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续亲情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凤仪殿中一雍容华贵之妇女,身着五纹冰凤后服,岁月似乎不曾在其容颜之上留下痕迹,虽不如二八少女般清秀动人,却也平添了一份成熟之美.此刻眉头微紧似是担忧的模样.威坐于凤位之上,待听得宫人来报小公子已在归来路上,华贵女子像是落下胸口大石般长舒了一口气。 这小儿子年方十岁便让人这般不省心,寻常少年在这个年纪哪像他这般三天两头想着往宫外跑,还常道自己文武天赋都不如兄长,将来这吴国之事有兄长照看便够了,亦不需像兄长那般日日在宫中进学。一想到吴广少年老成般说着的话语,伽罗原本有些暗沉的神情不禁暗自好笑,脸上露出疼爱的模样。 “王后这般模样,只怕外人见了,只当王后是未出阁的姑娘呢”一旁从小侍奉伽罗之侍女陈巧见王后此刻一扫这几日愁容不仅宽慰奉言道. “陈巧汝这张巧嘴啊.”伽罗听闻陈巧之言,颇为欢愉道,随即又暗道 “不行,这次等广儿回来定要将其禁足起来” 话说这知子莫若母,吴广出生之时之异象,就在床榻之上的王后岂能不知,说是每次出去闲逛游玩,可哪次游玩之地不是吴国边境战事之地,而每次吴广出行不过几日,祭祀伍子胥必有良策呈上,吴广之天赋才能远在吴勇之上,伽罗深知这一点.只是这吴广似是心不在朝堂,伽罗心下明白这样也好,省得日后兄弟不和。往日里看着吴勇与吴广兄友弟恭的模样,伽罗亦是喜在心头,王上吴坚亦不像诸国君主嫔妃无数,这后宫也就伽罗一人尔,此般境遇当是天下女子之最. 伽罗感恩着自己能有如此美满生活,其实天下女子所求者不外如是. “恭迎公子回殿”随着殿外响起侍人们一阵声响.亦打断了伽罗的思绪. “母后”吴广一到凤仪殿前就急忙小跑入殿中寻找母后之身影,此时的吴广方才有几分十岁少年的样子. 看到母后微怒的神情,吴广暗叹今日怕是又少不了责骂,却又深深体会到母后拳拳爱子之心,暗道上一世杨广便为了权势忽略了这一切... “你还知道回来,广儿你小小年纪就老往宫外跑,再过些时日,你兄弟二人便要出国自立府邸,到那时母后怕是都见不到你这小儿了.”本来只想微微责骂几句,说着便想起他们兄弟二人马上便不能在宫中久住了,脸上不禁添了几分悲伤. “母后,不必难过,若是母后不允,广便常居宫中每日向母后请安.”吴广看着母亲面露不舍之神情连忙道. “母后知广儿孝顺,然礼法不可废,广儿开府之后便会娶妻纳妾,到时母后把你留在宫中,怕是广儿你自己亦是不愿.”伽罗一听吴广之言喜上眉梢道. “这母后还真是善妒,一如上一世之母后”吴广暗道,嘴中却说道“要娶妻也是兄长先娶,广儿只愿母后笑颜常在.广儿日日陪伴母后亦可.” “就你这小子嘴滑”伽罗不禁想起大儿子吴勇都有些日子没向自己请安了,定是吴勇天天在太学攻读治国之书,清晨便要去教武场练习神力。哪有时间来向自己请安.. “对了,你这几日又去哪里游玩了”伽罗忽然发现有这样一个儿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便跟吴广闲话了起来. 少时,宫人来报王上同公子勇此时正一同来到了凤仪殿. 母子二人之闲聊也就此打断. 没想到今日这父子三人竟一同聚与这凤仪殿.上一次同聚都有一月有余了。伽罗暗道,这公家的苦楚又有多少人知道. “陈巧,速去吩咐御厨准备晚膳”伽罗连忙嘱咐陈巧,并一一说道丈夫儿子爱吃之菜肴. 眼见这一切,吴广暗道“这便是朕上一世所忽视的吧.” “拜见父王,见过兄长.”吴广眼见一如上一世父皇杨坚般容貌,同样高大威严的父亲。和同样身着一纹白龙服饰,容貌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兄长吴勇走进殿来,吴广连忙上前见礼. “此间,在汝等母后殿中这些虚礼就免了吧,广儿寡人也有多日不曾见到你了.”吴坚罢手向吴广言道,心下却道这神出鬼没的小儿子,今日怎会亦王后殿中,原本威严的神情此刻亦不禁多了几分柔情. “是啊,广弟,为兄亦是许久不曾见到你了,甚是想念.为兄这段时间真是半分不得闲”吴勇一见幼弟母后顿时欣喜道.亦不住抱怨这阵子学业繁多. “勇儿,你父王安排太宰伯夷教导你学业,你切不可轻慢.”伽罗一见大儿子抱怨暗自心疼却也明白这是必然之事,便出声宽慰道. “母后,勇也想如广弟一般时常来母后殿中向母后请安”吴勇见得母后亦是一副墩墩教诲的样子,便知想让母后劝说父王,给自己留一些空闲时间怕是不行了.小脸上不禁露出了几分惨淡之色. “好了,勇哥,广下次再出宫寻些新奇物件给勇哥你把玩.”吴广出声劝慰道 “好,广弟上次你给勇寻来的鲁家匣子便好玩的很.”吴勇不禁想起吴广上次赠与自己的巧妙匣子.原来苦逼的小脸顿时多了几分兴奋之色. 一见吴勇模样,吴广暗自庆幸不必像兄长这般毫无自由.. “入座用膳吧,陈巧尔等都下去吧.”伽罗见侍人们准备好了晚宴便即可屏退左右,留一家人如寻常人家般相处. 晚膳之时,吴坚撇了一眼吴广问道“广儿,此去会稽山,可有好玩之事与父王说来” 吴广闻言便道“有啊。这会稽山树木繁多,我吴国境内其余山脉怕都没它的瑰丽。从这会稽山顶看去,这越国会稽城便能尽收眼底.” “广弟,可知这越国国主陈勾已向父王称臣,此刻这会稽城不过是我吴国一附属之地而已.”吴勇近日来跟着伯夷学习政务.对于朝堂之事颇有几分了解.此时听闻吴广谈及越国都城会稽城便不住卖弄起来. “是吗,怪不得,广见越国百姓都是悲伤不已,而农作更为勤奋,往来之护卫亦更加整齐认真.原来如此.”吴广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道. 可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广儿,你之所言可是你亲眼所见”吴坚听闻小儿之言不住思索道 “是啊,父王,有何不妥吗.”吴广诧异道. “广儿所言,似是帮寡人近日难决之事下了决定”吴坚颇有深意道 “看来广要多出去游玩才是.还能对父王有所帮助,广之后要多出去走走才是”吴广装模作样道. “你敢”伽罗一听吴广此言立刻发怒道,“给我好好的呆在宫中” 吴广不禁闭嘴求助般的向吴坚看去 “是啊,广儿最近外面战事繁多,你还是多在宫中陪伴你母后,此刻你兄长神力以入炼体境界,朝堂之事你可以不喜欢但这神力修炼却是不可荒废,虽说你之传承神力不如勇儿,亦不可就此妄自菲薄,要专心向祭祀学习才是.”吴坚言及吴广神力修炼之事不住再三叮嘱吴广. 闻言.吴广小脸上顿时流露出几分失望之色. 吴勇眼见幼弟吃瘪亦宽慰道“广弟若闲来无事可来练武场找为兄切磋神力.”便自顾自得夹起爱吃的菜肴吞食了起来. “知道了,父王”吴广自知近些时日怕是出宫无望了,刚才之语亦引起了父王对越国的警惕之心,也就不再多言了. 就这样,一家四口如寻常人家般吃起了晚宴. 此情此景,却让吴广没由来的一阵恍惚. “这样真好”吴广暗暗道... 第五章 各国天骄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清逸殿亦是吴广居住之地,此刻请逸殿前殿一个身着黑色一蟒祭祀服,神情好奇却又憨厚的小胖子正在祭祀身旁探头探脑的张望这殿中的一切, 殿内正在两名侍女服侍下起床的吴广,听到下人来报祭祀已在殿前等候,当即吩咐侍女加快些手脚.每日此时便是伍子胥进宫向吴广授业的时间. 大慨一刻钟的时间,在侍女整理好发带之后的吴广缓缓向殿前走去. “让老师久等了.”这吴广小小年纪便对自己外貌仪态甚是在意. 望着眼前年纪虽小却颇具威仪的吴广,伍子胥回礼道“不碍事”说着便向吴广介绍道一旁的小胖子“此乃臣下之长孙伍嘉.伍嘉还不见过公子”伍子胥向小胖子示意道 此刻那憨厚的小胖子看到来人年纪与自己相差不大,面貌秀气却又不失风度的少年便是祖父的学生亦是当下吴国小公子吴广便拱手施礼道“见过公子” “原是老师之孙,你我年龄相仿,人后不必以公子称呼,平辈论交即可.”吴广摆手回礼道,对于眼前陪伴自己十年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的老师,吴广早已把他当作亲人一般,此刻听闻这憨厚小胖子竟是老师孙儿一见之下吴广亦是满心欢喜. “多谢公子垂爱,再过些时日公子便要出宫开府自立了,身边不能没有亲近之人,伍嘉之后就跟随在公子左右,这伍嘉从小便跟随臣下身旁,公子亦是知道我伍氏先祖却是传下翼虎传承,此刻伍嘉神力修为还算不错,其勤奋亦知可勉.一身神力亦将踏入练体之境,今后跟随公子,公子有不便出手之事尽可托付于伍嘉之手.”伍子胥沉言道. 小胖子听闻祖父赞扬不由的站直了几分身子,那一副骄傲模样却是引来吴广心下一阵笑意 吴广闻言亦不由的打量起眼前憨厚少年,原来其神力亦如自己般即将踏入练体之境,虽说自己没把心思放在神力修炼之上,然而吴广知道能在十岁之龄便有这般修为,神力天赋却是不凡。而老师话语中亦多有关心之意.当下吴广拱手道 “劳烦老师忧挂,广必定待伍嘉如手足,不负老师教诲.” 看到吴广如此模样,伍子胥不由老怀安慰,这吴广从小就由自己教导,其神力天赋自不必多说,也不宜传于他人之耳,虽吴广修炼神力不甚上心,然而在伍子胥看来.吴广之能却不仅仅在于他的天赋绝佳,更在于吴广对于各国之事灵敏嗅觉. 看着孙儿此刻颇有些骄傲的模样,伍子胥随即出声道“既然公子已首肯,伍嘉你便侍奉公子左右,老夫也与你明言,公子并不是外界传言那般.神力修为低下,此刻若你与公子比试起来,老夫想来亦是有所不如.” 原来还有些得意的伍嘉,闻得祖父此言心底不由的泛起了几分不信,眼中亦闪过了些许不屑之色,毕竟年纪尚幼,不懂得藏拙. 吴广见少年如此模样,心下也不怪罪,只是笑而不语. 伍嘉似是下了很大的勇气道“不知我能否与公子切磋一二.”言罢紧张的望着祖父,怕祖父当场斥责. “若公子不在意,便与伍嘉切磋一二,也好让我这孙儿明白天外天.”伍子胥并没有伍嘉想象中的斥责于他而是颇有让吴广出手教训伍嘉之意. 伍嘉心下不由对祖父刚才之言多了几分信任同时昂起小脸一脸期待的望向吴广.脸上亦收敛了得意之色. “好吧,既然老师这样说,广便与嘉兄切磋一二.”吴广心下明白老师之意,不仅想让自己出手教训伍嘉,让其明白神力修炼切不可因小有所成而松待。亦想让自己明白只有展现出绝对的能力才能使他人信服.心下不由的对伍子胥更多了几分尊敬. 只见吴广言罢便收起脸上不羁之色,一脸认真的望向伍嘉.拱手让伍嘉向自己进攻. “赫”随着伍嘉低沉一声,只见他胖着的身体此刻快速的向吴广袭来,整个身体犹如猛虎般向吴广扑去.引得殿中茶几频繁震动. 见得伍嘉进攻之势,吴广眼中闪过几分赞赏之色,当下身型快速迎着奔袭而来的伍嘉正面攻去. 原来以吴广之身法大可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伍嘉身后,再随手一击就可将伍嘉击败,然而吴广心下明白只有在正面攻击中击败伍嘉,方才不负老师苦心,方可使伍嘉心悦诚服. 只见两人一击之下,伍嘉身影向后急退了十步有余,而吴广年少的身体却巍然不动立在原地,当下高下立见. 见状,一旁观战的伍子胥亦是一脸震惊,随即一脸喜悦.“伍嘉力量已达七牛之力,寻常初达练体境修炼者亦不过七牛之力,公子却不像已突破练体之境.难道公子此刻力量已达九牛之力,若以此之力破入练体境,怕是世所罕见.” 刚刚稳住身形之伍嘉亦是一脸黯然道“是我输了,听闻公子平时疏于修炼,神力天赋亦是不堪而我平日勤佳苦练,神力天赋亦是族中最强者,没想到一击之下便败下阵来.想来公子确是天赋异禀.” “伍兄,大可不必妄自菲薄,关于广之流言,亦是父王老师刻意为之,具体为何,想来老师稍后会和你解释一二.”吴广见状沉言道 “臭小子,看你往日自觉武力冠绝同龄之人便沾沾自喜,此刻当知人外有人,只有不断的加强神力修炼才能不落于人后,至于公子之事,我只能跟你说,公子之事绝不如坊间传言那般,日后你好生侍奉公子左右便是.”伍子胥怕孙儿就此心生魔障出言宽慰道 此刻,伍嘉哪还不知外界流传公子广之事定是有人刻意为之,跟随这样的公子左右,自己亦是心悦诚服,祖父之良苦用心当下明白了一二. 如是想着,伍嘉当即跪下身去向着二人道.“我伍嘉立誓当终身侍奉于公子,绝无二心,定不负祖父厚望.” 见状吴广也不着急扶起伍嘉而是向伍子胥微微一礼道“广必待伍兄如手足.”才搀扶起跪着的伍嘉. 伍子胥见此行之目的现已达到,公子之神力修炼亦在自己意料之外,看着眼前学生与孙儿心中却是无比安慰。 “臣下还在为公子平日里疏于修炼神力,而担心不已,此刻见公子未破入练体境界便拥有如此力量,却是少许宽心了。只是不知公子可知上八国诸公子此刻皆以破入练体境界,力量超过十牛之力者亦不在少数.”虽满意于吴广之神力进展伍子胥亦不忘出声提醒道. “关于此事,广不甚了了,此刻即谈及此事还望老师告知一二.”吴广初闻此言亦是心下好奇,本以为兄长达到练体之境已是当下同代公子中之佼佼. “若说这上八国公子,其中当以秦国公子赢政为最,黑龙传承神力乃秦国历代君王之最,同样年方十岁,然其九岁便已破入练体境,前阵子据秦国暗探回报,此刻秦公子赢政之神力修为与圆满练体修炼者相斗亦不落下风。而汉国公子刘彻,唐国公子李世民此刻之神力修为亦不遑多让.”想起前阵子各国密探回报各国公子之神力修炼情况,伍子胥原本一脸欣喜的脸色不由的添了几分凝重. “听老师所言,此刻兄长初入练体境界修为尚不能入三甲之列.”吴广闻得伍子胥之言.年少的脸上乍然道 心下亦泛起几分凝重“赢政,刘彻难道是故国历史之上的始皇帝与汉武帝吗,至于李世民之名却也有几分熟悉.难道.....”想到此处吴广不禁好奇这神龙大陆到底是怎样的波澜壮阔,真是让人期待. 顿时心中所有疑惑被此刻自己激荡的内心所取代“终有一日朕会同你们相遇.”吴广此刻神情不断转变着. 此刻远在神龙大陆之极西之地的秦宫之中,刚击败一名练体圆满修炼者的少年不知为何顿时心中亦生出一股压迫之感,似是冥冥之中告诉自己自己不会孤立于这片大陆... 大陆中部之汉宫校场中正骑独角马之公子刘彻,此刻亦是心生压迫之感.随即抬头望着这无尽天空道“彻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极北之地之唐宫中此刻正在听夫子讲解治国之道的公子李世民眼中亦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伍子胥见得吴广此时变幻莫测的神情 “若说大公子吴勇之初入练体境修为怕是居于八国公子之末位..然公子切不可心生畏惧,臣下必定倾之所有教导公子.只是公子之传承神力来自何处,臣下教导公子十年亦是不能辨认清楚,但公子之神力传承必是龙性巨兽无疑,公子修炼起水龙诀,神力却是无丝毫抗拒,只是公子往日修炼实在有些怠慢,加之长公子之存在,臣下亦知公子心中顾虑,所以也不多加强求公子神力修炼.”此刻伍子胥语重心长道 “老师之言,这诸国公子皆是天赋莫测之辈,往日是广小觑了,还望老师之后多加督促于广.”吴广扶手道 心下暗道“看来朕之前一味藏拙以免将来与兄长产生芥蒂,倒是朕自欺欺人了,将来事就留待将来了吧.”此刻吴广下定决心好好修炼神力.这是自己此刻能为之事.亦当为之事. 第六章 初闻隐秘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是夜,平日里此时吴广应在寝殿内翻阅神龙大陆杂文,到得困意催人方才在卧榻之上冥想神力,其后大约一个时辰便安寝入睡. 而今日在得知神龙大陆天骄并世,吴广一改往昔松散,早早便于床塌之上冥想神力,并与伍子胥约好每日清晨便入宫教导吴广修炼神力之事. 虽说吴广往日鲜少关注自身神力修炼,然在吴广所知之中,神力修炼分为练体,溶血,显神,入神四境,因传承神力出现在神龙大陆上只有一百五十余年的历史,更没有修炼者神力修炼至高深处,所修炼功法也是数代传承者根据自身神力所创造的,可以说关于神力修炼这片大陆还处于初生阶段. 神力传承者,其体内心脏处皆有一个神核,修炼者可通过沟通神核,逐步调动体内灵力淬炼体魄,当能初步调动灵核所属灵力加持身体强度便达到通常所说的练体境界,神核能量的传承越是强大,冥想神力之效果越是明显,神力传承稀少者淬体极限在五牛之力,绝大多数传承者皆在此列,达六牛之力便是传承者中百中无一之天才,达七牛之力则是千中无一,而此代上八国国君据悉都在此列,达十牛之力者则万中无一,只有初代神力者中方才出现过此类神力者。而此时吴广还未入练体之境自身力量已达九牛之力实乃骇人听闻.. 此时吴广体内神核绽放着五彩的光芒,这一缕缕光芒在吴广的调动中不断的淬炼着吴广的体魄. 力量似是又提高了几分,然而却始终不能使这五彩神力加持于体外.其实外人不知,吴广并不是不想突破小成境界,实是吴广修炼至今都没有找到神力加持的方法,其余修炼者皆有前路可寻,奈何自己这五彩神力并不为世人所知,所以并无修炼之法供吴广参考,老师伍子胥亦不敢随意指点于吴广,本以为淬体达到极限时自可引得神力加持.奈何却始终不能破入练体之境. 之后数月吴广每日清晨由伍子胥教导神力修炼之法,其余时间皆用来冥想神力. 终于在三个月之后,吴广自身力量达到十牛之力,只是对于神力加持却始终不得其法。当力量达到十牛之力之时,吴广体内神核突然绽放出更为强烈的光芒,好似神核破裂一般. “尔之力量终于修炼到一龙之力了,却是让本座好等.”一个苍老悠长的声音突兀的在吴广脑海中出现. “汝是何人.”吴广大惊之下对着周围说道. “尔不必惊慌,尔可还记得重生之前所戴龙纹玉佩.”声音再度在吴广脑海中出现. 毕竟是一代帝王,吴广立马收住惊慌的心神.回忆道“龙佩.” “难道是父皇所赐之龙佩,朕时常佩戴的龙佩.”吴广不确定道“难道朕之所以重生也与那龙佩有关.”吴广似是想通了一些缘由问道 “没想到这小子还颇具慧根,看来本座一缕本源之力与其融为一体,也是不错的结果.” “正是,本座不知尔那龙佩从何而来,尔只需知道那龙佩实则是本座些许精血所化,而在尔上一世灵魂消散之际,阴差阳错之下,精血之力弥补了尔灵魂空缺,至于重生之事,则需要尔自己今后去探知.”在沉寂了片刻苍老的声音再度缓缓响起. 原来如此,听得此言,吴广心中一些疑惑被揭开,此刻吴广亦急于将心中疑惑一一叙述. 似是明白吴广心中所想“本座知尔心中疑惑还有很多,然本座所知不多.,本座本是龙族祖龙之一,五行圣龙,尔只需明白此刻尔之血脉乃五行圣龙血脉,这神核实乃本座精血所在,只有尔之力量达到一龙境界,才能承载本座些许灵魂之力,若不是尔甚少沟通神核修炼,本座也不至于此时才出现.”五行圣龙解说道最后,不住抱怨吴广往日怠慢了神力修炼之事. 闻得五行圣龙一番话语,吴广心下明白有些疑团只能待自己去探知了.当下突破练体之境才是要紧之事. “敢问圣龙,广此刻修炼却不得其法,圣龙可是知晓.”吴广试探的说道 “尔得本座精血,也是与本座因果,本座便传尔五行圣龙修炼之法,望尔可修至大成.此刻本座多留些许灵魂之力也将消散.”言罢一篇名为五行龙诀之法诀在吴广脑海中浮现. 吴广再出声问及五行圣龙,脑海中却再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若不是这五行龙诀的存在,吴广还以为五行圣龙不曾出现,一切只是幻想而已. 当下,吴广阅览起这五行龙诀,只是这五行龙诀甚是难懂,反复阅览之下,吴广也只能领会少许。 这五彩神力原来便是五行之力,只有将这五行属性聚于一身方能使自身突破练体之境. “原是如此,往日修炼皆以父王之水属性运作法本运转故而不得破入练体之道,只是此刻水属性能量已达一龙之力,难道这需要五行能量皆达一龙之力,方可使神力外显加持己身,如此一来那朕破入练体之境则当真要落于众人之后了.”吴广颇为懊恼道 次日,待得伍子胥带同伍嘉入宫之时,吴广当即告知需要五行属性的运转法门。. 在伍子胥告知之下这五行属性运转之法,在吴宫中皆有所藏. 吴广顿时心下欢喜.看来破入练体之境不远矣. 第七章 修炼时光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次日,吴广便在吴宫藏书阁中,寻找到了金木水火土五属性的运转之法,属性之力的运转法门在神龙大陆之上是启蒙功法,是极为普遍的。只有破入练体境后所修炼对应的武技才是珍贵的功法,被各大氏族视为不传之密,所幸吴广现在得五行圣龙传授五行龙诀,破入练体之境只需勤加练习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时光流逝,五年的时间就此过去,此时吴国两位公子在两年前分别被册封为吴王世子和尚公之位.越王陈勾亦于三年前被吴王放回了越国。 此刻姑苏城中城南一占地百亩之余的尚公府后院之中,一名身穿着三纹白龙服,英姿挺拔,秀气中不失刚毅面容之青年此时正与一名身材雄壮,身穿黑色三蟒服饰体格远超同龄之胖硕青年比试着. 却见壮硕青年双手泛起阵阵黑色光芒,随着一阵呼啸之声向俊朗青年攻去,而此刻俊朗青年双眼泛着五彩光芒,在片刻间便作出反应,身形闪动般,一拳打中侍卫腹部. 顿时一阵惨叫声从壮硕青年口中嚎啕而出. “不打了,我的招式破绽在公子眼中无所遁形,跟公子对战我只有挨打的份.不打了,不打了.”壮硕青年一边抚着腹部,一边挥手道. “伍嘉,你此刻的神力修行已是不错,比之孙兵,伯乐等人都要强上几分,身体六部,双目,双耳,前胸,后背,双手,双足。当神力能运用于六部强化六部,化罡气于外则练体圆满.5年时间你之4肢能使神力化罡,练体两部之境在吴国青年一辈已是佼佼者了.”俊朗青年看得伍嘉如此模样笑道. “然而跟公子一比,就如天壤之别,哎.”伍嘉言道心下不禁鄙夷道,以五龙之力破入练体境,常人都是以双手双足化罡为练体第一步,而吴广却先使双目化罡,这是六部中最难化罡的部位,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然自从五年前被吴广武力折服后,伍嘉也放弃了跟吴广比较天赋,而这五年来,常伴与吴广左右的伍嘉更是了解吴广神力修炼之变态进展.坊间却还流传之尚公神力低下的传言。 吴广见伍嘉这般模样,五年的相处哪还不知这胖子此时之想法,当下也不遮掩道“广之神力或可能冠绝吴国年轻一辈,然则放眼整个大陆,比广强绝之辈怕还是有不少,好了不说这个,五年间修炼占据了太多时间,过些时日我等去国中各地游玩一番如何.”吴广感觉到自身神力修炼已达瓶颈,而最近听闻老师言及吴郡会稽山,常有越人滋扰之事,而越王亦已回归越国,让越国得以喘息.如今越国国力日益增长,怕是过不了多久便会进攻吴国,夺回会稽山以北被吴国占领的九真,山阴等地.吴广不住暗叹道。 “好啊,公子可还记得,三年前我同公子,路过武陵城外,一伙山匪抢劫一村落之事.”伍嘉随即道 “广还记得,广让你带领府中侍卫击溃了那伙山匪,剿了那山匪窝点.”吴广回忆道. “正是此事,公子当时见武陵城外数村落在山匪屠劫之下,鳏寡孤独皆无所养,便命臣下把众人安置于武陵城外,山间山寨之处,如今,已达三千余人,臣下见其中少年颇有神力天赋,便时常指点众人练体之法,此刻已有五百名当时少年颇俱战力.”伍嘉低声道 吴广暗道自己往日怎么没发现这憨厚胖子还有此远见,竟在自己没察觉间为自己培养了一批可用之人. “没想到倒是广小瞧了你这胖子.”吴广不禁眼前一亮道. “公子,不怪罪便好.”伍嘉摸着他那大脑袋憨笑道. “好,那我等的第一站就去看看广当年机缘下安置的村民.此刻,你与广进宫向母后请离.”吴广出言道. “怕是王后定不会放行.”伍嘉心下踌躇道. 吴广闻言狡黠一笑道“那便看你这胖子怎么向母后说道.” 当即吴广二人入宫面见王后伽罗. 凤仪殿中,伽罗正与女官陈巧闲话家常.突闻宫人来报尚公此刻进宫向王后请安来了.