美中不足的是妈妈太能干了,太要强了,所以逼着宁小丹也要能干,要强,特别是在高三毕业的日子,妈妈非让她考北京的大学,因此几乎就拿着鞭子逼着她冲刺。 当然,除了鞭子,还有泪水,每当宁小丹想偷懒时,她妈妈就哭花了一张脸,对她说:“你那死老爸当年就是嫌我窝囊,所以在你还两岁的时候就跟一个富婆走了,咱们娘俩一定要争口气,让他后悔他当年的选择!丹丹啊,妈妈做到了,妈妈成了公司的总经理,现在就剩你了,你一定要考到北京的学校,他在北京,到时气死他!” 每当这个时候,宁小丹就只有收起玩的心思,继续奋战,她的父亲,让一个女人前半辈子爱他,后半辈子恨他,毁了人家女人一生。 她流着他的血,就当替他还债吧,虽然她很鄙夷自己流着的那一半血。 可是,她的债还是没有还清,在拿着通知书,背着行囊独自一人去北京的大学报到那天,飞机出事了,于是她就这么穿过来了。 叹了一口气,宁小丹想,她妈妈肯定会伤心的,因为她公司那天正好有事,她没有送她,她一定会后悔吧? 还有,她不在了,妈妈少了一个气爸爸的法码,她会更伤心吧? 可怜的女人!一辈子都为那个负心的男人活着!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2章 猪一样的人生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正躺在床上感怀着身世,突然听到有人上楼来的声音,然后她便透过纸窗看见外面赵六的身影“嗖”地站了起来,很是笔直。 她赶紧也双手放在胸前,规矩地躺了下去,仿佛睡着了一般。 很快,她便听到赵六笑道:“李四,原来是你小子啊,把老子吓一跳。” 然后一个悻悻的男人声音问赵六道:“那张三怎么回事?老子正要去会相好的呢,就给抓来顶班了,真是扫兴!” “还不是你昨晚让打牌耽搁睡觉了!”赵六摇头叹道:“刚才少爷上来的时候,张三睡得香,所以少爷就叫他滚了!” 李四不满骂道:“怎么怪我?老子的钱都被你两个赢去了呢!” 他几步走到门边,从门缝朝里望了望,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又走回到赵六身边,淫笑着说道:“少爷还真是有定力,天天看着个水灵灵、粉嫩嫩的小娘们儿,不亲不搂不上床,真是佩服!要是我李四,非一天搞她个三五回!” “你懂什么!”赵六说道:“你以为少爷是吃草的兔子?那是时机未到呢!” “什么意思?”李四惊讶问道:“搞个女人还要讲究时机么?” “那是当然,你小子孤陋寡闻,你不知道咱们少爷是做什么的吧?”赵六得意问道。 “是做什么的?”李四不解说道:“不就是个有钱的少爷么?” “切,你就不懂了吧!咱们家少爷啊,他实际可是个练丹药的道士!”赵六压低了声音神秘说道。 “那又怎样?有什么不同么?”李四不解说道。 “当然不同!”赵六说道:“这姑娘是有来历的!” “什么来历?”李四好奇问道。 “这……”赵六想了半天,最后却摇头说道:“具体什么来历我也不知道,不过却知道这姑娘可以让少爷长生不老!” “不是吧!”李四瞪大了眼睛,说道:“这世上哪有长生不老药,更何况还是个人!” “你别不信,我可是亲耳听少爷身边的两个宠婢说的!”赵六不服气说道。 “不信不信!”李四摇头“哈哈”笑道:“我看你铁定是尖着耳朵听岔了,呵呵~~” 说着,李四眯缝着眼,一脸的意淫道:“要我看啊,那小娘们长得那么漂亮,跟个仙姑一样,要是有福气跟她共赴**,那才见欲仙欲死,恐怕跟当个神仙,长生不老差不多了!哈哈~~” “去!”赵六见他对自己抖出的这个大秘密不相信,很是不高兴,骂道:“一天到晚就跟只发情的公狗一样,尽想那些勾当,不信就算了!”说完,他不再理李四,自己坐躺在柱上边,闭目养起神来。 李四见状,也在他对面找了根柱子坐下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说道:“老子也眯一会儿,昨晚被你两个差点儿掏光了腰包,今天一大早去六彩赌坊捞了半天,总算赢点银子回来,可累死我了!” 赵六心里不高兴,并不理他,李四是真累了,不再多说,一会儿便进入梦乡了。 屋里的宁小丹这时才慢慢坐起来,看着那嫦娥奔月的屏风发呆。 赵六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怪不得这房里的门要锁着了,原因那个男人是要利用原来这个身子的主人,好看的小说:! 可是她真的可以让那男人长生不老么?难道所谓的阴阳交合就是长生不老的法子? 宁小丹正想着,突然听外面赵六着急叫李四的声音:“李四,快起来,有人上来了!” 宁小丹一听,忙一翻身也躺了下去。 “奶奶的,才刚眯着呢!”李四抱怨着站起来。 一会儿,却听他嘴里涂了蜜的打招呼道:“哟,两位姐姐过来啦!在下真是有福气,昨天见着几回,今天又连着见面!” “李四,你少油腔滑调的!”一个清脆女子的声音说道:“我们过来的时候,少爷特意吩咐了,要你等好好看牢了这屋里的人,这一阵子正是关键时期,若有个什么闪失,少爷让你们拿命赔!” “是……姐姐放心吧,我们一定好好守着!”李四乖巧答道。 两位女子不再多说,开了门进了屋,随手又掩了门,将带来的食盒放到桌子上。 然后一个女子走到床边看了看宁小丹,然后问另一女子道:“还睡着呢,现在喂不喂?” 宁小丹一听,犹豫着该不该坐起来,她现在肚子正饿得慌,很想大吃一顿呢!可是刚才明明听赵六说“她”应该是天天如死人般躺着的呀! 宁小丹正纠结着,听另一个女子答道:“喂吧,她睡和醒有什么区别,就是睁不睁眼而已,反正一天到晚也这么躺着的!” 宁小丹一听,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坐起来。 “那好吧!”那女子答应着走开了。 听到一阵碗响,一会儿,宁小丹听见两个女人又走到床边来,然后有人扶着她坐起来,拿了一个靠垫放到她的背后。 宁小丹趁势坐着,却不敢睁眼,怕她们问自己话,一问三不知。 很快,她感觉到一个饭匙伸到了自己的嘴边,她忙张开口,饭倒进她嘴里,却是带着中药味儿的甜甜的流质食物,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有吃的就好,宁小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便吞了下去。 “瞧她睡着也吃得多顺畅!”喂她的女子笑着说道。 “她就跟猪一样,睡不睡都有什么区别?”扶着她的女子说道:“不过今天的瞌睡倒是多,是不是跟少爷所说的她快要成熟了有关系?” “可能吧,”喂食的女子高兴说道:“总算要成熟了,你说到时少爷会不会分一点血给我们?这药人的血几滴便能起死回生,几杯便能长生不老,少爷就是分一小杯能让咱们多活几年也好啊!” 分血?宁小丹惊得差点睁开眼来。 “她的血我倒不敢喝,虽说知道她天生是少爷培养的人形丹药,可好歹是个人,想着喝血多可怕啊!我呀……”说到这里,那女子却突然不说了。 宁小丹没有好奇她为什么突然不说下去了,此刻她只顾呆愣着,连嘴也忘了张。 跟猪一样?人形丹药,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么? 还好那喂食的女人只顾着说话,没有注意到宁小丹的反常,只听她对同伴促狭说道:“嘻嘻~~瞧你脸红的,我知道你的小心思!” “哼!我能有什么心思?”背后的女人的声音中掩藏的羞涩。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3章 一定要逃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喂食女子笑道:“你啊,知道少爷不会把这药人宝贵的血分一滴给我们,你是想等少爷与这药人交合之后,然后再宠幸我们,这样你就驻颜有术了!” 背后的女子被说中心事,也不辩解,说道“哼,难道你不想么?女人嘛,谁不希望永远年轻漂亮?” “嘻嘻~~我当然想……”喂食的女人显然比背后的女子大胆得多,只听她压低了声音笑道:“莫说驻颜有术,就瞧着咱们少爷那身姿,那相貌,若是被他搂在怀里亲热一番……嘻嘻~~不知怎样地叫人食不知味呢!” “哈哈~~你个骚蹄子,原来早就思春了!对了……听说咱们少爷还是个处男呢!”背后的女人见对方如此大胆,她说话也毫无顾忌起来。 “是啊!”喂食的女子笑道:“咱们少爷只有同这药人交合过后才能宠幸别的女子,不然就算喝干了这药人的血,也最多只能起死回生而已,达不到长生不老的效果呢!” 背后的女子掩嘴笑道:“是啊,新来的那个紫衣不知道,前几天勾搭少爷,少爷给她一顿臭骂,她还跟我哭诉少爷坐怀不乱呢!哈哈,笑死我了!” “哈哈哈~~”喂食的女子也笑了起来,笑道:“那小娼妇活该,自以为比咱们年轻漂亮,得瑟着呢!” 然后两个女子又说了些淫秽不堪的话,宁小丹虽听得脸红,却一点也不敢乱动。 从两个女子的谈话中,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她绝不能暴露自己。 还好他们给她喂的东西并不多,很快就听勺子碰碗底响,然后听绿衣说:“喂完了,给她把把屎尿咱们就走了!” “这么快?”背后的女子可惜说道:“一大碗值钱的药材呢,这么快就没了!” “你真是!比起长生不老来,这点算什么?”喂食的女人收了碗,站起来走开了。 “这么贵的药材要喂到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啊?” “三天后成熟了就不喂了啊,好看的小说:!” 宁小丹感觉自己被扶到了床边。 “这药人真是漂亮啊,我要有她一半的美也知足了!”听扶自己的女子叹息道。 “傻丫头,让你被人当猪一样养着,然后当猪一样被杀了喝血吃肉,你也愿意么?”先前的女子走过来笑着说道。 “也是!”那羡慕的女子说道:“象她这样活着还真没意思,和一棵树差不多吧,真是奇怪,连思想也没有!” “有思想还得了!”那女人过来帮着扶起宁小丹,嘴里说道:“让她知道自己养来是当杀材的,那不早就逃了!” “呵呵~~是啊!若是有思想,还这么乖乖地天天躺着么?明明是个人,也不知少爷是怎么做到的呢!” “少爷那道士朋友说这药人自婴儿起便要吃什么失魂丹,整整吃七七四十九天,就变成这样子了!” “真是神奇啊!” …… 宁小丹越听越心惊,却不敢乱动分毫,由着两个女人扶她坐到一个马桶上,她正有便意,又竭力扮演象猪一样的药人,便毫无顾忌地拉了。 还好,大约只吃药材的缘故,大便也不臭,倒是有一股中药味儿,飘浮在空气中。 两个女子大约早已习惯,并不在意,小声地谈起了门口好色的李四,语气很是鄙夷。 宁小丹不再对她们的谈话感兴趣,感觉自己被人擦净了屁股,扶回到床上躺下,又被洗了脸,擦了一遍身子,然后听那两个女子开了门,又锁上走了。 宁小丹这才坐起来,苦着一张脸。 她还以为穿过来是过米虫一样的好生活呢,谁知是被当成猪一样的杀材养!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想法设法逃呗! 怎么逃?门口两个大汉将这里守得跟铁笼子一样。 不是,大汉虽守得紧,可思想很是懈怠,背着主人没当一回事儿。 对,一定要想方设法逃出去!这可是关系生死的问题,她宁小丹不想被当猪一样杀掉被人喝血吃肉啊! 刻不容缓,马上就逃! 宁小丹想着想着,赶紧溜下床来,穿了鞋子就想走,但走了两步,她又停住了。 不成,大白天的呢! 人没逃出去,却反而让他们发现这猪一样的人有了灵魂那就糟了,那样他们会防备得更紧,她逃起来就会更困难! 不行,此事急不得,得谨慎小心才成。 猪一样的人,有了灵魂,就象米虫有了翅膀,她不飞则已,一飞就得成功! 于是宁小丹赶紧又脱掉鞋子,在床上安静地躺下来,只是现在她的好心情全没了。 精致的雕花大床,好看的芙蓉箩帐,漂亮的闺房,有什么用啊?这里就是猪圈,关人的猪圈啊! 她,宁小丹,三天后,就要被那啥了!那啥过后,又要被杀掉,被喝血,被吃肉了! 好恐怖啊,好看的小说:! 比飞机失事前还恐怖!飞机失事觉得自己还有生还的可能,可是现在……分明就已经躺在人家的砧板上了啊! 对死的恐惧,对生的渴望,宁小丹再也不无法淡定地躺着了! 于是宁小丹又坐起来。 门外赵六和李四不再打瞌睡,说着闲话,宁小丹下床来,光着脚蹑手蹑脚四处查看着。 窗。 她得找窗! 从正门逃出去是不可能的,只能翻窗,还得估量一下这楼的高度。 这古代的房子,一面墙全是窗,有活的,有死的,全糊了厚厚的窗纸紧闭着,也不知哪一扇能打得开。 宁小丹细细地摸着,看着缝就扳。 “吱呀~~” 突然手下一声响动传,宁小丹吓了一跳,心“??纭钡靥??皇俏?业娇梢源蚩?幕畲岸?ざ堑p耐饷娴恼粤?钏奶?较於??p>  她停止所有动作,静静地侧耳倾听,还好,外面两人说得热闹,并没有注意到里面的动响。 天助我也! 宁小丹暗自庆幸,小心地打开窗户,开到一半,窗外青青的柳条映入眼帘来,她还看到两只活泼的黄莺在枝条上跳来跳去。 生命!鲜活的生命啊! 宁小丹心里一阵激动,小心探出头去,顺着柳树往下看。 我的妈呀! 宁小丹的心沉了下去。 这楼到地面,大约四五米的样子,这对见惯高楼的宁小丹来说,看着不算高,可要跳下去,她又不会轻功,估计非死即残不可! 要不,撕床单拉布条? 别开玩笑,这床单可结实了,又没有剪刀,况且她这里“哧啦哧啦”地撕东西,外面早听到了,这古代建筑的隔音效果真是差劲儿呢! 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楼下是偌大一片花草地,边上是一条过路的甬道,甬道的另一侧是一排青瓦房,青瓦房背后远远地才是院墙。 宁小丹估摸了一下,就算她下到了地面,但经过那条甬路和那幢房子去翻那边的院墙,被人发现的概率很大啊! 唯一可喜的是那幢房子的后面有几棵高大的树木,其中有一棵槐树靠墙生长着,一些枝条还伸到了院墙外面,这让宁小丹看到了一点希望。 宁小丹小时候在农村的外婆家长大,爬树是她的强项,那里有一棵槐树,她就自信一定能爬上去翻出墙外。 可是,她得有法子先到达屋后才行啊! 暗暗叹了一口气,宁小丹轻轻关上窗,回到床上躺下。 盯着帐顶想了一阵,她打定主意,虽然条件艰苦,但没有别的办法,半夜她一定得闯一闯! …………………………………… 新书,打滚求推荐,求收藏!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4章 逃跑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黑夜,在宁小丹的千盼万盼中,总算来临。 她多么希望这是一个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逃跑夜啊! 可惜,今夜皓月当空,且月朗星稀,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户纸,把闺房照得亮堂堂的,这古代空气净化得好,这月亮也似乎更大更亮,屋里不用点蜡烛都可以了。 真是天公不作美啊!宁小丹暗地里鄙视着老天爷。 人命啊,老天爷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她都祈祷几个小时了,可月亮还是照旧出来了,还亮堂的很,好看的小说:! 门口的岗哨已经换了人,好象挺负责的,很少有话,他们的身影映在纸窗上,站得挺笔直的。 整个院子里虽然很安静,但不时有巡逻的一两个人打着灯笼从甬路上经过。 怎么办?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环境,能逃出去只怕成功的指数极低! 要不等明天晚上? 可是自己能保证明天一整天不穿帮?能保证明天晚上月亮就一定不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 宁小丹焦急在床上躺下又坐起,坐起又躺下。 这个令人窒息的猪圈,她必须逃~出~去!必须滴! 反正都是个死,她说什么都得试试,今夜若不成功,她明夜还有点希望,如果今夜不行动,明夜再不成功,她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可是到底怎样才能逃出去呢? 突然,宁小丹眼前一亮,有主意了! 对,就这样,赌一赌了! 宁小丹开始行动起来。 只见她将床单抽起来,折叠好,放进怀里,然后轻手轻脚走到窗户边,小心翼翼打开窗子,接着却回到床边,抱起床上的瓷枕,俯身趴进了床底下。 一切准备就绪。 宁小丹确定自己已经藏好了身子后,抱起瓷枕使劲儿向床外一抛,只听“啪”的一声响,瓷枕摔得个粉碎。 “谁!”门外的大汉大声质问着。 很快,门被打开了,两个大汉举着火折子进门来。 亮光转过屏风,宁小丹屏住呼吸,心“咚咚”地跳,然后她看到了四只脚,接着听到一声惊呼:“糟了,药人被盗了!” 另一个大汉向窗外走去,叫道:“贼人定是翻窗走的,而且会轻功,咱们快追!” 这边大汉一听,赶紧拔腿向外追去,窗边的大汉也跟着跑了出去,然后宁小丹听到他们“咚咚咚”跑下楼的声音。 宁小丹心下大喜,那两个大汉果然中计了! 她急忙从床底爬出来,得赶紧走,他们返回来就来不及了! 还好,房门大开,宁小丹赤着一双脚,撒腿就往外跑,由于太急太过紧张,经过门口时,她差点儿撞到放在门口的一只灯笼。 这时,她听到跑下楼的两个大汉嘴里大喊道:“来人啦,有贼啊,药人被偷啦!” 宁小丹心想不好,两个大汉这一呼叫,全院的人一定都会被叫起,自己还怎么跑得了? 她想了想,顿住了脚步,拿起地上的灯笼,走回屋里,来到床前,提起灯笼便往床上扔。 灯笼翻转,纸糊的东西,极易燃烧,“噗”地一下子全烧着了,接着被褥也着了火…… 宁小丹伸手将被褥拉了拉,芙蓉帐子也一下着了火,。 熊熊烈火,燃烧吧!她祈祷着。 今晚不制造点混乱,她恐怕不容易逃出去,但如果他们忙着救火的话,她就可以混水摸鱼了。 做完这些,宁小丹唯恐耽搁太久有人上楼来,不敢有丝毫停留,转身跑出门,向楼下跑去。 下了楼,她借着月光迅速查看了一下地形,还好这里是个独院,除了刚才的两个大汉,也没有别的护卫,外面喊捉贼的声音响成一片,这里却还仍处于一片安静之中。 看来看去,这院子的唯一的出路是那道葫芦门了。 宁小丹忙向那道门跑去,正要跨过门去,却听到说话声和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向这边过来,她心里一惊,赶紧闪到门边的花丛里躲起来。 很快,有人打着火把走过来。 “少爷,听到响动我们便开门进去了,可什么也没有发现……象是个高手做的,轻功很好;房间里窗户大开,四五尺高却没有任何利用绳索、铁爪攀爬的痕迹;床单没了,想是拿来背着药人走了……” “真是两个笨猪!”一个声音有点熟悉的男人骂道:“听到瓷枕摔碎便进去了,你们怎么连个背影也没有瞧见?对方还驮着药人呢!一定是你们两个行动跟老乌龟一样,也不知怎样的怠慢呢!老子每月付你们那么多银子,你们就是这样给我办事的?” 宁小丹不敢抬头,但她想起来,这个骂人的男人就是下午坐在她床边,说三天后就要跟她交合的男人。 “少爷,对方实在是太神出鬼没……” “鬼你个头!”那男人气急败坏骂道:“如果药人追不回来,老子让你两个变成鬼!” 顿了顿,听他吩咐两个人:“你,还有你,你们两个守在这儿!” “是!”有两人答应着。 “少爷,放心吧!我们已经在第一时间采取防护措施了。就算是高手,我想他动作也不会这么快能出院子,偷药人的贼一定还在院子里,今晚我们一定能抓到他!” “哼,抓不到有你们两个好看……” 那少爷的话还没有说完,听见有人惊呼道:“少爷,楼上怎么那么大的火光?” “快去看看!”少爷惊叫起来,然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过去。 宁小丹悄悄探出头去,只见两个大汉举着火把,守在葫芦门口,她正暗暗叫苦,听楼上有人高叫:“快来人哪,着火啦,救火啊!” 然后楼上跑下一个人来,向院外跑去,经过葫芦门的时候,冲两个大汉道:“你们两个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叫人救火去啊!快,再不救整个院子都要烧着了!” “是!”那两个大汉答应着,然后三个人慌慌张张地一路叫着走了。 宁小丹赶紧从花丛中站起来,跨过葫芦门去,透过一片湘妃竹,她看见很多火把,杂乱地向院中集齐,喊叫声,命令声,乱成一片,而葫芦门这边却暂时还没有人过来。 宁小丹暗喜,急步沿着甬路朝前走,下午在阁楼上看到的那排房子就在不前面,趁着安静到达那里,再绕到房屋的后面去,她就成功一大半了。 …………………………………… 亲,如果喜欢,别忘了推荐,收藏哦~~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5章 白马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转过竹林,宁小丹看到了那排房子,房前挂了几个大灯笼,大门洞开,想是里面的人都到院中央集合去了。 宁小丹抓紧这时机,三步跨作两步,向那边跑过去。 到了到了! 眼看她就要拐到屋后去,却从屋后转出两个人来,举着火把,看见一袭素衣的宁小丹,顿了顿,其中一个嘴里喝问道:“站住,是什么人?” 宁小丹暗呼糟糕,不得不停下脚步来。 那两人来到她面前,举着火把照了照,见宁小丹头发披散,以为是哪个丫环,问道:“你是哪个房的,怎么四处乱窜?正抓贼人呢,不是让呆在房里不准出来么?” “呃……”宁小丹忙说道:“我是少爷房里的紫衣,担心少爷,过来看看……” 宁小丹记得下午那两个女人说紫衣是新来的,想来认识她的人应该不算多,也不知道这样说能不能糊弄过去。 “紫衣?”那人沉吟着,伸手过来想拨开她的头发看仔细。 宁小丹忙伸手向葫芦门那边一指,故作惊慌道:“那边着火了,吓死人,少爷让救火呢!” “着火了?”那人缩回手去,惊讶说道:“怎么回事,莫非贼人放的火?”他冲另一个人说道:“走,咱们快去看看!”说完,他便带头向葫芦门那边奔去,好看的小说:。 宁小丹正暗暗松了口气,却见那人又顿住脚步,问另一人道:“少爷房里有个叫紫衣的么?” “好象是有个,新来的,听说长得还挺水灵的!”另一人答道。 那人点点头,不再多问,发力向内院跑去,很快便转过了湘妃竹那里。 宁小丹赶紧向屋后跑去,她刚跑过,那提着水桶救火的人们便跑过来了。 听到喧哗声,宁小丹不由暗自庆幸。 因为高大的树木遮挡住了月光,屋后黑暗得多,不过宁小丹还是一眼就瞧见了那棵靠墙的槐树。 救命的槐树啊! 宁小丹赶紧奔过去。 这树也太粗了吧?她双臂哪里抱得过来! 不过这根本难不倒爬树高手宁小丹,开玩笑,在外婆家光溜溜的电线杆都难不了她呢,更何况这树干摩擦力够强的槐树? 只见宁小丹弯腰将裙子挽了挽,向手心里“呸呸”吐了两口唾沫,双手紧抱住树干,双腿夹住树干,一步一步便向上靠。 只是这院墙也修得太高了吧? 而且这身子原来好吃好喝天天躺着,这皮肤也太娇嫩了,手和脚被粗糙的槐树皮硌得生疼。 但宁小丹顾命要紧,哪里还在乎这些?她努力向上攀着,多一秒时间,便是多了一分活命的希望啊! 终于,宁小丹攀到了与院墙齐平的高度。 她略略息了息,调整了一下呼吸,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床单来,拴到树干上。 这院墙太高,直接跳下去,腿非折了不可,而这床单却够长,宁小丹将另一头扔过墙去,等会儿就可以顺着它安全溜到墙下去了。 试了试打的结是否结实,宁小丹正准备探脚跨上墙头,突然屋那边一声大喊,吓得她差点儿摔下树来。 “少爷,那姑娘在那边!她已经上树了!” 宁小丹望过去,屋后两三个火把,正向这边跑过来。 有人追过来了! 宁小丹暗叫不好,瞧看成功在即,这要让他们追上,她死定了! 她赶紧稳了稳情绪,深呼吸一口,双手紧紧抓住床单,然后一步跨过墙去,只在床上略略伏了伏,便向下溜去。 墙里的喊声已经近了。 “快给我爬上去追!”熟悉的声音气急败坏叫道。 “少爷,我不会爬树啊!” “滚!有没有会爬的?” “护院里只有请来的李镖头会轻功,他爬上去没问题,只是他刚才冲出南边追贼去了!” “屁话!你们这群窝囊废,还不快去给我搬梯子!快去,快去!” “是!” …… 墙内吵嚷得热闹,墙外宁小丹也很慌乱,其他书友正在看:。 被人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 就算她暂时逃到墙外来了,但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啊! 床单在半空中便到了尽头,宁小丹向下望去,墙外是一条约一两米宽的胡同,显得直长而没有尽头。 这时,她听到墙里有人喊:“少爷,梯子来了!” 完了,完了! 宁小丹心里惨叫道:“死定了,看来今晚是逃不走了!” 里面的人马上就要追上来,而她现在跳下去,只怕还没跑出胡同呢,就被他们追到了! 该死的!这外面怎么就是个直长的胡同呢?如果是可以隐身的闹市或是荒野,她逃脱的机会也大得多啊! 紧紧抓着床单,宁小丹的脸色苍白,心情跌到了谷底,她觉得自己已经被判死刑了。 今晚若被他们抓回去,只怕明天再也逃不出去了!不管了,先跳下去再说。 正在宁小丹要脱手跳下去时,突然她的耳朵边却传来一阵“?n,?n,?n”的马蹄声。 安静而紧张的夜里,那声音显得很响亮。 宁小丹正在辨声音的方向,一匹白马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它从左边的胡同里,缓缓而来。 月光下,那本就白色的马被镀了一层银色,让宁小丹觉得它有些耀眼,如精灵鬼魅一般。 救星来了! 宁小丹心里一阵激动,这绝对是老天爷派来救她的。 她要趁马匹经过的时候跳到它背上去,然后逃出生天! 哪怕那马是魔鬼的化身,她也要随它去! 宁小丹静静地等待着,她的手心已经出汗,她的双眼就只盯着那匹大白马,来自墙里的危险,似乎也已经被她忘记了! 那匹白马,如茫茫大海中的一块浮木,她得抓住它! 很快,那白马近了,宁小丹这才看清,那马上还伏着一个人,一个似乎喝醉了酒,伏在马背上睡着的人! 原来那白马是有主人的! 不要紧,今天那马就是来救她宁小丹的! “?n,?n,?n……” 那白马走得很随意,但马蹄声却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宁小丹的心脏。 近了,近了! 马头已经正对下方了。 宁小丹的手蓦地一松,裙摆来不及飘起,她便落到了马背上,屁股被撞得生疼,身后向后仰去,她赶紧一把抓住那个伏在马背上的人。 与此同时,墙头上,一个大汉的脚踏了上来! 而那马,背上突然被加了重量,受惊之下,它加快了脚步向前跑起来。 “?n?n?n?n……” 马蹄声很快在胡同中消失。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6章 破庙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也不知纵马跑了多久,眼见天色大亮,身子实在被颠得快散了架,她才不得不勒马停下来。 路边有一座破庙,宁小丹不只一次从电影和小说中了解到,破庙都是落难之人的最好去处,所以她才让马停在这儿。 她从马上翻下来,一屁股跌坐在破庙前的石阶上,一动不想动,人生第二次骑马啊,一骑就这么长,宁小丹真是佩服自己,。 第一次骑马,是妈妈得知她高考得了六百多分的好分数之后,他们公司组织旅游,便了给她报了名。 到内蒙古,辽阔的草原,蓝蓝的天,成群的牛羊,让宁小丹兴奋不已。 在那里,她第一次骑了马,虽有些胆颤心惊,好歹在一个大马场里走了一圈。 她以为自己从此一辈子再没有骑马的机会,没想到这才一个多月,就骑上了,还是用于逃命! 只稍稍坐了一会儿,宁小丹却不得不忍着全身的酸痛站起来。 伏在马背上的人,自始至终没有动一下,她怀疑他已经死掉了,这人和这马好歹救了她的命,她得查看一看。 “喂……”宁小丹摇晃着马背上的人。 没有反应。 宁小丹又摇晃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真是傻,如果这人能有反应的话,那么久的马背颠簸,他早就该醒了。 于是她不再摇晃,伸手将那人的脑袋抬起来看那人的脸。 哇呀! 宁小丹吓了一跳,那人居然满脸是血,她右手掌住脑袋的地方,也是满手血。 看来是脑袋受伤了! 宁小丹扒开他的头发看,果然,脑后凝了一团血块,血倒是被凝成的血块止住了,可惜人却昏迷不醒。 怎么办? 人命关天,宁小丹有些慌乱。 这事要碰到在现代,她早就将这人送到医院去了,可是这荒郊破庙,又不识路,她到哪里找大夫去? 先把这人弄下来再说吧!这人都在马上伏大半夜了,好人都不舒服,更别说受伤的人了。 想到这里,宁小丹去牵了马绳把马往破庙里拉,这马倒也听话,跟着她上了台阶,跨进破庙中去。 宁小丹四下看了看,这庙还真是够破的,不仅泥菩萨做工粗糙,落满灰尘,连庙门也破得快倒下来。 屋里四处还结满蜘蛛网,顶上一角的瓦片已经破碎掉到地上,露出好大一片天空来,地上四处散落着一些稻草,屋中央还有稻草燃烧后的灰烬,想是偶尔过往的行人留宿后取暖烧掉的。 宁小丹赶紧将那些稻草拢了拢,堆到屋顶完好的一角来,铺得厚厚的,然后将马背上的人小心地扶下来。 说是“扶”,不如说是摔。 宁小丹的力气太小了,她刚让那人身体倾侧,那人便滑下马背来,她哪里扶得住。 不过这一交虽摔得重,却仍没将那人摔醒。 宁小丹将马牵出庙,拴到庙前的一棵树上,回来坐到那人身边休息,一边想着办法。 “大哥,不是我不送你到集市上找大夫,”看着那个昏迷不醒,满脸血污的人,宁小丹歉意说道:“我也是逃命之身呢!而且你伤成这个样子,没准儿也有仇家在追杀,人多的地方咱们一定是不能去的……可是,你就这么昏迷着也不是个法子啊!” 叹了口气,宁小丹皱起了眉头,这人这么折腾都醒不了,只怕是活不成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事儿要搁到她还在现代,就是路人甲她也会倾力相救的,如今他好歹也救了自己一命,自己不能自私地丢着他不管,还是去集市里找个大夫过来吧! 可是找大夫得要钱吧?自己身无分文,只怕找着大夫了,他也不肯跟自己过来救人。 也不知这受伤之人身上揣了钱没有? 在电视上看到古人的钱都放在怀里的,宁小丹伸手到那人胸前去摸,钱没摸到,却掏出一把匕首来。 “真是没办法了!”宁小丹对那人沮丧说道:“你身上也没一分钱,只有这匕首,我总不能拿着匕首去逼着大夫来这儿替你医治吧?况且这荒郊野岭,半夜任着马儿狂奔,现在连方向也找不着了,就算我想请丈夫,也不知该去哪儿找呢!” 叹了口气,宁小丹将匕首扔在一边,心想看来这人是命中注定不能活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用再伤脑筋救他了,不如在这儿休息一会儿,骑着他的马自己逃命去吧! 这样想着,宁小丹在草堆上躺了下来,舒展着身子,累死个人了,这奔波了大半夜! 以为穿越到这里来会过米虫一样的幸福生活,没想到却要被人“吃肉”喝血。 那个庄院里被称为“少爷”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变态啊?居然养个人来喝血,真是太恐怖了! 还说是什么“道人”的做法,这修道修得也太他妈变态了吧! 她记得金庸的《射雕英雄传》里好象有个叫梁子翁的,也是用上等药材养了条蟒蛇来喝血以增加功力。 当初自己看到这个,觉得挺好玩儿的,也想自己能象郭靖那样遇着条那样的蛇来让自己身附异禀,没想到蛇没遇到,自己却成那条蛇了,真是天大的讽刺啊! 她的血液居然能让人起死回生,长生不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对了…… 宁小丹突然眼前一亮。 如果她的血液真能让人起死回生,长生不老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当药喝来救人? 想到这点,宁小丹翻身从地上坐起来,看着那个躺在地上的男子,心想:若是自己滴些血液给他喝,也不知道能不能救他? 既然想到,宁小丹觉得自己总得试一试,不说报答人家的救命之恩,就说自己穿越到这里来,人生地不熟,如果能救得这个人醒来,也算有个依靠。 这样想着,宁小丹便重又拿起地上的匕首来,要割破自己的手指,只是毕竟自己身上的肉,她还一时真下不了手。 犹豫了一阵,匕首比划了好几回,宁小丹这才狠下心来,眼睛一闭,在自己的食指上割下一道口子来。 总是十指连心,口子不深,却生疼,还好那划伤处慢慢滴出血珠来。 宁小丹赶紧去掰开那人的嘴,将手指上的血滴到那人嘴里。 她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只当试试,任着那血流到伤口处自动凝结了血痂才停手。 ………………………… 亲,您的推荐和收藏,对《六夫》很重要哦~~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7章 呆瓜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滴完血,见那人的嘴唇有些干裂,宁小丹又站起身来,在一个墙角落里捡到半边破碗,出了庙门,寻到庙背后,找到一股细细流淌的清泉,在石壁上的积水处洗净碗,舀了半碗水回来喂了昏迷的男子。 等了一会儿,不见那男子醒来,宁小丹有些失望,原来她的血液根本就没有起死回生的功能,那么在庄院里的那些人所说有可能就是假的了? 转念她又想,如果她的血液不能起死回生,那不是一件好事么?那样她也不会被追杀了?就算被他们捉回去,她跟他们说清楚,那样就性命无忧了? 想到这里,宁小丹从不能救人的沮丧中解脱出来,丢下男子不再管,高高兴兴去庙背后舀半碗水美美喝了一顿,然后又舀了两次回来喂马,。 她一手端着碗,一手抚着低头喝水的马儿叹道:“马儿啊马儿,不是我狠心不救你家主人,我已经尽力了,现在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怕是救不了他了!” 喂完白马,宁小丹放长马缰,让马儿自己在庙前转悠着吃地上的青草,她则回到庙里,试了试受伤男子的鼻息,依然比较微弱。 她叹了口气,在离男子较远的地方躺了下来,一夜没合眼,她太累了,先休息一阵,恢复恢复体力再想办法吧! 宁小丹本只想稍作休息就走,谁知这一躺下去就睡得个天翻地覆,不知时候。 最后,宁小丹是被人摸醒的。 她的意识刚清明,便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上笨手笨脚摸来摸去翻找着东西。 勉强睁开眼来,面前是一张满是血污的脸,披散的头发…… “鬼啊!”宁小丹大叫着跳起来,便向庙门外跑去。 “哇哇哇~~”那鬼也学着她的样子跟着她屁股后面跑出庙来,躲到宁小丹身边,警惕看着庙里。 敞亮的庙门前,清醒的宁小丹这才看清楚,那“鬼”分明就是昨晚受伤的那个男人。 “你醒了?!”她高兴地拉着他的手问道。 原来她的血液真有神奇作用!这人上午还要不死不活的,这下午就能活蹦乱跳跑了,她绝不相信是他自身体力恢复的缘故。 “嘿嘿~~”那男人高兴地冲她笑着,虽然花着一张脸,但笑容也算诚挚。 但宁小丹很快想起他刚才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举动来,她狐疑地看着他,心想他那是在搜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还是在占她的便宜呢? “你……刚才在我身上摸什么?”她审视地看着他。 “嘿嘿……饿……”那男人又笑着说道。 原来是饿了找东西吃呢!宁小丹松了口气,想起他刚才摸自己时也不象占便宜和偷东西的样子,看来他并不是色狼也不是强盗……这就好办多了。 “我身上也没带吃食呢!”宁小丹赶紧表明着自己与他相处的诚意:“要不然早就拿出来你与分享了,咱们一起逃命,好歹也算患难与共了嘛,你说是不是?” 那人眼里满是失望,低下头不说话。 “没关系,”宁小丹忙笑安慰道:“既然老天让咱们都活下来了,吃的还不是小事一桩?” “呵呵~~”那人笑了。 宁小丹觉得他是被自己的乐观感染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哪里人?为什么受伤了?”问完,宁小丹紧张而期待地看着他。 这人虽然花着一张脸,可瞧着也细皮嫩肉的,一身贵气,怎么看也象个养尊处优的高富帅啊! 如果真是那样,那以后就算不象那些言情小说里说的那样让他爱上自己,当个有钱的少奶奶……好歹能躲到他家里去当个小丫鬟,有他多少照顾一下,也省得被人追捕回去喝血吃肉也强啊! 知道自己的血液真有治病救人的效果,宁小丹高兴之余又有些害怕,原来庄院里的那些人所说都是真的,她的血液真能让人长生不老,幸好自己逃了出来,好看的小说:。 只是可惜了,血液这东西不能随便流,不然她可以开个医馆谋生了,也不用担心逃出来后的日子怎么办! 可是如果眼前这男人是个高富帅的话,她就跟他说自己用灵草药救了他,让他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那以后她的生活就不用愁了! “嘿嘿~”却不想那男子却抬起头冲她笑了笑,根本没回答她的问题。 宁小丹疑惑地打量着他,她总觉得这男人笑得有点问题……可是什么问题呢? 对了,他这一直笑得都傻里傻气的,怎么看,他都象个傻头傻脑的呆瓜! 突然,宁小丹想起什么,心里蓦地一惊:这人的脑袋……莫不是被打坏了? “你……叫什么?”宁小丹试探着问道。 “呵呵~~”一脸傻笑。 宁小丹不服气,又问道:“你家……住哪里?” “嘻嘻~~”还是一脸傻笑。 “你是干什么的?”宁小丹又问。 “嘿嘿……”依然傻笑。 “你个……傻……蛋!”宁小丹小心地一字一顿骂道。 “嘿嘿~~”傻笑依然。 “你是头驴!”宁小骂道。 “嘻嘻~~”那张傻脸冲她开心地笑着。 完了完了! 宁小丹在庙门前转着圈,沮丧地按压着自己有些疼痛的太阳穴,这人还真是个傻瓜!也不知他本来就傻,还是被打傻的? 唉……摊上了个大呆瓜,想要傍高富帅的愿望顿时落空了! “饿了……”呆瓜摸着肚子,可怜地望着一直不停转着圈的宁小丹。 饿? 她也饿呢! 宁小丹停下脚步,苦着脸看着面前这个孩子般求食的男人,很是无语,以为找到依靠了,谁知却背了个大包袱。 这人负伤在身,身上又带着匕首,不象个天然傻的人,八成是脑袋突然受到损伤,失忆或是被打傻了。 也不知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是什么江洋大盗,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被朝廷追捕,连累她不说,就是万一他哪天突然清醒过来,变回原来穷凶极恶的样子,那她岂不是就危险了? “饿……”呆瓜见宁小丹没反应,伸了手过来拉她的衣袖。 “我也饿呢!”宁小丹不满地瞪向他。 就知道吃,她本想靠他的呢,谁知他倒要自己来照顾了,失望啊失望,真是无比失望! 万一他就是个大坏蛋,那她救他岂不是农夫救蛇? ……………………………… 收藏啊,推荐啊,嘛里嘛咪轰……快向呆瓜砸过来吧!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8章 红薯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呆瓜见宁小丹生气,噤声不敢再说话了,只食指放在跟里,咬着指甲,怯怯地看着她。 “你……真是……”宁小丹看他可怜的样子,叹了口气,口气软了下来。 他与她,也算患难与共了,更何况严格说起来,是他先救自己在先,不管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人,现在他就是个没有任何威胁力的傻瓜,她不应该嫌弃他。 “走吧,咱们去洗把脸,然后去找吃的!”宁小丹又叹了口气,带头向庙后走去。 “呵呵~~”呆瓜高兴追上宁小丹,拉着她的衣摆走。 “别拉我好不好?”宁小丹回头看了一眼他拉衣摆的手,皱眉说道。 呆瓜的动作让她想起幼儿园小朋友们过马路的情形来,如果他们两人这样子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非引人侧目不可。 那可不是宁小丹想要的效果! 她和他都是逃命的人,得低调再低调,扔进人群里应该很普通,很普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其他书友正在看:! “呵呵~~”呆瓜笑着,手却没有松。 “别拉着,听到了吗?我不会丢下你走的!”宁小丹耐着性子说道。 “嘿嘿~~”呆瓜依然笑着,不放手。 宁小丹无语,傻就傻吧,居然连个话也听不懂,以后可怎么办啊?她觉得有点头疼了! “别拉我啊!”她恼怒地伸手拂去那只拉着自己衣摆的手,抽身便走。 呆瓜委屈地站着,迟疑了一阵,还是慢慢地跟了上来,有些怕怕地远远站着。 宁小丹自己在清泉边洗了把脸,想着没有毛巾,不得已用衣袖擦了擦脸,对着水面整了整头发,这才没好气冲呆瓜说道:“快过来啊,你那脸不洗,让人见了不吓死!” 呆瓜“哦”了一声,欢天喜地走了过来,蹲在清泉边,双手捧起水来,擦洗着脸上的血污。 不一会儿,一张白净的脸便露了出来,隆鼻方口,剑眉入鬓,如果不傻笑,倒也算帅哥一枚。 瞧得宁小丹多少有些恍神。 这面相,这气质,怎么也不象什么江洋大盗啊!如果不傻,也不知迷死多少女生?可惜…… 宁小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学着看过的古装戏那样,从裙摆上撕下一片布来,蘸了水,替呆瓜擦洗着脑后和颈脖上没有洗到的地方。 “既然你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以后我就叫你呆瓜吧?”宁小丹问道。 “嘿嘿~~” “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么?比如你家住哪里?父母是谁?”宁小丹又问道。 “呵呵~~” “算了,问了也是白问……”宁小丹自言自语道。 “嘻嘻~~” “在找到你的家人前,你就暂时跟着我吧!反正我一个人逃命也很寂寞害怕,你虽傻了点儿,好歹能笑能哭,看着也养眼,比阿猫阿狗强吧?而且我还得借用你的马呢!”宁小丹宣布道。 “嘻嘻~~” …… 帮呆瓜洗好脸,略略整理了一下头发,宁小丹看着呆瓜那一身血衣犯愁了。 呆瓜总不能穿着身血衣到处走吧?可是,到哪里弄换洗衣服去呢? 还有,她自己一身女装也不方便,以后要掩饰身份逃命,要行走江湖,必须得象古装戏里指导的那样,女扮男装! 只是这男装又从哪里来?她和呆瓜可都身无分文啊! 不如……偷? 这可是古装戏里缺衣少食的女主男主惯用的伎俩。 只能这样了……可是得先找个有人的村庄才行! 看看日头偏西,原来她已经睡了一天了!正好,今晚趁天黑就去找个村庄,先偷身衣服来换上再说。 “呆瓜,我们走吧,好看的小说:!”宁小丹想到做到,站起身便走。 “我饿……”呆瓜再次小狗样看着她说道。 “就知道吃吃吃,我也饿呢……”宁小丹恼怒骂着,却停下了脚步。 这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她的肚子其实也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就昨天黄昏时刻吃那点中药糊糊,她这一天一夜又是跑又是逃,哪里还抵得过? 与其这大白天四处走动惹人眼目,不如先在这附近寻一寻,看能不能找到点野菜野果填填肚子再说! 主意打定,她冲呆瓜说道:“走吧,我们先找吃的!” 一听找吃的,呆瓜裂开嘴傻笑着,赶紧跟上,走在宁小丹身后,他又想弯腰拉她的衣摆,迟疑了一下,手做了几次拉的姿势,却一直不敢触上她的衣摆。 两人在庙前庙后找了一圈,很幸运地找到一小片红薯地和一棵挂了两个果子的野梨树。 虽然还不是红薯收获的季节,那红薯地土质薄干,长势也不好,估计也是主人家随手种着试试而已,不过经过两人用匕首奋力的挖取,好歹收获了一大堆红薯用衣裙兜回庙里。 宁小丹指挥着呆瓜将红薯集中倒在一起,然后挑出三四个大一点儿的拿到后面的清泉洗了洗,便迫不及待开始生吃了。 这生红薯的滋味,宁小丹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过了。 她的爸爸和妈妈离婚后,宁小丹被送到了外婆那里,年年吃着生红薯和熟红薯,直到六岁那年,她被妈妈接回城里读书。 读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外婆便生病去世了,宁小丹回去参加了葬礼,从此便再没有机会回过那充满着自由气息和有着关于外婆的美好记忆的乡下。 宁小丹吃起来甘之若饴的生红薯,呆瓜咬了几口便不吃了。 “难吃……”他皱着眉头说道。 “将就吧,”宁小丹白了他一眼,说道:“如果有火烤着吃还好点儿,可咱们啥也没有!” 那庙里连冷香灰也没多少,更别说香火了,不然也可以用来生一堆火。 “不吃……不好吃!”呆瓜气鼓鼓扔了红薯便走。 “喂……不吃会饿死人的!” 宁小丹捡起红薯追着他,这呆瓜一定是富家子弟,瞧他饿成那样了,还不肯将就吃点东西,回庙里把那两个野梨子让给他吃好了。 呆瓜回了庙里,气鼓鼓地坐着,宁小丹叹了口气,捡了个梨子擦了擦递给他。 自古由俭变奢易,由奢变俭难,这呆瓜虽然人傻了,口味一时却适应不了吧? 如果以前他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到吃生红薯,这落差也确实太大了点儿! 呆瓜接过梨子去,咬了一口,脸上才开心起来,啃得有点狼吞虎咽,很快一个梨子便吃完了。 宁小丹忙又将另一个梨子递给他。 呆瓜高兴接过去,放到嘴边,却突然想起什么,缩回手来,将梨子递还给宁小丹,憨笑道:“你……吃!” ………………………………………… 饿……亲,给点推荐和收藏吧!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9章 捉贼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见呆瓜想着自己,宁小丹觉得他虽傻还是挺仗义的,很是高兴,笑着说道:“你吃吧,我吃红薯就够了!” 呆瓜却固执地伸着手,嘴里说道:“你吃!” “一个梨你哪里吃得饱,你自己吃吧,我很喜欢吃红薯呢!”宁小丹笑道:“这上面有我外婆乡下的味道,虽说吃多了有些胀气,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呆瓜将梨放到地上站了起来,向她身后走去,好看的小说:。 宁小丹很是奇怪,转头看去,却见呆瓜走到菩萨像前的香炉边,弯腰在香炉下捡起两块细长的坚硬东西,“呵呵”笑着走回来。 “火!”他献宝似的将一块黑乎乎的石条儿和一块铁条伸到宁小丹面前。 “什么火?”宁小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呆瓜“嘿嘿”笑着,一手拿了石条儿,一手拿了铁条,相互摩擦起来。 “啪啪啪~~”那石条儿和铁条儿竟发出火花来。 “火镰!”宁小丹兴奋地叫着,她想起来了,初中上物理课时,老师提到过这东西,还给他们展示过图片,说古代人大都是用这个生火的。 想来是以前这庙红火时,人们来敬香烧纸忘带走了,居然给眼尖的呆瓜看见了。 这下可好了,有香喷喷的烤红薯吃了! 宁小丹欢快地庙里收集了些柔软的稻草叶,弄细搓碎,便让呆瓜生火。 这工具呆瓜倒是很熟悉的样子,见他敲击了几下,很快便将稻草点燃生起火来。 宁小丹赶紧又跑出庙门,收集了一些枯枝树叶抱进来,在庙中央生起一堆火,然后将红薯丢了许多进去烤着。 外面天色已经晚了下来,宁小丹一点也不着急,如今有火了,也有吃的了,再在这庙里呆两晚又如何? 可是虽说昨晚一路行来,沿途岔路较多,但她总担心囚禁自己的那人会派人追过来,而且也不知呆瓜的仇家会不会找到这里,所以在两人还没有变装易容之前,还是不宜久呆得好。 刚才他们在找食物的时候,已经探查过附近了,翻过这庙所在的山岗,便是一个山坳,那里有很多房屋,想来是一个热闹的村落。 等他们在这儿吃饱睡养足精神了,再趁天黑骑马去那村庄去,看能不能偷到或用呆瓜的匕首换到两套衣服,然后再继续前行。 想到呆瓜的匕首,宁小丹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跟他商量呢! 她伸手从怀里掏出匕首来,问道:“呆瓜,这匕首,我等会儿用它去村庄里换衣服行不行?” “呵呵~~”呆瓜却只顾看着她笑。 “你到底同不同意啊?”宁小丹不满问道。 “嘿嘿~~”呆瓜还是笑着。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宁小丹将匕首放进怀里,这才想起呆瓜许是已经记不得他有把匕首了,自己干嘛还多此一举问他? 他兴许就只知道吃喝拉撒了,不过知道吃喝拉撒已经很不错了,起码不用别人照顾他吧! 不然她也不敢把他带上了。 柴火渐渐烧尽,空气中已经弥漫着烤红薯的香气来。 宁小丹吞咽着口气,又忍了一会儿,估摸着红薯熟透了,才找了根木棍扒拉开灰来,一个一个地往外掏红薯。 “呵呵~~”呆瓜兴奋地傻笑着,迫不及待伸了手去抓,却被烫得缩回手去,委屈地干坐着。 “真是笨!”宁小丹笑着,捡了一个大点的出来,拍了拍木灰,帮他剥掉半边的皮,撩起他的衣摆包了递给他。 “吃吧,好看的小说:!”她笑道。 “嘻嘻~~”呆瓜高兴地捧了过去,咬了一口,傻笑道:“好吃……” 宁小丹笑,心想,其实他也不算太傻的,起码知道生火烤红薯,还会评价东西好不好吃。 两人吃饱肚子,心满意足地坐了一阵,宁小丹又检视了一下呆瓜的伤口,见那伤口居然已经开始结痂,想来已无大碍,便放下心来,同时感叹着自己血液的神奇效果。 看看月亮已经升到当空,她将自己的衣裙下摆用匕首割下一大幅来,包了生熟红薯,拉着呆瓜出了庙门。 她将包裹塞给呆瓜,自己去解了马的缰绳,准备骑上马时,她才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马过于高大强壮,而她身材娇小,又没有骑马经验,根本上去不了。 腿要抬得老高才够得上马蹬,手抓住高高的马鞍,手臂又没有力量,试了两次,宁小丹也没能爬上马背去。 沮丧之余,她想起昨晚真是幸运,假如不是从高处往下跳,估计就算这马从她身边经过,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离开了。 正想着,她感觉自己的腰被人双手搂着,随后身子升空而起,转眼,她便在马背上了。 低头看去,呆瓜正冲她裂嘴傻笑着:“嘿嘿~~” 如水的月光,洒在他脸上,那笑脸虽傻,却柔和暖人。 嗯……他还是有很多用处的! 宁小丹看着转身牵了马缰走在前面的呆瓜,满意地想着,觉得自己下午作出留下他的决定还真是明智! 两人一马转过破庙所在的山岗,又走过一条长长曲折的道路,终于来到村口的一棵大榕树下,村里有听觉灵敏的狗吠了两声。 宁小丹翻下马来,本想吩咐呆瓜等会儿保持安静,后来想想他话也不多,便懒得说了。 庄稼人家白天太过劳累,晚上睡得沉,村子里没有一点灯光,一片安静。 呆瓜牵着马不声不响地走在前面,连马儿踩在沙土道上的蹄声也轻悄悄的。 皎洁的月亮,此时也躲进一片云里,夜色朦胧起来。 一切颇遂人愿,正是偷东西的好夜晚! 宁小丹探头探脑地四处打量着,专看人家院子里是否晾晒着衣物。 可惜走过了好几家,都没有发现。 她正失望,突然听到前面一户人家有人喊:“抓贼,抓贼啊!快来人啊!” 糟了,还没有偷呢,怎么就被人发现了? 宁小丹正心虚,却见前面有个人怀里抱着什么东西向他们这边跑过来。 原来真有贼! 宁小丹一时义愤填膺,忙冲呆瓜喊道:“呆瓜,抓住那家伙!” 呆瓜“哦……”了一声,丢了马缰冲着那贼人走去。 但宁小丹喊完之后,却又后悔了,心想也不知那贼人厉不厉害,呆瓜一个公子哥儿,又呆头呆脑的,定然不是那贼人的对手。 她一下着急起来,赶紧从怀里掏出匕首来,跑去给呆瓜助阵。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0章 恩人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不过等宁小丹赶过去,呆瓜已经跟那贼人打斗在一块儿了,只见两人拳来脚往,倒也象模象样。 但虽然宁小丹不懂功夫,可也瞧出来了,呆瓜显得有些被动,很多招术都是出于本能的反抗,想来他以前练过,但现在却什么也使不出来了。 而那贼人却是主动进攻,想三拳两脚打倒呆瓜逃走,但因为要护着怀里的一个铁盒子,所以一时得不了手。 宁小丹心里着急,紧捏着匕首想帮忙,却无从下手。 正担心,只听那边有人喊叫着追了过来,“抓贼啊,抓贼啊,我的钱啊!” 那人的喊声让邻近的几户人家屋里亮起灯火来,还听见有人吵嚷着开门出来的声音。 贼人见势不妙,抱起怀里的一个铁盒子,猛然向呆瓜砸去,夺路便逃。 宁小丹瞧得心惊,心想看着那么重的一个铁盒子,万一砸中呆瓜,他肯定更傻了! 还好呆瓜一个闪身,避开了,宁小丹松了一口气。 呆瓜见贼人逃走,还要再追,宁小丹忙拉住他:“别追了,别追了!” 别人的财物而已,若让呆瓜丢了性命,那可划不来。 “我的钱啊!”追着贼人过来的那人扑到地上,抱起铁盒子,哭笑喊道:“幸好追回来了,还好,还好,老天爷保佑我儿子!” 这时,四邻拿棒的拿棒,举棍的举棍,提锄的提锄,举着火把,也都赶了过来。 “张老汉,你别光抱着个盒子,看看钱少了没有?”一个乡汉提醒道。 张老汉仔细看了看盒子,眉开颜笑道:“没少,没少,我用了大铁锁,那贼连这锁都没有开呢,钱哪会少?” 有人举着火把照了照宁小丹和呆瓜,说道:“你得感谢这位过路的义士和这位姑娘才是,若不是他们,你这救儿子的钱早就给贼人拿去了。” “那是,那是……”那张老汉喜滋滋地说着,“扑通”一声就给呆瓜和宁小丹跪下,嘴里感激说道:“多谢这位义士,多谢这位姑娘,要不是你们,我儿子就没救了!” 呆瓜只顾“嘿嘿”笑着,宁小丹忙去扶起老汉,尴尬说道:“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顺便顺便……” 本来她还想做贼的呢,没想到却碰上抓贼当英雄了。 “张老汉,别光拜啊,义士和姑娘忙乎了一阵,好歹请人家进屋喝口水吧!”有人又叫道。 “是是是,瞧我真是……”张老汉忙站起来,将手一拱,说道:“还请二位进屋息息脚,虽有急事,这大半夜的赶路也不太安全!” 宁小丹正犹豫着,众人已经牵马的牵马,拉的拉,簇拥着呆瓜往老汉家走了。 宁小丹无奈,只得跟着众人来到老汉家。 刚进他家院门,便见一个颤微微的老太婆拄着个拐杖挪着步子出来,其他书友正在看:。 “哎呀,老太婆,你出来干什么?摔了怎么办?”张老汉忙扶自己的老伴往屋里走。 “贼人抓到了吗?救儿子的钱追回来了吗?”那老太婆急急问道。 老汉指着宁小丹和呆瓜,感激道:“老天有眼,追回来了,儿子有救了,不过得多亏这位义士和这位姑娘拦下贼人呢!” “阿弥佗佛,他们就是菩萨派来救咱们儿子的啊!快请,快请进屋!”老太婆感激说着,冲举着火把的一个乡汉说道:“李二,我这老身子不麻利,麻烦请你家娘子过来帮我煮几个开水蛋招待一下两位恩人!” “没问题,听到有贼,她已经起来了,我这就去叫她。”李二说完,便出了院子。 众人拥着呆瓜和卞小丹进了堂屋,张老汉点出一盏油灯来,分宾客坐下,这才说起事情经过来。 原来,张老汉的儿子是个走街串户的货?,平时都在这十里八乡挑担子卖东西,赚点钱以供养有病的老母和年迈的父亲。 不想上个月他却莫名其妙被官府给抓去了,说他与什么叛军有牵连,也是叛党,要杀头。 张老汉吓得不轻,他老来得子,就这一个,老伴有病,好不容易把他拉扯长大,还好儿子嘴甜灵活,勤快肯干,挑了个货摊子赚点小钱。 他呢,在家耕地种田,这小日子过得渐渐宽裕,正想给儿子说门媳妇,抱个孙子,他老来也有靠,却不想儿子却要被杀头了,这不是要绝他张家的香火么? 情势所迫,张老汉将家中准备给儿子说媳妇的钱拿出来,托人千打听万打听,这才知道儿子在街上卖东西给一个叛军时,被官府一块儿给抓进牢里了。 自古常说“官法如炉”,这两年叛军又闹得紧,朝廷管得正严,这跟判军沾上边也是杀头,更何况在现场给逮了个正着,当然是杀头死罪,哪里问你青红皂白? 这可苦煞了张老汉,急坏了他老伴,四处奔走,用尽积蓄,总算托着了一房远亲,与官府搭上关系,让乡人出了保,说明张老汉儿子一直本份做生意,并非叛军,然后交出一笔钱,便可将儿子保出来。 张老汉听到这消息,如蒙大赦,赶紧张罗着??钱,可是东拼西??,远远不及官府要的数目,最后只得将自家的宝贝耕牛卖了,这才??齐数目,准备去赎儿子。 不想这事给贼人打听到,知道他家里有钱,夜里便来盗取。 也是张老汉不该失财,知道钱来得不容易,关系着儿子一条性命,所以得到钱后,便找铁匠牢牢铸了个铁盒,一把大锁,将钱锁了起来,放在枕边,只等期限到了便去赎儿子。 那贼晚间来,寻到这铁盒,一时不易打开,张老汉却给惊醒了,那贼一慌,抱了铁盒便逃,谁知却给呆瓜和宁小丹他们拦住了,这才救下儿子的救命钱来。 “两位就是我一家的恩人啊!”张老汉说着,又拉着老伴儿“扑通”一声给宁小丹和呆瓜跪下,感激道:“请问恩人高姓大名,以后我家老小子孙定时刻铭记恩人大名,吃斋奉佛,保佑恩人长命百岁,一辈子富贵荣华!” 宁小丹吓了一跳,忙去扶起他,但钱是呆瓜截下的,她又不知道呆瓜的真实姓名,只好敷衍说道:“大叔你不必客气,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用铭记什么大名!” ………………………………………… 亲,恩人哪,给点推荐和收藏,《六夫》要爬新书榜啊!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1章 送衣服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张老汉以为宁小丹不图虚名,要些实惠,便从腰上解下一串钥匙,拈起一把来,将桌上的铁盒打开,宁小丹一看,大半铁盒白花花大小不等的银子,并不整齐,想是东拼西??而来,其他书友正在看:。 张老汉拿出一点碎银,犹豫了一下,递给宁小丹道:“恩人,老汉为救儿子,耗尽积蓄,家贫不能用过多财钱回报,今日只能奉上这点,还望恩人一定要说出姓名和住处,等我儿子得救,手头宽裕后,一定上门感谢!” 宁小丹很想收下那些银子,她和呆瓜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可是,这应该是人家儿子的救命钱吧,她岂能收下? “大叔,真的不用,这些钱你留着救儿子吧!”宁小丹客气说道。 她其实很想要这些银子啊!虽然她不知道张老汉给的银子能买多少东西,但她和呆瓜身无分文,有点儿总比没有强吧? 要不,就收下这些银子? 这时,李二的娘子煮好了两碗鸡蛋给他们送上来,见他二人推来推去,便开口劝道:“张老伯,你??齐银子不容易,我瞧这位义士和这位姑娘穿着打扮也不象缺钱之人,既然他们不收,你自己还是小心藏好,后天拿去赎你儿子吧!” “是啊,我们不缺钱的……”宁小丹尴尬地笑着,心里却嘀咕道:谁说他们不缺钱啊?上一顿他们还是去偷了人家的红薯才吃饱的呢! 但既然张老汉如此困难,她就说什么也不能收了! 好歹她包裹里还有些烤红薯,这李二媳妇端上来的每个碗里又有四五个鸡蛋,吃完应该也可以抵一天了。 “可是……”张老汉仍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拿着银子迟疑了一阵,还是又递了过来,说道:“恩人不肯留下高姓大名,说什么也得收下这点银子,不然折煞老汉,家里还有只下蛋的母鸡,明天逮去集市上卖了,?也够赎儿子了!” “这……”宁小丹看向呆瓜,本想临时给他起个名字和编个住处糊弄一下老汉,见他早已经埋头对着蛋碗大快朵颐了,哭笑不得。 转眼看到他穿着的血衣,她这才想起今晚来这村庄的目的来。 “大叔,”宁小丹忙冲张老汉说道:“银子你收回去,我有一事相求,如果你能满足,就当报答我们了!” “何事老汉能帮忙?”张老汉疑惑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宁小丹指了指呆瓜,瞎编道:“他是我哥哥,我们兄妹二人昨夜路遇一伙强盗,我哥哥虽然奋力打退了他们,但衣服却弄脏了!而且一路行来,我这一身女装也不方便,所以……麻烦大叔能不能找两套您儿子或您的衣服给我们换一换?” “哦?……”张老汉举灯向呆瓜那边照了照,惊讶说道:“还真是这样!这黑灯瞎火的,方才没有注意……看来义士真是功夫了得啊!衣服当然没有问题,只是都是些粗布衣衫,就怕得罪二位了!” 宁小丹忙笑道:“不要紧,有就好,不挑质量!” “这银子……”张老汉还想劝她收下银子。 宁小丹赶紧说道:“快把银子收好吧,您老去取了衣服来,我兄妹换了也好赶路!” “那老汉就不客气了,我这就去取衣服!”张老汉说着收了银子放好,转身去取了个火折子点着进了内屋。 过了一会儿,宁小丹的鸡蛋还没有吃完,他便拿了两套衣服出来。 “这尺寸略小的,是我儿子去年新做的,只穿过一次,姑娘勉强穿得,”张老汉翻拣着衣服说道:“这旧些的,是老汉平常穿的,给义士穿正好!” 宁小丹一听是新衣服,赶紧推辞,让他拿出套旧的来,这次张老汉说什么也不相让了,两人推辞了半天,没走的邻人也帮着劝宁小丹收下,无奈,她只得收下了,好看的小说:。 又说了几句闲话,宁小丹吃完鸡蛋,拿了衣服,推呆瓜进了里屋换过,她自己也进了另一间换好男装。 出到堂屋来,李二家的娘子看她披头散发,便找了条布带,帮她系了个男子发髻。 整理完,李二娘子打量了一下宁小丹,笑道:“姑娘耳洞也没有打呢,看来是小时家里当男娃养了,只是这天生丽质,仙女一般,怕是大白天瞒不了人!” 宁小丹心想,自己被养来喝血吃肉的呢,怎么会给打耳洞? 她弯腰伸手在地上抹了许多尘土,涂到自己脸上,又问李二娘子道:“现在象不象?” 李二娘子掩嘴笑道:“倒有些象白净的小相公了!” 宁小丹放下心来,心想:看来以后得多多晒些太阳才是! 宁小丹见一切就绪,便向张老汉告辞要走。 张老汉又说了一大堆客气话,吩咐老伴拿出一包煮熟的鸡蛋和几张大饼来,递给宁小丹道:“老汉银子送不了,无以回报,见二位也没有带什么行李吃食,这点粗食奉上。” 宁小丹正要客气,却听张老汉又说道:“二位走咱们张家村这条大道,想是要去安庆府了。这一路过去,大多是荒野,人烟极少,就算骑马,也得两三天的路程才能到达,不备些粮食只怕不行!” 宁小丹一听,不再客气,忙感谢着收下了。 告辞张老汉,牵马出了院子,一路向东。 夏夜凉风习习,稻香阵阵,送来声声蛙鸣,更兼月色银白如霜,将夜晚渲染得美丽而有灵性。 “这样的夜晚行路倒也不错,比白天凉快多了,而且还可以避人耳目呢!”宁小丹半是感叹,半是与呆瓜说道。 “呵呵~~”呆瓜憨笑了两声,似乎表示同意她的意见。 宁小丹回想起刚才在张老汉家时,那些村民凡是问呆瓜问题,他都只笑不答,一副深沉寡言的样子,居然没让人发现他的傻来,不由哑然失笑。 傻子扮起聪明人来,倒也有模有样!她想。 “我叫宁小丹,以后咱们就以兄弟相称了,这样也可以掩人耳目!”宁小丹冲呆瓜说道。 “呵呵~~” “你表示同意时,得说‘嗯’,知道吗?” 宁小丹觉得自己有必要教呆瓜一些基本的东西,这样才更能避免被人瞧出他是傻子来。 “嘿嘿~~” “你叫我一声弟弟试试。” “呵呵~~” “要不你就叫宁小丹或小丹吧?” “嘻嘻~” “叫呀,试一试!” “嘿嘿~~” “哎呀,真是……还是算了吧,没准儿哪天你家里人就找来了,我才懒得教呢!”宁小丹自言自语说着,赌气径直走到前面,不再理呆瓜。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2章 路引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夏日炎炎,一路餐风露宿,渴了喝点山泉水,饿了嚼个张老汉送的大饼,吃个鸡蛋,啃个红薯。 这样行了两三天,在宁小丹故意顶着烈日将皮肤晒成麦色,吃完老汉送的最后一个饼,最后一个鸡蛋和自己烤的最后一个红薯时,他们终于到达老汉说的安庆府。 望着高高的城楼,宁小丹有些激动。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她这一路逃来,不是清静的村庄,就是没有人烟的荒野,又是大路,如果真有追兵寻来,定然避不开。 但在这种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大地方就不同了,那么多人,那么多房,总有她宁小丹躲藏的地方。 就算抛开逃命的因素不说,正如现代人们都挤向北上广一样,大城市的生存机会,总比小地小方多得多了。 一路上,宁小丹已经打算好了,进了城,他们先想办法安顿下来,然后或打工就业,或摆破碗要饭,也比被人抓住杀头喝血强。 但是,事情并不象宁小丹想象得那么顺利。 进城的时候,他们遇上了麻烦。 她和呆瓜被拦在了城外,因为他们没有路引。 “大哥,我们兄弟一路上财物丢失,路引也丢了,麻烦通融通融,让我们进去好不好?”宁小丹粗着嗓子学着男人声音央求道。 “少??拢?挥新芬?蛔冀? 笔匚赖氖勘?荒头辰??〉ね葡蛞槐撸??蛩?竺娴穆啡耍?铣ち松?舾吆暗溃骸跋乱桓觥p>  宁小丹无奈,又不敢过多争执,以免引人注意,只好拉着呆瓜退到路边,愁眉苦脸想着办法。 该死的路引,她是被人养的猪而已,哪里来的路引?该死的呆瓜,居然也没有路引,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给抢了? 她这是穿越到了哪个朝代啊,还要这种该死的东西?应该跟现代的身份证差不多吧? 宁小丹对历史了解不深,只初中时候学过,记得高中分文理科时,宁小丹本来想选文科的,但她妈妈说北京的大学理科好考些,所以她只好选了理科。 唉……宁小丹叹了一口气,管它哪个朝代呢,她又不想做什么改变历史的英雄人物,她现在只想逃进城里去,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混口饭吃而已。 正当宁小丹烦恼时,前面一路商队缓缓走过来,吸引了她的眼球。 要是她和呆瓜能混进这路商队中,就能进城去了!她想。 这进城虽要路引,却似乎并不太严,并非挨个儿查,特别是那些带了家眷、仆人的富贵人家,进城只要主人给出一张路引就够了,其余并不管。 这种商队应该也如此,只查东家一人,押运货物的脚力应该不用查。 宁小丹站到路边,直勾勾地盯着商队,估摸着自己和呆瓜突然插进人家整齐的商队里,会不会被撵出来? 正在这时,听到后面有人高声喊:“让开让开,官兵借道!” 循声望去,尘土飞扬处,一匹高头大马飞驰而来,后面跟着一支马拉的车队。 商队一看,赶紧停下来,忙着让到一边,只是那马驮的,车拉的,人挑的货物哪是那么轻易迅速就搬到一边的? 顿时,整个商队乱作一团,人们都惊慌着将自己负责的货物移到一边,唯恐挡了官兵的道而招祸,。 宁小丹面前就有一车货,堆得高高的,拉车的是一位中年汉子,看着也象有力气的,也许是长途力尽,又加上这大热天,慌乱之中又拉又拽,那车却是没动多少,急得他脸色惶急,一边奋力移动车子,一边看着那官兵车队渐渐行近,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呆……哥哥,你去帮他一把!” 情急之下,宁小丹吩咐着呆瓜过去帮人,自己也去车后帮忙推着。 人多力量大,很快车子被移到了路边。 尘土之中,那骑马喊道的官员瞬间到达。 “啪~”一声鞭响,一个没来得及移动货担的挑夫身上挨了那官兵一鞭子。 “官爷受惊了……”押队的东家赶紧跑过去,拿了一锭银子赔笑道:“息怒息怒……这就马上移货!” 那官兵接过银子去,掂一掂,指气喝熙道:“快点儿,挡了车队小心掀了你这货物摊儿!” “是是是……”东家作着揖,转身喝斥还在发愣的挑夫道:“你个挨千刀的,还不快去挪,这趟的工钱你别跟我要!” 那挑夫苦着脸,赶紧去挪货担,商队里有那已经闲着的,也忙去帮衬,很快,道路畅通了。 这边拉车的中年大汉见状,心有余悸地擦着汗,冲宁小丹感激谢道:“今天多亏二位,不然就惨了,挨打不说,辛苦一趟白忙活了!”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宁小丹笑着说道。 这时,官兵的车队缓缓而来,竟是一车一车的囚笼,两旁官兵骑马押运得紧。 但那囚笼里,坐着的却是一个个穿戴整齐,面洁手净的孩童和妇孺。 “这些是什么人啊?”宁小丹好奇问拉车的中年汉子道:“说是囚犯吧,穿着整洁,也不戴刑具;说是普通老百姓吧,干嘛又用囚笼装着?” “小兄弟有所不知,”中年男子解释道:“这是要送到宫里去的妇孺。” “可怎么用囚笼装着啊?”宁小丹奇怪了,她记得不管哪朝哪代,皇上要宫女太监,都没有这样逮着让人进去的啊? “这些人啊,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中年男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他们都是西南地区的叛军俘虏,姿色和模样都算上乘,圣上开恩,免去杀头之罪,女的充作宫女,男的充作太监,给条生路呢!” “这样啊!”宁小丹总算明白过来了。 中年男子又卖弄着自己的见闻,说道:“当今圣上仁慈,倡行公道,听说于太保也给平反昭雪了呢,这点算什么?” “于太保?”宁小丹好奇,心想这又是什么人? 那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宁小丹一眼,摇头道:“小兄弟看着也象个读书人,怎么还不如我们这些粗人通时务?于少保,于谦大人啊!”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看四周,做了个杀头的姿势,悄声说道:“天顺帝时,给咔嚓的啊!” 这时,一个军官骑着马走了过来,中年男子忙噤了声,低头不敢再多说。 宁小丹心里嘀咕道:于谦,她倒知道,写《石灰吟》那个,这么说自己穿到明朝了?只是不知道这个明朝跟历史上的明朝有什么不同。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3章 卖马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总算官兵押送的车队行完,商队的东家交了路引,吆喝着众人整理货物,准备进城。 宁小丹见状,忙让呆瓜帮着中年男子推车,自己牵了马低头走在中年男子身边。 中年男子也不觉得异样,有人帮忙,他乐得轻松,一路与宁小丹聊着天,那守城的士兵也没有细查,宁小丹和呆瓜就这样进了城。 城里楼房林立,人来人往,自是一片繁华景象,卞小丹禁不住一阵激动。 宁小丹与中年男子告辞分别,那男子再三谢过,自去交付货物,她则和呆瓜牵了马在街上乱逛,好看的小说:。 “呆瓜,咱们身无分文,在哪儿住下呢?”宁小丹问呆瓜,也是问自己。 “嘿嘿~~”呆瓜只知憨笑。 “先去找工作吧!”宁小丹下定决心来。 跑堂,洗碗,跑腿儿等等类似,应该有她和呆瓜干的活儿吧? 于是他们走走停停,在城里几乎转了一圈,时辰早已过了响午吃饭时间,宁小丹和呆瓜什么工作也没有找到。 跑堂,人家嫌她带着个傻哥哥;洗碗,人家嫌她力气小;当伙计吧,人家不缺;做生意,没钱……总之,凡是可以换饭和赚工钱的活儿,他们一样也没有找到。 唉…… 宁小丹沮丧地坐在城东一家酒楼旁边的柳树下叹气。 怎么办? 找工作难,填饱肚子更难,要找到一个栖身之所,那是难上加难! 呆瓜牵着马坐在她旁边,理着马脖子上的毛玩。 宁小丹眼前一亮,要不……将马卖了? 这大白马膘肥体壮,脚力又好,定能够卖个好价钱,不说吃饭,连住店肯定也够了! “呆瓜啊……”宁小丹??到呆瓜身边,笑着问道:“你饿不饿?” 呆瓜回头冲她“呵呵”笑了两声,摸了摸肚子,点点头。 宁小丹伸手摸了摸了马脖子,商量道:“我也饿了,咱们用这马去换香喷喷的白米饭,好不好?” 自从穿越过后,宁小丹吃的不是中药,就是红薯,还有粗饼,当然也有鸡蛋,不过为数并不多,她对白花花、香喷喷的大白饭早已经相思若渴了! “嘿嘿~~”呆瓜不答,冲她傻笑。 “你同意了?”宁小丹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 “嘻嘻~~” “那咱们快走吧,找个卖马的地方,换银子去!”宁小丹说着站起来,就要去牵马。 呆瓜却坐着不动,又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着她:“我饿了……” “我知道你饿!”宁小丹牵上马,说道:“咱们不是这就去卖马换银子么?快走啊!” 呆瓜却还是不动,只见他伸手向旁边的酒楼一指,眼里闪着渴望,说道:“那里……” “那里我们可消费不起!”宁小丹摇头道:“卖马有了钱,能吃饱肚子都不错了,还敢奢侈?” “那里……”呆瓜却固执地指着酒楼说道。 “好好好,你要想吃大餐,咱们得先去卖了马再说吧?”宁小丹哄劝道。 “那里……”呆瓜不是一般的固执,手指着,身子却一点儿不挪窝。 “那好,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卖了马拿钱过来,咱们再去!”说完,宁小丹牵了马就想走。 她想,先好言好语哄着他在这儿坐好,等她卖了马,买只香喷喷的大肥鸡过来给他,他定就会打消去大餐的念头了,。 却不想呆瓜却一把拉住她,不让她走,嘴里仍说道:“我饿……” 宁小丹安慰道:“知道你饿,我去卖马而已,不会丢下你的。你乖乖在这儿坐着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呆瓜却死活不放。 宁小丹有些生气了,骂道:“要你走你也不走,我要去卖马你又不放,咱们身上又没有钱,如何去那酒楼?” 正骂着,不想她的话被一位从酒楼出来,正拿牙签剔着牙的干瘦男子听到,只见他??到跟前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宁小丹,又看了看那马,再看了一看呆瓜,开口问道:“这位小哥要卖马?” “是啊!”宁小丹此时正被呆瓜惹得好不耐烦,看了那干瘦男子一眼,没好气回答。 “你们这马卖给我吧?”那干瘦男子笑着说道。 宁小丹一听大喜,问道:“好啊,多少钱?” 她正说脱不开身去卖马呢,如今现成就有个买主送上门,当然高兴。 那人剔着牙,围着马转着圈,嘴里挑剔道:“这马外表看着倒是不错,只是毛发似乎不太好……估计脾气也很大……” 转了半天,他总算停了下来,冲宁小丹开口道:“看你们两人似乎正急着用钱,也不容易,我给个高价,五两银子怎么样?” “五两?”宁小丹根本不懂这里的度量衡和经济,哪里知道合不合适? 她看向围过来看热闹的几个路人,想问问他们的意见。 “大叔,你觉得这个价格怎么样?”她冲其中一个面相较忠厚的中年男人请教道。 “这……”那男子迟疑着,他抬头看一眼那干瘦男子,摆手道:“老汉也不懂行市……老汉家没买过马……老汉走了!”说完,他便赶紧转身走了。 宁小丹觉得奇怪,但也意识到这人给出的价格定是有些低,不然那人也不会不方便开口。 她还想再问,只听干瘦男子又说道:“本来五两银子呢,按以前的价格也算很高的了,不过听说前几天新涨了价,这样吧,我就亏点儿,冒点风险,再给你加一两银子如何?总共六两,不能再高了!” 宁小丹听他加了一两,犹豫着卖还是不卖。 这时,旁边一个穿红袍看热闹的男子说道:“小哥,先前五两银子也确实太便宜了,六两倒是个公道价,你就成交了吧!” 宁小丹一听,心里高兴,忙冲干瘦男子说道:“好吧,这马就卖给你了!” “那好,咱们这就说定了!”干瘦男子说着,从腰间掏出六个银子来,捧在手里,递给宁小丹。 宁小丹一见这白花花的银子,乐开了花,虽有些舍不得白马,但想着有了这钱,她和呆瓜的食住就没有问题了,所以高兴接过。 银子太多,她一双手捧不过来,赶紧从怀里掏出从扔掉的白裙上撕下作手帕用的布包上。 “那我就把牵走了!”干瘦男子见她收了银子,也高兴牵了马就走。 谁知他没走两步,呆瓜却过去拉了马缰不放。 “喂,你怎么回事儿?”那干瘦男子眉毛一竖,不满瞪向呆瓜道。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4章 非卖不可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见状,忙过去拉呆瓜:“哥哥,白马咱们已经卖了,你瞧,这是钱!”说着,她将银子包塞到呆瓜手里。 呆瓜却不理,拉着马缰绳不放,。 那干瘦男子着急起来,冲宁小丹嚷道:“小子,你这位兄长怎么回事?方才咱们卖马讲价钱时他不开口,现在我银子已经付了,他却不准我将马牵走,你们还讲不讲道理?” “对不起,对不起!”宁小丹赶紧不迭道歉,说道:“我劝劝他!” 那干瘦男子鼻里哼声说道:“咱们可是讲好的生意,你们不能反悔!” “是是是……”宁小丹说着,转身拉呆瓜:“哥哥,你不是饿了么?咱们这就去酒楼吃饭去!” 呆瓜冲她笑了两声,跟着她就走,手里的缰绳却不放。 “哥哥,咱们把马放这儿,好不好?”宁小丹说着去拉缰绳。 呆瓜却不放手。 “哥哥……”宁小丹还要再劝,那干瘦男子在一边早等不耐烦了,一把过来夺过缰绳,说道:“马儿现在已经是我的了,我自己牵走。” 呆瓜皱了皱眉,冲上去一把抱住马头,不让他牵走。 “你这个傻子,让开!”那干瘦男子大声骂道。 呆瓜却怒视着他不放。 刚才劝宁小丹卖马的红袍男子也站了过来,冲宁小丹说道:“这位小哥,既然银子你都收了,不能不让人家牵马吧?赶紧去将你哥拉开啊!” “哥哥……”宁小丹想去拉呆瓜。 呆瓜听见她喊,转过头来,看向宁小丹,眼里犹含着愤怒。 宁小丹愣了愣,自从认识呆瓜以来,他对着她几乎都是毫无城府的傻笑,她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这种眼神。 那白马似乎也通灵性,知道要离开主人了,尽管干瘦男了将缰绳拉得紧,几乎要将它拴缰绳处的鼻头拉断,它却死命不前。 宁小丹鼻子一酸,她突然觉得自己太残忍,太无情了。 不说这大白马救过她的命,就说她欺负呆瓜呆傻,把他的马卖掉,自己也太无耻了! “这马我不卖了!”宁小丹将银子包往干瘦男子怀里一扔,去拉过缰绳,说道:“银子还你,马我们不卖了!” 干瘦男子却不放手,着急说道:“不是讲好的买卖么?怎么又不卖了,你们怎么蛮不讲理?” 旁边站着的红袍男子也说道:“我可是证人,你们哥俩可不能不讲道理,明明买卖已经成交,怎么反悔呢!” “对不起,对不起!”宁小丹赶紧道歉:“我哥他对这马有感情,他不让卖,我实在也无奈!” “无奈?”那干瘦男子放了缰绳,脸色一变,阴阳怪气说道:“我看你们这是耍赖吧?也不知哪里来的两个野小子,敢这样耍人玩儿!” “对不起,对不起,”宁小丹再次赔礼:“我们没有商量好,给您添麻烦了,好在银子我没有转手,大家看得清楚,一分不厘还给你了,还望见谅!” “见谅?”那干瘦男子“哼哼”说道:“你们哥俩没事拿老子开心,要想见谅,可没那么容易!” 宁小丹一听他有意和解,忙赔笑着问道:“那请问这位大哥,要怎样才能原谅我们哥俩?” 宁小丹心想,交易双方都没有走远,银子原封不动还他,大不了真诚赔个礼,道个歉,严重的磕个头吧? 谁知那干瘦男子掂了掂银子包,说道:“我这银子是生财的,已经从你手里过过了,财气自然也被你过了些去,所以你得赔我,好看的小说:!” 宁小丹瞬间张口结舌:“大哥,哪有这样的说法……”这不是要讹人么?她想。 “怎么没有!”那干瘦男子将眼一瞪,说道:“难道只许你买卖反悔,就不许我的银两泄财气,今天你哥俩耍了老子,得赔了钱再走!” “大哥,我哥俩身无分文,不然也不会卖马了!”宁小丹说出自己的窘境,希望对方在知道没有油水可捞后放过自己。 “没钱就拿马来换,不然……”那干瘦男子哼一声,说道:“为了这买卖我可费了不少口舌,不然你就自己割了舌头来还我!” 宁小丹吓了一跳,割舌头,这也太血腥了吧?自己今天惹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宁小丹尽量放低姿态,赔着笑脸解释道:“大哥,不是我故意不卖马,实不相瞒,我这哥哥脑筋有点问题,他抱着马不放,我也不敢卖啊!” “哼,我管你那么多!”干瘦男子不耐烦地手一挥,说道:“总之两条路给你选,要么自己割舌头,要么将马卖给我,五两银子,那一两算赔我的损失!” 周围此时已经围了很多人观看,听这干瘦男子说这话,小声议论起来,却是没人站出来。 宁小丹暗叫不好,看周围的人不敢说句公道话,这人又不讲理的样子,自己定是遇到什么地痞无赖了,不然就算她反悔在先,可也不能因为这强买强卖啊! 果然,只见这时围着的人群分开来,刚才劝宁小丹卖马的红袍男子不知何时走开了的,现在却叫了三四个闲汉吆喝着过来,站到了干瘦男子身边。 真是遇上讹钱的了,原来他们是一伙儿的! 宁小丹这才明白过来,不由暗暗叫苦,本只是想卖马解决食宿问题,没想到却招惹上无赖。 瞧这架式,他们是不买到马不罢休了! 怎么办? 呆瓜不准卖马,自己也不忍心,更何况比刚才讲定的价格还少了一两。 而且看他们非要买这马的架式,估计就算是先前讲定的六两,这马也是亏着卖的,不然对方也不会盯着便宜不放。 打架吧?呆瓜虽有些拳脚,却只知招架不懂还击,自己更是弱不禁风,挨不上他们的半拳,对方五六个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小兄弟,”那红袍男子还在假装做好人,只听他劝道:“人家讲好的价钱,银子都给你了,你又不卖,实在于理说不过去!不如你还是将银子拿去,将马留下,这样也免得彼此伤了和气啊!” 宁小丹无奈,叹了口气,伸手从怀里掏出呆瓜的匕首来,准备将这东西赔给他们。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自己和呆瓜在这儿人生地不熟,还处于逃命状态,不宜招惹是非。 而且看今天这架式,自己不出点血是走不了路的,只好失财免灾,以图平安吧! “你要干什么?”那红袍男子见宁小丹掏出匕首,后退一步,警惕问道。 ……………………………… 亲,推荐、收藏,别忘了哦~~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5章 英雄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不理他,拿着匕首冲干瘦男子说道:“这位大哥,今天是我后悔在先,确实不对。但马儿我确实卖不了,身上也没别的东西赔你,这匕首还算锋利,要不你收下就当我的赔礼了,好不好?” “匕首?”那干瘦男子看也不看,脸上现出鄙夷神色,摇头说道:“不行!谁要你的破匕首?” 说完,他打开银子包,捡出一锭来,又将其余包好,“咚”地一声扔到宁小丹脚前,喝道:“五两银子,咱们讲好的交易,你不卖也得卖!” 说完,他冲自己身边的四五个人一挥手,说道:“兄弟们,过去从那傻子手里将我们的马夺回来!” 宁小丹一听,暗叫糟糕,心想呆瓜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情急之下,她“噌”地抽出匕首,挡到呆瓜身前,大声说道:“有话好说,你们别乱来!” “除非把马儿给我,其余没什么话好说!”干瘦男子说道。 “马真的不能卖给你们!”宁小丹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干瘦男子手一挥,喝道:“兄弟们,给我上!” 宁小丹见对方说不通,心一横,将匕首举起来准备着战斗,她就不信邪了,光天白日之下,那些地痞无赖,他们再无法无天,为了一匹马,敢要了她和呆瓜的命? 眼见对方就要抢过来,一场恶战就要开始,突然宁小丹背后的人群里却走出位公子来,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站到宁小丹旁边,笑着问干瘦男子道:“人家不愿意卖马,银子也分文不取还给了你们,还又是赔礼,又是道歉,你们非不依,还要抢马,这是做何道理?” 宁小丹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不由大喜,这传说中“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好汉终于横空出世了! 她和呆瓜,这下有救了! 她兴奋地打量着这位热心相助的义士,只见他手摇纸扇,身材俊秀,面如白玉,美服华冠……可惜,就是不象个打架的。 宁小丹有些失望,这男子虽是位帅哥,可一瞧就是个很少进行体力锻炼的公子哥儿,他虽有帮自己的一腔热血,可未必真的帮得上她的忙。 “公子,听你的口音不象本地人,”显然,干瘦男子也瞧出那公子的“实力”来,瞪着他威胁道:“小可奉劝你一句,走你的阳关道吧,别多管闲事!” “要走阳关道,得有太平路啊!”那华服公子摇着扇子笑道:“这路有不平,得铲一铲啊!” 干瘦男子冷笑着说道:“只怕你铲不了!” “谁说铲不了?”华服公子收了扇子,笑着说道:“做人得讲道理不是?我们大家都讲理了,这大道就平顺了!” “要说讲道理,今天这理也在我这边,”干瘦男子冷笑着说道:“讲好的生意,他们却反悔了,公子若真是讲理人,也应该站在我这边吧?” “站到你那边?”华服公子撇嘴摇头,说道:“人家那马少说也值十来两银子,你五两就想买下,人家不愿意,还因悔约而以匕首为补偿,你却强买强卖,请问你的理在哪里?” 宁小丹一听,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大白马居然值那么多银子,怪不得那些地痞无赖纠着不放了,他们可是贪了大大的便宜啊! 干瘦男子脸色变了变,冷笑着说道:“你管马值多少钱?讲好的价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公子请别多管闲事,不然我们不客气了!” 宁小丹一听,忙叫道:“什么愿挨?亏我们那么多价钱,我们不卖了,!” “现在可由不得你了!”干瘦男子恶狠狠说完,冲那几个手下喝道:“快动手,牵回马来!谁要挡着,就让谁趴下!” 那几人一听,盯着他们慢慢围了过来。 宁小丹见势不妙,赶紧伸手将呆瓜拉过来,也不管呆瓜是否听得懂,吩咐道:“哥哥,他们要抢马,咱们直管打,知道吗?” 她自己则紧握匕首,盯着那些人,紧张得直咽口水。 虽说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仗义的公子,可也不知经不经打,今天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喂……你们这是要打架么?”那华服公子用扇子指着干瘦男子问道。 干瘦男子显然对这个看着有钱的公子还是有些忌惮的,再次劝告道:“我们只想拿回自己的马而已,公子若不想惹事儿,请让开!” “打架我可不在行……”只见那华服公子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了一步。 宁小丹一见暗暗叫苦,本以为多了个帮手,谁知却是个临阵脱逃,只会动嘴皮子的。 干瘦男子见状却大喜,笑道:“公子真是个识时务的……” 谁知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却听那华服公子大声喊叫道:“展谓,展谓哪……在哪儿呢?快来打架啊!” 在场围观的和对方准备打架的??是一愣,但还没等大家回过神来,只听“扑扑扑”,从旁边的酒楼上腾下一个人来,掠过看热闹人们的头顶,落到华服公子的身边。 宁小丹看得目瞪口呆,热血沸腾,这才是传说中的“盖世英雄”啊,武林高手啊! 一瞧人家的打头,就是个练家子啊! 只见他一身劲装,肩背宝剑,身材魁梧,连五官,也长得那么有棱有角的英俊啊! 看来今天是真有救了! “展谓,那些人讲不通理,只好让你动手了……”华服公子摇头叹息道。 “主子,你又多管闲事,不是说只下来看看吗?”那叫展谓的却皱着眉头埋怨起来。 宁小丹一听,心跟着沉了下去,听这位大侠这口气,是不想管他们的事了? 怎么能这样呢?她很是失望,她可是把他当英雄呢,怎么能不拔刀相助呢? “展谓啊,闲事不管,何以管天下呢?”华服公子叹气说道。 “主子……”展谓还想再劝。 华服公子却摇着扇,向后又退一步,说道:“打架吧!” 展谓无奈,只得拱手答应道:“是……” 宁小丹一听,心下欢喜,不由感激看了那华服公子一眼,觉得还是他象英雄一些。 “哗啦……”一声宝剑出鞘的声音响过,只见展谓已经将一把亮锃锃的宝剑捏在手里了,那宝剑映着日头,有些晃眼。 “你们……快过来吧!”他用剑酷酷地向干瘦男子几人点了点,极不耐烦地催促道。 那样子,仿佛是说,快过来吧,我将你们这些萝卜切了也好走路!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6章 去酒楼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那几个无赖却迟疑着不敢围上来了,他们面面相觑,看看展谓,又看看干瘦男子。 干瘦男子脸上也迟疑不定,他看了看展谓,又看了看马,脸上显出不舍的神色。 最后,他脸色缓下来,向展谓一拱手,赔了笑脸道:“这位英雄,今天我们只是来买马而已,并非想来打架……既然买卖不成……那也就罢了,好看的小说:!只是……”他看了看宁小丹,指着她脚下的银子包,说道:“你们得将银子还给我!” 宁小丹觉得好笑,刚才他们不是要打要杀的么,现在却说不想打架了,看来还真是欺软怕硬的! 她捡起银子包,准备给他扔过去,却想起那包银子的布却是自己的呢,于是慢慢打开包裹来。 “你要干什么?”那干瘦男子惊叫道:“我没要你的马,银子你得一锭不少还给我才是!” 宁小丹哭笑不得,心想他还真是以小子之心度君子这腹,但突然她想到自己值十多两的马,他却诈自己只给五两,着实可恶,于是有心戏弄他一下。 只见她将包裹打开来,也不说话,然后捏起一锭银子,向干瘦男子扔去。 干瘦男子赶紧接住,嘴里叫道:“怎么只还我一两,这不是抢人么?” 宁小丹不说话,又扔给他一两,这次抛得高些。 干瘦男子象个小狗衔骨头似的赶紧跳上去抓住,嘴里叫道:“二两也不够啊!我可没动马一根毫毛!” 宁小丹又扔一锭过去,这次扔在了地上,干瘦男子弯腰去捡,说道:“你最多扣一两去吧,再还我一两!” 宁小丹抓起剩下的二两银子向他身上砸去,骂道:“你的银子我一两也不要,不干净!” 说完,她抖了抖白布上的尘土,说道:“这布是我的,我得拿回!” 干瘦男子见两块银子被还回来,哪里顾得她说了什么,赶紧伸手去接,也不管另一块将他的手背砸得生疼。 另一个无赖赶紧去帮着捡另一块,不想干瘦男子恰好也俯身去捡,于是两人的狗头撞到了一起。 “哎哟,妈的,你有点儿眼神好不好?”那干瘦男子抚着额头,气急败坏骂道。 “大哥,小弟不是帮你捡银子吗?呵呵~~”那手下赶紧赔笑着说道,双手将捡到的银子奉上。 “捡你个屁!”干瘦男子抓过银子,骂咧咧道:“还不快滚!” “是是是……”无赖说着退出人群,那干瘦男子自己也赶紧“滚”出人群了。 华服男子看着宁小丹将布收回怀里,伸手拍着巴掌笑道:“这位小兄弟这话说得真好,他们的银子还真是脏得很呢!” 宁小丹忙躬身行礼谢道:“今天我和哥哥真是有劳公子搭救了!” “哈哈~~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在意……”华服公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展谓便收了剑,拉着他就走:“主子快走,饭菜都凉了!” “好好好,这就走,这就走!”华服公子在展谓的推拉下走出人群,高兴进了旁边的酒楼。 人群看完热闹,也都议论着散去。 宁小丹一阵脚软,一屁股坐到刚才休息的石头上,也不知是劫后余生,还是肚子饿给闹的。 呆瓜倒丝毫不受影响,他将马牵了过来,坐到宁小丹身边,冲她说道:“我饿了……” “你真是……”宁小丹想骂,想起刚才却是自己不对,于是骂不下去了,一阵内疚涌上心头。 “呆瓜,对不起!”她冲呆瓜歉疚说道:“我不该卖你的马……要不是你拦着,那马就贱卖了,!” “我饿……”想是呆瓜实在饿得顾不得冲她傻笑了,拉着她再次可怜说道。 “我也饿啊……可我们有什么办法……”宁小丹说着鼻子一酸,觉得真是委屈。 身无分文,工作找不到,狠心卖马,却差点儿惹出祸事来,她能怎么办? 她越想越委屈,那眼泪也流得“哗哗”的了。 呆瓜见她流泪,愣了愣,盯着她看了半天,伸手去帮她擦泪水,嘴里笨拙说道:“别……别哭……” 他这一安慰不打紧,宁小丹哭得更凶了,呆瓜慌张起来,却不知怎么办好,只顾替宁小丹擦着眼泪。 “这位小……兄弟,你有什么伤心事么?” 突然,一个声音在宁小丹头上响起。 宁小丹抬头一看,一个中年男人嘴里冒着酒气,正色眯眯地看着自己,很感兴趣的样子。 宁小丹吓了一跳,想着刚才卖马招无赖的事,赶紧站起来,冲那人凶道:“滚,我有伤心事关你什么事?” “你这小官人,好心关心你,却这么凶!”那男人被她的凶样吓了一跳,看了她一眼,悻悻地数落着走了。 宁小丹赶紧住了哭声,掏出白布来将泪水擦干净了,振了振精神,拿出点大无畏的男子汉气概来。 他们已经够麻烦了,可千万别让别人瞧出她是个女的来。 好在这响午时分,日头高照,天气炎热,人们都躲进屋子里吃饭凉快去了,谁来注意到他们? 叹了口气,宁小丹回头问呆瓜道:“呆瓜,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那里!”呆瓜指着酒楼说道。 宁小丹沮丧说道:“我也想去那里,我们没钱呢!” “我饿……”呆瓜说这话时已是一脸的痛苦了。 宁小丹觉得他挺可怜的,这个呆瓜,以前定跟刚才那个华服公子一样,过得锦衣玉食的生活吧?何曾象今天这样饿过? 现在他傻了,除了吃喝拉撒,其余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关心,偏偏这唯一而基本的爱好也不能被满足…… 唉……她自己又何尝不可怜? 好不容易辛苦考上大学,完成妈妈的愿望,以为从此可以过自己的人生了,不想却穿越了,还穿成要被人杀头的猪…… 老天为什么对她如此不公? 宁小丹愤愤地想着。 不行,她和呆瓜活人可不能让饭给饿死! 她得想办法……坑、蒙、拐、骗,今天说什么也得吃上一顿饱饭! 看了看旁边的酒楼,宁小丹站起来,豪气地冲呆瓜说道:“走,呆瓜,去酒楼!” 霸王餐?她不敢吃……她不想成饱死鬼,没准儿还是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饱死鬼…… 她是想去求求刚才那位华服公子,他那么好心,看能不能厚着脸皮让他借自己点银子……当然,如果他能请自己吃顿饭的话更好……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7章 霸王餐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探头探脑地走上醉仙楼,这兜里没钱,还真是没底气,也不知那位华服公子买不买自己的帐啊? 而且她从楼下找到这楼上,也没见着那位公子和他的保镖,是不是他们已经吃完饭走了?或是在那些包厢里? 可她又不敢一间一间地敲门查看…… 宁小丹心里直犯嘀咕,跟作贼似的,紧张得小腿肚儿都有些打颤,她看向呆瓜,却见他神色如常,除了隐隐犯着些傻气,倒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好看的小说:。 这傻子就是好啊,无忧无惧,随性随心,都快成佛了! 宁小丹哭笑不得地感叹。 “两位客官,请这边坐,临窗敞亮,还可观景!”一个肩上搭着块白毛巾的小二以为宁小丹探头探脑正找佳座,迎过来热情地介绍着。 “呃……”宁小丹正想笑着拒绝,讲明自己是来找人的,却不想呆瓜已经跑到座位上坐下了。 “客官要点什么?”小二一边抹着桌子,一边殷勤问着呆瓜。 “嘿嘿~~饿……”呆瓜傻笑了两声。 “饿了来本店正好!”那小二忙笑着介绍道:“本店菜式众多,味鲜可口,包您吃得饱饱的……本店招牌菜腌鲜鳜鱼,清炖马蹄鳖,客官要不要来一样?” 宁小丹一听撇嘴,还招牌菜……他们身无分文,怎么能吃得饱饱的,她和呆瓜能免费喝碗米汤就很感激了! 她正想上前将呆瓜拉走,却不想呆瓜傻愣愣答了小二一句:“饿……全要……” “好嘞!”那小二一转身,冲柜台那边喜笑颜开大声报菜道:“腌鲜鳜鱼,清炖马蹄鳖各一份……配送时令小菜两样……”报完,他便屁颠屁颠忙活去了。 宁小丹暗暗叫苦,呆瓜这吃货,只知道吃,他们的钱还没有着落呢,吃完不被打死才怪! “呆瓜,咱们走!”宁小丹赶紧过去拉呆瓜想逃。 这时候走还来得及,人家菜端上来就走不了了! “饿……”呆瓜却纹丝不动。 “傻瓜,我们没钱啊!”宁小丹着急说道。 “嘿嘿~~”呆瓜傻笑。 宁小丹无语,呆瓜只知道吃,哪里知道什么钱不钱? 怎么办? 现在定是拉不走他了! 难不成真要吃霸王餐? “客官,碗筷来?? 备詹诺牡晷《?肆艘慌柘闩缗绲拇竺追购土礁蓖肟旯?丛诹饺嗣媲鞍诤茫?ψ潘档溃骸安松缘龋?婧缶偷剑 ?p>  “小二……”宁小丹叫住他,想跟他商量能不能别上菜,他们就吃这一盆大米饭。 这样成本也要低些,然后吃完饭用匕首或是洗碗打工抵饭钱也好啊!免得被一顿暴打。 “清炖马蹄鳖,腌鲜鳜鱼,时令小菜两样来?蹦潜咚筒说囊丫?呓凶哦肆瞬斯?矗?灰话谏稀?p>  “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店小二微笑着问宁小丹。 “呃……”宁小丹无语,这上菜速度也太快了吧? “请问刚才在你们酒楼吃饭的一位华服公子和他带剑的侍卫是否还在这酒楼上?”宁小丹看着摆上桌的饭菜,努力地吞咽着口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小的不知道,这酒楼上来来往往的客人也太多了,小的没细看!”店小二笑着答道。 “哦……”宁小丹很是失望。 “客官没别的吩咐,小的就下去了!”店小二说着退了下去,。 宁小丹回过头来,呆瓜那吃货瞬间已经搞定了一碗大米饭,在动手舀另一碗了。 宁小丹叹了口气,也埋头吃起饭来。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吃了再说,她也快饿死了! 两碗饭菜下肚,宁小丹精神好多了,觉得气也壮起来,她一边慢条斯理吃着饭,一边眼睛骨碌碌在几间包厢和大堂中间转来转去,努力想着吃完饭开溜的办法。 但是直到呆瓜把菜盘子都快舔干净了,宁小丹也还是没有想出办法来。 她拿了一根牙签慢慢地剔着牙齿,拖延着时间,企盼着那华服公子从哪一间包厢里钻出来。 但是直到店小二过来收空得干干净净的碗筷,宁小丹也没有想出办法来。 “二位,结帐请去柜台!”店小二赔笑着提醒道。 这是告诉他们吃完饭该走人了,这酒楼的生意极好,一拨一拨的,后来的客人还等着坐他们这个靠窗的位置呢! “嗯……知道了!”宁小丹咬着牙签,拉着呆瓜向柜台走去。 她一个人实在没有底气去赖帐啊!她没想来吃霸王餐的,实在是情势所迫啊! 来到柜台前,还没等掌柜说饭钱,宁小丹便将匕首从怀里掏出来,放到柜台上,赔笑着说道:“掌柜……我和哥哥从远方而来,盘缠用尽,实在拿不出饭钱来……这匕首你看能不能抵饭钱,如果不能,我们兄弟俩可以干活儿抵饭钱,你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想赖帐?”掌柜听明白怎么回事后,将笑脸收了回去,沉着脸问道。 “不是……我们兄弟实是出于无奈……”宁小丹忙赔笑着解释道。 “出于无奈?你们把我这酒楼当什么地儿了?”掌柜的鼻子里哼出声来,斜眼看向宁小丹,冷冷说道。 宁小丹尴尬笑着,心里直打鼓,看来这掌柜不是个会发善心的啊!她赶紧又强调说道:“掌柜,我们兄弟俩什么都可以干,洗碗,上菜,扫地,抹桌子……” “我这酒楼里不差人!”掌柜沉着脸说着,懒得再跟宁小丹??拢烦迓タ谡咀诺牧礁龃蠛夯邮郑骸澳忝枪?础p>  宁小丹暗暗叫苦,完了,今天免不了一顿暴打了!要不现在就拉着呆瓜逃? 她的手向呆瓜伸去,紧紧捏紧他的大手,目光向大堂扫去,跑哪条线路避开那两个大汉好呢? 那两个大汉迅速向这边走过来,宁小丹紧张地盯着他们,只等他们再走过来点,拉开与楼口的距离,她就拉着呆瓜跑。 正在这时,突然大堂那边一阵喧哗,然后一个刺耳的声音高叫道:“老爷,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宁小丹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老头儿躺倒在地上,一个年轻妇人正俯在他身上尖声哭喊着。 瞧她那么年轻,也不知是老头儿的第几房老婆。 “呼啦~~”周围的食客一下子全围了上去,那两个准备过来的大汉也顿住了脚步,看向那边。 这让宁小丹欣喜若狂,真是天助她也,趁这混乱的机会,她和呆瓜逃生有望了! ………………………… 死皮赖脸又求收藏、推荐啦~~亲,别忘了哦!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8章 倒霉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打着如意算盘,却不想那掌柜是个极会应付这种场面的,只见他指向宁小丹和呆瓜两人,冲两个大汉吩咐道:“快过来抓住他们!”然后才撒腿跑去查看那倒下的人。 两个大汉一听,如狼似虎扑了过来。 这时,那边那个女人的声音高亢地响了起来:“吃死人了……这酒楼的东西吃死人啦!”然后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哭声。 接着听到掌柜惶急地叫道:“快去请大夫,快去!请城东最好的张大夫!” 旁边有人提醒道:“掌柜,等城东的张大夫过来只怕是已经迟了,这客人已经口吐白沫了呢,不如先灌一些绿豆汤解毒!” “好好好,先灌绿豆汤!”掌柜已经慌了神,撕心裂肺喊道:“快来人啊,熬绿豆汤,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这边准备抓人的大汉听到掌柜的喊声,迟疑了一下,脚下顿了顿。 宁小丹看准时机,嘴里叫道:“呆瓜,快跑啊!”拉着呆瓜就向楼口逃去。 两个大汉见状,转身就追。 眼看就要逃到楼口,两个大汉被他们甩在后头,宁小丹正高兴,不想她的手臂却突然被人抓住了。 “小兄弟……你们跑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仓惶间,宁小丹抬头一看,竟是刚才那位路见不平的华服公子!想来是在包厢里听到外面的动静,所以出来看热闹。 哎哟!她不由暗叫倒霉:这人真是,刚才盼着见到他,他没影子;现在不需要他了吧,他却出现了,还阻挡了她奔向自由的道路。 要知道,只要她和呆瓜冲下楼去,逃出酒楼,然后跃上拴在楼下的白马,他们今天就白吃成功了! “那边出了什么事?”华服公子见宁小丹不说话,挣扎着要走,又好奇问道:“你们逃什么?” 宁小丹无语,敢情他把吃死人的事跟他们挂上钩了! “公子……”宁小丹正想让他赶紧放手,那边两个大汉已经追了上来,一边一个抓住了宁小丹和呆瓜的肩。 宁小丹不得不叹气,这下好了,今天非赖这华服公子替自己付饭钱不可了! “二位,你们抓他们兄弟干什么?”华服公子疑惑问两个大汉道。 “我们不知道,是掌柜让抓的!”两个大汉紧紧地制住自己的俘虏。 宁小丹的肩被捏得生疼,呆瓜却没事儿似的,好奇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仿佛捉游戏似的。 “主子,那边一个老头儿给毒死了,没什么看头,我们继续回去吃饭!”展谓去看了热闹过来,跟华服公子报告道。 “你们哥俩毒死人了?!”华服公子的眼睛瞪得老大,惊讶地看着宁小丹。 “没有!”宁小丹忙解释道:“那人中毒跟我们无关,我们是没钱付帐,所以掌柜不让走呢!” “我就说嘛……”华服公子仿佛松了一口气,说道:“看你们兄弟也不象奸滑之人……” “是啊,是啊!”宁小丹赶紧点头说道:“公子,我们兄弟都是好人,可惜在路途中遇到盗贼,被劫得身无分文,饿得实在不行,因此才来这儿吃霸王餐,请公子解救我们,留下高姓大名和住处,等我们手头宽裕了,一定登门拜谢,其他书友正在看:!” 为了打动这华服公子,宁小丹现学现用了张家村张老头的那一套感谢之词。 “霸王餐……”华服公子不解问道:“你是说白食?” 宁小丹忙点头。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华服公子正要答应,不想他身后那个展谓却一把将他拉到一边,皱眉说道:“主子,咱们带的银两也不多了……你怎么轻易就信了那小子的话?” “有什么蹊跷么?”华服公子问道。 “蹊跷多着呢!”展谓说道:“首先,那小子说话躲躲闪闪,象在编瞎话似的。其次,他们说遇到盗贼,怎么没有受伤的痕迹?就算他们乖乖交上财物,盗贼不曾伤他们,可是他们那匹马却是难得一见的良马,盗贼为什么不将马也劫去?还有,他们是哪里人士,将去哪里?为什么逗留在这安庆府?主子你知不知道?” “这……”华服公子犹豫起来。 宁小丹一边听到他们谈话,着急起来,辩解道:“我们真是好人,我哥哥有受伤的,在脑部,只是已经好了!” “那你们在什么地方受的伤?何时受的伤?盗贼有多少?使的什么拳脚,什么家伙?”展谓逼问着宁小丹。 “这……”宁小丹一时哪里说得出来。 “看吧,主子,这小子答不出来了!”展谓说道:“我看他们就是有鬼,那老头儿中毒也不知跟他们有没有关系?” “你别胡说!”宁小丹一听气煞了肺,对那展谓先前出手救他们的好感一下子给丢到爪哇国去了。 原以为这臭小子酷酷的不开口,他这一开口就要人命啊! 他不愿替他们付饭钱也就是了,怎么还血口喷人说那老头儿是他们害的?”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人命关天的事情,他这么说怎么得了? 那掌柜酒楼里出了人命,正找不着理由开脱,展谓这么一说,给他们提了醒,只怕就算知道她没有下毒,也会赖着她了! 果然,两个大汉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押着宁小丹和呆瓜就走:“走,见掌柜去,好好说清楚!” 宁小丹狠狠瞪了那展谓一眼,真是想杀他的心都有了! 华服公子也意识到展谓的话有问题,冲他瞪眼道:“你别胡说!这哥俩怎么也不会是坏人,不然刚才也不会那些无赖欺负成那样了!”说完,他跟上了宁小丹和两个大汉。 展谓在后面不服气说道:“主子,刚才我出来还亲耳听见这小子向店小二打听你,他若没问题,打听你干什么?请你吃饭么,他们自己也没钱呢!” 宁小丹一听,明白过来了,怪不得这保镖对她和呆瓜这么有成见,原来他听到自己打听华服公子的话了! 只是自己刚才怎么就没有瞧见他呢?真是倒霉! “不许胡说,就不兴人家口头感谢我一下啊,非要请吃饭?”听华服公子骂道。 这话说得多好啊!宁小丹心里不由充满了感激。 ………………………… 由于工作的原因,从明天开始,更新要放到晚上**点去了!亲白天就别等了哦~~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9章 走不脱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中毒的老头儿已经被移到一个包厢里躺放好,掌柜的守在包厢门口着急地转来转去,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嘴里不停问道:“大夫怎么还没有来?” 旁边围着的伙计中有人赶紧小心答道:“估计在半途中了,好看的小说:!” 掌柜的着急吩咐道:“再派人去,雇顶快轿接应!” “是!”伙计答应着赶紧转身飞跑下楼。 抓着宁小丹大汉瞅准空隙,去请求道:“掌柜,这两人……” 掌柜抬头一看,手一摆,不耐烦说道:“都这时候了,还管这些,放了放了!” 宁小丹心下大喜,心想这还真是柳暗花明了! 不想抓着她的大汉却上前一步进言道:“掌柜,这两人鬼鬼祟祟,那客人又莫名其妙中毒,依我看……” 掌柜愣了愣,看向宁小丹,沉吟着。 宁小丹心里一沉,果然,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 她忙辩解道:“掌柜,你知道的,我们只是没钱付帐而已……跟中毒的人可没有一点关系!” 掌柜的不说话,捋着胡子思考着。 旁边一伙计??过来,附在掌柜耳旁说道:“掌柜,王老爷的妾室已经哭着去报官了,捕快很快就会过来,不如……” 宁小丹一听,着急叫道:“掌柜的,如果真是我们下的毒,早就悄悄溜了,哪还会来你这儿赖帐?” 掌柜哪会听她解释,他自己思量了一会儿,下定了决心,将手一摆,说道:“有什么话你等会儿跟捕快解释吧,我们酒楼发现你形迹可疑,在王老爷中毒后企图逃跑,因此才派人抓住你们而已!” 说完,他高声叫道:“来人,去查一查王老爷身上财物有没有丢失!” “是!”有人答应着走了。 掌柜又吩咐:“将王老爷吃过的饭菜酒水一一照看好,等捕快来了查验!” 又有伙计答应着走了。 宁小丹哭丧着脸,心想:掌柜这是在为酒楼洗清嫌疑,准备栽脏嫁祸她而作准备了! “再来人,拿两根结实绳索来,将这二个可疑之人牢牢捆好!”掌柜又吩咐。 “知道了!”又有人答应着走了。 “慢!”只听一声喊,宁小丹回过头去,见华服公子走上前来,冲掌柜说道:“掌柜你无凭无据,怎么能随便捆人呢!” “这位公子是……”掌柜疑惑问道。 “我是这两位的朋友!”华服公子朗声答道。 宁小丹一听,看向华服公子,很是感动。 他们萍水相逢而已,这公子卖马时出手相救不说,现在危险时刻人家还敢认她这个朋友,真是难得! “朋友?”掌柜狐疑地看着华服公子。 “当然!”华服公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递给掌柜道:“我本说好请这两位朋友吃饭的,所以他们身上未带银两,谁曾想相约之时没说清,一个在大堂,一个在包厢,于上错过了。想是他们耐不住饥饿,先点菜吃着,以为我总会寻来,不想却闹个误会。他们的饭钱,我这就替他们付,至于中毒,确是与他们无关的!” 宁小丹忙附和道:“对对对,我们是约好的,酒楼的小二可以作证,我是一上来就问他可曾见过这公子的,!” 不过掌柜有心栽脏陷害洗脱干系,哪里肯收银子,肯听他们解释? 只见他冲华服公子冷笑道:“这位公子,你们是不是朋友,根本与本店没有关系!本人只知这两位行事鬼鬼祟祟,吃完饭后来到柜台便出匕首,吓我不轻!本人让店里武师过来,他们却夺路而逃,最终被本酒楼抓住,其余我一概不清!” “掌柜,你这不是血口喷人么?”宁小丹气愤叫道:“结帐时候我明明问你可不可用匕首抵饭钱了,你怎么说我鬼鬼祟祟?” “哼,什么抵饭钱,本人可没有听到!”掌柜冷哼说完,高声叫道:“绳索怎么还没有拿来,给你捆好了,捕快来了咱们就交人!” “来了来了!”那边有人拿了两条长而结实的绳索跑过来,就要给宁小丹和呆瓜捆上。 “谁敢捆人!”华服公子见状,拦到宁小丹面前,说道:“这里面明明疑点甚多,掌柜你这是想栽脏陷害!” 说完,他冲一边的展谓叫道:“展谓,还不快过来拦着!” “主子……”展谓不情不愿走了过来,挡到华服公子面前,劝道:“这两人来历不明,我们何苦多管闲事,招惹是非……” “住嘴!”华服公子生气喝道:“什么来历不明,不是说了已经是朋友了吗?给我看好了,今天他俩有什么闪失,我拿你是问!” “是……”展谓见华服公子生气了,不敢再多嘴,只见他转身,飞起一脚,将抓着宁小丹的大汉踢到一边。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另一个大汉也飞了出去,呆瓜也被解救了出来,两个大汉摔在一起,挣扎了好一阵才爬起来。 “好脚力,好身手!”那边围观的客人忍不住叫起好来。 酒楼的人见状,想趁人多一拥围上来擒人,展谓“哗啦”一声抽出锋利的剑来,守着华服公子、宁小丹和呆瓜三人,便没人敢动了。 “来人!”掌柜气急败坏叫道:“操起家伙,给我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咱们拿不下他们,自有捕快来!走了这四人,你们谁都别想脱干系!” 他这吩咐一出,外围的几个伙计奔走叫喊,很快酒楼里的所有伙计,武师,包括厨师们都提的提板凳,操的操木棍,举的举锅铲等家伙围了过来。 这酒楼本就大,各类人员不少,连拖地的大妈,冲厕的大嫂,都丢下活计跑过来,果然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主子,怎么办?”展谓苦着脸冲华服公子轻声说道:“我总不能大开杀戒,将他们全杀了吧?” 华服公子叹道:“只好等见官了,看府老爷能不能主持公道!” 宁小丹心想,她和呆瓜并没有下毒,连中毒之人也没有靠近过,只要不是碰上昏官,掌柜要想陷害他们怕是不容易,只是她是逃命的人,呆瓜又身份不明,见官却是不太妥当。 正想着,见展谓面露担忧,低声提醒华服公子道:“主子,咱们真要见官么?咱们的身份……” “住嘴!”华服公子冲他一瞪眼,展谓赶紧闭了嘴。 宁小丹将这主仆二人的举动瞧在眼里,心想:这二人也不知是什么身份?原来跟自己和呆瓜一样是怕见官的! 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如今因为自己的事连累他们了,真是太过意不去。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20章 我来救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正寻思着,这时听到有人喊:“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快让开,快让开!” 围着的人群一阵躁动,一会儿,在一个满身是汗的伙计带领下,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急匆匆走了过来,他后面还跟着个背了药箱的徒弟。 “张大夫,你总算来啦!”掌柜的赶紧迎了过来,握住大夫的手。 “这大热天的……”张大夫一边擦着自己脸上的汗水,一边抱怨道:“要不是你们雇了轿子,我还不来呢,这诊金可得加倍,!” “没问题,没问题!”掌柜忙赔笑着说道:“快请快请!” 张大夫点了点,这才带着徒弟进到包厢里。 宁小丹不由撇嘴,心想这样爱财没医德的大夫,来了不忙着救人,却先讲诊金,哪里能治得好病人? 这时,那掌柜回过头来,冲宁小丹等人说道:“你们别想逃跑,如果王老爷没事儿,我们大家都好;如果王老爷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等会儿就跟着捕快走吧!”说完,他进了包厢。 宁小丹无语,这掌柜分明知道她冤枉,所以才积极救治中毒之人,不过为了撇清他自己而紧咬着她不放,真是自私。 展谓听掌柜这么说,很是担心,一边警惕着酒楼伙计们围上来,一边着急劝华服公子道:“主子,那人中了毒,定是活不了,这事本就与我们不相干,我们不如及早退出……” “说什么话?”华服公子指着宁小丹两人说道:“这两位显然也是无辜,就算中毒之人活不过来,我们也得留在这里替他二位作个人证,证明他二人却系无钱吃饭,并非下毒后鬼鬼祟祟!” 宁小丹再一次被华服公子的话感动,正想开口劝他离开,不用陪他们一起受罪,却见包厢的门打开,张大夫摇着头出来,嘴里叹息道:“掌柜的,不是老朽不治,真是治不了,这种怪毒老朽已经见过两例,实在是解不了啊!这客人最多还有半个时辰的喘气儿时间,你赶紧做好善后事吧!” “张大夫,你都治不了,这可如何是好?”掌柜的央求道:“不能再试试么?” “真是治不了!”张大夫冲他摇头道:“还是你雇的轿子送我回去吧,诊金我也不收你的了!”说完,他便带着徒弟走了! 掌柜看着张大夫走出人群,叹了口气,回过头来冲围着宁小丹他们的伙计们叫道:“给我看好人了,等着捕快来!” 展谓一听,皱眉说道:“我就说人治不好嘛!” 华服公子也满脸失望,叹道:“我还希望着那张大夫能治好人呢,原来是个庸医,现在不得不见官了!” 宁小丹一听,突地“哎呀”一声,她想起一事来:她的血液能起死回生啊,解毒定是也没问题,她怎么给忘了!真是该死!只顾着逃命了,她倒忘了自己也能治病的! 华服公子听她“哎呀”一声,吓了一跳,转头关心问道:“怎么了?” 宁小丹顾不得解释,向包厢走去,说道:“我去救那中毒之人!” “什么?”华服公子惊讶地一把拉住她。 围着他们的一些伙计也奇怪地看着宁小丹。 宁小丹忙编个理由道:“我突然想起一个怪办法来,可以救那中毒的人!” 说完,她冲一个伙计吩咐道:“你去给我端盆清水来,拿块毛巾。对了,有没有止血的药物,如果有,也拿过来……嗯……还有……人参有没有?也拿点过来……” 清水和毛巾以及止血药物是拿来她自己滴血之后洗手和止血用的,人参是用来迷惑众人用的。 这样的补品估计酒楼厨房都备有,她可不想让人猜到她是用血液在治人,不然让人知道她血液的特殊功能后,那还得了? 那伙计狐疑地看着她,不动。 “快去啊!”宁小丹催促道。 那伙计却跑去推包厢的门,却见掌柜开门出来,狐疑问宁小丹道:“你真能救王老爷?” 显然,他在里面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对话,。 “总得试试,”宁小丹说道:“你快让人准备东西去吧!”说着,她便跨进包厢里。 那张大夫说中毒之人还有半个时辰可以活,她得抓紧,不然人死了就没把握了。 死了的能不能救活,她没有把握,这种紧急情况下,她也不敢试;伤病的救好,她倒在呆瓜身上试过了,应该没有问题。 “一棵人参而已,去拿来让她试试!”听掌柜吩咐着伙计。 宁小丹进了包厢,见那中毒的老头儿躺在一张大饭桌上,脸色青紫,双眼紧闭,身子不时抽搐一下,两个伙计拿着勺子试图灌着绿豆汤,累得满头大汗,可惜灌进一点点绿豆汤也被那老头儿连着白沫一起吐了出来。 “你们出去吧!”宁小丹冲那两个伙计说道。 两个伙计停下动作来,看向宁小丹,又看向门口的掌柜。 掌柜又点了点头,两个伙计顿时如蒙大赦,放了汤碗和勺子就走。 宁小丹正要让掌柜也出去回避一下,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喊:“捕快来了,捕快来了!” 楼口处看热闹的人群嘤嘤嗡嗡一阵吵嚷,拿人参和水的伙计也过来了,宁小丹让他赶紧放下出门,又冲掌柜说道:“掌柜,我一个外地来的穷小子而已,身无分文,就算他们相信了是我下的毒,可也拿我这条贱命去没用,但如果赖着掌柜的就不同了,那可是好大一笔赔偿金。你说,人家是愿意相信你这酒楼的责任,还是相信是我这穷小子无缘无故害的命呢?” 掌柜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看着他的表情,宁小丹很满意,说道:“放心吧,我有把握救老头儿,但你得拖住捕快别让他进来,不然就算我被送了官,死也拉你掂背!” 说完,宁小丹便将呆愣的掌柜推出去,关了房门,又拉了两个木椅抵了门,这才放心地掏出匕首来,狠心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好疼! 她担心血液不够,所以割得深了点儿,不想真是疼啊! 忍着疼痛,宁小丹小心掰开老头儿的嘴,将滴血的手指伸到老头儿嘴里。 看着老头儿吐出的白沫和嘴里发出的一股恶臭,她觉得真是恶心,但为了不惹麻烦,只得忍了。 外面捕快已经赶到,还有年轻妇人哭诉的声音。 “死者呢!”听捕快威严地问掌柜道。 “死……死者……”掌柜吞吞吐吐说道:“官……官差大人……这里没有死者……” “没有?”捕快的声音传来:“这位夫人报告说她家老爷在你酒楼里吃饭,却中毒倒地而亡,她家老爷的尸首在哪里?” “尸……尸首……”掌柜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在思考着推脱说词,话说得结结巴巴。 一个凶巴巴男人的声音传来:“我父亲的尸首呢?快交出来,你们不会是想毁尸灭迹吧?” 宁小丹有些着急,她真怕掌柜对不死心,将全部责任推到她身上来,那样捕快会冲进来抓人,她也没时间救这老头儿了!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21章 掌柜你来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哈哈~~真是有趣!”突然听见华服公子的声音传来,只听他笑着说道:“展谓,你看那位老爷分明还没有死呢,怎么就被说成死尸了?真是好笑!” “我父亲还没有死?”听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疑惑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华服公子说道:“令堂大人并没有死,现在正在里面被一位医术高明的人救治,你稍安勿躁,他一定会被救活的!” 宁小丹听华服公子称自己医术高明,不由哭笑不得,心想:这人又没见自己救过人,怎么就那么相信自己能救好? 不过他这样说,倒是能起到安抚中毒者家属的效果! 她低头看了看那老头儿,只见他竟然神奇地不往外吐白沫了,心里当下安定下来,对治好老头儿也多了几分把握。 “真的?”听外头年轻男人疑惑问掌柜道:“掌柜,这位公子所说是否当真?” 掌柜含糊其词说道:“这……呃……令堂大人的确正在被救治!” “那我进去看看!”年轻男子说着要往里闯。 “等等,”华服男子的声音传来:“神医说了不能打扰!” “这……为什么?”年轻男子停下脚步来,疑惑问道。 宁小丹好笑,居然连“神医”二字也出来了,他还真是无条件相信自己啊! “展谓!”华服男子叫道。 “主子!”展谓答道。 “在这儿拦着了,神医没出来,谁也不许进去!”华服公子说道。 “是,主子!”展谓答道。 宁小丹一听,定下心来,只要展谓把门,应该没人能冲进来了。 同时她又对华服公子感激不尽,想着自己欠人家的真是太多了,可连人家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等会儿出去一定要问问。 老头儿虽然没有吐白沫了,但宁小丹担心他并没有吞下自己的血液,她将手指拿出来,去用毛巾蘸了些水一点一点挤进老头嘴里,看着他并没有吐出那些水,她放下心来,又将自己还在滴血的手指塞进老头儿嘴里。 很快,她发现老头儿的脸色慢慢正常起来,先前的青色也不再有,转而恢复黄白之色,呼吸好象也渐渐变平顺。 宁小丹不由也暗暗惊奇自己血液的神奇效果,这也太立竿见影了吧?真是太不可思异了,简直跟做梦一样! 过了半响,老头儿的脸色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呼吸也正常起来,宁小丹取出自己的手指一看,伤口处的血液已经凝固了,她赶紧用那只手拿着毛巾,以便将伤口处遮盖起来。 根据上次给呆瓜治病的经验,这个伤口,得要一天的时间才能恢复,她不能让别人看见。 “到底还要多久,怎么还不出来?”外面年轻男子已经开始不耐烦催问道:“我父亲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稍安勿躁,”华服男子安慰道:“治好令堂大人,神医自然会出来!” 掌柜的这次也在旁帮腔了,不过他说的却是:“王公子放心吧,神医说了,他若治不好令堂大人,情愿拿命赔呢!” 宁小丹在里面听着,气得咬牙,这个奸掌柜,真是可恶,死了也要拉自己掂背,看来得给他点教训才解气! “掌柜,你进来!”宁小丹顺手将人参揣进怀里,搬开抵门的椅子,冲门外叫道:“这位老爷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需要你帮忙一下,!” 这人参看着不错,不拿白不拿,刚才应该让他们多送些好东西进来才是,真是可惜了! “真的?呃……我又不懂医术,能帮什么忙呢?”掌柜在外面一听,喜不自胜,却又有些不太相信,听宁小丹叫自己进去,不知所为何事,迟疑着。 “你就进去吧!”华服公子推了他一把。 掌柜无奈,进了屋里,适应了一会儿光线,他看向饭桌上的老头儿,突然,他扑了过来,惊叫道:“哎呀,王老爷还真是好多了,怎么会这样?” 他诧异地看向宁小丹,问道:“你用了什么药物?” “呃……用了人参,还加了一些符咒!”宁小丹信口说道。 “符咒?”掌柜眼睛瞪得老大。 宁小丹不耐烦挥手道:“这些是秘术,你别问,若要病人完全好,最后还得你来完成!” “我?”掌柜疑惑问道。 “是啊!”宁小丹说道:“这人没事了,但差最后一口阳气,得靠你来渡给他!” “如何渡?”掌柜问道。 “你嘴里含一口这盆里的清水,然后渡到这病人嘴里,不过这阳气不好渡,不见得一次成功,所以你得多渡几次,直到他醒来!”宁小丹一本正经说道。 其实,她是不知老头儿何时醒来,让掌柜这样做,一是为了拖延时间,二是为了罚冶掌柜让自己解气。 “换个人行不?”掌柜看了一眼那嘴角还挂着白沫的老头儿,为难说道,显然是嫌弃那老头儿恶心。 “不行!”宁小丹说道:“这渡气得心诚才行,这病人在你酒楼里出的事,没有人比你更希望他醒来,因此想来你的心是最诚的,所以也才最有效果。若要想他早些醒来,赶紧渡吧,非你莫属了!” “好吧……”掌柜无奈,走到水盆边,弯下腰去,掬起一捧水,放到嘴边,仍犹豫问宁小丹道:“真的要渡?” “要渡!”宁小丹点头道。 掌柜苦着脸,含了一口清水,然后皱眉走到老头儿身边,俯下身去,却是迟迟贴不上嘴去。 宁小丹看着好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催促道:“快啊,人家家属还在外面等着呢!” “唔唔唔~~”掌柜一脸的为难,却不得不伸手将老头儿的嘴分开,??过自己的嘴去…… “噗……呕……啊……”掌柜的蹲在地上干呕了起来,他太恶心了! “掌柜的,没成功啊,这渡气的时间也太短了吧!”宁小丹故意皱着眉头说道。 “我……”掌柜哭丧着脸,说道:“这男人亲男人,怎么也不象一回事啊!况且这王老爷一向有口臭,今天这吐出的白沫气味跟他的口臭混在一起,真是令人作呕啊……小哥,就是让我亲一个脏兮兮的女乞丐,也比亲他强啊!” 宁小丹偷笑,嘴上却说道:“掌柜,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现在可是在治病治人,治好了,你可就省了好大一笔钱,就不要讲什么情调了,赶紧吧,再试一次!” 掌柜看了看那老头儿,还有些犹豫,只听门外那老头儿儿子的声音大声质问道:“掌柜的,里面什么情况呢?怎么进去了半天没有动静,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拖延时间啊?到底搞什么名堂!”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22章 醒了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掌柜不敢再犹豫,狠下心来,走到水盆边捧一把清水含在嘴里了,迅速走到老头儿身边,捏着自己的鼻子,嘴对嘴灌起来。 “咳,咳,咳……”水还没灌完,掌柜却因憋气给呛着了。 “掌柜,你这样子可不行!”宁小丹故意大着声音叫道:“如今这位老爷的性命全在你身上了,你不努力,他醒不来,可如何是好!” 门外老头儿的儿子一听,也不问青红皂白,大声嚷道:“掌柜,你有手段舍不得使出来,我家老头子有个三长两短,你这酒楼以后也别想清清静静开了!” 掌柜的一听,不敢再磨蹭,赶紧擦了把被呛出来的泪水,又捧了水含在嘴里去给老头儿“渡”起气来。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也不知“渡”了多少回,就在掌柜开始有些怀疑起宁小丹的所谓医术时,那老头儿“咳嗽”了几声,醒过来了。 “醒了,醒了!”掌柜的比中了大奖还高兴,兴奋地屋里跳起来:“果然醒了!” 门外老头儿的儿子一听,忙推开门走了进来,展谓听人已醒,也不再拦他了,站到一边。 那老爷的小老婆也跟着冲进来,一见老头儿怔怔地坐在饭桌上,飞身扑了过去,抱着那头儿哭诉道:“老爷,你总算活过来了,可吓死我了!” 那老头儿摸摸小老婆,又看了看儿子,疑惑说道:“我这是怎么了?午时好好的吃饭,突然腹部一阵疼痛,然后……怎么躺在这里了?” 他的儿子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看热闹的人们吵嚷着涌进来,差点儿把包厢给挤塌了。 “出去说,出去说……”掌柜一边站在门口将人往外轰,一边心疼叫道:“我的包厢门啊,我的椅子啊……别挤,别挤啊……若挤出个三长两短来,我又要赔钱啊!……李狗儿,死到哪里去了,赶紧将人轰出去啊!” 好不容易,掌柜和店里的小二们一起,才将涌来看起死回生之术的人群轰出酒楼,店里总算清静多了。 趁着老头儿一家忙着诉说团圆,掌柜将宁小丹拉到一边,偷偷递过一个小布包,央求道:“神医,这是五两银子,小人有个不情之请,等会儿那位老爷的儿子和捕快问起,麻烦别说中毒,就说那老爷自己中了暑热,犯了痧气,成不成?” “犯了痧气?”宁小丹看了掌柜一眼,故意说道:“人家张大夫都说是中了奇毒呢!如今人可是我救好的,也洗脱了下毒的嫌疑,我看是你这酒楼哪里不干净了,掌柜你得领着捕快好好检查一下……” “别……神医……小哥……大爷……”掌柜哭丧着一张脸,双手作揖,哀求道:“要是让人家知道那老爷是在我这酒楼里中的毒,谁还敢上这酒楼来吃饭?咱们这酒楼,宁愿赔钱也不能赔名声啊!先前我赖你也实属无奈,我还想着若是你有三长两短被抵了命,会给你那傻哥哥一大笔赔偿金呢,其他书友正在看:!” “掌柜有那么好心?”宁小丹狐疑地看着那掌柜。 “真的!”掌柜赌咒发誓道:“我若有半句谎言,天打五雷轰!” 宁小丹笑了笑,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笑道:“掌柜真有那么好心的话,现在会只给我五两银子?” 掌柜愣了愣,明白过来,忙从腰里又掏出两锭银子来,放到宁小丹手里,赔笑着说道:“再加两锭……” “七两?”宁小丹撇着嘴,说道:“还不够付我给那老头儿的治疗费呢,更别说让我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掌柜忙小心问道:“那……神医要多少才肯照我说的做?” “十五两!”宁小丹张口说道。 她原本打算惩治一下这掌柜的,如果他酒楼生意不好,她才高兴得笑呢! 但既然他肯出钱,如果给她十五两,看在钱的份儿上,又看在他刚才说什么给呆瓜赔金钱的份儿上,虽不知真假,姑且信之,帮他说一说好话,也是可以的。 “十五两!”掌柜惊叫了一声,却很快又捂上自己的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这才压低了声音,愤怒质问道:“这么多!你救人本就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而已……对了……” 说着,他上下打量着宁小丹,眯着眼狐疑说道:“听说那中毒的王老爷平时喜欢跟江湖上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你们……该不是合伙儿来跟我玩仙人跳吧?” 宁小丹一听,将银子塞还给他,板着脸说道:“掌柜要这么想,那我们就不谈合作了,我这就找捕快去,得领着他在这酒楼上好好查查啊,免得有人怀疑是我下的毒!” “啊……别……”掌柜忙一把拉住他,将银子还到她手上,赔笑着说道:“小人说说而已,说说而已……真要是你们合了伙儿的,先前你也不用逃帐了,更不会带个傻哥哥跟着……十五两,没问题,事成之后小人一定给你!” 宁小丹斜眼看着他,冷笑道:“掌柜明明是聪明人嘛,非要逼我生气,现在十五两不成了,再加五两,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而且给了我再说话!” 这个掌柜,事情分明想得通透,却故意歪曲事实来跟她讨价还价,真是可恶,一定要再给他加五两才解气! “精神损失费?那是什么名头?”掌柜不解地看着她。 宁小丹这才想起这掌柜听不懂这来自现代的词儿呢,正要解释,那边捕快叫起来:“掌柜,掌柜在哪里?还有那位神医,都过来说说事情是怎么回事?赶紧的,我还要回去给府老爷回话呢!” 宁小丹一听,也不解释了,说道:“最后一句话:二十两,给我就帮你说话;不给我也不强求,照实说话而已!”说完,她便转身要走。 掌柜忙一把说着拉住她,说道:“好好好,给给给!” 说完,他四下找了找,冲一个伙计招了招手,让他过来,拿了把钥匙交给他,吩咐道:“我先去应付着捕快,去柜台取十三两银子交给神医,快去!” 那伙计狐疑地看了宁小丹一眼,拿着钥匙走了。 掌柜将七两银子按到宁小丹手上,叮嘱道:“银子马上就来,神医说话可要算数,记得一定说那王老爷是犯了暑痧!”说完,他便急匆匆去应付捕快了。 …………………… 亲,今天你推荐收藏了吗?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23章 再谢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见掌柜答应给钱,心里暗喜,表面却不动声色,安心等着。 很快,伙计便拿了一包银两过来,疑惑地交给宁小丹。 宁小丹接过来,打开布包,果然白花花的银子,看得她有些晃眼,心里乐不可支。 她将先前掌柜给的七两一块儿放了进去,赶紧又包好,生怕它们会飞了似的。 沉甸甸的一包银子啊,整整二十两!这下总够她和呆瓜花一阵子了吧? 想想真象做梦一样! 吃午饭前,她还象个乞丐一样,肚子饿得不得不卖马;现在,她却一下子就有了这么多银子,真是戏剧化的人生啊!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宁小丹将银子包紧紧地抱在怀里,觉得底气足起来,走路也飘飘然起来。 “神医,神医……” 宁小丹正自乐得找不北时,那边掌柜大声叫唤起来,她赶紧将银子布包打了个结,挂在肩上,走了过去。 “神医,王老爷是你治好的,你说说他到底是得病还是中毒?”掌柜一边冲宁小丹使眼色,一边故意问道。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宁小丹拿着银子正乐呵呢,当然心情高兴,笑道:“王老爷哪是中毒,只是受了暑热,吃点东西便犯了肠痧而已!还好我知道一种用人参配合符咒的治疗方法,不然定是死定了!” “你胡说!”那王老爷的儿子站起来质问道:“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分明听到有人议论,说张大夫都说了,我父亲是中了他也解不了的奇毒!” 掌柜一听,脸上紧张起来,眼巴巴地看着宁小丹。 宁小丹不回答,而是看向王老爷,笑道:“王老爷,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那王老爷抡了抡胳膊,走动了两步,看向自己儿子,疑惑说道:“也不知怎的,我倒是感觉身子骨轻松多了,仿佛年轻了两岁呢!” 宁小丹心里嘀咕:你当然轻松了,怕治不好你,我可流了不少血液呢!算起来,自己的血可是滴滴都比金子还贵。 “这不结了!”宁小丹手一摊,看向他儿子道:“你父亲现在让我给治好了,我说是犯了肠痧,所以有治疗的法子,张大夫说是中了奇毒,却找不出解决办法来,你是相信那个张大夫,还是相信我?” “这……”王老爷儿子迟疑起来。 掌柜忙在一边煽动众人道:“神医找对了病症,所以才治好了王老爷,当然相信神医的了,大伙儿说是不是?” 人群里大部分是店里的伙计,当然齐声回答是,其他书友正在看:。 “可是张大夫也是多年的老大夫了,不可能连个肠痧也诊断不出来啊?”王老爷儿子疑惑问道。 “人老年龄大了,未必老眼昏花没看清楚呢!”宁小丹信口胡说道:“而且王老爷犯得肠痧可不是一般的肠痧,百个人中也就那么一两个人得而已,也不易诊断出来。我父亲传来这治疗法子的时候,已经交待得清楚了,之所以我祖上传来这法子来,是因为先辈中有人得过这病,所幸遇到一位神仙……” 宁小丹临时瞎编,逮着什么说什么,不想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听到这里,高声问道:“哪位神仙啊?” “呃……”宁小丹想了想,说道:“好象姓李,还是姓张来着,我父亲传给我的时候,年纪太小,记不清了!” 有人接嘴道:“姓李的应该就是李耳,太上老君了……姓张的,应该是张三丰,张真人吧?两位的确都是会符咒的神仙啊,怪不得了!” 宁小丹一听,暗笑不已,心想自己胡诌而已,竟还真人相信! 她继续说道:“总之,是一位神仙既救了我先辈的命,又传了我先辈这救人法子,说将来哪一辈哪一代,还会救到人,让我先辈牢记。但因为得这病的人确实太少,先辈中后来救没救人不我知道,可我知道我爷爷和父亲那代都没机会用这法子,却没想到传到我这里来,居然还有用着的时候,真是王老爷的缘分啊!” 王老爷一听,很是激动,高兴说道:“这么说来,那神仙传下这法子来,没准儿就专为了救我而来?怪不得这病好后,我感觉神清气爽了,莫非我是个有仙缘的?” 宁小丹故作严肃点头道:“如今仔细想来,倒是极有可能的。我和兄长一路行来,盘缠被贼人抢去,身无分文流落街头,本没打算上这酒楼吃饭的,也不知怎么的,跟鬼迷了心窍一样就稀里糊途上这酒楼来了,原来是神仙指点啊!” “是么?”王老爷更加高兴了,忙向窗外天空拱手道:“不管是老君也好,还是张道人也好,小人在这里先谢过了,回去定当沐浴斋戒奉上三柱清香!” 祷告完,他又吩咐儿子道:“这位小哥既受仙人之托来救我,难为他祖祖辈辈牢记符咒和救命法子,如今他们流落街头有难,你速奉上十两纹银以答谢!” “这……”王老爷的儿子犹豫着。 “还不快点!”王老爷生气道:“做人得知恩图报,不然神仙可要怪罪!” 王老爷的儿子无奈,只得拱手禀告道:“儿子一听说爹您出了意外,匆匆赶来,身上没带银两啊!” 王老爷一听,向宁小丹拱手作揖道:“那不如请这位小哥到府上一坐,吃杯热茶,再奉上银两如何?” 一听有银两可以拿,宁小丹很是心动,但又担心因为今天这事闹腾得太大,若引起追踪自己的人注意,到时那些人找上门去,自己就逃不掉了。 所以就算那钱到了手里,也成要命钱了,还是不要的好,反正有了掌柜给的二十两,已经能抵上一阵子,做人可不能太贪财,得迅速完了这儿的事,带着呆瓜溜走才是上策。 这样想着,宁小丹学着王老爷的样子,一拱手谢道:“王老爷客气了,我和兄长阴差阳错来这里救人,纯粹是仙人的指点,没有想过要王老爷的赏赐。所以老爷得救,全是你自己的福气,赏钱我们就不要了,我和兄长还要赶路呢,这就告辞!” 那王老爷一听这话,更高兴了,拉着宁小丹不放,非要谢他,最后还是王老爷的儿子出了主意,在掌柜那里借了十两银子,才放了宁小丹离开。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24章 不如结义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就这样,宁小丹说清了事情原委,澄清了酒楼的清白;王老爷意外得知自己竟然有仙缘,未追究酒楼的责任,喜滋滋回家去; 捕快跑了一趟,得了掌柜塞的辛苦费,高兴而回; 而掌柜破财免灾,他只花了屈屈二十两银子,宁小丹既救了王老爷,免他与王家打官司赔大笔银两,还保住了酒楼的名誉。 更可喜的是想到以后凡有人提起这件奇事来,都得提到他这酒楼,这可都是免费的广告。 所以算来算去,掌柜都觉得自己这次赚到了,庆幸之余,暗自高兴不已。 而宁小丹,挂着重重的三十两银子,拉着呆瓜出酒楼时,也是乐得合不拢嘴。 这次可赚大发了,几滴血值三十两啊,比在现代卖血都来得值! “小兄弟……等一等!”后面有人喊着追上来。 宁小丹回头一看,正是那华服公子和他的保镖。 想着人家在困难的时候帮了自己,自己还没有谢过呢,宁小丹赶紧站定身子,等着那华服公子。 “小兄弟,怎么走那么快?”华服公子赶上来,笑着说道:“上了街了便没了人影,可让我好追!” 宁小丹忙拱手作揖歉意说道:“对不起,刚才酒楼上人多眼杂,直顾走出来,倒是忘了跟大哥打个招呼,也忘了说一声谢谢!” 华服公子一听,高兴道:“既然小兄弟瞧得起在下,叫我一声大哥,哪还用得着谢?不如咱们学那刘关张桃园结义,从此兄弟相称如何?” “这……”宁小丹有些犹豫。 结义倒没什么,但看这华服公子来头定是不小,古人对这结义最是重视,万一以后让他发现自己是个女的,也不知会不会心生怨尤,恼恨于她,从而生出许多事来? “怎么?小兄弟不愿意?”华服公子脸上现出失望之色来。 站在华服公子旁边的展谓赶紧趁机劝道:“主子,大家萍水相逢而已,今日一别过也许从此一辈子也见不上一面了,何必搞得如此复杂,我看这结义之事就算了吧?” 华服公子满心结交宁小丹,又一向自命不凡,他满以为自己提出结义之事来,宁小丹定会求之不得。 却没想到宁小丹竟有不愿与自己结交的意思,正自脸红尴尬,听展谓如此一说,忙顺着台阶就下,说道:“呃……展谓你说得也有道理,那……” 他看向宁小丹,拱手道:“咱们就些别过……”说完,他便仓皇要走。 宁小丹见状,知道他误会了,忙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胡乱找个理由道:“大哥,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们兄弟二人没钱没势,怕高攀不上大哥啊!” 华服公子一听,喜出望外,笑道:“说哪里话,大哥我又不是那种势利小人!” 说着,他一把揽上宁小丹的腰,高兴说道:“走,走,走,咱们找个清静地方,堆土为坛,焚三柱香,互为盟誓,从此结为异姓兄弟。” “主子……”展谓拉住自家公子,还想再劝,华服公子却回头瞪他一眼,不再理他,高兴搀着宁小丹就走,。 宁小丹心想:结义就结义吧,什么花木兰,孟丽君,自古女扮男装的成功案例可不少,她宁小丹也可以不让人发现啊! 这华服公子一看就不是简单人,跟他结义,没准儿以后关键时刻还能帮自己一把呢! 这样想着,宁小丹于是欣然前往。 一路行来,两人互通姓名,宁小丹这才知道那华服公子姓朱,单名复,说是广西南宁府人,家境殷实,带着贴身侍卫展谓游历天下,以增见识。 问及宁小丹的姓名,宁小丹嫌真实太过女气,于是便隐了一个“小”字,只说自己叫“宁丹”,也给呆瓜编了个名字叫“宁云”。 问到哪里人士时,宁小丹想起自己在现代时家住成都,便说是成都人。 朱复也不疑有其他,两人说笑着一路闲逛,最后终于找到一处华贵的客店,朱复不由分说,拉了宁小丹便进去。 “这里还不错,今晚咱们就住这儿了,明早再赶路,丹弟觉得怎么样?”朱复征询宁小丹的意见道。 “随便随便,大哥说了算!”宁小丹想着这些日子劳累奔波,餐风露宿,也想好好息一息,便笑着说道。 “那好!”朱复很是高兴,冲展谓道:“你速去订三个上好的静净房间来!” 展谓不满地看了宁小丹一眼,说道:“主子,干嘛要订三个房间,他们兄弟二人可以同住一个房间嘛,多了也是浪费!” 朱复笑道:“我与丹弟一见如故,今夜要抵足而眠,那两个房间是给你和丹弟的兄长的,不过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跟丹弟兄长一个房间!” “不行!”展谓如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一千个不愿意,他抗议道:“主子,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咱们一路行来,可都是一个房间的,今天我也不能跟你分开,不然有个意外,我爹非把我打死不可!” 朱复不满地瞪他一眼,说道:“能有什么意外?你就住我们隔壁而已,你功夫那么好,什么响动瞒得过你?” “可是……”展谓还是不同意。 宁小丹一听,忙劝朱复道:“展兄一片好心,还是你们同住一个房间吧,我和兄长各住一间。小弟是个手无寸铁之人,真要有个意外,反而连累大哥。大哥若想与小弟攀谈,咱们大可以迟些睡觉就是了!” 朱复想了想,只得答应。 展谓一听,得寸进尺,说道:“那不如我就订两个房间,你和你兄长住一起,既节约银两,也好有个照应!” 宁小丹一听,怎肯同意。 这一路行来,她都是男装打扮,虽说呆瓜傻里傻气,不会对她做出什么。 可这暑季天气炎热,他们一路行来,紧赶慢赶,她身上早已一股汗臭味儿,巴望着今天晚上住这客店,好好洗一洗身子呢,若跟呆瓜住一间房,如何方便? 呆瓜虽傻,好歹是个大男人,她怎么可能在他面前宽衣解带,畅快洗澡? “这大热天的,两人挤一个房间太热,”宁小丹解下背上的银子包,拿出一锭来,递给展谓道:“不用节约银两,这锭银子,去订三个房间,你看够不够?” ………………………… 再次提醒各位亲推荐和收藏!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25章 拦不住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展谓接过银子去,说道:“够倒是够了,只是我和主子的房间不用你掏钱,我们各付各的!” 宁小丹暗笑,心想他这是极力想撇清关系,不想与他们有牵连了,也懒得管他,只点头。 不想朱复却不同意,训斥展谓道:“展谓,你说的什么话?我和丹弟虽还未正式结拜,可已经认定了是要结义的,不准说出这等生分的话!还不赶紧将银子还给丹弟,去订了三个房间过来!” “主子……”展谓满脸的不情愿。 宁小丹知展谓本不愿朱复与自己结拜,更不愿在银两上吃亏,便笑道:“大哥说得极是,既然我们彼此不用生分,就用我这银两吧,顺便也感谢卖马时展兄对我兄弟二人的出手相救。” 展谓一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你们当然该谢,若不是我们出手,你们的马失了不说,说不定还要挨那群泼皮无赖一顿好打;后来在酒楼里,也是我和公子出手相救,你们才免于被那掌柜送去衙门呢!因此这两银子,也是我们该受的,我们也不必同你客气!” 说完,他便拿着银两转身去订房间,也不管朱复在后面叫唤着让他还宁小丹银子。 宁小丹瞧着诧异,心想:这展谓主子前主子后,在言语上叫得热络,仿佛一味把自己当下人,却不想行为上却没个奴仆的样子。 正想着,见朱复尴尬地冲她施礼道:“丹弟见笑了!这张谓,是我家管事的儿子,比我只略小一岁,我们从小一起厮混长大,情同手足,所以顽皮了些,如有得罪丹弟的地方,还请见谅!” 宁小丹这才明白过来,心想:原来是发小,怪不得展谓这么随便! “大哥别解释,我明白!”她冲朱复笑道:“俗话说仁义值千金,你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有情有义一起过来的,展谓对你随便,更可见他对你是真性情,这可比恭敬待你可贵多了!” 朱复一听,很是激动,一把拉住宁小丹的手,“哎呀”一声说道:“丹弟真是我的知己,你可知平常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着,他摇头叹气道:“可惜从小长大,我若对展谓及家里下人稍一和蔼放松,展管家便严词劝谏,还要训斥打骂展谓等人,说不能乱了纲常规矩,倒闹得我不敢再和气对待他们了,天天板着脸对下人,真是无趣!还好展谓常常跟在我身边,我们偷偷保持了一点真性情,要略略好一些!” 宁小丹听得无语,她没想到还有主子做得不耐烦,不想端架子;奴才做得巴心巴肠,不想要自由的! 不过这话她可不便说出来,只笑着安慰朱复道:“展管家也是一片好心,怕那些下人不尊敬你,帮你树威信吧?” “看丹弟小小年纪,却是极通人情世故,好看的小说:!”朱复赞扬完宁小丹,叹气道:“正是如此,展管家每每私下都是这么向我表示他的苦心的,我也能理解!” 两人正说着,展谓订好房间过来,后面跟着两个店小二,一个领着呆瓜去拴马喂草料,一个领着三人上了楼,指给了三个紧挨的房间。 当下朱复分配了房间,他和展谓住左边第一间,宁小丹住中间,呆瓜住最右。 将行李放好,朱复便迫不及待跟展谓打了个招呼,拉了宁小丹去客店附近买香烛,宁小丹也顺便给自己和呆瓜买了两身衣服。 两人再次回到客店,刚到门口,却见一群人围着看什么热闹,还传来展谓的吵骂声:“你这傻子,怎么就说不通呢?房间都订好了,钱也给了,你还往哪里去?” 朱复和宁小丹一惊,赶紧挤进人群查看,却见门口处呆瓜牵了马死命往外挣,想跨出门来,展谓却拦着不放,一脸的焦躁和无奈。 客主在旁边苦着脸埋怨道:“你二人一个要走,一个要留,把我这客店门给堵住,让我如何做生意啊?” 两人却是不理,仍僵持着,呆瓜虽不及展谓功夫高,却是执拗得使着蛮力往外闯。 宁小丹见状,忙跑上前去拉住呆瓜,惊讶问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这是要去哪里?” 她想,莫不是这呆瓜的记忆力突然恢复,想起自己是谁来,所以要走? 不想呆瓜一见宁小丹,便丢了马绳,一把抱住她,象个孩子似的大哭了起来。 宁小丹正莫名其妙,展谓在一边松了口气似的说道:“这下好了,你总算回来了,你这个傻哥哥,我真是拿他没办法!” “展谓,怎么称呼云大哥呢!”朱复板着脸训斥道。 展谓撇了一下嘴,还是改了口,冲宁小丹埋怨道:“你们说去去就回来,不出半个时辰,要我照顾一下你大哥,我本想他那么大个人,也没什么!没想到店小二领他上楼后,他便开始四下找寻起来,也不知找什么?我们住的三个房间找了不说,又去挨个儿强开人家的房门找,也不说找什么,我怎么劝也不听!这楼上楼下都找遍了,客人都怨气十足,要打他,亏我拦着他们才不敢!” 店主也在旁边苦着脸说道:“是啊,是啊,很多客人们都来投诉呢!他这样大刺刺非要进屋,若是男客人倒没什么,可有客人带着家眷呢,哪里依?亏我赔了不少好话啊!” 宁小丹安慰着抱着自己哭的呆瓜,好奇问展谓道:“我哥哥他到底找什么?” “我哪里知道?”展谓翻着白眼,没好气说道:“你自己的哥哥呢,你都不知道,我们哪里知道?这楼上楼下的房间他都找遍了,并没有找着他要的东西,便自个儿跑去马房牵了白马出来就要走!我心想他傻不拉叽的,这一出去到哪里寻他,等会儿主子回来还要怪我照顾不周,没准儿还要让我一个人出去寻他,于是就拦着他不让走,他却偏要走,所以就堵在这儿了,累我出一身臭汗!” 说完,他气恼骂道:“我看你这个哥哥啊,八成是疯了!” 宁小丹当然不信呆瓜是疯了,这一路行来,呆瓜虽傻,可都老老实实的,从未有过这样情况,莫非是突然见着什么熟悉的人勾起他遗忘的记忆了? 想到这里,宁小丹很是激动,正想问展谓详情,却见朱复沉下脸怒喝一声:“展谓,胡说什么?真是越来越不象样了!怎么能说出如此难听的话!”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26章 结拜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朱复这一声吼,吓得展谓一惊。 根据经验,展谓知道朱复这次是真生气了,他忙脚底抹油开溜,一边向客店里面走去,一边嘴里讪讪说道:“呵呵~~我也是猜猜而已……呵呵~~猜的!……我回房里去了,天儿真热!”说完,他便跑得没影儿了。 朱复有气撒不出,想追去训他,又担心宁小丹这边,忙劝宁小丹道:“咱们站这儿也不是个法子,赶紧劝云大哥进去吧!” 店主见状,忙也劝道:“对,对,对,赶紧进去吧,瞧将这门给我堵得……” 若不是他店里的武师瞧出展谓身手厉害,店主早让人将他们打出去了,哪还忍得这二人堵这儿挡他的生意? 如今听朱复这么一说,他赶紧跟着附和,就盼着呆瓜和宁小丹早点让开。 宁小丹听朱复劝,又见围观的人甚多,听抱着自己的呆瓜哭声小了些,便拉开他小心劝道:“哥哥,咱们回去吧!” 虽嘴上劝着,宁小丹心里却犯着嘀咕,今天呆瓜的行为着实怪异,她不知他为何非要走,所以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劝住他。 不想呆瓜听她说话,止了哭声,虽脸上犹挂着泪珠,却冲她“呵呵~~”傻笑不已,好似平常一样。 宁小丹试着牵他回客店大堂,呆瓜也不拒绝,傻笑着伸手牵了马缰,高兴地跟她回去。 宁小丹松了一口气,却是始终想不通呆瓜楼上楼下要找什么,便试着问道:“哥哥,你刚才到底找什么呢?” “嘿嘿~~”呆瓜却牵着她的手一脸傻笑。 走在宁小丹身边的朱复看了看呆瓜,沉吟说道:“依我看云大哥他是突然见你不见了,所以着急找你呢!” “是吗?”宁小丹一愣,停下脚步来。 “当然,你们兄弟二人这一路出来,定是没有分开过,途中又遇盗贼,又丢行李,云兄定是受到惊吓。你也知道……” 朱复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委婉说道:“云兄的这里,与一般人有异,所以他对你这个唯一的亲人很是依赖,我们走时偏偏又忘了跟他打声招呼,因此你突然不见了,他很是慌张,到处寻找未果,便牵了马出店找你了!” 宁小丹听朱复这么一分析,又想起呆瓜在庙里初次醒来时,拉着自己衣摆唯恐走丢的样子,觉得他分析得很有道理。 试想,一个突然失忆的人,就象初生的婴儿一样,定会将第一眼瞧见的那个人当作自己的母亲,他们一路逃来,又没有分开过,呆瓜突然见不到自己,当然慌张不已。 可惜他又不会表达,不知问展谓自己的去向,只得自己寻找,找不着又要出店,及至见到自己,委屈哭后,心里才安定,所以又跟自己回店里来了。 想通这点,宁小丹不由叹了一口气,心底的最柔软处不由被触动。 在现代时,她的老爸对她几乎不闻不问,只看年看月打个电话过来草草表示几句关心。 她的母亲,只把当成向父亲复仇的工具,虽对她好,却不停地要求她做到这样,做到那样,也不管她累不累,心里想了些什么,真正需要些什么。 穿越到这里来,呆瓜却将她当成人生的全部,随时随地跟着她,无条件地相信她,依赖她,将她当亲人一般,真正需要她,这让她很是感动。 想到这里,宁小丹鼻子一酸,冲呆瓜歉意说道:“对不起,哥哥……以后我去哪里都一定带着你,好看的小说:!” “呵呵~~”呆瓜冲她开心地裂嘴笑着。 “好了,好了,咱们赶紧上楼,准备准备结拜吧!”朱复见他兄弟俩雨过天晴,惦记起了结拜之事。 宁小丹笑道:“也不用上楼了,马厩那边有块清静空地,不如去那里,顺便帮我哥哥将马拴在那儿!” “好啊!”朱复高兴答应着,率先向马厩走去。 等宁小丹牵着白马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兴致勃勃筑起了一个小土堆。 等宁小丹帮着呆瓜拴好马时,朱复已经将买来的香烛点燃插上了。 “丹弟快来吧!”他高兴向宁小丹招手道。 宁小丹走了过去,朱复便一把拉着她跪下,嘴里祷告道:“苍天在上,黄土为证,今朱复和宁丹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有享,有难同当,互为知己,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说完,他又让宁小丹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然后拉着宁小丹拜了三拜。 宁小丹只得又跟着拜。 拜完,朱复拉着宁小丹站起来,仍不放手,“呵呵”笑道:“我没有兄弟姊妹,在家里又不敢与人随便亲近,在外也碰不上个谈话投机的。今天遇到丹弟,第一眼便觉得你不凡,及至相谈,更觉得你不俗,如今我们二人竟能结拜,我朱复觉得真是三生有幸!” “我能与朱兄结拜,也是三生有幸!” 宁小丹嘴上说着,心里却觉汗颜,她同意与朱复结拜,只图将来有困难方便求他而已,没想到他的动机比自己单纯多了! 朱复哪里知道这只是宁小丹的客气话,一边拉着宁小丹往回走,一边高兴提议道:“丹弟,反正我和展谓到处游历,四海为家,你和云兄要去哪里,不如从此我们结伴而行,如何?” 其实宁小丹和呆瓜只是四处逃命,哪里容易藏身他们便去哪里而已,根本没有目的地。但现在朱复问起,宁小丹便随口答道:“我和兄长打算去北京看看。” 穿越前,她本来也是要去北京的,可惜飞机失事了。 现在她和呆瓜逃命,离现在的地方应该越远越好,那北京也算比较北边的了,好象又是明代的都城。 天子脚下,人多地广,她和呆瓜逃去那里,如两条小鱼儿逃进大海,应该比较安全了。 如果逃去偏远地界的小乡村,自己的女子身份很快就有可能被人发现,到时说不定被什么乡野粗鄙村夫给瞧中,强娶了去当媳妇儿,每天蓬头垢面,稍不中丈夫的意便要挨打,象头猪一样生一堆的娃…… 想到这里,宁小丹不由打了个寒噤,不敢再想,忙收回心思。 “原来要去京师啊!”朱复笑道:“那正好,京师也是我和展谓本来打算要去的地方,正好与丹弟同行了。” 宁小丹高兴地点点头。 虽然因为女扮男装不方便与朱复同行,但她刚穿越到这里,对于这古代生活,什么都不懂,呆瓜也因为痴傻而靠不住。 但如果他们同朱复一起走,不仅安全有了保障,生活也有人打点,何乐而不为? 朱复见宁小丹欣然与自己同往,也很高兴,两人说笑着回到房间,呆瓜傻笑着亦步亦趋跟着宁小丹。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27章 夜深沉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晚上,朱复兴致勃勃地拉着宁小丹喝茶聊天到很晚,仿佛有很多话要说似的。 宁小丹几次想结束话题回房洗澡睡觉,但见他兴致这么高,都不便开口。 终于,朱复在展谓的催促下告辞回了房,宁小丹以为这下可以舒舒服服休息了。 没想到呆瓜却跟着她进了房间,宁小丹又哄又劝,怎么也不走,宁小丹进进出出他都跟着,好看的小说:。 不过只要在看得到宁小丹的地方,随便让他做什么都可以,但见不到宁小丹,他便不干了。 宁小丹躺床上假意说要睡觉了,他便坐椅子上打瞌睡,看得人很不忍心。 最后,宁小丹将他领回他自己的房间,让他睡床上去,等他睡着了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然后她吩咐小二提了热水来,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换了身衣服才睡。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宁小丹尚在睡梦中,便被一阵猛力的敲门声惊醒。 她忙穿衣起床,打开房门一看,却是呆瓜,满脸的焦急。 “怎么了?”宁小丹奇怪问道。 “呵呵~~”呆瓜脸上的焦急却立刻换上了傻笑,挤进门来,坐在椅子上,看着宁小丹。 宁小丹这才想起来,定是呆瓜醒来见不到自己,心里焦急,所以过来敲门找人了。 “你这人真是……”宁小丹摇着头,哭笑不得,看来这呆瓜得了见不到她的焦虑症了。 这不跟恋娘的小屁孩儿一样么?真是让人无语! 但转念宁小丹想到呆瓜现在的智力没准儿就跟个小孩子一样,便又不忍心埋怨他了。 “你自己坐,我再睡会儿!”宁小丹关了房门,打着呵欠躺回床上补觉。 “嘿嘿~~”呆瓜傻笑的声音传来。 宁小丹不再理他,安心睡觉。 不想正朦胧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床一沉,然后身边好象多了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忙转过身子一看,却是呆瓜,已经躺到床上了,她这一转身,两人正好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呆瓜,你怎么可以睡到我床上来?”宁小丹一下子坐起来,不满地指责道。 呆瓜见她生气,愣头愣脑坐了起来,低头委屈说道:“困……” “困就回自己房间……”宁小丹说到一半,这才想起呆瓜的焦虑症来,她叹了一口气,懒得再跟他纠缠,撇撇嘴道:“好吧,困了就睡吧!”说完,她自己先躺了下去,面朝里面。 其实两人一起睡也没什么,她又不担心呆瓜会耍流氓。 自从两人逃亡后,虽一路上都是草垛林荫,可哪天不是睡在一起的? 有时地方窄了点,他们两人的身子挨得很紧,也没见呆瓜有什么异样动作呢! 而且自己现在是男装,就让人瞧见与呆瓜睡一张床也没关系啊,两人还是兄弟关系呢! 宁小丹暗自批评自己:前几天都已经习惯了,没想到换了床倒矫情起来了,这不是难为呆瓜么? 这样想着,宁小丹又往里面躺了躺,给呆瓜让出一大块地方来。 呆瓜见宁小丹不再生气,也高兴地躺下来,很快,两人都“呼噜呼噜”地睡着了。 ************* 昨夜子时,夜深沉,其他书友正在看:。 就在这安庆城北的一幢秘密的房屋里,一把一上一下颠着的竹摇椅上,一个白脸黑须,鹰钩鼻的中年男子,正闭目养着神。 旁边一个侍女正给他打着扇,但这侍女显然已经很疲倦了,她的手臂机械地动作着,头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突然,房门开了,一个山羊胡须的男人进来躬身禀告道:“教主,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 那侍女一下给惊醒了,赶紧打起精神来,手上摇扇的频率略快了一些。 “回来了?”那被称为教主的人顿时来了精神,坐正身子,说道:“快让他们进来回话。” 那山羊胡须的男人冲门外沉声叫道:“都进来吧!” 很快,进来两个夜行装打扮的男子,一脸恭敬,在教主面前跪了下来。 “事情全都打听清楚了?”山羊胡须问道。 “是!”两个黑衣男子齐声答道。 教主忙催促道:“速速讲来!” “是!”其中一个黑衣男子答应着开始讲述:“那王显林确实还欢蹦乱跳地活着,小人潜到他房中,看得一清二楚!” “真的活着?”教主瞪大了眼睛问道。 “真的活着!”黑衣人说道:“而且他的精力似乎比以前更旺盛,昨晚竟一夜鏖战了两个妾室!” “两个?!他这么大一把年龄……”旁边的山头胡须惊叫起来,问道:“你可曾见他服过助兴之药?” “没有!”黑衣人摇头答道。 “是么……”山羊胡须抚着自己的山羊胡须沉思起来。 教主看向另一个黑衣人,问道:“那边情况怎么样?” 另一个黑衣人恭敬答道:“有人看见那神医离开酒楼后,与另一个华服公子汇合,他们总共四人,然后一起住到城东的云福客栈。” 教主和山羊胡须点着头,那黑衣人继续报告道:“小人于是潜进云福客栈,本来想将那神医抓来问问,却不想他们中有位功夫着实了得,我刚趴在房顶上揭开瓦,向里查看,那人就追上房顶来了,小人与他来往才两三招,便受了伤……” 说着,他举起左手臂,伸右手将手臂袖上一道被利器所割开的口子一扯,只听“哧”的一声,半边衣袖便被扯了下来,露出光光手臂上一道已经上了药粉末的血口子。 屋里人这才看清楚,这黑衣人整个手臂都被鲜血染红,显然是过来的匆忙,那血迹还没有来得及洗去。 教主皱了皱眉,站在他旁边的山羊胡须沉下脸,冲那受伤的黑衣人喝道:“玄字4号,你什么意思?你任务没有完成,露出这受伤手臂来,是想博得教主同情么?” “属下不敢!”那黑衣人忙磕头道:“那神医确实不好抓,属下只是想证明所言非虚而已!” 山羊胡须斥道:“玄字4号,你空手而回,虚不虚有何用?” 那黑衣人忙俯地不断磕头,嘴里说道:“教主,军师,属下也不是一无所获,属下也探得一点真相!” “哦?”那教主来了兴趣,问道:“什么真相,快说!”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28章 柳如风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是!”那黑衣人忙说道:“教主,军师,属下发现那神医是个女的!” “什么?!”教主和军师皆惊叫出声。 “属下不敢有半句谎言!”那黑衣人磕头道:“属下揭开房瓦之时,正看见那神医泡在澡桶里,长发飘飘,肌肤赛雪……所以属下断定她就是个女人!” “断定?”那山羊胡须的军师又捻着胡须沉吟道:“这么说你没有亲见了?” “属下正要细看,就被人从侧面袭击了!”黑衣人惶恐辩道:“但属下事先细细打听过了,确认那人就是神医,很多见过‘他’的人都说‘他’身形细小,声音清脆,类似女子!” 教主和军师互视了一眼,沉吟不语,黑衣人心情忐忑地等着,大气不敢出。 终于,教主开口道:“你们都下去吧!玄字5号去领赏,4号无功无过!” “谢过教主!”两个黑衣齐声答着,退出了房间。 待两人退出房间,教主问军师道:“军师,你怎么看?” 军师想了想,答道:“教主,属下认为那玄字4号所言非假,他所说那神医的特征跟下毒药的白字2号所说完全相同。白字2号不也说四个人中,就神医的体格最娇小,有时还声音尖细,仿佛女子说话一般。先前我还担心那神医是大内阉人,惶恐咱们的事情败露,既然玄字4号说是长发,看来真是女子了!” “嗯……”教主也点头同意道:“如果真是一般女子,倒是放心得多了!” “教主,那女人也不一般呢!”军师说道:“白字4号下毒从未失手过,我们的眼线回报也说那王显林中毒后确实差点死去,没想到那女子关了门就那么一鼓捣,他就活了,而且精神头胜过从前,这么看来,那女子岂不是华佗再世,神仙下凡?” “你的意思是……”教主看向军师,沉吟问道。 军师拱手道:“教主,我教正需这样的人才啊!” “军师所说很有道理,可是……”那教主皱眉说道:“那女子如何肯为我教服务?玄字4号的功夫在教里也算一等一的了,却也只跟人家过了两三招就受了伤,掳也掳不来啊!” “强的不成,我们可以用软的啊!”军师献计道:“教主忘了柳堂一众全是信女之事?” “柳堂一众?”教主沉吟道:“军师是想让柳如风去将那神医赚来?” “有何不可?”军师得意地捻着山羊须笑道:“世间女子,只怕没几个能抵挡得住柳如风的勾魂之术呢!如果柳如风能将那神医赚来,咱们可就又多了个巴心巴肠的得力干将了!” “妙,妙哉!”教主兴奋地一拍大腿,笑道:“此事非柳如风莫属!”说完,他便大声吩咐道:“来人,将柳堂主给我请来!” 门外有人答应着走了。 大约一顿饭的时辰,门外有人禀报:“教主,柳堂主请到!” “快请,快请!”靠在竹摇椅上差点睡着的教主忙吩咐道。 军机正打着瞌睡,脑袋象只鸡一样一点一啄,听到报告,也立即打起精神来,。 很快,门一响,进来个一袭白衣的玉面男子,只见他身段风流,唇红齿白,一个玉柱鼻挺而笔直,一双桃花眼未语也含情。 那满面光华,既有夜空中满月的阴柔气质,也有白日阳光的夺人气势。 举手投足间,优雅闲适,如鹤舞林空,鱼游清泉,让人赏心悦目,为之心怡。 “属下柳如风见过教主,见过军师!”那柳如风这一拜,便似倒玉山折玉柱一般,看得教主和军师两个男人也有些出神。 “呃……咳,咳……”教主回过神来,朗声问道:“柳堂主,怎么耽搁这么久才过来?” 柳如风躬身答道:“回教主,如风今夜并没有息在分坛处,而是宿在外面!” “哦?”教主疑惑问道:“怎么回事?莫非柳堂主觉得分坛的住处不安全?” “不是!”柳如风忙答道:“最近教主来安庆分坛视察,咱们这分坛的防卫固若金汤,而是……” “而是什么?”教主奇怪追问道。 “而是……”柳如风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摸了摸鼻子说道:“醉乡楼的老鸨非让属下今夜去一遭不可……她平日对我堂门的奉养一向丰厚,迫于情面,所以属下不得不过去了!” 教主越听越奇怪,问道:“那花老鸨非请你去干什么,莫非她对你爱慕有加?” “呃……不是……教主误会了,”柳如风赶紧辩解道:“那老鸨已是半老徐娘,怎可能与属下有染,而是……”话到一半,柳如风却迟疑着不再说下去。 教主听得更加好奇,问道:“而是什么?柳堂主不妨直说!” 柳如风却讪讪笑着不说话。 “教主……”旁边的军师忙解释道:“柳堂主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一向让无数女人青睐有加,自愿献身。本军师听说一些勾栏之所因此而请了柳堂主过去,让他在某些不愿破身的刚烈女子面前展露一下风采,等那些女子委身柳堂主后,她们便没了坚守贞操的意志,勾栏老鸨便伺机让她们接客。” “原来如此啊!”教主恍然大悟,赞叹道:“柳堂主的手段果然了得!” “教主过奖,属下哪里有什么手段?”柳如风本有些尴尬的,一听教主如此胜赞,未免带了几分得意说道:“那些女子不过迷于属下这副皮囊,惑于属下的柔情相待而已!所以凡是有女人的地方,便没有属下探不到的消息,没有属下办不到的事情!” 教主“哈哈”笑了两声,朗声说道:“正好!柳堂主,看来今天这任务非你不能完成了!” 柳如风愣了愣,面上显出喜色来,忙躬身道:“悉听教主吩咐!” 那教主满意地点了点头,清了一下喉咙,说道:“如今有一位女子,本领非凡了得,需要柳堂主你去渡她加入我教,如何?” “啊?……”柳如风显然很意外,说道:“原来又是渡女子入教啊……”同时,他英俊的脸上现出失望的神色来。 “怎么?不愿意?”军师将柳如风的神色看在眼里,皱眉问道。 “呃……不是不愿意……只是……”柳如风抬起头看了军师一眼,又看了看教主,说道:“这任务也太简单了点,属下想挑战更有难度的任务!” “更有难度的任务?”教主和军师对望了一眼,狐疑问道:“柳堂主指的是……?”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29章 任务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柳如风又躬了躬身,说道:“属下前几天听说本教正在寻找财神冯,属下想尽犬马之劳!” 因此教主和军师这才明白,原来那柳如风以为今夜找他来是分派那个任务的,怪道刚才让他去渡神医,他很失望的样子。 教主“呵呵”笑了两声,告诉柳如风道:“寻找财神冯的事情,已经有神秘人马在行动了,柳堂主不必费心!” “哦?……”柳如风满脸的失望,喃喃道:“原来那任务已经派出去了啊……” “柳堂主,渡神医的任务也很重要,你不可等闲视之!”军师在一边喝声说道。 “神医?”柳如风疑惑问道。 军师点点头,将事情的原委仔细跟他说了一说。 “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女人哪……”柳如风面上露出颇为嫌弃的表情。 让他去完成没有挑战性的任务也就算了,还要去勾引一个男不男女不女,太监一样的人,想着真有些恶心。 他柳如风若是想要女人,那美若天仙的也一抓一大把,现在却塞给他这样一个女人,这不是让山珍海味也吃不完的人去啃臭骨头么? 那教主冷眼瞧出柳如风的不愿意来,笑着安慰道:“柳堂主,如今这件事最是重要,你若能好好完成这件,回来之日,不仅有重赏,本教主还会另给你派件更为重要的任务,意下如何?” 柳如风一听,面露喜色,拱手问道:“教主此话当真?” “大胆!”旁边的军师沉下脸来,训斥道:“教主一言九鼎,岂有任你怀疑的?” “属下失误……”柳如风躬身谢罪道:“属下一定完成好教主安排的任务,不辜负教主和军师的期望!” “那就好!”军师脸色略略缓和一下,却仍沉声道:“只是柳堂主说到一定得做到。……此任务你若完不成,可否愿意立下军令状?” 柳如风愣了愣,随即坚定答道:“属下一定完成任务,若完成不了,回来后任打任杀!” “那甚是好!”军师满意点了点头,挥手道:“你可以退下了!” “是,属下告退!”柳如风说着退出大堂。 教主看着他掩上门,看向军师道:“那柳如风既已答应接受任务,军师何必再说出那样绝情的话?他好歹也算本教难得的一员得力干将,逼他立下军令状,折杀了甚是可惜啊!” “教主有所不知……”军师拱手说道:“本军师早就听闻这柳堂主虽办事得力,却对本教一些规矩、举措颇有微词,言语之间也对教主有置疑不敬之处。今日所见,虽不明显,可也露出端倪,教主若再与他谈笑宴宴,让着与他,恐他变本加厉,坏了本教纲常啊!” “是么?”教主皱起了眉头,其他书友正在看:。 “教主……”军师捻须叹道:“本教刘通石龙楚襄之败,教训就在于人心不齐,贪生怕死,因此本教唯一所需死忠之士而已,那自认聪明,怀疑教主之人,咱们不可不防啊!” “可是……”教主沉吟说道:“楚襄战败,本教大部分组织皆被毁去,现在正是缺钱用人之际啊!” “教主误会了,”军师诡秘笑道:“本军师并非真心要除去柳如风,不过是见他接受任务不情不愿,担心他不够尽心,赚不来那神医,因此才给他立个军令状。 但这只是口头之约而已,他若真不成,回来打不打杀,还不是咱们一句话?到时咱们尽量宽限,他还存有感激之心呢!顺便又借机给了他些教训,让他别恃才自傲,岂不是一箭双雕?” 教主想了想,点头失笑道:“军师考虑周详,这样也未尝不可!那柳如风天生一副好相貌,就算男子见了也动心,更善揣摩女人家心思,只怕没有勾不到女人,想是很快便能将那神医哄至我教来,本教主在这儿心有戚戚,岂不是杞人忧天?” 军师也笑:“正是如此,教主大可放心!” 教主自此放下心来,颠着竹椅摇了两下,犹还回味道:“那柳如风真是绝色,本教主虽不好男风,未免也有些心动呢!哈哈哈~~” 军师一听,忙献媚道:“教主若有这心思,等柳如风这次回来,何不见机行事?如果他完成任务,教主便以嘉奖为由,提升他在身边,朝夕相处;若他完不成任务,那更好办,他是立下军令状的,不由他不从!” 原来,这军师自己有男风癖好,见柳如风生得貌比潘安,早就对他起了心思,但可惜柳如风却对男儿丝毫不感兴趣,所以绕了几次没到手,这才定下计来,逼着柳如风立下军令状,本想自己到时借机行事,不想教主说出这番话来,于是想让教主先勾到手,他自己则捡点剩汤也好。 军师打着如意算盘,但教主却是个正直的,只见他摇头道:“万万不可!本教主只是偶然起兴而已,柳堂主是个人才,况且听闻他并不好男风,本教主不能为了一时爱慕而惊走了他!” 军师一听,略略失望,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扯了一些闲话,这才告别各自睡去,只静等那柳如风回来。 却说宁小丹这边,被呆瓜打扰后,总算沉沉又睡,却恰恰只睡了约半个时辰,又被外面“咚咚咚”敲门声惊醒。 “这还让不让人睡了?”宁小丹气呼呼坐起来,埋怨道:“真是……这又是谁啊?” 她爬起来,想下床去开门,却不小心被睡在外面的呆瓜绊了一跤,摔在呆瓜身上。 那呆子给惊醒了,却迷迷糊糊冲她傻笑两声,翻个身又睡着了,丝毫不受外面敲得急的门声影响。 宁小丹又气又妒,装着满腹的起床气去开门。 “你们折腾什么嘛!”宁小丹冲站在门口的朱复和展谓没好气凶道:“昨晚睡那样迟,今天又起这么早,还要不要人活啊!” 自从穿越逃命以来,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舒舒服服睡个饱觉了,昨晚洗得香喷喷的,躺在软软的床上想好好享受一下也不让,真是气死人了! “丹弟,你没事吧?”朱复不顾宁小丹发火,拉着她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的检视。 “怎么了?”宁小丹疑惑问道,同时心里也有些紧张,这朱复这一大早过来拉着自己仔细检查什么?莫非他对自己的性别起疑心了? 宁小丹赶紧打量了自己身上一遍,还好昨晚洗完澡将男装穿戴得整整齐齐的,不然可就穿帮了。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30章 香气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朱复看了一遍,放下心来,松口气道:“刚才展谓告诉我,说昨晚他发现有人躲在你的房顶上窥视,不过他追到城北,那贼人就不见了,!他说回来后见你屋里黑灯瞎火的,就没有打扰你,真是……” 说着,他瞪了一眼身边的展谓,埋怨道:“你当时也不叫醒我,早上我醒了才跟我提这事儿,丹弟真要有个什么,早就迟了!还好没事儿,不然饶不了你!” 展谓不服气说道:“能有什么事,我听她呼吸均匀,睡得跟猪一样……” “还骂人!”朱复伸手要给展谓一个爆栗。 展谓何等身手,轻轻巧巧躲到一边,不服气说道:“本来就是嘛,他兄弟二人贫贱命两条,贼人盯上他,无非是想偷他二人白天在酒楼上得到的银两而已,主子你可就不同了……我若不及时回房,你要有个什么闪失……” “住嘴!”朱复打断他的话,骂道:“就你理由多……不来丹弟房里查看也就算了,你回房叫醒我又有什么理由?” “怎么没有理由?”展谓不服气说道:“主子的身子何等尊贵,我怎能打扰主子休息?” “你……”朱复气得又要打他。 宁小丹忙劝道:“算了,算了,展谓是你的侍卫,自然以你的安危为先,他的做法无可厚非!” 朱复道:“丹弟你别帮着他说话,我看真是将他惯坏了!”说着,他转身冲展谓道:“你看人家丹弟,多替你着想……” 展谓不服气道:“我又没有让他替我着想……”他转头正看见已经被吵醒坐起来的呆瓜,突然象抓住了什么大把柄似的大叫起来:“看看……,看看……,主子你看!我昨晚让他们兄弟二人就住一个房吧,他们偏要两个房,结果还不是睡在一起,真是浪费啊!” 宁小丹哭笑不得,提醒道:“展大侠,你忘了,房钱可是我们自己出的,你管我们要几个房间呢!” 展谓愣了愣,鼻子里冷哼一声道:“既然你们那么有钱,以后最好别什么都让我家主子请客!”说完,他绕过朱复,溜到门外去了。 朱复脸上现出无奈之色,拱手冲宁小丹致歉道:“丹弟千万别见怪,展谓就是个刀子口豆腐心,无论用度还是武艺,从小他父亲对他甚是苛刻严格,出来又千吩咐万叮咛,因此有时未免有些小见,丹弟你别见笑!” 宁小丹一听,想起自己的妈妈来,觉得她对自己,倒有几分与展谓的父亲相同,因此未免生出几分对展谓的同情来,忙笑道:“不要紧,既然他出来是担着保护你的干系的,有了压力未免紧张了些,说那些话也属正常,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朱复一听,越发对宁小丹敬重起来,赞道:“丹弟真是个宽宏大量之人,见你人小体弱,心胸却如大男子一般,真是令人佩服!” “呃……朱兄过奖了!”宁小丹不由汗颜,说几句话而已,她又没损失什么,这朱复怎么好象看她般般好似的! “既然丹弟昨夜晚睡,尚欠睡眠,那为兄就暂先告退,等会儿过来找你!”朱复体贴说道。 宁小丹忙笑着说道:“不用了,这个时候肚子也饿了,不如一起吃早饭吧!” 她也想多睡一会儿呢,可这么一折腾,谁还睡得着啊?况且时候也不早了,吃完早饭,收拾收拾也该上路了。 朱复一听,高兴说道:“那好,不如先去吃早饭,今晚为兄一定不再厮缠丹弟,让你早些休息!” 宁小丹点头,叫上呆瓜,朱复回房叫上展谓,四人一同下楼吃过早饭,然后收拾了一下,一同作伴上路。 不觉行了几日,一路朱复和宁小丹相谈越来越投缘,展谓虽不高兴,但见自从宁小丹一同上路后,朱复便很少再管一些闲事,而宁小丹也是个手头大方之人,钱财上并没有让他们吃什么亏,所以他虽不满宁小丹兄弟二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勉强得过,只在嘴上说一些苛刻的话,其余并不见真为难,。 而宁小丹一路行来,也觉出与他二人同行的好处来,不说不愁路引之事,一路朱复的贴心作陪等好处,就说从此她和呆瓜的安全得到了保障,想着若追她的人赶来,功夫高的展谓可以抵挡一阵,所以她心里也安定得多了。 因而凡是展谓的刻薄语言,不满情绪,她都一笑而过,宽宏忍让,所以一路倒也彼此相安无事。 这日行到一处集镇,眼见楼房林立,市集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朱复和宁小丹商量了一下,决定今日就投宿在本地。 四人找了家档次较高的旅馆,朱复让展谓去订了房间,住了下来,然后跟掌柜的打听了一下,问附近可有好玩的地方。 “要说好玩的,几位客官来得正好!”那掌柜的笑着介绍道:“就是这几日,本地富商王员外办六十寿辰,大庆三天。于是将他家的私家园林――‘凝翠园’开放出来,张灯结彩,大放焰火,如元宵节般耍杂舞狮,玩赏花灯,煞是热闹,入夜后几位客官可去?趣!” 四人中除了呆瓜稀里糊途,其余三人都是年轻贪玩心性,一听这事,都高兴说道:“那可得去看看!” 正说着,店门外一阵吵嚷,众人回过头去,只见门口光亮之处,闲闲踱进一个翩翩男子来。 他的身后,推推挤挤一群妇人,指着他嘻笑议论不已。 “真是个好儿郎啊,其貌堪堪赛过潘安了!”有人赞叹道。 一个声音洪亮的妇人笑道:“可惜老娘嫁人早了,如今已是三个孩儿的娘亲,不然定是厚着脸皮也得勾他一勾呢!” 旁边一人取笑道:“张大婶,记得你嫁人时,也是如现在这般水桶腰,只怕替人家公子提鞋也不配呢!” 那张大婶笑道:“?悖?愣?裁矗∥?苏庋?目n倌辏?夏锞褪嵌鏊溃?采岬媒?馑?把?莩伤?哐?兀 ?p>  说着,那胖胖的大嫂还甩了甩肥臀,扭动了两下粗腰,惹得众人一阵哄笑,连那待字闺中,半遮半掩,半羞半怯偷看人家公子的姑娘也忘了遮掩,跟着笑将起来。 宁小丹见这状况,也期待起来,心想:瞧那男人身段倒是个不错的,可惜背着光,不知相貌如何? 很快,那男子踱进门里来,宁小丹瞧见那容貌,也不禁呆了一呆。 太帅了,真是太帅了,帅得都让人说不出他的好来! 宁小丹脑子里莫名其妙涌起一句酸腐不通的诗句来,“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哇,这位兄台真是一位妙人!”连朱复这样相貌也算英俊的男子也失声嘀咕着:“以为丹弟就算好看的了,没想到他比丹弟又不同……” “掌柜,要一间上房!”那翩翩公子神色自若踱到柜台边来,有意无意向宁小丹他们这边瞟了一眼,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冲掌柜的说道。 “是!”那呆愣的掌柜的目光总算被银子吸引过去,媚笑着双后接过银子来,然后取下一块牌子来,递给那公子道:“这位公子,这可是本店最好的上房!” 那公子一靠近,宁小丹却眉头皱了皱,掩了掩鼻,向后退了两步,脸上微微露出不悦之色来。 那公子身上的香气,竟让她想起她在现代的那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父亲来,与此同时,一副令她不愉快的景象浮现在眼前……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31章 失望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在宁小丹还很小的时候,一天早上,她被母亲的苦苦哀求和父亲的斥骂声惊醒。 她心里很害怕,赤着脚从房间里出来,眼前一副景象令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满脸泪痕,披头散发的母亲正绝望地抱着许久没出现在家里的父亲的大腿,苦苦哀嚎着要父亲留下来。 父亲却又怒又恨,努力试图踢开母亲。 旁边一个穿着打扮贵气的女人,脸上带着冷笑,冷眼看着父亲和母亲。 宁小丹吓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她母亲回头见到她,忙疯狂喊道:“丹丹,快过来拉着你爸爸,不然爸爸就走了!” 宁小丹被妈妈脸上的绝望吓到了,不由自主跑过去抱住父亲的另一条大腿,同时她嗅到父亲身上传过来的淡淡香味,那是宁小丹以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 “丹丹……”父亲低头叫了她一声,眼里闪过些许不忍,伸过手来要摸她的头。 “你们一家团圆吧,我走了!”旁边一直冷笑的女人此时突然甩出一句话来,说着便往外走。 父亲听罢,一狠心,将宁小丹的小手使劲拉开,然后又推倒妈妈,转身追着那女人出去了。 屋里空余下父亲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和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如世界末日降临了一般。 从此以后,宁小丹凡是闻到与那天父亲身上相同或类似的香味,她便想起这番景象来,没来由便有恶心呕吐的感觉。 长大后,她有几次机会见到她父亲,闻到那香气,仍是如此,所以每次见到她父亲,她事先都会在鼻尖上涂上些风油精,尽量离父亲远远的,以避免闻到那股香气。 避之不及的香气,没想到却在这古代帅哥的身上闻到了,这让宁小丹刚刚对帅哥的美好印象一下子全没有踪影。 不过那翩翩公子却并没有注意到宁小丹掩鼻的细小动作,此时他正冲掌柜展颜一笑,动作优雅地接过牌子,潇洒回身进了内院,看得那掌柜兀自又呆愣起来。 “哇,连声音也如此妙,性感淳和,不太沉也不太脆;举止动作更是潇洒风流,真是大妙啊!”朱复看着那公子的背影又感叹道:“这样的男子,定是要结交结交了!” 宁小丹却一撇嘴,说道:“有什么好结交的,没准儿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败类呢!” 朱复愣了愣,却犹不甘心说道:“不管怎样,见到相貌如此不凡的男子,总要结交一番试试的,如果谈吐也不俗,行为够磊落,能够与之结为好友,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宁小丹见他一脸向往的样子,觉得好笑,有些恶作剧地取笑道:“朱兄是男子,那公子也是男子,朱兄见了那漂亮男子便挪不开步了,莫非朱兄有龙阳之好!” “啊?……丹弟说笑了,为兄哪有!……”朱复涨红了脸辩白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为兄不过是……不过是……” 朱复太过于澄清自己,情急之下,一向口舌如簧的他却结巴起来,好看的小说:。 展谓是见不得自己主子窘迫的,“刷”地抽出剑来,指着宁小丹怒道:“你胡说什么?我家主子怎么会是那样的人!我看你是见不得别的人比你好看,心里妒忌!” 宁小丹见到朱复的窘态,本就有些后悔说出那样的玩笑话,如今又见展谓生气,更生歉意。 她笑着正想开口道歉,不想站在她身后的呆瓜却冲上前来,着急地挡到了她面前,警惕地看着展谓。 但他是个呆头呆脑的家伙,挡过来的时候稍不注意,脸就蹭到了展谓削铁如泥的剑尖上去,划出一道浅痕,顿时沁出血滴来。 “展谓,好好儿怎么出剑了!”朱复一见,顾不得窘迫,忙大喝了一声。 展谓本只是想吓唬吓唬宁小丹而已,没想到呆瓜会钻出来,此刻见呆瓜的脸又剐坏了,忙收了剑。 宁小丹拉过呆瓜,见到他脸上的划伤,心疼不已,本来没有怒气的,此刻却火冒三丈来,冲展谓生气嚷嚷道:“我跟你家主子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下如此黑手!你有剑就了不起啊,有功夫就了不起啊,你的心也太歹毒了吧!” “我……”展谓平时见惯了宁小丹对自己象个小绵羊似的笑脸相向和宽容讨好,此刻突然见她变得象只护崽的母老虎一样,很不适应。 他愣了愣,这才回过神来,理直气壮说道:“我只是想吓吓你而已,谁知道这个傻子会突然跑过来!” 平日宁小丹也常常听展谓“傻子”来“傻子”去地这样称呼呆瓜,虽然朱复常常因此而训斥展谓,宁小丹却并不太在意。 在她看来,呆瓜本来就是傻子,自己背地里也叫他“呆瓜”呢,展谓这么叫也没什么。 可今天眼见呆瓜为了她受伤,近日老是让着展谓,也有些心烦了,听着这“傻子”二字,觉得特别刺耳。 当下她便红了眼,冲展谓冷笑道:“傻子怎么了?傻子也比你有人情味儿!你以为你就聪明得很?空有一身功夫,却只知象条狗一样护着主子,守着财物,你以为你又高明到哪里去!” “你说什么!”展谓平时哪里听过这样难听的话,从小除了父亲和朱复,谁敢在武功了得的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当即他便炸了毛,一跨步跃到宁小丹面前,俯下身子,从上向下逼视着宁小丹,恶狠狠说道:“你敢再说一遍!” “说了又怎么样?”宁小丹骨子里也是个不怕事的,最近迫于形势不得不低头服软而已,今天这事将她的牛脾气给逼了出来,怒视着展谓道:“你就是个粗鲁的武夫,眼界和心胸都狭隘的武夫!空有一身本领,却不敢扶弱惩强,只知道欺负妇孺弱小!” 宁小丹怎么也忘不了他们见面的第一天,朱复要救他,展谓却一脸不愿搭理的情景。 本以为他是个盖世英雄的,当场他就让她失望了,这一路行来,又见他不是处处劝着朱复小心谨慎,就是在钱财上斤斤计较,所以更是瞧不惯他。 他明知呆瓜是个傻子,还口不留德地天天“傻子傻子”地叫着,有时还取笑他的呆傻,故意捉弄呆瓜一下。 他对她也是如此,时时一脸的嫌弃、防备和瞧不起,动不动就劝朱复与他们分道扬镳,这让宁小丹很不屑,很不满。 展谓太让她失望了,他空有一身飞来飞去的好功夫,却跟武侠小说里的西门吹雪,叶孤城等人一点也不象,就连周伯通那样的可爱,黄药师那样的邪气也没有,宁小丹真是失望!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32章 妖孽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展谓被宁小丹一顿臭骂,气得额上青筋突突地跳,他举起手来,就要给宁小丹一巴掌扇过去。 “哼!你堂堂一个男子汉,要打一个……”宁小丹本想质问他“要打一个女人么?”的,蓦地想起自己现在的女扮男装来,忙住了口。 “展谓!”那边朱复已经及时拉住了展谓的手臂,怒视着他:“还不住手,都是自己人呢,这成什么话!” “主子,他也骂得太难听了……”展谓一脸的委屈。 “丹弟这点话就把你给激怒了,你还做什么大事?”朱复沉声喝道:“你先回房间去!” “我……”展谓迟疑片刻,终是放下手臂来,瞪了宁小丹一眼,跺跺脚转身走了。 “丹弟,咱们也回房间吧!”朱复和气劝宁小丹道:“你看那么多人看着,让人看笑话不是……” 宁小丹也不是讲理之人,听朱复劝,息下怒气来,拉着呆瓜回了房间,细细查看呆瓜的伤口。 “痛不痛?”宁小丹撮口帮呆瓜轻轻地吹着,心疼问道。 想起呆瓜和他的白马从变态的庄院里救了她,一路上他虽呆呆傻傻,可把她当亲人一样对待,时时想着她,处处围护着她,刚才他分明就是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护着她。 两人这一路逃来,一同吃,一同住,不是亲兄妹,也算真正的患难之交了! “以后你就是我亲哥!”宁小丹宣誓似的说道。 哪怕他呆傻,她也不嫌弃! “嘻嘻~~”呆瓜被宁小丹呼出的气息给拂得脸上痒痒的,傻笑了起来,一边伸手去挠脸。 “哥……”宁小丹忙止住他,埋怨道:“伤口呢,将脸挠坏就糟糕了,以后娶不了嫂子可别怪我!” 呆瓜哪里听得懂这些话,一味傻笑。 宁小丹看着他叹了口气,心想:要是他不傻就好了! 转念却又想:他若不傻,只怕未必会处处维护着我,拿我当亲人一般吧?说不定还是怎样一个大坏蛋呢! 自己这不是痴心妄想么?倒不如希望他就这么痴痴傻傻才好,大家就这么做一辈子好兄妹! 宁小丹正自思绪翻转,朱复笑着跨进门来,走到宁小丹身边,将一盒药膏递给她道:“丹弟,这是上好的创伤膏,你给云兄敷上,那伤口过不了两天就会好起来的!” 宁小丹有气,也不好冲朱复发的,她接过创伤膏来,谢了一声,默默地给呆瓜擦上。 手指到处,呆瓜觉得痒,“嘿嘿”笑着避让,宁小丹板着脸要他规矩坐好,他纵是再痒也不敢乱动了。 “丹弟……”朱复在旁边坐下,开口致歉道:“刚才展谓实是无心伤你和云兄,他这人做事一向比较冲动……我和展伯不止一次提醒过他,可他就是改不了……平常倒能竭力克制,关键时刻又犯……”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宁小丹,柔声道:“丹弟别跟他一般见识,好不好?” 宁小丹刚才发那么大火,说那么些难听之话,也是见呆瓜受伤,一时激愤,将平日心中所想不管不顾全说出来了而已,。此刻见朱复这么好的态度,她倒不好意思,自我检讨道:“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先是不该说那些玩笑话,再是也不该生那么大的气……” 说着,她故作无辜地眨眨眼,冲朱复笑道:“朱兄替我跟展兄说声对不起吧,让他也别生我的气!” 开玩笑!这一路与朱复主仆同行,可有不少好处呢,她可不想轻易就跟他们翻了脸! 大大夫能屈能伸,既然人家都那么好言好语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看在朱复的面上,先哄着那个鼻孔朝天的展谓吧! “真是太好了!”朱复一拍大腿,高兴道:“我就知道丹弟是个宽宏大量的,我这就去跟展谓说一说,大家以后还跟以前一样,和和气气的!”说完,他便兴冲冲回房去了。 宁小丹不知道朱复回房对展谓是劝还是命令,总之,朱复带着展谓过来叫宁小丹下楼吃晚饭的时候,展谓一直酷着一张脸,一句话也没说,也看不出脸上表情。 宁小丹也懒得理他,她倒觉得这样的展谓更符合她心目中武侠高手的形象,而且他不说话正好,免得自己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他呢! 可怜朱复却竭力制造着气氛,想回到以前吃饭时嘻笑打闹开玩笑的局面,可惜却始终不如愿。 呆瓜依旧傻呆呆只顾埋头吃喝;至于展谓,只听得见他的咀嚼声,其余半个屁没有;宁小丹也兴趣缺缺,只应付跟他讲了几句话,便不再开口。 闹到后来,朱复也懒得说话了,只一味吃饭。 四个人正默默吃着,突然宁小丹鼻尖隐隐一阵熟悉的香风袭来,她不由皱了皱眉。 抬起头来,只见刚才那个帅得逼人的男子带着得体的笑容,冉冉下楼来,于是大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过去。那有女眷的,更是看得两眼发直,忘了吃饭夹菜。 “妖孽!”宁小丹想起因为他,害得呆瓜受了伤,导致自己失态与展谓对峙,轻轻骂了一句。 她虽不怕得罪展谓,可这一路还要一起走下去呢,她是个面皮薄的人,吵过一架,见着展谓,总不免觉得尴尬。 都是那个妖孽般男人害的,也不知他身上那香气是如何有的,难到在古代也有香水? 听到宁小丹骂那好看的男女,朱复愣了一愣,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展谓撇了撇嘴,想说什么,却突然想起自己正跟宁小丹冷战呢,便闭了口。 那妖孽男人在宁小丹他们旁边的桌子上款款坐了下来,店小二见状,忙小跑上前,哈着腰问道:“这位公子想吃点什么?” 那妖孽公子瞟了宁小丹他们这边一眼,桃花眼闪了闪,笑道:“瞧他们那桌的饭菜很合本公子胃口,就跟他们那桌一样吧!” “是!”那店小二答应着走了。 宁小丹撇了撇嘴,嘀咕道:“人家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妖人作怪!” 朱复听那公子说他们点的菜正合他的胃口,很是高兴,觉得大家在饮食上也算知己,正想向那公子微笑示好,一听宁小丹这话,忙收回眼神来,一边夹菜吃饭,一边跟宁小丹商量起晚上去赏花灯的事来。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33章 赏灯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天刚擦黑,朱复就带着四人去凝翠园赏灯。 古代人没什么娱乐活动,听说王员外家举行庆生活动,不说近处,就说那十里八乡的老百姓,都早早地吃过晚饭,收拾停当赶了过来??热闹。因此宁小丹他们还没有走到凝翠园,那街上熙来攘往的人就多了起来。 “大家跟紧点儿,别走散了!”朱复叮嘱众人道。 展谓紧紧贴着朱复走,一边还习惯性地警惕着四周,唯恐朱复有个什么闪失。 宁小丹拉着呆瓜,也有些紧张起来,她自己走丢了,问问路就可以回客栈了,可是呆瓜什么都不懂,万一他走丢了,到哪里去找他? 天色很快黑将下来,凝翠园的花灯也三三两两被点燃,最后全都亮了起来。 在现代,宁小丹也在元宵节赏过花灯,不过她发现现代看到的花灯,却没有古代这么有情趣。 现代的花灯,灯里都是通电,用那大大的灯泡照着,亮堂倒是亮堂了,却少了几分晦暗幽明。 但这古代的花灯,里面点着的尽是蜡烛,能够照亮的范围毕竟有限,今晚月色又并不太明朗。远远望去,繁星点点夜空之下,花灯挂在黑暗中,花灯的红白在夜晚黑色的衬托下,兼烛光摇曳,隐约间人头攒动……颜色的相衬,动与静的结合,竟有说不出的美! 宁小丹一时看得呆了。 恰在此时,那东边隐在夜色中的一座高楼里,冉冉升起许多孔明灯来。 一个,两个,三四个……飘飘荡荡向繁星飞去,很快便在空中形成一片了。 宁小丹身边有个小孩子跳着脚欢呼起来,稚气的声音感染得宁小丹也快乐起来。 只听牵着孩子的一位壮汉与身旁的朋友笑着议论道:“王员外这次庆生可真是大气,听说就连舞狮队也请了几拨呢!还有唱曲儿的,台下免费发送零嘴儿,听说只要穿戴整齐干净,都可以去领一捧呢!可惜白天我们忙碌不能过来观看,想来定是很热闹!” “他家有的是钱,这点算什么!”他朋友撇嘴答道。 “王员外就经商而已,前两年还听说他时运不济,亏本的多,赚钱的少,怎么这突然富起来了?”壮汉好奇问道。 “老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朋友压低了声音说道:“前几年不是听说他大儿子在荆襄一带挖什么金子么,一直没见人影,今年开春就回来了,听说带回来一袋金子疙瘩呢!” “真的假的?”那壮汉瞪大了眼睛问道。 “嘘……”他朋友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宁小丹忙撇过头去假意看灯。 “你小声点儿……”那朋友埋怨道:“这种事是能大声嚷嚷的么?我也是听我大表舅的三姨奶的姐夫的侄子的堂兄说的……他在王府当差,说那王员外的大儿子入了叛军,在那边的山里挖金,去年叛军被朝廷镇压,他撞了狗屎运逃了出来,还带回宝贝疙瘩呢!” 说完,他又看了看四周,说道:“这事儿不能说,!若让有心人听到,去官府告了密,从此就是跟王家结上仇啦,这还不说,若王家来个抵死不认帐,不还得抓你我去过堂拷问,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是是是,哥哥说得在理!”那壮汉有些害怕,忙抱起孩子说道:“咱们也快别说这个了,赶紧走吧,听说这孔明灯放过,就要开始放焰火了!” “嗯,快走吧!”他朋友又看了四周一眼,附和说道。 两人转身离开,走了几步,那壮汉又小声问道:“哥哥,你大表舅的三姨奶的姐夫的侄子的堂兄有没有说那王员外大儿子带多少金疙瘩回来?” “不知道,好象……” 两人议论着渐行渐远。 宁小丹听得好笑,瞧他两个大男人,既知不能说就别说呗,偏偏一脸小心怕怕的样子还是忍不住不说。 看来这世间所谓守住秘密都是假话,因为守的人终是难以守住,那听的人总是千方百计地想着打听了。 宁小丹由此想到自己血液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秘密来,当下警告自己道:“什么都能说,这秘密可不能说!人心隔肚皮,只要是个人,都有贪念,不可不防……” 接着,她又想起自己穿越的秘密来,又想:“这个也不能说,不然让人当妖怪……” 正想着,朱复从前面找回来,拉着她担心道:“丹弟,你和云兄怎么走着走着就不见了?害我好找!” 宁小丹忙不好意思笑道:“看灯去了,没有注意看你们!” “快走快走,听人说要放焰火了!”朱复一把扯住她的衣袖便往前挤。 宁小丹忙紧拉了呆瓜跟上,展谓也赶紧挤到朱复前面,故意板着脸,将剑抱在胸前,作出杀气腾腾的样子,倒是替他们三人开辟了一条道路出来。 宁小丹看得好笑,先前对展谓的怨言也一下没了,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三个男人,心想:“穿越到这里来,能遇着这三人,倒是我的幸运!如果大家能一直一起这样行走江湖,此生也值了!” 转念她却又暗叹:“世上没有常开的花,不散的宴席,我们四人哪有不散的时候?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以后大家结局如何,只管暂且跟他们得过几时算几时吧!只是自己这女扮男装的秘密,必须得守得牢牢的才行,不然朱复和展谓定是不会让自己与他们同行!” 提起秘密,宁小丹这才惊觉自己的秘密还真是不少啊! “丹弟,你怎么了,看你魂不守舍的?”朱复转过头奇怪问道。 宁小丹回过神来,笑着应付道:“没事啊,我正思索着刚才在花灯上看到一则谜语而已!” “哦?什么谜语,说来听听?”朱复感兴趣道。 宁小丹正要随口说一个,鼻尖似乎一阵隐隐的香风扑过,宁小丹转过头去,灯影交错中,一张熟悉的俊美面孔闪过,正是那妖孽男子! 原来他也来看热闹了…… 朱复循着宁小丹的目光看过去,笑道:“哦……是那店里的美公子呢!” 宁小丹看着那妖孽男向右边转去,拉了朱复便朝左边走,说道:“朱兄,我们往这边去,这边人少好走些!” “哦……”朱复看着那美男子的背影,有些不舍地错开眼,跟着宁小丹向左边走去。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34章 柳你个头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很快,宁小丹四人来到园子里较为开阔的中央地带,这里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人。 “哎呀,来迟了点!”朱复遗憾叫道。 “主子,看我的!”展谓说着,快步走到人群边去,伸手就拍前面一个人的肩膀,嘴里凶恶叫道:“让一让,让一让!” 那被拍到之人很不高兴,但转头看见体格魁梧的展谓,又看到他怀里抱着的剑,于是不敢声张了,只得忍着气向边上让了一让。 展谓接着又拍另一个,再下一个……也有那不服气的,瞪着展谓骂道:“凭什么让?” 展谓什么也不说,“刷”地将剑抽了抽,露出半截子宝剑来,映着月光,分明闪着寒气,那人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悻悻让到一边。 这样他们很快便进到人群最里面,宁小丹牵着呆瓜跟在后头,接受着别人异样的眼光,觉得很不好意思,低着头。 刚站定,便听朱复低声埋怨展谓道:“今天你怎么了,平时也不是这样恃强霸道的啊?” 展谓的眼角的余光向宁小丹那边瞟了瞟,冷哼道:“主子错了,岂只今天?我本就是个只知道保护主子,欺负妇孺弱小的人呗!” 朱复愣了愣,看向宁小丹那边,声音压得更低,埋怨道:“下午的事,不是不让提了吗?” 展谓“哼”了一声,不说话了,看向场子中央。 宁小丹知道展谓仍然还在意下午自己骂他的那些话,有些尴尬,却又不便澄清解释什么,只假装没听见二人的谈话,也看向场子中央。 只见场子中央用石灰圆了一个大大的圈,看热闹的人群只能站在圈外,不准进入,应该是为了人们的安全着想了。 正中央树着一个高高的木架子,上面挂着各种各样的鞭炮,很多样式是宁小丹没有看到过的。 两旁一边一人各举着根长长的杆子,顶端绑了类似火把样的东西,准备着。 很快,先前放孔明灯的楼里那边跑过一个人来,传话道:“王员外说可以开始了!” 那两个人听到吩咐,便伸了长长地笔杆过去点燃两根引线,只听急促的“哧哧哧哧”声响过,“宾”的一声,木架顶端一个礼炮射向天空。 一声“唿哨”响过,接着“啪嗒”一声炸响,天空中便绽开了一朵美丽的银花。 “开始放焰火了!”远处很多人拍着手兴奋地叫起来。 欢呼声还未完,架子最上层更多的焰火冲上天去,“噼里啪啦”的炸响声中,火树银花不断变幻着色彩和形状,空气中淡淡的硫磺味也越来越浓起来。 仰头看着那转瞬即逝的烟花,宁小丹很是感叹。 在现代的她,年纪轻轻就如这烟花一般消失了,还好穿越到这古代,灵魂还在,生命也算得到了延续,只是这逃命的生涯,又能存活多久? 瞧着那空中烟花散尽后,点点落下的焰火,它们似乎正努力地挣扎着留住最后一点光和热,可是终究抵不过冷冷的黑夜,转瞬变为虚无,消失得干干净净…… 如今自己这逃命的生涯,不也是如他们一样苦苦挣扎吗?自己这条生命,也会跟他们一样,转瞬即逝吗? 这边宁小丹正自神游,那边木架子上的礼花已经放了几层,好看的小说:。 “哎呀,开始钻地鼠了!”有人惊叫起来。 宁小丹转头一看,只见一个接一个发着光的陀螺似的礼花旋转着从架子较低处冲下来,冲向人群,在人群乱穿起来。 顿时,人群一下给冲乱了,尖叫声,大笑声,礼花“嘶~嘶~”旋转的声音,四处响起。 宁小丹正看得热闹,“嘶”的一声,他们所站的位置也飞个“钻地鼠”过来,在人们的腿脚之间乱窜,人群一下子“轰”地炸开,躲避、推挤起来。 宁小丹倒觉得没什么,平时千年不变,一副老实傻笑样的呆瓜却不知是被地鼠还是被慌乱的人群给吓得“啊,啊……”地怪叫起来。 宁小丹正要安抚他,却不想呆瓜实在过于害怕,丢了她的手抱住自己的头就跑。 宁小丹担心他走失,忙一边喊着一边追了过去。 哪知呆瓜被吓得实在不轻,捂着耳朵只顾向前跑,也不知他听见她的喊声没有。 宁小丹无奈,只得紧紧尾随着,不过呆瓜跑得太快,他们之间跑来跑去的人又太多,老是挡着宁小丹道,她只能焦急地看着,却追不上。 还好呆瓜是往园外跑的,所以越跑人越少,而且今天出来的时候,她又让呆瓜换上的是一袭银白色衣裳。 本来她只是觉得他穿这个好看点,不想这黑夜之中正好派上用场,显得特别打眼,所以宁小丹也不担心会追丢。 眼看宁小丹就要追上呆瓜了,不想斜刺里钻出过人来,手臂一伸,带着一阵香风,拦住了宁小丹。 “这位姑娘……在下有话跟你说!”那人说道。 宁小丹不用细看,也知道这拦着他的人就是白天那个妖孽公子。 “你要干什么?”宁小丹看了一眼渐跑渐远的呆瓜,没好气问道。 “在下姓柳,名如风……”那妖孽公子用自认为很性感迷人的声音自我介绍道。 “柳你个头,没事儿快让开!”宁小丹眼看呆瓜就要跑出自己的视野,忙生气地打断柳如风的话,一把将他推到一边,追了上去。 “呃……”柳如风诧异地看着宁小丹的背影,愣了片刻,才急着追过去,高声问道:“姑娘,‘柳你个头’作何解?” 可惜宁小丹追着呆瓜早已跑远了。 柳如风不得不停住脚步,脸上颇有些后悔,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太性急了些?” 想了想,他点头总结道:“是太性急了些,不应该为了早日完成任务就心急!” 他摇头失笑道:“我倒忘了,情爱这东西,越是主动送上门儿的,越没人珍惜呢!况且今天在她面前出现得实在不是时候,不仅没有情调,她好象有什么事挺急的……” 说着,柳如风攥紧了拳头,鼓励自己道:“对!欲速则不达,不能小觑这次任务……接下来每一步都得经心策划了才行!” 这样想着,柳如风心里又信心百倍起来。 “只是……‘柳你个头’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念叨着向园子门口慢慢踱去,也不理周围几位女子借着灯光偷偷地打量着他。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35章 红颜祸水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却说宁小丹一路骂着那个柳如风是神经病,一路辛苦追着呆瓜好一阵,终于在少人的街道上,呆瓜停下脚步来,茫然地站着时,她逮着他了! “别……别再跑了,!”宁小丹上气不接下气央求着呆瓜道。 呆瓜一转身看是她,一把紧紧抱住,嘴里无意识地喃喃道:“怕……怕……” “别怕,有我呢!”宁小丹拍着他的背安抚道:“没事儿啊,没事儿了!” 呆瓜依然有些焦躁。 “真的没事儿了,别怕……”宁小丹不停安慰着。 好半天,呆瓜才安定下来,却紧紧抓着宁小丹的手臂不放。 宁小丹知道他害怕,便由着他,牵着他慢慢回客栈。 快到客栈的时候,瞧见朱复急匆匆地走过来,展谓抱着他的剑,不紧不慢地跟着。 “丹弟!……是丹弟吗?”朱复叫喊着急走了几步,总算认出宁小丹来,兴匆匆地跑过来,拉着她道:“哎呀,你们去哪里了?真是急死我了,正要出去找你呢,可巧碰上!” 那边展谓却慢慢停下脚步来,闲闲地站着。 “对不起,我哥哥被钻地鼠吓坏了,我追他去了!”宁小丹不好意思解释道。 朱复是个好人,她是真心不想让他着急,不想给他添麻烦的,可偏偏她的事儿多! “没关系,没关系,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真是急死我了!”朱复高兴说着,又看向呆瓜,关切问道:“云兄没事吧?” 宁小丹笑道:“没事!就是当时吓了一跳,现在已经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朱复又连声说道。 三人说着回客栈,展谓早已率先走进客栈了。 “与你们失散后,展谓也很担心呢!”朱复笑着说道:“我们在园子里找了一圈儿,没找到;忙又回客栈查看,还是没有,便出来找你了!” 宁小丹才不相信展谓丢了他们会着急呢,瞧他刚才跟着朱复出来寻人的样子,怎么也不象担心的。 但她知道朱复这么说,是想缓和他们之间紧张的关系,想着朱复夹在两头也不好做人,宁小丹只笑了笑,并不说好歹。 进了客栈,宁小丹赫然看见那个自称“柳如风”的妖孽男子闲闲坐在大堂里。 见了他们进来,他优雅地略略起了起身,冲朱复礼貌地笑了笑。 朱复冲他拱手笑道:“柳兄,你说得果然不错,丹弟真是追他哥哥去了,谢过,谢过!” “朱兄不必客气!”那柳如风客气回礼道。 宁小丹一下子想起柳如风挡着她的道,害她多追了许多路来,心里不舒服,轻哼一声转身就上楼。 “柳兄告辞,改日有机会再聊!”朱复跟柳如风道过别,赶紧追了上来。 “丹弟,那柳公子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呢,哪天引荐你们认识一下怎么样?”朱复小心问宁小丹道。 “不用!”柳小丹不客气一口予以回绝。 先不说她闻不惯柳如风一身的香气,又不高兴柳如风是个没有眼力劲儿的,人家正急呢,他却突然跳出来挡人家的道。就说宁小丹想起先前柳如风拦住她时的称呼,她便决定对他敬而远之了。 “这位姑娘……”当时柳如风是这么称呼她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他居然就看出她是个女孩子了,他是火眼金睛呢?还是她逃出的山庄已经在追捕她了,所以他知道些什么? 不管是什么原因,宁小丹觉得自己都应该躲着那个柳如风,躲得越远越好! “丹弟,我总觉得你对柳公子有什么成见!”朱复跟着宁小丹和呆瓜进了房间,这才小心翼翼提醒道。 朱复一向自命不凡,从小又少有朋友,这一路来结识了个宁小丹,已经体会出了有知己朋友的许多妙处,少了从前的许多孤寂无聊。 如今认识柳如风,一个如神仙似的人物,谈话之间也很投机,他便又起了结识的心思,想效仿“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的举动,成就另一段佳话。 偏偏宁小丹却似乎与那柳如风不投缘,所以他便有心化解,让三人??成好兄弟。 “哪有什么成见?”宁小丹当然不能承认,不然朱复让她说理由,她能跟他说什么? 因为柳如风身上的香味让她讨厌,谁会信? 因为柳如风拦着她导致她追不上呆瓜,显得太小气! 因为柳如风看出她是个女生,那个不能说! “呵呵~~”宁小丹讪讪笑着,随便找了个理由,说道:“俗话说,红颜祸水,我就觉得他一个大男人,长得比女子还好看,定不是什么好事,所以避而远之最好!” “丹弟,话不能这样说……”朱复耐心劝解道:“红颜未必就是祸水啊,且不闻西施献身救国难,昭君和亲化战端,邹忌讽王助安国,嵇康学识称奇才,他们??都是美女子,美男子,其所作所为却哪里跟‘祸水’二字沾得上边?” 说完,他又笑着补充道:“而且我看丹弟,虽是体格瘦小了些,但若华服美冠打扮打扮,只怕也比那柳公子差不到哪里去呢!莫非丹也自认为是祸水不成?” “呃……我跟他哪能混为一谈?”宁小丹没想到朱复反驳起来还一套一套的,她知道自己辩不过他,便耍赖道:“反正我就觉得那柳公子是个祸水,朱兄忘了?下午初初见到他,为了他我就和展兄吵了起来呢,还害得我哥哥见了血,所以他分明就是个不祥之人!” “这……”朱复无奈看着宁小丹,他真不知道怎么劝好了。 宁小丹不想再讨论柳如风的事情,笑着说道:“好了,朱兄,这时辰也不早了,今天累你辛苦,早些睡吧!明天一大早起来也好赶路,若是上路得迟了,天怪热的!” 宁小丹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这柳如风既然危险,得远离才行,明天一大早就赶路,甩掉他才是正事,到时朱复也不会想着什么结交不结交了! 朱复也看出宁小丹不想再讨论柳如风的事情,只得暗自遗憾,起身作别道:“那为兄就先回房里了!” 虽说朱复有心与柳如风结交,但毕竟相识没多久,也未曾深谈过,因此也谈不上什么深厚感情。 可宁小丹就不同了,他们这一路走来,虽说时间也不是太长,但彼此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友谊也建立得较深厚,所以朱复绝不会为了柳如风而得罪宁小丹的,他可不想做收之桑榆,却失之东隅的事。 “那明天见!”宁小丹点点头,笑着说道。 “明早再会!”朱复拱手出了门。 宁小丹长长松了一口气。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36章 牛皮糖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第二日一大早,宁小丹便催着众人起了床,收拾后上了路。 在她的催促下,四人足足赶了一天的路程,眼见日薄西山,才找了家客栈住下来。 吃晚饭的时候,一坐上饭桌,展谓便满脸的怨气,问朱复道:“主子,咱们这是去赶考,还是赴边关急战呢?” 他早就对宁小丹一路的催促不满了,要不是他正跟宁小丹冷战,不想主动开口跟她说话,他早就跟她吵起来了。 今天路上他也私下跟朱复报怨过,朱复却只是笑着安慰,现在大家都围坐在饭桌上,他是故意说给宁小丹听的。 “呵呵~~”朱复知道展谓的意思,忙和稀泥道:“丹弟不是说了,趁今儿个天阴正好多赶些路么,后面就可以行得缓些了!” 展谓撇嘴道:“那要明儿个后儿个也天阴,咱们是不是还要赶路?” 宁小丹当然也听出展谓的意思,忙笑着说道:“明天后天万一天阴也不用赶路了,我不也是担心接下来天气会暴热,影响行程嘛!” 宁小丹会做出这样的承诺,是因为她相信柳如风没有跟上来。 昨晚,她推敲了很久,最终确认柳如风并不是来追捕她的,他们只是偶然相逢而已。 而且因为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很多,也不知玩弄过多少女性,说不定就是什么风月高手,所以他应该非常了解女人,因此一眼便看出她是个女孩子来,其实对她其余事情并没了解多少。 所以他的行程断不会跟他们的一样,也不会跟他们走同一条道,自然不会再碰上。就算都走同一条道了,他也不会跟他们一样急急地赶一天路程而追上他们。 因此,宁小丹这才对展谓说出那番话来,一是给自己今天催促赶路找个理由,二来也是安抚一下展谓。 却不想展谓听了她这话,不屑说道:“能影响什么行程?我和主子一路行来,不过悠哉游哉,游山玩水而已,哪用得着舍着命来赶什么行程?” 宁小丹一听,嘴上笑着说道:“展兄说得也是,是我太想赶去京师了,所以没顾着大家的感受,以后得多多注意才是!”她心里却想道:今天还只是碰着个柳如风,让朱复展谓赶赶路,他们就如此大的怨言,若是真要遇上追捕自己的人,他们定是不愿跟自己一起逃命的,所以一味依赖他们到底不好。 现在她银两也有了,节约节约倒可以抵一阵子,但路引却是不好办。也不知怎样才能弄到张路引来?有机会一定得问一问朱复。 宁小丹这边作着打算,那边朱复已经在责怪展谓了:“丹弟出行是有目的地的,他跟我们不一样,偶尔催促一下也属正常,况且今天确实天阴适合赶路,你功夫那么好,莫非还累了不成?” “这不是累不累的事情,”展谓一听朱复替宁小丹说话,急了,不服气道:“她这么赶路,不在闹集市镇停留,我们的事情怎么查?” 宁小丹一听,奇怪了,问道:“朱兄,你们要查什么事情?” “呃……”朱复目光闪烁,支吾着说道:“我们能查什么事情,你别听展谓瞎说……其实就是想在游水玩水的同时找一个朋友而已,其他书友正在看:!”说完,他瞪了一眼展谓。 宁小丹一见,明白过来,这朱复和展谓并不是真的游山玩水来的,他们定是有什么秘密的身份,肩负着什么秘密的任务,只是不愿让人知道而已。 想到自己也是个带有很多秘密的人,她也不便打听他们到底找什么人,只笑笑,不再多问。 展谓情知自己说透了嘴,犯了错误,也不敢再多言,只顾埋头吃饭。 整个一桌,就宁小丹和朱复轻松地聊着天,一会儿说些国家大事,一会儿聊些奇闻怪事,风俗人情。 从朱复的口中,宁小丹早已了解到,她的确是穿越到了明朝来,只是这个明朝却与历史上的明朝似乎有些细小出入的地方,但大致应该是相同的。 比如明朝朱元璋从乞丐起家,最终打下江山建立国家,到后面几代皇帝,到现在的成化年间,差不多都一样。 因此朱复提到国朝历史,议论国家大事的时候,宁小丹倒不时可以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 她的历史虽然学得差,可因为常看各电视台的一些历史节目,对明朝的一些大事,还是多少知道些的。 当然,她时不时透露出的现代的一些政治观点,管理理念,总是会让朱复耳目一新,赞叹不已了。 说到风俗人情,奇闻怪事,宁小丹当然更是知道得多,常常把个朱复听得瞠目结舌,惊讶不已。 不过展谓却每次都嗤之以鼻的样子,他总认为宁小丹在说谎。 一是因为宁小丹所说大都是他们没有听说过的,二是因为他看宁小丹年少体弱,也不象个已经行千里路的人。她说的那些,有时详细得分明就象亲身经历一样,在书本上只怕是找不到的。 宁小丹可不管他信不信,她也没法跟他解释自己所说的为什么都是真的。 今天也是如此,宁小丹正跟朱复谈论着未来人们的代步工具,她笑着说道:“有千里马也不算跑得最快的,没准儿将来人们会发明一种东西,代替马啊,驴啊这些动物,日行万里也成呢,它还不会累!” “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快的脚力?”展谓听得不屑,忘了冷战装酷之事,忍不住插嘴说道。 “怎么没有?”宁小丹见他又不信,恶作剧打击他道:“你说你功夫快,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武器,动作比你还快,就是我这样没力气没丁点功夫的,将它拿在手里也照样杀人于无形!” 展谓听她有贬低自己的意思,哪里听得,不服气说道:“你胡说,哪有那么厉害的武器?” 宁小丹还没有说话,朱复却笑着点头道:“丹弟说得没错,这种武器的确是有的,称之为火铳,我朝军队中如今尚有火铳营呢!那火铳……” 说着说着,朱复却突然顿住话头,看向门外,高兴叫道:“柳兄,咱们又见面了!” 宁小丹心一惊,转过头去,只见那正笑吟吟站在门口的妖孽男子,不是柳如风是谁? 她不由暗暗叹道:他还真是甩不开的牛皮糖,打不死的小强啊!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37章 安全第一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只见那柳如风高兴跨进门来,冲朱复拱手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小生也想不到会在这儿遇到朱兄!” 宁小丹听得撇嘴:想不到?八成就是故意追上来的,嘴上却说得跟意外相逢似的。 她始终不相信他们赶路,这柳公子也赶路,他们住这家客栈,这柳公子也住这家客栈,也太巧了吧? 这张狗皮膏药到底想干什么? 正巧朱复笑着说道:“我们赶路如此紧,在下也想不到朱兄竟会赶上来呢!” 宁小丹正想也问这个问题呢,朱复这么一问,她便紧紧盯着柳如风,且听他如何解释。 “朱兄真是……”柳如风自来熟地在饭桌上坐了下来,一副埋怨的语气说道:“你们走时怎么也不叫上我一起,我可是听说这一带常有强人出没的,所以一个人趁着白日紧赶慢赶,如今遇着你们,心头一块大石总算落地了!” “是么?”朱复惊讶说道:“我们倒没有听说这事……早上丹弟担心天气酷热,所以早起赶路,没想到却是个阴天,干脆又多行了一程,却不知有什么强人,不然说什么也会把柳兄叫上一起走的!” 宁小丹不知那柳如风所说是真是假,也不好反驳,见他一进来就跟朱复套近乎,心想: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他是危险品,先孤立他再说! 于是她冲朱复说道:“朱兄,既然这一带强人出没,我们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养足了精神明日好赶路吧!” 朱复正想说什么,那柳如风一听他刚来人家就要走,忙接过话笑道:“这倒不必担心!你们四人结伴,人多势众,展大侠又是个高手,哪个强人敢惹你们,他们躲还来不及呢!” 展谓一听他称自己是“大侠”,既高兴又得意,不自觉向宁小丹那边瞟了一眼,心想:“哼,就他一人瞧不起我而已……简直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嘛!” 宁小丹却冷笑着说道:“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谁知那些强盗人多人少?况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纵是展兄有绝世功夫,应小心的地方当然还得小心!” 说着,她转身向朱复低声说道:“朱兄,既然酒足饭饱,咱们还是早点回房妥当些,免得在这大堂久坐,惹人眼目,惹出些麻烦来。” “这……”朱复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柳如风,有些为难,他总觉得人家柳如风一来,他们就走,在礼节上不太妥当。 展谓本来就是个怕惹事的,况且又听宁小丹也肯定自己拥有“绝世功夫”,心里高兴,将先前的不快竟然丢了大半在一边。 于是他也劝朱复道:“主子,咱们还是先回房吧,安全为第一要务啊!” 其实展谓倒不是贪生怕死。 当初他和朱复临出门前,他父亲将他带到那神秘的祠堂,要他跪下,严肃说道:“谓儿,你在先主子们的牌位前发下毒誓,此次出去,誓死保护小主子的安全,否则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展谓当即便毫不犹豫照着父亲的要求发下了毒誓。 发完毒誓后,他父亲又摸着他的头,语重心长说道:“谓儿,我们这种人,命都是主子的……既然你投生作我儿子,便要认命……虽然我只有你一个独子,但这次出去,小主子上刀山,你得跟着上刀山;小主子下火海,你也得跟着跳下去,他若有什么闪失……从此,我展雄也……没儿子了,好看的小说:!……你懂了没有?” “放心吧,爹,我不会让主子少一根毫毛的!”展谓信誓旦旦说道。 他和主子从小一块儿长大,不仅有主仆关系,还有兄弟情义,在这宅院里的所有下人中,朱复也对他最好。 他觉得于公于私,自己都应该和主子生死与共,那是不容置疑的,他也相信自己能保护好主子。 但是行走江湖后不久,展谓便发现一件让他不得不需要正视的事情:他自己虽然武功高,但朱复却手无缚鸡之力,偏偏还生了一副爱管闲事,爱结交闲友的热心肠。 这让他很是头疼,俗话说“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英雄难敌众汉”,这一路行来,见得多了,本来心情轻松,信心百倍的展谓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压力也渐渐大起来。 偏偏后来路上又出了一件事,他们遭遇一伙强盗围攻,展谓顾着杀敌去了,一个大意没顾得了朱复,其中一个强盗一刀向朱复砍去,危急中展谓虽救助及时,但朱复还是受了轻伤。 虽说朱复拣回了一条命,但这事仍让展谓后怕,所以不仅处处劝着朱复少结交少管闲事,自己更是小心谨慎。 他就担心哪天自己一个不小心,丢了主子;或者如果主子有了个什么意外,那他怎么回去见他父亲,怎么面对自己在神秘祠堂发下的毒誓? 因此,刚才宁小丹那番劝朱复小心的话,他倒觉得有几分道理,所以也附和着劝朱复。 朱复本来犹豫,听展谓劝,只得冲柳如风拱手,歉意说道:“那柳兄你坐坐,我们先回房去了!” 柳如风也不好强留,以免引人反感,笑着说道:“朱兄不必在意,等在下用过晚饭,再去朱兄房里拜访!” “在下一定恭候!”朱复高兴说道。 宁小丹一听,故意漫不经心说道:“既然朱兄今晚有客人拜访,那小弟也不用教那扑克牌的玩法了,小弟回房洗洗就睡!” 今天在路上,宁小丹跟朱复提起现代的扑克牌,说是自己老家的一种闲暇游戏,朱复很感兴趣,要宁小丹教教。 宁小丹当时答应有时间就教,却没说是今天晚上,不过她听到柳如风约朱复,所以才决定今晚就教。 朱复一听,迟疑了一下,冲柳如风歉意拱手道:“那柳兄对不住了,咱们改个时间再约!” 柳如风笑着问道:“什么扑克牌,等会儿在下也可以过来见识见识么?” 宁小丹毫不客气拒绝道:“对不起,学生多了我教不过来!” “呵呵~~”柳如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道:“那……等朱兄学会了再教在下吧!” “没问题,没问题!”朱复忙笑着打圆场。 宁小丹站起身,说道:“那咱们赶紧回房吧!” 于是大家撇下柳如风,施施然走了。 柳如风看着人家四人在楼梯消失的身影,几乎有些恶狠狠地冲柜台那边叫嚷道:“老板娘,上酒菜!” 他心里有火,而且火气还不小,不得不借着这声喊宣泄一下。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38章 值钱匕首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今天一大早,柳如风起床经心打扮检视好自己,自认为前所未有的风度翩翩了,这才开门出来。 他想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宁小丹面前。 谁知他出来后在客栈里转了一圈,却连宁小丹他们的半个身影也没有见到。 他忙一打听,这才知道他们天刚蒙蒙亮就退房走了。 柳如风心一惊,忙跟着退了房上路,却急走了半日也没有追到人。无奈之下,他不得不亮明身份,动用他们白莲教在这一带的关系,弄了匹马,打听出宁小丹他们的消息,总算追了上来。 辛苦奔波不说,他堂堂一香主,又兼有“万人迷”的称号,还没勾到那女人,就被人家撇下跑了,这让他怎么有脸面在教里立足? “是不是教里打听到的消息出错了?”柳如风一边等着饭菜,一边五指扣着桌面寻思道:“他真是个女人吗?……若是个女人,怎么见着本公子一点儿也不动心,还避之不及的样子?……可是瞧她的身形,听她说话的声音,好象又是个女人啊?……只是那朱复和他的侍卫怎么也没有发现她就是个女人?还有……昨晚见他与他哥哥宿一个房间,如果是女人,怎么会如此不知羞耻?莫非……” 柳如风蓦地睁大眼睛来,低呼道:“莫非他真不是女人?!……那教主这次给自己的任务岂不是错了?” 想到这点,柳如风“豁”地站起来,心想:还吃什么饭哪,赶紧回去回复教主,结束这让人厌烦的任务吧! 不过柳如风还没有迈步,店小二便笑吟吟端了饭菜过来,“客官,你的饭菜来了!” 柳如风深吸一口那饭菜香气,又坐了下来,寻思:今天忙着赶路,连午饭也没有吃呢,先吃过饭再回教里不迟! “客官,天色也不早了,请问是否住店啊?”店小二笑着问道。 “唔唔……#¥*#・¥#……”柳如风的嘴里早已不顾形象地塞了满嘴的饭菜,说话也听不清了。 店小二又耐心问道:“客官,您到底是住还是不住,如果住,小二就去给安排一间上房,您现在的饭菜也有优惠!” “嗯……啊……”柳如风终于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饭,说道:“不住店,吃过饭就走!” “这夜里赶路也不安全……客官真的不住店?”店小二极力游说着。 柳如风不耐烦了,骂道:“你??率裁矗?蛔【筒蛔。?旃觯 ?p>  他现在归心似箭,教主说了,这个任务完了后会派给他另外一个重要任务,他得赶紧回去。 “哦……”那店小二眼里闪过失望,躬身道:“那客官您慢用!”说完,他便苦着脸退去,烦恼着如何过去跟老板娘交待。 刚才老板娘让他过来时叮嘱得仔细,说如果他能留下这位公子住宿,会赏他一两银子,如果留不下,明天罚他到后院洗碗去,看来明天要去后院干辛苦的洗碗活儿了! 店小二正难过,又听客人叫住他:“等等……小二你回来!” 店小二苦着脸转回身来,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位长得好看,说话却凶巴巴的客人,心想:他要找自己麻烦么? “嗯……”柳如风咬着筷子沉思着,其他书友正在看:。 他不能就这么回去! 教里明明说那神医是女人,他怀疑他不是,得找个可靠的证据才行啊!就算找不到证据,他也得亲眼证实他是个男人才行,不然教主和军师哪肯相信他的一面之辞? 想到这里,柳如风从怀里掏出一锭银两,冲店小二道:“订间上房!” “是,小人马上去给客官办!”店小二喜出望外,美滋滋地拿着银两见掌柜去了。 这边,柳如风决定留下来想法子亲眼证实宁小丹的性别。 那边,宁小丹一回到房里,便忙着跟朱复一起制作一副扑克牌。 材料首先是个问题。 他们能够找到的纸,都太软太薄了,根本没有办法握在手里。 “要不用竹简吧?”在听了宁小丹的表述和要求后,朱复提议道。 宁小丹一听,赞道:“是个好主意!” 于是朱复让展谓用他的剑去削竹子,展谓却死活不干,说他的宝剑是拿来杀敌的,不能沦落为削竹的低贱工具。 主仆俩僵持了一会儿,宁小丹突然想起呆瓜那把匕首来,忙拿了出来。 “真是,也不早点拿出来!”展谓一边抱怨着,一边接过匕首。 “这匕首鞘看着品样不俗啊……”他评论着抽出刀来,又惊讶赞道:“哎呀,这匕首比我的剑差不到哪里去呢,从哪儿得来的这宝贝?” “是我哥的!”宁不丹随口答道。 “你哥的?”展谓有些不相信,看了一眼呆瓜,撇嘴道:“你们家到底是怎样的大户,这么好的一把匕首居然给他使用,这匕首少说也要三四十两银子呢!” 三四十两?!宁小丹惊讶得差点下巴掉地上。她没想到这匕首居然这么值钱……乖乖,这么说呆瓜真的出生于富贵家庭了? “展谓,这匕首真值这么多钱么?”朱复也有些不相信,拿过匕首问道:“记得当初在安庆府街头,丹弟拿这匕首赔那无赖,他还不要呢?” “那些地痞无赖,哪里识得宝贝?主子你看……”展谓抽出自己的剑来,跟那匕首比较了一下,解释道:“这匕首和我的剑色泽亮度都差不多,其实他们都是由玄铁打制而成,所以才能削铁如泥,与一般兵器自然不同!” “原来这样……”朱复转身问宁小丹道:“丹弟,你不是说你们家家境一般而已,怎么你兄弟俩所用皆是名贵,马就不用说了,远走千里,代步工具自然好些,可连一把匕首也这么值钱,岂是一般家庭所能承受?” “呃……”宁小丹不知该怎么给朱复解释。 当初朱复问起她的家庭情况,她随口编了几句应付而已,没想到他倒当真了。现在怎么回答他呢?以后他若是问起她家里的其他情况来,又她怎么回答呢? 宁小丹正为难,突然想起一路上听到的有关叛军的事来,顿时有了主意。 她故意低下头去,作出难过的样子,然后假意拭了拭眼泪,抬起头来,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朱兄,实不相瞒……其实我和兄长现在已经没有家了,这匕首和那马是我们带出来的唯一贵重东西!” “哦?”朱复很是惊讶,忙问道:“怎么回事?”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39章 所谓身世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为了让自己说的话显得更加真实,宁小丹故意站起身来,去门外警惕地看了看,然后掩上门,小声说道:“其实……你我结义兄弟,我才以实话相告……那个……荆襄叛军,朱兄知道吧?” 问完,宁小丹盯着朱复,看他的反应。 关于叛军,她具体知道的,就这么一点了,这还是在王员外家赏灯时,听那两个男人议论得来的。 她想:既然张老汉的儿子都差点儿被污为叛军,安庆府城外又看到有那么多叛军被抓,连王员外的儿子也是叛军,那么这叛军应该就是此时最普通的一件事了。 如果自己假称家里因为被误认为是叛军而抄了家,致使他们兄弟流落在外,那么朱复以后就不会随便问她家里的事了。 这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以后她和呆瓜作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逃亡的举动来,朱复也会理解一些。 但她对判军之事真的了解不多,所以有些担心朱复刨根问底。 没想到朱复一听她说这话,诧异地看了她和呆瓜一眼,又与同样惊讶的展谓互看了一眼,表情严肃下来,低声嘱咐她道:“我懂了……以后千万别再提这事……记住,跟任何人也别说,就照你以前那样说。嗯……就说家境一般,父母皆过世,去京城投靠远亲……那匕首,就说是祖传,知道吗?” 宁小丹忙点头,心下大喜,她没想到提到那事,朱复连问也不问,还帮她编身世,顿时松了一口气。 见他点头,朱复也长长松了口气,然后却又看了看宁小丹,叹着气踱到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无限感怀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你方唱罢我登场,争来争去为哪般?当年明月,今照何人?最终都作了土……可怜最苦的还是老百姓啊!” 展谓跟过去劝道:“主子何需感叹,我父亲不是说了?人人生下来都有宿命,那是老天摆好的一步一步的棋,凡人是不能更改的。命里是好人也好,是坏人也罢,照着自己的宿命走下去,便是不违天,不违命,那是最正确的做法啊!” 朱复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转身在展谓肩上拍了拍,又冲宁小丹笑了笑,说道:“虽然不喜欢自己的命,不过能遇上展谓、丹弟这样情同手足的兄弟,也是上天对我的厚待了!”想了想,他又笑道:“如果那个柳公子也是跟咱们一类的人,也能跟他结识相伴的话,人生就更完美了!” 宁小丹一听,撇嘴说道:“我看那柳公子可不是什么好人,朱兄你别把我们和他对等看待,其他书友正在看:!” “捉贼见脏,捉奸见双,丹弟何出此言?”朱复疑惑问道:“柳兄他怎么就不是好人了?丹弟可发现柳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展谓在一边插嘴说着风凉话:“我看他八成就是跟个女人一样,妒忌别人比他长得好看,所以就说人家柳公子不是好人!” “去,我说正事呢,别惹我!”宁小丹白了展谓一眼,冲朱复说道:“具体证据我拿不出来,但我总觉得咱们在今天这种赶路情况下,一路又那么多岔道,那柳如风却能轻松追上我们,还恰巧与我们住同一家客栈,这事儿实在有些蹊跷!” “是么?……”朱复深思起来。 “主子,依我看呀,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你还是不结交为妙!”展谓突然说道。 见展谓帮自己,宁小丹大喜,却不想见他又指着她和呆瓜,哼了一声,显出一脸的鄙夷,不客气说道:“主子你看,多了他们两个,一个弱,一个傻,咱们就已经多出很多麻烦了!” 宁小丹无语,狠狠地瞪了展谓一眼。 展谓却直接忽视她杀人的眼光,继续抱怨道:“若是再加上那个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惹来一长串女人跟在屁股后头的柳公子,不知道又要惹多少麻烦了!” 宁小丹一听,忙忍着对展谓的不满,忙也在一边起劲儿地附和着:“对,对,对,我最担心的其实也是这点!” 展谓这番话,虽然攻击了她和呆瓜,但好歹也起到了排斥柳如风的作用,她当然得舍小我,顾大局。 “这……”朱复沉吟着,他踱步到桌边坐下来,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说得也有道理,柳公子确实长得太出众了些,咱们若跟他走在一起,只怕一路都会惹人侧目,实在有些不便!丹弟……” 他看向宁小丹,下定决心似的宣布道:“你们兄弟二人身份特殊,际遇危险,为兄也明白你处处防着他、排斥他的苦衷!就这样了,咱们以后尽量少跟他来往吧!若是与柳公子有缘的话,等以后我……呃……等以后有机会了自然也能再相逢!” “真是太好了!”宁小丹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朱复不仅答应了远离柳如风,还自动替她找了个讨厌柳如风的借口,多好啊! 免得那个死展谓口口声声说她是因为妒忌柳如风的容貌才排斥他的! 哼,她妒忌他什么嘛? 若不是他身上有他讨厌的香味和他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那么帅的大美男,天天晃在自己身边,多养眼啊! 而坐在椅子上的朱复,看着一脸灿烂笑容的宁小丹,竟不觉有些失神:这丹弟……笑起来的样子,怎么那么好看?怎么让他有“佳人灿然一笑心怦然”的感觉? 旁边的展谓看宁小丹笑得那么开心,有些晃眼,忍不住打击她道:“你当然好了!瞧主子替你们考虑得多周到,真是……跟个得到糖的小孩子一样,不仅长得矮小瘦弱,还一点儿没有咱们男人的稳重,真是丢咱们男人的脸!” “你稳重?羞不羞?”宁小丹听他抵毁自己不是男人,心想:那还了得?她可不能让他们有丝毫的怀疑!于是她伸手剐着脸,讥讽展谓道:“我看你表面看着体格魁梧,偶尔装装深沉,实际还不是跟个大男孩儿一样?哼……说大男孩儿还抬高了你,你哪有邻家大男孩儿的阳光和善良?我看你哪,你分明就是个斤斤计较,心胸狭窄的小男人,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你……”本来已经快消气儿的展谓一下子又被宁小丹激起怒意来,他七窍生烟,手握剑柄,又想抽剑指向宁小丹了。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40章 什么身份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展谓!”朱复一见,忙站起身,喝止道:“丹弟分明就是跟你开开玩笑而已,瞧你又沉不住气了!” “我……”展谓张了张口,却终是不情愿地将手从剑柄上拿下来,恨恨地瞪了宁小丹一眼,说道:“看在主子的面上,不跟你一般见识!”说完,他悻悻离去。 “丹弟……”朱复转身看向宁小丹,诚恳说道:“我和你义气相投,引为知己,结为异性兄弟,而他不仅是我护卫,也与我情同手足,为兄总不想你二人格格不入的……”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展谓他从小无论做事还是练功,一向都很勤奋,得到的赞赏不少;他与我行走江湖以来,虽说有时过于谨慎了些,但行事做人,也算光明磊落的……说他是小男人,为兄觉得确实有些过份,因此你以后说话能不能稍微注意一点,顾忌一下展谓的感受?” “分明是他先骂我不象个男人嘛……”宁小丹虽然心里有些不服气,但见朱复如此为难,态度又如此诚恳,便挥了挥手说道:“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以后多多注意就是了!” 大大夫能屈能伸,韩信能受跨下之辱,况且她与展谓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本来就打算少惹他的,刚才要不是担心他们怀疑自己的性别,她也不会说那么难听,以后对展谓的挑衅一律装聋作哑就是了! “那太好了!”朱复竟然高兴说道:“我就知道丹弟不是个固执的人,我朱复果然没有看错人呢!” 看着他一脸的愉悦,宁小丹无语,心想:这有什么值得高兴和赞扬的?他将来一定是个好父亲,或是让他去当老师也不错,他一定能将什么赏识教育发挥到极致。 见宁小丹的思想工作做通,显然朱复也很高兴,他拉着宁小丹就往外走,嘴里说道:“走,走,走,咱们找展谓做那个什么牌去!” 宁小丹只得跟着,一直傻坐着的呆瓜见宁小丹走,也跟着出来。三人到了展谓和朱复合住的房里,却见展谓抱着剑,面朝墙壁,合衣躺在床上。 朱复进门就叫道:“展谓,走走走,咱们赶紧去客栈后面伐竹子,马上天就要黑了!” 床上的展谓却一动不动,也不吱一声,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生闷气。 “展谓……”朱复又叫了一声,他还是不理。 宁小丹觉得好笑,撇嘴说道:“还说自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呢,几句话就学着娘们儿生闷气,真是好笑!” 展谓一听,翻身坐起来,指着宁小丹不满说道:“什么生闷气,你别满嘴胡言,小爷我是累了,想睡觉,!你们要做什么,请自便,别叫我!”说完,他又翻身躺了下去,不再理人。 “丹弟……”朱复轻轻唤了声,冲宁小丹偷偷摆了摆手。 宁小丹这才想起自己答应朱复不再惹展谓的,没想到一见到展谓这厮就给忘了,她冲朱复笑着做了个鬼脸,摊了摊手,不再开口。 朱复知道展谓说想睡觉是假,使性子是真,想着让他自己冷静冷静也好,便说道:“呃……既然展谓不想去,那我们三个去吧!” “好啊!”宁小丹说着往外走,嘴里却故意说道:“咱们动作快点儿,歹徒最喜欢选黑夜下手,我们三个都不会武功,就怕不安全!” “丹弟你也太小心了!”朱复跟上来,安慰道:“哪有天一擦黑就动手的歹徒,一般都是选半夜吧?” “那可不一定,谁知道呢?”宁小丹假意大声催促道:“快走吧,我这匕首虽然锋利,但也太短小了一点,咱们三个又都是没有力气的,等咱们伐下竹子,再一根根截断,再慢慢削成54张竹片,估计也差不多半夜了!” “怎么会?”朱复说道:“咱们将竹子截断,可以拿回房慢慢削啊!” 不过朱复说这句话时,已经被宁小丹拉着快步下楼了,在房里的展谓自然听不到。 所以三人跟老板娘打了个招呼,到了客栈后面的竹林没多久,展谓就跟着出来了,抱着剑板着一张脸,象谁欠了他一百两银子似的,来了却远远地站着,也不过来帮忙。 宁小丹早就看见他了,也假装没看到,只顾指挥着三人中力气最大的呆瓜用匕首弄断了一根大楠竹,然后拖出来准备削去枝丫,砍断成节。 但呆瓜毕竟笨手笨脚,砍倒竹子不成问题,可要做较复杂细致的活儿就不成了,宁小丹只得让朱复去做,她自己则和呆瓜一起帮着抬起大楠竹,以便朱复削枝和将竹子断节。 朱复被宁小丹支使,也没说什么,接过匕首便埋头干活儿。 但他削竹子的姿势都还没有摆好,那边展谓便旋风一般卷过来,夺下他手里的匕首,掷到地上,转身怒视着宁小丹责问道:“你怎么能支使主子干这么粗重的活儿?你知道他什么身份么?你别以为主子待你如上宾,你就可以登鼻子上眼,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 宁小丹愣了愣,有些莫名其妙,她让呆瓜和朱复做事,只是觉得他们都是男人,这些粗重活儿理应他们发扬绅士风度而已。 况且她现在这身子,被当猪一样养着,天天躺床上一动不动,嫩得跟温室里的花枝一样,逃出来后她天天咬着牙锻炼,如今总算好多了,可力气还是不够,所以就算她想干活也干不了。 觉得自己的行为理所当然的宁小丹,现在被展谓一顿狗血淋头乱骂,又好气又好笑,心想:瞧展谓那生气的样子,仿佛她冒了什么天下之大不韪似的,他自己要当忠犬,别拉着别人啊! 于是她吩咐呆瓜将托着的竹子放到地上,双手叉腰就开始骂:“是,我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可是这很重要么?朱兄他身为兄长,力气又比我大,有事我求助于他,他也没反对,欣然接受,咱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多自然而快乐的相处,你非要上纲上线,说什么支使,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给人添堵么? 退一步说,就算我支使朱兄了,就算我不尊重他了,那又怎么样? 就算朱兄是天皇老子,我是乞丐叫花,他瞧得起我,我看得惯他,咱们处一堆,和和气气,高高兴兴,干身份什么事了?对了……” 骂到这里,宁小丹这才想起来,转身问朱复道:“朱兄你到底什么身份呢?”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41章 干身份什么事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想:明朝的皇族姓朱,朱复也姓朱,大不了他就是个王爷呗,那有什么了不起? 她可是接受过现代理念的人,皇帝老子,神仙玉帝也不放心上呢,更别说王爷了! “这……”朱复被问,瞪了展谓一眼,讪笑着说道:“什么身份……我就是他家少爷而已……” 突然他话题一转,冲宁小丹伸出拇指,赞道:“丹弟说得真是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瞧得起我,我看得惯他,咱们处一堆,和和气气,高高兴兴,干身份什么事了?’,这话说得真是好啊!” 说着,他摇头晃脑起来,如一个听到学生满意答案的老学究,高兴道:“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关于身份地位的论述,丹弟你真是了不起,你又一次让为兄折服了!” “朱兄过奖,小弟只是说出心声而已!”对朱复泛滥的表扬,宁小丹早已习惯了,不过嘴上还是学着古人假惺惺地谦虚着。 一边的展谓却急了,劝朱复道:“主子,你怎么能如此随便?我父亲不是说了,天有纲,地有常,人与人之间,得有个等级次序,身份高贵的血统,可不能自甘堕落,不然……” “哎呀,展谓啊,我看你也跟展管事一样??铝耍 闭刮降幕盎姑挥兴低辏?惚恢旄床荒头炒蚨稀?p>  他冲展谓挥挥手,说道:“什么等级次序,什么高贵血统,学点新玩意儿耍耍而已,好兴致全给你败得没有了,我看你还是回房睡觉吧!” 显然,朱复对能平等地与宁小丹他们相处感到满意。 “主子……”展谓还想再劝。 宁小丹在一边故意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鄙夷说道:“刚才也不知是谁不想干活儿,假装累了要睡觉啊,现在又出来干什么呢?哼,摆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好象自己多伟大似的,不知道帮着干活儿,只一味在那儿挑刺儿搞破坏,真是好笑!” 展谓一听,冲着宁小丹面前,指着她质问道:“你这家伙说谁呢?” “你管我说谁!”宁小丹也不恼,冲他做个鬼脸,笑道:“我又没有说你的名字,你担心是说你,你就帮着干活儿呗!” 展谓想跟她吵,她才不上他的当呢!这家伙块头大,武功高,万一哪句话没说好,惹急了他动起手来,虽有朱复护着,她自己总是吃亏的,况且她也答应朱复了,要好好跟他相处,所以更不能跟他吵。 这家伙满心眼儿里除了保护朱复,便没有别的事情,其实也算呆得可爱,要想对付他,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展谓瞪着宁小丹,张口结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晚饭后因为一句不合,他和宁小丹闹个不快,朱复却明显帮着宁小丹,展谓本来就不高兴了。 先前过来又见宁小丹支使朱复干这干那,他便借机发火,劈头盖脸骂了宁小丹一顿,没想到那小子巧舌如簧,说得自己一点儿错也没有,反倒让主子不太待见自己,撵他回房,。 这也就算了,偏偏那小子还含沙射影,指桑骂槐贬低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展谓从小长大,哪里受过这等鸟气,今天一定得趁机好好教训教训他,不把他打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不姓展。 因此他才踏上一步,用言语质问和挑衅他,希望两人吵起来,然后他给那小子一顿好打,事后主子责怪起来,他就推说盛怒之下动手而已,这样主了也拿他没办法。 但他没想到宁小丹根本吵也不敢跟他吵,还不敢承认就说的是他,一点也不磊落不说,还拿话激他,让他干活,真是…… 展谓这边愣神,那边宁小丹倒提醒了朱复,他看看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忙催促道:“展谓,你别在那儿我了我的了,既然已经过来,快快帮着干活儿吧,再耽搁就完全黑灯瞎火了,什么也看不见!” 说完,他去捡起地上的匕首,见展谓还站着不动,又语气严厉了喝道:“快啊,还愣什么呢!方才还不是说我不能干这些粗活么,快点儿,将这竹子断成节抱回房里去!” “来了……”展谓无奈,狠狠瞪了宁小丹一眼,过去接过朱复手中的匕首,悻悻地干起活来。 毕竟是练家子,展谓也不要人帮忙,三下五下便将那竹子断成节堆在那里。 宁小丹暗暗好笑,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面无表情地冲朱复说道:“朱兄,咱们赶紧一人抱一些回房去,天快黑了!” 朱复答应着正要动手,展谓却大喝一声,制止道:“主子你放着,我来!” 说着,他将手中的匕首掷到地上,冲宁小丹不客气道:“咄,你的匕首!”他连亲手递还宁小丹的匕首也不屑! 宁小丹又好气又好笑,也懒得理他小孩儿心性,自己正要俯身去捡起匕首,不想朱复却过来俯身帮着她捡起来,亲手递还,还轻声安慰道:“丹弟你别在意!” 宁小丹冲他做个鬼脸,安慰地笑了笑。 朱复因为担心自己的话被展谓听到多心,所以递匕首时离宁小丹极近,此刻看着宁小丹那调皮笑容,鼻尖似乎又嗅到宁小丹身上的体香,竟仿佛从那女儿家身上散发出来一样的好闻,他的心不由“怦”地一动,失起神来。 那边展谓将朱复捡匕首的举动看到眼里,很是不高兴,把个竹节弄得“噼里啪啦”撞响,明明他一个人就可以抱完所有竹节,偏偏留下一小堆,冲宁小丹说道:“剩下的,是你们兄弟的,敢让我主子抱,回房我将所有都扔窗外去!”说完,他便抱着竹节快步走了。 宁小丹也不在意,冲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招呼呆瓜一起抱了竹节往回走。 “丹弟,我来吧!”朱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用!”宁小丹笑道:“大多都被呆瓜抱走了,我也做做样子而已!”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回走。 “展谓他……唉……”朱复摇头叹道:“记得小时候,他也跟我毫无拘束地玩在一起的,有次我们不知怎么的就打在了一起,被他父亲看见,他父亲把他狠狠打了一顿,他还顶嘴问为什么他得处处敬着我!现在他却……有时我都搞不清楚他是因为忠我才对我好,还是因为将我当作了兄长!” 宁小丹笑道:“依你说来,应该两样都有吧!” 朱复点头笑道:“应该是,连我自己对他的感情也是如此呢,既把他当得力侍卫,又把他当小兄弟!”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42章 都是好货色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两人说笑着进了客栈,经过底楼大堂,见柳如风正靠在柜台边,闲闲散散地跟老板娘聊着天。 那老板娘娇声嗲气,一双媚眼如丝,不说上手,似乎连跟柳如风说说话也醉了。 宁小丹很是鄙夷,心想这柳如风果然是个风流成性的,那老板娘半老徐娘一个,没想到他才一住店,就勾搭上了! 她担心朱复跟柳如风打招呼,于是不仅加大步子,还频频与朱复谈话,吸引他的注意力。 不想那老板娘见宁小丹他们进来,大声打招呼道:“两位客官,竹子有的是,我看你们好象只伐一根呢?” 朱复的注意力一样子就被吸引过去了,笑着拱手谢道:“一根就够了,多话老板娘慷慨赠竹!” “瞧公子说得……”那老板娘“吃吃”笑道:“公子真是,不值钱的东西呢,有什么好谢的!” 老板娘是打心眼儿里高兴,今天的运气真是好啊,客栈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几个极品帅哥,这可是许久没出现的盛况了! 自从她家那老鬼死后,给她留下这个店来,生意倒还可以,日子过得也算滋味,可惜闺房太过空虚寂寞。 前些年也招上了那么几个清秀的小伙计,让他们排着班儿地伺候着她,也算过着逍遥日子了。 但人都有个喜新厌旧的性子,那几个伙计本来就只算长得清秀而已,长期看来看去也看厌了。 更加上他们为了邀宠,多从她这里讨点好处,彼此争来争去,吵得她头疼不说,还影响生意。 于是一气之下,她便将他们渐渐散去,雇一些认真干事儿的,只留下那一两个解解馋,日子久了也会散去,以免他们恃宠而娇,或心怀不轨,谋她家产。 这样一来,旧的去时,新的尚未觅到,不免偶尔有些空档,好在这开门做生意,店里来来往往的客人如常流的水。 于是若偶尔住下个长得好看的男客,她稍稍使使手段便将他勾搭上手,事后大家拍拍屁股两散,竟比那养伙计还要新鲜爽快,渐渐老板娘便好上了这口。 今天店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几个帅哥,她真是兴奋不已。 先前朱复他们进门来时,老板眼便眼前一亮,感叹好久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人了。 最打眼的当然是那个华服公子,气宇轩昂,气质非凡,看得出来,他还是个知人冷暖,会怜惜人的。 老是站在他旁边护着他的那个侍卫也不错,多硬朗的身板,多好的肌肉啊,五官也好看,棱角分明,虽年纪不大,却很有男子汉味道啊!若是让他搂在怀里折腾……就只是yy一下,老板娘也不停吞口水。 那瘦瘦弱弱,象女人一样的小男子,跟这个硬汉又别是一番风情啊! 那脸蛋儿真是好看,身段也风流,举手抬足,流露出一种阴柔之美,很是惹人怜惜呢!若是跟他上/床,呵呵~~自己就是那女王啊! 老板娘偷偷傻笑过后,这才发现瘦弱男子身后跟着的那个帅男子笑起来跟现在的自己一样傻,好看的小说:。 她有些失望,心想:原来是个呆傻的,可惜了那副好面孔……不过,也不知这种男人是什么滋味呢,她倒没试过。 以前看到的呆傻男子都是又脏又丑的,哪象这个……反倒让人信任,让人安心呢! 都是好货色啊!若是能留上他们几天,跟他们每一个都…… 老板娘殷勤地招呼完客人后,站在柜台后面偷偷打量着吃饭的几个“男人”,心里美美地想。 但当她看到柳如风从门口进来时,老板娘一下子呆住了,激动得两条大腿也颤抖起来,几乎站立不住,赶紧扶着柜台坐了下来。 世间竟有如此勾人魂迫的男子! 真是要死人了! 就是养来天天看看,一天看一千遍也不厌啊! 今天老娘就豁出去了,不将他勾到手不罢休! …… 那边老板娘暗暗发誓要耍尽手段将柳如风勾到手暂且不提,这边柳如风听朱复提到伐竹,趁机问道:“朱兄,你们伐竹干什么?” 朱复正要回答,宁小丹已经抢先不冷不淡答道:“当然是有用才伐,不然吃饱了撑的?” 说完,她便转身一面使眼色,一面故意大声催着朱复走:“朱兄我们快回房吧,只怕展谓和我哥哥都等得不耐烦了!” 朱复这才想起别跟柳如风打交道的商定,于是冲柳如风拱了拱手,客客气气说道:“柳兄,今日太忙,改日再聊!” 他的话音刚落,宁小丹便拉着他上楼了。 柳如风看着他们离去,不由又恼恨。 方才他决定留下来打探宁小丹的性别后,于是先要了一间上房,放下行李后稍作休息,整理了一下思路,决定先从对自己比较有好感的朱复下手,再慢慢接近宁小丹,最后搞清楚她的性别。 但当他出来厚着脸皮寻朱复时,却发现他们四人谁也不在,于是下楼来跟老板打听,这才知道四人去客栈后面伐竹子去了,他松了一口气。 果然,他很快便见展谓抱着竹子回来了,但他却不敢跟他套近乎,依他行走江湖的经验看出来,这展谓是个武林高手,自己虽有点三脚猫的功夫,却是抵不上他半招。 四人中,他最忌惮也是他,不然他早就去将那叫宁丹的神医给抓了来,直接扒开他的裤子,亲眼看他是男是女了。 好在朱复很快便跟那神医过来了,但见他二人却只顾着说话,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这边,好在老板娘出声打了个招呼,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不想他只厚着脸皮跟朱复搭了两句讪,那朱复就被神医给拉走了,本来他也可以再厚着脸皮追上去的,但他柳如风是什么人? 他柳如风可是男女通杀,人见人爱,花见花也开的绝色人物,一直都是别人来找他搭讪,他凭什么要厚着脸皮找别人搭讪? “老板娘告辞,在下回房去了!”柳如风意兴阑珊冲老板娘拱了拱手,决定回房休息。 他想:既然人家说了今日太忙,不让打扰了,他也不能再厚着脸皮去??拢?悦庾员嵘砑邸?p>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43章 打个赌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老板娘一听柳如风要走,哪里舍得,伸手一把扯住他,抛个媚眼,笑道:“回房干什么?长夜漫漫着呢,公子也不嫌孤苦寂寞?” 柳如风一瞧,登时明白这老板娘是对自己有意了,脸上顿时有些不好看,其他书友正在看:。 若在平时,他定早已破口大骂,拂袖而走:“你这风/骚半老徐娘算什么货色,追老子的黄花闺女也一大堆呢,别脏了我的袖子!” 但今天柳如风定定了神,稳了稳情绪,又坐了下来,慢慢开口笑道:“这夜晚确实漫长了点儿……旅居在外,又没什么耍子……” 老板娘一听,正中下怀,以为有戏,忙欺身上前,整个身子几乎都快坐进柳如风怀里,媚笑道:“公子,那奴家陪你耍耍如何?” “可以啊!”柳如风不动声色往边上挪了挪,笑道:“那老板娘与我打个赌如何?” “打个什么赌?”老板娘好奇问道。 柳如风拿过老板娘手里的纸团扇,扇了扇,神秘笑道:“老板娘,你说方才过去的那个身形瘦弱的小公子,他是男是女?” 老板娘的心思在柳如风身上,想也没想便娇声啐柳如风道:“坏人,你都说他是小公子,当然是个男人了……” 说着,她又吃吃笑着掩口道:“不过这小郎君倒是娇滴滴,瞒惹人怜爱的!” 柳如风故意摇头叹道:“老板娘此言差也,我倒觉得他是个女子呢!” “是么?”老板娘停住笑,认真想了想,说道:“经公子这么一提醒,我也觉得他有些象女人呢!不过……我瞧他举行极是粗鲁开放,分明就是个男人,除非从小将女孩儿当作男孩儿抚养,不然装也装不到他那样儿象的啊!” 这老板娘开店多年,阅人无数,一般女扮男妆自是一眼便可瞧出。 但宁小丹来自现代,眼界自是不同,要学男孩子易如反掌,行为举止也甚是开放自然,这老板娘哪里瞧得出来,因此才有疑惑。 柳如风忙笑着问道:“那老板娘到底是认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呢?” “这……”老板娘迟疑不定,想了想,却冲柳如风一甩香帕,向柳如风偎过去,娇笑挑逗道:“公子说他是男,他便是男,公子说他是女,她便是女了,奴家都听公子,公子想怎么样就怎么办,任公子拿捏呢!”说完,又冲柳如风抛了个媚眼。 柳如风忙站起身来,将椅子让给她,假意扶了扶,不动声色笑道:“老板娘你站得乏了吧,莫摔倒了,你先坐下听我说!” 老板娘只得顺势坐了下来,假意捶着自己双腿道:“多谢公子让坐,奴家正累呢,公子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柳如风笑道:“我与老板娘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老板娘忘了捶腿,疑惑问道。 “我们就赌那瘦弱公子是男人还是女人!”柳如风笑着说道。 “这有什么好赌的……”老板娘说到一半,却很快醒悟过来,站起身来,又冲柳如风一甩香帕,嗔骂道:“我明白了,公子真是不厚道!明明是自己想知道那公子是男是女,想借老娘的口打探,却一个劲儿跟老娘弯弯绕!” 柳如风当然不承认,只笑道:“小生真是好奇而已,心想若是他是个女子,着了那女装应该也算国色,所以就想寻个人打打赌。” 老板娘轻“呸”了一声,冷笑道:“你们男人的心思,老娘哪有不懂,公子定是看上了那小倌儿,就想知道他是男是女,然后便于上手吧?” 不待柳如风回答,她又缓了脸色,冲他抛了个媚眼,笑道:“公子何须借用打赌来赚我帮忙,若是公子许我好处,我自有办法辨她雌雄,好看的小说:!” 这老板娘正愁找不到法子将柳如风勾上手呢,如今可是个好机会,她要让他自觉自愿地爬上她的床。 “哦?”柳如风疑惑看着老板娘,问道:“你有什么好法子能辨他雌雄?” 他本来打算借打赌之事,让老板娘支个伙计借送茶之名靠近宁小丹,然后假意失手,将他衣物淋湿,让这伙计故意去拍宁小丹胸部,看他反应即知他是男是女。 这种烂事儿只能由别人来做,而他自己却不能出面,不然如果宁小丹真万一要是个女的话,他还得在她面前留点好印象好将她骗回教里呢! 也正因为如此,柳如风查起宁小丹的性别真相来,总是有些投鼠忌器,令他很是头疼。 如今他见老板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倒想听听她怎么说。 不想老板娘却故意卖关子,神秘笑道:“这个公子无须问,包你事成就是,只是这赌注……咱们可得好好商量商量!” 说完,她又向柳如风抛了个媚眼,也将自己对他的欲/望赤/裸裸地抛了过去。 “那个好说!”柳如风竭力忍着恶心的感觉,笑着说道:“等老板娘辨出他的雌雄来,我定有重谢!” “怎样重谢?”老板娘追问道。 柳如风顿了顿,干笑着说道:“本公子有的是银子,老板娘到时只管开口!” 柳如风不是不知道老板娘想要什么,可是这老板娘虽有些姿色,比起他见过的那些天香国色来,实是有云泥之别,想着自己要委身于她,他实在是有些恶心。 况且其实柳如风真不是个好色之人,以前那些欢好的女子,要么是吵着闹着自愿送上门的,要么是出于教里的任务,他不得不去应付。真正与他情投意合,让他追着恋着,心甘情愿喜爱的,还真数不出一个来。 人都是如此,自己愿意做的事情,哪怕辛苦劳累,却也甘之如饴,自己不愿做的,别人强而给之,反而避之如祸。 这柳如风也是如此,要看貌美的,他找面镜子来就是了,哪一个女子比得上他的相貌? 要找个解闷的,更是一抓一大把,全都心甘情愿,哪一个会狠得下心来拒绝他的请求? 别的男人辛苦追求的花前月下,美人垂爱,对他来说就让吃饭睡觉那么稀松平常。 所以他打心眼儿里不喜欢教里安排的什么引诱女子的任务,但他这人除了相貌无双,还真找不出什么别的长处来,所以最后只得将以色诱人发展成为自己的看家本领了。 正因为如此,柳如风能有不使出这看家本领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使出的,哪怕那女人貌若天仙,温柔解语,他也不曾动心,更不要说象这老板娘这样的庸脂俗粉了。 所以听老板娘说要赌注,他便想用银两来打发她。 但老板娘开了这偌大一个客栈并不缺钱,又铁了心要将他勾到手,因此哪是钱可以打发得了的? “公子说笑了,”只听老板娘冷笑道:“老娘开这么大间客栈,银子也有的是呢!公子想要,也是尽管开口,只要能让老娘满意,定不吝啬!” “这……”柳如风迟疑了一下,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道:“那老板娘要在下如何谢你?”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44章 学牌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老板娘一听,得意一笑,一双媚眼不再隐藏情绪,眼里全是对柳如风的渴望,她紧紧盯着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仿佛他已经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公子……”她嗲了声气笑道:“奴家要什么,公子还不知晓么?” “呃……在下是真不知晓老板娘所需!”柳如风狠了狠,决定继续装下去。 老板娘掩嘴娇笑了两声,抛给他一个媚眼,不再打哑谜,低声笑着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奴家自小有个痒病,每每睡到夜半三更身暖时,身子便痒起来,得有个人挠一挠才舒服呢!以前是我家相公帮助,可后来我家相公去了,唉……可怜我自己一双手忙不过来不说,还总有挠不到的地方,所以……如果事成,公子能否帮上奴家一晚,让奴家畅快一回?” 饶是这老板娘再大胆,但毕竟是女人家,总是有个廉耻的,要她大大方方说出让柳如风陪床干那勾当的话,她终是开不了口,所以才编出这番有痒病的话来。 柳如风一听,笑着说道:“原来老板娘要求如此简单,这个自是没有问题,到时在下定当效力,你只管照我的意思做事就是!不过……他是男是女,得我亲见才成,不然你随便说一说诳我我也不知呢!” 老板娘见他答应,顿时心花怒放,高兴道:“放心吧,包你事成!不过咱们丑话说前头,若他真是个貌美女子,你看了她的身子后只想着她,到时别舍不得陪我!” “怎么会?”柳如风笑着承诺:“本公子说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只管放宽心吧!” “好,咱们就这样一言为定!”老板娘拿出生意人的豪气来,不再??拢?谎耘陌濉?p>  “小生静候佳音!”柳如风冲老板娘拱拱手,满意而去。 看老板娘胸有成竹的样子,那家伙是男是女定然很快就见分晓,到时,他只需坐收渔利就成。 至于承诺老板娘的报酬嘛,哼,那是绝对不可能给的! 柳如风想好了,如果老板娘不能完成任务,那自不必说,如果她能完成,到时他或者拍拍屁股走人,给她来个死不认帐;或者就按她说的,半夜跑去替她挠挠痒得了! 不过那绝对是真的挠痒痒! 柳如风相信自己也绝对能做得到,不是因为他是柳下惠,也不是因为他性方面有问题,而是常常蜂涌而至的女人早已让他有些厌烦。 模样好,性格好而高雅的女人他姑且还有点“性”趣,至于老板娘这种眼角都生出细纹来,又早已被不知多少男人无数次操练过的女人,他是怎么也提不起“性”趣来的。 想着也许任务很快就要结束了,柳如风美滋滋上楼去,又美滋滋回自己房里,收拾收拾准备早些睡下,养足精神等老板娘事成来叫自己看好戏。 不想他刚躺下,却听到有人敲房门的声音。 “柳兄,柳兄……”似乎是朱复的声音。 柳如风一骨碌爬起来,打开房门,正是朱复和宁小丹站在门口,朱复眼光倒热切,宁小丹却一脸的不情不愿。 “什么事?”柳如风很是好奇他们刚才明明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现在却又怎么突然主动来找他了? “呃……”朱复显然对自己态度的转变还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问道:“柳兄不是想学扑克牌么,现在学如何?” “哦?……宁小弟有时间教我了?”柳如风大为惊讶,他看向宁小丹,心想他刚才不是说不愿教自己么,怎么现在又突然改变主意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宁小丹见他犹豫,不耐烦起来,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说道:“你爱学不学,要不是展谓耍大牌儿,喝了酒便睡觉,还轮不上你呢!”说完,她拉着朱复便走。 但走了两步,她却又转过头来,冲他说道:“对了,如果你要过来,得先洗个澡把你身上的味儿去掉了才能过来,不然不让你进门!” 朱复生怕柳如风不来,一边被宁小丹拉着走,一边回头叮嘱柳如风:“柳兄你一定要过来啊,我们都在房间里等你,快点儿!” 柳如风忙答道:“放心吧,小弟收拾收拾马上就过来!” 本来想靠老板娘的,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个跟他们套近乎的机会了,他怎么不去? 一定要去的! 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一定要去! 只是…… 柳如风牵起衣袖??到自己鼻尖闻了闻,自言自语道:“我身上没什么怪味儿啊?怎么那神医一脸嫌恶的表情?”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柳如风还是吩咐店小二从速送桶水过来,仔仔细细地洗了个澡,才快步向朱复他们住的南楼赶去。 不过快到时,他却稳了稳情绪,整了整衣冠,装作很悠闲,很从容的样子过去。 四间房中,一间大开了门,柳如风走过,便见朱复和宁小丹坐在一张桌子上,手里举着一些竹片,然后一张一张抽出来往桌上放,首尾相接,仿佛在给竹片排队一般。 桌子旁边,放着一壶酒,半碟卤花生米和还剩几个枣的纸包。 那神医的身后,站着他呆傻的哥哥,正拿了一把团扇,傻笑给他打着扇。 而展谓,却躺在床上,脸朝里,似乎已经睡着了。 朱复转眼看见柳如风,忙放下手中的竹牌,高兴过来拉他道:“柳兄快进来,快进来,等你好半天了!” 比起这两天的冷遇,柳如风都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了,在朱复的拉扯下,他一步跨进屋里。 宁小丹见他进来,面上有些不高兴,将手里的竹牌往桌上一放,冲朱复说道:“朱兄,你先教他认牌吧,我回房困一会儿,教会了他再过来叫我!” 朱复忙点点头。 宁小丹于是不再看柳如风,转身便走,呆瓜一惯是她的跟屁虫,见她出门,忙也跟上。 就算这柳如风再迟钝,再不愿相信,他也瞧出来了,这神医不仅不待见他,还很讨厌他! 他百思不得其解,心想:难道这家伙不仅是个男人,还眼睛有问题吧?要知道他柳如风这相貌,不仅吸引那女人,男人见着自己也巴望三分呢?他却对自己不理不睬,还很讨厌的样子,不是眼睛有问题是什么? “柳兄,快坐下,我教你认牌吧!”朱复冲他说道。 柳如风回过神来,在桌边坐了下来,他这才看清,桌上那些薄竹片,每张上面都写了一个数字,中间还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那图案有心形,有窗棱形,还有梅花形。 “朱兄,这是什么?”柳如风翻着那些竹片问道。 “这叫牌!”朱复开始教柳如风认起牌来。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45章 你全家都是女人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回了房,并无睡意,她说睡觉,不过是想尽量躲开那柳如风罢了。 他们做好牌,宁小丹本想叫展谓一起过来玩现代的“斗地主”,不想展谓却推说累了,倒床便睡,也不理他们,呆瓜又傻傻的,教他只怕也需要许多功夫,更别说玩了。于是两个人只能玩“拖拉机”,一点也不好玩儿,宁小丹便有想撤牌的心思。 朱复兴趣正浓,非要坚持去请柳如风过来,并答应今日玩过牌后,明日一大早就走,又向上次那样丢下柳如风,不再跟他有任何交集。 宁小丹拗不过,想着在现代时,因为高考,她妈妈已经禁了她一年玩耍,更别说玩牌了,如今有牌在手,不禁有些手痒,也想玩一玩,便只好答应了。 但她终还是不想与柳如风共处一室的,他身上的香味不说,就怕处得久了,他更怀疑自己是个女孩子来。 在房里闲坐了一小会儿,宁小丹又不安起来,心想:若是他背后跟朱复说我是个女孩子,那还得了?连当面驳斥也不成了,岂不是由他跟朱复乱说? 这样想着,宁小丹又站了起来,急急领了呆瓜过去查看,还好,两人正一个教,一个学,并没说其他闲话,宁小丹松了口气。 朱复回头见宁小丹又回来,奇怪问道:“丹弟怎么不多息一会儿?” 宁小丹假意鄙夷地看了柳如风一眼,不屑说道:“我还以为教会了呢!怎么这么笨,还没学会么?” 朱复忙说道:“认牌简单,已经会了,我想你刚睡下,不忍叫醒,正给柳兄讲那什么机的玩法呢!你醒了正好,咱们快来玩那个什么‘战三国’!” “战三国”就是斗地主,宁小丹先前跟朱复说这名字时,他很不理解,问道:“为什么叫斗地主?好好儿的地主家,为什么要斗?” 宁小丹这才想起这朱复哪里明白反帝反封建,土改斗地主那些事,她也不便跟他解释,只得胡乱敷衍道:“其实这种玩法没有名字,我随口说个名字而已,不用深究!” 朱复认真想了想,建议道:“听你说那玩法是两家随机联合打另一家,我看跟那三国时期历史倒有些相象,不如我们就叫它‘战三国’如何?” 宁小丹一听,觉得很是妥贴,忙点头道:“这名字不错,那就这样吧!” 于是这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 宁小丹在桌边坐了下来,大约是柳如风才洗过澡的缘故吧,并没有闻到那熟悉的香味,但宁小丹还是将椅子挪了挪,尽量离他远一些。 她的举动,柳如风看到眼里,心里很是恼怒,却不敢发作出来。 “丹弟快说玩法,咱们学会就开战!”朱复已经迫不及待想学牌了,倒没有注意到宁小丹的举止有什么不妥。 宁小丹点了点头,将那些竹牌洗了洗,分成三堆,然后让他们一张张摸起来,按数字排好,。 朱复和柳如风两人都是极聪明的,一点即透,朱复先排好,拿了牌??过身子问宁小丹道:“丹弟你看对不对?” “不错!”宁小丹满意地点了点头。 见玩法新颖,柳如风也真心被吊起了胃口,按宁小丹的要求排好牌,也不自觉拿过来让她看,一时倒忘了宁小丹是讨厌他的。 “宁小弟,你看我排得如何?”他走到宁小丹身边,举牌问道。 宁小丹鼻尖顿时一下子又传来那若有若无的香气,不由皱了皱眉,随便瞥了一眼他的牌,说道:“没问题,你快回去坐好,我们开始玩吧!” 柳如风是惯会察颜观色的,宁小丹的表情哪里逃得过他的眼睛,打牌的兴趣顿时减了几分,心里很不是滋味。有失落,有生气,也有沮丧,更多的是不解和好奇,还多多少少激发了他一些斗志,越发想搞清楚宁小丹的真实性别来。 接下来,宁小丹开始教他们发牌。 因为怕朱复不明白,她一边教,一边来查看他的牌,教他出哪张最妥当,而柳如风那边,她却是一次也没有看过。 柳如风气愤不已,却也只能隐忍不发,倒是朱复注意到了这点,知道宁小丹是不喜柳如风的,他便殷勤地对他指导,让柳如风心里稍稍好受一些。 两轮过后,看朱复两人也学得差不多了,宁小丹便宣布正式开战。 起初几局,朱复和柳如风还不大熟悉,但很快两人偶尔联手也能羸宁小丹一把了。 “咱们得加点赌注惩罚才好玩儿!”朱复兴致勃勃提议道。 柳如风也玩兴正浓,见桌上的酒壶搁着,提了提,大约还有半壶的样子,便随口说道:“不如罚酒吧!” “这不行,”朱复摇头道:“丹弟好象不喝酒的!” 柳如风一听,有心试探,他一边偷眼看宁小丹,一边故意不屑问道:“男人家,哪有不喝酒的?除非宁小弟不是男人!” 宁小丹一听,哪还稳得住?忙在旁边申明道:“谁说我不喝酒的?只是不胜酒力而已!” 柳如风见她急急辩白,倒有几分怀疑他是女人了,他看向宁小丹,装作开玩笑似的说道:“我看宁小弟的相貌,还真是有些象女扮男装呢!” “你胡说!”宁小丹将手中的牌往桌上一搁,瞪着他气忿忿骂道:“我看你才长得象女人呢!你是女人,你全家都是女人!” 宁小丹想:这个死柳如风,竟然当着朱复的面说自己象个女人,那还了得?若朱复起了怀疑,那就糟糕了! 她得拿出凶相来,吓住柳如风,免得他将真相说出来! “……”柳如风审视着宁小丹,不说话,他在揣测宁小丹是因为自己揭露了他的性别而生气呢,还是因为自己说他不象男人而生气。 旁边朱复听了,倒觉得宁小丹的话似乎有点问题,他想:柳兄全家都是女人,怎么会有他?莫非丹弟是骂他没有父亲……只是这骂法也太狠了点儿吧?咒人家至亲死亡或是骂人家母亲不守妇道,终是不好的。 担心两人战争扩大,朱复忙偷偷拉拉宁小丹的衣摆,劝解道:“丹弟,算了吧,柳兄一句玩笑而已,你别计较!” 柳如风忙也点头附和道:“对,玩笑而已,玩笑而已!我不过是见你相貌柔美,身材瘦小所以才……宁小弟你千万别生气!”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46章 撞了计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听他这样说,倒高兴起来,暗暗松了口气,心想:“原来他那天称我为‘姑娘’,并不是已经认出我的性别来,而是只是见我长得象女孩子,所以猜测而已,如果真是这样,那倒好办了!” 一边朱复忙笑着跟柳如风解释道:“丹弟太过瘦弱而已,怎么会是女子,你没瞧见他一双大脚丫和天然耳垂呢!若是哪家的女儿,谁会这么养着?” “是么?”柳如风忙歉意道:“那我真是弄错了!”他再次向宁小丹致歉道:“宁小弟真是对不起!” “算了算了……”宁小丹故作大方地挥了挥手,说道:“也不是你一个误会过我,都怪爹妈把我生得太瘦小,只好自认倒霉了!” “得罪,得罪……”柳如风忙赔笑着道歉。 三人于是继续打牌,宁小丹自此略略放下心来,不再担心柳如风揭穿她的性别。 柳如风虽仍猜疑不定,但想到与老板娘的约定,于是接下来只专心玩牌,不再出言试探,专等那边消息。 三人以酒为赌,输方罚酒一杯,宁小丹虽不喝酒,但担心朱复和柳如风怀疑,也故作豪爽答应下来。 好在朱柳两人是初学,朱复毕竟又与她感情深些,难免有意让着她,因此她并没有喝着多少酒。 柳如风输得最多,连连喝酒,也不知是意兴阑珊,还是夜深疲惫,只见他连连呵欠,到后来行动也有些迟缓了。 终于,趁一局打完,他站起身拱手道:“两位请恕罪,今天也不知什么缘故,我这两个眼皮儿老是打架,身子也无甚力气,先告辞回去睡上一觉,明日再陪两位玩牌如何?” 朱复也打了一个呵欠说道:“其实我也有些乏了,大约酒喝多了的缘故,这酒真是厉害,展谓一向酒量不错,今天居然也醉倒睡得沉!” 他看向宁小丹,问询道:“丹弟,今日我们就散了吧?” 宁小丹想着明日还要早早赶路甩掉柳如风,便点头道:“正好,我也不想玩了,散了吧!”说完她站起来便开始收牌。 柳如风早就困得迷糊,他先前苦撑,一是因为这牌游戏确实好玩,二是担心宁小丹万一真是个女人,所以他得多跟他们套套近乎以方便勾她到手,现在一听宁小丹这话,赶紧告辞走了。 于是宁小丹收了牌,带着呆瓜回房睡觉,而柳如风回房也倒头便睡,迷离之际,犹还盘算着:现在睡下,等到半夜老板娘事成,让我过去确认正好! 睡到半夜,柳如风迷迷朦朦间,果然听到老板娘轻轻呼唤的声音。 他睁开眼来,正欲起身,却惊然发现自己全身酸软,手脚无力,话也说不出来! 柳如风不由大惊,瞌睡虫一下子全被赶得一个不剩,这情形,竟好似中了软香散一般,其他书友正在看:! 正惊疑间,觉得腰间一双手正伸过来急急解着他的裤带,耳边还听见老板娘娇声欣喜道:“老娘今天真是造化,本想捉个小泥鳅,不想捞着条大黄鳝!” 柳如风一听暗呼糟糕,今日看来只怕是要被这老货给办了,只是不知哪里出了差错? 但此时柳如风已经顾不得思量这问题了,那老板娘是个老手,须臾之间便将他的裤子剥得干干净净,连她自己的衣衫也未来得及除去,便在他腰下抚弄了几把,又伸口去含住咂吮一番,很快将他的玉柱给立了起来。 “我的乖乖,果然是好货!”月光下映照下,那老板娘轻声惊呼一声后,欣喜笑道:“今日老娘有得福气了!” 说着,她便迫不及待撩起裙子,三下五下除去底裤,跨骑到柳如风身上,伸手掌着玉柱便要套弄上去。 柳如风不由心惊,眼看就要被/奸,情急之下想起一个破解软香散的法子,他忙狠力咬破自己舌头,借着剧痛的刺激,将身一翻,一脚将那老板娘踢下床去,接着又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匕首,跳下床去指着那老板娘的咽喉。 那老板娘以为那中了软香散的柳如风就是板板上的死肉,哪曾防备,被踢下床还在愣神,便被柳如风给指着要害之处了。 “公子……”她娇声委屈叫了一声,正要说话,那柳如风却恶狠狠说道:“不要动,我这匕首淬有剧毒,剐破点儿皮也让你登时毙命!” 那老板娘一听,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忙半趴着一动不敢动了。 她紧张盯着匕首,深怕那匕首一不注意划到自己身上来,嘴里只顾求饶道:“公子莫动怒,有话好好说,……奴家错了,快收了这要命的东西吧!” 柳如风厉声喝道:“少费话,快说,你是什么时候下手害我的?” 他见这老板娘开了这么大间客栈,南来北往的客人也不少,本以为她最多贪色而已,没想到还有那么高的手段害他。 他柳如风也算行走江湖多年,又因为自己貌美,防人之术更是学得不少,可这老板娘什么时候对他下了药,他竟然不知,真是让人害怕。 “公子……”老板娘眼泪汪汪,装作可怜说道:“奴家哪舍得下手害你……分明是你自己撞上了奴家的计策而已!” 此时的柳如风哪会怜香惜玉,只听他凶恶喝道:“少在老子面前装,快说,怎么回事?” “公子,实是误会啊!”老板娘呼了一声,忙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原来,这老板娘对柳如风所说的查宁小丹的办法,便是给他们送了一壶酒,加了一碟花生米和一包枣,说是店里的优惠,免费赠送。 不过其实那酒里加了蒙汗药和软香软两种,就是想让宁小丹他们喝了沉睡不醒,然后任由老板娘偷偷潜入房中去辩宁小丹是雌是雄。 不想柳如风被叫过去打牌,并不知那酒是老板娘送来,因此不曾警惕,阴差阳错以酒为赌注,牌技又差,所以喝了不少,自然迷醉。 柳如风听老板娘说完,却不相信,喝问道:“我也是惯走江湖的,那蒙汗药和软骨散的气味也曾识得,怎么我喝酒时却没喝出异样?” 老板娘忙解释说道:“我这药又非平常所见,这是我从一欢好的过路高人手里高价购得。他曾说这药按一定比例配成,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不够,剂量很轻,另加了别样秘方避气味,兑在酒里最好,吃时不易觉察!”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47章 不如成全?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听老板娘这么说,柳如风有几分相信了,暗自懊恼自己太大意,没问青红皂白便喝了那酒,同时也怨恨老板娘事先没跟自己透露风声,他又哪里会想到她会使这些下三滥手段,因此才上了当。 他将匕首逼近了一些,恨恨道:“原来你这店是谋人钱财的黑店,不然如何有这些害人的东西?” 老板娘吓得向后退了退,忙辩道:“公子又误会……这蒙汗药和软香散,奴家只是偶尔拿来对付几个不肯与我欢好的年轻男子而已,从未谋过财害过命,!” 柳如风不信,问道:“真的?” “公子面前,奴家不敢有半句假话!”那老板娘急急分辩道:“这客栈是奴家生活的凭靠,如何敢做下那谋财害命之事而惹上官家?况且奴家对年轻男子用了蒙汗药得手后,第二日必都会亲自送上好酒好菜安抚,临走还免去住店钱,这等天大的好处,哪个还有怨言?有那觉得奴家手段好的,二回路过还来找奴家呢!” 柳如风听她说得不象有假,便又问道:“既然他们也喝了酒迷睡,为何你不去他们房中查看,反而来这边弄我?” 老板娘忙说道:“奴家是先过去查看了那边,才过来公子这边的!” 柳如风一听大喜,忙问道:“那边情况如何?那宁丹是男是女?” “这……”老板娘迟疑片刻,垂下头去,懊恼答道:“奴家不曾得手!” “什么?”柳如风却不相信,瞪着她骂道:“你别骗我,小心我一刀结果了你!他们明明也喝过那酒了,为何他们不迷独我一人迷了?” 除非朱复他们早有觉察,故意引他上勾去喝了那酒,他们自己却吃了解药?如果真是那样,那朱复和神医也真是太可怕了! “公子,奴家并没有骗你,他们并非全部都喝了那酒,有人没喝呢!”老板娘说道:“奴家过去查看的时候,他双眼晶晶亮盯着奴家,吓死奴家了!” 接着,老板娘将详情细细道来。 原来,老板娘亲手将酒送过去的时候,正好见宁小丹他们全部都在一个房间里。 当时展谓正面露不悦,用匕首削着一些竹片儿,而朱复趴在桌上,在已经削好的竹片上按宁小丹的指示写写画画,呆瓜则象泥菩萨一样在一边傻坐着。 老板娘心下大喜,心想他们既然聚在一处,先前又听说他们要玩什么游戏,那定然是都要喝酒的,于是也没多说什么,放下酒便退去了。 但终是不太放心,后来她又使了个店小二上来偷看了三回,那小二头一次回话说:“那带剑的大汉喝了!” 第二次说:“剩下的没动!” 但第三次却又说:“都喝得高兴呢!玩着游戏,一杯一杯当赌注!” 老板娘以为事成,哪里想到柳如风也在其中,于是放下心来,等到半夜人静,便偷偷摸到宁小丹他们住的房间前,准备行事。 毕竟是自己的店,又是惯偷人的,她熟门熟路用早就准备好的长勾子拨开门栓,很快摸到床边,隐约见床上躺了两个人,睡在外面的一个长,睡在里面的一个短。 她心想那里面的便是柳如风要辨雌雄的那个小公子了,于是探手过去便要摸里面那人的裤裆。 但可惜宁小丹背朝里睡着,身材娇小,睡得又太靠里面,几乎贴着墙壁,她手伸过去根本够不着。 想着店小二说他们全都喝了蒙汗药的,老板娘便毫不顾忌,一手撑在呆瓜身上,另一手努力去探宁小丹。 眼看就要够着,不想呆瓜却突然睁眼坐了起来,吓得老板娘“哎啊”一声跳开来,心肝差点儿飞了出去,。 惊魂不定中,老板娘借着泻进窗户的月光向那呆瓜瞧去,却见他直勾勾盯着她,并不说话。 这本是呆瓜不曾喝酒中蒙汗药,睡梦中突然被人弄醒,搞不清状况,所以呆人呆相而已。 但这瞧在心怀鬼胎的老板娘眼里,却只觉得他一动不动,脸上不怒不喜,眼神让人渗得慌,仿佛一尊鬼神一般,在月光下显得很是诡异。 于是那老板娘吓得又是一声“啊呀”,然后一溜烟儿地逃出门去,躲回自己房里半天才定下心来。 在房里思来想去,老板娘觉得自己应该去跟柳如风说一声,商量一下接下来该如何办,于是来到柳如风的房里。 不想进得门来,叫了几声,柳如风却不答应,仔细端详,这才发现原来他也中了蒙汗药和软骨散。 老板娘当下便乐不可支,觉得真是随手捡个大元宝,于是口里真呼好运气,便要行事。 不想柳如风却是个惯走江湖的,知道那软骨散的破解之法,所以才没有得手,她反被制倒在地,险些丢了性命。 柳如风听老板娘说完事情经过,这才想起那呆瓜并没有喝过一滴酒,当然最易醒来。 遗憾之余,他收了匕首埋怨老板娘道:“你这骚/妇,使这计策也不跟我知会一声,早知道我就劝那傻子也喝两杯了!” 那老板娘见柳如风收了匕首,总算一颗心收了回去,身子却瘫软下来,“扑”地倒在地上,犹自后怕,嘴里叫道:“哎呀,吓死我了!” 柳如风站起身来,试了试手脚,觉得已经行动自如了,便不再惧她,指着她骂道:“吓死你这骚/妇最好,敢打老子主意,也不照照镜子!”说完,他便自顾回床边去寻裤子。 那老板娘没了性命之忧,心下大定,月光下瞧见柳如风胯下依然傲然挺立,那物随着走动,一晃一点头,煞是诱人,不由咽了咽唾沫。 她本是个色胆包天的,又加上柳如风实是世间少见的绝色,不由娇声求道:“好公子,事已至此,瞧你那物直顾点头同意,不如你就成全奴家好不好?明日奴家一定想法再留那四人一夜,包你事成!” 柳如风正提裤子,听她这时候还想着那事,不由哭笑不得,骂道:“都说世间男人最是好色,不想你这贱/妇好/色之心不比男子少得一分!” 老板娘站起,向他靠过来,撅着嘴半嗔半痴道:“男女欢爱,人之基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分什么男人女人?都怪公子长得如此绝色,惹得奴家不由不动心,怎好只怪奴家一个人?” 柳如风见她犹靠近自己卖弄风情,不由心中厌烦,拿眼一瞪,两下系好裤带,伸手入怀便要摸匕首,喝道:“还不快滚,莫非真想用你的血喂我刀子?” 老板娘一激灵,瞧他面上发狠,愣了愣,赶紧转身逃了。 柳如风发笑之余,想起老板娘方才的话,不由暗自叹息:平常身边围着他的女人不少,哪个不是因为慕他美色?这老板娘不过算行为大胆的一个罢了,哪有什么稀奇! 月光如水,冷冷泻进屋来,投到地上孤清一片。 柳如风思量之间,对教里安排的勾人任务竟有些厌恶起来。 “这次任务完成,就跟教主说金盆洗手了吧!”他喃喃自语道。 隔了一阵,他又叹道:“只有那个宁丹,对我却是正眼不瞧,莫非他真是男人?”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48章 速速上路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柳如风躺床上半宿辗转,强迫自己略略眯了会儿眼,终于迎来天明,忙急急地收拾了行李,便出门去寻朱复他们。 这客栈真是无法待了,想着那老板娘他就觉得恶心,他得抓紧将那神医的身份搞清楚好回教里。 朱复四人已经醒来,不过他和宁小丹两人呵欠连连,一副没睡饱的样子,想是昨夜喝了老板娘的毒酒之故。 那呆瓜和展谓两人倒是精神抖擞,一个因为没有喝酒,一个因为内力深厚,喝过酒后又睡得早,那毒酒药效早就过了。 只见展谓背了个大包袱,不耐烦地跟朱复一起站在房前等着,嘴里还喃喃抱怨道:“明明他自己昨天说好今日早些动身的,不想却睡着叫不醒,如今让人干等,言而无信,也不知是什么人!” 朱复打了一个呵欠,板下脸责骂道:“展谓,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耐性了,当初练的定力都到哪里去了?昨天我和丹弟睡得迟,今早起不来也正常,我现在还迷糊着呢!” 说完,他又打了个呵欠。 展谓脸上现出不屑的表情来,不服气道:“对别人我定力好着呢,对他……” 朱复看向他,不解问道:“怎么对他就没有定力了?” 展谓答道:“他那人……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反正我就是看不惯他!” “我觉得丹弟很好啊!”朱复由衷说道。 展谓撇嘴说道:“那是因为你偏心,被他给蒙得昏头转向了!” “胡说!”朱复正要再教训展谓,抬头见柳如风过来,愣了愣,想起昨天宁小丹说今日要早行以避开柳如风的,不想他却起得早,看来是避不开了,也不知宁小丹看到柳如风会不会生气。 他回头看了一眼宁小丹的房间,故意大声招呼道:“柳兄,这么早?” 柳如风冲他施了个礼,捂着嘴含含混混说道:“小弟担心朱兄你们走得早,所以早些过来与你们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昨晚为破那软骨散,咬坏了舌头,今天说话很疼。 过来之前,他早就打定好主意,从今天开始,他得死皮赖脸着跟朱复他们一起上路,以便早日完成任务,什么尊严,脸面,先放到一边去吧,特殊情况得特殊对待不是? 屋里正一边打瞌睡,一边迷迷糊糊收拾着行李的宁小丹听到朱柳二人在外面的对话,忙丢了东西出来一看,果然是柳如风过来了。 她不由暗暗叫苦,一门心思想避开这妖孽,没想到今天他比他们起得还早。 “宁小弟早!”柳如风又捂着嘴冲她也打了个招呼,他还裂开嘴笑了笑,不过那笑脸因为舌头的疼痛而变得有些难看。 宁小丹不理他,回头苦着脸跟朱复商量道:“朱兄,天色还早,不如我们多睡会儿再走吧!” 他们早起本来是为了避开柳如风溜走的,哪想他这么早过来,还不如再回去多睡一会儿呢! 朱复明白宁小丹的心思,正要点头答应,不想展谓却生起气来,冲宁小丹骂道:“昨晚说早起的是你,今天一大早叫你不醒,后来好不容易叫醒了,我们都收拾好行李专等着你了,你却突然又说再多睡会儿,你这人怎么易反易覆的啊,!” 宁小丹本就有起床气,看见柳如风过来心情又郁闷了许多,如今又被展谓一顿发脾气,心里更加不舒服,但展谓说得又确实有些道理,只是不理解她罢了。 所以她虽然气闷,却无话反驳,只得冷冷瞪他一眼,说道:“我又没有跟你商量,你凶什么凶?我问朱兄呢,关你什么事?” “你……”展谓气得跳脚,指着宁小丹冲朱复报怨道:“主子,你看他……哪有这样不讲理的人,你还一个劲儿说他好!真是……要不是你护着他,我非一巴掌拍飞他不可!” 朱复忙劝道:“算了,算了,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俩就是前生的冤家!” 说着,他便去推宁小丹进房,嘴里哄道:“丹弟既然没睡醒,就再回房睡睡吧,反正今天也不急!我也还想再睡一会儿,今早实在太困了,都是我的错,昨晚不该拉大家打牌!” 展谓一听,很是无语,气忿忿说道:“主子,你……真是!哼,要睡就都睡吧,干脆今天不走了!”说完,他跺着脚气咻咻回房去了。 大家各自入房,廊上就剩个柳如风捂着嘴背了包袱孤零零站着。 难道他们今天真不走了么?那怎么行! 那老板娘见他们不走,必然还会过来跟他谈交易。 他是不想再跟那老板娘打交道了,那老板娘可不是什么善茬儿,给她一寸,她便要一尺,与她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到最后没准儿舍了孩子套不到狼不说,还会把自己也给搭上。 想想她昨晚差点就将自己给办了,柳如风到现在都还觉得恶心想吐。 看昨晚情景,她是不甘心的,就算自己不再理她了,她一个没皮没脸的骚/妇人,必然来缠着自己,别的不怕,就怕她露出马脚来,让朱复他们知道昨晚合伙算计的事,那就麻烦了。 不行,他得劝他们离开这里才行! 打定主意,柳如风一步跨进宁小丹房里。 宁小丹被朱复推进房里,正欲倒床上再睡会儿,转头看见柳如风,不高兴道:“你跟进来干什么?” 柳如风回身关了房门,走了过来。 朱复好奇看着他,宁小丹皱眉喝斥道:“你要干什么?谁同意你进我房间了?” “我不得不进来啊,”柳如风厚着脸皮走过来,故作神秘说道:“这店有问题,咱们速速收拾了行李上路吧!” 朱复和宁小丹都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所指什么? “我所说可都是真的,你们别不信!”柳如风又说道:“咱们昨晚喝的酒有问题,所以两位今天早上才觉得身子软绵,瞌睡不止呢!” “哦?……”朱复沉吟片刻,恍然大悟道:“怪道往日比昨夜睡得还要迟,次日起床也从未象今早这般困倦,原来是因为酒里有猫腻!” 他看向朱复,疑惑问道:“柳兄你是怎么知道的?” ………………………… 国庆长假啊,就窝在家里寂寞码字了,亲们也不来慰问一下,年华好寂寞啊~~~~~好寂寞啊~~~~~~~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49章 并不讨厌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这……”柳如风不得不编个假话道:“小弟回房便觉得不对劲儿,还好身上剩有一颗解毒丹,于是就吃了。一晚警醒不敢睡去,半夜果然听到门响,想是贼人到访,于是我点灯咳嗽,这才把贼人吓走!” 反正都是编瞎话,柳如风不忘邀功讨好两人,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后来我又担心朱兄你们,于是大着胆子过来看了一遍,见并无动静,这才放心,想是贼人被我点破,所以才不敢动手呢!” 柳如风的话音刚落,便见朱复一拍巴掌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让展谓过来叫丹弟起床,他说门虚掩着,人却睡得香,我还以为丹弟昨夜酒醉忘了关门呢,原来是遭贼之故!” 说着,他忙问宁小丹道:“丹弟你检查检查,没有丢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宁小丹摇头道:“行李刚才我收拾得差不多了,什么也没有丢!” “幸好,幸好!”朱复庆幸着谢柳如风道:“真要多亏柳兄了!” 柳如风心下大喜,先前他编了一番瞎话,还担心朱复他们不相信呢,没想到因为老板娘被吓走时没关门的缘故,他们竟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 他客气说道:“朱兄客气了,出门在外,大家彼此照应是应该的!” 宁小丹本来对柳如风的话还半信半疑,如今听朱复这么说,她也不再怀疑,于是瞌睡一下没有了,义愤填膺说道:“我们那酒是老板娘送的,定是她在酒里下药,看来咱们住的是家黑店?走,朱兄,我们去叫上展谓跟她算帐!” 柳如风一听,暗叫糟糕,如果让宁丹和朱复去找老板娘算帐,那他的假话岂不是要穿帮? “哎呀……这可万万使不得!”他忙拦住宁小丹说道。 “为什么?”宁小丹愤愤不平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 “是啊,柳兄!”朱复也附和着说道:“这客栈南来北往客人甚多,如若我们不及早揭穿这店里监守自盗的诡计,那岂不是会有更多的人上当?” “朱兄,我们这样去太鲁莽!”柳如风忙劝道:“其一,我们不知道那药到底是不是老板娘下的,万一她只是单纯送酒,下药另有其人呢?我们去找人家算帐,岂不是冤枉人家?其二,这药就算是老板娘下的,咱们不知其底细,也不知这客栈里藏了她多少手下,那可就危险了。展兄虽然功夫高强,可一拳难敌众人,到时只怕吃亏的还是我们,好看的小说:!所以反正我们的财物也没有走失,不如趁早走了,落个清静!” 宁小丹满腔的英雄主义,岂会放过这行侠仗义、惩奸除恶的好机会,她听柳如风说完,却是不服,抬腿便往外走,嘴里说道:“是不是老板娘下的药,我们过去一问便知,若不是她,让她注意一下也是好事。如果真是她,咱们就联合这客栈里所有的客人报官,免得她以后再害人!” “宁小弟不可!”柳如风急了,一把拉住她苦劝道:“若不是老板娘,咱们并没有丢失东西,无凭无据跑去说她这客栈有贼人,她哪里肯依,定会说我们无中生有,害她名声;若真是她,她不肯承认不说,反咬我们一口,送我们去见官就麻烦了,毕竟我们是外乡人,她却是地主,谁知道这里的衙门朝哪边开的,到时我们可是吃不完兜着走了!” 柳如风这一拉,两人靠得近了,宁小丹鼻腔里顿时又嗅到那熟悉的香气来,她不自觉皱眉退了两步,冲他不高兴道:“有话站远了说,拉拉扯扯干什么?” “我……”柳如风尴尬之余,想起刚才朱复亲密推宁小丹进屋来的情景,不由气闷起来。 要不是现在忙着劝二人上路,他真想质问一下宁小丹为什么跟朱复那边要好,独独避他如蛇蝎? 一旁的朱复沉吟片刻,也上前劝宁小丹道:“丹弟,柳兄所说也不无道理,既然咱们的财物没有走失,现在客栈也有不少客人起身,也没有听到他们吵嚷丢了东西,咱们不明不白,又无凭无据,确实不好说话,况且展谓也不会同意我们去闹事的,不如就算了吧!” 宁小丹先前听柳如风说可能要被送去见官,本就有些怕了,如今听朱复也劝,便顺手推舟道:“既然朱兄你也这样说,那我们就收拾行李赶路吧!” 朱复点点头,说道:“那我去叫展谓!”说完便出门去了。 柳如风顿时松了口气,心头一块大石落地。 他见朱复出了门,屋里只剩个傻坐着的呆瓜,趁机拱手问动手收拾行李的宁小丹道:“宁小弟,柳某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宁小丹担心他问自己是男是女的事情,于是冲她不耐烦地一挥手,没好气答道:“不当问,你出去吧!” “呃……”柳如风尴尬立着,哪里肯就此罢休出门?顿了顿,他讪讪笑问道:“宁小弟,柳某自认与你不曾有甚过节,也不曾有一丝鲁莽待你,为何宁小弟总是对柳某厌之弃之呢?” 宁小丹拉包袱绳的动作顿了顿,心想原来他是想问这个!这么说来,他是真不曾怀疑自己是女人了? 当下她心头大定,心情也轻松起来,想起就因为柳如风身上的香味便讨厌他确实有些不公平,就象嫌弃狐臭之人一样,自己总是有些不道德的。 于是她稍稍缓了脸色,转头冲柳如风说道:“柳兄误会了,我并没有讨厌你,只是我这人不喜欢与生人太过亲密而已,柳兄不必介怀!只要柳兄以后与我保持距离,我们自会相安无事!” 宁小丹没有跟柳如风说自己讨厌他身上香味之事,一来说出来他不会相信,必然追问到底,她懒得解释;二来她觉得也没有这个必要,柳如风不过也跟她一样,想找人结伴安全行路而已,到达目的地后自会分开,她说那么多干什么? 柳如风听宁小丹这么一说,虽还有疑惑,但听她话里的意思并不反对自己同行,顿时心头大喜,不敢再多言,拱手道:“既然宁小弟如此,那柳某就放心了,柳某以后一定多多注意!”说完,他高兴地退了出去,到隔壁去找朱复了。 他信心满满想:朱复本就是向着他的,只要这宁丹不反对自己同行,那就好办了。至于辩男女之事和勾她回教之事,只要能同行,凭他的魅力,还怕不能徐而图之?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50章 同行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隔壁房间,朱复正劝着耍赖躺在床上的展谓:“快起来吧,丹弟只怕也收拾好了!” 展谓却不动,嘴里气愤叫道:“他收拾好他走,反正我不走了!说留也是他,说走也是他,他算什么?易反易覆的小人!主子你凭什么就只听他的?” “瞧你真是!”朱复劝道:“宁小弟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不是也有苦衷么?” “他有什么苦衷?”展谓“噌”地坐起来,看着朱复质问道:“他能有什么苦衷,还不是什么都凭着他心意来?我们凭什么都要听他的?” “不是都听他的!”朱复解释道:“昨晚丹弟说早走,是因为……” 朱复话说到一半,见柳如风进来,不好再说,忙转了话题问道:“丹弟他收拾好了么?” 柳如风点点头,笑道:“差不多了!” 朱复忙催展谓道:“走吧,咱们上路了!” 展谓却又躺回床上,赌气道:“不走不走,说不走就不走!” 柳如风见状,忙上前劝道:“展兄,不走不行啊,这客栈里有蹊跷,宁小弟一变再变,实是审时度势,她也是怕久留惹出麻烦来啊,现在不走,到时只怕想走也走不了了!” “你说什么?”展谓一听,警惕起来,坐起来问道:“什么麻烦?” 柳如风猜朱复还没来得及将先前自己编的那番昨夜凶险的话给展谓讲,于是又略略说了一遍。 展谓一听,忙从床上跳起来,一边去拿包袱,一边说道:“既是如此,那快走吧!我在明,敌在暗,多留一天,如坐针毡,还是快走为好!” 说着他又埋怨朱复道:“主子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几人身上带的银两可不少,若是他们见财起意,纠集了一大伙强盗青天白日明抢,钱财丢了事小,万一我护不了你周全怎么办?” “我不是来没来得及说么……”朱复无语,他刚才正要说,柳如风就进来了。 不过既然展谓已经答应上路,他也没必要多说什么了,笑道:“那我们快去结了房钱走吧!” 于是三人出了门,正好宁小丹也收拾停当,带了呆瓜出来,五人汇合,连早饭也没敢在店里吃,便去柜台结帐。 那老板娘见众人一大早就要走,哪里舍得?但她昨晚又被柳如风吓得不轻,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只一边磨磨蹭蹭结帐,一边劝道:“几们客官为何不多住两日,是小店照顾不周么?” 展谓急着走,不耐烦喝斥道:“闲话休问,只管速速结帐!” 他一声吼,吓得老板娘抖了抖,忙加紧结帐,终是不甘心,收银两时,她又怯怯望向柳如风,眼巴巴道:“公子并未同他们一起……你也不多住一晚么?奴家……” “胡说什么!”柳如风恐她露出昨晚之事,也急忙一声吼打断她的话:“我只是来得迟而已,怎么没跟他们一路?你问这么多干什么,速速结帐,我们还要赶路呢!” 老板娘见几个??是凶神恶煞,大眼小眼瞪着自己,哪肯再说什么,只得速速换了碎银,找与他们。 五人收了银子,便牵马出了门,其他书友正在看:。 老板娘想着昨晚差点儿赚到手的柳如风,好是不舍,送出门来,冲他背影低声唤道:“公子……下回路过,一定再来奴家这里息息!” 柳如风虽然听见,却故作不闻,加快脚步,唯恐她说出其他不好的话来。 其余四人虽然也听见老板娘的话,却只以为柳如风绝色招风引蝶而已,哪曾想还有昨夜故事,所以也不在意。 五人离了客栈,去街上随便寻了个粥摊,吃过早饭,又买了一些馒头大饼防路上饥饿,便整装上路了。 行了半日,几人见并无什么不轨之人跟上,都放下心来,渐渐缓慢行路,不再急赶。 一路逶迤,行了几日,渐渐各人起了别样心思来。 虽然宁小丹并不担心柳如风会揭穿自己的性别了,但每每闻到他身上的香味,便不舒服。 又想到他一花花公子,对女人极是熟悉,担心他迟早看出自己是女人来,留他在身边始终对她是个威胁,所以一路对他没什么好声色,一有机会便暗示要他自行离开。 展谓也不高兴柳如风。 以前他和朱复主仆二人行路,相依为命,事事商量,坐卧亲密无间,可后来多了宁丹兄弟俩就不同了。 那宁丹与主子两人仿佛天天有说不完的话,简直巴不得象个糖人似的黏在一起不说,主子还对那宁丹极是偏爱偏信,处处向着他,这让展谓心里很是不舒服。 但好在这一路行来,宁丹兄弟俩也算规规矩矩,并不惹事,那宁丹人又聪明机灵,好言好语时又是个极有趣的,因此展谓心里不高兴也就算了。 但如今多了个柳如风,主子更是大多时间都跟他们混在一起,将自己撇在一边,似乎连跟他说话的时间也几乎没有了,这让他气闷不已。 况且那柳如风人间绝色,走到哪里都招摇,处处引人侧目,处处引蜂招蝶,这让一向主张低调行事的展谓很是不习惯。 在家里的时候,展谓周围妇人并不多,数得上的也就那么几个,还都是年老稳重的,可如今却因柳如风的缘故,常有那年轻貌美妇人上前攀谈,娇啼莺语,抛媚搭讪,常让展谓手脚无措,窘于应对。 所以他也起了撵柳如风走的心思,因此每回宁小丹冷言冷语对柳如风时,他便常在旁边帮衬,希望柳如风能识趣知乖,自行离去。 但柳如风没有完成任务,哪肯离开?所以他对宁小丹和展谓的冷淡态度总是笑脸相待,对他们的冷言冷语,也只当充耳不闻,单把那朱复哄得高兴,引他为知己,让宁小丹和展谓也不好明着开口撵他。 他还假意说自己是个秀才,准备去京城赶考,因喜欢交友游玩,所以特意从家中早早动身,就想一路闲耍,慢慢去京城赴明年的考。 但一路孤单势薄,极不方便,能遇到朱复几人是三生有幸,就想搭个伴同行。 这既让朱复同情不已,还让朱复生出几分羡慕,他说道:“为兄也读了几年诗书,却由于种种原因,不能去参考,柳兄能去,真是莫大幸事,希望柳兄能全力以赴,中个功名证明自己!” “那个当然!”柳如风是个极会察颜观色知趣的,见他如此,忙说道:“既然朱兄不能去,那小弟就将朱兄那一份也一同考了,也算帮朱兄完个心愿!” 朱复一听大喜,对柳如风更是厚爱,于是常常与他谈论诗文,琢磨文章,让宁小丹和展谓更不好出言撵人了。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51章 投宿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天天想着撵走柳如风,不想柳如风其实也日日想着弄清宁小丹的真实性别,然后离他们而去,只是苦于一路找不到机会而已。 这一日,他们行到江边,恰好夕阳落山,天色将晚,本打算趁着晚凉过河行一段路后再作打算,那撑船的船家好心劝道:“几位客官,过了江便是没有人烟的荒野了,不如几位退回村庄去,在那里停一宿,吃饱饭休息好,待明早老汉再度几位过河怎么样?” 几人一听有道理,于是谢过船家,回到河边村庄打听可以住宿的人家。 不想一连问了几家,都不同意他们留宿,有的说屋小面窄,住不下那么多人;有的又说家里只有妇孺,不方面留客。 眼看鸟雀归巢,暮色四起,天色黑将下来,住宿人家还没有找到,这让几人很是沮丧。 展谓不停抱怨道:“都说乡间民风纯朴,却没人肯收留我们住一晚!” 宁小丹不甘心,瞅着一户庭院较大,房屋两三间的人家敲了敲门,很快,一个面目还算慈祥的老头儿来开了院门,听宁小丹说了来意,他看一眼跟在她身后的几个人,便连忙摆手道:“不方便,不方便,请几位另投别家!”说着,便要关了院门往里走。 “老人家……”宁小丹急了,忙一把拉住他,央求道:“这村里其他人家大都不方便,我们实在是没别的地方可以投宿,您老就好心收留收留我们吧!……放心,我们会按投店的价格付给你些银两的!” “小公子,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那老头儿看了看站在宁小丹身后的几人,欲言又止。 宁小丹忙问道:“那是什么原因?” 老头儿叹了口气,说道:“看小公子是面善之人,小老儿就据实相告吧,你等五位俱是男子,若为歹人,留之为祸,无异于引狼入室,因此才避之不及啊!” 几人一听,不由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他们找不到住宿的原因,敢情是村里人怕他们是强盗假装来投宿啊! “老人家,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过路的客人而已!”宁小丹忙辩白道。 “好人坏人可没写在脸上,”老头儿摇头说道:“几年前村东头的李老汉也是好心收留几个过路客人,不曾想那几个客人半夜变贼人,将李老汉绑起来,奸/污了他女儿不说,还将他家里全部积蓄劫个精光后扬长而去,投宿那时节谁又曾想到他们是坏人?” “老人家……”宁小丹还想再劝,那老头儿又说道:“看几位也不象坏人,小老儿就跟你们指个路吧!你们往村子南边去,那里有个大庄子,庄主姓温,在这方圆几里也算殷实之户,庄中奴仆成群,人口众多,还聘有武师护院,想他家必肯收留几位!” 说完,老头儿不再理人,关了院门进屋去了。 宁小丹无奈,转身问众人道:“现在怎么办?” 朱复道:“只好去南边大庄子试试运气了!” 于是五人往村南走去。 此时,留守家中的村妇们已经在家里点起了灶火,开始淘米切菜做起晚饭来,空气中到处飘浮着柴草燃烧的炊烟气味和饭菜烹熟的浓香味,勾得本就饥肠辘辘的五人直咽口水,好看的小说:。 在田土里劳作的村汉也三三两两归了家,他们见了外村人,纷纷侧目,背地里指指点点,却是无一人上前来跟五人搭讪,想是因为不太信任陌生人的缘故。 很快,一座气派庭院出现在众人面前,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已经有一高一矮两个仆人往大门上挂灯笼了。 这次几人推长得好看的柳如风上前去说明来意,那高的挂好灯笼,回身看了柳如风一眼,惊艳片刻才恢复正常,却仍不耐烦挥手道:“不留不留,你们自去投别处!” 宁小丹正失望嘀咕:“看来这万人迷今日也不起作用了!”那矮个的却仔细打量了柳如风一眼,又看了看朱复几人,迟疑了一下,拱手说道:“我家老爷访客去了,但看几位远道而来,风尘仆仆不容易,我去禀明夫人一声,能不能收留就看各位造化了!” 柳如风一听大喜,忙拱手谢谢道:“多累小哥了!” 那矮的也不多说,点了点头跟随高个子进去了。 五人忐忑等着。 一会儿,那矮个儿家丁出来回话道:“夫人说了,老爷不在家,不敢私自收留,不过如果几位有心,可进院中等候老爷回来定夺,我家免费供些吃食方便客人。” 大家看向朱复,等他拿主意,朱复想了想,说道:“虽不一定能留宿,但咱们能填饱肚子也是好事,不如就进去吧!就算吃完饭又被赶出来,这夏季天气随便找个地方眯一宿也不成问题!” 宁小丹和展谓点头同意,带头跟着矮个家丁进了院子,其余人跟上。 进得院子来,只见院中大青石板铺路,平整宽敞,兼房屋雕梁画栋,树木深深,花草成次,来往丫环仆人不少,俨然大户人家。 矮个家丁领五人来到院中一凉亭坐下,拱手道:“请几位稍坐,夫人已经吩咐厨下整治饭食,稍候便奉上!” 朱复忙带头拱手再次谢过,那家丁客气几句便走了。 等了好一阵,夜幕降临,几人彼此面目已瞧不大分明,正猜疑不定时,那矮个家丁打了两个灯笼,总算领着几个提着食盒的下人过来了。 “让几位客官久等了!”那家丁冲众人笑了笑,客气地告了个罪,吩咐带来的人一一端出食物来,竟将凉亭的石桌摆了个满当当。 摆完饭菜,矮个家丁又笑着解释道:“本来早就做好了的,临时夫人又让加了几个菜,所以迟了些,几位慢用!” 说完,他放下一个灯笼,又领着送食的家丁走了。 几人早就饿得不行,如今见满桌的食物摆上,拿了筷子便要开吃。 “且慢!”展谓却制止众人道:“我瞧这家对咱们实在有些殷勤过份,只怕有什么问题!” 宁小丹一听,忙拉住正伸筷夹菜的呆瓜,问道:“能有什么问题?”展谓看着一桌食物,沉吟说道:“我总觉得他们随便招待我们一下就可以了,干嘛还办得如此丰盛?万一这饭菜里有毒,咱们全都搁这儿了!” 呆瓜被宁小丹拦住,眼睛直勾勾盯着饭菜,回头冲宁小丹可怜兮兮道:“饿……” 宁小丹见他这样子,知道他定是饿坏了,很是不忍,皱眉问展谓道:“那怎么办?如果这饭菜没毒,浪费了真是可惜,而且主人家见我们疑神疑辜负他们一片好意,恼起来也不会让我们借宿了!”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52章 试毒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柳如风一听,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来,得意说道:“要试这饭菜有没有毒,那还不好办?看我一样一样试给你们看!”说着,他将银针插进菜里查看。 展谓不高兴撇他一眼,埋怨道:“既有试毒银针,也不早些拿出来!” “我……”柳如风有口难辩。 “展谓,这么多话!”朱复瞪了展谓一眼,训斥道:“柳兄这不是拿出来了么?” 柳如风冲朱复感激地笑了笑,嘴里却大度说道:“不要紧,不要紧,展兄也是太着急了而已!” “我有什么好着急的?”展谓却不满说道:“你不是想骂我是饿死鬼投胎吧?” “哪敢哪敢!”柳如风忙又赔着笑说道。 展谓鼻子里“哼”了一声,撇了撇嘴转过头去假装看风景。 柳如风不敢再说其他,拿银针专心将饭菜一一试过,又一一夹起嗅了嗅,最后舒了一口气,宣布道:“这饭菜没毒,大家只管吃!” 宁小丹想起在现代时化学老师讲过,银针似乎只能试砒霜一种毒药,别的似乎并不能试出来。 “这试毒法子可不可靠哦?”她疑惑问道。 柳如风一听,忙赔笑着说道:“宁小弟只管放心,柳某可是靠着这法子走过千山万水的,绝没有问题!” 宁小丹听他夸海口,很是听不惯,抢白他道:“谁知道呢?走过千山万水没准儿只是运气好一点儿而已!我们吃死了你能负责啊?” “呵呵~~没有毒自然吃不死!”柳如风心下不满,表面上却不得不赔着笑脸。 这一路走来,他可受了宁小丹和展谓不少气,却是敢怒不敢言,好歹哄着朱复,总算死皮赖脸一路跟着他们,此时面对宁小丹质疑的冷眼冷语,自然又只能一笑置之。 “丹弟……”朱复见柳如风一脸甘心受气的样子,很是同情他,低声唤了声宁小丹,冲她偷偷地摆了摆手,示意她给柳如风留点面子。 宁小丹撇了撇嘴,却是没再说下去。 这个柳如风可不是一般的厚脸皮,一路上她和展谓都故意对他冷言冷语,有时甚至还做出过份的言行,只盼着能得罪他,让他自己负气一走了之,自动离开他们。 不想柳如风丝毫不为所动,真是做到骂不还口,打不还手,都差点儿成忍者神龟了,一直象块狗皮膏药贴着他们,甩也甩不掉。 他这样子落到朱复眼里,更是越发同情不已,感情的天平也往往偏向柳如风,所以常常帮着他训斥展谓或劝着宁小丹。 今天又是如此,宁小丹不得不看在朱复的面上沉默下来。 展谓在一边凉凉地开口说道:“既然柳兄保证没有毒,不如柳兄身先士卒,先试一试?” “这……”柳如风愣了愣,还是赔着笑脸答应道:“自然是没有问题!” 说完,他拿起一双筷子,夹了一箸菜放进嘴里。 展谓仔细地看着他,等着看他的反应,好看的小说:。 朱复有些过意不去,也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说道:“咱们都尝尝,这饭菜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主子……”展谓阻止不及,也只得拿起筷子夹了菜往嘴里送,不高兴说道:“好吧,要吃大家一起吃,要死大家一起死!” 呆瓜因为平时很听宁小丹的话,所以先前宁小丹勉强能拦住,此刻却见朱复和柳如风动了筷子,他早已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趁宁小丹不注意,埋头便一口气扒了半碗米饭。 宁小丹哭笑不得,见他们吃了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猜想这饭菜定是没有问题,也拿筷吃起来。 不想吃着吃着,那柳如风却突然大叫了一声:“糟了!”吓了众人一大跳。 “怎么了?”展谓甩了碗便站起来开始抽剑。 宁小丹心里也是慌地一跳,忙看向柳如风。 却见柳如风摸着脖子说道:“我颈上的玉??患?耍?胧歉詹旁诤颖叩却?菹6钡裟嵌?耍?蠢次业萌フ艺遥 ?p>  展谓一听,神情放松下来,坐回凳上却又破口骂道:“好你个柳如风,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饭菜有问题呢!” “就是!”宁小丹也哭笑不得,气恼着附和道:“说话留半截,你存心吓死人啊,我看你八成故意的吧?” “岂敢岂敢!”柳如风歉意冲她和展谓拱手道:“那玉佩可是我家祖传的,我一时心慌,以至失声叫嚷出来,不想吓着大家了,抱歉抱歉!” 宁小丹一听人家丢了贵重东西,也不好说什么了,又埋头吃饭。 柳如风站起来冲朱复说道:“朱兄你们先吃着,我去那河边寻一寻!”说完,他离了桌便要走。 朱复忙一把拉住他,劝道:“柳兄,此时天色已晚,黑灯瞎火的哪里去寻那么小的玉佩?” 柳如风说道:“我去求主人家给个灯笼提着去就是了!” 朱复仍是不肯放他,想了想,放下筷子说道:“要不为兄陪你去寻吧!” 柳如风忙拦住他道:“不用不用,你快快坐下,此去河边,俱是大路,并无危险,我去去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便跑也似的去了,似乎担心去迟了那玉佩就被人捡走了一样。 朱复见他走远,只得重又坐下,一脸的担忧,冲展谓说道:“柳兄一个人实在有些不放心,展谓你脚程快,要不跟过去看看?” 展谓慢条斯理夹了一块肉放嘴里,撇嘴说道:“我才不去呢,我走了丢你一人在这儿,我怎么放心?” 宁小丹担心朱复跟去,心想,要是朱复跟去,展谓必然也跟去,那她自己也不得不跟去,不然留她和呆瓜在这陌生的宅院里,她不害怕才怪。 但如果他们全部人都走了,投宿的事情岂不是就黄了? 于是也劝道:“朱兄你真是,柳如风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去河边找块玉佩而已,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没听他说么,人家可是千山万水走过来的,那大风大浪可比我们见识得多了,哪还用得着我们操那份闲心?你安心吃饭吧!” “那好吧,”朱复勉强应道:“不过如果柳兄久未回来,我们得出去帮他寻一寻!” 展谓和宁小丹点了点头。 朱复这才放下心来,专心吃饭。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53章 献茶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朱复这边替柳如风担心,他却不知柳如风那边根本不想朱复他们中有人跟着自己出来,其他书友正在看:。 所以一出温宅,他便一边警惕地回头张望,一边飞也似的提着个灯笼往河边去了。 其实柳如风哪是去寻什么玉佩,他的玉佩是被他自己偷偷扯断绳子给藏了起来了。 他撒谎出来是因为在吃饭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个辨别宁小丹雌雄的好办法,所以特意出来事先布置一番。 柳如风的好办法,就是来河边找到明天要撑他们过河的船家,塞给他些银子,让他明天渡他们过河的时候,务必设法将船弄翻,将所有人掉进河里去。 柳如风会些水性,他想趁宁小丹落水的时候假装过去救她,然后趁机摸一摸她的胸部等部位,辨出她的男女来。 就算如果宁小丹是个会水的,他没有机会靠近她,那等他们上了岸,他也会竭力劝大家都将衣服脱了烤一烤,到时也可以看出宁小丹是男是女了。 不过当柳如风寻到船家,将自己的要求跟他提出后,那船家却很害怕,根本不敢接他的银子,只顾推辞道:“这位公子,你让老汉推他们下船,那不是叫老汉谋财害命么?这等伤天害理的事,老汉哪敢做,请另找他人吧!” 柳如风见他不肯,只得编话哄道:“老人家,你误会了,我和他们几位是朋友,不过是跟他们打了个赌,想羸他们而已。青天白日的,我哪会让你谋财害命?他们几个都是会水的,你放心将他们弄下河就是了,没有性命之忧!” “真的?”船家一听不用害命,看了看柳如风手上的银子,不由心动。 “当然,”柳如风笑着将银子塞到他手里,说道:“你若不相信,银子你先拿着,等他们都下了河,你瞅着那不会水的救就是了,我绝不阻拦。” 柳如风打好的算盘:上船时自己记着离宁小丹近些就是了,这样两人一起掉下河,不管宁小丹会不会水,他直接过去摸她就是,船家见有人救,自然不会管,其他人,船家爱救谁救谁,一点儿也不影响他的计划! 船家听柳如风如此说,不再有丝毫怀疑,高兴将银两收进袖里,笑着说道:“那公子你就放宽心吧,老汉一定帮公子羸了这场赌局!” 柳如风见他答应,心里欢喜,担心自己在这儿待久了朱复他们赶来,忙别过船家,又提着灯笼赶回温府。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温家的大门已经关上,不过还好旁边留了个小门开着。 柳如风忙从小门进去,正巧先前帮他们通传的那个矮个家丁迎出来,见了他高兴说道:“柳公子,老爷正叫小人出去寻你呢,不想你已经回来了!” 柳如风一听,高兴问道:“你家老爷回来了?” 听家丁的意思,这家人显然已经同意收留朱复他们住宿了。 “是!”那家丁答道:“老爷回来见家里来了几位客人,很是高兴,此刻正陪客人在厅里说话呢,又听说还差个柳公子,于是担心公子路生,所以让小人出来寻找!” “你家老爷有心了!”柳如风忙客气说道:“我这就去谢过他!” “请!”家丁在前面带路,柳如风跟着他穿过院子,踏进堂厅。 果然,只见主位上坐着一个衣着华贵,身体魁梧的黑面男子,看他年龄,正值中年,与朱复几个谈笑风生,听他声音很是洪亮,想来便是温庄主了。 他的旁边,坐着一富态妇人,穿金戴银,雍容大方,脸上略施薄粉,笑意盎然,看得出来年轻时也是美人一个,也正颇有兴致地听着朱复几人说话,柳如风猜想定是温夫人,其他书友正在看:。 “老爷,夫人,柳公子自己回来了,小人在门口接到!”家丁禀报着自己的任务。 那老爷转过头来,看向柳如风,不由眼前一亮,觉得先前昏黑的厅堂门口此时似乎也大亮起来。 见温老爷呆愣着,旁边的温夫人忙招呼道:“柳公子快快进来坐下!” 柳如风拱手谢过,走到客位挨着展谓坐下了。 “柳兄的玉佩找到了没有?”朱复迫不及待关心问道。 柳如风点点头,将手向他一摊开,一枚精致玉佩赫然手上,只听他笑着说道:“真是庆幸,一去就找着了,也没费多少功夫!” 朱复替他高兴,笑着说道:“柳兄家传的东西,自是有灵性,所以丢不了!” 柳如风笑了笑,将玉佩小心收好。 温庄主此时已恢复常态,他左左右右看了五人一圈,脸上??是欣赏之色,嘴里发出爽朗笑声。 “老爷……”温夫人拉了拉丈夫的衣摆,递了个眼色。 那温庄主省悟过来,大声叫道:“来人,去跟小姐说一声,就说客人们都聚齐了,让她将精心泡制的香茶送上来吧!” “是!”一个丫环答应着进了里屋。 宁小丹心里酸酸地想:怪不得这坐了好一会儿不见看茶,原来是等着柳如风呢!看来人长得帅气就是不一样啊!这福利待遇一样也落不下。 一会儿,只见厅堂那边帘子一动,一个清清脆脆的声音禀道:“爹爹,女儿将茶泡好了!” 温庄主答道:“送上来吧!” “是……”那边低低地答应了一声,然后便见丫环帮着掀开帘子,一个身穿白裳绿裙,脚着金缕小绣鞋,乌发高挽,蝶饰轻颤,步摇轻晃的女子,托着个茶盘进帘来,那托茶盘之手,肤色如玉,嫩似青葱。 虽然因为距离较远,那女子进了帘里几步便不再近前,只将茶盘递与接应的丫环,又低眉垂首,不能细细端详其面目,但却隐约看出是个绝色美女。 宁小丹有些失望,自从穿越以来,她还没有正二八经看过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呢!那些未婚貌美女子,大都养在深闺里,机会极少。这里有一个,却躲躲藏藏的,一点也看不清楚。 那温小姐递了茶盘,便低首回帘里去了,丫环自端了她泡的茶一一放到宁小丹他们面前。 宁小丹端起尝了一口,也不知是因为古代无污染的缘故,还是这温小姐茶技真的高超,那茶清香扑鼻,喝了一口便似乎让人神清气爽起来。 “不温不火,茶香扑鼻,入口唇齿留香,真是好茶,真是好手艺!”朱复那边已经做出评价了。 柳如风也点头微笑道:“确是好茶,温小姐巧手兰心,才泡得出这样好的茶来!” 宁小丹听得撇嘴,什么巧手兰心?这柳如风见人家长得漂亮,所以马屁一大堆吧! 再看展谓,哪管什么好茶歹茶,一杯茶早已被他一口气喝了个底儿朝天,也不知刚才大鱼大肉抢吃了多少,现在才如此口渴! 人家呆瓜喝相虽不好看,也尚剩大半杯茶呢,哪里象他那样“牛饮”?他真是连楚留香,西门吹雪的一点影子也没有,连个憨直可爱的郭靖也比不上!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54章 选婿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这边感叹不已,那边温庄主已经吩咐女儿弹琴助兴了。 很快,帘里传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在这炎热的夏季里,居然不觉得琴声扰人,反而让人觉得那琴声仿佛春风一般让人心静清凉。 宁小丹见朱复和柳如风都听得认真,不过偏偏温庄主是个破坏气氛的。 只见他拍了拍大腿,高兴地与几人攀谈起来:“老夫久居乡里,好久没有见到象几位这样相貌好而谈吐不俗的男子了!” 朱复忙代表大家谦虚拱手道:“员外过奖了!” 宁小丹有些纳闷,她总觉得这温家夫妇奇奇怪怪的,先前好酒好菜招待不说,后来温庄主回来后,先前在院子里见了他们还有些冷淡,但他回了趟屋里出来态度就不一样了。 他不仅笑脸相迎,热情地将他们客气地请到厅堂,又请出温夫人陪坐,问年龄家世,问来处去处等等,东问西问,仿佛巴不得将几个的情况全部摸得一清二楚似的,现在又让自己女儿故意出来露个脸,展示一下才艺,也不知他们想干什么? “公子不必过谦!”只见温庄主摇头叹道:“实不相瞒,小女正值二八适婚年龄,你们方才也看见了,相貌虽说不上闭月羞花,但在这十里八乡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那琴棋书画自是不必说了!可惜老夫挑来拣去,要寻个象几位这样的趁意女婿,却是一个也找不到,真是气死人了!” 宁小丹一听温庄主这话,登时恍然大悟,怪不得这温庄主夫妇如此热情,又让女儿出来露脸示才艺,原来是想在他们中挑个女婿啊! 她忙看向朱复,朱复也回头看向她,显然他也已经听明白了温庄主的意思。 朱复见宁小丹一脸的了然,又转头看展谓。 展谓一介武夫,平生最讨厌听读书人酸溜溜,叽叽歪歪说话,而且他这人又是一根筋儿,除了保护朱复,其余什么也不关心。 因此每当朱复与别人讲话时,他只眼观鼻,鼻观心,表面看他老实坐着听人谈话,其实众人所说的话,从他左边耳朵灌了进去,“嗖”地一下又从他右边耳朵飞出去了,从来不曾拐个弯,去他脑子里过一过的。 所以此刻温庄主说了什么,他根本没有注意,更不曾细想,只是见朱复突然转头看向自己,他不明所以,疑惑地回看着朱复。 朱复知他性情,懒得理他,看向他旁边的柳如风。 柳如风是何等人物,那自荐枕席,自动投怀送抱的情况可是见得多了,岂会听不懂温庄主话里话外的意思。 不过他却正襟端坐,一脸无辜,似乎温庄主刚才那番话真只是一个老头儿在找不到中意女婿时而随便发的几句牢骚而已,跟他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朱复何等聪明,见柳如风如此,心中豁然开朗,也学着他的样子,脸上挂着淡然的笑,安慰温庄主道:“员外不必忧心,想是令嫒姻缘未到而已,待月老得了空闲,自会牵了你家良婿来给你!” “朱公子所言极是,其他书友正在看:!”温夫人笑着接过话道:“老妇今日早起,便听院中树上喜鹊喳喳,也不知是不是月老得了空闲给我们送女婿来呢?” “呃……”听温夫人说得如此露骨,朱复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了,只好讪讪笑着。 那温庄主见状,干脆说道:“各位公子是明白人,我也不打甚么哑谜了,老夫膝下就此一女,极是珍爱,我家夫人瞧着几位公子??生得好相貌,所以有意在你等中间招一女婿,将来继承我这万千家业,这样我二人也老有所靠,几位公子意下如何?” 宁小丹先前听温庄主说要招婿,唯恐他点到自己暴露了女儿之身,所以有些担心,此时听他说还能继承万千家业,竟羡慕起来。 她一个穿越过来幸存的灵魂而已,无父无母无牵挂,无产无业无身家,还不得不四处奔波,疲于逃亡。 如果她真是个男人,娶了温小姐,妻美贤惠,田园美景,新鲜空气,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何等的逍遥自在,那才是真正的米虫生活! 可惜了她是个女儿身啊! 宁小丹这边遗憾感叹,柳如风那边已经开口拒绝了,只见他摆手说道:“温小姐的确貌美贤惠,可惜柳某在老家已经定下了亲事,只等柳某赴考回去便完婚,所以万万不成的!” 柳如风的话音刚落,帘里的琴声骤然停了下来,温夫人忙咳嗽了两声,立即,那琴声又“叮叮咚咚”响了起来,不过宁小丹听着却似乎不如先前那么清心了。 温庄主听柳如风拒绝,脸上现出失望的神色来,但很快,他们又转头看向朱复。 朱复忙也拱手说道:“柳兄可惜,在下也很遗憾,告员外:小生在老家已经娶过亲了,家中有贤妻一名,虽慕小姐风采,却是无缘成亲的!” 朱复话音一落,帘里的琴声拐了拐,终还是“叮叮咚咚”地又继续了下去。 温夫人此时满心的遗憾,女儿琴声的变化,这次她倒没有注意到。 几人中她见朱复最是老成稳重,气宇不凡,所以最中意的也是他,不想却听他说连亲也结过了,自己的女儿又是绝不能嫁过去作小的,所以很是绝望。 宁小丹与朱复一路行来也有些时日了,却从未听他提过半句家里的妻子,现在突然听他说已经娶妻了,满脸惊讶地看着他,心里竟有几丝失落。 “柳公子和朱公子与小女没有缘份,那展公子呢?”听温庄主已经在问展谓了。 其实几人中间,温庄主相中的女婿人选是展谓。 温庄主自己是个武夫,个性率直,虽初通文墨,只不太喜欢跟文人打交道,所以他却不太喜欢其余三人,觉得能配自己女儿的,非展谓莫属。 不过女儿和夫人喜欢,他也没有办法,所以在听到柳如风和朱复拒绝后,他便迫不及待地问展谓了。 不想展谓直摇头,不满说道:“你们别打我的主意!我已经发过誓了,一辈子主子走到哪里,我展谓就跟到哪里,什么娶妻生子,我展谓做梦也没有想过,也不会想,你们绝了那心思吧!” 温庄主个性爽直,知道展谓既然这么说,定是没戏,失望之余,不得不转向宁小丹。 女儿总要嫁一个吧,他中意的不答应就算了,拉个女儿喜欢的也不错。 这宁小公子虽说身材矮小了些,但看着却是个机灵懂事的,相貌也不错,如果女儿能配他,倒也不亏。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55章 替兄作媒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见温庄主看着自己,有些好笑,心想:我倒是想娶你家女儿,做个逍遥员外呢,可惜阴阳不对! “宁公子,要不你留在我这庄子里如何?”温庄主开口问道,其他书友正在看:。 “好啊!”宁小丹笑着一口答应道。 温庄主一听大喜,忙追问道:“此话当真!” “当然当真!”宁小丹笑着答道:“小生求之不得!” 宁小丹的话音刚落,朱复便着急拉着她的手道:“丹弟,你可得考虑清楚了!” 这朱复自从与宁小丹认识以来,相处很是投机愉快,不自觉已经感情深厚,所以常不自觉希望两人能永远这么好下去,只想一辈子不分开。 哪曾想宁小丹却突然说要留在这里,不再与他同行,这让他如闻霹雳,很是惊慌,因此顾不得其他,忙在旁提醒宁小丹。 朱复身边的展谓也看向宁小丹,眼神有些迷惘。 他与朱复不同,自从认识宁小丹以来,他平静单纯的生活方式全变了样。 一路行来,有了宁小丹的同行,他不太爱用的脑袋瓜子不得不随时动起来,想着办法让朱复不要太过于依赖宁小丹;他长久不用的舌头也不得不用起来,以应付宁小丹常常表现出来的尖牙利嘴; 他的好脾气也不得不常常收起来,拿出坏脾气对付宁小丹时常的挑衅和制止他一些稀奇古怪而又对朱复安全不利的想法! 总之,这一路行来,因为有了宁小丹,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除了保护朱复的人身安全,还得抽出时间和精力来对付她! 自从有了宁小丹同行,他就没有安静过,轻松过一天! 现在,这个害人精、闯祸包突然说要留下来不跟他们走了,他不知该是什么心情? 高兴?庆幸?还是有几分失落? 就象你天天跟一个高手过招,你常常战败,于是天天琢磨着对付他的招术,眼看功夫一天天增长,渐渐得心应手,却不想那高手突然一天不来了! 那你一身练成的功夫找谁过招啊! 这是不是做人的悲哀呢? 而展谓旁边的柳如风,却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宁小丹,他脑子里急速地转着这些念头: 他居然答应温家婚事了,原来他真是个男人!自己这一路辛苦,一路受气,刚才又奔波设计落水计策,居然都成了瞎子点灯――白费蜡(啦)! 既然他是个男的,我是该直接回去见教主,还是应该将他一起绑回去? 宁小丹并不知几人心思,听朱复劝自己考虑清楚,冲他灿然一笑,说道:“朱兄放心,小弟不过答应留在庄上而已,又不是娶温小姐这样的大事,这有什么需要考虑清楚的?” 她宁小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去娶另一个女人?这古代又不比现代,同性之间可以结婚,若温庄主发现她是个女的,不把她乱棍打死才怪! “什么?”众人全都又是一愣,屋里的琴声有些变调起来。 温夫人听得皱了皱眉,她挥手示意一个丫环过来,附耳说了一句,那丫环进了帘子里。 一会儿,琴声停了。 “丹弟你既然不娶温小姐,留在这庄上干什么?”朱复听宁小丹说不娶温小姐了,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好奇问道。 其余众人也疑惑等着宁小丹的回答,其他书友正在看:。 宁小丹站起身,指着身旁的呆瓜冲温庄主说道:“员外,我宁家自古有家训,兄未娶嫂,弟不得娶妻。我哥虽性情有些呆傻,但却一表人才,我宁家运道未衰时,在当地也算一门大户。员外如果瞧得起我兄弟二人,将温小姐嫁与我哥,我宁丹定感激不尽,当然愿意留在庄上,待我哥生活安定再作打算!” 宁小丹想好了,她是个女子,绝对不可能娶温家小姐的,但呆瓜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如果温小姐不嫌弃,愿意嫁给呆瓜,自己也算给呆瓜找了个好归宿。 这温庄主家条件不错,不管呆瓜痴傻前是什么身份,他现在到底只是个傻子,而且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恢复过来,如果温小姐能珍惜他,待他好,也算不委屈呆瓜了。 宁小丹的话说完,众人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他想娶温小姐,而且替他哥哥求媒呢! “这……”温庄主先前以为宁小丹答应了婚事,正自高兴,不想却是替他傻哥哥作媒,很是失望。 那个傻子,他们先前就注意到了,虽说人还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但毕竟是傻子,不说别的,就是若让这十里八村乡亲知道自己堂堂温庄,竟娶了个傻子作女婿,岂不是让别人笑掉大牙? 所以将女儿嫁给那傻子的事,是万万不能同意的,如果那宁小公子能娶自己女儿,他们温家倒不在乎白白养一个傻子。 但那宁小公子已经说了,“兄未娶嫂,弟不得娶妻”,只怕是他不能答应。 一时之间,温庄主失去了主意,不知该如何劝说,他回过头问温夫人道:“夫人,你说怎么办?” 这温夫人外表柔弱和善,其实却是个颇有主见且做事强势的女人,庄里庄外的事情,背地里都是她在拿主意。 收留宁小丹几位公子,从他们中选出一个作女婿,其实都是她的主意。 先前答应帮柳如风他们禀报夫人的矮个家丁,叫来福,是个聪明伶俐、会察颜观色的,颇得温夫人的喜爱。 傍晚时分,柳如风请求投宿时,他见柳如风等人??是相貌一等,艳羡之余想起温夫人选女婿的心病,于是多了个心眼儿答应进去禀报了温夫人。 那温夫人听他说外面来了几个相貌不俗的年轻公子求宿,当即便想到了自己女儿的婚事,于是让来福领宁小丹他们到了院中凉亭招待饭食。 而她自己,则和女儿一起在靠近凉亭的绣楼上偷瞧,看能不能从几位公子中选出一个作为佳婿。 没想到这一瞧不要紧,不仅女儿瞅着几个都羞答答说好,连她自己也觉得若得其中一人作为自己的女婿,宝贝女儿定是不吃亏。 高兴之余,她忙让来福替几位公子加了几个菜,然后忙又派人去请温庄主赶紧回来。 温庄主一听家里有急事,当然急急赶了回来,到得里屋,听夫人说了事情原委,想起回来时见着朱复几个确实仪表不凡,也点头同意,于是张罗着热情招呼几位贵客。 因为女儿最中意的是柳如风,所以温夫人又派来福去寻了柳如风回来,待他们到齐坐定,这才示意温庄主说出招婿的事情。 依温夫人的想法,自己女儿条件不错,五个公子,除去交谈之后发现有些傻气的那个外,也还剩四个,说什么也能替女儿招到一个吧? 不曾想这四个定的定亲,娶的娶,除了那个傻子,谁也愿娶她女儿! 接连的失望,让温夫人愤怒了!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56章 抢亲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年轻时候的温夫人,自恃才貌双全,也是个心性儿高的,不想还没有选婿,便遇上家中变故,不得已嫁了温庄主这个武夫。 还好温庄主虽然性情鲁莽,对她却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家里无论大事小事都是她作主。 于是这庄子在她的打理下,家财兴旺,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后来虽然命中无男丁,但她女儿在她的调教下,不仅相貌娇好,那琴棋书画,哪样不精通? 以她看来,女儿好得连后妃都是做得的,只不过宫院深深,膝下又只有一女,舍不得而已。 因此,自从女儿适婚以来,温夫人便张罗着替女儿寻夫婿,就想找个配得起女儿,趁心如意的女婿,不让女儿再走自己当年老路。 不想寻来寻去,那些男子不是高了就是矮了,不是太木讷了就是太狂放了,诸如这般,皆不太中意, 今天好不容易有几个人尖尖撞上门来,她本以为是老天送来的,却不想几个俱推三阻四,一个也不愿娶她女儿。 这让她既气愤,又觉得羞辱! 所以她心里早就憋了一口气,现在又听丈夫问自己该怎么办,她“霍”地站起来,冲丈夫冷冷说道:“我哪里知道怎么办?当年你是怎么将我娶进门的,现在却来问我,命苦的我又问哪个去!”说完,她便又气又愤又恨地进里屋安慰女儿去了。 温庄主愣了愣,想了半天醒悟过来,只见他眼一瞪,冲朱复几人凶巴巴说道:“我如花似玉一个女儿要嫁给你们,这万贯家财也要白白送与你们,居然没一个领情,真是不识好歹!” 说着,他一拍桌子,大声喊道:“来人!吩咐下去,让武师们将庄子给我里三层外三层把严实了,飞出个苍蝇我也拿人是问!” 外边有人答应着走了。 面对温庄主的突然翻脸,宁小丹、朱复和柳如风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投个宿而已,却惹出这么多事来。 这可倒好,先前是想留下不得,现在是想走也不成了! 只有展谓不以为然,鼻子里冷哼,似乎没将温庄主的话放在眼里。 却听温庄主又大声吩咐道:“再来人,速去村里敲锣通告,让众村民晚上都给我警惕了,若我庄上放出信号去,让他们都操上家伙来助我擒敌,事后本庄主重重有赏!” 展谓一听,脸色变了变,有些着急地看向朱复。 先前他们打听住宿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这村庄可不小,若是所有的村民都组织起来帮温家的话,莫说一个展谓,只怕两个展谓也没有法子突围出去。 “温庄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朱复站起来朗声问道。 “我的意思你们还不明白么?”那温庄主蛮横说道:“我不管你们定没定亲,娶没娶媳妇儿,有没有什么破祖训,你们五人,不对,除开那傻子,你们四人,给我交出一个人,一定要与我女儿成亲,否则我这庄子有的是钱财,不怕长天长日养着你们几个,!” 宁小丹觉得这温庄主简直就是在耍无赖,她站起来质问道:“温员外,你这不是抢亲么!” “你说对了,”温员外得意说道:“我就是要抢亲!想当年……”说了一半,他才想起有些话不应该说,忙顿住了话头。 现在的温夫人,就是他当年强迫来的,当然也略施了些小计。 他先让温夫人父亲欠他钱,然后以她家还不了钱为由,将人家如花似玉姑娘抢了来,最后生米做成了熟饭,人就巴心巴肠跟着他了。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要不是夫人提醒,他都差点儿忘了当年的手段! 宁小丹听他大言不惭承认就是抢亲,气恨指责道:“你想抢就抢么,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哈哈哈~~”温庄主笑了起来,说道:“我这偏僻乡村,讲什么王法?就是杀了你几个,往山上一扔,又有谁知晓,谁会来查?” 宁小丹听得有些害怕,的确,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这温员外哪里找不到个借口将他们给咔嚓了?官府又有几个人会来认真清查? 她看向朱复,朱复也无奈地看着他,显然,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这时,温庄主又说道:“你们几个小子好好商量一下,商量清楚了就来给我答复,不然谁也别想走!”说完,他转身进了里屋,留下半屋子家丁和丫环看着他们。 “怎么办?”柳如风走到朱复身边,小声地焦急问道。 如果这温庄主真要留他们三五天,他也不知道那船家到时会不会耍赖。 “能怎么办!”展谓瞪他一眼,埋怨道:“都是你惹的祸,这下满意了吧?” “怎么怪我?”柳如风不满说道:“人家可是我们四个都瞧上了!” “屁!”展谓骂道:“那庄主夫妇口口声声说什么我们生得好相貌,所以要招女婿。我和主子一路走来,没个夸我们相貌好的,自从你同我们一起后,走到哪里都会惹一堆女人围观,还不全都是你连累!” “我……”柳如风百口莫辩。 宁小丹也趁机落井下石,附和道:“展谓说得对,以前也没有人说我长得好呢!柳如风,祸是你闯下来的,要不你留下来娶了温小姐吧,这样我们就能走了!” 宁小丹巴不得柳如风给留下来,这样就轻松甩掉他这张狗皮膏药了! “那怎么成!想嫁我的好女人多着呢,我干嘛非要娶她……况且我刚才不是说了,我老家已经定亲了!”柳如风激动得提高了声音,生怕他们决定让他娶了温小姐。 展谓看向宁小丹,瞪着她说道:“要不你留下来吧,反正你哥哥娶和你娶,都是一个样,就当你们两兄弟一起娶她好了!” “展谓!”朱复立即瞪向他道:“说的什么话!大丈夫威武不能屈,咱们不娶就不娶,我就不信这温庄主能将我们囚一辈子,只怕他的女儿也等不得!” “那他若囚我们一年半载呢!”柳如风回头看了一眼正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家丁丫环,担心问道。 “那有什么!”朱复说道:“只要我们五人始终在一起,哪里不一样?既来之,则安之,况且温庄主和他夫人很有可能只是气头上而已,说不定明天就将我们放了呢!” “主子你倒乐观!”展谓不屑地撇了撇嘴。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57章 法子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朱复摆了摆手,说道:“谁都别再说留下谁的话了,如今咱们几人得团结在一起!” 宁小丹不由撇嘴,心想朱复也太天真了,他们几个怎么可能团结到一起? 那柳如风主动接近他们,一路又能忍不忍之事,事出非常,虽然不知他有什么企图,但显然包藏祸心。若跟他团结,说不定被他卖了还帮着数钱呢,他们应该团结起来将他撵出去才是! 思虑间,宁小丹有了主意。 “朱兄说得是,温庄主也许真是气头上而已,”她与大家低声商量道:“咱们一直站在这厅堂之上也不是个办法,不如表面上跟温庄主说说,让他暂且安排我们住下,等我们考虑商量后再作打算?实则骗他个三五天,等他气消得差不多了,我们再慢慢劝解!” 展谓瞪眼问道:“万一他到时还不消气呢?” 宁小丹的声音压得更低,说道:“到时再说呗,就算要打架逃出去,咱们也得吃好睡好先养足了精神啊!” 展谓哼了一声,不再反对。 朱复点头道:“也只好先这样了!” 柳如风自己没有别的好主意,也不说什么。 于是宁小丹站起,叫过一个丫环道:“你去跟你们家老爷说一说,让他先给我们安排个住处,等我们慢慢商量了再给他回复!” 那丫环答应着进了里屋。 很快,那丫环便回来了,冲宁小丹几个鞠躬说道:“老爷同意了,你们随我来吧!” 说完,她便拿了个灯笼前头带路,出了厅堂,穿过院子,上了一座木楼,指着一排房间道:“几位贵客,今晚请息在这里!” 宁小丹随便挑了一间,领着呆瓜进去将包袱放下,借着烛光,她打量了一下这房间,发现陈设布置还不错,比一般客栈好多了,心中很是高兴。 一会儿,又有人送来热水凉茶以及一些小点心,宁小丹暗笑,心想这温庄主夫妇还真把他们当准女婿看了,照顾如此细心。 宁小丹收拾停当,拉着呆瓜正泡脚解乏,朱复进门来,展谓懒洋洋跟在后边。 “朱兄泡过温水脚没有?”宁小丹笑着问道。 “唉……丹弟你倒好兴致,为兄现在哪有那心思!”朱复在椅子上坐下来,叹着气,抬眼看见宁小丹与呆瓜两双脚泡在一个木盆里,注意力却一下给吸引了过去,不由呆住了。 烛光摇曳,水波晃动,宁小丹虽然一双天足,却不大,被呆瓜一双大而黑的壮实脚板衬托得如小巧白玉瓜一般,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竟让朱复有了想捧着那玉足好好把玩一番的冲动。 “朱兄不必担心,天塌下来当被盖,车到山前必有路,事情总会得到解决的!”宁小丹笑着安慰道。 朱复回过神来,忙错过眼去,按捺住心神,稳了稳情绪问道:“怎么解决?咱们在这儿长年累月也不是个办法!” 宁小丹不答,只是神秘一笑。 朱复又一晃眼,心里竟怦怦跳得厉害。 “呃……”他站起来说道:“我也先去泡泡脚,仔细想想法子,!”说完,他急急走出宁小丹房间,一边心里嘀咕着自己最近越来越有些不正常了,对丹弟……似乎超出一般的喜欢了! 展谓懒洋洋正要跟着朱复出门,不想宁小丹叫住他:“展谓你等等,我有点事想麻烦你帮个忙!” “什么事?”展谓不耐烦地转过身来。 朱复也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宁小丹。 宁小丹指着床请求道:“我觉得这床摆的位置不太好,你力气大,能不能跟我哥哥一起将它移一移?” “好好儿的移什么移,就你事儿多!”展谓一脸的不乐意。 “瞧你,移个床而已,力气用了又生,帮帮丹弟又如何?”朱复瞪展谓一眼,挽着袖子往回走,说道:“丹弟你说说移哪里,我也来帮忙!” “别……”宁小丹忙说道:“朱兄你就不用了,我哥和展谓有的是力气,你还是先回房泡脚解乏吧!” 展谓一听朱复也要动手,哪里肯,忙也劝道:“主子哪用你动手,我一个人也成!” 朱复一听,于是站一边催促道:“那你还不赶紧帮丹弟移了!” 展谓一脸的不高兴,说道:“他们兄弟还在泡脚呢,等他们洗完也不迟啊!” 虽说他一身的力气,可想着自己白白替宁小丹干活儿,而他兄弟却闲着,他心里不舒服,说什么也得等他们洗完脚,让他们自己也搭把手出一份力吧? 朱复一听展谓提到“泡脚”二字,又忍不住转眼去看宁小丹泡在水里的那一双玉足。 却见那双足正相互蹭着,如两条嬉戏亲吻的白色鱼儿,说不出的活泼可爱,弄得朱复心里痒痒的,仿佛那对鱼儿并不在木盆里,而是在他心海里搅动着波浪一般。 “我们马上就洗好了,”宁小丹也劝着朱复回房:“朱兄先回房泡脚吧,这水温度适宜,冷了就没有去乏的效果了!” 展谓担心等会儿移床的时候朱复会忍不住动手帮忙,也劝道:“主子你先回房,我马上就过来!” 朱复也担心自己再呆下去会失态,告辞回房。 宁小丹看着朱复出了房门,忙从木盆里取出脚来,在裤腿上揩了揩,往鞋里胡乱一塞,走过来将展谓拉到墙边,神秘说道:“来,咱们谈谈!” “谈什么?”展谓不情愿地被她拉到一边,狐疑问道。 宁小丹看了看门口,担心朱复或柳如风突然过来,踮起脚尽量??近了他耳朵悄声说道:“我有个法子,可以让温庄主放我们走,但必须瞒着朱兄才行!” 许是靠得太近,又许是天气太热,五官变得特别敏感,展谓只觉宁小丹吐气如兰,那低低的话语如春风一般吹进他耳里,激得他全身每个细胞似乎都要兴奋地张开来。 这让展谓觉得陌生而又不自在,他假意咳了一声,与宁小丹拉开了距离,问道:“什么法子?” 宁小丹得意说道:“咱们去跟温庄主说将柳如风留下来与他女儿成亲,让他明早放我们走!”幽暗中,她的眼睛仿佛天上的星星放着光芒。 展谓错过眼去,看向窗外,不屑说道:“你这是什么馊主意?柳如风他会自愿留下来么?而且主子也万万不会同意!” “笨蛋!”宁小丹气恼嗔骂道:“我们不会瞒着他们么?所以我才将朱兄支回房里去,故意留下你来商量啊!”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58章 各人各心思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展谓的心抖了抖,直觉那一声“笨蛋”与平日宁小丹骂他极是不同,仿佛娇中带着嗔,其他书友正在看:。 他愕然转回头来,触眼处是一张急切而期待的小脸,他坚硬的心仿佛被什么突然击中似的柔软下来。 “怎么瞒?”展谓脸上的表情不自觉温和起来,低沉了声音问道:“柳如风不是傻子,我主子也会问!” 宁小丹眨了眨,狡黠笑道:“这事当然要秘密进行!” 展谓的心又跳了跳,忙错开眼去,板下脸来。 “我会去说服温庄主瞒着柳如风半夜放我们走,”宁小丹说道:“你要做的就是骗朱兄,说柳如兄已经先行出去探路了,等我们出了院子,过了河,走得远了再跟朱兄说真相,到时他想要回来也不可能了!” 展谓一听,觉得这法子还不错,但他有些担心朱复责骂。 “万一主子生起气来怎么办?”他问道。 “能怎么办?他又不可能杀了我们,大不了几天不理我们呗!”宁小丹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展谓仍有些犹豫,这事让他有背叛主子的感觉。 宁小丹恼了,瞪他一眼,骂道:“可是什么啊!柳如风那人可不是什么好货,他象块狗皮膏药一样死贴着我们,也不知什么居心,咱们这次不是正好将他丢下么?你一个大男人,别婆婆妈妈的好不好?” “谁婆婆妈妈了,我这不是想让计划更完美一些么?”展谓被宁小丹的话刺激得够呛,涨红了脸辩解着,觉得自己今天也不知吃错什么药了,所以刚才才会对眼前这个让人又气又恨的矮锉子有那些美好的错觉。 宁小丹听他答应,将手一挥,说道:“行了,这计划已经很完美了,你先回房陪朱兄睡下,记得好好想一想如何说服朱兄跟我们走,我这就找借口去见温庄主!” 展谓对宁小丹先前的话还有些耿耿于怀,但想到顾大局要紧,不便与她计较,冷哼了一声回了房。 朱复正坐在房里泡脚,却双眼盯着自己的脚怔怔出神,连展谓进来也没有注意到。 展谓觉得奇怪,近前关心问道:“主子,你怎么了?” “啊?……”朱复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见是展谓,问道:“床搬好了?” “呃……”展谓眼神闪了闪,故意生气的样子说道:“搬什么搬啊!他那人有毛病,一会儿说这样搬,一会儿说那样搬,最后刚动了动,他又说还是原地好,这不是折磨人么?” 一通骂了过后,展谓觉得先前在宁小丹那边憋着的一口气舒服多了。 “一定是你不耐烦,所以丹弟才决定不搬了!”朱复埋怨道。 “我哪有?”展谓一脸的冤枉。 “朱兄……”宁小丹跨进门来,笑咪咪道:“的确是我觉得还是原地好,所以才没有让展兄搬动,你别冤枉了他!” “是么?那就好!”朱复放下心来,一边提起脚来,一边说道:“丹弟你先坐,我揩了脚来陪你说话!” “朱兄你再泡会儿,我马上就要走!”宁小丹忙说道。 “宁小弟要去哪里?”门口进来柳如风,笑着问道。 宁小丹望去,见他已经换上一袭朱红衣裳,湿湿的发却用一条白色布巾轻轻拢着束在脑后,昏暗烛光中,竟犹如仙子下凡,不辩男女,好看的小说:。 妖孽! 宁小丹心里偷偷骂着,转念想到等会儿的计划若要实现,现在得哄着他,于是笑着答道:“我要再去跟温庄主说说,看他能不能将女儿嫁给我哥哥!” 朱复在旁边听她这么说,着急问道:“丹弟你还是想陪兄长留在这儿么?” “陪不陪不一定!”宁小丹说道:“不过我们现在这样子,留不能留,走也不能走,不尴不尬拖久了还恐温庄主恼怒起来对我们不利,所以不如再去向庄主说说我哥哥的好处,让他答应将温小姐嫁给我哥,既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也算给我哥找个好归宿。” “宁小弟说得对,”柳如风笑着接嘴道:“温庄主如果真愿意将女儿嫁给你兄长,也算你兄长的造化了!” 朱复却担心问道:“丹弟你可要想好,这样你们兄弟俩从此就天各一方了,到时你真的舍得将云兄一个人留在这里跟我们走?” 宁小丹暗暗鄙视柳如风的自私,感激朱复的细心,她笑着说道:“那个不必担心,到时再说吧,如果真舍不得我哥,我可以留下来住上一年半载再走,况且我现在只是过去试着说说而已,温庄主不见得会答应呢!”说完,她交待了呆瓜两句,便一个人去找温庄主了。 朱复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纠结,心想:如果丹弟真能说动温庄主,他要在这儿住上一年,我是留下来陪他,还是约个时间地点以后相见呢? 柳如风却想:如果他真能说动温庄主,那明天的计划就可以实现了,到时我也很快能回教里了。 展谓知道宁小丹是为游说温庄主放他们而去,他看了看柳如风,再看一看朱复,不由皱起眉头,心想:等主子发现我们算计柳如风,生起气来可怎么办? 这正是几人心思,各不相同。 却说宁小丹去找了个丫环带着她找到温庄主。 温夫人冷冷地坐在旁边,一脸的倨傲。 “你来是因为想通了还是想来劝我放你们走?”温庄主端坐着,瞪向宁小丹问道。 宁小丹笑道:“两样都有!” “什么意思?”温庄主问道。 “我们留下一个人来,你放我们走!”宁小丹说道。 温庄主回头看了自家夫人一眼,问道:“留下谁?你那个傻子哥哥我们可不要!” 宁小丹笑道:“不是他,是柳公子!” “什么?!”温庄主“霍”地站起来,惊讶问道:“他同意当我温家女婿了?” 温夫人也不禁动容,看向宁小丹,急切地等着她的答案。 宁小丹摇头道:“他并没有答应,不过我们决定留下他!”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温庄主一脸的迷惑,着急问道。 旁边的温夫人却眯眼问道:“你们想撇下他走?” “夫人果然事事洞明!”宁小丹顺便拍了个马屁后又笑着说道:“在厅堂时小姐的琴声在下也听明白了,想是小姐对柳如风特别中意吧?那柳如风只是订亲而已,并未成亲,如果后半生都留在温家庄,看庄主、夫人还有小姐对他好,过着锦衣玉食好生活,他哪里还记得以前的什么亲事?所以与其我们全部留在这里与温庄主成仇,不如成全了他和温小姐的好事!”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59章 商定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温夫人笑道:“那好,明天庄上就替柳公子和我女儿办喜事,只要你们不插手,我就有法子让这亲事顺顺利利、高高兴兴办好,到时你们只管喝喜酒就是了!” “那可不成,婚事我们不能参加!”宁小丹摇头道:“而且夫人得趁今天半夜柳如风睡得香浓之时将我们偷偷放走,这样他明天醒来便会发现自己势单力薄,以便他能早早定下心来,遂了你们的心意!” 温夫人想了想,说道:“既是决定了将他交出来,何必又急着走?” 她知道宁小丹他们将柳如风扔出来是想换取自由,但她却不想轻易放他们几个走,一来是担心事情有诈,二来觉得留下他们几个对柳如风也是一种逼迫。 宁小丹说道:“夫人有所不知,我们几人中,展公子的武功最高,他若发起狠来,只怕你庄上这些武师不在他话下!他……” “那可不见得!”温庄主听到这里,立马叫起来,打断宁小丹的话,不服气说道:“除了我这庄上武师,村里还有许多村民呢,他们可都听我的!” “老爷你激动什么,”温夫人一把拉了丈夫坐下,瞪道:“且听他说!” “我……”温庄主虽坐了下来,却是一脸的不服气。 宁小丹见状,并不忙继续方才的话题,而是冷笑反驳温庄主的话:“虽说你们人多,但一旦真打起来,刀剑无眼,况我方展兄武功了得,伤了人总是不好的,你温家以后世世代代在住在这儿,若让无数无辜村民为你家送命,一旦安抚不当,怕是人家子子孙孙都会恨你们了!” 不管计划成不成,宁小丹决定先打消了温庄主动武的念头才行,不然双方真动起粗来,留下柳如风安全脱身的计划也会泡汤。 “这……” 显然宁小丹的话还是有效果的,温庄主支吾了两声,不说话了。 温夫人见状,又瞪了温庄主一眼,冲宁小丹微笑道:“宁小公子别理他,请继续刚才的话题!” 宁小丹知道自己已经多多少少打消了温庄主动武的念头,她冲温夫人拱了拱手,继续说道:“实不相瞒,将柳公子留下来,我和展兄没意见,可朱兄却不同意,所以此事我们才不得不瞒着他,到时还需编了谎话哄他,。如果久留就恐夜长梦多,担心朱兄突然生起气来,吩咐展兄动武,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双方都落个不好看!” 温夫人听了沉吟不语,温庄主却瞪向宁小丹问道:“瞧你们都是朋友,你为何置情义而不顾,单单留下柳公子?莫不是想出什么法子诈我们,等我们今夜放了人,结果明早一看,那柳公子也不见人影了,好看的小说:!” 宁小丹听了好笑,说道:“那柳公子又不是只小鸟儿,你们派人看着他,明早就会飞了么?如果庄主连留一个柳如风的本事也没有,还谈什么将我们全留下?” 温庄主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讪讪说道:“早年我碰到过一种人,他们很厉害,会循术……” “老爷!……”温夫人冲温庄主喊了一声,语气有些严厉和不耐烦。 温庄主回头看了妻子一眼,停住话头,不再说下去了。 “宁小公子,老妇决定了,”温夫人说道:“就依你所说,只要你们留下柳公子,半夜我亲自来送你们离开。” 宁小丹忙说道:“夫人,半夜时你只需吩咐手下,对我们大开方便之门就行了,可千万亲自送不得!我先前不是说了,到时我们还要哄着朱兄走呢,你这一送,让他看出端倪来,可就走不成了!” “这……”温夫人犹豫着。 宁小丹猜她是不放心,怕他们趁机带走柳如风,便出主意道:“夫人若不放心,只管在我们住的楼下埋下伏兵暗中观察就是了,如果我们没带柳如风,你不声不响放行;如果带了,你到时敲锣打鼓拦住我们也不迟。” 温夫人一听有道理,一边吩咐老公去调动人员,一边冲宁小丹笑道:“不是我不放心,只因我女儿太中意柳公子了,若放走了他,我如何向女儿交待?” 宁小丹知她不过是不放心的推脱之词,也不点穿,两人又闲聊了两句,便告辞喜滋滋回房。 朱复等人都很关心宁小丹谈话的结果,一见她回来,忙迫不及待追问。 宁小丹假意失望地看了呆瓜一眼,叹气摇头道:“唉,我兄长多好一个人,温小姐却始终看不上,真是有眼无珠!” 柳如风一听,脸上现出失望的神色来,朱复却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先前困扰他的留与不留的烦恼一下子丢到九宵云外去了。 而展谓知道真相,更想知道结果,偏偏又不能明着问,于是好不容易趁朱复和柳如风不注意时,他冲宁小丹使了使眼色,用探询的目光看向她。 宁小丹会意,冲他偷偷做了个“ok”的手式。 展谓明明白白见她比出三根手指,拇指和食指捏成一个圆圈,却是一点不懂。 “零”?“三”?什么意思呢? 展谓百思不得其解,心里又着急,只得又冲宁小丹挤眉弄眼使眼色,她却不再理他了,拉着朱复和柳如打牌,真是急得他抓耳挠腮。 “展谓,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么?”朱复发现了展谓的不对劲儿。 “啊?没有……”展谓忙伸手假意在空中拍了一巴掌,说道:“有蚊子……这儿的蚊子真大个儿,咬得人怪痒!” “这就奇怪了!”柳如风拿了一手好牌,心里高兴,笑着随口说道:“人家温庄主派人送来上等的蚊香,将这屋子熏得香香的,哪里还有蚊子?我这人最逗蚊子咬,今夜却连蚊子腿儿也还没有发现呢!” 展谓正不满宁小丹的不理不睬呢,有气出不来,柳如风自动送上门找骂,他便没好气说道:“这温庄上的蚊子想你做他们家的姑爷,所以偏不咬你?? ?p>  柳如风随口一句话讨个没趣,又不敢顶嘴惹展谓生气,只得讪讪笑道:“展兄说笑了,那温小姐可是我们四个都瞧上了的,怎么独独说我一个!”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60章 和谁最好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听他二人说话,担心再说下去柳如风会心生警惕,忙笑着岔开话题道:“打牌打牌,说那些干什么?这温家人分明不识好歹,送上门儿的不要,不愿意的他们又强留,特没劲,咱们不提好不好?” 柳如风和朱复都以为她是因为兄长的婚事不成而不高兴,所以也就不再提这事,于是三人专心打牌。 展谓本想私下找宁小丹再问问情况,不想她却只顾打牌,心里不满,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只得耐着性子站一边看他们打牌。 不过偏偏宁小丹今天的兴致特别高,直打到三人呵欠连连才罢手。 柳如风自回房睡觉,宁小丹跟朱复告辞了一声,抬腿便回自己房间,展谓忙跟到她房中拉住她问道:“那事到底成了没有,你也不说个明白?” 宁小丹困得有些迷糊,打了个呵欠不耐烦说道:“怎么说得不明白,刚才不是告诉你了,怎么又问?” 展谓学着宁小丹的样子,比划了一个“ok”的手语,生气说道:“哪里明白,这是什么鬼意思?” “就是事情成了的意思啊!”宁小丹这才想起展谓哪里懂这手语,忙补充说明。 展谓一听抱怨道:“成了就暗暗冲我点一下头就是了,怎么比这莫名其妙的手式,害我猜半天,真是!”说完,他放开宁小丹便走。 宁小丹忙一把拉住他,叮嘱道:“万一半夜我睡着了,记得叫醒我!” “我要叫你才怪!”展谓不满说道:“既然有事,也不早些睡,只顾着打牌!” “你懂什么!”宁小丹瞪他一眼,说道:“我这是故意拖着柳如风迟些睡,让他半夜睡得香些,然后咱们才好溜嘛!” 说完,她又担心展谓真不叫她,忙补充道:“你不叫我一起走,温夫人是不会放行的,朱兄也不答应!” 展谓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两人正说着,朱复过来找展谓,见他二人站在屋里,挨得很近地窃窃私语,很是奇怪,心想:丹弟和展谓一向水火不容的,今天怎么了? “丹弟,展谓,你们商量什么?”他一边走进屋去,一边疑惑问道。 “呃……”两人吓了一跳,??转过头来,不过还是宁小丹反应快些,扯谎笑道:“展谓他刚才劝我将二十多两银子交出去,说看温庄主能不能放我们出去。他真是会出馊主意,我才不同意呢!” “你……我……”展谓瞪向宁小丹,便要生气,宁小丹忙冲他使了个眼色,展谓反应过来,缓了语气说道:“我哪有?……” 朱复一听,便又开始数落起来:“展谓你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那些银子是丹弟和云兄的全部家当,你怎么……” “主子我冤枉!”展谓委屈辩解着。 宁小丹担心展谓说出真相来,忙推着朱复向外走,嘴里说道:“朱兄你别骂他了,展谓就跟我随便提提而已,又没有强迫,赶紧回房睡吧,时候也不早了!” “丹弟你总是这么宽容!”朱复埋怨说道。 展谓此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气得“哼”了一声回房去了。 “你看他这态度!”朱复生气说道。 宁小丹担心朱复回房数落展谓,忙说道:“朱兄,展兄真只是积极和我一起想办法而已,银子的事只提了一句,你别怪他,他也是一片好心,!” 朱复叹道:“丹弟,如果出银子就能离开这里,也是为兄的出,不能动你一分一毫啊!” “朱兄见外了不是?咱们是什么关系!”宁小丹说道:“我可是一直将你和展兄当亲人的,遇着困难咱们应该同舟共济才是,还分什么你我?” 宁小丹本是随口的客套话,听在朱复耳里,却是分外感动,同时他又想起先前宁小丹说要留在温庄的虚惊两场,庆幸之余,情绪分外激动。 “丹弟说得是,咱们不能见外……”他鼻子一酸,紧紧地抓住宁小丹的手,真挚说道:“咱们一辈子做兄弟,咱们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宁小丹见他说得如此郑重,心里觉得有些异样,暗暗叹道:做一辈子的兄弟倒是没有问题,只是永不分开却是不易,他有家有业,我四处逃命,如无根浮萍,怎么可能一辈子在一起? “做一辈子兄弟倒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就怕……”宁小丹说着,想起那些离别的话未免感伤,便冲他勉强笑笑,推他出门,催促说道:“朱兄快回房睡吧,时候也不早了,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 朱复点点头,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叮嘱道:“丹弟,不管遇到什么困难,记得我们都要坚持在一起才行!” “知道了,快回去睡觉吧,我困得不行了!”宁小丹打了个呵欠,敷衍说道。 朱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见宁小丹一副渴睡的样子,便拱了拱手,往房里走去。 展谓已经合衣躺床上了,面朝里睡着,苦思着半夜如何游说朱复逃出去。 朱复却以为他还在为刚才的事闹别扭,便一边脱了鞋子上床,一边数落道:“展谓,不是我骂你,看在丹弟与我好比亲手足的份儿上,你便自然应该将待我的好分一些与他;更别说我朱复一辈子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情投义合的人,你若为我考虑,就不能看在我的份儿上对他脸色好一点?” 展谓一听,想起今晚就要瞒着他撇下柳如风,便坐起身来,故意不满地试探问道:“主子,也不是我说你!你今天结拜个丹弟,明天认识个柳兄,后天再跑出个李?出来,这样不断地结交结拜,还要我对他们个个都好,说不得半句让他们委屈的话,我哪里顾得过来,你就不怕我委屈了?” 朱复瞪他一眼,说道:“也就丹弟和柳兄两个而已,哪有什么李?张?的?” “谁知道呢?”展谓撇嘴说道:“咱们为了找人,得走遍大江南北,谁知道后面会不会遇着又与你情投意合的人?” 朱复愣了愣,眼前又浮现出宁小丹那一双白玉瓜似的脚和以前与宁小丹相处的种种来,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管其他如何,丹弟对我来说总是不同的,你一定得对他好才是!” 展谓故意问道:“那柳公子呢?” “他?……”朱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对他总是比对丹弟感情淡一些的!” 展谓一听,松了一口气,伸手用内力灭了桌上的蜡烛,翻身便睡,嘴里说道:“那我明白了,咱们赶紧睡吧!” 若不睡早些,只怕半夜还真醒不来! 朱复躺下,想着自己对宁小丹不该有的偶尔的心动,却一时睡不着。 “我是不是有龙阳之好了?”朱复纠结地地问着自己:“丹弟明明是个男子啊!唉……如果他真是个女人就好了!”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6 1章 夜奔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安静的夜晚,看似安静,却并非真正宁静。 村外蛙鸣成曲,村内萤火虫成群,那躲在田头墙角的虫儿更是忙碌着觅食求偶。 宁小丹睡得正香,突然被几声“笃笃笃”的轻轻敲门声惊醒,她以为是展谓,忙翻身起床,开门一看,却是昨天带他们进温府的矮个家丁――来福。 那来福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冲宁小丹低声说道:“夫人说你们该动身了!” 宁小丹大喜,她没想到这温夫人还主动配合让他们走,于是忙悄声答道:“好,我们这就走!”说完,她便转身准备去叫呆瓜起床背包袱。 来福一把拉住她,说道:“夫人千叮万嘱,让你讲信用留下柳公子,我们的人躲在暗处呢,你别使诈!” “那是当然!”宁小丹笑道:“小哥你也下楼躲着看好了,我们绝不带走柳公子!” 那来福点了点头,吩咐了一声:“赶紧点!”便轻手轻脚下楼去了。 宁小丹忙回房叫醒呆瓜,让他将行李背上,在门里等着,然后正要去敲展谓他们的门,不料门却自动开了,展谓穿戴整齐,背了包袱探出个脑袋来。 宁小丹埋怨道:“原来你们早已醒了啊,也不叫醒我,快走吧!”说完,便回身要走。 展谓却一把拉住她,压低了声音为难说道:“我还没有叫醒主子呢,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展谓毕竟是练家子,听力自然比常人灵敏得多,所以来福轻手轻脚上楼的时候,他就被惊醒了。 于是来福与宁小丹说话的当儿,他就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可他想到马上就要骗朱复,很是纠结,总觉得是背叛,因此在房里坐下又站起,站起又坐下,始终不敢叫醒朱复,所以才等到现在。 “你真是!”宁小丹轻声埋怨了一句,跨进门来,吩咐道:“你赶紧领着我哥哥下楼去,我马上带了朱兄就下来。” “可是……”展谓听她说要在这逃亡的关键时刻丢下主子先下楼,犹豫着。 “快去啊!”宁小丹瞪他一眼,催促着。 “好吧!”展谓只得出了门,去宁小丹房里领呆瓜,却不想呆瓜出了门不见宁小丹,根本不跟他走。 “我带你去找你弟弟!”展谓只得拉着他哄道,呆瓜这才跟着他往楼下走。 朱复睡觉一向有展谓护着,所以总是安心睡得沉,又加上昨晚睡得较迟,躺床上又纠结了半天宁小丹的事,此刻正睡得香浓,梦里宁小丹说要离开他回老家娶媳妇,他很是着急。 此刻被宁小丹推了半天叫醒,迷迷朦朦中,他还以为是在梦里,一把抱住宁小丹说道:“丹弟,你不娶,我也不娶,咱们不要分开好不好?” 宁小丹此时心里着急,担心惊醒隔壁的柳如风,到时谁也走不了,所以也没有细想他的话,只一边拿了床头的外衣帮他披上,一边随口答道:“好好好,你快起来吧,咱们趁黑逃走!” 朱复听得一喜,也不怪是梦里还是现实,便起身下床来,跟着宁小丹便往外走,好看的小说:。 直至走出了房门,被夜风一吹,他有几分清醒起来,顿住脚步,月光下看着宁小丹,迷惑问道:“丹弟,我是睡着还是醒着?” 宁小丹听得好笑,说道:“管他睡着还是醒着,你不是要跟我一起么,只管跟我走吧!” 宁小丹因为担心惊动柳如风,所以说话时挨朱复极近,声音也压得极低,月光下看在朱复眼里,却有一种神秘的蛊惑,他便如被宁小丹催眠了一般,连展谓也忘了问,哪里还顾得柳如风,只心里无限欢喜地跟着宁小丹下了楼。 展谓担心朱复,领了呆瓜焦急地等在楼下,见到宁小丹牵了朱复下楼来,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忙上前拉住朱复道:“主子你总算下来了,咱们快走!” 朱复见了展谓,这才彻底清醒过来,他看看宁小丹,又看看展谓,转头看了看四周,疑惑问道:“这是哪里?咱们要去哪里?” “啊?……”展谓被问得莫名其妙。 宁小丹忙拉着他便走,嘴里说道:“朱兄,别问了,咱们这是要偷偷溜出温府呢,赶紧走吧!” 朱复明白过来,“哦”了一声,抬腿便跟着宁小丹往外走。 展谓大喜,忙也跟上,呆瓜自然紧紧跟着宁小丹,很快四人径直出了内院门。 到了外院,呆瓜走着走着却突然拐了个方向,向另一边走去。 展谓忙拉住他,焦急问道:“你要干什么?”他想:眼看就要出外院奔向自由了,这傻子不会节外生枝吧? 宁小丹转回头来,见呆瓜企图挣脱展谓向凉亭那边走去,她一眼望过去,只见月光下,一匹白马拴在凉亭旁边的一棵柳树下,正是他们的那匹大白马。 宁小丹大喜,忙跑过去替白马解了缰绳,牵了过来。 朱复疑惑问道:“白马昨晚不是被他们牵到马厩去了么,怎么在这里?” 宁小丹当然知道这是温夫人故意让人牵来拴这里的,嘴上却说道:“他们讨厌我们,所以连马儿也嫌弃,所以拴在这儿让它挨饿吧!” 展谓也忙说道:“主子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有马儿不是更好,快走吧!” “可是……”朱复犹犹豫豫往前走着,终于他想起柳如风来,大叫一声道:“糟了,柳兄呢?你们忘了叫上他么?咱们不能丢下他啊!”说着,他便有往回走的意思。 展谓忙一把拉住他,劝道:“主子,不能回去了!” “怎么不能回去?”朱复皱眉说道:“就算咱们不逃,也不能将柳兄一人丢在这狼窝里,这样太不仗义了!” 宁小丹一听,不得不哄骗道:“柳兄他早已先行出去探路了,快走吧!” “是么?”朱复疑惑看向宁小丹。 “当然!”宁小丹有些不自在,撇开眼去,恰好看见半开的院门,忙说道:“你看,院门就是他打开的呢!他是个怕事的,早就溜走了,我也是他叫醒的,事不宜迟,咱们也快走吧!” 朱复向院门口看去,见院门果然开着,哪曾想到是温夫人特意命人开着方便宁小丹他们走的,于是不再怀疑,欣然跟着宁小丹他们出了温府。 …………………………………… 亲,千万记得推荐、收藏哦~~现在攒人气,上架后会多更的。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6 2章 过河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也不知是温夫人打过招呼了,还是村民们睡得熟透,四人在村里并未遇到任何阻碍,很快便来到了河边。 朱复四下看了看,问宁小丹和展谓道:“柳兄怎么不在,莫非已经过河去了?” “呃……我去寻船家!”展谓赶紧避开去,留下宁小丹回答朱复道:“可能是吧?他就是个怕事儿的,不然也不会死皮赖脸要跟我们一起同行了!” 展谓听到身后宁小丹的回答,不由暗自撇嘴,心想:“他就是个惯说谎话的,怎么脸不红心不跳的?要是他成心骗我和主子,只怕我们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呢?” 但转念他又想:“不过今晚多亏他了,不然依主子的性子,怕是不肯丢下柳如风逃出来的!” 这样想着,他觉得宁小丹似乎又值得原谅了。 这边朱复听了宁小丹的话,不疑有其他,还帮着柳如风说话,劝宁小丹道:“他好歹也叫醒我们一起逃了,丹弟你别埋怨柳兄!” “他丢下我们逃走总是不对的!”宁小丹趁机假装发狠说道:“他最好不要让我追上,若让我追上非羞辱他一番不可!” “算了,算了!”朱复劝道:“大家都逃出来就是好事,何必计较!只是……”他转了话题,沉吟说道:“这温庄主昨晚喊着要打要杀的,咱们一路逃出来却不见他有任何防卫,真是一件怪事呢?” 宁小丹忙笑道:“有什么好奇的,或许那温庄主根本就是个色厉内荏,惯会说虚话提虚劲儿的,其实根本没什么本事留住我们;又或许他终于省悟到强扭的瓜不甜,所以淡了心了,不曾设任何防卫,让我们自走算了,免得看着心烦!” “是么?”朱复虽然仍有怀疑,却见展谓领了船家过来,担心逃跑的事情败露,忙住了口不再多说。 “几位快上船吧,小人这就去起锚!”那船家脸上带着怕色,来到朱复和宁小丹面前,毕恭毕敬说道。 原来,这船家得了柳如风的银子,想着柳如风拜托的事情并不难办,心里高兴,晚上在岸边的窝棚里喝了点小酒,哼了几句小曲,抱着银子正睡着香甜,不想半夜却被展谓叫醒。 他是个眼尖的,一眼认出展谓来,知道他正是柳如风的朋友,心想:“这半夜渡船,江上黑灯瞎火的,将他们弄进河里可不好救人!万一被水冲走一两个,自己不是造孽么?” 于是船家随口劝道:“公子要渡河等明早吧,这晚上甚是不方便啊!” 他本是一片好心,哪知展谓这边正忙着逃命,以为他推三阻四偷懒,心里生气,“刷”地抽出剑来,恶狠狠威胁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不方便我这剑杀人倒方便,好看的小说:!” 船家哪曾见过这阵仗,当即吓得屁滚尿流,忙跪下不断磕头,嘴里称道:“方便方便,大侠莫生气,小人极是方便,这就渡大侠过河!” 展谓一听满意了,还剑入鞘,催道:“那赶紧走吧,你若好好渡我们过河,我这剑也好好呆在鞘里不出来!” “是是是!”那船家赶紧爬起来就走。 展谓想起一事,又嘱咐道:“等会儿我大哥若问起你刚才有没有渡一个公子过河,你要回答说‘是’!” “什么公子?”那船家回头不明问道。 展谓又凶道:“你管什么公子,他问你就答是,没问你就紧闭了嘴不说话,若是乱说话,小心我割了你舌头!” 那船家见他凶样,吓得身子抖了抖,不敢再多话,只管朝自己的渡船走去,所以见了朱复他们才这么规矩小心。 几人上了船,船家早被展谓吓住,哪里还敢设计翻船,又见柳如风并没有在船上,心想:“钱财乃身外之物,这带剑之人那么凶恶,我得先顾命要紧,明天那公子问起,大不了退他银子就是!”因此打定主意不敢耍手段,只管老老实实撑船。 船到江中,朱复果然想起柳如风来,向船家打听道:“老人家,今夜先前你渡过一位公子没有?就是昨天黄昏与我们同行的那位美公子?” 宁小丹一听,暗叫糟糕,心想若船家据实回答,只怕朱复又要起疑了。 她正盘算着等会儿如何辩解,只见船家看了展谓一眼,小心答道:“小老儿的确渡过一位!” 宁小丹松了一口气,猜想定是展谓事先跟船家打过招呼了,不由暗暗赞道:平时见他行事粗鲁,没想到偶尔还是粗中有细的! 朱复一听船家证实柳如风确实过了河,不免对柳如风的胆小有些失望,但转念又一想:柳兄貌比潘安,定然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娶个绝色女子与他相配,所以更比我们怕温家的亲事,自然逃得也最快,这是情有可缘的,倒是值得原谅。 这样想着,他又为柳如风确实已经逃出温府而松了一口气,于是又问道:“老人家可记得那公子过去有几时了?” “这……”船家这下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他看向展谓,不知该如何回答。 “朱兄还用问船家么?”宁小丹忙笑着说道:“你问我便是了!柳兄叫醒我就走了,我收拾了片刻行李,又来叫醒展谓带我哥哥下楼,然后便又来叫你,中间自然不曾隔多长时间,想来船家并没有渡柳兄过去多久!”说着,她转过头看向船家,笑着问道:“老人家,你说是不是?” 船家看向展谓,见他微微点头,忙答道:“是是是,这位小哥说得是,小老儿回窝棚刚落下,这位公子便来叫我渡你们过河呢!” 朱复信以为真,说道:“这么说咱们过河去,没准儿还能追上柳兄了?” 宁小丹装作不屑说道:“追他干什么,他既抛下我们逃,咱们也不理他,咱们偏偏慢慢地走!” “柳兄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难处,”朱复笑着劝道:“追上大家一起走总多些乐趣嘛,不说别的,咱们打牌时他也好??角儿不是?” 宁小丹不答,心里却叹道:也难怪展谓紧张,朱复分明就是个好好先生,这种人最易上当受骗了! 那船家看到展谓抱着剑,沉着脸站在船头,便觉得他分明就是那勾人魂魄的黑无常,心里巴不得早点将他们渡过江去摆脱他,所以拼了十二分的力气迅速划着船。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63章 农家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终于将船靠到对岸,见宁小丹几人下了船,那抱剑的黑无常也最后一个跳下船去,船家大大松了一口气,忙拉起锚准备划回去。 “船家你等等!”宁小丹一声唤,吓得船家的心又紧了起来,不知她叫他有什么事? “船家,深更半夜打扰你了,这是船费!”宁小丹说着递给船家一包碎银。 船家哪里敢接,但他看向展谓,见他已经扶着朱复向岸上走去了,并不曾理他,于是他大着胆子拿了两粒,冲宁小丹勉强笑道:“小公子,就是船钱也要不了这么多!” 宁小丹笑着劝道:“半夜打扰你睡觉了,应该这么多!” 船家爱银子,心想:我为他们得罪了另一位公子,若他寻来定是要拿回银子去的,现在收下他们这边,也算是补偿了。 这样想着,他便心安理得去接银子。 不想那边展谓见宁小丹久不跟上,嫌她??拢?赝反蠛傲艘簧?骸盎共豢旄?希 ?p>  那船家当即吓得跌坐在船上,死活不敢再伸手。 宁小丹无奈,听展谓催得急,只得将银子放到船板上自己走了。 那船家见他们走远,拾起银子欣喜驾船回岸。 而过了河的朱复有心追赶柳如风,一路上有意无意催着展谓和宁小丹赶路。 可是眼见东方发白,黎明来临,太阳初升,也不见柳如风的身影。 几人找了块干净的石板坡面坐下休息,朱复喝过展谓递过来的水,擦着嘴疑惑问道:“咱们这一路过来,就这一条道,行程也不慢,怎么一直不见柳兄呢!” 展谓赶紧将水袋??到嘴边假装喝水,朱复看向宁小丹,宁小丹正用手帕擦着脸上的汗水,听朱复问,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眼睛看向远山的晨雾,假意没好气说道:“我怎么知道,那小子真是逃得比兔子还快,他别让我抓到他!” 说完,她拿过包袱,翻出带的干粮来,递了一个给呆瓜,又递一个给朱复,问道:“朱兄也吃一个先填填肚子。” 朱复接过饼子,边吃边沉思说道:“我总觉得有些奇怪,柳兄怎么会走那么快呢?他胆子也不是特别大,过了河怎么会不等等我们就一个人上路呢?” 宁小丹却哼了一声说道:“逃命的时候哪个胆子不大,他也不知我们能不能逃得出来,等在河边不是等着温家庄的人来追么,他有那么傻?” “可是他……”朱复还想再讨论这事儿,宁小丹已经转身递饼子给展谓,跟他讨论起别的事情来,不再理他。 “展谓,这饼子也不管饱,要是再走一程也见不到人烟怎么办?”宁小丹冲展谓使了个眼色,跟他攀谈起来。 展谓知她是想岔开话题,避免朱复再提起柳如风的事情,便故意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宁小丹看了看周围山林,笑道:“不如我们就进山去逮几只野鸡出来烧烤!” 展谓说了一声“好!”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平时与宁小丹谈话,不是讥便是讽,或是吵,哪里好好说过话,一时还真不适应,其他书友正在看:。 还好朱复在一边笑道:“展谓轻功好,剑法高,逮野鸡没有问题,丹弟你能成么?” 宁小丹笑道:“那我就去捡蘑菇吧,找野菜也可以,咱们大大办一桌野味!” 朱复笑道:“你这么说让我想起那些美味来,真是越来越饿了!” 宁小丹趁机说道:“那我们赶紧继续上路吧,找到个村庄就好了,山里的农家野味儿最多,到时就不用我们自己动手了,给银子就成!” 朱复点头同意,于是一行继续前行。 又走了好一阵,他们终于见着了一户农家,几人忙上前打听。 只见小院子里一位白发银须老人,坐在一把竹椅上,一身青衣,正拿着一把小刀专心劈着一块细长竹片,他的脚边,放着两三把已经扎好的竹锅刷。 那边屋檐下,一只小黄狗本来安静伏着,见他们进院里,站起来冲他们“汪汪”地叫着,却不敢近前。 老人听见狗叫声,抬起头来,见了朱复几人,愣了愣,回头喝止住小黄狗,便放下手中的小刀和竹片,颤微微站起来,用有些昏花的眼睛仔细打量了他们好一会儿,才疑惑问道:“几位过路客官有事么?” 朱复忙上前两步,冲他一躬身,说道:“老人家,我们路过这里,饥肠辘辘,请问家中可有让我等充腹的食物?” 那老人答道:“家中米面倒是有些,只是老朽风烛残年,行动不便,不能为各位贵客烹制。此去**里处,有个陈家村,人烟稠密,几位不如再行一行路,去那里打尖儿?” “这……”朱复迟疑了一下,转身问展谓和宁小丹道:“丹弟,展谓,你们看怎么办?” 展谓练武之人,最不禁饿,一听还有**里,不由皱眉说道:“我现在就饿得前肚皮贴后肚皮了,再走**里,只怕饿得连肚囊气儿也没有了!” 呆瓜一听展谓连连说饿,也在一边应和道:“饿……饿……” 宁小丹也觉自己饿得不行,于是不甘心问老人道:“老人家,您家里怎么就您一个人?” 那老人老眼昏花,视物并不太清,宁小丹又站在院门口,距离较远,他只模糊瞧见个纤巧身影,又听她声音清脆,便猜出是个姑娘,于是拱手答道:“这位姑娘,老朽家中还有一儿一媳一孙,不过儿媳前天带着孙儿回娘家去了,儿子昨夜在山上捕了些野味,今早也带着一些农货赶集卖去了,所以只余老朽在家留守。” “啊?”宁小丹听他称自己姑娘,吓了一跳,忙上前两步,用更粗的声音澄清道:“老人家,在下是男人,并非女人!” 展谓在后面已经幸灾乐祸地“噗哧”笑了出来,宁小丹回头瞪了他一眼,他却不以为意。 “哦……”那老人伸长了脖子,又打量了宁小丹几眼,致歉道:“呵呵~~老朽眼睛不好,请客官见谅!” 站在一边的展复听他二人对话,看向宁小丹暗暗叹气道:“他若真是个女子就好了!” 宁小丹听老人为自己正了名,便不再在意,冲老人家说道:“老人家,我们几个实在饿得不行,既然你说家中有米面,如果放心我们,那能不能卖一些与我们,让我们借你家的锅灶自己煮食!” “有什么不放心的!”那老人笑道:“看几位气宇轩昂,穿着打扮贵气,也不象歹人;况且农家烂东烂西,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可图,几位客官如果不烦农舍鄙陋,就请自便吧!”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64章 生火做饭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见老人答应,便转头征询朱复的意见:“朱兄意下如何?” 朱复沉吟道:“可是可以,……只是我们几人之中,谁会升火做饭呢?” “我会啊!”宁小丹笑着答道。 她不是吹牛,在现代时,她妈妈忙于工作,有时连家也不回,宁小丹很小就会自己做饭洗衣了。 后来她妈妈工作顺利了,当上了主管,赚钱也多了,她妈妈又为了让宁小丹一心扑在学业上,所以家里才请了定点来打理家务和做饭的阿姨,不过宁小丹空余之时偶尔也会自己做一做饭。 “真的?”朱复有些意外,说道:“想不到丹弟堂堂一男儿也……” 话说到一半,朱复觉得自己的话有贬低宁小丹的意思,忙住了口,笑道:“那就这样吧,咱们借着老人家锅灶,自己动手做饭,免得饥肠辘辘赶路,让身子白白受罪!” 宁小丹点了点头,却又突然想起现代时自己用气灶,在这古代来肯定没有,想来是烧柴草,那个却是自己不会的,于是为难说道:“做饭不难,我肯定做得喷香,只是……朱兄会不会升火啊,那个我可不太会!” “这……”朱复一直也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哪里会这个?他为难起来。 “我们家主子千金这躯,哪会这些粗使下贱活儿!”展谓走过来瞪着宁小丹说道,仿佛她让朱复升火是极侮辱他的事情。 “那怎么办?”宁小丹瞪他一眼,故意激将道:“你不让朱兄做,那你来呗!不然我们再赶一二里去陈家村,反正我也不太饿!” “你……”展谓瞪了她一眼,说道:“我来就我来!不过等会儿你若煮不好饭,饿着我了,到时别怪我生气!” 宁小丹冲他做个鬼脸,不屑道:“切!……我还怕你生气不成?” 展谓见她又不把自己放眼里,很是生气,正要发作,却见她已经去扶着老人了,听她说道:“老人家,那我扶你进屋,你指给我们米面放在哪里吧?” “好好好!”那老人点着头,又看向朱复那边说道:“日头偏高,等会儿便骄阳似火,院子里坐着怪热的,几位客官都进屋坐坐,等着这位小公子做好饭吧!” 朱复点头,吩咐展谓拴白马提行李,他自己招呼了呆瓜,跟在宁小丹和老人后头进了屋。 展谓无奈,只得老实去拴了白马,解下马背上的所有行李,提着进了屋。 几人进了堂屋,只见这农家物件家什虽然粗鄙简陋,倒也齐整干净,不由都高兴。 农家人厚到,那老人见宁小丹未要东西便硬塞些银粒子在他手里,很是过意不去,便拿了拐杖拄着,颤微微指引她到厨房里找到装米的瓮缸,又让她从灶后烟囱上取下块腊肉,还让她去屋后的地里采几样蔬菜、拔回些香葱,最后他还要去追院里的一只肥鸡来让宁小丹熬汤。 宁小丹担心他摔倒,忙劝住他,说熬汤太费时,他们简单做点米饭吃了就走。 老人一听,满脸的遗憾和过意不去。 宁小丹又安慰了两句,扶他在堂上坐了,让朱复陪他聊天,她自己带了呆瓜和展谓进厨房做饭。 呆瓜除了遵照宁小丹的意思择菜外,其余什么也不会干,展谓只得去灶下升火,其他书友正在看:。 以前在家,展谓其实也和朱复一样,他们一个天天习文,一个日日练武,打扫下厨此类事情从来不曾沾过半点手。 所以此刻被逼坐在灶后,先是束手无策,然后反倒经宁小丹指点,才将柴草塞进灶里,费了好大劲儿,被烟火熏出许多眼泪来,才用火??点燃柴草,升起火来。 “早知道就该饿着肚子走到陈家村吃饭了!”看着灶里燃得熊熊的大火,展谓大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擦着眼睛抱怨道。 宁小丹正将切好的腊肉丁、土豆丁以及淘好的米放进锅里,掺上水,她想着大家都饿得不行,所以准备做一锅又快又香的焖饭。 听到展谓的话,不由好笑,开口半是提醒半是调侃道:“你不是总说要照顾好朱兄么?你们走南闯北,哪里不遇着个这样的意外?你不学学这些生存的基本技能,若哪天走到某个没有人烟的荒岛野外去,你两人就得活活给饿死了!” 展谓撇嘴不满说道:“在遇到你们之前,我和主子也走了近半年时光了,最多遇着些抢劫的山贼,偷盗的妙妙空空,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也就是你们跟着了才事儿多!” 宁小丹让呆瓜过来帮着将大木锅盖移过来盖好,不服气说道:“哪怪我?不是柳如风招风引蝶惹的祸么?” “你也不省事!”展谓瞪她一眼道。 宁小丹转到灶后来,瞪着他不服气说道:“我怎么不省事?一路上我可没惹什么事儿!况且你们有我同行,可是多了不少乐趣呢!现在要不是我,都饿肚子呢!有本事你等会儿就别吃我做的饭!” 要让展谓这个大胃王不吃饭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白了宁小丹一眼,不服气说道:“这饭又不是你一个做的,我不也正烧火么?” 他这一句话提醒了宁小丹,她向灶塘里看去,见展谓只顾着拌嘴,忘了添柴草,那火已经快息了。 “快添柴禾啊!”她忙提醒道:“火都快息了!” 展谓转头一看,慌了,忙手忙脚乱捞起一把柴草便塞进灶塘里,谁知那稻草塞进去后,本来燃着的一些火苗也熄灭了。 展谓既担心宁小丹嘲笑他不会烧火,又担心火灭了不易再点燃,忙??过头去将嘴唇一撮,拼劲儿吹起火来。 “呼~呼~呼~”灶塘里浓烟逸出一些来,却不见火苗,展谓于是将头??得更近,加大力气吹着。 那柴草在灶里酝酿了一阵,积蓄了许多热能,经他这大势一吹,突然“轰”地一声燃发开来,那火苗窜得老长,卷出灶塘,竟舔着了展谓额前的头发。 展谓“哎呀”一声,吓得跳了起来。 一边看着的宁小丹见他一副狼狈样,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展谓被笑得更是气恼,瞪了她一眼,嘴里羞恨说道:“有什么好笑的?既然你觉得容易,反正你也闲着,你来呗!”说完,他便甩手就走。 “那怎么行!”宁小丹忙一把拉住他,说道:“我等会儿还要煮菜呢!” 展谓甩开她的手,说道:“我去寻些好烧的柴禾就回!”说完便飞也似的从厨房的后门溜出去了。 宁小丹无奈,只得在灶后坐了下来,往灶里添加柴禾。 谁知展谓出去没多久,便慌慌张张跑进来,冲宁小丹说道:“糟了,那柳如风居然追上来了,怎么办?”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65章 质问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什么?”宁小丹也很惊讶,“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哪里知道?”展谓白她一眼,说道:“你快想想办法,要是等会儿他跟主子说了真相,主子知道我骗他,非打死我不可!” 宁小丹想了想,抽身便往外走,嘴里说道:“走,咱们先去封了他的口!” 展谓跟上来,疑惑问道:“怎么封口?”顿了顿,他低声惊呼道:“你不会是想让我去把他杀了吧!”说完,他又连连摆手,“那可不成……柳如风虽然讨厌,可我也不至于杀了他啊!” 宁小丹一脚跨出厨房后门去,回过头白他一眼,说道:“你就知道打啊杀的,谁让你杀他了?你等会儿看我眼色行事就是了!” “可是……”展谓还想问,前面宁小丹已经一步跨出门去,大步流星拐到大路上,迎着柳如风走过去了。 他忙跟上。 此时太阳已经高照,大路上热浪袭人,柳如风全身被汗水浸湿得快要滴出水来,却仍拼命埋头往前赶路,以便能追上宁小丹他们。 “柳兄,你怎么跑到我们后头去了?”宁小丹站到路中央,挡去柳如风的去路,忍着他身上的汗香气,带着一脸的热情,笑着说道。 柳如风吓了一跳,他抬起头来,待看清是宁小丹后,眼里立刻腾起一股怒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几乎咬牙切齿般地反问道:“你们将我一个人撇在温府,我不走在后面,莫非还会飞,走到你们前面去不成?” 宁小丹当即摆出一脸的无辜来,故作惊讶说道:“什么将你一个撇在温府?你说什么啊?你不是比我们先逃出来么?” “不是吧?”柳如风盯着她,冷哼一声说道:“明明是你们合着伙儿地将我一个人撇在了温府逃了,怎么倒说我逃在你们前面了?” 宁小丹故意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突然“哎呀”一声叫道:“遭了,我上了那矮个家丁的当了,好看的小说:!他昨晚半夜偷偷来敲我的房门,跟我说温小姐最中意的是你,却又不想逼迫你成亲,所以已经先行偷偷将你放了,还说小姐回来后想想留下我们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也派他来将我们放了!” “是么?你就那么相信那家丁的话?”柳如风当然不相信宁小丹所说,他满脸的不屑,冷笑道:“我的房间就在朱兄房间的隔壁,你们逃走时也没有见我那边的房门紧闭,也没顺便敲一敲问问?况且那温夫人跟我说得明白,她说分明就是你们自动将我交出去向他们换放行的,怎么却钻出家丁什么的鬼话来了?” “柳兄这是什么话?你这是宁肯相信那温夫人的骗词,也不相信我们的辩白了?”宁小丹一皱眉,故意沉下脸说道:“昨晚非常时刻,那家丁亲自来通知我们逃走,我们便将他当作我们的救命恩人和再生父母,那种情况下我们哪会不相信他说的话?况且我们逃走时也将房门闭紧了迷惑温庄的人呢,怎么会想到你还在里面!” “你……”柳如风明知是宁小丹搞的鬼,却一时无法反驳她,气得指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今早柳如风起床打开门,抬眼便见从自己门前到楼下一溜儿站着全是温庄的武师,个个威风凛凛,似乎都瞪着他。 开始他以为只是温府加强了警卫,并没有在意,但就在他去敲朱复的门,发现里面无人应答,然后又推开房门,又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包袱物品全不在时,他心里才慌乱起来。 他想下楼,那些武师却拦着他,不让他行一步,他回到房中犹还思量着是不是温庄主将他们隔离开来监禁了? 及至温庄主夫妇上楼来,告诉他朱复他们已经离开,还说三天后就给他和温小姐办婚事时,他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当即便恨得咬牙。 但据他对朱复的了解,怎么也想不通连他也会算计自己,想来定是那鬼头滑脑,分不清雌雄的宁丹和一直瞧自己不惯的展谓所为,所以后来他得以幸运逃出温府后,便紧赶慢赶,途中不曾息一口气,喝一口水,就是想追上他们质问一番。 不想朱复没先见着,却见着了宁丹和展谓两人,质问不成,反被宁丹抢白几句,他心里很是不服气。 “我不跟你??拢?易约喝ノ手煨值降资窃趺匆换厥拢 绷?绶缢底欧餍浔阕摺?p>  这宁小丹话里分明透露着许多蹊跷,让他更加坚定了他们背着朱复算计他的想法,他要去跟朱复揭穿这两人的阴谋! “柳兄慢着!”宁小丹伸手拦住他,冷哼一声说道:“温家的麻烦,本就是那温小姐看上柳兄你的美色,所以招惹而来,你应当愧疚才是!昨晚我们幸得那家丁放出来后,我们以为你在前头,朱兄催着追你不上,便怀疑你并没有逃出来,所以一路早就将我和展兄两人埋怨得狗血淋头,说我们不曾敲敲你的房门看看!如今他好不容易息了怒气,你再去胡乱鬼扯说我们坏话,我和展兄可不答应!” 说完,她冲展谓使了个眼色。 展谓得信儿,忙也板下脸来,将剑“哗”地抽出一半,拿眼睨着柳如风说道:“柳兄,你既也已经逃出,就不必再提前事,若不管好嘴巴离间了我和主子的关系,今日我这剑不饮血,改日主子不注意时,我也要让它喝一顿饱血!” 柳如风一听,暗暗叫苦,展谓的功夫他是知道的,自己一路上若还要与他们同行,他哪里找不着个机会背着朱复杀了他? 宁小丹见柳如风迟疑,知他心动,又劝道:“柳兄,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说我和展兄在温家的事上并没有加害与你,就算我们真将你交出去换温夫人的放行了,那也是无奈之举,更是两全其美之事,你不愿,也不至于恨之入骨,非要跑来算帐!” ………………………… 对不起,今天事情太多,更迟了,大家见谅!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66章 管好嘴巴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柳如风见她说这话时脸上无一点惭愧,不由又气上心头,忍不住冷哼道:“什么两全其美,分明就是扔我一个人进牢笼来换你们几个的自由!” “话可不能这么说!”宁小丹说道:“那温小姐天生丽质,柔情似水,更兼温庄主家产丰厚,求婿若渴,你若真能娶了那温小姐,自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过不完的逍遥日子,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大好事儿呢,朱兄怎么就说是个牢笼呢?” 柳如风指着她骂道:“你休要花言巧语辩白!我柳如风哪样绝色没有见过,哪样富贵不是唾手可得?岂会被……”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听站在一边的展谓“咄!”的一声,不耐烦喝道:“你们两个还要??鲁兜绞裁词焙颍?馊胀飞顾廊肆耍∥乙痪浠袄此担 彼?槌鼋@粗缸帕?绶纾?窈莺萃?驳溃骸傲?绶纾?闳舾以谥髯用媲八等?浪模?叶u蝗哪悖 ?p>  说完,他便还剑入鞘,转身大步回屋里去了,不再理两人! 展谓这一走,宁小丹也想起自己焖在锅里的饭来,心想:我在这儿干着急什么呢?柳如风他要说让他说呗,到时自己来个死鸭子嘴硬,不承认便是了,此时在这儿跟他费这么多口舌干什么? 退万步说,就算朱复相信柳如风的话,到时大不了撵走她和呆瓜而已,也不是什么丢命的事! 凡正现在她手里已经有她和呆瓜的路引了,那是上次朱复听说他们丢了包袱行李后找人帮他们弄来的,所以也不怕单独上路。 想到这里,宁小丹冲柳如风挥了挥拳头,故意恶狠狠说道:“我也最后说一句话,你若还想与我们同行,就请管好自己的嘴巴,别什么都说!” 说完,她便傲娇地转头就走,走了两步,她又抬头眯眼看了看天,嘀咕了一句:“这日头真毒辣!”然后用袖挡着脸回屋去了。 虽然宁小丹还是不清楚柳如风为什么非要赖着与他们同行,但她知道这是柳如风的弱点,只要自己这么一说,又加上展谓刚才的话,柳如风肯定就真不敢乱说话了,所以她可以很放心地回屋。 剩下柳如风独自一人愣愣站在日头下,欲哭无泪。 他真的想哭,从宁小丹和展谓的话里,他分明就听出自己的确是被陷害了,可是他又能怎样? 告诉朱复? 朱复与宁小丹和展谓的感情,分明就比自己深,就算他相信自己是被他们算计了,那又能怎样?撵走他们,那是不可能的! 展谓不必说了,朱复自己的护卫,情同手足,他能撵走他么?至于那个宁丹,朱复可是一直将他当个宝,很多时候宁肯委屈了展谓也不会委屈他,所以也定然舍不下心肠撵走了他,! 况且朱复真要撵走宁丹了,从此他海阔天空到处飞,自己更没有机会接近他了,到时如何辨他雄雌,怎么将他骗回教里去? 这样想着,柳如风觉得自己现在不仅不能在朱复面上揭穿真相,还得帮着宁小丹圆谎才行,不然既得罪了展谓,又与宁小丹为敌不说,他自己也讨不到半分好,那便得不偿失了! “宁丹,有本事你就别让小爷我看穿你收你心,否则到时我会将今天及以前受的委屈通通找回来!” 柳如风恨恨地低声说了一句狠话,拖动着沉重的步子向刚才宁小丹他们进的那户农家走去,心里不断地安慰着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也不知是因为太过劳累,还是心里受了委屈没处诉说,又或是为了缓和刚才说狠话的尴尬气氛,总之,柳如风一步跨进厨房,便顺势坐在灶边的一把小椅上,便再也没有力气起身了。 “水……水……”他有气无力冲正在灶前“咚咚咚”切菜的宁小丹和灶后烧火的展谓央求着,希望他们中有人好心理自己一理。 也不知宁小丹听到没有,反正也没理他,还将菜板垛得更响,展谓倒是听到了,拿眼瞥了他一眼,见他那熊样,很是瞧不起,鼻子里“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他。 倒是呆瓜听到柳如风的央求,见他是熟悉的人,傻笑着去缸里舀了一瓢凉水给他喝。 柳如风感激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一气,坐了一会儿,似乎总算缓过气儿来。 此时锅里的焖饭已经散发出香味了,浓香扑鼻,惹得柳如风感觉更饿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心想:反正也不能拿宁小丹和展谓怎么样,不如哄着他们对自己好点儿! 于是他笑着问宁小丹道:“宁小弟,这饭有我的一份儿吧?” 宁小丹正洗着小白菜叶准备拿来做汤,听他脸皮厚厚又是要水,又是要饭,转头又见他面色已经恢复如常,知道他定是已经决定不追究陷害他的事。 她想:陷害他的事,虽说我也是被逼无奈,便说起来也真是委屈了他,现在既然他已经想通,我也不便再给他脸色了。 这样想着,于是她好言好语答道:“虽然没有计划你的,但做了一大锅,你要吃应该够!” 柳如风见她搭理自己,很是高兴,忙说道:“那就好,我正饿得不行,早上在温家庄可是什么也没有吃!” 宁小丹听他提起温家庄,忍不住好奇问道:“我们是那家丁私自放出,你却是如何逃出来的?” 柳如风虽然决定暂时不再计较陷害之事,但提起旧事,心中难免愤慨,虽然忍着怒气不发,却也不肯老实告诉宁小丹真相。 “说什么逃啊,”他故意笑着说道:“是温庄主和温夫人主动送我出庄的呢!” “不会吧?温夫人有那么好心?”宁小丹疑惑问道,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哪里会相信他所说的话!那温庄主和温夫人是铁了心想招柳如风为女婿的,怎么又会好心放了他? “当然!”柳如风睨她一眼,幽幽说道:“有其仆便有其主,既然温庄家丁都那么好心地放了你们,温夫人怎么又不会放了我?” 宁小丹这才听出来,原来这柳如风是在拿话揶揄她呢!她冷哼了一声,不再问他。 柳如风不说话,表面上笑得平静,心想却得意地恨恨想:我偏就不说,让你们好奇死!最好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想破了脑瓜也想不出我是怎么逃出来的!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67章 得救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其实柳如风是从温家庄的狗洞里爬出来的。 早上温庄主夫妇过来强硬通知他三天后必须与温小姐结婚时,柳如风当然严词拒绝。但他说东道西,还抬出自己白莲教堂主的身份,威胁他们说白莲教会来救自己,还会血洗温家庄。 不过温庄主还真不是吓长大的,他丝毫不怕,柳如风嗓子都快说哑了,温庄主夫妇就是不同意放他走,还将他五花大绑地改关在一间黑乎乎的地牢里,不让他与外人接触。 正当柳如风在地牢里长吁短叹,咒骂着宁小丹他们时,却不想一个武师打扮的人提着他的包袱,拿着一把刀走了进来。 “你要干什么?”柳如风很是害怕,以为那人是来杀自己的,心想:莫非温庄主夫妇逼婚不成,干脆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省得他们的女儿惦记? 那武师却“嘘”声让他安静,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柳堂主别怕,小人是来救你的!” 柳如风听他叫出自己的名号,不由愣了愣,但很快,他反应过来,这武师定也是白莲教的人。 “壮士救我!”他忙一把拉着他央求道。 “我就是来救你的,”那武师点点头,扶起他,一边替他解绳子,一边叮嘱道:“门口的守卫已经被我打晕了,快走,咱们出去再说!” 柳如风忙点点头,不再多问,跟着那武师就走。 出了地牢,那武师又叮嘱柳如风道:“路上若遇到人问,就说你想通了答应与小姐成亲,我是带你去见庄主的!” 柳如风忙不迭又点头。 一路行去,柳如风以为武师要带他出庄外大门,却不想那武师带着他向偏僻后院走去。 柳如风越走越纳闷,正当他怀疑上当受骗时,武师却在墙角一个狗洞面前停下来。 “柳堂主,快钻过去,被小人打晕的牢卫很快就会醒过来!”那武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解释道:“这是整个温庄除大门之外唯一能通向外面的地方,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这……”柳如风一向极爱干净,也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他没想到自己有钻狗洞的一天。 “快啊!”那武师着急催促道:“那温庄主生性豪爽,但最恨背叛之人,我们若被他抓回去,你可能一辈子拘禁,而我,则可能四肢不全,所以请柳堂主不再犹豫!” 柳如风一听,哪敢再犹豫,咬了咬牙,匍匐下身子便向狗洞钻去。 那狗洞极狭窄,柳如风挤到一半过不了,武师赶紧在后面推他屁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柳如风才钻了过去,却早已灰头土脸,衣服也没得干净。 那武师倒是个功夫不错的,柳如风出去刚站稳,他便借着院里的一棵矮树飞上了墙头,然后跳了下来,。 一落地,他便取下自己头上的斗笠与柳如风戴上,然后又解下自己的武师衣裳要柳如风穿上。 然后那武师向他抱拳说道:“柳堂主穿着这一身儿去河边,想来便无人怀疑你了,我与你就此别过!” 这武师是个不讲究的粗人,斗笠还好点,那衣服却不知几月未洗了,带着汗渍味披到柳如风身上,他便觉得恶心想吐。 他正想脱掉这衣服,听武师这么说,想想自己虽说已经逃出了庄院,但此去河边渡过河,确实要被村中很多人发现,于是又不得不忍着恶心穿着。 “恩公这是要去哪里,不与柳某同行么?”柳如风拉着那武师问道:“在下还不知道恩公的姓名呢?” “柳堂主客气了,在下免贵姓陈,名东。”那武师说道:“实不相瞒,我本也是白莲教中人,参与荆襄起义时与组织失去联系,不得已屈身温家庄当个武师混口饭吃而已!前几日我师弟给我递信来,说已经与教主取得联系,让我去安庆府聚会,所以本打算近日离开的,没想到意外碰着柳堂主,便顺手救你一救,也算为我教出一份力!” “原来是我教前辈,失敬失敬!”柳如风一听,敬佩不已,忙感谢道:“教主近段时间确在安庆府,前辈此去定会得到教主重任,在下在这里提前贺喜!” “柳堂主过奖了,陈某不过只有一双过得硬的拳头而已,重任哪敢奢想!”陈东摇头叹道:“只因我师弟说他已被委任为堂主,极需人手,所以我才不得不应他所邀去帮帮他而已!” 柳如风一听,便从自己怀里掏出信符来,递与陈东道:“新堂建立,不仅要人手,资金也不能缺,你拿我这信符去我堂,找到管帐务的八娘,让她支一笔银子给你师兄弟俩先对付用用!” “这可如何使得?”陈东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接。 “收下吧,”柳如风将信符塞给他,笑道:“前辈救我一命,无以回报,略尽心意而已,我这条命可不只值这点银两!” 听他如此说,陈东不再推辞,收下信符,但坚持要将柳如风送到河边。 想着事情紧急,两人不能再推来推去耽搁时间,于是由着他跟在后面,向河边赶去。 还好此时村中人大都吃过早饭到山上干活儿去了,遇着路人并不多,很快便赶到河边。 却说那船家正坐在船中拿着宁小丹给我银子高兴,见柳如风找来,不由心虚。 不想柳如风却提也不提旧事,只催着他快快渡他过河。 那船家胆颤心惊让他们上了船,急急地将船撑向对岸,暗暗苦思着如何跟他解释落水之事,不想到岸后柳如风便匆匆下了船,冲对面岸上一个人挥了挥手,问了没问一声那落水之事就走了。 这让船家很是奇怪,呆呆站在船上愣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喜滋滋地划着船回岸去了。 所以柳如风这些狼狈钻狗洞,路上辛苦赶路,唯恐温庄主派人追上,还有自己是白莲教徒等等感受和事情,他当然不能告诉宁小丹他们,于是便故弄玄虚。 宁小丹见他不说,也不愿忝脸相问,于是这个谜就一直在那儿了,直到很多年后,宁小丹突然想起来,采用非常手段逼问柳如风过后,这才知道事情真相,让她笑上半天。 不过那时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同今日,柳如风用旧年糗事博得美人一笑,表面不满,心里却乐滋滋的。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68章 到达南京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柳如风和宁小丹正说话,坐在厅堂里肚饿的朱复嗅到饭香,寻到厨房来,嘴里不停叫道:“好香好香,丹弟你做的什么?为兄闻着口水都流出来了,!” 等他跨进厨房看到柳如风时,不由愣在那儿,好一阵才回过神来,走过来高兴拉着他问道:“柳兄怎么在这儿?你是突然天下掉下来的不成?我们可是追了你好久也没有追上,怎么突然坐这儿了?” 他的热情很是感染人,柳如风忙笑道:“朱兄真是说笑,我又不是石头,会从那天上掉下来?我是终于赶上你们了!” “哦?”朱复转头看了宁小丹一眼,又回过头疑惑问道:“丹弟不是说你先走到前面去了吗?怎么又说从后面赶上来了?” “这……”柳如风迟疑了,心里纠结着是告诉朱复好呢,还是不告诉他好。 “朱兄啊,”一边的宁小丹揭开锅盖,懒洋洋说道:“他本来在前面的,不想昨天吃人家温府的狠心,今天拉肚子,所以跑到隐蔽处蹲了半天,因此恰恰与我们错过了,刚才要不是展兄出去抱柴禾,撞见了他,没准儿还要错过呢!” “是么?”朱复转头问柳如风道。 “呃……”柳如风看了一眼板着脸看着自己的展谓,讪讪笑道:“正是……事实正如宁小弟所说……” 提到展谓,柳如风才想起自己应该将真相隐瞒下来。 “哈哈哈~~”朱复高兴地他肩上拍了拍,笑着说道:“那说明咱们终是有缘的,不然我们在这儿息一阵,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追到柳兄了!” “那是,那是……”柳如风干笑着说道。 宁小丹将焖好的腊肉饭舀起来,满屋子的香气,朱复和柳如风已经顾不得说话了,都围过来看着吞口水。 闻着食物的香味,宁小丹也顾不得其他,开心地吩咐着众人:“朱兄将饭端到桌上,先每人一碗舀上等着,展谓你将火烧得旺旺的,咱们炒个南瓜丝儿,煮个汤就开饭!” “好嘞!”朱复和展谓答应着,各自忙事,呆瓜闻着饭香,象只小狗一样跟在朱复后头去厅堂了。 “我拿碗筷去!”柳如风也屁颠屁颠忙活去。 众人一阵忙碌,很快汤菜上桌,于是迫不及待动筷吃饭,他们也给老人盛了一碗,吃得他老人家也直喊香。 饭后,收拾停当,几人与老者告别,牵马上路。 宁小丹故意落在最后,冲柳如风“哼”一声悄悄说道:“算你识相,不然今天饿死你!” 柳如风趁机威胁说道:“我识相你也要自觉,以后若对我不好,我就将旧事翻出来,向朱兄告你们一状!” “切,我才不怕呢!只要你不怕展兄的剑,就请自便!”宁小丹白他一眼,不屑地走到前面去了。 提到展谓,柳如风脸上黯淡下来,恰好此时展谓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柳如风的眼神缩了缩,将那以后要翻旧帐的念头收了回去。 ****** 南直隶应天府,自明太祖带众攻克后改名作为都城以来,一直都被认为是王气所在之地。 所以后明成祖迁都北京,改应天府为南京,此地也未曾荒废半分,尚经济繁荣,人口稠集,车马喧闹。 宁小丹、朱复五人一路游玩至此,只见“处处胡同铺锦绣,家家杯盘醉笙歌”,好一派热闹繁华景象,与一路所见大大不同,不免也有些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五人走在大街上,柳如风昂然在前头,引得过往路人纷纷侧目指点,赞叹不已。 宁小丹他们不想跟着他出风头,稍稍拉开了距离。 突然,宁小丹听后面的展谓低声对朱复道:“主子,这里如此繁华,我们要找的人说不定就此处,咱们一定得在这儿多呆些时日才是!” “知道了!”朱复答道:“看丹弟他们也极喜欢这里,必然会答应多呆些时日的!” 展谓一听不满意了,埋怨道:“主子你又顾念着他们,若是他们不愿留这儿,我们自己也得留下啊,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好了!”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朱复不耐烦说道:“丹弟和柳兄不是那种不通泰之人,他们会答应住下的!” 展谓不满,嘀嘀咕咕又说了两句什么,宁小丹没听清楚。 在现代的时候,母亲太忙,又一心想让她考北京的学校,所以宁小丹连假期也没有时间玩,得请了家教补习。 现在穿越到这儿来,没想到逃亡出来因祸得福,能够认识朱复和展谓,女扮男装了跟着他们到处玩耍。 如今来到这繁华的南京,就是朱复不要求,她自己也想多玩几天呢! 当然,如果能把前面那只雄孔雀甩掉,那就玩起来更开心了! 前面的柳如风如果知道宁小丹将他骂作雄孔雀,他也不会走得如此优雅了。 来到南京,柳如风有如鱼得水的感觉,须知白莲教的总坛就设在南京。 这里教众最多,势力最大,所以柳如风来这里简直可以说是一呼百应。因此他柳如风要办点什么事,想要探听点什么消息,找找帮手,那是轻而易举! 一定要在南京搞清楚那宁丹是男是女,最好是想法把她弄到教里去,如果在这里都完不成任务的话,一路北上就更难办了! 柳如风一边保持着翩翩的走路姿态,一边心里暗自下着决心。 “柳兄,柳兄……”突然后面朱复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柳如风回头一看,只见宁小丹他们已经走进一家客栈了,想是要在那里投店。 柳如风气闷,这一路行来,凡是到人多的地方,那宁丹和展谓就非坚持要他走前面,而且还要他与他们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不然他们就不让他跟着一起上路。 但往往他走错路或他们要停下休息了,他们又不及时叫住他,害得他不是走冤枉路,就是将他们走丢,需得回头焦急寻找他们。 还好常常有朱复后面提醒,不然他真是受不了了。 今天又是如此,他们在后面商量了住店,也不及时叫住他,要不是朱复想起他来,只怕他等会儿就找不到他们了。 “快进客栈吧!”朱复见柳如风愣愣站着,催促了一声。 柳如风这才回过神来,快步回去跟着朱复进了客栈。 ………………………………………… 亲,看书记得收藏哦,下次看书方便些,点开书架就可以了,年华看着多多的收藏数据也高兴啊!高兴过后嘛,人格就爆发,然后……呵呵~~亲们是知道后果的啦……当然是多码字多更文啦~~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69章 费用全包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客官,咱们这‘云来客栈’可是南京最大最好的一间客栈,房间整洁干净,包君满意……”一位掌柜正热情地跟宁小丹和展谓介绍着客栈情况,好看的小说:。 “少自夸,好不好等会儿我们自会看得到,不好不付房钱!”展谓不耐烦问道:“我们就想问一问你这店里安不安全!” “安全安全,百分百安全!”掌柜忙低声说道:“实不相瞒,咱们这客栈的大东家是有来头的,黑白两道皆吃得很开,白有官员巡查居此处,黑有大侠过道住此间,南来北往,熙熙攘攘,咱们客栈不曾出过半点纰漏!我给几位客官安排住内院吧,内院清静又安全,不过价钱要贵些!” 那掌柜一张嘴象个说书人,将客栈夸得一朵花一样。不过倒挺有作用的,展谓被他说得豪气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扔到柜台上,说道:“贵些不怕,我们就图个清静安全!三间上房,记得送热水!” “谨遵客官吩咐!”那掌柜忙点头哈腰登记发牌。 宁小丹看着好笑,这展谓一身功夫,一路上却最是胆小,而且平时见他抠门儿得很,如今一听“安全”二字,便不顾吝啬银子了。 展谓从掌柜手里接过一个房牌,转身将马匹交与店小二牵去喂食。 宁小丹拿了余下的两个,板着脸远远地给柳如风扔了一个过来:“喏,你的!”象在施舍叫花子一样。 柳如风忙笑着伸手抓住,宁小丹这种脸孔,他早已习惯,如今在她的面前,他已练得脸厚如城墙了。 “放了行李,吃过晚饭,咱们又打牌么?”他赔笑着问道。 只有在打牌的时候,宁小丹和展谓对他的态度才稍微好一点。 展谓本来不会打牌的,但冷眼旁观了几次他们三人打牌,经不住也手痒起来,缠着朱复教会他,非要参战。 四人打三人牌,多出了一个,于是轮流下桩,有一天宁小丹运气特别霉,老是她输,不得不闲在一边,这古代又没电视又没电脑,她一个人很是无趣,于是干脆教会了他们四人玩的升级打法。 这样四人便都参战了,不过如何分组却是个问题。 宁小丹和展谓都争着跟朱复一家,不想与柳如风为伍,朱复答应谁也不好,最后干脆与柳如风一组,也解除了柳如风被人嫌弃的尴尬。 不想宁小丹和展谓一组便老是吵架,一个抱怨另一个出错牌,另一个又抱怨这个牌技差。 最后朱复听得耳根不清静,便要与宁小丹一组,但展谓和柳如风却不愿了,说朱宁二人牌技最好,强强联合不公平。 于是只得柳如风和宁小丹一组,宁小丹虽也骂柳如风牌技差,但柳如风总是笑脸不应,宁小丹见他态度还可以,又想着坐柳如风对面也不用闻他身上那香气,到后来两人一组她也不反对了。 于是一路上便不再寂寞,打牌也几乎成了每晚的保留节目,所以柳如风才有这一问。 他得问清楚晚上的安排,瞅着机会出去与教里的人联络联络,安排安排,设法搞清楚这神医的性别。 这一路行来,除了每晚的打牌时间,其余宁小丹对他都冷冷淡淡,避之如祸,每晚她又都跟呆瓜睡在一起,让他一个查他的机会也找不到。 不过宁小丹听柳如风说晚上又要打牌,白他一眼道:“这南京如此繁华之地,咱们今晚还打什么牌?自然是要结伴出去逛一逛的!” 打牌是什么时候都可以的,她可是迫不及待想逛南京城了。 “丹弟说得对!”朱复也笑道:“早就听闻‘江东胜地最风流,十里秦淮画里游。美味香招天下客,纱灯红透水边楼,好看的小说:。’便是说这南京秦淮的富饶繁华之处,今日咱们定是要去瞧上一瞧,游上一游!” 柳如风一听他们要去秦淮河游玩,心中暗喜,当即便有了主意,于是也笑着附和说道:“在下早年也曾有幸来这应天府一回,那秦淮河也曾去游玩过一二次,确实令人流连忘返。既然朱兄和宁小弟有如此雅兴,柳某今夜就陪同再去,所需费用由柳某全全承包!” 朱复一听,忙推却道:“那可使不得!这一路行来,柳兄每每出手仗义,为兄一直过意不去,今日费用就全包到我身上了!” 柳如风心想:我出钱,行程由我一手安排,朱复出钱便扰乱计划了! 于是他忙说道:“朱兄你就不必跟我争了,小弟来过南京,去过秦淮,算是故人,所以费用理应由小弟全包!” 展谓是个守财的奴,先前按朱复的吩咐交过了几人的房钱,心里正自不爽快,却听柳如风说要请吃饭玩耍,自家主子偏不让,他早就一边听得着急。 此时听柳如风这样说,便接过话道:“好好好,你既要承包就算你头上了,咱们别站在这厅堂门口说话,赶紧进房搁了行李,然后一起出去到你们说的那秦淮河去找个酒楼吃一顿吧!” 柳如风一听,赶紧带头向里走,笑着说道:“那就这么定了,这正值秋天,恰是蟹肥菊香时节,在下先带各位去吃一顿全蟹宴,然后再安排玩乐有趣之处!” “柳兄……”朱复仍觉过意不去,还想再劝。 宁小丹冲他笑道:“朱兄,他既愿做冤大头,你就成人之美吧!” 朱复叹了口气,说道:“柳兄真是热情豪爽之人,让人好生敬佩呢!” 宁小丹撇嘴想:有什么好敬佩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一路跟来,受了不少闲气,费了不少银子,就是要死皮赖脸跟着我们,他图什么呢?肯定有事! 但这话她可不能跟朱复说,不然又惹他唠叨半天。 几人拿着房牌找到自己的房间,搁好行李,便一起出了客栈,准备去那秦淮河边上吃全蟹宴。 天色尚早,微风,有几分凉意,这种天气在“火炉”似的南京却最是让人感觉舒服。 “再过几天便是月圆之夜了,咱们在这儿聚着过了节再离开应天府北上吧?”柳如风提议道。 他想尽量多拖延北上的时间,以便有更多的机会弄清宁丹身份,将他弄回教里。 “好啊!”朱复笑着点头道:“只是随后几天可不能只柳兄一个破费了!” “可以可以!”柳如风笑着答应:“除了今天,以后几天若是你和宁小弟想表示心意,我一定坦然接受!” 死个舅子的才想破费呢!柳如风心疼地想:这一路行来,他可是出了不少的银子!以前出来完成任务,吃好喝好还有赚钱,更有美人作陪;这次出来去吃不饱睡不好倒贴一大笔钱不说,更是天天得看展谓和宁丹的脸色过日子,这次任务与以前任务,真是有云泥之别啊! “我可不想表示什么心意!”宁小丹撇嘴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几人不管吃饭也好,住店也好,应该实行aa制!” 关于费用的aa制问题,宁小丹早就跟朱复和柳如风提过了,不过他们都不同意,朱复说几人在一起很友爱,很开心,无论做什么都各人掏腰包的话会离心离德。 柳如风虽然内心很赞同宁小丹的提议,但听朱复如此说,便也跟着附和,而且为讨好朱复,他还常常抢着付钱。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70章 少女与男童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几人正边走边议论着,突然前面一阵喊:“让开,让开,官兵借道!”宁小丹放眼望去,只见街上行人纷纷避开,朱复忙也拉了宁小丹躲一边。 一会儿,一列车队缓缓而来。宁小丹一看,同样是官兵押队,同样是牢笼,里面或坐或站着衣着整洁的囚犯,这车队竟与当初她在安庆府城外遇到的车队那样,只是此次笼中囚犯的年龄大都比上次更偏小一些。 他们??都是几乎不到十岁的小孩子,正是天真烂漫的年龄,却个个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似乎看不到生活的希望。 “主子,他们不是……”展谓突然低呼了一声。 “嘘……”朱复忙止住他的话,四下看了看,然后又看向那车队,看着看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宁小丹觉得奇怪,心想:记得安庆府外时,那拉车的壮汉说这些牢笼里的人是准备送进宫的叛军家眷,听展谓和朱复的口气,似乎他俩认识他们似的,莫非两人也是叛军? 宁小丹又想起上次自己说是逃出来的叛军后代时,朱复对她的同情和叮嘱,后来又好心帮她办了个假路引,她想:看来这朱复是叛军没错了,先前还以为他是什么王爷呢!只是听展谓口口声声称他为“主子”,莫非他还是叛军头子? 想到这点,宁小丹不由心惊了惊:叛军头子可是官府追捕的对象,那自己跟他们在一起,岂不是危险? 她转头看了看朱复,见他脸上虽有些许悲戚,却是镇定自若,一点儿也不象亡命天涯的叛军头子,其他书友正在看:。 宁小丹顿时不由觉得自己好笑,心想:他若真是叛军头子,岂能这么悠哉游哉,逍遥自在?可能只是与叛军添一些边儿吧?况且就算他是叛军又如何,自己又干净到哪里去? 这古代可比不得现代讲什么平等人权,在这里,自己说白了就是养自己那人的私有物品,那人有权将自己抓回去,而且还是受官家支持的,所以自己也不过是一逃命之身罢了,还有资格怕人家连累? 若朱复是叛军头子那正好,大家就可以一块儿逃了! 宁小丹正想着,突然缓缓驶来的一辆车引起了她的注意,只见那车上的牢笼,竟用蓝色的布帘子将四下挡住了,那牢笼也就变得如一顶轿子一般。 里面关的什么人? 宁小丹不由好奇,莫非是献给皇上的天香国色?既然朱复认识他们,又或许是朱复青梅竹马的旧情人? 她正胡思乱想着,却那铁牢笼的布帘突然被一只白玉般的手掀开一角来,露出一张美丽的脸。 宁小丹定睛一瞧,那张脸的主子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算是所有孩子中较大些的了,娇好的容颜,肌肤细腻玉白,柳眉杏眼,五官精巧细致,神情与牢宠中别的孩子又不同,倨傲中透着不可侵犯的凛然,可以看出她曾经过着富足而尊贵的生活。 那少女的视线落到宁小丹的脸上,又无意识地转开,竟定格到了朱复脸上,呆呆地看着,象是在回忆什么,那白玉手不自觉将布帘拉得更开,露出她鹅黄身影旁边坐着的一个男童的侧面脸来。 也许是感受到了宁小丹的注视,那男童转过头来,只见他细长眉,丹凤眼,唇方耳阔,小小年纪竟是一副好相貌,那脸上神情,显得成熟稳重,坚毅中透着倔强,与他年龄根本不相称,更是别的孩子不能比。 那男孩儿看到宁小丹,微微愣了愣,却很快恢复平静,转回头去。 这边少女仍在皱着眉头回忆,宁小丹见她神情,心想:莫非真是朱复旧相识? 她转头看朱复,却见他面色平静,看向少女的眼神很陌生。 宁小丹再看展谓,展谓也跟朱复一样的表情,一点儿也没有见到熟人的样子。 宁小丹再转回头看那少女,却见她已经放下了布帘,马车缓缓驶过他们所站的位置,渐渐远去。 “朱兄,刚才那车里的少女似乎认识你的样子!”宁小丹冲朱复笑道。 “哦?”朱复看向车队,前前后后找,好奇问道:“哪个少女?哪辆车?” 宁小丹一听,心想:原本他根本没有注意,那车分明就从我们眼皮子底下经过,如果真是熟人,他断然不会如此,想是那少女认错人了。 于是她随手一指,说道:“刚才那挂着布帘子的那辆车!” 朱复“哦”了一声,摇头说道:“你说那掀起布帘的姑娘啊?为兄不认识她啊,丹弟怎么有这一问?” “哦……”宁小丹忙笑着答道:“我见她看你,就随便问问而已!” 朱复笑道:“我也见她看你呢!”笑完,他却又迅速沉下脸去,看着快过完的车队轻轻叹道:“如果真是认识的人倒好了,这样也算有个理由……” “主子……”展谓在他身后按着剑,暗示着什么,好看的小说:。 朱复头也不回,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既然回天无力,何必又图增杀戮!唉……我们走吧!”说完,他便带头向前走去。 一路行去,朱复的情绪不再似先前那样轻松自在,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和不开心。 宁小丹虽然从刚才他和展谓的对话中猜出几分原因,却不知详情,所以也不知怎样安慰他,只捡了一些笑话说个不停。 不过此举似乎对朱复的帮助并不是很大,他只勉强笑笑,兴致仍是高不起来,反倒便宜了柳如风那厮,一路笑个不停,偏偏他又是个“一笑百媚生”的那种帅哥,因而惹得路人侧目不已。 好在快到秦淮河边时,天完全黑了下来,柳如风的光彩也隐藏了大半在黑夜之中。 十里秦淮河,却反将黑暗给吞没了,只见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人来人往,好一派歌舞升平,笙歌彻夜的繁华景象。 这个时候,朱复的情绪才稍稍被调动起来。 “快走快走!”柳如风兴奋地催促道:“我们先去‘横行天下’吃个全蟹宴,然后再去‘天香楼’听听小曲儿,到时若还不尽兴,最后咱们再泛舟河上,吟诗作对喝小酒!” 柳如风打的如意算盘,他想先在全蟹宴上将宁小丹等人灌醉,然后再去“天香楼”找两个妓女,让她们检查检查那宁小丹是男是女,假如此举成功,能一辩宁小丹雌雄,那他就真请大家泛舟河上,好好儿吟诗喝酒。 但假若此举不成功,他便在泛舟时使点手段,让宁小丹跌下湖去,然后他去救他,最后水到渠成辨他雄雌。 宁小丹和展谓哪知他深意,都拍手说好,朱复却笑着问道:“柳兄读书人,难道不去夫子庙和贡院看看?” 柳如风愣了愣,笑道:“对,还有乌衣巷呢,这些都当然要去,不过今夜定是玩不过来,咱们明天去吧!” 朱复笑道:“那好,明夜就由为兄掏腰包,咱们再来玩个痛快!” 柳如风连连说好,带着大家来到酒楼前面。 “到了,就是这里!”他笑着说道:“这里的螃蟹最肥美,菊花酒也是上好。” 宁小丹抬头一看,只见那门坊着写着“横行天下”四个大字,旁边的幌子上画了一只大阐蟹,下面吊了向个象酒壶一样的装饰小件儿。 “‘横行天下’,这酒楼名字起得倒有几分水里呆霸王的气势!”朱复看着那牌匾笑道。 “几位客官里面请!”一个伙计迎上来问道。 柳如风问道:“今夜有座吧?” “有有有,几位客官来得正好!”那伙计笑道:“今夜可是最后一夜收现成客人了,从明夜开始,咱们酒楼就已经被预订排满了!” “那真是太好了!”柳如风笑着说道。 四人跟着伙计进了酒楼,上了二层,找了个临河的位置坐下来,伙计便开始喊菜了。 “全蟹宴一桌,赠菊花酒一大壶,时令小菜几碟!” 很快,吃蟹的小捶,挖肉勺,银针等等工具每人面前摆了一套,然后是供蘸食的酱碗,最后上酒,上煎、炸、烹、蒸的各种蟹,于是几人说笑着开吃。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71章 天香楼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酒过饭饱,朱复、展谓及呆瓜已是半醉。 宁小丹不爱喝酒,除了头有点昏沉外,不曾醉。 柳如风留着心眼儿,当然也清醒,他将几人带到了“天香楼”。 看着门口打扮得花枝招展迎客的几个姑娘,宁小丹这才明白柳如风是要请他们逛风月场所。 怎么办? 宁小丹脚下迟疑起来,先前听柳如风说听小曲儿,她也没有细想,因此也没有反对,可她是女儿身啊,等会儿怎么应付那些姑娘才不会露出原形来? 正担心着,前面的展谓突然顿住脚步,一脸的不乐意,打着饱嗝问柳如风:“不是说听小曲儿么?怎么带我们来这种地方?” “里面也有听小曲儿的,我们只是进去听小曲儿而已,好看的小说:!”柳如风不慌不忙笑着答道。 宁小丹一听,心里刚松一口气,却听柳如风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我们几人皆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算进去寻花问柳又何妨?呵呵~~食色性也,男人嘛,只要不是身有隐疾和那不能尽人道的,哪个不喜欢来这种地方?展兄你说是不?” “呃……”展谓一下子被柳如风的话堵得开不了口,柳如风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如果他还坚持不进去的话,那他就是自己承认身有隐疾或不能尽人道了。 开玩笑,他展谓的身体可是倍儿棒,怎么可能有那方面的问题?只是…… “我说……”宁小丹正想开口帮着展谓说两句,然后发动群众力量不进这妓/院里,却不想突然一阵香风袭来,然后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围上来,不由分说拉了他们就往楼里走。 “公子,你来啦?奴家好想你!” “公子还犹豫着什么,快进去吧!” “公子,进去息一息吧,奴家定然将公子服侍得舒舒服服……” “臭紫娟,这位公子是我先抢到的!” “胡说,明明是我先拉到公子的手臂的!” “你才胡说呢,咱们将公子迎进去让妈妈评评你!” …… 莺歌燕啼,还争风吃醋。 原来这迎门的姑娘见到柳如风几位好看的公子,又见他们有进楼里的意思,上来逮住了便哪里还肯放手,于是娇滴滴的小绵羊顿时变成了大饿狼。 接着宁小丹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推推拉拉、吵吵嚷嚷,给被弄进了楼里。 几人中只有宁小丹来得及反拼命挣扎了几回。 柳如风成心算计宁小丹,哪里还用拉,自动昂首挺胸走最前面;展谓虽一身功夫,可想起先前柳如风的那番话,又不敢太过挣扎,加上半醉脚膝酸软,犹豫之间也被拉了进去;朱复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不知如何应对,尴尬中见众人都被拉了进去,也不得不从,于是全军覆没。 进到楼里,更多的姑娘围了上来,嘻嘻哈哈,叽叽喳喳,??着?说卮卦诩溉松肀撸?枷氲玫秸饧肝缓每垂?拥那囗廊艘话悖??媚?〉に?峭芬蔡p黄鹄矗?还艘槐叨闳耍?槐咦炖锊欢纤底牛骸氨鹄??鹄??颐鞘抢刺?n??模 ?p>  呆瓜也是满脸的害怕,还好宁小丹一直紧紧拉着他的手,让他的心稍微安定下来,只紧紧靠着宁小丹不敢动半分。 场面极是混乱,几人中当然只有柳如风最镇定,他是见惯这种风月场所的,只见他瞅着空隙拉住一姑娘问道:“请问江妈妈可在?姑娘可否去将江妈妈叫来,就说柳如风来见!” 那被拉的姑娘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去传话了。 宁小丹心想:怪不得这柳如风要将他们带这儿来,原来是有熟人,他是想让人打个折,节省点儿钱吧? 很快,一个翠衣红裙,全身散发着浓烈香味的半老徐娘快步迎了过来。 “哎哟哟,柳公子,是哪阵儿风把你给吹来了,怪不得老身早上听到门外喜鹊叫得欢呢,原来果然是贵客到了,其他书友正在看:!”那老鸨满脸堆笑,冲柳如风说道。 姑娘们见老鸨过来打招呼,忙都安静下来。 宁小丹的耳朵这才终于得到了清静,忙轻轻拍着呆瓜的手安慰着他。 “江妈妈好久不见,你真是越来越年轻美丽了!”柳如风冲老鸨拱拱手,笑着恭维道。 宁小丹听得不由撇嘴,内心里鄙视着柳如风说话的虚假和违心,那老鸨脸上分明长满了连厚厚的白/粉也遮挡不住的皱纹,他还说她年轻,拍马屁拍得一点也不脸红。 “瞧你这张嘴儿,真是越来越甜了!”老鸨笑得合不拢嘴,女人都是如此,有人夸漂亮,总是最高兴了,也不管对方是不是随口哄哄自己。 柳如风看了看周围的姑娘,笑着说道:“江妈妈这天香楼的姑娘也越来越年轻漂亮了啊!在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到楼上一声尖叫:“柳公子!哎呀,柳公子来了!” 宁小丹抬起头去,只见一位正挽着一男子款款踏下楼来的美人扔了自己的男伴就不顾形象地大叫着飞奔下来。 这边美人儿还没到,那边楼上的各个房间听到叫声都先后打开房门来,一张张精致的脸朝下面瞧。 “哪个柳公子啊?” “哎呀,真是他个小冤家!” “姐妹们,快出来啊,柳公子来了!” …… 眨眼间,便见一阵阵香风袭过,然后柳如风便被众女人包围在中央了。 那些姑娘见了柳如风,有的执手,有的摸脸,有的轻抚头发,甚至还有抱着他腿的;而那挨不了边儿的,只能欣喜地大声叫着他的名字,想引起他的注意;更有跑过来却不敢不上前,只含着泪水痴痴看着他的,场面真不是一般的混乱啊! 这场面让宁小丹看得直撇嘴,心想:这妖孽也不知跟这花楼里的多少位姑娘发生过关系,瞧人家见了他跟见了老公似的亲热,真是种猪一般存在的男人! 柳如风被众姑娘围在中央,应付不及,想起自己的正事来,忙不迭说道:“各位姐妹,今天不只过来看大家,我还带了几位朋友来,姐妹们别冷落了他们失礼啊!” 他这一提醒,姑娘们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宁小丹和朱复几人来,不由眼前也是一亮,有姑娘已经过来拉朱复了。 “公子,别傻站着啊,咱们上楼去,楼上房里好玩好看的才多呢!”一个姑娘媚暖昧笑着说道。 那先前围着朱复的姑娘忙闪在一边,她们的姿色比不上这些围着柳如风的姑娘,显然资历也比不上,她们哪敢争? “别拉,别拉,我们是来听曲儿的!”朱复忙红着脸再次申明。 可他的话却没人听到,因为柳如风又在那边大声吩咐:“各位姐妹,我这几位朋友可是贵客,你们要帮我招呼好了,本公子不仅感谢各位,还大大有赏!” 听到他这话,于是更多的姑娘围了过来,拉的拉,扯的扯,就要向楼上走去。 …………………………………… 看着龟速一般爬着的收藏数据,年华仰天长叹:俺的《六夫》真的不受人待见么?呜呜呜……泪奔ing……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72章 听曲儿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身边也聚了几个姑娘,有人拉了她,有人拉了呆瓜就往楼上走。 呆瓜一见,很是害怕,脸上又显出慌乱来,可怜兮兮地躲到宁小丹身后,死死抱着她的腰不放手。 于是那些姑娘嘻笑着将两人一块儿推着走,嘴里还笑道:“这位公子还真是害羞,定是个童子之身啊,今儿个哪位被瞧中的姐妹要花一笔打赏费了!” 宁小丹听得生气,拼命挣脱开拉着自己的姑娘,冲柳如风叫道:“柳如风,你不是说听小曲么?找什么姑娘呢!若没有小曲儿听,我们就走了!” 被拉得脱不了身的朱复也忙挣扎着叫道:“柳兄,我人也快被扯散了,这是作何道理?快让她们停下!” 展谓面相凶,又抱着剑,只有两个大胆的姑娘拉着他,他脸上仍迟疑着跟不跟上,此时一听朱复说不满,忙推开自己面前的姑娘,大步跨到朱复面前便要撵人。 先前被几位姑娘丢下的客人这时也聚拢过来,见这情景,不满地找老鸨算帐:“江妈妈,咱们花钱要的姑娘,这全去伺候他们了,这几位公子到底是什么贵客呢?妈妈你可不能厚此失彼!” 老鸨忙笑着道歉:“几位客官莫怪,这些姑娘都曾与柳公子交好,而柳公子又一年未来,因此今日一见难免亲热了些,老身这就让她们各归其职。” 说完,老鸨冲围着柳如风他们的众姑娘喊道:“各位姑娘,与柳公子见过就是了,没有客人的可以留下,有客人的赶紧回去招呼客人,柳公子是明白人,知道咱们做生意人不容易,不会怪咱们薄情的!” 柳如风见宁小丹被围急了说要走,正要开口劝姑娘离开,一听老鸨这话,正合心意,忙也笑着劝道:“各位姐妹的心意,柳某心领了,但江妈妈说得对,咱们不能亏待了客人,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回头事忙完了咱们再来叙话吧!” 听他和老鸨都开口了,姑娘们纵是不想离开,也不得不听命,只得依依不舍地拉着他的手,叮嘱道:“柳公子,你可得多留些时候,不然奴家忙完过来,见不到人会伤心的!” “如风,这些年奴家可为你赋了不少诗词,你一定要看了再走!” “阿风,奴家的茶艺可又进步了不少,你说什么也得尝尝再走!” “风风,奴家也新学了一支舞,你可得看了再走!” …… 如此如此,一大堆的叮嘱过后,一些姑娘终于依依不舍地走了,不过剩下的却也不少,都争着说自己闲着,要拉柳如风进他们自己的房间。 柳如风手忙脚乱,忙说道:“各位姐妹,本来我也想跟大家说些私话,可我还有几位朋友呢!他们是来听小曲儿的,大家让我先安顿好了朋友好不好?” 众姑娘一听,听话地放开了手。 柳如风忙安排道:“这样吧,小曲儿唱得好的留下陪我这几位朋友,其余先回房里,等会儿柳某慢慢拜会如何?” 众姑娘一听,答应着商量了一下,指着谁谁谁小曲儿唱得好,谁谁谁筝儿弹得好,谁谁谁琴又抚得雅,谁谁谁留下来帮衬,等等等等商定清楚,然后其余才高兴回房里。 一会儿所有姑娘都走得干净,只剩七八个留在那里。 老鸨见状,笑着吩咐一个绿裳的姑娘道:“莺儿,带柳公子的几位朋友去听曲儿吧,可要看在柳公子的面上好好儿招待了!” 那叫莺儿的答应着冲宁小丹几人福了福,开口笑道:“几位公子,随奴家来吧,好看的小说:!” 她那声音真如黄莺清啼般好听。 宁小丹本想走的,但见姑娘们散去,柳如风又真安排听小曲儿,担心自己执意走了引起柳如风他们怀疑自己的身份,便不好开口了,只得牵着呆瓜,跟着众人来到一间装饰精美的房间里。 灯笼高挂,亮如白昼,暖纱帐帘,牡丹屏风,梨花木椅,锦绣软垫,景德瓷碗,盛着那碧绿清澈的上好绿茶。 那叫莺儿的姑娘引着宁小丹他们坐下,而那些姑娘们则走到牡丹屏风前,弹琴,拨筝,吹箫等等,各自拿起自己负责的器乐开始演奏起来。 一切准备就绪,莺儿走到众姑娘面前,又向宁小丹几人福了福,清了清嗓子便开始唱起来,乐声也随之和起来。 “小冤家我咬你个牙厮对,白日里撞见你,惹得奴家魂儿飞呀,魂儿飞……颠颠倒倒,如痴如醉,平日里心如铁,如今却为冤家奴着了迷呀!哎呀呀,舍生忘死只是为了你呀……” 那莺儿的唱功极佳,面容又清丽可人,红唇白牙轻启,小手玉指稍翘,一双水灵灵、活泼泼的眼睛不时瞟向几人,唱的又是那通俗亲呢的小曲儿,真让人心情愉快,趣味顿生。 一曲儿唱完,宁小丹正要拍手叫好,朱复却尴尬冲柳如风悄声说道:“柳兄,这曲儿……也太俗艳了一点儿,能不能让她们来些正经雅致的!” 宁小丹暗笑,心想:这曲儿也算俗艳?朱复他不会是古板的老学究吧? 只听柳如风笑了两声,看了宁小丹一眼,冲朱复说道:“朱兄原来只是读圣贤书的,我看宁小弟也比你听得欢喜呢!既然朱兄听不惯,我就让她们换一换吧!” “呃……也不是读圣贤书的原因……”朱复更加尴尬了,匆匆看了宁小丹一眼,忙着解释:“主要就是觉得……” “朱兄你不必解释了,我懂!”柳如风说完,笑着向莺儿招了招手。 朱复见莺儿过来,不便再说,他又抬头看了宁小丹一眼,见她正看着自己,顿时红了红脸,冲她讪讪笑了笑,赶紧低头去假装喝茶。 柳如风悄声吩咐着莺儿,也不知他说了什么,只见莺儿抬头看了朱复一眼,捂着嘴“噗哧”笑了一声,又转回头冲柳如风点了点头,这才直起身子往回走。 朱复的脸更红了,一直不敢抬头,脸上现出后悔的神色来。 宁小丹见状很是不忍,有心替他解围,直接冲那莺儿喊道:“那位唱曲儿的小姐姐,来个雅一点的吧,咱们几个都是正二八经的读书人,你别怕我们听不懂!” 莺儿一听,冲她福了福,说道:“是莺儿怠慢各位公子了,奴家正要拣那正经曲子唱!” “那就好,其实你嗓音好,功力好,唱什么曲子都好听!”宁小丹看向朱复,见他已经抬起头来,感激看向自己,宁小丹冲他宽慰笑了笑。 朱复看着那笑脸,竟觉如芙蓉缓缓绽开一般好看,心中一动,想起刚才那莺儿唱的那艳词,心儿跳得更是厉害,忙避开眼去,又假装低头喝茶。 一听有人夸,莺儿当然高兴,向宁小丹福了福,谦虚说了一句“公子过奖了!”便开始??姥蒲瞥?鹄矗?獯纬?氖牵?p>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边去。?i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廊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这次宁小丹就听不大懂了,只听朱复摇头轻叹评价道:“这首不俗,不过却是个偷情的,还是离不开‘艳’字!”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73章 请公子成全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柳如风笑道:“朱兄你就别难为莺儿姑娘了,这勾栏之所,所唱曲儿当然都是这些,况这些词儿皆是才子佳人感风月而赋,都算佳作,柳某觉得倒比那抒怀壮志,说经伦世务的有情趣,朱兄若计较,咱们这曲儿也听不成了,岂不扫兴?” 朱复听他如此说,忙解释说道:“也不是听不得,为兄只随口评评而已!” 柳如风点点头,不再多说,于是大家专心听曲儿,又听了一曲,柳如风借口去见老相识,便拱手出去了,宁小丹他们知道他是说好了的,也没有在意。 过了一会儿,柳如风没有回来,却进来一个笑吟吟的姑娘,宁小丹瞧她有些眼熟,想起她就是先前远远看着柳如风泪汪汪的那一个。 “莺儿,你们出去吧!”那姑娘吩咐莺儿道。 莺儿会意地笑了笑,点点头带着演奏的姑娘们出去了。 宁小丹正纳闷,见那姑娘冲他们福了福,笑着自我介绍道:“各位公子,奴家是红玉,奉了妈妈的吩咐带了咱们这楼里的姑娘过来,请各位公子挑一挑,留下可心的!”说完,她拍了拍手。 随着她的掌声,一群姑娘鱼贯而入,依次站成一排,娇笑着看着宁小丹几人,有的还冲他们抛着媚眼。 “红玉姑娘弄错了吧?”朱复疑惑说道:“我们是来听小曲儿的,不需要姑娘陪!” 红玉笑道:“奴家没弄错,刚才柳公子已经给四位公子给够了银两,让四位各挑一个姑娘,所以公子不必客气!” 宁小丹一听,心想这柳如风搞什么鬼,不是说听小曲儿吗,怎么让人带姑娘过来了? 她正皱眉想着,听朱复问道:“柳兄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他回来?” 红玉掩跟笑了笑,说道:“柳公子在灵儿姑娘房里玩得高兴,所以也让奴家带姑娘来也让几位玩高兴。” 宁小丹见那红玉神情,猜想柳如风八成钻人家姑娘的被窝了,不由鄙夷,站起身说道:“红玉姑娘,我们就是来听小曲儿的,麻烦你跟柳如风说一声,说我们不需要姑娘,我们这就走!” “对,我们先回客栈了,就让柳兄明早回来吧!”一听宁小丹这么说,朱复和展谓也赶紧站起来要走。 “各位公子可不能走!”红玉忙伸手拦住他们,着急说道:“柳公子和江妈妈吩咐了奴家要好好照顾,公子们若走了,我怎么跟柳公子和江妈妈交待?” 说完,她转身向那些姑娘瞪眼道:“还不都给公子们跪下,将脸抬起来,好好儿让各位公子挑一挑?” 那排姑娘一听,忙“扑通扑通”,一个个都跪了下去,仰起脸来。 红玉指着那些姑娘,笑着问道:“几位公子,这些姑娘中可有符合公子们心意的?”说着她又略略害羞地低了低头,轻声说道:“如果有公子看上红玉,红玉也可以留下来的!” 朱复忙摇头说道:“红玉姑娘,你让姑娘们起来吧,我们一个也不要,我们这就回客栈了!” 红玉不理,只失望问道:“这么说我和这些姑娘都不能让几位公子满意了?” “呃……”朱复正待开口,只听红玉瞪向那些姑娘骂道:“瞧你们也不好好儿地打扮了过来,污了公子们的眼了,都按规矩跪到院子里去!” 那些姑娘苦着脸一个个出去了。 “红玉姑娘,这更深露重的……”朱复开口要劝,只那红玉又喊道:“换一批姑娘进来,好看的小说:!” 随着她的喊声,另一批姑娘低头走进来,又依次站开。 “跪下!”红玉又命令道。 那些姑娘忙一一跪下来,仰起脸来。 “几位公子,看她们又如何?”红玉转头看向宁小丹他们问道。 “红玉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自古只听说过客人强迫姑娘接客,哪有青楼逼着客人挑姑娘的?”宁小丹皱眉不满问道。 这红玉的做法分明就是柳如风搞得鬼,他想干什么? 红玉见宁小丹生气,脸上现出为难之色,冲她福了福答道:“公子误会了,红玉哪敢强迫?公子有所不知,咱们这青楼的规矩,只要客人出了大价钱,一定得让客人挑到满意的姑娘,不然让客人空手出楼,便是自毁招牌了!” 宁小丹疑惑问道:“还有这样的规矩?” “当然!”红玉点头说道:“柳公子刚才可是当众出了大价钱,说让挑四个姑娘好好服侍几位公子,若几位公子选不出姑娘来陪,那就是骂咱们这天香楼里的姑娘都不好了,这要传出去,岂不让这十里秦淮的其他同行笑话?所以请几位公子好好儿挑一挑,咱们楼里的姑娘都是个个漂亮温婉,又会服侍人的,包几位公子不吃亏!” 宁小丹心想:果然是柳如风的主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他怀疑自己的身份了?还是跟他们开玩笑,只是单纯逼着他们找姑娘,然后看笑话? 只听展谓不满说道:“我去找柳如风,让他把钱收回去,我们说好了听曲儿的,怎么改成找姑娘了?” “对对对,展谓你快去将柳兄找来!”朱复也附和着说道。 红玉笑着劝道:“柳公子现在忙着呢,不方便过来,几位公子不必寻他,只专心挑姑娘吧!” “柳兄他忙什么?”朱复疑惑问道。 “公子问得有趣儿,在咱们这种地方,还能忙什么?”红玉掩嘴笑道:“柳公子可是受欢迎得很呢,咱们楼里姑娘可都是倒贴体己跟他欢爱的!” 朱复一听,红了脸,讪讪着不说话了。 “真是头种猪!”宁小丹骂着,牵着呆瓜向外就走,嘴里说道:“我去找他,让他把钱收回去,他爱怎样是他的事,咱们可没他下流!” 解铃还须系铃人,不管柳如风玩什么花样,既然是他带他们来这儿,这红玉又说是他出的大价钱,得先找到他才行! “走,我们都去问问!”展谓也拉着朱复要走。 “公子……”红玉拦住宁小丹,笑着说道:“你这么出去上哪儿找去?我让人带你去吧!不过……”她指着呆瓜和朱复,笑着说道:“他们两位公子得暂时留在这儿!” 展谓一听这话不满了,剑一抽,瞪眼说道:“你们这青楼又不是强盗店,还想强留我们不成?我们要走,谁拦得住?” 那红玉一脸惶恐,“扑通”一声跪下,苦着一张脸央求道:“侠士别误会,奴家不是想强留你们,你看这事弄得……唉……人家柳公子一片好意,但我们这楼里的规矩也不能破,若今天就这样让几位公子空手出门了,江妈妈可饶不了我们,这可如何是好?” 说着,她竟不停磕起头来,口里称道:“请几位公子见谅,请几位公子成全!”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74章 脸皮厚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跪着的姑娘们见这红玉如此,也跟着磕起头来,口里称着见谅和成全。 “我管你规矩不规矩?主子我们走!”展谓又拉着朱复便往外走。 “公子请留步!”随着红玉的央求声,门口涌进一大堆姑娘来,和先前那排姑娘一起,齐刷刷跪在门口,把路堵得个水泄不通。 展谓一见,急了,“刷”地抽出剑来,指着那些姑娘们喝斥道:“快让开!” 那些姑娘脸色煞白,却是低着头动也不动半分。 展谓一见,恶狠狠指着前面一个姑娘威胁道:“快让开,不让开我就一剑杀了你!”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那姑娘一边磕头,一边大哭央求道:“求公子别为难我们这些弱女子。咱们天香楼的规矩是不能破坏的,谁若怕死,那受到的处罚比死还痛苦,请公子成全,在我们中挑一个姑娘吧!” “你……”展谓指着哭花了脸,不停磕头的姑娘,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说句实话,他展谓还真没有杀过手无寸铁的妇孺,今天跪着这么多姑娘,他也不可能真为了这些小事杀人。 “主子……”他转回头看着朱复,让他拿主意。 朱复叹了口气,跟宁小丹商量道:“丹弟,这些姑娘也是出于无奈,我和云兄留在这里,你和展谓速速去将柳兄找来,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吧?” 宁小丹愤愤点头道:“只好这样了!也不知这柳如风搞什么鬼,让我找到他,非剥了他一层皮不可,展谓我们走!” “我不去!”展谓却转身坐了下来,说道:“瞧她们不怀好意,留主子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你去将柳如风寻来!” “不去算了!”宁小丹冲红玉说道:“快让人带我去找柳如风!” 宁小丹满腔怒火,这个柳如风,居然勾结了这青楼的人强留他们,她现在巴不得马上见到柳如风,剥他的皮,抽他的筋! 朱复却冲展谓说道:“丹弟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展谓你将剑给我,你跟丹弟一起去!” “主子……”展谓不情愿。 “别费话了!”朱复拿过展谓的剑拔出来护在胸前,拉了呆瓜坐到自己身边,命令道:“你们快去快回,她们真心怀叵测,我和云兄也能抵挡一阵!” 红玉见他们如临大敌,忙直起身解释道:“几位公子别紧张,我们都是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也绝没有要害几位公子的意思,真是为了楼里的规矩,不得不请几位公子挑几位姑娘,几位公子别误会!” “少费话!”展谓喝她一声,说道:“快让人带我们去找那可恶的柳如风,我主子就留在这儿,你们若让他丢半根毫毛,我定也要血洗这天香楼,鸡犬不留!” 那红玉不停磕头:“公子放心,我们哪敢!” 宁小丹喝道:“还不带我们去!” 那红玉忙指了身后的一个姑娘,说道:“快带这两位公子去灵儿姑娘的房里找柳公子!” 那姑娘答应着站起身,向外就走,其他姑娘也自动让出一条道来,让宁小丹他们通过,其他书友正在看:。 出门来,展谓一边催着那姑娘快走,一边骂道:“这个可恶的柳如风,一瞧他就不是好人,主子偏偏不听,今天他到底要闹哪样?等会儿老子见了他,不先剥了他的皮我就不姓展!” “你剥皮,我抽筋!”宁小丹恨恨说道。 那个灵儿姑娘的房间并不远,穿廊转角,不一会儿,带路的姑娘便停在一间挂了朱帘的房间前,躬身说道:“两位公子,柳公子就在里面。” 她的话音未落,只听里面一个声音娇声笑道:“冤家,轻些个,你把我弄疼了!” 然后柳如风的笑声传来:“还没到厉害的呢,这样就弄疼了?一年未见,灵儿倒变得娇气了?让公子帮你好好儿揉揉!” 接着听那女子“咯咯咯”笑起来,嗔骂道:“哎呀,你这坏蛋!” 展谓听得生气,伸起一脚踹开门,冲进去叫道:“柳如风,你倒快活,我们……” 他的话突然顿住,跟在后面冲进去的宁小丹抬头一看,顿时绯红了脸。 只见粉红纱帐中,朦朦胧胧见柳如风和一个女子赤/条/条抱在一起,正欢笑打闹着。 宁小丹忙撇开眼去,心里暗骂:当初看他对那温小姐不屑一顾,还以为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却是个色中鬼!而且要办事也不灭了蜡烛,见她和展谓冲了进来也不慌张,可见他就是个没脸皮不知羞的! 想到柳如风不知羞,宁小丹又转过头来看向纱帐,心想:他既露得,就不怕人看得,我倒要睁大了眼看他如何脸皮厚了,反正这昏暗烛光中也看不清楚关键部位! “展兄,宁小弟,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柳如风被打断好事,坐了起来,疑惑问道。 他这一起身,便隐约露出身下女人娇好的身材线条来,因为都是女人,宁小丹倒不觉得有什么,她看向展谓,见他竟撇着脸向门外退去。 “展谓你别走啊!”宁小丹忙一把拉住他,说道:“他没穿衣服都不知羞,你穿着衣服怕什么呢?” “我……”展谓还是不敢回头,只红着脸大声说道:“柳兄你们赶紧穿好了衣服起来跟我们说话吧!” “展兄,你们真是会败人兴致……”柳如风从纱帐里慢慢伸出一条腿来,不情不愿的样子抱怨道:“幸好我还不曾入港,不然岂不是会被吓得从此不举?” “柳兄对不起,事出无奈……”展谓居然道起歉来。 宁小丹哭笑不得,冲柳如风骂道:“你不举活该,说好了听小曲儿,偏要多事儿给我们定什么姑娘。我们要回客栈了,你去跟这里的老鸨说一声,让她赶紧放行!” “宁小弟真是狠心!”柳如风伸手撩开纱帐,拿一双桃花眼瞪向她,幽怨说道:“咱们男人最在乎的就是能不能尽人道了,你这么咒我活该,天理不容的!” 他这一撩帐,宁小丹瞧得更是分明了。 只见烛光中,那床上侧坐的分明就是一尊玉雕像,在摇曳的烛光中泛着迷人的光泽,如皎洁的满月被那灰黑的夜空衬托着一般。 宁小丹不由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那玉雕像有片刻的失神,但随着一声轻笑,那玉雕像动起来,伸了另一条腿竟要下床,她一下子回过神来,忙红了脸转过头去。 这柳如风的脸皮真比铜墙还厚,他竟在自己的注视下毫不在乎地要露出整个身子来!宁小丹侧着头暗暗鄙夷着。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75章 质问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很快,笑声中一阵香风而来,宁小丹听见柳如风问道:“长夜漫漫,宁小弟你们这么早回去干什么?” “你管我们,我们就是要回去,快去跟老鸨说一声!”宁小丹用手掩着鼻子,挡住柳如风身上传来的香气,拿眼角瞟去,见他披了一件衣衫过来,虽然敞露着胸,但腰上还是系了一根腰带,便瞪着他没好气说道。 “展兄,你瞧宁小弟这态度,我柳如风一片好意,他却好心当驴肝肺了!”柳如风不满说道:“今天不是说好我请客么,我当然得管好你们,让你们玩得高兴,不然事后又背后骂我柳某吝啬,那我岂不是说不清楚?” “柳兄,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听展谓好言好语说道:“我们真不需要姑娘陪,你喜欢你自己尽兴就可以了,赶紧跟老鸨说一声,让她将那边的姑娘全撤走!” “那可不行!”柳如风还没有说话,听床上的姑娘开口说道:“咱们天香楼的规矩,客人定了姑娘,一定得想方设法让他满意,就算咱们这楼里的姑娘不入他眼,借也要上别的楼里借漂亮的去,可不能让客人空手而出!” 宁小丹一眼望去,见那灵儿姑娘也披着一件薄衫下床来,恰恰走到展谓面前站定,娇笑着继续说道:“柳哥哥既然已经帮你们一人定了一个,公子你们说什么也得选一个欢/爱过后才能走!” 那灵儿姑娘的薄衫其实就是层厚纱,真的很薄,几近透明,她这一站得近了,酥胸蜂腰毕现,隐隐约约之间,竟比没穿还诱人。 “呃……”展谓平时冷冷的脸此时红得如煮虾一般,他不动声色向宁小丹的身后移了移,仿佛巴不得躲到宁小丹的身后一般。 宁小丹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理那灵儿姑娘,一把扯了柳如风的衣袖便往外就走,嘴里说道:“我管你什么规矩不规矩,柳如风,事儿是你惹出来的,便应该由你去解决,你赶紧跟我出去找这楼里的老鸨说清楚!” 柳如风却不动,嘴里叫道:“宁小弟快莫拉,衣衫扯下来了,柳某里面可什么也没穿呢!” 宁小丹回过头去,真见柳如风的衣衫被自己扯开半边,露出半边肩膀来,先前本就袒露的胸膛更露了,顿时一片春光直晃眼。 宁小丹不由红了脸,忙松开了手,撇开了眼去,脑里全是柳如风胸前那一朵美丽的白莲花。 她心里愤愤地嘀咕着:哼,要学黑社会纹身,应该纹点蛇啊龙啊这些凶猛的动物才吓人嘛,本就妖孽的人,弄那么好看的莲花干什么?定是为了勾引女的吧? 柳如风也不整衫,只冲宁小丹笑着说道:“宁小弟,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嘛,怎么好象要打要杀的,!” 宁小丹忙稳了稳情绪,冲他骂道:“谁跟你好好说,赶紧走,朱兄还在那边等着呢!” 一提朱复,展谓鼓起勇气来,也过来拉柳如风道:“柳兄快走,只要你过去将那些姑娘撵走了,再回来继续你的好事便没人打扰了!” 柳如风却反手一把拉住他,笑着说道:“展兄,何必这么急?围着朱兄的只是一群红粉佳人,柳某敢以性命担保,她们对朱兄绝没有歹意!” 展谓不相信问道:“没有歹意干嘛拦着我们不准走?” “展兄,这是人家青楼的规矩啊,”柳如风笑着劝道:“你们不挑姑娘就走,那不是砸人家招牌么?所以挑个姑娘吧,别为难人家了,带回房里亲热一番才走,到时绝没人拦你们!” “可是……”展谓一身嘴拙,此时想说什么,却不得要领。 “呸!”宁小丹生气啐柳如风一口道:“你个柳如风,说的什么话?我们几个又不如你下流,你别硬塞姑娘给我们,钱是你出的,定姑娘前也不跟我们商量,所以后果也由你承担,赶紧跟我们去跟老鸨说清楚了,我们好走人!” 这柳如风肯定有阴谋,他熟人熟地非让他们跟姑娘开房,事先也不商量,摆明了就是不安好心,宁小丹几乎已经肯定他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虽然她不明白他想揭穿自己真实性别的目的,但她绝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她才懒得管什么规矩不规矩呢,她知道事情由柳如风策划,所以只要抓住他,问题就能得到解决。 “宁小弟此言差矣,怎么说柳某下流呢?”柳如风一脸的冤枉:“自古男人找女人,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下流的?天地既生男女,又让他们阴阳交/合繁衍人类,所以男人便离不开女人的包容,女人也离不开男人的滋润,这是自然而然之事!” 说着,他看向宁小丹,不满质问道:“我就不明白了,咱们堂堂男子汉,旅途辛苦,孤苦寂寞,好不容易来到这温柔乡了,又是熟人熟地,也不怕碰上那些讹人欺人的勾当,于是我就出钱让兄弟几位放松放松,让大家放下一路劳苦,好好享受这人伦之乐,我怎么就下流了?” “你……”宁小丹还真没想到柳如风会如此厚脸皮,将这寻花问柳说得如此坦荡荡,铁铮铮,一时竟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啊!”柳如风又嘻笑着说道:“宁小弟你别怪我没跟你们商量,也别怀疑我有什么坏心眼儿,我若真跟你们商量了,你们定然不同意,事情也就黄了。那样有的人就……”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住,促狭地冲展谓和宁小丹眨眨眼,神秘说道:“好了好了,顾及兄弟们面子,有些话我就不好说了,是不是?” “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宁小丹随口问道。 她狐疑地看着柳如风,回想着他刚才所说的那些理由,不知道他所说是否属实:事情真如他所说得那么简单吗?难道他真没有怀疑自己的真实性别,难道他今天做出这些真不是冲着她来的? 宁小丹迷惑了。 “宁小弟、展兄,你们真不在乎我当着灵儿姑娘的面说出来?”柳如风看了一眼展谓,一脸坏笑问道。 展谓此刻脑里乱糟糟的,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回想柳如风和灵儿两个白花花的身子抱在一起情景,同时还要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眼睛不往穿着薄衫的灵儿那边瞟去,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宁小丹和柳如风说了什么。此刻却听柳如风提到自己,他便愣愣问道:“有什么话不能说?”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76章 变态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柳如风笑了笑,一手搭上展谓的肩,另一手揽上宁小丹的肩,用了用力,将三人拉到一边,头碰在一起,背着灵儿悄悄说道:“你们中有人是童男子,还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这话我能大声说出来么,那岂不是丢人?” “呃……”展谓愣了愣,不说话。 宁小丹讨厌柳如风这种亲密的举动,更讨厌闻到他身上的香味,耸耸甩掉他的手,正要说童男子有什么好丢人的,却听那边灵儿一拍巴掌笑道:“哈,柳哥哥别瞒我,我听见你们说的话了!” 柳如风一听,尴尬回过头去,嘴硬说道:“你别诈我,我说那么小声,你怎么可能听得到?” “哼,我的耳朵可不是一般的灵敏!”灵儿撇了撇嘴,却又感兴趣看向宁小丹和展谓,好奇问道:“你们谁是童男子啊?真是稀奇呢?我看几位公子的年纪都不小了,怎么还有童男子啊?真是难得!” “是童男子又怎么样?”宁小丹不服气问道。 “真有啊!”灵儿惊叫着快步走过来,上下审视了宁小丹一遍,又来到展谓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展谓本就不自在,被她瞧得更不自在,一张脸都红得快黑了,结结巴巴问道:“你……你看……什……什么?” 灵儿掩嘴“噗哧”一声,翘起兰花指,抚上展谓的脸,对着他吐气如兰,媚声说道:“瞧这位公子见了奴家浑身不自在,一看就知道是没睡过姑娘的,你就是童男子吧?” “我……”展谓紧张地吞咽着口水,一时说不出话来。 “公子……”灵儿伸出一双玉臂搂上展谓的脖子,撒娇说道:“灵儿还没有尝过童男子的滋味呢,今天就让灵儿陪你好不好?灵儿存了那么年的体己,可都是可以给你的哦~~” 展谓一听,如被蛇咬了似的一把推开她,红着脸辩解道:“你别胡说,谁……谁还是童男子呢?我……我已经睡过女人了……柳兄说的是……是别人!” 他看向柳如风,着急问道:“柳兄,你说是不是?” 柳如风一听,故作惊讶问道:“展兄真的已经不是了?” “当然……当然不是!”随着这句话,展谓的胆子似乎也壮了起来,挺了挺胸膛,将手一挥说道:“我和主子走南闯北,什么事情没见过,哪样姑娘没见过,怎么还可能是童……童男子?” 说到这里,他咳了两声,煞有其事说道:“只是家父一向管教严厉,总是教导我和主子要洁身自好,所以我和主子不好这口,但你们别瞎猜……我和主子都是睡过女人的!” 宁小丹无语,心想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这展谓在说谎,他却死撑! “朱兄都在老家娶妻了,我当然相信他已经不是童男子,可是你真的也是睡过的?”柳如风又问道。 “当然!”展谓越说越顺溜,不满瞪柳如风一眼道:“柳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相信展某说谎么?” “那真是抱歉了,其他书友正在看:!”柳如风冲展谓一躬身,郑重其事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在下这里向展兄赔罪了,我一直以为你……呵呵~~原来柳某真是看走眼了!” 展谓却一脸的大度,将手一挥说道:“柳兄不必在意,以后别再误会我就可以了!” “一定一定……”柳如风笑着说道:“是柳某错了!” “嗯!”展谓满意地点了点头,慌慌张张就要往外走。 宁小丹忙拉住他说道:“展兄,你怎么就这样走了,朱兄还等着我们救他呢!” “哦……对啊!”展谓这才记起自己来找柳如风的目的来,他看向柳如风说道:“柳兄,你就走一趟,让老鸨将那些姑娘撤走吧!” 柳如风一脸的无奈,摇头说道:“展兄,我也很为难啊,你看江妈妈跟我是旧相识,楼里很多姑娘都跟我是朋友,我还真不能做出砸人家招牌的事来!” 他皱眉想了想,说道:“这样子,虽说咱们都是过来人,说到睡女人也是稀松平常的事,不过既然展兄和朱兄洁身自好,那就看在柳某的面上,领个姑娘回房去,如果满意就睡了,不满意,就是吟诗作对也是可以的,这样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了,江妈妈那里也过得去,展兄你说怎么样?” “这……”展谓沉吟了一会儿,点头道:“那就这样吧,我去劝劝朱兄!” 宁小丹虽然怀疑柳如风有什么阴谋,但听他说只要把姑娘领进房,谈天说地都可以,心想这倒好交差,于是也懒得多说,跟在展谓后面就要出门。 谁知刚走两步,一阵香风袭来,她的鼻子便撞到了一堵肉墙上,定睛一看,却见柳如风张开双臂拦住了她,此刻正低头看着她笑道:“宁小弟留下来谈谈?” 宁小丹很是不满,直觉得柳如风身上的香气熏得她头晕脑胀,眼前又是他白玉般的胸膛,那朵白莲花恰好就在她眼睛平视的地方,烛光下感觉特别妖异。 她赶紧向后退了两大步,拉开距离来,皱着眉头没好气问道:“谈什么谈,有什么好谈的?” 柳如风自动忽视了宁小丹脸上看到的厌恶表情,暧昧问道:“宁小弟还是不是童子之身?” “你管我?”宁小丹白他一眼说道。 柳如兄挑眉问道:“如果真是,为兄帮你挑个老道的姑娘怎么样?” “不用费心!”宁小丹说着便要走。 “别急嘛……”柳如风嘻笑着又拦住她,说道:“要不你就留在这房里,咱们三人一起耍,让为兄教教你怎样让灵儿姑娘舒服?” “变态!”宁小丹听他越发说得没规没矩,猛地推开他便往外走。 “瞧宁小弟害羞得……真象个大姑娘呢!”柳如风的话懒懒地从背后传来。 宁小丹顿住脚步,回头瞪着他怒道:“不准说我是姑娘!” “既然不是姑娘,那我们**相见如何?”柳如风眯缝着桃花眼,盯着她便开始解自己的衣衫。 宁小丹红了脸,忙转身就跑,嘴里虚张声势骂道:“去你妈的柳变态,小爷没你那些特殊爱好!” “哈哈哈~~”柳如风笑了起来,在背后高声叮嘱道:“宁小弟记得找个老道点的姑娘哦~~还记得向她要赏钱!” 宁小丹气得咬牙,却是不敢再回头。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77章 偷窥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见她走远,柳如风这才停住笑声,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心想:这家伙如果真是个女人,那就太可爱了! “柳哥哥,奴家来帮你解衣带吧?”灵儿姑娘走上来,从背后环过双臂来,就要帮着解衣带。 “不用了!”柳如风将自己的手从衣带上拿下来,他刚才只是做样子试试宁小丹,何尝要真的解开! “柳哥哥……”灵儿一把紧紧抱住他,撒娇说道:“今晚就留在灵儿房里吧!” 柳如风轻轻拉开她的双臂,转头亲呢在她小瑶鼻上刮了一下,笑着说道:“不是说好了只是演戏嘛,我还要去盯着那神医呢!” “派个妹子去吧!”灵儿将脸贴在她胸上,深情说道:“一年多了,人家想你陪陪!” 柳如风又笑着说道:“神医那里完了,还要去红玉房里看她新排的舞呢!” “说什么新舞呀!”提到红玉,灵儿不高兴地抬起头来:“她还不是想柳哥哥陪陪她!” “真是看舞!”柳如风笑道:“因为时间很短,我还要跟神医他们回客栈呢!” 灵儿愣了愣,撅着嘴重重捶打着他的胸膛,娇嗔道:“你就是个狠心贼,咱们好歹给了你宝贵的第一次,也不见你留恋半分!就是哄哄我们也好啊,你是不是嫌我们脏了?” “别闹!”柳如风一把抓住灵儿的手,严肃说道:“你和红玉也是教里的人,知道教里任务的重要性,那神医雌雄莫辨,我得时时盯紧了,哪有时间来陪你们?” 灵儿冷哼一声说道:“我看那神医分明就是个女子,柳哥哥只怕已经喜欢上她了吧,还说辨什么雄雌?” “你也觉得她是个女子?”柳如风问道。 “当然!”灵儿点头说道:“那神医看我时无半分羞涩,目光也不躲避,看你却红了脸,你拦着她时也有几分慌张,如果不是女子,便是个好男风的了!” “那她到底是女子还是好男风呢?”柳如风皱眉问道。 灵儿摇头说道:“这个我就看不出来了!” “得,说了等于白说!”柳如风有些失望,回床边拿过自己衣服,边穿边说道:“我得去看看,不知红玉那边怎么样了?” “那边挑一阵姑娘也要花些时间呢,柳哥哥再陪我会儿吧?”灵儿一把抱住正穿衣衫的柳如风,不甘心说道。 柳如风整理着自己的衣领,一口拒绝道:“不了,我得先进大观房等着,免得迟了惊动那神医!” “唉……”灵儿长长地叹了一声,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臂来。 柳如风穿戴整齐,举步便往外走,灵儿正失望,却见他又停下脚步来转回身,她脸上顿时放出光芒来,忙充满希望地迎了过去。 “灵儿姑娘,”柳如风迟疑了一下,终是狠了心说道:“你也知道,很多姑娘的第一次都给了我,所以你也别太在意,我就是个狠心的人,所以千万别挂念我,不然你的心会很累很痛苦!”说完,他不再看灵儿,转身就走。 灵儿看着他的背影,嘴唇动了动,却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默默流下两行清泪来。 柳如风快步出了灵儿的房间,心里略略升起一阵歉意,他不知道自己刚才对灵儿的那些话该不该说,其他书友正在看:。 其实他真的很无奈,太多的姑娘自愿委身于他了,他数也数不过来,更别说记住她们,留情于她们了。 就象这灵儿姑娘一样,要不是她和红玉是教里的人,他连她们也记不得了,更别说记得她们曾将处子之身给过自己。 她们哪里知道,她们看重的第一次,对他来说,不过是完成一个任务或是不负别人的重托而已。 叹一口气,柳如风将头甩了甩,仿佛将这些琐事便也甩到了一边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完成教里勾引神医的任务,早日回到教里接受新的任务,还回他正常的日子。 柳如风很快来到大观房,推开门走了进去,在墙角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便??到墙上的一个小孔里看了起来。 所谓的大观房,实际就是妓/院的偷窥房,这种房间本是为了让一些新进的姑娘偷学老姑娘们如何取悦客人用的。 但后来也满足了某些客人的特殊爱好:有种客人来青楼,他一个姑娘也不找,但喜欢偷窥。 有的是偷窥能让他兴奋,有的是生理有缺陷,为了避免与姑娘真人相对的尴尬,只能从偷窥中获得乐趣,于是这种房间便多了一项功能。 柳如风偷眼看隔壁的房间现在还一个人也没有,他不由松了一口气,看来神医还没有过来。 又等了一会儿,向那边偷看了两回,宁小丹还是没有过来。 柳如风有些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以缓解自己内心的着急。 屋里如豆的烛光,显得很昏暗,随着他急促的走动,那烛光也一跳一跳地闪烁着,仿佛随时会熄灭一般。 柳如风走到桌边,挥起衣袖,不耐烦地将那烛光给扇灭了。 红玉怎么还不将神医带过来呢?有他的话相激,那展谓和朱复定然会带姑娘回房,那么剩下的就要靠红玉说服宁小丹将她带回房了,也不知红玉能不能做到? 柳如风这边着急等待,宁小丹那边也没轻松。 她回到先前听曲儿的房里,姑娘们还跪着,展谓正在跟朱复说明见到柳如风的情况,也跟他转达了柳如风的意思。 朱复脸上放松下来,将剑收了还给展谓,点头说道:“原来是柳兄一片好意,既然这妓/院老鸨是他朋友,咱们也不好太过为难人家。就按柳兄的意思吧,我们随便挑个姑娘回房,跟她说说话,喝杯茶再走吧,这样便彼此过得去了!” 宁小丹却存着几分怀疑,她不太相信事情会如此简单。 “红玉姑娘,”她转身问红玉道:“真的可以随便挑个姑娘回房说说话,喝喝茶就可以了?” “公子错了,”红玉掩嘴笑道:“其实只需挑个姑娘回房,关上门半个时辰或一个时辰再出来就可以了!至于你们在房中是弹琴也好,吹箫也好,还是吟诗作对儿也好,翻天覆地了也没有人管的!” “真这么简单?”宁小丹还是存着几分疑虑。 红玉笑道:“那公子认为还有什么复杂的?咱们天香楼又不是私/娼,你以为我们还有什么谋害人的花样儿不成?” “呃……”宁小丹无话可说了,她担心柳如风怀疑她是女孩子的话可不敢说出来。 “那就这样吧!”朱复站起来,随手指了前面跪着的一个姑娘,说道:“我就挑她陪我回房喝茶了!”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78章 有古怪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那姑娘忙站起来,冲朱复福了福,高兴说道:“奴家窦儿谢公子抬爱!” 红玉笑着吩咐道:“那窦儿你就领朱公子回房吧,记得可要好好儿服侍公子了!” “是……”那窦儿应了一声,冲朱复巧笑道:“朱公子请随奴家回房,奴家定不负公子期望。” “这……”朱复尴尬片刻,但很快又坦然,抬腿便走。 “朱兄……”宁小丹拉住他,想嘱咐他小心一些,尽管红玉说得那么简单,可她总担心有什么阴谋,。 “丹弟什么事?”朱复看向她问道。 “呃……”宁小丹看了看红玉,想着怎么跟他说清自己的担心和疑虑。 朱复见她迟疑,眼里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突然反握了她的手,保证似的说道:“丹弟你放心……我真就只跟她喝喝茶,聊聊天而已!” 宁小丹愣了愣,不明白朱复为什么要跟自己强调这一点,她叮嘱道:“那你小心一点,半个时辰后咱们在大厅里见!” “嗯!”朱复点点头,说道:“你只管放心!”说完他便要走。 “主子你等等!” 展谓却一把拉住他,回头冲红玉说道:“你给我安排个姑娘,房间要在我家主子的隔壁!” “这……”红玉想了想,站起身指着身后的一位白裳姑娘道:“小玉,你随这位展公子过去,就在窦儿隔壁!” “是……”那小玉站起身冲展谓福了福。 朱复见状,冲红玉说道:“那红玉姑娘也安排丹弟与我们相邻吧!” “公子恕罪!”红玉福了福,歉意说道:“今晚咱们这楼里的客人很多,红玉实在想不出哪里还有几间相连的空房间了!” 朱复想了想,说道:“那就尽量安排近一些吧!” 红玉松了口气,笑着答道:“这个自是没有问题,只隔两三个房间而已!” 朱复点头道:“那宁小弟也快挑个姑娘,咱们一起走吧!” “这……”宁小丹担心有阴谋,本打算赖着不挑姑娘的,听红玉说房间可以安排靠近,又想起刚才自己回这里时顺手从一个房间里捞的那“宝贝”,她便不再顾忌,决定也挑个姑娘见机了事,于是向那群姑娘看去。 “不如就让奴家来陪宁公子吧?”红玉一脸的娇羞,含情望了宁小丹一眼,说道:“奴家第一眼瞧着公子就心有所属了!” “哦?……”朱复讶然地看了看红玉,又看了看宁小丹。 宁小丹却皱起了眉头。 这其中真是有古怪了! 那红玉第一眼看见柳如风,分明眼泪汪汪的,怎么变成第一眼看她便心有所属了? 看来这红玉铁定就是柳如风那妖孽派来的,而且她还冲着自己的性别而来! “既然如此……丹弟就跟红玉姑娘一起?”朱复看着宁小丹的脸色,试探问道。 “这个……”宁小丹指着人群边上跪着的一个绿裳姑娘,故作为难的样子说道:“可是在下瞧上那位姑娘了!” 那绿裳姑娘年龄不大,脸上还有些许少女的青涩,而且一直老实地跪在那里,想来才入行不久,让人放心多了。 哪象这个红玉,先不说她是不是柳如风派来的,就看她一脸的风情,也知道她是个风月老手,宁小丹心想自己哪里斗得过她? “公子……绿儿半年前才破瓜,房/事可是生疏的很呢,公子再考虑考虑?”红玉一听宁小丹拒绝了自己,满脸的失望,很是不甘心。 宁小丹心里冷笑:我要的就是房事生疏!如果连男人女人也分不清楚,那是最好不过了,! “不要紧,”她故意冲红玉暧昧笑道:“公子我就喜欢那种青涩的,男人嘛,不都是喜新厌旧的,那被人用旧了的,谁喜欢啊?” “呃……”红玉的脸色变了变,有些难看。 宁小丹这分明是在骂她了! 她暗暗咬了咬牙,按捺住自己的火气:这宁公子真是讨厌,虽说脸蛋不错,可一副矮倭瓜身材,要不是柳哥哥叮嘱让她探他真相,她才不厚着脸皮说要伺候他呢!没想到他还居然骂她是被许多男人用过的旧东西! 这个挨千刀的! 红玉心里巴不得将宁小丹凌迟处死,脸上却堆着笑说道:“好吧,既然公子喜欢青涩的,就让绿儿陪公子吧!也正好,对经验不足的年轻男子来说,绿儿这样的倒让人安心得多!” 宁小丹知道红玉被拒绝不高兴,所以才话里带枪夹棒,她也懒得跟她计较,只笑着点头道:“那就绿儿了!” “谢公子抬爱!”绿儿站起身,紧张地冲宁小丹福了福。 “那这位公子挑哪位姑娘呢?”红玉指着呆瓜问道。 宁小丹想了不想答道:“他哪个也不挑,他就跟我一起!” “啊?”红玉惊讶地看着宁小丹。 “公子……”绿儿的脸也滞了滞,慌忙福道:“请公子高抬贵手,绿儿真的不能同时……同时……”她的声音小下去,最后终于说道:“不能同时伺候两位公子……” “咳,咳,咳……”朱复忍不住咳嗽起来。 展谓也幸灾乐祸看向宁小丹,揶揄说道:“宁小弟,我还以为你是个童男子呢,没想到口味倒挺重的!” “去!”宁小丹啐他一道,骂道:“你们也知道我哥哥的情况了,还这样乱说!你们带姑娘进房喝茶,我也只是喝茶而已,带着我哥哥怎么了?” 展谓“呵呵”笑了笑,不说话了。 红玉在旁边说道:“既然几位公子担心别人误会,不如让奴家陪着宁公子的哥哥吧?” 宁小丹说道:“我哥不会和你关在一起的,他见不着我他就会闹腾的!” “那不见得!”红玉自信满满说道:“我有法子让他跟我走!” 说着,她竟从怀里掏出一小块桂花糕来,走到呆瓜面前,笑着递给他:“哥哥,你吃糕!” 呆瓜最喜欢吃桂花糕,一见有吃的,也不客气,拿了就咬,瞬间吃得精光。 红玉又笑着问道:“哥哥还吃不吃,跟我一起去拿吧?” 呆瓜不答,却看向宁小丹。 宁小丹沉吟着不说话,心里却骂着柳如风。 柳如风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他想出今天这些花样儿来,连呆瓜喜欢吃桂花糕的事也利用上了,他究竟是何居心? 自己是男是女,关他什么事?他怎么就那么想知道? 也罢,竟然他想知道,索性就让他知道算了,看他一步又要干什么? 打定主意,宁小丹冲呆瓜笑道:“哥哥就跟这位姐姐去吃桂花糕吧!等会儿我过来找你!”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79章 请公子成全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呆瓜“嘿嘿”笑着站起来,高兴地拉着红玉就要走。 “那就这样了!”红玉转身冲几位站着的姑娘说道:“窦儿,小玉,绿儿,记住了,这几位公子可是柳哥哥的贵客,而柳哥哥又是江妈妈的贵客,该怎么伺候,你们知道吧?” “是……”几位姑娘福了福。 宁小丹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红玉吩咐完毕,除了窦儿三位点到的姑娘,其余出门散去。 “几位公子请吧!”红玉笑着说道。 朱复也不多话,带头走在前面,窦儿忙跟上到前面带路;小玉见状,也领着展谓走了。 宁小丹看向红玉,冷冷说道:“照顾好我哥哥了,他若吵闹,就给我带过来,不然后果自负!” 虽然不担心呆瓜的安全,但宁小丹对自己没自信,她不知道柳如风接下来会耍什么花样,她担心到时真应付不过来而暴露了自己是女孩子的事实。 如果到时呆瓜真闹起来,红玉带他过来说不定就给自己解危机了,她这是给自己多留一条路。 “放心吧,没问题的!”红玉笑着说道。 宁小丹不再多说,向外走去。 “绿儿,宁公子是我喜欢的人,你得替我特别照顾好他了!”听身后红玉叮嘱绿儿道。 “是……”绿儿紧张答道。 宁小丹被带进一间装饰精致的房间里,红烛摇曳,暗香浮动,床上整洁干净的大红被面,让人一看就感觉到温暖和喜庆。 “公子坐床上还是坐椅子?”绿儿紧张问道。 宁小丹不说话,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公子请喝茶……”绿儿递过一杯茶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坐到宁小丹对面,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偶尔抬起头想说什么,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这样子倒让宁小丹心里安定不少,也庆幸自己挑了绿儿,没有挑红玉。 “绿儿认不认识柳公子?”宁小丹喝了一口茶后问了问,心想:也不知道能不能从绿儿口中探听到点什么? “奴家不认识,奴家来得晚……”绿儿见问,忙抬起头答道:“奴家只听说那柳公子去年在咱们这楼里住过一段时间,很多姑娘都跟他有情!” “哦?……”宁小丹暗暗鄙视了柳如风一把,又问道:“红玉姑娘也喜欢他吧?” “应该是!”绿儿答道:“听说红玉姑娘来的时候性子很烈,寻死觅活不接客,于是就让柳公子来跟她住了三天才破了瓜,所以红玉应该很在乎柳公子吧?” 宁小丹惊讶问道:“那红玉被柳公子害了身,恨他都还不及,怎么还会挂念着他?” “公子有所不知……”绿儿叹了口气,幽幽说道:“落入青楼的女子,哪个不是贱命?那就是一根草啊,被人折了踩了谁在乎?姑娘家一到了这里,就别想有个干净身子了……” 叹了口气,绿儿又继续说道:“这里对待那些死活不肯破身接客的姑娘,没个心软的,好看的小说:!若是姿色上等又才艺过人的,老鸨疼着惜着,还给你寻个象柳公子这样神仙似的人物来好好哄你破身;那姿色中等的,便是随便卖与个客人,不顾死活与感受由着客人胡乱折腾了;还有那初夜卖不上价的丑丫头,老鸨干脆就让人绑了,打了骂了,然后拿个东西捅破下身,连个人气儿也不沾呢!所以红玉怎么又会恨柳公子?比起她后来接下的那些客人,柳公子当然就是最值得感激和珍惜的了!” “居然还有这等事情!”宁小丹不由对这青楼里的姑娘心生同情,她看了看绿儿,好奇问道:“那姑娘你……”问完,她便又后悔了,自己这不是提人家伤心事么?于是忙歉意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好奇而已,瞧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要紧,奴家现在已经这样了,也没什么提得提不得的。”绿儿掩嘴笑道:“奴家是自愿破身的,初夜为妈妈赚了一笔小钱,所以待我还算不错!” “哦……”宁小丹本想问问她第一次跟了怎样的男人,害不害怕?但想到又提人家伤心事,便不敢再开口了。 古代女人对自己的初/夜特别看重,如果那夜美好还没什么,如果不美好,事后再被人提起,那便是重翻旧伤口了。 宁小丹不开口,绿儿也不说话了,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不知想着什么,竟一时失了神。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没有声响,只隐约听到房外别的姑娘与客人的调笑声。 隔壁偷看的柳如风暗暗着急。 他本来计划让红玉陪着宁小丹过来,然后让她想方设法骗得宁小丹脱下裤子来,可如今红玉没有过来,却来了个不认识的青涩小丫头! 青涩小丫头也就罢了,一进门不勾搭宁小丹上床,却坐着喝什么茶聊什么天,这样下去,只怕到最后也不能让神医露出真相来。 真是急死人! 柳如风正着急,突然却见绿儿站了起来,“扑通”一声给宁小丹跪下了。 “公子,求求你宠幸奴家好不好?”绿儿一脸的哀求,不断磕头说道:“红玉姐姐说了,只要谁能跟公子共度**,她就赏谁十两银子!奴家不是贪财,奴家只是想得到这十两银子后赎了身子回家跟大牛哥哥成亲!” 着急的柳如风一下子集中了注意力,他透过墙上的小洞专注地看着,本以为红玉办事不得力呢,没想到她还有悬赏一招。 给所有姑娘承诺重金,比被动等着宁小丹挑上红玉后再耍手段高明多了,看来这红玉办事还挺老道,只不过十两赏金出的好样多了一点儿吧? 想着今晚在朱复几人身上投下的那些银子,如果再加上这十两,柳如风突然肉疼起来。 “啊?”宁小丹被绿儿突然的举动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忙说道:“你快起来,有话好好儿说。” “求公子成全!”绿儿却只顾磕头,额头都有些淤青了:“绿儿也是没有办法才如此,实不相瞒,奴家与大牛哥哥青梅竹马,可惜老爹爹病重,无奈将奴家卖到这里。大牛哥哥舍不得奴家,前几天偷了他父亲半生积蓄想赎我回去,不想事情不成反被他父亲打得半死。奴家想回去看大牛哥哥,想回去跟大牛哥哥成亲,求公子无论如何成全!” 说完,绿儿又担心宁小丹不相信,举手发毒誓道:“公子,奴家所言句句是实,如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80章 我是断袖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隔壁的柳如风看到这里,暂时忘了算银子,不由又暗暗赞扬起这个叫绿儿的姑娘来,虽然不知道绿儿这番话是不是编的,可是却听她说得情真意切,而且她那样子磕头,最能打动宁小丹这种热血好义的人了! 正如柳如风所料,宁小丹听绿儿说得可怜,又见她赌咒发誓,一下子便相信了她的话,很是同情,忙上前扶她道:“成不成全等会儿再说,你先起来吧!” “请公子先答应奴家,奴家只有这个办法了!”绿儿却不肯起,她直身跪着,一边伸手解自己的衣裳,一边苦苦求道:“绿儿虽然半年前才开始接客,可是绿儿一定尽心服侍公子,公子不用太费力气,只需躺床上就可以了,绿儿一定会让公子满意!” 很快,绿儿便赤身跪在宁小丹面前了,那雪白的身子,翘然挺立的双胸,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如果宁小丹真是个男人的话,实在是不忍拒绝这样的姑娘。 柳如风看得眼睛也直了,不是为绿儿的美色,而是被她勾搭男人的手段折服! 一个青楼女子,在男人面前主动解了衣衫,不管怎样都多多少少会让男人觉得她下流低贱,可是绿儿此举却让人心生同情和爱怜的同时,另生出一股敬意来。 看来这神医马上就要露出庐山真面目了,如果他是男人,疼爱绿儿不过举手之劳,他定然会答应;如果她是女人,不能与绿儿共赴**,那么她为了安慰绿儿,定会表明自己性别的! 想到这里,柳如风激动得手也有些颤抖了,谜底就要揭开,他屏住了呼吸,现在他觉得即使自己多花那十两银子也不冤枉了! 宁小丹扶不起倔强的绿儿,叹了口气,回到座位上坐下。 她真的很同情绿儿,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她相信绿儿说的也全都是真话,可是她却无法与她共度**,她分明就是个女人啊! 宁小丹不得不佩服柳如风计策的高明,这绿儿的遭遇还真的打动了她,她相信柳如风也真的承诺给这楼里的姑娘们重金了,他倒真会利用这些姑娘,这青楼里哪个姑娘走出来不是有着令人心酸的过去? 虽然知道绿儿被柳如风利用了,但宁小丹还是想帮助她。人是她自己从众姑娘中挑出来的,既然挑中她,说明两人就有缘分。 她不求自己则罢,既然求到了,宁小丹觉得自己就应该尽力帮助她。 不过她却不会傻得跟绿儿说出自己是女人的真相,她可是备有后招的呢! “绿儿,不是公子不想疼爱你,也不是不想帮你,只是……”宁小丹脸上装出为难的表情,话说一半却停住了,思考着怎样跟绿儿说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如何既能瞒过柳如风,又能帮这绿儿赚那十两银子。 “只是什么?”绿儿睁着一双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她。 墙洞那边的柳如风也紧张得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她就要说了,瞧她那样子,她就要说出她是女人了! “唉……”宁小丹故意叹了口气,摇头不说话。 “公子有何难处?”绿儿小心翼翼问道。 “我……”宁小丹叹气说道:“我不能与你共赴**!” “为什么?”绿儿失望看着她,疑惑问道。 但很快,宁小丹还没有来得及解释,绿儿便抓了地上的衣服挡住胸部,指着宁小丹失声叫道:“莫非你……真如红玉姐姐猜的那样,是个女人,其他书友正在看:!” 宁小丹一愣,问道:“那红玉说我是女人了?” “没有……”绿儿摇头说道:“红玉姐姐只是开玩笑猜测而已,她说要赏十两银子的时候,有姑娘信心满满说这银子好拿,红玉姐姐便笑说万一公子是个女人,那银子铁定就拿不成了。当时我们也没有在意,公子现在说不能与奴家共赴**……” 说着,绿儿上下打量着宁小丹,脸上现出沮丧的神色来,身子向下软下去,叹气说道:“莫非你真就是个女人?那么十两银子我也得不到了?” 此时连柳如风也断定宁小丹是女人了,他开始头疼,如果宁小丹真是女人的话,看她对自己一副讨厌的样子,还真不好将她拐回教里去…… 不想突然听墙那边的宁小丹笑道:“绿儿你误会了,本公子是如假包换的男人,怎么会是女人?” 柳如风一听,愣了愣,忙睁大眼睛又朝洞那边看去。 “公子真是男人?”绿儿一下子有了精神,身子又直坐起来。 “当然!”宁小丹看着她笑道:“如假包换!” “真的?那太好了,”绿儿顾不得双膝疼痛,也顾不得羞涩,丢了衣服跪着移到宁小丹面前,仰起脸娇羞请求道:“请公子与奴家欢/爱吧!” “绿儿……”宁小丹站起身,过去捡起她的衣服,披到她身上,叹气说道:“我不能与你欢爱,因为……唉,我实话相告吧,免得你伤心,因为我不喜欢女人,我其实是个断袖,而且我喜欢的是柳公子!” “啊?”绿儿呆愣愣地看着她。 不止绿儿,墙那边的柳如风听到宁小丹的话,也如五雷轰顶,被震得差点失声惊呼出来。 他刚才还以为宁小丹要说自己是女人呢,没想到他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男人,而且还说喜欢他! 这怎么可能? 一路上他不是一副讨厌自己的样子么?没想到他居然喜欢自己! 想到这里,柳如风不由暗暗得意:原来自己真有那么吃香啊!呵呵~~自己真是不愧那“万人迷”的称号啊! 可是…… 接着柳如风又烦恼起来:被男人喜欢,怎么感觉那么让人恶心呢?哪怕对方是自己想骗回教的神医,也挡不住那阵阵向上涌的恶心啊! 怎么办? …… 宁小丹看着一脸震惊的绿儿,也暗自得意,她知道自己抛出了一颗炸弹。 喜欢柳如风?屁,她才不会喜欢他呢! 就算她真是男人,真有断袖之癖,她也不会喜欢那个自认风流,散发着臭味儿的男人! 可是她偏偏就要跟绿儿说她喜欢他,她就是要让绿儿去跟柳如风转达这个意思! 你柳如风不是想弄清我的性别么?好,那我告诉你个假的,骗死你不偿命,而且我还要恶心死你! 为了让效果更加理想,宁小丹走到床边坐下,然后脱了外裳钻进被窝里,冲绿儿招了招手,说道:“你过来,我让你亲自证实一下我到底是不是男人。”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81章 果然是男子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绿儿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宁小丹又说了一遍,她才明白过来。 只迟疑了片刻,绿儿便站起身来,衣服滑到地上,她并不理会,款款走到床边坐下来,伸手便要探进被窝里去。 虽然此刻她已经相信宁小丹就是个男人了,但亲手证实一下总是很有必要的,而且如果幸运的话,她还能以女人美好的姿态和技巧的抚弄来让宁公子暂时忘记柳公子,与她共赴**,到那时就可以得到银子了。 “往这边摸!”她的手却被宁公子抓住,然后听到他幽幽叹气说道:“绿儿,我真希望你这手就是柳公子的手啊!” 隔壁的柳如风听到宁小丹这句话,不由身子哆嗦了一下,全身爬满了鸡皮疙瘩。 绿儿也愣了愣,但她的手已经被牵引着缓缓伸进被窝里,大约在宁公子裤裆的位置,她果然抓到了一个硬硬的圆柱样的东西。 “公子果然是男子……”绿儿愣了愣,满脸的失望,但很快她又讶然看向宁小丹,问道:“公子怎么就硬了?” 宁小丹还没来得及回答,她便又欣喜问道:“公子莫非喜欢绿儿,所以有了反应?” 宁小丹摇摇头,将她的手推出被窝,故作内疚的样子叹气道:“绿儿对不起,我有反应,是因为我刚才想到了柳公子……” 隔壁的柳如风又是一个哆嗦,胃里一阵呕恶,觉得先前吃过的螃蟹,似乎全部都要翻倒出来。 “呃……我还以为……”绿儿红了红脸,失望之余,有些尴尬。 “绿儿对不起,”宁小丹故意一脸的无奈和歉意,看向绿儿真诚说道:“我们两个不可能,你就这么摸我一下下,我都觉得分外恶心呢!” “我……”宁小丹不知说什么好了。 “绿儿你去穿上衣服了,说起来我也算个女人,惺惺相惜,你着凉,我也过意不去!” 绿儿愣了愣,突然觉得眼前语气温婉,满脸自怜的宁公子分明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她突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这么赤身着有些不自在了,她赶紧过去捡起地上的衣裳。 见她转身,宁小丹赶紧将拿了外裳穿上,将刚才放在裤裆处的假**偷偷藏进了袖里。 这东西是她质问完柳如风后回去的路上“偷”的。 当时她见一个房间门开着,便想着进去躲一躲,那样就不用应付那些跪着的姑娘了,朱复和展谓也可以借口人不在了,大闹天香楼。 但她进屋后,在床上发现这东西――一根象男人生殖器的玉柱! 这东西在这里,不知是哪位姑娘拿来熟悉业务的呢,还是哪位客人那方面不济事而借了这东西来找回面子? 总之,宁小丹一眼便瞧中了它,首先因为它是一大根上好的玉,她可以直接或将它打碎了卖掉,这样一大块好玉,即使打碎也能打磨出好几个吊坠呢,她就不信卖不掉。 其次,当宁小丹拿起它的时候,想起听曲房那些姑娘正跪着求她与她们欢好,于是她便计上心来,欣然顺走它了。 现在这东西果然派上了大用场,! 她这一钻被窝,又在被窝里用手帕将这东西包了个几层,然后放进自己裤裆里,再隔了一层裤子,它摸起来就软软硬硬的了,就算绿儿是风月老手,她也摸不出来! 宁小丹拿了外裳得意地穿上,心想:看来这东西不能卖了,她还得装男人,以后都得留着它。若是有人怀疑她的性别,她就将这东西隔着裤子让他摸一摸,那样还有谁会怀疑? 绿儿胡乱穿好衣服,坐到桌边看着烛火叹气:她和大牛的事,本以为有了转机,没想到却是个泡影。 宁小丹过去坐下来。 绿儿回过神,起身提了桌上的茶壶替她续了茶水,意兴阑珊推到她面前说道:“公子喝杯茶吧,咱们坐一会儿就出去,到时可能你的朋友也出来了!” 宁小丹知道她是失望了,不由好笑。 “绿儿啊,”宁小丹好心提醒道:“这房里反正只有我们两个,这房门一关,咱们有没有欢/爱便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去跟红玉说已经与我欢好过了,我给你证实,让她给你赏银吧!” 绿儿摇了摇头,叹气说道:“公子的好意绿儿心领了,只是没有物证,红玉姐姐怎么会相信?” 宁小丹大奇,问道:“这事情还需要物证?” “当然!”绿儿点头解释道:“如果公子真的与绿儿欢好了,公子的**会注入到绿儿身子里,到时绿儿只需紧闭了产门,不让它们流出来,等红玉姐姐来之后,她会拿了白纸或白绢让绿儿将公子的**流到纸上或绢上,那就是物证了!” “还有这样的!”宁小丹听得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绿儿说道:“公子不必惊讶,这都是青楼里不成文的规矩,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 “你们那里……”宁小丹实在很是好奇,问道:“憋得住吗?那些东西不会自动流出来?” 女人来月经时流血,那是怎么憋也不憋不住的,宁小丹不相信那些东西就憋得住。 绿儿说道:“当然憋得住,妈妈让我们平时常练习这个呢!” “这个还需要练习?”宁小丹越听越奇了,问道:“每接一个客人,你们都需要这样憋住么?” “不是……”绿儿听她这样问,忍不住笑了,她解释道:“公子喜欢男人,不明白与女人欢好的许多乐趣。” “很多风月老手,他们是不会仅仅满足于提枪就插,插完就走的单调欢好的,他们会玩一些在家里不能玩的情趣,这也是咱们这青楼受人欢迎的原因。” 宁小丹问道:“什么情趣?” 问完,她才想起自己一个大姑娘,问这些问题实在有点色,可是她太好奇了。 呃……这可怪不得她! 她端起茶杯喝茶,借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绿儿答道:“妈妈之所以让我们常练习产门的力道,那是因为有些客人,喜欢在我们上面下面的口里都塞些吃食,然后让我们紧紧含住,他们便躺在我们跨下一点一点舔咬吃食,这便是让人感到快乐的情趣了!” “啊?……咳,咳,咳……”饶是宁小丹来自于开放的现代,听到这种方法,也不由红了脸,她担心绿儿看出来,忙假意喝茶被呛,借着咳嗽稳了稳情绪。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82章 不是滋味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公子你慢些喝!”绿儿本想站起来替宁小丹拍拍背,但想到宁公子也许不喜欢自己接触“她”,又坐了回去,只关心提醒道。 “嗯……”宁小丹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叹道:“那些客人的方法真是有些变态,你们的日子真是不好过!” “这还算好的呢!”绿儿叹气说道:“含住吃食倒没多大问题,只要不是人老珠黄,接客人太多的老姑娘,一般年轻姑娘都是能做到的,不过时间长短的差别罢了!而且这法子也能让姑娘们自己感觉到点乐趣,但如果客人是个狠心的,那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宁小丹又问道。 “狠心的客人,他们会在姑娘们的产道里塞上一些大东西,姑娘们胀得难受,这也不算什么,最惨的是灌上烈酒,那个就让人受不了了,疼得人难受啊!听说产道里疼得象火烧一样,还有……” 绿儿还待要说,宁小丹忙打断她的话:“绿儿姐姐你别说了,你们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宁小丹担心自己再听下去,以后成亲时会有心理阴影了,她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递给绿儿道:“这银子你拿着,虽然不能帮你赎身,可积少成多,也算我一点心意!” 不是宁小丹不大方,她也只能帮这点银子了,她和呆瓜四处飘泊,目前还没有想到什么赚钱的好法子,她上次从酒楼掌柜那里赚得银子得节约着用,不然她和呆瓜有朝一日说不定就喝西北风了。 “多谢公子!”绿儿“扑通”一声给宁小丹跪下来,感激说道:“公子你真是好人!” 她什么也没有做,这宁公子就打赏了自己二两银子,绿儿真的很感激。 “起来吧!”宁小丹叹了一口气,扶起她,为自己不能给她更多的钱而内疚。 绿儿坐下来,感激道:“公子你是好人,放心吧,我不会将你喜欢男人的事说出去的,红玉姐姐问起,我一定守口如瓶!” “呃……”宁小丹愣了愣,忙说道:“不,你没有必要隐瞒……对了,你将这秘密以十两银子卖给她!” “啊?”绿儿疑惑地看着她。 “其实……你也知道,红玉姑娘是柳公子的人,”宁小丹编着话哄她道:“想是柳公子察觉到我对他的不同了,所以才让红玉来试探,红玉悬赏银子的真实目的,其实就是探知我是否对女人感兴趣,所以也不用不着一定要欢好,你将这秘密卖与她,她会给你十两银子的!” “真的?”绿儿脸上闪出光彩来,沉吟片刻,她又担心问道:“可是,那样公子你……” 见她替自己着想,宁小丹很是感动,觉得自己那二两银子真是没有白给。 “你不用担心我,其实我早就想跟柳公子表明心机了,可惜没有机会,正好借此机会让他知道我对他一片痴情……” 隔壁的柳如风听到宁小丹这句话,再也听不下去,忙忙地起身出门去了,他突然觉得就算远远看着宁小丹也让人不舒服了,。 绿儿听宁小丹这么说,于是不再有顾忌,决定将宁公子断袖的秘密卖与红玉。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便听见外面朱复的声音叫道:“丹弟,丹弟……你在哪个房里?” 宁小丹忙起身去开门,只见朦胧灯光中,朱复一路寻了过来,周围过往的客人都奇怪地打量着他,展谓跟在后面,呆瓜其次,然后是红玉。 “朱兄,这里……”宁小丹冲朱复招了招手。 朱复脸上露出欣喜,三步两步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说道:“原来在这里,害我好找……红玉姑娘走得又太慢!” 宁小丹听出他话的担心,不好意思解释道:“跟绿儿说话去了,忘了时辰!” 朱复向宁小丹身后的绿儿瞧了一眼,眼神闪了闪,隐藏了某种怀绪,说道:“想不到丹弟与绿儿姑娘谈得倒投机!” “是啊!”宁小丹看了一眼赶过来的红玉,笑着说道:“我和绿儿姑娘谈得很投机,玩得很高兴呢!” 红玉的脚步顿了顿,展谓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宁小丹,呆瓜见着宁小丹,很是高兴,“嘿嘿”笑着挤开朱复便来抓着宁小丹的手臂。 “是么?”朱复的眼神黯淡下来,他讪讪收回拉着宁小丹手来,向外就走,嘴里说道:“咱们回客栈吧,夜深了!” 宁小丹转身跟绿儿挥手道:“绿儿再见,记得刚才咱们说好的事情,我住在云来客栈,你若出来,记得过来看我,我们会在南京停留几天才走!” “绿儿记住了,”绿儿眼里起了泪花,她跨出一步,拉住宁小丹的手,动情说道:“绿儿感谢公子厚爱,公子你保重!” 两人依依惜别的样子,落在转过头想催宁小丹快走的朱复眼里,很不是滋味,他假装没有看到,赶紧转过头去,加快了脚步,向楼下走去。 展谓奇怪地看了一眼宁小丹,赶紧追了出来:“主子你等等我,走这么快干什么?” “红玉姑娘,柳公子他……”宁小丹来到红玉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算了,记得跟他说我们回客栈了!”说完,她牵着呆瓜便走,留下红玉一脸愣然站着。 此次出天香楼,倒没有任何人拦着。 宁小丹气喘嘘嘘拉着呆瓜在天香楼外的街上追上朱复和展谓,抱怨道:“朱兄,展兄,你们走这么快干什么?” 展谓看了一眼朱复,答道:“不是我走得快,是主子很急的样子呢,柳公子也不让叫!” “叫那死妖孽干什么,他喜欢风流,让他风流个够好了!”提起柳如风,宁小丹心里就有气。 “是啊!”朱复淡淡答道:“柳公子又不是不认识客栈的路,他自己会回来的!” “他最好死在天香楼里,今晚的事全是他一手策划!”宁小丹骂完,这才想起问朱复和展谓道:“你们回房里没事吧?” 虽然知道柳如风主要针对自己,但平时展谓对柳如风并不太好,她担心柳如风会趁机捉弄展谓。 朱复听宁小丹问起自己,脸上总算浮起些笑意来,认真答道:“没什么事,那个窦儿姑娘很规矩,对诗词也很有研究,我们就喝了一会儿茶,谈论了一会儿诗词,然后红玉姑娘就带着云兄过来了!”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83章 展谓的遗憾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她带我哥哥过来找你干什么?”宁小丹奇怪问道。 “红玉姑娘说云兄吃完桂花糕,便吵着要找你,红玉姑娘哄不住,便带着他来找我了。”朱复说道:“我本来想马上就要过来找你的,不想窦儿姑娘突然说她的玉佩不见了,于是我不得不帮着翻找一阵才过来!” 宁小丹心想:什么玉佩不见,必然是红玉指使了窦儿故意拖延时间了。 “展兄,你那边呢?”宁小丹又问展谓。 “我……?”展谓眼神有些躲闪,吞吞吐吐说道:“我那边……没什么事……” 宁小丹见状,有心捉弄他,打趣说道:“哈,真的没事么?瞧你这样子,定是跟人家姑娘欢好了,!” “我哪有?……你别胡说!”展谓忙脸红脖胀辩解。 “真的?”宁小丹不太相信,撇嘴说道:“你这人脸上藏不住情绪,你若没有,刚才问到你干嘛面色有异?” “我……我面色哪有异了?”展谓一脸的冤枉。 他是有苦说不出。 他真的没有跟那小玉姑娘欢好,不过他本来打算着要与小玉姑娘欢好一次的,因为他讨厌柳如风嘲笑他是童男子时的那种语气,也害怕别人说他那方面有问题。 柳如风还真的猜对了,他就是个童男子,从来没有碰过女人。 从小到大,他都忙着学武,他父亲管他又严,平日家里除了大妈大嫂样的老女人,连个年轻女子也不曾见到过,所以他连想也没有想到那些问题,更别说与女人欢好了。 本来展谓一向也没把这个当回事,但柳如风居然嘲笑他,还当着宁小丹的面说他是童男子,惹来那半裸的姑娘的轻视。 他可是堂堂男子汉啊,怎么能让那天香楼的姑娘反贴了钱来嫖他? 展谓当时窘迫极了,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他也算反应快,违心扯了个谎出来,心情却是一路不平静下来。 不就是睡个女人么?有什么大不了的?瞧柳如风嘲笑他那样子,竟好象他展谓真不能尽人道似的! 今天他展谓就要睡个女人给他柳如风看,他要让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展谓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他的性能力一点问题也没有,他展谓睡个女人,绝对没!问!题! 回到听曲房,他跟朱复解释了情况,在听到朱复说随便挑一个姑娘回房喝茶时,他暗暗高兴,心想:这些姑娘都是风月老手,领了她们回房,她们会老老实实喝茶才怪!不过正好,自己没有碰过姑娘,不知如何讨得她们欢心,一会儿等她们主动来勾/引自己时,顺势与她们欢好,那自己童男子的帽子就可以摘掉了! 哼!从此以后,谁再说他是童男子,他便可以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地辩解了! 展谓打好如意算盘,又看红玉帮他挑的那个小玉相貌还不错,性子也是温婉的,他很满意,所以当红玉让各自回房时,他便满腔豪情地跟着小玉去了。 但是回到房里后,小玉给他泡了一杯茶,怯怯地说出一番话来,把他的豪情全给灭得一点不剩了。 只听那小玉姑娘说道:“小玉知道壮士这样的英雄瞧不上我们这种庸脂俗粉,先前跪着拦壮士实是迫于无奈,请壮士大人大量,不要牵怒于我等可怜之人!壮士请放心,你既来到小玉房中,门儿一关,小玉便绝不敢再为难壮士半分了。请壮士稍安勿躁,耐着性子随意坐会儿,半个时辰很快便会过去,小玉自会躲到一边去,不敢再叨扰壮士!” 说完,小玉便真的点了一只蜡烛坐到墙角落里,拿出刺绣来,安静地穿针引线起来。 展谓偷偷看着那一本正经做刺绣的小玉,心情郁闷到极点,可他能说什么,能做什么呢? 他总不能跑过去跟她说:“喂,那个姑娘,本大爷不嫌你是庸脂俗粉,不怕你叨扰我,本大爷还很欢迎你来色诱,本大爷就是想跟你睡一觉,好摘掉那童男子的帽子啊!” 展谓不仅不敢这么做,他还得故意端着那壮士的架式来,装着那正人君子不屑一顾的神气来,辛苦地喝着茶啊! 一想起自己听到小玉那一番后的五味陈杂心情,展谓现在都有些窝火,其他书友正在看:。 但这火气偏偏还不能表现出一丁点来,他不能让宁小丹他们知道刚才自己存着了想睡姑娘的心思,而且那姑娘还没有睡成…… 所以当宁小丹问到他时,他很是心虚,因此答得吞吞吐吐,偏偏那宁小丹是个多心眼儿,追着他问个不停,他现在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还好有朱复说了一句公道话:“丹弟,你别冤枉展谓,他和小玉姑娘进了房,门也没有栓呢,我推门进去了时候,他好好儿地坐着喝茶,小玉姑娘坐得远远地刺绣!” “真的?”宁小丹还有点怀疑。 “当然是真的!”展谓这下底气足了,他瞪向宁小丹说道:“我可是正人君子,但你呢?我看到你房里那姑娘,衣冠不整,临走你俩还腻成那样子,你定是没守得住,将人家姑娘睡了吧?” 一想起年龄比自己小的宁小丹都不再是童男子了,展谓就恨得咬牙。 朱复也盯着宁小丹问道:“丹弟,我看你与那绿儿情投意合的样子,你们真的……?” 宁小丹见他们两个都误会,心想那红玉定然也会相信自己与绿儿之间有暧昧,那么她便会追着绿儿问细情,那样绿儿的十两银子也有望了! 想到这点,宁小丹止不住的得意,她挥挥手笑道:“没有!我跟绿儿什么事儿也没有,她是脱了衣服想勾引我,可我严词拒绝了,于是绿儿便敬我为君子,所以反而真心喜欢上我了!” 宁小丹本也想骗朱复和展谓,说绿儿与自己欢好过了,可她想到自己还要恶心柳如风呢,如果朱复他们跟柳如风说自己跟绿儿欢好过了,那他岂不是会怀疑红玉跟他说的话? 宁小丹这边想得宽远,担心柳如风不相信自己是断袖,其实她哪里知道柳如风早就躲在隔壁,将她与绿儿的话听得真真切切,怎么又会怀疑半分? “丹弟真的拒绝了那绿儿了?”朱复看向宁小丹,若有所思问道:“想不到丹弟真有柳下惠的气节。” “呵呵~~”宁小丹一笑而过。 言多必有失,她可不能跟他们说自己没有睡绿儿,是因为自己根本睡不了。 “什么柳下惠的气节啊!”展谓撇嘴忿忿说道:“我不信他没睡过那绿儿姑娘,那姑娘那么漂亮,又分明衣冠不整,宁丹你别讨了便宜还在我们面前装君子!” “是啊!”朱复盯着宁小丹问道:“展谓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面对红颜佳人,又脱了衣服主动邀请,丹弟怎么就能坐怀不乱呢?” “谁装君子了?”宁小丹瞪了展谓一眼,回答朱复道:“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呃……主要就是不喜欢!” “不喜欢?”朱复看向宁小丹目光奕奕,问道:“是不是提不起兴趣,看着她心里却想着别的人?” “这……”宁小丹觉得朱复问得还真是有些奇怪,她想了想,挠了挠头说道:“说不上提不起兴趣,就是没感觉,嗯……就是把她当同性看,不过心里倒没有想着别人,我跟别人说话一向比较专心的,这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 “哦……”朱复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低着头与宁小丹并排走着,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展谓也不说话,他寻思着宁小丹的话,心想:其实自己对那小玉也不是很感兴趣,只是与女人欢好,非要对她感兴趣才行么?不感兴趣的难道就不能同房?自己对女人一向不太留心,照宁丹那种说法,自己岂不是一辈子都不能摘掉童男子的帽子?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84章 谁稀罕问呢?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两人的沉默并没有引起宁小丹的注意,此刻她正兴奋地想像着明天见到柳如风,他会是什么表情?思考着自己到时怎样做让他更恶心? 回到云来客栈,几人注意到门口多了些带囚笼的马车。 “咦,他们竟也住这云来客栈?”展谓看向朱复说道。 朱复脸上的表情沉重起来。 “朱兄……”宁小丹张口想问,朱复却冲她摆摆手,带头进了客栈。 “别什么都好奇,不该问的别问!”展谓瞪了宁小丹一眼,甩下一句话追着朱复进去了。 “谁稀罕问呢!”宁小丹满脸的不在乎,心里却不大高兴。 自从与朱复相识以来,他待自己真的很好,如亲兄长一般,两人感情毫无间隙。 可宁小丹总觉得朱复主仆二人很神秘,仿佛有很多秘密瞒着自己似的。 而且每当宁小丹想试探问询的时候,朱复总能巧妙地将话题扯到别的事情上。 这让宁小丹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她从现代穿越而来,就如无根的浮萍,没有家,没有亲人,还得四处逃亡,庆幸捡着个呆瓜,虽靠不住,却也常常让她觉得温暖。 后来遇着朱复主仆了,随着大家在一起的时间增加,她真想将他们当成朋友,当成亲人,可是却始终觉得不能跟他们融在一块儿,就因为他们之间的那些秘密,她自己有,朱复二人也不少。 暗暗叹了口气,宁小丹跟着进了客栈。 客栈里很清静,此时旅途中劳累的人早已息下,还有过剩精力的客人又外出游玩去了。 厅堂里只有先前给宁小丹他们登记的掌柜和两个伙计守着,一见他们进来,那掌柜忙迎了过来。 “几位客官,不好意思,跟你们商量个事儿!”那掌柜歉意说道。 “什么事?”展谓不耐烦问道。 “这个……”掌柜解释道:“本来我一片好意安排你们住内院,但谁知后来住进一队押进宫俘虏的官爷来,小店实在不好安排,只得让依官爷们的意思安排了内院……” 展谓一听,面露愠色,瞪向掌柜问道:“莫非你要我们换房?” “不是……”那掌柜赶紧赔笑着说道:“如果几位能换,当然最好,不过不换也没有关系。小人先前也跟为首的官爷说了你们几位早已住在了面,那位官爷的意思也没让你们搬,只是说要让你们识趣和规矩一点,别乱走动,否则刀剑不长眼,起了误会身首异处也是活该!” 展谓一听不高兴了,上前一步揪住掌柜的衣领骂道:“你这掌柜说什么话呢,什么身首异处,你这话也太不吉利了!” “客官误会,客官误会!”那掌柜忙赔着笑脸解释道:“这话不是小人说的,这是官爷原原本本的话,你们也知道,谁敢惹官家啊!小人也是好心提醒提醒各位而已!” 展谓鼻腔里冷“哼”了一声,放开掌柜,嘴里说道:“我们不搬,我们就住内院,管你什么官爷不官爷!” “不搬没关系,请几位客官注意一下就行了,”掌柜又赔笑道:“其实说起来,有官爷们轮岗巡逻,几位公子晚上更能高枕无忧睡得安稳了!” 展谓哼了一声,不再理那掌柜,带头向内院走去。 快到内院时,远远便望见内院门口站着两个带刀的兵士,很威武的样子,。 展谓看也不看,只顾带头向里走,那两个兵士只看了他们一眼,竟也不拦,任由他们进入。 进得院子来,宁小丹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那兵士要盘缠一番呢,没想到倒容易。 内院四角的灯笼已经高高挂起,西北厢房的很多房间亮着烛火,隐约有孩童说话的声音,走廊上几个兵士挎着刀来来回回地走着,那边定就是住着那些准备送进宫的孩子和官兵了。 宁小丹他们住的东楼,隔得较远,若不乱走动,倒也各不相碍。 上楼时,听展谓遗憾地冲朱复悄声说道:“这是个独立的院子,院墙又高,以我一人之力,虽能有所作为,可却不能护主子安全退出……” “唉……”朱复叹了口气,说道:“我的安全倒不紧要,只是全是些幼童,救出来又如何?” “这……”展谓也不知怎么办了。 “稍安勿躁,看看情况再说吧!”朱复又叹口气说道。 “知道了!”展谓应了一声,不再向那边张望。 几人各自回了房,宁小丹叫了伙计送热水来,正跟呆瓜一起泡着脚,听见外面柳如风叫开隔壁朱复房间门的声音。 嘿,他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有跟红玉姑娘等姑娘温存一番? 宁小丹很是意外,忙提起脚来在裤腿上胡乱擦了几下,提拉着鞋出门来,她才不想错过恶心柳如风的机会呢! “展兄,这院子里怎么有官兵把门了,小弟乍见时,还真是吓了一跳呢!”柳如风疑惑问来门口答话的展谓。 “这内院在我们之后又住了一队官兵进来,让你少走动,早些睡!”展谓不耐烦地解释了一句,便进屋关门了。 “喂……”柳如风举手欲再敲门,想了想却又作罢。 “柳兄,你回来啦?”宁小丹倚在门上,幽怨地看着柳如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充满醋意:“那个灵儿……她没有留柳兄过夜?” “呃……没有……你们都还没有睡啊!”柳如风躲避着她的眼神,讪讪打着招呼,向他自己的房间走去。 宁小丹冲他背影凉凉抛出一句话:“女人都是不可靠的,更别说无情的婊/子了!” 柳如风的身子愣了愣,转过头张惶地看了宁小丹一眼,便逃也似的迅速回屋,顺手还“咣当”一声将门拴上了。 宁小丹捂嘴回了房,这才敢“哈哈”放声笑出来,刚才柳如风那个表情真的是太逗了,平时老喜欢往自己身边??,可刚才他看见自己,居然象看到吃人的妖怪一般! 泡着脚的呆瓜见宁小丹笑得开心,也跟着“呵呵”傻乐起来。 宁小丹看得好笑,在他对面坐下来,一边脱了鞋继续泡脚,一边逗他问道:“傻哥哥,你什么也不懂,跟着笑什么呢?” “嘿嘿~~”呆瓜只冲着她开心的笑,笑容很是天真灿烂。 “唉……你虽傻了一点,好歹还能陪着我一起哭笑……”宁小丹想着展谓刚才在门口的那态度,叹气说道:“他们始终是防着咱们的,那个柳如风,更是不安好心!” “嘿嘿~~”呆瓜又冲她笑了笑,仿佛是在安慰她似的。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85章 教说话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心情好起来,她将自己的脚放到呆瓜那双大脚背上,开心说道:“他们不理咱们,咱们还不理他们呢!等捉弄完那个柳花心大萝卜,咱们就离开他们自己上北京去!钱和路引我们都有了,什么都不用怕,以后就我们两个相依为命!” 呆瓜“嘿嘿”笑着,弯腰去抓起她的脚帮她揉搓起来。 宁小丹愣了愣,继而脸上现出惊诧的表情来,“呆瓜你……” 她的眼睛湿润了,那是喜悦的泪水:昨天晚上泡脚时,她突然心血来潮帮呆瓜揉了揉脚,没想到他竟然也学着帮自己揉脚了! 原来她对呆瓜好,是有回报的! 想到他随时随地跟着自己,不愿与自己分开,又想到他常常把自己喜欢吃的食物分给自己,还想到他夏天不顾自己汗水浸背,帮着自己打扇,宁小丹眼里的泪终于流了下来。 “哦……哦……”呆瓜抬头看到她流泪,着急起来,也不顾自己的手刚才还揉过脚,伸过去便要帮宁小丹擦泪水,。 宁小丹哭笑不得,忙避开他的手,冲他展颜一笑,安慰道:“别担心,我不是伤心……我是高兴!” 呆瓜疑惑地看了她一会儿,又裂着嘴笑了。 见他那傻样,宁小丹忍不住嗔怪道:“就知道傻笑……”突然,宁小丹来了兴致,拉着呆瓜的手说道:“来,傻哥哥,我教你说我的名字吧,不然每次有事都只知道拉我的衣服,找我的时候也只顾闷着头找,人家也不知道你找什么!” 呆瓜“嘿嘿”笑着,也不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宁小丹让他看着自己的嘴,用手指着自己,一字一顿教道:“叫我‘宁小丹’!” “呵呵~~”呆瓜冲知道笑。 “说啊,宁――小――丹!” “嘿嘿~~” “不准傻笑!”宁小丹板下脸来,瞪着他说道。 呆瓜闭了嘴,不敢笑了。 “再来,宁――小――丹!” “……” “快说啊!看我这里,”宁小丹指着自己的嘴,夸张地做着口形:“宁――小――丹!” 呆瓜的眼神稍微专注了一些,却还是不开口。 宁小丹都快要怀疑呆瓜本来就是个哑巴了,但想到他遇到肚饿时,说得明明白白的那个“饿”字,她便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 不仅是“饿”字,凡是跟“吃”有关的很多词语,他都说得很清楚,哪里会是哑巴? “咱们再来!”宁小丹又恢复了信心,再次教道:“这样说……宁――小――丹!” “……” “来啊,张开嘴,这样子……宁――小――丹……” “……”呆瓜还是不开口。 “你真就只关心吃么?”宁小丹有些气馁。 突然,她眼前一亮,想起包袱里还有一块桂花糕,忙擦了脚,穿了鞋去取出来。 桂花糕是呆瓜抵挡不住的吃食,用这个当教学工具最好不过了。 呆瓜一见她拿着自己最爱的零食,眼里便满是渴望,傻笑着伸手:“饿……吃……” 宁小丹却不急着递给他,说道:“你说宁――小――丹,我就给你!” “饿……”呆瓜有些着急,却只说“饿”字。 “宁――小――丹……”宁小丹举着桂花糕,就是不给他。 “吃……”呆瓜换了一个词。 “宁――小――丹!”为了刺激他,宁小丹自己咬了一口桂花糕。 呆瓜更急了,光着脚便过来要抢。 “站住!”宁小丹忙沉下脸喝住他:“不准过来!” 呆瓜不敢上前了,站在原地怯怯地看着她。 “来,看着我的嘴唇,跟我说:宁――小――丹,好看的小说:!”宁小丹再次举着桂花糕说道。 这次呆瓜看得很专注,宁小丹说完,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说,却是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看得出他很努力。 宁小丹将自己的语速放得更慢,声音更大:“宁――小――丹!” 呆瓜专注地盯着,待宁小丹说完,他的嘴唇动了动,终于挤出个字来:“……丹……” 就是这么一个字,对宁小丹来说,也如同天籁,带着喜悦将她的心填得满满的。 “太好了,再说一遍!”宁小丹欣喜地走近一步,举着桂花糕要求,她担心自己刚才是听错了。 “丹……”呆瓜这次顺溜多了。 “再来一遍,咱们巩固一下!”宁小丹急切要求道。 “丹!”呆瓜果然不负期望。 “喂……”宁小丹鼻子一酸,将桂花糕塞到呆瓜手里,一把抱住他哭了! ******* 八成是想避着宁小丹,柳如风自进了房间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展谓主仆也好象早早睡下了。 宁小丹对呆瓜教学的成功,让她很是兴奋,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思量着以后教他更多的语言。 就呆瓜与她相依为命了,不管他本来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管他恢复记忆后还认不认得自己,既然现在他们在一起,她得尽量改造他,让两人的日子都好过一点。 听着呆瓜细微的鼾声,宁小丹觉得心里很踏实,有他陪着自己,总比一个人形单形吊,孤苦无依好。 宁小丹正感叹着,门外响起了轻微的叩门声,然后是朱复轻轻悄悄的声音传来:“丹弟,睡了没有?” 宁小丹忙坐起来,正要下床去开门,但突然又忆起他不肯向自己坦露秘密的事来,于是又躺了回去,心里不满说道:“哼,要理你才怪呢!你不信任人,谁跟你好呢!” 门外的朱复静静等了一阵,不见开门,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很少听到他这么叹气的,他是遇到什么事了么?展谓呢,干什么去了?他们不会是要去内院救那些孩子吧?”宁小丹这样想着,忙翻身下床来,轻轻悄悄走到门边侧耳倾听。 只有朱复一个人的脚步声,听着方向,而且好象是慢慢下楼去了。 宁小丹正想开门出去看个究竟,却听展谓的脚步声走出隔壁房间来,展谓功夫好,他的脚步轻悄而沉稳。 听脚步声,显然展谓也下楼去了。 宁小丹忙打开房门,站在走廊的阴影里向下面院子里瞧去。 只见朱复背着手,在楼下的树影里走来走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会儿,展谓过去了,两人站着悄声说了几句话,朱复又开始踱步,展谓探头向西北厢房那边偷瞧了几眼,回来在楼下游廊的横木上坐了下来。 他们不会是真想救人吧?宁小丹想:朱复到底与那些孩子是什么关系呢?分明不认识,可为什么又想救他们呢? 这院子守卫这么森严,就算展谓功夫很高,他们若真要救人,只怕不容易。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86章 偷听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正在这时,宁小丹注意到西边厢房楼上最左边的一个房间里走出两个孩子来,虽看不清面目,但从服饰上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 只见那男童跟走廊上的一个兵士说了句什么,兵士便点头放行了。 两个孩子下楼来,男童的步子迈得很大,也不理女孩子,女孩子见拉开了一段距离,忙跑步追了上来,一把抓住男童,激动地说了什么。 男童将她的手甩开,但脚步还是慢了下来,两人并肩向东楼这边走过来。 横木上坐着的展谓也看见他们了,起身扯了扯朱复的衣袖,向那两个孩子指了指,朱复不再踱步,和展谓一起站在树荫里看着那两个孩子走过来。 那些孩子不是没有自由么?怎么放这两个孩子出来? 宁小丹很是好奇,她决定下楼去看看,于是举步往楼下走去。 刚下楼梯,便听两个孩子说着话走过来,她正不知该退回楼上还是若无其事前行时,突然背后伸出一只手来捂着她的嘴,接着另一手揽上她的腰,抱着她的身子一转,躲到了楼梯后面。 宁小丹正想挣扎,抬眼一看,面前是展谓不满地瞪眼瞧着她。 “别动,是我!”而朱复的声音,则在她耳边响起。 原来自己下楼的时候,朱复和展谓已经从那边树影里走了过来。 宁小丹点了点头,身子放松下来,朱复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揽着她腰的手却没有放开,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 宁小丹正想让他放开自己,却听两个孩子说着话走过来。 “我去拿酒,你去厨房偷食物!”听一个少女的声音高傲地命令着,她的声音很好听,语气却带着骄横。 “凭什么?”一个稚嫩的男童的声音不满地抗议道:“李将军明明吩咐了我去取酒!”他将“我”字说得很重。 “你反了天了?”听那少女的脚步停了下来,生气斥责男童道:“我可是你的主子,你得听我的!” 宁小丹偷偷探出头去,只见月光下,一个身穿鹅黄衣裳的少女正瞪着一个比她矮了一个个头的男童,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宁小丹呆了呆,认出那少女和男童来,他们正是半晚时分,坐在那有囚笼的帘子里的少女和男童。 她还待要细看,展谓却伸手在她的头上敲了一下,示意她缩回头去。 宁小丹不满地瞪了展谓一眼,略略缩回头,继续看那少女和男童说话。 听听两个小孩子说话而已,展谓也太小心了。 只见那男童冷哼一声,不屑说道:“你别对我大呼小叫的,你自己现在也成奴隶了,还说是谁的主子?” 宁小丹心想:瞧这孩子小不点儿,也就十岁左右的样子,说话却跟个大人一样,好看的小说:。 “你这忘本的家伙!”那少女骂着,举起巴掌就要向那男童脸上甩去,嘴里骂道:“本小姐一天是你主子,就永远是你主子!” “放屁!”那男童伸手抓住少女的手,生气说道:“你休想再打我!要不是当初你阿爸向大土司进谗言,我阿爸也不会被迫自立门户,最后让大土司借口剿灭,本少爷更不会成为你的奴隶!哈哈~~总算老天开眼,让朝廷清剿了大寨子,如今大土司死了,你阿爸也罪有应得,也算是替我报了父仇!” 宁小丹明白过来,心想,怪不得那男童不认少女为主子了,他二人分明有血海深仇嘛! “你这恩将仇报的家伙,快放开我!”少女一边挣扎,一边骂道:“当初我阿妈真是瞎了眼睛,才会收下你这狼心狗肺的家伙当我的仆人,不然你早跟着你阿爸一块儿给绞死了!” 宁小丹听得不由咋舌,心想这两人都是怎样的恩怨情仇啊!还真是拎不清了。 “哼!”男童丢开少女的手,冷冷说道:“要不就是看在你阿妈活我一条命的份儿上,就凭你以前老是拿鞭子抽我,我也早一刀送你去见你阿爸了!从今咱们两清了,而且都是平等的,你别再对我大呼小叫!” 宁小丹又想:这男童倒算是知恩图报的! “平等?”少女揉着自己被捏疼的手腕,高傲说道:“我们两个永远都不可能平等,你别得意,等我进了宫,凭我的姿色,我一定会受到宠爱,到时照样当你的主子!” “不见得!”男童捏着拳头说道:“你以为就你可以得到宠爱,我就不会努力向上么?咱们走着瞧吧,到时看谁当谁的主子!” 宁小丹一听,心想:原来这两个孩子还存着这心思,看来他们倒是挺乐意被送进宫的,那么朱复想救他们,说不定他们还不愿意被救呢! 想到这里,她转头看向朱复,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却忘了朱复正抱着她,两人挨得极近,朱复的脸本来就靠近了她右肩的位置,她这一回头,两人的脸颊于是亲密地接触到一起了。 “哈哈哈~~”那边少女象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笑话一般笑了起来,她指着男童嘲笑道:“你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你进宫后很快便被阉了当太监,到时男人也不做成了,象狗一样低贱,你还想当我的主子,真是天大笑话!” 这一接触,宁小丹只觉脸上一阵酥麻,朱复男性的气息也似乎全部扑面而已,她不由红了脸,觉得连那少女的笑声,也仿佛是在嘲笑自己一样,于是挣扎着想让朱复放开自己。 但朱复的双手却抱得死紧,宁小丹又不敢挣扎太厉害,以免惊动那边的孩子,于是回过头去想暗示他放开,却见朱复表情愣然,眼神飘忽,不知想着什么。 宁小丹无奈,只得直接去扳朱复抱着自己的手臂,不想这时她的头却被人狠狠的打了一计,然后听展谓??到她耳朵轻轻骂道:“你乱动什么,想惊走他们么?” 宁小丹忙停止了挣扎,偏头看那边的情形,还好那边两人正吵得厉害,没有注意到这里。 “你……我……”只见那男童似乎涨红了脸,张口结舌了一会儿,终于气急败坏说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以为进了宫就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么?你也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皇上身边那么多有权有势有心计的漂亮妃子,你以为他会喜欢上你这个罪妇么?我看你八成是连皇帝的面也没机会见到!” “你胡说!”那少女不甘心说道:“皇宫就那么大点,我就不信没机会见到皇上,我相信,只要他一见到我,就一定会喜欢上我的!”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87章 欲言又止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突然上架了,上架后年华会更努力,《六夫》剧情也会更精彩,希望亲们一如既往地支持。。 ………………………… 宁小丹不由听得摇头,心想这少女也实在是有些天真了,她虽漂亮,但以她的身份,就算皇帝宠爱,又能给她什么呢? 她正想着,却感觉朱复抱着自己的手臂紧了紧,接着后颈处朱复粗重的鼻息传来,其他书友正在看:。 宁小丹不由无语,郁闷得想翻白眼,心里埋怨道:这朱复真是,就算他不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可两个大男人,他也不该抱这么紧,挨这么近啊!是不是他听到人家少女说要进宫得到皇帝的宠爱,他激动了? “哼,你就慢慢儿等着吧!”那边男童说完,不再理那少女,转身便向客栈的厅堂那边走去。 少女却一把抓住他,高傲地威胁道:“酒拿好了在这儿等我,不许一个人先回去,不然我不会让你好过,偷的吃食也不会分你一丁点儿!” 男孩儿甩开她的手,也不回答,冷哼了一声走了。 少女站在原地跺了跺脚,最后四下看了看,向客栈的厨房那边走去了。 “朱兄你真是……”宁小丹这才有机会推开朱复,嘴里埋怨道:“干嘛抱我这么紧,害得我气也喘不过来了!” 朱复撇过脸去不答,展谓却不满斥责道:“你还说!这楼梯后面就这么窄,那两个孩子又离我们这么近,你老是在那儿动来动去干什么呢?要不是主子拉着你,我看你早把我们的行踪暴露无遗了!” “你知道什么啊!……”宁小丹不服气,还待要说。 “丹弟,”朱复却一把拉住她,歉意说道:“别吵了。是我不好!” “主子……”展谓见自己主子自动承认错误,很是不满。 “都别说了!”朱复冲他摆摆手,似乎有些累地说道:“咱们回房吧!” “那两个孩子……”展谓这才想起正事来。 “还是算了吧,”朱复一边往楼上走去,一边叹气说道:“以咱们现在的身份去救他们,他们会跟我们走么?毕竟就算救出去,到哪里也都是个逃犯的身份,也许他们还不希望我们去救呢,比起跟着我们……进宫对他们来说,说不定还是条好路子!” 展谓想了想说道:“要不……我去问问他们的意思?” 宁小丹不屑说道:“你这不是犯傻么?看得出来。。他们又不认识你,更不信任你,你去问他们。他们不答应还好,万一他们向官兵告了密,咱们还逃得脱么?” “你懂什么!”展谓冲她不满瞪眼道:“你什么也不知道就别乱说!” “丹弟说得对!”朱复一步踏上走廊,站在廊头边上,吩咐展谓道:“你先回房去。我有话想单独跟丹弟谈谈!” “主子……”展谓大为不满。 “快回房去吧!”朱复冲他一摆手,催促说道。 展谓撅着嘴不高兴地向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还不甘心地回头看。 朱复看着他走进房里,这才转回身来,冲还站在楼梯上的宁小丹招手道:“丹弟你上来啊!” 宁小丹踏上两步,站到他身边去。疑惑问道:“朱兄有什么话非要单独跟我说?” 朱复与展谓主仆二人情同手足,一路行来,朱复任何事都从不避展谓。可现在他却支开展谓,要跟自己单独说悄悄话,宁小丹觉得奇怪极了。 “我……”朱复定定地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又顿住,最后他请求道:“我睡不着觉。陪我赏赏月色可好?”说完,他转身靠着走廊栏杆,好看的小说:。看向院子里。 还没到中秋呢,月色有什么好赏的? 宁小丹心里嘀咕着,不过还是也靠在了栏杆上,看向院子里。 这朱复今天太奇怪了,他绝不是真要自己陪他赏月,他到底想跟自己说什么呢? 内院客人不多,除了对面西厢房有猜拳行令劝酒的声音,其余便很安静了。时节又快到中秋之时,月儿将满未满,显得格外皎洁明亮,此时节夏虫已噤声,院中几棵矮树及假山花草在月光下静默着。。 “整个客栈,有如此闲情赏月的,只怕只有你我二人了!”朱复突然开了口,语气竟有些幽怨。 宁小丹暗暗撇嘴,心里说道:老兄,是你有闲情啊,我还累着想回房睡觉呢! 听她不答,朱复回过头来看向她,目光灼灼,眼里有什么宁小丹看不懂的东西,“丹弟……你有没有觉得咱们两人甚是投趣?” “呵呵~~”宁小丹笑了笑,点头道:“朱兄是个好相与的人,小弟能认识朱兄,实是幸运!” 宁小丹说的是心里话,朱复这人脾气好,对人又热情,待人也细致,抛开他故意隐藏的那些秘密不说,他倒真是个结伴同行的好伙伴。 “丹弟……”朱复急急说道:“我不是跟谁都好相与的!我对你实是……” 朱复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那边“咚”地一声,两人忙转过头去,只见展谓从房里探出个头来,向柳如风房间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又回过头看了朱复他们这边,见两人已经发现他,他索性从房里一步跨出来,走去柳如风那边,一掌推开房门,将柳如风从房里抓出来,嘴里骂道:“鬼鬼祟祟偷听什么呢!还弄出声响来,真是可恶!” 柳如风一边不满地推开他,一边不服气说道:“别只说我,你不也偷听了么?” “我……哪有?”展谓的语气中分明有些心虚。 柳如风指责道:“你若没偷听,怎么知道我偷听了?” 展谓将胸一挺,索性承认道:“我偷听怎么了,我那是担心主子的安全!” “为了安全也是偷听,你别狡辩!”柳如风很不服气。 宁小丹看得无语,这两个家伙真是,偷听别人说话也就算了。还互相指责,他们就不知道反省自己?幸好朱复没真说什么秘密,不然岂不让他们听去? 她丢下朱复便走过去准备骂人,不料自己住的房间门却被打开了,只见呆瓜睡眼惺松出门来,嘴里叫道:“丹……” 听他醒来便口齿分明叫着自己的名字,宁小丹心里真高兴,她拉着他甜甜应了一声,这才回过头骂展谓和柳如风道:“瞧你们两个,把我兄长也惊醒了!” “怎能怪我?”柳如风和展谓两人同时不满辩解道。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这事都怪我,”朱复走过来。打着圆场道:“我本想跟丹弟说说话而已,不想反倒引得你们好奇了,大家都回去睡吧!” 展谓和柳如风听朱复这么说,反倒不好意思了。 “主子,我……真是因为担心你……”展谓歉意说道。 “好了。别说了,我知道!”朱复挥手打断他的话,一副不想再计较的样子:“回房睡吧!” 展谓不再多说,转身回房去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我也回房睡了!”柳如风看了一眼宁小丹拉着呆瓜的手,赶紧溜进房里去了。 “朱兄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宁小丹再次问道。 “呃……”朱复看了看傻笑着看着他们呆瓜,讪讪说道:“没什么。因为心情不好,想找丹弟说些闲话解解闷而已,现在没什么了!” 宁小丹点点头。安慰道:“虽然不知道那些送进宫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但救不了也别自责,咱们一个人的能力总是有限的,所以一定要顺应天时,别太苛刻自己!” “嗯……丹弟有心了。”朱复看着她勉强笑了笑,说道:“谢谢丹弟宽慰。为兄会放宽心的!丹弟与云兄回房睡觉吧,时候也不早了!” 宁小丹点了点头,牵着呆瓜回了房,等她转身关房门时,见朱复已经回房了。她暗暗叹了口气,愣了一会儿才关上房门准备睡觉。 “自己都提到那些孩子了,他还是没打算跟她说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朱复啊朱复,你真的把我当知心朋友吗?”宁小丹一边解衣上床睡觉,一边失望地想着。 一夜不再有波折,但梦里却有隐隐的失落。 清晨起床时,宁小丹听见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 她忙起床开门查看,却见朱复、展谓及柳如风都已经起床,三个大男人齐刷刷靠在栏杆上看着下方,动作几乎一致,又很帅气,倒是一处风景。 听到宁小丹开门的声音,展谓和柳如风一起回过头来,表情各异。 展谓只瞟了一眼便回过头去继续看院子里,柳如风本来用探询的目光看着宁小丹,但见她看自己,忙急急地转过头去,做出自己不曾看她的样子。 朱复一直不曾回头,出神地看着楼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思绪也不知飞哪里去了。 宁小丹走到他身边,探头看去,只见院子里,官兵们喝斥着那些孩子下楼来,让他们上了囚笼。 她仔细找了找,并不曾看到那少女和男童,再看那与众不同的囚笼,布帘已经拉上,想是他们早已坐上去了。 “丹弟你也醒了?”朱复这才注意到宁小丹站在自己身边,问候了一声。 宁小丹只“嗯”了一声,头也不回,态度很是冷淡。 她始终介怀着朱复不跟自己提他与那些孩子的关系,更介意他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丹弟……”朱复想说什么,呆瓜却从屋里出来,拉着宁小丹说道:“丹……饿……” 宁小丹也不理朱复,冲呆瓜笑道:“知道了,咱们洗把脸就下楼吃早饭去!”说完,她便转身进屋去了,呆瓜忙跟上。 看着宁小丹离去,朱复的手抬了抬,想拉住她说什么,但想起宁小丹方才冷淡的表情,他最终还是放了下去。 洗完脸,宁小丹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想着自己对朱复也太苛刻,自己的秘密都没有告诉人家,干嘛要求人家告诉自己? 自己也太贪心了,虽然朱复口口声声说是知己,但他们实际最多不过算是谈得来的较好的朋友而已,何必要求人家那么多? 君子之交淡如水吧!保持一定的距离才是最明智的! 这样想着,宁小丹的心放宽了些,不现纠结于朱复的事情上去。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88章 捉弄柳如风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这头放下,宁小丹便记起自己恶心柳如风的计划来,于是赶紧收拾停当,出了房门,故意湊到柳如风身边,紧紧挨着他站着,柔声问道:“柳兄,还看什么呢?肚子没饿么,还不赶紧去收拾了下楼吃饭?” “不急不急……朱兄他们不是也在这儿么?”柳如风向展谓那边靠了靠,讪讪答道。。 听到二人的对话,朱复转过头来,看向他们,眼里满是疑惑。 “那可不成!”宁小丹忍着柳如风身上的香气,跟着他挪了挪步子,故意用了关切的语气埋怨道:“展兄和朱兄的身体可比你的好,他们饿一饿没关系,可是你……得保重身体啊!” 朱复听得一愣,呆呆地看着宁小丹,眼里闪过几抹不易觉察的痛苦。 “呃……”柳如风见宁小丹靠自己近了,还听她语气甚是关切,脸色仿佛见鬼般难看,他忙向展谓那边移了一大步,嘴里说道:“我用得着保重身体么,我身子好着呢!” 他这一移动,一下子撞到了展谓身上,展谓看着院子里的情景,心情正不好呢,转头见柳如风平白无故撞他,开口便骂:“你挤什么挤呢?这么宽的走廊站不了?” “对不起,对不起……”柳如风忙转身道歉:“我忘了你站在我后面了!” “你这是什么狗记性?”还好展谓只骂了一句,便转头不再理他了。 宁小丹看得好笑,却故意又向柳如风那边靠了靠,替他打抱不平道:“展兄,你怎么骂柳兄是狗呢,我看你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了!” 她这么一说,展谓的注意力一下给吸引过来了,他转头惊讶地看了宁小丹一眼。不满说道:“我又没有骂你,你今天怎么帮着他说话了?” 一路走来,只有他和宁小丹合着伙儿欺负柳如风,还没有宁小丹帮着柳如风反对他的,今天太阳打西边出了? “我哪有帮着柳兄说话了?”宁小丹故意撅嘴说道:“我只是说句公道话而已,天香楼那些姑娘不是说了,柳兄可是好人,你不能欺负他!” “喂,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展谓听着不舒服了,指着宁小丹生气道:“你把话说清楚。。我哪里欺负他了?” “展兄别激动,我也没说你欺负他,”宁小丹故意瞥了柳如风一眼。笑着说道:“其实咱们男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却反而喜欢跟他抬杠,喜欢跟他作对,喜欢欺负他呢!” “啊?……”展谓呆愣愣地看着宁小丹。一时没听懂她这话的意思。 柳如风却脸色白了白,怪异地看着宁小丹,仿佛她是妖怪一般,好看的小说:。 朱复也看着宁小丹,脸色愈加发白。 “我还没洗脸……我洗脸去了……不……我觉没睡够,我回去睡个回笼觉,你们吃饭也别叫我!” 柳如风说完。兔子一般张惶逃回房里去了,房门还被他使劲儿关得山响,仿佛担心身后有什么鬼怪跟着似的。 展谓此时才反应过来。不满瞪向宁小丹道:“你说的什么鬼话?我哪有喜欢他,不对,就算我欺负他了,也不是因为喜欢他啊……男人喜欢男人?妈呀……”他作了一个打寒噤的动作,翻了翻白眼说道:“亏你想得出来。真是恶心!” “这有什么好恶心的?”宁小丹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男人就不可以喜欢男人么?爱是不由自主的,爱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正站在房门后偷听的柳如风听到宁小丹这句话。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上! 一边安静听着他们说话的朱复却突然激动起来,提高了声音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丹弟说得对,感情这东西,不由人控制的!明明知道不能爱,却不由自主想着他,恋着他,想一辈子跟他在一起,哪管他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甚至……” 他眼角的余光向宁小丹那边瞟去,声音突然小了下去,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管他的性别……” 听朱复说出这样的话来,宁小丹不由愣了愣,她说什么男人喜欢男人,不过是想恶心柳如风而已,可听朱复的口气,好象倒喜欢过或正喜欢着男人一样,真是让人奇怪…… “主子怎么也说出这种荒唐话的来,”只听展谓反驳朱复道:“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别说男人喜欢男人,就算是男人喜欢女人,也是应该有个分寸的,哪能为了儿女私情,什么也不管不顾?” “……”朱复被他这么说了一通,不由面上呆了呆,然后看了宁小丹那边一眼,叹气摇头道:“展谓,你不懂……你不会明白的……” “我才懒得明白呢!”展谓无意与自己的主子争这种无聊的话题,他探头看向院子,那些马车已经走完了,他说道:“总算走了,留在这儿还真是牵老子的眼睛,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真是难为人!” 说完,他转回头来,冲朱复说道:“主子我们下楼吃早饭吧,我早就饿了!” 朱复点了点头,看向宁小丹柔声说道:“丹弟,你和云兄不是早就说饿了么?咱们赶紧下楼去吧!” 宁小丹点了点头,叫上了呆瓜,四人下楼吃早饭去了,也不管房里的柳如风。。 其实房里的柳如风早就饿了,但他不敢出去,怕面对宁小丹。 “以前不知道不觉得啊,现在知道他喜欢自己了,果然处处看得出他的居心啊!” 柳如风趴在桌上叹气说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想着想着,他又站了起来,在屋里转来转去地自问着:“是隐瞒了他喜欢自己的事,回教里跟教主说神医是个男人,让他们派高手来将他绑了去……还是忍着恶心,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将他拐回教里呢?” 这真是一件让人分外纠结的事情! 柳如风思来想去,仍拿不定主意。他坐下又站起,站起又躺下,直到听到朱复他们吃完早饭上楼来,然后又听到朱复敲自己的门,他都没有想出个结果来。 “朱兄有什么事?”他去开了房门问道,还不得不做出一副刚起床而睡眼惺松的样子。 “柳兄呐,今日我们欲去游湖,可愿相随?”朱复问道,好看的小说:。 “莫愁湖么?”柳如风有些心动。 “是啊,柳兄一起去吧!”宁小丹却从朱复背后晃出来,热切相邀道:“听说挺好玩的。泛舟湖上,采莲赏菊,吟诗作对。风月无边啊!” 柳如风一看到她的笑脸,先前仅有的一点兴趣也消失不见,忙假意打了一个呵欠,摆手说道:“不去不去,昨夜与灵儿红玉半夜缠绵。快乐至极,今天白昼得补瞌睡!” 宁小丹听得好笑,心想昨夜他们回来没多久,柳如风便也回来,他哪有时间与那红玉缠绵?他这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罢? “柳兄真不去?”她故意显出满脸的失望来:“真是遗憾至极,没你一起。我们也不怎么好玩了,不如……”她看向朱复,说道:“我们今日就在客栈陪柳兄息一天。明日再去吧!” “这……”朱复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来。 “别别别!”柳如风忙说道:“不用陪我,你们自去,那莫愁湖去年我就游过了,也没什么稀奇,况且此时节莲花已谢。荷叶也快枯黄,更无甚好玩。不过你们是头遭,倒很值得去看一看!” “是么?”宁小丹故意一脸的勉强:“既然柳兄如此说,那只好我们几个独自去了!” 说不去莫愁湖,不过逗柳如风罢了,其实宁小丹早就向往了,此刻听他这么说,便借坡滚驴,当然不再坚持! “去吧,去吧!”柳如风赶紧说道:“你们不用管我,天香楼的江妈妈还约柳某再去呢,昨夜没答应,今日正好安排!” “又去天香楼啊?”宁小丹皱着眉头,不满说道:“柳兄可是要赴考的读书人,还应当洁身自好才是,老是混迹风尘,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我怕什么?”柳如风挺了挺胸脯,也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男人找女人,天经正义之事,莫非要逼得我等找男人才不被说闲话?那岂不是太荒唐?” “柳兄真是会说笑,不过……”宁小丹目光灼灼看着他笑道:“其实男人找男人也未尝不可,断袖之风自古有之,说不定比找女人还多更多乐趣呢!” “呃……”柳如风忙避开眼去,板着脸不满说道:“宁小弟越说越荒唐了,我堂堂男子,怎么可能干那阴阳颠倒,母鸡司晨之事,今日就当宁小弟你开个玩笑,以后休在柳某面前提那等龌龊下流之事!” “柳兄……”宁小丹故意可怜兮兮看着他,很委屈的样子。 朱复在一边看得不高兴了,他不满说道:“柳兄你何必这么凶,丹弟不过随性发表一点看法而已,又没非让你喜欢男人,你不喜欢也不能封住他人之口啊!” “我……”柳如风不知说什么好,他知道朱复一向维护宁小丹,因此不敢将话说得太重而惹恼他,但拒绝宁小丹男风的话又不得不说,以免他对自己有什么非份之想。 尴尬之间,他只得和气说道:“朱兄误会了,小弟一时口快而已,并不曾凶宁小弟……好了,好了,咱们也休说这些有用没用的话,你们自去游湖,我自睡我的大觉,咱们晚上再见。呃……得罪得罪!”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合上房门,一边脸上还不得不赔上僵硬的笑容。 宁小丹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笑开了花。 见柳如风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朱复也不好太过追究,拉了拉宁小丹道:“他不去就算了,丹弟我们自去吧!” 宁小丹点了点头,两人回房收拾停当,带着展谓、呆瓜出了客栈,打听着莫愁湖的方向寻去。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89章 “吸血鬼”追来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想着柳如风被自己捉弄的情景,心情大好,连走路几乎也是跳跃的。 这倒让朱复疑惑不已,心想:“他不是很想柳兄来么?他没来,为什么他竟也如此高兴?”转念又失笑:“丹弟就是个纯真快乐的性情,怎么可能将不开心的事情放心上?”于是便释然。 南京毕竟繁华热闹,几人边走边玩,这里停停,那里看看,也不急着赶去莫愁湖。 转过一个街口,又见路边围了一大群人,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很是热闹。 “朱兄,咱们去看看,不知又有什么好玩儿的了?”宁小丹雀跃围了过去,呆瓜忙紧跟上。 展谓冲朱复不满说道:“照他这种走法,什么时候才到那莫愁湖啊?” 朱复笑道:“反正都是玩,你急什么?”说完他便追着宁小丹也过去了。 展谓无语,只得也跟了过去。 人太多,宁小丹根本挤不进去,她很是着急,拍了拍前面一名男子,好奇问道:“老兄,里面怎么了?” 那人答道:“一个道士正带着个僮子帮人驱鬼除妖卖丹药呢!” “是么?那一定很有趣!”宁小丹听得心痒,更想挤进去看热闹了,正着急间,听朱复在那边叫道:“丹弟这边来!” 她转头一看,只见朱复找着个人少的位置,冲她招手。 宁小丹赶紧高兴过去,朱复自己退了一步,让她站到了自己前面,又帮她向里挤了挤。 宁小丹站定,踮起脚尖来,从前面三四个人的脑袋缝隙间瞧去,终于看到了里面的情景。但这一看,却把她吓得差点魂也丢了。 那里面,那个穿着道袍的青年男子,竟是当初她逃出的那个庄院的庄主,那个要吸自己血液的人! 虽然当初只是匆匆一瞥,如今也只是这样看一眼,但宁小丹确定就是他,因为当初他给自己的印象太深刻了! 一瞬间,宁小丹的脑袋“轰”的一声响开来,心“咚咚”跳得厉害。脸色发白。她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天夜里,她惊恐地伏在花丛里,这人带着手下从院门那边走过来。他的侧影,他的声音,她如见到死神来临的感觉……一切,一切,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紧紧盯着那道士。宁小丹紧张得嗓子眼儿也干涩起来,她想转身逃走,可是手脚却酸软得厉害,更别说迈不开步了。 “各位父老乡亲,大家方才也看到了,本道人的驱鬼法术可不是吹的。如今本道这里有灌注了小道灵力的十道灵符,那家宅不安的朋友可以请一道回去,虔诚贴于宅门正上方。必能降妖除魔,保你家中老老小小,出入平安,无病无灾!不过小道申明,只有十道灵符。数量有限,因为本道灵力一次只能贯注十道灵符。多了便没有效果,所以要请的乡亲们手脚快些,不然可就被别人抢了去!另外……” 那道士说着,将灵符交与身边小僮,从怀里掏出一幅画来,变戏法般地晃了晃,那画便“哗”地展开来,现出一美貌女子,乌发飘飘,白衣白裙,如仙女一般。 宁小丹一瞧,那画上画的正是她自己,虽不全象,却也有五六分似自己,她惊得艰难的向后挪动了半步。 不行,她必须逃走,她不能呆在这儿让那“死神”一般的人捉回去喝血吃肉! 正在这时,朱复却拍了拍她的肩膀,指着那画上之人惊讶叹道:“丹弟快看,好美的女子!” “啊?……”宁小丹愣了愣,顿住身形,心想:自己就是那画上之人啊,难道朱复居然没有认出来么? “是么?”她稳了稳心神,试探问道:“可是我觉得一般啊!不过……”她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问道:“朱兄,你有没有觉得那女人有几分面熟?” “面熟?”朱复仔细想了想,看向她疑惑问道:“我怎么不觉得?莫非丹弟见过那女子?” 宁小丹忙不迭说道:“没有……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见过……嘿嘿~~”她竭力掩饰着自己的心虚。.luanhen.com 朱复不疑有其他,笑着说道:“我就说嘛,如此美貌的女子,如此真的见过,为兄必然会记得的。不过瞧那气质,倒与神仙似的柳兄有几分类似,所以丹弟才觉得面熟吧?” “有可能……肯定是!”宁小丹面上忙不迭笑道,心里却盘算:经过这么久的日晒风吹,自己的皮肤已比以前粗糙多了,又加上走路锻炼,身材也比以前壮实得多,现在又着男装,连日夜相处的朱复也不疑半分,更别说那庄主能认出自己来了。 想到此处,她略略定下心神来,觉得此时不应该自乱阵脚,她得若无其事看下去,以免引起那道士的注意和朱复的怀疑。 而且退万步说,就算那道士认出她来,她来个死不认帐,到时朱复绝不会允许对方抢走她,就算真打起来,就凭对方一人一僮,势单力薄,也绝不是展谓的对手,她有什么好怕的? 这样想着,宁小丹渐渐镇定自若,不动声色看向场子中央。 只见那道士举着画像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这画上女子,乃小道师妹,前一阵走散,如今下落不明。小道正是奉了师命,行走江湖,一边降妖除魔,一边寻找她的下落,有那知情的乡亲若见过我师妹,烦请告诉小道一声,小道一定感激不尽,还有重金酬谢!”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宁小丹不由冷笑:师妹,亏他说得好听,她分明就是他养的猪!还装仙风道骨的道士呢,分明就是吃人肉,喝人血的妖魔! “我说那道士,”有人冲那道士高声笑道:“你这小师妹如此貌美,只怕早已被人拐到深院之中藏起来了,你在这大街上怎能找到?” “这位兄台说得对极,”又有人接嘴道:“如此美貌小娘子。就算不被深院藏着,只怕也已经被拐骗入那风尘之中了,小道要寻,只怕还得去那勾栏之中转一转才是!” …… 人们七嘴八舌,没提供一点儿有用信息,却都只说些寻人开心的逗趣话和令人不高兴的丧气话,那道士听得脸色有些难看,却也不便发作,只得收了画像,退到一边喝水。让那僮子举着灵符在人们面前转上一圈售卖。 宁小丹担心那道士等会儿亲自走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要跟朱复说走,却不想旁边突然挤进几个家丁样打扮的人来。 “小人见过仙尊!”为首的一个来到道士身边。冲他恭恭敬敬施了个礼。 “免礼!”那道士手抬了抬,也不多说,便转身高声吩咐僮子道:“童儿快收起剩余灵符,咱们上赵老爷家做客去!” 那施礼的家丁愣了愣,随即脸上现出崇拜的神色来。惊讶说道:“仙尊果然神机妙算,小人上来不曾报家门,也不曾说来意,仙尊竟然猜到小人是赵老爷遣来请人的!” 道士摆摆手,拈着下巴上的胡须,故作高深道:“本道早起起了一课。算出今日有此一喜,知道赵老爷病休今日好转,必来请本道喝酒。所以不必惊讶!” 那家丁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赶紧又施礼,口中赞道:“仙尊果然道行高深!” 围观人群一听,议论纷纷,都惊讶那道士的厉害。还有那自以为很聪明的人已经挤到僮子面前要抢那灵符了。 宁小丹听得直撇嘴,朱复也好笑地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这道士倒会骗人。他若道行真深,也不会拿着画像到处寻人了!” 宁小丹趁机说道:“朱兄说得极是,这等骗人的把戏没什么看头,我们走吧!” 虽然那道士可能已经认不出她来了,可她也不能呆在这儿冒险。 朱复点点头,二人拉着呆瓜挤出人群,寻到正不耐烦等在一边的展谓,继续前行。 想到那人居然拿着画像寻着自己,宁小丹先前游玩的兴致再也没有了,懒懒散散地走着,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虽然自逃出的那天开始,她便担心着有人来追捕自己,可是一路行来,也没见有人追上,渐渐她便放松下来,她几乎都以为那人已经放弃抓自己回去了。 可是今日那人却亲自追来了,而且还带了画像四处寻她,虽说不如她想像中的那样派了很多人来凶神恶煞地要将她抓回去,但对她的刺激也不小。 她毕竟是从他那里逃出来了,如果那人去报官,胡乱问朱复他们一个拐骗罪,只怕朱复也难护自己周全,展谓也不见得会出手,到时自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想到这点,宁小丹不由叹气,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被那道士发现,不然今天可就惨了。 “丹弟,你怎么了?”朱复看出宁小丹的异样,趁展谓和呆瓜走到前面时,关心问道。 “哦……”宁小丹回过神来,冲他挤了个笑容,答道:“没什么!” 朱复却拉着她停下脚步来,盯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丹弟,你不是个能藏住心思的人,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跟为兄说?” “我……”宁小丹也很想跟他诉说一下自己的苦恼啊,可她哪里能说? 她想了想,试探问道:“朱兄……如果哪天有人来抓我,你帮不帮我?”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呢?”朱复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忙低声叮嘱道:“你以后别再这么说,旁人听着不好。我知道你的身份,你放心吧,为兄定会极力保护你,不会由着官府抓走你的!” …………………… 兼职码字很辛苦的,请大家支持正版阅读吧!看着很廖落的读者,都没有继续辛苦信心啦,呜呜~~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90章 爱上丹弟了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愣了愣,这才想起曾说过自己和呆瓜是逃犯,所以朱复才这么说。 听他说为了自己敢跟官府对抗,宁小丹放心下来,心情也轻松不少,心想:自己是逃犯,朱复也护着自己,其他更不必说了。 “谢谢朱兄!”宁小丹冲朱复甜甜笑着道谢,她觉得不管朱复能不能做到,就听他此时这么一句话,心里也是极舒服的。 “说什么客气话?”朱复宠溺看着她,信誓旦旦说道:“丹弟,你对我来说,是特别不同的,我就算拼了性命也不会让人把你从我身边带走的!” 宁小丹以为朱复说的结义兄弟般的情谊,笑了笑,并没有深想。 两人边说边走,宁小丹想着愁也没有用,反正那人也不一定能碰到她;就算碰到她了,他也不见得还能认出她;就算认出她来,也不见得能带走她;就算带走她了,现在的她也不可能乖乖让他害命,她定还会想着法子再逃走,她就不信自己就为活一条命而已,老天爷也不会不帮她! 她宁小丹可不能让还没发生的悲剧吓到,她得开开心心玩个够才是! 这样想着,宁小丹渐渐心情好起来,恢复了先前的游玩兴致,不再想那道士之事,将烦恼丢在一边。 因为是金陵第一胜景,莫愁湖并不难找,一路问去,不到一个时辰便走到。 眼前突然开阔,所见处碧荷成顷,虽然此时节莲花已谢,但荷叶田田,挨挨挤挤,秋风起时,送来缕缕清香。倒也让人心旷神怡,身心清爽。 湖边杨柳依依,水草袅娜,不时又见各色游鱼闲然摇摆而过,柳上飞鸟突来突去,啾啾成鸣,倒影与水中鱼儿相映成趣,美不胜收。 岸上游人如织,才子书生,美人如花。三三两两,指指点点,也自成一景。 更有那挑担的。背篓的,摆摊的,弄了些吃食零嘴儿、土产及精致玩意儿叫卖,俨然成市。 呆瓜是个吃货,一见吃食便不想挪步。宁小丹自己也是个经不住美食诱惑的人,一路行来,豆腐脑儿,糯米团儿,凉粉皮儿,见一样吃一样。好在这些东西都不值钱,花费并不太多。 不过展谓实在看不下去,瞥了一眼宁小丹。不屑说道:“瞧你兄弟俩一路行来,吃个不停,也不知是怎样的家教才如此,真是!” “展谓!”朱复忙瞪向他。 虽说身为男子,宁小弟这样热衷小吃实在有碍仪态。可展谓骂他没有家教也太难听了一点,朱复担心宁小丹生气。 不想宁小丹却不以为意。只见她举起串糖葫芦咬了一口,瞪向展谓说道:“这关家教什么事?人生来一张嘴,除了说话便是吃,活在这世上,就该吃美食,看美景,做美事,过那美好人生,不然憋憋屈屈活着,不敢爱不敢恨,不敢露出真性情,不敢做真实的自己,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朱复听得若有所动,不由开口赞道:“丹弟说得真是妙极,做人就是应当做个痛快才是!” 展谓辩不过,一翻白眼埋怨道:“主子你真是,每次都向着他说话,你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展谓你胡说什么……”朱复听得红了脸,忙偷眼看宁小丹反应,见她神色如常,不由心神一荡,欢喜无比。 也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发现自己喜欢上宁小弟了,夜里梦到他,白天巴不得时时刻刻跟他在一起。 他喜欢他身上的气味,喜欢他说话的调调儿,还喜欢他一举手一投足,总之,只要是他做出来的,他都喜欢! 每当他不小心接触或是不自觉接触到宁小弟的肌肤时,他心里便不受控制地产生一阵让他自己很愉悦很舒服的颤栗。 每当两人单独在一起时,他就忍不住有想去抱着他的冲动,想就静静地抱着他,也不用说话,就想两人亲呢地呆着……这是一个身子对另一个身子的渴望,似乎他的身子突然变成了一条鱼,而丹弟就是那一片海,令他这条鱼儿感觉舒服的海! 他也曾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刻意将丹弟当作真正的兄弟,可是不成,那感情就如缸里的瓢一样,压得越凶,浮起反弹得越厉害。 最后,他终于明白,自己爱上了丹弟,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最初的时候,他很害怕,也很痛苦,白天他不得不若无其事在丹弟面前表现得自然,晚上的时候,他也只有等展谓睡着的时候,才敢放肆地想一想丹弟,他怕醒着的展谓看穿自己的心思! 他怕别人笑他不正常,也怕吓着丹弟,更怕失去跟他在一起的机会,他无法想象,没有丹弟的日子,会是怎样的了无生趣? 他真的很爱很爱他,爱得愿意为他忍受一切痛苦,受尽一切委屈! 但他不承认自己有断袖之癖,因为他不曾对貌美的柳如风有一丁点儿如丹弟这样的感情,也不曾对忠心的展谓有这样一丁点感情。 在天香楼时,看到那些貌美的女子,他照样有着赏悦的心态,当他和那个窦儿回到房里,当她坐到自己怀里企图勾引自己时,他也曾起了男子应该有的冲动,但他一想起丹弟,那股冲动便硬生生给压了下去。 劝了窦儿坐好,喝着茶,他的心思全飘到丹弟身上,想着他可能跟那绿儿姑娘在床上翻滚,他心里不知为什么极不舒服。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想马上冲到丹弟那边,将她从绿儿那里拉回来跟自己在一起。 后来终于找到丹弟了,却见他与绿儿亲亲我我,当时他的心都快碎了,对绿儿妒忌象千条虫子咬着他的心,对丹弟的怨有充斥着他整个胸腔,让他不能再在原地呆上片刻,所以他急急地逃出了天香楼。 他知道自己真的爱上丹弟了! 不是因为他有断袖之癖,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女人,而只是因为丹弟恰好是个男人而已! 他总这样想。“要是丹弟是女人,该多好啊!那样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跟他说出自己的爱了!”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吓走他,他宁愿一辈子藏着这种感情,也不愿与丹弟分离! 于是他不得不独自忍受着爱情带给他的快乐和痛苦,他以为自己一直就这么默默地以兄长的身份偷偷看着他了…… 可是昨晚,他看到了转机,看到了希望,他竟然听到丹弟竟说他对女人不感兴趣,还说只把绿儿看成同性! 丹弟的那番话让黑暗中苦闷彷徨的他高兴不已! 丹弟似乎有断袖之好!黑暗中的他似乎看到一束曙光照进他心房里来…… 后来他又见丹弟对柳如风异常的关心,又当着他们的面说男人可以喜欢男人,朱复心里既酸溜溜不是滋味,又抑制不住地欣喜若狂。 丹弟果然是喜欢男人的! 虽然他喜欢的是柳如风,但总比他喜欢女人好,因为那样他就有希望了!看他以前对柳如风也没见得有多好,只有从天香院回来后才突然好起来的,想是柳如风在天香院与那些女子欢好而刺激到他了。 那么就是说丹弟对柳如风爱得还不算太深,让他转而爱上自己便也就有了希望! 这种想法让朱复兴奋不已,同时下定决心:他,一定要追到宁小弟,断袖就断袖,古人有之,当今有之,因为宁小弟是个男人,他偏偏爱上了他,他就为他当一世断袖又何妨? 正如丹弟所说,他要做一个真实的自我,活一回真实的人生! …… 朱复宠溺地看向正一脸俏皮,冲展谓做着鬼脸的宁小丹,听她得意洋洋说道:“哈,我就跟朱兄穿一条裤子怎么样?气死你不偿命,你就呆一边羡慕妒忌恨去吧!” 朱复听她这么一说,更是心花怒放,喜上眉梢,但担心展谓看出自己的情绪,忙看向别处。 “我羡慕个屁!”展谓冲宁小丹不屑说道:“不管怎样,主子始终是我的主子,我跟他始终一家人,我们始终一条心的,哼,你就是一个外人!” 宁小丹一听,愣了愣,想起他主仆二人始终不信任自己,的确是当自己为外人的,那么朱复先前说什么会保护自己,也不太可信了? 这样想着,宁小丹的面上便不好看起来。 “外人便外人,你以为谁稀罕做内人呢!”她气鼓鼓说着,牵了呆瓜便疾走到前面,不想再理二人,心里恨恨想道:哼,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不求他们,让那道人抓回去算了,横竖一条命,自己又不是没有死过? “丹弟……”朱复急得想叫住她,宁小丹却正气头上,不想理他。 “展谓你真是!”朱复回头板着脸训斥展谓道:“我不是已经警告过你不准说这种离间彼此的话么,怎么老是改不了!你若再这样,以后不准跟丹弟说话!”说完,他便追着宁小丹去了。 “不说就不说,以为谁稀罕!”展谓撅着嘴慢腾腾跟在后面,嘴里不满念叨道:“喜新厌旧,不知其可,也不知他有什么好?总是对他偏心,一点也不顾我兄弟情义,忠心耿耿!哼,哪天遇到事儿了,你才知道他是个不可靠的!”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91章 表白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展谓抬起头来,那边朱复早已追上了宁小丹,抓着她的胳膊好言哄道:“丹弟别生气,你也知道展谓说话一向不过大脑,别跟他一般见识好不好?” “朱兄多虑了,”宁小丹一边朝前走,一边不冷不淡说道:“展大侠说得对,的确我们也不过萍水相逢而已,终有各奔东西,相忘于江湖的那一天,所以亲疏总是有别的!” “不,不是这样的!”朱复听她说什么各奔东西,相忘于江湖,不由心也痛起来,拉着她着急说道:“咱们是结义兄弟,当初便发誓不求同年同月生,只求同年同月死;这一路行来又情投意合,我心里早有你,你心里也早有我,若是分离,心便都空了一半了,丹弟怎么还忍心说出那些不吉利的话?” 宁小丹见他言词恳切,满脸着急,不由看着他愣了愣,她想起当日结义的情景来,想起自己和呆瓜孤若无依时,确是他主仆二人热心相助,一路行来,也处处照顾妥帖,不曾有半点轻视和亏待。 转念又想,其实展谓也只是嘴上讨厌而已,心里却是个热心热肠的,从不曾真正欺负过他,反倒是自己管不住嘴,常常言语上讨他便宜。 刚才他也就一句话而已,两人是吵惯了的,所以他才嘴上不挂锁,毫无顾忌地什么都说,自己实不该这么敏感,害得大家都不高兴。 想到此处,她叹了一口气,软了语气说道:“好吧,看在朱兄你的份上,我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只是还请朱兄转告展兄,我是个多心的,他这么说一次两次不要紧。说多了,我便以为他是撵我们走了,小弟脸薄,当然不敢再赖着你们了!” 其实展谓就站在两步之远的地方,将她的话听得明明白白,哪里还用朱复转告?宁小丹如此说,不过是向他表明自己的生气罢了。 见她肯原谅,朱复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展谓那人,他何曾有撵你们走的意思。不过是嘴碎了一点,说话直了一点而已,你别跟他计较。好不好?况且你是我的结义兄弟,他尊敬还来不及,更不敢存撵你们走的心思!” 说完,他转头看向展谓,挤眉弄眼使眼色。故意大声问道:“展谓,你说是不是?”那意思便是让展谓服个软,说句好听的话哄哄宁小丹了。 展谓虽心有不愿,却还是拖长了声音答道:“是……我不过是主子身边小小一仆人而已,身份低贱,哪敢有撵走主子尊贵的结义兄弟的想法!” 朱复不满。瞪了他一眼,却又不敢多说,以免惹出他更多更气人的话来。只得回头哄宁小丹道:“你看展谓也说不敢了,丹弟你别生气!” 宁小丹听展谓说得酸溜溜,又见朱复故意忽视展谓话里的怨气,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但想到朱复夹在中间难做人。又不想因为斗气坏了游玩的兴致,便懒得与展谓计较。撇嘴说道:“朱兄多虑了,我也是小人物一个,哪敢生气?” 说完,她不再理展谓,拉了朱复说道:“其实不管别人说什么,小弟始终将朱兄当知己朋友的,因此也希望能与朱兄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不会有分离的那一天!” 宁小丹说的是实话,她穿越而来,除了个暂时相依为命的呆瓜,亲人朋友都没有,如果能留着一条性命,与朱复长长久久来往,当他一辈子朋友,起码自己也不会孤独寂寞了。 “那是当然!”朱复听得欣喜,拉着宁小丹的手道:“为兄其实也存着你这样的心思,既如此,我们会长长久久在一起的!” 宁小丹笑笑,以为他担心自己生气,一时哄自己开心而已,并没将他的话当真。 两个偶尔相遇,彼此并不清楚底细的人,在一起时能开开心心,和和气气地度过,在彼此困难之时能帮一帮忙,若是将来分开后能想起对方,存一点眷念就很不错了,怎么可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丹弟跟我来,咱们游湖看景去!” 朱复觉得刚才那番话有与宁小丹私定终生的意思,很是开心,兴致勃勃拉着宁小丹就走。 两人走走停停,指指点点,宁小丹转眼便将先前的不快丢到一边,高兴赏起景来。 展谓也不是个记隔夜仇的人,跟在后面走着,很快便忘了先前吵过架了,不时在两人说话时插上一句,于是几人又开开心心起来。 游到南岸湖边,只签名簿几条小舟一字儿排开,两个老者正坐在旁边一棵柳树下对奕。 听见脚步声,穿青袍的那个抬起头来,打量了他们一眼,忙站起身问朱复道:“几位公子,可否要租借小船去湖中采莲?放心,价钱不贵的!” 朱复还没答,宁小丹便在一边高兴答道:“要的要的,肯定很有趣!” 朱复见她感兴趣,便与青袍老者讲定价钱,租了两只小船,一只他和宁小丹共划,一条展谓和呆瓜同乘。 展谓本不愿去,但嫌在岸上带着呆瓜无聊,因此干脆也说要去,他觉得就算不采莲,划划船也是蛮有趣的。 于是四人两船,向湖中心划去。 在现代时,宁小丹很少坐船,更别说这种有情调的泛舟采莲了,她兴致很是高昂,连朱复也被她感染,拼了力气向那荷藕繁茂的地方划去,见着莲蓬便停下来任她采摘。 于是不一会儿,船头便堆起了不少莲蓬。 “够了够了,朱兄你别往荷多之处划了,我们飘湖上玩玩水吧!”宁小丹采得尽兴,在船头坐下来,一边将剥开的一颗莲子扔进嘴里,一边冲朱复建议道。 眼见着湖水清澈,游鱼成群,她早就想伸手去捉一捉了。 “好啊!”朱复笑了笑,将船撑到湖水深处停了下来,这里除了来处,三面都是荷藕,形成天然屏障,将他们与外界暂时隔离了开来。 宁小丹并没有注意这么多,她的心思早已被清澈的湖水和水中的鱼儿吸引去了,只顾趴在船舷上玩水。 朱复收了浆,坐在船头满足地看着宁小丹笑。 天高云淡,轻风习习,岸边杨柳依依,湖中波光粼粼,船头俏少年侧坐,调皮地伸手欲去捉那水中灵活的鱼儿,浅浅笑语清脆,分不清是水被搅动的声音还是人发出的欢语…… 如此美景,如此美人,真是让人看不够! “丹弟……”朱复情不自禁轻轻唤了一声。 “嗯?……”宁小丹玩得兴起,头也不抬,随口应答。 那随随便便,拖长了尾音的应声听在朱复心里,却觉得分外性感,震得他的心麻酥酥起来,竟让他联想到另一副情景:粉纱帐,衾凤被,鸳鸯枕,长发缠绕,初醒的慵懒,他那样唤一声,那躺在他身边才醒来的人儿,也会这么拖长了尾音儿应他一声吧? “丹弟啊……”朱复又唤了一声。 “什么事?”这次宁小丹抬起头看向他了,笑脸如花,竟比那湖中的波光还晃眼。 朱复看得痴了…… “喊我干什么呢?”宁小丹撅着嘴,不满说道:“朱兄最近老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常常对着人说话,魂儿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真是不礼貌!” 她总觉得最近时间朱复怪怪的,常常人对着她,魂却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莫非跟那些被送进宫的孩子有关? “哦……”朱复回过神来,迟疑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那丹弟想不想知道为兄的魂儿飞到哪里去了?” “那它飞哪里去了?”宁小丹坐正了身子,看着朱复认真问道,她心里想着他是不是要跟自己说那些孩子的事了? 想着他要跟自己分享秘密了,宁小丹竟有些期待起来。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朱复紧张地盯着宁小丹的脸,心里仍在犹豫着该不该跟宁小丹表露一下自己的感情。他不想说,可单相思太让人痛苦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宁小丹愣了愣,她没听懂朱复的话,于是面上不高兴起来,她以为朱复还是不想告诉自己秘密,所以才如此玩笑而已。 “朱兄你不愿告诉我就算了,何苦逗我?”她站了起来,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于是伸手向朱复说道:“桨给我,我划船玩!” “丹弟……我说的是实话!”朱复见宁小丹面色不愉,有些急了,也站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诚挚说道。 “朱兄什么意思?”宁小丹总算看清了朱复眼里的认真,不自觉皱了皱眉,疑惑问道。 “丹弟……”看着宁小丹可爱的样子,朱复压抑的感情再也藏不住,如火山般迸发出来,他一把握住宁小丹的手,急急表白道:“我喜欢你!我爱上你了!” 宁小丹愣了愣,蹙着眉头回味着朱复这话的意思,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但还没等她想透,朱复便一把抱住她,长叹一声,喃喃说道: “丹弟呀,你问我的魂哪里去了,它全都系在你身上啊!不然为什么天天也见着你了,可心里还是觉得空落落的呢?每天也跟你说上话的啊,但为什么非要这么抱着才觉得充实?你说,如果不是喜欢上了你,为什么我会变得这样?”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92章 落水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www.geNduba.com)及时准确的更新 这次宁小丹总算听明白怎么回事了:朱复说喜欢她,而且听他那口气,还不是一般的喜欢,而是爱! 怎么可能? 宁小丹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她现在可是个“男”的,朱复怎么会喜欢上她? 原来他真是断袖,只是喜欢的人不是柳如风,而是喜欢上自己! 可是……她真是哭笑不得,自己是女人啊,朱复的性取向分明就男人,这可如何是好? 而且朱复不是在老家已经娶过妻子了么?难道他女人男人都喜欢?这……也太变态了吧! 这个表面看着老实忠厚的朱复,没想到会是这种人! 呃……虽然她宁小丹对于别人的私人癖好不能说三道四,可是现在他说的是喜欢自己,她怎么又能置身事外? 不行,她得拒绝他才是,他不能陪他玩这么变态的游戏!可是……朱复毕竟是自己的朋友,自己也还得暂时靠他主仆。 那道士就在这南京地面上,正四处打听着她,万一给他找着自己了,她将不得不借助他主仆的力量逃命,所以她不能得罪朱复,她得拒绝着柔和一些,并说服他两人继续做朋友才是! “朱兄……对不起!”宁小丹伸手使劲儿推开朱复,歉意说道:“我们两人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朱复皱眉问道:“你嫌弃我是男人?” “呃……不是……”宁小丹真是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清楚。 “我知道你不是!”朱复松了一口气,高兴说道:“我就知道你也有断袖之癖,不然我也不会大胆向你表白了……柳兄他是比我长得好看一些,但我的心却比他真挚。丹弟,跟我好吧,我会好好待你的!” 朱复说着,又伸过手去抱宁小丹。男人总是如此,当他们发现语言很苍白时,总喜欢用行动表示心意。 宁小丹哭笑不得,觉得真是头大,朱复竟然误会她是断袖,还以为她喜欢柳如风,这全乱套了不是?自己只是想捉弄一下柳如风而已,没想到却让他给误会了! “朱兄,我……”见朱复又向自己抱来,宁小丹急了。忙向后退去,不想这一退,她忘了是在船上。那边柳如风跨过来,这边她一后退,两人一起动作,于是那船一摇晃,宁小丹一个站不稳。话没说完便向湖里摔去了。 “丹弟……”朱复一个着急,忙伸手去拉,却捞了个空。 宁小丹不会游泳,掉进湖里的那一刻,她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学游泳。 以前她也想学,可是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而且她家正对着小区的露天浴池。 每年暑假,看着小区里的孩子们天天由父母陪着泡在浴池里,宁小丹真是羡慕。但她却只能羡慕。 自从父亲离开后,母亲经历过一段沉默绝食的痛苦后,脾气变得有些暴躁和神经质。 宁小丹只求她回来不打骂自己,不念叨自己就够了,哪还管跟她提出要去学游泳? 而且就算妈妈同意她去。她也不会去的,妈妈是绝对没有时间陪她去。她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去,那样显得更可怜! 一个人在屋里偷偷地可怜,总比在众人面前显得可怜强! …… 自己淹死了会不会又回到现代呢? 宁小丹觉得自己的身子向水底沉去,心里这样想着。 她不想回去,哪怕留在这里被人追杀,朝不保夕,她也不想回去了。 多年来背负着父母离婚带来的痛苦,她太累了! 她知道她妈妈很累,可妈妈却不知道其实她也很累,她讨厌空荡荡的家;她讨厌同学和老师夸她在离异家庭里成绩还保持那么好;她讨厌妈妈一念叨她就提到爸爸;她讨厌妈妈逼着她学习的目的是为了证明给她爸爸看;她讨厌看到还爱着和恨着爸爸的妈妈;她讨厌别人问她为什么父母会离婚……一切一切,她都讨厌! 她真的不想回去,她听到“扑通”跳水的声音,朱复可能来救他了…… 朱复的确在第一时间就跳进水里救宁小丹了。 因为他爱的丹弟,他不能让他死,要死,他们也得死一块儿! 不过他们不会死的,因为他相信自己的游泳技术。 与宁小丹相反,朱复并不喜欢游泳,可展管家非逼着他学,记得学的时候,家里的下人几乎站满了整个小河,就怕他有个意外,也给他壮胆。 这样他反而更害怕,越害怕越学不好,于是早就学会的展谓不得不天天陪着他泡在水里,还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做着示范以证实游泳并不难,但展谓并不愿意干这事,因为当时他正学着打拳,白天被打得全身是伤,黄昏还要陪他泡在河里,实在不是一件让人感觉舒服的事。 但展谓不得不陪着,主子学游泳可是件大事,他学的拳术剑术都只能在岸上施展,他不敢保证自己在水里遇到强敌时,一边抗敌,一边还要分心去救不会游泳的主子。 终于,在朱复看到展谓泡得快肿烂的皮肤过后,他学会了游泳,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大用场,所以他得感谢展谓。 对了,他好象听到展谓的叫喊声了,他已经注意到他和丹弟了吧,毕竟那荷藕虽高,还是挡不住他和丹弟的上半身,展谓在湖那边,一定看到他抱丹弟了,他也一定划着船赶过来质问他了。 展谓一定会反对他跟丹弟在一起,他不会乐意看到他这个主子加兄长干出荒唐的事来,但他顾不得了,他爱丹弟,任何人、任何事别想阻止他们在一起! 展谓的确赶了过来,而且他赶过来恰恰看到宁小丹掉进水里,他赶过来并不是为了救人,他事先也不知道宁小丹会掉进湖里,正如朱复所料,他是赶过来质问主子的。 他在湖那边,就看见主子奇怪的动作了。他看见他竟然紧紧地抱着那矮个子,当时展谓就惊讶得嘴也合不拢来,因为他从主子抱人的力度和姿势上看出“动情”二字。 展谓看得眼皮一阵跳,待他回过神来,忙划着船赶过来,恰好看到宁小丹掉水里,他还没反应过来,朱复便跳进水里了,于是他大喊了一声,忘了质问的事。而是替朱复的安危担心起来。 但他还没来得及帮忙,自己船上的呆瓜也跳进水里了,因为那傻子也看到宁小丹掉河里了。 傻子就是傻子。也不知道自己不会游泳,见着他兄弟落水便也跟着跳进河里。 展谓气得咬牙,但他还是不得不去救那个添乱的傻瓜,因为他想起来,主子是会游泳的。而且游得还不错,救人没问题,生命也不会有危险。 但如果他不去救水里的傻子,那傻子就真的没命的,他万一没了命,那矮子也不知怎样地埋怨自己。只怕袓宗十八代也会被他翻出来骂吧? 而且从刚才那一抱可以看出,主子分明已经中了那矮子的魔,他若不救这傻子。主子定会迁怒自己的! 所以他得救那个傻子,也敬他兄弟情深,虽然他傻,可看见自己弟弟掉水里了,他也知道去救。 于是四人在水里。两个拼命扑腾着想活命,两人拼命努力着想救人。 终于。朱复将已经昏迷不醒的宁小丹推上了船,随后,展谓将还在扑腾的呆瓜也弄上了船。 宁小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朱复很是着急,不断呼喊着她的名字,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呆瓜倒还尚有劲,挣扎着想爬起来,嘴里不停叫着“丹……丹……” 展谓忙拦着他,担心他过去添乱。 “主子,快施救啊!”他大声提醒着着急得手脚无措的朱复。 朱复回过神来,却无奈看向展谓:“怎么救?” 他只学过游泳,没学过救人,展管家说了,当他和别的人掉进水里时,他只管自己活命就是了,不用管别人的生死。 而救人,却是展谓的必须课。 “解开他的衣服,压胸,然后嘴对嘴给他渡气!”展谓一边按着呆瓜,一边大声作着指导。 “哦……”朱复于是手忙脚乱去解宁小丹的衣服,因为太过慌乱,他的手也有些颤抖。 丹弟不能死,他死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劲儿! “主子,你镇定些,他只是呛了水晕过去而已,不会死的!”展谓安慰的话传来。 朱复头也不回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一口,让自己心绪尽量平静下来,他伸手试了试宁小丹的鼻息,虽然微弱,但并不是全无,心下大定,快速解开宁小丹的衣服。 但很快,他愣住了:丹弟的胸前干嘛还要紧紧裹上一层白布? 看着就算白布也挡不住的两处小小的起伏,朱复脑中一个念头闪过:莫非…… 旁边船上的展谓见他停止了动作,很是着急,大声提醒道:“主子,快压胸啊!双掌交叉放于胸前,有节奏地向下按压!” 他以为朱复不知道该如何压胸,说完又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主子,要不我过来吧?” “别,别过来!”朱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压抑着想去解开白布看个究竟的冲动,赶紧照着展谓交待的要求去做,一下,两下,三下…… 展谓又提醒:“主子,别光顾着压胸啊,渡气,快渡几口气试试!哎,我还是也过来帮忙吧!”说着,他一掌拍在呆瓜的后脖子上,将他打晕,心想:这傻瓜的精力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好,真是难缠,只得暂时委屈他了! …………………… 下周强推,每天都会加更,亲们表错过了哦~~www.gendUba.com 理想阅读的家园 第93章 嫁给我吧?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www.geNduba.com)及时准确的更新 打晕呆瓜,展谓拿了桨便撑船靠近朱复那边。 就在两只船快靠在一起时,他听到一声宁小丹一声咳嗽,然后看到朱复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声命令道:“别过来,快划远些!” “怎么了?”展谓惊讶地看着朱复,不明白他突然怎么那么凶? “听不到我说话吗?快划开!”朱复低身俯在正在咳嗽的宁小丹身上,恰好将他整个胸部挡住,生气地命令着展谓。 展谓既委屈又莫名其妙,但还是将船划得稍远了些。 “再过去,”朱复却又命令道:“先将云兄送上岸去!” 展谓郁闷,不得不向岸边划去,却不时回过头看看朱复,担心他做出什么异外的动作,他想:今天的主子太反常了,也不知他中了什么邪了! 朱复见他划远,松了一口气,他回过头来,看着宁小丹已经恢复血色的脸,试了试她的鼻息,不再微弱。 心头一块石头落地,朱复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的腿脚竟酸软得厉害。 只听“扑通”一声,他再也撑不住,跪坐到船上,那船晃了晃,宁小丹胸前的白布也在他面前晃了晃,是那么显眼。 朱复吸了口气,终于颤抖着伸过手去…… “啊~~”宁小丹却突然睁眼尖叫着坐了起来,朱复吓得退坐了回去,差点儿再次摔进湖里。 “你……你……你要干什么?”宁小丹坐了起来,双手抱胸,质问着朱复。 “丹弟……,对不起!”朱复忙讪讪解释道:“我……我只是想替你整理好衣服而已。” 宁小丹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赶紧整理好,还死死压住,心里暗暗叫苦:衣服都解成这样了。他定是已经发现自己的女儿身了,这可怎么办? “你……发现我的秘密了?”她沮丧问道。 由于刚才在水中拼命挣扎,宁小丹的身体还有虚弱,觉得全身无力,声音也不大。 可朱复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心里一阵狂喜,白布下的情景,他并未亲见,刚才叫宁小丹“丹妹”,不过试探而已。没想到她居然承认了! 他的丹弟,真是女人,真是太好了。感谢上苍,感谢大地,感谢万事万物! “呵呵呵呵~~”朱复看着宁小丹,竟欢喜得管不住自己,如呆瓜一般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宁小丹却误会了他笑的意思。不由恼怒白他一眼,她索性承认道:“我就是女人,怎么了?你别把我当男人喜欢,以后咱们可以当好姐妹!” 经过落水一刺激,宁小丹头脑也清醒些了,她觉得朱复看着也不象那种找不着自己性别的变态阴阳人。所以他八成就是个断袖,而他老家的妻子,许是娶来掩人耳目的。而且……看他与展谓时时出双入对,没准儿他们早就是那种关系! 也难怪在温家庄,朱复和展谓都要拒绝那天仙似的温小姐了,他们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啊! “哈哈哈~~”朱复觉得她那一瞪真是可爱之极,她说的话也可爱之极。忍不住又笑起来。 “你疯了?”宁小丹觉得朱复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他说他喜欢自己。听到自己是个女人,他应该伤心才是,怎么他倒笑起来了?莫非是悲极生乐? 而且她现在这个样子,他见了也不同情一下,还笑得那么开心! “我没有疯!”朱复上前一步,坐到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欢喜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又替她理了理头发,叹息说道:“明明就是个女孩子,怎么以前没有朝这方面想呢?你瞒得我好苦!” “呃……”宁小丹想挣脱他的怀抱,可是实在没有力气,后来想想反正朱复是断袖,让他抱一下也没有关系,于是干脆坦然靠着他。 想着自己毕竟骗了人家,她觉得多少有些对不起人家,于是又歉意说道:“朱兄,我也不是有意瞒你,实在是我的身份不能说……” 说着,她真诚致歉道:“对不起!让你误会我是男人了,还喜欢上我,真的对不起,本来纠结着告不告诉你真相的,这下你自己发现了,也算是好事,以后就没误会了,你将心思转到别的男人身上吧!” 听她如此说,心情高兴的朱复觉得好笑,有心捉弄一下眼前这个骗得自己好惨的小女人,于是不正动声色说道:“丹妹啊,我忘了告诉你了,其实我这人,男人女人都喜欢的!” “啊?!”宁小丹惊得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看着他问道:“你居然如此重口味?”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宁小丹无法想象平时看着那么正常的朱复真是那么变态的人! “哈哈哈~~”朱复开心地一阵笑,伸手温柔地帮她拢起耳边垂下的发,宠溺说道:“你真是个可爱的小傻瓜!” 宁小丹嫌恶地拍掉他的手,不满瞪他道:“你什么意思?” “丹妹……”朱复突然脸上严肃起来,再次将她拥入怀里,拉过她的小手,放到自己掌心握着,在她耳边柔声说道:“如果你是男人,我就喜欢男人;如果你是女人,我就喜欢女人,就算你变成一只飞鸟,我也会变成飞鸟来爱你,总之,为了与你匹配,你是什么,我就是什么,明白吗?” “啊?……”宁小丹一时还真听不明白。 “傻瓜……”朱复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叹道:“我就喜欢你,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我只喜欢你!” “什么……”宁小丹彻底傻眼了:这么说……朱复就是死嗑上她了? “不过因为我是男人,所以我也很庆幸你是女人,这样就方便多了!”朱复庆幸之余,看着宁小丹,脸上的表情越发郑重:“丹妹……嫁给我吧!谢谢你是女人,这下娶你方便多了!” “等等……”宁小丹的大脑一时还真是反应不过来。 一切都太突然了,今天过得真够刺激的! 发现道人找自己。有惊无险;听朱复说他爱她,误会一场;掉进水里差点淹死,生死存亡;如今又听朱复向她求婚,这个……今天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怎么感觉跟坐过山车似的? 还有,这朱复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呢?他爱的是扮作男子的“宁丹”,还是身为女人的宁小丹? 如果是前者,那就糟糕了,因为“宁丹”不过是自己扮演的一个角色罢了。她终是要还原为女人的“宁小丹”啊! “丹妹,你别犹豫了,我是一定要娶你的。”听朱复又郑重表白道:“你不知道我以为你是男人的时候,我天天过得有多痛苦!我恨自己居然会爱上一个男人,也恨老天把我们两人都变成男人!我喜欢你,却不敢说,于是天天痛苦地压抑着自己对你的爱。就怕表现出来或是说出来吓着你!心里想着若是把你吓走了,我又上哪里去找你去?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便也不完整了,活着也没多大意思了!我……” 宁小丹总算听明白了,这朱复还是喜欢女人的,只是不小心爱上自己了。所以痛苦过后才忍不住表白。 这多少让宁小丹心里轻松了不少,可是……他已经娶妻子了啊,她可不想当什么没有身份。没有地位,受人欺凌的小妾呢! 她宁小丹这人,就是宁缺勿滥,她才不会学她妈妈,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的一辈子弄得神经兮兮。凄凄惨惨切切的! “朱兄你先别忙着表白!”宁小丹打住朱复的话,说道:“你老家不是娶了妻子了么?怎么还说什么只喜欢我一个的话?” “丹弟说的什么话?”朱复却一脸的迷惘。问道:“我老家何曾有妻子?” “朱兄你这人怎么这样!”宁小丹一脸的不高兴,皱眉说道:“上次你在温家庄不是口口声声说过了?” 哼,她宁小丹的记性可好着呢,他朱复别想糊弄她! “哦……”朱复突然仿佛这才突然想起似的,随即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傻瓜,我那不是骗温庄主的么,你居然也相信了!” “什么?”宁小丹愣愣地看着朱复。 自从与朱复相识以来,她便相信他的人品,没想到他居然也会撒谎,而且她还记得,那天在温家庄,朱复说他已经娶过亲了,可是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的! “丹弟,我真的没有娶妻,连亲了不曾定!”朱复笑着说道:“出门前展管家本来给了我几个姑娘的名册,要我定下一门亲事。但我嫌麻烦,说游历回去再选,没想到这下不用选了,我现在可是抓着现成的一个了!” “真的不曾娶妻?”宁小丹还是有些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丹弟若不放心,”朱复说着,举起来手赌咒发誓道:“我朱复敢在这里对天发誓,我若真在老家娶过妻子,就不得好死!” “好吧,我相信你了!”宁小丹知道古人很迷信,对发誓这种行为很是重视,所以她当然不再怀疑朱复。 “那丹妹你是答应嫁给我了?”朱复欣喜说道。 “呃……不是!”宁小丹说道:“我只是相信你没有娶妻而已,咱们的那个……婚事,还得从长计议!” “为什么?”朱复不解问道:“丹妹,虽然你没有说出来,可我也感觉到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如今咱们是男未娶,女未嫁,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说着,他又恳切央求道:“答应嫁给我吧,让我来照顾你和云兄,当我的女人好不好?”www.gendUba.com 理想阅读的家园 第94章 阻止主子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朱兄,婚姻又不是儿戏,咱们都得好好考虑一下才行!”宁小丹一边劝着,一边试着推开朱复。 其实朱复这个人嘛,好象当老公还是不错的,可是……她怎么可能就这样答应嫁给他?他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情没理清楚啊! “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朱复问道:“你我情投意合,将来定然美满幸福,而且我也敢保证将你和云兄照顾得好好的!” “呃……不是这些问题!”宁小丹突然被人求婚,一时也理不清头绪出来,但总觉得她不能就这么仓促答应婚事的。 “那是什么问题?”朱复追问道。 “呃……”宁小丹讪讪说道:“我们之间,有很多东西没理清楚……你容我好好想一想,你自己也再考虑考虑……阿……阿嚏……” 秋日的阳光,看着灿烂,却是没多少温度,一阵风吹过,宁小丹觉得身上有些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丹妹你没事吧?”朱复说着便伸手解自己的衣服,但手指触到冰冷的衣服,这才想起自己也是全身湿透。 “主子,既然宁丹兄弟已经苏醒过来,咱们赶紧上岸吧!”展谓远远的声音传来。 朱复看了看脸色有些发白的宁小丹,柔声说道:“好吧,我也不逼你!你考虑考虑也可以……但丹妹你要明白我的心,我是非你不娶的!” “呃……”宁小丹讪讪笑着,不知说什么好,但朱复不逼着她马上就答应婚事,却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丹妹你坐稳了,我们这就上岸!”朱复站起来,小心扶着宁小丹靠在船弦上,拿起桨叮嘱道。 宁小丹点点头。想起一事来,冲朱复说道:“朱兄,我是女孩子的事,请替我保密好不好?呃……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不让人知道我是女孩子最好!” 朱复欣然点头道:“放心吧,我会保守秘密的。” 与心爱的人共同守着一个秘密,不仅是一件美妙的事情,而且将更有利于关系的进一步发展。 朱小丹点点头,心情放松下来,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朱复担心她着凉。手上更加用力,很快船便到岸边,此时呆瓜已经被展谓弄醒。正焦急地与展谓一起站在柳树下等着,见到坐在船头的宁小丹,他欢喜不已,傻笑叫着:“丹……丹……”也不顾船还有水中,便要迎过来。 “喂。马上就下船了,急什么呢你?”展谓担心他再次掉进湖里,忙一把拉住他后领,不耐烦说道。 呆瓜还一个劲儿往前冲,也幸好展谓力气大,不然还真不见得能拉住他。 “哥哥……别急!”宁小丹忙出声安抚他。 呆瓜倒也听话。不再往前挣,只焦急地搓着双手,在原地走来走去等着。 朱复靠好船。一边扶宁小丹下船,一边吩咐展谓道:“快去雇辆马车过来,咱们回客栈!” 展谓不乐意,看看日头,说道:“不用雇马车了吧。这日头挺毒的,走一走衣服就干了!” “快去!”朱复瞪向他喝了一声。 展谓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宁小丹的脚刚一沾上岸上泥土。呆瓜便一把紧紧拉住宁小丹的手臂,“嘿嘿”地笑着,仿佛表达着他失而复得的快乐。 宁小丹很是感动,呆瓜虽傻头傻脑,却是真的关心她和依赖她。 “云兄,快帮着扶丹弟到柳树下坐一会儿!”朱复忙劝着拉着宁小丹手臂高兴摇晃的呆瓜。 宁小丹却顺势坐到了地上,说道:“就坐这儿吧,顺便晒晒太阳!”而且刚才在水里挣扎了一阵,她的腿脚真的没有力气了。 朱复也不勉强,陪着她坐了下来,又见她没有精神,又将她拥在怀里,呆瓜觉得有趣,也坐了下来。 很快,展谓叫了一辆马车过来,见着朱复扶着宁小丹上车,犹还念叨不已:“落个水而已,做出这副虚弱的样子,又不是个娘们儿?还非要费钱叫马车,真是……” “闭嘴!”朱复瞪他一眼,说道:“不许胡说,你不坐可以走路,我们自先回去!” “有马车我又为什么不坐?身上湿答答怪不舒服,而且路人看着也怪狼狈的!”展谓撅着嘴说着,率先跳了马车。 朱复不由好气又好笑,懒得理他,与呆瓜一起扶着宁小丹上了车,紧紧抱着她坐好。 马车启动了,展谓坐在朱复对面,见他抱宁小丹甚紧,很是不顺眼,想起落水前在湖中远远看见朱复去抱宁小丹的情景,他心里便如长刺一般不舒服。 主子似乎喜欢上宁丹这臭小子了,这可如何是好?男人是不能生娃的啊,他喜欢男人,那朱家这一脉岂不是就断了香火? 这可是一件大事,他展谓绝不能让主子成断袖,不然回去如何向他父亲交待? “主子,马车颠簸厉害,我来扶着宁丹兄弟吧,你息一息!”展谓一脸积极地冲朱复说道。 他是想减少主子与那小子之间亲密接触的机会。 “不用!”朱复答得很干脆。 “你看……”展谓还想再劝。 “看什么看?”朱复瞪了他一眼,喝道:“认真坐好了!” 说完,他大声吩咐前头的马夫道:“赶车的,速度快一些,我们全身都湿了,急着回客栈呢!” “是……”那马车一扬鞭,“啪”地一声敲在马屁股上,马儿嘶叫了一声,放开蹄子跑起来。 车子颠簸得更厉害了,展谓不得不坐了下来,却不时探询地看向两人。 见他如此,不明所以的宁小丹却有些尴尬,她暗暗埋怨着朱复,心想:以前朱复不知道她是女人时,他们走一些陡峭的山路,他不仅吩咐展谓牵过,还让他背过他呢!现在展谓想帮着扶一扶而已。他却不让,这不是更让展谓生疑么? 而且朱复这占有欲,也太强了一点吧?如此下去,以后他们几人还如何自然地同行下去?她是不是该找朱复好好谈一谈? 很快马车回到了客栈,刚停下,展谓又抢着过来扶,朱复却拿眼向他一瞪,抢过宁小丹下车去了。 宁小丹怕展谓多想,忙也拒绝了朱复:“朱兄你也不用扶,经过马车一路的颠簸。我反而气顺多了!” “不要紧,扶着你也少费些力气!”朱复却不松手。 宁小丹本想再劝,但转头看见展谓正盯着她和朱复看。担心言多有失,便不再多说,由着朱复扶着她进客栈。 而展谓看着两人挨得极近的背影,心里着急想道:“一定要趁主子陷得不太深时,阻止他爱上宁丹那臭小子。阻止主子成断袖!” 四人三前一后向里走去,走到内院门口时,正好里面大赤赤走出四五个男人来,见朱复扶着虚弱的宁小丹,也一点没有停顿避让的意思。 朱复看了那几人一眼,忙扶着宁小丹避让到一边。宁小丹不由皱眉,心想这些人不仅连礼貌,还连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她抬头向那几人看去。只见他们皆肤色白净,面上无须,走路动作阴柔,竟有扭捏之态,但细看又与自己的女扮男装有所不同。分明与她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伪娘有些相象。 莫非他们是太监? 宁小丹正想着,那几人中走在前面的一个也回过头来打量了他们三人一眼。目光中竟有露出几丝阴鸷,她吓了一跳,忙收回目光来。 “丹弟,咱们走了!”见那几人走远,朱复扶着宁小丹就走。 “朱兄……”宁小丹正想跟他讨论刚才那几人之事,展谓却从后面大步赶了上来,低声对朱复说道:“主子,这内院竟住了大内公公,咱们搬了吧?” 朱复答道:“不必,他们住他们的,我们住我们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一搬倒显得心虚了!” 展谓“哦”了一声,不再多说。 宁小丹听他二人对话,心想自己倒猜得不错,那些人果然是太监! 她不由鄙夷,又想:怪不得没点绅士风度,还看起来怪里怪气的,原来他们已经只算半个男人了! 进了内院,朱复扶着宁小丹上了楼,恰巧遇着朱复出房门吃午饭,他一见四人全身都湿漉漉,不由吃了一惊。 “朱兄,你们这个怎么了?”他惊讶问道。 “没什么,游湖的时候掉进水里了!”朱复一边答着,一边扶宁小丹进她房里。 “啊?……”柳如风不由郁闷,他等了这么久的落水情景,在温家庄还精心设计都没有成功,没想到现在不需要了,这情景却成了现实。 “柳兄,这内院又住进客人了?”朱复随口问道。 “是啊!早上你们刚走,便住进来了,大约十来个人的样子。”柳如风压低了声音,撇嘴不屑说道:“分明一群阉人,不在宫里好好待着,也不知是私自出宫欺压平民百姓,还是哪个宫妃娘娘差出来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嘘……”朱复忙警惕看了看四周,提醒朱复道:“柳兄声音小些,那些人咱们可惹不得!” “不要紧!”柳如风一脸的不以为意,说道:“他们住在对面西厢房那边,远着呢!” “祸从口出,还是小心为妙!”朱复叮嘱说道。 “我家主子说得对,”展谓也不高兴地看了柳如风一眼道:“咱们是出来……游山玩水的,柳如风你可管好自己的嘴巴了,别又招惹是非,节外生枝!” “展兄怎么说‘又’,我……”柳如风话说一半,看向展谓,见他瞪着自己,便气势自动减弱,嚅嚅说道:“好吧,你们说得也有道理,以后我注意就是了!”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95章 观念不合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朱复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将宁小丹扶进屋里,让她到床上坐好,又去包袱里帮她找干净衣衫,正要回自己房里,却见呆瓜站着不动。 “云兄,咱们出去吧!”他去拉呆瓜,呆瓜却不走。 朱复这才想起他兄妹二人平常并不避男女一起食宿的事来,不由心里很不舒服。 “丹弟……”他回去站在宁小丹身边,看了一眼呆瓜,说道:“你和云兄平常起居不避……” 话说到一半,他又想起要替宁小丹保密的承诺来,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盯着他们的展谓和柳如风,他不便再问下去,于是吩咐道:“展谓也赶紧回房换衣服吧,小心着凉!” “主子,你也还没回房换衣服呢!”展谓不满说道:“我的身体可比你好!” “你先过去,我跟丹弟说两句话就过来!”朱复说道。 “两个大男人,哪有那么多腻腻歪歪的话……”展谓还没有说完,便见朱复拿杀人的眼光盯着他,他不得不闭了嘴,不情不愿地走了。 “柳兄!”撵走展谓,朱复又看向柳如风:“我们也没来得及吃午饭,麻烦柳兄先下楼帮我们叫上一桌备着,好不好?” 柳如风当然不能说不好,答应着转身下楼,但走了两步,他却又转回来,关心问宁小丹道:“宁小弟……你还好吧?” 宁小丹不由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怪异:他不是避着自己么,怎么还主动关心起她来了? “谢谢柳兄关心,我没事的!”她答着,故意冲他甜甜地笑了笑。 “呃……”柳如风愣了愣,讪讪说道:“那你们聊,我下楼去了!”说完。便逃也似的走了。 朱复心里本就有刺,又见宁小丹冲柳如风那样笑,顿时心里如醋瓶子被打翻了一般,便是浓浓的酸意。 待柳如风一转身,他便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劝宁小丹道:“丹弟,你和云兄虽兄妹情深,可也该避个男女,你让云兄出去再换衣服吧!还有柳兄,你也注意一下,他很花心的。别跟他太亲密!” 宁小丹也没看朱复的脸色,她老实答道:“其实避不避都没有多大关系,我兄长他……” “丹弟怎么说这种话?”朱复当即板下脸来。不高兴说道:“男女总该有个分别的……你怎么能……” 想起以前宁小丹连擦身子也留她哥哥在屋里头,朱复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尽管他也知道她哥哥呆傻,可一个大姑娘家,纵是兄妹情深。也不能赤/身相对啊! 他本想狠狠质问她两句,但转念他又想到她兄妹逃难途中,也确实不易,于是又缓了语气说道:“我也知道你们兄妹逃难途中有很多迫不得已,可是你的身子……怎能让云兄看到呢!” “你想到哪里去了?”宁小丹愣了愣,瞪他一眼道:“我哥哥他很听话的。我让他对着墙壁站着,他绝不会偷瞧半眼!而且我换衣服洗澡都会拉上布帘子的,你别胡说!” 宁小丹很是不高兴。朱复的想法还真是下流,真亏他想得出来,就算她来自于现代,也不至于在自己哥哥面前赤/身/裸/体啊,更何况她和呆瓜还不是亲兄妹呢! 他这是把她宁小丹当成什么人了?她有那么随便和不知耻么?哼。还说要娶她呢,连这点起码的信任也没有。娶个屁啊! 宁小丹这样想着,当即心里便窝了火! “原来这样啊!”朱复想想呆瓜平常的老实样子,觉得宁小丹绝不可能说假话,不由心里好受了一些。但心里那股酸酸的醋意终是消不了,所以朱复又开口提醒:“虽是如此,但男女大妨总得注意的……” 宁小丹见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的样子,火气一下子爆发出来:“朱兄,你也知道我哥哥的情况,他就跟个小孩子一样,我也从没将他当大人,所以你也不必说什么避不避的话,况且这些都是我和兄长之间的家事,别人也说不得什么的!” 宁小丹心里那个气啊,自己一身湿衣裹在身上真是不舒服,她想早点换掉,可朱复不仅不相信她,似乎还要喋喋不休讲什么男女大妨…… 况且她和呆瓜早就一起食宿了,又没有瞒着他朱复,既然他向自己求了婚,决定娶自己,那么便应该无条件接受以前的一切,不然他便不必开口。 真是,她还没有答应朱复的求婚呢,他便一副指手划脚的样子了,连展谓想扶他一下也不可以,对柳如风笑一下也不可以…… 若她真答应嫁给他当老婆了,那他是不是还要象这时代的那些丈夫一样,要求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呢?果然是一脑子封建思想的男子,她宁小丹可是来自于现代的人,他们的观念怎么能合到一块儿去? 如果真要她象这个时代的女子那样连个自由也没有,她宁小丹宁愿不嫁人也不去受那份罪! “你……”朱复被宁小丹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没想到她比自己还先生气,说出的话比自己说的还不中听。 他认为一个女孩子,被人指出与兄长同床共枕,虽说是不得已而为之,但起码应该表现出一副害羞或令人同情的委屈姿态吧? 可是宁小丹却说得大言不惭,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有那么足的底气,又怎么能生出那么强硬的态度来? 还有……听她话里的意思,竟有指责他是外人,不应该对她说三道四的意思! 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他朱复已经将一颗心都给她了,她怎么还说出这样绝情的话? 一时之间,朱复心里五味陈杂,不是滋味。 “朱兄还是先回屋换衣服吧!如果朱兄不能接受我兄长的事,请朱兄还一如既往地把我当男人看待!”宁小丹冷冷说道,一是气愤撵人,二也想让自己也冷静下来。她担心两人再说下去会吵起来,导致两人关系发展到连友谊也无法挽回的局面。 朱复愣了愣,说道:“好吧,那我先过去……你先换过衣服,别着凉了!”说完,他便急急退出宁小丹的房间。 宁小丹看着他面色难看地离开,有些后悔自己方才那番话来。 朱复这人是谦谦君子,涵养很好,做事说话经常都不愠不火,神色得体。但他刚才的表情绝对是个例外。 想来他是真生气了!她想。 但其他还好商量,在呆瓜的问题上,她却不想妥协。 不是说她非要每晚跟呆瓜睡在一起。而是呆瓜很固执,道理又讲不通,话也听不怎么进去,如果答应朱复的要求,那以后每晚她要么费尽心思说服呆瓜单独睡。要么趁呆瓜睡熟了才能离开。 第一个法子,几乎不可能办到,宁小丹早就试过了,就算磨破嘴皮了,呆瓜也听不进去一个字;第二个法子,想着都累! 每天辛苦赶路。她本就劳累,精力又不如呆瓜,几乎大部分时间都是她自己睡着了。呆瓜还睁着眼睛,所以若要等呆瓜睡着她才能睡的话,只怕过了几天自己就过劳死了! 况且就算她熬到呆瓜睡着后再走,但呆瓜半夜醒过来,又会来拍门找她的。那她还想不想睡清静觉了? 所以为了一劳永逸,为了自己的休息和健康着想。也为了可怜的呆瓜,她绝不对妥协! 朱复愿意相信她的清白最好,不愿相信就算了,她也不强求,而且连这点基本的信任也没有,还谈什么婚论什么嫁呢?大不了两人一拍两散,自己带着呆瓜离开他们另谋出路就是! 她人虽然穿到这古代来了,可她却没打算老老实实地象这个时代的女人那样活着,反正都是个死,她也死过一次,既然能活着,她得活个自由随意不是? “刚才的话是有些过份,但我也是不得已啊!”宁小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道:“朱复他若真心娶我,也得做出一些让步才行,不然我真答应嫁给他,只怕以后就相当于关进牢笼里了,连自己也做不了了,那还不如不嫁,就一直这样象个男人一样生活!” “嘿嘿~~”呆瓜以为宁小丹跟自己说话,傻笑了两声。 宁小丹看着他,想起当初他和白马救自己的那个晚上以及这一路走来,他们两人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她又觉得就算得罪朱复也是值得的。 又叹了一口气,宁小丹吩咐呆瓜去墙角站着,不许回头,她迅速在被窝里换过衣服,又去包裹里取出呆瓜的干衣服来叫过他,让他自己去墙角换上,然后怔怔坐了一会儿,就带着呆瓜下楼吃饭去。 宁小丹猜得没错,朱复听到她那番话,的确很生气,思绪也很纷乱,他担心自己继续留在宁小丹这里会说出一些让他自己后悔和让宁小丹恨他的话,所以才匆匆离去回自己房中。 当时展谓已经换好了衣衫,久等不见他回房,正想出门催促,却见他心事重重跨进屋里来。 “主子,你总算过来了!”展谓忙催促道:“干净衣服我已经放床上了!你赶紧换上,小心着凉!” 朱复随口应了一声,却坐到床上发起愣来。 “主子,你怎么了?”展谓见他不动手,关心问道。 “哦……”朱复回过神来,掩饰说道:“没什么……我这就换衣!”说着,他站起来竟去包袱里翻衣服。 展谓无语,再次提醒道:“主子,刚才我不是说过了,衣服已经在床上了。” 朱复又“哦”了一声,回到床边坐下,也不管展谓还在场双眼注视着他,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就开始解衣衫脱裤子。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96章 怎么办?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展谓眼见他当着自己的面连底裤也脱了,很是尴尬,忙转过头去,嘴里抱怨说道:“主子你真是越来越豪爽了,小时候让你给我看你的‘宝贝’,你死活不愿,现在倒什么都不在乎了!” 长大后朱复更是保守,天再热,他也不曾赤过上身,更不愿与展谓裸身共浴,连两人去河里游泳,朱复也是穿着薄衫的,所以展谓总是笑他娘们儿,朱复却不以为然,还说什么君子不能衣冠不整的话,听得展谓直撇嘴。。 最近两人行走江湖,同食同宿,也没那么多讲究了,但朱复换衣服时总要背过身去,而且脱到关键部位时,他还回过头盯着展谓,一副唯恐他偷窥的样子。 但今天朱复却丝毫不避,这让展谓觉得反常,又想起上午朱复紧紧抱着宁小丹的情景来。 其实朱复也不是大方想让展谓看,他就是想宁小丹的事想出神了,此时听展谓一提醒,倒惊得他注意力集中起来,忙转过身一边迅速套上长外衫,一边埋怨道:“什么豪爽啊,见我换衣服你也不出去避一下!” 展谓无语,也懒得跟他计较,趁机挑起话题试探道:“我们一起长大,主子倒见外,可我见你跟宁丹那小子却亲密得很!” “你别瞎猜,我哪里跟你见外了?”朱复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又头也不回说道:“而且你跟她不一样!” “我也知道不一样,但我看主子却恰恰反了关系!”展谓趁机说道:“我是你下人,我们两人亲密点没关系,但你跟那宁丹却只是一般朋友,如果太过亲密,别人就会误认为你们俩有问题,那样会毁主子清誉的!” “瞧你说得。我和丹弟能有什么问题?”朱复一脸的不以为然,他提上裤子,转回身看向展谓,叮嘱道:“我跟她的事以后你别管,我自有分寸!” “怎么不管?我看你对他跟对别人不一样!”展谓是个急性子,有话他就想说出来,所以也不顾忌。。 朱复一边系腰带,一边不耐烦说道:“一样也好,不一样也好,我和她的事你千万别插手,其他书友正在看:。不然坏了我的事,我拿你是问!” 展谓一听心里不舒服,不高兴直言道:“能坏你们什么事?主子你喜欢他是不是?” 朱复想也没想便点头道:“是的。我喜欢她!” “主子你怎么能喜欢他,他是个男人!”展谓着急说道:“我看主子你是铁了心了要当断袖不成?” 朱复愣了愣,想告诉他自己并非断袖,但想到之前自己的确也有断袖的想法,又想起答应宁小丹不将她是女人的秘密说出去。因此只得含糊说道:“断不断袖你别管,总之你千万别插手我和丹弟的事就是了!还有,你以后说话也对她客气一点才行!” 如果丹妹能答应嫁给他的话,那从他和展谓的主仆关系上来讲,她以后就是展谓的主母,展谓自然应该在礼法上对她客气一点;而就算从他和展谓的兄弟情义上讲。丹妹以后也会是展谓的兄嫂,作为兄弟的展谓也应该对她客气一点儿。 “主子怎么这样说!”展谓却急了,嚷嚷道:“你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你若真喜欢上了男人。你们朱家这一脉可就断了根了,这可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你怎么对得起你们朱家几辈人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你又让我如何对得起我们展家多年来的辛苦守护?我……” 说着说着,展谓越来越激动,哭丧着脸往椅子上一坐,责问朱复道:“主子你让我回去怎么跟我父亲交待?你知道他的脾气。他还不把我打死!”” 朱复哭笑不得,忙走过去拍拍他的肩。笑着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们朱家的血脉绝不可能断在我手里,你们展家多年的守护也不会白费,我已经没有机会成断袖了!” 展谓愣了愣,抬起头看向朱复,想着他刚才进来时怏怏的表情,疑惑问道:“主子什么意思?莫非宁丹那小子不喜欢你?” “谁说她不喜欢我?”朱复想着这种可能性,心里便不舒服,他变得不耐烦起来,瞪向展谓道:“你别问这么多,总之我和丹弟的事你别管,你现在下楼去看看柳兄点的酒席好了没有吧!” “不行,我不能让你娶个男人回家,我要阻止你!”展谓赖着不走,一脸的刚毅,仿佛他是正义的化身。。 朱复哭笑不得,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娶男人回家的,我一定娶个漂亮的女人回去!”朱复答道。 他喜欢的宁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他当然能响当当地答应展谓地要求。 “哦?……”展谓狐疑地看着他,他没想到朱复会答应这么爽快,主子对宁丹那小子的情义,是明明白白摆着的,他真的只是喜欢而不娶他? 莫非他们两人已经达成某种协议? 如果主子只是跟宁丹那小子玩玩感情,而不动真格的话,那样就断不了朱家的香火了?那么自己还该不该阻止主子呢? “鹅什么鹅,还鸭呢,赶紧滚下楼去!”展谓骂道。 “哦……”展谓挠了挠头,纠结着下楼去了。 厅堂里的柳如风看他心事重重下楼来,好奇问道:“展兄怎么了?好象有心事的样子?” 展谓这人,一向大大咧咧,天塌下来有被盖,很少见他这个样子。 “唉……”展谓叹口气坐下,想了想,问他道:“柳如风,你说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男人,那这个男人还会不会再娶别的女人?” 柳如风愣了愣,想起喜欢自己的宁小丹来,试探问道:“展兄什么意思?” 展谓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家主子好象跟宁丹那小子搅到一块儿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啊!”柳如风瞪大了双眼,惊讶之余,心里冷嗖嗖的。 上午,他一个人在房里想了半天,终于拿出主意来,他想:自己自从接了这趟任务过后,已经出了不少的丑,也不知教里的人怎样看他? 如果要想回去不被其他堂主笑话,他得将宁丹弄回教里去才行,不管他是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反正她是神医,将他弄回去,他的任务就算完成的圆满,到时便没人再笑他了,而且教主还一定会给他重重的奖赏! 但怎样将宁丹弄回教里去呢?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自己当诱饵,使个美男计,利用宁丹对他的感情,将他骗回教里去,只是…… 柳如风现在就只是想想这个主意而已,就觉得自己身上已经起了鸡皮疙瘩――他对男男之爱,真的是很排斥啊! 但为了任务,他无论如何得克服了自己这种排斥心理,将那宁丹哄得团团转才行! 所以宁小丹他们回来后,柳如风便鼓起勇气关心问候了宁小丹一句,不想宁小丹那眼神,差点恶心死他了! 他仓惶逃下楼来,正盘算着是不是放弃“美男计”,想想别的办法,却不想展谓下来告诉他这个不幸的消息。 如果朱复真的跟宁丹好上,那自己的“美男计”也用不上了,最后一条道堵上,那自己如何才能将宁丹骗回教里? 展谓见他那惊讶的样子,想着朱复说不会娶男人回家的话,抱着几丝希望问道:“你啊什么啊……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两个不可能是断袖?” “呃……”柳如风愣了愣,想着宁小丹在天香楼说的那些喜欢自己的话,忙摇头道:“不,不是,既然展兄都看出来了,那他们就一定是!” “是么?”展谓很是失望,问道:“那你看出来了没有?” 柳如风想了想,严肃说道:“我也看出来一些,但没敢说!” 虽然柳如风觉得以前宁小丹与展谓的交往很正常,但既然宁小丹是那样的人,他都在勾搭自己了,肯定一定也暗暗勾搭了朱复,所以他才这么笃定。 而且他看展谓好象很不想朱复与宁丹好的样子,他得借机离间展谓与宁丹的关系才行,所以就算没看出来,他也得说看出来了。 “那柳兄你说怎么办?如果我主子喜欢宁丹那小子,然后不娶女人的话,朱家的香火可就断了!”展谓很是着急,连对柳如风的称谓也变得亲切起来。 柳如风一听,松了一口气,心想:原来展谓担心的是这个!那就好办了,这下他就有办法利用展谓对宁小丹的厌恶而将宁小丹弄回教里了! “是啊,真是个大麻烦啊!”柳如风故意叹气说道:“看朱兄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如果被人知道是个断袖,只怕展兄作为仆人,也跟着面上无光了!” 虽然柳如风不知道朱复的身份地位,但看得出来他定是个富家子弟,想来大家族定是看重这些方面的,所以他才故意这么说。 “是啊,那可怎么办?”展谓苦丧着脸说道。 “柳某倒有一个主意……”柳如风正说着,却见宁小丹带着呆瓜走下楼来,忙冲展谓使了个眼色,不再说下去。 展谓正准备听柳如风的主意呢,抬头看见宁小丹下楼来,很是不高兴,却也无奈。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97章 道歉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并没有注意到鬼鬼祟祟的两个人,她正回想着刚才与朱复之间的不愉快的对话。 自从认识朱复以来,两人从来不曾象刚才那样红过脸,虽然自己是迫不得已,但那些话实在有些过份。 叹了口气,她想:经过刚才那一吵,只怕他该好好考虑娶自己的事了吧?这样也好,省得他追着要自己嫁给他! 在嫁不嫁朱复的事情上,宁小丹本就很摇摆。 朱复这人虽然挺好,也是做老公的最佳人选,看得出来他还很爱她,但从刚才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他毕竟是生活这在这个时代的男子,他所接受的都是这个时代的一些观念,那么自己那些有关婚姻、家庭的现代观念,他能接受么? 而且自己到底爱不爱他呢?好感肯定有,但能跟着他牵手一辈子么?回想刚才自己对他咄咄逼人的态度,宁小丹心里直打鼓,心想:连委屈一下呆瓜这样的小事情也不愿替他做出牺牲,那又怎么说得上爱他呢? 叹了一口气,宁小丹又想:他定是不再求婚了,只是万一因些而撵自己和呆瓜走,那她该怎么办? 宁小丹满腹心事刚带着呆瓜坐下,朱复便下楼来了。 “主子你总算下来了,我还说你不知道饿呢!”展谓抱怨着。 朱复不理他,在宁小丹身边坐了下来。 宁小丹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是打招呼好还是不打好。 “吃饭吃饭!”柳如风见人都到齐了,便笑着宣布。 宁小丹赶紧拿了筷子就夹菜,一是为了避免尴尬,二是经过上午落水的折腾,她也的确饿了。 “丹弟,”朱复却不拿筷。他转头看向宁小丹,真诚致歉道:“刚才在房里那番话,希望你别在意。是我对你不够信任,是我太小气,其实你和云兄是什么人,我还不明白吗?所以我错了,我收回那些话!” “啊?!……”宁小丹看向朱复,夹菜的筷子停住了,她没想到朱复一上桌就说这个,更没想到朱复这么快就想通了。还来给自己道歉! 好半天反应过来,宁小丹忙说道:“朱兄说哪里话……呵呵~~我也有错的,当时没耐心。态度也很不好,对不起!” 歉意之余,宁小丹更多的是感动,她清楚知道自己穿到了怎样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在这里。女人几乎都是男人的附庸,男人们只是将女人当成一件物品而已,可以随意赠送和买卖,更别说什么尊重和珍惜了,所以她没想到朱复会如此宽容自己。 而这种宽容,应该来自于他对她深沉的爱。所以才能这么包容和迁就她啊! “呵呵~~”听她如此说,朱复也很开心,笑着约定:“那咱们就此揭过这事。以后我绝不再提这事!我说过,会好好待你和云兄的。” 原来朱复刚才在房里被展谓那么一闹,他的心情竟然渐渐好起来。 展谓走后,他坐下来静静想了想,突然醒悟:自己连宁丹是男人都可以接受。她与她呆傻的兄长处一室而已,自己为什么又不能接受呢?” 他回想着与宁小丹认识后的林林总总。意识到她不是那种不知羞耻的女人,因为一路行来,他从未见她与哪个男人暧昧不明过。 正如宁小丹所说,她兄长分明就呆傻如三岁小孩子,两人处在一起也绝对做不出什么失节的事来,确实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想通这一点后,朱复终于明白过来,他是吃醋了!他实在不应该对丹妹如此苛刻。 这样想着,朱复心里豁然开朗,他迅速穿好衣服,急急出门来,去找宁小丹,想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但隔壁宁小丹已经带着呆瓜下楼去了,于是忙又赶到楼下,向她道歉。 两人冰释前嫌,宁小丹心里也很开心,她高兴点点头,看着朱复明媚的笑,竟忍不住有些心动,心想:眼前这个男人真是不错,脾气真是好啊,人长得也帅,一点这个时代男人毛病也没有……是那种会将女人捧在手心里疼的好男人啊!要不……找他谈谈心,问清他的家世身家,然后嫁给他? 宁小丹正想着,听柳如风好奇问朱复道:“朱兄,你刚才对宁小弟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宁小丹忙看向朱复,她担心朱复老实说出真相来,她是女人的事,最需要瞒的人就是柳如风,虽然拿不出证据,但她感觉柳如风老针对她,比如上次在天香楼。 “哦……没什么,我一时失言惹丹弟生气了而已,现在都过去了,不说了,吃饭吃饭!”朱复只是随口应付着,拿起筷子替宁小丹夹着菜。 宁小丹不由松了一口气。 “哦……”听朱复如此说,柳如风不便再问了。 不想旁边的展谓却突然将筷子往桌上一放,大声说道:“说说吧,怎么不说?父亲常说主子你温文尔雅,宅心仁厚,言语进退有度,所以我很好奇主子究竟说了什么得罪宁丹小兄弟了,说出来让我和柳兄听听,评判评判吧!” 宁小丹有些诧异,心想一向大大咧咧的展谓怎么突然关心起朱复对她说过什么话了?而且看他的表情竟有分激愤。 “去!”朱复瞪了展谓一眼,不满说道:“谁要你评判了,不是不让你插手我和丹弟的事么?吃你的饭吧!” “为什么不能评判,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展谓虽然被训斥,却一点也不畏惧,他是豁出去了要将朱复从“断袖”的深渊里拉出来,所以故意将话说得难听。 他就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刺激一下朱复,提醒他“断袖”是见不得人的一种感情,如果他一意孤行,就会给他带来耻辱。 柳如风见他主仆居然杠上了,心里乐开了花,也附和展谓说道:“是啊!大家都是兄弟嘛,有什么不能说的?朱兄如此遮遮掩掩。倒让我觉得你和宁小弟之间有什么不平常的关系了……呵呵~~对不起啊,我这想法也太龌龊了,你们别恶心啊!朱兄和宁小弟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有那种事?” 他就是想混水摸鱼,先搅黄宁丹和朱复的好事,然后再伺机而动。 “瞧你们两个,”朱复面上不高兴起来,他狠狠瞪了展谓一眼,才说道:“我先前不过跟丹弟说了两句有关云兄的玩笑话,不小心得罪了她而已。你们却来小题大做追问半天,也不嫌无聊?那都是些伤丹弟的话,你们别让我再提了。大家吃饭吧!” 展谓见主子发怒,也不敢太过逆他的意,只得撅着嘴默默吃饭。 宁小丹听了半天,总算明白了,这展谓和柳如风一个鼻孔出气。原来是觉得自己跟朱复关系太亲密,显得不太正常! 她不由好笑,心想:这展谓着急,定是不想自己的主子成断袖,只是这柳如风也如此着急,就不知是什么原因了? 不过既然他二人都反对自己与朱复亲密。那她倒偏要做出样子来气气两人了! 这样想着,她与朱复说话便显得越加亲密起来,还暧昧地帮着朱复夹菜。有时故意贴近了朱复说悄悄话。 这倒让朱复欣喜不已,所以也懒得再管展谓和柳如风两个,只与宁小丹谈笑夹菜。 一顿饭总算吃完,几人上楼,展谓和柳如风掉在后面走着。 “展兄啊。我看朱兄真是病入膏肓了!”柳如风故意看着前面朱复和宁小丹背影叹息说道。 展谓脸上闪过愤懑和担忧之色,低声问道:“先前柳兄不是说有良策么?说出来听听!”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柳如风见他中计,悄声说道:“展兄稍候避了他两人来找我!” 展谓点点头,于是不再多说,跟着朱复上楼。 回到楼上,宁小丹觉得身子有些乏,便对朱复说回房睡过午觉,朱复虽然舍不得跟她分开一小会儿,但担心她的身体,也只得点头同意。 呆瓜一向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宁小丹怕他乱跑,便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小算盘递给他,让他在走廊上的长木椅上坐着玩。 呆瓜的这个兴趣爱好,是宁小丹最近才发现的,她发现每次住店时,呆瓜便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掌柜拨算盘,很专注的样子。 这使宁小丹觉得很奇怪,因为除了吃,她从来没有见到呆瓜对其他什么东西专注过,所以就买了一个小算盘试了试,果然呆瓜拿在手里爱不释手,一会儿将算盘子儿拨得哔哩啪啦地响,一会儿又拿着算盘摇来晃去,玩得不亦乐乎,一点儿也不显厌倦。 见宁小丹回房关了门,朱复百无聊赖回了自己房里,展谓跟了进去,也劝道:“主子你上午也累坏了,也躺一躺吧?” 朱复想着反正也没有事情可做,醒着等宁小丹醒反觉难熬,便点了点头,脱了外衣小憩一会儿。 “丹弟醒了,你可记得及时叫醒我!”他不放心叮嘱展谓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只知道惦记着他,赶紧睡吧!”提起宁丹,展谓便有些不耐烦,他催促着朱复快睡,然后好趁朱复睡觉的时候去柳如风那边问一问他到底有何良策。 朱复本来躺下身的,听他如此说,又坐了起来,板着脸叮嘱道:“展谓我再次警告你,我和丹弟的事可真不许你插手,不然有你后悔的时候!” 宁小丹分明是个女人,他朱复娶她天经地义,明正言顺,展谓对自己情义和忠心,朱复一清二楚,如果展谓真做了什么让他娶不成她,莫说自己会怨恨他,就是展谓自己知道真相后也不会原谅他自己破坏了主子的大好姻缘。 但他现在又不能将宁丹是女人的事告诉展谓,不然会惹得宁丹不高兴不说,展谓以后与宁丹同行也会顾忌重重,束手束脚,那样反而不太好了!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98章 柳如风的主意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展谓听朱复这么郑重警告自己,有些心虚,嗫嚅说道:“主子的事,我哪敢管?……反正你们朱家这一脉就你一根独苗,你自己看着办吧!……而且你还得好好想一想,你家这一脉,是怎么得以保全下来的!” “行了行了……”朱复不耐烦地冲他挥了挥手,说道:“在家里时,你老是嫌你父亲唠叨,我看你现在也跟他差不多了!总之,我做事是极有分寸的,你放心吧!” “既然知道分寸,怎么还与那宁丹眉来眼去?”展谓不服气地嘀咕着。。 “你不睡我睡了!”朱复懒得再理他,自翻身睡觉。 展谓叹了口气,知道劝也无用,转身出了房门去找柳如风。 经过走廊,见呆瓜正举着小算盘,对着日光摇得“哗哩啪啦”地响,还嘻嘻地傻笑着。 “真是傻得可以!”展谓嘀咕着,他现在讨厌宁小丹,便连可怜的呆瓜也一起讨厌了。 “嘿嘿~~”柳如风回头冲他傻笑了两声,又专心玩他的小算盘了。 展谓不屑地摇了摇头,向柳如风房间走去。 此时柳如风正背着手在房里踱来踱去,见展谓进来,忙殷勤地搬了椅子来请他坐下。 展谓也不客气,他是个急性子,坐下便迫不及待问道:“主子和宁丹那小子都午睡了,柳兄快将刚才你说的那法子说来听听!” “展兄稍安勿躁!”柳如风却不急,他去门外看了看,确定走廊上只有呆瓜一人时,这才又回来搬了把椅子坐到展谓旁边,开始说他的主意。 “办法我倒有一个,只是不知展兄能不能狠下心来对待他们两个!”柳如风看着展谓郑说道。 “哦?”展谓疑惑问道:“什么办法?” “生生拆散他们!”柳如风说完,盯着展谓看他的反应,好看的小说:。。 “这……”展谓愣了愣。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才抬头问道:“拆散他们倒不失为一个釜底抽薪的好办法,只是如何做到?” 见他同意,柳如风松了一口气,笑着问道:“这还不简单么?展兄忘了当初在温家庄,你们是如何撇下我走的?” “呃……”展谓尴尬解释道:“当初事出紧急,而且……我……” “展兄不必解释!”柳如风将手一挥,打断他的话:“我知道当初一切全是宁丹那臭小子的主意,一点也没有怪展兄的意思,今天小弟旧事重提。不过是提醒展兄,咱们也要采用这一招罢了!” “哦?”展谓沉吟片刻,问道:“你是说让我们撇下宁丹自己上路?” 柳如风笑着点头道:“当然不只宁丹一个人。还有他那形影不离的兄长呢,不然你们带着个傻子上路也麻烦!” 柳如风打的如意算盘,他知道教里之所以拿宁丹没有办法而要派自己出来,是因为忌惮武功高强的展谓。 所以如果能支走展谓和朱复,让宁丹兄弟失去靠山。那接下来的事,便容易多了。 到时这宁丹兄弟手无寸铁,又不会功夫,一个弱,一个傻,到时随便找几个教里的兄弟便将他们绑回去交给教主了。哪还用得着他使什么让人恶心的“美男计”?因此柳如风此时才竭力游说展谓丢下宁丹兄弟。 但展谓听了柳如风的计划,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我家主子连你这个朋友也舍不得丢下。更不要说他喜欢的宁丹了!” “又不用你家主子同意!”柳如风忙劝道:“到时我们只需瞒着你家主子行事就成!” “如何瞒,那可不容易!”展谓白他一眼说道:“我家主子又不傻!” 柳如风心想:“当初你们撇下我走了,他若不傻,怎么会被你和宁丹骗得到现在也不知情?”其实他哪里知道,朱复之所以好骗。。得看骗他的人是谁才行。 宁丹和展谓,一个是朱复喜欢的人。他心甘情愿被她骗;另一个是他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发小,又是忠心的贴身侍卫,他不相信他会骗他。所以那两人一合伙,朱复只有上当受骗的份儿,没有一丁点怀疑。 “展兄只管放心,”柳如风心里那样想,嘴上却笑着说道:“只要你同意,稍稍配合一下,我自有法子将宁丹那小子从朱兄身边弄开,让他从此与你们再无相见之日!” 柳如风相信,只要将宁丹两兄弟弄回教里,到时展谓和朱复插不上手,自己要控制宁丹便易如反掌了。 展谓一听,不由愣了愣,看向柳如风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要了那宁丹的小命?” 展谓觉得,虽然自己不太喜欢宁丹,更不乐意看到他将主子迷得晕头转向,有可能让朱家从此断了香火,但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他的小命。 “展兄误会了!”柳如风忙笑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会将宁丹兄弟俩带走,让他们离你们远远的,从此天涯各一方,不再有机会与你们相见!” 他想:开玩笑!虽然一路上并没见宁丹展示过任何一丁点医术,可是她是教主指定要的神医,他护他还不及,哪敢要他的命? “哦……”展谓狐疑地看了看柳如风,皱眉问道:“你将他们带走?你不跟我们一起上京赶考了?” “我……”柳如风愣了愣,忙不迭笑道:“考还是要赶的,不过为了帮助展兄和朱兄,我就在这应天府多耽搁几天,等处理好了再追上你们同行,!” 展谓一听,心下生疑,他盯着柳如风瞧了一阵,瞧得柳如风都有些不自在起来,他才幽幽开口说道:“柳兄对我们主仆挺热心的!” “呃……”柳如风愣了愣,讪讪笑道:“朱兄待我情同手足,展兄也是一副古道热肠,柳某举手之劳,稍微出点力而已,实在是应该的!而且……” 柳如风说着说着,背上竟微微冒出些冷汗来,心里暗暗后悔不已。他一直以为展谓只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所以在他面前也没有必要避讳什么,于是便都直来直去,却让他瞧出自己的动机来。 为了弥补自己先前的过失,他又赶紧笑着送上一顶高帽子,“而且展兄与朱兄一看便不是非凡之人,将来必成大器。俗话说:在家靠朋友,出外靠朋友,柳某就想着这次帮了你们,将来自己也有个方便之时!” “哦?……”展谓还是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柳如风急了,忙又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柳某想帮你们,是因为我对那宁丹极是厌恨,所以巴不得他离我们越远越好!” 说着,他作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说道:“那小子一路尖牙利嘴,多次羞辱我,让我下不了台;还一肚子坏主意,明里暗里算计人。别的不说,就说那次温家庄,暗害我,是他的主意吧?” 不待展谓点头,他又换上一脸的嫌恶表情,叹道:“其实那些都不算,我柳某宰相肚里能撑船,为了与朱兄和展兄你们这样的道义之人结交,我也就忍了让了,但最让柳某忍让不了的,是宁丹那小子他……他居然说爱慕我!” “什么?!”展谓瞪大了双眼看着柳如风。 他一直以为只是自家主子有问题,单方面喜欢宁丹而已,所以对于主子和宁丹的事,他还尚抱着希望,觉得只要宁丹不接受主子,那主子剃头挑子一头热,过不了几天便会没了热情。 但如果宁丹也是断袖的话,那事情就复杂了,这样那小子和主子不就是一拍即合了? “没错!”柳如风点头道:“其实那宁丹也是个断袖,那晚在天香楼,我亲耳听见他口口声声跟绿儿说喜欢我!” “在天香楼……”展谓想了想,疑惑问道:“那天我们不是各自带着姑娘回房了么,你什么时候听他对绿儿说喜欢你了?” “呃……”柳如风这才醒悟自己情急之下一时说漏了嘴,忙讪讪解释道:“我是说我亲耳听绿儿告诉我,说宁丹对她说他喜欢我!” “原来这样!”展谓的眉头皱了起来,心里的担忧又多了几分。 “宁丹那小子真是可恶,”柳如风趁机煽风点火道:“朱兄本来好好儿的一个人,我看就是受了他影响,所以变得喜欢男人了,真是让人恶心!” 展谓听得不高兴起来,看着他不满问道:“你是骂我们家主子恶心呢,还是骂宁丹那小子恶心啊?话可得说清楚!” “当然是骂宁丹那小子了!”柳如风赶紧赔着笑脸澄清,接着又劝道:“展兄啊,让宁丹消失在你们眼前的事情,你就放心交给我去办吧!