伽罗不禁暗道这小子今日怎么这个时辰就入宫向自己请安,怕是有什么事情要与自己请示吧。想起这小儿子虽在三年之前便搬离王宫自立府邸,若无他事每日都会入宫向自己请安,不枉自己对这小儿子百般疼爱. 吴广进入凤仪殿见到母亲此刻一副严正以待的模样.心下暗道母后此刻怕是猜到自己要出宫游玩去了.此番少不了母后一番埋怨了. 当即一脸笑意的向伽罗行礼道“拜见母后.” “起来吧,广儿今日怎会这个时辰就入宫向本宫请安.”伽罗一副油水不进的样子,看得吴广如此作态,伽罗哪还不知吴广此番进宫肯定没什么好事. 暗叹一声,吴广怪异道“儿子想见母亲,哪还需要分什么时辰,母后今日可还顺心.” 伽罗一脸不信道“别在这给本宫惺惺作态,说吧,一看你这小子就没什么好事,枉本宫每日挂念与你.” “母后冤枉儿臣了.”吴广见伽罗模样当下亦不再掩饰道“儿臣已有两年未曾离开这姑苏城了,此刻老师亦与父王到各县视察去了,儿臣在府中实是无事可为,便想到国中各地游玩一番.”吴广一副可怜的样子望着伽罗. 伽罗一听吴广此言,当下不允道“你这小子,本宫便知你又要起什么幺蛾子,本宫不准,你便不能学习下你兄长,哪像你这般天天尽想着游玩.” 听到伽罗此言,吴广也不做声,当下向随同而来的伍嘉暗示让其劝说伽罗. “王后,此番可冤枉公子了,是公子听闻这会稽山上有千年灵芝出没,公子得知这千年灵芝若调配得当可使女子容颜永驻,故此公子方才着急出国为王后你寻得这千年灵芝.”这样无耻的话语在伍嘉憨厚的面目下竟显得无比的真诚. 吴广暗自为伍嘉此言竖起大拇指. 伽罗一听心下笑开了花,这小子还是有孝心.当下也不着急同意,看向吴广面容想分辨伍嘉此言之真伪. 陈巧一见王后模样哪还不知此刻伽罗心中定是暗自得意,偏装作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王后,奴婢观公子亦是一片孝心,再说有伍少郎保护公子、公子之安全也有保障,还是应允公子之请吧.”陈巧道. 伽罗眼见不能在吴广脸上看出什么端疑,又见陈巧所言亦是在理,当下便应允道“如此本宫也不强行阻你,但是出城在外,可要以安全第一,那千年灵芝可不是寻常之物,若是寻之不到,亦不可强求。” 吴广见状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当下保证定会带足侍卫以防不测. 此后,吴广亦不着急离宫,陪伴伽罗用完晚膳后方才出宫回府,准备出城之事. 第八章 安抚山寨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姑苏城外通往武陵城的道路上,此时一队身着镖师服侍的护卫队正护送着一辆两头独角马拉行的马车缓缓而行. 马车之中,却是吴国尚公吴广与尚公少朗伍嘉二人.此番出行吴广本想轻装简行,奈何伍嘉一再劝说,此行当前往吴国南接越国之边境,吴越两国多有间隙,前途怕是会有事端,如何能没有府兵跟随. 吴广无奈之下,只得放弃与伍嘉两人轻装之想法,但亦不想出行队伍过于庞大,隧命伍嘉挑选了三十骑府兵随行,伍嘉见吴广已做出了让步便不再阻挠,此刻伍嘉虽在车马之上却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伍嘉,此番已如你之意有数十骑府兵陪同,一路之上亦无阻拦.你不必如此谨慎.你作此状,广安有游玩之乐.”吴广望着伍胖子如此作态不住抱怨道 “公子说的轻巧,若出事端,公子有何不测,我有何面目回去见祖父与王后.”伍嘉一副你不知我苦的模样. 吴广见状也不再理他,当下拉下窗帘独自欣赏起沿路山水之光.这吴国地处大陆东部,却是青山碧水之地,吴国各县常有河流穿流而过,所到之处皆是风景如画,让人心旷神怡. 眼见这番轻装出行,吴广不由想起上一世登基之后出行哪一次不是数万人陪同,千舟同游,心下不住暗自汗颜.今世多次出行,常见百姓遭受山匪屠劫之苦,流利失所。前世自己主国之下多有战乱之祸,想来国中百姓比之吴国境内百姓遭遇更是不堪。 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 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夜露含花气,春潭漾月晖。 汉水逢游女,湘川值二妃. 前世之事就当作是过往之烟吧,龙舟之行此世当不再为之. 吴广再世为人,很多前世不明之事,虽无细细回味,但也有了几分明悟. 车队白日缓缓而行,是夜便在途中起火而息,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顺利到达了武陵境内 “公子过了这处河流,再行5里路便能到山寨之地了.再过片刻我等需徒步而行方能到达.”伍嘉眼见此行第一站即将到达,顿时放松了一路紧张的心神出声道. 小憩之中的吴广闻言,望向车队所行之处,此地倒是环水围山,树木繁盛. 伍嘉眼前吴广模样不住自得道“公子此地如何,若不是我这些年多有往来,怕是寻常之人到了此处也不知如何去往山寨.” 吴广眼前一亮,当即在伍嘉的带领之下,离开车马,吩咐府兵系好独角马,留十人于原地留守,自己则同伍嘉领其余府兵徒步而行. 一路上吴广细细观察此地之地形,眼见此地道路之崎岖,树木之繁多,常人难以辨别方向,此地倒不失为一个易守难攻的隐秘之地。 当下细细询问了此时山寨中情况.伍嘉见吴广询问.当下将山寨情况一一告知。 吴广也难得夸上胖子几句,伍嘉更是卖力的介绍山寨情况. 一路上在伍嘉细细讲解道,吴广一行很快到达了山寨之处. 穿过一片格外枝繁叶茂的树木,数十座树木堆盖而成的木屋突兀呈现在吴广眼前,与来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伴随着伍嘉一阵大喊,“大武,大奎,尔等胖哥哥来啦.” 却见几名年纪与自己相仿,却颇有武者之风的年轻人一脸欢悦的从山寨之中向众人跑来. 口中不住喊道“恩公来了,大家快出来拜见.” 一路上在伍嘉的介绍下,吴广心下了然此时山寨之中足有三千余人,多是当年安置下的老人与孩子,这些年伍嘉时常带食物前来救济,原本五百多名少年在伍嘉的粗略指点之下,慢慢的也形成了一定的战斗力,当起了保卫村落的重任,而其余众人则在山间开凿稻田,倒也能自给自足. 此时足有大半村民闻声而动,老者在妇女搀扶之下亦出屋前来,看得此番模样,一路上伍嘉之言倒也没有夸大.当下吴广对伍嘉又是夸赞了几句. “拜见恩公.”足有千余名村民整齐向吴广一行人行礼道. 看着张张真挚的面容,吴广心情顿时激荡不已。 看向伍嘉的眼神中不禁多了几分感激之色. “快快请起,”伍嘉对众人很是熟悉道,一阵寒暄后,向众人挥手示意道“公子才是尔等的恩人,嘉只是跑跑腿罢了.” 吴广闻言,当即对众人道“广来迟了。” “原来这才是当时救了咱们一家的恩公” “对,我就说怎么看着眼熟,正是眼前公子当时为我们剿灭了山匪,救了我们.” 村民们相顾而言,山寨中传出了一阵阵欢笑之声. 众人向吴广纷纷行礼。 “都散去吧,广这几日便留于此间,老人家速速回屋休养不必如此.”吴广初见山民.心中亦是颇为欢喜 众人逐渐散去之后,却见伍嘉初来呼唤之人上前向吴广等人见礼道“请公子跟随我等前往屋中休息” 吴广在数名村人带领下来到了一处木屋之中.看着屋内虽简陋却整洁干净.当下便问及伍嘉唤之大武的青年. “此处平常可有人居住否” 倒是伍嘉抢言道“此处乃村人为下臣来此所准备的起居之地,平日里皆有人来打扫.” 吴广心下不禁对这群淳朴村民更多了几分好感. “大武,大奎,嘉有段时间没来了,可有落下修炼,此刻公子在此还不速速把众人修练情况向公子道来.”伍嘉硕大的手掌拍打着大武肩旁,望向几名同来的青年道 “嘿嘿,当然没有,此刻大武哥已有五牛之力了,大奎等二十人皆有四牛之力了,其余四百多人最低者也有一牛之力了.我等正等着恩公来考教我等呢.”一旁一个年级稍小之人笑言道 “好,不错.记得嘉上次离去之时,最年幼者不过十岁之龄,如此进展在没有专人指点之下已是不慢.”伍嘉闻言不住点头道 闻言,吴广亦不由心下一震,修行进度确是不慢。 其实吴广等人要是知道这群少年是怎样修炼的,就不会姹意于此了,此间村民皆为土匪所害,而流离失所,皆知只有强大武力才能使众人不再受他人屠害.如今虽不得系统修炼之法,但在伍嘉数次指点之下,众人修炼起来都是废寝忘食.故而虽五百人中拥有神力者不过三十余人,但凭借不断锻炼己身力量,众人皆有所获. 一旁吴广闻言之后,心下亦是不胜欢喜,这五百名村中少年他日不定成为自己旗下之精兵悍将,屏退村中数名青年之后.吴广当即吩咐伍嘉修书将此山寨之事告知老师伍子胥,让其派遣祭祀院祭祀前来教导这五百名少年.此后山寨所需物资亦全力输送. 伍嘉闻言两眼放光般向吴广重重一礼“公子,嘉早就想要如此行事,只是怕惹得公子与祖父不快,此刻听闻公子此言,嘉替山寨众人感谢公子.” 吴广看向眼前熟悉又出人意表的伍嘉,沉言道“伍嘉你可还记得,广与你初见之时,广之所言,广当视你如手足,五年来你我常般左右,相交甚深,此事而言,广还要感激汝之所为.今后汝想为之事,尽可向广言明.” 此时伍嘉肥大的脸上闪过丝丝感动之色,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吴广一阵恶寒.即道“好了,广可受不了你这模样,此刻我等同去山寨巡视一番如何.” 当即,伍嘉一副欣然同往的模样,点头称是 吴广所到之处,村民皆露出感激和喜悦的模样,这是吴广两世为人从未有过的感受,高处不胜寒.上一世三征高丽的画面历历在目.调全国之力而攻高丽,有开疆拓土之意,有削弱世家实力之故.但未尝没有自己好胜不愿认输的缘由. 朕总是胜利者,输一次便不愿面对现实,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顾国内局势动荡,一味的想让天下人知道朕永远不会输。 想起跟随着自己一路征战的骁果卫,顿时万般思绪涌上心头,输了也累了,朕只是想找一个地方静静地看着这天下,没有朕的天下,是朕怕了,是朕累了.那曾经战无不胜的骁果卫一路陪伴着朕,虽说最后朕溢于骁果卫之手,此刻想来固然有宇文化及挑拨之因,更多的怕是朕让他们失望了吧. 看着那一张张淳朴村民的面孔此刻好似化作上一世愤慨失望的骁果卫。让吴广一阵失神。 这一刻对于宇文化及,对于揭竿而起的草莽之辈,吴广似是不再那样痛恨了. 似是一个在吴广心中永远无法打开的枷锁,在这四水环山的山寨之中,被这群淳朴村民真挚的内心打开了. 第九章 佳人如梦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山寨众人对于这位气质高雅,身上有一份让人不可靠近之威严的青年恩公,本就心存感激.没想到数日相处之下,村民们感受到这位恩公发自内心的关爱之情,对于吴广亦是越发的尊敬了起来. 吴广看着村民们洋溢着真挚的笑容,看着村中练武子弟每日刻苦的操练,不由得喜欢上了这里的一切. 原本在伍嘉眼中年少老成,常人不近的公子,此刻竟能与这群村民打成一片.要不是亲眼所见,怕是打死伍嘉也不会相信眼前,毫无仪态席地而坐与村中老者相谈甚欢之人,会是自己相处了五年的公子. 伍嘉不明白到底在吴广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似乎这样的公子更让伍嘉尊崇了.只是在这山寨已有三日之久,伍嘉想起临出姑苏城前夕,王后派宫人前去告诫自己,不可使公子离王城太久.伍嘉不禁暗自惆怅. 只得硬着头皮,靠在吴广耳边低声道“公子,我等已在此处三日之久,此番出行还要去会稽山周边,此地前往会稽山亦需数日之路程.这...” 原已过去数日,此间之乐真是让人忘却时间啊.吴广暗自想到,但也明白伍嘉必是受了母后命令,再在此停留,他日不免让伍嘉受母后责怪。 吴广当即起身告别老者,回到屋中吩咐伍嘉准备出发前往会稽山之事,向村民告知众人即将离去的消息,今后亦无需担心物资之事,村中练武子弟也会有专人前来指导. 伍嘉闻言便告退离去,召集村民告知公子即将离去之事. 一个时辰之后,伍嘉进入吴广居处,只是大武大奎等十人跟随伍嘉一同而来. 不等吴广询问,伍嘉挠着脑袋向吴广说道“公子,大武,大奎,大亮等十名4牛力量者闹着要跟随公子离去.” “是啊,公子,我等想跟随公子左右,唯公子之命令行事,还望公子不弃.” 伍嘉身后众人当即出声道. 吴广见状心下颇为欢喜,然并未即可应允,而是吩咐伍嘉命村中五百余名练武青年集聚于屋前. 伍嘉闻言,即刻前往召唤众人.少时,吴广眼见众人皆聚于屋门之外,便走出屋子向着众人缓缓而言道“尔等可知,大武,大奎等人欲同广离去.” “我等知晓,大武等人乃是我等五百余人中修炼最出众者,我等身深公子大恩,无以为报,此番大武等人陪同公子离去亦是我等共同商议决定的,只恨我等武力低微不能如大武等人一般保卫公子.” 似是众人之中武力最强之人在众人之前向吴广拱手行礼道. “尔等大可不必如此,大武等人虽同广离去,然广亦不会忘却尔等,随后会有我国祭祀院祭祀前来传授尔等修炼之法,我等离去之后,修炼一事切不可怠慢.广希望有一日能与诸君共战天下.”吴广极富真情,大声而言道. 众人相顾之下,尽皆为吴广所言所感染,齐声道“定不负公子厚望.”随后便分出一条通道,分立于两边目送将要离去的吴广等人. 吴广当下也不再多言,在众人注视中缓缓离去,临行之前吴广视线看向那一张张鲜活的脸,似是要将他们都记在心里. 在去往会稽山之道路上,吴广了解到大武等人之神力属性,正好金木水火土属性各二人,年岁皆在十三岁之龄,除却大武五牛之力的力量余者皆是四牛之力的力量修为. 当下吴广赐吴姓于众人,这样也便于回府之后大武等人在府中生活. 吴武等人常年居住于山寨之中,可以说还是少年心性,一路上左顾右盼,对外界事物很是惊奇,吴广安座于车马之上,听得吴武等人骑着独角马一路上欢声笑语,心下甚为欣喜. 伍嘉见公子自从去了一趟山寨之地后.越发像一个十五之龄之人了,亦是心下欢喜,当下为吴广介绍起此次去往会稽山之路线 “公子,从武陵城前往会稽山,这路程还是需要些时日的,需经过建安,丹阳,九真三地,再到吴郡之地.这会稽山便在吴郡与越国都城会稽城相邻之处,想那越国五年之前在夫椒败于上将军孙武所率之师.其后便向我王奉上上虞,山阴二城,此刻越王在上大夫范蠡协助之下,国力剧增,怕是欲对我吴国行兵马之事.”伍嘉虽是吴广身边伴读,却听祖父伍子胥时常讲解天下之事,对吴国朝局政事颇有了解. “越国之事,广亦时常担忧,听闻那越王陈勾颇有隐忍之能,而那范蠡亦有大才,此时之越国当不再是5年前之越国,奈何广并无议政之能,父王这些年连败齐,楚两大上国之军,怕是这越国之患不在父王心中.”吴广虽不参朝议政,然此时越国之所以得以有五年喘息之机,吴广心中明白却是父王轻敌之故. 此去会稽山之行,若有机会当要进入越国都城会稽郡打探一番. 车队途径建安,丹阳,九真三城.所过之处,吴广见各地百姓生活还算富足,多年以来各地知事对于匪患一事亦多有镇压,然收效甚微,吴越之地多有山林环绕,故而山匪当真隐匿起来也是无从下手.这便苦了居与各地城池之外之村民.见此吴广心中亦是难过非常.这几日与山寨之民相处让吴广都不曾发觉自己对待百姓之观念亦起了少许变化. “伍嘉,此时我尚公府中府兵有多少人数.”吴广顿生让伍嘉带领府中府兵扫灭山匪之法. 伍嘉一路以来也多见匪患之害,见此时吴广闻及府中府兵哪还不知吴广心中想法.“公子怕是不知,府中府兵只有区区两百人而已,廖以自卫罢了.”伍嘉顿时一盆冷水泼下. 这还不是公子往日无争之行导致,按照照吴国律法公爵之位当可私养三千府兵以自卫,而此时尚公府中两百府兵还是王后出银招募的.仅凭公爵位的俸禄也就够尚公府上下日常支出而已. 吴广见伍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当下想起这两百府兵还是母后出银养着...顿时暗叹钱财到用时方知少...看来此次回府之后要好好谋划下这经营之道才是. 这扫灭匪患的想法,却是自己异想天开了. “公子,我等连日赶路,都不曾好好休养,前面便是吴郡境内震泽湖.不知我等是否在此稍事休息.”出行之府兵统领独孤成,此时骑着独角马来到吴广车马旁向吴广请示道. “震泽湖,可是接连吴越两国之震泽湖,广亦听闻许久却不曾来过此地,既然此刻就在眼前,那便去那休憩片刻亦无不可.”吴广拉下车中窗帘朝独孤成指引方向望去,随即应允道. 震泽湖,吴国国内河流尽皆汇于此处,其山水之美闻名神龙大陆,此时吴广听闻来到此地心中不免生出欲一睹其风采之雅兴. 少时,众人下马安置独角马与山间,一众府兵自是担起守卫生火之责,而吴武等人则在吴广兴致盎然之下,随行吴广至震泽湖畔,却见这震泽湖一望之下竟是无边无垠,而湖面多有船只往来经过,虽离得很远吴广亦能感受到来往帆舟之上,渔民们欢愉之心情. 真是一处佳绝之处,吴广望着这无边的震泽湖正心旷神怡之际. 忽闻远处传来一阵追捕之声,当下吴广皱了皱眉唤来伍嘉问道“发生了何事.” 伍嘉闻得吴广询问,当下吩咐府兵速去查看. 少时,独孤成来到吴广处秉报道“公子,看情景是吴郡中捕快正在追补一名女子.” “即是吴郡捕快在办事,那我等便不必理会.”吴广看了看远处,恍然道.随即不再理会这嘈杂之音,却也没有了继续逗留的心情.示意伍嘉等人回府兵处,继续赶路. 待得吴广等人回到府兵休养之地,却见不远处一名受了重伤之壮汉挡在两名女子身前与吴郡捕快对峙着. 吴广虽未一睹那面纱女子之真容,却见其身旁一副丫鬟模样之女子生的甚是清雅素净,想来那面纱女子定是一美貌佳人。只是竟是捕快追捕之人、吴广心下不住惋惜. 却见那面纱女子此时正四处张望,似是在寻求最后一丝希望。 蒙面女子忽见不远处,一行镖师打扮的马队正在此处休憩,心下顾不上细想,吩咐丫鬟和受伤壮年男子往镖队方向前行. 捕快中一名身着紫色豹服之捕快此时眼前追捕之人还欲前往,怕是要向不远处镖队寻求帮助,当下讪笑道“西葵,你等三人已是没有逃脱之可能,还不束手就擒,还是不要再累及他人了.” “陈明,枉汝有捕圣之称,却没想也是助纣为虐之辈,汝如何不知那知事王侩,在倚香楼中初见我家姑娘容貌,便出言调戏,我家姑娘几次不允之下,王侩便污蔑我家姑娘为越国细作.”丫鬟模样女子听闻陈明此言一边搀扶面纱女子往吴广处逃离,一边回声诉说道似是盼望捕快能放他们离去. 那捕快听闻此言亦是一副无动于衷模样,即下令追赶女子三人. “公子.你看此事.”伍嘉眼见女子三人将至众人所在,向吴广询问道. “暂且看看再说.”吴广听闻丫鬟一番陈述,心下已有少许不忍,故并未阻止女子三人前往此地. 当女子三人到达府兵之处,见众镖师皆是无所行动,亦无阻拦之意,蒙面女子望及一身素服却难掩高贵之色的俊朗青年,便知此人当是众人话事之人.当下也不迟疑,俯身向吴广见礼道“还望公子能出手相助,奴家确不是大恶之人.” 其音如天籁一般让人清澈心脾,吴广顿时身形一阵.这声音竟是这般熟悉,心下一时却也回忆不起.此时亦犹豫是否出手相助. 正在吴广犹豫之际,众捕快亦追往到此地,为首之人出言道“此刻,本捕头倒要看尔等还往哪里逃.”目光却不住向吴广等人打量着. 见一众镖师皆是壮硕之辈,装备亦是十分精良,铺头陈明亦是见多识广之辈,心下明白这群镖师所护送之人定是来头不小. 当下亦不想多生是非,随即向吴广抱拳道“我等皆是吴郡捕快,追捕之人亦是越国细作,还望兄台不要插手此间之事.” 眼见吴广闻言之后并无反应,陈明下首之捕快出言道“我家头儿唤尔一声兄台是不想多生事端,此刻我等办事,尔等若胆敢阻拦,小心我等把尔等同抓进大牢去.” 此言一出,众府兵原本悠然的神情不由露出了愤怒之色,皆是一副严整以待的模样,只等公子一声令下便出手教训这群狂妄之徒.伍嘉当即怒声道“放肆,拿下这狂徒.” 陈明一见众镖师此等架势哪还不知眼前之人当非常人,暗道一声坏了,明白此行怕是不能顺利捕获那女子三人. 还在不住打量着面纱女子的吴广见状,不由挥手制止伍嘉与一众府兵。亦不在意此时一脸凶煞的捕快.而是望向面纱女子沉言道“汝身旁女子所言是否属实.” 似是想从面纱女子之举动看出些端疑,吴广深深注视着正俯首之女子. 面纱女子闻言正要抬头回应,却不想本就疲惫的身子此时竟在抬头的一瞬间拐了一下“啊呀.”随着一声娇呼,原本遮住女子面容的轻纱随即滑落了下来. 一张绝美的脸出现在众人眼中,真是倾国倾城此刻众人心头不住暗叹道. 吴广却似灵魂颤动般神情呆滞定住了眼神“萧颖,朕的皇后,怎么可能.”若不是理智尚存,吴广此刻怕是已泪流不止. “公子,奴家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此时绝色女子亦看清俊朗青年之面容,心下亦一阵莫名的熟悉之感,随即诧异于此刻眼前人之神情,这神情竟是那样的清澈,却又充满爱意. 当下情景亦不由女子多想“公子.还望公子出手相助.”绝色女子再一次向吴广俯身道. 此时吴广在女子两次出言后,原本呆滞的面容逐渐恢复了过来,暗道是自己慌了心神 “伍嘉,让这女子三人离去.”伍嘉亦是头一次见吴广如此慌乱的模样,吴广所言虽不甚清楚,但伍嘉亦是明白吴广之意,当即下令府兵驱赶一众捕快. 吴郡之捕快哪是尚公府中府兵可比,不多时,一众捕快便在争斗中败下阵来,陈明心中亦是明白,若不是眼前一众镖师打扮的强者手下留情,自己等人今日怕是要丧命于此,当即亦不再作无谓斗争,下令众捕快撤回城中再做打算. 府兵与捕快的争斗,丝毫没有引起吴广的反应,吴广目光之中好似只剩下眼前之人.吴广再此出声问道“汝是何人.” 绝色女子心下更是不解.但眼见自己三人之危机亦是消除,当下感激道“多谢公子援手相助,奴家原是吴郡中一名清倌.” “在下是问姑娘,是哪里人氏,此刻又将去往哪里.”看到女子一脸不解的神情.吴广稍微稳住心神,暗道是自己失态了,眼前之女子当一如吴宫之中父王母后一般.只是模样与前世之人相若罢了. “原是如此,奴家本是越国会稽之人.此刻这吴郡怕是回不去了,此地不远之处有处码头可通往会稽城中.此番本有同奴家兄长与丫鬟离开此地之意,却不想遭捕快追捕.想来公子此番援手之恩,奴家怕是没有机会偿还了.然奴家定当永记于心.”女子轻轻诉说道. 闻言吴广知道女子即将离去,心中是多么想留住眼前女子,但也知晓眼前之人不是上一世自己亏欠甚多的皇后萧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眼见吴广不再言语,女子便出言道“若无他事,奴家这便去了,公子今日之后,当小心吴郡知事报复.万望公子保重.”言罢女子便吩咐丫鬟搀扶自己缓缓离去. “姑娘,却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吴广眼见女子此刻离去的背影当下急言道 缓缓而行之女子闻言回头道“奴家名唤西葵.还望公子珍重.” 吴广当下亦知再无理由强留该女子,只是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眼神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前世今生,却也恍然如初.... 第十章 知事王侩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车队将至吴郡城中,车马之上伍嘉不住探问道“公子,此番进城怕是免不了生出些事端,不知公子有何打算.” 自见到那名唤西葵的女子后,一路上吴广总是一副心神恍惚的模样. 此刻听闻即将要到达吴郡城,吴广这才稍微收起不宁的心神“既然并无他路通往会稽山,那便只能由吴郡城中经过.”吴广思索一番道 “公子,有些话不知臣下当讲不当讲.”伍嘉一副欲言又止,神情颇有难色的模样. 