到时你只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意没有看到我将宁丹绑走就是,其他不用你费一点心思,花半分力气!” “可是……”展谓想了想,摇头说道:“如果主子知道我跟你合着伙儿弄走了他喜欢的人,到时还不杀了我?” “这个展兄就只管放心了!”柳如风笑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到时绑走宁丹,从此天涯各一方!朱兄最多不过是带着你寻一寻人,寻不着时伤心几天,日子一久,那情也淡了,心也懒了,哪里还知道此事是你我所为?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99章 恶梦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可是……”展谓犹豫着。 先前在温家庄,他和宁丹合着伙儿骗了朱复,到现在他还尚有些心虚内疚,如果此时再骗朱复一场,这似乎实在有违他做人的道德底线,更何况如今他知道宁丹是主子那么喜欢的人。 从小长大,他从来没有见过主子如此地喜欢过哪一个女人或哪一个男人,可是现在自己却要与人合伙儿将他喜欢的人背着他弄走,让主子伤心绝望!展谓不想这样做。 而且主子刚才还郑重警告过自己了,让他千万别插手,不然有他后悔,这让展谓更加难以下定决心。 虽然他不知道主子说的“后悔”是什么,但他想绝没有好事,因为主子从来没有这么严肃地警告过他。 所以主子口中的“后悔”,可能是主子要自己以死谢罪,这倒没什么,他的命生来就主子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倒不怕;他怕的就是主子不处罚他,而是失去心爱之人后有什么“以身殉情”的轻生念头! 这是展谓最大的担忧。 所以比起主子的命来,断袖算什么?象主子这种身份的人,莫说断袖的癖好了,就是还有更稀奇古怪的癖好,那又算什么? “展兄……”见展谓犹豫,柳如风又劝道:“这事还有什么好考虑的?为了朱兄的前程,为了他们朱家的香火,展兄应当机立断啊!” “不!”展谓冲他摆手道:“我认真考虑过了,掳走宁丹的事行不通,就让那小子待在主子身边也无妨。朱家的香火嘛,我想过了,就算主子喜欢男人,只要他肯娶几个女人在家中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也就没有问题了!” “什么?”柳如风没想到展谓居然会这么想。他不由有些急了,如果没有展谓的支持,掳走宁丹的事铁定黄,那教主给他的任务以后只怕更不易完成了。 “可是……”他认真想了想,又劝道:“如果那宁丹善妒,不让朱兄娶其他女子怎么办?” “这……不会吧?”展谓犹豫说道。 “怎么不会?”柳如风激动说道:“女人善妒,男人也有善妒的,朱兄本就对女人不喜欢,哪里还禁得起心爱之人的枕边风,更何况若陷得深了。只怕到时连女人也不想碰了,更别说传宗接代!” “是么?看来还是别让主子跟那小子搅在一块儿最好啊!……”展谓又担心起来,想了想。他又有了主意,冲柳如风说道:“柳兄,你方才不是说宁丹心中喜欢的是你么?不如你就假意对那小子好一点,让他非你不嫁,我家主子见你们和谐美满,好看的小说:。成双入对,到时就算不舍,也不得不成人之美,自动离开,这样事情不就顺利解决了?” 柳如风一听,连连摆手道:“那可不成!我想着与男人亲热就恶心呕吐。哪还敢假扮?展兄休提这样的主张!” 展谓不高兴了,瞪着他说道:“只是让你假扮而已,又不是真做。咱们这一路行来,以前也没见你少往宁丹那小子面前湊啊,怎么现在倒嫌弃他了?” “以前是以前,以前不知道他喜欢我,我把他当兄弟。觉得亲近些并没有什么,可是……”柳如风一脸的委屈。“现在不同了,自从知道他喜欢我后,我这一见他心里都发毛,更别说有什么亲近举动了!” “是么?”展谓想了想,叹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先暂且这样吧,哪天探探主子的意思了再说。”说着他站了起来,准备结束与柳如风的这次密谈。 “展兄……”柳如风很是不甘心,拉住展谓想再劝一劝,但又怕自己表现得太过热心此事,让展谓怀疑动机,迟疑了一阵,只得说道:“我随时准备着替你解忧,如果改变主意了,只管吩咐一声就成!” “柳兄有心了,多谢!”展谓点点头,冲他抱了抱拳,出门走了。 柳如风叹口气坐下来,苦着脸自言自语道:“莫非真要使出‘美男计’才成?” 愣愣想了一阵不得要领,柳如风愁上心头瞌睡多,最后索性解了衣服也闷闷睡觉了。 ***** 因为惦记着宁小丹,朱复只小睡了一会儿,睁开眼便急急地起床来去看宁小丹起床没有。 他开了房门,却见展谓坐在走廊的长木凳上,靠着柱子晒着太阳,打着瞌睡。 而呆瓜此时已经将小算盘丢在了一边,兴趣盎然地盯着几只小蜂在柱子上的小洞里爬进爬出。 朱复看宁小丹的房门仍闭着,便在廊上坐了下来等着,想起不得不对展谓瞒着宁小丹是女人的事,让他担心自己是断袖,他有些过意不去。 “怎么不进屋睡去?”他叫醒展谓埋怨道。 展谓冲他迷迷糊糊笑了笑,答道:“靠一靠而已,不曾睡着,进屋就吵醒主子了!” “进屋睡一会儿吧!”朱复叹气说道:“我就在这儿等着丹弟醒来,哪里也不去!” “不睡了,我精神着呢!”展谓却坐了起来,笑着说道。 两人正说着,突听宁小丹在房里大叫了一声:“救命啊!” 朱复心一惊,再顾不得与展谓说话,站起身便向宁小丹房里冲去。 “丹弟,怎么了?”他一边着急问着,一边推开门,却见宁小丹呆愣愣坐在床上。 听到询问,她转过头来,朱复见她满头大汗,苍白着一张小脸,眼里满是恐惧,不由一阵心疼。 “丹弟别怕……”他坐到床边去,拥着她柔声问道:“做恶梦了吧?” “朱兄……”宁小丹这才反应过来,恐惧让她不自觉偎进朱复怀里,鼻子一酸,眼泪出来了。 刚才那个梦真是太可怕了! 她梦到自己和朱复他们终于走到了北京,但他们却发现北京居然是现代的样子,高楼林立,车来车往,人们身上穿的也是现代的服装,。 她很高兴,兴奋地跟朱复他们介绍着现代的一切,带着他们到处游玩,他们走到**广场的时候,她居然见到了自己的妈妈和爸爸,他们手牵着手,偎依在一起看着她笑。 她高兴地奔过去,却不想突然斜刺里突然冲出那个要抓她的道士来,将她拦住。 她急了,忙向爸爸妈妈呼救,可是他们却只是笑着,好象没有看到她的危急。 还好朱复冲了过来救她,但旁边突然又冲出许多人来,将朱复绑了起来,展谓也跟好多人缠打在一起,谁也救不了。 而呆瓜不见了,柳如风站在旁边冷笑:“你原来是个女人,居然骗我说是男人,真是活该!” 她想逃,但道士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符来,“啪”地贴在她脑门上,狂笑着说道:“哈哈,你逃不掉了,我终于抓住你了!还我的血和肉来!” 她于是果真动不了了,象被定了身一样,眼睁睁看着那道士突然变成了一条大蛇,伸长了针一样的红舌到她的咽喉来要吸她的血……于是她大喊“救命”,猛地坐起来,发现还好只是个梦! 但梦里的情景太真实了,回想着道士狰狞的面孔,变形后如外星生物般让人恶心的三角眼和大嘴,宁小丹禁不住又瑟缩了一下身子. “别怕别怕,有我呢!一个梦而已!”朱复心疼的将她拥得更紧,柔声安慰着。 一直,她都象个男孩子一样,他何曾看到过她这样柔弱的一面?也不知做了什么可怕的怪梦,想是上午落水吓坏了吧? 看着怀里梨花带雨的一张精致小脸,朱复不由暗暗骂着自己:她分明就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啊,自己以前真是瞎眼了,以致于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啊! 不过现在发现也不太迟,以后她就是他的女人了,他一定要保护好她,这样拥着的感觉真是美好! 朱复深情的眼神停留在怀里女人的脸上,心里填满了从未有过的充实。 “别哭了,乖……”他忍不住低头吻向那张哭得让他的心跟着纠结的小脸,他要用他的爱让她快乐起来! 但他的唇刚刚才触到她心爱女人脸上的冰凉,却听旁边展谓刺耳的声音叫起来:“主子,你干什么!” 他转头,入眼处是展谓瞪大了双眼,脸上受伤和嫌恶的表情!还有他身后呆头呆脑盯着他和宁小丹的呆瓜。 朱复不由郁闷,他忘了展谓和呆瓜也跟进来了。 “呃……我哪有干什么?”朱复的脸微微红了红,冲展谓挥挥手,说道:“你带着云兄出去吧,丹弟做了恶梦而已,我安慰安慰她就好了!” “我不!”展谓的执拗劲儿来了,只见他大步跨到床前来,伸手便向宁小丹抓去,嘴里不满叫道:“你个臭小子,别象个娘们儿一样装出娇滴滴的样子迷惑我主子,你给我滚下床来!” 真是太让人生气了,他本来还想睁一只眼闭一眼放过这小子一马的,没想到他却使出这样奸猾的手段来迷惑主子,真是恶心死人,他展谓再也看不下去了。 宁小丹仍还沉浸在恐惧当中,愣愣地看着展谓抓向自己,什么反应也没有。 “展谓你干什么!”朱复气急,一边护着怀里的宁小丹,一边打开展谓的手骂道:“她是你碰得的么,快给我出去!” 宁小丹一个女儿家,正穿着中衣坐床上,这样子本是展谓看也看不得的,他现在还要来拉她,真是气死人!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00章 原来如此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为什么我碰不得?”展谓很不服气,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冲朱复说道:“主子我今天就要当一回不怕死的谏臣,我不能让你被男色迷了心窍!” 说完,他又指着宁小丹骂道:“你这臭小子给我听清楚了,主子虽然喜欢你,但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说什么你也只是个男人,主子将来还要娶女人传宗接代的,因此你给我老老实实感激主子这份情就是了,别折腾些花样儿来想得到主子更多的宠爱,不然小心我一刀砍了你,让你做个无头鬼,鲜血淋淋的看你还勾搭哪个男人!” “你这货……”朱复听他骂得难听,还说要杀宁小丹,气得差点吐血,但他平素是个文雅之人,很少使用粗鲁肮脏的词语,所以虽然气愤,却指着展谓支唔了半天骂不出来。 “主子,我是为你好啊!”展谓却仍苦口婆心劝道:“你喜欢他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在人面前做出那样亲呢的动作?今天还只是我和傻子看见,若让外人看去,主子你还有什么声誉?” “别跟我提声誉!”朱复总算想起了一个熟悉的骂词,他操起床上的枕头便向展谓砸去,一边嘴里骂道:“你什么也不知道,你给我闭嘴,快给我滚出去!” “我不走!”展谓躲闪过朱复扔过来的枕头,一边固执说道:“今天我要当面把话说清楚了,主子你得保证别被这小子给迷惑了,以后还得娶个女人续香火我才放心!” “你不滚是不是?……”朱复一边小心搂着宁小丹,一边去抓床上的另一个枕头。 “嘻嘻~~嘻嘻~~”呆瓜以为他们打闹戏耍,站在一边拍着手傻笑着看得开心! 被他主仆二人一阵闹,宁小丹终于清醒过来了,见自己还在朱复怀里,她忙不好意思坐正了身子。 “朱兄。让他说吧,看来他不表明他的忠心,他是不会罢休的!”她冷冷说道。 宁小丹心里有些不爽,刚才做了那么可怕的恶梦,还好有个温柔的朱复来安慰她,愿意与她分担恐惧,可她还没有来得及平复心情呢,这鲁莽的展谓便不问青红皂白胡闹起来,真是让人郁闷! “喝~~你这小子!”见宁小丹倒拿腔拿调起来,展谓不满地冲她扬了扬拳头。骂道:“给你几分颜色,你倒开起染房来了?你这是什么态度,又是什么口气?你别以为主子宠你就登鼻子上眼了!说到底你不过是个男宠而已。低贱而无耻!” 其实展谓现在对宁小丹,除了气愤,更多的却是失望。 虽然平常他也常常跟宁小丹抬杠,但随着交往日子的增加,他还是挺乐意与宁小丹做朋友的,其他书友正在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宁小丹在他眼里已经由一个陌生讨厌之人变成了淘气可爱善良的小兄弟。 所以他渐渐接纳了他,认同了他,但没想到……今天半天而已,他便彻底毁了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 开始怀疑主子喜欢宁丹的时候,朱复还觉得他很无辜。所以柳如风一提出要绑他离开他们,他心中竟生出些不舍来,不想答应柳如风的要求。 后来听柳如风说宁丹竟然也是断袖。还曾表白过喜欢他,他心里便不是滋味了,竟有上当受骗的感觉,但他仍替这臭小子找着借口,想着他成断袖。也许也是身不由己。 但刚才亲眼见到宁丹娇滴滴扑到朱复怀里的时候,他便再也看不惯了。 那样的宁丹。与平常完全不一样,让他感觉很陌生,也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便想:这臭小子还有多少是自己不曾知道的?他那么多心计,那么会表演,自家好好的一个主子,就是被他给弄成断袖的吧? 所以他失望了,愤怒了,他嘴上说是为朱复着想,实在是想借着这个借口表达出自己的愤怒,所以才骂得如此难听。 朱复不知展谓心思,听到他那些话,更是气得身子发颤,他怕宁小丹因此受到伤害,于是不再花时间去床那边摸枕头,而是直接站起来,走到展谓身边,举了腿便向他踢去。 “你这坏家伙,坏小子!”一边踢,他一边骂着:“你什么也不知道,竟敢这样骂丹弟,你小子非要逼得我打死你才甘心?” “那你就打死我吧,省得以后跟着主子丢人现眼,还眼睁睁看着朱家的香火断掉!”展谓脖子一拧,任由着朱复踢打,硬气说着,一副死猪不骂涨水烫的样子。 “你……”朱复气得眼睛发黑,不知说什么好。 他与展谓情同手足,作为比展谓大两岁的兄长,他平时多少有些宠着展谓,所以很多时候,只要背着展谓父亲,展谓便没把当主子看,而是当亲密的兄长般时常顶顶嘴,说笑几句。 但展谓一直都是知分寸的人,他既尊自己为兄长,也敬自己为主子,所以以前只要他一瞪眼,一生气,展谓便会无条件地听他的吩咐,照着他说的做。 但今天的展谓很是反常,有些失控,不仅不听招呼,还卯足劲儿针对着宁丹,这让朱复很生气,但因为两人往日的情谊,他又不能真的狠下心来对他,所以只顾自己生气,却是拿展谓没有办法。 “好了,你们主仆闹够了没有?”宁小丹冷眼旁观,她实在无语。 这主仆二人,一个鲁莽冲动,一个顾忌重重,一个不明真相乱打乱骂,一个知道真相却不死守承诺不解释。明明是命令与遵从的主仆,却因为情同手足而乱了规矩。 “朱兄,将真相跟他说了吧!”宁小丹伸手去拿床头的衣服,准备穿衣掀被窝起床。 “别忙,丹弟你先别动!”朱复大声叫住她。 “怎么了?”宁小丹奇怪地看向他。 朱复转头命令展谓道:“你小子赶紧给我背过身子去!” “为什么?”展谓傻愣愣问道。 朱复瞪眼骂道:“让你背就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展谓疑惑地看了宁小丹一眼,还是撅着嘴背过了身子,反正自己还在屋里,似乎主子和宁丹那小子有什么秘密要讲。先听从他们的安排就是了。 “好了,丹弟你可以穿衣下床了,其他书友正在看:!”朱复这才放心说道。 宁小丹无语,她猜想朱复此举定是为避男女之嫌,但也太多此一举了吧?她可是穿着中衣中裤呢,有什么看不得的? 朱复不准展谓看,他自己却直勾勾盯着宁小丹披衣下床,赤着一双小脚穿进床前的鞋子里,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已经认定宁小丹就是他的妻子了,他是一定会对她负责的。所以哪用避讳。 宁小丹穿好鞋,走到桌边坐下,拿起茶杯倒了满满一杯水喝下。刚才做恶梦出一身汗,她很是口渴。 “主子,你到底瞒着我什么?”展谓转过头迫不及待问道。 朱复不答,在桌边坐下来,问宁小丹道:“丹弟。你想清楚了,真的要告诉他?” “告诉他吧!”宁小丹又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半,撇嘴说道:“他这人笨得象头猪,执拗得象头牛,不告诉他以后都不得清静!” 而且攘外必须安内。那道士就在附近找她,如果展谓再与她和朱复折腾不休的话,对她很不利。 宁小丹如是想。 “你们到底要告诉我什么。快点说吧!”展谓是个急性子,催促着。 “好吧,我告诉你,”朱复严肃了一张脸,冲展谓说道:“你牢牢记住。以后得将丹弟当作嫂子和主母来敬重!” 展谓一听不高兴了,心想主子果然将那小子当爱人了。真是太不正常!但他正要发飚,却听朱复嘴里又蹦出一句话来:“因为丹弟她是女人!” “啊?!”展谓半天没反应过来,如石像般呆愣愣站着一动不动,主子的话让人听不大懂。 宁小丹不由郁闷,她还没有答应朱复的婚事呢,没想到他就在展谓面前将自己的身份定下来了。 不过这样说也有一个好处,免得展谓知道自己是女人后骂她骗他们或将她撵走。 因此她也不纠正朱复的话,只再次申明道:“是的,我是女人,与哥哥逃命时为了方便,所以女扮男装了!” “什……什……什么?”展谓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结结巴巴说着,仿佛石化后此时才活过来。 “你别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朱复不满说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丹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 “可是……他不是一直都是男人么?”展谓上上下下打量着宁小丹,“他什么时候变成女人了?” 他这近乎白痴似的问话,让宁小丹不由哭笑不得,看着呆愣愣的展谓,她又心生得意,心想:看来自己以前扮男人真的很成功啊,瞧说出真相来,展谓都被吓傻了! “瞧你说的什么话!”朱复不满说道:“丹弟她本来就是女人,怎么说变成女人了!丹弟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一直没说。我也是上午她落水时才发现的,你别说我们成心瞒着你!” “原来如此……”展谓总算明白过来了。 “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成断袖了!”朱复又说道:“等到了京城见到她的亲戚,我顺便提亲,然后便带着她和云兄回老家完婚,以后她便也是你的半边主子了,你得敬重和保护好她!” 宁小丹不由尴尬,她还没有答应朱复的求婚啊,他怎么就自作主张说这些话,还把行程也安排好了? “朱兄……”她讪讪笑道:“那个……咱们的婚事……似乎还得商议商议才成!”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01章 去茶园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丹弟,我说过,一定要娶你!”朱复信誓旦旦说道。 “我知道,可是……”宁小丹想说自己不见得会答应嫁给他,但她又觉得这话太直接了点,恐伤了朱复的心,于是犹豫起来,其他书友正在看:。 朱复转头吩咐展谓道:“展谓,你带云兄出去,我跟丹弟谈一谈。” 展谓却愣愣站着,似乎想着心事,根本没有注意到朱复的吩咐。 “展谓?”朱复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主子什么事……”展谓这才反应过来。 “你想什么呢?神情恍恍惚惚的。”朱复埋怨了一句,再次吩咐道:“你带云兄出去,我和丹弟有话要说!” “哦……”展谓低头应了一声,转身便要走。 “等等!”宁小丹忙叫住他。 “宁……宁姑娘,有什么事?”展谓抬头匆匆看了她一眼,又低了头问道。 宁小丹郁闷,心想:他改口倒快,居然就叫上自己“宁姑娘”了。 “展兄,”她叮嘱道:“请一如既往对我以男子称呼,而且我是女子的事,还请替我保密,任何人也不能说!” “哦?”展谓愣愣看向她,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 “呆子,丹弟逃亡之身,若是说出女子身份来,只怕会招祸啊!”朱复嗔骂着傻愣愣的展谓。 “哦……”展谓总算懂了。 “明白了就好,快出去吧!”朱复催促着。 展谓点点头,哄着呆瓜出去了。 “丹弟,咱们的亲事,你到底还迟疑什么呢?”朱复将椅子搬近宁小丹,拉过她的手,盯着她真诚问道。 “我……”宁小丹想抽回手来。朱复却拉得紧,想了想,她坦诚说道:“朱兄,咱们对彼此的过去一无所知,这样就谈婚论嫁了,我总觉得太草率。” “原来是因为这个,”朱复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丹弟,自从咱们认识以来,除了我的身世。其他不曾隐瞒半分,你大可以放心。”顿了顿,他又说道:“至于我的身世。虽不清白,可恰好咱们是一类人,你应该也不会嫌弃我!” “一类人?”宁小丹不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我也跟你一样,都是……”朱复的话刚说到一半,却听门外柳如风问展谓的声音:“展兄。朱兄还没有醒来么?” “醒了啊,怎么了?”展谓漫不经心的声音答道。 “怎么不见人?”柳如风问道。 “在宁……丹兄弟的房里呢!”展谓问道:“你找他有事么?” “什么?!”柳如风显然很惊讶,然后便听他压低了声音跟展谓说了一句什么,只听展谓大声答道:“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家主子他做事自有分寸!对了,那事儿……你别瞎折腾了,她若有什么。我拿你是问,知道不?” 柳如风惊讶和疑惑的声音传来,“展兄。你对他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你管那么多,记得照我的话做就是了!”展谓有些不耐烦。 “可是……”柳如风似乎不甘心的样子。 宁小丹听得奇怪,听得出来,展谓和柳如风曾经秘密商量过什么,而且凭着第六感觉,。她觉得那事儿跟自己有关。 正想着,听朱复嘀咕道:“展谓跟柳兄背地里商量什么事了?我去问问!”说着。他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宁小丹也想知道答案,忙跟上。 “柳兄,展谓,你们在说什么事?”柳如风拉开门,狐疑问道。 “呃……”柳如风尴尬地立在原地,不知说什么好。 他刚才从房里出来,本想再劝一劝展谓同意他弄走宁小丹,但展谓不仅态度大变,说个话还跟吵架似的大声,现在朱复和宁丹听出端倪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呵呵~~没说什么,”他打着哈哈,忙笑着试图转移话题,问道:“我跟展兄随便聊了一聊,问他你们醒了没有?听掌柜说这客栈附近有个茶园,菊花开得最是好,茶也不错,还有好听的小曲儿,所以想问问朱兄和宁小弟要不要过去坐坐?” 朱复却并不中计,目光在展谓和柳如风两人之间来来回回看了又看,最后定在展谓脸上,皱眉问道:“你们方才真的没说什么?我分明听你警告柳兄不要折腾什么事?” 柳如风紧张地看着展谓,他担心展谓说出自己想算计宁丹的事情来。 “这个……”展谓迟疑了一阵,答道:“也没说什么,柳兄午饭的时候说要跟宁丹兄弟开个玩笑,捉弄了她一下,我现在想想不太妥,所以就警告他!” 朱复不疑有其他,点头“哦”了一声,不再问,甚至心里还暗暗高兴,他想:看来告诉展谓丹弟的秘密是正确的,如今他也会顾忌丹弟是女孩子了,所以才不让柳如风开过份的玩笑吧? 柳如风见状,松了一口气,心想:看来展谓也是怕朱复知道他背地里算计宁丹的,所以他才不敢说出事实吧? 宁小丹却不太相信事实如展谓所说,她将柳如风看向展谓时的紧张神情看在眼里,心想:如果只是小小的捉弄,柳如风应该没那么紧张吧? “真就这么简单?”她看向展谓,狐疑问道。 “当然……”宁小丹目光灼灼下,展谓的眼神有些躲闪,也不知是不是心虚。 “宁小弟这话什么意思,不简单难道还复杂不成?”柳如风接过话笑道:“午饭前展兄提到你上午落水的事,我们感叹说你身子太差,落个水而已,却象个娘们儿一样就昏过去了,所以就想跟你开个玩笑,试一试你是不是真男人!” 宁小丹一听,忙挺直身子,大力拍拍自己的胸脯,说道:“你别胡说,我怎么不是男人。谁呛了水不昏啊,还分什么男和女,要不哪天将你推入河中试试?” 这柳如风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她的性别,也不知是不是帮着道士寻她的人,她怎么能够在他面前露出自己的秘密来。 “展谓你真是!”朱复瞪向展谓,使了个眼色,故意埋怨道:“不是跟你说过了,丹弟是如假包换的男人啊,你怎么还背地里乱嚼舌根?” “是……她当然是真男子……呃……”展谓转头冲柳如风说道:“午饭前咱们纯粹是在瞎猜。柳兄以后别乱怀疑!” “好了,好了,知道了。”柳如风见好就收。只要朱复和宁丹别再追问他和展谓方才说的那些话,他当然也不再故意扯宁小丹是女人的闲话,开玩笑,他已经亲眼看见宁丹是男人了,哪还怀疑他是女人? “展兄。宁小弟,反正下午也没什么安排,咱们去方才我说的茶园坐坐吧?”他笑着再次转移话题。 “丹弟你看呢?”朱复征询着宁小丹的意见。 “这……”宁小丹犹豫着,担心外出遇到上午找自己的那个道士,。 朱复瞧她犹豫的样子,以为她不喜欢,忙又说道:“若不想去就算了。咱们就在这客栈喝茶也是一样的!” 对朱复来说,只要是跟宁小丹待在一起,哪里都一样。与其四个人出去喝茶。还不如跟心爱的人一起窝在房里说悄悄话呢! “丹弟走,咱们进屋再聊聊。”他笑着去拉宁小丹的手,就要回房间。 “呃……”宁小丹被他的亲密吓到,她赶紧缩回手去,讪讪说道:“咱们还是去茶园吧!闷在这客栈也没什么好玩。况且咱们在这里停留时间不长,多出去了解民风民俗也不枉此行。” 虽然出去会冒着生命危险。可是一个下午都和朱复腻在房间里,听他对自己不停表白,被他追问着嫁不嫁也同样让她有压力。 “那就走呗!”柳如风高兴接嘴说道。 朱复有些失望,问宁小丹道:“丹弟你真想去啊?上午落了水,现在身子还好吧?去喝茶会不会太劳累?” 宁小丹还没来得及回答,柳如风便插嘴笑道:“朱兄真是,宁小弟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娇气?况那茶园子也不远,出这客栈几步路就到,怎么会太劳累?” 朱复一听,无话可说了,心想,出去走走也不错,他与丹弟有的是时间,悄悄话以后说也不迟。 “那就去吧!”他点头道。 于是几人出了客栈,向茶园走去。果然不多时便到,确实是个清幽静谧的地方,门坊上挂了《菊园》的牌匾,走进大院子,一股菊花香味便扑面而来,寻着香味向西南方看过去,篱笆落落,至院墙根儿种了一大片各色菊花,红黄粉白间杂着煞是好看。 东边也是菊花,不过皆是盆栽,所种品貌和香气比篱笆院里栽着的比许多,想来都是精品。 北面是楼房,房前一凉亭突出,一些茶客正坐在其中谈笑,亭前又是一片菊,有茶客也托了茶碗俯身赏菊,楼房里还隐约传出琴瑟声和吚吚呀呀唱小曲儿的清脆声音。 几人正驻足赏菊,突听呆瓜哭叫了起来。 宁小丹心一惊,忙过去查看,只见呆瓜指着肿得老高的额头直喊疼,原来是看菊时不知怎么地给蜜蜂蜇了。 宁小丹哭笑不得,帮他拔去还残留着的毒刺,正沾了口水帮他涂抹,一个闻声而来的茶倌提议道:“我领这位公子去后院涂些皂荚水吧!他的哭声也太大了,影响客人听小曲儿啊!” 宁小丹正担心呆瓜孩子似的表现让人耻笑,忙点头道:“那有劳小哥带路,我带兄长随行!” 朱复有些不放心,一把拉住宁小丹说道:“丹弟,要不我领云兄过去,你和展谓他们进楼里去吧?” 宁小丹笑道:“不要紧,只有我哄得住兄长,你们先进去!” “请三位客官先行进茶厅吧,小人很快就会将这两位公子带过来!”茶倌笑着安慰朱复道。 “我们先进去占座吧,刚才我看到凉亭有个好位置,坐那里一边喝茶,一边赏菊最是妙!”柳如风说着便往茶厅走。 展谓受不了呆瓜的哭声,更受不了看客因为呆瓜的哭声而不断投过来的怪异目光,他闷声说了一句:“我也先进去了!”便赶紧跟着柳如风去了。 朱复仍有些犹豫,宁小丹忙又劝,他才进去了。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02章 红腰带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茶倌带着宁小丹和呆瓜来到后院,然后取了个粗砂碗,找出块皂角来蘸了些温水在碗里磨了磨,然后便让宁小丹帮呆瓜涂在被蜇的地方。 宁小丹依言而行,一边涂,一边哄着呆瓜不哭。也不知是宁小丹哄劝的缘故,还是那皂角水效果特别好,呆瓜很快便破涕为笑,冲宁小丹傻笑起来。 宁小丹哭笑不得,谢过茶倌,带着呆瓜去寻朱复他们。 出了后院,来到廊檐下,呆瓜又要往院坝走,宁小丹忙拉住他,抬眼却见院门口站着几个人,鬼鬼祟祟商量着什么。 宁小丹有些奇怪,正看着,突然那边一个穿青衫的瘦弱男人警惕地向她这边看过来,目光很是阴沉。 宁小丹忙错开眼去,觉得那双眼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却一时又想不出具体见过的情景来。 想起上午看见的道士,宁小丹不敢再做逗留,拉着呆瓜急急向茶厅走去。 转过一截走廊,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个通透大厅,前后无墙,前面是刚才看到的凉亭,后面是略高与屋地面的戏台,此时正站了一个长相清丽的姑娘唱着小曲儿,边上几人琴瑟和奏。 厅中摆了不少茶桌,茶客济济,或低语谈笑,或闭眼侧耳听小曲儿,左右墙角及几根撑柱旁边,摆了几盆怒放的菊花,空气中飘浮着菊香味,分不清是茶客碗中的菊茶香,还是屋内屋外怒放的菊花香。 宁小丹放下心来,心想:“这种清静之地,那道士想来是不会寻到这儿的。”但随即她又疑惑,刚才那有些熟悉的眼神到底在哪儿见过呢? 正想着,听那边朱复高声叫道:“丹弟这边!” 宁小丹抬眼瞧去,只见朱复正向她挥手示意她过去。于是暂且将疑惑放到一边,笑着向朱复他们那边走去。 “丹弟快坐!”朱复殷切地帮宁小丹拉着椅子。 宁小丹坐了下来,让呆瓜坐自己身边,一个长相清秀的茶倌走过来,笑着问道:“几位客官,现在可以点茶了吧?” 朱复点了点头,接过单子递给宁小丹,让她点喝茶的佐食。 宁小丹随便要了两样,朱复又加了几样,然后他自己要了一杯“铁观音”。 帮宁小丹点了杯菊花茶,给呆瓜也要了一杯茉莉花茶,柳如风则要了杯“雨前龙井”。 问到展谓时。他却低头想着心事,对朱复的问话充耳未闻。 “展谓,问你喝什么茶呢?”朱复拍拍他的肩膀提醒道。 “啊?……主子什么事?”展谓抬起头来看向朱复,一脸的茫然。 “你怎么了?”朱复皱眉问道:“一路过来话也不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展谓忙坐正身子。说道:“呃……没什么事……就是精神不太好,有点想打瞌睡,想是中午没睡好的缘故!” “你现在知道啦,中午让你去睡睡你不相信!”朱复一边埋怨着,一边帮他也要了杯“铁观音”。 “没事,喝杯茶就好了!”展谓讪讪笑道。 “展兄内力那么深厚,。怎么也会因为未午睡而精神不济,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而心中惴惴不安?”宁小丹盯着他,半开玩笑问道。 她对先前展谓和柳如风在她房前的对话始终存着疑惑。展谓这个人,宁小丹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他这人对朱复极是忠心,只有背着朱复干了什么亏心事时才会如此心事重重,记得当初他们瞒着朱复撇下柳如风在温家庄时。他的表现就跟现在差不多。 “我哪有……”展谓在宁小丹的逼视下错开眼去,微红了脸辩解道。 宁小丹见他这样子。更疑心了,追问道:“真的没有背着朱兄干什么坏事?” “当然没有!”展谓的语气坚定起来,他转头向朱复辩解道:“主子,你说我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是不是?” 朱复点点头,眼光向宁小丹那边看了一眼,意有所指说道:“我当然相信你对我没有二心,不过我希望你对我喜欢的人也能爱屋及乌,别做什么令我不高兴的事。” 宁小丹不由大窘,朱复这意思也太明显了吧?看来他也怀疑展谓和柳如风沆瀣一气想针对她了,不过他将喜欢她的心思当众表现出来,还真是让人难为情,而且别把她比作乌鸦好不好? 展谓眼神黯了黯,但很快恢复平静,低头答道:“主子放心吧,从今后展谓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柳如风瞧着展谓的态度不对劲儿,笑着插嘴道:“朱兄说得也太严重了吧?展兄对朱兄的忠心,那是日月可鉴的,不管他做了什么,可都是对朱兄好!” “那不见得,”朱复淡淡答道:“好心有时也会办坏事的!” “然而……”柳如风还想再说。 “柳兄,”展谓却止住他的话说道:“我家主子说得没错,你不必多言,安心听小曲儿吧!” 柳如风无奈,只得住口,恰好此时茶倌送茶过来,朱复趁机招呼大家喝茶,将谈话转到轻松的话题上去。 几人正笑说着,茶厅外走进一伙人来,只见他们个个身材魁梧,体圆腰阔,显然都是些练家子,不过却都一脸蛮横,气势汹汹的样子,有几个还衣裳半敞,露出胸前和臂上的纹身来,让人一看就不好惹。 为首的一个大汉表情更是凶悍,只见他左手捏一根牙签剔着牙,右手托着两个玉石球搓来捻去,趾高气扬地站在门口,一双虎目在茶厅里逡巡着,好象在找着什么人。 厅里顿时鸦雀无声,茶客们纷纷敛气避眼,唯恐一个不小心惹了这群煞神,连台子上唱曲儿的小姑娘也半侧过了身子去小心唱着。 宁小丹的目光却落在那大汉腰间的一条红腰带上,不由好笑,总觉得此人虽然面上看着凶狠,却似乎象柳如风一样骚包。 但她突然想起来。这几人似乎就是先前站在茶院子门口商量事的那些人,不由面上紧了紧,再仔细看了看,却并不见先前那两道有些眼熟的目光。 “这种清静的地方居然来这样的泼皮,真是扫兴!”柳如风喝了一口茶,不满地撇嘴抱怨道。 “要不我们不喝了,回客栈去吧!”宁小丹皱眉建议着,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怕他做甚,几只小虾米而已,”展谓冷哼一声。不屑说道:“来都来了,当然得喝过茶才走!” “就是!”朱复柔声安慰宁小丹道:“丹弟你不怕,有我和展谓呢!” “客……客官。请问是找人还是喝茶?”那边茶倌胆颤心惊问着为首的大汉,这样的茶客,他们可招待不起,如果是找人,找不到也就自行离去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那红腰带不答。目光落到宁小丹几人身上顿了顿,慢慢向这边走过来。 宁小丹紧张起来,盯着他向这边走来,担心他是那“吸血”道士派来擒她的。 还好,那红腰带大汉带着手下在宁小丹他们邻近的桌子边坐下来,然后“嗒”的一声将手中的玉石往桌上一放。便大声吩咐茶倌道:“看茶!” “是……”茶倌远远地应着,逃也似的跑开了。 宁小丹正松一口气,却见呆瓜突然站了起来。走向邻桌,傻笑着去摸桌上的那两颗玉石球。 “哥哥!”宁小丹暗叫不好,站起来就要去拉呆瓜回来,可是已经迟了,呆瓜早被那边的两个大汉一左一右地迅速揪住。 被抓的呆瓜先是愣愣站着不明所以。然后手臂被人扭转的疼痛让他的脸象苦瓜似的皱起,他转过头来看向宁小丹。可怜兮兮叫了一声:“丹……” 宁小丹看得心痛,她忙上前赔笑着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哥哥他脑子有问题,最喜欢圆滚滚的东西,他只是好奇想看看而已,请几位好汉高抬贵手!” 红腰带冷哼一声,大声道:“好奇就应该来明抢?”说完,他指着宁小丹道:“来人,把这小子一块儿给我捉了!” “啊?”宁小丹愣了愣,她没想到对方如此不讲理,两句话不到便怎么就要绑人了? “慢!”朱复喝斥着走过去挡到宁小丹前面,展谓随后又挡到了朱复前面,柳如风犹豫一会儿,还是起身站到了宁小丹后头。 那红腰带大汉见状,迅速抓起桌上的石球,“豁”地站起来,紧紧盯着展谓他们,仿佛担心他们突然跳过去似的,他带来的人也迅速地集中到他的身后,紧张地看着宁小丹他们。 宁小丹将他们的表现看在眼里,心里略略宽了宽,心想:“这群人分明是忌惮他们的,想来不会为难呆瓜!” 茶厅里喝茶的人见势不妙,纷纷离了座远远站着看热闹。 “老……老大,怎么办?”抓住呆瓜的两个大汉看了看宁小丹身后的几个男人,很是紧张,结结巴巴问红腰带道。 “笨猪!能怎么办,当然是……”红腰带大汉迟疑片刻,瞪眼骂道:“给我狠狠打这想偷我玉石珠的贼人!” “啊?”那两个大汉愣了愣,苦着脸答道:“是……”然后目光扫了宁小丹他们这边一眼,揪住呆瓜便要打。 宁小丹很是着急,却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住手!”只听朱复大喝一声,朗声说道:“这位壮士,有话好好说!” 那两个正准备动手的大汉一听,忙停住了手。 “哼,有什么好说的!”红腰带大汉冷哼一声,说道:“你们的人想抢大爷的玉石,本大爷就是将他打死也没人敢说话!” 宁小丹忙解释道:“你别胡说,我兄长他只是好奇想摸摸而已!”“摸摸而已?”那红腰带大汉冷笑道:“说得轻巧,本大爷的东西,哪能随便说摸就摸?”说着,他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宁小丹,轻浮笑道:“本大爷看你长得象个娘们儿一样,要不你也让本大爷随便摸一摸,本大爷就不再计较,放了你兄长,如何?” ……………… 辛苦了一大早加更,求打赏,求粉红,各种求~~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03章 背后指使人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红腰带的笑声刚落,宁小丹便觉自己眼前一花,接着听到“啪啪”两声,然后便见展谓放下手臂来,而红腰带大汉脸上,赫然一边一个巴掌印。。 “说话真不中听!”展谓冷哼一声,身形一闪,又来到抓着呆瓜的两个大汉旁边,还没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手,呆瓜便被他扯了过来,而那两个大汉,则抱着手臂痛得蹲到地上。 “好身手!”人群里有人忍不住叫起好来。 “兄弟们,给我上!”红腰带大汉捂着自己的双脸,呲着牙恼怒地命令着,于是他带来的人都向展谓围过来。 展谓却并不慌张,闲闲站着,转身叮嘱朱复等人道:“主子,你们站远点儿!” “丹弟我们避开!”朱复忙拉着宁小丹躲到边上。 那边一个大汉趁展谓转身说话的空档,狠狠扑过来偷袭,不想展谓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似的,看也不看,身子一个前倾,伸腿向后一踢,偷袭的大汉便被他踢得飞了出去,最后“呯”地的一声,重重落在一张茶桌上,那桌上的杯呀盏的,“稀里哗啦”跟着落了一地。 远远站着看热闹的茶厅老板顿时如被割了肉般心痛不已,他苦着脸高声央求道:“各位好汉,你们能不能上外面院子里打啊,可怜我的桌椅,我的茶具啊!” 不过并没有人理他。 见自己的人受挫,围上来的大汉动作慢了下来,紧张地盯着展谓,生怕他扑向自己,有两个大汉还有后退的意思。 “快上啊!”红腰带大汉见自己的人怯懦,有些急了,大声催促着:“不上谁也别想拿钱!”说完。他自己也拉开架式向展谓围了过来。 一提到钱,那些大汉的眼里闪出光彩来,又见自己的老大也动手了,他们的精神振作起来,三五两个集中在一起又向展谓围过来。 宁小丹听出那红腰带大汉话中有蹊跷,心想:这伙人背后莫非有人支使,因此故意来找他们的茬? 她正寻思着,只见那红腰带大汉突然发难,手一扬,两颗玉石球便带着风声向正与三个大汉打斗的展谓飞过来。。 “展谓小心!”她惊得忍不住出声提醒。 不过她的话音刚落。便见展谓侧身轻轻一避,两颗玉石球恰好打在与他打斗的两个大汉身上,痛得那两人一个捂腰。一个捂腿直叫唤。 “丹弟放心,展谓他没事的,”朱复笑着安慰宁小丹道:“还有比这更厉害的敌人呢,也不曾见他输过!” “是么?”宁小丹放下心来,看向正被所有大汉围在中央。却面色轻松的展谓,突然觉得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大侠风范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很快,随着展谓的出拳,踢腿,左攻右击,伴随着杯盏不断“乒乒乓乓”落地打碎的声音和茶厅老板一声声的心痛哀嚎声。还有大汉被打伤的哀叫声,当红腰带与展谓勉强拆了五六招后,最后被展谓打倒在地。踩在地上,战斗结束了。 “好汉饶命,”红腰带这时早没有先前的气势,没骨气地央求道:“我等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好汉身手了得。请好汉高抬贵手,放我等一条生路!” “以后嘴里还胡不胡说?”展谓脚上用力。恨恨问道。 “啊?……”红腰带大汉愣了愣,忙答道:“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展谓满意地点了点头,便要放开脚。 宁小丹见状,忙提醒道:“展兄,问一问他们背后是何人支使来找我们的碴?” “哦?”展谓疑惑地回头看了看她,低头问红腰带大汉道:“怎么回事?莫非你们背后还有人支使不成?快说!”说着,他脚下又加了几分力。 “好汉饶命,哪有什么人支使!”红腰带大汉不住辩解道:“明明是你们的人过来找碴,先拿我们的珠子的!” 朱复听宁小丹问得蹊跷,她迷惑问宁小丹道:“丹弟,怎么回事?” “我刚才见他们在院子门口与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商量着什么,然后他们便进来了。。”宁小丹说道:“朱兄你想想,这厅里那么多桌子,他们为什么进门便坐到我们旁边来?我兄长又没有摸到他的玉石,他们分明也是忌惮展兄功夫的,可还是硬着头皮生事,还提到了什么钱,这分明就是收了别人的钱来故意为难我们,我兄长摸他们的玉石较好让他们轻松找了个借口而已!” “丹弟这么一说,倒有几分疑点!”朱复点点头,冲展谓说道:“你问问,如果他不说老实话,干脆踩断他脊骨得了!” “是,主子!”展谓说着脚下又用了用力。 那红腰带“哎哟哎哟”叫着,嘴硬说道:“英雄脚下留情,真的没有人支使啊,只是小人太跋扈,惹了几位而已!” 宁小丹见他不肯老实招供,冲展谓笑道:“展兄,他不说老实话,不如你用剑先割他的耳朵,再割他的嘴巴,最后割他的鼻子,看他还嘴硬不嘴硬!” “你说得对!”展谓点点头,反手抽出背后的剑来,在红腰带大汉的耳朵上比划道:“说起来,我这剑也好些天没喝血了,今天得喂喂它才是!” “别别别……”红腰带勉强抬起头,冲展谓说道:“好汉,真的没有人支使啊,你让小人说哪个?” “还不老实!”展谓斥喝一声,举剑轻轻一划,那红腰带的耳朵上便起了一道血痕。 “痛啊,我的耳朵……”红腰带吓得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宁小丹看得好笑,更加坚定了这群大汉有人支使的想法,如此怕死的人,如果没人支使,他们断不会为了一点小事随便招惹他们。 他们中的展谓一身功夫,连她这个武盲都看得出来,更何况这群懂功夫的泼皮了。 “大哥,你的耳朵还在呢!”红腰带旁边一个畏缩不敢上前的手下见自家老大哭得伤心。赶紧好心提醒道。 “哦,还在啊!”红腰带愣了愣,这才记得挣扎着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耳朵。然后他高兴起来,破涕笑道:“真还在!” “大哥,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如咱们就招了吧?”那手下居然开始做起了自家老大的策反工作:“你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呢,若你真有个意外,嫂子她就成寡妇了,好看的小说:!” 这不伦不类的策反让宁小丹差点笑出来。 “虎子你说得对!”红腰带想了想,一狠心道:“反正那人也没说不能说……我们的钱也到手了。任务也算完成了……好吧,”他抬头冲展谓说道:“你放我起来,我这就告诉你们!” 展谓自持功夫高强。也不怕他使诈,抬脚放了他,红腰带忙爬起来,拍着身上的泥土,还特别吹了吹鲜红腰带上的灰。嘀咕道:“这可是我老婆亲手织的,不能弄脏了!若是让她……” “管你谁织的,啰嗦什么,”展谓懒得听他啰嗦,打断他的话,用剑指着他喝道:“快说出谁支使你们来找我们的麻烦!” 宁小丹好笑。心想:这汉子倒是个疼爱老婆的人,可惜展谓不解风情,话也不让人家说完。 “好吧。我告诉你们,”红腰带提了把椅子坐下来,叹气说道:“在下与兄弟们本是这附近新开镖局的镖师,一个时辰前有人来要我们假扮成泼皮生事找碴,我们本不接这种生意的。可人家给出了高价钱,又说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只管逼对方使出几招功夫就行,我一想也不难,反正生意清淡,于是就同意了。” 宁小丹恍然大悟,心想原来不是泼皮,怪不得总觉这些人表现怪怪的。 那边茶厅老板一听红腰带是镖师,忙上前指着他恼怒骂道:“既是正经人,我这茶厅打坏的东西你们可要赔!” “啊?”红腰带愣了愣,撇嘴说道:“这么说不是正经人就不赔了?……那我们不是正经人!” “哼,不赔可不行,”茶厅老板冷笑说道:“虽然以前没见过你们,可我知道你们那家新开的镖局,若不赔我,以后我天天上门要,也坏你们的生意!” “这……”红腰带想了想,说道:“架是两方一起打的,我们的兄弟也受了伤,要赔也只赔一半!” “放屁!”展谓一听不干了,用剑指着他,骂道:“明明是你们收了人家的钱来找我们的碴,还要我们赔钱,你是不是不想要耳朵了?” “想要想要……”红腰带忙赔笑着说道:“好吧,我们全赔!” “这还差不多!”展谓很是满意,就要收剑,茶厅老板也放心地退到了一边。 宁小丹忙提醒道:“展兄,快让他说正事!” “哦……”展谓愣了愣,这才想起还有正事未问,忙又用剑指着红腰带问道:“快说,出钱让你来生事的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啊,”红腰带懊恼说道:“若是知道,我定要去跟他讨赔这茶厅打坏东西的钱和医药钱,你的功夫太高了,我们兄弟伤得不轻!” “那么那人长相如何?”朱复在一边问道。 “瘦廋的,面上无须,呃……怎么说呢?……”红腰带形容不出来,为难地抓了抓脑袋,突然想起来,指着宁小丹道:“对了!你们这位小兄弟刚才在外面远远见过他的!” “丹弟你见过?”朱复急急转身问宁小丹道:“可曾瞧出是不是什么熟人?” “我也是刚才在外面匆匆瞥了一眼,”宁小丹答道:“不过好象在哪里见过那人……但怎么也想不起了!不过应该就一面之缘而已,我这人记性挺好的,若见过多次,定会记得他!” “那到底是谁呢?”朱复沉吟说道:“那人让他们来生事的目的何在?想试展谓的功夫,还是别的?”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04章 想起来了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展谓见状,又提剑指着红腰带喝道:“你可知道那人叫什么,住哪里,老实交待!” “好汉,我哪里知道?”红腰带一边小心避着剑尖,一边为难说道:“那人突然来镖局,说清来意,便将我们带到这里,然后我们便进来了,如今可不知他在哪里,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啊!” “我不信,难道你们也没问问姓名来历就接生意?”展谓狐疑说道。。 红腰带苦笑说道:“大哥,我们镖局就是替人保安全的,哪里还会随便问客人的秘密?” 展谓不甘心,又向前逼了逼,追问道:“这么说来你是知道却故意不说了?” “好汉~~小心刀剑不长眼……”红腰带忙伸手挡住剑尖,赔笑着说道:“在下是真的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人,而且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就是从镖局到这茶园这段距离而已!” 宁小丹几人正失望,突然那红腰带一拍脑袋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人好象是京城人士,因为他操着一口流利的官话。” “京城人?”朱复皱着眉头沉吟着。 “对,对,对,京城人士!”红腰带忙说道:“还挺讲究的,看我们镖局的椅子脏,连坐也不坐一下。” “哦?……”朱复不再问,皱眉思考着什么。 “还有什么,快都老实交待出来!”展谓又逼问红腰带道。 红腰带忙不迭说道:“没有……真的什么都没了!我以家中八十岁老母和美貌贤惠的娘子发誓,我知道的真是全都说了!”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宁小丹也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朱复见红腰带也不象说谎,吩咐展谓道:“放了他吧,反正他的镖局就在这附近,有事我们还可以去找他!” 展谓点了点头,收了剑。红腰带长长舒了一口气后,软在椅子上起不来,他的手下忙围过去扶住他。。 “就这点出息,还开镖局呢!”展谓不屑嘀咕道:“也难怪生意不好。” “走吧,我们回客栈!”朱复冲展谓说道。 展谓看了看红腰带,不甘心问道:“就这么算了?” 宁小丹好笑,心想:人家也是拿钱办事,你把人家打也打了,钱也让人家赔了,不走还想怎样? 柳如风开口笑道:“展兄。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就懒得跟他们计较,赶紧回客栈吧!” 展谓点点头。 几人于是施施然出了茶厅。回客栈去。 路上,朱复问宁小丹道:“丹弟,你在京城有没有什么仇人?” “这……”宁小丹迟疑了一下,说道:“好象没有啊!” 宁小丹答得有些犹豫,她唯一的仇人应该只有那吸血道士而已,。他人还在南京呢,况且也不是什么京城人,但不能排斥那京城人就是他派来的。 她害怕地想:莫非那吸血道士早已发现她的行踪,只是忌惮展谓几人,所以不敢直接动手,而是先派人来试探? “怎么。莫非朱兄怀疑那些人是冲着宁小弟来的?”柳如风疑惑问道。 柳如风也有他的顾虑,他担心还有别的人马知道宁丹神医的身份,所以也来跟他抢人?但他想想又觉得不大象。这宁丹自从上次救人起死回生后,一路行来,从未再露出治命救人的本事,要不是相信教主的消息准确,有时候他都怀疑这个子小又有些变态的小男人到底是不是神医了。 “我只是猜测而已。”朱复说道:“毕竟丹弟说那人她瞧着有些熟悉。” 朱复知道宁小丹是叛贼的身份,他担心那人是官府的人。但想想又觉得不象,毕竟如果是官府盯上了宁小丹,早就派兵来抓捕了,哪会这么大费周章,鬼鬼祟祟搞什么试探。。 朱复转身问宁小丹道:“宁小弟你好好想想,到底在哪里见过那人一面?” 宁小丹摇头,苦着脸说道:“想不起来了!” 她只是觉得那人有些熟悉而已,但在哪里见过却记不得,仔细想了想,那人应该不是吸血道士派来的,因为她从庄上逃亡那晚,似乎并没有见过那人,所以那人应该是后来才见过的,可是到底在哪里见过,她真想不起来,而且如今大家问来问去,她连见没见过也不敢肯定了。 朱复看她小脸几乎皱成一团,很是心疼,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想不起来算了,不要紧!如果真是冲着你来的,我和展谓定会护你周全!” “呵呵~~谢谢了!”宁小丹听得很是窝心,笑着说道:“跟你们在一起,我当然放心。” 想起刚才展谓的威风,宁小丹看向他,笑着说道:“今天是认识展兄以来瞧着最帅的时候了,特别是打那红腰带耳光的时候,我们看也没看清楚呢,就听到人被你打了!” 宁小丹是真心夸赞,平常这展谓老是将安全第一挂在嘴边,还觉得自己绝世功夫应该轻易不外露,所以能不动手他是绝对不动手的,除非朱复有性命危险,否则他老是慢半拍。 “哪有……”展谓瞬间红了脸,转过头去不敢看她,嗫嚅说道:“我平时也是这么快身手的!” 柳如风看了看朱复和宁小丹牵着的手,又看了看别扭的展谓,总觉得今天这三人之间有什么不对劲,可具体什么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几人一路讨论,一路猜测,最后到客栈也没有结果。 但经过客栈内院玄门的时候,宁小丹突然激动地拉着朱复说道:“朱兄,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朱复愣愣问道。 宁小丹激动说道:“就是在这里,上午我们回来时候,我们在这儿迎面碰到这群太监,似乎其中一个就是刚才我在茶园看到的人!” 如今宁小丹清楚记起来,上午落水回来时,她就是在这里见到那熟悉目光的,那几个太监。那道目光就来自于那个回头看她的人。 “真的?”朱复惊讶问道。 “对,就是他!”宁小丹想了想,肯定说道:“当时并没在意,但现在想起来,身形都差不多!” 柳如风沉吟说道:“红腰带说那人很爱干净,面上无须,又一口流利京城话,这么说来应该就是那群太监,好看的小说:!” 朱复和展谓互相看了看,两人脸上都有些担忧。 “可是……宫里的太监怎么跟我们有瓜葛了?”柳如风看了看内院西厢房那边,低声问道。 “我过去探探!”展谓说着跨进院子里。 朱复一把抓住他叮嘱道:“展谓你小心。不要鲁莽行事!” 展谓点点头,向西厢房那边走去。 “丹弟,我们先回房看看!”朱复拉着宁小丹往东厢房楼上走。 几人回到楼上。却见各个房门大开,心里一惊,忙各自回房查看,只见行李明显都被翻过,但并未丢失东西。 几人正聚在朱复房中猜测着。,展谓很快也回来了,跟朱复报告道:“主子,那些人已经走了!我去问过掌柜,说他们前脚刚退房,我们后脚就进门!” “走了?”朱复皱起眉头。沉吟说道:“那些人想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柳如风却轻松起来,笑着说道:“八成是误以为什么东西被我们拿了。想拿回去,但怕我们提早回来,所以故意在茶厅找了泼皮生事,以便拖住我们;后来没找到,发现是个误会。因此就走了!” 朱复点头道:“应该是这样,不然他们不会这么快就罢手走人!” “可是……”宁小丹却觉得他这种说法有漏洞。皱眉说道:“如果真要拖延时间,那些镖师应该在我们喝过茶准备离开时再来缠住我们啊,怎么却在我们才喝上茶就过来生事?而且这里距茶园也有段距离,他们有充裕的时间翻我们的包袱,哪用得着再找人生事以暴露目标?” 朱复想了想,说道:“丹弟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柳如风不服气问宁小丹道:“那宁小弟你说说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宁小丹白他一眼,说道:“我哪里知道,我不过说出自己的疑问出来大家分析分析而已!” 几人坐下来商量半天,不得要领,柳如风叹气说道:“我看猜不出就算了,反正那些阉狗已经走了,我们也不必自寻烦恼!” 展谓点头道:“柳如风说得有理,刚才打了一架,这又折腾了半天,我肚子也饿了,咱们先去吃过晚饭再说!” 宁小丹和朱复理不出头绪来,也只得点头同意,几人下楼吃晚饭。 晚饭后,宁小丹想着今天真是险象环生,也没了再出去游玩的心思,便直接回房休息。 没坐下多久,朱复便拿了包板栗过来,笑着递给她:“丹弟,客栈门口买的糖炒栗子,还热乎,你赶紧吃!” “谢谢!”宁小丹接过来打开,拿了一个说道:“不过你买这么多,刚吃过饭呢,哪里吃得下?我去叫哥哥进来吃一些!”说着,她便要出去叫走廊上玩的呆瓜进来。 “云兄也有一包,他正吃呢,你自个儿吃吧!”朱复笑着拉着她坐下。 “哦……”宁小丹只得坐下,慢慢剥着板栗。 朱复去搬了把椅子紧挨着她坐下,也不说话,笑吟吟看着她。 宁小丹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从纸袋里抓了几颗板栗递给他说道:“你也吃吧!” 朱复笑,不再看她,接过板栗低头剥起来。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05章 被亲的感觉不错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虽然如此,但宁小丹仍觉得此时气氛太过暖昧,正想着说点什么打破尴尬,却见朱复剥好一颗板栗递到她嘴边,柔声说道:“丹妹你吃!” 宁小丹注意到他称呼自己的是“丹妹”,突然觉得这称呼特别肉麻,朱复喂她吃东西的动作也太过暧昧。。 她奇怪,以前朱复与她也不止一次这亲密地坐在一起说话,可今天她怎么老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莫非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女人的缘故? “朱兄,”她向后避了避,伸手接过板栗,尴尬笑道:“听你叫‘丹弟’习惯了,就别改称呼了吧,让外人听见也不太好,好看的小说:!” “就我们两个在的时候,我想这样叫你!”朱复握住她搁在膝上的另一只手,眼里满是柔情和向往:“以后娶了你,带你回老家,我要天天这样唤你……我喜欢这样轻轻唤着你!” “呃……”宁小丹尴尬地想抽回手,她觉得朱复的爱来得也太强烈了,让她很不习惯。 “朱兄,我说过,我们的婚事还得考虑,”宁小丹劝道:“虽然我们一直相处还算愉快,可我们之间彼此还了解得不够深入,我们两人之间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坦白和沟通。” “丹妹,我已经很了解你了,不需要再做了解,”朱复恳切说道:“我的事情,也会慢慢告诉你的,你放心,我有足够的实力保护和照顾好你,你只管安心嫁给我就好了,以后我会给你幸福的!” “不……朱兄你并不了解我!”宁小丹狠心抽回手道:“我与你们不同……我……”顿了顿,她改口说道:“我与这里一般的女人都不同……其实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人们的想法和观念都与现在世间完全不同,我现在不过入乡随俗勉强装得一样而已,但时间长了。我那些想法和观念就会冒出来,到时……” “我知道……”朱复突然伸手按住她的唇,柔声说道:“丹弟,你别说了!我知道你与众不同,我知道你很多想法和观点都与世人不同,我喜欢你的,正是这份独特啊!” “啊?”宁小丹愣了愣。 “放心吧,我会欣然接受你的不同的!”朱复笑道:“如果你变得跟世人一样了,我还怕自己会不再爱你呢!” “可是……”宁小丹不相信朱复真能接受自己的一些现代观念,想了想。。她试探问道:“朱兄,在我们那儿,女人和男人是平等的。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若是成了亲,男人得一门心思只对她的女人好,连勾栏之所也不能进,更不准纳妾养小三!” “哦?”朱复想了想。愣愣问道:“养小三是什么意思?” 宁小丹解释道:“就是不准背着老婆偷偷在外面养女人!” “征得你同意了,光明正大纳妾也不准?”朱复又问道。 “不准,”宁小丹摇头道:“我是打死也不会同意的!” “这……”朱复似乎有些为难起来,又问道:“娶个小妾回来养在家里作摆设,没有夫妻之实也不成?” “不成!”宁小丹坚定说道。 “丹弟到底是哪里人士,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地方么?”朱复疑惑问道。 “当然有!”宁小丹看向窗外。叹气说道:“在一个遥远而不为当今世人所知的地方,可能我一辈子也回不去了!” 现代虽然有宁小丹不愉快的回忆,但也有让她怀念的地方。比如一夫一妻制,比如对女人尊重,女人也抵半边天。 也许是从小看妈妈为了爸爸情伤了一辈子,于是她初中时便有了一个愿望,那便是当个彻彻底底。不折不扣的野蛮女友,野蛮老婆。她要把她的男人控制得死死的,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更不会红杏出墙,去搞什么外遇…… 但是穿到男尊女卑的时代,只怕这个愿望实现不了。虽然这样,但她宁愿选择终生不嫁,也不会象妈妈那样为了哪个男人而去妒忌和仇恨哪个女人,受尽了委屈和伤害。 回头看了一眼满脸犹豫的朱复,宁小丹不由心里发苦,在现代,让他只娶她一个,这不过是个最基本,最正常的要求而已,可到了这里,却似乎变成了无理要求,。 她伸手去拿起一个板栗,笑着说道:“吃板栗吧,要不就冷了!” 朱复不能接受自己的观念,也属正常,毕竟他是这个时代的人,宁小丹不想他太过尴尬,夫妻不成,大家以后还是朋友。。 现在说清楚最好,与其以后她因为妒忌和怨恨而伤了彼此,伤了爱情,还不如现在就决定只做朋友,等到耄耋之年彼此见了,还能会心一笑,天高云淡。 “好,我答应你!”朱复突然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地大声说道。 “啊?”宁小丹没想到他会答应,拿着板栗的手顿在那里。 “丹弟,”朱复一把抓住她的手,恳切说道:“你放心,不管遇到多大的阻碍,我朱复一辈子一定就娶你一个!” “你……真的想好了?”宁小丹不确定问道。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朱复皱眉问道:“丹弟不信任我?” “呃……不是……”宁小丹讪讪笑道:“只是觉得你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来,很不容易。”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朱复的家世,但想来应该不简单,这个时代的大家族继承者,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儿女成群,如果一个男子只娶一个,只怕他自己和家族都会成为整个社会的笑柄。 “丹弟,我喜欢你,为了你我宁愿放弃所有!”朱复看着她深情说道。 宁小丹心里一震,很是感动,眼眶也有些湿润,都说男人的甜言蜜言不能信,但她怎么就对朱复这话深信不疑呢? 朱复定定看着她,轻轻问道:“丹弟,嫁给我。好不好?” 看着他深情而诚挚又帅气的脸,宁小丹的嘴唇动了动,差点儿就蹦出个“好”来,但迟疑了一下,她还是忍住了。 母亲的教训,前世十几年被父母离婚波及的痛苦,她的心已经坚强地筑起了堡垒,让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一份摆在面前的爱情。 “对了,我倒忘了!”她错开眼去,笑着转移话题:“朱兄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朱复眼里闪过几丝失望。盯着她问道:“丹弟,你很在乎我的身份么?” “呃……”宁小丹讪讪笑道:“也不是很在乎,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乞丐跟着走,既然你已经跟我求婚了,我起码应该知道你是什么人吧?” “这么说你答应嫁给我了?”朱复脸上浮起一片欣喜和希望。 “我哪有答应?”宁小丹汗。 “这么说你不喜欢我,所以拒绝与我成亲了?”朱复失望说道。 宁小丹忙摇头说道:“也不是!” 朱复迷惑问道:“那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这……”宁小丹迟疑着。 说句实话。朱复是不错的结婚对象,跟他在一起很愉快,对她包容到有些宠溺,下午那场恶梦,朱复在旁边及时、温柔的安慰,更是让她觉有个他这样的男人在身边疼着爱着关心着是一种幸福。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竟然答应以后只娶她一个。朱复是个一诺千金的人,只要他承诺了,他就一定能做到。宁小丹几乎可以预见自己婚后的生活一定会很幸福,所以宁小丹找不出任何理由来拒绝他,好看的小说:。 但她却下意识地有些害怕,害怕自己这个来自于现代的自由而不羁的灵魂,终有一天会与土生土长,拥有传统观念的朱复起冲突而彼此伤害。担心他终有一天会对她厌倦而弃她而去。 想了想,宁小丹赔笑着提议道:“朱兄。不如你先做我的男朋友,我们先试着谈一谈恋爱吧?” 朱复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那个……”宁小丹试着解释:“就是,我们可以先假装象夫妻一样试着处一处,等过一段时间,觉得彼此真的可以携手过一辈子了,那就再谈成亲的事!” “丹弟,看来你还是对我没有信心!”朱复叹气说道。 “这个不是信不信心的问题,”宁小丹哄他道:“这是我们老家的风俗,男女结婚前都兴谈恋爱,给彼此都留有选择的余地,而且既浪漫又有趣呢!” “真的?”朱复有些心动了。 “当然!”宁小丹有些心虚地答道,其实她知道自己只是害怕成亲而暂时逃避而已。 “那这个……”朱复迟疑了一会儿,舔了舔嘴唇,扭捏问道:“假装夫妻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对你想抱就抱,想亲就亲,甚至……甚至同房呢?” 说完,他又担心宁小丹骂自己,忙振振有词申辩道:“不是我下流,这些可都真实夫妻可以随便干的事情!” 瞧他急于辩解的样子,宁小丹觉得很是好笑,她白了他一眼,说道:“同房休想,搂抱和亲吻嘛,环境和气氛合适的时候,倒可以进行!” 宁小丹不是个矫情的人,其实以前朱复把他当男人时早已不知抱过几回了,那天自己做噩梦醒来,他也亲了自己,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爱不爱朱复,但她知道自己并不排斥他们之间的这种亲呢举动,所以此时她便也大大方方同意。 而且既然答应做人家女朋友,总得拿出点诚意,给人家点甜头才行吧,不管怎样,她也乐见自己能和朱复经过恋爱,彼此相爱,最后步入婚姻殿堂。 “呵呵~~”朱复傻笑了两声,突然将宁小丹抱起,放到自己膝上,然后一只手勾起她的脸,向早已渴望已久的那张小嘴亲去。 “朱兄……”惊讶的宁小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得自己的唇被封住,然后朱复柔软的舌头敲开她的贝齿,直入檀口里,一瞬间,她的呼吸似乎也暂停了,全身酸软得没一点力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复终于象偷吃饱的猫一样放开宁小丹的唇,还不自觉用舌头满足地舔舔自己的唇,低头看着怀里怔忡的小女人,笑道:“好吧,我答应做你的男朋友了,能天天这样抱一抱,亲一亲,总比巴望着什么也不做强!” “啊?……”宁小丹当掉的脑袋总算又开始启动起来,“其实我说的亲吻……” “你刚才明明说可以的,不许反悔!”朱复深恐她反悔,忙打断她的话说道:“若是反悔,就是小人,是言而无信,猪狗不如的畜生!” “呃……”朱复这诅咒也太狠一点吧,宁小丹红着脸想争辩:“我没说要反悔!可是……”她说的亲吻,好象不是这样的啊!那天做噩梦醒来,他分明不是这样亲自己的。算了,算了,亲也亲了,下次一定注意别让他得逞,况且……这种亲吻的感觉好象还很不错的…… “没有反悔就好!”朱复又在她脸上重重印上一个吻,开心地笑着。 看着那满足而明媚灿烂的笑容,宁小丹突然有种坏坏的想法:其实被这样帅气温柔的男人抱在怀里亲吻,应该算是她的福利吧?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06章 多订个房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正坐在朱复怀里发着花痴,柳如风在外面却将门拍得山响,一边还伴随着他大声的询问:“柳兄,宁小弟,晚上既没去处,我们打牌吧?” 宁小丹心一惊,赶紧想挣脱朱复的怀抱,朱复却舍不得放手。 “喂,你这人真是,”听外面展谓不满的声音传来,“不是让你不要打扰主子和宁……丹兄弟说话吗,你快住手!”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话在牌桌上说吧,干嘛非要关起门来?”柳如风答得理由十足:“这一来金陵,便没机会摸牌了,现在很想过过瘾呢!看展兄一个人无聊地坐在走廊上发呆,难道展兄不想打牌混混时间?” 展谓说道:“我不想打,没心思……你别敲了,回房去吧,不然我可就对你动粗了!” 柳如风不满说道:“叫他们打个牌而已,展兄怎么就说到动粗上去了?” 屋里宁小丹回头白了朱复一眼,埋怨道:“你再不放开我去开门,他们两个就要在门外打起来了!” “这个柳如风真不识趣!”朱复不情不愿地放开她,却按她在椅子上坐好,自己起身去开了门。 “柳兄找我和丹弟有什么事?”朱复压制住内心强烈的不满,礼貌问道。 “打牌啊,好几天没打牌了,手痒得很!”柳如风提着竹牌一步跨进门来,看了一眼端坐剥栗子的宁小丹,笑着说道。 呆瓜见门开了,也傻笑着提着板栗进门来,站在宁小丹旁边继续剥栗子。 朱复无奈,走回来劝柳如风道:“柳兄,这入秋之季,渐渐昼短夜长。又更深露重的,熬夜打牌很伤身体,还是早些睡吧!” “什么更深露重,这天刚擦黑呢,哪有这么早睡觉的?”柳如风将竹扑克放到桌上,笑着说道:“而且朱兄不也正陪着宁小丹剥栗子说话么?也不见有睡意啊!” 看看宁小丹对面空着的椅子,他迟疑了片刻,正准备坐下去,不想朱复却闪身抢着坐了上去,嘴里说道:“我跟丹弟是有正事要商量。哪有你这么闲?” 柳如风本也不想挨宁小丹坐那么近,所以对朱复的抢座位行为也并不以为意,他自己去搬了把椅子桌子边坐下来,。 “商量什么正事啊。说来我也听听?”他一边打开包竹牌的布包,一边笑着问道:“是不是谈那群太监的事?” “是……”朱复看了一眼宁小丹,只得顺势承认。 宁小丹想着刚才朱复的亲吻,心里有鬼,将捉弄柳如风的心思也放一边了。只低头若无其事地假装剥栗子。 不过她这样子反倒让柳如风起了疑心,他看了看脸红扑扑的宁小丹,觉得一向尖牙利齿的她有些异样,于是笑着打趣道:“宁小弟的脸怎么红红的,象女人擦了胭脂一样!” “哪有?”宁小丹忙伸手去捂着自己确实有些发烫的脸颊,嘴硬说道:“这屋里比外面暖和。当然脸要红了!……你这人……胡说什么象女人啊!”说着,她横了他一眼,讥讽道:“说起象女人。恐怕你比我犹甚吧!” 柳如风不满提醒道:“我是堂堂美男人,长得虽貌比潘安,却是无半点女儿情态的,宁小弟请注意区别!” “切!什么美男人,分明就是妖孽!”宁小丹不屑撇嘴。赏他一记白眼,将与朱复的事丢到一边。凶巴巴质问道:“况且小爷我又哪点象女人了?” 看着她那凶样子,柳如风不由愣了愣,心想:分明这才是真正的宁丹对自己应该有的表现嘛,可为什么自从天香楼回来她就变得怪怪的呢?是自己听到他喜欢自己后心里在作怪,还是宁丹决定移情朱复,所以对自己淡心了? “对啊,丹弟她……不是女子,柳兄你别胡说!”朱复在旁边违心帮忙证实着。 柳如风收回心神,笑着说道:“嘿嘿~~不象就算了,打牌,打牌!”说着,他转过头去冲外面喊:“展兄,别在外面发呆装深沉了,进来打牌吧!” “我哪有发呆?”展兄不满地出现在门口,瞪了柳如风一眼,说道:“上午下水救人,下午又打了一架,身子有些乏了,不想打牌,回房睡觉去!”说完,他便转身就走。 但很快,他又倒转回来,站在门口迟疑了片刻,看了宁小丹那边一眼,最后却冲朱复禀告道:“主子,以前宁丹兄弟老说我吝啬,我觉得她说得对,所以刚才又去向掌柜多要了一间房,就是隔壁,因此她和云兄可以分开来睡了!” “啊?”朱复和宁小丹倶是一愣,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展谓早已转身走了。 柳如风看向朱复和宁小丹,莫名其妙问道:“展兄他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大方了起来?我总觉得怪怪的!” “呃……”朱复忙讪讪笑着掩饰道:“下午他被我说了两句,想是有些悔过,所以才多定了一间房吧!” 说完,他想起宁小丹来,忙又冲她尴尬解释道:“丹弟,是展谓他自作主张,可不是我的意思,你别误会!” 想起落水回来的那场矛盾,朱复就怕宁小丹误会他不信任她。 “我知道!”宁小丹点头笑道:“难得展谓一片心意,我会哄云兄去那边房间睡的!” “谢谢!”朱复松了一口气。 柳如风看了看朱复,又看了看宁小丹,迷惑问道:“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听着话里有话?展兄多定一个房间,难道不可以是朱兄的意思么?” “明明白白的话呢,话里哪有话?你别瞎想!”宁小丹白了他一眼,拍拍手站起身,岔开话题道:“展谓走了,我们三个来战三国,爱打不打,不打走人,我也有点乏了!” “要打,要打……”柳如风忙开始和牌,。 朱复见状,也只好息了还想与宁小丹腻在一起说悄悄话的念想,陪柳如风打起牌来。 因为成心让着宁小丹,朱复就算跟柳如风一伙时也不忍心绝杀她,所以几圈牌下来,柳如风已经被携带着输了好几回。 还好他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也没生气,只笑着扯一些闲话。 “朱兄,明天就是中秋了,晚上赏月,白天我们怎么安排?”柳如风问道。 朱复想了想,问道:“后天就启程离开了,柳兄既然熟悉这里,那可知还有什么特别好玩的地方可以去?” “这金陵特别好玩的地方可多着呢,一天哪里游得玩?”柳如风建议道:“要不我们还在这儿多逗留几天?” 朱复摇头道:“不行,后天我们必须启程,得早日赶到京城才是,不然丹弟在京城的亲人会担心他们的!” 而且朱复也想早日赶到京城,见到丹弟的亲人,好征得他们的同意后抱得美人归。 “哦……”柳如风想了想,说道:“那就算了吧!不过白天我听说一个好去处,倒是值得一去,不然定会抱憾终生!” “哦,那是哪里?”朱复好奇问道。 柳如风笑道:“这金陵郊外有个抱善寺,寺内天然一股清泉穿流而过,据说那泉水能生津止渴、袪病延年,常有人去求;又有庙中菩萨,有求必应,极是灵验,所以那寺里善男信女不少,……” 宁小丹听他将那寺夸得那么神,也不知他会不会象去天香楼一样出什么新花样,便忍不住撇嘴打断他的话:“听你说得平凡嘛,什么抱憾终生,我倒听人说起过什么鸡鸣寺,没听说过抱善寺!” 柳如风忙说道:“比起鸡鸣寺,以前抱善寺是不怎么出名,不过最近那里可出名了,宁小弟若不相信,可以出去随便拉个人打听打听!” “哦?”朱复来了兴致,好奇问道:“那柳兄说说那抱善寺为什么突然声名大噪了?” 柳如风答道:“这是因为那里这一阵来了个云游挂单的和尚,称了尘,听说那他佛法精深,道行了得,身疾心疾,他一看便知,一语便道破,这些都不稀奇,最稀奇的是据说他能知人过去未来,还能断**福生死,从未出过差错!” 朱复听他说得玄而又玄,睁大眼睛问道:“真有这么厉害?” “当然!”柳如风点头肯定道:“不过那了尘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见到的,据说需得捐上十两银子才能递上一个名字,若是有缘,便可接见,若无缘,便写几个字草草打发了事!” “十两就几个字打发了事?”宁小丹听得又撇嘴,冷笑道:“这也太会忽悠了吧?我看分明就是那寺里住持看香火不好,弄了个假和尚在那儿骗钱,不明真相的人却趋之若鹜,真是傻!” 柳如风着急说道:“宁小弟并未亲见,可不能信口断言,这金陵城里的百姓可都是深信不疑,据说就是随便写出来的几个字,都能指点迷津,解人心惑呢?还有得见了尘大师亲面的有缘人,对他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赞不绝口,都说是神仙下凡,活佛在世!” “是么?”朱复听得动了心,一脸感兴趣的样子:“如果真有道行这么高的和尚,倒是值得去试一试的!” “是啊!”柳如风笑道:“平常也听朱兄偶尔提起佛法,想来也是喜欢这方面的,这次绝对是个与得道高僧说禅的好机会。到时咱们再顺便喝碗那里的龙泉水,让人神清气爽,心身皆补了,哈哈!”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07章 站了一夜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朱兄你别信,”宁小丹劝朱复道:“我看分明就是个骗局,那些所谓的有缘人肯定都是些寺里请来的托儿,他们的任务就是到处鼓吹那和尚的厉害,让在大伙儿都去上当受骗。。至于什么龙泉水,不过是一般山泉水罢了,被人一吹,也跟着神乎起来,倒显得延年益寿似的。” 柳如风看向她摇头叹道:“宁小弟你这人太不尊重佛法,这些话也是随便说得的么?小心遭报应!” “滚,你少诅咒我!”宁小丹抬起腿就在桌下踢了他一脚,骂道:“我看你也不知收了人家多少好处,在这儿一个劲儿替人家说好话呢!” “天地良心,我可没杜撰半分!”柳如风一边忙着收回脚去,一边满脸冤枉叫道:“那了尘大师真是得道高僧,凡是去抱善寺卜问过的人,都说他很准,简直是字字禅意,句句机锋呢!” “丹弟,”朱复转向宁小丹,劝道:“管那和尚灵不灵,我倒想去看看,去走走可好,就当游山玩水得了?” 看他满心向往的样子,宁小丹也不好扫他的兴,便点头道:“要去就去呗!” 佛门清静之地,那吸血道士定不会去那里湊热闹,她倒想看看柳如风想搞什么鬼。 “那就这样吧!”朱复高兴说道:“咱们明天去一探究竟,如果那和尚真如柳兄所说的厉害,明晚赏月费用一切由我所出;但若是柳兄言过其实,那明晚柳兄就破费好不好,也算给丹弟一个交待?” “好啊,咱们一言为定!不过……”柳如风想了想,有些怨言道:“若我所言非实,出钱当然没问题,可是如果我说得都是真的。那费用也该宁小弟出啊,怎么朱兄全揽过去了?你这不是明显偏心么?” “呵呵~~”朱复笑道:“丹弟不是钱不多么?反正柳兄是个大方之人,就不计较了!” “算了算了,我也不计较了!”柳如风打出最后一张牌,站起身道:“既然决定要去,明日还要早起,咱们这牌就打到这里吧!” “那就这样!”朱复点头。。 柳如风于是收了牌离开,屋里就剩下宁小丹、朱复还有呆瓜。 “丹弟,那个……”朱复看了一眼已经剥完栗子,正轻轻吹着一只蜡烛玩的呆瓜。对宁小丹说道:“如果你确实不方便,展谓多定的那间房就让他空着吧,我真的不会在意的!” “谢谢!”宁小丹冲他勉强笑笑。说道:“既然展谓一番好意,我会试着让兄长睡那边的,不过如果他半夜闹着过来,我便懒得送他过去了,不然折腾来折腾去一晚上都别想睡觉了!” “我知道。也谢谢你的努力!还有……”朱复冲她释然笑了笑,歉意说道:“展谓的想法,你千万别在意!” 宁小丹一撇嘴,故作洒脱笑道:“他那死脑筋,我在意不是找虐么?还有他是我什么人呢,我干嘛要在意他。只要你相信我就可以了,不是么?” 朱复拉过她的手,定定看着她说道:“我当然相信你!” “那不就得了,!”宁小丹笑着把他往外推:“好了。朱兄你也早些回房睡觉,明日还要早起呢!” “那我就走了?”朱复站在门口,依依不舍的样子,叮嘱道:“我让展谓留着门,记得如果做恶梦。就直接过来找我!” 宁小丹好笑,白他一眼。嗔道:“哪有那么多恶梦?你诅咒我呢?你自己拴上门吧,安全些!” “也是……”朱复讪讪笑道:“最好是不做恶梦,不然吓着你……” “回房吧,回房吧!”宁小丹冲他摆手,笑着催促道。 “那我走了?”朱复终于一步三回头地回到了仿佛千里之外的隔壁。 宁小丹安排呆瓜洗了脸脚,催着他上床,自己合衣躺床上等到他细微的鼾声传来,这才又起身下床到了隔壁房间睡下。 躺在过于寂静而又有些冰冷的房间里,她这才想起自己终究是忘了问朱复的真实身份,轻轻叹了口气,她想:一个展谓一点小动作就让自己感觉到不适了,自己答应朱复做她女朋友是不是太草率了点?如果他真是什么王爷或大家子弟的话,那她和朱复将面临的困难也不知自己有没有勇气去一个个克服? 不过他不是说跟自己是一类人么?到底他与自己哪点一类了?都怪那个该死的柳如风,他若不来打岔的话,朱复早就将话说完了!嗯……明天记得找机会一定问问…… 稀里糊途间,一天的劳累惊吓让宁小丹很快进入了梦乡,毫无悬念地,呆瓜果然半夜来敲她的门,他后面还站着朱复和展谓,原来呆瓜先去敲了他们那边的门,还在寂静的夜里高喊着“丹”,所以他们不得不将他带到她这边。。 睡眼朦胧的宁小丹也不多说什么,谢过朱复,很自然地将呆瓜让进房里,然后倒头继续睡,直到第二天清晨醒来。 吃早饭的时候,一向早起的展谓才姗姗来迟,并且仍一脸困意,一副没睡饱的样子。 宁小丹觉得很奇怪,心想昨晚展谓就被呆瓜叫醒一次而已,前后大约也不过几分钟的样子,怎么他倒被打扰到大半夜没睡觉的样子?莫非大条的他突然神经衰弱,被打扰一次就睡不着觉了? 这个疑问直到去抱善寺的路上,柳如风找着机会鬼鬼祟祟问了她几句话,她才得已解开。 “宁小弟,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宁小丹很是奇怪,问道:“哪有,柳兄所指什么?” “你们最近是不是收到什么不利于你的消息?”柳如风又问。 “没有啊,柳兄何出此言?”宁小丹不知柳如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真没有?”柳如风盯着她。 “真没有!”宁小丹也盯着他,问道:“不过柳兄是不是知道什么人想害我?” “呃……没有……”柳如风避开眼去,皱眉说道:“只是展谓昨晚为什么要在你门外坐了一夜了呢?不是朱兄让他保护你的么?” “是么?”宁小丹听得恨牙,目光如刀子一般瞪向正与朱复一起去茅房回来的展谓。 这个展谓,真是龌龊!他哪里会舍得丢下朱复过来保护她?他分明就是知道她是女孩子,又听朱复说喜欢她后。不相信她和呆瓜能清清白白共处一室……他,分明就是来听墙角的! 真是卑鄙,龌龊加下流的家伙! 柳如风将声音压得更低,疑惑问道:“你说,展兄不是为了保护你,干嘛要在你门前站大半夜?” “他突然神经错乱了呗,其他书友正在看:!”宁小丹咬着牙说道。 “是么?”柳如风满脸疑惑地看着她,企图看出点名堂来,可惜他看不懂宁小丹的表情。 “对了,”宁小丹突然冲他一笑,问道:“柳兄怎么知道展谓在我房前站了半夜。莫非你也没睡觉,陪着他一块站了?” “呃……当然没有!”柳如风尴尬笑道:“只是昨夜喝水太多,睡不太安稳。所以起了几次夜,所以看见了……呵呵~~而已!” “只怕不是水喝多了!”宁小丹看了看柳如风下身,淡淡说道:“我看多半是柳兄的肾出问题了吧?”说着,她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规劝道:“柳兄。烟花柳巷还是少去些为妙,不然小心将来因为肾虚而落得个断子绝孙,孤独终生就凄惨了!” “呃……怎么会?”柳如风尴尬笑着,“本人身体好着呢,你看……”他挺了挺胸,说道:“壮得象头牛!” 展谓正巧走过来。听到他的话,瞥了他一眼,不屑说道:“柳兄。你若象头牛,那我岂不是大象了?” “呵呵~~”柳如风窘笑道:“你是练家子,我哪敢跟你比,我跟朱兄一样,可都是文官人才。不跟武官比,哈哈哈~~你说是不。朱兄?” 朱复赞道:“你可比我俊美得多了!” 柳如风正要得意,宁小丹笑着接过朱复的话道:“他是比你娘们儿和妖气得多!” “你……”柳如风气急,瞪她骂道:“你的眼睛真是有问题!” 一股挫败感涌上柳如风的心头,前两天这个宁丹分明还说喜欢他的,怎么突然又讥讽嘲笑起他来了?难道他与朱兄真的已经私下定了终生,他对自己因爱生恨了? 哼,幸好没有用“美男计”,不然还真没有保障! 柳如风暗暗庆幸着。 “丹弟别调皮!”朱复看着柳如风难看的脸,心里暗暗高兴,嘴上却嗔怪宁小丹道:“柳兄世间难得的容貌,你别一味尽胡说!” 自己心爱的女子,并不喜欢比自己容貌更好的男子,这总是让人很有成就感的! “我哪有胡说?”宁小丹做了一个鬼脸,说道:“事实本就如此嘛!跟展谓这种一堆糙肉蠢骨头的男子相比,他本来就显得太过女性化了嘛!” 想着展谓在自己门前站了大半夜,宁小丹一竿子打死了两个。 糙肉蠢骨头? 展谓听得当即黑了脸,柳如风一时也忘了自己心上的痛,使劲儿憋着笑。 “呃……”朱复又不得不当灭火员与和事佬,指着前方转移话题道:“柳兄你看,那座是什么山呢?” “牛首山啊!”柳如风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侃侃解说道:“据说南宋岳飞曾据守此山与金人周旋,其部下一员战将被金下断下臂膀,躲于此山一处崖洞养伤,后人们为纪念此战将,便将那处崖壁称之为“断臂崖”,我们要去的抱善寺,就在那里。” “是么?”朱复笑道:“看来就冲着那典故,也不枉此行了!” “这算什么?”柳如风笑道:“如果朱兄有幸见到了尘大师,又喝到龙泉水,那才是真的不枉此行呢!”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08章 了尘大师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一个时辰后,宁小丹几人终于到达抱善寺,只见庙宇巍峨,香火缭绕,说是佛门静地,来来往往的善男信女却不少,显得很是热闹。。 “看见那株素梅没有?”柳如风指着庙门前的一大丛梅花给几人介绍道:“那可是唐代一位高僧亲手所植,但后来大师仙去,那梅花竟也跟着一起枯萎死去,如今这一株却是旁枝发出来的,可见花草与人一般,也是有灵性的!” “这有什么稀奇?”朱复笑道:“佛法无边,渡化一切有缘,连常常听经的猿猴野怪也能成仙,这花有点灵性算什么?” 宁小丹听得撇嘴,却也不好跟他们大讲什么无神论观点。 几人正说着,宁小丹突听身旁“扑通”一声,她吓了一跳,转过头去,却是一白发苍苍的老太婆跪到了地上,正虔诚地冲庙里作着揖,嘴里高声念道:“多谢普渡众生的菩萨,多谢大慈大悲的高僧,其他书友正在看:!” 宁小丹正疑惑还没有见到菩萨呢,这老太婆怎么就跪了?却见她站了起来,“扑通”又跪下,然后又虔诚作揖,嘴里念叨着感谢的话,三步一叩首跪向庙里去了。 “这老婆婆怎么了?”听朱复问旁边一香客道。 “客官,你问我算是问对了,”那香客热情介绍道:“她这是来谢了尘大师的呢!” “怎么回事?了尘大师给她指点了什么迷津?”柳如风感兴趣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那香客见他们感兴趣,很是得意,清了清嗓子,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原来这婆婆老来得子,好不容易儿子大了,倒也勤快孝顺,去年又娶上了个儿媳妇。今年便有了身孕。 喜事连连,儿子想着壮大家业,于是便将积蓄的银子拿了出来,置办了些货品,与朋友一起坐商船出海粜货去了。 谁知儿子刚走不久,一天,老婆婆与儿媳妇因为琐事拌了两句嘴,那儿媳妇便趁着家中没人收拾东西出走了。 起初,老太婆两老口还以为儿媳妇呕气回了河对岸的娘家,想着儿子没在家。她回娘家去散散心也好,便没在意。 不想隔了几天,不见儿媳妇回来。老太婆偶然遇到儿媳妇娘家村子里的人,便顺口问了一句,不想对方却说并不曾见儿媳妇回去,还说亲家翁两口走了几天亲戚才回来。。 老太婆一听慌了,忙回家找了老伴去亲家查看。果然并不见儿媳妇的身影。 这下老两口急了,儿媳妇和她肚子的孙子不见了,儿子回来怎么交待? 亲家翁见他们丢了自家宝贝女儿,也哭闹着要人,当即这老两口便吓得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就此走阴司去。 有那会出主意的。忙让他们请了乡邻亲友四处打听,但找来找去,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急得老两口是精神恍惚,茶饭不思。 病急乱投医,老太婆在家中着急之时突然想起这抱善寺的了尘大师来,于是便东拼西湊集了十两银子来这抱善寺卜问。 银子花了。大师没见着,不过却得了一个指点迷津的纸条。上面写着:“两人一张口,寻人河上走!” 老太婆不懂,忙寻了个识字的先生解释,那先生告诉她说要寻媳妇需往河的上游去寻。 老太婆一听,忙按大师的指点,求了亲友们向上游虔诚地寻去,果然在上游远处的一个村子里找到了儿媳妇的踪迹,看到一户破落人家房檐下晾着儿媳妇的一件中衣。 众人破门而入,见老太婆儿媳妇正在屋中垂泪不已,一问才知是被这里的一孤寡闲汉给骗了来拘住享用不放,也不顾她怀有身孕,正自因脱不了身而啼哭。 众人大怒,等闲汉回来,将他送官打了个半残不死,救回了老太婆儿媳妇。 老太婆见媳妇虽然失了身,但好歹性命犹在,她肚中孙子也无大恙,心头一块大石落地,直呼“阿弥佗佛”,颂赞了尘大师了得,因此今日便来这寺里三步一叩头表达谢意。 听完香客叙述,宁小丹也不得不佩服,惊讶问道:“这了尘大师又没长千里眼,他是如何知道那家儿媳妇被人骗到上游去了?” “这位小公子你就有所不知了,了尘大师可是大有来历的,好看的小说:!”那香客一脸的神秘问道:“几位可知前年当今天子在泰山祈福,那主持的和尚是谁?” 朱复听得惊讶,问道:“莫非是了尘大师?” 香客仿佛出了一道很高深的题目难住了别人似的得意地摇摇头,然后迫不及待地自行答道:“是他师父!” 朱复淡淡“哦”了一声。。 “你这是什么态度,”那香客瞪眼看向他道:“以为了尘大师不如他师父么?我告诉你,你错了!” “呃……”朱复摸了摸鼻子,讪讪笑道:“在下没有这么认为!” “算你有眼光!”那香客满意地点点头,又说道:“据说祈福仪式了尘大师也有参与,而且仪式后皇上还请了尘大师进宫里做国师,但了尘大师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说是要留在人间造福苍生呢!” 柳如风在旁边好奇问道:“兄台怎么知道这么多?连皇家的事也知道这么清楚!” 那香客得意说道:“这抱善寺的住持的好友的表兄的舅舅跟我可是熟悉得很,我焉有不知之理?” 宁小丹听他说出这么一串拐弯亲戚出来,不由“噗哧”笑出了声。 “这位小兄弟笑什么?”那香客不高兴起来,质问道:“莫非你不相信我方才所言!” “呃……不是,”宁小丹说道:“只是觉得三人成虎,大家所说是不是有些失真?比如老婆婆媳妇走失的事情,有没有可能了尘大师那天下山恰巧就遇见过那妇人,所以才断得那么准呢?” “不可能?”那香客说道:“自从在抱善寺挂单,了尘大师便几乎没下过山,他又怎么会遇到那妇人?其实了尘大师就是得道高僧。一眼便能知人过去未来,其化身能上天入地,畅游三界,世间哪有他不知道的事?寻个人小事一桩罢了!” “这位大哥也太夸张了吧?世间哪有那么厉害的人?简直如神一般存在了!”宁小丹笑着说道。 “你这小公子怎么这么说话?”那香客皱起眉头,仿佛听到什么侮辱自己的话似的,愤愤说道:“难道你还怀疑了尘大师不成?我跟你说,了尘大师他就是罗汉转世,你……” 朱复见他情绪激动,忙拉了宁小丹站到一边,笑着说道:“这位大哥。我家兄弟不是这个意思,她就是太惊讶了,你别见怪……呵呵~~”说完。他拉着宁小丹就走。 “真是……你们以为想见了尘大师就能见到么?还以为自己是谁呢?就冲你们那态度,等下辈子吧!”那香客仍冲着他们的背影愤愤念叨道。 “不见就不见,还以为谁稀罕!”宁小丹撇嘴小声嘀咕道。 柳如风听得真切,用从宁小丹那里学来的词语提醒着她:“宁小弟,佛门静地。你说话可得注意点儿,不然小心被打成猪头!” “你那脑袋,不用打也是猪头了,”宁小丹瞪他一眼埋怨道:“不然也不会蛊惑我们到这里来!” “你……”柳如风瞪着宁小丹要骂回,想了想,却只将袖一甩。哼声道:“尖嘴猴腮,伶牙俐齿,懒得与你计较!” “丹弟你真是……”朱复宠溺看着宁小丹。劝道:“柳兄所言也有道理,菩萨近前的确应该慎言慎行才是!” “好吧,”宁小丹一摆手说道:“我也不是要干涉大家的宗教信仰,只是看不惯大家对那了尘大师过于崇拜的样子而已!不过既然来也来了,我倒要看看那了尘大师到底有多厉害!” “好啊,其他书友正在看:!”柳如风拍手赞成。问朱复道:“朱兄你心中可有未决之事?等会儿小弟出钱,你去卜问一回。就让宁小弟看看那了尘和尚到底是准与不准!” 朱复疑惑问道:“为何是我,柳兄你自己没有要卜之事么?” “有倒是有……”柳如风笑道:“不过若我去,宁小弟又会说我跟人家串通了,你去他就没话说了!” 朱复笑道:“那既是我自己问事,银两当然也得我自己出才灵!” 宁小丹听他答应要去,不由撇嘴说道:“朱兄有什么要卜问的?不如问我!” 朱复看着她笑道:“有一件事问你可以,但另一件,问你你就不知了!” 宁小丹奇怪问道:“什么是我知的,什么又是我不知的?” 朱复一手搭到她肩上,将她拥在自己臂膀里,附在她耳边低语笑道:“问姻缘,丹妹一句话;问事业,丹妹却是不晓了!” “你……”宁小丹不由微微红了脸,白了他一眼,甩了他的胳膊拉开两人的距离。 “咳,咳,咳……”见他二人举止亲密,展谓假意咳嗽着撇开眼去了。 柳如风眼神闪了闪,却也假装没看见,不动声色转过头去。 朱复倒不以为意,重又拉过宁小丹的手,笑道:“走了,走了,拜菩萨问姻缘去!” 宁小丹无语。 几人向大殿走去,却见前面靠右边院墙处围了很大一群人,熙熙攘攘,来来去去,也不知在做什么热闹的事。 宁小丹正疑惑,听柳如风指着那里说道:“朱兄,咱们这一路走来也渴了,先过去请些龙泉水喝吧?那泉水清洌香甜得很,喝了能袪病延年呢!” 朱复点头道:“好啊,我也正好渴了!” 于是几人向取水处走去,只见光滑石壁上伸出一个栩栩如生的龙头来,口中汩汩冒出清洌的泉水来。 下面一个墨玉石砌成的不大的池子,池中一只墨玉石龟仰着头,好象仰脖享受着泉水的甘甜,大约是取延年益寿之意。 小池中溢出的水顺着一条沟渠潺潺流出,声音悦耳动听,沟渠旁边一面九龙壁,上面九龙仿佛也受到这泉水的滋润,张牙舞爪,很有活力。 那沟渠一溜儿摆了不少瓷碗,一个和尚搬了椅子坐守着,他的面前摆了个功德箱,香客们往那功德箱中投了些钱币后,便自去拿碗取水喝。 宁小丹笑道:“这家寺庙倒会经济,喝口水也收钱!” 在现代,喝瓶矿泉水也要钱,就连自来水也是钱,宁小丹倒不觉得稀奇,可她穿到这时代也有些时日了,知道这时候污染少,到处都可以喝到免费纯净的矿质水,突然见这里喝水也要钱,不由有些感慨。 柳如风笑着解释道:“随意化缘而已,多少不论,情理之中,实在无可厚非,若不要钱,人们便反而不珍惜了!” 宁小丹白他一眼,撇嘴说道:“看你都说这寺庙好,现在说你不是托儿我都不相信了!” “我只是觉得不应该随便怀疑佛门而已,……算了算了,”柳如风换上一张笑脸,伸手从怀里摸出几颗银粒子来,说道:“宁小弟不信佛,柳某深信无疑,正好有碎银子,大家也走累了,在这石阶上息一会儿吧,我过去请几碗过来大家喝!”说完,他便拿着银子去取水了。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09章 不爱喝别喝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几人看着他虔诚地将银子放进功德箱里,还冲那和尚作了个揖,然后便挤进取水的人群里去了。。 朱复吩咐道:“展谓你也过去帮帮忙,柳兄一人端不了那么多碗!” 展谓答应着去了,一会儿,便见他和柳如风一前一后各端了两碗水走过来。 “主子,你喝!”展谓走路快,几步过来将水递给朱复,他正要将另一碗递给宁小丹时,却听柳如风叫住他:“展兄……” 展谓转过头去,疑惑看向他。 “展兄功夫果然了得,连取水也比我快,”柳如风笑着几步跨过来,笑着说道:“你看你比我后去,却走到我前面来了!” 展谓笑道:“取个水而已,我哪有用功夫?我看见了,你取得慢,是因为一些女香客老往你身边挤呢!” 宁小丹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 “呵呵~~原来如此啊!”柳如风尴尬笑了笑,递一碗水递给宁小丹道:“宁小弟你喝!” 展谓愣了愣,将原来伸向宁小丹的手缩了回去。 宁小丹接过柳如风递来的水,顺手递给身边的呆瓜,展谓迟疑了一下,又想递过自己手中的碗,不想柳如风仍比他动作快,将另一碗递与宁小丹,笑道:“虽然展兄比我动作快,可那和尚认得我捐过钱,我再去取一碗喝,免得他怨你不布施却取水。”说着,他将水往宁小丹手里一放,便转身去了。 展谓看了看宁小丹手里的碗,转过身去,举起自己手里的碗,将水一饮而尽。 走了一路,宁小丹也的确有些口渴了。她端起碗慢慢喝了一半,见柳如风也取了一碗水过来坐下慢喝,想起先前他将这水吹得那么神,便故意放下碗说道:“都说是神仙水,我怎么喝着比一般山泉水还难喝!” “怎么会?”朱复转头看向她,疑惑问道。。 柳如风目光闪了闪,站起身端起她的半碗水便泼掉,说道:“难喝就别喝了!” “你……我还没有喝完呢!”宁小丹很是生气,她逗逗他而已,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你不是说难喝么?”柳如风淡淡说道。 朱复担心两人吵起来。忙递上自己的水,笑道:“丹弟你喝这半碗!” “我再去取一碗过来!”展谓站起身说道。 朱复忙说不用了,他已经喝够,好看的小说:。 宁小丹接过朱复的碗。哼了一声,瞪了柳如风一眼,喝了一口后却皱起眉头来,疑惑问道:“嘿,还别说。朱兄你这碗水怎么真比我的那碗好喝啊?” “不会吧?”朱复说道:“不是一样的水么?” “真的啊!”宁小丹说道:“我总觉得刚才那碗有股什么味来着!” “是么?”朱复疑惑问道。 却听一边的柳如风冷冷说道:“有些人就爱喝别人喝过的水呗!” “你……”宁小丹气急,想了想,却对朱复说道:“朱兄,我知道为什么刚才那碗难喝了!” “为什么?”朱复好奇问道。 柳如风也看向宁小丹,眼里闪过几丝紧张。 “因为刚才那碗水被某些人端过,过手便酸。所以难喝得很!”宁小丹故意瞟了柳如风一眼,撇嘴说道。 “呵呵~~”朱复知道宁小丹是趁机骂柳如风,也不便接话。只好笑笑。 柳如风似乎松了口气,坐回到石阶上,不再理人。 喝过龙泉水,展谓去还了碗,几人来到大殿。拜过宝相庄严的如来,正去寻观音洞。突然见院中香客一阵骚动,然后便听人叫道:“快走,快走,了尘大师开始坐莲台了!” 宁小丹几人转头一看,见许多香客都向大殿左边涌去,柳如风抽身便走,嘴里说道:“我们也快去,不然递不上心愿了!” 朱复一听,忙牵了宁小丹也跟上。。 大殿左边是一个偏院,不过院门口却站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和尚,拦着香客不让入内。 院门前的空地上,摆了四五张书桌,文房四宝备齐,已经有人趴在桌上挥墨了,一个弥勒佛似的胖和尚还在卖菜似的笑眯眯吆喝着:“了尘大师已经开始坐莲台了,要卜问许愿的来这里写在纸上啊,交了银子给大家一一递上,若是有缘人,大师还会亲自接见哪,分文不增收!” 他这一嗓门儿喊,香客一下子便“呼啦啦”全围了上去,抢占着书桌,抓拉着笔墨纸砚。 柳如风见状,忙推了一把正顾着看热闹的朱复,着急催促道:“朱兄快去啊,还愣着干什么!” 朱复正看热闹,不曾提防,被他这一推,差点儿打个趔趄,宁小丹很生气,她盯着柳如风,奇怪问道:“朱兄自己卜问事情,你跟问自己的事似的,积极什么啊?” “呃……”柳如风似乎已经将刚才两人间不快放到一边,讪讪解释道:“我不是替朱兄着急么,而且也想早点知道那了尘大师算得准不准呢?……你看人那么多,这一趟赶不上去,下一轮不知又要到什么时候了!” “是么?”宁小丹仍是怀疑盯着他,总觉得柳如风的反应有些奇怪。 朱复却兴致勃勃拉着挤到一张书桌前,劝道:“算了,柳兄也不是故意的,我们快过去!” 宁小丹只得作罢。 “这个要怎么写?”朱复拿过纸笔,拉着走过的笑脸和尚问道。 笑脸和尚上下打量他一眼,答着说道:“公子是读书人,写上心愿和所求之事,然后签上大名即可!不过如果想亲面见大师,也可作一首好诗,了尘大师喜欢结交有识之士,没准儿会见一见公子!” “是么?”朱复一听,笑道:“在下很想与大师有缘亲见呢,看来得好好作一首诗了,!”说完,他便握笔看着远山沉吟起来。 不一会儿,他提笔便在纸上挥毫疾书起来,宁小丹瞥眼看了看,见他写什么“苍生倶笑颜,繁弱皆蒙尘”,她看不甚懂,也不感兴趣,便转头看其他。 只见七八张桌子,全围满了人,虽也有爱热闹的闲人和亲友团,但正提笔写诗作画留名字的人也不少。 宁小丹不由撇嘴,想起在现代时看过的一句话:“不是骗子的手段高明,而是世上的傻子太多!”十两银子啊,可不是笔小数目,居然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包括正一本正经题着诗的朱复! “展兄,朱兄都题诗了,你有什么心愿,不如也顺道向了尘大师卜问一下吧!”柳如风继续象一个托儿似的游说着展谓。 宁小丹正想开口讥讽,却见展谓不屑答道:“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拼命保护好主子,拿钱问一个不会武功的和尚,还不如花钱让人将我的剑磨锋利些!” “难道你就没别的愿望了?”柳如风不甘心劝道:“比如说什么时候娶媳妇,什么时候抱娃,你都不关心?” 宁小丹一听,不由“扑哧”笑了出来,讥讽柳如风道:“柳大托儿,既然你这么关心展谓啥时候娶妻生子,不如送他十两银子,让他直接买个媳妇儿回家,那多省事儿!” “呃……”柳如风窘了窘,说道:“十两只能买个出身下贱的粗使丫头而已,人家展兄想娶的姑娘,不说闭月羞花,起码也得身家清白,温婉贤惠吧?” “是么?”宁小丹看了一眼展谓,笑着赞道:“倒是有想法!” 宁小丹说的是真心话,这个时代的普通老百姓,男人对女人的要求很简单,无非是能暖被能生娃就成。有更高要求一点的,比如一些书生秀才,便想着配个绝色佳人,至于什么追求夫妻之间志趣相投,情投意合更是少之又少了。 “柳兄,你胡……胡说什么呢?”展谓微红了脸,偷眼看了宁小丹一眼,正色说道:“娶媳妇的事……我可是想也没想过……” 朱复恰好写完诗,听到几人对话,笑着问道:“展谓,咱们出门前,你母亲不是叮嘱你考虑娶媳妇的事么,怎么一路也没想想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没有……母亲她随口提提而已,岂会当真!”展谓的脸更红了,趁着古铜色的皮肤,竟象惯常使用的铜盆似的有些发亮。 “怎么不当真?你得赶紧想一想了!”朱复看了宁小丹一眼,笑道:“你父亲可是说过,将来你的孩子最好比我的大,还不抓紧点,可就又要赶到后头了!” “是……”展谓的眼神黯了黯,低下头去。 宁小丹觉得不公平,冲朱复埋怨道:“朱兄你真是,干嘛展谓的孩子一定要比你的大?你成你的亲,哪能逼着别人也娶媳妇?” “我哪有逼他,开个玩笑而已!”朱复笑着说道:“就是想他也能如我一样早点找到意中人!” 展谓父亲说的那些话,朱复一直就没放在心上过,不过如今他与宁小丹私定终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所以便也想展谓早日找到自己中意的另一半儿。 但他知道展谓这人对于男女事情很迟钝,所以便故意那么说提醒展谓,不想善良的宁小丹却替展谓打抱不平起来,所以他赶紧解释。 “不!”展谓抬起头来,郑重说道:“主子你提醒得对,我的儿子一定得比主子的孩子大,这样才能保住好小主子!主子你放心,只要你一成亲,展谓马上就娶个女子生娃!”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10章 花非花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为他对朱复的“愚忠”感到又好气又好笑,虽然她也知道这个时代的等级观念很严重,可眼见着朱复与展谓的感情不错,她这个具有平等思想的现代灵魂便常常替展谓鸣不平,还常常向他宣传一些人与人平等的观念,可有时候朱复倒接受了,展谓这榆木疙瘩却常常如今天这样不开窍,让她哭笑不得。。 “展兄,”柳如风在一边好心提醒道:“娶了妻不一定很快就有孩子的,而且头胎也不一定是儿子,所以展兄如果想自己的儿子能够保护朱兄孩子的话,得马上娶妻才万无一失!” “是么?”展谓眼里迷茫起来,认真考虑着柳如风的话。 “展谓你别听柳如风胡说八道!”宁小丹看不惯,安慰道:“朱兄成亲也还早呢!况且你的孩子自有他自己的人生,干嘛非要逼着他为朱兄的孩子作出牺牲?” 宁小丹觉得如果自己真能跟朱复走到一起,然后有孩子的话,她才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身边随时跟个跟班保护着呢,那样一点自由也没有,还不见得真能保护安全。 别人再多,不如自己有。其实要想自己的孩子安全,还不如让他拜了展谓为师,学到他一身过硬的本领,以后便能来去自由,只身闯天下,笑傲江湖,多自在! 不想展谓却摇头说道:“我的命是主子的,我孩子的命也是小主子的,我们展家世世代代都是朱家的奴仆!我的孩子当然应该为小主子而生,为他而死!请你们放心,展谓将来一定会尽力教好自己的儿子,让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小主子!” 宁小丹听他对着自己说出这番话,俨然是把自己当未来主母看待了。不由红了脸,知道劝不转他,便挥手道:“懒得跟你说,反正你们主仆的事情,跟我也没多大关系!” 朱复一听不干了,着急说道:“丹弟,怎么跟你没关系了,咱们不是……”说一半想起柳如风,他又改口说道:“咱们不是说好了一辈子做兄弟嘛,我的事可就是你的事。。你说了算,以后你替我做主,啊?” “你自己的事。我才懒得做主……”宁小丹的脸更红了,娇嗔地瞪了朱复一眼,担心再说露出马脚来,转移了话题说道:“你不是想见那了尘和尚么,赶紧将你的诗递进去吧。那胖和尚在收心愿了呢!” 朱复知道她害羞,也不再多说,眯眼冲她笑了笑,拿起诗作却又放下,冲她说道:“丹弟,你来写个心愿。咱们一块儿交上去!” 宁小丹撇嘴道:“一个素未平生的和尚,能给我指点什么迷津?骗人的把戏,我才不信呢!” 朱复笑着将笔塞到她手里。拿了一张纸条铺在桌上,催道:“管他灵不灵,反正就十两银子,写一写吧!” “不写,白白浪费银子!”宁小丹坚决拒绝。 “写吧。我出钱,浪费我的银子!”朱复劝道。 宁小丹疑惑问道:“你刚才不是说自己出钱才灵嘛。我的心愿干嘛你出钱?” 朱复看了一眼站一边正说话的展谓和柳如风,一挑眉毛暖昧笑道:“女人的钱都是他男人给的,我的还不是你的?” “去!”宁小丹红了脸,啐了他一口。 宁小丹难得的女儿情态让朱复开心不已,不由更加疯癫,情不自禁从后面抱住她,握了她的小手,笑道:“来,我们一起写,如若没什么求的,就求姻缘好了,这个我出钱一定灵,其他书友正在看:!” 宁小丹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自己是男装呢,别人见他二人搂搂抱抱怎么想?最要紧是柳如风看见了会生疑。 她忙偷眼看了柳如风那边一眼,还好他顾着与展谓说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你真是钱多了!”她赶紧嗔骂着推开朱复,无奈说道:“好吧,我自己写!” 朱复也是一时情动而已,此时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忙放开她。 “还有心愿的,快交上来啊!马上就拿进去给了尘大师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那边胖和尚拉广告似的催促起来。。 朱复一听,忙催促着:“丹弟快写!” 宁小丹本想写“骗子”两个字骂一骂那了尘和尚的,但想想又算了,自古骗人和被骗,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比明目张胆强抢高明柔和得多,也怨不得哪个。 于是她随手画了一个圆圈,但看看又觉得那个圈仿佛自己考卷得了零分似的难看,于是又在大圆圈里面添个小圆圈,下面添了一个花茎,画上两片叶子,将圆圈变成一朵小花了。 “快写上名字!”朱复一边从怀里掏银子,一边催促着。 宁小丹的毛笔字并不好看,正楷尤其不工整,索性龙飞凤舞签下大名。 朱复却赞赏道:“从未见丹弟写过字,真是如你人一样独特!” 宁小丹窘。 朱复开心拿着纸条走了。 很快,所有的人交齐了心愿,胖和尚用个布袋囊认真装了,说很快了尘大师便会陆续给出答复,然后进了院里。香客们便坐在摆出的几排条凳上耐心地等着。 朱复担心宁小丹站着累,也拉着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很快,胖和尚便出来,念着已经被回复的纸条,“张二狗,李四嫂,赵三娃……” 被念着名字的忙欣喜地抢着上前,虔诚地双手接过纸条,如奉神明一般,亲友和看热闹的人忙也围了过去,看大师给了什么样的答复,然后议论着其中的玄机。 没念着名字的,也不灰心失望,耐心地等着,倒希望胖和尚手里没自己的心愿条,那样便能亲见大师一面。 天气阴晴,太阳偶尔出现,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几人坐在条凳上闲聊等着,宁小丹竟觉得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朱兄,怎么还没到你啊?”柳如风站起又坐下,不停看着院门口那边,显得有些着急。 “不急!”朱复淡淡笑道:“没见到了尘大师的纸条,说明还有希望亲见大师本人嘛!” 正说着,那胖和尚又出来了,人群中有人站起来围了过去,柳如风也坐不住,站起来走过去。 “朱兄。怎么还不到你?那什么大师还真是啰嗦,也不知如何的老,只怕写字时手都打颤吧?”宁小丹也报怨着。她觉得自己等得眼皮都快打架了,很想劝朱复回客栈,可想到朱复好歹交了二十两银子,如果没有看到回复,还真是可惜。 正说着。似乎听到那边胖和尚念到自己的名字。 果然,很快柳如风便拿着她先前交上去的纸条过来,递给她道:“你的答复!” “朱兄的呢?”宁小丹懒洋洋接过来,她对自己这张的答复倒太关心,就想朱复早些接到答复,然后回客栈,。她现在真是困死了。 “朱兄的还没有,”柳如风疑惑问道:“你们两人一起递进去的,怎么你的出来了。却没有朱兄的!” 朱复笑道:“许是被胖和尚放进布袋时弄乱了吧?” “也不知还要等多久!”柳如风念叨着,看了一眼宁小丹的纸条,说道:“不过宁小弟的答复却很奇怪,是什么意思啊?” “我看看!”朱复笑着拿过去,念道:“花非花。汝非汝……这是什么意思?”他皱眉沉吟起来。 宁小丹一怔,瞌睡也去得大半。忙坐正身子拿过来一看,果见自己那朵小花下面批了六个字:“花非花,汝非汝!” 她不由有些惊悚,这了尘大师……是巧合,还是真有些道行?是啊!她魂穿而来,根本已经不是吸血道士养的那药人了!可这了尘连人也没见着,他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原来那个人? “啊,我明白了!”思考着的朱复突然一拍大腿叫起来。 宁小丹一愣,看向他,心想,他明白什么了?自己魂穿的事情他又不知道! “朱兄你明白什么了?”柳如风也好奇问道。 朱复看了宁小丹一眼,却笑而不答,只是兴奋说道:“了尘大师果然厉害,先前我只是抱着跟他论一论佛学目的而来,如今看来我心中多年的疑问也可以一并向他请教了!” 柳如风还要再问,却听那边一个略略尖细的声音高声叫道:“哪个叫朱复,了尘大师要亲见!朱复,朱复在哪里?” 众人转过头去,却见院门口换了一个瘦瘦的戴帽子和尚出来,站在那里高喊。 “我,我,我……”朱复一听大师要亲见,喜得忙答应着走过去施礼道:“在下就是朱复!” 众香客都羡慕地看向朱复。 “大师果然决定亲见朱兄!”柳如风忙也欣喜跟过去,仿佛了尘大师要见的人是他似的。 宁小丹从看到回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甩甩有些迷糊的脑袋也跟了过去,走了两步,想起呆瓜没有跟过来,回过头去,却见他已经倒在条凳上睡着了。 宁小丹不由摇头,想着反正朱复见了尘大师也要段时间,便由着他睡。 “恭喜这位公子,速速进去见大师吧!”那廋和尚看了朱复一眼,双手合十低头请道。 朱复喜不自胜,抬脚便往里走,展谓忙也跟上。 “这位公子对不起,大师只见朱公子一人!”那瘦和尚却出一只手来拦住展谓。 “为什么?”展谓翻眼问着:“我是他的贴身侍卫,没有什么秘密听不得!” “对不起,”廋和尚低着头谦逊答道:“大师是喜欢清静的人,只见有缘人!” 展谓退而求其次,说道:“那么我只进院子里守着,不进禅房!” 那和尚还是摇头,伸出的手不缩回去。 PS: 各位亲,本来明天想加更来着,但下午得到通知,下周要去出几天差啊,这下得存稿了……有心无力,对不起!幺幺大家~~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11章 又见那目光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抬头看了看院子里的禅房,想着离门口也不远,那边有什么响动,这边也能听见,本想劝劝展谓放心让朱复一个人进去,可她的眼皮却越发沉重起来,张开口却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呵欠。。 朱复看了看昏昏欲睡的宁小丹,回头吩咐展谓道:“佛门净地,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带丹弟过去坐了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柳如风也劝道:“展兄,你让朱兄速去速回吧,很快到响午了呢!” “好吧!”展谓只得点头,向后退了一步。 那廋和尚似乎松了口气,弯腰再次冲朱复做了个“请”的动作,跟在他后头向禅房走去。 宁小丹觉得自己身子越来越困,看着朱复渐行渐远的背影似乎也有些模糊了。 眼看朱复快进那边的禅房时,宁小丹正想回条凳上坐了打打瞌睡,突然却见那廋和尚转过头来,似乎是不放心地看了展谓一眼。 就那一眼,让宁小丹惊得突然头皮也发起麻来,那眼神……居然是她曾经看见过两次的那阴沉的眼神! 那了尘和尚,果然不是好人! “快,展谓……”宁小丹看着朱复消失在禅房门口,拼命抗拒着自己身上的困意,急急说道:“有问题……” “什么?”展谓的注意力放在自家主子身上,并没有听清宁小丹的话,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这才转过头来,疑惑看向她。 柳如风眼里闪过一阵慌乱,忙一把扶着宁小丹道:“宁小弟,是不是困了,我扶你过去休息。” 宁小丹努力提起沉重的手臂甩开柳如风,挣扎着抬腿便要向禅房那边跑去。嘴里说道:“快去,朱兄他……危险!” “啊?”展谓愣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柳如风也愣了愣,随即目光一闪,一把拉住宁小丹,大声提醒展谓道:“那和尚有问题,展兄快去救朱兄,我留在这儿保护宁小弟!” 展谓这回明白过来了,二话不说,拨腿便发力往禅房那边冲去。。 宁小丹松了口气,困意再次海浪般袭来。她皱了皱眉,突然想起自己这瞌睡来得太奇怪,莫非…… 心一惊。她看向身边的柳如风,却见他腾出一只手来正冲院子那边的什么人挥着。 宁小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四五个陌生的男子向他们这边走来。 这柳如风,果然有阴谋! 宁小丹愤怒地想着,困意再一次袭来。她觉得自己的身子软得不由自主就要向地上滑去。 情急之下,宁小丹一狠心,牙齿咬破自己的舌头,痛得她吸了口凉气,还好困意也因此消了不少。 这还是一次闲聊中,柳如风无意中提到的方法。说江湖行走,如果不小心中了蒙汗药,咬舌头可以振一振精神。如果是象展谓那样功夫好的人,还可以完全清醒过来。 顾不得呆瓜,宁小丹当机立断便向禅房那边跑去,她现在很担心朱复,很想过去看一看他安全与否。而且现在柳如风摆明了想害她,也只有展谓可以救她,。 “你站住!”等柳如风反应过来追上来的时候。宁小丹已经跑出了一大截儿。 宁小丹并不回头,一边跑一边伸怀里掏匕首。 “喂,我说……”柳如风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才刚开口,只见眼前一道寒光闪过,宁小丹手里的匕首便向他迎面刺过来。 柳如风心一惊,忙松开手闪身躲过,宁小丹趁机又向禅房里跑去。 柳如风忙又拔腿追去,心里恨恨想:这家伙不是中了自己下的蒙汗药,怎么还跑那么快?身体还要强健的傻子都倒下了,为什么这小子却还那么精神?那药量自己还下得挺重的啊,要不她也不会说那碗龙泉水难喝了。 还有,他不是曾经喜欢过自己么?怎么就那么舍得下狠心杀自己啊,刚才要不是自己躲得快,小命儿可就没了。。 快到禅房的时候,柳如风再次追上了宁小丹,但他还没有伸出手去,宁小丹便感觉到他的靠近,举起匕首回身便又是一刺,柳如风不得不后退一步躲过。 趁着这个机会,宁小丹两步并作一步闪身跑进禅房里,并顺手关上了门,在柳如风的手指恰恰触到门时动作利索地落下了门栓。 “开门!”柳如风用腿踢着门,高声叫道:“宁小弟,我没有恶意,并不曾想害你的命,我只是想请你去一个地方而已,你别误会!” 宁小丹不理他,转身四处打量。 静谧的禅房中,并没有展谓的身影,床上躺着那个胖和尚,人事不醒,显然已经被弄昏过去了。 一张紫檀矮桌旁,坐着一个年轻的光头和尚,肤色白净,方口大耳,五官棱角分明,一双妙目,却沉静如水。 他静静地看着宁小丹,没有一丝慌乱,尽管他的双手被反绑着,桌上也有一个被布团,显然曾用来塞过他的嘴。 宁小丹愣了愣,她以为了尘和尚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儿,没想到对方却是如此年轻,她敢肯定他没有三十岁。 “展谓呢?”宁小丹问道。 了尘下巴往屋后一抬,说道:“从禅房后门追出去了!” 宁小丹拔腿便要追,了尘却又开口劝道:“女菩萨追不上的,那壮士也不见得能追上!” 宁小丹愣了愣,停下脚步,看向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人?” 门外踢门声没有了,只听柳如风劝道:“宁小弟,你要相信我,我真没有恶意,你开门啊!” “阿弥佗佛,”了尘一脸平静答道:“知道便是知道,没有怎么知道!” “你……”宁小丹懒得跟他打禅机,走近他,问道:“掳走朱兄的是不是群太监?” “女菩萨是聪明人!”了尘答道。 “宁小弟,你开门!”柳如风好象正扒在门缝里朝里看,只听他问道:“我怎么没有看到朱兄和展兄。他怎么了?你开门,我也很关心他们的安危呢!” 宁小丹不理,又转头问了尘道:“朱兄他有没有受伤?他们为什么要掳走他?” 了尘却不答,看了看她手里的匕首,说道:“施主,贫僧的手还被绑着,救那位施主是救,救贫僧也是救!” “我以为你并不着急,。”宁小丹撇嘴,挥起匕首割开了尘手上绑着的绳索。 了尘解掉断了的绳索,站起身来。冲宁小丹双手合十,施了个礼,谢道:“阿弥佗佛。多谢恢复贫僧自由,女菩萨无量功德!” 宁小丹这才发现这和尚看着瘦弱,站起却比自己高出好大一截,她不得不抬头看着他说道:“甭谢了,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门外的柳如风又叫道:“那个和尚……对了。你是了尘大师吧?大师,麻烦你开一下门好吗?我有急事跟你身边的那位公子讲!” 宁小丹盯着了尘,心想他若去开门,自己就用匕首架到他脖子上威胁他。 不过了尘并没有开门的意思,而是双手合十老实回答着宁小丹的话:“那位朱施主并未受伤,他一进来就被用了迷药装进布袋里扛走了。贫僧不知那些人绑他作甚!” “是么?”宁小丹皱眉问道:“你都没有听到他们说过什么?” 了尘又答:“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不曾听他们说过什么!” 宁小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猜想那些人存心绑人。也不会在他面前露出什么破绽来,于是不再问他,转身想从禅房后门追出去看看情况。 “女菩萨,”了尘却叫住她,好心提醒道:“这禅房后门出去便是深山老林。恐怕人追不到,路却迷失了!” “是么?”宁小丹犹豫着。她没想到这禅房后面的地形如此复杂,不由更替朱复和展谓担心起来。 了尘又劝:“那位壮士追得匆忙,他还会再回来找贫僧的,不如女菩萨就在这儿等他!” 宁小丹心里一沉,盯着了尘问道:“你的意思是人追不回来了?” “阿弥佗佛,”了尘却淡淡反问道:“施主说呢?” 宁小丹愣了愣,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了尘的意思很明白了,朱复是追不回来了。 其实不用了尘点明,宁小丹自己也能推测到,那群太监既然要掳人,显然是经心策划好的,这禅房后便是深山老林,地形复杂,哪怕展谓的功夫再高,他们要带着被迷晕的朱复逃走,简直是易如反掌。 宁小丹正想着,禅房门那边传来了门栓被拔动的声音,她转头瞧见,只见外面从门缝里伸进刀尖来,一下一下地拨动着木门栓,那门栓竟也被慢慢地移却了许多。 宁小丹想了想,顺手拿起书桌上的砚台,走过去卡在门栓和门框之间,已经被拨动了一些的门栓再也不能动半分。 了尘看了看那砚台,平静的脸终于有些动容,合掌说道:“女施方,那砚台是贫僧师父所赠,且有师父的亲笔题名,天下独一无二。” “是么?”宁小丹有些歉意,但她在屋里找了找,却发现这屋里层设极其简陋,除了一桌一椅一床,根本找不出更好的东西来卡门栓了。 “呵呵~~大师你四大皆空,一个砚台而已,没什么要紧!”她打了个呵欠,去刚才了尘坐的凳子上坐下来,厚着脸皮安慰着了尘。 了尘的脸不由黑了黑。 偏偏柳如风又在门外客气威胁道:“大师,你若不开门,我就用刀毁门了,希望大师别怪我!” “罪过罪过……”了尘的脸似乎更黑了,却仍未去开门,而是左手结印,右手拿起挂在自己胸前的佛珠数着,念起经来。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12章 破门而入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柳如风,你脸皮还真厚!”宁小丹忍不住冲着门外骂了一句。 “宁小弟,你开门,”听到她的声音,柳如风央求道:“我真没有恶意!” 宁小丹不理他,她决定闭目养神恢复体力再说,虽然此时她的身子已经完全没了困意,但因为刚才的紧张和奔跑已经有些乏力了。 但很快,她听到外面刀砍门的声音:“劈察~~”木门似乎被砍开了一个口子。 宁小丹转过头去,只见了尘仍站在原地数着珠子,慢慢地念着经。 接着又是“劈察~~”几声,宁小丹看见那木门有个地方竟从外面砍进点刀尖来。 柳如风这家伙真是疯了! 宁小丹急得站起来,考虑着应不应该在柳如风破门而入之前从后门出去寻展谓? 可是正如了尘所说,以她的体力和辨不清方向的迷糊性格,只怕没寻到展谓,自己却先被山林中的猛兽给找到了。 “女菩萨请稍安勿躁,”了尘看了她一眼,说道:“该来的自会来,不该走的定是走不了!” “你什么意思?”宁小丹皱眉问道。 了尘又说道:“来的很快就会来,想带走的却带不走!” 宁小丹无语,不由没好气说道:“大师你说话能不能不打禅机,清楚明白一点好不好?” “好吧……”了尘冲她微微一笑,指指她身后,又看了一眼禅房门那边,说道:“他回来了,他想带走你,不成!” 宁小丹忙回过头去,却见展谓一脸愤怒和焦急从后门踏进来。 “展谓。你回来了,朱兄呢?”虽然早已知道结果,宁小丹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问了问。 展谓定睛看是她,忙走过来抓着她的双肩焦急问道:“是什么人?你看清楚没有,是什么人掳走了主子?” 宁小丹叹了口气,看来展谓追出去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不然他也不会这么问了! “是那群太监!那个瘦和尚就是他们中的一个扮的,他那眼神,我特别熟悉!”她看着展谓急红的双眼答道。 “他们……”展谓显然吃了一惊,问道:“难道他们只是制造走了的假象?” 宁小丹叹气点头。 展谓愣了愣。突然他放开宁小丹,转头看向了尘,目光狠戾起来。 “是你!”他过去一把纠住了尘的领口。怒吼道:“是你跟那群阉狗合伙绑走了我家主子!快说,他们把我家主子弄到哪里去了?你们到底有何目的?” “阿弥佗佛……”了尘念了声佛号,合掌平静说道:“施主,你被愤怒蒙蔽了眼睛!” “展谓!”宁小丹劝道:“了尘大师也是受害者,你别为难他!” 虽然宁小丹一直认为了尘是个骗子。但见到了尘后,不知为什么她又下意识觉得朱复的事跟他无关。 也许是了尘刚才那句“花非花,汝非汝”的答复道出了她的来历,又也许是他身上那种高僧特有的淡定从容让她相信他,又或许是他那些好心的提醒和分析,。 总之,宁小丹没来由相信了尘也是这件事中的受害者。 “我不信他与他们没有瓜葛!不然……”展谓愤怒说道。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当”的一声传来响动,两人转过头去,只见从砍开的门洞里伸进一只手来拨动门栓后又缩了回去。 “哎呀!”宁小丹惊呼一声。眼见着先前卡在门栓上的砚台因门栓被抽走而向地上落去,她一个闪身疾跑过去,可惜她的速度哪里赶得上?只见“啪”的一声,砚台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了尘大师……”宁小丹歉意地看向被展谓抓住衣领的了尘。 她只是想抓那砚台来抵抵门栓而已,没想过要将它摔碎。那可是人家师父送的信物啊……还说天下独一无二,也不知珍不珍贵? “阿弥陀佛……”了尘一直无波无澜的脸上终于现出些许悲哀和遗憾之色来。 宁小丹正要开口致歉。却听“轰”的一声,门被一脚踢开,柳如风和他刚才招手叫过来的几个人站在门口,其中一个还举着一把大刀。 “展兄你怎么也在屋里?” 看见展谓,柳如风显然有些意外,想来他刚才忙着破门去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展谓已经从后门回了屋。 看着那砚台的碎片,宁小丹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门口的柳如风,提醒展谓道:“展谓,与其找了尘大师麻烦,还不如好好拷问一下柳如风!现在仔细想想,咱们来这抱善寺,分明就是他极力撺掇着来的,也是他劝着朱兄找了尘大师卜问的,他还在给我喝的龙泉水碗里下了药……” 宁小丹越说越生疑,瞪向柳如风质问道:“柳如风,你跟那伙太监是不是撺掇好了的?你们到底是什么目的?” 展谓一听,丢了了尘便逼向柳如风,了尘得了自由,走到那些砚台碎片旁边,无奈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却突然又“咦”了一声,从地上捡起一个纸卷来。 宁小丹见状,很是奇怪,不知那纸卷从何而来? 这禅房地面一尘不染,她一直都在这屋里,刚才找东西卡门栓时也上上下下看过,确定并不曾见过这纸卷。 但她顾不得探询,因为柳如风已经一步跨进门来。 “展兄别误会!”只听他冲展谓解释说道:“我根本不认识那群太监,我就只想绑走宁丹而已!朱兄的事跟我无关!” 宁小丹忙质问道:“如果你只是想绑走我的话,为什么朱兄却出事了?还有,你又为什么要绑走我?” “展兄,你听我解释!”柳如风努力想澄清自己,他知道自己加上几个手下也不是展谓的对手,如果被认定与太监有关的话,以展谓的身手和他对朱复的忠心。以及朱复失踪后他着急的心情,只怕死不了也要脱层皮。 但他还未来得及解释,展谓已经闪到他面前,一只手死死掐在他脖子上。 一见柳如风被袭,他带来的人忙转身一起向展谓攻来,但几个回合便被展谓踢到院子里去,包括那个拿着大刀的人。 “展……展兄……”一直被象只鸭子一样拎着脖子的柳如风艰难地向展谓央求着,企图好好儿说话,他的脸因为展谓的掐捏涨成了猪肝色。 宁小丹生怕愤怒的展谓不小心将柳如风给弄死了,忙出声招呼道:“展谓。别打了,你快将柳如风押进来好好审问审问!” 展谓这才拎着柳如风进屋来,使劲儿往地上一贯,好看的小说:。柳如风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却是顾不得屁股疼,只抚着自己脖子大声咳嗽着。 他的人从院子里爬起来,趔趄着过来围在门口。却又忌惮着展谓不敢攻进来。 “柳如风,快说,那些太监到底是什么来头?”宁小丹喝问道:“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为什么要害我?” 柳如风大口喘了好一阵气儿,才苦着脸答道:“展兄,宁小弟,你们误会了。我跟那些太监真不是一伙儿的,我根本不认识他们,还与他们势不两立!” 展谓厉声喝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撺掇我家主子来这抱善寺?” “我这不是想瞒着朱兄绑走宁丹么?”柳如风苦笑道:“平时宁丹与朱兄形影不离。想下手真是难,我想了好久才想出这个主意来,就是希望了尘大师能见朱兄一面,这样我就可以趁着寺中人多弄走宁丹,不想天遂人愿。了尘大师真的决定亲见朱兄了,却谁又想到这其中又有陷井!” 说着。柳如风又极力辩白着:“展兄啊,朱兄的事我真的不知情啊,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只想绑走宁丹,你和朱兄我可没敢起一点心思,我就想你反正讨厌宁丹勾引朱兄成断袖,所以就给他兄弟俩下了蒙汗药,想让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瞒着朱兄将他们绑走……哪知事情成了这个样子!” 宁小丹瞪眼问道:“柳如风,你为什么非要绑走我?” “呃……”柳如风愣了愣,忙赔笑着说道:“其实不是绑,是请,我想请宁小弟加入我白莲教,为我白莲教服务大众。” 事到如今,柳如风已经顾不得其他,只得说出真相。 “白莲教?”展谓和宁小丹同时叫了起来。 “你是白莲教的人?”展谓瞪着柳如风问道。 柳如风点点头,提着门口那几个手下说道:“他们也是,展兄若不信,我给你看凭证!”说着,他便从地上站起来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宁小丹愣了愣,突然想起那天在天香楼看到的他胸前的那朵的妖异的白莲花来。 果然,柳如风很快解开自己的衣衫,指着胸前那朵白莲花,冲展谓说道:“展兄你看,这就是我们白莲教的象征!” 说完,他又指着门口的那几人说道:“他们胸前也有,展兄若不信,也可以让他们给你看!” “原来你是白莲教……”朱复的神情颓然起来,怔怔盯着柳如风,喃喃说道:“看来你真是与主子的事无关了!” 一瞬间,他先前抱着能从柳如风口中问到消息的一线希望如肥皂泡般破灭了。 “是啊!”柳如风见他相信,松了一口气,说道:“江湖上谁都知道如今朝廷正在四处剿杀白莲教徒,所以我们绝对不可能跟宫里出来的那些死太监是一伙的!” 展谓不说话,站着愣了一会儿神,突然失魂落魄地向门外走去。 “展兄!”宁小丹忙叫住他,问道:“你去哪里?柳如风还没审问完呢!” 展谓顿住脚步,头也不回答道:“我去追主子……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追回来!” “你上哪里追去!”宁小丹走上前去,直视着他问道:“你知道他们把朱兄绑哪儿去了么?你又知道他们走哪条道了?” 展谓愣了愣,摇头,眼圈更红了。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13章 主母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无语,问道:“那你怎么追?两眼一抹黑,象个无头的苍蝇乱撞么? “我……”展谓蓦地流下泪来,哑着嗓子冲宁小丹吼道:“可我能怎么办?等在这儿让他们把主子送回来么?”说完,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蹲到地上抱着头呜呜大哭起来。。 宁小丹愣了愣,然后默默站了一会儿,突然几步走到柳如风面前,抡起手掌便左右开弓“啪啪”给了他两耳光。 “堂主……”门口的几人抢进来,站到柳如风旁边,紧紧盯着宁小丹就要动手。 “你干什么?”柳如风捂着脸瞪向宁小丹,愤怒质问道。 展谓也顾不得哭了,站起身惊讶看着宁小丹。 “我这两巴掌是替朱兄和展谓打的!”宁小丹指着柳如风生气骂道:“虽然你跟那些太监不是一伙,可却是你给了他们空子钻,不然朱兄也不会给绑走,亏得朱兄对你那么好!” “打得好!”展谓站到宁小丹身边,脸上犹带着泪痕,冲柳如风恨恨说道 :“你就是活该,要不是看在你是白莲教的身份和这一路行来咱们好歹有些交情,我此刻就打死你!” 柳如风愣了愣神,眼里闪过几丝内疚,低头说道:“我也不想朱兄出事……” 顿了顿,他抬头看见还虎视眈眈盯着宁小丹的手下,捂着被打疼的脸,不耐烦地冲他们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都出去吧,去看看外面院子里那个中了蒙汗药的人,如果他醒了,别让他乱跑!” 几个手下领命走了。 宁小丹一听,瞪眼质问道:“柳如风,你想以我兄长为人质?你也太卑鄙了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柳如风诚挚说道:“我不过怕云兄醒了乱跑而已!” 宁小丹看着他。半信半疑。 柳如风见她不相信自己,眼神黯了黯,叹气问道:“我是诚心诚意,要不我出去让他们将你兄长抬进禅房里来?” 听他如此说,宁小丹放下心来,她转头看了看又垮下脸来呆愣愣站着的展谓,挥手道:“算了,有展兄在这里,量你也不也做什么!你别想跑,我还有事情问你呢!” “我哪里想跑了?”柳如风苦笑道:“我还没有完成教里的任务。。将你带回教里呢,我哪里也不去,不然也不会一路跟到这儿了!” 经他这一提。宁小丹这才想起刚才未问完的话,瞪眼问道:“对了,你为何非要绑我去加入你们教里?” 柳如风愣了愣,然后目光闪了闪,正色说道:“不是绑。是请!先前知道你跟朱兄关系好,怕你不肯去,所以就……你是我们教主指定要的人,我哪敢绑着你去,!” 柳如风说这番客气的话有他的目的,如今情势有变,朱复被绑走了。下落不明,柳如风认为展谓定会四处寻找他,那么宁丹兄弟便会再无依附之处。所以他决定改变策略,好言好语将宁小丹哄回教里去。 宁小丹听得一脸迷惑,问道:“你们教主为何指定要我?” “你是神医啊!”柳如风如实说道。 “我怎么成神医了?”宁小丹疑惑说道。 “宁小弟你就别瞒我们了!”柳如风以为她故意隐瞒,决定戳穿她的谎言,“上次在安庆府。你显那一手起死回生的医术,可是有目共睹的!” “哦……”宁小丹这才明白过来。敢情上次在酒楼迫不得已用血液救人,居然被白莲教的人留心上了! 怪不得她柳如风一直牛皮糖似的黏着他们,原来真是冲着她来的,只是他为何又一再试探自己的性别呢? “还有,”只听柳如风又说道:“刚才我给你下的蒙汗药,份量可是足得很,连傻……云兄现在都还昏睡着,你却无事,肯定是吃了什么特制解药了吧?” 宁小丹一听哭笑不得,心想柳如风一向精明,现在却笨得可以,她若有特制解药,不是早给呆瓜服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认定了自己就是神医的原故。。 其实吃了蒙汗药没有昏睡,想来是因为自己血液的缘故吧,又加上咬破了舌头,所以药劲儿便显得小了,就昏沉了那么一会儿。 “所以你就是深藏不露的神医,”柳如风说道:“因此教主才命我出来渡你入教!” “渡什么渡?”宁小丹瞪眼道:“我不是什么神医,上次在安庆府的酒楼救人,不过是湊巧会个咒语而已,刚才那个蒙汗药的水,其余我也没有喝多少,全洒了,所以才没有昏迷,你回去跟你们教主说,他认错人了!况且你也跟我们处这么久了,何曾见我行过医?我连草药也认不全几样,哪里来的医术?” 开玩笑,她只是利用血液救了个人而已,怎么就变成神医了?还要让她去什么白莲教当神医,那岂不是为了救人把她一身血都要流光?那跟被吸血道士抓回去有什么区别? “不会吧?”柳如风疑惑地看着她,说道:“我们教里的消息一向准确,很少出错的!” 柳如风不相信自己跟了这么久,谋划了这么久要渡的人,居然不是神医,那他这段日子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想到这点,他挥了挥说道:“管你是不是神医,既然教主相信你,你就入我教吧,就算不能救人,当个普通教徒也是可以的!” 柳如风想好了,不管宁小丹是不是神医,他只管完成自己的任务,渡得神医入教里,去教主那里领赏就成。 “真是跟你说不通!”宁小丹白他一眼,懒得再跟他说,心想:反正我不入你什么白莲教,看你奈我何? 不想一旁发愣的展谓突然指着宁小丹,冲柳如风喝声说道:“柳如风,你既是白莲教的人,我就将她暂且交给你保护!” 宁小丹一愣,不明白展谓的意思。柳如风也不明所以地看着展谓。 只听展谓继续吩咐道:“你先带她回客栈,然后去你教里待我回来,但得好生敬她,若她少了一根毫毛,我拿你是问!” “啊?……好……我一定照顾好宁小弟!”柳如风虽然没有完全听懂展谓的意思,但听他说自己可以带宁丹回教里,忙不迭答应,至于展谓说和不准宁丹入教之事,那还不好办?到时打个马虎眼就过去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展谓你这是什么意思?”宁小丹瞪着展谓问道。 “主母!”展谓躬身冲她作了一个揖,必恭必敬答道:“在下决定去将主子追回来。带着你们兄妹二人实在不便,所以就托柳兄照顾一二,等我找到主子。定会回来接你们!” “啊?……”宁小丹耳朵里听到“主母”二字,愣愣地看着展谓,一时脑袋反应不过来。 柳如风反应却比她快得多,他狐疑看着展谓,问道:“展兄。你为何称宁小弟为主母?” 展谓不答,又向宁小丹作过揖,歉意说道:“主母,恕在下鲁莽,既然决定将你托付给柳如风,所以就不得不向他透露你的真实身份了。” 说完。他转身看向柳如风,说道:“其实宁小弟是个女人,只因与兄长一路逃亡诸多不便。所以不得已女扮男装,我和主子早已知晓她的真实身份,而且她已经与我家主子定下终生,所以便是我的主母!” 宁小丹听得哭笑不得,她都还没有答应朱复呢。这展谓就将称号给她送上了。 “什么?展兄你说什么?!”柳如风仿佛听到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瞪着展谓问道:“宁小弟他怎么可能是女人。我明明……” 他本想说在天香楼亲眼看见绿儿摸过宁丹的男性特征了,但想想似乎又不便说出自己偷听的事情来,于是顿住话头。 “展谓,你明知柳如风居心叵测,为何还要将我托给他,你这样做岂不是养羊送虎口?” 宁小丹皱眉冲展谓说道,她现在已经顾不得关心柳如风听到真相过后的反应,也顾不得澄清她与朱复的关系。 既然柳如风接近自己的目的已经明确,她没有必要在柳如风的面前再假装男人,如果能让他觉得自己是个骗子,打消非要她入白莲教的想法那才好呢! 如今她最紧要的是说服展谓别丢下她和呆瓜独自去寻朱复,一来她不想失去展谓的保护,二来朱复被人绑走,她心里也很难过。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且不说她扮作男人时,与朱复有亲密无间的朋友关系,就说自从朱复向她求婚以来,她渐渐试着接受他,考虑两人在一起的可能性,直至昨天与朱复沟通说明心意,最后她心甘情愿把他当男朋友,乐意与他交往,这些都让她在知道朱复被绑走后,担心不已。 朱复遭受意外,处于危险,其实她心里的痛苦不比展谓少多少,只不过她不比展谓莽撞罢了。 她,并不比展谓更想打听到朱复的消息,并不比展谓更想尽快找到朱复。但有些事情急是急不来的,唯一冷静沉着,才能将事情办得更好。 所以她不想跟柳如风去入什么白莲教,她得跟展谓去寻朱复。 自己没有功夫,要想独自去寻朱复很难,而展谓做事既莽撞又呆,有自己一路跟着提醒,会事半功倍,而且若朱复真出了什么意外,被人谋害,她还能用自己的血将他及时救活呢! 所以她必须跟着展谓去寻朱复,不过首先得说服展谓这个榆木疙瘩才行。 “那倒未必,”展谓说道:“主母既是教主亲自要的人,柳如风他没那个胆子乱来!” 宁小丹皱眉说道:“我倒不是怕柳如风,我是不想入那个什么白莲教,我要与你一起去寻朱兄。” 展谓听宁小丹这么一说,有些诧异,看向她问道:“主母既是荆襄举事中逃出来的叛贼子女,难道不知家中与白莲教的渊源?”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14章 朱复身份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宁小丹愣愣问道:“什么渊源?”问完,她又有些后悔,担心展谓怀疑她那个杜撰的身份。。 还好展谓并不怀疑半分,只是点头道:“只怕是你家中怜你是女子,所以并不曾告诉你这些吧?” “就是,”宁小丹忙点头道:“我和兄长一直都快乐地生活,直到有一天父母被害,有人连夜助我们兄妹逃出来,我们才知道自己是朝廷追捕的叛贼。” “这也在情理之中,”展谓点点头,说道:“其实荆襄举事之领导者,刘通、石龙等人,他们都是白莲教骨干,所以主母的父母也应该是白莲教徒。虽说他们举事失败,如今教主之位已经易人,但如果主母随柳如风到白莲教中,向教主说明身世,教主敬你父母为白莲教作过的功勋,必然抬爱,谁也欺侮不了你们兄妹。” “原来如此!”宁小丹总算明白过来,却不由暗暗苦笑。 她是叛贼的事,不过杜撰而已,如何向白莲教教主说出父母之事?胡编乱造个名字,别人会信? 她正想着,见展谓又躬身说道:“而且主母还有所不知,我们和白莲教其实早有往来也,一直有联络。当初刘通、石龙等白莲教众在荆襄举事,也曾派人到我大理来与主子商量举事,虽因一些原因未联合行事,后来却也互相响应,他们还借用我们的旗号,所以应该说是一向交好,等我寻回主子,去向教主要人,他定不会为难。” 听到这里,宁小丹想起朱复昨天说的那半截子话来,心想:怪不得朱复说跟自己是同一类人,这么说来他们也是叛贼? 正想着,。柳如风在一边插嘴说道:“等等……展兄,我怎么越听越糊途了?” 他指着宁小丹,一脸不可思议,问道:“你说她是女人?” 展谓点头。。 柳如风吸了一口气,却并不在此事上纠缠,又问道:“你还说你们与我们白莲教是交好,有联络,那请问,展兄你和朱兄到底是何身份呢?” 提到自家主子的身份,展谓显然很是自豪。只见他将下巴一抬,说道:“我家主子可是……” 但他的话只说到一半,却及时顿住。转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了尘和尚,似乎有些忌惮他听去什么秘密。 “阿弥陀佛,”了尘将手里看完的纸条收进袖中,双手合十道:“出家人只讲佛理,求证因果。不问世事,贫僧去也!”说完,他便转身出门去了。 虽是如此,展谓还是未说出朱复的真实身份,只是说道:“我家主子的身份并不方便讲,但去岁广西瑶民的举事。其背后组织者就是我家主子和我父亲大人。” 说到这里,他眼神黯了黯,叹了口气。不无遗憾说道:“只是可惜朝廷鹰爪太过狡猾,两次举事都未成功,还连累不少无辜百姓,主子宅心仁厚,每每念及此事。常常内疚不已!” 听他如此说,宁小丹这才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前几天看见那些叛贼的小孩子被送进宫里,朱复和展谓有那么大的反应,还想着救他们,原来有这渊源,也怪不得朱复他跟自己是同一类人了。 她还以为朱复姓“朱”,怀疑他是什么王爷呢,如今看来,却原来是混“黑/社会”的。 意识到这点,宁小丹倒有几分高兴,如果朱复是什么王公贵子,必然被要求妻妾成群,那么她和朱复约定好的一夫一妻必然阻碍重重,那么她和朱复的坚持必然犹如逆水行舟,也不知道到底能坚持多久? 但如今知道朱复是江湖人士后,她便觉得好办多了,依据以前看武侠小说的经验,她判定,所谓江湖人士,都是不拘礼教,我行我素的,所以朱复不说只娶她一个,就算不娶,只怕也没什么人来说三道四。。 正想着,只听柳如风沉吟说道:“记得初初入教之时,听教主说过当初刘通、石龙举事,以‘汉’为国号,还秘密拥立了一人为汉王,并说这汉王大有来头,难道那汉王就是朱兄?” “正是我家主子,”展谓点头道:“那刘通、石龙要举事,师出无名,当然得打着我家主子的旗号才成!” “可是朱兄到底是何来头呢?”柳如风好奇问道。 “这个你就别问了,”展谓瞪眼说道:“你只需知道不得欺负我家主母,小心待她就是,不然我和主子回来找你白莲教算帐!” 宁小丹先前听他二人说什么举不举事,汉不汉王的,不太懂得,所以并不曾插嘴,此刻却听展谓还是要将她交给柳如风,她便急了,说道:“展谓,既然你将我当主母,就该敬我的决定。什么白莲教,我是不会去的,你必须得带着我一起去找朱兄才行!” “主母……”展谓显然很是为难,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并非在下存心不带你,只是你也知道,如今主子危在旦夕,我就怕迟一天找到他,他便……” 说到这里,展谓不再说下去,显然他也怕提到可能发生的最坏的结果。 “展谓,你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宁小丹说道:“不过正如刚才了尘所说,据今天发生的情形推测来看,朱兄一时半会儿并不会有危险的,这个你可放心。” 展谓惊讶问道:“主母为何如此断言?” 宁小丹分析道:“如果那些太监有心害朱兄,哪用费什么力气偷偷绑架,只怕我们迟一秒冲进这禅房中来,首先见到的便是朱兄的尸首,但事实并非如此,这只能证明他们暂时并不想害朱兄的命,不过是为了某种我们所不知的目的而绑他去而已,其他书友正在看:!” “可是……” 展谓想说什么,宁小丹作了个手势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当然,朱兄是被他们绑走,并非请走,所以朱兄迟早都会有危险,我们也应该迟快找到他!但如无头苍蝇似的一阵乱追乱寻,显然是不明智的。” 说到这里,宁小丹看了展谓一眼,又说:“这金陵四通八达,水路旱路不少,我们到底该往哪一条路追去?这个是难以确实的事情,而且若不小心一个判断失误,反而会南辕北辙,耽误行程,所以我们不如不追!” “不追怎么行?”展谓有些不服气,说道:“那些阉狗是不会自动将主子放回来的。” 宁小丹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稍安勿躁,听我分析!” 展谓这人行事鲁莽,耐心不够,她真是不放心让他一个去寻朱复。 “咱们不寻朱兄,并不是什么事也不做!”宁小丹继续说道:“既然掳走朱兄的是一群太监,这世上只有一个地方有太监,那便是皇宫!那些太监不过奉自家主子之命行事而已,所以他们逮到人,起码得回京城宫里,禀过他们的主子,或是将朱兄交给他们的主子后,是留是放,要他们的主子才能做决定,因些我们要想寻朱兄,只需赶往京城,然后设法去宫里打探消息,及时营救才是正事,不然反而耽搁了正事。” “这……”展谓沉吟片刻,点头说道:“主母分析很有道理,那我马上起程赶往京城,潜入宫中探查消息,无论如何要救出主子!”说着他便要走。 “且慢!”宁小丹叫住他,严肃说道:“展谓你看,多一个人,多一份智慧,多一份力量,带我兄妹二人上路也并非只是包袱,关键时刻我总是能帮上忙的。” “可是……”展谓依然犹豫。 柳如风一边见宁小丹口口声声要跟着展谓走,很是着急,劝她道:“宁小弟,呃……不……宁姑娘,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你一个女儿家,又带个傻兄长,既不方便,行程也不快,跟着展兄实是有些拖累,不如跟我……” “放屁!”宁小丹瞪向他,骂道:“你给我绝了那念想吧,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回什么白莲教的!” “主母……”展谓想再劝。 “主你个头!”宁小丹不由生气了,这展谓简直就是榆木疙瘩,她又不能直接跟他说自己的血液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只得骂道:“你明明知道我与朱兄的情义,却丢下我兄妹不顾,还好意思称我为什么主母?既然如此,你自己走好了!反正我是不去白莲教的,你走后我就和兄长独自上路去京,若是一路没危险还好,算我命大,若是有什么危险,丢了小命,我看你即使找着朱兄了,如何跟他交待!” 说完,她不再理展谓,转身便出禅房去寻呆瓜。 “宁姑娘……”柳如风忙一路追了出去。 此时已是正午,禅房院子外,香客已经走得一干二净,柳如风的手下坐在条凳上,揉腰捏胳膊查视着刚才被展谓打出的伤痕,呆瓜依旧躺着睡得酣畅。 宁小丹看得火大,瞪向柳如风骂道:“你到底在碗里下了多少蒙汗药,我兄长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 “嘿嘿~~”柳如风讪讪笑道:“不多不多……这样,我去雇顶轿子,直接让人将云兄抬回客栈好了!”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15章 搭顺风车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感谢糯米的打赏,幺一个~~ ……………………………………………… 宁小丹瞪眼问道:“没有解药么?” “呵呵~~没……”柳如风赶紧赔笑说道:“蒙汗药而已,对身体无害,睡到一定时辰自然会醒的,哈哈~~” “哈你个头!”宁小丹庆幸着自己的血液有抗毒效果,她一想到自己若是也象呆瓜这样躺在这光天化日下睡得一点美感也没有,还要被那么多人观赏,心里就不是滋味,不由开口骂道:“哪天我也弄包蒙汗药喂你吃了,然后将你扔进青楼,让那些姑娘……哼!反正你也好这口,人家姑娘也巴不得!” “呃……”柳如风不由黑了脸,说道:“我可没想过要将姑娘扔进青楼……” “你敢!”宁小丹目光如刀片飞向他。 “呵呵~~那是……”柳如风赔笑道:“毕竟你是姑娘家,断子绝孙的人才那么干!” 宁小丹懒得跟他啰嗦,瞪眼道:“还不快去喊轿子!” “是是是!”柳如风忙吩咐那几个手下速去寻轿子来,想了想,他又吩咐道:“干脆雇顶马车得了,此时大家都饥肠辘辘,咱们速回客栈吃午饭去。” 几人中两个受伤较轻的飞奔而去,宁小丹见柳如风态度还可以,不再骂他,在条凳上坐了下来等着,想着今后的打算。 白莲教她是不能去的,一来她根本不是什么神医,二来她惦记着朱复,担心她的安全,她得找到他,确定他安然无恙才放心。 那个死展谓,不带她就算了。她就不信凭自己的能力到达不了京城! 宁小丹恨恨地想着,一双柳眉轻蹙,如寺庙背后的远山。 柳如风站在一边打量着她,眼里满是不可思议,暗骂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不相信她就是个女子。 “宁姑娘,”他坐到宁小丹身边去,好奇问道:“上次在天香楼,你是如何瞒过绿儿的?” 绿儿虽说入行不久,但接的客人也应该不少。岂有男人女人也分不清的道理?他明明亲眼看见绿儿伸手去被窝里摸她的! “你管我!”宁小丹正心烦,哪有心思搭理他,转头之间。鼻腔里嗅到满是他身上的香气,她皱了皱眉,捂上鼻子向边上挪了挪,没好气说道:“离我远点,你身上的香气真是让人受不了!” “呃……”柳如风的面上窘了窘。看了看有些昏黄的日头,讪讪笑道:“这天太热了,方才与展兄打斗了一番,难免有些体味……” 柳如风这话说得有些心虚,其实他以前为了接近宁小丹,知道宁小丹不喜欢自己身上那股别的女人都甘之若饴的体味。于是便有意识地常常洗澡,甚至特意用熏香将衣物熏出别的气味来,以避免宁小丹讨厌自己。 但自从知道宁小丹是断袖。还喜欢自己后,他就故意不洗澡,目的就是让宁小丹不敢轻易靠近自己。 但今天却突然发现宁小丹居然是个女人,先前的那些什么断袖不过是个误会,如今又见宁小丹脸露厌恶。他心灵受伤尴尬的同时,还不得不在她面前竭力维护着自己的形象。 “切!”宁小丹却对他的解释嗤之以鼻。 天热?明明太阳躲在云层里。这山上还秋风习习;打斗更没有,明明只是展谓将他拎来拎去。 不过虽然不喜欢柳如风,宁小丹并没有揭露他人老底儿的习惯,只是冷哼了一声不说话。 “宁姑娘,”柳如风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劝道:“展兄他也有难处,你何必非要与他一起上京城?不如……” “闭嘴!”宁小丹冲他瞪了一眼,柳如风不得不闭嘴不敢再劝。 正在这时,展谓苦着一张脸,心事重重跟了出来。 “展兄,”柳如风忙站起身迎过去,冲他笑道:“既然你已做出决定,我是绝对支持你!你放心去寻朱兄吧,宁姑娘就交给我了!” “我……”展谓看向宁小丹,仍是一脸的犹豫。 宁小丹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他。 “快走吧,”柳如风推着展谓向大殿那边走,嘴里劝道:“这时赶过去,兴许还能在去京城的官道上追着朱兄呢,到时岂不是就省了许多事?” 展谓一听这话,脸上现出决断的神色来,只见他冲宁小丹鞠了鞠躬,歉意说道:“主母,小人对不住了!” 说完,他伸手揪住柳如风的衣领,搁下狠话:“你给我好好照顾她了,若是她有半点不满意,待我回来有你好看!” “展兄说哪里话?”柳如风忙赔笑着说道:“宁姑娘是教主要的神医,在下自然以礼对待,而且既然她与白莲教有渊源,我自会与教主讲明,不再逼她入教,所以她只需待在我教略施医术即可,等展兄和朱兄回来,小弟自然会交出一个完完好好的宁姑娘!” “希望你说到做到!”展谓松开手,不再多说,转身疾步向大殿那边走了。 听到他远去的脚步声,宁小丹没来由眼睛湿润起来。 此时她才发现,一路行来,原来她早已将朱复和展谓当作亲人一般,如今他们两个一个被绑走,下落不明;一个被迫离开,丢下她和呆瓜两个,她心里突然空空落落起来,竟有些凄凉的感觉。 “堂主,马车在寺外等着了!”听见柳如风的人冲他禀告。 “嗯!”柳如风应了一声,吩咐道:“你们合伙儿将云兄抬出寺去,好生放在马车上,我和宁姑娘随后就来!” 那几人答应着,过去搬的搬,抬的抬,半扶半抬着呆瓜向寺外走去。 “宁姑娘,咱们先回客栈吃过午饭再说吧!”柳如风站到宁小丹背后,小心劝道。 宁小丹吸了吸鼻子,伸袖偷偷将溢出眶的眼泪擦了擦。转身向寺外走去。 柳如风说得对,不管怎样,先得离开这里回客栈再说。 出了寺,果然一辆马车停在门口,车主正帮忙将睡得死沉的呆瓜抬上马车靠在座位上,而马车旁边,了尘大师却背了个小包袱,静静站着,如他背后的那棵歪脖子老榕树般自然。 “大师这是?”柳如风看他一副要出远的样子,疑惑问道。 “贫僧这是要随几位施主同行!”了尘冲他施了个礼。淡淡说着,仿佛聊天气那般自然。 “什么?!”柳如风显然吓了一跳,看怪物般看着了尘。宁小丹上车的动作也顿了顿,跨一步坐到马车上后便看向了尘那边,听他道出下文。 “阿弥陀佛!”了尘却不理一脸惊讶的柳如风,淡笑着跟着宁小丹跨上马车去,坐到她对面。低眉顺眼数着自己脖子上的佛珠。 柳如风满脸疑惑上了车,坐到了尘旁边,问道:“大师是想搭顺风车去城里?” 了尘笑着应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继续数他的珠子。 宁小丹愣了愣,心想:这和尚什么意思?到底是“是”还是“不是”? “哦……”柳如风却松了一口气,笑道:“还真是湊巧。听说大师自从云游自此,便再没出过山门,今天却都赶上了!” 了尘低眉答道:“缘起缘灭。风云际会!” 柳如风不明白他的意思,讪讪笑了两声,不再开口。 一切就绪,马车启动,一路颠簸向金陵城内行去。 柳如风撩起车帘向外望了望。回头冲宁小丹笑道:“宁姑娘,展兄轻功了得。方才我的手下说他出门也雇了一匹快马,只怕现在已经到了金陵城了,等我们回到客栈,他定是已经追出城外几里了!” 宁小丹哼了一声,冷冷说道:“蜗牛再慢,目标却是坚定!” “宁姑娘,展兄犹可凭一身功夫救朱兄,你一个女流之辈,何必去添乱?”柳如风又笑着劝道。 宁小丹看了他一眼,说道:“柳如风,反正闲着也无事,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宁姑娘请讲,柳某最爱听故事了!”柳如风笑着说道。 宁小丹想了想,开始讲古代版本的“蚂蚁和大象”的故事:“一头大象救了掉进水里的一只蚂蚁,蚂蚁感激地对大象说:‘今天真是多亏你了,有遭一日,我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的!’大象听了哈哈大笑,觉得蚂蚁在说大话,它不相信力量如此强大的自己,有一天还会被蚂蚁拯救!” 讲到这里,宁小丹却突然停住,看向柳如风,笑着问道:“你觉得这只蚂蚁是不是在说大话?” “呃……”柳如风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似乎是有些不自量力。” 了尘却笑着接嘴道:“阿弥陀佛,众生平等,小人物有时候却能左右全局!” “大师说得有道理,”宁小丹笑了笑,继续讲故事:“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一天,大象去河边喝水,抬起头,却见一个猎人正拉满弓对着自己的眼睛,那箭头黑色,分明淬了剧毒……大象眼看逃避不及,心想:‘今日我命休也!’不想就在那猎人射出箭时,突然大叫了一声,箭一下子给射偏了,趁着这档口,大象撒腿就跑,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命!” 说到这里,她又问柳如风:“知道猎人为什么大叫一声射偏箭吗?” 柳如风想了想,问道:“莫非是小蚂蚁?” “恭喜你答对了!”宁小丹说道:“是小蚂蚁发现了藏在草丛中的猎人,爬到他眼皮上狠咬了一口,也因此救了大象的命!” 柳如风笑道:“宁姑娘的意思是说自己是小蚂蚁了?” “当然!”宁小丹白他一眼,说道:“所以说别跟我讲什么女流之辈的话,我不爱听!” 第116章 没那么伟大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呵呵~~”柳如风笑道:“柳某也相信宁姑娘能如故事中的小蚂蚁那样勇敢,可是蚂蚁就是蚂蚁,它爬得太慢了,却还非要拉着准备去救大象的狮子跟它一块儿慢慢走,你说它的勇气拿来又何用呢?” 宁小丹瞪他一眼,说道:“莽撞的狮子跑得再快,或许也不过是让强大的猎人那天收获更大而已!” “嘿嘿~~”柳如风又笑:“想不到宁姑娘对展兄这么没有信心!” “我从来不盲目自信,”宁小丹冷哼说道:“如果敌人不强大,你作为白莲教徒,也不用偷偷摸摸到处隐藏着身份了!” 绑走朱复的虽说只是一群太监,可他们的背后却是皇帝,是整个朝廷,自古“民不与官斗”,就算朱复有点势力,可也哪是朝廷的对手?仅凭展谓一个人的力量,更是不能将人从虎口中救出来。 宁小丹觉得自己的力量虽小,在营救朱复的事情上出不了力,但她却可以利用自身血液可救人的优势在故事的结局后面加上的一个读者看不到的胜利的尾声。 “宁姑娘这么爱听故事,我也讲个故事吧!”柳如风又笑着开口。 宁小丹不理他,心里担心着朱复,她就怕自己虽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赶到京城时去发现为时已晚。 “三国赵子龙单骑救小主的故事,不知宁姑娘听过没有?”柳如风笑着问宁小丹,见她皱眉不答,又自顾讲道:“赵子龙深入敌军,欲救主母糜夫人和小主刘禅,但糜夫人却甘愿以身投井,不愿成为赵将军救人的包袱,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女中豪杰。,让人可敬可赞啊!” “一个可怜的傻女人而已,何德何能受人敬赞?”宁小丹冷哼一声道:“要是换作我,爬也要从死人堆里爬出去找自己的男人,不让他的思念和担忧变成绝望和痛苦!” 顿了顿,她又叹道:“不过也许她也知道自己并不曾真正得到过那个叫刘备的男人的心,所以才舍身求义吧!但是说什么也不该投井的!” “阿弥陀佛,”了尘数着佛珠,也低眉说道:“女菩萨说得是,蝼蚁尚且偷生。人之色身受之父母,千辛万苦养成,不到万不得已。实不该轻易丢弃!” 柳如风愣了愣,悻悻嘀咕道:“朱兄如今自身难保,哪还对宁姑娘有什么担忧和思念?” 宁小丹觉得朱复思不思念是他们自己两个人的事,便懒得跟柳如风争论这个问题,转过头去拉起窗帘看外面。 柳如风闷闷坐了一会儿。没话找话问了尘道:“大师去城里干什么?” 了尘微笑着回答:“求佛法,证因果!” 柳如风不解,问道:“城里哪处要开佛法会么?大师是去与同门交流?” “非也!”了尘笑答。 柳如风又问:“那大师去城里哪个地方?等会儿让马车顺便送大师一程!” “阿弥陀佛,贫僧不知!”了尘又答。 “呃……”柳如风讪讪笑道:“大师行踪不定,真是随性随喜!” “阿弥陀佛……” 柳如风觉得很是无趣,不再询问。琢磨着如何说服宁小丹跟他回教里。 马车一路快行,很快回到城里。 宁小丹顾不得管还沉睡的呆瓜,率先跳下马车来。便往客栈里去。 “宁公子!”路过厅堂,掌柜叫住她,递给她一包银子,说道:“这是展公子留下的,托我给你。他让你保重!” “他已经走了?”宁小丹失望问道。 掌柜笑道:“走了,匆忙退了房。说是有点急事,他还将大白马也骑走了,要我跟你说一声抱歉,说事情紧急,情非得已,那白马是良驹,跑得快些!” “知道了!”宁小丹叹了口气,接过银子道:“谢谢掌柜!” 向里走了两步,她又想起来,回头冲掌柜说道:“对了,我也要退房,你算一算房钱,等会儿我收拾包袱出来一并给你!” “你也要走啊?”掌柜遗憾问道:“今晚就是中秋月圆了,店里晚上会向客人免费派发月饼,不如过了今晚再走?” “多谢掌柜好意!”宁小丹答道:“我也有点急事,不能再耽搁。” 柳如风赶进来,正好听到这话,忙劝道:“宁姑……宁小弟,展兄已经走好远了,你追不上的!” 宁小丹不理他,转头看见柳如风的手下扶着呆瓜进来,便皱眉冲他们吩咐道:“给我把兄长抬回马车上去!” “这……”那几个手下看了看柳如风,迟疑着。 柳如风丹赔笑道:“宁小弟,马车已经走了!” 宁小丹看了看四周,指着一把椅子道:“扶他到那里靠着!”说完,不再理柳如风,自顾回房收拾行李。 柳如风跟在后面苦口婆心劝道:“宁小弟,你兄妹二人势单力薄,独自上路真的很危险啊!” 宁小丹加快脚步,当他透明人。 “宁小弟……”柳如风几步追上,又劝道:“我白莲教势广人多,你不如跟我回教里求助于教主,借势救朱兄?” 宁小丹脚下停下脚步,想了想,却仍继续快步向前走。 柳如风见她有些心动,忙又说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凭我三寸不烂之舌,定会说服教主伸出援手!” 宁小丹在楼梯口停下脚步来,回头冲他嫣然一笑,说道:“既是如此,柳兄先回教里,向你们教主借得势力来京城助我如何?” “啊?……”柳如风愣愣地看着她。 宁小丹又说道:“柳兄还可对教主说,等救得朱兄出来,我和朱兄定会登门感谢!” “这……”柳如风一脸的为难。 “就这样吧!”宁小丹转身“咚咚”上楼。 “喂,宁小弟……”柳如风愣了愣神,又追着上楼。 宁小丹闪身回房紧闭了门,迅速收拾着行李。 “宁小弟,你同我一起回教吧!”柳如风敲着门劝道:“这样才显得有诚意不是?我空口白牙教主是不会相信的!” 宁小丹理也不理。心想:这个柳如风,分明就是想千方百计将她骗去白莲教,她才不上当呢! 虽然展谓将她交给白莲教似乎很放心,但她却不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 不说白莲教觊觎自己的起死回生之术,自己主动送上门,他们岂会轻易再让离开?就算不把她怎么样,也会千方百计阻碍她去寻朱复。 况且展谓也说了,当初两股势力试图联合,却未成功,这就说明双方存在着利益分歧。想要求白莲教教主帮忙,只怕没那么容易!自己就这么莽莽撞撞送上门儿去,分明就是将朱复的把柄的递到别人手里。 她并不是高估自己在朱复心目中的地位。但很明显朱复已经将她当成自己的爱人,所以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必将自己放到那种被动的位置上去。 “宁小弟,你先开门,咱们好好谈谈!” “宁小弟。你看今夜就是中秋了,举家团圆之夜,你也要奔波在旅途之中么?不如过了今夜再走?” “宁小弟……” 柳如风正敲着门苦苦劝说着,门突然开了,宁小丹背了个大包袱站在门里。 “宁小弟,你不能走!”柳如风愣了愣。张开手臂将宁小丹堵在门里。 宁小弟也不理他,伸手便往怀里掏,还没等柳如风反应过来。她便摸出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刷”地抽出,逼到柳如风脸上,喝道:“让开!” “宁小弟……”柳如风迟疑着。 “不让我就在你这张引以为傲的脸上划道口子!”宁小丹瞪眼说道。 “唉……”柳如风叹了口气,收回手臂。劝道:“宁小弟,我是为你好!” 宁小丹不理他。抬腿就下楼。 “宁小弟啊,你看云兄也还没有醒,你一个姑娘家,如何带着他上路?” 宁小丹依旧不答,“咚咚咚”下楼。 柳如风急了,跟着跑下楼,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我说……” 他的话并未说完,宁小丹二话不说举起匕首便向他脸上划来,柳如风忙闪到一边。 宁小丹再走。 “你这个女人真是!”柳如风气急败坏,在她背后骂道:“怎么那么固执呢,你上辈子是牛不成?世间居然还有你这样的娘们儿……真是!喂……你走那么急干什么?” 他抬腿正要追,宁小丹却突然顿住脚步,转过身看着他,冷冷质问道:“柳如风,你有没有良心?如今朱兄因为你危在旦夕,你还好意思在这里想方设法将我弄回你教里去换你的前程?” 柳如风愣了愣,不服气说道:“那些太监早就想绑走他,怎么说是因为我呢?还有,我请你回教里,也是为你好,并不是想换什么前程!” “哼,你骗谁呢!”宁小丹冷哼一声又说道:“柳如风,咱们这一路行来,虽说我和展谓因为怀疑你的居心而生份过你,可朱兄却一直待你不薄,甚至引为知己,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落井下石?” “我……” 宁小丹决绝说道:“你不用在我身上打主意了,我就算是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跟你去白莲教的!如果你也曾将朱兄当过朋友,就不要拦着我去京城找他,虽然我的能力有限,但我也要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才甘心!” 说完,宁小丹头也不回出了内院,来到厅堂,却见呆瓜恰好醒转过来,正呆愣愣四处张望。 她不由大喜,过去拉了他便去结房钱。 “丹,饿……”呆瓜诉着苦。 “等一等,咱们出去买饼子吃!”宁小丹安慰着他。 他们得快点离开这里,不见得非要追上展谓,但起码得先摆脱柳如风才是,如果柳如风非要来硬的,她还真没有把握能走得脱。 第117章 大师去哪里?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但宁小丹结完房钱,带着呆瓜还没有跨出厅堂,柳如风的几个手下便并排挡着他们的去路。 “你们不能走!”一个手下说。 “让开!”宁小丹举着匕首喝斥道。 不过他们站着并不动,其中一个还跨出一步来,想夺她手里的匕首。 “这是怎么了?”先前退房的掌柜走过来,离了几步站住,惊讶地看着这变故。 宁小丹灵机一动,指着柳如风几个手下冲掌柜说道:“明明是他们弄昏了我兄长,却借着扶我兄长过来想讹我的钱!” “是么?”掌柜先前只见这几人扶呆瓜进来,并不知详情,此刻听宁小丹如此说,不由皱了皱眉,回头示意店里的几个伙计过来站到他身后壮势,然后冲柳如风的手下抱拳道:“几位好汉,在下不知你们与宁公子有什么过节,但他毕竟是我客栈里的客人,这还没出客栈呢,你们就生事,我们客栈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几个手下面面相觑,最后其中一个站出来说道:“掌柜误会了,我们并不想讹钱,我们是柳公子的手下,不过是奉公子的命想留住他们而已!” “这……”掌柜沉吟片刻,朗声说道:“我们不管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只要是我们店里的客人,我们便要保障他们的安全,至于出了店外,你们想放谁留谁,我们便管不着了,所以请几位先行离开客栈吧!” 几人迟疑着,显然不愿意。 “你们还不走么?在这里可是吓着我其他客人了!”掌柜喝声说道:“来人,将这几位好汉请出去!” “掌柜请慢!”随着一声呼喊,柳如风背着个包袱匆匆踏进厅堂里。 掌柜一见,忙指着那几个手下问道:“柳公子,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如风点头致歉道:“他们是我的手下。我来处理好了!” “那就最好了,可不能影响到咱们客栈的生意!”掌柜说着退到一边。 “你们几个回去吧!”柳如风冲几个手下挥挥手,吩咐道:“回去跟八娘说我还不曾得手,让她向上头汇报一下说事情有些棘手,要慢慢来!” “是!”那几人揖手退出门外去。 “算你还有点良心!”宁小丹回头瞪了柳如风一眼,拉着呆瓜便走。 “这可跟良心没有关系!”柳如风跟在后面强调:“我说过了是请你回去嘛,又不是土匪抢人!” 宁小丹担心他突然反悔,也不理他,拉着呆瓜出了客栈,却见了尘还静静地站在客栈门口刚才下马车的地方。 “大师还没有离开?”跟出来的柳如风惊讶问道。 了尘看了看宁小丹。答道:“马上就要离开了!” 柳如风叮嘱道:“我们要离开这里了,大师也赶紧走吧!” 宁小丹懒得管他们,冲远处停着的一辆马车挥了挥手。示意车夫赶过来,时间紧迫,展谓既然留了一包银子给她,她也不用节约,索性坐马车出城去得了。 见有生意。马车夫忙不迭赶了车过来,宁小丹让呆瓜先上车,自己去客栈旁边的一个饼店买了些食物带上准备路上吃。 回到马车上,却见了尘和柳如风都坐在车上,她不由愣住了。 “我是必须一路跟着你的,直到你答应跟我回教里才成!”柳如风说着指指了尘。又道:“但他怎么也上来了,我便不知道了!” 宁小丹坐上马车,吩咐车夫上路。这才转身问了尘道:“大师还要搭顺风车去哪里?” “阿弥陀佛,去该去的地方!”了尘笑着答道。 宁小丹皱了皱眉,耐着性子问道:“什么地方是大师该去的?” “能求佛法证因果的地方!”了尘又答。 宁小丹不由火起,瞪眼看向了尘,正想发怒。呆瓜却扯着她的衣袖,看着她手里的两张大饼说道:“丹。饿……” 宁小丹递了一个大饼给呆瓜,这才顺了顺气,冷着脸冲了尘说道:“大师说话别绕弯弯好不好,我们凡人听不懂!” “阿弥陀佛,”了尘又道:“贫僧据实而答,并不曾绕弯弯!” 宁小丹深呼吸了一口气,心中警告自己不应该跟出家人一般见识,然后决定不再理这故弄玄虚的和尚,自己举起手中的饼狠狠咬了一口。 柳如风看了看宁小丹手里的饼,吞了吞口水,这才发现自己早已饥肠辘辘,他深深吸了口空气中的葱香味,转头笑着哄呆瓜道:“云兄,你吃的是什么,给我看看吧!” “嘿嘿~~”呆瓜冲他傻笑了一声,却是并不递饼。 柳如风满脸失望,却是不甘心,试着伸手去撕呆瓜手里的一饼,呆瓜却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背过身去将饼遮住。 宁小丹看得好笑,不由“噗哧”笑了出来,骂道:“真是没出息!”不过却还是取下肩上的包袱打开,拿出个纸包,捡出个先前买的干饼递给柳如风,说道:“一两银子一个,也不用给我,等会儿将马车钱付了!” “还真是有些小贵!”柳如风忙伸手接过来,咬了一口笑道:“不过奇货可居,倒也值得!” 宁小丹不理他,正要重新包好纸包,却见了尘从包袱里掏出个钵盂来,伸到她面前,心安理得地合掌说道:“阿弥陀佛,请女菩萨布施一二!” “大师居然也食人间烟火?”宁小丹斜眼看着他,故作惊讶说道:“我听大师句句机锋,字字禅机,似已立地成佛,哪里还用吃这些俗物!”说着,她慢慢将纸包收了起来。 柳如风听得“呵呵~~”笑了起来,呆瓜听他笑,以为什么东西好玩儿,也跟着傻笑起来。 了尘却不以为意,笑着收回钵盂,说道:“贫僧还得靠这副臭皮囊求证佛法。所以每日也得敬一敬五脏庙才成!” 宁小丹将包袱重新打好挂到肩上,说道:“反正这马车也快到城外了,大师很快便也能到达求佛法,证因果的地方化斋去,我这食物就留着路上吃了!” “阿弥陀佛……”了尘也不恼,笑着念了声佛号便又眼观鼻,鼻观心,数起他的珠子来。 柳如风笑着打趣道:“大师,宁姑娘她不信佛法的,你别偷偷跟佛主告她的状。没用!” 了尘也并不理会。 柳如风一个人笑了一阵,吃完饼子,小心翼翼问宁小丹道:“宁姑娘。咱们商量一下吧!” “商量什么?”宁小丹看了他一眼,淡淡问道。 “我跟你一起去京城救朱兄,事情完了后你便跟我回教里,如何?” 宁小丹斜他一眼,说道:“我没让你跟我一起去京城!” 柳如风愣了愣。又说道:“你看……你不也说了,小蚂蚁也有作用不是?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量,况且我们白莲教在京城也广布暗线,有我助你总比你和展兄瞎折腾强啊!” 宁小丹淡淡说道:“朱兄跟你是朋友,你爱救不救,我可不欠你人情!” “你这女人……”柳如风不由冲她冲呲了呲牙。一副想揍人又无从下手的样子。 闷闷想了想,他抬起头好奇问宁小丹道:“我说……你跟朱兄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女人,她的男人出了事。她应该表现得悲伤无比,惊惶无措的,你却倒好,怎么比展谓还镇定?” “你别胡说!谁是谁的男人呢?”宁小丹白他一眼,不满说道:“我和朱兄可还没到那个程度!” “是么?”柳如风目光闪了闪。又问道:“那展谓为什么口口声声称你为‘主母’,你却没表示反对?” “他爱怎么称呼。那是他的事!”宁小丹淡淡说道。 展谓并不清楚她和朱复之间的事情,宁小丹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跟他解释,毕竟那是她和朱复之间的私事,况且上午在寺中那样的情况下,她也没有时间去跟展谓解释。 “哦……”柳如风仿佛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她笑道:“这么说你们并没有私定终身,就跟你与我一样,不过一般朋友罢了?”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我与朱兄是什么关系跟你又有什么干系?”宁小丹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又冷冷说道:“还有,你好意思说我们是朋友么?” “怎么不是朋友?”柳如风讨好笑道:“你看咱们这一路行来,虽然有时也有些打打闹闹,不过总是相处很愉快的,是不是?现在我们又为了朱兄这个共同的朋友而同舟共济,患难与共,不是朋友是什么?” 宁小丹不理他,继续慢慢吃她的饼,脸上却浮出担忧之色,愣愣坐了一会儿,她冲前面的车夫喊道:“赶车的,你这马车怎么这么慢?走快些!” “公子,这城里人多,不能放开马儿跑啊,若不小心撞着了人,小人可赔不起!”前面车夫委屈答道。 “那你稍稍再快一些吧!”宁小丹说道。 “是……”车夫答应着,扬起鞭子,轻轻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车子的迅速似乎了快了些。 宁小丹叹了口气,吃完手中的最后一块饼,在包饼的纸上心不在焉地擦着手上的油。 “阿弥陀佛,”了尘睁开眼来,看向宁小丹,淡淡说道:“女菩萨不必担心,朱公子进禅房时,贫僧与他打过一个照面,从面相上看,他不是短命之人!” 宁小丹愣了愣,心想这和尚眼睛还真是厉害,怪不得那么多人说他道行高,她担心朱复,尽量不表现出来,却还是让他看出来了。 她勉强笑了笑,说道:“大师总算说了一句我能听懂的话,不过你不必安慰我,我并没有担心,我始终相信朱兄吉人自有天相。” “阿弥陀佛,贫僧从不会安慰人。”了尘低眉道:“贫僧是真的看出朱公子不会短命。” 第11 8章 大哭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柳如风来了兴致,好奇问道:“大师,他们都说你能知人过去未来,传言是否为真?” “真亦假来假亦真,柳施主既说是传言,还问贫僧干什么?” “呃……”柳如风讪讪笑道:“我也不是不相信大师,就是想亲耳证实一下而已。” “阿弥陀佛……” 柳如风笑道:“那大师帮我看看我的未来如何?” “柳施主的未来,自己也能看见,何苦问贫僧?” “呃……”柳如风愣了愣,笑道:“大师别开玩笑了,柳某凡人一个,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阿弥陀佛……”了尘说道:“世人皆知自己过去未来,却是故意蒙了耳目,不愿听不愿看而已。因为过去充满痛苦,对未来又奢望过多,比如柳施主你。” 柳如风愣了愣,面色不易觉察地变了变,随即又笑道:“大师说的话果然处处玄机,柳某实在听不懂,呵呵~~”说完,他不再多问,拉起马车布帘向外望去,笑道:“很快就出城了……可惜,今夜不能好好赏月了。” 车外嘈杂的人声渐渐越来越小,宁小丹拉起窗帘看了看,冲马夫又道:“赶车的,现在可以快些了吧?” “是!”那车夫扬起鞭子,在马屁股上“啪”地一声甩出,那马吃了痛,嘶叫一声,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很快,马车来到金陵城外的一条岔道口,停了下来。 “公子,小人只能送到这儿了!”车夫停下马车来,冲宁小丹禀告道:“公子若要走水路去京城,需得另雇马车去镇江府坐船才是!” 宁小丹点点头,拉着呆瓜下车来,指着柳如风冲车夫说道:“找他要车钱去!” 柳如风跳下车。一边掏银子,一边心痛说道:“从来没有吃过这么贵的饼子,宁姑娘真是个会做生意的!” 宁小丹不理他,去寻了一辆小一点的马车,想着既能省钱又方便等会儿路上跑快些,她和呆瓜,加上厚脸皮的柳如风,他们三个坐着刚好。 但她刚讲好价钱,回头叫呆瓜上车时,却见了尘脚一抬。又要踏上车去。 “大师,不好意思,”宁小丹忙拉住他。客气说道:“这马车有些小,不管你要去哪里,请另外搭一辆好吗?” 以了尘大师的名头,说出身份来,在这金陵内外要搭个便车简直是易如反掌。毕竟人家请也请不去高僧,十两银子才能一见啊,搭个车而已,得多少人争抢? 了尘却说道:“阿弥陀佛,只有这车才能去贫僧要去的地方!” 宁小丹心里有气了,语气变得不太好起来。“大师,搭顺风车也要讲个回数的,你是不是赖定我们了?” 了尘一合掌。说道:“阿弥陀佛,请女菩萨布施!” 宁小丹想了想,决定好人做到底,掏出一两银子来,递给他道:“大师。我这人虽不信佛,可却是尊重佛门之人的。这一两银子就当我布施了,你拿去吃个午饭,雇辆马车去该去的地方吧!” 了尘却不接,说道:“阿弥陀佛,贫僧出家之人,不需要银子!” 宁小丹心中一团无名之火开始熊熊燃烧起来,但想着刚才了尘在车上安慰自己朱复会没事的话,她又强迫自己压下那股火焰,问道:“那大师到底去哪里,我去帮你雇辆车吧?” “贫僧不知!”了尘答道。 “你这和尚!”宁小丹心头火气再也按捺不住,将银子扔到他身上,瞪眼骂道:“你明知道我们有急事,却故意在这儿添乱不是?银子给你,你爱要不要!”说完,她便转身上车去,不再理了尘。 “阿弥陀佛……”了尘也不捡银子,径直跟着宁小丹上了车,理所当然坐到对面,脸上仍不怒不喜。 柳如风却高兴捡起地上的银子,笑道:“你们两个真是,银子也不要,我来捡了,正好抵刚才的车钱!” 宁小丹瞪着了尘,想了想,实在气不过,“噌”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车外,冲他喝道:“和尚你下去!” 了尘却动也不动,只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你这秃驴脸皮真厚!”宁小丹骂了起来,喝道:“赶紧下车去!” “阿弥陀佛,”了尘脸上却波澜不惊,好心劝道:“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请女菩萨珍重。” 宁小丹气得无语,也不懂他说什么,依旧指着车下道:“和尚你再不下去,我就间人抬下去了。” 了尘却还是入定般一动不动。 柳如风见状,忙一步踏上车来,挤着了尘坐下,笑着劝道:“宁姑娘何必跟大师生气,他要搭就搭吧……将就坐坐好了,反正价钱也不多一分,就行个方便吧!”说完,他便吩咐车夫上路。 宁小丹正生气站着,没注意马车一启动,她一屁股摔坐到车上,疼痛一下子传来,想着柳如风不帮着自己,反而帮着耍无赖的了尘,心里不由气;又觉得离开了朱复和展谓,自己便变得很窝囊似的,不由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再也挡不住,全滚了出来。 “哎呀!”柳如风见她流泪,心一慌,忙起身扶他。 宁小丹胳膊给他一拐,哭着骂道:“你滚,别假惺惺的!你们都来欺负我,是我平白无故要跟他生气么?他明明知道我们赶着去救朱兄……” 想着反正也已经哭了,脸也丢了,她索性坐在地上将朱复被绑后的焦虑以及展谓丢下她跑了的委屈一股脑儿全哭了出来。 “丹……丹……”呆瓜很是着急,站起来一个劲儿想将她拉起来,宁小丹却也不动,她现在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想装,就想好好哭一场。 自从穿越到这里来,她装男人,装坚强,……甚至喜欢朱复,她也装作一点也不在乎他;朱复向她求婚,她装得那么冷静;朱复被绑了,她装得那么镇定,原来连她自己也给骗了。 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很喜欢朱复的,却因为怕受伤而装;朱复跟自己求婚,自己其实是多么的欢喜,欢喜穿越到这里后,自己总算有了个依靠,而且还是那么一个优秀的男人,但她还是装,故意先要做个什么女朋友男朋友! 现在她不想装了,她后悔了!如果此次她赶不及去京城,朱复若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她连“我爱你”三个字也没机会跟朱复讲了! “宁姑娘……”柳如风手足无措地搓着手,想拉,宁小丹却不理;想劝,宁小丹的哭声盖过他的声音。 “阿弥陀佛!”了尘劝他道:“柳施主坐下吧,哭一哭对女菩萨是有好处的!” “是么?”柳如风不确信地看向他,见了尘一脸的笃定,他叹口气坐了下来,学着了尘的样子静静坐着。 车里于是只余下宁小丹的号啕大哭声和呆瓜委屈而小声的喊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宁小丹这才渐渐止住哭声,呆呆看着摇晃的车帘发愣。 “宁姑娘坐凳子上来吧!”柳如风小心翼翼开口劝道。 宁小丹斜了他一眼,站起来坐回到凳子上,掏出手绢来擦脸,呆瓜也跟着坐回来,看着她开心地“嘿嘿”笑着,但转眼,他又拉着宁小丹的袖子说道:“丹,饿……” 宁小丹无语,瞪眼道:“刚才不是才吃个大饼么,饿什么饿?”骂完,她又有些后悔,以呆瓜平日的饭量,那个大饼哪里能抵顿午饭?她忙着赶路,却委屈了呆瓜。 她解下包袱又拿了个干饼给呆瓜吃,柳如风却笑道:“宁姑娘平日不也说云兄是吃货么,这个饼也不够他吃的,反正此去京城也千里迢迢,急不来这时,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吃个饱饭再赶路?” “要吃饭自己下车吃去!”宁小丹撇他一眼道:“我又没有让你一起上路。” “呃……”柳如风看了看她包袱里的另外几个饼子,吞了吞口气,又说道:“不吃饭也可以,宁姑娘你总得施舍几个饼子给我和了尘大师吧?饿死我们了,你罪过就大了!” “饿死了少两个祸害,那才好呢!”虽然刚才痛哭一场,此刻心里畅快多了,但宁小丹心里总是有气的。 不过她还是拿起一个饼子扔向柳如风,柳如风赶紧接住,嘻皮笑脸说道:“宁姑娘别一竿子打死,柳某是祸害,了尘大师可不是!” 宁小丹看了了尘一眼,撇嘴道:“什么大师,我看大屎一坨差不多!” 柳如风面上黑了黑,冲宁小丹说道:“宁姑娘,正吃东西呢,就别提那些恶心的东西了吧!” “我就说,大屎大屎,好大一坨屎,你吃不下去活该!”宁小丹总算找到点了报复的快感,很是开心地笑着,还举着个饼子恶作剧地问了尘道:“对面的大屎,请问要不要饼?” “阿弥陀佛……谢谢女菩萨布施!”了尘迅速站起来,探身去她手里拿过饼,坐下来却叹道:“不过女菩萨这是犯了口业,小心死后堕落阿鼻地狱!” 宁小丹愣了愣,鄙夷道:“说你一句而已,和尚你却咒我入地狱,你可是比本姑娘毒舌多了,我看要入地狱也是你先去!” “阿弥陀佛……贫僧提醒女菩萨而已,并非诅咒。”了尘申明道。 “切,谁信?”宁小丹很是不屑。 了尘笑笑,不再多说,吃他的饼去了。 第11 9章 女菩萨就是机缘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吃着饼,一脸的从容,仿佛并不饿似的,不由好奇:这和尚不知是真不饿,还是比自己还会装? 想了想,她“喂”了一声,冲了尘说道:“和尚,我老实问你,你老实回答,不准故弄玄虚说些我们不懂的话,不然我马上让马车停了踹你下去!” “和尚从不故作玄虚!”了尘抬眼看向她,一脸无辜地答道:“和尚说的都是明明白白的大实话!” “大实话个屁!”宁小丹不由又瞪眼。 “宁姑娘……”柳如风惊讶地看向她,提醒道:“这些粗鄙的话,从一个姑娘家嘴里骂出来可不好!” “要你管!”宁小丹瞪了他一眼,又继续问了尘道:“和尚,我最后一遍问你,你到底要去哪里?说个具体地名!” “贫僧实在不知……”了尘答道。 宁小丹正要发飙,却听他又说道:“女菩萨去哪里,贫僧就去哪里!” “啊?”宁小丹愣了愣,瞪眼看着他,皱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如风也惊讶地看着了尘。 “阿弥陀佛,贫僧没有别的意思!”了尘答道。 柳如风疑惑问道:“大师,宁姑娘要去京城救朱兄,然后跟我回白莲教,你都跟着?” “柳如风,我什么时候说过跟你回白莲教了?”宁小丹叫道。 “你别打岔!”柳如风看了一眼宁小丹,又问了尘道:“甚至宁姑娘以后成了亲,生了孩子,你也跟着吗?” 宁小丹汗。 “贫僧都会跟着!”了尘答道。 “可是……”柳如风如看怪物般看着了尘。 宁小丹总算反应过来,逼视着了尘问道:“你干嘛要跟着我,我又没有欠你钱?也没欠你情!你跟柳如风一样,接近我到底有什么阴谋?” 柳如风忙辩解道:“宁姑娘。我可没有阴谋,就想请你回教里而已!” “闭嘴!”宁小丹回头瞪一眼柳如风,又逼视着了尘问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宁小丹想:这和尚眼睛那么厉害,他不会是也看出自己怪异的地方了吧?难道他也想要自己的血液求个长生不老,那样他就不用打坐念经也长生不老了? 了尘淡淡说道:“阿弥陀佛,贫僧想求佛法,证因果!” “真是开玩笑,”宁小丹冷笑道:“我这里有什么佛法,什么因果?和尚到底是何居心?” “阿弥陀佛……贫僧的居心就是求佛法!”了尘答道:“贫僧不会离开,女菩萨走到哪里。贫僧就去哪里,直到求得佛法才离去!” “真是荒唐!”宁小丹怒道:“我一不会打坐,二不会念经。更不会什么佛法,可你却说想从我这里求得佛法,不是开国际玩笑么?你别跟着我,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 “宁姑娘,什么是国际玩笑?”柳如风插嘴好奇问道。 宁小丹瞪他一眼。说道:“就是天大的玩笑!” “哦……”柳如风恍然大悟的样子,冲了尘笑道:“大师,你看宁姑娘凶巴巴的,身上一点佛性也没有,你说是来收她这个女罗刹的我还相信,但你说从她那里求佛法。柳某就要笑掉大牙了,大师此做法,岂不是缘木求鱼?” 宁小丹听得瞪他一眼。这个柳如风,把她贬得也太低了吧! “阿弥陀佛……”了尘合掌微笑答道:“柳施主也不是佛,贫僧能不能求得佛法,柳如风岂会知道?” “这……”柳如风张口结舌起来。 宁小丹瞪眼道:“那和尚又如何知道能从我这里求得佛法!” 了尘老实答道:“贫僧经师父点化,知道能从女菩萨这里求得佛法!”说着。他伸手进怀里,摸出一个有些泛黄的纸卷来。 宁小丹一看。想起这正是上午砚台碎裂时了尘在禅房拾得的那张纸条,她忙伸手去接,不想柳如风却先她伸手抢去,好奇打开道:“我看看写的什么?” “怎么又是这句‘花非花’?”他看着打开的纸条说道。 宁小丹站起身,从他手里夺过纸条,瞪眼道:“又不关你的事,你看什么看?” 柳如风笑道:“怎么不关我的事?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为了共同的事情而苦心经营着!” 宁小丹白他一眼,低头看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几排沉静而极细的小楷:“花非花,砚非砚,相随而去灵台现,洞房花烛证菩提,从此逍遥人世间!” “这是什么意思?”她问了尘道。 “贫僧也尚未参透其中玄机,”了尘答道:“不过师父圆寂前说贫僧慧根太过,尘缘未尽,打坐念经再多也不能求得佛法,所以点化贫僧云游天下求机缘。贫僧一路行来,不想在抱善寺遇得机缘。” “什么机缘?”宁小丹问道。 “阿弥陀佛,”了尘答道:“女菩萨便是机缘!” 宁小丹愣住了,仔细想想这纸条上的话似乎还真与自己有些关系。 “大师,这纸条上的谒语怎么就跟宁姑娘有关系了?”柳如风好奇问道:“这纸条是谁给你的?” “阿弥陀佛,”了尘答道:“此纸条藏于师父早些年所赠的砚台之中,纸上字迹确乃师父亲笔,上午砚台破碎,纸条现世,被贫僧拾得!” 说完,了尘也颇有些感触地叹道:“纸上谒语恰恰契合机缘,师父真是佛法精深,可惜贫僧却不能参透其中玄妙……不过却知它与女菩萨有关!” “原来这样……”柳如风一面思索,一面叹道:“不过这事也太玄乎了吧?大师的师父是怎么料到大师会在今日遇到宁姑娘,又是如何断定砚台一定会在今日碎掉?” “阿弥陀佛,”了尘说道:“贫僧师父乃得道高僧,世事皆能洞察!” 柳如风听得“啧啧”出声,伸出挴指赞道:“这佛法真是玄妙!听说了尘大师的道行就够高了,没想到你师父更是厉害!” 了尘微笑说道:“阿弥陀佛,所以说贫僧愿用毕生求佛证道!” 宁小丹却一脸的狐疑,这事虽然有些玄妙,但以她在现代接受的科学知识来推断,她不相信世间真有那么料事如神的人。 三国诸葛亮也被人们传得料事如神,但用现代知识来分析,他也不过是会预报天气和猜测人心而已。不仅如此,世间很多所谓的料事如神,也不过是机缘巧合,瞎猫碰上死耗子,然后被人们无休止地夸大和渲染而广为流传罢了。 可这了尘的师父从未见过自己,他是如何知道自己今天会到抱善寺的?特别是那句“花非花”也太巧合了吧?谁又会知道自己当时会画上一朵花?连她自己也本只想画个圆圈的! 还有那砚台,了尘的师父又如何知道柳如风会在今天来追她,又如何料到她会拿它来卡门栓?如何料到它会破碎? 了尘的师父如果真都料中了这一切的一切,那也太神了,神得几乎让人不寒而栗! 但这泛黄的纸条现在就在自己手里,证实着此事的真实性。 宁小丹一个机灵,站起身将纸条塞回到了尘手里,如扔掉一个装了魔鬼的瓶子一般。 “大师所说太过虚幻,让人实在难以置信!”她对了尘断然说道:“总之我不是你的什么机缘,你也在我这儿求不了佛法,我不会让你跟着我的!” 现代学过的知识告诉宁小丹,事情太过妖孽,便必定有阴谋,她不能轻易相信。 这所有的一切,就凭这了尘一张嘴说而已,什么师父,什么谒语,也许全是胡编!对了,那纸条……找张泛黄的纸来写上这么几句谒语,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也不能全信。 “阿弥陀佛,”了尘叹道:“贫僧所言句句是实,无半点虚假。贫僧也并非要跟着女菩萨,贫僧只是走在求佛法的道路上而已。” “你……”宁小丹无语,心想这和尚还真有点无赖。 “宁姑娘……”柳如风在一边劝道:“我看了尘大师所言并无一点虚假,更何况还有那砚台,这纸条作证,不如就让了尘大师跟着得了,也算你积一桩善行!” “不行!”宁小丹坚决拒绝,“有你居心叵测跟着,我就够心烦了,还加个心思难测的和尚,我这一路上还想不想睡安稳觉了?” “呃……”柳如风尴尬笑了笑,说道:“宁姑娘不要误会,我这次跟你进京,真只是想游说你跟我回教,顺便看能不能救出朱兄而已,不曾带一点害你的心!” “阿弥陀佛,”了尘也说道:“贫僧也只是按师父的指引,一心求佛法而已!” “我懒得跟你们两个无赖瞎扯,”宁小丹冷冷说道:“总之,到了前面的集镇,和尚你就给我下车去,不要再跟着我们;柳如风你要死皮赖脸跟着我也可以,不许耍阴谋诡计,一路费用自理,不准惹事,不然有你好看!” 柳如风听她说允许自己跟着,觉得比起了尘来挺有成就感的,高兴答应了一声“遵命!”,便不再多说。 了尘却只淡淡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也不说同不同意宁小丹的话,闭了嘴不再多话。 第120章 五十两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马车几个时辰的奔驰,眼见太阳渐渐西斜,车上几人早已饥肠辘辘,宁小丹带在包袱里的干饼也被呆瓜一个人吃得精光,宁小丹自己也饿了。 柳如风抱怨了几回,说宁小丹存心想饿死人。 宁小丹却是忍着饿不予理会,她就是想折腾折腾两个死皮赖脸跟着自己的男人。 哼,觉得受不了?请下车好了,谁让你们跟着!要跟着本姑娘,对不起,得受得苦! 了尘吃得最少,脸上却最是平静,一点儿也无饥饿之态,连坐姿都很有精神地保持着。 于是宁小丹取笑柳如风道:“你说什么饿,看人家和尚,从早上到现在就吃过小饼子,也还那么精神!” 了尘却微笑着答道:“贫僧一向过午不食,闭关时一月不食也无大碍,柳施主乃凡体,自然饿不过贫僧!” “呃……”宁小丹不由汗,突然觉得用饥饿来折腾这和尚的法子还真是蠢不可及。 柳如风苦笑着冲了尘说道:“大师改天也教教我这饿肚子的法子可好?这样到得关键时刻也能派上用场!” 宁小丹不由撇嘴笑道:“这饿肚子的法子有什么好学的,人是铁,饭是钢,若饿了就想法设法找食物吃呗,学那抵饿的法子来何用?” 柳如风笑道:“宁姑娘这是没有被饿过说的话了!且不闻贫者为五斗米折腰,人到了饥饿的时候,便会变得没有尊严,甚至忝不知耻……” 说到这里,柳如风眼里闪过几丝不为察觉的悲恨,却很快转瞬即逝,笑着继续说道:“所以如果能象大师那样抵住饥饿。岂不善哉!” “切,那又如何?”宁小丹撇嘴说道:“一个人为了活下去而做出一些有失尊严或有违道德的行为,不是应该值得原谅和同情的吗?比如老虎为了活命,得吃掉狼,狼为了活命,得吃掉兔子;兔子又得吃掉青草,这是自然法则,死的无怨,活的自在,这是有天有地时就有的规律。怎么一到了人身上,就要讲什么尊严道德,这不是人类作茧自缚。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么?” “哦?”柳如风感兴趣地看着她,问道:“依宁姑娘这么说,一个人为了活命,做什么都是值得肯定的了?比如……一个人为了一碗饭而跪地求食,不顾气节。他也没有错么?” “他当然没有错,”宁小丹说道:“错的是那个让他跪地的人啊!那种人不尊重生命,自己有了食物,有了钱就觉得了不起,他才是在物质和金钱面前没有气节的人,所以人们要谴责也应该谴责那种人!” 柳如风不说话。若有所思。 宁小丹又说道:“生命面前,人人平等!管你是皇帝老子也好,乞丐叫花也好。人人都是平等的,凭什么要丢了我的命来成全你的命?” “阿弥陀佛,”了尘也忍不住插嘴道:“如果皇帝的命救下来可以救许多人命,二者只能留一个,那乞丐之命是不是应该让一让呢?” “和尚此言差矣。”宁小丹说道:“人命不是简单的加法,就算是乞丐的命悲贱如草芥。可那条命一旦没有了,就算拿十个皇帝的命也无法再挽回来,所以这是不能对等的。因此用不用自己的命去换皇帝的命,乃至去换许多人的命,得乞丐自己来做决定,因为他手中拥有的也是跟别人一模一样的珍宝!他可以选择用它去换大义,也可以用它去换良心,去换爱情,亲情等等,更可以自己留着,任何人无权干涉,也无权指责品评!” 说到这里,她想起什么来,揶揄了尘道:“其实和尚哪里用得着从我这里求佛法,你要想成佛,太简单了!你看这‘佛’” 字,一人一非,就是‘不是人’,所以只要你肯跟我们凡人不一样,不吃不喝,不生气不发怒,不谈恋爱不成亲,天天去做好事,肯为天下人丢弃爱好,丢弃生命,然后人人感谢你,称颂你,百年之后,人们提起你来,还记得你,那样你就是佛了!” “阿弥陀佛,”了尘摇头叹道:“师父说了,那不是佛,那是圣人!” 宁小丹愣了愣,问道:“圣人做到最好,不就是佛么?” “非也!”了尘笑道:“师父说,佛无色无相,无喜无怒,无形无状……” “停停停……”宁小丹看他数一大堆,说道:“你别跟我说了,我听着头大!”说着,她又盯着了尘问道:“你看我真是无佛性的人,干嘛非要跟着我呢?” “阿弥陀佛,”了尘微笑说道:“师父的点化,贫僧自然要践行!” 宁小丹一听,不由又火大,骂道:“你师父随便点化一句,你就应该心安理得地给我增加麻烦么?你凭什么呢?” 了尘愣了愣,说道:“贫僧并不曾给女菩萨增加麻烦!” “还说没有?”宁小丹愤愤说道:“刚才你不也吃了我一个饼么?先不说我不放心你跟着我的动机,就说你一个出家人,身上一两银子也没有吧?你这样跟着我们,涏着脸跟我们一起吃,一起投宿,你这不是给我们增加麻烦么?” 了尘想了想,问道:“女女菩萨是说如果贫僧有了银子,就能与你们同行了?” “我……”宁小丹想了想,不耐烦说道:“算了,我跟你是鸡同鸭讲,说不通!这样吧,如果你马上能给我拿出五十两银子来,能自理以后食宿,我就随你跟着我们,如果拿不出,等会儿我给你二两银子,你自己回寺里去!” 五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宁小丹量了尘不拿不出来,如果他去偷去抢,那他铁定就是坏人了,自有官府收拾他,她也不用辛苦撵人了! “宁姑娘真是会出难题,”柳如风笑道:“大师一个出家人,身上只怕连五钱银子也没有。你让他上啊儿弄这么多银子去?” “我不管!”宁小丹眼一横,说道:“没钱就下车走人!”说完,她闭目养神,不再理人。不,应该是闭目养力气,她太饿了,与那两人瞎扯半天,还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阿弥陀佛……”了尘才唱了一声佛号,似有话说,却听前面车夫长长“吁~~”的一声喝住马儿。车停了下来。 宁小丹睁开眼来,拉起车帘向外看去,只听车夫下车禀道:“公子。海溪渡到了,不过今日时辰太晚,只怕已经没了去京城方向的船只,这里是个集镇,公子可以在此投宿。明日再作打算!” “知道了!”宁小丹答应着下车来,柳如风、呆瓜和了尘和尚也跟着下了车。 宁小丹一边掏钱准备付车钱,一边又提醒了尘道:“和尚你拿不出银子来,应该跟着这马车回金陵才是!” 了尘却答道:“阿弥陀佛,贫僧向佛的心不变!” 宁小丹冷笑道:“和尚你太固执了,可就有得罪受!” “阿弥陀佛!”了尘根本不为所动。 柳如风站一边看他二人笑。也不插话。 车夫等得不耐烦,催促道:“公子,请尽快将车钱付与小人吧。小人现在紧赶慢赶,回金陵郊外也会天黑,再迟回去就是半夜了!” 宁小丹只得付了车钱,那车夫接过银子上了车,一溜烟儿便跑了。 “走了走了。先祭五脏庙去!”柳如风也笑着催促:“再不吃饭这前肚皮跟后肚皮就紧紧贴到一块儿了!”说完,他便带头向集镇街上走去。 “阿弥陀佛。贫僧不大饿,却有些渴了!”了尘跟着走在他后头。 “丹,饿……”呆瓜也湊热闹。 “一群吃货!”宁小丹不满地骂着,不得不带着呆瓜也向街上走去。 正是吃晚饭时间,街上行人并不多,整个集镇却被一层淡淡的炊烟包裹中,空气中到处飘浮着饭菜香气。 “这里这里,就是这家了!”柳如风在一家看着较大气的客栈前停了下来,回头招呼宁小丹道:“宁姑……宁小弟,就是这里了,他们家饭菜一定可口,床铺一定和软!” 店小二站在门口满脸堆笑附和,“客官真是有眼光,本店是这镇上最好的一家客栈了,请客官里面就坐!” “好好好!”柳如风笑着就要跨进门去,宁小丹哼了一声,却拉着呆瓜抬腿跨进街对面的那家客栈里。 了尘见状,也转身跟着宁小丹跨进客栈。 “喂……”柳如风顿住脚步,着急招呼道:“这家明明比那家好嘛!哎呀……真是!” 他无奈地一边抽回脚,一边抱歉说道:“小二对不起,我那朋友有怪癖,就喜欢住小店,我也不得不过去了!” 小二一把拉住他,“他们住他们的,客官既然喜欢本店,就一个人住这边吧,反正离得也不远!” “不行不行!”柳如风忙不迭摇头,“万一他们半夜丢下我跑了怎么办?” “怎么会呢?”小二笑道:“既然是朋友,会叫上一起走的,况且客官这么大一个人了……” “哎呀,跟你说不清楚!你快放了我,再迟些过去,他们连我的房间也不订了!”柳如风使命挣脱着小二的拉扯,无奈肚子太饿,小二太过力大,一时竟挣脱不开。 “客官……”小二还想坚持,柳如风急了,说道:“快放了我,我身上一文钱没有,你要让我在你们这边白吃白住不成!” “啊?”小二愣了愣,丢开手来,不高兴说道:“客官也不早说!” 柳如风被他这突然一放,差点儿摔倒,不由气上心头,挽了挽袖,准备找他理论,想想宁小丹他们已经进对面多时了,便顾不得生气,急急转身跨进对面的客栈里。 第121章 什么妖法?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柳如风进了对面的客栈里,听到了尘正跟宁小丹说道:“女菩萨,你应该也给贫僧定一个房!” 那口气,绝对理直气壮。 正懒洋洋登记着的掌柜将笔停了下来,眯缝着有些肿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宁小丹,疑惑问道:“这位公子到底是男是女?” 宁小丹回头不满地瞪了了尘一眼,又转头冲掌柜不耐烦说道:“你只管开房,问那么多干什么?” 掌柜“哦”了一声,提起笔来却又放下,看了一眼了尘道:“如果这位大师也要住店,小人就一并算钱了!” “不算他的,”宁小丹说道:“他跟我没有关系,就要一个房间!” 柳如风忙笑着叫道:“算我的,算我的,我要一个,掌柜一起算钱!” 掌柜看了看,又看向宁小丹。 宁小丹还是冷冷说道:“他也跟我没关系,他要住店自己掏钱!” “哦……”掌柜点了点头,开始慢吞吞拨算盘。 “女菩萨,”了尘合掌道:“你不是说贫僧能拿出五十两银子,就准贫僧同行么,如今银子有了,请女菩萨也给贫僧定一个房间!” 宁小丹白他一眼,说道:“你的银子呢!” 了尘向掌柜一指,说道:“在他那里!” “啊?!”宁小丹和柳如风倶是一愣,看着掌柜。 “和尚,你这是什么意思?”掌柜急了,放下算盘理论:“你什么时候……” “掌柜可否借一步说话?”了尘打断他的话,客气问道。 “说什么话?”掌柜愤愤说道:“你我素未谋面,我何时拿了你五十两银子?” 了尘见他不肯出来,自己踏进柜台里面,靠近他附耳说了一句什么,掌柜脸上迟疑不定。愣愣看着了尘不再开口。 “请掌柜借一步说话,听贫僧详谈!”了尘退一步走出柜台说道。 “好好好!”掌柜被迷了魂似的,丢了算盘就跟着了尘走。 宁小丹看着他二人一前一后匆匆上了楼,不由看向柳如风,惊讶问道:“这是什么状况?” 柳如风也一脸惊讶,摇头迷惑说道:“我也不知道!” “莫非他是妖僧,会****?”宁小丹愣愣说道。 “看着不象啊!”柳如风寻思说道。 “这了尘古里古怪的,所以我才不放心让他跟着!”宁小丹皱眉说道。 “可我觉得了尘大师没什么啊!”柳如风说道:“人家可是得道高僧,说话行事自然跟一般人不同!” “你怎么老是替他说话?”宁小丹不高兴地瞪着他冷笑道:“我倒忘了,你本就是他的托儿呗!当初也是你极力撺掇我们去抱善寺的。” 想了想。她又盯着柳如风说道:“我看你们就是一伙儿,企图制造个什么大阴谋!” “天地良心!”柳如风忙赌咒发誓说道:“我跟了尘大师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事先也不认识。柳某如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切!”宁小丹不理他,拉了呆瓜转身便往外走,说道:“趁那妖僧在楼上,我们赶紧撇下他走吧。这正是个好机会!” “喂……”柳如风一把拉住她,说道:“撇下他去哪里?现在也坐不了船,最多不过换家客栈而已,不还是在这集镇上,他总能找得到的!” “这……”宁小丹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皱眉苦思着良策。 “其实我觉得了尘大师他是好人。而且修为还不浅,”柳如风劝道:“你不也说了,咱们此去京城救朱兄。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还记得在抱善寺时,那香客说过皇上有意请了尘大师作国师么?如果此事属实,朱兄的事他没准儿能帮上大忙呢!” “是么?”宁小丹想了想,蹙眉说道:“只是仅凭那香客说说而已。谁知道真假?” “管他真与假,如果他真能拿出五十两银子来交给我们。一路我们包他食宿也都还有赚,让他跟着又何妨?” “你懂什么?你就盯着钱!”宁小丹瞪他一眼说道:“如果他对我有什么企图怎么办?” “对你有企图?”柳如风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她,猥琐笑道:“你以为了尘大师是个花和尚?” “滚!”宁小丹将手臂一扬,甩开他拉着自己袖的手,红了脸骂道:“你想到哪里去了?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是说……” 她本想说也许是了尘看出她的秘密,象那道士一样想喝她的血,可想着这话不能对柳如风说,因此打住,只是白他一眼道:“我是说他没准儿象你一样,胡乱认为我是什么神医,也想把我绑到什么地方去!” “我可没有胡乱认为!”柳如风辩白,又问道:“你在安庆府酒楼救的那个人,恰好是被我白莲教的人下的毒,那毒非常厉害,下毒之人又从未失过手,你说你不是神医,怎么就让人起死回生了?” “这……”宁小丹眼珠转着转着,试图找个合适的理由将他胡弄过去,可是那救人之事儿还真不好解释,还说中了暑痧显然不行,人家可是亲自下的毒。 “哈,原来那毒是你们下的!”宁小丹干脆言左右而言他,顺便也撒了个谎,“可惜浪费了我一颗仙丹!” “仙丹?”柳如风诧异看着她。 “是啊,”宁小丹看看四周,故意神秘说道:“其实我会根据祖传秘方制作一种仙丹,那仙丹有起死回生之功效,不过……” “不过什么?”柳如风忙问道。 “那仙丹制作条件极其苛刻,也很麻烦,一年也只能制作一颗,所以极不易得!” 宁小丹想,既然这柳如风能相信了尘有神通,他应该也相信仙丹之说。与其让白莲教的人误会她是神医,还不如主动承认自己会制仙丹。这样就算以后一不小心被他们逼迫去当什么神医,那也不太要紧,一年献一次血,替他们医一回死人,对自己的身体应该没什么影响。 “真的还是假的?”柳如风半信半疑看着他。 “你爱信不信!”宁小丹白他一眼。 见她这样子,柳如风反倒相信了,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一点医术也不会!” “所以说嘛,如果我真是神医,早开个医馆赚钱了,还用得着带着兄长四处受苦!”宁小丹暗笑这柳如风还真是好骗。 “那……”柳如风正要说什么。却见掌柜和了尘“咚咚咚”下楼来,那掌柜容光焕发,仿佛遇到什么大喜事似的。 下完楼梯。他还退到一边,冲了尘躬身做了一个手势,恭敬说道:“大师请!” “阿弥陀佛!”了尘也不客气,径直向宁小丹这边走来,沉静站定。 “这位公子。五十两你是收银子还是收银票?”掌柜跟过来热情问宁小丹道。 “啊?!”宁小丹这才将一直盯着了尘的目光收回来,惊讶问道:“掌柜真的决定替和尚付那五十两?” “是啊!”掌柜笑道:“莫说五十两,就五百两也是应该的,不过大师说只要这么多就行!” “你想好了?”宁小丹实在不敢相信这掌柜会心甘情愿给出五十两银子,:“刚才掌柜不是说与和尚不是素昧平生么,怎么突然又给他银子了?” “这个……”掌柜迟疑一阵。看了一眼了尘,却说道:“反正给你银子就行,公子就别问那么多了!” 说着。他拉开柜台的抽屉来,从中抽出一张银票来,递给宁小丹道:“银两带着上路方便些,小人就给五十两银票,小公子收好了!另外。今晚你们放心住本店好了,一切免费!” 宁小丹迟疑一会儿。还是伸手接过来,柳如风说得没错,这了尘如果真对自己没有别的用心话,没准儿还真对救朱复有作用。 “居然有这么好的事情?”柳如风笑着说道:“掌柜你也太慷慨了!” “哪里哪里,小人费点钱财而已,”掌柜笑道:“比起了尘大师对小人的帮助,根本九牛一毛。” 说完,他带头向里间厅堂走去,嘴里说道:“几位贵客请随我来,小人去吩咐特意做几个菜孝敬孝敬!” “阿弥陀佛!”了尘合掌说道:“贫僧吃素,掌柜不必客气!” 掌柜笑着说道:“那我让他们精心做几个素菜上来!” 宁小丹走在后头,捏着银票仍觉得有些不真实,她盯着了尘的背影向柳如风感叹道:“那家伙果然厉害,似乎几句话而已,这么轻松就赚到五十两啊!” 想当初她和呆瓜在安庆府,唉……那才真叫一个凄凉啊!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这有什么?”柳如风倒觉得很正常的样子,说道:“了尘大师是得道高僧,他几个字一句话也要卖十两银子呢,看掌柜高兴的样子也不知大师指点了好大一个迷津,算起来这五十两还真是少了!”说完,他便追着了尘进厅堂去了。 宁小丹却依旧捏着银票疑惑着,心想:“那家伙到底是怎么骗人的?难道会洗脑术?” 直到大半桌丰盛的素菜摆上桌,宁小丹还蹙眉盯着了尘看,仿佛她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能看出了尘的原形来似的。 “喂……”柳如风举着筷子在她面前晃了晃,笑道:“你老是盯着大师看什么?他可没有我好看!” “去!”宁小丹白了他一眼,转头问了尘道:“和尚,你到底使的什么妖法,让那掌柜心甘情愿送你银子!” “阿弥陀佛,掌柜是大方布施之人,贫僧并不曾施妖法!”了尘答道。 “切!不说算了,还以为谁稀罕听!”宁小丹嘴上不屑说着,心里却恨恨地想:NND,这臭和尚就喜欢故弄玄虚,自己若老是问,倒象求他说似的,总有一天,她得让他主动说起来! 于是她不再提这样,只招呼呆瓜吃饭吃菜。 第122章 徐徐进行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皓月当空,月色入户,入秋的夜晚已经显得有些冰凉。 宁小丹在木楼的雕花窗户前静静站了一阵,叹了口气,又回来在桌子边上坐了下来,怔怔看着玩着小算盘的呆瓜,心里却想着朱复的事。 “宁姑娘……”柳如风推门而入,笑着问道:“月色那么好,也不出来赏赏月?” 宁小丹懒洋洋白他一眼,不高兴说道:“进屋也不敲个门,你有没有礼貌啊?” 柳如风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看了呆瓜一眼,笑道:“你和云兄又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敲不敲门又怎样?” “懒得跟你说!”宁小丹白他一眼,不想理他,趴在桌上看着那蜡烛在柳如风带进来的风中摇摇晃晃。 柳如风看了她一会儿,笑着问道:“在想什么呢?” “你管我!”宁小丹又赏了他一记白眼。 “你这女人真是有趣!”柳如风笑道:“有时候吧,象只刺猬;有时又象只小狗;还有时候象只母老虎……你怎么这么复杂呢?” 宁小丹瞪眼看他,讥讽道:“你倒一点不复杂,一直都象只招风引蝶的雄孔雀!” “呵呵呵~~”柳如风笑了起来,说道:“你这张小嘴从来没有吃亏的时候!” “你到底来我房间干什么?”宁小丹瞪眼道:“有事快说,无事速滚!” 柳如风又笑。 “你傻笑什么?都快跟我哥哥一样了!”宁小丹不满说道。 坐对面的呆瓜听到她说“哥哥”,以为叫自己,抬起头呆愣愣看了一眼,却见她并未看自己,又低头玩算盘去了。 “呵呵~~”柳如风眼里满是笑意,看了呆瓜一眼,好奇问道:“他真的是你兄长么?” 宁小丹白他一眼。不理。 “我总觉得你们似乎不是亲兄妹。”柳如风笑着说道。 “柳大公子,你过来就是关心我的家事的?”宁小丹不耐烦问道:“有什么事快说,没事请回房!” 柳如风笑着站起来,走到窗前看了看了天上的圆月,回头冲她灿然一笑,问道:“这多么美好的夜晚啊,过来跟你说说闲话也不行么?” 看着那妖孽般的笑容,宁小丹的心没来由漏跳半拍,感叹着美男的杀伤力就是强,她赶紧错开眼去。撇嘴说道:“我这人最不爱说什么闲话!” “是么?”柳如风又走回来站到她面前,盯着她说道:“记得宁姑娘以前老爱跟朱兄关在房里说话,你们不是说的闲话么?” 宁小丹的脸红了红。瞪眼道:“我跟他有闲话说,跟你半句也没有!” “呃……”柳如风眼神黯了黯,却很快又闪亮起来,轻笑一声,说道:“闲话没得说。咱们就说说别的话吧?” 说着,他突然伸出手来,抬起宁小丹的下巴,俯下身来,盯着她的眼睛,含笑说道:“咱们说说情话。如何?” “……”宁小丹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啪”地拿掉他的狼爪。又“噌”地站起来,抬腿便向他踢去,嘴里骂道:“滚一边去,别跟我动手动脚,不然有你好看!” 柳如风闪身躲过。笑道:“干嘛这么凶?我可也有吃亏耶,别的女人巴不得我跟她动手动脚呢!” 宁小丹又跨上一步要踢他。骂道:“谁稀罕你找谁去吧!快滚!” “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柳如风一边躲,一边埋怨道:“开个玩笑而已,干嘛这么凶呢!朱兄他哪点好,你怎么就爱跟他拉拉扯扯的?他还没我一半美呢!你是不是已经跟朱兄上过床了,所以才对他巴心巴肠!” “柳如风你个下流胚子!”宁小丹气急,左右看看没有工具,搬起一个椅子便要向他砸去。 “霍霍~~霍霍~~”呆瓜站一边高兴地看着他两人打闹。 柳如风见宁小丹真生气了,慌地逃出门去,关了房门探进个脑袋来问道:“你明明是先喜欢我的,只是我不知道你是女人,所以让朱兄捷足先登了是不是?” “是你个头!”宁小丹再也忍不住,向他扔出椅子去,柳如风忙缩回头去,“啪”地一声,椅子砸在门上,掉到地上,幸好宁小丹力气不大,那木椅也够结实,没有摔坏。 “阿弥陀佛……”门外了尘的声音响起,问道:“柳施主怎么了?” “没事儿没事儿,”柳如风的声音传来,“跟宁姑娘练了一会儿拳脚而已!” “阿弥陀佛,贫僧观女菩萨体质,非练武之材,柳施主若要教她拳脚,须得徐徐进行才是?” “是么?”柳如风笑道:“柳某知道了,多谢大师提点!” “阿弥陀佛……”了尘念着佛号走回自己房里,然后听到“吱呀”一声关门的声音。 宁小丹哭笑不得,收拾椅子,开门让小二送来热水,催促呆瓜擦脸洗脚睡觉,作好第二天启程的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宁小丹起床来,收拾好行李,也不叫柳如风和了尘,自个儿带着呆瓜便去退房。 不过那两人却是相当的自觉,宁小丹刚出客栈,了尘便跟上来走在她后面了,也不说话,低眉顺眼跟着,一会儿,柳如风急匆匆追了出来。 “不是说好了一起走嘛,怎么又一个人偷偷溜了?”柳如风追上宁小丹,堵到她面前,瞪着她不高兴抱怨着,仿佛一个被娘丢下的孩子。 “明明是你自己死皮赖脸跟着,谁跟你说好一起走的?”想着柳如风昨晚对自己的调戏和污辱,宁小丹白他一眼,绕过他继续向前走。 “呵呵~~什么死皮赖脸,别说得那么难听嘛!”柳如风尴尬笑了笑,说道:“咱们没约好,可你跟了尘大师约好了不是?” 见宁小丹停下脚步来似乎想反驳,他忙又补充说道:“你别赖账哦,大师可是付了五十两的托付钱,你以后无论去哪里,可都得带上他才成,不然就是不讲信用的小人!” 宁小丹白他一眼,又继续向前走,心里却想:柳如风说得没错,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虽然她仍不清楚了尘跟着自己的动机,但既然了尘达到她的要求,银两也收了,她就应该爽快让人家跟着自己才是! 况且就算不让他们跟着又有什么用,腿长在他们两人身上,凭自己的能力又阻挡不了这两张狗皮膏药贴到自己身上,与其这样对人家不冷不热,还不如爽快一点,索性承认两人同行,别的不说,有他两个大男人跟着,也能吓退一些宵小不是? 毕竟她和呆瓜,一个弱一个傻,一看就是好欺负的主,一路上定然不安全。 这样想着,宁小丹脸色缓和下来,四处看了看,向一个早餐摊子走去,嘴里说道:“和尚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不会自己跟来?莫非还要我背着牵着不成?” “总得叫上一声吧!”柳如风不服气说道。 “我没叫你们,你们不也跟过来了?”宁小丹找了张桌子坐下来,白了他一眼说道。 柳如风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不满说道:“要不是大师有早起打坐的习惯,听见你开门下楼的声音,然后过来叫我,只怕我又被你丢下了!” 宁小丹一听好笑,看了一眼低眉顺眼坐一边的了尘,心想:怪不得柳如风竭力替了尘说话,原来这和尚临走并没忘叫上柳如风。 “几位客官吃点什么?”粗眉大眼的摊主老婆过来,一边抹着桌子,一边问着。 “四碗粥,三笼小包子!”宁小丹点餐。 了尘补上一句:“贫僧吃素包子!” “这个……”摊主老婆为难说道:“大师对不住了,咱们这小摊都是肉包子,馒头可好?” “阿弥陀佛,馒头也可!”了尘点头说道。 宁小丹看不惯,心想这了尘虽然瘦,却那么高个个子,看得出来还会些功夫,光吃素怎么能供应身体需要的能量?因些撇嘴说道:“只吃馒头如何抵饿?人家济公和尚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不是照样成佛成仙?” 了尘听得愣了愣,诧异看了宁小丹一眼,这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济颠罗汉虽成佛,却也曾留下一谒,曰:‘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色身早腐朽’,可见所谓酒肉穿肠而能不移本性,求得正果,不是一般修行之人能做到的!” 柳如风听得一脸迷惑,问道:“你们两人说的什么?济公是谁?” 宁小丹一愣,她没想到柳如风连大名鼎鼎的济公是谁也不知道,在现代,那可是妇孺皆知的人物,不由有些诧异。 但转念她又想:现代人们知道济公,完全是那几部电视剧的功劳,柳如风在这连书本流通也都很缓慢的古代,不知道当然不奇怪。 她正想着,听了尘向柳如风解释说道:“济颠乃宋时灵隐寺一酒肉和尚,非俗非僧,非凡非仙,行为颠狂,却是罗汉下凡,最终求得正果,回归仙位,是我佛门一奇僧,师父讲经论道时常有提及。但此公案除苏杭一带百姓少有记得流传外,其他知之甚少。” 说着,他又看了宁小丹一眼,叹道:“想不到女菩萨身为一俗世女子,又非苏杭本地人,对我佛门中事如此了解,倒真是让贫僧大为惊叹!” “早年听说而已,听说而已!”宁小丹不由汗,讪讪笑着说道,她想不到这在现代如此普及的知识,却让道行高深的了尘小小崇拜了一把。 第123章 晕船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吃过早饭,宁小丹大方付了四人的饭钱,这让柳如风很是高兴,觉得宁小丹此举是同意他和了尘入伙一起上京城的表示,于是心下欢喜,自告奋勇去选买了些时新果子、花生瓜子零嘴儿、卤鸡鸭牛肉等一大袋,说是船上闲吃。 到得渡口,他又去问好船只,与船老大讲好价钱,这才殷勤地请宁小丹上船。 宁小丹乐得轻松,由着他表现,待船行了个把时辰,她更庆幸自己早上作出留下柳如风和了尘的决定来,因为她晕船了。 在现代的时候,宁小丹车坐得不少,却没有坐过船,所以并不知道自己晕船,又或许是现在的身子并不是原来那个,不仅晕船,没准儿连车都晕,还好在这个时代并没有汽车坐。 本来她还想站在船头欣赏一下沿岸风景的,不想没站多久,便感觉头晕乎乎起来。 柳如风过来找她说话,却见她脸色难看,抚着胸口想吐的样子,便明白她是晕船了。 “赶紧回舱里坐下!” 柳如风忙扶着宁小丹回舱,但还没回到舱里,宁小丹便扶着船舷吐了。 柳如风一边掏出手绢来替她擦拭嘴唇,一边幸灾乐祸念叨道:“看你平日张牙舞爪的,没想到居然晕船!” 宁小丹翻肠倒肚吐了一阵,胸口好受了一些,听他如此说,不由白了他一眼。 “瞪我干什么?”柳如风将替宁小丹擦过嘴的手绢丢进河里,将捏手绢的两个手指远远的闻了闻,甩着手一脸嫌弃说道:“好臭,白白污了我一张上好丝绢,上面还有八娘亲手绣的蝴蝶呢,你可得记得赔我!”说完,却又过来扶宁小丹。 宁小丹很是不满。心想这八娘定是他的老相好,既然珍惜人家绣的手绢,干嘛还要在外面沾花惹草?真是虚情假意的家伙! 不过她却没什么力气跟他说话,甩开他的手便要自己走,不想经过刚才那一阵吐,她手脚如生病一样酸软起来,竟一屁股跌坐到甲板上去。 看着她摔倒,柳如风却开心地笑了起来,又过来扶,嘴里说道:“瞧你还逞能。自己吃亏活该!” “稀罕你扶!”宁小丹瞪他一眼,硬气说道:“我自己坐坐就回去!” “臭脾气真是让人受不了!”柳如风一边摇头,一边却弯腰抱起她往舱里走。 宁小丹惊得目瞪口呆。很快反应过来,不由恼怒:这个死柳如风,这时代的人最讲究男女授受不清,他明明知道自己是女孩子,还这样大赤赤抱着她。不是趁火打劫,趁她虚弱吃她的豆腐么? “放开我,你这人怎么这样!”她仰头瞪着柳如风骂道,同时她还清楚感觉到柳如风的一只手正托在自己屁股上,不由有些脸红。 “我哪样了?我这不是好心帮你么?”柳如风低下头看着她,笑着问。手上还故意紧了紧,加了些力道。 “不要你帮,放我下去!”宁小丹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怀抱。 “可别乱动!”柳如风向四下看了看。不高兴说道:“船上的人都向我们这边看过来呢,你穿的是男装,别让人家都认为我们是断袖,不然真是恶心!”说完,他不再顾宁小丹挣扎。抱着她几步跨进船舱里。 他们坐的上等舱,两人一小间隔开。柳如风却将她抱进他和了尘住的那间,冲正盘腿坐着念经的了尘说道:“大师去和云兄一间吧,我得照顾宁小弟!” 为了方便,宁小丹上了船便警告过柳如风和了尘,不准在路上叫她“宁姑娘”和“女菩萨”,要称化名“宁丹”,不过柳如风却仍如以前那样习惯称她为“宁小弟”。 “阿弥陀佛!”了尘也不多说,起身便出去了。 “谁说要你照顾了?”宁小丹一被柳如风放到木榻上便挣扎着坐起来,便要出去。 柳如风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眨着眼笑道:“你是怕跟玉树临风的共处一室,把持不住自己么?” “你还真是只大孔雀!”宁小丹哭笑不得,白他一眼道:“我是怕我坐船晕不死,却被你身上那气味熏死!” 宁小丹说这话多少有些心虚,其实天气凉快爽意,他们又是在船上,很少活动,柳如风又特别注意,所以身上的气味几不可闻; 不过她虽然来自现代,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清的观念,但柳如风那张脸真的帅得太妖孽,她一跟他处得近了,便觉得很是不自在,所以当然不愿意跟他呆在船上这种密闭狭小的舱房里。 不过柳如风却相信了她的话,只见他眼神黯了黯,按着宁小丹的手臂松了下来,最后放开,一屁股坐到自己那边的木榻上,装作不在乎的语气说道:“不要我照顾算了,真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乐得轻松!” 说完,他便躺倒下去,双臂枕到脑后去,看着船舱,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宁小丹知他被自己的话伤到了,有些不忍,但想想两人所处的立场及他的居心,又想着他反正是厚脸皮,忍了忍也就算了,挣扎着爬起来,扶着舱壁回隔壁。 了尘已经坐好在她的榻上盘腿念经,一副老僧坐禅的样子,听到宁小丹的声音也不睁眼。 宁小丹懒得跟他费口舌,自己进到房中,一屁股坐到呆瓜榻上靠着舱壁着闭眼抵抗晕船的天旋地转感觉。 但她刚一闭眼,便听了尘问道:“贫僧略通医术,不如给女……宁小施主治一治吧?” “你会医术也不早说!你当的什么慈悲为怀的和尚?”宁小丹睁开眼,瞪着了尘有气无力地控诉着,觉得这和尚真是让人无语,如果她刚才就留在隔壁让柳如风照顾的话,岂不是要一路晕下去? “阿弥陀佛,”了尘双手合十道:“医人与成人之美同样是慈悲,贫僧不知舍其择谁!” 宁小丹哭笑不得。敢情在这和尚心里,让她减轻痛苦和成全柳如风泡她是同等重要了? “懒得跟你理论这些显然易见道的道理!”宁小丹实在想早点摆脱身体那不舒服的感觉,不再计较,向他伸手道:“快给我晕船的药吃!” “阿弥陀佛,贫僧没有药,只有医术!”了尘一边答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个牛皮做成的小口袋来,然后打开,宁小丹看到里面别着几根大小不等的银针。 “扎银针啊?”宁小丹看着那明晃晃的银针,有些害怕。觉得似乎更晕船了。 在现代时,虽也听说这扎银针的技术可是医学国粹,可她从来没有试过。所以有些害怕。 “你不会是怕扎银针吧?”门口传来柳如风不屑的声音。 宁小丹抬头一看,祸害柳如风正靠在门上鄙夷着她。 “谁说我怕了?”宁小丹瞪他一眼,转头冲了尘说道:“快给我治吧,这晕船的感觉真不好!” 了尘点点头,站起来坐到宁小丹身边。没动手,却低眉合十先致歉:“阿弥陀佛,那贫僧就冒犯了!” 宁小丹正奇怪,听柳如风笑着说道:“大师不必在意男女之妨,她这人根本没把自己当女人过,也不象个女人!” 宁小丹白了柳如风一眼。正要说话,只听了尘颂了声“阿弥陀佛”,便感觉自己的手被拉起。然后银光一闪,只见了尘将一支银针扎在了她拇指和食指之间手背上,动作快而稳。 接着宁小丹还没有反应过来,另一支银针便扎在了她手腕上,还好都不痛。不然宁小丹非吓死不可。 她以为扎完了,正松一口气。却听了尘又说道:“阿弥陀佛,还要得罪宁施主挽起裤脚来。” 宁小丹这才知道没完,定是还在扎腿,想着反正也不痛,而且他这刚一扎,似乎胸口也没那么堵,便不以为意,很是配合地将靠近了尘的左腿先伸了出来,低头挽起裤腿,露出雪白的小腿来。 不想等了半天,却不见了尘动手扎针,她奇怪抬起头来,却见了尘手里拿着针,头却别扭地偏向一边。 再看柳如风,却盯着她小腿看得出神,宁小丹还似乎看到他喉咙那里不自觉吞咽了一下口水。 “喂,和尚,可以扎针了!”宁小丹哭笑不得,提醒着了尘。 真是两个没出息的家伙!她不过露出小腿而已,这在现代再普通不过了,可瞧这两人现在这表现: 他们一个呆,看一截小腿便仿佛看见洪水猛兽似的,怪不得他一开始并没有提出替自己治病了,想来就是顾忌着这一点;一个色,仿佛她脱得光溜溜摆着性感姿势勾引他来着,亏他还常自诩驭女无数! 无语,真是让人无语!有这两个猪一样的队友一起上京城,她真担心若是敌人使出美人计来,他们如何能不中招? “阿弥陀佛……”了尘总算转过头来,却是草草看了她的小腿一眼,便又撇过脸去,然后手腕一翻,一支银针扎在宁小丹膝盖下面偏外的地方。 宁小丹不由郁闷得嘴角抽筋,她真担心了尘这随随便便一扎,将她扎出个半身不遂出来。 “请宁施主伸出另一只腿来!”了尘的话语倒挺平静,可脸上却现出可疑的红色来。 宁小丹撇嘴,身子转了转,将右腿靠过来,挽起裤腿,说道:“可以了,不过还是请了尘和尚看准了再扎,我可不想残废!” 了尘愣了愣,脸似乎更红了,尴尬说道:“阿弥陀佛,贫僧的医术还请宁施主放心!” “哈,”门口的柳如风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我早说她没把自己当女人嘛,大师你就放心大胆看呗!” 第124章 治治?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白了柳如风一眼,骂道:“看什么看,去找找我兄长,他一个人留在甲板上,若惹了事,我用匕首将你眼珠挖出来!” “跟个女罗刹一样,真是可怕!”柳如风状似害怕地抖了抖身子,又留恋地看了她那白生生的小腿一眼,学着了尘的口气,遗憾说道:“阿弥陀佛,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滚!”宁小丹瞪眼骂道,同时觉得了尘的医术还真是不错,经他治疗,她骂人的中气似乎也足了些。 柳如风笑笑,冲了尘戏谑道:“我走了,大师好自为之,别被这女罗刹给害了!”说完,他不等宁小丹再次骂出口,转身跑了。 宁小丹哭笑不得,再看了尘,还拿了银针愣着,她不由撇嘴道:“和尚还不动手?” 了尘反应过来,“阿弥陀佛”了一声,转过头来,又快速地给宁小丹扎了一针,然后便向后挪了挪,与宁小丹拉开距离,盘腿坐着又开始嘴里念念有词,数他的佛珠了。 宁小丹又好气又好笑,敢情这和尚真把自己当唐僧,把她当诱惑人的女妖精了不成? 她不由出言讥讽道:“怪不得和尚的师父要让你跟着个女人学佛法,瞧你那没出息样,过不了女人这一关,看你定是成不了佛!” “阿弥陀佛……宁施主不要误会,”了尘答道:“贫僧一向视女色为粉骷髅!” “那你为何连看也不敢看我一眼?”宁小丹撇嘴道:“此时我可是病人!” “阿弥陀佛……”了尘嘴硬答道:“粉骷髅既是怕人的东西,贫僧为何要看!” 看他捏着鼻子哄眼睛的样子,宁小丹觉得好笑,想起曾看过的一故事,笑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说完,她也不管了尘听不听,自顾讲起来。 “一群少年去妓/院喝酒。叫来歌伎陪酒,众少年皆调笑畅饮,只有一个年龄稍大的却闭着眼睛叉手坐着,显得格格不入。另一少年钦佩赞:‘唯独兄长不好酒色,真乃人中龙凤也!’那年长少年却长叹一声曰:‘小弟不知,吾虽闭目,想得却独狠啊!不过担心自己一放松便放浪形骸,故如此也!’” 讲完,宁小丹看着了尘笑问:“难道和尚不是那个想得独狠的?” “呃……”了尘第一次支支吾吾起来,面色发窘。愣了半响,最后只得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了事。 宁小丹轻笑两声,觉得身上的痛苦好了大半。也不知是了尘扎针的效果,还是心情好的缘故。 过了一阵,宁小丹觉得自己已经好了,又担心呆瓜,这柳如风一去不回。也不知他找到呆瓜也没有?便让了尘替自己拔针。 “阿弥陀佛……”了尘总算抬起头来,转身替宁小丹拔针,不过宁小丹注意到他的动作慢了许多,也敢正视自己的小腿处了,不由高兴,心想自己方才那番话还真有效果! 看来如果这了尘真只是来求佛法的话。自己没事还得故意调戏他几回,那样最终就能与女色坦然处之了,也不枉人家师父托付一场!哈哈~~ 不过那谒语上说什么“洞房花烛证菩提。从此逍遥人世间”,这意思莫非是说了尘会爱上自己,然后自己却跟朱复成了亲了,所以他伤心,就一心向佛了? 不会真是那样吧?如果真是那样。自己岂不是在造孽? 但转念她又想:那不可能,人家师父可是得道高僧。什么谒语的玄机岂是她这个门外汉能轻易猜出来的?自己这样想岂不是太花痴?跟个柳如风有什么区别? 这样想着,宁小丹心里轻松起来,见了尘已经拔完针,站起便往舱房外走,她得快去看呆瓜。 走到门口,她又想起忘了跟了尘道谢,便又转头冲了尘笑道:“和尚多谢了,不过外面风景不错,你老是呆在这舱房里也不见得一时能成佛,还是出来走走吧!” “阿弥陀佛!”了尘一边收好银针,一边应了一声。 宁小丹不再理他,回到甲板上,还别说,这了尘扎银针的技术还真是了得,就这么一会儿,她就精神抖擞了! 她四处看了看,却没有见到柳如风和呆瓜,忙四下转了转,却见呆瓜蹲在船尾的角落里,面前是一桶水,桶里几条鱼儿,正被他抓来捞去,玩得不亦乐乎,连衣服也给打得半湿。 而柳如风,却闲闲地靠在船舷上,看着远山向船尾跑去。 “你这人真是,看我兄长打湿了身子也不阻止他一下,这种天气,又有河风,着凉了怎么办?”宁小丹冲到柳如风身边埋怨道。 柳如风回过头来见是她,展颜笑了笑,说道:“云兄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哪有那么娇气,你没见他玩得正高兴么?” 宁小丹愣了愣,心想如果呆瓜真是小孩子的话,这柳如风还真是当父亲的料,懂得给孩子快乐和自由。 心里虽这样想,宁小丹却还是白了他一眼,撇嘴道:“懒得跟你说!”说完,她便去哄呆瓜回舱房换衣服,一是怕呆瓜真着凉,二也怕把别人的鱼玩死了,人家找她赔钱。 呆瓜却玩得正高兴,不愿离开,宁小丹只好哄道:“回去吃桂花糕,好不好?” 呆瓜这才依依不舍跟着宁小丹回舱房,柳如风闲闲跟在后头,问道:“你兄长从小就如此,还是受了什么刺激才这样?从小到大,你都这样哄着他么?” “要你管!”宁小丹不愿回答他这个问题,白他一眼说道。 柳如风却不以为意,笑笑说道:“我看了尘大师的医术了得,如果是云兄是受刺激如此的,让他医医如何?” 宁小丹脚步顿了顿,嘴上却不屑说道:“和尚就给我治个晕船而已,你如何知道他医术了得了?” 其实她并不是单单不相信了尘的医术,她更担心呆瓜病好后的状况。 如果呆瓜恢复记忆了,会是什么样子?还会记得她么?又或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是丢下她走了? 这两个结局,宁小丹都不想看到。 虽然有时候呆瓜确实是个包袱,可两人相处这么久下来,前世孤独的她早已将呆瓜当成自己的亲兄长,哪怕他呆傻一点儿,但她都不嫌弃,只要他永远这么不离不弃地跟着自己,她觉得那就是一种幸福! 可是自己这种不让他医治的想法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点儿? “你别瞧不起了尘大师的医术,”听柳如风说道:“在金陵的时候,我听说有很多得了绝症的人去求他,他号一碗水或开出个药方来,治好了不少人呢!” “那他分明是靠医术治人嘛,你们还将他吹得那么神?”宁小丹说道。 宁小丹想起梅溪渡客栈的那个掌柜来,心想了尘是不是看出这掌柜有什么病,帮他治好了,所以人家才恭敬给出了五十两? “也不全是治病,”柳如风不服气说道:“了尘大师其他方面也很了得!” “你就替他吹吧!”宁小丹白他一眼,心想有机会得问一问那和尚,他是怎么推理出那失踪的媳妇儿是被骗到上游去的?还有,他又如何没见过自己的面,却猜出自己是女人?不然这柳如风天天在自己面前灌**汤,自己说不定也快将这了尘当活菩萨了! “唉,汝心之固,固不可彻!”柳如风叹着气走了。 宁小丹冲他背影撇了撇嘴,心想这古人还真是迷信,不过了尘也确实有些手段! 接下来的几天,宁小丹再也不晕船,天天都生龙活虎的,不知不觉便到了商船要去的目的地,淮安。 船靠岸,正是黄昏时分,宁小丹几人下船来,准备去寻个客栈食宿,明日再另寻船只北上。 柳如风是个贪图享受的,下了船便往繁华地段钻,专找那豪华客栈住宿,最后决定在全淮安最高档的“瑞祥客栈”住下。 站在瑞祥客栈门口,宁小丹看着那金碧辉煌的装饰,很是不满,说道:“这客栈还能住人么?装修搞得如此隆重,钱还不是在顾客身上剐回去,咱们寻个便宜一点儿的客栈住吧!” 在她看来,客栈嘛,有舒适的床、整洁铺被,滚烫的热水就够了,何必非要住这么好的地方?又不是银子多得花不完! “使不得!”柳如风却拦住她,笑着说道:“这几天都在船上摇来晃去,木榻也硬得硌背,吃得也不好,辛苦了这一阵,总得享受一回吧,不然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你要享受你享受得了,我们另找间住下!”宁小丹说着便要走。 “哎,别这样好不好?”柳如风拉住她,央求道:“咱们可是一伙儿的,哪有分成两拨住的?” 宁小丹正要开口拒绝,突然又听到“让道,让道”的吆喝声,她转头一看,居然又是那些押送叛贼小孩子进宫的马车队。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听柳如风在她身边感叹说道。 宁小丹不说话,看着那些马车一一靠边停下来,然后带头的官兵进瑞祥客栈定房间。 “好吧,我们就住这儿了!”宁小丹转头冲柳如风说道:“不过记得你自己房钱自己出!” “你什么时候替我开过房钱的?”柳如风不满抱怨道。 “在镇江我不是请你吃过早饭的么?”宁小丹一边说着,一边往客栈里走。 “就那一顿饭你也好意思提?”柳如风颇为不满,跟在她后头念叨着。 第125章 救人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回头瞪他一眼,毫不客气说道:“让你这个跟屁虫跟着就已经不错了,你还想我包吃包住?” “呵呵~~”柳如风笑笑,又厚着脸皮说道:“要不我也交给你五十两银子,然后你将我包下如何?” 宁小丹无语,撇嘴道:“不如用五十两买下你,然后你当我奴隶得了,我定包你吃住!” 柳如风想了想,嘻皮笑脸说道:“如果你不虐待奴隶,又保证永远不卖我,过年过节还赏我颗起死回生的仙丹,那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宁小丹白他一眼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柳如风却笑着应道:“好嘞,晚上一定吃好,睡好,做个美梦,最好能抱个美媳妇儿!” 此时几人已经走到订房间的小厅堂,宁小丹不再理他,竖起耳朵听那官兵订房间。 “一般房间即可,但得是独立院子!”官兵叮嘱着掌柜。 “好的,好的!”掌柜点头哈腰忙不迭答应:“那就请官爷们住内三院。” 官兵点点头,交了定钱,领了房牌,然后便出门去了。 趁这机会,宁小丹向掌柜订房间,说自己喜欢清静,要了内二院的三间房,她和呆瓜合住一间,了尘和柳如风各住一间。 刚拿到房牌,便见官兵们押解着孩童些进客栈里来,几人忙跟众客人一样闪到一边。 宁小丹留意看了看,果见那晚吵架的男童和女童也在其中,两人戴着手镣,并排走着。 多日不见,那男童不知为何比以前清瘦多了,神情隐约透出些凄然,走路也心不在焉。似乎有什么心事; 那女童却依然精神抖擞,面带傲气,似乎长途跋涉对她无一点影响,经过宁小丹身边时,她看了宁小丹一眼,面上愣了愣,现出疑惑之色来,脚下也顿了一顿。 她这一停步,让走在她身边的男童觉得异样,也抬起头来看向宁小丹这边。然后皱了皱眉,一副思考的样子。 显然,这两孩子觉得宁小丹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宁小丹忙冲他们友好地笑了笑,那两孩子面上更加疑惑,三步一回头地向内三院那边去了。 看着他们离去,宁小丹暗暗叹了口气,又想起朱复和展谓来。不由有些感伤,禁不住盼着这天快黑,明天早些来,然后她能尽快坐上船去到京城找朱复。 “走吧走吧!”柳如风催促着她:“咱们也进去,怪累人的!” 宁小丹点点头,几人进了内二院。按着房牌号找到房间,依稀听到里面院子的官兵大声吆喝着孩童们各自进房间。 宁小丹站在窗前,想着这些孩子真是可怜。他们的父母当了叛贼,他们也跟着遭殃,也不知是朝廷的错,还是他们父母的错?怪不得人们常说,“宁为太平犬。不作乱世人”了! 转念她又想起在云来客栈时偷听到的那女童的话,不由又释然。自言自语道:“看来自己是多虑了,没准儿人家盼着进宫攀上高枝呢!” 她正想着,听柳如风在门口叫自己出院吃晚饭,于是不再多想,带着呆瓜出了门。 几日的行船,船上伙食实在简陋,今天终于美美吃上一顿,几人都没说多少费话,只顾埋头进食。 不过他们几人坐一堆实在引人注意,所以饭厅中侧目的并不少。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柳如风,他的美貌到哪里都是焦点,不管男人女人,都忍不住想多看他两眼; 然后便是光头了尘,一个和尚,单独跟世间凡人混在一起,也是惹人注意的,难免会让人猜他是不是假和尚,是不是花和尚? 排在第三位的便是呆瓜,他除非象泥菩萨似的呆呆坐着,不然一举一动,一频一笑,便会透出傻气来。 最后一名当然是宁小丹,她吸引人的却是她的小个子,因为与同行的三个男人相比,她的身形简直可以说是袖珍型的了,加上她精致清丽的五官,反倒让有些好男风的男人贪看不已。 柳如风自己招蜂引蝶不觉得,若有男人盯着宁小丹看,他必然回瞪过去,瞪得人家不得不错开眼去,他尚不解气,还要回头强烈要求宁小丹换回女装,说免得招惹些不三不四的男人看着恶心。 宁小丹哪肯服输,便举出他自己的例子针锋相对,于是两人常常吵得不可交,让人不得清静。 还好了尘是个有涵养的,有事自做事,没事自数他的珠子念他的经,不曾有半点影响;呆瓜更是不懂,看着两人有时拳来脚去,反而拍手觉得好玩儿。 今天又是如此,话题由柳如风挑起,说宁小丹来饭厅时不应该与呆瓜亲密地手牵手,说害得别人以为他们几人都是断袖,还说他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四人,害得他恶心,也丢面子。 宁小丹无语,觉得柳如风简直无理取闹,血口污人,明明她都口口声声称呆瓜是兄长了,别人怎么会误会?还说若真有不三不四,让人恶心的男人,也是他柳如风招惹来的,因为他本就长了一张不男不女的妖孽脸! 柳如风一听这话,当然不承认,很是生气,于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又吵开了,吵到最后,大家都不欢而散。 宁小丹气鼓鼓回到房里,想着以前有展谓和朱复在时,柳如风屁也不敢放一个,由着她和展谓联合起来欺负,现在却根本没把她放眼里似的,还老是与她针锋相对,真是气人! 气着气着,又想起展谓和朱复来,不勉又为他们的安危担心一番,最后意兴阑珊,愁上心头瞌睡多,天还没黑透便早早催着呆瓜睡下了。 大约睡得早的缘故,半夜时分,宁小丹便被一阵吵嚷惊醒了。 吵嚷声是从住入宫孩子童的内三院传来的,大概是夜深人静的缘故。声音听得很清楚。 只听有人问:“找到没有?” “还没有!”有人答道。 “那小子跑哪儿去了?莫不是逃了吧?” “若真逃了,我们的责任就大了,连几个小孩儿也看不住,到时如何跟宫里交待?” “再仔细找找!客栈门口有我们的人守着呢,并没有见那小子出去过,所以人一定带有院子里!” 然后便是布置兵力寻找的声音。 宁小丹听出是有孩子逃跑了,不由惊讶,心想:看来还是有不想入宫的,若是朱复和展谓在,他们定会出手相救了!可惜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 尽管如此。她还是翻身爬起来,去偷偷把门开了条缝查看,只见内三院那边灯火通明。很快,有官兵举着火把出院来到宁小丹他们这个院子。 宁小丹担心惹祸上身,正准备关了门假装睡觉,不想突然旁边窜出条黑影来,扳开她的门缝。便钻进她屋里来。 “你……”宁小丹吓得正要惊呼出声,那黑影却伸出手来,一边将她的嘴死死捂住,一边转头看向门那边,显然很担心外面听到这屋里的动响。 宁小丹一下子明白过来,那些官兵刚才说逃走的那个孩子钻到自己房里来了。 借着月光。距离又近,她定睛瞧了瞧,眼前这孩子身量并不矮。头顶居然达到自己耳朵位置,待他回过头看清他眉目时,她不由愣住了,这男孩子,正是那天在云来客栈与那女童吵架的那个男孩子! 那男孩子看清她的面目。也不由愣了愣,但很快他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宁小丹的手,低声央求道:“小哥哥救我!” 宁小丹愣了愣,听到外面官兵已经吵嚷着开始搜这院子客人住的房间了。 怎么办?救或是不救? 她有些犹豫。 但一瞬间,她便作出决定,一定要救他,就当帮着朱复和展谓救他了! 但藏到哪里呢?她向屋里四下看了看,找不到一个适合藏人的地方,不由很是着急。 听着官兵敲着房间向她这边过来,宁小丹急中生智,去床上拉起自己盖的那床被面来,紧紧裹在身上,然后拉过那男童,示意他钻到自己腿下去,又低声吩咐道:“你记得聪明点儿,我走你便走,别露出行藏来!” 那男童低低应了一声,便钻进棉被里去,然后蹲下去,两手一左一右紧紧抱住宁小丹两条大腿。 宁小丹感觉到男童的脸死命贴着自己的屁股,不由有些尴尬,但转念想到自己现在正在救人,正在挽救一条生命,这是何等的光荣和神圣,而且一不小心有可能自己的小命也得搭上,忙抛开一切情绪,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对付起来。 她试着走了两步,还好那男童也跟着移动,动作很是敏捷,配合也很密切,她不由暗暗赞叹: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今天若被发现抓住,只怕不打死也打残,那就太可惜了,自己说什么也得保住他! 为了不出半点纰漏,她又移动了几步,尽量让两人配合更好。 很快,她的房门“咚咚咚”敲起来,听见有官兵大声叫道:“里面的,快开门!” 宁小丹感觉自己腿间的人抖了一下,忙伸手拍了拍他,以示安慰。 然后她装作被吵醒的声音问道:“谁啊,大半夜的?” “快开门!”门外不耐烦喊道:“我们查逃犯!” “哦……来了……”宁小丹答应着摸了火折子点灯,然后紧紧抓住披在身上的棉被,慢慢挪去开了门。 顿时,一股冰冷的霜意扑面而来,宁小丹暗自庆幸这天气一天凉似一天,特别是越是靠近北方,这晚上霜降最是寒冷,让她有了披棉被的理由。 第126章 留他不得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两位军爷什么事?”宁小丹压制住内心的害怕,故意吸着鼻子问道:“这更深露重的,小人正感冒着呢!” 两个官兵并不理她,拿着刀冲进屋里,其中一个举着个火把四处翻找,另一个背着手四处打量。 呆瓜也被惊醒了,呆愣愣坐起来看着那些人,有些害怕的样子。 “啊……啊嚏……”宁小丹见一个官兵并不去搜查,而是站她身边打量着自己,于是又故意打了个喷嚏说道:“求几位别吓着我兄长好不好?他脑袋有点问题,有些呆傻!” 经她一提醒,站她身边的官兵这才注意到呆瓜来,他向床那边走了几步,站到床前,借着灯光看了呆瓜一眼,便伸手掀起他盖着的铺盖查看。 “丹……丹……”呆瓜显然被他的样子吓到了,惊得嚎哭起来,翻身爬起来便跑向宁小丹这边。 宁小丹两手紧紧抓着被面,也不好拉他的手安慰,只好由着他大哭,惹得隔壁的了尘和柳如风也赶了过来。 “云兄怎么了?”柳如风关心问道。 宁小丹下巴向两位正搜着的官兵抬了抬,说道:“兄长被军爷们的威武吓到了!”说完,她又假意咳嗽了两声。 柳如风看了一眼那两位官兵,好奇问道:“军爷,你们到底找什么呢?是宝物还是人口?” “一个小孩子!”那掀被子的官兵看了柳如风一眼,似乎觉得他不象坏人,耐心回答着,然后走向宁小丹这边,威严地瞪眼问道:“你看到没有?” “官爷你说啥?咳……咳……咳……”宁小丹假装被呆瓜的哭声干扰,听不清官兵说什么,还连带着咳嗽起来。 咳完。她又假意瞪眼骂呆瓜道:“你别哭了好不好,军爷问我话也听不清了呢!” 呆瓜见她责骂,很是委屈,哭得更大声了,那官兵听得心烦,踱开步子去,问另一个已经察看完床下的官兵道:“有没有?” “没有!”那人摇摇头。 柳如风笑道:“两位官爷,这客栈房间陈设那么少,哪里藏得住人?我看你们要找人,还不如去院子里的角角落落里找一找呢!对了。连院子里的树上也能藏人的!” 背手的官兵听他说得有道理,手一挥,跟另一个官兵出门去了。 看着两位官兵出门。宁小丹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回去,不由长长松了口气,同时她感觉到自己腿间的孩子紧崩的身子软了下来。 “你们两人站这里干什么?”宁小丹故意吸了吸鼻子,说道:“快回房里看看吧,也不知那些官兵趁机收走你们的东西没有?” 她想早点支走柳如风和了尘。好把那可怜的孩子放出来透透气,她自己也松一松,因为大约是紧张的缘故吧,她的两手一直紧紧抓着被面边,担心它落下去现出秘密,都有些酥麻了。 “对哟!”柳如风一拍脑袋。转身便往自己房间走。 宁小丹看向了尘,却见他若有所思盯着自己看,她不由有些紧张。心想:“这和尚不会是看出点什么来了吧?” 正想着,却听了尘念了声“阿弥陀佛”便出门走了。 宁小丹忙过去关了门,走到床边放开棉被,打手势示意那孩子先钻到床底下躲躲,官兵们刚刚收过她这房间。想来应该不会再杀回马枪。 呆瓜还自顾伤心哭着,宁小丹叹口气。从包袱里掏出块桂花糕去哄好他,然后坐下来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院子里的官兵还在吵嚷着找人,一部分已经转到前面院子去搜了,领头的训斥着手下还要细细搜查,说客栈门口有人站岗,那么大个小孩子不可能逃出客栈去,还说人员已经上报时宫里去了,找不到那孩子大家都别上路。 被搜了房的一些客人聚在院子里看热闹,议论着官兵所找之人的身份,猜测着男童到底在哪里,又是如何逃出这客栈的。 宁小丹听得担心,她怕官兵们找不到人会重新搜,那可就麻烦了,披棉被的方法用一次不引人注意,但第二次就有些显眼了。 就算不搜第二次,这男童在屋里又能藏多久?明天一大早,她还得赶路啊!要不带他出客栈吧?可她哪有这能力! 想到这里,宁小丹不由有些沮丧,心想:要是展谓在这里就好了!这孩子也真是,当初在云来客栈怎么就没有想到逃跑呢? 要不多在这客栈多住几天,等那些官兵搜不到人上路了再离开?可是朱复那头也急着呢! 或许明天一早不管他,扔他在这儿是死是活不管?这个好象又太……救也救一半了,怎么能给人希望,最后却又让人绝望呢? 一时拿不出主意,宁小丹不自觉轻叹了一声,谁知那床下的男童听到了她的叹气声,竟从床下伸出半个头来看着她。 宁小丹吓坏了,忙冲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赶紧躲回去,要是让呆瓜看见床下躲着一个人就糟了,他可是呆头呆脑什么也不懂的,没准儿还以为有人跟他捉迷藏呢!若他闹将起来,岂不是会给院外的官兵听到? 那男童看了一眼正专心吃糕的呆瓜,又缩回头去。 宁小丹催促着呆瓜快些吃完糕点,她怕屋的灯光引人注意,想早点熄了灯假装睡下。 但就在呆瓜吃完最后一口桂花糕时,宁小丹的房门却响了起来,她的心“咚咚”跳得厉害起来。 “谁啊?”她试探着问了一声。 “阿弥陀佛……”是了尘的声音。 宁小丹松了口气,走到门边去开了条缝,不耐烦问道:“还有什么事?我正准备睡觉呢!” “阿弥陀佛,贫僧被惊醒后难以入睡,过来与宁施主论论佛理!” “大半夜的……”宁小丹哭笑不得,正想骂人,却听了尘又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你留他不得!” 宁小丹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忙看了看院子那边,还好这一排房间都收过了,附近并没有官兵,旅客吵吵嚷嚷的,也没人注意到了尘方才那句密语。 “反正也醒了,咱们接着白天的未完的话题说吧!”宁小丹高声说着,将了尘拉进了自己房间。 她正要关门,却又见柳如风急匆匆从他房里转过来,冲她笑道:“宁小弟,我也睡不着,想过来一起聊聊!” “有和尚一个陪聊就可以了!”宁小丹不想他过来添乱,直接拒绝后就要关门。 “别……”柳如风忙跨进一条腿来,嘻笑着说道:“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如何放心?” “滚!”宁小丹气得低喝一声,狠狠拍上门,“哎哟~~”柳如风却叫了起来,尽管他的声音很沉闷,但还是引起了那边院子官兵的注意,有两个转过头来看向这边。 宁小丹无奈,只得大大方方敞了房门,让柳如风进门来,然后也不闭门,直接回到床边拉起棉被披到自己身上裹好,然后桌子边上坐下,瞪着了尘和柳如风两人。 经过官兵刚才那一搜,很多客人都没了睡意,或在房中,或在门前,议论着这件稀奇事,如果她这一间独独闭了门睡觉,反倒引人注意了。 而且这房间的床在西南角,并没有正对着房门,那孩子体形小藏得深,屋里烛光又昏暗,就算有人进了屋,只要不举着火烛低到床下细看,定然发现不了那孩子。 所以她还是大大方方地敞开门才好,只管做足了戏等事情平静下来再做打算。 “大师没事儿钻她房间里做什么?”柳如风在桌子边上坐下来,盯着了尘狐疑说道,那质问的语气,仿佛他是过来捉奸的。 “阿弥陀佛……”了尘沉静答道:“贫僧突然想起一些佛理不明,过来与宁施主议论议论!却是不知柳施主也过来做什么?” “我?……呵呵~~”柳如风干笑着说道:“我是过来听你们论佛理的!” “屁!”宁小丹骂道:“你们有什么话就快说,没有就都回房去,我要睡觉了!” “呃……宁小弟你说话越来越……唉……”柳如风叹了一声,惋惜说道:“一点也不贤良淑德,哪里女人象你这样的!” “听着不舒服就滚回房里去!”宁小丹白了他一眼,冷哼说话。 这个柳如风,老是关键时刻来搅局,她现在面临的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哪有时间和耐心来跟他扯这些闲话? “呵呵~~”柳如风涎着脸笑道:“长夜漫漫,孤苦寂寞,滚回房也没什么事,就勉为其难听你们论佛法得了!” “不用你勉为其难!”宁小丹紧了紧棉被,赏他一记白眼球。 “阿弥陀佛……”了尘开口说道:“闲来无事,贫僧给宁施主说个故事吧!” “又讲故事啊?”柳如风笑着说道:“咱们这一阵子似乎老爱讲故事来着。” 宁小丹不说话,她直觉了尘要说的话跟她藏男童有关,她倒要听听这和尚想说什么,不会是想以男童来威胁她吧? 了尘微微一笑,说道:“阿弥陀佛,上次宁施主讲了蚂蚁和大象的故事,贫僧觉得很有趣,也讲一讲他们的事吧!” 第127章 换房间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 “怎么又是蚂蚁和大象?”柳如风抱怨的话音刚落,了尘便自顾讲起来。 “蚂蚁救象后,二人成好友。一日,行到一处悬崖,蚁见崖边一果树硕果累累,欣然爬上欲替大象摘果,不想一失足,单腿挂一叶上,进退不能。底下乃万丈深渊,蚁腿乏便会万劫不复。象心恻然,不顾崖边浮土不能承其沉重身躯,踏前一步欲救蚁,然救蚁不成,与蚁皆掉进悬崖粉身碎骨而亡。” 讲到这里,了尘看向宁小丹,淡淡问道:“阿弥陀佛,宁施主你看,象之行为是不是愚不可及呢?” 宁小丹看着了尘,不答,她知道了尘是想劝她袖手旁观,别救那孩子。 也不知是不是了尘沉静的语言有让人冷静的作用,宁小丹此时虽然不后悔自己刚才救人的行为,但想想刚才的局面,她也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自己刚才凭着热血的那一救,真是太凶险了,刚才若真要是被那官兵从自己棉袍里找出那孩子来,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可是,人她已经救到一半了,现在的她不是那头大象,而是那只进退两难的蚂蚁,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有个妥当的法子摆脱自己这种危险窘境,此时劝她不救人,无疑是放马后炮。 “大师这故事有很多逻辑荒诞之处……”柳如风摇头插嘴说道:“先不说蚁和象不会那么湊巧就走到了悬崖边,就说那蚂蚁真是愚蠢之极,它那么小,如何能去摘得果子呢?莫非那果子如针眼般大小……” 他还待要质疑下去,宁小丹却打断他的话,骂道:“你啰嗦什么?讲个故事而已,听不懂就回房去。别这儿添乱!” “呃……”柳如风惊讶望着她,很是奇怪宁小丹语气中的不耐烦和怒意,不知自己为什么又惹恼了她。 “和尚,你的意思我懂,”宁小丹透过半掩的门扉看了看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官兵和抵不住寒冷而三三两两返回房里的旅客,压低了声音说道:“但出家人慈悲为怀,应该懂得象不会眼睁睁看着蚂蚁摔下悬崖而不努力!” 了尘“阿弥陀佛……”了一声,不再说话。 “你们……?”柳如风总算觉出两人话中的意味来,他脸色白了白,突然指着宁小丹。失声叫道:“莫非你……” “有那么值得你大惊小怪吗?”宁小丹瞪他一眼说道。 柳如风是聪明人,他们的谈话很露骨,他不可能猜不出事情原委。 “你……”柳如风瞪着她。手轻轻砸在桌上,叹气说道:“真是糊途,救朱兄多大事情,你怎么能横生枝节?朱兄的事,也不知道你是真着急还是假着急!” “我……”想到朱复。宁小丹心里涌起此许悔意来。 是啊,她明天得赶去救朱复啊,如果真因为救这孩子耽搁了行程,或自己有个意外,那还谈什么救朱复?毕竟她与这孩子并不熟,她和朱复才有故事中蚂蚁和大象的情义。 要不。明天一大早她直接走人得了,管这孩子是死是活?可是…… “阿弥陀佛……”了尘突然说道:“宁施主,贫僧那个房间实在有些吵闹。不利于贫僧清修,请施主与贫僧换个房间吧?” “和尚你……?”宁小丹蹙眉看着了尘,不知道他此举的目的,是想替她背黑锅,还是有办法救那孩子。抑或是干脆将那孩子不声不响地解决了? “阿弥陀佛!”了尘又说道:“请施主放心,贫僧修的是慈悲为情的佛法!” 宁小丹听出来。了尘特意将“慈悲为怀”四个字说得很重,她皱眉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信任他。 门外官兵的嘈嚷声再一次高起来,她听到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亏本爷一路那么信任这屁孩儿,他却不声不响跑了,京城那帮人还不说我们连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子也看不住,这不是打本爷的脸么?再给我好好地搜查,连个老鼠洞也不放过,不然有你们好看!” 宁小丹眼神滞了滞,再看向了尘,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点头道:“既然和尚你这么说,我就信你一回!”说完,她站起身,去拉了呆瓜去了尘隔壁的房间。 事情紧急,她自己想不出办法来,只好信任了尘了,毕竟他前几日在梅溪渡客栈对那老板使的“妖法”是管了用的,如果现在能使一使,她倒乐见其成。 “大师,要不我也跟你住一间房?”听柳如风问了尘道。 “阿弥陀佛,请柳施主自回房里安睡!”了尘双手合掌答道。 “可是……”柳如风迟疑着。 宁小丹见柳如风还啰嗦,忙转身瞪向柳如风道:“和尚让你走,你就走呗,还磨蹭什么?” 既然了尘有办法,得让他快点使出来才是,柳如风留在这儿磨蹭就只是耽搁时间。 “也不知是谁惹下来的祸端……”柳如风白了宁小丹一眼,不情愿地站起来,嘴里嘀咕着。 “你……”宁小丹瞪他一眼,转念想到事情的确由自己引起,不由顿住了话头,转身出门,但同时她心里也涌出些委屈来,谁让老天让她摊上这事?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她能见死不救?而且还是朱复早就想救的! 官兵们还在吵吵嚷嚷地搜着,还好他们人手并不多,不然早已将整个客栈翻个底儿朝天。 不断有士兵向站院子中央的一个脸色难看的将士报告,“西边找过了,没人!” “树上也看过了,找不到!” “两个茅厕也看了,没有!” …… “都没有?难道那屁孩儿还会插了翅飞了不成?”将士瞪眼说道:“再给挨门挨房地搜一遍!” 宁小丹心里不由“咯登”了一下,她无心再回了尘房间,而是吸了吸鼻子,假意看热闹似的加入到两三个没瞌睡的闲汉中。 柳如风见状,也跟着过来。 “郑将军,”只见一个属下站出来为难劝道:“这客栈不小,总有死角,咱们就这几个人,还得分一半看着里院的孩子,人手实在不够。而且你看这大半夜黑不隆咚的,天儿又冷,霜气又重,兄弟们白天累得够呛,晚上再这么折腾……” 宁小丹拉好呆瓜,仔细听着,暗暗为那个游说的士兵加油,希望他能说服那当官的,为了尘争取些时间。 她旁边一闲汉却冲同伴低声笑道:“那手下偷懒,居然还敢劝上司……” “嘘~~”他同伴忙低声提醒他:“少说闲话,小心祸从口出!”说完,他还是觉得不妥,拉了同伴道:“算了算了,不看了,咱们回房睡觉去!” “你别怕,我声音那么小,他们听不到的!”那人看了宁小丹他们一眼,却又改口说道:“好吧,回去了,站这儿怪冷的!”说完,他便跟着另两个同伴向他们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们一走,便单下了宁小丹三人,很是显眼,宁小丹看看四周再无其他客人,忙也拉着呆瓜慢慢向了尘的房间走去,柳如风迟疑了一下,也极慢地跟着往回走。 “宁小弟……”柳如风一把拉住她,看了看官兵那边,低了声音想问什么。 “安静点儿!”宁小丹瞪眼冲他低声喝道。 柳如风愣了愣,随即闭了嘴安静下来。 宁小丹集中注意力,偷听着那边的谈话,只听那士兵又说道;“将军你看这客栈门口一直有我们的人把守着,院墙又高,我敢保证那小不点一定没出这客栈,不如先让兄弟们回房休息,多派几次班牢牢守好门口,等天明了再搜人可好?” 那当官的不置可否。 尽管宁小丹的步子都够慢了,了尘的房间还是到了,柳如风看了看她,嘴张了张,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不过却在经过宁小丹先前那间房前顿了顿,最终还是不声不响回了自己房间。 宁小丹见他识趣,松了一口气,跨进了尘房里,将注意力又回到院子那边。 但这里听过去,那边的声音已经几不可闻,她支愣着耳朵,才依稀听到:“……许多客人也退房了,空出房间来更好搜查,毕竟这些人都是走南闯北,若……,只怕他们散到各地议论起今夜之事来,那我们的名声……” 宁小丹慢慢关着房门,只见那黑着脸的官兵沉吟半响,大手一挥,说了一句什么,那手下行了个礼便转身走了。 宁小丹不得不最终合上门,俯到墙上听了听隔壁的动静,什么也听不到,然后她又俯在门上,听到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不过时有士兵从里院齐步走到前院去的声音。 她松了一口气,看来那士兵游说成功了,真是万幸,看来老天也是长眼的! 不过老天他竟然把人都送到她面前让她救了,能不长眼? 宁小丹安顿好呆瓜睡下,看着床上的唯一一条棉被,这才想起自己忘了抱她房间里的另一床来,她想过去抱过来,又怕打扰了尘的“好事”,暴露了目标。 想开门去让店小二再抱一床来吧,又怕惹人注意。 想了想,她还是合衣躺下来,挨着呆瓜勉强睡下了,脑里却思绪不停,猜测着了尘可能使用的各种救人方法,却似乎哪一条也行不通, 尽管很担心,但大约因为折腾了大半夜,不知不觉,她还是睡着了……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www.genDUba.com 第128章 回去了?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等宁小丹醒来,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窗外天还蒙蒙亮,有那赶早路的客人,已经喧闹着背了行囊上路。 宁小丹头脑一清醒,便翻身爬起来,来到隔壁自己那间房门口,抬手便敲门。 好半天,了尘才过来开门,宁小丹忙闪身进房里,顺手还紧紧闭了房门,一脸担忧和神秘的样子,她正要问,却见了尘脸上带着笑意,说道:“阿弥陀佛……宁施主不必紧张……” 宁小丹正紧张听着下文,背后却又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她心一紧,看了了尘一眼,见他脸色依然平静,便想事情是不是已经解决了? 很快,柳如风低沉的声音传来:“大师……是我!” 宁小丹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生气,这个柳如风,老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搅进来。 她并不急着开门,低声问了尘道:“事情妥了没有?” “阿弥陀佛……” 宁小丹的心紧了起来,发现自己很讨厌了尘老是在说话前要加一句“阿弥陀佛”,而且这四个字他还偏偏说得慢吞吞的。 “大师……大师……”门外柳如风急促的声音传来。 宁小丹气急,也不理柳如风,忍不住一把抓了了尘的胳膊催问道:“到底妥了没有?你别老念阿弥陀佛好不好?真是急死人!” “阿弥……”了尘又开口。 “闭嘴!”宁小丹瞪眼怒喝:“妥还是不妥,就说一个字或两个字!” “施主真是急性子……”了尘摇头叹了口气,终于吐出一个字:“妥!” 宁小丹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长长松了一口气,松开抓着了尘的手,竟觉得身子有些软。这才想起去床底下查看。 “大师……大师,起床上路了!”柳如风敲门的声音大起来,声音还是仍放得很低。 了尘念着“阿弥陀佛”去开门,宁小丹支了只蜡烛弯腰看床下面,果然,什么也没有了! 这次她彻底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到床上。 柳如风闪身进门来,也是随手谨慎地关了门,嘴里抱怨道:“大师你怎么睡得这样沉……” 抬头他看到坐在床上的宁小丹,一下愣住了。狐疑地在两人中间看过来看过去,最后指着宁小丹问了尘道:“你们……昨晚宿在一起?” 宁小丹一愣,不由气得翻白眼。 “阿弥陀佛……”了尘脸色微微红了红。低眉念道:“罪过罪过!……” “柳如风你那猪脑壳整天装得都是些什么东西?”宁小丹破口骂道:“怎么就没句象样的话?” “可是你们……”柳如风皱眉说道:“怎么半天才来开门,还有,你怎么到他床上去了?” “什么到他床上去了?”宁小丹赶紧跳起来,几步跨到柳如风面前,说道:“我乏了坐坐不行吗?就你一人满脑子黄色思想!” “黄色思想?”柳如风愣愣问道:“那是什么?” “就是想法龌龊。下流!”宁小丹瞪他道:“我正跟和尚说昨天的事情呢,能不关门么?关键时刻,偏偏你来打扰,你就是个来讨打的!”说着,她不客气地提起一脚向柳如风踢去。 “哦……原来这样!”柳如风笑了起来,躲开宁小丹的拳脚。问道:“对了,那孩子怎么了?” “你不能小声点么?”宁小丹警惕地看了看门口,又飞起一脚向柳如风踢去。 “你这女人!”柳如风有些生气了。一边躲,一边瞪向宁小丹道:“怎么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凶死人,以前在朱兄面前倒装得温文尔雅的?” “谁装了,对你这种烂人就应该这么凶!”宁小丹呸她一口。说道:“以前要不是老有朱兄护着你,你也不知被我扁成怎样的人干了!” “哼!就凭你?”柳如风不屑说道:“以前要不是展谓护着你。现在要不是我让着你,你以为你能从我这儿讨到便宜?”说着,他脸上又现出色色的神色来,看了宁小丹一眼,笑道:“说不定被我讨便宜的机会多着呢!” “你这头柳种马!”宁小丹怒了,上前一步飞速就又是一脚,这次柳如风口头上占了便宜,太过得意,不提防正被踢着膝盖,疼得他抱着腿跳。 “你这歹毒的女人!”柳如风真生气了,过来纠着宁小丹便扬起了掌:“你是不是量我不敢打你?” “你打啊!”宁小丹指着自己的脸,不屑说道:“你打这儿,正好有和尚给我证明,等哪天朱兄和展谓回来,你自己跟他交待得了!展谓可是说了,你不能动我一根毫毛!” “你……”柳如风瞪着她,手掌始终落不下来。 “阿弥陀佛……”了尘在一旁慢慢开口了,说道:“既然大家无事,咱们就收拾行李上路吧!” 宁小丹这才想起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并问呢,尽跟柳如风在这儿胡搅蛮缠了。 真是!前世就听人说过,如果不喜欢某个人身上的气味,便说明你跟这人很不对路。现在想想,这话还真是说得正确极了,她跟柳如风就是一直不对盘! “你放开我!”她挣脱柳如风的手臂,走向了尘,低声问道:“昨晚,那……你安顿他去哪里了?” 柳如风虽仍有些气愤愤,但显然他也对那事感兴趣,因些也看向了尘,专注等着下文。 “阿弥陀佛……”了尘答道:“回去了!” “回去?什么意思?”宁小丹疑惑问道。 柳如风也问道:“他回哪里了?” “阿弥陀佛,”了尘答道:“回他来的地方了!” “来的地方?”了尘皱眉问道:“广西瑶族老家?” 她记得展谓说过那些孩子的身世,说他们来自广西。 “阿弥陀佛,他回了里院!”了尘慢悠悠答道。 “什么?!”宁小丹失声叫了起来,瞪着了尘质问道:“你并没有救他?” 柳如风也叹气说道:“他回去还不是死路一条?大师你昨晚就只给他念超度经了?” 了尘却淡淡笑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放宽心,据贫僧相面,他寿延高着呢!”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行不行?”宁小丹狐疑看着一脸笃定的了尘,心想他是不是又使了什么妖法迷了那些官兵,所以那男童会无事? “阿弥陀佛,此事说来话长……”了尘正为难说着,只听院子里一阵吵嚷,然后听到官兵们喝斥的声音:“都给我跟紧点,快走快走!” 宁小丹听出是那押解那群孩子的队伍出发了,忙转身出门去,走到院子中查看。 “昨晚他们不是走丢了人么,查得鸡飞狗跳,还说找不到人就不开拔,怎么这一大早就走了?”一个旅客小声议论着。 “好象说是那孩子找到了!”他旁边的人咬着个馒头答道。 “找到了?怪不得大清早的戒严也撤了!”先前问的人似乎很惊讶,问道:“怎么找到的?” “不知道!”咬馒头的人说道:“我吃早饭时听掌柜说的,说鸡叫时就找到了,好象是自己回去的!” “自己回去的?”那人愣了愣,低声叹道:“都逃了大半夜了,怎么又自己回去?真是个傻孩子!” 宁小丹一双眼牢牢盯着里院门口,耳里听着那两人的对话,脑里各种念头却不断闪过。 那男童为什么要自己回去?他回去还有活路没有?了尘到底对他做了什么?那和尚明明胸有成竹答应她能救那孩子的,谁知居然不可靠,真是可恶! 想到这里,她转头狠狠瞪了正跟柳如风一起走过来的了尘一眼。 “阿弥陀佛……”了尘却淡淡应了一声。 “快走快走!”那边的吆喝声传来,宁小丹转回头去,决定等会儿再找这臭和尚算帐,她现在最关心的是那孩子回去后挨到毒打或干脆被那些官兵处死没有? 此时天亮得更开,空气中依然有蒙蒙的雾气,宁小丹往前面挤了挤,急切地寻找着那男孩子的身影。 眼看队伍从里院里出来大半,连一直跟男童走在一起的女童也出来了,还是不见那男童的身影。 宁小丹心里越来越难过,她甚至开始谴责起自己来,也许一开始劝他回去,还不至于丢了小命吧? 她这样想。 但就在她越来越沮丧时,突然远远出现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是那男童,尽管他走路有些蹒跚,但就是他没错! 一下子,宁小丹的心亮堂了许多,先前的内疚感了轻了不少,她紧紧盯着那个身影。 近了,近了,果然是他! 宁小丹不自觉又上前跨了一步,想细看,一个官兵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这才觉出自己已经站到了观看人群的最前面,忙向后退了一步。 渐渐地,那男童走到宁小丹身边,他脸上有一两条鞭痕,走路有些摇晃,也不知是不是腿被打得受伤了。 宁小丹庆幸他还活着的同时,内疚和歉意以及心疼涌上心头来。 正想着,那男童似乎也感觉到她专注的目光,转过头来看向她,两人目光一对,那男童嘴唇扯了扯,竟冲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宁小丹不由一愣,因为她在那笑容里,看不到半点儿悲伤和痛苦,反而是快乐和开心! 怎么回事?这孩子到底怎么了?他不是没逃成么?怎么还那么高兴? 第129章 为什么?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许是那孩子收到宁小丹惊讶和探询的目光,只见他轻启嘴唇,冲她无声地说了“谢谢”两个字! 宁小丹又愣住了,她嘴张了张,想要问,那孩子却转回头去,跟着队伍快步走远了。 怎么回事? 宁小丹此时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她想了想,转身挤出看热闹的人群,现在只有了尘能给她答案了。 人群后面,柳如风和了尘也正看着热闹,宁小丹上前拉着了尘便往回走,嘴里说道:“和尚你跟我回房!” “阿弥陀佛……”了尘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你这女人真是!”柳如风伸手攥住了尘另一只胳膊,不满质问道:“你怎么能对大师用强?” “谁是女人?你这没记性的家伙怎么又提我是女人?”宁小丹上前一步,嘴里责骂着,飞起一脚又要踢他。 “我看你的确也一点不象女人!”柳如风放开了尘,避身让开,嘴里嘀咕道:“难道我以前看走眼!” 宁小丹不理他,拉着了尘便回房,柳如风忙跟上,并抢先进了屋。 关了房门,宁小丹劈头便问了尘道:“快说,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阿弥陀佛……”了尘慢吞吞说道:“那孩子就这么回事!” “你……”宁小丹按捺住火气,她认识这了尘也有几天了,知道他说话就从来没有爽爽快快过,现在解答自己心中疑惑最要紧,懒得与他计较,不然越生气答案来得越慢。 “你不是说要救他么?他怎么又回去了?你到底真心救没有?”宁小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很有耐心。 了尘答道:“阿弥陀佛,回是通往天堂,不回是去练狱,故孩子选择回去!” “怎么是天堂了?那他昨晚还冒着生命危险逃出来干什么?”说着。宁小丹瞪眼看着了尘,迷惑问道:“你是不是说了什么妖言迷惑他了?” “阿弥陀佛,贫僧非妖怪,不会说妖言!”了尘淡淡说着,连为自己辩护,他面色也是极平静的。 柳如风在一边看不过去了,冲宁小丹报怨道:“你说话别那么难听好不好?连大师也要抵毁,还好意思问人家事情!” 说完,他又转头冲了尘笑道:“大师你干脆什么也别告诉她,让她急死。以后悄悄告诉我一个人得了!” “滚一边去!”宁小丹瞪他一眼,又问了尘道:“我问你,那孩子怎么突然又想通要回去了?” “阿弥陀佛。此问题贫僧已经答过,”了尘答道:“在孩子看来,回去是天堂,不回去是地狱,故他回去了。” 宁小丹一听。气得忍不住翻白眼,恼怒骂道:“你虽然答过,所答却全都是信息量少得可怜的屁话,还怪我多问一遍哪!” “看看看,粗鄙的话又来了!”柳如风忍不住又开始挑刺儿,就象宁小丹与了尘说话便忍不住发怒一样。 这个了尘。他说话非得说三分留七分吗?要从他嘴里套出话来,真是比挤干瘪的牙膏还困难,他若要当特务。万一不幸被捕,定然会把逼供的敌人气死一大堆摆着。 “柳如风,你再插话,就等着哪天象在温家庄那样被独自留下吧!”宁小丹将气撒在柳如风身上,威胁着他。 “好吧。我不说话了,由着你这个男人婆羞辱大师!”柳如风忙表白着态度。但他的话多少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不过幸好了尘是个有涵养的,并不上当受骗,面色仍是沉静如水。 宁小丹懒得理他,又问了尘道:“和尚,那孩子莫非觉得还是回宫里当太监好?他想回宫里寻前程?” 她曾记得,当初在云来客栈偷听,那女孩子好象表示过想去宫里得到皇上的亲睐,那男孩儿似乎也想做个得势的太监。 “阿弥陀佛……”了尘答道:“当太监不一定好,前程却是有的!” 一听他这话,宁小丹知道自己是猜对了,又问道:“那他之前为什么又要逃出来呢?” 了尘答道:“阿弥陀佛,有比前程更担心的事,故不得不逃离!” “哦?”宁小丹好奇问道:“他之前担心什么?” “阿弥陀佛……”了尘拖长了尾音,却是没说出下文。 宁小丹根据认识了尘以来的对话经验得知,和尚这样子是表示他不想告诉她答案。 不过遗憾的是,他不想告诉,她却非要知道。 “他应该不是家人没安顿好吧?他既然能够被选进宫,家人一定都是死光了的。”宁小丹一边自言自语猜测着,一边观察着了尘的反应。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见了尘并无反应,她又说道:“是担心进宫后没有自由,可他为什么又回去了呢?” 了尘脸上还是波澜不惊。 突然,宁小丹想起云来客栈偷听时,当男孩儿听到女孩儿嘲笑他当太监后便不再是男人,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来,便说道:“对了,他是不是担心自己当了太监便会被割掉小**?” “你,你,你……你这女人……真是……”柳如风显然是被宁小丹的话吓得了,指着她结结巴巴道:“这样露骨的话……你也这么大赤赤说出来,平日却老是骂我下流……” 宁小丹不理他,因为她注意到了尘听到这话时,眉毛轻微地向上挑了挑。 “要么闭嘴安静听着,要么马上滚出去!”她回头瞪了柳如风一眼,又问了尘道:“和尚你说,那孩子既然害怕,为什么又回去了呢?难道他不怕挨那一刀了?” 这次宁小丹稍微注意了一下措词,免得柳如风又大惊小怪,她就说个“小**”而已,这在现代已经够隐晦了,不曾想还是让柳如风咋舌了,这都得怪展谓那个大嘴巴,没事儿称她来什么“主母”,还将自己是女人事告诉了柳如风,真是麻烦。 柳如风这次不插嘴了,也专注看着了尘,等待着他的答案。“阿弥陀佛……”了尘迟疑了一下,终是答道:“那是因为此次回去,便不再担心挨那一刀?” “哦?什么意思?”宁小丹问道:“为什么不用担心了?难道他可以不挨那一刀?” “阿弥陀佛……”了尘低眉说道:“如果那小施主有心,他的确可以不用挨那一刀。” 宁小丹不解,追问道:“有心?怎么个有心法?” 了尘却低下头去,说道:“阿弥陀佛,请施主不必再追问,有些话贫僧实不能坦言相告!” 他这话反倒让宁小丹好奇了,皱眉问道:“为什么不能说?是见不得光,还是事关重大?不管哪一种情况,我都必须知道答案。” 真相揭露一半留一半,这了尘分明吊她的胃口,如果平常小事倒还罢了,偏偏这关系那孩子的命运,所以她必须知道。 “阿弥陀佛……”了尘却又开始打起马虎眼来。 “为什么不用挨刀,你快说啊!”宁小丹将谈话拉到正题前,继续追问着。 了尘回答她的,还是“阿弥陀佛”四个字。 连柳如风也在一边劝道:“大师你就快说吧,我们几个又都不是外人,有什么需要保密的?” 宁小丹觉得他这话是进屋以来说得最正确的一句话了。 不过了尘回答他的却是“阿弥陀佛,恕贫僧无可奉告。”的话。 宁小丹气得不轻,想着问了半天仍是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忍不住“噌”地站起来,指着了尘骂道:“和尚你是打定了主意不说真相是不?也不知你到底藏着掖着什么了?到底有什么不能让我们知道的?” 说着,宁小丹激动起来,忍不住开始数落,“好一个慈悲为怀的和尚!说话从来不好好说,开口闭口一个‘阿弥陀佛’,听得人耳朵起老茧。这也就罢了,还老是故作玄虚,装得自己很神秘似的,你不装要死人啊!还说我犯口业,我看你才是犯口业呢,连说个话也不顾忌人家的感受,不肯好好儿说得清楚明白,予人方便,你算哪门子的慈悲?分明天天在造业!” 如果可以,宁小丹真想冲上去抽了尘一个大嘴巴。 “阿弥陀佛……”了尘脸色稍有动容,却是仍未说出答案来。 宁小丹气得想笑,也对了尘挂了大锁的嘴很是无奈,索性说道:“好好好,和尚你信不过我,那正好,我也信不过你!既然我们双方互不信任,那还有什么必要湊一堆去京城?” 说着,她站起来便往外走,嘴里决绝说道:“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各走各路,别以为我没法子摆脱你们两佗臭狗屎!” 她真是受够了!瞧她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自她穿越以来,除了个朱复稍微正常一点外,就没遇着个让人省心的男人! 不对,现在是连朱复也不让她省心了,莫名其妙遭遇什么“绑架”,惹上的还是“黑社会”的死对头——皇帝,也不知他现在是死是活。 “啊?……”柳如风反应过来,站起来上前一把拉了她,说道:“好好儿的,怎么把我也扯上了?还有……我可不是屎,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难听!” “要好听是吧?”宁小丹有气出不了,尽撒在柳如风身上:“喊我一声娘,我象哄幺儿一样哄你!”说完,她袖子一甩,挣脱柳如风,抬腿便出门去。 “你这女人……姑娘家家的,哪有随便给人当娘的!”柳如风在她背后气愤愤地指责着。 第130章 绝世功夫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不理他,回房叫醒依然酣睡的呆瓜,便开始收拾行李。 她就不信甩不掉这两个呕死人的烂人,一定要甩掉他们,也别贪图他们跟着的那一点点好处了,不然迟早有一天得气死! 一个天天慈悲为怀的和尚,传说还救了那么多人,被那么多人奉为神仙,怎么到她这里来,就这么折腾她? 死皮赖脸跟着,说话故弄玄虚,半天放不出个屁来,还显得别人多浮躁,他多有涵养似的,才一起处几天,她就受够了! 什么得道高僧,屁! 一个母亲有这样的儿子,一个上司有这样的下属,一个教师有这样的学生,一个妻子有这样的丈夫……幸好他不用娶妻,真是阿弥陀佛,可以少害一个人了,菩萨快点让他早日成仙上天堂吧,免得留在世间多祸害几个人,减人寿延! 还有那个柳如风,简直就是妇女之友,女人之宝啊,藏起来埋起来也有人来抢的家伙,干嘛非要送到她面前来晃悠啊! 看着好看闻着臭,处着恶心的家伙,打不死,赶不走,还得时时提防着他害自己,她这是生的什么命? 今天无论无何得甩掉他们,不管用什么办法! 宁小丹下定着决心,很快行李也收拾停当,脸也不打算洗了,她拉着呆瓜便出门。 “哟,真要走啊!”柳如风恰到好处地堵在门口,嘻皮笑脸说道。 “滚开!”宁小丹一边伸手入怀摸匕首,一边皱眉斥喝着。 “别!”柳如风知道她的意图,忙向后退了一步,说道:“怎么一说话就摸凶器啊,咱们可是朋友!” 宁小丹汗,摸匕首的动作顿了顿。这家伙,他可知道现代所谓的“凶器”乃“胸器”也,恰好自己在怀里掏……NND,自己都气成这样了,居然还想到这个,真是好有喜感! “好个屁!”宁小丹最终掏出“凶器”来,指着柳如风沉声骂道:“今天我可是遇佛杀佛,遇神杀神,挡我者,跟我者。统统死!” 宁小丹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够有江湖气质了,还灌注着死亡的气息,就算吓不死柳如风。也得让他忌惮三分,却不想柳如风只是错愕了三秒,便“噗哧”一声掩嘴笑了起来,然后笑声越来越大,配合着他那修长的身姿。简直那个花枝乱颤,大风扬柳…… “你笑个屁!不准笑!”宁小丹极力掩盖住内心深处因为自己倾情演出却只得个蹩脚演员称号而引起的万分沮丧感,很剽悍地大喝了一声,想喝止住柳如风。 “哈哈哈~~”柳如风的恶趣哪里止得住。 宁小丹手足无措想了想,索性不理他,牵起呆瓜就走。笑吧,笑吧,让他笑死在这里最好! “喂。别走啊!”这下柳如风慌了,又跟上想拦她,却忌惮她手里的匕首,“大师他招了!” 宁小丹顿住脚步,回头看向柳如风。 柳如风笑道:“大师他什么都说了。你回来我全告诉你!” 宁小丹迟疑着,心想:也不知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和尚真的什么都跟他说了? 她又看了看柳如风。却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来。想了想,宁小丹继续迈开步子朝院外走去。 管他是真是假,现在就算是真的,她也懒得听了,从今天以后,和尚与她无关,柳如风与她无关,那孩子,更与她无关! 她得轻装上路找展谓救朱复去,这大清早的她已经耽搁很多时间了,她得赶紧上路。 “喂……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柳如风见她不信,有些急了,跟在后面说道:“大师真的什么都说了,先前他是不好意思当着你的面说,因为你是女人!” 宁小丹的脚步又顿了顿,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话,了尘不能当着她这个女人说。 但想想自己方才做出的决定,她又继续朝前走,心里安慰着自己:好奇害死猫!对,没错,她就算很好奇也不听! “喂,我真没见过你这么大脾气的女人!”柳如风语气中有些挫败感了,“人家大师也有他的难处嘛!你一点儿也不体谅人家,说到底,这事儿还不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人家大师好心好意,舍得绝门功夫帮你解决了问题,救了你想救的人,事后不愿提起而已,你却闹成这样,你还讲不讲理啊?” 宁小丹的脚步放慢了许多,觉得柳如风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 的确,要不是昨晚她一念之仁救那小孩子,也不会扯出今天这场怒气来。 昨晚的难题不是小问题,是面临生死决择的考验,如果那些官兵突发奇想真搜第二次,如果对那孩子一个处理不当,那后果不堪设想…… 自己实际上是将死亡轻轻松松就递到了尘手里了,虽然貌似他没有处理得如自己想象得尽善尽美,但起码此事妥善处理了! 他们四人远离了危险,她今天清早极可以自由自在地站在这里指责和批评着柳如风,耍着性子;而那孩子心里,好象也放下了许多东西! 难道还不够吗?了尘已经做得够好了,自己哪还有资格大清早地逼着人家说出不想说的事情? 宁小丹啊宁小丹,你真是太任性了,太不知好歹了,人家了尘帮了这么大个忙,事后你却一点歉疚,一点感激之情也没有,真是个没良心的! 宁小丹回过头去,柳如风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还有,你好歹已经收了人家大师五十两银子了,也早已答应人家要带着一起上京城,虽没有契约书,可口头上却是说得铁铮铮地,这我可是能当个证人的,你别反悔!做人就得讲信用,人若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我只答应他,却是从未答应过你,也没收你银子。你赶紧卷铺盖卷儿先滚吧!”宁小丹瞪着他说话。 柳如风愣了愣,见她将匕首收回怀里,知道她是不生气了,不由高兴起来,笑道:“滚什么滚啊?彼此都是朋友嘛,没收银子也没关系,只要你想要,小生随时贴钱又贴人!” 宁小丹一边往回走,一边啐他道:“呸,臭哄哄的家伙。用金山银山贿赂我也不收!” “啊?!……”柳如风的脸瞬间垮了下去,站在原地苦着脸。 “快走啊!”宁小丹回头瞪他一眼,骂道:“还不回房跟我说说那和尚到底使出了什么绝门功夫。还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却都告诉你了,搞得这么神秘是为哪般呢?” “哦……”柳如风撅了一下嘴,慢吞吞跟了上来,嘴里细声骂道:“这女人真是……” 真是什么……后面骂了什么。也只有柳如风自己听见了。 回到房里,宁小丹放下行李,劈头便问柳如风,“快说吧,那孩子怎么又想通回去了?” 柳如风坐下说道:“那孩子逃出来是因为怕被割一刀,从此当不成男人。但他其实还是想回宫里去的,毕竟他的家人亲眷什么都没有了,他这种人要想出人投地。宫里最容易!” 宁小丹点了点头,眼里露出赞许,心想:还是跟柳如风这样的凡人说话方便,一两句就说清要害。 柳如风见她这样子,心里高兴起来。又继续说道:“为了解决这个矛盾,于是大师就教了那孩子一门绝世功夫。问题一下就解决了!” 问题的关键来了,似乎这正是了尘不愿当着她的面说的,宁小丹忙问道:“什么绝门功夫?” “这个……”柳如风却神秘一笑,突然卖起了关子,冲宁小丹眨眼说道:“这可是至关重要的消息,要我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跟我回教里才行!” “休想!”宁小丹白他一眼,不客气地予以干脆回绝。 柳如风脸上现出些失望来,想了想又说道:“好吧,我退一步!要不你保证收下我五十两,从此不准撵我走?” “也别做梦!”宁小丹站起来,瞪着他说道:“你干脆说了,我还念着你有一点用处,以后撵你犹豫一下,你若不说,我马上就带了尘和兄长走,你别想跟着!” “好好好,我说我说!”柳如风一脸无奈的表情,不满嘀咕着:“好歹做了一回你和大师的和事佬,一点好处也没有!”说完,他不再啰嗦,将那最要紧的谜底揭开来。 “大师教那孩子的功夫称为‘缩阳功’,练了这功夫后男人就可以装作太监,装作女人,象被阉割过一样,所以那孩子就能蒙混过关,到时既可以当太监又可以入宫奔前程,所以他当然乐意回去了!” “缩阳功?这是一种功夫,这么厉害?”宁小丹听得诧异,在前世,母亲工作繁忙,她又没朋友没伙伴,成天呆在家里看的杂书和电影电视都够多了,“缩骨功”倒听说过,什么“缩阳功”是什么啊? “这种功夫嘛……嘿嘿~~很是厉害呢!”柳如风脸上现出暧昧的神色来,看了宁小丹一眼,却是笑着不说下去。 “怎么个厉害法?”宁小丹方才专心搜索着记忆,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此刻抬起头疑惑追问道。 “呵呵~~这种功夫,简直是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啊!”柳如风说着,似乎眼里也冒出星星来,很是向往的样子:“我若是有这种功夫,那简直……” 宁小丹听着越发好奇起来,心想:也不知道是怎样一门绝世功夫,难道练了能隐身?或是迷人魂魄?于是她催促道:“你先忙着憧憬,赶紧给我说了答案,然后求着和尚教你吧!” 第131章 真能做到?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听她催促,柳如风回过神来,抿了抿嘴,似乎收回他差点儿流出来的哈喇子,笑道:“你说得对!刚才忙着出来劝你了,还没来得及跟大师讨教那功夫的练法呢!” 宁小丹好笑,瞪眼道:“那你还不快说!” “是!”柳如风答应着,却又暧昧笑道:“不过这种功夫你作为一个女人听着也实在有点儿……但好在你也没把自己当女人过……我就直说了吧,也不怕你会羞得听不下去!” 宁小丹瞪他一眼,却是没有说话,担心他又扯皮不讲下去。 “那孩子练了‘缩阳功’能够蒙混过关,避开挨那一刀,是因为此种功夫男人练后能隐藏阳/具……”柳如风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注意着宁小丹的表情。 阳/具? 宁小丹愣愣了想了一阵,才想起“阳/具”说的似乎就是男人的生/殖/器。 怪不得了尘不愿谈起这个话题,果然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谈起这话题是过于暧昧,毕竟涉及“性”了嘛,就算是在现代,这也显得有些突兀,更何况在这年代。 想起刚才自己逼着了尘非要说出这话题来,宁小丹不由微微红了红脸。 “哈~~”柳如风开心地叫了起来,笑道:“还以为你真是男人呢!不想还是懂得些害羞的?!” “去!就你脸皮厚,继续说下去!”宁小丹稳了稳情绪,将不中用的羞耻丢到一边,现在了解真相最重要,她白他一眼,催促着:“那……怎么就能隐藏了?” 柳如风愣了愣,随即笑道:“呵~~姑娘你问得还真仔细,这问题我也没想着问大师呢!”那语气竟有几分嘲弄。 “你……”宁小丹不由又红了红脸。辩白说道:“我的意思是说……谁知你是不是在编瞎话哄我,所以当然得问仔细了!你自己没问,是因为你笨,没想到这一层……你这种笨人,没准儿哪天被人骗了还帮人家数钱!况且这既然是种功夫,和尚说得,别人练得,你说得,为什么我不能问得?有什么值得拿来说事儿的!” 宁小丹越说越理直气壮起来,瞪着柳如风又骂道:“什么破功夫。你一脸向往的样子,仿佛也想练了进宫当奴才似的,为什么我就问不得详情?女人怎么啦。女人就不能问这些么?武则天也当皇帝呢,本姑娘为了详查案情,问一问又怎么啦?” “好好好……你问得……”柳如风被她骂得不得不妥协,恐她生起气来又不好哄,只得抬手作揖道:“是我错了。听我继续说下去吧,好不好?” “有屁还不快放!”宁小丹暗暗松了口气,坐了下来,这下她不用担心柳如风老拿这个来嘲笑她了。 “那功夫如何藏起,我可真没来得及细问,但我从前是听说这种功夫的。据说此功练成后,能收发自如,可长可短。可细可粗……总之是随心所欲,任尔左右!” 说这话时,柳如风摇头晃脑,竟有几分意/淫其中,仿佛自己也练成那神功似的。看得宁小丹直撇嘴,腹诽道:切。还有这功夫?也不知是真是假?男人都以为自己是孙悟空么,把生/殖器当金箍棒? 不过她这话并没有说出来,省得又留下话柄被柳如风嘲笑,况且也耽搁他继续说下去。 听柳如风继续说道:“大师昨晚花了几个时辰,教会那孩子练这功夫的法子,大师说了,若加以时日,以那孩子的资质,等他们到达京城,那孩子必然能练成!到时他只需藏起来,跟净身太监说自己已经净过身了,那就能勉那一刀,混进宫里去!” “真能做到?”宁小丹听得终是忍不住皱眉问道:“万一和尚骗人怎么办?那孩子岂不是就死惨了?” “大师怎么会骗人?”柳如风仿佛受了侮辱似的叫道:“人命关天的事,他是得道高僧,怎么可能骗人?” “谁知道呢?”宁小丹是真不太敢相信,根据她接受的现代知识,那种功夫想起来还真是有些匪夷所思,而且那和尚似乎一开始就是骗人的,好象还是道行很高的骗子,甚至还可能是绝对资深的那一种!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怎么能侮辱大师!”柳如风涨红了脸,拉着宁小丹便出门,嘴里不服气说道:“走走走,我口出无凭,咱们亲自向大师求证去!” “走就走!”宁小丹也没有细想,拉起呆瓜跟着他便去找了尘,嘴里说道:“我倒要亲自去问问和尚,他别欺骗人家可怜小孩子,让人家空欢喜一场!” 什么“缩阳功”?柳如风还当宝一样!那了尘没准儿就象周星驰演的那啥啥电影里的镜头一样:一个乞丐举着些破书,售卖什么绝世武功,骗人家小孩子零花钱用! 三人来到了尘房间,发现他正专心打着坐,念着经。 “大师你评评理!”柳如风叽里呱啦冲了尘喊道:“这女人的脑袋就是个榆木疙瘩,是她自己要问真相的,我老实跟她解释了吧,她又不相信,还怀疑你是骗子,你说事上哪有这样的女人,真是一点儿也不可爱!” 宁小丹听他骂自己“不可爱”,不由生气了,任何女人听到这样的话,心里也极是不舒服的,更何况她年龄并不大,就一下子被人判定跟“不可爱”挂上钩,以后装萌也没条件了,她有多恨啊! “我怎么就是榆木疙瘩了?你说些话来无凭无据,还不允许我怀疑,你以为人人都是象你一样白痴呢!”宁小丹气愤说道。 “好,你要凭据是吧?”柳如风转向了尘,请求道:“大师,你就证明给她看看,免得她老说你是骗子!” “阿弥陀佛……”了尘波澜不惊的脸瞬间血红,无心再念经,低眉合十道:“贫僧不能证明……” “大师怎么不能证明呢?”柳如风仍不甘心,他一心扳倒宁小凡这个固执的女人,并没注意到其他,着急说道:“大师既能教会那孩子,自己也……” 话说这儿,他突地停住了,惊觉自己话中的漏洞,也这才注意到了了尘红透的一张脸。 看着了尘熟虾似的一张脸,宁小丹也反应过来,不由也红了脸,暗自埋怨自己和柳如风:真是两个二货,就算了尘真有那功夫,他如何能当着自己的面证明?就算了尘是个花和尚,他肯证明,自己又敢看么? 这脸真是丢大了,她宁小丹好歹也是黄花闺女一枚呢!怎么能有那样的要求!上帝啊,赶紧地上裂个缝让她钻进去吧! “呵呵~~”偏偏柳如风那个二货中的二货还要点透,“这事儿还真是不好办,大师这功夫还真不能随便使出来啊!不过……” 说着,他转向宁小丹,当然也看到她红着一张脸,却仍坏笑着问道:“如果……” 宁小丹知道他想说什么,忙瞪他一眼,厉声骂道:“若不想当狗,就别说不上桥的话!” “嘿嘿~~”柳如风笑了两声,不说话了。 宁小丹稳了稳情绪,转向了尘,解释说道:“和尚,昨晚你既帮了我,我心中自是感激,刚才变着法儿追问你,也不是成心难为和冒犯你,真是担心那孩子,而且你可能不知,那孩子也与朱复有些渊源,所以我才尽力帮他!” “阿弥陀佛……”了尘应了一声,意思似乎是说并不要紧。 宁小丹点了点头,厚着脸皮问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和尚你也暂且别当我是女人,我且问你,刚才柳如风跟我说那什么功,你自己是不是真的会?” “对,大师你千万别当她是女人!”柳如风附和道:“她也没怎么脸红呢,大师你也别服输!” “你闭了嘴没人会说你是哑巴!”宁小丹瞪他一眼。 “阿弥陀佛……”了尘红了一张脸,说道:“那功夫并无半点虚假!” “这么说……”宁小丹看了尘不象说假,竟有些吃惊,她不想世上还真有那样的功夫。 不想柳如风误会了她的意思,赶紧抢着说道:“大师他当然也会!” “我又没说他不会!”宁小丹瞪他一眼,又疑惑问道:“只是佛门静地,干嘛教人这样的功夫呢!” 这种功夫,好比秦朝的那个什么嫪毐,本就应该是柳如风这种专门勾搭女人的货色才需要学的本事,了尘他一个和尚学这个来干什么,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听她这么一问,柳如风也看向了尘,惊讶问道:“大师,你不会真是花和尚吧?或者……你师父是?” “阿弥陀佛……”了尘叹气说道:“此功夫非贫僧师父所教,两位施主不要误会!” 宁小丹问道:“那大师从何处学来?” “阿弥陀佛……”了尘脸上红晕渐渐褪去,看向窗外。 宁小丹正疑惑,听了尘又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也罢,本是早已过去的前尘旧事,既然两位施主提起,贫僧就说一说 说完,他也不看柳如风和宁小丹,便自顾自说道:“其实此功夫乃贫僧出家前学得,贫僧当年……唉,与昨夜那孩子差不多一般大吧……” 说到这里,了尘怔忡起来,脸上不再是平常的沉静,此许痛苦从他眼里闪过,似乎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记忆里。 第132章 不能学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看了尘这样子,宁小丹正自后悔逼出人家的伤心事来,想开口说不必提起,不想了尘坐了一会儿,便开口幽幽讲述起来。 “当初,宦官王振专权,我俗家父亲近之……后土木之变,王振被讨伐,我父也因此获罪……满门抄斩……我父一道家朋友有先觉,教我此法,让我扮成一女孩,冒充家中老奴女儿……虽被发于教坊,然得以活命。……后他又托我于佛家师父,因此才得以入佛门……” 了尘口中说得虽然简单,但此番话说完半响,却仍怔怔坐着,似陷入回忆中无法自拔。 “原来这样啊!”宁小丹听得不由同情,心想:这么说他似乎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原来他的童年比自己的还要凄惨! 她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不幸可以拿到市场上售卖,但在看到别人的不幸后,却都愿意把自己的不幸搬回家里,因为比起别人的不幸来,自己分明生活在幸福中。 “唉……”柳如风也深深叹了口气。 宁小丹歉意说道:“和尚对不起,让你提起伤心事……”早知道她就不逼他说出什么破功夫的来历了,果然不是好事!让人揭旧伤疤,在前世她最讨厌别人对自己这么做了,不想现在却逼着别人这么做,宁小丹很是歉疚。 “阿弥陀佛……”了尘脸上重新恢复平静如水来,说道:“前陈往事,如过往云烟,贫僧遁入空门,皈依我佛,对前陈不应再有贪嗔痴,施主多虑了!” “嘻嘻~~大师说得对。人总得向前走不是?”柳如风笑道:“况且大师如今也是因祸得福,修得一身佛法,还会那绝世‘缩阳功’,真是一大幸事!” 说着,他涏着脸央求了尘道:“大师,一个是教,两个也是教,不如你将那功夫也教与我吧?我尊你一声师父也可以!” “阿弥陀佛……”了尘惊讶地看向他,问道:“柳施主学那功夫干什么?” 宁小丹“噗哧”一笑,嘲讽道:“他也想混进宫做太监。当人奴隶呢!” “谁说我想进宫了?”柳如风不满地瞪她一眼,又回头冲了尘笑道:“大师,那功夫妙处多着呢。你当和尚留着没多大用处,我当男人,用处却是大大的,就教与我吧!” 了尘愣了愣,随即似乎明白柳如风的意思来。脸上略微红了红,低眉说道:“阿弥陀佛,贫僧不是不想教柳施主,只是……” “只是什么?”柳如风忙问道。 “只是柳施主的资质并不适合学这功夫!”了尘老实答道。 “我的资质还不好么?”柳如风很是不服气,似乎伤了自尊似的,不管不顾地激动说道:“柳某我玉树临风。那方面的本事本来就很了得的,只是想更上一层楼而已,大师你别瞧不起我!” “阿弥陀佛……”了尘叹气说道:“柳施主。正因为如此,你才无法学那功夫,因为……”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宁小丹,却又不说了。 “因为什么?”柳如风追问道:“大师只管说就是!” “阿弥陀佛了尘答道:“因为学那功夫必须是童男之身才可!” “啊?!……”柳如风顿时石化当地,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起初宁小丹并不太懂两人说的什么。此刻见柳如风那样子,仔细咂摸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由“哈哈”大笑,指着柳如风笑得花枝乱颤,直不起腰来。 “嘿嘿嘿~~”一边早就坐得无聊的呆瓜看着她开心,也跟着傻笑起来。 柳如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怪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半响才瞪着宁小丹和呆瓜恨恨道:“你们两个笑什么?以为我很想学那劳么子功夫么?哼!其实单凭我柳如风自身的本事,也已经将天下女人迷得神魂颠倒了,还用学那功夫,不过觉得一门绝世功夫,送到眼前不要太过可惜而已!……” 他不辩解还好,宁小丹一见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更是笑得不行,滚到椅子上直喊肚子笑疼! “哼!懒得理你们!”柳如风将袖一拂,愤愤出门而去,嘴里说道:“柳某自去收拾行李吃早饭去,某女人刚才急着赶路救朱兄,现在却只顾这儿傻笑耽搁时间,也不知是真急还是假急!” 宁小丹自顾笑了一阵,好不容易止住,这才真诚向了尘道谢道:“和尚,昨晚的事,真的非常感谢!” “阿弥陀佛!”了尘淡淡一笑,说道:“那孩子与贫僧也算有些缘分,施主不用致谢!” 宁小丹想了想,又不好意思道歉道:“还有,我这人脾气急,你出家之人,心无俗情,得罪的地方你别在意!” “阿弥陀佛……”了尘低眉说道:“师父一再告诫贫僧,要证大道,必历艰难,贫僧一心求佛,既有师父点化跟着施主,定也能忍得施主不足!” “呃……”宁小丹汗,面上笑道:“不过以后若是问到和尚不愿说的事情,干脆直截了当说清楚得了,别把人当蒙了眼的驴子似的,带着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却发现什么也没有,那个很气人的!” “阿弥陀佛……”了尘不置可否,也不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又来了,又来了!”宁小丹瞪着他说道:“比如这个时候,和尚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应该明确表个态嘛,一声‘阿弥陀佛’是什么意思呢?我真是严重怀疑你师父是不是因为遇着你这样的徒弟而给气死的?” “阿弥陀佛……”了尘静静答道:“贫僧答‘阿弥陀佛’的意思就是尽量做到……还有,贫僧的师父并非贫僧气死,而是自然坐化仙去,另,贫僧师父也没施主那么多问题问贫僧!” “那当然!”宁小丹白他一眼,说道:“你师父是得道高僧,我是凡夫俗子,当然比他问题多!还有,你说话前不念‘阿弥陀佛’是不是要死人?听得人头都发晕了!你天天句句都将‘阿弥陀佛’请出来,他出场率真高,累不累得过来?小心他累烦了直接踢你去阿鼻地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也!”了尘笑道:“当年佛发下四十八大誓愿,化作四十八只大船,接引婆娑苦海中受苦受难大众,凡那真心向佛之人,诚心念佛谒号,皆得接引,因此多念佛号只益无害,更免堕阿鼻地狱也!” “得,我说不过你!”宁小丹白他一眼,站起来说道:“这大清早耽搁那么长时间,咱们赶紧收拾行李去吃早饭,然后寻船出发吧!” “阿弥……”了尘低眉应着,宁小丹却趁他的佛号还没有念完,赶紧逃回房里提行李去了。 等宁小丹和呆瓜以及了尘坐在厅堂里开始吃早饭了,柳如风这才磨磨蹭蹭出来。 他坐上桌子也不说话,板着脸仿佛大家都欠了他钱似的,拿了包子就开始啃。 宁小丹看着他就想笑,她也没压抑自己,“咯咯”笑得欢,不管柳如风拿眼瞪她。 笑了一阵,柳如风实在毛了,冷冷说道:“我说你一个黄花闺女懂什么?笑得那么欢,仿佛个中高手似的,你是不是已经跟朱兄睡过了,所以才晓得个中滋味?” “你……”宁小丹不笑了,柳眉倒竖,满脸煞气,抬起一只脚便从桌下狠狠向他踢去。 柳如风见她成功被自己气到,很是高兴,站起身闪过,一边咬着馒头,一边得意笑道:“被我说中真相了吧,恼羞成怒了吧?我跟你说,如果这次朱兄死了,没人娶你,你就等着当破鞋吧,看以后谁还愿意娶你!” 宁小丹看他越说嘴里越没遮拦,更是生气,“噌”地站起身便从怀里掏匕首要追着杀他。 “阿弥陀佛……”了尘忙站起身拉住她,看看四周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两位施主何必计较,赶紧吃过早饭上路吧,再迟便不好搭船了!” 宁小丹这才想起正事来,瞪了柳如风一眼,恨恨道:“有本事你别跟着我们!” 说完,收了匕首,懒得再与柳如风计较,只抓紧吃饭。 “嘿嘿~~开个玩笑嘛!”柳如风走回桌边来,一边防备着宁小丹突然发难,一边打着哈哈说道:“你笑我就舒服,我说一说你便不高兴,哪有那本书卖?” 宁小丹听得抬头拿眼一瞪,柳如风以为她又要发难,吓得忙闪身象只猴子似的跳开,宁小丹瞧他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不由心头大爽,笑了起来,将先前的不快抛到一边去了。 柳如风也自觉有些反应过度,不好意思地又走回来,远远离了宁小丹坐下,讪讪笑道:“算了算了,好男不与女斗,跟你郑重赔个礼吧!你本是个冰清玉洁的,刚才是我一时恼羞胡言乱语,你大人大量别计较好不好,咱们化干戈为玉帛吧!” 宁小丹不理他,当他透明人,转头问了尘道:“对了,那孩子逃出来又回去,受的处罚却不重,你是如何教他做到的?” 照道理说来,那孩子虽然回去了,但始终背了个逃了罪名,处罚不应该那么轻的,起码得打个半死,可那孩子似乎只被打了向鞭子而已。 第133章 病了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柳如风见宁小丹并不理自己,很是不满,敲着桌子问道:“喂,我说你到底和不和解呢?给个准话吧?” 宁小丹仍不理他,看着了尘,听他答案。 “阿弥陀佛……”了尘答道:“贫僧不过给了那孩子一些酒,让他喝了,然后让其偷偷溜回将军房中,假装醉于他床下,第二日凌晨装作初醒而已!” “原来这样,”宁小丹笑道:“这法子还真是不错!只是溜回去费了些力气吧?” “阿弥陀佛,也并未花多大力气!”了尘答道:“只是贫僧假装走错路,闯入里院,引开注意力而已!” “还有这一节?”宁小丹听得不由歉意又生,埋怨道:“和尚你也不叫醒我们帮忙,累你一个人辛苦!” 说完,她又担心地上下打量了尘,关心问道:“你不曾被那些官兵打骂吧?” “阿弥陀佛……”了尘笑道:“贫僧乃出家之人,他们还是敬重的,虽有责骂,却是不曾打,那孩子又聪明机灵,一会儿便混了进去!” “那就好!”宁小丹放下心来,很是高兴。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别的话,柳如风几次想插话,宁小丹都不理他。 直到吃完饭去到渡口,然后上船,柳如风都没有找到机会与宁小丹说话,不过见她也没有撵自己走,便定下心来,不再纠缠她,只管小心侍候。 渐渐地,船行多日,宁小丹便不再摆脸色,恢复如初,柳如风一颗心这才放下来,不久又恢复本性,常常与宁小丹嘻笑怒骂起来。大约船上旅途寂寞无聊的缘故,这些小打小闹反倒让人觉得旅途多出些乐趣来。 只是他们搭乘的船自从出了淮阴,越往北边走,天气也一天冷似一天起来。 不管前世今生,宁小丹都是惯在南方过冬的,又加上本就不习惯行船,天寒地冻的气候让她很是支持不住,身子渐渐虚弱起来。 先是小感冒,拖了几天没好,肠胃也渐渐不好。吃不了多少东西,最后小感冒便转成风寒,见风便咳。 偏偏她又记挂着早日到达京城寻找朱复。所以了尘和柳如风几次劝她靠岸下船找地方休息几天,她就是不肯,固执地拖着。 不想这一次她的固执差点要了她的命。 在船出济宁,去往临清的途中,宁小丹终于病倒了。风寒日益加重,咳嗽也愈加厉害,痰里竟咳出血来。 宁小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病情的严重,她虽没敢告诉了尘和柳如风,心里却很是害怕,打算着到临清时一定找个客栈养两天再走。 救朱复虽要紧。可她的小命也得先保住啊!不然一切等于白搭。 但就在那天晚上,她却差点儿没命挨到临清。 那天的天气愈加恶劣,晚饭她吃得很少。几乎全都倒给了呆瓜,了尘看她脸色愈来愈难看,便叹道:“阿弥陀佛,施主实该多在济宁住两天再行船的!” 宁小丹心里也很后悔,但事已如此。她只能勉强笑着安慰:“不要紧,这天气冷。胃口也不太好了,少吃一顿又有什么要紧?” 柳如风白她一眼道:“你岂只少吃一顿,这一阵也没见你胃口好过,白天夜里也咳得凶,吵得人心烦!大师在济宁给你抓的药也有一顿没一顿地吃,你就折腾自己吧,我看朱兄没救着,你自己倒死在他前头了!” “好你个柳如风,你就咒我死吧!”宁小丹听到提到死,很是不高兴,咳了几声,瞪他道:“我死了你可没什么好处,看你带谁回去见你那教主去!” 柳如风不屑撇嘴道:“你不死也没答应跟我去见教主呢!” 说完,他一口吞掉手里的半个冷馒头,迅速将手藏回袖里,缩了缩脖子,看了看舱外,埋怨道:“这鬼天气,真是冷得要命!我也不知怎么就答应跟你去京城了,真是鬼牵了一样!” 舱外的天空并未完全黑下来,却是阴沉着一张脸,它笼罩下的大地却是先黑暗下来,显得很是冷酷无情。 风呼呼地吹,河边岸上偶尔出现的一棵树在风中不知所措地东倒西歪着,变得犹如烛焰般脆弱。 越往北走,离京城越近,柳如风就觉得自己越来越烦躁。 他想,自己怎么就跟来了呢? 因为想很好地完成教主交给的任务?还是因为没有完成任务不甘心?又或是因为宁小丹骂自己没良心那些话? 到底是什么原因他要跟过来?去到那个阔别已久的地方去? 他竟忘了,当初自己逃离那里时,想好了从此不再踏进京城一步的! 怎么就跟过来了呢?大约是时间太久了,所以把以前的羞辱和伤痛以及恐惧忘得差不多了吧?其实似乎也不太久,几年而已,回想那些日子,却好似隔世一般…… “我又没有求你!”宁小丹瞪向偏着头看外面的柳如风,喘了口气,不满说道:“你现在就下船回金陵吧,没人拦你! “你这是量着我了!”柳如风回过头看向她,冷哼道:“这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船也不靠岸,我当然回不去!” 这个小女人,病得脸色都蜡黄了,还这么精神!也不知她那小小的身躯怎么就容得下那么强的斗志,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是啊!他现在回金陵也还来得及,可他不能回去!这么个小女人都做得到,他堂堂男子汉还怕什么? 过去的已经过去!这小女人说得对,错的人并不是他,老天有眼,坏人遭了报应,早已灰飞烟灭,自己没有错,为什么不能挺着胸脯踏上故土?为什么应该由他来漂泊异乡? 他本就应该回来的,他其实早就应该回来了! 他正想着,宁小丹又大声咳嗽起来,咳得小脸上满是不正常的红晕。 柳如风不再想自己的事,站起来说道:“我去厨房让他们再煎副药过来!” 宁小丹却捶着胸口叫住他:“别去!这船上炭珍贵,煎一副药就要一两银子,天天煎哪有那么多钱?咳嗽而已,又死不了人!你忘了我是会制起死回生药丸的,就算死了吃一颗就活过来了!” 其实并不是宁小丹心疼钱,而是了尘开的药方对她的病并没多大效果。 当然也不是了尘的医术不高,宁小丹相信了尘还真是有些真本事的,因为这一路行来,她亲眼看见了尘在船上出手救过不少病人,人家一副药就除病,偏偏她怎么也不见好。 起初不仅是了尘,就是她也不知怎么回事,后来她总算想明白了,她的病起于内部,大抵是劳累奔波,加上水土不服的缘故,偏偏她的血液特殊,对外部药物起自然的抵销作用,所以吃下去并不起效果。 因此若要想病好,只有等自己好好休息,自然调理才能好了,并不是外部药物能帮得到忙的。 想通此点后,她不由苦笑,心想这特殊的血液又多出一桩罪出来! 于是她便渐渐减了了尘开的药方,但还得顾忌维护了尘的自尊,瞒着他自己血液的特殊,便只推说自己怕药苦,又嫌煎药银子贵。 “你这女人真是要钱不要命,”柳如风瞪她一眼,说道:“今天煎药的一两银子本爷替你出了!”说完,便向船上的厨房那边走去。 呆瓜与柳如风越来越熟,这一阵子宁小丹因为生病,常没精神和时间与他说话玩,倒让他黏着柳如风的时间多起来。 他是个吃饭快的,早就吃完不耐烦地坐着,此刻见柳如风去船尾那边,他便也嘻笑着跟过去了。 “你煎来我也不喝的!”宁小丹冲柳如风喊道:“那药苦死人,喝下去苦胆也得给吐出来,我就是不喝!” 柳如风却是不理她,自顾走了。 “阿弥陀佛!”了尘有些内疚地叹气说道:“终是贫僧的医术浅了一些……那药虽对施主来说见效慢了一些,可如今也没别的法子,就试着再吃一吃吧!京城地杰人灵,等到了那里就能寻医林高手好好看一看了!” “和尚你说的哪里话?”宁小丹忙脸上挤出个笑容,安慰道:“你的医术没问题,是我自己不喜欢吃药,人又讨厌,所以老天处罚我好得慢呢!况且药医有缘人,有时药对了,人不对,时候不对,也不见得马上就能好的!” “阿弥陀佛……”了尘抬头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收拾碗筷起身走了。 房里就剩宁小丹一个人了,她不再压制自己的咳意,捂着胸口恣意地咳了一阵,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她忙吐在帕里。 痰里果然又有些许血丝! “唉……”她叹了口气,将手帕藏进袖里。 自己不是要死了吧?宁小丹害怕地想。 她现在后悔极了!她原以为因为自己血液特殊的缘故,会百病不生的,不想天下还真没有不生病的人! 但后悔也没有用,他们搭乘的这商船须到临清才能靠岸。 宁小丹苦笑了一下,扶着墙站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回自己的舱房睡下。 尽管她花钱多要了床棉被铺在下面,了尘和柳如风两人合用一床棉被,节约了一条出来给她盖上,但宁小丹还是觉得晚上睡着冷。 为了防止火灾,船上又一律禁止搭乘的客人私自用火,热水也不多,宁小丹叹了口气,手脚冰凉地蜷缩在被窝里,闭上眼心想:要是自己一觉醒来就到临清就好了! 第134章 灵魂出窍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夜还没有开始便冷得很,宁小丹头脑昏沉地躺着,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舱外是呼啸的寒风,舱内是冰冷的木榻和狭小的空间,还仿佛充满着霉变的气味。 迷迷糊糊间,柳如风他们回来了,然后宁小丹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一只手搭到了自己额头上,然后听到柳如风惊呼一声:“哎呀,她烧得好厉害,大师你快看看!” 接着另一只冰凉的手搭到她额头上,宁小丹听到一声“阿弥陀佛”和一声叹息。 “怎么办?”听柳如风焦急问道。 宁小丹听着那声音是那样的飘渺,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而她的世界,瞬间转入一片黑暗和浑沌之中。 宁小丹害怕起来,想起当初她坐的飞机失事后,在穿到这个世界的那一瞬间,便也是这样的情景。 自己要死了么? 突然,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好似轻飘起来,晃晃荡荡的。 自己这是怎么了?灵魂出窍了么? 宁小丹想。 自己死了是不是又要回到现代去? 唉……回去就回去吧!只要不做孤魂野鬼就好。 这样想着,宁小丹仿佛真回到了现代,她看见自己躺在病床上,周围是白色的一片。 她的母亲哀哀地坐着,面色很是憔悴。 然后宁小丹看到她的父亲了,那个叫宁华生的男人,他正默默地站在一边。 还有她的继母,打扮得依然入时,却少了以前的高傲和冷艳。 她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脸色苍白。怯怯地躲在继母的后面,无辜的眼神看着一切,很是害怕。 宁小丹觉得奇怪,她的父亲怎么来了?自己不是已经死了么,他现在才来? “对不起!”她听到宁华生对母亲歉疚说着。 她母亲愤怒地抬起头来,狠戾地瞪着这个爱和恨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一句对不起值什么?丹丹她有好好享受过一天父爱吗?” 宁华生眼神暗了暗。又嗫嚅着说了一声:“对不起!”这次的歉意更回浓烈。 母亲更加愤怒了,指着继母道:“如果真觉歉意,你就跟她离婚吧!我不要你跟我结婚,只要你跟这个狐狸精离婚就可以了,也算是对我和丹丹的补偿!” “这……”宁华生显得很为难的样子。 “哈哈~~你做不到,是不是?”母亲疯狂地笑起来。指着宁华生笑起来。 “爸爸,我怕!”同父异母的弟弟抱紧了父亲的双腿。脸藏得很深。 宁华生拍了拍儿子,看向母亲道:“柔嘉,事情都成今天这样了,你又何必来逼?” “哼,那你假惺惺来干什么?”母亲逼视着宁华生,指着门口悲愤说道:“你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宁华生,你记着,我一辈子都恨你!只要我活着。我就天天诅咒你不得好死!” “柔嘉……”宁华生嗫嚅着。 “别叫我的名字,你不佩,你脏了它,你滚,带着你的良心马上给我滚!”母亲歇斯底里说着,抄起柜子上的水瓶便向宁华生砸去。 “咣当~~”宁华生闪身躲过,水瓶摔在地上炸得粉碎,里面的瓶胆碎片飞溅开来,四处都是。 “妈妈……”同父异母的弟弟吓得脸色更加苍白,惊叫着转身躲进他妈妈的怀里。 “柔嘉,你别生气,咱们有话好好说!”宁华生央求道。 宁小丹觉得奇怪,今天的宁华生脾气还真是出奇地好,母亲都这样了,他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真想求得原谅么? “我没什么好说的,快滚,都给我滚!”母亲再次骂道。 “姐姐……”继母脸上现出讨好的笑容,但她的话立即被母亲打断:“别叫我姐姐……我可担当不起!” 宁小丹又愣了愣,今天这继母的态度也很是奇怪,她何曾看见这女人在母亲面前如此谦逊和卑微过? “我……”继母眼神闪了闪,看向自己的老公,一脸的委屈。 “你先带孩子出去吧!”宁华生冲自己年轻的妻子说道。 年轻的妻子点了点头,说道:“你好好儿跟姐姐说……” “出去吧,出去吧……”宁华生冲她摆摆手。 那女人牵着孩子,一步三回头出去了,病房里暂时安静了一会儿。 “柔嘉……”宁华生又轻轻唤了一声母亲。 “我说了别这样叫我!”母亲转过头去,瞪着宁华生骂道。 “柔嘉,你何苦如此……”宁华生叹了口气,说道:“当年我们也曾相爱过!” 母亲愣了愣,但很快冷哼一声,讥讽说道:“亏你还记得我们当年相爱过,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呢!” “柔嘉……”宁华生歉意说道:“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有你,只是……唉……”他看了一眼门外,又说道:“我和她,是婚姻上的一场事故,我无法回头了……而你和丹丹,一直都比较坚强,所以我只能选择对不起你们 “你别说得好听!”母亲嘲讽道:“什么事故?分明就是你花心吧,是你始乱终弃,是你背信弃义!当初谈恋爱时你说得多好心……我竟傻傻地相信了,后来你要走,我竟又傻傻地求着你!我真是傻啊……” 母亲突然站起来瞪着宁华生,怒骂道:“是你!你是个刽子手,你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的幸福,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好吧……”宁华生叹了口气,低头说道:“你不原谅我也没有关系,只是我想有一事求你……求女儿!” 母亲愣了愣,冷笑说道:“今天真是稀奇了,原来你居然还有事情要来求我和求女儿,我就道怎么突然良心发现来看女儿嘛,哈~~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宁小丹也觉得奇怪,这宁华生有什么事要求自己的,记得生前他们可是好久没联系了。 就是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她按母亲的要求给他打过一个电话,本想让他在自己报到那天去接一下机,可他听到自己女儿考上大学后却只是简简单单地“哦”了一声,便什么也没说了,没有喜悦和祝贺,于是宁小丹也没有开口让他来接自己报到。 “柔嘉,”宁华生看了一眼静静躺在床上,身上插满各种管子的女儿,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丹丹就算这样子,也只能再活半年……” 宁小丹愣了愣,看向躺在床上的自己,她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呢,原来还有半年,只是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跟死有什么区别呢? 提起自己不幸的女儿,殷柔嘉眼里满是痛苦,她走到病床边,拉起女儿的手,轻声地啜泣起来。 宁华生迟疑了一下,又说道:“柔嘉,我接下来说出的话对你可能很残忍,但是请你听下去……” 殷柔嘉只顾自己哭泣,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宁华生的话。 “柔嘉,其实你不用咒我,我现在也不好过……我罪孽深重,我遭了报应!”说着,宁华生叹了口气,那张帅气的脸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 殷柔嘉哭泣的声音不为人觉察地低了低。 宁华生继续说道:“萌萌他……一年前查出来,他的心脏有问题,……需要移植一个健康的心脏,可是脏源却不好找……” 殷柔嘉的哭声立即顿住,她看向宁华生,眼里的悲哀正被愤怒代替。 宁小丹也愣了愣,她看向床上的自己,在古代,她的血液能救人,在现代,她残破的身子居然也还能救人么?宁华生这意思摆明了是想要自己的那颗心脏了。 殷柔嘉眼里的愤怒宁华生也看到了,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柔嘉,不是我偏心,反正丹丹都成这样了,你能不能同意将她的心脏移植给她的弟弟?我……” “你给我闭嘴!”殷柔嘉打断了他的话,站起来指着宁华生怒斥道:“你居然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要求来!不同意,打死我也不同意,你滚,你滚!” 骂着,殷柔嘉便去将宁华生拼命往病房外推,嘴里怒骂道:“我就说为什么突然良心发现三番两次地来看丹丹了,原来打着坏主意,我绝对不会同意你将丹丹的心脏拿走的,你快滚!” “柔嘉……”宁华生一把抱住这个疯狂捶打自己的女人,叹气劝道:“丹丹她是个善良的孩子,如果她有意识,她会同意捐献心脏的,就算陌生人,她也会同意的,更何况萌萌是她的亲弟弟!” 门外的母子听到屋里闹得凶,探进个头来张望,宁小丹看到了萌萌怯懦而担忧的脸。 原来他叫萌萌! 宁小丹以前好象听到父亲提到过他的名字,却是记不得了,也没在意去记,她只记得偶尔给父亲打电话时,这孩子快活而恶作剧地在旁边大声地捣蛋。 他居然得了心脏病,这个陌生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们一点感情也没有,现在居然需要她来救! “你胡说!”殷柔嘉挣脱宁华生的怀抱,瞪着他喊道:“丹丹她不会同意的!她恨死那个勾走她爸爸的狐狸精和那个小杂种了,你们夺走了她快乐的童年,夺走了她的幸福,她自懂事起,就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父爱!宁华生,你有什么资格现在来让她捐出她的心脏?丹丹她是善良,但她就算救陌生人,也不会救她的仇人!” 第135章 天儿真好!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叹了口气,同情地看着母亲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的脸。 这样的母亲,真是难看……她叹了口气。 是的,她恨宁华生,恨那个女人,恨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是他们,让她温柔慈爱的母亲变成充满怨毒的女人;是他们,让她的童年变成一个笑柄;是他们让她的人生一片灰暗…… 可是,恨有什么用呢?恨他们就能换回自己的命,就能让时光倒流,给回她一个幸福温暖的家,换回她逝去的青春么? 不能,仇恨什么用也没有!它只能让自己象母亲那样把自己变得很难看,只会离幸福越来越远。 如果放弃爱和恨,母亲应该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吧? “柔嘉……”宁华生努力地劝着:“咱们不是仇人!萌萌是丹丹的弟弟!我爱萌萌,也爱丹丹,我希望谁都好!丹丹要不是成这样子了,我就是自己捐出心脏来,也不会动丹丹的!” “哈哈哈~~你说得还真是好听!”殷柔嘉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你爱丹丹,这么多年你是怎么爱她的?对她不闻不问,连个电话也不打个,你就是这么爱她的,真是好笑!收起你那套吧,我再也不会上当受骗了!” “我少跟你们联系,还不是怕刺激到你……算了,以前的就不说了!”宁华生突然“扑通”跪到地上去,央求道:“柔嘉,求求你,求你同意将丹丹的心脏捐给可怜的萌萌吧,只要你同意。无论你提什么条件我都会同意!” 门口的女人见状,也一起进来跪下,哀求道:“姐姐,求求你了,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人,医生说萌萌和丹丹的血缘接近。年龄跨度也不大,她是最好的脏源了,求求你救救萌萌吧,你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孩子死啊!” “哈!你们萌萌可怜,我们家丹丹就不可怜了?”殷柔嘉冷笑踉跄退后一步,说道:“你们别求了。我不会同意的!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非要丹丹考北京的大学。她也就会坐飞机到北京去报到,当然也不会遇上飞机失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她啊!” 说完,她悲从中来,扑到病床上宁小丹的身体上悔恨地大哭起来。 宁华生夫妇面面相觑,叹了口气。却是一句话没说,但却一直跪着没起来。 “萌萌,过来!”继母看向门口自己的儿子。向他招手。 萌萌怯怯地走了过来。 继母说着鼻子发酸,说道:“萌萌来给阿姨和姐姐跪下,希望她们能答应救你!” 萌萌听话地在她身边跪了下来,很是乖顺。 宁小丹仔细看了看,那张脸竟然有几分与自己相像。 象父亲的男孩子,果然是没福气的!宁小丹叹了叹。 算起来,他应该小学毕业,就要上初一了吧?正是走入一番新天地,憧憬未来的时候啊,却得了这病! 以前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挺调皮的,现在却苍白着一张脸很是畏缩和乖巧,是因为病痛的折磨么? 这么可怜的一个孩子,自己的幸福真的是他抢走的么? 是啊,宁华生说得对,反正也只有半年时间活了,还那么无知无觉,不死不活地躺着,陌生人也要救的她,为什么不能把她的心脏给这个流着部分相同血液的弟弟呢? 这时,继母慈爱地看了儿子一眼,突然抬头冲殷柔嘉大声说道:“姐姐,如果我和华生离婚,你能同意将丹丹的心脏给萌萌的话,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殷柔嘉的身子顿了顿,哭泣的声音却陡然大起来,那哭声听起来肝肠寸断,催人泪下,哭得宁小丹的鼻子酸酸的,忍不住掉下泪来。 可怜的女人,可怜的母亲,十年前她失去了丈夫,现在她又失去了女儿,以后她怎么活啊? 那个跪着男人,真的就值得她把自己的生活弄得这么惨? 女人,若交出了自己真心,难道就是走向了地狱吗? 突然,宁小丹想到了自己,想到了朱复,想起这次自己为了尽快赶到京城,在船上命悬一线……难道自己也跟母亲一样错了么? 一瞬间,宁小丹心头一阵迷茫,周围的一切不复存在,病房不见了,母亲不见了,一切都不见了……她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一片雾海里,周围迷迷朦朦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她不知往哪儿去。 恍恍惚惚间,突然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丹弟……丹弟……宁小弟……宁小弟……”象是朱复,又象是柳如风的声音。 宁小丹找了找,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但很快那声音却消失了。 宁小丹正蹙眉,“丹……丹……”呆瓜傻里傻气的声音又响起来。 听到他的声音,宁小丹心里愉悦起来,步子也快了起来。 “宁施主……宁施主……”了尘的声音也传来了。 随着他的声音,先前停下的朱复和柳如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一时间,几个男人的声音都往她耳朵里灌,而且语气还好似很着急的样子,催得人心慌。 宁小丹不由心烦,捂起耳朵,她正想叫他们都闭嘴,却不想突然脚下一失足,她似乎掉进一个深坑里,周围还黑漆漆、冷冰冰的,一点光亮也没有。 “这是哪里?”她很害怕,猛地睁大眼睛询问,却不想眼前突然大放光明来,不过什么肉色的模糊的东西却挡住她的视线,她什么也看不见,就象害了近视眼一样。 她努力眨了眨眼,最后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事物,那是一张妖孽般帅气的脸,正是柳如风! 只见柳如风愣愣地看着自己,仿佛傻了一般。宁小丹正奇怪,却见他的脸突然又表情生动起来,接着看他兴奋地带着哭腔喊道:“她醒了,她终于醒来了!” “阿弥陀佛……”了尘庆幸的声音传来。 宁小丹转过头去,见他正合掌欣喜地看着她。 “嘿嘿~~丹……丹……”头上呆瓜的声音响起。 宁小丹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呆瓜的怀里。正半坐半躺在甲板上。 她看了看四周,船缓缓地行着,两岸的景物悠悠地向船尾走去,天蓝得可爱,几缕白云闲荡着。 冬日的阳光暖暖地倾洒下来,晃得人眼睛似乎也睁不开来。 醒来时有那么几个人由衷地为自己高兴。这感觉真好!宁小丹想。 “怎么天就亮了?”她想起问道。 她记得自己昏迷前似乎是在晚上的,天气也没这么好。 “傻女人。你已经昏迷三天了!”柳如风白她一眼说道。 “三天了!”宁小丹很是惊讶,她觉得自己昏过去不过一会儿而已。 对了,刚才见到的现代的情况,也不知是梦,还是自己的灵魂真正回去过了。 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真的得了心脏病了吗?他真的需要自己的心脏去救吗? 母亲最终会不会同意呢? “当然三天了,”柳如风陈述着这三天来她所经历的凶险:“高烧一直不退。药也灌不进去,连大师也没有办法,说只能听天由命!开始倒还在胡言乱语。后来便死了样一声不响了,气息也微弱得几乎没有,我们都以为你死了,船老大过来打招呼,说等你断了最后一口气,就抛你进河去,不能留在船上……” 宁小丹看他陈述已经过去的凶险也一脸沉重,有心安慰,故意打断他的话不满抱怨道:“莫非你们就同意了?真是太不厚道!我一个这么柔弱的女孩子,河水多冰冷啊,抛下去我哪里受得了?” “哈哈~~”柳如风笑起来,一坐在甲板上,突然又板起脸瞪着她说道:“所以说下次别再这么吓我们了好不好?扔进河里还是好的,下次再这样装死,非把你裤子扒了打……” “柳如风你下流!”宁小丹挣扎着便要起来打他。 “阿弥陀佛,”了尘微笑着劝道:“宁施主你大病初愈,稍安勿躁!” “呵呵~~”柳如风站起来,一脸得意地俯视着宁小丹道:“你就别想打我了,现在你就是只病小猫,要想打我,多养身子,多吃点饭才是!”说完,他便施施然往船尾厨房那边去了。 宁小丹听出他话里担心自己的意思,懒得跟他计较,回头冲了尘笑道:“和尚,谢了啊!” 她还以为自己就成孤魂野鬼了呢,能回来真好! “阿弥陀佛,”了尘惶恐说道:“贫僧的医术并不曾起过作用,是施主你自己挺过来的!” 宁小丹笑道:“总之多谢你们照顾我啦!” 她现在还记得自己处于迷雾中时,是他们将自己唤了回来。 “阿弥陀佛……”了尘看了一眼呆瓜,微笑着说道:“我们中最着急的却是云施主,他拿了一个饼喂你,见你不吃,便发起狂来,白天黑夜叫着你的名字,吵得船上客人也清静不了,后来柳施主让他抱着你,说可以救你回来,他才安定多了!可是抱着却又不肯放你下来了,早上还莫名其妙抱你来晒太阳,不想反而让你醒过来 说完,了尘又念了声“阿弥陀佛,”叹道:“云施主看着呆傻,却是个心诚福至之人!” 宁小丹听得一愣,回头看抱着自己的呆瓜,这才注意到他面色憔悴,满脸胡碴,眼里布满血丝,显然几天没睡的样子。 见宁小丹看向自己,他“嘿嘿~~”地冲她笑了两声,很是高兴的样子。 宁小丹不由鼻子一酸,却忍住眼泪,笑着吩咐他:“哥你放我下来吧,我好了!” 这傻瓜,抱了自己两三天,也不知胳膊累不累。 “嘻嘻嘻~~”呆瓜听话地将她放下来,小心地扶着她坐到甲板上。 今天的天气真是好,虽然风仍是凉冰的,却无法抵挡阳光照在人身上的暖意。 能活过来真好! 宁小丹正惬意享受着,却见柳如风端了碗小米粥过来,递给她,肉疼说道:“让他们现熬的,花了我整整一两银子啊,真是我人生中买过的最贵的稀粥了!” 宁小丹笑了笑,看着他说道:“好事做到底,喂我吧,我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你真是得寸进尺了!”柳如风瞪她一眼,却还是蹲下来,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粥,还细心地吹了吹。 暖暖的稀粥喝进肚里,宁小丹整个身子暖和起来,心也暖和起来。 她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三个男人,想着生死未卜的朱复和下落不明的展谓,突发奇想:如果他们中的一个得了心脏病,自己还有半年可以活了,会不会丝毫不犹豫地将心脏给他们? 给朱复肯定没有问题,他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他们之间还有才开始的爱情。 给呆瓜也没有问题,他就相当于自己的兄长。 给展谓……应该也没有问题,不说他一路上对自己的照顾,就看在朱复的面上,自己也会给他。 至于了尘嘛,虽然这和尚有时候挺讨厌的,可看得出来他是好人,她其实也应该救他的。 剩下的就是这个柳如风了,他对自己居心不良,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还是敌人,自己应该救他么? 可是自己刚才醒来时,看到他那一脸的关切和喜悦却不是装的,现在他耐心喂自己稀粥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感动……好吧,也救他得了! 啊!呸,呸,呸,在现代的她就还只有半年可以活了,在这古代她可要活得好好的,来什么假设啊!真是…… 这天儿真好! 第1章 到达京城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京城的冬天,充满着冷意和寒冰,如一个大冰窖,无一丝温暖。 对于大病初愈地宁小丹来说,还没踏上这一片土地,就凭这一路越加越多的衣服,让她肿成个小肥猪遭到柳如风不时的嘲笑,凭着上次差点因风寒死掉,她就对这里无甚好感,更何况朱复还被人绑到这里来。 “当年朱棣将都城迁到这恶劣的环境中来,无非希冀明朝能千秋万代,不想他的子孙虽吃了苦却还是没能保得住江山,可见天下就没永久的荣华和富贵!” 宁小丹一边缩手缩脚下船,一边细声嘀咕着。 经过两个多月的漫长跋涉,吃尽苦头,他们终于到达了京城。 北京,她还是来了!此次的心情与目的却与前世坐飞机去北京大大不同! “你神神叨叨说什么呢?”柳如风走在她身边,转头笑着问她道,他嘴里哈出的白气几乎喷到宁小丹脸上。 “要你管!”宁小丹白他一眼,侧脸避开那团白气,继续朝前走,呆瓜背着个大包袱,亦步亦趋跟着。 “怎么又不要我管了?”柳如风嘻笑着跟上她,说道:“你病好了就不要我管了,忘了是谁一路辛辛苦苦照顾着你来着?还有你身上这新袄还是我帮你买的呢,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了?” 他那态度极是暧昧,仿佛他跟宁小丹之间私定了什么似的。 “屁,你别红口白牙瞎说,自己打赌输给我了,怎么说是你买的,好不要脸!”宁小丹瞪着他骂道:“还有。一路上照顾我的大多是兄长与和尚,你就花银子给我煎煎药而已,哪里照顾我了?就算有点照顾,不是图我跟你回教里助你前程?”说完,她便挺着胸得意地走了。 “真是个没良心的!”柳如风看着她走远,笑着摇头叹道:“亏我在以为她要死时掉了回眼泪 不管怎么说。看着她又生龙活虎起来,柳如风心里真是高兴。 记得在船上看着她差点死掉,他心里真是害怕,人生第一次,他意识到世界上还有比屈辱更可怕的东西,那就是眼看着一条关心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却无能为力。 第一次他体会到宁小丹所说,人的生命是最重要的东西。只要活着,其他算什么? “阿弥陀佛,柳施主快走吧!”了尘背着包袱看了看天,说道:“这天气阴暗得很,想是晚上有暴风雪,咱们得赶紧找个客栈住下!” 柳如风点点头。忙跟上。 “两个啰嗦鬼,还磨蹭什么呢!”宁小丹在前面转过头催促道:“我肚子饿得很,咱们赶紧寻客栈吧!” “阿弥陀佛。贫僧这就来!”了尘高声答应着赶上去。 柳如风忙也追上去,笑着说道:“我也饿极了呢!咱们得寻京城最大最好的客栈好好享受一下!”看宁小丹又拿眼瞪他,他忙笑道:“老规矩,我请客,我请客!” “那还差不多!”宁小丹这才满意说道:“你大方,我也不吝啬,你那份饭钱我出!” “多谢女侠仗义疏财!”柳如风笑着作揖道。 “去!”宁小丹笑着嗔他一眼,埋怨道:“什么女侠,又忘了规矩,扣五钱银子!” 宁小丹曾单方面做出规定,不准柳如风透露她是女人的信息,否则罚银五钱。 柳如风自己也不知为什么,就是喜欢不时提提她是女人,似乎不时常提醒一下,她就会真的变成男人似的。 那样真是无趣!柳如风想。 “是……”难得看到美人娇嗔,柳如风银子出得高兴。 两个多月的磨合和相处,特别是那场病后,宁小丹对待他和了尘的态度渐渐不同,虽说嘴上常常也恶言恶语,但看得出来,那小妮子已经不排斥他们了。 这是好现象!柳如风想:如果她还能爱上自己就更好了! 他这边想得美,那边宁小丹和了尘他们已经走远了,柳如风赶紧跟上。 京城就是京城,虽是这样寒冷的冬季,都这个时辰了,这进出城的人也仍然熙来攘往,很是热闹。 排队,等候,漫长的队伍,宁小丹几人总算踏进城门里。 眼看天黑,天气又冷,几人顾不得看稀奇,首先便去寻客栈。 在街上随便拉了个行人问了问,几人拐了条胡同,就在附近寻了家合适的客栈住了下来。 吃晚饭的时候,宁小丹默不作声闷头吃了一会儿饭,突然抬头看向柳如风道:“柳如风,你不是说你们白莲教在京城……” “我的姑奶奶……”柳如风听得心一惊,差点儿给饭呛着,忙警惕四下看了看,瞪眼低声道:“你说话就不能顾忌点儿?这儿是什么地界?那名儿……是随便提的么?” “哦……”宁小丹想起他们白莲教正被朝廷清剿呢,自己实在不该大赤赤说出来。 “你们……也是有些势力的,”她忙压低了声音说道:“等会儿吃完饭麻烦你去寻人打听打听展谓的下落!” 柳如风听她如此客气地请求自己,很是高兴,一拍胸脯道:“当然没问题,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想了想,他又说道:“不过咱们话得先说清楚了,我动用我们的人帮你寻到展兄和朱兄,事成之后你得跟我回一趟教里交个差才行!” “你还跟我讲条件啊?”宁小丹白了一眼道。 “当然,你不是常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嘛!’”柳如风嘻笑说道:“我总不能白白地帮你!” 说完,他又宽慰宁小丹道:“放心吧,只是让你陪我回付出交个差而已,我会跟教主说明你不会什么医术,不过会制药丸罢了,教主会宽宏大量让你走的!更何况还有朱兄那层关系呢。所以你大可放心!” “好吧!”宁小丹点头道:“如果你真能帮我找到展谓,救出朱兄,我就陪你走一趟!” 宁小丹想:如果真能找到展谓救出朱复,有他们陪着,她哪里都敢去,小小白莲教算什么呢? 况且柳如风确实一路上帮了她不少忙。大家也算朋友了,她去白莲教一趟,帮帮他也是应该的。 “咱们一言为定,”柳如风见她终于答应,很是高兴,拉了了尘道:“大师你可得给我做证人了!” “阿弥陀佛!”了尘应了一声。不置可否,继续吃饭。 柳如风随口说说而已。也没要他真应,宁小丹的人品,他还是信得过的,他高兴地几下扒拉完碗中的饭便出门去了,还挺积极的。 柳如风走后,宁小丹回到温暖的房间等着。希望他能带回好消息来。 京城的冬天虽然冷,好在保暖措施做得好,客栈的炕烧得旺旺的。因为住宿费不低,店家每个房间还送了大暖壶烤手。 宁小丹干坐了一阵,等得心里有些毛躁,便抱了大暖壶,拉了呆瓜去隔壁了尘的房间找他下棋打发时间。 两人对坐在暖暖的炕上,面前摆着小几,几上茶香袅袅,宁小丹一边漫不经心摆棋,一边问着了尘:“和尚,你说展谓是否已经找到朱兄了呢?” “阿弥陀佛,贫僧不知!”了尘答道。 宁小丹抬头瞪他一眼,不满说道:“他们吹你能掐会算么?这你也算不出来!” 果然一切不过传说而已,哪有什么神仙!宁小丹想。 了尘笑了笑,说了声“阿弥陀佛”,便又继续摆棋。 “对了!”宁小丹想起以前要问的事情来,好奇问道:“上次在抱善寺听到你帮人家找到儿媳妇,是怎么找到的?” “阿弥陀佛,”了尘看她一眼,答道:“什么儿媳妇,贫僧记不得施主说的哪件了?” “就是那个婆婆,”宁小丹忙简单说了一下经过,“她儿媳妇跟她吵了几句,便收拾东西走了,她还以为她回了娘家,谁知不是,到处找不到,后来你指点她到上游村庄去找,结果真给找着了,说是一个闲汉给拘起来了。后来那婆婆还三跪一叩首来抱善寺谢你呢!对了,她儿媳还怀着身孕的!” “哦……”了尘终于想了起来,说道:“阿弥陀佛,确有此事 “想起来了?”宁小丹高兴问道:“那你是怎样猜出人家儿媳被闲汉拘起来了?” “阿弥陀佛,”了尘答道:“贫僧并不曾猜到她儿媳被闲汉拘了起来 “什么?”宁小丹瞪眼看着他,说道:“可人家却根据你的指点找到了 “阿弥陀佛,贫僧只是猜到她儿媳往上游去了而已!”了尘笑道。 “哦?”宁小丹忘了摆棋,好奇问道:“那你是如何猜到的,人家怎么又没有想到?” “阿弥陀佛,”了尘端起几上茶喝了一口,答道:“上游道路较为难走,一般不会有人想到一个金莲妇人会往上游行去,但那婆婆儿媳出走那天,恰逢河水暴涨,无人摆渡,故妇人不能过河,又与婆婆吵架斗气在先,自然也不好意思返回家中,自然不顾艰难往上游走,想是欲寻是否有桥可以过河,却不想被闲汉拐走!” “原来这样!”宁小丹想了想,又问:“那你怎么又不指点人往下游寻找呢?” “阿弥陀佛,”了尘笑道:“既是怀了身孕,众人急着寻找,当然下游自会寻过,若找到,也不会求到贫僧那里去了!” “原来道理如此简单,那些愚人还把你催得跟个神仙似的!”宁小丹撇嘴说道:“我还因此遭到别人责骂呢!” 她正想问客栈老板送五十两银子的事,却听有人敲房门的声音。 “柳如风这么快就回来了?”她忙下炕去开门。 谁知门一开,一股冷风灌入,她打了个寒颤,定眼一瞧,站在门口的却是多日不见的展谓! 第2章 谁绑的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以为自己眼花,定了定,她才相信事实,脸上现出惊喜的神色来,高兴问道:“展谓,怎么是你!” “宁小……”展谓刚激动伸出手来,却又突然想起什么,忙地缩回手去,向后退了一步,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称道:“主母……你们果然也来了!” “快进来!”宁小丹高兴地一把将他拉进房里来,关上门,然后又拉了他坐炕上,自己站在一边,急切问道:“你怎么找到我们的?柳如风这么快通知到你了?朱兄呢?你有他的消息没有?他可安好?” “主母你坐下,”展谓站起身来,冲他鞠躬说道:“容小人一一禀告!” 宁小丹笑道:“你坐吧,你才从外面进来,炕上暖和些!” “小人不敢!”展谓恭敬说道。 “什么小人不小人,你说话别那么客气好不好?”宁小丹有些不满起来,这一阵子跟柳如风和了尘随便惯了,突然钻出个拘谨的展谓出来,她很是不习惯,况且以前展谓也不是这样的啊! “小人……”展谓又想说什么。 宁小丹打断他的话,瞪眼道:“再说小人,我推你出门去冻死你!” “小人……”展谓嗫嚅着。 “好吧,咱们先别纠结这个了!”宁小丹这才想起展谓是个死心眼儿,懒得跟他瞎扯,忙说正事,催促道:“你快将朱兄的情况说一说!” “主子他……”一提到朱复,展谓的眼神便黯淡下来。 宁小丹心里“咯登”了一下,一把抓住展谓问道:“朱兄他是不是遭到什么不测了?” 难道自己来迟了? “没有!”展谓忙摇头:“主子他很好……不对,也不太好……” “哎呀!”宁小丹听得心一悬一悬的,着急问道:“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展谓愣了愣。答道:“也好,也不好!” 宁小丹忙问道:“怎么回事呢?你快说说!他现在在哪里?” 展谓却不说话,而是狐疑地看了看了尘,问道:“这位大师怎么也跟你们在一起了,他不是应该在金陵的抱善寺么?还有柳如风呢?他跑哪里去了?” 宁小丹知道他是防着外人,忙三言两语交待:“和尚跟我们来京城的事一言难尽。以后再说,朱兄的事他也是知道,你有什么话不必避他。至于柳如风,他是出去找人打听你们的消息去了,你快说说朱兄在哪里吧!” 展谓点点头,长长叹了口气。这才说道:“主子他……被绑进宫里去了!” “果然是宫里去了?”宁小丹叹道。 “嗯!”展谓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他目前很安全。也没有受苦 “什么意思?”宁小丹狐疑问道:“宫里头绑他去做什么?你见到他没有?” “我没有见到他!”展谓满脸颓然,不自觉坐回到炕上,摇头失望道:“宫里高手如云,我闯了一次没闯进去,还被我父亲骂了一顿,说我打草惊蛇!” “你父亲?”宁小丹好奇问道。 “嗯!”展谓点头道:“为了救主子。我父亲现在也在京城 宁小丹越发好奇,问道:“你和朱兄不是说你父亲在老家吗?他怎么到这儿了?他又是如何知道朱兄失踪的消息的?你派人给他递的消息?” “不是我!”展谓黯然摇头道:“先前我还怕父亲责骂我丢了主子,想等找回主子后才跟他讲。所以并没有向家里传递消息,我父亲是自己来京城的!” 叹了一口气,他又说道:“我和主子出来闯天下,其实我父亲派人暗暗跟在后面,我们的一举一动他都很清楚,所以主子出了事,我父亲很快就知道了,还早我一步赶到了京城 “原来这样啊!”宁小丹明白过来了,心想:展谓这父亲还真是用心良苦,想来是为了锻炼这两个傻小子,故意说让他们独自闯天下,却还是不放心,暗暗派人跟着,没想到果然出事了。 “唉,我真没用!”展谓捶打了两下自己脑袋,便低着头不说话了。 “你怎么没用了?”宁小丹忙安慰道:“朱兄丢了也不是你的责任,是敌人太狡猾了!” 展谓却仍痛心自责道:“是我没用,我不仅丢了主子,还连皇宫也闯不进去!” “阿弥陀佛,”了尘也忍不住在一边劝道:“一拳难敌众手,施主硬闯皇宫,当然进不去了?” 宁小丹一听,问展谓道:“你硬闯皇宫了?” 展谓答道:“也不算硬闯,是黑夜去的,不过当时激愤,也没怎么隐藏身形!” “你啊,真是傻得可以……”宁小丹埋怨道:“那皇宫固若金汤,也是你闯得进去的么?要进去,也得偷偷溜进去才行啊!” 自古皇帝都怕死,他有足够的权利,不花尽心思把自己的老窝守牢了怎么放心? 展谓低头检讨道:“当时是我太笨,又沉不住气……” 宁小丹叹了口气,又问道:“后来你又试着偷溜进去过没有?” “没有!”展谓摇头道:“后来父亲便禁止我管主子的事了,只让我派人守在城门口等你来,说已经收到消息,你们在赶来京城的路上,还说我以后的任务便是保护你!” “保护我?”宁小丹有些诧异,问道:“干嘛要保护我?” 展谓说道:“父亲说既然主子喜欢你,你便很金贵,怕你有个什么以后主子责怪,所以让我过来一门心思保护你!” 宁小丹皱了皱眉,问道:“那谁去救朱兄?” “我父亲说他会想办法,我们的很多人手现在都隐藏在京城里!” 宁小丹想了想,问道:“你父亲在哪里,你领我去见见他!” “这个……”展谓迟疑起来。 宁小丹疑惑问道:“怎么?他不让我见他?” “不是……”展谓忙说道:“我父亲说了,为了避免朝廷发现行踪,他们会不断变换住的地方,所以我也一时找不到他们在哪里?” “哦?……”宁小丹想了想,又问道:“那你若有紧急情况,如何与他们取得联系?” 展谓答道:“我会按规矩在老地方留下记号,我父亲自会派人找到我!” “是么?”宁小丹不说话了。 在听到展谓说他父亲也来京城后,她本来抱着希望能与他们联合起来救朱复,不想也不知是人家不当自己一回事还是防着自己,连面也不能见上一面,如今看来只有靠自己了! “阿弥陀佛!”了尘见她不说话,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咱们既然已经到达京城,也知道朱施主安然无恙,便暂且按展老施主的安排稍安勿躁,待情况分明些再作打算吧!” 宁小丹点头道:“和尚你说得对,如今只好先这样了,展谓你有去处没有?若没有,且去订个房间吧!” 展谓答道:“为了方便等你们,我这几日都住在这附近的客栈里,既然主母已经到达,我这就去那边退了房过这边来!” “那就这样吧!”宁小丹点头道:“你速去退了房过来,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是……”展谓站起身鞠了个躬便往外走。 宁小丹看着他关上门,坐了片刻,转身问了尘道:“和尚你怎么看?” “阿弥陀佛,”了尘低眉答道:“贫僧还是那句话,既来之则安之,万事急不得!” 宁小丹点了点头,坐上炕,继续摆着棋,叹道:“但愿柳如风能给带点有效的消息回来 展谓没去多久便回来了,说是那边已经退了房,大白马也一并牵过来了。 此时柳如风还没有回来,宁小丹让他坐一边看她和了尘下棋,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一些情况。 据展谓所说,他比他们早到两三天,而那群太监和他父亲什么时候到的,他就不知道了。 他到达的当天晚上便去闯皇宫,动静闹得很大,差点儿就被捉住,幸好他父亲带人及时出现才救了他,所以把他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让他别再管救朱复的事情,只管等着消息。 “展谓,你说朱兄很安全,是听谁说的?”宁小丹问。 “我父亲派人打探过了,消息绝对真实!”展谓一边轻轻拿开呆瓜嘻笑着放到自己肩膀上的手,一边老实答着。 “哥哥别捣蛋,那边玩算盘去!”宁小丹喝止住呆瓜。 想是呆瓜好久没见着展谓,突然见着很是稀奇,跟在他后面拉拉他这里,扯扯他那里。 如今的展谓对自己客气,对呆瓜也是很客气,看得出来他有些不耐烦,却极力忍着。 “嘿嘿~~”呆瓜冲宁小丹笑了笑,听话地坐到一边玩小算盘了。 “那皇帝佬儿绑朱兄进宫是何目的?”宁小丹又问道。 听到称皇帝为“佬儿”,展谓和了尘倶有些惊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宁小丹撇嘴道:“那皇帝吃饱了撑的,平白无故将人绑进宫去,难道我还应该尊敬他不成?” “阿弥陀佛……”了尘继续低头看棋。 展谓却答道:“主子似乎不是皇帝派人绑的!” “哦?”宁小丹奇怪问道:“那是谁绑的,莫非太监不成?他们有那么大的胆子么?” 宫里皇帝最大,他不让人绑人,太监们敢善作主张么? 第3章 告状?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父亲的口气,主子并不是皇帝让人绑的,还说若皇帝要绑人,不会这么不声不响 “是么?”宁小丹想了想,又问:“那你有没有听你父亲说朱兄关在哪里?” “不知道,”展谓摇头道:“反正不是天牢,似乎被软禁在哪个地方 “软禁?为什么软禁?”宁小丹皱眉问道。 “我也不知道!”展谓摇头道。 宁小丹后来又问了几个问题,展谓都说不知道,于是宁小丹不再问,专心下棋。 只要朱复还活着,目前为止还没有生命危险,那么事情便可以从容应对了。 了尘说得对,那么大的事情,那么强的对手,得等多掌握些信息后从长计议才成。 与了尘对奕了几局,听见外面有人惊呼:“下雪了!”宁小丹感觉屋里愈加冷起来,回头见展谓还恭敬地坐着冷板凳,便笑着招呼他到炕上坐一坐。 展谓却死活不肯,宁小丹无奈,索性让他回自己房间去。 展谓点点头,看了一眼了尘,站起来恭敬施礼道:“天寒地冻,主母你也早些回房休息吧!” 宁小丹说道:“我等等柳如风,看他有没有什么好消息!” 提到柳如风,展谓迟疑了一下,问道:“对了,这一路上他没对你不敬吧?” “哼,他对我不敬的地方多着呢!”宁小丹也没多想,一边看着棋路,一边随口答道:“你也知道他那个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听门“吱呀”一声开了,随着寒风滚进个人来。连炕上的烛也差点儿被卷得灭掉,几人定睛一看,正是柳如风。 “哎呀,冷死我!”他一边掩上门,一边嘴里大声叫嚷道:“果然下雪了,大师说得还真准!宁小丹我是替你去打探消息。你得好好报答我才是!” 迅速掩好门,柳如风并没有注意站在角落里的展谓,直奔炕上光亮处的宁小丹,鞋子一踢,便坐上炕去挤开宁小丹,嘴里还抱怨道:“我辛苦为你奔波。你倒好,炕上暖暖和和的享福!你过去一些。让我也坐上来暖一暖!” “挤什么挤!” 宁小丹伸手便打他,正要开口斥骂,只见烛光一暗,眼前一个黑影晃过,柳如风便被人拉下炕去,差点儿扑到地上。然后便听展谓生气责骂的声音传来:“柳如风,不是让你对主母放尊重了,怎地这样没规没矩的?” 柳如风突然遇袭。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心中正恼怒,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忙地转过头去,一看果然是展谓,惊讶问道:“展兄?你哪里钻出来的!” “什么钻出来?”展谓不满地瞪着他,说道:“我本就在这屋子里!” “你……”柳如风似乎觉得跟他说不清楚,转头看向宁小丹,问道:“他什么时候找来的?我才打探到的消息……” 宁小丹想着他刚才进门一副居功自傲的样子,便故意不屑说道:“你刚走没多久展谓就找过来了,若是巴巴等你的消息,只怕也不知到猴年马月!” “我……”柳如风的眼神黯了几分下去,不服气说道:“他是先来了这儿专等我们来,我是初到这儿才去收集他的消息,他当然比我们快 宁小丹见好就收,将手一挥,向炕里边坐了坐,拍着炕沿笑道:“算了,你也辛苦了的,过来坐着暖和一下吧!” “我当然是辛苦了的,这天寒地冻的……” 柳如风得意说着,正要过去坐下,却不想展谓一把揪住他的衣服,拉他到刚才自己坐的冷板凳上坐下,说道:“京城的天气都这样,还没到冬至呢,这就跟个娘们儿似的叫冷了,以后还怎么过?别动不动就坐炕上,得多坐冷板凳适应适应才成!” “你……”柳如风向往的暖炕一再没坐下,很是恼怒,瞪着展谓说道:“你粗皮粗肉功夫又高不怕冷,我可比不得你!况且这大冬天谁个不烤火的,不然都冷死?”说着,他便又要起身过热炕那边去。 展谓一双大手却死死按住他的肩不放手,瞪眼说道:“你给我好好坐这儿了,我今儿个就看冷不冷得死你!” 此时柳如风这才觉出展谓态度的异样来,他偏头看着展谓,皱眉质问道:“展兄,咱们也好些日子没见面了,这终于见着不说热情似火,亲热寒暄总该有个吧,可我怎么总感觉你对我针锋相对似的?” “谁跟你亲热了?”展谓不客气说道:“我问你,金陵临走,我嘱咐你什么了?” “你嘱咐我什么了?”柳如风有些疑惑,随即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大腿,指着宁小丹控诉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嘱咐我带她回白莲教的,可你不知道这女人固执得跟头牛一样,我拦着她,她还用匕首杀我,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非要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展谓瞪着他说道:“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说什么?”柳如风疑惑问道。 展谓不耐烦让他慢慢去猜,自己揭了谜底,瞪眼道:“我不是让你处处对她客气么,你听到哪里去了?” “啊?……”柳如风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说道:“我一路上对她够客气了,就算她打我骂我,要杀我,我也处处让着她,怎么就对她不客气了?” 宁小丹这时也才明白展谓自柳如风一进门便没让他好过的原因来,想起刚才自己随口应他说柳如风欺负自己的那句话,不由哭笑不得,她以为展谓就随口问问而已,她也就随口答答,谁知他当真了。 “好了,你们俩一进门就闹腾!”她开口说道:“以前的事就别提了,展谓你让柳如风坐好,让他说说出去都打探到些什么消息了 “可是……”展谓不太愿意就此罢休,最后却还是放开了手。 柳如风却沉下脸来,瞪向宁小丹质问道:“你跟他告我的状了?” 展谓见他这样子,又恼起来,拿眼瞪他道:“你别这么凶!告你状又怎么了?我不是让你敬她么,你怎么做的?” 柳如风却不理他,而是站起身走向宁小丹,在炕前站定,阴着脸一连串质问道:“我还不够敬你么?得把你当菩萨供着了才满意?怎么?在我这儿受委屈了不敢找我讨回?却跑去别的男人那里告状?我就那么可恶?就那么让你见外和讨厌?” 柳如风此刻心里极度不爽,他本以为这两个多月来,没了朱复和展谓在旁边搅和,他以为自己与宁小丹的关系已经很不错了,这小女人对自己也开始另眼相看了,没想到一见到展谓,她却诉起苦告起状来,这算什么? 他柳如风就真是敌人,展谓和朱复就真是她亲人? “柳如风你什么态度?”展谓追过来,指责着他。 柳如风却不理他,依然瞪着宁小丹。 “呵呵~~我跟展谓开个玩笑而已!”宁小丹忙笑着解释道:“你也知道,以前咱们说话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没想到他当真的了!” 从金陵到京城,一路上柳如风除了嘴巴烂一点,还真没有欺负过她,帮的忙却不少,所以展谓冤枉他,他生气也是应该的,自己随口挑拨他们的关系,宁小丹觉得自己确实应该道歉。 见她这么真诚地道歉,柳如风面上缓和下来,过去不客气地往炕上一坐,冲展谓说道:“她是你的主母,却不是我的主母,你要敬她是你的事,我自跟她做朋友,以前答应你,也是敬你和朱复是朋友,你别处处强迫我!” “你……”展谓眼睁睁看着他挨着宁小丹坐下去,又听他这么不客气地说话,心里便有气,跨过一步便要去拎他。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宁小丹皱眉说道:“大家都是朋友,随意一点好,不必客气 “就是嘛!”柳如风胜利似的得意起来,很满意宁小丹明显帮着他说话。 但他得意的笑容还没有绽开,便见宁小丹瞪着他骂道:“在我这边挤什么挤,坐和尚那边去!” “就坐这边上不行么?”柳如风一脸的不情愿,不服气说道:“这房间可是我和大师合住的,所以这半边炕可是我的!” “你不过去我就与和尚换位置,快点,还有事情要商量呢!”宁小丹不让他有赖皮的机会。 “好吧!”柳如风不情不愿地过去了,脱鞋上炕,却仍不甘心,袖着手冲宁小丹道:“给我倒杯热茶吧!” 宁小丹瞪他一眼道:“自己倒,又不是没有手!” “真是没有良心!”柳如风搭着眼皮,撅着嘴不满说道:“我这冰天雪地的出去打探消息,辛苦奔波了几个时辰呢!” “你别说得这么委屈,”宁小丹瞥他一眼,撇嘴说道:“咱们可是讲好的交易,你帮我救出朱兄,我跟你去白莲教一趟,若是你觉得辛苦了,咱们可以取消交易!” “你……”柳如风气势弱下来,自己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不满说道:“什么交不交易,请你倒杯茶而已,说得那么绝决,你刚才不也说是朋友,大家互相帮忙嘛,说那些见外的话干什么?” 第4章 吵架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感谢热恋^^的打赏,幺幺~~ ……………………………………………… 宁小丹见他态度和软下来,懒得再与他瞎扯,直入正题问道:“你既说辛苦了几个时辰,可曾打听到什么好消息?” 柳如风先前在展谓和宁小丹这里没讨一丁点好,心里总是不敞快的,见宁小丹问,便拿腔拿调起来,阴阳怪气说道:“这天儿太冷,脑子都冻坏了,本想回来暖和暖和,不想这屋子里更让人冰凉,到现在心里都拔凉拔凉的,就算有好消息也记不得了!” 宁小丹知道他的意思,不由拿眼瞪他,正要说话,不想展谓却早按捺不住发起怒来,只见他按着剑,怒视着柳如风道:“你别做出那死样子,小心我一剑结果了你!” 柳如风被他这话彻底给惹恼了,只见他将茶杯将往几上一搁,茶水四溅,突然横起来,冲着展谓那边伸长了脖子,指着自己的头,大声道:“你来吧,把我的头拿去,横竖一个疤,你以为我怕你不成!” “你……”展谓没想到以前胆小慎微的柳如风会是这态度,不由更怒了,“刷”地抽出剑来,指着柳如风冷冷说道:“真是两个多月不见,你脾气倒见长了,胆子也大了!好,你要寻死,我成全你!” 呆瓜正一个人玩着宁小丹给他买的玉石球,见展谓凶狠抽出剑来,吓得跑过来上了炕,躲到了宁小丹身后,探出个头来害怕地看着展谓。 宁小丹忙拍着他的肩安慰着,一时顾不得剑拔驽张的两人。 那边柳如风却不示弱。仍是脸红脖涨说道:“以前看朱兄的面子不与你这莽汉计较,不想你却以为我怕你了,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好大的胆子,随随便便就可以杀一个人!别以为你有功夫就不得了,老子今天死在你手里,作鬼也要让你几辈子不得安生!” “你……”展谓平常也杀人不眨眼。可那都是危害到他和主子的坏人,何曾随随便便就杀生?况他与柳如风不过口舌之争而已,也不可能随便就杀了他。 所以此刻他握着剑当然下不了手,不过胸中却是怒气淊天,迟疑着是在柳如风那张可恶的脸上划一划,还是在他耳朵上削一削以吓吓他。 不过他的打算还没有实施。宁小丹却一拍木几站起来,高高地站在炕上。指着两人骂道:“你们干什么?还没有开始商量救朱兄的事呢,这就窝里斗了?” “阿弥陀佛……”了尘也念了声佛号。 见宁小丹生气,展谓不说话了,柳如风也见好就收,趁机坐正了身子,嘴里却不服气嘀咕道:“是他先喊要打要杀的。我又没说不帮着救朱兄!” 展谓冷哼一声说道:“我家主子自有我父亲想办法救,不要你帮忙!” “你看你看~~”柳如风指着展谓冲宁小丹说道:“他是什么态度,可不是我不说打探来的消息。人家根本瞧不上呢!” 宁小丹坐下来,瞪向展谓道:“你还不把剑收起来,你看我兄长也被你吓坏了!抓走朱兄的可是皇帝,你以为是一般的毛贼?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你父亲自救他的,我们也不能闲着!” 说起这个,宁小丹对展谓的父亲颇有微词,俗话说“大海不拒细流”,瞧展谓父亲对自己态度,多少让人感觉有点小家子气!也不知他派展谓来是真的保护自己还是监视自己? 展谓虽然觉得宁小丹说得有道理,但想起父亲的话,又说道:“我父亲说了,不知道情况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打草惊蛇!”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莽撞呢!”宁小丹白他一眼道:“我们哪有轻举妄动,不过打听打听情况罢了!” 展谓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宁小丹又提醒他道:“还不快收起剑来!” 展谓看了柳如风一眼,冷哼了一声,这才还剑入鞘,回到先前的板凳上坐了下来。 柳如风不屑,撇了一下嘴,重新端起只剩半杯的茶喝起来。 见大家安静下来,呆瓜脸上的惧意这才减了不少,不过却还是不敢下炕,紧挨着宁小丹坐着,不敢看展谓那边。 宁小丹又好言哄了他一会儿,他这才“嘿嘿”笑着将方才的惊惧丢到一边,继续玩起玉石球来。 宁小丹松了一口气,转身正色问柳如风道:“可曾有朱兄的消息?” 柳如风这次不卖关子了,点点头道:“据我所知,掳走朱兄的人似乎并不是皇帝!” 那边展谓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不屑说道:“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了,还用你说!” “你……”柳如风脸色不好看。 宁小丹担心两人又吵起来,瞪了展谓一眼,又问柳如风道:“说不是皇帝,可有根据?” 柳如风点头道:“据可靠消息,两月前皇上身边的太监没有出远门办事的,都在呢,所以应该不是皇上身边的人!” “哦?”宁小丹忙问道:“那可曾打听到那些太监是谁的手下?” 柳如风摇头道:“这个还没打听出来,毕竟时间太匆忙了!”说完,他又强调,“不过我让他们继续打听,应该明后天就有消息!” 宁小丹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据你分析,那些太监会是谁的人?” 柳如风沉吟道:“太监总是宫里的,而宫里除了皇帝就是后宫妃子,如果不是皇帝,那就是哪个妃子身边的人了!” “妃子?她们掳了朱兄去做什么?”宁小丹想起那些孩子被送进宫当宫女太监的事,冲口说道:“她们不会是想将朱兄阉了当太监吧?” “啊?……”柳如风很是意外,愣愣看着宁小丹。 “主母……”展谓显然很不高兴宁小丹对自己主子做出这样的假设来。 宁小丹赶紧讪讪笑着否定道:“呵呵~~这个可能性不大,朱兄又不是当太监的极好的人选,单单是为了他当太监,他们不会千里迢迢、大费周章弄他进宫里去的 “就是!”展谓似乎松了口气,附和说道:“太监谁都可以当,一抓一大把,干嘛非要绑我家主子去!” “那可难说!”柳如风故意气他道:“许是皇帝知道朱兄是反贼,本来准备抓他起来杀头的,可妃子们却说,杀了多可惜,给我当太监吧,让他当不成男人,天天受屈辱,还被折磨,多么大快人心啊!” 展谓再也忍不住,站起来破口大骂道:“柳如风你个王八蛋,你今天真是找抽不成?老子不杀你,打你个半死却是可以的!” 见他真生气了,柳如风也不敢招惹。开玩笑,展谓真横起来,这里可真没人管得住,他若真把自己打了,自己也活该。 于是他笑着转了话题道:“不是当太监,那难不成是被绑去给皇帝带绿帽子?” “这也太荒唐了!”宁小丹瞪他道:“弄个大男人回宫里去,她们就不怕被皇帝发现后杀头?” “偷偷的呗!”柳如风暧昧笑道:“听说当今皇上独宠万贵妃,雨露不洒其余妃子,都是些正值青春年少的女人,深宫高墙寂寞,能不想男人?” “亏你想得出!”宁小丹啐他道:“再寂寞也不会拿小命来开玩笑吧?” 给皇帝戴绿帽子,真是活腻了! “你不懂!”柳如风瞥她一眼,说道:“大凡男女,没尝过滋味还好,若是尝到滋味了却又得不到,那便想得紧了,就算前面是火坑也要跳呢!” 宁小丹开始没听懂,愣愣问道:“什么滋味?” 柳如风冲她一挑眉毛,笑着反问道:“你说什么滋味?” 宁小丹看他笑得风骚,很快反应过来,不由微红了脸,瞪他道:“就你一天到晚尽想这些!” “想想怎么了?”柳如风大言不惭道:“将来等你……”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却听展谓大喝一声道:“柳如风,又胡说些什么呢,说正事!” “正事?”柳如风不满地白他一眼,说道:“我这不是在说正事么?” 展谓瞪眼道:“你言语不敬,故意胡扯,哪里是说正事?” 柳如风板下脸来,就要发作。 宁小丹担心他二人又吵起来,忙转了话题问柳如风道:“你先前说皇上独宠什么万贵妃,皇后不管么?由着皇上胡来?” 这话题成功吸引了柳如风的注意力,他笑着答道:“哪有什么皇后,皇上想立万贵妃为后,早就废掉以前的吴皇后了。不过废后之后,群臣以万贵妃年龄过大为由,反对立她为后,所以这事就搁那儿了!” “年龄过大?大多少?”宁小丹突地记起以前读过这么一段故事,好象明朝有那么一个皇帝搞个姐弟恋的,但当时只当故事看过而已,倒没有专心去记是哪个皇帝,莫非现在穿来遇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皇帝? “据说大十多岁呢!”柳如风撇嘴摇了摇头,看了看门口,压低了声音说道:“当今圣上癖好真是独特,人人都喜年轻水嫩的女孩子,他偏偏喜欢老女人,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说完,他却又笑着说道:“不过也许那万贵妃风情万种,姿色迷人,皇上喜欢风韵成熟的也在情理之中!” 第5章 果然不怀好意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感谢热恋^^又一次的打赏,再幺幺~~ ………………………… 宁小丹正想问一问当今皇帝的名号,以便好好回想一下以前是否看过此皇帝当权期间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件没有,以便据此推测一下朱复的安危和被掳进宫的目的,不想听展谓冷哼一声,斜眼看向柳如风,沉声说道:“柳如风,你妄论当宫闱,就不怕犯杀头之罪!” “呵呵~~”柳如风有些心虚起来,讪讪笑道:“不是宁小弟要问么?咱们几个私下说说而已,又都不是外人,哪个会去告密?”说完,他又小心问道:“展兄你更不屑这样的小人行径,是不是?” 展谓冷哼一声,不置可否,转头冲宁小丹施礼道:“主母,主子的事,自有我父亲操心,你不必挂怀,也别胡乱打听惹出祸端。相信假以时日,我父亲便能救出主子来,你只管安心等着好消息就是了!” 宁小丹皱眉说道:“我千里迢迢赶过来,可不能什么都不做!” “可是……”展谓还想再劝。 宁小丹冲他摆摆手,不耐烦说道:“好了,你也别劝,我会注意分寸的!” 展谓嘴张了张,却是什么也没说。 宁小丹转头冲了尘说道:“和尚,今晚就不下棋了,坐船够累的,天儿又冷,咱们都早些息着吧!” 朱复的事急不得,皇帝名号的事问了大抵也没什么用处,以前她历史学得烂,就算问了只怕也想不起什么来,倒不如等着柳如风那边的消息。走一步看一步。 “阿弥陀佛!”了尘点点头,动手收拾棋子。 宁小丹又冲展谓说道:“你也回房睡吧,朱兄的事明天再说!”她转头看向柳如风,“你记得明天再去问问那些太监的事,顺便再打听打听别的消息!我们来这京城人生地不熟,如今就靠你了!” 柳如风听她如此肯定自己。很是得意,看了展谓一眼,响亮地应了一声:“知道了,你放心吧!” 展谓轻轻地冷哼了一声,却是没说话。 宁小丹打了一个呵欠,招呼着呆瓜跟她回房了。 展谓看了柳如风一眼。默默地跟着她出了了尘的房间。 宁小丹来到隔壁自己房门口,正要推门而入。却听展谓冲她说道:“主母,你应该相信我父亲一定能救出主子来!” 宁小丹愣了愣,叹了口气,不知说什么话。 其实也不是她不相信展谓的父亲,只是她真的很担心朱复,她一向不是个乐观的人。让她来京城什么也不做干等着别人救朱复,她憋不住自己。 “展谓你懂什么?”柳如风一步跨出房门来,靠在门框上冷笑说道:“你可知她为了赶着过来救朱兄。生了病也不肯上岸休息半日,差点儿在船上死掉!她如此急切想救朱兄的心情,你却让她乖乖等着你那面也曾露一下的父亲救人的消息,她能等么?能相信你父亲么?” “主母你……”展谓满脸的惊讶看向宁小丹。 “我回房了!”宁小丹冲他挥挥手,不再多说,回了房间。 有些话不能说,比如她对朱复的担心,比如她对展谓父亲不信任的无奈,比如她的血液可以救朱复,所以她虽然没有将朱复救出宫的能力,但她得关注事情的进展,好在事情出现最坏结果的时候能力挽狂澜…… “她怎么就差点死掉了,我不是让你照顾好她么?”门外展谓上前揪住柳如风的领口,愤怒指责着。 “能怪我么?她那病就是水土不服和没休息好得的,”柳如风冷哼一声说道:“我倒想劝她跟着我回教里来着,她却一心牵挂着你家主子,谁劝得住啊?”声音里竟有几分不为人觉察的落寂。 展谓冷哼了一声,犹不放手。 “你放开!”柳如风冷笑说道:“当初你丢下她便走,哪里想着顾她?现在却又巴巴地来表什么忠心?” “你……”展谓愣了愣,松开手,却压低了声音威胁道:“我警告你,别对她起什么坏心思,她可是我主子的人!” “哈~~你倒忠心护主!”柳如风冷哼说道:“有那心思,还是想着赶紧救出朱兄来吧,人没了,什么女人也护不住,她可不是个甘心守活寡的女人,更何况她和朱兄分明连名份也没有呢,清清白白的哦~~” “你……”展谓愣了愣,想分辩却没有理由,最后恶狠狠说道:“我父亲很快会救出主子来的!” 的确,他只私下听自家主子说过喜欢宁小丹而已,连人前也未曾提起,两人顶多算私定终生,并不曾给过什么名份。 “那就好!”柳如风撇嘴说道:“我柳如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没个实力相当的竞争对手,还觉得没趣呢!” 展谓一听又怒了,上前揪住柳如风道:“你果然对她不怀好意!” “哈哈~~”柳如风好笑说道:“你现在才看出来么?我倒是早就看出你心里也有鬼呢!” “你……”展谓瞬间红了脸,结结巴巴道:“你胡说什么!” “我胡没胡说,你自己心里明白!”柳如风冷哼道:“自从知道她是女人后,你的表现可是不一般!” “我……我哪有什么表现?”展谓眼神慌乱起来,揪住柳如风的手更加大力,似乎想勒死他似的,“她可是我主母,你再胡说我给你好看!” “好吧!”柳如风却突然眯眼笑起来,盯着展谓说道:“你记得她是你主母就好!还有,我又没有说中你的心事,你干嘛这么激动?好象要杀了我灭口似的!” “我……我哪有激动?”展谓忙如抓了火炭似的松开手来。 “没激动就好!”柳如风整了整衣领,笑道:“我去上茅房,展兄早些睡吧,明日还要商量着救朱兄呢!” 说完。他慢条斯理走了,留下展谓呆愣愣站着,想着方才柳如风说的那些话。 最后,他才喃喃念道:“她就是我主母,柳如风这小子真是胡说八道!”然后闷闷回房去了。 ****** 毕竟还没到寒冬腊月,只下了半夜的小雪。第二天就放晴了,依然阳光灿烂,不过化雪的早上却冷得刺骨。 宁小丹醒得早,却是不愿意起床,借着晨曦看着炕那头裹紧了棉被睡得正香的呆瓜。 在船上时,她很担心着来京城后自己与呆瓜的住宿问题。毕竟大冬天的,棉被占满铺。所以若真和呆瓜挤南方那种中型木床,两人简直就象睡一个被窝似的,连她自己都觉得太过暧昧,这让知道她是女孩子的柳如风他们怎么想? 而且她还担心呆瓜睡着睡着半夜突然怕冷来抱着自己,虽然她也将呆瓜看成小孩子,但呆瓜外形毕竟是个成熟的男人。还长得有点小帅,就算她能当个女柳下惠坚决不心猿意马乱,可两人抱着睡也无比尴尬啊! 还好北京的客栈大多是通铺。大约是为了避免烧炕的麻烦,一张炕占了几乎大半间屋,横躺三四个人也没有问题,无非多要点钱而已。 她和呆瓜一人占半头,中间用木几隔开,两边还宽宽松松的,比南方的木床睡着还避嫌,不然她还真担心展谓又让她给呆瓜另要一间房。 想到展谓,想到他父亲,宁小丹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 展谓口口声声尊自己为“主母”,他父亲却似乎并没有把自己当回事,连面也不露一下,想商量一下救朱复的事也不成。 说不承认她这个“主母”吧,可他怎么又派了展谓来保护她呢?说承认了,哪有当下属的,“主母”来京城也不过来看一眼? 真是让人难以猜透! 宁小丹裹了裹棉被,转念却又失笑:也是,自己算人家哪门子“主母”啊?她当初又没有承认要嫁给朱复,两人连私定终身也算不上,也就展谓在那儿瞎喊而已,人家展谓父亲不来见自己也在情理之中啊! 这样想着,宁小丹又释然。 正想着,却听门外展谓的声音传来:“主母,小人出去一趟就回来,人生地不熟的,你就别乱走了!” 宁小丹还没来得及答应,却又听见他转身离开了,脚步声越来越远。 这个展谓真是!门也不敲一个,也不管她听没听见。宁小丹暗暗摇头,想起自从他知道自己是女人后,好似就这么别别扭的,真是奇怪。 展谓的敲门声惊醒了呆瓜,只见他动了一下,翻个身坐起来,愣愣坐了片刻,便看向宁小丹,说道:“丹……饿……” “好吧,起床了!” 宁小丹坐起来,穿衣下床,突然感觉腹中有些隐隐作痛。 她猜或许是天冷的缘故,也没多管,替自己和呆瓜洗把脸,便出去敲展谓和了尘的门。 开门的是了尘,穿戴整齐,眼清目明,见是宁小丹,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 “柳如风呢?”宁小丹笑着问道:“还没起床么?真是个大懒猪!” 屋里传来柳如风的不满的声音:“什么大懒猪啊?这天才亮呢,你们都起这么早干什么?了尘大师也是,鸡叫便起来打坐,也不知精神怎么就那么好!” 宁小丹看过去,见他将棉被裹得紧,露出颗脑袋来抱怨着。 “赶紧起来吧!”她催促道:“你还要去打探那些太监的身份呢!” “不起不起!”柳如风的声音有些赖皮:“天寒地冻的,谁那么早?” “不起就算了!”宁小丹冲了尘笑道:“和尚我们走,谁迟谁没早饭吃!” 了尘微笑着应了声“阿弥陀佛”,跨出门正要替柳如风关门,宁小丹忙冲他悄悄摆了摆手。 了尘会意,直接甩手走人。 “喂……你们真是!”宁小丹三人下了阶梯,柳如风气恼的声音传来:“大师你好歹关一下门啊!” 宁小丹偷笑。 第6章 不能叫主母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感谢热恋^^和ashara的打赏,年华努力奋斗中! …………………………………………………… 吃早饭的时候,柳如风撅着嘴过来了,气咻咻坐下,一会儿瞪了尘,一会儿瞪宁小丹。 了尘一向很淡定,宁小丹也不理他。 “你们真是可恶!”柳如风最后说道。 宁小丹拿了个大饼塞到他手里,说道:“赶紧吃吧,再不吃就没了!” 柳如风这才略略高兴起来,一边咬着大饼,一边冲宁小丹说道:“我再要个房间,你帮大师付房钱吧,他晚上睡得迟,早上醒得早,吵死人了!” “不行!”宁小丹干脆说道:“昨晚说好的,你付房钱,我包伙食,要想单独睡,仍然自己付房钱!” “真是财迷!”柳如风不满念叨着:“亏我在船上为你花了那么多银子 “她花了多少,我还你!”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几人回头一看,正是展谓,瞪着柳如风说话。 “哈~~”柳如风向他一摊手,笑道:“她花得可多了,一百两,你还吧!” “一百两,这么多?”展谓皱眉。 “展谓你别听他胡说,我哪有花他的钱?”宁小丹赶紧说道:“有几两也是他心甘情愿拿出来的,也绝没有要还的道理!” “分清楚总是好的!”展谓在桌子边坐下来,伸手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来,递给柳如风问道:“够不够?” “不够!”柳如风伸手便去接银子,笑道:“不是说一百两嘛!” 宁小丹伸过手去一把将银子抓过来,向展谓瞪眼道:“不是说不用还他嘛!你那么多银子。这五两我收了!” “喂,他可是给我的!”柳如风不满冲她说道。 “他又没欠你的,干嘛给你银子?”宁小丹将银子笼进袖里,不理他,问展谓道:“吃过早饭没有?” “没有!”展谓摇头。 宁小丹回头让店小二送了几个肉饼和一锅稀粥过来,展谓练功夫的人。饭量一向都比较惊人。 “真是不公平!”柳如风不满说道:“他来就要这么多,还吃肉饼,我过来就给留一个面饼和一碗粥!” “瞧你瘦得,给你不撑死?”宁小丹撇嘴说道:“况且人家展谓还给了我五两银子呢,伙食自然得安排好 “我瘦怎么了?”柳如风很是不服气,晃晃自己的胳膊。“瞧瞧,力量不小呢!” “是。你厉害!”宁小丹拖长了声音说道:“你有力量,一把掌打死十个……” “呵呵~~”柳如风倒不好意思起来:“十个打不了,一个还是拿得死的!” “十个苍蝇!”宁小丹将话说完。 “啊?……”柳如风愣住。 “噗~~”展谓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吧,你就瞧不起我吧!”柳如风瞪向宁小丹,不服气说道:“哪天一定露几手给你看看!” “你的强项就是打听消息嘛,管他打死十个还是一个。不要紧,”宁小丹笑着哄道:“赶紧吃了去问问那些人的下落!” 柳如风脸色缓和下来,得意说道:“那是自然。这打听消息,可得有技巧,有些消息不是抡拳头就能问出来的 “是是是!”宁小丹笑道:“赶紧吃了用你的技巧去吧!” 这话让柳如风听得很是满意,点点头专心吃起饭来。 吃过早饭,柳如风自出门,展谓带着呆瓜和宁小丹去看大白马。 两个多月不见,莫说呆瓜,就是宁小丹看到大白马也很高兴,如久别重逢的故人一般。 白马也是很通人性,一个劲儿舔着呆瓜的手和脸,还不时欢快地嘶叫两声。 展谓歉意说道:“主母对不起,当初忙着追主子,所以不问自骑了马走!” “不要紧!”宁小丹忍着越不越舒服的肚疼,勉强笑笑,目光落在那边兴奋的一人一马上,说道:“你不是留了一大包银子么,就当租马了,那银子我也不会还!” 其实展谓对不起的应该是呆瓜,毕竟他和白马的感情深得多,那马也是他的,不过这话宁小丹却不敢说出来,而且就算展谓跟呆瓜道歉,他也听不懂,还不如银子实惠。 “主母是不是缺钱用?”展谓伸手从怀里掏出包银子递给她道:“这是五十两,你留着花!” 宁小丹吓了一跳,瞪着他疑惑问道:“我干嘛要你的银子?而且我也不缺钱花 这展谓还真把把她当自己人了,口口声声说着保护,连银子也随便给。 “主母不必客气!”展谓递银子的手仍然伸着:“虽然最近家里经费紧张,但主母用的这点钱还是有的,以前路上虽然带的银子不多,但主子就从来没节约过。况且现在我父亲也在京城了,支钱更是方便,你就放心大胆用吧!” “你家的钱是你家的……”宁小丹想了想,她决定跟展谓把话讲明。 于是叹口气说道:“展谓,你可能不知道,我跟你家主子并没有私定终生,我还是我,他还是他,我也并不是你的什么主母,以后你也别这么叫我了,你家的钱我更不能随便要。刚才收你那五两银子,不过担心柳如风白白得去而已,就抵这一阵子你的伙食费了 “主母……”展谓愣愣地看着宁小丹,迟疑了一下,终于低下头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主子不能回来,所以这样说以便找好退路?” “啊?……”宁小丹愣了愣,不由生气,瞪着他冷笑问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原来在你展谓眼里,我就是那样的人?” 这个呆子!她不过怕过多的误会而已,把她宁小丹想成什么样的人了?水性扬花搞投机的女人还是攀附权贵依靠男人的菟丝花? “我……”展谓窘迫地抬起头迅速看她一眼。又低下头惶恐说道:“小人错了!小人不是那个意思,小人是担心主母对主子没有信心……” “好了,好了!”宁小丹冲他摆摆手,觉得跟这呆头鹅也说不清,只叹道:“我相信你家主子一定会平安无恙的,我也会尽微薄全力救他。不过我与他的关系还真没有达到你可以称我为‘主母’的关系,也怪我当初在金陵没有跟你说清楚,你以后改口吧!” “主母……”展谓抬头着急看向宁小丹。 “就这样了,”宁小丹道:“若是你不想我赶你走,就改口吧!等救了朱兄出来,我和他理清了关系。到时再怎么称呼再说吧!” 展谓低头不说话了。 “还有,我是巴心巴肠想救朱兄的宁小丹又叮嘱道:“你若信得过我。就把你父亲那边打听到的消息透露出一二来。当初我在安庆府使出的救人手段你可能还记得,有些话我虽不说,但那事你也应该瞧出我还是有些手段的,所以朱兄若有个三长两短的消息,你一定得及时通知我,没准儿我能派上大用场!” 展谓愣了愣。又点头道:“我懂了,请主母放心!” “不是说了不准叫我‘主母’嘛……”宁小丹生气看着他,正想训斥。却觉得肚疼越来越厉害,还感觉下身似乎有什么热乎乎的液体往外走,她忙冲他挥手道:“以后不许叫,还是照老规矩称我‘宁丹兄弟’吧,我现在女扮男装,这样叫也安全些,听清了没有?” 展谓迟疑了一下,终是低头答道:“是……” “我先回房间,你一会儿将我兄长带回宁小丹说完便匆匆回房。 她感觉有些不妙,现在她身体这感觉,让她忆起前世大姨妈来时的情景来。 自从占用了这身体,这都半年多了,她还没来过大姨妈,虽说从镜中瞧出这身子十五六岁的样子,可她却不知道原主的年龄,又加上身为药人,想来身体特殊,所以没来大姨妈她也没在意,倒乐得每月轻松自在。 但现在这感觉…… 房里有现成的便桶,方便客人晚上使用,宁小丹关了房门,褪去裤子一看,哎呀妈呀,还真是被自己猜中了! 怎么办?这里没有卫生巾啊! 还好他们住的是高级客栈,提供的都是那种皱皱的软纸,虽然泛黄,也粗糙,揉一揉还有细尘出来,但吸水性绝对强,也软,当然也环保,因为没使用过漂白剂。 只好自制卫生巾了! 宁小丹拿了一叠软纸折成长条,夹在裤间,想想觉得不牢靠,这里都不兴穿小内内,裤子太空荡,很容易便掉出来啊! 于是她又翻出件夏天穿的单衣来,撕下条袖子,又拿出随身携带的针线,将两端向里折进一小截,各缝起来,然后又撕下块细长布条穿过缝好的折缝,往腰间一拴,哈哈~~还真是合适,将卫生纸全面包裹,贴身又舒适~~ 收拾停当,宁小丹都有点佩服自己了,想着暂时用用,以后再改进改进,这穿来古代的女人最大的麻烦事就解决了。 不过也幸好穿的年代近,要是穿到连软纸也没有的时代,只怕就真难办了。 肚子依然痛,宁小丹上炕裹了棉被坐了坐,突发奇想,自己的血液能起死回生,那现在这些白白流掉的血岂不是可惜?不过想想若这些血也给人喝……呃……呕……也太恶心了! 但这带血的纸应该扔哪里呢?扔便桶里被呆瓜或倒夜香的人看见了可不好。 茅厕她一直都尽量避免去,毕竟自己女扮男装嘛,走男厕也不是女厕也不是,有几次迫不得已,也是瞅着空无一人时才进去匆匆解决问题,还让呆瓜或柳如风放哨,有门则一定关门。 而住客栈大多时候她都用便桶,只是常常委屈呆瓜跟着闻臭味了,还好他傻,不偷看也不嫌弃。 本就不方便,如今更不方便了! 宁小丹暗暗叹了口气。 第7章 天葵至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快到响午时柳如风才回来,当时宁小丹正缩在床上痛苦着。 大约是初潮的缘故,又加上天气疼,肚子特别痛,这年代又没有止痛片,宁小丹只好干忍着。 好在呆瓜一个上午都与大白马在马厩那边亲热,她不放心,请展谓看着,了尘也专心抄着佛经,所以并没有人来烦她。 只是中途她不得不去上一次茅房换纸,于是去找展谓,让他放哨,本来她觉得没什么的,自从她是女人的身份暴露后,以前在船上她也让柳如风或呆瓜放过哨,可是不想展谓却红了一张大红脸,很是别扭,搞得宁小丹也不自在起来,于是尽量不喝水,少上厕所。 “事情怎么样?”宁小丹坐在冰冷的床上,强打了精神向柳如风打听情况。 客栈的炕只在晚上才升火,白天冷得冰人,当着柳如风的面,宁小丹又不好意思披着棉被,此刻被柳如风带进来的冷风一吹,觉得腹部愈加疼痛起来。 柳如风往炕上一坐,摇头说道:“让他们跑断了腿,却是始终没有打听出来!” 宁小丹着急了:“既然都知道不是皇帝身边的人了,怎么却打听不出那些太监跟着谁呢?” “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柳如风解释道:“我们布置的眼线也有权限,有些事情能打听,有些事情却问不得,不然暴露目标不说还掉脑袋,因此得旁敲侧击慢慢打听才行!” “那怎么办?”宁小丹皱眉担心问道。 “如今只有等着了!”柳如风说道:“今天虽然没打听到朱兄的消息,不过我却得到消息,说我们教主正赶往京城来,到时我去跟他们说说。让他们动用一下我不知道的暗线打听一下,没准儿会得到准确消息 “是么?”宁小丹愣愣问道:“怎么你们教主也要来?” 他们的教主来干什么?不是亲自来抓自己的吧? 柳如风答道:“他们在查一个人的下落,听说找到了一点线索,所以上京来寻!” “什么人啊?”宁小丹好奇问道:“你们教主还亲自寻找?” “这个你就不用问了!”柳如风说道:“这是另一件事,与朱兄的事无关 “哦……”面对困难一筹莫展的感觉让宁小丹很是沮丧,加上肚痛。她蹙眉几乎缩成一团。 “你怎么了?很冷么?”柳如风发现她的异样,疑惑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身子有点不舒服!”宁小丹稍稍坐正了身子,强作精神答道。 “哪里不舒服了?”柳如风忙问道:“怪不得一进门便见你气色不太好!找大师看过没有?” “呃……没有……”宁小丹讪讪答道:“不用的……” 这生理痛而已,怎么找和尚看啊?虽然他医术不错,可一个对女人一窍不通的和尚。懂这个么? “怎么不用?”柳如风生起气来,瞪着她责备道:“你这女人真是。一点也不爱惜自己!你忘了上次就是因为拖延病情,差点去见阎王了?大师……大师……” 高声叫着,柳如风迅速去隔壁请了尘过来,“她又生病了,大师你赶紧替她看看,抓副药吃吃。可不能再象上次那样由着她把病越拖越严重 “阿弥陀佛……”了尘走到床边,伸手向宁小丹道:“宁施主快将手臂伸出来让贫僧把把脉吧!” “这个……”宁小丹却不伸手,尴尬笑了笑。说道:“算了吧,我没事儿,你别听柳如风一惊一乍的……” “阿弥陀佛,”了尘仔细端详着她的脸,严肃说道:“贫僧看宁施主脸色也确实不好啊!” “呵呵~~哪有?”宁小丹当然不能承认。 “你这女人真是固执!”柳如风在一边看得恼了,一坐上床去,伸手便去拽宁小丹的手,嘴里说道:“今天说什么也要让大师看看!” “你听我说……先别拉啊,你放开!”宁小丹忙躲闪,嘴里试图解释,却哪里躲得过,很快柳如风便拉了她的手腕往了尘那边扯。 正拉扯之间,突然听到房门“哐”地一声被猛地推开来,然后见展谓沉着脸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柳如风拉着宁小丹的手上,大声责问道:“柳如风,你干什么?”说完,便怒气冲冲大步跨进门来,意欲攻向柳如风。 宁小丹暗叫不好,忙甩开柳如风的手,冲展谓喊道:“展谓你别误会,柳如风他想让和尚给我看病而已!” 展谓此刻正伸手向柳如风抓去,一听这话,生生顿住,转头看向宁小丹,愣了半响,才问道:“你病了?” “呃……”宁小丹暗暗叫苦,支支吾吾说道:“身子是不太舒服……” 展谓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忙缩回手去,催促了尘道:“那大师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她看看啊!” 了尘还没有回答,柳如风便瞪向展谓道:“要不是你闯进来,大师都号好脉了!” “怎么能怪我?”展谓不服气答道:“谁让你用强?我还以为……” 柳如风指着宁小丹没好气说道:“这女人固执得很,我不用强能成吗?” 展谓疑惑看向宁小丹。 “这个……”宁小丹讪讪笑着,矛盾的焦点重又回到她身上,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我的身子是有点不舒服……可完全属于正常范围……呃……真的不用和尚看,过两天就会没事儿了!” “阿弥陀佛……”了尘苦口婆心劝道:“请宁施主不要讳疾忌医 “大师说得对!”柳如风瞪向宁小丹,催促道:“你必须让他替你把把脉,快点儿!” “主……”展谓也开口想劝,却突然想起宁小丹不准自己叫她“主母”,忙又开口道:“宁……兄弟,请让大师看一看吧!” “呃……”宁小丹见三人因为着急担心而不依不扰的样子,感动之余不由又暗暗叫苦,最后决定索性告诉他们真相得了,免得误会更深。 清了清嗓子,她尴尬说道:“你们不必担心……我说不舒服,并没有生病,其实就是那个……那个……” 卡了半天,宁小丹终于想起一种合适的说法来:“其实就是女人每个月都要生一回的那种病……” “每个月都要生一回的病?”展谓皱着眉头问道:“那是什么病?” 了尘也疑惑看向宁小丹,似乎等着她的答案。 “呃……”宁小丹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告诉他。 “傻子!”柳如风最先明白过来,瞪向展谓,帮着宁小丹回答道:“那就是女人病!” “女人病?”展谓还是愣头愣脑不明所以。 “阿弥陀佛……”了尘突然开口说道:“贫僧回房继续抄写佛经说完,他便匆匆要出门。 “喂,大师!”展谓一把拉住他,“不管什么病,你得帮着治疗啊!” “阿弥陀佛……”了尘微红了脸,低了头说道:“此病贫僧治不了!” “为什么?”展谓担心问道:“很严重么?” 看他那呆样,宁小丹哭笑不得,忙瞪眼道:“展谓你放和尚走,我这病不需要治!” “为什么?”展谓还是不解的样子。 “这个……”宁小丹不由同情起展谓来:真是个纯洁的娃啊!也怪万恶的旧社会,生理卫生知识普及率太低了,她是有嘴说不清啊! “哈哈哈~~”柳如风却突然指着展谓笑起来:“展兄你还说自己不是童男子,分明连女人天葵至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下子露馅了吧!” “天葵?……”展谓念叨着,突然脸红到耳根,也不顾不得柳如风的嘲笑,蓦地丢开拉着了尘的手,尴尬地立在原地。 “阿弥陀佛……”了尘念着经回房去了。 “我……我去看看云兄……”展谓突然逃也似的向门外走去,嘴里说道:“他先前在大师房里玩他的佛珠……”话还没有说完,他人已经站在门外了。 宁小丹不由好笑,看和尚和展谓两人害羞的表现,真是让人怀疑,这来大姨妈的到底是她还是他们两个? “哈哈,真是笑死人!”柳如风依然沉浸在嘲笑展谓的得意当中:“展谓只怕连女人脱了衣服长什么样儿也不知道吧,上次居然还冒充欢场老手!” “就你厉害!”宁小丹见他得意,不由不屑,“睡没睡过女人而已,那也算本事?” “当然,男人嘛,拥有女人越多,说明他越有本事啰!”柳如风说着胸脯一挺,自豪说道:“比如柳某我!” “切!”宁小丹撇嘴:“拥有女人越多,说明他越,也不过残花败柳一个而已,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这个柳如风,跟头公猪一样,凭着一副妖孽样子,也不知摧残了多少纯洁无知的少女,居然还这儿得意洋洋的,真是祸害! 想到这点,宁小丹忍不住打击一下这头骄傲的种/马。 “啊?你……”柳如风僵住一张脸,瞪着宁小丹,不高兴质问道:“怎么能这样说一个大男人?” “为什么不能这样说?”宁小丹不屑说道:“男女平等,你以那些女人为乐趣,她们又何尝不是以你为乐趣?何尝不是只喜欢你那副臭皮囊,把你当花瓶亵玩,又有几个对你动真感情?哈~~说不定她们从中得到的乐趣还大过你呢,所以你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第8章 照顾正文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热恋^^亲打赏很勤啊,好吧,年华将时间挤一挤,争取哪天加更,兼职写手伤不起,呜呜~~ ……………………………………………… 柳如风愣了愣,不说话了,先前得意的眼神黯淡下去,面色也颓然起来。 见他这样子,宁小丹这才发觉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份,不管怎么说,嘲笑一个男人以色侍人,总是让人有些伤自尊的。 想到这点,她不由有些后悔,正想开口安慰柳如风一番,不想却见他抬起头来瞪着她,不高兴问道:“原来你喜欢展谓那种没有任何欢爱经验的男人?” “啊?!……”宁小丹愣住,随即不由红了脸骂道:“你胡说什么呢?看不惯你得意嘲笑别人而已,怎么说到这上面去了?这一码事归一码事……我怎么会喜欢展谓,真是荒唐!” “真的没有喜欢?”柳如风盯着她问道。 “当然没有!”宁小丹没好气白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你,见一个爱一个?” “那就好!”柳如风满意地点点头,站起来施施然出门去,走到门口,却又突然回过头来,冲宁小丹说道:“我也没有见一个爱一个,以前从来没有喜欢过,现在就喜欢一个而已!” 宁小丹愣了愣,柳如风替她关好门走了。 “切,谁信啊?”宁小丹僵手僵脚爬上床,将棉被扯过来裹在身上,嘀咕道:“没喜欢过还睡那么多女人?没有爱也能上床么?” 抛了棉被冷了这么久,说了这么多话,腹部疼得她快死了似的,都是这个臭柳如风。问他几句话而已,一惊一咋的,惹来展谓和了尘,白白废了那么多精神。 怎么两床棉被也不暖和啊,这鬼天气! 宁小丹叹了口气,看了看窗外。早上还有点阳光,这会儿天又阴沉起来了,瞧着对面房的枯草在风中抖得厉害,也不知道晚上还下不下雪? “笃笃笃~~”又有谁在敲门。 “谁啊?”宁小丹没好气问着,好不容易清静下来,就让她将全部意志力拿来对付腹痛吧。谁又来打扰她? “我……”展谓的声音。 “什么事?”宁小丹问道。 展谓却不答,“吱呀”一声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个大瓷杯。 宁小丹疑惑看着他。 展谓隔着木几坐到炕的另一端,将茶杯小心放到木几上,说道:“大师说喝了这个会好受些!” “这是什么?”宁小丹伸手揭开瓷杯,只见红红黑黑的汤水,浮着两颗大枣,好象还有姜片和草药。热气腾腾地冒着热气。 “是用艾叶和姜片加红糖泡的茶,大师说对女人……有好处!”展谓说着红了脸。 “哦?……那我试试!”宁小丹高兴说着,端起来就要喝。 不管有没有效果。就是这热气腾腾的汤水喝下去,肯定身子也会暖和些。 “你小心烫!”展谓忙又叮嘱。 “嗯……”宁小丹应了一声,吹开飘浮的艾叶喝了一口,甜中带着苦和辣的味道,热热的顺着食道流敞到胃里,瞬间她感觉腹部似乎也暖和了许多。 “谢谢!”她冲展谓感激说道。 “呃……不必客气!”展谓红了脸,讪讪答道。 “很好喝,替我也谢谢和尚!”宁小丹边喝边说着。 “嗯……”展谓应了一声。 宁小丹专心喝茶,屋子里安静下来,展谓别扭坐着,显得气氛有些诡异。 “那个……”宁小丹见展谓别扭得辛苦,正想开口让他回房间,却听房门又“吱呀”一声被推开来。 “展兄你在这里干什么?”柳如风站在门口,盯着两人好奇问着。 “我……”展谓几乎是从炕上蹦起来,嘴里慌张说道:“我给她送些热茶过来!” 宁小丹无语,展谓这样子,仿佛他们俩刚才做个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哦?”柳如风跨进门来,看了看宁小丹手上的瓷杯,说道:“你不知道她这个时候是不适合喝茶的么?” 宁小丹不由汗,这柳如风身为这么一个年代的一个大男人,平常也不懂什么医术,居然也知道女人经期不适合喝茶,他都可以被封为妇女之友了,也不知曾经心疼过哪个女人或是身边曾有过多少女人才得出这样的经验来? “是么?”展谓皱眉不确定说道:“可是大师说艾叶茶对她有好处的!” “原来是艾叶茶啊,”柳如风笑道:“那就可以喝了,大师说得没错!” 展谓顿时松了口气。 柳如风不再理他,走到炕前一坐到展谓刚才坐的地上,用手摸着炕面,嘀咕道:“怎么还不暖和?” 宁小丹白他一眼道:“这客栈白天又不烧炕,怎么会暖和?” 柳如风答道:“我加了钱让他们烧起来了!”说完,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开了窗冲外面喊道:“小二,怎么还不暖和呢?多加些炭火!” 外面小二的声音传来:“客官,已经加很多了,稍等才能暖和起来呢!” 柳如风不满问道:“你这是什么破炕啊,平日检查过没有,有没有漏烟漏风的地方,怎么半天也不暖和?” “客官,这炕昨夜也烧得好好的呢!”小二略微委屈的声音传来。 听他们说话间,宁小丹已经感觉到坐处暖和起来,她放下快喝完的茶杯笑道:“你慌什么,好象已经热起来了呢!” “是么?”柳如风关了窗户,过来坐下又仔细摸了摸,最后笑道:“果然暖起来了!” “原来可以加钱让他们白天也烧炕啊,害我冷了一上午!”宁小丹郁闷说道,觉得自己有些白痴,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你就一傻妞!”柳如风白她一眼又笑道:“我还以为你舍不得银子。害我自己掏钱给你掂上了,既如此你还我吧!” 宁小丹正要开口,一边的展谓接过话问道:“用了多少银子,我给你!” 柳如风转头看向他,不高兴说道:“凭什么要你给?她愿给我收着,她不愿给。也轮不上你来还,我自掂着!” “凭什么我不能给?”展谓也沉下脸来,瞪着柳如风说道:“主子不在,我就应该照顾好她!” 柳如风冷哼道:“就算朱兄在,这钱我也乐意自己掂着,他也干涉不了!” 展谓也不示弱。冷笑道:“我家主子若在,哪有你帮着给钱的机会?” “哎呀。你们别说了!”宁小丹见两人又要吵起来,瞪眼说道:“这钱你们谁也别给,我自己出,柳如风多少钱,我还你!” 柳如风瞥了展谓一眼,冲她嘻皮笑脸道:“一千两。你还我吧,拿不出银子可以拿人抵债哦~~” “那好啊!”宁小丹白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拿我兄长抵债。你收着好好照顾他吧!” “呃……那还是算了吧!”柳如风讪讪笑道:“当我送你得了 “谁要你送!”展谓瞪着他问道:“到底多少钱?” “嘿,我乐意送关你什么事呢?”柳如风斜眼看着他,表示不将他放在眼里。 “你凭什么送?”展谓责问道。 “你们两个还要不要我清静?”宁小丹看不惯了,瞪着两人下驱逐令:“都给我滚出去吧!” 炕渐渐热了起来,她想躺下全身暖和一下,这两只好斗的公鸡应该撵出去。 “好吧,我不跟他吵了,我留在这里!”柳如风妥协说道。 “没事儿你留在这里干什么?”展谓伸手便去抓他,嘴里说道:“你跟我出去,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你放开我!”柳如风生气道:“我还有话要跟她说,要滚你自己滚!” 两人正吵着,了尘带着呆瓜开了门进来,冲三人合掌说道:“阿弥陀佛,这都午时了,几位施主还不去用膳?” 他这一提醒,大家才觉得肚子已经饿了,柳如风不跟展谓吵了,站起来说道:“走走走,一上午忙着,饿了也不知道!” 宁小丹舍不得热炕头,但也不得不下炕吃饭,不过她才解开棉被下床,柳如风便笑着拦住她:“你躺回床上去,外面冷,午饭我让小二给你送过来!” “这……”宁小丹犹豫着。 “有什么好迟疑的!”柳如风拍拍炕劝道:“你不知道,北方人一到寒冬腊月就都在这炕上生活,吃饭睡觉,游戏玩乐,结婚生娃,都离不开炕!你坐回去吧,才烧的炕呢,不睡可惜了!” “好吧!”宁小丹想着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吃饭实在不舒服,便不再客气,坐回炕上道:“麻烦你让小二随便给我送些饭菜就可以了!” “瞧你客气的!”柳如风冲她飞了个媚眼,故意暧昧笑道:“咱们谁跟谁啊?” 宁小丹知他开玩笑,不理他,展谓却听着不舒服,瞪着柳如风道:“你说话规矩点儿!” “我说话怎么不规矩了?”柳如风白他一眼道。 “阿弥陀佛……咱们快走吧!”了尘率先向门外走去。 展谓冲柳如风冷哼一声,跟着了尘走了,柳如风回头冲宁小丹叮嘱了一声:“我过去便让人送饭过来便拉着呆瓜也出去了。 屋里安静了下来,宁小丹回炕上躺下,舒服地长长叹了口气。 也不知是喝了艾茶的缘故,还是屋里因为烧炕而变得暖和起来的缘故,她的肚子也不那么痛了。 想着柳如风他们对自己的照顾,宁小丹很是感动,心想:几个男人虽然都一大堆缺点,关键时刻却还挺让人窝心的。大约上帝也看不惯她在现代过得太孤苦寂寞,所以才让她穿越过来遇到他们吧? 只是朱复,什么时候才能救得他出来呢?几个中他是对自己最好的了! 第9章 典房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吃过午饭,宁小丹小睡了一会儿,下午的日子就好过多了,肚子不再疼痛,这让她又生龙活虎起来,与了尘下了几盘棋,又拉着柳如风和展谓玩了阵“战三国”。 不过就是上厕所换卫生纸麻烦,宁小丹老是担心侧漏,得隔一段时间便央着柳如风把风,趁着茅房男蹲位没人的时候去。 女蹲位宁小丹是不敢去的,怕被人当男人轰出来,如果三言两语解释不清,说不定还被当流氓变态毒打,她可不敢冒这个险。 但去男蹲位,她也得象做贼偷东西一样速战速决,以避免柳如风跟要上茅房的人争吵, 而且回来展谓看她和柳如风的眼神,又象两人去偷情回来似的,让人觉得很是别扭。 脸皮厚的柳如风却得意至极,故意当着展谓的面问了两次宁小丹需不需要上茅房,他好随时效力。 这让展谓一个下午都铁青着脸不说话,打了一阵牌便说有事出客栈去了。 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宁小丹又让柳如风把风上了一回厕所后,皱眉苦恼着。 要不换回女装得了? 可是显然那吸血道士在找她,说不定已经跟到京城来了,她若换回女装的话,便平白增加了被那道士发现的概率,她不想冒这个险,更别说此时正值救朱复多事之秋呢! 宁小丹无奈,只得减少去茅房的次数,去一次便将纸掂得很厚,也尽量少喝水。 直到吃晚饭,展谓也没有回来,想着他那一身功夫。宁小丹也没有担心。 睡觉的时候,展谓还是没有回来,宁小丹担心了一阵,想着朱复的势力都在京城,人家父亲也在这儿,她便又放下心来。烦恼着自己的事情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宁小丹也没见着展谓,问了问,了尘说他清早见过展谓,匆匆跟他打了个招呼便出了客栈。 “他在忙什么呢?”宁小丹疑惑问道:“是不是朱兄的事情有眉目了?” “不可能,”柳如风说道:“有眉目了他会先告诉你的!” “也是宁小丹点头道:“若是因为朱兄的事,他忙得晚上也不会回客栈了!” 提起朱复。宁小丹不由又暗暗叹气,冲柳如风道:“反正客栈住着也无事,要不你再去问问朱兄的情况?” “我留下话了,他们一有新消息,会主动过来找我的!”柳如风叹气道:“若没有消息,我去也没用!” 宁小丹听他如此说。也不好再要求,只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等自己身上好了之后出去走走。没准儿能瞎猫碰上死耗子,打听到点儿消息呢! 吃午饭的时候,宁小丹几人刚坐好,展谓正好回来。 “哈~~展兄倒是会赶午饭!”柳如风笑着打趣。 展谓不理他,转头冲宁小丹道:“吃完饭你回房收拾一下行李,我去退房 “退房干什么?”宁小丹疑惑问道:“不住这里了?” “嗯!”展谓埋头吃饭,说道:“我去寻了一处宅院典下,咱们住那边 “这里住得好好儿的……”虽然宁小丹也想住宅院,可总觉得不明不白跟着展谓就走,似乎不太恰当。 “这儿哪里好?”展谓抬起头看向她,面色有些不高兴,问道:“你没觉得很不方便么?” “呃,是有些不方便……”宁小丹讪讪笑着,想着有单独的宅院真是不错,她点头道:“好吧,典房子多少钱,我们平摊 展谓不答,又只顾埋头吃饭。 柳如风看向他问道:“多大的宅院,几间房?” 展谓还是不答。 “我问你呢!”柳如风有些生气了,不高兴说道:“若是房间多,我要单独一间,不能与人合住 展谓抬起头回答他,“你半个房间也没有!” “什么?!”柳如风搁下筷子,不满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要将我一个人撇下了?” “我只管主母和云兄!”展谓冷哼答道。 “什么?!”柳如风又惊讶叫道:“你连大师也不管?” 一直平静吃饭的了尘听到这话也停下筷子来,看着展谓。 展谓却不理,若无其事吃饭。 柳如风看向宁小丹,愤愤说道:“宁小弟,你可不能撇下我和大师,当初咱们在路上讲好的,你还收了大师的银子,人不能言而无信!” “阿弥陀佛,”了尘摇头叹道:“求佛之路真是艰而险阻!”“呃……”宁小丹看向展谓,劝道:“大家一起来的京城,七零八落住着可不好,有什么事也不好接应,如果房子不大,我多出些钱,典套大的吧?” 柳如风忙举手说道:“我的那份我自己出银子!” 展谓看了他一眼,回答宁小丹道:“那宅院只有一个主房,两个厢房,你一间,我一间,云兄一间!” 柳如风不满叫道:“真是小气,典这么小的一个房子,你存心的?” “你懂什么!”展谓不高兴,瞪向他道:“三个人住不小了,而且暂时住一下而已,主子很快就会被救出来的,到时主母会和我们一起回老家 “你休想撇开我和大师,”柳如风不满说道:“我们是与宁小弟一起共患难走过来的,她也不会丢下我们 “哼!”展谓冷笑道:“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主母与你们无亲无故,凭什么赖着她?” “你……”柳如风想了想,说道:“你懂什么?宁小弟与我们有约定,我们几人是患难朋友,而且就算朱兄在,他也不会撇下我们不管,就你一个无情无义!” “我无情无义?”展谓冷笑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我打什么主意了?”柳如风不满反问道:“我不是也巴心巴肠帮着救朱兄么?” “好了,你们别吵了!”宁小丹喝住两人,想了想。说道:“展谓说得对,咱们暂时住一下而已,不用大房子。三间房就三间房,老规矩,我和兄长住一间,和尚和柳如风住一间。展谓住一间!” “阿弥陀佛……”了尘应了一声,又开始吃饭。 展谓不说话,虽然不高兴,也没有办法,宁小丹的脾气他知道,若不让了尘和柳如风的去。只怕她不愿跟着他过去。 “另两间是厢房啊,也不知大不大。万一小的话我和大师怎么住得下?”柳如风不满嘀咕着。 “总比客栈好,”宁小丹瞪他道:“你若嫌小,可以不去!” 柳如风忙说道:“怎么不去,我又没有出钱,白住白不住!”说完,快速吃饭。深怕回房收拾行李迟了他们便不带他走似的。 退了房,出了客栈,展谓叫了一辆马车。经过大街,穿过一条长长的弯弯曲曲的胡同,马车在一处安静的宅院前停了下来。 小门小户,却也有一人多高的围墙,展谓一边推开宅院门进去,一边说道:“上午我让人打扫过了,添置了些家具 “原来你这大上午就忙这个!”宁小丹嗔怪道:“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大家一起挑多好,不过你倒有心,客栈住着真是不方便!” 展谓不说话,带头向里走去。 果然只有一间主房,两个厢房,庭院却很宽大,几间房看着也不小,应该够住。 宁小丹很是喜欢,柳如风却有些嫌弃,四处打量了一下,撇嘴说道:“这也叫宅院么?这么小!屋里没看,庭院看着就空荡荡的,连花草也不植一株 宁小丹瞪他道:“你若嫌弃,没事将一个庭院都种上花草吧!” “我哪有那闲功夫?”柳如风说道:“等着救了朱兄出来,我还得带你回教里呢!这儿也就暂时住住而已 “那你还嫌弃?”宁小丹白他一眼。 柳如风撇嘴说道:“人嘛,什么时候可都不能亏待了自己,本来可以多花点银子住得更好的,展谓办事不得力也没办法了!” 前面的展谓听着不舒服了,回头板着脸瞪他道:“不想住可以滚,没人留你!” “就是就是!”宁小丹笑着附和。 “哼,那我偏要住着了!”柳如风说着抢到前面去。 “我和大师住主屋吧!”他上了台阶,站在主屋门前说道。 “滚!”展谓过去伸手拨开他,掏出钥匙来开了门锁,将宁小丹和呆瓜的行李提了进去放好。 “你这人……真是粗鲁!”柳如风不满说道:“我就说说而已 “对你这种贫嘴的人就应该用简单的暴力对付!”想着以后生活方便了,宁小丹心情大好,跟宁小丹开着玩笑跨进主屋。 主屋很宽大,一间厅堂,一个正房,后面居然还有个用照壁隔的小暖间。 “真是太好了!”宁小丹看后不由冲展谓欣喜赞道:“这房子我和兄长住着正合适 她正愁跟呆瓜睡一个炕不方便呢!这下可好了,以后她睡小暖间,呆瓜睡正房,分而不分,隔而不隔。 “我可是寻了几处才瞧中这里!”展谓见她欢喜,也高兴起来,笑道:“就觉得这主屋适合你们兄妹!” “真是谢谢你了!”宁小丹感激说道。 “你又客气……”展谓倒不好意思起来。 很快,柳如风看完厢房后进屋来,不满抱怨道:“两间厢房倒是够大,却都只有一个小炕,这让我和大师晚上怎么挤啊?” 展谓不理他,又问宁小丹道:“你不是说京城有亲戚么?将姓名和住址告诉我吧,我让我们的人打听了引他来这里见你!” 第10章 主子和主母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愣了愣,这才想起初初与朱复、展谓认识时,撒过这个谎,于是挥手说道:“其实不过是拐了几个弯的亲戚而已,当初想着我和兄长举目无亲,想去试试,如今想想只怕人家也不敢收留我和兄长这样身份的人,既然暂时有了安身之所,还是不去打扰为好!” “也是!”展谓点点头,说道:“咱们身份特殊,人心难测,不是至亲最好不去投靠,以免反而遇到居心叵测的人而陷入危险,以后你跟云兄就安心跟着我家主子吧!” “切!”柳如风在一边不屑插嘴道:“你家主子自己也在危险中呢!” 展谓的怒气又成功被挑起,瞪着柳如风道:“那只是暂时的,而且就算主子不在,我也会将他们安顿得好好的!” “哈~~”柳如风冷笑道:“你家主子都不在了,他们跟你还有什么关系,你以什么名义去安顿他们?” “你……”展谓气得又想打人。 “你们够了!”宁小丹喝斥道:“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朱兄会没事的!而且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兄妹自有能力养活我们自己,不需要任何人来照顾!” 两人不说话了,宁小丹瞪向柳如风道:“厢房只有小炕,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你不赶紧去想想办法么?还是想晚上跟和尚叠着睡?” “哦,对!”柳如风一拍脑袋,转身出门:“我得赶紧去让人来盘个新炕!” 宁小丹又看向展谓,问道:“你的房间收拾好了没有?” “我行李简单,没什么收拾的!”展谓说道:“我去抱些柴禾来将炕烧起来,那样屋子里暖和些说完。他便转头出门。 “展谓!”宁小丹叫住他。 “还有什么吩咐?”展谓顿住脚步问道。 “真的非常感谢!”宁小丹真诚说道。 “你不必客气……这是小人应该做的!”展谓低头说道。 宁小丹叹气说道:“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感谢你的,无关我跟朱兄的情义,所以我也希望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小人大人的,只是一般朋友而已!” 展谓愣了愣,也不说话,转头走了。 宁小丹看着展谓的背影。不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没有。 她最讨厌展谓这种阶级观念了,搞得人很不自在,而且这样让宁小丹觉得展谓为她所做的一切,全是因为她与朱复关系特殊的缘故,这搞得她很有压力啊! 她可以欠展谓人情,可以欠朱复人情。但展谓不能将这种人情掺和到她和朱复之间的感情中去。 她爱朱复,就会和他结婚。不爱就当一般朋友,她不能让展谓有只要他努力了,所以她就应该与他家主子成亲的想法。 她和朱复的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与别人无关…… 一个时辰后,展谓将炕都烧了起来。又找了个大炭盆铲了满满一盆好炭搁在厅堂里,屋子里渐渐暖和起来。 对于新居,呆瓜很是高兴。脱了鞋子坐在炕上将两个玉石球滚来滚去地玩耍。 柳如风也不知从哪里带了一拨工匠回来,领了去他和了尘的房里盘炕。 只听他站在门口不停催促着:“得给我抓紧点儿,盘好了晚上就要用呢!” “公子放心吧!”领头的工匠安慰道:“我们这么多人,一定天黑前给您盘起来,然后弄一大堆柴禾加紧烧干,晚上就可以用了!” 柳如风这才放心下来,吩咐了几句又出去了。 不一阵,又见他带了两个看着干练老实的老妈子回来,引着来见宁小丹。 “以后她们两个就负责照顾我们的起居饮食,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柳如风在火盆边坐下来,指着两个老妈子介绍道。 宁小丹愣了愣,心想也不知这柳如风家世如何,倒是个会享受的,她刚才还盘算着问一问展谓是否有米面,晚上自己下厨做饭呢,没想到柳如风倒连佣人也请好了。 “可是……她们以后住哪里?”她想到一个问题,问柳如风道。 “我就说这宅院小了嘛,这个展谓真不会办事!”柳如风抱怨完,才告诉宁小丹道:“她们两个都住在附近,早晚过来,不用住宿 “哦……”宁小丹明白过来,冲两个老妈子歉意说道:“那以后就辛苦你们了!” “主母真是客气!”较年老的老妈子感激答道:“主子已经给够我们工钱了,辛苦也值得!” “主子?”宁小丹很是疑惑,不明白她说的是谁。 “咳咳~~”一边柳如风清了清嗓子,冲两人挥手道:“你们先去忙吧,今天要收拾的地方很多,晚饭可以稍微简单一点!” “是!”两个老妈子齐声答着鞠躬出门去了。 “那个……”柳如风又清了清嗓子,赔笑着冲宁小丹道:“为了方便,我谎称咱们俩是夫妻,所以他们称你为主母……你别生气啊!我这都是为了掩饰身份,不然你一个女孩子,不明不白跟咱们几个男人住在一起,别人会说闲话的!” “你不打自招告诉她们我是女人了?”宁小丹哭笑不得问道。 “她们迟早会看出来的!”柳如风说道:“而且老实告诉她们后,对你也照顾得周到些!” “说出身世倒没有什么……”宁小丹沉吟半响,突然瞪眼道:“你真是想得出来!我一个女孩子,被说成你的妻子,若让人知道了,岂不是更不明不白?” “呃……”柳如风嘻笑着说道:“那你以后干脆就嫁给我得了!” “想得美!”宁小丹瞪他骂道:“你已经害过那么多女人了,连我的便宜也还要占,真是下作!” “真是冤枉,我哪有害过什么女人?”柳如风较起真来,瞪大眼睛争辩道:“那些女人可都是心甘情愿的,我不曾强迫她们半分!” “懒得跟你说,反正也不当真!”宁小丹挥手道:“你自己跟展谓解释吧,小心他把你扁成猪头!” 柳如风不屑说道:“只要你同意就好,我可不用管他!” “我可没有同意,”宁小丹瞪他道:“你自己去消除影响 两人正说着,门外工匠过来说炕已经盘好,就等点柴火。 “我去看看!”柳如风说着出了门。 不一会儿,年老的老妈子送艾茶过来,还端了一盘葵瓜子。 宁小丹问过后知道她姓谢,便称她为“谢妈”,另一个年老轻的正在厨房做饭,姓张,人称“张嫂”。 “主子他真是体贴,说你身上不舒服,特意让我们泡了艾姜茶过来呢!”谢妈满眼的羡慕说道:“这世上可没几个真正疼女人的男人,主母真是有福气!” “呃……”宁小丹讪讪笑道:“谢妈你别听他胡说,我可不是什么主母!” “哦?”谢妈惊讶看向宁小丹,问道:“莫非你不是大房?” “啊?!……”宁小丹很是无语,这谢妈还真是会误会。 “做小也没有关系,”谢妈安慰她道:“咱们女人嘛,管他做大做小,只要有男人宠着,那好处还不是一堆一堆地来?” “呃……”宁小丹很是头大,暗暗埋怨着可恶的柳如风。 “谢妈你误会了!”她正想跟谢妈解释,不想见展谓推门进来,忙打住话头。 “身子没什么不舒服的吧?”展谓关心问宁小丹道。 “没事儿,屋子里暖和着呢!” “那就好!”展谓点了点头,又问道:“看天气只怕晚上会降温,万一明天下雪就更冷了,我出去买些木柴回来备着,你有没有需要我带回来的东西?” “也没什么特别需要的,”宁小丹想了想,说道:“还带几捆纸回来吧!”说着她便起身去包袱里拿银子。 大姨妈来了之后,纸用得特别快,幸好她平常包袱里有些,加上客栈提供的,这两天倒是对付过去了,可明天就所剩无几了,展谓提醒她这才想起。 “这是十两银子,你看着还给家里添点别的东西!”宁小丹将银子递给展谓。 展谓却不接,说了一句“你收着,我身上有银子!”便开门走了。 “这位爷就是展护院?”谢妈好奇问宁小丹道。 “护院?”宁小丹好半天才想起这是柳如风给展谓安的新身份,不由撇嘴,心想:看来这柳如风真是皮子痒了。 谢妈又说道:“刚才他来了厨房一趟,板着脸挺吓人的,可在主母你面前却和气得跟个软面团儿似的呢!” 宁小丹笑道:“他那人就是不爱搭理人,不过心地却是很好的!” “哦……是么?”谢妈面上神情却似乎对宁小丹这种说法不太认同。 “对了!”宁小丹想起了尘来,吩咐谢妈道:“你去让张嫂一定得准备两个素菜,咱们院子里的了尘大师一向只吃素!” “老身这就去!”谢妈应着出了门,回到厨房。 “干娘送去回来了?”张嫂一边往灶里添火,一边问道。 “回来了!”谢妈有些心不正焉地答着。 张嫂又欢喜说道:“这家主母看着挺好相与的呢!主子也大方,女儿得多谢干娘介绍了这么个好差使!” “咱们俩谁跟谁啊!”谢妈嗔怪了她一声,去锅里舀了瓢热水掺进冷水盆里洗菜。 “这主母看着好是好,可是有一样咱们需得注意!”她一边快速摘着菜叶子,一边提醒自己的干女儿。 第11章 讨打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注意什么?”张嫂好奇问道。 谢妈看了看厨房门口,丢了菜叶来到灶后,湊着张嫂耳朵小声说道:“我瞧着主母与那展护院言语亲密,哪里象主仆关系,只怕两人有些私情 “啊?!”张嫂一脸的惊讶,竟忘了递柴入灶膛。 谢妈又说道:“咱们可得注意了,端茶递水去主屋可别撞着什么,以免惹祸上身!” “是么?”张嫂担心起来,恐惧说道:“那展护院看着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功夫又高,想想还真是吓人!” “不要紧!”谢妈见她害怕,又安慰道:“只要咱们好好儿做事,不乱嚼舌头,也没撞见什么,定然不会出事!” “知道了!”张嫂郑重地点了点头。 …… 次日没下雪,却下起雨来,风也一直刮,谢妈和张嫂披着蓑戴着笠过来时,冻得直打啰嗦。 宁小丹很是过意不去,让她们赶紧进门烤了一阵炭火,两人这才感觉好些了。 临了,她吩咐道:“以后碰着这种天气,记得雇辆马车过来,我们会付银子的!” 虽然已经穿来这么久了,但宁小丹还是不习惯将人当低贱的奴仆。 “啊?!……”谢妈和张嫂抬头看向宁小丹,满脸的惊讶和不解,甚至有几分惶恐。 宁小丹这才明白自己对下人太好,在这时代显得太过妖异,忙又笑道:“不必客气,银子亏了再赚。人亏了划不来,你们留着健康的身体做好院里的事情就行了!” “是,奴婢两个定然尽心侍候!”谢妈和张嫂两人脸色这才恢复平静,恭敬应着退了出去。 宁小丹披了件厚棉袄缩手缩脚去了趟茅房回来。进屋正等着谢妈她们做好早饭送来,却听厢房那边传来一阵吵闹声。 只听“啪啪”两声脆响后,柳如风高声叫道:“小爷我出了钱,请了老妈子,我想让她们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你管得着吗?” 然后是展谓愤怒的声音:“你跟老子到外面来。今天不打得你满地找牙老子不姓展!” 宁小丹暗叫不好,猜想是展谓知道了柳如风编的那套瞎话,正找他算帐呢,忙站起身开了门往厢房那边去。 只见了尘和柳如风住的厢房门口,展谓正抓着柳如风的胳膊往外拖,柳如风另一只手却死死攀着门框不出来。 了尘站一边双手合掌劝着展谓:“阿弥陀佛,展施主宜戒嗔戒痴!” 展谓却不理,只顾闷头拖柳如风。 谢妈和张嫂远远站在厨房门口,惊惶地看着这边,见宁小丹出来。忙匆匆跑过来离了两步远低着头站定。 “你们干什么呢?”宁小丹生气地喝斥了一声。 三个男人同时回头看向她,混乱的场面暂时安静了下来。 “你别管!”展谓冲她说了一句,便又开始拖柳如风。 柳如风抵死不松手,嘴里叫道:“你这个只知道用武力的莽汉,快放开我!” 但他的力气哪里抵得过愤怒的展谓,一下子便被扯到房檐下。接着被展谓一脚踢倒在地上。 “阿弥陀佛……”了尘无奈地摇着头。 展谓还不甘心,跨上一步抬起脚便要踏上柳如风的胸口。 “展谓!”宁小丹忙上前拉住展谓向后拖。 展谓稳住身形,回头冲宁小丹说道:“你放开我,今天我非打得他说不出话为止,省得他到处胡言乱语!” “好,你打吧!”宁小丹放开他,生气说道:“你打死他就走人,以后别再在我面前出现!” 展谓愣了愣,盯着宁小丹质问道:“你帮着他?你居然帮着这个不怀好意的小白脸,你是不是已经被他迷了心窍。早忘了我家主子了?” “你……”宁小丹气得不轻,瞪着展谓冷笑道:“是,我真是被他迷了心窍,相信他能帮我打探到消息救你家主子!好吧,承你提醒。我也不相信他了,我还打探什么消息,这就收拾东西只身拼死救你家主子去!”说完,她扭头就走。 这两个臭男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讨死,一个打着忠心的旗号想绑架她的爱情! 她跟朱复的感情,干他展谓什么事了?干嘛管那么多,次次都拿出来说事儿?她还没有答应嫁给朱复好不好?就凭着朱复说他喜欢自己,所以她就应该安安份份当自己是朱复的准老婆,远离所有雄性动物才成? 她宁小丹凭什么?她这就收拾东西混进宫当宫女去,就是冒着杀头的危险她也要翻出朱复来,然后将他救出,最后跟他说“拜拜”。 她宁小丹当不起他的女朋友,你朱复再好,俺也不嫁给你!一个侍卫就这么极品,没准儿全家都极品,老娘不想伺候! “主母,你一个弱女子,可不能……”展谓见宁小丹生气,顾不得再打柳如风,几步跟上来想劝她。 “主你个头!”宁小丹转身逼着他骂道:“跟你说了老娘不是你家主母,你别口口声声叫得响亮,我有答应过你家主子说要嫁给他吗?他请了三姑六婆来下聘礼了吗?你凭什么叫我主母?” “这……”展谓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对对对!”柳如风不知死活地跟上来,冲展谓说道:“宁小弟可是自由身,你别以为叫她一声‘主母’就可以绑着她!咱们大明朝约定嫁娶可是要有写着白字黑字的婚书才算数 “要作死滚一边去,若不是看在当初在船上你殷勤熬粥的份儿上,打死你老娘也不管!”宁小丹瞪向柳如风,也没给他好脸色。 “呵呵呵~~”柳如风讪笑着摸了摸鼻子,赔笑道:“我这也不是帮着你说话吗?” “阿弥陀佛……”了尘叹气说道:“好好儿的日子何必为芝麻小事争吵。诸位就没有想过宫中那位此刻或许正水生火热啊!” 众人不说话了,宁小丹冷哼一声回到主屋。 展谓瞪了柳如风一眼,指着他冲谢妈和张嫂说道:“以后谁再把他跟我家主母扯在一块儿,我打断谁的腿!” 谢妈和张嫂白了白脸。赶紧低下头去。 展谓哼了一声,快步去主屋门口,透过半掩的门向里探了探,见宁小丹坐在炭盆边生闷气,并没有真收拾行李,这才松了一口气。放心回房去了。 柳如风冲他的背影撇了撇嘴,举步来到主屋,在宁小丹身边坐下来,嘻笑着劝道:“别气了,那头莽牛,不值得!” 宁小丹抬起头狠狠恨他一眼,却见他平日洁白如玉的脸颊此刻肿得老高。 她不由叹气,骂道:“你又何苦不正经找死!” 柳如风笑道:“为了你打死也值得呢!” “神经病,活该打死!”宁小丹白他一眼,腹诽道:都这样了还开玩笑。真是作死的节奏。 “你心真狠!”柳如风看着她叹气说道:“也不知我真死了,你会不会伤心一点儿?” 宁小丹冷哼道:“我会买鞭炮庆祝人间少了一个祸害!” 柳如风盯着她的眼睛问道:“那你刚才为何还要拉着展谓?” “你不是还有点用处么?”宁小丹撇嘴说道。 柳如风眼神黯了黯,却很快又嘻笑着问道:“我用处多着呢,你喜欢哪一种?” 宁小丹不屑讥讽道:“你除了能利用教里的势力打探点消息外,还有什么用处?” “用处多着呢!”柳如风笑道:“比如当你生病时,我可以贴心照顾;当你一个人嫌闷时。我可以逗你开心;当你晚上凄冷寂寞时,我可以暖床……” “又讨打!”宁小丹瞪眼打断他说话。 “丹……饿……”呆瓜睡眼惺忪从里屋走出来。 “早饭可能还没有好呢!”宁小丹站起身,去八仙桌下的暗格里拿出昨天收起的瓜子纸包打开来,抓一把递给呆瓜:“先嗑点瓜子混着时间 呆瓜接过瓜子,坐在炭盆边慢慢嗑着。 “我也要!”柳如风向宁小丹伸手道。 宁小丹却不理他,收起纸包放好,坐回炭盆边,看着他肿起的脸,问道:“你的脸不痛么?” “哎哟~~”柳如风似乎这才想起来,伸手去轻触自己的脸颊。叫道:“你不提我倒忘了,真是疼!” “你这个真是!”宁小丹哭笑不得。 柳如风又笑道:“不过看着你就不怎么疼了呢!” 宁小丹瞪眼骂道:“滚回房用冷水敷一敷吧,破了相看你还拿什么骗女人去!” “你若不嫌,骗你一个就够了!”柳如风又笑道。 宁小丹眼一瞪,沉下脸说道:“若不想我和展谓撵你。以后这样的胡话可不许再说!” “什么胡话,我可是诚心说的!”柳如风急急辩白道。 “屁!”宁小丹瞪他道:“我看你这样的话对女人说多了,连自己也相信起来了!” “我可没有……”柳如风又要解释,却见谢妈跨上石阶来,于是住了口。 “主母……早饭备好了!”谢妈在门口站定,冲屋里说道。 “送过来吧!”宁小丹起身开了门,吩咐道:“顺便通知大家都来吃 “是……”谢妈答应着走了。 宁小丹回头冲柳如风道:“你赶紧趁空回房敷一敷脸吧,这大冬天的最容易留下伤!” 柳如风站起身,点头道:“好吧,既然你那么在乎,我这就过去处理一下!” “你……”宁小丹白他一眼,本想骂人的,想想若展谓过来听着又惹麻烦,便懒得与他多说,挥手道:“快滚快滚!” “可惜我长得不象冬瓜,不然定会滚给你看!”柳如风笑着捧着脸出门去。 第12章 全是亲戚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感谢热恋^^亲再一次的打赏,呵呵~~ ………………………… 宁小丹坐回到炭盆边,想着一大早便生一场闲气,不由叹气。 说进宫,不过是气话,就算要去救朱复,也得先打听清楚情况了不是?她好不容易保出来的小命儿,才不会白白去送死呢! 看着认真嗑着瓜子的呆瓜,宁小丹不由羡慕:做人,其实象呆瓜这样真好,哪怕处在危险中也不知,睡觉睡到自然醒,吃饱喝足就什么也不愁,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操心!看来还是不让和尚替他冶傻病才好。 宁小丹感叹间,谢妈和张嫂用食盒盛着早饭过来了,呆瓜一闻到饭菜香,丢了瓜子便坐上桌。 随后展谓和了尘也过来,于是开饭,谢妈和张嫂规规矩矩站一边伺候。 见柳如风没来,张嫂便小心问宁小丹道:“主子还没有过来呢,要不要留两个大饼?” “不用留,我过来了!”柳如风笑着跨进门来。 “啪~~”展谓将筷子往桌上一拍,瞪眼看向张嫂,严厉问道:“什么主子,这里除了主母,没有主子!” “是……”张嫂吓得忙住了口,退到谢妈身边站好。 “你凶什么凶?”宁小丹瞪了展谓一眼,回头冲张嫂和谢妈道:“你们也别叫我主母,称我宁姑娘就可以了 “是……”谢妈和张嫂低头答应着。 宁小丹又说道:“我有未婚夫君,姓朱,虽没写婚书,两家父母却有口头约定,前一阵子被仇人绑去,我们这次进京正是寻他来的!” 说着,她指着展谓道:“他是我未婚夫君的表弟,姓展,也是我未婚夫君的侍卫。你们称他为展公子吧!” 谢妈和张嫂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又规矩应了一声。 展谓听宁小丹称自己是朱复未过门的妻子,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来。 柳如风却不大高兴,板着脸坐上桌,宁小丹又指着他道:“这位是我表兄,姓柳,你们叫他柳公子!” “是……”谢妈和张嫂互相看了一眼,忙又答应。 柳如风一听,脸上由阴转晴,高兴起来。 宁小丹指着呆瓜:“这位是我兄长。脑瓜子有点问题,性情就象个小孩子,你们特别要照看好他,别让他单独出院子!” “知道了!”谢妈和张嫂又郑重点头。 宁小丹最后指着了尘道:“这位是我堂兄。从小出家,法号了尘,你们可以称他为大师,每顿饭一定要加两个素菜!” “阿弥陀佛……有劳两位施主了了尘冲谢妈和张嫂微笑着点了点头。 “大师别客气,还有什么禁忌只管吩咐!”谢妈和张嫂忙还礼。 “阿弥陀佛,只此一项。别无禁忌!”了尘笑着答道。 宁小丹不由撇嘴,这和尚跟别人说话倒很少拐弯抹角。 她冲谢妈和张嫂道:“好了,你们过来得早,想来没吃早饭。赶紧回厨房吃点吧,这里不用再伺候!” “是……”谢妈和张嫂应着退了下去。 “哈~~这一屋子全成你家亲戚了!”柳如风咬了一口馒头,冲宁小丹笑着说道。 宁小丹瞪他一眼道:“还不是你们惹出来的,害我不得不撒谎!” 希望这样一介绍,谢妈和张嫂不会再对早上发生的一幕瞎猜疑了。 女人家的舌头最长,虽说她脸皮厚,可也不想她们两个到处乱说,朱复一天没救出。她还得在这儿住下去呢。进进出出都遭左邻右舍指指点点,那她成什么了? 给每个人都定下身份来,大不了让她们误会柳如风这个“表兄”对她这个“表妹”有点儿觊觎之心而已。却总比让她们瞎猜几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强。 柳如风倒一脸好人的面孔,笑着说道:“其实我也不过是为了方便而胡乱编个身份而已,又不当真,谁知展兄那么斤斤计较!你看人家大师被宁小弟说成堂兄也不计较,大肚多能容?” 展谓瞪他一眼,冷哼一声不说话,低头喝粥,咬大饼。 柳如风看了他一眼,嘻笑着说道:“既然我是表哥,那以后该称宁小弟‘表妹’才是!”说着,他转头看向宁小丹,笑道:“我的小表妹,你说是不是?” 顿时,展谓犀利的目光又如剑般向他脸上刺去。 “你别闲得太无聊了!”宁小丹瞪眼看向柳如风,赶紧岔开话题问道:“你不是说你们教主要来京城么?饭后你去打听打听他什么时候来!” “我不去!”柳如风指着自己的肿脸道:“你看我这脸成了这样子,怎么见人?本堂主一向在教徒面前都是玉树临风,翩翩公子的美好形象,可不能让这次给毁了 “你的意思是说脸不好,就不出门了?”宁小丹看着他问道。 “当然!”柳如风伸手去拿起一个大饼,得意说道:“我得养个十来天才出门 “那好,明天我们出门逛街你也别去!”宁小丹撕下块馒头放进嘴里,慢慢嚼着,悠悠说道:“而且逛着逛着,没准儿会瞧中一套大宅院,我们就典下不回来了,你自己一个人住这里吧!” “这……”柳如风愣了愣,抗议道:“那可不成,逛街我可得去,大不了戴个大棉帽,遮了大半脸得了!” 宁小丹说道:“好吧,那你跟我们出去,我们逛街,你去打探消息,然后一起回来!” 柳如风气势弱下来,软了口气说道:“我的姑奶奶,不是我不去打探消息,其实我们教主还在路上呢,大约要十来天才能到京,我去也是白去 “十来天,这么久?”宁小丹皱眉说道。 “你别急嘛!”柳如风劝慰道:“展谓父亲不是说朱兄现在很安全么?皇宫高房大屋,锦衣玉食,朱兄说不定正享着福呢,你白白操什么心?” 宁小丹瞪他一眼,说道:“有绑着人去享福的么?” “呵呵~~”柳如风咬了一口大饼,笑着道:“说绑也说不定是个误会,大师不是说那些太监只对朱兄用了么?也没见朱兄受罪,谁知道不是‘请’去的呢?不过怕朱兄不肯去罢了!” 宁小丹白他一眼,“你倒想得乐观,只因事情没落到你头上!” “不是我想得乐观,”柳如风嚼着饼笑道:“你看当今皇上姓朱,朱兄也姓朱,说不定人家请他去认祖归宗呢!” 宁小丹愣了愣,想起当初自己听到朱复姓朱,也曾误会他是什么王爷,而且也不为什么,朱复那人还真让人感觉身上有股“王气”呢! “你胡说什么?”展谓却“啪”地搁下筷子站起来,瞪着柳如风说道:“天下那么多朱姓,莫非全部与皇帝一家?别人为何没被请去认什么主归什么宗?” “天下那么多人姓朱,我看朱兄却似乎不同!”柳如风冷笑说道。 “你知道什么?”展谓盯着柳如风问道:“我家主子的姓氏有什么不同?” 柳如风冷哼一声说道:“如果没有不同,当初刘通、石龙为何要打着你家主子的‘汉’字旗号?朱兄的‘汉王’身份又从何而来?” “为了起义举事,随便立个旗号而已,谁说一定要有来头?”展谓说着,“刷”地抽出背上的剑来,指着柳如风阴冷说道:“你别一张臭嘴什么都说得出来,不过全是你瞎猜而已,幸好也就咱们几个人,若是出去也这么胡说八道,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柳如风瞧出他眼中闪过的狠戾,不由心沉了沉,转头看向宁小丹笑道:“你看我不过几句话玩笑话而已,你未婚夫君的表弟便要杀我,你这个当表妹的也不管管?” “展谓,将你的剑收起来!”宁小丹忙喝住展谓,埋怨道:“不过大家一起讨论讨论,看能不能群策群力想想办法救朱兄而已,都不是外人,就算说错话也不能动刀动枪啊!” “这小子一张大嘴老是胡说八道,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去岂不坏事?”展谓说着收了剑,又瞪了柳如风一眼,警告道:“你给我小心了,再说这样的话我定然不放过你!” 柳如风狠狠咬了一口气馒头,说道:“好吧,既如此,朱兄的事我也不用管了,万一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岂不是死于心胸狭窄之人手中!” “我家主子的事当然不用你管!”展谓不屑说道:“就你一个破堂主身份,又能做什么?” 柳如风看向宁小丹,指着展谓说道:“你看看,你看看,他是什么态度?这好心还当驴肝肺了!” 宁小丹瞪他一眼,看向展谓皱眉问道:“展谓,你是不是觉得除了你父亲,我们谁都没有资格救朱兄?” “我不是那意思,”展谓垂下眼眸答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宁小丹又盯着他问道:“那你是不是又觉得我们救朱兄的心不够诚,以我们的能力也不可能救得了他?” “我没有……”展谓依旧垂着眼眸答道。 “那就好!”宁小丹只看着他慢慢说了一句,便转过头替呆瓜夹了一筷子咸菜,让他吃慢点儿,便不再提朱复的事。 柳如风也不说话,埋头吃饭,却似乎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了尘脸上始终淡定的表情,只有呆瓜,也不顾稀粥滚烫,三下五除二吃个饱后,便又去炭火边坐着嗑瓜子儿了。 第13章 吟诗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一顿饭在安静中结束,张嫂过来收了碗碟出去,了尘对宁小丹合掌说道:“阿弥陀佛,这天寒地冻,贫者日子难过,贫僧出门去布施一天医术,中午就不回来了!” 宁小丹知道他是出门去免费义诊,便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递给他:“中午找个象样的馆子吃好点儿,做好事也别亏待了自己!” “阿弥陀佛!”了尘却不接,笑着说道:“贫僧布施,也自有好心人回报,用不着银子!” “拿去吧!”宁小丹将银子塞到他手里:“出门在外,带点银两总方便些!” 了尘不再推让,将银子笼在袖里,说了句“阿弥陀佛,那贫僧去也!”便出门回厢房。 柳如风追出去,站在门口冲他喊道:“大师回来时记得给我带些消肿的药膏!” 了尘响亮地答了声“阿弥陀佛”,回屋里拿了伞后出了院门走了。 “我也上街走走,中午回来!”展谓冲宁小丹揖了一下手,便也去自己住的厢房拿了伞顶着风雨走了。 柳如风看着展谓消失在院门口,掩了门,回来挨着宁小丹坐下,撇嘴说道:“表妹你看,那展谓嘴上处处对你表着忠心,骨子里却一点也不信任你!” 宁小丹瞪他一眼,不说话。 “我说的真的!”柳如风认真说道:“朱兄的身份,他分明有意瞒着我们什么?” 宁小丹还是不说话。 其实柳如风说得不无道理,刚才柳如风谈到朱复的身份时,展谓拔剑对着他的时候,分明是一副“你知道得太多了,去死吧!”的表情。 这展谓一向心里装不住事儿,能有这种表情,恰恰说明朱复的姓“朱”,与皇帝的朱姓有关联。 可是……会是什么关联呢?若朱复真是什么王爷,为何又要竭力隐瞒? 宁小丹百思不得其解。 “你别以为展谓老实,小心被他卖了也不知道!”柳如风又说道:“还有他那个父亲,只派个展谓来说什么保护你,你都到京城几天了,他却是一面也不露,是没将你这个主母放在眼里,还是故作神秘?” “你说完没有?”宁小丹瞪向柳如风道:“说完了就出去吧,别在我耳边啯噪!” “你这人真是……”柳如风不满起来:“我可是好心为你,你别不领情!” “你若好心为我,就安安静静什么也不折腾好吗?”宁小丹瞪着他说道:“我相信你,也相信展谓 “好吧,你相信他,我不管了!”柳如风生气站起来,开门回厢房去了。 冷风从柳如风未关严的门缝里灌进来,夹着冰冷的雨点,宁小丹缩了缩脖子,却并未起身关门,而是看着雨中的院子怔怔出神。 当初朱复向她求婚,她问过他的身份,朱复却说以后慢慢告诉她,谁知真相还没来得及揭露,他就被绑走了。 朱复被绑进宫八成与他的真实身份有关,她得试着从展谓口中套出秘密才是,但这不能让柳如风知道。 “丹……”呆瓜拉了拉她的衣袖,指着饭前她放瓜子的地方,显然还没有吃够。 “你就知道吃!”宁小丹嗔怪了他一句,起身索性将整包瓜子拿出来跟他一起嗑。 外面风雨交加,屋内温暖如风,这样的天气,如果朱复在,大家围在一堆烤火嗑瓜子,该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如今却成这样! 宁小丹不由叹了口气。 虽是冬日的雨,却也没下多久,天很快放晴,谢妈拿了个大扫帚清扫着院子里的泥沙,张嫂用铜盆端了水来冲洗。 呆瓜在屋里看着有趣,跑跳出去抢了谢**扫帚玩起来,谢妈担心他溅湿了衣裤,哄着想要回扫帚,呆瓜却不给,拖着扫帚满院子跑,急得谢妈手足无措。 宁小丹坐在屋里看着满院子的热闹,想起现代时自己一个人在家孤苦寂寞,连个吵架打闹的人也没有,不由感慨:这样热热闹闹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啊,仿佛这冰凉的冬天也不太冷了呢! 柳如风在屋里听到吵闹声,踱出门来,远远看了一眼坐在屋里怔怔出神的宁小丹,背着手在院子里踱起步来,嘴里高声念道:“雷霆万钧风雨过,风平浪静细水流,一动一静皆有趣,何必因痴添白头?” 宁小丹不理他,站起身出门来,冲谢妈说道:“由着我兄长吧,衣衫湿了再换一套就是!” “是……”谢妈应着去拿了另一把扫帚出来继续扫着泥沙。 “我刚才吟的诗怎么样?”柳如风笑着一张肿脸湊到宁小丹面前问道。 宁小丹白他一眼,说道:“小女子粗人一个,听不懂!” 柳如风以为她嘲笑自己作得不够好,讪讪笑道:“即兴而作,不太讲究,不过其中道理却是值得参一参!” 宁小丹不理他,踱到院子里伸了伸胳膊,扭了扭腰,活动起身子来。 “怎么参不懂呢?”柳如风跟在她后面说道:“人与人之间啊,得随缘而动!有了缘分,不能拒绝;没了缘分,得断然离去,这就是了尘大师说的随性随喜 宁小丹停下动作来,瞪着他问道:“都如你般随性随喜了,那何来情比金坚,至死不渝?人人都讲随喜了,没心没肺,没情没义,跟动物有什么区别?” “这……”柳如风怔怔看着她,一时答不上来。 宁小丹不再理他,在院子里慢慢跑起来,在船上两个多月,很少走动,来京城这几天又天天窝在屋里,得多锻炼才行! 柳如风一个人站了一阵,看着宁小丹绕着院子小跑,抱怨道:“这院子越看越空荡,那展谓真是不会办事,白白花钱典这不中用也不中看的房子,也不知朱兄平日是怎么教导他的,得弄几个盆栽放院子里才象样子!” 宁小丹以为他随口说说而已,也不理,不想柳如风回了趟厢房,然后出了院门,大约一顿饭的功夫后便又回来了。 宁小丹正在屋里找出衣裤,吩咐呆瓜换上,听到喧哗声出来查看,却见他正指挥着人从马车上搬下几大盆花草来,有山茶、雪松,还有两盆打着骨朵儿的腊梅,都养在特大号的盆里。 很快,院子里恰当的位置都被放上那么一盆,不说还增色不少,柳如风最后欣赏了一遍自己的“成果”,拍拍手问宁小丹道:“怎么样,这院子显得有生气多了吧?” 宁小丹虽喜欢,却还是埋怨道:“等救了朱兄咱们就走了,费那些闲钱干什么?” “皇宫庭院深深,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救出来,”柳如风转身往主屋里走,撇嘴说道:“又或许那里日子好,他不回来了呢!” 宁小丹跟着他回主屋,嘴里骂道:“你个乌鸦嘴,别说不吉利的话!” 柳如风顿住脚步,回过头盯着她问道:“你很担心他回不来么?” “废话!”宁小丹白他一眼,走到前面去,嘴里说道:“他又不是被请去做官,没准儿掉脑袋呢,我岂有不担心之理?” 柳如风看着她进屋,幽幽说道:“你果然对他动了真情了?” 可惜宁小丹双脚已经踏进屋里,并没有听到他的问话。 柳如风神情萧索,迟疑了一下,举步回了自己住的厢房,并未跟着宁小丹进主屋。 宁小丹刚坐下,吩咐呆瓜坐炭盆边将冻僵的手烤一烤,便远远看见展谓匆匆进了院子,看见柳如风买的那些花草后,他站住向主屋这边看过来。 宁小丹以为他会来问自己花草的来源,不想他只是略微顿了顿,便又举步向厢房走去。 “展谓!”宁小丹忙站起身出门叫住他。 听她唤自己,展谓过来施礼道:“主……姑娘,请问有什么吩咐?” 得,“主母”改“姑娘”了,也好! 宁小丹冲他招招手,说道:“你进屋来,我有话对你说!” 展谓愣了愣,跟着宁小丹进了屋。 “你把门掩上!”宁小丹在炭盆边坐下来,又吩咐他。 “这……”展谓迟疑片刻,看了一眼呆瓜,还是去掩了门。 宁小丹指着呆瓜旁边的椅子说道:“坐下吧!” “是……”展谓答应着坐下来。 宁小丹静默了一分钟,抬起头盯着他认真问道:“展谓,你觉得朱兄将来是不是一定会娶我?” 展谓愣了愣,忙答道:“当然,我家主子除了你,从来没正眼儿瞧过哪个女人!” 宁小丹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觉得我对你家主子怎么样?” “这个……”展谓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以前主子在时,小人觉得姑娘和我家主子真是情投意合,天生一对!” 宁小丹听得暗暗撇嘴:情投意合?他不是认为自己是男人,老是阻止她和朱复在一起吗? “后来主子出事了?你一个纤纤柔弱女子,能不顾舟船劳顿,辛苦赶到京城来救主子,小人觉得你对主子情深意重,可是……”说到这里,展谓却顿住了话头。 “可是什么?”宁小丹追问道。 展谓却站起身,冲她恭敬鞠了一个躬,郑重说道:“姑娘,那柳如风一向风流成性,是个游戏花丛的主儿,如今他趁主子不在,对姑娘没规没矩,大献殷勤,希望姑娘慎言慎行,别上了他的当!” “啊?!”宁小丹愣了愣,随即哭笑不得,瞪着他问道:“你是怕我被柳如风拐跑了?”rs 第14章 逼问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谢谢热恋^^和ashara的支持和打赏! ………………………………………… 展谓又恭敬答道:“姑娘为人率直真性,不拘小节,那柳如风生就一副好皮囊,练就一张蜜糖嘴,小人就怕天长日久,姑娘被他所骗而误入歧途 宁小丹听得很是无语,原来展谓这呆子就是这么看自己的啊! 什么率直真性,不拘小节?分明说她就是一个容易被男色所迷惑的花痴! 这个自以为是的呆子!他会不会看人,懂不懂女人心思啊?真是让人无语。 “我……”宁小丹开口解释,想了想觉得又跟这只呆着鹅说不清楚,倒不如直入正题问正事儿,于是她瞪眼问道:“所以说你便有意瞒着我朱兄的真实身份了?” “啊?!……”展谓愣了愣,抬头看向宁小丹,却很快又低下头去,一脸的心虚说道:“哪有?……你别听柳如风胡说八道,什么瞒着主子的身份?” “你别骗我了!”宁小丹故意冷哼一声说道:“朱兄出事前,在金陵的客栈房内,我也曾问过他这事,他正要对我合盘托出,不想却被你和柳如风在门外打断,可惜后来朱兄出事了,所以我才不清楚,不过我却是知道有这事的!” 她宁小丹可没有说半句假话,她相信如果那天问及朱复身份时,如果不是柳如风和展谓在房外打断他们的谈话,朱复一定会全部告诉她。 “是么?”展谓抬起头看向她,问道:“主子真的打算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 “当然!”宁小丹冷笑说道:“你认为以我宁小丹的性格,会考虑嫁给一个对我有所隐瞒的男人么?” 展谓愣了愣,不说话了。又低下头去。 宁小丹见状,叹了一口气,又软语劝道:“其实我想知道朱兄的真实身份,不过想从中找出些线索,看能不能想办法救出他来而已!你不也说了,我紧赶慢赶,在这大冬天来这京城受罪,不也是因为担心朱兄?” “这……”展谓抬起头,似乎想说什么。却终又低下头去。 “好吧!”宁小丹装作生气的样子,站起身道:“既然你也将我当外人,朱兄的事我也不用管了,这京城真是冷,我真是受够了,我这就收拾行李带着兄长回金陵去,那里住着倒是不错!” “姑娘……”展谓慌了。忙站起身想拉住她,手触到宁小丹的手臂,却又醒悟到自己这举动有些唐突,忙又缩回手去,讪讪说道:“你别着急,此事关系重大,我得考虑清楚才是!” 宁小丹冷笑道:“那你不用说了,横竖我是想害你家主子的,说了不保险!”说完。她又故意要走。 “你说的哪里话!”展谓更急了,“你怎么会害我家主子!” 宁小丹冷哼道:“那难说,在你眼里,我不就是坏人么?也只有你家主子信任我,还口口声声说要娶我,看来是他瞎了眼睛呢!” 想着朱复对自己无条件的爱和呵护,宁小丹心里不由一酸。真的红了眼圈,泪光盈盈起来。 “姑娘你……我没有不信任你,只是……只是……”展谓看她哭了,更是手足无措,“唉……你别伤心……”他最终下定决心,好言哄道:“我一五一十全告诉你,你别哭好不好?” 宁小丹见好就收,吸了吸鼻子,又坐了回来,嘴硬说道:“我哪有哭?”说完。背过身去用袖偷偷擦去了眼泪。 展谓讪讪笑笑,很快收起笑容,严肃了一张脸郑重叮嘱宁小丹道:“我告诉你主子的真实身份,但你得替主子保密了,不然主子会很危险 宁小丹用泪眼白他一眼,说道:“我一心救朱兄的心思。你还不明白么?” 展谓点点头,终于不再迟疑,将朱复的身份合盘托出。 “我家主子,有着正宗朱姓皇家的血统,他也是有资格当皇帝的!” 宁小丹听得一愣,心想:什么意思?莫非又是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正想着,却听展谓自豪说道:“我家主子,乃当年兵败被谋害的汉王的正宗嫡孙!” 宁小丹想也没想,冲口问道:“汉王,哪个汉王?” 问完她又有些后悔,自己对明朝的历史一无所知,如果这汉王很有名的话,岂不是让展谓生疑。 不想展谓却只是叹了口气,说道:“我父亲常说成王败寇,当年功高卓越的汉王,如今果然没几人记得了!” “呵呵~~”宁小丹忙笑着说道:“我一个小女人,又久居乡野,自然不知道 展谓点点头,解释道:“汉王乃永乐帝二皇子,雄才武略,可惜不善逢迎,结果让皇权旁落在不中用的大皇子一系手中,使得我朝后来竟闹出皇帝也被掳到关外去的笑话,真是大明王朝的奇耻大辱!” “哦……”宁小丹这才明白过来。 汉王她不清楚,可永乐皇帝朱棣她是知道的,他可是干了两件大事,一是夺了自己侄子朱允文的皇位,另一件是将明朝都城迁到了北京,原来朱复的爷爷就是他的二儿子。 展谓又继续说道:“当年我主子爷爷顾着兄弟亲情,不与自己哥哥争皇位,一心辅佐仁宗皇帝治好大明江山,不想他心胸狭窄的侄子宣宗帝登上皇位后却对他处处排挤,主子爷爷一忍再忍,最后无奈举事 宁小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明朝历史上继朱棣叔侄争位后还有另一场叔侄争斗!可惜当年初中学的那点历史太过简单,并没有提到这事。 “可是这次当叔叔的却没有成功夺得皇位,是不是?”她叹气说道。 展谓诧异看向她,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不知道么,居然也猜到结果?” “笨蛋!”宁小丹好笑。瞪他一眼道:“如果当年朱兄的爷爷羸了,如今他还会流落人间么?” “对哦……”展谓这才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但很快他又气愤填膺说道:“不过我父亲说要不是那宣宗那皇帝佬儿使诈,主子爷爷也不会输!” “使什么诈?”宁小丹好奇问道。 展谓愤愤不平说道:“他派人来劝主子爷爷投降,说了一大堆什么要讲亲情的话,还说以后会待主子爷爷好,不再猜忌他。主子爷爷想着一笔写不出另一个朱字,两边这样争来争去对朱家江山也不太好。于是就降了!” 宁小丹又接嘴说道:“不想那皇帝出尔反尔,等汉王降了后又将他祸害了?” 展谓再次惊讶,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展谓真是呆得可以!宁小丹不由白他一眼,撇嘴说道:“当然还是刚才那个原因,若当年汉王被礼遇,朱兄现在起码也是个王爷,又怎么会偷偷摸摸瞒着身份!” “对哦……”展谓又恍然大悟。继续说道:“后来宣宗佬儿找了个理由陷害了主子爷爷,还将他满门抄斩,一个不留,真是狠毒!” 宁小丹好奇问道:“那朱兄这一脉又是怎样被救出来的?” 展谓说道:“当年主子爷爷也算留了个心眼儿,投降时并没有将所有的儿子带着,而是委托了我爷爷和另一位忠实的部下保护着先主子躲了起来,另找了个相貌差不多的顶替,所以主子这一脉就保了下来!” “原来这样啊!”宁小丹明白过来了,这么说来朱复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王爷。可惜却是个过气儿的,还得偷偷摸摸的以防被人发现! “是啊!”展谓叹气道:“知道主子爷爷满门被害后,我的爷爷他们带着先主子在大理隐居了下来,找着机会为全家报仇,可惜先主子身体不太好,英年早逝,幸好留下主子一脉 “怪不得你们要策划谋反了。原来是为了报仇复辟啊!也不怪得白莲教起义要打着你家主子的旗号了,确实师出有名!”宁小丹说道。 “嗯!”展谓点头道:“当初我父亲本欲将白莲教的刘通、石龙招到主子麾下,所以让他们打着主子的旗号召集人马。不想他们取得胜利后,却背信弃义,想一支独大,于是欺我们势力不够壮大,不敢张扬主子的身份而自封了一个不清不楚的假汉王 宁小丹想:原来这样,怪不得柳如风也一知半解了,想来白莲教早就有心自立为王,所以一开始便遮遮掩掩的。底下的人自然不太清楚,更别说与刘通、石龙意见不一致的另一派。 听展谓又道:“他们那么做,让我父亲他们很生气,欲向天下人揭穿真相,主子却说刘石二人好歹也跟我们目标相同,都是向朝廷发难。就当借他们的手替自己报仇了,不如由着他们去折腾不用管,免得斗个两败俱伤反而不好。父亲考虑到若真公开了主子的身份,对主子的安全不太有利,也就作罢。不想他们自立为王没多久便被朝廷剿灭了,果然报应!” 展谓讲述完毕,宁小丹沉吟不语。 显然,朱复被掳定与他这身世有关,试想,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谁会大费周章绑了去? 但到底是住将他绑进宫了呢? 皇帝?应该不是。 若是他,多半早就将朱复这乱臣贼子的后代给斩草除根,还会留着他的小命从金陵千里迢迢弄到京城来?不过也不排除当今皇帝佬儿是个贤德心慈之人,怜惜朱复子孙,所以不忍杀他,只是将他软禁起来而已。 但先前柳如风探听得到的消息却说那些太监并不是皇帝身边的人,那会是谁呢? 当然不会真如柳如风所说是皇帝的后宫们想男人了,那太荒唐,不说那些妃子娘娘没那个胆儿,就是她们真要绑男人,也不会选上朱复。 朱复虽说也算翩翩公子一个,但柳如风比起他帅多了,她们要绑也应该选他啊! 那到底是谁绑了朱复呢? 第15章 等待“接见”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想到这里,宁小丹抬起头来,看向展谓问道:“你父亲真的没说是谁绑走了朱兄么?” “没有!”展谓摇头道。 “呃……”宁小丹想了想,又小心问道:“你看你父亲有没有可能……因为某种缘故有意瞒着你……” 那天柳如风说得不无道理,既然展谓的父亲都打探到朱复安好了,而且这消息似乎也不假,因为他们并没有急着去救朱复,所以应该不难知道朱复究竟被谁抓去,关在哪里。他们说不知道,显然有意瞒着展谓! 宁小丹说完,看展谓脸色不高兴起来,忙又讪讪笑道:“呃……我不是说你父亲不信任你,而是……”想了想,她说道:“比如明明朱兄情况不太好,但你的父亲担心你莽撞丢了小命,所以故意骗你……” “不会的!”展谓摇头道:“主子安好的消息,是我亲耳偷听到的!” “偷听?”宁小丹不解。 “这……”展谓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解释道:“我去闯了皇宫回来,父亲骂我莽撞,丁叔他们也说我与主子最是情深,担心我冲动之下做出傻事来,所以他们议论主子的事便不准我参加 宁小丹不由皱眉,心想:展谓父亲和那个什么丁叔他们此举却似乎有些糊途了,他们明明知道展谓着急朱复,却不让他知道事情进展,那展谓岂不是更着急,更会莽撞? 听展谓继续说道:“起初父亲告诉我说主子安好,我不太相信,以为他们只是安慰我。于是趁着那天他们议事,我就去偷听了,真正听到他们说主子被关在宫里的一个什么地方,好吃好喝,也没被毒打,养得好好的!” “是么?”宁小丹问道:“他们就没有议论说主子被什么人关起来,也没说将朱兄的人想要他做什么事?或是利用他达到什么目的?” “他们没有说,”展谓摇头道:“父亲他们那天主要只是讨论派个什么样的女人以什么样的方式进宫去接近主子才不会被发觉 宁小丹好奇问道:“怎么是派女人?” “这……”展谓想了想,说道:“大概因为没有太监可以派,所以派个女人扮成宫女妥当些吧!” 宁小丹“哦”了一声,有些失望。 展谓又继续说道:“我偷听到主子确实安好便放下心来,想着父亲他们既然商量着派我们的人进宫去,应该很快就能救出主子来,我自己胡乱搞一气,说不定还真会打草惊蛇。又想着主子那么喜欢你,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以后怎么向主子交待,所以便一门心思过来保护你了!” 宁小丹想了想,又问道:“若是让你不硬闯,而是偷偷摸摸趁天黑潜入皇宫去找你家主子,凭着你的身手能不能办到?” “这个……”展谓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说道:“我只能偷偷进得了皇宫,却是找不到主子在哪里 “为什么?”宁小丹好奇问道。 展谓叹气道:“闯皇宫后,我又偷偷摸摸进过一次皇宫,可是发现皇宫太大了,房子又那么多,还住着那么多女人,我几乎找了一夜也不知道主子关在哪里……还差点儿迷了路 “哦……”宁小丹明白过来,象展谓这种不懂变通的呆子,又怕打草惊蛇,就算有一身功夫能混入皇宫,找起朱复来也定然难。 听展谓又说道:“自那一次后,我就没有再进去过了,因为我父亲一再警告我不能再入皇宫,说皇宫地形复杂,若我不听话既会害死自己还会连累主子,到时就悔之晚矣!我便不敢再冒然行动了 宁小丹点头道:“既如此,那你以后便别再去了!” 她本来还希望着展谓能象武侠小说中的那些大侠一样溜进皇宫打探打探消息的,如今看来此法行不通,展谓的父亲说得对,就凭展谓这呆样儿,她也不敢怂恿他去了,不然消息没打听到,说不定真让展谓把小命儿丢在皇宫里了。 想了想,她又对展谓说道:“你这两天找个可靠的人递个消息给你父亲,告诉他我会制做让人起死回生的仙丹,问问能不能让我见见他?记着一定得说我会制仙丹的事 从展谓这儿问不出什么头绪来,宁小丹下定决心要见一见展谓的父亲,就算不能从他那里探听到有关朱复的消息,她也有必要见识见识这个对朱复有巨大影响力的人。 以前听朱复提起这个“展管家”和展谓提到自己父亲时,都是一脸的尊敬和信任,想来他是家中的掌权人物,对朱复不仅是忠实家仆,还应该是慈父般的人物。 如果她将来真有可能嫁给朱复的话,总是要与这个展管家打交道的,而且自己日子要想过是好,也必须要得他的承认才可。 “你会做仙丹?”展谓惊讶看向她,便很快他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原来上次在酒楼救人,你是用了仙丹?” 宁小丹点了点头,反正白莲教也知道她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了,她也没有必要对朱复这边的人隐瞒,不过她也只能告诉展谓说是会制什么仙丹,因为自己血液的秘密,她是万万不能说的。 展谓问道:“可是你想见我父亲,为什么要告诉我父亲这个?” “呃……”宁小丹笑道:“我怕你父亲太忙,不愿意见我,所以将制仙丹的事告诉他,万一你们那里有人受伤,他便想起我来了!” 这个笨展谓!他的父亲不见她,显然是没将她瞧在眼里,她不抛出必杀绝技,怎么能让他瞧出自己的份量而“抽空”见她? “哦……”展谓点了点头,说道:“我午饭后就出去找找人,问问父亲他们现在在哪里,看能不能亲自去见他一趟 “那是最好不过了!”宁小丹点头道:“我会制做仙丹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有那贪心之人便会找上门来了!” “我知道!”展谓点头。 两人就这样商定好,展谓便找不到话说了,别扭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 他拉开门,柳如风正好向主屋这边走来,见到展谓开门从宁小丹房里出来,他不由愣了愣。 展谓不理他,向自己厢房走去,两人擦身而过,柳如风却突然站定,冲他冷哼一声说道:“口口声声叫人家主母,说是自己主子喜欢的人,却大白天的与她关着房门偷偷摸摸也不知道做什么事!” 展谓顿下脚步来,瞪向柳如风,沉声说道:“你别胡说八道讨打,我跟她关了门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讲!” “哼,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柳如风不屑说道:“只怕是借着商量之名趁机接近自己的主母,好等主子一死自己就上位吧!” “你……”展谓气得火冒三丈,伸手便去抓柳如风的衣领,不想柳如风早有准备,避过他便向主屋那边跑去。 这柳如风功夫不高,逃跑的迅速却是不慢,展谓追了几步,来到宁小丹门口,他已经闪身进了主屋。 “你们又在干什么?”宁小丹看了看跑进来的柳如风,又看了看站在门口露出杀人般脸色的展谓,不由皱眉训斥道:“这让谢妈和张嫂看见,会怎么想?” 早上两人才闹过啊,现在又来闹,他们还让不让人清静?能不能再幼稚一点儿? 展谓顿住脚步,指着柳如风骂道:“他一张臭嘴又胡说八道!” 宁小丹瞪向柳如风。 “我哪有?”柳如风却不认帐,“我不过问问他你们商量了什么事而已,他便恼怒了要打人!” “好了,你们谁都让着一步,天天追来打去的让人笑话!”宁小丹喝住两人,她虽然不太相信柳如风的话,心想他定是又说什么难听的话惹着展谓了,但她却想息事宁人,不然两人定会打得鸡飞狗跳,于是冲展谓说道:“展谓你也知道他一张臭嘴了还跟他计较?去看看谢妈他们午饭做好没有,让她们送过来?” “饭……饭……吃……”呆瓜听到宁小丹提到午饭,来了精神,呵呵笑着站了起来。 “快去吧!”宁小丹催促展谓道。 展谓瞪了柳如风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柳如风坐下来,冲宁小丹不高兴说道:“你又向着他!” “你那张狗嘴我又不是不知道!”宁小丹白他一眼,“展谓就是沉不住气,你就天天气他吧,哪天被他打死活该!” “你对他倒了解得很!”柳如风不满嘀咕了一句,又换了笑脸问她道:“刚才你和他说了什么悄悄话?” 宁小丹又白他一眼,答道:“说把你这可恶的人拿来蒸了煮了!” “切!”柳如风一脸的不满,撇嘴说道:“那你们岂不是成了奸夫yin妇?” “又胡说八道!”宁小丹拿起拨火的铁棍便要打他。 柳如风笑着躲过,宁小丹正又要打他,却见谢妈和张嫂提了食盒这才来,忙住了手,正经坐好。 吃过午饭,展谓便又出门去了,不久便回来,说在常联系的地方做下暗号了,只等着他父亲那边的人来与他联系。 宁小丹点了点头,于是专心等着展谓父亲的“接见”。 ………………………… 祝亲们新年快乐哦~~rs 第16章 见展谓父亲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第二天上午,有人来找展谓,两人站在院子里小声说了几句话,那人便走了。当时大伙儿都聚在主屋烤火,宁小丹正和了尘下棋,展谓回来也不方便问他具体情况。午饭过后,天空开始飘起零零星星的小雪来,又有人来找展谓,然后带着展谓走了。“他们这样也不嫌麻烦!”柳如风看着展谓出了院门,撇嘴说道。“安全第一嘛!”宁小丹嘴上说着,却暗自腹诽展谓父亲太过谨慎小心。一个时辰后,展谓坐着一辆马车回来,说他父亲想见一见她,让她坐了马车立即过去。宁小丹回头嘱咐柳如风:“帮我看好兄长,我去去就回来!”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如今白天呆瓜已经能够跟在柳如风后头跑半天了,大约是在船上宁小丹生病时他两人建立起来的信任。但晚上却仍丢不了手,一到天黑,呆瓜便闹着找宁小丹,就跟小孩子晚上了要回家找娘一样。“我不干!”柳如风撇嘴说道:“云兄很麻烦的,他无聊时非要陪他玩才行!”,宁小丹白他一眼道:“不干明天就搬出这宅院去,典房子你也没付一分钱,缴的生活费也不多!”说完,便向院外走去。“喂……你怎么又威胁我?”柳如风在她背后大声抱怨道:“你这当主母的怎么那么好说话,人家不见你便不见,人家叫你去就去,也太没骨气了!”走在宁小丹后面的展谓顿住脚步,回头恨他一眼,骂道:“管好你的嘴!”“切!”柳如风愤愤不平地坐下来。宁小丹和展谓上了马车,车夫一声吆喝,马车启动,大约半个时辰后,在一处闹市停了下来。“下车了!”展谓先跳下车,回头冲宁小丹说道。虽然只有半个时辰,但也让离不了火的宁小丹手法僵得难受,更何况这马车看着豪华,漏风的地方却不少,宁小丹听到说下车,忙缩手缩脚站起身下去,却一个不小心踏偏了脚,摔下马车来。“小心!”展谓眼疾手快,忙伸手接住,也好在他孔武有力,宁小丹稳稳当当摔在他怀里。,“没事吧?”他着急问道。“哦……没事儿!”宁小丹有惊无险,很是庆幸,感激说道:“谢谢你!”“呃……”展谓这才恍然发觉自己还抱着宁小丹,当即红了脸,忙扶了她站好,闷头便往前走。宁小丹庆幸之中,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以为他赶时间,忙跟上。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一条胡同向前走,展谓步子大,宁小丹渐渐跟不上了,心里不高兴,忙没好气唤住展谓:“你走慢点行不,急什么?”赶时间也不是这么个赶法吧?难道正如柳如风所说,他父亲不想见便不见,想见她就得巴巴得赶过去?展谓顿住脚步,回过头来,这才惊觉自己已经跟宁小丹拉了好长一段距离。宁小丹慢腾腾走过去,白他一眼埋怨道:“也就是这种清静没几个人的胡同,要是闹市,你岂不是就将我给丢了!”“不敢!”展谓忙低头说道。“走吧!”宁小丹警告道:“可不许比我快两步以上,“是……”展谓忙又带头向上前,步子迈得极慢。走了一阵,宁小丹又不满起来,她还想早点见到他父亲问问朱复的情况呢,可这展谓走得也太慢了。她催促道:“走快点吧,这样走下去什么时候才到?”“是……”展谓答应着又加快了脚步。宁小丹看着他老实受气的样子,突然想起以前自己是男装时,他事事与自己唱对台戏的情景来。“展谓,你妈是不是特别凶?”她问道。“啊?!”展谓不明所以抬起头看向她。宁小丹撅嘴说道:“要不然你怎么这么怕女人?记得以前我女扮男装时你可是天天跟我吵,一次也没有让过我!”“哪有?……”展谓又红了脸。“没有么?没有你脸红个什么?”宁小丹瞪着他说道:“你以前对我可老是象只大老虎,张牙舞爪的;现在却成一只温顺的小猫了,难道不是么?”“……”展谓的脸更红了,象煮熟的虾子,讪讪说道:“没有的事……我现在……你不是主母了么?我应该对你恭敬才是!”,“切!”宁小丹白他一眼,走到前面去,不满说道:“我还是希望咱们象以前那样随便点,不然真是别扭!”展谓愣在原地,看着宁小丹的背影,眼里闪过落寂,喃喃说道:“晚了……已经回不去了!”宁小丹走了一阵,没有听到展谓跟上来的脚步声,回过头见他还傻愣愣站在原地,没好气催促道:“快走吧,你傻那儿干什么?”“来了!”展谓忙打起精神追上去。走完长长的胡同,展谓带着宁小丹终于在一户大宅院前停下来。“到了!”展谓说了一声,便去敲朱红大门的门环。不一会儿,里面传出个声音问道:“找哪一家?”“山山水水又一家!”展谓沉声答道。宁小丹想:这便是入门的暗号了,只是不知何意?不过倒比“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之类的好记一些。展谓刚答完,便听朱红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然后探出个头来,一看展谓便笑道:“原来是展将军回来了!”说着将门推得更开,笑道:“快进吧,展翼王正等着呢!”,展将军?展翼王?宁小丹一愣,这官都够大的!朱复封的吧?不想他还真弄了个小朝廷!“姑娘先请!”展谓躬身请宁小丹先行。宁小丹也不客气,带头跨进院子去。只见偌大一个庭院,房屋不小,很是讲究,比他们现在住的那个小宅院也不知好多少倍。宁小丹想:这样的宅院倒是柳如风最想住的!进了宅院,展谓和那小厮打扮的人前头带头,只听那小厮湊近展谓悄声问道:“展将军,这位女扮男装的姑娘是谁啊?”“她就是主子未过门的妻子!”展谓板着脸答道。“啊?!”那小厮再次回头匆匆看了宁小丹一眼,脸上愈发恭敬起来。穿过院子,进了厅堂,只见里面陈设精致华美,不过展谓和小厮却并未在此停留,而是带着宁小丹进了厅堂右边的一道小门,然后又穿过一个小院,上了几级石阶,推开一间大屋的厅堂门。门开了,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宁小丹跟着展谓跨进门去,只见堂屋上位一把铺了貂皮的大椅上端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约四五十岁的年纪,精神矍铄,眼中透着精明。 ,“父亲,4942木有看了qiqidu收藏下次阅咯,宁姑娘请过来了!”展谓向那人鞠躬禀告道。宁小丹想:原来他就是展谓的父亲,父子俩相貌依稀有几分相似,气质却全然不同。“嗯……”展谓父亲冲儿子略略点了点头,挥手说道:“你先退下吧,我跟宁姑娘说一会儿话!”“这……”展谓迟疑片刻,鞠躬告退。“宁小丹请坐!”展谓父亲指着客位一张羊皮椅子说道。“谢谢!”宁小丹过去坐下来。展谓父亲盯着她看了几秒,宁小丹突然想起“敌不动我不动”的一句台词来,于是微笑看着展谓父亲,一脸气定神闲的样子。“姑娘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展谓父亲开口说道。“展世伯过奖了!”宁小丹笑着说道,尽量从称谓上跟展谓父亲套着近乎。虽然对方没将他放在眼里,可她不能计较,以后与他打交待的机会定然不少。“姑娘这样称呼折杀老朽了!”展谓父亲微笑着说道。宁小丹笑道:“朱兄曾说您劳苦功高,他一直将您当父辈看待,他与展谓也是情同手足,所以我敬你一声‘世伯’并不为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宁小丹尽量说着好话。“呵呵~~”展谓父亲笑了起来,感叹说道:“劳苦功高说不上,不过小主子**岁时少主便撒手人寰,临走将小主子托付与我,倒是我一手一脚将他拉扯大的突然,他话锋一转,严肃说道:“不过你却万不可称我为‘世伯’,说什么你也是小主子定下的王妃人选,不然会乱了辈份。不才真名展雄,少主子临终时,曾封了我一个‘翼王’的官衔,姑娘就以官职称呼即可“是,展翼王大人!”宁小丹笑着点头道。“呵呵~~”展雄听她称得有趣,如平常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不由笑了起来。宁小丹赔着笑了几声,正盘算着如何问起朱复的事情来,却听展雄停下笑声,问她道:“听谓儿说姑娘因为担心小主子,所以千里迢迢从金陵赶到京城来?”“唉……”宁小丹故意重重叹了一口气,苦着一张脸道:“那些人如狼似虎掳走朱兄,岂有不担心之理,我现在也巴不得身上长了翅膀,能飞到宫里找到朱兄呢!”。“呵呵~~”展雄淡淡笑笑,安慰道:“姑娘不必着急,小主子他安好着呢!假以时日,我们定然会救他出来!”宁小丹叹气道:“又不是被人请去,可是绑去的呢,能好到哪里去?”“哈哈哈~~”展雄笑了几声,又说道:“看来姑娘对我家小主子果然情深。你放心吧,如果不出意外,几个月过后,我们便能救出小主子来了,到时你们自可团圆“敢问翼王,”宁小丹不解问道:“既然是救,为何非要等到几个月后?”rs , 第17章 一团和气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这……”展雄迟疑了一下,说道:“要想从宫中救人,哪有那么简单,我们得精密布置了才能万无一失啊!” “是么?” 宁小丹表示怀疑。 几个月后? 他那么笃定,仿佛就是在说我家主子走亲戚去了,几天就回来! 他们当皇宫是什么地方了? 想进就进,想救人就救人? “当然!” 展雄信誓旦旦说道:“姑娘只管放宽心,耐心等着,比起救小主子的心,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过犹不及,自会殚精竭力,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听他这么说,宁小丹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只能退而求其次,又问道:“那敢问到底是何人将朱兄抓走呢?” 不告诉她救人计划,但总可以让她知道是谁在害朱复吧? “这个……” 展雄迟疑了一下,叹气说道:“目前为止,我们也没有探听到啊!” “是么?” 宁小丹皱了皱眉,她一下子便听出展雄在说假话! 记得昨天展谓告诉过她,说他偷听到他们已经在派人进宫救朱复了,宫里除了皇帝就是些妃子,既然都知道去哪里救人了,怎么会探听不到是谁绑了朱复? ,这展雄为何不愿跟自己说实话? “当然!” 展雄脸不红心不跳说道:“不过姑娘你放心,假以时日,我们便能打听到小主子的下落了宁小丹还想问,展雄却转移了话题,笑着问道:“听谓儿说姑娘也是南方人?”“是!”宁小丹只得老实回答。“既如此,”展雄微笑说道:“想来姑娘初来京城,定是稀奇这北方景物吧?燕京如今是我大明都城,经历这几十年的变迁,极是繁华,姑娘闲来无事,可让谓儿带着你四处走走!”宁小丹暗骂,稀奇个屁,冷死个人!这老北京再繁华,可除了胡同还是胡同。若在现代,倒可以去故宫和长城转转,亦或随便进个亲王的府邸参观参观。可是在这时代,她能去哪儿?一个是皇家禁地,普通人进不得;一个是军事重地,闲人去了算私闯边塞;至于什么亲王府,想进去,没门儿,讨打不是?这展雄顾左右而言他,似乎并不想她多打听朱复的事,到底是什么原因?不行,她还得问问。,“唉……”宁小丹故意作出悲戚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低下头,还吸了吸鼻子,沉重说道:“我一想到朱兄正处于水深火热中,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又哪里有甚么心情去玩耍!”她再次将话题拉回到朱复的事上,还扮演着深情悲苦的女主角儿,希望能打动展雄。“姑娘有什么好担心的?”展雄却笑着说道:“谓儿不是说姑娘会做起死回生的仙丹吗?到时小主子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就全靠姑娘你了!”呃……宁小丹无语,这话还真一针见血,可是他们既然求着自己救朱复,怎么能不让她知道事情的进展?而且果然他答应见自己是冲着仙丹来的,他真有一丝丝把自己当成朱复未过门儿的媳妇了吗?“唉……”宁小丹故意又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救朱兄当然没有问题,只是我对朱兄的消息两眼一抹黑,就怕到时想救也来不及找到他啊!”所以说他们现在就应该及时跟她汇报的消息啊,一来免得她着急,二来免得到时真不能及时救朱复。,可展雄却似乎没听懂宁小丹的意思,只是笑着说道:“这个姑娘倒不必担心,如果到时真有这个必要,我们会派人来请姑娘的“那可不成!”宁小丹忙又说道:“我那仙丹制作起来很是麻烦,得事先准备,展翼王临时通知我,我如何做得及时?”“这个……”展雄沉吟片刻,问道:“姑娘制一粒仙丹,得准备多久?”“多则一个月,少则十来天吧!”宁小丹胡诌道:“只看材料收集得快慢了她不想骗人啊,可这展谓父亲非逼得她说谎不可!要她不打听朱复的消息,安心等着,这不是要急死她么?她做不到!而且谁知道他们能不能顺利救出朱兄呢?他们不相信她的人品,她还不相信他们的能力呢!展雄想了想,说道:“那明天开春姑娘便开始准备吧!到时天气暖和,姑娘找什么药材也方便些!”“明年开春准备了什么时候用?”宁小丹说道:“我那仙丹有效期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后便没甚么效果了,这可关系朱兄的性命,那可马虎不得,“哦?”展雄想了想,说道:“既如此,那我们准备好了再通知姑娘吧,那样最是保险!”“这……也只有这样了!”宁小丹见问不出什么,只得装作勉为其难答应下来。“好吧,咱们就这样说定了!”展雄站起身,一副要送客的样子,笑着说道:“希望姑娘到时可别食言“展翼王说什么话,你以为我救朱兄的心不诚?”宁小丹没问出什么来,心里很是不高兴,面上不由也端不住了,说话也不大中听。“哪里哪里,姑娘完全误会了!”展雄却仍是一脸的笑意,解释道:“只因此事关乎小主子的性命,所以老朽多问了一句而已!”伸手不打笑脸人,宁小丹也觉得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以后跟展雄打交道的机会还多得很,一下子得罪了也不太好。而且老这样猴急巴巴地探听朱复的情况,说不定倒让对方觉得自己有什么阴谋似的。于是她站起来,软了语气说道:“其实小女子关切朱兄之心与展翼王相同,所以请翼王也相信我的一片赤诚,这样咱们才能互信互助,将朱兄尽早从危险之中解救出来!”,展雄愣了愣,随即叹道:“姑娘说得极是,老朽也愿与姑娘精诚团结,将小主子安安全全地救回来。不过此事重大,关乎方方面面,一个不慎便满盘皆输!”说着,他脸上又露出和蔼的笑容来,继续说道:“希望姑娘稍安勿躁,静候佳音,切勿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见展雄拿警告展谓的话来警告她,宁小丹猜想自己定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只得起身告辞道:“好吧,小女子势单力薄,除了祖传的的仙丹之术,别无其他本事。而那仙丹法子又不能外传,一年也只能制作一粒,不然还能制了凭着这本事制做了千千万万颗来换回朱兄,所以只能依靠展翼王你们了!”展雄点头微笑道:“姑娘尽管放心!”宁小丹话锋一转,又说道:“但朱兄对我情深意重,我们互相引为知己,如今他出了事,我自然担心得夜不成寐,所以展翼王若有朱兄的任何消息,麻烦让个人来知会我一声,希望能免我担忧痛苦,让我稍稍宽下心来,以免急躁误事!”,展雄笑道:“姑娘勿需如此,小主子他吉人自有天相,不过有了消息老朽会派人来通知姑娘的!”“那小女子告辞!”宁小丹点了点头,知道多问无益,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大方告辞。展雄站起身来,2757木有看了qiqidu收藏下次阅咯,微笑说道:“老朽送送姑娘!”“展翼王不必客气!”宁小丹谦逊说道。“姑娘请!”展雄微笑着以手指路,随即转身前头带路。宁小丹跟着他出了门,见展谓在院子里走来踱去等着自己,也不顾雪花飘扬下来落到他身上。展谓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他父亲和宁小丹终于出来,不由面上一喜,赶紧迎了过来。走到近前,他却又突然顿住脚步,恭敬地站到一边。展雄看了他一眼,停下脚步,吩咐道:“谓儿,你带宁姑娘回去吧!”展谓还没来得及开口应话,又听他郑重叮嘱道:“记得照顾好她,不得有任何散失,不然你也不必回来见我了!”宁小丹听得不由一愣,转头看向展雄,想从他脸上找出他说这话的认真度和可信度。,说什么展谓也是他的亲儿子,他这么吩咐他,也不知他是作秀想收买人心,还是因为她具有能让朱复起死回生的本事,所以看重她?“是!”听展谓老老实实答道:“我一定象保护主子一样保护宁姑娘!”“还要多加小心才行!”展雄瞪他一眼,不满责问道:“小主子不是让你给弄丢了?”“我……”展谓内疚地低下头去,很难过的样子。“好了,”展雄叹了口气,又宽慰他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事已如此,你也不必歉疚!此后小主子的事只管交给我们去操办,你只需踏踏实实,认认真真保护好宁姑娘就是了!”展谓稍稍振作起些精神来,大声答道:“是,父亲!”展雄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没事儿也可以带宁姑娘在这京城四处走走解解闷,别把姑娘憋坏了。不过记得不能透露姑娘的本事和你们的身份,以免招惹是非!”“是!”展谓又恭敬答道。“宁姑娘,”展雄又看向宁小丹,笑道:“犬子虽然笨拙了一些,功夫却是极高的,姑娘记得去哪里都一定带着他,安全自然能得到保障.:(宁小丹笑笑,心想:也不知他如此吩咐是担心她的安全,还是担心她跑了?应该两样都有吧!“好吧,”展雄看看天,说道:“天色也不早了,瞧这雪也越下越急,你们宜早些回去!”“是!”展谓鞠躬辞行,带头走前面。“展翼王告辞,后会有期!”宁小丹学得男子之礼微笑着冲展雄抱了抱拳。“姑娘走好!”展雄也笑着回礼。一团和气!, 第18章 煮的!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穿过小院子,来到空无一人的厅堂,先前那个小厮正等着,见两人出来,忙鞠了一个躬,看宁小丹的眼神很是恭敬。 “两位这就要走了?”他笑着问道。 展谓“嗯”了一声,笑着说道:“天冷雪大,宁姑娘最受不得冷,得赶回去!” 那人点点头,赶紧小跑前头开院门。 出了宅院来,宁小丹立即收了脸上笑容,闷头朝前走,展谓忙跟上。 还是那条长长窄窄的胡同,两人默默作声朝前走,展谓几次快步追上宁小丹与她平行,欲言又止,见宁小丹心事重重不理自己,最后只得作罢。 宁小丹专心想着心事,既没注意到展谓的举动,也没心情跟他说话。 此次与展雄会面的结果,让她很是郁闷。 她本寄希望此次会谈能让她从展雄那边套出点消息来的,可那老家伙狡猾得象只狐狸,她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捞到。 显然,他明明知道朱复在哪里,应该也知道是谁绑了他去做什么,可却不肯透出一丝消息来。 这老家伙,真应该到保密局上班去!说话四平八稳,滴水不露,看着对人和气,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 说了那么话,亏她好言好语,扮演朱复的恋人差点声泪倶下,展雄却就那么一个意思,“主子安好,你放心!你也别插手管朱复的事,一切由我们自己搞定!” 屁! 说朱复安好,拿出证据来啊?不然谁信呢!谁又能放得下心来?谁知道你是不是想害了朱复谋主子家产或夺人家权利? ok。就算你是个忠心的,一心一意想救朱复。所以保守秘密不要外人插手,可以! 但好歹让她有个知情权吧,说什么她名义上也算朱复求过门儿的媳妇儿不是?说什么他们还想要她在关键时刻救朱复不是? 如今却防蟑螂老鼠似的防着她,这算什么事儿?真是太瞧不起人了! 要不是碍着大家以后还得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早就想跟他拍桌子打板凳了! 真是让人超极郁闷! 宁小丹正自专心想着。却听展谓说道:“姑娘请上马!” 她回过神来,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胡同,先前送他们来的马车还停在原地等着。 “哦”了一声,宁小丹抬腿上马车。 “姑娘小心些!”展谓忙伸手虚空护着,嘴里叮嘱着,担心她再次摔下来。 直到宁小丹在车里坐好,他才松了一口气,跳上马车坐好。吩咐了一声,马车启动回小宅院。 看他如此小心,宁小丹心中的郁闷减轻不少,她想:算了,那个展雄虽然欺负人,可他儿子还不错,就当父债子还了!再次,也许展雄这么做。还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如果他们最后真能顺利救出朱复来,她也就不计较了。 “我父亲……对你说了什么?”展谓见她终于看向自己。便开口问道。 宁小丹看了他一眼,带着怨气说道:“还能有什么?也就是些朱兄安好,让我放心之类的话 “没说其他?”展谓又问。 宁小丹不满道:“他如果能多说些其他,我倒高兴了!” 展谓迷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宁小丹不好在他这个儿子的面前抱怨人家父亲的不是,也不想告诉展谓今天自己来这儿见他父亲是冲着打听消息来的。便懒得理他,撩起车帘看向车外。 大约因为下雪天冷的缘故,街上行人极少,看着满天飞舞的雪花,宁小丹想:如果朱复真如他们所说安好就好;如果消息失了真,而是坐了牢,他那么一个没受过苦的公子哥儿,也不知怎么熬得过这么一个寒冷的冬季? “姑娘你别怪我父亲对你不热情,”听展谓又说道:“一是因为我父亲就那性子,二是因为你毕竟未过门儿,主子也没来得及亲自向他们交待,所以……” “你瞎猜什么?”宁小丹放下帘子,白他一眼道:“我并不是因为这个才不高兴!” “那你……”展谓一脸的疑惑。 宁小丹叹口气说道:“我问了朱兄的情况,你父亲也没有过多告诉我关于他的消息,与你告诉我的一样 展谓却高兴说道:“你看我对你们没说谎不是?父亲他也不知道主子的消息呢!” “呃……”宁小丹无语,这个呆子! 她一下子失去了与他继续谈下去的兴趣,挥挥手说道:“算了算了,跟你也说不清,让我静会儿!” “我……”展谓见她突然生起气来,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她不高兴来,闭了嘴不敢再开口。 两人回到宅院,柳如风站在主屋门前,看见两人进院来,便阴阳怪气大声道:“哟,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请吃晚宴啊?” 展谓将他的话当真,看了宁小丹一眼,瞪眼斥责道:“平白无故请吃什么晚宴?我家主子还下落不明呢,又没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事?” 宁小丹却听出柳如风话中的讥讽之意,经过他身边时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进屋。 柳如风却不以为意,嘻笑着靠在门框上,冲正在读佛经的了尘笑道:“瞧,这出去没捞着饭吃,回来在我身上撒气呢!” “你那张嘴闭着要臭?”宁小丹在炭盆边坐下,伸手烤着自己冻僵的手,瞪他一眼骂道。 “呵呵~~没讨着饭吃也别骂人啊!”柳如风笑道:“我们自家不是有么?” 说完,他转过身冲厨房那边扯着喉咙喊道:“谢妈,张嫂,宁姑娘回来了。开饭啦!” “是,表少爷!”张嫂在那边答应着。 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桌,众人团坐吃饭,门外雪越下越大,很快院子里、房顶上便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一顿饭下来,宁小丹没说几句话。柳如风的话最多,讲些江南的风土人情,人情世故,除了了尘偶尔的几声“阿弥陀佛”外,几乎没人搭话,他却讲得起劲儿。 饭毕,了尘回房,展谓去帮着张嫂给几个炕添柴禾。呆瓜看着白花花的院子觉得好玩儿,跑出去“咯吱咯吱”踩起雪来,宁小丹忙去给他戴了顶棉帽。 柳如风赖在屋子里,陪宁小丹坐着。 “今天去碰了个软钉子?”他突然开口问看向院子沉默不语的宁小丹。 “你怎么知道?”宁小丹回头瞪他一眼。 “还有我不知道的事么?”柳如风得意说道。 宁小丹冲他翻了翻白眼,又转回头去看向院里快乐的呆瓜。 “我打听过了,展谓父亲那人世故圆滑,精明巧算,待人说话滴水不露。从不留人把柄,人称‘海底针’!他若要告诉你什么,早就派人过来请你去了。你自己湊上去,当然问不出什么!” “你什么时候打听到的,怎么也不说一说?”宁小丹瞪眼问道。 这家伙,这些话怎么不早告诉她?那样她也好有个准备不是,省得今天过去一无所获! 柳如风笑道:“下午你们一出门,随后我就去找人问了!” “你问得还真及时!”宁小丹白他一眼。不满说道:“早就让你打听消息去,你前几天干嘛去了?” “我这不是被逼上梁山了么?”柳如风不满说道:“要不是担心你过去有危险,我怎么会牺牲色相冒着严寒去打听消息?” “牺牲色相?”宁小丹鄙夷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道:“你打听消息都是去床上的?” “哎,你想到哪里去了?”柳如风急了,不满瞪着她,指着自己的肿脸道:“我是说顶着这张烂脸出现在我教那些属下面前,毁了我玉树临风的形象!你未出阁姑娘一个,思想怎么这么下流?” “切,自己不说清楚!”宁小丹白他一眼,又问道:“可曾打听到展谓父亲一向对朱兄如何?” “你什么意思?”柳如风有些不明白。 “就是说他忠不忠心?”宁小丹问道。 “倒是忠心耿耿呢,”柳如风说道:“跟展谓一个德性,对自家主子跟条狗一样!” 宁小丹放下心来,瞪他骂道:“怎么说话呢?你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真是!”柳如风不高兴瞪着她,问道:“你是帮着展谓还是帮着他父亲骂我?” 宁小丹不理他,起身去桌上拿了个干净的敞口瓷杯,出门去台阶边上捧了满杯雪回来,然后去找块布将雪包好,回炭盆边坐下,递给柳如风道:“敷一敷脸吧,这样好得快些!” 柳如风愣了愣,却不接,象个孩子似的撒娇道:“你帮我敷!” 宁小丹白他一眼,将布包塞到他手里,不再理他,将冻僵的手湊近了火边翻来翻去烤。 “哼,一点也不温柔!”柳如风不满嘀咕着,自己拿了雪包轻轻压在脸上,一边“咝咝”裂嘴叫着,一边冲宁小丹笑道:“不过看你一双小手为了我冻得通红的份儿上,我原谅你了!” 宁小丹白他一眼,又问道:“你下午出去,有没有打听到你们那个教主具体什么时候到京城?” 柳如风答道:“应该还有七八天吧!” “还要这么久啊!”宁小丹失望说道。 “人家都不着急,你急什么?”柳如风白她一眼道:“是不是耐不住寂寞了,想早点将朱兄救出来好嫁给他?” 宁小丹瞪着他骂道:“真应该让展谓打得你脸还肿高点儿!” 柳如风嘻笑着说道:“如果那样能让你更喜欢我一点儿,我自己打好不好?” 宁小丹撇嘴道:“你死吧,等你挫骨扬灰那天,我就喜欢你了!” “真的?”柳如风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 宁小丹白他一眼:“煮的!” 第19章 扫雪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一晃又是几天过去,宁小丹虽然担心朱复,却是个天生乐观的性子,想着既然展雄既然忠心,定不会拿他家主子的性命开玩笑。 她这边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如果哪天那边突然派人来请她赶过去,她倒应该担心是不是朱复出了意外了。 又加上整整下了三天的大雪,院中积了厚厚一层,这对一个长年生活在南方的人来说,确实稀奇,所以宁小丹乐得不得了,也不顾得寒冷,不准谢妈她们请人将雪扫掉,而是跟呆瓜一起兴奋地去院中堆雪人。 展谓也是南方人,少见大雪,不过他却不好意思象宁小丹和呆瓜那样放开了怀玩,只是忍不住在院子里的深雪里走来走去,踩得雪“咔嚓咔嚓”地响。 “真是土包子!”柳如风笼着袖站在檐下不屑地冲他说道:“雪也没有踩过么?象个小孩子一样!” 展谓面上微微一红,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宁小丹看不惯,停下堆雪人,站起身冲柳如风瞪眼道:“你懂什么,人家展谓这是在练腿上功夫呢,真是孤陋寡闻!” 柳如风见她搭话,丢了嘲笑展谓的乐趣,冲她挤挤眼,暧昧笑道:“我不懂,我的腿上功夫都在床上练!” “下流!”宁小丹骂着,揉起个雪团便朝他砸去。 “怎么下流了?”柳如风闪身避过,笑着说道:“我真在床上站马桩的,不信你问大师!是你自己想得下流吧?” “你……”宁小丹红了脸,不再多说,不断揉了雪团一个劲儿朝他扔。 呆瓜见有趣,也学着宁小丹的样子,揉了雪团向柳如风砸去。 柳如风哪里躲得过,被宁小丹扔中一个后大叫道:“好啊,你们兄妹合着伙儿欺负我!” 说完。也跳到院子中团了雪还击,不过终怕伤着宁小丹,那雪团砸中的却大多是壮实的呆瓜。 展谓站原地尴尬了半天,见柳如风欺负宁小丹兄妹,这才反应过来。跑到宁小丹他们前面一边挡住雪团。一边也还击柳如风。 柳如风招架不住三人合攻,冲厢房大叫道:“大师快来啊,他们以多欺少癞疙蚫(注:癞蛤蟆)。快来救我!” “阿弥陀佛……”了尘从厢房里被唤出来,看到四人混战,微笑着颂了一声佛,哪里肯帮忙。 柳如风被密集的“子弹”攻得走投无路,急得跑到檐下,躲到了尘背后。 展谓和宁小丹忙停住手,呆瓜却不知高低,一个雪球扔过去,正中了尘光光的脑门儿上。 “阿弥陀佛……”了尘的脑门儿被撞得生疼。先前淡定的笑容不复存在,一张脸皱得象苦瓜,想伸手去揉又觉得不好意思。 宁小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表情,不由笑了起来。 见她开心,呆瓜也跟着拍着手傻笑起来。 柳如风听到笑声,从了尘最后探出个头来。看了宁小丹一眼,抬头不解问了尘道:“大师做什么惹她这么高兴了?” “阿弥陀佛,你……”脑门儿的痛传来,了尘想冲拿自己当挡箭牌还一脸无辜的柳如风发火,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表情很是尴尬。 一见他这表情,宁小丹笑得更欢了。 “阿弥陀佛……”了尘悻悻甩了甩袖子,挣脱柳如风回房去了。 “大师他怎么了?”柳如风稀里糊途问道。 “他想杀了你!”宁小丹笑着团起一个雪球朝他扔去,叫道:“我替他找你报仇!” 柳如风闪身躲过,不服气叫道:“大师他慈悲为怀,怎么会想杀人?” 宁小丹笑,不理他,只顾扔雪球,呆瓜和展谓见状,也又加入战斗。 “不和你们玩了,你们欺负人!”柳如风气鼓鼓躲回厢房里去。 “你个缩头乌龟,快出来!”展谓不甘心叫道。 他早就想揍柳如风这臭小子,平常碍着宁小丹的干涉,总不尽兴,今天虽不能把柳如风怎么样,却能跟宁小丹一起同仇敌恺对付他,这让展谓心里觉得很爽快!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出来就不出来!”柳如风躲在门后气鼓鼓说道。 展谓不屑叫道:“什么男子汉,分明就是怕死的脓包怂蛋!” 柳如风在门口探出个头来,冲展谓骂道:“你仗着人多欺负我,又算什么好汉?” 展谓不服气说道:“要不是忍气,小爷一个指头就打得过你!” “切,你就吹牛吧!”柳如风满脸的不屑,鄙夷说道:“那么有本事,怎么没闯进宫去将你家主子救出来!” “你……”展谓生气了。 宁小丹见势不妙,忙拍拍手向柳如风走去,骂道:“不玩了,打个雪仗也躲起来,真没意思你!” 柳如风委屈说道:“你们那么多人欺负我!” 宁小丹一步跨进厢房,说道:“你躲到和尚后头,害和尚中了一弹,可是不道德,还不给他道歉?” 柳如风缩回头去,看向了尘,不好意思笑道:“大师你是救命菩萨,可别生气啊!” “阿弥陀佛……不敢当,”了尘似乎对刚才自己被砸中时的表现很是后悔,叹气说道:“贫僧不是什么菩萨,贫僧正在求佛的路上,贫僧还不能完全戒嗔戒躁。” “和尚你这话就不对了!”宁小丹笑道:“该喜就喜,喜过则忘;该怒就怒,怒过则丢。和尚你现在尚在纠结已经过去的事,哪里来空,又如何求佛?” 了尘愣了愣,随即笑道:“阿弥陀佛,所以说贫僧不是佛!” 宁小丹又笑道:“不对,你现在却是佛了!” “阿弥陀佛!”了尘笑了起来。 “瞧你们两个!”柳如风脱鞋上炕,捂着自己冻僵的手脚,笑着说道:“什么佛不佛,天天吃饱穿暖,开开心心,便成佛了,欢喜弥乐佛!” 展谓在原地气着柳如风的话站了半响,这才沉着脸走到厢房门口找柳如风算帐。却见三人笑得开心,便不好开口了。 宁小丹站起身,冲他笑道:“展谓走,陪我去给几个炕加点柴吧,团了这么久的雪。手脚都僵了。烧个热炕烘烘!” “男人家干的事呢,姑娘你怎么能去?”展谓说道:“我一个人去就成了,你先回屋!” “那谢谢你了!”宁小丹笑道:“我这就回去等着。你快点!” “好!”展谓答应着先转到宁小丹屋后的两个炕灶前,添了不少好炭,又去了尘炕灶前,添了些柴。 来到柳如风炕灶前,他拿起一块柴正要扔进去,想了想却又缩了回来,掉头走了两步,觉得不解气,又提了火铲将燃得熊熊的炭火全铲了扔到了尘的灶里。这才吹着口哨离开。 过了一阵,展谓躺在暖暖的炕上听到柳如风在对面厢房大声喊道:“张嫂张嫂,怎么这炕越来越冷了,快去给我添些柴火,我这衣服都脱了躺着呢!” “来了来了!”张嫂忙答应着从厨房出来。 展谓一个人傻笑一阵,犹不满足道:“便宜他了!忘了他是个善使嘴儿的。真应该晚上才退他炭火的,让他半夜起来冷死他!” ****** 这天,阳光普照。 宁小丹看见阳光便心情大好,午后一起性起,发动大家在院子里扫残雪。 柳如风边扫边抱怨道:“请人扫吧。僵手僵脚又累死人!” 宁小丹瞪他道:“累死人一般不再僵手僵脚,这是懒人的说辞!这漫长的冬季天天呆屋里不运动,小心你身材变形!” 柳如风得意说道:“哼,本少爷就是变形了也好看!” 宁小丹笑道:“要不让展谓打得你变形试试,看还好看不?” 展谓很乐意地接嘴道:“我一定打得他自己也认不出自己来!” “那还不算!”宁小丹笑道:“应该打得他只有猪才认得才好!” “哦?”展谓愣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由傻乐。 柳如风不满瞪向宁小丹,说道:“若我变成猪,一定也不放过你,回来咬得你也成母猪,然后让你生一堆娃,就是奶那些猪崽也累死你!” “满嘴胡言乱语!”展谓一听,跳到柳如风面前举掌便要扇他。 不过柳如风人精儿一个,知道自己的话会惹他动手,所以早有防备,见他扇来便闪身避开去。 展谓一巴掌落空,欺身上前便要抓他,柳如风赶紧逃,于是两人在院子里追打起来,所踏之处,那地上一些松软的雪花被他们扬起,映着阳光低低盘旋起来。 “又鸡飞狗跳了!”宁小丹不满念叨着,正要出声喝止,却见两个穿着打扮都一模一样的小姑娘站在院门外探头探脑向里张望。 “你找谁?”她走过去问道,这才注意到这两个姑娘长得一模一样,竟是双胞胎。 那两个姑娘不答,目光落在正与展谓追打的柳如风身上,顿时都双眼放出光来,挤开宁小丹便向他奔去,嘴里兴奋叫道:“堂主,堂主,总算找着你了!” 宁小丹被挤在一边,呆愣愣看着两个少女向柳如风飞去,不由郁闷:原来是柳大孔雀的脑残粉丝! 那边柳如风正被追得紧,眼看展谓探臂就要抓到他,不想两位少女冲到他面前,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央,拉着他兴奋地说个不停:“堂主,让我们看看,你瘦了没有?” “堂主,我们好想你!” “堂主……” 叽叽喳喳,好大两只麻雀! 第20章 大双小双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又感谢热恋^^亲的支持! …………………………………… 正追着柳如风的展谓来不及顿住身形,一只手抓向左边少女的肩膀。 宁小丹心里一紧,正担心出事,不想那少女却是个会武功的,只见她反身格手一挡,硬生生接住展谓抓来的手掌。 好在展谓见人不对,及时收力,这一掌被那少女轻巧巧收住,并未伤人,只是他人却被吓到了,目瞪口呆看着这两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少女。 “你们是谁,哪里钻出来的?”他指着两个挡着自己的少女喝问道。 站在柳如风右边的少女柳眉倒竖,不客气质问道:“你又是谁,为何追打我们堂主?” “我……”嘴笨的展谓不知道如何介绍自己了。 这边柳如风看清来人,面上满是惊喜,顾不得理展谓,抓住两个少女问道:“大双小双,你们不是在安庆么,怎么来这儿了?” 大双小双见自家堂主问起,也暂时将展谓丢在一边,笑着齐声答道:“我们跟着教主来京城了!” 柳如风疑惑问道:“来干什么?” “来找你啊!”两个少女一左一右拉着柳如风的手臂开心说着。 “胡闹!”柳如风板下脸训斥道:“江湖人心险恶,危机重重,八娘怎么放心让你们来?” 见他生气,左边的少女委屈地低下头去不说话。 右边的少女却不服气,撅嘴说道:“堂主你这么久也不回教里。我们都很担心,特别是八娘。后来听说教主要直上京城办事,所以我们俩就缠着八娘放我们来找你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不是好好的么?”柳如风态度软了下来,又问道:“教主已经到京城了?” 宁小丹眼前也是一亮。 “是啊!”右边的少女委屈说道:“上午刚到京城呢,我们就过来找你了,你却好象不欢喜我们的样子!” “呃……哪有?”柳如风笑着哄道:“我不也是担心你们么?” 两个少女一听,面上高兴起来。拉着柳如风欢喜说道:“我们就知道堂主对我们最好了!” 柳如风讪讪笑笑,又问道:“八娘好不好?堂里诸事还顺利吧?” “都好呢!”右边的少女高兴说道:“只是几月前有个人拿着你的信符向堂里支了一笔银子走,八娘问起你的情况,那人说你境地似乎不太好,所以八娘很是担心,当天两顿没吃饭呢!” 想起上次在温家庄钻狗洞的情形,柳如风不由有些尴尬,讪讪笑道:“别听人胡说,你们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右边少女笑道:“我们知道堂主厉害。也不大相信那人所说呢,就八娘担忧而已!”说着她又低了声音,捂着嘴巴笑道:“我看她也不是担忧你。定是你久未回去。思念你了!” “胡说!”柳如风看了宁小丹这边一眼,面上有些尴尬,沉下脸训斥话多的少女道:“八娘她心系堂里事务,我久未完成任务,她当然担心!” 宁小丹听他们一个劲儿尽提到什么八娘,很是好奇。心想:莫非这八娘是柳如风的老相好? 转念她又暗自撇嘴:切,这柳如风的相好哪还只一个? 右边的少女被训斥,并不以为意,拉着柳如风的胳膊撒娇问道:“堂主,你这次的任务怎么耽搁那么久。老不回去?” “呵呵~~”柳如风笑着答道:“这次比较棘手啊!” “怎么棘手了?”那少女问完,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展谓,指着他问道:“是不是这家伙老欺负你,阻碍你完成任务?” 展谓突然被指,愣愣站着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柳如风犹豫着如何跟他们解说他和展谓之间的恩怨情仇。 的确,要不是展谓,他早就将宁小丹弄回教里了,可事情又并非单纯如此,他还真不好说。 宁小丹见状,担心柳如风言语不慎让这两个少女与展谓打起来,忙上前笑着说道:“柳如风,这外面冷,请两位姑娘进屋慢慢说吧?” “对对对,”柳如风忙笑着招呼:“大双小双,咱们进屋坐下慢慢聊!” 右边少女却不动,看向宁小丹狐疑问道:“堂主,他又是谁,怎么一个娘娘腔?” 宁小丹不由汗,她本来就是娘们儿好不好? “妹妹,她好象是个女人!”左边的少女提醒右边的少女道。 经过刚才的扫雪运动,宁小丹有些热,所以脱了外套,显出苗条的身段儿来,青丝也从帽里散露出来,加上她精致的五官和细腻的肌肤,又没有刻意隐藏声音,并不难让人看出她是女人。 小双听姐姐提醒,来到宁小丹面前细细打量了一番,皱眉问道:“你真是女人?”说着,她便伸手去揭宁小丹的帽子。 “小双,不得无礼!”柳如风忙出声喝住,同时宁小丹也闪身避过小双伸过来的手,展谓身形一晃,也及时赶到她身边护着。 小双回过头疑惑看着柳如风。 “她是我朋友!”柳如风介绍道:“你们可以称她‘宁姑娘’!” “宁姑娘?”小双回过头看向宁小丹,眼里闪过警惕和敌意,看了展谓一眼,她跑回到柳如风身边,撅着嘴拉着他的胳膊摇晃道:“堂主,你不是出来找神医的么?怎么又跟女人厮混在一起?” 厮混? 宁小丹无语,这小女生哪只眼睛看到她跟柳如风关系很亲密了? 又? 这柳如风果然是惯犯哪,看他身边的人都草木皆兵了! “呃……”柳如风尴尬笑笑。又沉下脸训斥道:“别胡说,她就是神医!” “哦?”小双再次看向宁小丹,打量着她,这次带着敬佩和好奇。 “堂主,你既然找着神医了,为何不带着回教里?”大双好奇问道。 “呃……此事说来话长,咱们先进屋!”柳如风一左一右拥着两个少女往屋里走。 展谓看着他们的背影,鄙夷说道:“哼。果然风流成性!” 宁小丹听他口气酸酸,看他一眼笑道:“人家远道而来便是客,你去让谢妈和张嫂泡些热茶,再送些零食点心过来!” 展谓有些不高兴,不满说道:“两个不知高低深浅的丫头,看她们对你一点也不礼貌,何必殷勤招待?” 宁小丹瞪他一眼,命令道:“快去!” 展谓不情不愿地走了。 宁小丹看了看还剩半个院子的残雪,冲一直拿着扫帚淡定扫着的了尘笑道:“和尚。你也不用扫了,这还多着呢,让张嫂出去找人来扫吧!” “阿弥陀佛……”了尘站定冲她合掌应了一声。 宁小丹向主屋走去。 既然展谓父亲那边靠不住。她得从白莲教这边找突破口。两个少女虽冲动无礼,却天真活泼,不说她们是白莲教的人,就是冲着是柳如风的人,她也应该好好招待的。 宁小丹笑着进了屋,听柳如风正跟大小双说道:“神医还有个人要救。然后才能跟我一起回教!” 宁小丹穿了外套在炭盆边坐下来,小双好奇看向她,问道:“神医,你要救的人对你很重要么?” “这……”宁小丹倒为难如何跟她解释了。 “不重要!”柳如风却接过话说道:“是宁姑娘的一个结义兄长,不救说不过去。” 宁小丹无语。 “结义兄长?”小双来了兴致。问宁小丹道:“是结成的异姓兄妹么?好有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呃……”宁小丹讪讪笑道:“有缘分就走到一起了,然后觉得彼此的爱好趣味想投。于是就结拜了!” “是么?”小双两眼放光,遗憾说道:“我也想结个义兄呢,可惜却没那缘分!” 柳如风一听不高兴了,撇嘴说道:“你别听神医瞎说,什么缘份啊?就是无意中碰到一起,然后闲得无聊,学着书里结拜一下而已!也没什么意思,以后会分开的,天涯各一方,结拜来干什么?” 宁小丹一听,不知柳如风这样说是诅咒自己跟朱复,还是教育人家小姑娘不随便跟陌生男子结义,免得上当受骗? 最后思量到得在两个小女生面前保持一种与柳如风和谐而友好的局面,于是自动选择了第二种,看了柳如风一眼,闭口不言。 “是么?”小双的兴趣淡了许多,撇嘴说道:“那还是算了,一点也不好玩!” 大双却看向宁小丹,好奇问道:“神医与结义兄长关系应该很好吧?不然也不会想方设法救他了。” 看来明白人还是有的! 宁小丹笑着点头道:“我结义兄长对我情深意重,他有难,我自然尽心竭力要营救!” 小双一听,又来了兴致,叫道:“那我也要结拜个情深意重的兄长!” 柳如风瞪她一眼,骂道:“什么情深意重?很多时候不过男人的花言巧语而已,你小女孩子家家别信!”说完,拿眼瞥了宁小丹一眼,似是对她也不满。 小双不服气,说道:“堂主,人家今年都十三了,哪还是小女孩子?” 说完,她看向宁小丹,好奇问道:“神医姐姐,你多大了?” “这……”宁小丹又为难了,她真不知道原主的年龄。 看相貌,怎么说也有个十六七岁吧,可这身子的初潮却刚来,似乎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但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具身体特别的缘故,况且又不能根据初潮判断年龄,她记得以前他们班上有个女同学,到了十八岁才来初潮呢! 想起反正也没人知道她的秘密,于是她尽量往大了说 :“我已经十八岁了!” 第21章 记得那事儿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十八了?”小双听了似乎有些失望,说道:“我看神医姐姐最多比我大一两岁呢?” 宁小丹不由汗,心想这小女生什么眼光啊!不说相貌,就以她沉稳的性格,看着也应该不止十三四岁吧? 担心两个小女生再问其他乱七八糟的问题,宁小丹叉开话题笑着问道:“你们两个跟着你们教主来这京城,一路可曾辛苦?” “辛苦什么啊?”小双兴奋说道:“好玩得很呢!特别是在船上,我都没坐过船呢,真是有趣啊!可惜教主和军师老是骂我们淘气,不然会更好玩的!” 宁小丹想起自己在船上被折磨得差点儿死去,不由羡慕:瞧人家那身体素质! “你们教主和军师很凶么?”她又笑着问道,趁机打听白莲教教主的性格。 “是啊!”小双撇嘴答道:“跟他们一起上路拘束得很,规矩多,不准这样,不准那样……对了!” 她突然惊叫起来,冲柳如风说道:“哎呀,堂主,我差点儿忘了,军师吩咐我们一找到你,就立马带你过去见他呢!你看我这一见到你就高兴得忘了!怎么办?军师知道了会责骂你和我们的!” “不要紧!”柳如风笑道:“咱们回去跟军师说你们对京城不熟悉,找我很久才找到我的住处,然后我又恰巧不在家,等了一阵不就成了?” “对哟!”那傻姑娘恍然大悟,崇拜看着柳如风道:“还是堂主有办法!” 宁小丹听得再次无语。 听柳如风又问道:“这次教主带来的人多不多?” “不多,有十来个吧!”小双答道:“不过都是些厉害的人!几个是常跟着教主的,在咱们安庆分坛你见过。有几个是到了金陵再加进来的,听说都是在总坛那边很厉害的人,我和大双要不是有点功夫,又加上八娘跟教主求情,你又在京城,不然他们也不会带我们来了!” “哦……”柳如风点了点头。 谢妈端了热茶及枣、瓜子、松饼等零嘴和点心上来,宁小丹忙招呼大小双吃。 两个小女生显然很喜欢。也不客气。拿了就吃。 坐了一阵,又说了些闲话,宁小丹便催促柳如风道:“既然你们军师有令早些过去,柳如风你不如先过去了复命了再回来吧?” 她一提起这事,正忙着吃东西的两个少女这才想起正事来,忙站起身催促柳如风道:“对对对,堂主咱们先过去复命,然后再过来吧!反正现在我们已经找着你了,以后就住这里,有的是时候侍伺你!” “这……”柳如风摸了摸鼻子。为难说道:“大双小双啊,你们不能住在这儿?” “为什么?”双胞胎齐声问道。 “你们也看到了。”柳如风解释道:“这房子就一间主屋,两间厢房,我们这边五个人也是挤着住的呢,你们来住哪里?” “那怎么办?”小双撅嘴不高兴问道。 柳如风答道:“你们只好在这附近先找个客栈住下了!” “那不是要跟堂主分开住么?”小双一脸的不情愿。 大双建议道:“不如堂主跟我们一起出去住客栈,咱们又不是没有钱!” “这个……”柳如风迟疑片刻,答道:“不成!” “为什么?”小双蹙起眉头。 “我必须住这儿!”柳如风说道。 “为什么必须住这儿?”小双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 宁小丹暗笑,心想这柳如风是怕他住客栈后。他们丢下他悄悄走掉!可他怎么好意思将这样的理由跟两个崇拜他的小女生说? “哎呀,不成就不成!”只见柳如风不耐烦起来,板起脸来训斥小双道:“你是堂主还是我是堂主?八娘让你们来找我时,没告诉你们要听我这堂主的话?” 小双不高兴说道:“八娘只说找到你后要好好保护你,没说要我们听你的话!” “好吧,我不要你们保护,”柳如风站起身做出要走的样子,沉着脸说道:“你们回安庆去,免得在这儿坏我大事!” 宁小丹听得撇嘴。还大事呢?不就是坑蒙拐骗将她这个“神医”设法弄回教里去么? “堂主……”小双不满地喊了一声。 大双忙冲妹妹使眼色,过去拉着柳如风的手臂笑道:“好吧,我们听堂主的话住客栈,不过你得同意我们白天过来找你!” “当然!”柳如风面色缓下来,冲大双说道:“我还怕放你们两人在京城到处乱逛闯祸呢!” 小双见事成定局,只好也过来拉着柳如风的手臂嘻皮笑脸说道:“我们都很听话呢,怎么会跟堂主惹事?” “你也叫听话?”柳如风白她一眼威胁道:“不听话就让人送你回安庆去,就留大双一个人在我身边!” “堂主……”小双晃着柳如风的胳膊撒着娇:“你不要这样嘛~~” 宁小丹听得起一身鸡皮疙瘩,忙催促道:“你们快起身吧,早去早回!两位姑娘远道而来,我让谢妈和张嫂备下饭菜,晚上一起吃了饭再去寻客栈!” “谢谢神医姐姐!”小双一听留她们吃饭,而是高兴。 宁小丹笑道:“叫我宁姐姐就可以了,可千万不能叫神医!” “为什么?”小双又问。 “听宁姐姐的话,不让叫就别叫!”柳如风瞪向她道:“就你的为什么最多!” “我总要问清楚嘛!”小双撅嘴说道:“叫神医多神气,为什么不准叫?” 宁小丹笑道:“其实我这人最讨厌替人治病了,因为我师傅教我的医术很特殊,小病治不好,专治要死的病人!但治一个这样的病人会累死人啊,所以我最怕别人找我治病了,也从来不敢在别人面前说我是大夫,因此你们也别这样叫我!” “原来这样啊!”小双毫无保留地相信了,笑道:“那我以后不叫你神医了,不过我若要死了,姐姐记得也救我哦!” “傻丫头!”宁小丹笑道:“哪有人咒自己要死的。放心吧。你不会遇到那样的情况!” 小双笑道:“也是,有堂主保护我们,我们当然不会出事!” 宁小丹无语,暗叹:什么叫迷信?这就叫迷信!就凭柳如风那点三脚猫功夫,还保护人? “好了,闲话少说,咱们快去见教主吧!”柳如风可能也自知有点丢脸,催着小双道:“你们俩先出去叫辆马车。” “是!”大双和小双点头出门去。 见双胞胎,柳如风转头揶揄宁小丹道:“你编些假话来倒一套一套的,不会仙丹的事也是骗我吧?” 宁小丹愣了愣。这才省悟他指的是刚才哄小双所说的专治大病的话。 “我当然骗你的,世上哪有什么仙丹。也没什么神医,所以你别打我的主意了!”她淡淡说道。 “哼,你别骗我,我们的人可是亲眼看见你起死回生的!”柳如风收起眼里的狐疑,得意说道。 宁小丹撇嘴,也不辩解,提醒他道:“记得跟你们教主提那事儿?” 柳如风却故作不知。眨眼问道:“哪件事儿?” “去!”宁小丹啐他一口,说道:“还不是打探朱兄消息的事!” “不干!”柳如风干脆摇头。 “你……”宁小丹正气恼,却见柳如风又嘻笑说道:“要我提也可以,除非你答应以身相许!” 宁小丹冲他呲牙,“你不想活了是不?” “好吧!”柳如风笑道:“迫于你的淫威,我就勉为其难在教主面前提一提!” 两人正听说着,却听展谓住的厢房那边传来几声夸张的咳嗽声,扭头看去,却见展谓站在檐下。虎视眈眈盯着宁小丹拉着柳如风的衣袖。 “哎呀~~”柳如风故意大声说道:“你别舍不得我嘛,我去去就回来的,又不会跑!” 展谓的眼神更加想杀人。 宁小丹无语,松开柳如风威胁骂道:“就知道耍嘴皮子,那事儿你若忘了,明天就搬出这个院子!” “哎呀,知道了!”柳如风又大声说道:“外面的事你别操心,好生守着家,我都会办好的!” 那样子,仿佛丈夫临行叮嘱妻子。 展谓按捺不住,举步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宁小丹提起脚,冲柳如风屁股上踢去,骂道:“快滚吧,早去早回!” 柳如风闪身避开,得意地看了展谓一眼,笑着快步出了院子。 展谓过来悻悻看着柳如风的背影,不高兴问道:“你托他办什么事了?” “没什么,小事情而已!”宁小丹笑着回主屋。 展谓跟上来,又问道:“是不是要他打听主子的事?” 宁小丹点点头。 “干嘛要求他打听!”展谓面色沉下来,不满说道:“我父亲不是让咱们等着消息了,他们很快会救出主子的!” 宁小丹回头定定看着他,问道:“展谓,你与朱兄最是情深,他被人绑去,你两眼一抹黑,就一点儿也不着急么?” 展谓愣了愣,急急辩道:“我当然很着急!可是我父亲不是说主子现在安好么?” 说着他眼神黯了黯,低头说道:“而且我急也没有用,说不定还会坏了大事!从小长大,我父亲几乎没有骂过我,可是上次闯宫后,我父亲狠狠骂了我,我从来没有见他那么凶过,好象我要害死主子似的……所以我害怕了!” 见他这样子,宁小丹软下心来,叹道:“好吧,算我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说如果……” 她看了看展谓,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委婉些:“我只是假设……如果你父亲他们的消息有误,或是计划有漏洞,救不出朱兄怎么办?所以我们不能干坐着,我们自己也得行动,以确保万无一失!” 展谓怔了半响,最后却坚定说道:“我相信我父亲,他办事从没出过差错!” 宁小丹无语,这展谓都多大了,还象个小男孩儿似的对自己父亲那么无条件地崇拜? 想了想,她问道:“那个什么大藤峡起义,应该主要是你父亲策划的吧?怎么失败了?” “这……”展谓愣了愣,说道:“那是因为我们势力太弱了,有些东西掌控不了!” “对!”宁小丹抓住他的话说道:“那朱兄的事也有可能出现你父亲掌控不了的东西,如果我们现在不行动,到时我们再想办法就迟了!”说完,她不再理展谓,径直回屋去。 展谓看着她进屋,大声道:“主子的事不同,主子的命比任何事都重要,朱家一脉单传,我们展家世世代代唯一的使命就是护各代主子的周全,所以我父亲他会全力以赴救出主子的!” 他那坚定的语气,是在说服宁小丹,似乎也在说服他自己那颗听到父亲的计划有可能出纰漏时变得慌乱的心。 第22章 醉归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感谢热恋^^亲再一次的支持! ………………………… 自从柳如风和大小双出门后,宁小丹专心等着,可是一等不回来,二等也不回来,晚饭做好也没回来吃。 眼看天色黑将下来,谢妈和张嫂回自己家去,柳如风还是没有回来。 临到睡觉前,柳如风三人仍是没回来,宁小丹猜想是他们教主给他们布置了什么新任务,于是不再等,收拾停当上床睡觉。 谁知睡到半夜,却听有人轻声敲门,宁小丹起床开门一看,一阵酒气随着寒气扑面而来,定睛一看,见一袭白衣的柳如风站在门外含笑看着她。 屋里的烛光投在他白玉的脸上,或许喝了酒的缘故,白上泛着绯红,如阳光下的小雪,而他的身后是一片华丽的黑,衬托得他整个人如神仙似的闪亮起来。 宁小丹不由愣了愣,被眼前的画面震住了。 “我回来了!”那仙人打了个饱嗝儿,笑着打招呼。 宁小丹脑里“叮”的一声,先前的幻想瞬间消失,她回过神来。 “怎么现在才回来?”她白他一眼,转头往里走,嘴里埋怨着。 柳如风“嘻嘻”笑了一声,举步踏进屋里来,不想脚步不稳,一个踉跄,向前面的宁小丹扑了过去。 宁小丹听到动静回过身来,柳如风恰好扑到,顺势搂着了她。 “你干什么呢?”宁小丹沉声喝道。 “呵呵~~”柳如风憨笑着喃喃道:“好香好软!” “柳如风!”宁小丹不由气恼,一把推开他,瞪眼骂道:“你别跟我借酒装疯!” 柳如风却不理她,晃着身子来到炭盆边的椅子上坐下。笑道:“我没喝酒,我没醉!” 宁小丹看他明显醉眼朦胧的样子,似乎真喝醉了,便懒得再计较。去掩了大门,又去掩了呆瓜那个屋子的门,回来在柳如风对面坐下,瞪眼问他道:“你是真醉还是假醉?” “我没醉!”柳如风冲她嘻嘻笑道。 “切!”宁小丹白他一眼,说自己没醉的人,往往都是醉的。 她正犹豫着让柳如风回房明天问他朱复的事,还是现在就问时,听柳如风笑着说道:“我真没醉,只喝了几杯。军师敬的酒,几乎全是大双小双喝了!” “你很有志气呢,”宁小丹白他一眼。弯腰拿了火棍拔开炭盆里睡前掩上的厚灰,露出红红的炭火来,嘲笑道:“让人家小女生替你挡酒!” 柳如风看着她一双细白的手,笑道:“她们俩抢着喝的嘛!” 宁小丹夹了些炭放进盆里,问道:“朱兄的事,你说了没有?” 柳如风不答,看着她故意卖关子,“你说呢?” 宁小丹火气来了,放下火棍瞪眼道:“到底问没问?” “问了!”柳如风不满说道:“干嘛这么凶,一点儿也不温柔!”然后他起身坐到宁小丹身边的小方凳上。托着腮盯着她的脸瞧。 宁小丹正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突然听他喃喃说道:“不过……我怎么就那么喜欢呢?” 宁小丹愣了愣。看着眼前一张帅脸有些恍忽,不知道柳如风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很快她却醒悟过来。瞪眼道:“屁,你就喜欢我跟你回教里助你奔前程!” “是么?”柳如风看着她嘻笑道:“原来这样!”那眼神中竟有几分看恋人似的痴迷和梦幻。 宁小丹不由又愣了愣,觉得自己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她赶紧错开眼去,问道:“你问了朱兄的事,你们教主怎么说?” 柳如风不答,宁小丹疑惑看向他,却见他突然向自己湊过来,象个撒娇的孩子似的一把抱住她,头埋在她腰间,喃喃说道:“今晚咱们别提朱兄,别提教主,好不好?” 柳如风身上淡淡的酒香气传来,直钻她的鼻腔,没有以前闻到的体香,似乎竟有些好闻,宁小丹不自觉红了脸。 这妖孽想祸害人了?他受到什么刺激了,还是喝了酒的缘故? 宁小丹正想喝斥他放开自己,却听他低声哭了起来,她不由一愣。 什么状况?这也是妖孽祸害人的招术之一么?可是她怎么就有那么一点点心软呢? 宁小丹正犹豫间,突然柳如风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看向她,问道:“你的匕首呢?” “干……干嘛?”宁小丹结结巴巴问道。 他是想害她,还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想自寻短见? 柳如风指着自己的脸道:“你用匕首帮我将这张脸毁了好不好?我讨厌它!” “呃……”宁小丹惊讶加无语,这又是神马状况?一向因为脸蛋而洋洋得意的柳大孔雀,居然让她帮他毁了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妖孽脸! “丹妹,求求你,帮我毁了它吧!”柳如风痛苦说道:“因为它,我柳如风家破人亡;因为它,他们看不到我柳如风的其他本事和优点,你帮我毁了它好不好?” 丹妹? 怎么这喝醉了也不忘占她便宜啊? 家破人亡? 怎么回事?他又不是女人,也可以祸国殃民?还是哪个有权有势的女人看上他,所以拿他的家庭来威胁他了? 还有……他似乎真除了长得好看外,其他没什么本事和优点了啊?人家有说错么?他何必在这儿要死要活的? 不过宁小丹听出来了,原来这柳如风是在上司那儿受了刺激,也不知那边有人对他说了什么伤人的话,让他男性的自尊受到了伤害,所以在这儿郁闷呢! “丹妹,你的匕首来,快拿出来!”柳如风一边问着,一边竟要伸手去她怀里掏。 宁小丹不由气恼。“啪”一声打在他的狼爪上,一边推开他,一边骂道:“乱摸什么呢,醉了也不老实。找死!” 柳如风却死不松手,虽不掏匕首了,却紧紧抱着她的腰,脸埋在她膝上“呜呜”哭道:“给我匕首啊,求求你了,我不要这张脸啊,连你看着也讨厌呢!” 听他哭得可怜,宁小丹不由心软,宽慰道:“我哪里讨厌了?长这么一张脸也不是你的罪过……” 嘴里说着。宁小丹心里却问着自己:我为什么要讨厌他呢?他分明看起来很养眼的……因为气味么?好象这不是主要……对了,好象是从感觉到他对自己居心叵测开始的…… 想到这里,她又用最老套的话安慰道:“一个人的外表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要心灵美,你别老想着去勾搭别人……” 说到这里,她又觉得不妥,心想:柳如风并没有勾搭自己啊!算了,反正他也勾搭别的女人了,这也是不对的! 她又说道:“你也别想着害别人……” 柳如风突然抬起头,委屈地看着她说道:“我没有想着害人,我从来没有害过人!” “呃……”宁小丹想想似乎确实找不到他害过的人证据,便又说道:“你别尽想着从别人身上捞到什么好处……” “我没有……”柳如风又抬起头看向她,委屈说道:“我没有想到从别人那里捞到好处。都是他们来找我的……那些女人啊。她们很喜欢我啊!” 宁小丹愣了愣。狐疑看着柳如风,这家伙到底真醉还是假醉。怎么一个接一个问题答得好好儿的?不过他的眼神看起来一片迷茫,焦点也似乎聚不拢呢,这不是喝醉了是什么? 真是让人搞不懂! “喂……”她伸手推开他,命令道:“你坐好,别赖在我身上!” 柳如风却不理,又将头埋在她膝上哭道:“我没有啊,没有啊,冤枉我啊,你们都冤枉我,我还有其他本事的,你们不相信我,我要毁了这张脸……” “你这家伙,冤枉你也不能赖在我身上啊!”宁小丹气恼,挣扎着想站起来,埋怨道:“还有你别哭这么大声行不行,小心把我兄长惊醒了!” 柳如风却死死抱住她,一点也不松手,宁小丹伸手想狠狠敲搁在自己膝上的头,想想又下不了手,就算这家伙借酒装疯,可那满脸的眼泪却不是假的啊! 正尴尬坐着,突然见柳如风又抬起头问她道:“如果心灵美了,你是不是就答应嫁给我?” 啊?!宁小丹不由目瞪口呆,这家伙怎么又上演求婚的戏码了?他到底清不清醒啊! 柳如风将她抱得更紧,恳切说道:“丹妹,我喜欢你,你嫁给我,好不好?好不好啊?” “柳如风,你到底醉没醉?”宁小丹愣愣问道。 “我没醉,”柳如风嘻笑着说道:“我喝一千杯也不会醉!” 宁小丹使劲儿推他,没好气说道:“没醉就给我坐好了,我又不是你的抱枕!” 这家伙,一会哭,一会儿笑的,象个疯子! 柳如风还是不放,象个要糖吃的孩子央求道:“你答应嫁给我吧,答应了我就坐好!” “屁!”宁小丹拿他没法,只得威胁道:“快坐好,不坐好我就用火棍打你屁股了!” “呵呵~~”柳如风笑了起来,开心说道:“你要看我屁股么?我的屁股很好看的,要不要我脱给你看?是不是看了你就嫁给我?” 呃……宁小丹差点儿气死! 她正生气呢!柳如风却又突然湊过一张脸来,嘟了嘴唇想亲她的脸。 温热的气息扑到宁小丹脸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却熏得宁小丹头也跟着晕乎乎起来。 非礼啊! 她忙伸手双手盖住柳如风亲向自己的脸,柳如风那吻正好落在她手心上,痒痒的。 宁小丹无语,正要骂人,却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 第23章 可恶的狗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听着那举步轻巧却故意将地面踏得“扑嗒”响的脚步声,宁小丹心一慌,暗叫不好,这是展谓来了,若是让他看到柳如风这样抱着自己,他非打死他不可。 果然,礼貌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很快响起,接着听展谓叫了一声“姑娘”。 当机立断,宁小丹也顾不得什么了,使出吃奶的力气来双手和膝盖并用,将柳如风推了开去。 只听“呯”的一声,柳如风连人带椅摔倒在地上。 “姑娘怎么了?”门外展谓听到响动,顾不得再遵守什么礼节,推开门跨出屋来。 待看清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柳如风后,他疑惑问道:“这是怎么了?” 宁小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道:“他喝醉了,正跟他说话呢,不想就自己摔地上啦!” “活该!”展谓幸灾乐祸骂了一句,又冲宁小丹半致歉半解释道:“深夜打扰,多有得罪,在那边听到这边隐约有吵骂声,因为担心,所以过来了。” 宁小丹好笑道:“没事儿,又没打扰到什么!” 她本来就没睡呢,这展谓真是拘谨过了头,本是学武的莽夫,如今倒变得似乎比朱复和柳如风更象谦谦君子了! “我没醉!”那边柳如风摇晃着坐回椅子上,虚空在空中挥了挥手,不高兴地翁声翁气道:“我正抱着媳妇儿要飞到天上成仙呢,一条狗跑来咬住我的鞋子把我给扯下来摔倒了。”说完他还抬腿虚空踢了一脚,似乎真有条狗似的,嘴里狠狠地骂了一句:“真是条可恶的狗!” 宁小丹听得无语,瞪着脸上带着醉意的柳如风,再次揣测着他是真醉还是假醉? “果然醉得不轻。还做梦娶媳妇儿呢!”展谓撇嘴说着,过去拎着柳如风有衣领,冲宁小丹道:“这夜也深了,跟这醉鬼瞎扯什么,我送他回房吧?” 宁小丹点点头,说道:“本来想问他些话的。只好明天问了。” “别抓我,我不走,我还得抱回我媳妇儿去!”柳如风挣扎着打展谓的手,不肯出门。 “回你房继续做你的美梦吧,少在这儿烦姑娘!”展谓一边骂着,一边粗鲁地推搡着他出门去。“真是,也不知喝了多少马尿,害得老子还以为这边有坏人,半夜爬起来!” 柳如风不情愿走着,嘴里犹模糊不清、絮絮叨叨骂道:“放开我。哪里来得狗,别咬我衣服!” 宁小丹看着两人拉扯着往厢房那边去,不由摇了摇头,栓了门回房睡下。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宁小丹惦记着问朱复的事,早早便起了床去寻柳如风。 不想才走到厢房门口,便听里面小双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 “堂主你耍赖,明明说好了今天带我和姐姐出去逛街买衣服的,怎么一觉醒来就不认帐了?” “你别拉我,”柳如风质疑的声音传来。“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们了?” 宁小丹从半掩的门探头往里一瞧,只见柳如风穿着中衣缩在被窝里,双胞胎中的一个正拿着他一只胳膊想扯他起来,一瞧那性子就知道是小双,而大双站在一边抿着嘴笑,了尘坐在床上打坐,对房里的吵闹充耳不闻。 “昨晚咱们一起坐马车回来时你说的呀,又想赖帐?”小双不高兴撅嘴道。 “有么?昨晚我喝醉了啊,答应你们了么,我怎么不记得?”柳如风一脸的无辜。 小双撒起娇来。“我不管,反正你答应了的,我和姐姐都听到了,你快点儿穿衣起来陪我们逛街去!” “不行,不行,”柳如风直摇头:“我再睡会儿起来还有正事要做呢,你快放手!” “我就不放!”小双也是个会耍赖的,宁小丹怀疑她就是跟柳如风这个堂主学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胡闹!”柳如风板着脸训斥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这么不知礼仪,我还没穿衣服呢!你大清早闯到我房里,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小双显然可不吃他这一套,撇嘴说道:“我本来就没打算嫁人,世上还有哪个男人有堂主这么好看,我和姐姐就一辈子陪着堂主和八娘!” 大双在旁边听得掩嘴吃吃地笑。 听着小双的“豪言壮语”,看着这三人,宁小丹很是奇怪。 接理,这个时代的女人十二三岁也算待嫁的大姑娘了,应该特别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特别是在男子面前,更应知礼知节。 但看这对姐妹在柳如风的面前却丝毫不避讳,是因为江湖儿女举止特别豪放,还是因为他们熟悉亲密得已经超过上司和属下的一般关系? “又胡说!”柳如风瞥了宁小丹这边一眼,面色尴尬,变得不耐烦起来,“去去去,谁要你们陪呢!我以后自会给你们找个堂主娘陪着,你们有多远给我走多远,别来烦我!对了,就是现在,赶紧出去自己玩会儿,我还要睡觉,瞧这天儿冷得!”说完,柳如风用被蒙头,整个人也缩进被窝里去。 “不行,有我们陪着你还找什么堂主娘?我们不要!”小双气愤愤说着,摇着他的手臂往外拉:“堂主你起来,你起来!” 宁小丹不由好笑,她从来都只见柳如风吃透女人万人迷的样子,没想到如今却被一个小丫头吃得死死的! “宁姐姐,你这么早就起床了?”大双回头看到宁小丹在门口探头探脑,打着招呼。 “是啊!”宁小丹冲她笑笑,索性大方站在门口。 床上的柳如风听到对话,一掀被子露出个头来,看是宁小丹,笑着问道:“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宁小丹面上一红,瞪他道:“我早起的回数可比你多!” 是啊,她是常爱睡懒觉,特别是这样的冷的冬季,可就算这样,也不该柳如风这个大懒猪来嘲笑她啊! 柳如风笑着翻身坐起来,冲小双挥手道:“你们出去,我跟宁姑娘有重要的话讲!” “什么重要的话?”小双看了宁小丹一眼,不满问道。 柳如风脸一沉,训斥道:“问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出去,别误了正事!” “你还没有起床呢,这象谈正事的样子么?”小双脑里犹想着“堂主娘”的事,满脸的疑虑,撅着嘴埋怨,似乎是不相信自家堂主就这么躺床上能与别的姑娘说什么“正事儿”,那能说的,指不定是什么有伤风化的歪事儿呢! 宁小丹无语,猜想柳如风想说朱复的事,忙跨进一步道:“我们真有正事要谈,就说几句话而已,两位姑娘先去主屋那边坐坐好不好?” 见小双仍有些迟疑,她又指了指了尘,笑道:“和尚也要参与这事呢!” 小双看了了尘一眼,这才略略放心道:“好吧,我们这就去主屋那边坐坐!”说完,带头出门。 大双走时却不忘叮嘱柳如风:“堂主,你赶紧穿衣起床再跟宁姐姐谈正事吧,不然对宁姐姐多不尊重!” 看着两位少女一步三回头出门,宁小丹无语,这大双看似少言少语,心眼儿却比小双多着呢!她真是怕柳如风对自己不尊重么? 这两丫头,才这么小就护柳如风跟护自家男人似的,她宁小丹又不是大尾巴狼,能将她们堂主给吃了?呸,你们当宝贝,老娘还没瞧上眼儿呢! 宁小丹正嫌恶想着,见柳如风又缩回被窝里去,还不忘吩咐道:“冷死我了,赶紧将门关上!” 宁小丹白他一眼,去对面了尘的炕上坐下来,冷笑道:“赶紧穿衣起床啊,人家小丫头都懂你这是对我的不尊重!” “那俩小丫头片子哪懂什么礼不礼貌?”柳如风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不以为意笑道:“从小跟我调皮惯了,我还没见她们礼貌过呢!” 宁小丹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双胞胎跟柳如风这么随便,原来是他从小看长大的!只是既如此,那柳如风也算她们父辈似的人物了,可她们对他护着那劲儿…… 哦哟,是自己想恶心了,还是两少女本就有恋父情结?不过…… 其实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喜欢二十来岁帅气男子也属正常哈,只要不是亲生父女…… 应该不是亲父女,柳如风那姿色,怎么也不会生出这么平凡长相的一双女儿来,而且年龄分明不对嘛,真是,自己想哪儿去了?人家最多算青梅竹马似的哥哥妹妹关系嘛…… “喂,你含情脉脉看着我干什么,我睡觉的样子很好看么?”柳如风一只手臂撑着头,做出自认为很潇洒帅气的姿态,得意的声音结束了宁小丹的八卦暇想。 宁小丹白了他一眼,暗暗埋怨自己真是够无聊,正事不问,居然没事儿揣测人家的关系干什么? “朱兄的事,你跟你们教主提了没有?”她正色问柳如风道。 “把门关了我再告诉你!”柳如风含笑看着她。 宁小丹一心想知道事情结果,懒得再跟他计较,起身去掩了门,瞪着他催促道:“快说吧!” ………………………… 再次感谢热恋^^亲的支持,很想说点豪言壮语,但这两天感冒了,阿嚏~~还是遁走吧! 第24章 急/色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柳如风拍拍自己身边空着的地方,得寸进尺道:“坐到这边来!” “柳如风,你找死不成?”宁小丹瞪着他恶狠狠道:“人的耐性是一定的,火山也有爆发的那一天,你别把我从淑女变成烈女!” “瞧你就是这么心急?”柳如风嗔笑着看她一眼,说道:“好消息要慢慢地听嘛,我还不是为你着想,这炕上坐着多暖和!” “快说!”宁小丹瞪着他,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这家伙,知道她关心朱复的事,存心捉弄她,真是可恶!也不知昨晚是不是也利用了她这心态借酒发疯,还揩她的油?好在她是个来自现代的灵魂,觉得搂搂抱抱无所谓,若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女孩子,岂不是嫁不出去啦? “好吧,小娘子你听我细细道来!”柳如风学着戏里转腔转调慢慢唱道。 宁小丹按捺住想打他头的冲动。 “我们教主~~决定见上你一面,然后细细商谈~~”他又唱。 宁小丹心想:这白莲教教主倒比展谓父亲爽快得多。 “什么时候谈?”她问。 柳如风答道:“随时可以去!” “那赶紧起床吧!”宁小丹向他瞪眼道。 “急什么?这早上冷着呢,”柳如风缩回被窝去,说道:“下午再去吧!” 宁小丹也不答,笑着走近床边。 柳如风看她冲自己笑,心里不由一喜,以为她要好言好语哄自己起床带她去见教主,正得意思量着如何趁机跟她提点要求,比如让她服侍自己起床?又比如让她亲亲热热地叫自己一声表哥,好象都倒不错哦…… 不想他的念头刚起,便见宁小丹一伸手。一下子将他盖得暖暖的被子抽了去。 “啊……”柳如风没想到她有这一招,大叫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护着身子。 “阿弥陀佛……这叫声如来自人间地狱!”了尘无奈地睁开眼来,放下盘着的腿,叹气说道。 宁小丹看着穿着中衣中裤缩在床上的柳如风,不由撇嘴,鄙夷道:“你叫什么叫。要死啊。又没人要非礼你!” 叫得那么大声,她还以为他下边什么都没有穿呢,吓她一大跳! “你干什么呢!”柳如风反应过来,伸手便来抓被子。不满说道:“冷死人,快还我被子!” “我正帮你起床呢!”宁小丹抱着被子退到门边去,笑得很无辜。 柳如风跳下床便去抢,嘴里骂道:“你个歹毒的女人,这大冷天的,我这薄衣薄裤呢!” 宁小丹早有防备,搂着被子伸手去打开门便闪身出门去。 “你这女人……”门外卷进来的寒气将本欲追出去的柳如风逼回屋里,跳到了尘炕上,抖开他的棉被卷住自己。直打啰嗦。嘴里赌气骂道:“狠毒的女人,今天小爷我就不起床了,看你把我怎么样!” 宁小丹从门外探进个头来,坏笑着说道:“我当然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想让展谓过来将和尚的棉被抱去洗一洗而已。” “这……”柳如风愣了愣。看向了尘笑道:“大师,你新被面呢,也没有盖几天,怎么能让他们洗,是不?” “阿弥陀佛……贫僧去院子里走走。”了尘下床出门,表明自己的立场。 “没良心的和尚!”柳如风嘀咕骂了一句,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你到底起不起?”宁小丹又催促道。 “不起不起,打死我都不起!”柳如风一副耍赖和愤愤不平的样子:“朱复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干嘛要急?也只有你这傻女人才急得跟丢了亲人似的!” “好,你不起是吧?”宁小丹说着便要转身走人:“那我去叫展谓过来了,他那人可没我这么好说话,抱掉棉被还不说,指不定谁的衣服也一起抱走呢!” “好好好,我起还不成吗?”柳如风及时认了输,向宁小丹瞪眼道:“把我炕上的衣服递给我吧!” 见目的达到,宁小丹满意进门来。 “关门,关门啊!”柳如风又嚎起来。 “瞧你弱不禁风的样子!”宁小丹随手带上门,满眼的鄙夷。 “你来冷冷试试?”柳如风瞪眼看着她。 为了让他动作快点,宁小丹决定不再跟他瞎扯,将棉被扔到炕上,又抓起烘在炕头的衣服扔给他,催促道:“快些啊,迟了早饭就没了,我这就去让谢妈她们摆饭!”说完,她便转身欲出门。 谁知刚一转步,突觉最后一阵风袭来,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双大手便搂着她的腰身子一转,一退,然后伴着一句“你这小坏蛋!”,柳如风便死死地将她压在了炕上。 “你干什么!”宁小丹反应过来,对柳如风又是打又是踢。 “哼!我干什么?”柳如风做出恶狠狠的样子笑道:“我要扒光了你的衣服,让你也冷上一冷!”说完,他还真伸手去解宁小丹的衣扣。 “放开我,你这睚眦必报的小人!”宁小丹加大了反抗的力度。 这个臭柳如风,就冷那么一会儿而已,还玩偷袭,真是阴险小人! “想得美!”柳如风不理她。 宁小丹无奈,只得拼命挣扎捶打,激得柳如风几乎整个身子都压了上去。 宁小丹的胸腔被死死压住,几乎呼吸都困难起来,威胁道:“放开我,不然我大声叫展谓了!” “别动……”柳如风突然停止了动作,身子也僵住,愣愣地看着宁小丹。 这家伙怎么了?宁小丹很是诧异,是被自己的话吓住了么?哈~他终是怕展谓的!不过她却不敢真把展谓叫过来,若是让那莽汉看到她和柳如风这样抱在一起,也不知为怎么误会,指不定打死柳如风呢! 等等,他们哪是“抱”,只是打闹而已……不行。等快点停止这种打闹,让人看见了可不好! 宁小丹想着,又拼命去推柳如风,可去推不动,反而感觉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面上表情似乎在竭力挣扎和犹豫着什么,那眼神…… 妈啊。怎么那么吓人。象要将她整个人吞下肚子似的! “你……” 宁小丹害怕起来,正要呼喊出来,不想柳如风那张帅脸突然贴到自己脸上,然后她的唇便被堵住了! 这是神马状况? 宁小丹惊得目瞪口呆。这让柳如风的舌顺利地进入到她口中。 哎呀,被亲了!她的吻…… 宁小丹这才反应过来。 这下流坯,坏家伙,登徒子,种猪……只有朱复才能亲的地方啊,怎么能让他亲到? “呜~~呜~~呜~¥%?#~~”宁小丹拼命地捶打着伏在自己身上的柳如风。 但柳如风却不为所动,只是亲得忘情,动作近乎粗鲁,亲得宁小丹都快窒息了。脸涨得通红。 猪拱牡丹!他急色的样子让宁小丹想起这四个字。 这就是传说中的“万人迷”的吻么? 宁小丹无语。 温柔呢。浪漫呢,情调呢?瞧他一张脸面饼似的盖住自己的视线,哪里还有一点帅哥养眼的样子?d,他多久没碰女人了?拿她开禁? 这吻这感觉,连朱复当初亲她的一半也比不上啊! 不对。二者根本不能比,朱复给的吻让人觉得甜蜜而美好,柳如风这个……根本就是可气可笑嘛! 这臭家伙,这疯子,真是虚有其表,也不知那些女人怎么还一个个主动献身? 神啊,赐于她力量,让他推开这头发了情的公猪吧! 但神并没有听到宁小丹的祈祷,俯在她身上的柳如风却愈发疯狂起来,宁小丹感觉到他的手已经快速地解开了自己胸口的两颗扣子。 这个流/氓,他还来真的了! 宁小丹又惊又怒,想大声呼喊,满嘴却仿佛都是柳如风的舌头在搅来搅去…… 舌头? 对了,有办法了! 宁小丹被窒息得有些空白的大脑终于有了主意。 随着她上下牙关狠狠的一扣合,“哎哟!”柳如风大叫了一声,压着她身子的劲儿松了下来。 宁小丹趁势一推一蹬腿,没防备的柳如风跌坐在地上,捂着嘴疼得眼泪花花的。 “你这流氓,强/奸犯!”宁小丹坐起来,一边急着扣扣子,一边喘着气骂着,站起身便要出门。 “呜……呜……呜……¥%#……”柳如风另一只手指着她似乎想说什么。 宁小丹懒得理他,此时最重要的是先离开这头精虫上脑的公猪才是! 但她刚走到门口拉开门要冲出去,便听外面大双小双的对话由远及近传来。 “你倒是快点啊,迟了堂主就又被人给祸害了!”小双不耐烦的声音。 “可是若真撞着什么了怎么办?”大双迟疑的声音,“咱们两个还是黄花大闺女呢,有些东西不能看的……” “怎么不能看?他们做得,我们怎么就看不得……为了堂主,为了八娘,咱们就算长针眼也得看!” “可是八娘不也说了,堂主的身子是守不住的,守住他的心就够了。堂主这样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咱们何必……” “你真是呆子!”小双生气骂道:“那神医长得天仙似的,又有本事,若被她勾搭上堂主一次,堂主怎么再舍得丢手?不然也不会守这么久也不回教里了!” “可是……” “哎呀,你不去算了,我撞破他们的好事去!” 然后便是一阵“扑踏踏”的脚步声向厢房门这边跑来。 ………………………………………… 感谢热恋^^亲执著的支持,年华很感动啊~~无以回报,唯有努力码字! 第25章 忍了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冷风一吹,宁小丹冷静下来。 不行,她现在不能以这样一副被侵犯的样子出去。 这小双是个大嘴巴,她一嚷嚷,展谓岂有不知道之理?那样后果不堪设想。 就冲展谓那护主的性子,连平时柳如风口头上讨个便宜他也要打他得半死的驴脾气,若是让他知道柳如风刚才已经实质性的侵犯过她了,那柳如风岂不是活不过今天了? 不行! 虽然柳如风刚才对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过,但还罪不至死,说什么他也只算个强/奸未遂。 而且开始他也只想打闹来着,也不知怎么后来就兽性大发了,看他平时对女人态度,应该也不是那种精虫上脑就不管不顾的人啊……似乎是自己在他身子底下挣扎反而让他冲动起来…… 而且去见他们教主的事儿怎么办? 朱复的事已经耽搁得够久了,好不容易等到白莲教教主来,而且对方也答应今天见面,不能再拖了。 若柳如风真被展谓打得半死,谁带她去找教主? 让大小双带自己去?肯定不行,没有柳如风的同意,她们绝不愿意。 而且将人家的人打得半死,再去跟人家谈交易,人家会信任自己么? 况且柳如风若被展谓打出什么问题来,他更恨死展谓和朱复了,那他还会真心帮着自己救人而不从中作梗? 不行,她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能让小双看出什么端倪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今天她得顺利去见白莲教教主,谈好交易,不能再横生枝节了。 这样想着,宁小丹在门口停了下来,整整了衣服,理了理头发,将门大开,回来在了尘的炕上坐下。 “你……咝……噢……噢……啊……咝……”柳如风嘴里吸着凉气,气恼地看着她。 “没咬死你算你走运,你活该!”宁小丹冲他做了个鬼脸。 柳如风愣了愣神,叫痛的声音轻了些。 宁小丹的话音刚落,小双便到门口了。 见房门大开,她愣了愣,抬头见柳如风坐在地上捧着嘴哼哼叫,她又大叫了一声冲进来,担心问道:“堂主,你怎么了?” 随着她的问候声,大双也紧张地跑进门直奔柳如风。 “啊~啊~呀~咝……”柳如风叫唤的声音又大起来,伸出自己的舌头,示意大小双帮着看看。 “哎呀~~都死血了,这是怎么搞的啊?”小双咋呼呼问道。 宁小丹这才若无其事靠过去,夸张叫道:“哦哟,真是呢,柳兄你真是不小心!” 柳如风飞了她一眼,又“咝咝咝”大口吸气。 “宁姐姐,堂主他怎么成这样了?”大双看向宁小丹,疑惑问道。 宁小丹一脸的同情,叹气道:“我们商量完事情,柳兄急着起床带我去见你们教主,不想下床时跌了一跤,把舌头咬了!” 柳如风看向宁小丹,表情复杂。 大双拿了衣服替柳如风披上,埋怨道:“堂主你真是,这么大个人还毛毛躁躁的!” 宁小丹歉意叹气道:“唉,都是为了我和你们教主合作的事啊,真是过意不去,还说不吃早饭就走呢!” “怎么能不吃早饭呢?”小双不满说道:“教主你忙着早日完成任务也不能这样啊!” “啊~~咝~~”柳如风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宁小丹冲大小双笑道:“既然你们堂主如此敬业,那你们赶紧帮他穿好了衣服过来吃饭,然后去见你们教主!” 大小双直点头,一个穿衣,一个戴帽,忙碌起来。 宁小丹偷笑着回了主屋,吩咐谢妈张嫂赶紧送了早饭过来,等柳如风和大小双过来时,他们已经开始“哧溜哧溜”喝稀粥了。 柳如风见了了尘,便如见了亲人一般拉着他,激动地指手划脚又是伸舌头,又是模糊不清说着什么,眼里似乎还闪着泪花。 “阿弥陀佛,”了尘一脸的莫名其妙,“贫僧实在不明白柳施主何意!” “他这又是出什么妖蛾子?”展谓皱眉看着柳如风问宁小丹道。 宁小丹还没有回答,小双便不高兴接过话去:“你这家伙说什么话呢?我家堂主是不小心咬着舌头了,想让这个和尚治一治呢!” 展谓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幸灾乐祸说道:“还真是活该,老天爷都看不惯他平时胡言乱语呢,这下受到惩罚了吧!” “你这长得粗头粗脑的家伙说什么呢!”小双气得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展谓的对手,上前便要动手。 “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宁小丹忙站起来,劝道:“小双姑娘,赶紧让和尚看看你家堂主的舌头才要紧!” 经她这一提醒,小双才想起正事来,忙转头关心起自家堂主来。 那边了尘已经在查看柳如风的舌头了。 “阿弥陀佛,”了尘仔细看过后叹道:“这个可不好治,幸好伤得不重,养着最好了!” “呜~~呜~~呜~~”柳如风一脸的痛苦,嘴里又稀里咕噜央求了尘。 “唉……”了尘又叹道:“那饭后可去买些活血化淤的药含一含 “嗯嗯嗯~~”柳如风感恩戴德地冲他点点头,坐了下来,端了大双替他舀好的稀粥喝了一口。 “哎~哟~~哟~~”热热的稀粥烫在舌头伤口处痛得他差点跳起来,舌头伸出老长直顾呵气。 “姐你真是,就不知道凉了再给堂主!”小双忙替柳如风吹凉气,埋怨着大双。 “我没有想到……”大双内疚地低下头去。 “没事儿,没事儿!”宁小丹笑着安慰道:“你们家堂主也是急着快点吃了饭去办正事,给他倒杯凉水喝就好了!” 小双一听,忙去桌上倒凉水。 柳如风气恼地瞪向宁小丹,对方却还了他一记白眼,还故意大口地“哧溜哧溜”喝着稀粥,惬意说道:“这大冬天的,也只有喝碗滚烫的稀粥,吃个热气腾腾的小汤包心里才暖和啊!” 柳如风不自觉吞了吞口水,看向屋上的热气腾腾的食物,却是不敢再下手。 “宁姐姐,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见我们家堂主不能吃热食么?”小双将凉茶递给柳如风,嘴里埋怨着。 “对不起,对不起!”宁小丹笑道:“我这儿一时吃得舒服了,倒忘了你们家堂主只能吃冷食呢!” 柳如风气得又瞪眼。 “这位大师,麻烦你赶紧给开个药方吧,小女子这就去给我家堂主买药大双恳求了尘道。 “大双姑娘你不必内疚非要多跑一趟,你家堂主没有怪你给他喝热粥!”宁小丹笑道:“咱们这吃过早饭就出门去办事儿,路上就顺便给柳兄买药了,也不太久!” 柳如风想抗议,看了看大双又算了。 “我不是内疚,就是想堂主少受点罪……”大双低下头说道。 “受什么罪啊,瞧你说得多严重似的宁小丹笑道:“咬个舌头而已,你家堂主又不是娘们儿,这样说岂不是小看他了?” “我没有……”大双想了想,不再多说,去拿了双筷子替柳如风搅动着稀粥,希望快点凉下来。 “瞧大双姑娘真是温柔体贴!”宁小丹冲柳如风笑道:“柳兄你赶紧吃了走,不然误了正事她更内疚了!” 柳如风瞪她一眼,不说话。 “出去办什么事儿?”展谓疑惑问宁小丹道。 “见个朋友,”宁小丹答道:“麻烦你替我看着兄长!” “什么朋友?”展谓皱眉问道:“你在京城还有朋友么?” “柳兄的朋友,向他打听点消息!”宁小丹也不瞒他。 展谓愣了愣,又说道:“那我一起去!” 柳如风听到这里,瞪着展谓含混不清抗议起来,显然是不同意展谓去。 宁小丹也怕展谓去坏事儿,便劝道:“你就不用跟着了,我很安全的,倒是我兄长,我和柳如风都走了,和尚又要去义诊,没人看着呢!” 展谓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带着云兄一起去!” “不行!”宁小丹摇头道:“我可是去办正事,不能带着兄长!” 展谓不高兴了,板着脸冷哼一声,不屑说道:“什么正事,不就是见陈教主打听主子的下落么?其实一切有我父亲,哪还用得着他们?” 柳如风正准备小心翼翼喝一口稀粥呢,听他这么说不高兴了,搁下碗“哇啦哇啦”又抗议起来。 “展谓,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几次了,我不想再谈!”宁小丹也板着脸说道。 “好吧!”展谓想了想,作出让步:“念着姑娘救主子的一片诚心,我也不加阻拦,不过我一定要一起去!”说着,他瞪了柳如风一眼,说道:“他们早就对你狼子野心,你独自前往,岂不是羊入虎口?” “哇啦哇啦~~”柳如风又抗议。 一旁的小双也听得不高兴了,冲展谓说道:“你这粗大汉说什么呢?我们白莲教又不是坑蒙拐骗的邪/教,你怎么这样说我们?” 展谓撇嘴哼声道:“哼,我看也差不多了!” 柳如风听了太不服气,居然不顾舌头痛,较为清楚地蹦出一句话来:“我们¥#~*¥……也总比你们偷偷摸摸强!”说完,他又后悔了,捧着嘴疼得直叫唤。 看得大小双直心疼,一个忙着用手帮他扇风,一个不停安慰:“堂主你别跟那丑人一般见识!” “真是好笑,”展谓冷笑道:“自己也漂亮不到哪里去,还说人家丑!自己也偷偷摸摸,还说人家见不得人!” ……………………………………………… 又感谢热恋^^亲,哦哟,收到这么多,年华都有点不好意思啦~~ 第26章 信谁?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对不起,文文发上去忘了设定时间,所以没发出来,现在才看到,另:又谢热恋^^亲的打赏,不说了,赶紧顶锅盖爬走! …………………………………… 宁小丹好笑看着展谓,记得已经好久没看到展谓这样伶牙俐齿了,仿佛又回到他不知道自己是女孩子之前。 可是今天不能由着他们吵下去,她还得去见柳如风的教主呢! “好了,你们谁都别互相攻击了!”宁小丹大声喝住双方,然后对展谓说道:“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不必跟着我!” “不行,我必须去!”展谓的语气不容商量。 宁小丹软了口气说道:“我也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全,对我此去不放心,不过我是跟着柳如风走的,你若不见我回来,找他算帐就是了!” 展谓摇头道:“不行,你若真有三长两短,到时就迟了!” 宁小丹愣了愣,不说话了。 展谓其实说得有些道理,如果柳如风和那教主别有用心,自己此去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到时展谓上哪儿救自己去? 可是柳如风会跟人合伙儿骗她么? 她看向柳如风,想起他刚才在房中对自己的侵犯,心想:他怎么又不会呢?他对自己本来就居心叵测啊?他混进他们中来不就是将她骗回教里么? 想到这里,宁小丹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暗自懊恼:自己真是太单纯了,她什么时候开始将柳如风当自己人了?只怕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吧? “好吧,我们一起去!”她将目光从柳如风向上移到展谓身上,点头同意。 柳如风听得愣了愣,想起刚才宁小丹看自己时眼里闪过的冷意,不由着急起来,摆着手含糊不清说了一通,可惜大家都没听懂。 “堂主你想说什么?”小双忙问道。 宁小丹不理他们这边,转头冲了尘歉意说道:“和尚,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会儿兄长,我们去去就回来,应该hua不了多少功夫,然后你还可以上街布施医术!” “阿弥陀佛”了尘微笑说道:“施主尽管去,布施医术是积功德,帮人也是积功德 “那有劳了!”宁小丹感激说道。 柳如风见自己呱啦呱啦说半天宁小丹也不理,急了,起身拿起炭盆边一块黑炭便在墙上写:“此去安全,信我,他去干嘛?” 然后拉了宁小丹近前看。 展谓眼力好,远远看了撇嘴,冷哼道:“信你?你信得过么?” 柳如风不说话,盯着宁小丹。 一旁的小双瞪向展谓质问道:“你这丑八怪怎么说话的呢,我们怎么信不过了?” 展谓“豁”地转头瞪向她,满脸杀气:“你再说我丑试试?” 小双被他的凶相吓得愣愣的,眼里惧意闪过,却嘴硬还想说什么,柳如风忙闪身过去将她拉到一边,瞪眼让她住嘴。 这展谓就是个莽汉,惹怒了没准儿真杀人。 “有什么了不起嘛,吓谁呢!”小双再胆大,也是个会审时度势看脸色的,几不可闻地嘀咕了一句,不说话了。 这边平静下来,柳如风再次看向宁小丹,要她的答案。 宁小丹担心惹怒了他延误事情,便哄道:“我也不是不相信你,他功夫那么高,要去我也拦不住,索性就让他去好了!” 说完,她看向展谓叮嘱道:“你要去也可以,可不得坏事儿!” “哼,我能坏什么事?”展谓不屑说道:“我倒要去认真听听他们能比我们这边多打听出些什么消息来!” 柳如风盯着宁小丹看了一阵,扔了炭回到桌子边上坐下,喝完早已凉透的粥,起身便走。 “堂主,堂主,再吃个馒头嘛,一碗粥哪够?”小双追着他出门。 大双催着了尘:“请大师帮我家堂主开个药方!” 了尘点点头,带着她回自己厢房写方子。 宁小丹哄好呆瓜也带着展谓出门。 马车上,谁也不说话,安静得只听见车轱辘辗地的声音。 小双那只麻雀被刚才展谓一吓,不敢开口了。 柳如风似乎赌着气,虽然舌头疼,可吭也不吭一声,自始至终不看宁小丹,一直鼓着腮帮看着车外。 展谓板着脸,一脸的不屑,宁小丹推测着等会儿与白莲教主见面时对方可能要说的话,也没心思开口。 经过一家药铺,大双忙喊住马车,下去买了些芳香的药粉上来,小心给柳如风倒在舌头上。 “真是啰嗦!”展谓哼了一声。 小双瞪他一眼,展谓又要发作,大双忙吆喝马车继续前行。 又行了大约半个时辰的路,马车终于在一处大庭院外停了下来。 几人下了马车,进了庭院,也没对个暗号,更没人阻挡。 宁小丹正奇怪,一位面善的老者笑着迎出来将他们接进厅里,分宾主坐下。 他难道就是白莲教教主么? 宁小丹正猜测着,却见柳如风冲大双比了个手势。 大双点点头,冲那老者施礼道:“使者,我家堂主得了嘴疾,说话不方便,由弟子向你引见教主要见的客人 老者微笑着点头。 大双指着宁小丹道:“她就是教主要请的客人!” 使者又点点头,站起身冲宁小丹说道:“客人请随老汉来!”说完,带头便向里室走去。 宁小丹抬脚便要跟上,展谓却拦住她,沉声说道:“我走前面 带头走在前面的老者却停下了脚步,看向展谓道:“这位公子请留步,教主只说见一位客人,没说两位 展谓冷笑道:“这姓陈的果然胆小,也怪不得不敢造反躲起来了,多个人也不敢见,还当什么教主?” 老者收了笑脸,沉声喝道:“这位公子是谁,好大的口气!” “你管我是谁?”展谓说道:“记得前年我们去见刘通他们时,一行七八个人,剑也没让卸,可是堂堂正正进去的,那才是英雄行径!” “他们英雄?”老者冷哼道:“无知小儿懂什么?请问你眼中的英雄如今在哪里?我近百万的教徒,死的死,伤的伤,散的散,如今又在哪里?” 展谓不知该怎么回答,愣了愣,指着宁小丹瞪眼说道:“我管他们在哪里?今天我只管寸步不离跟着,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那可由不得你!”老者冷哼道:“这是我白莲教的地盘,教主说见一个便只见一个,多半个也不见!” “那好!”展谓去拉宁小丹,说道:“我们回去!” 宁小丹迟疑着。 柳如风上前来拉住宁小丹往里拖,冲展谓瞪眼说了一句。 也不知是含过了药粉,还是他着急说话忍着痛的缘故,柳如风这次吐字清晰多了,宁小丹听出来应该是:“你别多事,她很安全!” 展谓却不管他说什么,拉着宁小丹便往外走。 宁小丹夹在中间,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放开她!”展谓瞪眼向柳如风,喝斥道:“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柳如风放开宁小丹,却拦到她面前,指着自己道:“信我!” “信你个屁!”展谓说着便向柳如风面门抓来。 柳如风闪身躲过,又看向宁小丹着急道:“信我!” 宁小丹犹豫着不知怎么办好。 柳如风看样子不象撒谎,但能信他吗? 跟着展谓走人,可朱复的事怎么办?她没有别的势力可以依靠了,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靠谁去? 朱复必须要救,自己已经答应当他女朋友了,那便有一份责任和义务去救,当然还有情义。 她要求朱复的感情要经得起考验,自己这边也要经得起考验才行,现在他出了事,她这个女朋友不能丢下自己的恋人不管,那不道德,也不忍心,更违背她做人的原则。 而且如果船上那个梦是真的话,现代她是回不去了,以后不得不留在这里生活,可她这个穿越女靠谁? 呆瓜?悬! 展谓?如果没了朱复,他跟自己啥关系啊? 柳如风?开玩笑! 了尘?咳咳咳……怎么想到他了?真是荒唐,去假扮小和尚跟他化缘么? 只有朱复亲一点,靠谱一点啊,只有他有当长期饭票的潜质啊!他还答应自己只娶她一个呢! 所以朱复必须得救,也值得她去救,她得尽自己的一份力,不然怎么好意思把人家当长期饭票?将来又有何资格跟他站在一起? 豁出去了,她不能干等着展谓父亲那边的消息,想着展谓父亲神神秘秘的样子,她就不信任。 必须得铤而走险试一试,她得去见柳如风的教主,这是自己现在唯一能为朱复做到的事情了。 “展谓,你要回去,先走吧,我去见见他们教主!”她挣开展谓的手说道。 “不行!”展谓生气瞪着她说道。 柳如风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怎么不行了?”宁小丹笑道:“记得当初你离开金陵去追朱兄,不是也让我来他们教里么?” 展谓答道:“当初你和主子之间,我只能选一个,如今主子有我父亲救了,我自然得保护好你!而且当初我不知道你真有大本事,还以为他们瞎扯蛋,若发现你没用便会不管你了,以后我救你出来会很容易,现在可不一样,你自己也亲口承认有本事了,我再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宁小丹笑道:“他们瞧上我的,也是这本事,所以他们绝不会害我命,不过留着我做做仙丹什么的,工作很轻闲,你放心吧!” 只是他们千万别把自己打伤打残毁容逼自己说出制仙丹的秘方啊! 这就是宁小丹最担心也最害怕的“险”可她不敢说出来,只希望柳如风的教主不是大变态,最多不过拘禁她而已。 当然,为了永远不会出现那种局面,如果等会儿他们真拘住自己不放,她得做出很听话很配合的样子才行!(未完待续。 第27章 牵手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不行,我就是不放心!”展谓一脸的执拗,重新攥了宁小丹的衣袖不放。 “你别耍混……”宁小丹有些无奈地瞪眼,想甩掉他的手却是不能。 男人天生比女人力量大,更何况展谓是练武之人,他这样拉着自己不放,还真无法挣脱。 “你果然是信我的!”柳如风看着她高兴说着,说完又疼得去捂嘴吸气,脸上却笑得开心。 宁小丹白他一眼,心想我哪里信你啊,我是势在必行不得不赌一把呢! 但她还没开口,展谓便将柳如风拨在一边,骂道:“信你个屁,快滚开!” 柳如风也不恼,只看着宁小丹笑。 宁小丹不理他,开口劝展谓:“展谓你若不放心就等在这里,我进去说几句话就走,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不行!”展谓坚决说道:“越是危险的地方,我越要形影不离跟着,我已经丢过一次主子了,不能再丢你!” 宁小丹愣了愣,这傻展谓……在他心目中,自己真的可以跟朱复相提并论么? 为什么呢? 是因为他认定自己是朱复的人吧?可是他怎么不去想法救朱复,来这儿拦着自己干什么呢?真是奇怪! “我这样做就是为了把朱兄找回来!”宁小丹提醒他。 这个呆子,她冒险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他的主子啊!他的脑子拐不过弯来了么?他应该支持她去冒险啊,对他来说,自己什么也不是。干嘛要在乎她的安全?真是呆得可笑! “主子的事不应该你一个弱女子来操心,冒险更不行,有我父亲在呢!”展谓看着她答道,还是不放手。 哦,原来是因为他不相信自己,他还是认为自己不应该管。 宁小丹不耐烦起来:“我说过了,朱兄的事我一定要管!” “可是……”展谓迟疑了一阵,转头看向那老者。说道:“你去跟你们教主说,要么我和她一起进去,要么她也别去,行就行,不行我就走人!” 老者在一边看他们拉拉扯扯不能决断,早就有些不耐烦了,此时听展谓这么一说。不由冷哼一声,说道:“只怕由不得你!” 说完,他拍了拍手,便见里屋里跳出四个大汉来,将展谓围了起来。 “哼,”展谓不屑的目光扫了一眼那四人,冷笑道:“你以为就凭这几个人。能拦住我?”说完,他便拉开架式要动手。 “别别别……”刚才还站一边傻乐的柳如风见势不妙,忙跑过来挡在中间。 展谓的功夫柳如风是知道的,如果他非要带走宁小丹,别说这四个大汉,只怕十个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让他带走了宁小丹,那她和教主岂不是就商谈不成了?那他的任务…… “堂主你小心!”大小双担心柳如风,一起跳到中间护着他。 “听我说!”柳如风含混不清说道。 展谓不耐烦说道:“说什么说,瞧你们这架式,是想强留我们了。果然有鬼!” “不是……”柳如风急得摆手。 知道跟展谓说不通,他忙又跑到老者身边,指着宁小丹和展谓,忍着舌痛说道:“告教主,让他们一起!” “这怎么成?”老者显然是个坚持原则的人。 柳如风拉过老者的手,在他掌心快速地写了几个字,然后看着他。 老者想了想,最后终于说道:“那老朽去问问教主的意见!”说完。他便进里屋去了。 四个大汉见状,退了开去,在厅里站着。 柳如风松了一口气,又跑回来冲宁小丹和展谓说道:“等等!” “等什么等。是不是想耍什么花样?”展谓不耐烦问道。 宁小丹劝道:“就等一等吧,没准儿他们能让你跟我一起进去!” 能有展谓跟着自己,当然最好,既然柳如风都帮着要求了,说明这事肯定能成! 展谓想了想,放开她道:“那就等一等吧,不过我可说好了,若是他们不同意我进去,你就跟我回去!” “好吧!”宁小丹点头。 其实不同意也没有办法,她又打不过他,只好回去另想办法了。 “放心!”柳如风笑着拉了宁小丹去客位重新坐下,然后看向大小双,吩咐:“茶!” 大双显然对这里很熟悉,点头便出去了。 小双看了展谓一眼,撇嘴嘀咕了一句:“我们又不是拐卖人口的,见个教主而已,闹这么多事儿,真是!”然后也出去了。 柳如风在宁小丹身边坐下来,看着她笑。 宁小丹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很是奇怪:这家伙先前在马车上不是一直气鼓鼓看也不看她一眼么,怎么现在突然又冲她老是笑了? 对了,他这是讨好自己,怕自己走掉完不成任务吧? 这样想着,宁小丹瞪了他一眼。 柳如风却被她这一瞪搞得莫名其妙了,探询看了宁小丹一阵,见她并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于是又不在意了,仍只看着她笑。 一边的展谓看不惯了,瞪眼骂道:“你傻兮兮瞪着她看什么,错开你的狗眼去!” 小双端了茶进来正听到展谓这句话,不由气咻咻上前要开口,大双忙拉住她,递了个眼色。 小双哼了一声不开口了。 相比小双的愤怒,被骂的正主儿却不以为意,也不答展谓的话,笑着从怀里掏出药粉来,自己慢慢抖在舌头上,还自个儿笑。 这下连大小双也觉得自家堂主不正常了,记得方才在车上帮他抖药粉时,他那张俊脸可是皱得比苦瓜还难看。现在怎么象在吃蜜糖似的? 一盏茶喝完,那进去通报的老者还没有出来,展谓显得不耐烦起来,冲柳如风瞪眼道:“进去通报一下而已,怎么这么久还不回话?” “哪有这么快?”小双撇嘴接过话。 展谓看了她一眼,问道:“不就在里面么,难道还要走十里八村不成?” 小双白了他一眼,不咸不淡说道:“我们教里的事情。少打听,等着就是了!” 展谓脸色沉下来,瞪着她不说话。 小双被他看得不自在,正要开口,却见展谓突然站起来,然后“刷”的一声,眼前身影晃动。头上剑光一闪,听到大双一声尖叫,她正错愕间,展谓又坐了回去。 “跟我说话态度好点儿,不然下次就是耳朵了!”他冷冷说道。 随着他冷冷的话语,小双看到几缕细细的青丝,冉冉从空中落下来。 “我的头发!”小双这时才反应过来。想起展谓刚才说的“下次是耳朵”的话,脸不由白了白。 “欺侮小姑娘,英雄行径?”柳如风瞪向展谓含混质问道。 展谓不为所动,冷冷说道:“我不想跟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废话!” “你看他……”柳如风指着他冲宁小丹控诉。 宁小丹正要开口,却见老者终于从里间出来,她忙站起身来。 那老者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展谓,说道:“教主同意了,你们一起去!” 真是太好了! 宁小丹心里一阵高兴。 “请跟我来!”老者说着往里走。 宁小丹忙跟上,展谓紧跟着。 进了里面。却是一个普通的房间,老者拿出两根布条,说道:“请二位蒙上眼睛!” 啊?宁小丹不由愣了愣,怪道这么轻松进了来,原来要见到他们教主,还要考验哪! 展谓却不接布条,警惕问道:“蒙眼做什么?” “江湖规矩而已,”老者笑道:“公子自恃艺高胆大。莫不是怕了?” 展谓冷笑道:“我有什么好怕的!” 老者笑笑,拿了布条给他拴上,叮嘱道:“请公子重江湖规矩,见到教主前不要揭开!” 展谓答道:“只要你们不玩花样。我定然遵守!” 老者不答,又拿了另一根布条给宁小丹蒙上。 布很厚,宁小丹被蒙了眼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她不由有些心慌,忙伸手去揭开布条。 “姑娘……”老者皱眉开口。 宁小丹去拉过展谓的手,讪讪笑道:“我不惯走黑路,得拉着个人才行!” 展谓的手却触电似的缩了回去,似乎不太情愿。 宁小丹愣了愣,不由暗骂:这呆子,是害羞还是顾忌男女之防,抑或是不习惯被女人拉手?可这才都什么时候了,他还矫情?不是口口声声怕自己出危险么,拉着手多安全啊! 她正想开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他将手“借”给她暂时用一用时,却见展谓又伸过手来握住自己的手,她忙住了口。 总算他自己想通了,让她一个姑娘命令或求着男人让自己拉手,多逊啊! 老者见事情妥当,催促道:“姑娘拉好布巾,我们走了!” 宁小丹点点头,重新蒙好眼睛。 然后老者的脚步声前头响起,她感觉展谓轻轻将她的手拉了拉,忙跟上。 走了几步,听展谓清了清喉咙提醒道:“这里有道窄门,你小心别撞上!” 宁小丹伸手摸了摸,果然摸到门框。 出了门,感觉突然开朗起来,还清楚听到鸟叫,似乎是到了一个院子了。 又走了一阵,弯弯拐拐,似乎是上台阶,过走廊,终于听到前面的老者停下脚步,说道:“到了,请二位揭下布巾!” 宁小丹不由松了一口气,揭下布巾来,眼前是一处庭院。 “二位里面请!”老者又说道。 宁小丹带头向里走去,这才发觉展谓仍将她的手攥得死紧。 “可以不必牵手了!”她提醒道。 “啊?!”展谓愣了愣,随即醒悟过来,忙触电似的放开,脸上通红一片。 宁小丹甩了甩被他握得有些疼的手,发现手心里全是汗,她不由一愣,她有紧张得出汗么?虽说有几次差点摔倒,幸亏有展谓掺着,可也没吓得出汗啊? 她看向展谓,却见他撇开眼去,莫非是他的?可是他有那么累么?抑或是紧张? ……………………………… 今天不是忘发,是没存稿了,冬天手僵,码字得多大决心啊!(掩面羞愧中……),所以下班后现码一章,新鲜出炉的,亲们享用吧!又谢恋爱^^亲的打赏,有空会加更报答哦~~ 第28章交易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一会儿几条小水柱从城墙上空洒了下来。瞬间就把一群人淋湿了。阿真咬牙切齿心里骂道,这群没素质的家伙。 咕噜……吐噜。一声奇怪的叫声,把四名警卫惊醒,四处望了望。外面一片漆黑,走进两个守卫,刚kao近就被击昏了。一队长用手缓冲了昏倒的身体,缓缓放在地上。 一群人在夜幕的掩护下飞速的爬到墙边紧紧贴着墙。阿真见上面火光缓缓走过。比了个爬的手势。一群人快速的爬上去。突然爬在上面的一队长紧握着拳头,众人一动不敢动的挂在半空中,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 不久就见那几位巡罗兵丁离开了。 “废话就不多说了,赶紧进入正题,我还要去翻定都的城墙呢说完阿真就坐直了舀出定都的地图出来。 半夜寂静时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夜空星光闪烁,大地一片和详。一声哨子声划过宁静的夜空。 “留下十个人在这里接应,其它人随我来阿真命令到,五十几人只走了四十几人。 一会儿四个还在昏迷被拖的精光的警卫被捆绑着倒在地上。 “门外的海豹队员进来阿见一喊就见四个穿着警卫的海豹成员走了进来。 阿真听了大惊又疑惑,这城怎么这么松懈?会不会在城后设有伏兵。 在间距几丈外,阿真握紧拳头,所有人都停下来望着他。 柳晚扬心里大惊又大喜。惊的是府里的守卫真太他妈混帐了竟被摸进来五十几人没人发现。喜的是太子有救了。 “二队把马牵到隐蔽的等方,把马杀了阿真咬牙说到。 向风扬点了点头:“前面就是梓州城了 都是大周的兵,杀什么杀。 “上”阿真比划着手势,一队所有人员都翻墙跃进帅府内,退kao在墙紧张的眼珠子向四周望着。 “松了阿真喊到。四海豹队员就帮他们松绑了。 “好,去吩咐众人,吃完饭,马上回帐里睡觉,四队的人轮流巡罗,要每个角落都不放过说完阿真就回帐蓬和身躺下,连饭都不吃的闭着眼睛。 “派四个人kao近击昏比划着手势。 向少云说着,阿真点点头。他提早出发就是为了这个。 阿真喊完调转马上就向后奔去。 阿真心里呵呵笑到:“你个柳晚扬,老子都摸进来了,你还在里面睡的跟猪一样 “全部,四百多人都在城内了,你外面的警卫都被我敲昏了,现在守卫是我的人,外面不远处还有四十几人在等待着阿真笑呵呵道。 “去把原来那四个警卫带进来说完四人就离去了。 “嗯,我们到半夜再摸进城去阿真说着把梓州的地图舀在手上研究着。 柳晚扬见他们雄壮挺拔,心里直叫好。可脸还铁青着。 “好,那你可能帮我详细的画出定都内的路线和情况图吗?”阿真询问道。 “少云,这梓州城高竟然达到十丈以上,不简单啊阿真不懂的问着。 “教练,城里边有十来队巡罗,后面没有设伏。每队都有二十几人一队长马上就用手势比划道。 “应该在这里,这是帅府一会儿向少云就指着图上的一座大房子点点道。 阿真看着远处那座城上点点火光。把手向下压了压,所有人都趴在地上。 阿真见四名警卫被干掉了赶紧命人把四个警卫的嘴巴堵住。 “所有人马向后退五里,安营作饭 一队长就带领着三个海豹部队,悄悄的kao近。利有树影爬在草毯上。 “教练,前面有四个兵丁站守,是否杀了他们一队长紧握着拳向,见四兵丁站在远所,比划着手势询问他。 “杀了他?”阿真对向少云比划着个杀的手势。 “应该是知道了,柳大爷会吩咐城中将士们。不过他们都认为我们明天才会到 “没问题”说完柳晚扬就提笔在纸上大概的了出来。 阿真说完,柳晚扬点了点头。   “你说柳大爷在城里哪里?”阿真把梓州的地图放在地上两个人仔细的研究起来。 一队长见手势点了点头,马上四个海豹成员就缓缓向城边爬过去,却只有两人紧贴在城墙旁,后两人在远远地方给前两人做指示。 “派两个人爬到城后探查是否有伏兵 二队应了声命令,就把马匹牵走了。一会儿几声马嘶声传来,二队人回归,身上鲜血淋淋。 “走”他一挥手,一群人向定都无声无息的步行而去。 所有人都紧闭着呼吸耐心等着。几轮巡罗人员走过,就见消失在夜幕里的两个海豹成员出现在城头,挂好勾子飞速的向城下爬下来。绳子向前一拍勾子就掉下来,绑好,赶紧趴下像条蛇一样朝阿真他们爬了过来。 “上”阿真快速的压低手向前挥了两挥。 阿真一群人缓缓又有序的从梓州城里和来时一样的退了出来,没留下任何痕迹,也没惊动任何人。一瞬间所有人都退出梓州城外。向来时的方向退了回去。悄悄的来,静静的走。只有风不停的吹打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安好营房后,大家都造炉作起饭来。向少云疑惑的问:“真哥,怎么退回来呢?我们不进城吗?” “走,快往定都一群人策马狂奔了近一个时辰,终于见到定都在远处闪闪的灯火。 “边关的这些城都是十丈以上的,易守难攻向少云不以为意的缓缓道。 一会儿阿真就大概了解定都城内的方位,定都城内有两门,一门通梓州,一门通秦山。相隔不到十里地。定都内和梓州都有废弃的茅舍,草木更多了些。太好了。阿真大喜。 向少云也裂开口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个人突然笑出声了。外面的四警卫不知里面怎么了,四周望了望,见没人来才微微放下心。 “把他们弄醒阿真一说完,就见几袋水往他们脸上淋。一会儿原来的四警卫就悠悠转醒,刚醒就嗯嗯直叫。可是嘴巴被堵上叫不出声来。见大帅铁青着脸,吓的跪倒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大爷,如果我们要杀了你,你早死了一万遍了阿真嘲笑道。 柳晚扬见状,大惊的赶紧问道:“现在我府里到底有多少海豹成员?” 阿真和向少云悄悄关上房门,里面烛光昏昏,柳晚扬正躺在床上熟睡着。阿真裂开嘴,朝他走到坐在床椽边,这太尉大老爷竟然还没发觉。他和少云相视的笑了笑。 一群人风风火火奔波了近五日才在远处看见那座坚拔的梓州城,城门紧关着,上面站满着大周的士兵。阿真见状也拉紧马绳停下来对向风扬问道:“这就是梓州城吗?” “四人换赶紧换掉这身衣服站到大门口去阿真命令着飞快的四名海豹队员就把那四人拖光,绑结实的往丛树里塞了进去。 阿真一下来见到城内一片宁静。远处有一栋栋废弃的房子,看来是这里老陌姓逃战乱留下来的。 阿真停顿了一会儿,赶紧向前上比划着一个上的手势。海豹众人马上向城上爬了上去。一群人快速的接好勾子,爬进城内。空荡荡的城墙上没留下有人经过的痕迹。 在远处,二队的人把马绑好就跑了过来。 “前进,阿真作了个手势海豹部队个个就像条蛇一样向城爬过去。 “所有人进去那些废弃的屋内一瞬间一群人就消失在空旷的城里。四周除了虫鸣外一片寂静。 阿真点点头,所有人向梓州前进,我要在寅时摸进定都城内,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一群人回到原来的地方,进林子里把马牵出来。 “教练,梓州城到了一队长跑到他旁向他说道。 直到良久才见那三个探子爬回来。 两警卫也没有怀疑的就向他们走了过来,就如猎物一般马上就被干掉了。 “城上的兵士知道我们要来吗?”阿真缓缓问道。 “好,那我们走了,明晚见了太尉大人这一声把柳晚扬的脸叫红了。 阿真笑呵呵的道:“府里共五十几人,其它人在外面等候着 一群人虽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指令一到,所有人都策马后退,一瞬间消失在地平线上。 “把兵装拖了还给他们。你们外去外面和队长汇合,不要轻动,等我消思话刚说完他们就当场退下了大周兵服。走了出去,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好了,那你就坐在这里等我好消息。你明晚寅时要招集所有军队集合,在定都十里地方准备着,我一得手,你就派兵攻城 柳晚扬一听,脸黑的都冒烟了。没想到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城内守卫这么松懈,不堪一击。 “少云,一队跟我进帅府,其它人留在原地待命阿真小声的低说着。 “二队把所有的马匹牵进树林里绑着阿真面无表情的一步一步的指示,一瞬间一二队的人都动起来了。所有人都退到旁边的空地上。不久那一些造炉全都淹没在滚滚的沙土里,就像没人在这里住杂过似的。 一队众人就和他缓缓的摸上街道。利用草树,利用草茅躲过那一群巡罗队伍。缓慢的接近帅府。 一时柳晚扬脸阵阵青了起来赶紧问道:“你们多少人来的?” 柳晚扬也被吵醒了,一睁开眼睛就见阿真和向少云超大的脸庞。顿时吓了一大跳道:“你们……你们……”一直你们了好久也没有后话。 大部队缓缓的向梓州城方向走去。一路上寂静无声,连点脚步声都没发出来。 “明天傍晚你见到太子后,也不必做什么退回城内。女军师为了保险誓必不敢把太子放在定都,大概会连夜赶路回去阿直说完向柳晚扬问道:“秦山到定都的路线是这条吗?”阿真比划着地图。柳晚扬见了地图后点了点头道:“秦山到定都的路线就只有这一条,共一百多里路阿真听他这一说大喜,这样就好。 “过来看一下,这是什么?”一队长用非常好奇的声音把另两个警卫引了过来。 一瞬间阿真和向少云就走了出去,柳晚扬跟出来隐隐约约见几十个人飞快的向外面退出去,见这几十人动作整齐又没发出半点声音。心里大惊。暗寸道:这位林阿真很不简单啊。望着明月缓缓的西下。今晚大概再也难眠了。 “隐约见几个脚步生缓缓向城头走过来阿真一颗心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一动不敢动的挂在半空中。 一瞬间所有海豹部队都穿着整齐的站在空旷的草地上。后勤马上把帐蓬收起来。一队马上清理住杂在这里的痕迹。 “一队快派探子探查城楼阿真比划着手势。一队长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就见三个人向城边爬过去。 城上的巡罗人员刚过去,那两个贴在城墙旁的海豹队员就把上挥勾挂在城上,快速的爬上去。一瞬间就消失在夜幕里。 “所有人留在原地。少云跟我去见太尉大老爷吧说完阿真就嚣张的朝柳晚扬走了进去。四名假扮的警卫悄悄的帮他开门。 “教练,城上只有四队人在巡罗,每队十人,间隔在三盏茶之间。城后不知一队长用手势比划道。!~! 第29章继续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当古心叶的手搭在李天额头上的时刻,李天感觉好似一块清凉的冰块,kao近了烧红的铁块,那种感觉简直是无法形容,总之就是格外的舒爽。他的大脑忽然就一片空白,只是看见古心叶那绝美的容颜和宛若樱桃般的嘴唇,一股热气自下而上升起,一下子冲进他的大脑,来不及多想,或者是精虫驱动,一把搂住古心叶,狠狠的吻了下去。 李天低头略微思索了片刻,忽的想起了什么:“哦,你没事吧,那个从天而降的东西,竟然是个陨石 一个湖水清澈的小湖,环绕山峰,整个意境优美非常。一个3层的豪华别墅,就坐落在小湖的湖边。而这个别墅里,只有2个人,一男一女。 正当女子抚摸着李天的脸时,忽然,李天眼皮一跳,女子惊喜的看到这个情况,看了看水晶板上连接着的仪器,送了一口气,总算活了过来。 “哦李天暗地里自语地笑道:哎,人家是绝色美女,那会理我这个要相貌没相貌,要才情没才情的人呢。 在海天市的郊区,有几座不高不小的山峰,山峰下有一个占地几千亩的别墅群,这个别墅群的别墅,豪华异常,乃是海天市最好的别墅区。 古心叶微微一笑,看着李天面前的饮料,顿时明白了:“没事,你要就喝吧,我这里还有说着,把刚买回来的几瓶饮料和纯净水全部放进冰箱冷冻 一天之后,李天忽然感觉稍微好点了,试着下床走动,竟然可以行走。口中依然燥热异常,离开4天以来,一直呆着的房间,来到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看着大厅里的一个冰箱,李天慢慢的挪着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了?” “天星?是什么?” 女子感动的笑道:“你看我有事吗?我倒是看你有事吧 “你是什么人?”李天喝下一口水,却发现这水一入口便突然滚热起来,丝毫不解渴。 女子唸唸的自语:奇怪,被一颗天星击中,这个人居然没有爆体而亡,而且正在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异。 古心叶本想挣扎,再给李天一个耳光,可是当李天那熟悉的面庞kao近她的,她怎么都无法拒绝,似乎一切回到了300年前。闭上眼睛,接受了李天的深吻,在她把李天的舌头含进自己嘴里的一刹那,一股巨大的热量从李天的口中喷涌而出,一直涌进她的身体里。 凝神看着李天身体的每一处变化,神秘女子忽然心神一颤,这个人,竟然和他有七八分相似,难道这个人是他的后代,不对啊,他不是没有后代吗?难道这是缘分。女子白净的素手,轻轻的抚摸着李天的脸,竟然一时陶醉了,半响之后,她惊喜的叫起来,对,就是这种感觉,当初摸着他的脸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你被天星击中,天星带有异常强烈的高温和取之不尽的能量,而且一颗天星已经进入你的身体和你合二为一了 那女子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轻轻一笑,风情万种地反问道:“这么多问题,你让我一下子怎么回答?” “这个以后再说吧,你先养好伤女子给李天倒了一点鸀色的液体,给李天喝下去。 “哦,没事,你先休息吧,等你好一点,我送你回去古心叶似乎没了先前的热情。 然而,这个绝色美女,此时却是一筹莫展,眉头紧锁,担忧的看着面前的水晶制成的简易床台。床台上躺着一个人,这个人浑身冒着热气,似乎奄奄一息,又似乎充满活力、朝气,给人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这个人,正是失踪多时的李天。 做完好一切,古心叶指着沙发,让李天先坐上去,等到李天坐下来,古心叶却是进入刚才李天所在的仪器室,舀出一个不知名的类似诊断器的东西,先是摸了摸李天的头,再 当日,一颗百年难得一见的陨石,击中李天刚好出来散步所在的树林。当时,许多人亲眼看见一颗陨石从天而降,都提前躲避看来,而就在李天想躲开的时候,看见一个女子傻傻的站在不远处,本想救这个女子一起离开,哪知那颗陨石竟然瞬间降落在他的旁边。他当时被陨石那强烈的高温和掉落时的巨响,惊得精神恍惚,接着一颗一群社会高层人士口中的天星正好击中他,并且进入他的身体。 女子又失神起来,唸唸道:对啊,你才25岁,可我已经你不是他,他也早已经不在了。 女子突然间又开心起来,接着又发现自己有点失常,掩饰道:“那你的亲人呢,你没有老婆孩子吗?” 果然,不多久,李天猛然睁开眼睛,一下子坐了起来。出于本能,李天下意识的一把拉住神秘女子的手,问道:“我怎么了?你是谁?这是哪里?”问完问题之后,忽然发现自己拉住一个女子的手,老脸一红,把手缩了回去。 女子轻轻站了起来,看着李天,睁开眼的李天竟然和她记忆深处的那个人,更加的相似。女子亲密异常的说道:“这是我家,至于我,你不记得了吗,你就是为了救我被陨石的高温灼伤的 ※lt;.》.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 此时的她正在为救李天伤神,李天被天星击中后,一直昏迷不醒,浑身出现不正常的高温。她把李天放在特制的超低温水晶板上,希望借助水晶的低温,降低他的高体温。但是,李天一连昏迷了3天,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我叫古心叶。至于我是谁?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女子幽幽的说道。 “高浓缩营养液,可以快速补充你体内的能量 “怎么了?”女子皱了皱眉。 李天愣了一下,点点头。 “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觉得一股高温在我身体里消弭不散,我快热的发疯了李天躺在水晶板上,尽量增大与水晶板的接触面积。 李天苦笑一声:“我早已经没了亲人,没人会担心的忽然又想起神幻来,不知陆涛和粉色小洁怎么样了,他们会不会担心我呢。 那个李天想要救助的女子,正是现在密室里的神秘女子,李天不知道的是这个女子正是专为天星而来,可惜李天还去傻傻的救她,若不是为了救这个女子,他现在也不会搞得人事不知。这个神秘女子,似乎拥有某种难以用科学解释的神秘力量,她取走陨石内剩余的4颗天星,就走李天,便来到了这个海天市最豪华的别墅区,这个kao山kao水,几乎是地理位置最好的别墅的主人,正是她。 打开冰箱,果然不出李天的意料,里面恰好有着几瓶冷冻的果汁。猛的喝下一瓶果汁,顿时全身一轻,那股浓烈的燥热感去掉一半,异常舒爽。一连灌下所有的果汁,李天长抒一口气,痛快。还想再喝几瓶,却是发现所有的冷藏饮料全部被他喝完了。 好笑的是,她不碰李天还好,一碰到李天,李天忽的一把震,整个人似乎剧烈颤抖起来,古怪了看了李天一眼,刚想问什么,李天忽然一下子用力抱住她,两片火热的嘴唇便贴在了她的小嘴上。 李天哈哈一笑,这一句话对他来说可不是一般的笑话。 李天呆呆地看着女子,这个女子竟然是那种传说中可以倾国倾城、沉鱼落雁的绝色佳人,本来他一直以为,这种美女只是世人编造出来的,根本不会存在,但是看见这个女子,李天是彻底相信了,这样的绝色美女真的存在,因为他的面前就有一个。 天星本来隐藏在陨石块中,但是落地时强烈的震动,把3颗天星从陨石内部给震离出去,天星一旦离开陨石,四处飞走,一颗刚好击中李天,被李天所得,2颗却是瞬间不翼而飞。 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女子,静静地站在一个装备有精密仪器的房间里,这个房间里普通人一进来,还以为进入了某个大型研究所,而毫不夸张的说,这个房间的一些布置、装备,丝毫不下于国内外一些大型研究所。 “其实,你已经昏迷了3天了,这3天来,你家人可能要担心你了那女子忽然莫名的紧张起来,冒出一句奇怪的话。 古心叶刚从外面回来,带回一堆大包小包的东西,似乎是吃的和喝的。她惊讶的看了李天一眼:“咦,你好了 李天尴尬的看着面前的饮料瓶,点了一下头:“恩,我有点热,所以” 这个女子,一双大眼睛宛如杏枣,眼角微微翘起,目光如炬,眼神却柔美非常。一头碧鸀的长发,对就是碧鸀的长发,这个女子虽然一看就是那种古典的东方美女,但是却拥有着一头碧鸀的长发。鼻梁隆起,小巧精致,煞是好看。嘴更是薄如香片,润如玉脂。总之,这个女子竟是一个那种平凡人难得一见的绝色美女,比起粉色小洁、紫色小烟几人,还要漂亮好几分。如果真的要比,估计几度秋,勉强可以和此女一比,只是这个美女那种无形中透漏出的沧桑气质,却是任何人都比不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李天感觉到全身被一股高温笼罩,燥热异常,身下的一块透明的玻璃板倒是能带给他稍微的清凉。 会减少点燥热 喝下去,感觉冰凉可口,似乎肚子都有点饱了。想起了什么:“能不能给点水我喝,我想喝水可能 “好的女子想了想,出去接了一杯水。 “这是什么?” “我才二十五岁,急着结婚干嘛,更别说孩子了!~! 第30章 回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且说宁小丹和展谓出了门,依然被那使者蒙了布往回走。 事情得已顺利办成,宁小丹心中的怯意少了许多,担心再主动去牵展谓的手让他为难,便摸索着自己向前走。 但这也太困难,两眼一抹黑,分不清东南西北,她的耳力又不如展谓那样练过功夫的那么好,跟个瞎子一样。 她正考虑着央不央求那老者找根木棍牵着自己,不想却感觉自己的手被展谓那双温暖的大手抓住了。 “你在玩老鹰捉小鸡呢?”听他不高兴说道:“快走,舍不得离开这儿么?”说完,他便猛在一拉宁小丹向前走,害得她差点儿摔倒。 宁小丹听他态度不好,猜他是不是恼自己了,便撇嘴道:“我不是求他们,只是跟他们做交易而已,又没丢什么脸面!” 展谓脚步似乎顿了顿,但很快又扯着她继续快步向前走。 “你慢点啊!”宁小丹也生气了,没好气说道:“我还不是为了救朱兄么,谁让你父亲什么都瞒着我们!” 这次宁小丹清楚地听到展谓的脚步停了停,但很快又响起,不过动作似乎却慢了些下来。 可不是嘛,宁小丹撇嘴,她自己也委屈着呢! 慢慢走了一会儿,听使者的脚步声隔得较远了,又听展谓压低了声音没好气问道:“你自作聪明将明年的仙丹给了他们,若是主子有什么事儿,你拿什么救他?” “原来你是为这样生气啊?”宁小丹笑道。 “不是……也是……”展谓模棱两可答道。 “到底是不是啊?”宁小丹问道。 “是!” “这事你就放心吧,”宁小丹挨近了他小声说道:“若朱兄真有事,我自有办法,误不了救他的!” “什么办法?”展谓愣愣问道。 宁小丹听前面老者的脚步似乎停了下来,忙压低了声音说道:“走走走,这是说话的地方么,回去再说!” 展谓“哦”了一声,一路不再开口。 终于回到先前出发的里间,使者让他们扯下布来,带他们出房。 柳如风和大小双还等在屋子里。 见宁小丹出来,柳如风忙迎了过来,僵着舌头着急问道:“可成?” “基本谈妥了!”宁小丹点头道。 柳如风顿时眉脸都笑了起来,指着自己道:“信我,没错吧?” “谢谢你!”宁小丹由衷感谢道。 虽说是场交易,但要不是柳如风牵线,这事儿也谈不成,而且确实对方没有阴谋,是诚心诚意地谈,其中应该也有柳如风的功劳。 他一路跟着她,对她和展谓了若指掌,若是帮着他们教主出什么馊主意,只怕自己没那么顺利,还会身陷囹圄。 “呵呵~~”柳如风开心地笑起来。 “这么说堂主你的任务终于完成了?”一旁的小双高兴地叫起来。 “当然,”大双在一边笑着附和道:“禀过教主后,堂主应该就可以回家了!” 听到“回家”二字,柳如风愣了愣,随即脸上的笑容凝固下来。 “那正好,”展谓接过话冲柳如风说道:“你以后就不用死皮赖脸跟着我们了!” 柳如风白了他一眼,含混不清道:“我爱跟就跟!” “你凭什么跟着?凭什么!”展谓瞪眼质问道。 “谁愿意跟你们呢,我们堂主可要回家了!”小双躲到柳如风背后不服气说道。 展谓哼声道:“那最好!” 几人正闹得不可开交,使者出来传柳如风去见教主。 柳如风看了宁小丹一眼,进去了。 “定是让堂主进去领赏呢!”小双高兴说道。 大双欣喜说道:“这么说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安庆了?” “急什么!”小双笑道:“好不容易来趟京城,咱们可得让堂主带着我们逛够了才回去!” “可八娘不是说堂主的任务一完成,就催着他回去?”大双皱眉说道:“她若知道我们贪玩误了归期,定然要骂人了!” “哎呀,耽搁两三天算什么啊!”小双不耐烦说道:“咱们给八娘买些新玩意儿回去,她又见着堂主了,高兴还来不及,哪还想着骂?” 听她二人说得热闹,宁小丹心里竟隐隐有些怅然。 柳如风就要回去了?安庆……离京城够远的,从此难得见一面吧? 好歹朋友一场呢! “走了,咱们赶紧回去,也不知大师能不能哄住云兄!”展谓拉着宁小丹急急往外走,仿佛怕柳如风出来追上似的。 出了院子,寻了辆马车,坐了上去,宁小丹拉起帘子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心思却又转到柳如风身上。 朋友?他分明居心叵测而来,怎么会是朋友! 不过他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特别是进京路上,他对自己还挺照顾的,也算是个有趣的人! 但是今天早上……终是孟浪轻浮的人!而且朱复被掳走的事,他也拖不了干系……还是走了好,她应该放鞭炮庆祝的! 回到小院子,宁小丹已经完全想通了柳如风要走的事,还盘算着等他走后让了尘和展谓挤一挤,腾出个房间来让谢妈和张嫂住下,免得她们来回跑着辛苦。 但宁小丹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打定,他们回来还不到一个时辰,柳如风便带着大小双回来了。 两个丫头似乎一脸的不高兴,倒是柳如风一脸的喜气。 “你还回来干什么?”展谓迎出门质问道。 柳如风不理他,笑嘻嘻跨进主屋去,坐到宁小丹身边。 “教主给我记功了!”他冲宁小丹高兴说道。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逢喜事舌头不疼的缘故,说话清晰多了,宁小丹听得很明白。 “恭喜!”她淡淡说道。 柳如风“嘿嘿”笑道:“该谢你呢!” 他的确应该谢谢自己没早点撵他走!宁小丹想。 她点点头说道:“快去收拾行李吧,早点腾出铺位让展谓搬过去!” “收拾?”柳如风疑惑地看着她,随即明白过来,沉下脸道:“不搬!” 宁小丹想起小双说要在京城玩几天的话,便问道:“那还要住几天?” 柳如风愣了愣,随即又笑开来,盯着宁小丹看了又看,欲言又止。 宁小丹觉得奇怪,皱眉正要问,听小双不高兴说道:“教主说我家堂主任务还没有完成,暂时不能回安庆!” “没完成?”宁小丹愣了愣,疑惑问道:“我不是已经见过你们教主,也答应给仙丹了啊,还要怎样?” “要……”柳如风说了一个字,又突然停住了,只是笑。 宁小丹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瞪眼不耐烦问道:“要什么呢,快说啊!” 柳如风不答,笑ii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递给宁小丹。 宁小丹猜疑拆开,这信原来是教主写给她的,用了很多之乎者也的文言文,不是完全能看懂,大意却明白。 就是他们已经安排人手打探朱复的消息了,很快就会有结果,双方的交易也会很快生效,鉴于柳如风与他们已经很熟悉了,所以就派他留在这边,随时保持与教里的联系,方便以后用仙丹时及时联络,最后还写了柳如风代表白莲教,要善待他等等无聊的话。 宁小丹看得皱眉,什么及时联络,这分明就是怕自己反悔跑了,派个人监视自己嘛! 不过监视就监视吧,如果他们真打探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自己理应按合同办事儿。 而且还好他们派的是柳如风,好歹彼此熟悉性子,这半年都相安无事地过来了,若是个陌生人,那还不知是怎样一番景象! 见宁小丹皱眉看完,柳如风得意说道:“以后不能赶我走了!” 宁小丹白他一眼,指着最后那些话问道:“这些无聊的话是你让加的吧?” “哪里无聊了,”柳如风不满说道:“那是我们教主对你的要求!” “切,那文书我还没有签呢!”宁小丹将信扔给他。 “呵呵~~”柳如风小心收起来,笑道:“放心吧,教里很快便会打听到朱兄的消息 宁小丹讥讽道:“听你说话挺利索得嘛,舌头不疼啦?” “嘿嘿~~”柳如风笑眯眯盯着她,指着自己舌头道:“若能天天被咬一次,疼死也高兴!” 宁小丹听懂了他的意思,想起早上他亲自己的情景,脸腾地红起来,却又不敢点穿了骂,哼了一声:“贱相!”便故意站起身出门去寻谢妈问午饭吃什么。 展谓狐疑地瞪了柳如风一眼,追着宁小丹去厨房。 “就让他继续死皮赖脸跟着我们么?”他等着宁小丹问完张嫂她们出来,跟在后面不甘心问道。 此时宁小丹面色已经恢复如常,叹气答道:“那能怎么办?总比让我去他那里呆一年强啊!” “你不跟他们签文书就得了!”展谓不满说道。 宁小丹停下来,看向他,说道:“那你回去让你父亲信任我,让将朱兄的真实消息告诉我!” 展谓愣愣看着她。 宁小丹懒得再理他,踱去看柳如风买回来的那两大盆蜡梅,那些花骨朵这两天已经陆续陆续开放了,风一吹,屋里也满室的幽香呢! 展谓追过去坚定说道:“你别误会,我父亲他绝对是信任你的!主子的消息他不是已经告诉过我们了?” “就是那句安好?”宁小丹摘下一朵蜡梅来,湊到鼻尖深吸一口,不屑说道:“那也叫消息?” “父亲他……”展谓讪讪笑着想解释,却又不知说什么好。l3l4 第31章 讨好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懒得与他多说,一转身,见柳如风袖着手倚在门框上冲她笑。 她不由皱眉,这家伙怎么变得跟呆瓜一样了,早上咬破他舌头,没撞坏他脑袋啊! 整一天,柳如风都傻兮兮地冲她笑,话也不多,笑得宁小丹心里有些发毛,却是找不着机会质问他。 第二天一大早,了尘出门义诊,展谓在院子边上劈柴,呆瓜觉得有趣,在宁小丹的要求下端了根板凳规规矩矩坐着看。 一会儿,大小双过来了,吵着要柳如风带她们去逛京城。 柳如风的舌头显然好多了,说话清晰起来,他过来笑着低声问宁小丹道:“你去不去?” “不去!”宁小丹站在檐下,看着两只麻雀从墙头上落到院边张惶地觅食,板着脸冷冷答道。 最近跟这家伙太随便了,所以才发生昨天早上那样的事情吧?没准他还认为自己是那种轻浮随便的女人呢! 那边的展谓停下劈柴,抬起头警惕地看了看,远远看见宁小丹冷淡的表情,又埋头继续干活儿。 “出去逛逛嘛,在屋里呆着有什么意思!”柳如风笑着小声劝道。 宁小丹瞪他一眼,冷冷道:“我有没有意思关你什么事?” 柳如风愣了愣,又笑:“你若没意思,我便也觉得没意思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宁小丹皱眉。 他这话,怎么听着象言情小说里的对白?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就想你开心!”柳如风盯着她笑道。 那神情。那话语,让宁小丹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少来恶心我,”她瞪眼道:“你滚得远远的,我就最开心!”说完,转身进门。 柳如风笑着跟进来,问道:“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宁小丹不想搭理他,转身跨进里间。回头冷冷淡淡说道:“柳公子自便,我睡个回笼觉!”说完,关了房门。 “才吃饭呢,睡觉可不好!”柳如风在门外关心说道。 宁小丹在屋里不答。 柳如风又问道:“那我先带大小双逛街了,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你给你买回来?” 宁小丹还是不理。 “那我走了,你睡会儿记得起来走走!”柳如风又叮嘱道。 宁小丹仍是不答,悄悄站近了门口仔细听外边的动静。 柳如风等了一会儿,听不到回话,这才转身离开了。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冷淡他几回他便应该知道分寸了!宁小丹想。 一会儿,听到大小双兴奋地吵嚷着出去的声音。她这才开了门出来。 院子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展谓劈柴的声音,呆瓜已经按捺不住。从板凳上站起来去捡了劈好的柴块高兴地垒着。 “展谓你小心点儿,”宁小丹大声提醒道:“别伤着我兄长!” “放心吧!”展谓抬起头冲她笑了笑,顺便放下斧头,直起腰将棉袍脱了搭在柴块上又继续干活儿。 宁小丹看他只穿一件紧身中衣。身板结实,臂膀粗壮,随手拿起一段圆木,一斧劈下,捡起再劈,然后扔到呆瓜面前,动作行云流水。很是轻松,竟让人赏心悦目。 记得她的女子身份没有暴露前,展谓夏天常常裸了上身不避她,好象看到他有六块腹肌的…… 正想着,展谓突然又抬起头看向她,大声问道:“他们都上街去了,你若想去,我陪你!” 宁小丹吓了一跳,忙答道:“不去,我有事!”说完,转身回屋里。 自己在想什么呢?宁小丹在炭盆边坐下来,不自觉红了脸。 色女,色女! 怎么突然注意到这些了?月经来了身体成熟的缘故?抑或是昨天早上柳如风将她按到床上…… 呸呸呸,越想越色了! 还是太闲的缘故吧? 自从穿越以来,一直都在逃命奔波,突然来这京城住下来,倒有些不习惯了。 不行,朱复的事情虽然着急,可急也没用,也不能主动去催着那教主问消息,不然他们定会加大交易的筹码,她得找点事情来做。 一来打发空闲时间,二来分散等着朱复消息的焦急心态,三看能不能赚点银子备着。 虽说她现在手头上还有不少银两,但了尘的五十两,当初不过想为难他一下而已,哪能真收? 所以她单独放着,平时他的用度也给他一笔一笔记了,等他要离开的时候,她会将剩下的全部还给他。 除去了尘的银子,她和呆瓜所剩不多,一路行来占了展谓和柳如风不少便宜,还剩十多两,虽说一段时间可以不愁,但总有坐吃山空的时候,若朱复真有个什么意外,一切都靠自己,所以她得未雨绸缪。 最好是趁着空闲学点谋生的手段,那便是走遍天下也不愁了。 可是做什么好呢? 穿越前自己就只读书去了,学的那些东西拿到这儿来全没用。 数学?算算帐当个帐房先生还可以,可根据当初在安庆找工作的经验,人家都找信得过和经验丰富的,一看她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谁请? 理化?更没用! 宁小丹想起以前老师说到“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这句话时的得意和自豪,不由苦笑。 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其实就是个一无所长的孔乙己,什么也不会,更别说穿到这生产力低下的朝代了。 她叹了口气站起来,抛开自己学的那些东西,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地想。 男人做的事,她肩不能挑,背不能背。更没力气,做不了;女人能做的事情,她不会织布,不会绣花,也不行! 自己唯一会做的便是做饭,可谢妈和张嫂做的饭菜比她做的可口精致多了,连收拾屋子也比她利索得多。她能干什么呢? 整整一天,宁小丹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却不得结果。 她本来还想思考下去的,柳如风一个人回来了,进门便来找她说话。 “我给你买了套女装。很漂亮的!”他献宝似的打开一个包裹来。 宁小丹一看,上好的布料,纹饰看着便很精美大方,颜色也鲜艳,叠得整整齐齐的,旁边还放着一支簪子。蜻蜓样式,银丝线微微颤着。 “买来干什么?”宁小丹冷冷淡淡问道。 顾忌着女子身份被透露出去,她平日都不穿女装的。 “穿啊!”柳如风笑着将上面的袄子拿起来。抖开展示给宁小丹看,问道:“你看漂不漂亮?我挑了适合你的颜色呢!” 漂亮啊,可惜她却不敢穿!那吸血道士找的是女子,她穿一天女装便多一份危险。 宁小丹心里想着。面上却瞪眼道:“真是吃饱撑了,我的衣服凭什么要你买?” 柳如风也不恼,笑眯眯收起衣服,说道:“我乐意!” “乐意你个头!”宁小丹骂道:“拿出去,不然我自己动手扔了!” “干嘛呢!”柳如风嘻笑着问道:“还在生我的气?” “对你,我有什么好气的?”宁小丹冷冷说道:“柳公子还真是会自抬身份!” 她生他什么气啊?她不过是想跟他划清界限,让他别那么随便而已! “别这样好不好?”柳如风看着她。歉意说道:“昨天早上,我本来只想逗着玩的,不知怎么就那样了,我对女人从来没这样过,都是她们……” “昨天早上什么事?”宁小丹冷冷打断他的话,故意想了想,说道:“哦,想起来了,我差点儿被狗咬了,幸好跑得快!” 柳如风愣了愣,赔着笑脸讪讪说道:“是我被咬了好不好?” “柳如风!”宁小丹瞪眼看向他,冷冷说道:“若不是因为要打听朱兄的事,依着展谓的脾气,只怕有些人的狗命早就没有了!我不声张别以为是其他什么原因,你自己好自为之,以后若还有这样的事情,绝不手下留情!” 柳如风愣了愣,面上垮下来,笑意不再。 “你果真还在生我的气,我真不是有心唐突,”他歉意说道:“我知道女人都……” “展谓~~展谓~~”宁小丹跨出门去,冲厢房那边高声喊道。 柳如风听得慌了,忙低声央求道:“哎呀,我的姑奶奶,你别这样啊!事情都过了,当时你让他打死我就得了,现在却来闹……” “姑娘,什么事?”展谓从房里跨出来,后面跟着拿了一把木剑的呆瓜。 那木剑是早上劈过柴后,展谓帮呆瓜做的,呆瓜拿着高兴得不得了,一下午都跟在展谓屁股后头转。 宁小丹以为他喜欢兵器,便将他的短匕首还给他,他却不要,想着原来他是喜欢长剑,便只得收回来。 “几个灶烧出炭没有?”宁小丹问道:“帮我铲些过来好不好?” “好!”展谓答应着走过来。 宁小丹转身,见柳如风长长松松了一口气。 “还不将你的衣服收回去!”她沉声喝道。 “是是是!”柳如风忙匆忙将衣服包了起来。 刚裹好,展谓便到了门口,柳如风提起就走。 “你抱的什么?”展谓看着他怀里的包裹,狐疑问道。 “你管我!”柳如风白了他一眼,跨出门去。 “这家伙……”展谓瞪眼。 “你看看,是不是炭都过了,没多少热气呢!”宁小丹招呼展谓说道。 “应该是过了,我去添些来!”展谓进门来端了炭盆出去。 宁小丹站在门口,看着柳如风抱着包裹怏怏回房去,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这家伙,吓死他活该! “表少爷,大小双姑娘怎么没过来?”谢妈拦着柳如风问道:“不在这儿吃晚饭么?” “哦……”柳如风回过神来,答道:“她们逛了一整天,买了很多东西,吃过饭回的客栈,今天就不过来了!” “知道了!”谢妈点了点头回厨房。 </div> 第32章 拜师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晚饭后,谢妈和张嫂刚收拾走碗筷,宁小丹便拉着了尘说正事儿。 “大师……”她郑重地喊了一声。 了尘将准备跨出门的脚收回来,疑惑地看向她。 走在前头的展谓也回过头来,还在屋里的柳如风也惊讶看着宁小丹。 宁小丹汗,都怪她平时对了尘太不礼貌了,老是“和尚和尚”地叫,这突然尊一声“大师”,大家都怪物似的看向她。 “阿弥陀佛,”了尘双手合十,笑着问道:“施主有什么事?” “那个……”宁小丹迟疑了一下,鼓起勇气问道:“我能不能拜大师当师父啊?” “啊?”了尘惊讶地看着她,忘了说口头禅“阿弥陀佛”。 “宁小弟,你要出家当和尚……不对,当尼姑……也不对!哎呀,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柳如风拉着宁小丹着急问道。 “我的事跟你何干?”宁小丹甩开他的手,不耐烦说道。 “宁姑娘……”展谓也走回两步盯着她着急说道:“主子他很快就被救出来的,你别灰心!” “都想些什么呢?”宁小丹哭笑不得,“我拜大师是想学他的医术!” 出家?切,就算朱复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没理由看破红尘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她大不了哭他几天哀悼几月也就是了,生活还得继续嘛! 她还没嫁给朱复呢,朱复出意外也不是她的错,而且她现在正千方百计救他呢!若真救不了,她也做到仁至义尽了,凭什么要为他放弃美好灿烂的生活? 她可不是那种爱得要死要活的人! “学医术?”展谓好奇问道:“你学那个干什么?” “当然有用处!”宁小丹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她的血液有起死回生的功用,虽不能天天献血,但偶尔流点血还是可以的,如果能学点医术,遇着小病用治,碰着大病用点血液。相得益彰,她可就成神医名医,这是多么广阔的就业前景啊! 到时赚个金银满钵,吃穿不愁,买套大宅院,请功夫天下第一的人来当保镖,哈哈~~什么吸血道士,她还怕他个鸟! 想到这里,她又看着了尘央求道:“大师,求求你了。收我当徒弟吧。好不好?” “阿弥陀佛。”了尘却答道:“贫僧不过半吊子水平,哪能收徒弟?” “大师太谦虚,”宁小丹忙赔着笑脸说道:“我能学到你的一半也就不错了!” 宁小丹这是大实话,了尘的医术她不知道高不高。但一路看他治病救人,还没见他碰到不会医的病人,所以她真学到一半哄哄人也就够了,反正碰着疑难杂症还有血液帮忙嘛! 宁小丹怀着希望,了尘却干脆地摇头拒绝:“阿弥陀佛,贫僧不能收女徒弟!” 宁小丹一听急了,“那你把我当男人得了!” 了尘摇头,“阿弥陀佛,女人就是女人。怎么能够当男人?” “那你又为什么不能收女徒弟呢?”宁小丹不满,“菩萨眼里还有男人和女人之分么?” 了尘一顿了顿,低眉叹道:“阿弥陀佛……请施主谅解!” 宁小丹愣了愣,这意思是不能收她了? “大师你再考虑考虑,”她带着歉意说道:“以前呢。我对你是有点不尊重……”说着,她话题一转,又信誓旦旦道:“可是如果你收我当徒弟了,以后我一定对你老人家必恭必敬,照顾周到,把你当父亲一样孝敬!” “阿弥陀佛……”了尘面色尴尬起来。 柳如风“噗哧”一声笑出来,说道:“宁表妹,大师他有老到能当你的父亲么?” “别添乱!”宁小丹瞪他一眼,说道:“我哪有说大师老?不过是说一定会好好尊敬他而已。” 柳如风一撇嘴:“都叫人家老人家了,还说没有?” “柳如风,你皮子痒了不是?”宁小丹瞪着他,那眼神要杀人似的。 柳如风忙讪讪说道:“我不说了,我回房去,你慢慢拜师!”说完,赶紧溜出门去。 “阿弥陀佛,贫僧也回房去!”了尘说着,也想甩袖走人。 “大师……”宁小丹却拉着他不放。 此事关乎她的事业、幸福乃至生命,找别的大夫更困难重重,她一定得死皮赖脸求他答应自己才行。 “阿弥陀佛,恕贫僧不能办到!”了尘却只一味回绝。 “宁姑娘……”展谓也劝道:“你一个女孩子,拜大师一个和尚当师父,这实在是有些不恰当啊!” “有什么不恰当的?”宁小丹瞪他一眼,“大师是出家之人,只管传道授业布施慈悲即可,哪管那些世俗之礼!” “这个……”展谓不说话了。 “大师,求你一定答应我,”宁小丹又冲了尘央求道:“这可是救苦救难的功德!” “怎么收个徒弟也成救苦救难了?”柳如风在门外探进个脑袋好笑问道。 “柳如风,你找死不成?”宁小丹恨得咬牙。 她就想拜个师父学点医术而已,怎么都来捣乱? “我真的不说了!”柳如风缩回头去。 宁小丹又看向被自己扯住的了尘道:“大师,求求你了,一定收下我,若有什么条件,你只管提就是,什么我都答应!” 柳如风又探进头问道:“真的什么都答应?” “当然!”宁小丹点头。 柳如风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了,我要是会医术多好!”说完,他又转向了尘道:“大师不收女弟子,不如先收下我当徒弟,传我医术,然后我再去教宁表妹如何?” “去,谁是你宁表妹呢!”展谓一脚向他踢去,骂道:“佛门清静之地,大师怎么会收你这种淫/贼当徒弟!” “喂,怎么说话呢?”柳如风躲过他那一脚,不满说道:“我什么时候成淫贼了?我……” “滚滚滚!”宁小丹向门外的两人瞪眼道:“我跟大师说正事儿,不闭嘴都给我滚远点!” 展柳二人不说话了。 “大师。你说吧,什么条件?”宁小丹又问了尘道。 了尘还是一脸的坚持:“阿弥陀佛,贫僧无论无何不能收施主当徒弟!” 宁小丹耐心劝道:“大师,你看你天天跑去给穷人义诊,分文不取,这是布施慈悲,大功德是不是?但若你传了我医术,我再去多救人,岂不是比这功德更大?既然不辞辛劳的义诊你都能做到,为什么收我个徒弟却不成呢?莫非怕我学不好不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认真学习。绝不会医术不精害人给你丢脸的!” 开玩笑。她可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血液,实在医差了偷偷用用血液就是,怎么会医死人? “阿弥陀佛,”了尘叹气答道:“贫僧不是吝啬医术。贫僧是实在不能收女徒弟,请施主谅解!” “谅解个屁!”宁小丹一听心里毛了,瞪眼骂道:“和尚你真是食古不化,既然舍得医术,为什么就不收我当徒弟?就因为我是女人么?天天张口闭口阿弥陀佛,说要证什么道,求什么佛,男男女女你也看不穿,你还当和尚干什么?不如蓄了头发。学做那面上满口仁义道德,内里却坏到骨子里的假学究,伪君子得了!” 她这一通话骂完,谁也不说话了。 好半天,柳如风才探进头来。“啧啧”叹气道:“我可是第一次瞧见求着人拜师还这么凶神恶煞,理直气壮的,大师不收你还真是对的!” “不收就不收!”宁小丹也生气了,甩开拉着了尘的手,气鼓鼓说道:“他不收我找别人学去,我就不信天下只他一个会医术!” 了尘站门口愣了半响,迟疑了一阵,最后叹了口气,看向宁小丹,用商量的口吻说道:“施主你看,贫僧只教医术,不收弟子可否?” “啊?……”宁小丹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笑开了脸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只要能学医术就成,其他好说!” 这和尚,原来是这意思,怎么不早说啊?当人徒弟,侍奉茶水,必恭必敬,若不是为了学医术,她吃饱了撑的?害得她……唉,形象又给毁了! “阿弥陀佛……”了尘点点头,似乎也松了一口气似的:“那就这样了,贫僧回房写个药性歌,施主先背着,从最简单的入门吧!”说完,抬腿便走。 “这也可以?大师你这也太便宜她了吧?”柳如风拦住了尘着急说道:“好歹让她还你那五十两银子,还让她发誓从此以后只要你愿意,不再撵你才行啊!” “阿弥陀佛,”了尘微笑说道:“宁施主说得对,替人看病是布施,教人医术也是布施,都是大功德啊,柳施主不必阻止贫僧求佛证道!” “啊?……”柳如风没话说了。 “柳如风,我可没拿你银子,你明天就可以搬出这院子了!”宁小丹冲他瞪眼道。 “那可不成!”柳如风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晃一晃,得意说道:“我现在可是你和教里的联络员,你不能随便撵走我!” 宁小丹撇嘴道:“文书我都没签呢,你算什么联络员?” 柳如风笑道:“消息来了不就是了?” </div> 第33章 不能去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柳如风一语成谶,在宁小丹认真背了三天的中医知识后,陈教主那边派人来请她过去。 展谓仍跟着,柳如风主动留下来帮着照顾呆瓜,为宁小丹去见他们教主提供方便。 还是老地方,不过这次教主和军师却在前厅里就见了宁小丹和展谓。 一坐下来,宁小丹还是忍不住着急问道:“怎么样,打听到我朱兄的消息了没有?” “当然有了消息才让姑娘过来!”教主微微一笑,冲军师点了点头。 那军师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来,冷着脸放到宁小丹面前。 宁小丹正觉眼熟,只见展谓伸手拿过玉佩,失声叫道:“这是主子的!” 宁小丹被他叫得心一沉,想起什么“玉在人亡”的话来,不由忐忑看向教主。 “你们认得这玉佩就好!”教主点点头,说道:“这玉佩的确是我们的人从朱公子身上取下来的,不然等会儿我们说出消息来便会怀疑我们信口雌黄了!” 宁小丹松了口气,原来是拿来当证据的!其实她倒没有考虑过不相信他们,没想到人家做得还挺专业的,看来是诚心在做事了。 “我们相信教主的诚意,那就请说说朱兄的情况吧!”她说。 “姑娘稍安勿躁!”教主冲她笑笑,转头问军师道:“文书准备好了没有?” 军师点点头,拿出一张写得满满的纸来,放到宁小丹面前。 宁小丹拿起看了看,虽然有些繁体字,但还是连蒙带猜看懂了,就是说仙丹的事,也没什么霸王条款,于是伸手冲军师说道:“拿笔来吧,我签字!” 军师忙递过笔来。 “姑娘是个爽快人!”教主高兴地看着宁小丹签完字,不由称赞道。 “请教主还是说说我朱兄的情况吧!”宁小丹催促道。 教主点点头。说道:“朱公子是被宫中的人掳走的!” “这个我们也知道!”展谓问道:“到底是宫中何人,关在何处,你们可曾打听到?” “展公子不必性急!”教主又继续说道:“朱兄被关在后宫,应该是万贵妃将他囚禁了起来。” “后宫?”展谓惊叫起来,瞪着教主质问道:“怎么可能?我家主子大男人一个,怎么可能被掳到后宫去,那皇帝佬儿能容忍自己的后院有男人么?那个万贵妃没把他怎么样吧?” 宁小丹猜他定是想起了柳如风说过后宫的女人将他家主子掳去当太监的话。所以情绪才这么失控。 “展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教主冷冷说道:“难道怀疑我们的消息不可靠?” “他不是这个意思!”宁小丹忙笑着说道:“我们就是想问问那万贵妃将朱兄掳去干什么?” 被掳到后宫去的消息应该没有假,当初柳如风也打听到说不是皇帝的人干的,也曾推测过后宫的女人是罪魁祸首,而且人家还拿了玉佩来。定然是找到了关人的地方。 “实不相瞒,我们也不知道万贵妃将朱公子关起来的目的。”教主摇头答道:“只知道她将朱公子关在冷宫旁边的房子里,好吃好喝地侍候着,但具体原因却是不清楚。” 宁小丹听他连具体关押的地方都说了出来,想来没假,便又问道:“真的好吃好喝侍候着?” “当然!”教主点头道:“除了行动不自由外,吃的穿的都是最好。连侍候的宫女,都是一等一的呢!” 果然如此,怪不得展谓的父亲说朱复安好,看来那老头儿并没有骗她。 宁小丹松了一口气,只是却不知那万贵妃到底是何目的? 正想着,听展谓不高兴问道:“既然你们都拿到主子的玉佩了,怎么没有问一问我家主子那女人关他做什么?” 对啊!宁小丹又抬头看向教主,心想:展谓这次倒问得聪明! “哪里问得到!”军师接过话说道:“贴身侍候朱公子的,都是万贵妃的心腹。其他婢女虽偶有机会近身,却也被虎视眈眈盯着。哪里敢问?” “那你们又是如何得到玉佩的?”宁小丹追问道。 军师却看也不看她,冲展谓说道:“人看得紧,东西却不重要,这玉佩是我们的人趁给朱公子换衣的时候顺便拿出来的,想来不重要,朱公子也没找,所以就送出来了!” 宁小丹见军师这态度,以为是自己两次见面与他争锋相对,所以他不高兴自己,便转向教主问道:“那朱兄在里面的情绪还好吧?” “似乎不太好!”教主摇头说道:“起初去的时候发了几次脾气,后来人安静下来了,却愁眉不展。” 这么说没什么好事了?宁小丹皱眉。 “姑娘如此担心朱公子,要不要亲自进宫去见见他呢?”教主突然问道。 “啊?……”宁小丹很是惊讶,问道:“这也可以!” “应该可以!”教主不确定说道:“不过进去了能不能说上话我们就不敢保证了!” “真的?!”宁小丹有些雀跃。 见一面也好啊,就算不能说话,可朱复肯定也会给她一些暗示。 想了想,宁小丹又问道:“说吧,你们什么条件?” 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送进宫不是走亲戚,打听点消息也要换仙丹,还郑重其事签什么文书,这教主定会提出更多要求。 “哈哈~~”教主爽朗笑道:“姑娘果然是聪明人!” “那请教主说说看!”宁小丹笑道。 教主正要开口,展谓却“豁”地站起来,拉着宁小丹站起身道:“说什么说,打听到主子安好就是了,进宫去干什么?咱们走!”说完,不由分说拉了宁小丹便出门。 “展谓你干什么?”宁小丹死命想挣脱他,不满说道:“话还没说完呢!” “还有什么好说的!”展谓哪里由得了她,也顾不得礼节了,大手铁钳似的箍着宁小丹的手腕便往外拉。 “展公子这也太不礼貌了吧?”军师一挥手,和几个大汉一起堵在门口,冲展谓说道:“说什么也得让宁姑娘听完我们教主的话再走不迟!” 展谓瞪着几人生气喝道:“让开。有什么好听的,不然我不客气了!” “展谓你什么意思?为什么阻挠我去见朱兄?”宁小丹也生气了,质问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朱兄?平日的忠心原来嘴上说说呢!” “正因为我心里有主子,所以我才不让你去!”展谓回头瞪向她:“你以为进宫是儿戏么?皇宫是什么地方?随便进进出出的西市大街么?” 说着,他指着教主,怒道:“你以为他们会敲锣打鼓将你名正言顺地送进去?不过什么冒名顶替,藏藏掖掖。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可是……”宁小丹还想再劝。 “没什么可是的!”展谓冲她一瞪眼,反手“刷”地抽出背上的剑,指着军师几人道:“快让开,否则剑下不留人!” 门口的军师和大汉迟疑了一下。摆开架式准备迎战。 “军师,你们让开吧!”教主朗声说道:“我们只是做交易而已。哪能强人所难!” 展谓愣了愣,军师带人让在一边。 “宁姑娘!”教主却又说道:“你回去考虑考虑,若有需要,随时可以过来找我们!” “没什么好考虑的!”展谓回头瞪了教主一眼,牵着宁小丹便出门。 身后教主的声音依然传来:“宁姑娘做出决定要尽快,若是朱公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有心也帮不上忙了!” 展谓脚下顿了顿,重抬步却又走得更快。 出了院子,宁小丹没好气说道:“手腕都给你扯断了,你快放开我!” 展谓放开她,看她手腕一片淤青,歉意说道:“对不起!” “你也知道对不起?”宁小丹白他一眼。 虽说他是为自己的安全着想,可也不能这么用蛮力啊!听一听条件又怎么了?进不进宫慢慢考虑嘛! 展谓不说话,伸手示意远处的一辆马车过来,冲宁小丹说道:“上车吧。回去找大师开个方子拿点药涂涂!” 宁小丹白他一眼,抬脚上车。 展谓跳上去。在她对面坐下来,吩咐车夫驾马。 宁小丹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想着陈教主说的最后那一句话,考虑着自己是不是再过来听听他们的条件。 展谓看了一眼她的手腕,软了语气劝道:“你要相信我父亲,他们一定能救出主子,你一个柔弱女子,见着主子了又能怎样?能带出他来么?” 宁小丹不满说道:“就算带不出来,让他给我点暗示也好想办法救啊!” “要去也是我去,哪能让你去冒险?”展谓说道:“你是主子的心尖尖儿,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主子?” 宁小丹愣了愣,不由红了脸,瞪眼道:“什么心尖尖儿啊,你家主子有那么爱我么?他亲口对你说过啊?” 若朱复真这么说过,她还真应该冒险进宫才对得起人家啊! 展谓打起帘子看外边,淡淡说道:“主子虽然没说过,但我知道他是这么想的!” “切!”宁小丹有些失望,撇嘴说道:“你又不是朱兄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 “我就是知道!”展谓放下帘子看向她,“他从来没对别的女人那么上心过,而且……” “而且什么?”宁小丹好奇问道。 展谓又打起帘子看外面,淡淡答道:“而且你也值得!” “值得什么?”宁小丹不解。 </div> 第34章 探视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两人回到院子,柳如风正带着大小双陪着呆瓜做迷藏,见宁小丹回来,他忙跟着回屋,问道:“怎么样?朱兄有消息没有?” 宁小丹点点头。 柳如风得意说道:“我就说教主他们一定能打探到消息吧!” 展谓横他一眼,拉了把椅子坐下来。 柳如风见状,忙问道:“怎么了,朱兄的情况不怎么好么?” 宁小丹见他是真关心朱复,便答道:“你们教主所说跟展谓父亲说的差不多,也说好吃好喝侍候着呢,目前没什么危险。” 柳如风又问道:“那查清谁掳去了没有?” “打听清楚了,”宁小丹答道:“就是上次你提到的那个万贵妃!” “万贵妃?”柳如风好奇问道:“怎么会是她?当今圣上万千宠爱都在她身上呢,还抓别的男人去干什么?” 展谓瞪他一眼。 “那知不知道关在哪里?”柳如风又问道。 宁小丹又答:“说是冷宫旁边的什么屋子里。” “冷宫?”柳如风沉吟说道:“这是关在后宫了……这万贵妃胆子可真大,居然敢将男人公然带进后宫,她就不怕皇上知道?” “是啊,她到底想干什么呢?”宁小丹叹气说道:“可惜你们的人无法跟朱兄交谈,不然还可以问一问。” 柳如风笑着安慰道:“既然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你应该放宽心了!” “哪能放宽心?可是被人拘禁了呢,又不是去做客。”宁小丹说道:“除非……”她看了一眼展谓。停住不说了。 “除非什么?”柳如风好奇问道。 除非她亲自去见见柳如风,问问他情况,如果他说真过得好,也没什么事。那她才能放心。 “没什么!”她嘴上却答道。 展谓若知道她想进宫,定然百般阻拦。 “好了,你也不必担心,凡事往好的方面想吧!”柳如风说着朝展谓努努嘴,宽慰宁小丹道:“他父亲做臣子的也不担心呢,说明朱兄的事没你想得那么严重。你大可不必杞人忧天!” 宁小丹点点头。 此事也只好先这样了,要进宫也得先跟陈教主讲好了条件,可展谓却不许,就先放一放,哪天背着展谓去问问陈教主了再说。 “了尘大师呢?”她问柳如风道。 柳如风答道:“闷在房里帮你写什么望闻问切的要诀呢,这半天都没有出来!” “是么?”宁小丹有些过意不去,起身出门去厢房。 要说这了尘虽不收她这女弟子,可教医术却是尽心尽职,手头又没有现在的医书,口头讲了宁小丹又记不住。所以大都是他亲手写了让宁小丹背,然后再讲解。 来到了尘房间,见他正好收笔整理写好的东西。 宁小丹一看,整整一大叠,十多张的样子。 “大师真是辛苦了!”宁小丹感激说道。 “阿弥陀佛……”了尘笑道:“施主不必客气,施主求学认真。贫僧但求施主早日学成,能救更多人于苦难之中。” 想起自己学医的目的,宁小丹不由惭愧,讪讪笑道:“我这人驽钝,就怕辜负大师一番期望。” 了尘微笑说道:“阿弥陀佛,施主不必谦虚。”说着,将整理好的笔记递给宁小丹。 宁小丹恭敬接过,坐下来翻了翻。 “望篇:望病人之精神,面色,形态。舌头……闻篇:听病人之语声,呼吸,咳嗽……问篇:问寒热,问汗,问饮食……切篇:主要切脉。小儿脉软而数,成人脉粗大而缓,妇人脉细弱,胖人脉沉小,夏脉洪大,冬脉沉小……”一一写得详细而准确。 了尘说道:“望闻问切乃辩病之根本,施主先下去背一背,记得后再实际践行,慢慢辨别,自然很快精通掌握,从此大略可诊病了,然后再记些药理方子,一般行医便也可了!” “那我就拿下去背了!”宁小丹再次感激说道:“多谢大师费心了!” 柳如风一步跨进门来,看了看宁小丹手里的笔记,打趣说道:“这有一技之长就是好啊,瞧宁表妹前倨后恭,真是让人感慨!” “知道就好!”宁小丹小心收好笔记,白他一眼道:“谁象你一天游手好闲,只会讨女人喜欢!” 柳如风一听急了,“宁表妹这是什么话?我哪有去讨女人喜欢,是她们自己送上门缠着我非要我喜欢才对!” “懒得跟你说!”宁小丹白他一眼出门。 “哎,你不能走!”柳如风却拉住她:“咱们得把话说清楚了,你怎么能误会我呢?” “我误会你了吗?”宁小丹不屑说道:“你说你一天到晚都干什么了?” 柳如风不服气说道:“我这不是正完成教里给的任务吗?” “你的任务就是将我骗回教里?”宁小丹撇嘴说道:“这不是招摇撞骗是什么?” “我哪有骗你了?”柳如风说道:“你不是知道我是联络员吗?” 宁小丹翻了翻白眼,说道:“正因为你一天游手好闲,没有本事,所以陈教主才派你来干这样的事情不是?” “你什么意思,你瞧不起我?”柳如风瞪着她质问道。 宁小丹故意想了想,答道:“好象是有点儿!”说完,甩袖而去。 柳如风冲她不满叫道:“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你以为我愿意来完成这个任务么?当初我本来想去找那个什么财神冯呢,是教主他们非让我来渡你入教!后来……” 顿了半响,他看着宁小丹走进主屋,轻声叹道:“后来就舍不得走了! 大小双逗着呆瓜在院子里跑;展谓对着檐下吊着的一个猪胆翻腾跳跃。又刺又砍;了尘在屋里,没人听到柳如风的话…… 有人繁忙,比如宁小丹;有人闲耍,比如柳如风;有人高兴。比如呆瓜;有人郁闷,比如柳如风,一天很快过去。 晚上下起了雪。 宁小丹耐不住冷,早早上了床去,拿着了笔记借着油灯背着背着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到什么时辰,她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这深更半夜的。谁啊?难道又是柳如风那疯子?这次他若再发酒疯抱自己,一定给他好看! 穿上棉袄开了门,冷风夹着雪卷进来,宁小丹打了个啰嗦。 “打扰姑娘了!”却是展谓的声音。 宁小丹定睛一看,面前一个穿着斗篷的雪人站在门口。 “赶紧进来吧!”她忙一把将他拉进来。 这展谓一向守礼节,深更半夜,定是有什么急事儿。 展谓没有拒绝,一脚跨进门来,还随手将门“吱呀”关上。 “赶紧坐这边来暖一暖!”宁小丹自己走到炭盆坐下来,拨开火吩咐道。 展谓解下斗篷。轻轻抖掉雪,恭敬说道:“就不坐了,我说两句话就走!” “要我端了炭盆过来么?”宁小丹哼声说道:“你坦坦荡荡顾忌什么?我兄长还睡在里间呢!” 展谓愣了愣,将斗篷扔到地上,过来坐下。 宁小丹将火红的炭盆朝他那边踢了踢,问道:“你去哪里回来。一身都是雪?” “去宫里了!”展谓将手放到炭盆上烤,答着她的话。 “啊?!”宁小丹愣了愣,骂道:“你这人真是……” 展谓低着头道:“回来见你房里还亮着灯,怕你担心主子,所以就唐突敲门了……” “你这个真是,什么唐突啊!”宁小丹埋怨一句,忙又问道:“见到朱兄没有?” 展谓叹气说道:“照着陈教主说的地方去的,见是见着了,却没能说上话!” 宁小丹问道:“怎么了,守卫很严么?” 展谓点点头:“尽管今天大雪。主子住的地方防卫却还是很严,我只能在旁边宫殿的房顶上远远看了看……透过窗户见到主子了,果然没捆没绑,就是看他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就只能那么远远看着,他也看不见我。我想问问他好不好,却是没有法子……” 宁小丹本想问一问他远远看看怎么也能看出朱复不高兴的表情,但听他说到最后,声音竟有些哽咽,抬起头又见他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便不再询问。 “既然没捆没绑,那便如你父亲所说安好了,我也放心了!”她故作轻松道。 “嗯……”展谓轻轻扭过头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外面下雪的“籁籁”声清晰地传来,宁小丹想象着展谓风雪中躲在房顶上看着自家主子皱着眉头在屋里踱来踱去不睡觉的情景,很是后悔白天说出展谓不着急救朱复的那些话来。 过了一阵,听展谓又说道:“他们对主子真得看得很紧,你再着急也千万别听那陈教主的话去看他……” “知道了,我会考虑清楚的!”宁小丹答道。 展谓看向她,皱眉说道:“没什么考虑的,一定不能去!” 宁小丹冲他笑笑。 “你别只笑!”展谓又郑重说道:“答应我……和主子,别去,我想这也是主子的意思!” “知道了!”宁小丹点头笑了笑。 屋子里又安静了一会儿,宁小丹正想劝展谓以后别再去宫里时,他却突然站起身说道:“我回屋了,你早些睡,别熬夜!” 宁小丹还没来得及答话,他便逃也似的捡起地上的斗篷出门去了。 宁小丹叹了口气,关了门,回屋吹了灯睡下,想起朱复失踪时展谓那近乎疯狂的状态,发誓以后再也不说他不想救朱复的话了! </div> 第3做5章 跟我做夫妻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第二天风雪依旧,大家都缩在屋子里,但柳如风却被陈教主派人叫走了。 两三个时辰后,他却又回来,当时宁小丹正向了尘请教问题。 “走,我有事问你!”他拉了宁小丹便走。 “什么事?”宁小丹疑惑问道。 柳如风却不答,只顾拉着她回到主屋。 “干什么呢?我还有问题要问了尘大师。”宁小丹一边拍着身上的雪花,一边抱怨着。 “你想进宫去见朱复?”柳如风劈头便问。 宁小丹愣了愣,在炭盆边坐下,平静说道:“你们教主告诉你的吧,他让你带话了?说说他的条件!” “先不说什么条件,”柳如风坐到她身边,着急问道:“你可知进宫去有多危险?” “当然知道,不然我早进去了。”宁小丹笑着说道。 “你还笑得出来,”柳如风板着脸瞪眼说道:“可不许去!” “我去不去可不关你的事,”宁小丹白他一眼,催促道:“快说说你们教主的条件!” “我偏不说!”柳如风将头撇向一边,气鼓鼓说道。 “你还真是奇怪了!”宁小丹好笑看着他,“你们教主将你叫回去告诉你我想进宫的事情,就是想让你回来游说我进宫吧?你却背着他劝我放弃进宫,你这人是如何尽职尽忠的?” “我……”柳如风愣了愣,不说话了。 “快说吧,什么条件?如果你们的条件太过份,我还要考虑考虑呢!”宁小丹又说道。 “什么你们我们,”柳如风一听不高兴了,说道:“我是真心不希望你进宫去。” “为什么?”宁小丹狐疑问道。 “我……”柳如风迟疑了一下,终是鼓起勇气说道:“我不想你出事!” 宁小丹盯着他看了几秒,见他脸上确实露出担忧之色。便开玩笑笑说道:“算你还有点良心!冲你这句话,就算我进宫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会怪你,咱们之间的恩怨也都一笔勾销啦!” 柳如风一听,忙伸手捂住她的嘴,着急说道:“怎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不进宫不是就没危险了!” “别动手动脚的,”宁小丹拍开他的手,瞪眼骂道:“再说这种话我就要骂你假惺惺了!” 这个柳如风死皮赖脸跟她这么久。以前千方百计想骗她回教利用她的起死回生术,如今她已经与他们教主初步合作,正洽淡更进一步的合作时,他却百般阻挠,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柳如风着急说道:“我哪有假惺惺,我是真不想你有什么事!” “好好好,你的好意我知道了,”宁小丹懒得再揣度他的心思,手一摊。说道:“咱们快说正事吧!你们教主到底提了什么条件,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你还是不相信我?”柳如风盯着她,一脸受伤的表情。 “我哪有不相信你,我不是谢过你了么?”宁小丹一脸的莫名其妙。 柳如风不说话,依旧盯着她看,仿佛要从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灵魂深处。 宁小丹正疑惑,听他突然幽幽问道:“朱复真有那么好,值得你为他付出那么多?” 宁小丹笑了笑,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好不好,可我知道我应该去救他。” 这个问题其实宁小丹早就无数次思考过了。 这一阵子她都在问自己:你爱朱复么?答案是:好象有点儿。但却又谈不上已经爱到生死相许。或许是因为两人相处时间不长,确定恋爱关系时间太短吧? 朱复真值得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么?答案是:好象值得,好象又不值得……她很珍惜自己的生命,但朱复出了事情,她觉得自己就应该去救他! 不然她会瞧不起自己,就象瞧不起自己那个离婚的父亲一样,于是活着便没了底气。就象她父亲每次见到她眼里都在后悔和内疚,又每次都避开与母亲见面一样…… “什么该不该?你们无媒无聘,凭什么你该去救他?”柳如风不服气说道。 “你不懂!”宁小丹冲他挥挥手,催促道:“快说你们教主的条件吧!” 柳如风这个古代人哪里知道确定恋爱关系便意味着一种承诺,只要情没断,义没绝,便应该互持互助,可不一定非要象古代一样有媒有聘才算有关系的。 “是。我不懂!”柳如风突然生起气来,盯着宁小丹说道:“我就是不懂朱复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从金陵追到京城,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我也不懂我这么好的男人站在你面前,你却视而不见!” 宁小丹听得愣了愣,看向柳如风,寻思:他什么意思? 柳如风生气说完,自己也愣了愣,最后索性盯着宁小丹摊牌道:“好吧,我老实告诉你,我喜欢你!自从知道你是女人后,我便一点点喜欢上你了,所以我担心你的安危,所以不想你冒险去救朱复!天下男人多的是,更何况还有个比朱复更好的我在你身边,你应该放弃他而投入到我的怀抱里!” “啊?!……”宁小丹哭笑不得看向他。 这家伙,他说的是真是假?果然是只雄孔雀,连表白也这么自大。 “宁表妹,你跟我走吧!”柳如风突然抓住她的手,“朱兄自有他的属下尽力救他,他不过是你义兄而已,你一个弱质女流又能做什么?又做得了什么?你不救没人会怪你的!你跟我回教里,凭着你会做仙丹的本事,在白莲教里当个圣女,人人景仰,人人朝奉,说不完的风光,哪里用得着为了朱兄白白去送死!” “原来你们的目的在这里啊!”宁小丹甩开他的手,冷冷说道:“陈教主这招倒聪明,让你花言巧语来骗我去你们教里,不费一兵一卒帮你们做事。怎么?他连送我进宫的代价也不想付出了?” “啊?……”柳如风愣愣地看着她,半天反应过来,又来抓她的手:“你别误会。这不是教主的意思,这完全是我的想法,我就只想把你从危险的漩涡中拉出来,让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生活,到时就算你不嫁给我,我能天天看着你也知足了!” “说得倒好听!”宁小丹甩开他的手站起来,冷冷说道:“你回去跟你们教主说。我宁小丹做生意讲究公平平等,哪有白白占人便宜的,让他趁早断了这种心思!”说完,她便要出门。 柳如风态度突然的转变,让宁小丹难以接受,也不敢接受?他靠近自己不是骗自己去白莲教的吗?怎么突然上演感情戏码了?难道他们最初派他来,就是想以男色来诱惑自己?不然谁不好派,偏偏派个貌比潘安的男人? 什么圣女?他们如此煞费苦心,指不定是个什么炮灰似的职位呢!就算是正二八经的职位。可若哄了自己去救人,被他们发现秘密,那岂不是危险? 还好自己把持得住!……不对,象柳如风这么好看的男人,如果自己不是讨厌他身上的气味,日子久了说不定也把持不住呢! 他们这招美男计好厉害! “你不能走!”柳如风见宁小丹要走,忙站起来一把抱住她,着急说道:“你听我把话说完!” “没什么好说的!”宁小丹挣扎着要走。 柳如风不放,急急辩解道:“你这么误会我也理所当然,毕竟我的立场有些尴尬。但今天我说这些话真不是教主让说的。他派人请我回去只让我过来向你转达送你进宫的条件,让你想好的去找他,别的什么也没说!” “谁信呢?”宁小丹呲之以鼻。 “你一定要相信我!”柳如风又信誓旦旦说道:“若我今天说的话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切,”宁小丹不屑道:“你这种谎言也不知骗过多少女人了,就别在我面前说了。” 根据看电视剧的经验得知,一个男人能迷倒众多女人。应该不仅仅是他外貌的出色,甜言蜜语应该也少不了! 连那大小双也见惯了自己堂主骗女人,睡女人,他以为自己是傻瓜,会相信他真的喜欢自己?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柳如风着急说道:“我哪有骗过你?” 他骗自己还少么?从最开始接应他们,到现在,一直都在骗呢! 宁小丹越想越气愤,这家伙居然现在还大言不惭说没骗过她。真是好笑! “滚滚滚,再不放手我就翻脸叫展谓了!”宁小丹生气说道:“你们教主应该只是让你来试一试吧。有叫你死缠烂打么?” 与白莲教还不算谈崩,真为让展谓灭了柳如风也不好,警告他一下就可以了。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的话呢?”柳如风着急说道:“我们教主真的没吩咐我劝你不要进宫……” 想了想,他下定决心说道:“这样,我也不劝你跟我回白莲教了,虽然那样我更能护你周全!既然你怀疑我,我们走吧,我也不回白莲教了,咱们远走高飞,带着你和云兄去谁也不认识的地方生活,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好不好?” 宁小丹冷笑问道:“然后突然有一天,你们教主找到我们,于是我们又不得已替你们教主做事?” 这家伙想得倒便宜,既想得到她的身,还想得到她的心么?做夫妻?既然他都自己的立场了,说出来也不怕笑话?更没提他那令人质疑的人品了?而且凭什么呢? 