吴广见得伍嘉如此,不禁哑然道“你我之间何时需要如此,有话汝直言便是.” “这吴郡知事王侩,下臣亦听祖父时常谈及,祖父对于此人颇有赞誉,这王侩出身于吴郡大族王氏,为人洁身自好,并无听闻此人乃贪色之辈..”伍嘉一边紧盯着吴广之面容,一边缓缓而言道 吴广在伍嘉一番话语之下,顿时心神一凝,回忆起西葵主仆三人方才之言行举止,此时想来亦是发觉不少破绽.当下问道“你是在说那女子三人不定便是那越国细作.方才广询问三人之时,你为何不明言此事.” 伍嘉心下一阵苦笑,心下挪揄道,嘉倒是想提醒你,你也不想想当时那失魂落魄的模样. 见伍嘉这般作态,吴广心下明白怕是因自己初见女子容貌之下慌了心神,伍嘉亦是无奈,便摆手道“是广疏忽了.” 随即向伍嘉沉言道“往后若再遇此番情景,嘉当出言提醒与广,你我之交你且放心为之.” 伍嘉闻言望向吴广颇有些自责道.“是下臣过虑了,多谢公子指点.只是此番进城该如何是好.” 吴广闻言亦是一阵无言,此次怕真是自己疏忽了,当下便言道“怕是只能向王知事表明身份,这下怕是广当真做实了平庸无能之传言.”心下亦一阵苦笑. 车队在伍嘉传令下直往吴郡知事府行去. 吴郡城中捕快衙门处,陈明等人刚及衙门,陈明此刻正与众捕快商议此次追捕失利遭人阻拦之事。突闻下属捕快来报此时有一镖师队伍正浩浩荡荡行于吴郡之中,看样子正在向知事府前往. 闻得此言,众捕快皆是一脸错愕的模样,在方才追捕之时放出狂言的那名捕快此刻怒不可遏道“定是方才那队镖师,这也太张狂了,视我等如无物.真是岂有此理.” 陈明此时心下却是一片黯然,看了一眼随行追捕之人皆是衣衫褴褛或轻或重受了伤,这班兄弟之身手自己是知道的,寻常镖师哪会是众人对手. “却不知那俊朗青年是国中哪位权贵之后.若这镖队正是方才那批人,此刻能如此这般直往知事府中去,定是有恃无恐.”心下叹息,望着一脸愤慨中的众人,陈明却是怎样也生不出雪耻之心. 陈明虽是寻常之出身,此刻能居一府捕头之位,不仅凭借陈明之神力修为,亦是陈明颇有审时度势之明. 陈明当下便制止众人道“此刻尚不能知晓是否就是方才那队镖师,此间事亦要向知事大人秉告,陈升此刻你便与我一同前往知事府看个究竟.”示意方才叫嚣之人. 原来那名高瘦身材,脾气火爆的捕快名唤陈升,此刻见陈明如此安排当下亦不生事,拱手道“遵命.”随后便跟随陈明往知事府去了. 王侩本在前堂处理吴郡公务,忽见府中下人手持一物前来通报道.“知事.此刻有一队镖师护送两位年轻之人在外等候,其中一位肥胖青年言道只要知事见到此物便会明了.”来报之人说着拿出一物交与王侩之手.却是一枚黑色腾蛇印记之令牌. 王侩见得此物,当下便起身道“速速带我前往.”这令牌乃是吴国大祭司伍子胥之手令,大祭司是当下吴国权势滔天之人物,更为重要的是王侩能安居此位,亦是得于大祭司赏识.故而见得此令,王侩哪敢怠慢. 吴广一行人此时站在知事府府衙大门之前却见一名身着蓝色三纹麒麟图案,年约5旬之长者在方才通报门人引领之下,一脸急促下匆匆来到众人面前. 那人见到吴广伍嘉二人,随即拱手询问道“不知可是伍少郎驾临此地.” 伍嘉闻言,笑道“正是在下,嘉常听闻祖父念及王知事,此番途径吴郡之地故特来拜访.还望王知事不见怪才是.” “竟是如此,劳大祭祀挂念了,伍少郎快请进府说话.”王侩此刻听闻当真是伍祭祀之长孙,尚公少郎伍嘉来到此地,当下急忙邀请伍嘉进府. 吴广见得此状哪还不明白这吴郡知事王侩怕是老师门下,但见王侩此人模样不似奸险之辈,加上对老师的信任,心中亦无他想. 王侩在前面带路而行,却见伍嘉身傍俊朗青年行走于伍嘉之前,而伍嘉却无半分不满之色,神情中亦颇有恭敬之色,心下暗道,这青年怕便是当今二公子吴广。原本轻松的神情顿时生出了些许忧虑. 待得众人进入府邸后院之中,王侩当即吩咐下人上茶,自己也不立即就坐,而是颇有深意的询问伍嘉道“伍少郎.却不知此来是否还有他事” 伍嘉见吴广此时亦无指示,而是观望在着这知事府中的陈设,当下亦不做多言.暗示王侩自己亦是随行而来罢了. 王侩见得伍嘉模样心下如何不知这俊朗青年便确如自己心中所想之人. 吴广一路走来眼中这知事府内颇有雅洁之风,且并无奢华之色.心中亦颇是满意,待得下人上茶退去之后,方才对着王侩沉言道“想来王知事此时心中亦在猜测广是何人,广亦不想多作隐瞒.” 王侩闻得此言,明了二公子此来怕是有事相寻.这二公子平日里风闻一般,此刻看来却是颇具威严,当下便行礼道“不知尚公到此,下臣多有怠慢.还望公子勿怪.” 连忙请吴广居于上座,吴广亦不推辞,让王侩伍嘉二人居于自己下首之位. 吴广当即示意伍嘉把此前之事告知与王侩知晓. 随着伍嘉缓缓叙述着方才捕快追捕之事,王侩随即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待听到追捕之人言及自己乃好色之辈,急忙起身向吴广道“并无那女子所说之事,还望公子不要轻信.”心下却也对发生之事有了几分了解. 王侩想来怕是这二公子见得那清倌容貌,迷了心窍,心下暗道吴广此番所为,端是坏了自己一番部署,一时间亦不知此时当说些什么.神情颇有些无奈的望向吴广. 见到王侩此番模样,吴广心下哪还不知王侩此时心中所想,然此事缘由不可入他人之耳. 当下也顾不上王侩有何想法,吴广又是追问道“不知王知事是如何断定那女子乃是越国细作.” 王侩闻言暗道这二公子真是迷了心窍.但也只能一一告知与吴广知晓“想来公子亦是知晓,我吴郡乃与越国会稽接壤之地,而越国在上大夫范蠡治下此时国力亦不可小觑,近日多有滋扰我边境百姓之事.下臣便下令我城中捕快多有留意越国细作之事,而那名唤西葵之女子本是我城中出名青倌,在下臣与众同僚几番试探之下,发现该女对我城中布防之事颇为在意,几番查证之下,该女子确是有很大嫌疑.故下臣才会下令城中捕快将之捉拿.” 吴广听闻此言心下不免信了几分,但亦不想再深究此事,随即起身向王侩拱手道“此间事倒是广坏事了.” 王侩眼见吴广如此,只能回声道“公子亦是不知此中缘由,此番木已成舟,还望公子不必挂怀.”心下却是只能无言苦笑. 吴广见状亦不想在此地多作停留,遂向王侩言及欲往会稽山一行. 王侩想起坊间之言,此刻见吴广如此作为.怕是这二公子比之坊间传言更是不如.心下则是无奈之极. 眼下要紧之事,乃是要与幕僚再商议越国细作之事.闻得吴广欲要前往会稽山,王侩亦未作挽留.随即向吴广拱手道“即然公子还有要事,臣下亦不留公子于此,本想一尽地主之谊.然近日会稽山常有越人滋扰之事,还望公子万勿大意.” 吴广此刻只想离开这吴郡城.闻言亦未在意,言道“王知事不必如此,广自会小心.”言罢便吩咐伍嘉传令众人往会稽山一行. 吴广颇有些落寞般坐上了车马,伍嘉见公子此番作法确有不当之处,但见其此刻模样亦知不可多言. 吴广一行人方才离开知事府衙不久。知事府中王侩便闻得门人来报,陈明铺头此刻正在府外等候.怕有要事秉告. 王侩心下不住挪揄道“这二公子留下的摊子又够自己忙一阵子了.”暗叹一声之后,吩咐下人领捕头陈明来此. 陈明见知事府中并未有镖师身影,心下亦不作多想,见到知事王侩之后,随即将追捕失利之事向王侩叙述了一遍. 王侩闻及陈明叙述此事,心下苦笑道“这二公子倒是磊落.”当下告知陈明此事已是知晓.不必多作深究. 陈明闻言心下知晓那众镖师当不是寻常之人,亦不再多言,便告退离开了知事府. 第十一章 疑似敌踪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翌日,车队终是到达了会稽山下,自知事府离开之后,吴广一路之上却是有些疲倦,似是意兴阑珊一般,伍嘉看在眼里心下亦是黯然.一路之上吴广眼见会稽山附近一带不复之前荒芜之色,数个村落在此地落成,原本荒凉土地此时亦是开垦成了稻田沃土,想来那知事王侩确是一能吏干臣.心下不免对王侩之言更信了几分,只是心中却如何也欢喜不起来. “此来会稽山虽是为了寻那千年灵芝,实则却是借路去往越国会稽城探知越国深浅.”吴广心下暗道,不想途生枝节,乱了心境. 眼及伍嘉连日来颇为忧虑的神情,心下亦是明白自己近日乱了心神,西葵之事先暂且放下,当前之事才是此行之目的. “伍嘉,广思之先就近寻一农户之家了解下此地情况再做打算.”吴广放下心事向伍嘉道. “公子吩咐便是.”伍嘉见吴广恢复往昔之色心神亦是一松道. 车队行至一农户门前,吴广与伍嘉两人便下离开车马步行至农户院中. “屋内可有人否.”伍嘉粗壮的声音朝屋内探问道. 一阵等待之后,一名手扶木杖缓慢行走之老妪闻声打开了屋门,待老妪见得有两位气质不似寻常人家的年轻人立于院内,想来刚出声之人应是那肥胖青年,待要出声询问,却见远处有一对镖师模样的壮汉安坐于独角马之上,神情慌乱道“却不知两位小哥有何事.” 吴广一见老妪之模样当下出声宽慰道“老人家切莫惊慌,我等乃姑苏人氏,闻得这会稽山上有千年灵芝出没,特来此处寻找.故而向老人家问路来此.” 老妪看得这青年好生俊朗,谈吐间亦没有往日所见权贵那般无理,心下稍安道“即如此,两位小哥先进屋吧.” 跟随老妪进入房屋之后,老妪当即出言道“两位小哥自便即可,老身这腿脚不利索了.”便就近找了张竹椅坐下了. 吴广见屋内虽是简陋但却整洁.寻到两张竹椅便示意伍嘉坐下后问道“老人家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还有我那两个媳妇.此时到田里耕种去了,原本家中还有我那两个孩儿,此刻却是被招进城去参军去了.”老妪叹言道 “听老人家之言,此地将起战事.”吴广当即询问道. “这就说不好了,只是这一年来这附近常有越人滋扰,本来这附近农户很多,此时却十不存一啦.”老妪回答道 “情况竟这般严重,老人家为何不搬离此地.”吴广当及想起离别前王侩之言.暗叹自己没放在心上, “老了走不动喽,老身一家原在离吴郡不远一处村落中,四年之前,知事大人颁令来此耕种之农户所耕之地可免五年利钱.故而老身一家便搬来了此地.却不想会遭越人滋扰.”老妪缓缓而言道 神龙大陆自周国被各国合力击败之后,寻常百姓虽不再被奴役,但这良田亦不是百姓所能私有,每年还是需要交纳利钱才能耕种. “原来如此.”吴广暗道,这王侩倒是颇有些远见. 老妪见吴广一副了然的模样,随即道“听闻两位小哥欲去会稽山中寻找千年灵芝.这会稽山上有灵芝倒是不假.只是老身当要提醒小哥这会稽山上亦是不平静,我等农户想来这会稽上怕是有越人藏于山间.” “多谢老人家提点.眼下我等便要前往会稽山一行,待返回之时定再来叨扰.”吴广起身向老妪拱手一礼道. “小哥一路好走,老身哪当的起小哥这般大礼.老身就不送小哥了.”老妪眼前吴广这般有礼,心下亦是欢喜. 离开房屋之际,趁老妪不留意之时.吴广示意伍嘉留下些许钱财于屋内 重生一次的吴广几次与寻常百姓接触之下.发现村民农户淳朴心性,让吴广心中欢喜。 会稽山一如吴广记忆中那般巍峨雄伟.群山连绵.吴广吩咐众人徒行于山间,留下十名府兵在山脚处安营,余下二十名府兵以五人为一组到山间寻找灵芝,自己与伍嘉则在吴武,吴奎等10名山寨子弟护卫下往山顶一行,定下于傍晚时分,众人回到山脚集合. “公子,方才那农户所言山间怕是有越人隐匿,眼下我等十余人并无府兵护卫若遇越人,恐难护公子周全.”伍嘉见吴广如此安排担忧道. “你这胖子怎如此谨慎.”吴广淡笑道 伍嘉心下虽亦是有恃无恐,只怕真遇上越人,难保没有神力修炼出众者,加之寡不敌众。有些许担忧亦是常理. 伍嘉站直了身子显出他那雄壮身躯回应道“嘉是无所谓惧,只是公子安危事大.” 吴广看得伍嘉模样亦不多言,直向山间行去. “公子,嘉哥,这会稽山比之我等居住之山脉,雄伟更甚,若遇歹人,我等定能护公子周全.”众人行于山间吴武等一众山寨子弟一副跃跃欲试模样,此时脱离了府兵随行,显出了些许少年性情. “当该如此,伍嘉你比之吴武等人,少了一份豁达,需知没有人会永远在旁人护卫下成长,眼下乃大争之世,如今还在我吴国境内,若还存畏惧,更不必谈日后之事.”吴广趁机敲打着伍嘉. 伍嘉此刻望向吴广意气勃发的模样,心下亦是一阵激荡,当下言道“公子所言甚是.” 此时吴广等人却是不知此时已被一伙斥候模样的越兵小队盯上了. 离吴广等人所在不远处,有数名头戴与山色颇为相似之草帽身着绿草编织草衣之人,远远的锁定了吴广等人.若不仔细观察之下很难发现那些草衣之人. “头,你看这十余人进入会稽山所为何事.是否要将消息传回.”其中一名斥候询问道 “暂且看看再说.”斥候中颇为年长队长模样的男子眼见吴广等人一身打扮看不出深浅,此地乃是吴国境内,不想多生事端,当下亦不着急消息传回营地. 吴广此时双眼闪烁着五彩的光芒,看到离众人不远处数名与山色一体之人正望向众人方向,心下明白众人之行踪怕是被发现了,心下暗道这会稽山当真是不平静.一时间也难断定此伙人是山匪还是越人,看其打扮想来是越人的可能更甚.吴广也不出声提醒伍嘉等人而是继续向山顶前行. “若那些人继续前进,怕是会发现我等行踪,头你看我们当下如何.”数名斥候眼见吴广等人竟无意间正向他们所在之地前行. 那队长模样的斥候此时亦难断定这十余名青年是为何人,并不像吴国军中之人,便也未作回应.只是命众人好好盯着 吴广有意的带领众人往那数名斥候方向行走,待发现那群人似有撤离此地之模样,吴广当下不再迟疑道“伍嘉此处不远处有数人观察我等甚久,广观之不似山间土匪.你且带领吴武等人将其捉拿.” 伍嘉见吴广此时双眼之中闪烁着五彩光芒,随即朝吴广所示方向看去,当即看到有数名与山色一体之人。心下感叹吴广双目之力之余,当下运转神力,双足顿时泛起黑色光芒,急奔向众人而去. “不好,是破入神力练体境的武者.”那斥候队长待见得那名极为雄伟肥胖之青年双足泛起黑色光芒,转瞬之间便及众人所在之处,怕是早已发现自己等人,心下暗道大意亦知自己等人此刻怕是难以逃离,当下发出预警信号告知营地内众人有敌入侵. 伍嘉待得看清数名怪异打扮之人,双手亦泛起黑色光芒,亦不多言,大喝一声“黑虎出山”带着黑色的罡气,一拳向数人攻去,一击之下,数名斥候模样之人皆是受伤倒地,加之此时吴武等人亦是到达此地,数名草衣之人几下就被制服了。 吴武等人眼见伍嘉如此神力,都是一脸推崇般的望向伍嘉.吴广眼见伍嘉神力更胜从前,刚才一击之下便将数人全部击倒,眼中亦是流露出赞赏的神情. 待将数人制服之后,吴武等人把那队长模样的斥候拖至吴广面前“请公子示下如何处置.” 吴广闻言之后也不立即盘问眼前被捆绑之人,而是细细打量着此人服饰.此时仔细观察之下,吴广心下不住一声赞叹,这草帽草衣之外观与这会稽山中树木草丛浑然一体,设计出这草帽草衣之人真是智慧不凡. 稍作沉思之后,吴广出言询问。 第十二章 亲身探查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那名队长模样的斥候,此刻在捆绑之下,被吴武按在地上,跪倒在吴广与伍嘉面前. 伍嘉见得斥候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心下明白怕是不能从其口中探得什么消息.在吴广耳边传声道“公子,这人怕是说不出什么有用情报.” 吴广微微一笑便问及跪道在地之人“尔是何人,为何在此.” 那斥候挣扎着道“我等乃这会稽山下农户,此番上山乃是狩猎而来.”吴郡与会稽接壤,从其言语倒也分辨不出是哪国之人. 吴广闻言不由玩味得看了一眼那挣扎中的人道“尔倒是有些小聪明,即是这山下农户,不知方才你所放之信号弹却是通知何人.” 闻到此言,那斥候先是一愣,随即显出慌乱之色.亦不再多言,搬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尔既然不愿多言,那在下便猜一下,想来尔等乃是此山间土匪.”吴广一副自信模样断定道. 吴广见其闻言后.神情颇为释然,吴广心下了然这几人怕真是越国斥候。. 当下亦不再出声询问,而是转头向伍嘉淡言道“想来此人便是这山间匪类,既被我等遇上了就为着方圆十里之农户除掉些祸害吧.” “当是如此.”伍嘉眼见吴广之神情,多年的相随,让伍嘉心下明白吴广定是心中有了决断. 当下随即吩咐吴奎等人讲其余4名捆绑中的斥候斩杀. 随着传出几声惨叫之声,见得4名同伴当即丧命于此.吴武所押之斥候队长顿时心下一片凄凉,没想到眼前之俊朗青年竟如此杀伐果断.怕是再不说实话自己亦是在劫难逃. 当下似是下了很大的勇气道“切莫动手,我还有话说.只是不知我若说出实情,可否留我一命.” 吴广闻言及道“尔且说来听听.” 听闻吴广并未做出承若,男子犹豫之下知道此时命不在自己手中,只有如实相告方才有一线生机.当下沉言道“我等五人乃越国军中斥候.此刻便有我越国千人军队在这会稽山中隐藏.” 吴广看向这斥候模样,神情不似作伪当下询问道“却不知这千人军队藏于这会稽山中有何处.这会稽山下滋扰农户之事也是此处越国军队所为否” 斥候此刻亦是别无选择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但要其供出越兵所在之地那是如何也不敢.其余之事或许还有转换之余地.若被千夫长知道此事,不止自己要受军法处置,家中亲人亦难逃罪责.当下说道“这军队藏匿之处,我是如何都不能说出的.而这滋扰农户之事却是军中士兵私下为之,我等在这驻扎了已有3月之久.”当下神情紧张的望向吴广等人 吴广心下明白这斥候怕是不敢道明越兵所在之地.曾听老师伍子胥提及此时之越国法度严明.凡有资敌者则全族同罪.姑闻得斥候之言,吴广反而更信了几分。 只是这越兵千人隐匿于会稽山已达3月之久吴郡知事竟一无所知,却是有些奇怪. 吴广沉思片刻下又问道“不知尔方才所发信号所为何用.尔这一身装扮又是何人发明.”吴广见斥候发送信号弹,至今却不见有人接近此地,心下不禁诧异。 那斥候答道“我军中信号弹却分两种我方才所放之黄色烟弹乃是提醒营地中人注意防范,尚不能确定来人是敌是友.还有一种乃是红色烟弹,却是有大敌入侵之时方才使用.”说道此时,这斥候才忆起方才发送信号弹之举,端是隐秘,眼前俊朗青年眼力却是惊人万分. 待说到这丛林装扮之事,斥候亦是一脸推崇,似是忘了自身处境道“这装扮之事乃是我越国上大夫范蠡所为.” 对于范蠡这个名字,吴广这些年没少听老师提及.此时听闻这草衣竟是这范蠡所为.心下对这范蠡更多了几分兴趣. 随后吴广亦不再多言,而是吩咐吴武等人将越国斥候押回营地看管. 那斥候见状却是急声道“我已回答汝等问题,为何还不将我放去.” 吴广闻言淡笑道“若此时放尔离去,我等几人岂不是危险万分,待我等在这山间寻找到这千年灵芝之后,自会离开此地,到时再放尔离去不迟.” 闻言斥候亦不再多言,心下明白能留下一命已是万幸。 吴广看向此地周围,发现再无越国斥候身影,想来这越国营地应离此地甚远,此刻已是过去半个时辰.吴广心中已有了查找越国营地之策.随即唤上伍嘉回到来处。 待得回到营地已是旁晚时分.吴广吩咐吴武将那斥候捆于一旁树木之上.此时,众府兵亦陆续回到了营地之中. 吴广特意问及众人搜寻灵芝之事.众人皆是一副一无所获的模样,亦不出言怪罪。 只是留众府兵在外准备食物,自己则与伍嘉二人进入营帐之中. 待得进入营帐,吴广问及伍嘉道“嘉以为眼下我等应如何处之.” 伍嘉心下明白此时公子心中怕是有了主意。 略作沉思后,伍嘉探言道“公子怕是想引越兵来此地解救那斥候,到时再擒拿越兵,逼问越兵营地所在之处.” 吴广拍了拍伍嘉淡笑道“嘉所言只说对了一半,广确实想利用那斥候探知越兵所在之地.然广却想用上将军三十六计之一的欲擒故纵之法.” 伍嘉亦是兵法通达之人,在吴广提及“欲情故纵”后.当即明白吴广是想故意让那越国斥候逃离此地,想来那斥候定会回营禀告此事,再派人跟踪与这斥候定能寻得这越兵营地所在.再想起方才吴广在斥候面前谈及寻找灵芝一事,怕是亦有让斥候确信众人乃是为了灵芝而来.不由心中叹服。 当下便对吴广言道“嘉明白公子之意了.今晚便让嘉追随那斥候而去,嘉定不会让公子失望.” 吴广闻得伍嘉之言,当下哑然道“广并无嘉追寻越兵营地的计划.” 伍嘉那肥胖的大脸顿时抽搐了起来“难道公子是想让府兵统领独孤成前往.”想起那府兵统领原是王后娘家独孤府府中副统领一身神力修为却是几近神力练体大成之境.但伍嘉却见吴广此时面露神秘之色. 当下伍嘉急言道“公子不会想亲身前往吧.” 吴广望向伍嘉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直言道“广是作此打算,广之目力嘉当清楚才是,若及越兵营地,广在远处即可探知营中情景.” 伍嘉此时听到吴广确要亲身前往,哪还顾得上思考吴广所言,断然拒绝道“公子这万万不可,此刻我等尚不知此时会稽山中越营深浅,公子怎可亲身前往.” 情急之下,伍嘉声音已是颇有些急促了. 吴广见状当即出声道“你这胖子是想让此事传于众人之耳。广自有分寸,此事切不可让独孤统领知晓.” 伍嘉亦知方才乱了分寸,但此事却是万万不可道“公子即如此决断,嘉非要同公子一行才是.” 吴广见状亦知,不让伍嘉同行,怕是伍嘉非把此事告知独孤成不可.随即应允,当即与伍嘉商议定下今夜行动之事. 第十三章 越营终现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是夜,府兵们架起篝火,烤起山中猎来的猎物.皆是忙碌的万分. 见状,吴广与伍嘉走出营地,唤来独孤成与吴武等人。留越兵斥候独自捆绑于营地一旁.吴武见状心下不安,向吴广道“公子此时无人看管这越兵斥候,我怕会有差池.” 吴广闻言亦不作答,那斥候远远望去,见此刻竟无人看守自己.心下暗道“看这青年却是自负之人,待得众人松懈之际,我便趁机逃离此处.” 吴广端坐于营地之外,一副松弛的模样,撇了一眼捆绑于树木之上的斥候道“料想那人亦不敢有所妄动.吴武你等离开山寨之后,便一路跟随奔波,甚是劳累,此刻便安坐此地,让众镖师为汝等准备吃食便是。” 不等吴武有所回答,吴广望向独孤成道“独孤镖头此行徒生事端,想来这寻找灵芝一事怕是不能如常进行了.” 独孤成闻得吴广此时称呼,亦不谈越兵之事.心下知晓吴广怕是为了迷惑这被擒越兵,而故意为之。 当下亦是放松心神,不再理会那越兵捆绑之处,向吴广道“小哥所言甚是,这越兵之事实非我等镖师所能顾及之事,只是我等即已接下小哥这寻找灵芝之事,定当全力为之.还请小哥放心.” 吴广赞赏的看了独孤成一眼.这独孤成不仅神力修为甚是不凡,这心智亦是非常人可比,如此定能使这越兵斥候心中不再对自己等人之身份起疑.对于自己之后计划顺利进行更有把握.随即露出一副感激模样,起身向独孤成拱手一礼道“那此事便拜托镖头了.” 独孤成见状,更是确定了公子所为是为了迷惑这越兵斥候.便亦不起身回礼. 伍嘉在一旁看着吴广与独孤成两人唱起了双簧.心下暗道这独孤统领平时一副行事规矩的模样,如今却是一点即通的配合起了公子行事,顿时收起了往日小觑之心. 随着府兵呈上了烧烤完毕的野味,伍嘉言道“此时当饮美酒,方才完美.” 独孤成当下命人拿来酒水分与众人.也不请示吴广自顾自的与众人对饮了起来. 吴武等山寨子弟此时皆有些摸不着头脑,此时见有酒可饮,公子等人亦不阻拦,当下开怀与众人同饮了起来. 斥候见到众人此时竟在此处饮起了酒来,心下暗道等众人放醉之时、便是自己逃离之时. 吴广眼见尚公府兵,虽饮酒但神情却不曾真正松弛,心下对于独孤成治兵之能又多了几分赞赏。而这吴武等山间子弟此时却是开怀畅饮,已是颇有醉意,心中明白这群山寨子弟还是少年心性。 只是待得这斥候逃离之后,这独孤成闻及自己要亲身前往,又要少不了一番口舌了. 吴广随即饮了几杯烈酒,装出一副不剩酒力的模样. 见状,那斥候加紧挣脱捆绑,望向此时在酒醉之中的众人,心下想起那4名同伴的残死.暗道,待得回到营地,定要带令前来歼灭这队镖师. 眼见斥候挣脱捆绑向山中逃离而去.吴广当即唤上伍嘉跟踪而去,临去之前,望向独孤成道“独孤统领,广知汝此时心中疑惑,此刻汝便先同府兵撤离此地,去往吴郡,等待广归来再作打算.” 独孤成闻言,刚欲阻止,吴广便挥手制止独孤成,亦不多言身形迅速向山中去了。 眼见越兵斥候在山间一路奔跑,吴广两人稳稳的在斥候身后一里之处跟踪.会稽山脉连绵数十里之广,山间树木亦是异常茂盛.若不是吴广两人一路跟随,这越兵营地之处怕是断难发现. 待看到那越兵斥候,终是遇到在外夜寻之越兵,吴广心下明白此处当离越兵营地不远.伍嘉见状道“公子沿路嘉已布下标记,此时可否退去.” 吴广暗赞伍嘉心细,道“还未能确定越兵营地所在,还要继续跟随,待确定越兵营地所在再作他想” 伍嘉此时亦知自己如何劝说也无用处,只能打起精神,跟随吴广而去. 吴广眼见那斥候与相遇士兵交谈几声之后,便一同往深山之中前行.暗道,那斥候此时心中怕不再慌乱,跟随其后当要小心才是. 越营帐中,一名身着越兵千夫长服饰的青年,正一副心绪不安的模样,端坐在大帐之中.此时听闻方才预警之斥候已返回营地,这才松了一口气,当即命人传唤那斥候到帐中询问. 待那斥候进入营帐。那千夫长随即问道。 “方才是尔发出信号预警,为何本将派兵前往却只发现四名斥候之尸体.发生了何事,且向本将道来.” “回禀将军,下午山中出现数名镖师,属下等不察之下被其抓获.其余四人皆被杀害.此时属下亦是趁机逃离出来,属下正要向将军言明此事.”斥候见千夫长这般模样,知晓事态严重,故而避重就轻道. 文达望向斥候,见其言辞闪烁,心下不安之色更甚.沉思片刻继续问道“此间情况可有被那伙镖师探知.此时那伙镖师所在何方汝可知晓.” 斥候闻言,心下一阵紧张道“将军放心此地之情景外人绝不知晓,属下已探知那队镖师是为寻找灵芝而来,其落脚处便在这会稽山脚下,若将军不安.可派兵跟随属下,属下定能捉拿众人.” 文达闻言,亦无他法。 随即传令一百人卫队跟随斥候前往捉拿。 越兵营地之外约莫2里之地,此时越兵大营在吴广双眼闪烁着五彩光芒之下一览无余,只见那斥候进入越兵大帐之中,少时,那斥候便带领一百人卫队向来路方向去了.吴广心下明白定是去捉拿自己等人. 吴广暗道此时这独孤成当已带领众府兵撤离,心下也不着急. 这越兵大营在这山中已有3月之久,吴郡知事王侩竟对此事一无所知,吴广心中闪过诸多可能,却又一一否决.但有一事能断定.这越国怕是将要对吴郡发起进攻. 伍嘉眼见吴广一副思虑模样,这越兵营地此时在伍嘉眼中却是看不真切,当下问道“公子,我等此刻是否离去.是否将此间事告于祖父知晓,再做打算.” 吴广闻言道“嘉,此间之事瞬息万变,广怕那斥候领兵返还之后,这越营统领见不曾捉到我等,便下令越兵撤离此地.” 伍嘉闻言心下亦是赞同吴广此言道“那依公子之意眼下该当如何.” 吴广一副你知道的神情看向伍嘉.伍嘉心下明白公子怕是要其此刻返回吴郡召集兵马前来剿灭此地越营,独留于此观察越营动向. 面色一阵变换之后,伍嘉亦知吴广所言非虚,当即躬身道“公子嘉且去了,公子万无冲动行事.” 吴广见伍嘉并未阻拦,当下保证道“广自会小心.”对于伍嘉此时果断之色亦是甚为满意。 第十四章 越营撤离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伍嘉离去约莫一个时辰,吴广眼见那斥候带队回到了越兵大营中,见其是一无所获的样子.吴广心下稍安. 越兵大帐之中,此时千夫长文达一脸凝重的望着斥候道“据尔所说这镖队众人,没有发现尔逃离之事.尔此去却未有所获,想来对方是早有所察,或者这逃离之举本就是对方有意为之.”说到此处,文达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当真如此那此地当怕是已暴露了,文达随即传令营地士兵在这附近搜查敌踪. 那斥候此时已是如坐针毡,心中害怕之际. 文达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朝斥候望去.忽然喝道“尔被擒之际,当真对我等之事没有泄露分毫.”斥候心下惶恐,当带兵去往那镖队营地.却见那镖队已是撤离,那时便知道自己能逃离怕是那青年故意为之. 斥候当下不再隐瞒,惶恐不安的跪倒在地,向文达道“将军.属下亦是受那镖队众人胁迫,这才吐露我等乃越国兵士,还望将军放过我的家人.”言罢,斥候自知此番难逃罪责,只望家人不受自己连累,当即拿起腰间长刀欲行自刎之事. 现下,文达哪还不知事态严重,一脚踢开斥候手中刀刃道“此时留尔还有用处.若不能寻得那镖队,尔全家必难逃军法.” 文达此时亦知此地是不能再留了,当即传令众士兵拔寨撤离,而自己亲带百名士兵外出搜寻。这斥候回营路上必有人员跟随.文达心下明白. 吴广眼见.此时越营正行撤离之事.亦有数百人出营搜寻,心下暗道,这越营统帅也不算明白的太晚.眼下若伍嘉不能及时带兵赶来,怕是不能留下这越兵千人大队. 文达此时双腿泛起阵阵红色光芒,一路飞驰寻找着吴广踪影. 吴广见文达所带百人兵士已离自己所在之地不过一里之地.而此时离伍嘉离去亦不过一个多时辰,想来伍嘉没那么快带兵前来. 当下吴广亦不迟疑,双腿运气五彩神力往山下飞驰而去. 文达带兵在营地周边巡查未果,心下明白,这追踪之人怕是已离开此地而去.当下回营命令众人撤离此地.而那斥候此刻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在士兵看押之下带到文达了面前. 文达见状,随即吩咐看管之人好好看管此人,待到回到越国交与上大夫范蠡.念及上大夫范蠡,文达心下却是一片黯然。暗道此番之事却是坏了范蠡布局谋划. 吴广方及会稽山下,待得半个时辰过去.身后却始终不见越兵追寻踪影,心下知道这越兵怕是放弃了追寻之事,此刻却不知那越兵大营是否已是楼去人空,心下不住暗叹,此番怕是不能一举歼灭此地越兵. 颇有些意兴阑珊,吴广看向来路之上亦无吴郡士兵踪影,心有不甘之下几欲回到那越兵大营,终是忍住了这不实际的想法。 “朕倒是急切了.想来此番作为亦是破坏了越国一番筹划,还是静等伍嘉带兵来此.再去那越营之地为好.”心下不禁思索起这会稽山之事. 而伍嘉此刻已与尚公府府兵在吴郡城中汇合,待独孤成听闻吴广此时正孤身勘察越营之事,当下大惊随同伍嘉前往知事府调兵前往. 正要安寝的知事王侩,闻得伍嘉此时到访,心下明白怕是有要事发生,当问及尚公在会稽山中,发现越兵营地。而此时尚公竟孤身处于越兵营外.王侩随即色变.吩咐府中管事带自己手令前去吴郡大营调兵,而自己同伍嘉等人直往会稽山去了。 一路之上伍嘉详细向王侩诉说了今日之事.王侩心下却是苦涩万分.一来这越兵大营竟在会稽山中隐匿数月之久,对此自己竟一无所知.失察之责无可避免.二来,此时吴广孤身留于越营之外,若是这尚公有所差池,怕是自己亦要受保卫不当之责.故而伍嘉所说越是详尽,这王侩面色却越是担忧. 而王侩此时心中,对吴广之行事果断,心思缜密亦是赞叹不已. 当众人到达会稽山附近,吴广便已发现众人已是到达此地,身形随即向众人飞驰而去. 众人见吴广此刻安然无恙皆是松了一口气.吴广见众人模样虽明白众人多半是怕来日受保护不力之责,心下却还是感动异常,继而缓缓道“想来那越兵大营此刻已撤离.”当下把所察越兵大营之事告知与众人知晓. 此时,吴郡士兵在吴国骁骑将军孙前带领之下,亦到达了会稽山下. 吴广亦是头一次见着这位上将军之二子孙前,看其身材威武,一脸刚毅行事之间颇有从容之风,吴广心下暗道这模样与上将军孙武倒是有五六分相似. 眼下事急,吴广亦不与这骁骑将军孙前多作寒暄,而是下令孙前即刻带兵同自己前往越营之地. 吴郡士兵在孙前指挥之下行军速度不可谓不快.但终是差了一步,到得越兵营地,却已是人去楼空.吴广虽心有所料但亦不免心下惋惜.孙前往日与越兵多有交战,见此处所留之物确为越兵所有。明了此处当有越兵藏匿.而对于此事自己等人竟一无所知,若不是这二公子发现此地,越国若是趁机进攻吴郡,这后果却是不堪设想. 孙前随即拜倒在吴广面前道“是末将等人失察,险些让尚公出了差池,还望尚公责罚.” 吴广此时见越营已是撤离此地.心下亦无可奈何,随即扶起孙前道“不必如此,广亦是误打误撞之下,发现这越兵踪迹,此地确实隐秘非常,骁骑将军不必自责.” 孙前闻言神色稍松道“却不知眼下该当如何,还请尚公示下.” 吴广思索一番,知晓此间之事今夜到此却是结束了.随即说道“此间事就交由王知事处理吧,孙将军这越兵之事,还当与上将军通报以防越国来犯.” 王侩此时闻得吴广并无怪罪之意,心下稍安道“此间事,下臣定当侦查仔细.臣下留于此地便可,还请尚公回吴郡休息.” 吴广此刻亦是劳累万分,听得此言,亦不推辞,临行之际不忘向孙前,王侩道“此间之事,就交托诸位了.” 言罢,吴广等人便在王侩安排郡中侍卫护送下朝吴郡去了. 此时孙前却是若有所思的望着吴广等人离去的方向,心道这二公子却是与往日风传颇有些不同。 去往吴郡的车马之上吴广叹言道“嘉.此行广心中却是不甘.” 伍嘉看着吴广如此模样,心悸道“公子,此间之事即已交托知事与骁骑将军接管。我等这几日再探寻一番有无灵芝下落便回姑苏城吧.” “此番却是广着急行事了,此事留待明日再言吧.”吴广当下亦不再做多言闭目小憩了起来. 伍嘉暗叹一声,亦是不再多言. 此刻吴广心下却有一个声音强烈的引导着吴广要去会稽城中一行. “是因为心有不甘,不能探知越国欲行之事,还是朕希冀再见到你呢西葵.” 第十五章 前往会稽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翌日,吴郡知事府.厢房之中,吴广正在此修炼神力,知事府中管事来报,此时王侩与骁骑将军已是带兵归来,正在后院中等待。吴广闻得管事来报,眼见已是接近于午时. 吴广问道“王知事等人可是此时方回吴郡城中.” 管事如实道“王知事与孙将军在辰时一刻便已带兵回到这吴郡城中,只是王知事怕公子当时还在休息,故而未曾派人通传.” 吴广闻言,道“却是让王知事与孙将军久候了.” 管事答道“众人此刻皆已在院中等候公子.” 吴广当即起身略微整理了服饰仪态,便同管事往后院去了. 后院中众人,此刻正端坐在正位左右,商议着越营之事,眼见吴广到来皆是起身拱手道“拜见公子.” 骁骑将军孙前,此刻仔细打量着小公子吴广,心下不住赞叹,公子却是英俊非常. 待吴广于正位坐下.眼见孙前望向自己,哑然道“将军可有事告于广.” 孙前亦不遮掩道“昨夜初见公子却是深夜之时,未及看清公子面貌,此刻臣下却是失礼了.” 吴广闻言心下不置可否道“将军言重了.汝父上将军孙武乃广父王肱骨之臣,广昨夜初见将军亦是欣喜万分,你我兄弟相称即可.不知将军竟会在这吴郡之中.” 这吴郡乃吴国七十二城池之一,在吴广所知之中,这骁骑将军孙前乃吴国重将,理应不在这吴郡之中才是,故而有此一问. 孙前见吴广问及此事,当下答道“公子有所不知,上将军听闻吴郡近日多有越兵滋扰,故而派末将驻扎于此.” 吴广闻言心下释然道“原是如此,我吴国得上将军确是我吴国之幸.”当下与孙前又是一番寒暄. 伍嘉见知事王侩似是有话要说却是插不上话,便对吴广道“公子,嘉闻王知事昨夜在越营一番侦查下有所发现,现下却要向公子秉报.” 王侩闻言颇为感激的朝伍嘉点点头.这尚公与骁骑将军交谈,如他这般知事确实不好随意打断. 随即向吴广说道“正要向公子秉报.昨夜下臣带领侍卫一番侦查之下,发现这越营之外竟有陈法痕迹,想来这越营隐匿于会稽山,是有阵法之故.” 闻得王侩此言,吴广心中便通达了几分道“原是如此.王知事多劳了.”心下暗道,怕是因自己这双目之功,才堪破了那阵法,怪不得昨夜同伍嘉寻得越营之地,伍嘉却是一副看不真切的模样. 王侩眼见吴广一副释然模样,当下松了一口气道“然下臣亦有失察之责,还望公子责罚.” 吴广本就感恤众人等待之情,此刻即已知晓这越营隐匿于会稽山中,却有阵法之功,当下亦不怪罪道“王知事多虑了,此事广即已明了,自不会再究这失察之责.” 王侩随即拱手一礼道“多谢公子体恤” 吴广随即望向孙前道“孙兄可知越国之中,竟有陈法高手乎.”吴广料想孙前跟随上将军与越国多有征战,对越国情景应是知晓. 孙前闻言道“公子抬爱,末将之前听闻越国太宰精通阵法,想来这越营外阵法布置当与此人有关.” 吴广闻言恍然道“太宰文种,上大夫范蠡,这越国虽不在上八国之列,其实力却是不可小觑.” 孙前闻得吴广此言心下赞同道“末将亦是此般想法,只是我王与上将军此刻却把注意力放在了齐楚两地,此番若不是公子发现了隐匿之越兵,怕后果难料.” 吴广闻言,淡笑道“此事广亦是误打误撞而已,当不得真,这越国之事还望孙兄多向上将军进言才是.” 孙前点头称是,心下亦对这居功不自傲的小公子吴广更高看了一眼. 吴广想起孙前两人皆是一夜未归,怕是还不曾休憩,当下对两人道“劳烦辛苦二位一夜,广亦不再与二位多作赘言,二位无事便各自回府休憩,广与伍少郎却还有要事未了.” 王侩与孙前闻言对视一眼后,便起身向吴广一礼道“多谢公子体恤,我等这便告退了. 待得王侩与孙前离开之后,吴广吩咐独孤成前去召集府兵,于知事府外等候. 伍嘉见状,暗道这公子怕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肥胖的脸上一脸无奈的望向吴广. 吴广见得伍嘉如此作态,装作愤然道“胖子我等昨夜追查未果,广心下甚是不忿.” 伍嘉闻得此言苦笑道“却不知公子意欲何为.” 吴广也不理伍嘉此刻抽搐的面容道“知我者伍嘉也,广欲往会稽城中一行.” 伍嘉当下一惊道“公子,此行万万不可.”摆出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吴广这才正色道“伍嘉,这会稽一行却一刻不能耽误” 伍嘉见吴广模样心下明白,若自己不随同吴广一行、怕是吴广孤身亦会前往,当下无奈道“公子即有所命,嘉亦无可奈何,只是这独孤统领怕是不会同意此行.” 吴广闻言拍了拍伍嘉厚实的肩膀道“嘉真乃广之肱骨,至于独孤成广已想好,命其带府兵入会稽山寻找千年灵芝即可.这会稽城一行你我两人轻装简行即可.” 伍嘉此刻才知这公子竟是想如此行事,暗道此事还需向祖父飞书报备一番. 独孤成此刻已是召集众府兵,于知事府外等候吴广前来. 待吴广到来,吴广便对独孤成说道“广近日颇是劳累,然这寻找灵芝一事却是不能怠慢,想来母后此时已是急切等广归去.不知独孤统领对此有何看法.” 独孤成闻言,明白吴广怕是要自己带领府兵前往会稽山寻找千年灵芝,心下也不疑有他,便道“那便由属下带领府兵前去,此刻会稽山中亦无越兵驻守,公子且在吴郡静候佳音便是.” 吴广闻言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装出一副感激的模样,向独孤成说道“即如此便劳烦独孤统领了.” 伍嘉在一旁心下挪揄道“这独孤成是指望不上了.会稽之行却是逃脱不了了.”当下亦是对吴武等一众山寨子弟道“吴武,想必此刻尔等亦知公子身份,此刻跟随独孤统领前去,切不可任意妄为.” 经过昨夜之事,吴武等人哪还不知吴广身份,自己等人已是尚公近卫了,心下兴奋之余.哪还敢向之前那般随性而为.此刻闻得伍嘉之言,皆是向吴广一礼“我等此行定谨遵独孤统领之令,请公子放心.” 闻言吴广看向众人道“如此便好.”心下不禁对众人有些愧疚之心,此番跟随自己一路以来却是几经风险,而此刻自己又要同伍嘉同往会稽之地.只能等回姑苏之后,再请武师好好教导众人了. 少时。眼见独孤成带领众府兵离去,吴广这才与伍嘉动身出发。 第十六章 文种范蠡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吴广与伍嘉两人在吴郡驿站之中,租来一辆独角马车,便向车夫吩咐往越国都城会稽一行.吴广两人原本以为,若不许以重金车夫断然不肯前往,不想车夫闻得要往越国会稽城,竟是欣然应允. 自五年前吴越交战之后,这吴郡边境越国车队是断难进入吴郡之地,然这车夫似是无所畏惧进入越国境内,吴广伍嘉两人皆是一副疑惑不已的模样. 这车夫见到吴广两人如此模样,如何不知两人此刻疑惑,便出言道“看两位小哥模样,想必是初来我吴郡之地.自五年前越国兵败于我吴国之后,但凡这越国城池,对我吴国车队俱是不设防备的.” 吴广两人闻得此言皆是一副释然模样.心下吴广却道,若无这会稽山之事,越国一副俯首称臣的模样.倒也很难让人生疑,眼下对于这会稽之行却是愈加的期待.吴广见这车夫亦是多次来往与吴越两地.便示意伍嘉一路上向其询问越国情况。 吴广知晓去往会稽城需半日之路程,便安坐于车马之上修炼起了神力.自离开姑苏以来,吴广对于神力修炼一事却是松懈了不少,想起那会稽阵法。心下暗道对于这五行神力的用处,却是所知甚少,虽有五行龙诀可供修炼,但始终是停留在练体之境。此刻吴广已能运用神力于双目,四肢之上,但这五行龙诀记载之武技此刻却一无领悟,就五彩双目之能力亦没有完全发掘,更别说四肢神力之运用.吴广暗道此后断不能再荒废这神力修炼一事. 而此时越国都城太宰府府中,却有一名年约三十余岁气质儒雅,穿着一袭蓝色便服的男子,带同一名头带面纱身材出挑的女子在前堂,静待太宰府中下人通报太宰文种前来. 而此时太宰府后院之中,一名年约四十余岁颇具威严,身着越国上臣服饰之中年男子正与那日会稽山越兵大营中千夫长文达商议交谈着. 闻得下人来报,文达随即向中年男子道“父亲,既然上大夫此刻来到府中,这会稽山一事,孩儿就与父亲同上大夫一起于堂间一一叙述.” 原来这颇有威严中年正是越国太宰文种,而这越营千夫长文达却是其长子.文种听到文达此言心下一阵沉思之后道“正该如此,这会稽山之事当要与范大夫商议一番.” 待得文种同文达进得客堂之中,见得上大夫范蠡,两人拱手对范蠡道“上大夫久候了,想来上大夫此来是为了这会稽山一事.” 原来这儒雅男子便是越国上大夫范蠡,范蠡见得文种,亦是起身拱手道“叨扰太宰了.蠡确为了此事前来.” 越国自五年前兵败之后,越王陈勾入吴侍吴王以车马,文种与范蠡便放下心中成见,精诚合作终是于两年前迎得越王回归越国,亦让吴国放下了对越国的戒心。多年的相辅相成让两人成为了忘年之交.说起话来亦少了诸多忌讳. 文种坐于范蠡身旁道“会稽山之事确是我等始料未及,此刻我儿文达刚回府中,老夫正要问其此间之事,眼下老夫便与范大夫一同听文达道来.” 文达此刻站于文达座位之后闻得文种提及此事,当下拱手对范蠡一礼道“末将愧见上大夫.此番文达有负上大夫与父亲一番筹划.” 范蠡闻言,起身扶起文达道“文达之能蠡心下明了,我军隐匿于会稽山中,且有太宰亲布阵法.如此这般,竟亦被发现,想来对方是有备而来.此刻我等兵士能安然返回,便是文达之功,文达不必过于自责.”范蠡闻言心下却是困惑不已,据悉此刻吴王吴坚与上将军孙武正率兵攻打楚国宛城,想必这大祭司伍子胥当留于姑苏主政才是,而这吴国之中能轻易破去文种所布阵法之人还能是谁. 文达闻得范蠡此言,心下亦是感动之极,当下详细叙述了当日之事.而当其提及越兵斥候被一镖师队伍护送之神秘青年抓获之时.原本安坐于范蠡下首那蒙面女子身形却是微微一震. 其动作虽是甚微,然身坐女子一旁的范蠡却是感受到了女子此时的异样. 范蠡当下亦未有所举动,而是静静听文达叙述. 文达言及那斥候带兵捉拿镖队,未果后便下令越兵撤离.而后又派遣斥候再回越营行勘察之事,越营之地竟已是满布吴国兵士. 闻得此言范蠡与文种皆是心神一震,互望一眼之下,皆看出对方震惊于吴国兵士反应之迅速. 待文达叙述完当日之事,范蠡沉思许久过后方才道“听得文达之言,蠡心中却是忧思愈重,此番会稽山之事文达不仅无过反是决断及时,这才免去我越国千名士兵丧命之忧.太宰此事看来此事颇为棘手.”范蠡文种尽皆以为吴国此刻已是对越国放松警惕,不想竟生出这般事端。 言罢,范蠡稍稍望了一眼此时看不出神情的蒙面女子. 而这蒙面女子此时心下亦是如惊涛骇浪,这堪破文种所布阵法之人,怕不是当日救助自己那俊朗青年.一时之间竟乱了心神. 太宰文种此时闻得范蠡之言,亦是一脸凝重.沉声道“范大夫所言甚是,我等筹谋之事,此时看来却是操之过急了.不知这吴国之中何时有出现了如伍子胥一般的陈法高手.而越营之事又已暴露,本想借这次吴楚交战之机.哎”文种心下想来,只有伍子胥一般的阵法高手才能在短时间内破去自己所布阵法,勘察到越营位置,而此刻吴郡怕亦是守卫森严..心中顿时苦涩万分.想起越王陈勾自吴国归来之后,对自己等人虽是恩荣不减,自己则是每日尝蛇胆卧柴草.闻鸡鸣即起身处理政务,两年来从未有所改变.一切都是为了战败吴国一雪前耻.而今却是谋划不成,还要引来吴国猜忌,五年来一切隐忍此刻好似变得毫无用处. 一阵重重的叹息之声此刻在文种心头响起.文种亦知此时范蠡尚在,便稍收起心神,眼及与范蠡同来之女子,向范蠡问道“却不知与上大夫同来之人是何人.” 文种心下明白,范蠡断不会带同一个与此事无关之女子来此. 范蠡闻言苦笑道“此女乃蠡在五年前于交趾之战中救起之越国女子,此女这五年中于吴郡城中收集情报,此时已是被吴郡知事王侩发现端疑,便回到了蠡身边.此次前来亦有将此女所获之情报告于太宰知晓之意.然此刻蠡闻得会稽山之经过后,此女获得之情报怕是无用了.”言罢,范蠡心中亦是苦涩万分. 那蒙面女子闻得范蠡向文种介绍起了自己,一双美目却是满含情意的望向范蠡.五年前范蠡将自己救起之后,自己的心思就系于范蠡一身.只要是范蠡想做的,自己都将无怨无悔的帮助范蠡去完成.而方才因为想起吴广不安的心绪,此刻已被女子抛诸于脑后. 蒙面女子当下起身向文种父子二人行礼道“奴家西施.见过太宰、见过千夫长.”声若黄鹂,闻得女子声音,文种父子两人心间皆是一惊,虽不见其面容但闻其音,也能知晓这女子,乃是罕见之佳人. 文种两人随即一副“艳福不浅”的模样朝范蠡望去.正要出言。 范蠡见得两人如此模样,急道“太宰切莫误会.蠡心中断无儿女之情.”原以为这一次当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范蠡暗叹一声,不知何时才能与眼前女子不理这世间烦恼,隐居于山林之中. 一阵恍惚之后,范蠡心中却道只有战败吴国为数十万越国亡魂讨回公道,自己方才能无愧于越国.才是自己解脱之时. 女子见范蠡此时望向自己之神情,却也明白范蠡心中苦楚,范蠡之心只要如自己之心,对自己来说便够了. 文种亦无心思在此事上多作赘言.当下向范蠡道“此事还要向我王秉告.只是..”待提及越王之名,文种却有些不知如何向越王叙说,心下自是愧疚万分 范蠡闻得文种提及向越王陈勾交代之事,心下亦是没有来的一阵痛楚,只是范蠡的痛楚与文种不同.这些年来范蠡眼见越王愈是对自己残忍,愈是害怕越王会有一天迷失自己.而作为越王从小一同长大的同伴,范蠡亦感觉与陈勾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自己有时已不能明白越王心中所想. 当下无奈道“此事还是留待明日早朝过后,我等一同进宫向我王阐明.” 文种闻言微微点头道“只能如此了.” 现下范蠡见此行已无他事,今日所闻之事太宰文种亦需要时间消化.便带同西施向文种告退离去了。 文种此时亦不做强留,吩咐文达送上大夫于车马之上.便满怀忧虑的回后院去了. 待文达送至范蠡两人于车马之上,范蠡问及文达道“文达,却不知那斥候此刻身在何处.” 文达闻言后,一副了然的模样回声道“此刻正在我军城外帐中,末将回营之后即刻将此人送与上大夫府中.” 范蠡赞赏的看了一眼文达,道“如此甚好.文达留步.”随即在车夫的驱赶下回府去了. 而此时,一辆来自吴国吴郡的独角马车亦是缓缓的进入了这会稽城中. 第十七章 越国上下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吴广与伍嘉此刻已是身在越国都城会稽城中,这会稽城比之吴国姑苏城,无论是城池规模还是城墙之坚固都是有所不如,只是这吴越两地自周国开始以来便传承相似,眼下这来往行人所着之服饰亦是与吴国百姓多有相近.见此吴广心下倒也并无意外之感. 