他们恋爱了么?他们有感情么?他们有媒有聘么?大约是以往凭相貌成功的机会太多了吧?所以他做骗子也不太专业,谎话说来也打动不了人! “这么说我无论说什么你也不相信我,是不是?”柳如风神色黯然,呆呆地看着她。 </div> 第36章 恩公快走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一连三天,柳如风只要逮着机会,便会游说宁小丹跟他“私奔”,宁小丹只是不理,对他冷冷淡淡的,最后索性连话也不跟他说了,柳如风着急之余却很是无奈。 这天了尘去义诊,宁小丹因为理论知识已经背得差不多了,便跟着他去见识各种病症,展谓要跟着。 宁小丹说道:“你就不跟去了吧,帮我照顾一下兄长,我们去老老实实看病而已,能有什么事?” “不行,我必须去,”展谓说道:“要不把云兄也带上?” “那哪成?”宁小丹摇头道:“他若去了,我们哪还做得了事!” 而且有他也容易惹事呢! 展谓正为难,一边的柳如风忙冲宁小丹讨好说道:“云兄交给我吧,你们只管去!” 宁小丹本不想理他的,但想过呆瓜确实没人看着,便冲他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柳如风连忙中大奖似地高兴答道:“你要记得,我是真心实意替你考虑,为你好的,只要你需要,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绝无怨言!我……” 展谓瞪眼打断他的话:“让你照顾一下云兄而已,哪来那么多废话?” “哪是废话,都是肺腑之言啊!”柳如风看着宁小丹诚恳地说道。 宁小丹暗暗撇嘴,这家伙,他以为帮助照看一下呆瓜,就可抵消他的“狼子野心”么?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以为一个棒棒糖就可哄走,他也太小看她了吧? “肺个屁!”展谓骂柳如风,伸腿便要踢他。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也瞧出来了,这几天宁小丹对柳如风很是冷淡,所以他便逮着机会就欺侮。 “你怎么动不动就踢人呢?”柳如风一边躲,一边不满地瞪向展谓。 “我乐意,怎么了?”展谓追上去又要踢人。 “好了。我们走吧!”宁小丹及时制止住了两人的打斗。 “看好云兄了,不然回来收拾你!”展谓警告着柳如风,跟着了尘和宁小丹出了院门。 “小人得志!”柳如风不满地冲他背影骂着。 宁小丹三人上了街,找了个人多的地方,摆下摊子来,陆续便有人上门来,差不多都是些平日没钱看病的穷人,宁小丹让无所事事的展谓帮着维持好次序,她和了尘只管看病。 因为了尘只开药方,基本不发药。除了几种极难找到的草药他药箱里备着,有需要会赠人,但他所用药大都是生活中常见而低廉的草药,所以看病的人们便都呼了尘是“活菩萨”。拿到药方后千恩万谢地走了。 宁小丹在了尘的指导下看了几例,很有成就感,正高兴,只见队伍后面走过几个气势汹汹的人来。 “哪里来的野和尚,要行善也该找个合适的地方吧?堵在我家药铺门口看病,这不是断我家财路么?”为首一个掌柜样的男人见了了尘便不客气骂道。 “阿弥陀佛……”了尘忙站起来。冲那人双手合十道:“请问施主的药铺在哪里?” “那边不是?”那男人将手远远地一指,冲了尘说道。 宁小丹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路过去,酒肆茶楼等等多不胜数。各自的幌子在风中飘扬,哪里看得到什么药铺的招牌,便便疑惑问道:“哪里呢,我怎么没看到?” 掌柜生气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了,这街头第一家就是!” 展谓走过来,恰巧听到他这话,冲掌柜瞪眼骂道:“怎么说话呢?街头第一家离这儿远着呢,这也叫断了你们家财路?” 那掌柜本以为只有了尘和宁小丹两人。一个和尚。一个小厮,都是好欺负的人,不想突然钻出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出来。气势不由弱了下来。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既然已经站出来了,当然得坚持轰走人才是,这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呢,今天不煞住这股风,只怕以后阿猫阿狗都来他的地盘上摆摊行医了。 看了看自己带来的四五个人,掌柜底气不由足了几分,挺了挺胸脯说道:“当然断了我家财路,平日我们生意好得很,今日却只有一半的病人!还有刚一踏进我铺子的病人,一听说这边有免费便宜的义诊,便都舍了我家过来呢!这还不叫断了财路么?” 人群中有个胆大的汉子不服气叫道:“你们药铺的药贵得死人,伙计对咱们这些穷人还没有好脸色,谁愿意去你们药铺呢!” 在人家的地盘上行医,宁小丹本来还觉得有些理亏,一听这话乐了,冲掌柜笑道:“听见没有,要想留住顾客,得改善自己的经营方式和服务态度才行!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生意就得竞争,要想好生意得自己努力才成,别一味想着赶人家走,赶走一家,还有二家呢,你都能赶完么?” “对对对!”人群中有人附和起来。 掌柜一听恼羞成怒,顾不得怕展谓,冲自己的人手一挥,命令道:“懒得跟你们穷斯烂也,给我砸!” 那几个伙计一听,围上前便要砸了尘的摊子,展谓抽出剑来,一闪身挡在了尘和宁小丹面前,喝问道:“谁敢砸,拿他的血祭我的剑!” 伙计们不敢上前了,都看向掌柜。 “上啊,都给我上啊,别怕,他敢当街杀人么,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掌柜给自家伙计打着气。 但显然他的话对伙计们一点作用也没有,他们推推挤挤的盯着展谓,谁也不敢向前。 “都是群吃白干饭的家伙!”掌柜一边骂着,一边迎头冲向展谓。 展谓举着剑,不主动迎敌,毕竟为这种小事而大开杀戒吃上官司还真不值得;但他也没收剑,他不相信那掌柜真那么傻,心想他不过做个样子而已,怎么会主动撞上剑来找死? 谁知那掌柜却不收势,真撞到剑尖上,只听“哧啦”一声。那掌柜的棉袍被利剑割开了条大口子。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展谓正发愣,却见那掌柜又顺势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肚子打着滚儿,嘴里大声叫道:“杀人了,这个外地人当街行凶了,快报官啊,请大官老爷来替我们小老百姓主持公道啊!” 宁小丹本来还担心着那掌柜真的被伤着了,如今瞧他在地上又滚又叫,知道并无大碍,好笑之余不由松了口气。 “报官就报官。”她冲那掌柜好笑说道:“倒是让官老爷来看看伤着你哪里了?” 青天白日的,这么多人看着呢,她就不信这掌柜能讹着他们? 那掌柜也不理她,从地上坐起来。冲自己伙计瞪眼道:“你们这群蠢货,快去报官啊!请咱们这条街的张捕快来,今日该他当值呢!”说完,他又倒到上哼哼叽叽地叫起来。 两个伙计应声挤出人群走了。 人群中有人嘤嘤嗡嗡地议论起来,看热闹的人也越聚越多,后来的人不明真相。看到展谓凶神恶煞拿着剑,掌柜躺地上呻吟着,舆论导向便开始变了。 “怎么回事?”有人问。 “不知道!”有人答道:“听说是游方的和尚卖假药吃坏人家肚子了,他们的人还逞凶想杀人灭口。” “是么?居然还有这么不平的事。这天子脚下呢,还这么大胆。” “哎呀,你们都说错了,其实是那和尚来这儿行医,赚黑心钱,抢了人家的药铺老板的生意,还行凶想杀人呢!” “原来这样啊,这也太过份了吧!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再缺钱也不能挑人家的地盘啊。这不砸人饭碗么?” “是啊是啊,还是和尚呢,太不讲道理了!” “什么和尚。指怕是假的吧?真的和尚怎么会跟那拿着剑的凶神恶煞的人在一起?” “对,我看都不是好人!” …… 目睹事情起因的都是些胆小怕事的穷人,散的散,走的走,没走的站在人群里都不太敢说话。 有那胆大的说几句,但几张嘴哪里抵得过人们天马行空的瞎猜测? “你们别胡说啊,那和尚和那小厮是好人呢,人家免费给咱们穷人看病呢,是这掌柜不对!” “免费?天下有免费的事情么,只怕你们被骗了吧?” “是真的!”一个病人抖着手里的药方说道:“看,药方都在呢!” “那也不该抢人家的地盘,夺人家的饭碗啊!” “对,既是好人,怎么会拿着剑将人家刺倒在地上呢!” “哎呀……”那病人也说不清了。 宁小丹听着听着,觉得事情不妙起来,这还有理也说不清了,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感觉有人从背后拉她。 “两位恩公,快走!”一个戴了大棉帽,几乎挡住整个脸的瘦小个子拉着她和了尘往人群中退。 宁小丹一看,了尘的药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这人收拾好了背在背上。 宁小丹以为是方才看过病的病人,心想:那掌柜指名道姓叫什么张捕快,定是有猫腻,不如听这病人劝摆脱这难缠的掌柜,于是回身拉了拉展谓,低声说道:“咱们走吧,哪里看不到病呢,不必跟这种人斗气!” 展谓看了看地上的掌柜和留下来回身看了看她,叮嘱道:“你和大师先走,我断后,随后就到。” 宁小丹知道凭着展谓的功夫应付掌柜几人应该绰绰有余,也不多说,转身就走。 </div> 第37章 他乡遇故知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众人也只是嘴上吼一吼而已,谁敢真上来拦人啊?展谓拿着剑凶神恶煞站那儿呢!若有人想替那掌柜出头,那岂不是茅坑边上举火把――找死? 所以宁小丹拉着了尘跟着大棉帽大摇大摆地穿过了议论纷纷的人群,进入一个胡同,然后七拐八拐,出了胡同,来到另一条街上,身边又是一片太平景象了。 “没事儿了!”大棉帽停下脚步来,一边将药箱还给了尘,一边笑着说道:“人群中有人说张捕快与那掌柜是酒肉朋友,小人担心你们不知情吃亏,所以擅自带你们出来了。” “多谢小哥提醒……”宁小丹这才有机会看清这个雪中送炭的大棉帽,清瘦的脸,肤色白净,一双狭长有神的眼睛最是抢眼,让整张脸也生动起来……等等,这张脸好熟悉! “你是……?”她惊讶指着大棉帽,想指认又怕认错人。 应该是那晚救的那个孩子没错,不过精气神儿却似乎有点不一样了,应该是他吧?气色好多了,多了几分沉着自信和安定…… “怎么?这才几个月不见而已,两位恩公就认不得我了?”那孩子把棉帽往上拉了拉,笑着一鞠躬道:“小人汪正,这里先谢两位恩公救命之恩!” “阿弥陀佛,原来是小施主!”了尘微笑着双手合十回礼。。 “果然是你啊!”这下宁小丹敢确认了,一把拉了汪正的手高兴问道:“你还好吧?怎么在这儿?莫非没有被送进宫去?……”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吧!”汪正笑着打断她的话,四下看了看,拉着她进了旁边的一个茶楼。 宁小丹忙闭上嘴。暗暗后悔自己一高兴便忘了禁忌,忙跟着他上了楼,了尘也慢慢跟上。 “坐这儿吧!”汪正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笑着说道:“等会儿你朋友过来,一眼便可瞧见!” 手脚麻利的茶倌忙摆上茶来。 “谢谢你啊!”宁小丹坐下来,感激他考虑周到。 “恩公客气了!”汪正笑着说道:“你们对我的大恩。我都没来得及谢呢,这点小事算什么?” 宁小丹笑着说道:“好吧,我们都别客气了,快说说你的近况吧,看你混得还不错的,怎么没进宫?” 宁小丹认为:如果进宫当了太监的话。这小子哪能在宫外如此逍遥自在? 汪正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小人进宫了。当着差呢,今天出来办点事儿而已!” “啊?进宫了?……”宁小丹愣了愣,想起一事来,看了一眼大棉帽跨下,关切问道:“那个……没被切吧?” 她记得了尘说过教了这孩子什么“缩阳功”,可以装成太监免那一刀的。也不知他的法子灵不灵? “咳咳咳……”正喝茶的了尘被她这句问话呛得咳嗽起来。 “没有……”汪正的脸微微红了红,回答完宁小丹的话,他赶紧关切问了尘道:“大师没事吧?” 了尘忙冲他摆摆手。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表示自己没事。 汪正松了口气,却又站起身来,冲了尘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感激说道:“多谢大师教的法子,果然灵验得很呢!我现在……那里,都能伸缩自如了!” “真的?”宁小丹听得叫起来:“真是太神奇了!”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咳咳咳……”了尘又猛烈地咳嗽起来,连脸也咳得红了起来。 “大师你真的没事吗?”汪正又问。 “大师你今天怎么老是呛着啊?”宁小丹也关心问道:“是不是刚才逃跑时跑岔气了?” “阿弥陀佛……”了尘总算镇定下来,答道:“贫僧没事!” 宁小丹放下心来,叮嘱道:“那你喝慢儿!” 说完她又看向汪正,感兴趣问道:“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记得了尘大师教你那法子到现在,也不过两三个月的样子,这么短短的时间你就练会了?” 记得那柳如风将那“缩阳功”说得是什么盖世神功似的,宁小丹始终不相信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能练会。 当初她虽嘴上不说,暗地里却为这孩子担心了一把呢,就怕他没练会这功夫,就会“咔嚓”一刀给割了当太监了。 “是!”汪正笑着点头道:“大师说我是童子身,勤加训练,一两个月就成,我照着他的法子加紧了练习,果然七七四十九天就会了,离集体阉割进宫还早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宁小丹轻拍着胸脯庆幸说道:“我还怕你赶不上呢,这下可好了!” “多谢恩公挂心!”汪正笑着好心建议道:“我看恩公年龄也不大,应该也是童子之身,大师那法子确实好,我觉得练了后身子也强壮多了呢,不如恩公也让大师教你练一练?” “咳咳咳……”了尘又咳嗽了起来。 这次宁小丹知道了尘为什么咳嗽了,也不理他,只冲汪正讪讪笑道:“呵呵~~不用了,我对这方面不感兴趣!” 再好的功夫,她一个女人练什么练啊? 汪正仍不甘心劝道:“真是好东西呢,你别不以为意……等将来娶了老婆……” “小施主……”了尘实在忍不住打断汪正的话,说道:“阿弥陀佛……那个……既在宫里当差,今日怎么在这宫外?” “哦……”汪正总算不再劝宁小丹,回答了尘的话道:“今日被大太监派出来买点东西。” 宁小丹一听奇怪了,问道:“宫里什么没有呢,还放你专门出来买?” “恩公此言差矣!”汪正答道:“宫里差的东西多着呢,民间不入流的小玩意儿,小吃食,越是不能登大雅之堂的东西,宫里去缺得紧!” 说着,他又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最缺的东西啊,就是宫里平时不准有或不准乱用的东西,有些民间常用的东西,宫里不准用呢!比如我今天出来就是买一味药的!” “什么药?”宁小丹好奇问道。 “春药!”汪正看了看四周,低声答道。 宁小丹正要问他买春药干什么?却见他突然转头指着楼下问道:“恩公,那个是不是你们的朋友?” 宁小丹向楼下看去,正是展谓站在刚才他们出来的胡同口焦急地四处张望,显然不确定往哪个方向追。 “展谓!”她忙探出身去朝他挥手。 展谓抬起头,见是宁小丹,高兴笑了起来,举步便上楼。 “吓我一跳!”他坐下来,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们被人骗去,跟丢了呢!” 说完,他看了看汪正,疑惑问宁小丹道:“这位是……看着有些面熟呢?” “你忘了?”宁小丹笑着提醒道:“金陵的客栈,你和朱兄想救的那群小孩儿,咱们躲在楼梯口,听他和另一个小女孩吵架……” “哦,我想起来了!”展谓也显得有些激动起来,指着汪正惊讶说道:“原来是你!怎么,你逃出来了?” 宁小丹接过话道:“此事说来话长,回去慢慢跟你说,如今我有要紧事问汪正,你别插话!” “有什么要紧事?”展谓疑惑问道。 汪正也笑着说道:“恩公有什么话要问小人?” 宁小丹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说你在宫里当差,可曾知道有个万贵妃?” “万贵妃谁人不知道啊!”汪正压低了声音,笑着答道:“几位是恩人,小人也不瞒你们……”他伸了伸拇指,神秘说道:“后宫的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儿,就差个皇后的封号了,小人如今就在她底下的大太监手下做事!” 宁小丹一听这话高兴,忙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最近万贵妃弄了个男人回去关着?” “这个……”汪正怔了怔,迟疑片刻才问道:“请问恩公与那人是什么关系?” “这么说你知道那事了?”宁小丹高兴问道。 听宁小丹是在打听朱复的消息,展谓也紧张起来,盯着汪正。 “是知道……不过……”汪正又警惕看了看四周,说道:“这些事情不是可以随便议论的啊,恩公打听这个干什么?” 宁小丹叹了口气,说道:“那男人是我结义兄长!” “原来如此!”汪正恍然大悟。 宁小丹一把抓住汪正的手,着急问道:“你见过他没有,他好不好?知不知道那个万贵妃抓他去干什么?” “恩公你别着急!”汪正忙安慰道:“听我慢慢说来!” “瞧我……”宁小丹忙不好意思地放开他。 “小人没有见过那人,听说防卫深严,并不是谁都能进去的!”汪正说道:“应该只有贵妃身边贴身侍候的人才能进去,小人进宫不久,并没有那个资格,所以更不知贵妃抓他干什么。” 宁小丹正自失望,却听他话题一转,又说道:“不过……今天大太监命我办的这件差事,似乎与他有关!” 展谓忙问道:“什么差事?” 宁小丹惊讶地看着汪正,她记得刚才汪正说过是出来买春药的,这事怎么跟朱复有关系了? 只听汪正压低声音答道:“小人是受命出来买催情药的!” </div> 第38章 小人告辞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汪正点点头,详细地说了早上大太监吩咐他办事的经过。 原来,汪正入宫后,因为根本就没有阉割,又加上练缩阳功的原因,所以身板儿自然比其他一起入宫的小太监结实,于是被万贵妃底下的一个管事太监瞧中要了过去。 那管事太监见他机灵,便常派他做事,汪正虽然年小,但经历事情不小,又凭着途中替军爷办事儿的经验,一来二去,差事都办得不错,短短时间便深得管事太监的赏识。 今天一大早,万贵妃身边的贴身太监王公公过来,说是要找一个机灵脸生的小太监出宫办点事情。 一听出宫这样的好差事,管事太监一下子就想到汪正,于是向王公公推荐了他。 王公公见了汪正,问了几个问题,又听他是自己净身入的宫,很是满意,便吩咐了些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后让他出来买催情药。 汪正知道规矩,也没敢问谁要这药,买来又干什么,只是出门时听管事太监小心问王公公道:“公公,上次买的对那人没用么?” 只听王公公低声答道:“那小子机灵得很,掺在酒里被他倒了,娘娘说这次洒在饭菜里。” 讲到这里,汪正将声音压得极低,对宁小丹说道:“小人入宫不久,便听有的小太监传言说咱们旁边暗卫把守的荒殿里关着个带把的男人,还说以前娘娘身边好几位漂亮的宫女都被秘密派过去侍候那人去了。本来小人不相信的。但王公公却说‘那小子’,小人便怀疑了,咱们那里只有宫女和太监,王公公称太监都说猴儿,断不会指太监,宫女更不可能。此时又听恩公提到义兄被贵妃娘娘抓走。想来便是他了!” “这么说让你买的春药真是给朱兄服用的?”宁小丹惊讶问道。 汪正点头道:“如果被关的那人真是恩公义兄的话,一定是的,毕竟谁会给一个阉割过的太监服用春药?” 宁小丹听得怔住不说话。 这万贵妃什么意思?给朱复服用春药?后宫中? 她脑里立即闪过柳如风说过的那些**的话以及现代里电视电影小说里看到过的那些**的情景…… “胡说!”展谓见她这表情,一拍桌子生气嚷嚷起来:“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 “哎哟!”汪正急得出一声冷汗,低呼一声,忙伸手过来掩展谓的口:“兄台,有话好好说……小心隔墙有耳啊!”说完。他忙四下看了看,幸好此时快接近午时,茶客都走得差不多了,并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宁小丹也立即反应过来,忙沉声喝住展谓道:“展谓你真是,什么场合呢,说话小心点儿!” 展谓拉开汪正的手。替朱复着急辩解道:“宁姑娘。我家主子他……也不知他说的是不是主子呢,你别在意!” “你想哪里去了?”宁小丹白他一眼,说道:“朱兄好好活着都不错了,我哪还有心思计较这些!” 这话虽然说得有些勉强,可却是宁小丹的真心话。 毕竟比起朱复的清白来说,他的命更加重要。而且那万贵妃不是让人出来买春药了么,可见她宁小丹的男朋友是多么的“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啊! 只是那个万恶的贵妃,到底在闹哪样呢?难不成是已经发现了朱复真实身份,于是喂他春药,让他精尽而亡折磨他? 可是这法子也太变态了吧? “那就好那就好!”展谓松了口气。 虽说男人寻花问柳,玩玩几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大事,但他家主子不是那种人,他便不想主子背上坏名声。 而且不知为什么,展谓总觉得如果宁小丹认为自家主子是那种男人,她定然会断然弃他而去,无一丝一毫留恋,所以他才如此着急地辩护。 宁小丹正想让汪正继续说下去,却见他表情怪异,指着她问展谓道:“兄台……刚才你称这位恩公什么?” “刚才?”展谓想了想,皱眉说道:“宁姑娘啊,怎么了?” “宁姑娘?”汪正瞪大了并不大的细眼,惊讶问宁小丹道:“恩公是……是……是女人?” 宁小丹笑着冲他点点头,歉意说道:“对不起,一直没机会跟你说……行走江湖,多有不便,所以我……” “真是女人?”汪正打断她的话,追问道。 宁小丹再次点了点头,有些奇怪这孩子反应太大了些,她是女人又怎么了,值得这么大惊小怪么? “你怎么可能是女人呢?”汪正急红了眼,仿佛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似的,突然站起身指着她道:“刚才我还跟你讨论和尚恩公教的缩阳功来着……” 说到这里,他涨红了脸,生气质问道:“以前……刚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女人?” “这很重要吗?”宁小丹奇怪问道。 “这当然重要……”汪正生气地跺了跺脚,却又突然跌坐在椅上,面色颓然起来,喃喃说道:“天啊……上次我还躲在你这女人跨下逃命来着……” “阿弥陀佛……”了尘念了声佛号,同情地看着他。 宁小丹听得好笑,这家伙,怎么这表情这样子?他是瞧不起女人,还是跟自己讨论缩阳功的事情让他难为情了? “小兄弟,我跟你说……” 她正想以大姐姐的身份教训和安慰他几句,不想汪正突然站起来,冲了尘鞠了个躬,说道:“恩公,小人出宫也有些时辰了,不能再耽搁……大恩不言谢,小人他朝若混出个人样。一定回报恩公,今日暂此别过!”说完,还未等了尘几人反应过来,他便兔子逃似的转身下楼走了。 “这孩子怎么这样啊?”宁小丹莫名其妙问了尘道。 这家伙,什么意思嘛?她的话都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走了?对了。她还想问更多有关朱复的话呢! “阿弥陀佛……”了尘叹气摇了摇头。 “对了。这孩子怎么叫你们两个恩公?”展谓却不太计较汪正的态度,好奇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救的他?他不是仍被送进宫当太监了么?” “这个说来话长……”宁小丹正要开讲,了尘站起来打断她的话:“阿弥陀佛,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先坐会儿,反正下午还要义诊,等会儿在附近找家饭馆随便吃点什么吧!”展谓建议道。 了尘答道:“阿弥陀佛。今日机缘不巧,就不义诊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宁小丹想了想,也附和道:“既如此,那就回去吧!朱兄的事情出了情况,我有些担心,公共场合说话也不方便。咱们回去讨论一下。” 提起朱复。展谓脸色黯下来,默默跟着宁小丹和了尘回小院子,汪正的事他也忘了问。 柳如风和大小双带着呆瓜正吃午饭,见宁小丹他们回来,很是好奇,赔笑着问道:“怎么半天就回来了?” 展谓和宁小丹兴致不高。懒得理他,了尘答道:“布施得差不多了。便回来!” 柳如风看了看宁小丹和展谓,嘴张了张,终是不再问,吩咐张嫂加菜添碗筷。 较沉闷的一顿饭后,宁小丹便拉上了尘去展谓厢房说朱复的事。 三人刚坐定,柳如风便嘻笑着晃进来,赖在了尘身边坐下来。 “你来干什么?”展谓沉着脸瞪着他。 以前宁小丹说事儿都是拉了他去了尘和柳如风住的房间,今天却是拉上了尘来他这边说话,其目的当然是想避开柳如风,这点展谓当然懂,所以他得轰走柳如风。 “我中午吃太饱了,找大师说说话消消食呗!”柳如风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别胡搅蛮缠,说话也能消食么?”展谓起身去拉他:“快给我滚出去!” 柳如风一把抱住了尘的胳膊,死皮赖脸说道:“我找大师说话,关你什么事,凭什么要我滚!” 展谓生拉硬扯,嘴里说道:“这里可是我的房间!” 柳如风却抱住了尘不松手,害得了尘也无奈地被他牵拉起来。 “算了,让他也听听吧!”宁小丹说道。 她临时改变了主意,本来想防着柳如风的,但仔细想想没这必要,他是白莲教那边的人,让他听听朱复不太好的情况,知道她进宫的必要性,免得老是劝自己放弃救朱复。 而且柳如风这人头脑灵活,有他参与讨论其实更能集思广益。 “有他什么听的!”展谓仍不松手,非要撵柳如风。 “你这莽汉,”这下柳如风得圣旨似的更加坚定了,不仅抵死不走,嘴里还骂道:“宁表妹都说准我听了,你快放开我!” 展谓也不理他,只顾拉,柳如风抵不过他力大,身子倒在了尘身上,手脚并用,对展谓泼妇似的又胡乱踢打。 宁小丹好气又好笑,喝声道:“展谓,别跟他扯,让他听了也无妨,咱们说正事要紧!” 展谓无奈,只得放手,不过却不解气,飞脚踢向柳如风的小腿,骂了一声:“厚脸皮!” 柳如风眼疾手快躲过,展谓这一脚只擦过他小腿肚便收了势,他却顺势躺炕上叫起来,“哎哟,踢断腿了,更走不动了!” 宁小丹哭笑不得,骂道:“住嘴,再装就滚出去!” 柳如风立马收了声。 宁小丹便开始说正事,问展谓和了尘道:“你们说说,今天汪正口中提到的那人会不会就是朱兄?” “汪正是谁?”柳如风好奇问道。 “有得听就听着呗,瞎问什么?”展谓瞪眼凶他道。 “又没问你!”柳如风也白他一眼。 “你……”展谓又想生气。 “好了!”宁小丹喝了一声,将今天遇到汪正的事情大致讲了讲。 “原来是那小子啊!”柳如风满脸羡慕说道:“他果然练成了盖世神功,可惜我……” 说到这里,他看了宁小丹一眼,及时改口正色道:“可惜我没亲眼见到他!呵呵~~我认为他所说十之**就是朱兄!” </div> 第39章 分析原因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没人反对柳如风的话,宁小丹和展谓面色都有些凝重。 “那个万贵妃为什么要让朱兄服用春药?”宁小丹问道。 没人回答。 宁小丹看向展谓,展谓答道:“我还是不太相信那个汪正说的男子就是主子!” 宁小丹叹气道:“可来自于几个方面得来的消息都表明他定就是朱兄了!” 展谓眼神黯了黯,不说话。 宁小丹转头看向了尘,问道:“大师你说说呢?” “阿弥陀佛,”了尘摇头道:“贫僧对这方面一窍不通。” 宁小丹又看向柳如风。 见被问,柳如风很是得意,说道:“这个我知道啦!” “那你说说!”宁小丹道。 “嗯……这个……”柳如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说道:“我认为原因有很多,不过具体是哪一个就不得而知了。” “别说些屁话!”展谓瞪眼骂道。 宁小丹却问道:“哪些原因,你都说说!” 柳如风得意地看了展谓一眼,开口说道:“据我分析,万贵妃抓朱兄的原因之一,是万贵妃或她底下的某个女人看上了朱兄,于是抓他去强行喂他春药,以便在他神志不清的情况下,逼其**,与之欢好,享受那男女鱼水之欢,达到那……” “得了,得了,简单说说就可!”宁小丹横他一眼。打断他的话,问道:“原因之二呢?” 三句话不离本行的家伙,连分析个原因也要如此渲染,真是个风流成性的家伙! “呵呵~~”柳如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答道:“原因之二,万贵妃恨朱兄。喂他服用春药。却不给他女人,让他痛苦而亡;” 宁小丹想,这点倒有点靠谱,跟自己想的差不多,于是又问:“其三呢?” “其三嘛,”柳如风想了想,笑着说道:“万贵妃生活奢靡淫/欲。在宫中搞什么肉林酒池,不仅抓了朱兄,还抓了别的男女,让他们通/奸以取乐;” “切,不是只抓了朱兄一个男人么?”宁小丹白他一眼道。 “那就是先抓朱兄试试,然后再一个一个抓别的男人进宫!”柳如风答道。 宁小丹哭笑不得,骂道:“最好是把你也抓进去!” 柳如风“嘿嘿”笑了两声。看着她道:“如果你也一起抓进去。我倒挺高兴的!” 他的话音刚落,展谓的拳头便向他打去,骂道:“你个贼胚!” 柳如风闪身跳上炕,躲到了尘背后,骂道:“说就说,怎么又动手?” “你说的是人话么?”展谓生气骂道。 柳如风不满说道:“大家随口开个玩笑而已。你较什么真儿!” 展谓怒道:“她岂是你随便拿来开玩笑的!” “我怎么就不能跟她开玩笑了?”柳如风冷笑说道:“你是她什么人,你又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和她?我们高兴怎样就怎样。你凭什么管!” “你……”展谓气急,指着宁小丹道:“她是我家主母!” “哼!”柳如风冷笑道:“别给她随便戴帽子,人家又没有答应!” 争论又回到了老问题上。 “好了,你俩一说话就吵,又不是狗见羊,说正事呢!”宁小丹喝住两人。 展谓悻悻坐回炕上去。 “你也还不快坐好!”宁小丹瞪向正高高站在炕上的柳如风:“不许再开玩笑,好好说话!” “是!”柳如风笑着坐了下来。 宁小丹瞪眼道:“继续说,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还有最后一个原因,”柳如风坐好答道:“也是最有可能的原因。” “别啰嗦,快说!”宁小丹催促道。 柳如风答道:“有可能宫里某个男人,有断袖之癖,他喜欢朱兄,所以借万贵妃之手将他抓去喂春药,欲与之欢好!” 他的话音刚落,展谓便瞪眼骂道:“胡说八道!” “怎么胡说八道了?”柳如风不服气说道:“你不知道那些什么身居高职,非富即贵的人最好的就是这口!” 柳如风突然激动起来,说着竟站了起来,瞪着展谓继续说道:“他们玩厌了天下美貌女子,便寻求刺激,开始淫人妻女,然后还是不满足,便学着喜欢、玩弄同性之人,图的就是刺激和变态以及为所欲为!他们就是群没人性,不顾别人感受的禽兽!” 展谓被他突然的愤怒和激动搞得一愣一愣的,竟忘了反驳他的话。 宁小丹和了尘都奇怪地看着涨红了脸的柳如风,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义愤填膺起来。 好一阵,展谓才反应过来,瞪着柳如风说道:“你就是胡说八道!我家主子可从来没有招惹过什么宫里的乱七八糟的男人,也不知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好笑!” “他没招惹别的男人,谁知道别的男人有没有盯上他呢!”柳如风在炕上坐了起来,冷笑说道。 “怎么会!”展谓着急说道:“我家主子我是知道的,从来没跟哪个男人不清不楚过,他……” 说到这里,展谓想起宁小丹女子身份未表明时,自家主子曾喜欢过“他”,他不由语气弱了下来,说道:“我一直跟在他身边,没发现过有什么身份不明的男人注意到他!” “哼!哪里需要太注意?”柳如风又冷笑说道:“有时候就那么一眼,就被人莫名其妙惦记上,然后不择手段弄了去呢!” “这……”展谓被柳如风笃定的口气吓住了。脸色难看起来。 宁小丹瞪一眼柳如风道:“你这第四个原因基本可以否定,宫中只有两种男人,一是太监二是皇帝,太监是不可能了,不管男人女人他们都没法儿喜欢;剩下就是皇帝,既然你们都说皇帝宠幸万贵妃。那么说明他还是喜欢女人的。所以也不可能!” “对对对!”展谓点头附和道:“可没听说当今皇上有龙阳之癖。” 柳如风愣了愣,说道:“你们知道什么?太监中也有汪正那样会缩阳功的人,而那皇帝有龙阳之好又岂是能传出来让老百姓知道的么?” “你……”展谓愣了愣,愤怒起来,指着柳如风骂道:“你干嘛非一定要说我家主子被男人喜欢,就不兴别的原因?” “我不是已经说了其他原因了吗?”柳如风白他一眼,说道:“不过觉得这原因最有可能而已。也最能解释他们为什么要买春药!” 展谓无奈,看向宁小丹,问道:“宁姑娘,你看呢,你不会也赞同这臭小子的想法吧?” “当然,”宁小丹说道:“我觉得前三种原因的可能性都比第四种大。” “大师你看呢?”展谓又问了尘。 “阿弥陀佛,”了尘也说道:“贫僧赞同宁施主的观点。” 展谓松了口气。神色也缓了下来。 “哼。你们不信我就算了!”柳如风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宁小丹不理他,又说道:“那我们就前面三个原因讨论一下万贵妃最终会如何处理朱兄?” 展谓分析道:“如果是第一个原因和第三个原因,她都会一直关着主子,如果是第二个原因,她会让主子死!” 宁小丹点点头,叹气说道:“如果让他死倒好了。一直关着却是个大问题!” 如果让朱复死,他们就定个计划将朱复的尸体偷出来。她来个起死回生,如果一直关着,却是个大麻烦。 “你想用起死回生仙丹?”柳如风看向她,问道:“你那仙丹不是一年只有一颗么,今年的那颗你已经在酒楼里用过了,再拿什么救朱兄?” 宁小丹也不便跟他多说,只说:“这不快过春节了么,翻过去就是明年了,又可以治仙丹啦!” 柳如风又说道:“可是明年的那颗你已经答应给我们教主了啊?” 宁小丹不知怎么跟他说了,不由有些恼恨,瞪眼骂道:“你管我,问东问西的真烦,你就怕你们教主那颗仙丹给失掉了!” “我哪有?”柳如风委屈说道:“我还不是怕你盘算错了误事。” “切,你有那么好心?”宁小丹白他一眼。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柳如风幽怨地看着她,一脸的着急。 宁小丹还没有说话,展谓便骂道:“信你个屁,你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柳如风想说什么,迟疑了一下,终是闭了嘴,眼睛看向门外不再说话。 “好了,事情就这样吧!”宁小丹看向展谓,问道:“既然你父亲也不知道万贵妃囚禁朱兄的原因,不如你现在去找找你的父亲,跟他说说我们见汪正的事,顺便让他们分析一下万贵妃的举动好不好?” “这个……好吧,我去找找他试试。”展谓迟疑了一下,答应下来。 “那快去吧!”宁小丹催促道:“他们经验丰富,没准儿能有什么收获呢!” 展谓点点头,叮嘱道:“那你今天下午就呆在院子里,千万别去义诊了!” “知道了,放心吧,大师不是已经说过不去了!”宁小丹安慰道。 展谓这才放下心来,起身出门,宁小丹送出来,柳如风和了尘也出来准备回房。 </div> 第40章 决定进宫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厢房里,柳如风正准备脱了衣衫小睡一会儿,见宁小丹进门来,忙又急急拴回腰带。 了尘拿了支毛笔正准备去洗,见宁小丹进来,问道:“阿弥陀佛,宁施主有医术上的事情要问贫僧么?” “不,”宁小丹看看柳如风,笑着说道:“我找他有点事!” “那贫僧出去洗一洗笔!”了尘说完便走了。 “美人居然是来找我的,真是一大幸事,快请坐!”柳如风指着炕嘻笑着说道。 宁小丹懒得跟他开玩笑,板下脸直截了当说道:“带我去见你们陈教主!” 柳如风愣了愣,皱眉问道:“你下定决心要进宫了?” 宁小丹不答,转身便出门,嘴里说道:“问那么多干什么,快走!” 其实宁小丹自己也没有下定决心,进宫不是儿戏,一不小心就丢了小命儿,所以她一直持保留态度。 但今天听汪正说朱复并不是真的“安好”,她便觉得自己不能再安坐了,因此她就想详细听听陈教主送她进宫的计划和他们的条件,看看可操作性强不强再做打算,所以她才故意把展谓支走。 “你真是铁了心了?”柳如风不明白她的想法,又担心问道。 “你带不带我去?”宁小丹不耐烦起来,瞪着他问道。 展谓出去的时间有限,她可不想跟他胡扯耽搁时间。 “你怎么就不听劝呢?”柳如风叹气说道:“我是为你好啊!” “柳如风,你别跟我假惺惺,好不好?”宁小丹生气了,瞪着他骂道:“你以为我是什么纯情小女生么,拿什么关心、爱来哄我就会跟你走?老是这样一副嘴脸,让人很恶心,知道不?” 柳如风愣了愣,脸色瞬间煞白。看着宁小丹不说话。 宁小丹挣脱他便要走,准备去说服大小双带自己去。 “好吧,我带你去!”柳如风却在她背后突然说道。 宁小丹停下脚步来,回头看向柳如风,柳如风却冷着脸越过她向门外走去,宁小丹忙跟上。 出了门。柳如风也不停,径直快步向院门口走去。也不管宁小丹能不能跟上他。 “堂主,堂主,你去哪里?”大小双拦着他。 “我出去一趟就回来!”柳如风板着脸说着,脚步不停。 大小双互相看了一眼,回头拦着跟上来的宁小丹,问道:“宁姐姐,我家堂主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你们这是去哪?” “有吗?没有啊,我看他好好的!”宁小丹故作不知。然后又叮嘱道:“你们帮我看好兄长,我和你家堂主上街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她急匆匆追着柳如风出去。 宁小丹追出院门,柳如风已经叫好了马车,自个儿跳了上去坐着。 宁小丹暗自撇嘴,也上了车。 听柳如风吩咐车夫去什么“条子”胡同。马车便开动了,所行并不是上次去的路线。她暗自庆幸亏得激怒柳如风,不然如果大小双不答应,只怕她还找不到陈教主了,这些人担心朝廷抓他们,都是狡兔三窟,换着地方躲。没人带着肯定难找。 一顿饭的功夫,果然到了一处新的宅院,柳如风叫了门,开门的是上次那个使者,见是柳如风和宁小丹,直接让了进去。 到了厅里坐好,使者进去通报了一声,陈教主便满面笑容地迎出来了。 “宁姑娘想清楚了?”他高兴问宁小丹道。 “我说过我只做公平交易!”宁小丹以为他是说与柳如风做夫妻的事,板着脸说道。 “是公平交易啊!”陈教主为难说道:“三颗仙丹,三年圣女而已,我们可是能为你的安全写包票的,那身份就算是碰着皇上妃子了,也不会起疑,宁姑娘觉得哪里还不够公平?” “哦?……你不是说要我丢下朱兄不管,入你们教的事啊?”宁小丹不好意思说道。 “我什么时候让你丢下朱公子不管了?”教主一脸的疑惑。 宁小丹看向旁边的柳如风,心想:莫非是他自己擅作主张?陈教主并没有让他来劝自己跟他做什么夫妻,入什么教? 只见柳如风冷着脸,冲陈教主一拱手道:“教主,属下曾自作主张劝宁姑娘放弃入宫,让她跟我作夫妻,回我教里为我教服务,不过宁姑娘并不答应。” “原来是这样啊!”教主恍然大悟,随即又哈哈笑了起来,指着柳如风笑道:“柳堂主也太性急了一点……看来真是喜欢上宁姑娘了!哈哈哈~~”他笑着看向宁小丹,神秘说道:“本教主可是难得见到柳堂主为哪个女人心动哦,宁姑娘要不要考虑一下真的放弃进宫而嫁给柳堂主,依我看来,柳堂主无论哪个方面,都比那朱公子强呢!” 为自己心动?宁小丹暗自撇嘴,这柳如风风流成性,将女人视为玩物,把迷惑女人当本事,真的会为哪个女人动心? “教主说笑了!”柳如风却接过话冷冷说道:“我不过想完成教里的任务开玩笑而已,哪里有喜欢上宁姑娘!” 宁小丹暗想:他还算敢作敢当,居然说出真心话来! “哈哈哈~~”教主又笑了起来,用手指点着柳如风道:“你这臭小子,哎呀,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宁小丹不想听他们扯这些闲事,便问陈教主道:“陈教主,刚才你说身份很安全,怎么回事?” “也算你运气好,”陈教主笑着答道:“宫里陈物库新近死了个打扫的宫女,因为是清静低贱又没有油水的位置,管事太监一时找不着人顶替,便托我们的一个眼线找一找宫外的妇人,这不我就想到你了。” “这样啊!”宁小丹不由心动。 能正大光明进宫,还有个工作做掩饰,还是个清静不引人注意的职位,能见朱复就见,见不着也没有什么危险。应该很安全。 “这可是有正式编制,是要入册的,”教主又说道:“所以也算正大光明,只要你不犯错,谁也奈何不了你!然后我们再秘密安排你去见见朱公子,最后换个人进去将你替出来。事情就成了!这其中虽然也有危险,不过却由进宫替你的人承担。你却是很安全的。” 宁小丹一听果然没危险,心里也很高兴,心想真是天赐良机,担风险的她都考虑着去,这没风险的机会呢,更不能放弃了,说不定自己还真能去救出朱复来。 于是她当即决定下来进宫,便问道:“那你们的条件是?” “怎么,柳堂主没有给你讲么?”教主疑惑起来。 宁小丹看了一眼一直冷着脸的柳如风。本想说没有,但想起柳如风劝自己不要进宫时,似乎有那么一点真担忧,于是又算了,说道:“先前并没有考虑好进不进宫,他想说。我没听!” 教主“哦”了一声,点头说道:“其实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三颗仙丹,三年圣女,别的我们什么也不要求。” “圣女,什么意思?”宁小丹疑惑问道。 “姑娘你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所以我们就想让姑娘扮演上天派下来的无所不能的使女。让众教徒都能放放心心皈依我教!” “这样啊!”宁小丹想,扮演个精神领袖而已,应该不满,于是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们,你们什么时候能安排我入宫?” “随时可以!”陈教主高兴说道。 宁小丹想了想,说道:“那就后天吧!” “这么急?”陈教主诧异问道。 柳如风的眼神也滞了滞。 “怎么,后天不成?”宁小丹问道。 朱复的事,她不想拖得太久。 “成成成!”教主忙笑着说道:“马上去都成,只是有些意外姑娘这么急而已!” “那就后天吧!”宁小丹点头道:“我在小院子里等你们的人来,不过为了不让展谓阻止我,我会找个借口支他到你们这边来,到时你配合一下行不?” “行,当然没问题!”陈教主忙不迭答应:“等你进宫回来,你就是我们的圣女了,我们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这点小忙当然得帮!不过……咱们那个文书还是要签的,是不?而且你的兄长,也得托我们照顾才行!” “我兄长?”宁小丹明白过来,他们这是要将呆瓜当人质呢! “好吧!”她想了想,指着柳如风说道:“不过我希望我兄长就住在现在的地方,而且照顾的人得是柳堂主!”说完,她又解释道:“不是我故意为难你们,你们也知道我兄长脑袋有问题,换新环境,我又不在,他定是不习惯,柳堂主与他相处时间较长,有他照顾,我兄长才能接受!” “没问题,没问题!”陈教主笑道:“到时我还会多派几个人过去帮忙呢,不然就怕展公子强行带你兄长走!” 宁小丹予以理解,点头说道:“展公子的事,你们自己想法处理了!” 陈教主高兴点头,柳如风却突然开口说道:“教主,我有问题!我不想住在原来的地方,帮着人家照顾兄长了,我想换个任务!” 宁小丹一听,暗暗撇嘴,心想他这是先前家里被自己揭短了,心里不高兴,所以在这儿翘台子呢! 她不由暗骂:本就虚情假意的家伙,还听不得说他的话,真是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柳堂主,你一向不挑任务的!”陈教主沉下脸说道。 “教主,这次我想挑一挑!”柳如风冷着脸答道:“我照顾不好人!” </div> 第41章 对不起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见事情办妥,担心展谓回来发现端倪,便向陈教主告辞。 陈教主却命人拿来文书,让宁小丹签字画押,这才送她出门。 整个过程,柳如风都板着一张脸,沉默着不说半个字。 上了车,宁小丹见柳如风依然板着脸不说话,不由讥讽他道:“你不是一直说担心我的安危么,这下进宫的方式安全了,你总该放心了吧?” “也只有你这种傻女人才相信教主的话?”柳如风冷笑一声,鄙夷说道:“被人骗了还帮着数钱!连朝廷选宫女的基本程序都不懂,也不知是从哪个偏僻乡下钻出来的野丫头?” 宁小丹愣了愣,问道:“你什么意思?” 柳如风冷哼一声问道:“你可知皇宫里要进宫女,那可都是清白人家的女儿,而且还得由内务府一批一批地采取?” “不知道!”宁小丹摇头。 这古代的知识,她是一窍不通啊! “不知道还傻呼呼地答应,”柳如风冷笑着嘀咕了一句:“真是人牵着不走,鬼牵着快跑。” 宁小丹想了想,皱眉问道:“难道你们教主哄我签了文书却并不真的将我送进宫去?” “他会送你进宫,但他所说的安全却是假的!”柳如风冷冷说道。 “假的?!”宁小丹不解:“什么意思?” “这意思你还不明白么?”柳如风冷笑着说道:“正如我刚才所说,皇宫要进宫女,都是一批一批地采取,很是严格,但也有特例,那便是宫里某个管事的太监弄死了人,不好向上头交差,怕被责罚。于是偷偷找人冒名顶替。” “这也可以啊?”宁小丹很是惊讶。 “当然可以,”柳如风白了她一眼,撇嘴继续说道:“皇宫那么大,太监宫女又都命如草芥,也大多连个正式的名字也没有,现官不如现管。有权有势的太监一手遮天,所以随便找个人顶个人头就是了。不是重要或得宠的,谁会来查?” “可是陈教主却说有编制,入册是什么意思?”宁小丹不解问道:“他还跟我保证很安全呢!” “所谓编制入册,不过是顶着死人的名份编着制,入着册而已,”柳如风说道:“比起没名没份把你当只老鼠似的弄进宫,这个当然安全得多,毕竟还占着一个名份,很多民间等着饿死的人还觉得这是个肥缺呢。而且既然管事太监惹出的祸,他当然会有所担待,也会护着你不被查出来,所以也可以说比较安全!” “那不就得了,”宁小丹松了口气,说道:“那你怎么还说你们教主骗我?”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柳如见瞪着她气恼问道。 “我怎么又傻了?”宁小丹没好气问道。 “教主说安全你就以为真的安全?”柳如风生气说道:“你想过没有。好好的宫女怎么就莫名其妙死了,而且死了后管事太监还不敢往上头报?” “不知道!”宁小丹摇头。 “你个傻女人,她们是被人惨害死的!”柳如风着急说道:“宫里那些太监,他们身为好好的男人被阉割了,很多想法会变得畸形奇怪!当个小太监还不敢有什么,若稍微有点权势,便会变本加厉捞回来。主子们不敢动,就欺负比自己更低贱的宫女。我就曾听说很多太监虽不能房事,对女人的兴趣却还有,于是他们就逼迫宫女与他们干些千奇百怪的事情,据传有个太监曾将尖锐的铁棍……” 说到这里,柳如风却突然住口不说话了。 宁小丹却正听得认真,见他停下来,忙问道:“将尖锐的铁棍怎么了?” “能干什么?”柳如风白她一眼,说道:“当然没干好事!” 宁小丹本来还不明白的,便看柳如风不善的眼神,突然想起上次在金陵的妓/院,那妓/女说过的话来,瞬间明白过来,忙住口不问了。 “我运气没那么霉吧?”她讪讪笑道:“哪会就遇到那样的变态呢?而且我进宫也呆不了多久,会很快出来的,你别吓我!” “你以为我这是在吓你?”柳如风生气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冒名顶替进去同样很危险,随时都可能被人发现杀头?你以为若东窗事发,那管事太监还会护着你?他会反口说你是混进宫的奸细,到时你会吃不完兜着走!” “好吧,我知道了,到时我会很小心的!”宁小丹安慰他道。 “这么说你还是要进宫?”柳如风瞪着她问道。 宁小丹点点头。 虽然这次陈教主确实“坑”了她,并不如他所说的那么安全,他也不能写包票,可柳如风不也说了,比起以前偷偷送她的想法,这次确实相对安全得多,而且这也许是目前情况下进宫最安全的方法了。 既有这个机会,她就应该去试试,所以也没必要找陈教主撕破脸皮大吵大闹,骂他骗自己。 “宫中虽然有危险,到时我机灵一点就是了!”宁小丹说道:“况且汪正还在宫中呢,那孩子一看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到时有什么紧急情况还可以找他帮忙嘛!” 可惜展谓死脑筋,不然如果有他接应,那便是最好的了!她想。 “你倒想得挺美!”柳如风冷笑说道:“宫里步步为营,人人都为小命和前程挣扎着,你以为事到临头谁会顾得你?” “你啊,是个悲观主义者!”宁小丹笑道:“放心吧,我就算在宫外也步步为营呢,天天担心着小命不保的!” 那个吸血道士天天找她,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他发现,她不也是步步为营么?进宫去说不定还能躲过那吸血道士呢? 而且人的命谁说得准呢?在现代她可从来没有想到会死,活得也够放心大胆了,可不也飞机失事一命呜呼了? “哼,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柳如风冷笑说道:“你去吧,你去救你的心上人,在宫里丢了小命儿我每年让你兄长向着皇宫方向替你烧几张纸钱!” “柳如风,你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吧?”宁小丹瞪着他骂道:“你这是诅咒我!” 虽然宁小丹不迷信,可听着他冷冷说出这些话来,心里还是不高兴。 “我的话你也用得着在意么?”柳如风冷笑一声说道:“我就是个假惺惺和让人恶心的人,你又何必在乎?” 宁小丹一听明白了,这家伙记着仇呢,显然出来时她那几句把他给彻底伤着了。 “呵呵~~”她赔着笑脸说道:“你们教主不厚道,不过你是好人,咱们多少也算是朋友,朱兄我必须去救,你就祝福我几句吧!” “哼,谁跟你是朋友啊,我不是居心叵测想骗你和害你么?”柳如风冷笑着说道。 “好了,别生气了!”宁小丹真诚致歉道:“我收回出来之前说的那些伤你的话,我跟你说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好不好?” 宁小丹不是傻子,虽然她一直怀疑柳如风,但见他能背着自己的老板提醒她事情的真相,可见是真的关心她,是真的担心她的安危,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真的误会他了。 而且自己进宫后还得托他照顾呆瓜呢,不管他是虚情也好,假意也好都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们得以朋友身份相处才行。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她,反正就算出宫后,她也跟白莲教是合作关系,大家始终要做朋友,不能做敌人,所以何不从相信他,从向他道歉开始? 柳如风愣了愣,脸色缓下来,嘴上却硬邦邦说道:“谁稀罕你的道歉,谁在乎你怎么看我呢?” 说着,他竟有些伤感起来,看向车外喃喃说道:“我柳如风反正大坏人一个,天大地大,就剩我孤零零一个人,没人心疼,没人喜欢,就算出了事也应该没人拼了命地想救我吧?……” 宁小丹很少见柳如风如此落寂过,也很少听他发出这样的感叹,想起一路进京来虽与他打打闹闹,可都是见真诚的,不由内疚,心想:展谓不也一个劲儿劝自己别进宫,自己怎么就没有骂过展谓呢?没准儿人家真当自己朋友呢,他好心劝自己不进宫而已,自己就说那么难听的话,也太无情了不是? 于是她忍不住安慰道:“本来也把你当朋友的,可这一阵子因为跟你们教主谈交易,难免变得有些敏感,所以说话不好听,你别在意!” 柳如风一听认真起来,一扫脸上的颓色,突然抓住宁小丹的手,着急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别进宫了好不好,让他们救朱兄去吧,你跟我走好不好?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随你的愿!若是他们救不出朱兄,我也不会逼你嫁给我,我就看着你安好就够了;若是他们救出朱兄,到时你若想见他,我也会帮你找到他的,你一个弱质女子,就别进宫掺合了,跟我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好不好?” </div> 第42章 不能去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可是也许朱兄也不想你冒险去救他呢?”柳如风皱眉说道:“如果朱兄是真的喜欢你,他不会乐意看到你为他冒险的!” “就算他不乐意,我也还是会去救他!”宁小丹叹气说道:“这是我做人的原则,也是报答朱兄对我的一份情义!” “你怎么这么固执!”柳如风着急说道:“你一个女人家,学着男人讲什么原则,要报答什么情义?女人嫁男人,不就是图寻个靠山吃穿不愁,图个危险时刻保护自己么?现在你选定的男人不能让你依靠,你远离他还来不及,还讲什么原则和情义?” “哎呀,跟你说不清楚!”宁小丹冲他一挥手说道。 这个时代的女人也许是这样,她们大多是男人的附庸,也把男人当成生存的手段,能攀附就攀附,能利用就利用,要么爱得太无情,没有付出,只有索取;要么爱得卑微,只有奉献和服从没有要求和获得。 可她宁小丹不是,她宁小丹是来自于现代的独立的灵魂,讲究男女平等自由,讲究女人要自尊自爱自信,讲究女人也应该有尊严地爱,有原则地爱! “我才跟你说不清楚,”柳如风生气说道:“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固执的女人,真是后悔认识你!”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宁小丹好笑说道:“你可以假装不认识我的!” “迟了!”柳如风横她一眼。 宁小丹“咯咯”笑了起来,想起一事来,叮嘱道:“对了。快到小院子了,关于我进宫的事。记得回去别向展谓透半点口风,不然咱们没得朋友做了!” “我不是谁的朋友,没必要替谁保密!”柳如风冷着脸不满说道。 “你敢告诉展谓,我就去跟你们教主告你!”宁小丹开玩笑说道。 柳如风哼一声,别过脸去不理她。 两人回到小院子,展谓却仍还未回来。宁小丹松了口气,再次悄悄叮嘱柳如风别透口风。 晚饭前,展谓终于回来了,来主屋找宁小丹,神情有些沮丧。 “我父亲大发雷霆,把我骂了一顿!”他颓然说道:“说我不应该私下打听主子的消息,说会打草惊蛇。还让我也警告你别擅自行动!” “你没跟他说我们只是偶尔遇着熟人,顺便问一下而已?”宁小丹笑着说道。 “我说了。他神色稍好了一些!”展谓叹气说道:“然后他便让我再次保证不会再冒险打听主子的下落,只管将你守得安安全全就好,主子的事由他们操心!他还让我……让我……”展谓支吾起来。 “让你干什么?”宁小丹笑着问道。 “还让我管着你,不让你轻举妄动坏了大事!”展谓说完,看着宁小丹,担心她不高兴。 宁小丹却冲他笑笑,问道:“那你管不管我?” 看着她略带调皮的笑意,展谓不由微微红了红脸。错开眼去看向门外,说道:“虽然我理解你关心主子的心情,但我还是希望你别管主子的事,太危险了!” “唉……”宁小丹故意叹气道:“也是。我一没功夫,二没人手,能怎么管?先这样吧,只好安心等着朱兄死了,我用起死回生术救他了!” 听到“死”字,展谓面色滞了滞。 “宁姑娘,你对自己起死回生的本事真的有把握么?”他小心问道。 “应该没有问题吧?”宁小丹答道。 她是亲耳听到吸血道士的两个婢女说自己能起死回生,而且又亲手救了酒楼的那个老头儿和呆瓜,想来应该没有问题了。 “你一年并不只能制一颗仙丹?”展谓又问道。 为了让他放心,宁小丹点点头,笑着说道:“当然,说话做事得留有余地嘛,万一自己身边的亲人有个意外呢?” “那你一年到底能制多少颗?”展谓好奇问道。 “三四颗吧!”宁小丹随口答道。 其实只要不怕血枯而死和割开伤口太多好不了,她可以流很多血液来救人啊,但她哪能如实相告? “那就好,”展谓松了口气,说道:“我还担心有个意外治不了主子呢!” “放心吧!”宁小丹笑道:“依着我的个性,就算真只有一颗仙丹,我也会赖皮先救朱兄的,才不管什么白莲教呢!” 展谓“嘿嘿”笑了起来,说道:“你确实是这样的人!” 想了想,他又好奇问道:“什么死法你都能救活么?” 宁小丹愣了愣,她倒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怕随便施展起死回生术引来吸血道士,她也不敢试,所以也不知道哪些死法自己能救? 酒楼的老头儿是中毒,呆瓜是受伤,其他应该没有问题吧?只是……如果脑袋被砍得搬家了呢? 想到这里,她担心起来,如果朱复被皇帝砍了头,自己真的能救他么?难道请人将脑袋缝起来再救?能救活吗? “怎么,有的死法不能救?”展谓见她沉吟不语,疑惑问道。 “应该大多数死法都能救吧?”宁小丹心不正焉答着,心里想到自己决定进宫的想法看来是正确的了。 严格说起来,那中毒老头和呆瓜之所以能救,是因来两人都没有死透,所以能救。 但现在朱复在宫里,她在宫外,朱复若真死了,从宫里弄出尸体到宫外这么远的距离,这么长的路程,也不知道血液还有没有效果? 所以就算她进宫不能将朱复救出来,但待在他身边总比隔得远好,万一有个意外,也好及时施救。 这样想着,她瞒着展谓进宫的想法更加坚定。 “那就好,我就怕主子有个意外。你能起死回生,我这心里也多了几分保险!”展谓庆幸说道。 宁小丹笑着点点头。 两人又说了一阵闲话。张嫂过来摆饭,便不再讨论这事。 吃饭的时候,柳如风果然没有提宁小丹要进宫的事,宁小丹松了一口气。 哪知第二天一大早,宁小丹刚起床,柳如风便过来了。 “昨晚我做了一个恶梦。梦到你全身都是血,真是太可怕了!”他白着一张脸劝宁小丹道:“你还是别进宫了,好不好?” “嘘,你小声点好不好?”宁小丹一把将他拉进门来,埋怨道:“你是存心让展谓听到不是?” “对了,那我干脆去告诉他,让他阻止你进宫!”柳如风说着转身便要走。 “柳如风。你非要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宁小丹拉着他生气说道。 “你真不能去啊!”柳如风苦口婆心劝道:“你看,以前我从来没有梦到过你。这次却梦到你全身是血,这可是不好的预兆!” “切,什么啊!”宁小丹一挥手,毫不在乎说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你认为我进宫有危险,所以晚上就梦到我全身是血了,你还当真了!” “可是……”柳如风还想说什么。 “你什么也别说了!”宁小丹看见谢嫂和张妈从院门外走进来。冲柳如风不耐烦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天你给保守好秘密了,若是让展谓知道我进宫的事。我跟你没完!” “你别固执好不好?”柳如风劝道:“还要我跟你讲多少遍进宫的危险性?” “你别讲了,我知道危险!”宁小丹挥手说道:“可有些事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况且我又不是进去了一辈子不出来,如果行事顺利的话,指不定后天你又看到我了!” “救人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顺利,没丢小命就不错了!”柳如风皱眉说道。 “柳如风,你怎么老说丧气话呢?”宁小丹瞪眼骂道。 柳如风还想开口,呆瓜却睡眼惺松从里屋出来,半闭着眼睛找到宁小丹道:“丹……饿……” “好了,你别再劝我!”宁小丹最后冲柳如风说道:“我不是傻子,也不是进宫送死,若是发现事情,我会先保全自己再想着救朱兄的,你放心吧!”说完,她拉着呆瓜出门去找谢妈和张嫂。 “真是傻女人!”柳如风看着二人背影,跺着脚叹气。 整个一天,宁小丹都尽量避着柳如风,担心他当着展谓的面说漏嘴将秘密说出来。 还好柳如风还是顾忌着宁小丹的警告,几次见了她见展谓和了尘在场便欲言又止。 吃晚饭的时候,宁小丹正不知找什么借口第二天支走展谓时,陈教主派了人来,送了一封信。 宁小丹拆开一看,信中陈教主说他得到两筐上好的白鱼,包饺子作馅特别嫩鲜,想着两边已经合作,便准备分一筐给宁小丹,所以让她过去取。 宁小丹知道陈教主这是找借口帮自己支开展谓好行事,不由大乐,冲展谓挥挥信,眉开颜笑说道:“明天有好吃的了!” 展谓问道:“什么好吃的?” 宁小丹将陈教主送鱼的事说了,展谓撇嘴道:“他倒大方!” 柳如风看了一眼宁小丹,凉凉说道:“我们教主也是,好事不做到底,托人送信,把鱼一起送过来多好!” “有得吃还嫌!”宁小丹狠狠瞪他一眼,回头冲展谓说道:“展谓你明天陪我过去搬鱼吧?人家陈教主一片好心,况且白吃白不吃呢!” “好!”展谓想也不想便点头答应。 </div> 第43章 夺酒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展谓还没有回答,柳如风又接过话说道:“哪有派不上用场的?宁表妹你不去他们不见得会给展兄呢!” “一筐鱼而已,又不是什么稀世宝贝?”展谓瞪向柳如风,没好气说道:“明天我一个人去,宁姑娘就别去了,天冷,来来回回的怪麻烦!” 柳如风气得不行,冷哼道:“好吧,你要逞强,我就怕你明天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展谓不屑说道:“大不了他们不给就是了,一筐鱼而已,谁稀罕呢!” 柳如风还想再说什么,宁小丹瞪他一眼,骂道:“多大个事儿?你们陈教主好心送鱼,当然会给展谓的,你别多嘴多舌!” 柳如风不说话了。 宁小丹暗暗松了口气。 冬天的天黑得早,宁小丹服侍呆瓜上了床,早早关了房门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摊开纸来给展谓留一封信。 刚写好,就有人敲门。 宁小丹起身开门一看,是柳如风,只见他提了一壶酒,拿着一个大纸包。 “什么事?”宁小丹疑惑问道。 柳如风不答,笑着挤进门来。 “喂,你干什么呢!”宁小丹不满叫道。 “关门,关门,寒气重得很!”柳如风小心将酒壶放到地上,吩咐宁小丹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宁小丹皱眉问道。 柳如风在椅子坐下来,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不能阻止你进宫,我也就放弃了。” “说了让你别再劝我了嘛!”宁小丹不满抱怨说道:“你偏不信,差点儿还在展谓面前露了馅!” 柳如风点点头。拉过一个高凳来,将纸包放到上面打开,原来是一包酱牛肉。 “不过昨天和今天白天都说了些不吉利的话,让你心里添堵,觉得内疚,”他看着宁小丹笑道:“所以特意买了壶酒来替你饯行,就当我收回那些不该说的话,祝你一路顺风!” “这样啊!”宁小丹放松下来,关了门到炭盆边坐下来。笑说道:“我没那么迷信,酒我就不喝了,你记得等我走后照顾好我兄长就是了!” “照顾云兄当然没有问题!”柳如风从怀里掏出两个酒杯来,提起地上的酒,掺满,一杯自己拿着,一杯递给宁小丹。真诚说道:“不过这饯行酒怎么也得喝一杯!”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不喝酒的!”宁小丹用手指拈起一块酱牛肉放嘴里,笑着说道:“你的心意我领了,吃块酱牛肉,就当承你的情了,谢谢!” “知道你不喝酒,”柳如风笑着说道:“此酒并不纯,是张嫂自己用果子泡的,晚饭后我特意跟着她去家里拿来的呢!来去可是走了半个时辰,又担心你睡得早。所以跑出了一身汗!” “哪用这么麻烦,要饯行以茶代酒也是可以的,表达一片心意就可以了!”宁小丹笑着接过酒,心想:柳如风一片好心不忍拒绝,这么冷的天,喝口果子酒驱驱寒也是可以的。 “你赶紧尝尝!”柳如风自己喝了小半杯,催促宁小丹道:“张嫂说好喝。回来的路上我尝了一小口,觉得还不错,就不知道你的口味如何?” 宁小丹轻轻抿了一小口,甜甜的略带酒味,还挺好吃的,有点象小时候外婆自酿的葡萄酒。 “怎么样,好喝吧,可是没什么酒味儿的!”柳如风盯着她问道。 “还不错!”宁小丹说着又喝了一口。 “来,咱们干杯!”柳如风笑着说道:“为你饯行,希望你早去早回。当然,能把朱兄救回来就更好了!” “谢谢!”宁小丹点了点头,又轻抿了一小口。 “你得将酒杯喝干才行!”柳如风不满说道:“一口喝干叫一帆风顺,这样才能抵消我昨天我今天白天所说的那些不吉利的话!” “你别在意,那些话我一直没当真过!”宁小丹笑着安慰,喝掉了剩下的半杯酒。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真不是酒是不是?”柳如风笑着说道:“这种妇人自酿的杂酒,根本就一点也不醉人,再来一杯!”说着他便提了酒壶帮宁小丹又满上。 “不能再喝了,”宁小丹皱眉说道:“明天还有正事呢!” “我也不多劝,今晚只让你喝三杯酒!”柳如风笑着说道:“第一杯,我跟你道歉,收回那些不吉利的话;第二杯,为你饯行,祝你办事顺利,平平安安;这第三杯酒……” 柳如风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有人“噗噗踏踏”朝这边走来,他忙住了口,侧耳倾听。 “是展谓过来了!”宁小丹放下酒杯,起身便要开门。 “嘘~~”柳如风却拉住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干嘛呢?”宁小丹皱眉说道:“他一般晚上不过来找我,既然来了,想是有什么事!” “别跟他说我在这儿!”柳如风叮嘱道。 宁小丹想了想,说道:“没关系,他若问,你就说张嫂非送一壶果子酒让尝尝而已,记着,千万别提给我饯行的事!” “可是……”柳如风还想说什么,门外已经传来展谓的问询声:“宁姑娘,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呢?” 柳如风忙焦急冲宁小丹摆手,宁小丹不明白他的意思,回答展谓道:“没睡呢,柳如风在这儿找我喝好东西!” 柳如风听她道出自己,不由沮丧,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手一伸,迅速地捞起酒壶和酒杯,藏进怀里。 刚藏好,门便被展谓推开了,冷风中烛光抖了抖,展谓大步走了进来,质问柳如风道:“深更半夜的,你在宁姑娘房里干什么?” “你管我!”柳如风紧了紧袄子,白了一眼展谓说道。 宁小丹一听要误会。忙笑着解释道:“张嫂给了他一壶果子酒,他说好吃,便过来让我尝尝,那不……”她指了指高凳上的酱牛肉道:“下酒菜都还在呢?” 对于柳如风鬼鬼祟祟的样子,宁小丹很是不满,虽说要瞒着展谓进宫的事,可哪用做得这么明显? 展谓本就看不得柳如风跟她亲密,若再这样偷偷摸摸的样子,他反倒要怀疑了。要骗人。半真半假才象嘛,所以不如索性承认喝酒得了! 展谓向高凳上望了望,又看了看四周,问道:“酒呢?” 宁小丹一指柳如风,笑道:“他藏怀里了,这酒还不错,他怕你喝了!” “小气鬼!”展谓骂了一句。拉了把椅子坐下来。 柳如风见他坐下,站起身不高兴说道:“我回屋了!” “慢走不送!”展谓撇嘴说道。 宁小丹叫住柳如风,指指酱牛肉笑着说道:“将这也拿过去吧,酒都被你拿走了,这个搁这儿干什么?” 柳如风回身收拾牛肉,展谓随手抓了一块放嘴里,尝了尝,说道:“这肉还不错,我正肚子饿了呢。留给我吃得了!” “想得美,可花了我不少银子!”柳如风包好牛肉,没好气说道。 展谓一听不高兴了,一把从他手里抢过纸包道:“你这样说,我倒偏要吃了!” “你还我!”柳如风伸手要抢回,展谓却闪身躲过。 柳如风扑了空,有些生气。却也耐住自己性子,并不再去抢,而是冷冷骂道:“你要吃就吃吧,反正也是拿回去喂狗!”说完,转身便要出门回房。 “你站住!”展谓抢身上前拦住他,生气说道:“把酒也留下来,今天小爷倒非要尝一尝你这条狗同宁姑娘喝过的酒了!” “不给!”柳如风绕过展谓往外走,嘴里骂道:“人喝的东西,凭什么要给狗喝?” “你这臭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展谓更加生气了。一手拿酱牛肉,一手拉住柳如风不让他走。 宁小丹一看两人又要打起来,忙过来瞪眼骂道:“大晚上的,你们这是闹哪样呢,都住口了!” “我也不想闹!”柳如风指了指展谓拉着他的手,冲宁小丹说道:“你让他放手。我这就回房去!” 展谓却觉得就这样丢手很没面子,说道:“我既然开了口,得把酒留下才能走!” “不行,”柳如风偏不愿,坚决拒绝道:“我自己拿来的酒,凭什么给你喝?” “那就不许走!”展谓将柳如风抓得更牢。 宁小丹想息事宁人,劝柳如风道:“一壶酒而已,反正都是拿来我喝的,让展谓尝一尝吧!” “不行!”柳如风却坚决不同意:“凭什么给他喝。” 宁小丹一听,又劝展谓:“晚上喝酒也不好,要不你就别喝了,真要喜欢,明天让张嫂再拿一壶过来!” “不行,今天我倒非喝不可了!”展谓也杠上了。 “那我还偏不给了!”柳如风冷笑说道。 “不给也要给!”展谓说着将酱牛肉往宁小丹怀里一塞,腾出手来便探向柳如风怀里摸酒壶。 柳如风闪身偏过,展谓闪身堵到他正面,又去夺酒。 柳如风见不势不妙,忙又向右转回身,自己伸手掏出怀里的酒壶,举起便向地上砸去,嘴里叫道:“我就是砸了也不给你喝!” 谁知展谓眼疾手快,他这边砸下,他那边便伸手捞起,得意笑道:“今天这酒我喝定了!” 形势一下子转变过,这次夺酒的换作柳如风了。 “还给我,这酒你不能喝!”他个子比展谓矮一个脑袋,展谓见他来夺,高举了酒,所以柳如风几乎是跳着去抢酒的。 </div> 第44章 比你喝得多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你和宁姑娘喝得高兴,凭啥不让我喝?今天我非喝定了!”展谓说完,侧身避开展谓,得意地举起酒壶湊到嘴边喝了一大口。 喝完他还故意品着酒味气柳如风:“味道一般嘛,这是酒么?一点酒劲儿也没有!” 柳如风一下子愤怒了,伸腿便狠狠向展谓踢去:“谁让你喝的?你这泼皮、死人,快还我!” 柳如风越生气,展谓越高兴,躲开他又喝一口气,得意说道:“瞧你小气得,我偏还要喝!” “快住嘴,你这个只长四肢不长脑袋的蠢货,老子今天杀了你!”柳如风越发气急败坏起来,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冲向展谓,不要命地扭打起来。 “柳如风!”宁小丹忙过去拉住他劝道:“一壶酒而已,你何必这么小气?” “你放开我!”柳如风哪里肯听劝,一把甩开宁小丹。 柳如风情绪失控中力气特别大,宁小丹又并没有防备,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屁股撞得生疼,不由“哎哟”一声叫唤出来。 展谓一看不高兴了,不再躲闪柳如风喝酒,一拳大力打在柳如风肩上,骂道:“你推她干什么?” 柳如风也没料到自己那么一推就将宁小丹推倒在地,又听她叫疼,顾不得自己肩膀处的疼痛,忙回身扶起她关心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宁小丹冲他摆摆手,趁机劝道:“一壶酒而已,他喝了也就喝了,犯不着小气计较!” “我哪里小气了?那酒……好吧,听人劝,得一半!”柳如风突然又想通了,扶着宁小丹站好。回头冲展谓说道:“这酒本来是拿来我和宁表妹喝的,你既喜欢,拿回房慢慢喝个够吧!” “啊?!”见他突然如此大方。展谓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不拿着酒滚回你房里喝!”柳如风瞪着他骂道。 “你吼什么吼,我凭什么听你的?”展谓一听不高兴了。走到炭盆边一屁股坐下来,仰头又喝下几口,挑衅地看着柳如风,骂道:“我偏就在这儿喝,你怎么着?” 柳如风气得双眼喷火,捏紧了拳头瞪着展谓。 宁小丹见势不妙,忙皱眉喝道:“好了。好了,你们俩一个给我让一步,我还要休息呢,你们要扯到什么时候?展谓!”她瞪眼命令道:“你赶紧把酒还给柳如风!” “还就还。又不是什么好酒,有什么稀罕的?”展谓说着将酒壶“啪”一声放到地上。 宁小丹过去捡起酒壶递还给柳如风,瞪他一眼,说道:“好了,你拿回去吧。宝贝似的!” 柳如风接过酒壶,却冷笑着说道:“好吧,既然说我小气,咱们都喝算了!”说完,他一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一气。 喝完,他将酒壶递到宁小丹面前,带着不容抗拒的口气说道:“你也喝,喝完它,看我小不小气!” “我才不跟你们疯!”宁小丹拍开他的手,回炭盆边坐下,她突然觉得今晚的柳如风有些奇奇怪怪的。 “你必须喝!”柳如风走到她身边,将酒壶固执地递到她面前。 展谓瞧着不满了,喝斥道:“柳如风,你对宁姑娘怎么说话呢?” “闭嘴,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柳如风瞪眼恶狠狠骂道。 “你什么态度!”展谓“豁”地站起来又要打人。 “好了,好了!”宁小丹头大,接过柳如风手里的酒,说道:“不醉人的果子酒而已,我喝就是!”说完,她对着酒壶咕咚咕咚喝了一气。 今晚柳如风在展谓那里没有讨到好,她想息事宁人,赶紧喝了酒撵两个混蛋回房,让她清清静静睡一觉,明天还有一场硬战要打呢! “这下可以了吧?”她将酒壶递还给柳如风,没好气说道。 “可以了!”柳如风接过酒壶,湊到自己嘴边喝个底朝天,然后将空酒壶“啪”地一声扔到地上摔个粉碎,最后他冲宁小丹诡异一笑。 宁小丹正要开口询问,却见他回头瞪向展谓,“哈哈”大笑道:“我比你喝得多,哈哈~~我比你喝得多!”说完,他不再理会两人,开了门出去了。 “喂……”宁小丹正想叫住他,却见呆瓜睡眼惺松从屋里开门出来,显然是被刚才两人的争夺和摔酒壶的声音惊醒了。 “阿弥陀佛……” 这时了尘也出现在门口,他看了看屋里的情形,疑惑问道:“这是怎么了?贫僧听到吵闹起来查看,却见柳施主匆匆回房去,问他也不答。” “没事没事!”宁小丹忙笑着说道:“他俩又争了几句而已,大师你回去继续睡吧?” “阿弥陀佛,那贫僧告辞了!”了尘不是个啰嗦的人,听宁小丹如此说,双手合十告辞回了房间。 “柳如风这家伙今晚怎么老让人感觉莫名其妙的,有什么特别的事么?”展谓皱眉疑惑问道。 宁小丹心里“咯噔”了一下,忙冲他挥手说道:“还不是你抢他酒闹的,你也赶紧回去睡吧,明天还要去白莲教那边扛鱼呢!” “知道了!”展谓点点头,站起身往外走。 宁小丹松了口气,一边抓了把牛肉递给呆瓜,一边又叫住他问道:“对了,今晚你过来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展谓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后脑勺,说道:“见你灯亮着,便过来想问你件事,不想遇着柳如风……” “问我什么事?”宁小丹狐疑问道。 “就是……就是……”展谓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是女人,有没有见过一个屁股上有金钱印的女人?” “金钱印的女人,怎么回事?”宁小丹看了一眼低头吃牛肉的呆瓜,将剩下的牛肉包起来放好,疑惑问道。 晚上喝太多东西对肠胃可不好,呆瓜吃完见没了便不会再要。 展谓说道:“昨天我回去,听说父亲他们最近调动所有的人在找什么叫‘财神冯’的人,也不知他是男是女,不过说他屁股上有个小小的金钱印,听说来了京城,于是我们的人妓院,澡堂子全都找过了,但都未果。我想着男人堆中没见过这样的人,便猜是不是女人,所以来随口问问!” 宁小丹一听,皱眉问道:“你父亲现在最忙的,应该是救朱兄吧?找那财神冯作什么,难道跟救朱兄有关?” “这个……”展谓支吾起来,最后说道:“应该也算有关吧?听说那财神冯掌握了什么金矿的密码,若找到他我们便能有很多钱了,那救主子的事应该顺利得多吧?” 宁小丹一听生气了,不满说道:“你父亲在搞什么?救朱兄的事根本不在于钱多钱少,而在于认真谋划没有?他到底认真在救朱兄没有?” 展谓讪讪笑了一下,低下头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安排的,不过想来定有他的道理,所以就想问一问你,看能不能帮着找到人,那样父亲也好抽出精力来集中救主子……” “算了算了!”宁小丹想着反正展谓父亲也靠不住,明天自己就要进宫了,懒得管他这么多,挥手冲展谓说道:“夜深了,你回房睡觉吧,明天记得去搬鱼,人家陈教主一片心意,也在救朱兄事上出了力,咱们别辜负了人家一片好意。” “知道了!”展谓讪讪出了主屋,回自己房中。 …… 黑暗中,柳如风和衣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了尘开门回来睡下,不一会儿轻微的鼾声响起。 “哼,咱们就赌一把!”他轻声冷哼说了一句。 却说宁小丹这边等呆瓜吃完牛肉,又哄着他回去睡下,自己这才吹灯歇下。 谁知睡下快一个时辰了,她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那精神头似乎越来越足,困意也没有了,还觉得被子特别厚,捂得她热得都盖不住了。 “好久没下雪,所以天气转暖了吗?”她想,于是起身去掉了一床被子又躺下,却仍觉得身子有些燥热。 “喝着没多少酒味,原来还是有后劲儿的,而且吃的还是牛肉,所以燥热吧?”她翻了个身又想。 又过了一会儿,宁小丹觉得更加燥热了,还口干舌燥,实在睡不着,于是不得不起身出了暖阁找水喝。 刚摸到火折子点上灯,便听到有人敲门。 “谁啊?”她不耐烦问了一声,觉得身子热得自己都有些烦燥起来,心里有股想毁坏什么,冲破什么的**。 “宁表妹……” 柳如风轻悄悄的声音透过安静的黑夜传过来,竟让人觉得性感无比。 这让宁小丹一瞬间竟有想见到他人的冲动,她一边走去开门,一边问道:“刚才你们不是才闹一阵么,现在又怎么了?” 门开了,柳如风涨红了一张脸站在门口,嘴里呼出白雾,焦灼的目光凝聚在宁小丹身上,如一条干涸的鱼,而宁小丹便是那清凉的水流。 “宁表妹……”又是一声轻唤,柳如风踏进门里来。 宁小丹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她似乎感觉到此时的柳如风就是一团火,而她自己,还没挨着他便就要燃烧起来似的。 今天是怎么了? 她看着柳如风那仙好看的脸,心想:怎么今天的柳如风看起来特别顺眼?特别好看? </div> 第45章 完了完了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表妹……”柳如风颤抖着向她伸过手来,目光是那么的热切,如光,如电,宁小丹觉得似乎要穿透自己身体似的。 “我喜欢你!”柳如风突然一把抱住她。 “别……”宁小丹嘴里理智地拒绝着,燥热的身子却向往着柳如风那一抱的冰冷。 今晚到底是怎么了?她用残存的理智努力地想着,却是得不到答案。 “宁表妹……我爱你!”柳如风的唇落到宁小丹干裂的唇上。 “柳如风,你干什么?”宁小丹想大声喝斥,却发现自己唇间吐出的声音细若蚊蝇,舌尖却渴望着柳如风带给自己的那份清凉。 怎么了?怎么了?难道是那酒……完了,今晚要被柳如风这家伙给祸害了不成? 想起上次在金陵抱善寺中毒的经验,宁小丹一边拼命推着柳如风,一边正要狠心咬破自己舌头,突听门口一声惊呼:“柳施主,你这是干什么?” 宁小丹努力转过头去,却是了尘站在门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和柳如风抱在一起。 好了,好了,救兵来了! 宁小丹这么一想,身子放松下来,舌头也舍不得咬了。 “阿弥陀佛……”了尘一步跨进门来,一把拉开柳如风和宁小丹,嘴里叹道:“造孽啊造孽……” “宁表妹……我喜欢你!”柳如风一边挣扎着摆脱了尘,一边向宁小丹伸手,嘴里不住叫道:“你别走……别进宫……朱复有什么好?你跟我做夫妻。我一辈子对你好!” “阿弥陀佛,柳施主你清醒点儿!”了尘一边念叨着,一边推着他往外走:“这是中了淫/药啊,回厢房贫僧替你扎上几针!” “有劳……大师了……”宁小丹甩下一句话,也不管了尘听没听见。便挣扎着奔进里屋,回到小暖阁。 坐回到床上,她觉得身子愈发火热起来,不过听到外面了尘不住念着“阿弥陀佛”和柳如风的叫喊声渐渐远去,她放下心来。 柳如风这臭家伙,居然下春/药害她,明天定然饶不了他! 宁小丹一边躺回床上气愤愤想着,一边不自觉搂紧了棉被蹭着自己的身子。 这感觉真是难受!老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想要抱紧什么,贴紧什么。又象要冲破什么! 棉被太软了,蹭着不过瘾啊! 枕头! 宁小丹拉过枕头来,紧紧夹在腿间。 “嗯……”舒服多了,她的唇间不自觉溢出一声软软的声音来,吓了她自己一跳。 怎么办?这应该是春药的效力发挥出来了。 听说吃了春药不交合。人会死啊!自己会不会死? 妈呀。好热啊!棉衣穿着真热! 脱了脱了! 还是燥热!打春了,天气暖和起来了? 不,好象是因为自己喝了放春/药的酒,中毒了……好象了尘拉走了柳如风。 柳如风?他长得真好看,声音也好听……他亲了自己,那唇……那坏蛋…… 妈妈啊,这热的感觉真难受……谁来拯救她?谁给她水喝?……要是朱复在就好了,反正自己都是要嫁给他的,就当先上车后买票得了,这在现代很正常……她是现代人。她不用顾忌太多的……婚前性/行为很正常…… 朱复,朱复在哪里?快来救我! 宁小丹将枕头夹得死紧,怀里还将棉被揉成一团,精神很亢奋,意识却不清楚起来。 “宁小弟……”一个声音传来。 朱复……朱复来了! “朱兄,我想你!”宁小丹看着走近自己床边的“朱复”,向他伸过赤祼的手臂去:“朱兄,你总算回来了,我正想进宫救你呢!” “宁小弟……” “朱兄,你救救我,我渴死了,你给我水喝!”宁小丹想坐起来。 “宁小弟……”“朱复”却向她扑过来,紧紧抱住她,如海浪扑向露出那么一点儿的礁石…… “朱兄,嘻嘻~~你好凉快!”宁小丹张开怀抱迎接着汹涌的海浪,觉得心里欢喜无比。 “宁小弟……我喜欢你!” “嗯……朱兄,其实我也喜欢你……咱们结婚好不好?” “好!” “记得一辈子只能娶我一个哦~~” “好!” …… 屋外寒气逼人,屋里床上的两人却火热似夏,呢喃的话语,粗重的喘息,让外间的呆瓜睡得并不安稳…… 不过大约睡前吃了酱牛肉肚子饱饱的缘故,尽管睡得再不安稳,尽管老觉得有人打架喘息累着呻吟的声音,他也懒得起床拍着手叫好玩儿。 …… 而了尘的厢房里,他却忙碌了一夜,先是忙着制服力气变得比较大的柳如风,不让他嘴里喊着宁小丹的名字,动不动就抱着自己亲吻; 然后他终于将柳如风捆在了床上,将他全身脱得精光,接着便轻松多了,扎针,一个穴位一个穴位地扎。 必须这样,吃了淫/药的人,不找人交合,真的会死人,不过好在阿弥陀佛,他了尘会救扎银针救人,帮他行气排毒,明天柳如风不会死了! 鸡叫时分,累了大半夜的了尘看着安静睡着的柳如风,终于擦着汗水在炕上坐下来。 好了,柳如风终于恢复正常了,他也可以躺倒睡一睡了。 可就在了尘躺下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个宁小丹,中了淫、药没有? 似乎看见她双脸驼红来着……万一她也中了毒怎么办?自己不能脱光了她的衣服帮她扎银针啊! 不对,应该没有中毒,看她头脑挺清醒的……好象还跟自己说话来着……对。女人害羞脸也会红啊!被柳如风这话抱着亲,她一定是害羞了。 阿弥陀佛……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南无阿弥陀佛啊! 了尘睡着之前,庆幸地想着。 但了尘并没有睡多久,他便被柳如风的大叫声惊醒。 “放开我。快放开我,谁将我绑了起来?”柳如风在床上挣扎着,厚厚的棉被差点儿被他踢下床来。 “阿弥陀佛……柳施主你好些了?”了尘一边替他解着手脚上的绳子,一边关心问道。 还未得到解放,柳如风便着急问道:“大师,昨晚我干什么了?我轻薄了宁表妹没有?” “阿弥陀佛,柳如风确实轻薄了宁施主……”了尘说道。 柳如风面露喜色,但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绽开,便听了尘又说道:“幸好贫僧到得及时,还没有铸成大错!” “没有铸成大错?”柳如风愣愣问道:“这么说我和宁表妹并没有……房事?” “阿弥陀佛……幸好没有。如果不是昨晚贫僧查觉你有异样,于是睡得警醒些,然后见你起床,便跟过去瞧瞧,不然……”了尘将将绑着柳如风手臂的绳子解了扔在一边。又去解捆绑他脚上的绳子。摇着头叹道:“后果不堪设想啊!” “真的没有?”柳如风哭丧着一张脸喃喃问道。 “阿弥陀佛,真的没有!”了尘将解下的绳子扔到地上,又微笑说道:“幸好贫僧会施针解淫毒,不然柳施主只怕要受罪了!” “这么说我的毒是你解的?”柳如风一把抓住他问道。 “阿弥陀佛,是贫僧!”了尘答道。 柳如风又急急问道:“那宁表妹身上的毒呢?” “宁施主她……也中了毒么?”了尘惊讶问着,隐隐有什么事情不妙! “哎呀,你还不知道么?”柳如风掀开被子爬起来就要走:“完了完了!” “柳施主,你还光着身子呢!”了尘忙叫道。 柳如风低头一瞧自己,这才觉出身上的冷意来,忙扯了床头的中衣穿上。又披上棉袍,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道:“完了完了,也不知道便宜了那小子没有?不过若没有他,宁表妹岂不是九死一生?是让那小子得便宜好呢,还是让宁表妹出事呢?” “柳施主,宁施主真的也中了淫毒么?”了尘担心问道。 “当然!”柳如风胡乱拴上腰带,抬腿便往外走。 了尘心里“咯噔”了一下,忙跟着柳如风往外跑。 “我们都中了毒,宁表妹,还有展谓那小子!”柳如风一边跑,一边又说道。 “阿弥……展施主也中了毒?”了尘瞪大了眼,停下脚步来,看向展谓那边,不知道是先去主屋还是先去展谓房里查看。 犹豫了片刻,他几步赶上柳如风。 “大师你真是,你没事帮我解什么毒嘛!”柳如风转过头埋怨着他:“好好的事情被你给搞砸了,宁表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可脱不了干系!” “啊?!”了尘再次停下脚步来,愣愣看着柳如风。 柳如风懒得跟他多说,一挥手继续往主屋奔去。 “阿弥……陀佛……”了尘低着头,念着佛号慢慢向主屋走去。 主屋一片安静。 “咚咚咚~~”柳如风举了拳头大力地捶着,但并没有人来开门。 “开门,开门,宁表妹……云兄……”柳如风疯也似的大声叫嚷着,仿佛屋里着了火一般。 这可把刚跨进院子的谢妈和张嫂吓了一跳,她们对望一眼,议论道:“这柳表舅怎么了?大清早的,着了什么魔?” “不知道!”张嫂摇头惋惜道:“柳表舅好好一个天人似的人物,对人也和气,宁姑娘待他却比不上那凶神恶煞的展公子,也不知宁姑娘是怎么想的?” “你啊,不懂!”谢妈摇头叹道:“柳表舅是天人又如何,那宁姑娘可是心比天高呢!” “干娘说得也是,”张嫂眼里闪着向往和好奇,说道:“只是不知宁姑娘的未婚夫君是怎样出色一个人物呢,要不也不会被宁姑娘瞧上了!” “瞧你个小蹄子,”谢妈笑骂道:“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还想着见别的男人,老身那干儿子对你不好吗?” “瞧干娘说的……”张嫂羞红了一张脸,不好意思说道:“奴家不是随口说说么?” </div> 第46章 寻死觅活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暖阁中,宁小丹在柳如风急促的敲门声中惊醒,睁开眼,便见呆瓜俯视着她,“嘿嘿”傻笑。 见她睁开眼,他傻笑着说道:“丹……饿……” 宁小丹还未回答,突然身边响起一声惊呼:“天啊,这……这……这是什么回事?” 转过头去,只见展谓赤着身子坐在床上,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着。 怎么回事? 宁小丹按按尚有些疼痛的头。 昨晚……柳如风……春药…… 妈呀,出事了! 不是朱复吗?怎么一转眼变成展谓了? 宁小丹惊得想坐起来,却发现全身酸疼得厉害,而且她赤身祼体着。 门外传来柳如风急促的叫喊声:“宁表妹,你怎么了?快开门,云兄……云兄……” “宁……宁……宁……姑娘……这……这……是怎么回事?”展谓一边慌乱地拉着被子想盖住自己的身子,一边转头看向宁小丹,颤抖着声音问道。 “能怎么回事?”宁小丹白他一眼。 他们三人喝了撒了春药的酒,然后发作了,柳如风被了尘拉走,自己慌乱中忘了关门,结果阴差阳错让展谓跑了进来,于是她就……**了! 真是悲摧!她的宝贵的处子之身啊,就这么交待了? 真是苦命!她的男朋友是朱复啊,怎么就跟呆头呆脑的展谓上床了? 她本来可以当展谓主母,这下好了,成展谓的糟糠之妻了! 不对,这是一场事故,她干嘛非要嫁给展谓? 可是这个时代里。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朋友跟别的男人上过床,而且那个男人还是自己的手下来着? 完了,完了,她跟朱复是彻底没戏了! 宁小丹这边正哀悼着自己那变成悲剧的初恋,突然展谓在床上跪下来,不停向她磕着头,嘴里还一个劲儿悔恨说道:“宁姑娘对不起。宁姑娘我该死,宁姑娘我不是人,宁姑娘我是禽兽,宁姑娘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主子,我……”说着说着他还流下泪,起身便往床下跳。 站在床边的呆瓜被展谓突然跳下和脸上痛苦得狰狞的表情吓了一大跳,忙去抓宁小丹的手:“丹……” 宁小丹回过神来,见展谓赤身祼/体便往外走。忙喝住他:“展谓你干什么?” “我……我这就回房里用剑自尽!”展谓沉声答道。 “傻子,我都还没寻死呢,你死什么死?”宁小丹哭笑不得,遇到这种事情,寻死觅活的不应该是女人么?怎么展谓来抢她的戏? 她伸手抓起床边展谓的中衣扔给他,骂道:“你这么光着身子很体面么?赶紧把衣服穿上再说!” 大哥。虽然你有六块腹肌,虽然你的身材很高大魁梧,虽然昨晚本女子也委身于你了。可你也不能这么秀着啊? “我……”展谓醒悟过来,瞬间通红了一张脸,赶紧捡起地上的衣服手忙脚乱地穿起来。 门外柳如风的敲门声不断传来:“宁表妹,快开门啊,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间或还有了尘的声音:“宁施主,你没事吧?宁施主……宁施主……南无阿弥陀佛……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乱了,乱了,真是乱套了! 宁小丹头大,忙也抓着被子翻身坐起来,一边命令呆瓜转过身去对着墙壁。一边伸手拿过衣服迅速地穿起来。 展谓颤抖着双手总算穿好衣服,突然又“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低头冲宁小丹不住磕头。嘴里羞恨骂着自己:“宁姑娘,我对不起你和主子,我该死,我是禽兽,我不死老天也不会放过我……我这就回房去做个了断!”说完,他站起来便又要走。 “你给我站住!”宁小丹终于穿好衣服跳下床来,厉声喝道。 展谓转过头来,愣愣地看着她。 “你想了断什么?”宁小丹柳眉倒竖,走到他面前,仰着头质问他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自杀了我的处子之身你就能还我?昨晚的事情就没有发生过?” “我……”展谓想了想,“扑通”一声又跪下,大声说道:“那姑娘你亲手杀了我吧!” “你怎么就不明白?”宁小丹气得无语,指着他命令道:“你给我站起来,快站起来!” 展谓忙站起来,犯人般地低着头。 “你抬起头来看着我!”宁小丹又命令道。 啊?! 展谓抬起头匆匆看了她一眼,忙又悔恨地低下头去。 “你看着我啊!”宁小丹气得抬起他的下巴向上顶,嘴里骂道:“你有点志气好不好?” 展谓一听,立即抬起头来了,看着宁小丹一动不动,嘴里坚定说道:“姑娘要杀我,我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我杀你干什么?”宁姑娘瞪着他骂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别这儿跟我口口声声地寻死,寻死觅活的应该是我这个大姑娘不是?” “姑娘千万别想不开!”展谓忙焦急说道:“我这就去死,我死了姑娘的耻辱就不在了,主子也不会蒙羞了!”说完,他又要转身走人。 门外柳如风和了尘已经在商量着撞门了。 “你给我站住!”宁小丹喝声叫道:“你敢再走一步,我就马上死给你看!” “我……”展谓忙顿住脚步,回过身来担心看着宁小丹。 “你听我说!”宁小丹瞪着他说道:“你死了我的耻辱照样在,我一个黄花大闺女一夜就变成了妇人,这不是你死了就可以弥补的!你死了反而让这院子里的人,让别人知道我**于你了!” “那……那我该怎么办?”展谓惶急说道。 “你给我好好活着,还要若无其事地活着!”宁小丹瞪着他说道:“而且昨晚的事,咱们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你不承认。我也不承认,谁也不承认,知道吗?” “可是……”展谓觉得这法子似乎有些行不通。 “没有可是!”宁小丹打断他的话,说道:“柳如风和了尘就在外面,他们担心我的安危,不会将这事主动说出去,咱们瞒不了他们。可也得瞒着谢妈和张嫂,瞒着大小双,瞒着外人,所以得若无其事了才行!” 说完,她怕展谓不听,还瞪眼恶狠狠威胁道:“不然我死给你看!” “姑娘你千万别!”展谓慌忙跪下,又不住磕头,嘴里说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定若无其事活着。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你千万别做傻事!” “要想我不做傻事,你自己好自为之!”宁小丹冷哼说道。 “是,是,是,我明白。我一定自觉!”展谓不住磕头道。 “那你还不快点起来去洗把脸!”宁小丹喝声说道。 “是!”展谓忙站起身来,往外就走,嘴里说道:“我马上就回房洗脸!” “笨蛋。你这样子出去,别人看不出来么?”宁小丹骂道:“就在我屋子里洗,用昨晚的湿毛巾擦擦脸就可以了!然后给柳如风他们开门,什么话也不说,知道吗?” “知道了,我这就去……”展谓不住点头,转身出了暖阁手忙脚乱找宁小丹的毛巾。 看着他出去,宁小丹松了口气,坐回到床上。 这个呆头鹅,总算劝服他不自杀了! 她哭笑不得。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不是该她寻死觅活,不是应该做坏事的男人好言好语哄她么?怎么这倒了个了? 看着床上零乱一片,她忙起身去整理。 哎哟。她的腰……昨晚到底来了几回?这全身疼得跟散了架似的? 可恶的柳如风,是他下的药吧?也不知下了多少?居然连她的血液也中和不了!早知道昨晚就咬破舌头了,搞得后来意识模糊了,展谓进来她还以为自己做春梦呢! 不是一定要与人交合才能解毒么?柳如风他怎么就没死?这个坏蛋! 宁小丹恨恨地想。 “宁姑娘,我去开门了?”展谓擦了脸,在门口小心问她道。 “快去吧!”宁小丹扶着腰坐到床上,冲他挥手:“再不去他们就把门也给撞坏了!” 门外柳如风和了尘不知找来了什么撞着门,“咚咚咚咚”的。 展谓忙转身去开了门,宁小丹也起身迈着疼痛的双腿出暖阁来。 她刚一踏进堂屋,柳如风便炮弹似的冲进来,一眼瞧见宁小丹,拉着她问道:“表妹你没事吧?” “没死!”宁小丹没好气答道。 柳如风松了一口气,转头看见展谓,丢开宁小丹便跨过去揪住展谓的衣领,恶狠狠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也在这里?” 展谓不答,也不躲闪,任凭柳如风摇晃着自己,眼里满是内疚和悔恨。 他这表情让柳如风更加愤怒起来,他面目狰狞质问道:“昨晚你们干了什么?你们是不是……” “柳如风!”宁小丹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张望的谢妈和张嫂,故意大声打断柳如风的话:“你闹什么闹?你还要闹什么,你就不怕别人笑话,你还要不要我活?” 一句话提醒了柳如风,他愣了愣,放开展谓,悻悻地退到一边。 谢妈和张嫂互相看了一眼,满眼的惊讶。 “怎么了,怎么了?”大小双这时也赶过来,站在门口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好奇问道:“怎么大清早的都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div> 第47章 就这样?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柳如风你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宁小丹指着柳如风继续大声骂道:“展谓得罪你,我也得罪你了么?你给他喂了昏睡的药骗到我屋里来,你以为今天早上我会不问青红皂白就赶他走么?哼……” 她冷哼一声骂道:“你以为我宁小丹是那种不分是非曲折,不问事情缘由的人么?你以为我是那种迂腐的女人吗?你也不怕丢丑,不怕我闺誉受损?” “我……”柳如风想说什么,看了看大小双,不说话了。 “堂主你怎么做出这种荒唐的事?”大双拉着柳如风低声埋怨道:“你这样虽说解了气,可宁姐姐她……” 柳如风不说话。 宁小丹走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面又骂道:“怎么?你一大早想起来了,后悔了?担心我了?赶过来了?我跟你说:迟了,现在后悔迟了,我就是故意不开门,想让你急一急,让你承担一下后果,我宁小丹的闺名算什么,大家都知道,我压根儿就不是那迂腐的人,我就是想让你急一急,谁爱嚼舌根儿谁背后嚼去!” “宁姐姐,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到处说堂主的恶作剧的!”小双心直口快安慰着。 “瞧你们堂主干的好事!”宁小丹嘴里说着小双,眼睛却剐向柳如风,骂道:“他这是不想让我活了,我死了他才甘心!”说着,她鼻子一酸,不由眼泪花花起来。 她的处/女膜啊!她的初恋啊!她的人生啊,怎么就生生毁在柳如风身上?朱复那么喜欢她,还答应她只娶一个的,多好的男人啊,这下子她又到哪里去另外找个这样的男人? “表妹你别哭……我没那意思!我没想到……”柳如风一见宁小丹哭了。立即慌了,想辩解,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妥,忙住了口。 “宁姑娘……”展谓满眼的慌乱,想说什么,想起宁小丹的话忙又住了口。 “宁姐姐,你别这样!”大双忙过来拉着宁小丹的手劝道:“你放心吧。我们都相信你的清白,展谓在你房里又怎样?你们又没有发生什么!你不是也说了,还有云兄呢,云兄不也在房里么,这种情况下你们又能做什么?” “我不要紧!”宁小丹吸了吸鼻子,说道:“大不了别人骂我是那种淫/荡的女人罢了,我是觉得委屈!” 她是真委屈,她是真冤啊,看好的朱复。莫名其妙**于他的手下,还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以后除了离他们远远的,她还有什么路走? 大双忙安慰说道:“唉,宁姐姐怎么会是那种人呢?你别放心上,没人会胡说八道的!” “是啊。是啊!”小双也在旁边附和着,说完,她还跑到门外。冲谢妈和张嫂叮嘱道:“咱们什么也没有听到看到是不是?” “是是是!”谢妈忙笑着点头,然后一拍脑门儿,拉着谢嫂回厨房:“哎呀,锅里还熬着粥呢!” “阿弥陀佛,贫僧也回房了!”了尘也告辞回房。 “堂主,今天你怎么穿这么少的衣服?”大双回头看向魂不守舍的柳如风,埋怨道:“脸色也不好,赶紧回去再加两件!”说完,她推着柳如风赶紧出房。 柳如风回过神来,看看宁小丹。又看看展谓,表情复杂,却不愿意走的样子。 “堂主你的手果然好冰!”小双过来帮着大双拉柳如风。还冲他使着眼色,低声提醒道:“此时宁姐姐怨着你呢,还不避开等她气消?” “这……”柳如风想了想,一步三回头跟着大小双回房去了。 展谓看着一干人就剩下他和宁小丹,还有什么也不懂的呆瓜,愣愣看向宁小丹,小心问道:“事情就这样完了?” “不这样还能怎样?”宁小丹瞪眼看向他,沉声喝道:“莫非你还要我对你负责不成?” “啊?!”展谓惶急,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么大的事情,你……我……” “你也回房吧!”宁小丹冲他挥挥手,不耐烦说道:“赶紧再睡一小会儿,然后还要去陈教主那里搬鱼呢!” “啊?……”展谓又是一愣,看向宁小丹道:“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吃鱼么?” “哪种时候了?”宁小丹柳眉倒竖看着他,生气说道:“展谓,我可警告你,昨晚咱们什么也没有发生,记住了没有?” “这……”展谓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问道:“可是主子那里怎么办?” 宁小丹叹口气,说道:“等救回你家主子后再说吧!” “是!”展谓面色异常严肃起来,躬身说道:“等主子回来,我会好好跟她解释清楚的,昨晚的事全是小人的错,到时主子要打要杀要剐,小人定然眼睛也不眨一下!” “此事先别提了,你赶紧回房去吧!”宁小丹不耐烦地冲他挥挥手。 “是!”展谓转身便要走。 宁小丹想了想,又叫住他,不放心叮嘱道:“对了,你既然对我和你家主子抱有悔恨之心,那你的命便是我和你家主子的,没我和你家主子的同意,千万别乱来!” “小人知道!”展谓躬身答道:“小人若自裁是太便宜自己了,小人会等到主子回来的,到时你们让我怎么死我就怎么死!” 宁小丹不由无语,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展谓又一躬身,这才出门。 看着他下了石阶,往自己厢房走去,宁小丹慢慢走回到房里床上坐下,盯着帐顶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 昨晚那么累,今天一大早打了这么一场大仗,真的好累人! 展谓这个呆子,那么大个男人,还得她这个失/身少女来挽救,想想真是很有喜感。 失/身了。她很郁闷,也很恨柳如风和展谓,可比起一条生命来,一张膜算什么? 她宁小丹可是来自现代的灵魂,虽然是第一次,就当一夜情好了,在现代网上叫卖初/夜的都有呢。自己被迫失/身又算得了什么? 展谓没错,说起来他还很无辜,嘿嘿,他应该也还是个处男吧?大家彼此**,她可也没亏多少! 所以她刚才一直若无其事来着,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怕展谓过于自责而想不开寻死! 现在看来他是暂时不寻死了,这让她轻松不少。等会儿还是要将他支走,现在更不得不去救朱复了。 以后只怕她跟朱复结不成婚了,这是她能为朱复做的最后也是唯一的一件事,就算报答他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和一路以来的照顾吧! 当初自己和呆瓜逃命之中,若不是他和展谓,也不知会怎样的狼狈? 想到这里。宁小丹不由暗暗叹了口气,撑着腰身爬起来,正要出去催促展谓赶紧动身去陈教主那里搬鱼。却见柳如风一步跨进暖阁来。 “你来干什么?”一看到他,宁小丹就来气,不由瞪眼喝问道。 柳如风四处打量了一下,鼻子吸了吸,来到床前盯着她问道:“你和展谓上床了,是不是?” 一提起这事,宁小丹就来气,抓起床上的枕头便向他扔去,嘴里骂道:“你还有脸来,你就等着展谓杀了你吧!” 柳如风却不答。避身闪过枕头,盯着她着急问道:“到底你们上过床没有?” 宁小丹起身去抓起床头柜子上的一本书又向他砸去,嘴里骂道:“关你这个疯子什么事?你还不给我滚出去!” 这次柳如风却不闪不避。书角一下砸在他额头上,竟破了皮儿。 宁小丹愣了愣,她没想到柳如风会一动不动任她砸,心里不由起了一丝内疚。 “你们喝了不少酒,了尘大师也没跟给你们施针,应该是已经上过床了,不然不会活着……”柳如风苍白了一张脸喃喃说道。 宁小丹一听又来气,骂道:“喝,原来你还盼着我们都死了才好啊!”说完,又四处找着可以砸人的东西。 “我不想你死!”柳如风突然过来拉着她手,盯着她说道:“丹妹,我是真心想跟你做夫妻。我喜欢你,我想跟你过一辈子,我不能让你进宫白白送死,可你却不信我,我就想生米煮成熟饭,逼你放弃救朱复,跟我浪迹天涯,可谁又知道突然钻出个该杀的展谓……” 就连提到展谓的名字,柳如风也恨得咬牙,一脸的不甘心和想杀人的样子。 “这么说你害人还挺有理了?”宁小丹甩开他的手,瞪眼质问道。 “我没有理,我也不想讲理!”柳如风急切说道:“我若讲理你就进宫白白送死去了,我不能让我心爱的人去冒险,我得千方百计阻止你,就算你恨死我,我也要去做!” “好了,好了!”宁小丹想着还有正事要做,懒得跟他瞎扯,甩开他的手道:“你是不能阻止我进宫的,这些总帐等我从宫里回来再算,若成功救得朱兄,你也帮我照顾好兄长,今天的事就一笔勾销,咱们皆大欢喜,所以你给我好自为之了,不然我马上就让展谓过来杀了你,他正为昨晚的事找不到出气筒呢!” 其实宁小丹不过吓唬一下柳如风罢了,他虽然有错,瞧得出来却也是为了千方百计阻止自己进宫,虽然方式方法有错,可罪不至死! </div> 第48章 混乱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哪知柳如风却不怕吓,一把抱住她说道:“丹妹,我不怕死,我只怕眼睁睁看着你死!” 宁小丹吓了一跳,一边挣扎一边骂道:“你快放开我!” 这家伙,怎么说着说着就抱上了? “我不放!”柳如风却央求起来:“丹妹,你跟我走好不好?你都已经**了,朱复他定不会再要你,你就跟我走吧,我不嫌弃你,我会对你很好的!”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宁小丹哭笑不得,甩开他没好气骂道:“就算朱复不要我,我也不会嫁给你的,你别想得美!” “为什么?”柳如风看着她痛苦问道:“丹妹,为什么你就不喜欢我?我有哪里不好?天下多少女人男人都巴不得跟我在一起,为什么你却不喜欢我?” 宁小丹正要回答,却听外面展谓愤怒的声音传来:“柳如风,你个烂人,在哪里,快快出来受死!” 宁小丹一听,暗叫不好:展谓这呆子终于自己回过味来,将所有愤怒都转嫁到柳如风身上了! 她正想让柳如风躲一躲,展谓已经提着剑冲了进来。 “你这下作的小人,原来躲在这里!”展谓一见柳如风,嘴里愤怒骂着,提剑便扑过来要杀柳如风。 “展谓,你干什么?!”宁小丹忙挡在柳如风面前,瞪眼喝斥道。 “你让开,是他害得我们成这样,我要杀了他!”展谓愤怒说道。 宁小丹忙劝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何苦再添一条命?要不打他一顿得了!” 展谓不服气说道:“打他一顿怎么消我心头大恨?” 宁小丹正要再劝,不想柳如风拉开她,挺身站到展谓面前,冷冷说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做出这种要打要杀的样子,真是让人恶心!” “你什么意思?”展谓用剑指着他,骂道:“你说清楚,谁得了便宜了?谁让人恶心了?” “当然是你!”柳如风指着宁小丹,冷笑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喜欢她的,平日却不敢表现出来,昨夜我玉成你好事,你占了便宜,今日却来杀我灭口了?” 宁小丹听得一愣。看看展谓。又看看柳如风。不由替他着急,心想:柳如风这家伙,死到临头了。还说这种不着调的话,展谓什么时候喜欢过她了?他这是想往黄泉路上奔得快一点儿? “你……我……”展谓面上却闪过心虚的表情,但很快又嘴硬说道:“你别胡说八道……宁姑娘是主子的人,我怎么会有你这种龌龊的想法!”说完,他挺剑就向柳如风刺过来。 “展谓!”宁小丹惊呼一声。 剑尖已经顶在柳如风的胸口,他却不闪不躲,睥睨着展谓,冷笑着说道:“你敢对天发誓,说对宁姑娘从来没有过别的想法么?” “我……”展谓眼神黯了黯,低下头去。但很快,他又抬起头来,对柳如风说道:“是,大丈夫做事,敢作敢当!我是喜欢宁姑娘,可我知道她是主子的人,从来没对她有过占有的想法,昨晚要不是你,我一辈子也绝不会主动侵犯她,所以你还是该死!”说完,他又挺剑向前,要杀柳如风。 展谓的剑尖已经穿透柳如风的衣服,柳如风却依然不躲不避。 “堂主……” “啊……” 两声惊叫,把宁小丹从听到展谓说喜欢自己的震惊中惊醒过来,她看清眼前形势,忙伸手推了身边的展谓一把,喝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能不能让我省心点儿!” 展谓的剑被推开,却一路划过去,柳如风厚厚的棉衣从胸口到胳膊被划开一条大口子。 “堂主……你没事吧?”大双忙冲过去拉着柳如风哭着问询。 小双则冲到展谓面前,拉着他一阵扭打,嘴里愤怒骂道:“我跟你拼了,你竟敢伤我堂主!” “他该死,他下作小人,他一肚子坏水想害人!”展谓嘴里骂着,却终是没对小双还手,只顾闪身避让。 宁小丹顾不得展谓他们那边,忙提醒手足无措的大双:“快翻开他的衣服看看受伤了没有?” 大双一听,忙手忙脚乱解开柳如风的棉服。 宁小丹一看,还好,展谓似乎心存顾虑,并不真刺,柳如风的胸口只被刺破了皮。 “哎呀,吓死人了!”大双也松了口气,抱住柳如风高兴说道:“堂主你吓死我们了!” 宁小丹也正庆幸着,柳如风却突然推开大双,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激动说道:“丹妹,原来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原来你并不太讨厌我!” 说着,他拉着宁小丹便往外走,嘴里说道:“你跟我走,咱们浪迹天涯,迟早你会喜欢上我的!” “柳如风你说什么胡话,谁关心你了?”宁小丹不由气恼,甩开柳如风的手,骂道:“你快放开我!” “堂主……”被推开的大双愣愣地站在原地,脸上犹挂着泪痕,想起柳如风说要跟宁小丹浪迹天涯的话,不由又大声哭了起来。 柳如风哪里顾得了她,只顾紧紧拉着宁小丹,坚持道:“我不放,你跟我走!” 那边小双和展谓一个打,一个避,一个骂,一个还嘴,也乱成一团。 呆瓜被吓得跟在宁小丹后面,拉着他的衣角,嘴里不住可怜叫着:“丹……丹……” “阿弥陀佛……这是……怎么了?”跨进暖阁的了尘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混乱的场面,不明白怎么回事。 “柳如风你给记住了!”宁小丹被吵得心烦,气恼说道:“我永远也不可能跟你走。你趁早死了心!” “为什么?”柳如风痛苦问道。 “没有为什么,你这样死皮赖脸就是让我烦!”宁小丹不由头大,快刀斩乱麻拒绝掉柳如风,又趁着他愣神的时候甩开他的手。转身大声喝道:“都给我安静下来!” 展谓一听,立即顿住了身形,柳如风苍白着脸不再开口,大双也止住了哭声,呆瓜也害怕地愣愣看着宁小丹,不明白她怎么突然生起气来。 只有小双,仍冲展谓又踢又打,根本听不进宁小丹的喝声,大概是想将平日堆积的对展谓的又恨又怕今日全都发泄出来。 “柳如风,让你的人住手!”宁小丹冲柳如风说道。 柳如风还没有开口。展谓便伸手一推。将小双推倒在地。嘴里骂道:“让你住手还打,要不是见你是女人,我早就一拳打死你了!” 小双被推倒在地。屁股撞得生疼,被展谓一把推开又很是不甘心,不由“哇哇”哭了起来。 柳如风叹了口气,去将她扶起来,用袖帮她擦着眼泪,安慰道:“好了,别哭了!” “堂主,你没事吧?”小双这才想起问他的情况,吸着鼻子问柳如风道。 “我没事!”柳如风摇头:“你别哭了,添乱呢!” “我哪有添乱……”小双指着展谓骂道:“那个丑家伙想杀你呢!刚才我们在你房里。见他提了剑气势汹汹找你,便觉得不妙,赶过来一看,差点吓死人,要不是宁姐姐……” “好了,好了,我不是没事么?”柳如风叹气打断小双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幸好你没事,不然我一定拼了命也要将那丑家伙千刀万剐!”小双恨了展谓一眼说道。 “哼,就凭你!”展谓一脸的不屑。 小双不服气,又想开口再说话。 “好了,都少说两句!”宁小丹忙喝声说道。 小双嘴巴动了动,终是没开口。 “我这里宣布,昨晚的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准再提!” 宁小丹大声说完,又看向展谓,警告道:“特别是你,不准再喊打喊杀的,不然我跟你没完!” “他都害得……你为什么还要帮他?”展谓不服气问道。 “我跟你说不清楚,”宁小丹瞪眼说道:“你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她还真跟展谓说不通,在展谓眼里,处/子之身对一个女人来说,应该比命更重要,可在她宁小丹眼里,却什么也不是! “我……”展谓面上虽有不服气,但看了看柳如风,还是改了口,冷哼说道:“好吧,便宜你这烂人了!” “也不知是谁占了便宜,还一脸亏了的样子!”柳如风却是一脸的不屑。 “你……”展谓的脸红了红,瞪向柳如风,说道:“我说过……” “还不都给我闭嘴,”宁小丹喝住两人道:“这大清早就不得清静,你们非要气死我才甘心?” 柳如风和展谓互相横了一眼,又都不说话了。 宁小丹吩咐展谓道:“你回房去将剑放好,吩咐谢妈和张嫂摆早饭,大家吃完都干正事去!” 展谓横了柳如风一眼,提着剑走了。 “阿弥陀佛,幸好没有血光之灾,贫僧也回房去了!”了尘庆幸说着,也跟着展谓出去。 “都散了吧!”宁小丹冲柳如风和大小双挥挥,不耐烦说道。 “丹妹……”柳如风还想再说什么。 “你赶紧给我打住!”宁小丹瞪向他,“柳如风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老老实实什么也不提,什么也不说,咱们做半个朋友;要么我让陈教主换个人过来!” “丹妹……”柳如风看着她不说话,眼神幽怨,还想再说什么。 “堂主快走吧!”大双忙拉着柳如风便出门:“别再惹宁姐姐生气了!” “是啊,是啊!”小双也帮忙,推着柳如风便往外走,嘴里还低声劝道:“堂主,若宁姐姐真换了人,你前面辛苦那么多可就白费了,全都是别人的功劳啦!” 第49章 功力大增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屋里总算又安静下来,宁小丹不由松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瘫倒。 一大清早的,累死她了,她这是生的什么命啊?她上辈子欠他们什么了?好端端的飞机失事穿越到这里来忙着拯救他们,她可也是受害者呢! “呵呵~~觉觉……”呆瓜靠过来,嘻笑着挨着她躺下来。 宁小丹吓了一跳,忙坐起来,拉起呆瓜:“快起来,不准睡这里!” 昨晚她和展谓在这床上……床上被子盖着的地方还有斑斑血迹,她这一大早忙得还没有机会换呢,呆瓜这样躺上去,让宁小丹觉得浑身不自在。 “觉觉……丹……”呆瓜不情不愿地坐起来,拍着床示意宁小丹也躺下去。 宁小丹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想跟自己躺一起。 自从搬到这里分开睡以来,呆瓜一直不太习惯,最近更是经常吵着要跟她睡一张床,宁小丹总是又哄又吓才打消了他的念头,不想刚才见她躺床上又想起这事来。 “睡什么睡,快出去吃饭去了!”宁小丹哄他道。 一听“吃”字,呆瓜暂时将睡觉的事放到一边,站起身来往外走,嘴里高兴说道:“吃……饿……” 宁小丹赶紧掀起被面,将弄脏的床单抽出来,卷了卷,塞到床角,又从柜子里拿了条干净的换上。 正铺着,只见小双急匆匆跑进来,大声嚷道:“不好了。不好了,那个展谓突然发起疯来了!” 宁小丹听得一愣,心想是不是那呆头鹅又闹自杀了?她顾不得铺床单,拉着小双着急问道:“展谓他怎么了?” “他疯了!”小双答道:“一个人在院子里拿着剑舞来舞去。舞着舞着又突然用剑指着我们家堂主吓人,招呼也不听,宁姐姐你快去看看!” 宁小丹听是心惊,忙往外奔去。 院子里,果然展谓疯了似的舞着剑,那招式和速度极繁极快,整个人裹在剑影中,人和剑远远看去就是一团旋风,一会儿在地上打着旋儿,一会儿却又飞到房上。一刻也不停息。 谢妈和张嫂吓得躲在厨房里伸出脑袋向外探望。柳如风站在厢房门口。瞪眼看着展谓,大双和了尘站在他身边,紧紧盯着展谓的身影。 宁小丹正不明状况。只见展谓裹起的旋风突然向柳如风那边飘去,一眨眼便到檐下,很快那团影子中伸出一柄剑来,刺向柳如风。 “堂主……” “阿弥陀佛……” 了尘和大双拉着柳如风向后退去,但他们的动作却没有剑快,那剑刺向柳如风的面门,柳如风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剑却又突然停住了。 随着展谓“哈哈”的笑声,剑收回影子里,然后那影子又旋开了。 柳如风的面色白了白。挣开拉着自己的了尘和大双,瞪着舞着剑的展谓骂道:“你别戏弄小爷,有本事你真杀了我!” “宁姐姐你快让那疯子停下来,他若真杀了堂主怎么办?”小双摇着宁小丹手臂,着急说道。 宁小丹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忙冲展谓喝声喊道:“展谓你干什么,快停下来。” 展谓今日这舞剑瞧得她眼花,平日宁小丹也见过展谓练剑,速度和力量却比今日慢了许多,虽然招式变幻莫测,但一招一式总是让人看得清楚的,今日却舞得一团光和影,人和剑几乎溶为一体,根本看不清了。 开始她以为展谓真的疯了,但见他出手并不真刺柳如风,便知道他还有理智,尚在清醒之中,不然以他对柳如风恨意,他若真疯了,一定会杀掉柳如风的。 只是他的剑怎么突然舞得这样出神入化了? 宁小丹的喝声刚落,那团光影便停了下来,人和剑很快飞开来,展谓转头看向她这边。 “宁姑娘,我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功力大增了!”展谓大踏步走到她面前,兴奋说道:“刚才我出来觉得全身有使不完的劲儿,于是试着练了套剑法,不想耍起剑来也比平日快上几倍!” “哦?……”宁小丹愣了愣。 功力大增?真的假的?昨晚他跟自己……自己腰酸背痛的,他却怎么会突然功力大增? “宁姑娘,这下我进宫救主子又多了七分把握了!”只听展谓又欣喜说道。 “是么?”宁小丹愣愣看着他,思考着展谓的功力怎么就突然大增了?难道是昨晚他与自己同房的缘故? 她记得才穿越到这里时,那个吸血道士似乎也等着盼着与自己圆房什么的,是不是与自己圆房后男人的功力真的可以大增? 如果真是这样,那展谓还真是撞了狗屎运,捡个大便宜了!亏他还要自杀,他应该高兴都来不及呢! “你这疯子,你练剑指我家堂主干什么?”小双质问着展谓道。 展谓冷哼说道:“哼,宁姑娘不准我杀他,可没说我不准我吓他!” “你……”小双指着他骂道:“什么功力大增?都是借口!你是故意找借口吓我家堂主是不是?” “是又怎样?”展谓瞪眼说道:“你若再啰嗦,小心我找借口杀了你,宁姑娘可没说我不准杀你!” “宁姐姐,你看他……”小双吓得往宁小丹身后躲了躲,指着展谓害怕地向宁小丹控诉。 “好了,展谓你别吓小姑娘!”宁小丹瞪向展谓,问道:“你最近吃什么补充功力的药物没有?” “我没有啊?这几日饮食都跟大家一样。”展谓摇头。 “阿弥陀佛,那展施主的功力怎么突然就大增了呢?”了尘也过来好奇问道。 展谓想了想,突然惊叫起来:“只有昨晚喝了……”话说到一半,他看了看大小双,忙又及时住了口。 “我也喝了,没见功力大增呢!”柳如风站旁边晃了晃自己的胳膊,伸了伸自己的腿,撇嘴说道。 “那是什么原因……?”展谓摸着头迷惑说道。 宁小丹却明白过来,展谓这功力大增,与昨晚和她同房铁定有什么关系。 不过她却不便说出这个原因,只看向展谓道:“管他什么原因,功力大增是好事,你别多想,也别在这儿舞来舞去的吓人了!” 说完,她又看向厨房门口的谢妈和张嫂,吩咐道:“谢妈,你们赶紧将早饭端上来,都饿死了!” 宁小丹是真饿,折腾了大早上,前肚皮都快贴后肚皮了,再折腾都该吩咐谢妈她们做午饭了。 “早就准备好了,这就来!”谢妈答应着赶紧拉了张嫂回厨房。 “都散了,去洗脸洗手准备吃早饭吧!”宁小丹冲众人挥挥手。 吃完饭还得赶紧打发展谓去陈教主那里,她好进宫呢! 众人散去,宁小丹也回房去拿了铜盆自己去厨房取热水回房洗了一把脸,又替呆瓜洗过脸和手。 很快,谢妈和张嫂送上热气腾腾的早饭来,大家也都聚到主屋来默默吃饭。 呆瓜和了尘吃饭一向不家说话。 柳如风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说话,大小双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一边吃饭,一边警惕地看着展谓,更不敢轻易说话打破平静。 展谓却一脸的乐陶陶,还没有从功力大增的欢喜中恢复过来,吃着饭也特别有劲儿似的,将稀饭喝得山响,哪有心思与柳如风计较? 看着大家都不说话,宁小丹却很满意,闹腾了一个早上,此时耳根总算都安静下来了。 但她并没有高兴多久,刚喝过半碗粥,啃完半个馒头,张嫂便进来禀靠:“宁姑娘,外面有个人要见您!” “什么人?”宁小丹疑惑问道。 “说是什么陈教主派来的!”张嫂答道。 “哦,快请他进来!”宁小丹忙说道。 想来是陈教主见展谓久不过去,所以派人来催了? 果然,很快一个脸生的青年男人走进来,站在门口躬身道:“小人是陈教主派来的,请问一位宁姑娘,说让搬鱼怎么还不过去?” 柳如风放下碗来,看了一眼来人,又看向宁小丹。 “这就派人过去!”宁小丹忙看向展谓吩咐道:“你赶紧吃了饭跟这位小哥去,中午还等着鱼包饺子呢!” 柳如风又看向展谓。 展谓一听宁小丹吩咐,忙放下碗,拿起个馒头便起身往外走,嘴里说道:“我已吃得差不多了,既然急,我这就去搬回来!” 看着他出门,柳如风脸色白了白。 宁小丹站起身,送到门口大声吩咐道:“展谓你别急,慢慢搬,人家好心送鱼,你千万别催人家失了礼仪,更不能跟人家吵起来。” “知道了!”展谓头也不回答道。 宁小丹松了一口气,心想:虽然昨晚到今天发生那么多事,可重要的事情并没有受到影响,只要展谓这么一过去,那陈教主定就会派人过来,那么她就可以进宫看朱复了。 但宁小丹的气还没有松够,便突然听见柳如风在自己身后大声冲展谓叫道:“展谓,你个傻子!” 展谓听到叫声,疑惑转回头来,看向柳如风。 屋里正吃饭的人也愣愣看着柳如风。 小双丢了筷子便过来拉柳如风,劝道:“哎呀,我的堂主啊,那煞神走了算了,你何苦再惹他?” 宁小丹暗暗感觉不妙,低声喝斥柳如风道:“你要干什么?别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 第50章 回安庆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柳如风却不理她,依然冲着展谓叫道:“傻瓜,今天你若真去搬鱼,回来必然后悔终生!” “柳如风,你胡说八道什么!”宁小丹急得推着柳如风回屋,一边冲展谓挥手催促道:“你快走,别理他,他还想找你算帐呢!” “柳如风,你别不甘心,我回来再跟你算帐!”展谓说完,转身又往外走。 柳如风急了,甩开宁小丹和小双,冲展谓叫道:“傻子,你一走,她就进宫了!” 展谓一怔,转过身来,看向宁小丹。 宁小丹心里一凉,不由叹气:完了,完了,这下计划落空了! “啪~~”她气得一巴掌打在柳如风脸上,骂道:“不是说了我的事不要你管么?你这臭家伙,干嘛一而再,再而三阻止我?” “堂主……” “宁姐姐……” 大小双上前来一人拉了一个,很是着急。 “丹妹,我说过,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你送死!”柳如风却看着宁小丹平静说道。 宁小丹愣了愣,看着柳如风脸上清晰的五个手指印,心里隐隐升起几丝悔意。 “宁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展谓大步走回来,指着柳如风狐疑问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我……”宁小丹想着再如何骗他。 柳如风却冲展谓冷冷说道:“你这笨蛋,还用问么?她什么时候为了一筐鱼巴巴地催着你去向别人要?我们教主要送鱼,都派人过来催了。却不将鱼主动送过来?分明就是他们窜通好了支走你,然后背着你送她进宫去?” “堂主,你少说两句……”大双拉着柳如风劝道。 展谓总算回过味儿来了,面上有些受伤。看着宁小丹问道:“宁姑娘,你为什么要骗我?” “这个……”宁小丹想着看能不能哄一哄他再力挽狂澜。 柳如风却一边帮她答道:“她骗你当然是怕你阻止她进宫!” “堂主……”大双急得直跺脚,拉着柳如风要回屋,柳如风却甩开她。 “宁姑娘,你为什么要这样?”展谓不解问宁小丹。 宁小丹嘴张了张,但她还未答,柳如风却又帮她冷冷答道:“笨蛋,她是铁了心要冒着风险进宫救你家主子,知道你不答应,当然瞒着你。这样的问题你也不会想么。老是问来问去问什么?” 宁小丹气得无语。自己精心作好的打算这下全让这家伙给破坏了! “柳如风,闭上你的臭嘴!”她忍不住冲柳如风大瞪眼。 展谓听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拉着宁小丹着急说道:“宁姑娘,主子不需要你去救,你不能进宫!” “对!”柳如风接过话凉凉说道:“她一个弱质女流,进宫只有死路一条,既然你功力大增,就自己去救吧!” “对对对,我一定有能力救出主子的,宁姑娘你别想着进宫好不好?”展谓央求道。 “我……” 宁小丹想劝展谓自己进宫不见得就会危险,却听柳如风又说道:“你劝她没用,她听不进去的。你得看牢她了,不让她走出这个院子才行!” 宁小丹彻底无语,看来今天是走不成了,有柳如风处处拆台,她还能走么? “对对对,我得看好你才行!”展谓却忙不迭点头,推了宁小丹便进屋,嘴里说道:“恕小人唐突,宁姑娘你今天得在屋里呆着,哪里也不能去!” 说完,他又想起一事来,冲那陈教主派过来的人骂道:“回去告诉你们教主,你们的阴谋诡计我已经识破,那什么破鱼,我们也不要了,让他也死了送宁姑娘进宫的心思!” 宁小丹忙说道:“这位小哥,你别听他胡说,鱼我们仍要,就是今日太忙,你回去跟陈教主说一下,我改日再派人过去取!” “是,小人这就回去禀报教主!”那人看了柳如风一眼,也不说话,转身走了。 柳如风叹了口气,回身冲大小双说道:“我们也走吧!” “走?去哪里?”小双问柳如风道。 “回安庆!”柳如风说着往外走。 宁小丹听得一愣,看向柳如风。 “这就回安庆了?”小双追着他出去,狐疑问道:“堂主你的任务不是还没有完成么?怎么这就可以回安庆了?” “是啊,堂主,前几天你不是说还要呆好长一阵子么?”大双也忙追着出去,疑惑问柳如风道。 “傻丫头们……”柳如风看了她们一眼,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抬腿跨出门去。 小双却一把拉住他,撅着嘴说道:“堂主你说清楚,怎么突然想回安庆了?不说清楚我们不走!” “快回客栈收拾行李吧,不走咱们就来不及了!”柳如风叹气说道。 小双一听更慌了,拉着他问道:“堂主你别吓我们,怎么来不及了?” 柳如风却不答,只说道:“听话,你们不是早就想回安庆了么,快回去收拾吧!收拾好了就等在客栈里别到处跑,我过来找你们!” “堂主……”小双一脸要哭的样子。 “柳如风,你这是何苦?”宁小丹看向柳如风,叹气说道:“破坏我的计划不说,你自己也没捞什么好!” 柳如风看向她,平静说道:“我不是说了,就算我自己死,我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你送死的!” 宁小丹听得一怔,这话她听柳如风说过几次,却从来没放在心上,但此时却不知为什么,她竟听出其中的心酸和真意来…… “堂主,你怎么老说这些话。什么死啊活的?”小双急了,转身看向宁小丹,问道:“宁姐姐,你说一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堂主突然要我们走,还跟逃命似的?” “你们听他的话,快走吧!”宁小丹叹气道:“你们堂主坏了陈教主的大事,想来他不会放过他的!” 柳如风刚才说出真相,阻止宁小丹进宫,陈教主派来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他回去不会忘了向陈教主告状,那么陈教主也定然不会放过“吃里扒外”的柳如风。 而柳如风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所以陈教主派来的人一走,他便催着大小双收拾行李。 “坏了大事?”大双仔细想了想。这才明白过来。惊叫道:“教里对背叛的人一向很严苛。况且堂主还立了什么军令状,如今坏了事,这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小双也明白过来。忙推着柳如风便走,说道:“咱们赶紧回安庆去,教主或许还好说话,那军师却坏得很,他似乎早就对堂主有成见,行李咱们也甭收拾了,赶紧回安庆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柳如风却又转回头看向宁小丹,说道:“既然你讨厌我死缠烂打跟着你,我就走得远远的,记得有一天累了来找我。我就算不再白莲教了,也在安庆一带等着你!” “你何苦?”宁小丹叹气。 她想不通那么有女人缘的柳如风,为什么偏要在自己这一棵树上吊死。 柳如风却冲她笑笑,又转头看向展谓,叮嘱道:“她那人很傻,你看好她了,不然她趁你不注意就做傻事了。” “你别啰嗦,从此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寸步不离跟着!”展谓不服气说道。 柳如风又看向了尘,笑着说道:“大师告辞了,若证得佛法,记得来找我,到时我若心死,也拜你为师当和尚!” “阿弥陀佛……”了尘合手合十,恭敬念了声佛号。 “堂主快走吧!”大小双着急催着柳如风。 柳如风最后再看了宁小丹一眼,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宁小丹不由鼻子酸了酸,忍不住冲他喊道:“柳如风,虽然你对我做的事情很讨厌,可是谢谢你!” 柳如风脚下顿了顿,却是没停步,向厢房走去,须臾只背着个装银两和重要物品的小包袱出来,向院外去了。 “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张嫂过来添粥,已经听到柳如风要走的话,此刻站在门口看着三人跨出院门去,轻声叹气说道。 宁小丹听得不由心里微微涌起酸意,拿了一个馒头狠狠咬一口,嘀咕道:“尽添乱的家伙,早就该走了!” “阿弥陀佛,贫僧回房去了!”了尘叹气说道。 展谓回到桌子边坐下,又舀了一碗稀饭喝了一大口,看了一眼走向厨房的张嫂,低声冲宁小丹说道:“你得死了进宫的心,如今我功力大增,明天回我父亲那里再找个帮手,就可以夜探皇宫,将主子救出来了!” “哪有那么容易?”宁小丹瞪他一眼道:“你也趁早绝了这心思,你武功再高,哪里抵得过皇宫那么多高手?况且你父亲不是一直嫌你打草惊蛇,他会给你帮手么?” 展谓愣了愣,说道:“我会将我武功上的进步展示给他看,他也急着救主子,只要他相信我一举能成功救出主子,他会同意给我帮手的!” “那可不见得!”凭着第六感,宁小丹觉得展雄定然不会答应自己儿子的要求。 “你放心吧,我定会想到办法说服我父亲!”展谓叮嘱道:“只是你别老想着进宫。” 宁小丹不答,想着是不是趁着展谓找帮手的时候再让陈教主的人送自己进宫,那样也不会撒谎支走他了。 可是,放掉了今天这样的机会,进宫的机会还有没有呢?如今柳如风也跑了,找谁去与陈教主联系呢? 不过他定然会主动找到自己联系吧? 柳如风三人应该逃得及吧?陈教主抓到他们会怎么处罚?他们回到安庆又有生路么?是不是就反出白莲教了? “宁姑娘……宁姑娘……”展谓唤着神游的宁小丹,问道:“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没有?” “听到了!”宁小丹懒洋洋答道。 “这么说你答应不再想着进宫了?”展谓欣喜问道。 宁小丹看他一眼,她只是说听到他说的话而已,哪里答应他不进宫了? “你也放心吧,我做事自有分寸!”她冲展谓说道。 “什么分寸,你就是喜欢乱来!”展谓不满说道:“不行,我一定看好你了!” 第51章 展雄来访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听得暗暗撇嘴,心想:你看得住我么,刚才不是说要回去找你父亲要帮手,她可以趁着好时候试着去找一找陈教主呢! 宁小丹打着如意算盘,但这如意算盘并没有用着,因为午饭前陈教主真派人给她送来了一筐鱼。 带头送鱼的就是上午来通知搬鱼的那个年轻人,指挥人将鱼搬时厨房后,站在檐下冲宁小丹一躬身,自我介绍道:“小人叫王洪,就住在附近的‘来宾客栈’,教主说鱼吃完了还有,姑娘若喜欢,大可以找小人带姑娘回去再取!” 宁小丹听了暗暗高兴,知道这是陈教主暗示她进宫的事还有戏,若需要,随时可以去找他。 “多谢教主记挂!”宁小丹看了一眼院子里陪着呆瓜玩木剑,却警惕盯着他们这边的展谓,笑着说道:“这鱼瞧着新鲜,有空一定再去向教主讨要!” 王洪点点头,看了看柳如风住的厢房,冲送鱼过来的五六个彪形大汉使了使眼色,说道:“教主找柳堂主回去有点事情商量,你们还不快去请?” 那五六个彪形大汉立即向厢房围过去。 宁小丹一瞧这架式,心想:陈教主既然派这王洪来与自己单线联系,定然是决定撇开背叛他的柳如风了!送一筐鱼而已,却派了这么多人来,显然是想将柳如风强行带回去处置。 也亏得柳如风机警逃得快,不然也不知被捉住会有什么下场? “几位!”宁小丹忙喊住几个大汉叮嘱道:“柳堂主不在。逛街去了,屋里只有了尘大师,几位别吓着方外之人!” 说什么柳如风也是为了她背叛陈教主,所以宁小丹想帮他们拖延一点时间。 几个大汉在门口停了下来。看向王洪。 “是么?”王洪脸上闪过狐疑,却还是瞪眼吩咐几个大汉道:“你们别那么多人闯进去,又不是抄家,派个人进去看看就是了!” “是!”其中一个大汉答应着走进厢房里。 “你们柳堂主实在是个多嘴的人,”宁小丹故意一脸的不屑,对着王洪诉苦道:“你走后我跟他吵了一架,大小双见他心情不好,便拉他出去逛街去了!” “真的?”王洪有些相信了,问道:“那他们说了什么时候回来没有?” “我哪知道?”宁小丹冷淡淡说道:“他回不回来我可没必要关心,你们这个柳堂主也不知怎么想的。做事真的是……”说着。她摆了摆。又无奈说道:“算了,算了,以后大家还要相处。我也不说他了!” 王洪一听,笑着安慰道:“宁姑娘放心,以后有什么事只需直接跟我联系,不必找柳堂主了。实不相瞒,此次教主找他回去,估计会另派任务给他,不让他再管姑娘的事,所以姑娘不必烦恼!” “哦?”宁小丹点点头,说道:“那就好!” 进屋的大汉从房里出来,冲王洪禀报道:“柳堂主果然不在。不过房里行李细软倶在!” 王洪看了一眼宁小丹,笑道:“宁姑娘说他们上街去了,咱们就等一等吧!” 宁小丹笑着说道:“那几位到堂屋坐一坐,我去厨房吩咐一声,让仆妇多包些饺子!” “姑娘不必麻烦,我们最多等半个时辰就走,还得赶回去跟教主复命呢!”王洪忙说道。 “王大哥太客气了,白鱼还是你们送过来的呢,说什么也得吃碗饺子再走!”宁小丹说着进了厨房。 谢妈和张嫂一个忙着剁鱼,一个忙着擀饺子皮儿,正忙着。 “有客人呢,多包一些饺子送上来!”宁小丹看了一眼门外的王洪,冲谢妈挤了挤眼,又说道:“柳堂主不怎么样,大小双却是懂事听话的姑娘,记得给他们留一些!” “是!”谢妈老而成精,忙点头大声答道。 宁小丹出厨房来,带着王洪来到堂屋坐下,又借口泡茶,出屋来跟了尘和展谓暗地里打过招呼,让他们别露出柳如风逃走的口风来,这才回屋坐下,东一句西一句与王洪闲聊。 王洪耐心等了半个时辰,见柳如风还未回来,便有些焦燥,起身告辞要走。 宁小丹忙拦住,笑着说道:“饺子都下锅了,几位大哥辛苦送鱼,自然得吃了再走,那白鱼馅可鲜嫩着呢!况且以后免不了有麻烦王大哥的地方,说什么也得给我一个面子!” 王洪一听,只得又坐下。 一会儿,谢妈张嫂端上饺子来,宁小丹招呼几位吃过,柳如风仍是未回。 “柳堂主是否说过回来吃午饭?”王洪问宁小丹道。 “他气咻咻走的,没听他说过!”宁小丹摇头说道:“不过既是在气头上,应该会赌气吃过午饭再回来吧?” 王洪点了点头,起身告辞,说先回去复命,不过却留下两个大汉守在院子里等着。 直到天黑,柳如风他们当然仍未回来,王洪又过来问,宁小丹故意懊恼说道:“上午跟他吵架时,我说了句气话,让他搬出去住,莫不是他真硬气住大小双住的那间客栈去了?” “那姑娘可知大小双住哪家客栈呢?”王洪忙问道。 “这个就不知道了!”宁小丹摇头道:“只知道我们这儿住不下,她们为了看柳堂主方便,应该就在这附近找的客栈吧?” 王洪点了点头,带着所有的人急匆匆走了。 宁小丹松了口气,心想王洪这带人去附近客栈寻人,定又会花去大半夜的时间,等到他们省悟到人已逃走,到码口去寻,应该已经是明天早上的事情,到时柳如风他们已经南下一天一夜了。哪里追得上? “那样一个缩头乌龟,你居然还替他打掩护!”展谓站到宁小丹身边,看着王洪几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嘴里不屑说道。 “现在骂人家缩头乌龟啦?”宁小丹白他一眼。说道:“你不是早希望他离开么?” 展谓撇嘴说道:“该走的时候不走,不该走的时候跑得快,让人瞧不起!” “什么是该走,什么是不该走?”宁小丹疑惑问道。 “以前看他讨厌,巴不得他滚远点,现在他跟我站在同一阵线上,他却又跑了,当然让人瞧不起。” “他什么时候又跟你站同一条战线上了?”宁小丹好奇问道。 “阻止你进宫啊!”展谓叹气说道:“若他在,好歹能看着你点,让我放心回去见我父亲!” 宁小丹一听不高兴了。瞪眼说道:“我又不是犯人。干嘛要人看着?” “宁姑娘……”展谓正要劝她千万打消进宫的念头。却见院门外走进几个人来。 因为天黑,看不清楚面貌,展谓迎过去喝问道:“是谁?” “谓儿。是我们!”一个低沉的声音答道。 “父亲!”展谓步子加大,迎过去惊喜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宁小丹听得一愣,展雄他们怎么来了?莫不是朱复的事有了变化?想起上次汪正买的那些春药,她不由心里慌慌的。 “来这附近有点事情要办,就顺便过来瞧瞧你和宁姑娘!”展雄回答着儿子的话。 “那还真是巧了,我也正有事想见您呢!”一听父亲关心自己和宁姑娘,展谓非常高兴,忙领着展雄往堂屋走去,嘴里还冲宁小丹喊道:“宁姑娘,我父亲过来看你了!” 虽然不相信展雄他们真是顺便过来看看自己。但宁小丹听口气不象是朱复出了事情,心里不由一松,冲走过来的展雄施礼道:“展翼王里面请!” “打扰姑娘了!”展雄冲她点了点头,带头向堂屋走去,他带来的四个人也跟着进了屋。 宁小丹进屋添了几只蜡烛,房里亮堂起来,这才看清展雄带来的是一个老头儿,两个四五十中年人,还有一个较年轻,大约三十多岁。 因为宁小丹从来搞不清什么主客位次,他们这小院子也少有客人来,所以堂屋里的椅子也都以炭盆为中心,散乱放在四周。 “天冷,几位随便坐!”宁小丹拨了拔炭火,笑着招呼愣愣站着的几人。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阵,便都伸手拉过椅子来坐下。 展雄先坐下,靠着放桌的上位,然后年长的老头儿坐了他下首,接着是两个中年人,最后是那个较年轻的男子,自然形成一排,如别的堂屋的客位排样。 宁小丹也不理他们,自己在炭盆边坐下来,坦然面对坐下来便打量着自己的展翼王几人。 呆瓜见屋里一下进了那么多陌生人,很是害怕,一直缩着头亦步亦趋跟在宁小丹后头,不敢抬头看人。 此刻见宁小丹坐下来,他也端了根小板凳紧紧挨着她坐下,不时从她侧身露出一双眼睛来紧张地看一眼坐得整齐俨然的展翼王几人。 宁小丹知道他怕生,想将他送到了尘那里去避一避,便起身说道:“我去厨房提壶热水泡杯茶!” 谁知展谓站起来说道:“我去吧!”便点了一个火折子抢着去了。 宁小丹无奈,想想是晚上,也担心呆瓜不肯留在了尘那里,便领着他进了里屋,塞给一块桂花糕,让他坐在炕上慢慢吃,又找出他的玉球和木剑来放炕上,这才出来坐下。 “刚才那位就是姑娘的兄长吧?”展雄看了一眼里间,笑着问道。 “是!”宁小丹点头,猜测着展雄突然来这儿的目的。 “听谓儿说他有似乎有些痴傻?”展雄又关心问道。 “正是!”宁小丹答道:“象个小孩子一样,有些认生,还请展翼王莫怪我们兄妹失礼!” “哪里,哪里!”展翼王客气说道:“说起来应该怪我们突然造访吓着你兄长了呢!” “展翼王客气了!”宁小丹笑着说道。 既然不明白他们来的真正目的,宁小丹决定多听少说。 第52章 别坏了事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只听展雄又笑着问道:“听谓儿说你们的父母也是在荆襄举事中双双亡故,一路逃难到此,你们兄妹受了不少苦吧?” “比起双亡的父母,我们兄妹尚留着性命,吃点苦算什么?”宁小丹嘴上答着,心中却疑惑:这展雄今天就是来聊家常的? 只听展雄笑着感叹道:“是啊,留着一条命总比什么都强!” 宁小丹笑了笑,不答话。 “宁姑娘……”展雄正要说话,见展谓提了水壶进来,便打住了话头。 展谓处于欣喜之中,并没有注意到父亲的欲言又止,给众人一一恭敬奉上茶。 从他对几人的称呼中,宁小丹了解到那坐在展雄旁边的白须老头儿姓张,展谓称他“张爷爷”;然后两个与展雄年龄相仿的中年人,背上背剑的姓徐,展谓称“徐师父”;腰间挎刀,身材粗短的姓赵,展谓称“赵伯伯”,最后一个面色白净,三十多岁较年轻的姓欧,展谓称“欧叔叔”。 终于端完茶,展谓忙不迭冲展雄高兴说道:“父亲,我的功力这几天大大精进了,要不我耍给你们看看?” 展雄只点了点头,淡淡说道:“为父知道你一直很勤勉,今夜就算了吧!” 展谓忙说道:“孩儿可不是一般的进步,是突然之间也不知怎么的功力强了好几倍呢!” “真的?”姓徐的中年人感兴趣问道:“谓儿你是得了奇药还是遇着了良师?” “我也不知道,”展谓答道:“突然功力就增强了呢。也许是老天爷想着主子在宫里受苦,所以赐给我神力呢!” 宁小丹听得暗暗好笑,心想,平日看这呆子笨嘴笨舌。今天这话倒说得漂亮,他这么说是为了求他父亲准许他进宫救朱复做铺垫吧? “什么神力?”展雄却不高兴说道:“你别有点进步就沾沾自喜!” 宁小丹听得撇嘴,正腹诽展雄一点儿也不尊重自己的儿子,却见展谓突然站起来,抽出剑便朝那徐师父刺去,那动作极快,剑法也极准。 宁小丹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口,便听“当”的一声,那徐师父抽出背上的剑来挡住了展谓直指他咽喉的那一剑。 “谓儿,你干什么。不得无礼!”展雄怒声喝斥道。 展谓不答。边战边向门外退去。 “不要紧。”徐师父“哈哈”笑道:“谓儿不过想让我们看看他的功夫进步到什么地步而已,我就陪他玩玩儿!”说完,他追着展谓出了门。 “这徐太傅的老毛病又犯了。一听说功夫就眼睛放光,”姓赵的中年人看着打出去的两人,低声抱怨道:“也不顾办正事!” 宁小丹一听,心想: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是他们为什么东拉西扯,遮遮掩掩的呢? “赵太保,让他们打去吧!”展雄看了一眼姓赵的中年人,笑着说道:“徐太傅作为谓儿的师父之一,一直为谓儿的武功不能再精进而遗憾,如今听说突然进步了。当然想试一试。他们两人爱闹的人走了,我们正好说话。” 赵太保看了宁小丹一眼,不说话了。 很快,院子里叮叮当当兵器相交的声音不断传来,一会儿远,一会近,一会上,一会儿下,想来两人在院子里飞来飞去斗得热闹。 展雄看向宁小丹,又笑着问道:“姑娘在京城住着可曾习惯?” 宁小丹答道:“还好,最初怕冷,后来从客栈搬来这里,取暖方便得多,最近雪又下得少,觉得好过多了!” “是么?”展雄笑笑,说道:“听说这京城年年都要很多场大雪呢,只怕到时姑娘受不了,姑娘就没有想过回南方?” 宁小丹愣了愣,看向展雄,他这是什么意思?好心建议,还是撵她走? “我也想早日回南方呢!”她叹气说道:“不过不是朱兄还没有救出来么?我若能忍心丢下他,当初就不会来这京城了!” “少主他暂时还算安好,我们也正积极想办法救他,”张老头儿接过话笑着说道:“姑娘一弱质女流,又深得少主之心,我们深恐保护不力,你若有个差池,少主定会怪罪,所以姑娘若想回南方,不如让谓儿送你回去如何?” 宁小丹听得皱眉,心想:他们这真是在撵自己离开京城了?只是自己留在这儿碍着他们什么了? 什么担心保护不力?谁信!除了怕展谓坏事,撵了他过来,他们做过什么保护自己的事了?还似乎理也不想理她呢! 自己不是已经跟他们摆明了自己有起死回生术么,为什么他们还撵自己走,莫非他们不想用? 他们就不怕朱复真的有个意外? “是啊!”听展雄也附和道:“宁姑娘救主子的一片赤心可嘉,但虎口救人不是儿戏,我们拥有那么多人力和财力也是步步为营,姑娘想凭一己之力,只怕难于上青天!” 步步为营?宁小丹不由撇嘴,他们真的认真救过朱复吗?展谓不是说过他们只拼命找那个财神冯来着? “两位所言极是!”她笑道:“不过小女子力量虽小,却还是想留在京城看着朱兄救出来再走!”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赵太保冷哼说道:“既然只想看着少主被救出来,那你瞎折腾什么?” “瞎折腾?”宁小丹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你别故作不知,”赵太保冷笑说道:“我们眼线众多,你跟白莲教勾结,准备进宫去见少主的事可瞒不了我们!” 原来是为这事!宁小丹明白过来,她心里冷哼一声,却笑着说道:“说什么勾结?这话听着太难听了!你们刚才也说了,我一个弱质女流,想救人也没别的本事,难得白莲教肯帮忙,所以就想试一试了!” 想着朱复出了事情,他们作为手下不尽力营救,自己以身涉险他们还来干涉,宁小丹气不打一处来,于是话锋一转,冷笑着质问道:“只是我就奇了怪了,朱兄身陷囹圄,你们这些属下听到有人想方设法救他,不但不感激,反而一副质问的口吻,还真是让人奇怪了,莫非有人不想朱兄早日被救出牢笼?” “你……你胡说什么?”赵太保脸色变了变,瞪着宁小丹不高兴说道:“什么也不懂的黄毛丫头,添乱不说,还胡说八道!” “是我胡说么?”宁小丹也生起气来,质问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朱兄安好,可我却听说他被人软禁了起来,不得自由,还被人算计着喂春药,生死难定,这也叫安好么?” 赵太保却冷笑答道:“不得自由又如何,为了复辟大计,汉王一脉传下来,君君臣臣,付出生命的都不计其数,又有哪个没受过苦,吃过亏?现在少主在宫里好吃好喝,天天温柔乡里徘徊应该是最好的事情了,他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宁小丹冷哼说道:“怪不得你们也不忙着救朱兄了!” 她向展翼王几人挨个儿看过去,最后目光落到赵太保身上,冷笑质问道:“好个好吃好喝!若是将你象头猪一样关起来,就活在那狭窄的空间里,想见的人见不到,想做的事情不能做,一点自由也没有,天天喂你山珍海味,你愿不愿?” “我……”赵太保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宁小丹却根本不容他开口,又瞪着他问道:“又若是有人在你的脖子上架一把刀子,逼着你跟不认识的女人苟合,看你愿不愿意?” 赵太保愣了愣,随即不服气说道:“有什么不愿意,若是为了复辟大计,什么辱不能忍,什么苦不能受?” 宁小丹听得咋舌,也更生气,想起自进京以来,看到这些人不仅救主不得力,还处处阻挠别人救朱复,不由指着几人骂道:“你们这群家伙都是什么样的属下啊?自家主子被人关了起来,面临下药被强/奸,然后被杀的危险,他们不急着救人,反而觉得是应该受的苦,还说是为什么复辟做贡献,真是荒唐!” 几人被骂得面色不虞,那个姓张的老头儿还皱起了眉头,看向宁小丹斥责道:“这样的话姑娘怎么也说得出来?既然少主对姑娘另眼有加,那么姑娘将来就算成不了主母,也定然是成妃的身份,所以姑娘说话做事应该以端庄、贤德为准则才是!” 端庄、贤德?宁小丹听得一腔怨气涌出来,她还没有说嫁给朱复呢,这老头儿就教训起她来了?若朱复真要说娶她,那岂不是变本加厉? 而且他还说什么成不了主母便成妃,这分明是不同意朱复只娶她一个了,还鄙视她连做小的资格也没有啊!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驳,那姓欧的男子冲众人拱了拱手,建议说道:“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话题别扯得太远,看得出来宁姑娘是直爽人,索性跟她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众人不说话,表示默许。 姓欧的男子看向宁小丹,直截了当说道:“宁姑娘,今天我们几位来的目的,便是请姑娘不要再管少主的事情,更别自作主张进宫去救他!” 宁小丹一听,再次疑惑起来,朱复的这些手下果然不仅不打算救他,别人救都还要阻止,可这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为什么?”她问。 “至于原因,姑娘就不要问了,恕我们不能直言!”姓欧的摆摆手,不耐烦说道:“你只需知道你虽然好心,但可能坏了大事,所以就不要擅自行动了!” 第53章 我杀了你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沉下脸来,不客气说道:“你们既然开口让我不去救人,就应该明明白白告诉我原因才是!朱复是我义兄,他出了事,我有权利也有义务去救人,现在你们不明不白一句话,就想我傻子似的听从吩咐,这世上哪有这本书卖?” 宁小丹也想对这些人客气些,但他们的态度也太无礼和不尊重人了。 不说当不当什么主母,好歹她还是朱复的义妹呢,朱复有自己这么一个义妹巴心巴肠地救他,作为他的手下,不说感激,起码应该礼貌地说声谢谢吧? 就算不说谢谢,也不跟她合伙救人,这都没关系,但她凭自己的本事救人,也没有求到他们门下,他们凭什么来干涉? 就算自己也许真碍着他们什么了,可也应该拿出起码的信任或求人的态度来跟她商商量量地将事情办好吧? 他们倒好,一句“你不能去救人,会坏事”就完了,既不解释,还态度不善,这算什么事?她宁小丹又不是面团,凭什么任他们拿捏? “哼,我看你这丫头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赵太保瞪着宁小丹不屑说道:“我们来不是求你,也不是跟你商量,而是严肃提醒你,千万别自作聪明坏了我们的大事!” 那表情,那态度,很是不耐与冷漠。 宁小丹一见,冷笑答道:“既然不是求我,也不同我商量,那我宁小丹想做什么你们也管不着!” “这么说你是不答应了?”赵太保愤怒了。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宁小丹厉声说道。 “丹……”吃完桂花糕,在里屋门口探头探脑的呆瓜见赵太保凶起来,很是害怕。叫着宁小丹跑过来躲到她身后。 “哥哥,别怕!”宁小丹拍了拍呆瓜的肩膀,回头冲赵太保冷哼说道:“话不说清楚,我就不答应!” “不答应也得答应,事情可由不得你!”赵太保一只手按在刀上,向前两步站在宁小丹面前,一脸的强势和威胁。 见他这样子,宁小丹当然更不能示弱,瞪着赵太保,冷哼说道:“由不由得我。咱们走着瞧!” “你一弱质女流。凭什么跟我们叫板?”赵太保盯着她。冷笑说道,满眼的不屑和不相信。 “凭着浩然正气和一腔救朱兄的热血!”宁小丹铮铮说道。 “哈哈,说得好听。”赵太保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不屑说道:“还不是以为迷住少主的心窍便能做什么主母,在这里跟我们摆威风,耍脾气呢!你这种无德无品,以为攀上高枝就能当上凤凰的女人,我见得多了!” “是么?”宁小丹听得气急,只想刺激对方,一时忘了择言,冷笑着说道:“可惜你们家主子就喜欢我这种无德无品的女人。还真是让你这有德有品的奴才失望了!” “你……你这无耻的女人!”那赵太保气急败坏,竟“刷”地抽出腰间的刀来,刺向宁小丹,嘴里恶狠狠说道:“休想骑到我们头上来,今天我就帮主子断了念想,免得他为了你竟然置复辟大业不顾,不肯沾一点女色!” “赵太保!”展雄惊叫失声想制止,但那赵太保存心杀人,哪里肯听? 宁小丹一直以为那赵太保不过只想吓吓自己而已,哪里想到他真穷凶极恶真动手,所以一直没有防备,此时眼见一把刀向自己胸口砍来,想躲却来不及! 死了死了,今天是死定了,宁小丹瞪大眼很是不甘心:还没进宫就死在这里,真是不值得,而且杀自己的凶手居然还是朱复的人,真是太憋屈和太冤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蛤就在宁小丹眼睁睁看着那刀离自己越来越近,眼看就要砍中自己时,不想侧面突然一股力量袭来,将她挤在一边,然后听到一声微弱的“丹……”。 她忙张惶转过头去,只见赵太保的刀砍在呆瓜的腹部,而呆瓜却满脸迷茫,眼睁睁看着那刀捅进自己腹部,不躲不避。 “呆瓜……”,宁小丹大喊了一声,扑了过去。 赵太保见自己杀错了人,一时也愣住,宁小丹使命推开他,扑在呆瓜身上。 血,从割开的棉衣口子里涌出来。 “呆瓜……你怎么这么傻?”宁小丹哭喊着,下意识伸了手去按住呆瓜的伤口,一双手瞬间染上鲜红的血。 “丹……”呆瓜看着哭泣的宁小丹,嘴角挤出一个笑容,向她伸过手来,但只伸到一半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救命啊,快救他啊!”宁小丹看着呆瓜不断涌出的血吓得六神无主,一边死死压住那伤口,一边哭喊着求救。 “哼,你这妖女不是说有起死回生之术么?”赵太保冷笑着说道:“果然都是骗人的假话,还害得我们投鼠忌器!”说着他举起刀,向宁小丹劈刀砍下去,“还救什么救?你们兄妹在黄泉路上作个伴吧!” “住手!”出事后已经站起身向赵太保走了两步的展雄见他再次举起刀来,急得忙扑了过去。 但他的动作并不及门口的一个身影快,只见眼前影子一晃,然后“当”的一声,赵太保的刀便被挑落在地上。 展雄看着瞪着赵太保满脸惊意和怒意的儿子,不由感叹:他的功力果然精进了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展谓指着地上受伤的呆瓜质问道。 但他还没有得到答案,便听宁小丹冲他哭喊着吩咐道:“展谓,快,把我哥哥抱到里间去!” 展谓一听,顾不得再问答案,俯身抱起呆瓜便往里间走去。 宁小丹忙起身跟上。 虽然眼泪还是流,但经刚才那个赵太保的提醒。她已经有了主意。 她有起死回生的血液啊,她怎么就忘了用呢?她一定会救活呆瓜,呆瓜一定会没事! 见展谓已经将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呆瓜放到床上。宁小丹忙又吩咐他:“快,快去将了尘大师叫来帮他止血!” 自己的血液只用过几次,具体功效也不太清楚,特别是想到昨晚喝了春药后血液竟没有解掉毒,所以宁小丹并不太自信,让了尘在一边帮忙总没有错。 屋外,赵太保懊恼地捡起地上的刀,皱眉问展雄道:“翼王,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展雄看了一眼里间,叹气说道:“此事得三思而行啊!” “还三思什么?”赵太保着急说道:“翼王你做事就是太优柔寡断。若不杀这女人。少主便断不了念想。在宫里受罪不说,咱们的计划也毫无进展,留着她只会坏事!” 展翼王张了张嘴。见自己儿子从里间匆匆出来,忙住了口,等他走出门外,这才皱眉说道:“可是少主毕竟对她一往情深!若他知道我们杀了他心爱的人,也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赵太保说道:“少主只是一时被迷了心性而已,天下比这女子贤良淑德的多了去,我们杀了她,嫁祸给白莲教,少主只会痛定思痛,然后一心扑在复辟大业上。以便能与白莲教为敌!等到以后少主知道真相,早已经忘了这女子,哪还会怪罪我们?” “可是……”展雄仍有些犹豫。 “赵太保说得有道理!”那姓欧的男子也过来说道:“翼王你不能有妇人之仁,咱们的计划若能成功,就算少主的命也牺牲得,一个女子的命算什么?而且这里都是我们的人,他们只有三个人,全不会武功,我们做了这事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干净利落。” “可是谓儿好象挺关心那姑娘的,”徐师父若有所思插话道:“我们正斗得欢呢,他听到那女子凄厉的呼喊,一时脱不了身,竟然对我下了杀手,也亏我躲得快,不然早就受伤了!” 赵太保冷哼说道:“不管展将军有多关心那姑娘,他始终是我们的人,我就不信他胳膊肘往外拐!” 几个正说着,展谓拉着背了药箱的了尘进来,忙都住了口。 展谓忙着救人,哪里有时间理会父亲几人的异样,父亲他们和宁小丹好象有什么天大的误会,还伤了云兄,他很着急。 但天大地大,救人最大,云兄对宁小丹的重要,他比谁都清楚,若云兄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宁小丹和父亲他们之间的疙瘩,一辈子也解不开了。 屋子里,宁小丹按着呆瓜的伤口不敢松手,虽然这样按着仍有血流出来,但不至于喷涌而导致呆瓜血枯而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宁小丹心急如焚,一边不停呼喊着呆瓜,防他昏死不醒来,一边又看向门外,盼望着了尘快点过来。 展雄他们的对话,她隐约听到耳里,但她此刻一门心思就只有救呆瓜,其余顾不得多听,顾不得多想。 终于展谓带着了尘出现在门口,宁小丹眼里闪过希望和欣喜,忙大声叫道:“快,大师,止血!” “阿弥陀佛……”了尘从展谓口中已经大略了解到呆瓜的伤情,也不啰嗦,过来将药箱往地上一放,迅速打开来,从中拿出一个瓷瓶,便往呆瓜的伤口上倾倒白色的粉末。 “这是上好的治刀伤药粉,”他嘴里庆幸说道:“前一阵子贫僧见柳施主和展施主老是打斗,想着刀剑无眼,便备了些,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宁小丹紧张地看着了尘将粉末倒在呆瓜伤口上,厚厚堆了一层,还好,那药粉也不知用什么药材磨制而成,却是极管用,血被止住了,她不由松了口气。 “阿弥陀佛……”了尘拿出一张白布条来,将呆瓜的伤口紧紧包好,却又担忧说道:“血倒是止住,只是这么重的刀伤,能不能活得看云施主的造化了,贫僧这就去写方子抓几副养伤的药回来熬!”说完,他便急匆匆出门准备去抓药。 第54章 不能杀她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但了尘并没有走出里间的房门,便被人拦住了。 “哪里也不许去!”赵太保和姓欧的男子举着刀,将他逼回屋,喝斥着说道。 “赵伯伯,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展谓过去解释道:“大师他这是出去抓药救人!” 赵太保却毫不留情答道:“抓药也不行,谁知道他是不是出去搬救兵?况且那傻子救了也没用,他妹子马上就要死了,就算救活以后谁来照顾他?” “赵伯伯,你这是什么意思?”展谓听得心惊,想起呆瓜受伤的原因,沉声质问道:“对了,你为什么要对宁姑娘和云兄痛下杀手?” 宁小丹一见赵太保,恨意顿生,但此刻救呆瓜要紧,哪里顾得着清算? “展谓,你让大师进来替我把门关上!”她冲展谓吩咐道:“然后你守在门口,我这里有颗起死回生丹,得用密法给兄长服用!” 她准备割手流血救呆瓜了,此法能不让人看到她就应该尽量避免。 但了尘是避不了了,一来把了尘放在外面有危险,二来呆瓜的伤势太危险,她怕自己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是!”展谓曾听宁小丹说过她不止一颗起死回生丹,所以丝毫也不曾怀疑,答应着推了尘进里屋,然后关上门守在门外。 “谓儿,我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复辟大业!”赵太保说着,用手指了指里间,命令道:“你快进去杀了那妖女。然后跟我们一起回去。” 屋里正从怀里掏出匕首的宁小丹听得一愣,心想:也不知这些人的复辟大业到底是什么,她不过打算进宫救朱复而已,怎么就碍着他们了? 先前展雄不是让展谓保护自己么。怎么突然又让他杀自己了,真是奇怪! 只听外面的展谓着急说道:“宁姑娘碍着我们的复辟大业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杀她,她可是主子喜欢的姑娘,主子跟我说过,将来是要她做主母的!” 赵太保冷哼一声,不屑说道:“她那品性德行,哪里是做主母的人选?小主子年少,一时被她迷了心性而已,终有幡然醒悟的一天,你快去杀了她!” 宁小丹听得一撇嘴。心想:他们瞧不上她。她还不屑给这群自私自利、莫名其妙的人当主母呢! 懒得管他们了。先救呆瓜要紧。 她挽起袖子,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如纸的呆瓜,吩咐了尘道:“大师。你准备好止血的药,等会儿见我兄长醒了,你记得给我止血!” 了尘正疑惑她话里的意思,却见宁小丹一狠心,举起匕首在自己白白嫩嫩的手臂上割了一刀。 血一瞬间流了出来。 “阿弥……宁施主,你这是干什么?”了尘急得扑过来阻止。 “大师别动!”宁小丹忙低声解释道:“我的血液具有特殊功效,对我兄长的伤势有极大帮助!” 看呆瓜的样子,身体极其微弱,宁小丹怕血液喂少了不起作用,昨晚自己的血液不能解春药的毒始终让她心里有些不自信。 呆瓜是为她而伤。她得确保万无一失,所以她割得狠了些,这样血液来得快和来得多些。 “阿弥陀佛……怎么可能?”了尘呆呆地看着宁小丹。 “大师别不信!”宁小丹说道:“你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又不是无故自残的傻子!” “阿弥陀佛……”了尘满脸的疑惑,却还是去药箱里取止血药和白布准备着。 门外展谓听赵太保称宁小丹是妖女,还要杀她,着急替她辩白道:“不,宁姑娘淳朴爽直,宅心仁厚,对主子一往情深,怎么就不适合做主母了?” 屋里宁小丹听得好笑,展谓这傻瓜,原来自己在她心目中这么好,什么淳朴爽直,她不过是打他骂他从来不知顾忌罢了。 还宅心仁厚,她可没那么善良,很多事瞒着他们主仆二人呢! 至于对朱复一往情深,她更不好意思了,对朱复她似乎只有一点点爱,要救他,也是为了自己的良心,瞧得傻子说得她多重情似的! 扳开呆瓜的嘴,宁小丹将手臂湊过去,看着血液流进他嘴里,她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呆瓜能不能醒过来,外面的事情她倒不担心,因为她相信展谓不会背叛朱复,不会背叛她。 门外赵太保厉色喝道:“谓儿,你别也被她迷了心性,小主子为了她在宫中不肯近女色,我们的复辟大业受阻,我们必须杀了她断了小主子的念想。” “赵伯伯,”展谓不解质问道:“谓儿始终不明白,宁姑娘怎么碍着我们的复辟大业了,主子不近女色又怎么跟复辟大业有关?” 屋里的宁小丹也疑惑地皱起眉头:是啊!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为何口口声声说自己妨碍了什么复辟大业? 她很想知道,不由竖起了耳朵。 了尘见宁小丹皱眉,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忙问道:“宁施主,你不要紧吧?你快住了手,不如贫僧再出去试试,看能不能让他们通融出去抓两副药?” 抓药哪有她血液的功效好?宁小丹冲他摇摇头,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仔细听着外面。 “这些你不用知道,”外面赵太保显然并不愿意说出原因,只命令展谓道:“你只需进去杀了她即可!谓儿,从小我们便教你只服从不问原因,你都忘了?” 只服从不问原因?宁小丹听得撇嘴,这分明是培养傻子嘛,怪不得展谓呆头呆脑的! “不,我没有忘!”展谓答道:“但我不杀她,你们也不能杀她!” “为什么?”赵太保皱眉问道。 “我……”展谓迟疑了一下。低下头答道:“主子曾让我保护好她,我不能辜负了主子的期望……父亲,”他看向展雄,着急问道:“你不是也曾让我保护宁姑娘么。怎么现在变主意了?” “谓儿……”展雄叹了口气说道:“以前让你保护她,是怕万一小主子有个意外,她的本事可以挽救,但现在小主子的命比起复辟大业也轻得多,更何况是她啊!” 宁小丹听得心惊,心想: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怪不得他们不积极营救朱复,原来在他们的眼里,果然将朱复的命看得很轻! “怎么会这样?”门外展谓听得心急,瞪眼问道:“咱们的复辟大业不是推翻当今皇帝,让主子重新坐回皇位么。怎么主子的命变得轻了。且宁姑娘又怎么碍着复辟大业了?” 展雄沉吟不答。 “阿弥陀佛。”屋里了尘又担心问道:“宁施主,你这样出血真的没事么?” 宁小丹看了看仍未苏醒的呆瓜,摇了摇头。虽然上次在庙里只流一点血就救醒了他,但这次她要确保万无一失,所以她决定等他醒后再收手。 了尘叹了口气,坐到床边拉起呆瓜的手臂把脉。 “翼王,不如告诉谓儿真相吧?”听外头徐师父的声音建议道:“他一向对小主子忠心,既然小主子吩咐过他照顾好宁姑娘,没有充足的理由,谓儿他不会违背小主子的意思!” “这……”展雄有些迟疑。 “那样的秘密怎么能说?”赵太保却皱眉劝阻展雄,“此秘密关系到复辟大业,只能我们五人知道。怎么能随便说出去?” “赵太保难道不相信谓儿?”徐师父不高兴说道。 “不是不相信,”赵太保皱眉说道:“老主子当年定下规矩,机密事情只有我们五人的职位有资格知道,这么多年我们都坚持下来了,谓儿他现在只是区区将军头衔,此次我们也不能坏了规矩!” 徐师父不说话了。 屋里了尘把了一阵脉,抬起头来冲宁小丹惊讶说道:“阿弥陀佛,云施主的脉跳似乎强一些了。” “是么?”宁小丹听得一喜,顿时有了信心。 “阿弥陀佛……”了尘若有所思道:“莫非施主就是传说中的太阴体人?” 宁小丹一听,忙问道:“太阴体人,什么意思?” 她一直对自己血液的秘密一知半解,又不敢去问那个吸血道士,此刻听了尘似乎知道的样子,当然很是关心。 可惜了尘却摇头说道:“阿弥陀佛,贫僧也不太清楚,贫僧只听人提起过,说世间有一种女子,体质属极阴,若以特殊方式饲养,其气可以让人延年益寿,其血液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宁小丹一听,忙不迭问道:“那你听谁说起过,那人你可曾认识,现在又是否还找得到?” “阿弥陀佛……”了尘摇头说道:“贫僧听说此事,年龄尚幼。当时初入师父门下,一日来了一老道,开始与师父言谈甚欢,后来那老道提到饲养什么太阴体人。师父大怒,与他吵了一架,将他撵走了,于是贫僧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人了!” “这样啊……”宁小丹不免有些失望,心想:既然是老道,或许就是那吸血道士的师父了,了尘的师父似乎知道,却也去世了,自己哪敢去问?况且就算敢问,也找不到人了啊! 了尘的师父似乎知道,可惜却又去世了,唉! “阿弥陀佛,施主的血液既然能让人起死回生,那就是太阴体人了,只是这样出血是否有危险?”了尘担心地看向宁小丹的手臂。 “不要紧,我自有分寸!”宁小丹安慰道:“出这点血不会死人的!” “阿弥陀佛……”了尘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专心替呆瓜把脉。 第55章 无大碍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见从了尘那里了解不到什么信息,于是将注意力放到了门外。 只听赵太保的声音命令道:“谓儿,你既然下不了手,那你让开,让我进去杀了她,以后小主子问起来,你也不用为难!” “不,”展谓忙抽出剑来,挡在门口,坚定说道:“我不能让你们杀了她,除非我死!” 屋里的宁小丹听到这话,不由轻叹:这个傻瓜,他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只是他这样子,岂不是得罪他们自己的人了? “谓儿,你这是干什么?”门外赵太保厉声喝道:“你竟然为了这个女子与我们为敌?” “不是……”展谓摇头:“赵伯伯,我不是想与你们为敌,可我不能让你们杀了宁姑娘!” “谓儿,”站一边犹豫了一阵的展雄也下定了决心,帮着赵太保劝道:“为父知道你早就将宁姑娘当作主母,想保护好她,可现在事情有变,小主子得忍痛放弃她,你也不能再护着!” 展谓却依然态度坚决:“不,你们要宁姑娘死,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谓儿,你怎么如此不顾大局!”展雄的语气中含着些许失望和怒意。 “父亲……”展谓突然“扑通”一声跪下,央求说道:“求你们了,放了宁姑娘吧,如果她真妨碍了复辟大业,我带她远走高飞,离开京城好不好?” “你个不争气的逆子!”展雄愣了愣,看着一向有骨气的儿子居然跪了下来求人。气得指着儿子骂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为了一个不太相干的女子下跪,为父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展雄一直以为儿子竭力保护宁小丹,是因为朱复和自己的重托以及那女子能起死回生。保护了她便是为朱复留一条后路而已,但他见展谓为了宁小丹居然跪下,他便隐隐觉得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了。 自己的儿子他最清楚,若不是有了深厚的感情,他怎么会为了她跪下求人? “父亲,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展谓朗声说道:“她绝对值得孩儿向任何人下跪,她也不是一般的人,她……她可是主子喜欢的姑娘!” 展谓这样的话更让展雄心惊,想起儿子几次回来见自己尽说那女子的好。想起儿子抢着去泡茶。想起儿子看那女子的眼神。想起眼前儿子为了这女子的义无反顾……果然儿子是被这女子迷了心窍了! 他主仆二人居然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子,这可如何是好? “荒唐!”展雄生气斥责道:“女人如衣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女子除了有限的起死回生术,到底有什么好?比她端庄贤淑能当主母的多了去,如今你和小主子都被这她迷了心窍,看来她还真是妖女了!” 宁小丹听得气闷,真想出去好好骂那些人一顿,但她看了看依旧脸色苍白躺着的呆瓜,不得不忍住。 都流这么多血了,呆瓜怎么还不醒?宁小丹心里又开始打鼓了。 以前似乎只要几滴血液就能让人醒过来啊!怎么回事,难道她真的恢复成平凡的人,血液不能再让人起死回生了? 发现血液不再能救人。如果放在以前,她一定高兴得跳起来,因为她终于可以变成一个平凡人了。 但现在不行啊,她必须得靠血液救活呆瓜呢!而且目前朱复也处于危险之中,他若有个意外,也要靠她救啊! “大师,我兄长怎么样了?”宁小丹看向了尘担心问道。 “虽然恢复得极慢,但脉相确实越来越强!”了尘答道。 “是么?”宁小丹又松了口气,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可是……”了尘看了一眼她的手臂,担忧说道:“若要等到云施主完全醒来,施主要流多少血液?施主的体质一向都并不是太好,你这样大出血哪能不出事呢?” “不怕!”宁小丹晃了晃自己的另一只胳膊,笑着说道:“我现在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 “阿弥陀佛……”了尘叹着气摇了摇头。 “父亲,宁姑娘是世间难得的奇女子,好女子!”门外的展谓反驳着父亲,一味替宁小丹说着好话,希望能打动父亲他们,让他们放过宁小丹。 “休得再胡说!”展雄却听得越发生气,要除宁小丹的决心也越发坚定起来,只见他指着展谓斥道:“你快让开,让赵太保进去杀了她,以便断了小主子的念想!” “我不让!”展谓见自己的请求无任何作用,于是不再多说,站起身山一般屹立在门口。 “展将军,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赵太保生气地大声喊出展谓的官职以提醒他注意立场,同时质责道:“你想反了不成?” 展谓摇摇头,不再讲道理,举起剑拉开了架式斩钉截铁说道:“我说了,要想害宁姑娘,就先杀了我!” “你以为我们不敢?”赵太保瞪着展谓威胁道。 “那就来杀了我吧!”展谓平静答道:“就算死,我也要跟宁姑娘死在一起!” 从今早开始,他的命本就是她的,他展谓为保护她,死不足惜。 活着没有资格跟她在一起,如果她也不能活,黄泉路上能与她肩并肩,他展谓死也值了! “你……”赵太保气急,转头看向展雄,铁青着脸说道:“翼王,他是你的宝贝儿子,你说怎么办吧?” 展雄眼神只闪了一闪,便冷冷说道:“本王行事一向不避亲疏,既然逆子执意寻死,赵太保不必顾忌!” “那我就不客气了!”赵太保说着,举刀便向展谓砍来。 展谓也不客气,举剑便战。 其实赵太保并不存心杀展谓,说什么展谓也是展翼王的儿子,还是小主子的忠实护卫,是小主子手下一员虎将,也是他们从小看长大的孩子,他并不真心想杀他。 他的本意,不过是想将展谓逼退,逼他离开守着的里屋门口,以便他们的人能冲进去杀了宁小丹,所以攻击时并未用全力。 展谓的功夫,是他们几个指点的,虽然集合了几人所长,但因为他太年轻,功力并不深厚,所以他有信心能逼开展谓冲进里屋去。 但与展谓过手没几招,赵太保便发现自己错了,展谓的功力真的精进了许多,他使出全力来攻击,也不曾让展谓挪动一步,更别说逼退他了。 “徐太傅,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将谓儿擒起来啊!”他趁着攻击空档,气急败坏招呼站着的徐太傅几人。 徐太傅却冲他喊道:“太保你暂且住手退后,容我说几句话!” 赵太保虽然很不甘心,但他又确实斗不过展谓,于是不得不退后,好在展谓只管守着门口,并无伤人之意,他倒是轻轻松松退了出来。 “徐太傅你有什么话说?”赵太保气喘吁吁看向徐太傅说道,神情有些不满。 “太保,谓儿的功夫老夫方才在院子里就领教过了,”徐太傅叹气说道:“他的功力确实精进得神速,若不是他有心相让,只怕老夫也只能与他缠上十来招……所以,其实我等几人加起来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赵太保面色黯了黯,不说话。 徐太傅这话若是放在他与展谓较量之前,他说什么也不会相信,因为先前展谓与徐太傅在院子里分明打斗了好一阵,他便以为展谓不如徐太傅或实力相当而已。 但方才他与展谓只斗上几招,他便知道徐太傅并未说谎,展谓的功力真的不知精进了几倍。 他们五人中,展雄和张太师都是文官,几乎不会什么功夫,欧统领太年轻,功夫唯一高点的就是他和徐太傅,所以现在他们五个加起来,若要讲斗狠,还真不是展谓的对手。 “翼王,谓儿是个明理的人,咱们还是将事情真相告诉他吧?”徐太傅看向展雄再次建议道:“我想到时他自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这逆子……”展雄看一眼展谓,跺脚叹气说道:“只怕他知道真相了,也不会如我们所愿啊!” 自己儿子分明情根深种,说出真相来,只怕他也还是为维护那女子吧? “唉……”一直很少说话的张太师叹了口气,摇头说道:“翼王,你还是说一说真相吧?就算谓儿不如我们所愿,好歹让他明白我们的苦衷,不然他还以为我们都是群食古不化,刁钻古怪的老家伙了!” 屋里宁小丹听得“哧”声一笑,想冲了尘说:“他们难道不是么?”但她才张口,便发现自己一口气居然差点提不上来,声音竟是有些微弱。 “宁施主,你还好吧?”了尘看了看她有些苍白的脸色,狐疑问道。 宁小丹冲他摇摇头,却又发现自己的头也眩晕起来。 了尘发觉她的异样,忙抢过来拉起她的手臂诊脉。 诊完,他冲宁小丹建议道:“阿弥陀佛,施主你不能再流血了!” 宁小丹看了看还未醒来的呆瓜,冲他挤出个笑容,说道:“不要紧,我再流点,兄长还未醒来呢!” “阿弥陀佛,”了尘拿起止血的药瓶,严肃说道:“宁施主身体本就虚弱,此时更不可勉强为之!云施主虽然还未醒,但生命已无大碍,施主大可放心!” “兄长真的能活下来了?”宁小丹本还想坚持,但感觉自己竟有些心慌气短起来,便知道自己不能再逞强,遂决定收手,但她终是不放心,于是再次问了尘。 第56章 真相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阿弥陀佛,贫僧从不打逛语!”了尘双手合十答道。 宁小丹松了口气,又听得门外的展雄在犹豫一阵后,无奈说道:“好吧……逆子,你给我听好了,为父就将真相说与你听!” 她当然也想认真听听那真相是什么,于是将手臂从呆瓜嘴边收了回来,递给了尘。 了尘忙从瓶里倾出药粉来,倒在宁小丹伤口上,接着手脚麻利替宁小丹包上,最后他遗憾说道:“可惜贫僧不能出去,不然还可以替施主买些滋补药来熬!” 宁小丹冲他摆摆手,将注意力放到门外。 只听门外展雄问展谓道:“逆子,你可知小主子为何被抓到宫里?” “不知道!”展谓摇头。 “那是因为小主子的身份已经显露,宫里的万贵妃知道他属汉王一脉,拥有皇家血统!”展雄说道。 宁小丹心想:朱复被掳,果然是因为身世! “什么?”只听展谓惊讶问道:“那主子岂不是很危险?当今皇帝佬儿知道他的身份后岂会放过他?” 展雄却答道:“我们尚不知皇上是否也知道小主子之事,但却知万贵妃目前对小主子并无谋害之心。” 目前?这么说难保以后会害他了?既然不确定,这些人居然还不忙着救! 宁小丹听得撇嘴,不免又暗地里骂了一通展雄等人。 “那她将主子关起来做什么?”听展谓狐疑问道。 展雄答道:“那万贵妃独享皇帝恩泽,且嫉妒成性。不仅设计让皇帝废了王皇后,还让宫中怀了龙种的大小妃子都落了胎,因此当今皇帝子嗣单薄,膝下唯余与她所生的一子。极是珍爱,那皇子诞辰之时,还四处请得道高僧祭天祈福。” 是了! 宁小丹看向了尘,她记得当初在抱善寺曾听人说过了尘与他师父一起在泰山替当今皇上的儿子祈过福,想来就是这一桩荣事。 但她这一看,却发现了尘听到展雄的话后脸上怔了怔,然后目光落在烛火上,神情飘忽,似乎回忆起什么往事,脸上也无限怅惘起来。 宁小丹有些奇怪。按理说替皇子祈福。应该是一件极其光荣的事情。如今被人提到,了尘就算淡泊名利,不得意也应该平静才是。怎么这副表情? 正想着,听外面展雄又说道:“可惜老天长眼,许是看不惯当今皇帝独宠万贵妃,这唯一的儿子竟然在几月前夭折而亡……” 宁小丹听得一愣,再次看向了尘,见他依然沉浸在回忆之中,心想,他这样子,是不是因为祈过福的孩子死了的缘故? 但听展雄又说道:“万贵妃死了儿子,极其悲痛。却密不发丧,将事情隐瞒了起来,其目的就是想来一招狸猫换太子,以图永享皇帝独宠,继续掌控宫中局势。” 宁小丹听得不由又疑惑,既然皇子的死并未传出,那了尘这表情是何原因? 但她此刻更关心的是朱复之事,所以也无睱问了尘,只细听外面展雄说话。 “可是这跟将主子抓去有什么关系?”听门外的展谓傻愣愣问他父亲道。 “傻子,这也想不通么?”展雄显然对自己儿子的迟钝有些不满,不高兴骂了一句,又解释道:“那万贵妃想狸猫换太子,却又不想随便抓一个普通孩子来顶替。我们猜她打的如意算盘,就是即使将来事情败露,依着当今皇帝无子嗣继大统的现况,念着也算朱姓子孙会将计就计,让她扶持的孩子当太子。因此在她知道小主子是汉王嫡孙后,便掳了他去利用!” 宁小丹听得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又是美婢又是春药的,原来那万贵妃是想偷龙种啊! 她正想着,听展谓失声叫道:“难道那万贵妃想跟主子偷偷生一个孩子,可是这也太……” “孽障,胡猜什么呢?”展雄喝声止住儿子的话,又说道:“那万贵妃本就高龄,自从生了一子,太医便说她不能再生育,不然就算亲生孩子死了,她大可再与皇帝生一个就是,何必如此大费周折。她掳了小主子去是想得到一孩子,可却是小主子与她安排的宫女所生,而非她自己!” “原来这样!”对于自己父亲的责骂,展谓并不以为忤,似乎早已习为常,恍然大悟之后又疑惑问道:“可是有朱姓血统的又不止主子一个,为何那万贵妃要挑中他,还千里迢迢派了人到金陵去绑来?” “这问题倒问得略微象话!”展雄总算对儿子有了一次赞赏,解释说道:“我等几人揣测万贵妃的意思,无外有二。其一要从我朝这皇位传承说起……” 说到这里,展雄顿了顿,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我朝自永乐帝谋位开始,帝位传承便失了统绪,所以凡是流着朱家血液的子孙,都暗地里巴望着有一天能轮到自己一家坐上皇椅,因此他们大都不顾兄弟亲情,明争暗斗!那没坐上皇位的,虎视眈眈盯着皇位;那已在皇位上的,又千防万防着流着相当血液的同胞兄弟……” 说到这里,展雄痛心说道:“当年老主子一脉,便是因此而家破人亡,独留老主子一人……” 顿了片刻,大约是醒悟到此时不是哀痛的时候,突然展雄话锋一转,又说道:“当今朝廷各方势力相互牵制,不管从哪一家选出个皇子来,其平衡关系必然破坏,最终忙碌头疼的还是当今皇帝,那万贵妃是位心机多变,奸猾狡诈的女子,这其中厉害关系,她是比别人看得清楚。所以其他朱姓王爷的子孙选不得。唯有我们家小主子,恰逢实力受到重创。身份暂且又不能堂而皇之公开,所以是最好人选!” 宁小丹听得点头,心想那万贵妃果然打的如意算盘,让朱复与人生个孩子出来冒充自己的孩子。虽然年龄对不上,可在等级森严的宫里,谁会去考较皇子面目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个那么一两岁? 这个方法可行性强不说,而且因为朱复不能曝光的身份,借完龙种后杀了他,那孩子更是完全掌握在她手里了。 真是好计策! 只是这样朱复岂不是很危险,因为只要孩子一生,他便注定必死无疑! “我明白了!”展谓点了点头,却又问道:“可宁姑娘又碍着此事什么了?” “我们在得知万贵妃的阴谋后,”展雄还未回答。赵太保便接过话去说道:“于是决定将计就计。让小主子与人生下小小主子。然后等到有一天小小主子借着万贵妃的势力当成太子,再告诉他身世真相,助他登上皇位。那我们的复辟大业岂不就成功了?可是……” 他突然话锋一转,不满说道:“这本是天赐良机,小主子在宫里却心心念着宁小丹这妖女,说什么他的妃子只能有她一个,他也只与她生孩子,因此说什么也不愿与万贵妃送去的那些温柔美貌的宫婢同房,真是荒唐!” 听到这里,宁小丹实在不能再躲下去,迅速打开门来,指着那赵太保冷笑骂道:“你说朱兄荒唐。我看荒唐的是你们!” “你……”正劝着展谓的赵太保看着突然出现的宁小丹不由愣了愣。 “你什么你?”宁小丹瞪眼骂道:“你们这群没出息的家伙,自己荒唐还骂别人,朱复有你们这些手下真是不幸!” “说什么复辟大业?”她冷笑一声讥讽道:“我还以为多轰轰烈烈的大事,多英明神武的算计呢!原来不过是让你们家小主子出卖身体,把你们的小主子和他的子孙当一枚棋子,放在危险的境地里,你们边上站着凉快够了去捡点便宜啊!” 大约刚才流血过多的缘故,宁小丹一口气说了这么话,有些接不过气来,稍息片刻,她深呼吸蓄了蓄势,指着几人一口气责骂道:“你们何曾考虑过你们家小主子的安危,何曾替他真正打算过,请问你们这是护得什么主,谋得什么业?” “你……”展雄和张太师最先反应过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我怎么了?”宁小丹真热打铁,又冷笑说道:“我不就是想进宫救你们家主子,我的义兄么?你们却说我碍了你们的复辟大业!” 提起这事,宁小丹不免更加激动,身子更是吃不消,索性靠在门框上骂道:“我和你们家主子萍水相逢,他是个重情重义重允诺的君子,他念着我一份好,又不想受辱与人苟合,乱了你们所谓的好计划。哈,你们倒好,给我栽个什么迷了他心窍的罪名,称我为妖女,非要取我性命,你们想象力还真是丰富!什么复辟大业,什么报仇血恨,其实关我屁事,你们有本事跟当今皇帝去硬碰硬啊,欺负我一介弱质女流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次徐太傅脸上也现出几分羞愧之色来,站在原地有些不自在。 赵太保见势不对,忙用刀指着宁小丹骂道:“你这妖女别在这儿胡说八道!别以为我们不明白你打的小算盘,自古天下男人三妻四妾,所以才能儿女成群,子孙繁衍。你这妖女想成为我家主母,所以便用甜言蜜语迷了我们家小主子的心窍,让他存了只娶你一个的可笑念头?这也就罢了,你还恐小主子寄情其他女子,生了其他孩儿,所以不自量力,不听我们劝阻想进宫救小主子。说得倒好听,什么为情为义,我看你是跟那万贵妃一样,唯恐失宠又极其善妒而已!” ………………………… 二更送上,前面说加更,拖了这么久,不好意思则个~~ 第57章 饶了她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对!”欧统领也附和说道:“你这女子分明存一已私心,却还道貌岸然来指骂我们!我们的复辟计划并没有错,我们也并不是不敢与当今皇帝硬碰硬,只是我们财力人力有限,无法打一场硬仗,所以我们只能谋取可能的捷径,让小主子利用万贵妃的局,一夜风流,留下一个孩子,开通一条复辟的通道而已,比起老主子当然为逃出追杀吃的苦,比起少主子殚精竭力,累垮身子招兵买马的英年早逝,小主子这又算得了什么?” “哼,说得好听!”宁小丹冷笑说道:“还说我道貌岸然,究竟是谁虚情假义呢?我问你们,你们复辟到底是为了谁?” 展雄几人愣了愣,但宁小丹并未让他们回答,又继续问道:“是为了朱复家报仇,为他家打下江山,还是为了你们自己的荣华富贵?若是为了自己将来有可能的荣华富贵,那便大大方方地承认吧!休要称人家什么主子,也别把自己扮演成奴仆的角色,不然试问哪家的奴仆会逼着自己的小主子做一些他不乐意,甚至深恶痛疾的事情来?” 几番话下来,宁小丹算是看得透了,展雄几人,瞧着年龄和职位,应该都是朱复父亲的老臣子。 当初朱复父亲死得早,朱复年幼,大事小事也应该是这几人商量着办,久而成自然,加上朱复不争不抢的性子,他的决定权便一直被忽视了。 就象一家人,父母觉得孩子年幼。一直替孩子做着决定,孩子也很乖巧听话,久而久之,父母便为了孩子所谓的锦绣前程而做出一些让孩子委屈和不快乐的决定了。 朱复也是如此。除了倚重这几个老臣,依他的性子,还将这几位老臣将父辈来尊敬,所以平常大事小事应该都顺着这几位的意思。 而这几人也觉得自己劳苦功高,且一片忠心,问心无愧,所以凡事都从所谓的复辟大业着眼,时时为这目标前进,倒忘了以人为本,顾着自家小主子的安危了。 因此宁小丹就是想给他们当头棒喝。重重敲醒他们。想让他们明白目前他们最紧要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复辟大业。而是先保朱复的命要紧。 于是她又继续说道:“若是为了朱复,你们这群做臣子的在他身陷囹圄时不急着救他,却好意思为了什么狗屁大业让他处于险境。自己躲在后面指手划脚?你们想过没有,他此刻在宫中,便是那钢刀架到了脖子上,那万贵妃不用一声令下,就一个眼神他也得送了命!到时你们的小小主子没出来,他也送了命,鸡飞蛋打一场空,我看你们做谁的臣子去?” 宁小丹一番话说完,展雄一脸阴晴不定,张太师也是捊着胡须若有所思。那徐太傅已经略有所动,欧统领却是一脸的不服气,赵太保更是一脸的不屑。 “是啊!”展谓附和宁小丹的话道:“父亲,张伯伯,咱们现在最要紧应该是先救出主子才是,至于复辟大业,可是慢慢再想办法啊!若是主子在宫中有个好歹,汉王这一脉就此断了,我们如何对得起老主子和先主子以及为保这一脉而过世的诸位烈祖烈宗?” “展将军别担心!”欧统领却开口说道:“汉王一脉绝不会断在我们手中,因为宫中有我们极可靠的人随时盯着万贵妃的举动,若有风吹草动,我们便能很快将小主子救出来。相反……” 他用一指宁小丹,狠厉说道:“这妖女一天不除,小主子便一天不断念想,也不肯与人生下龙子,若他在宫中呆得久了,这才难保那万贵妃的耐性被磨尽而抛弃这一颗棋子,所以唯今之计,是先除了这妖女,让小主子死了心,专心复辟大业,留下个孩子在宫中,这样也许不出三五两月,我们就能救小主子出来了呢!” “欧统领所言极是,与这妖女多说无益,”赵太保说着,举刀向宁小丹砍过来,嘴里恶狠狠说道:“老夫这就结果了她,免得她巧舌如簧胡说八道。” 但他的刀还挨近宁小丹,便被展谓挥剑拦住了,只听“当”的一声,展谓的臂力趁得他手麻! “谓儿,事情真相已经告诉你了,你还这么不识大体,非要护着这妖女么?”赵太保瞪着展谓,气愤指责道。 “赵伯伯对不起,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你们杀了宁姑娘!”展谓坚定说道,手上力量丝毫不减弱。 “你……”赵太保气急,却拿展谓没有办法,只得收刀重新攻向展谓。 欧统领见状,也举刀也过来帮忙,嘴里叫道:“展将军!你既这样不明是非,为了这妖女背叛我们,背叛朱家,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不,我没有背叛主子!”展谓一边招架,一边急急说道:“你们不了解主子,他是真的喜欢宁姑娘,就算你们今天杀了宁姑娘,他也不会与人苟合,反而只会怪罪你们滥杀无辜,从而憎恶你们,憎恶你们口中的复辟大业!从而灰心失望,做出一些让人害怕的事情来!” 展谓这话让宁小丹想起当初在金陵的客栈,朱复见到那些无辜的孩子受苦时,站在窗前说的那番话来,不由暗暗叹气,心想:朱复这一班手下,理解他的也恐怕只有展谓了,怪不得两人情同手足。自己说了那么一大堆,这些人依然要杀自己,真是愚顽不冥,只是难为展谓里外不是人了! “翼王,你说怎么办?”徐太傅不知道该不该帮赵太保二人,拿着剑举棋不定,看向展雄征询问道。 展雄看向张太师,问道:“太师意下如何?” 张太师却说道:“翼王一向公正严明,此次也不必为了避嫌问老夫。你自拿主意即可!” 展雄点了点头,看向赵太保和欧统领,朗声说道:“赵太保,欧统领。你们暂且饶了那孽子,听我说两句!” 宁小丹听得撇嘴,这展雄真会说官面话,展谓动也不动守着门口,迎那两人仍游刃有余,分明是他饶那赵太保和欧统领吧? 赵太保和欧统领也自知没徐太傅搭手逼不退展谓,只得跳开,听展雄说话。 “逆子!”展雄却看见展谓,喝声说道:“念你对小主子一片忠心,今天我们就不动你。也不动宁姑娘!” 赵太保和欧统领面面相觑。虽都面色不虞。却也没有发作。 如今展谓功力大增,加上徐太傅,虽不能胜他。逼开他去杀宁小丹还是有可能的,但只要展雄不放口,徐太傅便不会动手,而以他们两个之力,便动不了展谓。 况且刚才展雄三人的对话他们也有听到,既然他们三个都决定放过宁小丹了,多数服从少数,所以他们两人虽不甘心,也只得隐忍不发。 听展雄又训斥说道:“不过你既忠心,便知道任何事不得逾越半分。有些东西更别痴心妄想!” 说着他看了看里间床上躺着的呆瓜,便又说道:“你既说小主子喜欢宁姑娘,那便随时记着她生是小主子的人,死是小主子的鬼,给我好好保护好她了!” 展谓再愚钝,在父亲严厉的注视下,也多少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将头低到胸前,心虚答了一声:“是!” 宁小丹却听得郁闷,又想起先前那赵太保骂她迷惑朱复,想当他们主母的那些话,冲展翼王不满说道:“什么人啊鬼的,我还没有答应嫁给你们家小主子呢!” “不管答没答应,姑娘既是我家小主子看中的人,请好自为之!”展雄看向她,哪里还有初进院子时那样好的声气,只冷冷说道:“而且请姑娘记住,小主子并不需要你一介弱质女流冒险去救他,我们这些属下并不是连保护主子的能力也没有,姑娘若真有心,就保护好自己,以防不测及时援手!” 说完,他也不管宁小丹答不答应,冲徐太傅几人说道:“我们走!” 张太师和徐太傅抬腿向门外走去,欧统领迟疑了一下,终是跟了出去,赵太保不甘心地看了宁小丹一眼,悻悻出门追上了几人。 出了院门,赵太保憋着一口气,终是忍不住,看向展雄抱怨道:“翼王,老夫看你对那妖女并无多少好感,为何却不让我们拿了她,难道是顾忌谓儿?” “那孽障有什么好顾忌的?”展雄冷哼了一声,又沉吟说道:“宫中虽有我们的人,也挺可靠,但有些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真有个意外,难不成我们真断了汉王一脉?” 赵太保听得愣了愣。 展雄又说道:“你们也看见了,那傻子受伤极严重,却并未死去,显然是那宁姑娘关了房门做了什么,因此她确实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所以本王便决定不杀她,以便替小主子留条后路!” 赵太保恍然大悟,却又问道:“可是小主子为了那妖女迟迟不近女色怎么办?事情拖得越久,对小主子也越不利啊!” “这个好办!”展雄眯眼说道:“回去我们就让人带话给小主子,说宁姑娘进京水土不服,已经病故,让小主子节哀!” 啊?! 赵太保瞪大了眼。 “这主意不错!”徐太傅点头赞过,又叹气说道:“早知道我们就不辛苦走这一趟,只怕现在谓儿对我们有所看法了!” “那逆子哪用管他?”提到儿子,展雄便冷下一张脸。 “来这一趟总是有用的,起码那宁姑娘近日应该不会再进宫了!”他又说道:“毕竟她那傻子兄长受了伤。” “也是……”徐太傅点头。 见事情解决,张太师轻松说道:“咱们赶紧回去吧,瞧这天儿冷得,我一把老骨头可是受不了!” 于是几人不再多说,匆匆拐进一个胡同。 第58章 走狼来虎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却说展谓见他父亲几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终于松了一口气,回头冲宁小丹歉然说道:“他们说的话,你别放心上……等主子回来,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都是一群老顽固,我才懒得理会呢!”宁小丹说着回里屋看呆瓜。 谁知刚挪动步子,头一阵眩晕,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宁姑娘,你怎么了?”身后的展谓忙扶住她。 “不要紧,你扶我去椅子上坐下!”宁小丹冲他摆摆手。 想是刚才流血过多,后来又拼着力气怒斥赵太保几人的缘故吧?休息一下应该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 “阿弥陀佛……”了尘看着宁小丹摇头叹气,却也没多说什么。 宁小丹在椅子坐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问了尘道:“大师,我兄长他怎么样?” “阿弥陀佛,”了尘站起身答道:“姑娘的血液果然神奇,虽尚未醒来,但病情趋于平稳,贫僧这就去抓两副药来调理,应该便没有问题了!” “这深更半夜的……”宁小丹一挽袖子说道:“要不也别抓药了,我再喂些血,也许他就醒来了呢?” 想起那两次救人,她都是滴几滴血便让人醒来,宁小丹始终觉得自己再多喂那么一点点儿,呆瓜就会醒来似的。 “万万使不得……”了尘忙阻止道:“施主的身体如此,再勉力行之。明日我们就要照顾两个病人了!” 宁小丹想想也就作罢。 朱复还等着她去救,若真把身体弄坏了的话可就什么也做不成了。 展雄他们不准她去救朱复,她才没那么听话呢!那群老家伙,虽百般狡辩。各种借口,却始终只把皇位看得重要,将朱复生命看得轻,等着他们救朱复,实在是不靠谱。 只等呆瓜醒过来,她还是会想办法进宫的。 “兄长被他们弄得如此可怜,真不应该放那群老家伙轻轻松松就走了,要是我有功夫,非把他们个个打得半身不遂不可!”看着静静躺着的呆瓜,宁小丹愤愤说道。 “宁姑娘。我……”展谓以为宁小丹责怪自己。为难说道:“他们毕竟是我的长辈。从小看着我和主子长大!” 宁小丹冲他笑了笑,说道:“我就骂骂泄泄愤而已,不关你事。好在兄长没事,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是自己报仇,不会让你夹在中间为难!” 展谓低下头去不说话。 “阿弥陀佛,贫僧出去抓药!”了尘起身说道。 “这深更半夜的,辛苦大师了!”宁小丹歉疚说道。 “不如我去吧!”却见展谓抬起头,一脸想将功补过的样子,急急说道:“我动作麻利些,很快就能回,大师你去写个方子给我。” 了尘想了想。摇头说道:“还是贫僧去吧,近日诸事不太平,展施主你留在这里照顾好宁施主兄妹。” 经他提醒,展谓也怕自己父亲带人杀个回马枪,于是不再相争。 了尘见宁小丹面有倦容,建议她先回屋躺一躺,这才匆匆转身而去。 “那我就去息一会儿,麻烦你帮着看一下兄长,一会儿再起来跟你换班!”宁小丹觉得精神实在有些不济,决定听从了尘的吩咐回暖阁躺一躺。 展谓忙说道:“我精神好着呢,你尽管睡!” 宁小丹觉得身子倦得就快滑到地上似的,于是不再跟展谓客气,径直回了屋。 谁知睡下刚合眼,便听外间展谓一声斥喝:“你们是谁?”然后便是兵器相交的叮当之声,显然展谓跟人打了起来。 宁小丹心一惊,忙强撑着身子起床,走出暖阁一看,却见展谓与两个蒙面大汉打在一起。 瞧那两个大汉的功夫,竟是不弱,展谓与他们斗在一起,虽占上风,却也并不轻松。 这些人又是谁?他们来干什么?不会是展雄他们不甘心,另外换了些人来吧? 宁小丹正想着,却见外面又冲进两个人来,其中一个未蒙面的竟有些眼熟。 她定晴仔细一瞧,不由吓得差点儿魂飞魄散。 那人,正是那吸血道士,只是今夜却穿着一件朱红暗纹长袍,披一件镶毛锦花黑色斗篷,并未作上次寒碜的道人打扮。 完了,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是巧合,还是专为自己而来?今夜老天怎么这么不开眼,才撵走饿狼,却又来猛虎! 宁小丹正想着,只见那道人看向她这边,她正想缩回暖阁去,却见他伸手指着自己,激动说道:“就是她,快将她给我抓住!” 与展谓正打斗的两个大汉一听,顿时长了精神,出招狠厉起来,吸血道士身边的大汉也跳过去帮忙。 并不宽敞的房间里,三人合攻展谓一人,幸好展谓功夫了得,与三人打了个平手,一时不相上下。 “药人,我的药人!”那吸血道士眼里闪着贪焚的光芒,伸开手臂喃喃叫着向宁小丹扑将过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宁小丹抓在手上啃咬进肚一般。 宁小丹不由打了个寒噤,忙从怀里掏出匕首,怒目相向:“你别过来!” 对那道士深深的恐惧,让她的声音不自觉有些颤抖。 “你果然有了意识!”听到她说话,那道士仿佛才明白过来似的,顿住脚步,瞪着宁小丹喃喃问道:“那失魂丹怎地突然失了效力?” 宁小丹当然不会回答他,只是牢牢握紧了匕首,紧紧盯着那道士。 很快那道士回过神来,不再多说,直接继续向宁小丹扑过来。 宁小丹紧握匕首正准备抵抗,那边展谓见她这边有难,也不顾身后空虚,狠发一招,丢了三个大汉便跳过来挡在宁小丹面上,并举剑刺向吸血道士。 幸好那三人忌惮展谓,见他出狠招,忙退后避让,并未来得及利用他突然暴露出来的弱点,这才有惊无险。 那吸血道士眼里只有宁小丹,展谓一剑刺来,这才醒悟到危险,也幸好忙剑尖离他尚远,他忙生生顿住脚步,大叫一声“救命”,迅速向后退去。 那边三个大汉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忙过来支援,于是四人又打斗在一起。 那吸血道士这才松了口气,举袖擦了擦额头冷汗,看得出是个不会功夫和极其怕死的人。 宁小丹瞧得鄙夷,心想这么个怕死之人,居然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真是好笑! 那道士不敢向前,站着看了一会儿,却突然转身出了门。 是去搬救兵还是放弃了?应该是搬救兵吧,毕竟那道士千里迢迢找来,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 若是救兵离得远,得提醒展谓早点结果了这三人逃命要紧! 宁小丹正寻思着,却见那道士与另一名蒙面大汉押着了尘进屋来,那道士手里还拿了一把刀,架在了尘脖子上! 糟了,了尘不知什么时候给他们抓了起来,现在想拿他来作威胁!宁小丹不由暗暗着急。 “都给我住手!”那吸血道士大喝一声。 三个大汉丢开展谓,退到吸血道士身边去。 展谓瞧清眼前形势,哪里肯罢休,追将过去。 “不住手,我就杀了他!”吸血道士手下紧了紧,刀刃贴紧了了尘的脖子。 展谓忙住手退了回来。 那道士眼里闪过得意,下巴冲宁小丹抬了抬,说道:“那是我的人,把她还给我,我就放了这和尚!” 展谓听得一愣,瞪向吸血道士骂道:“你别胡说,宁姑娘怎么成了你的人了?” “我没胡说,她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药人,”吸血道士说道:“也不知花了我多少财力心血,却让她突然恢复意识给跑了,我这就要将她抓回去!” 展谓被搞糊途了,回头看向宁小丹。 宁小丹当然不承认,指着吸血道士骂道:“什么药人花人,你是哪里钻出来的,谁认得你!” “你别假装不识我,当初你爬墙逃跑时已经恢复意识,我带人追赶,你自然见过我!”吸血道士说道:“而且方才你见我第一眼,满脸恐惧,如果不认得,怎么会如此反应?” 宁小丹暗叫不好,心想终是自己沉不住气给泄了密了。 “你这人胡说八道什么呢!有人深更半夜拿着刀闯入我家里来,我不害怕难道还要喜笑颜开不成?”宁小丹抵死不承认,就是希望吸血道士认为自己认错了人,毕竟她现在容貌变得多,又着男装,也不知道能不能糊弄过去?哪怕争取一点点的机会,让他们放开了尘也好。 吸血道士却只迟疑片刻,便指着宁小丹叹道:“想不到你不仅恢复了意识,还变得如此狡诈,怪不得当初能从我庄院里逃出去!” 宁小丹冷笑说道:“我听不懂你这歹人在讲什么,快放了了尘大师,他可是曾被当今圣上邀请过当国师的人,若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瞧着那道人如此怕死,宁小丹就想吓一吓,只要他们能放开了尘,凭着展谓的功夫,应该就有办法脱险了。 “了尘?”那吸血道士听得一愣,转头仔细瞧了瞧了尘,突然却又“哈哈”笑了起来,“原来是慈航那老秃驴的徒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哈哈哈~~” 了尘听得愣了愣,宁小丹也不由疑惑,心想这死神怎么还跟了尘的师父有渊源了? 第59章 放了他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亲,俺能说昨天跟朋友喝高了忘了更新么~看在一大早起来补的份儿上,别扔砖头啊!要扔玫瑰砸过来,呵呵~~今日双更,好事成双,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 宁小丹正想着,听那吸血道士鄙夷说道:“当年我师父提起养药人的事,慈航那老秃驴不是很不屑,还把我师父狠狠骂了一顿么?没想他竟是道貌岸然的家伙,派了你来窃取我的劳动成果,将药人偷了出来,你这秃驴是想送回去那老家伙独自享用吧?” “阿弥陀佛……”了尘不解说道:“贫僧不知施主所云!” “切,你别假正经不承认了!”吸血道士冲他一撇嘴,又说道:“当年我师父带着我去见你师父,我还见过你呢,刚剃度,头上还是新烧的戒疤,我还问你痛不痛!” “阿弥陀佛,”了尘终于想起来:“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小道士,贫僧想起来了,正是你跟我提起了什么太阴体人!” 宁小丹一听,心想果然是吸血道士告诉了了尘这事,想来也是,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世间恐怕没多少人知道了! “哼,当年我师父穷,你师父大庙香火殷实,”吸血道人恨恨说道:“而养那药人必须丰厚财力买大量的名贵药材,于是我师父便想与你师父合伙儿,不想你师父假装正人君子把我师父一顿骂了出来。” 说到这里,吸血道士脸上又现出不屑来。看向了尘道:“我还以为你师父真是什么正人君子,菩萨心肠,没想到他倒留这一手,等我们养出这药人来。他派你来偷去给他就是了,真是打的好算盘!” 宁小丹听得一愣,心中不免生疑:难道了尘真是他师父派来接近自己的?难道那什么砚台,什么谒语,都是一个局? 但很快她又释然,她和了尘的认识,其中变数太多,不可能有人能算计得过来那么多。 她之所以会到抱善寺,是柳如风算计的结果,而柳如风绝对不会和了尘事先认识。所以也不会串通一气。 而且到了抱善寺。了尘也没有打算见她。要不是朱复被那群太监绑走,柳如风要抓她,或是柳如风在她进禅房之前就抓住她。她也不会进到禅房之中,当然也不会认识了尘,后来也不会打翻他的砚台,见到他师父的纸条,让他非跟着自己走。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凭着这一路对了尘的了解,宁小丹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了尘若是对她有歹意,凭着他的医术,凭着她给自己开过的那些药方,喂过的那些药。凭着那一次次两人的单独相处,了尘都有很多次机会对自己下手,可是至今为止,她都还好好儿地活着,这就足以证明他的清白。 “阿弥陀佛,”却听了尘叹气说道:“施主误会了,贫僧师父几个月前就已仙去,而且他也未曾让贫僧来偷什么药人!” “那老秃驴死了?”吸血道士愣了愣,却又哈哈笑道:“死了好,死了活该!我师父享用不到的东西,他也不应该享用到!” 笑完,他又瞪向了尘道:“你这秃驴,说你师父没让你来偷药人,谁信呢?不然你怎么就偏偏跟我的药人在一起?分明就是你将我的药人拐了来独自享用!” 了尘叹气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误会了,贫僧跟随宁施主不过因缘巧合而已!” “呸,你别百般狡辩!”吸血道士紧紧握着手中的刀,用下巴向展谓抬了抬,命令了尘道:“你快让那家伙将我的药人送过来,不然我立马送你去见西天如来!” “阿弥陀佛,”了尘叹气说道:“贫僧云游四方,与宁姑娘不过萍水相逢,展施主乃宁姑娘未婚夫弟,也不会听贫僧吩咐!” 宁小丹本想喝斥那道士放开了尘,此时却听他如此回答,猜他是想撇清与自己关系迷惑那道士,于是便闭了口暂且不说话。 “对,”平时呆头呆脑的展谓也聪明起来,冲那道士喊道:“你有什么事冲我和宁姑娘来,别伤及无辜!” “无辜?”吸血道士却撇嘴说道:“我才不相信这秃驴是无辜的呢!”说着,他手上使了使力,那刀竟将了尘的脖子割出血来。 “住手!”宁小丹忍不住出声喝止。 “住手!”展谓身形一晃,举剑就要冲过去。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真杀了他!”见了他两人的反应,吸血道士很是高兴,举着刀威胁着,三个大汉也举起刀虎视眈眈盯着。 展谓不得不停下动作。 “哈~~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秃驴跟你师父一样不老实!”他得意说道:“看他二人如此紧张你,会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么?” 宁小丹瞪眼骂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歹毒心肠,你简直就不是人!” 喝人血,吃人肉的,是魔鬼,当然不是人! “哈,你算是说对了!”吸血道士对这样的责骂并不以为意,得意说道:“我就是心肠最毒的,手下也不会留情,所以这秃驴落在我手中就是死路一条,你若想救他,就乖乖回到我身边来!” “你敢!”展谓瞪眼说道。 “我有什么不敢的!”吸血道士哼声说道:“凭着我现在的身份,莫说一个秃驴,就是十个秃驴我也杀得!” 说着,他腾出一只手来,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身边的一位蒙面大汉道:“咱们人少,以免事情有变,你速速拿着这个去最近的衙门,让他们把所有的兵力都给我调过来!” “是!”那蒙面大汉躬身而去。 宁小丹心里一沉,想起上次在金陵看到他。还是寒碜道士一个,现在却是锦衣华服,还带了几个蒙面高手当手下,本以为他靠着骗人的把戏赚了些钱财而已。但此刻见他居然能随便调动衙门兵将。也不知傍上了怎样的大靠山? “我们可都是清清白白的人,你请了衙门的人来也没有用,到时衙门要抓只怕是你们这群强盗!””宁小丹一边胡侃瞎扯,一边脑里迅速盘旋着逃脱的法子。 “休再啰嗦,”那吸血道士却显得不耐烦起来,瞪着宁小丹说道:“你本就是我辛苦养大的药人,如奴如婢,如今就算有了意识,也是我的人,现在理应跟我走!就算我不杀这秃驴。去报了官。道理也在我这一方。你还不给我赶紧过来!”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早说过你是认错人了!”宁小丹继续装蒙。 “哼,你少唬弄我。想我辛辛苦苦养了你十多年,一天看三回,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误,岂会认错?”那吸血道士说完又冷笑道:“而且从你逃出我庄院到这京城,这一路行踪我已让人查得清清楚楚,岂会有假?” “你……胡说什么,什么逃出你的庄院,我可是与兄长一起从荆襄过来投奔亲戚的!”宁小丹也不知他所说是真是假,只得继续装糊途。 “哼,荆襄个屁!”吸血道士骂道:“当初你从我庄院翻墙而出。被一骑白马之人接应而走。后来生活窘迫,街头卖马,到酒楼救中毒之人,我可都清清楚楚。如今那白马正拴在院子后面的马厩里,还有那次酒楼救人,什么中了暑莎?无医无药,人居然就给你救醒了,你骗别人可以,想骗我不成!分明就是你用血液给那老头儿解了毒才是真,这世上也只有你一人有这本事!” 宁小丹听得怔了怔,这道士所说竟如亲历一般,这些消息当然也不是他自己调查得来,不然当初在金陵就抓住她了,定是他新近投靠的主人利用权势打探来的消息。 居然能将她行踪打探得如此清楚!宁小丹心里不由凉了半截,自己的处境实在堪忧啊! 宁小丹正自忧心忡忡,展谓却看向她狐疑问道:“宁姑娘,此人所说是真是假?” 宁小丹正想啐这呆头鹅,那边了尘已经叹气说道:“阿弥陀佛,展施主,管他是真是假,如今保护宁施主是紧要啊!” 展谓愣了愣,这才醒悟过来,站在宁小丹前头,紧握住剑说道:“大师说得对,真与假有何要紧?谁要动宁姑娘一根毫毛,我便让他死!” 吸血道士见了尘坏他事,不由愤怒,瞪着了尘骂道:“好吧,要不是今天我估计不足,只带了这么几个人来,哪用跟你们啰嗦半天?你这秃驴既然一心寻死,我就成全你!”说完,他举起了刀,毫不犹豫向了尘脖子砍去。 “住手!”宁小丹瞧得心惊,大声喝止后道:“我跟你去!” 了尘是她的朋友兼师父,她不能不救,虽然也知道自己此次跟了吸血道士去,定然是死路一条,但总是比马上就要被杀掉的了尘多几天活头。 比起马上就要丢命的了尘,她这几天活头谁知道不会出现转机呢? 而且虽然展谓功夫了得,可一拳终难抵众手,若那大汉真引了衙门里的人来,他们谁也逃不脱。 因此还不如索性配合一点,用自己一人换得其他几人平安,留着他们也好想办法救自己。 听到宁小丹喊,那吸血道士倒是及时住了手,看向她,再看看了尘,骂道:“你这秃驴,还说萍水相逢,她如今都拿命换你的命了,也不知你平日是如何甜言蜜语骗的她?” “宁施主,你这是何必!”了尘看向宁小丹,着急劝道:“贫僧乃方外之人,早将生死参破,施主不必为我涉险!” “宁姑娘……”展谓也看向宁小丹,想劝,却又觉得弃下了尘的生死不管也不妥,于是不知说什么好。 “你们不用劝我,我自有分寸!”宁小丹指着吸血道士继续装糊途:“我本不是他养的什么药人,他偏不信,今天我就跟他走一趟!” 说着,她冲吸血道士喝道:“你还不快放了了尘大师!” 第60章 被抓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吸血道士看了一眼展谓,命令道:“你过来我就放!” 宁小丹知他不放心,于是抬腿向那边走去。 “虽然大师的命要救,可是……”展谓伸手拦住她,焦急地想劝,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了尘一边挣扎着想摆脱抓着自己的大汉,一边着急叫道:“宁施主,当初本就是贫僧死皮赖脸要跟着你求佛法,你现在又何苦?贫僧今日若登极乐,绝无半分怨言,请宁施主止步!” “你这秃驴,真是存心找死不成,看老子先割了你的耳朵。”吸血道士嗔目骂着,说着便真要举刀割下去。 “你住手!”宁小丹忙用匕首抵着自己的咽喉,大声说道:“大师若有损伤,我就算死也不跟你走!” 虽说己方受制于彼方,但也不能任由对方拿捏,她得争取最大的利益。 虽然知道那道士想喝她的血,吃她的肉,但肯定不是在这种境况下,所以她才有把握以死相逼。 果然,那道士又很及时地住了手,愣了一阵,瞪着了尘恨恨骂道:“算你手段了得,竟将我的药人哄得处处维护你,便宜你这秃驴了!” 正僵持着,只听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过来,宁小丹脸色变了变,那大汉果然去搬了救兵来! “哈哈哈~~”吸血道士却听得高兴,大笑着说道:“这下帮手来了!” 果然,那些脚步声很快踏进院子里。然后先前拿了令牌出去的大汉进屋来,冲吸血道士说道:“大人,官兵已调到门外听候差遣!” 大人?莫非他做官了?宁小丹想。 “你们是不是宫里来的?”突然听展谓瞪眼问道:“你们抓了宁姑娘去干什么?跟我家主子的事有什么关系?” 是了!宁小丹想:这道士能轻易用一块令牌调动官兵,只怕跟宫里的那个万贵妃脱不了干系。 不过那吸血道士却冲展谓瞪眼道:“什么你家肚子腰子?你快让开。让我的药人过来,不然我让官兵连你一块儿抓走!” 宁小丹听吸血道士并不打算为难展谓他们,顾不得再寻思道士背后的靠山,而是上前几步,离他一步之遥站定,喝声道:“还不放开了尘大师!” 吸血道士见她走过来,大喜,本想丢开了尘来抓她,却又忌惮她手里的匕首,向她一伸手道:“匕首交出来。我马上放了他!” 宁小丹说道:“你那么多人。还怕我逃吗?你先放了他!” 吸血道士想了想。指着展谓道:“你让他放下剑!” 宁小丹看向展谓,见他捏着剑紧盯着吸血道士和三个大汉,一副对方有了破绽便进攻的样子。也难怪吸血道士会忌惮他。 “展谓,你将剑收起来!”宁小丹吩咐道。 展谓迟疑了一阵,终是收剑入鞘。 吸血道士还是不放心,命令道:“退到暖阁里面去!” 展谓瞪着他不动。 宁小丹叹气说道:“展谓,你退进去吧!” “宁姑娘……”展谓一脸的着急。 “快进去!”宁小丹喝声说道。 外面就是官兵,展谓已经不可能救下她了,既然吸血道士有意放过他们三个,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得好。 展谓见她生气,心不甘情不愿地进去了。 宁小丹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回头冲道士说道:“这下可以了吧。还不放了尘大师?” “你爽快我也耿直!”吸血道士放开了尘,嘴里说道:“不过你别伤了自己,我没想要你的命,但若你死了,我会让他们替你陪葬!” 宁小丹听了心中大定,知道对方忌惮,事情便好办多了,自己以性命相威胁,了尘和展谓他们便会安全。 “宁施主,贫僧何德何能让你以性命相换!”被放开的了尘叹气说道。 “不要紧,此去我又不一定会死!”宁小丹冲他挤出个笑容。 先前她决定救了尘不过觉得拖一时便是一时,如今听道士说不会让她死,她心里便轻松起来。 不过想起在他庄院听他说过什么阴阳交合和喝血的话,她也没有幻想跟着这道士便有好日子过。 展谓跟自己同房后便功力大增,这道士无非也是想要这个吧? 沦为性/奴和输血机,并不是什么好日子,但比起救了三条人命来,还是比较合算的, 而且实在过不下去了,自己还可以死相逼呢! “阿弥陀佛……”了尘不知说什么好。 “宁姑娘……”展谓从暖阁里出来,想说什么。 “你站住!”吸血道士忙站到宁小丹身后,用刀抵着她后背,紧张看着展谓,他倒忘了自己是不想让宁小丹死的。 展谓站住,紧紧盯着吸血道士,估量着自己若进攻,那人会不会真杀了宁小丹。 “展谓,我会没事的!”宁小丹知他心意,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还未醒的呆瓜,语重声长说道:“了尘大师和我兄长还要靠你呢!” 她这是想提醒展谓,就算凭着他的本事冒险救得了她,可也救不了呆瓜和了尘,毕竟呆瓜人事不醒,外面还有官兵。 展谓眼神黯淡下来,低下了头。 “快走快走!”怕死的吸血道士松了口气,拉了一把宁小丹,威胁道:“不然我让那些官兵进来将他们都杀了!” 宁小丹看向了尘,叮嘱道:“大师,我兄长就交给你了,照顾好他!” “阿弥陀佛……和尚定不遗余力。”了尘歉疚地低下头去。 “你等着,我会来救你!”展谓突然抬起头。信誓旦旦说道。 宁小丹严肃叮嘱道:“做事别鲁莽,先要保护好自己!” “你放心……”纵是三尺男儿,听到这关心的话语,展谓也不由鼻子一酸。眨了眨眼,才努力将眼泪逼回去。 “快走快走,”吸血道士又催道:“不要逼我真杀人!”说着,去拉宁小丹的手臂。 “别拉,我自己走!”宁小丹一拂衣袖,甩开那让她恶心的手,率先往外走。 院子里,火把通明,黑压压站了一批官兵,皆披挂整齐。举枪赫立。不下百人。 宁小丹怔了怔。想到刚才在屋里除了脚步声,并没有听到过多嘈杂的声音,不由暗自庆幸自己以命换命的决定。 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也不知那大汉从哪里调来?展谓护着她一人冲出重围有可能,但要同时救走了尘和昏迷的呆瓜,却是难于上青天,而且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别的官兵来增援? 见他们出来,为首一个军官拿着令牌来递还给吸血道士,躬身问道:“大人需要属下做些什么?” 吸血道士收回令牌,吩咐道:“送我们到太医院!” 原来这家伙混进了太医院,只是他不是道士么,怎么也会医术? “是!”那军官朗声答应着退到一边。 吸血道士指着宁小丹。回头吩咐两个大汉道:“你们,将她给我绑起来,如今她奸猾得很,以免路上出意外!” “不用!”没等那两个大汉应声,宁小丹便将胸一挺,做出一逼不惧生死的样子说道:“既然答应跟你走,我便不会逃!” 对方这么多人,宁小丹根本就没有想过耍花样逃跑,她不认为自己有能力逃得出去。 既然逃不出,惹怒了对方,会看得更紧不说,还会挨打或是让人五花大绑起来,无论哪样都不划算。 吸血道士狐疑看了她一阵,点头说道:“你竟如此配合,那便是最好!” 宁小丹回头看向堂屋,屋里灯光摇曳,展谓和了尘一左一右站在门口,看着她,一个痛苦隐忍,一个担忧歉疚。 “放心,我福大命大!”她冲他们笑道。 展谓一步跨出房门来,却及时顿住。 “走走走!”吸血道士深恐事情有变,催着宁小丹:“还啰嗦什么!” 宁小丹暗暗叹了口气,转身向院外走去。 吸血道士和那三个大汉忙跟上,一部分官兵前头开道,一部分后头押送,陆续出了院子。 院外,居然摆着一顶软轿,显然吸血道士和他的手下有备而来。 “快上轿!”吸血道士催促着。 宁小丹也不迟疑,弯腰钻进轿里,她还正又倦又累呢,要不是形势紧迫,她不得不强撑着,估计早倒下了。 两个大汉抬起轿子,吸血道士骑上马,在官兵的护送下,一行向太医院走去,而宁小丹瘫倒在轿里的铺位上,在有节奏的颠簸下很快便睡着了。 不过毕竟是在险境,当轿子停下来的时候,宁小丹立即被轿外的说话声给惊醒了。 “你们各自回去,记得别将今晚救人的事泄露半分!”听吸血道士刻意压低了声音吩咐道:“明天若院使大人问起,就都说丑时才救到人,怕打扰大人休息,所以没上报。” “是!”应该是几个大汉的声音,然后传来了几人离去的脚步声。 “你们,将人扶下来!”又听吸血道士吩咐道。 接着轿帘被掀开,昏黄的灯光中,两个小厮样的人将宁小丹扶下轿来。 宁小丹还未看清眼前的情形,便被推着跟在吸血道士后面向前走。 上了几级石阶,穿过一条短廊,她正紧张地打量着周围,看能不能找到机会逃走时,却见吸血道士推开一间房走了进去。 这么快就到了? 宁小丹不由遗憾,正愣神,被小厮粗鲁地一推,脚下被门槛绊住,一个趔趄,扑到了前面的吸血道士身上。 “妈的,你两个小心点,”吸血道士慌忙扶住她,回头骂两个小厮道:“摔坏了她让你们拿命赔!” 第61章 毁了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听他这么说,宁小丹紧张的心不由稍微安定下来,心想:这吸血鬼既然有所顾忌,那自己是不是暂时比较安全了? 但她刚站稳,便听吸血道士突然命令道:“来将她给我绑上!” 宁小丹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臂便被跟进来的两个小厮一左一右扭到身后,然后用布带给绑上了。 “放开我!”宁小丹大骇,虽然早料到自己被抓来没好日子过,但事到临头仍是心慌。 但没等她多说什么,吸血道士便拿了手绢塞进她嘴里。 完了,完了,今天怕是逃不过去了,只是不知这吸血鬼如何折磨自己?强/奸,放血,不知他先做哪样?若不是先前已经放了很多血给呆瓜,她倒希望他选择后者。 尽管拼命挣扎,宁小丹的手仍被死死绑在身后,布条勒得她生疼,但比起自己想到的两样危险,她倒宁愿这道士将她捆了扔哪个柴堆里放几天。 绑完手,又绑腿,宁小丹又蹬又踢,两个小厮力气很大,吸血道士又过来帮忙,很快宁小丹的双腿便被绑得站立不住了。 “扶她到床上!”吸血道士命令道,语气已经有些欣然和期待。 两个小厮将宁小丹扶到床上,宁小丹挣扎了几下,不再有力气。 昨晚跟展谓是“体力活”,白天虽然休息了一下,但晚上展雄他们那群老家伙闯进来,耗费了不少精神。后来又流血过多,一直没睡上觉,在轿中虽小睡了一会儿,却是精神紧张。此时哪还有力气? 算了,随这吸血鬼怎么样吧!强/奸也好,放血也好,好歹会留她一条命的,她就当被禽兽给糟蹋了! “好了,你们下去吧!”吸血道士冲两个小厮挥挥手道。 两个小厮应声而去,吸血道士关了房门。 既然打定主意,宁小丹反倒镇定下来,闭上眼休息,也不管那道人的脚步声来到床边。 “我的药人。我的药人……总算找回来了!”一只手颤抖地抚上宁小丹的脸。听到那道人感慨着。不过语气中更多是兴奋和欣喜。 宁小丹打了个激灵,睁开眼来,怒视着那道人。觉得全身都因他的抚摸而起了鸡皮疙瘩。 她的怒视并没让道人住手,他反而在她脸上细细地摩挲起来,并“哈哈”笑道:“皇天不负苦心人,是我的终是我的!今夜,我终于可以放心享用你了!” 说完,他的手向下移去,来到宁小丹的领口,用力一拉,宁小丹只感觉到胸口一阵冷凉,就算没力气也不由挣扎了两下。 “别怕。我会好好待你的,等享用完了,还得拿你去宫里换荣华富贵呢!”那吸血道士的声音突地温柔起来,不过说得话却让宁小丹心里一紧。 果然又是宫里搞的鬼,这么说真有可能跟朱复的事有关系了? “呜呜呜~~”宁小丹发出声来,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她想哄吸血道士取下她嘴里的手绢来,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点信息。 谁知吸血道士却不理她,他专注地慢慢解着她的衣服,一寸一寸摸着宁小丹的身子,仿佛一个极端吝啬的守财奴慢慢清点着自己的金银财宝。 宁小丹以为他会脱光自己,正想着这屋子里暖气不够好,炕上也不够暖,等会儿只怕没被他折磨死就先冷死时,那道人却在露出她的双肩后住了手。 “为了今天这一夜,我可是苦苦熬了十几个年头啊!”那吸血道士轻轻摸着她的肌肤,喃喃说道:“当初身边多少娇娘美婢,我都忍了,今夜一过,我既可以长生,还可以富贵,更可以玩尽天下无数美女,从此我李百应便无死无病,逍遥人世间,做个散仙了!” 宁小丹没听懂他的意思,想问,却开不了口,又“呜呜”出声。 这次吸血道士转过头来盯着她的脸了,眼里满是愉悦,不过却并没有取出她嘴里手绢的意思。 “今夜,我就采了至阴,配合那仰息**,得到那处/子血,然后长生不老……”道人说着竟俯下身来,伸出舌头来舔她的脸。 宁小丹忙挣扎着撇开脸去,恶心得胃里一阵难受,想吐却吐不出来。 那吸血道士也不恼,伸出双手去抱住她的头,慢慢舔了几口。 “一定很美味……”他抬起头,脸上现出些许遗憾来,仿佛自言自语,又象对宁小丹说:“可惜让你跑掉了,这半年在外面也不知乱七八糟吃了些什么,又没服我的清血丸,全身血液只怕没什么药性了,害我还要等上两个多月!” 宁小丹听得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怪不得以前一点点血就可以将呆瓜救醒,一点点血也能解了那员外的毒,后来在抱善寺中了迷药还尚好,虽说身子也乏了一阵,终是最后咬舌后清醒了。 可是昨晚的春/药,她竟然一点抵抗力也没有,还有今夜救呆瓜,流了很多血才让他的伤情减轻,到最后都一直没有醒来。 原来她血液的药性真是减弱了,原来要吃这道士的什么清血丸才能恢复! 她还以为自己一辈子就这么特殊下去呢,原来她也可以恢复得跟常人一样! 认识到这点,宁小丹很高兴,以后她可以在做个异能人还是做个普通人之间自由选择了。 要想做个普通人,不服用那个清血丸,平常人一个;但万一有关心的人要救,服用那药,便又可以起死回生了! 哈哈,还真是趁人心意! 只是那清血丸也不知怎么做出来? 想到这,宁小丹心思转回来,却注意到吸血道士对她不摸不舔了,而是拉起她的手,把起脉来。 宁小丹正奇怪,却见那吸血道士突然皱起眉头来,脸上迟疑不定,捏着她手腕的力道也重了些。 夜里万籁倶静,静得桌上的烛火燃烧的轻微炸响也听得见……道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宁小丹愈发奇怪起来。 “你……”吸血道士突然扔下宁小丹的手臂,瞪着她问道:“你这贱妇,是不是已经**?” 宁小丹听得一愣,心想:难道这也能把脉么?了尘可没有教她这一招! 可是她**关他什么事啊?居然骂她贱妇! 对了,古代男人都重视女人是不是处/女,他是为这个气极败坏吧? 哈哈,气死他! 宁小丹看着如丧考妣般瞪着他的道人,心里暗暗爽快:老娘就不是处/女怎么了?你要嫌弃不动我才最好! “呜呜呜~~”她本想再添油加醋说自己曾与几个男人上过床,对于性/事是驾轻就熟,以恶心死这个吸血道士,可惜说不出话来。 “你这贱人!”吸血道士惊惧地一手掐住宁小丹的脖子,另一手扯下她嘴里的手绢,怒目追问道:“快说,你是不是已经**了?” 宁小丹的呼吸有些困难起来,看着道人狰狞的面孔,心想:若是自己说**,他会不会就此将自己掐死? 但瞒是瞒不住的。这吸血鬼分明已经从脉相上诊出真相,问一问她,不过因为难以接受现实而抑十分之一希望罢了,倒不如索性大方承认,在自己死前好歹气他一回,也算报点仇了。 “是又怎样?……莫说**,你若不将我……捉来,指不定我孩子都快怀上了呢!”宁小丹憋红了脸,困难说出这句话,还尽量挤出个笑容,摆出一副讥笑和不屑的样子。 她本以为自己这个样子会使得那道人手上的力道加重,气得直接将她掐死,谁知那道士怔怔看着她好一会儿,脸上显出绝望的表情来,手上的力道却渐渐松了。 “毁了,果然毁了……”他失魂落魄喃喃说道:“才半年的时间而已……” 宁小丹正诧异,却听他又掩面“呜呜呜”哭起来:“老天怎么这么捉弄我?枉我费尽心思,花了多少钱财,忍了十多载,居然就这么毁了……呜呜呜……” 宁小丹听得一愣,心想这道人说的“毁了”,定是指自己的处子之身了,原来自己的第一次价值竟如此之大! 哈,还好肥水不流外人田,给了展谓,也难怪他的功力会突然大增了。 宁小丹正高兴,突然那吸血道士抬起头来,瞪向她,随后举起手,一个巴掌抡过来,嘴里骂道:“你这贱人妇,竟如此淫荡!才逃出半年多而已,居然就失了身子!” 说着说着,他愈加愤怒,双手伸过来掐住宁小丹的脖子,愤怒追问道:“你说!是不是那秃驴将你身子要了去?是不是他已经知道采阴仰息**,他是不是已经喝过你的血,快长生不老了?” 宁小丹本想回答,却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死了,果然要被他掐死了!她下意识挣扎着,却是因为太倦太累而没多少力气。 “呜呜呜……”就在她的声音逐渐微弱,头脑一阵空白,眼看就要背过气时,脖子上却蓦地一松,一股鲜活的空气如放开了闸的洪水,泄进她肺里来。 大口大口喘了一阵,她又活了过来。 “那个秃驴,刚才我就不应该放过他!”吸血道士愤怒在屋里转来转去,嘴里愤恨骂道:“不是他是谁?那老秃驴一定将此事告诉他了,所以他才来偷老子的药人!他一定已经长生不老了,这个秃驴,老子定要让你短命,看你采了至阴又有何用!” 第62章 宫里来人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听得好笑,不由嗤笑道:“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这腹,人家了尘大师什么也不知道,他并不曾碰我半分!” “不是他?”吸血道士停下脚步来,俯视着宁小丹愤怒追问道:“那是谁?是谁用什么药物抵消了师父的失魂丹使你醒过来?他是不是知道仰息**,还采了你的至阴?你快说,我要将这人抓住千刀万剐!” 宁小丹不由好笑,讥讽道:“什么仰息**,你以为人人都如你一样贪生怕死?我之**与这毫无关系!” 也幸亏事先**于较为熟悉的展谓,虽不太愿意,但总比受这吸血鬼的侮辱强,想着就让人恶心和胆寒。 “毫无关系?”吸血道士愣愣看着她,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伸过双手又来掐宁小丹的脖子,忿恨骂道:“原来是你这贱/人太过淫/荡,恢复意识才不过区区半年时间而已,你便耐不住寂寞了,居然就这么勾/搭上了男人,白白浪费我十多年的心血!” 宁小丹虽是呼吸又困难起来,内心却很平静,知道这道士不敢杀她,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便她一时死不了,这比什么都强。 果然,那道士眼见她面色涨红,双眼快瞪直,忙又住了手,嘴里却是骂道:“好,你既淫/贱,我便让你贱个够!反正你至阴已毁,好歹用你换荣华富贵!” 说着,他阴侧侧笑了两声。瞪着宁小丹说道:“我要让十个又老又丑,乞丐般的男人与你交合,蹂躏得你生不如死……哈哈哈~~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瞧着这吸血鬼几近癫狂的神情和话语,宁小丹不由暗暗后悔。她只一味气他去了,实应该哄哄他让自己好过些才是啊! 十个男人?还是乞丐!如果真如这吸血鬼所说,倒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我……”她正想开口看是否能挽回一些,却听外面一阵脚步声响起,很快便听有人“咚咚咚”敲门。 “谁?”吸血道士正自心情不好,便没好气问了一句。 门外一个平静的声音答道:“李医士,咱家是宫里头的王公公!” 吸血道士愣了愣,面上现出惊慌之色来,看了宁小丹一眼,迟疑片刻。终是去开了门。 对于吸血道士的惊慌和迟疑。宁小丹瞧得明白。心想:莫非这吸血鬼不敢杀死自己,忌惮的正是这宫里头的人? “王公公请进,小人正有事要奏报。不想公公倒亲自到了,真是湊巧!”吸血道士赔笑着迎进一位略显老态的太监来,而太监的后头跟着进来两个持刀的卫军,让人望而生畏。 “是么?”王公公一边应着吸血道士的话,一边四下看了看,视线落在床上的宁小丹身上,却又移开,慢慢在椅子上坐了,尖着嗓子漫不经心说道:“娘娘听说李医士动用了令牌,便想或许有了喜事。等了半天却又不曾得到这边院使的奏报,便让咱家过来看看!” 吸血道士面色白了白,眼神中闪过些许慌张,忙赔笑着躬身答道:“启禀公公,正是有喜事,那药人找到了!” “哦?”王公公看向床上的宁小丹,问道:“就是她么?” “是!”吸血道士应着,顺便解释道:“小人一个时辰前捉到她,本想奏报院使大人,但想着天寒地冻,深更半夜打扰大人不太妥当,于是就暂且扣下盘问了几句,想明日一大早再上报!” “荒唐!”那王公公突然沉下脸来,瞪着吸血道士骂道:“你也知此事何等重要,那院使食君之禄,理应为皇上、为娘娘鞠躬尽瘁,咱家这老身子不也来这一趟么,院使半夜奏报个事儿算什么?” “是是是,小人错了!”吸血道士忙不迭躬身认着错,惶急解释道:“小人也是顾念院使大人与小人同乡,对小人又有知遇之恩,所以不敢忘本,因此才有这荒唐之举,请王公公息怒,小人下次再不敢造次!” 宁小丹听得撇嘴,这吸血鬼分明是想留下她取处子之身,不想计划落空而已,什么顾念同乡,分明是在卖同乡嘛! “嗯……”那王公公面色稍霁,点了点头道:“看你小子知恩图报,此事咱家会在娘娘面前替你圆一圆,只是下次万不可再做这样自作主张的事情,你要知道给你恩的其实是娘娘,而非李院使!” “是是是!”吸血道士忙又答道:“小人一定尽心尽力为娘娘做事!” “嗯……”王公公满意地点了点头,却又说道:“既然此事还不曾向院使说,你就索性别过去禀报了,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小人谨遵吩咐!”吸血道士忙又躬身答道。 王公公点点头,又问道:“既然药人已经抓到,可曾找到与之交配的人?” 交配?宁小丹听得不由气闷,他们这是把自己当畜牲了?同时她又疑惑:莫非他们也想逼自己怀孕生孩子?只是朱复有皇家血统,可逼她却又是为什么? “目前还未找到!”只听吸血道士躬身答道:“小人明日就去找几个乞丐过来轮番行事,想来不出两月就能让她受孕!” 他这话让宁小丹又气又慌又怒又恨,先前听他说找又老又丑的人来与自己交合,她还以为不过气话而已,没想到他还真要这样做,此人还真是变态和歹毒! “好你个破道士!”她忍不住开口大骂:“你真是世间最超级最无耻的大变态!” “哎哟~~”谁知她这一开口,吓得那王公公从椅子上跳将起来,指着宁小丹,结结巴巴说道:“她……她……” 他带来的两个卫军忙护在他身边,警惕地看着宁小丹。 “李百应!”好半天,王公公才反应过来,转身看向吸血道士,气急败坏质问道:“你以前在娘娘面前不是说她跟棵树一样不会说话也不会动么,怎么却突然说起话来了,还这么凶?” 原来这吸血鬼叫李百应!宁小丹眼睛一转,心想:怪不得那王公公刚才对自己用了“交配”二字,想来是这李百应将自己说得不是个活生生的人! “启禀公公,”李百应躬身答道:“此药人以前是不能言不能动也不能思想的,起居都要人侍候,后来不知谁给她喂了什么药,让小人师父研制的失魂丹失效,所以就成这样……公公放心,为防她不配合,小人会再喂她一颗失魂丹,让她比以前更安静!” 宁小丹听得又惊又怒,骂道:“李百应你个大坏蛋,将我活生生的人弄成植物人,不就是想占有我处子之身长生不老么?我咒你不得好死,最好短命!你若真喂我什么失魂丹,找什么乞丐过来,老娘便咬舌自尽,让你鸡飞蛋打一场空!” 与其说骂,不如说宁小丹是在挑拨和威胁,以死威胁王公公和李百应,同时又让那王公公对李百应生疑。 虽说挑拨不见得有效,便她从两人的对话中,得知那王公公背后的娘娘想让她怀孕,这李百应正是想拿自己去换荣华富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们绝对不会让她死,所以借着这一番骂表明自己的态度总是有效的。 “贱人!”李百应走到床边,一巴掌甩在宁小丹脸上,嘴里骂道:“想死没那么容易,咬舌算什么,有本爷在,你以为你死得了!” 说着,他迅速捡起床上的手绢,又塞在宁小丹嘴里,显然,还是真怕她会咬舌自尽。 见宁小丹“呜呜呜”再也骂不出来,李百应冷哼了一声,回头见王公公还站着,忙赔笑着说道:“让王公公受惊了,是小人考虑不周,忘了事先塞了她的嘴,公公请坐!” 王公公咳了一声,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宁小丹,严肃警告道:“你既也说过她是这世间难寻的,那便好生看紧了,若真让没了,坏了娘娘的好事,你自己也知道下场!” “小人明白!”李百应躬身答道:“小人一定好生照看,让她早日受孕,得到那至阴紫河车,亲手交到公公手里!” 紫河车?宁小丹听得一愣,她突然记起在现代时的一件事来。 以前她家里的钟点工张妈,有次不知什么事迟到了,匆匆赶过来给她做早饭。 她起床下楼,见茶几上有个塑料袋,便以为是她妈妈头晚给她买的什么东西,便打开来看,谁知一看却吓得尖叫起来,里面是一团血淋淋的东西。 张妈在厨房听到尖叫,赶紧出来,忙不迭捡起袋子,一个劲儿解释里面是胎盘,是产妇生孩子后掉下来的东西,说是她儿媳妇身子虚,于是特意托了医院的一个熟人买的这个,就想给她儿媳妇补补身子,因为忙着过来做早饭,所以便带了过来,不想吓着她了! 因为惊吓,所以宁小丹将此事记得清清楚楚,连张妈说的那胎盘的中医名都记住了,正是这紫河车。 她想:原来他们是想得到自己生完孩子后的胎盘,只是不知那有何作用? 那边王公公听李百应如此说,点了点头,却又皱眉说道:“只是你也知道那紫河车是给什么人服用的,为何却要找那又脏又臭的乞丐,咱家都嫌他们龌龊,更别说那位了……不如换些干净的吧!” 第63章 公公明鉴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这……”李百应迟疑片刻,看了宁小丹一眼,说道:“公公也知道此事极其隐密,咱们不过取这药人的紫河车,至于那些与之交合的人,最后定都不能留活口,而处决乞丐最是不引人注意,所以……” “这个李医士不用担心!”王公公打断李百应的话,慢条斯理说道:“干净的人,就由咱家去准备吧,事毕这些人也交回给咱家处理,你就不必兴师动众去外面抓什么乞丐了,搞不好反而引人注意呢!” “是……”李百应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宁小丹稍稍松了口气,那王公公一时半会儿找不来人,自己便又可安全一两天了。 “就这样吧!”王公公站起身,淡淡看了李百应一眼,说道:“只怕娘娘在宫中等得太久了,咱家先回去复命!”说完,他抬腿便走。 “公公慢走!”李百应躬身送人,脸上现出轻松的表情。 谁知那李王公公走了两步,却又停下脚步,回头冲李百应语重心长说道:“李医士,虽说那药人是你辛苦养成,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皇上娘娘他们便都是咱们的主子,如你我之父母一般。因此咱们做臣民的,有那好的喜欢的,贡奉与他们自是天经地义。咱们若尽了心,主子们也自然处处眷顾咱们,自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但若有那二心,让主子们不得不拿出手段来,处死几个白眼狼。那是常有的事,李医士可曾知晓?” 这一番看似没头没脑的话说得李百应先是愣然,后又一惊,接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难看。最后只剩惶急了。 宁小丹却是暗自高兴,心想自己先前那番挑拨,到底是起了作用,王公公此番话分明是在责怪和警告李百应了。 “小人知晓,小人对主子们的一颗忠心日月可鉴!”李百应躬着身子急急答道:“那药人虽是小人养成,但小人自从有幸得到娘娘和公公赏识,便没将她看成是自己的!寻她抓她都是为了献给皇上和娘娘!” “是么?”王公公冷笑说道:“但娘娘和咱家可没听到你提过什么长生不老?” “这……”李百应急得脑门儿上都快冒出汗来,心里千回百转,一时找不到说词。 那夜宁小丹逃走,他的庄院还被一把火烧得殆尽。下人也死的死。逃的逃。心痛得他差点儿一口气憋死。 最后他终是挺了下来,想着长生不老毕竟是逆天行事,所以好事定会多磨。于是重拾旧身份,做个道人,买个小僮一路寻找。 可一寻半年,路途艰难不说,未曾探得药人一丝一毫消息,让他灰心又失望。 后来幸在金陵遇到一旧熟知,提起当今圣上推崇佛道,他们认识的一位李姓道友因改道行医,后来竟入了太医院,最后步步高升以至飞黄腾达。在太医院升为院使之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百应当即便生起了投靠之意。 做官,以前他并不太感兴趣,因为他更热衷于长生不老。 李百应出生于富庶之家,从小金钱并不欠缺,可惜他生下便天生不足,于是父母将他寄于道观,经他懂点医术的师父调养,才得以活命。 所以在他父母死后,他继承了家业,见他师父弄了个药人回来养着,跟他说了诸多好处后,他便动了心,出钱出力,不遗余力。 当时他师父还在,他也没想采至阴长生不老,他就盼望师父按允诺分些药人的血液给他,让他身体壮实,延年益寿。 不想他师父没等到药人成熟便因上山采药而坠崖身死,意外之中他大喜过望,所以喂养药人上更是尽心尽力,就想求得个长生。 不想眼看药人成熟,却突然逃跑,一夜之间他还家财尽失,游走江湖寻了这么久的药人又不见效果,于是他便打算以同乡之名投靠位高权重的李院使,借着他的力量寻找药人。 他打的如意算盘,便是向李院使隐瞒了长生不老之事不说,只说药人血液可让人起死回生,延年益寿之事,待寻得药人后,自己先采了至阴,再献上药人,年年求点血液不迟。 不想那个李院使却有万娘娘派给他的另一件头疼任务,听他提起药人的诸多好处,正解他燃眉之极,便立马将他推荐给了万娘娘,既解了自己杀头之危,又得了立功机会。 能攀上高枝儿,李百应当然高兴,而且万娘娘还有意无意透露,事成之后他的官职不低于李院使,所以李百应当然更加高兴,梦想着福禄双齐的未来。 谁知机遇与危险总是并存,就在他借助了宫中的势力,很快打探到宁小丹的下落,并带人亲自将她抓回来才不到一个时辰,便有人将此事禀报给了万娘娘,还派了精明的王公公来。 药人那一句话,但让这王公公窥出端倪,心生怀疑,以至于说出这一番话来,让他不得不怕。 要知皇权那可是无比的威严,皇家一句话,血流成河那也是易如反掌,因此纵是服了长生不老药又如何,要他一条小命根本就等同于踩死一蝼蚁! 想到这些,李百应不免双腿发软,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也是急中生智,心中很快便有了说法。 “小人身份低微,哪敢对贵人有所隐瞒!”他解释说道:“小人的师父是跟小人提过采了那药人的处子之身,再配合喝下至阴之血可以延年益寿,长生不老,可师父也说此法极是危险,如行不当,很有可能被药人的至阴之体反噬,因此小人没敢冒然提出。况药人美貌如仙,又失落人手。小人想着她的身子说不定早已被人强占,所以便没敢说出此事!” 宁小丹听得撇嘴,什么反噬,展谓与她同房后功力反而提升了呢!这李百应分明是在说谎推托。就是量着自己已经失了身子,试也试不了,所以信口胡说骗得信任而已。 不过她虽有心揭穿他的谎话,却是口不能言,只得干瞪眼。 “嗯……”王公公听得脸色缓和下来,若有所思道:“那长生不老之术,世间多是以讹传讹,古之寻求之人因此而丧命的不少,你之顾忌也不是不无道理!” “是,公公明鉴!”李百应听得松了一口气。忙磕了一个响头。 “好了。你也别急。起来吧!”王公公慢声说道:“娘娘和咱家知道你是最忠心的,此次抓到药人,你是大功一件。如果能办好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少不你的荣华富贵!” “是是是,小人一定尽心尽力!”李百应站起身,忙不迭应声道。 “嗯……”王公公满意点了点头,又道:“你既知趣,咱家也不多说!那药人……你可得好生看好了!” “是,小人明白!”李百应信誓旦旦说道:“小人一定看好她,不让她再逃走!” “嗯……”王公公沉吟片刻,指着身边的两个军卫说道:“我看你身边人手缺乏,为以防万一。咱家就将他两个留下来供你调遣,助你好生看好药人。” “多谢公公!”李百应嘴上谢着,心里却犯嘀咕,这王公公说得好听,道是留下两个人供他调遣,实则是对自己疑心未除,派了两个军卫在这儿监视自己。 “那好,咱家这就回去禀报娘娘,李医士好自为之!”王公公点头告辞。 看着王公公施施然出门,李百应松了一口气,这尊大佛总算要走了,他以前少与官家打交道,此时应付起来还真是麻烦。 “糟了!”他却又突然想起一事来,忙追上王公公急急喊道:“公公留步,小人有一事想求公公成全。” “哦?”王公公停下脚步来,疑惑问道:“李医士叫住咱家还有什么事?” “公公,”李百应躬身恳求道:“小人刚才替那药人把过脉了,发现她的处子之身果然已经丢失,因此那长生不老之事未践行便已付之东流,所以小人便求公公别在娘娘面前提及此事,以免娘娘误会小人不够忠心,公公可否成全?” 其实李百应也不是真怕王公公会在万贵妃面前提起这事,他不过是见王公公对他疑心未除,而宁小丹又失了身子,于是担心事后疑他采了至阴,所以先打个预防针而已,不然到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是么?”昏暗灯光中,王公公紧紧盯着李百应,问道:“那药人果真已经失了处子之身?” “确实如此!”李百应坦然答道:“小人抓到药人,由京中守卫军士送回到太医院,然后小人便叫了两个小厮,让他们替我将药人送回屋里,接着小人便替药人把脉,发现她已**,于是正追问情况,公公便到了,从小人回到太医院到公公来访,中间不足半个时辰也!” 李百应将事情经过说得如此详细,最后还强调时间,其目的当然便是摘清自己。 没采到至阴,他已经够郁闷了,可不想因此遭冤枉,连前程也跟着一块儿毁了。 这至阴之体,虽说极其难寻,但既然有一,便一定有二,所以他便想先谋得荣华富贵,然后再东山再起,另寻觅一个至阴之体再做培养,虽说辛苦难熬,但比起长生不老,这短短的岁月又算得了什么呢? 听李百应说完,王公公沉吟不语。 李百应正担心他不相信自己,却听王公公点头说道:“好吧,咱家答应你,长生不老之事就不跟娘娘提起了,只是娘娘交待那事,李医士可得有十足的把握才行!” 李百应松了口气,忙不迭保证道:“放心吧,那事绝对没有问题,当年我师父可是说得清清楚楚。” “嗯……那就好!”王公公点头告辞。 经王公公此番敲打,李百应虽对宁小丹又怒又恨,却也不敢再做什么,只将她关了起来,派人好生看守。 第64章 失魂丹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放心大胆地睡了几个时辰,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昨夜,王公公走后不久,李百应回来恨恨地骂了她一阵,留下两个大汉,又叫来两个小厮守在门口后也走了,因此虽然她被捆绑得不舒服,却睡得香甜。 养足精神醒来后,她正苦思逃跑良策时,李百应过来了,面色不太好,看着有些憔悴,显然昨夜并不如宁小丹睡得好。 见着宁小丹,他先又是一阵泄愤似的辱骂,然后不解地看着她问道:“你这贱妇,当初到底是怎样破了师父的失魂丹逃跑的?” 宁小丹哪里知道,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穿过来了呗,一点准备也没有。 不过李百应也没让她回答,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来,然后打开,从里面小心地拿出一颗药丸来,象是问宁小丹,又象是自言自语道:“我现在是喂了你这颗失魂丹,让你无知无觉逃不了呢,还是让你就这般清醒着,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陌生男人糟蹋,然后怀上孩子却不得养,几年血液被采尽而死呢?” 宁小丹听他说手里拿的药丸便是失魂丹,不由心惊肉跳,心想:自己若被他喂上这么一颗,岂不是又成植物人了?也不知还会不会能够醒来,醒来后这**里的又还是不是她这个灵魂? 怎么办? 她紧张地思考着对策,恼恨自己的嘴仍被手绢塞着,不然还可以出言试着说服一下他。 “呜呜呜~~”她挣扎着,试图让李百应取下她嘴里的手绢跟她说话。 “哈哈哈~~你怕了?”那李百应得意说道:“谁说爷不能杀你,若喂了你这失魂丹,你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哈哈哈~~” 宁小丹心里升起一阵惧意,眼神不自觉也软了下来。 老天爷不能这么玩儿她吧?现代她是回不去了,可不能在这古代也立不住脚啊! 万能的主啊!她祈祷着:既然都让我从现代穿到这儿了,好事做到底,现在你就马上现身再帮我一把,快来毁掉这颗要命的失魂丹吧! “哈哈哈~~你是不是想求我了?”李百应得意笑过后,却又伸手细细抚着她的脸,脸上闪过怅惘、遗憾的神色,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喃喃说道:“迟了,一切都迟了……” 怔了半响,他又换上一副狰狞的面孔,瞪着宁小丹说道:“如果你没有失掉处子之身,看在你花容月貌的份儿上,爷采了你的至阴,还能好好儿待你。而你,也只需每年奉我三碗药血则可,就这,也只需不过七年而已……可惜迟了,什么都没有了!哈哈哈~~呜呜呜~~~你让我上哪儿再找那至阴之体去?又让我如何再能忍个十年……” 李百应的声音陡地变得悲伤和绝望,一声一声质问着宁小丹,最后竟俯在床上痛哭了起来。 宁小丹听得撇嘴,她才不相信鳄鱼的眼泪呢! 人都是贪得无厌的,这李百应此时说得好听,若是他真得了长生不老后,哪还会顾她的死活,不会拿她去换荣华富贵才怪!如今他不正是这样做的么? “呜呜呜~~”宁小丹继续挣扎着,目光看向门外两个大汉,她希望引起他们的注意,如果他们能进来跟她说一说话,那她就胡编乱造说李百应手里拿的是毒药,说他想杀她取她的心肝吃以求长生不老。 到时就算两个大汉不太相信她的话,也会在王公公来之前阻止李百应喂自己失魂丹的,那样便又可以拖得一时了。 但她的呼声并没有引起门外大汉的注意,反而让李百应回过神来,他抬起头来,吸吸鼻子镇定了一下情绪,瞪着宁小丹恶狠狠说道:“你不用求我了,你毁了我的梦想,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说着,他晃了晃手里的药丸,得意说道:“这失魂丹还是师父留下的,为了研制这药,他老人家可是花了不少心血,可惜他没有留下……今天我就把这一颗也喂了你,想我师徒辛苦养你这么多年,花了那么多心血,长生不老求不得,拿你换荣华富贵也算勉强回本儿了,这次我不会再让你逃掉!” 说着,他便伸手紧紧捏住宁小丹的下巴,另一手扯下她嘴里的手绢,便要往她嘴里塞药丸。 紧张之下,宁小丹急急蹦出一句话来:“你这药丸没用!” 李百应愣了愣,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终是停下手上动作,问道:“为什么?” 见他相信,宁小丹暗暗松了一口气,忙又说道:“亏你还那么了解我血液的秘密,这个道理还不明白么?” 她故意不屑说道:“我的血液既能起死回生,还能当药用,那便是有补益和解毒等功效,所以只要我的血液有药性,你这药丸它便迟早要失效,我也只是短暂昏迷一段时间而已,终有恢复意识醒来的那一天!” 只是醒来的就不见得这现在这个灵魂了! 宁小丹暗暗想着,但这句话她并不敢真说出口。 李百应看着她,迟疑起来。 “你这失魂丹可是你师父留给你的,”宁小丹继续劝道:“就算喂了我,我也不能再恢复处/子之身,怎么也不能让你长生不老,所以你将它白白用在我身上,岂不是浪费?倒不如再找个象我这样体质的人,喂她吃了再养个药人?” 从李百应方才的话中,宁小丹猜到这失魂丹应该只剩这一颗了,而且他师父还没有留下配方,所以她就赌一赌,看能不能说服他放弃喂自己那要命的药丸。 果然,李百应眼里满是挣扎,连拿药丸的手也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宁小丹更加笃定,又说道:“虽说至阴之体难找,但若万一哪天就有个送到你面前了呢?到时没了失魂丹,你能让一个活生生的人躺十多年,乖乖喝你那些难吃的中药么?” 这话正说到李百应心坎儿上。 确实,这失魂丹就两颗,当年喂了宁小丹一颗,剩下一颗他师父也就随随便便搁下了。 他也并不知道配方,一来师父没教给他,做徒弟可不敢随便乱问,不然师父会猜忌他打着药人主意。 二来他也没想到他师父会突然死去,让他有了长生不老的机会,更没想到养的药人有一天会逃跑,还在短短半年时间就失了宝贵的处子之身。 所以这颗失魂丹其实宝贵得很,他本没打算用,但昨夜王公公被活生生的宁小丹吓了一跳,他冲口就说了出来。 后来有些后悔,但不能长生不老的绝望对他打击更大,昨晚他几乎没睡,翻来覆去就想这事,愤恨之中最后决定不再寻什么长生不老,就拿宁小丹换荣华富贵得了,也算不枉此生。 所以一大早起来,他便找出失魂丹,想喂给宁小丹吃,让她再次无知无觉,老老实实做个药人,以便他能顺利完成万贵妃交给他的大事。 不想现在宁小丹却说这药丸喂了她也无效,她终会醒来,而他也觉得宁小丹分析的原因有道理,毕竟他也知道宁小丹血液的秘密,知道她的血液确实能解百毒。 万事万物,用得好便是药,用得不好便是毒,宁小丹血液能解毒,当然也能抵消失魂丹的药性,也因此她才会在快成熟的时候突然醒来。 药丸本就珍贵,如果用得有价值还好,若没有价值,也只有傻子才用了,所以李百应不敢用这唯一的一颗药丸去冒险,更不想用这宝贵的东西去替宁小丹减轻痛苦。 毕竟让宁小丹保持清醒,让她喝那苦得胃都可能吐出来清血丸,让她被陌生的男人糟蹋,让她……总之,她越痛苦,他心里的恨意便越少一分。 “你休要花言巧语骗我!”李百应尽管已经决定不用失魂丹,仍盯着宁小丹说道:“你说这么多,分明就是怕我在你身上用失魂丹,我可不想上当受骗!” 白白遂了这个断送他梦想的贱人的心愿,他终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而且也怕她有什么阴谋。 “是,我是怕!”宁小丹索性承认道:“不过我不是怕吃你这失魂丹,反正我死不了,我有什么好怕的?只是我当下有件要紧事要做,若是暂时醒不来,我那要紧事便耽误了!” “你能有什么要紧事?”李百应哼声问道。 宁小丹大方承认道:“我男朋友……哦,也就是我未婚夫婿,他被抓到宫里去了,我要去见他!” “什么,未婚夫婿?!”李百应叫了起来,显然很吃惊:“不过短短半年时间而已,你居然定亲了?怪不得你失了身子!” 想了想,他指着宁小丹骂道:“但未成亲便先同了房,你始终脱不了‘yin/贱’二字!” 宁小丹听得好笑,这人还真是道学,他都将人养了要强/奸喝血了,还不忘指责她不守妇道。 但此时也不是跟他理论这些的时候,宁小丹摆出一脸诚意来,看着李百应说道:“不管你怎么看我,可我明白告诉你:虽然你不能长生不老,但如果你与我合作,荣华富贵总是享不完的!” “哼,你别用这样的口气与我说话!”李百应却不屑说道:“我的荣华富贵还需要与你合谋么?如今你已经是我囊中猎物,我只需成功让你受孕,拿到你产下的衣胞交给万贵妃,助她完成大事,荣华富贵便唾手可得了!”rs 第65章 双赢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听他如此说,宁小丹冷笑一声说道:“李医士想得也未免太简单了点吧?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无知无觉,任你摆布的药人么?” “哼”了一声,她又说道:“你别忘了,我现在有了思想,如你所说,还很狡猾。因此没有我的乖乖配合,你想让我与人交合,让你拿到至阴紫河车,只怕没那么容易!” 李百应听得面色沉了沉。 “若是惹恼了我,”宁小丹又冷笑质问道:“你以为我真找不到去见阎罗王的路么?到时我倒可以一死了之,一了百了,可惜有的人却会落个鸡飞蛋打的局面!” “你……”李百应瞪眼,一时却又不知说什么。 宁小丹说得没错,现在的药人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了,根本不好拿捏。 完成万贵妃所托重任的过程,长而复杂,这药人若不肯配合,会有很多机会寻死。 “你威胁我?”他最后瞪眼恶狠狠说道。 “我可冤枉,我这不是替李医士你着想么?”宁小丹冷笑说道:“替万贵妃那样的贵人办事,差事办得圆满倒好,领赏封官,自是没有问题;但若是让他们失望,谁会知道将出现什么情况呢?以为责骂撵出就可以了?只怕没那么轻松吧!打个半死,是免不了的,不过这比起掉脑袋来,也算轻松的了!” “你别得意!”李百应最怕的就是死,听宁小丹如此说,晃了晃失魂丹,威胁说道:“我这就喂你失魂丹,看你怎么寻死!” “好啊!”宁小丹笃定了李百应舍不得喂她丹药,冷笑说道:“你既坚持,我也就不推辞了!承蒙李医士一片好意,我就美美地睡上一觉,等到血液再次恢复十足药性的那一天。我便醒来送李医士一个大礼!” “你……”李百应再次气结。 宁小丹真是捉住他的痛处,事情已经进入一个难以走出的怪圈,而唯一的出路,便是与宁小丹合作,好言好语哄她配合着完成万贵妃的重托。 因为就算他舍得喂了宁小丹失魂丹。但办万贵妃的差事得先让宁小丹恢复一身药性很强的纯血。偏这纯血又会抵消失魂丹的药性,所以纯血养成,宁小丹便会醒来。 她一醒来。定然不肯乖乖配合;她若不配合,万贵妃交待的要紧事便会办差,而他,也真有可能就因此丢了小命儿! “李医士,”宁小丹见他面上生气,眼神却纠结,便又软了语气劝道:“虽然我不知你们是如何将我骗了当药人的,可既然你们养了我这么多年,严格说起来也算是我的养父了。” 嘴上说着。宁小丹心里却鄙夷骂道:养父个屁,分明就是冷酷无情,不拿人命当回事的冷血动物! 但现在自己情势危急,她不得不这样说了以取得这只冷血动物的信任。 “因此咱们说起来也有那么一点亲情缘分,”她继续说道:“你不能长生不老,也是阴差阳错。且不可能再挽回,因此你就算杀了我也没有用,倒不如咱们合计合计,看如何能做到双赢,最后你好我也好。” “什么骗了你当药人?”李百应将失魂丹紧紧捏回掌心。悻悻说道:“你是至阴之体,不易养活,当年病得剩最后一口气,要不是师父将你买了来养着,只怕早就死了,所以你应该感激我和师父才是!” 虽不知李百应所说真假,但宁小丹见他收回失魂丹,不由暗喜,又听出他语气有所和缓,于是又笑道:“想着你终是要骗我身喝我血的,感激之心我无法生起,可在达到自己目的之时同时便利你,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李百应冷哼一声不说话。 其实他也不是真要宁小丹将他当养父,对他生什么感激之心,以双方的立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宁小丹是任人摆布的傻大妞,可她分明精明狡猾得很。 如今形势摆在面前,他不得不哄着宁小丹以完成万贵妃交待的大事,所以决定借坡下驴,自个儿找台阶下,但终是心中有怨气,所以面上一时抹不开。 “好了,你也别气!”宁小丹笑道:“如今我有一个法子让你马上就立功,你愿不愿意去做?” “什么法子?”李百应狐疑问道,警惕着宁小丹耍花招骗他。 宁小丹却并不马上回答,而是眼睛瞟了瞟屋子四周,说道:“我瞧李医士现在的境况,也并不是太好啊!” 不提这茬儿还好,一提起自己的境地来,李百应就满肚子的气。 当初宁小丹逃走时,一把火烧了他的宅院,他又忙着捉她,并未及时组织人救火,于是父母积下的家业都付之一炬,害得他身无分文投到李院使门下,手头上连上下打点的钱财也没有一分,若不是因为掌握药人秘密的事,只怕早就招人白眼了! “你这花言巧语的女人,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扯这些杂七杂八干什么!”他破口大骂道,一边将失魂丹小心放回布袋中,揣入怀里。 “李医士稍安勿躁,我这不是正跟你分析利害关系么?”宁小丹笑道:“我知道万贵妃交给你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事成之后你定会得到封赏,但以你现在的境地,想想能封赏你什么呢?” 虽然宁小丹很想知道那任务是什么,但此时她却不敢问,担心本对她不信任的李百应怀疑她有所图,所以她故意略过,只说正事。 故意想了想,宁小丹说出答案:“他们无非是让你在这太医院做个什么大官吧?” 见李百应眼神闪了闪,宁小丹又说道:“领导者为了让手下忠心办事,当然都是论功行赏的,相应的功便得相应的赏,有一个功劳便得一个赏。如果李医士现在就因为别的事情而得到封赏,一来可以马上就改变自己窘迫的处境,变得扬眉吐气,二来等一年半载你完成那正事后,万贵妃才会在你已经拥有的地位上给予更大的封赏,到时李医士才可以真正称得上飞黄腾达呢!” 说完,宁小丹又补充说道:“当然,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你若办成了这件对你对我都有利的事情,以后我便乖乖配合你完成万贵妃交待的事情,让你轻轻松松,省省心心便摘到那荣华富贵!” 李百应盯着她看了半响,最后哼声说道:“听你说得好听,你我立场对立,会有什么事情既对你也对我有好处?” 他这话一出,宁小丹便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李百应这是动心了。 “当然有!”她不再打哑谜,低了声音神秘问道:“你可知除了你这一件,万贵妃当下还头疼着另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李百应愣愣问道。 宁小丹将声音压得更低,说道:“万贵妃将一个男人弄进了宫里去,她想借他的种让人怀上孩子!” “啊?!”李百应瞪大了双眼,忘了保持矜持,忙问道:“她拿孩子来做什么?莫非做药引?” 宁小丹听得好笑,这吸血鬼果然处处都想到吃人! “不是!”她有意留了一手,摇头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但被贵妃弄进宫的那男子却是我未婚夫婿!” “啊?!”李百应愣了愣,突然一把抓着宁小丹恶狠狠问道:“你那未婚夫婿是不是因为跟你阴阳交合而变得长生不老?所以万娘娘才抓他去生了小孩儿来做药引?你不是说他不知道仰息**么?” “呔,你瞎猜什么呢!”宁小丹没好气说道:“我未婚夫哪知道你那什么破仰息**?他也不曾长生不老,万贵妃要了他的孩子应该是另有目的!” “你休哄我!”李百应却不相信,瞪眼说道:“贵妃娘娘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平白无故的非抓了你未婚夫去?” “这……”宁小丹无奈,只得告诉他真相以取得信任。 “实不相瞒,”她说道:“我并未**于我未婚夫,而是另有其人!” “什么?”李百应瞪眼看着她,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半响才指着她骂道:“你果然不守妇道,真是淫/贱!” 饶是脸皮再厚,心中再坦然,被他这样一次又一次地骂,宁小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哼,你别骂得如此难听!”宁小丹心中一股无名怒火窜起来,瞪眼骂道:“我现在这样子还不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要吃我肉喝我血,我也不会逃跑,便不会在逃亡路上出现那么多莫名其妙的状况,更不会阴差阳错被下了春药而失了身子,害得现在也不知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见我未婚夫!” 李百应愣了愣,半响不说话,最后才一连串问道:“你是被下了春药失的身子?那可知是谁干的?是不是了尘那秃驴,他是不是暗地里得了长生你不知道?那仰息**他是最有可能知道的,当年我师父的那奇书也是他师父给的,他师父不可能不传他!” “说了你别胡乱瞎猜!”宁小丹听他念念不忘仍是追究谁得了长生不老,不由哭笑不得,气恼说道:“了尘大师是正人君子,他根本不知道我血液的秘密,我也没有**于他,而是另有其人。而那人也没有得什么长生不老,他也被下了春/药,根本也不知道使什么仰息**!” “原来如此!”李百应沉吟片刻,又道:“那一定是那秃驴想暗害你,结果被你说的那人撞破,所以才没得手!” 第66章 巧舌如簧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无语,这人怎么就老是跟了尘大师过不去啊! 她正想说话,却听李百应又欣然笑道:“这么说果然谁也没有得长生不老了?哈哈哈~~真是老天有眼,我没有得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这人的心理还真是阴暗!宁小丹不由撇嘴,心想:也幸好他没有得到长生不老,不然还真是祸国殃民。 懒得与他再啰嗦,宁小丹将话题扯到正题上来,“总之,万贵妃将我未婚夫抓了去,要他与别的女人生下孩子,而他却死活不愿意。贵妃因此而头疼,我也担心她失去耐性而将我未婚夫杀掉。现在你们既然要我产下的胞衣,我又不想与别的男人苟合,还想解救我未婚夫与水火之中,所以李医士你可以去跟贵妃娘娘说一说,让她允许我去见见我未婚夫,看能不能玉成我们,一来可以解决万贵妃和你的难题,让你立两次功,二来也便利我与我未婚夫成真正夫妻,这可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一口气说完自己这番要求,宁小丹心里很是紧张,担心李百应不答应,面上却不动声色。 失魂丹的事情解决了,她松了一口气,但接下来便是王公公送男人来让她怀孕的难题。 如果李百应答应下来,这个难题便迎刃而解,而且她还有了见朱复的机会。 至于见到朱复后,是真的与他同/房怀孩子,还是想办法逃跑,那又是下一步棋了。 李百应盯着宁小丹,半响无语,最后才警惕问道:“你未婚夫婿为什么不愿意让别的女人怀上孩子?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我也不知道!”宁小丹说道:“可能是因为他曾经答应过只娶我一个吧?” 虽然不知道朱复到底怎么想的,但以他的性格和展雄他们说的话,可以推测应该是这样的。 “怎么可能?你别哄我!”李百应狐疑说道:“首先你未婚夫婿作为一个男人不可能答应你这样的要求,其次就算他曾经答应过你,但事情有变。在面临生死的选择上,他也不可能仍然信守承诺!” 虽然也持几分怀疑,但女人嘛,谁不希望自己是某个男人心中的唯一呢?因此宁小丹听到李百应这话当然不高兴。 “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不满说道:“你自己做不到。别以为别人就办不到。天下好男人多的是!” “哼哼,你别编瞎话骗,我才不上你的当!”说完。李百应瞪着宁小丹问道:“你让我去跟贵妃提这事到底有何目的?是不是那人是个禁忌,不能让人知道,你让我去提了送死?” “你这人怎么就这么不信任人呢?”宁小丹不屑说道:“你若担心,可侧面向王公公打听一下此事。而且就算那事是禁忌,以你现在受到的重视程度,万贵妃也不可能随便就杀掉你了!” “这……”李百应沉吟不语。 的确,如今万贵妃交待他的那件要紧事,可只有他才能完成,不然也不会特别赐给他这一块令牌。让他一个小小的医士也有了呼风唤雨的本事,那可是李院使也没有的殊荣。 宁小丹见他犹豫,又故意一脸的不屑说道:“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你既胆小,那我等王公公来再跟他提这事得了,我想他多少也知道我未婚夫婿的事情。定然也愿意替万贵妃分忧!” “谁说我胆小了!”李百应不服气说道:“我是怕你这狡猾的女人跟我耍什么花招!” “李医士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宁小丹撇嘴说道:“我若真会耍什么花招,此刻也不会被你绑在这儿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辛辛苦苦逃命出来,如今终还不是落到你手中?” 说着。她叹了口气,酝酿了一下感情,满脸忧伤说道:“如今我身子已失,我对不起我未婚夫婿……我落到你手里,你又替皇家做事,这一辈子是再也没逃出去的机会了。如今我可是把自己当死人看,因此想在临死之前再见一见那个对我情深义重的男人,跟他说声‘对不起’,帮他生一个孩子,看能不能恳求万贵妃放他出去,这样我纵是死,心愿也了了!” 想起自己和朱复前途未卜,此次两人都有可能丢了小命儿,又担心能救他们的展谓鲁莽行事,到最后他们几个只怕谁也逃不掉牢笼,宁小丹真有点感伤起来,不由眼睛也湿润起来。 “哼!”李百应看着她,幸灾乐祸说道:“以前你无知无觉多好,天天躺着,无忧无虑,现在烦恼来了吧,真是活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醒来!” 说着,他又疑惑起来,问宁小丹道:“我说你躺了整整十年,失魂之前不过一个孩童,怎么这一醒来才半年多时间你却情啊爱的什么都懂啊?” 见他怀疑,宁小丹有些小紧张,想着他绝不可能想到魂穿之事,便只略微迟疑了一下,长长叹一口气说道:“唉……虽是半年时间,我却吃了不少苦,游历不少地方,加上我人又不傻,可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可惜现在被你抓来,我大好的青春,以后只能在宫墙内度过了!” “宫里有什么不好?”李百应哼声说道:“多少人挤破了脑袋也进不来呢!” 说着他站起身,捡起床上的手绢,重新塞在宁小丹嘴里,说道:“你放心,你身上的血液可是取之不尽的宝贝,只要你自己愿意活,可没人愿意你死,不过苦总是要受的!” “呜呜呜~~”宁小丹想问他是否答应去说见朱复的事。 李百应却不理她,转身出门走了。 但约摸半个时辰后,宁小丹正饿得肚子咕咕叫时,他却又回来了,后面跟着两个小厮,其中一个手里还端着一个仍冒着热气的碗,空气中弥散着中药的味道,让宁小丹的记忆一下子回到当初那个庄院的那个阁楼里。 “去扶起她,不让她乱动!”李百应接过小厮手里的碗,吩咐道。 宁小丹有些害怕,不知道这吸血鬼要给自己喝什么东西,她口中“呜呜”出声,想问一问,李百应却不理她。 两个小厮力气很大,一个按着她的腿,一个牢牢掌着她的头,不让她动半分。 李百应取下她嘴里的手绢,宁小丹张开嘴,正想趁机问一问时,他捏着她的下巴将汤药灌到她嘴里。 顿时,满嘴的苦味袭卷了她全身,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掉进黄莲药缸里。 “咳咳咳……”下意识的排斥,让宁小丹呛得咳嗽起来,李百应却不理,继续灌药。 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宁小丹不得不大口吞下那苦得要命的药汤。 还好药汤并不多,很快便灌完,李百应放开她。 “呕……呕……呕……”还残留在嘴里喉咙里的苦意让宁小丹干呕起来,仿佛要将整个胃也吐出来似的。 “哼,以为醒来有什么好!”李百应幸灾乐祸说道:“以前喂过那么多清血丸,也没见你这么难受过,现在知道苦了吧?” 原来只是清血丸而已!宁小丹放下心来。 “你以为是我自己愿意醒来的么?”宁小丹白他一眼说道:“分明是那失魂丹自己失灵了,我不得不醒来呢!” 干呕了两声,喘了口气,她又没好气问道:“不是说药丸么,怎么是汤药?” 如果是药丸,一股脑儿吞下去,应该没这么苦吧? 李百应却说道:“你吃了半年多的五谷杂粮,一颗清血丸哪能起到作用,这汤药可相当于十颗清血丸的效果,能将你血液里的废物彻底清一清!” 原来这样!这么说以后不用天天喝这东西了?宁小丹松了一口气。 “对了,我说的那事,你到底答不答应?”她问起正事来。 “我答应又如何,不答应又如何?”李百应不屑说道。 “你若不答应,我得作好跟王公公商量的准备,”宁小丹冷哼说道:“若连王公公也不答应,我就准备着死!” “你少威胁我!”李百应满脸的不高兴,捡起床上的手绢,又将她的嘴堵上。 “呜呜呜~~”宁小丹恨眼看着他。 李百应并不理,带着两个小厮出了门,在门口,他冲王公公留下的两个大汉赔笑着说道:“两位军爷,真是有劳你们了,这白天也没什么打紧,不如让我这两个小厮换换班,你们去吃过早饭可好?” 两位大汉对眼看了一阵,其中一个说道:“换一个就够了,我去吃过再换他!” “也好也好!”李百应说着带人走了。 宁小丹在屋里听得仔细,心想也不知到底是什么要紧事,让那王公公如此紧张她,紧张着要她产下的紫河车? 自此一连三天,宁小丹未进一粒米,一口菜,全是喝的药汤,还好自从第一顿喝了清血的那个苦药后,后面的虽然略带苦味,却并不太难喝。 但人都应该是吃五谷杂粮的,宁小丹两辈子都习惯了吃五谷杂粮,穿越到这里来当药人后,也没吃几顿药汤,所以极是不习惯。 每天虽也是三顿汤药,每次量却不多,宁小丹从没有胃被填满的感觉,最重要的是全都一个味儿,这让吃惯了酸甜苦辣咸滋味的宁小丹很是想念曾经吃过的美食,最后连那次跟呆瓜一起吃的生红薯的滋味也想念起来。 怪不得非要给药人喂失魂丹了,就这日子也已经快让人疯掉了! 第67章 游说王公公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第三天的夜晚,王公公终于过来了。 听到外面守门大汉跟他打招呼的声音,宁小丹心里分外紧张,她脑子里一连串的念头冒出来:也不知那李百应会不会跟王公公提见朱复的事?提了那王公公又会不会答应?若是不答应,自己又如何应付与陌生男人苟合的事情?若想不出来法子来,自己是该一死了之还是忍辱负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公公,你来啦?”听李百应殷切地打着招呼。 “嗯……”王公公走进屋里来,淡淡应了一声,又漫声问:“那药人可好?” “好好好!”李百应忙赔笑着说道:“小人已经喂过她清血汤了,也喝了三天的养血药,如今那事儿便可进行了!” “嗯!”王公公又点了点头,说道:“干净的人我已带来,就在院中等着,统共五个,你等会儿领去安排一下!” 还没等李百应回答,他看了宁小丹一眼,又叮嘱道:“这药人身子骨不太好,你安排人时悠着点儿,可别急功近利,若是将人一下子弄没了,误了娘娘交待的差事有你好看!” “是是是!”李百应忙不迭说道:“小人哪敢,请公公放心!” 宁小丹听得暗暗着急,心想李百应这家伙莫非真不敢提见朱复的事? “呜呜呜~~”她挣扎着弄出声响来,想引起王公公的注意力。 那王公公听到响动,倒是看向她这边了。却皱眉问李百应道:“怎么还未曾喂那个什么丹让她老实躺着?” 宁小丹失望之余,紧张看向李百应,她担心他立场不坚定,会在王公公的要求下再喂她失魂丹。 “这……”还好李百应只是迟疑了一下。终是硬着头皮答道:“那丹药对她已经没有作用了!” 宁小丹松了一口气,不由庆幸李百应终是舍不得失魂丹,看来他重养药人的念头定是还没有断。 “那怎么办?”王公公沉吟片刻,又道:“不灵也不要紧,让那五个人一起侍候她,总有一个能得手的!” 宁小丹听得不由打了个寒噤,五个人?这不是要她死么?她可玩不来什么np……这死太监倒是忘了才吩咐李百应悠着点的! “活该断子绝孙!”她心里暗暗咒骂着王公公。 “这……”李百应那边迟疑了一下,一狠心说道:“公公,经过小人这两三天观察,发现此药人个性极其刚烈。一听说要与别的男人苟合。便三番两次寻死。得衣胞的过程极其复杂漫长。若是一个不遂她的意,只怕……鸡飞蛋打啊!” “是么?”王公公皱起了眉头。 宁小丹听得暗喜,心想这李百应应该是要跟王公公提见朱复的事了。他果然信了自己那天说的话!她不由竖起耳朵听得更仔细。 “是!”只听李百应又说道:“小人这几日很是惶恐,想着贵妃娘娘交待的事何等重要,若这药人使起性子来有个什么闪失,她的命倒是小事,只是娘娘交待的那事儿……” “那以李医士之见,该当如何?”王公公的面色也凝重起来。 “公公,”李百应忙躬身说道: “经过小人这两三天的询问,知道这药人逃出我庄院后居然惹了桃花债,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还与那人定下了亲事……” 王公公却疑惑地看着李百应。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转了话题。 李百应被王公公看得有些紧张,却硬着头皮说道:“这药人命格低贱,却学着别的女子痴情重义,被人抓来自睱不顾却对她那未婚夫婿念念不忘……” 宁小丹听他将自己贬得极低,不由撇嘴,但想到他遂了自己心愿说了正事,也就不计较,只仔细听着。 王公公却听得皱眉,看向李百应不耐烦说道:“李医士突然说这些干什么?咱家可不关心这药人喜欢谁又本该嫁谁,咱家只想听李医士说如何万无一失地得到药人衣胞!若她真想嫁,等娘娘的事完了,她若还留得一条命,你又怜惜她,就放她回去嫁人吧!” “小人不是这个意思,”李百应忙不迭解释道:“小人要说的正是这药人衣胞之事!” 说着,他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又道:“小人听这药人说她的未婚夫婿被娘娘抓到宫里去了……” “什么?……”王公公眼里闪过讶然,继而却眼睛一瞪,警惕地看向李百应。 李百应额头上瞬间冒出细汗来,却是不敢伸手去擦。 “公公,小人也是听那药人说而已,却不知真假,”他忙不迭说道:“她说娘娘似乎想让她未婚夫婿生个孩子,而如果咱们送了她去与她未婚夫婿生孩子的话,她便会乖乖地听话,让我们顺利得到衣胞!” “是么?”王公公眼神敛了敛,沉吟不说话。 宁小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紧紧盯着王公公,担心他不答应。 “公公,”那李百应等半响没有回音,不由更加紧张,忙又说道:“小人本来也不会由着这药人牵着鼻子走,但想到娘娘没准儿正为那边的事烦心,想着公公也是和善之人,对小人一向不错,所以就斗胆跟公公提一提,若是没有此事小人也放了心,若是真有此事,倒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宁小丹听得撇嘴,心想这家伙真是胆小,事情都没有说清楚呢,就忙着摘清自己! “荒唐!”那王公公喝声说道:“李医士瞧着是精明人,怎么也轻易被那药人给骗了?就算真有这药人所说的那事,她既性格刚烈。若送了过去与那人有了孩子,以后又怎么会舍得孩子?到时还不是以死相逼!” “公公,”李百应忙又躬身说道:“这药人说了,她只想替那男人生下孩子。然后求娘娘放了那男人,并不曾想纠缠孩子的事和她自己去留的事!” “是么?”王公公脸色和缓下来,沉吟片刻,站起身来到床前,盯着宁小丹。 李百应伸手擦了擦了额头上的汗,暗暗松了口气,忙跟着来到床前。 他本来还担心宁小丹让他提她未婚夫婿的事是个陷井,但如今看王公公的态度,只怕真有此事了。 如果真有此事,那自己方才斗胆建议。若事情能成。那还真是立了一功。 “呜呜呜~~”宁小丹忙挣扎着表示自己有话说。 李百应见状。忙伸手取下她嘴里的手绢,色厉内荏喝道:“你本低贱,但想着你肯主动替娘娘分忧。乖乖配合完成大事,所以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说着,他看了王公公一眼,说道:“如今贵人就在这里,你有什么话就亲自跟他说吧!” 想着这李百应终是说出了见朱复的事,宁小丹看他顺眼儿多了,倒是不计较他此时的恶劣和轻蔑的态度。 听李百应称自己为贵人,王公公的脸色愈发缓和下来。 “你真是宫中那人的未婚妻?”他问宁小丹道。 “是!……”宁小丹稳了稳情绪,想象着自己就是那奥斯卡影像奖的得主,她开口答道:“我自幼多病。本该死去,后却被人养得身子如此特殊,也是命该如此,所以便一直抱着活一天赚一天的念头。” 单靠李百应那些话,这王公公不见得会心动,自己得努一把力,表一下态才行! 眼见王公公的眼神亮了亮,宁小丹不动声色,又继续感叹道:“只是不想偶遇朱公子,他对我一见倾心,于是定下亲事,我感念他一片深情,便没有反对,决定嫁给他。” 故意叹了口气,换个感伤的表情,宁小丹又道:“不想我终是被抓了回来,他也不知为何身陷囹圄,只偶然听人说是因为宫里有个娘娘想让他帮人怀个孩子,他却似乎不愿意,所以一直就关着。” “王公公……”随着这一声喊,宁小丹脸上现出无限的真诚来,叹气说道:“我知道自己这身子比那金啊银啊都珍贵,可以说是个人见人爱的香馍馍,也幸是只有少数人知道我的秘密,若是都知道,只怕我也没什么好结果,天下之大,也只有皇家能护得了我的周全了!” 听她如此说,王公公得意说道:“那是当然,当今天下,权势最大是咱们皇上,而最得皇上宠爱的却是咱们娘娘!” “公公说得是!”宁小丹谦虚地拍了个马屁,又道:“如今我能为贵妃娘娘做事,很是荣幸。虽知道以后会时不时流点血液,但想到能留得我一条小命,吃好的穿好的,安安静静过完余生,我也知足了!” 王公公点头说道:“你能这样想,那便是最好的了!” 宁小丹淡淡笑了笑,话锋一转,又道:“虽是如此,我却有一心愿未了,那便是朱公子的事。他是个好男人,对我情深意重,我也对他很是爱慕,此生只怕再也没有别的男人能打动我的心了,所以我虽不能嫁给他,却想救他于水生火热之中,还他自由,帮他生一个孩子,那样我就算死,也是可以瞑目了!” 表面如此说着,宁小丹心里却明白,若要让朱复恢复自由,定是没那么容易。 试想,朱复若不让人生孩子,万贵妃绝对不放他;就算生下孩子了,那孩子是万贵妃拿来冒充当今皇帝的子嗣将来登皇位的,那可是个大秘密,搞不好会成为大话柄,大丑闻,所以又怎么会留下朱复这个活口? 她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替自己找个迫切要见朱复的理由,也扮演一个痴情天真的角色,让王公公他们对自己放松警惕,让他们不会怀疑自己见朱复的真正动机:其一,那便是摆脱自己现在将要被陌生男人“播种”的机会;其二,便是见到朱复,再想方设法救他出去。就算救不出去,她和朱复一块儿了,展谓他们来救人,也方便一些不是? 第68章 见贵妃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王公公听了宁小丹的话,却沉吟不语。 “我就这么一点儿愿望而已,若是不能实现,还不如死了算了!”宁小丹一脸忧伤的样子,叹着气喃喃说道,象是自言自语,声音却说得响亮。 “好死不如赖活着!”李百应瞪了她一眼,重又将手绢塞到她嘴里,骂道:“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呜呜呜~~”宁小丹瞪他一眼表示不满。 李百应却不理她,看向王公公道:“公公,你看方才药人所提的建议……是否值得一试呢?” “这……”王公公却不答,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想了一阵,最后说道:“咱家可不敢随便拿主意,得回宫里问一问娘娘!” 宁小丹听得略略松了口气,虽不知道万贵妃能不能答应,但终是多了个机会。 听李百应不识趣问道:“那公公带来的那些男人……?” 如果可能,宁小丹真想跳起来给李百应一脚,这头笨猪,问这个干什么?人家王公公都说回去问万贵妃了,那些男人他当然一起带回去。 “先安排住下吧!”王公公却说道:“咱家先回宫见过娘娘再说!” “是……”李百应躬身答道。 又交待了几句看好药人的话,王公公便匆匆离去。 宁小丹以为他起码也得一两天才又过来给答复,不想一两个时辰后,他却又回来了。 当时李百应已经离开房间,临走时还很“好心”地替宁小丹盖好被子,然后吹灯走人。 屋里一片漆黑,宁小丹牵挂着朱复的事和宫外的展谓、了尘以及呆瓜,脑里胡思乱想各种念头不断闪过。 正睡不着,听外面脚步声响声,然后门被推开,有人举着火烛进来。 “公公你小心些!”听李百应献媚的声音说道。 王公公应道:“没事,咱家还没有老呢!” 宁小丹听得一愣。心想这王公公怎么这么快就得到回复。难道事情没成?她忙集中注意力听两人对话。 “那是!”听李百应笑道:“公公保养得当,看起来比小人大不了几岁呢!” 宁小丹暗暗恼恨,这家伙不说正事,怎么尽一味溜须拍马! “你这小子,越来越会说话了,”王公公倒显得挺高兴,笑着说道:“既然娘娘有赏,你可要好好儿干,别辜负了主子们的恩德!” 有赏?莫非事情成了?宁小丹想。 “是是是,小人当然努力!”听李百应笑道:“不过小人都是沾着王公公的光呢。若不是您老人家在娘娘面前替小人说好话,又哪会得到娘娘厚爱!” “你小子也别谦虚。”王公公说道:“此次事情,娘娘可是表扬了你忠心可嘉,娘娘说那药人的话虽不足全信,但你能报着替娘娘分忧的态度,将事情禀报上去问一问,总是对的!” 宁小丹听得又忧心,那万贵妃说她的话不足全信。这么说她不打算让自己去见朱复了? “娘娘真是明察秋毫,宽厚仁慈,”听李百应感叹说道:“小人一片忠心,幸得娘娘明白,还给予赏赐!请公公转告娘娘,小人一定更加努力办好差事!” “嗯……”王公公点头道:“你自明白就好,跟着娘娘和咱家好好干,小子你定然前程无量!” 李百应听了,忙不迭称是。 宁小丹听得越来越失望。心想:看这样子,那事儿只怕黄了! 她正暗暗叹气,却听王公公又说道:“好了,咱家也不与你多闲话,咱家这就带药人回宫。” 宁小丹眼前一亮,王公公既然要带她进宫,这么说那事成了? 但却听李百应又问道:“请问公公,此次带了这药人进宫,还会不会送回来呢?” “咱家哪里知道,得等娘娘见过她后定夺呢!”王公公摇头说道。 宁小丹不免又失望,这么说见朱复的事还处于待定状态了?转念她却又想:不管,既然能见到那个万贵妃,也算成功一大步了,怎么说也多了一个游说她的机会,都总比现在就被那五个男人轮了强! 这样想着,她又开心起来。 只听王公公又吩咐李百应说道:“你只管等着消息便是,若不留药人,自会将她送回仍交与你照看;若是留下,也会随时召你入宫照顾她饮食的!” “是,小人明白了!”李百应忙又躬身答道。 两人不再闲话,王公公命两个大汉抬了宁小丹就走。 宁小丹突然被人抬起,身子一下子悬空,如腾去驾雾一般让人很不习惯,不自觉挣扎了几下。 也没人理她,出了房门,来到院中,还没有适应外面昏黑的光线,她便被塞进了一顶轿子里,轿里很黑,是那种冬天为了防寒而布置了厚厚帷幔的暖轿。 很快,听到外边一个小厮低低的一声:“起轿!”,宁小丹所坐的轿子被抬起来,向院外走去。 此外,除了轿夫急急的脚步声,便再无其他声息,宁小丹在舒服的颠簸之中,眼睛迷离起来,最后想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索性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轿子似乎停了下来,刚睁开眼,轿帘便被掀开,两个太监模样的人将她从轿里亦拖亦攥地“抬”了出来。 一阵天旋地转,朦胧的宫灯照耀下,宁小丹看到了红墙绿瓦,飞檐头拱。 这就进宫了? 她正疑惑,抬着她的人已经快速移动,上了几级台阶,她被抬进了一个温暖而灯火通明的房间,然后被放了下来。 还没等她看清楚眼前状况,旁边两个太监便强按着她跪下了,接着又有人跪到她身边,禀告道:“娘娘,药人带到了!” 一听是王公公的声音,宁小丹转头一看,果然是他,原来他也跟着进来了。 “嗯……”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前头响起:“小林子你平身吧,今儿个辛苦了。赐坐!” 宁小丹一抬头。只见上首一把椅子上端坐着一个宫装妇人,约三十岁左右年纪,柳眉弯弯,白肤俏鼻,嘴唇却有些薄,抿着时显得有些严厉。 莫非她就万贵妃?宁小丹打量了一下,心想,看这艳丽庄重的装束应该是了。 “谢娘娘!”王公公爬起来,早已宫女端了把椅子放在边上,他走过去坐下。 “你就是药人?”万贵妃见宁小丹大胆地抬起头打量她。有些意外,开口问道。 “禀娘娘。民女宁小丹!”宁小丹学着以前电视里见过的场景镇定答道。 万贵妃“哼”了一声,似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你倒挺大胆的!” 为了让这万贵妃对自己的印象好点儿,宁小丹低头答道:“民女自幼被人当植物人养,所以不知规矩,礼仪有不当之处请娘娘见谅!” 万贵妃愣了愣,脸色缓和下来,好奇问道:“植物人?那是什么?” 宁小丹解释道:“就是不会说话。也不会思考,整天躺着一动不动的人!喏,就跟一棵大白菜,一棵老松树这样的植物差不多!” “哦……”万贵妃明白过来,脸上微微露出笑意,点了点头说道:“你这形容倒挺贴切。” 宁小丹趁机说道:“娘娘,当植物人很辛苦的,幸好民女醒过来了,不然也没机会见到娘娘这么漂亮的贵人!” 万贵妃又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说道:“哟,想不到你这药人倒挺会说话的!” 说着她看向王公公,疑惑问道:“这分明就是个巧嘴机灵的大活人,怎么那李医士说她是人形丹药呢?” “娘娘,”王公公忙欠身说道:“李医士也说这药人醒来性情有些变了,说她是人形丹药许是指她醒来之前吧?” “原来如此!”万贵妃点了点头,又看向宁小丹,细细打量了一番,说道:“看你虽着男装,姿色却上等,人又机灵,可惜……”说到这里,她却顿住话头,略微沉吟后改口问道:“你说朱复是你未婚夫婿,此事可当真?” 听她主动提起朱复,宁小丹忙点头应道:“正是,民女与朱公子一见倾心,都快谈婚论嫁了,不想他却被娘娘请到了宫里来!” 万贵妃一听,沉下脸来,眼神敛了敛,却不动声色问道:“你可知本宫请朱复来做什么?” “民女不太清楚,民女也不太关心!”宁小丹抬起头看向万贵妃,恳切问道:“民女就想问一问娘娘,能不能用自己的自由换得朱公子的自由,以报答他对民女的知遇之恩,这是民女唯一的心愿。若是娘娘能同意,民女宁当感激不尽,心甘情愿听从娘娘差遣!” 万贵妃怔了怔,随即叹道:“你倒是个痴情的女子!” 宁小丹叹了一口气,满脸忧伤的样子,娓娓说道:“民女没有父母兄弟,自幼被人当猪一样养着。后来逃出牢笼,机缘巧合认识朱公子,是他给予我情和爱,还无微不至地关心我,并答应娶我……我虽也愿意,却是不敢答应他!” 万贵妃听得一愣,问道:“那是为何?” 又叹了口气,宁小丹答道:“朱公子并不知道民女体质的特殊,我也没敢告诉他,就怕他知道后疑心我是什么妖怪……就算他对我情深意重,不会怀疑我,但他身边的人又如何想,会不会将我当异类,阻止他跟我在一起,让他左右为难?因此我一直将此秘密埋在心里。而且想到我这身子如此特殊,谁又知道能活多久,能不能跟他白头偕老,日子久了又会不会出现什么妖异现象?这些都无从知道……就怕到时没报到朱公子的恩,却将他吓得半死。” 万贵妃脸上现出些许同情来,点头说道:“你之顾忌倒也不无道理!” 第69章 苦情戏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听得暗喜,心想只要这万贵妃相信自己的话,便会慢慢信任她。(123言情小说12net) 她分析过了,这万贵妃比当今皇帝大了那么多,居然还得到皇帝的宠爱,所以两人之间定有真情在,因此她就真真假假地说了这么一大段她和朱复的事,看能不能打动万贵妃。 “娘娘说得是!”她又感伤说道:“所以面对朱公子的一再要求完婚,我都犹豫着,直到他被请到宫里来,我才开始后悔……” 说到这里,宁小丹提了一口气,拿出琼瑶剧中女主角那样哀怨的表情和语气来,埋怨着自己道:“我后悔自己没有跟他说明真相,后悔自己不应该瞻前顾后,后悔没有答应与他成亲……我真想大声对他说我要嫁给他,哪怕别人觉得我们不配,哪怕别人骂我是妖女,我都要义无反顾地嫁给他……不为别的,就为我和他的一见倾心,就为曾经的惺惺相惜,就为他对我的好……” “就为曾经的惺惺相惜……”万贵妃听到这里,眼神迷离起来,怔了怔,嘴里几不可闻地喃喃重复着宁小丹这句话。 宁小丹见自己的话似乎引起了万贵妃的共鸣,不由暗喜,一狠心伸出背后被绑着的右手挴指使劲儿掐进自己的左手掌。 刺痛让她眼泪花花起来,变了变表情,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伤心很难过又很痛心的样子,继续说道:“我本就对不起他,后来又听说他为了我不愿与别的女人同房,便更心痛,想找到他倾诉衷肠,可是想要见到他却难了……” 为了制造效果,宁小丹心里默默数了三声,这才抬起头用恳切的声音问道:“娘娘,你能不能让我见一见他呢?民女想对他说声对不起,想跟他说其实我愿意嫁给他……” 一场苦情戏下来,宁小丹还真是演得有些累了。她不由深深佩服起琼阿姨戏中的那些演员来。 但她辛苦的表演。却并没有得到万贵妃的回答,因为此时她发现万贵妃怔怔坐着,思绪已经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糟了,不是表演太过了吧?她想,也不知她听到自己后面那些话没有? “娘娘……娘娘……”王公公小声地将万贵妃从回忆之中唤回来。 “哦……”万贵妃看向宁小丹,问道:“你说你想见朱复?” “求娘娘成全!”宁小丹说着弯了弯腰,表示自己很乐意。 “嗯……”万贵妃沉吟片刻,又问道:“听小双子说你还想替朱复生个孩子?” “如果娘娘能成全民女这唯一的心愿,民女定然感激不尽!”宁小丹嘴上说着,心里却骂道:“感激个屁。要不是你们要让别的男人来服侍老娘,老娘也不会出此下策。说自己愿意委身于朱复。不过权宜之计罢了!” 宁小丹打的如意算盘,她觉得自己跟朱复不可能一同房就有孩子。 所以拖得了一时是一时,最好是两三年也怀不上,不然她和朱复的逃亡计划又会多出一个包袱来,因为她可不愿意将自己的亲生骨肉独自留在这宫里,说什么也得带出去。 听她如此说,万贵妃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若是你生下孩子来,会和她分离,交给别人抚养,你愿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 宁小丹心里想着,嘴上却问道:“娘娘为何要我与孩子分离呢?我不能和他一起留在宫里么?” “你愿意?”万贵妃很是吃惊。 “娘娘,我这种体质的人,你们还会放我出宫么?”宁小丹淡淡答道。 “这……”万贵妃眼神闪了闪,不答,显然宁小丹说的是事实。 “娘娘。民女是个实诚人,民女知道自己的用处很大!”宁小丹忙表示着自己的忠诚:“人都是有贪念的,所以但凡知道我秘密的人都会来抢我这个人,因此我走到哪里都不会得清静和安全。与其流落民间被不怀好意的人扒皮喝血,还不如留在宫里替娘娘尽心尽力做事,只供娘娘一人使用,既免颠沛流离生活,又免被人争来抢去弄得命也没有,所以民女自从被李医士弄进宫后,便没想过要出去!” 说到这里,宁小丹都有些佩服起自己心口不一的本事来。 自由!其实她最向往的是自由啊! 虽然她也怕死,可比起自由来,她更向往后者。 其实哪怕刀尖上的生活,只要能自由而开心地笑,比什么都强! 但她此时却不能说出这个心声来,因为她得取得万贵妃的信任。 这些瞎话应该能让万贵妃相信吧?她想:毕竟象李百应那样的很多人,都会如此想和如此选择的。 “是么?”果然万贵妃高兴起来,微笑着说道:“你倒是个识时务的!” “天下之大,最能保护我的,莫非皇家;”宁小丹作出恭敬的态度来,又道:“最值得拥有和驱使民女的,也只有皇家……而皇家这中,也只有最得当今圣上宠爱的娘娘你能让民女放心投靠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宁小丹这番话说得万贵妃脸上现出温和的神色来。 “你这孩子……”她看着宁小丹慈爱说道:“也算苦命之人,不过倒是挺机灵的,难为你小小年纪便将事情看得如此明白。” “娘娘,看得明白也没用,”宁小丹趁机叹口气说道:“民女是看得破,忍不过,民女始终过不了‘情’字那关,因此舍身也想让朱公子恢复自由!” “你啊……”万贵妃叹了口气,看宁小丹的眼神愈发怜爱起来,轻声说道:“与本宫的性子倒有些相象……” 哼,咱们差得远呢!宁小丹暗想,我可不象你那样喜欢老牛啃嫩草,喜欢比自己小那么多岁的男人! “好吧,你既愿意替朱复生孩子,本宫就成全你!”万贵妃爽快答应道。 “谢娘娘!”宁小丹暗暗高兴:这么说可能摆脱被人轮的命运了! “那朱公子的自由呢?”她又趁火打劫问道。 救两个人的难度总比救一个大些,若是骗得万贵妃先将朱复放出去当然更好。 “本宫也可以答应你放他出去,不过……”万贵妃话锋一转说道:“得在你生下孩子之后!而且你们的孩子,也不能让你养着。” “为什么?”宁小丹故作不解问道。 她当然知道原因,因为万贵妃会用那孩子来冒充她自己的。以图将来控制他坐上皇位。所以岂会留给她养? 但她却不能点穿,敌人越认为你知道得越少,便会对你越放松警惕。 万贵妃答道:“因为本宫会让你们的孩子成为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所以你们可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 宁小丹愣了愣,她没想到万贵妃会坦诚告诉她这个近似真相,她本以为她会随便找个借口敷衍她。 “民女明白了!”宁小丹借坡下驴,爽快答道:“如果真如娘娘所说,那民女就不抚养孩子了吧!” 养孩子,太远了点吧?这都还没有怀上呢! 能怀上孩子,得很长一段时间吧?再经过十月怀胎。这得有多少天啊! 她就不信她和朱复这么笨和这么倒霉,会在怀上孩子之前都还逃不出去?而且就算怀上孩子了又怎样。她就不会带球跑? 宁小丹正想着,却见万贵妃诧异盯着她,奇怪问道:“你这丫头,这么快就答应了,也不考虑考虑?” 宁小丹暗叫不好,自己太没诚意,一不小心答应得太快。这不让人生疑么? “没什么好考虑的……”她稳了稳情绪,开始讲起故事来:“记得有次在街上见人卖女儿,我想着自己的身世,便上前责问那对父母的狠心。不想那对父母却说他们卖女儿是为她好,因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若不卖掉她,她便饿死了!”幽幽叹了口气,宁小丹又道:“娘娘,此事让民女明白了什么是父母之心。父母之爱,在无奈和自己能力有限的情况下,放弃也是一种爱啊!” “放弃也是一种爱?”万贵妃念叨着点点头,赞道:“你说得有道理,也难得你能看得开,怪不得你会用自己的自由成全朱复的离开了!” 她看得开个屁啊!宁小丹哭笑不得,心想:我这不是被你们逼得没有办法么?我可不乐意什么成全,我想两个人都逃出去啊! “娘娘,看不开也没有办法!”宁小丹面上作出悲戚的神色来,叹气说道:“我这样的人,很多东西对我来说都是奢侈……” “瞧你倒是个懂事的丫头……”万贵妃冲她满意地点点头,回身说道:“来人,给她松绑!” 宁小丹听得心中暗喜,她这说得嗓子都快冒烟,心思都快用尽,奥斯卡奖都快拿到,总算如今有点效果了。 “娘娘……”王公公却着急起身劝阻道:“她毕竟是个野丫头,当着您的面儿怎能松绑呢?万一……” “放心吧,”万贵妃笑道:“本宫看人可从未失过眼的,她是个好孩子!” “谢娘娘抬爱!”宁小丹一听可高兴了,谢过后又不忘谴责王公公:“王公公一片护主之心也让人感动,可却忘了我一个弱质女流能做得了什么?你倒是小瞧了这一屋子的人包括你自己了!” 第70章 答应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无语,这死太监将她当狗么,以为解了她的绳子就会乱咬人?她宁小丹就算要救人,可也没那么傻。(123言情小说12net)这是什么地儿什么场合,什么人呢,她连半招功夫也不会,百分之一成的功力也没有,她敢么? 拿鸡蛋碰石头,她这不是找死么?傻啊? “我性子虽烈,可得看是谁啰!”宁小丹撇嘴道:“那李医士将我小小年纪便从父母身边拐来,不顾我死活喂我失魂丹,将我当猪一样喂养。前几日找着我,又不问青红皂白,不说个子丑寅卯便将我绑来,对我也没有好声气,你说这样的人我还用跟他好好儿说话么?我若不拿个犟性子出来,他还以为我是软柿子好吃呢!” “你……”王公公没话说了。 “你这丫头,真是有趣!”万贵妃冲宁小丹笑了笑,看向王公公宽慰道:“小双子,本宫也知道你是为我好,不打紧,这孩子怎么瞧着也不象个有本事伤人的!” “娘娘……”王公公还想说什么,万贵妃却冲他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本宫也不是蜜罐子里养大的,想当初护着圣上也不知遇到过多少凶险呢,哪会就为了这孩子而变胆小了?” 王公公不好再说什么了。 于是旁边立着的一个太监走过来,站到宁小丹身后替她解掉了手和脚上的绳子。 宁小丹甩了甩捆麻的手臂,俯身谢过万贵妃就要站起来,不想腿脚因捆得太久有些麻木。又跪了这许久,她刚一起身便又一屁股坐回到地上。 “妈呀~~”也不知是屁股真被又冷又硬的大理石板撞得生疼,还是劫后余生般的心情放松,宁小丹眼泪汪汪起来。 “瞧你这孩子……”万贵妃叹了口气,吩咐道:“小安子,扶宁姑娘坐起来。” 一个宫女识趣地搬出一把椅子,刚才解绳索的小太监上前来将宁小丹扶起过去坐下。 舒服地叹了口气。宁小丹想:那夜听展雄他们提起万贵妃,还以为是怎么个善耍心机,骄横跋扈而不好相处的女人呢! 不想却比王公公和李百应都还要好相与得多,似乎还挺慈善!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抑或是觉得自己对她没有威胁反而有利于她,所以对自己特别好? 总之。不管她是怎样的女人,趁着这个好的开始,哄着她总是正确的! 想到这里,宁小丹故意皱起眉头,冲万贵妃说道:“娘娘,我郑重跟你提个要求好不好?” “哦?你还有何事?”万贵妃诧异问道。 “娘娘。你瞧着也比我大不了多少,为什么老是称我为孩子呢?”宁小丹说道:“看咱们的年纪,你最多也是个姐姐啊!” 万贵妃听得一愣。她还没有回答,旁边的王公公便瞪着宁小丹怒道:“放肆!娘娘岂是你一个草民随便称姐姐的,莫说娘娘称你为孩子,就是称你孙子也是应该!” “你才放肆好不好?”宁小丹不满撅起嘴:“娘娘都还没有开口呢?你插什么嘴?况且我不就是想说娘娘年轻么。这有什么错?” 这王公公对她就比李百应稍好一点儿而已,如今傍上万贵妃了,她可不用跟她再客气。不过自己似乎也没有对他客气过哈! “你……”王公公面色难看起来,“娘娘……”他转身万贵妃说道:“这野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娘娘可不能对她太过温和,不然她就小人得志,不几天便学会登鼻子上眼儿了!” “好了。小双子不必介怀,”万贵妃笑道:“这丫头自幼被人当药人养,醒来不过半年,自然不知人情世故,以本宫看来倒挺率真纯真的!” “是……”王公公心不甘情不愿地应声道。 “你这小丫头,虽则未泯真性情,这是难得!”万贵妃又看向宁小丹,叮嘱道:“但宫中可比不得外头,处处是要讲规矩的,你既安心住下,便要收起外面的野性子,时时拘束自己的言行,不要乱说话,乱走动,不然可有得苦吃!” “是,娘娘!”宁小丹答得朗声,心里却不当回事,她想:乱说乱走又怎样,他们说什么也不会砍她头的! “对了……”听万贵妃突然又问道:“宁丫头,你是怎么知道朱复被本宫请进宫的?” 宁小丹愣了愣,嘴上答道:“听人说的!”心里却嘀咕,万贵妃问这个干什么? 同时她心里打定主意:虽说自己不喜欢朱复手下那些老家伙,可也不能说真话,不然万贵妃将他们一锅端掉后惨的还是朱复。 “听谁说的?”万贵妃问道。 “这……”宁小丹迟疑了一下,眼珠子四处乱转,想着借口。 突然,她竟发现旁边坐着的王公公紧紧盯着他,神色有些奇怪,似乎很担心的样子。 这老家伙怎么了? 宁小丹不由疑惑。 不过这种情形下容不得她多想,万贵妃正等她回答呢,再不说话她就会怀疑在编瞎话了。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宁小丹答道:“禀娘娘,民女是听白莲教的人说的!” 虽然白莲教对她的态度比展雄他们友好许多,但不管怎样展雄也是朱复的手下,再看不惯也不能伤了朱复的元气。 而白莲教这边态度虽友好,对她却也没安什么好心,她当然将矛头指向他们了,反正如今她已经进宫了,再用不着求他们! 哈哈~~最好是万贵妃一怒之下,让皇帝派了兵去将那个白莲教给剿灭了,那样她也不用履行曾签过的那份合同了。 宁小丹答完万贵妃的话,不忘拿眼瞟了一眼王公公,发现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听到这个答案后也没起什么变化。 难道自己刚才眼睛花了?她想。 “白莲教?”万贵妃听得柳眉一竖,生气说道:“一些残党余孽而已,居然还在我宫中安插了人手!” 她逼视着宁小丹,喝声问道:“你可知他们是从谁的手中打探到的消息?” 她这一变脸,哪还看得出刚才那副慈善的面孔,宁小丹在她的逼视下,心跳也不免快了两拍。 “启禀娘娘。民女只是向他们买消息而已,并不知道他们的消息来源!”宁小丹恭敬答道。 “买消息?”万贵妃愣了愣。 “是!”宁小丹补充说道:“当初朱公子在金陵被带走后,民女很是惶急,于是向他们打听了朱公子的消息。” “是么?”万贵妃的脸色缓和下来,竟有些不屑起来。冷笑说道:“那些白莲教的余孽如今竟如此颓废,要靠卖消息度日了?这一珍贵的消息,你付了他们多少钱?” “不曾付钱!”宁小丹答道:“民女身无分文,哪得钱来付给他们,而是他们无意中知道我血液的秘密,认为奇货可居。欲骗我入教。我知道他们是邪/教,一直不被朝廷承认,所以死活不愿意。但后来急着知道朱公子的下落,所以就答应帮他们救一回人,以此来换到了朱公子的下落。” “原来如此!万贵妃点了点头,又盯着她问道:“那你可知那些白莲教徒藏在什么地方?” “民女不知。”宁小丹坦然答道:“他们狡猾得很,行踪不定,只派一个不太重要的人与我联系!” “嗯……”万贵妃点了点头,不再询问。 沉吟了一阵,万贵妃慢慢站起身,挥手说道:“好了,今儿个就这样吧!这夜也深。本宫也乏了,小双子!”她看向王公公,吩咐道:“你带宁姑娘下去,就在这长春宫替她安排个住处,明儿个再送她过那边去!” 那边去?宁小丹想:应该就是关朱复的地方吧? “是,娘娘!”早就站起身候着的王公公躬身应道。 万贵妃不再多说,扶着一个宫女的手,带着服侍她的人走了,只留下王公公和先前抬宁小丹进屋的两个高大太监。 躬身送出万贵妃,王公公直起身子来,换了副冷冰而严肃的面孔,冲宁小丹简单说了两个字:“走吧!” 说完,他便带头出了门,两个太监押着宁小丹走在后面。 宫灯虽然明亮,宁小丹跟在王公公的后面却转得有些糊途,这宫中道路和宫殿几乎都一样,转来拐去她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过了两三道门,最后终于来到一个院子里,院子并不大,是个四合院,只东边留了道门,四面都是房,一排一排的过去。 王公公带着她敲开西面的一个房间,出来两个宫女,一个举着烛火,披着件兰色夹袄,姿色一般,神情有些漠然,身材很是高大。 另一个与她差不多般高大,只露半边脸,神情也是漠然。 听王公公直接吩咐道:“此人今夜留在这里,明日来接走,你们可看好了,别让她有什么委屈!” “是!”举烛火的宫女问也不问便低头应着,后面的宫女也没说什么。 “进去吧!”王公公看向宁小丹,哼声说道:“既要想见他,自己好自为之!” 宁小丹不理他,目光越过两个宫女向屋里瞧去。 房间并不大,站在门口便一眼看尽,房中布置极其简单,就一个大约可以睡三四个人的大通铺,然后仅一把椅子,旁边立着一个衣架子,其余便似乎什么也没有了。 不过通铺上方墙上挂着的两样东西却吸引了宁小丹的眼球,同时让她心里增加了几分惧意——那是两把剑! 原来是两个会武功的宫女!这王公公将她送到这里来,是怕逃跑还是怕她自杀? 她转回头看王公公,却发现他已经带人向院门口走去了。 这老太监!宁小丹心里骂着。 “快进来!”举烛火的宫女催促着宁小丹。 宁小丹转回头,见她脸上显出不耐烦的神色来,后面那个宫女早已回到铺上躺下了。 第71章 朱哥哥?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本以为第二天一大早王公公便会过来送她去见朱复,不想却一天没见他人影儿。 只过来一个小太监,送了三顿的药羹来,宁小丹闻着那味儿便知道是李百应熬制的。 她赌气不喝,两个灵儿姑娘也不管,一碗一碗搁椅子上放着,然后坐炕上大眼瞪小眼陪她闷坐着。 这两个灵儿姑娘不是一般的闷,永远一张没有生气的扑克脸,很少说话。 她们将宁小丹盯得更紧,不准她到处乱走,也不回答她的话,仿佛聋子似的。 两人轮着守宁小丹,一个取了剑去院中练,另一个便寸步不离跟着,宁小丹坐便也坐,宁小丹站便也站。 若是宁小丹发脾气,她们也不理,任她跺脚骂人摔东西,不过这屋子除了那把结实的椅子,还真没有什么好摔的。 但若是宁小丹要出屋子,她们便要阻拦了,两个都是力气大的,又有功夫,只一个人就轻轻松松将她抓了回来。 宁小丹逃几次,她们便抓几次,还是那张扑克脸,也没有因宁小丹的逃跑抓扯而生气。 最后宁小丹自己便也烦了,只得耐心坐房里等着,后来想着小不忍则乱大谋,已经走到这一步,说什么也得见过朱复再说,于是便又端了药一碗一碗自己喝了。 焦急等了一天,就在宁小丹等得几乎又快沉不住气时,王公公终于在黄昏的时候过来了。 “霞姑娘,英姑娘,娘娘吩咐让这丫头住到慈宁宫那边去,你们也速去收拾东西过去。”王公公冲两个灵儿姑娘说道。 看他的态度对两人挺客气的,宁小丹不由奇怪。心想:这两人也不知是什么身份,居然还敢在宫中带剑,皇帝就不怕她们起二心行刺么? 两个宫女也不多话,进屋收拾东西,显然已经习惯了突然接到变幻居所的这种命令。 王公公接过小厮手中的一套灵儿姑娘衣衫扔给宁小丹。吩咐她换上。 猜想定是要去见朱复了,宁小丹顾不得再瞎猜两个宫女的身世,忙着换衣服。心里“呯呯呯”直跳。 情人之间不见,如隔三秋兮,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爱朱复,但这么久没见他了,她这心里也分外想念。 不知他瘦了没有,也不知汪正买的那春/药他喝了没有?应该没有喝吧,不然他若已经让别的女人怀孕了。他们也不会再让她过去。 不过也难说。他们不也让四五个男人侍候自己么。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也有可能替他多配几个女人。 不知他见到自己会是怎样的表情?也不知同他商量逃跑的事情方不方便? 该不该跟他说自己与展谓误喝春/药的事呢?…… 换好衣服出来,见那两个被称作霞姑娘和英姑娘的宫女随后也一人提了个小包袱出来,宁小丹不由又郁闷:她本还以为摆脱这两张扑克牌了呢,不想以后她们还得在自己面前晃悠。 王公公带头出院子,宁小丹忙跟上,霞、英两姑娘跟在后面。然后便是两个小厮。 一路行去,有那过往的太监灵儿姑娘都跟很恭敬的跟他们打招呼。 七拐八拐,约摸经过五六道门,三四座殿,最后终于来到一个小院子前停了下来。 这就到了?经过的地方,宁小丹只记得一道乾清门,其余要不是来不及细看,便是看了记不得。 几人径直进了院子,是个小四合院,一棵槐树,不高;一丛湘妃竹,因为是冬天,有些零落;旁边一口井,然后四面四排房,每排只一二间,规模并不大。 王公公吩咐两个宫女道:“你们自去收拾屋子住下,人我还要带走,这一段时间晚上都不住在这里,明早送回。白天起居如常,记得看着她不准吃别的东西。” 两上宫女躬身应是。 宁小丹不由郁闷:她这个犯人失去自由就已经很亏了,还要喝那些奇奇怪怪地东西,真是受罪!而且还只让她晚上跟朱复呆在一起,这成什么了?专门送她过去给朱复暖床还是送她过去配种的? 交待清楚后,王公公不再多说,转身便又带着宁小丹继续向前走,这次没走多久便在另一个院子前停了下来。 此处的院门口站着两个太监,见着王公公殷切打过招呼,其中一个便进去通传了。 很快出来一个长相端庄,却穿着素净的宫女,举手投足间很有风范,想来在这宫中也是很有地位的人。 见了王公公,她蹲身行过礼,打过招呼后关心问道:“娘娘最近可好?” “好着呢!”王公公微笑着说道:“娘娘带话了,说换了人伺候很不方便,让灵儿姑娘你专心管办好手头的差事后好早日回去再伺候她!” “谢娘娘抬爱,奴婢定不辱使命!”那灵儿姑娘说着竟有些眼泪汪汪起来。 宁小丹想:原来这灵儿姑娘是万贵妃身边近身侍候的,应该是临时被抽调到这儿来吧?看她样子好象挺委屈和不乐意的。 只见王公公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人还好吧?” 应该是指朱复了!宁小丹的心蓦地紧了一下,支起耳朵认真听着。 “脾气一天比一天坏,老是打骂人,”那灵儿姑娘不高兴说道:“东西也越吃越少,还很挑剔,真是难伺候得很。” 宁小丹一听,似乎又不象是说朱复,因为朱复一向给人的印象都是温文尔雅的。 她不由有些担心起来,若不是见朱复,这王公公将她领到这里来做什么? 正想着,听王公公皱眉又问道:“难道上次那药又没有用上?” “这次用上了!”灵儿姑娘答道:“饭菜都撒了点儿,他没注意,也吃下了,却在发作前咬破了舌头清醒了,因此也没人能近得了他的身。咬得真是狠,半边差点儿都下来,后来奴婢担心人给弄没了,又看他近几日对那个新来的纪姑娘挺和气的,想着也许那丫头能近得了他的身,所以便没敢再下药。” 听她如此说,宁小丹又觉得她分明是在说朱复了。 “嗯……”王公公点了点头,说道:“为了这事,你倒是辛苦了!”说着她指了指宁小丹,又道:“这丫头你领进去,她是那人未过门儿的妻子,本来留她另有用处,但娘娘想着你这边不容易,所以让她过来了!” “真的?”显然朱复的事情让那灵儿姑娘很是头疼,她听得高兴起来,躬身谢道:“真是太感谢娘娘和公公了,那人天天闹,天天闹,除了新来的那个纪姑娘,姑娘们都闹着要出去,奴婢都快没辙了。” “此次应该可以成事,”王公公说完又叮嘱道:“不过这丫头娘娘还有大用处,你得看好了,只在这儿留宿,明日会带走,晚上又送过来!” 那灵儿姑娘点了点头,看向宁小丹,撇了撇嘴说道:“原来是个天仙似的人物,怪不得那人看不上咱们给的姑娘。” “对了,还有一件要紧事!”王公公突然想起说道:“记得收好你们院里的吃食,除了水,什么也不准给这姑娘吃!” “这又是为何?”那灵儿姑娘惊讶问道。 王公公说道:“这个你就不必问了,以后娘娘会亲自告诉你的!” 那灵儿姑娘也就不再问,带了宁小丹进院。 刚一跨进院门,宁小丹的目光便急急在院子里搜索了一遍,依然不大的院子,却不见朱复的身影。 看了看四面的房子,约七八间屋,却不知朱复住哪间,她正要开口问,却听灵儿姑娘高声叫出两个叫绿萍,春草的姑娘,吩咐道:“你们去将那人房中的所有吃食都撤出来,吩咐各个房里也不准留吃食!” 宁小丹不由郁闷,自己这都成鬼子进村了,他们想对她实行坚壁清野呢! 两个漂亮姑娘不解地互相看了看,却也没问,答应着起身进了东面的第三间房。 莫非朱复就住在里面?宁小丹的心没来由跳得更加厉害。 “滚出去!”随着两个姑娘的进屋,屋里果然响起了朱复的生气的声音,然后便听到“呯”的一声,似乎有书一样的东西扔到了砸到了地上,然后一个姑娘惊叫出声。 宁小丹心中一喜,果然是朱复,她就要见到他了!他一定是被关坏了,所以脾气才这么坏,她要去救他! 抬起腿,她便向那房间奔去。 “你不能进去!”灵儿姑娘却急急拉住她,“里面的吃食还没有收拾出来呢!” 宁小丹不由无语,皱眉问道:“你认为我这时候还有心情寻吃食么?” 灵儿姑娘迟疑了一下,放开了手。 宁小丹正要抬腿,却听朱复房里传出一个娇嫩的声音来:“你们没有听到么?朱哥哥让你们出去呢!” “我们……只是按灵儿姑娘的命令来将吃食收拾出去而已!”不知派进去的哪个姑娘小心说道。 朱哥哥?还有别的女人? 宁小丹脚下滞了滞,想起先前灵儿姑娘提到的那个近得了朱复身的纪姑娘。 ……………………………… 今天太迟了,对不起,刚码完便送上!明天说什么也得顶着被领导骂的风险在办公室码点字!发誓中…… 第72章 相见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这样啊?……”那娇嫩的声音响起,顿了顿,便听她劝解朱复道:“朱哥哥,她们只是来端吃食而已,不会靠近你的!” “快快拿了滚出去!”朱复的语气依然凶,行为上却妥协了。 宁小丹看着那屋,先前急切的脚步缓下来,心里涌起无限酸意,仿佛随着血液钻透她每一个毛孔,让她很不舒服。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听到朱复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心里会闷闷的? 那个女人是谁,很中他的意么?如果自己今天不来,不久他是不是就会跟她好上,然后有了孩子? 很快,绿萍和春草两个姑娘一人端着一盘果子,另一个端着一盘糕点匆匆退出来。 见她们出来,此次灵儿姑娘倒催了:“快进去吧!” 宁小丹回过神来,不再迟疑,举步向那屋走去。 出了与展谓药后同房的事,她本也没有打算再与朱复在一起,如果他真能喜欢上别的女孩儿,与别人生下孩子最好,那样营救计划应该会更简单得多吧?没有感情的牵绊,岂不是更好? 站到门口,放眼望去,若抛开不能自由出入不说,万贵妃并没有亏待朱复。 精巧的格局,雅致的布置,温暖如春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好闻的沉香香熏气味。 甚至靠东面墙还有一个小书架,架上摆满了书,书架旁边一个小书案,黄花梨木的,整齐摆放了文房四宝,只是那书案后并排坐着的一男一女让宁小丹觉得有些刺眼。 两人正埋头专心地看着一本书,朱复一手指着书面。耐心教着身边认真学着的少女:“喏,这个字就读‘瑶’,瑶族的瑶,正是你们的种族,跟我们汉族不一样!” “瑶……瑶……”那少女轻声而认真地读着。 终于察觉到门口有人。朱复不耐烦抬起头,嘴里骂道:“不是让你们……” “滚”字并没有出口,因为他看到了宁小丹。 四目相对。纵是再有心理准备,看到满脸憔悴,下巴长满胡碴的朱复,宁小丹鼻子也不由一酸。 他,哪还是以前那个温文尔雅,随时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朱复? 朱复见到宁小丹也是一愣,然后眼里闪过疑惑。他甚至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放下手看到宁小丹仍然站在门口。他眼里闪过惊讶,身子不由自主慢慢站了起来。 “朱哥哥,这个字我会读了,你再教我‘寨’字吧,寨子的寨!”少女欣然说着抬起头。 朱复对少女的话充耳未闻,他只是缓缓站了起来,向门口慢慢走过去。眼睛死死盯着宁小丹,仿佛担心一错眼那影像就会飞走似的。 “朱哥哥……”少女察觉到异样,转头看向门口,在看到宁小丹后,她皱了皱眉头,面上显出骄横的神色,张口想斥喝,转眼那神色却消失不见,只是疑惑问道:“你是谁,新来的么?” 这是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宁小丹搜寻着自己记忆。 就在那少女显现出的短暂的骄横神色时,宁小丹想起来了,她就是那个与汪正一起被押解进京,朱复想救的那个少女! 只是现在面色丰腴得多,穿着也比押解途中整齐,当然看起来更成熟,更好看。 原来是她?她怎么在这儿?他们知道她与朱复曾有渊源,所以送来给朱复了?怪不得朱复对她不同! 她怎么没认出自己?对了,自己是男装来着,现在换了宫女装,她没认出来吧? 听到少女的质问,朱复向宁小丹的步子迈得愈发快速起来,隔她两步远却又突然停住,试探地低低叫了一声:“丹妹……” 听到朱复那深怕惊醒梦境般的唤声,看到他痴痴而不敢确定的眼神,宁小丹的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朱兄……是我!”她向那个瘦得几乎认不出来的男人走去,向他伸出手去。 “丹妹……”朱复的声音颤抖起来,向她伸出的手也颤抖着,他的整个身子也因为激动而几乎站立不住。 “朱兄……”宁小丹忙过去扶住他。 “丹妹……”发自心底的一声喊,朱复一把抱住宁小丹,将她搂得死死的,脸俯在她肩上哭了起来。 宁小丹紧紧抱住他的腰,眼泪也止不住流:他被抓走后也没怎么相思啊,怎么现在见到他就那么欣喜,那么欢悦,仿佛最宝贵的东西失而复得? 书案后的少女惊讶地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两人,眉头皱起,再皱起,最后满脸的失落…… 哭声渐渐小下来的朱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推开宁小丹,急急问道:“丹妹,你怎么也进来了?展谓他们呢?” “这……”宁小丹擦了擦眼泪,说道:“一言难尽呢,你被掳走后发生了很多事情……” “你是不是也被他们抓进来的?”朱复着急说道:“展谓他怎么没有保护好你,我不是让那个和尚带话给他,让他保护好你么?” “展谓他已经很尽力地保护我了,可是世事难料,敌人又太过强大,我是自愿进来的……哎呀,我这一时哪跟你说得清楚全部!”宁小丹嗔视着朱复,轻轻推开他,伸袖擦拭去脸上的泪痕,撒娇说道:“反正我人已经进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讲!” 她看向依然站在书案后的少女,笑着转移话题:“她原来姓纪啊?你们还真有缘分!” 少女愣了愣,随即冲宁小丹勉强笑了笑,疑惑问道:“我们在哪里见过么,我怎么看你有些眼熟的样子?” 宁小丹正要回答,朱复却一把转过她的身子正对着他,板着脸着急说道:“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别岔开!我问你,你怎么就自愿进宫了,你以为这是好玩的地方么?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 宁小丹撅起嘴,不满说道:“几个月的事情,我一时能全说清楚么?我先跟纪姑娘自我介绍一下,然后再坐下来,喝口水,慢慢跟你说好不好?你看我这样站着累不累?” 的确,这三四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得好好儿想一想,应该捡哪些跟朱复说,又该怎样跟他说,才不会让他责怪展谓,不会让他觉得他连累了她。 “那你赶紧坐下!”朱复一听,扶着她就去一把椅子上坐下,摸着她的手有些冷,又赶紧去床上拿了他的夹袄给她披上,最后在她身边坐下来,将宁小丹的手暖在自己手里,问道:“现在好些了没有?” “没事儿!”宁小丹冲他笑笑,抬头冲看着他们有些怔忡的纪姑娘笑道:“你好,我叫宁小丹,你被押着进宫的时候,我见过你,当时我着了男装,所以你可能记不得我了!” 纪姑娘盯着她仔细想了想,然后指着宁小丹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跟着朱哥哥的小个子男人!” 宁小丹听得“噗哧”一笑,说道:“我不是男人,是如假包换的女人!”说完,她看了朱复一眼,又特意强调道:“是与朱兄焚香结拜的义妹!” “原来这样……”纪姑娘脸上现出了然的神色来,冲宁小丹微微点了点头,简短说道:“我叫纪姝!” 朱复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敢兴趣,握了握宁小丹的手,问道:“你快说,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这……”宁小丹看了纪姝一眼,见她没有出去的意思,便嘻笑着说道:“你能进来我就不能进来么,贵妃瞧得起你,就不准她瞧得起我啊?” 不是宁小丹防着纪姝,有些话,可不能当着外人的话说,特别是有关她血液的秘密。 “你……”满脸着急的朱复气恼瞪着宁小丹,骂道:“真是胡闹,你以为这是种荣誉么?这可是被关进牢笼,你往前湊什么湊?” 宁小丹笑道:“先不说我的事,你知不知道他们什么要抓你来?” 朱复眼里闪过痛苦、屈辱和愤怒,却并没有立即答复,而是看向仍愣愣站着不知想什么的纪姝说道:“纪丫头,我今夜有些话要跟丹姝讲,改日再教你认字好不好?” “哦……好……那我改日再来!”纪姝回过神来,垂下眼眸答应了一声,然后急急走出门去。 “她怎么也在你这儿了?”宁小丹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笑着问朱复道。 “不知道!”朱复生气说道:“他们过一阵子会换几个姑娘过来,要与我……”说到这里,他却及时顿住了话头,看向宁小丹,不知怎样说才好。 “是要与你同/房生孩子吧?”宁小丹替他说了下去。 “你……”朱复愣了愣,低下头去,内疚说道:“怎么知道的?” 宁小丹笑看着他,开玩笑说道:“能不知道么?你那几个手下,对了,特别是那个赵太保,可羡慕你呢!说你身边美女如云,个个温柔贤淑,说你有享不完的桃花艳福呢!” “啊?!……”朱复愣了愣,随即生起气来,恨恨骂道:“那个赵通,都一大把年纪了,胡说八道什么呢!这分明是个陷井,他们想嚼我的肉,啃我的骨头,最后还要榨干我的每一滴血才让我死去,哪里来的什么福享?” 朱复可比他那些热衷于皇位的手下们清醒多了!宁小丹想。 “是榨干你的精液才允许你死吧?”她笑着说道。 他们想榨干血的是她啊! “丹妹你……”朱复红了脸,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第73章 你懂我?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见他比自己还害羞,宁小丹不由咯咯笑了起来,故意逗他道:“你别骂赵通,天下哪个男人不羡慕你现在的左拥右抱,你真是有福也不知道享!” “不许打趣我!”朱复嗔怪着,又紧紧握着她的手愤怒控诉道:“这是哪门子的福?这跟给牲口配种有什么区别?” 宁小丹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那些手下可不这么认为,他们巴不得你跟人生个孩子以后好当皇帝,那样他们的复辟梦便可以实现了呢!” “他们的心思我知道……”朱复叹了口气,透过窗户看向昏暗下来的天空,无奈说道:“他们跟着我爷爷及父辈一生都为报仇和复辟而忙碌,却终不成功,如今捡着这样的好机会,他们当然动了心思。可我却有些自私……” 说着,他转回头来,将宁小丹的手攥得更紧,盯着她恳切说道:“丹妹,我不想把我们的孩子当作政权争夺的牺牲品,我们的孩子,他应该过着灿烂而美好的生活,环绕在你和我的膝下幸福地成长!” 他们的孩子? 宁小丹怔了怔,认真看向朱复。 因为夜晚的降临,屋子里渐渐黑暗下来,虽隔得近,朱复的脸却有些模糊,但此时他那双眼,却因为希望而灼灼生辉,仿佛夜间闪烁的星辰! 他的未来里,有她,有他们的孩子!听他说起的是多么美好的明天! 有他这个梦,自己进宫这一趟,无论如何也是值得的。 只是,自己和展谓的事……该如何跟他说才好? “当皇帝虽好,可他的生活却要被别人操控着你争我斗,”听朱复又说道:“将咱们的孩子留在这深深的皇宫中孤独地长大,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有的只是对他有所图的敌人,将来长大要做的只是个傀儡皇帝而已。这样的皇帝。咱们的孩子不做!” 朱复看向她,问道:“丹妹。你说是不是?” 宁小丹回过神来,笑了两声避开他的问题,故意轻松说道:“你瞧,你分明是想得明白的,可你那些手下却偏偏说你为了我不肯跟别的女人生孩子,还骂我妖女呢?” 朱复听得一愣,忙问道:“他们有为难你么?” “没有……”宁小丹笑了笑。说道:“有展谓在呢,他们一群老家伙能把我怎样?” “那就好!”朱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苦笑说道:“他们曾托人来劝过我,说正在准备营救。还说大丈夫本应该多子多福。说以我的身份,三宫六院也应该,不妨多宠幸几个女子,劝我应该赶在正式营救之前迅速跟人生个孩子留在宫里……” “这帮老家伙……”宁小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心里的话却不好当着朱复的面说出来。 这些人还真是让人伤心!她想:自家主子出了事。处在这样凄惶无助的境地,他们不担心不安慰,不在第一时间积极营救,却让他跟陌生女人生孩子……这让朱复怎么想? 当然会觉得人不如复辟事业重要;觉得展雄他们聚在他周围,便只是因为复辟;觉得心也寒了…… “好了。不说我的事了!”朱复急急问道:“你又是怎么被他们抓进来的?他们为什么抓你,是不是因为我?” “这可跟你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宁小丹笑道:“你有皇家血统,我可没添到你的光!” “瞧你……”朱复瞪眼刮了一下她的小瑶鼻,宠溺骂道:“都这个时候了,还笑得出来!天下女子中,只怕也唯你有这个胆色了!” 宁小丹汗颜,讪讪笑道:“你可别捧我,不然我上天了!” “呸,什么上天不上天,可不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朱复眼里闪过几丝恐惧,一把抱住宁小丹,喃喃说道:“我们谁也不会死,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 “对!”宁小丹趁机湊近他的耳朵悄声说道:“我过来就是想和你商量这件事来着!” 朱复轻轻推开她,板着脸看着她说道:“你还是先跟我说怎么进来的吧?” 宁小丹正要开口,却见灵儿姑娘举着一只蜡烛进门来,她的后面跟着两个婢女,一个提了一大桶热水,一个提了只茶壶。 “这下可好了,你们有情人总算团圆了!”她将蜡烛连着烛台一起放到桌上,笑着诚恳祝贺道。 两个婢女放下手里的东西出去了。 “滚出去,别在这儿假惺惺的!”朱复恶声恶气瞪着灵儿骂道。 灵儿姑娘也不恼,看着宁小丹笑道:“虽说你们在这样的地方,在这样的状况下见面许是感觉不舒服,但总好过一个宫里一个宫外相思。宁姑娘既然来了,便帮着朱公子早日完成娘娘交待的事,再求着娘娘开恩让你们出去吧!我就不打扰两位了,你们早些安息!”说完,她也不多作停留,转身出门。 “灵儿姑娘!”宁小丹叫住她,笑着问道:“你觉得若我们完成了那件事,贵妃娘娘真的会放我们出去吗?” 灵儿愣了愣,沉吟片刻才答道:“娘娘是个温和慈善的人,若是老实完成她交待的事情,也不耍花招,朱公子应该有出去的希望。不过宁姑娘为什么进宫,我却不知道,所以不好说!” “谢谢!”宁小丹看着她笑了笑,心里赞道:真是个聪明的人,怪不得能在万贵妃身边近身侍候,还被派来做这样重要的事情。 “姑娘客气了!”灵儿姑娘笑了笑,出门去,但却随手拉了门锁上。 “谢他们干什么?”朱复不满说道:“他们没一个安好心的!” 宁小丹看着关闭的门,笑着问道:“他们每天都会将你和一个姑娘关在一起么?” “这……”朱复的眼神有些躲避,撇开眼不自在说道:“锁了门又如何?她们又能把我怎样?” 宁小丹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好笑说道:“女人在你这里果然是老虎!” 朱复愣了愣,最后也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两人相视笑了一阵,朱复轻轻抚着宁小丹的脸,动情说道:“丹妹……虽然我不想你进来跟着我受苦。可有你来陪着我,我才觉得自己真的还活着……” 宁小丹不由鼻子一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半响。她才口气酸酸说道:“我要信才怪,你方才不是美人在旁么?我看你小日子过得挺滋味的嘛!” “什么美人在旁啊?”朱复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是说纪丫头呀?哎哟,她不还是个孩子么!而且我也只教她认字而已,唉……” 叹了口气,他又道:“他父亲也算认识的旧人了……虽然只见过一两次面,但却时常联络。朝廷剿杀他们寨子,虽说最根本的原因是他父亲和另几个土司的狂妄贪心,但其中也不乏我们这边的鼓动和斡旋……因此我对这孩子始终有几分歉疚!” “你倒是个心慈的。”宁小丹想起那赵太保对自己的痛下杀手,不由口气酸酸说道:“你手下那堆老家伙都比你心硬,你这样怎么当他们的主子,去争得皇位?你就不怕他们对你失望么?” 也怪不得那些老家伙会自作主张置朱复的安危不顾。想着什么靠小小主子来复辟,只怕他们从没瞧上过他们这小主子吧? 朱复摇头苦笑道:“是啊,他们常说我是妇人之仁,让我心硬一点……可是我若不心慈又能得到皇位么?天下心硬的人多了去,皇位却只有一个!” 叹了口气。他又看向那桌上的烛火,感慨道:“尧舜得帝,是因为宽厚仁和而被人推之。今人得帝,却靠你争我夺杀戮者胜。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人若没有感情。便是冰冷的石头;人若一心只追名逐利,那便成了风中仓惶的走狗。天下若需要我,老天自会择我为皇,踏着别人的驱体而登上皇位,那便成了权利的走狗,又有什么意思?” 昏暗的屋子里,烛光跳动,柔和的光芒投到他憔悴的脸上,将朱复的五官衬托得如浮雕一般,又如一副泛着淡淡哀伤的画,让宁小丹看得心疼。 “你说得对!”宁小丹安慰他道:“俗话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当皇帝更应该心系天下,靠杀戮阴谋而上的皇帝一定不是好皇帝。你别听你手下那些人瞎说,以你们现在的势力,去争皇位一定是成功不了的。他们这是支瞎子去跳崖,你信了就没命了!” 虽然宁小丹的历史不好,但她也记得自从朱棣谋朝篡位成功和土木堡之变改过皇帝外,明朝历史上再没听说过有哪个皇帝被篡了位的,所以说如果历史照着本来的方向发展,那朱复他们铁定成功不了。 就算不说历史,以朱复现在拥有的那点可怜的势力,要想复辟也没什么戏,不然展雄他们也不会急得想出让朱复留孩子在宫里那样的馊主意了! “丹妹,你懂我?”朱复热切地看着她,欣然说道。 “我懂!”宁小丹笑道:“将来的人们啊,可不是靠打啊杀当皇帝的,主要靠老百姓自己选出来,当了皇帝若不为老百姓办事,天天被骂,还要被撵下台,日子难过得很!” “有这样的一天么?”朱复疑惑问道。 “肯定会有,”宁小丹笑道:“不过这要很久很久以后了!” “你怎么知道会有?”朱复好奇问道。 “这……”宁小丹愣了愣,她这为了安慰朱复,都快说漏嘴了。 “哎呀,我认为有就有嘛!”她撒起娇来,故作不耐烦道:“不说了,不说了!……刚才他们送过来的热水都快冷了,咱们洗脸洗脚去!”说着,她拉起朱复站起身来。 “好,好,好,你说有就有!”朱复笑着跟在她后面。 第74章 拉勾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只有一套脸盆脚盆,两人一起洗脸,一起泡脚,一边悄声聊着天。 朱复再次追问宁小丹被抓进来的事情,宁小丹再推不过,便跟她说了自己血液的秘密,听得朱复直咂舌。 “在酒楼救人那事儿,当初就觉得蹊跷,不想却是通过这种方式救的!”将脚伸进盆里的朱复说着皱起眉头,担忧问道:“这么说你是因为这个被抓进来的了?” 宁小丹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点了点头。 “这可怎么办?”朱复拉过她的手,焦急说道:“你既对他们有如此大的用处,他们定然防范极紧,只怕更是难以逃出这个牢笼了!” 因为担心,他的声音不自觉放大。 “你小声点儿!”宁小丹提醒着他,脱了鞋子将脚伸进盆里泡着,笑着安慰道:“我倒不担心,既然我的用处大,所以他们总舍不得杀我,无非受点苦罢了!” “可是……”朱复看着她白玉般的小脚,想起了那次在客栈看到她与呆瓜一起泡脚时的心动,不由心酸和痛苦。 记得那时不知道她是女孩子,情不自禁喜欢她,后来知道她是女孩子了,他觉得自己真是幸运。 再后来虽说宁小丹一时没答应嫁给他,但却流露出对他的心意,他觉得自己很是幸福,不自觉老憧憬着以后与宁小丹在一起的美好生活。 谁知风云突变,如今两人皆身陷囹圄,他自己倒没什么,想着心爱的女人也要遭受如此痛苦,他便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 “只是你……”宁小丹收起笑容,看着朱复担忧说道:“等你留下孩子后,他们只怕留不得你在这世上!” “大不了一死呗。”朱复愤愤说道:“我不会留给他们孩子的!” “可我想你好好儿活着!”宁小丹盯着他说道。 在前世,宁小丹是不在乎生死的,有时候她甚至想:自己活得不快乐。死了指不定还解脱了。 但真正死了一回,穿越到这个世界来。又面临随时死亡的威胁,认识了这么多有情有义的人,她却觉出生命的美好来。 活着,比什么都好!她希望身边关心她的人,爱她的人都活着。 爱她的朱复,关心她的展谓,还有正受着伤的呆瓜。情同师父的了尘,甚至那个为了她而背叛自己组织的柳如风,还有她自己,她希望大家都有幸福开心的日子! “丹妹……”朱复动情看着她。鼻子一酸,怕宁小丹看到自己流泪,伸手抱过她,看着跳动的烛火眼睛模糊起来。 良久,他又下定了决心似的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咱俩都别在这儿说苦说死的。咱们一定想办法一起逃出去!” “好……”宁小丹答应着,却又道:“我们自己积极想办法,展谓他们也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到时走得了一个便是一个,剩下一个会好办多了。最后都会出去的!” 她想:那灵儿姑娘不也说了,朱复出去的可能性比她的大,所以她想帮着努力一把。 先救得一个,总比两个都陷在这里好,她就怕到时朱复会舍不得她而不愿独自出去。 “嗯……”朱复答应着。 朱复当然也相信展谓对他的忠心,也相信他那帮手下不会真丢下他不管。他想:到时他们来救他,他得让他们先救了丹妹出去! 宁小丹哪知朱复的心思,听他答应下来,很是高兴,笑着推开他,向他伸出小手指,勾一勾,调皮说道:“来,咱们拉勾,到时可不许反悔!” “好,不许反悔!”朱复被她逗笑了,伸手勾住她的小手指,轻轻拉了拉。 见朱复恢复信心,还中了自己的“圈套”,宁小丹松了口气,高兴起来,将盆里的水搅得“噼里啪啦”响,水珠四溅。 “真是调皮!”朱复用大脚盖住她的小脚,瞪着她宠溺笑骂。 宁小丹不服气,小脚在下面乱动想抽出来,咯得朱复脚心痒痒的。 “调皮鬼!”朱复挪开脚,干脆弯腰下去捉住宁小丹的小脚轻轻挠她痒痒。 “哈哈哈~~痒死我了!”宁小丹身子向后仰去靠在椅背上,死命想摆脱脚下的不舒服,朱复却不放。 屋外院子里,站了许久的灵儿姑娘终于松了口气。 “这次应该能成了吧?”旁边的绿萍问道。 “但愿吧……咱们也累了!”灵儿姑娘叹了口气,轻轻说道:“他倒是个真男人,可惜……” 而南边厢房第三间的房门口,站在黑暗中一直默默看着朱复房间的纪姝,听到宁小丹那欢快的笑声,脸色却变得分外苍白。 屋里的宁小丹笑得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地求饶:“别……别挠了……好不好?妈呀……真是受不了了!” “好……饶你!”朱复答应着,果然不再挠,却舍不得放开她的脚。 宁小丹停住笑,正松一口气,却突然感觉几个脚趾一热,又小范围地酥痒起来,她一低头,却原来是朱复将她的脚尖含到了嘴里,轻轻咂吮着。 这人…… 热痒瞬间传递到宁小丹脸上,她不由连耳根也红了。 他不是说不要留孩子么?可这分明是在*…… “朱兄……”宁小丹慌得忙往后缩脚。 这家伙,看他老实,哪有这样子折磨人的? 听到她喊,朱复抬起头看向她,宁小丹从他眼里分明看到了异样的东西,似乎浓得化不开。 “丹妹……咱们睡去……”朱复放开她的脚,轻轻说着,站起身将她抱起,向床那边走去,途中吹灭了蜡烛。 屋子里瞬间黑暗下来,院门口高高的灯笼光线隐隐透进来,宁小丹只能看见朱复那双亮晶晶的眼。 “丹妹,我真想你……天天都想。每时每刻都想……”朱复一边解着她的衣衫,一边喃喃倾诉道:“要不是想着你,我早就在这牢笼里挺不下去了……” 宁小丹听得心酸。 朱复俯身在她胸前闻了闻。舒服地深吸了一口,又喃喃道:“那天他们在我饭菜里下了药。我看见你了……我也是这样解了你的衣衫,躺在你身旁,闻到气味,却发现原来不是你……” 他拉了锦被将宁小丹盖好,自己也钻了进来,抱着她满足说道:“今天却是清醒的,总算不会错了!”说着。他的吻落到了宁小丹的唇上。 “朱兄……”宁小丹想阻止他,却不忍心。 朱复的吻,仍如半年前在客栈那般生疏,那么甜蜜。宁小丹却觉得多了几分苦涩。 命运总是爱折磨人!如果当初她知道会成今天这个状况,她一定会当即答应朱复的求婚。 “丹妹……”朱复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连咕哝的声音也沙嗓和性感起来,身子热得几乎要将她融化。 宁小丹觉得自己的脑袋感冒般地昏乎乎起来,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朱复。感情却让她舍不得,直到她感觉到朱复剥掉她的衣服,肩膀传来一阵凉意。 “朱兄,不成……”宁小丹一把抓住朱复的手,盯着他的眼。提醒说道:“你不是说不能将咱们的孩子留在这里么?” 朱复愣了愣,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内心正强烈挣扎着……最后终于恢复清明,慢慢地,他倒在宁小丹身边,盯着锦簇团花白底帐顶不说话,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宁小丹将自己的衣服拢了拢,双手放在胸前安静躺着,她不知说什么好。 其实她很想怀上朱复的孩子,万贵妃是要定她的衣胞了,与其被别的男人遭踏,不如了了朱复的心愿。 而且刚才灵儿姑娘的话她记在心里,如果她有了朱复的孩子,然后以孩子和自己的生命来威胁,指不定万贵妃真的会放朱复走。 但今夜却不是时候。 展谓与她的中春药的事情,她不知如何跟朱复开口,如今的朱复本就敏感和脆弱,她怕伤着他。 她想的最好的结局便是展谓去找他的父亲,一起想出个好办法来救她和朱复,毕竟他们在这宫里是有关系的,这样他们就一起逃出去了。 但以着展雄他们对皇权的热衷,只怕不肯帮展谓的忙,除非他们看到朱复真的留下孩子。 但如果自己怀了朱复的孩子,他们便不会对她施以援手了,所以说二者是矛盾的,因此她也不能抱太大希望。 但既然有希望,她便总得等一等看看,反正今天只是第一夜,让他们看到她跟朱复和谐地睡在一块儿,让他们看到两人会同房生孩子的希望就够了。 万贵妃要责怪,也得一个月后知道她没有怀上孩子再谈这事吧? 这一个月中,谁会知道展谓想不出办法来呢? 良久,朱复翻了个身,侧躺着看向宁小丹,轻声喊道:“丹妹……” “嗯?……”宁小丹侧过头看向他。 “等将来咱们出去了,我要跟你生一大堆孩子!”朱复泄愤似的说道。 宁小丹笑了笑,“好……”字却并没有出口,因为她想到了与展谓的那件事。 “成不?”朱复却身子向她靠了靠,盯着她的眼睛追问着,好闻的气息扑到她脸上。 “如果你不嫌弃我,我没意见!”宁小丹笑着说道,纵是黑夜里,她还是将眼睛撇开了。 “我嫌弃你什么,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么?”朱复摸到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上,不满说道:“这里被你这小妖精霸占了,再也装不下别的女人!” 宁小丹笑笑,心里却叹道:我倒知道你的心意,可有些事情你却不知…… ……………………………… 月末最后一天,终于正常更了一次,大家表扬我吧,这可是昨天熬夜的成果。 第75章 锁好门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一夜呢喃,宁小丹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朱复似乎没睡,就那么看着她一夜,轻轻地诉说一夜。 但清晨起来一问,他却说睡得香甜,宁小丹却瞧出他眼里熬出的血丝。 天刚亮,会功夫的霞姑娘和英姑娘便过来接宁小丹了。 朱复很是舍不得,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拉着她的手送到院门口,细声叮嘱道:“晚上早些过来!” 宁小丹不由苦笑,心想这可由不得她,不过她还是轻轻答了一声好。 回到昨日只待了一小会儿的小院子,霞姑娘和英姑娘从里面反锁了院门,便对她管得较松了。 她的“早饭”,仍是中药汤液,也不知李百应什么时候派人送过来的,早已凉透。 实在难以下咽,宁小丹向看起来稍稍温和一点儿的霞姑娘询问道:“有热这个的厨房吗?太冷了,喝不下就只有倒掉了!” 也不知那李百应给她喝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每天三顿就那么一碗居然不觉得太饿,所以早上少喝一顿也不成问题,忍一忍就该喝中午的了。 霞姑娘皱眉地看了她一眼,迟疑了一下,却还是端碗进了东面的一间小屋。 一会儿,小屋里飘出浓浓的中药味儿来,很快,英姑娘便端着碗回了她的房,将药重重地搁在她面前的小桌上,便冷漠着一张脸转身走了。 宁小丹冲她背影撇了撇嘴,心想:我又没想过要支使你做事,是你自己不放心我进厨房嘛! 慢慢喝完药汤。总算又打发掉了半个时辰。 无聊的日子,特别漫长,更不要说在这失去自由的宫里,还被囚禁在这小小的院落里。 宁小丹背起手,一会儿房里,一会儿院子里,来来去去的慢慢转悠,既打发时间。又一边琢磨着逃出生天的办法。 但思来想去,现状总让人有些绝望:她和朱复,就算生出翅膀来,只怕也难以飞出这重重宫墙。如今能抱的希望,便是宫外的展谓父子了,但这希望也近乎渺茫,除非她怀了朱复的孩子…… 午后。心情郁闷的宁小丹逼着自己小睡了一会儿,便不时看着日头盼着天黑。 冬季的太阳,被这北方的寒气逼得失去了颜色,挂在天空中显得那么苍白。 算了算日子,应该快过春节了吧? 在现代,自从父亲抛下她和母亲离开后,她就从来没有盼望过春节。 她和母亲两个人的春节。不仅没有热闹和温馨,旁人的快乐和幸福反而衬托得她们家更加孤寂和冷清。 看来穿越到这里来的第一个春节,只怕比在现代还不堪了……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开始! 宁小丹苦笑着想。 正站在院子里想着,似乎听见院外有人敲门。 果然,会武功的人听觉毕竟灵敏些,在房中的霞姑娘迅速出来去开了门。 宁小丹以为是王公公,探头看去,却见朱复院子里的春草和另一位姑娘一人提了个小包袱站在门口,她不由好奇。 “你们是谁?什么事?”霞姑娘扑克着一张脸问着,一边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槐树下的宁小丹。 见宁小丹关切地盯着这边。她不由将院门掩小了一点。 宁小丹不由好笑,心想:她以为自己会趁着开院门的机会逃出去么?若她真有这本事,那倒不用愁了! 只见春草惶急地拿出一块牌子来递给霞姑娘,躬了躬身,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我们是按王公公的吩咐过来听候差遣的。” 看她那样子,似乎挺怕霞姑娘的,她旁边的姑娘更是一直不敢抬头。 霞姑娘收了牌子,让在一边让两位姑娘进来。不想两个姑娘只一味弯着腰低着头,根本没有注意她让开。 “还不快进来!”霞姑娘皱眉喝道。 春草一个机灵,惊慌抬起头来,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跨了一只脚进门坎来。 回头却见同伴膝头一软,身子一矮要跪下去,她忙扶了她一把,扯了她进院来。 那同伴惊惶间没注意,被门坎绊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上,还好春草扶住。 宁小丹看得好笑,疑惑这两个姑娘胆小怎么这么小?那春草在朱复院子里表现虽不怎样,但也还差强人意啊? 霞姑娘给院门又落了锁,也不理站在院子里惊魂未定的两个姑娘,拿了钥匙径直回了自己房里。 见两个姑娘依然不敢抬头,宁小丹很是好笑,出声提醒道:“她都进去了,你们还怕什么?” “啊?!”不想她这一开口,又吓了两个姑娘一跳,惊慌看向她这边来。 “原来是姑娘你……吓我们一大跳!”见是宁小丹,春草拍着胸脯松了口气。 宁小丹好笑,敢情这半天来,这两人都只顾着害怕去了,将她当了透明人啊! “你们不是在朱复那边么,怎么过这边来了?”宁小丹好奇问道。 春草答道:“灵儿姑娘说你来了,那边要减掉些人,王公公便让我俩过来这边听候差遣!” 原来这样!宁小丹不由撇嘴想:他们对自己抱的希望还挺大的! 看了看春草身上穿的低等宫女的服装,宁小丹好奇问道:“那日见你穿得花团锦簇的,今日却穿成这样,这是被贬品级了么?” “是……”春草的眼神倶黯了黯,答道:“我们没有办好娘娘交待的差事儿,理应责罚!” 她同伴的面色,也并不太好。 没有办好的差事,应该是指没能让朱复瞧上眼吧?宁小丹叹了口气,歉意说道:“这么说你们是因为我和朱复才降了品级了?真是对不起!” “姑娘不要这么说!”春草忙摆手说道:“我们做奴婢的。本就应该做好主子交待的事情,办不好就该责罚,我们毫无怨言!因为你来,那边院子喜庆了些,所以我们几还算罚得轻的,以前出去的姑娘,不是去净房,就是到浣衣局呢!” “这样啊……”宁小丹点点头。还想再问,却见春草旁边的姑娘扯了扯春草的衣袖,将她拉到一边,低声埋怨道:“王公公说了我们是过来听英霞两位姑娘差遣的,只稍带给她热药而已。你老跟她说什么,万一屋里的两位怪罪下来,咱们可就惨了!” “是么……”春草似乎也害怕起来。不敢再回头跟宁小丹说话。 宁小丹听她两人如此说,也不好再问,抬头再看那日头。 光秃秃的槐树枝头,苍白着脸的太阳并没有前进多少,宁小丹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这日子真是难熬。 “现在怎么办,我们住哪里?”听春草问旁边的姑娘道。 “我哪里知道?”她旁边的姑娘苦着脸说道:“要不你再壮着胆子去问问?” “哎呀,刚才交牌子和说那一句话就吓死我了。你还让我去问?”春草瞪眼,悄声说道:“她二位可是被皇上特许带剑的,专帮娘娘镇后宫,杀了人当踩死只蚂蚁……若去惹得她们恼了,我这小命儿就没了。” “唉……”那姑娘叹了一口气,静默片刻,愁眉苦脸说道:“可我们怎么办?又不能擅作主张挑房间,就这么站着么?” “这要站到什么时候啊?”春草望了望霞姑娘的屋里,叹口气说道:“这奔波了半天,我腿脚可早就乏了。真想找个地方坐坐!” “乏了也得站着,”她同伴说道:“听说英姑娘稍稍好说话些,咱们站这儿等她出来再趁机问问。” “也只好这样了!”春草无奈说道。 于是两个姑娘站那儿等着,但也不知英姑娘在房里干什么,一直没有出来。 霞姑娘倒出来了一回,却眼角也不向两个丫头这边看一眼,只举起她的剑尖冲着日头仔细瞧了瞧又进去了。 当时春草的身子动了动,想问。却终是没敢问出话来。 宁小丹看得摇头,决定回房去,经过霞姑娘和英姑娘两人的房间,见霞姑娘正专心擦拭着剑。英姑娘拿着一本书在看,怪不得半天没出去。 看了院中局促站着的春草和那姑娘,宁小丹终是忍不住高声问道:“她们还在院子里站着呢,问你们该住哪个房间?” 霞姑娘和英姑娘均抬头诧异看了她一眼,院子里的春草和她同伴也面面相觑,两人眼里倶是惊讶,然后便忐忑不安等着。 霞姑娘坐着不动,冷哼一声说道:“刚才怎么不问?”。 “真是麻烦!”英姑娘叹了口气,放下书本出门来,看了一眼院中的春草和她同伴,挥手不耐烦说道:“去东边厢房挑个房间住下吧!” “是……”两个丫头赶紧应声。 英姑娘正要转身回房,春草忙又大着胆子说道:“王公公让奴婢两人伺候两位姑娘起居饮食,斗胆问两位姑娘可有什么禁忌?” 英姑娘皱眉沉吟片刻,说道:“起居不用伺候,饮食做一顿需吃尽,吃不尽的也得倒到院外去。除了水,院子里不能留任何吃食,你们房中也不能偷藏。” 说到这里,她语气狠厉起来,瞪向两个丫头,冷冷说道:“若是不听,死!” 两个丫头打了个寒噤,忙跪倒在地,连声称是。 宁小丹听得好笑,知道这是在防着自己,笑着开玩笑道:“英姑娘,你最好是吩咐她们将这院里的螳螂和老鼠也撵干净了,不然让我逮着可就烤着吃了!” 春草和她同伴听得脸色变了变。 英姑娘虽脸色不变,却沉声吩咐两个丫头道:“记得随时将厨房的门锁了,若有人擅入,拿你们是问!” “是……”两个丫头惶急答道。 她们还真信了!宁小丹觉得好笑。 英姑娘不再多说,转身进房,春草和同伴擦了擦汗,从地上爬起来,看宁小丹的眼神却有些异样。 宁小丹懒得理人,回房去。 第76章 怕死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黄昏总算来临,宁小丹吃过春草端来的药汤,便闹着要上朱复那边去。 王公公身边的太监并没有过来,这次是英、霞两位姑娘送她,想来王公公早就有授意。 朱复早已站在院门口焦急等着,他的脸色虽然仍旧憔悴,但满脸的胡碴却刮得干干净净,整个人也显得比昨天精神多了。 灵儿姑娘站他身后两步远守着,绿萍跟在她身后。 “丹妹,你总算过来了!” 宁小丹还未跨进院子,朱复便想迎出来,却被门口两个高大的太监挡住。 “放开我,你们这些奴才!”朱复冲两个太监怒声喝道。 灵儿姑娘并未动。 宁小丹却怕起了冲突朱复吃亏,忙紧走两步跨进院子里来。 “怎么过来这么迟,可想死我了!”朱复紧紧拉着她的手,并非真的埋怨,只是表达着自己的相思。 宁小丹冲他笑笑,看向灵儿姑娘。 灵儿姑娘冲宁小丹微微一点头,转身回了自己房里,绿萍忙跟上,站在各房门口看热闹的两三个姑娘也都各自回了房。 院子里似乎比昨天安静多了,亮灯的房间也少了几间,想是少了几个姑娘的缘故。 因为没有见着纪姝,宁小丹好奇问朱复道:“纪姑娘住哪间屋呢?” 朱复愣了愣,伸手向西厢房最末间一指,说道:“她最后进来,住那儿。丹妹你想过去跟她说说话么?” 宁小丹看过去,却见窗前一个人影闪过,很快屋子里便灭了灯。 “这小丫头,我白天睡觉她来吵我,活该这么早瞌睡就来了!”朱复笑着摇了摇头,拉着宁小丹往自己屋子里走去。 “她来吵你干什么?”宁小丹闲话般笑着问道:“又来让你教认字?” “嗯……”朱复笑道:“她是个好学生呢!当初见她对身边的那个男童挺凶的,以为她不好相与,不想处下来发现她性子不错,人又聪明。” 想了想。他又叹气说道:“许是因为身处无奈境地。变了性子了吧?” 宁小丹不答,回头看了一眼纪姝的房间,耳边想起那丫头在客栈用高傲的语气冲汪正说出的那句话来:“我们两个永远都不可能平等!你别得意,等我进了宫,凭我的姿色,我一定会受到宠爱,到时照样当你的主子!” 短短的几个月而已,她真的这么快就变了性子? 被送来伺候朱复,便意味着与皇帝永远没了可能,她真的就那么心甘情愿? “丹妹你小心门槛!”朱复一边牵着宁小丹进屋。一边提醒着她。 宁小丹回过神来,抬腿跨进屋里。 她正觉房里光线有些异样时。听朱复兴奋说道:“昨天你来时猝不及防,什么也没准备,今天我让她们送了一对儿红烛过来。” 宁小丹看向靠墙的几案,果见上面插了一对儿红烛。 “瞧你,”宁小丹笑着啐道:“又不是洞房,点什么红烛?也不怕人家笑。” “表示喜庆呗!”朱复栓上门,回身看着她。叹气说道:“要不是怕……昨夜我非得让你成为我正二八经的娘子不可!” 宁小丹撇开眼去,看向屋中央冒着热气的水桶,笑道:“泡脚水也早准备好了?” “嗯,我怕你过来凉了,还特意让她们烧得热些呢!来来来……”朱复说着,拉着她过去坐下,一边帮她脱鞋,一边笑道:“你身子骨不好,这大冬天坐着冷。咱们赶紧洗了脚上炕捂着去。” 宁小丹想起昨天他啃自己脚趾的情景来,不由又微红了脸,忙说道:“我自己来吧!” “别……”朱复紧拉着她的脚不放,抬头看向她,央求道:“让我帮你洗好不好?” 说着,他眼里一片黯然,低下头去轻声说道:“不能近你的身子……让我帮你洗洗脚也好……我最喜欢你的小脚!” 宁小丹怔了怔,哭笑不得。 这朱复真是!看着温文尔雅,可这爱好实在有些特别:当初她还是“男人”时,他大赤赤说喜欢她;如今却又来个脚控……这可都是变态的癖好啊! 朱复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反对,迅速除去鞋祙,又去倒了热水,将宁小丹的脚放进去轻轻揉搓着。 看着他极其认真和虔诚的样子,脚心被揉得发痒的宁小丹本来想笑的,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个男人,有这样那样的癖好,却都是因为爱她啊!他不是说过么?无论她是什么,他便变成什么来匹配…… 她宁小丹何德何能,让这样一个男人如此喜欢她?她连处子之身也没有替他保住…… “朱兄……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宁小丹轻声说道。 “什么事?”朱复抬头看向她。 “我……”看着他灼灼而深情的目光,宁小丹实在没有勇气说出口,迟疑了一下,她终是改了口,故作神秘问道:“你可知柳如风的真实身份?” “柳兄?”朱复愣了愣,问道:“他不是读书人么?上京赶考的。” “哈,你被他骗了!”宁小丹笑道:“什么读书人啊,他是白莲教的人!” “白莲教?”朱复疑惑问道:“我们也和他们有些来往,他却是为何要瞒我们?” “他们知道我血液的秘密,想骗我去教里,所以派了柳如风来!”宁小丹笑道。 “原来这样!”朱复恍大悟,又庆幸道:“幸好柳兄也算位君子,并不曾使下三滥手段,不然还真是防不胜防!” “呸,他也算君子么?”宁小丹想起柳如风给她和展谓下药,便不由鄙夷,却又不方便说出来,只是骂道:“要不是有你和展谓,他只怕早就对我下手了!” “虽说如此,但他既是白莲教的人,自当尽力为教里做事,所以对我们有所欺瞒,也无可厚非!”朱复笑着说道:“因此人总是个好人!” “你倒是会替他着想!”宁小丹嗔笑了一句。想起他为了自己背叛白莲教的事。不再多说。 替宁小丹洗好脚,又体贴擦干,朱复直接将她抱到床上,帮她盖好被,自己这才匆匆洗过脚上床来。 看着他轻轻挨着自己躺下,宁小丹觉得心里满满的,竟有一种错觉,似乎她和朱复很久以前就这么自然地躺在一起了,仿佛一对老夫妻一般。 “丹妹,你知道吗?”朱复侧身看着她。叹气说道:“以前我一点儿也不怕死,所以老爱多管闲事。这让展谓很是头疼。但现在我却怕死在这宫里,因为我怕将来不能再跟你这样躺在一起,怕自己再没命跟你生一堆娃……我是不是变得没出息了?” 宁小丹听得心酸,摸到他的手紧紧拉着,故意埋怨道:“谁说的?不珍惜生命的人才没有出息呢!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死,我们会逃出去生一大堆孩子的!” “嗯……”朱复伸手紧紧抱着她。不再说话。 无边的黑暗,如一片海,两人抱得很紧,如彼此的浮木…… 不是**,却使人苦短,一夜似乎一闭眼便过去了,分手在黎明。 朱复仍旧依依不舍,如新婚恋妻的新郞,这让宁小丹既甜蜜又心酸。 在英、霞两位姑娘的押送下回到小院子。不用吩咐,春草赶紧将宁小丹的药热了端过来,放下碗,她却又逃也似的离开了她的屋子。 宁小丹叹了口气,喝了药举步出门来,见春草和她同伴正站在东厢房的屋檐下说悄悄话。 见她看过去,她们忙停下谈话,转身想避进屋里。 “春草,你过来一下好不好?”宁小丹忙笑着招呼。 春草迟疑一下,抬步正要过来,她同伴却扯了扯她的衣袖,她便又停住了。 宁小丹不由郁闷。 这宫里的日子,每天都是漫长而无聊的等待,英、霞两位姑娘又是闷葫芦,昨天春草过来,见她性子好,她还挺高兴,想着多个人说话,不想她们却这样! 不行,这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她得一点点改变。 这样想着,宁小丹故意大声说道:“什么?春草你忙啊?那让你一起的那姑娘过来一下吧!” 春草旁边的姑娘愣了愣,却是不理她。 宁小丹暗地冷笑一声,又大声道:“哎呀,不是我想支使你们,实在是我得避嫌。喝完的药碗放屋里,味儿老是散不掉,让人很不舒服呢!本来我自己也想收去厨房的,可怕你们怀疑我进去偷东西吃,所以麻烦那姑娘你过来拿一下好不好?不过若是你也忙,我就只好自己拿过去了!” 她话音刚落,只见霞姑娘沉着脸从屋里出来,目光犀利看向东厢房的两个丫头。 两个丫头瑟缩了一下身子,春草忙假装忙碌的样子进了屋,她同伴只得硬着头皮小跑过来进宁小丹屋里取碗。 宁小丹却将她堵在门口,笑着说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呢?别走好不好,我一个人很是无聊呢!你陪我说会儿话好不好?” “奴婢叫云儿,”那姑娘急得额头快冒出汗来,眼睛往霞姑娘那边瞟了瞟,央求说道:“姑娘,奴婢忙着呢,求姑娘别为难奴婢……” 瞧,吓是在她面前也口称奴婢了!宁小丹觉得这狐假虎威的感觉还真不错! “你忙啊?你忙就不麻烦了!”宁小丹故意叹气说道:“这一顿只一碗稀稀的药粥,喝下去肚里什么感觉也没有啊!又不能吃别的东西,饿得心发慌,若没人跟我聊聊天分一下神,只怕一会儿我要跑去摘竹叶,啃槐树皮吃了!” “这……”云儿更加惶急,又拿眼瞟了瞟霞姑娘。 …………………… 今天又迟,因为忍不住看新闻去了,只想感叹:好好儿的日子,瞎折腾什么呢? 第77章 聊天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却回过头去,笑着问霞姑娘道:“霞姑娘,她们两个陪我说说话儿不要紧吧?” 霞姑娘瞪她一眼,鼻子里冷哼一声,却不置可否,转身回房去了。 “瞧,她这不是默认了么?”宁小丹笑着冲云儿道。 “这……”云儿低着头站在门口,进退不是。 “来,来,来……”宁小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便往屋里带,嘴里说道:“咱们进屋去,跟你说说我小时候烤蟑螂和烤老鼠的事情,那个可叫香了……” “姑娘……”云儿却死命往后挣,嘴里无奈央求道:“奴婢不会说话,更不擅长聊天,求姑娘放过奴婢……” “不会聊没关系,你听我说就是了,”宁小丹笑道:“我跟你说,在我家乡,不但有人吃烤老鼠,还有人吃蛆呢?蛆,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粪坑里大便上的那种肉肉的昆虫……” “姑娘……奴婢真的很忙……”云儿忍着恶心想吐的感觉,央求宁小丹道:“奴婢过去请春草来陪您聊天儿好不好?她可比奴婢会说话多了!” 宁小丹停下动作,看着云儿皱眉问道:“你真的很忙?” “真的很忙!”云儿忙不迭点头。 “那好吧……”宁小丹故作很无奈的样子,“你过去看春草有没有空,如果她也没空……” 云儿忙说道:“她有空,她会有空的,她的事情我都替她做了!” “那好吧,”宁小丹勉为其难说道:“那就只好春草过来了!” “那好,奴婢这就去将她叫过来!”云儿说着,逃也似的跑了。 宁小丹不由好笑。 春草很快便过来了,冲宁小丹疑惑问道:“姑娘,你有什么要紧事非要跟我说么?云儿事情也不让我做了,非撵我过来呢!” 宁小丹笑道:“没什么事,就想找个人说说话。打发一下时间而已。云儿说她不会说话,所以让你过来陪我!” “这云儿就是胆小,”春草笑着说道:“姑娘看着便是和气的人,又不是那些厉害的主子,说错话有什么要紧嘛!” “可不是么?”宁小丹点头附和道:“咱们都是可怜人呢,这院子又不能随便出去,隔壁那两个又凶,咱们三个随便一些才好,不然非憋死人不可!” “嘘,姑娘你小声点儿!”春草好心提醒道:“若让她们听到我们在背后议论她们。可不得了了!” “你不用怕?”宁小丹伸出双手,调皮地竖起两个手指在头上做了两个耳朵。压低声音说道:“她们两个虽是母老虎,可她们只吃我这只小白兔,不吃你这棵春草!” 宁小丹说的是实话,这英姑娘和霞姑娘表面上给人冷酷的感觉,但看得出来她们颇有侠女风范,并不会滥杀无辜,她们的任务只是来看着她而已。所以绝不会与春草她们两个婢女过不去。 看着宁小丹淘气的样子,春草愣了愣,“噗哧”一声笑了。 “姑娘你心地真好,又有趣,怪不得那边那位心心只念着你呢!”她笑着冲宁小丹说道。 宁小丹知道她说的是朱复,便笑着问道:“你们个个都长这么漂亮,怎么就心甘情愿去侍候他呢?” 虽说朱复人长得不错,性子也好,可对春草她们来说怎么也算陌生人。 自动送上门向一个陌生男人自荐枕席。说什么都是伤自尊的事情,显然春草她们不是那样不知廉耻的女人。 听宁小丹这么问,春草眼神黯了黯,叹气说道:“咱们这进宫的女人,都是听主子安排,哪还有机会与‘心甘情愿’四字沾上半分?” “也对!”宁小丹点头,暗想自己是中了柳如风的毒,竟想到这些女人深宫久了,见不到皇帝,便渴望起男人来。 也不知那讨厌的家伙带着大小双逃出陈教主的追捕没有?想是已经回到安庆逍遥自在去了吧? 那里不是有个八娘等着他么?他居然还让自己去找她,真是好笑!他是想享受齐人之福吧? 呸!就凭他那招蜂引蝶的德性,只怕还不只八娘一个女人吧,也不知好大一堆女人等着他呢! “不过也有个例外呢!”春草的话将宁小丹的思绪拉回来,“我们都是被灵儿姑娘挑中不得不进那院子,但却有个姑娘是自愿进那边院子服侍朱公子的!” 宁小丹听得一愣,好奇问道:“谁啊?” “我想想……那姑娘最后进来,年龄也最小……”春草偏着头认真想了一会儿,说道:“叫纪什么来着?” 宁小丹心头一跳,问道:“纪姝?” “对对对,”春草笑道:“就是这个名字,她原是藏书库那边负责打扫的宫女,灵儿姑娘过去本是挑中那里理书的一位姑娘,结果那姑娘不愿,寻死觅活闹起来,这纪姝便毛遂自荐愿替那姑娘过来了。” “这么说纪姝倒是好心帮那理书的姑娘了?”宁小丹问道。 她脑里浮现出一个感人的剧本:好姐妹在入宫前心有所属,难以忘情,甚至还与她的心上人约好等若干年她被放出宫后,他们再共结连理。 因此那姑娘不愿去侍候陌生男人,不愿跟别的男人生孩子,偏偏灵儿姑娘挑上了她服侍朱复。 在这关键时刻,纪姝勇敢地站了出来,为维护好姐妹纯洁的感情和美好的未来而牺牲了自己…… “帮什么帮?纪姑娘的事是另一档子事,跟那姑娘一点关系也没有!”春草不屑的话打断了宁小丹的睱想。 “况且这样的事是能帮的么?”春草摇头撇嘴道:“听说那姑娘自持见过皇上一面,跟皇上说过两句话,便自持清高,不愿听从灵儿姑娘的安排!她也不想想,那院子里的事是何等秘密,她这样闹将起来,娘娘还会留她性命么?” 宁小丹愣愣问道:“这么说那姑娘被杀头了?” “当然,”春草说道:“她自己不识抬举,还妄想攀上高枝儿,死了也不足惜!” 看着春草脸上鄙夷的神色。想起她刚才还感叹在宫中身不由已来着。宁小丹不由暗暗摇头,心想:在这宫中呆久了,果然人的心理也变得奇怪了,她得想办法早点逃出去才是! 听春草又疑惑说道:“灵儿姑娘本来嫌纪姑娘人太小,脸还没太长开,就因为那姑娘一闹,所以就收下了,不想她却是最得朱公子心的人,这还真是怪了!” 宁小丹当然知道不奇怪,因为朱复和纪姝本就认识。而且朱复还对她抱着些许歉疚。 “哎呀,瞧我说什么呢!”春草说着醒悟过来。冲宁小丹歉意说道:“姑娘你别在意,朱公子可是一心对你的。至于那纪姑娘嘛……他许是看她年纪小可怜,所以对她特别一点儿……而且我们也只见他教纪姑娘认字儿而已,别干别的什么!” “灵儿姑娘就没有将纪姑娘与朱公子晚上关一起过?”宁小丹问道。 见到自己后,朱复当然不可能跟纪姝有什么?但在自己进宫前就难保了。 从这两天朱复的叙述看,他自从被掳进来,精神一直处于崩溃边缘。 这种时候来一个熟识的小妹妹。对他热情又崇拜,来的目的又是为生孩子,那边又有展雄他们催着……朱复难道就没有趁此机会找个借口给自己减一下压? “有过一晚!”春草答道。 宁小丹一愣,心里酸溜溜起来。 春草却又说道:“就是纪姑娘才到院子的那晚,送进去没多就,两人就说上话了,后来还好言好语聊上了。灵儿姑娘以为事情成了,不想第二天一问,纪姑娘却说朱公子没动她。灵儿姑娘不信。让人替她把了脉,发现她果然还是处子!” 宁小丹松了一口气,又问:“后来就没将他们关一起了吗?” “后来没有了,”春草答道:“灵儿姑娘听纪姑娘说朱公子晚上将床让了她,自己睡地上,便担心大冬天冷坏人,于是不再安排纪姑娘跟朱公子一间房,说让他们培养一下感情了再说!” 宁小丹点了点头,暗自庆幸,又若有所思问道:“那你说纪姑娘为何乐意自愿来伺候朱公子呢?” “谁知道呢?”春草摇头道:“许是藏书库那边的打扫活太过辛苦,想改变一下环境,毕竟那边院子里可是吃得好,穿得漂亮,还闲得很呢!又或许她想怀个孩子,办好了娘娘的差事,得到大大的封赏,过几天享福的日子;又或许是真喜欢朱公子……” 说到这里,见宁小丹坐着发愣,她忙又改口道:“哎呀,不过这个不大可能,毕竟她过来前也没见过朱公子……不管怎样,现在你来了,以后跟朱公子生了孩子,那小姑娘终是没有希望的!” 宁小丹却想:自己跟展谓的事情,也不知道朱复怎么看,若是他嫌弃自己,只怕到时也未必能替他生孩子。 如果朱复没留下孩子,展雄他们那群顽固的老家伙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来救他? 想到这里,她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跟朱复说她和展谓的事。 事情越拖久越不利,早些跟他说了,他若嫌弃,到时还可以让别的女孩子替他生孩子,让展雄他们早些将他救出去,若让万贵妃等得失去耐心,那便更被动了。 只是找谁替朱复生孩子呢?纪姝么?本来她是最好人选,可一想着是她,她这心里怎么不高兴呢? 真是奇怪!这宫里果然磁场不对,她才来这两天,果然心态也奇怪起来…… 第78章 心乱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因为有了春草在一边叽哩呱啦说着话,今天的无聊日子好打发多了。 春草是个活泼的女孩儿,话多,也没什么心眼儿。宁小丹借机向她打听了一下宫中的情况,可惜连她也知之甚少,只打听到他们现在住在慈宁宫旁边的北司房处。 临近黄昏,飘起了小雪,气温骤然下降,去朱复院子的路上,宁小丹走得很快,一是因为天冷,更是因为她下定了决心跟朱复坦白自己和展谓的那事儿。 朱复依然站在院门口,神情却有些怔忡,盯着远处的宫墙不知想什么,以至于宁小丹到了都没有发觉。 “朱兄……”宁小丹叫了一声。 “哦……你来了?”朱复回过神来,看向她,脸上笑得有些勉强。 他怎么了? 宁小丹不由疑惑,却不好当着外人的面查问。 两人回了屋里,灵儿姑娘又派人来锁了门,热水依然备在屋中。 一切与前两天相同,朱复的情绪却有些不一样。 “朱兄……”宁小丹正要问,朱复却看向她,说道:“先洗脸脚吧?这天突然就冷起来了,炕上暖和些!” 宁小丹想:也好,等会儿到床上去问,有什么话也方便讲,她也可以借机将那事儿说了。 两人各怀心事,默默洗完脸和脚上了床。 寒冷的天气,大家都睡得早,院子里已经没了别的声息,朱复屋子里更是安静,静得似乎连蜡烛燃烧的“劈啪”声也听得见。 宁小丹注意到今夜点了白烛,上床时也并未熄掉,她分明记得昨夜那两只红烛并未用完,不会是朱复舍不得用吧? “朱兄,你在想什么?”宁小丹看着背对自己躺着的朱复,好奇问道。 今天的朱复反应太异常了,她决定先将自己要说的事放在一边。 “哦……没什么啊!”朱复转过身来看着她说道。 “我看你好看不高兴似的?”宁小丹说道。 “哪有?没有……你别多想,睡吧!”朱复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似乎很是疲惫地说道:“今天一会儿觉也没有睡呢。瞧我瞌睡都来了!” “怎么没睡?”宁小丹笑着问道:“纪姝又来找你教字么?” “没有……她没来!”朱复又打了一个呵欠,微微翻了一下身,看向帐顶道:“中午躺床上本想睡一睡的,却老是想着如何逃出去的事,所以就睡不着了!” “你别急,”宁小丹安慰道:“你我都是有福的人,总会想到办法逃出去的!” 如果她没福,老天爷也不会让她重生了,朱复更是好人,好人有好报。老天爷不会不长眼。 朱复却愣了愣,露出个凄然的笑容。自嘲笑道:“我哪里有福?……不过是一个可怜可笑的人罢了!” 宁小丹愣了愣,去拉他的手,安慰道:“朱兄,你别这样说,咱们现在的困难只是暂时的,要相信厄运总是有尽头!” “好了,不说了。睡觉吧!”朱复不着痕迹将手缩了回去,翻个身背对着宁小丹道。 “那好吧!”宁小丹看他一副不想聊天的样子,只好说道:“我去将烛灭了!”说着,她起身准备去灭烛。 “别……”朱复却翻身拦着她,说道:“就亮着睡吧!” “亮着怎么睡得好?”宁小丹奇怪了,皱眉问道:“你不是说很倦么?” 今天的朱复实在太古怪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正因为很倦,所以亮着睡得更踏实!”朱复答道。 “这样啊?”宁小丹想想也有道理,于是又躺下了。 朱复跟着躺下来,盯着帐顶看了一阵。便闭上了眼。 宁小丹以为他睡着了,决定放弃说那事,也翻个身准备睡觉,不想却听朱复突然叫了她一声:“丹妹……” “嗯?”宁小丹转过身来看向他。 “我……”朱复侧身看着她,迟疑了一阵,终是下定决心似的说道:“我有个事儿想问你!” “什么事?”宁小丹好奇问道。 “这……”朱复又是一阵犹豫。 “到底什么事,我们之间还不能坦诚相告么?”宁小丹皱眉催促道。 朱复今天太奇怪,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如今又这样迟疑,更让她好奇。 她脑里闪过白天春草说的话,心想:莫不是朱复和那纪姝有了什么暧昧关系,他犹豫着该不该跟自己坦白从宽吧? “好!”朱复终于下定决心,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她认真问道:“我问你,你和展谓是不是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啊?!”宁小丹惊得翻身坐起来,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太奇怪了!她正准备说这事呢,不想朱复倒先提起了。他被囚禁在这深宫中,是如何知道那事的? 想到这里,她激动地一把抓住朱复的手,高兴问道:“莫非展谓来见过你了?他告诉你的?”想了想,她又觉得不对,皱眉说道:“大白天的呢?他功夫虽然有精进,可也不可能大白天就闯皇宫啊?他不会这么傻吧?朱兄,到底怎么回事呢?你快告诉我!”宁小丹盯着朱复,着急催问道。 “这么说你们真的有了夫妻之实?”朱复的脸瞬间变得苍白,看着宁小丹喃喃说道。 宁小丹愣了愣,这才想起朱复此时的心情应该很复杂,她不应该在他面前再问起展谓。 “朱兄……你听我说!”她试着跟他解释事情的经过。 “你别说了!”朱复情绪有些失控,声音变得悲怆,冲宁小丹说道:“求你别再说,我心里很痛……很乱……” 说完,他翻身起床,走到刚才洗脚的椅子上坐下,怔怔看着几上的烛光,也不说话,也不顾天冷,而他并没有穿棉袍。 宁小丹叹了口气。起床来。找了他的棉袍过去递给他,说道:“穿上吧,天冷!” 朱复看了她一眼,默默接过来,随意搭到身上,又继续发愣。 宁小丹站了一阵,不知说什么好,叹了口气,回到床上睡下。 她能说什么呢?事实摆在那里,她又不能否认跟展谓什么也没有。 她也不能跟朱复说她很无奈。说她喜欢的是他而不是展谓,她不过不小心中了柳如风的圈套而丢了身子而已。 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反而会让朱复为难。 男人,都有处/女情结,更别说在这最注视女子贞洁的古代,朱复当然也不例外。 他对她的爱,勿用质疑,但那不足以抵销他心中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更何况他和展谓是情同手足的主仆! 先前自己抱着朱复会原谅她的那种想法真是太天真了!不,其实她早料到结局,不过因为太舍不得放开朱复而想努力试一试罢了。 事实证明,她和朱复注定无缘。 她无怨无恨,朱复比她还痛苦还无奈,老天爷真是会捉弄人,她唯一遗憾的是因为迟疑而没有亲口跟他说这事,而是让他从别人那里听到那消息,让他心里失望和背叛的痛苦平白多增加了几分…… 外面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簌簌”出声,夜更深,更冷……宁小丹躲在被窝里,潸然泪下。 也不知过了好久,朱复的咳嗽声将她从悲伤情绪中拉回来。 她转过头,见朱复佝偻着背咳得厉害,烛光也因为他的咳嗽而抖得厉害。 她伸袖擦干眼泪,稳了稳情绪,坐起来清了清嗓子,招呼道:“朱兄,睡吧!” 不管怎样,日子要继续,这房里就一张床,这下雪天,朱复就那么坐着,昨天一定病倒。 不过朱复却一点儿没上床睡觉的意思,他只是将棉袍穿好后紧了紧,依然闷坐着。 宁小丹又劝:“朱兄,这样冷的天,你这样坐着也不是个法子,这炕够大的……” “你自己睡!”朱复闷声打断她的话,又紧了紧棉袍。 宁小丹想了想,又劝:“你以前不是把我当男孩子么?现在咱们就当回到从前吧!” 做不成夫妻,就做好兄弟吧!好兄弟睡一个被窝,没有男女欲念,朱复是君子,应该做得到吧?他们这两天不是这么过来的么? “回不到从前了!”朱复看着烛光喃喃说道。 宁小丹心一沉:是啊,回不到从前了,是自己奢望了! 叹了口气,她拿了棉袍穿上,然后下床来,抱了床上的棉被去塞到朱复怀里。 “你……”朱复愣愣看着她。 宁小丹不理他,回到床上躺下,身子一打滚,将垫着的铺被裹在了身上。 朱复要坐就让他坐吧,活人还让尿憋死?这样应该两个都不会冻着了吧? 这苦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尽头?若是在宫外,两人就不用这么尴尬处一室了。 事说完了拍拍屁股走人,让时间冲走一切痛苦和无奈,多年再相聚,应该能平静地相对一笑吧? 那么昨晚自己还来不来呢?如果不来,万贵妃那头如何交待? 朱复这边倒好办,灵儿姑娘一定会再安排别的姑娘跟朱复在一起的。 这次朱复他伤了心,失望和痛苦之余,说不定还真会要个女人呢! 其实要纪姝最合适了,她对朱复似乎是真心的,朱复对她也有怜惜之心,他们若有了孩子……也是最好的。等孩子生下来,若是可能,就将他们一块儿救出去;若是救不出,以着纪姝那性子,留在宫里也不会让她自己的孩子吃亏…… 到时朱复会舍得丢下她走吧?毕竟他们感情也并不是太深…… 可是谁知道呢?人家孩子都有了,怎么会感情不深? 宁小丹暗暗呸了自己一声,警告道:宁小丹啊宁小丹,你别以为朱复心里只有你,便装不下别的女人,这次他是彻底伤心了,就不会将你从他心里踢出来装别的女人? 想到这里,宁小丹鼻子一酸,泪又下来。 第79章 病了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哭一阵,叹一阵,怜一阵,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去。 清晨醒来,她却发现朱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到了床上,被子两人盖着,不过他人却睡在床的另一头。 她怔怔坐一阵,瞧朱复一时半会儿也没有醒来的迹象,便蹑手蹑脚下床来,准备偷偷溜走,免得两人相对无语。 不想她的脚刚沾地,却听朱复的声音传来:“你醒了?” 宁小丹惊得回过头,见朱复已经坐了起来。 “是啊……”宁小丹冲他尴尬笑了笑,站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要走了?”朱复问道。 宁小丹“嗯”了一声,心里陡然升起些许希望,盼望他说出些挽留的话来。 可惜朱复却只“哦”了一声,然后撇开眼去。 宁小丹怔怔站了一会儿,听见外面灵儿姑娘喊:“宁姑娘,霞姑娘她们已经过来了!”于是她暗暗叹了口气,转身出了门。 雪不大,却未停,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乍出温暖的屋子,宁小丹冷得心也揪得痛起来。 这鬼天气!她低声咒骂着。 闷闷不乐回到冷冷清清的院子里,宁小丹默默进了屋,脱了衣裤上了炕,缩在被窝里便懒得起来。 春草送来汤药,笑着招呼道:“姑娘赶紧喝吧,这天儿太冷,端过来便凉了。” “不想喝!”宁小丹闷闷答道。 这药也不知要喝到什么时候,真是烦死人!如今连闻着味儿也想吐了。 “那怎么行?”春草吓坏了,央求道:“求姑娘了,都是喝惯了的,喝下吧!你若不喝,那两位女侠便会责罚我了!” “责罚你关我什么事?”宁小丹故意逗她道。 “求姑娘别为难春草!”春草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哭丧着脸说道:“英姑娘和霞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厉害,若她们怪罪起来,砍手跺脚还是轻的,若是她们想要我的脑袋,下一刻春草便没命陪你聊天儿了!” “你这是求我,还是威胁我啊?”宁小丹披着锦被坐起来。笑着说道:“若真没人陪我聊天儿,那可是大事,你快起来吧!” “我没有威胁姑娘的意思!”春草忙说道:“就是瞧着宁姑娘是个心善的人,咱们也投缘,所以说出心底话而已!” “起来将药递给我吧!”宁小丹笑道:“既说投缘,以后别动不动就跪。我又不是你主子,你跪什么跪?” “虽不是主子,姑娘你手里却捏着我的小命儿呢!”春草站起来,将药递给她。 宁小丹叹了口气,端过碗喝下药。感慨道:“我自己的命也捏在别人手里呢,哪还管得了你的命?” “姑娘今天看起来好象不开心?”春草接过空碗,关心问道。 “哪有?”宁小丹不承认。 “怎么没有,我瞧姑娘面上就是不开心的,是不是跟朱公子绊嘴了?”春草问道。 “阿……阿嚏!”宁小丹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揉着鼻子说道:“你尽瞎猜,我面上又没有写着‘不开心’三个字!” “姑娘你赶紧躺下吧,看都着凉了!”春草扶着她躺下,又笑着说道:“你啊,别不承认!就跟我一样。心里藏不住难受的事儿,这都脸上挂着呢,眼睛还红红的,分明哭过!睡一觉吧,睡一觉心里就敞亮了!” “有么?……”宁小丹摸着自己的脸,心想:原来她表现这么明显么?她分明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啊!若是春草也看出她的不开心来,怎么朱复就没有察觉?他也不象往常一样挽留她多呆一会儿,更别说送出了! 他是嫌弃她了吧?没有嫌弃也应该伤心绝望了……他不心疼她了! “好了,姑娘你什么也别想,安心睡一会儿。醒了若有事儿叫我一声!”春草帮她掖了掖便离开了,临走帮她带上了门。 宁小丹也懒得理她,她现在满心满脑都是朱复的事。 此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比想像中更爱朱复,因为热热的炕,暖暖的被窝早将她的身子烘得热热的,但她的心却仍揪得酸痛。 “原来不是冷的!” 她按着自己的胸口,叹息说道。 想着当初朱复跟自己求婚时,她瞻前顾后,三推四阻的,如今完全失去了,才觉得当初自己太不知珍惜! 她和朱复,其实在自己失去身子后就已经无缘了,偏偏她还以现代人的观念来乐观着,抱着那么一点希望……真是好笑!也好丢人! 见到朱复后,她本就应该跟他坦白那件事,然后分床而睡的,可她居然还跟他若无其事地在一起睡了两晚,朱复会认为她不知羞耻吧? 本来怕伤着他,提不起勇气跟他说那事,不想这样反而伤他更深,如今更是没脸面见他了。 …… 一个上午,宁小丹就躺在被窝里胡思乱想,头也昏昏沉沉起来。 到了中午,春草来叫她起床喝药时,发现她居然发起烧来,头烫得吓人,人也叫不醒。 春草慌得丢了药碗便去找来英、霞两位姑娘。 二位姑娘过来一看,也吓得不轻,霞姑娘扭身便出门去找王公公。 王公公一听也急了,派个小太监去请李百应,自己也急急赶过来。 “你们两个奴才怎么伺候的人?”王公公瞪着跪在地上的春草和云儿,生气骂道:“这院子里也没多少事可做,连个人也伺候不好,养着你们除了浪费米饭还有什么用?” “公公饶命,公公饶命!”云儿不停磕着头,吓得只知求饶。 春草心里觉得委屈,心想当初让她们来只说供英、霞两位姑娘差遣,没说要照顾宁姑娘啊! 来这边后,英、霞两位姑娘也只让管好宁小丹的饮食。没说还要照顾好她不生病啊! 还好瞧着宁姑娘和气,又跟她投缘,她多少对她上心了一点,不然就算她在屋子里病死了也没人知道呢! “公公明察,”她大着胆子说道:“宁姑娘昨晚出去都还好好儿的,今早回来心情便有些不愉快。奴婢陪她说了两句话,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想是回来路上受了风寒的缘故。想着宁姑娘的饮食特殊,奴婢便没敢劝她服药,于是只劝她睡下,暗暗留心着她的病情。不想才半天而已,便烧得这样厉害了!” “莫说半天,就是半个时辰也大意不得!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此人的重要?”王公公嘴上虽仍骂着,脸上却缓和下来。 “是……”春草松了口气,规矩答道:“奴婢下次一定注意。若宁姑娘稍有不对便报告给英姑娘和霞姑娘!” 正说着,李百应急匆匆赶到了,见面就给王公公施礼。 “哎哟,还施什么礼啊!”王公公着急说道:“还不快快看看药人是怎么回事!” “是……”李百应答应着去拉了宁小丹的手臂把脉。 半响,他站起身来,冲王公公躬身禀告道:“公公不必担心,药人纯血尚未养成,受了风寒不能自愈,加上情志失调,小人开几味药调理一下即可!” “如此一耽搁。不影响正事吧?”王公公担心问道。 “公公放心,”李百应答道:“不影响正事!” “那就好,那就好!”王公公松了一口气。 李百应却又道:“不过有一事小人却不得不禀告。” “什么事?”王公公疑惑问道。 “公公,”李百应皱眉说道:“方才小人替药人把过脉了,发现她近两三日并无房/事,这可跟那件要紧事有关!” “什么,怎么可能?”王公公说道:“灵儿姑娘可是报告说药人夜夜与那人睡一起,两人感情还如胶似漆,岂有未房/事之理?” 在王公公看来,朱复在这宫中忍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得见心上人,晚上美人在怀,男人若要把持得住,除非也跟他们一样是个不能人道的废物! 李百应答道:“这个小人就不知其中缘故了!” “李医士可有诊错?”王公公疑惑问道。 他在这宫中也呆得久了,可从未听说过哪位高明御医能仅凭诊脉便诊出某人两三天是否有房/事的,所以他对李太应的说话有些怀疑。 “小人绝不会诊错!”李百应躬身答道:“此药人由小人和师父一手养成,当初为了精确饲养,需得日日把脉多次,所以对她气血精气极其熟悉。药人养成,气血充足,阴气充盈,若有房事,必然都有折损。方才小人诊过了,此药人的气血和阴气仍如三日前送进宫时一模一样,所以小人便能轻易诊得!” “原来如此!”王公公点了点头,说道:“这事咱家知道了,你先着手调理药人,咱家下去调查一下!” 虽说惊讶于朱复的定力,但王公公对此事并不着急。 娘娘的事虽然重要,但才过两三天而已,也没指望朱复和宁小丹就能立即生个娃出来,有些事情可急不得。 不过这事终是有些不寻常,去问一问,敲打敲打一番总是必须的! 刚才那春草不是说宁小丹回来心情不高兴么?莫不是他小两口吵架了? 这可不行!他二人的命都是娘娘的,哪有资格学着那寻常小夫妻闹点小矛盾,使点小性子? 为了娘娘的要紧事,他二人就算是仇人,也得给他睡一个被窝儿里生孩子去啰! 王公公这样想着,“豁”地站起身来,不顾雪下得大,抬腿向朱复住的院子走去。 第80章 不见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恢复意识,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春草和云儿守在一边,见她醒来,都很高兴。 问过时辰,宁小丹惊讶说道:“我不就睡一会儿而已,怎么这就到午时了?” “姑娘得了风寒,昏迷了一整夜,”春草说道:“亏得王公公请了太医院的人来看,开了方子喝了药,这才好了呢!” 一整夜? 宁小丹愣了愣,心想:这么说昨夜没去朱复那边了?也好,免得两人见着尴尬。 “奴婢去将姑娘的药热了端来!”云儿起身出去了。 宁小丹听她说得客气,看着她出门,疑惑问春草道:“她怎么也来这里了?就不怕英、霞两位姑娘责罚?” “不怕!”春草摇头叹气道:“昨夜你昏迷,王公公怪我们照顾不周,今早英姑娘又狠狠把我们骂了一顿,说我们没有照顾好你!你说我和云儿都到这院子里几天了,怎么到现在才清楚该伺候的人是谁呢!这么没眼力劲儿,也难道我们一直是小小宫女了!” 宁小丹被她自怨自艾的语气给逗笑了,安慰了两句,云儿端了药进来。 她喝过药,问道:“雪停了没有?” “早上就停了!”春草笑道:“路面也早扫得干干净净,姑娘晚上过那边不会怕冷了!” “过哪边?……”宁小丹愣了愣,躺回到被窝里,怏怏说道:“谁说我要过去的?” “都说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合,怎么就不过去了呢?”春草笑着劝道:“吵一架,生生气就算了,可不能太拧性子。” 说着,她又叹气道:“我也在那边呆过一阵子,知道朱公子是个好人。你俩能再在一起不容易,可别因为拧性子白白浪费了能够呆在一起的时间。” 一语惊醒梦中人! 宁小丹听得一愣,心想:是啊!她见朱复一面不容易,干嘛还要使性子耽搁时间? 当初想混进宫,不就是想救朱复么?现在虽说是被抓来的,但好歹见着朱复了,她得想方设法尽快救出他才是! 不说她欠他的。不说两人感情的事。就是先将他救出去了,也好让他想办法再来救自己啊,总比两个都困在这里强。 不行,就算他不想见自己。就算再难为情,自己也得厚着脸皮过去才行! 想到这里,宁小丹翻身起来,着急问道:“我的棉袍呢?春草你帮我找找,我要起来!” “姑娘别急,要不再躺会儿吧,不是离天黑还早着么?”春草递给她棉袍,笑着劝道。 “我先起来走走!”宁小丹说。 迷迷糊糊睡了这么一天一夜,她得起来精神精神。准备以最佳的状态去迎接战斗! 她即将进行的。无关脆弱的爱情,只有营救,救人与自救! 迅速穿好衣服,宁小丹下床来,却眼前一黑。差点儿一头栽倒在地上,幸好春草扶住她。 “真是!”她一屁股跌坐回床上,按着额头骂着自己现在这身子道:“这什么破身子呢?感冒而已,怎么这么不给力!” 记得在现代读高中时,她住校,有次生病了,老师让她请假回去,不想回到家妈妈却出差了。 她一个人在家硬是躺了两天一夜挺过来了,回到学校照样活蹦乱跳,老师还以为她回家妈妈带着上了医院呢! 以前那个身子可比现在好多了,许是这药人以前天天躺的缘故,果然生命还在于运动啊! “姑娘你别急,”春草劝道:“你病还没好呢,得再躺躺!” “不要紧,起得急一点而已!”宁小丹坐床上息了一会儿,又试着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一阵儿,感觉好多了。 春草见劝不住,去给她端了杯热水来,便去忙了。 宁小丹在屋里走了好一阵,又来到院子里运动了一下,除了有些气喘,倒没别样。 她放下心来,回到屋子里坐下,盘算着见了朱复应该跟他说些什么。 黄昏很快来临,宁小丹催着春草端来药汤,喝过后便去院子里催着英、霞两位姑娘过去。 不想英姑娘从屋里出来,看了她一眼,冷冷说道:“王公公吩咐不用过去了!” 纳尼? 宁小丹听得一愣,心想:是不是王公公担心自己病没有好,所以说今夜不用过去? 见英姑娘转身要进屋,她忙又问道:“那什么时候再过去?” “以后都不用过去了!”英姑娘冷漠甩给她一句话,回房去了。 什……什么?! 这定然不是王公公的意思了,他们急着要孩子,要她的胎盘,所以绝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那么是朱复不打算见她了?真的是他吗? 宁小丹心里一阵慌。 “为什么?”她冲着英、霞两位姑娘的房间大声问道:“为什么不用过去了?为什么不准我过去?”象是问她们,也象是问自己。 不想英姑娘竟然从房里走出来,看着她答道:“王公公说那人已经答应与别的女人生孩子!” 她冷漠的语气中,似乎多了几分同情。 院子里安静下来,春草先前听到宁小丹的问话,正准备从东厢房里出来,此刻听到英姑娘的话,一只脚在门里,一只脚在门外,愣得定住了身形。 云儿正对着铜镜理发髻,准备等宁小丹一走,她和春草就可以出这院子走一走了,此刻听到英姑娘的话,她抚头发的动作也定格下来,支着耳朵听外面。 四周静得宁小丹仿佛听到了自己心里结冰的声音,她觉得似乎连自己的呼吸也冰冷起来。 真的是朱复不愿见她了!他为什么不见她?这宫中可就只有他们两个相依为命啊! 应该是恨吧?不是恨,怎么会再也不相见? 她以为朱复会伤心,会绝望,会嫌弃她,不想他却恨上她了,恨得只怕此生也不愿见她了! 痛!心冷得好痛! 宁小丹伸出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缓缓转身回房里。 东厢房的春草愣了半响,忙回房点了一只烛过去。 昏暗的屋子里,宁小丹怔怔坐在床上,惨白的脸在黑暗中是那么显眼。 “姑娘……”春草将烛台搁桌上,叫了一声。 宁小丹不应,眼神飘忽,神情索然。 纵是相识时间并不长。感情并不深。春草也不仅看得心酸,轻声安慰道:“姑娘你别难过……男人就是这样,得不到想得急,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好!得到了。他们却……” 叹了口气,春草又不知如何说下去了。 宁小丹和朱公子的事,她毕竟知道得太少,那朱公子怎么也不象是个忘恩负义,喜新厌旧的人啊,他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了半天,春草又看向宁小丹道:“姑娘,要不你哭一场吧?” 她的话音刚落,便见宁小丹的泪下来了。却是无声。 春草叹了口气。坐到床边,将宁小丹的头放到自己肩上,默默陪她坐着。 英姑娘在门口晃了一下身影,又回去了。 云儿进屋站了一会儿,见自己帮不上忙。问春草道:“今夜是不能出去了,要不我现在就去烧烫脚水?” “谁说不出去?”春草一边给她递眼色,一边说道:“说不定那边后悔了呢!” “这事儿容得他后悔么?……”云儿却撇嘴说道:“他又不是什么主子……” “云儿!” 春草瞪了她一眼,打断了她的话,正要找借口将添乱的云儿劝走,不想却见宁小丹坐正了身子,擦着眼泪愤愤说道:“就是,他以为他是皇帝,凭什么不见我就不见我?哼,我偏要去见他!” 说着,宁小丹站起身来,大有马上就去见朱复的意思。春草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宁小丹向门口走了两步,却又回来坐下,沉吟不语。 那王公公既然发下话来,今夜是见不了朱复了,英、霞两位不会带她去的。 若以死相逼,说不定能成,但今夜又没有必要。 朱复那家伙正在气头上,就算过去了说不定他也不会见自己! 这个臭家伙,她不就是丢了一张膜么?值几个钱呢,竟这么嫌弃她,还恨上她了! 她也是被迫的好不好,她也很委屈好不好?都怪柳如风那只自作多情的笨孔雀,害了他们三个人! 朱复对自己都是这样子,只怕不会原谅展谓了,那展谓岂不是又要自杀? 这可不行! 一条人命呢!展谓是好人,对她好,对朱复也是忠心耿耿,而且自己那宝贵的处子之身也给了他,那可是很值钱的,如果给了李百应,他就长生不老了呢!如今白白给了展谓,他的功力也提升了,她不能让他就这么傻傻地死了,想着多划不来? 要死,也得让他死得重于泰山不是? 她得去跟朱复好好解释一下才行,让他不能怪展谓。 这事儿本来就怪不得谁,朱复怎么就想不通要恨她呢? 对了,到底是谁人跟他说了她和展谓的事?他听到的到底是怎样一个版本?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昨晚光顾着难受去了,倒忘了问他详情! 不行,她说什么也得去见一见朱复,问清事情,到底是谁在传递消息,那人有没有办法救他们出去? 想到这里,宁小丹又站起身来,迟疑着是不是马上去逼英、霞两位姑娘带自己过去一趟。 第81章 逼迫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姑娘……”春草总算反应过来,一把拉住她劝道:“就算你不甘心,要见朱公子,也得等明天吧?那边既传过话来那样回复你,定是今夜已经安排好别的姑娘了,你这样过去会受辱的!” 宁小丹听得怔住:这么快就安排别的姑娘了?不会吧?朱复不会这么快就接受别的姑娘的! 可是谁又说得准呢?他既恨上了自己,自然便下定决心接受新人。 “姑娘你且等等看,朱公子正气头上,说不定明天就后悔了呢,总比现在过去撞破了什么好!”春草又劝道:“不然到时若使想后悔脸上也搁不下了!” 宁小丹不说话,坐回到床上,怔怔看向窗外。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院子里静得可怕,远处却隐隐传来笑语声,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这皇宫里阴胜阳衰,那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那些女人怎么还笑得出来? 宁小丹叹气,心想:朱复若真能恨自己,接受别的女人也好,那样以后展谓他们来救他便少了些牵绊。 可她这心里却空落落的。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朱复向她求婚,她嘴上虽没答应,心却其实早已一步一步向他靠近,走进他编织的那个美梦里,并且还努力帮助着朱复将那个梦变成现实。 “姑娘,你想开点儿……”春草叹气安慰着。 “我去烧热水!”云儿转身出了房。 她们的话宁小丹根本没有听进去,此刻她正哀哀地想:现在自己努力地朝目标一步步前进了,朱复却放弃了那个梦想,这让她如何不失望,不心伤? 好吧,一个梦想而已,碎了就碎了吧!早些醒来也好…… 春草陪着宁小丹默默坐了一会儿。不解问道:“姑娘,你与朱公子到底是为何事呢?” 宁小丹回过神来,长长叹了口气,冲她摇摇头,意兴阑珊说道:“春草,谢谢你的关心,我不要紧。你回房吧!” 与朱复的事。春草不懂,也帮不上忙,宁小丹也懒得再想再说。 她突然觉得累了,倦了。就想缩进被窝里,不管不顾地美美睡上一觉,最好是醒来就回到现代的飞机上,发现什么飞机失事,什么穿越,全是一场梦…… “那好,姑娘你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春草叹了一口气,打住话头。转身出门去。 宁小丹看着她出门。重重叹了口气,脱了鞋子上床,正欲解衣睡觉,却见春草匆匆推门进来禀告道:“姑娘,李医士过来了!” “他来干什么?”宁小丹皱眉问道。 春草正要回答。李百应却自己推了门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穿太监服的人,半低着头,一进门便一双眼睛骨碌碌乱转着四处打量,见到未来得及下床的宁小丹,他眼前亮了亮,但很快却又低下头去。 不过宁小丹并未注意到他的举动,她一双眼只瞪着李百应,大声质问道:“你来干什么?” 这李百应不请便自行闯进,也太没有礼貌了!幸好她的棉袍还未曾脱去。 “我当然是奉了娘娘和王公公的命令来办正事!”李百应冲着她冷笑说道。 “这深更半夜的,你能有什么正事?”宁小丹质问着,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深更半夜才好办正事嘛!”李百应冲她猥琐地笑了笑,却是看向春草,不耐烦地挥手道:“你这婢女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出去?” “这……”春草迟疑了一下,看向宁小丹。 “春草你别走!”宁小丹忙说道:“你忘了王公公的吩咐?我若有个三长两短,王公公定然拿你们试问!” “是……”本来就不放心的春草忙应了一声。 “是什么是?还不快滚!”李百应冲春草瞪眼骂道:“没眼力劲儿的母狗,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么?若耽误了公公的正事,有你好看!” “这……”春草害怕起来,迟疑了一下,终是退到门外去。 “李百应,你到底要干什么?”宁小丹斥喝道。 “干什么?”李百应步步逼近她,得意说道:“当然是带了男人来让你享用,助你早日完成娘娘交给的任务啰!” 看了一眼李百应背后那个一脸色相的男人,宁小丹一下子明白过来,指着他斥道:“你别胡来,我可是跟万贵妃有约定的,她同意我与朱公子慢慢生孩子!” “哈哈哈~~”李百应笑了起来,继续向她走近,冷笑说道:“你以为你的缓兵之计骗得过谁?告诉你,那边那个人已经答应接别的女人,王公公也已经答应让我找别的男人过来侍候你!” 听他如此说,又看他步步逼近,宁小丹一阵心慌,抓起床头的汤婆子便向他扔去,喝斥道:“什么缓兵之计,我听不懂!你给我站住,不许靠近我!” 李百应没料到宁小丹会突然发难,那汤婆子飞来,差点儿砸着他脑袋,亏他躲得及才避过。 汤婆子砸到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响,春草在外面听到,探头进来看了看,白了白脸,又缩回头去。 “你这疯女人!”李百应不敢再向前,指着宁小丹骂道:“残花败柳一个,以为本爷会对你感兴趣么?告诉你……” 他突然又笑了起来,得意说道:“本爷已经四处派人去寻至阴之体去了,以着太医院的势力,定然不久就会再找到一个,不,有可能是两个,三个,四个!到时本爷又能……哈哈哈~~” 他高兴地笑了几声,仿佛需要的至阴之体已经找到,然后又指着带来的男人,冷笑说道:“至于你嘛,当然只能用来完成娘娘交给的任务了!他,便是我找来助你完成任务的,哈哈哈~~你看见没有,他长得是不是与我有几分相像?” 宁小丹一看,那男人果然与李百应长得有些相像,只是身材比他更高大,身板儿比他更壮实,神情比他更猥琐。 这个变态,他什么意思? 宁小丹正想着,听李百应又恨恨说道:“你终是我的人,本该只供我一人采阴,可惜却脏了臭了,爷我不能碰你,也得表示表示才行,不然我怎能甘心?” 说完,他冲那人一挥手,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动手啊!” 那人见宁小丹绝色,早就按捺不住,此刻一听吩咐,忙恶狼扑羊似的向宁小丹按去。 “不要过来!”宁小丹吓得脸色煞白,看身边再无可扔之物,只得从怀里掏出匕首来,刺向那人。 这匕首宁小丹一直藏着,当初李百应抓她,她以死相逼,出门时不动声色藏于怀中。 后来被李百应绑起来,想是觉得她无力再反抗,所以一时疏忽忘了收去; 然后去见万贵妃,也许都没料到贵妃会突然让人替她松绑,所以也没人搜她身,因此得以藏到至今。 宁小丹以为天助,于是平日更不将此匕首轻易示人,就希望在逃跑的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不想今天为了清白不得不拿了出来。 那色中鬼没料到宁小丹身上还有利器,寒光闪过,亏他反应迅速,跳到一边,但左手背仍被匕首划出一条血路来。 “李爷,怎么这娘们儿身上还有这东西?”他吮着自己的手背埋怨李百应道:“你不是说她好对付么?” 李百应也没想到宁小丹会摸出一把匕首出来,又见那匕首有些熟悉,不由暗暗后悔自己当初的大意,嘴上却不屑说道:“切,不就是一把破匕首么?你可是会功夫的人,难道还怕她不成?” “我西门志何曾怕过?”那人呸一口吐出嘴里血水,狞笑说道:“莫说她一个娇滴滴的柔弱娘们儿,就是十个八个举着大刀的好汉我也不曾怂过!” 说完,他又淫/笑着向宁小丹逼去,嘴里流里流气说道:“小娘子别怕,你长得如此绝色,李爷又重重有赏,小爷会好好疼你爱你的……包你欲仙欲死,一辈子也忘不了小爷!” 李百应也在一边骂宁小丹道:“你个贱/人,本想找个又丑又老又脏的乞丐来搞你的,但想着这宫里不好带,找了西门兄这样好模样的,真是便宜你了。你好自为之顺了他,早日完成娘娘交待的要紧事,才有好日子过,不然有得你的苦吃!” 宁小丹又气又恨,看那西门志孔武有力,又身法灵巧,知道自己就算有削铁如泥的匕首,也不是他的对手,情急之下,只得向床里退去,反手将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喝声道:“李百应,你让他滚开,不然我马上死在你面前!” 那西门志欺近床边,正准备抓向宁小丹,没想到她会来这一出,不由愣住了,一时也不知真假,于是看向李百应。 “你……”李百应见宁小丹又使出以死相逼的伎俩,不由更加后悔自己当初没收了她的匕首去。 “李百应,你别忘了,你还得靠我飞黄腾达呢!”宁小丹又喝声道:“今日我若死你,你便竹篮打水一场空,若万贵妃怪罪下来,治你个死罪也不为过!” “李爷……?”西门志听宁小丹说得如此严重,不敢再动手,看向李百应询问道。 “不管她!”李百应心一狠,手一挥,命令西门志道:“我就不信她对自己下得了手!” 李百应是个怕死的人,便以为人人都如他怕死! 第82章 一了百了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西门志一听,又继续向宁小丹扑去,宁小丹心一横,手上一用力,匕首向自己脖子抹去。 反正这条命也是拣得活的,死就死,没准儿死了还投个好胎呢! 而且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穿越以来遇到的几个有情有义的人,她也没什么好眷念的了。 朱复,他们已经形同陌路;展谓,她也还了她了;柳如风,他们互不相欠;就是个呆瓜,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她也不欠他,虽说自己的命是他救的,可她也救了他两次。 只是他对自己的情……唉,他一个傻子,又有什么情呢?对她依恋不过动物般的本能罢了,她又有什么值得留恋? 还有了尘大师,也两清了吧?当初本就是他非要赖着自己的…… 死就死,她本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上天派她来,就是想破坏李百应的长生不老大计吧? 毕竟那是违反自然规律的,老天爷也怕了吧?所以她的任务应该完成了,老天也该收她回去了。 她不怨老天,就希望下辈子给她找个好人家投生,丑一点笨一点穷一点苦一点什么都成,别再来什么单亲家庭,也别再让她整天逃跑…… 宁小丹下定决心,谁知手上刚一用劲儿,突听得门一响,一个人推门跨进来,然后一声斥喝:“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住手?” 三人定睛一看,正是英姑娘怒目在几个人之间看来看去。 李百应愣了愣,西门志顿住身形,宁小丹迟疑着是该继续抹脖子还是先等等看。 众人正愣神间,门帘又是一掀,霞姑娘提着把剑也跨了进来,进屋却不说话。只冷脸站一边。 英姑娘看向宁小丹,瞪眼问道:“哪来的匕首?” 宁小丹不答,李百应赔笑着答道:“女侠,是这药人偷偷藏下的,她狡猾得很!” 英姑娘瞪了他一眼,指着靠近床边的西门志,冷冷喝道:“你。给我滚出去!” “这……”西门志自持有武功。一看对方只是两个娘们儿,脸上现出不服气的神色来,但又顾忌目前的处境,迟疑间看向李百应。 “西门兄先出去吧!”李百庆晓得英、霞两位姑娘的身份。知道惹不得,况宁小丹已经以死相逼了,再不缓和一下气氛估计真的会鸡飞蛋打,因些只好无奈挥手让西门志出去。 “可是……”西门志看了一眼床上的宁小丹,有些舍不得,这么有性格的绝色娘们儿,他还没尝过呢! “快滚!”英姑娘不耐烦起来,刷地抽出剑来,指向西门志:“再不走就做本姑娘的剑下鬼!” 西门志无奈。只得冷哼了一声。悻悻出门去。 英姑娘走向宁小丹,向她伸出手,冰冷的声音命令道:“将匕首给我!” “不!”宁小丹将匕首握得更紧,紧紧抵住自己喉咙,威胁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她宁小丹可没那么天真,会以为英姑娘会帮着她。 这院子大门一直锁着,钥匙在英、霞两位姑娘手上掌着,若没有她们的同意放行,李百应和西门志哪能进来? 所以英、霞两位姑娘定是知道他们来的目的,因此任由这屋子里闹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她们也假装没听到,不然早过来查看了。 现在她们见自己以死相逼,想着若她真的死了,她二人脱不了看守责任,因此才不得不出来制止。 将匕首交出去,然后任由他们宰割,她傻呀! 见她不肯配合,英姑娘不满地皱了皱眉,却还是停下了脚步。 “你也滚出去!”她回头指着李百应冷冷说道。 李百应脸上现出倨傲的神色来,不满说道:“英姑娘,我可是奉了王公公的命令来的!” “滚出去!”英姑娘懒得与他再啰嗦,用剑指着他的鼻尖,只短短甩出三个字,丝毫不留情面。 “你……”李百应害怕地向后退了两步,指着英姑娘控诉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若是完不成任务,看娘娘拿你问罪!” “滚!”英姑娘的怒喝刚一出口,霞姑娘已经过来提着李百应的衣领,将他推出门外去了。 只听“扑通”一声,想是李百应跌到了地上,接着听到那西门志关心询问道:“李医士,不要紧吧?” “哎哟”两声呻吟后,听李百应冲屋里气急败坏骂道:“你们太过份了,我可是得到王公公的命令过来的,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我要到公公……不,我要到娘娘那里……” 随着霞姑娘冲出屋,西门志一声惨叫让李百应的骂声戛然而止,接着是云儿的尖叫声,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最后,听李百应颤抖着声音说道:“女侠,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我们这就走……马上走!” 接着,院子里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四周安静了下来,霞姑娘提着沾了血的剑又进来了,仍是冷冷站在一边。 “把匕首给我!”英姑娘再次命令宁小丹道。 “不!”宁小丹坚决摇头,睁大了眼警惕看着英姑娘。 “他们已经走了,你还想干什么?”英姑娘又不耐烦起来,盯着宁小丹冷冷问道。 宁小丹怔了怔,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想干什么? 李百应走了,但只是暂时而已,他还会带人来,她不可能一直都这么举着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吧? 她该怎么办? 逃是逃不了的,只要留在这宫里,只要在他们手里,无论怎样争取最大利益,结局都是被陌生男人凌辱,产下他们要的胎盘,最后为他们供血,直至被他们榨干最后一滴血而死去。 都是死! 早死晚死都是死。不过早死却能少受凌辱,少受欺负。 一时之间,宁小丹觉得心灰意冷。 宫外展谓的救援,希望渺茫;宫里唯一可以依靠的朱复,也弃她不顾…… 她,还能做什么?她,还挣扎什么? 以为自己已经从现代的冷漠家庭中逃出。不想在这里她仍一无所有…… 如履薄冰地活着。竟比死还要难! “快说,只要你不死,还有什么要求?”英姑娘又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宁小丹不由觉得好笑,是了。他们最怕的就是她死!可是除了死,她还有别的路走么? 她最想要的是自由,他们会给她么? 让他们给自己搬了金山银山来,那又怎样?现代飞机火车各种科技她都享受过了,这里拿再多的金钱来有什么用? 她想要的亲情,爱情,金钱珠宝买不到! 死吧!一了百了。 听说人死后会变成天空中的一片云,那样高高而无忧无虑地飘着,定是不错! 这样想着。宁小丹不由向往起来。她抬头看向窗外,可惜黑夜沉沉,看不见一丝云。 做不了漂亮轻盈的白云,做朵黑黢黢的乌云也好,等雷电来将她劈开。变成暴雨从那么高的空中跳下来,也比做人来得痛快! “蠢丫头,你别干傻事!”英姑娘看到宁小丹眼里的异样,觉得事情不妙,从来冷漠的声音带上了几分焦急。 霞姑娘也觉得不妙,跨步向宁小丹走来。 “别过来!”宁小丹将匕首划进自己雪白的肌肤里。 血珠渗了出来,微疼,却不如她想像中的难受。 死,果然简单多了,也是她最能自己把握的一件事。 霞姑娘不敢再上前半步,脸虽然依旧板成扑克样,眼里却闪过几丝着急。 “你别乱来,好死不如赖活着,快将匕首放下!”英姑娘冰冷的表情已经打破,焦急劝着宁小丹来。 门外的春草和云儿听到动静,也掀帘进屋来,见宁小丹以死相逼,吓得脸色白了又白。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春草“扑通”一声跪下来,给宁小丹不停磕头道:“姑娘你别这样,你死了我们也活不着,求你了,有什么要求跟英姑娘说一说,她们会替你办到的,可别想不开!” 宁小丹听得苦笑,她现在连寻死也会连累别人了,真是变得异常重要。 “春草,你别劝我!”宁小丹叹气道:“你是个好人,谢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我一点温暖。我死了你也死吧,记得紧紧跟着我去投胎,下辈子咱们投生做姐妹,我做你亲姐姐,用一辈子对你好来还你!” “姑娘……”春草鼻子一酸,跪着向宁小丹行了两步,流着泪央求道:“姑娘你别这样,春草对你不够好……姑娘,春草不想死,你也别死好不好?你活下来,从今春草真心真意对你好,把你当亲姐姐好不好?” 云儿反应过来,也“扑通”跪下,煞白了一张脸虔诚地不停磕头道:“姑娘求求你,别死好不好?你死了我们就完了!姑娘你是活菩萨,你的命值钱,我们的小命儿可不值钱,姑娘你别死,我们还想活着……姑娘,求求你了,云儿最怕死了,冷冷的刀割断脖子,腥腥的血流了一身,流了一地……用绳子勒死也不好受,听说会勒得翻白眼,胸口跟压了大石头一样……赐毒药也难受,听说肚子会痛得愿意自己拿刀将肠子拉出来……死了躺在黑黑的,湿湿的坑里多难受啊!有蚂蚁,有虫子,它们会来咬我……啊……啊……” 云儿说着说着,竟双手抱胸尖叫起来,跪着左看右看,又站起身边跳着脚,仿佛真有很多蚂蚁虫子正在咬她似的,嘴里尖叫着:“你们别咬我,你们快滚开!” 第83章 好死不如赖活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你干什么?”英姑娘盯着尖叫着的云儿,眉头越蹙越紧,大声命令道:“还不快住嘴安静下来!” 先前听云儿诉说死的惨况,她以为这丫头想吓住宁小丹寻死,还暗暗夸奖这丫头聪明,不想她这表演得也太过了点儿! 看得出来,那宁小丹是真心寻死,所以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添乱! 可平日最怕英、霞两位姑娘的云儿此刻却将她的话当成耳边风,仍是不停地跳着脚,拍着自己的身子,嘴里斥责着蚂蚁虫子离开她。 “云儿,你别这样!”春草急得伸手去拉她,嘴里不停劝道:“你快安静下来!” 但云儿哪里安静得下来,春草的手触到她身上,更将她吓得不轻,躲避得更快,尖叫声越发大起来。 宁小丹在一边看得叹气:她既遭遇情变,又差点儿被人强/奸,现在仍头脑清醒,好好儿地活着呢,这云儿什么事儿也没遇到,居然给吓得疯了! 是她精神太强悍,还是云儿太脆弱? “云儿,你快安静下来,姑娘们生气了!”春草站起身,想抱住云儿,不想云儿的力气却变得很大,她哪里抓得住? 还是霞姑娘反应快,只见她快步走到云儿身后,翻掌砍到云儿后颈处,云儿顿时瘫软到地上。 “真是不中用的东西!”霞姑娘踢着云儿的身子,生气说道:“拿来有什么用,尽添乱!” “姑娘饶了云儿吧!”春草不停磕头,替云儿求情:“云儿平日就胆小,又听宫女们瞎说什么死,什么死……方才在院子里又见姑娘割了那人的耳朵,用剑抵着那人咽喉,差点儿杀了那人。她早就吓得紧张过度了!此刻又听到说宁姑娘死,我们也活不了,她便怕得疯了!” 霞姑娘冷哼一声,不再理地上的云儿,看向宁小丹,冷冷说道:“看到没有,怕死的人多着呢。因为活着总比死了好!你逞什么强。快将匕首收起来!” 是啊,活着当然比死了好!宁小丹想:如果你们不逼我,谁吃饱了没事儿想死啊? 经过云儿这么一打岔,宁小丹先前想死的心淡了许多。可她实在又不想乖乖放下匕首,不然必然难逃被陌生男人强/奸的命运。 怎么办? 死是不愿死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要死,也得死在敌人手中才是,哪能自己就把自己给解决了,那多没志气? 只怕做鬼也让人瞧不起! 可现在怎么办?立即放下匕首屈从? 不行,这匕首一放下,她们便拿去了,以后哪还有这样以死相逼的机会? 对了。既然他们怕自己死。那就做出死的样子得了,看能不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这样想着,宁小丹故意叹了口气,苦笑说道:“我知道活着比死了好,可生无乐趣。活着无意义,还活着干什么?象云儿这样怕死,还战战兢兢地活着,不如索性死了算了!” “姑娘你可别这样想!”春草一听这话,顾不得地上的云儿,着急劝宁小丹道:“你是个乐观的人,一直都快快乐乐的,你只是因为朱公子一时想不开而已,你今天若死了,以后会后悔的!” 宁小丹郁闷,她极其不赞同春草的说法。 天下何处无芳草,她才不是因为朱复而想不开呢!走了一个朱复,她还会遇到千万个朱复好不好?她拿起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可是李百应他们逼的! 心里虽这么想,宁小丹脸上却一片凄然,摇头叹息道:“傻丫头,我死都死了,哪还知道后悔!” “不,”春草忙说道:“你死后走在黄泉路上会后悔!而且若朱公子后悔了,想与你和好,你会更后悔!” 宁小丹听得倒是一愣,朱复真的会后悔吗? 若他知道自己死了,会怎么想?会不会伤心?就算后悔又如何,他都睡了别的姑娘了,她可不想再要他! 那个……虽然她也睡了展谓,但她可不是自愿的。 话说,其实她也不是嫌朱复不再是处/男,她就是不想和别的女人争一个男人。 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是从一而终的观念,被朱复睡了便是他的人,若朱复被她争来,不是让人家姑娘死么? “姑娘,求求你,别自寻短见好不好?”春草哪知宁小丹心里想的什么,见她目光闪烁,以为她开始动摇,忙又苦苦哀求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你不能就这样放弃,你不是想见朱公子最后一面么?你应该见见他,听他怎么说啊!” “见了又能怎样?”宁小丹叹了口气,喃喃说道:“不想见了!” 宁小丹是真不想见朱复。 她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想办法让李百应不再带男人来逼她,见朱复有什么用?他都抛弃她不愿要她了,当然也不会帮她怀上孩子! 那个让人寒心的家伙,竟将一张膜看得比她整个人重要!害她刚才一念之间差点儿因为他自杀!咳,咳……她想自杀也不全是因为他,但多多少少都与他有一点关系! “为什么不想见?姑娘你不能就这么放弃了!”春草焦急说道:“你们之间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见一见朱公子说不定就说开了!” 宁小丹暗暗撇嘴,现在她算想明白了:有误会又怎么样?朱复一开口便问身子丢了没有,并无半句是问怎么丢的,她想说,他还不让她开口呢! 这说明什么?说明朱复看重的只是结果,并非过程!所以只要有丢身子这个结果,无论过程怎样,朱复都会嫌弃她。 “纵是有误会又怎么样?覆水难收……”宁小丹摆出一副弃妇的哀怨脸孔,凄然说道:“朱公子他既接纳了新人,我也不奢求与他再续前缘,只想一个人静静地慢慢疗伤,让时间冲淡一切……可谁知李医士他却带人来逼我……” 说着,宁小丹看向春草。凄婉问道:“春草,你说,这种时候,我怎么还能跟别的男人强颜欢笑?况且李医士带来的男人是何等不堪,他哪里及得上朱公子的十分之一?……” “姑娘……”春草同情说道:“李医士他做得实在过份!” “罢罢罢!”宁小丹伤心欲绝的样子说道:“他们既如此相逼,我一个弱女子除了死能保住自己的清白,还能怎样?”说着。她手上紧了紧。做出想使劲儿狠狠割下去的样子。 “住手!”只听霞姑娘大喝一声,上前一步指着她,大声骂道:“你这蠢货,要死了还要留下遗憾!你等着。我去将那负心汉给你抓过来,让他看着你死,看他是不是眼睛也不眨一下!”说着,霞姑娘便风一阵冲了出去。 宁小丹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春草却听得喜出望外,冲宁小丹不停磕头劝道:“姑娘你不用死了,霞姑娘去请朱公子了,他会来见你的,你们会和好的!” 这下宁小丹总算反应过来了。一时哭笑不得。她刚才那番话的目的,是想让英、霞两位姑娘答应她,不准李百应在近期内再带男人来逼她啊,怎么这表演太过,竟让霞姑娘感动得去叫朱复过来了? 怎么办? 目的没达成。还要见本不想见的朱复? 等会儿跟朱复说什么? 若他表现出对自己旧情未了的样子,那还好办,她就趁机做出被他挽回的样子,放下匕首不用死了; 但若是他对自己一脸漠视,根本不在乎她生死的话,那自己是不是还要抹脖子以证明自己的坚贞? 切,她才没那么傻呢! 若是他漠视她,就干脆做出幡然悔悟,看穿伪君子的样子,然后对他一通大骂,于是顺理成章不用再自杀了。 宁小丹刚打定主意,便听外面一阵脚步声,她不由怔了怔:这么快!不会是他们吧? 抬头看去,只见门帘一掀,霞姑娘扯着朱复跨进门来。 真是他来了! 是从温暖的被窝里被扯出来的吧?如此快的时间,身上的棉袍居然穿得整齐! 宁小丹暗暗撇嘴。 “丹妹,你别做傻事!”朱复一见她,便满脸的焦急,向她奔过来。 看来他对自己还是有些担心,想来心里还有她吧?对啊,若没爱也不会有恨了! “朱兄你别过来!”宁小丹握着匕首喝声喊道,让自己脸上现出更加决绝的表情来。 这笨蛋!她不过想逼得他们不让自己接男人而已,他过来搅和什么? “丹妹,你这是干什么?”朱复看着她,满脸的痛苦,劝慰道:“你死了,展谓他怎么办?他那么喜欢你,你不能让他失望!” 啊?!怎么回事?宁小丹听得一愣,朱复不应该恨展谓么,怎么当起他的说客了? 不管了,先得镇住朱复,撇清与他的关系才行! 这样想着,宁小丹冲朱复凄然一笑,幽怨说道:“朱兄……能见你最后一面,我很高兴,好歹你我恋人一场,可惜我们有缘无份……” “丹妹……”朱复痛苦叫了一声,双泪直流。 宁小丹看他不象做假,不由疑惑,心想:难道他还爱着自己,并不曾有恨?可是他为什么又不愿见自己了? “朱兄……”宁小丹试探说道:“你别怪展谓,他一直对你忠心不二,我死后,你们见面便没那么尴尬了,还做亲密无间的主仆和好兄弟……” “丹妹,你别说了!”朱复泪眼婆娑,打断她的话,哽咽着说道:“你既放心不下他,就不该死,你得好好活着出去跟他团聚……其实该死的人是我,我活着,你们便不能心安理得地在一起,展谓他性子太执拗,他定会顾念到我而不愿娶你……” 第84章 条件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越听越不对劲儿起来,这是怎么个状况?朱复他不仅不恨她和展谓,还说要成全他们?而且他居然也不想活了? 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丹妹,你把匕首收起来好不好?”朱复痛苦道:“我没有负心,我还爱着你,而且比以前更爱你了!可是……你说得对,我们有缘无份!……展谓他其实比我还爱你,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他不敢表达出来而已!” 宁小丹听得一愣,原来朱复知道展谓喜欢她!可是,展谓真的以前就喜欢她么?为什么他和柳如风都看出来了,她却没瞧出来? “以前我存了私心,装作不知道他的心思……”只听朱复又叹气说道:“还以主子的身份暗暗压着他,让他不敢跟我抢。丹妹……” 朱复迷茫的目光聚焦到宁小丹身上,苦笑说道:“是老天惩罚我了,展谓他比我有福气,先得到了你!我输得心服口服,我本应该笑着祝福你们,承认你是我的弟妹……” 说到这里,朱复痛苦地摇着头:“可是我做不到,我一见到你就心痛,我真是一个拿不起放不下的小气男人!丹妹……” 他看向宁小丹,继续说道:“我不敢再见你,怕继续下去会无法自拔,会忍不住与展谓反目成仇,会生出恶毒的念头来杀了他而将你娶到手!” 宁小丹总算听明白了。 朱复这傻子,在知道她和展谓有了夫妻之实后,并不曾恨她,也不曾嫌弃她,而是顾着兄弟情谊,朋友之情,想成全她和展谓! 真是……这笨蛋也不问问她到底喜欢的是谁,就这么做了决定,气死人了!她又不是物品。也不是玩具,凭什么在他们兄弟之间让来让去? “丹妹……”只见朱复指着霞姑娘,继续痛苦说道:“方才这位姑娘骂我是负心汉,其实我倒巴不得自己真是一个负心的人,能放得下对你的爱。哪怕能将你的好忘掉一半。我现在也不会如此痛苦了!” 宁小丹听得既心酸又叹气,还有自责。 错了,她把一切都想错了! 原来朱复不愿见她。并非恨她,而是太爱她了!……对啊,以着朱复宽厚仁和的性子以及以前表现出来的爱,怎么会因为她失了处子之身便恨上她了呢? 她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想想真是惭愧! 其实他可以不用这么痛苦的,只要他恨她一点,恨展谓一点,他便从两难境地中逃脱出来,便不会如此痛苦……这个傻男人! 很幸运地。他爱着自己。 上天真是待她不薄! 宁小丹握着匕首的手慢慢向下垂,她是装也不想装了。 她不想死,也不能死,她得好好儿活着,为自己爱的,爱自己的男人们好好儿地活着。她不能让他们失望和伤心! “朱兄……”宁小丹放下匕首,正要起身奔向朱复,却见门外脚步声响起,接着门帘被人掀开,王公公和李百应走了进来。 他们来干什么? 宁小丹愣了愣。又将匕首举了起来架在脖子上。 战斗还未完,她得坚持下去。 “都在这儿呢!”王公公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冷冷问道。 没人回答他。 王公公这问题也不是问来让人回答的。 只见他看向宁小丹,冷冷说道:“你这丫头,当初一进宫,你便该与咱家送去的男人交/合,可凭你花言巧语,骗得我们信任,骗得娘娘同情和心软,答应送你过来与你这未婚夫慢慢生孩子!这是娘娘宽厚仁慈,顾念你命运多舛,说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容易……” 话锋一转,他又道:“可你倒好!进宫几日,并不曾与你这未婚夫婿同房一次,根本没将娘娘交待的要紧事放在心上!你这耍的是什么花招?” 未等宁小丹回答,王公公又指责道:“这也就罢了,毕竟进宫才几天而已,娘娘心虽不悦,却也未曾多说你一句。娘娘如此恩德,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份,你应该感激涕零,努力完成娘娘交待的要紧事才对,可你倒好,还在这儿寻死觅活吓唬人!” 说到这里,王公公眼里闪过狠意,双眼冷冰冰盯着宁小丹,警告说道:“你辜负娘娘一片心意,要死没人拦你!只是咱家告诉你,你别以为死了便一了百了,今日你前脚死,未到奈何桥,后头便有人追着过来!” 说着,他兰花指一翘,指着朱复道:“这个男人就不说了,若他肯早日与别的女人交合,还可以多留他一些时日;但别的就留不得那么久了,什么姓展的,做和尚的,痴傻不醒事的,包括煮饭扫地的,什么破教凡是与你有接触的,管她与你亲还是丑,皇家一出兵,便是血流成河,让他们与你陪葬!” 虽不是真想死,但这话让宁小丹听得心里不舒服,她将手紧了紧,瞪着王公公说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么?你别以为我真不敢对自己下手!” 嘴上说着,宁小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展谓他们受到自己连累,且相信王公公所说可能成真。 “威不威胁可不是口头上说了算!”王公公冷笑说道:“你若乖乖让娘娘得到她想要的东西,自然有许多好处;若不然,就算死了也让你挫骨扬灰不得转世为人,一辈子做个怨死鬼!” “好处?我能有什么好处?”宁小丹故意冷笑一声问道。 她心里却想:如果能趁此机会让他们放了朱复,倒不失是个大好处! 王公公未答,李百应接过话答道:“当然是荣华富贵享不完!娘娘不过要你的衣胞,然后每年取几碗血而已,你的小命儿照样可以留着,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说着,李百应兀自叹息说道:“捡来的便宜你不要,别人挣一辈子呢!你偏要寻死,真是可惜我在你身上花费的那些钱财!” 那样子,仿佛叹息能产衣胞的为什么不是他一样。 “你们要我的胎盘去到底有何用处?”宁小丹好奇问道。 应该不是长生不老吧?不然想长生的李百应绝不会不用。那么,跟生孩子有关? 既然胎盘是药,是不是万贵妃生不出孩子了,所以吃她具有药性的胎盘以滋补? 应该是这样了!宁小丹想。 李百应却并不答,将下巴一抬,得意说道:“有些事情可不是你随便打听的!” “我也懒得打听,”宁小丹趁机说道:“你们要我的胎盘也可以,但我有条件!” “你都是笼中之鸟了,还有什么资格提条件?”李百应不满说道。 宁小丹看了看王公公,见他不说话,便不理李百应,朗声说道:“你们若要我不吵不闹乖乖产下胎盘也好办,只依我两条,我便保证完成任务!” “一个条件就多了,你还两个啊!”李百应瞪大眼睛说道。 宁小丹恨他一眼,冲王公公说道:“第一,你们供我交合的男人,得选品貌倶佳的,最好是给我送个十七八个来供我挑选,选中一个便一直是他,中途不得更换。” 妈的,交/合就交/合,陌生男人又怎样?她就当招牛郞了!只要不是李百应送来的歪瓜裂枣,选个帅气又和气的,应该没问题。 “喝~~”李百应一听气歪了嘴,指着宁小丹骂道:“你这贱妇,还要送上男人来供你挑……你以为自己是女王么?” “你给我闭嘴好不好?”宁小丹瞪着他骂道:“我可没跟你讲条件,你哪有那资格?” “你……”李百应指着她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王公公,可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他不服气地冲王公公躬身说道:“我看她八成怕死得很,这儿要死要活不过吓唬人罢了!” “且听她说!”王公公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淡淡说道。 宁小丹一听有得商量,又继续说道:“第二,等我怀上孩子的那一天,不管到时朱兄有没有留下种来,你们都得将他放出宫去!” 如果自己的胎盘真是治万贵妃的,那么如果自己真有胎盘,她便不需要留朱复了吧?所以放他出去是很有可能的! 听她说完,李百应看了朱复一眼,冲宁小丹不屑说道:“你倒痴情,他都不要你了,你还向着他,真是好笑,这样的条件居然也提得出来!” 宁小丹不理他,问王公公道:“王公公,我这两个条件可否答应?” 说句实话,此时宁小丹还真有点紧张,想着若是王公公不答应,她该如何将戏继续演下去。 “好吧,”王公公想了想,开口说道:“你本没资格提条件,但娘娘对你毕竟容忍,咱家也再相信你一回。第一个条件,咱家便代替娘娘答应了,这第二个条件嘛……”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朱复突然开口说道:“丹妹,我不走,我总算听懂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我不需要你的成全,我不走!”说着,他还大踏步向宁小丹走过去。 “朱兄你别过来!”宁小丹警告着,心里有些气恼。 这家伙,真是不来事儿!眼看那王公公就有可能答应了呢,他这儿咋呼呼打什么岔啊! 朱复却不理她的警告,继续靠近她,嘴里说道:“丹妹,你一天留宫里,我便一天不走!你活我陪你笑,你死我陪你赴赴黄泉,我不会离开你的!” 第85章 要死一起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无语,不断给他使眼色。 朱复却不知真没看到还是假没看到,很快便来到床边,慢慢坐下来,他看着宁小丹,竟是淡然一笑,温柔说道:“丹妹,你想好了,如果你马上就死,我陪你;如果你不死,今晚咱们就洞房!” 啊?!宁小丹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又是什么状况?朱复他想通了,不把自己让给展谓了? “你这人什么意思?”李百应在一边皱眉问道:“先前不是说不要这女人了么?怎么又说什么洞房?” 宁小丹本应该是他的人,他不但失了长生不老的机会,还不能沾她身子半分。 今天逮着机会,本想利用她来拉拢西门志,以便在朝中更好立足,不想弄巧成拙,反而得罪了人,差点儿拉了仇恨! “谁说我不要丹妹了?”朱复脱了鞋子上床,盘腿坐下,不再理李百应,而是冲宁小丹一笑,柔声问道:“丹妹,你是喜欢住在这里,还是那边院子?” “啊?……”宁小丹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这里那边的?他想干什么? 朱复想了想,又道:“那边人太多,你这边倒清静些,咱们以后就住这儿吧?” 说完,他转头冲屋里的人说道:“好了,你们都滚吧!在这一两个月内都别再派人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我们会保证你们能尽快拿到胎盘!” 宁小丹忘了寻死的演戏,拿匕首的手臂垂到一边,看着朱复发愣。他这是什么意思?要跟她生活在一起么? 难道还真要洞房,他真的愿意跟自己生孩子?可是……对了,许是他使的缓兵之计吧? 也好,能拖上一两月也不错! “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李百应指着朱复,不满训斥道:“你们以为这是自己家里么?这可是皇宫,你们可是阶下囚,怎可由得你们想怎样便怎样?” “反正丹妹也不想活了。”朱复淡淡说道:“若是不让我跟她在一起,我马上就跟她一块儿赴黄泉,到时你们到阴间去抓了我们回来给你们胎盘和孩子吧!” 宁小丹听得好笑,不由暗暗佩服起朱复来,瞧人家把这威胁的话说得气定神闲的。还自然带一股让人不得不信的力量。 “你……”李百应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吧,你们既肯乖乖配合,咱家便不再多说!”王公公冷哼一声说道:“但希望这次不再让咱家失望,也别再做出一些出尔反尔的事情,须知这可是皇宫,你们可是囚犯。若不是娘娘仁慈,可是早就投进天牢中了,那里有的是法子让你们按着娘娘的意思来做事!” 宁小丹暗暗撇嘴:这王公公分明怕他们都死了。这才不得不让步,偏要说出这些外强中干的话来。 不过他既软下态度来,答应缓上一两个月,自己又不是真心寻死。所以也不便点穿,由着王公公自说自话。 “不过霞姑娘……”王公公看向霞姑娘,板着脸不高兴说道:“那西门志可是咱家让李医士安排来伺候药人的,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怎么两句话不对就动手呢?” 霞姑娘冷哼一声说道:“那没眼力劲儿的东西,姑奶奶没取他性命就算给公公面子了,他还告状搬弄是非么?” 李百应不满接嘴道:“事实摆在面前。西门兄哪里搬弄是非了?” “这么说搬弄是非的人是你了?”霞姑娘瞪眼质问道:“那你说说事实是什么?” 不等李百应回答,她又冷笑说道:“姑奶奶我看到的事实便是你们过来将人逼得寻死,若不是割了那畜生的耳朵,只怕他还要赖在这儿等着将人的尸体抢走呢!” “哪有……我们不过多说了几句话而已!”李百应辩白道。 见他们起了内讧,宁小丹觉得有趣,不由看得起劲儿。 虽然对她来说,两方都不是好人,但霞姑娘一方毕竟对她有利有些,所以她巴不得两方越说越生气,然后霞姑娘脾气一上来,将那李百应好好地打一顿,最好也割他一只耳朵来下酒。 不过王公公却站起身来做了这场吵架的终结者,只听他不高兴说道:“好了,都少说两句!咱家在这儿提起此事的意思,不是追究谁的责任,也不是想揪某人的错误,咱家就是想说大伙儿都是在替娘娘办事,所以有话好好话,得商量着办才行,不然事情办砸了,我们谁也落不着好!” 霞姑娘冷哼一声不说话。 李百应嘴张了张,想说什么,终是闭了口。 “好了,夜已深,咱家回娘娘那边回话了!”王公公说完,瞪了一眼宁小丹和朱复,冷冷说道:“你俩好自为之,世间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多着呢!”说完,他不再多说,转身出门走了。 李百应虽不甘心,瞪了宁小丹一眼,却不得不悻悻追着王公公走了。 见危机化解,宁小丹也不再装,将匕首收起入鞘,准备藏入怀中。 “你既遂了愿,还不把匕首交出来?”英姑娘瞪着她说道。 “我自己揣着便是,”宁小丹说道:“放心,我不会再寻死了!” “不行,必须交出来!”霞姑娘厉声说道。 “你可别逼我!”宁小丹撅着嘴不满说道。 那样子大有你若逼我,我就再寻死的意思。 “就算死,你也得交出来!”霞姑娘的语气很是冰冷,不留一丝情面,说着,还向宁小丹逼过来。 宁小丹迟疑起来,不知是该乖乖就范还是故伎重演。 “算了,丹妹,给他们吧!”朱复劝道:“咱们若是想死。非要靠这匕首么?这皇宫总不会连墙也拆了吧?” 宁小丹想想也是,若要寻死,撞墙就是了,哪非要匕首? 而且瞧霞姑娘这态度,故伎重演只怕行不通了,因为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她也算多少掌握了一点这英、霞两位姑娘的脾气。 这两位“女侠”。 认死理儿,自视清高,脾气又硬,她们如今的任务是看管好她,而且也只认这个任务。不管其他,所以她们才会在她寻死的时候,毫不留情地将李百应和西门志用那样的手段撵走。 她们最怕的就是因为她们的疏忽而导致任务没有完成,所以她们不会允许自己第二次拿匕首来威胁她们,因为这对她们来说,那可能就是不能原谅的奇耻大辱。 算了。交就交吧,也好让她们放松警惕,不过这匕首可是呆瓜的。若是交出去了,以后如何还给他? 但转念又一想:自己连能不能逃出去都不知道呢?哪还顾得上见呆瓜的事? 这样想着,宁小丹将匕首扔给了霞姑娘,不过嘴上仍不放心说道:“你可给我保管好了。等哪天出宫,可是要还我的!” 霞姑娘不答,身手敏捷在空中抓了匕首,转身出门去了。 见事情圆满解决,仍跪在地上的春草这才顾得上问道:“英姑娘,云儿怎么办?” “就算她醒来,只怕也清醒不了了!”英姑娘皱眉道:“找人来按宫里的规矩处置吧!”说完。她转身出门去。 “是……”春草看了一眼云儿,叹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宁小丹,挤出一个笑容,躬身说道:“姑娘能想开,真是太好不过了,我就说姑娘能守得云开拨雾时的……恭喜姑娘!” 想着她刚才竭力劝导自己,又积极想办法,宁小丹下床来,拉着她的手,真诚说道:“谢谢你春草,要不是你,我也许真死了,而且也见不到朱兄!” 萍水相逢的人,能替你做到这一点已经不错了。 “姑娘不要这么说,”春草显得有些惶恐:“我也是替自己考虑的,你若死了,我和云儿也不得善终!” 提起云儿,宁小丹懒得跟她再客气,关心问道:“云儿她会怎样?宫里的规矩处置是什么处置?是不是将人给秘密弄死了?” 说起来,云儿也救了她一命,刚才自己存了一念寻死之心,若不是云儿打岔,只怕还真的抹脖子了! “不是!”春草摇头说道:“宫里对待疯了的宫女,一般就是先报上去,然后请了太医院的人来确诊。如果没有差错,便会通知其家人来领回去,还会给一笔钱呢!” “原来这样啊!”宁小丹松了口气,笑着说道:“这结局还挺不错,好歹跟家人团圆了!” 她想:要不自己也装疯让他们放出去?随即却又摇头:此法定然行不通,因为她们要的是她的血液和胎盘,哪管她疯不疯? “团圆了又如何?”春草看了一眼躺倒在地上的云儿,叹气说道:“她都成这样了,能认得她的家人么?团不团圆又有什么不同?” 宁小丹愣了愣,讪讪说道:“对她的家人来说,总是高兴的事。” “那也不见得……”春草又叹气说道:“若是稀罕女儿的父母,谁会狠心将她送进宫来呢?要不是为了得到那笔钱,只怕女儿也不会来领了吧!” 宁小丹乐观不起来了,叹了口气,蹲身下去扶起云儿的头,冲春草说道:“深更半夜的,要上报也是明天的事情了,这地上冰冷,咱们将她扶回屋里去躺下可好?” 春草眼里噙着泪,点了点头,过来帮着扶人。 朱复见状,忙下床来,一个人抱起云儿,春草的带领下去了东厢房。 回来的时候,见宁小丹坐床上盯着蜡烛发愣。 “怎么也不上床捂着,这样坐着多冷?”朱复一边帮她脱鞋,一边埋怨道。 “朱兄……”宁小丹回过神来,叹气问道:“象云儿这样连亲情也没有的人,她为什么还那么怕死呢?” 宁小丹想到了自己在现代那不快乐的人生,记得那时的她,是不惧死的。 第86章 洞房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傻丫头,没有亲情,她还有其他啊!”朱复帮她脱去外衣,盖上被子,自己也钻进被窝,笑着答道。 “她在这宫中的日子并不好,她还有什么?”宁小丹疑惑问道。 “就算暂时什么也没有,但还有希望啊!”朱复拉过她的手,握在手里,看着她说道:“只要她还活着,她便还有机会遇到好人,遇到真正爱她的人,给她温暖的人!丹妹……” 朱复突然将她揽在怀里,叹息说道:“你有我,还有展谓和云兄,你怎么能寻死呢?你死了,我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还不是活得好好儿的?该干嘛干嘛!”宁小丹在他怀里撅嘴说道。 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离开他们不过回归原位罢了,而且她一个孤独的灵魂,从现代而来,一直都是她需要他们,他们怎会需要她? “不!”朱复将她搂得更紧,仿佛担心下一刻就失去,“没有你,我们便都不会过得好……我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展谓会一辈子不开心,云兄也会很可怜!” 听他提到呆瓜,宁小丹叹了口气。 是啊,临走他生死未卜,她这一进宫便失去了消息,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丹妹,答应我!”朱复双手抓着她的肩,盯着她的眼睛,严肃说道:“以后不管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许寻死好不好?” 看到他满脸的凝重和担忧,本想笑嘻嘻说自己只是假装寻死的宁小丹郑重地应了一声“好!” “这就对了……”朱复很是欣慰,再次将宁小丹搂紧,喃喃说道:“我们谁也别说死,我们要好好儿活着,我们会出去的!” 宁小丹点头,暗暗发誓这辈子无论多困难。她都不能再有寻死的念头。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现在自己不是又化险为夷了么? 她不能让爱她的人失望! 两人拥抱良久,朱复放开宁小丹,高兴说道:“好了。我们现在可以白天黑夜在一起了,想想真是快乐。此就是常言的福兮祸兮相依……” 见他傻乐,宁小丹嗔笑道:“天天只能待在这么小的院子里,你看我,我看你,你不烦啊?” “不烦,看你一辈子也不烦!”朱复一本正经起来,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脸。深情说道:“我巴不得将你变成小人儿,揣在怀里,想你了便拿出来看看呢!” 宁小丹愣了半响,叹气说道:“我哪有这么好。值得你如此想我?” 她连处子之身也没有替他保得住,对他也不够信任,听说他不要自己了,对他还曾有恨。 “你就是好,我朱复一辈子就只爱你一个……”朱复柔声说着。慢慢低下头去,热切的唇印在宁小丹额头上,眼睑上,最后一口噙住宁小丹的樱桃小口。 顿时,宁小丹脑子里“轰”的炸开来。随着朱复的吻逐渐深入,她很快迷糊得不知身在何处。 她,只知自己仿佛掉入一处深情的海洋里,全身酥软得不能动弹半分,暖暖的海水包围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但她却分明贪恋着这种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被朱复从沉溺死人的深水里放出来,呼吸畅快了许多,却是让人有些不舍。 “丹妹,今夜咱们就洞房,好不好?”朱复扶着她躺下,俯在她上方,定定看着她,性感而温柔的声音轻轻问询。 “好……”宁小丹如被下了蛊,眼睛盯着朱复那给自己带来美好感觉的红唇,想也未想便点头答应。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朱复给了宁小丹一个灿然的微笑,低头又是一阵让人喘不过气的热吻,使得宁小丹快乐而又满足。 等朱复再次放开她,新鲜空气充入大脑,宁小丹这才发觉朱复已经解开了她的里衫,露出胸衣来。此时,她的脑海中才来得及蹦出“洞房”二字来。 “朱兄……”宁小丹忙挡住他的手,想提醒朱复孩子的事。 哪知朱复不容她将话说完,热吻又落下,将她要说的话堵在嘴里。 很快,宁小丹便脑里一阵空白,已经想不起自己刚才想说什么了。 夜渐深,寒气愈重,炕却越来越热,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半夜起来添柴禾? “丹妹,我爱你!”朱复扯下宁小丹的胸衣…… “丹妹,做出放弃你的决定,其实便是将我自己叛了死刑……”朱复颤抖的大手一寸寸烫过宁小丹雪白细腻的肌肤…… “丹妹,我怎么那么傻?”朱复滚烫的身子紧紧贴着宁小丹玲珑有致的身躯…… “丹妹,就是要我死,我也不会再放开你……”朱复猛冲入宁小丹身子的那一刻,狠狠说出这么句话来…… 呻吟,喘息……宁小丹模糊而又清醒……一切那么熟悉而又陌生,是梦是幻! 两次性/爱,人虽不同,心中却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谁说她不能被原谅?谁说她没有资格真正拥有朱复? 只是……以后他和展谓如何相处? 算了,管他呢!有花堪折只须折……在这宫中也不知能不能再出去?……若真有机会出宫,大不了离开他们主仆得了…… 可是若有了孩子呢?……算了,哪有这么湊巧!自己应该是安全期吧?忘了怎么推算了…… 一个又一个的念头闪过,宁小丹的迟疑和挣扎,最终都被朱复热情而义无反顾的攻势击得溃不成形……直到她脑中剩下的只有愉悦、快乐和满足! 烛光摇曳,春意融融,芙蓉帐里锦被下,身子紧紧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儿,暂时忘却了烦恼和忧愁,共同奔赴向彼此制造的快乐巅峰! …… “丹妹……”呼吸平静下来的朱复舍不得睡,吻着累得快要睡着的宁小丹,轻轻唤道。 “嗯……”宁小丹打起精神应了一声。 这让朱复想起金陵莫愁湖上的那一次泛舟……想起那次也是这样一声“嗯”,那个戏水的“少年”,将他的魂儿勾得不顾一切表白! 当初的梦。今日终于得以实现,果然美好! 朱复的吻落在宁小丹小巧的耳朵上,吐气如兰。轻轻告诉她:“丹妹,我爱你……” 他要让自己的表白随着他的温度一起传递到心爱女人的心底去。 不想怀里的女人却笑着躲避。“哎呀,坏家伙,痒死人了!”她头偏了偏,撅着小嘴报怨。 这个怕痒的小女人! 朱复轻轻笑了起来,将她搂得更紧。 听说怕痒的女人都性情可爱,心地善良,果然如此! “我哪里坏了?”他笑着问道。 “从头到脚。哪里都坏!”宁小丹不满答道。 不坏怎么会将她一口气吃干抹净两次?连她求饶也不理,害得她现在连翻身的力气也没有了。 朱复轻笑了一声,拿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笑着问道:“这里坏么?” “坏!”宁小丹答。 朱复将她的手放到自己嘴里啃咬道:“这里坏么?” “也坏!”宁小丹痒得笑了起来。 朱复又将她的手放到自己腰下,让她捏住自己的肿胀,眯眼看着她,问道:“这里呢?” “最坏!”宁小丹通红了脸,缩回手来。朱复却不让。 “丹妹,再来一次好不好?”朱复眼里闪着光,嗓间不自觉又沙哑起来。 “别……”宁小丹忙往边上躺了躺,拉开两人距离,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万一怀上孩子了怎么办?” 朱复愣了愣。盯着她紧张问道:“你不想怀上我们的孩子?” “不是,”宁小丹说道:“你不是说不想孩子留在宫里么?” “你不提这茬我还差点忘了,”朱复说着严肃起来,一只手撑起头,居高临下盯着宁小丹,板着脸质问道:“你为什么没跟我说他们要你衣胞的事情?” “我……”宁小丹看他一脸兴师问罪的样子,撅起嘴来,委屈答道:“我还不是怕说了让你担心么……” 朱复愣了愣,叹了口气,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骂道:“真是个傻丫头……” 躺下来,他抱着她,数落道:“你可知这样差点害了你自己?若早知道他们要你的衣胞,我怎会做出不碰你的决定?展谓一时又不能进得宫来让你怀孩子,那你岂不是任由他们送过来的男人……” 说到这里,朱复不由后怕,伸手在宁小丹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凶着脸骂道:“你这小脑瓜子到底怎么想的?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兄弟满足不了你,所以你便让他们给你送十七八个男人来随你挑?” “我哪有?……”宁小丹被他说得红了脸,瞧这家伙气得都口不择言了,什么他们兄弟俩……说得好象她是大淫/妇似的。 “当时那李百应领了个恶心的男人过来要强了我,”她委屈说道:“连你也说以后都不见我,我以为你讨厌我了,这宫中我又找不到稍微熟悉一点的男人,所以不得不出此下下策了……不然我还真要抹脖子不成?” 朱复愣了片刻,将她抱得更紧,内疚说道:“是我错了……对不起,丹妹!我不该一时只顾自己伤心而连你的心意也不问一下,差点儿酿成大祸,对不起!” “本来就是你的错嘛!”宁小丹得了便宜卖乖,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埋怨道:“我跟展谓,不过中了柳如风设下的圈套才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其实我这心啊,不全都在你身上么?要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进宫来救你了!可你倒好,一听说我失了身子,便伸手将我推给展谓,你到底爱不爱我啊?” “爱,当然爱!”朱复忙不迭答道:“天地良心,日月可鉴,我对你的爱,那可是如滔滔黄河水,永不停息!” 第87章 他也爱你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他这话让宁小丹想起韦小宝的台词来,不由“扑哧”笑了出来。 这家伙,不知道黄河也有断流的时候么? “以前瞧你老老实实的,几月不见倒学得油嘴滑舌了!”她嗔笑道:“那边小院子的女人,只怕都被你哄了个遍吧?” “天地良心,我话也没跟她们说几句!”朱复拉开两人距离,瞧着宁小丹一本正经说道。 “我才不信呢!”宁小丹口气酸酸说道:“记得第一天见你,可是跟那个纪姝打得够火热的!” “瞧你!”朱复听出宁小丹话里的醋意来,下巴在她头发上蹭了蹭,宠溺笑道:“那么一个小丫头的醋你也要吃么?我可只把当小孩子,来往也不过是教她认几个字,最多算师徒关系而已!” “人家可不那么想!”宁小丹撅嘴说道:“听说是她主动到你院子里的呢,想来对你仰慕有加啰!” “主动倒是主动,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朱复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气,湊近了她的耳朵,悄声说道:“她主动到我院子里,可是有目的的!” 宁小丹愣了愣,转过身子来,看着朱复好奇问道:“什么目的?” 朱复笑笑,将声音压得极低,解释道:“以前展翼王与她父亲来往密切,自然认得她,也知道她进了宫,所以便让她传递消息给我!” “原来这样!”宁小丹恍然大悟,又问道:“这么说你得到的消息都是她传给你的了?” 朱复点点头说道:“院子里的女人比我稍稍自由些,所以让她传递消息不难。”顿了顿,他又低声道:“你和展谓的事情,也是她带给我的!” 宁小丹“哦”了一声,又不满问道:“她干嘛跟你说这个?那事儿我正准备亲口告诉你呢!她倒抢在我前面说了,是不是存心想离间我们?” “又瞎想!”朱复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笑着说道:“她只负责传递消息而已,一切都是展翼王的意思。” 说着,他苦笑了一下。又道:“你被抓进宫后,展谓很着急。便回去求他父亲。他父亲当然不打算帮忙,于是展谓以死相逼,并说你已经是他的女人,不会影响到我,所以展翼王将消息递了进来好让我死心。” “展谓那个笨蛋!”宁小丹听得着急,不由破口大骂:“就算他要回去求他父亲,也不应该说我是……” 内疚地看了朱复一眼。她的声音小了下去,嘀咕道:“一次而已,还是吃了春/药后的无意之举,谁是他女人呢。他就不怕伤了你的心……真是猪头!” “你这小妖精,迷了他的心,这会儿还骂他!”朱复在她头上打了一下,笑着嗔怪道:“他不也是替你着急么?” 叹了口气,他又道:“展谓虽有一身功夫。却是孤掌难鸣,因此才不得已低下头回去求他父亲,还不是因为担心你的缘故?只是他没想到你会被他们送到我身边而已!” 见他面色平静,宁小丹歉意问道:“朱兄……你就不怪他,不怪我么?” “怪什么呢?”朱复将她抱在怀里。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叹道:“一个是我心爱的女人,一个是我亲密无间的兄弟兼忠实仆人,若要真怪,那得有壮士断腕的勇气呢!况且这并不是你们的错,都是天意弄人,我怎么能冤枉无辜,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怪不起来,所以你只有成全了?”宁小丹叹气说道。 “是啊!”朱复也叹气说道:“我不想失去你们,所以就只有忍着痛苦成全了,却不知这种成全对你是一种伤害,差点铸成大错……” 怔了一会儿,他面上轻松起来,伸手在宁小丹屁股上轻拍了一下,笑骂道:“还不是怪你?谁让你瞒着他们要你衣胞的事?这可是老天给我的的最好借口,让我能与你在一起,展谓他可怨不得我,我自己也心安理得了,呵呵呵~~” “怎么能怪我呢?”宁小丹哭笑不得,瞪着他不满说道:“难道你对我的爱,不足以支持你跟我在一起么?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原来抵不过兄弟情深啊?我就是你们推来推去的玩具么?” “傻瓜!”朱复将她的手拉来放到自己胸口,笑着说道:“我对你的爱深,展谓他对你的爱也不浅呢!我哪能就自私地顾着自己?” “可是我的心意呢?”宁小丹撅嘴说道:“你们也不问问我的想法?分明是漠视我!” “好吧,那我问你……”朱复严肃起来,盯着宁小丹的眼睛问道:“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展谓多一些?” “我当然喜欢你多一些!这还用问么?”宁小丹白他一眼,不满说道。 “好吧,听到这个答案我很高兴!”朱复笑了笑,又严肃下来问道:“可是现在我和展谓没了你都不能活,你是选择跟我在一起让我生,还是选择跟展谓在一起让他生?” “当然是……”宁小丹的气势突然弱了下去,她发现,这道选择题真的很难做! 她觉得自己应该更爱朱复的,可是她是真心不想展谓死,不对,不仅是不希望他死,如果他死了,她会很伤心! “展谓是我们的朋友,我当然不希望他死!”她喃喃说着,给自己找了个不愿展谓死的理由。 “仅仅是因为他是朋友么?”朱复追问道。 “我……”宁小丹眼神迷茫起来,皱眉问道:“还有其他什么原因么?” “若是我和他都要死,生的决定权在你,你会选谁?”朱复又问,象个拿了手术刀想解剖宁小丹内心的医生。 “这……”宁小丹又迟疑起来。 这个问题真的不好回答。 她应该选朱复的,可是她怎么能让展谓死? “哎呀!”宁小丹觉得这比解复杂的函数题还头疼,她不耐烦起来,抱怨朱复道:“什么生啊死的,你和展谓怎么可能只二选一?就不能一起生?这是什么怪题?而且就算有这种情况,他对你那么忠心。哪用我选,他自己定然死在你前头!” “对啊!”朱复笑了笑,将她拥在怀里。沉默片刻,他又幽幽叹道:“所以我们谁也不能选。我们顺其自然好了!” “顺其自然,什么意思?”宁小丹疑惑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啰!”朱复在她敏感的耳朵上亲了一口,还顺便轻咬了一下。 “讨厌!”宁小丹笑着打了他一下,侧头避开。 朱复轻笑一声,放开她探身吹灭蜡烛。 宁小丹以为他也想睡了,闭上眼正准备入睡,不想黑暗中却感觉朱复一个翻身俯到她身上。 她正想开口问。却感觉胸前的浑圆突然被朱复一口咬住,轻轻吮吸着,激得她轻呼一声,呼吸也粗重起来。 “朱兄……”她的口刚张开。鼻尖熟悉好闻的气味袭来,便被一条灵巧的软舌滑入堵住;而胸前的浑圆,换上一双滚烫的大手覆盖,揉捏得她全身都跟着战栗起来。 “朱兄……别……”明白朱复企图的宁小丹忙使劲儿推开他,问出一件整晚上都在担心的要紧事。“若有了孩子怎么办?” 朱复喘着粗气说道:“他们要你的衣胞,也要我的孩子,这孩子是不得不怀了,不然我们眼前便断了路!” “可是……”宁小丹仍是顾虑重重。 “乖,别想那么多了……”朱复手上越发灵巧起来。性感而低沉的声音充满着蛊惑:“跟着我,一起飞向极乐……其他一切交给我就好!” “可是……”宁小丹的话语未出,便又被朱复的唇堵了回去。 越来越娴熟的技巧和深情的吻以及霸道的探索……很快,宁小丹的身子,和心一块儿,又沉沦了。 …… 事毕,气息未匀的宁小丹虽疲惫至极,仍是打起精神对朱复忧心忡忡说道:“总不能将咱们的孩子留在宫中受苦啊?” 朱复搂紧她,仿佛梦呓般说道:“能逃就一起逃,若是不能逃……”说了一半,他却不说了,似已经睡着了一般。 “不能逃怎样?”宁小丹推了推他追问道。 “放心吧!”朱复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安慰道:“能逃的……咱们一定能逃出去!乖,睡了,什么也别想,一切交给我……我不会让他在宫里受苦的!” “但愿孩子还未出生,他们便想出救我们的办法了!”宁小丹叹气说道。 “嗯……”朱复头瞒在她胸前,闷声说道:“明天我就让纪姝带信出去,命令展翼王他们一定想办法早些救我们出去!” 宁小丹暗暗叹气:只怕那些老家伙不肯听朱复的命令,不然他不会到现在还留在宫中了。 不过宁小丹却不敢说出这话来打击朱复,只紧紧回抱着他,想着另外的办法。 但毕竟太疲倦,办法没想出来她却先睡着了,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快到午时。 静静的屋子里,多日不见的灿烂阳光居然透过窗隙溜进来,在地上投下多条细细的条纹。 屋子里明亮而又温暖,几上昨夜燃剩的蜡烛,还余那么一小段儿,炕上铺被有些零乱。 宁小丹“倐”地坐起来,身子和酸痛和冷意提醒她自己此刻正赤身祼/体。 不是梦,朱复昨夜真的留在这里与她一夜贪欢,被窝里也尚留着他的气息。 只是他去了哪里? 正想着,门外脚步声传来,她忙缩回被窝里。 很快,门被推开,和阳光一起进来的,正是神清气爽的朱复! 第88章 怀孕了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能够活动的范围,依然只局限于小院,日子越发清苦,但宁小丹和朱复却都觉得现在的日子是那么的幸福和快乐! 夜晚相拥入睡,白天相对而坐,哪怕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也不做,但幸福便会在两人之间洋溢着。 更何况他们可以一起做的事情很多,下棋,聊天,彼此画像,虽然宁小丹总是将朱复画得丑而难看,朱复总是将宁小丹画成天仙,但两人总是乐此不疲。 就算是这么小的院子,两人都总是形影不离,不肯离开半分,若是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也就那么一小会儿的时间,便会彼此呼唤以确认对方的存在。 院子里人不多,英、霞两位姑娘本就沉默寡言,云儿疯后被领走了,只剩下春草,他们也没再往这边拨人。 春草虽然性子比较活泼,但她毕竟是个黄花大姑娘,见朱复和宁小丹你侬我侬,便不好意思打扰,又加上她先前有被派去伺候朱复的经历,所以总是能躲就躲着。 朱复和宁小丹也乐得过二人世界,倒忘了旁人存在,甚至忘了想办法见一见能传递消息的纪姝,以打听点外面的消息。 两人都默契地珍惜着在一起的每一天,不去想未来,不去想身处何地。 偶尔王公公会带着李百应来一趟,当然是替宁小丹把脉,检查她的身体状况和近期是否同过房。 当然,把过脉后的李百应脸色都很难看,宁小丹的身体状况,分明显示朱复和她很是恩爱。 “别太淫/荡,可得注意着身子,不然血气受损可不容易受孕!”他不满地指责着宁小丹,也不知所说是真是假。 朱复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瞪着李百应正要发作,却听宁小丹破口骂道:“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儿。你妈不淫/荡怎会有你?” 朱复愣了愣,嘴巴张得老大,惊讶地看着宁小丹,一时被她的话给震住了。 她的丹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这话听着真是让人痛快啊,比自己准备要骂的什么“恶语伤人的小人”之类的话有份量得多了! “你……”李百应不过心态不平衡而随口讥讽宁小丹一句而已,何曾想这女人一开口便骂得如此难听。不由气得直打哆嗦。 “真是低/贱、下/流、粗鄙的一个女人……”他指着宁小丹,气愤而不解地质问道:“整天被关在闺房。安安静静躺了十多年,你这些粗鄙的举止到底从何而来?” 宁小丹瞪他一眼,一脸的不屑说道:“你管我!” “你……”李百应气得说不出话来。 “走了!”王公公站起身,不耐烦两人的吵斗。 他要的就是朱复和宁小丹好好儿将衣胞和孩子产下来,如今既然两人规规矩矩行房,他便放心了,可管不着李百应和宁小丹的恩怨。 见王公公出了院子,李百应纵是不甘,还是不得不跟着拂袖走了。 看着脸色阴沉离开的李百应,朱复不由乐得“哈哈”大笑。自从被关进宫来后,真是好久没这么畅快了! “笑什么笑?”宁小丹白他一眼,抡起粉拳在他胸口上捶了一下,不满骂道:“还不都是你,让你悠着点。可你倒好,如狼似虎的,如今叫人笑话的却是我!” 因为担忧怀上孩子,宁小丹对房事并不太热衷,总是找借口推三阻四,但朱复哪肯放过她,威逼利诱,软磨硬施,几乎夜夜笙歌。 因此就算李百应不嘲笑,宁小丹心里也已经早有怨言,此时正好借机发泄了出来。 “那样的小人何用理他?”朱复将她揽进怀里,得意笑道:“想是他自己那方面不行,所以妒忌为夫了!” “去!”宁小丹哭笑不得,打了他一下嗔怪道:“这也值得夸耀?” 说完,她不由又“噗哧”笑道:“那家伙还是个童男子呢!他自己行不行,只怕还不清楚!” “啊?”朱复惊讶问道:“瞧他已过而立之年,怎么会还是童男子,莫非他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什么洁身自好啊!”宁小丹撇了撇嘴,将李百应想长生不老的事儿说了。 “原来如此!”朱复摇头叹道:“象他那样,就算长生不老又有何趣?真是此之甘饴,彼之砒霜啊!” “甘饴什么啊?”宁小丹瞪着他埋怨道:“以后可得收敛一点儿,我可不想再被那混蛋嘲笑。” “那可不成!”朱复搂着她往屋里拉,一本正经说道:“你不是说不想要孩子么?那正好,既然那家伙说次数多了受不了孕,咱们每天就多来几次,怀不了孩子他们起不起疑,岂不是更好?” “是么?”宁小丹心想:这似乎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哪里不对劲儿,她又说不上来。 直到朱复半搂半抱将她弄上床,开始解她衣物,她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啪”一声打在朱复手上,挣扎着坐起来,瞪眼骂道:“真是……这大白天的呢!” “大白天有什么嘛?”朱复一脸的无辜说道:“门窗我都关好了,炕也暖暖的,她们又不会过来打扰我们……” “那也不成!”宁小丹说着就要下床,嘴里抱怨道:“晚上你不灭蜡烛也就罢了,这大白天我可不干!” “丹妹~~”朱复一脸的委屈,幽怨说道:“你真想咱们的孩子留在宫里受苦么?你真的想他在这个时候出生?我身子那么好,次数太少定然会让你受孕,到时怎么办?” “这……”宁小丹犹豫起来。 “好了,乖……听话……”朱复放下暖帐,钻上床来,伸手解她衣物:“别想那么多好不好?只要有一分机会,咱们就尽量不怀孩子……来……” 暖帐里幽暗下来,在这大白天竟是别有一番情调,于是在朱复的软语哄骗下,宁小丹又一次稀里糊途失了心和身…… 日子又回复到平静。 宁小丹依然喝着难喝的汤药,朱复看得心疼。强硬着要将自己的饭菜给宁小丹。 但英、霞两位姑娘并不是好脾气的人,这种时候她们便会连朱复的那份饭菜也收走,也不管朱复吃没有吃饱。 如此折腾了几次,宁小丹瞧着朱复饿肚子心疼,便好言相劝,说自己并不讨厌喝药汤,还说这对自己的身子也有利。 朱复信以为真。以后便好好儿吃饭,加上心情愉快。一个月下来,整个人便养得恢复了以前的神采。 春节刚过,宁小丹便觉出自己身体的异样来。 嗜睡,身子老是发倦,起初她以为是春天到来的缘故,便很快,她便开始呕吐起来。 不会是怀上了吧?宁小丹担忧着,难道平静而悠闲的日子这就要结束了? 也许是上次被气得太惨,李百应已经好久没过来了。 王公公倒过来一次,跟宁小丹打了个照面。问了春草和英、霞两姑娘几句话便走了。 又或许是大家都忙着过春节去了,太忙,所以他们暂时被人遗忘了吧? 其实宁小丹巴不得被人遗忘,如果就这样平平静静地与朱复生活一辈子,即使生活清苦。没有自由,她也没有半句怨言。 但天不遂人愿,元宵节过后三天,就在宁不丹越吐越厉害的时候,王公公又带着李百应过来了。 其实不用把脉,宁小丹也知道自己怀孕了,朱复也知道,他表面上与往常没多大变化,但宁小丹却注意到他常常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的槐树下看着天空沉默不语。 两人还和以前一样恩爱,笑闹,都尽量避免着提到孩子的事,但朱复要求房事的次数少了许多,而且每次都非常小心,尽量采取安全的姿势,不肯让宁小丹的腹部受到一丁点压迫。 朱复的表现让宁小丹不清楚他对孩子的态度,所以更不敢主动提起。 “居然这么快就有身孕了!”李百应诊完脉,瞪着宁小丹说道,脸上不太高兴,似乎忘了万贵妃交待他的要紧事需要的正是宁小丹早日怀上孩子。 “真的怀上了?”王公公却一脸的兴奋,仿佛民间听到自己要快当爷爷的普通老头儿。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娘娘的事情总算有了希望!”他高兴说道。 “恭喜公公!”李百应此时才反应过来,也高兴说道:“或此事一成,公公又立了大功了!” “不也有李医士的功劳么?”王公公眉开颜笑。 消息确定,宁小丹并没有初当人母的兴奋,反而是失落和忐忑以及对未来的忧虑。 朱复知道她的心思,默默坐在她旁边,拉着她的手紧紧握着,仿佛要将自己全身的力量传送给她。 “有了孩子,从此可得忌房事了,可不能太放荡!”李百应如一个生殖权威专家,瞪着宁小丹和朱复警告说道。 孩子丢了才最好呢!宁小丹想。 朱复冷哼了一声。 王公公想了想,冲朱复说道:“朱公子,你的使命既已完成,明天便回那边小院子去!留在这边若胎儿有个什么闪失,可别怪娘娘怪罪!” 宁小丹的脸白了白,果然,有了孩子便意味着分离,他们将朱复带过去会如何发落?她该如何开口才能逼得他们放了他? “不行!”朱复坚决说道:“她怀了孩子,我更应该在一边悉心照顾,不然她不放心我,我也不放心她!”说着,他握着宁小丹的手紧了紧。 接到暗示,宁小丹回过神来,忙也冷笑着说道:“听说孕妇才怀上孩子都是情绪不稳的,你们将我最熟悉最信任的人调开,出了问题可别怪我!” 第89章 我不走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王公公迟疑起来。 李百应趁机使坏,撇嘴说道:“你们同房无禁忌,留在这儿只怕管不住自己,朱公子还是离开得好!” “我会保证不再动她!”朱复冷着脸说道。 李百应冷笑讽刺道:“嘴上说得好听,你们……” “闭上你的臭嘴!”宁小丹斥喝打断他的话,“现在如你们所愿怀上孩子了,我会让他顺利生下来,你们要让朱复离开我也可以,那就放他出宫!” 这是宁小丹早就有的打算,今天正好趁机说出来。 “你……”李百应不吱声儿了,这可不是他敢拿的主意。 “丹妹,我不走,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朱复看向宁小丹,坚决说道。 宁小丹一听急了,将朱复拉到一边,埋怨道:“朱兄,当初我们说好的,能走一个就先走,你怎么忘了?” “当初我可是说你能先走便走,没说我自己!”朱复坚定说道:“说什么我也不会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朱兄……”宁小丹顾不得气他耍赖,着急劝道:“你别固执,只有你先出去了才能想办法将我也救出去!” “不行,你不用劝了!”朱复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沉声说道:“要活咱们一起活,要死咱们一块儿死!” “你……”宁小丹不知说什么好。 “你们二位也别嘀咕着商量了!”王公公听他们叽叽歪歪说了半天,有些不耐烦:“孩子没有出生。娘娘是不可能同意放朱公子出宫的,毕竟谁也不敢保证第一胎便生出个带把儿的来!” 宁小丹愣一愣,后又想:也对,那万贵妃要孩子是为了将来冒充自己孩子登帝位的,生个女儿来对她没用。 她不免失望。这么说朱复目前还不可能出宫了? “我也没想着要先放出去!”朱复朗声说道:“要放,也得把丹妹和我一块儿放了,不然我宁愿在这宫中陪她一辈子!” “朱兄,你……”宁小丹看着朱复,既感动又难过,还有担忧。 “哟,还挺深情的嘛!”李百应口气酸酸说道:“不过你一个带把儿的,可不能长期在这宫里呆着。若想陪一辈子,就准备着当太监吧!” 其实李百应说得是实话,宁小丹是个宝,她的血液能起死回生,皇家不可能轻易放手,所以一辈子别想出宫。 朱复要陪,加上身份特殊。除了当太监还没有别的什么好法子。 朱复还未说话,一旁的王公公便脸色难看起来。只听他冷哼一声,目光犀利瞪向李百应。 李百应愣了愣,这才省悟到刚才自己那话里带了贬低太监的意思,不由背心冒出冷汗来,他忙又指着朱复,讪讪骂道:“不过瞧你身份低贱,要当公公也得看够不够格呢!” 王公公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站起身道:“当不当公公,放不放人。一切得十月怀胎后再说!这段时间你们自己好自为之,若顺利完成娘娘交待的任务,她老人家一高兴,指不定会同时放了你们两个呢!” 说着说着,他目光又凌厉起来,瞪着宁小丹和朱复说道:“但若是耍心眼儿,吃亏的可是你们自己!” 朱复冷哼一声。不屑说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王公公面色又难看起来,正要发作,宁小丹忙说道:“我们能耍什么心眼儿,你们能让我们好过一点儿就不错了!还有,我们若乖乖完成任务,可记得让娘娘放我们出去才好!” 虽然想逃走,可不能硬着来,得先示弱麻痹了敌人才对。 “放不放得先将孩子生下来再说!”王公公冷着脸答着,拂袖便要离开。 “等一等!”朱复叫住他,说道:“丹妹怀了孩子,自然要小心伺候,我虽关心,终不如女人细心,这边只有一个丫头,你们再拨个人过来!” 宁小丹听得不由奇怪,这朱复最喜欢过二人世界了,记得他连春草偶尔过来打扰也不耐烦,怎么突然想起要拨人了? 疑惑间,听朱复却又说道:“别的人我不放心,又看着碍眼,你们还是将先前我住那个院子的纪姝拨过来吧,她是我旧友的女儿,除了她,别的丫头我们宁缺勿滥!” 宁小丹明白过来,原来朱复是想恢复与宫外展雄他们的联系了,想来他已经从甜蜜的二人世界中清醒过来,想着逃跑的事了。 对于朱复的要求,王公公未置可否,径直走了。 李百应却忍不住停下脚步来,翻着白脸,瞪着朱复说了一句:“给你们派人过来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以为是在你们家呢!”说完,他才快步走出院子。 宁小丹无语,心想:其实这李百应还真给说对了,严格说起来这皇宫还真是朱复家,可惜却因为当年的兄弟相残,如今他是有亲不能认,有家不能回。 不过看万贵妃给朱复的待遇那么好,想来也念及他的身份,只是不知当今皇帝知不知道朱复的事呢? 应该不知道吧?毕竟哪个男人都不会允许自己女人弄了个男人回答生儿子来冒充自己的骨肉! 想想这万贵妃真是够大胆的,这样逆天的事情也干得出来,还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她是仗着皇帝对她的恩宠还是根本没将皇帝放在眼里呢? 对了,柳如风不是说当今皇帝比万贵妃小十多岁吗?想来是个有恋母情结的,将那万贵妃又当情人又当妈信任了,所以被蒙在鼓里吧? 而且退一步讲,就算他知道朱复的事又如何,皇家最是凉薄。为了皇位父子反目,兄弟相残的例子多着去了,谁会在乎这隔了几代的亲戚? 朱复这一帮人毕竟还干着复辟报仇的事情,那皇帝能不马上杀了朱复都很不错了。如此想来,他不知道朱复倒是幸事了! “丹妹。想什么呢?”朱复紧张地看向宁小丹,压低了声音解释道:“你别误会,我让纪姝过来不过是想探听点消息,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宁小丹冲他莞尔一笑,向屋里走去。 “那就好,我就知道你是个通情达理的!”朱复松了一口气,跟着宁小丹眉开颜笑进了屋。 宁小丹在炕上坐了起来,疑惑问朱复道:“朱兄。你说万贵妃想要孩子冒充自己的,为何不直接从民间偷个或买个来代替,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将你抓来?” 以前忙着救人,宁小丹并没有关心万贵妃抓朱复的动机,如今细想起来,还真觉得蹊跷。 历史上不乏生不出男娃来争夺皇位的妃子,但他们大都想着更为捷径的办法。最好的就是假装怀孕,然后在民间随便弄个孩子说是自己的。皇帝也不用怀疑,办法也最快也最直接。 最不济的也是将别的妃子生的男娃抢来或换来做自己的,这样也比私自养个男人怀孩子来得强。 可为何万贵妃要舍近求远,总不是至于是太笨没想到那些方法吧? “傻丫头,从民间找来的哪有我们朱家的正宗血统!”朱复在她身边坐下来,自豪说道:“这天下是我们朱家的,这可是上天赋予朱家的皇权,谁若让朱家的权利旁落,她便是逆天的罪人。老天爷会惩罚他,朱家列祖列宗也不会放过他,所以万贵妃她哪敢!” “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从小接受唯物论的宁小丹当然不信他这一切,不由撇嘴说道:“皇帝轮流坐,你们朱家也是从人家手里接过的皇权呢,也没见什么处罚?” “你不懂!”朱复严肃说道:“大凡朝代更替。都是旧的皇朝背天逆意,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来,所以老天便会挑更好的取而代之。因此新王朝可是禀承上天旨意的,这不算逆天,所以只有神助而不会受罚!当初我太祖爷爷便是接受了上天旨意,从残暴的元人手中接过皇权,立我大明朝,这些可都是天意。” 宁小丹笑道:“若那万贵妃从民间找个孩子来代替,成功坐上了皇位,岂不也是天意?” “怎会是天意?”朱复撇嘴说道:“她一个妇道人家,若为一己私利将皇位改性,本身就要受到上天处罚。况且当年太祖爷爷立我大明,可是请文成公问过上天旨意,明明白白说我大明有三百年基业的,她万贵妃岂敢做出这等违天的事来,她就不怕死后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文成公是谁?”宁小丹好奇问道:“他又不能未卜先知?” “他当然能未卜先知!”朱复说道:“文成公姓刘名伯温,乃我朝开国元勋,其智慧与三国诸葛亮不想上下,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通人世之人!” 刘伯温宁小丹是知道的,据说是能知过去未来的聪明人,那个预知未来大事件的《推背图》,据说就是他跟另一个神仙似的人留下来的。 她心里算了算,明朝的确有近三百年的历史,莫非这刘伯温还真能预知未来? 懒得考究刘伯温是信口胡说还是真能预知未来,宁小丹疑惑问道:“展雄他们应该也知道大明有三百年基业吧?” “知道啊!”朱复问道:“怎么了?” 宁小丹好奇问道:“他们既知皇权不会易人,那为何他们还搞什么复辟报仇?非要你留个什么孩子在这宫里?” “傻丫头,”朱复在她头上轻轻打了一下,笑着说道:“我也姓朱啊,若皇权真落到我手里,还不是朱家的天下?正因为如此,万贵妃才千方百计将我掳进宫里来啊!” “可是……”宁小丹似乎有些明白了,但又总觉得哪有有些疏漏,但具体哪里有问题,她又理不出头绪来。 第90章 纪姝来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皱眉苦思间,却听朱复突然叹气说道:“也正因为预知了三百年的基业,所以朱姓子孙便都瞎搞起来,在皇位的不谋天下事,不在皇位的又忙着夺皇位,反正总不会丢了江山的,一个个都没有想着将太祖爷爷辛苦打下的江山管理好……唉,他们这样做,也不知会不会触怒天意?” 见他一脸的失落和愁怅,宁小丹将纠结自己的问题丢到一边,笑着安慰道:“既然老天眷顾朱家,他自会择良人而用,哪用你在这儿忧国忧民的?” “也对!”朱复收了愁怅的情绪,解嘲笑道:“我这儿自身都难保呢,还忧国忧民干什么?” 宁小丹也笑了起来,两人又说了阵话,听春草在外面高兴喊道:“姑娘……姑娘……?” 春草自从有次闯进来撞见朱复正抱着宁小丹亲吻,闹了个大红脸出去后,她便再也没有冒冒失失闯过宁小丹的屋子,有什么事总在屋外高声打过招呼后再进来。 “什么事啊?”宁小丹起身出门去。 “王公公特意派了个厨娘过来,还带来了许多食材,说姑娘从此可以不用喝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汤,能正常吃东西了!”春草兴奋说着,仿佛自己碰到喜事一般。 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姑娘,这一月多与宁小丹相处下来,觉得宁小丹人好,很投自己脾味,便巴心巴肠对待。 “真的?”宁小丹听到这消息无异于听到天籁。 那些药汤她早喝腻了,想着那味儿便反胃,但怕朱复担心。所以只得强忍着,连一句怨言也不敢发。 “当然,”春草指着厨房那边笑道:“你看厨房门也开着呢,英、霞两位姑娘说从今都不用锁门了。厨娘正在东厢房收拾屋子住下呢!” “是么?”宁小丹高兴之余,不自觉摸了摸肚子,心想莫非这就是母子贵? “他们派了纪姝过来没有?”朱复过来,站在宁小丹身后问道。 春草的笑脸怔了怔,看了宁小丹一眼,忙低下头去答道:“没有。只过来一个厨娘。”语气中有说不出的情绪。 宁小丹知道她可能误会朱复了,故意歉意说道:“原来没有过来啊,春草你一个人不会累吧?” “不累不累!”春草抬起头,冲宁小丹笑道:“你们也没多少事让我做,英、霞两位姑娘也不啰皂人,奴婢一个人能伺候过来!” 自从上次自杀事件后,春草便对宁小丹一直自称奴婢,宁小丹不习惯,几次要求她改过来,春草却不听。 “如果纪姝能过来。当然最好了!”宁小丹压低了声音笑道:“在这宫中,我们也只有你们两个丫头可以信任了!” 宁小丹说的真心话,她和春草这丫头很投缘,彼此也很信任,可惜将来要是能逃,却不能将她一块儿带出去。 “姑娘放心吧。”春草笑着说道:“奴婢虽然没有伺候过有身孕的主子,但进宫时教习嬷嬷却多少教了一些,所以应该没有问题的!” 宁小丹笑了笑,真诚说道:“那就多谢你了!” “哎,姑娘你跟我客气啥!”春草笑道:“你好了,我才能活得好好儿的呢!” 宁小丹笑了笑,不好再说什么。 “姑娘想吃什么,奴婢去吩咐厨娘做来?”春草笑着问道。 宁小丹砸巴着嘴,一脸的向往,笑着说道:“甭管什么。只要没药味儿,此时对我来说都是天下佳肴!” “那奴婢去吩咐厨娘先做几个她最拿手的!”春草笑着去了厨房那边。 “不是说喝药惯了的,怎么一听好吃的这么开心?我就知道你以前哄骗我!”朱复瞪着她埋怨着,满脸的怜惜。 “有了宝宝不一样了嘛!”宁小丹笑着转身回屋,坐回炕上。 朱复也跟着进来坐下。盯着宁小丹的肚子看了一会儿,却叹道:“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将纪姝送过来!” “瞧你念念不忘的!”宁小丹撅嘴说道:“让春草都误会你跟纪小丫头有奸情呢!” “天地良心,我和纪丫头……”朱复急了,拉过宁小丹的手道:“丹妹你可是明白我的心的,是不是?” “我还不知道你么,看你紧张的……”宁小丹叹了口气,软了语气劝道:“咱们逃出宫的事儿你别急,不是说生孩子要怀胎十月么,咱们有的是时间!” 朱复将她搂在怀里,叹气说道:“我知道……可跟你在一起多一天幸福,我便多一分贪恋,我实在是舍不得跟你分开……” “放心吧,我们都会没事儿的!”宁小丹安慰着朱复,也安慰着自己。 “嗯……”朱复点了点头。 哪怕自己心里认为希望渺茫,但也不能让丹妹失了信心,不然便只剩无边的忧愁和恐惧了,还好他的丹妹是个乐观的人。 晚饭时,宁小丹果然如愿地吃上了正常的饮食,高兴得她合不拢嘴,仿佛乞丐终于吃上一顿丰富的宴席,看得朱复直心酸。 “那个该死的李百应!”吃饱喝足的宁小丹满足地躺在床上,象个地主婆似的用牙签剔着牙,朱复帮她按摩着脚。 “现在想起他似乎说过我只需喝一个月的汤药便能清血液的,却让我白白多喝了几天,等哪天他落到我手里,我让他天天喝大粪!”她咬牙切齿说道。 朱复冲她笑笑,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心里却暗暗埋怨着自己:这一段日子真是苦了他的丹妹,都怪他没有本事,救不了人! 早知道有今日,他这些年就不应该顾念着展雄他们跟着父亲辛苦而处处忍让,不争不抢地当甩手掌柜,他应该励精图志,壮大实力的,不然到今天也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委屈。 躺了一会儿,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朱复担心宁小丹积食,强拉了她去院子里散步。 随着春天脚步的来临,白昼一天比一天长,空气中仿佛也有了春的气息,隐约似乎连鸟叫声也听到了。 除了宁小丹肚子,似乎角角落落都孕育着新生命! “老天爷保佑我们一家子能逃出这牢笼,下辈子我做牛做马也无怨言!”朱复看向宫墙外的天空暗暗许着诺言。 转眼三天过去了,正当朱复等得有些焦躁的时候,纪姝被送了过来。 看到她进院的那一瞬间,朱复高兴得有点失态,竟迎过去抓着她的手臂,欣喜问道:“你总算来了!” 纪姝愣了愣,感觉到朱复抓自己手臂的力度,脸上腾地浮起一层红晕。 送纪姝过来的灵儿姑娘也愣住了,眼神闪了闪,看向站在屋檐下的宁小丹。 宁小丹知道朱复为什么盼着纪姝来,又在现代见惯了不避男女的举止,所以面色很是平静,站她身边的春草神色却愤愤不平起来。 注意到众人盯着自己的目光,朱复这才醒悟过来,忙火烧似的缩回自己的手,讪讪笑道:“自从我家娘子有了身孕,这院里的事情多了许多,几乎累坏了春草,纪姑娘你过来真是及时雨!” 春草听得撇了撇嘴。 娇羞中的纪姝听到“娘子”二字,面色白了白,看了一眼宁小丹,却很快脸上又恢复了血色。 “纪姑娘你住西厢房,要不要我帮你收拾屋子?”春草走过去表示关心,语气中却没有包含多少热情。 纪姝上上下下打量了春草几眼,带着虚假的笑意说道:“原来还能在这儿见到春草姑娘,我还以为被贬到浣衣局那边去了呢!”说着,她将包袱往春草怀里一塞,说道:“那就有劳你了!” 春草抱着包袱愣了愣,等回过神来,纪姝却已经空着手前头去西厢房了。 她不由满脸的郁闷,却是忍着没有发作,提着纪姝的包袱进了西厢房,但很快却又出来,显然并没有帮着纪姝收拾屋子。 “还不是贬来跟我一样侍候人的,倒使唤起我来了!”她愤愤不平地念叨着回了自己房里。 宁小丹叹了口气,转身回屋里,心想:纪姝起着联络员的作用,朱复不得不依靠她,只是这丫头却似乎不是个善茬儿,只希望有她在,这院子不要太“热闹”就好! 果然,没过两天,春草便和纪姝明里暗里杠起来,互相看不对眼儿。 纪姝以前的骄纵脾气虽然收敛了不少,但有些骨子里养成的东西,却不是说就收得了的。 她本就是个惯颐指气使的,见春草脾气好,又仗着自己与朱复多一屋关系,所以总不自觉将春草当奴婢使唤。 而春草却觉得她不过是与自己一样被派过来侍候朱复和宁小丹的人,所以两人身份地位应该平起平做,纪姝的指使让她很不高兴。 况且她又见不惯纪姝有事没事故意找朱复说话,摆明了是想趁着宁小丹怀孕而勾搭朱复,所以简直就是忝不知耻,这便又让她打心眼儿里瞧不起纪姝了。 英、霞两位姑娘是不管事的,因此春草便常到宁小丹面前抱怨,还明里暗里提醒宁小丹注意别让纪姝将朱复勾搭了过去。 “听说女人怀孕的时候,不能好好服侍男人,所以男人们便难免做出背着女人偷腥的事呢!”她说道:“若是遇着本就牵扯不清的女人,那便是干柴遇烈火了,所以天下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第91章 勾心斗角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其实春草的话也不是空穴来风。 纪姝是瑶族人,本就承继了热情奔放的性格,不受汉族礼教的束缚,又加上她出身尊贵,从小受到宠爱,所以性子难免骄纵任性。 虽然遭遇变故,进这宫来也受了不少苦,吃了不少亏,她的性子倒是收敛了许多,但对于感情,她却似乎没打算压抑。 朱复见到纪姝的第一天,的确表现出了热情,但宁小丹知道那是因为朱复想通过她知道外头的消息。 那天晚上找了个机会,宁小丹站在门口放哨,朱复问了纪姝外头的情况后,对纪姝的态度便冷淡起来,与对春草并没多大区别。 但大约是因为第一天误会的缘故,纪姝却并没有因为朱复的冷淡而少找机会与他亲近。 她常常会表现出天真烂漫和勤奋好学的样子,来找朱复问几个字,说几句闲话,只如一个可爱的邻家妹妹一样让人难以拒绝。 但她对被朱复拉来陪坐的宁小丹,却常常选择忽视,对朱复的称呼,也仍然一口一个“朱哥哥”。 纪姝的小心思,宁小丹当然也明白,但她绝对信得过自己的男人。 朱复的人品,不用说了,他绝对做不出苟且之事;而且就算抛开人品不谈,朱复对她的爱,宁小丹是最清楚的。 自己未进宫前,那么多女人送给朱复,那么正当的理由允许他要了她们,他都拒绝了,怎么又会在见到自己后。两人确定了感情,他却再去勾三搭四? 所以对于春草这些话,宁小丹都只是笑笑,不置可否,还有更烦恼的事等着她和朱复去操心呢,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干什么? 朱复已经让纪姝将宁小丹怀孩子的消息传出宫外,并命令展雄他们想办法来救他们二人,但展雄的答复却迟迟未给。 这让朱复愤懑又焦躁。有时宁小丹半夜醒来,会见到他睁大了眼睛盯着纹帐睡不着。 这让宁小丹心疼不已。 “实在没办法,你先出去,然后再来救我!”她劝道:“只要我以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相威胁,他们不敢不答应我的要求!” “不行,你千万不能做傻事!”朱复坚决说道:“我就是死,也不会丢下你不管!” “朱兄……”宁小丹还想再劝。 “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朱复将她搂在怀里。沉声说道:“丹妹,如果咱们真的这一辈子也逃不出去,那我就做太监,在这宫里守着你和孩子!” “真是傻子……”宁小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叹息。 虽然度日如年,但好在时间总在行走,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展雄那边仍然音讯全无。朱复又不肯先出宫,宁小丹只希望老天降下奇迹来。 但显然老天爷出门去了,宁小丹只得耐心等着。 她这个时候,既盼望时间过得快些,能早点结束这囚笼里的生活;但又担心时间太快,她还没有想出办法来,肚子里的孩子便长大了,到那时候,他们会变得更加被动。 朱复本就心情不好,又渐渐觉察到纪姝对自己的心思。因此对纪姝刻意生疏和礼遇起来。 这让纪姝失落之余,开始忌恨起宁小丹来,不仅看她的眼神中带着恨意,言语中也常常多有挑衅。 宁小丹总是淡然处之,对于纪姝的无理取闹,不是采用太极手轻轻化开便是不予理会。 从现代的眼光来看,纪姝应该算是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问题少女,她有的是时间和精力与你闹别扭。你若当真,那便上当受骗了。 自己如今怀着孩子,还要思考逃跑的事情,哪有精力陪她玩儿? 况且纪姝还是联络员。真闹翻了,便断了联系,所以只要朱复的旗帜不倒,纪姝要恨便恨呗,她就是不接招。 好在朱复几乎都和宁小丹形影不离,所以纪姝想要表达什么恨意,机会也不太多,只偶尔趁着朱复转身回屋拿东西,或是去茅房的那么一点儿时间而说几句而已。 不过也有例外。 这天春日灿烂,大家都搬了椅子在院子里晒太阳,英、霞两位姑娘远远坐在房檐下,让阳光照着半身,一个百~万小!说,一个擦剑。 槐树下,朱复拿了一本书就着树干的阴影看着,宁小丹靠着她闭目养神。 春草坐在他们旁边,手上做着针线。 纪姝从屋里出来,笑着说道:“哟,都在晒太阳呢?” 并没人理她,宁小丹偷偷用胳膊拐了拐朱复,朱复抬起头来冲纪姝勉强笑了笑又低下头去。 其实纪姝对宁小丹的敌意,朱复也看在眼里,所以他对纪姝越发不耐烦起来。 这让宁小丹有些担心,纪姝是唯一的联络员,可不能将她得罪了,所以常劝朱复好歹应付一下纪姝。 “你就不怕我真舍了你要她?”朱复并不高兴,板着脸抱怨着。 宁小丹看着他玩笑道:“要不你就收了她吧?省得她恨我!然后让展雄他们来将你们救出去,双宿双飞,我和孩子留在宫里好了,以后孩子做了皇帝,我便是太皇后了,多风光!” “又说瞎话!”朱复沉下脸,愈发不高兴了,一把抱住她,生怕她飞了似的,嘴里嗔骂道:“你休想找借口撇开我,我谁也不要,一辈子就要你,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你出宫我跟着,你当皇后我当太监!” “去,还当太监呢!”宁小丹假意不高兴推开他,板着脸说道:“现在让你使个美男计你也不愿,到时你真舍得做出那么大的牺牲?” 朱复愣了愣,叹口气说道:“好吧,那我就试试美男计。只是你别吃醋生气就好?若真要气,也别闷着,自个儿亏着身子,打我出气好了!” “切,我可不是鸡肠小肚的人!”宁小丹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这一亲让郁闷的朱复高兴起来,笑着说道:“好吧,为了亲爱的娘子,我就勉强牺牲点色相了!” 话虽这么说。朱复对纪姝仍是不冷不淡,并不是太热情,就差当面拒绝了。 不过好在越得不到的东西,越觉得好,越想得到,所以纪姝对朱复的冷淡并不以为意,只一门心思对他好。 今天又是如此。纪姝对朱复的冷淡并不以为意,反而进屋搬了个小几出来摆上,又端了把小椅出来放边上。 宁小丹正奇怪她要干什么,听她笑着问朱复道:“朱哥哥这晒了半天太阳,口渴了吧?我泡了杯茶,这就去端出来。”说完,没等朱复回答。她便进屋端了四杯茶出来。 原来准备好了献殷勤! 宁小丹倒没什么,春草撇了撇嘴。 只见纪姝给屋檐下的英、霞两位姑娘各送去一杯茶,然后端了两杯回来放到小几上。 “朱哥哥你喝!”她自己端起一杯喝了一口,笑着冲朱复说道。 朱复抬起头来,看了几上的茶一眼,问道:“怎么只有两杯?” 纪姝笑道:“宁姑娘怀了身孕,喝茶不好呢,所以就泡了两杯了!” 春草也是侍候人的,她当然不会替她泡。 朱复轻轻皱了皱眉,说道:“没茶端杯水也好啊!” 纪姝坐着不动。笑着答道:“水可没什么味道,怕宁姑娘不喜欢,所以没准备!” 朱复沉下脸来,却终是没发作,想自己起身去替宁小丹倒水,却又不想放开懒洋洋靠着自己的宁小丹,于是便转头吩咐春草道:“你去倒杯水来!” 春草愣了愣,面上难看起来。 其实春草并不是不愿意侍候宁小丹。她是忍不下这口气。她和纪姝同样侍候人,但许多事情都是她在做,这也就罢了,纪姝还经常指挥她干这样干那样。 纵是春草脾气再好。也受不了纪姝,除了向宁小丹抱怨,便是常常斗气。 今天便是如此,端茶递水这么小的事情,纪姝既然泡了茶,那便应该将宁小丹一块儿侍候了,可她却偏偏找借口不愿做,所以春草很是看不惯。 但虽然看不惯,宁小丹没发话,也轮不着她来说三道四,所以也没在意。 但朱复现在却吩咐她去端水,这分明就是抬高了纪姝而踩低了她,所以她当然不乐意。 瞧着纪姝那一脸的得意,春草恨不得将手中的针线掷到她脸上,但她只能想想而已,却不敢真这样做。 一来英、霞两姑娘最喜静,若是自己和纪姝争起来,惹得她们恼了,只怕两人都要吃亏;二来朱复亲口吩咐,她不便违抗,所以春草心里虽是不甘,却还是不得不去。 谁知她还没站起来,便听宁小丹笑着说道:“不用了,虽是有了身孕,多少喝一点茶也是不要紧的,正闻着茶香想喝呢,这就有了!”说着,宁小丹便坐正身子端起纪姝给朱复泡的那杯茶喝了一口。 其实宁小丹不是真渴,也不想喝水,她喝这一口茶不过是替春草解围罢了。 朱复是男人,不明白女人之间勾心斗角的小心思,他不便得罪纪姝,又想照顾好自己,便随口吩咐春草一声,哪里想到这会让春草难堪? 听宁小丹如此说,春草松了口气,坐着不动,感激看向宁小丹。 “是么?”朱复看着她宠溺说道:“正好我不太渴,也不喜欢红茶,你喝一点儿,只是别太多!” 宁小丹笑着点了点头。 纪姝的脸色却瞬间难看起来。 ………………………… 昨夜陪伴了俺五年的笔记本终于禁不起折腾,彻底黑脸了,也不知他是心里不舒服,还是面上不舒服,也不知花了钱他还肯不肯服侍俺……呜呜~~俺对他有够暴力吗? 好吧,俺其实是想解释一下昨天为什么断更,今日两更……呜呜~~该死的小本本儿,也不知要花俺几个月的稿费才能让他再展雄风~~ 第92章 几个相公?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朱复不再理人,低头继续百~万小!说。 纪姝尴尬坐了一会儿,这才想起借着喝茶来掩饰自己。 宁小丹也不想将气氛弄得太?,于是便靠着朱复与春草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说过春天的起居饮食,她见春草的针线很是匀称好看,便夸奖了几句。 春草被夸得不好意思了,想起一事来,关心问道:“姑娘可曾开始准备孩子出生的衣物?” 宁小丹当即愣了愣,她还真忘了这茬儿,坐她旁边百~万小!说的朱复也眼神黯了黯。 他们并不太期待孩子的出生,因此哪曾想到这些! 一旁的纪姝脸se本来已经恢复正常,但听到春草如此问,不由眼光瞥了宁小丹的肚子一眼,闪过些许羡慕之意,脸se又难看了起来。 “不是还早着么?”宁小丹叹口气说道:“而且我连钟拿不来,到时让王公公他们准备过来就是了!” 若是逃不出去,孩子生下来只怕自己连面也见不着吧? “姑娘真是谦虚,”春草哪知宁小丹心思,笑着说道:“哪有女人不会女工的?自家孩子呢,母亲再忙,也得做一两件小衣,不然孩子长大了可不疼娘!” 听春草这么一说,倒勾起了宁小丹的兴趣,笑着说道:“我真不会做针线,要不你教我?” 孩子虽没按自己的心意怀上,但总是自己的骨肉,也该疼他才是,不管针线多差劲儿,自己应该亲手给他做点事情,若是能一起逃出去更好,若是逃不出去,自己更应该尽一份心。 而且若是个女孩子的话,央求一下万贵妃,说不定还能送出去让展谓帮着带大,将来总有团聚的一天,她可不想到时孩子不认识自己。 “可以啊!”春草乐得当一回师傅,一口应承下来。 两人商量了一下,春草说做婴儿贴身穿的小衣得用旧衣才好,但宁小丹大冷天进的宫,只有棉袍,没有单衣。 “奴婢那里有五六件,姑娘去挑一挑,看有没有能用的!”春草笑着建议。 “还挑什么挑?”宁小丹站起身,笑着说道:“你是师傅,你说了算!” 两人说笑着往春草屋子走去,朱复想着人家大姑娘的鸍方便去,便坐着不动,依旧百~万小!说。 宁小丹两人进了屋,春草从??外看去,见纪姝笑着脸趁机找朱复搭讪,不由撇了嘴骂道:“她就跟个狐狸精似的,姑娘怎么就容得她?” 宁小丹也不方便跟她讲纪姝是联络员的事,只是笑道:“大家都不容易,何苦互相为难!” 春草转身去打开柜子找旧衣,撇嘴说道:“奴婢我还没见过你这样大方的,也亏得朱公子是个正经人,不然早让那狐狸精上手啦!瞧她小小,心眼儿却不小!” “这样说她,”宁小丹笑道:“她是真喜欢朱兄!” 纪姝的心xing儿,宁小丹是见识过的,如今却为了朱复作出委曲求全的态度,可见是真爱,虽然自己心中有些醋意,但??是值得尊重的。 “姑娘你真昝春草拿出个包袱来,瞪了宁小丹一眼,哭笑不得道:“哪有你这样大方的?”想了想,她又惊讶问道:“莫非你想让朱公子收她做小?” “啊??宁小丹愣了愣,摇头道:“我可没有这样的想法,我的老公绝不会跟?享呢!” 要不然当初朱复求婚,她也不会犹豫了。 “那你怎么还处处让着她?”春草白了她一眼,将包袱拿到chuang上摊开。 宁小丹坐在chuang边,嘻笑着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我信得讶相公,因此又何必跟她过不去?” 春草抬起头看向她,摇头叹道:“姑娘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奴婢宫外宫外也见识了不??,可从来没见过你这样xing子的!” “我的xing子怎么了?”宁小丹翻着那些旧衣服,随口问道。 “你这人嘛,很随和,让人容易接近,但却看不穝春草沉吟说道:“而且你这人说的话和想法很奇怪,跟咱们不丆,你好象就是从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来的一样!” 春草这丫头还真是敏感!宁小丹心中暗想,嘴上却嗔笑道:“瞧你胡说,莫非我从天下掉下来的不成?” “对,奴婢看你就象天上掉下来的仙女!,漂亮心又好!”春草也咯咯笑道。 “你就只管拍我马屁吧,”宁小丹笑道:“我又不能给你什么好处!” “姑娘活得好好儿的,便是给奴婢最大的好处呢!”春草说着又叹道:“而且奴婢能在这宫中遇到姑娘这样的人,真是三生有幸呢!” 宁小丹听得暗暗叹气,心想:若是以后自己与朱复逃出宫里,春草这丫头定是要被连累了! 想到这里,她笑着劝道:“春草,若是有机会出去,你就别留在这小院子了!” “为什么?”春草不解问道。 “这丝宁小丹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 春草又笑道:“姑娘这么好的人,英、霞两位姑娘虽然凶恶,却也不过份人,这院子好着呢,奴婢可舍不得离开!” “你不是跟纪姝过不来么?”宁小丹劝道:“离开她多好!” “奴婢才懒得理她呢!”春草撇嘴说道:“她也不过是个奴婢,能蹦哒得了多高?” 宁小丹不好再死劝,只玩笑道:“瞧你这不是高风亮节的么,平日怎么老是被她气着呢!” “谁被她给气着啊!??了,我们甭提她了!”春草挥了挥,捡起一件浅粉se衣服问道:“姑娘你看这件怎?以前皇后身边的艳红姑娘赏下来的,奴婢统共就穿过三次,若做成小衣多洗两遍再捶打捶打,孩子穿着便好了!” 宁小丹听到皇后,不由愣了愣,问道:“不是说这宫中没皇后么?怎么又钻出来一位?” “嘘?春草自知自己食言,忙看了看门口,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声点儿,这可是个禁忌!??前有,后来犯了错给废啦,就在咱们旁边的慈宁宫后面关着。” “犯了什么错呢?”宁小丹好奇问道:“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怎么说废就废了?” “不知道!”春草摇了摇头,但迟疑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将声音压徎,神秘说道:“听说在她宫里找出了扮成女装的男人!” “啊!??会吧?”宁小丹惊讶出声。 “嘘?春草一脸的害怕,看了一眼门外,提醒着宁小丹:“姑娘你小声点儿!” “不要紧,他们听不到!”宁小丹笑着安慰道。 春草终是担心,于是不再提这事儿,只催着宁小丹挑布料,然后教她裁剪。 宁小丹却是疑huo,皇后宫里钻出个男人,便会被废,这万贵妃不也藏着朱复么,怎么就不怕? 却说院子里的纪姝见只留下她和朱复,很是高兴,看宁小丹和春草进屋后便jiao嗲着声音找朱复搭话,朱复却只低头百~万小!说。 纪姝实在问得急了,他才心不在焉地简单应上“嗯”,“不知道”,“哦”之类的片言只词。 纪姝见状,便蘸了茶水在几上,让朱复教她写字。 朱复方不过,草草教了一个字,便借口,回房睡觉去了。 纪姝纵是脸皮厚,也不可能跟着进去,坐在院子里既尴尬又无聊,想起朱复以前对自己的和气样子,如今却如此冷淡,不由迁怒起宁小丹来。 而且春草屋里两人的笑语声又不??,仿佛故意笑给她看似的,纪姝不由怒火中烧,索xing起身向春草屋子走去。 此时宁小丹和春草正兴致勃勃忙着裁剪着衣服,并没有注意纪姝站在门口。 “哟,瞧瞧还ting用心,”纪姝酸溜溜说道:“装得跟贤妻良母似的!” 宁小丹回过头,这才注意??倚着门框站着。 “你说谁呢?”春草以为纪姝骂自己,生气质问道。 “你管我说谁!”纪姝冷笑说道:“我说的是那些不知廉耻的狐狸精,扒拉了碗里头的,却又来占着锅里头的女人,真是yin/贱!” 宁小丹愣了愣,心想:这似乎是在说自己了?可是她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春草手里正拿着剪子,顺势指着纪姝骂道:“你给我说清楚了,别站那儿只顾倒粪!” 纪姝不理她,看了宁小丹一眼,冷笑说道:“有的人天生yin/贱,却偏要装出一副清高贞洁的样子,骗了一个又一个男人,还真是有本事!” 春草一愣,听纪姝这口气不是说自己了!她看向宁小丹。 宁小丹总算明白了纪姝的目的,只见她淡然一笑,慢条斯里说道:“这要装清高贞洁的样子,也不是那么容易,总得有点儿底子才行!象那种见了由花痴的女人,却是装也装不来呢!” 宁小丹并不怕自己跟纪姝拉仇恨,就算不拉,纪姝也不见得会多喜欢奆。 纪姝虽是联络员,但只朱复一个哄着她就够了,她宁小丹才懒徙。 依着宁小丹的xing子,对于打上门的敌人,能够还击她绝不手软,不然还让人家骑到自己头上拉屎不成? “你说谁花痴呢?”纪姝指着宁小丹生气质问道。 “谁天天缠着人家相公谁就是花痴了!”宁小丹冷笑说道。 “相公?”纪姝冷哼一声道:“你的相公到底有几个呢?连低贱的仆从也不放过,也不知给自己找了多少个相公了,只怕一双手也数不过来吧?” 低贱的仆从? 宁小丹愣了愣,心想展谓哪里低贱了?想是这纪姝根本不明真相,道听途说在这儿替朱复打抱不平呢! “管??相公?”宁小丹也懒得解释,冷笑说道:“相公多也算是本事,总比那些自己找不着相公,却来打人家相公主意的???”rs!。 第93章 要不要做小?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你……”纪姝气得不行,指着宁小丹骂道:“天下居然还有你这种恬不知耻的淫/贱妇人!” 宁小丹冷笑反击道:“巴巴地跑来给人做小,也不知谁淫/贱呢!” 今天宁小丹的语言异常犀利,她就是趁着朱复不在,存心打击纪姝。 朱复的性格和对自己的爱,宁小丹最清楚不过,所以她可以断定纪姝对朱复的一片痴情最终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因为纪姝是联络员的缘故,朱复又不能明确拒绝她,让她从此死了心,因此这让怂恿朱复对纪姝若即若离的宁小丹有些内疚。 纪姝其实不过是一个小女生,除去性子骄纵了一点,她喜欢朱复并没有错。 但因为朱复不喜欢她的缘故,所以宁小丹就想做一下恶人,狠狠打击一下纪姝,以免她以后发现自己空托春心后接受不了现实。 平常朱复和自己形影不离,宁小丹没机会,也不方便跟纪姝敞开来说这些话,今天倒正是个机会。 “做小怎么了?”纪姝不服气说道:“做小也比水性杨花、到处睡男人的淫/荡女人强!” 宁小丹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处于一个男权盛行的时代,这个时候的女人,并不耻于做小三、小四甚至小五,而同时拥有几个男人的女人,却被人诟病! “这么说你愿意做小了?那正好……”宁小丹上下打量了纪姝几眼。故意盛气凌人说道:“听说你出身不错,以后有你这样的大家小姐尊我一声主母,躬敬地给我端茶递水也不错!要不我这就去跟相公说一声,让他收了你?” 纪姝虽然喜欢朱复,但性格高傲,宁小丹就是想故意做出这样不屑的样子断了她的念想。 果然。纪姝涨红了一张脸。指着宁小丹“你……”了半天却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纪姝的确喜欢朱复。 两年前,还在广西的寨子里无忧无虑地生活时,她就见过朱复,当时朱复跟着展雄来找过她的阿爸。 就是那第一眼,还是个小女孩儿的她便被朱复儒雅温和的气质给吸引了,从此便将寨子里的那些男子看成俗物。 但是她当时太小了,有了爱恋只知道羞涩地躲避。所以直到朱复离开,她也没能跟他说上几句话。 她以为自己从此再也见不到他,但没想到家破人亡之际,她却在被送进京的路上又看到了朱复,不过缘分仍在那擦身之间断掉。 后来进了宫,她本来以为从此再也见不到他了,不想展雄却派人来提起与她阿爸的旧关系。与她联系。并许她好处,让她去接近一个人。 在知道自己要接近的人就是朱复时,纪姝欣喜若狂,一扫进宫后见不到皇帝却干着最低贱重活的郁闷,对生活有了信心。 当初在寨子里,纪姝觉得自己是最漂亮的。但当她到这美女如云的后宫,她才知道天外有天。 皇帝是见不到了。就算见到也不见得会看上自己,所以纪姝想通过皇帝来改变自己命运的梦想算是破灭了。 不想就在她绝望的时候,上天却给她送了个朱复来。 万贵妃为什么挑女人给朱复,展雄派来的人已经告诉详详细细告诉了她。 接近朱复,除了爱情,也许还是一条改变低贱命运的捷径,虽然有危险,但富贵险中求,她纪姝值得去拼一把! 但当她千方百计来到朱复身边,享受着朱复给她的一点点关爱,刚迈出改变自己命运的第一步时,宁小丹却出现了。 她的梦,瞬间粉碎! 她恨上天,忌妒宁小丹,所以当展雄告诉她宁小丹与展谓的事情时,她迫不及待地将这事转诉给了朱复。 果然朱复嫌弃宁小丹了,对王公公说出不愿再见宁小丹的话,她以为自己又有了机会。 不想宁小丹真是生性狡诈,竟使出寻死的招术来唤回了朱复的心。 那一个月里,她又一次绝望了! 但还好朱复没有忘记她,向王公公要了人,她终于过来了。 虽然知道宁小丹已经怀了孩子,但她并不气馁,只要朱复肯接受她,让她怀上孩子,那她便什么都有了。 宁小丹那个蠢货,居然死活不要孩子,她可知有了孩子,便有了筹码,既能套住朱复,说不定还能套得天下! 所以其实她不介意做小,她来到这个院子后,与春草斗气,就是想让朱复和宁小丹别把当一般下人看待,她厚着脸皮接近朱复,就是想让他接纳自己。 不想朱复却对她越来越冷淡,对那个水性杨花的淫/贱女人却越来越好。 她真是想不通,那女人除了一张脸蛋,其他还有什么?为什么朱复在明知她不贞后还会要她,还将她呵在手心,爱在心里? 她可以做小,但要奉这个女人为主母,受她羞辱,她心不甘! “怎么?不愿意?”宁小丹料到纪姝会有这反应,又撇嘴激将道:“以你的出身,当然不愿意给人做小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我和朱复已经是夫妻了,还怀了他的孩子,怎么也是主母啊,你要嫁给他,说什么都只能做小了!” “哼!怀了孩子又怎样?”纪姝怨毒地瞥了她的肚子一眼,冷笑说道:“不过苟合男女罢了,你们有三媒六聘么?朱公子的家人和长辈同意你们了么?哼,还自封主母,也不害臊!” 想到展雄授意自己设法取得朱复的欢心,让她怀上朱复的孩子,纪姝多少有了些底气,又指着宁小丹的肚子。不屑说道:“也不知这肚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呢,这就得意起来了?小心蹦得越高,摔得越重!”说完,她不再理宁小丹,转身走了。 与这淫/荡的妇人多说无益,总有一天她的朱哥哥会看穿她的真面目。不再要她。所以她纪姝还有的是机会! 看着纪姝离去,春草“呸”了一声,撇嘴骂道:“还口口声声骂人家,她才真不要脸呢!你跟朱公子感情好好儿的,她偏偏横插一脚,算什么事啊?我看她真是想男人想疯了,她幸好朱公子是正经人!” 宁小丹笑了笑。说道:“别理她,咱们继续给孩子做衣服!” 她能做的都做了,纪姝偏要执迷不悟,也怪不得她了! 宁小丹说自己不会针线,春草和朱复起初都以为她不过是谦虚之词,但当他们看到宁小丹真正开始缝制婴儿小衣时,他们这才明白宁小丹对针线哪是不会。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姑娘你以前就没有碰过针线吧?”虽然已经亲自纠正过宁小丹拿针线的姿势了。但春草看着始终别扭。 “你说对了,还真没有拿过!”宁小丹小心将针刺入衣料里,笑着答道。 “你父母也不让你学学?”春草觉得不可思议,摇头叹道:“他们怎么能这样误了自己的孩子呢?真是糊途!” 女人不是都被要求“妇德、妇言、妇工、妇容”四德的么?宁姑娘的父母怎么就不怕他们的女儿嫁不出去? “不学又如何?我这不也活得好好儿的么?”宁小丹笑着答道:“有银子就成,哪里买不到衣服?” 她这一说话分神,针尖扎在手指上。痛得她“咝”地轻呼了一声。 “不会就别做了!”朱复瞧得心疼,忙拉过她的手放进自己嘴里吮吸着。 春草忙别过脸去。心里想:也是,不学妇工又如何?宁姑娘这不是也被朱公子护在心尖上疼么?看来自己的爹妈以前都是骗自己的,说什么不学针线嫁不出去……她针线这么好,如今还不是将要呆在这宫里孑然一生? 倒春寒过去,冻过桐花,天气便一天天转暖了,衣衫也穿得渐渐薄起来。 宁小丹的腹部已隆起,衣衫一薄,便更显眼了。 每次纪姝看到她的肚子,眼里便闪过失落和惆怅,朱复对她,仍是冷淡;除了强了朱复,她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仍不见他对自己有多热情。 春草看着宁小丹的肚子渐渐长大,却满心欢喜,因为孩子的衣服鞋祙,都是她一针一线缝成,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着孩子穿上它们了。 此生再没有机会怀孩子,生孩子,现在能做婴儿衣物,陪着宁小丹体验着宝宝一天天的成长,她也知足了! 对于朱复和宁小丹来说,日子却过于平静,宫外几乎没什么让他们振奋的消息,好在两人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所以也不着急。 如果能相守在一起,囚禁与这宫中又如何?当太监又如何?当吸血机又如何?哪里都是幸福天地! 这天夜里,却发生了一件事。 大约是戌亥时分,宁小丹和朱复被外面一阵打门声给惊醒。 “怎么了?”宁小丹疑惑问道:“是谁敢来这里打门?” “不知道!”朱复披上衣衫,起来点了个火折子说道:“我出去看看!” “我也去!”宁小丹也想起来出去看看。 “这黑灯瞎火的,你大着肚子呢,就别去了!”朱复说道:“想来是有急事找英、霞两位姑娘的吧?我也只远远看看,若是冲撞了他们,只怕吃亏!” 宁小丹想想也是,反正都跟自己无关,去湊什么热闹,于是叮嘱朱复道:“那你小心点儿!”于是又躺下了。 朱复“嗯”了一声,举着火折子出去了。 屋外英、霞两位姑娘已经举着火把走向院门口,亮光随着朱复开门透进来划过帐顶,然后又随着朱复的关门而屋里恢复了黑暗,宁小丹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第94章 对不起你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只听霞姑娘斥喝了一声“是谁?”但并没有人回答,敲门声却更加剧烈了! 宁小丹正好奇,却听门轻轻一响被推开,然后晃进个身影来,她以为是朱复,张口正要问,那人却身形极快,只见眼前一晃,他便闪电般来到她身边,伸手紧紧捂住她的嘴。 完了,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贼人,想杀掉自己? 宁小丹挣扎了一下,却突然感觉身边的人气息很是熟悉。 正惊讶间,那人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别嚷,是我!” 听到熟悉的嗓音,宁小丹脑里“轰”地炸开来:是展谓,他来救他们了! 感觉到宁小丹的身子软下来,展谓放开她。 “你……好不好?”千言万语,展谓就问出这么一句。 “我没事儿!”宁小丹一把拉住他,压低了声音高兴问道:“你是来救我们的么?” “我们?……”借着朦胧的光,展谓不解看向宁小丹,但时间紧迫,不允许他多问。 他快速背过身子冲着宁小丹说道:“快,到我背上来,我这就带你走!” 院子里英、霞两位姑娘已经打开了院门,听到一个陌生女人高声叫道:“万贞儿是不是将男人藏在了这里,给我找出来!” “站住!”听霞姑娘剑出鞘的声音,以及怒喝声:“再进一步别怪我刀剑不长眼!” 陌生女人生气斥喝道:“你们这些狗奴才,快让开,我要抓万贞儿一个现形!” “娘娘,原来你在这儿!”有人气喘吁吁说道,似乎是才赶过来。 “艳红,你来了,快帮我找男人!”陌生女人高兴地说道。 却听艳红低低劝道:“娘娘,别闹腾了。咱们回去!” 被称为娘娘的人却不理,仍然高声叫着要抓男人出来。 “可是……”宁小丹迟疑着,朱复还在外面呢,展谓带她走,朱复怎么办? 正迟疑着,只听一声门响。又有人推门走进来。 宁小丹还没来得及转头进来的看是谁,展谓便动作迅速地抱着她滚进帐里。 手触到宁小丹腹部的那一瞬间。他的动作滞了滞。 “哎哟~~”担心撞着自己的腹部,宁小丹轻呼了一声。 “丹妹,你怎么了?”朱复关心问道,举着火折子快步向床这边走来。 原来是朱复回来了! 宁小丹松了一口气。 听到朱复的声音,搂着宁小丹的展谓身子僵了僵,迅速撩起萝帐一角向外看去。 火折子微弱的光亮下,正是朱复一张关心的脸。 展谓心里一阵激动,忙翻身从床上跳下来,倒吓得朱复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他,差点喊叫出来。 “主子……”展谓压抑着激动低低叫了一声,惊讶问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院子里陌生女人吵闹中又突然疯言疯语地大声骂起万贞儿来,倒给屋里人提供说话的便利。 英、霞两位姑娘很生气,却始终没有动手杀人,只是将人堵在院门口不让踏进一步。 “我……”认出是展谓。朱复脸上也激动起来,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这话。 他能说他在这里是因为刚才与宁小丹睡在一起么? 气氛似乎尴尬起来,宁小丹也没有想到展谓不知道她已经跟朱复在一起。 难道展雄没有告诉他? “你父亲……”顿了一下,宁小丹改口问道:“他们跟你一起来没有?” 如果只是展谓一个人进来,要救她和朱复两个人,几乎不可能。 “没有……”展谓眼里闪过些许恼意和难过,低头说道:“父亲他以大局为重。我都以死相逼了,他仍然不肯帮助我!” 事情果真如预料中一样,展谓是一个人进来的,宁小丹不免有些失望。 “他不同意帮忙,你等着便是,怎么能一个人莽撞?”宁小丹埋怨展谓道。 今天要不是恰好外面有个女人瞎闹,展谓这么冒冒失失闯进来,哪会不引起英、霞两位姑娘的注意。 “我不是一个人!”展谓忙说道:“父亲不肯援手,了尘大师便出主意,让我与白莲教联合,外面制造混乱的就是白莲教收买的人!” 原来不是巧合! 宁小丹和朱复不由对望了一眼,只是外面那女人是谁呢?为什么英、霞姑娘对她似乎有些忌惮?任她闹腾了这么半天也不见她们杀人? 这女人似乎有些疯,嘴里乱七八糟骂着什么,却始终坚持要找男人。她到底是谁,好象有人称她娘娘? “事情紧急,外面拖不了多久……”展谓焦急地说,看了宁小丹一眼,迟疑片刻,最终下了决心,毅然将背对着朱复,蹲下身说道:“主子,我先将你救出去再说!” “不,你先将丹妹救出去!”朱复说着拉过宁小丹。 “不行……”宁小丹抗议道:“朱兄你先出去,他们始终舍不得杀我,你就不同了!” 孩子如今已经有了,若是男孩子,只怕生孩子那天,便是朱复的死期。 “不,留你一个人在这宫里,我不放心!”朱复说道。 他有他的担心:若是今夜他得以逃脱,王公公他们为防再出意外,必然会对宁小丹严家看管,说不定还要戴上沉重的脚链手铐,这小院生活本就够苦了,怀了身孕的丹妹如何受得了? “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们还需要我,不会就杀了我的!”宁小丹说道。 “可是……”朱复还想再说,却听门外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窗户纸上映出的光也越来越亮。 “不好,有人来了!”展谓着急地说道。 “你快躲起来!”朱复吩咐展谓道。 展谓四处打量了一下,却不见可以躲藏的地方。 这皇宫中安全为第一要务,所以建筑设计上要求每一个角落都是不能藏人的,就连树木也少栽,偶有几棵。也被修剪得枝丫极少,就怕树荫中隐藏刺客。 各殿各房间里的布置也大都遵循此原则,大型能藏人的柜子没有,宁小丹住的房间不大,所以连能勉强躲避的帷幔也没有。 床更不用说了,都是封闭的炕。没有床下可钻。 怎么办?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三人都满脸的焦急。 想起刚才展谓抱着自己滚到床上。宁小丹将展谓一拉,说道:“床上,快……” 展谓明白过来,却看向朱复,迟疑着。 “还不快去!”朱复也明白过来,压低了声音催促道。 展谓这才跳上床去,却是贴着墙壁别扭躺着。 宁小丹忙扯过被子来帮他盖上,想了想,又撩起半边萝帐挂到帐钩上。 刚做好这一切。听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然后英姑娘冷冷的声音传来:“开门!” 宁小丹心一惊,忙上床钻进被窝里。 “谁啊?”朱复故意大声问道。 “我!”英姑娘不耐烦地答道。 朱复“哦”了一声,冲宁小丹做了个手势,慢慢走去开门。 宁小丹紧张起来,赶紧向展谓那边移了移。脸向着门,身子紧贴着展谓侧身躺着,留出朱复睡觉的位置来。 感觉到宁小丹的体温,展谓的身子僵了僵,更不敢乱动,大气不敢喘一下。 朱复开了门,皱眉冲门口的英姑娘抱怨道:“正要脱衣躺下呢。怎么了?” 英姑娘不答,举着火把,冷着一张脸进门来。 宁小丹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撑起上半身来,尽量挡住里头平躺着的展谓,探头看向英姑娘,问道:“朱兄说外面有个疯女人在吵闹,谁啊?” 英姑娘看了她一眼,举火把四处照了照。 “我听人叫那女人娘娘呢,怎么回事啊?”宁小丹象个八卦的妇女,又问英姑娘道:“听她叫着找男人,是不是来找朱兄的?” “不该问的别问!”英姑娘不耐烦起来,喝斥了宁小丹一声,举着火把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她看了朱复一眼,冷着脸叮嘱道:“好好儿呆在这屋里,不许出来!” 朱复依然是不高兴的样子,说道:“不是正要睡么?” 英姑娘不再多说,迈步出门去了。 朱复镇定自若地关上门,反扣上,走回到床边坐下,吹了火折子,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见危险解除,展谓腾地从床上翻身起来,跳下床,窘迫站到朱复面前,内疚地叫了一声:“主子,我……” 话没说完,他却又“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悔恨说道:“主子,我对不起你!” “展谓,你这是……”朱复愣然问道。 宁小丹也觉得奇怪,展谓这是要干什么? “主子,我……我……”可能想到此时不耽搁时间,展谓看了宁小丹一眼,下定决心坦白道:“我跟宁姑娘她中了柳如风的圈套,然后……我与她……与她……” 结巴了几次,展谓始终没办法说出全部,但宁小丹和朱复听他提到柳如风,一下便明白了,他这是想坦白和宁小丹误食春/药同房的事情呢! “你起来!”朱复打断他的话,沉声命令道。 展谓却固执说道:“不……主子,我对不起你!我和宁姑娘她……” 宁小丹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展谓还有心思纠结于这个? “展谓,你是来救人的,说那些干什么?”她低声喝斥道。 还好院子里那个陌生的女人骂了一阵,又突然唱起歌来,唱一阵笑一阵,笑一阵又哭一阵,闹得不亦乐乎,不然展谓在这房里又是磕头又是道歉,早就被听力极好的英、霞两位姑娘发现了。 第95章 查刺客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展谓看向宁小丹,歉疚说道:“宁姑娘,我也答应过你不说,可是……” 他的目光落到她肚子上,迟疑片刻,终是下定了决心,坚定说道:“如今孩子都有了,我不能不承认,我得帮你证明你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咳……咳……”展谓的话让宁小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好大一口:展谓居然说孩子是他的? 借着窗纸透进的朦胧光亮,宁小丹愣愣看着展谓,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这二货!瞧他满脸的豪气和担当,可是……他这豪气和担当表现得太不是时候了啊!那件事情,是该在这种时候这么情况下提的么? 不对,那种事情应该一辈子都不提才是! 可二货展谓仍在竭力向朱复解释着:“主子,宁姑娘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那次……” “住口!……”朱复的喝斥声差点控制不住音量。 “主子……”感觉到朱复生气了,展谓更加悔恨和惶恐,他歉疚地伏在地上,语气却无比坚定:“我知道对不起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别误会宁姑娘就是,她是个好姑娘!至于我,要打要杀任主子处置,我绝无一句怨言!” 展谓这家伙真是莫名其妙!宁小丹瞬间红了脸,看向朱复很是尴尬,要不是有黑暗作掩饰,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孩子明明是朱复的,这家伙怎么就会认为是他的呢? 等等……自己肚里这孩子…… 突然,她大脑里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惊得她张大了嘴,呆愣愣坐着不敢动……她肚子里的这孩子,没准儿还真是展谓的! 这是个多么尴尬而可怕的事实!在她与展谓同/房后到进宫,再与朱复同房。中间不过几天时间而已,谁知道是哪次怀上了? ……怎么办? 她是分不出这孩子到底是展谓还是朱复的了,毕竟受孕时间相差不过几天,现代医术恐怕也检查不出来,更别说在这个时代了! 天啊! 宁小丹惶恐地看了看展谓,又看了看朱复:她该如何向他们交待? 如果不是因为黑暗,朱复和展谓瞧见她的表情,定都会认为她遭遇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朱复并没注意到宁小丹的表情变化,此刻他心里也是五味陈杂。 “你们……那事儿……”他尴尬地支支吾吾说道:“我已经知道了……我不怪你!只是……”顿了顿。他才又说道:“丹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啊?!……”展谓愣愣抬起头来,看向朱复。 虽然是在黑暗中,但朱复被他瞧得还是有些不自在,忍不住侧了侧身,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 听他这么说,宁小丹轻咳一声清了一下喉咙,想开口告诉朱复真相,但想想又觉得不说为妙,于是嘴张了张,终是作罢。 展谓傻愣了一阵。终于想明白了朱复的话,他惊讶地看了宁小丹一眼,又看向朱复,结结巴巴问道:“你们……那个……” 支吾了半天,他并没有将余下的话说出来,而是看向朱复,巴巴问道:“主子,你肯原谅宁姑娘了?” “又不是你们的错,……怎么不能原谅?”朱复答得有些别扭。 “那就好……”展谓松了一口气。又伏身磕了一个头道:“主子只需处置我一个人就是了。展谓绝无半分怨言!” 看他一脸虔诚求罚的样子,宁小丹不由无语。 在这个时代。遇到今天这种情况,应该是她这个失贞妇女跪在地上向朱复忏悔和求罚吧,怎么变成展谓了? “你起来。我也不怪你!”朱复冲展谓说道,听得出来语气平静了许多。 “不……”展谓那个二货却不肯起身,坚持道:“主子,我有错,请你处罚我!” “你……”朱复的脸再次尴尬起来,不知说什么好。 院子里正一片混乱,霞姑娘终于不耐烦了,听她冲什么人大声喝斥道:“你们立即将她给我拉走,不然我马上杀了你们!” “是,是,是……英姑娘、霞姑娘饶命!”那个叫艳红的婢女焦急而唯唯喏喏的声音传来:“奴婢们也是没有办法,娘娘她也不知怎么就犯病了!” “娘娘,英、霞两位姑娘生气了,求求你,咱们回去好不好?”另一个声音带着哭腔哄着陌生女人道。 “不,我要找男人!”那疯女人的声音传来:“哈哈说我养男人,说我淫/贱,万贞儿你也不是洗干净的萝卜头儿!” “娘娘,回去吧!”艳红也央求道:“咱们找过了,这里没有男人!” “我不信,你们两个奴才又骗我!他们明明说在这里看到男人,一定是万贞儿藏的!”陌生女人叫道:“为什么许她藏男人,不许别人藏?我要找他出来!” “娘娘……”另一个婢女无助而恐惧的哭声传来,想是怕霞姑娘真杀了她们。 此时倒是逃出去的好时机!宁小丹想。 她看了一眼还坚持跪在地上的展谓,不由郁闷,掀了被子跨下床来,在展谓腰上踢了一脚,沉声骂道:“让你起就起呗,啰嗦什么呢?你还救不救人了?” “啊?……”因为无任何防备,尽管宁小丹力道小,展谓的身子还是因为她这一踢歪了歪。 他抬头愣愣看向宁小丹,半边才反应过来,忙站起身,不再废话,沉声道:“好,我们这就逃出去!” 宁小丹见他终于转过弯儿来,忙看向朱复催促道:“朱兄你快跟展谓走!” “不,丹妹你先走!”朱复说道。 “主子,还是你先走吧!”展谓也劝道:“宁姑娘有了身孕。不方便伏在我背上!” “笨蛋!”朱复瞪他一眼骂道:“不能反着背么?” “反着背也可以,但太危险了,”展谓忙解释道:“前面可都是要害部位,我背着她要冲枪林箭阵。若是刀箭不长眼……” “不说了,我是不适合的,”宁小丹推了朱复一把,“朱兄你快走,出去了才好想办法救我!” “这……”朱复仍是犹豫。 “主子,只能先救你了!”展谓说着转过身来将背对着朱复:“快点儿,迟了就出不去了!” 但他的话音刚落,便见院子里映进来的光陡然间亮了许多,接着便听到有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大声斥喝道:“这个院子怎么回事!”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禀将军。”艳红姑娘怯懦的声音传来:“娘娘病犯了,半夜来这儿不肯回去!” “娘娘?”被称为将军的男人疑惑问道:“哪个娘娘?” “就是慈宁宫后殿的那位!”艳红怯怯答道。 将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冲手下命令道:“送她回去!” “是!”有几人应声答道。 很快,娘娘似乎被人抬了起来,听她挣扎着,愤怒的声音传来:“我不走,我要找男人!你们放开我,我不走!” 朱复看向展谓,惊讶说道:“宫中的侍卫怎么搜到这里来了?” “糟了,”展谓焦急说道:“我进来的时候杀了两个侍卫。想是已经被人发现了!” “怎么办?”宁小丹悄声问道:“他们不会进屋来搜吧?” 展谓说道:“我这就出去,不能连累了你们!”说着,他便要往外冲。 “别莽撞!”朱复拦住他,沉声说道:“等等看!” “可是……”展谓迟疑着。 朱复瞪着他骂道:“咱们才分开几个月而已,你就不听我命令了么?” “主子,我……”展谓一脸的惶恐,顿住身形不敢再往外冲。 “为以防万一,床上去!”朱复沉声命令道。 展谓一脸的犹豫。 外头那个娘娘的责骂声越来越远,显然被人强行抬走了。 “快!”朱复瞪着不动的展谓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了。 展谓无奈。只得如先前那样回到床上躺下。 宁小丹也赶紧上床打掩护。朱复也脱了衣衫上床来。 床上一下子躺了三个人,却不拥挤。因为展谓缩在最里头蜷成一团,似乎巴不得自己细小得如一粒尘埃。 只听外头英姑娘的声音说道:“多谢这位将军解围,那位身份特殊。我们师姐妹又不能离开这院子,实在有劳将军!” 虽然是道谢,却是一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冰冰的声音。 “不必客气,”那将军答道:“宫中有侍卫被杀,想是有刺客混了进来,我等不过顺路查访而已!” “那就不打扰将军公务了!”英姑娘竟撵起人来,声音不带一点温度说道:“将军请慢走!” “这……”那将军迟疑片刻,问道:“小院子里住的什么人?姑娘可查过,可否有刺客闯入?” 宁小丹心一紧,若这将军怀疑查进来,只怕展谓躲不过了。 英姑娘却并不回答住着什么人,只淡淡说道:“院中除了刚才那位,并不曾有谁来过!” 宁小丹心一松,心想:自己和朱复毕竟是被万贵妃秘密关在这里,那英、霞姑娘自然不敢随意让人搜查,不然秘密就暴露了。 搜到她倒没什么,但若是搜出朱复来,便是一桩大丑闻了! 宫中私藏陌生男子,这不摆明了要给皇上戴绿帽子么?管你万贵妃享没享用,反正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春草提到的那位皇后,不就是因为这个丢了后位么? 对了……春草提到过那皇后娘娘身边有位叫艳红的姑娘,刚才来抓男人的娘娘身边也有一位艳红,莫非她就被打入冷宫的皇后? 只是白莲教怎么跟她联系上了?她是真疯还是假疯? 第96章 半夜折腾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正想着,只听外面那将军不放心说道:“要不我带人搜一搜?” 宁小丹心里又紧张起来,虽然明知道英姑娘答应的可能性很小,但她仍是不免担心。 果然英姑娘并不答应,而是冷冷说道:“将军还不放心我们师姐妹么?” “姑娘误会了!”将军说道:“我们一路查来,除了此处有些混乱,其余都很安静,在下不过是怕刺客趁乱混入罢了!” “请将军放心,”英姑娘依然不松口:“我们师姐妹会多加注意的!” 但那将军却坚持说道:“还是请两位姑娘查一查吧?” “你怀疑我们的藏私?”英姑娘不高兴说道。 “不是,姑娘误会了!”那将军说道:“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若不见姑娘们查一遍,不好向上头交待,还请姑娘体会在下的难处!” “这……”英姑娘沉吟片刻,说道:“这院中大都住的是女人,胆子小,你们的人别吓着她们,我们自己再去查一遍!” “也好!”那将军答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英、霞两位姑娘不再啰嗦,听到她们的脚步声在院子里走动起来,然后听她们一一敲开东边厢房的门,西边厢房的门查看。 而且听她们在各厢房逗留的时间不短,想来查得很仔细。 宁小丹紧张起来,心想:若是那两位姑娘也细查这儿,只怕展谓躲不住,到时该怎么办? 正想着。身边的展谓突然坐起来,吓了她一跳。 “干什么?”她忙悄声问道。 朱复也警觉坐了起来。 “我这就冲出去!”展谓答道,大有拼死一搏的气势。 宁小丹不由气恼,狠狠拉了他一把。悄声骂道:“笨蛋,快躺下!” “我……”展谓还想坚持。 “还不躺下!”朱复也生气命令道。 展谓愣了愣,只得又躺下来。 朱复松了口气,也重又躺了下来。 很快。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听到霞姑娘冷冷的声音:“开门!” 朱复不答。 霞姑娘又叫了一声,朱复才不耐烦问道:“又怎么了?”然后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霞姑娘手里的火把光亮瞬间照进来,宁小丹忙撑起上半身假装探望,以遮住身材魁梧的展谓。 “不是让我们不出来么,这又是怎么了?”朱复站在门口有意无意堵着霞姑娘,嘴里不满地嘀咕道。 “闭嘴!”霞姑娘轻声喝了一句,探头看了看床上的宁小丹。 “那疯女人被弄走了么?”宁小丹大声问道:“总算可以安静睡觉了吧?” 站院门口的将军听到异样。大声询问道:“不都是女人么。怎么好象有男人的声音?”说着。他向这边走过来。 “一个小太监!”霞姑娘回头答道:“留在这院里干重活儿的!” 说着,她冲朱复喝斥道:“将门户关紧了,若有刺客进来。大声叫喊!” 朱复还没来得及答“是”,霞姑娘已经“呯”了一声关了门。差点儿打在他鼻子上。 朱复愣了愣,赶紧将门拴上。 听门外那将军问道:“霞姑娘怎么不进那屋子细查?” “你们过来之前我们已经查过了!”霞姑娘冷冷答道。 还用细查么?重要的两个人都在,若是让这将军知道朱复的存在,那麻烦可就大了! “是么?”将军的语气中明显透着怀疑。 “你不相信?”霞姑娘不高兴说道:“那里面住着对贵妃娘娘来说很重要的人,我们自然不敢马虎大意!” 将军“哦……”了一声,不便再说什么了。 万贵妃深得皇上宠爱,虽没有皇后封号,权势却比皇后大得多,而这英、霞两位姑娘,可是皇帝特许带兵器留在万贵妃身边的人,有她们在,当然便是有重要的人要保护,他们可不敢造次。 既然他已经督促英、霞两位姑娘查过一遍,自是可以向上级交差了,何必多事? 屋里的三人听到外面脚步声向院门口走去,不由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危险总算是又解除了! 院子里传来了那将军跟英、霞两位姑娘告辞的声音,然后兵士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退去,越走越远。 英、霞两位姑娘也锁了院门,在院子里四处查看了一下,这才回到隔壁的屋子里。 一切又都安静了下来。 朱复回到床上坐下,展谓跳下床来,站在屋中静静等着被吵醒的人们再次睡着,这样才方便逃走。 远外隐隐传来军士斥喝的声音,表明着这皇宫今夜的不宁静。 等了约摸半个时辰,展谓看向朱复,悄声说道:“主子,咱们走吧!” 朱复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走,展谓你一个人走!宫中显然加强了防卫,我若跟着,连累你不说,没准儿我们谁也逃不出去!” 展谓一听急了,“扑通”跪到地上,沉声说道:“主子你放心,属下就是死,也得拼了全力将你送出!” “傻兄弟!”朱复伸手将他牵出来,叹道:“咱们干嘛非要你死我活的?你父亲让人递了话,说丹妹的孩子一生,便会救我出去,你父亲不过固执而已,但他的能力,咱们都是知道的,所以你没有必要为我的安全冒险。” “主子……”听他叫自己兄弟,展谓鼻子一酸,更是跪着不起。 朱复见拉他不起来,只得作罢,又叹气道:“你放心,我铁定死不了,只是想来你父亲不会救丹妹,所以你得安全出去。想办法将丹妹救出去,到时咱们就可以一起远走高飞了!” “这……”展谓沉吟半响,这才低头答道:“是,属下知道了!” “那你快走吧!”朱复说道:“你在外面别担心我。务必想个万全之策来救丹妹!” “是!”展谓看了一下宁小丹,使劲儿点了点头。 “走吧,走吧!”朱复冲他挥手。 “那……”展谓看向宁小丹,迟疑说道:“宁姑娘……我就走了?” “等等……”宁小丹想起一事来。问道:“我兄长他还好吧?” “他没事儿!”展谓答道:“你走后的第二天他就醒来了,吵着要了你两回,我们哄了一哄,他便安静下来了!这一阵子找得少了,也很规矩!” “是么?……那就好!”宁小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些失落,她还以为呆瓜非自己不可呢,没想到他倒挺能适应的。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展谓又说道。 “嗯……”宁小丹点点头。说道:“谢谢你!” “姑娘客气了!”展谓讪讪说道。 宁小丹催促道:“那你快走吧!” “对了。”展谓又说道:“了尘大师很关心你。他天天焚香念经为你祈福呢!” “是么?”宁小丹忍不住笑了笑,说道:“那你替我谢谢他了!你还顺便告诉他,我之被人掳进宫。是早有宿因,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让他不必自责!” 记得以前从不见了尘念经,就算抄经书,也多是为了卖了赚钱,所以宁小丹常常开玩笑说了尘是假和尚,居然当一天和尚也不知道念一天经。 了尘却说“佛主心中坐,哪用天天念?况念经不过求内心之宁静,强迫自己向菩萨靠拢,贫僧如今心如明镜,更不必天天诵念了!” 不想他如今却天天念经了,想来是因为那天自己被抓的事内疚吧? 其实自己被李百应抓进宫,真的跟了尘一点关系也没有,相反还是她连累他惊吓一场呢! “知道了!”展谓点点头答应道。 “你快走吧!”宁小丹又叮嘱道:“注意安全!” “是,那我就走了!”展谓应了一声,转身向朱复躬身拜了拜,向门口走去。 “你等等,我去替你开门!” 朱复说着起身赶到他前面去悄声开了门,然后向外探了探,又走到院中看了看,这才回头冲展谓招了招手。 展谓回头看了宁小丹一眼,转身出了门,又冲朱复一躬身,来到院边跃上墙头,消失在夜色中。 朱复回来刚关上门,便听霞姑娘开门出来斥喝道:“什么人?” 朱复心一惊,扣门栓的手禁不住抖了抖,赶紧扣好回床上来。 “那霞姑娘是狗耳朵不成?”宁小丹伸了一下舌头,笑着说道。 反正展谓已经走了,她这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说话也轻松起来。 也幸好这宫中的房屋为了保暖,因此大都做了夹墙,便于冬季热气进入取暖,不过顺便也起到了隔间效果,不然只怕他们在这屋里打个屁,隔壁的霞姑娘也听到了。 “展谓这出去没问题吧?”朱复忧心忡忡说道。 “以他现在的功夫,一个人杀出去应该没问题!”宁小丹答道。 “哦?……”朱复诧异问道:“他这几月得到什么高人指点了吗?我看他跃上墙头比以前不知轻松和快速多少倍了呢!” “呃……”宁小丹尴尬笑了笑,缩回被窝里,答道:“不知道,想是急着救你,拼命练功了吧?” 朱复“哦”了一声,凝神听外面。 外头英姑娘也起来,两人举着火把在院子里查了一阵,又来敲宁小丹这边的门。 “开门,开门!”英姑娘叫道。 朱复假装没听到,等外面敲得急了,他这才起身去点了烛,猛地拉开门,怒气冲冲骂道:“你们这大晚上折腾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英、霞两位姑娘被骂得愣了愣,等反应过来正要发作,朱复却将门拉得大开,回身冲宁小丹说道:“丹妹,你也起来,将所有的蜡烛都点起来,把这屋子照得亮堂堂的,让她们看看咱们这屋子到底有什么猫腻,不然今夜还真别想睡了!” 第97章 吴皇后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很配合地披衣起床来,点亮另一支烛,打了一个呵欠,冲英、霞两位姑娘说道:“疯女人走了,你们倒紧张起来,也不知查什么?进来找吧?找完了我们好关门睡个安心觉!” “不用!”英姑娘瞪了朱复一眼,冷冷说道:“有刺客,听到动响,过来看一下!” “真是好笑了!”朱复故意夸张说道:“刺客在哪里?我巴不得他来杀了我们才是,免得过这不死不活的日子!” “想死可没那么便宜!”霞姑娘冷冷说道。 “你……”朱复故意一脸气结的样子。 “走吧!”英姑娘拉了一下霞姑娘,冷着脸走了。 “真是……刺客怎么不来这院子里?”朱复念叨着关了门。 宁小丹松了口气,回床上躺下,冲朱复挤了挤眼,菀尔一笑,说道:“瞧你平日老实的样子,倒挺会装的!” “还不是给他们逼出来的么?”朱复坐回床上,叹口气答道。 “睡了睡了!”宁小丹恐他又想起目前令人沮丧的局面来,笑着说道:“展谓定是已经逃出去,这下终于可睡个安稳觉了!” 想着展谓平安出去,朱复也松了口气,吹灭了烛,挨着宁小丹躺下来,伸手抱着她,舒服叹口气,说道:“也亏得没跟展谓走,不然就算逃出去了,只要你一天没被救出,我便从此一天睡不上安心觉了!” “傻瓜!”宁小丹骂道:“这里当囚犯你就安心了么?” “当然,”朱复搂她的手臂紧了紧,说道:“只要有你跟我在一起。就算死,我也是安心的!” 宁小丹怔了怔,内心很不平静,却只叹口气嗔怪道:“你啊……” 她能说什么呢?朱复的心意。她是早就知道的,这几个月更是感同身受,不管是口头上常常冒出的带着柔情蜜意的甜言蜜语和软语呵哄,还是行动上对她的细心呵护以及对纪姝的冷淡拒绝。已经无数次让她感动。 她没有看错,朱复真是个好男人,好丈夫,不仅挥去现代时她父亲抛妻弃女留给她的阴影,而且让她能放心大胆地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他,让她惶恐而飘泊的心终于有了依托! “我怎么了?我可是认真的!”朱复不高兴说道:“以后就算再有人来救我,只要你还在宫里,我都不会出去,你也不许撵我走!” “可是……”宁小丹还想再劝。 “没有可是!”朱复打断她的话。霸道说道:“你若再逼我一个人出去。我就死!” “你……”宁小丹翻了个身对着朱复。想骂人,终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朱复的心情她理解。因为如果现在让她丢下朱复一个人在宫里而独自逃出去,她其实也不愿意! “好了。咱们别说死不死的了!”朱复将她搂得更紧,笑着说道:“有你说的那个了尘大师出主意,又加上白莲教的帮忙,展谓会在他父亲救我之前将你救出去的,到时我们就可以开心地在一起了!” “嗯……”想着白莲教的实力不弱,宁小丹也高兴起来。 展谓这一救,虽没有成功,但却给他们带来了希望,因此宁小丹和朱复两人都很高兴,虽然夜深,但又说了许多话才睡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宁小丹便去春草房里打听昨夜那疯女人的情况。 “昨夜可没让人睡好,春草你也被人吵醒了吧?”她把玩着春草做好的一只婴儿鞋,看着她做另一只,笑着问道。 “当然,闹腾得那么厉害呢!”春草停下针线,叹了口气,看着窗外怔怔出神。 宁小丹见状,又问道:“那疯女人你认识吧?她的婢女中有个叫艳红的呢!” “她可不是疯女人!”春草回过神来,看向宁小丹,却又叹气道:“不过跟疯了也没多大区别了!就是受不得刺激,时好时坏的!” “听她们称她为娘娘,她就你说的那位打入冷宫的皇后吧?”宁小丹问道。 “是,她就是以前的吴皇后,”春草点了点头,怅然说道:“以前我在那边是个三等丫头,虽只偶尔有机会见到她,瞧着却也是个宽厚仁慈的;又听上上下下都说她处置起事情来也机敏能干,赏罚公明,可怎么就做出那样糊途的事情来了呢?” 宁小丹好奇问道:“你是说她私自藏男人?” “嘘……”春草赶紧去关了门,回来提醒道:“这可不是什么能随便传的好事儿,关系着皇家威严呢,姑娘你千万别乱说!” “知道了!”宁小丹笑了笑,又好奇问道:“那男人是谁啊?既是有心藏人,怎么就被人发现了呢?” 看来那吴皇后本事不咋样,藏个人也藏不住,瞧万贵妃不是就将朱复和自己藏得好好儿的么? “不知道哪里的人……”春草摇了摇头,又说道:“听说长得很是白净,也有些女相,扮成宫女谁也没识出来,可不知怎么的就给万娘娘发现了!” “万贵妃发现的?”宁小丹惊讶说道:“怪不得昨夜吴皇后口口声声要找万贞儿的茬儿,这是想报仇啊!” 春草点了点头,叹气道:“其实这也怪不得万贵妃,皇后娘娘那事儿也错得太离谱!” “你不是那边的丫头么,怎么帮着万贵妃说话呢?”宁小丹笑道:“现在万贵妃不也藏男人了么?” “那可不一样!”春草说道:“不是帮着谁,我瞧着两位娘娘其实都不错的!只是万娘娘所求不过是个孩子,毕竟她自己的孩子死了,做为母亲很是可怜,而且朱公子也算是皇家血统,皇帝如今又暂无子嗣,所以万娘娘不得不出此下策。而且朱公子这里来后,万娘娘可是一面也不曾来见。但皇后娘娘却将男人带到了后三宫,还朝夕相处,这不是秽乱宫庭么?若后宫各个都这样,那还得了!” “切,秽乱宫庭又怎么了?”宁小丹不服气说道:“是皇帝自己先不仁嘛,听说他后宫中只宠万贵妃一个人的,也难怪人家皇后不义了!” 在宁小丹的心目中,万贵妃将他们抓来失去自由,而冷宫皇后好歹昨夜帮了他们,所以不免替冷宫皇后说话。 春草愣愣看向宁小丹,怔了半响,叹气说道:“也只有姑娘才说得出这样的话来,这可是大逆不道的!后宫中的女人,哪个不是皇上的,什么错都能犯,可就不能犯那种事儿!” “什么错都能犯?”宁小丹好奇问道:“杀人放火也成?” “杀人放火还是小事呢!”春草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知道为什么皇上至今没有子嗣吗?” “不知道!”宁小丹摇头。 春草说道:“听说那是因为后宫中凡是妃子怀了龙种,都被万贵妃下药给害死了!” “啊?……她也太歹毒了吧?”宁小丹诧异说道。 “嘘……小声点儿!”春草悄声说道:“万娘娘什么都好,就是这点儿让人诟病!她自己年纪大了,怕将来不能帮着自己孩子争皇位,所以才下毒手呢!也亏得皇上宠幸,竟不处罚她!” 宁小丹听得不由咋舌,以前听柳如风说万贵妃独宠万贵妃,她还以为她不是天仙也应该具有狐媚本事了。 可见了万贵妃,不过保养得好一点儿而已,但三十多的年龄还是看得出来的,相貌也端庄,她就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得到小自己十来岁的皇帝的独宠了? 而且宠宠也就罢了,怎么那皇帝连万贵妃害他的子嗣也忍得过? 这时代的人不是信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吗,更何况皇帝还要靠儿子继承大好江山呢,怎么这也能容忍?他到底是爱她还是怕她啊? “可惜啊!人在做,天在看!”春草又叹道:“万贵妃什么都替自己的孩子考虑到了,也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不想那孩子却是个短命的,如今可好了,只得偷偷借朱公子的种来冒充自己的儿子,所以说人呐,就不能做亏心事儿,不然可有果报!” 宁小丹撇嘴道:“切,她做的因,却是我和朱兄来承这个果报了,老天才不公平呢!” “姑娘,我就不明白了!”春草看向她,疑惑问道:“人人都巴不得自己的孩子做高官赚大钱,如今你的孩子可是要做皇帝的,你怎么就不愿意呢?” 要不是知道春草的为人,听这话宁小丹还真要怀疑她是万贵妃来游说自己的卧底。 宁小丹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叹气说道:“做皇帝有什么好?除了权利,只怕什么也没有了!我的孩子啊,得过快乐自由幸福的生活,不能将他一个人留在这冷冰冰、只有尔虞我诈和血腥的宫殿里。” “你不也在这宫么?”春草说道:“你可以看着他长大啊!” 宁小丹愣了愣,冲她苦笑一下,说道:“你以为他们会让我自己带孩子?”叹了口气,她又道:“而且我自己也不知道能活多少天呢!” 就算能让她带自己孩子,她也要设法带着孩子出宫去,她向往的可是自由幸福的生活,而不是留在这宫里做权势的奴隶。 “啊?……你认为贵妃娘娘会杀了你么?”春草惊讶说道:“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以前宫中也有这种例子,低贱的奴婢或妃子生了孩子,没有资格封皇子,便会过继给贵妃或皇后娘娘,但没听说就会杀了生母的,有那好心的主子,还会让生母将孩子养大呢!” 第98章 反常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也不好跟她解释自己血液的事情和朱复身份的特殊,只是笑了笑,说道:“我只是觉得万贵妃既然想让我的孩子冒充她的孩子,便不会让孩子有机会知道我和朱兄是他的亲生父母,而要想瞒住将来当皇帝的人,除了斩草除根,只怕没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春草愣了愣,眼里闪过骇然,点点头道:“姑娘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可笑有几个姑娘自愿出了后宫来这冷清的地方服侍朱公子,却是没想到这一层,还盼着生个孩子能攀上高枝儿呢!” “是么?……”宁小丹暗想:原来自愿服侍朱复的姑娘是这么想的!那么纪姝也是自愿来服侍朱复的,看来她接近朱复也许并不全是因为爱情,看来自己还高看了那丫头,也难怪她那么忌恨自己了! “是啊!”春草说道:“在后宫中就算是个奴婢,也是有机会被皇上看中而宠幸的,但到这里,便是一点儿希望也没有了!”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就没有机会了?”宁小丹好奇问道。 “这里是西宫,住的可都是先皇的妃嫔,”春草说道:“皇上为了避嫌,一般是不踏足此处的,更不会在此处宠幸女子!当然,也有犯了错皇上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的妃嫔被罚到这里来,皇后娘娘就是一个!” “原来这样啊!”宁小丹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要将朱复关在这里了,看来万贵妃没象那疯皇后一样将朱复关到后宫去。想来还是有顾忌的,她倒是个知分寸的人,也难怪春草在这事儿上向着她。 却说宁小丹和春草正关在屋里聊这些闲话,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喧哗,正奇怪,听到有个太监细着嗓子责问道:“这院子里服侍的人都死哪儿去了,还不快给王公公端椅子来?” “糟了,是王公公来了!”春草一听。忙放下针线去开了门,搬了把椅子去院中央搁下。 这王公公来做什么? 宁小丹愣了愣,自从有了孩子以来,他和李百应便来得少了,就算来一次,也是陪着李百应来例行检查,想是因为李百应不能单独在宫中行动,所以不得不由他陪着。 但前几天李百应才过来把过脉,怎么今天又来了? 慢腾腾出门来。王公公气咻咻站在院中,李百应趾高气扬站在他旁边,他们身后竟跟了几个孔武有力的侍卫。 这是要干什么?宁小丹突然感觉有些不妙! 纪姝也已经从房里出来。垂手站在一边。 朱复出来看势不对。皱了皱眉头,几步跨过来站到宁小丹身边,伸出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腰,一脸的戒备。 王公公端坐在椅上板着脸,看了宁小丹和朱复一眼,却冲春草喝声问道:“你这奴婢。和药人关着房门干什么呢?是不是背后嚼主子们的舌根儿!” “奴婢……冤枉!”春草“扑通”跪到地上,惶恐辩解着,有些心虚地只说出这句话来,毕竟她刚才跟宁小丹还真议论主子们的事了。 宁小丹见状,忙说道:“春草很好奇。想看看我怀孕的肚子是什么样儿的,我便关了门解开衣服让她看看。这也不成啊?她都给我的宝宝做了那么多衣服鞋袜呢!” 听她如此说,王公公不再追究春草的事情,冷哼一声看向宁小丹,问道:“近日孩子可好?” “好着呢!”宁小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春草,有些不高兴地答道:“不劳公公废心!” 这王公公今日真是有些反常,一来就找春草的不是,还怎么突然关心起孩子来了? “你说好还不算……李医士,还不替她看看?”王公公冲身边的李百应说道。 “前几日不是才看过么?”宁小丹不满说道。 李百应不耐烦地瞪着她说道:“让你看便看呗,孩子可不是你的!”说着,他回头冲垂手站一边的纪姝骂道:“你这懒丫头,傻头傻脑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搬把椅子来?” 纪姝愣了愣,忙转身进屋里。 宁小丹看了一眼跪地上的春草,吩咐道:“春草你也去我房里搬一把过来!” 春草知道宁小丹是想趁机让她起来,于是偷眼看了看王公公,见他脸色没有变化,忙起身去搬椅子。 纪姝搬了椅子来放好,李百应也不客气,坐了下来,冲宁小丹说道:“还不伸过手臂来让我把脉?” 宁小丹不理他,等着春草搬椅子过来放好,这才坐下来,伸出手臂。 但春草安放椅子时考虑的是宁小丹坐下方便,所以直接就放到了她身边,隔着李百应坐的位置有一段距离呢,宁小丹这么伸出手臂,李百应当然够不着。 “往这边坐!”李百应冲宁小丹命令道。 宁小丹不理他,自顾跟朱复说着闲话:“刚才我去看过了,春草做的婴儿鞋袜可漂亮了,真盼望孩子能早点儿出来穿上!” 朱复冲她笑了笑,只点头不说话,知道她存心气李百应。 “宁小丹……”李百应眼看要抓狂,边儿上坐着的王公公轻轻咳了一声。 李百应愣了愣,忙按下火气,站起身想自己搬椅子靠近宁小丹。 本来已经搬了一步了,他终是不甘心,站起身冲春草喝斥道:“你,过来帮我搬动椅子!” “春草,你去屋里帮朱兄也搬把椅子来!”宁小丹吩咐春草道。 “是……”春草答应着,假装没有听到李百应吩咐,转身走了。 “你……”李百应怒视着宁小丹。 宁小丹假装没看到他眼里的怒视,反而不耐烦说道:“李医士你到底还把不把脉了?我这等了老半天了呢!” 李百应瞥了王公公一眼。转身冲纪姝骂道:“不长眼的贱婢,还不快来帮我搬椅子!” 如今的李百应在太医院逐渐混得风生水起,宁小丹成功怀孕,解决了万贵妃的两大难题,可谓是一石二鸟,这其中他的功劳不少。 万贵妃也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不仅赏赐了他不少银两,还封了不小的官儿。让他在太医院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而且随着他眼界的扩展,他也逐渐认识到自己的价值,也知道逐渐懂得如何利用这些价值为自己谋得利益。 万贵妃交待的那件要紧事儿,可是除了他李百应,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完成了。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百应养了药人献给万贵妃的事,虽然不能公开,却在京城贵族中暗暗传扬开来。 起死回生和长生不老,这不仅是皇帝。还是每个达官贵人都最向往的事情,所以就凭这一点,李百应如今在京城的贵人圈子已经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那些达官贵人们。纷纷不惜重金以求见到他一面。便是打听喂养药人的一些细节问题。 药人不好找,李百应收了钱财也不吝赐教,详细告诉他们辨别太阴人的方法以及药人养成后如何利用血液起死回生和长生的方法。 但他也有所保留,并没有将采至阴的秘密说出来,他打的如意算盘,便是让那些人去找人。然后他趁着指导养药人的方法时偷偷采得至阴。 药人一身都是宝,但最重要的却是至阴,就算药人血液可以起死回生,却不能让人不老。 一个人,就算他无病无灾。但活到最后,五脏六腑都终将会衰竭而不能用。这是自然法则,毕竟世界上没有永恒的东西。 药人的血液,对人体不过起解毒、修复等作用而已,但要想让人体不衰老死亡,还必须得练气。 天地万物,皆分阴阳,一阴一阳互动化万物,不断变化生长,所谓练气,便是练这能催动万事万物的至阴至阳之气,以便在人体五脏六腑走向衰竭的同时生出新的来代替,这样灵魂不用出身体便完成了生命的更替,也就跟长生不老没什么区别。 又因阳为公,阴为母,母如大地有包容和孕育功能,所以男子必先获得至阴,才能引发自身体内的至阳而最终达到至阴至阳平衡,以完成自我生产和更替的功能。 所以获得至阴是长生不老的关键,而至阴之体却是极其难得,所以李百应才假做慷慨将辨别药人和喂养药的方法以及喂养药人的好处一一告诉了那些达官贵人们。 于是乎,京城贵族们这一阵子便纷纷派出家臣及得力仆人,出京寻找太阴之人的下落,全国也因此掀起一片找太阴人的**,那些与李百应描述较相似的女孩子,都纷纷被拐来或买到京城来。 但若要请李百应进一步辨别这些女孩子是否是药人,那便不容易了。 在朝中有权势的,那不必说了,李百应很给面子跑得快;若是极富贵的,花上一大笔费用,他也肯帮忙;但若是一般人,这时候的李百应便会以忙为借口推托了。 虽然经他鉴别的女孩子,都不是太阴之体,但李百应却不会傻傻地告诉他们真相。 他会选几个告诉人家就是太阴人,让主人家好好养着,当然,养的过程中,会不时请他去做技术指导和随时观察,于是他李百应仍是香饽饽。 等养了一段时间后,他会告诉主人家哪里没做得好,药人体内又产生了什么病变,所以养废了,得另外又找人。 这样让那些达官贵人既看到希望,又不会太绝望,于是养药人事业在京城一直轰轰烈烈地推动着。 而他李百应,则是这方面的权威和专家,不断获得利益和尊敬。 当然,在那些人费了钱财,花尽心思仍是养不出药人后,前段时间也曾对李百应这一套产生了怀疑。 于是李百应便借着替宁小丹检查身体,要分析她的血液为由,用针刺破宁小丹的手指,取了那么四五滴血液出去,然后当着达官贵人的面,表演了一场真实的中剧毒后起死回生的法术,于是那些人便再也没人敢怀疑了,反而对养药人更加热衷起来。 因此如今尽管李百应在太医院的官儿不大,在朝中,不,在全国贵族中的影响力却是极大的,当然,那些没钱没势的平民百姓,却是很少听说这件事的。 李百应如今的气势,可以说如日中天,连王公公也不得不对他多了几分客气,但只有宁小丹却从不买他的帐。 按理说宁小丹是他家的人,是他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可惜却让她有了意识,还学得奸诈,让他根本掌控不了,只能白白浪费了资源,便宜了别人! 这让他既愤恨又不甘,每次见到宁小丹便恨得咬牙切齿,偏偏他却拿她没有办法,反而常常被这狡诈的丫头气得差点儿吐血。 今天又是如此,不仅口头上没讨到好,还因为王公公事先打了招呼,今天过来有特殊任务,所以他不得不连怒气也忍住了,只得转而拿无辜的纪姝泄怒。 第99章 暂别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纪姝本也不是什么能忍气吞声的性子,以前在寨子里除了汪正被她欺负了还敢偷偷瞪她两眼外,其余的人可都是怕着她让着她。 但如今沦为阶下囚,便不得不忍气吞声,所以她纵然心不甘,却也不得不藏了眼中的恨意,低着头过来帮李百应将椅子搬到了宁小丹对面。 而宁小丹眯起眼看着忍气吞声在自己对面坐下来的李百应,心中却感觉更加不妙起来。 今天一切都很反常!不仅王公公带了侍卫来,连这李百应的态度也跟以往不同,他这么忍着是为了什么?前几天才把过脉,今天他们又来干什么? 难道跟昨夜展谓闯皇宫有关? 正想着,李百应已经粗暴地拉起她的手臂开始把脉了,但不到一分钟,他却又甩开宁小丹的手臂,粗声粗气说道:“脉相有些紊乱,好象动了胎气!” “怎么会?”站宁小丹身边的朱复一听,脸上紧张起来,虽然他不盼望孩子的出生,却担心宁小丹的身体。 “怎么不会?”李百应翻着白眼,问道:“你们是不是又行房了?” “我们……”朱复红了红脸,声音低下去,说道:“我们并没有!” 朱复说的实话,自从上次李百应嘲笑后,他便几乎没碰过宁小丹了,并不是担心孩子丢掉,而是担心宁小丹吃苦,不过在大庭广众说这种话题,实在让人难为情。 “没有?”李百应却不相信。冷笑说道:“这正当春天呢,难道你们会不发情?” 宁小丹一听他的措词便怒了,瞪眼看向他,不客气骂道:“你满嘴喷什么粪呢!姑奶奶告诉你,没有就是没有,信不信由你!谁说春天就一定要发情的,那请问你这个老处男发情去找了几头母猪了?” 本就觉得今天这两人来得不平常,突然又听李百应旧事重提。宁小丹感觉不对劲儿,所以也表现出异常的强悍。 “你……”李百应指着宁小丹,脸涨成猪肝色,气得说不出话来。 宁小丹戳到了李百应的痛处,他不是和尚,不信禁欲那一套,反而道家的阴阳双修让他很是向往。 他十三四岁跟着师父时,禁欲是因为身子虚,后来到了适婚年龄。身子调养好了,却又因为从师父手里接过了药人,留着童男之身去采药人的至阴以求得长生不老。 于是他忍着。熬着。视美女如浮云,这样一拖便成了老童男;当药人快要养成时,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熬出头了,不想到最后终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他哭过,恨过,绝望过。但却不甘心,总用“自己长生不老本是逆天行为,因此必然好事多磨”来激励自己,让自己坚持住不碰女色,想再求得一药人。 但最近包括万贵妃在内。那么多达官贵人都派人出去寻找药人了,却都一无所获。这让他对于再次喂养药人越来越没有信心。 又加上常有达官贵人送来俏婢美姬求他办事,逗得他心痒眼馋,他真的想将那些俏婢美姬都收了,好好地享受一下人生,但就这样放弃长生不老,他却有些不甘心,所以最近李百应都纠结着。 而越是纠结,他便越怨恨宁小丹,可惜她现在已经是万贵妃的人了,就算再恨她也不敢怎样,况且药人虽然丢了至阴,血液总是可以利用的。 今天也是如此,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就算再生气,也不能肆意妄为而坏了王公公安排的事情,所以不得不又再一次忍让。 而李百应异常的忍让,让宁小丹心里更加不安起来。 今天他们来到底为了什么? 正想着,却见王公公手一挥,他身后的侍卫便如狼似虎向他们冲过来。 宁小丹暗叫不好,想提醒朱复,却已经迟了,瞬间他二人便被侍卫们围在当中。 “你们这是干什么?”朱复护着宁小丹,生气喝问道。 听王公公冷冷说道:“孩子的事马虎不得,既是胎相不稳,那就委屈朱公子出去住一阵子!” “休想!” “不行!” 宁小丹和朱复同时反对。 原来他们又打起了让两人分居的主意,怪不得突然跑过来检查,分明就是以孩子为借口,而且还带了侍卫来用强,若是不表现得态度强硬一点,只怕就任由他们拿捏了。 “不行也要行,可由不得你们!”王公公站起身,冷冷看了两人一眼,质问道:“昨夜宫里招了贼人,冷宫那边赶巧就过来胡闹,是真巧还是假巧,二位心中明白!” 宁小丹表面冷哼一声质问道:“王公公什么意思?”心中却疑惑:莫非他们知道了些什么?展谓应该没有被他们抓到呀? “没什么意思!”王公公却又撇开眼去,淡然说道:“既然两位平安无事,过去的事也就算了,但那贼人虽不是你们招来,但总是冲着你们来的,而且冷宫那位也好象知道了什么,所以为安全起见,两位必须分开!” 宁小丹松了口气,心想:看来他们并不曾知道什么,不过借着刺客的事分开他们而已! “不行,”朱复生气质问道:“不是说好了不分开我和丹妹的么,你们怎么又变卦了?” 宁小丹也冷冷威胁道:“王公公,你们别以为收了我的匕首,我便没法寻短见!若是将人逼急,寻短见还怕找不到地方么?这厚厚的宫墙总不会是棉花做的吧?或是你们将这院中所有的墙都给拆了?” “哈,你以为以死相逼就吓住人了?”李百应得意笑道:“我们可是准备了铁锁链,将你捆得象个米粽。全身不得动弹,看你如何寻死?” “真是笑话,”宁小丹冷笑道:“要寻死还怕找不到法子?咬舌,绝食,哪一样不成?” 李百应却不以为忤,冷笑说道:“那你就试试,看我们是不是就拿你没办法了!” “那好……”宁小丹站起身,做出决绝的样子。看向朱复道:“朱兄,你我情意深厚,生死相随,咱们这就一起去阴间做夫妻吧!” 朱复担心的脸上只稍稍迟疑了一下,便紧紧握住她的小手,眼里闪过坚定的神色,响亮地答了一声道:“好,碧落黄泉,我陪你。咱们咬舌自尽!” 说完,他还真用牙齿将自己舌头狠狠给咬住半截,做好了寻死的准备。 “嗤~~”李百应不屑说道:“瞧说得多深情的。真是一对儿傻瓜!” “朱公子……”一边的纪姝看得着急。忍不住劝道:“你三思而行!” 春草也劝着宁小丹:“姑娘你想开点儿,好死不如赖活着!” 这两人倒是真心关心朱复和宁小丹。 宁小丹看朱复那决绝的样子不象做假,哭笑不得,心想:这傻子,她不过演戏而已,他还真寻死啊! 但她又不能出言劝阻。只得心里暗暗着急,担心朱复会错意真咬了舌头! 她正犹豫着自己应不应该也跟朱复一样咬上舌头,却听王公公大声喝道:“够了,你们也别演戏了!” 宁小丹一听,忙咬上舌头。怒视着他。 居然看穿她演戏,那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说什么她都得吓一吓这老家伙! “你们要死,没人拦得住!”王公公冷笑道:“不过若是死不了,那就要受苦了!咬舌而已,别以为御医们止不住血,到时只怕死不了,倒成一对儿哑巴了!” 宁小丹愣了愣,心想:是啊,她只听小说里写咬舌可以自尽,但到底死不死得了,还真没实践过。若真死了,不值得;若死不了,变成哑巴更划不来。 但以她在现代接受的医学知识来看,就算咬断半截舌头,如果止血得当,也是死不了人的,所以咬舌这一招只怕真不行,威胁不成变个哑巴反倒便宜他们了! 一时之间,宁小丹犹豫起来。 听王公公尖着嗓子又讥讽说道:“既然死的决心都有,不过暂时分开而已,却接受不了,真是好笑!” “暂时分开?”宁小丹借坡下驴,问道:“分开多久?什么时候再让我们团圆?” 王公公答道:“娘娘说了,在孩子出生之前,你们得分开来,不过念你夫妻情深,准你二人七天见一次面!” 七天?这成周末夫妻了?宁小丹想。 宁小丹正想着,王公公又恶狠狠说道:“不过娘娘也说了,若你二人闹腾,不识好歹,那就只好由着你们共赴黄泉或是阴阳相隔了!” 虽说宁小丹不相信万贵妃会由着她这个宝贵的药人死去,但她却是担心他们对朱复不利。 对付要寻死的人,虽然麻烦,但总是找得到办法,若真是撕破脸,朱复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划不来。 两人只是分开而已,还能七天见一面,总还都活得好好儿的,还是那句老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正想开口答应,不想朱复已经率先开了口,朗声说道:“好,我答应你们,暂时跟丹妹分开,不过你们得说话算数,若是七天后见不到丹妹,到时就是鱼死网破了!” 王公公不高兴说道:“皇家一言九鼎,难道还会欺人不成?” 朱复点了点头,转身对着宁小丹,慢慢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深情说道:“丹妹,你别胡来,咱们只是暂时分开而已,七天后总是能相聚的!” “朱兄……”宁小丹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 朱复果然是因为担心她寻死才答应分开的,瞧他反而还来安慰她。 第100章 相信你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你别担心我,照顾好你自己!”宁小丹叹气道:“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便也好好儿活着!” 这话既是说给朱复听,也是说给王公公听的,她担心他们有什么阴谋,担心他们对朱复不利,担心朱复受苦,因此才说出这样带威胁的话来。 如果七天后见不到朱复,或是朱复有个什么意外,她便舍得将肚子里这孩子折腾掉,让他们鸡飞蛋打一场空! “嗯……”朱复应了一声,叮嘱道:“照顾好你自己!” 宁小丹点点头。 “快走吧!”王公公不耐烦催促道:“又不是见不着了!” 朱复却仍拉着宁小丹的手,依依不舍。 王公公皱了皱眉,正待再催,却见一旁的纪姝冲到他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来,不停磕头恳求道:“奴婢本是朱公子那边过来的人,求王公公成全,让奴婢再跟着朱公子回去!” “这……”王公公转头看向朱复。 朱复皱了皱眉,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终是忍住,转头看向宁小丹。 朱复知道纪姝对自己的心思,本不想带着她过去,但他还得靠纪姝来传递消息,又知道她与宁小丹素来不和,留在这边只怕有什么消息她不会递给宁小丹不说,说不定还下绊子给宁小丹添堵,但带走又怕宁小丹多心,所以犹豫起来。 见朱复不说话,只拿眼看向宁小丹,纪姝眼里闪过失望和痛苦,却仍是不甘心,心一狠,朗声说道:“如果公公不答应,奴婢只有死路一条了!” 在场的人听得倶是一愣。 朱复没想到纪姝会以死相逼。后来想着她也许是怕留在这里日子不好过,也就释然,毕竟她和这院子里所有人的关系都不太好。 宁小丹虽然知道纪姝对朱复的心不死。但她没想到纪姝会如此大胆地表现出来,这个时代的女人不都应该很矜持的么? 春草看着纪姝却是一脸的鄙夷。觉得她脸皮也太厚了,居然死皮赖脸缠着人家老公不放,还要死要活的。 王公公看了看纪姝,又看了看朱复,满脸的狐疑。 李百应却看向朱复和宁小丹,阴阳怪气道:“瞧你二位平日要死要活的,以为多深情呢。原来却是宁姑娘大度成全得来的,朱公子倒是个有福气的,身为囚徒居然也能享齐人之福!” 可惜他李百应如今春风得意,高官厚禄。却是连个女人也不能碰,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追求长生不老的道路是否正确。 朱复一听李百应误会了,脸色一变,瞪着他生气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在下只丹妹一个娘子,也不曾纳妾。什么齐人之福,你别血口喷人!” “哼,别假正经!”李百应看了一眼纪姝,撇嘴说道:“你若没碰她,为什么人家会要死要活跟着你?” “你……”朱复涨红了脸。急得不知如何辩白。 此事也难怪李百应会乱想,当初是朱复主动将纪姝要了过来,如今纪姝又要死要活跟着他,朱复虽不是个嘴笨的人,但无奈纪姝是联络员的事不能明言,关于男女这种事情又羞于启唇,加上担心宁小丹误会,所以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 “李医士,你真是想得太多了!”看朱复窘迫得说不出话来,宁小丹忙解围,瞪着李百应反问道:“我说如果你表示忠心,要死要活跟着王公公,难道就是因为你跟王公公有奸情么?” 李百应愣了愣,瞬间涨红了脸,指着宁小丹气得又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他李百应冤不冤?女人都还没有碰呢,哪会碰男人?更何况是王公公那样的老东西…… “怎么?”宁小丹气死人不偿命,继续说道:“不敢承认?听说你一直不碰女人,难道还真对男人感兴趣!” “你胡说……”李百应的话还没有出口,就听王公公尖着嗓子怒喝一声:“够了,真是越说越荒唐,都给咱家住嘴!” 哧溜~~李百应想说的话不得不缩回肚子里。 “王公公,我不是存心说你哈~~”宁小丹赶紧将自己放的火引到李百应身上,笑着埋怨道:“都怪李医士想得太恶心了,明明是人家表明忠心,他偏要胡说八道,毁人家姑娘清白和我家相公清白,所以我随口打了个比方而已,怎么看王公公你老人家也不是那样的人,是不?” 王公公的脸色缓和下来,不满看向李百应,尽管他也知道宁小丹这丫头并不是什么好鸟儿,李百应所说也不是毫无根据,但宁小丹这丫头和朱复这小子就是掉到灰缸里的豆腐,提不得拍不得,得小心翼翼哄着,偶尔吓吓,让他们顺利完成娘娘那件要紧事才是正道。 偏偏李百应这小子不识趣,喜怒形于色,老是跟宁小丹那丫头争来斗去,若是不小心让他们真去寻了死,那可就麻烦了! “好了,都别说了!”王公公唯恐事情闹大,瞪了李百应一眼让他闭嘴后,赶紧总结发言:“一个奴婢而已,朱公子愿不愿带,咱家可不管,赶紧走吧!” 几个侍卫一听,向朱复围近了一些,表明了催他快走。 “丹妹,我……”朱复看了一仍跪在地上的纪姝一眼,仍是拿不定主意。 “将她带过去吧!”宁小丹笑道:“我还信不过你么?那边院子的姑娘可能已经遣得差不多了,带着她也好服侍你!” 当然服侍不过借口罢了,让纪姝通消息才是! “丹妹,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最知我心……”朱复冲她点了点头,又压低了声音郑重保证说道:“你放心,不该碰的东西,我朱复绝不会碰,我答应过你,只娶你一个!” “我相信你!”宁小丹笑着说道,心中感动不已。虽然她也相信朱复的为人,但能亲耳听到自家老公的保证,总是很开心的。 “嗯……”朱复点点头。恋恋不舍道:“那我走了……” 宁小丹点点头,叮嘱道:“去吧。七天后如果他们不放你过来,咱们一起闹腾!” “那哪成?”朱复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严肃说道:“我自有主张,你什么都别管,交给我好了,我会来见你的!” “好吧!”宁小丹笑了笑。 总的说来万贵妃和王公公还是挺讲信用的,他们要的是胎盘和孩子。这次要不是昨夜展谓那一闹,他们应该不会失信将他们分开,所以他们既然答应了让七天见一次面,应该便不会失约。 “走了走了。还卿卿我我干什么!”李百应不耐烦地催促道。 朱复回头瞪了他一脸,终是放开宁小丹的手,在侍卫的押送下向院门口走去。 走过纪姝的身边,他脚也不曾顿一下,只淡淡说了一声:“走吧!”便又继续向前。 纪姝忙从地上爬起来。跟在后面向外走。 朱复快出院门,却又停下脚步来,回头深情看向宁小丹,冲她宽慰地笑了笑。 顺着他的目光,纪姝看向宁小丹。眼里的忌恨很快闪过,取而代之的是得意。 朱复最终还是同意带她一起走了,看来他对自己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以后离了宁小丹,他们两人朝夕相处在一起,还怕日久不生情? 这些日子她也仔细观察了,那宁小丹除了比她漂亮一点外,也没什么特别之外嘛! 不会撒娇,不会软语哄劝,一点侍候男人的手段也没有……哼!朱哥哥之所以会选择她,想来是因为他们早就认识,朱哥哥对她比较放心,又加上形势所逼,那宁小丹使了些手段,所以朱哥哥才屈服吧? 她纪姝可不一样,她会用自己的深情去打动朱哥哥,也会使出全身解数去勾引朱哥哥,只要没有宁小丹在一旁碍眼,她就不相信她的朱哥哥是柳下惠,对她一点也不动心! 谈到勾引男人的本事,纪姝对自己很有信心,虽然她没有勾引过男人,但却见识过不少这方面的手段。 她的阿爸,除了她母亲一个正妻外,可是纳了九个妾室,她们为了争宠,那是什么勾引男人的本事都使用上了,纪姝虽然一直不屑,却为了母亲可是将那些女人盯得很紧,还不时搞一下破坏,所以对那些手段当然了熟于胸,没想到今天到能派上用场。 且不说纪姝跟着朱复信心百倍地走了,再说宁小丹看着朱复离开,正回房调整着惆怅而失落的心态,却听英、霞两位姑娘过来吩咐她也“搬家”。 “为什么我也要搬?”她警惕地看着英、霞两位姑娘,质问道:“你们这是搞什么名堂?七天后朱兄过来怎么找到我?” 他们刚将朱复带走,如今又来让她也搬走,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自然有人会带他到新地方!”英姑娘看白痴似的看着她,冷着脸答道。 “那为什么非我要搬离?”宁小丹再次质问道。 “你的行踪已经暴露!”英姑娘不耐烦起来,冷冷看了她一眼,终是再次答道。 “这……”宁小丹心想:那就更不能搬了,不然展谓下次再潜进宫,要想找到自己岂不是更不方便? 于是她索性往床上一躺,硬邦邦说道:“什么行踪暴不暴露,这都是借口,我才不搬呢!” “不搬也要搬!”英姑娘瞪眼说道。 宁小丹不理她,躺在床上不动,想着若是他们来抬着自己走,她就拼命挣扎,用动了胎气来威胁他们! 正打着如意算盘,却听院子里春草和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说着话走过来。 第101章 又见汪正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以后要麻烦春草姐多多照顾了!”一个还还略带童声的声音说道。 宁小丹愣了愣,皱眉努力想着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她怎么听着有种熟悉的感觉? “瞧你说的,”听春草好心地安慰着:“别担心,只要你规规矩矩的,姑娘们都很好侍候!” “有春草姐在,我不担心!”那男声笑着说道,语气很是讨好。 春草笑了起来,是那种很少有的开怀的笑。 宁小丹正疑惑,却听两人掀起门帘走了进来,她坐了起来,看向门口。 一打照面,宁小丹认出来了,跟在春草后面低头进来的不是汪正是谁? “英姑娘,宁姑娘,这是王公公派过来的新人,说今天正好帮着收拾东西!”见英姑娘在,春草低着头,规规矩矩地禀报着。 小正子并不敢抬头打量,只低头跪了下去,高声说道:“奴才见过两位姑娘!” 英姑娘并不理人,冲宁小丹冷冷说道:“赶紧收拾了走,不然让人抬着去!”说完,便转身出门去了。 宁小丹不理她,她现在心里满是见到汪正后的意外和惊喜。 汪正这个熟人居然被派到她身边来,是不是老天爷出门儿回来了,开始帮助她啦? 见宁小丹只盯着跪在地上的汪正不说话,春草有些诧异,小声开口提醒道:“宁姑娘……” 宁小丹回过神来,按捺住内心的喜悦,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问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熟悉的声音和“小家伙”三个字,纵是谨守着宫中规矩的汪正也忍不住抬头看了宁小丹一眼,这一看不打紧,惊得他看着宁小丹傻愣愣地合不拢嘴。 春草见他这样子,“噗哧”笑了出来。提醒道:“小正子,姑娘问你话呢!瞧你这傻样儿,被姑娘的美貌迷住了吧?” 英姑娘一走,春草心情放松下来,又因为汪正是个太监。便随便开起玩笑来。 宁小丹当然知道汪正吃惊是因为见到她太意外。但她也不便点穿,毕竟若是让外人知道他们是熟人,只怕又要将汪正给调走了。 “呃……”汪正被春草说得红了脸。低下头去,规矩答道:“回姑娘,奴才汪正,姑娘叫奴才小正子就是!” “嗯……”宁小丹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起来吧!” “谢姑娘!”汪正说着站起身来。 春草见他一直规规矩矩埋着头,以为他害怕,压低了声音,笑着安慰道:“小正子你别太拘束,宁姑娘可是心善好侍候的。不过隔壁那两位,你可就得小心了!” “谢谢春草姐提醒!”汪正笑着冲春草感激说道。 看着一脸乖巧的汪正,宁小丹脑里浮现出他与纪姝在旅馆吵架的景象来,不由诧异:这还是当初那个桀骜不驯的孩子么?想来和纪姝一样,进了宫来就被磨得没有棱角了吧? “瞧你,嘴巴还真是甜!”春草掩嘴笑起来。假意嗔怪道:“我可比你大不了几岁,你一口一个姐,可别把我给喊老了!” “怎么会?”汪正笑道:“其实刚才看到春草姐,我想称呼一声妹妹的,可想着这宫中还是谦虚一点好。所以就叫姐姐了!” “你就胡说八道吧!”春草一听,“咯咯”笑了起来,看了一眼门口,压低了声音打趣道:“你这张嘴若真是厉害,去将隔壁的英、霞两位姑娘也哄得高兴了才是真厉害!” “春草姐你这不是支使瞎子跳崖么?”汪正笑道:“那两位姑娘的名头,我可是听说了的,咱小命儿一条,哪敢?若我真有个三长两短,还得累你哭花脸呢!” 春草笑着啐他一口道:“呸,你死了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干嘛要哭?” 看他两人笑闹,宁小丹先前压抑的心情不免也轻松起来,此时听二人如此说,忍不住插了句玩笑话:“那春草你就嫁给他呗!” 春草和汪正一听,一下都愣住了。 好半天,春草才反应过来,微红了一张脸,瞪眼看向宁小丹,埋怨道:“姑娘你真是……老没正经!奴婢知道你的性子,倒没什么?人家小正子今天才过来呢,你别吓着人家,哪有主子象你这样没正形儿的!” 宁小丹看了一眼板起小脸儿的汪正,也觉得自己刚才那话太突兀了,讪讪笑道:“我哪又是什么主子,你这不是抬举我么?” 春草笑道:“虽没封个主子,但我们总是过来侍候你的!……好了,不和你说了,这里有小正子帮忙,那奴婢过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去!” 说完,她看向面色不太好的汪正,安慰道:“姑娘是个说话随便的人,她真没有埋汰你的意思,你别在意!” “我知道了,谢谢春草姐!”汪正冲她挤出了个笑容。 宁小丹听得一愣,不解问道:“春草,我开个玩笑而已,什么埋汰不埋汰的?我说话有贬低到他吗?” 看着汪正因为自己一句话冷下脸,宁小丹本来就挺奇怪的,此刻听春草又如此说,她更是不明白了。 刚才虽说是一句玩笑话,但春草只比汪正大一两岁而已,若是他们有心,真结成夫妻又怎样?在这冷漠的宫中还能有个照应呢,这多好的一件事啊! 所以说她有说错话吗?这种事应该人家春草不好意思啊?汪正就算不感谢她,也不至于将脸板得如一张扑克牌啊! “姑娘你真是!”春草跺了跺脚,过来将宁小丹拉到一边,悄声说道:“人家小正子才净身入宫,你就开人家这种玩笑,这不是触人家痛处么?” 宁小丹愣了愣,看向虽然冷着脸,却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的汪正,好笑地想:他不是没净身吗?哪里来的什么痛处? 又听春草语重心长劝道:“姑娘啊,奴婢瞧着这小太监挺机灵的,你在这宫中不容易,将他的心笼络住了。自然有你好处,所以以后说话可得注意点儿!” 听春草一片好心,宁小丹点了点头,应道:“知道了!”但自己与汪正的关系,她却是不便跟她讲。 “嗯……”春草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想起一事。叮嘱道:“人家第一次替你做事呢,所以等他替你收拾好东西,你可记得打赏点银子。让人家知道你不抠门儿!” 宁小丹又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 春草这丫头是真心对自己好,虽她因为不明白真相,所以这些话状似不太实用,但她这份心意,就值得她宁小丹认真对待。 春草见宁小丹一一点头,这才放下心来,笑道:“那奴婢过去收拾东西了!”说完,便向门口走去。 “等等……”宁小丹叫住道,问道:“你可知我们将要搬到哪里去?” “奴婢可没敢问。”春草摇头道:“英、霞两位姑娘说搬,就只有跟着呗!” “行,那你去收拾东西吧!”宁小丹冲她点点头。 春草转身走了。 宁小丹去关了门,回头看向汪正,见他依然冷着脸,笑着说道:“小家伙。人都走了,你还装什么装?我有埋汰你么,你根本就没有净身嘛?” “不许叫我小家伙!”汪正瞪着她愤怒说道。 见他这样子,宁小丹微微有些失望,这孩子上次见面都还好好儿的啊。还将自己当恩人呢!怎么这次见面好象挺讨厌自己的,难道真是刚才那一句玩笑话? 又若是别的什么原因让他不喜欢自己吧?看来先前想靠他给展谓传递消息的希望只怕落空了! 算了,落空就落空吧!传递消息可是个危险的活儿,自己仗着救过他便想利用他,这做法好象有些不道德! 而且人家还是个孩子呢,又是个假太监,人也机灵,若是在这宫中混得熟了,象韦小宝那样吊个公主来当老婆,那可就前程是锦了,这是多么美好灿烂的未来,自己可不能害了他! 这样想着,宁小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上下打量着汪正,笑着说道:“你最多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不叫你小家伙难道叫你小太监?你可是假的!” 汪正不服气说道:“我已经十三岁了,只是以前当奴隶挨饿受冻,个子小而已!” 说着,他也上下打量了宁小丹一眼,不屑说道:“我瞧你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又能比我大多少?” 宁小丹笑了起来,指指自己的肚子,笑道:“别跟我比年龄,我可是要当妈妈的人了!” 而且以着心理年龄来算,她应该快二十一岁了呢!呃……不对,以“苦难的生活让人心智更加成熟”的观点来看,她至少有二十七八岁才对! “当妈妈了又有什么了不起?”汪正翘起下巴,得意说道:“若我愿意,也可以当父亲了!” 呃……在椅子上坐得稳稳的宁小丹听到这话差点跌倒! 瞪眼瞧着这个拿年龄和生育与自己杠的孩子,她决定结束这个话题,不然她真还担心汪正哪天不服气了,心血来潮让哪个宫女怀上孩子来跟自己比,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是,你了不起,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好不好?”她笑着哄完,又压低声音叮嘱道:“可是你得小心了,别让人知道你是个假太监!” “嗤~~我自己小心着呢,可你一张大嘴巴得管好了!”提起这事儿,汪正的脸又板下来。 “我……” 宁小丹理直气壮想说什么,汪正却瞪眼打断她的话:“别胡乱点什么鸳鸯谱,你虽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我的婚事也由不得你来操心!” 第102章 老相识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郁闷答道:“一句玩笑而已,我哪里管你的婚事了?不过……”她赔笑着歉意说道:“刚才确实是我错了,怎么着也不该开那句玩笑让别人怀疑你不是太监!” 因为老觉得春草是自己人,所以宁小丹说话就没怎么顾忌,但如今想来,她实不该说那样的话,毕竟若让人怀疑汪正不是太监,那他就死定了! “你知道就好!”汪正板着脸瞪她一眼说道。 瞧他一张小脸严肃地板着,宁小丹暗暗撇了撇嘴,不敢再惹他,起身去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喝着想对策。 英、霞两位姑娘非让她搬,她该怎么办?是去还是不去?不去会赖得过么?难道真的要以孩子想威胁? 自杀和以孩子威胁的招术,只能关键时候用个一两次,若用得多了最后又都没有死成,那便成狼来了,以后便没人再肯信,最终也就失去了预期效果,毕竟自己不是真的想死! 所以此次自己该不该用这招呢,此次用了又值不值得? 她正皱眉苦恼着,听汪正没好气问道:“要收拾哪些东西呢?” 宁小丹冲他摆摆手,说道:“先不忙,让我想想!” 汪正愣了愣,不说话了。 宁小丹继续纠结着:若不去,只怕赖不过,但是去了展谓再进宫找不到自己怎么办?不过他既然与白莲教合作,应该能打听出自己的去处了吧? “安乐堂,”突然汪正的声音传来:“此次他们会让你搬去安乐堂!” “是么?”宁小丹愣了愣,回过头来看向汪正,见他仍然板着脸,仿佛刚才那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似的。 这别扭的孩子!宁小丹不由好笑。 “那是什么地方,远么?”她问道。 “不远!”汪正眼睛看向窗外,简短地答了两个字。 宁小丹笑了笑,问道:“那你说我过去那边。会不会有危险?” 汪正愣了愣,回过头来看向她,却很快又撇回头去,冷冷答道:“我怎么知道?” 宁小丹走过去,跟他面对面站着,盯着他认真问道:“你好象不喜欢我?为什么?” “我……”汪正愣了愣,瞬间红透了一张脸。转身走开,嘴里不高兴说道:“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喂。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宁小丹不解问道。 汪正不答,捡起椅子上的一个布垫子,头也不回问道:“这个带不带上?” “要!”宁小丹答道。 那垫子可是春草亲手做的,刺绣很美,软软的很舒服,当初她还舍不得坐呢,当然要带上。 汪正从怀里掏出一块蓝色的布来在大桌子上摊开,将垫子放了上去准备打包,看他这样子倒是有备而来。 “好吧,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但我可是你的恩人姐姐。你起码对我和颜悦色一点儿吧?” 宁小丹认命说着,过去将床上的一对儿枕头拿起放到大布上,这可是朱复睡过的,上面有他的气味,她得带走。以后直到逃出宫,两人恐怕都没有同床共枕的机会了。 汪正冷哼了一声去叠被子,仍是一副不想理她的样子。 看他将一个冷酷的后背留给自己,宁小丹很是不服气,这家伙面对春草笑得那个灿烂,对自己这个大恩人怎么就板着一张脸呢,不就是因为她说错一句话而已,值得这么斤斤计较吗? “喂,小家伙,你不会真那么小气吧?”宁小丹撇嘴说道。 不想汪正却猛地转过身,逼视着她一步步走近,嘴里生气质问道:“我说了,不准叫我小家伙,我有那么小么?以前你装男人,现在又来装老气横秋的样子?你以为我真是三岁小孩儿好骗么?” “呃……”宁小丹看着这个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孩子,不,少年,恍然大悟。 她终于明白汪正对自己的讨厌来自于哪里了,原来他以为自己救他时女扮男装是故意骗他!可就凭这就讨厌她,她也太冤枉了吧? “那个……”宁小丹一脸的无辜道:“我也不想瞒你我女扮男装的事情,可开始是没机会说,后来你不是也知道了,可见我们没有存心瞒你的意思啊!怎么还在生气呢?” “后来知道又怎样?已经迟了!”汪正继续逼视着她,恼羞成怒说道:“我可是已经跟你讨论了半天缩阳功的事情才知道!” 说着,他再次踏前一步,伸手抓住宁小丹的双肩,瞪眼质问道:“你明明知道自己是个女人,为什么还要跟我讨厌那个话题?你是不是存心让我出丑?” “呃……”宁小丹满脸的郁闷,她没想到当初自己因为好奇,多问了这孩子几句缩阳功的事情而已,竟然就在他心灵上留下了阴影! “那个……”她讪讪笑道:“其实偶尔讨论一下那方面的问题也没什么难为情的……毕竟我也是可能当你姐的人了……”按心理年龄来说,当妈也够格儿了! 吞了吞口水,宁小丹继续说道:“而且我还救过你的命,你就当我是你亲姐姐得了,所以也不用难为情!” 而且她冤死了好不好,记得当初自己就随口问一句而已,明明是这死孩子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她推荐,非让她练那缩阳功的,怎么这会儿倒猪八戒过河,倒打一钉耙了? 处在青春期的孩子那思维,真是不可理喻! “谁要你当我亲姐姐呢!”汪正愤愤的放开她,恼怒说道:“哪有你这样不知羞的姐姐,跟一个男人大刺刺地讨论那方面的问题,也不嫌害臊!” “啊?……”居然被这小屁孩儿鄙视了! 宁小丹看了一眼气咻咻的汪正,不由偷偷撇嘴做了个鬼脸:男人?就他那满脸的稚嫩和小心眼儿,也称得上男人?毛也没长全呢! 但可惜老天真是不长眼,汪正一转头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由更加生气了,指着她质问道:“你这是什么眼神,什么表情?” “呵呵~~没什么眼神儿,没什么表情……”宁小丹讪讪笑着,软声哄道:“我这是在鄙视自己呢!你老教训得对,我就是太不知道害臊了,作为一个姑娘家,不应该那么好奇那个什么功的,更不应该听你老人家大讲特讲那件事,我向你道歉,以后再也不这样好不好?” “你……”汪正瞪大了眼珠,愣了愣地看着一脸诚恳和笑意的宁小丹。 宁小丹又笑着哄道:“好了,好了,咱们也不吵了,让别人听见咱们是老相识可不好!” 宁小丹自己也是从青春期走过来,知道这个时期的孩子那就是更年期的黄脸婆,脾气怪加心理变态,比红孩儿还会闹腾,所以不能硬来,只能象观音菩萨那样智取,所以好言好语哄着汪正。 果然,汪正脸色缓和下来,看了一眼门口,瞪她一眼,压低了声音道:“你别嘻皮笑脸!什么老人家,什么老相识,我可担当不起!” “那是,那是……”宁小丹又赔着一张笑脸道:“你少年英俊,潇洒不凡,怎么会是老人家呢,是我将你说老了,是我不对!” “你……”汪正脸色好多了,却仍是瞪她一眼,不满说道:“怎么学人油嘴滑舌的?” 他自己为了在这宫中生存,才不得不学着油腔滑调,怎么这姑娘家家也这样? 而且她不过没自由而已,其他一切都被人象主子似的贡着,她用得着对自己这个小奴才这样么? 要知她一句话,还真可能让自己丢了小命儿!刚才要不是知道她心地善良,又被她一再所激,他也不敢那么使性子呢!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这就一本正经!”说着,宁小丹板下脸来,严肃说道:“小正子公公,误会解除,那我们现在可以继续收拾行李了吧?” 公公?汪正当即黑下脸来。 虽然宫中也有别人这么叫他,可是怎么从宁小丹口里说出来那么别扭呢?他这听在耳里,心里怎么感觉那么不舒服呢? 愣神间,只见宁小丹已经转过身去,将床上的被子抱起来放到桌上。 看到宁小丹大着个肚子尽力想将那被子压小,以便不占空间,汪正不得不过去帮忙。 “站一边儿去!”他没好气将宁小丹轻轻一推,不满说道:“哪敢让你做事儿,你这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大宝贝,若是没了我们这些奴才的小命儿可就没了!” 宁小丹也不客气,去椅子上坐了下来休息,笑着问道:“他们没有告诉你我也是大宝贝么?” “你能是什么大宝贝?有你这么自抬身份的么?”汪正偷偷瞧了一眼宁小丹,嘴里不屑说道。 以前远远见着不觉得,可越跟宁小丹深交,他便越觉得她不着调,一点儿也不象一般姑娘家,真是可惜了她仙女似的容貌。 以前她着男装时,他就觉得她俊,想多瞧几眼,这一着女装,更是让人不想错开眼……可一想起自己上次的出糗,他便又羞又恼…… “我可没有自抬身份!”宁小丹摸着肚子,眼里闪过愁绪,自嘲说道:“等宝宝生了后,他们便会吃我的血,喝我的血了!” 好不容易展谓混进宫来,让他们看到点希望,不想这转眼又起了变化:夫妻分离,平静而甜蜜的生活结束;如今还逼她搬家,也不知道展谓下次来还能不能找不到她! 第103章 你得尊重我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听到宁小丹如此说,汪正挤压锦被的动作滞了滞,他回头看向宁小丹,满脸的惊讶。 因为上次买春/药的差事办得好,汪正是被王公公指名点姓要到身边的。 但还没待几天呢,今早王公公却又突然将他派出来,说让他去安乐堂侍候好一个待产的妇人,不过除此之外,他并没透露其他什么消息。 但汪正之前听到不少传言,说是万贵妃自己不能生育,所以关了个女人在宫中替她生孩子,所以一听王公公说要派自己去照顾孕妇,他便想到那个替万贵妃生孩子的女人,因此也很高兴自己有立功表现的机会。 毕竟他进宫这么久了,还一直是个小太监,就算如今跟着贵妃身边的红人――王公公了,也只是机会多一些而已,地位却没有变。 其实汪正也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但他早就家破人亡没了去处,被抓后给纪姝当了奴隶,还经常挨打受饿,活得不如一条狗。 后来纪姝的阿爸被朝廷镇压了,寨子也毁了,他心里高兴,所以一听自己要被送进宫,听说还能在宫中吃饱穿暖,他当然乐意。 但后来又听说进宫要被割掉延续汪家香火的命根子,他却又害怕了,于是想着逃跑,但也幸好宁小丹和了尘大师救了他。 练了缩阳功,身子骨儿好了,顺利来到这宫中,比起其他太监来,他发现自己竟比他们强多了,不仅有力气,而且脑子似乎也灵活得多。 因此他反而喜欢上宫中的生活来,但压在最底层的小太监,终还是要受欺负的,又想着纪姝说过要攀上高枝儿继续欺压他的话,于是他便有了危机感,想努力向上爬。免得以后受别的太监欺负,受纪姝的欺负。 而自己将要侍候的孕妇怀了万贵妃想要的孩子,将来还有可能是坐上皇位的人,所以他觉得是个大好时机,于是踌躇满志地过来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孕妇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宁小丹! 一见她,他就迷茫了,天下那么多女人。为什么不选别人,偏偏要选她? 后来前后联系一想。猜出是因为朱复的关系,当初宁小丹不是想方设法要救朱复吗?所以她与朱复定然关系特殊,既然朱复不肯接近女色,所以让她进宫怀朱复的孩子也是理所当然。 又见宁小丹高高兴兴,不象被人强迫的样子,因此他便以为宁小丹已经与万贵妃达成了某成协议,或为钱,或为情! 但此刻听她这么说,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原来她对他们还有别的价值。 听她提到吃肉喝血。汪正恍然大悟:难道她就是现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药人? 大内森严,皇宫中的消息很少能传到宫外去,但却可以在宫中的太监和宫女们之间疯传。 一是因为太监宫女们过的大都是群体生活,宫中生活闭锁而无聊,哪里有一点风吹草动。便成为他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所以消息传递得快。 当然,这些消息也有真有假,不过聪明的人不难辨别其中真伪。 二来这些低级的太监宫女们在这宫中便如一棵树,一株草,一件家具一样,他们没有尊严,没有自由,甚至很多似乎连思想也没有。 而主子们和稍高级别的管事们都忙着争权夺利去了,如果这些太监宫女不是挡了他们的道或是犯了错,主子们便很难注意到他们,更别说去关心他们私下里偷偷议论什么了! 就算知道他们在传什么消息,只要不是有损皇家威严或犯着什么忌讳的,也是懒得有人管。 毕竟这些太监宫女们的一生,除了疯了死了的能送出去外,都会在这宫中度过,所以他们知道些秘密又怎样,能带出宫去么? 药人这件事情就是如此,也不知最初从哪里传出来的,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 说是皇上之所以独宠万贵妃,就是因为万贵妃手里握有一个可以令人长生不老的药人,而那药人的喂养之法,也只有万贵妃一人知道。 所以皇上想长生,便宠着万贵妃,于是万贵妃就天天从药人身上片下一块肉,取出一碗血来献给皇上。 对这样的传言,汪正以前只当听稀奇事而已,管它真实与否,他都并不在意,但如今宁小丹这句话,却让他震惊不已。 原来那传言是真的!而且那药人居然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你不相信啊?”宁小丹被汪正那张大嘴,瞪大眼睛的表情给逗笑着了。 这孩子,刚才冷着一张脸装酷,此刻却一下子暴露了萌人的本性。 “我的血液可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宁小丹逗着他:“不信你死一下,我可以用血将你救活!” 也不知怎的,宁小丹看到汪正心情便特别放松,就想逗一逗他。 就好象在现代,看到街头一个可爱的小孩儿,她就忍不住买个棒棒糖,蹲到那孩子面前,笑咪咪问道:“小盆友,姐姐是天上飞下来的仙女,你信不信?” 当然不管信不信,宁小丹最后都会送出棒棒糖,最后严肃告诉他们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然仙女姐姐在天上看着他们会生气的,以后就都吃不到棒棒糖啦! 不过汪正并不是孩子,很快收回目瞪口呆的萌样儿,板着脸冷冷说道:“既然是药人,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呢,还想救别人?” 宁小丹一怔,先前的那点小得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这小家伙,真是会打击人,”她郁闷抱怨道:“我身上这腔血,就这点好处了,还不许我得瑟一下么?这要在外人面前,我还一点口风也不露给他们呢!不就是想告诉你……” 但宁小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汪正将打包的棉被包一丢,气咻咻走过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视着她,一字一顿说道:“告诉你,不许叫我小家伙!” “呃……”此时宁小丹坐在椅子上,而汪正却站着,这让她着实感觉到他身上透出的逼人气势来,因此吞了吞口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屋子里安静下来,仿佛能听见外面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宁小丹和汪正就这么面对面互相瞪视着。 在最初露出怯意后,宁小丹慢慢镇定下来,稳稳了心绪,看着面前的少年由恼怒到失神,她以为他心虚了,正想开口训斥,不想汪正甩下一句话:“若再叫我小家伙,我自有法子向你证明我已经是个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然后冷哼了一声,就丢开她去继续收拾东西了。 “你……”宁小丹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立马从椅子上蹦起来,跳到汪正身边,瞪着他骂道:“小……” “闭嘴!”汪正瞪眼看向她,沉声说道:“若要想我帮你逃出宫去,你便对我放尊重点儿!” “呃……”宁小丹再次愣了愣,最后不得不吞了吞口水,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你真能帮我?”她狐疑问道。 “你说呢?”汪正却白她一眼反问道。 好吧,尽管他这表情很欠揍,但宁小丹决定“尊重”他了,毕竟就算他什么也做不到,但让打探点什么消息或是给展谓传递个什么重要消息总是有可能的。 这家伙可比春草机灵多了,而且在这宫中他貌似比春草还自由些。 再有他先前不是出宫去一次么?既然有第一次,想来也会有第二次,所以没准儿他还真帮得上什么忙! “王公公很信任我,不然也不会将我派过来侍候你了,所以我应该能帮得上你的忙!”汪正唯恐宁小丹不相信自己的话,标榜了一下自己的“实力”。 “切,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宁小丹冲他瞪眼道:“你本来就应该帮助我的,此刻还跟我讲什么条件,你这是不是忘恩负义么?” “我的救命恩人是了尘大师!”汪正将床头的几本书塞到包袱里,面无表情说道:“我现在仍进了宫,所以当初你根本就没有救得了我!” “你……”宁小丹指着他,心虚地不知说什么好。 的确,当初要不是了尘教汪正缩阳功,让他回到押送的队伍里,他最终仍会被抓走,说不定还会被打死,自己那一救,无异于暂时将他提离地面,却狠狠地摔他下来一样。 但她仍不服气地哼声说道:“若不是我那一救,你也不可能认识了尘大师,今天便不会好好儿地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了!” 汪正去拿过梳妆盒,一边往棉被包里塞,一边瞪着她说道:“所以我也承你的情,只要你尊重我,我就会不遗余力地帮你!” “我要怎么尊重你?”宁小丹撇嘴说道:“把你当爷一样贡着么?” “小家伙”三个字是不能叫了,那可是他的逆鳞,碰不得,只是不知他还有什么禁忌? “奴才哪敢?”汪正冷冷说道:“奴才是来侍候你的!” “哼,你还知道自己是奴才啊!”宁小丹斜他一眼,不屑说道:“我看你倒象个主子!” “我不是主子,你也不怎么算!”汪正看着她说道。 “是,你比我拽,好吧?”宁小丹白他一眼说道。 的确,严格说起来,宁小丹此时地位实在比汪正不如,汪正在这宫中还算自由身,可她连一丁点自由也没有! 第104章 肚兜事件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所以你得尊重我!”汪正严肃着一张脸说道,眼里闪过得色。 “好吧,以后我把你当主子贡着!”宁小丹撇了撇嘴,没好气说道。 果然是处于青春期的孩子,口口声声要自由,要尊重,其实自己还是断不了奶的毛孩子! 想想自己也曾这样过,宁小丹决定偃旗息鼓,不与汪正硬碰硬! 得,不就是尊重嘛,她可是从民主自由的现代来的,莫不成还不会? “说吧,除了不准叫你‘小家伙’,还有什么禁忌,一股脑儿说了吧!”她冲汪正撇嘴问道。 应该还有不准拍头,不准拍屁股以及不准有侮辱他们智商之类的禁忌,这个时期的孩子都这样! 汪正眼底泛起几丝笑意,面上却不动声色,清了一下嗓子,一本正经说道:“首先,你不准再叫我小家伙!” 宁小丹一听,暗笑:这好办!叫他“小正子”不就得了,这名字貌似跟叫“小家伙”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其次,你不准将我当小孩子看待……”说着,他的表情愈加严肃起来:“你得将我当个男人看,男人,大男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听他强调又强调,宁小丹觉得这家伙真是有些变态,脸上闪过不屑:切!分明就是一小屁孩儿,非要充什么大男人? 汪正却没注意到她的表情,说着眼神竟有些飘忽起来,喃喃说道:“他们都将我当太监,我也只得当太监……但在你面前,我必须得是个男人……”说着,他又看向宁小丹,瞪眼说道:“所以你必须将我当男人!” 宁小丹听得一怔,看着汪正半响不说话。心里泛起阵阵涟漪:这孩子……也不知心里装着多少委屈和不甘! 他明明是个带把儿的男人,却不得不装成没根儿的太监,默默承受着被人轻视的屈辱。被人践踏尊严也不敢吱一声。 最重要的是,他扮太监这活儿可不比当初她女扮男装轻松。 虽说都面临身份暴露后的死亡威胁。但她当初还是在宫外,相对自由一些,敌人也只有一个;如今他却是在森严的宫里,身边个个都是敌人,不得不步步为营! 所以他才渴望尊重,渴望在自己这个知情人面前当一回男人吧? 想到这里,宁小丹掩起眼中的同情和心酸。冲汪正莞尔一笑,说道:“其实你早已经是小小男子汉了,很让人刮目相看呢!等以时日,你一定会更厉害!” 听她如此说。汪正却并不高兴,皱眉抱怨道:“你能去掉‘小小’两个字么?你始终还是没把当男人看!” 好吧,宁小丹不得不暗地里承认,虽然面前这少年满脸严肃,便她始终没法将他当男人看。一是因为个子,二是因为他那满脸的稚气,三是因为那满嗓的童音。 但这话她可不敢承认,忙正色改口道:“其实我想说你已经是男子汉了,只是不想太过夸你。就怕你太得意忘形……” 话说一半,宁小丹醒觉到自己这话又有些老气横秋了,忙闭了嘴。 好在汪正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只瞪她一眼又去收拾东西了,显然已经勉强接受了宁小丹对自己态度的改观。 宁小丹刚刚松口气,在椅子上坐下来,却见正埋头整理床上东西的汪正突然“啊”地叫了一声,手一抖扔掉了抓起的什么东西。 “怎么了?”宁小丹惊讶问道。 “你这女人,怎么什么东西都乱放!”汪正涨红了一张脸,瞪着她指责道。 “我什么东西乱放了?”宁小丹走过去一看,却见刚才被汪正如蛇蝎一般扔在床上的东西,正是自己的粉色肚兜。 以前女扮男装时,宁小丹都用白布裹胸,后来怀了孩子,知道勒着胸部不好,于是央着春草做了个肚兜。 不想因为怀孕的缘故,她的胸部二次发育,越来越大,以前的肚兜穿着不舒服了,昨日便换了下来,准备让春草另做个大的,于是这个就随手放炕角了,反正这屋里也没外人来,所以她也没有避讳。 不想大清早王公公就来让她和朱复分离,又派个汪正来收拾东西,赶巧让他遇上了。 “切,一个肚兜而已,你淡定一点好不好?”宁小丹捡起肚兜,塞进装衣物的木箱里,冲汪正翻了一个白眼,不满说道:“有必要这样大惊小怪吗?害得我吓这一大跳!”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儿,不懂什么叫“镇定”!人家柳下惠美人在抱,都坐怀不乱呢,他看见个肚兜而已,值得这样大惊失色吗? 宁小丹在心里鄙视着汪正,嘴上却不敢说半句,担心他又给自己扣上一个“不尊重”的罪名。 “你自己不检点,还说我大惊小怪?”汪正指着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检点?宁小丹听得撇嘴。 “别说这么严重好不好?请注意措词!”她翻了一个白眼,瞪向汪正:“少年,我也是需要尊重的!” 一个肚兜没放好而已,汪正怎么说得好象她背着老公跟别人有私情似的! “你……”汪正红着脸愤然转身,嘴里喃喃说道:“好,好,好,我不和你辩了,以后这些东西自己放好,我不碰就是了!” 宁小丹撇嘴说道:“你不会连这装衣物的箱子也不帮我提了吧?” 如果他连这个也避讳,那等会儿搬家还真是麻烦,虽然她的衣物并不多,都是进宫后万贵妃陆续赐下的。 但这几月来春草帮肚里的小宝宝可是做了不少的小衣小鞋祙,加上这大木箱本就沉得很,所以春草只怕搬着费力,自己大着个肚子更不敢搬。 却见汪正并不答,只顿住脚步迟疑了一下,又去屋角收拾挂在洗脸架上的汗巾。 “你到底帮不帮我啊?”宁小丹追问道:“给句明话吧!” 如果不帮,她自己好想办法啊! 汪正却仍不理她。 真是个别扭的孩子! 宁小丹撇了撇嘴。认命地打开箱子,拿出一块蓝色包布来,准备留下箱子。将衣物打包带走。 其实她很想把这箱子一块儿搬走的,这箱子虽然沉。却是个好东西,也不知什么木材做的,散出着一股香味儿,衣物放在里面也给熏香了。 也不知以前是哪个重要人物用过的,居然放在这“囚室”里闲置着,倒便宜她用了。 不过又或许这宫里头到处都是这样的箱子吧?但既然没人管,她带走应该也没人问吧? 但汪正这家伙却跟他闹别扭。所以只好忍痛割爱了,但愿那边也是用这样的箱子! 将蓝色包布在床上摊开,宁小丹正准备从箱中取出衣物,却见汪正大踏步过来。板着脸“啪”地一声盖上箱子,提着便往门外走去。 好半天,宁小丹才回过神来,不由郁闷:这孩子,带真不是一般的别扭! 正想着。却听院子里春草甜甜的声音问道:“小正子,姑娘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已经差不多了!”汪正亲切而热情的声音传进来:“春草姐你就这么个小包袱啊,该带走的是不是都带了?” 宁小丹不由更加郁闷,收起蓝色包布,心想:这孩子是看自己特别不顺眼呢。还是他看春草特别顺眼? 只听春草笑着答道:“该带的都带了呢,除了几件衣服,也没什么重要东西了!” 春草的旧衣服都给孩子做穿的戴的了,自然连衣服也没有几件,宁小丹已经跟王公公申请了几匹布,说是自己做衣服和给孩子做婴儿服。 王公公倒是答应下来了,只是还没有送过来,她已经打算好,等布匹一送过来,就给春草。 “那你搁这箱子上吧,”听汪正又殷切说道:“等会儿我帮你一起扛过去!” 春草笑着答道:“不用了,你还要搬宁姑娘的东西呢!” 宁小丹正在鄙夷汪正对春草的大势献殷勤,春草已经打起帘子进屋来。 “姑娘都收拾好了吧?”春草问道。 “差不多了!”宁小丹笑着答道。 春草看了一眼光光的床铺和桌上的大包袱,好心提醒道:“姑娘,床上铺被这些,那边都有现成儿的呢,你可以不用带!” “盖惯了的,想继续用!”宁小丹笑笑说道。 其实她只是舍不得朱复盖过的铺被而已,上面可有他温馨的气味,也不知今夜没有他的陪伴习不习惯? 做了个鬼脸,她又笑道:“反正不用我们搬,外面有免费的脚力呢!” 话音刚落,汪正打帘进来,板着脸去提起桌上的大包袱就走,而门外英姑娘冷冷的声音也催促着:“里面的,走了!” 春草伸了一下舌头,催促道:“姑娘,赶紧走吧,迟了就要挨骂了!”说着,她自己率先出门去。 提到走,宁小丹的脸板下来,长长叹了口气,四处打量着这间曾经装载着她和朱复几个月温馨生活的屋子,真有点依依不舍。 可是如今朱复已走,她独自一人留在这里也图增伤感而已,好在去新的地方,他们还会允许朱复来见她,不然她不知道该怎么独处。 只是但愿他们不会食言,不然她真会拼了命地与他们闹! 这辈子,她还有与朱复长相厮守的机会么?如果逃不出宫去,这屋子应该是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日子的最后的记忆了…… 想到这里,宁小丹不由鼻子一酸,眼泪就要下来。 “还磨蹭什么呢?”霞姑娘来到门口,打起帘子皱眉看向她,不耐烦地催促着。 在看到宁小丹眼泪汪汪的样子后,她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没志气,又不是送断头台!” 想着自己与朱复生生相隔不得见,也有这霞姑娘一份“功劳”,宁小丹瞬间化悲痛为力量,冲她恨声说道:“你这个没爱过人的老姑娘懂什么,这里有我和朱兄最美好的回忆,我能说走就走么?” 第105章 理由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霞姑娘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宁小丹这话更是捅了马蜂窝,只听“刷”的一声,霞姑娘从背上抽出剑来,脚一点,便向宁小丹刺来。 宁小丹却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冷眼看着那向自己刺来的剑,她就不信霞姑娘会真的杀了她! 但很快,宁小丹发现自己想错了。 她本以为霞姑娘只是吓吓她而已,却不想那剑尖冲自己胸口而来,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惊讶之间,她一抬头,触目间正是霞姑娘羞恨和狰狞的一张脸。 完了,今天好象犯到这母夜叉的什么禁忌了,难道真的小命儿不保了? 宁小丹不由暗暗叫苦,开始后悔起刚才因为一时激愤而出言不逊的行为来。 她不是怕死,如果死在逃出宫的路上倒没什么,但为了这么一句话就丢了命,真是不值得啊! 眼看那剑离自己只有三寸远,宁小丹躲避不及,下意识闭上眼等死。 但就在她闭眼之间,只听门口一声斥喝:“霞霞,你干什么?”然后感觉到一阵风卷进来,她睁眼一看,只见英姑娘冲进来,拔剑“铮”地一声挡掉了霞姑娘那因为斥喝而迟疑不前的剑尖。 “你让我杀了她,这丫头太过份了!”霞姑娘瞪了宁小丹一眼,冲英姑娘冷冷说道。 听她虽然话说得狠戾,但刚才那羞恨和狰狞的表情已经消失,宁小丹暗暗松了口气,她的命应该算是捡回来了。 这两位姑娘性格冷酷,也正因为如此,她们比常人理智,刚才不过一时失控而已,既然冷静下来,便自然清楚她这个药人杀不得。 只是还真是好奇了,这霞姑娘平日总是板着一脸扑克脸。几乎没什么事情能左右她们的情绪,但刚才自己那句话,怎么就让她突然象个魔鬼一样呢? 刚才自己就叫了她一声“老姑娘”而已,居然让她有这么大的反应,也不知以前受过什么刺激。 “她怎么了?”英姑娘看了一眼宁小丹。疑惑问道。 “她……”霞姑娘脸上怒气闪过。却并未将话说完,只是还剑入鞘,板着脸出门走了。 门口春草和汪正目瞪口呆站着。满脸的担忧因霞姑娘的离开而缓和了不少。 “你做了什么?”英姑娘看向宁小丹质问道。 “我哪有做什么,只是不想走而已!”宁小丹哼声答道。 既然霞姑娘不说,她凭什么要说,谁知道说出来会不会惹得英姑娘也想杀了她? 英姑娘面色不高兴起来,冷冷命令道:“你必须走!” “我舍不得离开这里!”宁小丹哼声说道。 虽然已经决定了要走,但冲着英姑娘这口气,她可不能轻易就犯,不然她还以为自己刚才被霞姑娘吓住了。 英姑娘板着脸不答,却向门口走去。 宁小丹正奇怪。却见她突然举剑架在春草的脖子上,冷冷说道:“你不走,我杀了她!” 宁小丹愣住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英姑娘会以春草的性命来威胁自己。 “姑娘……”春草吓得脸色发白,动也不敢动,颤抖着声音不知叫的宁小丹还是英姑娘。 宁小丹反应过来。“豁”地站起来,冲英姑娘愤怒指责道:“你放开她,有本事冲着我来!原以为二位姑娘也算光明磊落的人,没想到如此卑鄙!” 英、霞两位姑娘虽然冷酷,但宁小丹一直以为她们可以称得上“女侠”之类的人物。所以实在没想到她们会用这一招,不然她也不会轻易暴露自己和春草的友谊了。 “这不是卑鄙,只是因为这丫头的命太不值钱而已!”英姑娘冷冷答道。 宁小丹看着她,感觉全身自上而下一股凉意,一直以为两位姑娘只是面上冷酷而已,没想到她们连心也是冷酷的! 的确,她们并不是卑鄙,她们只是没把人命当回事,就算自己与春草没有友谊,今天她们也会拿她威胁自己。 而且如果杀了春草没用,她们还会杀其他人来相威胁,因为她们看穿了自己就是个心软的人! 怎么办?现在倒骑虎难下了! 答应走吧,那就承认了自己的心软,让她们知道自己的软肋,有了这一次,下次她们还会继续用这招,那自己从此就会非常被动。 不答应走吧,若英姑娘真杀了春草怎么办?不说春草算是自己的朋友,就算她是个陌生人,自己的良心又怎么过得去? 一时之间,宁小丹迟疑起来。 正当为难之际,汪正忽然站出来,冲英姑娘鞠躬说道:“姑娘息怒,可否容奴才劝一劝宁姑娘?” “你劝?”英姑娘愣了愣,看向汪正,狐疑问道,显然,她不太相信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太监的能力。 “姑娘就让奴才试一试呗!”汪正赔笑着说道。 英姑娘迟疑了一下,收了剑,冷着脸说道:“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若是劝不好,连你一块儿杀!”说完,转身出门去。 捡回一条命的春草“扑”地一声软了身子坐到地上,愣愣地出神。 汪正顾不得扶她,回头看向宁小丹,皱眉问道:“你这又是闹得哪一出?东西都收拾好了,怎么又突然变卦?可曾想过我们这些奴才?” 听他开口就指责,宁小丹不高兴起来。 “什么叫突然变卦?我本就不想走的好不好?”她没好气说道。 如今她连自己的诉求和怨言也不能随便说了么?她先前不过反击了霞姑娘一句而已,怎么知道事情会闹成这样?难道她以后都要忍气吞声,象个受气包一样活着? 有没有搞错?她也是个身不由己的苦命人呢,英姑娘拿剑逼春草,怎么能只怪她? 她也很被动,很为难好不好?她也有一把无形的剑随时架在脖子上呢!这孩子怎么一上来就指责自己? “你怎么能这样?”汪正不高兴说道:“你本就打算走的,你这样不是逼她们杀人么?” “我什么时候打算走了,我告诉你了吗?”宁小丹没好气说道:“我哪里有逼她们杀人了?” 这贪生怕死的家伙,不就是担心他自己和春草被杀吗?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骂她! “我帮你收拾东西时你也没说什么啊?现在又突然说不走了,不是逼她们杀人是什么?”汪正皱眉说道,仿佛宁小丹是个难缠而不讲理的大小姐。 “你……”宁小丹气得真不知说什么好。 “小正子,你别埋怨宁姑娘,她也很为难!”春草已经缓过神儿来,虽然依然白着脸,却站起身劝道。 瞧人家春草多贴心,这小屁孩儿,他凭什么来指责自己呢?他是谁啊?干脆让霞姑娘杀他得了,忘恩负义的家伙! 一时间,宁小丹红了眼圈,忙眨了眨眼将泪水逼了回去,她也活得极不容易不是? 汪正不说话了。 春草看向宁小丹,迟疑了一下,终是叹口气说道:“姑娘,你若真不想走,就别走了吧,我不怪你!我们这样的人,命本来就贱,就算今日活下来,他日也不知又为了什么而死!” “春草,你别这样说!”宁小丹内疚说道:“我没想到英姑娘会拿你的性命相逼……” 是自己失策了,就算觉得春草好,她也不应该与她走得太近,表现出很亲密的样子,如今倒是害了她,看来自己的斗争经验还真是太少了! “姑娘,我不怪你!”春草冲她笑了笑,说道:“这不关你的事,你是个好人,却被他们一再相逼。你放心,他们杀的人,下地狱也该他们去,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菩萨不会怪你的!” “春草……”宁小丹满怀感动,这姑娘比汪正大不了几岁,却如此懂事,真是难为她了! “你放心,我会走的!”她握着春草的手,认真说道:“我不会让她们杀了你!” 就冲春草这番话,她怎么也不能连累她,只是现在差个走的合适理由而已,她得好好想一想,如何让她们觉得自己不是怕了。 “姑娘……”春草感激看向她。 “你先出去吧,让我好好想想!”宁小丹说道。 “你别为难……”春草说道:“我不怕死!” “你放心,我不会为难!”宁小丹冲她笑笑。 这小姑娘也就嘴硬,刚才分明吓得失魂落魄。 春草点了点头,出去了,看得出来她的腿仍有些软。 宁小丹在椅子上坐下来,烦恼着。 怎么办,她找个什么理由答应走? “既然答应走了,你还迟疑什么?”汪正不解问道。 “小屁孩儿,你懂什么?”宁小丹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懒得理他。 “你……”汪正指着她,脸红脖胀要发作,却又隐忍着不敢发。 宁小丹看得那个心里爽快啊,先前的不快一下子丢得老远,冲他坏笑着说道:“你不是答应英姑娘要劝说我么,现在你劝劝看,看我会不会跟你走!” 自己想不出理由来,没准儿这小屁孩儿能说出一两个来。 “你已经决定走了,还要我劝什么?”汪正不高兴说道。 “我可是会忽然变卦的!”宁小丹冲他皮笑肉不笑说道。 汪正皱眉说道:“你已经答应春草了,可不能失信于她!” “失信又如何,人家春草都说不会怪我了!”宁小丹撇嘴说道:“我不想走,就脸皮厚一点得了。” 第106章 搬家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你……”汪正瞪向她,忍了忍,他耐着xing子问道:“只是换个地方住而已,你为什么不肯过去?” “我怕他们有yin谋!”宁小丹答道。 “不管在哪里你都没有自由,他们又舍不得杀你,你还怕什么yin谋?”汪正翻个白眼答道。 宁小丹一愣,又说道:“我舍不得这里!” “那边是房子,这边也是房子,又没什么不同,你为什么舍不得?” “呃……”宁小丹想想也有道理,没有朱复,倒哪里都一样。 但她仍压低了声音不服气说道:“不怕告诉你,我想在这里等着我朋友来救我,他只知道我住这里!” “就是那个姓展的大个儿?”汪正惊讶问道。 宁小丹点了点头。 “这……”汪正为难了,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终于有了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等我有了机会出宫,我去找他,告诉他你搬地方了!” “可是你还能有机会出宫么?”宁小丹问道。 这是宁小丹最担心的,她的存在可称得上是机密,近身服shi的人,都不得随意走动,比如春草就是这样,进了这院子后便几乎没出去,似乎只有一两次而已。 纪姝倒出去了三四回,却大多都是朱复和宁小丹帮她找借口才被允许出去。 所以她担心汪正也会被要求这样,到时出院子都难,更别说出宫了。 “你放心,就算出不去,我也会想法子帮你把消息递出去的!”汪正保证道。 “你怎么递,在这宫中你还有信得过的人么?”宁小丹问道。 比如纪姝这条线,除了她,便还有展雄安排的接应太监,不然凭她一个宫女,也不能将消息传出去。 如果汪正这边也能发展一下,那就太好了。 汪正却说道:“这个你不管,到时我自有主意!” “你真的保证能传到?”宁小丹怀疑问道。 “你只管放心,”汪正拍拍自己的xiong脯,信誓旦旦道:“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 听他充英雄好汉的样子,宁小丹不由好笑,白他一眼道:“瞧你着急的样子,你是不是怕她们真杀了春草,你喜欢她?” 汪正愣了愣,红了脸,生气说道:“你这女人,尽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怎么会喜欢她?” “那你干嘛急着救她?”宁小丹揶揄笑道:“应该是一见钟情吧?不然也不会一来就对人家大献殷勤了!” 这家伙,还不老实承认,看他心虚得脸都红了,而且对人家春草那个热情劲儿……啧,啧,说不喜欢,谁信呢! “我……”汪正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最后瞪了她一眼,没好气说道:“懒得跟你说,快走吧!”说完,他转身便要走。 “等等,”宁小丹拉住他,坏笑说道:“你放心吧,我暂时不会告诉春草这秘密,不过若你哪天惹着我,就难说了哦~~” “你有完没完?真是无聊!”汪正的脸se难看起来,猛地甩开宁小丹的手,忿忿出门去。 切,装什么xing格!喜欢人家姑娘又不敢承认,还说自己是男子汉呢,一点都不耿直磊落! 宁小丹撇撇嘴,看着汪正打起帘子快出门去,这才想起正事来,忙喊了一声:“喂,你等等……” 她还差个搬走的借口呢! 但汪正并不理她,闪身出了门,那速度快得如逃一般,似乎是担心她又说出什么不愿意听的话来。 宁小丹无奈,只得苦笑一声,扯着嗓子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大声喊道:“我跟你说,你去告诉他们,如果不派人去跟朱兄说一声,告诉他我即将搬去的地方,再让他给我个书面回复,不然我就是死也不搬!” 院子里的汪正愣了愣,但脚步未停,径直走向院门口早已等得不耐烦的英姑娘,鞠了个躬,讨好说道:“英姑娘,那宁姑娘答应搬,只是有很多过份要求。奴才说了半天,她减了不少,最后就剩这一个要求,你看……” 英姑娘想了想,板着脸挥了挥手,淡淡说道:“就照她说的办,你快去!” “是……”汪正答应着,快速出了院门。 宁小丹又在屋里喊:“连这个要求也不答应我,我便没什么好说了!我自己死也不怕呢,管你谁死谁活,黄泉路上有人陪着我倒也不错!” 春草冲屋里提醒道:“姑娘,你等一会儿吧,小正子已经过去办了!” 说完,她怯生生看了英姑娘一眼,见她虽面无表情,却没有发怒的样子,不由松了一口气。 听得春草如此说,宁小丹也不再折腾了,坐下来安静地等着。 约mo半盏茶的功夫,汪正回来了,倒是跑得满头大汗的,在院门口跟英姑娘打了个招呼,便赶到宁小丹屋里来,递给她朱复回复的条子。 宁小丹接过来一看,果然是朱复的字迹,写了“安好,勿念”四个字。 “还是在原来那个院子么?”她问道。 “还是!”汪正挥挥汗水答道。 “跟他说了我搬家的事情了吧?”她又问。 “说了,他说知道了。”汪正又答。 宁小丹本还想问问些其他的情况,但想想汪正也许不知道,也就算了。 “辛苦你了!”她站起身道:“走吧!” 汪正却压低了声音说道:“他跟我说了几句话,还托我照顾好你!” “哦……”宁小丹淡淡应了一声,向外走去。 朱复和汪正也算旧相识了,他见到他定是很意外,在得知他以后会照顾自己时,朱复必然会吩咐汪正帮助自己。 汪正却一把拉住她,瞪着她严肃地强调道:“真的,他很信任我!” 宁小丹不解说道:“我又没说不信!” “那你这表情?”汪正一脸的不高兴。 “我该什么表情?”宁小丹疑huo问道。 “你……”汪正鼓起腮帮子,很气恼的样子。 见他这样子,宁小丹这才明白过来:糟了,自己定是又伤到这小鬼的自尊了,于是忙赔笑着说道:“好吧,汪英雄,既然我家相公托你照顾好我,那小女子以后就靠你罩着了!” “你……”汪正没好气瞪她一眼,甩袖出门走了。 宁小丹无语:真是,好话歹话都说不得,这小鬼真是难得将就! 施施然出了门,汪正一见,忙背起包袱,提起大木箱走在前头。 见他那么小的个子却背着这么大个包袱,手上还提着大木箱,宁小丹觉得自己有虐待未成年人的嫌疑,正要开口让他放下包袱,却见春草上前要接过包袱。 汪正推辞了一阵,终是将包袱递给了春草。 宁小丹看得鄙夷,还说是男子汉呢,就算是流血流泪也不该将重担交给自己心仪的女孩儿吧?真是个傻瓜! 听见开拔,霞姑娘从屋里出来,也是一个小包袱,板着一张脸,走在最后押送。 包括厨娘在内,一行几人出了院子,向东边行去,并没有走多远,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穿过一处大殿,来到一个院子里,宁小丹还以为到了,结果汪正又带头跨进了一道挂着“安乐堂”牌匾的大门。 进了门,又是一处院子,东北角和西南角有两棵高大的柏树,中间一处矮小的假山布景,各处放了七八盆花草,感觉倒比那边院子宜居得多。 汪正将宁小丹的箱子搬到了西厢房的第二间房,英姑娘和霞姑娘住了第一间。 春草放下大包袱,要去住宁小丹隔壁,英姑娘却皱眉拦住她,冲屋子里的汪正命令说道:“你住隔壁!” 汪正愣了愣,躬身低头答应:“是……” 正打量房间的宁小丹很是疑huo,转身看向英姑娘,皱眉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英姑娘却不理她,转身走了。 “喂……”宁小丹不由恼怒,想冲出去再问,春草却在门口拦住她:冲她笑了笑,说道:“姑娘不要紧,奴婢就住对面去,你在这边有什么吩咐喊一声也听得见!” “可是……”宁小丹仍是有些不不甘心。 朱复离开了,春草也一个人,两人挨着住串个门儿多方便!她们凭什么不让春草挨着她住?故意要隔开她们么,什么意思嘛? “不要紧,在那边不也住得离姑娘远么?”春草说着提起包袱走了。 宁小丹张了张嘴,想叫住她,想想却又算了:其实为了春草好,她应该有意识地与她保持距离才是…… “你又生什么气?”汪正过来将她拉回屋里,压低了声音埋怨道:“她们不让春草姐住这边,当然是怕她帮你逃跑!” “切,”宁小丹翻了翻白眼说道:“你又不是那两个变态母夜叉,怎么知道她们是这样想的?” 本来因为两位姑娘冷酷不多话的xing子,宁小丹一直将她们当门神一样存在着,与她们共同生活时多少有几分怕和敬。 但此刻想到霞姑娘一语不合便差点儿杀了她,英姑娘也是,居然用春草来威胁自己,她便打心眼儿地讨厌起她们来,所以提到她们时不免带着些怨气。 “你……”汪正不服气地悄声说道:“我就是知道!” “那你跟她们一样变态!”宁小丹白他一眼道。 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春草那老实本份的样子,怎么可能帮她逃跑?就算她有那心,可也没那本事! 他们以为这是哪里,以为谁都能帮个忙助她逃出去,真要这么容易,她早就逃之夭夭了,还用得着在这里受气和受罪?rs!。 第107章 疑心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你……”汪正气急。 两人正说着,听到门外脚步声传来,忙都住了口分开。 很快,英姑娘出现在门口,向屋里冷冷看了一眼,指着正收拾东西的汪正命令道:“你,出来!” 汪正愣了愣,忙点头哈腰出了门。 宁小丹很是好奇,走到门口藏了身形偷听。 听着两人向廊檐尽头走去,一会儿,两人停下来,听英姑娘吩咐汪正道:“白天夜里警醒些,她有什么特殊的举动,随时跟我报告!” 宁小丹暗想:原来她们果然是不放心春草挨着自己住!想来是昨夜吴皇后的闹腾和展谓的闯宫让她们开始处处警惕,小心行事了。 “是……”只听汪正信誓旦旦答应着:“姑娘放心,奴才明白着呢,王公公派奴才过来,表面儿上是侍候人,暗地里就是帮两位姑娘的!” 宁小丹听得一愣:原来这小子过来还兼着这任务!可是他刚才在那边分明答应自己愿意帮着递消息的……他对自己的保证是真还是假?他现在是在骗英姑娘,还是早上在那边时骗了自己? 只听英姑娘又低声叮嘱了两句,便让汪正离开,宁小丹赶紧躲回屋里假装收拾东西。 一会儿,汪正回来了,看宁小丹正铺被,忙接过去铺到炕上。 宁小丹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忙乎,心里却翻江倒海想着。 原本以为汪正来,可以帮助到自己,但现在冷静下来想一想,自己实在太一厢情愿了! 从当初在客栈偷听到汪正与纪姝的谈话来看,这两个孩子的野心都不小。 纪姝接近朱复的动机,虽不太明确,但有一点宁小丹可以肯定,纪姝不全都是为了爱情。 每当她用羡慕而妒忌的眼光看向自己的肚子,每当她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恶语诅咒,每当她厚着脸皮接近一脸冷漠和淡然的朱复。在他面前不顾廉耻地既装小女儿情态,又展露媚人风情时,宁小丹便坚信:纪姝接近朱复,并不全是因为爱情。 因为依着纪姝的个性,她可以活得低贱,却不会爱得卑微,所以她一定别有居心。 如果她真的很爱朱复,她所想所思的第一件事,便是想方设法与朱复逃出宫去,然后远走高飞。与朱复过逍遥自在的神仙眷侣生活。而不会在这宫里便急巴巴地想把他勾搭上床! 纪姝如此。谁能保证汪正不如此呢? 一个人只要有了野心,他(她)便会变得不择手段,做出一些有违本性的事情来。更何况对汪正和纪姝来说,他们会认为在这冷漠而残酷的宫里向上爬。并不是什么野心,而只不过是一种生存的本领罢了! 自己不过见过汪正一两面,怎么就那么断定他一定就是知恩图报,会帮助自己的人?怎么就不断定他不会做出什么两面三刀的事情来? 自己这也太武断和单纯了吧? 毕竟无论是让自己的孩子在宫中顺利降生,还是帮助朝廷歼灭白莲教以及抓住朱复手下的余孽,粉碎宫外的救人计划等等,汪正无论参与哪一件取得成功,那可都是大功劳一桩。 连李百应那个醉心于长生不老,不太看重名利的人都那么积极呢。更何况处于宫中最底层的汪正? 若真是这样,自己想要依靠他,让他给展谓送信,岂不是所托非人? 想到这点,宁小丹害怕起来。她看了看门口,故意口气酸酸试探问道:“瞧你对着那母夜叉一脸奴才相,是不是她说什么你都听啊?” “我本来就是奴才!”汪正拉被的动作顿了顿,板着脸答道。 “那她让你监视我,你也听?”宁小丹又问道。 “你刚才偷听了?”汪正抬起头,皱眉看向她。 宁小丹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却嘻笑着说道:“是啊,怎么了?若是不偷听,只怕你这小子与别人一起合伙儿将我卖了也不知道呢! 汪正白了她一眼,转身去包袱里将枕头拿出来,炕两头各放一个,淡淡说道:“你小心点,若是让她们知道你偷听,便又会盯你更紧了!” 听他说这话,宁小丹觉得他对自己又是忠心的了。 “喂……我说,你到底跟他们是一伙,还是跟我是一帮啊?”她将另一边的枕头拿过来放在一起,貌似开玩笑似的问道。 汪正拿书的动作愣了愣,回头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头去,冷哼一声道:“我谁也不帮!” 宁小丹不由失望,转念却又想:其实他不帮自己也没什么,只要不按照王公公的意思监视自己,妨碍自己的逃跑计划就很不错了! “你真的不帮我?”她又试探问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我也答应她们要监视你了!”汪正的语气更加冷淡:“你不是说我就一小屁孩儿么?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说的话,跟我没有关系!” “你……”宁小丹听到失望的答案不说,还被汪正存心揶揄,心里很是不高兴,悻悻地坐到椅子上生闷气。 汪正也不再跟她说话,冷着一张脸叠好空了的蓝包布,揣进怀里,转身出门走了。 忘恩负义的臭小子! 宁小丹瞪着他的背影骂着,气愤愤想:当初就不应该冒着风险救他! 院子里春草的问询声传来:“小正子,帮姑娘收拾停当了?” “东西都放下了,”听汪正笑着答道:“我去将南边屋子里我的行李搬过来,先前还以为住那边呢!” 那热情和语气,哪里有在她屋子里冷冰冰的感觉? 春草笑道:“姑娘身子慢慢会不方便,你住得近,以后她叫我若听不到,得麻烦你过来叫我一声了!” “瞧春草姐说什么话呢!”汪正笑道:“你放心,她若有什么吩咐,我直接答应了做到就是,春草姐你只管好好儿息着!” 宁小丹听得撇嘴,瞧这小子说得多好心,他不会是借机让自己和春草少接触吧? “小正子你真好!”春草感激说道:“不过姑娘是个客气的人。她使惯了我的,若换了你,只怕她宁肯委屈自己也不会让你做的!” “是么?”汪正笑着说道:“原来她是这样的人啊,现时我还没有瞧出来呢,不过以后若真这样,我叫你一声就是了!” 宁小丹在屋里都给气乐了,这孩子……怎么说句话也这么招人厌啊,真是不深交不知道! 她正气着,听到春草的脚步声过来,忙收了情绪起身收拾东西。 春草进门来。四下看了看。笑着说道:“看来都收拾好了。听说小正子才入宫没多久,奴婢还担心他不够细心呢!” 宁小丹撇嘴说道:“他积极地做奴才嘛,哪敢不细心?” 春草听得愣一愣,好奇问道:“姑娘。你和小正子是不是互相看不顺眼呢?” “哪有?”宁小丹淡淡说道:“我跟他又不熟?犯不着!” 一个因为青春期而别扭的小屁孩儿,自己有必要跟他计较么?不过是看不惯他忘恩负义,对他不肯帮自己而感到失望而已! “是么?”春草笑道:“奴婢倒觉得他是个好人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春草你别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宁小丹好心提醒道。 汪正这小子分明对春草有觊觎之心,她可得提醒她注意才是,万一被这坏小子骗了可就糟了! “姑娘真是说笑了!”春草掩嘴笑了起来,说道:“咱们都在这宫里打圈儿呢,他能将我卖到哪里去?” 宁小丹瞪她一眼,着急说道:“你这小妮子怎么这么傻呢!我是说他对你……” 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汪正板着脸,一手提着个小包袱,另一手拿着个铜盆站在门口冷冷看着她。 糟了,背后说人坏话被逮了个正着!宁小丹忙住了口,心虚地背过身去假装整理桌上那几本书。虽然不怕这小子,但背着说人坏话总是不道德的。 “小正子,行李提过来了?”春草倒一脸自然地笑着问道。 “是啊!”汪正瞬间换上笑脸,冲她点了点头。 宁小丹偷眼瞧到,心里又是一阵鄙夷。 汪正转身走了两步,却又突然回转身来,冲春草笑道:“春草姐,我不太会收拾屋子,你能不能过来帮我一下呢?” “好啊,姑娘这边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了!”春草爽快答应着便要出门。 “春草!”宁小丹忙叫住她,说道:“我还想让你帮我收拾一下大木箱里的衣物呢,刚才过来胡乱塞了一整箱,乱七八糟的!”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春草这只小白兔被汪正那只狡诈的小狐狸给骗走吃干抹净了! “是么?”春草看了看汪正,为难起来。 汪正笑道:“那春草姐先帮姑娘收拾箱子吧,我先去搁好行李,等春草姐过来帮我收拾屋子!” “那好,我帮姑娘收拾好了就过来!”春草笑道。 “那我在屋里等你!”汪正得意地瞟了宁小丹一眼,笑着走了。 宁小丹无语:这小子也忒无耻了,小小年纪就学会厚着脸皮泡妞了? “姑娘,咱们开始收拾箱子吧?”春草见宁小丹站着不动,提醒道。 “哦……”宁小丹回过神来,忙拉着春草坐到床边,苦口婆心提醒道:“春草啊,你可得跟那小子保持一定的距离才是,我觉得他坏着呢!” 春草疑惑问道:“姑娘怎么这么认为,奴婢觉得他还不错啊!” 宁小丹恨恨说道:“我觉得他这人有些假,两面三刀的,在咱们面前一套,在两个母夜叉面前又是一套!” “母夜叉?谁啊?”春草愣愣地看着她,满脸的疑惑。 第108章 蠢女人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压低了声音解释道:“哎呀,就是隔壁那两位!” “哎哟,姑娘怎么这么叫她们!”春草吓得脸都白了,着急说道:“若被她们听见了,你还有命么?” “怕什么,她们不敢杀我!”宁小丹得意说着,但想到早上霞姑娘差点杀掉自己的那一幕,又忙警惕地看了看门口。 “虽是如此,但姑娘还是不惹她们为好!”春草担忧劝道:“不然若白白丢了性命就划不来了!” “好吧!”宁小丹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劝说道:“不过你离汪正那小子远点儿,没准儿他们是一伙儿的呢!” “怎么会呢?”春草不解说道:“听说英、霞两位姑娘在这宫中一向不与别人结党,小正子不过是一个小太监而已!” “笨蛋!”宁小丹骂道:“他们都是万贵妃的人啊,当然能够为了共同的利益勾结在一起!” “姑娘……”春草愣了愣,怯生生地看向她,小心问道:“奴婢也是万贵妃的人呢,难道你也信不过我么?” “哎呀,我不是说你,你不是不一样么?”宁小丹有些头大。 平常觉得春草单纯得可爱,但此时她觉得单纯和善良有时简直就代表了笨,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服春草了。 “哦……”春草松了一口气,说道:“不过我觉得小正子真不是坏人!” 宁小丹质问道:“你才第一天见他而已,怎么知道他不是坏人?” “姑娘不也第一天见小正子么,怎么就断定他是坏人?”春草好奇问道。 “这……”宁小丹愣了愣,她还真不敢断定,她自己现在对汪正也不过只是怀疑而已,哪能当事实说出来,万一就真的冤枉好人了呢? 而且就算汪正有野心。算计着自己,但他对春草应该无害的呀! 春草一个小宫女,他害她什么呢?就算他喜欢春草怎么了?人家有这个权利和自由。自己这巴巴地劝说个什么劲儿呢! 如果汪正真能对春草好,自己这不是坏了春草的好事么? “姑娘……?”见宁小丹发愣。春草轻轻唤了一声。 宁小丹回过神来,冲她勉强笑笑,说道:“你说得也对,我不该这么武断……不过你同他交往,留个心眼儿总是没错的!” “放心吧,”春草笑道:“奴婢瞧小正子不是那种人,早上在那边院子。霞姑娘用剑指着姑娘,奴婢看他比我还着急呢,可见他也是个心地善良的!” “是么?”宁小丹愣了愣,心想:汪正是真的担心自己。还是担心自己这个药人被杀而不好向万贵妃和王公公交差? “是啊!”春草又笑着劝道:“所以姑娘只管放宽心,奴婢瞧小正子是不会骗你的!” “啊?……”宁小丹愣了愣,抬头看向春草,满脸的郁闷,敢情说了半天。春草会错意了啊! “不是……这个……”宁小丹解释道:“春草,他骗不骗我不要紧,我怕他骗的是你呀!” 