行于会稽市井之间,这会稽中人比之姑苏吴人却是少了一份松懒之意,车水马龙之间亦丝毫没有杂乱之色,整齐有序,这是吴广眼中越人有别于吴人之处.而更让吴广感到诧异的是,他从这来往众人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压抑,好似每一个人都在压制着什么.这样的压抑却让吴广心头不住泛起阵阵不安.这样的压抑一旦爆发出来会是怎样的凶狠.吴广不住想到。 伍嘉眼前吴广行于市井之间却是一副沉思的模样,便向吴广道“公子此番我等可是毫无头绪,不知眼下该当如何.” 吴广闻言望了一副小心谨慎摸样的伍嘉笑言道“汝何时变得如此谨慎了,此刻我等自是要寻一客栈住下才是这当务之急.”心下亦是明白此刻确如伍嘉所言,不知从何下手. 伍嘉心下挪揄道,此时身在越国,稍有不慎暴露了身份便就是任人宰割了.然而听闻吴广提议找一间客栈休憩,伍嘉当即露出了一副欣然同往的模样.连日来确实没有好好休息过. 而此刻越宫长信殿中,一名身着绿色五纹蛟龙服饰面容端庄脸色却是异常苍白的壮年男子,正端坐于正位之上批阅越国各地奏章,一副勤于政事的模样,只是不知为何站立在其左右的侍女却都是一副哀默的神情,整个长信殿看起来气氛异常的压抑. 忽然宫人来报,有两名越军将士前来面见我王,越王陈勾听闻之后.面无表情道“让他们进来.” 少时两名越军将领便进入长信殿中,拱手跪拜向正位之上越王道“参见我王.” 越王陈勾闻言,一脸浅笑道“两位爱卿请起,不知此时面见寡人却是有何事秉告.” 两名越兵将领对视一眼后道“昨夜我等闻悉太宰之子千夫长文达已是回到了会稽城中,此前已有3月未曾有其踪影.我等就此事来向我王秉告.” 陈勾心下知晓文达这三月是带兵隐匿于吴国会稽山之中,此事乃是范蠡文种之谋.当下亦不见其神情有何变换,继而对两人道“两位爱卿有心了,此事寡人已是知晓,文达失踪之事怕是太宰上大夫之谋,两位爱卿大可不必忧虑.” 两位将领问得越王此言心下皆是感念越王用人不疑,这越国如今上下一心终有一日必能击败吴国.当下亦不再多言向越王拱手道“即如此下臣等便不打扰我王处理政事了.” 陈勾闻言露出一副真挚模样道“寡人闲暇无事之时,定当到军中探望我越国众兵士。”端是一副礼贤下士明君模样. 两名将士缓缓退出长信殿,心下皆是感动万分,看这两名将领穿着天鹰之武将服饰却是越国兵士中百夫长模样,此等下位将领在神龙大陆各国能如此轻易面见国君,怕是只有越国一国而已. 待两名百夫长退去之后,端坐于正位之上的越王陈勾双目却是泛起丝丝绿芒,好似那毒蛇一般.此刻陈勾却是放下手中之笔,起身道“汝二人随寡人来.” 陈勾身后两名侍女闻言皆是身形一震,本就有些哀默的神情此刻更添了几分惧怕之色. 闻言斥候叩首道“上大夫但有所闻,属下必如实供述.” 沉思片刻,范蠡随即问道“此间之事,蠡闻文达诉说一番,心下亦是略知一二,眼下蠡只问你,这抓捕尔之人,尔可有线索.” 斥候稍作回忆便道“抓获属下之人却是两名年轻之人,其中一名青年身形异常雄壮,似是另一名青年之护卫.而那名主事青年相貌却是英俊非常,属下观其气质绝非寻常人家子弟.而护卫此二人之镖师,属下如今想来也绝非寻常镖师。” 听得斥候此番叙述,西施知晓这斥候叙述之人,定是那日救助自己之人,心下亦不知如何是好,此刻再回忆起那俊朗青年,其望向自己之眼神亦是那样的依恋,没由来的西施泛起了几分羞色。 范蠡眼见西施,此刻亦如太宰府中一般,闻得这镖队一事后便有所异样,心下明白怕是西施对镖队有所了解. 当下亦不再出声询问斥候,而是唤来府中侍卫将斥候带下看管. 斥候亦不再作声只是临去之事,看向范蠡之目光,似在恳求范蠡一定要信守之前偌言. 待得侍卫将斥候带下,范蠡即刻屏退左右,只留西施一人道“施儿,此番你从吴国逃离回到这会稽城中,蠡还未曾问及你逃离之事,却是蠡忽略了.还望施儿勿怪.” 西施见得范蠡屏退府中众人之时,便已明了自己方才问及那人后之异样怕是被范蠡知晓了,一时间竟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范蠡见西施此刻模样,心下断定抓捕斥候之人,西施必是有所了解,当下亦不着急追问,而是伸手将西施所带之面纱取下.西施见状亦不阻拦. 片刻西施之面纱在范蠡拉扯下滑落,范蠡望着眼前佳人倾国倾城之容貌,双目充满爱怜道“不知何时蠡方才能与施儿你厮守在一起,不再理会这吴越之事.” 西施看着范蠡充满爱意的眼神,当闻得范蠡诉说爱意之语后,似是下定决心道“范大哥不是施儿有意要瞒你,只是施儿心有顾忌.此刻施儿便将所知之事说与范大哥知晓.” 闻言范蠡只是继续望向西施,静静听西施叙说. 西施此时亦是沉迷在范蠡爱意中,知无不言道“范大哥你是不知,施儿逃离吴郡路上,却是为一名年轻公子所救,才顺利到达震泽湖之码头,回到会稽城中” 范蠡毕竟是范蠡,闻得西施此言哪还不知救助西施之人便是破坏自己布局之人,心下明白却是难为了西施.当下亦不再追问. 而是望着西施道“此生蠡定不负施儿.” 闻言西施一阵感动之下,投入了范蠡怀抱之中. 这样温情的场景,亦让五年来无时无刻在为越国筹谋的范蠡很是迷恋,然而范蠡明白想要长久与西施这般相伴,必先使越国无忧,方才能使自己无愧于与陈勾一番情谊. 轻轻拍了拍正在自己怀里西施,范蠡柔声道“施儿,你且去西厢休息,蠡眼下还有事要办,待蠡处理完再来看你.” 西施闻言点了点头,便出声唤来同自己一起从吴国逃离回到会稽城中,侍奉自己五年之久的侍女冬虫,一同往西厢去了. 范蠡闻得西施乃是于吴郡城外震泽湖处相遇那俊朗青年,想来那人并不是吴郡之人,再则能在发现越营踪迹之后即可率吴兵围剿,想来这青年定是吴国权贵之后.想通这些范蠡随即唤来府中管事常德. 常德本一直在院外等候,听得范蠡传唤之后,即可入院向范蠡问道“上大夫有何事吩咐.” 范蠡随言道“常德,此刻蠡在吴国各地所布之细作,可还安全.” 常德闻言稍作回忆道“近日各地细作常有书信来往,并未有暴露之事.” 范蠡闻言及道“这样便好,常德此刻你即可传令与各地细作,问及近日各地可有贵族子弟出行于吴郡会稽山之地.” 常德闻言即可点头称是随即告退,行传令之事. 而此时身居于会稽城云流客栈中的吴广,却不知其身份即将暴露。 第十八章 越国胆寒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一夜无话,客栈中吴广端坐于床塌之上,想起今日所见会稽百姓,皆是压抑模样,心中对越国之事忧虑愈甚,神力修炼已卡在练体三部多时,不想在吴广初入越国会稽当夜,神力在吴广调动五行神力运转三十周天之后,终是将神力运用于前胸部位,此时吴广神力练体竟是达到了四部之境,而本就苦涩难懂的五行龙诀,亦是好似伴有灵性知晓吴广此刻身在险境,一篇名为五行神瞳的功法,在吴广不断钻研五行龙诀练体篇后,在吴广心间浮现. 这五行神瞳为神力运用于双目之五行神力者修炼,正是适合于眼下的吴广. 五行神瞳的修炼,与吴广往日双目运行五行神力之方法颇有些相似,故而在修炼这神瞳之时也是颇为顺利,破虚,运行五行神瞳当破世间一切由五行之力构成之阵法虚实.凝滞,五行神瞳之下同一大境界五行属性修炼者之招式破绽却是无所遁行.这破虚,凝滞两大神瞳特性,吴广亦在往日有所领会,只是此刻更为清晰明了,禁锢,五行神瞳注视之下被注视之人神力将被禁锢而无法使用神力,按吴广根据五行神瞳功法推算,按此刻练体四部之境的神力修为,当能使寻常练体四部之境修炼者神力禁锢一日时间,具体这禁锢之效却要在实战中才能得到验证.然而对于能获得这限制类双目武技,吴广心下却是激动万分,吴广曾经听老师提及这练体一境双目修炼却是六部修炼中最为艰难的,这双目本是六部中最脆弱之部,神力运行于此部端是要小心异常,就算双目能成功引神力运转,其功法若无传承已是极为难寻.而双目限制类功法更是此中之极品. 吴广心下明白,凭借自己此刻修炼成的双足部功法隐龙步与双手部功法白龙吐沫,再配合此时修炼成五行神瞳中的禁锢之法。在这融血境之下应是立于不败之地.而此刻前胸部之神力亦能运行.再修炼吴氏传承功法水龙屏,自身防御定能再上一个台阶,只是这各部进攻武技,却只有双手部的白龙吐沫一种攻击手段. 吴广心下暗道,这五行龙诀获得至今也只从其中领会五行神瞳一种功法,而此时亦只能从功法中领悟到禁锢一法罢了.其余各部功法武技却都是族中传承.吴广愈对五行龙决多一丝领悟,心中愈是明白五行龙诀之恐怖之处. 心下亦不做多想,一夜之间吴广在床塌之上领会着禁锢施展之法.而在一旁床塌之上伍嘉此刻却是沉沉睡去,吴广感应到伍嘉之状,也明白一路以来伍嘉未曾放下心中忧虑,此刻能这般安睡,吴广心下歉疚之情亦是微微有所缓解. 只是吴广却是不知自己此刻身份,即将被越国上大夫范蠡探知.这一次越国之行怕是危矣. 此时上大夫府中,东厢范蠡居处,夜虽深,东厢却还是灯火通明,范蠡亦未就寝,常德在传信吴国各地探子之后便回到范蠡身旁,同范蠡共同等待探子回报消息. 常德见范蠡今日总是愁容满面的模样道“大夫不便如此忧心,想来各地探子接到传书,会马上回报于会稽.” 范蠡闻言微微舒了一口气叹道“常德不知此间之事,颇是棘手.” 常德乃范蠡心腹之人,范蠡所谋之事亦是知晓.探问道“大夫可是会稽山部署出了变故.” 范蠡闻言,忧虑更甚道“此事怕是比我之前所料更为严重,此刻还是静等探子消息吧.”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久,亦不见下人前来通报,常德见范蠡亦无就寝之意,心下明白怕是此事不能明晰,范蠡是不会安寝了.亦不出言相劝. 又过一刻钟,终是有下人来报却是有吴国探子传来回信. 范蠡立刻示意常德前去取来.心下暗道“希望此事不要如自己忧虑那般.” 片刻,常德取来回信来到范蠡面前,还不等常德有所动作,范蠡即伸手取过常德手中信件打开阅看.常德见状亦是明白怕是此事却是极为要紧,侍奉范蠡多年,也只有五年前越国大败之事才见得范蠡这般失仪. 而此刻范蠡看完手中信件却是长叹一声“此事怕免不了给我越国再添战火.” 常德闻言亦是心下大惊道“大夫何出此言,事态竟这般严重.” 范蠡亦不作多言将手中信件传于常德面前.常德见状接过信件观阅. 却见信件之上写着“闻故苏吴王二子尚公吴广携伍子胥长孙伍嘉有往会稽山找寻千年灵芝一事.”常德见此消息心下亦不甚明了,范蠡为何这般模样.随即道“却不知这吴公子出游一事与此间之事有何相干.” 范蠡苦笑道“若这吴国公子便是破坏蠡会稽山部署之人呢.” “那此刻怕会稽山之事已达姑苏吴国政堂大祭司伍子胥之耳.待吴王征楚回到姑苏之后,闻得此事,怕是对我越国再行兵马之事.”常德顺着范蠡之言说道.当下显出惊恐之色.然亦不住宽慰着范蠡“此事怕不会这般恰巧,大夫亦不必过于忧虑.” 范蠡却是长叹一口气,把近日所发生之事与常德一一道来.叙述间心中颇有疑惑之事此刻想来亦是解开.想那吴国公子吴广便是吴国阵法宗师伍子胥之徒,心下更确定了这破坏会稽山一事之人必是这吴国公子无疑. “吴广,尝闻此人乃平庸之人,此刻方知传言却终是传言.”范蠡不住回忆起关于吴广的信息.脸上忧虑之色却是更重. 常德此刻亦知此事后果过于严重,当下不再多言而是一副“天若将倾,大夫亦无可奈何”的模样. 范蠡见状却是心中不甘.“难道蠡五年来之谋划在片刻间就灰飞烟灭,难道我越国之人要再受战乱流离之苦.不会的.蠡不会让五年前之事再发生.” 如是想着范蠡振作道“常德,尔且传信出去,若有吴国公子回归消息,即刻传信会稽.” 常德见恢复常态的范蠡当下道“是,大夫.大夫亦请安寝吧.”心下却道这才是我越国上大夫应有之色.心中担忧亦随着范蠡的振作消散了许多.随即离开东厢传信去了. 待得常德离去,范蠡卧于床塌之上久久不能入睡,此事还是留待明日于朝堂之上与一众大夫共同商议. 翌日,越国朝堂之上,范蠡眼见越国重臣皆在殿中,随即朝王位之上越王俯身拜去道“我王今日下臣有一要事秉告.” 越王陈勾此时一副欣然听闻的模样摆手道“上大夫请讲.” 范蠡亦不作迟疑道“各位同僚想必知晓,太宰文种之子文达已是失踪三月有余,此刻已回到我会稽城中,文达却是带兵进入了会稽山中隐匿了起来,蠡与太宰本是想趁此刻吴楚交战之际,出兵攻打吴郡,文达则率兵行偷袭之事.然此时会稽山之事却已败露了。” 众朝臣此刻听闻范蠡之言皆是一副措手不及模样,具不作声,静待范蠡继续言明此事. 范蠡见并无朝臣对此有疑,心下宽慰,继而说道.“而这破环会稽山部署之人,蠡亦在近日获悉乃吴国公子吴广。” 言罢,朝堂之上一片哑然,少时、太宰文种出言道“此事上大夫可已确认.”一众朝臣皆是望向范蠡。 范蠡见状叹言道“定是吴国公子吴广无疑.” 闻得此言一众朝臣终是不再沉默,交头接耳道“这当如何是好.”此刻朝堂之人却都是心如明镜之辈.皆露出一副大厦将倾,惊恐的模样. 太宰文种此刻出言道.“若无他法,那便唯有一战了.” 闻得文种之言,众臣惊恐之色更甚,皆是面目惨淡般朝越王看去,一副但听我王决断的神情. 王位之上陈勾见得此时众人一副恐惧模样,脸上闪过一阵扭曲之色,随即一副自责模样道“上大夫与太宰却是为我越国付出了太多,此番之事追究其因,还是寡人治国无妨,连累了越国臣民.”心下却是恨道“范蠡竟这般愚蠢,文种却是要推我越国进入万劫不复之境地,拿什么去战.” 众臣听闻陈勾一番话语,皆是跪倒在地齐声道“皆是臣下无能,我王万勿自责.” 闻言陈勾心中恨意更甚,“废物,寡人留你们有何用”顿时想起三年前于吴国之中侍奉吴王吴坚之举.寒意遍布陈勾周身. 陈勾装出一副与人无尤的模样,沉言道“众卿请起,却不知上大夫此刻有何对策.” 范蠡眼见一众朝臣皆是面露难色,而越王却是自责不已的作态,心下明白众人之意却是要自己谋求化解之法. 文种在一旁见得此景心下亦是暗叹一声,眼下自己却是无可奈何. 范蠡此时亦无他法道“望我王容臣下谋划几日,眼下却无破局之法.” 陈勾闻言亦不改自责之色道“倚重上大夫了.” 见众朝臣亦不再多言,陈勾便下令退朝.而在陈勾转身的一瞬间,陈勾满脸却是尽显狰狞之色. 此次越国朝会便在越国重臣不安中度过. 第十九章 越王心思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散朝之后,越国众臣步行于离宫路上,众臣皆是二三结队相互低语着,沮丧,无奈,似乎此刻找不到一人脸上还留有从容之色,范蠡独行着,文种亦是独行着.却无一人上前攀谈,众臣看向越国定海神针般的两位极臣,有质疑,有同情,有不解亦有愤慨. 范蠡文种偶尔的目光交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虽向着离宫之宫门行去,却好似行于一条明知前路已断的绝路之上.“死局,困兽之斗不过便是如此吧.”似乎两人间能够读懂得,只有这些了. 深宫木屋之处,下朝之后陈勾愤怒的心已是无法抑制,却不知为何竟行于这木屋之前,身后跟随而行之宫女此刻却异常平静的站立着.陈勾全身再次泛起那绿色光芒,绿芒在不停蔓延着就好似陈勾心中不停加深的痛楚.“尔等此刻为何这般模样,为何寡人感知不到尔等心中恐惧.”陈勾怒声道. 沉默,还是沉默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侍奉于陈勾之宫女,面对恶魔般的越王只剩下了沉默. “听不到吗,寡人在问尔等”宫女一如往常般被绿芒包裹着拉到越王身旁.陈勾此刻的咆哮声好似石沉大海般得不到宫女任何回复. 陈勾第一次这般认真看向宫女之面容,这是一张脸冷漠却又清丽的脸,一把将宫女贴近自己的身躯. 陈勾狰狞的面容变换着,柔声道“尔不再害怕寡人了吗” “在奴婢心中王上却是比奴婢更为可怜.”宫女之音在陈勾耳边响起,陈勾却似第一次听闻这声音.是那般暖人心脾. 放开宫女,陈勾却似疯魔般大笑着“尔说寡人比尔可怜,尔说寡人可怜.”说到最后陈勾却竟是满脸泪痕.再无半点君王之仪态。 不知为何此刻被陈勾放开之宫女看到陈勾如此模样竟亦是泪流满面. “尔是在可怜寡人吗.”陈勾看向不住流泪的宫女。 宫女却是不再答言,只是这般无声的哭泣着. 陈勾面向木屋凄凉道“连尔亦在可怜寡人,这满朝之臣竟无一人可怜寡人。是寡人做的不好吗,寡人这般信任尔等,寡人每日卧薪尝胆提醒着自己。三年了,寡人这般活着,寡人以为活着,只要还活着吴国给予寡人的耻辱.寡人必可加倍还于.寡人不想输,寡人亦不能再输.” 昔日身在吴国种种低贱之事,种种画面此刻在陈勾心头一一重演. “范蠡文达,此事即是尔等引起,寡人亦要尔等化解.”冷漠之极的声音在陈勾一阵扭曲的面容下缓缓吐出. 上大夫府中,此时范蠡已是回到了府中,常德见得范蠡模样,心下暗道怕是这次朝会亦是商议未果.常德亦知自己此刻亦无良策.当下吩咐下人前去西厢请西施前来,或许此刻府中能让范蠡放松心神只有这绝代佳人了吧. 西施经下人告知范蠡已是回府,一脸欣喜的向范蠡处行去,却见范蠡正一脸愁容的模样。常德见得西施到来微微一礼后便退出厅堂,将时间留给西施范蠡两人. “范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西施明了此时范蠡定是遇到了难了之事,便出声慰问道. “施儿,此事怕是无法可解,蠡此刻颇为苦恼。”面对佳人询问,范蠡道. “范大哥,这朝堂之事施儿不懂,然而施儿知晓即是无法之事,忧虑亦是徒劳,施儿此番回归会稽城,还未曾在城中游览,不知范大哥此刻可否同施儿于城中游览一番,范大哥亦可舒适心情.”西施眼见不能在政事上帮到范蠡,便想同范蠡于城中游玩.缓解范蠡忧愁. “既然施儿欲往,那蠡便与施儿同游一番.”范蠡见佳人模样,亦不想辜负佳人一番心思便同意道. 范蠡随即回东厢换上平民之服,同西施二人携手离府,同行于会稽城中,常德与西施侍女见两人,未有他人跟随之意,便留在府中不曾跟随两人左右. 此刻吴广亦是结束了一夜的修炼,对于五行神瞳运用亦是有了些许心得,当下便起身穿起外服,整理起了仪态. 一旁早已起身的伍嘉一见吴广如此模样,暗自无奈道,公子还真是在意自己之服饰仪态,往日里在尚公府中,侍女服侍公子起床,便要耗费不少时间,没想到公子此刻身在越国之地,对自己仪表之事也不懈怠,顿时露出一副无奈模样. 吴广见伍嘉如此模样,笑言道“嘉,汝怕是广今后麾下相貌最平凡者,广真是替汝担忧.” 伍嘉闻言更是一阵恶寒道“公子,嘉乃堂堂男儿,外貌之事,嘉不甚在意.”心下暗道公子对于外貌看重,真是令人发指.若不是跟随吴广多时,定会以为吴广有龙阳之好. 吴广见得伍嘉一副不堪造就的作态。心下暗道“若是朕上一世朝中近臣有伍嘉这般模样,怕是早被朕赐金放还了.” 待吴广满意与自己此时之服饰仪态,向伍嘉道.“广思之一夜,此行定要见上越国上大夫范蠡一面.不知为何在广心中这范蠡怕是会成为我吴国心腹大患.” 伍嘉闻言却道“公子,这上大夫想来,怕不是我等此刻随意能见.” 吴广随言道“这是自然,今日我等便在城中打探一番再作打算.” 两人在客栈中谈论之际,却听闻客栈外传来一阵阵嘈杂之声,吴广闻之,心下暗道,这会稽城中怕是有事发生,这越地百姓多是行事整齐之辈,断不会无故传来如此嘈杂之声.当下示意伍嘉唤来店家询问. 伍嘉唤来店家于房外一阵交谈后,神情怪异的进房对吴广道“嘉闻店家所言,却是那越王陈勾,此刻竟在越宫外自罪其行,这越王之行端是出人意料.” 吴广闻言亦是颇有些惊奇道“自罪其行,却不知是何事,我等且去一观,广亦想见见这与众不同之君王.” 随着吴广行于会稽城中,却见会稽城中百姓皆是交头接耳,向越宫外涌去. “却不知我王这是为何.”“好似那吴国又将攻伐我越国.”“想我王方回我越国不久,这吴国端是可恶之极.” 吴广随着百姓向越宫行去,一路之上越国传来百姓阵阵猜测声,吴广暗道,这越王却是颇得民心.原本放慢的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 而此刻同在城中游览的西施范蠡,闻得此事亦是往越宫外去了,一路之上西施好奇道“却不知我王所为何事.” 闻得西施此问,范蠡原本有些消散的愁云,不禁又加深了几分,道“我等前去一观便知.”心下知晓越王怕是为了会稽山之事. 待得吴广等人到得越宫外一里之地,此时越宫外已是站满了会稽百姓,此地百姓皆是安静的,看向站立在宫墙之上的越王陈勾. 见状,吴广亦是运转五行神瞳望向站立在宫墙之上的越王. 只见那越王陈勾,却是一位面色颇为苍白,而面容甚为清秀之人.此刻身着绿色五纹蛟龙服,头戴竖冠立于宫墙之上,在宫中侍卫护卫下,颇有一番气度,只是此刻竟显出一脸愧疚之色。 少时,越王陈勾见会稽城百姓多汇于此地,便运转神力,全身弥漫之绿色的光芒,沉言道“寡人愧对我越国百姓,多年以来我越国仰仗上大夫与太宰两人,才得以有5年喘息之际,近日上大夫在吴国部署已被吴人获知,想来那吴王率兵回归姑苏之后,便将对我越国行兵马之事.” 吴广看着陈勾全身泛着绿色光芒,这越王当是破入了融血之境,而其神力波动亦是不凡。当下对这越王多了几分警惕之心.然闻得陈勾之言,心下不禁哑然,这两国大事这越王竟这般轻易便向百姓吐露,难道不怕引起霍乱吗,一时也不明白越王用意。 城中百姓在听闻陈勾所言之后,俱是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纷纷道“我王不便忧心,吴国若是进攻我会稽城,我等必舍命保卫会稽.” 陈勾闻言,脸上生出几分感激之色,向城中百姓道“是寡人治国无能,以致与我越人一次次被吴人欺辱。寡人自知此刻我越国绝非吴国之敌,然上大夫与太宰已无他法,寡人亦不忍苛求,故寡人特此请罪与我越国臣民,”陈勾说着俯身向城中一礼. “我王此言让我等羞愧不已”“上大夫此时在何处,上大夫定有化解之策.”“我王万万不可轻言” 诸如此类的话语在陈勾请罪之后,此起彼伏的传到吴广耳中. 此时吴广只是深深看着越王陈勾。心头却是觉得这越王有些怪异,又说不出什么. 眼见城中百姓皆是一副很不得亲上战场的模样,陈勾顿时露出欣慰之色,随即一脸决然道.“寡人观尔等皆是忠诚爱国之民,寡人心下感动,但愈是这样寡人愈是不能让我越国百姓再受战乱之苦,故寡人决议孤身入吴,请吴国放过我越国百姓.”心下却是狰狞更甚。 越国众人听闻越王这般话语,皆是悲伤异常。低声哭泣道“我王断不可如此.”随即有人说道“上大夫,太宰在何处。此事当有上大夫和太宰化解才是.”这样的呼喊顿时此起彼伏. 陈勾闻言在众人不注意间微微扬起了嘴角. 而这般作态却被吴广看在眼中。吴广当下心中明白,怕是这越王在逼迫范蠡找寻破解之法.这越王陈勾竟无半点王者之像,看来越国君臣亦不是如铁桶一般. 而此时亦在人群中的范蠡,却是长叹一声。哪里还看不出来越王此番自罪无非就是在逼迫自己化解此事.若自己有良策,又何苦犯愁呢,陈勾越发不信任自己了。 一旁西施不忿道“范大哥这越王端是心机深沉.” 范蠡心下也不知该作何言,摆了摆手道“许多事蠡未向施儿提及,关于越王之事施儿却是不知.”一副西施所言有失偏颇的模样. 西施看范蠡模样,心下暗叹一声,再看范蠡此时忧色更浓,当下亦不再多言,而是朝越王看去. 第二十章 吴广被擒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陈勾眼见城中百姓皆是愤慨异常,面上愧疚之色愈浓,心下暗道,范蠡寡人看汝如何破解这困局.双眼不住寻找着范蠡的踪影. 终于在人群之中锁定了范蠡的位置,陈勾见此时范蠡身着寻常服饰,身旁站立着一美貌女子,初见女子之时,饶是陈勾身为越国君主,心头亦是一阵惊艳,随即心下,恨意更甚“好一个范蠡,值此我越国存亡之际,居然还有雅兴与女子在城中游玩.” 从那日陈勾知晓会稽山之事败露开始,越王心中已是认定了一切皆是由范蠡文种二人引起,这些年极端的压抑,此刻之陈勾再不是那个与范蠡情如兄弟的越王。扭曲的人性让得陈勾眼中之范蠡无论做何事都是罪犯滔天之举,若不是陈勾仅存的理智,时常提醒自己当下之越国离不开范蠡文种二人.怕是陈勾早不容二人于世。