春草又保证道:“这个姑娘也放心,奴婢不会将你说给我的话讲给他听的!” “哎呀,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宁小丹有点急了,自己的表达能力一向比较强的,这春草怎么就听不懂她的意思的呢? “我是说,你得小心他占了便宜不负责任!”宁小丹不再遮掩,直截了当说道。 青春期的孩子,不是最容易那个冲动什么的,这汪正若真跟春草走得近了,谁知道不会出个什么事儿啊! 到时春草若象自己这样肚子大了,要么亏着身子想方设法打胎,要么被人发现以秽/乱宫庭罪处死,可都不是什么好结果啊! “啊?……”春草却一双纯洁的眼睛扑愣愣地看着宁小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时羞红了脸。 “姑娘你真是太离谱了,这都说的什么啊!”她啐了宁小丹一口,嗔怪道:“你这是存心拿奴婢开玩笑呢?小正子他……他一个太监,能占我什么便宜?哎呀,真是的……不跟你说了!”说着,她起身便走。 宁小丹愣愣看着她羞红着一张脸向门口跑去,这才想起:春草她根本就不知道汪正是假太监呀,难怪自己这儿说了半天,她压根儿就没朝那方面想啊! 抬起头来,她想叫住春草解释解释,却见她低着头走得匆忙,不想那边汪正恰巧来到门口,两人在门口碰了面,幸好汪正及时退后一步,不然两人差点儿就撞个正着。 “春草姐……”见春草出来,汪正笑着正要请她帮忙,不想春草顿住脚步,看清是他,脸更红了,“哎呀”一声,小腰一扭,径直跑回自己屋子去了。 “她这是怎么了?”汪正很是疑惑,进屋问宁小丹道。 宁小丹有些心虚,不自在地咳了两声,眼睛瞟向别处,不说话。 那个……自己似乎好心办坏事了! 人家春草坦坦荡荡的,根本不知道汪正那是假太监的事,自己非提什么占便宜,这下她看到汪正定会尴尬的吧? 以后他俩一个院子怎么处啊?汪正脸皮厚倒没什么,可春草脸皮薄啊,自己真不该提这些事儿的! 看出她的异样,汪正警觉起来,瞪着她追问道:“我问你呢,你跟她说什么了,让她看到我这样子?” “哪有说什么?……”宁小丹心虚站起来,敷衍说道:“女人家说两句体己话而已,她便害羞了!……懒得理你,我整理箱子去!” 真是要命!她对不起春草而已,怎么对这汪正也心虚起来? 其实自己好象也有点对不起他哈,那啥,自己老是在春草面前提那些事情,就算没有暗示到春草汪正是假太监,但万一哪天自己说漏了嘴,或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呢? 哎呀,这小良心怎么这么不安地“扑通扑通”跳呢! 额滴个神哪。她宁小丹以祖奶奶的名义发誓,以后再也不在春草面前提这些龌龊事儿了! 宁小丹正自接受着良心的鞭挞,耳边突又传来惊雷一声低吼:“你给我坐下!” 震得她小心肝猛地一紧。惊惶间抬起头来,却见汪正如怒神般瞪着她。命令着。 虽然比汪正高那个半个头,还怀着大肚子增加了几分体形,但宁小丹恍然间觉得自己的形象如喝了收缩水儿般地缩小缩小,直至成一个小人儿! “你……你想干……干什么?”她跌坐到椅子上,结结巴巴质问道。 汪正踏前一步,如天神一般,俯视着她。质问道:“你是不是跟她说我喜欢她的话了?” “哪有……没……没有……”宁小丹的胆气儿稍微壮大了一点儿,却又蔫下去,她的确没有说这话,但她说的话比这更过份。 “没有?我不信!”汪正近距离研视着她的表情。因为生气而喘息的粗气几乎都喷到宁小丹脸上。 宁小丹觉得自己被他那气势逼得快窒息了,仿佛有一双大手扼住她的呼吸和良心。 不行,她得反抗! 她的良心好着呢!要说对不起,她也只是对不起春草而已,哪有对不起这小子? 这小子根本不知是敌是友。若是敌人,自己提醒春草这是大大的正确,有什么错? 对,她没有错,她凭什么要在这小屁孩儿面前示弱? 一瞬间。宁小丹全身充满了力量,她“噌”地站起来,反瞪着汪正质问道:“你凶什么凶?我还没有问你呢,你干嘛对我家春草那么热情?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到底是何居心,还不从实招来?” 这小子是真喜欢春草,还是想利用春草搞间谍活动?今天她得探问清楚! “你家春草?”汪正愣了愣,疑惑看向她。 “当然,我跟她关系好着呢,没见霞姑娘拿她来威胁我么?”宁小丹得意说道。 汪正又是一愣,半响他却“嗤”地一声笑,撇嘴问道:“侍候你几天而已,就变成你家的人啦?你这人还真是自来熟!现在我也被派过来侍候你了,那我是不是也是你家的人呢?” “你……”宁小丹怔了怔,不知如何回答。 本来凭着他们两人以前的关系,她是将他看作自己人的,可是见到他在霞姑娘面前两面三刀的样子,她便不敢信任他了! 亲口问了他帮不帮自己,他又说不帮,但看他又实在不象想害他的样子,所以宁小丹拿不准了,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臭小子,到底是敌是友? 见她犹豫,汪正眼底闪过些许失望,面上却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凉凉说道:“也幸好不是你家的人,不然还被人拿了刀架在脖子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这话成功地勾起宁小丹对春草的歉疚来。 宁小丹一听不高兴了,瞪着他骂道:“呸,也幸好你不是我的家人!怕死鬼,我警告你,可不许对春草图谋不轨,不然小心我让你变成真太监!” 她这一声“呸”,很是愤恨,口水都溅到了汪正脸上。 汪正愣了愣,将春草刚才的表情联系起来想了想,脸色难看起来,顾不得擦脸,他回头警惕地向门口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瞪着宁小丹恶狠狠问道:“你将我的事情告诉春草了?” 宁小丹被他的凶相吓得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也凶巴巴瞪眼道:“你凶什么凶?如果你敢对春草不轨,你就将你的事告诉她,让她小心你!” “你敢!”汪正威胁说道。 宁小丹冷哼一声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别做傻事,春草不过一个使唤丫头罢了,”汪正又威胁道:“你逃出宫还需要我帮忙呢!” “你是敌是友都不知道,”宁小丹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而不帮春草?” “你……”汪正气急,瞪眼骂道:“你就是个笨蛋,朱公子他都相信我!” 宁小丹冷哼道:“我朱兄他心地善良,很多人他都无原则地相信,我可没他那么好糊弄!” “我……你……”汪正冷笑两声,扔下一句,“真是图有其表,自作聪明的蠢女人!”然后便拂袖而去。 听他骂自己蠢,一身自诩聪明的宁小丹更是火冒三丈,要不是怕英、霞两位姑娘起疑,她早就追到隔壁骂人去了。 自己才不跟这样的小屁孩儿一般见识呢!竟敢说她蠢,她一个省城的学生在高考中脱颖而出,考上北京的学校,她哪里笨了? 宁小丹这样安慰着自己,气咻咻在屋子里坐了好半天,暗地里骂了汪正好一阵,甚至想到了扎个小人儿诅咒他一辈子都长不高的恶毒法子,最后冲着隔壁打了两拳,她的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 第109章 是敌是友?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一连好几天,宁小丹与汪正都互不理睬,还好春草和英、霞两位姑娘并不知道他们先前就认识,还以为是陌生不熟悉的缘故,所以倒没有觉得异样。 不过春草觉得汪正不是坏人,有心让宁小丹信任他,所以不免在两人面前说着对方好话。 “小正子,姑娘是个不错的人呢,你在她面前别冷着一张脸,知道不?”她总是提醒汪正道。 “是么?”汪正笑道:“谢谢春草姐提醒,不过那女人有什么好的,自以为是,不识好歹,可是难shi候得很!” 春草着急说道:“姑娘她真的很好呢,只是小正子你不了解她罢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会尽量跟她相处的,我正忙着,闲了再陪春草姐聊天儿!”汪正敷衍说着,转身忙碌去了。 春草暗暗叹了口气,不好跟过去再劝。 另一边,春草又劝宁小丹道:“姑娘,奴婢瞧小正子这人勤快,心眼儿ting实的,你别老对人家冷冷淡淡的,不说施以小恩小惠,起码得给个好脸se吧?” 此时宁小丹正坐在春草的房门口,面前小凳上摆着一小盘儿荔枝,一边慢慢儿剥吃,一边看春草做针线,陪她闲聊。 “就那臭屁孩儿……”她看了对面汪正的房间一眼,一脸的不屑,撇嘴说道:“我不给他下绊子就不错了,还给他好脸se?” 说着,宁小丹将剥好的荔枝湊到春草嘴边喂她,春草撇开脸去不吃,宁小丹固执地不缩回手。 春草无奈,压低了声音为难说道:“哎呀,姑娘你就别再逼奴婢吃了,这可是上头赐下来给姑娘补身子的,若被他们知道如何得了?” “几颗荔枝而已,能补什么身子呢!”宁小丹笑着说道:“况且我不是说过了,这东西我以前吃腻了的,一点儿也不稀奇,你再吃一颗,不会有人发现的!” 说起来万贵妃这人还真不错,许是怜着她怀了身孕,又或许是已经将她肚里的孩子当成亲生的了,所以她子凭母贵,饮食用度很宽裕,还时不时能吃上点新鲜水果和稀奇吃食。 不过宁小丹在现代什么没有吃过,所以都不觉得太稀罕,倒是看春草一脸眼馋却不好意思表现出来的样子,因此大多都推给她吃了。 “不行,不能再吃了,奴婢已经吃过十来颗了!”春草坚持道。 宁小丹笑道:“好吧,最后一颗了好不好,你吃了我不再喂!” 盘子里已经所剩无几,春草不吃就不吃了,不然看她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真是罪过。 春草无奈,只得张嘴吃下,细细嚼了一阵才舍得吞下。 吐了荔核,她想起汪正对自己也很好,不由叹气说道:“姑娘,你和小正子怎么就看不对眼儿呢!若是上头让我们shi候姑娘一辈子,岂不是以后天天都这么别扭?” “不会的!”宁小丹剥了一颗荔枝塞进自己嘴里,笑着说道:“放心吧,没准儿明儿个那小子就攀上高枝儿走了呢!” 怎么可能一辈子?她在积极想办法逃出去呢!而且如果汪正真是那边派过来的间谍,等她孩子生了,他就要升官走了,怎么可能继续留在这里? “也是!”春草点点头,笑道:“小正子聪明能干,连英、霞两位姑娘对他似乎都很满意,又借姑娘吉言,还别说也许没多久就高升了呢!” “瞧你还真瞧得起他……”宁小丹吐出荔核,笑着本想打趣几句,突然想起上次的教训,便改口道:“他再有本事,可惜也是一个太监!” “太监又怎么了?”春草笑道:“这宫里除了主子不都是宫女太监么?看人家王公公,那可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红人,那权势不下于朝中一品在员呢!” 宁小丹听得好笑,这春草自己老实巴交地规规矩矩当小宫女,对权势却又羡慕并推祟,这种矛盾的心态真是有趣。 “原来春草心仪王公公啊!”她终是忍不住打趣春草道。 “呸,姑娘嘴里又倒粪了!”春草倒是对宁小丹一张烂嘴习惯了,笑着呸了她一口。 宁小丹也大笑了起来。 汪正在那边屋里听到笑声,出门来疑huo看了这边一眼,却又转身回了屋。 春草看着他背影,又劝宁小丹道:“奴婢瞧小正子他不是个忘本的人,若是姑娘对他好,就算他攀上高枝儿走了,以后不也会照顾姑娘一下么?” “谁说他不忘本?”宁小丹撇嘴道:“我看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哎呀,姑娘怎么这么说呢!他……”春草劝说不成,有些着急。 “好了,春草你也别劝了,”宁小丹打断她的话,笑着说道:“日久见人心,咱们别提那小子的事情好不好?” 春草不明就里,在这里胡劝瞎着急也没用,她自己得睁大了火眼金晴好好儿观察观察那小子再说呢! 春草叹气道:“好吧,奴婢就不说了,只是别冤枉了他就好!” 宁姑娘和小正子都是好人,她不想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转眼七天快到,宁小丹将汪正的事丢到一边,巴心盼望着朱复的到来。 两人在一起同chuang共枕几个月,已经习惯了彼此,忽一分开,白日还好,晚上就孤枕难眠了。 还好那边的枕头铺被一并带了过来,上面又留有朱复的气息,天气又转暖,若是睡着了,梦中辗转,宁小丹倒忘了自己身边少了个人。 但这见面的日子越快到,日子却越发难熬起来。 最后两天,宁小丹天天盼着日头升起,又盼着落下,就希望时间能过快一点儿,人也变得有些焦躁。 “也不知他们会不会不讲信用?”她忐忑问春草道。 若是他们真不讲信用,自己该怎么闹? “放心吧,”春草笑着安慰道:“万娘娘一直对姑娘仁厚,应该不会为难你们的!” “是么?”宁小丹心里放松了一点,叹气道:“但愿如此!” 想了想,她又担心问道:“若是王公公和李百应那家伙故意为难我们怎么办?” 县官不如现管,万一王公公和李百应故意为难自己,不准朱复过来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春草皱眉说道:“他们也不敢轻易惹姑娘的,若有个好歹,贵妃娘娘可饶不了他们!” 对呀!宁小丹心头轻松起来,他们在乎自己的命和孩子,应该不会轻易招惹自己! “春草谢谢你!”宁小丹开心笑道:“你看得倒清,要不是你安慰我,我都要闹着让王公公过来问一问了!” “你别谢奴婢!”春草笑道:“其实前两天奴婢也和姑娘一样担心呢,就怕他们不送朱公子过来,姑娘又闹,可是对身体不好的,又怕霞姑娘脾气上来对姑娘不利,所以就将担忧跟小正子说了,是他这样安慰我的呢!” “是么?”宁小丹愣了愣。 “姑娘,奴婢觉得小正子真是聪明机智呢!”春草一脸的崇拜说道:“他才来几天啊,就将事实看得这样透彻!” 春草这话让宁小丹想起来京途中几次看到汪正的情景,想起他和纪姝在一干孩子中能得到那些军官的青睐和重用;又想起他逃跑回去后居然只挨顿而已,并未丢了命;还想起他进宫并没多久,便有了机会被派出宫去/药;现在又被派来shi候自己这个很“重要”的人,想来他不是一般的机智和聪明。 可惜就是敌我不分哪!她暗暗叹气想。 她这么几天也暗暗观察了汪正,但并未瞧出什么端倪,这孩子实在难以让人看穿心思。 他对英、霞两位姑娘,讨好而又不媚;对春草,热情而又不亲呢。 至于他对自己,更是让人看不透。 si下里,他根本没将自己当恩人朋友看,瞪眼讥讽打击常有,三言两语不合,他就甩手走人,一脸不伺候不合作的样子。 但尽管这样,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敌意,反而会从一些生活细节上感觉到他很体贴很周到地照顾着自己。 人面前,他就是一标准的不卑不亢的奴才,对宁小丹尽职却又带着些许疏离。 几次她故意以言语试探,他都冷冷地摆出一副非敌非友的样子,让人捉mo不透。 她想:也许他就是想保持中立吧?毕竟帮助自己,那可面临着杀头的危险,他一个小太监不敢;但帮着王公公害自己,也许他的良心又过不去吧?毕竟自己和了尘救了他。 想起来,这孩子也够可怜的! 这样想着,宁小丹对汪正的怨气又少了几分。 “不过姑娘呀,奴婢想问你个事儿,你可不许笑话我!”突然春草又压低了声音说道。 “什么事儿?”宁小丹好奇问道。 春草微红了脸,迟疑了半天,却又说道:“哎呀,算了,奴婢还是不说了!”说完,她便起身要走。 “唉……别……”宁小丹忙拦住她,不满说道:“哪有这样儿的,勾人味口了却又不说,春草你太坏了,姑娘我晚上想朱兄本来就难以入睡呢,你这不是雪上加霜么?” “我……”春草坐下来,扭捏了一阵,开口道:“奴婢就是想问一问……” 问什么呢? 宁小丹盯着她等了半天,却得不到下文。 “哎呀,春草你再吊我味口,以后我可不理你了!”宁小丹故意生气说道。 “这……好吧,奴婢这就问!”春草似乎下定了决心,想了想,却又站起身去关了门。 见她这样子,宁小丹愈发好奇了,这春草到底要问什么机密而害羞的事情啊? 莫非她喜欢上汪正了,想拿自己当感情顾问?嗯……这可得好好跟她分析一下利害关系才行!rs!。 第110章 邪恶了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正想着,只见春草回来坐下,宁小丹以为她要说了,不想她迟疑了半天,却又红了脸盯着宁小丹叮嘱道:“这事儿奴婢就是好奇而已,没别的意思,奴婢问了,姑娘可别笑话奴婢!” “好吧,我一定不笑话,”宁小丹更加好奇,催问道:“到底什么事儿呢,你快说呀!” 春草却仍不放心,又叮嘱道:“姑娘你发誓,听了不许胡说八道打趣奴婢!” 见她这样子,宁小丹更是心痒痒的,很想听她能说出什么惊涛骇浪的话来,于是笑着举手发誓道:“好吧,我发誓,听后一定不胡说八道,不打趣春草,不然下辈子变成一只有吃有喝有人疼的可爱小狗狗!……这下该行了吧,你快说!” “你严肃点嘛!”春草还是不满意,埋怨道:“哪有你这样笑嘻嘻发誓的?” “好吧,我严肃点儿!”宁小丹说着,又强按住笑意,严肃认真地再发了一次誓。 听她另起了个恶毒严肃的誓,春草这才放下心来,压低了声音问道:“姑娘,奴婢觉得小正子有个奇怪的地方,与别的太监很不一样呢!” “什么奇怪的地方?”宁小丹心里“咯噔”了一下,满眼的惊讶,心想:是不是汪正的小鸡/鸡给春草发现了? “就是那个……”春草迟疑了一下,红着脸说道:“姑娘发现没有?别的太监身上都有股尿骚臭味儿,可奴婢在小正子身上却没有嗅到,反而觉得……觉得……他身上的气味很好闻……姑娘说为什么会这样呢?” 说到最后,春草的脸已经红得象煮虾,声音已经几不可闻了。 “啊?!……”宁小丹瞪着春草,满脑的黑线,她没想到春草说的是这个……她还以为……那么自己刚才那想法……哎呀。真是太邪恶了! 汪正一条小命儿就在根子上呢,那香火宝贝儿定是藏得紧,怎么可能轻易让春草发现? 咳……咳……听说当了妈的女人。思想很是开放,自己还是个准妈妈呢。想法居然就开始天马行空了! 见她久久不说话,春草疑惑地盯着她问道:“怎么,姑娘平日难道没有发现?” “哦……没有……”宁小丹忙整了整容,严肃说道:“我的确没有发现你说的这问题!他……好象仍是有点臭的……对,那小子虽然很讲究,但仍是臭得很!” 不过臭的不是身子,而是脾气罢了! “是么?”春草一脸的怀疑。 “当然!”宁小丹答得无比坚定。还故意惊讶反问道:“怎么,春草你平日难道没有嗅到?” 太监之所以是太监,就是因为生殖器被割了一刀,所以尿尿当然受影响。就如得了男性病一样,身上难免弄些尿液,所以一个正宗的太监当然有股味儿,不管他身份多高,在宫中有多红。如果他的的确确是个太监,那他就有股味儿,比如王公公! 汪正是假太监,他身上当然没那味儿,所以春草当然闻不到。 但宁小丹哪能告诉她真相。不仅不能告诉,她还得混晓视听,不让春草知道汪正是假太监的事,这对春草和汪正都有好处。 如果汪正是好人,不用说了,自己应该保护他,不能向任何人露口风。 如果汪正是坏人,那更不能说了,春草一小丫头,本就对汪正有好感,如果知道他是真男人,万一发了花痴喜欢上他怎么办? 就算春草不会喜欢上汪正,但汪正如果是坏人,知道春草知道她的秘密,杀她灭口怎么办? 所以打死她都不能说出这个秘密! “没有啊!”可怜的春草一脸疑惑和惊讶,嘀咕说道:“奴婢怎么就觉得他身上的气味儿好闻呢?” 宁小丹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对了,是不是你身上的香味儿浓,盖住了他身上的那点气味儿,所以觉得好闻了?我可是从来不用香粉的,所以自然就闻到了!” 春草是女孩子,毕竟爱美,喜欢擦脂抹粉,将自己弄得香香的,宁小丹可没这个爱好,又加上原主这张脸天生丽质,更懒得用那些东西了。 “是么,”春草想了想,皱眉说道:“也许是吧?” 两人正说着,却听门外汪正敲门大声道:“宁姑娘,春草姐,开门哪!” “不开!”宁小丹没好气答道:“滚远点儿!” 自从上次吴皇后闹后,英、霞两位姑娘越发警惕了。 这边院子外面还有个院子,当初宁小丹还以为自己多了些活动空间,不想英、霞两位姑娘根本不许她出内院,她这才知道之所以搬这边来,就是因为这边好防守些。 内院有英、霞两位姑娘看着,听春草说外院也派了人守着,这就等于双重设防了。 昨天春草帮她做了个大点儿的肚兜儿,两人关了房门在屋里试穿,不想英姑娘见她们关了门,便让隔壁的汪正来叫门,还威胁不开便破门而入,搞得脱光了衣服的宁小丹手忙脚乱,所以一提起这事儿,她心里便有气。 “英霞两位姑娘昨天不是说过了,大白天不能关着门说悄悄话呢?有什么要紧事,赶紧做完开门吧!”汪正又在门外叫道。 宁小丹一听这话更生气,昨天敲开门后,英姑娘是丢下过一句话,说:“以后都不许再关门讲悄悄话。”但她根本没在意,没想到汪正这小子今天却拿这句话来威胁自己了。 这小子果然是跟那边是一伙儿的! “关你屁事,你别拿了鸡毛当令箭!”宁小丹大声骂道:“狗奴才,给我滚远点儿!” 她的话音刚落,却听“呯”的一声响,门被人一脚踢开,吓得她心里一跳。 “啊……”春草更是捂着耳朵尖叫了起来。 宁小丹定睛一看,只见霞姑娘如怒神一般站在门口,握着剑柄瞪向屋里。跨出一脚似乎就要冲进来。 打在墙上半碎的门,正是她一脚踢开的! “妈呀……”见到霞姑娘这样子,春草再次尖叫了一声。苍白了一张脸往下意识往宁小丹身后躲,那日霞姑娘用剑逼着她的情景。再次浮现到她脑海里。 宁小丹暗叫不好,早上英姑娘便出去了,霞姑娘躲在屋里一直没露面,刚才汪正喊,她还以为只有他一个人而已,所以并不在意,却没想到霞姑娘也在门外。 霞姑娘不敢拿自己怎么样。但她却是怕她迁怒到春草身上的。 想到这里,她站起身,不自觉将身板挺了挺,将春草护到自己身后。 “霞姑娘息怒!”站在霞姑娘身后的汪正却跨前一步。仿佛不经意间用半个身子挡住霞姑娘,狗腿似的哈腰劝道:“女人嘛,总有些见不得人的事要关了门要做,昨日便是宁姑娘穿肚兜,今日想来又是换衣什么的事。姑娘也知道,这些事总不能开着门!” 宁小丹听得一愣,这小子怎么做起好人来了?还有,他是如何知道昨日自己关了门是在换肚兜的?莫非他偷看?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瞟眼看了看与汪正房间相隔的那道墙。猜测着上面是否有暗洞。 听汪正如此说,霞姑娘面色缓和了一下,握剑的手松了松,迟疑了一阵,她瞪了宁小丹一眼,冷冷警告道:“以后叫门不开,我便提剑杀人!” 她没说杀谁,但宁小丹感觉到身后的春草身子抖了抖。 “我宁小丹这条命搁在这儿呢,要便拿去!”她冷哼一声,冲霞姑娘说道,企图将怒火惹到自己身上,让春草心安一点。 霞姑娘却不理,转身走了。 汪正松了一口气,一步跨进门来,看了宁小丹一眼,却冲春草关心询问道:“春草姐,你没事儿吧?别怕,霞姑娘脾气再大,但若不激怒她,总不会轻易动手的!” 春草已经从宁小丹背后站出来,听他问,苍白着一张脸勉强挤出个笑容,说道:“小正子,谢谢你,我没事儿……” 说着,她却“扑通”一声给宁小丹跪下,一边惶急磕着头,一边歉疚地哭着说道:“姑娘,奴婢不是有意拿你当挡箭牌,也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怕得要死,下意识觉得姑娘是可亲可靠的,所以一下子就躲到了姑娘身后,忘了危急关头应该护着姑娘……” “傻丫头……”宁小丹笑着扶起她,说道:“你也不过一个弱女子,能护得我什么?反之,她是不敢杀我的,你躲到我身后是明智之举,以后若她们再敢欺负我,你记得就这样做,知道吗?” “姑娘……”春草满脸的感激,不知说什么好。 宁小丹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来,说道:“好了,快坐下,我去给你倒杯水来压压惊!” 一抬头,却见汪正却早已去倒了水过来。 “谢谢小正子……”春草接水的手依然有些颤抖。 “瞧你们真是,”汪正叹气说道:“让开门,好好儿开了不就是了,拖半天非把霞姑娘给惹怒了才甘心……” 春草满脸的后悔,自责说道:“我没想到霞姑娘会过来,不然也不去关门了,都怪我,过来说几句话而已,关什么门呢!” 说着,她突然惊呼了一声,说道:“糟了,英姑娘临走交待让我糊出三个灯笼的,我差点儿忘了!”说完,她水也顾不得喝,站起身便要走。 宁小丹看她分明惊魂未定的样子,心想放她一个人回房去,在那边呆着只怕会害怕,于是伸手将她按回椅子上,说道:“慌什么慌,再息会儿!” “不……若迟了又要惹她们生气了!”春草焦急说道。 宁小丹叹了口气,放开她,说道:“那我同你一起过去帮你糊!” 第111章 小别胜新婚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春草冲她笑笑,说道:“姑娘哪会糊什么灯笼,你息着吧,奴婢一会儿就成了!” 宁小丹一想自己的确不会糊什么灯笼,正想过去陪她聊天儿,却听汪正问道:“糊那么多灯笼干什么?晚上一般都不出这院子!” 春草答道:“听英姑娘说好象是要在院子里头多挂几个!” 宁小丹听得冷笑:“我看她们是越来越没有自信了,真是好笑!” 汪正看她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奴才听说上次宫中的侍卫搜到那边院子,英、霞两位姑娘说没人,但后来却从那边院墙头查到刺客的脚印,所以英、霞两位姑娘应该是丢了脸面,因此才将这边看得如此紧吧?” 宁小丹听得一愣,她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出呢,怪不得一过这边来,英、霞两位姑娘便跟变态似的看得极紧。 “是么?”春草轻呼一声,惊讶说道:“这么说那晚那边院子真遭贼了,只是我们那么多人,怎么都没有发现呢?” 汪正看了宁小丹一眼,淡淡说道:“既是闯得进宫的,当然都是功夫极高的,哪能让你轻易发现!” “阿弥陀佛,”春草扶着胸口说道:“也幸好没让奴婢发现,不然那刺客指不定就杀奴婢灭口了!” “不会的,”汪正笑道:“春草这么漂亮可爱,刺客怎么舍得下手呢!” “呸,”春草苍白的脸色恢复了此许正常,笑着啐他一口道:“小正子你也跟姑娘一样贫起嘴了!……哎呀,不说了,我得赶紧走了!”说完,她不再耽搁,匆匆出门去。 瞧汪正哄人倒挺有一套。宁小丹有心让汪正去帮春草糊灯笼,便冲仍呆站在屋里的汪正说道:“你还这儿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过去帮她?” 心上人惊魂未定。正需要人过去安慰,这傻小子不去献殷勤以羸得美人心。还站在这儿干什么? 汪正愣了愣,瞪她一眼说道:“我凭什么要过去帮她!” “你……”宁小丹气闷,手一抬,作势要打他,嘴里骂道:“臭小子,不懂怜香惜玉么?” 若不是看他刚才帮着劝住霞姑娘的份儿上,她还舍不得他去接近春草呢! “我说过了。不许叫我臭小子!”汪正不满抗议,转身便要走。 两人一说话就吵架,汪正尽量都避着宁小丹。 “你就是臭,还不许叫?”宁小丹冲他背影骂着。突然想起春草说的话来,忙叫住他道:“你等等!” “还有什么事?”汪正顿住脚步,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不管你是敌是友,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宁小丹瞪着他说道:“别为了勾搭人家小姑娘,把自己弄得不象个太监!” 既然朱复想救他。自己也想救他,了尘也救过他,目前又没发现他对自己不利的地方,所以宁小丹觉得自己应该将好事做到底。 “你什么意思?”汪正不高兴问道。 宁小丹走近他两步,压低了声音说道:“太监身上都有股味儿呢。你却没有!还有……你的声音,隔段时间应该也要开始变粗了吧?你也得注意一下!” 记得当初救这孩子时,又瘦又小,能轻松躲在自己身下,但从那时到现在不过短短半年多时间,这孩子却快要跟自己差不多高了,仿佛见风长似的,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要变声了,宁小丹怕他自己没有注意,顺便也提醒了一下。 汪正愣了愣,盯着宁小丹眼神复杂,半响才说了声“知道了”,然后便转身走了。 看着他出门,宁小丹不由撇嘴:什么嘛!也不知道说声“谢谢!” 终于第七日熬到了,大清早,宁小丹就起了床,仿佛过重大节日似的,既忐忑,又欣喜。 春草也过来得早,非拉着宁小丹去她房里帮着扑些粉,匀些胭脂在脸上。 “春草,你说他们会不会变卦啊?”宁小丹又问。 “姑娘放心吧,应该没问题!”春草看着镜中的宁小丹,笑着安慰。 “也对,”宁小丹暗暗下定决心,点头道:“如果他们失信,我就拼着性命闹给他们看看!” “姑娘别做傻事!”春草脸上现出忧色,劝道:“要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知道!”宁小丹点头,冲镜中的春草笑了笑,说道:“我会悠着来的,他们总得给我个说法!” 春草点了点头,拿出自己的一只珠花替宁小丹插在头上,迟疑一阵,问道:“不知朱公子他带不带纪姝过来呢!” 说着,她看了一眼镜中的宁小丹,面色并没有不虞,又道:“若是让她过来,看她作态又添堵。” 宁小丹笑道:“应该不会带来吧?朱兄是过来看我的,她跟来作什么?” “姑娘,你说……他们……在那边,怎么过的?”春草吞吞吐吐问着,又不断看宁小丹脸上的表情。 宁小丹笑道:“春草怎么对朱兄的生活好奇起来了?” “哎呀,姑娘可别误会,奴婢就是担心……担心那纪姝……”春草欲言又止。 春草觉得姑娘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就不开窍呢?当初明知道纪姝心怀叵测,却偏偏大方同意她跟着朱公子过去,想想就替她担心。 “春草啊,我知道你的意思!”宁小丹扭过头看向春草,笑着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皇帝也不急呢,你这太监急什么?” “姑娘就那么信任朱公子?”春草撇嘴说道:“我妈说男人都没个好东西,他们巴得全天下的女人,都成他老婆呢!” 宁小丹听得“扑哧”笑了出来。 笑过后,想起自己在现代的父亲,她又敛了笑容,看向镜中的自己。 听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自己现在这副尊容,就这么稍稍收拾打扮一下。便真的美得比现代的明星还漂亮。 纪姝姿色虽比不上自己,但她身上自有一股青涩,加上她的热情。便是一种奇妙的组合,倒也不是一点竞争力也没有。 朱复的为人。她也清楚,知道他不是那种薄性负义之人,所以那天才大大方方让他带了纪姝过去,当时她也觉得自己做得相当正确。 但这七天的分别,夜夜孤枕难眠,尝到分离的相思之苦后,她便对自己那天的做法隐隐有了后悔之意。 在现代听人说:女人总觉得衣橱里少件衬心的衣服。男人却总觉得身边少个知心的女人。 一夫一妻制的男人都尚且如此,在这允许三妻四妾的年代,朱复会为她拒绝到嘴的美色么? 就算守得住心,身子呢? 怀孩子之前。朱复的需求有多强烈,她很清楚,怀上孩子后,他虽没碰自己,却也在自己的帮助下解决了几次生理问题。 纪姝若主动投怀送抱。软玉在怀,当然比那五指姑娘好上几百倍,朱复真的能拒绝吗? 纪姝若以传递消息相威胁,朱复又真的能拒绝吗? 若纪姝真的使手段爬上了朱复的床?自己该怎么办?自己会象朱复原谅自己一样原谅他么? 见宁小丹面色不太好,春草又后悔起来。着急说道:“瞧奴婢这张嘴,真是……姑娘你别往心里去……就算纪姝那贱人得了手,可她始终出不了这宫的,比不得姑娘和朱公子是自由身,等孩子生了,你们求得娘娘恩典,远走高飞,她便不足为惧了!” 宁小丹听得不由苦笑,叹口气说道:“春草你哪里知道,纪姝比我还自由呢!”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春草疑惑问道。 宁小丹当然不能告诉她自己血液的秘密,更不能说纪姝的身份,正要岔开话题,却听得外面院门一声响,然后朱复熟悉而急切的声音传来:“丹妹……丹妹……” 宁小丹身子一震,一时间竟百感交集,激动得几乎站不起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别胜新婚,果然如此啊! “太好了,朱公子过来了!”春草顾不得刚才的问题,高兴地搀起宁小丹便往外走。 院子里,朱复一身青袍,急切地走向西厢房,呼着宁小丹的名字,一间一间房找着,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山崩不惊,骂着展谓言行鲁莽急躁的沉稳儒雅公子? 宁小丹鼻子一酸,眼泪下来了。 仿佛感应到她一般,正急切找人的朱复突然转过身来,看向东厢房这边,目光交汇,那份郁闷和焦躁瞬间散去,换作满满四溢的愉悦和欢喜。 “丹妹,原来你在那边!”随着这一句话,人已经蝴蝶似的飞了过来。 泪眼婆娑中,看向飞向自己的身影,宁小丹笑了:纵是他与纪姝上/床了又如何,承着这份浓浓的深情,她又如何不能原谅他? 四手相执,看到宁小丹脸上的泪痕,朱复脸上的喜悦又换作了满满的担忧,伸手拭去她的泪水,他皱眉问道:“丹妹,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这边受委屈了?” “不是……”宁小丹忙冲他笑了笑。 “姑娘这是高兴得哭了呢!”春草笑着说道:“盼了一大早的公子了,总算见着了面!” “傻丫头……”朱复满脸的心疼,细长的手指轻轻抚着宁小丹的脸,叹气道:“是我不好……”说着,他眼圈红了红,一把将宁小丹搂在怀里,紧紧抱着,仿佛要将她勒进自己身子里去。 西厢房,被闹腾出来的霞姑娘看他俩抱在一起,眼神闪了闪,很快却又恢复冰凉,冷哼一声回房去了。 英姑娘看着自己师妹进房,又回头看了一眼宁小丹和朱复,也冷着脸回房去了。 那边,汪正门口,他怔怔站着,眼神复杂…… 第112章 打招呼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因为朱复的到来,沉寂的小院子仿佛到处都是欢声和笑语。 朱复拥着宁小丹回房,四处打量了一下,搂着她坐下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郑重地说道:“丹妹,纪姝那丫头,我碰也没碰一下!” 宁小丹一愣,随即眉开颜笑,啐他一口道:“呸,怎么一来就说这个?” 朱复愣了愣,皱起眉头,失落问道:“我以为你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丹妹你是并不曾担心我,还是极其信任我?” 宁小丹不由好笑,湊到他脸上亲了一口,仰起脸故意问道:“你说呢?” “我……”朱复想了想,沮丧说道:“丹妹的心思,我猜不透!” “傻瓜!”宁小丹又在他唇上亲了亲,笑着问道:“现在明白了么?” 朱复愣了愣,随即眉开颜笑起来,高兴说道:“我就知道丹妹是信得过我的!” 宁小丹笑,心里却想:这个傻瓜,信不信得过又如何?有他这份情,这份心,她宁小丹何用计较? “哎呀,这七天可把我憋坏了,”朱复一放松,捧着宁小丹的脸就压过去,将她放倒在床上,如狼似虎。 “喂……孩子呢!还有门……”宁小丹轻声呼道。 那门,昨天汪正找人来赶在天黑之前修好了,宁小丹本想制止他修的,但想到今日朱复要来,便没说话。 朱复停止了动作,红着脸说道:“你放心,不会压着孩子的。就想你帮我泄一把火而已……”说完,他便起身要去关门。 宁小丹忙拉住他,说道:“我去!” 说着,她下床来,朱复忙也起来放下萝帐,一转身,却见宁小丹走出了门去。 他不由诧异,跟着出门去。却见宁小丹站在英、霞两位姑娘的门口,向里问道:“我相公过来了,他们又不准留宿,所以我们会关了门做些隐密事,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姑娘们不会再来踢门了吧?” 说完,她又笑了笑。补充说道:“若你们不放心,来听壁角也可以!” 屋里并没人回答。 朱复的脸,不由更红了,忙躲回屋里。 片刻,听到宁小丹的脚步过来,却并不进屋,又向隔壁走去。一会儿,听她敲门。 那边门开了,一个男童的声音,略带些尖嗓,疑惑问道:“什么事?” 朱复想起来,这声音的主人,就是那天过来递书信的那小太监,不由一愣:怎么,也得跟他报备? 这孩子的声音很特别,那天这孩子过去。他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并没有认出来,后来他一开口才想起是那个被押解的孩子。 问了问,果然是,当时很高兴,觉得宁小丹这边有熟人召应,放心多了,便叮嘱了他两句。当时这孩子也满口答应了下来。 只听宁小丹口气不善说道:“我和相公要关门说些悄悄话,英、霞两位姑娘没说什么,一个时辰内你别来敲门,知道了吗?” 并没有听到那孩子的回答。便听宁小丹走了回来,顺手关上了门。 “这是怎么回事呢?”朱复疑惑问道:“关个门也要跟他们讲?” 宁小丹在床上坐下来,叹了口气,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这么说那天展谓过来打草惊蛇了?”朱复叹气说道。 “是他们风声鹤唳而已!”宁小丹撇了撇嘴,脱鞋上床,钻进萝帐里,笑着在朱复脸上亲了一口,坏笑道:“别管他们了,咱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来来来,快让小娘子好好疼疼你!” “你这疯丫头……”朱复将她小心按倒在床上,却又不再动,红着脸说道:“要不……今天算了?” 宁小丹看向他眼里,实在已经没了情/欲,叹气问道:“被这么一闹,没兴致了吧?” 她就知道会这样,可是若不过去打招呼,若是他们来踢门,闪了朱复怎么办?朱复的“性”福可是关系到她未来的幸福啊! 朱复“嗯”了一声,翻倒在她身边躺下来,想着她刚才对英、霞两位姑娘说的话,又一只手臂撑起上身来,瞪着她,失笑抱怨道:“你这丫头,许是扮男人久了,那些话怎么也说得出来?” 若英、霞两位姑娘真来听壁角,那他的脸可丢大了! “我就实话实说而已,”宁小丹撅嘴说道:“若不坦然告知她们,你正玩得高兴,她们闯进来怎么办?” 一个“玩”字,成功地勾起了朱复的某种兴致来,他定定看着她,不说话,眼里有挣扎和迟疑。 “真的不玩了?”宁小丹看出他眼里的情绪,正色问道:“这样憋着可不行!” 这气氛好象不错啊,记得以前他们有一次也是在这种白天的。 如果英、霞两位姑娘真的不来打扰的话,应该能让朱复尽兴。 “坏丫头……”朱复歪倒在她身边,牵着她的手伸向自己腰下,那里早已肿胀不堪。 宁小丹以为他想要,刚伸手进他衣袍,手却又被朱复牵回来含在嘴里,咬得她心痒痒的。 “别……”宁小丹拼命往回缩手。 这家伙别勾/引她好不好,她怀着孩子呢,虽然听说四个月过后可以行/房的,可谁知道自己的体质跟一般人一样不?那个死李百应是千叮万嘱在孩子生之前是不准行房的,也不知他所说是真是假?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孩子丢了不要紧,就怕被那李百应嘲笑,自己倒没什么,朱复是个脸皮薄的。 而且她也怕万贵妃失了耐性,做出让自己和朱复更加难受的事情来。 展谓那边的救人计划没出来之前,宁小丹不想孩子有意外。 看着肚中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宁小丹其实早已母性泛滥,天天她都在想:不管这孩子是展谓还是朱复的,但都是她的亲骨肉,她渴望将他(她)带出宫外,疼他(她),受他(她),给他(她)自由而幸福的生活。 但如果展谓他们想不出万全之策,她便想用孩子换得朱复的自由,毕竟孩子早一天出生,朱复便有可能早一天获得自由,所以孩子无论如何不能出事。 朱复放开她的手,伸出手臂紧紧抱着她,脸挨着她的,轻轻摩挲着,叹气说道:“丹妹……这七天,我没哪天不是辗转难眠啊!” 宁小丹听得心酸,再次伸手摸向他腰下,朱复却再次将她的手牵回来环在腰间,红着脸轻声说道:“不用了,咱们就这样躺会儿吧……外头虎视眈眈,我不想……!” 宁小丹“噗哧”笑了一声,却又叹道:“辛苦你了!” “说哪里话,是我自己没本事……”朱复眼神黯了黯,眼里已有了几分恨意,冷冷说道:“我让纪姝带了话出去,让他们进来救我们两个,但那群老家伙却迟迟不作答复!若是让我有了机会出去,定然不再怜他们年老体迈,得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他们的少主子!” 这样的朱复,是宁小丹不熟悉的,曾经温文尔雅、一团和气的朱复,也被逼出这几分恨意来,实在让人怜惜,但她却不知如何宽慰他,也知道他其实并不需要宽慰,于是她只将环在他腰上的手臂紧了紧。 好半响,两人都没有说话。 “丹妹,这几日可想我?”朱复心绪渐渐宁静下来,笑着问道。 “你说呢?”宁小丹白他一眼。 朱复笑了起来,将手抚到宁小丹肚子上,问道:“肚子又大些了,你身子还好吧?” “没问题,好吃好喝好睡呢!”宁小丹笑着宽慰。 朱复听得撅起嘴来,不满说道:“你倒好吃好喝好睡,我在那边却是辛苦得很,老天真是不公平,该是让我来怀着孩子的!”语气竟有些孩子似的撒娇。 宁小丹白了他一眼,笑着打趣道:“那个纪姝没有进你房软言安慰?” 朱复盯着她笑起来,高兴说道:“你终还是吃醋的,却是嘴硬不说出来!” “是又怎么样?”宁小丹冲他翻了个白眼,在他腰上捏了一把,假意恨恨说道:“若是让我知道你背着我偷腥,我便阉了你当真太监!” 朱复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说道:“没有你在我身边,不用阉,我也成太监了,对着别的女人,我可提不起兴致来!” “真的?……”宁小丹似笑非笑看着他,眯眼问道:“这么说你曾经对着别的女人试过了?那纪姝来勾搭你了吧?” “没有……天地良心,”朱复急急说道:“我过去便给纪姝定了规矩,不准她踏进我房间半步,不然我就不用她在一个院子了!” 宁小丹愣了愣,问道:“她同意了,没有觉得委屈?” “她只能同意!”朱复答道:“而且我让她选择了,她没有委屈!” “你不怕她真选择离开!”宁小丹笑着问道。 朱复冷冷说道:“离开就离开呗,那群老家伙,我都不想指望他们了!” 宁小丹叹口气,问道:“朱兄,你信不信我?” “当然信!”朱复嗅着她的发香,叹气说道:“如果我连你和展谓也信不过,便也没活下去的劲头了!” “那你听我的话好不好?”宁小丹劝道。 “什么话?”朱复拉开两人距离来,疑惑看着她。 第113章 劝说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定定看着他,恳切说道:“你答应我,先一个人出去!” 旧话重提,宁小丹真的希望这次朱复能答应自己。 “不……”朱复却仍如以前那般坚定地答道:“丹妹,我说过,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出去!” “你听我说,”宁小丹翻身起来盘腿坐好,耐心分析道:“展雄他们不给答复的原因,你我心知肚明,他们只想救你一人出去,而且还得等确定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儿之后再行动,所以巴望着他们救我,很困难。” 朱复也坐了起来,盯着她信誓旦旦说道:“你放心,我会想方设法逼他们将我们两人同时救出去!” “若是他们一直拖着不答复,或是以他们的能力只能救你一个出去呢?”宁小丹盯着他问道。 “这……”朱复皱眉答道:“不是还有展谓那头么?也许白莲教……” “朱兄,”宁小丹打断他的话,反问道:“你以为在这皇宫救人那么容易么?如果真容易,我们今天还会在这儿说话吗?早就出宫逍遥自在去了。” 宁小丹自己也同白莲教打过交道,知道他们并不是吃素的和尚,他们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发善心帮助展谓。 那天时间匆忙,她根本没来得及问展谓到底拿了什么同他们交换才得到帮助,但宁小丹知道:展谓绝没有便宜可以捡,陈教主定然得了好处才肯帮的忙。 而想发动第二次营救,还要同时救出两个人。展谓必须拿出更优厚的条件去争取白莲教的帮助。 但展谓能拿什么去交换呢?他除了一身武艺,几乎一穷二白,所以要说动白莲教再次帮忙,很困难。 这有没有第二次营救都很难说,更别说制定出详细而周密的救人计划了,那个更难,得需要知道很多信息和用到很多人手。 所以想单靠展谓来救他们出去,很玄!最怕的就是展谓只身硬闯。那更是要命! 听宁小丹如此说,朱复的眼神黯淡下去,肩膀也不自觉垮了下来。 其实他也不得不承认宁小丹说得对:来这皇宫救人,谈何容易? 初初被抓进来时,他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出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是越来越没了信心。 皇家的权威。不是那么容易挑战,能闯得进这宫里来的,本就凤毛麟角,更别说还要救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孕妇了! 展谓的功夫,也算顶尖儿的了,上次闯进来倒顺利,但据纪姝传来的消息。他出去时却是受了伤。 朱复可以想象,如果那天跟着展谓走了,只怕他们两人都出不去了! 这个消息更让朱复没了信心,所以他才心急火燎催着展雄行动,还以自己的性命相威胁,可惜那些老家伙却不予理睬,因此才逼得他这个没脾气的瓷人也恼恨起来。 见他如此,宁小丹犹豫了一阵,终是向他道出另一个消息:“明天李百应就要过来给我把脉了,以确定肚中孩子是男是女!” 这个消息。宁小丹也是昨晚才听英姑娘说的,她本不想告诉朱复,怕影响他今天的好心情,但现在为了说服朱复,她不得不说出来。 果然,朱复惊讶过后,一脸的愤怒,抓住她的手。生气问道:“他们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脉?若你怀的是女孩儿,是不是就会让她打掉?” “他们当然有他们的打算……”宁小丹用一只手轻轻拍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安慰道:“你不用生气。其实这样也好,若是生出女孩儿来,留在这宫中更是受苦,所以我也乐得他们这样做……” “可是……”朱复满腔的担心和顾虑。 抛开对孩子的感情不谈,就是打胎,对宁小丹来说,也是一种遭罪,但若是坚持将孩子生下来,又会增加营救困难。 若是辛苦了,救得出去还好,若救不出去,留她在宫中,宁小丹岂不是会一辈子牵肠挂肚? 这样想着,朱复将本想劝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如果是女孩儿就不说了,”听宁小丹盯着他,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如果是男孩儿,你就让纪姝递出话去,让展雄他们来将你救出去!如果他们还是不理,我便会去找万贵妃,以孩子和自己的性命威胁,让她先放你出去!” “那怎么行?”朱复一听,毫不犹豫地反对道:“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你你别固执,”宁小丹有些急了,瞪着他说道:“只有你出去了,我和孩子才有机会出去!” “可是……”朱复紧皱眉头,还想表明决心。 “没有可是!”宁小丹打断他的话,沉声问道:“这七天的相思之苦,你是尝到了吧?” “那当然!”朱复答道。 所以他才不想一个人出去,他怕自己出去后受不了那份相思的煎熬。 “你觉得很是难熬,”宁小丹冷着脸,如一个尽职的法官,快速而清晰地陈述着:“可是这只是第一个七天而已!只要这宫中囚禁生活不结束,我们便会还有很多个这样的七天,亦或是比这七天还悲惨的日子,甚至是有一天,你会眼睁睁看着我在你面前死去而无能为力!” 她的语气很冷,连声音也没有一点温度,最后那句话,甚至还有质问的意味。 “丹妹……”听到宁小丹提到的那种结果,朱复的脸瞬间苍白,手下不自觉将她抓得生疼。 那样的结局,让他真的很害怕,虽然有时候,他心里也隐隐想到会有那种结局,但他一直自欺欺人地不去想,甚至不让这种想法从心底深处冒出来。 不会有事的!他总是这样安慰自己:他和丹妹,最坏的结局。不过是一个不能当母亲,一个当上了太监,一辈子囚禁在宫里而已,所以绝不会有那样的结局。 但以往隐隐约约的想法,宁小丹今天却说了出来,让他听得清清楚楚,更让他害怕地意识到:他们两人,极有可能最终就是这样悲惨的结局!他以前那种当太监的想法。其实不过是最天真最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朱复惊悚之间,偏偏宁小丹又沉声质问道:“朱兄,这样憋屈的日子,你要忍到几时?你要我们两人都死做一堆那天才醒悟吗?” 这话如一声闷雷,敲在朱复的心上,震得他的身子也抖了抖。 “不,丹妹……我不会让那天到来的!”他慌得一把抱住宁小丹。急急说道。 宁小丹却推开他,看着他严肃而认真说道:“那你就先出去!孩子一天天长大,我们不能再拖了!” 等到孩子平安出生,朱复没了利用价值,只怕到时他想逃也不容易了! “丹妹……”朱复看着宁小丹,红了眼圈,不知说什么好。 看他这样子。宁小丹心软了,脸色缓和起来,叹口气说道:“朱兄,你是男子汉,你比我更不应该儿女情长。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你比我更明白。如何取舍,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其他我也不多说了,最后只想提醒你,因为我身子特殊的缘故,他们终是舍不得杀我的。所以你大不必担心我!” “丹妹……”朱复一把将她抱住,好半天,才答道:“你容我想想……” “嗯……”宁小丹知道逼他不得,只伸手回抱着他,轻轻说道:“两情若是长长久久,又岂在朝朝暮暮……朱兄你记着眼光放远了才行!” 朱复不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似乎巴不得将她揉进自己骨子里。 宁小丹也不再多说。两人就这么静静抱着,院子里也静悄悄的,听不到什么声响。 隔壁,汪正盘腿端坐在床上。双掌搁在膝上,五心向天,一吐一纳练着“缩阳功”,内心却不太平静。 一个时辰?他有些不服气地想:朱复真的能坚持那么久么?他是不是也跟了尘大师学“缩阳功”了?自己假以时日,勤加练习,应该比他还长吧? 这样想着,汪正越发集中精神来气运丹田,但很快,他便被自己身上的尿骚臭味给熏得想作呕了。 身上弄这个气味出来真是不习惯!他不过下午尿尿时故意滴了两滴在裆上而已,天气还不太热,居然就有这么大的味儿,以后大热天怎么受得了? 但他必须忍着,宁小丹那女人虽说有时候自作聪明,也有点不知廉耻,但她提醒自己的话并没错,他身上没那味儿,必然会受人怀疑,那可是等于拿自己的性命在开玩笑! 还有自己这嗓子,也得练练,可不能一个粗嗓门儿…… 想到这里,他索性收了功,站到屋中央,翘起兰花指,迈着碎步儿,学着那唱戏的吊起嗓子来:“咿……咿……呀……呀……” 他这边一开嗓,把隔壁仍紧紧抱着的宁小丹和朱复吓了一跳。 “臭屁孩儿,他故意的呢!”宁小丹扶着腰躺下来,愤愤说道。 “就是咱们来京路上想救的那个孩子吧?”朱复的情绪也恢复得差不多,躺下来问道。 “嗯……”宁小丹撇嘴说道:“脾气怪着呢!” “是么?”朱复不解说道:“我看他挺沉稳懂事的啊!” 宁小丹白他一眼,说道:“你看谁不好呀?” 朱复讪讪笑道:“柳如风那人,我也不算走眼的,毕竟各侍其主……”想着自己这话实在没有说服力,他又伸手抱了宁小丹,用头拱着她的颈窝,讨好说道:“当初我看你最好,不是一点儿没走眼么?” 宁小丹被拱得有些痒,一边拍着他的头,一边笑骂道:“去,雌雄也没辨清楚呢,还说没走眼!” 朱复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管他雌雄,总是最好的!” 他这话又让宁小丹想起当初他以为自己是男人,没头没脑向自己求婚的情景来,暗想:当初他既有那股不管不顾的劲头,今日让他丢下自己独自出宫,真是为难他了! 第114章 是男是女?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朱复在这边只留到申时,便被人催着带走了。 临走,宁小丹在院子里拉着他的手,叮嘱道:“你自己该干嘛干嘛,千万别记挂我,我和孩子都会没事!” 朱复知她意思,眼神黯了黯,点了点头。 宁小丹想了想,又道:“明日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后,我让他们派人给你递消息!” 朱复连面色也沉郁下来了,叹气说道:“是男是女,下次见面你再亲自跟我讲吧,何必这么急!” 宁小丹知他终是下不了决心自己一个人出去,语意双关劝道:“还是早知道得好,拖着反而折磨人呢!” “我……”朱复张口想说什么,看了看院子里围站的人,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才说这么几句话,那边押送朱复的太监便不高兴地催促起来。 “我走了!”朱复捏了捏宁小丹的手,依依不舍放开,抬脚出院门。 宁小丹想送出外院,却被霞姑娘板着脸拦住了。 “回去吧,下次再来看你,注意身子!”朱复冲他挥挥手,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宁小丹叹了口气,心想:看来他就算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短时间内也是下不了决心的。 “姑娘回屋吧,站久了对身子可不好!”春草劝道。 宁小丹点了点头,扶着腰回了房。 春草跟着进来,替她倒了杯水,压低了声音不好意思说道:“姑娘。前天奴婢问的那事,果然让你说准了,昨日奴婢特意没扑香粉,与小正子说了两句话,真嗅到他身上的味儿呢!” “是么?”宁小丹喝了口水,笑着说道:“我就说嘛,他是太监,怎么会没味儿。不过才当太监,有些地方还没有变过来而已。” 汪正那小子倒是听得进劝,提了意见他便立马整改了,只是这两天时不时吊那嗓子,在隔壁细着嗓子“咿咿呀呀”地唱得人一身鸡皮疙瘩,让宁小丹不自觉想起东方不败来。 “嗯,怕就是这个原因!”春草若有所思点点头。眼里闪过些许怅惘,又叹气说道:“而且奴婢发现他说话的声音和姿态也开始变得多了,偏偏这两天他还喜欢上了学那旦角儿……还道他是个不一样呢,不出多久,只怕也与王公公他们没两样了!” “怎么,春草你失望了?”宁小丹笑着打趣道。 “姑娘说哪里话?”春草微红了脸啐道:“奴婢有什么好失望的,小正子他本就是个太监。这样子才正常呢!不过不管小正子怎么变,他终是纯良的好人,姑娘别嫌弃他才好!” 纯良的好人?宁小丹听得暗暗撇嘴,春草真是太善良了!只看汪正那小子将这院中各种关系都处理得妥妥当当以及对自己的态度,便知道他绝不会是什么纯良的人! 第二日,王公公带着李百应过来。 想到即将知道结果,宁小丹便不自觉紧张起来,以前她希望自己怀的是女孩儿,那样便可以为外面营救她和朱复的人多争取些时间,但现在她却希望是个男孩儿了。因为这样展雄他们才可能对朱复施以援手。 汪正在王公公面前显得特别殷勤,见他们进了院子,不用他吩咐,便屁颠屁颠地来来去去搬了椅子请王公公和李百应坐下,这才磕头见过礼。 又见日头烘人,他也不知从哪里找出把阳伞来撑起,又泡了上好的茶出来,一副乖巧伶俐的样子。 “这小太监倒会来事儿!”连李百应也忍不住夸赞起来。 王公公翘着兰花指喝了一口茶。得意说道:“是啊,咱家将这小猴子放到这里来还真是对了!” 李百应前两天刚刚破格擢升为御医,心里高兴,忙笑着奉承道:“王公公真是慧眼识人。当初下官也全仗王公公你抬举,所以才有今天呢!” 王公公面上更加得意,嘴上却谦虚说道:“李御医谦虚了,你能升官发财,全是你自己的造化和本事呢!” 李百应忙拱手道:“哪里,哪里,全仗众人抬爱和王公公在万贵妃面前美言!” 宁小丹想早些知道胎儿是男是女,但坐下来不见李百应替自己把脉,只听他二人互相拍马屁,不由有些焦躁,想着自己也不能乖乖地坐着看他们啰嗦,不然他们还以为自己好欺负了,于是她站起身冷笑说道:“原来二位今日是来这院中互相吹捧的,那我还是回房息着好,免得等会儿听多了泛酸作呕!” 李百应正得意着呢,听到宁小丹的话愣了愣,当场便指着她骂了起来:“你这贱人……” 王公公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 宁小丹也不理他们,转身便走。 她宁小丹可以对春草好,对汪正和气,但就是不能在王公公他们面前示弱,不然以后闹腾便没人怕她了。 “哎呀,宁姑娘留步!”汪正却伸手拦住她,笑着说道:“瞧今日风和日丽,花香四溢,一派春意融融景象,姑娘何必急着回房!如果姑娘不喜聊天,不如奴才将椅子搬到树下多坐一会儿,如此对姑娘肚里的孩子也有好处呢!” 宁小丹不过拿腔拿调说要走而已,她终是想让李百应给自己把脉的,此时听汪正劝,便借坡下驴停下脚步来,装作很勉强的样子说道:“好吧,回屋坐着也闷,你将椅子给本姑娘搬到树下去,省得听那些令人作呕的话。” “是,奴才这就去给姑娘搬!”汪正答应着要去搬椅子。 李百应却喝止住他,没好气说道:“搬什么搬,这就要把脉了呢!” 他这次可不想再搬椅子过去将就宁小丹了。 “这……”汪正为难起来,看向王公公。 此时王公公的脸色已经缓和下来了,见汪正看自己,淡淡说道:“喝了这许久茶,也该做正事了,椅子就不搬了!” “是……”汪正答应着,又跑向宁小丹,赔笑说道:“姑娘的身子和肚子里的孩子要紧,要不先把过脉了再去树下坐?” “好吧,”宁小丹也顺水推舟,皱眉说道:“要不是觉得这两日身子不太舒服,今儿个我还不把那劳么子的脉了!”说着,便板着脸回到椅子坐下,伸出手臂去。 一听宁小丹说身子不舒服,李百应也紧张起来,不敢再啰嗦,拉起宁小丹的手臂便把起脉来。 院子里安静下来,霞姑娘在房里一直未露面,英姑娘懒洋洋地靠在门口,擦着剑看着他们这边。 从王公公进院,春草便站在一边静静听候吩咐。 汪正退到王公公身边躬身站着,随时端茶递水。 王公公面上悠闲地喝着茶,目光却不时落在李百应脸上,看他的表情变化。 宁小丹自己心里也很忐忑,注意着李百应的反应。 “怎么样,胎儿可有异样?”见李百应收了手,王公公终于忍不住关切询问。 “从脉相看来,并无大碍!”李百应认真回答了王公公的话,又看向宁小丹问道:“身子哪里不舒服?” 宁小丹随口答道:“就是老感觉身子软绵绵的呗!” 其实她身子好的很,哪有不舒服,刚才那样说不过给自己找台阶下罢了。 李百应一听,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道:“这是春困的缘故,与胎孕并无多大关系!” “是么?……我还以为不用寻死就可以解脱了呢!”宁小丹说着,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们不是来辨男女的么,我怀的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李百应却不答,一脸的倨傲说道:“这可不是你这药人该关心的!” 宁小丹一愣,她没想到李百应竟然不给自己说答案,她想:这有什么好瞒的,他们为什么要瞒着自己?难道他们要打掉孩子,不需要做好自己的思想工作,让自己事先准备好吗? “我的孩子,为什么我不应该关心?”她冷笑一声说道:“我看你自己也稀里糊途,不清楚我这肚子到底是男是女吧?” 以前宁小丹哪里懂什么把脉可以知道胎儿是男是女,但跟了尘学医术后,讲到把脉这一块,他提到过这技术,但可惜时间仓促,宁小丹只学了皮毛,不然她此时哪里用得着用激将法套李百应的话,只需自己把脉确诊就是! “谁说的?”李百应不服气说道:“四个月胎孕,本人就可知男女了,更别说你这已经是五个多月的胎孕,更是一清二楚!” 宁小丹冷笑一声道:“你既诊出,那又为何不说?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不是隐瞒,而是你这药人根本无需知道!”李百应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不屑说道:“你这药人,若不是突然有了思想,根本连猪都不如呢!如今我将你献给了皇家,你这条小命儿便是皇家的了,当然只管按上头的要求好生怀孩子就是,问那么多干什么?” “是么?”宁小丹冷笑道:“那我有空倒要试试,阎王若收了我的命去,看你能不能让我生,皇家又能不能让我生!” “你这贱人,别动不动就以死相逼,”李百应“呯”地将茶碗重重搁在桌上,生气说道:“爷将你送到这宫里来,好吃好喝着,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别不识好歹!等爷喂出另一个药人来,看你命如草芥!” “是么?”宁小丹冷笑道:“那我就提前恭喜御医大人了!” “你……”李百应指着她,又气得说不出话来。 第115章 叫声小哥哥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见二人又杠上,王公公玷起身道:*好了,脉已把过,也该走了!”说完,他便带着随行的小太监向外走去。 “公公,奴才送送您!”汪正忙屁颠屁颠跟上。 李百应冲宁小丹冷哼一声,也跟着出了院子。 宁小丹眼睁睁看着几人离开,很是郁闷:他们这就走了?她还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怀的是女儿还是儿子呢! 但她又不能大吵大闹拉着他们说个清楚,这宫中谁都是人精儿,她可不想因此轻易暴露自己的心思。 至于自己想要的答案,总会有别的办法弄到的,反正朱复那边也不急。 暗暗叹了口气,宁小丹怏怏转身口房。 她还说早点儿给朱复递消息,让他早做打算呢,如今也不知哪天才能探到消息了!要不……捏造个假消息去骗展雄他们? *姑娘,他们干嘛不跟你讲宝宝是男是女?”春草跟进来,不解问道。 “谁知道呢!”宁小丹在椅子上坐下来,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见她这样子,春草安慰道:・姑娘你别框心,奴婢想你定然怀的男孩儿!” “你怎么知道?”宁小丹抬起头来,疑惑问道。 春草笑道:“若不是男婴,那李医士也不会叮嘱你好生怀孩子了们’ “是么?”宁小丹皱眉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高兴起来,一拍大腿说道:“哎呀,我刚才怎么没想到这/煅呢?若我怀的是女儿,他们指怕早就逼我喝打药了!” 万贵妃一门心思要的是男孩儿,如果自己怀的是女儿,她应该不耐烦等,定要将她肚子里的孩子拿掉以便于下一次受孕。 看然而刚才李百应替自己把过脉后,并没有丛毫不悦和担心,还吩咐自己好生养胎,那么自己怀的定然是男胎了! 想到这里,她起身拉着春草的手,感激说道:“春草啊,幸亏你提醒!不然我还在这儿傻傻现在闷呢!” *姑娘客气了,”春草不好意思说道:・奴婢也是随口一说而已,是女姑娘自己想明白了!’’ “也亏是你一语惊醒梦中人!”宁小丹高兴说道。 *姑娘真是客气,恭喜姑娘了!”春草也替宁小丹高兴,笑着恭喜。 宁小丹愣了愣,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来,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叹气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值得恭喜的……这孩子横竖是个苦命的……” 知道怀了男孩儿,她高兴,这样朱复便多了几分被救出去的希望,只是她却没想到孩子黯淡的未来。 自己这个当妈的,还真是不够格!宁小丹不由苦笑。 孩子若能跟着自己逃出去,以后便要过那颠沛流离,被朝廷追杀的生活;若不能逃不去,迎撄他的便更不知是怎么的生活了?没有亲情,没有阳光,锏斗角,尔虞我诈…… ・姑娘别这么想!”春草压低了声音安慰道:・・如果顺利,这孩子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呢,怎么会是苦命呢?” “是么?”宁小丹走到椅边慢慢坐下来,抚着自己的肚子,幽幽叹道:“谁知道呢!” 是啊!自己不向往至高无上的权势,可争着抢着那个的人却如过江之鲫,这孩子将来如果不在自己身边长大,谁能保证他的价值观、人生观会和自己一样? 母子分离,自己想要教给他自由、平等、快乐、幸福,又怎能做到?指不定他会拼着一切也要争得皇位呢! 见她愣神,春草又笑着劝道:*姑娘放心吧,当今圣上暂无别的子嗣,这孩子又是万娘娘保着的,准能登上皇位呢,不会苦命的!” 宁小丹知现在抛也现在清楚,冲她笑笑,并不多言。 春草犹沉浸在喜悦中,笑着跟宁小丹打过招呼,便口房里做一岁多男娃子穿的开裆裤了。 宁小丹申请的布匹早就送了过来,不仅给足了量,还多给了一匹,说是万娘娘让做足到孩子一两岁的穿戴,春草高兴极了,云眺做孩子穿戴,她倒是乐此不疲的。 不过宁小丹却心酸不已,万贵妃的吩咐,让她想到了白娘子,那个知道自己生下孩子后便会被关起来的毋亲,她觉得自己的境况,与白娘子是多么的相似! 可惜她连缝制衣服也不会,更不能指望孩子的父亲能看着他成长,她还俯不努力将他的父亲送出去! “苦命的孩子,”宁小丹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暗暗祈祷:“要是上天能让你跟我一起出这牢笼去,妈妈就是少活十年也值了! 她正自感叹,却听门口汪正的声音传来,“你很想知道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吧?” 宁小丹一抬头,只见汪正笑意吟吟走进来,看起来心情腑的样子。 “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宁小丹白他一眼道:*得到你家主子贵的肉骨头了?” 想到汪正刚才在王公公面前大献殷勤的样子,宁小丹心里便不由鄙夷。 汪正愣了愣,停下脚 步来,收了笑脸,斜道谢着她骂道:“你这女人真是…嘴巴怎么这么毒呢!活该自己的孩子只能生不能养!” ・你……” 他这话正触到宁小丹痛处,只见她“豁”地站起来,指着门口,生气骂道:“道谢滚出去!” 见她生气,汪正却心情好起来,一步跨到她面前来道谢也打量着,嘴里“啧啧”出声,讥讽笑道:“还没见过你这样的,你骂人家就高兴,人家骂你便翻脸,还真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阿,你怎么跟个耍脾气的小孩子一样呢!” 宁小丹想着确实是自己先无礼,也不怪人家触自己痛处,他还是个孩子呢,自己倒先小人了! 这样想着,她的气便消了大半,慢慢坐口到椅上,冲他摆摆手说道:“自己是小孩子,偏说别人…你出去吧,让我静会儿!” 平日闲着无聊,她喜欢逗汪正吵架,但现在她却想好好盘算一下,等朱复出宫后,自己如何才能带着孩手一块儿出宫去。 “你真的不想知道自己怀的是男是女?”汪正盯着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得意说道:“我可以告诉你!” 宁小丹愣了愣,想起他刚才送王公公和李百应出去了,想来是听到了他们的议论。 “你知道?”她站起身,高兴说道:“快告诉我!” 能亲耳听到总好过先前的猜测。 “可以啊……”汪正得意说着,话锋一转,却又道:“不过你得叫我一声‘小哥哥’!” 宁小丹愣了愣,一屁股又坐了口去,瞪着他骂道:“切,你无不无聊啊,也不知小我多少岁呢,道谢忝着脸让我叫你‘小哥哥’,你也不怕折寿?” 这孩子还真是有些变态!怎么看道谢有点花花大少调戏小姑娘的痞子样,可她是正宗的大姐大好不好?况且还怀着这么大的肚子呢,也亏得他居然有这个兴致! “小你几岁而已,你别把自己道谢多大似的!”汪正却不服气说道:“况且幺房也徽老辈呢!你叫我一声‘小哥哥’,怎么我就折寿了?” *得得得,我叫你大爷,好了吧?”宁小丹懒得跟他扯,摆手说道:“你走吧,让我静一静!” “你真不想知道?”汪正诧异问道。 不想知道才怪!宁小丹想。 但她又不能将这种愿望强烈云蛛现出来,不然汪正定然更加得瑟,反不肯爽快地告诉她。 “不用了!”她故意兴趣缺缺云现在搴手说道:“我自己已经知道!” “知道了?”汪正不由更加惊讶,瞪大了眼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我.更新快)怀的是女儿,他们早已道谢开打胎药了!”宁小丹说完,紧紧盯着汪正,注意着他的表情。 这小子!她就不信诈不出他的话来,想姑娘斗,道谢着呢! 汪正愣了愣,斜眼看着她,不屑说道:“谁说你怀了女儿,他们便要让你打掉的?他们也会让你生下来呢!” “哦?……”宁小丹奇怪了,问道:“万贵妃不是想要个儿子么,他们怎么会允许我花时间怀女儿” 帐”汪正省悟过来,得意说道:“原来你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过自己胡道谢猜罢了!” 宁小丹一愣,知道自己一着急暴露了心思。 “谁说我瞎猜了,难道我说的没有道理么?”她嘴硬说道。 “你就别装了,”汪正压低了声音得意说道:“刚才我送王公公出去,可是听到了他们之间一段精彩的对话,你想不想听听?” “这……”宁小丹当然想听,可是这小子却要道谢叫他什么“小哥哥”呢,想着就变态! “怎么样?快叫我一声‘小哥’,我将他们的原话学姑娘听!”汪正催促道。 你大爷的!宁小丹心里骂着,面上却笑着哄道:“叫大爷行不行?” “不行,得叫‘小哥哥’!”汪正一脸的得瑟,笑道:“平・・不是老说我是小孩子么,今天我就偏要当口哥!” “平日我还骂你奴才呢,今日叫你一声‘主子*行不行?”宁小丹赔笑着商量。 “不行!”汪正得意摇着头,拒道谢很干脆。 宁小丹生气了,瞪着他骂道:“你别这么变态好不好?要不我叫你一声‘祖宗’得了!” “我怎么变态了?”汪正眯缝着眼看着她,慢慢问道:“我就奇怪了,你‘大爷’叫得,‘主子’叫得,连‘祖宗’也叫得,却为何不肯叫声‘小哥哥’,于眺来这称谓可是跟你平辈呢!”rs 第116章 救人计划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那你说我为什么不肯喊?”宁小丹杀气腾腾看着他。 这小子!存心找抽。 “大爷”这词,语气掌控一下,有骂人的味道,她当然很乐意这么称呼;“主子”这词,就当同情他,让他尊贵一回得了;而“祖宗”这词,有点亲呢,就把他当亲弟弟得了。 可是“小哥哥”这词,让人感觉怪怪的,那个……不是她多心,她老觉得这词跟情/色有关。 朱复如今都成了她的相公,她也只习惯“朱兄,朱兄”地喊呢! 所以每当听到纪姝亲亲热热地喊朱复一声“朱哥哥”,她便全身都起一层鸡皮疙瘩。 汪正虽然小毛孩儿一个,但经过这几天的接触观察,他总觉得他人小鬼大,冲自己说话语气和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怪异。 而且这半年多来,他个子猛蹿,五官也渐渐长开,要不是肤色白净,面目柔美,还真是个小小男子汉呢! 现在他不让自己称别的,偏喊这个词儿,所以总让她感觉不自在。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叫?”汪正盯着她,暗暗咽了口唾液,撇开眼去,冷冷淡淡说道:“一个称谓而已,我怎么知道你乱七八糟想些什么?” “我……”宁小丹想了想,说道:“好吧,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天姐就退让一步。” 汪正说得对,不过一个称谓而已,自己老是将他当小孩子看,他不服气,让自己称他“哥哥”,但毕竟年龄又比自己小,所以加个“小”字也应该。 自己觉得不自在,想是汪正看起来小帅小帅的。自己那点怜的色心发作,心中有鬼,所以不敢喊而已! “那快叫吧!”汪正高兴起来。期盼的眼神看着她。 “咳……咳……”宁小丹清了清喉咙,开口喊道:“小哥……哥……” 终是有些不自在。她喊得很是断续。 “再来一声!”汪正不满要求道:“你能不能认真点儿啊?” 宁小丹板下脸来,瞪眼道:“够了啊,适可而止!” “就一声啊……”汪正撇嘴说道:“难听死了,象母鸡打鸣一般……” “你小子讨打不是?”宁小丹咬牙切齿骂道:“还不快将消息说出来,不然小心我这只揣着宝宝的老母鸡一脚将你踢到对面春草的房里去!” “切……”汪正不屑地看了她的肚子一眼,终是不再吊宁小丹的味口,将先前听到的对话学给宁小丹听了。 原来。汪正送出王公公到外院,李百应赶了出来,一脸的高兴,冲王公公得意说道:“今天真是爽快!那贱人很紧张自己怀的是男是女呢。定是担心怀了女儿得不到好!偏偏我们不跟她讲怀男怀女都会让她顺利生下来,这样她便天天担心着架在脖子的刀什么时候落下来了!” “别只顾着气她,”王公公皱眉说道:“得小心她的身子,娘娘最近问得是越来越勤了!” “下官知道!”李百应正了正脸色,禀报道:“方才下官从脉相上看。除了母体天生有些虚弱外,胎儿无甚大碍,应该没有大问题,公公可以让娘娘放宽心!” 王公公点了点头,看向汪正。吩咐道:“你这小猴子给咱家放机灵点儿!不仅哄好药人,还得将院中的风吹草动给咱家小心盯紧了,若有异样,便来报告,知道吗?” “奴才明白,”汪正躬身答道:“公公放心,那药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奴才的监视之下!” “嗯……”王公公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出了外院。 而汪正也回内院找宁小丹。 “他们最后都没有说我怀的到底是女儿还是儿子?”宁小丹疑惑问道。 “没有!”汪正摇摇头,遗憾说道:“走出院子后,王公公好象倒是问了一句,可惜隔得远,我没有听到!” “真的没有听到?”宁小丹狐疑看着他,担心他骗自己。 “信不信由你!”汪正白她一眼,竟招呼也不打便转身出门回房了。 “喂……”宁小丹无语,这小子脾气又上来了! 坐回到椅子上,宁小丹回想着汪正转达的话,不由疑惑:为什么不管自己怀男怀女,他们都要让生下来呢? 对了,除了要儿子,他们还要胎盘啊! 可是自己的胎盘比怀儿子还重要么?他们拿胎盘来到底有何作用? 既如此,自己先前的推测便没有根据了,那自己肚子里怀的到底是男是女呢? 朱复那边怎么办?难道真要编了谎话去骗过展雄?他会相信么?唉……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抓紧时间跟了尘学把脉的,真是技到用时方恨少啊!…… 一连几天,宁小丹都纠结着这个问题,更加盼望又一个七天的到来,她好跟朱复商量一下这个事情。 不想第七天,朱复过来,却给她带来了个消息。 一进院子,迎着宁小丹,朱复便上上下下将她查看了一遍,关切问道:“丹妹,不是说要派人送消息么,怎么没有?你和孩子都没事吧?” 一提这事,宁小丹便郁闷,拉着他回房,怏怏说道:“都没事……只是那可恨的李百应却不肯跟我讲怀的是女儿还是儿子!” 朱复“哦”了一声,劝道:“不要紧,不知道就算了,你和孩子都没事就好!” “谁说不要紧……”宁小丹起身去掩了房门,回到坐到床上,压低了声音,忧心问道:“咱们怎么劝说展雄来救你?” 提起这事,朱复脸上不高兴起来,拖了鞋上床,抱臂枕着头往后一躺,看着帐顶说道:“不用劝了,他们早做好了打算!” “什么打算?”宁小丹惊讶问道。 朱复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宁小丹,说道:“三天前展翼王递话进来了。说了救我的计划!” “真的!”宁小丹一听,高兴起来,忙问道:“他们的计划是什么样的。你快说说!” 朱复却一脸的不高兴,撇嘴说道:“可不是什么好计划……我正考虑听不听他们的呢!” “到底是什么样的。先说来听听!”宁小丹催促道。 朱复坐起来,叹了口气,说道:“他们说已经布署好一切,只等你生孩子那天,他们在宫里的内应便将我扮作宫女送出去!” “要拖这么久啊?”宁小丹想了想,皱起眉头问道:“万一到时我生的是女儿呢?他们是不是就不救你了?” “他们没这么说,只说到那一天一定会救我出去!”朱复答道:“好象他们笃定你一定会生儿子!” “是么?”宁小丹点点头道:“他们定然已经得到宫中眼线的消息。这么说我一定怀的是儿子了……”说着,她又疑惑问道:“只是你在宫中多呆一天,便多一分危险,他们为什么要将时间拖那么久?” “他们说不等孩子出生。就算救了我出去,万贵妃也会派人不遗余力将我抓回宫来,”朱复答道:“到时以我们的力量,只怕不能与朝廷抗衡;但若是孩子生了,万贵妃便不太关心我的去向甚至对我听之任之了!” 宁小丹想了想。点头道:“这样说倒有几分道理!” “能有什么有道理!”朱复却不满意,不高兴说道:“我看他们是不想救你出去,想趁着你生产时骗我一个人出去!” 虽然有些失望自己不能出去,但听到朱复可以出去,宁小丹便也很高兴。 “反正我也没奢望过他们能救我。能把你救出去就很不错了!”她笑着安慰道:“一直到你出去,如果展谓那边仍想不出办法来也无妨,我就在这宫中将孩子带大一些,到时说不定更方便被你想办法救出去呢!” “可是……”朱复还想说什么,宁小丹身子向他压过去,笑着说道:“好了,你毕竟是他们的主子,他们既然这么说,便一定会做到,所以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你也不必考虑那么多,他们总不会杀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出去还记挂着我,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总会想到救我的法子!” 只要朱复能出去,没了性命之忧,事情便好办多了,她相信朱复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他定会想办法救自己出去! 就算他势力不够大,一时想不出办法来,她留在宫中也不过多受几天苦而已。 她不怕,她还年轻,她就不信活不过万贵妃那老太婆,如果自己的儿子以后真能做皇帝,她迟早有得到自由的那一天! “哎哟,你小心点儿!”朱复小心接住她,扶她躺好,叹气说道:“我怎么可能不记挂你?我是多么希望他们能将你一块儿救出去!可惜……” 眼神黯了黯,他也躺下来,盯着帐顶恨恨说道:“若我能成功出去,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这帮老家伙!” “你啊……”宁小丹翻了个身对着他,伸手将他紧皱的眉毛抚平,笑着说道:“以前可是很温和宽厚的性子呢,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睚眦必报了?你别怪他们,他们兴许也有难处!” 毕竟同时救出两个人去,并不容易。 朱复不服气说道:“就算他们有难处,可是我让他们先救你,他们却不肯!” “瞧你,还真是不讲理!”宁小丹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道:“我既不是他们的主子,留在这宫中又没有生命危险,他们怎么可能失去理智先救我!” “可是……”朱复还有些不服气。 “好了,好了……”宁小丹笑着哄道:“就算你不喜欢他们,可你出去也得对他们礼遇有加了,毕竟你就那点实力,我还等着你带着他们救我呢,所以千万别把他们逼得反了你,不然你就成孤家寡人了,更别说他们对你还有养育之恩呢!” 第117章 赠肚兜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朱复愣了愣,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抓到chun边亲了亲,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我还不得不靠他们……可惜这些年经费一直不足,不然我便有钱招兵买马,大胆启用新人,展翼王几个便可以被我架空了!” “经费不足?”宁小丹想了想,说道:“我想起来了,展翼王他们一直忙着找那个叫财神冯的呢,是不是就是因为经费的问题?” “是啊!”朱复躺回去,叹气说道:“其实这次我和展谓出来,表面是游历天下,实际便是寻那财神冯来的!可惜寻了这么久,一点线索没有,自己倒还成阶下囚了!” “那财神是怎么回事?他很有钱么?”宁小丹好奇问道:“你们敢保证寻到他便能帮你们?” “虽不敢保证他一定能帮我们,但总是有些希望的!”朱复说着,将那财神冯的来历说给了宁小丹听。 其实,真正的财神冯应该是在荆襄举事中遇害的冯子龙,他是白莲教的骨干之一,掌管财权。 此人十分忠义,公正严明,一分一毫用度,从不贪si,又精于算计,收支帐目一清二楚,还善经营投资。 湖广荆襄之地,地形复杂,又处省府交界,流民较多涌入其中,白莲教在此地却如鱼得水,发展大量教众,势力渐渐增大,后又占山开矿,掘得真金白银不少。 大笔钱财,除去教里用度开支,安抚体恤教众,冯子龙便将剩余钱财用于购铺购地造房,经营生意,一来便于安插人手,布置眼线,多渠道收集信息,二来也利于钱生钱。 所以这冯子龙不仅一手掌握了整个白莲教的生存命脉,他手中拥有的财富,几乎富可敌国,因此也被人称为“财神”。 也正因为白莲教的富有,刘通、石龙的野心渐渐膨胀,想要争王称帝,又加上朝廷的打压,于是决定揭竿起义。 然白莲教内部不是所有的人都赞同举事,比如分裂出来的陈教主便是其中之一,他以前不过是教中一堂主而已,振臂一呼,便带走了一部分人。 冯子龙也不太赞同举事,但他是忠义之人,自然不愿干那带人叛离之事,所以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举事。 但他同时也留了个心眼儿,起义前将财权信符交于自己的儿子冯敏,以防万一。 果然,起义一年余,便惨遭挫败,刘通被俘,冯子龙战死,石龙领兵继续与朝廷抗衡,然刘通之子为救其父,领兵绑了石龙投诚,最后白莲教树倒猢狲散,分崩瓦解。 于是不管白莲教的残余旧部,还是江湖上的各路人马,都纷纷寻找财神冯的儿子——冯敏,即新一代的“财神冯”。 但这个财神冯并不好找。 冯子龙这儿子,年轻有为,聪明狡诈,平生唯一喜欢的事情便是赚钱做生意,所以他比他老子还会管帐经营,却不喜欢在白莲教里lu面,也不去教里争权夺利,只喜欢奔bo于各地替父亲打理生意。 当然,识他的人也不多,他所到之处,也凭信符调人调钱办事,白莲教底下的各个店铺掌柜,田庄经营者,甚至大多不知道他就是冯子龙的儿子,只以为是财神冯派出的一般办差员而已。 所以冯子龙一死,荆襄起义一失败,便没人知道他的下落了。 找寻的各路人马也只知道这冯敏年龄大约二十来岁,相貌堂堂,屁股上有一金钱印记,其余便不得而知。 朱复又道:“据说这冯敏小时候跟着父亲逃过难,七岁时便饿死了母亲,所以对钱财极其热衷,又仇恨朝廷安民不得法,如果我能够找到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必然能得到他的慷慨解囊以对抗朝廷!” “是么?”宁小丹说道:“只是这一无图像,二无明显特征,总不能脱了人家的ku子查看有无金钱印记吧?怎么能够顺利找到那财神冯?” “是啊!”朱复叹气说道:“想找到他的人,毕竟鱼龙混杂,并非个个都打算如我等以礼相待,也有那居心叵测的,所以从去年五六月他使出信符调用钱财后,据说便从此没了消息,想来也不知隐逸到哪里去了!” “也是,他这么有钱,人人眼红呢!”宁小丹笑道:“要是我是他,宁肯一分钱也不用也要躲起来,免得暴lu行踪被人找到丢了小命儿!” 两人又说了一阵闲话,渐渐心情都放松下来,也有了些旖旎气氛,朱复把持不住,对宁小丹一阵又mo又亲后,终于在宁小丹的帮助下泄了一回火。 事毕,朱复抱着宁小丹,忧心说道:“丹妹,你让我一个人出去,以后如何不相思?真还不如躲到这宫中能七日见你一回呢!” “你还真是糊途!”宁小丹瞪眼看着他,骂道:“你以为我生了孩子后,他们还会留你七日见我一回么?” 能不能留得他的xing命都难说呢,更别说见面了! “我知道……”朱复抱她的手臂紧了紧,头贴在她xiong前,叹气说道:“只是这心里始终放不下你……好在能呆到你生产那天离开,也还有四五月的相聚时间呢!若是出去后事情顺利,能早早救你出去,我要熬的日子也短得多了!” 听他这样说,宁小丹知道他已经同意先逃出去,很是高兴,笑着说道:“其实我有一法可以解你相思之苦呢!” “什么法子?”朱复抬起头来,疑huo看向她。 “你坐起来,背过身去!”宁小丹笑着吩咐道。 “你要做什么?”朱复虽然奇怪,倒也听话,坐好背过身去。 宁小丹解开衣衫,迅速脱下里面的肚兜来,又穿回衣服,这才让他回头。 “这个你收好!”她将肚兜往朱复手里一塞,微红了脸说道:“上面还有我的气味呢,在那边院子,或是以后想我了,拿出来嗅一嗅,便解相思之苦了!” 她自己就是这样做的,觉得管用,介绍朱复也这样做,应该也行吧? 朱复愣了愣,抓起肚兜湊到鼻子嗅了嗅,笑道:“果然有你的体香,这法子不错!”说着,他喜滋滋将肚兜小心收进怀里,还拍了拍以防未放妥帖。 两人正说着,突然隔壁的汪正又“咿咿哑哑”地学起那旦角儿来,让人不得清静。 “生得ting好的一个孩子,可惜成了太监!”朱复感叹道:“如今不男不女的,真是可怜!” 宁小丹“噗哧”一声笑出来,说道:“你倒不用可怜他,他在这宫中过得滋润着呢!” “哦?……”朱复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宁小丹便将了尘教汪正缩阳功,让他假扮太监混入宫的事情说了。 “原来真有人会缩阳功啊!”朱复惊讶而羡慕说道:“以前只听人说过,不想却是真的!若是有机会,倒是要向那了尘和尚讨教讨教!” 宁小丹在他tui上轻轻掐了一把,骂道:“你们男人怎么一听那功夫,都眼巴巴地想学啊,看来都没个好人!” 朱复红了脸,讪讪笑道:“随口说说而已,听说是门奇功,好奇罢了……还有谁想学啊?” “柳如风呗!”宁小丹白他一眼,好笑说道:“不过那功夫可是要童男子才能学,可惜你们一个二个都早破了身子,没那福气啰!” “这样啊……”朱复脸上略略浮现出失望的神情来,笑道:“柳兄他生xing风流,应该早破了功,想来听到不能练神功,应该后悔不迭吧?” “他当然后悔,”宁小丹笑着打趣道:“只怕你也受悔不已吧?”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朱复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在你这株牡丹花下死,哥哥不是做鬼也风流了么?” 一声“哥哥”让宁小丹全身鸡皮疙瘩也起来,也让她想起那天汪正非让自己称他“小哥哥”的事情。 “去!”宁小丹白他一眼,骂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油腔滑舌了,注意胎教!” 朱复毕竟是正二八经的人,方才提到“缩阳功”,想起有关它的一些旖旎传说,一时放dang形骸,此时听宁小丹骂,不好意思起来,微红了脸坐正身子,却看着宁小丹笑。 宁小丹被他瞧得脸热心跳,想着自己有身孕,忙下chuang,嘴里说道:“快去开门罢,说好了一个时辰的,这都过了好一阵了,再迟那两个母夜叉就过来踢门了!” “别去,”朱复忙拉住她说道:“踢就踢呗,踢坏了也是她们找人修,咱们难得单独处一会儿,躺下再说会儿话!” 宁小丹白他一眼,笑道:“若她们不修,你下次来泄火岂不是任他们观摩学习?” “不会……”朱复的脸更红了,拍拍自己怀里,不好意思说道:“有了这法宝,我自在那边解决就是……这边大白天偷偷momo的,真是不习惯……况且你怀了身孕,老是让你……着实辛苦,下次来咱们就说说话更好!” “你也知道我辛苦啊?”宁小丹红着脸白了他一眼,嗔骂了一句,却又“噗哧”笑了起来。 她确实辛苦。 在那事儿上,朱复很喜欢互动,明明是一个人办事儿,却非得在宁小丹身上下其手才过瘾。 所以每次宁小丹一边手上忙碌着帮朱复,一边还得不断灭着他在自己身上点下的火。 “对不起……”朱复红着脸说道。 “瞧你……”宁小丹“咯咯”笑了起来。 朱复看她一脸桃红,贪嗔带痴瞪着自己,笑声轻脆,不由痴了,一把将她抱入怀,滚倒到chuang上,心里满满的,暗暗发誓:这是他心爱的女人,自己逃出后一定得将她救出去,给她幸福和自由!rs!。 第118章 可否摸一摸?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朱复的事定下来,宁小丹的心情便变得惬意和轻松多了。 担心如果孩子出意外,展雄他们便会放弃救朱复,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宁小丹一门心思安心养起胎来。 见她不折腾,很宝贝孩子的样子,又加上自从搬来这个院子后一直都平静无事,英、霞两位姑娘对她的态度也柔和多了,不再如最初的严厉和咄咄逼人。 春草一有空闲,便自得其乐地加紧做着一件件的孩子衣物,仿佛怀孩子的是她。 宁小丹感ji之余,对她也有几分怜惜,一日让汪正作证,笑着替自己肚里的孩子认春草做干娘。 她想:不管孩子的将来如何,现时能让春草高兴一下也是不错的。 “这可使不得!”春草却白了一张脸,连连摆手道:“这孩子将来何等尊贵,怎么能认奴婢做干娘?” 宁小丹笑道:“你我情同姐妹,孩子一切穿戴皆又由你操持,认你做干娘又有何不可!” “不成不成,奴婢这贱命,是要折寿的!”春草却死活不干,说急了,还跑回房里躲起来。 “既然与她情同手足,你又何苦害她?”看春草走远,汪正瞪着宁小丹道。 “我哪里害她了,不是一片好心哄他她高兴么?”宁小丹疑huo问道。 “你这女人真是聪明一世,糊途一时!”汪正白她一眼道:“你想想,孩子虽是你亲生,但以后冒充也好,过继也好,终是那位的,她才是正二八经的干娘呢!春草什么身份,怎么能跟那位并起并坐,若是传出去,春草还有命?” 宁小丹愣了愣,有些赧然,她还真没考虑那么多呢!照汪正这样分析起来,自己还真是害春草了! 叹了口气,她抚着自己的肚子愤愤不平道:“这是什么世道?我自己的孩子,认个干娘也作不得主!”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还是社会主义好啊! 汪正看她撅着嘴,一脸气呼呼的样子,不由好笑,忍不住逗她道:“怎么做不得主,不如认我给孩子当干爹吧?” 宁小丹听得一愣,抬头疑huo问他:“你方才不是说会害死人么,怎么又不怕了?” “这屋子里就咱们两个,si下认认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汪正笑着答道:“且如果就算传出去,我对万娘娘也自有一套说辞,可免得一死!” “什么说辞?”宁小丹好奇问道。 汪正作了个摇扇的动作,端了翩翩公子的架子,笑道:“我会说你非瞧上我一表人才,谦谦君子,堪堪给孩子做表率,所以抗争不过,只得从了!” 宁小丹愣了愣,这才回过神来,鄙夷说道:“切,你逗我玩儿呢!小毛孩子一个,什么一表人才,谦谦公子,你还真舍得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是他毛遂自荐给孩子找干爹么?怎么变成她“非瞧上他”了,还“抗争不过,只得从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宁小丹成欺男霸女,不对,欺女霸男的恶少了? 汪正一听,不高兴道:“你这女人真是,就跟你说不得话,一说便骂人!”说完,他板着一张脸走了。 切,又耍脾气了,她有骂人么?宁小丹很是无语,说他小毛孩子应该不算吧?她不过陈述事实而已! 一个人清静下来,宁小丹坐chuang上翻看着春草送过来的孩子衣ku,想起汪正的话,轻轻抚着自己肚子,情绪低落起来。 她的骨肉,她辛苦十月怀胎的孩子,将来却是别人的,她连认个干娘也作不得主…… 万一逃出去的时候不能带着他,怎么办? 展谓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想来营救的事情非常棘手,白莲教定然也不肯爽快帮忙。 也不知他知不知道他父亲会救朱复的事情? 如果朱复成功出去了,他是不会舍得让她母子分离的,这样自己和孩子应该就不会分开了吧?他定会想出个万全之策将她母子一同救出的。 但谁又知道呢?毕竟母子一起救,并不容易…… 这封建社会就是害人,万贵妃怎么就能那么堂而皇之,理所当然地将人家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呢? 真是,老天爷既然让她穿越,怎么就不让她穿成个能主宰别人命运的大主子? 就算不成大主子,也得傍个大主子啊! 瞧那万贵妃,人家命多好,论其姿se,年轻时最多也算个中上等,如今老了还能啃株茁茁壮壮的nen草,不就是凭着占了先机一路跟着当今皇帝么? 要不……自己干脆也别逃了,就留在这宫中,委委屈屈地过日子,等自家儿子当了皇帝后,最后媳fu儿熬成婆,来个滴血认亲,当个风风光光的皇太后得了? 可是……只怕没熬成皇太后,她就丢了小命儿吧?就算死不了,生在这没有自由的宫里又有什么意思? 上辈子在现代,学校、家庭,两点一线,她就跟坐牢笼差不多,既然重生,她怎么还能过比那不如的日子? 自由!她一定要自由! 宁小丹抬头看向宫墙外的天空,心想:这时节,外面应该是莺歌燕舞,落花缤纷,树木郁郁葱葱,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吧? 江南的水气意蕴,梧桐花开,乌篷小船;北方的大漠飞沙,咆哮黄水,飞天壁画,她很想去体验一把呢! 可惜现在却只能囚在这死气沉沉,庭院深深的宫里……这里有什么好? 这样想着,宁小丹巴不得长了翅膀能飞出这宫墙,去到那自由的世界去,什么皇太后?若是要一辈子留在这宫里,让她当女皇她也不愿意呢! 不想第二天晚上,向她游说皇宫好处的人便来了。 随着天气转热,白昼越来越长,宁小丹吃过晚饭,在院子里散了几圈步,又让春草搬了椅子来坐了一阵,眼看天se黑尽,宫灯都点了起来,她这才回屋洗漱过后准备睡下。 谁知屁股刚沾上chuang呢,却听外面隐约有人说话,一会儿,便听有人快步走过来。 很快,便有人来敲她的门。 “谁啊?不是睡觉了么?”宁小丹以为是英、霞两位姑娘又来查房,有些不耐烦。 这院子里如今连个苍蝇也飞不进来,还怕她藏人么? 门一开,却是王公公! 宁小丹很是惊讶,正要问,王公公已经迈步进来,瞪眼喝道:“还不快快跪下迎接娘娘!” 宁小丹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却见万贵妃被一个宫女扶着,出现在门口,英、霞两位姑娘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 “大胆奴婢,还不快跪下!”王公公疾声喝道。 宁小丹不情不愿地正要屈tui跪下,刚一蹲身,便听万贵妃漫声说道:“免跪吧,肚子不小了,当心压着孩子!” 宁小丹巴心不得,遂站直了。 隔壁的汪正以及对面的春草及厨娘等人听到动静赶过来,都跪在走廊里。 万贵妃却向众人挥挥手,说道:“都散了吧!” 众人忙又起身散去。 王公公搬了椅子,在正位上摆好,宫女小心扶着万贵妃过去坐下。 英、霞两位姑娘仍到万贵妃后面一左一右站着,依然面无表情。 “小林子,也给宁姑娘看个座儿!”万贵妃又说道。 “是……”王公公低眉顺眼又去搬了把椅子过来。 万贵妃又道:“好了,英、霞两位姑娘留下,其余都出去吧!” 宁小丹听得一愣,心想:这万贵妃要跟自己讲什么,连亲信王公公也撵出去了? 正想着,见英姑娘去关了门,回去站好,万贵妃便亲切开口问道:“身子可好?” 宁小丹心想:这不是废话么?难道李百应没有随时报告? 但见她态度还可以,便笑着答道:“还好,上次李百应来说母子还算平安!” 万贵妃笑着点了点头,看了宁小丹的肚子一眼,又问:“可有胎动?” 提到这个,宁小丹面上不自觉泛起几分喜悦和自豪。正如天下所有的准妈妈一样,她很乐意与旁人分享新生命带给她的愉悦和神奇感受。 “早就有了,最近更是动得厉害,老是踢我呢,是个调皮的家伙!”她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笑着答道。 最近这胎动还真是越来越频繁了,有时宁小丹都想:这孩子没准儿真是展谓的呢,从他老子那儿遗传到了尚武xing格,不然以朱复温文尔雅的xing格,哪有这么好动? “是么?”万贵妃盯着她的肚子,眼里闪过羡慕神se,感兴趣问道:“现在也在踢?” 她刚问完,宁小丹还真感受到肚子里的宝宝动了一下,便笑道:“有呢,这不又挨了一脚!” “是么?”万贵妃竟站了起来,迟疑了一下,问宁小丹道:“可否让本宫mo一mo?” “有何不可!”宁小丹随口答道,笑着liao起衣衫,lu出圆圆滚滚的肚子来。 这已近六月,天气渐热,她自己也常常liao起衣衫看孩子将肚子踢得鼓起小包,觉得非常有趣。 万贵妃一听,忙两步跨过来,弯了身子将手贴在宁小丹肚子上。 感受万贵妃的手贴在自己肚子上的冰凉,宁小丹这才回神来,暗暗骂自己道:宁小丹你个傻大妞,你这是在干什么呢?这万贵妃可是要夺了你孩子的人,你怎么倒跟她分享起幸福来了? 正想着,却感觉肚子突然动了一下,然后听到万贵妃小女孩儿似的喜悦地叫起来:“哎呀,真是踢了,本宫mo到了!” 抬头看着万贵妃满脸的喜悦和惊讶,宁小丹不由暗暗撇嘴,心想:这女人也是怀过孩子的人啊,又不是没有感受过胎动,怎么这高兴得象捡到宝一样? …………………… 有木有因标题而订阅本章的童鞋?千万表怪年华,亲自己想多了哦~~rs!。 第119章 有你好处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正想着,听英姑娘开口提醒道:“娘娘请注意凤体,不应久立!” 万贵妃愣了愣,回过神来,想是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慢慢走回到椅边坐下,却仍是笑着问道:“听那李百应说你入秋便能生产,可是如此?” “算起来应该是那时候!”宁小丹拉下衣服,遮好肚子,淡淡答道。 万贵妃点了点头,沉默无语,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 宁小丹很是奇怪,心想:这万贵妃今天来莫非就只是想摸摸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正想着,听万贵妃突然问道:“宁姑娘对本宫可有怨言?” 宁小丹听得一愣,抬起头来,见万贵妃正目不转睛盯着她。 这万贵妃什么意思?自己应该如何回答她? 迟疑了一下,想着反正答错了自己也丢不了命,宁小丹便大着胆子说道:“娘娘试想,如果有人将你拘起来,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还要夺了你的儿女,你会不会对她有怨言呢?” 万贵妃愣了愣,收回目光,叹气说道:“看来你对本宫不只是有怨言,连恨得心也有啊!” 宁小丹不说话。 其实也不知是自己太善良了,还是万贵妃给她的第一印象不错,又或是她给她和朱复的待遇都不错,总之,她还真没有将万贵妃恨之入骨的时候,最多不过怨怨老天爷,骂骂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而已! 但此时宁小丹并不想多作解释,毕竟她现在所处的境地,万贵妃的“功劳”可不小,要说恨,她也有这个权利,她凭什么要谄媚似地开解这个要夺自己孩子的女人? 却听万贵妃叹了一口气。又道:“人啊,都有一个命!注定是夫妻,想挣脱也脱不了;本不想结仇的。却不得不举起屠刀……” 宁小丹愣了愣,抬起头看向目光有些迷茫的万贵妃。倒是有些意外。 万贵妃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替她自己的行为开脱么? 可是她那么一个高高在上,正得宠的妃子,有必要对自己说这些话么? 难道是良心的谴责? 正想着,万贵妃却又将目光落到她身上,上下打量着说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姑娘本就国色天香,又加上身子骨儿特殊。更是命运多舛啊!” 宁小丹不高兴了,听刚才的话,她还以为万贵妃尚且有些良心呢,现在听这话却又不对味儿了。仿佛是说:你今天成阶下囚,孩子被人抢,都是因为你长得太漂亮了,血液也太有用处了,所以你活该啊。可别怨我,怨别人! 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有人因为自己的贪欲伤害了别人,还怪别人自己的原因! 就象强/奸/犯冲被自己强/奸的女人说:你这女人真是,没事儿长这么性感干什么,惹人犯罪!盗贼对失窃的人家说:你没事儿在家放那么多财物干什么。惹我来偷! 世上有这样的逻辑吗? 这样想着,宁小丹便皮笑肉不笑答道:“这样的世道,为富者不仁,上位者不德,就算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也命运多舛呢,又岂只我一个?” 万贵妃听得又是一愣,半响才叹气说道:“本宫对姑娘,确实有些歉疚,不过你却将朝廷骂了个遍,却是不应该的!要知当今圣上,也算仁德之君,登位这两三年,历精图治,渐渐也呈现出国泰民安的景象来,并不如姑娘所认为为富不仁,上位不德!” 宁小丹不太了解历史,当然也不知道此时的皇帝好不好,但纵观整个封建社会的历史,皇家都是霸道无比的。 什么“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全是垃圾糟粕! 所以她也不评价皇帝好不好,只冷哼说道:“国泰民安就算好皇帝了?老百姓哪有什么人权和自由?” “自由,本宫知道,”万贵妃疑惑问道:“可是那人权?却又是什么?” “人权就是人的权利,就是说老百姓手头得有一定的权利!”宁小丹用自己有限的政治知识解释道:“就是可以自由地选谁当皇帝,皇家也别把老百姓当养的猪,想杀就杀,想剁就剁!” 万贵妃怔了怔,脸上闪过惊讶神色,很快却又恢复平静,说道:“姑娘这些话很是匪夷所思,也不知从哪里听来!就算先古尧舜禅让,也是举荐,并非愚民选皇帝……九五之尊的皇帝,本是天赋人权,由上天选定!就算如此,皇家内部为了争抢那皇位,就已经搞得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臣不臣的了!若是再给老百姓权利,便是人人有机会争当皇帝,那样岂不是天下大乱?” “怎么会乱?”宁小丹不服气道:“百姓投票,层层推举,有能力者上,无能力者下,天下太平着呢!而且只要人人都平等了,当皇帝还不如当个小老百姓自由惬意呢,所以也不是谁都愿意当皇帝的!” 万贵妃惊讶看着宁小丹,很是诧异她语气中的笃定从何而来。 这个小姑娘,第一次见面便让她意外,此次谈话更是让她好奇:这样一个举止怪异的小姑娘,她到底从何而来?难道真是上天派她来拯救圣上的? “好了,”她冲宁小丹摆了摆,说道:“咱们两个妇人家,讨论那些国家大事干什么,那都是男人们的事情呢!姑娘既是个悲天悯人,心系百姓之人,本宫希望你能保好胎,养好身子,顺顺利利地将孩子生下来,落下胞衣,将来自有你的好处!” “好处?”宁小丹听得一愣,问道:“什么好处?” 万贵妃说得对,什么国家大事,跟她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她又不可能改变历史,推翻皇权,实现什么资本主义,社会主义。 作为一个能力有限,身子骨儿还异常特殊的弱女子穿越者,她能做的不过是苟且偷生,争取摆脱目前局面,到皇权较弱的地方过清静小日子罢了! 现在她最应该关心的是万贵妃对她的态度,而这态度,便可以从她说的好处中看出。 万贵妃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答道:“你若能好生养下孩子,本宫自会替你安排个好去处,绝不会亏待;又如果天遂人愿,你的衣胞和血液真有效用,那本宫便可以还你孩儿和丈夫,送你一家子出宫!” 纳尼? 宁小丹听得一愣,怔怔地看着万贵妃。 太意外了!她还以为万贵妃一辈子不会放自己呢,不想如今却听她说可以放他们一家人! 这是怎么回事?天门开了,老天看到她的不幸,昨晚跟万贵妃托梦了? “娘娘不会哄我吧?”宁小丹一脸的狐疑,试探问道:“我这人不怕被剐被杀,就怕被人骗,也最恨人虚伪!娘娘也知我身子骨儿的特殊,可以令人长生不才,又缺个儿子,所以怎么会舍得放我一家子走?” “你这小姑娘!”万贵妃脸上有些不高兴起来,说道:“本宫何等身份,难道还红口白牙骗你不成?” “小人不敢,只是不明其中就里罢了,就怕到时空欢喜一场,与其那样,还不如现在就宣判我死刑呢!” 宁小丹面上说着,暗地里却直撇嘴,心想:谁知道呢?不都说政治家是最伪善和狡猾的动物么?这万贵妃在宫中混得如鱼得水,定是手腕了得,这骗人的本事应该也不小! 听她如此说,万贵妃脸色缓了下来,说道:“你不必生疑,虽那李百应说你的血液可令人长生不老,本宫也有几分相信,但要年年月月吸人血,却是转入妖魔道了,纵是长生又有何用?本宫断断不肯,因此你大可放心!” 宁小丹听得一愣,心想:原来并不是每个人都如李百应一样变态的。这万贵妃身处富贵,却不贪恋长久,更是难得! 想到这里,她看万贵妃的眼神不免多了几分敬意。 听万贵妃又叹道:“其实并非本宫需要儿子,而是皇家需要儿子继承皇位,所以本宫对你并无恶意,但此事关乎大明正统和人伦五常,所以又不能给你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因此必然对你有所委屈,不过想着自己的儿子将来能继承大统,你这个当娘的自然能忍得这些委屈!” 此番话把宁小丹说得云里雾里,不明白万贵妃的意思。 什么她不需要儿子,大明正统,人伦五常,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突然她想起:当初万贵妃抓朱复进宫来,是为了儿子,但若不爱长生,却又为何将她抓进宫来?总不会特意抓她来与朱复配对吧? 记得当初可是她主动求见的朱复。 “娘娘既不需要儿子,那便让皇上跟别的妃子生,然后好生帮着她们将龙子龙孙养大便是了,却又为何非抓了我和朱复进来?”她问道,语气中含有几分质疑和不屑。 春草不也说了,这万贵妃可是对怀了龙种的妃子都下了药打掉,她现在既说得好听,以前却又为何那么做? 看来她所有的话都是骗自己的吧?果然是个善耍手腕的女人! 万贵妃听得一怔,半响不说话。 宁小丹以为她心虚了,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先前有希望呢,现在证实万贵妃在哄自己,这希望便如肥皂泡般破灭了! “娘娘不必为难,回宫吧!”一直未说话的英姑娘却突然开口劝道:“这低贱的药人哪里值得您废心啰嗦!” 第120章 闹腾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万贵妃叹了口气,站起身,似乎真要走。 想着这谈半天话,也不知她几句话是真,几句话是假,宁小丹也懒得理她走不走。 但想起英姑娘莫名其妙骂自己低贱,很是不高兴,不由瞪了她一眼,冷笑道:“一个人低不低贱,可不是由别人说了算,我看骂人的人也高贵不到哪里去!” 英姑娘听得一愣,目光狠厉看向她,霞姑娘却已经一步跨到宁小丹身边来,动作迅速地扬起手臂,“啪”地一声打到她脸上。 因为霞姑娘动作太快,宁小丹躲避不已,被她练过功夫的一巴掌拍下,不仅脸上生疼,觉得脑子也“嗡嗡”地响起来,嘴里更是一股腥甜涌起,似乎牙齿也给打落一般。 宁小丹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呢,况且这亏吃得也着实冤枉。 当是时,她又气又怒又恨,“噌”地站起来,“呸”地一声将腥甜的唾液吐到刚放下手来的霞姑娘脸上,两手趁势便疯了般向她不管不顾地抓挠过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不饶人! 这是宁小丹一贯奉行的待人原则。 她量霞姑娘不敢杀她,所以由着性子来,退万步说,就算敢杀她,如今平白无故挨这巴掌,她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她得十倍讨回来! 霞姑娘虽然想到以着宁小丹的性子,可能会反抗,她本想象上次用剑指着宁小丹一样,打了就收手,想她一个弱女子,拿自己也没办法,最多不过逞口舌骂两句。但也只能白挨一巴掌。 但她却没想到宁小丹反应竟如此迅速,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向自己抓过来,所以一时避让不及。脸上便被挠上了几条血痕,竟也疼得要命。 眼看宁小丹第二下又要挠来。她赶紧两手架出去,紧紧捏住宁小丹的手臂,沉声喝道:“住手!” 但宁小丹哪肯就此罢休,双手被缚住,腿却自由,于是又伸腿向霞姑娘踢去,竟又踢中。 霞姑娘出手打宁小丹。一是因为她不服气这么个身份低贱的药人,贵妃娘娘居然和颜悦色跟她说这半天话,可这女人还不知感恩,言语中竟对娘娘有责问的意味。 二是因为她出言不逊骂英姑娘。在英、霞两位姑娘的心目中。宁小丹再重要,但她的身份始终低贱,所以她们称宁小丹“低贱”,觉得不过事实而已,没想到宁小丹倒反唇相讥。骂起人来。 她二人,皆是将门之后,从小习武,功夫了得,也算心高气傲之人。若不是当年遇见那个人,如今也不会躲在这宫中打发无聊时光了,因此怎能听得宁小丹回嘴的那句话? 不过因为宁小丹对皇家的重要性,霞姑娘纵是打人,也是留有余地的,不过只想帮着贵妃娘娘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嘴巴贱的丫头而已。 所以她虽然功夫了得,但跟拼尽一切要讨回尊严的宁小丹比起来,又加上轻敌,终是落了下乘,一再吃亏。 宁小丹的力量虽不大,但近距离踢人,也是很疼的,霞姑娘哪里吃过这样的亏,一时怒上心头,扭了宁小丹的手臂便要别到背后,想给她教训。 “住手!”万贵妃和英姑娘却同时喝声出来。 霞姑娘愣了愣,这才想起宁小丹是个孕妇,一时不敢再动作。 宁小丹却不依不挠,一边试图挣脱着霞姑娘的束缚,一边伸腿又狠狠踢向她。 因为霞姑娘差点儿杀了自己,英姑娘又拿春草逼迫自己,宁小丹早就对这二人耿耿于怀。 但英、霞两姑娘不是爱生事的人,平日又板着个脸冷冷淡淡,就算宁小丹出言挑衅,也只如面对硬邦邦的石头,三言两语不对她们便转身走人,宁小丹打又打不过,所以总是找不到机会发泄不满。 今天她不过还一句嘴而已,霞姑娘便扇自己一个耳光,宁小丹心里更是有气,想着万贵妃在这里,又逮着霞姑娘与自己近距离站着,她便趁势大闹一场。 皇家不是要她的儿子和衣胞么?她就不信,当着万贵妃的面,这霞姑娘敢杀了她!而且别说杀,就是她敢再对自己动手,她就趁机躺到地上去,大着个肚子哭闹,吓死她! 霞姑娘迟疑之间,腿上又吃了宁小丹一记,正踢在她小腿前面皮肉少的地方,骨头生生地疼,顿时眉头也皱了起来。 腾出一只手来,她扬起巴掌,想又向宁小丹脸上扇去,却又有所顾忌,正犹豫间,宁小丹自由的右手已经抓向她面部来。 “放开她!”英姑娘焦急提醒了一声。 霞姑娘反应过来,忙丢开宁小丹,跳开来,这才幸运没被宁小丹抓到。 宁小丹跟着跨前一步,便要追过去扭打,却听万贵妃冲她一声喝斥:“还不住手!” 想着身法定然不如霞姑娘灵活,追了也是白追,宁小丹停下脚步来,看向万贵妃,却是一屁股坐到地上,嘴巴一撇,捧着半边面伤心地哭起来。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她又不是不会演,更何况霞姑娘的力道真是大,她感觉自己的脸已经肿了起来,疼得不行,所以她今天就是要卯着劲儿地闹一闹,将霞姑娘欠她的,都收回来! 当然,如果能将这两位功夫高强的姑娘闹走,换些脓包过来守她就最好,那样说不定展谓便方便进来救她了! 平日这英、霞两位姑娘就是老大,板着一张脸不可一势,就算王公公,对她二位也是敬而远之,更不说底下的人。 但今天万贵妃在这里,恐怕也只有她能处治她们,所以宁小丹倒要看看这万贵妃对自己和两位姑娘是什么态度。 一阵敲门声传来,然后便是王公公着急的声音,“娘娘,里头怎么了?” 万贵妃坐了下来,示意英姑娘去开门。 王公公进门来。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宁小丹,又看了看撇着脸的霞姑娘,冲万贵妃一躬身道:“娘娘。这是……” 万贵妃却不答,吩咐道:“你速速命人去我寝宫取了消肿的玉肌露过来!” “是……”王公公答应着出去了。唤过汪正,给过通行牌,吩咐了两声,让他过去取药。 这边万贵妃冷冷看了霞姑娘一眼,板着一张脸,不说话。 英姑娘见状,忙喝斥霞姑娘道:“霞霞。还不快跪下!” 霞姑娘一听,虽面上不高兴,还是“扑通”一声,在万贵妃面前跪了下来。 万贵妃也不理她。冲进门的王公公道:“小林子,将宁姑娘扶起来吧!” 宁小丹见此情景,心里有了把握,心想:这万贵妃果然忌惮自己这么闹! “宁姑娘,小心身子。起来说话吧,娘娘会给你做主的!”王公公过来扶宁小丹,好言劝道。 宁小丹却死活不起,也不说话,只哭。 打了人。想就这样让她起来,哪有那么便宜? “宁姑娘,小心孩子啊!”王公公劝道。 宁小丹仍是不理,掩面嚎得更大声。 万贵妃叹了一口气,说道:“霞姑娘,你自个儿掌两个嘴巴吧!” 霞姑娘愣了愣,迟疑了一下,终是抬起手狠狠地掌了自己两个嘴巴。 才两个嘴巴而已,哪能解气? 于是宁小丹继续哭。 “再掌!”万贵妃又道。 霞姑娘又是一怔,脸上恨意闪过,却是不敢违抗,又“啪啪”掌了自己两个嘴巴。 宁小丹哭声略略小了些,却仍未停下。 “姑娘小心动了胎气!”王公公又着急劝道。 “再掌!”万贵妃又发了话。 霞姑娘的脸已经肿了起来,却又不得不再掌自己两个嘴巴,这次更加发力,带着些赌气的情绪。 英姑娘“扑通”跪到地上,低头央求道:“请娘娘开恩!” 万贵妃叹了口气,漫声说道:“英姑娘,你不应该求本宫的!” 英姑娘听得一愣,看了宁小丹一眼,却是不动。 霞姑娘一听,不用吩咐,自己扇起耳光来。 “啪~啪~啪~……”屋子里便只宁小丹的哭声和霞姑娘扇自己嘴巴的声音了。 大约又扇了七八下,英姑娘终是看不过,回头冲宁小丹跪下,低头问道:“姑娘到底意欲如何?” “我能如何?”宁小丹哭道:“不过低贱的一个囚犯而已,蝼蚁一般,人人都踩得!” 说着,她抚着自己的肚子数落着:“苦命的孩子啊,娘亲命不好,想来你生下来也命运多舛,不如不要出生得了!”说完,她举起拳头来,作势便要向自己的肚子捶去。 “姑娘别这样!”王公公忙扑过去拉住宁小丹的手。 正闹得不可开交,汪正回来了,将药呈到万贵妃面前,跪下说道:“娘娘,玉肌膏来了!” “快给宁姑娘敷上!”万贵妃吩咐道。 “是……”汪正拿着药,来到宁小丹,拧开瓶盖来,用手指沾了少许,便要给她涂上。 宁小丹哪肯,手又被王公公拉着,只得避开脸去。 “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汪正开口劝道:“大家一个院子里的呢,何苦为了些小事闹不开,一来大家伤了情面,二来对自己的身子骨也不好!娘娘是菩萨心肠呢,纵是有天大的委屈也跟她老人家好好儿说,她也会替你作主的!” 宁小丹一听,心思转开来,心想:是啊!自己今天虽然解了恨,可也拉了仇恨了,今天若不见好就收,以后只要英、霞两位姑娘还在这院中,她们定然不让自己好过,虽不敢杀自己,但她们可以用春草来威胁她,或是让自己断胳膊少腿自己啊! 这样想着,她竟然有些害怕起来。 第121章 天大秘密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只听汪正又叹气劝道:“姑娘平日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今日在娘娘面上失礼,想来定是真有委屈,不过地上凉透,对腹中宝宝可不好,不如坐椅子上哭?”说着,他便伸了一只手去搀宁小丹。 宁小丹本就不打算再闹下去了,见他伸手,便顺势站了起来,走到椅子边坐下。 虽她哭声并未停,但在场的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汪正又劝道:“姑娘,牙齿也有碰舌头的时候呢,你和霞姑娘平日关系虽不算多亲密,但好歹相敬如宾,你二人本又都是豪爽义气之人,今日却闹得跟些小女人一般斗气,倶在娘娘面前失了颜面,这又是何苦,不如先让霞姑娘住了手吧?” 虽说宁小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今日行为确实有些小女人气,可她也是没有办法啊! 平白无故挨了打,平日又打不过霞姑娘,今天不趁着机会使这一招,只怕霞姑娘以后会更变本加厉。 汪正这臭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好在他把霞姑娘也骂进去了,又竭力将今日之事说成小事,她便不予计较。 这样想着,她虽然没有开口让霞姑娘停止打耳光,哭声却低了许多。 汪正见状,忙回头冲万贵妃躬身道:“请娘娘让霞姑娘停了手吧,今日都是小事呢,两位姑娘闹一阵也就气消了,娘娘你也别气,饶了她们吧!” 万贵妃点了点头,吩咐霞姑娘停了手,又赏了半盒玉肌膏,让英姑娘扶了她出去涂抹。 接着她又吩咐王公公道:“小林子,你也过去劝劝二位姑娘吧,道理她们是懂的,一时想不通而已。告诉她们,今日之事过了便过了,都大度些!” 王公公答应着走了。 这边宁小丹的哭声也渐渐变成了涰泣。便是有声无泪了。 “想不到你倒是个心性儿高的姑娘,一点儿气也受不得的!”万贵妃看着宁小丹叹气说道。 宁小丹抽咽着不答。汪正却笑着接嘴道:“娘娘所言极是,奴才看宁姑娘这人就是服软不服硬的呢,平日都好说话,惹着便如犟驴一般!” 此时汪正正躬身站在宁小丹,用手指沾着玉肌膏小心地一点一点地帮她涂抹着脸。 因他的动作轻柔,宁小丹本就觉得痒酥酥的,偏偏此时他又说话。气息扑到宁小丹脸上没被打的地方,便整张脸都痒起来了,让她感觉很不舒服,不由偷偷瞪了汪正一眼。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这小子,说得好象他多了解自己似的! “是么?”万贵妃笑了起来,不再问宁小丹,倒是满意地打量着汪正问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汪正忙跪下答道:“奴才小正子,去岁冬季入的宫。王公公看奴才身板儿还结实,腿脚儿还灵活,便派到这个院子里来了!” 万贵妃愣了愣,眼里闪过几丝失望,说道:“看你倒机灵。一味站着回话吧,不用跪了!” 宁小丹听得撇嘴,心想:什么机灵,不就是一副狗腿子样么? “谢娘娘……”汪正应着站起来,继续给宁小丹涂药。 静了一会儿,万贵妃又问道:“既是去岁入的冬,家里已经没人了吧?” 汪正答了声是。 万贵妃盯着他问道:“可曾恨圣上?” 汪正愣了愣,笑着答道:“奴才怎么会恨圣上,奴才还要感谢圣上替奴才报了仇呢!” “哦?……”万贵妃似乎高兴起来,疑惑问道:“这是为何?” 汪正于是说起自己的身世,讲自己父母如何被杀,自己如何成了奴隶,如何过苦日子受欺负。 听他提起身世,宁小丹倒忘了哭,听得专心。 汪正笑道:“若不是圣上,奴才还在当牛做马呢,所以奴才得谢圣上,谢娘娘!” 宁小丹听得不由撇嘴,心想:这傻小子,这进宫来不一样当牛做马么? 万贵妃倒是听得高兴,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想当初圣上出兵,本宫还劝他初初上位,应当少些杀戮以收人心。圣上却说,他要收的,却是天下人百姓之心,非少数狂妄作乱之人心。如今听小正子之言,本宫觉得圣上甚是英明!” 宁小丹听得又是一撇嘴,心想:这万贵妃还真是会自欺欺人,仅凭汪正一人之言而已,她便断定皇帝英明了? “圣上英明,娘娘慈和!”汪正又跪下来,一个劲儿拍着马屁。 “你这孩子,不是说不用跪了么,快起来!”万贵妃又笑着说道。 宁小丹很是无语,这臭小子,净忙着拍马屁去了,这好一阵了,她才给自己涂一小片儿呢! 还别说,这宫廷制药就是好,涂过的地方,凉幽幽的很舒服,可是没涂过的地方,就火辣辣的不舒服了。 但眼见这汪正很讨万贵妃喜欢,她刚才已经闹过一场,现在也不好太挑剔,以免真惹万贵妃反感,等朱复逃出后对自己没有一丝同情地折磨。 所以等汪正爬起来再次给她涂脸时,她淡淡说道:“小正子,你辛苦了,去让春草过来替我涂药吧!” 不想汪正却笑着答道:“不辛苦,不辛苦,姑娘深得娘娘青睐,委以重任,奴才能替姑娘做些事,也沾些光呢!”说着,又弯着腰,虔诚地替宁小丹涂起药来。 宁小丹哭笑不得,这啊儿跟啊儿啊!她是被掳来生孩子的好不好?什么青睐,委以重任,瞧这臭小子说得多好听,好象她被掳来生孩子多光荣似的! 要不是当着万贵妃的面,她真想跳起来踢这臭小子几脚! 万贵妃失笑说道:“看不出来小正子倒是个通透人,如果宁姑娘也如你这般想就好了!” “是么?”汪正一脸的无辜,停下手上动作,偏着头,看向宁小丹,问道:“难道姑娘不是这么想的?”顿了顿。他又道:“姑娘定是这样想的吧?不然今日也不必与霞姑娘非要争个高下了,这不是在娘娘面前争宠,争面子么?” 那样子。真是够纯洁天真! 争你娘滴个争!宁小丹暗暗骂道:老娘用得着争宠争面子么?不过想趁机闹一场报仇而已,瞧你小子都想到哪里去了。老娘可不似你奴颜婢膝讨好人! 不过这话她也就暗地里骂骂而已,毕竟汪正的话很成功地掩盖她今天闹的“险恶”用心,所以就让万贵妃这样认为得了! 见宁小丹不说话,万贵妃却猜出了她几分心事,叹气说道:“宁姑娘终是对本宫心存怨尤……也罢,看来有些话不说穿却是不行的!” 说着,她吩咐汪正道:“小正子。你暂且出去,本宫有话要对宁姑娘说!” “是……”汪正忙躬身退出去,并带上了门。 宁小丹很是奇怪,这万贵妃只留她和自己两个人。到底想说什么? 正想着,听万贵妃问道:“宁姑娘,你在宫外,可能听过本宫不少传言吧?” 宁小丹愣了愣,抬起头看向她。想起柳如风说的那些话,以及展雄他们对她有意无意的评价。 万贵妃解嘲一笑,又道:“在他们眼里,本宫只怕是个蛇蝎一般的女人吧?比如传本宫年老色衰还独宠后宫,又传本宫下药毒死圣上子嗣等等。诸如此类,应该不少吧?” “有倒是有些……”宁小丹答道:“不过倒没敢全信!” 不管怎样,这万贵妃知道那些传言,不发怒,不制止,还能如此镇定地说出来,倒算个人物,所以她有了与她交谈的兴致,更何况见着对方象要说什么秘密的样子,她当然好奇。 万贵妃又问道:“你也一定是认为本宫没了孩子,所以硬抢了你和朱复进宫来替本宫生孩子了?” 宁小丹坦率答道:“小女人愚笨,想不出除此之外的别的理由来!” “你倒快人快语……”万贵妃叹了口气,目光落到自己肚子上,说道:“其实本宫也是能生出孩子的……” 宁小丹一愣,心想:这不是废话么?谁说她生不出孩子了?她不是生了一个死了么? 正想着,却见万贵妃抬起头来看向她,轻启朱唇,说道:“皇上他不孕!” 不孕怎么了……啊?! 宁小丹双眼瞪得老大,看向万贵妃。 纳尼? 皇帝不孕?! 真的假的?! 天大的秘密啊! 怎么会呢?皇帝是皇帝啊,他手下什么人才没有?内科外科烧伤科,妇科男科疑难杂症科,可是精英汇粹啊! 所以就算皇上有啥毛病,专家一会诊,哪有治不好的病,怎么可能不孕? “你不用质疑,这是事实!”万贵妃又沉声说道:“圣上几乎由本宫一手带大,他的身子,本宫最清楚不过!” “他可是皇上,怎么会呢?”宁小丹忍不住问道。 “皇上又如何?也是苦水里泡大的呢!”万贵妃叹息说着,眼神幽暗,陷入回忆之中:“当年本宫不过一名小小宫女,护着他战战兢兢过日子,挨饿受冻常有之事……后又被废了太子,这也就罢了,偏偏有那么几个朝中大臣极力要求恢复他太子身份,不想反而招致新太子忌恨,寻着机会想要除他而后快……唉……那段时间,圣上夜夜不敢入睡,如大风中失了巢的惊惶鸟燕啊!直至先皇回来,夺回皇位,圣上没摊上一天好日子……那个病根儿,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落下的……” …………………… 此段情节纯属年华yy,且皇上只是暂时不孕,偶就只是想写一个不一样的万贞儿而已,亲们去考证可以,千万别摆出一大摊资料骂人!yy无罪哈~~ 第122章 相谈正欢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听得一愣,这段历史她并不太了解,当然不知道当今皇帝登基前还有这段血泪史。 “那你先前丢了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她疑huo问道。 不会是跟别人生的吧?皇帝会忍得这顶大绿帽子? “唉……”万贵妃叹了一生,答道:“本宫这一生,并不曾有孕!那孩子不过民间抱来掩人耳目而已。” 宁小丹正不太明白时,听万贵妃又道:“皇上不孕,关乎江山社稷,若是被人知道这惊天秘密,这才平定下来的天下,岂不是又陷入纷争之中?” “所以你们便假装怀了身孕,生了孩子,就是让别人不怀疑到皇帝头上?”宁小丹失声问道。 万贵妃点了点头道:“当初土木堡之变,先皇狩猎不能归,景帝代位,时局混乱,圣上逆境之中,无暇顾及身子。后先皇回京,重拾帝位,圣上回归太子之位,这才渐渐发现身子之异样,却是悔之晚矣!” 说到这里,她面带悲戚,深深地叹了口气,又道:“然而此事重大,圣上也只能隐而不发,暗寻高明大夫医治。无奈这几年过去,却是毫无结果!” 看她这样子,实是真心替皇帝担忧,宁小丹有些感动,心想:怪道皇帝专宠她,她于皇帝来说,是妻亦母,两人共赴过患难,还共守着这么一个秘密,岂不亲密? 万贵妃苦笑一下道:“圣上当太子时,无子嗣,登基一年余,仍是未尝得一子,朝中便有了谣言。本宫深恐圣上威名受损,又担心其他王爷知道真相蠢蠢yu动,便暗授几名妃子,自言她们怀了身孕,只是被本宫暗下打药除去,以混淆视听。但本宫也因此得了骂名,前些时日还有御史官yu将本妃之臭名记入史册呢!” 听她自愿担着千古骂名,为的就是掩饰皇帝的生理缺陷,宁小丹不由想起现代的父母来,心想:母亲口口声声说爱父亲,比起这万贵妃来,却是狭隘了不知多少!那薄幸的父亲,更是比的资格也没有! “贵妃娘娘对皇上真可谓用情之深啊!”她忍不住由衷赞道。 “多谢姑娘谬赞!”万贵妃幽幽叹了口气,喃喃说道:“本宫犹记得当初与圣上见的那第一面他她脆脆地称我一声‘贞儿姐姐’……” 就这么两句,她便没了声音,宁小丹瞧去,见她面带幸福的微笑,目光失了焦点,原来已经陷入了回忆之中! 宁小丹想:也不知自己哪点儿入了她的法眼,她竟然告诉自己如此重要的秘密和这些si密的事情,如果不是将自己当成知心姐妹,便是将自己当死人了吧? 想到这里,她有些害怕起来,担心自己生完孩子便会被杀头,但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他们非要自己的胎盘,心想莫不是为了医治皇帝的不孕之症? 应该是了! 怪不得万贵妃说如果顺利,便可以放了自己一家人出宫,原来她并非说假话! 如果皇帝真的治好了不孕之症,还拿朱复的骨肉来干什么? 想到这里,宁小丹兴奋起来,正犹豫着是否出声拉回万贵妃的思绪问一问,万贵妃却自己醒悟过来,冲她不好意思笑道:“瞧我,人老了,就是爱回忆些陈年旧事……” 宁小丹注意到,她对自己的称呼,不自觉改成了“我”,心里更是踏实了一些,忙也学着汪正拍了一回马屁,笑道:“其实贵妃娘娘并不老,实是您与皇上的感情太过曲折和浪漫,所以值得人回忆吧?” “你说得对!”万贵妃听得高兴,笑着说道:“连圣上也说呢,本宫和他,就是两个泥人儿,打碎了又重新捏起,他中有我,我中有他,不分彼此。可惜捏泥的人惫懒,先捏好本宫,隔了好段时间才捏了他,让他晚生了十来年,却是不妨碍本宫和他心意相通的!” 宁小丹心想:这皇帝倒是甜言mi语,很会哄女人开心啊! 不过她面上却笑着附和道:“正是正是,俗话说得好,只要有爱情,身高不是距离,年纪不是问题嘛!” “是么?”万贵妃笑道:“本宫倒没有听说过这话。” 两人正说着,却听外面敲门,然后汪正大声询问道:“娘娘,王公公担心娘娘,询问可有异样?” 万贵妃朗声答道:“无妨,本宫与宁姑娘相谈正欢,让他不必挂怀,禀退众人,在院子里等着本宫!” “是……”汪正答应着,然后便没了声音。 “他们倒是多心了,也不想你一个弱女子,大着个肚子,能把本宫怎么样?”万贵妃冲宁小丹笑道:“当初圣上被贬为沂王,处境如同囚犯,本宫什么苦没吃过?劈柴升火,挑水做饭,甚至为防着圣上被jian人所害,还学会了骑马射箭,也练得一身力气呢!” “谢谢娘娘信任,”宁小丹忙正容说道:“小人虽出身乡野,防人之心一直有,却是从未想过害人的!” “本宫信你,”万贵妃笑笑,说道:“咱们继续说话!” 说着,她继续讲述起来:“堕胎之言传出去后,不利圣上的传言倒没有,只是朝中却有许多大臣纷纷进言,参本宫霸宠后宫,歹毒无情,要求圣上惩治本宫。圣上怒斥了几回参议的大臣,却是引起众怒,愈来愈多大臣要求治本宫之罪。圣上无奈,便与本宫商议,定下一计,假装本宫有了身孕,这才堵了众大臣之口。” 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说道:“谎言既然开始,便必须继续,后来本宫只得从民间秘密找来一孩子,充作产下的亲儿!” “原来这样啊……”宁小丹总算明白过来,叹道:这不孕不育真是害人,瞧万贵妃这两口子,被折腾得多累。若在现代,足足可以给不孕不育专科当形象代言人了! “因为听说有了皇子,众臣欢欣不已,也不再上书。”万贵妃说着又叹气,话锋一转道:“然上天欺不得,就算本宫和圣上心存内疚,想继续谎言,也去过泰山等处向上天谢过罪,可惜那孩子毕竟不是皇家血统,竟然得病夭折!” 宁小丹想:是了,民间说皇帝去各处替初生婴儿祈福,原来是心虚去谢罪啊! “所以娘娘探得朱复下落,才将他掳进宫来,以求正统吧?”她问道。 万贵妃点了点头,说道:“那朱复领着一班人马,在江湖中秘密行事,以期报仇复辟,其实早有锦衣卫秘探告知圣上。圣上怜其也算皇子皇孙,加之他力量微弱,知道成不了大事,初初只是不予理睬。后大藤峡叛乱,圣上知朱复也参了一脚,大为震怒,便要剿杀。本宫知其身份,便劝着圣上息下怒气,并秘密派人掳了朱复进宫来,以图他秘密留下个皇家血统的子嗣!” 宁小丹听得动容,心想:原来以为万贵妃是害朱复的仇人,如今看来,如果她所说都是真的话,那她倒是朱复的恩人了! 且不管是真是假,既然万贵妃说出这些话来有心讨好自己,自己也得先谢过她才是,即使是假话,就当自己将计就计,麻痹敌人得了! 这样想着,宁小丹撑着腰起身,曲膝便要跪下,嘴里谢道:“原来是娘娘救了我家相公,小人在这里代他谢过!” “不必客气!”万贵妃起身扶起她坐下,笑着说道:“你有身孕,不必拘礼!” 回到椅子上坐下,她又道:“本宫说这些话,并不是要你感谢,只是看你个xing率直纯真,爱憎分明,也知晓事理,便想着将苦水倒一倒,让你知晓本宫一片诚意,知道本宫并不曾有害你之心!” “小人知道了!”宁小丹嘴上答道,心里却想:自己何时有这些优点了?想是她怕自己拿孩子折腾,所以不得不好言相劝吧? 万贵妃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本宫原本有顾虑,倒是小正子提醒了本宫。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宫确实应该将你当我手下一名得力干将,助本宫完成大事!” 宁小丹听得好笑,心想:汪正那臭小子,居然如此幸运,他不过随便说几句话而已,竟让万贵妃听进了心里!既有万贵妃看中,那小子定然前途无量! “本宫用你,只两个用处,”万贵妃又道:“其一便是生下一皇家血统的孩子,这个可是当初你自愿选择的,本宫让你如愿与朱复相见,也算对得起你!其二,可能你也已经猜到,便是依着李百应的方子,要你的衣胞和血液替圣上治不孕之症!” 果然如此!宁小丹想:只是不知李百应那方子灵不灵验?还有,他们到底需要自己多少血液,不会将她榨成人干吧? “如果你能做到其二,那便皆大欢喜,其一便不存在,本宫不仅会放了你一家人,还会大大有赏!”万贵妃叹气说道:“若是李百应那方子并不湊效,那便不得不委屈姑娘了!” 宁小丹想;那倒是,自己有亲儿子能继承皇位,谁还用别人的孩子?毕竟他们对权势是很热衷的!只是不知她会如何委屈自己? 只听万贵妃说道:“不过你放心,本宫也绝不会害你xing命!因为算起来,你应该是圣上的兄嫂,所以不能**,让圣上以妃子之名立你!但本宫会让你顶个身份,在这慈宁宫充作个先皇的妃子,将来自然享受你儿子恩泽!” 宁小丹一听,心想:对当今皇帝来说,自己是兄嫂,若在这慈宁宫中做先皇的妃子,岂不是更乱套? 但想到不过一个虚名,她也不计较,想起一要紧事,问道:“那娘娘如何安置我家相公?”rs!。 第123章 听力极佳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这个……”万贵妃迟疑起来,说道:“实不相瞒,朱复既非太监,又非宫女,留在这慈宁宫也是权宜之计,并不长久。圣上本欲杀之,本宫只向圣上请求让他留下子嗣,倒未曾说起过如何处置他,所以此时本宫也不敢许你空口!” 听她如此说,宁小丹反倒安下心来,知道这万贵妃有几分诚意,不然她若真骗自己,什么诺言都说得出来。 “那就请娘娘在皇上面前再多多美言,如果朱复能放弃复辟,看能不能放了他?”她央求道。 其实朱复本也不太想复辟,也就展翼王那几个老家伙在那儿折腾而已,如果劝一劝,没准儿能说通他。 虽说展翼王答应了救朱复,可谁知道他们的一言一行是否在皇帝掌控之下? 要是逃不出去怎么办?倒不如现在求了试试,如果能顺利放出去,那岂不是更好? “如果宁姑娘真能说通朱复,本宫倒可以在圣上面前说了试试!”万贵妃答道。 “多谢娘娘!”宁小丹半是表态,半是威胁道:“如果皇上真能放了我相公,那我倒可以安心留在这宫中产下儿子。” 当然,她这话说得很有技巧,她只答应在这宫中生下儿子而已,并没说以后有机会不带着儿子跑。 自由,始终是宁小丹向往的终极目标! 不过如果李百应的方子真的灵,皇上的不孕不育能治好的话,那她就可以带着儿子堂堂正正地走出宫门了! “本宫尽力为之,若是朱复真心归顺,应该没有多大问题!”万贵妃说道:“不过不管怎样,你都得安心产下孩子才是!为人父母,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个好前程么?朱复辛苦想要复辟。不也是想求个皇位?你们的儿子虽不能叫你们一声亲娘亲爹,却可以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你们还有何不满足?” 宁小丹懒得跟她讲自己对于幸福和自由的理解。免得她生疑,只笑道:“贵妃娘娘说得是。只是如果孩子的富贵要以他父亲的性命来换,这可让我接受不了!不是我不爱子,贵妃娘娘与皇上情深意重,应该能明白我家相公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万贵妃愣了愣,叹口气道:“你所说也有几分道理,自古儿女最是情长,本宫会尽力替姑娘劝圣上开恩!” 于是两人就此约定。 临了。万贵妃不太放心,再三警告宁小丹道:“圣上之事,事关大体,你不可泄露半句!本宫与你谈及此事。实是将你看作心腹!若你敢向第三人透露半句,将生不如死!” “民女知道!”宁小丹唯唯诺诺的样子答道:“民女日日在这院子里,能说的也就我家相公而已。不过以他的身份,知道得越多越对他不利,所以民女不会讲的!” 在宁小丹看来。反正她和朱复如今已经被抓了进来,孩子也怀上了,伤害已造成。 所以皇帝不孕之事,也不是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如果是现代。倒可以作为名人八卦卖到网上去赚些钱用,在这古代,拿来屁用! 就算跟朱复说了,也无甚益处,她还说什么呢?只怕说了,万一皇帝知道,恼羞成怒,本不想杀朱复的,这下可好,非杀不可了! “嗯……”万贵妃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力!姑娘既是聪明人,当然明白是好好儿产下孩子,治好皇上的病,还是胡搅蛮缠,不爱惜身子,逼得本宫不得不使用毒辣手段,其中哪个更有利,姑娘自己拿捏吧,本宫不再多言!” 宁小丹一听,心想:她这是对自己恩威并施了! “娘娘处处替民女考虑,民女也当然会不负娘娘重望!”她作出恭敬的样子答道。 不管怎样,先哄得他们将朱复放出去最好。 “好吧,夜已深,本宫也该回去了!”万贵妃说着高声叫了一句:“来人!” 很快,王公公便推门进来,汪正站在门口躬身候着。 万贵妃吩咐摆驾回宫,王公公便将先前的宫女叫进来,扶了她向门口走去。 “小正子,记着侍候好宁姑娘了!”走到门口,万贵妃看了一眼汪正,叮嘱道。 “请娘娘放心,”汪正忙答道:“奴才定然鞠躬尽瘁!” “嗯……”万贵妃满意地点点头,看他手上仍拿着的药膏,又吩咐道:“记得一个时辰后再替宁姑娘涂抹一次!” 汪正躬身道:“奴才谨记于心!” 万贵妃笑着点点头,回头吩咐王公公道:“小林子,打赏!”然后才由人扶着走了。 “是……”王公公答应着,从怀中摸出一锭两锭纹银来,递给汪正。 “谢娘娘,恭送娘娘!”汪正赶紧跪下接赏。 王公公笑道:“这是娘娘的恩德,记得好好儿干活儿,以后娘娘还会有赏。” “奴才明白!”汪正应着,却只从王公公手里取了一锭银子,低声禀告道:“平日奴才穷困,公公抬举之恩,无以回报,余下一锭,权当公公茶钱,还望公公勿嫌!” “这……”王公公愣了愣,随即眉开颜笑,收了银子放回怀里,笑道:“小猴子有心,咱家怎好拒绝!” “以后还望王公公多多提携!”汪正恭敬说道。 “小猴子机灵,初次见娘娘便得打赏,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王公公冲他甩了甩拂尘,笑着走了。 等他走远,汪正这才爬将起来,将银子喜滋滋揣进怀里。 “你的马屁还真值钱啊!”宁小丹忍不住取笑他道:“可惜恐怕马屁还没穿,你那膝盖却早跪穿了!” 汪正进屋来,盯着她笑道:“怎么,心痛我了?” “切!”宁小丹瞪他一眼,骂道:“没大没小,嘻皮笑脸,姐的便宜也敢占。你找死不成?” 汪正高兴,也不跟她计较字眼儿,晃晃手上的药膏。说道:“刚才还有一小块儿没涂完,来来来。我帮你涂上!” 一提自己的脸,宁小丹觉出隐痛来,但她又不想让汪正给自己涂药,便冲他一挥手,说道:“你去将春草叫过来,让她帮我涂,就不用麻烦你汪大人了!” “那怎么成?”汪正却瞪眼道:“娘娘可是吩咐本人涂的。若假手于人,岂不是阳奉阴违?” “果然跟个奴才一样听话!”宁小丹盯着他,冷笑说道:“记得来京途上,一次无意中听到你和纪姝对话。当时倒觉得你有几分血性,如今进了宫,却总一副没志气的样子,莫非你的男根其实已经割了,却来骗我们?” 至今为止。宁小丹仍是无法看清汪正的心思。 偶尔他会帮助她,让她觉得他在报恩,但每当看到他在王公公等人面前一脸讨好的样子,她便又不确定了,所以她最看不得的就是汪正这十分标准的奴才样。 汪正听得变了脸色。瞪着她生气骂道:“你这女人真是!你懂什么啊?你以为在这宫中……” 顿了顿,他却又换上一脸的不屑,冷哼一声道:“在这宫中,要那血性来干什么?你倒是有血性的,可惜瞧你那脸,肿得跟猪脸一样,丑死了!” 宁小丹一听,下意识去捂了自己的脸,嘴硬说道:“你懂什么,姐这叫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哪象你……” “我怎么了?”汪正打断她的话,跨前一步,低头瞪着她,那样子,仿佛一头被人用红布绸激怒的斗牛,蓄势待发着,只要猎物一动,他便会狠狠地扑过来,将你撕咬得粉碎! “我奴颜脾膝便是没志气,没血性了?”他用吃人般的口气,恶狠狠地质问道:“当年韩信也能受那跨下之辱呢!小爷这点辱算什么?爷打定主意了,爷这辈子既然脱不了做奴隶的命,那爷就得做个象模象样的奴隶,爬到那许许多多主子的头上去!” “你……”一时之间,宁小丹竟被他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给吓到了,愣愣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 这小子,志向好象还挺大的…… 可是,他这么凶干什么?她骂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呢! “你凶什么凶?”宁小丹反应过来,睁大了脸回瞪着汪正,虚张声势骂道:“还跟姐儿我称什么爷啊爷的?欺侮一个女人,你算什么爷们儿?” 汪正盯着她不说话,那两道目光,仿佛要刺进她灵魂里,戳穿她的谎言。 那个……貌似是她自己先出言侮辱人家小孩子来着?而且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质疑人家生理,挑战人家尊严,她的行为也磊落不到哪里去啊? 兔子急了都还咬人呢,也难怪他会生这么大的气! 宁小丹这样想着,犹豫着要不要捡回自己的节操和良心,说两句软话先缓和气氛,不想却见汪正冲她痞子气的一笑,贴身过来,俯身贴着她的耳朵,吹气如兰,夹杂着他身上隐隐的尿臊臭,轻轻问道:“你一再三番怀疑我是不是爷们儿,要不要我脱了裤子给你检查检查?” “你……”宁小丹的耳朵瞬间被他的呼出的热气熏红了。 尴尬间,她正想站起身避开,却不想手却被汪正突然捉住,竟往他裆下伸去,只听他邪气说道:“若不脱,摸摸也见分晓!” “啊?!……”宁小丹一听,手触电似地忙不迭往回缩。 这小子被自己给气疯了!她惊恐地想。 正惊惶间,汪正却又突地放开她的手,眯眼笑道:“怎么?怕了?你又不是没有这样给你相公摸过?” 啊?! 宁小丹瞬间石化,看着汪正,全身的汗毛都给惊得竖起来。 “忘了告诉你了,小爷我自从练了缩阳功后,听力极佳!”汪正淡淡说着,将手中的药膏往她手里一塞,说道:“以为小爷喜欢看一张猪脸呢,自己让春草涂去!”说完,施施然出门去。 留下苦丧着一张脸的宁小丹,仰头看着屋顶,心里哀嚎道:老天,给道闪电劈死俺吧?丢死人了!……就算不劈死俺,将那小子劈死也成啊!呜呜呜~~ 第124章 带信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自从知道汪正的听力极佳后,宁小丹在自己的房间里连个屁也不敢大声放出来,就怕隔壁的汪正听到。 当然,她也不敢把这事给讲给朱复听,怕朱复比她还难为情,好在自己送朱复的肚兜倒是起了大作用,朱复过来再不做让自己帮忙泄火的事。 让你个臭小子偷听去! 与朱复关了门聊天儿时,宁小丹暗暗得意,不时还大声说两句汪正的坏话。 可惜朱复不懂,说了些汪正的好话劝她。 宁小丹觉得无趣,便悄声专心说万贵妃求皇帝放他的事。 “如果他们能放了你,那就太好了!”她充满希望说道。 “只怕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朱复若有所思说道。 “管他呢,反正展翼王那头已经做好准备,咱们这头就试试呗!”宁小丹答道:“能够正大光明出去岂不是更好?” 朱复半响不说话,好一会儿,才拉过宁小丹的手,说道:“丹妹,我始终不放心将你独自留在这宫里。” “哎呀,你又来了!”宁小丹白他一眼,嗔怪道:“上次咱们不是说得好好儿的么?” 朱复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宁小丹以为他同意了,也不再多说,满心盼着万贵妃那边的消息。 但万贵妃那边的消息没有盼到,却意外得到了另一个好消息。 这天,天气愈发炎热起来。 宁小丹睡了个午觉,便挺着大肚子瘫在椅子上,跟春草在屋里说着话。 正说得高兴,却见汪正进门来,她立刻摆起了脸色。 也不知怎的,自从知道这家伙偷听到她和朱复那啥那啥后。宁小丹一见他便不大自在,而且老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正经中带着几分流气,所以每次见到他便摆脸色。尽量话也少与他说。 “小正子!”春草倒是一如既往地笑着打了个招呼。 “春草姐午安,”汪正的目光最后落到宁小丹身上。笑着招呼:“宁姑娘午安!” 宁小丹鼻子里轻轻地冷哼了一声。 汪正笑了笑,并不在意,回头冲春草说道:“春草姐,艳红姑娘在外院等着想见一见你,说是那位的病有些厉害了,想向你询问些模糊的旧事,看能不能唤回那位些记忆!” “艳红姑娘啊……”春草却一脸的迷茫。问道:“她想问我什么旧事?” 宁小丹一听“艳红”二字,觉得有些熟悉,后来想起是吴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全身不由一个激灵。她想到了展谓! “快!去见见她!”她忙催促道:“指不定有什么要紧事呢!” “能有什么要紧事?”春草疑惑问道:“当初我也不过一个下等奴婢……” “哎呀,”宁小丹忙站起身,去拉她起来,推着她往外走,说道:“人家既找来。想是有要紧事,你怎么也得去见一见!” “可是……”春草迟疑着想说什么,宁小丹却附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如果她暗地里给了什么东西,记得带回来!” 春草愣了愣,脸色严肃起来。点头道:“奴婢这就去!” “那好!”宁小丹高兴点点头,叮嘱道:“说起来也是旧主子,跟艳红姑娘慢慢讲,好好儿说,别急!” “知道了,奴婢这就去!”春草放下针线,转身出了门。 宁小丹心里着急,便要跟去院子里,汪正却一把拉住她衣袖,低声道:“人家见旧主子,姑娘你急什么急?” 宁小丹愣了愣,想起这院中还有英、霞两位姑娘盯得紧呢,自己急巴巴出去等着,确实让人生疑,亏得汪正提醒。 “我说了要出去等了吗?”她面上却不高兴地一甩衣袖,不满说道:“拉拉扯扯干什么?”说完,回椅子边板着脸坐下。 汪正却冲她哂然一笑,说道:“拉拉衣袖而已,又没有把你怎么样?你生气什么?” “不知道男女授授不亲么?”宁小丹白他一眼道。 汪正眯眼盯着她笑。 宁小丹一见他这笑容,心里便发毛,便冲他恶声恶气道:“还有没有事,没有就请出去!” 汪正却一点走的意思也没有,盯着她笑问道:“姑娘最近见了我,怎么跟见了仇家似的呢?” 宁小丹白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你不过一个奴才,跟我有何相干?难道还要我见了你跟见亲大爷一样?” 汪正却不恼,拿起春草做的针线看了一眼,又放下,冲她笑着说道:“我虽是个奴才,可好歹跟姑娘共享着一些不宜道人的秘密呢,要论说起来,咱们也算一条绳上的一对儿蚂蚱,姑娘何苦板着脸对我?” 宁小丹一听他提到“秘密”二字,便想到他偷听的那事儿,脸上便不自觉红了红,瞪眼骂道:“你骂谁是虫子呢!你想当便当,别把姐给扯进去!” “哦哟~~”汪正嘻笑道:“原来姐儿不想当虫子呢!那就换个比方吧?” 说着,他假意皱眉想了想,一拍手道:“对了,咱们就是池子里的一对野鸳鸯,我死你也不能独活!这个比方好不好?” 这臭小子!宁小丹气得站起身了,顺手拿了桌上的书便向他砸去,嘴里骂道:“胡说八道什么呢!毛也没长齐的小屁孩儿一个,也占起老娘的便宜了!等老娘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赶明儿叫你一声哥!看你嘴巴还逞大不?” “你以为孩子跟你一样见风长呢?”汪正闪身躲过书,笑着说道:“刚才还是姐儿呢,现在一转眼便成娘了,这也忒快了吧?什么娘?你四五岁就生了我么?当人娘子还差不多!” “你这臭小子!”宁小丹气得不行,转身去床上抱了瓷枕头来砸人。 汪正吓得不轻,忙安抚道:“好好好,我不说了,这就走!开个玩笑而已,你小心动了胎气!”说完。他还真赶紧向门口溜去。 宁小丹见他走到门口,正放下枕头,却见他又转回身。冲她邪气一笑,说道:“忘了告诉你。我什么毛都长齐了的!” 宁小丹愣了愣,操起枕头正又想砸过去,汪正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小子,当初救他时,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坏?难道是因为练了“缩阳功”的缘故?可是了尘也会那“缩阳功”,他却是一本正经的。 应该是在纪姝手底下当奴隶便学坏的吧?没见纪姝勾引朱复那手段,很多时候哪象个羞答答的黄花大闺女? 宁小丹正想着。春草回来了,后面却跟着个冷着脸,满眼警惕的霞姑娘。 自从上次万贵妃来,她跟霞姑娘闹腾后。这两位姑娘看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敌意,明面上虽不敢轻易招惹她,暗地里却如两只黑夜里的猫头鹰,就现在一般盯得人很不舒服。 宁小丹心里一惊,忙细瞧春草面色。见她倒很镇定,甚至还有几丝笑意。 她不由松了一口气:刚才急着推春草出去,她倒忘了英、霞两位姑娘严密的监视,春草这一出去,稍不注意便要遭殃! 但看春草现在这表情。并不象作了案被当场抓住的样子。 难道那艳红姑娘并没有递什么东西?她又有些失望地想。 “姑娘,奴婢回来了!”春草进了屋,跟她打着招呼。 “嗯……”宁小丹点点头,在床上坐了下来,看了一眼门口死死盯着的霞姑娘,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去还有阵儿呢,这就回来了?” “也没什么事,说几句话而已!”春草答道:“就问了一些有关以前皇后娘娘的琐事,然后又问奴婢过得好不好!”说着,拿起先前的针线做起来。 宁小丹“哦”了一声,当着霞姑娘的面,也不敢问别的,扯上了其他的话题。 两人说了一会儿从前的见闻,霞姑娘才离开。 宁小丹忙冲春草使了个眼神,压低了声音问道:“那艳红姑娘没让带什么东西?” “没有!”春草摇头道:“霞姑娘跟着奴婢一块儿去的外院,一直在边上盯着呢!艳红姑娘一直只跟奴婢说话,连身子也没有向奴婢这边倾一下!回了内院,英姑娘又将奴婢里里外外都摸了个遍,还让奴婢跳来跳去,以防带着东西呢!” 宁小丹听得一愣,心想:是了,展谓定然也知道守卫森严,不可能私带,而且他在在外头,哪里又会知道春草是自己人,所以定然有什么消息,也不敢冒险让她送进来,那么定是艳红姑娘的话中有什么暗示了。 这样想着,她又问道:“那艳红姑娘跟你说了什么?你细细讲来!” “就是问了些旧事,然后又问奴婢过得好不好?”春草想了想,又道:“对了,艳红姑娘也不知哪里听说姑娘你怀了孩子,很是羡慕,说当年皇后娘娘就是想要一个孩子,结果弄成那样……她还让我好好侍候你,说皇后娘娘曾说过,一个女人最重要最高兴的日子,便是生产那天,虽然要经历九死一生的危险,却也是重生的日子,还说怀个孩子不容易,大着个肚子行动也不便,但生了孩子便自由了!” 宁小丹一听,寻思起来。 自己被囚在这院子里,应是秘密的事情,艳红她却知道了,说明她有强大的消息来源,应该就是白莲教。 展谓既与白莲教合作,当然也会得到这个消息。 她又说生产是重要日子,还说那天重生,自由,细细推敲起来,那便是说展谓会在她生产那天安排了人来救她了! 还真是湊巧,展翼王选择她生孩子那天来救朱复,展谓也选那天来救她,难道是想利用混乱,浑水摸鱼? 第125章 三条路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姑娘……”春草唤回走神的宁小丹。好奇问道:“你想艳红姑娘给你递什么东西进来?” “哦……也没什么……”宁小丹随口答道:“就是我在宫外有个哥哥,我进宫后也不知他过得好不好?咱们这院子里也没别的人来过,于是只要有人来,便奢望着是不是我哥哥托人报了平安送进来!” “这样啊!”春草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下次艳红姑娘若再来,需不需要奴婢求她帮你打听一下兄长?” “不用了!”宁小丹忙摇头道:“我可不想害了艳红姑娘和你受连累!” 春草叹了口气,说道:“奴婢倒没什么,就怕艳红姑娘不愿意。” 宁小丹点头道:“所以就不要麻烦她了!” 春草点点头。 于是两人不再提这事,改说其他。 却说宁小丹这边刚得消息,第二日晚上万贵妃便过来了。 宁小丹知道她过来是说朱复的事情,比汪正还积极地将她迎进屋里。 “这几日身子还好吧?”万贵妃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没问题,”宁小丹贫嘴道:“自从娘娘上次过来与民女谈心过后,民女天天都神清气爽,身体健康!” 万贵妃笑了笑,主动提起了朱复的事情。 “姑娘上次问的那事,本宫去求圣上了,”她说道:“圣上思虑再三,说朱复如果真的决定不再与朝廷作对,可以给你们三条路走。” “哪三条路?”宁小丹忙问道。 万贵妃答道:“皆大欢喜的路子,便是朱复放弃与朝廷对抗,你全力配合,治好圣上的病症,让圣上有自己的子嗣。圣上一高兴。便将你一家三口全放了,封地封王,子子孙孙安享那自在富贵的生活。” 宁小丹听得高兴。心想:这不是白捡的富贵么,听着倒不错!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不知他们要自己如何配合? “皇上不就是要民女的衣胞么?还需民女如何配合呢?”她问道。 “这可就要辛苦宁姑娘了!”万贵妃道:“据那李百应的方子,当将姑娘的衣胞焙干研末分四等份,然后佐以虎鞭鹿茸等药,以姑娘的血液为药引喝下,每三个月服一次,服得一年为一剂,服得六剂。便能治愈圣上病症!” “这么复杂啊!”宁小丹听得瞪大了眼。 三个月流一碗血,倒没什么,就当献血得了! 可万贵妃说衣胞会分四等份,服一年为一剂。也就意味着一年后她得再怀孩子,产下衣胞才行,而且连着六年,她都得不停地生孩子,中间还不能有空档。否则药就断了! 她这不成母猪了么?而且他们为了让她怀上孩子,也不知会采取此什么匪夷所思的法子? 给朱复下药,让他天天辛勤耕耘播种?还是又弄一堆陌生男子来侍候她? 这些都还是其次,最要命的是她和朱复得等六年才能得到自由。 这也太漫长了吧?六年啊,这不成刑事犯人了么?谁知道这六年会不会出别的意外?谁知道六年后。皇帝的病能不能真的治好? 这李百应说的什么破方子!谁敢肯定他不是为了骗取富贵而忽悠皇帝的呢? “怎么,姑娘不愿意?”万贵妃皱眉问道。 “呵呵~~不是……”宁小丹讪讪笑道:“六年呢!民女只是觉得娘娘和皇上还真有耐性!” “没有耐性又如何?大家一起等呗!”万贵妃叹气说道:“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吧?这些年本宫也派人走遍天南海北寻访名医,圣上吃了不少药,却都毫无效果。姑娘的血液既有起死回生的神效,想来这方子应该也不错!” 宁小丹暗暗叫苦:大姐,你们等得,俺等不得啊!这没有自由的监牢,一坐就是六年,好惨啊!她凭什么啊? “那么……这第二条,第三条路又是如何?”她小心翼翼问道。 似乎看出她不愿意,万贵妃面色沉了沉,答道:“圣上说了,朱复本是将死之人,既然决定归顺朝廷,那便得拿出决心和勇气来,所以圣上给的第二条路,便是等你顺利产下孩子之后,允许朱复学那司马迁,接受宫刑,成为太监,从此在这宫中安安静静守着姑娘,也成全了你夫妻情深!当然,如果姑娘肯配合治疗圣上的病症,便可将朱复暂时收入大牢,等六年事成后再将他放出!” 宁小丹听得暗暗撇嘴,心想:也怪道这皇帝要断子绝孙,原来竟想些断子绝孙的事情呢! 这算什么路,分明就威胁! 虽说朱复当初也有最坏的打算便是当太监,但他想归想,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就算最后她不得不跟着朱复一块儿死,她也绝不会让朱复堂堂七尺男儿当了太监饱尝屈辱和折磨! 所以让朱复当太监,绝对行不通! “那请问皇上的第三条路呢?”她又问道。 虽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但总得问一问。 “这第三条路……”万贵妃慢慢答道:“便是让朱复带领他那一干手下向皇家投诚,然后圣上便会以对待南方僻壤小国投诚的名义,在这京中拔一府邸让他居住,送以奴仆丫环,做个逍遥的富户,等到你治愈圣上,再放你出去与他团聚!” 宁小丹听得不由苦笑。 所谓投诚,应该便是出卖展雄他们,将他们交出来,杀的杀,分化的分化,最终灭了朱复那帮手下吧? 虽说展翼王他们不讨人喜欢,可他们毕竟是朱复的旧部下,人家世代忠心跟着朱复一门,所以朱复如何做得出那种背叛之事? 而且所谓拔了府邸居住,不过变相软禁起来罢了,哪里来的逍遥? 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在他手心中,要是哪天皇帝他一个不高兴。随时都可以要了朱复的命呢! 所以还真让朱复给说中了,天下可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如今皇帝看朱复。就是搁在菜板上跳不动的死鱼,他如何能轻易饶了他? 若不是因为子嗣的原因。只怕早杀了他吧? 说来说去,只有一条绝路:孩子生后,将朱复关起来,一关就是六年,而且自己还得乖乖配合治疗皇帝的病,不然让朱复给她陪葬! 看来自己以前还是太天真了!啊呸!既然展谓已经在谋划救自己了,她才没那耐心陪他们玩呢。能逃当然得逃! 到时就算展谓计划失败,自己不得不留宫里,她也不能让朱复陪着自己失去六年自由。所以朱复的事情,还得寄希望于展翼王那边的营救才行! 想到这里。宁小丹假装心动的样子,冲万贵妃笑道:“我家相公身子单薄,牢是坐不得的;受宫刑更是不可能,投诚这条路,倒还是值得考虑的!反正依我看来。朱兄那帮手下,都是一堆不成器的家伙,留着也没有用。不过我家相公却说过不愿与我分开,所以也不知他选哪样?” 虽然已经打定主意让展雄他们救走朱复,但麻痹敌人的话。得说两句才行! 而且如果展谓和展雄的营救计划通通失败,背叛这条路也不得不走了! 万贵妃点点头,说道:“此事不急,在孩子顺利生产之前,你们都可以慢慢考虑。” 宁小丹故作为难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却冷笑:到时我和朱兄都逃出去了,还考虑个屁! 她正想着,却听万贵妃突然问道:“听说昨夜艳红姑娘来找过春草了?” 宁小丹心里一惊,心想:难道这万贵妃知道什么了? 随即她又想:应该不会吧?不然艳红和春草早被她带人抓起来拷问了,哪还用得着问自己? 想到这里,她镇定下来,故意傻愣愣问道:“艳红,谁啊?” “姑娘认不得她?”万贵妃盯着她说道:“便是废后身边贴身侍候的奴婢啊!” “废后?”宁小丹假意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拍手道:“民女想起来了,就是上次半夜过来闹的那个疯女人啊,民女听春草说过她的事。昨天春草好象是说她身边的那奴婢叫艳红什么的!” “姑娘事先不知道她?”万贵妃盯着她问道。 宁小丹一愣,心想:万贵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她跟吴皇后有牵连? “知道啊!”她故意点头答道。 “哦?……”万贵妃眼神闪了闪。 宁小丹笑道:“以前在宫外的时候,听说过她,听说她跟贵妃娘娘你争宠,没争得过,惹怒了皇上,便给废了!当时我还挺同情她的,但后来进了宫,那夜她来大闹那边院子,事后我便好奇问了问,这才知道她居然敢藏了男人在后宫,污了皇家颜面,所以才给废的,所以我便一点同情也没有了!” “是么?”万贵妃松了一口气,收回目光去,叹口气说道:“她的确是自作孽,不可活……其实本宫哪有争宠之心?本宫清楚得很,圣上对我,一半为情,一半却是为义……圣上一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说着,万贵妃眼里闪过几分骄傲和自豪,又道:“当初处境窘迫时,圣上许过本宫将来为后。当时本宫只当儿戏,不想后来圣上登基,还真要践行诺言,但群臣竭力反对,说本宫年龄过大,恐圣上惹来天下人耻笑。本宫也觉得群臣所说极有道理,便死活不愿意。圣上无奈,只得作罢,开始认真替自己选后。圣上对吴氏,是完完全全的情……记得那天圣上兴奋地对本宫讲,说吴氏好象一下子跳进了他的心里一样,他对别的嫔妃从未有过那感觉!” 说到这里,万贵妃宠溺地笑了笑,仿佛想起自己亲爱的儿子,可爱的弟弟,调皮的小丈夫。 第126章 又见匕首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顿了顿,万贵妃又继续说道:“圣上对本宫,总是象小时候一样,从不避言,他什么话都对本宫讲!当时本宫还打趣他,说都那么多妃子了,怎么还象个毛头小伙子一样?圣上却说吴氏不一样……后来吴氏成了后,也得了圣上宠爱,圣上巴不得能天天去她那儿。” 听她说到这里,宁小丹仔细看了看那万贵妃表情,除了怜爱,还真没半分酸意,她不由疑惑:这万贵妃到底爱不爱皇帝啊,听到他喜欢别的女人,她怎么会一点醋也不吃呢? 听万贵妃继续说道:“可圣上因为身子的缘故,行房不能太频繁,就是宠幸一回妃嫔,也得靠药物支持才能进行,因此他不得不克制自己。但他又想将宠爱都给吴氏,于是便几乎天天往本宫这儿跑,因为只有本宫知道他的身子,从不象别的嫔妃一样逼他行房……不想这却引起吴氏误会,以为本宫专宠,于是掐酸吃醋,有一天还来大闹,对本宫大打出手。” 宁小丹暗笑:这皇帝定然郁闷得不行吧?男人最怕就是自己那方面不行,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却不能一振雄风,真是衰死! 也幸好有个万贵妃,不仅当他的避风港,还代他受委屈! “冤孽啊,”万贵妃长长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圣上本就可怜,送个他喜欢的女人到他面前,便越发苦了!圣上对自己的身子,以前尚能接受,但却因为吴氏的大闹而恨起自己来,又觉得愧对本宫……那段时间,圣上的情绪很是糟糕,他甚至想过自尽……” 果然这皇帝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宁小丹暗暗摇头:贵为天子又怎样?比凡人还为七情六欲烦心呢! 万贵妃又道:“本宫很是害怕,一面劝他为江山社稷着想,一面又加紧派人寻那生子方,希望能将圣上的病给早日治好!” 看着她眼里闪过的些许心疼,宁小丹不由感慨:也难怪皇帝离不开万贵妃。真是个好妈妈好姐姐加好媳妇儿啊! “唉……”万贵妃叹了口气,又道:“不想本宫此举却引起了吴氏的误会,她便赛着跟本宫比谁先怀上龙子!因此圣上一去她那儿,她便如荡妇一般无休止地索要……圣上的身子哪里受得了,后来便越发不敢去了!” 宁小丹听她将吴皇后比作荡妇,不由咋舌,但想起那晚听到那女人疯狂闹腾的劲儿,便又觉得她在又恨又嫉的情况下,应该做得出那样的举动来。 “纵是那般折腾,吴氏仍未怀上子嗣。她便有些怀疑起来;起初她只是怀疑本宫指使人在她饮食中下药。导致她不孕。于是她便利用皇后权利暗暗调查以前几个据说被本宫下了药的嫔妃。她本意是想揭穿本宫的罪行。但很快她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于是开始怀疑起圣上的身子来。” 宁小丹听得叹气,忍不住打断万贵妃的话,问道:“好歹那吴皇后也是皇上结发妻子。就不能跟她说实情么?” 万贵妃摇摇头,说道:“此秘密可是关系江山社稷的稳固,朝廷的动荡,怎能轻易让人知晓?更何况吴氏乃圣上喜欢之人,更不可告之了!” 宁小丹想想也是,哪个男人愿意告诉自己心爱的女人,说自己那方面根本不行呢! “吴氏行事实在有失偏颇,她怀疑圣上也就是了,却跑来质问本宫。还在后宫中各嫔妃中打听收集消息,一时闹得风言风语。圣上大为生气,便起了废后心思。” “为避谣,圣上与本宫定下假孕之计,不想这让吴氏的行为越发乖张。竟在寝宫中偷藏男人,想借鸡生蛋,来羸了本宫……唉,幸而她终是有些害怕,并未与那男人苟合,才没有铸成大错。不过圣上的耐性已经消磨殆尽,便将吴氏给废了后。可怜圣上第一次对女子如此心动,却闹得这样下场……” 宁小丹想:那吴皇后固然咎由自取,但主要责任却在皇帝,自己那方面不行就不行吧,要么坦诚相告,要么就别招惹人家啊,干嘛把一个好端端的女人给逼上绝路,还疯了! 又听万贵妃叹气说道:“圣上虽然废了吴氏的后位,却仍对她念念不忘,但吴氏却因为受不了打击,脑子有些不作主了,时疯时颠,闹起来实在不象话。又因为吴氏娘家父兄在朝中也算重臣,不得不给脸面,于是不得已,只得将她送到了慈宁宫这边,让人好生看管!” 宁小丹想:怪不得吴皇后那夜如此闹法,英、霞两位姑娘却不敢动她,想来皇上对她还是有些旧情的。 正想着,却听万贵妃又严肃说道:“吴氏虽疯,她却始终不甘心被废,心里念念不忘的便是与本宫相斗,又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你和朱复的存在,于是便企图抓住本宫的把柄,三番两次找到这边来,你切不可理她!” 宁小丹暗想:她的消息当然是白莲教告诉的了!但仔细想想,白莲教的那个卧底,应该不可能是吴皇后吧? 毕竟是当皇后的人,那资质怎么也得审三代吧?如有问题,皇帝怎么还可能选她为后? 可是白莲教的卧底到底是谁呢? 难道是那个艳红?对,八成是她了! 她既是吴皇后的贴身奴婢,当然多的是机会挑唆有些疯颠的主子过来闹;而且这第二次送信,也是她直接过来的! 看来就是她了! 幸好这万贵妃还不知道她是白莲教的人,她还以为是吴皇后针对她想报复呢! 想到这里,宁小丹笑着岔开话题,说道:“民女哪有理她?那样得皇上圣心的人,民女想结交也不够格呢!” 万贵妃一听,不高兴起来,警告道:“她是个失宠的,行事又没有分寸,加上疯颠,你结交她做什么?别好好儿的出了岔子,将你自己和朱复搭在了里面!” 这话便有威胁之意了,宁小丹假意没听懂,正色答道:“是么?那民女以后不理她就是!” 万贵妃点点头。叹气说道:“其实吴氏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就是年纪太轻,太过任性……唉……最可怜的还是圣上了!” 宁小丹听得暗暗撇嘴,心想:本姑娘最可怜好不好?无端被人关起来抽血生孩子,她怎么就不可怜一下她,真是都没把她当人看呢! 感叹完,万贵妃又说了些闲话,这才离去。 听着万贵妃刚出院子,汪正便晃进来了,也不说话。坐在椅子上盯着宁小丹瞧。 “看什么看?”宁小丹瞪眼道:“不认识姐了?” 汪正不答。宁小丹正又要骂。汪正却突然开口说道:“还以为他们养着你只为用你的血起死回生呢,不想还有那么大的用处,怪不得看得这么紧了!” 宁小丹愣了愣,问道:“你都听到了?” 汪正错眼看向别处。淡淡说道:“万贵妃声音那么大,我想不听都不成!” 宁小丹不由郁闷:在她听来,万贵妃的声音挺小的啊,这家伙还说大! 有些不甘心,她站起来走到与汪正间隔的墙壁边,来来回回去仔细查看。 “你找什么?”汪正疑惑问道。 “我看这墙上有没有洞!”宁小丹不服气答道。 “你不相信我真能听见?”汪正鄙夷说道。 “当然!”宁小丹答道。 汪正冷哼一声,去挨着英、霞两位姑娘的墙壁贴着耳朵凝神听了一会儿,回来坐下,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隔壁英姑娘正在看书。因为我听到了她翻书的声音;霞姑娘不知把玩着什么利器,但并不是她的剑,因为那刀出鞘的声音很短!对面春草正在扫地,因为我听到她不停拖动椅子的声音。如果你不信,可以过去走一圈。看是不是正如我所说!” “我就是不相信!”宁小丹撇嘴说道:“了尘也会缩阳功呢,怎么没听他说耳朵灵?” “你别不相信,我本来就是个耳朵灵的,练了那功后更灵了!”汪正不服气道:“不信你亲自去看看就知真假了!” 宁小丹想着他直接从隔壁自己房间过来,并未去英、霞她们那边,去看看也不无妨,如果隔壁并不如他所说,墙上便一定有古怪。 于是她起身出了门,经过英、霞两位姑娘的房间,顺便向里瞟了瞟,果然英姑娘正在翻书,霞姑娘正拿着呆瓜那把匕首把玩。 霞姑娘抬头见宁小丹偷看自己,赶紧收了匕首揣回身上。 宁小丹一看不高兴了,顾不得去春草那边证实,站在门口冲霞姑娘道:“你那匕首可是我的,我只是交给你暂时保管而已。我跟贵妃娘娘已经谈好条件,等孩子生了,我便需讨要回来,你别给我弄坏了,不然到时可陪不起!” 霞姑娘冷哼一声,转过身不理她。 宁小丹闷闷回房里,想起展谓说过,那匕首是什么珍贵材料制成,极为难得;又想起当初救呆瓜时,他身上只有这匕首,还藏得很紧,想来这东西对他极为重要。 自己当初欺他傻气,不问自取来用,如今却给霞姑娘收去,隔一阵子空手逃出宫,怎么好意思见他? 又万一那匕首是人家母子团聚,家人寻找的什么线索,自己丢了更对不起他! 汪正见她这么快回来,得意说道:“怎么样,我所说没错吧?瞧你春草那边也不去看了! 宁小丹叹了口气,没心思理他,想着如何将那匕首弄回来。 “怎么啦?”汪正看着她笑道:“被小爷的本事折服得话也没有了么?” 第127章 条件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瞪他一眼,不屑说道:“鸡鸣狗盗的雕虫小技,也值得炫耀?” “你别瞧不起,这可是大本事!”汪正着急说道。 宁小丹正要讥讽,脑里灵光一闪,站起身边走到汪正身边,扶着腰偏头看着他。 汪正有些不自在,瞪着她不高兴问道:“你什么意思?” 宁小丹冲他神秘一笑,湊近他耳朵,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若能帮我做成功一件事,我就承认你本事大!” 汪正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撇嘴说道:“你想利用我?”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宁小丹笑道:“你说你有本事,那就证明给我看看呀,不然就别老在我面前爷啊爷的自称了,你老是忘了,我比你大好多岁呢!” 汪正想了想,展颜笑道:“我可以帮你达成心愿,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宁小丹心里升出些希望来,暗想:既然他听到自己与霞姑娘的对话,应该猜出了自己所求何事,他既这么说,事情应该有几分把握了! “什么条件?”她忙问道。 “这……”汪正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从怀里掏出一块龙眼大小的玉环,笑道:“这是我托人在外面带进来的,听说玉要老才有灵气,所以就想你帮我带半个月,去去它的新气再还我!” “哪有这样的说法?”宁小丹皱眉说道。 这家伙老是提些奇奇怪怪的要求,说些让人难以捉摸的话! “谁说没有,你孤陋寡闻罢了!”汪正哼声说道。 宁小丹狐疑看着他。 “你干不干,不干就算了!”汪正撇着嘴将玉收回怀里,不高兴说道:“真是……有心想帮你,却一时想不出别的条件来为难你,便提了这简单的要求。让你捡了个便宜,你还疑神疑鬼的,不愿意就拉倒!” “你有把握么?”宁小丹问道。 “没把握干嘛答应你?”汪正翻她一个白眼道:“我象招摇撞骗的人么?” “你这小子一天神叨叨的。”宁小丹瞪眼道:“谁知道你的水有多深呢!” “你管我深不深,一句话。你到底信是不信我?”汪正不高兴地瞪眼问道。 宁小丹心想:帮他戴个玉而已,自己又不损失什么?这古代的玉可都是纯天然的呢,不会有假玉伤害身体的!都说玉养人,说起来自己还占便宜了,白戴白不戴! “好吧,我答应你!”她爽快答应道。 虽说这小子有些神叨,让人不放心。但鬼机灵还是有的,没准儿他还真有办法呢! “那好,就这样成交了!”汪正高兴地将玉按到她手上,仿佛怕她反悔似的:“你即刻就戴上吧!” “你还没帮我呢!”宁小丹不高兴说道:“而且你也不问我什么事。你是否办得到!” “我未卜先知,已经猜到你要求我办什么事了!”汪正笑道:“你不戴玉就表示我们生意不成交!” 宁小丹无语,提起红绳打量着那晃荡的玉坠。 倒是块好玉,晶莹剔透的,看着便给人温润感觉。映着日光,清晰可见里面的絮状纹路。 她抬起头,疑惑问汪正道:“这玉不会被你下了诅咒吧?我戴上就变成泡沫或小白兔了?” 不然这臭小子怎么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要求? 汪正“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瞪着她一本正经说道:“算你猜到了,你戴上这玉。若敢骂我,便会变成乌龟王八蛋!” “去!”宁小丹瞪他一眼,将玉戴到了自己脖子上,心里暗暗骂道:你这小子才是乌龟王八蛋呢! “骂我了,你马上你要变成乌龟王八蛋了!”汪正仿佛听见她心声似的,指着她说道。 “废话少说,”宁小丹瞪着他,压低声音催促道:“你说说什么法子?” 汪正却不着急,一手环胸,一手撑着下巴,欣赏着宁小丹的脖子,笑着说道:“这玉你戴着还挺好看的,不如你不帮你办事了,这玉就送给你吧!” “去!”宁小丹冲他扬扬拳头,骂道:“你找死不成?” “你不要我还舍不得送呢!”汪正白她一眼道:“这可花了我好几两纹银,将来当传家宝的!” 宁小丹捏着玉,瞪眼威胁道:“你再废话,我就将玉摘下来砸个粉碎!” “好好好,咱们这就说正事不成吗?”汪正白她一眼,却开口说道:“你不是还没有讲求我何事么?” “你……”宁小丹瞪着他,咬牙切齿说道:“你不是说已经猜到什么事了么?” “猜是一回事,亲口告诉又是另一回事呢!”汪正一本正经说道:“万一我猜错了呢?快说吧,求我什么事?” 宁小丹无奈,只得将拿回匕首的事又说了一遍。 “这个好象有点棘手……”汪正托着下巴,皱着眉头道:“我只给提这么一个要求好象还真有些不划算啊!” 说着,他看向宁小丹,笑道:“要不,除了戴玉,你还叫我一声小哥哥?” “君子一言,驷巴难追,刚才可是已经讲定条件了,你再啰嗦,我就翻脸了!”宁小丹气恼说道。 这小子,不是存心戏耍她么? “好吧,我就吃些亏!”汪正一脸勉强的样子,向她叮嘱道:“明日朱公子不是要过来么?你送他走时,务必闹着送他到外院!” “为什么?”宁小丹疑惑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汪正得意说着,跟她打起了哑谜。 “切,如果我不愿意呢?”宁小丹瞪眼说道。 “那就别怪我不帮你达成心愿了!”汪正说着,背着手回了房。 宁小丹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想到既与拿回匕首有关,便决定按他的要求试一试。 第二日,朱复过来,宁小丹先跟他报告了展谓送进来的好消息。 朱复很是兴奋,高兴说道:“这下可好了。咱们若能同一天出去,可就免了我的相思之苦了!” 宁小丹担心说首家:“就是不知道他们同一天如何救我们?还有,展谓又知不知道道他父亲救你的计划?万一他不知道。也计划着救你,两方起了冲突怎么办?”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儿呢!”朱复笑道:“昨天纪姝带进消息来。说展谓也劝我应该暂时抛弃儿女情长,先逃出去再说。当时我还纳闷儿呢,这展谓如何跟他父亲和好了?还特意带话让我放弃你?方才听你说他也给你带消息的事,这才明白他是想提醒我们他已知道营救之事,好让我们放心呢!” “仔细想想,应该是这样了!”宁小丹也高兴说道。 “只是展谓一向鲁莽无智,怎么此次却考虑得如此周全了?”朱复疑惑问道。 “哪里是他考虑得周全。应该是了尘大师的主意吧?”宁小丹笑着答道。 “对啊,我倒糊途了!”朱复笑道:“虽与那了尘大师只有一面之缘,但也瞧得出他是个有大智慧的高僧呢!可惜上次被掳来,竟与他一句话也没说上!这次若真能逃得出去。定要向他好生讨教一番!” 宁小丹听得撇嘴,心想:什么大智慧?说个话非得打哑谜,也不知累死人多少脑细胞!除了他那一身医术,其他也没什么值得学习的了! 不忍打击朱复,宁小丹岔开话题。将万贵妃所说的三条路转述了一遍。 “哼!我就知道他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朱复生气说道:“什么三条路?说白了就是不肯放过我!展雄等人行事虽然偶有偏颇,但两三代人都不离不弃,忠心耿耿做我朱家家臣,我朱复岂能做出那卸磨杀驴。卖仆求生之事?” “那做太监呢?”宁小丹笑着打趣道:“你以前不是口口声声想做太监么?难道现在还想?” 朱复笑笑,一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气,说道:“以前那是绝境之中最坏的打算,现在你我有一线生机,我怎么还舍得去做太监?你又如何舍得?” 听他说自己舍不得,宁小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推了他一把,嘴硬说道:“去,我有什么舍不得?怀胎以来,我也没什么好处呢,不也过来了?” “怎么?”朱复盯着她笑道:“怪为夫冷落你了?” “哪有?”宁小丹微微红了脸,白了他一眼。 “再忍一阵儿,等咱们逃出去就好了!”朱复紧紧抱着她,喃喃说着,满脸满眼的希望。 宁小丹靠着她,手掌轻轻落在自己的肚子,担忧说道:“也不知展谓父子的计划周不周详,又是不是将咱们的孩儿一块儿救出去!” 听她提起这个,朱复面色严肃下来,扳过宁小丹的身子,正色说道:“丹妹……虽然不知道展谓的计划如何,但你一定记得先自己逃出去,可别管我和孩子!我有展雄救,你不要担心!至于孩子嘛……他不过一个婴儿,只要我们逃得出去,再回来救他,定然不成问题!” 宁小丹轻轻摸着肚子,感受着里面鲜活的生命,默不作声。 说句实话,她是真舍不得丢下孩子独自逃命,但朱复说得很有道理,单独救一个小婴儿比救她容易多了。 如果孩子和朱复都出去了,皇帝和万贵妃恼羞成怒,折磨自己她不怕,但她怕他们会让她继续跟别的男人生孩子。 她更怕展谓和朱复以及了尘他们为了救她费尽心力,甚至身陷囹圄。 欠那么多人,不如欠孩子一个人! 让那么多人牵肠挂肚,不如让她一个人牵肠挂肚…… 第128章 半夜来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正想着,见朱复伸手向她的xiong前,挑起汪正的那块玉查看,好奇问道:“哪里来的玉?成se倒不错!不过你不是一向不爱戴这些么,怎么突然戴一块?” 宁小丹一撇嘴,将汪正与她的交易和养玉之说跟他讲了。 “这种说法我也觉得新鲜呢!”朱复笑道:“不过广西府那边蛮夷族不少,常有一些奇怪的风俗也很正常!” “就怕那小子作弄我!”宁小丹捏着玉担心说道。 “他不过一个少年,有时孩子心xing,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朱复笑着劝解道。 宁小丹一听不高兴了,撅着嘴跟他撒jiao道:“你可是我老公啊,你跟他只有几面之缘而已,怎么帮着他说话呢?” 逗得朱复笑起来,伸手在她小鼻子上点了一下,宠溺说道:“他关我何事?为夫还不是怕你气坏了身子嘛!” “这还差不多!”宁小丹仰靠着他,满意说道。 接下来,宁小丹与朱复商定好下午如何配完成汪正交给的任务后,两人这才开始说其他。 快乐的时光总是太短,没到酉时,护送朱复的太监被过来催了。 两人不动声se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说着话,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在护送太监再一次催促时,宁小丹提出要送朱复到外院,朱复拉着她就要一起出去,负责把守内外院门口和送朱复过来的太监当然都不同意。 宁小丹却不依,拉着朱复不松手,朱复也很坚持,但太监们哪肯通行? 一群人站在院门口争执起来。 “干什么?”廊下的英、霞两位姑娘见势不对,走过来喝声询问。 “今儿个天气凉爽,我要送相公到外院,以图多聚些时刻!”宁小丹理直气壮说道。 “突然出什么妖蛾子?不可!”霞姑娘冷着脸一口拒绝。 “喝!没想到一味的忍让倒换来了理所当然的拒绝!”宁小丹生气说道:“今天我还非出去不可了!”说着,她便拉着朱复向外走。 把守的太监赶紧拦住。 “丹妹,不让出去就算了!”朱复拉着宁小丹道:“干脆为夫也不走了,走,咱们回屋继续聊天儿,我还巴不得宿在这儿呢!” “好啊!”宁小丹笑着说道。 两人手牵手便往回走,护送的太监忙过去拦住。 宁小丹生气了,柳眉倒竖,骂道:“这送也不准送,留也不准留,一点情面也不给!好啊,看来本姑娘今天非得拼着命争一争了?”说着,她便ting着个大肚子向为首的护送太监撞去。 那太监吓得差点儿hun飞魄散,赶紧避到一边。 “两位姑娘,你们看……”他心有余悸看向英、霞两位姑娘,为难说道。 英、霞两位姑娘迟疑着。 宁小丹冷笑道:“相公啊,你看你手无寸铁,我又大着个肚子,他们却极怕我们呢?连出个外院也不敢放行,看来都是些不中用的银枪蜡箭头!走,咱们回房,看他们把我们怎么样?”说着,牵了朱复便往屋里去。 护送太监们忙又拦住,如临大敌。 “要送出外院也可以,但休想耍花招!”英姑娘开口了,瞪着宁小丹说道。 宁小丹听她同意,懒得再争论,牵了朱复往外走,冷哼一声说道:“简简单单的一件事,非要闹得人生气……送你出外院而已,紧张得好似本姑娘要长了翅膀飞了似的,真是好笑!” “算了,别生气!”朱复笑着安慰道:“不必跟小人一般见识!” 被骂作小人的一干太监闷头走在前前后后,不敢作声。 英、霞两位姑娘也一左一右护送着两人往外走,脸se不好看,却也没说什么,双眼警惕地四下里打量着。 快接近外院的门口,两人还要继续往前,却被拦住了,宁小丹也懒得再抗争,反正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站在原地,她与朱复慢慢道着别,瞟眼看了一眼霞姑娘,心想:自己按汪正的要求已经做到了,只是刚才见汪正那小子一直站在屋门口看热闹,也不知他如何能从霞姑娘身上盗得匕首去。 见两人只是亲热说话,英、霞两位姑娘及太监们的面se缓和多了,不过陪站了好一会儿,见宁小丹两人的话没个完的意思,护送的太监不耐烦起来。 “朱公子,时辰不早,该回院了!”因为面对的不是宁小丹,护送太监头目的语气并不太好。 “丹妹,那我走了,你好生保重身子!”朱复叮嘱道。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宁小丹笑道:“不过你也要保重身子,七天后再来,可别让我看到你瘦了!” “放心吧!”朱复点点头。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也没什么好谈,只得告别。 宁小丹看着朱复消失在门口,这才转身回内院,一扭头,见汪正趴在内院和外院门口处看热闹,一脸悠闲的样子。 这臭小子,不会是在戏耍自己吧?宁小丹皱眉暗想。 举步带头走回内院,经过汪正时,她冲他使了个征询的眼se。 “姑娘真是,好好儿的今天怎么想着要送朱公子到外院了?”汪正却一脸无辜地笑着问道。 宁小丹无语,心道:不是你这臭小子提的要求么?还装什么装? 但她也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后面还跟着英、霞两位姑娘呢! “我高兴!”她甩了汪正一白眼,没好气答着,扶着腰慢慢走回自己房里。 春草跟进来,关心问道:“姑娘今天心情不高兴么?非要送朱公子出去,刚才奴婢替你捏一把汗呢!” “怕什么?”宁小丹笑道:“如今我可是称世珍宝,他们敢把我怎么样?” “他们倒是不敢!”春草笑道:“就怕你气着自己,撞向他们时无意间绊倒!” “放心吧!”宁小丹mo着肚子笑道:“我自有分寸!” 不过吓吓他们而已,她哪会因此伤了自己和孩子?没过多久,他们便可以逃出去了呢! 惦记着汪正答应的事,她跟春草随便聊了几句,便推说有些倦了,打发春草回房去。 等春草一走,她便迫不及待来到汪正房间。 此时汪正却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郞tui,旁边一个小几上,泡着一杯茶。 “事情怎么样了?”宁小丹着急问道。 汪正却笑而不语,端起几上的茶杯来,慢慢吹着浮叶。 “少跟我故弄玄虚,还不快说!”宁小丹板着脸催促道。 汪正看向她,指指自己对面的椅子,笑道:“瞧你急得猴子似的,一点也沉不住气,ting着个大肚子也不嫌累,坐下来,咱们聊聊天!” “你才猴子呢!谁有闲功夫跟你聊天?”宁小丹白他一眼,想起他今天连霞姑娘的身也没有近过,猜他定是没有到手,现在正糊弄自己呢! “你是不是没有得手?”她在椅子上坐下来,瞪着他问道。 “你说呢?”汪正喝了一口茶,看着她笑问道。 一见他这样,宁小丹恼了,一拍桌子道:“你这臭小子,少来忽悠我!你不就想借此次机会拿捏我么?少来这一套,大不了我将这玉砸还给你,咱们一拍两散,那事儿我自己想办法!” 听她声音明显放大,汪正急了,忙将茶几搁桌上,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口,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这女人真是……那事儿是在这白天能说的么?今晚你留着门,我过来找你!” “屁……”宁小生气骂道:“你只需给我一句明话,到底得手没有?若已得手,那东西不大,你现在给我不就行了!”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是不是想她们将东西拿回去才甘心?”汪正着急说道。 宁小丹一听,眼前一亮,高兴问道:“这么说得手了?” 汪正无奈点了点头。 “那好,晚上我便等着你,若是忽悠姐,小心你成真太监!”宁小丹压低了声音威胁道。 “不用等,”汪正说道:“也许会过来得迟呢,你留着门就好,自己先睡,我过来会叫醒你!” 宁小丹一听又狐疑了,心想:不对啊,到现在霞姑娘都没叫嚷匕首被盗,这汪正却说已经得手,分明是骗自己的吧? “你小子是不是晚上现去偷来给我呢?”她瞪眼问道。 “你别管!”汪正神秘笑道:“到时给你东西就是了!” 宁小丹想了想,警告道:“若是真没有得手,你别冒险去盗,那英、霞两位姑娘警觉得象狗一样呢!” 只怕mi香之类的东西对她们都没有作用,汪正手无寸铁,更没功夫,如何是两位姑娘的对手?若真去盗,岂不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你这是关心我么?”汪正盯着她笑问道。 “屁……我怕你打草惊蛇!”宁小丹白他一眼道:“你不重要,那匕首可重要呢!若是让他们警觉,藏得深了,我便更不易拿回了!” “瞧你老是屁啊屁的,”汪正夸张地上下打量着她,嘴中“啧啧”出声,摇头叹道:“面容如此jiao好,可惜口出秽语,真是可惜,可惜啊!” “去!”宁小丹瞪他一眼,转身回自己房里,心想:小屁孩儿,可惜什么?姐既不是你老娘,又不当你媳fu的! 看看天se,太阳已经下山,暮se四起,光亮却仍将西面小半天空映得亮堂。 虽是末夏,黑夜却仍然来临得迟……rs!。 第129章 紧张什么?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夜幕降临,总算天色黑尽,宁小丹也不知汪正什么时候送东西过来,只得掩了门耐心等着。 等了一阵,不见汪正来,宁小丹不由有些焦急,但听听各房似乎还有人走动,便想:这毕竟是秘密的事情,那小子又小心,许是要等院里的人都睡下了再过来吧? 这样想着,她便又静下心来,坐椅子上拿了本书随意翻着,打发着无聊的时间。 但翻了一阵,又想到自己屋里亮着光太引人注意,汪正也许就因此不方便过来,于是她又熄了烛,倚靠在床边静静等着。 左等右等,听着各屋无一点响动,汪正仍然没有过来。 宁小丹又焦躁起来,怀疑着汪正是不是忽悠自己。但转念她又想:那英、霞两位姑娘的听觉最是灵敏,汪正也许是怕过来早了被她们听见吧? 于是她又耐下性子来继续等,等着等着,最后忍不住点头晃脑打起了瞌睡,直到隐隐传来宫里打三更的声音,才将她惊醒。 已经这么迟了?! 宁她慌地坐正了身子,想起睡意模糊中,自己的门未曾响过,又借着朦胧的月光看了看屋子里,并不见汪正的身影! 她拍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凝神听了听,汪正那边仍无一点动静。 这小子搞什么名堂? 宁小丹不由恼了,摸着黑起身去隔壁找汪正,想寻他兴师问罪。 不想汪正的屋子里一片漆黑,门关得死紧,不见一丝动静。 她不由奇怪,心想:这小子是关了门睡大觉忽悠自己呢,还是已经不在屋里,摸到英、霞房里偷匕首去了? 借着月光,她回头看了一眼英、霞两位姑娘的门口,依稀见房门紧闭,并不象有人进屋的样子。 宁小丹抬起手来。轻轻敲了一下汪正的房门,却不见回应,先前按捺下去的怒意全都“噌噌噌”窜上来,心想:自己八成是被汪正这臭小子捉弄了,他哪里偷得匕首,不过哄自己傻傻地等了半夜而已! 一怒之下,她抬起脚来,准备将房门踢开,冲进去将那臭小子好打一顿。但刚抬起脚来,她又犹豫了。心想:这大半夜的。平白无故冲进这小子屋里闹腾起来。必然惊动英、霞两位姑娘。 若是她们过来盘问,到时自己还得编一套谎话哄她们,以免泄露了匕首的事,但这也太麻烦了吧!不如等白天别寻机会报仇? 于是宁小丹放下脚来。准备回房。 但刚站定,她又想到自己大着个肚子白白等了大半夜,屋里这小子却睡得香甜,她又不甘心起来。 他害得自己熬夜巴巴地等他,就这么便宜他睡大觉了?不如随便寻个借口将他闹起来,不让他睡好觉! 可是找个什么借口好呢? 宁小丹正苦思着,突然面前的门却无声地打开来,探出个脑袋,她吓了一跳。正要轻呼出声,里面却伸出一只手,将她一把拉了进去,并随手关了门。 “啊!……”呼声出口,认出是汪正。宁小丹低声埋怨道:“你搞什么明堂?” “嘘……”汪正却示意她安静下来,然后贴身在门边认真听了一会儿,这才转身拉着宁小丹向里走。 “你怎么过来了?”他轻声埋怨道:“不是让你留门儿我过来么?” “你还说,都等你大半夜了,怎么一直不过去?”宁小丹质问道。 “不是让你先睡么?你真是不听话……”汪正埋怨着说道:“那两位姑娘听觉那么灵敏,不等她们睡得沉了,我怎么敢过来?” 果然是这原因!宁小丹的气消了些,不过仍是没好气问道:“东西呢?” 若这小子敢哄骗她,她今晚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若是他真得了手,她也好拿了东西回房睡觉。 这等了大半夜,困死人了! “既然已经过来了,倒是甚好,也免得在你那边说话惊动了隔壁那两位。来,咱们坐下慢慢说!”汪正将她拉到床边,示意她坐下。 因为拉着手,两人挨得极近,汪正又怕别人听到,尽量靠近了宁小丹说话,彼此的气息几乎交融在一起。 汪正身上已没了白天故意迷惑人的尿骚臭味,而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儿,似乎是松叶香,又象是菌香,又仿佛是两种气味的融合,若有若无,很是好闻。 这样的香气,这样安静的夜晚,这样朦胧的月光,这样偷偷摸摸的样子,又听他要自己在他床上坐下来,宁小丹不知为什么全身都不自在起来。 “坐什么坐?”她甩开他抓着自己的手,凶巴巴说道:“赶紧将东西给我回去睡觉!” “慌什么,我还有要紧话跟你交待呢!”汪正却笑着说道:“你大着个肚子,站着挺累的!” “我不累,有什么好交待的,东西给我就行了!”宁小丹冷哼一声答道。 “怎么?不敢坐啊?”汪正轻笑一声说道:“你大着个肚子,还怕我把你怎么样了么?” “屁……”宁小丹白他一眼,明知他是激将法,却还是不得不在床上坐下来,骂道:“你个小毛孩儿,我怕你?” 汪正又是一声轻笑,却不跟她拌嘴,而是挨着她坐了下来。 宁小丹几乎都听到了两人衣服摩擦的声音,她的脸不自觉红了红,幸好夜够黑,就算近也看不清人表情。 “你……”她不自在地想逃离,但想着自己这样反而显得心虚了,于是不得不又按捺着自己坐稳,冷冷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瞧你,真是急!”汪正嗔怪说道。 他那语气,在宁小丹听来,不满中怎么都有撒娇的意味儿! 她正紧张得全身汗毛都快竖起来时,突然汪正又一把抓住她的手,她心里一紧,结结巴巴质问道:“你……你……想干什么?”同时另一只手便要抬起来推汪正。 “我能干什么?又不会吃了你!”汪正“噗哧”笑了声,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递到她手里,笑着问道:“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呢?” 手掌中是沉甸甸的熟悉感觉。 是呆瓜的匕首!宁小丹高兴起来,心里也蓦地松了口气。果然这小子没骗自己! 摸着匕首鞘上那熟悉的花纹,她暗暗骂着自己:宁小丹啊,宁小丹,瞧你没出息的样子!你都是准妈妈的人了,他不过一个小屁孩儿,你心虚个什么劲儿呢?看来真是在现代时不纯洁的观念接受得太多了,如今在这儿也忍不住瞎想,真是丢死人了! “虽然我将这东西给你拿了回来,可是你得想个妥当的地方藏起来!”听汪正低声叮嘱道:“也不知哪天那边两位就会发现东西丢了,便会兴师动众地翻找。难免会找你身上。若是让她们收回去。下一回可就没那么容易偷到了。你别再求我!” 宁小丹听得一愣,拿到匕首的喜悦减弱了几分,心想:他说有要紧话要讲,原来是这个! 这话果然要紧。自己倒忘了这一点,幸得他提醒,想了想,她苦恼问道:“可是藏哪里比较安全呢?” 这事还别说真是个难题,她屋里又没个隐密的地方! 地上没缝,墙上没洞,虽有口箱子,但找东西必然从它查起; 藏炕上不保险,房梁自己又上不去。就算上得去,英、霞两位有功夫,她们轻而易举便能飞上去找到。 带身上又不行,发现东西不在,英、霞两姑娘首先想到的便是搜自己的身。 自己若不准她们搜吧。那便表示心虚了,更是惹得她们强来,被欺负了倒没什么,关键是匕首搜去就可能再也拿不回来了。 藏春草或汪正身上,也不成!到时只怕连一向不与自己来往的厨娘也要被搜身,更别说他们两个了! 若是搜出来,不死也掉成皮了,她可不能害他们两个。 怎么办? “不能藏你屋里……”汪正笑着说道:“也不能带身上……得藏别处她们找不到的地方……” 宁小丹想:这不废话么?道理她也知道呢,可是到底哪里才是她们想不到的地方? 她正想着,却听汪正说道:“我早替你想好了,就藏在夜壶里!” “夜壶?!”宁小丹狐疑看着他,竭力想在黑暗中看清他的表情,猜测着他是不是故意捉弄自己。 夜壶,那么臭的地方! “我跟你说,只有这个地方最安全了!”汪正说道:“我想了半天才想出这绝妙的办法呢!这匕首小巧,用油纸包一包,线缠紧,便能放夜壶里了,英、霞两位姑娘爱干净,不会查那个的!” 宁小丹一听,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心想:他倒是真心实意替自己打算!那夜壶口小肚子大,藏了东西还真不容易查出来,而且因为臭,英、霞两位姑娘不会猜到自己竟然会将平常随身携带的宝贝东西藏那里。 况且她因为用不惯便壶,都坐便桶,所以屋里的夜壶几乎没用过呢,藏东西其实也不算太臭的。 “不错,是个好方法,真得好好感谢你!”宁小丹冲汪正感激说道。 汪正愣了愣,反而不好意思起来,答道:“唉,客气什么呢!”顿了顿,他又轻声说道:“你记得我的好便是了……” 宁小丹一怔,看向汪正,却见他也抬头看着自己,黑暗中他的眼睛亮闪闪的,其余却看不太分明。 空气,似乎变得暧昧起来……宁小丹不知说什么好,她怕是自己多心了! 第130章 风平浪静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过了好一阵,汪正转过头去,看着窗外,轻轻说道:“好了,你赶紧回房吧!耽搁久了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那……”宁小丹赶紧站起身,讪讪说道:“我走了?……” 黑暗中,汪正似乎点了点头,又好象没有。 宁小丹不知道该走还是再说点什么,捏紧匕首,她突然想起问道:“对了,我倒忘问了,这匕首你是怎么拿回来的?” 汪正轻笑一声,站起身和她面对面,说道:“我去偷来的呗?” “怎么偷的?”宁小丹好奇问道。 “刚才趁她们睡着的时候,我变个蚊子飞进她们屋里偷的呗!”汪正笑着逗她道。 “切,满嘴胡话!”宁小丹不高兴瞪他一眼,又好奇问道:“是下午我送朱兄的时候偷的吧?只是匕首不是在霞姑娘身上么,你不曾靠近她,怎么拿到手的?” “你真笨!”汪正白她一眼道:“匕首若在霞姑娘身上,我怎么可能拿得到?” “没在身上啊?”宁小丹惊讶说道:“可是我明明看见她揣在怀里的啊!” “要听详情,就坐下来听我慢慢讲吧?”汪正率先在床上坐下来,说道:“这样站着真累!” 宁小丹心里实在好奇想知道答案,见他大大方方起来,自己也不好小气,屋里黑不隆冬的又不好找椅子,两人站远了也不方便说话,便隔了汪正大约一个人的位置坐了下来。 汪正倒也正经起来,并没有靠过去,只是慢慢说起了昨天的事情。 其实事情再简单不过,汪正的耳朵灵敏,听到了英、霞两位姑娘的对话,知道匕首换了地方藏着。 当时宁小丹怏怏回房,隔壁房中的霞姑娘也不高兴。 “气死我了!”她将匕首摸出来“呯”一声扔桌上,气愤说道:“一把破匕首,竟然以为本姑娘想私了她的!” 一边看书的英姑娘抬起头看向她。说道:“她见你把玩,又亲眼见你揣进怀里,当然会这么认为!” “谁稀罕呢!”霞姑娘不屑说道:“不过瞧着特别,拿出来看看而已,以后碰也不碰这玩意儿了!”然后汪正听到她起身走到床边负气躺下的声音。 “那你也别扔桌上啊!”英姑娘说道:“藏起来吧,若被她看见了拿去,又要惹出祸端来!” “藏哪儿呢?”霞姑娘闷闷问道:“咱们这屋里也没个隐蔽的地方?” 英姑娘想了想,答道:“藏床底下吧!那丫头就算进得这房门来,也断不敢翻我们的床铺!” 然后听霞姑娘“哦”了一声,起身来。似乎走到桌边拿起匕首回床边。还不高兴地骂了一句:“真是麻烦!” 当时汪正恰好站在隔壁墙边。将她们的对话听得分明,所以宁小丹一回来激将,他便猜着了她所求何事,也才敢答应下来。 “原来这样啊!”宁小丹听得恍然大悟。说道:“所以你让我引开英、霞两位姑娘到外院,然后趁机溜进她们的房里偷到匕首?然后又若无其事去院门口装着看热闹?” “是……”汪正口气酸酸道:“先前我还担心时间太仓被她们撞见呢,不想你跟朱公子还真是磨叽,在外院卿卿我我半天,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嫌恶心人,所以才有时间假装去看热闹呢!” “切,小屁孩儿懂什么?”宁小丹不高兴骂着。 昨天她和朱复不过拉个手,说些彼此珍重的话而已。哪有什么卿卿我我?况且就算是有,跟自己的爱人亲密一点又怎么了?又不是偷/情,怎么就恶心人了? 但转念又想到汪正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当然看不惯自己和朱复的举止,便不跟他一般见识。于是找借口道:“我们还不是想给你多争取点时间么!” 汪正不屑地“呲……”了一声,却是不再多说。 宁小丹想着一切都明了,匕首也拿到手,便起身告辞道:“总之我该感谢你,夜已深,我该走了!” “谁要你谢呢?我们可是有条件的!”汪正不高兴说着,黑暗中看着宁小丹胸口反着莹莹之光的玉环,警告道:“那玉白天黑夜都不许取下来,得一直戴着才行,知道吗?若让我知道你取下一刻,便将匕首的事说出来!” “有那么严重吗?”宁小丹皱眉说道:“说出来你也落不了好!” “你管那么多!”汪正没好气说道:“既是给人承诺,便应践行,如果你不讲信用,我便舍得扯破脸,大家都落不好。” “好吧,我知道了!”宁小丹知道这小子不过故意恶语威胁自己而已,哪里会真下狠心? 他拜托的事自己并不难办到,便懒得跟啰嗦,爽快答应逗他高兴,然后将匕首揣进怀里,打了个大大的喝欠,出了门轻悄悄回自己房间。 回到屋里,她欢喜地亮了个火折子仔细查看了一番匕首,见毫无破损,这才去桌上取了两张包点心的油纸将匕首细细裹了起来,又用线缠得死紧,这才单膝蹲了身,尽量不压着肚子,费力地拉出床下那个落了灰的夜壶出来,将匕首轻轻放了进去。 但她把夜壶废劲儿推回去后,她又觉得不太放心,想了想,又费力拉出来,去将晚间脸盆留下的水端来倒进夜壶,这才又推回到床下,满意地躺倒在床上,松了口气。 虽然等了大半夜,又折腾出一身汗,不过倒也是值得的!宁小丹摸着自己胸前的玉,欣慰地想。 只是这玉戴着睡觉着实不舒服,她一向都不习惯戴着饰品睡觉的。 不过想着汪正帮了自己大忙,既然答应他,便要信守承诺,她也就没有将它解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匕首的事情,宁小丹对汪正也客气了许多。 只是当她遵守诺言,将养成的玉还给汪正时,却见他立马便将玉戴在了脖子上,藏进衣领中,连她的体温也没有散一下。 宁小丹不由有些尴尬和异样。却又不敢点穿什么,只是凶巴巴地甩下一句:“这下咱们两清了呼!”便逃也似的回了房。 但从此后,她更刻意与汪正保持着更多的距离。汪正却不以为意,仍是如从前一样待她,人前热情,人后拌嘴,总是两面三刀的样子。 七八天后,英、霞两位姑娘终于发现匕首不见了,果然兴师动众找起来。 先是让厨娘和春草及汪正跪下拷问搜身,然后便一间房一间房地仔细查找。 宁小丹身上和房间当然是重点查找对象。但几乎挖地三尺。她们都没有去动那个夜壶。 上面的灰尘。早已被宁小丹刻意擦干净,制造出天天都在里面排便的假象。 毕竟是用过的旧夜壶,尽管洗得干净,又虽然那晚宁小丹倒进去的是水。但泡得久了,气味儿总是有的,让宁小丹很后悔当初匕首上没有多包几层油纸。 她想:等逃出宫了,见到呆瓜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匕首还给他,不然这东西揣在自己怀里,想起它这段被泡的经历,她吃饭时总不舒服。 最后,英、霞两位姑娘终是没有从汪正他们的嘴里问出什么。又不敢惹得快要生产的宁小丹生气,更不敢将此事上报给贵妃娘娘知道,于是只得将宁小丹盯得更紧,此事便不了了之。 一切风平浪静后,宁小丹便专心盼着自己产期的到来。心里既激动又忐忑,还不得不装出一脸镇定的样子。 朱复那边,展雄又递进消息来,再次让他稍安勿躁,说只要宁小丹的孩子一生下,到时各方面放松警惕,到时便有人来接应他出宫。 而展谓这边,除了上次艳红那次消息外,便不再有任何消息,以至于有时候宁小丹都要怀疑:艳红那天也许真就是随口与春草聊聊天儿而已,一切皆是自己多想!……只是如果真是那样,那自己的憧憬的一切,不过是海市蜃楼? 但朱复总是安慰她:“不会的,眼看你就要生产,展谓他不可能沉得住气,艳红一定是他支使来带消息的!” “可是就那么不明不白的话,也没说个具体,比如到时我该如何配合,听谁会的话,跟谁走,孩子又怎么办?这些都没有告诉我呢?总不至于谁让我跟着,我都听话吧?到时若有奸人使坏怎么办?” “放心吧,”朱复安慰道:“展谓既在安排,便是很妥当的,老是递消息便容易暴露目标,你别胡想,到时见机行事就是了!” 宁小丹想想也是,如果艳红那条线还有用,三番两次递话进来,能有不被人怀疑的? 而且管他那么多干什么呢?反正如今她的境况是最差的,到时只要有人叫她跟着走,她便走就是,什么都比呆在这宫里强! 这样想着,她便镇定下来,安心等着。 贵妃娘娘又来了一次,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便多了几分微笑,问春草给孩子的小衣做得都怎么样了。 当春草回答说已经做到岁半时的穿戴时,她便来了兴趣,让宁小丹翻出几样看了看,很是高兴,夸春草手巧,并当场赏了她。 回去后,她又赏下了许多补品下来,说是备着宁小丹产后吃的。 宁小丹笑着让春草每天捡一两样珍贵的让厨房做了吃,她的理由是:“产后吃,营养全补母体了,哪还有孩子的份儿?不如产前吃,娘肥儿壮嘛?” 其实宁小丹是想到若是自己逃得出去,这些好东西便喝不到了,不如现在炖了让春草和汪正补补身子。 不过春草哪里知道她心思,担忧劝道:“孩子都快临盆了呢?若是补得太壮了,只怕姑娘生着困难呢!” “放心吧,我就喝碗汤而已,胖不了!”宁小丹笑道。 春草心想:既只喝点汤,还炖着干什么?岂不是白白糟蹋东西。 但她也不也违抗宁小丹的意愿,只得捡了些让厨房做了,在宁小丹只喝一碗汤、两碗汤后,劝着汪正及厨娘,将剩下的汤肉虔诚地吃了个精光。 第131章 待产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时光荏苒,转眼八月桂花飘香。 宁小丹数着指头过日子,就盼着产期的到来,心中既忐忑又不安。 她盼着那天来,但又怕是自己误会了艳红的意思,到那天迎来的是希望的破灭。 不过到了那天,好歹朱复是可以逃出去的,总算也是件喜事! 她这样想着,便又开心起来,时时注意自己身子的动静。 紧张和患得患失的不只她一个人,还有朱复。 “丹妹,你这边麻烦些,也不知展谓准备得充不充分……算起来你生产就是这几天了。”他忧心忡忡说道。 “放心吧,应该没事的!”宁小丹虽然忐忑,仍是一脸无所谓地安慰着朱复:“到时你只管逃自己的,可别因为顾念着我这边误了事儿,不然若你有个意外,我孤儿寡母逃出去依靠谁?” 朱复迟疑地点了点头,却又劝道:“记着到时若是非得丢下孩子,你可要舍得丢下!” 宁小丹摸着自己象个熟瓜似的肚子,犹豫着点了点头,暗暗心酸祷告道:宝贝啊,不是爸爸妈妈狠心,实是事出无奈,若真不能带你走,爸妈终会回来救你的! 见她这样子,朱复知道她舍不得,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宁小丹想起事情也许并不如自己想象得那么坏,心情渐渐好起来,想起一事,问朱复道:“到时你逃了,纪姝怎么办,展雄安排她走没有?” 纪姝既投靠了展雄,又当联络员,定然能从中得到好处,也不知她会不会借此要求展雄也将她救出宫去?换作她,怎么也得抓住这个机会设法逃出牢宠! 朱复愣了愣,盯着宁小丹,小心问道:“丹妹,你不相信我跟她是清白的?” 宁小丹一愣。不由好笑,心想:原来自己没多心呢,他倒多心了! “我哪有?”宁小丹白他一眼,嗔怪道:“当初若不相信你,便不会允你将她带过去了!我就是想问问她的去处,毕竟她在那边侍候你,若你逃了,她会不会受罚?” “原来这样啊……”朱复笑道:“当初你口口声声说只准我娶一个,我便以为你心眼儿极小,所以处处小心翼翼呢!看来为夫是白操心了!” “知道我心眼儿极小你还娶我。真是傻!”宁小丹白他一眼道。 这个时代的男人们。不都是希望娶一个大肚能容的贤惠妻子么?这样他们男人便可以明目张胆地一个接一个地往家里抬女人了! “你才傻呢!”朱复拥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我喜欢你,自然容得你的小心眼儿!” 宁小丹听得一震,想起他岂只是容下了她的小心眼儿。他还容下了自己婚前的“不贞”。 “朱兄,你对我的爱到底有多深呢,我怎么看不到边际?”她看着眼前这个帅气儒雅的男人,摸着他的眉眼,感慨说道。 “傻瓜!”朱复笑了起来,拉着她的小手覆到自己胸前,说道:“我这颗心就这么大点儿,哪有多深?你给我的爱和快乐,却才真是无边的。我用几辈子也爱不够呢!” 宁小丹听得眉开眼笑,心想:怪不得世间女人大都沉溺于爱情中不能自拔,果然这男人的甜言蜜语听起来真是受用啊! 想着,她“吧唧”一声在朱复脸上亲了一口,笑着承诺:“好。你用几辈子爱我,我便跟你做几辈子夫妻!” 两人紧紧拥了好一阵,朱复这才想起回答宁小丹刚才的问题,他说道:“那边院子虽然陆续又打发了几个姑娘出去,但尚余了两三个一时没处安排,所以并不是只有纪姝一个人。如果我逃出去了,应该不会怪罪到纪姝头上来。我在那边与她的接触,跟在这边没什么两样,除了听她传递消息,其余便很少与她说话,也没听她说过要跟着出宫的话,更不知展雄许诺了她什么好处?” 想了想,他又猜测道:“大约是金银吧?我见她对院子里其他几个姑娘出手挺大方的!想她一个孤女,进宫时一无所有,如果不是展雄,哪里来的钱财?” 宁小丹听他话里话外处处撇清与纪姝的关系,知道他是考虑到自己的感受,心里甜滋滋的,又想起有关纪姝的事,感慨说道:“想起那日咱们在客栈偷听到她和汪正的对话,当时她便豪言壮语要在这宫中出人头地,想来也舍不得离开这宫里吧!” 看来她对朱复的爱,到底比不上对富贵的渴望,只是她如今在宫中也受了这么多挫折,难道还没有看清现实么? “人各有志,”朱复说道:“说起来她不过一个递消息的人而已,跟我们也没太多关系,咱们就别提她了吧!” 宁小丹点点头,心想:看得出来,朱复对纪姝是真的一点心思也没有,既如此,她的去向,自己倒真没必要关心了!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朱复便开始憧憬起逃出宫的日子来,宁小丹竟听他低声说道:“等咱们逃出去后,便回大理老家,那里地处边境,山高皇帝远,又地型复杂,多族聚居,民风民俗各族不同。朝廷一向忌惮管理太严引起民乱,因此各项政策一向宽松,咱们回了那里便如鱼得水了!你我都是安于淡泊之人,到时咱们寻个桃花源似的所在,让展雄他们折腾什么复辟去,我们自过逍遥日子好不好?” 宁小丹想起他前段日子被逼得恨恨地说要出去招兵买马,收拾展雄他们,如今却又说让展雄他们折腾,自己隐居起来过安静日子的话,不由好笑,问道:“你家族的仇不报了么?也不去争那个皇位啦?” 朱复紧紧搂着她,叹气说道:“不报了……有什么意思?从小看着父亲为复辟报仇而四处奔走,直至累倒病死;看着被留下的母亲独守空房,每日抑郁愁闷,担心受怕,直至郁郁而终……那时我便觉得什么复辟报仇,一点儿意思也没有,还白白死那么多人,毁那么多家庭……来这宫中后,又眼见这当了皇帝的日子也不见得有多好过,倒觉得不如平民村夫日子逍遥自在……如今有了你,我便更是不想搞那劳么子复辟报仇了!” 说着,他自嘲笑道:“说什么报仇,不说都隔了这么几代人了,就算是新仇,既然都是朱姓子孙,又何必相煎?还不都是争权夺利的借口?况且复辟了又怎样?争得皇位又如何?朱见深他们这一脉不是坐上皇位了么,还不是连个儿子也生不出来?他们争来的江山,还不是要巴巴地送与别人?想起来还真是天大的讽刺!” 他放开宁小丹,温柔地摸着她的脸,笑着说道:“比起复辟报仇,比起皇位,本王还不如携了心爱的美人归去,到那山间做一对快乐鸳鸯,过那逍遥自在的生活,生一大堆儿女!丹妹,哪里有你,哪里便是仙境,我便是那快乐神仙,什么劳么子皇帝,我还瞧不上眼呢!” 宁小丹听得感动,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叹气说道:“你还真是个傻瓜,我哪里有那么好?” “你就是好!”朱复搂着她说道:“只要有你,其余什么我便都不在乎,所以你记得一定要逃出去,别让我一个人在外面孤苦伶仃!” 宁小丹不由鼻子一酸,知道他是担心逃亡那天自己会顾忌孩子而错失良机,便哽咽答道:“好,我答应你,无论如何逃出去!” 想了想,她稳了稳情绪,也叮嘱道:“但你也记住,无论我逃不逃得出去,你也不可莽撞胡来,只要留得一条命在,咱们总有破镜重圆的那天!” 虽说自己答应他要努力逃出去,便世事难料,万一出了差错呢?所以她不得不警告朱复一声。 “我也答应你……”朱复将她紧紧抱住,说道:“只要我还活着,还有一口气,便不会放弃与你在一起的希望!” 宁小丹“嗯”了一声,泪便出来了。 危险在即,前途未卜,有一种担忧她始终没敢说出来:若是朱复那边逃亡也失败,只怕他们不会留他性命了吧? 但为着自由,为着快乐幸福,为着朱复的隐居生一大堆儿女的梦想,他们两人都不得不赌一把! 或许,他们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也说不定……宁小丹不敢再想下去。 朱复感觉到有温热的泪滴到自己肩膀上,忙轻轻拉开两人的距离,帮宁小丹擦着泪,笑着安慰道:“瞧你,怎么哭起来了?眼看就要脱离苦海了,咱们应该笑啊!” “嗯……”宁小丹点了点头,尽量挤出个笑容来,她不想让朱复担心。 朱复于是不再提逃亡的事,转移话题,跟宁小丹说起大理的风土人情来。 宁小丹带着笑容静静听着,虽然那些风土人情,她在现代曾经在电视和书上无数次看过,听说过。 这一天,两人无论是聊天,还是吃饭,都抱着或是手拉着手,舍不得离开彼此的身体,仿佛一丢手,双方便会象风筝一样飞走似的。 傍晚,护送的太监来催促了三次,朱复才不得不离开。 宁小丹牵着他的手,冲护送太监道:“李医士说我的生产日便是这几天了,想来生产前不能再见我相公,所以今天无论如何要送到外院,你们别阻止我!” 护送太监愣了愣,看了一眼檐下的英、霞两位姑娘,见她们没表示反对,反而走了过来,便也不再说什么,带头向外院走去。 第132章 龌龊事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晕,昨天上传了又忘记发布,真是越来越糊途了~~今天补上。 …………………………………… 送到外院,宁小丹仍是拉着朱复舍不得分手,两人又说了好一阵话,护送太监们很识趣地并没有催,直到眼见天色黑将下来,两人才不得不分别。 为了将来的比翼双飞,他们不能由着性子来。 黄昏中,看着朱复一步三回头走出院门,守门太监徐徐关上大门,直到朱复的身影由完整到只剩下一双关切的眼睛,最后什么也没有,宁小丹的泪来了…… 霞姑娘见她盯着门,默默地垂了许多的泪也不动,不耐烦起来,催促道:“回去了!” 宁小丹却是不动,她舍不得离开这片尚留有朱复气息的空气。 “还不进去,天都黑了,要我们请么?”霞姑娘的语气严厉起来,她以为宁小丹在跟她们赌气。 站在内外院门口的春草忙跑过来劝道:“姑娘,回去吧,入秋了,晚上寒露重!” 宁小丹醒悟过来,担心自己刚才与朱复仿佛生离死别的样子让英、霞两位姑娘生疑,便在春草的搀扶下缓缓回内院,叹气说道:“听说女人生孩子九死一生,我很害怕,可惜朱兄不能在身边……” 她很希望自己生孩子时朱复能在边上守着,但她从不曾提过,就怕万贵妃真的将朱复派过来守着她,耽误了展雄那边救人。 “姑娘不用担心,女人生孩子哪有让男人陪着的,可不吉利!”春草笑着安慰道:“这宫里哪样不是顶好的,太医,接生婆,听说娘娘早已替你备得好好儿的呢?” “是啊……不吉利!”宁小丹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回了房,春草先进去帮宁小丹点上烛,这才回来扶她到床上坐下。又去厨房那边张罗热水来替她洗了脸脚,这才离去。 宁小丹觉得有些倦了,正要趿拉着鞋子去落栓睡觉,却见汪正手里拿着个月饼啃着走进来。 “有事么?”宁小丹不冷不淡问道。 自从上次汪正替她偷得匕首以来,宁小丹每次见到汪正都有些纠结,不知道自己应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他。 对他过冷吧,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儿不识好歹,毕竟人家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帮她这么大个忙,她不说感谢,怎么也应该好言好语一点。 虽说他也拿戴玉作为交换条件。但事后宁小丹仔细想了想。那应该是汪正怕她过意不去而随口找的事情与她交换。毕竟戴那玉后,她身子没发现什么不妥,也没受到什么诅咒,碰到什么倒霉的事情。 人就是这么奇怪。若是汪正偷了匕首,天天在她面前邀功请赏,让她记住恩德,她反而会不相信他。 但汪正却没事儿一般,根本不再提这事,该吵便吵,该讽便讽,这倒让宁小丹直觉出他是个好人来。 所以她挺感激汪正的,也消除了心中认为汪正是间谍的想法。 不过汪正这小子挺顽劣的。跟大多数青春期的少年一样,他在宁小丹面前不仅不讲礼貌,还目中无人,根本没把宁小丹当一回事儿。 最要命的是他有时说话做事还古古怪怪的,让人摸不着头脑。让人觉得自己被算计了,吃亏了,偏偏还不知道被算计了什么,吃亏在哪里? 他还有一个让宁小丹很无语的毛病,那便是老在她面前装大,甚至还常常说话带色,也不知他从哪里学来的那些东西,关于男女方面的那些事情,他仿佛什么都懂似的。 所以宁小丹便又不得不收起感激和好心,端起架子,拿出冷冰冰的态度来,以防他有时说话太过。 “没什么事就不可以过来坐坐?”汪正笑着在椅子上坐下来,嘴里嚼着饼子说道。 “我有些倦了,想睡觉!”宁小丹答道。 “急什么,长夜漫漫呢,有的是时间做好梦!”汪正笑着从怀里掏出另一个饼子,递给她道:“昨天王公公过来赏我的,你吃一个!” 宁小丹打了个呵欠,摇头说道:“我是真倦了,你走吧,明日再和你聊!” 汪正一听,缩回手去,借着烛光打量着她,撇嘴问道:“你怎么这么累?白天他过来又让你做那事了么?” 宁小丹起初并没有反应过来,她是真累了,脑子都有些迷糊,但汪正的话在她脑子里溜了一圈,她又明白了过来了,顿时倦意少了许多,红了一张脸骂道:“你这小毛孩儿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跟朱兄不都正正经经地说话了么,你的听力……” 说到这里,她又想起这几次与朱复见面都说的是逃跑的事情,所以她交待了朱复将声音压得极低,汪正应该听不到。 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果然,汪正斜她一眼,不高兴说道:“你们将声音压得那么低,我什么也听不清,只嗡嗡一片,不是做那事是什么?” 宁小丹不由气上心头,指着他想骂人,转念却又想:自己跟朱复干没干那事,跟这小屁孩儿什么相干呢,干嘛跟他生气,跟他辩白? 想到这里,她白他一眼,撇嘴说道:“大人的事少管,你小屁孩儿懂什么,少添乱,回去吧,姐累得很!” 汪正被她这话激怒了,瞪着她不屑说道:“他有什么好?你这身子都这样了,他还不顾惜你,让你做那事!也只有你这种傻大妞还恶心地黏着他送到外院,大着个肚子站那么半天,也不怕把孩子站出来!” “你……”宁小丹哭笑不得,这小子还真是认定了她今天和朱复干了那事。 “我和我家相公恩恩爱爱,自然真情流露,”宁小丹骂道:“什么恶心,什么傻大妞,关你什么事了?快滚回你房里去,别管闲事!” “恩爱就是让你干那种龌龊事?更何况你还挺着这么个大肚子!”汪正不服气说道。 龌龊?宁小丹很是无语,很想不屑地教育他一番什么是夫妻情/趣,但想到毕竟男女有别,他又一未成年人,也不是自己什么男闺秘,自己实在开不了这个口,也没这个义务,便瞪眼骂道:“你小屁孩儿一个,什么龌龊不龌龊,将来自己娶了媳妇就知道了,滚回自己屋里去!” 汪正却眯眼看着她,半天不说话。 宁小丹被他看得都有些不自在起来,咳嗽一声,正要开口,却听汪正突然说道:“你这女人真是大胆开放!” 宁小丹听得脸红了红,瞪眼看着他,生气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臭小子,他自己保守,便认为她放/荡吧?她冤不冤啊?关了房间跟自家老公亲/热,玩点儿花样儿,被人偷听了还要挨骂,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又不是青/楼/妓/女,干嘛那样委屈自己?”汪正瞪着她问道:“他又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求全?” “你……”宁小丹听得又羞又怒,这臭屁孩儿原来是这么想的!他把她当什么了? 她“噌”地站起来,指着汪正准备破口大骂,却感觉肚子突然一痛,然后下/体一股热流涌出…… 完了,自己被这小子气得流产了? 宁小丹心里一慌,脸色煞白,顾不得再骂汪正,捂着肚子赶紧退到床边坐下,深呼吸着。 “你怎么了?”汪正见她面色有异,忙丢了饼子过来问她。 宁小丹瞪了他一眼,尽量稳定着情绪,但没用,下/体仍有股股热流袭来,感觉到裙子也打湿了。 宁小丹心里更加慌张,下意识伸手去摸,拿起来一看,手指湿漉漉的,却不是血液! 她愣了愣,反应过来,顿时松了口气,心想:这大概就是羊水破了吧?自己应该是要生了! “怎么了?”汪正仍焦急地问道:“你没事吧?是被我给气着了?对不起,对不起,你别生气,我不是贬低你的意思……” 宁小丹看他吓得脸色发白,显然很关心自己的样子,还一个劲儿道歉,不由心一软,安慰他道:“不要紧,想是要生了,你快去通知英、霞两位姑娘,让她们递信儿给贵妃娘娘,让产婆过来!” 只要万贵妃那边得了消息,产婆匆匆忙赶过来,展雄及白莲教布置的眼线便会闻风而动的,她得及早将消息递出去让他们做好准备。 汪正点点头,忙匆匆出了门,通知了英、霞两位姑娘,便又忙转回宁小丹房中守着。 “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汪正歉意说着,见宁小丹脸色不太好,又关切问道:“不要紧吧?要不要躺下?” 宁小丹想:既然是生了,坐着应该不太好吧?于是点了点头,汪正忙过去扶她小心躺下。 宁小丹刚躺下,闭眼准备养养精神,却听汪正又问道:“要不要喝水呢?” 她睁开眼来,看汪正手足无措的样子盯着她,便冲他摆摆手,示意他自己回房去。 不想她刚一抬手,却被汪正伸手握住,安慰道:“你别怕,她们去通知人过来了,会没事儿的!” 宁小丹无语,伸回手来,说道:“我没事儿,你回房去吧,若是担心,去让春草过来吧!” “她过来又能替你做什么?”汪正不高兴说着,还是站起身去门口,冲对面喊了一声春草,说了情况。 春草正脱衣上床呢,听到汪正喊宁小丹快生了,让她赶紧过去,紧张得她穿回衣服的手都有些发抖,反倒动作慢起来。 第133章 生产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英姑娘早已去报信,霞姑娘来宁小丹房里看了一眼,扑克牌般的表情也添了几分紧张,忙去吩咐下人将所有的灯笼都点亮,内内外外地挂起来,又分配人手守在内外院门口,吩咐产婆来了便赶紧开门通行,不能耽误一刻钟。 然后她自己便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走,一边盯着宁小丹的房门,一边不时看看外院,焦急地等着英姑娘带着产婆过来。 汪正喊完春草,又回来守着宁小丹,见她痛得皱紧了眉头,忙又着急问道:“要不我帮你揉揉?”说完,还真伸手要帮宁小丹揉肚子。 宁小丹又好气又好笑,不由痛也减了几分,打掉他的手,瞪眼吓他道:“又不是一般腹痛,你若将孩子揉出来怎么办?” 汪正愣了愣,忙缩回手去,不知怎么办才好。 从来没见他这样子过,宁小丹明白他是真心关心自己,又软了心肠劝道:“生孩子而已,不是病。你回房吧,春草说男人守着女人生孩子不吉利!” 在现代高中住校时,宁小丹就听女同学们夜谈时,八卦议论过男人不能看女人生孩子,不然会影响他今后的xing/生活。 虽不知道有没有科学道理,但既然在这个时代也是禁忌,汪正一个半大孩子不懂,她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毕竟他当初那么在乎留下自己的命根继承香火,将来便会想方设法替他自己留下子嗣,如果真有什么yin影了,他想起来还不怨恨自己? 而且等会儿生起孩子来,必然要脱掉ku子什么的,汪正现在不回房去,若是等会儿贵妃派来的人以为他是真太监,并不屏退他,让他看见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岂不尴尬死人? “春草还没有过来呢!”汪正却皱眉说道:“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房里?” 宁小丹听他等会儿会避开的意思,也就懒得再劝,又闭眼养神,抵抗着腹部传来的阵阵疼痛。 听说女人生头胎都很困难,也不知这孩子会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才肯出来。 展谓父子那边也不知又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消息?他们会如何救走自己和朱复呢?真的能成功吗? 宁小丹正胡思乱想着,听汪正提醒道:“你深呼吸吧!我以前在纪姝家当奴隶,见过她父亲一个妾室生孩子,说深呼吸就会好多了!” 宁小丹听得有道理,便深呼吸起来,果然觉得好多了。 春草带着一大包早已准备好的婴儿衣物,匆匆忙赶过来,见宁小丹闭目躺在chuang上,汪正站chuang边团团转,不时一脸紧张地查看她一下,心里一紧,忙赶过去问道:“姑娘,怎么样,不要紧吧?” 她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我没事儿……”宁小丹睁眼冲她笑笑,安慰道:“好着呢,就是有点阵痛而已!” 春草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包裹放到chuang上,一屁股坐到chuang边起不来。刚才太过紧张了,又穿衣服又找包裹,此刻tui脚发软得很。 汪正见她只是坐下,什么也不做,便皱眉说道:“春草姐,你傻坐着干什么呢?快想想办法啊!” “能想什么办法?”春草苦恼说道:“咱们什么都不懂,不敢乱来,只能等着产婆来了!” “我就说叫你来也没什么用嘛!”汪正嘀咕了一句,又叮嘱道:“你守好姑娘,我去生个炉子来!”说完,他便转身匆匆走了。 经他提醒,春草拉起宁小丹的手momo,这才发现她的手有些冰凉,忙去柜子里翻了chuang厚锦被帮她盖上。 汪正这边刚升好炉子过来,李百应便带着人过来了,两个经验丰富的产婆,一个奶娘,还有两个shi女、四五个shi卫太监。 先是李百应进屋替宁小丹匆匆把了一回脉,道了声“无妨”,便逃也似到外院休息去了。 然后才换了产婆和shi女进来。 一个产婆见屋子里升起了炉子,很是满意,便又吩咐汪正再去升一个,又让人在屋子里加了七八支高烛,将屋子里照得分外亮堂,最后又拿出剪刀、布匹等生产用具,吩咐厨房烧好热水备着。 另一个产婆坐到chuang边,拉起宁小丹的手,亲切叮嘱道:“姑娘若不想吃苦,便深呼吸,这样孩子便生得快些!” 宁小丹的阵痛越来越厉害,几乎连呼吸都紊乱了,听到产婆的话,心想:自己若能在天亮前生下孩子,趁着黑夜,不管是展雄那边救朱复,还是展谓这边救自己,想来应该都方便得多! 想到这点,她忙忍着疼痛,认真地深呼吸起来。 产婆见她如此肯配合,很是满意。 过了最初的忙乱,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各人各就各位,李百应去外院临时收拾的一间房里等着,以防宁小丹生产过程中出现意外。 他连连打着呵欠,埋怨着宁小丹连生孩子也给他添加麻烦。 他是个讲究养生之道的人,想着自己不能按时睡觉,心里便有怨气。 “什么时候生不得,偏偏选晚上,白白养了她十年,长生不老没成,反而还要受累!”他喃喃咒骂着,却也很是无奈。 万贵妃对孩子和宁小丹的重视,他是知道的,他清楚地知道,没了宁小丹和孩子,自己什么也不是,毕竟找了这么久的至yin女子,一点儿影儿也没有。 京中有几位追崇长生不老的王爷、贵族已经开始淡心了,转而又开始练起丹药来。 幸好对于丹药,他以前也跟着师父学了不少,不然还真不好笼络那些人,不过比起养药人得到的好处,这练丹少得多了,毕竟练丹谁都懂一二,养药人他却是独家。 因为他对宁小丹的熟悉,所以万贵妃指定他负责孩子的生产,这本是一件殊荣,但因为保密的原因,知道宁小丹生产的人不能过多。 所以他在这半夜里也不能带个人在身边shi候,不仅睡不了觉,还得无聊地干坐着,连茶水也没人手给他奉上。 英、霞两位姑娘是练武之人,她们的精力充沛得多,但入秋后晚上寒lu渐重,她们也不能始终在外面呆着,便都回了屋里,换着出来不时巡查。 怕有人趁机做乱,院子里各个人员不能随意走动,汪正被屏退回屋里焦急等着,春草充当shi女候在宁小丹房里随时听从吩咐。 院子里只有宁小丹忍不住疼痛shen吟的声音和产婆鼓励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宁小丹的腹痛越来越厉害,意识也有些模糊起来,心中一个信念却支持着她:一定要不停深呼吸,让孩子早点出来,一定要赶在夜里生了孩子! “产道已经开了!”产婆欣喜地说道:“姑娘注意鼓气!” 宁小丹忙鼓气,觉得腹胀得厉害,疼得厉害,她很害怕。 …… 屋里屋外的人都屏气凝神听着,关注着。 “孩子的头顶到老奴的手了!”产婆又高兴说道:“姑娘再使把劲儿!” 宁小丹满身汗水淋漓,觉得自己象被泡在水缸里一样,缸里的水仿佛要把她淹没了一般,她搏斗着,挣扎着,早已筋疲力尽,但她仍然照着产婆的话拼命鼓着气。 …… 满chuang的血,让人触目惊心! “姑娘,孩子的头快出来了,你再加把劲儿啊!”产婆的声音却非常镇定。 “姑娘加油……”春草站在角落里看着宁小丹,泪眼婆娑,忍不住叫出声来。 坐在chuang边的产婆严厉地瞪了她一眼,春草忙捂着嘴住了口。 “热水端起来备着,剪刀烧好备着,胎儿衣物拿出来备着……” 宁小丹听着这些声音却觉得非常缥缈,仿佛不知什么地方传过来似的,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她的灵hun与**,仿佛时时被剥离了开来,却又迟迟不能飞升而去,**的痛苦和灵hun脱体的轻盈交替出现着,她仿佛回到了飞机失事时的那一刹那。 自己这是怎么了?她用残存的意识想,不是要飞到北京去大学报名么? 不对,她好象已经到过北京了……身子好痛……她快死了……不行,她不能死,她有一件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是什么事情呢?…… “姑娘,加油啊,还差一点点了……”缥缈的声音再次传来。 对了,她正生孩子呢! 孩子……朱复……等孩子一生,他们便要逃出去,过幸福快乐的生活,她必须得加紧将孩子生下来,不能耽搁…… 最后一使劲儿,宁小丹感觉肠肠肚肚也被自己挤出去一般,下/体一阵疼痛,然后全身却蓦地轻松起来。 “出来了,真是公子呢!”随着一声欣喜,然后“啪”地一声,接着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便传来。 “哇……”地一声,却是短暂得让远处的人来不及辩别,那哭声便止住了,只剩下微弱的“呜呜”之声。 原来婴儿被递到了奶娘手里,塞进了奶头,直到他停止哭泣。 以为自己已经灵hun出窍的宁小丹意识一松,心想:孩子,终于生出来了,也不知天亮没有? 她想睁开眼看看,却是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听到一个声音严肃提醒道:“别只顾看孩子,快将那要紧东西收起来,娘娘说比孩子还重要呢!” 什么要紧东西?宁小丹想动动脑筋思考,却是连意识也模糊起来。 很快,她便昏睡了过去,梦里只有乱七八糟的画面,前世的,今生的……最后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rs!。 第134章 逃跑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是被折腾醒的。 她很想睡,不想睁眼,她累极了,模糊中却感觉有人摇晃着她的身子,叫着她的名字,然后逼得她坐起来,又将她的身子竖起来,让她极不舒服。 谁啊?谁这么讨厌? 她想挥手撵开那个人,伸手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可恶的是那人居然还将她狠狠压到什么硬硬的东西上面,挤得她的xiong部腹部好痛。 到底是谁这么折腾她? 宁小丹心里腾起一股怒火,努力睁开眼来,却见灯火通明中,自己被一个人背在背上,正用一条粗粗的布带动作麻利地将她牢牢地缚紧。 这是怎么了?她的脑子里有些转不过弯来,她刚才不是在生孩子么? 对了,生孩子……孩子生完展谓就会来救她…… “展谓!”她冲口而出。 背着自己的人动作滞了滞,头偏向她,高兴说了一声:“你醒了!……”然后便又继续缚布带。 果然是熟悉的侧脸,果然是熟悉的声音,果然是展谓,他没有食言,果然自己没有猜错! 宁小丹心里泛起一阵狂喜。 屋子里地上倒着几个人,其中有春草。 “你杀了她们么?”她担心问道。 “没有,只是将她们打昏了!”展谓答着,将布带再次拉向后面,托着宁小丹的屁股,又拉回来到自己前面,打死结,宁小丹便死死地贴在他背上了。 听到春草并没有死,宁小丹松了口气,耳听到外面乱七八糟的吵嚷声,好象在外院,又问道:“外面怎么了?” “柳如风带了人在外院抢孩子,将全部人都引了出去。”展谓简短地应了一句。 柳如风?他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回安庆了么? 对了,孩子,她的孩子呢? 原来他们是用抢孩子来吸引走注意力,以便让展谓来救走自己,这么说那边有大部分兵力…… 柳如风那点三脚猫功夫,能救出孩子么? 宁小丹很是担心,她想开口求展谓过去看一看,却听展谓说道:“具体情况咱们出去再说,此地不宜久留!” 宁小丹便不好意思开口了,展谓他们既在救人,便有一套严密的计划,稍一改动,便有可能全盘皆输,自己救不出去不要紧,就怕害了他们丢了命。 展谓已经提了剑向门口走去,随着他的走动,宁小丹觉得头一阵眩晕,又怕跟展谓说话分他的心,忙闭了口不再多问。 狠心的娘,她不是已经早就想好要做的么?现在心软犹豫,只会害了展谓他们! 做出决定后,宁小丹的心绪平定下来,她却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忙问展谓道:“chuang下那夜壶里藏着我兄长的那把匕首,能不能去拿了带走?” 好不容易拿回来的东西,她一定要带回去还给呆瓜,本来打算等展谓来救自己时去掏了揣身上,不想醒来便在展谓背上了。 展谓也见过那把匕首,知道那是件好东西,便毫不犹豫转身来,迅速拉出夜壶,掏出里面的匕首来,也不顾它带着略微的尿腥臭,也不拆开包裹的油纸,湿漉漉地便揣进怀里。 宁小丹松了一口气,她还担心展谓顾着逃命,不愿去取匕首呢! 揣好匕首,展谓又大踏步向门口走去,宁小丹一阵兴奋,展谓这是要带着他大步流星奔向自由啊! 终于她可以逃出去了!应该能逃出去吧?也不知朱复那边怎么样了? 谁知快到门口时,展谓却突然顿住脚步,迅速闪到了门后。 怎么了?宁小丹心里紧张起来。 门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有些熟悉,好象是汪正! 宁小丹不由暗骂:这臭小子,平常跟她捣乱,这关键时刻仍不放过她,她和展谓就要逃出去了啊,他现在进来干什么? 怎么办?万一他喊叫起来怎么办?自己逃不出去,展谓也会受连累! 但随着脚步声的逼近,她感觉到展谓屏气凝神,提剑蓄势待发,她又担心起汪正来,这小子不是坏人,展谓杀了他实在有些冤枉……可是此刻她又不能出言相劝,不然就会暴lu了目标。 正迟疑和担忧间,门口一个身影出现,她还没来得及确定就是汪正,展谓的剑就已经向那人的咽喉刺去。 宁小丹暗叫不好,刚要惊呼出声,却见汪正身子下意识一偏,展谓的剑刺在他肩上。 “啊……”三人同时低呼出声。 汪正转过头来,看向展谓和宁小丹,满脸的惊惧和害怕。 “是你!”展谓满脸的惊讶,沉声问道。 “原来是你!”汪正捂着肩,也是满脸的惊讶。 血,从他的五指渗了出来。 “汪正,不要紧吧?”宁小丹关切询问后,又解释道:“他不知道是你!” 汪正看看宁小丹,又看看展谓,再看了一眼屋里倒着的人,明白过来。 展谓却看了一眼他一身的太监服,眼里闪过警惕,再次提剑指向他,恶狠狠威胁道:“你别喊叫,否则我杀了你!” 宁小丹忙出声劝道:“展谓,你别杀他,他是好人!” 话说出口,宁小丹又有些后悔,汪正真的是好人么?他真的不会出卖她和展谓么?自己怎么这么笃定,他不过帮自己拿回匕首而已,她能信他吗? 汪正看向宁小丹,不说话。 展谓迟疑着。 时间停顿了几秒。 外院有个女人尖厉着声音叫喊着:“孩子,我的孩子,你们休想将他夺走!” 那声音,象吴皇后,又似乎不是! 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孩子能救出去吗?上天保佑他们一家人可以团圆。 “你们快走吧,我不会喊叫的!”汪正捂着肩开了口,转过头冲展谓说道:“她救过我的命,我不会恩将仇报的!” 宁小丹盯着他,确实在他眼里看到诚意,却是不敢再开口劝展谓。 这小子滑头得很,她怕自己感情用事,现在两条命捏在汪正手里,她的命可以拿去赌,展谓的命得由他自己选择。 但她又怕展谓选择杀掉汪正,她想起自从搬到这个院子以来,汪正跟她一起吵吵闹闹的几个月时光。 这小子虽然麻烦,却让她少了几分孤苦,几分寂寞…… 还好展谓只是迟疑了几秒,便迅速收了剑,然后身子一闪,掠过汪正出了门。 来到走廊上,他没半分迟疑,向尽头极速奔去。 风声中,宁小丹回过头去,只见汪正定定地站在门口,捂着肩膀看着他们,屋里的灯光从门口泄出来,落到他身上,如渐渐拉长了焦距的镜头,离黑暗中的自己越来越远。 来到廊檐尽头,展谓脚尖一点,跃上廊沿,再一纵身,腾空向墙头跃去。 宁小丹顾不得再看汪正,转回头来,紧张得双手扒紧展谓的双肩,闭上眼跟着他一块儿飞去。 妈妈呀,要是飞不上去,掉下去就完了! 但显然宁小丹的担心很多余,因为下一刻,展谓便稳稳当当地落到了墙头。 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舒口气,展谓便背着她在墙头奔跑起来,窄窄的墙头,展谓却如履平地,让宁小丹跟着体验了一把飞檐走壁的感觉。 院子里的吵嚷声渐渐远离,展谓终于跑过墙头,来到一处大殿房顶上。 虽然落到彩瓦上只是一声轻响,便听底下有人高喝一声:“什么人?” 展谓不敢停留片刻,在房顶上飞奔起来,宁小丹耳边又是呼呼风声,随风隐约传来汪正惊惶而尖利的高呼声:“来人啦……有刺客……” 这臭小子,他终是呼救了,不过倒是给了他们逃跑的时间。 这边已经有几个人跃上了房顶来追展谓,他们手中的武器,映着宫灯透向夜空的光亮,闪着点点寒光。 宁小丹看得心紧,紧紧伏在展谓背上大气儿不敢喘。 他们真的能逃出去吗? “哪里逃?”追着的人高呼着,企图用声音震摄逃跑的人,也提醒着其他守卫。 更多的人跳上房顶来,还有的拦到了展谓的前面,展谓不得不挥剑清理着前进的道路,“叮叮当当”声中,宁小丹觉得似乎有血溅到了自己脸上来。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展谓并不恋战,只要抓着机会,便一路飞奔,但只要他一落单,地上便有箭飞射过来,宁小丹能清晰地听到箭羽掠过的“嗖嗖”声。 以前电影里看过的精彩场面,如今自己亲身经历,感觉却是那么糟糕。 有的箭,展谓还能挥剑斩落,有的箭,展谓却是无睱顾及,生死全在一线,而且全靠运气。 情况危急,展谓连一句关怀的话也没时间问,他的目标只有奔跑,不停地向目的地奔跑; 情况危急,宁小丹连向上苍祈祷也顾不上,她的双眼只紧紧盯着与展谓交战的每一个人,担心一下刻,他们手上的兵器便刺到展谓身上来; 她的双耳,只全神贯注聆听着箭羽向她和展谓飞来的声音,担心着突然听到箭入**“噗”地沉闷声。 人在危急中,果然耳目特别灵敏,模糊的光亮中,宁小丹却能清晰地看到挨近他们的shi卫脸上急于立功的表情,就象赌徒们看到即将揭开的大奖一般。 她也能清晰地听到各处声音,箭羽呼啸飞过的声间,兵器相撞的声间,地上shi卫们奔跑的声音,呼喊抓刺客的声音,她似乎连地上火把燃烧爆裂的声音也听到了。 但她就是看不到展谓的表情,听不到他喘粗气的声音,此时的展谓,如毫无生命的机器人一般,只知道背着她前进,前进,再前进……rs!。 第135章 逃出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渐渐地,地上的火把越来越多,追着展谓跑的人也越来越多,抓刺客的喊声也越来越大,飞向他们的箭羽,也越来越多,展谓奔跑的进程,却越来越慢。 此时此刻,宁小丹才真正明白,闯一次宫,有多难,想救出一个人,有多难! 她和展谓,真的能逃出去吗?宁小丹此刻已经没了多少信心…… 也不知退了多少侍卫,躲过多少箭羽,身上溅了多少血液,宁小丹已经变得有些麻木了。 她不再害怕,不再担心,只静静地伏在展谓背上,看着他左奔右突,左砍右杀。 逃得出,感谢上天;逃不出,她也不怨不悔,只是可惜了这个不遗余力背着自己逃跑的男人! 如果没有背负自己,展谓在房顶上三纵四纵,早飞出皇宫去了吧? 于是她跟展谓说,让他放她下去,让他一个人逃跑。 展谓却理也不理她。 当她第三遍这样要求的时候,展谓偏头冲她吼了一声“闭嘴”,并因为这一回头,差点儿中了地上飞来的一箭时,宁小丹便不再敢开口说话。 他和她的命,已经绑在了一起,无法分开……她说什么,都已图劳。 后来在展谓背上,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宁小丹竟然想起了两个无聊的问题:自己生下的孩子,到底是展谓的,还是朱复的? 朱复的隐居梦想里,有没有展谓?自己当时竟然忘了问…… 一路的追兵,一路的喊声,一路的箭雨,只有武侠中才有场景,宁小丹亲身经历了。 在现代时向往的英雄救美,宁小丹亲身经历了。 展谓是英雄,可惜她美则美,却是他主子的女人,是他的主母了……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尽管逃跑艰难,但宁小丹终于看到前面一大片区域的灯光稀疏起来。 应该快跑出灯火辉煌的皇宫了! 但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更黑暗。 喊声中,刚涌起一丝喜悦的宁小丹听到箭入**的一声“噗”音,短促而又清晰。 然后她感觉展谓的身子向左边侧了侧。 展谓受伤了! 瞬间,宁小丹的心揪了起来。 然而展谓哼也没哼一声,身子很快恢复平衡,继续向前奔突。 大约宫中侍卫们也意识到鸟儿即将飞入密林,猛虎即将逃进深山,于是越加发起狠来追杀。 在黑夜中作用不大的弓箭撤了下去。跳上房顶的人越来越多。展谓又受了伤。宁小丹心想:只怕是逃不出去了……自己已经替朱复生了一个孩子,如果真跟展谓死在一起,下辈子就嫁给他吧! 不过命运就是如此喜欢开玩笑,当你渴望着生时。死神却拿着铁镣追赶着你;当你做好了死的准备,生的希望却在眼前。 不,不对,应该说是展谓他们的营救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们的智慧和救人的决心赶走了死神。 正当展谓受伤,追兵穷追猛打之际,自皇宫墙外突然奔进七八个黑衣人来,接应着展谓,与追兵战在一起。 展谓的压力。松了许多,凭着他的功夫,很快便且战且退到宫墙上。 宫墙外,是一片黑暗,如一片包容万物的大海。给人生的希望。 展谓纵身一跳,便跃了进去…… 地上,尽管仍有追兵来,宁小丹却觉得此时的展谓如一条大鲨鱼,从容悠闲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中。 她稍稍放下心来,畅快地呼吸了一口宫外的空气,仿佛特别新鲜。 七拐八拐,一路的狗叫,展谓在一处巷子口停下脚步,然后脚尖一点,身子一纵,跃进旁边的一处小院里。 院子北面,正屋亮着昏黄的灯光,大门敞开着,一个高瘦的身影正静静站在台阶上。 他后面的门槛上,坐着另一个身影,靠着门框似乎正打瞌睡。 见到展谓的闯将进来,高瘦的人忙迎了过来,欣喜问道:“回来了?” 那声音久违而熟悉,宁小丹想起来,是了尘! 门槛上坐着的人也醒了,站起身来,瞧那身形,应该是呆瓜! 真好,他们都在!宁小丹想。 “快,接着人!”展谓冲了尘说着,一边匆忙用剑割着布带。 了尘忙站在他身后,忙伸手接住宁小丹。 宁小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本想说不用了尘接住,她可以自己进屋,但展谓很快割断布带,她发现自己向地上滑去,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站起。 因为生产和一路逃亡的紧张,她的身体太虚弱了,不过还好并没有滑到地上,了尘便抱住了她。 而展谓却动作迅速地去院子边上抱起一个人形东西,随便往背上一搭,胡乱拴着布带走过来,甩下一句:“我去引开追兵!”便纵身走了。 他转身之间,宁小丹这才看清,他背上的是个稻草人。 看着他消失在墙头,她这才想起他还受着伤,不由只有暗暗叹气。 听着隔壁的狗朝这边吠起来,了尘也不敢耽搁,抱着宁小丹便进了屋,来到里面一间房,放她到床上躺下,然后迅速地去熄了灯。 很快,院外巷子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隔壁的狗都朝那边吠起来,宁小丹不由紧张,听着这追兵不少,展谓他受了伤,又精疲力竭,也不知有没有危险? 朱复那边也不知逃出来了没有?柳如风那边又能不能救出自己的孩子来? 一时之间,宁小丹觉得自己先前轻松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院外的脚步声很快追着展谓逃去的方向远去了,听到隔壁的主人起来喝斥着自家的狗:“狗东西,又没有贼人进屋,叫什么叫,扰人睡觉!” 那狗倒是灵性,很快没了声音,巷子里渐渐安静下来,了尘又点起了油灯,调到如豆大小,屋子里勉强可视人。然后便坐在床边替宁小丹把起脉来。 “我没事儿,就是有些虚弱。”宁小丹高兴问道:“你们都好吧?” 终于逃出来了,又见到熟悉的朋友们,让她很是欣慰。 “阿弥陀佛,大家一切安好!”了尘一边把脉,一边笑着答道。 宁小丹高兴地点了点头,其实不用了尘回答,她便知道大家都好。 见到了展谓,听他说柳如风也去宫里帮忙,如今了尘也好好坐这儿。最让她担心的呆瓜也傻头傻脑站在阴影里偏着头看她。 “不认识我了么?”看呆瓜不敢上前。宁小丹向他伸出手去。心里有些失落。 这么久没见面了,他都忘了自己了吧?以前却是那样地黏她。 “阿弥陀佛,施主被抓走后的第二天清早,云施主便醒了。”了尘说道:“起初一味寻你。后来也就习惯了,倒比以前利索得多,起居都很独立。” “是么?”这么说他已经不需要自己了?宁小丹勉强笑了笑,缩回手去,怅然说道:“看来以前是我把他惯坏了……” 她的话音刚落,却见呆瓜“呵呵~~”傻笑着走上前来,抓着她的手,叫了一声:“丹……” 宁小丹心一暖,高兴笑道:“原来你仍记得我……” “嘻嘻~~”呆瓜傻笑着。又道:“桂花糕……” “瞧你,仍是就知道吃!”宁小丹宠溺地嗔怪道。 呆瓜却将她的手拉起放进自己嘴里,轻轻咬着,仿佛她的手就是桂花糕似的。 宁小丹愣了愣,以前可不记得呆瓜会有这样的动作。 “哪里学了这些怪动作……是柳如风教的吧?”宁小丹抽回被呆瓜咬得发痒的手指。有些不高兴。 虽说呆瓜一直是小孩子心性,这样咬自己手指应该也是小狗一样表示亲密的无意识行为。 但他终是成年人样貌,身份又是自己兄长,这样太过亲密可不好。 呆瓜一向黏柳如风,而柳如风却生性风流,自己不在,也不知他是如何的荒唐,带着呆瓜做了些什么,这才呆瓜学了这样有些轻浮的动作。 “阿弥陀佛,”了尘答道:“施主这就错怪柳施主了,他来京也没几天呢!贫僧与展施主又忙于营救之事,所以自从搬到此处来,云施主白日大都与隔壁邻舍的小孩子们在一起,想是在他们中间学会了这种嬉戏玩耍的举止也有可能。” 宁小丹“哦……”了一声,看向呆瓜的眼神多了几分疼惜和歉疚。 她被抓走时,连累呆瓜挨了一刀,九死一生。后来又因为对她的营救而让他受委屈,她觉得自己欠了他许多。 不过现在看他气色不错,想来身子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宁小丹心里总算多了了几分欣慰。 正想着,却听了尘歉意说道:“本来答应了施主要照顾好云施主的,但营救事情实在千头万绪……实在有负重托。” 宁小丹忙说道:“大师可千万别如此说,要不是你和展谓,此刻我还在牢笼里呢!” “阿弥陀佛,”了尘说道:“姑娘客气了,当初……”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见呆瓜打了个呵欠,拉着宁小丹的手,摇晃着,央求道:“丹……觉觉……” 宁小丹愣了愣,这才想起以前呆瓜说这话就是要自己陪他躺下的意思,想来是因为他刚才坐门槛上等了大半夜,此刻倦了的缘故 以前他可是非得自己陪着才能入睡的……也不知自己进宫这么久,他是怎么度过来的! 叹了口气,她指着床那头,冲呆瓜温柔说道:“去那边躺下睡一会儿吧!” 第136章 入狼窝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第137章 金三郞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第138章 压寨二夫人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久久等不到宁小丹的答案,金三郞又开口问道:“若是再也见不到孩子他爹,姑娘也应该替自己另外找个依靠吧?” 听他再次提到再也不见不到朱复,宁小丹皱了皱眉,很是不满,抬起头瞪眼问道:“金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会再也见不到朱复?虽说暂时还不知道朱复逃没逃出来,但只要有心,只要她和他还活着,她便能见到他,这是当初他们在宫中便约定好的! “我没什么意思!”金三郞却笑着说道:“只是看姑娘模样标致,心想着要不要留下姑娘给我当压寨二夫人?” “二夫人?”宁小丹好奇问道。 听他意思,他已经娶妻了?还是压寨……莫非他真是打家劫舍的强盗? “怎么,姑娘有意?”金三郞笑着说道。 宁小丹有心探听情况,故意瞪眼道:“看你长得也算俊俏,当压寨夫人也可以,不过得回去将你家大夫人休了才行,本姑娘不会与人共侍一夫!” 金三郞听得来了兴致,连身子也向宁小丹这边倾了倾,笑着问道:“姑娘真对在下动心了?” “动心谈不上,不过因你长得好看,反正我家相公也不在身边,做个露水夫妻也不错!”宁小丹笑着答道:“只是不知你的山寨有多大,又有多少人马,又能不能护我周全?毕竟因为我血液特殊的缘故,想来争抢我的人不少,就怕金公子到时护不了我,还白白送了条小命儿!” 金三郞愣了愣,一本正经说道:“我家夫人功夫了得,山寨人马也不少,护你周全定然没有问题!只是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看来他们真是占山为王的强盗了!宁小丹多多少少放心了不少。 如果对方是什么富户或是朝中权贵,他们掳了她去救了人,但终会将她献给万贵妃,那样便会很糟糕。 但既是强盗。那便是不受朝廷约束的,既然明知她是宫中逃出的人,还敢虎口夺粮,想来也有几分与朝廷抗衡的底气,如果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价值,他们定然不会轻易将自己交出去。 这样想着,宁小丹心里便多了几分底气,瞪眼看向金三郞道:“你家夫人功夫了得,你的功夫却稀松,你既休了你家夫人。又拿什么来护我周全?” “这……”金三郞显然没想到这一桩。怔了半响。才叹气说道:“我家那母老虎,却是休不得的,看来在下真是与姑娘无缘,还是改天在寨子里替姑娘另外觅个俏郎君吧!” 宁小丹好笑之余。听他话里没有对自己和呆瓜不利的意思,心里不由又安定了几分。 这马车实在颠得厉害,要不是呆瓜因为害怕,紧紧搂着她的腰,无异于一个厚实靠垫,只怕她的身子骨早就颠散架了。 本就虚弱的身子,又说了这么一阵话,宁小丹倦意袭来,不再理那金三郞。于是闭了眼睡觉。 大约是觉得让宁小丹做二夫人无望,金三郞也不再有耐心跟她说话,依旧抱着刀打起瞌睡来。 马车里很是安静。 宁小丹虽然疲倦,但因为马车太颠,却也睡得极不舒服。更不安宁。 好在马车只大约行了两三个时辰,又停了下来,模模糊糊中,她正想好好睡一觉,不想却被金三郞叫醒。 “快点儿,下车了!”金三郞自己早已跳下了车,站在车下催促着。 “到了么?”宁小丹撑起酸痛的身子问道。 这一路下来太折磨人了,现在就算是狼窝,她也巴不得早点到达,这样便能安定下来,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 “改作乘船!”金三郞简略答着,催促道:“快让你傻哥哥扶你下车来!” “乘船?”宁小丹抬头看去,金三郞背后果然波光滟滟一片河面。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她疑惑问道。 “休要多问,你!”金三郞突然又不耐烦起来,指着呆瓜凶道:“快将她背下来,不然砍死你!”冲着,他还冲呆瓜扬了扬手中的刀。 呆瓜害怕地缩了缩身子,背起宁小丹下车。 “你别凶我兄长,吓着他休想让我跟你们走!”宁小丹伏在呆瓜背上,不满说道。 金三郞倒又客气起来,说道:“你兄长傻头傻脑的,在下不对他凶点儿,只怕他不肯听我的!” “他不听你的,你只需跟我讲便是,我自会好言好语哄他!”宁小丹瞪眼道:“但就是不许你凶他!” 金三郞看了呆瓜一眼,撇了撇嘴,说道:“不过捡的便宜兄长而已,又长得连我也不如,你这么护着他干什么?” 宁小丹懒得跟他胡扯,抬眼打量着地形。 面前是一处野渡,或者说甚至连野渡也算不上,因为只一条羊肠般的小道通向河岸,那河岸也极窄,不过一块被人踩得不长草的地面而已,想来平日在这儿靠岸的船只并不多。 此时河面上停着一条船,不大,一个梢公,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守着。 见到宁小丹他们顺着羊肠小道下来,那大汉忙命梢公将船划了紧贴岸边。 “二当家,三当家!”他跳下船,冲金三郞抱了抱拳,又看向呆瓜身后打招呼道。 宁小丹回过头去,这才发现阿达跟在后头,心想:原来他是三当家,那么他的功夫应该不错吧? 金三郞冲那人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去驾了马车继续前行,记得多经过几个渡口,最后回城去!” “是!”那大汉答应着走了。 宁小丹知道他们是想摆**阵,她本想留下点什么记号给展谓,但转念又想自己一身全是从宫里带出来的,也没什么与展谓的特殊信物,若是留下来,让官兵追过来就不好了,于是只得作罢。 金三郞恶狠狠催促着呆瓜将宁小丹背上船,那三当家也不知是发善心,还是担心呆瓜摔了宁小丹,倒是过来默不作声地小心扶着。 上了船。进了船舱,那梢公二话不说,便点开船,驶到河中心,沿江而下。 舱中虽然陈设简陋,却是细心地放了两个软垫,金三郞又恶狠狠地指挥着呆瓜将宁小丹放到软垫上坐好,还命令他在一边扶着,以防宁小丹身体不支坐不稳而摔倒。 他倒是个细心的,本性应该不坏。只是却不知为何做了强盗? 宁小丹本想再问那金三郞掳了自己去到底想救何人。头却随着船的晃动而晕乎起来。想起自己是个晕船的,她忙紧抓着呆瓜闭上眼深呼吸。 好一会儿,金三郞才发现她的异样,问道:“你没事吧?” 宁小丹晕得不开睁眼。也不敢开口。 又过了半响,听他又恶狠狠命令呆瓜道:“快给她掐掐虎口!” 宁小丹不由叹气,心想:呆瓜哪里知道虎口在哪里? 怕呆瓜挨骂,她正想睁开眼来骂金三郞,却感觉呆瓜已经抓起自己的手,替她掐起虎口来。 宁小丹不由惊讶,看向呆瓜,见他一脸的担心,揉得极其认真。脸上的傻气似乎也减了几分。 想起来京时也是坐船,当时自己晕船生病,他焦急地守在自己身边,宁小丹心中一阵感动,柔声问道:“你怎么知道应该揉这里的?” 呆瓜却抬起头冲她“呵呵”地傻笑了两声。又继续专注地柔捏。 “其实你这便宜兄长也不是傻得不要救药,”只听金三郞在一边说道:“我就这么揉两下,他便懂了!” 宁小丹回过头去,见金三郞正捏着自己的虎口揉捏,原来是他教的。 “我兄长才不傻呢!”宁小丹不服气说道:“他应该只是受了什么刺激暂时痴傻而已,说不定哪天就好了呢!” 金三郞揉着虎口,看向呆瓜,端详了一阵,正色说道:“他若不傻笑,看起来倒象个聪明人!” 宁小丹想:聪不聪明不知道,但应该不傻!呆瓜相貌堂堂,无论是第一次的衣着,还是跟着他的大白马以及他怀中的匕首,都可以看出他出身不凡,不富即贵。 试想,富贵之家的孩子,若真是痴傻,怎么会让他怀揣匕首而独闯江湖呢?想来定是脑部受了创伤而失忆而已。 “姑娘说说看,当初你是怎么捡到他的,是不是落魄得象条小狗?”金三郞好奇问道。 还小狗呢?死狗还差不多!宁小丹看着呆瓜想:不过后来倒变得象条可爱的小狗了! 正想着,却听金三郞又问道:“姑娘既拾得他,又瞧出他出身富贵,为何不带他去寻他父母,讨得丰富赏金,却反而认作兄妹了?” “哪有那么容易找到他父母?”宁小丹白他一眼道。 当初逃命也不顾呢,哪还会想到什么赏金,不过存一线希望而已,况且呆瓜还是她的救命恩人,说起来还得感谢人家父母才是,她所求不过谋生而已,什么大笔赏银却是不会要的! “不如这样吧?”金三郞笑着商量道:“等我带你回山寨救了人后,然后便带着这傻子去找他父母,讹得他父母一笔银子我们平分怎么样?” 宁小丹愣了愣,看了一眼呆瓜,心想:如果金三郞真的能帮助呆瓜找到他父母,倒是不错!至于赏金嘛,如果他家真是大户,也不会在乎付那点银子,大不了到时自己那份不要就是了! 于是她爽快答应道:“好啊,这主意不错!不过哪用讹钱,他家定是有钱的,你将人送回去,人家自然怎么重谢!” 金三郞却撇嘴道:“不过如今他已经傻了,若是找到他父母,他们嫌弃不要他,那我的功夫岂不白废了?” 第139章 好算计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听得一怔,偏头看了看呆瓜,心想:若是送回去,他父母真的嫌弃怎么办,他岂不可怜? 呆瓜既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是她穿越以来相依为命的第一人,她是真把他当亲人那么爱护,就算他受一丁点委屈,她也心里不舒服,更别说被人嫌弃了。 但他跟着自己,并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以前惊惶逃亡便不用说了,后来自己被抓进宫,呆瓜更是可怜。 特别是随着自己血液秘密的暴露,以后会有更多的腥风血雨,所以一听金三郞说帮呆瓜帮亲人,她便心动了,她想他好,想他过上安定幸福的日子,而不是象今天这样跟着自己冒险受苦。 这样想着,她犹不甘心问道:“富贵人家的孩子,怎么会嫌弃呢?” 都说穷人家缺衣少穿,孩子象根草,富贵人家又不差养人的口粮,怎么会嫌弃自己的亲骨肉。 “大富人家最是势力,”金三郞撇嘴道:“若是庶出,便是理也不理的;就算是嫡子,虽有父母心疼,只怕兄弟姊妹也会巴不得趁他之危踏一脚呢!” “这……”宁小丹犹豫了,她不知道什么宅斗,但这类的小说却看过一两本,所以觉得金三郞所言非虚。 金三郞却又笑道:“不过你也说得对,大户人家最重体面,我们送了他们的人回去,怎么得也会给我们银子吧?只到得到银子就可,至于嫌不嫌弃,那都是他们关起门来的事情!” 宁小丹听得担心,仰头看向呆瓜那张傻气的脸,感受着来自他身上的温度,她暗暗叹了口气。 说是扶,其实呆瓜整个身子与她贴得极紧,仿佛连体人似的,长长的手臂将她整个身子包围住,看人的眼神也傻气中透着几分紧张和警惕。仿佛怕她被人抢走似的。 这样子,让宁小丹想起邻家小孩儿与别人抢心爱玩具时的情景。 如果呆瓜的记忆一直恢复不了,把他送回家去,他如何能适应那熟悉却陌生的环境?如何能应付那些有血缘关系却冷漠的亲人? 而且若呆瓜真生活在和睦有爱的家庭中,他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受伤,受伤这么久这么久又怎么会没人找来? 这样想着,她讪讪笑道:“那还是算了吧……不如留着他,等他恢复记忆了再送回去,那样便值钱多了……说不定还会将半个家产也送给我呢!” 金三郞不说话,研究着她的表情。 他这一盯视。让本就不安的呆瓜更加紧张起来。将宁小丹拥得更紧。看向金三郞的眼神还带上几分仇视。 宁小丹不知金三郞想从自己脸上看出什么,但她担心他看出自己对呆瓜的在乎,防着他拿呆瓜来威胁自己,便又一脸市侩地说道:“反正养着他也吃不了多少饭。偶尔还可以当下人使用,不如赌一把,等安定下来找个好大夫看看,定是能治好他的病,那便赚得多了!” 金三郞愣了愣,看了呆瓜一眼,随即“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姑娘打的好主意!也是,在下瞧姑娘貌美如花。若真能治好他,瞧上你了,不说半个家产,只怕一个家产也要送与你呢!” “金公子这是什么话?”宁小丹听得很是不高兴,她不是个喜欢压制情绪的人。当下便表现了出来,但自己和呆瓜的性命正捏在人家手里,她不得不减了几分火气,正色说道:“请别误会,我是有夫君和孩子的人,他只是我兄长而已,金公子刚才那些话实在有违礼教,以后可别这样说了,不然别怪我翻脸!” “真是只当兄长么?”金三郞看了一眼呆瓜,意味深长说道:“昨晚在下可是看到姑娘和他共宿一榻,这岂是兄妹之间的行为?” 宁小丹看着金三郞一张脸,想起最初还觉得他相貌俊秀,颇有书生气质,此刻却怎么看都透出一股猥琐味儿来,不由反感,不冷不淡说道:“想不到金公子堂堂一男儿,对这些事情倒是挺上心……” 真如街市八卦长舌的无知妇人,下流意/淫的粗鄙汉子一般! 不过宁小丹没敢说出最后一句话来,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可不想因为一句话惹怒对手,害自己白白丢了性命。 顿了顿,她还是解释道:“我兄长心性纯良,如三岁顽童一般,又因对我极其依赖,因此才习惯挨着我睡而已,并非金公子想象的那样!” 自己和呆瓜清清白白,宁小丹不希望任何人误会他们的关系。 “是么?”金三郞意味不明看了她一眼,也不知他是信了还是不信。 宁小丹不想再跟他谈这些私事,于是转过头去假装看风景。不想呆瓜也随着她侧了侧身子,将她抱正,这让宁小丹看风景更加方便了,于是她懒得再动,懒洋洋靠着呆瓜真正欣赏起两岸的风景来。 大约是因为道明了内因,让金三郞无可遐想,又或是看出了宁小丹的不高兴,于是金三郞她不再与宁小丹谈话,起身去了船头,与阿达切切察察地说起秘密话来,隐约听他们提到什么“老当家”,“大当家”之类的词语。 船行极快,宁小丹看着两岸的景物向船尾跑去,想起展谓来,心想:也不知他安全回那小院没有?当他发现自己又被人掳走了,也不知是怎样的懊恼? 还有朱复,他逃出来没有?发现自己不在,他应该比展谓更难过吧? 对了,还有柳如风,他不是回了安庆么?他怎么又到了京城,还帮着展谓救孩子?他们什么时候和好的?展谓不是与白莲教合作吗?他回来陈教主和那个军师怎么会轻易饶过他? 宁小丹正想着,小船拐了一个弯儿,前面出现了一辆缓慢行的大商船。 商船甲板上,站着三四个人,看向小船这边,还不时指点着,而金三郞与阿达也结束了谈话,催促梢公道:“快些划!” 梢公手上的劲儿又多使了几分,小船如离弦箭,很快便追上了大商船。 见小船接近。其中一个着青衫的中年人赶紧指挥着身后的大汉放下大吊篮来,金三郞也忙着命令呆瓜抱着宁小丹上吊篮去。 宁小丹这才明白,原来这大商船特意慢行就是为了接应他们,她不得不佩服金三郞算计之巧妙。 万贵妃知道她产后虚弱,定然走不远,所以大部分兵力应该是在城里搜索。 而城里有展谓他们做牵绊,吸引住朝廷的注意力,无形中倒起了声东击西的作用,让这边逃得更安全。 但为防万无一失,万万贵妃当然也会派了朝廷兵力在各个路口。渡口搜索。 不过朝廷的兵力虽然好用。但调度起来却是麻烦。公文传达到各个要道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而且朝廷兵力一般只在繁华要道分布,乡村极少,就算有,应该也很散漫。更不足为惧。 金三郞抢出自己后,便用了马车连夜赶到郊外,然后一路乡道到野渡,再用小船送自己到出京的商船上,于是就这样从从容容地避开了朝廷的兵力。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又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想到这里,宁小丹看了一眼金三郞。心想:也不知他要救的人是谁,为了掳了自己去救人,谋划竟如何周详!也不知费了多少脑细胞,花了多少时间调查等待? 也不知是不是金三郞事先打好了招呼,呆瓜抱着她上了商船。青衫中年人便殷切地让呆瓜将她抱进舱里安置好,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宁小丹也觉得自己价值不菲起来。 打量着自己所住船舱的奢华,宁小丹不由苦笑,这第二次坐船,与第一次坐船的待遇,真是天壤之别,可惜却少了自由。 与其说是船舱,不如说是一间布置精美的房间,置身其中,宁小丹很容易就忘了自己是在船上。 房间装饰精美,布置精巧,几凳床榻等家具,一应倶有,最让宁小丹感叹的是虽只是秋天,空气中才有凉意而已,宽大的榻上就铺上了厚厚的羊毛软垫。 想当初她进京时坐船,真是冷得够呛啊,若是当时有这房间,有这羊毛软垫,这厚厚的被褥,她又怎会轻易生病? 连呆瓜也很是欢喜,放了宁小丹在榻上坐好,他便躺倒在榻上,翻着身子高兴地打着滚儿,直到金三郞进门来。 “瞧你兄长那傻样,象是没享过福似的!”金三郞斜靠着门,忍不住冲宁小丹撇嘴说道,一脸的鄙夷:“还说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呢,真是让人怀疑。” 见拿刀威胁自己的进来,呆瓜当然不敢翻滚儿了,坐起来,回到宁小丹身边,抱着她坐下,瞪着金三郞。 金三郞却又不理他了,冲宁小丹说道:“这舱简陋了点儿,你将就着住,不敢用太大船,不然就引人注意了,我想你也并不想被朝廷抓回去!” 这样子还简陋啊? 宁小丹不由暗暗撇嘴,心想这金三郞和他娘子也不知打劫了多少富贵人家,振了多大个家当! “你怎么断定我不想被朝廷抓回去?”宁小丹说道:“你可是山贼,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害我性命?” 金三郞笑道:“山贼只劫财劫色,对性命不太感兴趣!你若是老实听从安排,我们不会舍得让你过苦日子的!”说完,他便转身走了。 宁小丹冲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暗道:万贵妃也没想过要我的命呢! 不过她的确不想被朝廷抓回去,因为从宫中救人的难度,当然比从这金三郞手中救人大得多了! 如果朱复和展谓安然无恙,她相信他们便很快找来救自己。 第140章 少主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或许是因为船上食宿比来京时好几倍;又或许是随船的大夫医术实在尽心高明,既给宁小丹开药调理身子,还让厨房注意饮食配给,还或许是越往南边走,水土越服。 总之,宁小丹这次坐船,没吐没病感觉还不错,三个多月的航行,竟将产后虚弱的身子养得好好儿的,连呆瓜瘦弱的身子也白胖了不少,有时甚至连傻气也少了几分。 这让宁小丹愈加坚定了跟着金三郞这贼人走,也不愿被朝廷抓回的决心。 这是一艘名副其实的贼船,因为全船由那青衫中年人负责,而他又称金三郞为二当家,很是尊敬和客气,不用说这船的真正主子应该是金三郞或是以他为代表的贼团队。 船上的确载着很多货物,也的确是艘商船,但行程却很随意,一般也不在大渡口靠岸,更不交易货物,就算要补充船上用品,也是在中小渡口短暂靠一靠,然后岸下早已准备好的人手迅速地将东西搬上来,便又迅速起船。 宁小丹猜想他们这样做是为了躲避朝廷的追查,只是却是疑huo自己将要救的到底是怎样重要的人,竟让他们肯花如此多的人力物力来掳了自己去? 带着这疑问,宁小丹竟有些迫切想见到自己要救的人来,不过目的地却始终未到达。 商船一路南下,就连到达金陵也未做停留,而是拐了个弯儿,沿着长江逆流而上,最后船总算靠了岸,开始卸货物。 金三郞让宁小丹换上男装,用药水涂黑脸se,带着呆瓜混在奴役中下船时,宁小丹听到有人议论说武昌府到了。 算了算时间,离当初逃离皇宫,已经三四个月了,此时已经接近年关。 大约是久久抓捕不到人,抑或是朝廷并没有将搜捕范围扩充到这么广,渡口盘查并不严格,金三郞一行以商人身份轻松便过了关,连他们山贼的身份也没有怀疑一下。 过了关卡,青衫中年人自领了货队进城,金三郞和阿达却带了宁小丹兄妹坐上了接应的马车。 一路奔驰,大约四五个时辰的样子,他们又下了马车换坐软轿。 宁小丹一边打起帘子看外面,一边想:既是山贼,他们的大本营应该是在山上吧? 果不其然,软轿沿着河道走了一阵,便往一座云雾缭绕的山上走。 也亏得轿夫脚力好,行在狭窄的山路上,竟是如履平地,宁小丹在摇篮般的晃dang中,沿途欣赏着美景,很是惬意,倒一时忘了自己是被掳来的犯人。 黄昏的时候,总算到达一处山寨,长而陡的石阶,通向一道沉重的山门。 一路旌旗飘飘,五步一岗,持枪赫立,不过守卫们见到轿上的金三郞以及行路的阿达,均是恭敬地称了一声“二当家,三当家!” 经过山门,宁小丹注意到门顶石匾上题了“云雾寨”三个字,她抬头看了看云雾遮盖的山顶,心想:这名字倒是应景! 进了山门,一路倒是平地了,没走多远,便见房舍,很快轿子在一处大厅前停了下来。 宁小丹刚被人来扶下轿,便见从厅里迎出一群人来,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大红袄裙,梳着fu人发髻,眉宇间有英气的漂亮fu人。 “夫人,我回来了,此趟不辱使命!”金三郞迎上去,象个想得到夸奖的小孩子。 “辛苦你了!”那fu人冲他点点头,眉宇间的英气顿时淡了几分,换作温柔的笑意,拉着金三郞的手高兴说道。 夫妻俩简单寒暄了两句,那fu人问起了正事,笑道:“那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姑娘在哪里,快让我瞧瞧有何不一样?” “一样呢,又没长三头六臂!”金三郞笑着开起了玩笑,说道:“不过比娘子漂亮多了,要是早遇到她,当初我便死活不跟你上山了!” 那fu人一听,立刻板起脸来,瞪着他嗔骂道:“什么死活不跟我上山?当初明明是你死皮赖脸缠着非要娶我的,如今孩子都快喊爹了,你却颠倒黑白?” fu人身后有个苍老的声音笑着接嘴道:“是啊!老夫还记得当时金当家拉了大当家的刀架到自个儿脖子上,要大当家要么杀了他,要么娶他当上门女婿呢!” “对,我们都记得!”更多的声音笑着起哄。 “哪有,我可记不得了!”金三郞瞪了众人一眼,骂道:“明明是你们大当家看我玉树临风,丰神俊逸,一时为我神hun颠倒,将我又劫财又劫se呢!”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有人附和道:“金当家所言倒是不差,当初大当家带着我们下山的确都是奔着劫财劫se去的,不过你这种小白脸儿倒是少见!” 这话一出口,大伙儿又笑了起来。 红袍fu人见金三郞跟着笑得欢,不满地伸手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骂道:“一回来就逗大伙儿说这些不正经的话,我看你是不是走了这许久,皮子痒了?” “嘻嘻~~”金三郞却拉起妻子的手按到自己xiong前,嘻皮笑脸说道:“为夫不是皮子痒了,为夫是想娘子想得心痒痒了!” 人群又是一阵哄笑。 “越来越不正经,懒得跟你说!”红袍fu人瞪了丈夫一眼,目光向宁小丹这边看过来。 不过她的目光只在宁小丹脸上停留了一两秒,便转到藏在她身后,只lu出一张脸的呆瓜身上去,然后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呆瓜瞧,脸上闪过诧异之se,还抬步走了过来。 见她这神情,宁小丹觉得奇怪,心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此刻是男装打扮,脸上又涂着药水,她将呆瓜认作女人了? 正想着,红袍fu人已经走到呆瓜面前,盯着他,神情有些ji动,试探着喊了一声:“少主……” 宁小丹听得一愣,这fu人竟然认得呆瓜! 呆瓜却抬起头,冲fu人傻笑了两声。 “少主……你果然是少主!”那fu人看着呆瓜,欣喜地流下泪来,突然“扑通”地一声跪到地上去,磕着头,高兴说道:“奴婢参见少主!” 那边正与金三郞谈笑的人们听到这边动静,忙走过来,都盯着呆瓜瞧。 “果然是少主啊!”先前那个苍老的声音颤抖说着,也跪到了地上。 接着,又有几个人ji动地呼喊着“少主”跪下来。 “他就是失踪了一年的少主么?”有较年轻的迟疑着问跪下的人。 “没错,还不快跪下!”跪下的人喝斥道:“你们这些无名之辈今天能见着他,是你们的福份!” 最后,连金三郞也跪了下来。 宁小丹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忙将呆瓜拉到自己面前来,迎接众人的跪迎。 呆瓜却只是“嘿嘿”笑着,不过见着跪那一片,也没有害怕的意思,想来他以前熟悉这场景,这些人。 没想到呆瓜居然是山贼头子,这让宁小丹太震惊了,一开始见到呆瓜,他都是一副纯真傻气的样子,她怎么也没有将他跟山贼头子联系到一块儿!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意外,他被人追杀得差点儿丢了命,怀里揣着锋利的匕首,应该也符合山贼的身份! 不容置疑,呆瓜应该就是他们的少主了,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 只是那金三郞和阿达怎么却不认识呆瓜呢? 宁小丹疑huo着,提醒众人道:“你们起来吧,他已经失忆,记不得你们了!” 金三郞的妻子愣了愣,抬起头又端详了呆瓜一眼,这才站起来,其余的人也跟着站了起来,热切地看着呆瓜。 “少主他是怎么失忆的?”金三郞妻子问宁小丹道。 “说来话长……”宁小丹叹了口气,又喃喃问道:“不过他真是你们的少主么?” 其实宁小丹早已相信呆瓜就是他们的少主,不过乍一听到他找到他的亲人,她这心里竟然升起惆怅之意来。 如果确定,呆瓜就是他们的了,不再是那个跟在她后面,对她无比信任的跟班了…… 她竟有些不甘心和失落,就象要失去某样重要的东西一样。 “当然!”金三郞妻子说道:“我跟着爹爹办事,见过少主四五次,不会认错!而且华叔他们这几位老人当年也跟着老主子做过事,自然也认得少主,不会有错!” 宁小丹一听,心想:原来呆瓜以前并没有住这山上,怪不得他们有些认得,有些认不得! “老夫怎么会认错!”最先跪倒的老人过来拉着呆瓜的手,老泪纵横,悲伤说道:“少主,你受苦了!” 呆瓜脸上闪过害怕之se,想抽回手来,不知为何却又由着华叔握住了。 她竟有些不甘心和失落,就象要失去某样重要的东西一样。 “当然!”金三郞妻子说道:“我跟着爹爹办事,见过少主四五次,不会认错!而且华叔他们这几位老人当年也跟着老主子做过事,自然也认得少主,不会有错!” 宁小丹一听,心想:原来呆瓜以前并没有住这山上,怪不得他们有些认得,有些认不得! “老夫怎么会认错!”最先跪倒的老人过来拉着呆瓜的手,老泪纵横,悲伤说道:“少主,你受苦了!” 呆瓜脸上闪过害怕之se,想抽回手来,不知为何却又由着华叔握住了。rs!。 第141章 不急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见华叔被接受,又有人过来拉着呆瓜悲喜交加。 宁小丹担心他们吓着呆瓜,忙劝道:“大家进屋说吧,别这样围着。” 金三郞也过来拉了自己妻子一下,笑道:“我说大当家夫人,哪有你们这样迎接自家少主的,站了半天座儿也不给一个!” “对对对,进厅里说,”他妻子这才回过神来,擦掉眼泪,高兴说道:“如今少主回来了,大家应该高兴才是。姑娘请,少主请!” 于是大家拥着呆瓜和宁小丹进了厅里,金三郞妻子本来想请呆瓜坐主位,可惜呆瓜却拉着宁小丹不放,于是只得自己坐了,让宁小丹坐在自己右首。 大家坐下来,金三郞看了呆瓜一眼,冲自己妻子笑道:“夫人,想不到他便是你们常说的失踪了的少主,yin差阳错倒给我找回来了,你可得记我大功一件。” “少不了你的!”金三郞妻子瞪他一眼,又回过头来,问宁小丹道:“姑娘可知我家少主是如何失去的记忆,又在哪里找到他?” 宁小丹于是将遇见呆瓜的经过一五一十讲了,听得众人不由感叹。 “如此说来姑娘却是我家少主的救命恩人,奴家感ji不尽!”说着,她离了座位,倒头便拜,动作爽快利落,可见是个磊落之人。 众人也跟着起身跪下。 宁小丹忙扶起金三郞妻子,笑着说道:“姐姐不必客气,说起来你家少主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更该谢他呢!” 金三郞率先从地上爬起来,笑着说道:“我看咱们也别谢来谢去了,宁姑娘跟少主可是极有缘份的人,以后便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太客气!” 场面太过混乱,宁小丹并没有注意金三郞这话里的意思,眼见面前跪了一大堆人,她很不习惯,建议道:“咱们还是坐下说吧!” 金三郞妻子点点头,坐了下来,其余人唯她马首是瞻,也跟着坐了下来。 重新开始话题,宁小丹想起自己连呆瓜的真实姓名也不知,便出言询问。 “少主姓冯,名仁学!”三郞妻子答道:“因长年在外打理生意,极少落脚襄阳主宅,因此与我等极少相见。这云雾山的庄子本是冯家si产,几年前老主子怜我父亲身子不好,便让我父女带着华叔等冯家老奴来此居住。我等感叹老主子恩德,尽心尽力管理田庄,间或为老主子办点事情。” 叹了口气,她又道:“不想后来老主子遭遇变故,我等尚未脱离悲伤,却又闻少主失踪,真是雪上加霜!也曾派人四处苦寻,却是无果,亏得姑娘收留,才免遭意外,所以说姑娘既是少主恩人,也是我等恩人!” “大当家不必客气,”宁小丹忙客气说道:“我和你家少主冥冥能相遇,也是有缘份!” 她从现代都能穿过来与呆瓜遇上,又是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能没有缘分吗? “姑娘怎么也称起我大当家了?真是愧当!”三郞妻子说道:“奴家老父随主姓冯,姑娘就呼我闺名银霜吧!” “这可使不得!”宁小丹忙说道:“你比我年长,妹妹就冒犯叫你一声姐姐如何?” 虽说如今他们已经认呆瓜少主,但宁小丹认为自己终是掳来的囚徒,也不知人家是不是真心认她与呆瓜的兄妹关系,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低调一点。 若真能与冯银霜以姐妹相称,倒是可以拉拉关系,等帮他们救了人后,看能不能商量一下,放她去找展谓他们。 “这……”冯银霜迟疑着。 “此事万万不可!”坐在一边的金三郞插话道:“姑娘乃少主救命恩人,是尊贵客人,怎么能屈尊与拙荆姐妹相称呢?” 宁小丹不知金三郞是真正尊重自己,还是不愿他妻子与自己关系太近,所以也不好接话,只讪讪笑着。 “夫君说得对,”冯银霜笑道:“少主只是暂时失忆,我等必定求得天下良医为他医治,所以他总有忆起往事的那一天。姑娘既是他的救命恩人,奴家若妄自攀高,他将来必定责罚!因此还请姑娘呼我闺名!” 听冯银霜信心十足要请大夫看好呆瓜,宁小丹又高兴又失落,心想:若呆瓜醒来,也不知记不记得她呢,怎么可能因她而责罚自己的忠实仆人? 只听金三郞又道:“夫人,为夫带着少主和宁姑娘一路奔bo,晚饭也没顾得吃,这些琐事咱们就改日再说吧?” “哎呀,是奴家粗心了!”冯银霜说着,忙回头吩咐人出去张罗伙食。 有人领命而去,金三郞又劝众人各自回去,说是舟车劳顿,应让宁小丹和少主好好休息,于是众人这才依依不舍离去,大厅里这才安静下来。 很快,丫环小厮鱼贯而入,端了饭菜送上,摆了一大桌,极是丰富。 宁小丹想起金三郞一路的奢侈,倒也不奇怪。 冯银霜虽然已经吃过晚饭,却也坐上桌陪他们喝酒,她的酒量极好,虽说宁小丹和呆瓜不喝酒,她却陪着自家老公喝了一大碗,看得宁小丹真咋舌,想起了《水浒传》中的孙二娘,只是觉得银霜应该比孙二娘长得漂亮,xing子也温婉得多。 吃饱饭,又闲聊了一阵,宁小丹打听到了一些事情。 原来,呆瓜的父亲不知为什么卷入一场仇杀,银霜的父亲得知消息,带着几位忠仆赶去救人,不想老主子没救出来,他自己却受了伤。 幸运逃回云雾山后,银霜虽也请了高明大夫精心调治,她父亲的命倒是保下来了,却从此昏mi不醒,多少大夫都束手无策。 但冯银霜却不肯放弃,四处打探良医,前不久有京城那边的朋友传了消息回来,说宫里有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药人。 银霜听得精神振奋,哪肯放过这个好机会,立马便要带人亲自上京进宫偷药人。 但寨中功夫最高,又最具号召力的人得数冯银霜,她这一走,山寨便群龙无首了,大家都怕当年的仇人找门来毁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山寨。 于是经过商量,偷药人的事便由足智多谋的金三郞带着功夫不错,xing格沉稳的三当家上京偷人。 冯银霜笑道:“他们去后,果然不辱使命,不仅偷回了药人,还yin差阳错将少主找了回来!” 听到自己妻子夸奖,金三郞颇为得意,笑道:“那是,你夫君本事大着呢!” “真是说你肿,你便喘起来!”冯银霞瞪一眼自己丈夫,又笑道。 宁小丹看他夫妻情深,想起朱复来,便有意出言试探。 “这么说你们让我过来,是要救令尊了?”她问道。 冯银霜点了点头,诚恳道:“有劳姑娘了!” “不必客气!”宁小丹已经吃饱,见冯银霜也早已停筷,便说道:“要不咱们这就去看看令尊?” 她想:说是救人,不过流几滴血而已,如果顺利,今晚就能治好,这样便能让他们高兴高兴,没准儿明天就能答应放自己了。 不想冯银霜却说道:“姑娘不必着急,反正我父亲长睡不醒的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们一路舟车劳累,实在辛苦,待明日再说吧!” 宁小丹心想:自己今天才到,就算今晚能治好她父亲,只怕她也不会立即放自己回去,想必得挽留几天,所以也不用着急。 这样想着,她便点了点头,拿了筷子帮吃得香甜的呆瓜夹菜。 “姑娘待我家少主真是不错!”冯银霜笑道。 宁小丹笑道:“我meng你家少主相救,初初相遇时又与他相依为命,于是便将他看作兄长,自然应该悉心照顾。” “姑娘真是有心人!”冯银霜笑着说道:“怪不得我家少主对你如此依恋!” 宁小丹一听,趁机叮嘱道:“你家少主失去记忆,想是脑部受了重创,言行如四五岁孩童,你们记得别吓着他,得多哄哄!” 冯银霜点了点头。 宁小丹想着银霜他们虽然忠心,但以前与呆瓜并不亲密,也不知呆瓜会不会排斥他们,于是又不放心起来,问道:“你家少主可还有什么最亲近的人?” 自己终是要走的,若是有亲近的人在呆瓜身边照顾,竟容易让他产生依赖感,也对他恢复记忆有好处。 冯银霜却叹口气道:“少主与老主子相依为命,老主子一去,他便再也无亲近之人了!” 宁小丹愣了愣,她一直以为呆瓜出生富贵,倒没想到他这么可怜。 想了想,她犹不甘心问道:“既然没了亲人,那有没有什么关系好的朋友或是贴身shi候的丫环什么的?” 她想:呆瓜年龄也不小了,算起来早过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又这么有钱,就算不是纨绔子弟,身边总该有个解决生理问题的女人吧? 古人不是都重视多子多福吗?所以只要养得起,妻妾成群是常态,呆瓜怎么说也有二十多岁的年纪,不可能一直孤身一人,总也会有那么一两个对他倾心的丫头吧? 冯银霜摇头道:“少主帮着老主子打理生意,常年飘泊在外,奴家与他很少相见,不知他有什么朋友。襄阳那边的主宅里,也没有专门shi候少主的人,只有两个婆子,负责天天打扫少主的房间。”rs!。 第142章 匕首呢?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山上的冬季,虽是清冷,但怎么都比北方温暖,加上屋里搁了两个大炭盆,棉被清香暖和,宁小丹一夜香甜,直到天亮。 大约是因为进宫这段时间的适应,只稍微哄劝了一下,呆瓜便睡到了宁小丹隔壁,并未硬闹着跟她睡一间。 昨日天气晴好,今早却下起了小雨,风有些刮脸,不过这对领教过北方寒冷的宁小丹来说,倒觉得这种天气非常亲切,所以她早早便起了chuang。 正在梳洗,呆瓜便过来了,傻笑着看她梳洗完毕,便拉着她找吃的。 服shi宁小丹的丫头叫红叶,听到呆瓜喊饿,忙命人将早饭端上来。 陪着呆瓜吃过早餐,宁小丹惦记着救人的事,便让红叶递信给冯银霜。 红叶撑着纸油伞去后不久,很快冯银霜和金三郞便过来了。 “天儿冷着呢,姑娘也不没多睡一会儿?”冯银霜笑着打招呼。 “昨夜睡得好,所以起早了!”宁小丹笑着答道。 冯银霜一听,高兴笑道:“奴家还恐照顾不周呢,既如此,便放心了!” 宁小丹笑了笑,提起救她父亲的事。 这次冯银霜并不推辞,说道:“有劳姑娘挂心了,奴家这就带姑娘过去!” 于是前头带路,出了院子,经过一处石拱桥,穿过一条游廊便到了。 温暖的房间里,罗汉chuang上静静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虽然盖着棉被,却也可看出他体形魁梧。 宁小丹想起金三郞说过冯银霜的功夫是全山寨最厉害的,便猜想她父亲功夫应该也不弱,可惜现在却一脸死灰在躺在chuang上,毫无生机。 若不是见两个丫头刚刚喂过稀粥正帮他擦脸,还真以为上面躺着的是个死人。 “父亲他一直昏mi不醒,请了很多丈夫,都束手无策,说当初受伤太重,能用百年人参保住xing命已经很不错了!”冯银霜坐到chuang边,帮父亲掖着被角,冲宁小丹叹气说道。 “我可以尽力施救,不过有没有效果可不敢保证!”宁小丹说道。 她已经几个月没有吃李百应给的清血丹了,也不知血液里的有效成分还有多少? “本就抱着试试的态度,姑娘勉力行之,我们不敢强求。”冯银霜答道。 宁小丹听得暗暗撇嘴,花了那么多财力心思将她掳来,居然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而已,真是让人有些无语! 不过又或许是他们看在呆瓜的面子上,对自己说话客气而已,若真救不活,即便不会要自己的命,也不见得会答应放她。 这样想着,宁小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决定尽力将冯老爷子救活。 她正想故弄玄虚地让他们避一避,不想冯银霜主动说道:“奴家听三郞说姑娘救人用秘法,我等这就出去外面候着!”说着,她便起身带人出门去了。 宁小丹暗自松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一事,忙拉着她说道:“因为需要放血,能不能给我一把刀或匕首?” 说完,她又想起自己这么直接要求,只怕冯银霜会担心她对chuang上的老人不利,正考虑着要不要让他们留下一个人时,却见冯银霜看了呆瓜一眼,说道:“一时没什么趁手的利器,奴家记得少主身上有一把削铁如泥的玄铁短刃,烦请姑娘借来用一用!” 看他们如此信任自己,宁小丹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解释道:“当初我想着进宫险恶,便借了你家少主的匕首来用,逃出时唯恐失去,便藏在了我朋友身上,不想逃出后匆匆随金公子过来,没带在身上!” “是么?”冯银霜脸上闪过失望,低下头叹气说道:“那玄铁匕首乃老主子留给少主的唯一遗物,对少主来说意义非凡,若是丢了还真是可惜……” 宁小丹一听,更是不好意思了,心里庆幸当初还好从霞姑娘身上偷了回来,不然现在还真没法跟人家交待。 “不会丢的!”她忙说道:“我那朋友武功高强,也知道那匕首极其珍贵,定会好好珍藏!” 顿了顿,她想起若是以拿回匕首的借口离开这里,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又说道:“等我这里救了令尊,便回京城寻我那朋友拿回来还给你家少主!” “姑娘好不容易逃了出来,”金三郞却在一边劝道:“宫中正四处搜寻,你怎能回京城?” 宁小丹想了想,又道:“我不能去京,你们派人送个信去请我朋友来也可以!” 若是展谓能来,她便不愁走不了了! 冯银霜却开口接过话道:“既然玄铁匕首在你朋友那里,那便可以放心了,也不用急着拿回来!” “就是就是……”金三郞附和笑道:“一把匕首而已,总有机会拿回来的,如今正风头上,若是派人请你朋友来这里,就怕一个不小心走lu了风声,将朝廷的人迎来就麻烦了!” 听他这样说,宁小丹便不好说什么了。 就算自己相信展谓,可他们却有权利怀疑,这寨子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据地,老老小小那么多人,他们自然非常小心。 很快,金三郞命人去拿了把匕首交给宁小丹,便退出门去。 呆瓜却不肯出去,想着不用避他,宁小丹便留他在屋里。 准备就绪,宁小丹挽起衣袖,深吸了一口气,举起匕首便割向自己手臂。 “丹……”呆瓜却紧紧地拉着她,满脸的担心和害怕。 “不要紧!”宁小丹冲他笑了笑,狠心割了下去。 嘶~~真疼! 血瞬间流了出来,宁小丹忙将手臂湊到老人嘴边。 还好距离上次放血救呆瓜,已经一年多了,不然自己记着当初的痛,还真不知道敢不敢对自己下手。 将来若是过上安定的好日子了,一定想方设法仿照现代的针管,发明个可以刺入血管抽血的针具来,不然老这样割来割去也不是个事儿! 想着,宁小丹又暗骂自己没出息,心想过上安定的好日子了,当然遇到凶险的机会极少,哪里还用得着什么流血救人?那针具发明来自然没用,她可不能靠那个赚钱吃饭。 “丹……丹……怕……”呆瓜走过来,半是挨,半是抱着她。 “别怕,别怕,一会儿就好了!”宁小丹用另一只手拍着他哄着。 呆瓜却仍盯着她流血的手臂,紧张得整个身子都绷紧。 宁小丹感动之余,想起也许过不了几天,自己就要与他分别,不由又叹气。 “可惜我的血液救得了你的命,却不能让你恢复记忆。”她遗憾说道。 她的血液应该只能治愈病变型的伤害,却对心理上一些问题无能为力。 呆瓜的失忆,应该不是脑部的伤没愈合,他定是想忘掉一些令他害怕和痛苦的经历,比如让人恐惧的追杀,眼睁睁看着亲人或朋友在自己面前死去等等,这是人类逃避伤害的一种自然本能,属于心理范围,她不是心理医生,因些只能无能为力。 关于要不要呆瓜恢复记忆这个问题,宁小丹以前很矛盾,一方面她觉得为着呆瓜好,应该让他恢复记忆,不然一辈子象个三岁幼童一般,如何在这世上生活? 但另一方面,她又怕呆瓜恢复记忆后,与自己变成陌生人,甚至变成一个让她讨厌或厌恶的人,所以她又不想他恢复记忆。 但现在宁小丹没得选择,冯银霜已经认回呆瓜做少主,又那么在乎他,他们自然不肯再让她带走他。 而且宁小丹自己也没有任何理由带走呆瓜,理智看诉她,呆瓜在这里会比跟着自己过得更好,这里有安定的生活,有他忠实的奴仆,他们可以让他生活优越,说不定还能让他恢复记忆。 所以宁小丹不能自si地带走他,她必须得留他在这里。 这一分别,只怕没有再相见的机会了……朱复说过,会带她去隐居,他傻里傻气不懂去找她,她也顾忌安全不可能来找他,因着自己血液的特殊,若是现身,只怕会引来腥风血雨…… 但如果呆瓜能在自己离开之前恢复记忆的话,就算他可能认不出她来,但见着他好,她也了了心愿,能放心离开。 当然,如果运气好,呆瓜还记得她,那便更好了,那样友情便不会失去,所谓分别,不过暂时而已! 可惜,他却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记忆了,而自己又不能在这儿呆时间太久,不然展谓和朱复他们找不到自己,定是心急如焚…… 还是快点将冶老爷子救好了再说吧! 这样想着,宁小丹转过头去随时注意着老人的脸se变化。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血也一点一滴流进老人嘴里,半个时辰后,冯银霜在外面终是忍不住出声询问道:“姑娘,我父亲他怎么样了?” 宁小丹怕他们担心,想着若是万一救不活老人,他们还以为自己没有努力,于是朗声说道:“令尊似乎脸se好多了,关键的过程已经做完,你们不必避了,自己进来看吧!” 话音刚落,金冯二人便推门进来,想来已是担心很久。 冯银霜忙着查看自己父亲的情况,金三郞看了看宁小丹出血的手臂,又看了看她略变苍白的脸,担忧问道:“姑娘流这么血,不要紧吧?” 宁小丹开玩笑道:“你们将我掳来,不就是为让我流血的么?” 金三郞尴尬地笑了笑,看了一眼呆瓜,不知说什么好。 冯银霜站起身冲她郑重地施了个礼,感ji说道:“我父亲气se确实好多了,姑娘大恩大德,没齿难忘!”rs!。 第143章 请辞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正想说她父亲只是脸色好些了而已,不见得就能救,却听得身边老人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她以为自己听错,转过头去,却见先前毫无生机的老人此刻眉头皱起,现出痛苦的表情来。 “醒了,果然醒了!”她高兴说道。 虽说自己割臂流血忍受了痛苦,但看着一个毫无生气的生命鲜活起来,宁小丹由衷地感到高兴。 冯银霜和金三郞听她如此说,忙过来查看,见老人脸上果然有了表情,金三郞面上显出惊讶和欣喜之色来。 那冯银霜更是流下喜悦的泪水,拉着冯老爷子的手,轻轻呼唤着:“爹爹……爹爹……” 随着她的喊声,冯老爷子的眉头舒了许多,眼皮也轻微跳动起来,似乎想睁开眼看看呼唤自己的人是谁。 金三郞见状,忙让人去请大夫过来。 宁小丹担心自己血液救人的事外传,又看冯老爷子对外界刺激反应强烈,想来他性命定然已无大碍,于是收了手臂,从怀里掏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布条包扎了一下。 “姑娘只是这样简单包扎,不会出什么问题吧?”金三郞建议道:“要不等大夫过来替你包扎一下?” “不用,”宁小丹摇头道:“这伤口很快就会结疤,我血液能救人的事,不想让旁人得知!” 也许因为体质特殊的缘故,她的外伤一般都好得很快,而且好后也不留疤痕,这让宁小丹很庆幸,不然割来割去,一身的疤痕也不知有多吓人。 “可是……”金三郞还想说什么,却见人领着大夫进门来,只得住了口。 那大夫是个年迈的老者,带着个小徒弟,他急匆匆来到床边。刚好看到冯老爷子睁开眼来,不由目瞪口呆。 “这……怎么突然好转了?”惊讶之余,他担心问道:“莫不是回光返照。” 金三郞也不便解释,只说道:“此事说来话长,章大夫你赶紧检查一下岳丈,看有没有什么大碍?” 章大夫经他提醒,这才想起搭手在冯老爷子的手臂上,把起脉来。 在冯银霜的轻轻呼唤中,冯老爷子的眼神总算聚焦,看到床边满脸关切的女儿。他喉头一动。弱声问道:“霜。主子他……怎么样了?” 冯银霜愣了愣,黯然答道:“老主子他……”实在不忍心说出真相,她拉过呆瓜,挤出一个笑容。说道:“爹爹,少主在这儿呢,少主回来了!” “少主……”老人眼里闪过喜悦,向呆瓜伸出手去,却是伸到一半,人又昏了过去。 “爹……”冯银霜着了慌,想着刚才大夫“回光返照”的话,脸色煞白,焦急地大声呼喊着。 呆瓜站旁边。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宁小丹怕吓着他,忙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同时心里有些忐忑,她觉得自己的血液分明是起到作用的。却不知冯老爷舒醒后又为何昏倒。 “章大夫,我家岳丈他怎么了?”金三郞看向把着脉沉吟不语的大夫,焦急问道。 章大夫放下老爷子的手臂,安慰道:“不要紧,老爷子已经脱离危险,此刻昏厥只是因为激动而已,待老夫开两副补药调理一番,不出一月便能下床!” 宁小丹暗暗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真的?”冯银霜却狐疑问道。 “当然,小老儿又不是江湖游医,莫非还骗人不成?”章大夫有些不高兴地答道。 “章大夫言重了,”冯银霜破涕为笑,伸袖擦着泪水高兴说道:“银霜只是不太敢相信而已!” “不过……”那大夫迟疑了一下,又问道:“小老儿有一疑问,不知冯大当家能否如实相告?” “章大夫请讲,”冯银霜答道:“若是知道,当知无不言!” 章大夫拈着胡须,满脸疑惑问道:“小老儿前几日才给冯老爷诊治过,当时也没见病情有好转,今日却又为何如有神助一般,突然恢复得如此之快?” 宁小丹看向冯银霜,担心她说出自己血液秘密的事情。 “这……”只见冯银霜犹豫了一下,指着她道:“这是因为这位姑娘对父亲施了家传秘方之故。” 宁小丹松了口气,这个时代,各行各业为了谋求生存,一般不会公开自己的技艺,所以只要提到什么家传秘方,自然不会有人打破砂锅问到底。 果然,那大夫一听是家传秘方,便不再多问,只是满脸羡慕,用极其景仰口语气说道:“姑娘的家传秘方真是精妙,这疗效让老夫叹为观止!” 宁小丹笑笑,恐章大夫多问,向冯银霜告辞回房休息。 冯银霜自然同意,并且非要送她回房,宁小丹推辞不过,只得作罢。 两人出房来,冯银霜歉意说道:“章大夫以前是宫中御医,心性耿直,不满太医院的人阿谀奉承,所以辞官回来。后来与老主子结识,多有来往,因喜欢这云雾山空谷幽静,便一直住在这儿,替寨中之人看病,深得爱戴。所以刚才他问起,奴家不得不透些口风,实在歉意!” 宁小丹笑着安慰:“不要紧,你也没说出什么!” “姑娘真是心胸广阔之人!”冯银霜看了一眼呆瓜,叹道:“我家少主能遇到姑娘,真是福份!” “冯姑娘过奖了!”宁小丹不好意思说道。 当初她翻院墙逃命,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遇到呆瓜得以逃生,那才是她的幸运呢! 两人回了房,冯银霜让红叶去她房里取了创伤药来,亲自替宁小丹敷上,又细细包扎好,这才松了口气。 “奴家和爹爹都是练武之人,这些药都是必备的,疗效还挺不错,姑娘放心使用!”她说道。 见她如此殷勤,宁小丹也不好说其实自己不用包扎也会好,便坦然受之。 包扎完毕,冯银霜又吩咐红叶去厨房,让人炖一锅补气血的好汤来替宁小丹补身子。这才离开去看她父亲。 宁小丹轻松下来,陪着呆瓜在桌上弹了一会儿珠子,便坐到窗前观着雨景,思量着如何跟冯银霜提出离开的事来。 自冯老爷子醒后,整个山寨都沉浸在一种欢快的气氛中,让本就张罗着过年的山寨更加喜气洋洋。 宁小丹更是受到全寨人们的尊重和崇拜,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热情的欢迎和无比的尊敬,据红叶说,这势头都赶得上人们对章大夫的尊重了。 章大夫显然对她救冯老爷子的“秘方”很感兴趣。有意无意过来“偶遇”宁小丹。旁敲侧击地打探。总想知道点什么。 宁小丹当然无可奉告,章大夫的性情又不是那种能厚着脸皮刨根问底的人,最后只得作罢。 接下来的几天,在冯银霜的陪伴下。宁小丹在寨子四处走了走,这才知道这山寨并不只是他们住的山庄,而是由分散在山上各处的五个大大小小的庄子构成。 住在寨子里的村民,据冯银霜说都是些在外头过不下去的人,有以前呆瓜父亲的旧下属,还有犯了点事被朝廷捉拿的人,更多的是无家可归的流民。 “他们都听你的吧?”宁小丹好奇问道。 “也不都听我的,”冯银霜笑道:“整个山寨有八个当家的呢,寨中做出什么决定。都是通过商议完成的,不然以我一人之力怎能服众!” “你既是大当家,想来功夫定是很厉害!”宁小丹羡慕说道。 她想着如果自己也一身功夫,便能走遍天下也不怕了。 “一般而已,”冯银霜谦虚说道:“家父比我厉害多了。可惜因为我是女孩子,技巧有余,力量不足,所以学不到全部!” 提起冯老爷子,宁小丹趁机说道:“再过两日便是年关,你父亲身子也恢复得挺好,我便想年关一过就回京城寻我朋友,冯姑娘觉得如何?” 冯银霜想了想,劝道:“如今京城正抓姑娘,你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姑娘若想寻朋友,等开春了奴家派几个人出去打探打探即可!” 听她不想放自己,话里有敷衍的意思,宁小丹很是失望,却不甘心,叹气说道:“我之血液特殊,此生只怕永无宁日,留在这里久了,怕是会给山寨带来不祥!” 宁小丹这话虽有恐吓的意味在里面,但说得却也是事实,实是真心替山寨考虑。 皇上不孕,这是大事,目前只有自己能救,所以他们绝不会善罢干休,只怕挖地三尺也会将她找出来。 金三郞掳自己的事虽然做得隐秘,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有一天,朝廷会找到这里来,到时这小小的山寨哪是朝廷的对手? 到时只怕保不了她,连全寨子的人都要搭上! 宁小丹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她宁愿找个深山老林隐居起来,跟朱复一起过着低调而平淡的生活,并且也只有那样才真正能躲过朝廷追捕。 “我等粗鄙,却也不会做出那种忘恩负义之事!”不想冯银霜却信誓旦旦说道:“姑娘既是少主救命恩人,又是我父亲救命恩人,我等感恩戴德,绝不会拿姑娘的性命去换自己安危!” 宁小丹听得感动,但她明白自己不可能长久呆在这里,抛开连累山寨不说,她又怎能舍得下朱复,舍得下孩子?舍得朱复为她编织的那个隐居梦? “冯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她说道:“只是我相公和孩子都在京城生死未卜,还有我那些朋友,他们为了救我,差点儿连命也搭上。我突然失踪,他们定然心急如焚,所以我必须要出去找他们,想法与他们团聚!” 第144章 走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冯银霜答道:“纵是想念,姑娘也不能不顾安危,不如安心留在这云雾山,待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奴家派人去打探打探消息后再作定夺。” 听她再次拒绝自己的请辞,宁小丹既急又怒,心想他们这是不打算放自己了?当即便翻了脸,冷冷质问道:“虽说我是你们掳来的囚犯,但好歹与你家少主是结义兄妹,现在又救了你父亲,冯大当家既说自己是知恩图报的人,却又为何不放我自由?难道要养我在这山中,继续为你们提供血液,或是将我献给朝廷换荣华富贵么?” “这……”冯银霜面se红了红,眼里闪过愧se,低头说道:“姑娘误会了,奴家留姑娘,的确担心姑娘安危,绝无害姑娘之心……若姑娘不相信,奴家可以就此发下毒誓!” 说着,她真举手发誓道:“今日我冯银霜在此起誓,若有象姑娘所说害她之心,将来必不得好死!” “你……”看她如此诚恳和信誓旦旦的样子,宁小丹不知说什么好,譬如一拳打在了软棉花上,很是无奈。 看着山下在云雾中时隐时现的弯弯曲曲的山路,她不明白冯银霜他们为什么非要留她在山上。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和观察,她是真心觉得这山寨中包括金冯夫fu在内的人都很善良,所以她相信刚才冯银霜的誓言,他们绝对没有对她不利的想法。 可是就因为担心她的安危,便将她拘禁在这山上,他们这种做法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两人默默站了一会儿,冯银霜说道:“天冷,姑娘身子骨虚弱,咱们还是回去吧,章大夫替少主的诊治应该也结束了!”说着,她便带头往回走。 宁小丹跨一步跟上,下定决心说道:“大当家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终是要下山去寻我相公和孩子。半个月,我只在这山上逗留半个月,半月之后,就算死,我也要走出这云雾山!” 宁小丹打定主意,索xing不管他们真心还是假意,她只管提出离开的要求,表明自己要离开的决心就可以,若他们是真心,自然不会真的让她去死。 前头走着的冯银霜顿住脚步,转回身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宁小丹不明所以,正要问,却听她叹气问道:“姑娘对我家少主,一点留恋之心也没有么?” 宁小丹愣了愣,不知如何回答。 谁说她对呆瓜没有留恋之情?可又如何呢?呆瓜在这儿好好的,朱复和展谓他们却在外面生死未卜,她对他们更挂心。 而且自己离开这里也是为呆瓜好,不然朝廷找上门来,到时必然祸及山寨,那么呆瓜便连个去处也没有了。 她离开,实是为呆瓜好! 可是她又不能将这种心思透lu出来,不然冯银霜可能更会劝她留下来。 冯银霜似乎也并不想知道宁小丹的答案,问完后又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了。 宁小丹觉得无趣,也在红叶的带路下,怏怏回自己住处。 跨进院门口,她便见呆瓜已经傻笑着在院子里等她了。 冯银霜为了让呆瓜恢复记忆,请了章大夫在呆瓜的脑部扎银扎。 宁小丹猜想呆瓜失忆,并不是因为脑部有淤血,因此扎银针不见得有多大用处,反而会让呆瓜吃苦,于是出言相劝。 但冯银霜却不听,仍是坚持让呆瓜每日午后到章大夫那里去,宁小丹去看过一次,眼看章大夫高高举起银针扎到呆瓜脑上,她便心肝儿一颤,担心不已,却又不便阻止。 毕竟人家可是为呆瓜好,章大夫的医术也是信得过的。 最后她实在看不下去,忙找了借口退了出来,以后也不敢再去看。 “丹……”看见宁小丹,呆瓜高兴地迎上来,拉过她的手。 他的大手一包围,宁小丹手上顿时传来温暖人心的温度。 想起冯银霜说自己不留恋呆瓜的话,宁小丹冲他笑笑,暗暗安慰自己:和他不过结义兄妹而已,哪用朝朝暮暮在一起?他在这里过得好,她便可以放心了。 “冷……”呆瓜突然皱眉说道。 宁小丹正奇怪,却见他敞开自己的大髦,将她紧紧包了起来。 原来他是说她冷! “看来章大夫的针灸还真有用,”从他温暖的xiong前抬起头来,宁小丹高兴说道:“你也学会呵护人了!” 记得以前的呆瓜,老是躲在她身后,虽也关心她,却从不知道该怎么做。 “嘿嘿~~”也不知是看懂了她的表情,还是听懂了她的话,呆瓜冲她高兴地傻笑着。 “依然傻!”宁小丹嗔笑地骂了一句,举手mo到他的头,问道:“痛不痛?” “嘻嘻~~”呆瓜却只傻笑。 宁小丹叹了口气,抱着他的腰回屋里。 …… 转眼春节过去,眼看就要到宁小丹所说的半月期限,冯银霜却对离开的事只字不提,甚至连面也lu得少了。 宁小丹暗暗着急,也曾去找过她几回,不是没见着,便是亲眼见到她在召集人议事,或是安排人手负责春耕等事情。 章大夫医术的确高明,在他的调理下,冯老子的身子恢复得很快,饮食起居正常起来,就差下地行走了。 不过宁小丹没有亲见,因为老爷子醒来后,她礼貌xing地问候过一次,却发现老爷子看她的眼神满是挑剔和不满,对她也很冷淡,于是她以后便没再过去。 她并没有深究原因,觉得也许老爷子就是那xing子,自己是多心了;又觉得或许老爷子根本没有象冯银霜一样将她看作救命恩人,只当作是掳来替他治病的囚犯而已。 总之,不管什么原因,她都不用理会,毕竟她在这山上要呆的时间也不长,不会长期跟他打交道,所以她根本不用费心思。 不过听说自从老爷子醒后,寨子里的重要会议,都会去他房里召开,让他拿拿主意。 寨里的会议,也会让呆瓜参加,听说这是冯老爷子醒来后做出的第一个决定。 所以宁小丹有时觉得,冯银霜拦着自己不让离开,也许就是冯老爷子的主意,那老头儿八成舍不得放跑自己这个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药人! 但一切不过猜测而已,冯银霜没说,宁小丹也没亲耳听到冯老爷子这么吩咐过。 但宁小丹都没将这些事在心上,她觉得若是自己绝心要走,没人拦得住,除非将她关起来,但因为呆瓜的原因,他们自然不敢关她。 也不知是针灸的功劳,还是寨子里的人对呆瓜真心的尊重和关怀,总之,呆瓜的傻气比以前少多了,虽想不起以前的事情,笑起来仍是很傻,但行为已经正常多了! 这让宁小丹既内疚又高兴。 记得以前柳如风也建议让了尘替呆瓜诊治,当时她没有同意,如今看起来,那时真是错了,若是早治疗,只怕他早已恢复记忆了。 好在yin差阳错,他终是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欣慰之余,宁小丹更加放心将呆瓜留在山上,于是筹划着离开。 她想过了,自己一无武功,二无良策,能威胁冯银霜让她离开的唯一法宝,便是故伎重演――以死相逼。 若是他们对自己有所图,便不会舍得让她死;若是他们无所图,只是真心关心她,也不会忍心让自己死,所以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 这天眼瞅着天气晴朗,宁小丹早早起了chuang,穿上了男装。 这套男装还是上山那天穿着,想着走时总用得着,她换下便收着了。 “姑娘怎么穿成这样?”红叶疑huo问道。 宁小丹看她一眼道:“你去跟大当家说一声,我下山去了!”说完,不再多话,背了包袱就走,红叶叫也不应。 虽然太阳已经跃上远方山顶,但天气却仍然非常寒冷,呼吸之间,一片白雾。 宁小丹走得很快,虽然知道自己今天定是下不了山,但她仍抱着侥幸心态。 如果守山的shi卫能疏忽地放她下山,她定会谢天谢地,但她知道这个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冯银霜定是早已打过招呼了,他们不会轻易放她走,她今天不过闹一闹,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绝心罢了。 不过宁小丹没想到自己连万分之一的希望也没有试上,因为还没到山门处,她便被赶来的冯银霜给拦住了。 “姑娘这是要到哪里?”她拉着宁小丹,和气问道。 “我说过只待半个月的时间!”宁小丹却板着脸冷冷说道。 冯银霜愣了愣,笑着说道:“不是还有两三天才到半个月么?” 宁小丹眼里闪过希望,看向她问道:“三天后你会放我走?” “这……”冯银霜叹了口气,问道:“咱们这山上不曾短了姑娘的吃穿,也不曾有半分亏待,姑娘怎么就呆不住呢?” 宁小丹瞬间绷起脸,不高兴说道:“我说了,我得去找我相公和孩子!” “他们生死未卜,你出去只是白白送死!”冯银霜耐心劝道:“不如安心呆在这山上,过自个儿的日子,若是有缘,也许还有见面的日子。” “大当家也是有孩子和相公的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宁小丹盯着她冷笑道:“若是你的孩子和相公被别人抓走了,你能一点儿也不挂心,过自己悠闲的日子么?” “我……”冯银霜愣了愣,低下头去想了想,又道:“奴家也跟姑娘说不清楚,不过我父亲已经病愈,我这大当家的位置便应该还给他了,你要走要留,回去等他老人家定夺吧!”rs!。 第145章 误会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愣了愣,冷冷问道:“果然是你父亲不放我?” “也不是不放你,只是……”冯银霜迟疑着答道:“姑娘还是回去请示过我父亲再说吧,他老人家自会作出正确的决定!” 哼!什么正确的决定?宁小丹腹诽:冯老头儿定然是死口不放自己了!既如此,她今天更得拼了命出去。 想到这里,宁小丹死命挣脱冯银霜的拉扯,转身便走,嘴里说道:“不管你父亲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必须要离开!”“姑娘你不能走!”冯银霜却手脚敏捷又拦住她,耐心劝道。 “今天我非要走,除非你杀了我!”宁小丹闯不过去,瞪着她生气说道。 冯银霜却客气说道:“姑娘放心,奴家不会杀你,不过若是姑娘执意要走,便多有得罪!” 两人正僵持间,只听后面呆瓜着急的声音传来:“丹……丹……” 宁小丹转过头去,只见红叶带着披头散发,只穿一身中衣的呆瓜急匆匆赶过来,显然他才从床上爬起来。 宁小丹不由头大。 昨晚也不知寨里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呆瓜被叫去议事厅列席,回来时宁小丹已经睡醒了一觉。 她心里虽然不高兴冯老爷子瞎折腾,认为让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人去列席什么会议,简直是白白受罪。但转念又想到自己明天要走,想着到时呆瓜定然舍不得她,所以她便又庆幸呆瓜熬了夜。 于是她亲自将呆瓜送回房里,帮他洗好脸脚,又吩咐小厮次日不准叫醒他,让他多睡会儿才放心回房。 果然,今天早上起床,呆瓜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早早过来,她便放了心,觉得自己可以安心离去。 谁想打好的如意算盘,自己这才一闹腾。他们便把呆瓜叫醒追过来了。 而且也不知红叶跟呆瓜说了什么,他一赶到,便一把抱住她,死死的不松手,眼里含着泪,嘴里不住悲伤地叫着:“丹……丹……”听得宁小丹很是伤感。 “云……”想着如今的呆瓜已经叫“冯仁学”,宁小丹改口哄道:“冯兄乖……瞧你穿这么少,赶紧回去加衣服!” 呆瓜闻言,抬起头破涕为笑,宁小丹正要松口气。却见他搂着自己往回走。嘴里说道:“回……” “你放开我。”宁小丹不走,又哄道:“我下山有事,事办完了就回来看你……到时若是你愿意,也可以跟我一块儿走。好不好?” 等她和朱复安定下来,一定会过来看一眼呆瓜,若是他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她会带走他。 “不……不……”呆瓜一个劲儿地摇头,抱着宁小丹的手臂越发用力。 宁小丹很是无奈,看着呆瓜哭得很是可怜,但想着展谓朱复他们也许还在京城冒着危险苦苦寻她,她便狠下心来,假意发怒道:“冯兄不乖。你再这样我便要生气了!” “丹……”呆瓜泪水婆娑看着她,脸上害怕的样子,却仍是不松手。 “姑娘还是回去吧!”冯银霜叹气劝道。 “不行,我今天非走不可!”宁小丹坚定说道。 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她扔下朱复和展谓他们,而独自留在这里过安逸生活! “要走也可以。必须得依个条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宁小丹一回头,只见冯老爷子在金三郞和阿达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过来。 宁小丹这是第一次好好观察冯老爷子,果然身材魁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虽是大病初愈,又有人扶着过来,但却给人一股泰山压顶的气势,此刻正抿着嘴,整个人更是显得很有威严。 “爹,早上天冷,你……”冯银霜的话没说完,便被老爷子抬手制止住。 “你是打定了主意要走?”老爷子瞪向宁小丹,目光很是犀利。 “当然!”宁小丹丝毫不示弱,响亮答道。 冯老爷子撇一撇嘴,鼻子里冷哼一声,说道:“自我在这云雾山占山为王以来,常常去那山下劫富济贫,凡是被我掠上山的货和人,还从没说还就还,说走就走的!” “老爷子意欲如何?”宁小丹眯眼问道。 她不怕讲条件,只要他们松口放人就好。 冯老爷子却不答,只冷冷看她一眼,板着脸说道:“少主衣衫单薄,回厅里再议!”说完,便在金三郞和阿达的搀扶下,转身回去。 回去议什么?有什么好议的?放是不放,不就一句话吗?宁小丹很是奇怪。 冯银霜见她着不动,劝道:“姑娘,回去再说吧!” 宁小丹心想:逃是逃不掉的,不如回去听他们说说什么?若是他们提个自己能做到的条件,正大光明地走最好。 这样想着,她便抬腿跟着众人往议事厅走,呆瓜紧紧拉着她,仿佛怕她突然飞走似的。 回到议事厅,冯老爷子并不议事,只命人升起炭盆,又让人去取了呆瓜的衣物来替他穿上。 宁小丹没有意见,其实她也怕呆瓜冻坏了,因为他感觉到他拉着自己的手都有些冰凉了。所以当炭盆升起后,她便拉着呆瓜主动坐了过去,还帮他搓着手。 直到这时候,冯老爷子才转头看向她,却是冷着一张脸,并不说话。 宁小丹也板起脸来,冷眼回视着冯老爷子,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满。 这老头儿,自己好歹救了他,又与他家少主是结义兄妹,如今他不说一句感谢话,反倒摆脸色给人看,真是不通情理的人,她又何必给他好脸色? 厅里非常安静,谁也不说话,冯银霜等人坐得端正,看着冯老爷子,一副专心聆听教诲的样子,想来这老爷子以前积威已久。 “丹……”大约是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儿,呆瓜紧紧挨着宁小丹,怯怯地喊了一声。 宁小丹心一软,不得不缓下脸来,冲他勉强笑了笑。 大约也是不想吓着呆瓜,冯老爷子终于开口问道:“听银霜说是你救了少主?” 宁小丹不冷不淡答道:“莫非老爷子有什么怀疑?” 虽说呆瓜也救了自己,但严格算起来她救过他两次,所以说她是呆瓜的救命恩人也当得。 看她态度不好,冯老爷子面上又冷了冷,终是忍了怒气又问道:“老夫还听三郞说你与少主情同夫妻,早就宿在一起?” 啊?!……这话震得宁小丹差点坐将不住! 冤啊,比窦娥还冤不是? 她看向目光沉静的金三郞,暗骂:这男人怎么这样八卦?要命的是他八卦也就算了,还胡说八道!她不是已经跟他解释过她和呆瓜的关系了?怎么还到处乱说?真是气死人! 不过帐得秋后算,此刻表明清白才最重要,于是宁小丹抬起头,看向冯老爷子,坦然说道:“我想老爷子有所误会,我与冯兄只是结义兄妹,有的只是手足之情,不是什么夫妻。至于说宿在一起……实在是金当家误会!” 尴尬咳了一声,她继续说道:“那天他劫持我们时,看到的情景不过巧合,导致金当家产生那样的误会。其实那天我朋友去宫中救我,冯兄等了我们大半夜没有睡觉,实在困极。好不容易我逃出来,本想让他回屋睡觉,但当时情况危急,我们唯恐人员太分散不安全,所以就让他在床上靠了靠。” 反正以前的事也没人知道,知道的人都在北京,于是宁小丹索性一点儿也不承认,她不信他们能翻出旧帐来赖上她。 不过显然宁小丹低估了冯老爷子的固执,只听他冷哼一声,不高兴说道:“你休要狡辩,就算困极,也不可能让结义兄长与自己同宿一张床,三郞亲眼所见,你空口无凭,我们只会信三郞所说!况且这段时间来,寨中众人亲眼见少主与你搂搂抱抱,极是亲密,你并不曾有一丝反对,若是真将我家少主当作兄长,怎么又会欣然接受?” 宁小丹听得郁闷,赶紧丢开呆瓜拉着自己的手,还不着痕迹地往边上靠了靠,拉开两人距离。 她之所以接受呆瓜搂搂抱抱,一是因为一直将他看作小孩儿,二是因为她来自于现代,对男女肢体接触见怪不怪。 以前女扮男装,她与呆反从不避讳,现在来这山上也没有特别想到避人耳目,没想到到会引起他们误会,如今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说不清又怎样?吃亏的人可是她,不是他们少主! 这冯老头还真是奇怪,老盯着这事儿说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呆瓜见宁小丹甩开他的手,又离得远了,忙又靠了过来挨着,还讨好地冲她笑了笑,伸手想再牵她。 众目睽睽之下,宁小丹尴尬万分,脸微微红了红,假意扶了扶呆瓜,叮嘱道:“冯兄你坐好!”然后不着痕迹将自己的手藏进袖里。 呆瓜委屈地看着她,不过还好坐端正了。 宁小丹松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讪讪说道:“冯兄因为失忆,心性如三岁孩童,性情纯真,所以我一直将他看作幼弟,言行之间也没有太多顾忌,不想却让大家误解了,不过如今说开了也就清楚了,还忘大家不要再误会!” 她这话既是回答冯老爷子先前的问话,也解释了刚才呆瓜与自己的行为。 “误会?”冯老头儿却冷笑一声说道:“只怕我们没有误会姑娘与少主的关系,倒是误会了姑娘的心思!” 第146章 勉强让他娶你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听得莫名其妙,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要替我家少主做主的意思!”冯老爷子冷冷说道。 宁小丹正要说自己又没有把他们家少主怎么样,问他们要做什么主时,却听冯老爷子又叹气说道:“我家少主失忆前,天下女子趋之若鹜,我家少主连正眼也不瞧一下,不想今天却便宜了你这女子!” 宁小丹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带着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好象才认识她似的,最后略略点了点头,说道:“看你相貌也算一等一,可惜却是生过孩子的,不过我家少主如今成这样,又对你十分mi恋,你也算他救命恩人,所以就勉强让他娶你了!” 什么?!本就没搞清状况的宁小丹更加糊途了,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怎么可能?这冯老头儿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想法,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对,就是听错了!宁小丹这样想着。 但冯老爷子的下一番话,却证实了她并没有听错。 “你想下山也可以,不过得等与我家少主完了婚后才行,”冯老爷子状是很“仁慈”地说道:“不过也不是去京城,而是去襄阳的老宅居住。” 这次宁小丹总算准确地抓住了“完婚”二字,但还未容她开口,却听冯老爷子又淡淡说道:“至于你要找的人,也不用担心,若是你老老实实地与少主过日子,老夫会让三郞和银霜带人去京城,找到你想找的人,助他们脱离困境,让他们远走高飞。” 说完,并不管宁小丹同不同意,冯老爷子又转头看向冯银霜吩咐道:“你多抽调些人手准备,十日后与少主完婚!” “是……”冯银霜看了一眼宁小丹,规矩答道。 “就这样吧……”冯老爷子点了点头,又看向金三郞和阿达,淡淡说道:“我累了,你们扶我回房去!” 金三郞和阿达答应着,就要上前扶他。 “等一等!”宁小丹总算有了开口的机会,她“豁”地站起来大喊一声。 这太荒唐了! 宁小丹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呆瓜,她不是嫌弃他,只是她和他不过结义兄妹,怎么可能嫁给他? 还有,她不是已经结过婚了,连孩子也有了,他们居然也不嫌弃! 他们不嫌弃不要紧,可要娶她人是呆瓜,呆瓜没准儿会嫌弃啊! 他们怎么也不问一问呆瓜的意思?而且就算现在的呆瓜不嫌弃,谁能保证恢复记忆的呆瓜不嫌弃? 疯了,真是疯了,这冯老头儿疯了,这山寨的人也都疯了,这些人都有毛病,居然也没个人站出来反对! 他们就是这样尊重他们少主的么?这都是些什么属下啊?怎么跟朱复手下的展雄好象是一个娘生的一样 “姑娘还有什么事?”金三郞看向她问道。 “你……你们……”宁小丹气得无语,这金三郞不是问她有没有什么话说,而是问她还有什么事! 也就是说,对于冯老头安排的婚事,她悲摧地没有发言权,没有反对的权利!但她又不是泥人,怎么能任由他们拿捏? “我当然有事,而且事情大得很!”宁小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答道:“我不能嫁给冯兄!” 金三郞不答,看向主位的冯老爷子,一副这事儿他做不了主的样子。 “不嫁也得嫁!”冯老爷子冷冷甩出一句话来,毫无商量的余地。 “如果我死也不嫁呢?”宁小丹瞪着他说道,她决定跟这不讲理的糟老头儿抗争到底。 冯老爷子愣了愣,最后叹了口气,平静了语气说道:“你会嫁的……” 宁小丹正要说话,却听他又云淡风清说道:“若是你不嫁,我会派人将你送进宫去,让他们从天下的女人中挑个能让少主满意的姑娘送过来,我想他们做得到!” 宁小丹愣了愣,然后不由愤怒:这是赤果果的威胁了!居然不考虑她对呆瓜和对他的救命之恩,居然还威胁得如此轻松,如此淡定! 想着就气愤,宁小丹正想做出威武不能屈的样子,却听冯老爷子又叹息说道:“少主自从失忆,便与你在一起,你是他最心爱的人,他不能没有你……他已经没有至亲的人了,所以不管你对他有没有感情,老夫都要将你嫁给他,只要他喜欢,无论什么老夫都要给他!” 宁小丹愣了愣,这才明白他们要自己嫁呆瓜的原因:他们没有疯,他们拎得很清,他们不过没有考虑她的感受罢了。 她的感受哪用考虑,他们最关心最在乎的是他们的少主。 的确,不管呆瓜将她当妈也好,姐也好,还是其他身份也好,总之,他目前对她很依恋,离不开她,那么将她留在他身边,是替他做的最好打算。 “姑娘……”冯银霜见宁小丹不说话,也开口劝道:“奴家瞧得出来,你是真心待少主好,你既也说以前与他相依为命,却又为何现在要丢下可怜的他独自离去?你心里就没有一点不安?” 象是要印证冯银霜的话似的,呆瓜可怜巴巴地挨过来,想拉她的手,却又不敢,小心地看着她的脸se。 宁小丹狠心地撇过脸去,说道:“他在这里有你们照顾得好好的,我有什么不安?” 可是展谓他们,也许并不知道她已经逃出京城,还在那个危险的地方四处寻她。 金三郞摇头晃脑说道:“我们照顾得再好,少主也没当一回事儿呢,哪里比得上姑娘你一句话,一展颜?” 宁小丹听他说话不太正经,并不理会他,而是看向冯银霜,问道:“你们现在逼我嫁给他,就不怕将来有一天,他恢复记忆后怪你们多事?” 不是宁小丹有自卑感,而是她在现代看多了关于失忆的故事,似乎每个故事里,都说男主角失忆后又恢复了记忆,却记不得失忆期间认识的恋人了。 恋人都尚且记不住,更何况她不是呆瓜的恋人,他们之间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恋,呆瓜不过将她当姐姐或妈妈依赖而已,他若恢复记忆,更会忘了她。 到时她的付出不要紧,就怕收获的是鄙夷和怀疑,边结义之情也没有了。 “不会的!”却见冯银霜看了呆瓜一眼,微笑着答道:“少主以前没有恋人,你是他第一个看上的女人,他是真心喜欢你,就算他恢复记忆,我想他的心意也不变!” 金三郞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家娘子说得对极!姑娘可是少主的心尖尖儿,我们若是将你放跑了,等他恢复了记忆,只怕会杀了我们!” 宁小丹听得无语,瞪他一眼道:“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是怎样想的?” 这金三郞真是恶心,什么心尖尖的话也说出来了,呆瓜傻里傻气的,只把当亲人,怎么会如他所想的那样不纯洁。 “呵呵~~”金三郞却慢条斯理说道:“在下虽然不是少主,但见他平日宝贝你的样子,自然猜得出他的心思!” “你……”宁小丹气急,她和呆瓜清清白白,怎么被这金三郞越描越黑了? “懒得跟你们理论!”她没好气说道:“总之,我与冯兄只是结义兄妹,而且我自己是有相公和孩子的人,不可能再嫁给他!” 她的话音刚落,却听冯老爷子冷冷说道:“若是你顾忌相公和孩子,那老夫就派人去将他们杀了,好叫你安心嫁给我家少主!” 再一次赤果果的威胁! “你们怎么这么不讲理?”宁小丹愤怒喝斥道。 “姑娘,你大概忘了,”却听冯老爷子凉凉说道:“我们是山贼,不是假仁假义的读书人,我们本来就是不讲道理的!” 说完,他还看向自己的女儿,训斥道:“为父早就跟你说过,对待抢上山的人质不能太好,不然他们便登鼻子上眼了,你偏不听!若不是我醒来,也不知你这个大当家如何能治理得好整个山寨?” “是……”冯银霜老老实实答道:“父亲教训得是!” 宁小丹再次无语,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的感觉,谁说这山寨的人善良?自己前些日子是没有遇到狠人啊! 看来是完了,遇到冯老头儿这样的老山贼,真是麻烦大了,早知道自己就不该救活他! “就这样吧,说这么多话,老夫也倦了!”冯老爷子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招手让阿达过去扶他起身。 金三郞和阿达赶紧过去,冯老爷子站起身,又看向冯银霜道:“吩咐寨里上上下下将这丫头看好了,传话下去,谁放跑了她,谁提人头来见我!” 这下真的没法逃出去了,老头儿这招真狠! “你们留得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宁小丹威胁说道。 “老夫也没有想过要留下姑娘的心,老夫只需留下你的人就可”冯老爷子看了她一眼,冷冷丢下一句话,在金三郞和阿达的搀扶下出厅去了。 冯银霜看了宁小丹一眼,迟疑了一下,追着他们出去了。 宁小丹再次无语。 “丹……”呆瓜可怜兮兮地叫着她,不明状况地委屈说道:“饿……” “就知道吃!”宁小丹心烦,忍不住瞪眼骂道:“你被他们卖了知不知道?咱们两个怎么可能成亲?你要娶的人应该是妻子,而不是保姆,老妈子!” “丹……”呆瓜被骂得更加委屈,怯怯地望着她,眼里水汪汪的。 “走吧……”宁小丹看得心软,叹了口气,拉着他往外走。 再有气也不能撒在无辜的呆瓜身上啊!rs!。 第147章 多了个老公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喜气洋洋的房间,大红喜帐鸳鸯被,红烛高照爆火花。 宁小丹一身凤冠霞帔,红盖遮头,静静坐在chuang上,听着外面乐鼓震天,宾朋满座的欢笑声,她心里五味陈杂。 才不过一年多时间而已,她却多了一个老公。 说起来羞赧,她一个现代来的女子,接受的是一夫一妻制的思想,不想穿到这古代来,还没有过上与妾争夫的生活,反倒已经与三个男人牵扯不清了。 稀里糊途与展谓上了chuang,却又嫁给了朱复,如今情势所迫,不得不再嫁与呆瓜。 好在呆瓜傻头傻脑,自己嫁给他只有夫妻之名,不会有夫妻之实,这让她聊以自/慰。 这几天来,她逃了无数次,最终都以失败告终,无奈之下,三天前她便开始绝食,但她绝食三天,呆瓜便寸步不离地陪了她三天,当然,他也跟着她米粒未进。 她绝食的第一顿,便听金三郞在院子里做呆瓜的思想工作:“少主,你的宁姑娘不吃饭了。” 听呆瓜傻笑着“嘻嘻”了两声。 然后金三郞又说道:“她不吃饭,很快就会死了!” 呆瓜一下没了声音。 只听金三郞又道:“少主如果不想宁姑娘死,她不吃饭,你也不吃饭,那她便死不了!” 于是呆瓜很快便跑进屋来,拿起桌上的糕点喂她,嘴里不住焦急说道:“丹……吃……吃……” 宁小丹当然不会吃,她不相信吃货呆瓜会跟着自己熬过食物的youhuo。 但事实证明她错了。 自从那顿开始,呆瓜便成了宁小丹的影子,无论她到哪里,呆瓜都跟到哪里,甚至晚上也不肯回房了,非搂着宁小丹睡,至于那些什么劳么子会议,更是不再去参加。 宁小丹也曾用食物youhuo过他,但呆瓜就是不为所动,连最喜欢的桂花糕也不吃了,反而害得她自己拿着食物差点忍不住破了功。 所以说傻人自有傻人的原则,而且他们似乎比一般人人更易坚持原则,他们认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眼见呆瓜跟着自己容颜憔悴,四肢无力,宁小丹暗暗着急。 当然,着急的不只有她,昨天冯老爷子来了一趟,当看到呆瓜的样子后,他脸se铁青,大发雷霆,看宁小丹的眼神更是如刀子,巴不得将她凌迟至死。 “来人,这丫头既不惜命,老夫便成全了他!”他恨恨说道。 阿达应声而入。 宁小丹以为他会命人将自己拉出去杀了,却听冯老爷子冷冷说道:“你去远一点的庄子寻个孤寡汉子,将她拉出去配予他,就说老夫我赏他的,省得留着她媚huo少主!” 这招更歹毒更无耻!宁小丹想。 “这……”还好阿达迟疑着。 金三郞和冯银霜也面面相觑。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冯老爷子喝斥道。 宁小丹暗恨,无力地趴在桌上,脑里快速地想着主意,可惜饿了三天,脑袋晕乎乎的,什么也想不出来。 “岳父大人!”金三郞站出来劝道:“此次还有待商榷!” 宁小丹觉得此时的金三郞比平时什么时候都顺眼。 冯银霜也劝道:“父亲,宁姑娘是少主心爱之人,不说以后他恢复记忆怨恨我们,就说现在将宁姑娘送走,他也必定四处寻她,到时我们如何能哄好?” 宁小丹心想:要是冯老头儿没醒来,这山寨一直是冯银霜当家该多好! “哼!”冯老爷子态度缓和下来,仍是嘴硬说道:“大不了老夫再死一次,将这条老命陪给少主就是!” “父亲,让女儿劝劝宁姑娘吧!”冯银霜说道。 冯老爷子又冷哼了一声不说话。 冯银霜看向宁小丹道:“姑娘,少主对你一往情深,难道你就是铁石心肠,一点儿也不心疼,不感动?” 宁小丹不由暗暗苦笑,谁说她不心疼,不感动,可是她有什么办法? 要她留在这里,她良心怎安? 见她不为所动,金三郞叹口气说道:“宁姑娘,实不相瞒,这几日我们都收到飞鸽传书,提到了你朋友的消息。” 宁小丹听得一怔,转过头看向他,企图从他脸上看出消息的真假。 “你不用质疑,”金三郞郞声说道:“在下刚才所说,如有半句虚言,便天打五雷轰!” 想他也没有必要骗自己,宁小丹忙打起精神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金三郞笑道:“他们已经安全逃出京城,如今正在南下的商船上,而姑娘可能不知,他们搭乘的那艘商船,正是咱们云雾寨的商船!” “什么?”因为听到展谓他们逃出京城而高兴的宁小丹愣了愣。 事情怎么这么巧? “姑娘别怀疑我们使了手段,”金三郞又道:“从京城南下的大型船只,除了朝廷的官船,其余就算不是咱们家的,可都跟咱们关系密切。他们几个逃犯,当然不敢坐官船,所以他们就算不搭乘我们的船,我们也照样可以找到他们。不过此次很是湊巧,他们上的是我们的船!” 宁小丹听得怀疑,这云雾寨真有那么大的财力和影响力么?以前怎么没有听朱复和展谓说过? 朱复和他手下一心想复辟,所以对江湖上的各种势力都很注意,但自己却从未听他们提起过什么云雾寨,想来定是名不见经传的。 但从他们劫持自己南下没途所表现出的财力以及来这山寨所看到他们在吃穿用度上所表现出来的奢侈讲究,她又不得不相信金三郞的话。 不然也没见他们真正出去打家劫舍过,若不是经商,他们的钱财从哪里来?要知山上可养了不少闲人! 况且她也听冯银霜提过,呆瓜和他父亲,以前似乎就是经商的,那么这云雾山的财力,应该就是呆瓜父子积余下来的了,因此他们父子一出事,一切生意自然就由云雾寨接管。 正想着,却听金三郞问道:“他们既在我家的船上,姑娘是要我们助他们一臂之力,将他们安全送到他们想去的地方,还是落井下石,将他们送进皇宫呢?” “你……”宁小丹瞪着他。 威胁,又是让人无语的威胁!只不过这金三郞语气不似冯老爷子那么咄咄逼人而已。 “姑娘别瞪,在下可不是说笑,”金三郞说道:“虽然时间已经隔了这么久,但朝廷悬赏捉拿闯皇宫刺客的皇榜却未废,如果我们将人送去,那赏银可是不少呢!” 宁小丹虽然已经信了几分,却瞪眼道:“你说他们在你家船上,可有何凭证?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诓我?” “凭证么……在下可拿不出来!”金三郞笑道:“他们远在千里呢,在下哪能拿到信物,不过……” 顿了顿,他又说道:“我们的人已经密切注意了他们的动向,曾见你那姓展的朋友拿出少主的匕首把玩,另一个长相妖美的男子取笑他说那么sao臭的匕首看什么看,说就算是从匕首里看出姑娘你来,也是带着一股尿sao臭的!” 这话一出,顿时打消宁小丹所有的疑虑。 就算劫持自己前,金三郞他们对展谓几人严密监视,知道许多关于他们的习惯爱好,但匕首有尿臭味儿的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提前知道的,所以金三郞不可能骗她。 就算展谓他们没在云雾寨的商船上,但金三郞他们绝对知道展谓他们的行踪,因此便可以拿他们来威胁自己。 叹了口气,她问道:“他们……都还好吧?是不是全都逃了出来,有没有提到他们是否带着个孩子?” “他们都很好,一行共五人,”金三郞答道:“不过没有孩子!” 没有孩子?宁小丹怔了怔,心里一阵绞痛,叹气想到:这么说孩子是没有救出来了?不过既然展谓他们逃出京城了,那便比什么都好……那孩子,终究是与自己有缘无份的。 “五人?”宁小丹想了想,又问道:“那有没有个姓朱的公子?” “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金三郞笑着答道:“信里没有特别提到哪位姓什么,不过说有位姑娘?” “姑娘?”宁小丹愣了愣,心想:莫非是柳如风身边的大小双?可她们应该一对啊,怎么只单一个? 朱复是否在这五人中呢?不过他是展雄救走了,也许并没来得及与展谓汇合吧? 见她态度有了松动,冯银霜劝道:“姑娘,要不吃点东西后再问吧?” 宁小丹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冯银霜欣喜,忙命人送两碗肉粥过来,一旁半天没说话的冯老爷子鼻子里“哼”了一声,起身让阿达扶着他走了。 很快,粥送到,宁小丹也不矫情,拿勺便吃。 她本来就没想过要饿死自己,这么做不过威胁他们而已,如今看来是不得不妥协了。 趴在她旁边的呆瓜见她肯吃东西,高兴地“嘿嘿”傻笑起来。 “少主你也快吃!”冯银霜笑着提醒道。 呆瓜这才想起,端起碗狠吞虎咽吃起来,看得宁小丹很是过意不去。 她叹口气,冲冯银霜说道:“要我嫁给你家少主也可以,不过你们得保证送我朋友他们到安全的地方。” “当然没问题!”金三郞抢着答道。 宁小丹不放心,又叮嘱道:“若是你们使诈,让我朋友他们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便带着你们家少主为他们殉葬!” 金三郞听得一愣,看了一眼正埋头喝粥的呆瓜,问道:“姑娘,在你心目中,到底是我家少主重要,还是你那些朋友重要呢?”rs!。 第148章 交杯酒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一样重要!”宁小丹白他一眼答道:“所以死也要死一块儿,那样下辈子投胎便又都能在一块儿了!” 如果能象电视里演得那些穿越剧一样,死后一起回到现代更好。 金三郞再次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唉……我家少主真是命苦!” 冯银霜白他一眼道:“命苦什么,姑娘不是答应嫁给少主了么?” 说完,她看向宁小丹,笑着问道:“姑娘,你以后会真心待我家少主吧?” 金三郞站到她身边,插嘴问道:“姑娘会不会趁我们不注意,半夜谋杀亲夫呀?” 冯银霜随手就在他头上打了一下。 “谋杀亲夫了!”金三郞抱着头跑出去。 冯银霜不理他,再次问宁小丹道:“姑娘会对少主好吧?” 宁小丹叹了口气,看向已经喝完粥的呆瓜道:“放心吧,他是无辜的,我对他一如既往。” 冯银霜高兴说道:“太好了,奴家再去检查一遍,看明天的婚礼是否还有遗漏的地方。” 婚事于是就这样定下来了。 透过盖头,宁小丹看着外面朦胧一片红,听着欢声笑语,不由好笑,心想:他们不过替呆瓜找个老妈子而已,居然弄得如此郑重其事,也不知将来呆瓜恢复记忆后,正二八经娶新娘子,又该如何操办? 她与朱复是真正夫妻,却连婚礼也没有个就草草生了孩子,她与呆瓜不过挂名夫妻,婚礼却如此盛大,想起来还真有喜感! 正想着,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然后便是金三郞的声音:“少主你小心点儿!” “嘿嘿~~”呆瓜的傻笑声传来。 “少主你别只顾着傻,记住将新娘子压倒在床上洞房!”听金三郞又笑着提醒道。 宁小丹不由气,伸手便要揭了盖头去找个东西等金三郞进来砸他。 这家伙,好好的呆瓜让他给教坏了! “姑娘别急。得等少主来替你揭盖头呢!”喜娘忙在一边笑着提醒道。 宁小丹郁闷:她哪里是急,她巴不得这婚结不成呢! “少主进去吧,属下就不进去观礼了,免得误了少主**!”金三郞嘻笑的声音又传来。 宁小丹愣了愣,将手放回膝上,心里恨恨地想:还算他识相! “嘻嘻~~”随着呆瓜傻气的声音传来,门“吱呀”一声开了,“少主慢些!”一个喜娘忙过去扶着呆瓜进来。 一阵脚步声,宁小丹从盖头下看到呆瓜步子蹒跚走过来,猜着他们定然劝呆瓜喝酒了。不由有些火大。 果然。感觉到床沉了沉。然后呆瓜伸手过来抱住她的腰,头枕在她膝上,仰面从盖头下探看着她,呼吸间一阵酒气扑来。 “少主。要看新娘子先揭盖头啊!”喜娘笑着提醒道。 “嘻嘻~~”呆瓜好象听懂了,又好象没有听懂,似乎只是那盖头挡住了宁小丹的脸,他伸手一把扯下来,盖在自己头上,嘴里藏猫猫似的叫了一声:“喵……” 两位喜娘“噗哧”笑了出来。 宁小丹又好气又好笑,低头在呆瓜头上轻轻拍了一巴掌,骂道:“本就糊途,这喝了酒越发不象话了!” “嘻嘻~~”呆瓜揭下红盖头来。扔在一边,仰面看着她傻笑。 “少主,起来喝交杯酒了!”一位喜娘端过早就准备好的酒杯,笑着劝道。 宁小丹嫌麻烦,冲她挥挥手。说道:“什么交杯酒就不喝了,不过一个形式而已。” 又不是正二八经成亲,这么多形式已经够了,少个一道两道又有什么关系? “瞧姑娘说的,哪有成亲不喝交杯酒的?”喜娘笑道:“新人只有喝过交杯酒,将来的小日子才会恩恩爱爱,琴瑟和鸣呢!” 宁小丹听得撇嘴,她与呆瓜就算喝过交杯酒也不可能恩恩爱爱,琴瑟和鸣,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成为真夫妻。 成为夫妻,需要爱情。 她和呆瓜之间,有的不过是左手牵右手的亲情,当初他们逃难,一块儿吃,一块儿睡,那么亲密的接触也没有擦出爱情的火花来,怎么可能有爱情? 宁小丹正要以呆瓜喝醉为由,再次拒绝喝交杯酒,却见呆瓜坐起来,傻笑着道:“喝……嘿嘿……喝……” 这吃货!宁小丹很是无语,瞪眼骂道:“喝什么喝,瞧你都醉成这样了!” 灯光下的呆瓜,双颊驼红,一脸傻笑,竟似表情逼真的瓷娃娃,竟有些呆萌。 宁小丹的话音刚落,却见瓷娃娃嘴巴一扁,委屈地看着她:“喝……” 看着他这样子,宁小丹心软了,自昨天恢复饮食以来,呆瓜越发对吃食没了抵抗力,嘴里非得一直嚼着点什么才肯安静下来。 要不是大家怕他吃太多不好,只能少量地给,不然也不知他肚子能塞下多少东西,所以此刻一听吃的当然不肯放过。 “姑娘,”喜娘劝道:“既然堂都拜了,吃个交杯酒而已,何不一起进行?” 宁小丹想想觉得有道理,既然自己已经答应嫁给呆瓜,索性就全程配合一把,也好让他们对自己放心。 其实在答应婚事的时候她就想好了,她不可能一辈子呆在云雾山寨,她怎么着也要去找朱复和展谓。 但如果自己一天不答应成亲,他们便一天不会放松警惕,还要拿展谓他们的安全来威胁自己。 所以她便索性承认婚事,让他们对自己放松警惕,等过一段时间后再提出去襄阳,到时展谓他们也脱离了金三郞的掌控,自己便趁着机会逃跑去寻展谓和朱复他们。 至于呆瓜,她不能带着他去冒险,她走后他可能会伤心难过一阵子,但总是会好的,当初她进宫后他不也是伤心一阵子便好了?将他留给山寨这群人,她很放心! 见宁小丹不反对,喜娘已经将酒杯塞到她手里,另外也递了一杯给呆瓜。 “丹……喝……”呆瓜举了酒杯便要倒入口中。 “少主慢些!”喜娘忙拉过呆瓜的手腕。穿过宁小丹的手臂缠上,笑着说道:“交杯酒得这样喝才成呢!” “嘿嘿~~”呆瓜傻笑了两声,伸过头就着酒杯将酒喝了,还咂吮了一下嘴,似乎酒很香甜似的。 宁小丹看得好气又好笑,心想:他只知吃喝,却是不知这交杯酒其中的深意! 突然想起冯老爷子说过他以前没将天下女子看眼里,她不由心里又感叹起来,大有自己一个已婚妇人竟然被迫来祸害一大好青年的感觉。 “新娘子也赶紧喝吧!”见宁小丹愣着不动,喜娘笑着催促道。 宁小丹叹了口气。一仰脖子喝下了酒。 “好了。礼成了!”喜娘高兴说道:“我等这就退去。两位新人好好享受**!”说完,她便带人退出房去,并随手带上了房门。 宁小丹郁闷,什么**不**。不过睡觉而已,让她们说得多暧昧似的。 打了一个哈欠,她伸了伸懒腰,一边解着自己繁复的衣物,一边冲傻笑着看自己的呆瓜道:“睡觉吧,折腾一天累死了!” 他们还真是狠,也不顾她绝食了三天的虚弱身体,今早鸡叫便将她弄醒,化妆。穿戴,折腾了一早上。 然后又让她坐进轿子里,在山上敲锣打鼓转来转去,直到午时才让回到布置得一派喜气的议事厅。 接着又被人牵着拜堂,鞠躬。折腾了几个时辰才被送进这间新房里。 她本以为松了一口气,不想喜娘让她一直端正地坐着,不能四处走动。 还好山寨中人并不太讲究陈腐规矩,倒是送了丰盛的晚餐来让她吃,虽然蒙着红盖头不方便,便好歹肚子填饱了,不然只怕早就饿得头晕眼花。 但饱是饱了,一天的折腾,人却累得够呛,饱了愈发思睡。 “睡……”呆瓜应该也不轻松,听到说是,竟高兴笑着,率先脱了火红的婚服滚进床里。 宁小丹终于脱掉麻烦的礼服,又解完头上的饰物放好,穿着白色的中衣走回到床边坐下,却发现自己有些心慌气短,面红耳赤起来。 怎么回事?才走这么几步路而已,不至于就累了吧? 这种感觉好熟悉……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上次中了春/药与展谓同床的事情来。 糟了,那交杯酒有问题! 震惊间,她回头看向呆瓜,却见他也满脸通红,痴痴地看着她,大概因为情/欲的缘故,他眼里的呆气和脸上的傻气竟少了许多,显得有些陌生。 不行,她得离开这里,她和呆瓜不能…… 宁小丹拼着力气支撑起软绵绵的身子站起来,摇摇晃晃向门口走去,扶着门,她觉得身子越发热起来。 忍着想脱掉全身衣服的欲/望,她颤抖着手去拉门,却听外面“哗啦啦”轻响,门打不开,原来那两个喜娘退出时竟反锁了门。 完了,今晚她和呆瓜的清白只怕保不住了…… 这他妈到底是谁的馊主意?冯老爷子,冯银霜,还是金三郞? 应该是合谋的了,他们这是想生米煮成熟饭,让她一辈子留在山上跟呆瓜在一起吧? 怎么办?要不去将呆瓜打晕? 这样想着,宁小丹转头去看床上的呆瓜,这一看不打紧,震得她全身都啰嗦起来。 只见呆瓜赤/祼着身子,向她走过来。 “丹……丹……”性感的声音……熟悉的呆萌表情……令人喷血的身材,竟比展谓差不了多少…… 宁小丹再也撑不住,身子一软,瘫坐到地上,似乎一滩融化的春水…… 第149章 大白馒头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山里的清晨,最早醒来的是叽叽喳喳的鸟儿们,然后便是晨光,延续着昨日的好天气,它们很快便占领了每个房间靠窗户的位置。 宁小丹醒来,头仍有些晕乎乎的,待忆起昨晚的荒唐后,她惊得便要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腰酸背痛,全身几乎没了力气。 最重要的是,一个光溜溜的身子几乎整个压着她,让她动弹不便。 睁开眼瞧去,呆瓜睡得香。 以前醒来看过无数次的容颜,今天却感觉不一样。 这傻子,居然也知道做那见不得人的事,她还以为他傻得什么也不懂呢! 不过那种事应该是动物本能,连猪狗都知道,呆瓜中了mi药,会也不稀奇,只是他的表现实在太过颠狂…… 想着昨晚的情景,宁小丹的脸再次红透。 大概因为经历过人事,她这具身子是越发没有出息了,见过脱得一丝/不挂的呆瓜,她便连咬舌的力气也没有了。 当时充斥她大脑的竟然全是以前与朱复房/事时的美好感觉,那份释放的惬意和快感,尽管她清楚地知道,向自己走来的那个男人,并不是朱复,但她还是那样想了。 虽然她已经一年多没有与朱复同/房,但那感觉却清晰而准确地出现了,如一片酸酸甜甜的梅林,youhuo着行走在沙漠中的饥渴的人。 也大概正是因为一年多没有同/房了吧,身子养好的她竟然舍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 最后,她竟然还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反正婚也结了,名也背了,来点实质又何妨? 就这样,当呆瓜抱起她时,她竟没有反抗,当然,实际上她也没有力气反抗,不过令她现在觉得可耻的是当时自己心里竟有一丝期待。 后来两人上了chuang,呆瓜折腾着找到了路子,尝到甜头后,将她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大半夜才肯沉沉睡去。 真是羞死人了!幸好成亲前她没说什么卖艺不卖身那种意思的话,不然如何出去见人? 最重要的是,再一次失/身,她该如何面对朱复? 想到这里,宁小丹便要推开呆瓜翻身爬起来,试了试,却推不动。 不过这一推呆瓜却醒了,“丹……”他睁开眼来,低低地叫了一声,带着初醒的xing感,让宁小丹的心没来由颤了一下。 “起……起chuang了!”她一面尴尬地凶巴巴说着,一面暗暗安慰着自己:不用在意,不用在意,她没有什么好尴尬的!他什么都不懂,对他来说,昨晚那一觉跟平日只是略为不同而已,他应该不会乱想……而且他当时中了mi药,醒来指不定已经记不得昨晚的事情呢! 这样想着,宁小丹情绪稍稍平定下来,再次推了推呆瓜。 呆瓜却不动,看着她“呵呵~~”傻笑,宁小丹正要板脸斥责,却见他伸手搂过自己的腰,说道:“丹……要……” 宁小丹愣了愣,正要问他要什么,却见呆瓜眼里漫上赤果果的情/yu,她不由红了脸。 正要开口骂人,却见呆瓜突地埋头往她怀里拱,很快她便感觉到xiong前的敏感部位被呆瓜咬住。 “啊~~”宁小丹被刺ji得尖叫一声,隔着锦被举手便打:“呆瓜你干什么?还不快起chuang!” 呆瓜却不理,嘴向另一处敏感移去,竟象个小狗似的轻轻撕咬起来,宁小丹不得不强忍着身子的反应,伸手进被窝里推呆瓜,威胁道:“再不起chuang,小心我不要你!” 这话果然百试百灵,呆瓜立马停止了动作,从被窝里探出个脑袋,冲她傻笑着说道:“嘿嘿,大白馒头……” 宁小丹汗,瞪眼骂道:“不许胡说八道,不然不要你!” 呆瓜的笑脸顿时垮了下去,撅着嘴坐起来,拥着被子不说话。 这是他表达不高兴的一种表情,宁小丹最熟悉不过。 “好了,起chuang了,肚子饿了吧,咱们让他人送真的大白馒头过来好不好?”她柔声哄道。 这事也怪不得呆瓜,他虽然呆傻,却是个正常的男人,虽然他以前与自己睡都是老老实实的,但既然冯老爷子他们设计让他尝到了鱼水之欢,他又不是个能隐藏喜好的正常人,大清早想着做他喜欢做的事情也正常。 听到她软了语气,呆瓜又高兴起来,冲宁小丹傻笑了两声表示和好。 “好了,起chuang了!”宁小丹担心再说下去呆瓜又起不良心思,忙翻身下chuang去捡地上的衣服。 捡回衣服才一转身,便又见呆瓜如饥似渴的目光看着她光溜溜的身子,宁小丹不敢再回被窝,只得忍着寒冷站地上迅速地穿好了中衣。 见呆瓜还恋恋不舍看着她,她忙过去捡了chuang边他的衣服扔到他头上,人,催促道:“快起来吧,吃好东西了!” 呆瓜听得动了心,拿下衣服慢腾腾穿起来。 宁小丹松了一口气,拿起chuang边的大红嫁衣,正考虑着自己该不该穿这个出去时,却听外面红叶的声音问道:“主母,少主,你们是否起chuang?奴婢送衣服过来了!” 宁小丹于是扔下礼服,去门口试着拉了拉门,果然不知何时已经解了锁。 她伸手将红叶手里的衣服接过来,吩咐道:“赶紧送早饭过来,我们都饿了!” 红叶掩嘴一笑,说道:“这个不用主母吩咐,大当家已经吩咐厨房准备好了,还让熬了滋补汤呢!” 宁小丹顿时面上一红,心想昨晚她和呆瓜睡得早,也不知她们都有没有听墙角? 羞赧间,她忙掩了门回来,见呆瓜已经穿好中衣,便找出手中的男服来扔给他,自己穿上女服。 呆瓜果然是吃货,穿好衣服便下chuang来拉着她道:“丹……饿……” 宁小丹也觉腹中空空,不得不又去开门让红叶送进早饭来。 果然早饭是早就备好的,她刚吩咐下去,厨房那边就送过来了,也果然有汤,乌鸡炖枸杞山药。 想起红叶的话,宁小丹忘了羞恼,心时恨恨地想:果然他们是有预谋的! 本想着饭后去找他们秋后算帐,冯银霜和金三郞两口儿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少主,昨晚睡得可好?”金三郞笑着问候呆瓜。 宁小丹听着总觉得他有些不怀好意,忙看向呆瓜,担心他说出什么“大白馒头”的话。 还好呆瓜只是冲金三郞“嘻嘻~~”笑了两声,便自顾低头吃饭。 宁小丹松了口气,想起正事来,沉下脸看向冯银霜,瞪眼问道:“冯大当家你也是女人,怎么能使出那样的手段?” “主母这是什么话?”冯银霜愣了愣,问道:“奴家使用什么手段了?” 宁小丹狐疑地看着她,心想莫非她不知情?她指了指乌鸡汤,冷哼一声问道:“你别揣着明白装mi糊,这汤是怎么回事,冯大当家倒是想得周到!” “哦……这个啊……”冯银霜笑着说道:“当初奴家和三郞成亲的第二天,也喝的是这个呢,shi候的婆子说这个对新婚夫fu有好处!” 宁小丹脸se又沉了沉,不高兴说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主母问的是哪个?”冯银霜疑huo问道。 宁小丹恨得咬牙,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也是一脸轻松的金三郞,直截了当问道:“那交杯酒是怎么回事?” “交杯酒就是交杯酒呗,”冯银霜一脸无辜问道:“怎么不好喝么?还是少主不肯配合撒了?” “你……”宁小丹气得“噌”地站起来,大声质问道:“你们为何要使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在那里面下药?” 冯银霜愣了愣,不明所以看着宁小丹。 “那药是我命人下的!”一旁的金三郞接过话,慢条斯理说道:“在下不过想让你和少主增加些夫妻情趣而已,主母何必如此羞恼?” “你……我……”宁小丹脸se红了红,指着他反问道:“莫非金公子平日就是这样增加夫妻情趣的?” “平日倒没有……”金三郞笑道:“不过新婚当夜在下却是这样做的!” 啊?…… 宁小丹瞬间无语。 其实金三郞并没有撒谎,当初他好不容易让冯银霜把他“掳”上山来,以“俘虏”的身份甜言mi语哄得银霜倾心于他,让冯老爷子也不得不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成亲前几日,他守着个黄花大闺女实在忍不住心痒,想着反正冯银霜很快便就是他的人了,于是他趁着机会找到她,不仅出言挑逗,还动手动脚想早些与冯银霜修成正果。 不想冯银霜是个正正经经的女子,他的功夫又不如银霜,因此不仅没偷到腥,反而让冯银霜痛打了一顿,并扬言婚后一年也不让他近身。 金三郞急着抱媳fu,哪能让冯银霜的话成为现实,于是新婚那天买通喜婆,在交杯酒里下了药,于是第一夜便把自家媳fu儿给搞定了。 不过这些详情他当然不能跟宁小丹讲,所以便以增加情/趣为借口。 听自家老公承认“坏事儿”是他干的,冯银霜不由回头瞪了他一眼,低声埋怨道:“你这人真是……怎么能对主母也这样?她又不会功夫,少主他……” 大约是觉得所谈话题太过羞赧,冯银霜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金三郞一脸的无所谓,也并没有将冯银霜的话放在心上,而是冲宁小丹笑道:“主母既然已经答应嫁给少主,当然便会想着有个美好的洞房花烛夜吧?在下担心少主喝醉了酒糊途,不过帮他一把而已,主母何必如此大动肝火?除非……” 他故意顿了顿,笑着问道:“除非主母只将少主当傻子,没有真心想过嫁给他?” “哪有?……你别信口雌黄!”宁小丹虚张声势说道。 “呵呵~~没有就好,没有就好!”金三郞笑着拱手道:“那在下在这里恭喜主母和少主了,但愿等不了多久,咱们这山寨便又能添新丁了!” “呃……”宁小丹瞬间无话可说了。 她能说什么,吃个哑巴亏呗!不过好在这亏是吃在呆瓜身上的,自己好歹与呆瓜有些感情,虽是有些羞恼,但尚能接受, 如若昨晚他们弄的是个陌生人来,结局岂不是会更糟糕? 这样想着,宁小丹虽然恨,也不得不忍气吞声,恨恨考虑着哪天能逃走,是不是将呆瓜也顺便拐走,这样便能气死这些家伙了!rs!。 第150章 计划下山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山中的日子过得快,距离宁小丹和呆瓜成亲,转眼又是半个多月过去。 因着洞房那天吃的哑巴亏,宁小丹心里不高兴,每次看到金三郞都是横眉竖眼的。 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又因为有隔一阵子想提出搬去襄阳的打算,她也不好闹腾开来,更没法将气撒在呆瓜身上。 后来仔细想了想,其实她也没怎么吃亏,毕竟她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有过老公还生过孩子,抛开被金三郞算计不说,以着现代的观念来讲,她可是平白睡了个大帅哥,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所以最吃亏最无辜的应该是呆瓜,毕竟他傻不拉叽地什么也不懂…… 宁小丹这样想着,看呆瓜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内疚,但很快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呆瓜的表现实在不象吃亏的人,她发现这呆子对男女那事儿,热衷得很! 自从新婚夜以来,他好似尝到了甜头,每晚不管宁小丹怎么哄,他都不愿再到隔壁去睡。 而留他睡觉的结果,便是缠着她要“大白馒头”,若是不给,他有的是精力整夜折腾。 说折腾也算不上,就是脱光了衣服赤果果坐着,痴痴看着宁小丹,一遍又一遍地深情地叫着:“丹……丹……丹……”也不怕冷。 若是宁小丹狠心不理他,他便可以坐大半夜,叫大半夜,那声音如叫/春却没找到伴侣的猫般幽怨。 若是宁小丹稍稍心软一点,要他睡进被窝里免得冷着,他便高兴地“嘿嘿”傻笑着钻进被窝来,往宁小丹xiong前拱; 若是这时宁小丹骂他,他便委屈地坐起来,又眼巴巴地叫唤:“大白馒头……吃……” 若是这时宁小丹不骂他,他便吃完“大白馒头”,继而吃遍宁小丹全身。 最终的结果,当然便是宁小丹被弄得气喘吁吁,水流成河,想着反正一次也给了,不妨给第二次,于是缴械投降,第二天在悔恨和内疚中醒来,而呆瓜的表情,却如美美地吃个满顿的桂花糕一般。 所以每当这个时候,宁小丹便质疑:到底是自己吃了亏,还是呆瓜吃了亏? 不过这个问题不是她考虑的重点,她现在满门的心思,便是如何趁着时机向冯老爷子提出去襄阳的事情。 冬天虽然过去,但大约是经历过了几天的暖和日子,倒春寒来临时,山上的气温似乎比冬天更冷了。 宁小丹是最受不得冷的,当然又或许是呆瓜夜夜折腾她的缘故,总之她感冒了。 虽然只是小感冒,只有些咳嗽流清涕的征兆,章大夫也开了药,并不太要紧,但宁小丹却借着机会去找了冯老爷子。 “记得我与你家少主成亲前,老当家说过我们成亲后可以搬去襄阳住,”她故意吸着鼻子翁声翁气说道:“老当家是有威望的人,说话自然算数,我这人最怕冷,襄阳应该比山上暖和,所以打算过两天就下山去襄阳!” 因为冯老爷从来没给过自己好脸se,所以宁小丹也有意拿着架子,不仅语气冷冷淡淡,而且她这意思表明她不是来商量的,而只是来知会他一声而已。 说完,她偷偷抬眼打量着冯老爷子的脸se,心里着实有些忐忑,说起来,她这个理由并不太充分,毕竟倒春寒过去,山上天气应该便可以暖起来了。 所以如果冯老爷子不准,她也不好强求,但她又不想放过这个表达诉求的机会。 她想好了,就算冯老爷子这次不同意,但她提出来做做铺垫,下次或再下次她提出,他便不好回绝了。 不想她的话音刚落,却听冯老爷子答应道:“这山上清冷,襄阳旧宅也好久没过去个正经主子打理,只怕仆人们都懒惰了,主母和少主过去住住也好,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就明天坐轿子下山吧!” 啊?! 冯银霜愣了愣,她没想到冯老爷子这么爽快就答应下来,而且还将时间定在了明天! “明天?……”她不确定问道,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就明天!”冯老爷子点头道:“到时让三郞和阿达送你和少主过去,顺便交待一声那边的下人,让他们好生shi候。” 果然是明天,自己没有听错! 宁小丹一时心花怒放,虽然她觉得这山中的日子过得很不错,但毕竟是在冯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想着婚前自己无数的逃跑都被这山寨中的人同仇敌忾地拦下来,她便清楚地知道自己想在这云雾山逃出去,定然没有指望。 所以她便将希望寄托在襄阳那边,她想着那边既是家宅,便不会如这山寨般守卫森严,而且那边的下人定然也不知她的底细,所以她过去以主母的身份收买一下人心,再以主母气势吓一吓,压一压,恩威并施,定然活动要自由些,只要一得自由,那边是人多的府城,她便能有很多机会逃走。 但高兴之余,宁小丹又起了疑心,她终是不敢相信冯老爷子会如此爽快就放她下山,而且只派了金三郞和阿达送自己和呆瓜过去。 阿达这人虽然功夫好,但人太实诚,说不好听就是脑筋转不过弯儿来,金三郞虽说脑筋灵活,但却只会点三脚猫功夫。 这两人搭配着完成任务,本来可以互补,但若是巧使小计让他们分开来,那便做不出什么事情来了。 按道理说,这种情况怎么着也得让冯银霜送他们过去的,一来她是女人,与宁小丹同行方便,可以很好地监视着防她逃跑;二来她功夫最高,既可以保护呆瓜,又便于抓回万一逃跑的自己。 但冯老爷子却并没有这样安排,还真是让人感到有些奇怪!是冯老爷子太低估她,还是没有猜出她去襄阳那边的动机?抑或是那边守卫比这边还森严? “好吧,就这样吧!”冯老爷子挥挥手,转头冲阿达说道:“你去让霜和三郞过来一趟!” 见他不愿再搭理自己,宁小丹带着满腹疑huo出厅去,然后一路走,一路想,直到进了小院,也没有猜出冯老爷子大方允许自己去襄阳的意图。 “主母回来了?”见她进院子,正在修剪迎春花枝的红叶笑着招呼道。 宁小丹点了点头,走向房间的脚步顿了顿,转身向红叶走过来,站在她身后笼袖看着她忙碌。 “外面冷呢,主母又病着,回屋里去吧!”红叶劝道。 “不要紧!”宁小丹笑了笑,听着屋里隐约传来“噼哩叭啪”的响声,便问道:“你家少主已经针灸回来了?” “回来了!”红叶笑道:“刚才一进院子便到处找主母呢!奴婢说你一会儿就回来,他便自己拿了琥珀小算盘出来玩!” 以前呆瓜喜欢玩算盘,宁小丹不明白什么原因,但现在上山她便明白了。 冯银霜说过,呆瓜帮着他父亲管生意,每天算盘不离手,他的算盘也打得好,所以养成个收集算盘的习惯。 红叶说的那琥珀小算盘,是檀木做的骨架,琥珀做的珠子,既漂亮又金贵,便是当初呆瓜收集的,后来冯银霜成亲,他便当作礼物送给了金三郞。 呆瓜回山上后,冯银霜看他还玩着宁小丹买的粗制算盘,便将这算盘翻出来还给呆瓜玩耍,这让金三郞极不高兴,曾经酸溜溜地要冯银霜讨要回去,冯银霜却不理他,呆瓜也极喜欢那算盘,所以便一直没送回去,有空他便拿出来玩耍。 大约是因为旧物的缘故,呆瓜极是熟悉,“劈里啪啦”一阵打,还别说真象个正算帐的掌柜似的。 “明开我们就要搬去襄阳了,也不知二当家会不会收回算盘去?”宁小丹假装不经意说道。 “要搬去襄阳了?”红叶愣了愣,转身惊讶问道:“怎么这么突然?” “也不算突然,”宁小丹笑道:“这山上住着没趣,听说襄阳那边热闹,我早就想过去看看了呢!” 红叶点了点头,眼里闪过向往,笑着说道:“主母说得是,我听老宅过来的王叔说过,那边的宅子的确很大,下人也很多,而且宅子就在闹市边上,可比山上好玩得多呢!” “是么?”宁小丹笑道:“不过既然宅子那么大,难道就没个规矩?” “规矩当然有,”红叶掩嘴笑道:“不过那不都是约束下人的么,可跟主母主子没什么关系!” 红叶年龄与宁小丹相仿,而且接触这么久以来,她也算mo清了宁小丹一些脾xing,知道她是个不讲究,无拘束惯了的,所以宁小丹一开口,她便猜出了她的心思,因此才出言安慰。 “是么?”宁小丹高兴起来,也没掩饰自己的喜悦,笑着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了!” 说着,她看了看院门口,故意神秘说道:“这山寨什么都好,就是老当家太古板了,冷着脸吓死人!还有就是到处都有挎着刀,背着剑,举着枪的人,也让人胆战心惊的,最开始的那几天,我晚上还老做恶梦呢!” 红叶笑着安慰道:“老当家确实有些吓人,不过山寨里的人都很好,他们不会随意杀人的,主母你别害怕!” “能不害怕么?”宁小丹摇头叹道:“以前在江湖上行走,就看见他们那些人一刀一个害人命呢!” “咱们寨子里的人可跟外面的人不一样!”红叶辩解道:“老当家和大当家都说过,咱们是一家人,怎么着也不会将枪尖指向我们自己!” “我还是害怕……”宁小丹胆怯摇了摇头,又问道:“襄阳那边的老宅不会也有他们这样的人整天转来转去吧?”rs!。 第151章 催着下山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那哪能?”红叶笑道:“那边可是正二八经的住宅,是老主子早些年置下的,又在闹市边,有官府管着呢,若象咱们这边提刀弄枪怎么行?” 宁小丹听得松了口气,她想要的就是这个话,于是又说了两句闲话便回屋了。#&最快更新,百度搜索到达“ 呆瓜正趴在床上,“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见宁小丹进屋来,停了手,抬起头冲她傻笑了两声,便起身跳下床来搂住她的腰,然后头往她脖颈处拱,嘴里傻傻说道:“香……” “去!”宁小丹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一下,撇嘴骂道:“失忆之前也不知是怎样的色胚子!冯老爷子还说你天下的女人都看不上,谁信呢?” 经过章大夫的诊疗,呆瓜的言行越来越趋于正常,虽没有想起以前的事,但嘴里的词汇也丰富起来,行为也比以前少了许多傻气。 不过就是对她也越来越不正经,晚上缠着她折腾也就罢了,白天还时不时来些让她脸红心跳的举动,使她很不适应。 “嘻嘻~~”呆瓜冲她笑了两声,便拥着她到桌边坐下,还狗腿地给她端来热茶,又转到她身后要给她捶背。 捶背这功夫,是他跟红叶学的,别说还有模有样,让宁小丹很是舒服,不过她今天没有时间让他给自己捶背。 “不用捶了,我还得收拾明天的行李呢!”宁小丹喝口热茶站起来,想起呆瓜也许还不知道去襄阳的事情,也不知他舍不舍得离开这里,毕竟自从捡到他以来,宁小丹看到他在这山上这段日子是最快乐的。 “呆瓜,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去大城市玩儿,好不好?”她问道。 “好……”呆瓜拍着巴掌高兴说道。 宁小丹见他想也没想便答应,便嗔怪道:“瞧你傻的……一听到玩就高兴。” 她话音刚落,便见冯银霜进门来,笑着说道:“主母怕是冤枉少主了!有主母的地方。少主便都高兴,他倒不是为了去玩儿!” 宁小丹想起呆瓜如此黏自己,冯银霜说的也不无道理,便不反驳,问她道:“大当家来有什么事?” 不会是冯老爷子反悔了,让冯银霜来通知自己吧? “你们明天就要去襄阳了,便过来看一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冯银霜笑道。 宁小丹松了口气,笑道:“没什么困难,我的就带两件衣物而已,只是不知你家少主需要带些什么?” 以前呆瓜跟着她流浪。吃穿住行都很简单马虎。但自从上山后。她看红叶侍候呆瓜那才真是让人眼花缭乱。 先从穿戴说起,衣服不用说了,进屋穿一套,出门又换一套。若有什么客来需要呆瓜出席,那便又是一套,都挺讲究,玉带玉偑一应齐全,配套。 头上戴的更是一个小箱子,跟个女人的梳妆盒似的,里面收了各种精美的发带,发朁等等挽发玩意,宁小丹也具体叫不出名字来。 脚上穿的鞋也不必提了。布面的,鹿皮的,小牛皮的,高底儿的,矮底儿的。雨天穿的,晴天穿的,装了一个大柜子。 这还是穿的,吃的便更讲究了,除了丰盛的一日三餐外,中间还另有讲究,比如吃个什么养生膏,含个什么养生野参片,喝个什么祛寒的甜汤等等,很是复杂。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比如洗澡加什么,漱口用什么就不用说了,一套接一套,让宁小丹看着都觉累。 不过好在侍候呆瓜的人不是她,自有红叶安排下人去做,相反,她也是按这个规格被人侍候着,但宁小丹嫌麻烦,比如一会儿换一套衣服鞋什么的,她总不会听。 但此次要去襄阳,也不知他们让不让带红叶,又不知该不该将呆瓜那些衣物,饰物等等的带过去?还有需不需要章大夫开些药带上?到了襄阳那边还针灸不? “主母你带一两套衣服过去也成,昨天虽然飞鸽传书吩咐襄阳那边替你准备了,但还是怕他们赶不及!至于少主……” 想了想,冯银霜笑着说道:“章大夫说针灸可以暂时停了,其余东西便什么都不用带,老宅那边什么都不缺!现在山上的这些东西不过以前备着防他过来,并不太好,少主并不是太喜欢。” “这还不算好啊?”宁小丹听得咋舌,疑惑问道:“你们家少主到底有多少钱,你们由着他这么折腾,就不怕他败家?” “这个主母不用担心!”冯银霜掩嘴笑道:“我等没有福气,也跟着老主子和少主享了半辈子的福,主母您是个有福气的人,跟着少主自然有好日子过!” 宁小丹听得叹气,心想:再有好日子过,可咱们也不能忘了患难夫妻和患难朋友啊!所以该逃还得逃! 不过她这话可不敢跟冯银霜说,只笑了笑,不置可否。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话,冯银霜便将红叶叫进来,告诉她明天跟着两位主子去襄阳,让她回屋先收拾一下行李。 红叶听了高兴地走了。 冯银霜冲宁小丹道:“红叶这丫头人勤快,又老实,你们用惯了的,就跟着去那边,若是那边有更趁心的,就打发她回山上来,若是没趁心的,就留下她吧!” 宁小丹正担心自己去那边人生地不熟呢,听她替自己和呆瓜考虑周到,很是感谢。 “多谢大当家考虑周全,”她状似不经意问道:“大当家明天会送我们过去吧?” 虽说早知道冯银霜不会送,但她就是要故意问一问,因为从冯老爷子那里问不出什么消息来,宁小丹想从较善良的冯银霜身上找突破口。 冯银霜的眼神闪了闪,却很快恢复平静,笑着答道:“有三郞和三当家过去,我就不去了,眼见春耕开始,山上事务多。” 宁小丹自然没有放过她的表情,便故意皱眉叹气说道:“那还怎么办?本来我还指望着你送我们呢,他们两个男人,你家少主又是傻的,我一个女人极不方便啊!” “不要紧。”冯银霜看了一眼呆瓜,笑着说道:“少主他虽然痴傻,却是极心疼你的,况且又有红叶陪着,主母自然不会受委屈。” “你是真不能陪我们么?”宁小丹一脸的失望央求道:“春耕不是早吩咐下去了吗?此去用不了几天时间,误不了事!况且这山上就你跟我最要好,所以我想你送送我!” 宁小丹这是真心话,如果可以选择,她是宁愿选冯银霜而非金三郞和阿达送。 一来金三郞他们是男人,有个什么状况不方便;二来这些日子相处下去。她瞧出冯银霜是个爽快利落的人。她是真心想把她当朋友;三来她的功夫也最高。若是遇到朝廷派来的人,她更容易让自己和呆瓜化险为夷。 听她诉感情,冯银霜很高兴,但仍歉意说道:“真是去不了!主母放心去吧。等过了这一阵子,奴家就到襄阳看你!” 听她如此说,宁小丹不好再要求,便住了口,不过她也从冯银霜话里听出些蹊跷来。 冯银霜说春耕的事,她绝不相信,因为这山上的田地种得不多,都是自产自销,图吃个新鲜。冯银霜前段时间就安排下去了,还有什么好安排的?而且她对自己扯谎,定是有意想瞒她什么? 所以这山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让冯银霜必须留在这山上,而且这事一定还跟冯老爷子爽快同意她下山有关。 但到底是什么事呢? 冯银霜走后。宁小丹想了半天,直到天黑上床,呆瓜又闹腾着要“大白馒头”时,她也没有想出答案来。 后来被呆瓜纠缠得心烦,她也无法再集中注意力想,于是就将此事搁在了一边。 管他什么事呢!她想:襄阳那边总是要去的,毕竟那边比这边好逃得多! 第二天一大早,宁小丹和呆瓜还没有起床,红叶便在门外催了,说大当家让早些起床,以便能够早行,免得路上引人注意。 宁小丹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既然金三郞说捉自己的皇榜没有撕,那自己便要小心一点。 于是她摇醒呆瓜,催促着他起床来,梳洗完毕,简单吃过早饭,便在红叶的带领下,去找冯银霜。 天刚蒙蒙亮,东方已发白,看得出今日是个出行天儿,不过春寒料峭,早上寒气却很重。 纵是如此,冯银霜和金三郞他们已经在山门内的场坝上等候着了,他们的旁边,停着四顶暖轿,十来个大汉站轿边等候着,等人一上轿,便开动。 一见这阵势,宁小丹更加感到奇怪,觉得冯银霜他们似乎很着急送自己和呆瓜走似的? “主母快上轿吧,”冯银霜催促道:“今日只怕是个大晴天,趁着天凉好赶路,而且早上行人少,下轿上船时也清静得多!” 可能就是这两个原因吧?宁小丹想:这两日天气,虽说早上寒冷,但稍后太阳出来却又毒辣,安静呆着还好,若是做重体力,也是要出一身汗水的。 自己今天出门,虽然穿了男装,其余却未作任何伪装,有心之人应该一眼就认出她来,所以他们小心也不为过。 这样想着,宁小丹不再生疑,抬腿上了轿。 因为山路不好走,这轿子只能由一前一后两人抬着,所以并不大,一轿只能坐一人。 见宁小丹上了轿,金三郞便哄着呆瓜上了第二顶轿子,他自己坐了第三顶,红叶坐了第四顶,阿达走路,他脚力好。 随着冯银霜一声“起轿”,宁小丹感觉轿子被抬起来,然后稳当当朝山门外走去。 自己这是真要下山了? 宁小丹心中一阵激动,正谋划着到襄阳如何逃跑时,却突然听到山门方向有撕杀声传来。 她打起轿帘探出头,往山门方向看去,却只见冯银霜和阿达走在前头,这里并看不到山门那边的情况。 正疑惑间,便见一人匆匆跑过来,在带路的冯银霜耳边说了什么。 冯银霜听得脸色一变,转身大声吩咐几位轿夫道:“先不忙下山了,赶紧将轿子抬回寨子里去!” 第152章 来者何人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听到冯银霜的吩咐,几个大汉丝毫不敢犹豫,迅速退回坝场,调转轿子便往寨子里走,脚步很是匆忙,本来ting平稳的轿子也颠簸起来。 宁小丹不由奇怪,心想: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山门那边有打斗声,莫非朝廷的人找上门来了? 这样想着,她心里便紧张起来,这云雾寨虽然占据天险,平日也常见冯银霜和阿达练兵,但怎么着也不是朝廷的对手,若他们抵挡不住,是不是就要将自己交到朝廷手中? 思虑间,轿子很快被抬回到宁小丹住的小院子前,刚落轿,金三郞便抢先出轿来,如临大敌般大声命令道:“红叶快将主母和少主扶进院里去,你们几个……”他指着抬轿的大汉道:“就守在这里,哪里也不去!”吩咐完,他便转身要走。 宁小丹忙一把拉住他,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朝廷的人打上山了?” 金三郞愣了愣,眼神闪了闪,忙点头道:“就是就是……你赶紧躲回院子里,跟少主在一起,哪里也别去,前面自有我们应付!” 宁小丹见他点头,心“突”地一下乱了起来,虽说在这里也是囚犯,但好歹比在皇宫中自由一些,她是真不想再被抓回去。 “我走了,赶紧跟少主进院子吧!”金三郞催促了一声,不敢再停留,转身便走。 “喂……”宁小丹本还想拉着他问一问情况,见他走远,只得作罢。 “主母回院子吧!”红叶催促道。 宁小丹无奈,只得提了小包袱回院子。 “红叶你说,朝廷可能派了多少人马来?”宁小丹忧心忡忡问道。 听着打斗的声音,好样的交战的人并不多,但或许只是朝廷的先头部队呢?如果后面再“呼啦啦”来个大部队,这云雾山抱定挡不住,那自己难逃被交出去的命运! 毕竟冯老爷子也已经被治活了,她唯一剩下的一点利用价值便是呆瓜离不了她。 但如果大敌当前,山寨不保,他们定然会牺牲呆瓜的这点小爱好而保全整个山寨吧? “这个……”红叶小心答道:“奴婢不知道,应该不少吧!” 宁小丹愣了愣,随即失笑,自己这是急昏头了,红叶她一个小姑娘家,又跟自己一样坐轿子里,还没到山门呢,怎么会知道有多少人马? 叹了口气,她继续向里走,但很快,她又停住脚步,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来:那金三郞分明也跟自己一样坐在轿子里,他的轿子还在自己后面,也不曾见他与冯银霜交谈半句,他又是如何知道来的是朝廷的人? 不对,这其中有猫腻…… “主母放心,”见宁小丹皱眉停下了脚步,红叶安慰道:“大当家和另几位当家功夫都是极好的,老当家又善于布兵谋划,就算朝廷派许多兵来,咱们这山寨也定能护你和少主周全!” 不过宁小丹并没有认真听她的话,她脑里正专心回忆着刚才金三郞回答她问题时的表情。 不对,山门那边要闯山寨的一定不是朝廷的人,不然金三郞绝对不会是那种表情! 而且若是朝廷的人来,他们绝对不会这么“丁丁当当”地打斗,他们定要先调遣了大军将山寨围个水泄不通,展示了足够的实力震撼住山上所有人,然后才派人传信或是喊话,让山寨的人乖乖地将她交出去。 自己果然是太害怕被朝廷抓回去,竟被金三郞给骗了! 可如果不是朝廷的兵马,闯山寨的到底是什么人? 看金三郞的表现,他应该知道,而且应该不只金三郞一个人知道,冯银霜、冯老爷子也知道。 怪不得冯老爷子那么爽快就答应自己去襄阳的要求,也难道冯银霜大清早就来催促着上路,他们定是料到这几日有人要闯山,所以想及早将自己转移走。 那么闯山寨的人定是与自己有关了!但他们又是谁呢? 是展谓他们来救自己,还是江湖上知晓自己血液秘密的人慕名来抢她? 不对,一定是展谓他们来救自己了!不然金三郞既肯告诉她是朝廷来抢,为什么又不肯告诉她是居心叵测的江湖来人? 他之所以顺着自己的话说,就是不想让她知道闯寨的人是来救她的,以免她不肯配合! 想到这里,宁小丹一个ji灵,转身便往外走。 “丹……”呆瓜却一把拉住她。 “主母,你要去哪里?”红叶也着急问道。 “我出去瞧瞧!”宁小丹说着,拂开呆瓜的手,哄道:“呆瓜乖,你回屋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她抬tui便要走。 “丹……”呆瓜却又一把拉住她。 红叶也又劝道:“主母,你还是回屋息着吧,二当家不说了哪里也不能去么?刀剑可不长眼……” “你将少主领回屋去,”宁小丹不容她说完话,便吩咐道:“拿点桂花糕过来让他吃着,我去看看就回来!” “这……”红叶看了一眼呆瓜,迟疑起来。 “丹……怕……”呆瓜拉着宁小丹怯怯说道。 “别怕,回屋去好不好?”宁小丹哄道。 “怕……”呆瓜却不放手,身子还靠过来抱着她,一副怕得非黏着她的样子。 宁小丹叹了口气,将小包袱递给红叶,说道:“你将行李拿回屋去,我带着少主出去看看!” “可是……”红叶迟疑着不接包袱。 “快去!”宁小丹把包袱往她怀里一塞,拉起呆瓜就走。 “主母……”红叶追过来着急说着:“二当家说过不能出这院子的!” 宁小丹不理她,径直向院门口走去。 红叶苦着一张脸,束手无策地跟着,想伸手拉住宁小丹,却又怕冒犯,又想着自己定然拉不住。 宁小丹哪里会管她的苦恼,径直来到门口,正要跨出门去,却被先前的几个轿夫站成一排拦住去路。 “你们让开!”宁小丹看着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命令着。 其中一个大汉答道:“此时外面很乱,主母还是不宜出去为好!” “我很担心,我去看看就回来!”宁小丹好言哄道。 “主母不用担心,那边自有几个当家应付!”那大汉不卑不亢答道:“我们的山寨一直是坚不可破的!” 事情紧急,宁小丹顾不得再啰嗦,沉下脸来,加重了语气说道:“可是我还是想出去看看,你们快让开!” 几个大汉却纹丝不动,先前说话的大汉冲她抱一抱拳,说道:“恕我等无礼!”显然他是个领头的。 “好吧,你们不让,我就只有硬闯了!”宁小丹说着,便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个大汉撞去。 “啊……”站一边的红叶轻呼了一声。 其实宁小丹知道凭着自己这点小力气不能真撞开大汉,但她以为自己这么一撞过去,那大汉无论是顾念着男女授受不清,还是不敢冒犯她也好,都会向边上让一让,于是她便可以趁着这机会逃出去。 但那大汉并不上当,只双臂抱xiong,如桩子般一动不动站着,宁小丹这一头撞过去,只撞在他硬邦邦的肌肉和骨头上,疼得她眼冒金星。 稳住身形,宁小丹失望之余,揉着生疼的额头,便眼汪汪起来,想着这大汉如此纹丝不动站着,让她找不到丝毫破绽不说,还吃了亏,一时不由委屈。 “丹……”呆瓜见她要哭的样子,拉了拉她的衣袖,便过来心疼地轻轻帮她揉着额头。 他这一揉,宁小丹觉得额头更痛了,包在眶里的眼泪就要滚出来,却突然听得身边“扑通”一声,她吓了一跳,一转头,见刚才自己撞的那大汉跪在地上,低着头歉疚说道:“属下冲撞了主母,属下该死!” 宁小丹听得一愣,忘了额头痛,心中暗自郁闷,心想:他既然都认为该死了,刚才怎么还拦着她,莫非现在才反应过来?还真是够呆的! 咳了一声,她收回眼泪去,整了整衣衫,板着脸说道:“你既知道错,那就让开放我出去吧!” 如果他们真怕自己,宁小丹倒要再试一试拿出气势来威胁。 跪着的大汉愣了愣,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领头的大汉,迟疑着不说话。 领头大汉见状,冲宁小丹抱拳道:“二当家有吩咐,我等不敢违抗,所以还是请主母跟少主回屋去!” 听他如此说,跪着的大汉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又桩子般的站着了。 宁小丹一听不由失望,看来他们是打定主意不放自己出去了,怎么办? 难道又用“以死相逼”的招术? 正想着,呆瓜拉了她一下,可怜兮兮说道:“丹……渴……” “咋就渴啦?”宁小丹有些不耐烦,她正想事儿呢,不过她还是招手叫红叶过来吩咐道:“将少主领回屋给他茶喝!” “主母……你还是回屋里吧!”红叶又劝道:“你不回屋,少主他怎肯回屋?” 宁小丹想想也是,看了呆瓜一眼,再看几个大汉组成的人墙,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就叹了口气,决定先带呆瓜回屋喝茶,麻痹一下敌人的同时也坐下慢慢想办法。 谁知她刚一转身没走两步,便听后面一阵脚步声离去,她惊讶转回头,就见几个大汉都退出了门外,正合力迅速地关着院门。 “喂!你们……”宁小丹的话还没有喊完,那院门便紧闭拢来,不留一丝缝。 这些人……看来是怕自己再撞他们,所以将她当瘟神躲了。 宁小丹哭笑不得。 这可怎么办?要想出去更难了! 她看了看一米多高的院墙,心想:莫非要爬墙了?可是院里还有个间谍红叶呢,要不要把她先打晕?rs!。 第153章 放火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正犹豫着,呆瓜又扯了扯她,委屈说道:“丹……渴……” 宁小丹无奈,只得拉着他回房里,红叶赶紧跟进来替呆瓜泡了一杯茶。 “主母也喝几口定定心神吧!”红叶将另一杯茶轻轻搁到宁小丹面前,提醒道。 宁小丹哪有心思喝茶,此刻她正绞着手,在屋子里着急地走来走去,想着办法。 如果真是展谓他们闯上这山寨了,她得设法让他们早点找到自己才行。 可是那几个大汉守卫森严,她手无缚鸡之力,拿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而且此刻又紧闭了院门,那就更难办了。 要不……放把火将他们吸引过来?宁小丹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对,就这么做! 这样就算闯山寨的人不是展谓他们,她也可以趁着混乱逃跑呢! 这样想着,宁小丹便“噌”地站起来,开始找打火石,她想:反正这云雾寨有的是钱,她住这院子又独门独院,若是真烧起来也不会牵连其他,对他们来说损失并不大。 “主母,你这是……”红叶不解地看着她找到打火石,又去柜子里翻呆瓜的旧衣。 宁小丹想了想,看了一眼正一口一口喝着茶,傻笑着看热闹的呆瓜,她吩咐红叶道:“你将这屋里贵重的东西包一包,然后带着你家少主到院门口等着。” 若是这屋里起了火,守在院门口的那些大汉就不得不开门了! “主……主母,你……你这是要干什么?”红叶听她如此说,又看她一手拿着打火石,一手从柜里扯出一件五六成新的衣服来,隐约猜到她要干什么,不由有些害怕。 “你别管,快带上贵重东西出去!”宁小丹催促着。 她想:想让展谓他们在山门那边看得到这边有火光的话,得将火放得大些才是,于是她借鉴着逃出李百应庄子的那把火,将衣服拿到了chuang上去。 “主母,你不能……”红叶忙过来迟疑劝道。 宁小丹甩开她,瞪着她恐吓道:“水火无情,你快带着少主出去,若他有个意外,只怕你也活不成!” 其实与其说是恐吓,不如说是提醒,冯老爷子那将呆瓜当个宝,他若真有意外,十个红叶也不能偿命。 而且她不过想发个求救信号而已,可没想过要伤人,更不能傻了无辜的呆瓜。 “主母,你果真要放火!”心中猜想得到证实的红叶瞪大了一双眼,惊讶地看着宁小丹。 很快,她反应过来,脸上现出惊惶的神se,便去夺宁小丹手里的打火石和衣服。 不过宁小丹哪会让她轻易抢到,闪身避过,然后将手中的衣服往她怀里一塞,自己抬tui便跨到chuang上,拿着打火石对着绫萝帐,威胁说道:“你若再抢,我现在就打火,将自己烧死在屋里!” “主母……你不能这样啊!”红叶刚刚抬起的tui不得不又放下,急得眼泪汪汪起来。 “丹……喝……”呆瓜捧着茶,傻笑着向chuang边走过来。 “呆瓜你别动!”宁小丹忙沉下脸斥喝道。 呆瓜愣了愣,果然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你快带着你家少主出去!”宁小丹又冲红叶命令道:“我只放火而已,不会伤了自己,燃着了就出来!” “主母……”红叶一脸的为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见她犹豫,宁小丹又帮她分析着利弊:“我放火,不过烧掉这个不值钱的院子而已,而且火是我放的,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当家的定然不会怪责到你头上;但今天这火,我是一定要放的,现在若是你不出去,我有个好歹,或是你家少主有个好歹,你可担当得起?” “这……”红叶咬着chun迟疑起来。 宁小丹和少主子,那是顶金贵的人,这点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寨里有的是钱,她也知道,莫说这院子,恐怕就是整个山寨给烧了,老当家和大当家他们也最多不过皱皱眉头而已,是这金贵的两人有个意外,那她连死也休想好死了。 这样想着,红叶害怕起来,她看一眼呆瓜,便想听从宁小丹的吩咐去带他出去。 可刚转过身,她又觉得不妥,忙转回来冲宁小丹央求道:“主母,要不……这火,奴婢来放吧!” 少主金贵,主母也金贵得很呢!若是非要放火的话,这屋里只有她最适合。 啊?! 这样轮到宁小丹惊讶了,同时她还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策反工作做得好。 咱这游说功可都能将树上的麻雀给哄下来了!她得意地想。 不过她可不敢答应红叶让她放火的要求,一来她始终得留个心眼儿,怕红叶敷衍自己,不放火或将火放得不够大,二来放火毕竟是个危险的技术活,若是红叶放不好出个意外,她可要受一辈子的良心谴责。 “不用了,你赶紧带着你家少主出去,贵重东西也甭带了!”她冲红叶说道。 “不行,这火还得奴婢来放,主母若是有个意外,红叶可担当不起!”说着,红叶转身迅速地去柜子里寻出另一个打火石来,拿起刚才宁小丹找的那件衣服就要点。 “奴婢准备好了,主母快和少主出去吧!”她提醒道。 “这……”这下轮到宁小丹迟疑了。 红叶知道她不放心自己,又催促道:“主母放心,奴婢一定将火放起来,你和少主就去外面院子等着吧!” 宁小丹想想还是不放心,摇头说道:“不行,这火还是我自己放吧!” 事情紧急,她不想赌,也没有赌的必要。 这样想着,她不再迟疑,“啪”地点燃打火石,火花闪亮间,那软软的绫萝帐一下便着了火,火舌一tian,眨眼间蔓延开来。 “啊……”蹲在地上做着点火架式的红叶愣愣地呼了一声。 宁小丹却不理她,走到chuang另一边,正要打燃火石让另一边帐子也燃起来,却见呆瓜“啪”地丢了茶杯,跑过来跳上chuang,拉着她就走。 跟在呆瓜身后,跌跌撞撞出了门,来到院子里站定,宁小丹这才反应过来。 她被呆瓜动作利落地拉出来了,而且记得刚才回眸那一瞬间,似乎看到了呆瓜眼里的怒气! 怎么回事? 她怎么觉得刚才的呆瓜好象跟平常都不一样了? 正寻思着,宁小丹却见呆瓜眼里闪过怯懦和害怕,伸手一把抱住她,头埋在她颈窝里,恐惧说道:“丹……怕……” 原来他是被自己放的火给吓住了! 宁小丹一下丢开了心中的疑huo,拍着呆瓜的背,安慰道:“别怕别怕,我不会有事的!” 记得每次自己遇到危险,呆瓜总是冲到她前面,这次当然也不例外,所以刚才的呆瓜其实跟平常是一样的,是自己多心了! “怕……怕……”呆瓜却抱着她一个劲儿说道。 宁小丹无奈,只得由着她,转身看屋里已经滚起了细股浓烟。 放火果然宜从帐子烧起,这下怎么着也报上信儿了,如果展谓有心寻自己,定然会发现这边的异样。 见红叶还没有出来,宁小丹忙大声喊道:“红叶,你还有里面干什么呢,赶紧出来啊!” 红叶并没有回答,只听到铜盆“咣当”一声滚到地上的声音。 这傻丫头,不会是不顾命地想着救火吧? 宁小丹心一惊,忙推开呆瓜向屋里冲去,没走两步,却被呆瓜拉住了。 “呆瓜乖,就站在这里不动,我进去马上就会出来!”宁小丹忙安慰他道。 “怕……怕……”呆瓜看了一眼烟雾逐渐增多的屋子,再次说道。 “没事儿,乖,你快放开我!”宁小丹拍拍他的肩背,着急说道。 红叶那傻丫头还在里面呢,她得赶紧进去将她拉出来,不然就真会出事了! 不过呆瓜却不肯放,只紧紧抱着她说“怕”。 宁小丹挣脱不开,很是气恼,但想着他定然是被大火吓坏了,心便软了下来,将大声责骂的话吞了回去。 没有再强行推开呆瓜,她怕自己冲进屋子时,他也会跟着进去,他傻头傻脑的,不知道躲避,也不知道会有多危险。 若是让里面熊熊的火刺ji到他,那便更不得了了……比起红叶,呆瓜终要亲一层,她怎么也得先顾这一头。 无奈,她只得冲屋里扯着嗓子喊:“红叶,红叶,你快出来啊!” 但屋里并没有回答,只听到“扑扑扑”的声音,象用衣物拍打着什么。 宁小丹不由担心,正要去门口看看,却见红叶突然从里面冲了出来,她愣了愣,但很快轻轻地松了口气。 “主母……越烧越大了,奴婢救不了了!”红叶见到宁小丹,tui便一软,瘫坐到地上。 宁小丹看她头发散乱,两眼无神,漂亮的脸蛋上还被抹了两处黑烟,又听她极为沮丧的声音,不由好笑,冲她瞪眼道:“怎么,你还去救火,刚才不是答应我要放火的?” 红叶愣了愣,反应过来,看向宁小丹委屈说道:“主母,奴婢本打算替你放火来着,可是奴婢一见火燃起来,就……就……”接下来的话,她便不知该怎么说了。 “算了算了,快起来,咱们去叫他们开门,不然我们三个都要死在这里!”宁小丹说着,便向院门口走去,正要嚷嚷屋里起火了,却见院门已经缓缓地在打开了。 哈,自己这招还真急,瞧,这都不用喊,他们便已经准备进来救火了。 不过当大门完全打开时,宁小丹瞧着院门外的情景,不由一下子愣住了。rs!。 第154章 关系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院门外的坝场里,黑压压站着一大片寨子里的大汉,他们手里拿着兵器,虎视眈眈围着门前的四个人。 那被围的四个人,为首的正是展谓,只见他一手抓着身子僵硬,面se却凛然不惧的冯银霜,一手拿剑逼着她的脖子,一脸的沉稳。 冯银霜另一边,站着一个挽着发髻,身着劲装,英姿飒爽的女人,拿着剑直指冯银霜的xiong口。 他们的后面,是柳如风,满眼的警惕,举着一把长剑,准备随时刺入冯银霜的后背。 他们四个的周围,站得最近的是金三郞、阿达以及寨子里其他几位功夫都不错的当家,此时他们全都神情紧张,瞪着展谓的眼里充满着恨意和惧意。 而冯老爷子,由人扶着站在人群里,脸se非常难看,盯着冯银霜的眼里满是担心,却又有些心事重重。 一看这情景,宁小丹便一下明白过来:果然是展谓他们闯入山寨,自己并没有猜错!想想展谓功夫了得,冯银霜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打斗中劫持了冯银霜。 “丹表妹,你果然在这里!”一见宁小丹,柳如风便欣喜地高声叫出来。 展谓抬起头,迅速地看了宁小丹一眼,眼里满是喜悦,又赶紧回过头去,将冯银霜看得更紧。 他对面的那个陌生的女人也抬起头看向宁小丹,愣了愣神,低头间,眼里闪过几分落寂。 “我就知道是你们!”宁小丹满心兴奋,抬tui便向展谓他们跑去。 “丹……”呆瓜却一把拉住她。 “怎么了?”宁小丹正沉浸在兴奋之中,转过头拉了他一把,催促道:“快,咱们快过去!” “怕……”呆瓜却拉着她向后躲。 “怕什么呢?”宁小丹焦急说道:“快呀,展谓他们来救我们了!” “少主……”红叶从地上跑起来,扯住呆瓜的另一只手道:“你别过去!” 那边金三郞也手一挥,一群大汉便“呼啦啦”围了过来,将他们三人围在当中,另一群手里提着木桶的大汉赶紧去院中的大缸中汲了水,冲进屋里去救火。 宁小丹愣了愣,这才想起如今呆瓜已经和她站在对立的立场上了,心中一时五味陈杂。 “你们想干什么?”展谓见势不妙,将冯银霜逼得更紧,喝斥道:“快将我们要的人放过来,以一命换一命!” “对,快点儿!”柳如风也凶巴巴附和道:“不然我们杀了手头上这一个,还会杀光这山寨中所有人,我这朋友的功夫可是天下无敌!” 可惜他话虽说得狠戾,无奈长得太美貌,无形中削弱了几分气势。 “休得说大话!”冯银霜一脸的不屑,大声说道:“这寨中好汉上千人,若不是我大意被你等擒住,此刻你们早已被剁成肉酱!” 她虽是女人,却因为一身戎装,此刻又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竟比方才柳如风那话的气势强了不知几倍。 宁小丹心想:此刻看她却与平日在自己面前所表现的温柔贤淑样子大大不同,怪不得冯老爷子出事后,这寨中人便推举她做大当家。 “我们可没有说大话!”展谓沉着脸,冷冷说道:“若再不放人,我便马上杀了你,然后一个个杀过去,挡道者,全都死!” 他的声音并不高,但嗜血的气势足以震撼每个人的心,山风吹动他额前的发,拂起他的衣角,连宁小丹也愣了愣,觉得这样的展谓很是陌生。 她看向展谓,有些恍神。 浓郁的脸,冷酷的眼神,神情间却透出些许超凡淡然,透出一股能掌控一切的自信! 这个展谓,既陌生又熟悉。 宁小丹眼前浮现出与自己初初相遇时的那个展谓,想起他保护朱复时的患得患失,想起他与自己斗气时的小气狭隘,不由恍然发现:比起那个展谓,现在的他成熟而坚强,淡然而自信,竟就是她曾经想象中的江湖大侠,天下第一剑客! 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而已,他是如何迅速地成熟起来的? 似乎是从朱复被掳走开始,又似乎是从他到达京城,千方百计营救朱复,阻止她进宫开始,还或许是从自己被抓进宫,他不顾生死闯进宫救她开始? 总之,她记得逃出皇宫那晚,自己伏在他背上,看着他闷声不响只顾杀敌,受了伤也一声不吭,只顾向宫外奔逃时,她便觉得他蜕变了,如蛹化作蝶! 那天是夜里,今天白日亲眼所见,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坝场上因为展谓的话而短暂沉默后,金三郞突然站出来,大声说道:“大家都别乱来,有话好好说!” “有什么好说的!”柳如风叫道:“你们放人,我们放人,然后我们自带了人走,最简单不过!” 说完,他又怕金三郞他们不听,得意说道:“你们既想法子从我们手中掳走了宁表妹,也自然知道她是我这位朋友从宫里弄出来的!皇宫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天下守卫最森严的地方,里面全是一等一的高手!” 说着,他看了看坝场中围着他们的大汉,冷哼了一声,不屑说道:“你们这些虾兵蟹将算什么?上千人又怎么样?哼哼,不过都只会些三脚猫功夫功夫罢了!” 因为柳如风话中的贬低,坝场中许多大汉面上具是愤愤不平之se,但看向展谓的眼神,却多了些敬佩。 “是……我们承认展大侠功夫了得!”金三郞看了柳如风和陌生女人一眼,淡淡笑道:“不过柳公子和这位八娘的功夫却也稀松平常呢,关键时刻可就成了展大侠的累赘了!相反,咱们这寨中人虽然只会三脚猫功夫,可胜在人多,而且全都是提着头拼命的血xing男儿,所以柳公子算没算过,这可是笔杀敌一万,自损三千的一笔帐,你们能讨多少好?” 原来那挽髻女人就是八娘! 宁小丹不由又多打量了几眼。 个子适中,虽看起来年龄有些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不过皮肤却显白晳,五官也精巧,加上此刻穿了如冯银霜一样的劲装,手中拿着剑,让她看起来更成熟干练。 这金三郞去京城掳她,自然早将展谓等人的情况打听得一清二楚,所以此刻能清清楚楚叫出他们的姓氏,自然也不会认错八娘。 定然就是她了,只是她怎么也去京城了,又怎么来了这里?来到此次柳如风回去与她成亲了?所以她跟了来? 这样想着,宁小丹看向柳如风,只见他听了金三郞的话后愣了愣,想了一想却答道:“所以说最简单的便是大家都放人,我们得回我们的人便走,绝不再毁这山上一草一木!” 宁小丹觉得柳如风这提议不错。 说句实话,她其实也不想展谓他们与这寨中的人闹翻,更不愿看到展谓大开杀戒,让这世外桃源般的美好山寨血流成河。 因为这些人都是呆瓜的手下,呆瓜还要依赖他们生活,她不想让呆瓜跟着自己四处流浪,也不想离了自己的呆瓜无所依傍。 而且这寨中人除了冯老爷子对自己“不仁”了一点外,其余人对自己还真都不错,特别是冯银霜,更是对自己尊敬中显得亲近和热情,因此她更不希望展谓伤了她。 所以她就希望金三郞能答应柳如风的要求,大家和和气气地交换人质算了。 “你们的人?”却听金三郞“嘿嘿”地笑了一声,看向展谓,淡笑问道:“请问展大侠与宁姑娘是什么关系?” 宁小丹愣了愣,随即看向展谓,不知他会如何回答。 展谓似乎也没想到金三郞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只见他怔忡了一会儿,闷声答道:“宁姑娘是在下主母……为了主子,今天我一定要将她带走!” 听他如此回答,宁小丹心中没来由涌起一阵失落,但很快却又自嘲笑道:宁小丹啊宁小丹,你已经都替朱复生孩子了,那便就只是朱复的人,还要贪心地要展谓如何回答? 她和他,本就只能是这种关系啊…… 叹了口气,她正要问朱复现在在哪里,安不安全,却听金三郞笑道:“那就是说展大侠与宁姑娘并没有什么亲密的关系了?” 展谓面se僵了僵,略略低了低头,冷声答道:“是又怎样?本公子要带走谁,没人拦得住!” 宁小丹暗暗叹了口气。 金三郞并不答他的话,而是又看向八娘,笑着说道:“据在下所知,这些八娘与宁姑娘今天应该算是第一次见面吧,所以更没什么关系了!” 八娘看了宁小丹一眼,眼神闪了闪,不说话。 最后,金三郞又看向柳如风,笑着问道:“请问柳公子与宁姑娘是什么关系呢?” “这个……”柳如风迟疑了一下,大声说道:“没听到我叫她宁表妹吗?我们当然是表兄妹关系!” 宁小丹听得松了口气,她还担心柳如风胡说八道,说她是他未婚妻之类的话呢,毕竟当初在京城小院子,他就这么干过了! 不过或许他已经和八娘成了亲,所以不敢那么说了吧? 金三郞听柳如风如此说,笑了笑,说道:“据在下探听到的消息,却听说柳公子与宁姑娘不过半道上偶然遇到,然后机缘巧合,一起上京城而已,怎么就成了表兄妹关系了?莫非柳公子的母亲,正是宁姑娘的姑母,小时被人拐走卖到远地了?” “你……”柳如风气急,却也无话反驳金三郞的话,毕竟他和宁小丹不是亲表兄妹,事关体面,他也不能乱认自己的母亲就是小时候被人拐走了。 “我们怎么就不能成表兄妹?”柳如风指着呆瓜,瞪眼说道:“你们家主子,跟宁姑娘还是兄妹关系呢!” “柳公子此言差矣!”金三郞笑道:“我们家少主,与宁姑娘如今已经是如假包换的夫妻关系!” “啊?……”柳如风愣了愣,看向宁小丹。 展谓也飞快地抬起头来,看着宁小丹的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八娘偏头看了看柳如风,又回头看了看宁小丹,眼神有些复杂。 半响,柳如风这才想起问道:“宁表妹,这家伙可是当真?”rs!。 第155章 骗子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咳了两声,红着脸异常尴尬,难为情地迟疑着不回答,她没想到金三郞会当着展谓和柳如风的面说出这个事情。 如果当初她与呆瓜只是名义上的夫妻,那她今天倒是可以爽快地矢口否认与呆瓜的夫妻关系。 不过成亲那天她虽是上当受骗,但确实与呆瓜有了夫妻之实,后来又实在不堪呆瓜那独特的“软磨硬施”方式,意志薄弱地与他同过几次房。 在宁小丹心目中,并不觉得自己应该做什么贞节fu人,在特殊的情况下,失几次身便要寻死觅活,她可没那么傻! 记得当初在金陵抱善寺,了尘找到的那个被人拐走的媳fu儿,后来的结局也不过回到前夫那里继续生活,并不曾听她被人浸猪笼,被婆家嫌弃,也不曾听说她自己因为失了身子便贞烈地自戕自害。 这个时代的女人都不曾如此“虐待”自己,她一个来自未来的灵hun,更不可能做出自残的事来。 所以以她先前的打算,是想如上回处理与展谓不小心吃春/药的事情一样,等逃出去找到朱复,便跟他坦白说明真相,然后让他做出选择。 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过错都在自己,所以选择权在朱复,他说能原谅就原谅,他说不能原谅,那她自己就应该承受后果。 不过这件事,是她与朱复两个人的事,与展谓和柳如风一点关系也没有,更没有让他两人知道的必要。 但现在金三郞却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她不知说什么好,况且他们一个曾经与自己“有染”,一个曾经表示非自己不娶,这便让她更加尴尬,觉得往日一切形象都毁于一旦。 金三郞见她低头不说话,又开口说道:“这样的话,难道还能当着面造假么?宁姑娘如今已是我们这寨中的主母了,她不开口反对,那便就是默认了此事!她肚子里只怕……” “你住口!”突然展谓暴喝一声,看向宁小丹,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们……要听她……亲口证实!” 宁小丹愣了愣,抬起头看向展谓,见他正死死地盯着自己,那复杂的眼神里,有期待也有害怕。 看到他这种眼神,宁小丹觉得自己有必要向他解释几句了。 “我……”谁知她刚一开口,便见展谓劫持着的冯银霜突然身子向前一倾,避过他逼在脖子上的剑,然后身子一转,便贴向八娘,夺下她手中的剑,顺手将她劫持起来。 冯银霜能被这山寨中的人推举人大当家,功夫自然不弱,应该比八娘高上几倍,但她应该还是敌不过展谓,不然也不会被展谓拿剑逼脖子了。 她本不是展谓的对手,也难从展谓手下逃脱,但她却很好地抓住了展谓分神的机会。 “哎呀……”后面的柳如风瞧得真切,惊呼了一声,想过来帮忙,却迟了。 一瞬间,以阿达为首的几个寨中人瞧得分明,迅速举着兵器向三人围过来,而展谓,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坝场上的形势的逆转,仍专注地盯着宁小丹,想听她的答案。 宁小丹看得分明,不由暗暗着急,心想展谓这傻子也不知怎么在这关键时刻就犯了傻,眼看形势危急却仍愣在那儿。 他们人少敌众,若是此刻让寨子中的人围住,怎么着也会处于被动了! 于是顾不得出声提醒,也不顾不得迟疑,宁小丹猛地甩开呆瓜的手,身子一蹿,向展谓他们跑去。 同一时间,见自家娘子脱离了危险的金三郞也反应过来,忙大声鼓动寨丁们道:“快啊!都围过去,将他们给我拿下!” 于是坝场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展谓几人身上,倒也没人注意到宁小丹,她便得以顺利地跟着围上前去的大汉到了展谓他们面前,又迅速地从两个持刀的山寨大汉中间钻过去,跟展谓三人站在一起。 “丹……”等呆瓜发现手中空空,拂开红叶拉着自己手追过去时,宁小丹已经被赶上前去的寨丁们围在了中间。 “宁表妹……”柳如风见宁小丹过来,顾不得挡敌,高兴地过来拉着她,笑着埋怨道:“我还以为你跟他们一伙,不要我们了呢!” “胡说八道什么!”宁小丹瞪他一眼。 见此情景,被冯银霜劫持着的八娘眼神黯了黯。 “你……”看到宁小丹站到自己身边,展谓这才反应过来,精神一振,也顾不得多说什么,“刷刷刷”地舞起手中的剑,很快便逼得围上来的寨丁们纷纷向后退去,而那退让不及的,便都死的死,伤的伤。 冯银霜见势不妙,大声喝斥道:“住手,不然我杀了她!” 柳如风愣了愣,站住了身形,看向八娘。 展谓杀敌的动作顿了顿,变得慢些了,却没有停止。 “丹……”呆瓜拨开人群,站到了圈子里,焦急地看着宁小丹。 宁小丹愣了愣,觉得有些怪异,但到底怪异在哪里,她又一时说不上来。 正想着,听冯银霜又斥喝道:“再不住手我就真杀人了!”说着,她手下紧了紧。 柳如风看得紧张,忙转身冲展谓喊道:“姓展的,你先停一会儿好不好,八娘还在他们手里呢!” 展谓回头横了他一眼,住了手,将宁小丹拉到自己怀里护着,一边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一边柔声安慰道:“别怕,我定能带走你!” 宁小丹正要点头,却见柳如风湊过来,贴身在展谓耳边恨恨说道:“咱们一块儿来的,你可不能只护着宁表妹逃,还不赶紧去将那骗子擒住,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骗子?……”宁小丹正要问柳如风说的是谁,却感觉身边人影一闪,然后便见展谓站到了呆瓜的面前。 她正疑huo,却见展谓伸手向呆瓜抓去,不由愣住了。 骗子?柳如风说的是呆瓜么?这是怎么回事? 随着金三郞等人的惊呼,那边呆瓜见展谓抓来,下意识地向后躲去,他旁边站着的寨丁举起刀向展谓砍来。 不过展谓是什么样的身手?只见他左一剑,右一剑,逼退呆瓜两边的人,然后上前一步,探手便将呆瓜扯了过来,接着又迅速回到宁小丹身边,不过他手里的剑已经逼在了呆瓜的咽喉上。 “少主……”许多人拥上来,想抢回呆瓜,却是不敢动手。 “哈,这下可好了!”柳如风一拍巴掌笑道:“八娘的命可比不上财神冯的命!” 说着,他指着冯银霜,得意骂道:“那个凶巴巴的婆娘,你还不快点儿将八娘放了,不然我们的刀剑不长眼,后悔的可是你们!” “这……”冯银霜看向呆瓜,满脸的焦急,迟疑起来。 宁小丹听得头一阵大,她皱眉问柳如风道:“什么骗子,什么财神冯,这跟呆瓜有什么关系?” 展谓抓呆瓜来威胁,应该好理解,定是知道他是这些人的少主,可是柳如风说的另一些话她却不懂。 “哈,宁表妹,你还不知道吧?”柳如风指着呆瓜恨恨说道:“这家伙一直骗我们,其实他就是财神冯,那个我们寻了许久,富可敌国的财神冯,他是天下最聪明最善做生意的人,却装疯卖傻跟着我们一年多,把我们骗得好惨!” “什么?”宁小丹瞪大了眼,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她看向呆瓜,依然是那张傻里傻气的脸,此刻脸上不过多了些惧意,却一点也看不出聪明的迹象来。 “丹……怕……”他依然可怜兮兮地看着宁小丹,怯怯地诉说着委屈。 “财神冯”三个字,宁小丹不止一次听说过,记得白莲教在找他,展雄在找他,朱复也说想遇到他。 一个传说中拥有无数财富的人,怎么可能是呆瓜呢?朱复不是曾说那财神冯还掌管着各种生意,那么定然是七窍玲珑心的人了,这怎么可能是呆呆傻傻的呆瓜呢?柳如风他们有没有搞错? 可是自己又如何解释金三郞和这山寨所表现出来的富有?似乎……柳如风说的话是真的? “你……”她正想开口问一问,却听金三郞大声承认道:“不错,我家少主就是财神冯!” 宁小丹一下愣住,原来自己还真是捡到宝了!可是……呆瓜他又为何要骗自己,他不是那么有钱么,却为何要跟着自己挨饿受冻,她可不相信那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少爷在体验生活…… “一年前,我家少主被手下一个掌柜出卖,不幸受伤!”听金三郞继续说道:“不过还好当时宁姑娘伸出援手,将他救了下来,少主这才免了xing命之忧,不过却因此忘记前尘,什么也记不得了!” 宁小丹听得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这么有钱拉风的呆瓜,怎么可能被害,原来是内部出了叛徒! 不过想想也合理合情,呆瓜那么有钱,如一块肥肉一般,江湖上人人争夺,有人千方百计买通他手下设计陷害他也在情理之中。 “少主被宁姑娘所救,又相依为命,那是他们两人上天注定的缘份,”听金三郞又说道:“所以我等便顺应天时,帮助他们完婚,有了夫妻之实!宁姑娘早已是我等主母,你们几个既是她朋友,便也是咱们这山寨的朋友,其实我们就应该化干戈为玉帛,大家放下兵器,握手言和。几位朋友有什么要求,我们山寨定能帮助少主和主母竭尽所能协助几位,以求彼此和和气气,那样日后便也可以有来有往,到时几位朋友也可常来这山寨中看望主母,我们定然都好酒好肉招待!”rs!。 第156章 匕首玄机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听金三郞说愿意握手言和,宁小丹心里自然高兴,但却又听他说仍要留自己在山上,她便有些犹豫。 她跟朱复是夫妻,跟呆瓜也是夫妻,但终要讲个先来后到,而且呆瓜虽然无辜,终有金三郞帮着骗婚之嫌,她和朱复却是两厢情愿在一起,还有了孩子。 当然,如果朱复嫌弃她,她倒退而求其次看能不能跟呆瓜在一起,毕竟她和呆瓜也算缘份不浅,说什么他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抛开爱情不谈,她照顾他一辈子也应该。 但如果朱复并不在乎,她说什么也要跟朱复在一起。 “谁和你们是朋友呢!”却听柳如风骂道:“你们将我宁表妹骗来,就算成了什么亲,也是不作数的!如果你们识趣,快快放了我们下山,如果不识趣,我们便杀了这个大骗子!”说着,他挺剑指向呆瓜的胸口。 “柳公子这是什么话!”金三郞焦急说道:“虽然我们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我们家少主却是无辜的,你们别吓着他,快将他放了!” 说完,他又看向宁小丹,央求道:“主母,你就说句话吧,他们是你的朋友,少主是你夫君,你怎么忍心让大家彼此相煎?” “这……”宁小丹想了想,冲柳如风和展谓说道:“呆瓜虽然是财神冯,可他确实失忆了,也不是成心欺骗我们,只要他们答应放我们下山,我们便放了他吧!” 在宁小丹看来,柳如风嘴里口口声声叫着呆瓜“大骗子”,大约是因为发现自己苦心寻找的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活那么久也没有发现,所以恼羞成怒了,她没有想到还有其他,所以觉得呆瓜值得原谅。 不想柳如风却愤愤不平说道:“宁表妹你可别被他骗了,他失什么忆,他记性好着呢,他装痴卖傻其实都是在骗我们!” 宁小丹听得一惊。看了仍然一脸傻气的呆瓜一眼,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虽然上山后的呆瓜因为章大夫的针灸已经比以前正常多了,但就算是打死宁小丹,她也不相信呆瓜以前都是在骗自己。 呆瓜以前跟自己在一起所表现出来的那些傻气,那是真真实实的,一个正常的人若要装,除非他极擅长演戏,还拿过澳斯卡金项奖。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她救了他的命,后来两人又在最困难的时候相依为命,他不可能不相信她。 就算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他担心说出真实身份来她会出卖他。但他也没有必要装痴卖傻啊? 所以没有充足的作案动机,宁小丹怎么也不相信呆瓜这么久来一直在骗自己。 “宁表妹你不知道,”只听柳如风答道:“你被他们掳到这山上来,都是这家伙搞的鬼!” 宁小丹听得震惊。看柳如风一脸笃定,便又看向呆瓜,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无风不起浪,柳如风他们定是发现了什么才这么笃定,想起金三郞绑自己到山上来实在太顺利,又想起呆瓜这段时间来的那些渐渐“正常”的言行,宁小丹不由起了疑。 也许,呆瓜真的在骗自己,也许正是他与金三郞里应外合。从了尘手中将自己绑到这山上来…… “丹……怕……”呆瓜却仍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少装!”展谓手上紧了紧,沉声喝道:“还不快承认你是如何骗我们的,害我白白救出宁姑娘来,却让你们给抢走了!” “丹……怕啊……”呆瓜竟哭了起来。 “你们别吓着少主……”金三郞焦急地冲上来,被展谓一个冷冷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最后。他看了一眼哭泣的呆瓜,下定决心承认道:“是,我们是有些事情瞒着主母,但少主却是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快放了他!” 宁小丹听他说有事瞒着,忙催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 金三郞叹了口气,说道:“当初少主失踪后,我们四处搜寻,终于得到线索,于是赶到京城。本来我们只想带走少主,但又听说了你血液的秘密,还知道少主离不开你,所以便将你也给掳来了。不过少主身份特殊,江湖上觊觎之人不少,我们不想再泄露他的身份让他处于危险之中,所以便上演了一场认亲记,这确实是对主母有所欺瞒,是我等的错!不过一切却与少主无关,你是他最心爱的人,他将你当心头宝,我想他就算恢复记忆了,也绝对不会舍得骗你!” “这么说是你们在骗我,并不是呆瓜在骗我了?”宁小丹问道。 如果只是金三郞他们不信任她,有意瞒着呆瓜的身份,宁小丹倒觉得可以接受。 毕竟人心难测,他们不了解自己,又那么维护呆瓜,出于私心,瞒着自己这个“局外人”也不为过,她不会这么小气,毕竟大家都是为呆瓜好嘛! “瞧主母说的,他傻里傻气的,能骗得了谁啊?”金三郞忙赔笑着说道:“少主与主母相处那么久,他傻不傻,真不真心,你还不清楚么?你别听人……” 顿了顿,他终是没有说出难听的话来,只是看了一眼呆瓜,叹气劝道:“少主是主母的夫君,现在咱们既然误会解除了,赶紧让你的朋友放下刀剑,不然伤着他哪里,或是把他吓得再傻些,主母你也心疼不是?” 宁小丹觉得金三郞所说也有几分道理,回忆以前自己与呆瓜在一起流浪的那些日子,她是怎么也不相信呆瓜是在装痴卖傻。 想了想,她冲展谓和柳如风说道:“你们此行的目的,不过救我,看来这其中确实有些误会,大家有话好好说,别凶神恶煞吓着无辜的呆瓜。” 不说她与呆瓜相依为命积累的感情,不说自己现在与他已经有夫妻之实,就说呆瓜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也不想展谓他们吓坏他。 所以就算要利用呆瓜威胁金三郞他们,也必须以不伤害呆瓜为前提才行。 “误会?”柳如风指着呆瓜不服气说道:“我们可没有误会!宁表妹你别天真,这家伙存心装傻骗你。你得擦亮眼睛将他看清楚了!” “柳公子!”金三郞不高兴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家少主装傻,可有什么证据?可是哪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指出少主头脑没有问题,还是我家少主跟宁姑娘在一起时做了什么聪明的事情让你们看见了?” “这……”柳如风却迟疑起来,想了想,他理直气壮说道:“说呆瓜装傻,可不是我说的,那是了尘大师说的,他可是得道高僧,又有精湛的医术,绝对不可能说谎!” 一提了尘。宁小丹心里“咯噔”了一下。忙问柳如风道:“真的是了尘说呆瓜装傻?” 虽不相信什么得道不得道。但宁小丹却知道了尘是个福尔摩斯似的人物。 他心细如发,生了一双慧眼,常常能轻易看透人心,看穿事物表相。只不过他一向力求做个超然物外的和尚,所以很多事情心里明白却不说而已。 如果他果真说呆瓜是装傻,那便定是观察到了呆瓜的什么破绽,不然他绝对不会对柳如风他们说起这话。 想到这点,宁小丹的心沉了一下,自己最信任的呆瓜,他真的一直在骗自己吗? 如果是真的,他又为什么要骗自己,难道也是跟别人一样。为了她一腔可以起死回生的血液? 宁小丹正心绪紊乱等着柳如风的答案,突然人群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阿弥陀佛,此话正是贫僧所说!” 宁小丹愣了愣,转过头看去,正是了尘被几个寨丁押着。施施然穿过人群走进来。 其中一个寨丁跑在前面,向金三郞报告道:“二当家,这和尚自己一个人上山来,说是跟闯山的人是一伙的,属下便将他带过来了!” 一见了尘,柳如风却气急败坏骂道:“臭和尚,不是让你等在山下接应么?你上来干什么?” “阿弥陀佛,”了尘却淡然答道:“贫僧见三位施主久久不归,便上来看看!” “哎呀,什么上来看看,你这不是自投罗网么?”柳如风不满埋怨道:“这下可好,又多了一个累赘,等会儿若逃不出去,连替我们念往生咒的人也没有了!” “上来也好!”展谓白了柳如风一眼,冲了尘说道:“那日你在船上跟我们说云兄是假装痴傻,还说找到真正想夺匕首的人便能找到宁姑娘,现在你再跟宁姑娘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了尘点点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来,宁小丹一看,正是呆瓜的匕首,心想:原来展谓将匕首给了了尘,大概是想让他拿着防身吧?不过如今了尘拿出来干什么,莫非想在这种情况下还给呆瓜?不过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了尘说呆瓜是装痴卖傻。 因为盯着了尘想知道答案,宁小丹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金三郞见了尘拿出匕首后,激动得上前一步,想了想却又不着痕迹地顿住了脚步。 但她紧接着却听柳如风大叫一声骂道:“了尘,你疯了,怎么能将这宝贝拿出来?不是说好了藏在你那里,若有个意外便用它换我们么?” 宁小丹听得一愣,不解看向柳如风,心想这匕首虽然可能是呆瓜的家传之物,也算宝贝,但若拿它换他们几人,金三郞他们愿意么? “阿弥陀佛……”了尘说道:“在贫僧的眼里,可没有什么宝贝和不宝贝之分,只有祸乱之源和吉祥之物而已!” 说着,只见他使劲向右旋了旋,又向左旋了旋,那匕首柄竟被他旋开来,露出柄刀连接的一个四方小印章出来。 “原来这匕首还有如此玄机!”宁小丹惊讶说道。 第157章 玄铁刃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当然!”柳如风得意说道:“宁表妹你将这匕首揣了这么久,一直没有发现它的秘密吧?你可知这匕首叫做玄铁刃,这里面藏的印章叫金钱印?” 宁小丹摇摇头,虽然她也曾听展谓说过这匕首材质珍贵,却不知道其他有关这匕首的任何信息。 柳如风更加得意,湊近了尘,指着印章又道:“别看这枚小小印章,它可是能调动天下几乎一半的财富呢!” 宁小丹这下明白了,呆瓜是白莲教的财神爷,这匕首是他的,其中藏的印章,当然能调动当年白莲教所积累的全部财富,怪不得柳如风说要拿它换他们几人的性命呢! “原来我家少主的玄铁刃在这位大师手里!”金三郞站上一步,看了一眼玄铁刃,笑着说道:“前一阵在下问过主母它的去向,她说在朋友手里。当时因为不知是哪位朋友,又恐主母知道玄铁刃的价值而心生内疚,所以并不敢追问!这下可好了,今日几位倒是给我们家少主送回来了!” 宁小丹听得一愣,看了一眼金三郞,心想这家伙说话真是滴水不露,什么怕她内疚不敢问,他们是怕自己知道玄铁刃的价值后起私吞之心吧? “你想得美!”柳如风呸声道:“这可是个大宝贝,我们岂有自动给你送上门的道理?”说着,他还担心金三郞等人上来抢,忙催促了尘道:“和尚,你快收起来,别让他们夺去了!” “阿弥陀佛……”了尘叹了一口气,并不收起匕首,却拿过柳如风手里的剑,嘴里说道:“这是祸患之缘,贫僧觉得还是毁了它才好!”说完,他还真的使劲儿用剑去砍那方玉做的印章。 “啊……”坝场中很多人惊呼出声来。 较远处一直很淡定的冯老爷子,此刻也不由自主向前奔了一步,扶他的两个大汉忙跟上。 金三郞和阿达更是快步抢上前来想夺玄铁刃。 冯银霜也满脸的担忧。身子动了动,但见自家丈夫和阿达动了手,她又顾及着手中的八娘,于是耐着性子站定。 看得出来,山寨中的人对这玄铁刃,果然重视得很。 “别乱动!”展谓见势不妙,手上紧了紧,大喝一声道:“你们这是要印还是要人?” 金三郞愣了愣,忙拉住跑在自己前头的阿达,阿达这才回过神来。转头恨恨地看了一眼展谓。迟疑着。 站在了尘旁边的柳如风也着了急。迅速拉住了尘的手,生气骂道:“和尚你发什么疯,这印章虽是玉做的,我这剑可是削铁如泥。但怎经得你如此砍?” 这下坝场上很多人都松了口气。 宁小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这玄铁刃是呆瓜的家传宝贝,又那么值钱,自己私自拿了用,后来又差点弄丢了,好不容易在汪正的帮助下从英、霞两位姑娘的手里偷回来,自己又交给了展谓。 如今到了了尘手里,不能物归原主她本就有些内疚了,若再让了尘毁了它。那便更不起呆瓜了。 想到这里,她正要开口劝了尘将玄铁刃还给呆瓜,却见了尘摇头说道:“阿弥陀佛,无主的东西,留着它便人人来抢。天下于是便没了太平!贫僧今日就做成一件功德,将它毁了才好!” 只见柳如风愣了愣,眼神闪了闪,突然看向呆瓜笑道:“和尚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反正我们也不知道如何用这玄铁印,就毁了它算了!而且现在我们有呆瓜这个人质在手,不怕他们不放我们!”说完,他还真的松了手。 宁小丹不由诧异,奇怪柳如风怎么突然想通了? 她看了一眼呆瓜,见他仍痴痴傻傻站着,脑中灵光一闪,心想:莫不是他们想试试呆瓜是否真的呆傻? 这样想着,她便暂时放下了劝阻了尘毁印章的念头。 “阿弥陀佛,难得施主能够想通!”了尘笑了笑,冲柳如风说道:“今日这功德,也算你一份!”说完,他便又要举剑向印章砍去。 “和尚你暂且等等!”柳如风却又叫住他道:“虽然你说这印章是无主的东西,毁了它也没人找我们算帐,不过出于道义,咱们还是问一问才好!” 说完,他看向呆瓜,笑着问道:“喂,那边那傻子,你说说这玄铁刃是不是你的?” 果然柳如风是想试探呆瓜! 宁小丹忙看向呆瓜,注意着他的反应,心情很是紧张,她真不希望听到呆瓜承认那玄铁刃就是他的,因为那就意味着呆瓜没有傻,意味着他一直在欺骗自己。 只是若他真在装傻,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他? 听到柳如风问话,呆瓜仍傻愣愣站着,脸上仍是被吓怕的表情。 宁小丹的心宽了宽,心想是不是了尘搞错了,呆瓜分明不象装傻的样子?不然他如何会面对玄铁印被毁而无动于衷? “柳公子,那玄铁刃当然是我家少主的!”金三郞朗声帮呆瓜答道:“不信你可以问一问主母,当初就是她从少主身上拿走玄铁刃的!” 他这么一说,坝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宁小丹。 宁小丹迟疑了一下,咳了一声正要开口,却听柳如风笑道:“我们才不管谁从谁手里拿走这玄铁刃呢!总之,现在它就在我们手里,若是有正主点头承认,我们便不毁它,若是没人承认,那便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听她如此说,宁小丹不说话了,既然柳如风表明这态度,她就是开口证明自己从呆瓜身上拿了玄铁刃也没有用。 柳如风这意思,分明就很赖皮,但他就是认定了呆瓜在装傻,所以想逼他现形。 “柳公子怎么如此不讲理!”金三郞沉下脸来说道:“你们方才也说了,我家少主就是财神冯,你们这手中的玄铁刃,那便是我家少主财神冯的东西,怎么现在又多此一举要他承认呢?” “对,太不讲理!” “快放了我家少主!” “赶紧将玄铁刃还给我们!” …… 坝场上很多人愤怒地叫喊起来,一波一波如袭过的风浪。 不过风浪中间的几人却不着急,展谓逼着呆瓜不放松,冷眼看着叫喊的人群。 柳如风也不急,脸上挂着笑意,了尘倒是一贯的淡然。 宁小丹觉得自己现在是墙头草,帮哪边都不是,看大家都没有生命危险,于是她决定由着他们去折腾,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到最后总会揭晓。 坝场中的寨丁虽然吼叫得凶,却见展谓几人气定神闲,所以谁也没敢动手,于是吼声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等坝场上再次安静下来,柳如风突然一拍脑门儿,对展谓说道:“展大汉,你说我们怎么这傻呢?” 他指着周围的寨丁,叹气说道:“他们是山贼,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大家也别似仁似义的了!咱们上山不就是救宁表妹么,现在她已经在我们身边了,你又有人质在手,玄铁刃也在我们手中,咱们还站这儿啰嗦什么呢?赶紧逼他们放我们走吧!” 展谓不回答,而是看向宁小丹问道:“宁姑娘,你觉得呢?” “这……”宁小丹迟疑起来。 如果呆瓜是装傻,她便可以放放心心地走,从此与他一刀两断;如果他是真傻,她觉得应该将玄铁刃还给呆瓜,以后有机会,也还会再来看他。 但现在呆瓜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还没有定论,她实在难于作出判断和决定。 见她迟疑,金三郞看了一眼呆瓜,着急劝道:“主母,少主对你一往情深,你可不能抛下他下山啊!还有那玄铁刃,它可是老主子的唯一留下的东西,凝聚了老主子的毕生心血……请主母劝劝你的朋友,将它还给少主,咱们这山寨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定然世代记着主母恩情仁德!” 宁小丹面色红了红,有些不自在。 金三郞表面给她戴了顶大帽子,可实在提醒她:她若抛下呆瓜跑了,还带走人家的玄铁刃,人家这山寨的人便都会恨上她了! 要不……不管呆瓜装没装傻,都将玄铁刃还给他? 柳如风见宁小丹面色不对,忙瞪眼骂金三郞道:“你这家伙休要鼓动宁表妹,宁表妹是我们的人,跟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玄铁刃也不会还给你们,就当我们被那傻子骗了这么久的赔偿!” “柳公子这是什么话?”金三郞愤怒说道:“我家少主不曾骗人,也不会将玄铁刃赔给你们!至于宁姑娘,她已经与我家少主是真正的夫妻了,所以她也应该留在山上!” “哈,你们真够贪心的,既要宁表妹,又要玄铁刃!”柳如风看了一眼呆瓜,冷笑说道:“那我们什么也没有,便要了那傻子的命吧?” “柳公子不要说笑了!”金三郞立马软了语气,赔笑着答道:“诸位是主母的朋友,听说也曾跟我家少主共过患难,因此自然不会伤了她的夫君!不过如果你们一意孤行,少主有个三长两短,主母便就是财神冯,掌管着金钱印,咱们这山寨也唯她马首是瞻!” 柳如风愣了愣,不由气急,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宁表妹是什么贪图荣华富贵的人么?你休要用名利来蛊惑她!” 第158章 放了他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金三郞脸上浮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却正色说道:“柳公子又说笑了,宁姑娘已是我等主母,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需在下再用名利诱惑?莫非柳公子认为她与我家少主的关系有假?若真是如此,不如几位暂且在这山上住下来,等主母怀上小主子再走如何?” 宁小丹听得又尴尬起来,不知说什么好。 她与呆瓜是夫妻的事实,在这寨中人们的面前说说不要紧,可这家伙老在展谓他们面前提这事,这让她很是尴尬。 展谓他们,可是知道她跟朱复成了亲,还有了孩子…… “你……”柳如风脸上现出愤愤之色,正要破口大骂,却听展谓冷冷喝道:“废话都别说了!” 柳如风疑惑看向展谓,只见他阴沉着脸,低头瞪着呆瓜,手上青筋突起,剑刃几乎嵌进呆瓜肉里,冷哼一声问道:“最后再问你一句,你是要宁姑娘,还是要玄铁印和自家性命?” “哈,我倒忘了还有人应该比我更生气的!”柳如风拍手笑道:“展大汉,你还问什么问?干脆一刀结果了这个大骗子呗,省得看着心烦!” 当初柳如风千算万算对宁小丹下药,却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现在他凡是见着跟宁小丹有染的男人,心里便恨得牙痒。 方才听出金三郞话里的意思,那便是宁小丹已经与呆瓜有了肌肤相亲,所以他对呆瓜更加恨上心头,巴不得跟自己一样吃醋的展谓一剑杀了他。 宁小丹看出展谓对呆瓜真起了杀心,又听柳如风胡说八道,很是担心,忙着急劝道:“展谓你别听柳如风的,不要伤了他!” 不管呆瓜有没有骗自己,她都不想杀他,她和呆瓜,其实已经纠缠不清了…… 展谓怔了怔。脸色愈发难看,盯着宁小丹问道:“宁姑娘你……舍不得他?” 宁小丹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便又伤心质问道:“你忘了我家主子了?你忘了还留在宫里的小主子了?” 听他提起朱复和孩子,宁小丹的心疼了疼,忙问道:“那孩子……果真没救出来么?朱复他现在又在哪里?” 展谓不答,只是眼神黯淡下去,黯淡下去,直至满眼的痛苦。 宁小丹瞧得心慌,正要催问。 “宁表妹……”只听柳如风叹了口气,帮着展谓答道:“朱兄他和孩子都还在宫里!” “什么?!”虽然心里已经多少有些准备。但宁小丹仍是惊得两步跨过去。抓住柳如风的胳膊。失声叫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展雄不是谋划好了救朱复么,他怎么还会留在宫里?” 一直以来,宁小丹都以为救自己和孩子的难度比较大,因为万贵妃最在乎的就是她和孩子。所以她早就做好了自己不能逃出或失去孩子的心理准备。 但是如今她却没想到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朱复却没有逃出来,因此她很难接受这个消息。 “展雄虽然计划好了一切……”柳如风叹气答道:“可是就在朱兄要逃出来时,有个叫纪姝的宫女去告了密,所以朱兄没有逃出来。” “纪姝……这个贱人!”宁小丹恨恨念着这个名字,身子一软,手上和腿上没了力气,跌坐到地上。 她心中先前存着了一点希望,也因为这个名字而破灭了,纪姝是展谓和朱复之间的传话者。她自然知道一切行动计划,如果是她告密,朱复自然是逃不出来,因此其他也不用问了…… 泪“哗哗”地流下来,宁小丹想起朱复说最怕饱尝相思之苦。如今若是皇帝和万贵妃迁怒于他,只怕他连相思之苦也尝不到了…… “表妹你别着急!”柳如风俯身扶起她,安慰道:“你放心,我们会想方设法救出朱兄的!” “对!”展谓也从痛苦中省悟过来,劝慰宁小丹道:“宁姑娘你别担心,我展谓就是死,也必将主子救出来!” “阿弥陀佛……”了尘也叹道:“朱施主和孩子如今在宫中安然无恙,宁施主不必担忧!” “安然无恙?”宁小丹精神振了振,看向了尘问道:“他们没有杀他?” “阿弥陀佛,”了尘点头答道:“他们大约是想留着饵钓大鱼!” 宁小丹稍稍松了口气,就算是朝廷想引他们上钩也不要紧,只要留着朱复的命,那便总有希望。 “那咱们赶紧再进京城,去救朱复!”她挣扎着要站起来。 柳如风忙扶起她,劝道:“你别着急,也不在这一时,如今咱们得先处理了手头的事情再说!” 说完,他看向展谓说道:“展大汉,如今表妹已经同意跟我们去救朱兄了,咱们也不用再啰嗦,不如杀了财神冯,拿着玄铁印去招兵买马,然后攻入皇宫救了朱复搞复辟!” “这……”展谓迟疑起来,似乎有些心动。 宁小丹汗,她虽也想救朱复,可柳如风这法子,也太极端了吧? 若说呆瓜不能杀,就是真招兵买马搞复辟,那可是个在大工程,耗时长不说,动静还太大,到时恐怕只应付朝廷的清缴就够疲于奔命了,哪还有时间和精力去救朱复? 她正想开口劝展谓放了呆瓜,却听金三郞大声喝道:“你们别胡来!若我家少主真有个意外,你们全部都得给他陪葬,一个也休想走出这山寨!” 他话音刚落,周围的寨丁此起彼伏呼喊起来:“誓死护少主,血债血还!誓死护少主,血债血还!……” 这次坝场上的寨丁刚刚呼完三遍,坝场外的寨丁又呼喊起来,然后声音一直延续远去,最后似乎整个云雾山都在呼喊,也不知山上共有多少人马。 “几位也听见了,现在除了我云雾山的人马,周围山头的兄弟盟友们此刻也已经集结了过来,”金三郞冷冷说道:“展大侠虽然武功盖世,你一个人出去我们拦不住,但柳公子和了尘大师。还有那位娘子嘛,在下绝对有自信留得住!只是刀剑无眼,若到时几位还有一条命在,在下必请几位喝杯香茶!” 柳如风笑容收起,脸色变了变,却仍是嘴硬骂道:“你少拿话吓人,本公子可不怕死!” “那就好!”金三郞皮笑肉不笑答道:“那等会儿在下也不必吩咐他们手下留情了!” 宁小丹听得叹气,柳如风岂有不怕死之理,他不过嘴硬罢了。金三郞所说并不是假话,展谓功夫虽高。莫说金三郞已经搬了救兵来。就是没有救兵。凭着山寨中人,他要一拖四将他们全救出去,这几乎都不可能。 她不想闹出人命来,双方剑拔弩张。等会儿还要流血冲突,最后两败倶伤,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想了想,她朗声劝道:“好了,大家都退一步吧!”她看向金三郞问道:“我让他们放了你家少主,你放我们全部人下山怎么样?” “表妹……”柳如风觉得宁小丹这么决定似乎有些不划算,着急想劝,但想起这山寨中人这么多,他们几个危险。只有展谓能冲出去时,便又住了口。 “这……”金三郞那边迟疑了一阵,又问道:“那玄铁刃呢?总该还给我们吧?” “还给你们可以……”宁小丹不好意思说道:“不过我们此去救人,要用到钱的地方应该不少,所以我们将玄铁印还给你们。只是你们能不能借我们万两黄金?” 匕首本就是呆瓜的,自然应该还给他们,此时提出条件,宁小丹觉得不太光明磊落,不过也没有办法,想着万两黄金对呆瓜和山寨应该没有多大问题,所以她就厚着脸皮开了口。 “万两黄金倒没有问题,只是……”金三郞沉吟问道:“主母真的不愿留在这山上陪着少主?” 顿了顿,他又说道:“在下也知道主母救人心切,不过如果主母愿意留下来,在下愿意打点人马,和我家娘子一起进京,代替主母去救朱公子!而且依着我们的实力,自然也比主母亲自去好!” “那不成!”宁小丹还没有回答,柳如风便抢着说道:“宁表妹你别听他们的,让他们去,谁知道他们出了工,却出不出力?” “柳公子这疑心病也太强了!”金三郞冷笑说道:“我们既然提出来,那便会尽心尽力救人!柳公子竭力阻挠主母留在山上,我看救人是假,怕是也存着私心吧?” “我存什么私心?”柳如风不满说道:“我不过不相信你们这群骗子罢了!” “不相信我们是假,”金三郞冷笑道:“听说柳公子早就对我家主母存了觊觎之心,只怕这次是想将主母骗下山,然后趁机作乱吧?” 柳如风愣了愣,突然笑道:“哈~~你还说对了,我还就是想娶宁表妹了怎么样?不过她心里没有我,始终没机会!所以你也别一口一个主母地叫,骗来的始终是骗来的,你家少主得不到宁表妹的心,就算成了亲,得到她这个人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跟展大汉一样……” “柳如风!”展谓和宁小丹同时叫了起来,喝住他继续说下去。 “你这人胡说八道什么呢?”宁小丹首先红着脸生气骂道:“咱们不是说正事么,扯那些有的没有的干什么?” 柳如风这家伙嘴上真应该加把锁才行,居然什么话都说,他当着八娘的面说喜欢她,也不怕人家伤心! 更重要的是,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差点说出自己和展谓的那件事情出来! 这不是要气死她和羞死她么?要知那事若不是他,也不会发生……他害得她还不够惨么? 第159章 送下山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我……”柳如风也意识到自己说透了嘴,讪讪笑着想辩解。 “好了!”展谓却看向宁小丹,沉声问道:“宁姑娘,你真的决定放了云兄!” 宁小丹点点头,问他道:“你可同意?” “有什么不同意的,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展谓点头答道。 “表妹……”柳如风在一旁不甘心说道:“呆瓜他一直装傻骗你,你就这样轻饶了他?” 宁小丹看向呆瓜,见他依然一脸傻气的样子,叹气说道:“不管他有没有骗我,但我和他既相逢,总是一场缘份!他救过我的命,我也救过他,我和他自今天开始就两不相欠了吧!” 朱复和孩子还留在宫里等着去救,此次一去,又是凶多吉少,就算她能活着回来,只怕也已经是物是人非,心境不同,如今呆瓜已经有了好归处,她不想再来叨扰他的宁静生活。 “主母……”金三郞想说什么,宁小丹打断他的话道:“我走后,记得替你们家少主另外找个漂亮温柔的姑娘,让他忘了我……” 强压住心中的怅然,宁小丹又转身看向了尘,吩咐道:“大师,你将玄铁刃还给他们吧!” 了尘二话不说,点点头便要过去将玄铁刃递还给金三郞。 “和尚……”柳如风却一把拦住他,看了一眼玄铁刃,心疼说道:“咱们真的就这样白白还与人家了?这可是个大宝贝!” “阿弥陀佛……”了尘看了一眼呆瓜,笑着说道:“什么大宝贝?这东西在有情人眼中,不过一俗物罢了!”说着,他摇头叹道:“可惜可惜啊……” “既可惜……”柳如风拉着他,压低了声音商量道:“那咱们就赖着不还呗!咱们用呆瓜的命就可以换我们几个了,何必还搭上这么大个添头?” “哈哈哈~~”了尘笑道:“贫僧说可惜,不是说还了这俗物可惜,贫僧是说有些人聪明反被聪明误,只知巧弄机关,反而失却了人心!” 柳如风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解问道:“和尚,你又跟我打什么哑谜?” 了尘只笑,拂开他的手走向金三郞,将匕首还给他,笑着念叨道:“阿弥陀佛,该还的都还了吧!等还得尽了,便什么也没有了……梦里寻梦终失梦,一腔痴情都无用,从此萧郞是路人,不知省悟害无穷!” 金三郞接过玄铁刃。看了宁小丹一眼。讪讪笑道:“大师是得道高僧。也许能轻易参透各种玄机,但人各有志,总得按照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活着。” “阿弥陀佛……”了尘又笑道:“恩里生害,情浓生怨。能回头时且回头,点到为止才相宜!” 金三郞看了一眼呆瓜,讪讪笑着不说话了。 柳如风没有闲心听他们啰嗦,冲冯银霜瞪眼说道:“玄铁刃你们也拿到手了,快放了八娘吧!” “这……”冯银霜迟疑了一下,看向展谓说道:“你们先放了我家少主!” 展谓还未答,柳如风便答道:“不行,如今玄铁刃也还给你们了,我们手中再无把柄。得让呆瓜将我们送下山才放心!” “送下山那是绝对不成的,”冯银霜答道:“谁知道你们又会不会出尔反尔?你们放了少主,我们自然是讲信用的!” “你们信不过我们,我们怎么信得过你们?”柳如风不满说道:“怎么也得你们先放!” 金三郞冲冯银霜说道:“娘子,你就先放人吧!有主母在。我们也不怕他们出尔反尔。” 冯银霜看了宁小丹一眼,终是将八娘放了。 金三郞又冲宁小丹道:“主母你也知道少主的情况,本来他就够怕了,所以让他送下山绝对不可能,不过我们可以撤兵,然后让少主送到山门处!” 宁小丹看向展谓,此时还得展谓拿主意,若是出了山门,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护着大家顺利下山。 展谓冲她点点头,回头冲金三郞道:“你们先撤兵!” 只见金三郞回身手一挥,于是寨丁们便都“呼啦啦”迅速退去,最后只剩冯老爷子看了宁小丹一眼,也一言不发地在两个寨丁的搀扶下走了。 “我们走!”展谓押着呆瓜沉声说道。 “丹……”呆瓜可怜兮兮看着宁小丹。 宁小丹心硬地假装没有听见,抬腿走在最前面。 她知道呆瓜会害怕,可她没有办法,现在放了呆瓜是不现实的,她不能让展谓他们跟着自己冒险。 也是最后一次让他害怕了……她叹气想到。 “等一等!”突然柳如风叫道:“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呢!” 宁小丹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却是不敢看向呆瓜那边。 “宁表妹,先前他们答应给我们的万两黄金呢,咱们差点忘拿了!”柳如风提醒道。 “对哦!”宁小丹这才想起这茬,看向金三郞,不好意思说道:“那钱……” “钱没问题,咱们这山寨正好有万两黄金备着,”金三郞笑道:“不过万两黄金实在太重,得选十来个挑夫搬运呢,沿途实在太招摇,主母真的决定今天全部带走?” “这……”宁小丹脸红了红,讪讪问道:“真的要十来个挑夫搬运?” 她对这个时代的货币没多少概念,银两也没用过几天呢,方才她不过随口往大的数目上说而已,根本不知道万两黄金到底有多重,数目是多大。 “当然!”金三郞笑道:“为了贮藏,咱们这山寨存的都是五十两的大元宝,一个元宝约摸得四五斤,万两黄金嘛……这山路崎岖难走,一个挑夫挑百斤重的担子差不多,所以怎么也得十来个挑夫才成!” “这……”宁小丹迟疑起来。 他们这是逃命,行踪越隐越好,人越少越好,怎么能带着十来个挑夫挑着满担金元宝招摇过市? 想到这里,她正要问有没有什么可以兑换的银票之类便于携带的东西时,却听柳如风替她回答道:“不用那么多。今天我们就只带百两,你也别给我们五十两一锭的大元宝,就给普通的就行了!至于剩下的金子,你写个凭据,用你那玄铁印一盖,我们到你们各个府县的当铺或货铺里去支取!” 宁小丹心想:这法子倒不错,于是不再开口问询,同时心里也打定主意,如果花不了多少钱就救出朱复来,她便不会再动用这笔钱。毕竟这钱名义上说了是借的。她这辈子可能都还不起。能少用就少用。 对于柳如风的提议,金三郞也没有反对,立即转身吩咐人去备办。 很快,一百两黄金拿来了。沉甸甸的一大包,柳如风接过来分一半给展谓带着,然后让宁小丹身上带上一锭以备不时之需,剩下的便都拴他自己腰里了。 金三郞又拿出玄铁印来,哈了一口气,盖在一张写了字的纸上,然后小心折叠好了递给宁小丹,叮嘱道:“主母可揣好了,若有需要。就照柳公子所说找到冯家店铺支取金银,另外,若有困难,也可让他们提供帮助。” 冯银霜在一旁也叮嘱道:“若他们也帮不上忙,主母记得让他们及时递信上山来。到时奴家赶来助你!” “谢谢……”宁小丹讪讪接过,感激说道。 说句实话,除了冯老爷子,这山寨的人对她没话说,是真拿她当这山寨的主母,但她却怀疑着呆瓜,又狮子大开口要人家这么多黄金,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主母客气了,这山寨永远都是你的家,记得救完人后回来,少主眼巴巴等着你呢!”金三郞叹气说道。 宁小丹叹口气,怅然说道:“不是跟你们说了,等我走后,再给你们家少主寻门亲事,我此去……只怕是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主母……这话实在有些不吉利!”金三郞叹气说道。 “也不是不吉利,”宁小丹说道:“此去若是救得出朱兄,我便和他归隐了,若是救不出……”顿了顿,她轻声说道:“我也不会再回来了!” 既分得去,那便没有回来的必要了。 “主母……”金三郞还想劝。 宁小丹冲他摆了摆手,转身向山门走去。 “丹……怕……”呆瓜又在展谓手中怯怯叫了一声。 宁小丹不理。 柳如风看了呆瓜一眼,撇嘴道:“真是会装!”然后推了尘:“和尚你还不快走!” 了尘念了一声佛号,跟在宁小丹后面,展谓押了呆瓜也跟上,柳如风又让八娘先走,自己掂后。 金三郞和冯银霜,以及阿达和几个寨丁默默跟在后头。 一行众人向山门走去,路并不远,但呆瓜一直悲戚叫着宁小丹,纵是宁小丹心再硬,到了山门时已经泪眼婆娑,不敢回头。 此时山门已经又重兵把守,见展谓押着呆瓜来,个个表情肃穆,手里紧紧握着兵器,恨恨盯着展谓,不过却也没人站出来生事。 “好了,我们只能送到这里了!”金三郞叫住展谓道:“山门外至山下并无一兵一卒,诸位可以安全而退!” 展谓点点头,冲柳如风道:“你先带着他们下山,一个时辰后我再赶过来!” 柳如风点点头,过来牵着宁小丹向山下走去。 “丹……”呆瓜想跟上,展谓却拦着,听得出来他的声音有些撕心裂肺。 宁小丹禁不住轻轻哭出了声,以前呆瓜象个孩子似的抓着她的衣摆,躲在她身后的情景不断地在她脑中闪现。 “别理他,他骗你呢!”柳如风紧紧拉着她的手说道。 “我知道……”宁小丹擦了擦眼泪,哽咽说道:“他骗没骗,我都是要走的!”说着,脚下步子迈得更快。 第160章 呆瓜受伤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丹……不要……”呆瓜仍是声声叫唤着,如一个被娘亲抛弃的孩子。 “少主,来日方长……”听金三郞劝得有些为难。 “丹……丹……”整个云雾山几乎都是呆瓜的哭喊声。 “不行,我得回去哄一哄他!”宁小丹停下脚步来,哭着说道:“他这样哭下去对身子可不好!” 虽然自己终要走,但呆瓜不过孩子心性而已,好好哄一哄他,他应该能不哭,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心狠? 呆瓜,是她名义上的兄长,生活中却如她的弟弟,性情上还象她的儿子,实际却是她的丈夫,她不能这样对他,她应该对他好一点儿。 虽然朱复有生死之险,但她不过回去哄一哄他而已,并不会丢下朱复不管,她为什么心硬着不回去? “千万别理他,他这是做戏给你看呢!”柳如风着急劝道。 宁小丹擦了擦眼泪,不高兴白他一眼道:“他都哭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是装的?” 呆瓜是真的哭得肝肠寸断,情真意切,而且这个时代的男人不是极讲尊严的么,如果呆瓜真的装傻,怎么可能当着全山寨的人为一个女人哭得如此傻气? “哎呀,表妹你怎么就不相信呢!”柳如风着急说道:“和尚说的话还有假?他可是料事如神的得道高僧!” 说完,他又看向了尘,不满说道:“和尚,你也不劝劝宁表妹,当初那么笃定说呆瓜装傻的可是你!” “阿弥陀佛,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了尘看向宁小丹说道:“宁施主既已下定了决心去救朱施主,若再回头,反而对云施主是种折磨。不如让他看到你的绝情,对他何尝不是一种成全?” “可是……我这样绝决离去,是不是显得太无情了?”宁小丹纠结问道。 “阿弥陀佛。原来宁施主还想着留情在这里,”了尘叹气说道:“那施主就回去与云施主双宿双飞吧。朱施主也不用去救了!” 宁小丹一听生了气,也忘了哭,瞪着了尘说道:“和尚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说要和呆瓜双宿双飞不去救朱兄么?若我是那样的人,还会巴巴地跟着你们下山?我不过想回去好好哄一哄呆瓜,让他不再哭而已。” “阿弥陀佛,”了尘却一本正经说道:“若要想云施主不哭,最好的办法就是施主一直留在山上!不然怎么安慰都只是饮鸠止渴!” 宁小丹愣了愣。了尘说得不如道理,她其实没有自信回去能哄得呆瓜不哭。 呆瓜那么黏她,只要她要走,他便会拦着。这次还有展谓硬拿剑逼着他,下次说不定就抱着她脱不了身了。 “阿弥陀佛,”了尘又道:“纵是婴儿,也有断奶的一天,施主既是为云施主好。又因为朱施主身不由己,现在循着天意而去,何苦迟疑徘徊,做那钝刀割肉的残忍事情?” 宁小丹沉吟半响,觉得了尘说得不无道理。既然自己回去终是要走,不如让呆瓜短痛一下,解决他的长痛。 也许他哭一哭,闹一闹,累了回去睡一觉起来便忘掉她了,既然当初她进宫时,他能忘了他,那这次他也一定能挺过去! 这样想着,宁小丹不再迟疑,转身便下山。 柳如风松了一口气,忙跟上,偷偷冲了尘竖了竖大拇指。 不想他们刚走两步,便听山门处传来一阵惊呼,然后是金三郞和冯银霜焦急的呼喊声:“少主,少主……” 走在前头的宁小丹身子一震,转回身来抬头看去,只见山门处展谓直立站着,他的剑上还滴着血,金三郞等人围着呆瓜,大声呼喊着。 “快叫章大夫,快叫章大夫!”冯银霜的声音紧张得都有些尖利。 宁小丹心一沉,抬步便往回跑。 “怎么了?展谓杀了呆瓜了么?”柳如风一面追赶宁小丹,一边不解问道。 “阿弥陀佛,云施主这又是何苦?”了尘叹口气,慢慢往回走。 宁小丹一口气赶回山门,只见呆瓜倒在血泊之中,双目紧闭,脸色惨白,脖子上一条伤口,汩汩流着血。 宁小丹脑袋“嗡”地一下,推开两个寨丁便挤进人群里,伸手去按住呆瓜伤口。 “快,回山寨!”她喝道。 回头见众人束手无策,她又命令周围的寨丁道:“你们,站成两竖排,然后拉着对面人的手臂。” 她这一吩咐,金三郞和冯银霜也反应过来,忙命令寨丁们按宁小丹所说站好,搭上手臂,又吩咐两个力气大的寨丁小心抬起呆瓜,放上人形单架,一路飞奔回寨。 路上遇到匆匆赶来的章大夫,忙又放下呆瓜来,就地包扎,毕竟如今最要紧的,就是止血了。 看着章大夫撒过止血药粉,拿了白布将呆瓜的脖子细细绑过,宁小丹这才松了口气。 呆瓜的伤口,并未伤及大动脉,虽然出血也不少,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章大夫,少主伤势如何?”金三郞焦急询问着章大夫。 “这个……”章大夫沉吟片刻说道:“看似问题不大,但也难说,得容老夫把过脉相后再说!” “什么难说?”柳如风一听不高兴了,撇嘴说道:“这点小伤有甚要紧?反正死不了人,你个老头儿别把伤情说得如此严重!” 说完,他便去拉宁小丹,催促道:“表妹咱们快走,再迟了就赶不上去京城的船了!” 金三郞一听,站起身拦住柳如风,愤怒说道:“你们不能走,说好了送你们下山便放了少主,不想你们却起了歹心杀人,今天绝不能就这么轻松让你们下山!”说完,他手一挥,围观的寨丁们便迅速上前,将宁小丹几人围在当中。 “什么起歹心杀人?”柳如风不满说道:“我们都要下山了,便绝对没有再杀人的道理,我看分明是你们家少主傻头傻脑自己撞上展大汉的剑,或是干脆来个什么苦肉计想留住表妹吧?” “柳公子真是好笑!”金三郞不满说道:“一上山你便口口声声说我家少主装傻,说他聪明得很,现在你们起歹心伤了他,却又说他傻头傻脑,这自相矛盾的话,我看是真把我们当傻子吧?” “这……”柳如风张口结舌说不上话来。 “这也就罢了,”金三郞又愤愤说道:“更为荒唐的是,居然还天马行空说什么苦肉计!试问柳公子,你先前不也承认喜欢我家主母么,那你现在就给我们使个苦肉计,表达一下你的深情,看你能不能做到?” “我……”柳如风不知说什么好,结结巴巴说道:“喜欢一个人……怎能……怎能以性命相逼?” 说着,他看向宁小丹,赔笑着说道:“丹表妹,我不是不能替你死,可是……总要死得其所吧?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得不到女人的爱便以死相逼,那样也太没骨气了!你说是不是?” “你说得对!”宁小丹点头,柳如风这话没错,是至理:爱是两情相悦,不是使用手段占有或威逼利诱! 见宁小丹同意自己的说法,柳如风满面春风,颇为得意。 金三郞冷哼一声,不再理他,看向宁小丹恭敬而焦虑说道:“主母,我看你这几位朋友分明是存着不良居心而来,他们只怕早就设计好了杀少主!只是不知可怜我家少主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们?你跟着他们下山,又让我等如何放心?” 宁小丹不答,看向展谓。 “不是我……”展谓面上平淡,眼里却闪过些许紧张,向她解释道:“他拼命要去追你,我也很小心,却还是给他碰到剑上了!” “你撒谎,明明你是想谋害我家少主!”冯银霜举刀便向展谓砍过来:“少主他再傻,也是顾命的,怎么可能自己碰到剑上?” 展谓一边挥剑抵挡,一边回头盯着宁小丹问道:“你信不信我!” 宁小丹点点头,她当然信展谓。 展谓这人,说好听叫信守承诺,说不好听叫一根筋,他既然答应放过呆瓜,便绝对不会出尔反尔后来又杀他。 记得呆瓜以前也曾不顾生死替自己挡过剑,此次只怕是见她要走,便奋不顾身想追她而去,于是不小心撞上展谓的剑了。 见她点头,展谓许久不见笑容的脸上孩子气地笑了笑,回头专心对付冯银霜。 宁小丹叹了口气,冲金三郞说道:“一切容后再说吧,你家少主这样躺地上也不是个法,你快让大当家住了手,把人弄回去把把脉,看需不需要用我的祖传灵丹!” 金三郞点头,让冯银霜住了手,又令人小心抬起呆瓜回寨。 宁小丹跟上,柳如风拉住她低声说道:“表妹,你还跟着去干什么,那傻家伙死不了,咱们自下山去,迟了只怕就走不了了!” “这种情况我能走么?”宁小丹叹气说道。 呆瓜的伤因为抢救及时,似乎并不严重,但他是个有旧疾的人,谁知道会不会有问题? 若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血液特殊,留在这里也能及时医治,所以不看到呆瓜苏醒,宁小丹便不放心离开。 上次呆瓜受伤,她被迫丢下他去宫里,宁小丹心里一直有个结,对呆瓜很是歉疚,所以这次她说什么也得看着他苏醒才走。 朱复的事虽然急,但也不在于这一两天。 第161章 痴心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怎么不能走?”柳如风着急说道:“反正那傻子死不了,正好趁他昏迷时离开,不然等他醒来你便又舍不得了!” “这……”宁小丹看了一眼被人抬着渐渐远去的呆瓜,迟疑着。 “和尚,你快劝劝宁表妹啊!”见宁小丹一脸犹豫的样子,柳如风又向了尘求救。 “阿弥陀佛,”了尘双手合十看向宁小丹道:“宁施主,若贫僧告诉你,云施主分明是在装傻和使用苦肉计,你是否还是要回去?” 宁小丹愣了愣,问道:“大师你确定?” “阿弥陀佛,**不离十!”了尘摇头叹道:“他一颗痴心,苦心经营,贫僧本不想拆穿,可贫僧觉得还是知会宁施主一声才好,毕竟你是局中人!” “怎么可能?”宁小丹仍是不甘心问道:“他当初遇到我,是那么傻,我怎么也不相信他一直在骗我!” “阿弥陀佛,起初是真傻,”了尘说道:“应该是在你进宫前他受伤后恢复的记忆!” “进宫前受伤后……”宁小丹脑中突然浮现出呆瓜被刀砍伤时,自己扑过去,他眼里闪现的与平时不一样的清明…… 而且那时呆瓜似乎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似的,当时她便觉得奇怪,但事情紧急,她并没有多想。 难道真就是在那个时候…… “云施主苏醒后,行为举止比以前正常了许多,常常一个人跑出去玩,却知道回来。”听了尘又说道:“不久,贫僧又在院门上发现奇怪的金钱涂鸦,不过当时不认识,后来在船上解开玄铁刃的秘密后,才明白那就是金钱印画法。而且还听到近邻的女主人骂自家孩子偷钱出买糖葫芦,但那孩子却说钱是云施主给的!” 一边的展谓早听得瞪眼,看着了尘皱眉说道:“大师,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若早做防范,云兄也掳不走宁姑娘了,害我们费了这么多周折!” “是啊,”柳如风也愤愤说道:“当初在船上,你就说呆瓜装傻,却死活也肯讲为什么说他装傻,害我们半信半疑,不然还可以早些赶过来制止表妹与那傻子成亲了。真是让他大骗子白白占了便宜!” “阿弥陀佛,贫僧先前忙于救宁施主,这些不过近日才想明白。” 了尘淡然说完,又微笑说道:“不过宁施主能避开朝廷耳目,安全离开京城,这不是云施主的一件功德么?” 柳如风仿佛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一脸怀疑地问了尘道:“和尚,你是不是早算好了呆瓜会救走丹表妹,所以故意借他的势力躲避朝廷的搜索将丹表妹顺利带出京城?对了……” 他咋呼一声又道:“当初说乘坐冯家的商船,记得也是你选的呢,看来你是早明白了呆瓜的身份!” “阿弥陀佛,”了尘淡然说道:“柳施主此言差矣,贫僧并不曾早明白,一切自有天意安排,怎是贫僧算计?” “你这和尚真是……”柳如风笑着骂道:“我看你分明比呆瓜还会算计,却不该将我们蒙在鼓里!” “阿弥陀佛……”了尘却摇头叹道:“贫僧真不曾算计半分,一切皆是天意!” “切,谁信呢!”柳如风不满说道。 宁小丹并没有注意到三人后来的谈话,了尘的话让她心里无法平静。 联想着出京后一路南下,呆瓜所表现出的偶尔的异常,以及上山后他“正常”起来的行为,她心里便认定,呆瓜确实在那时便恢复了记忆。 怪不得自己一出宫,他便准备了饼在怀里给她吃,怪不得金三郞能那么顺利地掳走她,怪不得上山后不久便逼她成亲,怪不得洞房花烛夜要喝什么交杯酒,怪不得他不用教便将自己吃干抹净,怪不得他的行为越来越正常…… 原来什么章大夫的“针灸”,不过是个借口,是在替他有一天将自己拴得牢牢的,然后突然“恢复记忆”做准备吧? 想到这些,宁小丹的眼神黯淡下来,喃喃说道:“方才那样的大哭,他怎么装得来?” 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骗,原来心里真不好受!她和呆瓜,到底谁是傻子呢? “阿弥陀佛,”了尘叹道:“所以贫僧说他一颗痴心啊!” “好了,事情如今清楚了,咱们快走吧!”柳如风催促着。 “阿弥陀佛,详情容贫僧以后再讲,”了尘也说道:“现在走还是留,请宁施主自己拿主意吧!” “唉……”宁小丹叹了口气,怅然说道:“也难为他了!” 呆瓜这么算计,这么辛苦装傻,难道就是想留她在他身边么?这又是何苦? “我也一颗痴心呢,不曾见你如此怜惜过!”柳如风瞪了宁小丹一眼,不满说道:“可他那样算计你,你也不生气,你这女人是不是就喜欢他那种调调啊?” 说完,他又后悔嘀咕道:“早知道我也该使用卑劣手段将你骗到手才是,我这种人就是太善良了!” “你善良?”宁小丹瞪着他咬牙切齿说道:“你若善良就没有几个是坏人了!当初你……”话到一半,她才想起那事不该提,忙住了口。 不过八娘却眼睁睁盯着她听下文,宁小丹不由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咳咳……”展谓咳嗽两声问道:“现在我们到底是打下山去,还是留在这山上!” 宁小丹看了看周围警惕盯着他们的寨丁,叹气问道:“现在只怕我们也走不了吧?” “总得试一试呗,跟着他们回去只怕永远也走不了了!”柳如风低声说道:“趁着他们忙着救呆瓜,展大汉功夫那么高,杀掉周围这些人,护着我们逃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说完,他看向展谓问道:“展大汉,你有没有把握?” 展谓点头道:“这里离山门近,我在前面开路,八娘断后,你在中间护着大师和宁姑娘,一路杀过去,应该没多大问题!” “可是……”宁小丹迟疑着。 金三郞不想伤他们,她又何尝想让展谓大开杀戒? “哎呀,你还犹豫什么呢!”柳如风不满说道:“我们千辛万苦来救你,你却不走……看你就只顾着关心那骗子,朱兄不管了,我们几个的命也不管了!” “你……”宁小丹瞪他一眼,正要说自己并不是舍不得呆瓜,只是不想杀人,却见冯银霜带着阿达匆匆赶回来。 “少主此刻凶多吉少,烦请主母和奴家一起回寨,若是需要,还得请主母用家传灵丹!”冯银霜近前,冲宁小丹躬身说道。 “还回去干什么?你家少主分明就没事!”柳如风不满说道:“你们已经答应放我们下山了,不能出尔反尔!” “可是你们也伤了我们家少主!”冯银霜冷冷说道。 “这可就说不清楚了,”柳如风冷笑说道:“若是我们不回去呢!” 冯银霜指了指着四周严阵以待的寨丁,冷笑说道:“那得看我们全寨的人放不放行!” 展谓冷笑接过话道:“若是他们都死光了,便会答应了!” “哼,好大的口气!”冯银霜冷笑说道,摆出架式就要动手的样子。 展谓也拉开架式,冷冷说道:“那我们就试试!” 两人说着就又要打起来。 “都住手!”宁小丹喝了一声说道:“咱们打起来没一方能落到好!” 展谓和冯银霜都收起架式看向她。 宁小丹说中了两人的心思,展谓功夫虽然高,但山寨的人太多,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保证宁小丹几人的安全。 这里比不得皇宫,那里没有退路,这里还有退路,他没有必要拿宁小丹几人的生命来冒险。 而冯银霜,也知道展谓的实力,她知道只要一撕破脸,这寨中很多兄弟便要在展谓剑下白白丢了性命,这不值得,因为此事其实若宁小丹能站出来做主,那便完全没有必要非要动手。 “我决定回寨里去!”宁小丹看了一眼展谓,冲冯银霜说道。 “谢主母成全少主!”冯银霜高兴说道。 “丹表妹……”柳如风一脸的着急。 宁小丹冲他摆了摆手,又说道:“不过我回去只是救你家少主而已,等他醒来我便走!” 呆瓜的伤势并不太严重,如果自己再喂他点血,他很快就会醒来,到时她有话问他。 冯银霜想了想,点头说道:“主母能等少主醒来也好,到时主母的去留,我们再商议做决定!” “什么商议决定?你家少主其实早就恢复记忆了吧?”宁小丹冷笑说道:“你们就是想等他醒来后看他如何处置我?” “这……”冯银霜眼神闪了闪,低了头答道:“此事奴家不清楚!” 宁小丹也懒得再逼她,回头冲柳如风和了尘说道:“你们三人先下山,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展谓一个人陪我在山上就可以了!” 说完,她看向冯银霜,冷笑问道:“你们不反对吧?若是这也要反对,那就是逼我死了!” “这……”冯银霜迟疑了一下,又点头道:“只要主母能留在山上就可以了,其余人下山我们不反对!” 柳如风几人也没有异议,毕竟这样的安排很合理,他们先下山去减轻展谓负担,等呆瓜醒来后纵是这山寨的人还要拦着,展谓也能护着宁小丹一人顺利下山。 只是柳如风临走仍是不放心,叮嘱宁小丹道:“丹表妹,等那大骗子醒来,你千万别再被他给骗了,一定要狠心下山来!” 宁小丹点点头,冲他摆摆手,催他们几个快走。 第162章 绝情与无情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终于,看着柳如风三人下山去,宁小丹和展谓慢慢回山寨中。 呆瓜躺在床上,面色仍然苍白如纸,再次面对这张脸,宁小丹心中五味陈杂。 记得以前,她不只一次见过呆瓜不带傻气的睡颜,每次都想:这样一个帅气的男人,他若是恢复记忆,对她会是怎样的态度?到时他若认不得她了,她会不会伤心? 只是无数种设想,却从来没有欺骗…… 原来被人骗的滋味真是不够好! 她那么信任他,甚至毫不顾忌地跟他同睡一张床,就算洞房花烛被算计,她还觉得自己占了便宜,觉得他很无辜,吃了亏,却其实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 原来更傻的人是她……这太讽刺了! 了尘说他一颗痴心,可这样的痴心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绑架来的爱还是爱么? 难道他就没有看到她被绑来时的惊惶,担忧,抑或是他本就抱着游戏的态度故意捉弄她? 可是,不管怎样,看到他这样衰弱地躺在床上,宁小丹仍是有些心疼。 叹了口气,她坐在床边,见屋里并无外人,便问展谓要剑。 “姑娘用剑干什么?”展谓一边递剑给她,一边疑惑问道。 宁小丹不答,拿起剑在自己手臂上割了一道口。 “姑娘……”展谓失声叫道。 “不要紧!”宁小丹冲他笑一笑道:“我用血液救一救他!” 展谓愣了愣,皱眉说道:“他又没有生命危险,你何必白白流血,了尘大师说过,你的血流多了对身子可不好!” “没关系,最近也没怎么流血。”宁小丹将手臂伸到呆瓜嘴边,轻轻说道:“我想看到他早点醒!” 她现在心里很乱。 最初听到柳如风叫呆瓜骗子,说他在装傻骗自己时,她下意识地想逃避。 她不愿深究呆瓜到底有没有骗自己,她催眠着自己:呆瓜最多不过是她人生中一个朋友而已,反正她已经决定将他留在山上了,他骗没骗自己并不重要,她赶着去救朱复。 但当她真正一步步踏出山寨,听着呆瓜一一声声的呼喊,想着她和他也许从此不会再见面时,她的心便难受起来,直至听到他受伤,看到他倒在血泊中,她才明白,呆瓜在她心底的地位,其实和朱复是一样的! 所以她在没有亲眼看到呆瓜醒来的情况下,她无法安心下山,所以她必须得返回来喂血给他。 但了尘的话,却充分地证明了他一直在骗她,这个她不能逃避的事实让她惊讶、委屈、不满,却悲摧地找不到恨的感觉,所以她现在迫切想做的事情,便是尽快救醒呆瓜,问一问他为什么要这样骗自己! “宁姑娘,云兄的脸色已经好多了,你看是不是可以收手了?”展谓见宁小丹就那么怔怔坐着任血液滴了半个时辰,不由担心提醒。 “哦……”宁小丹这才从纷乱的沉思中反应过来。 呆瓜的脸色确实好多了,却没有醒来。 “再流一会儿,得看到他醒来我才放心!”她答道。 “主母,在下觉得展大侠说得有理,”金三郞上前说道:“上次我岳丈那么重的病情,也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可如今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少主还不见醒来,定是有其他原因,主母不如先收了手,等明天再说!” “明天?”宁小丹并不收手,叹气说道:“我怎能等到明天?我必须今天就走!” 柳如风他们还在山下等着,谁知道山寨这些人会不会想办法对付他们? 就算山寨的人没问题,但朝廷并没有放弃追捕他们,多在一个地上停留,便多一分危险。 朱复也还在宫里等着被救,要不是不放心呆瓜,她怎会在这里多呆一刻钟? “主母这是何苦,救人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金三郞苦着脸劝道。 想了想,他又赔笑着建议道:“要不主母你就留在山上,咱们这山上的人马,尽管展大侠挑,挑着谁便随着他上京城去救朱公子,只怕比主母你亲自去好呢!” 他的话音刚落,展谓便不满说道:“不行,宁姑娘怎么也不能留在这山上!” “难道你们要她冒着生命危险去救朱公子?”金三郞冷笑说道:“你们这样做岂不是太自私?” “你胡说八道什么?”展谓瞪眼说道:“我不会让主母去救主子的,我救她下山不过想安顿好她没有后顾之忧而已,将来救出主子来也好让他们团聚,救主子的事,由我一个人去救就可以了!” 展谓从来没有想过要宁小丹去救朱复,当初在京城,听说宁小丹被掳走后,他又悔又急,祸不单行,偏偏他父亲那边又传出朱复没能出来的坏消息,两件事如沉重的大山压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他的自信也被打击得一点不剩。 若不是了尘拿话安慰他,又替他焚香占卦,说朱复和宁小丹都安然无恙,只等着他去救,将来大家都有大团圆的日子,他当时肯定已经疯掉了。 后来情绪稳定后,他听从了尘的建议,先将防范森严的朱复那头放一放,出来寻找宁小丹,一来以防她再被朝廷抓回来,二来救回她后,若是朱复那里有个意外,也可以用她的血液救一救。 但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让宁小丹跟着去京城救朱复,为了宁小丹的安全,他和了尘早就商定不会让她再踏进京城半步。 但他也知道,宁小丹对呆瓜有感情,所以在坝场上时,他就由着柳如风说朱复等着她去救,也没有辩解,果然宁小丹便丢下呆瓜急着下山了。 但此刻金三郞却以这个来指责他们利用宁小丹,他不得不解释,不然怕他们死活不放人,到时免不了一番打斗拼杀才能下山。 他不想走到那一步,因为他看出宁小丹并不想有人在这件事情上受到伤害。 “既如此,那你就留她在这里好了,有我们保护着,岂不是很安全?”金三郞又说道。 “不行,她必须跟我下山!”展谓的语气不容商量。 “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自私?”金三郞不高兴说道:“她是你主母,也是我们的主母,我们总不会亏待她!你虽然功夫好,但却还要顾着去救你家主子,到时主母的安全谁来负责?而我们这里人多势众,生活安定,若是为着她好,就应该留她这里!” “你说这么多没用,”展谓冷冷说道:“反正就不能留她在这里!” 宁小丹被他们掳来,不过一个多月而已,却被骗得与呆瓜成了亲,若他再留她在这里,只怕真连孩子也快有了,那他家主子和小主子怎么办? “你这人……”金三郞见展谓不容商量,还想再说,宁小丹却喝住他道:“都别说了,我的去留,由我自己决定,我救不救朱兄,也由我自己决定,任何人也拦不住我!” 除非将她绑起来,不过他们定然不敢对她这么做。 “宁姑娘……” “主母……” 金三郞和展谓都无奈地看着宁小丹,想劝,他们都知道宁小丹的选择是什么。 “好了,我的主意已定,你们勿需多说!”宁小丹看了一眼脸色已经逐渐恢复的呆瓜道:“现在最要紧的便是让他醒来!” 或许是折腾了一上午,又或许是流了血的缘故,宁小丹觉得异常疲倦,说话也有些提不出气来。 “你不要紧吧?”展谓瞧出她的异样,关切问道:“怎么脸色这么白?你赶紧收了手臂!”说着,他便伸手来拉她。 “不,呆瓜他还没有醒来呢!”宁小丹挣扎着说道:“我得等他醒来才放心。” 展谓一听恼了,生气说道:“若他装作不醒来,你是不是一直要流血下去!” 宁小丹愣了愣,看了呆瓜一眼,说道:“他……不会的……” 这话,她说得底气不足。 呆瓜的伤势并不严重,这都流了半个多时辰的血,他还不见醒来,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她血液的功效已经很弱了,他不醒;二是因为呆瓜明明醒了,却不愿睁眼或故意不睁眼。 想起一个月前,她还用血液救过冯老爷子,宁小丹便默然了,突然她觉得身心疲惫,意兴阑珊。 “他怎么不会?”听展谓生气说道:“了尘的话没错,他既做了初一,今天怎么不会再做十五?我们走我们的,他总死不了!” 宁小丹不说话,收了手臂,默默擦拭着伤口,展谓忙过来帮忙。 金三郞见宁小丹表情有异,忙说道:“主母,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少主他是真的昏迷……不过你喂了他这么血,应该也快醒了吧?”说着,他去摇呆瓜,连声叫着“少主,少主……”。 宁小丹也不理,站起身冲展谓说道:“我们下山吧!” “好!”展谓高兴答应着,提剑在手来扶她。 “主母……”金三郞叫了一声,又去摇呆瓜,焦急说道:“少主,你快醒来啊,主母她要走了!” 宁小丹和展谓走到门口,这时屋里才传来一声熟悉的:“丹……” 宁小丹没有回头,她假装没听见,继续跨出门去。 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一双手紧紧抱住她,呆瓜慌张说道:“丹,你别走!” “你这骗子,先前果然是装的!”展谓瞪着呆瓜,愤怒说道。 呆瓜却不理他,只紧紧抱着宁小丹,喃喃说道:“丹,你就这么绝情地抛下我不管么?” 宁小丹使劲儿扳开他的手,回头盯着他,冷冷问道:“是你无情,还是我绝情?”rs 第163章 留下来陪我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呆瓜愣了愣,抓住她的手道:“你别怪我,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你不得已?”宁小丹冷笑道:“你不得已地装傻骗我,你不得已地让我担心,让我害怕,你不得已地骗我与你成亲,这些都是你不得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把我当什么?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 “对不起……”呆瓜将她拉得更紧,脸上仍是那副可怜的表情,依然带着傻气。 可是宁小丹知道他并不傻,他其实早就恢复了记忆,他还算计着将她掳到这山上来与他成了亲,自己若不相逼,只怕他在现在都还在装傻。 “别说什么对不起……冯公子,”宁小丹甩开他的手,冷冷说道:“正如了尘所说,你我也两不相欠了,从此萧郞是路人吧!” 此时,她才明白了尘在坝场上对呆瓜说的那些话的意思,了尘那些话,分明是在劝他,可他却不听,仍是装傻,仍是使苦肉计,他这样折腾累不累? 他不累,她却觉得累,想着从京城出来南下的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想着来这山上后委屈的日子,想着听到他声声呼唤的自责内疚,想着看到他倒在血泊时的心痛,她便觉得累极了! 他就是个爱玩爱折腾的人啊,她陪不起他! 她活得多不容易啊,前世不完整的家庭生活让她累,莫名其妙的穿越让她累,穿越后身份的改变让她累,有人不停索命让她累,努力追求自由让她累,为救爱人让她累,她活得如履薄冰,他却跟她开着玩笑,折腾出这么多事情来让她更累! “不……丹,我知道你心中还有我!”呆瓜着急说道:“不然你见到我受伤了也不会不回来,是不是?” “我就是个傻子是不是?”提起这事,宁小丹便生气,她逼视着他质问道:“一路南下这么久,我居然也没有看出你的不对劲儿;明明有了尘他们提醒我,我却仍然相信你!我天天叫着你呆瓜,不想自己却最傻最天真!真是可笑,是不是?冯敏公子!” 原来他早就不是那个需要她照顾,需要她怜爱的呆瓜,他是冯敏,那个人人争抢,拥有无数财富的财神爷! 可他为什么还要骗她,他为什么要折腾出这么多事情出来,他有能力了,有本事了,怎么就不能在她出宫后,开心地冲她摆摆手,高兴说道:“嗨,丹,我恢复记忆了,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我都安排好了,我带你逃出京城吧!” 他明明知道她是有老公有孩子的人,为什么还要骗她成亲,害得她每天想起朱复和孩子就有深深的歉疚和负罪感。 每次他要求洞房,她的内心便经历一场巨大的争斗,每次她体内都会钻出两个小人儿,一个说不要伤害他“纯洁的心”,他只是个单纯的傻蛋,什么也不懂,只把性当作吃饭一样的平常,若不满足他,便是折磨他。 另一个小人儿却说:不能给他,给了他便是yin/浪,便是背叛朱复和孩子! 徘徊和犹豫的结果,总是她心软,她不想他受一丁点委屈,不想伤害他,于是总是选择成全他,而默默忍受着每次清早醒来的羞耻感和对朱复的内疚感。 想到这些,宁小丹觉得委屈,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不……丹,你不是傻,你是爱我的,你心里有我!”冯敏一把抱住她,便去亲她脸上的泪水,嘴里喃喃说道:“我也爱你,没有你我不能活!” 展谓一边瞧得真切,眼里便要喷出火来,“你这登徒子,你放开她!”他大喝一声,伸手便去将冯敏推到一边,然后他拉着宁小丹便走,嘴里沉声说道:“我们走!” “丹……”冯敏冲上来也拉住宁小丹:“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凉拌!”展谓嘴里骂着,伸腿便去踢他:“你这卑鄙小人,宁姑娘已经说过跟你没关系了,你别再缠着她!” 冯敏闪身避过站定,看着展谓笑道:“展大个儿,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个卑鄙小人,你留下宁姑娘吧,我可以放了你和你那些朋友!” “什么?”展谓没有听懂。 宁小丹也愣愣看向冯敏,心里一沉。 “你们还不知道吧,”冯敏一脸坏笑道:“我已经让冯通在下山的路上埋下了伏兵,只怕柳如风他们几个现在已经在我山寨的地牢里了!” “你……”宁小丹又气又急。 “我不信,你别来诈我们!”展谓说道:“你若真埋了伏兵,便不会使苦肉计留宁姑娘了!” “本公子之所以使苦肉计,一来是想调开武功高强的你,那样便更有把握得手;二来也是想看看丹对我到底有没有感情!” 冯敏说着,看向宁小丹,深情说道:“丹,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你心里有我,我所做的一切,果然都是值得的!” “你……”宁小丹瞪着他质问道:“原来你使苦肉计,只是想试探我?” “当然!”冯敏骄傲说道:“想嫁本公子的女人多的是,我冯敏再喜欢一个女人,若她不爱我,我也绝不会强迫她留在我身边!” 宁小丹气得说不出话来,她觉得自己的思维跟现在的呆瓜根本就不是在一个层面上的,怪不得他受了刺激会变呆傻,果然思维有问题。 “你少说得好听!”展谓指着冯敏骂道:“你现在不是在强迫宁姑娘留在你身边么?” “她喜欢我,我喜欢她,郞情妾意,不过有些事羁绊着她,我使点手段帮她做出决定又何妨?这不算强迫!”冯敏笑着说道,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错了,冯公子!”宁小丹冷冷说道:“我并不喜欢你,我喜欢的呆瓜已经死了!” “丹,呆瓜就是冯敏,冯敏就是呆瓜啊!”冯敏笑道:“对了,我还字‘仁学’,所以你叫我冯仁学也不错!” “不,呆瓜就呆瓜,他谁也不是,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宁小丹瞪着他恨恨说道:“是你杀了呆瓜,我讨厌你,如果你真抓了我的朋友,请你放了,不然我更恨你!” “丹……你别这样!”冯敏央求说道:“我对你的一片痴心,你难道看不到么?我还是以前的那个呆瓜啊!是,我是对你使了一点手段,骗了你,可是我若不骗你,你会丢下朱复跟我走么,我不骗你,你会跟我成亲么?我不骗你,你会知道你心里有我么?” 宁小丹怔了怔,是啊!若是他一开始就表明身份,她还会跟他走,跟他成亲么? 肯定不会! 没见到朱复,她怎么可能一个人离开京城?知道朱复还在宫里没有逃出来,她怎么放心得下他?若不是以为呆瓜呆傻不懂情爱,她怎么可能答应冯老爷子嫁给他? “丹,你可知道,在我恢复记忆的那一瞬间,我们以前在一起的美好全都一股脑儿如潮水般涌进我脑海里,”冯敏幽幽说道:“那些日子,是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最美好的时光,可是那一瞬间,我却要死了!我想感谢你,我想告诉你我爱你,也没来得及说出来!弥留的那一刻,我祈求着老天爷,让我下一辈子一定遇到你,不再呆傻地遇到你!” 说到这里,冯敏灿然一笑,“幸运的是,我并没有等到下一辈子,我再一次被你救活了,但你却被掳进了宫里。” 说着,他看向展谓道:“当时我有多恨你们,你知道吗?我恨你们无能,没有保护好我的丹,我决定杀了你们,然后去救了丹远走高飞,让朱复烂死在宫里!但后来我知道了你们救丹的计划,便定下计中计,将丹救走,让你们留在京城对付朝廷,若是你们有本事,便算饶了你们一命,若是没本事,被朝廷取了命便活该!” 展谓听得皱眉,瞪眼问道:“我救宁姑娘出宫的前三天,我父亲的住地被一群蒙面人袭击,众人受伤,他手下的赵太保在乱中被人杀害,是不是你干的?”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便敢当,那些蒙面人便是我高价雇佣的江湖杀手!”冯敏恨恨说道:“当初你父亲带人胁迫丹,还辱骂她,让他们受一受伤,算我看在你是丹朋友的份儿上,对你父亲只是小小的惩戒!至于那个赵太保,当初他杀我一刀,我是绝对不会饶过他的!” “你别说得好听,我主子的事情,你有没有使坏?”展谓瞪眼问道:“我父亲计划得好好的,为什么会有人叛变泄密!” “那事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冯敏撇嘴说道:“我虽然不喜欢朱复,巴不得他死了才好,但却不敢害他!我是要和丹一辈子相厮相守的,我可不想她哪一天发现我害死了她前夫,然后恨我一辈子!” 说着,他冲宁小丹眨眨眼,笑道:“丹,你说是不是?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夫妻,可不能有一点芥蒂!” “你现在拿我的朋友来要胁我,这不就是芥蒂么?”宁小丹冷着脸说道。 “这……”冯敏愣了愣,过来拉着她的手赔笑说道:“如果你答应留下来陪我,我便放了他们,我们之间便不就没有芥蒂了?”rs 第164章 娘子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还没有回答,展谓便骂道:“你想得美,宁姑娘是我主子的妻子,你休想占她便宜!”说着,便举剑向冯敏刺来。 不过他的剑并没有刺到,中途便被早有警惕的冯银霜挥剑挡上。 金三郞见状,忙也上来帮忙,很快,院子外头的寨丁听见打斗声,也涌了进来,一起围攻展谓,院子里一下陷入“丁丁当当”的混乱场面。 “丹,咱们站边上一点,小心伤到你!”冯敏拉着她说道。 宁小丹一听气炸了肺,甩开他的手喝道:“你快让他们住手!” 这打斗可不是演戏,是真枪真刀地干,一不小心便有人受伤或送命! 尽管穿来这里也见识过几次血雨腥风,但宁小丹始终不习惯草菅人命,更何况她始终觉得自己这方和冯敏一方并不是什么阶级敌人,所以她不想闹出人命。 况且她虽然相信展谓的实力,但这么多人围攻他,刀剑无眼,加上个功夫不弱的冯银霜,她还是担心他受伤。 却不想当事人冯敏却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度,她心里便有气。 “可是展大汉先动的手,我让住手,面子上可不就吃亏了!”冯敏不高兴说道,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 “管他谁先动的手,”宁小丹瞪眼提醒道:“展谓功夫那么好,这样打下去,他没怎样,你的人很快便全都死了!” 冯敏冷哼一声说道:“我的手下能为我而死,那是无上的光荣,他们会很乐意!” 宁小丹无语,翻了个白眼,心想:也难怪他的手下会出卖他,这人对手下根本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嘛! “虽然你不在乎人命,他们也甘愿为你死,”宁小丹又劝道:“可死了人,你总得赔抚恤金吧?这一堆人若全被展谓杀死,那你得赔多少银子啊!还得跟人家家属说好话不是?” 山寨这项福利,宁小丹是知道的,红叶以前跟她提过,说什么他们家少主没失忆前宽厚仁慈,定下了许多有利于奴人和属下的规定,其中就有这一条,死了人的家人不仅照顾得很好,赔的钱也多,所以山寨的人都愿意卖命。 当时宁小丹听得撇嘴,心想不过拿丰厚钱财收买人心罢了,不过当时她念着呆瓜呆傻,她并没有在红叶面前点破。 “这……”冯敏迟疑了一下,扫了一眼院里的人,算计道:“这里打斗的估摸着有二十人,三郞和银霜功夫较高,他们不会死,因此就算剩下的二十人都被杀死,一个人我陪五十两银子……” 宁小丹听他还要算下去,不由头大,板起脸冷冷说道:“你快让他们住手,不然我自己走过去劝架!” 这样打下去也解决不了问题,冯敏不疼惜他的人,可她在乎展谓会不会受伤。 山寨这么多人,展谓纵是功夫再高,他们来个车轮战,吃亏的还是展谓。 “你可别过去……”冯敏很是担心,只得无奈答应道:“好吧,我让他们停下来!” 说着,他高声喝了两声,他的人便停下手来。 展谓担心宁小丹,也不恋战,盯着那些人,向宁小丹这边退过来。 冯银霜和金三郞担心他对宁小丹身边的冯敏不利,忙也过来护着,寨丁们也跟着逼过来警惕盯着展谓。 “少主,怎么不打了?”金三郞附在冯敏耳边悄声说道:“你不是说过这展大个儿也是情敌之一么?不如趁机杀了他!” 宁小丹听得真切,不由哭笑不得,瞪眼骂道:“金三郞,你少怂恿你家主子!” “主母教训得是……”金三郞“嘻嘻”笑着退到一边。 “有话不能好好说么?”宁小丹瞪眼看向冯敏道:“打啊杀的,对大家可都没有好处!” “那当然,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冯敏脸上堆起笑说道:“我也不想做折本生意来着,要不是姓展的太粗鲁……咳,不说了……来人,看茶!” 院门口探头探脑的红叶便走进来,进屋去泡茶。 “你别乱叫,宁姑娘不是你母亲子!”展谓瞪眼骂冯敏道。 冯敏白他一眼,得意说道:“她可是我明媒正娶过来的,我们洞房也很多次了,怎么不能叫娘子?” “你……”展谓脸上又杀气腾腾。 “丹你看,可是这粗鲁大汉又想动手来着!”冯敏不满说道:“等会儿若是我的人伤了他,你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够了,你们两个都住嘴!”宁小丹红着脸喝声说道:“少说那些有用没用的话!” “好好好,咱们进屋里坐下慢慢说!”冯敏说着便来扶宁小丹。 “进什么屋,就这里说!”宁小丹没好气说道。 “这……”冯敏想了想,笑着说道:“好,这里说也成,难得今天天气好,坐院子里更好!” 他这么一说,便有人进屋去搬了小桌椅子出来,红叶也端了茶和点心出来。 冯敏讨好劝道:“丹,今天你起得早,定然已经饿了,要说什么,咱们坐下来边吃点心边谈,好不好?” 宁小丹确实饿了,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来,拿了点心咬了一口,顺手递了一个给站在自己身后的展谓,然后瞪着冯敏,开门见山问道:“你说抓了柳如风他们,押出来我们看看吧!” “你给他点心,也得给我一个!”冯敏却看了展谓一眼,不满说道。 宁小丹对他的幼稚感到无语。 “你自家的东西,就摆在桌上,你不会自己拿么?”她白他一眼道。 “你亲自拿的可不一样!”冯敏不高兴说道:“而且他最多算你的奸/夫,我可是你明媒正嫁的夫君,你不能只顾他不顾我!” “咳,咳,咳……”正吃着点心的宁小丹呛得面红耳赤。 展谓一脸的担心,伸手想帮宁小丹拍背,手快触及宁小丹的身体,却又顿住,束手无策问道:“宁姑娘……你没事吧?” “咳……咳……”宁小丹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不要紧……” “喝口茶吧!”冯敏笑着递过茶,说道:“你看,不疼亲夫遭报应了吧?好吧,看在你难受的份儿,我原谅你了!”说着,他自己去拿了一个点心咬了一口。 “咳……咳……咳……”喝过茶本来已经好点儿的宁小丹更加巨烈地咳嗽起来。 这次展谓顾不得什么了,毫不犹豫地拍着她的背,瞪眼骂着冯敏道:“你狗嘴里能不能别喷粪?” “啧啧啧~~”冯敏听得直摇头,叹道:“武夫就是武夫,真是粗鲁!” “你……”展谓听得按剑又要动手。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宁小丹赶紧忍着不舒服说道:“呆……冯敏,赶紧让柳如风他们来见我!” “瞧你急得……”冯敏笑着说道:“你怎么不信我,难道你还以为我诈你不成,凡是跟我做生意的,都知道我最讲信誉……” 宁小丹听得撇嘴,心想他还口口声声说讲信誉呢,自己不是被他骗来的么? 见她撇嘴,冯敏大约也是想到了自己的劣迹,尴尬笑道:“丹,这辈子我就骗过你一个人,也是情不得已!不信你去江湖上打听打听……” “那我还得感谢你抬举了!”宁小丹白他一眼,冷冷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冯敏讪讪笑着,回头吩咐金三郞道:“三郞,去看看你岳丈回来没有,让他将人押到这儿来!” 金三郞点头,冲宁小丹笑道:“主母,少主可是说的实话,多少女人还想我家少主说些甜言蜜语哄哄她们呢,少主可不干!一次有个什么天下绝色的女人见过少主两面,便一顶轿子找到襄阳老家,我们少主直说她长得太狐媚,见一两次面刚刚好,多了便腻人,把人家气得吐血……” “这么说你们家少主以前跟不少女人都有来往?”宁小丹冷笑说道。 “这……我去找我岳丈去!”金三郞愣了愣,觉得不妙,赶紧溜了。 “你别听三郞胡说,那都是些生意场上认识的浅薄女人而已,”冯敏讪讪解释道:“从没当过正事儿,丹,你别介意!” “关我什么事,我怎么会介意?”宁小丹喝了一口茶,淡淡说道。 “丹,你别这样!”冯敏赔笑着说道:“你放心,只要你答应留下来,从此我宁愿不做生意,也不看别的女人一眼,更会爽快地放了你所有朋友!” “冯公子这是何苦?”宁小丹叹气说道:“你这么富有,天下女人趋之若鹜,何必非缠着我这个残花败柳!” 冯敏正色说道:“丹,你怎么能如此能妄自菲薄,在我心目中,你就是天下最好的!” “她最好你也不能强迫她!”展谓接过话愤愤说道。 “我哪有强迫她,我这不是劝她心甘情愿留下来么?”冯敏不满说道。 三人正说着,却见金三郞匆匆返回来,附在冯敏耳边说了什么,冯敏脸色一变,就要站起身来。 金三郞跟他一使眼色,他又镇定坐了回来。 不过宁小丹和展谓已经瞧得真切。 “冯敏,冯老爷子没有抓住柳如风他们吧?”宁小丹试探问道。 “这……不是……”冯敏迟疑说道。 “你别骗我,”宁小丹打断他的话,提醒道:“你刚才说过不骗我的!” 冯敏迟疑了一下,说道:“我没有骗你,柳如风他们确实被冯通抓住了,不过还没来得及押回来,却又被人劫走了!” “啊?……”宁小丹和展谓同时愣了愣,问道:“谁劫走的?”rs 第165章 赶紧走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冯敏不答,那边金三郞已经带着冯银霜神色严峻地匆匆出院子去。 “现在恐怕我们要同仇敌恺了,你还瞒什么?”宁小丹瞪着冯敏冷笑道。 冯银霜出去的脸色并不好,想来冯老爷子也没落到好。 “丹……我不是想瞒你……”冯敏赔笑说道:“就是山下打了起来,有两个厉害的女人见了人就上来抢,把了尘和尚给抢去了……” 宁小丹听得一愣,心想:两个厉害的女人,会是谁?是了尘的熟人,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正想着,却见金三郞带着一个瘸着腿的大汉返回来。 也顾不得保密,他冲冯敏嚷嚷道:“少主,不好了,他们劫持了我岳丈,到了山门,要我们将主母交出去!” “啊!……”冯敏站起来,惊讶问道:“可探清了来路,他们是什么人?” 金三郞苦着脸说道:“怕是朝廷的人……” “朝廷的人?!”这下展谓和宁小丹也担心起来。 “你快将具体情况向少主和主母讲一讲!”金三郞吩咐身边的瘸腿大汉道。 “是!”那瘸腿大汉答应着说道:“小人和老当家按计划在山下劫住了主母的朋友,不想正扶着老当家上轿,准备上山来,却骑马来了五个人,其中有两个女人,见了被绑的和尚大师,似乎很惊讶,话也没说便拔剑下马来抢人!” 宁小丹听得疑惑,心想:只见到了尘话也没说便抢人,应该是了尘的熟人了?只是现在却为何要自己出去换人?难道了尘要求他们这么做的?可是为什么又说是朝廷的人?了尘不可能跟朝廷的人合作啊! “见他们抢人,我们忙迎战。他们中一个是少年,似乎不懂功夫,但那两个婆娘和另两个男人却功夫了得,”瘸腿大汉说着哭了起来,流着泪道:“我等保护不力,让老当家落到了他们手里,因此受到他们胁迫,押着上山来!” 少年,两个使剑的女人? 宁小丹脑中想抓住什么,却又没抓住。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朝廷的人?”听金三郞喝问道。 瘸腿大汉抹了抹眼泪答道:“他们抓了老当家后,那少年便拿出一块令牌来,吩咐一个男人快马去最近的官府调集人马过来围山!” 少年?令牌?朝廷的人? 宁小丹的心忽了一下。 “少主,他们既有令牌调动人马,必是朝廷的人!”金三郞沮丧问道:“现在怎么办?” 冯敏背着手在桌边转来转去,焦急说道:“若他们没有抓到你丈人还好办,大不了我们丢了这山寨隐到云雾山深处去得了!可是……我们不能丢下你丈人不管啊!” 说着,他停下来,指着瘸腿男子生气骂道:“你们这群蠢货,也不知道早些将人截了送上来,偏偏让人家撞上!” “少主……”瘸腿男子委屈说道:“我等也没有办法啊,主母的朋友下山太慢了,我们和老当家在山下也等得有些不耐烦呢!” “去去去,”冯敏不耐烦地冲他挥挥手,说道:“赶紧找人看看腿伤去,让我好好想想怎么办!”说完,他又烦躁地开始转来转去。 “谢少主!”那瘸腿男人拖着伤腿就要走。 “等一等!”宁小丹叫住他。 几人都疑惑看向宁小丹。 “你可知那两个厉害的女人,叫什么名字?”宁小丹问瘸腿男人道。 那男人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却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小人好象听那少年称其中一个女人叫‘英姑娘’。” “英姑娘?”宁小丹听得一怔,忙又问道:“那少年多大年龄,长得什么样子,你快说!” “那少年很俊美,”瘸腿男人回忆说道:“象个有钱的公子哥儿,也很有气度,约摸十五六岁年龄,不过……他经过小人身边去跟和尚大师说话时,小人似乎嗅到他身上有隐隐的尿骚臭味儿!” “应该是他了!”宁小丹喃喃说着,不知是祸是福。 “你认识那少年?”展谓看向她问道。 宁小丹点点头。 如果她猜得没错,那少年应该是汪正,那两个厉害的女人,应该是英姑娘和霞姑娘。 她逃出了宫,万贵妃在京中大肆搜捕没找到人,定是又秘密派了人出京来找她。 之所以要秘密,一是不想江湖人士循迹找到她,二是不想打草惊蛇,三还应该是怕皇帝不孕的秘密泄露了出去。 英、霞两位姑娘的功夫不必说了,又是女人,让她们找女人更方面。 而汪正为人机敏,万贵妃应该早就留意到他了,派出来也在意料之中。 最重要的一点,这三人都与自己同一个院子住过,也都知道她的秘密,清楚她的爱好习惯,熟悉她的一举一动,所以将他们派出来找她,是最好的安排。 “他们是谁?”展谓又问道:“可是来救我们的?” 他问这话时,金三郞紧张地看着宁小丹,等她的答案,冯敏更是警惕地向宁小丹这边靠了靠。 “我不知道!”宁小丹如实说道。 “你既认识,是敌是友怎么会不知道?”冯敏过来拉着她,狐疑问道:“丹,你不会想蒙蔽我耍什么心机吧?” 宁小丹白他一眼,道:“人虽然我认识,可他们代表朝廷而来,我怎么知道是敌是友?” 冯敏是多虑了,不管怎样,在他手里怎么都比被朝廷抓去强。汪正虽然帮助过她,可他既然用令牌调了兵来,便是说明他代表朝廷,况且还有英、霞两位姑娘呢,汪正想循私也不成! 所以宁小丹此时不得不选择与冯敏合作,共同对付更大的敌人。 “也是……”冯敏高兴说道:“朝廷可没安心,就算是熟人朋友,丹你也别轻易相信他们!” 正说着,冯银霜带着一个捂着耳朵的大汉匆匆走进院子里来。 “少主,”那大汉跪在冯敏面前痛苦说道:“他们割了小人的耳朵,催你快将主母交出去!还说再不送主母出去,便杀了老当家,等会儿还有官府的大队人马来平了咱们这云雾山!” “少主,”冯银霜也跪下道:“奴婢刚才在山门前见过爹爹了,他喊话说,他的老命当初就准备为老主子牺牲的,但没死成,却给主母救了,所以他决定今天还给少主和主母,请少主不要为难!” 宁小丹听得一愣,她一直以为冯老爷子讨厌自己呢,没想到此时他宁愿死也不愿冯敏将自己交出去。 也不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想讨好冯敏,还是真感激她救了他? 只听冯敏叹气说道:“你父亲的意思是劝我不要将丹交出去了?” “咱们山寨的人可不是孬种,若是连主子和主母的安全也护不了,留着我们何用?”冯银霜毅然答道:“奴婢已经安排好了,阿达等人护着你和主母进云雾山深处的避难屋,其余的人守住山寨为我爹爹报仇!” “这……”冯敏迟疑起来。 “少主,没什么好犹豫的了!”金三郞催促道:“如今也只有这办法了!赶紧带着主母走吧,若是等朝廷的人赶到就迟了!” 说完,他又冲展谓说道:“你功夫虽好,想要带着主母冲出朝廷大军的包围,却也难,不如就自己一个人逃走或是留下来跟我们一起抗敌吧!” 展谓瞪他一眼,不理他,看向宁小丹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喂,你这大汉真是,”金三郞不满说道:“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巴巴地跟着我家主母呢!她是我家主母,到深山与少主躲一阵子出来,照样过好日子,你们家主子自己命都保不了,你还替他争什么争?” “不关你事!”展谓冷冷说道。 “哎……你这人……”金三郞指着他,很是生气。 “好了,都这个时候,还吵什么吵?”冯敏不耐烦喝道。 金三郞住了口。 “请少主赶紧走!”冯银霜催促道。 “你容我想想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冯敏冲她摆摆手,说道:“你也赶紧起来吧,别跪着了!” “少主,哪里还有别的法子?”冯银霜仍跪着说道:“当初不是商量好了的,若是朝廷追来,便逃到深山里去?” 宁小丹听得一愣,心想:他们掳自己上山时,倒是把退路也好了,怪不得他们不怕朝廷! “可是……”只见冯敏摇着头,皱眉说道:“现在情况不是变了么?你父亲忠心耿耿为我冯家做了一辈子的家奴,为救我父亲又差点丢了命,我怎能丢下他不管?” 宁小丹不由诧异看了冯敏一眼,先前听他算那些人命帐,还以为他是个唯利是图之人呢,没想到如今看来他倒是个重感情的,也不知他先前是不是故意拿自己寻开心? “少主,让你和主母走,是我爹爹的意思,”冯银霜说道:“我们父女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没有一丝怨恨少主的意思!” 说着,她又看向金三郞道:“三郞,咱们的孩子还小,你功夫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作用,便带着孩子跟着少主一起走吧!” “不!”金三郞朗声说道:“男子汉大大夫,怎么能躲在娘们儿的后面,孩子让阿达背进山,我和你留在这里,咱们有个后也就够了!” “你现在跟我冲什么男子汉!”冯银霜急得站起身埋怨道:“当初你便是我抢上山的猎物,你得听我的!少主和主母也需要人照顾,你带着孩子跟着!” 显然,她是想让自家男人活着。rs 第166章 还有办法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不……”金三郞还想坚持,冯银霜推着他骂道:“还婆婆妈妈的干什么呢?你快带着少主和主母走!” “夫人……”金三郞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看他们这样子,宁小丹有些伤感,叹气说道:“你们先别忙着生离死别,除了与朝廷硬拼,我们还有别的法子呢?” “什么法子?”众人都看向她。 宁小丹说道:“他们抓我回去有大用处,所以最怕我死,等会儿我若是以死相逼,便可保住这山寨和全部人的性命!” “以死相逼?”冯敏摇头道:“那不是拿你一人的性命换我们所有人么?你虽救得了全部人,他们却最终会抓你进宫,那怎么成?” “姑娘,”展谓也着急说道:“你千万不能这么做!生死怎能拿来当儿戏!” “是啊,主母,我们不能牺牲你而苟活着!”冯银霜和金三郞也反对。 “牺牲我一个,换来那么多人命,多划得来!”宁小丹笑着说道:“况且我出去也不会死,他们只是把我抓回宫里关起来而已!” 其实老天给了她一身特殊的血液,给她带来不少的麻烦,却同时也给她带来了不死的优惠。 宁小丹自嘲地想,她就是故事中不死的女主角儿,被贪婪的人们追来抢去,尽管险相环生,状况不断,但没人舍得让她死,不然他们的梦想故事便也跟着“over”了。 今天她出去,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抓回宫没了自由而已,但她若不出去,也不知有多少人会为了她白白丢掉性命! 她虽不是什么“圣母”,有着拯救天下的觉悟,但她有一颗跳动的良心,用那么多生命来只是换她的自由而已,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姑娘,你好不容易逃出宫,怎能又回去?”展谓着急劝道。 宁小丹叹气:她是不想回去,可是又能怎么办?她不想屈从命运的安排,不想让朝廷为了她制造那么多杀戮! “对!我们还是进深山吧!”冯敏终于下定了决心,过来拉宁小丹道:“咱们快走,再耽搁就谁也走不了了!” 牺牲山寨的人和牺牲爱人之间,冯敏宁愿选择辜负手下。 宁小丹甩开他的手,她做不到,她不能这样自私! 如今只是自由而已,就算是生命,她也不应该让那么多条命的牺牲来换取她的存活。 生命都是对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一命抵一命都尚且不公平,毕竟抵了对方也不能活,更别说用许多命去换一条命了! “丹……”冯敏有些着急。 展谓也正要开口劝,却见一个大汉带着柳如风匆匆进院来,他不由一喜,迎过去高兴问道:“柳如风,他们怎么放你进来了,他们是来帮我们的么?” 柳如风摇头叹道:“他们是来抓丹表妹进宫的!” 展谓有些失望,再次问道:“那他们怎么放了你?” 冯敏等人也疑惑看向柳如风。 “他们放我来劝说丹表妹乖乖出去!”柳如风答道。 冯银霜忙问道:“他们没有杀我父亲么?” “没有!”柳如风摇头道:“本来其中一个母老虎似的姑娘想杀的,可和尚灵机一动说,丹表妹最仁慈,若杀了人,她便生气不出去了,让他们给丹妹一点时间好好想一想出不出去!” 冯银霜听得松了口气,却又不放心说道:“那两个姑娘看着挺凶的,又板着个脸不讲情面,她们会听和尚大师的话?” “她们是和尚的老相识呢!”柳如风说着,冲宁小丹一挤眼,八卦说道:“丹表妹你不知道,我们平日看和尚挺清高的,一点不近女色,不想那都是装的,我看那两个姑娘与他的关系非比寻常。听着他们的只言片语,也不知以前有过怎样一段风流韵事,而且一次还两个呢!” “不会吧?”宁小丹诧异,她真的无法将冷面的英、霞两位姑娘与不沾一丝红尘气息的了尘放到一块儿。 “柳如风你又胡说八道!”展谓瞪眼骂道:“了尘大师绝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快说正事!” “我怎么胡说八道了?”柳如风不服气说道:“那两只母老虎看他的眼神哀怨得很呢,还问他这么多年躲到哪里去了,她们找得他好苦!” “找他而已,”展谓皱眉说道:“也许别的什么原因呢!打死我也不相信大师是那样的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我怎么了?”柳如风不高兴说道:“有人喜欢那是本事,谁象你一样,若不是因为上次让你白白捡个便宜,只怕到现在都还是童男子呢!” “你……”展谓气得挥拳就要打他。 “好了,你们总是这样,说不上几句便打来斗去!”宁小丹头疼,喝声制止道:“这都什么时候了!” “是啊,”冯敏附和道:“和尚风不风流,咱们以后再问,现在就说正事,看能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 “要不,咱们现在联手去将我岳丈救回来,然后一起逃到山里去?”金三郞建议道。 “这样只怕会逼得他们杀了你岳丈或是八娘他们,还会血洗山寨!”冯敏摇头说道。 宁小丹催促柳如风道:“你再说说,他们怎么又将你给放进来了?” 柳如风道:“和尚劝说了之后,那两只母老虎便有些犹豫,他们中的那少年也劝她们,说若是将你逼得急了,又象以前那样自杀,那便不好了!” “他倒挺了解我的!”宁小丹苦笑问道:“他真是这样说的?” 汪正这小子的态度总是暖昧不明,也不知他这么说是想帮助他们,还是真的怕她自杀? “是啊!”柳如风点头道:“他虽然声音很小,可我就站在他们旁边,听得清楚呢!对了,”他又皱眉问道:“我总觉得那少年看着有些眼熟,只是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当然见过,”宁小丹提醒说道:“他便是当初我们进京路上救过的那个小男孩儿,后来入宫当了太监!” “原来是他!”柳如风惊讶说道:“有幸跟了尘学‘缩阳功’那个汪正?一年多不见,没想到竟长成翩翩少年了!” 柳如风的反应,在意料之中,汪正进宫后确实变化挺大的,不过此时她并没心思管这些,想了想,她又问道:“他就没有跟了尘说什么话?” “没有!”柳如风摇头说道:“可能和尚没认出他来!不过……就算和尚没认出他来,他也该认得和尚啊,救命恩人呢,他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说着,他愤慨起来,破口骂道:“莫非因为是来抓你,所以故意六亲不认,看来还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呸,当初真是白救他了!” 提起汪正,展谓也想起进宫救宁小丹时在门口刺了他一剑的情景。 “姑娘,这汪正,他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呢?”他疑惑问道。 “不知道!”宁小丹叹气摇头,一直搞不清这小毛孩儿的态度,她觉得很失败。 “但他也不如想象中的那么无情,不过咱们现在也别管他是敌是友,就走一步看一步吧!”说着,宁小丹看向柳如风道:“你去告诉他们,让他们派个人过来谈判,就说若不听,大家玉石俱粉,我也不想活了!” 若她猜得不错,他们应该派汪正进来谈判,毕竟英、霞两位姑娘不善言词,她们也不屑做这种事,另外两个人不了解她,所以只能是汪正。 到时汪正是什么态度,有没有缓和的余地,听他怎么说就可以了! 虽然一直看不清汪正的心思,但是凭直觉,宁小丹总觉得他会在他力气能及的情况下帮自己,所以她存着几丝希望。 “奴婢去吧!”冯银霜站出来说道:“大难当头,少主和主母有替奴婢父亲考虑的心,那便已经足够!但奴婢父女这两条命,都是少主和主母的,所以请少主和主母慎重考虑出路,不必顾忌山寨和我父亲!奴婢过去守着,随时做好与他们拼命的准备,绝无一丝偷生的念头!” 宁小丹感动之余,笑着劝道:“事情远没你想象得那么悲观,就算他们抓走了我,但保住这山寨实力,你们还可以在进京路上,甚至去宫里将我救出来嘛,哪里用得着玉石倶粉,两败倶伤!” 冯银霜愣了愣。 冯敏叹道:“丹说得有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银霜你记得勿轻举妄动,不到万不得已别乱来!” “是,奴婢听从主子和主母号令!”冯银霜感激说着,起身匆匆出院去。 “我也去!”金三郞追着出去了。 “丹,你可想好了,真的要留在这里跟他们斗?”冯敏担心问道:“趁着他们的援军还没有赶到,现在逃还来得及!” 宁小丹想起以前的呆瓜老是跟在自己身后说怕,便淡淡说道:“那你带人逃进山吧!” “丹你这是什么话?”冯敏生气说道:“这山寨是我的山寨,你是我的女人,要留也是我留下来保护这山寨,保护你逃走,怎么说这样瞧不起我的话,你以为我怕死么?” “你果然不是以前那个呆瓜了!”宁小丹叹气说到。 冯敏愣了愣,正色说道:“丹,我还是以前那个呆瓜,你忘了,死也要跟你死在一起的呆瓜?” 宁小丹怔了怔,想起他以前为自己挡剑的那些回,不由心软了下来。 “若是今日我死在这儿呢,你也还傻傻地陪着?”她叹气问道。 “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死,”冯敏拉着她,深情说道:“不过若真要死,我也陪你!”rs 第167章 资格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嘴上跟抹蜜似的,骗谁呢!”柳如风听得撇嘴,不屑说道:“丹表妹可不是三岁小孩儿!” “是啊!”展谓也一脸鄙夷说道:“现在说得好听,就怕等会儿有人怂了!” “要怂的人可不是我,”冯敏不满说道:“你们不过外人而已,要逃,可以走,不必掺合到我们中来!” “谁是外人呢!”展谓过来一把拉开他,生气质问道。 “当然你们两个就是外人,”冯敏得意说道:“我和丹是洞房花烛的夫妻,生不能同时,死却可以同穴!” “你……”展谓气急又想打人,冯敏却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 “洞房花烛有什么了不起?”柳如风在一边凉凉说道:“若是丹表妹愿意,也不知可以有多少次洞房花烛呢,骗来的哪比得上人家心甘情愿?” “你……”这下轮到冯敏脸色不好看了,展谓却高兴起来,放开手骂道:“你这等骗子,打你真是脏了手!” “好了,你们三个无不无聊?”宁小丹瞪了三人一眼,说道:“咱们赶紧布置现场吧?” “现场?”三人同时不解看向她。 “对!”宁小丹向展谓伸手:“你将剑给我!” “你拿来干什么?”展谓迟疑着不给,担心说道:“你不会真的以死相逼吧?” “只是做个样子而已!”宁小丹白他一眼,解释道:“他们奉朝廷的命令来抓我回去,最是怕我死,我做做样子便轻易将主动权拿到手里了!” 因为不知汪正是敌是友,所以不能马虎大意,戏得演真了才行,不然反而被他们拿了尘等人来威胁就吃亏了。 “用这玄铁刃方便些。你也使惯了手的!”冯敏从怀里掏出匕首来,递给宁小丹道:“展大个儿那剑太长,拿着不方便。若不小心伤着自己就不好了?” 宁小丹迟疑着不接。 若是以前,她可能毫不犹豫地接过。现在知道那匕首的用处,她便觉得有些沉甸甸的了。 那么重要的东西,若是再给他弄丢了,或是弄坏了,她觉得过意不去,觉得欠他更多。 柳如风瞥了一眼冯敏手里的玄铁刃,笑着说道:“那可是你的宝贝。给了丹表妹你放心?” 冯敏将匕首塞到宁小丹手里,冲柳如风瞪眼道:“她是我娘子,我有什么不能给她的?” 柳如风听得不服气,撇嘴说道:“你别企图拿金钱收买丹表妹。她可不会上当受骗!”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冯敏不高兴骂道:“她是我娘子,还谈什么收买不收买?我自然应该对她好!” 两人正说着,却见金三郞匆匆回来,说道:“他们让那少年进来谈判,马上就过来了!” 宁小丹听得一机灵。忙拿了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展谓等人也忙站到她后面,呈扇形将她围在当中。 很快,汪正便一个人施施然进院子来。 “宁姑娘,好久不见了。可曾想我?”他走向宁小丹,笑着打招呼。 见他只是一个人,宁小丹心里轻松了许多,几个月不见,他个子又长高了不少,更加成熟帅气。 “你别过来!”因为不清楚是敌是友,宁小丹瞪着他说道:“你再过来,我死给你看!”说着,她紧了紧手中的匕首。 “行了,别装了,我知道你不想死!”汪正去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盯着她笑道:“而且我也舍不得你死呢,你死了我会心疼的!” 柳如风欺他只有一个人,开口骂道:“臭小子,毛也没长全,说话老实点儿,别流里流气的!” 汪正也不生气,笑着说道:“宁姑娘知道我的身份是个太监,她知道我长没长毛!” 宁小丹还没觉出他这话有什么不对,冯敏却生气了,过去伸腿便踢。 “嘴里不干不净的家伙,还想毁我家娘子清誉!”他破口大骂道。 汪正闪身躲过,冷笑说道:“好啊,既是你家娘子,那我便问你要人了!如今朝廷大军在山下等着呢,若想要这山寨和外头老头儿的命,就拿你家娘子的命来换吧!” “休想!”冯敏骂道:“小爷就是让这山寨的所有人为我家娘子陪葬,也不会将她交出去!” “哟,挺深情的嘛!”汪正冷笑道:“可惜你同意,宁姑娘却不见得同意!”说着,他看向宁小丹,笑着问道:“宁姑娘,你说是不?” 宁小丹不说话,她当然不想这山寨的人为她陪葬,可她不知汪正的目的,所以不想轻易透露自己的想法。 “汪正,你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她厉声问道。 “这还用问么?”汪正正色说道:“当然是奉了娘娘的命令,来抓你回宫做完你自己该做的事!” 宁小丹不由有些失望,看他这样子,似乎要禀公执法了。 “你怎么知道她在这云雾山?”冯敏质问道。 将宁小丹掳到这山上的事,他做得很保密,展谓他们上山来,是因为他想夺回匕首而引起警觉,从而跟上山来,可是朝廷的人却又是如何知道这消息的? 汪正冷笑说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朝廷要查什么消息,还没有查不到的!” “可是我做得很保密!”冯敏不服气说道。 汪正冷哼一声说道:“你真保得到密,当年就不会被手下出卖了!” “你……”冯敏惊讶看着他,说道:“这你也知道!” 他本来还想隐瞒自己财神冯的身世呢,现在看来是不成,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那当然!”汪正笑道:“宁姑娘曾跟我说过,所谓聪明的人,不过掌握的消息多,然后从这些消息中分析出有用的线索而已!所以贵妃娘娘一让我找宁姑娘,我便只管派出人打探和收买消息,不管有用没用。汇总出来交到我那里!朝廷有的是人手和钱财,所以短短几个月时间,我便知道了许多有趣的事情。其中包括冯家商船上发生的一起偷盗事件和一起打斗事件以及近日玄铁印重现江湖的消息!” 原来还是自己夺玄铁刃引来了他们! 冯敏懊恼之余,看向宁小丹。口气酸酸说道:“丹,你还教过他这些?” 宁小丹尴尬笑着,她不过一次跟汪正“吵嘴”时随口说过这些话而已,哪曾想到汪正却拿它当了“工作指南”。 “汪正,你找到我也没有用,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回宫的!”她板着脸威胁汪正,岔开了话题。 “得了。”汪正白她一眼道:“你若真不想活,马上抹脖子吧,省得我还要为救你头疼!” 宁小丹听得心中一喜,忙问道:“你真的会救我?” 不管汪正有没有能力救她。但若有这态度,事情都好办多了。 在场几个男人却听得面面相觑,不明白汪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你还怀疑?”汪正突然换上一脸受伤的表情,哀怨说道:“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无情无义的男人?” 说着,他掏出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来。叹气说道:“你看,有你体温的玉佩,我不是天天带着?还有……你忘了?那天夜里,你到我房里来,我们坐在床上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我都还清清楚楚记得,你却似乎都忘了!” 宁小丹愣了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汪正这些话,听着有些不对劲儿,可都是事实,她无法反驳。 但在场的其他几个男人却表情难看起来,盯着汪正,象看死人一般。 “那……那好……”宁小丹担心越描越黑,索性清了清嗓子问正事儿,“那你说怎么救我?” “丹,他那玉佩真是你送的?”冯敏便走过来,咬着牙问她道。 “呃……不是,是他自己买的……”宁小丹不得不解释道:“我只是戴过几天而已!” “那是他买来送给你的了?”冯敏又问道。 宁小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柳如风又湊过来质问道:“丹表妹,你真的半夜去找他,上过他的床了!” “宁姑娘,”展谓也站过来沉着脸问道:“那小子是不是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要不我现在将他阉成真太监?” 宁小丹听得郁闷,不由瞪眼骂道:“好了,都别问了,汪正他胡说八道你们也信?” 三人愣了愣,面色俱都轻松起来,看了汪正一眼,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我就说嘛,”柳如风看了汪正一眼,撇嘴说道:“丹表妹不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 “当然,宁姑娘在宫里我家主子也在呢!”展谓也说道。 这意思就是说有朱复在,汪正绝没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双方交战,不斩来使,”冯敏瞪了汪正一眼,冷哼说道:“又看你小小年纪,就不跟你计较了!” “喂,你们什么意思?”汪正憋红了脸,一拍桌子站起来,不服气说道:“你们一个二个都有资格跟宁姑娘在一起,为什么我就没有?” “咳……咳……”宁小丹一面狠狠瞪了柳如风几人一眼,一面赔笑着汪正说道:“说什么资格不资格,说起来大家都是朋友嘛,汪正你别听他们几个疯言疯语!” “这么说你是答应我娶你了?”汪正盯着她问道。 “啊?!……”宁小丹愣愣看着汪正。 这臭小子什么意思,又来戏耍她?也不怕死,居然当着展谓他们几人的面这样乱开玩笑……他还以为他这是在宫里么? 第168章 需嫁六夫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臭小子,什么意思呢?”柳如风听得咋呼起来,指着汪正瞪眼问道:“你怎么也打起丹表妹的主意了?” 冯敏接着柳如风的话,也瞪眼说道:“不管你打什么主意,都是休想,丹已经是我家娘子了!” “不对,”展谓举着剑,将宁小丹拉到自己身后,沉脸说道:“她是我家主子的娘子,怎么都轮不到你们!你们都别争了,今天我说什么也得将她带走!” “不行!”冯敏嚷嚷说道:“要带也是我带她走,展大个儿,你家主子给不了丹幸福生活,你别害了丹!” 柳如风见两人抢起来,也不甘落后,笑着劝宁小丹道:“丹表妹,不如你跟我浪迹天涯吧!你曾说过喜欢到处游历,我陪你。等哪天咱们倦了,找个山青水绿的地方隐居起来,那多美!” 宁小丹不由头大。什么是烂桃花?她现在就是!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她竟成了人人争抢的香饽饽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虽然原主这副躯壳有够漂亮,可明知道她已经是妈妈级的人物了,他们干嘛还要争着要? 见三人争起来,汪正冷哼说道:“你们一个二个都想带宁姑娘走,可是现在你们走得了么?也不估量估量自己的能力!此刻山下官府的大军已经严阵以待,只要小爷我一声令下,这山上便连一只蚊子也休想飞出去!” 柳如风不说话了,冯敏冷哼一声,也没有说话,展谓却不服气说道:“官府大军又怎样,我既能将宁姑娘从皇宫救出来,便也能带着她下山去!” 汪正冷笑说道:“可就算你能救她下山,但你有什么本事跟朝廷对抗么?你就忍心她一辈子跟着你东躲**,过着老鼠过街一样的生活么?还有,你家主子在宫里也不用救了?就让他等死?” “这……”展谓沉吟半响,抬起头不服气说道:“就算我不带她走,只要朝廷抓她的心一天不死,她便也不得不天天逃亡!” “我有办法让她不必逃亡,也不必进宫,还能救了你家主子!”汪正闲闲坐回椅子上,淡淡说道。 “啊?!……”展谓惊讶看着他。 冯敏和柳如风也是非常震惊,但却是满眼的狐疑。 宁小丹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好事?汪正他真的办得到?他又不是皇帝,只怕又是在忽悠自己吧? “臭小子,你不是在说大话唬我们吧?”冯敏瞪着汪正问道:“这怎么可能?” “对,”柳如风附和道:“吹牛可不能将天撑破了!” “你真的能帮着救我家主子?不是在骗我们?”展谓也满脸的不相信。 “你们爱信不信!”汪正白了几个一眼,冲宁小丹眨了眨眼,嘻笑着问道:“丹丹,你相不相信我?” 丹丹…… 宁小丹觉得自己身上骤然冷了一下,几乎都起了鸡皮疙瘩。 “呃……有屁快话,有话快说!”宁小丹板着脸没好气说道:“有法子就快告诉我们!” “对,将你的法子说一说,让我们听听是不是吹牛!”柳如风也叫道。 “要我说法子也可以,不过嘛……”汪正指着宁小丹说道:“丹丹她得答应嫁给我!” “你别得寸进尺!”展谓上前几步,将剑架在他脖子上,威胁说道:“快说,到底是什么法子,既可以救宁姑娘,还能救我家主子和小主子?” “威武不能屈,”汪正气看了展谓一眼,定神闲说道:“你以为这样用剑逼着我,我就会说么?” “展谓!”宁小丹忙劝道:“你别心急,他若肯帮我们,不用剑他也会帮;若不想帮我们,拿剑逼了也没用!” 展谓迟疑了一下,还是收剑退了回来。 “还是丹丹了解我!”汪正坐好,拿起桌上的点心咬了一口,笑着说道:“答应嫁给我吧,我马上就说救你们的法子!” “我答应你倒没有关系,”宁小丹以退为进劝道:“可你也别忘了,你是太监身份呢,娶个老婆,也不怕别人怀疑你?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真是!想娶她的男人都够多了,汪正他一个小毛孩儿,又是太监身份,跟着湊什么热闹呢! “我不怕!”汪正却笑着说道:“我娶你的事,天知地知,就我们几个知道,大家都不说,不会有人怀疑我身份的!” “我们干嘛要替你隐瞒?”柳如风不屑说道。 就算宁小丹现在答应嫁给汪正,等他们摆脱朝廷后,他们照样可以将汪正的秘密泄露出去,欺君之罪,那他便只有死路一条。 “你们会替我隐瞒的!”汪正狡黠一笑说道:“因为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几个男人瞪大了眼看着他,如看稀奇动物一般。 “是的,只要丹丹答应嫁给我,以后我和你们便就是一家人了!”汪正笑着强调,似乎很向往未来的日子。 “丹,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冯敏问宁小丹道。 宁小丹不说话,她努力回想着当初在宫里,万贵妃跟她说过的关于替皇帝治病的那些话。 “冯公子,我可没象你那样变过傻蛋,我脑子正常着呢!”汪正冷笑说道。 “你……”冯敏气鼓鼓的。 汪正不理他,继续说道:“我的身份是太监,但我得给我汪家留个后,不过我喜欢做太监,不想出宫,所以得娶了丹丹做老婆,让她给我生个儿子!” 原来这样啊! 这下宁小丹总算明白了汪正的意思了,可是这不又将她当猪了么?还是头只用来传宗接代的母猪! “我反对!”她举手道:“你年龄这么小,要生儿子干嘛非要找我这个老女人?” 想了想,她用商量的口吻赔笑着劝道:“要不……我让冯银霜在这山寨给你挑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当你老婆,你看怎么样?” 她已经够忙了,生儿子这种传宗接代,繁衍人类的伟大任务,就交给别的女人去完成吧! 毕竟汪正虽然脾气臭了点,但小模样儿不错,又练过那个“缩阳功”,听柳如风说房/事应该很厉害,哪个姑娘嫁他也不算吃亏。 又若是运气好,能让汪正一张甜嘴象哄春草和宫里那些人一样哄着她,那姑娘便更是捡个大便宜了! 所以宁小丹一点没觉得自己是在祸害人家姑娘,没有感情也硬将人湊在一堆儿。 “不行!”汪正想也没想便答道:“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老女人给我生儿子,其他女人想也别想!” 冯敏越来越听不下去,过来一把揪住汪正,破口大骂道:“你休想!丹是我娘子,她要生孩子,也是跟我生,你休想再娶了她去!” “切!”汪正白他一眼,不屑说道:“我又没说她不是你母亲子,也没让她不给你生孩子,你激动个啥啊?” 冯敏一下怔住了,盯着汪正看了半响,才咬着牙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丹同时奉我二人为夫?” “不只我二人,丹丹应该有六个夫君才成!”汪正淡淡说道。 啊?!这下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宁小丹更是惊讶得瞪大双眼,嘴巴张得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汪正这说法太匪夷所思了,她是不是听错了,或是她正在做梦? 不对,是汪正这臭小子太没正形,太不着调,这样离经判道,有违这时代常理的话他居然也说得出来! 这孩子到底是个怎样的孩子啊!他在这个时代里就是一奇葩,一异数,一妖孽! “你什么意思?”冯敏瞪着汪正,疑惑问道。 “你先放开我,”汪正说道:“让我坐下来慢慢道出详情!” 冯敏迟疑了一下,终是冷哼一声放开他。 汪正慢慢整了整衣领,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这才看向众人道:“你们若要想救朱复和孩子,又想让丹不被朝廷抓回宫,留在这山寨里过逍遥生活,那必须她就得嫁六个夫君。”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她与朱复已经有了一个孩子,那再娶五个夫君就可以了!” “为什么?”众人齐声问道。 宁小丹问完,盯着汪正心里直打鼓,她已经隐约猜出点原因来。 只听汪正压低了声音问道:“朝廷为什么抓丹丹,你们应该也知道原因吧?” 众人不说话,表示默认。 “丹丹在宫里的时候,朝廷逼她跟朱复成亲,非要得到她的衣胞,就是为了治圣上那要紧病!”汪正又说道:“如今朝廷到处追捕丹丹,也是为了那要紧病,所以只要我们答应替圣上治病,他便不会逼迫丹丹了!”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应该以丹表妹答应替皇帝佬儿治病作为条件,换取她不被抓进宫?”柳如风问道。 汪正点点头说道:“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趁机要朝廷放了朱复和孩子,他们拘留朱复和孩子的目的,不过要胁丹丹替圣上治病而已,所以只要丹丹答应,他们便会放人!” 柳如风沉吟片刻,点头说道:“只要丹表妹不进宫,象个御医一样替皇帝治一治病而已,并没什么大碍,这个办法使得!” “可是朝廷能同意不抓宁姑娘和放了我家主子和小主子吗?”朱复担忧问道。 “这个有小爷我去游说万娘娘,定保事成!”汪正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说道。 “如果真能说成这事,倒不失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展谓沉吟说道。 “可是,这跟丹要嫁六个夫君有什么关系?”冯敏瞪眼问道:“他们要衣胞,我就跟她多生几个孩子,有了衣胞白白送与他们就是了,还需要嫁什么六夫?”rs 第169章 争论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冯敏的话说完,几个男人都不满地盯着他,展谓更是沉着脸说道:“若是那样可以,为什么不是我家主子和宁姑娘生孩子,他们是成就了的夫妻!” “你家主子?”冯敏生气指责道:“你就只顾着你家主子!此刻他还关在宫里等着我们去救呢!有本事你把他拉出来啊?要不是他,丹也不会如此被动!” “你……”展谓面色难看就要发作。 看冯敏和展谓吵起来,宁小丹心里更加烦躁,刚才她听汪正说自己要嫁六夫,她便猜到了一种可能,心里便不舒服。 不过她正要出声喝止,却听柳如风劝两人道:“事情定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不如都稍安勿躁,听听汪小弟怎么说吧!” 宁小丹无语,柳如风居然称起汪正为汪小弟了,他态度怎么突然变了? 冯敏和展谓倒是都冷哼了一声不说话,看向汪正。 “柳大哥说得对,”汪正投桃报李,对柳如风的称呼也亲切起来,点头说道:“丹丹若要给圣上治病,便不能只嫁一个人,不然可治不了病!” 宁小丹听得叹气,自己刚才的猜想果然对了,记得在宫里时,万贵妃跟她说过,若要治皇帝的不孕不育症,得连用六个衣胞才行,只是她没想到必须得跟六个不同的男人生孩子才行。 “宫中李太医说,圣上不能孕,是因为先天不足,后天失养。”听汪正继续说道:“丹丹是至阴之体,本应跟至阳的男子相配,生下集天地灵气,阴阳充足而平衡,具有长生不老之能的孩子。” 宁小丹听汪正说李太医,猜想便是李百应了,只是他从来没跟自己提什么至阳男子,想来不易找。 果然听汪正又说道:“而那孕育孩子的衣胞,便是大地之精,是天下最好的滋补药,听说纵是铁树它也能使之开花,石女也能让她产子。” 柳如风听得“啧啧”称奇道:“先前我听了尘说丹表妹的血能让人起死回生,便觉得惊奇了,原来还有比这更神奇的事!” “那当然!”汪正又说道:“不过李太医说至阴女子不好找,至阳男子更找不到,喂养也更麻烦不易,因此只能用补救之法。” “什么补救之法?”柳如风又问道。 汪正看了看冯敏,又看了看展谓,宁小丹,最后才看向柳如风揭开谜底:“那便是找六个不同的男子,让至阴人采集其不同的阳气,生下孩子,得到具有六股阳气的衣胞,然后配上至阴之血来贡养,最后也能治愈圣上!” “原来这样!”柳如风恍然大悟。 “这么说丹不能只与一个男人生孩子了?”冯敏不高兴问道。 “那当然!”汪正说道:“李太医说一般情况下,上天只赋于一个人一种禀性,所以一个男子只具一种阳气,与至阳之人无法相比,因此必须采六种阳气才勉强比衬。” “这也太麻烦了,而且还委屈了丹!”冯敏不高兴嚷嚷道:“生孩子是丹自己的事,想生就生,想不生就不生,干嘛非得为那狗皇帝生孩子?而且还不得不跟六个不同的男子生,那狗皇帝把丹当怎样的人了,以为她是青/楼接客的娼/ji么?” 宁小丹听得满头瀑布汗,冯敏这话,说得也太……等会儿她若是同意生孩子,岂不是承认自己就是娼ji了? 可是不同意能成么?朱复怎么救回来,孩子怎么救回来?就算能有别的法子救他们,可是万一哪天自己被朝廷抓回去,定然也逃不出生孩子的命运,而且到那时没了自由不说,只怕连选择男人的机会也没有了! “冯兄,你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吧?”柳如风瞪着冯敏,冷冷说道:“不管怎样,就算丹表妹迫不得已跟几个男人……那个……生孩子,她也不是娼、ji!” “对!”展谓也生气说道:“宁姑娘她不是那样的人,就算她……与人生许多孩子,她也不是那样的人!” “呵呵~~”汪正尴尬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丹,”他转头看向宁小丹,急急辩解道:“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打个比方而已!呃……就是骂那狗皇帝,强迫你进宫,逼着你给他治病!” 看他态度这么好,怕他心里过意不去,宁小丹挤出个笑容,安慰他道:“不要紧,我懂你的意思,当然知道你不是在骂我!” “还是丹最了解我!”冯敏松了一口气,拉着宁小丹的手高兴说道。 “那……”柳如风盯着宁小丹,小心问道:“丹表妹,对汪小弟说的法子,你怎么看?” 这话一问出,几个男人都紧张地看着宁小丹。 “这……”宁小丹心里也很犹豫。 她想救朱复,也想救孩子,还想自己得到自由,汪正这法子,一箭三雕,说句实话,应该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 可是,得生六个孩子啊,一想到这个,她心里就犯怵。 她这个现代灵魂,接受的都是优生优育的观念,她看到的身边的妇女,生三个以上就够多够麻烦了,但现在却要她六个! 而且按着万贵妃说过的进度,应该是一年一个,天啊!她得把身子养得多好,付出多少精力,才能赶上这节奏? 想到这个,宁小丹眼前立即浮现出左手一个娃,右手一个娃,背上一个娃,床上还爬着一个娃,肚里揣着一个娃的混乱场景了! “丹,”见她沉吟不说话,冯敏忙说道:“你若是有一丁点不愿意,也千万别勉强自己!展大个儿他不是有本事么,让他进宫救朱复和孩子就是,你千万别委屈自己!” “我……”宁小丹迟疑着,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其实她也不是不愿意,只是将要做的事情与平日自己的认知有所违背,一时难以接受而已。 展谓和柳如风转头看向冯敏,眼里闪过冷意。 “就算丹丹不用去救朱复和孩子,可她就一辈子东躲**,隐姓瞒名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么?”汪正冷笑着冲冯敏说道:“冯公子可别太自私,丹丹不是你一个人霸占得了的!” 宁小丹听得无语,这不正在说她生孩子治皇帝的事么,怎么扯到冯敏霸不霸占她上面去了? “对!”柳如风附和着汪正的话,开口骂道:“冯大骗,你别太自私,只顾自己不顾别人,连丹表妹的感受也不顾忌。你别忘了,她可是最想救出朱复和孩子的,更不想进宫去!” 是啊?宁小丹心想:自己虽然不乐意生那么多孩子,可是她得救朱复和孩子啊! 不过这事儿怎么扯到冯敏的自私心上去了?应该是她比较自私吧?只不想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却忘了自家老公和孩子要自己救! 冯敏一听,暴跳如雷,指着柳如风骂道:“我怎么自私了?你个长得象女人样的家伙,怎么血口喷人呢?我还不是顾忌丹的感受么?你没见她不太愿意么?东躲**的日子又怎么样?你们以为,她替狗皇帝治好了病,朝廷就会放过她么?人心不足蛇吞象,丹的身子特殊,她就是这个命!你们觉得守着她东躲**日子不好过,我不怕!只要跟她在一起,就算一辈子住在暗无天日的地洞里不出来,我也乐意!你们怕你们走,别出什么饮鸠止渴的馊主意,让丹不乐意!” 听冯敏如此说,宁小丹很是感动,不过却觉得他骂得有些夸大其词,因为她觉得展谓和柳如风都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汪正虽然要胁她必须嫁给他,但他出那主意也是一片好心,他也有难处,顶着一个太监身份,又想传宗接代,宫里宫外自然都不敢公开娶老婆,所以才退而求其次,逼自己这个知情人帮他生个孩子吧? “你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把丹表妹捧在手心里!”柳如风也指着冯敏不服气骂道:“我跟你讲,除了你之外,我们几个没哪个不把她窝在心眼儿里,不信你问问!” 宁小丹愣了愣,有些茫然,心想:他们是在说自己么?好象是吧? 柳如风是口口声声说过要娶她的,还曾撺掇了她跟他私奔;展谓却没说过喜欢自己,不过朱复说过他喜欢她,她也觉得他有点喜欢自己,可是那不能百分百肯定,毕竟一切皆是臆测。 至于汪正嘛,他小毛孩儿一个,怎么懂得什么是爱,是喜欢?而且自己还大他几岁……姐弟恋?不是吧?他对自己总是一副臭屁的样子,连说话也从来没有好言好语过,柳如风应该误解他了吧? 不过好感应该有的,不然他不会指定要自己替他生孩子,但好感而已,能说他爱自己么? “我问什么问?我懒得问!”冯敏心虚说道:“总之一句话,丹现在是我娘子,只要她不高兴做的事情,你们非逼着她去做,我便不同意!” “我们哪有逼她?不是说来听她的意见吗?”汪正说道:“不过我话说在先头,不管丹丹生不生孩子救朱复,我都得娶她!” “你凭什么?”冯敏瞪着他说道:“她不同意生孩子,她便是我一个人的夫人,我要带着她走得远远的,你们休想再打她的主意!” “凭着我在万贵妃面前是红人!”汪正翻了个白眼,冷冷淡淡说道:“你若敢带着丹丹走到天涯海角藏着不出来,我便能利用朝廷的势力,将你们找出来!”rs 第170章 真的都愿意?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亲们,今天太忙了,近十点钟才得已回家码字。生死速递,离12点还有半个小时,先发上草稿,别忙看,约十二点半正文就出来。不急的亲们明天看吧,对不住了! …………………………………… “他没那机会!”展谓沉着脸说道:“我会象影子一样跟着宁姑娘,他休想带着她躲起来!” “喝~~你们现在倒是合起伙儿来欺负我了?”冯敏生气说着,拉起宁小丹就要走:“丹,我们走,我就不信谁拦得住我!” 但他的步子还没有迈开,展谓便站到他面前横剑挡住他去路。 “来人,还不快将他几个给我抓起来!”冯敏大声喝道。 先前站到较远处去的金三郞和寨丁们忙奔涌过来,将展谓等人团团围住。 眼看又要打起来,宁小丹不由郁闷,为什么每次她都不得不站出来当消防员啊?果然男人的世界里,最终什么都会落实到拳头上! “都给我住手!”她甩开冯敏的手,大声喝道:“还嫌不够乱么?” 大敌当前,不是该一致对外么,居然就这样吵起来了,他们知不知道分轻重缓急啊! “对,对,对,有话好好说嘛,可不能打起来,更不能带人走!”柳如风倒做起了好好先生,笑着劝道。 冯敏冷哼说道:“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丹不乐意生孩子,我便带着她走,我就不信我这山寨这么多人还护不了我和丹逃走,我也不信我财神冯那么多财富,还买不到让丹自由的法子!” “谁说我不乐意生孩子了?”宁小丹叹气说道:“既做了朱复的娘子,孩子的母亲,他们身陷囹圄,又没有让我拿命去换,我还有什么立场和资格去挑?不就是再生五个孩子吗?这有何难,我会做到的!” “丹……”冯敏表情复杂地看着她。 “我就知道丹表妹重情重义,一定会将这事答应下来!”柳如风高兴说道。 宁小丹莫名其妙看着他,不知道他高兴什么,她答应救朱复和孩子,最应该高兴的是展谓吧,可展谓却一脸沉思,不知想着什么。 “那好,丹丹你竟答应生孩子,那便先算上我的一个!”汪正也高兴说道。 “那不成!”宁小丹一口回绝道:“你比我小那么多,我不能挑你生孩子!” 汪正还那么小,她有侵犯未成人的感觉好不好?生孩子耶,可不是玩纯感情,来个姐弟恋什么的! “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先前不是已经答应的么,现在怎么又变卦了?”汪正不满质问道。 “我哪有答应你?我只答应你让冯银霜在这山寨中找个好姑娘嫁给你!”并不是宁小丹死不认帐,她也的确没有答应。 “你分明……”汪正气急,最后索性恨恨说道:“好,你不答应我便不回宫向万贵妃促成这事!” “随便你!”宁小丹又拿起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冷哼一声说道:“这事成不了,我就陪着朱复和孩子去死!” “你……”汪正指着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丹,你千万别做傻事,”冯敏忙说道:“我这就带你逃出这山寨!”说着,他便要去拉宁小丹。 “你别过来!”宁小丹喝声说道:“我也不想连累你,连累这山寨,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你们谁也别插手!” “什么你自己的事啊?”冯敏停下脚步,着急说道:“丹,我不是你相公么,你怎能如此见外!” “你别这样说,”宁小丹决绝说道:“我嫁的是呆瓜,你是冯敏,我不是你母亲子,我的事你也别管!” “丹,你这是何必……”冯敏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想上前,又怕宁小丹真的抹脖子。 其实宁小丹不过做做样子,她想威胁的是汪正,却也不想连累冯敏和山寨的人,所以顺便也跟他撇清了关系。 “哎呀,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嘛!”柳如风忙出来打圆场:“丹表妹,你快将匕首收起来,小心伤了自己!汪小弟,你也退一步,别逼丹表妹好不好!” “不成,这是原则问题,别的都好说,就这不能退!”汪正板着脸说道。 见汪正死不松口,柳如风又转头问宁小丹道:“丹表妹,你既然决定生五个孩子,那便需要五个夫君,怎么就非要拒绝汪小弟呢?除了我们,你还去哪里找合适的男人?” “你们?”宁小丹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来。 “是啊,”柳如风郑重说道:“展大个儿,冯骗子,汪小弟,加上我,不已经有现在的四个了么?都是不错的男人,又帅气,又可靠,也都喜欢你,你还去哪里寻人?难不成你一个人就能将孩子生出来?” “柳如风,你再叫我骗子,我跟你急!”冯敏生气叫道。 “别打岔,听丹表妹怎么说!”柳如风瞪他一眼道。 冯敏想起正事,忙也看向宁小丹。 “这……”宁小丹迟疑起来。 说句实话,柳如风的话很有道理。 他们几个,都是不错的男人,又跟自己熟悉,其中展谓和冯敏还其实与自己早有夫妻之实。 如果非要生孩子的话,她宁愿跟他们生,也不愿随便去找向个陌生男人上/床。 可是……这时代的男人接受的不都是一夫多妻的观念,怎么能容忍自家娘子与别的男子有染? “你们真都愿意帮我生孩子?”宁小丹问道。 “我当然愿意!”柳如风迫不及待答道。 从前宁小丹拒绝了他,他不甘心却也束手无策,不想现在却柳暗花明,让他有守着心爱女人的机会,他怎能放弃? “你是必须替我生个孩子!”汪正臭屁答道。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宁小丹,记得见她第一面,他便对她有好感,那是一种前世注定宿命般的看对眼儿,因此他逃跑失败时,首先想到的便是向她求救。 她并没有让自己失望,她毫不犹豫地救了他,虽然她因为笨,救得并不彻底,但那份实实在在的心意,他就算那天没逃出来,也会一辈子记得她的好。 于是他把她当可亲可爱可敬的兄长,却不想后来才知道她却是个女的! 想起自己曾躲在她的胯下,想起自己曾跟她讨论“缩阳功”,他便脸红耳赤,但同时心里却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一种因为曾与她有过私密接触,私密谈心而心脏“呯呯”直跳的感觉! 这种羞恼和心跳的感觉折磨着他,让他怕见到她,幸好他也没有机会再见到她,直到那天王公公让他去照顾一个重要的人。 再次见到她,虽然心里已经做过准备,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心跳加快,又羞又恼,所以他不得不摆出一副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来,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如何与她相处。 以后的日子,她怀胎十月,他和她相处十月,他总是情不自禁想见到她,找她说话;他总是忍不住妒忌朱复,偷听到他们床上的私密活动后,夜里他便常常多了一个梦,梦见隔壁的朱复,变成了自己! 最后,他终于明白,自己早就爱上她了,但已经迟了,她已经是别人的娘子! 不过这仍不能阻挡他对她的爱,看着她怀着朱复的孩子,他就无数次地幻想,她怀着自己孩子的样子! 他甚至计划着,等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了之后,他便设计让她也替自己怀个孩子。 但后来展谓却来救她了! 在她的自由和他的计划间,他选择了成全她,其实展谓用剑指着他的时候,他有机会呼救的,但他并没有那样做。 她被救走了,他的心里也空落落的,他正计划着逃出宫找她时,万贵妃却挑中他,让他与英、霞两位姑娘一起出来寻她。 这正投他意,一路南下,他一面疯狂地寻着她,一面苦苦思索地如何替她摆脱万贵妃施下的魔咒! 让她娶六个夫君,生六个孩子,这是他犹豫了许久才做出的决定。 虽然他也想独自拥有她,但那不成,他不得不顾全大局,从大处考虑,否则就算拥有了她,也只是短暂的时光,更不能真正解救她,所以他不得不大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其实她本就不是平凡的人,怎么能让平凡的他一个人拥有?如今他能得到她的六分之一,他便知足了! 她被救走了,他的心里也空落落的,他正计划着逃出宫找她时,万贵妃却挑中他,让他与英、霞两位姑娘一起出来寻她。 这正投他意,一路南下,他一面疯狂地寻着她,一面苦苦思索地如何替她摆脱万贵妃施下的魔咒! 让她娶六个夫君,生六个孩子,这是他犹豫了许久才做出的决定。 虽然他也想独自拥有她,但那不成,他不得不顾全大局,从大处考虑,否则就算拥有了她,也只是短暂的时光,更不能真正解救她,所以他不得不大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其实她本就不是平凡的人,怎么能让平凡的他一个人拥有?如今他能得到她的六分之一,他便知足了!rs 第171章 愿不愿嫁?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觉得冯敏这话问得好,她最担心的也是这个,她辛苦生孩子治好了皇帝又怎样,皇帝若要耍赖,他们不是照样玩不过他? “这个我就早就想过了!”汪正正要回答,却见冯银霜警惕地押着一个精瘦男子走进院来。 “花统领,这是怎么回事?”汪正疑惑问道。 “汪公公,官府的兵力已到,远处的还在赶拢!”花统领禀告道:“英、霞两位姑娘见你进来这么久未回,便派属下进来看一看。”说着,他看了宁小丹一眼,问道:“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汪正指着宁小丹说道:“你看,还不是这药人要死要活的,我正费尽口舌劝她呢!” 说着,他附耳到花统领身边低声说道:“这药人情绪很激动,你回去告诉英、霞两位姑娘,让他们稍安勿躁,耐心等待着,不然鸡飞蛋打就完了,只怕我们几人的命也抵不上药人一个人的命!” “是,属下明白!”那花统领答应着,又在冯银霜的押送下出院去了。 “你看,我可是一心帮着大家的!”汪正说道:“大家按我说的做,保管没错!我会回去跟万贵妃讲明条件,就说丹丹要求三年后放出朱复,才能继续送衣胞,六年后送完衣胞再放孩子,如若不然,她便宁死不从!” 宁小丹心想:这倒是个好办法!尽管孩子仍被留在宫中,但朱复能出来,以后救孩子也方便得多。 “我赞成,我举双手赞成!”柳如风笑着说道:“这法子多好啊,不用流血,不用死人,丹表妹跟我们一起过着幸福生活就把朱复给救出来了!” “我也觉得这法子很好!”展谓点头说道:“只要主子出来了,就算六年后他们耍赖不放小主子,大不了我再闯一次宫,将小主子救出得了,他是孩子,方便得多!” 见他们如此积极,宁小丹这才明白汪正为什么会想出那法子,展谓和柳如风又为什么满口赞同,敢情他们都想跟自己生孩子啊? 莫非他们以为她生的孩子,也继承了她一腔可以起死回生的血液,所以才这么积极? 想到这点,她又想起宫里的孩子来,自己生完后连面也没见上,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有没有好好吃奶娘的奶?万贵妃把他给谁带了?长得好不好?象朱复多一点还是象自己多一点?最重要的是,他的血液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能让人起死回生? 若是象自己一样,岂不是又要重复她东躲**的苦难?应该不会吧,不然万贵妃也不会再来找她,直接就在孩子身上打主意了! 想起这些,宁小丹觉得自己对孩子真是亏欠太多,正要开口向汪正打听孩子的情况,却听冯敏不满反驳着展谓和柳如风。 “好什么好?”他说道,“那衣胞要一年送一个,谁知道丹每年就一定能怀上一个孩子?还要送不同样的,也就是说咱们每人都只能跟丹在一起一年便又不得不让出来。为了救一个朱复,让咱们这么多人跟着受罪,他凭什么啊?” “你说的是不是人话呢!”展谓不高兴了,瞪着他说道:“敢情在宫里的不是你,所以你不乐意了?当初你呆呆傻傻和受伤时,我们也没嫌弃你半分呢!我家主子更是对你好得不得了,只怕你都忘了!” “哼!”柳如风一边凉凉附和道:“他这人啊,就是个健忘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失忆了!也不知几年后,就象那些始乱终弃的负心人一样,是不连丹表妹对他的她也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们别说那些挑拨离间的风凉话!”冯敏瞪着两人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什么救朱复,救孩子,你们之所以同意,还不是因为可以跟丹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么?不然你们那么热心,现在就杀进皇宫去救人啊?还在这儿吵嚷什么?” “我们就想跟丹表妹在一起,怎么了?”柳如风冷哼说道:“朱复和孩子,也是丹想救的,两全其美的事情,我们为什么不做?我们可不象有的人,为了独占丹表妹,便不管别人的死活!” “你……”冯敏气极,正要开口又骂,宁小丹打断他们的争吵,说道:“好了,你们别吵了,我有话说!” 冯敏不得不住了口。 “汪正,我问你,朱复和孩子怎么样了?”宁小丹看向汪正问道。 “对!”听她提起,展谓也一拍脑门儿,懊恼说道:“这半天就忙着折腾了,都忘了问主子和小主子的情况,他们都还好吧?” “都很好!”汪正点头说道:“因为丹丹的逃走,本来圣上要杀朱复的,但万娘娘说留着他有用,便没杀,不过却用大铁镣锁在屋子里!” “他果然受苦了!”宁小丹伤心说道。 当初朱复还担心他逃走后,她会受苦,不然如今受苦的却是他! “他也没受什么苦!”汪正忙安慰道:“就锁起来没有自由而已,纪姝精心照看着他呢,没让他吃一点亏!” “纪姝?”提起她,宁小丹想起她告密的事情,忙问道:“她怎么还愿照顾他,当初不是她出卖朱兄的么?” “这事儿是朱复犯了桃花劫,”汪正摇头撇嘴说道:“纪姝那种女人,谁跟她沾上边儿谁倒霉!”说着,他便将纪姝告密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朱复那边都做好了逃走的准备,不想宁小丹逃出宫时动静太大,闹得宫中几乎人人知晓,纪姝当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她呆在朱复身边这么久,一直没有打动朱复的心,本就耿耿于怀,但想着朱复要逃出宫了,宁小丹还留在宫里,她便觉得自己和宁小丹都没有得到朱复,所以她心里多少平衡一些。 不想现在宁小丹也逃出宫了,于是她心中的妒忌之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她无法忍受朱复和宁小丹双双获得自由,到宫外过着双宿一起飞的幸福日子。 于是她就去向万贵妃告了密,朱复就这样被拦截了下来。 最后汪正又说道:“这狠毒的女人还以告密为条件,让万贵妃答应让她跟朱复在一起,当你们的孩子的养娘!” “什么?!”宁小丹着急问道:“那万贵妃答应了没有?” 如果纪姝当了孩子养娘,也不知会怎样利用和教坏孩子! “当然答应了!”汪正说道:“不过你放心,除了她一个养娘外,万贵妃也给孩子配了三个奶娘,其中还有春草!” “春草她没事?”宁小丹高兴问道。 “嗯!”汪正点头说道:“万娘娘确实仁慈,所以你的逃走,并没有连累什么无辜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宁小丹庆幸说道:“有她帮着带孩子,我也放心多了!” 春草善良纯真,又真心爱孩子,有她和朱复在,也多多少少能抵消纪姝对孩子的影响。 汪正突然又问道:“对了,你们猜,要帮助朱复逃出宫的内应是谁?” “是谁?”展谓和宁小丹同时问道。 “居然是王公公!”汪正此时说起来,还有些惊讶。 “怎么会是他!”宁小丹失声问道。 “我也觉得奇怪呢!”汪正不解说道:“你说王公公他可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红人,在宫中也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怎么就愿意帮着朱复逃走呢?” “这个我知道,我听家父说过!”展谓说道:“当初我很担心能不能救主子出来,于是便去问父亲。他说有十足的把握,因为他手里有内应的儿子,保管他乖乖听他的话,只是却不知道就是什么王公公。” “儿子?”宁小丹惊讶问道:“莫非王公公也是个假太监?” “不是!”展谓答道:“听父亲说是那太监进宫前与相好生的,后来那相好怀着孩子嫁了别人,那太监也是进宫后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 “原来这样啊!”宁小丹恍然大悟,突然想起第一次去见万贵妃,问起是谁走透了朱复被抓进宫的消息时,当时王公公面色有异,如今想起来,应该一直是他向展雄泄露着朱复的消息了,也难怪展雄无论多么隐密的消息都打听得到! 而且怪不得当初朱复被抓进宫时,展雄一点也不着急,原来有王公公这个万贵妃身边的红人做内应,他当然有十足的把握能救出朱复来。 只可惜他却没料到纪姝会爱上朱复,还会因为妒忌出卖他! “这王公公还真是个可怜人,”柳如风听得心生同情,摇头叹道:“相好嫁人了,心灰意冷进宫当了太监,却发现自己还有个儿子!为了儿子做了内应,最后又丢了小命儿!” 宁小丹白他一眼道:“你怎么知道他心灰意冷进宫当太监的?” “怎么不知道?”柳如风笑着说道:“当初你不要走,我也想着去当和尚呢!当太监跟当和尚也没多大区别了,都是不能近女色的!” 正说着,却又见冯银霜走进来,看了宁小丹一眼,迟疑了一阵,走到冯敏面前禀告道:“少主,那被抓做人质的和尚大师问主母愿不愿意嫁给他!” “什么?!”冯敏惊讶过后,直接将气撒到冯银霜身上,怒睁着双眼,生气骂道:“这里都够烦了,他一个出家人,湊什么热闹?你居然还来郑重其事地禀告,真是够笨!”rs 第172章 想通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我……”冯银霜低着头,委屈说道:“那两位姑娘凶得狠,奴家若不来禀告,她们便打父亲出气!” “你……”冯敏愣了愣,不说话了。 宁小丹走过去埋怨道:“你这人真是,事情也不问清楚,便不分青红皂白乱骂人,有你这样当人家主子的么?”说着,她便问冯银霜怎么回事。 冯银霜也说不清楚,只说英、霞和了尘说了几句话,然后便传话过来,让派人问宁小丹嫁不嫁的话。 冯银霜当时觉得荒唐,便站着不动,那边英、霞两位姑娘便让人鞭打起冯老爷子来。 “要不,将和尚叫进来问一问?”柳如风提议道。 “还用问么?”冯敏不高兴说道:“就让银霜去回复,说丹不嫁!” “话可不能这么说!”展谓说道:“大师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要求来!” “对,对,对,”柳如风说道:“也不知那两只母老虎到底把和尚怎么了,丹表妹若是随便拒绝可就害了他!” 汪正沉吟说道:“丹丹需要六个夫君,我们这儿四个人,宫里有个朱复,还差一位,不如索性答应了尘大师得了!” “这也太荒唐了!”冯敏当即叫起来,愤懑说道:“自古只听一夫配多妻,没听说过一妻配几夫的。你们为了救朱复,让丹同时嫁几个,本就有背人伦,现在居然还劝她与和尚成亲,那可是得罪佛主的事情,我不干!” “什么有背人伦?你别道貌岸然的!”柳如风不满说道:“丹表妹本就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从古至今恐怕也没第二个她这样美丽善良,性格独特的女人。我们娶她心甘情愿,你不干你可以退出,别说这么多难听的话!” “对。你不愿意你可以退出,没人强迫你!”展谓也不屑说道:“天下男人多的是。不是缺了谁便办不成席!” “我为什么要退出?”冯敏生气说道:“丹是我的娘子,她只属于我一个人,应该退出的是你们这些烦人的苍蝇!” “哼,你别把自己说得多正份儿似的!”柳如风说道:“要论起来,朱复才是丹表妹正二八经的夫君,你不过从他手里抢人过来而已,怎么就算你的了?” “你别胡说!”冯敏愤怒说道:“最先遇到丹的可是我。最先与她同床共枕的也是我,朱复算老几?” “同床共枕又怎样?”柳如风冷笑说道:“你别忘了,当时你和丹的身份只是兄妹,第一个与丹表妹有夫妻之实的可是展谓。这论起来,你又算老几呢?” “你……”冯敏张口结舌半天找不到理由,最后索性说道:“我不管,反正想着丹也要将你们当作夫君我心里便不痛快!朱复可以救,孩子也要救。除了这法子,其他任何法子我都举双手赞同,我甚至愿意将玄铁令、将这山寨交出来帮助你们!但要丹嫁六夫,我便不愿意,所以今天我说什么也要阻止你们。阻止她这样做!” 他的话说完,大家都沉默下来。 半响,柳如风才嘀咕说道:“说不痛快,谁又痛快呢?谁不想自己心爱的姑娘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守着自己一个人,可是……谁让咱们都同时喜欢上丹了呢!而且现在她又需要我们……你有钱了不起啊,我们连命也可以拿出来呢!” “好了,你们也别吵了!”听了半天,宁小丹心里也有了些主意,终于下定决心说道:“要你们同时娶我一个人,肯定每个心里都不舒服,我体谅你们的难处!” 顿了顿,她又说道:“不过汪正说的法子,我也不放弃,因此你们中有不愿意的,我不勉强,也不会怨你们!有那愿意的,我也丑话说在前头,我并不是嫁给你们,只是接受你们的帮助而已。” 见几个男人不解地看着她,宁小丹又解释说道:“虽然你们愿意帮我,但也只能与我呆一年,等有了孩子,产下衣胞,然后便与我没有关系了!若是能当朋友,那便好,若是不能当,也没关系。至于孩子……” 想了想,她又说道:“生下后你们想养,你们便养,你们不想养,便留给我和朱复。朱复是个好人,他定会视如己出,我们就算自己累死饿死,也会将他们养大成人,所以你们尽管放心!” 说着,她收起匕首,将他递还给冯敏,真诚说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也很感谢你将我放在心里。但我也有我必须要走的路……这个还你,我们马上就下山,朝廷便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丹,你这是什么意思?”冯敏皱眉盯着她,手向后缩,不去接那玄铁刃。 “还能有什么意思?”柳如风幸灾乐祸说道:“你不是不乐意丹表妹将我们当夫君么?这下可好,我们走得远远的,你也不用看见我们不痛快了!” “柳如风,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宁小丹瞪他一眼,回头冲冯敏诚挚说道:“你的情意我记着,你的心情我理解,咱们能碰到一起是缘份!虽然你恢复记忆后骗了我,我心里很不高兴,但以前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都忘不了,那是我记忆中的珍宝!不过我不能只顾你一个人的感受,比起你的感受来,朱复和孩子的命更重要!” “丹……我……”冯敏想说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宁小丹打断他的话说道:“就这样吧,看在我们过往的情份上,希望你别拦着我下山,别逼我将这条命留在这里!若是咱们有缘,以后还会相聚,若是无缘,你找个好姑娘娶了,与她白头到老,我真心祝你们幸福!” 说着,她将玄铁刃塞到冯敏怀里,转身去拿过了展谓的剑驾在自己脖子上。问汪正道:“我应该这样出去哄哄英、霞两位姑娘吧?” 汪正点头:“你就做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就可以了,该对那两位姑娘说些什么,又怎样说。都将给我!” 宁小丹点点头,带头向院外走去。展谓一声不吭跟着。 汪正忙跟上,柳如风看了冯敏一眼道:“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你既不愿瓦全,便需放丹表妹自由!若不想她恨你,你便顺顺当当让我们下山!”说完,他也跟着走了出去。 冯敏板着脸站着不说话。也不动,但眼看几人就要走出院子,他却大喝一声道:“慢着!” 宁小丹心里“咯登”一下,方才她说将命留在这里。不过威胁之言而已,赌的就是冯敏对她的情份。 但现在如果他强要拦她,她该怎么办?不可能真的自尽吧?她还不想死了,况且朱复和孩子还等着她去救! “冯敏,你别做小人!”柳如风忍不住喝道。 冯敏却不理他。走向宁小丹,盯着她问道:“我问你,你心里有没有我?不管是做呆瓜,还是做冯敏也好,你有没有爱过?” “这……”宁小丹迟疑了一会儿。老实答道:“我不知道!” 她连爱不爱朱复都不能太确实,怎么又能确实爱不爱冯敏? 冯敏愣了愣,又问道:“如果我也象朱复那样被人关了起来,你是不是也会这样救我?” 这次宁小丹没有犹豫,点头答道:“那是当然!” “冯大骗,”柳如风在一边不满说道:“宁姑娘对你的好还用问么?我听和尚说过,当初你受伤,宁姑娘为了救你流了很多血,差点儿就死了,这不是在乎你是什么?所以你要还算有点良心,今天就别为难她!” “闭上你的臭嘴,我说过要为难丹么?”冯敏瞪他一眼说道:“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了?” “你……”柳如风愣愣看着他。 冯敏不理她,冲宁小丹说道:“丹,你留下来吧!我装傻时,你跟我念叨过,你喜欢这云雾山……” “呆瓜,我……”宁小丹以为冯敏要强留自己,正要再劝,却听冯敏又说道:“这里生孩子、养孩子最好了,也住得下!” 说着,他转头看了展谓三人一眼,又撇嘴说道:“等生下他们的孩子后,我看着他们心烦,便打发他们一家住一处山寨,勉得天天烦着你!当然,他们若不喜欢在我这云雾山待着,想滚得远远的,那便最好不过了!” 宁小丹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看着他,试探问道:“呆瓜,你……” “冯兄,你终于想通了?”汪正笑着说道。 “不想通又怎样?”冯敏不高兴说道:“丹心意已绝,非要嫁六个夫君,我若不想通,也不知会便宜哪个王八羔子!” 其余三个男人一起“哈哈”笑了起来。 “呆瓜,你这话不对,”宁小丹正色纠正冯敏的话道:“我说过了,不是嫁六个夫君,是请你们帮忙,帮我再生五个孩子而已!” “生孩子这种事情,不是你夫君,谁会帮你呢?”冯敏白她一眼道。 “这……”宁小丹讪讪笑着,不知说什么好。 如果把他们只当朋友,自己这个要求,似乎真是太过份、太无礼,甚至有些无耻了…… “冯大骗说得对,”柳如风附和说道:“丹表妹啊,你不答应我们做夫君,我们不会帮你的!” 汪正和展谓在一边直点头。 “不行,我的夫君只有朱复一个,”宁小丹严肃着一张脸说道:“至于你们,说好了只一起一年便就一年,你们若不乐意,我找别的男人去!” “丹你怎么能这样厚此薄彼?”冯敏伤心叫道:“朱复是你夫君,我也是呢!咱们拜过天地,进过洞房的,将来也会有孩子,你不能只顾朱复,说起来我比他正宗得多呢!” “好了,冯兄你也别争什么正宗,”汪正拉过他小声劝道:“到时咱们都是正宗的,可由不得这傻女人偏心朱复一人!咱们还是先商量一下计划实施的具体事宜吧,英、霞两位姑娘还在外面等着呢!” “好好好,我会倾力配合!”冯敏忙不迭点头:“不过以后汪小弟可得支持为兄拿到这事的话语权!” “当然没有问题,”汪正笑着说道:“反正我常年在宫里,也不跟你们争什么,到时我一定挺你!” 冯敏满意地点点头,招呼柳如风和展谓过来,商量起汪正的计划来。 听说商量正事,宁小丹收了剑,想湊过去一起讨论,却被几个男人撵去和红叶一起安排迟来的午饭。 她很不乐意,却也无奈,毕竟现在诸事还要求着他们呢!何况他们现在不吵了,同心协力救朱复和孩子,她就暂且委屈一下呗! 这样想着,宁小丹屁颠屁颠地跑去安排伙食了! 第173章 大结局之冯敏篇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半年后,云雾山。 宁小丹挺着个大肚子,安静地坐在桌子边,撑着下巴看对面的冯敏“噼哩啪啦”地打着算盘。 强忍着无聊坐了一会儿,她看了一眼埋头专心做事的冯敏,偷偷站起了身。 这几天冯敏太变态了,不仅要求两人每时每刻都得在一起,就连他做事时,也要求她必须坐在一边,发花痴似的看着他,还说什么孩子一生下来,他便要被迫离开,所以看一回少一回,她若有良心,就应该趁现在多看他几眼,以便牢牢地记住他。 因此宁小丹很有负罪感,现在想去拿针线来做一做,也跟做贼一样。 谁知她刚一动,冯敏便仿佛头顶上长眼睛似的,不高兴问道:“干什么去?” “呵呵~~”宁小丹讪讪笑道:“反正坐着也是坐着,我去拿针线来缝两针!” “缝什么缝!”冯敏停止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看向她,皱眉说道:“红叶不是找了寨子里针线最好的婆娘缝了么,哪用你劳累?” 宁小丹赔笑着说道:“我是孩子亲娘,总得自己动手做两件吧?” 当初怀朱复的孩子时,她被囚于宫中,也没什么心情替孩子做衣服,如今在这山上闲着无聊,虽然针线手艺极其难看,但仍想亲手做两件,冯敏却不准。 “前几天你不是替孩子缝过一条裤子了么,”冯敏埋怨说道:“有个心意就成,你可是财神冯的妻子,要什么没有,哪用样样都自己亲手做?” “呃……”宁小丹讨好说道:“一条裤子怎够?我针线虽然不好,可还想替孩子缝件小衣。” “有条裤子就够了嘛,你连帕子也没有替我绣一件呢!”冯敏撅嘴说道。 “哎呀,你跟孩子争什么争呢?”宁小丹笑着哄道:“他不是跟你姓冯么?给他缝不就是给你缝?” 其实以宁小丹的针线手艺,也就给婴儿缝个裤子、小衣之类简单的东西。那还是人家红叶裁好了她缝缝而已,至于那个绣花,她是一窍不通,纵是有心也无力。 “你可别哄我,他是他。我是我!”冯敏识破她的把戏。不高兴说道:“他可比我有福气多了,你生了他,我不得不离开。他却可以仍然陪着你,所以你得先对我好才行!” “哎呀,我对你也不差啊,你赶紧算帐吧,啊?”恢复记忆的呆瓜可是真不好哄了,宁小丹无奈坐了下来,决定让着他,不再打嘴巴仗。 冯敏手头的帐,已经积了两天了。这几天他都影子似的陪着她,一点儿正事也不做,早上金三郞苦着脸悄悄来找她,说这帐很急,催了他家少主几次,冯敏却不理。所以便请她无论无何劝劝他家少主。 宁小丹答应下来,这不半个时辰前刚哄得他好好做一会儿事情,他却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动作便又停了下来,再这样说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完成。 “那你不许只顾自己做事不理我!”冯敏撅嘴要求道。 “好好好。我就这么看着你,行了吧?”宁小丹不由郁闷。 “行,”冯敏总算高兴了一些,点头说道:“你再坚持一会儿,我很快就好,完了就能陪你了!”说完,他又埋头“噼哩啪啦”忙碌起来。 “你慢一点,别算错了!”宁小丹叮嘱道。 “放心吧,我六岁便将算盘打得溜顺,八岁跟着父亲做生意,十岁帮着父亲管帐,”冯敏得意说道:“这点帐,闭着眼睛也能算出来呢!” 宁小丹撇了撇嘴,心想:闭着眼睛也能算,却拖了两天!嘴上却笑着拍马屁:“那是!你可是财神冯呢,算盘响一响,便抵黄金千万两,咱们这山寨,咱们这些人,不全都靠您养着么?还有咱们美好的未来,不都掌握在你手里么?所以啊,以后你得多多发挥自身优势,多多管帐,别辱没了财神冯称号才是!” 说起这个,宁小丹其实打心眼儿地想感谢冯敏。 几个月前,也不知几个男人怎么商量的,冯敏毫不犹豫将玄铁刃交给了展谓和柳如风,让他带着下山去了,说是招兵买马。 当时宁小丹很奇怪,便问招兵买马来干什么?难道展谓想带兵攻入皇宫救朱复? “救不救朱复关我什么事?”当时冯敏撇嘴说道:“我巴不得他不出来,那样便少一个人跟我抢你了!我这是为你呢!” “为我?”宁小丹不解问道。 “当然!”冯敏说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虽然朝廷暂时答应你通过贡奉衣胞来救朱复救孩子,但六年过后,若是他们出尔反尔,我们便又会陷入今天这种被动局面!所以要想将你保护得好好的,那便只有强大自己,让朝廷对我们有所忌惮!” “可是要强大到让朝廷忌惮,那得有多大的势力啊?”宁小丹惊讶问道。 “你不相信你的夫君们能办到么?”冯敏不高兴说道。 “呃……当然不是……”宁小丹讪讪笑着。 其实她心里就是认为他们办不到,朝廷的实力摆在那里,荆襄起义,大藤峡谋反,人家扯多大的场子啊,还不是被朝廷派兵给镇压下去了? “不过这事儿也不容易,”冯敏又叹道:“虽然我的财力没有问题,但这种事情最怕的就是人心涣散!俗话说,人心齐,泰山移,当初刘通、石龙举兵,就是败在这一点上,他们各自打着小算盘,所以最终才会失败!” 说着,他既惋惜又气愤地说道:“可惜我父亲义薄云天的一个人,却被那几个自私的小人给连累了,当初他若是肯听我的,也不至于……唉……”说着,他脸上浮出感伤之色来。 宁小丹知道他难受,忙安慰道:“过去的就过去吧,人活着能一辈子无怨无悔,也不枉人世走一遭!你父亲既是那样的性格,做出那样的选择,想来定是死也没有后悔过。你若替他悲伤,如果他泉下有知,反倒心有不安了!” “你说得对!”冯敏抬起头来,冲她笑笑,深情说道:“其实就如我一样。我既选择跟他们几个一起努力保护你。就算因此一无所有,甚至丢了性命,将来我也绝不后悔!” 每每想起这些。宁小丹内心便开始动摇,六年后,自己真的能抛下他们,只跟朱复一个人去隐居吗? 到时她真的舍得他们?就算舍得,她的良心又能安定? 宁小丹正怔忡间,听冯敏笑着嗔怪道:“鬼丫头,又拿话来哄我做事!柳如风他们老是叫我骗子,为你鸣不平,其实最大的骗子是你。我是一辈子就骗你一次,你却是天天骗着我!” “感天动地窦娥冤啊!”宁小丹嘻笑着说道:“我这可是由衷的赞美,谁让咱家相公帅气逼人,财气压人,人气袭人不是?” 宁小丹本是一句玩笑话,嘻皮笑脸以掩饰先前劝冯敏多管管事务的本质目的。不想冯敏听了却激动不已。 “丹……你承认我是你相公了?”他站起来,走到宁小丹面前,双眼放光看着她。 “呃……这个……”宁小丹很是尴尬,纯粹口误而已,她怎能承认? 若承认下来。柳如风他们几个回来岂不是将她撕碎?当初他们下山时,可是千叮万嘱,只能跟冯敏生孩子,不得发展感情,不然他们便马上赶回来,不再在外面拼命累活。 虽然听得出来他们是在开玩笑,但宁小丹知道,他们都挺在意宁小丹会厚此薄彼。 所以,她若谁也不放弃,又真的对他们好么? 爱一个人,对一个好,哪怕用一辈子,满心地爱着他,也是远远不够的,现在她却要将她一颗小小的爱心,分成六份,那他们每个人,能得到多少? 正因为感激他们,爱他们,所以她不想委屈了他们,所以她不能心软留下他们! 还是狠心撵走他们吧!就象一只母鹰,儿女长大了,她得狠下心肠将他们逐出窝,让他们去寻找属于他们的天空…… 这样想着,宁小丹来个死不认帐:“我有说么?好象没有吧?你赶紧去算帐,我去给你泡杯茶!”说着,她急匆匆站起来,就要逃走。 “丹,你方才明明说了,我听得清清楚楚!”冯敏却一把拉住她。 “我哪有说?哎呀……哎哟……”宁小丹以手扶额,装起病来。 这是她的杀手锏,屡试不爽。 果然,冯敏一听紧张起来,忙扶住她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头有点晕……也不知是不是中暑?”宁小丹做出很虚弱的样子答道。 冯敏一听急了,忙扶着她坐下,冲屋外大声嚷嚷道:“红叶,红叶,死哪儿去了?快去把了尘给我叫过来!” 很快,院子里的红叶急匆匆赶过来,站在门口小心禀告道:“少主,只怕奴婢请不来,早上奴婢看见了尘大师上后山采药去了,他让奴婢跟主母带话说不准备他的午饭!” “这臭和尚,不好好守在山寨里,去采什么药?快快派人去将他给我找回来!”冯敏气急败坏骂道:“早知道他这么不靠谱,当初就应该将他一块儿撵下山去!” “是……”红叶答应着就要走。 “哎呀,我没事儿,红叶你别去!”宁小丹忙叫住红叶,又劝冯敏道:“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你别兴师动众的!” “哪有这么快就好的?”冯敏说道:“一时找不到和尚,要不去请章大夫来?” “真的不用了,这秋老虎这么厉害,章大夫年纪也大了,害他白白走一趟可不好!”宁小丹说着站起身,在屋子里走给他看:“你看,我真的好了,想来是刚才起身太急了一点儿!” “真的没事了?”冯敏不放心问道。 “真的没事了!”宁小丹讪讪笑道:“怀孩子的人嘛,大着个肚子,难免会出现这种情况!” 冯敏总算相信了,仍是不放心叮嘱道:“那你以后记得动作慢点儿,可别太火急火燎的!” “知道了!”宁小丹暗暗松了口气,忙不迭答应着,想起刚才冯敏说她天天都在骗他,不由心虚和内疚。 “好了,你快去算帐吧,早些算完陪我出去走一走!”她赔笑着说道。 “那好,我赶紧算完,陪你去章大夫那里看一看!”冯敏说着,不再耽搁,又坐回桌边“噼里啪啦”拨起算盘来。 宁小丹不敢再打扰他,替他泡了杯茶,便老实在桌边坐下为,托着头凝望着他,这次是真的看得认真,眼里还有许多暗藏的情愫…… 第174章 大结局之展谓篇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展谓回到云雾山的时候,已经是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的季节了。 年关宁小丹生宝宝的时候,大家都回到了云雾山,连汪正也从京城以取衣胞的名义匆匆赶了过来,不过展谓却没有能回去。 当时他正在襄阳府的一个山沟里,与徐师父以及展雄秘密操练着招募的第一批兵丁,忙得不可开交。 这项秘密工作,本来最好的场地是云雾山,但因为朝廷怕宁小丹逃走,所以在山下驻扎了军队常年守着,凡是上山下山,都得细细审查,所以他们不得不舍近求远,去了襄阳。 营救朱复的失败,给了展雄一干老臣深深的打击,又加上冯敏派出的蒙面人的袭击以及朝廷三番两次的清剿,展雄等人在京城的处境已是狼狈不堪,核心的五人小组,也所剩无几。 赵太保是被冯敏派蒙面人杀死的,欧统领在朝廷的一次围剿中被捕,关进大牢后不堪折磨而死。 张太师本就年老体衰,加上一连串的打击,一病不起,临终拉着展雄的手,说了声“对不起少主”便撒手人寰。 最后只剩下展雄和徐师父以及几个死忠的手下坚守在京城,一面躲避着朝廷的追杀,一面苦苦寻找着拯救朱复的法子。 但王公公已经被朝廷杀头,当初因为太过信任这条线,所以展雄他们在宫中并没有发展其他助力,现在莫说救朱复,连打听他的消息,也十分费力。 正当他们心灰意冷,准备硬闯皇宫时。展谓及时找到了他们,将他们劝回襄阳府,与他一起招兵买马,训练兵丁。 所以等朱复安排好所有事宜,将事情与父亲和徐师父交接清楚回到云雾山,宁小丹已经坐完月子出来两三个月了。 年关的时候,柳如风闹着要排在冯敏的后面娶宁小丹,但大家商量的结果。却准备让展谓先回来。 一是因为越到后面几年,展谓会越辛苦,所以得趁早让他把孩子生了,二是因为宁小丹考虑到朱复回来后,怕展谓觉得尴尬,所以也赞同让他排在柳如风的前面。 柳如风虽然不高兴。但他是少数派,又加上白莲教那边有事,他不得不回去一趟。所以他也只得同意了。 因为展谓迟归,所以冯敏多赖了两个月才依依不舍离开。 当初他父亲代白莲教掌管的各种生意以及他冯家的生意,自从他失忆后已经丢了一两年,他不得不去重新清理接手,而且现在要干大事,需要钱财的地方很多,为了替父亲报仇,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他不得不比以前更勤快。 那天阳光明媚,宁小丹正坐在抽了芽儿的葡萄架下的竹椅上。微笑着看着奶娘怀里的儿子。 儿子长得很好,生下来便七斤多。特别爱笑,听到冯敏拔弄算盘子的声音,更是手舞足蹈,所以冯敏便给儿子取名“冯笑”,全山寨的人当宝贝似的疼着。 孩子跟奶娘“咿咿呀呀”说了一阵,却突然嘴巴一扁。就要哭了,奶娘见状,知道他是饿了,忙将他打撗抱着,将胀胀的**塞在他嘴里,“呜呜”哄着他吃奶。 宁小丹不由羡慕不已,她多想亲自喂养自己的孩子啊! 可是几个男人却不准,怕因为孩子吃奶,影响她身子的恢复,也怕她受苦,而且汪正也带来了朝廷的消息,说万贵妃催着她赶紧怀上第三个孩子。 因此,她不得不又一次放弃亲自喂养孩子,而是让冯敏替孩子找了个身体健康,性子好的奶娘,却每次看到奶娘喂儿子奶,心里都有点儿酸溜溜的妒忌。 所以展谓风仆尘尘踏进院子的时候,她并没有看见,而展谓也没有开口叫她,只是站在院门口,痴痴地看着她。 直到奶娘发现他来,见到他胡子拉碴,以及身上背的剑,警惕喝问道:“你是谁,站在那里盯着我家主母瞧什么?” 宁小丹回过头去,见是展谓,忙起身笑着迎接:“回来了?怎么也不进来,站那里不嫌累么?” 展谓微红了脸,嘴里却说道:“好久没见你了,就想好好看看你!”眼神也不似以前的畏缩,盯着宁小丹很是大胆。 年关的时候,汪正已经传信给他,当知道轮到自己回去陪着宁小丹时,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没睡觉。 他对朱复有着歉疚,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他不知道一年后朱复回来,对他会是一种什么态度?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自己喜欢宁小丹,自己对她的爱,不比朱复少。 想着能成为宁小丹的夫君,让她为自己生个孩子,他激动不已! 所以想了一夜,他终于拿定主意,不管朱复将来埋不埋怨他,他都要宁小丹替他生个孩子,这样就算将来朱复出来让他死,他也死得瞑目了。 所以他匆匆向父亲和师父交接了事务,便马不停蹄赶了回来,当看到那个心里想了千万遍的女人时,他的心醉了,人痴了,对于自己做出的决定,也更加义无反顾起来。 “瞧你,几个月不见,嘴巴也甜起来,看来在外面混得不错嘛!”宁小丹开玩笑说道。 “嗯,的确过得还可以!”展谓却一本正经答道:“就是……就是……”支吾了半天,他终是鼓起勇气说道:“就是夜里常常想你想得睡不着觉!” 宁小丹愣了愣,随即“噗哧”笑了出来。 这展谓,也不知吃错什么药了,这情话怎么一句连一句的,跟以前那个展谓可不相同。 旁边的奶娘却瞪大了双眼,吃惊地看着她和展谓,心里寻思着:瞧着自家主母不象那种轻浮的女人啊,少主在时,两人也很是情深!怎么少主这刚走。便来了个野男人,而且主母还跟他毫不顾忌地你一句我一句地调着情,她就不怕这院子里的人去跟少主告密? “你别笑啊,”展谓窘迫说道:“我说的若有半句假话,马上雷就劈死我!” “哎呀,我怎会不信!”宁小丹上去亲热挽起他的手臂,笑着说道:“你是他们中最老实的一个了,我不信你信谁?走吧。回屋去,我让人给你打盆水洗把脸!” 展谓高兴起来,一边走,一边打量着院子说道:“这院子不错,冯敏还是挺大度的,没让我们住小黑屋!” “他可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小气。”宁小丹笑着说道:“他那人,也就刀子口豆腐心!” “那可不见得!”展谓笑道:“若是只我一个人住,只怕他真会给间小黑屋。因为有你在,他舍不得你受苦呢!” “那也是!”宁小丹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都说金屋藏娇嘛,你又不是漂亮女人,他又没有龙阳之好,他干嘛给你好房子住?” 听他们对话,奶娘越发糊途了,不明白这三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正尖着耳朵想再听听两人的对话,宁小丹却从屋里探出个头来,吩咐她将孩子抱回冯敏的大院子去,还说以后不用过这边来了。她会每天过去看孩子。 奶娘于是不敢再做逗留,忙收了好奇心。急急抱着孩子离开了。 宁小丹吩咐下人给展谓送了热水来,一边看他洗手洗脸,一边问他外面的情况。 展谓一一答过,宁小丹又跟转述了汪正带来的朱复的消息,一个下午很快过去。 晚饭过后,夜晚很快来临。负责掌灯的管事居然带人进来在院子里挂上了红灯笼,屋里点上了红烛,说是了尘大师的吩咐。 当院门闭上,院子里安静下来,屋里只剩宁小丹和展谓时,两人都有些尴尬。 “那个……”宁小丹站起身,局促说道:“我回那边院子看孩子去……你舟车劳顿,先睡下吧!” 虽然今夜意味着是她和展谓的洞房花烛夜,以后一年的时间里,他们也会天天在一起,可展谓今天才回来,若自己此时留宿,怎么都显得有些猴急,所以她决定还是回到冯敏那边的院子去睡。 “别……”展谓忙一把拉住她,眼巴巴说道:“我回来的时候,了尘大师说你的身子已经调养好了,我……” 宁小丹腾地红了脸。 自从生了孩子后,了尘便天天弄些奇奇怪怪的药给她喝,说是能尽快恢复产后的身子。 果然,她的恶露干净得特别快,身子也养得跟以前没什么两样,昨天听说展谓今天回来,了尘特意叮嘱她说,可以再生孩子,没想到他也跟展谓说了,瞧了尘这事儿办得……这不是存心让人难为情么? “宁姑娘……不……宁……小丹……我……”展谓结结巴巴了半天,终于红着脸说道:“我们今夜就同房吧?”说完,他又不自信地补了一句,小心问道:“可好?” “这……”见他别扭,宁小丹也闹了个大红脸,迟疑起来 虽然明知道迟早要跟他同房生孩子,但宁小丹始终有些抹不开脸。 不过她并没有过多时间迟疑,展谓便“腾”地站起来,紧紧地一把抱住她,他的力道很大,勒得宁小丹觉得身子里所有的空气都被他挤出来了一样。 “小丹……我终于这样抱着你了!”展谓颤抖着声音喃喃说道:“老早就想这样抱你,可是白天却不敢想,因为觉得自己很下流,也对不起主子……但晚上睡着了,这种梦它却不受控制地跑出来,我没有办法……早上醒来,既高兴又羞愧……现在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这样抱着你了!求你了,留下来好不好?” 宁小丹听得心一软,看着摇曳的红烛,想起误喝了春/药的那个凌乱而模糊,又有几分快乐的夜晚,也想起那个他置生死于不顾,默默背着自己闯出宫的夜晚…… “好!”她轻轻答了一个字,却清晰而干脆。 “真的?”展谓却象一个捡到金币的乞丐,不确定地望着她。 宁小丹看着他,微笑着点头:“真的!” “小丹你……谢谢……”展谓看着她,满脸的感动和喜悦。 “还愣着干什么?”宁小丹笑着瞪他一眼:“吹灯耕田吧!” 展谓愣了愣,然后欣喜地“哦”了一声,一把抱起她,大步走到床边轻轻放下,手一挥,屋子里所有的蜡烛于是全都灭掉了…… 黑暗里,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传来。 又听男人说道:“咱们耕田……你放心,我有的是力气!” 女人答道:“傻瓜,你以为力气大就能种好庄稼么,还得讲技巧呢!” “怎么办?”男人惶恐说道:“上次那次稀里糊涂的……” “不要紧,”女人笑着安慰道:“用心就可以了!” 男人“嗯”了一声,一会儿,男人的喘气粗重起来;又一会儿,女人的气息也开始急促;不久,又是两人极累的呻吟声;良久,男人嘶吼了一声,屋子里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直到半夜,这样的情景又重复了一次,然后听男人突然担心问道:“小丹,宫里的孩子真的是主子的么?我怎么算着日子象是我的?” “管他谁的,将来救出来,不都一样疼着养着么?”女人累极了的声音,模模糊糊答道。 “那怎么成?”男人着急说道:“不是要送六个不一样的衣胞么?若那孩子是我的,皇帝的病岂不是就治不好了?” “对啊!”女人惊起,忙问道:“这可怎么办?我自己也不清楚是谁的啊!” “你别急!”男人拉她睡下来,想了想,安慰着说道:“其实皇帝的病治不治得好都没什么关系,反正咱们已经在行动了,到时就算他是皇帝,治不好病也不能拿咱们怎么样!” “可是……”女人尚有些担心,男人又安慰道:“好了,没关系,安心睡吧!就算天塌下来,不是还有咱们六个顶着么?”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轻轻说道:“也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急也没用……孩子该姓什么,也只有六年后才知道了!若到时皇帝的病还不好,大不了我再跟朱兄生一个,给皇帝补上一个衣胞就是了!” “到时再说吧!”男人说道:“六年后孩子可以生,但给不给皇帝佬儿衣胞,那便由我们做主了!” “对,到时再说!”女人也附和着,然后打了一个大大呵欠。 “睡吧,”听男人歉意说道:“我本不想累你的,可就是忍不住……” 女人模糊地“嗯”了一声,一会儿便传来细碎的鼾声,男人失笑了一声,伸手抱住女人,也安心睡了。 夜,便安静了下来…… 第175章 大结局之柳如风篇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宁小丹生下展谓的孩子,还没有出月子,柳如风便猴急猴急地从安庆赶了回来。 看到展谓还在产房鞍前马后侍候宁小丹,他便撵他走:“展大个儿,听冯大骗说你又从他那儿支了一笔银子,想是又招了一批新丁吧,怎么还不回襄阳办正事呢,赖在这里干什么?” “不急!”展谓冲他笑了笑,不愠不火答道。 “哎,怎么能不急呢!”柳如风看着他给宁小丹擦了脸,又擦脖子,接着又掀起被子帮她擦身子,不高兴说道:“冯大骗的钱全都给你了,你得干正事才成啊!” “哪有全部给我?”展谓笑着说道:“听说他不也给了你一大笔当贺礼,庆祝你成功当上白莲教教主?” “什么一大笔啊,也就毛毛雨而已,”柳如风不高兴说道:“而且说起来他也是白莲教的人,所以那些钱本就应该属于白莲教,理应都用于本教的发展壮大!” “切,你就知足吧!”宁小丹白他一眼,笑着骂道:“这才当上几天教主呢,说话就高瞻远瞩啦!” 柳如风当上教主,也不过半年时间。 宁小丹事后才从展谓口中得知,当初柳如风担心陈教主报复,从京城避回了安庆。 军师当然没有放过他,怂恿陈教主给他定了个叛徒的罪名,派人捉拿。 八娘父亲本是一小县令师爷,土木堡之变后。战乱连连,便带着妻儿随县令逃难。 不想路中遭遇一伙强盗,不仅劫了金银钱财,还将妇女儿童也劫上了山。 事后,那县令去寻了个有本事的朋友,带了一伙人夜袭强盗窝,抢回了自己的财物以及一些妻儿家奴,但年幼的八娘却不幸被留在了强盗窝中。 还好强盗头子并不是泯灭天性的人。所谓的强盗,也都是些官逼民反,或走投无路的善良百姓,因此被丢弃的八娘日子并不难过。 后来八娘也成了强盗中的一员,学了一身的武艺,忘了自己的爹娘,还跟强盗头子的儿子成了亲。 但成亲不足三个月,她刚当上强盗头子的年轻的大夫在与另一伙强盗火拼时丢了性命,于是八娘一个寡妇。暂时成了群贼之首。 为了给丈夫报仇,八娘加入了白莲教,借助陈教主的势力。达成了心愿。 就是在那个时候。柳如风因为逃难晕倒在荒郊野外,八娘的两个手下将他抬了回去,开玩笑说是个漂亮的小白脸,要送给八娘娘当面首。 当然,后来柳如风面首没当成,却凭着出色的容貌和一张涂了蜜的巧嘴。为八娘拉来了不少信众和无数钱财,于是八娘便力荐他做了堂主。 堂里人有意见的也不多,毕竟柳如风确实有些本事,而且当了堂主,需要抛头露面的时候太多。八娘她妇道人家不方便。 所以安庆分堂,其实大部分都是八娘和柳如风的死忠部下。柳如风逃难回去,做过强盗的安庆分堂白莲教徒们,毫不犹豫选择了拥护自己的堂主。 因此这边军师派兵来捉拿柳如风的时候,他们便干脆反了白莲教,又做回了强盗。 觊觎了柳如风许久的军师并没有抓到人,气急败坏之余又想出了一计。 当时展谓正求到陈教主,要他助他救出宁小丹,于是军师又怂恿陈教主以展谓去抓到柳如风作为交换条件。 展谓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赶到安庆,却不想柳如风已经听到风声躲了起来。 展谓无奈,与八娘斗了几个回合,便抓了八娘回来交差。 柳如风听闻这个消息,安顿好安庆的事务,只身来京城找展谓算帐。 帐当然没有算成,因为了尘告诉柳如风,宁小丹被抓进宫去了,也解释了展谓抓他和捉八娘的原因。 柳如风一着急,便忘了算帐的事情,与两人商量起救宁小丹的事情来。 最终商量的结果,便是柳如风带着展谓闯进陈教主藏身的地方,用剑逼着陈教主放出八娘,又逼他说出白莲教安插在宫里的线人。 不想他们救出八娘,逼出消息,正准备退去的时候,军师却杀了陈教主,污陷柳如风勾结外贼杀了陈教主,命令全教教徒捉拿柳如风和八娘。 事情危急,好在展谓是高手,八娘伸手也不错,三人经过一番奋战,成功脱险,但军师却自封成了白莲教教主,命人在京城中疯狂围捕柳如风。 好在按着接下来的计划,柳如风潜进了宫里,联系到白莲教在宫中的内应,即废后身边的艳红姑娘,让她给废后喝了迷药整日昏睡,而他自己,则冒充废后躲在宫里。 宁小丹生产那天,柳如风便假扮成废后,带着艳红姑娘去到宁小丹住的院子,装疯假意要夺孩子,制造混乱吸引了英、霞两位姑娘及护卫太监们的注意力,方便展谓救走宁小丹。 宁小丹逃走后,他又趁着宫中围捕展谓和宁小丹的混乱,带着艳红顺利逃出了宫,后来便是与展谓他们汇合,南下寻找宁小丹。 云雾山事情结束后,八娘带着艳红姑娘回了安庆,军师以为柳如风也与她一起回去了,便要带人围剿。 汪正的情报网打探到这个消息,便给柳如风递了消息回来,柳如风在冯敏和了尘的建议下,定下了个借刀杀人的计策,回到安庆施计引来朝廷的兵力,将匆匆赶到安庆的军师逮了个正着。 军师被捕,汪正暗中使人给抓军师的官员递了几句话,让人对他进行诱供,军师为了立功,说出自己杀了陈教主的“功劳”。 当然,他这个“功劳”连同他是白莲教教徒的罪状。最终被官府写成文书到处张贴,而军师虽有“立功”表现,最终也不过免除剐刑,而被留了个全尸而已。 不过柳如风却因此被正了名,还摇身一变成了一心为教,因阻止军师杀害陈教主而蒙受不白之冤的忠义之士,最终当上了白莲教的教主。 从军师带人到安庆捉柳如风,到柳如风当上教主。不过近半年而已,所以宁小丹才有这样取笑的话。 柳如风被宁小丹取笑,并不恼,进来坐到床边,嘻皮笑脸说道:“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小爷我才当上教主呢,不做点事情出来让他们刮目相看,不然他们定会说我是个绣花枕头!” 说着,他往宁小丹床上一躺。跟她共枕一个枕头,跟她面对面躺着,委屈说道:“话又说回来。我这千幸万苦当着这个劳么子教主。还不是为了三年后多一份能保护你的力量么?” “少来这儿甜言蜜语哄小丹,”展谓却一只手将他抓起来扔到一边,笑着说道::“朝廷一听‘白莲教’三个字便抓,你那点儿势力,不过星星之火,能不能烧起来都难说呢!” “好吧。我承认连我自己也没有信心!不过我这里对丹表妹的爱之火早就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了!” 说着,柳如风捧着胸口,又赔笑着跟展谓商量道:“展大个儿,你看你也跟丹表妹呆一年了,我却边儿也还没有沾着呢!你能不能早点下山回襄阳啊。山沟沟那边很需要你回去呢!” “不行!”展谓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摇头说道:“当初财神是在丹坐完月子出来三个月后走的。我也得等到那个时候再走!” “那怎么成?”柳如风不满地叫嚷起来:“那我岂不是要眼巴巴地看着你跟丹表妹多亲热几个月?” “要不你先回安庆主持大局吧?”宁小丹笑道:“等三个月后你再上山来,反正你那教不是才接手么,只怕一切都还没有理顺呢!” “谁说的?”柳如风不满说道:“我可是什么都交待好了再上的山!况且我们白莲教可跟展谓山沟沟搞的那一套不一样,我这当教主的,那是运筹于帷幄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 “说得好听!”展谓将面巾从盆里捞出来拧干,笑着骂道:“不就是当甩手掌柜么?” “你这莽汉不懂,我懒得跟你说!”柳如风回头冲宁小丹赔笑着说道:“丹表妹,你看我已经上山了,你也天天看展大个儿那张脸厌了,不如将展大个儿撵下山我来侍候你?” “哪儿凉快呆哪儿去!”宁小丹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理他。 “丹表妹……”柳如风还要再求,展谓却抓起他的衣领,将他推出了房,关上了门,任凭柳如风怎么拍打也不理。 不过柳如风的闲心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自此以后,他便天天来院子里闹,天天来求。 最后,展谓实在烦了,又加上襄阳那边他父亲和徐师父来信催,所以不得不做出让步,同意等宁小丹坐完月子便走。 也就十来天的时间,柳如风却度日如年,天天数着宁小丹出月的日子。 终于那天来临,柳如风一边送走展谓,一边张罗着要在寨中举办个他与宁小丹的拜堂仪式。 当然,他这个想法并没有得到人们的支持,首先便是宁小丹不同意。 当初可是说好了的,只生孩子不成亲,柳如风现在却要搞个正二八经的婚礼,那哪成? 其次,冯银霜和冯老爷子也不支持,在他们的心目中,只有他们家少主和宁小丹才是正经的夫妻,所以对于柳如风的要求,只是搪塞,并不实际行动。 所以到得最后,柳如风也不过要了些红烛、红灯笼,摆了二三桌酒,请了了尘简单主持了下拜堂仪式而已。 入夜,宁小丹去冯敏院子与冯笑亲近了一阵,又去展谓院子看过展延,才回到柳如风的院子。 院子里很安静,屋里透出微弱的红光。 宁小丹想着柳如风是不是等不耐烦睡了,她推开门,却见柳如风披发坐在床上看着书。 “回来了?”柳如风放下书,站起来冲她灿然一笑。 昏暗烛光中。那笑容竟无比灿烂,让宁小丹又想起那个柳如风喝醉的夜晚,他在黑夜的衬托下那种华丽的美。 “嗯,还没有睡?”宁小丹避开他的眼神,咳了一声答道。 美色当前,真是让人有些不自在。 “本来想看会儿书的,”柳如风笑着脱掉外衣,看着她说道:“既然你那么迫不及待。那便睡吧!” “我……”宁小丹正要反驳,却见他外衣滑落处,露出白纱笼罩下的玉雕似的侗/体。 一瞬间,她觉得呼吸急促起来,脸烧得发烫,眼眼不知道往哪儿放。 这家伙,还真是骚/包啊!哪里弄来的这种透明的衣服,里面竟还连小裤裤也不穿…… 偏偏他还轻笑一声,拉过她环住腰。在她耳边轻轻呢喃道:“怎么样,还满意吧?” “呃……”宁小丹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知道你不喜欢我的体味。我可是从三天前就开始熏身子。熏衣服了!”柳如风又讨好说道。 “呃……其实不必……”宁小丹讪讪答道。 其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讨厌柳如风身上的气味了。 “为什么?”柳如风不解问道。 “这个……”宁小丹正要回答,却听有人“笃笃笃”敲门。 “谁啊?”她问道。 “阿弥陀佛,贫僧有事相告!”是了尘的声音。 宁小丹正要去开门,柳如风却不放手,而是皱着眉头。不耐烦问道:“半夜三更的,和尚你来干什么?” “不是三更,也非半夜,”了尘不急不缓答道:“贫僧来有要事相告。” 一听有要事,柳如风不得不放开宁小丹。捡起地上的外衣套在身上。 很快,了尘进门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了快滚!”柳如风坐在床上,并不曾系上衣服,而是用双手交叉攥着衣襟,冲了尘不耐烦说道。 “阿弥陀佛,”了尘双手合十答道:“贫僧是来告诉二位,宁施主的身子尚未恢复完全,若想生孩子,还得养两三个月才成,所以最好不得行房!当然,如果柳施主能保证收发自如,也可勉强行事!” “啊?……”柳如风愣了愣看着了尘。 “阿弥陀佛,贫僧话已放完,这就离开!”了尘说着便真的转身出门走了,留下柳如风傻愣愣坐在床上,如丧考妣。 宁小丹强忍住笑,关上门,走到床边问柳如风道:“那个……要不我去展谓或冯敏院子里睡!” “别……”柳如风回过神来,伸手一把抓住她,竟有些气愤愤地说道:“你哪里也不许去!” “那你能做到收发自如?”宁小丹小心问道。 了尘所说收发自如,应该就是指体外/射/精那个什么的,依着科学原理来说,这个操作起来难度相当大,毕竟情到浓处难自禁,所以宁小丹不想冒这个险。 “这个……”柳如风迟疑起来。 “那我走了!”宁小丹说着就要往外走。 “别……”柳如风瞪着她,恨恨说道:“我只抱着你睡也不成么?” “这可以!”宁小丹点点头,想劝他最好是把衣服换了,又怕他知道自己抵抗不了他的诱惑而得意,忍了忍,将话憋了回去。 “不是我做不到收发自如,就是怕万一怀上了,受苦的是你,所以才不得不憋住,你可别小看了我!” 临睡前,柳如风冲宁小丹悻悻申明道。 “那谢谢你了!”宁小丹强忍着笑,赶紧吹灭了灯,将柳如风纱衣掩映下的身体藏进了黑暗里…… 这一夜,两人都睡得不太安稳。 第二天晚上,宁小丹没回柳如风的院子,柳如风在展谓的院子里将她抓了回去,两人商量了一下,在床中间用被子隔了条“三八”线出来,然后手拉着手睡着了。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三个月后的第一个晚上,听说那晚三八线没有了,柳如风的纱衣也被扯得七零八落的,宁小丹第二早上没起得了床…… 第176章大结局之朱复篇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自从柳如风的孩子有了胎动,宁小丹便天天盼着早日生产,因为按着当初的约定,这个衣胞送去后,朝廷便会放了朱复。 三年了,她和朱复已经三年未见,虽然汪正带回来的消息说他在宫中除了没有自由,过得还算不错,但宁小丹总会想起朱复说过他不能没有她的话。 终于,经过辛苦的十月怀胎,柳如风的女儿——柳榴,在骄花似火,榴花灿烂的六月产下。 汪正匆匆回了云雾山一趟,带着衣胞和宁小丹的血液,与赶回来的展谓一起去了京城。 “为什么他们都生儿子,我的却是女儿,丹表妹你偏心!”柳如风看着宁小丹身旁的那个小小婴儿,不满地撅嘴说道。 “女儿不好么?”宁小丹白他一眼道:“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你不喜欢我喜欢,等我出了月子,你便只身滚下山吧,把女儿留给我!” “阿弥陀佛,”了尘在一边笑道:“柳施主颇有女人缘,所以菩萨才给施主送个女儿来!” “这样啊……”柳如风恍然大悟的样子,点头说道:“说起来我的确喜欢女人,讨厌男人。” 说着,他抱起女儿,一本正经说道:“嗯,生个女儿好,以后长得跟老爹我一样好看,不象冯家和展谓那两个小子一样,丑不拉叽的!”一边说着,一边还偷偷查看宁小丹的脸色。 宁小丹听得郁闷,若女儿真长得跟柳如风一样好看。也不知要祸害多少男青年,惹来多少祸患,所以其实她宁愿自家孩子长相一般。 每个孩子,她都希望他们普普通通的,别象自己一样拥有一腔独特的血液,以至于想过平凡的生活也不成。 好在几个孩子都并没有继承自己血液的特殊性,所以她很欣慰。 见宁小丹并没有再说什么,柳如风松了口气。自此好好对女儿不提。 自从衣胞被带走,宁小丹便天天盼着朱复回来,但因为路途遥远,朱复真正到达山上,已经是年关了。 知道宁小丹盼着,朱复抵达的前一天,展谓便让人先送回消息来。 宁小丹激动得一夜没睡好,气得冯敏一个劲儿骂展谓没长心眼儿,说他不该早早便递过消息来。 第二天一大早。宁小丹不顾天气寒冷,山上才下过小雪,便来山寨门前等着。这次柳如风也不满意了。说宁小丹偏心,当初可没那么隆重地欢迎他。 但抱怨归抱怨,两个男人一个回去替宁小丹抱了厚棉袄来,一个命人在山门处的雪地上支了把大箩伞,放了几道屏风围成个小屋,然后摆上几个大大的炭盆。泡上香茶,端来点心,领了冯笑和展延陪着宁小丹一边赏雪,一边等起人来。 终于,两顶软轿上山来。展谓背着剑跟在后头,后面是当初跟着展谓去京城的金三郞和阿达。 “回来了!”宁小丹看得真切。将手中的糕点一搁,抬腿便要下山迎接。 “急什么急,小心路滑摔倒,”冯敏一把拉住她不放手,嘴里劝道:“他们终是要上来的,你且等一等!” “是啊,”柳如风怀里抱着展延,也埋怨说道:“瞧你冒失的,哪象个已经当娘的人?” “娘,风爹爹骂你,他要造反了!”冯笑站在冯敏身边,稚嫩的声音笑着说道。 “臭小子,”柳如风笑着骂道:“不就是昨天没让你带着展延弟弟去后山么,你今儿个就挑拨离间寻思报复啦?” 宁小丹一听,忘了迎接朱复的事,瞪向冯笑严肃教训道:“笑笑,不是说过不准上后山么,怎么不听话?还要带着弟弟去,多危险啊!” 这冯笑小小年纪,便淘得不得了,老是喜欢干些出格的事情来。 “娘,”冯笑不服气说道:“我和展延弟弟可都是男子汉,不怕危险!” 冯敏一听,也教训自家儿子道:“我说小子,你们虽是男子汉,可不都还小么?去后山万一碰见大老虎怎么办?” “不怕,我带着银子呢!”冯笑一脸无所谓道:“若有大老虎来,我就给它银子,让它不吃我们!爹爹不是说过么,这世上可没有银子办不到的事情!” 宁小丹听得郁闷,瞪向冯敏冷冷质问道:“冯公子,你就不能跟你儿子灌输点正确的金钱观吗?” “呃……”冯敏尴尬笑道:“这个……我只给他讲银子的重要性而已,没想到他连老虎也要收买!” “哈哈哈~~”柳如风在一边幸灾乐祸笑道:“还真是报应,谁让财神冯将钱看得比亲爹还亲呢!” “柳如风……!”冯敏回头瞪着他,咬牙切齿说道:“想我平日给你多少个亲爹了,要不你拿命来还我?” “呃……那哪成?”柳如风讪讪笑道:“咱们哥俩的交情,可比亲爹还亲!” 两人正说着,宁小丹却听背后展谓的声音叫道:“小丹……”她转过头去,只见雪地上,轿子边,展谓笑着喊她。 他的手里,扶着一个清瘦的身影,青色的棉袄,熟悉的面容,眼里满是雾气,不正是朱复是谁? “回来了!”宁小丹高兴迎了过去,因为心情激动,脚下绊了一下。 “小心!”朱复满脸的担心,丢开展谓的手拖着一条腿奔过来扶她。 “朱兄,你这腿怎么了?”她扶过他担忧问道。 “没啥,没啥……”朱复不动声色擦去眼角的泪,笑着说道:“因为在宫里锁得久了,出了点小毛病而已!” “什么小毛病,分明是经脉断了!”展谓走过来,忧心忡忡说道:“也不知能不能治好。明天得让了尘和章大夫看看。” “怎么回事?”宁小丹惊讶问道:“汪正不是说纪姝将他照顾得很好么?” “因为怕你担心,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你!”汪正走过后叹气说道:“纪姝对朱兄,起初还可以,但后来见朱兄始终不理她,加上又知道了你要用衣胞换朱兄出宫的消息,便一天天对他恶劣起来,因此朱兄没有少吃苦!要不是还有春草和其他人盯着,又忌惮朱兄是对万贵妃有用的人质。只怕早下毒手将他害死了!” 宁小丹听得心酸,拉着朱复懊恼说道:“朱兄,当初我就不该让她跟着你去,留在我院子里多好!” “傻丫头,她就是那样的女人,将她留给你,我又怎么放心?”朱复叹气说道:“而且当初还不是需要她传递消息么?” “是啊!”汪正摇头叹道:“纪姝那女人,就是那性子,对得不到的东西很执著。最后她干脆毁了也不想让别人得到!丹丹你这性子,哪是她的对手!” 宁小丹听得担心,忧心忡忡问道:“那我们的孩子现在在她手里怎么办?她会不会也恨上孩子啊!” “她不敢!”朱复安慰说道:“纪姝这人权利心很重。她就想着靠孩子往上爬呢。所以对孩子很好!而且她虽然是孩子的养娘,但实际与她待的时间并不多,孩子晚上跟奶娘睡,饮食起居由春草侍候,冷宫那边的废后还常常接他去与她亲近,万贵妃也偶尔会过来看他!” “废后与孩子亲近。万贵妃会允许?”宁小丹好奇问道。 “当初柳如风假扮废后大闹你生产的院子时,将废后弄晕关在柜子里,”汪正接过话答道:“皇上知道后很心疼,对她比以前好得多了!而那废后是真心喜欢孩子,所以来看孩子时。竟一点疯癫之态也没有,万贵妃也就没有禁她!” 宁小丹点点头。万贵妃知道皇帝对废后的感情,所以为了让皇帝开心,她定然也不想为难废后。 “大家别站这风口上,”冯敏过来提醒道:“都回议事厅说话吧!” “好,好,好,咱们回去慢慢说!”宁小丹高兴说道。 于是一行回到温暖的议事厅,听着汪正和展谓摆谈朝廷放出朱复的经过。 “虽然万贵妃没有提过皇上吃过衣胞后的功效,但我听说后宫很多妃子已经能得到皇上的宠幸了!”汪正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精致的金钗来,递给宁小丹道:“这是我出宫时,娘娘给我的,说是你想出冰冻血液的法子很好,所以赏你一只金钗。” 宁小丹接过金钗,疑惑问道:“那法子不是第一年就开始用了,怎么现在才想起赏我?” 当初大家决定替皇帝治病换出朱复和孩子时,便为着宁小丹的住处烦恼起来。 若是住京城里或是离京城近了,无异于将宁小丹重新送回虎口去。 但若是住得远了,皇帝治病需要的血液又是个问题,如果不能供给血液,朝廷绝对不同意汪正想出来的方案。 最后还是宁小丹借鉴了现代血库冻血的法子,将血液用瓷瓶装了,放在装了大量冰块的密闭箱子里送到京城。 “起初我也纳闷,”汪正笑道:“但后来便猜着皇上定是吃过衣胞后身子大大恢复了,所以才想着赏你宽你的心,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爽快地将朱兄放出来!” “是啊!”展谓也笑着说道:“去京城一路上我还担心他们会为难主子呢,到了京城也愁得都没睡好觉,后来在宫外接着主子,还有点不敢相信事情是真的!” “这得多谢丹妹为我所承受的辛苦和委屈。”朱复看向宁小丹,感叹说道。 “切,她有什么辛苦和委屈的?”柳如风笑着说道:“最辛苦和委屈的应该是我们几个,谁都只能跟她待一年,一年到了便毫不留情地撵走!她眼里只有生娃,生娃,再生娃,我们……” 听他说着,朱复看向宁小丹的眼神越发歉疚,低下头去不说话。 “柳如风,你不说话嘴会臭?”宁小丹截住柳如风的话头,瞪眼说道:“回去看看女儿吧。你老是迁就她,这半天没看到你,只怕又哭了!” “对哦,我这就去将她抱过来!”柳如风说着赶紧出了大厅。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展谓笑着开口道:“主子,冯小弟也为你备了一个院子,不如……你和小丹过去看看?” 朱复点点头,冲冯敏一抱拳。客气说道:“多谢冯公子考虑周详,你的身份和失忆又恢复的事,我一路也听展谓说了,听说我那些旧部也全靠冯公子资助着,朱某感激涕零!” “朱兄不必客气!”冯敏抱拳回礼道:“当初冯某落难时,也诚蒙你厚待,备个院子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至于资助之事,也全是为了将来能护丹的周全。更不必谢!” 朱复愣了愣,笑着说道:“不管怎样,总该谢谢冯公子!” “好了。你既这么客气。要谢便谢吧!”冯敏说着站起身,冲宁小丹柔声说道:“我带着笑儿回院子教他习字去,午饭时候见!” 宁小丹点点头。 “我也回我那边院子看看,这么久没住了,也不知下人乱动我的东西没有!”汪正站起身,也冲宁小丹挤了挤眼睛。笑着告辞道:“丹丹午饭时分见!” 看见他在朱复面前故意表现出来的亲密,宁小丹瞪他一眼,不说话。 汪正轻笑一声走了。 展谓局促坐了一会儿,看了一眼宁小丹,又看向朱复。讪讪说道:“主子,你们回院子说说话吧。我回去看看延儿……” “嗯……去吧!”朱复冲他点点头。 大厅里只剩下宁小丹和朱复了。 “朱兄……” “丹妹……” 两人同时开了口,却又同时打住话头。 “丹妹想说什么?”朱复说道:“你先说吧!” “咱们去你那院子看看吧!”宁小丹说道。 两人这样尴尬坐着,宁小丹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看出来了,朱复对冯敏他们几个,明显保持着故意的生疏,她猜想着是不是因为他们跟她有着那样的关系,所以他才这样,因此她在朱复面前也觉得不自在起来。 朱复不起身,也不回答。 宁小丹更加尴尬起来,讪讪笑着,不知说什么好。 “丹妹,”朱复却突然抬起头看着她说道:“我打算年后便和展谓去襄阳,上山来只是想让你看到我安好,这样你也放心一些,你……自己该过怎样的生活便照样过,别顾忌着我,我已经没那资格……而且孩子还在宫中需要你救呢!” 宁小丹愣了愣,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迟疑了一会儿,朱复叹气说道:“他们都比我强,又为救我和我孩子做了许多事,我记着这份恩!如今我又瘸了腿,更是半残之人,听汪正说你只准备留下一个夫君,所以我决定退出,你也不用考虑我了!” 宁小丹听得哭笑不得,当初她说只嫁一个夫君,大部分是因为觉得对不起朱复这个原配,不想如今将他救出来了,他反倒说出退出的话! “当初在宫里,你不是说见不到我便无法活么?”她故意冷笑着说道:“现在却说要离开我去襄阳,原来以前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哄人的,你们男人就是靠不住!” “丹妹,我不是这个意思……”朱复着急辩解道:“我在宫里无时无刻不想着你,要不是汪正给我递话来,说你安全,还想方设法要将我救出去,我们还有相聚的一天,只怕我早就熬不住自尽了!你不知道,一得自由后,我便恨不得生了翅膀飞回到你身边来!可是这一路南下路途实在遥远,对我来说,每天都是煎熬,因此催着展谓他们紧赶慢赶,就想早一天见到你!可是……” 说着,朱复的神情变得有些落寂,轻轻叹道:“在上山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激动之余,看到你和冯敏、柳如风他们轻松温馨地笑谈着,看到你现在过得这么好,我便怕自己的出现会打扰到你的幸福,我这个不祥的人会给你还来灾难……我更怕你会嫌弃我!” “傻子,你怎么会这样想?”宁小丹听得心酸,不由也泪眼朦胧起来,扑到他怀里说道:“咱们是正二八经的夫妻,我虽然与他们有些感情,也跟他们有了孩子,但我却永远不会嫌弃你!我跟他们早就说好了的,你回来后我便离开他们,只跟你一个人过,到山林里隐居起来,过平凡夫妻的生活!” “真的?丹妹你真的这样想的?”朱复欣喜说道。 “当然,不信你去问问他们!”宁小丹说道:“对了,刚才柳如风不是也说了么,他们每人只许跟我在一起一年……” “丹妹……”朱复潸然泪下,动情说道:“不管将来如何,你既有过这样的决定,我朱复便都感激不尽!” “朱兄,咱们是夫妻,可别说这样客气的话!”宁小丹叹气说道:“也别觉得你欠我的,不然便是没把我当你娘子了!” “不……你永远都是我最亲最好的娘子!”朱复哽咽说道:“我朱复对天发誓,生生世世都对你好,绝不辜负你半分,否则永世不得超生!” “瞧你,又说那些诅咒自己的狠话……”宁小丹伸捂住他的嘴,埋怨说道:“只要你过得好便好,下一辈子我可管不着你负不负,此生对我好就是!” 一生一缘,此生有人刻骨铭心爱着她就够了,她不贪心,不想捆绑谁生生世世,也不想奢求过多! “我的好丹妹……”朱复捧起她的脸,情不自禁印上自己的吻。 宁小丹也回吻着他的唇。 恍忽间,朱复觉得这议事大厅如春天般温暖起来,将京城宫里带来的寒气,驱除得一丁点影子也找不到了…… 第177章 大结局之汪正篇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送了朱复回来后,汪正并没有急着回京城。 由于在宁小丹这件事上办得漂亮,皇上龙颜大悦,于是在万贵妃的奏请下,汪正被升做了御马监掌印太监,这是个七品内官,负责掌管御马、进贡马骡。 现在的汪正,在宫中已经改名叫汪直,这是上次汪正回来取衣胞时,了尘给他算了一卦,说他回去定有掌权之喜,但需得改个名字才能顺风顺水将官当下去。 汪正回去后,果然应了擢升之事,于是他便依着了尘的建议改了下名字。 然而汪正却向万贵妃奏请,说自己新官上任,想先深入民间调查和熟悉进贡马骡流程以及产地,以便将来能更好掌管事务。 万贵妃对他的认真态度和吃苦精神赞赏有加,便同意了他出宫的要求,让他微服半年后再回去正式上任。 当然,汪正并不是真的要去微服,他出了京城后,只派了一个忠心的手下去调查进贡马骡的事,而他自己,却施施然来到云雾山,闹着要与宁小丹生孩子。 说句实话,若不是当初汪正相逼,宁小丹是真心不愿意答应他的要求。 虽然汪正行事已经非常老练,这时代男女成亲也早,但宁小丹总有摧残祖国幼苗的罪恶感,毕竟汪正连十八岁也没满。 “要不,你再等一两年,等我与了尘……生了孩子再说?”她红着脸劝道。 连跟汪正谈谈这事,宁小丹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更别说实质操作了。 “你什么意思?”汪正沉着脸,瞥眼看着她质问道:“你是不待见我而迫不及待想跟和尚师父在一起?” “呃……”宁小丹尴尬说道:“我哪是这个意思,不就是因为你年龄还小么?” “我有多小?”汪正生气说道:“你别找借口,别的男子十五岁就成亲了,我可是足足多等了一两年!我也不是想与和尚师父争,但此次出宫,机会难得,若不趁着这个机会跟你把孩子生了。以后我哪还能找到这么长的出宫时间?” “呃……”宁小丹讪讪笑着,不知说什么好。 汪正说的是实情,但她这心里就是接受不了。 “我跟你说,你别嫌弃我年龄小!”汪正见她还迟疑,又生气说道:“我那方面的能力,可不比和尚师父弱!我那个功虽然是和尚师父所教,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没准儿比他厉害!” “啊?……”宁小丹怔怔地一时没听懂。 “话又说出来,你既早已答应与我生孩子。现在后悔也没用!”汪正愤愤说道:“我也不不必跟你废话,事情就这样定了!今天晚上我在院子里等你,你若敢不来。就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他不再理宁小丹,愤愤转身离去。 而宁小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臭小子,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呢!”她破口骂道,郁闷自己哪里是嫌他那方面? 吃晚饭的时候,并没有见着汪正。了尘说让人送了饭食过去。 “他这是什么意思?闹脾气呢?”宁小丹不高兴说道男。 小屁孩子就是小屁孩子,一点儿也不象个大人样的大度,不就是意见暂时不统一么,怎么能这样闹别扭? “阿弥陀佛,”了尘笑道:“汪施主说怕你过去找不着人。所以会一直等着。” 什么怕找不着人?宁小丹不满地想:这分明就赤/裸/裸的威胁! “阿弥陀佛,”了尘又叹气说道:“其实汪施主能待在这山上的时间也不长了。宁施主该做的事情总得做,何必耽搁自己,折磨他人?” 宁小丹听得一愣,她在耽搁自己,折磨汪正么?…… 好象是有那么一点儿哈? 说句实话,比起柳如风来,汪正做得够好了,因为念着朱复才回来,所以他便在山上忍了一个月,直到朱复非跟着展谓下山去了襄阳后,他才提出这事来。 而朱复为什么非要拖着病腿先不治而去襄阳,当然便是考虑到要衣胞解救他孩子的问题。 生了柳榴后,衣胞被送去京城,再到朱复他们返回来,大家都聚在山上过年再离开,前前后后已经耽搁了六七个月,所以其实生孩子的事,已经不能再拖了。 不管汪正是喜欢自己,还是迫不及待想要孩子延续血脉,自己都是时候与他同/房了,毕竟他以后出来这么长时间待着的机会应该没有了,而她却拖着迟迟不行动,所以其实对汪正是一种伤害和折磨! 叹了口气,宁小丹轻声说道:“和尚你说得对,我晚上一定过去!” “阿弥陀佛,凡事顺着佛主的指引做就最好!”了尘笑着点头道:“别被自己心中的偏执乱了方向!” 宁小丹点点头,她确实太过计较汪正的年龄了,其实抛开自己对于年龄的那点现代观念,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汪正。 入夜。 宁小丹看过几个孩子,收拾了一番,提着灯笼来到汪正的院子。 站在院门前,她警告着自己千万抛弃汪正是未成年人的想法,争取今晚拿下他,于是深呼吸了一口,推开院门义无反顾踏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院里却一片漆黑,连房里也没透出一丝光亮来。 这臭小子是睡了还是以为自己不来气得跑出去散心了? 宁小丹正疑惑,却突然听到“啪”地一声,瞬间天空中绽放出一朵美丽的烟花来。 她正惊讶,接二连三又有烟花飞上天空绽放,然后便听到身后突地冒出个声音来:“丹丹……”吓得她将灯笼也丢到了地上。 “瞧你,胆子真是小!”汪正拿开捂着自己耳朵的双手。俯身去将倒了的灯笼扶起来。 “你这臭小子……”宁小丹正要骂,却突地被汪正腾空抱起,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喂,你要干什么?”她一边惊呼,一边用手拍打着汪正的肩。 汪正却不理,抱着她几步向屋里奔去。 炫烂的烟花光亮映照下,宁小丹被扔在了床上。 “今晚我一定办了你,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免得老是嫌我!”汪正一边剥着她的衣服,一边恨恨说道。 “臭小子!”宁小丹拍打着他,嘴里骂道:“你别乱来,快放开我!” 这家伙!要行房也不应该这样粗鲁吧?简直是猪拱牡丹!呃……貌似自己才象猪吧?对,老母猪!人家可是鲜鲜嫩嫩的草…… “哼,想我放开你?”汪正不屑说道:“若放开你,我这辈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用上练了几年的功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有自己的骨肉!” “喂……”这家伙练功不是为了不当真太监么?怎么扯到这上面去啦? 但宁小丹的质问并没有说出口,嘴便被汪正滚烫的舌给堵住了! 令人头晕的窒息。宁小丹迷糊起来,直到汪正在她身下一阵乱戳,不得其门而入时。她才清醒过来。终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笑?我去点灯!”汪正气急败坏加羞恼的声音传来。 宁小丹感觉身上一空,忙伸手拉住他,“别……”她说着,然后伸手摸索着去帮汪正引导着找到正确的位置。 不过后来当她被汪正折腾得死去活来,讨饶多次不被理会时,宁小丹对自己这一行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清晨。 宁小丹醒来。发现自己身边空空如也,而汪正披着衣坐在桌边,背着她认真地翻看着什么。 居然这么早就起来用功了,果然当了官就不一样! 宁小丹颇为满意地下了床,走到汪正坐下来。笑着说道:“趁年轻就应该多学一点,当官可不能不学无术。” 据她所知。历史上很多太监官都做得很大,但大都是没知识没文化的人,所以往往也死得最快! “啊?!……”汪正却似乎被吓了一大跳似的,惊惶地抬起头看向她,手里的小册子拿捏不住,掉到地上。 宁小丹很是奇怪,弯身替他拣起地上的小册子,顺便瞟了一眼。 哎呀,我的妈啊!她瞬间红了脸。 汪正认真“学习”的小册子,居然是一本图画版的“春/宫手册”! “你……”宁小丹心中的责任感犹然而生,晃着手中的书,瞪着汪正质问道:“居然看这种书!” 他还是未成年人啊,怎么能钻研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这种书怎么啦?”汪正很快镇定下来,伸手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书,揣进怀里,理直气壮说道:“不学点技巧,怎么能够在床上把你制得服服帖帖的?你都有过那么多男人了,我却一个女人也没睡过!” “呃……”宁小丹听得郁闷,“那么多男人”,真是好夸张,她有吗?扳着指头都数得过来啊!况且她也是事出无奈,其实她也不想过这种复杂而不纯洁的生活啊! “这个……”清了清喉咙,宁小丹尽量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如果你在乎,要不咱们就不生孩子,你另外去找个没成过亲的好姑娘?” “你是什么意思,嫌我昨晚表现不好么?”汪正满脸的受伤和委屈:“想把我撵出去?” “呃……不是……”宁小丹硬着头皮说道:“事实上,你昨晚表现得太好,我可没练过那个什么功,哪里经得起你这样折腾?只是……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很在乎我有过男人,你也可以有女人,甚至退出与我的约定!” 汪正愣了愣,盯着她问道:“真的?你没骗我?” 宁小丹以为他说的是允许他找别的女人或退出的事情,便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想却听汪正皱眉说道:“可是听说别人一晚上起码都可以来个二三次的,我怎么只能做一次?” “啊?!……”宁小丹这才明白自己刚才分明是鸡同鸭讲了! 什么他只能做一次?大哥啊,他的一次那么长,还有时间来第二次、第三次么,除非中间不想喘气儿,不想眯眼了! “那个……”为了自己多几年活命的时间,宁小丹不得不给他普及一些生理知识:“不是说次数多就是好儿郎,还得看时间长短哪……” “真的?”汪正看着她问道:“那我跟他们比起来,时间是长还是短?” “这个……”宁小丹估量着自己这里一比较,冯敏他们几个回来会不会恨得将自己生吞活剥了? “这个你就不必问了……”宁小丹讪讪笑道:“总之,你是好样的,毕竟你练了那个什么功嘛……但如果你觉得我生过孩子委屈你了,你可以去找别的姑娘……” “你想害死我?”汪正不满地瞪她一眼道:“我这身份,能去找别的女人吗?你既满意,我便将就跟你在一起了!” “这些事可不能将就,”宁小丹想了想,问道:“要不……就在这山上找一个,清白的,听话的?” “别再给我出这些馊主意,”汪正又瞪她道:“他们都就你一个女人,我如果去找别的女人,岂不是把该属于自己的那六分之一浪费了,白白便宜他们,我才不吃这个亏呢!” 啊?……宁小丹再次无语,她从来不知道这帐还可以这么算! “好了,不说那些废话,”汪正提议道:“刚才我研究书后颇有心得,咱们去床上练习练习!” “啊?!这个……”宁小丹急急地站起来,匆匆往外面走:“天大亮了,我饿了……找东西吃去!” “多吃点,吃好点,咱们晚上再试那些姿势!”汪正叮嘱的声音传来。 宁小丹脸色瞬间变黑…… 第178章 大结局之了尘篇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几个男人基本都是来来去去,各忙各的事情,但了尘一直留在山上。 一是他除了行医积善,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二是因为他会医术,便于照顾不停生产的宁小丹,山上虽也有个医术高明的章大夫,但几个男人都觉得他给宁小丹看病并不方便。 还有第三个原因,那是因为了尘一直对宁小丹不冷不淡,没有冯敏和柳如风似的狂热,所以他们觉得让他留在山上放心! 了尘之所以同意与宁小丹生孩子,完全是被逼的。 这还得从英、霞两位姑娘的身世说起,她们两家本是世交,从小也要好,所以师从一个师父,成了师姐妹。 因为两位姑娘家世好,人也长得不错,所以一直不乏热烈而痴心的追求者,但她们对于男人,却挑剔得很。 对那些追求者,她们不是打骂,便多是戏弄,以至于后来坊间传出她们两人有磨镜之好,只喜同性,不喜男人。 听到这种传说,两位姑娘并不高兴,两家父亲听着也不舒服,所以逼着两位姑娘尽快择定夫婿。 但两位姑娘也是性子烈的,心中没有合适人选,哪能任由父母随便抓一个嫁了,于是结伴从家里逃出去,仗剑走天涯,去寻找真正让她们心动的男人。 有些女人就是这样,对她太好,她便觉得你没骨气;对她不好,她便觉得你极其恶劣。 而英、霞两位姑娘恰好就是这种人,所以她们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心仪的对象,直到她们遇到了尘。 了尘是个和尚,从没想过要讨得女人的欢心,也因为慈悲心肠不会对人冷淡,加上他相貌堂堂,学富五车,全身上下还充斥着一种神秘感,所以很快就同时俘获了两位姑娘的芳心。 两位姑娘虽然口头上没说,但暗地里却都卯着劲儿想得到了了尘的青睐,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所以都没有成功。 后来,霞姑娘想出破釜沉舟之计,给自己和了尘下了春/药,想生米煮成熟饭,不想出了状况,事情并未成。 但霞姑娘也由此借机撒泼,说自己的清白已经被了尘毁了,要他娶她。 无奈之下,玄空将霞姑娘的父亲请了来,但就算当着父亲的面,霞姑娘仍然坚持要嫁了尘。 霞姑娘父亲又气又急,要送她进宫里去,霞姑娘却宁死不屈,英姑娘也说如果霞姑娘死,她便陪着她死。 玄空无奈,跟英、霞两位姑娘说了尘五年后会遇到他自己命中注定的女子,他跟两位姑娘根本没有缘份,而且那女子是两位姑娘杀不得的人,若杀了她,英、霞两位姑娘所在的家族便会因此大难临头。 英、霞两位姑娘当然不信,玄空便与她们约定,说以五年为限,五年后了尘若还没有遇到他命中注定的女子,便会娶她们中的其中一个。 也不知玄空真的能掐会算,还是事情湊巧,英、霞两位姑娘跟汪正出宫找宁小丹时,恰恰满五年,竟让他们意外遇到了了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所以她们便要了尘履行当初的约定,娶她们中任何一个。 但了尘却说自己已经遇到命中注定的女子,那便是宁小丹,差的不过是求亲而已。 英、霞两位姑娘听了无奈而不甘心。 当初玄空说了尘会娶一个她们不敢杀的女子,她们便以为是朝廷重臣或是公主之类的重要人物,因此她们才答应家中的要求,进了宫里听从万贵妃的命令。 而她们唯一的条件,便是让万贵妃干涉各位公主或朝廷重臣家的女儿,让她将来不得嫁给和尚或曾经当过和尚的男子! 她们本以为这样便能阻止了尘娶到那个所谓的命中注定的女子,不想了尘命中注定的女子却是宁小丹。 宁小丹非公主,也非朝廷重臣,她要嫁了尘,她们却不能杀她! 所以当宁小丹答应要嫁了尘时,英、霞两位姑娘虽然恨得咬牙,却不敢对她动手,而是在山下苦苦守着,也不知她们打的什么主意。 “她们不会是等和尚与我生过孩子后,将他抢走吧?”宁小丹曾担心问几个男人道。 “既然生过孩子了,抢走就抢走呗,”冯敏撇嘴说道:“和尚大师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啊,”柳如风笑道:“只要和尚威武不能yin,她们抢了他去也没用!当然如果那两只母老虎太过威武,和尚也可以收了她们省心!” “就你没正经!”宁小丹瞪他一眼骂道:“孩子们都这么大了,你这个做长辈的以后说话注意点!” 了尘只淡淡笑着,仿佛他们说的并不是他! “我担心的却是她们在等待六年后,丹丹对朝廷失去了作用后对她不利!”汪正担忧说道。 “那不用怕!”展谓不屑说道:“到时我们连皇帝佬儿也不怕了,还怕她们?” 几个男人便点头。 “咱们真的能跟朝廷对抗?”宁小丹担心问道:“造反可是杀头的大事,我可不想你们为了我白白牺牲,要不到时我逃得远远的,那样朝廷便不会为难你们了?” “瞎说什么呢,”柳如风不满说道:“我们几个还保护不了你么?你对我们还真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冯敏也横她一眼道:“你别胡思乱想,只管生孩子就是,这些事别管!”说着,几个男人便讨论起招兵练兵用兵的事情来,谁也不再理宁小丹。 于是宁小丹只得将这事放到一边。 不过为了让英、霞两位姑娘死心,轮到与了尘生孩子时,宁小丹决定在山上举行一个她与了尘的婚礼,并邀请山下的英、霞两位姑娘来参加。 但镇守山寨的冯银霜和几位当家却不准,他们怕英、霞两位姑娘看到他们成亲后会一怒之下杀了宁小丹。 “阿弥陀佛,”了尘也笑道:“贫僧与施主的缘份,不需要外人来见证!” 宁小丹无奈,只得作罢,不过最后还是给英、霞两位姑娘送去了喜糖。 两位姑娘接到喜糖的反应如何,宁小丹并不知道,当天晚上,她得忙着与了尘增进感情。 “你别再一口一个施主好不好?我听着有些别扭!”宁小丹看着正正经经坐在自己对面的了尘建议道。 了尘老是称她为施主,让她觉得生分,跟一个生分的男人生孩子,这得需要很大的勇气。 要不是得把了尘从英、霞两位姑娘的“虎口”中拯救出来,她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将了尘列为自己孩子他爸的队伍中来! “阿弥陀佛,”了尘笑着问道:“那施主让贫僧如何称呼?” “这个……”宁小丹想了想答道:“你就叫我名字吧!” 从朱复到汪正,他们一个个都对自己叫得亲密,她与了尘的关系始终达不到那种程度,所以就叫名字得了。 况且在现代,夫妻之间互相称名字最正常不过的了! 了尘笑着点点头。 宁小丹满意地点了点头,打了个呵欠,站起身道:“我回汪正那边睡去了,继祖半夜醒来没我哄着,要很久才能入睡!” 宁小丹还怀着孩子的时候,汪正便留下了一个“汪继祖”的名字。 “就这一个名字么,要是个女孩儿怎么办?不能也叫这个吧!”宁小丹抱怨道。 “你得给我生个儿子!”汪正瞪着她说道。 宁小丹无语,却懒得给他普及生育知识,只白他一眼道:“生个儿子就叫这个名字,生个女儿我自己给她取名字!” “不用了,”汪正白她一眼道:“和尚说了,我命中注定会有个儿子!” “什么命中注定?你别迷信和尚,”宁小丹不服气说道:“他很多话不过故弄玄虚而已!他说你命中注定有个儿子,又没说这胎就是,也许下胎才是呢!” 别人不知道了尘,宁小丹却知道了尘所谓的能掐会算,不过是他会推理和洞察人情世故而已。 她是无神论者,所以当了尘“算准”某件事情时,她便缠着了尘,非要他说出其中原因。 也不知是了尘本来就不想瞒她,还是他抵不过她的威胁请求,所以往往都会跟她说清其中缘由。 比如了尘说汪正回京城会有掌权之喜,其实是汪正自己聊天时透出口风,说万贵妃让人接手了很多王公公的事务。 由此,了尘便便分析出万贵妃为了笼络汪正,会给予他些好处,同时也让汪正有个过得去的身份,便于他在宫中行走方便! 至于要汪正改名,那是因为汪正曾经是王公公手下的小太监,现在王公公死了,汪正却这么快顶了上去,所以人们会说闲话,从而影响汪正的仕途。 况且宫里是个势利的地方,汪正当初的身份太低微,如今升了官,却仍用过去那个名字,也会影响他的威信,所以了尘给出了那个建议。 宁小丹怀了汪正的孩子后,了尘并没有给她把过脉,所以其实了尘也不知道她肚子里是儿是女,之所以那样说,其实不过是玩文字游戏安慰汪正罢了,却不想汪正却拿来当真。 不过后来果真生了个儿子,这让汪正更加迷信了尘,让宁小丹好气又好笑,但念着汪正迷信了尘后,对他言听计从,所以宁小丹也懒得正二八经揭穿了尘的“骗术”。 正经坐着的了尘听说宁小丹要走,不由愣了愣,然后微红了脸问道:“继祖有奶娘照顾,你不宿在这里么?” “啊……”宁小丹有些意外,她没想到了尘会主动留她。 一直以来,虽然她对了尘的称呼很多时候都有不敬,但其实她和了尘的交往都始终是有礼有节的。 所以当汪正来信催着她快与了尘生孩子时,她虽然也行动了起来,办了个简单的婚礼,将与了尘的事情在今天正式定了下来。 但她并没有想过今天就和了尘洞房,她觉得他们之间太理性和生疏了,怎么也不可能今夜就完成“造人”计划,所以她一直只把今天当“奠基”仪式而已,不想了尘却正式发出了邀请。 宁小丹愣神间,了尘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一本正经说道:“既然亲也成了,就宿在这里吧!” “这个……”宁小丹很想问他知不知道孤男寡女宿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却又纠结这样问会不会太孟浪? 她这边傻愣愣站着,那边了尘却站起身将蜡烛一口吹灭了,屋里顿时一片黑暗。 宁小丹正不知怎么办才好,却感觉一双温暖的大手准确地牵起她的小手,然后听了尘和煦的声音说道:“睡吧,也不早了!” 那语气,就象他们将要做的事情,象吃饭睡觉一样平常,因此宁小丹不由怀疑:没准儿自己想多了,了尘只是想跟自己睡一张床培养培养感情而已,并不那啥,所以自己不应该太过矜持的,不然显得心中有鬼! 这样想着,宁小丹乖乖地在了尘的牵引下摸到床上躺下。 但她刚躺下,便听到身边一阵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 她正猜着了尘想干什么时,却感觉一双手伸过来解自己的衣服。 “你……要做什么?”宁小丹一把攥住衣服,紧张问道。 “阿弥陀佛,既然都宿在一起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啊?”了尘平静地反问着,那语气,仍是如聊家常谈天气一般。 “可是……”宁小丹明白他的意思,但他们还很生疏么,怎么“做”? 了尘不再说话,而是隔着她的衣服在她胸前轻轻地摩挲起来。 宁小丹身子紧绷着,很是尴尬,正想挥手拍开他的手,不想突然有暖暖的气息袭到脸上,然后她的唇便被轻轻噙住……深入,辗转……宁小丹正有些喘不过气来时,突然口中一空,呼吸很快畅快起来。 但下一刻,她的耳垂却跌落到温热的水中,那水中还有小鱼儿轻轻将她啄得全身也酥麻起来。 …… 从开始到结束,了尘都一声不吭,只是行动,似乎连呼吸也没有紊乱过,这让整个过程中几次失态的宁小丹很不好意思。 她也想克制自己,但了尘就有那本事,以他小火柴的热情让她燃起熊熊大火。 她真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的,她觉得自己跟他分明生疏得很,便他却能让她在他面前变得放/纵。 “你真厉害,”宁小丹精疲力竭躺着,口气酸酸说道:“还说是素和尚呢,怎么这让女人在你面前放得开的手法却老道得很?” 这家伙,若是改行去做采/花/贼,只怕没有不得手的! “阿弥陀佛,”了尘一本正经说道:“贫僧只是专心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不曾使什么手法?” 宁小丹不服气,黑暗中翻身盯着他问道:“你老实交待!以前有没有跟别的女人这样子过?” “阿弥陀佛,”黑暗中了尘答道:“以前佛主从没有指引贫僧去跟哪个女人这样躺得近过!” “那霞姑娘也没有?”宁小丹口气酸酸问道:“你不是说她给你下了迷药吗?” “阿弥陀佛,”了尘又答道:“贫僧喝了迷药后,因为下身太过肿胀难受,所以嘶吼出声,把全院的僧侣都吵醒了,因此众目睽睽之下,贫僧连霞姑娘的面也没见着!” “哟,听你口气还很遗憾了?”宁小丹撇嘴问道。 “阿弥陀佛,贫僧并没有遗憾,”了尘平静答道:“贫僧庆幸当初嘶吼出声,众师兄师弟又及时赶来,不然也不会有今夜菩萨的指引了!” 宁小丹愣了愣,品味出了尘话里的意思来,没来由心里甜丝丝的。 “喂,”她轻轻撞了了尘一下,学着他淡淡的口气问道:“既然菩萨都指引过你了,他就没跟你说别在将要替你生孩子的女人面前贫僧贫僧地自称?不然会让她很有负罪感?” “阿弥陀佛,”了尘答道:“菩萨好象这样说了,贫……我以后尽量听从菩萨安排……” “还有,阿弥陀佛也得少说!”宁小丹说道。 “阿……是……菩萨说得是!”了尘又答道。 宁小丹“噗哧”笑了出来,半个身子靠到了尘身上便打他:“菩萨都给你气到了,你这个根本没把菩萨当回事的假和尚,不如以后还俗吧?” “阿弥……”了尘一本正经答道:“这个菩萨可没有指引!” “切!”宁小丹不屑,正要从他身上翻下来,却被他翻身压到身下,再也翻不起来,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得已沉沉睡去……rs 第179章 大结局之终篇 - 六夫同堂 - 一跺年华 了尘的女儿生了,取名“了了”,宁小丹便逼着了尘还俗。 “若女儿长大,让她知道自己有个和尚爹,她怎么看我,又怎么看你?”她不满说道。 “可是师父当年只指引贫僧找到你,保护你,却未曾让贫僧还俗!”了尘无奈说道。 “我不管,”宁小丹生气说道:“你若想要女儿认你,必须还俗!” 了尘无奈,于是蓄起了发,不过仍是吃斋念佛,宁小丹知道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不可能完全改得了,也就作罢。 汪正来带走最后一个衣胞时,朱复打点行装,也跟着他上京城,陪同的有展谓父子,柳如风以及金三郞和阿达等人。 宁小丹怀上了尘的孩子后,与了尘商量了一下,便催着展谓将朱复送回山上来治腿。 朱复的伤并不太严重,经过了尘和章大夫两位高手的联合治疗,好得很快,如今虽然并没有好太完全,但一路小心疗养,到了京城应该能完全恢复。 朱复他们走后,宁小丹便天天盼着他们将孩子尽快接回来。 三个月后,估摸着朱复他们已经到达京城,交上衣胞,换回孩子时,山下的英、霞两位姑娘却突然带兵大举进攻云雾山。 好在山上早有准备,并不慌张。 为了躲过山下朝廷军的监视,早在一年前,冯敏他们便在后山的悬崖上凿出一条秘密栈道,暗暗将襄阳那边的兵丁转移了一部分过来。 所以英、霞两位姑娘尽管带着人围攻了云雾山七天七夜,仍是没拿下云雾山。 其实就算她们攻下云雾山也没用。因为山上除了一些强兵良将,老弱妇孺早就撤走了。 宁小丹和孩子们,是第一批撤走的,英、霞两位姑娘带人还没到山门外,冯敏便安排了人将宁小丹他们安全送走了。 当然,她们并没有走栈道,而是用大麻绳。吊着大笼筐,一段一段从悬崖上放下去的,因为宁小丹平日对孩子教养的粗放政策,所以孩子们都并不害怕,反而觉得如游戏一般有趣极了。 半个月后。孩子们在襄阳山沟沟里的新家里,很快又适应了新的生活。 但每次看到其余几个孩子在自己身边快乐地成长,开怀地笑着,宁小丹便想起宫中的那个孩子,内疚感便越发深了,于是更加盼望着朱复回来。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襄阳山沟沟的春天来得特别迟,当孩子们满山遍野采着野花。追着蝴蝶的时候,朱复他们回来了。 但他们脸上怏怏不乐的神情,却与春天快乐气息格格不入。 “怎么了,孩子呢?”听说朱复他们回来。欣喜迎出院子里的宁小丹焦急问道。 回来的队伍,一行全是大人,哪里有半个孩子的身影? “对不起……”朱复看着她,难过地道着歉。 宁小丹心一沉,拉着他问道:“怎么回事?” “妈的,纪姝那女人还真是歹毒!”柳如风破口骂道:“居然帮着朝廷暗算我们!” “到底怎么回事?”宁小丹问道:“孩子怎么了?” 朱复叹了口气,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朱复他们到达京城后,汪正按着事先商量好的计划,跟万贵妃谎称说朱复拿了衣胞,不见孩子不拿出来。 万贵妃倒也没有说什么,说愿意拿孩子换衣胞。 三日后,换孩子的事在焕章殿如期进行。 孩子是纪姝和奶娘带过来的,有些胆小,躲在纪姝的后面偷偷向朱复和展谓这边看。 虽然两年多没见面,但朱复认得那便是自己的亲骨肉,不由一阵激动,叫了一声孩子,孩子却吓得完全躲到纪姝后面。 朱复当时也没在意,提着盒子走过去。 那边纪姝也带着孩子过来,一手交盒子,一手交孩子,纪姝看着朱复,悲伤说道:“你既然有她,也该知足了,却还要将孩子从我身边带走,你真是狠心!” 朱复以为她只是妒忌自己一家幸福团圆,也没在意,便将孩子牵了过来,将盒子放在地上。 纪姝也不拿盒子,站在原地不走。 朱复懒得理她,牵了孩子就走,谁知没走几步,孩子却突然挣脱他的手,向纪姝跑去。 朱复醒悟过来,心急如焚,忙去拉孩子,焦急说道:“孩子,你认不得我么?我是你爹爹啊,怎么不跟我走?” 孩子却一个劲要挣脱他的拉扯,嘴里叫道:“我不跟你走,我不去当苦孩子,我要留在这里当了不起的皇帝!” 朱复一下怔住了。 正在这时,纪姝两步赶过来,从怀里掏出把匕首,便向朱复的手腕砍来,朱复一慌,手一松,孩子便趁机跑了。 见已得手,纪姝忙也随着孩子跑开,四周早已埋伏下的宫中侍卫立刻涌出来将他和展谓团团围住,迅速提走装有衣胞的盒子,显然他们早有计谋。 好在展谓功夫高强,汪正又让他们将换孩子的地点定在焕章殿,这里离西华门近,所以经过一番混战,展谓终是掩着朱复逃出宫来。 然后两人不敢停留,匆匆赶回藏身的秘密地点,与柳如风几人会合,按着事先布置好的退却路线返回襄阳。 “都怪我太大意了,”朱复懊恼说道:“要是我当时将孩子抱在怀里,就算纪姝使坏,他就逃不回去了!” “主子你别自责!”展谓恨恨说道:“我看应该怪纪姝那歹毒女人将孩子教坏了,也不知她对孩子说了些什么,居然连你这个父亲也不认,还利欲熏心想当皇帝!” “唉……”朱复叹气说道:“孩子与我一别两年。就算没人教,只怕也不信任我了,他一直长在宫里,便以为当皇帝便是最好的!” 宁小丹怔怔站着,心中五味陈杂。 这个孩子,只怕从此不是她的了……朱复与他相处四年,他尚且不跟他走。自己一生下他就不见了,他更是不会认自己! 原来世间果然有报应,当初的舍弃,也怪不得今天的失去! “朱兄,丹妹。”柳如风过来安慰道:“你们也不必伤心,等我们慢慢合计合计,将孩子抢回来,留在身边好好教导,过不了多久他便认得你们了!” 宁小丹听得叹气:这年代的孩子本就早熟,孩子现在已经六岁了。就算抢回来,只怕也不容易教导得回来,只怕还会将他们当成敌人! “少主子……”展雄站过来。冲朱复说道:“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自从京城失利后,展雄给人颇有英雄暮年的感觉,虽也帮着展谓。却很少说话,行事也总是很低调很小心。 “你说吧!”朱复说道。 “老奴觉得,既然小主子愿意留在宫里,不如遂了他心愿!”展雄看了一眼宁小丹,又说道:“老奴曾听柳教主宫中的眼线来报,说孩子也是个性子烈的,若强抢了他回来。有个三长两短,不是得不偿失?” 宁小丹一下子明白了展雄的意思,他是想让朱复的孩子当皇帝的心思未变啊,只是如今皇帝也有自己的子嗣了,那便更加不可能了! “可是留他在宫里岂不是危险?”朱复皱眉说道。 “这个老奴有法子,”展雄说道:“若让老奴再去京城,定将事情办妥!” 朱复想了想,看向宁小丹道:“丹妹你说呢?” 宁小丹叹了口气,看向展雄道:“我懂得你的意思,但虽然孩子不可能再回来,但知道他好好活着,我便心满意足了!” “要想他活着,必须变被动为主动,如今就算我们不行动,只怕他们也不会放过小主子了!”展雄信誓旦旦说道:“请主母放心,老奴定然以小主子的安全为要务!” 展雄说的是事实,孩子不肯回来,朝廷便会拿他威胁她。 宁小丹倒不是怕死,只是孩子却已经朝不保夕了,她不相信纪姝能护他周全。 “唉……”叹了口气,宁小丹说道:“我们既亏欠了他,他想干什么,便成全他吧!” 有的人,他认定了什么哪怕死也愿意去追求,既然不能给孩子好日子,不如就成全他的梦想吧! 这是她能为孩子唯一做到的了! 朱复点了点头,也同意了。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七天后,冯敏、了尘快马加鞭赶回襄阳,一群男人关起门在房里商量了半天才出来。 第二天,驻扎在襄阳的一部分兵丁又秘密向云雾山开拨,然后展谓父子,朱复,柳如风等人又去了苗疆。 五月初,英、霞两位姑娘带领的朝廷兵损失残重,要求朝廷增援。 皇上下圣旨,让旁近府省派兵支援,但军兵尚未出动,将领却都无故死亡或失踪。 接连死了三四个后,于是便有谣言起,说云雾山有神灵,惊扰不得,这下各府衙便都人心惶惶起来! 七月底,云雾山久攻不下,朝廷震怒,派曾经镇压荆襄流民的李镇前往。 但李镇带兵刚出京城,却又被急旨召了回去,一直朝廷都没有说明原因。 七月中旬,朝廷要求围攻云雾山的英、霞两位姑娘撤兵,两位姑娘远远望着站在山头的了尘,悻悻而去。 同时,朝廷张贴文告,封皇上长子,时年六岁的朱佑堂为太子。 百姓大为惊讶,因为未曾听说当今圣上有过这孩子,但也有知情者透露,此孩子是皇帝偶然宠幸宫中一掌管库房的纪姓女子而得。 那女子身份卑微,又忌惮万贵妃淫/威,生了孩子在后宫藏了六年才得以守得云开见日。 也有好事人摇头,说后宫进出森严,多条狗少只猫也会被人发觉,岂有养个孩子六年也不被万贵妃觉察的? 不过老百姓只听听而已,谁对谁错可没人有那份闲心去考证,吃饱饭都不容易呢,谁还去管那些闲事? 而襄阳无名谷,宁小丹拿着朱复的飞鸽传书,感慨万千。 朱复信中说:纪姝为立养子为太子,与展雄合作,收买了万贵妃身边的宫女,给她下了蛊毒,威胁朝廷。 皇帝震怒,但不得不为了拿解药而立朱佑堂为太子,并答应立纪姝为妃。 朱佑堂,是纪姝给孩子取的名字,承继着当今圣上的排行取的,正二八经朱家皇子皇孙的名字。 但拿到解药后的当天夜里,皇帝便派人去将纪姝给秘密赐死了。 朱佑堂,他们却不敢杀,因为展雄在万贵妃的解药里加了他的血液,万贵妃要想活着,朱佑堂就必须活着。 这是一种苗缰的秘术,展雄万金求来,在关键时刻通过汪正转达给了皇帝。 有些人就是这样,亲手辛苦打拼出一切,自己却没命享受,正如纪姝,只因他们为了私利,太不顾手段! 十月,丹桂飘香的季节,朱复和展谓等人凯旋回来,宁小丹让朱复带她和孩子们去隐居,朱复却说还是大家庭好,热闹。 过年的时候,大家又搬回了云雾山,因为宁小丹和孩子们喜欢那里。 …… 十二年后,万贵妃病逝,皇帝欲杀朱佑堂,却发现自己在宫里已经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当今的太子,很是早熟,也很会收买人心,若动了他,他自己的亲骨肉——兴献王便会危危可及。 愤怒和郁郁不得终中,皇帝第二年便追着那个在他生命中扮演了姐姐,妻子和母亲的女人而去。 新皇登基,举国欢庆。 第二年,除革旧弊,处罚了媚惑先皇醉心方术的一批人,其中便有李百应。 一生都追求长生不老的李百应,五十岁不到,却在牢中很快就去了性命。 新皇提拔的大臣,纷纷上门讽谤先皇宠臣汪公公,新皇却不予理睬。 又有大臣向新皇建议,追封纪氏为后,新皇起初不同意,后来找汪公公谈过一次话后又同意了,让众大臣摸不着头脑。 追封纪氏为后的公文贴出后,云雾山,宁小丹拿着公文安慰着气鼓鼓的朱复道:“你别生气了,话是我让汪正带给佑堂的。纪姝为了佑堂能当上皇帝,连命也搭上了,我却没为佑堂做过什么!这样她在泉下若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自己能活着,有那么多人爱着,将来儿孙满堂,比什么都强! “话虽这样说,可这不是将纪姝那女人名义上配给我了吗?”朱复不满说道。 “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宁小丹哑然失笑:“你说错了,佑堂名义上的父亲是朱见深,所以名义上娶纪姝可是他而不是你!” “对啊!”朱复展颜一笑,拍着自己的脑门说道:“我还真是给那女人吓怕了!” 宁小丹哈哈笑了起来,引得院子里的男人们都进来狐疑地看看她,又看看朱复…… ……………(全剧终)…………………………… 本书最后一章,熬夜码出,亲们记得年华的辛苦!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