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陈勾的生活便在这无尽的压抑中度过.愈是恨却愈是显的谦恭. 人群中一脸痛惜的范蠡,此刻亦是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自己不再熟悉的越王,正一脸淡漠的看向自己.心下已知陈勾发现了自己,往日与越王相知相交之经历此刻竟是历历在目,或许唯有击溃吴国,方能使自己熟知的陈勾归来,范蠡心中不住叹息道. 目光在这样的情景下交接,陈勾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之意,随即一脸真挚向着百姓说道“寡人自知多年以来,上大夫范蠡为我越国付出良多,此刻寡人亦不忍上大夫为我越国之事再添烦恼,此事就由寡人入吴一力担待.” “我王,不可如此,我王如此为我越国,我等皆感同身受.”会稽城中百姓此刻见得越王一再自责,皆是跪倒在地齐声说道. 范蠡终是不再沉默,并未跟随众人一同跪下身子。而是遥望着越王,重重一礼道“蠡今日在此与一众百姓,听得我王一番肺腑之言,蠡请我王万勿自责,行自贱之事,此事皆由蠡起,蠡必为我越国谋划,保我越国无虞.” 一众百姓此时听闻上大夫范蠡亦在人群之中,听得范蠡此言,皆是看向范蠡,一阵嘈杂之声在人群中传出“这便是我越国上大夫范蠡”“上大夫此言却为我越国之肱骨.”“上大夫身旁之女子好生美貌.” 而此时亦在人群之中的吴广,在一阵变故之下,此刻却是呆立于人群之中,显得那样的突兀,一旁伍嘉见状心下却道“坏了”不住拉扯着神情呆滞的吴广. “怎会如此”吴广眼前,众人皆是跪拜在地.初时有些措手不及.前世今生,无论处于何地,吴广除却跪拜父母之外,再不曾向何人行跪拜之事。即是有行踪暴露之险,吴广亦不愿行跪拜之事. 吴广看向那范蠡之处,却见那魂牵梦萦之女子竟站立与范蠡身旁,一时间竟忘了身在何处。 当看及西葵望向范蠡之色,一如上一世萧颖看向自己之神情后.吴广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此刻神情呆滞中,竟还流露出了些许不信.然而一切却又真实的发生吴广眼前. 望着一切正如自己预料般的结果,陈勾心中忍不住一阵畅快,而此刻无论是范蠡亦或是陈勾,都未曾发觉呆滞站立着的吴广。 西施望着身旁,终是出声要一力担待越国之事的范蠡,心下亦是黯然。正要出声说些什么,没由来的心神却好似一阵颤动,稍稍侧过身子竟是看到那日救助自己之公子,此刻竟在此地,此时正一脸呆滞的望向自己,那神情有种让自己说不出的感觉,还是一如初见那般让人心生不出言恶之感.心下生出一阵恍惚. 佳人之异样,范蠡亦又察觉,然此刻要紧之事乃宽慰于越王,范蠡还保持着弓身望向越王之姿. 望着眼前在会稽城中百姓面前作出承诺的范蠡,陈勾心下痛快,遂装出感动之色,言道“上大夫此言令寡人心神振奋.我会稽百姓此刻尽在于此,还望上大夫破解此事.” 听得此言,范蠡正要抽身回言之际,却见佳人神情还在异样之中,不禁让范蠡心下好奇,望向西施看去,一看之下,竟是发现佳人目光之处,却有一俊朗青年. “俊朗青年身旁却有一雄状青年跟随,难道..”就在这一瞬间范蠡想起那斥候之言。心下竟有些措手不及然又真实发生的感觉. 众人异样此刻皆曝露在越王陈勾眼中,正暗自得意之中的陈勾,顺着范蠡与美貌女子之目光望去,亦是发现吴广与伍嘉身影,一望之下陈勾心神亦是震动非常,这青年之面容,一时间所有的负面之情绪都在陈勾心头浮现,是那吴王吴坚,这青年之面容像及了那吴王吴坚,一时间吴王吴坚给自己带来的耻辱陈勾心头一一浮现. 此时站立在吴广身旁之伍嘉哪还不知情况危及.此地不能再留.眼见越王,范蠡此刻竟都望向吴广之处,顾不上再出声提醒正在呆滞中的吴广,伸手向着吴广一击,将之打晕后负于自己后背之上.双脚即可泛起阵阵黑色迅速向会稽城外奔去. 说时迟那时快,几方还未从各自震荡心神中抽离,眼见雄伟青年双足泛起黑色光芒背着俊朗青年欲逃离此地. 西施此时心下哪还不知,怕是这俊朗青年因自己竟失了心神,惹来了祸事,一时间竟是心神紧张,看向范蠡之面容竟带着几分难言之色. 范蠡此刻却顾不上那么许多,周身泛起淡蓝色之光芒向着伍嘉逃离方向,身形飞射而去. 眼见范蠡竟是周身泛起淡蓝色光芒,已是步入了神力融血之境.陈勾眼中闪过一缕杀机又迅速被常色掩盖,传令左右道“关闭会稽城城门,尔等跟随上大夫擒拿方才两人.”事有缓急,陈勾不愧为一代君王.心下暗道“范蠡没想到这些年汝之神力修为竟不曾拉下,方才之人定是吴国公子无疑,看其看向那女子模样,怕是情深意重的很,不知此事汝又要如何解释.” 当下陈勾吩咐左右将那美貌女子带入宫中,并让会稽城中百姓退去,自己则回身入宫静候范蠡佳音“范蠡,此番却不要再让寡人失望.” 却道此时伍嘉背负吴广逃离之际。感应到身后有人追来,心下明白此番怕是危矣,不再迟疑,伍嘉神力极速运转着,向城门奔驰着. 终至会稽城门之处,却见此刻城门已是封闭,而范蠡此刻亦是追至身后. 伍嘉缓缓将吴广之身安置与一旁,回首望向范蠡之处,双手泛起黑色光芒. 眼见这一切范蠡心下更是确定眼前之人乃是吴国大祭司之孙伍嘉,能在如此之龄便步入练体二部之境,这黑色神力当是那翼虎之力无疑。 此人倒是忠诚,值此之际亦无独自逃离之意,范蠡心下一阵赞叹,看其模样却要与自己生死决斗一番。只是怕徒劳无益. 范蠡亦不有所动作,只是淡淡道“想来汝便是乃吴国尚公少郎伍嘉,此刻蠡追赶两位并无恶意。伍少郎不必如此.” 伍嘉见状心下亦知.此间怕是离去不得,但亦不退缩,只见伍嘉双手黑色光芒大盛,身若猛虎之状大喝一声“猛虎下山.”身形向范蠡攻去. 见状范蠡心头暗叹一声,轻语道“蓝电护体”周身淡蓝色光芒,顿时在范蠡周围数米之地,形成一个由淡蓝色电网般模样的弧形屏障,伍嘉攻势尚未及范蠡之身,一击打在这电网之上,身形像断线风筝般朝来路飞去,也不见范蠡有何动作。 只见范蠡身形如闪电一般一闪着伍嘉身后,右手泛起淡蓝色电流朝着伍嘉后背便是一击,伍嘉竟是昏阙了过去. 而此时越宫侍卫亦是来到了此地,眼见上大夫一击之下竟将那雄伟青年击败,众侍卫皆是心神具震“没想到上大夫神力修为竟是这般强绝.” 范蠡本是越国大族范氏族长,这淡蓝色神力便是传承于蓝电狮,与伍嘉传承之翼虎之力却是伯仲之间,只是此刻范蠡已是融血境之境界,伍嘉断不是对手. 当下范蠡对众侍卫言道“将此二人抬于我府中.” 侍卫长闻言道“不知此事,是否要请示我王。” 范蠡闻言摆手道“此事,蠡自会向我王叙述.” 侍卫长闻言一阵犹豫,心下亦是震惊于范蠡之神力修为,当下俯首道“遵上大夫令.”随即吩咐数名侍卫将昏迷中的吴广与伍嘉抬望上大夫府中. 然此时范蠡心下却是有些心悸,此际暴露了神力修为.不知会否生出变故.范蠡不知为何,对于此刻之越王竟是生出了防范之心. 暗道一声不该,范蠡随即向府中行去,望向吴广之时神情却是颇为奇怪,这吴国公子对于施儿怕是.. 第二十一章 越王定计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上大夫府中,后院东厢范蠡住处隔壁房屋内,此时吴广已是清醒了过来,即见伍嘉此刻晕倒在自己一旁.吴广心下明白此番应是被擒了,回忆之下满脑却只剩下眼及西葵之事,之后便颈椎处受击昏阙了过去,虽为眼见当时之事,吴广倒也推测了出了大半事实,此番被擒,想来却是因为自己之故. 稍作回忆后,吴广伸展了下身子,见自己虽是被擒但是手脚并无捆绑,随即拍了拍身旁之伍嘉. 伍嘉在吴广一阵拍打下亦是苏醒了过来,看见此刻吴广就在自己眼前不由急声道“公子你无恙吧.”吴广闻言一阵感动,拍打着伍嘉厚重的肩旁道“伍嘉,此番是广连累了你.” 眼见伍嘉欲出言,吴广制止道“广心下明白,广晕倒之后所发生之事,你可知晓.” 伍嘉听闻吴广此言,亦知此刻不是述说情谊之时.随即把吴广昏阙过后之事一一向吴广叙述. 吴广静静听着伍嘉叙述,心下思考起此间之事. 闻得被擒前之事,吴广亦不着急再说些什么,而是看向周围,谈笑道“伍嘉我等此刻身处之所,倒比我等居住之客栈要好上不少,摆设颇是清净素雅.”吴广行于屋内,四处打量下不住赞叹. 伍嘉闻言,肥胖的脸上不禁有些抽搐道“公子,眼下我等当是身在越国上大夫范蠡府中,身陷困境之中,公子怎还有如此雅兴.” 吴广浅笑一声道“伍嘉,此刻即然我等身份已是暴露,我等之安危当是无虞,广今日观越王陈勾与这范蠡都非寻常之人,这般境遇未尝就是困境,广亦想看看这范蠡倒是如何处置我等.” 提及范蠡之名,吴广不由心下一痛,但亦知此时,不能再为西葵之事乱了心智,辜负了伍嘉这一路跟随不弃之义. 伍嘉闻言心下沉思,伍嘉虽身形不似智慧通达之人,吴广多年相处之下却知伍嘉之智亦不是常人可比. 此刻见伍嘉一副沉思模样,吴广亦不再多言,心下叹道,这西葵当是这范蠡安插于我吴郡之细作无疑. 少时伍嘉脸上忧容尽散,大手往自己后脑一拍道“嘉多谢公子指点.此时该烦恼的是这越王与范蠡.”心下感叹于吴广心思缜密. 吴广眼见伍嘉一点即透的模样,心下亦是欢喜“朕可不想朕日后之近臣乃,是心智不堪之人.”随即道“伍嘉,此刻你便吩咐屋外之人,传唤范蠡来此面见本公子.” 伍嘉闻言大笑一声道“但凭公子吩咐便是.” 伍嘉眼见今日越王自罪,无非是因惧怕吴国行攻伐之事,而此刻越国众人即知公子身份,那越王是断不敢行无礼之事,再加上临行吴郡之时,自己亦传书与祖父知晓公子会稽之行,若多日未归,想来祖父亦会察觉。 伍嘉随即行于屋门处向外一声喝道“此地可有人在否.” 随后传来一声女音“却不知有何事.上大夫已在前厅等待两位.”原是范蠡吩咐两侍女于屋外等候,待吴广两人清醒过后便将两人带领至前院厅堂,面见范蠡。 伍嘉闻言不禁蔑笑一声道“速去告知汝家大人,公子于此等待上大夫前来.” 闻得这人说话如此放肆,那出言之侍女正欲回声斥言,不想府中管事此时却是出言道“如此,我等这便回报于上大夫,请公子稍作休息.” 伍嘉闻言心下更是笃定会稽之行当是无虞,待听得屋外众人离去之后.随即回到吴广左右道“想那范蠡怕是片刻就会到来.” 吴广闻言一笑感叹道“这神龙大陆亦是这般弱肉强食,此刻这越国众人不敢怠慢我等,皆因我吴国国力之强盛.”心下有些理解了,为何父王连年来不断对外发起战争. 范蠡此时却在前堂一脸焦虑的模样,却道范蠡带同吴广两人回府之后,听闻西施竟被越王请至越宫之中,范蠡心下知道这陈勾非贪色之辈,此刻西施被请至越宫,怕是这越王亦同自己一般,发现了这吴国公子对西施有意,若是这般却是坏了. 常德此刻见范蠡一脸忧容道“大王亦非贪色之辈,想来是看出姑娘与大夫情真意切,大王欲行赐婚之事.” 范蠡闻言,暗叹一声,亦知此事此刻自己并无他法。随即问道“不知常德此来所为何事.那吴国公子已醒来否.” 常德闻言苦笑道“确实如此,不过那吴国公子却要大夫此刻前去面见.” 范蠡闻得此言,心下不禁哑然这吴国公子竟是毫无惧色,确是一心思迅捷之人,当下随言道“理应如此.” 少时,范蠡在常德陪同下来到了吴广二人居住房屋之外,常德随即言道“越国上大夫范蠡前来拜见公子.” 伍嘉随言道“上大夫请入内.” 端坐于房屋之内的吴广,方才在越宫外并未细细打量这越国上大夫,此刻却见范蠡在其管事陪同下进得屋来,行举之间尽显从容之色,身上儒雅之风亦是让人生不出恶感,一见之下吴广心下不住暗叹,范蠡当是一运筹帷幄之人. 此时范蠡亦在心下不住赞叹这吴国公子虽是年纪尚轻,然其仪态却是威武不凡,如此公子竟是坊间传闻之平庸之辈.当下微微拱手向吴广一礼道“越国上大夫范蠡见过吴国公子.”随即找了一处座位,不等吴广出言便安坐于上. 吴广见状,心下明了这范蠡亦是不卑不亢之辈,在其府中如此行事亦无不可,当下看向范蠡道“却不想本公子竟是在这般情况下与上大夫见面,不知上大夫此番邀本公子于大夫府中是为有何意.” 范蠡闻言,心下苦笑这吴国公子潜行在会稽城中,如今被我越国捉拿。这言语之间竟无丝毫被擒者的自觉,当下言道“不知公子此番怎会身处于我会稽城中.” 见范蠡此问,吴广不住回忆道“此番却是机缘巧合之下,本公在我吴国会稽山上寻找千年灵芝之际,竟发现越兵隐匿其中,为我吴郡安定记,本公子不得不往这会稽城一行.” 这吴国公子对自己此行目的竟毫无遮掩之意,范蠡不由的对吴广重新审视了一番,这吴国公子这般年岁,已这般不俗,倒让范蠡有些措手不及.沉思之下,范蠡缓缓而言“公子此言,却是我越国逾越在前,此事当不似公子心中所想,然蠡对此亦不多加解释,此刻邀公子来此,亦有替我越国百姓恳求公子之意,望回到姑苏之后。向吴王解释我越国当无挑衅之举.望吴王不行操戈之事.” 吴广心下不住蔑笑一声,若无此会稽之行,或许吴广对于攻伐越国之事还心存迟疑,此番一行却见越国上下对吴国皆是满怀恨意,若不能一战而胜,怕这越国会成为吴国将来之大敌.然此时毕竟身在越地之中,吴广稍作迟疑道“上大夫怕是所托非人,本公子在我吴国之中却无议政之能,想来上大夫亦是知晓.” 范蠡心下亦不着急,此番吴国公子在手,化解此事亦不急于一时,见吴广此刻一副颇为疲倦的模样,心下明白,这位公子不欲再作多言,随即道“即如此,蠡亦不打扰公子休憩,还望公子在蠡府中多留些时日,蠡之后再来拜见.” 吴广见状亦不再多言,心下明白怕一时半会离去不得,当下吩咐伍嘉送行于范蠡. 范蠡心中却是对于西施身在越宫一事甚是忧虑. 此刻见吴国公子之事还需要徐徐为之,当下告别伍嘉后,便吩咐常德备好车马欲往越宫一行. 越宫长信殿中此刻越王陈勾已是召来太宰文种.见陈勾端坐在大殿之上,看向文种道. “此次寡人唤太宰前来却是有事相商.” 文种闻言,心下明白定是今日上大夫擒获吴国公子之事,当下沉言道“可是今日擒获吴国公子之事,下臣此刻亦是有所耳闻.” “确是此事,寡人本意再入吴国当面向吴王请罪,以免我越国百姓再受战乱之苦,却不想这吴国公子竟在我会稽城中,此时虽是将其擒获,然寡人却不知如何处置此事,故请太宰前来商议.”陈勾一副体恤百姓作态,缓缓而言道. 见得越王为越国百姓计竟不惜欲向吴王再行自贱之举,文种心下自责不已,当即道“劳我王忧愁,臣下此刻却是羞愧难当,只是此间为何不见上大夫,此事臣下以为当与上大夫一起商议方才妥当.” 陈勾听得文种此言,面上闪过一丝狰狞之色,暗道“尔等皆是认为这越国乃范蠡文达之越国,却不知寡人方才是这越国之主.”陈勾面露难言之色道“不瞒太宰,不知太宰可知近日常有一女子伴于上大夫左右,寡人今日在城头,见这女子怕是与这吴国公子非寻常之交,故此刻寡人并未召上大夫来此议事.” 闻言,文达不由想起那日在自己府中所见之女子,却是一绝代佳人,不知为何此女竟与这吴国公子相识.随即道“原是如此,下臣可断定上大夫事前绝不知晓此事,还望我王不必忧虑此事.” 陈勾心下冷笑一声,言道“寡人亦是知晓上大夫定是不知此事,然这女子此刻已在我越宫之中.” 文种闻得陈勾此言,却是疑惑道“却不知我王此举有何深意.” 陈勾见文种这般作态,心下不渝之色更甚,亦不表露出来道“寡人见那吴国公子深情于这女子,寡人亦知这吴王吴坚已是虚设后宫多时,若寡人将此女献于吴王,太宰以为如何.” 文种稍作沉思后道“此计绝妙,若这吴国公子真如我王所言钟情于这女子,此女之绝代风华,臣下亦是知晓,将此女献于吴王,以那女子绝代之姿,想那吴王定是欣然接受,一来可使吴王继续对我越国生出小觑之心.二来可使这吴国公子与吴王之间生出间隙,或可解眼下之局,只是据下臣所知,这女子怕是与上大夫情投意合,不知上大夫对此谋会如何决断.” 浅笑一声,陈勾及言道“此事若是得太宰赞同,想必上大夫为我越国臣民计亦会欣然同意.” 而正当文种正欲再言之际,宫中侍从却是传来上大夫求见之事. 陈勾随即吩咐侍从领范蠡来此,望向文种道“现下上大夫即来,我等便将此谋告知与上大夫知晓.” 文种此刻哪还不知这越王是让自己做说客来了,但转念之下亦知越王此谋甚佳,眼下亦无他法.上大夫亦是通达之人,应不至于反对. 范蠡随即进入长信殿中,却见文种亦在此殿之中,心下颇有些怪异,往日越王有所议之事,皆是召文种与己二人共同商议,此刻却只召文种一人,一股不详的预感在范蠡心下升起. 第二十二章 范蠡之殇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越宫紫藤殿中,原是各代越王嫔妃居住之地。这一代越王陈勾本是有一位王后,于5年前越国大败之后跟随陈勾入吴,但越王回归越国之时,陈勾对越国臣民宣称王后在吴国之时,不堪受辱已是自尽身亡了,此后这越王陈勾便再无娶妻,后宫之中亦无嫔妃居住.越国臣民之所以如此痛恨吴国,一方面确是因为越国大败之下越人多有伤亡,另一方面亦是因王后在吴国受辱之事. 此刻被越王命侍卫所擒之西施,便身在这紫藤殿中,西施回想当时,范蠡飞身而出追赶俊朗青年之时,她正要正要出言,见还在宫墙之上的越王正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望向自己,西施心下顿时一惊,还未等西施做何举动,越宫侍卫即到西施面前,传令越王要其往越宫一行.西施当时亦无他法,唯有随同侍卫入越宫之中,只盼待范蠡回府之后自会解救自己。 待得西施进入这紫藤殿后,却是未见越王踪影,一阵思索之下,西施想来此番越王将自己带入宫中,怕是与那俊朗青年有关,心下亦是暗自猜测那俊朗青年是何身份,回想起越王,范蠡一见那人之下,那颇为惊骇诧异的神情,西施心下亦在暗自揣测,只是不知为何想起那俊朗青年,西施心中总是有种莫名的安全之感.多年在吴郡潜行的经验,使得西施此刻亦无惊慌之色,既然已身在越宫之中,此后之事却不是自己所能预测,唯有安静等待. 长信殿中,此刻范蠡在文种一番叙述下,明了越王陈勾欲要将佳人献于吴王,以此化解此番困局,范蠡心神一阵挣扎之下,望向越王陈勾缓言道“我王此谋冒险,此女名唤西施,却是下臣于5年救下之流离之人,这五年来在吴郡为我越国做探查之事,如今要将此女献于吴王,下臣心中不忍.亦不瞒我王,臣下与此女现下已是互托终生,怕是西施亦不会顺从此事.若因此惹其生出怨恨之心.入得吴宫怕是会对我越国不利.再则臣下观那吴国公子颇具王者之风.若将此女献于吴王,这吴国公子怕是亦会记恨上我越国,此谋或可解一时之困,但难保他日不会为我越国带来灭国之灾.” 陈勾闻得范蠡此言,心下却是冷意万分.为了一个女子范蠡竟将越国之安危放于一旁,哪还有心思思考范蠡所言之得失,陈勾装作一脸自责模样道“听上大夫此言,却是寡人不顾君臣之谊了,然寡人心中此刻只有我越国之危一事矣,未顾忌上大夫与那女子之情,寡人倒是不该.” 范蠡闻言,知晓陈勾心意已决。心下亦知此事自己再言,也不能改变陈勾之决断.只是心中对于陈勾变化,已了然,这越王终是变了. 文种见此刻范蠡一副不欲再言模样,而越王亦是一副决然模样,当下出言道“此事臣下看来还是留待明日再议,上大夫所言,臣下想来亦有其理.”文种心下一叹,范蠡之言虽是在理.但越王亦是有了决断,多年与范蠡执掌朝堂之事终究还是惹得越王不快了。 陈勾闻得文种此言,颇有偏向范蠡之意,心下冷意更甚,随即沉言道“正如太宰所言,此事急之不得.还望太宰与上大夫再加商议,寡人之心却是为我越国上下安危计.” 文种见越王说的决然,竟不惜以大义逼迫范蠡,若是再加阻止,怕是对自己不利.稍作迟疑下,便拱手向陈勾进言道“若要此计无后患,还需上大夫与那西施商谈,望其能为我越国安危,牺牲一人之幸福.”说完颇有些无奈的望了范蠡一眼. 闻得文种之言,范蠡心中黯然,亦知越王既以定计,文种亦是无可奈何。 陈勾闻言颇为意动道“上大夫此刻这西施正在紫藤殿中,若上大夫欲见此女寡人绝不阻拦.只是寡人亦要提醒上大夫,上大夫与此女之间再不能有单独相处之事,寡人不想多生枝节.” 深深向着越王一礼,范蠡沉言道“此谋太宰即亦是赞同,臣下亦不作他想,下臣只望我王应允,下臣带离西施一日,臣下自会让其心中不对我越国生出怨言,以全臣下对越国之义,对我王之谊.”然范蠡此时对于越王亦生了间隙。 陈勾望着范蠡这般模样,脑海中不仅浮现出昔年少时与范蠡,还是无话不说的挚友,终是在心中留着一丝情谊.叹声道“如此,那便依上大夫之言.” 一旁的文种见状亦是暗叹一声道“此事却是难为了上大夫”心下明白一切皆是越国国弱之故. 范蠡此刻看起来颇有些凄凉之色,缓缓退离长信殿之后,往紫藤殿行去. 望着范蠡此刻离去的背影,陈勾心中生出有一种与范蠡多年情谊在这一刻消散的感觉,脸上闪过了些许久违的不忍之色,心下暗叹一声,范蠡此间之事若顺利进行,寡人他日定让汝善终,以全你我少时之谊.随后恢复常色,向文种道“太宰此刻我等便静候上大夫佳音.汝亦退去吧.” 文种此刻本就是颇有些落寞,听闻陈勾亦不再多留,告退一声便回府去了. 紫藤殿外随着侍女们一阵行礼道“见过上大夫”,殿内正在期盼范蠡将自己带离此地的西施,闻言不住暗自欢喜,范大哥终于来了. 随着大殿之门缓缓开起,范蠡步入殿内那一刻,西施急步向着范蠡奔去,投入范蠡怀中,欢声道“范大哥你终于来,西施知道范大哥不会放下西施不管的.” 范蠡闻言不由心下一痛,强颜道“施儿,你我这会稽城一行还未结束,此刻蠡便带你将这会稽城游玩一番.” 此时西施心中堆满了喜悦,却未察觉到范蠡此刻的异样,充满爱意的望向范蠡道“好,范大哥.” 范蠡见得西施这般模样,心中多想就此带着西施远离此地,一阵恍惚之后,竟有些痴了. 西施见范蠡一副痴呆模样,心下大羞,继而掩嘴一笑道“范大哥这般看着西施,西施心下亦是欢喜,待得范大哥再不理这朝堂之事,西施便可与范大哥长厢厮守了.”说着再次投入范蠡怀中。 现实总是那样残酷,此刻范蠡心中只有无尽的愧疚,稍作调整之后,范蠡言道“施儿此刻我等先离开这越宫.” 西施低头一声“嗯”便跟在范蠡身后宛若一副小女人模样. 范蠡与西施缓缓走出越宫,一路上亦未遭任何阻拦,对此,范蠡心下明白是越王早有了吩咐,西施心中更添了几分甜蜜,想来范大哥能带自己离开越宫,定是与这越王经历了争论。 而此刻越宫长信殿中,越王陈勾听得侍卫来报,范蠡已是带西施离开了越宫,陈勾随即挥手屏退侍卫,便陷入深深回忆之中,不断变换着神情,终是叹道“范蠡此番若遂寡人之愿,你我君臣多年恩怨,寡人当不再记挂于怀.”原来自越王陈勾归国之后,眼见越国上下早已不知越王,只知文种范蠡,陈勾对于此事一直怀恨在心. 会稽城中,范蠡放下往日所有忧虑之事,陪着西施如寻常恋人般游玩于城中各处,此刻亦是西施多年以来最为开心之时,似乎5年来在吴郡每日担惊受怕的经历都不值一提了,看向范蠡的神情亦是越发的欢喜. 夜幕终是在两人意犹未尽之时降临,西施见得夜色愈深向范蠡道“范大哥此刻已是日落了,我们回府去吧.” 范蠡闻言亦知一切终是结束了.神情落寞之极,正欲言及今日越宫商议之事,但见远处一灯火下有一老丈正在贩卖所捏之泥人,当下对西施道“施儿,你且看那处商贩.此泥人乃我会稽城特有,会稽之人常有捏泥人而慰相思之意.”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行于灯火处. 第二十三章 欲见越王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翌日,越国上大夫府.东厢之中,吴广自昨日见到范蠡之后,便在屋内修炼神力,眼见此时已是清晨,想起昨日还未及询问西葵之事,正要寻那范蠡来此一问。 一旁伍嘉此刻亦是从修炼中清醒了过来.伍嘉这段时间却是甚少修炼神力,昨日被范蠡轻易击败之下,心下明了这神力修炼不能松懈.故亦是如吴广一般修炼至此时.稍微舒展了身体。伍嘉见得此间未有人来此.颇有些不耐道“公子,这范蠡行事颇有些怪异。我等被擒也有一日之久,眼下除了下人来送来饭菜,竟无一人前来.却不知这越国之人意欲如何处置我等.” 吴广闻得此言,淡然笑道“伍嘉,此刻我等静待便知,却不急于一时.”转念间又吩咐伍嘉道“伍嘉,你且去问问这屋外侍女,范蠡此刻可在府中.” 伍嘉闻言不住有些诧异,这公子方说不急于一时,怎么现在又欲见这范蠡.当下亦不迟疑,走向屋门处向屋外侍女传言. 伍嘉若是知晓吴广此时欲见范蠡却是为了那日所遇之女子.怕是便不会这般疑惑了,自那日吴广初见该女子到昨日被擒,吴广对这女子之心,伍嘉再清楚不过.见得吴广几番为这女子做出错误决断,伍嘉心中对于西施却是存不上好感. 少时,伍嘉行于吴广面见道“公子,屋外侍女已去传言于范蠡,公子稍等便可.” 吴广闻言点了点头,随即起床整理起服饰,仪容.伍嘉对此早已是见怪不怪,亦不再多言. 而此时亦是起身的范蠡,却是神情落寞的安坐于后院之中,一旁常德见范蠡自昨晚归来便是这般模样,随言道“大夫发生了何事.” 范蠡对常德此言,却好似置若罔闻般还是一副萧然模样,常德暗道怕是与那西施有关,亦不见其隧范蠡一同归府,当下亦不再多言。 少时,一名侍女来报这吴国公子欲见上大夫.常德闻言后随即摆手道“且去告诉吴国公子,此间上大夫已是离府去了.” 范蠡闻言后,不侍女离去及言道“回去告诉吴国公子,蠡即可就到”心下暗道,西施之事还是告于这吴国公子知晓为好. 常德闻得范蠡此言还欲再言,却被范蠡挥手制止了下来. 少时,范蠡一如昨日在常德陪同下来到了吴广屋内. 吴广见得范蠡却是心下惊奇万分,这范蠡此刻竟是一副衣不衬体全然无昨日之风采模样,当下亦不遮掩道“范大夫,此刻怎是这样一番模样.” 范蠡经吴广出言提醒,低头看了下此刻之仪态却是凌乱无序,随即苦笑道“却是蠡冒犯了,想来公子此刻欲询我王欲如何安置公子与伍少郎之事.蠡现下便可告于公子知晓,稍作几日后,我王自会送公子出城回归吴国之地,还望公子不必忧愁此事.” 吴广闻言心下苦笑,然范蠡此言亦让吴广知晓这越王已是决议放自己回归于吴国,还是我吴国势大之故。若此时不向范蠡问及西葵之事,怕日后再无机会,当下不再迟疑道“还请范大夫屏退左右,本公子有些私事请教于上大夫.” “哦.”范蠡闻言颇有些怪异,看向吴广发出一声疑惑.随即让常德带同门口众侍女离开此地. 常德知晓这吴国公子两人不是范蠡对手,心下亦不作迟疑,随即带领府中之人退离此地. 吴广眼见此地只余伍嘉,范蠡两人,随即缓缓而言道“广是想请教上大夫,那日会稽城中伴于大夫身旁之女子此时可在府中.” 此言一出不仅范蠡一脸愕然,伍嘉此刻竟亦是一副错愕模样,这公子怕真是着了魔了,此时之际,竟然询问敌国大夫一名女子之事.若不是范蠡,伍嘉都知吴广并非坊间传言之平庸之人,怕是对于吴广此问要生出荒谬之感. 范蠡见吴广一脸真挚的模样,心下却是一痛,长叹一声道“亦不瞒公子,公子救助西施逃离吴郡之事,蠡亦听西施谈及.而此刻西施确不在蠡府中.” 吴广闻言.心下哑然原来那女子真名唤做西施,至于这西施确是细作之事,于昨日见其在范蠡一旁,吴广心下便已知晓,此刻吴广亦不想谈及此事,随即道“还请大夫明言,此刻这西施身在何处” 范蠡眼见吴广竟是不依不饶,心下亦不知为何竟生出些许恼怒之色.本欲告知西施之事,此刻竟不愿谈及。拱手道“此刻蠡却不能明言,然西施之事.公子这几日便会知晓.若无他事,蠡这便告退了.” 吴广见范蠡此刻竟生出不渝之色,心下明了,怕是这范蠡亦对西施有爱慕之心,与那一日自己所想确是不差,脸上不禁添了几分惆怅之色,转念间,又见此刻范蠡仪态凌乱,谈及西施不在此地之时神情,又是那般落寞.怕是范蠡此刻之状亦是因西施之故造成. 当下也顾不上范蠡此时已生不渝.起身拱手对范蠡一礼道“还请上大夫明言.” 范蠡见得吴广这般作态,心下却是了然这吴国公子当真是钟情于西施,一时间心中竟生出愧疚之心,只是将越王欲行之事告知又能如何呢.随言道“蠡亦不瞒公子,我越王见西施绝代之姿,欲是要将献于吴王,以保我越国不失.” 吴广闻言却是怒道“尔等如此行事,就不怕此事激怒本公子.”吴广心下哪还不知这范蠡这般颓废,当是因此事之故. 见范蠡此刻亦不想再作他言,吴广缓缓而言道“即是越王意决之事,想来大夫亦是无奈,广此刻唯愿大夫能向越王进言,广欲见越王一面.” 范蠡听闻吴广竟如此不顾后果。欲为西施之事要入宫见越王,完全不顾此刻之境地.与自己一比,却是云泥之别。沉默许久,范蠡恢复常色道“公子,真当我越国如此可欺,我王绝不会因公子而改变决议之事,想来送于吴国之国书此刻亦已在路上,若公子非要入宫面见我王谈及此事,怕是公子自身安危难料.” 吴广看着此时,亦在维护越国的范蠡,心下暗赞这范蠡不愧是越国之肱骨之臣,想那越王这般作法亦是伤了范蠡之心,随即淡笑而言道“大夫亦是认为将西施送于我王,越国此番会稽山藏兵之事,我吴国就不再追究了.” 范蠡本就不欲多言.听闻吴广提及会稽山之事,这才道“此事.西施自会在入得吴宫之后,向吴王陈述这会稽山之事,若到时公子有何疑惑,可当面告于吴王知晓.” 吴广闻言,却是嗤笑一声道“莫非尔等越国君臣以为我王乃荒淫之君,献美女于我王便可打消我王伐越之心.”吴广心下暗道这越国君臣皆是愚不可及,需知弱国无外交,这些年吴国并无再对越国行兵马之事,不过是吴王不屑攻伐越国罢了. 范蠡闻得此言却是周身一震,吴广此言虽是狂妄,然亦这神龙大陆之至理,深深向吴广一礼道“公子此言,却是令蠡茅塞顿开,只是这西施一事怕是不会因公子入宫面见我王,而有所改变”越王此番计算,当是不智之举.范蠡此时言语间竟颇有同意领吴广面见越王之意. 吴广闻得范蠡此言心下明白这范蠡应允了自己面见越王之事.当下道“此事广自有主张,还望大夫去秉告越王便是.” 范蠡亦不再多作停留,随即告退命常德入宫请示越王,吴国公子欲进宫面见越王之事. 越宫中自昨日西施自请入宫之后,越王陈勾便知范蠡已是将谋划之事告于西施知晓了,这西施此刻亦是顺从模样,越王陈勾随即让侍女侍奉西施于紫藤殿中,只等今日传越国国书于吴国君臣知晓,便送这西施入吴. 此刻长信殿中亦如昨日一般,文种正与越王陈勾在此议事,正谈及送国书于吴国之事,却是有宫人入内秉告上大夫府管事常德前来请示我王,这吴国公子欲往越宫一行面见越王. 陈勾闻言,心下颇为意外道“这吴国公子却不知有何事面见寡人.” 文种闻言亦是惊奇道“我等即刻会将吴国公子归吴,此刻却不知他为何要面见我王,还请我王决断” 陈勾沉思片刻.对那宫人道“那便告于常德,寡人在此恭候吴国公子前来” 此刻紫藤殿中,西施自昨夜入内后,便就神情哀莫,好似行尸走肉一般,坐在殿中.心中再无任何希望,只是想起范蠡身影,心下总是疼痛不已.. 第二十四章 自作多情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吴广与伍嘉在范蠡陪同之下来到了越宫之中,进入宫门,吴广坐于车马之上,眼见这越国宫殿虽不如吴国那般气势恢宏,然宫殿外貌与吴宫中建筑颇为相似,这越宫存在的时间亦是不短,沿路而来所见宫殿俱是颇有古朴之风,吴广心下了然这越国同吴国一般皆在200余年前建国,其神力传承绿蛟虽不如吴国神力传承白龙之力那般强大,但比起神龙大陆各国君主传承神力,亦是足以进入前二十之列. 一路之上范蠡亦是沉默寡言.待得车马停于越宫政事殿长信殿外,范蠡才言道“公子,我越国长信殿到了.还请公子随蠡入殿.” 吴广闻言后遂道“范大夫请.”随着范蠡等人先行离于车马,吴广跟随众人而下,这越国长信殿确是气势不凡,稍稍整理衣冠,吴广随言道“范大夫,本公这便进殿面见越王,看这越宫与我吴宫相比亦是不遑多让.” 范蠡闻言淡然一笑并未作答.吩咐宫人进殿秉告越王,吴国公子到了. 少时,待众人欲进入长信殿之时,不想大殿之门应声开启,越王陈勾正缓缓步出了大殿,一脸欢愉模样,太宰文种紧随其后,神情颇为严肃。 吴广心下了然这越王陈勾如此作态,不过是想表明真心臣服吴国之意,然此刻身在越宫之中,吴广亦是笑脸相迎,先是拱手道“不想劳越王亲迎,本公子兴有荣焉.” 陈勾见状,一脸笑意道“公子来到我越国之地,寡人却是怠慢了公子,公子还是随寡人入殿相谈.”说着邀请吴广进入长信殿内. 吴广一脸欣然同往模样,跟随陈勾进入这越国长信殿内. 吴广见着长信殿内摆设确是大气蓬勃,陈勾于正位之上安坐后,遂请吴广与伍嘉于下首位置安坐. 吴广亦不作推辞,于左手上位安坐.坐定之后,吴广这才发现此刻越国大夫多立于殿中,不等陈勾出言,便沉声道“越王,本公子听闻上大夫所言,本公子这几日便可归国,不知越王何时让我等归国.” 陈勾坦然一笑道“公子切莫心急,公子到临我越国之地,寡人心下颇为意外,还请公子稍待几日,寡人自会派人送公子与伍少郎归国.” 吴广闻言,亦不在此事上多作叙言转头望向文种道“本公子在吴国之中常闻太宰文种,上大夫范蠡之名,此刻眼见太宰当面,广不胜荣幸,越国之行确是不虚此行.”言下之意,这越国文种范蠡治理下国力日益强盛。 文种听闻吴广之言心下哑然.这吴国公子此刻身在越国王宫之中竟是这般随意攀谈,倒是出人意料,随即道“公子谬赞,老夫与上大夫不过是尽人臣之事,老夫听闻公子于会稽山中发现有我越兵踪迹,此事老夫正要向公子道来.” 吴广听得文种竟要谈及会稽山之事,怕是要向自己解释此事绝无对吴国不利之意,当下暗笑,随言道“本公子见越王如此盛情,当知越国乃我吴国坚实盟友,此事怕是本公子多虑了,太宰但讲无妨.” 文种亦是无奈,越国势弱,明知吴广心下必是有了决断,此刻作语不过是为越国争取时间罢了,随即沉言道“这会稽山越兵之事,却是我越国失察了.那千人越兵进入那会稽山乃是军中将领私下为之,然此事并未造成不可挽回之后果,还望公子明察,我王为此亦是严惩了越营兵士,为表歉意,我王已修书于吴王,将我越国美人西施献于吴王身旁服侍.” 吴广闻言竟是一阵大笑.看向越国君臣颇有些嘲讽之意,殿中众人见吴国公子竟这般无礼,皆是愤慨不已. 吴广见越国众臣模样,遂言道“尝闻越国美人冠绝与各国.不想越王竟舍得送于我王” 众臣听闻吴广之言,心中愤恨更甚,文种见状,颇为淡然道“我越国甘心臣服于吴国之下,我越国美女自当献于吴王,公子多虑了”不愧是越国肱骨之臣,吴广闻言不禁暗叹。 唯有范蠡自入殿之后便不作一语,神情亦是如平常无二。 吴广心下明白,这越王将西施献于父王之意怕是不易更改,遂向陈勾道“这越国美人,不知本公子此刻能否见上一面.” 越王闻言心下冷意丛生,这吴国公子竟如此无礼,颇露难色道“这美人是要献于吴王左右,若公子此刻要见此女,今后怕对公子声誉不利.”摆出一副为吴广着想模样. 吴广闻言犹如置若罔闻般道“还望越王成全” 陈勾见着吴广竟是这般执意,心下亦是暗道这吴国公子怕是对此女喜爱异常,对于此前谋划之策,亦是有了更大把握,随言道“即然公子执意如此,寡人便让公子见上这美人一面亦无不可.”说罢,陈勾即可传来几名宫人带领吴广往紫藤殿去. 吴广示意伍嘉留于殿中与众人商议回国之事,自己则起身跟随宫人去往西施处. 此刻吴广心下一阵恍惚,不知佳人是否还记得自己. 随着吴广跟随宫人离那紫藤殿越来越近,吴广竟生出紧张之感。 紫藤殿中好似行尸一般的西施,在一众侍女打扮下,此刻动人之姿更甚往昔,待得宫人将紫藤殿大门打开,西施已是如死寂一般的内心,顿时起了一丝波澜好似还在期待的什么,然在宫人传话道“吴国公子驾临,美人西施前来拜见”西施心中最后一丝期盼当即泯灭,眼神中再也不见丝毫色彩,沉默片刻即在侍女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子,往殿门处走去. 吴广随着殿门的打开不由的加快了步伐,待进入殿中,见那朝思暮想之佳人在侍女搀扶下低着头,好似已向命运妥协般不复往日神采,“拜见公子”西施亦不抬头只是俯身一礼道. 吴广眼见佳人此刻竟是这般凄凉模样,心下顿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身体竟是不住的颤抖,却见西施俯着的身子犹如雕像般纹丝不动,吴广此刻像迈着无比沉重的步子走到西施身前,伸手将其扶起道“姑娘请起,广唐突了.” 闻言西施不由心神一震,这声音竟是这般熟悉,缓缓抬起低着的头看向眼前之人,诧异,震惊之色此刻在西施的面容上呈现.唯独不见有欣喜之色.吴广见得佳人这般模样心下更是难忍,缓言道“姑娘可还记得广.”随即挥手让殿内众人退去. 殿内众人闻言后犹豫之下,才缓缓退出殿外,随着殿门的关闭,此刻紫藤殿中只留吴广与西施两人. “原来公子竟是那吴国公子,奴家自是记得公子那日相助之情.”西施挣脱了吴广握着的双手,神情恢复死寂模样道.心下却是感慨莫名,这人好似自己命中之贵人一般,总是在自己最无助之时出现,只是终究不是自己心中所期待那人.只是连西施自己都不知道在眼见吴广那一刻,西施心下却是多了一份莫名的安全之感. 吴广见西施模样,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言,心下唯有悲伤而已,想来佳人心中盼望之人并非自己,想起此刻亦是一副凄凉模样的范蠡,吴广心中竟是生出了几分嫉妒。 西施亦是注意到方才自己言语之中的疏离之意,看到吴广竟是一副难言模样,暗叹一声不该,稍作调整之下,西施死寂般的面容终是显出一丝颜色道“奴家不曾想能在此刻见得公子.让公子挂怀了.” 吴广见西施终是记得自己,亦知在西施记忆里与自己不过几面之交,当下亦不再纠结道“广观姑娘此刻并不如意,广亦听闻越王欲将姑娘献于我王.若姑娘心中不愿,广可为姑娘筹谋.” 闻言西施眼中闪过一阵欢愉之色,只是随即便被深深哀莫代替道“劳公子挂心,奴家自愿前往吴国.” 眼见西施眼中欢愉之色吴广心下亦是一喜,而此刻听得西施言不由衷话语,吴广诧异道“姑娘有何难言尽可同广道来.” 西施一怔之下,出言道“奴家虽与公子只有数面之缘,却知公子不会欺骗于我,只是奴家心中再难容下他人,公子之情奴家万难承受.”虽与吴广只有数面之缘,不知为何西施心中相信吴广对自己并无恶意,只是西施之心早已种情于范蠡,此生当不会改变. 吴广闻得西施这番言语,心痛之余,亦不再多言。不待西施作何反应,便将西施扶向座椅坐下. 西施感受着吴广握着自己双手的手掌,竟是那般温暖可靠,一时亦不作挣扎. 吴广心下明白这西施情系于范蠡,为了范蠡之越国竟是不惜所有.心中犹若万马奔腾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片刻之后.吴广见佳人亦不作声,告退之下便黯然离去了.西施望着吴广离去之时模样颇为难堪,一时之间心下竟是莫名感动. 吴广再入得长信殿中,却见伍嘉与越王等人竟是相谈甚欢的模样,不由诧异的看向伍嘉,只见伍嘉挑眉弄眼的看向吴广道“公子,下臣已与越王商议好了,明日我等即可回归吴国之中.” 越王眼见吴广并未在西施处停留过长时间,心下亦是不疑有他,言道“寡人已是收到贵国国书,寡人之信件亦已到达贵国大祭司手中,如此寡人便不留公子与伍少郎,明日寡人就派遣侍卫护送公子与我越国美人归吴.” 吴广此刻还未从西施的漠然中抽离,闻言拱手道“如此便有劳越王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只是神情颇为复杂的向范蠡处望去。 越王亦是注意到了吴广神情.暗道终究是少年心性,又说了些关于会稽山之事的推脱之词,吩咐范蠡好生照料吴广与伍嘉,便下朝去了。 去往范府路上,吴广出奇的不作一言,而范蠡亦未闻及西施之事。 第二十五章 回归吴国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翌日,吴广与伍嘉方从修炼中醒来.屋外便传来管事常德的话语“公子,上大夫已为公子与伍少郎准备好了归国的车马.” 伍嘉打着哈欠说道“公子这越国办事效率却是不错,我等终于可以归国去了.” 吴广闻言淡笑道“这番会稽城之行亦是收获良多,武嘉一路之上你可要好好想应对母后之策.”谈及母亲,吴广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思念之情.此行却是超出了母后所限之期。 伍嘉听得吴广此番言语,不禁心神一震,露出一副无奈模样。 跟随常德到府外,吴广见范蠡此刻亦无昨日颓废之色,心下不禁感叹范蠡心性之坚韧.向范蠡拱手道“上大夫,本公子此去,却不知我等还有无相见之日,还请上大夫珍重.” 范蠡闻言,诧异的看了吴广一眼,这吴国公子此时少了一份上位者的气焰,却多了一份难得的真挚.隧亦是拱手道“还望公子珍重,想来我等他日必会相见,此刻太宰已是在会稽城外等待两位了” 吴广闻言亦不再多言,往车马上行去,即将步入车马之上之时,身后是传来范蠡一声话语.吴广随即停住身形。 “还请公子保西施无虞.”范蠡竟是重重一礼. 吴广微微一怔之后,肃然回声道“还请上大夫放心”便步入车马内. 范蠡望着吴广离去的车马.久久未动,待车马消失在视线中才步入府中。 此时,太宰文种与千夫长文达率千人越兵队伍,正于会稽城外护卫着一辆由三匹独角马拉行的华丽马车。 却见西施之侍女冬虫从这车马中探出头来,询问道“太宰,千夫长我家姑娘让奴婢询问,我等何时出发.” 这车马之上安坐的便是西施无疑,西施见越国侍卫在此已有约莫半个时辰,好似还在等待着谁,心下不由生出些许期待.故让侍女有此一问. 然文种对于丫鬟此问,如并未听闻一般安坐与独角马上。倒是文达回声道“还请告知美人,我等现下正在等待吴国公子一行,此次前往吴国姑苏却是要与吴国公子一道而行.” 车马之内西施闻言,心中颇为失落,范大哥竟不来见我一面吗,只是不知为何听闻此行乃是与吴广一道,心下竟亦是生出了一份安愉之感.冬虫见西施模样,心下颇为诧异,亦未出声询问,只是同众人般安心等待。 少时,只见一辆车马在上大夫府管事常德护送下,缓缓行出了会稽城门. 待得车马行于文种等人处,文种驭着身下独角马,来到车马之前拱手道“文种见过公子,我王吩咐下臣于此送别公子,公子此行由我越国千夫长文达率兵护送.” 一旁文达闻言亦是拱手出声道“见过公子.这一路就有本将护卫公子.” 闻言吴广拉起车中之帘,眼见千名越兵已是安立于此,这文达亦是一副严肃模样,面容与这文种亦有几分相似,想来是文种之子,见其身后不远处亦有一辆车马在此,料想佳人便在其中。 吴广遂道“劳烦太宰在此等候,这一路之上便麻烦千夫长了,不知那车马所坐何人.”说着指向那处车马. 文种闻言回声答道“此乃献于吴王美人之马车,亦要与公子同行.” 闻言吴广仿佛透过车马,看到安坐于车马之内的西施,此刻一副惹人心碎的模样,心下又是一阵疼痛. “如此,我等便出发吧” 吴广言罢,便放下车帘不再出言. 见状文种亦不作多言,而是转头看向文达,待文种一阵嘱咐之后,便吩咐众人望吴国姑苏前往. 一路之上,吴广与西施两人俱是安坐于车马之内.吴广亦无心修炼,对此伍嘉亦不知该说些什么. 马队很快进入了吴国境内,吴国中各城知事亦都收到姑苏城传令,所以越国一行并未遭到阻拦. 一路之上吴广数次想要面见西施,但忆起越宫中西施对自己淡漠的模样,吴广又怕唐突了佳人,便按住了心神。 数日之后,车队终是到达了吴国姑苏城外.吴广随即走出了车马,望向这久违的姑苏城. 见此刻姑苏城外站立着数千吴国兵士,皆是重甲在身,骑坐于虎狼之上.巍然不动好不威风,想来这便是吴国令各国闻风丧胆的虎狼骑. 说起这虎狼骑,乃是吴国之王牌军队,虎狼乃上古时期虎类与狼族产下之后代,生存于神龙大陆之万兽岭之中,乃是吴王与上将军孙武倾力培养的一万名神力修炼者,在吴坚接任吴王之位后,从那万兽岭中捕获而来.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吴国虎狼骑俱是神龙大陆至强兵种之一. 此刻竟是出现在姑苏城外,着实震惊了护送吴广等人归国的越国兵士。吴广亦是第一次见到这虎狼骑,之前只是听到其名,却不见其身.望着这般雄师吴广心下亦是赞叹不已.怪不得父王这些年竟能连败齐楚两大上国. 而此刻越国千夫长文达,望着这人力不可撼动的虎狼骑,不禁感叹越国此时之军队与之相较,无异于以卵击石.顿时一阵强烈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正在众人感叹虎狼骑强大之时,只见一名骑着体型比周围虎狼更为庞大,头戴虎型钢盔.身着白色五纹虎狼铠甲之人.缓缓向吴广所在车马行来. 待得到吴广马车处,那威武之人从虎狼上一跃而下,脱去头上钢盔,露出一张与孙前有7分相似,却更加刚毅的面容,遂向着吴广拱手道“恭迎公子归国.” 吴广见到此人,亦是心下振奋道“孙大哥请起,不想劳孙大哥亲迎.”吴广暗叹这上将军三子,俱是人中之龙.长子孙天就是眼前之人。此刻便是这虎狼骑统领.二子孙前此刻为吴国骁骑将军,三子孙兵与吴广伍嘉同龄,此刻虽无军职,其神力修为亦是年轻一代之翘楚。 闻得吴广此言,孙天露出几分笑意道“此乃末将本份,此前听闻二弟叙说公子于吴郡之事,公子此行却是收获不少。” 吴广闻言,遂道“不想孙二哥竟谬赞于广,会稽山之事,广亦要禀告父王与上将军知晓,不知此刻这虎狼骑怎会在此地.” 孙天见吴广一脸诧异,目光扫了一眼随行的文达等人道“原本我王与上将军正在与楚国交战,然我王于战前接到大祭司传信,公子竟是去往了越国之地,我王担心公子安危,便率虎狼骑先归于姑苏,若还无公子消息,我王怕是要率我等攻伐越国去了.” 吴广闻言,这才露出恍然模样.惭愧道“不想广妄为之举,惹得众将士奔波了.”说着竟是对着城外虎狼骑将士俯身一礼. 而此刻骑坐于独角马上之文达闻言亦是被惊得不轻,心下明白这孙天之言颇有敲打自己之意. 孙天见吴广模样不似作态,心下亦是颇为安慰,谈笑道“公子不必如此,此刻我王已在吴宫中等候公子,还请公子安坐于车内.跟随末将前往.”说着便骑上虎狼欲要望城中去,只是孙天目光扫向越兵之中另一辆马车之时,心下不由讥讽,怕这车马之上便是此次越王献于我王之美人,这越王竟想以此搪塞会稽山之事。. 吴广见孙天望向西施车马之处,露出不屑神情,心下知晓面见父王少不得要一番解释,方能保得佳人无恙.随后便如孙天所言安坐于车内. 文达吩咐越国千名兵士在姑苏城外安营,自己则跟随吴广与西施之车马向着姑苏城中去了. 越宫之中,此刻吴王与王后正端坐于乾龙殿中等待着吴广归来,王后伽罗此刻已是一脸焦急神情,吴王吴坚见状握着伽罗的手,小声道“王后且放心,寡人已遣孙天带领虎狼骑于城外等待广儿一行,寡人想来广儿等人已是到达姑苏之地了,眼下众臣皆在大殿之上,王后不要失了仪态.” 伽罗闻言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见到殿中众臣此刻皆是望向自己,不由的守住了心神,心下却是决定待吴广归来定要好好教训一番. 而此刻将至吴宫的吴广,还不知现下吴国众臣,除却还在与楚国交战之上将军,已是都在乾龙殿中等候.吴广想保佳人不失,却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第二十六章 南离夫人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待众人到达宫门之外,孙天跃下了虎狼,见状文达亦是跃马而下。吴宫侍卫见到众人亦不作阻拦.吴广眼见此刻已是进入吴宫之中,却不见母后宫中女官陈巧在宫门处等候自己,心下暗道怕是这次母后定不会轻易饶过自己,以往但凡吴广回宫之时,王后皆会安排凤仪殿侍从于此等候,回想往日之景,一丝笑意在吴广脸上浮现. 伍嘉这一路以来,都是处在静心修炼之中,此刻方从修炼中醒来,发现已在吴宫之中,脸上顿时露出一份苦意道“此番伴公子前往会稽城,不知片刻之后王后与祖父要如何责骂于我.” 吴广见伍嘉已从修炼中醒来,看其模样,哪还不知其心中所想,遂想起一路以来,伍嘉鞍前马后的跟随自己,当下正色道“嘉且放宽心,广自会向母后与老师叙述这越国之行,乃是广一意为之.” 伍嘉闻言,正色道“这可是公子自己说的.待会进入这乾龙殿后,嘉便不作多言了,全仰仗公子了.” 吴广闻言不禁笑道“伍嘉你倒是学坏了.放宽心,此番本公子当一力承担.”说着一脸正色拍了拍武嘉的肩膀. 少时众人到达了乾龙殿之前,孙天随即吩咐殿外侍从,入殿内禀告吴王知晓.吴广见状亦是示意伍嘉一同行下了车马,等待父王传召. 下了车马,吴广就将目光看向西施车马之处,见此刻千夫长安立与车马一旁,西施却并无走出于车马之意,吴广正欲向车马之上西施安慰几声,忽然听到从殿中传来,吴王随身侍从吴瑞的传召之声“王上传尚公吴广,尚公少郎伍嘉入殿.越国使者于殿外等待我王传召.” 闻言吴广知晓怕是父王想先询问一番这会稽山之事.当下亦不迟疑与伍嘉两人向着殿内走去. 步入这乾龙殿内,吴广发现竟有数十名大夫正在殿中,而大殿之上母后亦是安坐于父王一旁,此刻皆是一脸严肃。要知道吴广以前从未在这乾龙殿中议事,此刻见吴国一众朝臣竟是都在殿中,脸上松弛之色顿时收敛了几分,露出一副肃然模样,端坐于大殿之上的伽罗将吴广入殿之后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下不禁好笑.往日却是对着小子过于纵容了,此次定要好好训斥一番. 吴广眼见父王母后一副威严模样,还未来得及向右手首位之老师伍子胥见礼,便装出一脸惶恐模样,俯身道“儿臣拜见二圣,此番让父王.母后担忧了” 听得吴广此言,大殿之上却无传来任何回应,吴广只得继续俯身作行礼状,心下暗道“这父王母后怕是还在责怪自己贸然前往会稽城之事.” 足足一刻钟.殿上众臣见二圣并未作一语,众臣亦不好出声提醒,大殿之中竟是无一点声响. 吴广心下无奈,眼见老师伍子胥此刻一副老神在在模样,亦无出声帮寸之意,只好硬着头皮强言道“不知二圣此刻,有何事要询问于儿臣.” 还未待大殿之上传来回应,居左手上位安立的世子吴勇传来一阵声响道“广弟,汝此番确是胡闹了,竟与伍嘉两人贸然进入那会稽城中,母后闻得此事后夜不能寐,父王亦在阵前赶回姑苏城中.此刻还不再向父王母后请罪.” 吴广闻言,遂向吴勇点了点头,心下暗道危难时刻还是兄长仗义.原本俯着的身子更是恭敬了几分. 吴坚见这兄弟和睦亦是心下安慰,便不在为难吴广道“汝与伍少郎起身回话.寡人听闻汝此次会稽山之行,察破了越兵隐匿之所.” 吴广闻言即可站起了身子,见母后还是一脸怒容望向自己,心下不由一怔,稍作迟疑回声道“父王这会稽山一行,儿臣确是发现了越国兵士踪影,然越国之谋划,儿臣却并未探知.” 还未等吴坚作何反应,一旁之伽罗闻得吴广此言顿时怒斥道“汝还想如何探知,刚入会稽城第二日便被越国上大夫范蠡所擒.” 闻言吴广不禁一阵苦笑暗道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下一脸无辜的望向伽罗. 吴坚见状亦是心下无奈,出言道“王后此刻众臣都在此,这训斥之事还是待得散朝再议.” 伽罗闻言这才作罢,而大祭司伍子胥此刻亦是出言道“公子此番破坏会稽山之事已是不易,老夫已是收到越王之传书,言道是越国兵士私下为之,想来却是可笑之极,此刻听闻越国太宰之子文达护送越国美人一同来到我姑苏之地,我王何不传召其进殿再作盘问.” 吴广闻得老师此言,招呼伍嘉一同退回到吴勇身后站立.伽罗见得吴广这般作态.心下不由失笑,这小子还是这般机灵,心下怒气亦是退去了大半.这才望向吴坚出言道“本宫可是听闻这越国美人西施,乃是绝代之姿,此刻还请王上传召越国众人进殿,本宫亦可为王上观望一二.” 吴坚本意传召越国众人盘问会稽山一事,此刻听闻伽罗之言却是一副责怪模样,心下一阵苦笑. 殿内众臣都知王上乃惧内之人,此刻听闻王后之言,见吴王一副苦笑模样,皆是暗自好笑,原本肃静的朝堂此时平添了几分轻松之意. 只是苦了吴广一人,不知西施此时心中该是怎样的情景.本已平和的面容不禁多了几分惆怅之色. 而吴广这般模样亦是落入了吴坚眼中。吴坚心下怪异.片刻之后,便让侍从传唤越国之人入殿. 少时,文达与丫鬟冬虫跟随西施入得大殿之中,却见西施一袭轻衣步入大殿之中,一众吴国朝臣初见西施面容心下俱是一怔.此女真是国色天香,吴广眼见众人皆是为西施之姿着迷,心中颇为苦涩。 吴勇见吴广模样,一怔之下小声道“此女乃越王献于父王之美人,广弟切不可妄为.” 心下暗道莫不是广弟钟情于此女,面上竟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吴广见兄长担忧模样,心下一热,小声回应道“兄长切莫担忧,广心下明白.” 吴勇闻言亦不再多言,随即恢复常色. 伽罗亦是惊叹这女子之绝代之姿,有些不安的向吴坚望去,见吴坚一脸坦然.伽罗这才罢休. “越女西施拜见吴王.”“越国千夫长文达拜见吴王”“奴婢冬虫拜见吴王”随着西施三人行礼.一众朝臣这才在西施之姿中抽离. 西施此刻亦是注意到了站立于左手第二个位置的吴广,见吴广此时却是一副愁容的望向自己,心下竟是多了几分安慰. “起身说话”吴坚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 文达听闻吴王这般威严之语,这才抬头之后望向吴王,好一副雄主模样,心下惶恐万分.随即出声道“末将奉我越王之命.护送美人西施于姑苏,临行前我父太宰文种亦吩咐于末将向吴王面述会稽山一事,还望吴王应允.” 吴坚闻言沉声道“原是越国太宰之子,寡人亦欲询问会稽山一事,汝自道来.” 文达稍稍理了下思绪道“这会稽山越兵一事乃是由我越营中一名千夫长带兵私下为之,经公子查破之后,那千夫长随即带兵回归于我越国之中,我越王听闻此事,遂将其抓捕.盘查之下,才知其因我越国去年军粮不多,心生一计带兵于会稽山中隐匿,平日滋扰山下百姓已充军粮,此刻这千夫长已被我王严惩.” 不待吴王出言,大祭司伍子胥言道“将军这番解释倒也说得通,然老夫听闻这越兵隐匿之处竟伴有阵法之助,据老夫所知这越国之中怕是只有太宰文种一人可布置此等阵法,却不知将军可否解老夫疑惑.” 一众朝臣闻言,俱是明了这越国怕是确有偷袭吴郡之打算,当下都望向文达. 文达闻言心下暗叹终是逃不过去,这伍子胥确不是易与之辈.想起父亲临行前嘱咐,随即道“大祭司容禀,这阵法之事确是由我父所刻,然这隐阵图录亦是由那千夫长之战功获得.我父闻得此事亦是震怒非常” 伍子胥闻言当下敞怀一笑道“将军这番解释是否亦太过于牵强.” 文达闻言俯身拜向吴王道“还请吴王明察,我越国自败于吴国之后,便再生不出反抗之心,公子能轻易出入我越国都城,亦是我王有臣服之心,此刻我王亦将我越国绝代美人献于吴王。还请吴王明白我越国之心.”文达说得诚恳。 吴国朝臣竟是不由的信了几分. 此时吴国太宰伯夷亦是出言道“还请我王明察,臣下观越国确有臣服之心.” 伍子胥闻得伯夷此言不由大怒道“太宰此言,怕是有通敌之疑.” 吴广见伯夷出声为越国说请,心下不由诧异,吴国之中文臣却是以老师伍子胥与太宰伯夷为首,不想两人竟如此争锋相对,比之越国众臣一心却是大有不如,正欲出言之时. 却见西施此刻亦是俯身道“还请吴王明察,我越国之心想必贵国公子吴广亦有所察.”说着不由露出哀求神情看了吴广一眼. 文达闻得西施此言,心下随即一松,父亲吩咐之事此刻尽以完成.之后就看吴王如何决断. 吴坚眼见伍子胥与伯夷又要于大殿之上争吵,心下亦是不渝道“大祭司,太宰此刻他国使者尚在,汝等这般相争何其失礼.” 伍子胥,伯夷闻言皆是俯身一礼道“臣下失言,还请王上决断.”说着互瞪一眼之后才退回站立之处. 吴坚望向神情莫名的吴广道“尚公,方才越女之言,汝可有话说.” 此刻吴广心下却是阵阵绞痛,西施竟为了范蠡不惜哀求自己.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 闻得吴坚之言,吴广神情变换之下艰难道“儿臣无话可说.还请父王决断‘’ 吴坚闻得吴广此言,又见吴广模样,心下沉默了许久,一声叹息之后才缓缓而言道“越国臣服之心,寡人见来却是真切,文达汝即刻回归会稽城回禀于越王,寡人已知其臣服之心.这越女西施寡人亦甚是喜欢.” 吴王此言终是让文达心头大石放下,却见文达躬身行礼道“吴王明察,末将这就回越国回禀于我王知晓.” 而此刻西施却是低下了头,仿佛再无面目见吴广一般. 而一众朝臣皆是诧异于吴王之语,这吴王竟有将这越女纳入后宫之意,这后宫这么多年却是未见王上再添一人.这越女之姿怕是让王上心动. 见众臣俱颇有些错愕的模样,吴坚仿佛置若罔闻一般,只是又说了一句“封越女西施为南离夫人,居兰陵殿.”便吩咐侍从退朝,起身之时又看了吴广一眼。 而此时之吴广,却似失魂落魄般呆立于朝堂之上. 又一声重重的叹息在吴坚心头响起 第二十七章 吴广情乱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自那日于乾龙殿归来之后,吴广一连数日呆在尚公府中,未曾出离半步。 此时尚公府后院之中,伍嘉看着连日来精神不佳的吴广,一脸无奈道“公子那越女此刻已是吴王侧室,名份已定,还望公子不要再以此女为念,今日亦有凤仪殿宫人传话,王后传公子入宫。”伍嘉见吴广闻言并未作声,心下无奈,叹道”公子这般却是要伤了王后之心,吴王此次册封越女,想来王后现下亦是悲痛万分.”连日来王后日日遣宫人来传唤吴广,可是吴广终日一副死气沉沉模样呆在后院不出. 本是十分注重服饰仪表之吴广,此刻竟是衣衫不整一副颓然模样,吴广此番归国原是打算向吴王讨要西施于自己府内安住,之前亦有各国献美人于吴王之事,吴王不是将这些女子充入宫中为婢,就是赏赐于众臣为妾.所以当吴广听闻越王欲将西施献于父王之时,虽是忧愁却不曾绝望,而此刻吴王竟是册封西施为南离夫人,实在是出乎吴广意料,这般名份之下,让吴广明白此生怕是与西施无缘了,心下再也生不起其他念想. 吴广望着伍嘉一脸愁容,每日喋喋不休的在吴广身侧,终是开口缓缓而言道“广明白母后牵挂广之心,然广眼下却是不欲见任何人.伍嘉且替广与那宫人告罪,还望母后万无忧心.”言罢,吴广又是陷入了死寂一般。 伍嘉闻得公子终是开口谈及此事,虽无进宫面见王后之意,较之前几日确是好了许多,亦不再强求,转身向前殿走去,欲将吴广之意传于宫人知晓. 不想大祭司伍子胥正一脸怒容的步入后院之中,伍嘉眼见祖父迎面而来急忙拱手道“祖父” 伍子胥望了一眼吴广处,见其一副颓废模样,心下怒意更甚道“伍嘉汝且去告于宫人,公子即刻入宫面见王后.” 伍嘉闻得祖父此言面露难色道“祖父,公子方才吩咐不欲进宫.” 伍子胥闻言正欲出声斥喝,却见吴广此刻起身向伍子胥一礼道“老师”遂示意伍嘉先于后院陪同伍子胥. 伍子胥望向吴广之处心下叹息道“公子,却是因何至此.”伍子胥不明白吴广归国之后,吴王亦未苛责,怎会生出如此之状.若不是王后遣人告知这尚公不愿入宫面见,伍子胥还不知晓吴广竟是这般模样.不由出声询问. “老师,广近日只是心神不宁,故未曾入宫面见母后.”吴广沉声道 伍子胥闻言,心下暗叹一声,吴广这次出行定是有事发生。随即转头望向伍嘉道“伍嘉,公子这般却是为何,汝且说来.” 伍嘉见祖父此刻一脸怒荣,心下踌躇,犹豫的看了吴广一眼,长久以来对祖父的惧怕使得伍嘉不敢不如实禀告“想来公子是因那越女之故.”说完竟不敢看向吴广之处. 伍子胥听得伍嘉此言,神情大变,诧异,沉思,最后竟是勃然大怒道“公子可是钟情于那越国美人西施,却是糊涂”此刻想来那日大殿之上,吴广怕是因为那西施之故,故而并未向吴王吐露会稽山一事,真是红颜祸水。 吴广见老师此刻一副怒不可遏模样,心下知晓老师一直以来对于越国之事多有防范,多次向父王进言要攻伐越国,当日大殿自己却因西施之故,未将所见之事秉告.此刻老师定是无比痛心。当下向伍子胥拱手道“广为一己之私,辜负了老师教诲.” 伍子胥见吴广这般模样,哪还有往日一点风采,心下不由悲痛不止,当下叹言道“公子竟这般不知轻重,这越国美人实乃祸乱之始,老夫此刻便进宫面见我王,将此女杖毙.”说完不等吴广回言,便转头望向伍嘉言道“汝速吩咐侍从整理公子之仪容,稍后便随公子一同入宫面见王后.” 吴广听闻伍子胥竟要向父王进言杖毙西施,急声道道“老师,广确是钟情于此女,然广亦知此刻与西施再无可能,还请老师切莫忧心此事.” 伍子胥如何看不出吴广还在维护那越女,心下暗道,公子这般钟情于西施若不加以阻止,将来必会为此付出惨重代价,重重一叹之下,向着吴广道“这越女不除,怕是公子会为此女惹得吴王不快,老夫即为公子之师,自不能坐视公子犯错.”言罢,伍子胥便拂袖而去了. “老师”吴广见老师竟这般决然,心下知晓若不阻止,则西施危矣,如今之计,唯有寻求母后帮助了,当下顾不上整理仪容.随即吩咐伍嘉往吴宫去了。 少时,吴广同伍嘉到了凤仪殿中,此刻吴广亦是恢复了几分往日模样.王后伽罗眼见吴广终是肯来入宫来见自己了,怒声道“你终于肯来见本宫了,在你心中可还有母后,枉本宫为你牵肠挂肚.”说着脸上竟是泛起了几分委屈之色.如今吴王不顾自己不快,封那越女为夫人,吴广又不待见自己,伽罗心中苦闷不知与谁叙述。 吴广见得母后模样,心下亦是愧疚不已,正色道“儿臣劳母后挂念了,儿臣这几日心绪不宁,故未入宫看望母后,还望母后不要挂怀.” 伽罗闻言,见吴广衣衫凌乱,神色亦是颇为苍白,心下担忧道“我儿却是为何”此刻哪还有什么不满之色. 吴广见伽罗这般神情,心中知晓母后爱子心切,当下亦不想多作遮掩,将此番出行之事一一向伽罗道来,说到西施处,吴广亦不隐瞒心中之意。 伽罗静静听吴广说来,闻及吴广竟是钟情于那越女,心下不由大怒,正要出声训斥,又见吴广模样,一时竟不知道如何言语。 吴广见母后模样,亦不作多想,直言道“母后,此刻老师怕是已入宫面见父王,儿臣实不能见西施受难,还望母后体恤儿臣.” 伽罗见吴广这般急切,心中苦涩难言.亦不再出言,只是回忆起那日大殿之上,吴坚竟是不管不顾,册封了那越女,却是有些不符合常理.而吴坚亦并未临幸此女,当下却是猜到了几分缘由,莫非那日吴坚便看出了吴广心意,多年同床共枕,伽罗对于吴坚还是颇了解的。这般想来,伽罗心中苦闷亦似是开解。遂对吴广道“那越女之事,汝还是去询问汝父王吧,本宫想来怕要不了多久,汝父王亦会向你提及此事.至于越女安危,本宫自有分寸,汝不必担忧” 吴广听闻伽罗这般话语,一时竟有些摸不着头绪.然母后既已答应,不让西施受难.吴广神情顿时舒展了几分,向伽罗询问道“还请母后明言” 伽罗见吴广闻得自己承诺,神情舒展,心中又是一阵叹息,没想到这小儿子竟是这般在意那越女,不耐道“此中之故,本宫亦是猜想,汝还是自行探知吧.此时本宫在汝,心中却是不值一提矣.” 吴广见伽罗模样,暗道自己失了分寸,惹得母后不快了,即刻道“母后,儿臣近日亦因愧见母后,这才未入宫,母后待儿臣拳拳之心,儿臣心下明白.” 伽罗见吴广一脸真诚模样,心中责怪之意亦是消散.缓缓而言道“本宫知晓广儿孝顺,只是这越女母后闻及委实不喜,广儿还需斟酌” 吴广见母后亦无责怪之意,然西施之事此刻亦由不得自己,颇为苦涩道“儿臣自是知晓与西施怕是再无缘分,只是儿臣心中不忍西施受苦.母后不必忧心” 伽罗见吴广模样,亦不再提那越女之事,心中知晓吴坚此举怕是为了磨练吴广之故,当下遂言道“既如此,母后亦不再多言,汝已多日未进宫,汝自去见汝父王吧” 吴广闻言,随即躬身一礼后与伍嘉退离凤仪殿,前往御龙殿去了。 伽罗望着吴广离去的身影喃喃道“广儿,要知汝父王对汝期望甚高才是.” 第二十八章 吴王心意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吴国御龙殿,乃是平日里吴王下朝之后批阅奏章之所。正在批阅奏章中的吴王听得宫人来报,大祭司伍子胥前来面见,吴坚随即传召伍子胥进殿。 见伍子胥一副急切模样,吴坚心下诧异,这大祭司乃是吴国之中少有的老成谋国之士,这般急切怕是有什么要紧之事,随即屏退左右向伍子胥询问道“伍卿此来,所为何事.” 伍子胥先是躬身一礼,遂沉声问道“不知我王意欲如何安置那越女.” 吴坚听闻伍子胥之言,竟是为此事而来,心下亦是猜到各种缘由,然此时却不便告知,当下露出不渝之色道“此乃寡人私事,此刻这南离夫人已是居于后宫之中,伍卿若无他事便退下吧” 伍子胥听闻吴王此言,心下忧虑更甚,王上莫非亦被这越女所惑,那吴广对此女之心,却是不能让王上知晓.沉思片刻之后,伍子胥缓缓道“王上莫非看不出这越国并无臣服之心,臣下想来这越女怕是那越王派来我王身边之细作。还望我王下令处置了此女.” 吴坚见伍子胥竟是这般不依不饶,亦是无奈,伍子胥忧国之心,吴坚心中亦是明了,然自己并无宠信越女之意,册封越女之事,不过吴坚是有意为之.,吴坚遂言道“这越国之心,寡人自有分寸,伍卿忧我吴国之心,寡人亦是知晓,不过越女之事,伍卿怕是过于忧虑了.” 伍子胥只当是吴王对越国并无怀疑,这处置越女之事,吴王怕是断不会应允,心下正犯难之际.却见宫人进殿通报,此刻尚公正在殿外等候吴王传召. 吴坚闻言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伍子胥,莫非这伍卿亦是看出吴广这小儿钟情于那越女,故才迫切要处置那越女,吴坚越想越有这可能,伍子胥从小教导于吴广,对其之关爱亦不在自己之下,再看向伍子胥,吴坚心中不由多了几分宽慰之色。遂言道“伍卿,汝且退去,此事容寡人他日再与汝商议,此番广儿归国,寡人还未曾与其深谈,寡人正好就此机会与其深谈一番.” 伍子胥见王上不愿再谈及此事,心下亦知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当下拱手道“那臣下这便退去,然这越女之事还请我王三思.” 吴坚闻言,亦不再多言. 而当伍子胥退离御龙殿之时,见到殿外之吴广,吴广见伍子胥已是面见父王,心下又是一阵担忧,遂向伍子胥一礼道“老师,那越女之事还望老师不必忧心.” 伍子胥见吴广这般话语,顿时心中忧虑更甚,沉声对吴广说道“公子汝此次面见我王,断不能提及那越女之事.” 吴广闻得老师这般话语,猜想老师此行要父王处置西施之事,父王定是不允.心中顿时忧喜参半,当下对伍子胥言道“老师切莫太过忧心此事,待广回府再与老师相谈.”说着见伍子胥还要再言,吴广急忙步入殿内. 伍子胥见吴广如此模样,暗叹一声.心中对西施却是恨意更甚. 吴广步入御龙殿中,见父王此刻安坐于御案之前,随即躬身一礼道“拜见父王” 吴坚见吴广衣衫不整模样,遂出言训斥道“汝便这样来见寡人.可还有半点公子仪态” 吴广闻言,遂想起一路来还未及整理衣衫,略作修整之下,这才告罪道“儿臣孟浪了,只是不知老师此来所为何事.” 吴坚闻言亦不作隐瞒道“伍卿此来却是要寡人处置那越国美人.”心下亦有试探吴广对这越女之心. 吴广听闻老师确是为此事前来面见父王,不由出声道“不知父王如何决断.” 吴坚闻言心下一叹,那日自己并未看错,望向吴广言道“寡人还未有决断,我儿为何这般在意那越女之事.” 吴广见父王竟询问自己与西施之事,正犹豫如何作答之际,吴坚见其模样,顿时努从心来喝道“寡人那日在大殿之上已是看出汝之心思.” 吴广见父王竟是突然震怒,心下回忆起当日情景,自己却是失了分寸,如今想来,西施受封一事怕是父王故意为之,然此时父王盛怒,吴广亦是故作不知,拱手道“却不知父王所指何事.” 吴坚见吴广这般作态,遂又道“寡人且闻汝,当日寡人问及越国之事,汝可有据实作答.” 吴广闻言.心中顿生惭愧之感,当下亦不再隐瞒道“是儿臣辜负父王期许,儿臣确未如实叙述.” 吴坚听闻吴广此言,脸上怒荣稍减,只是又一脸威严道“可是因那越女之故.” 吴广心下顿时大惊,不由望向吴坚此时之面容,神情转换着,吴广当即跪倒在地道“儿臣知错,还望父王责罚.” 吴坚见吴广承认确为一己之私,而置国事于不顾,心下亦一痛,虽自己早有察觉,然此刻听闻吴广道来,竟还是无法接受.是该亲自教导了,稍作沉思之后,吴坚平缓心绪道“广儿可知,为何寡人这些年并无攻伐越国之举动.” 吴广见父王并无斥责之语,而是询问起了吴越之事,当下有些不解道“儿臣原是以为父王被越国所惑,此刻听父王之言,怕是父王心中亦是明白越国对我吴国并无半点臣服之意,儿臣不敢多加猜想.还望父王明言。” 吴坚见吴广一副敦敦受教的模样,继而又言道“我儿以为这山林之中,虎狼相争,孰强孰弱.” 吴广听闻吴坚此问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然亦不敢有半分懈怠道“自是虎强狼弱.” 吴坚闻言谈谈一笑道,“若此时虎狼相争之下,还有另有猛虎在一旁窥视呢.” 吴广稍作沉思道“怕那一旁窥视之猛虎会相助于狼,击败相争之虎,再猎食狼.” 吴坚听闻吴广这般回答,安慰道“我儿确是聪慧.”随即一脸浅笑的望向吴广. 吴广见父王向自己投来期许之神情,心下一阵沉思后,双眼一亮道“父王是欲告诉儿臣,这越国便是那山间之狼,而那齐楚两国却是那一旁窥视之猛虎,儿臣现下明白父王之意了.” 吴坚见吴广竟是一点就通,心下亦是欣慰,在吴广之前,吴坚亦是将此问与吴勇作答.然长子吴勇却是未能尽窥其中含义,吴坚心中颇为失望。 当下吴坚遂道“寡人如何不知越国欲趁我吴国松懈之际,积蓄国力以期与我吴国一战,然寡人亦有趁此之际消熬齐楚两国国力之意,待得齐楚再无力与我吴国相争之时,寡人再行攻越之事,到时这齐楚越三国便是联合攻伐我吴国,寡人亦是不惧.” 吴广闻言,心悦臣服道“父王高见,儿臣却是目光短浅了.”这齐楚越三国皆与吴国相连,父王这般谋略,当是将这三国之地尽收囊中之心。 吴坚见吴广无论天赋神力,还是谋国之能皆在吴勇之上,心中对吴广期望甚高。然吴广却为一女子而隐瞒越地之事,将来这越女必成吴广之弱点,吴坚这才册封了那越女以绝吴广之念。 吴坚见吴广确是可造之才,望向吴广沉言道“若寡人遂了伍卿之意处置了这越女,汝当如何.” 吴广见父王此时又提及西施之事,哪还不知父王是怕西施,将来会乱了自己心神,只是,西施确是与前世挚爱容貌一般无二之人,吴广不愿做一丝一毫的妥协,当即俯首直言道“儿臣有负父王厚望,然儿臣视此女如己命.还望父王能成全” 吴坚见状,心中失望万分,怒斥道“此乃大争之世,汝如今便可为这女子行损国之事,若汝还是一意孤行,寡人必将其处斩以断汝念.” 吴广见父王心意再难更改,亦知父王之言亦是如实.当下缓声道“儿臣惭愧,还请父王责罚。” 吴坚见吴广竟这般执拗,所为玉不琢,不成器,吴坚沉思之下道“寡人闻及汝在武陵有建造山寨一事,汝便去那武陵之地历练一番吧。若他日汝回归之时,对此女还是这般痴迷,寡人亦不会再作迟疑.必将其处决.” 吴广闻言亦不辩解,只是跪倒在地道“儿臣领命.” 随即吴广告退离开了御龙殿. 吴王见得吴广离去之身影,一如伽罗般喃喃道“广儿,莫不要负了寡人厚望.” 第二十九章 前往武陵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离开御龙殿后,吴广让伍嘉先回尚公府中,自己则去往凤仪殿中与母后伽罗共用晚膳。将要离开姑苏城之事,吴广却是没有对伽罗讲起,吴广想来待明日父王下诏之际,母后自会知晓,今日便陪母后好好用膳,只是不曾想刚回姑苏没几日,便又要离开,看着母后此刻欢愉模样,吴广心中颇为不舍,如今陪伴母后却是甚少。 晚膳之后,吴广对着伽罗言道“母后,儿臣这便回府去了,来日再来看望母后,还望母后珍重”心下暗道若有回道归之日,定当常伴母后身旁。 伽罗见吴广言辞间颇有离别之意,心中一揪,亦不询问,只是沉言道“我儿如今已是长大,在外勿以母后为念,去吧” 吴广闻言,不住哽咽,拜别道“如此儿臣便去了” 待吴广回到府中,闻得老师伍子胥正在后院之中等候自己,吴广心下亦欲面见老师伍子胥商议去往武陵之事,遂向后院行去. 后院之中。伍子胥此刻正在训斥伍嘉,吴广入得后院之际,从伍子胥只言片语中,知晓老师是在责怪伍嘉未曾劝阻自己。吴广望向伍嘉一副虚心受教模样,心下暗叹倒是殃及池鱼了,连累伍嘉无辜受到了责骂,颇为愧疚之下,行至伍嘉身旁,拱手对伍子胥言道“老师,此番尽皆是广任意妄为,还望老师不必迁怒于伍嘉.”说着拍了拍下伍嘉肩膀以表歉意。 伍子胥见吴广已是从王宫回到了府中,闻得吴广此言,亦不再出声训斥,拱手向吴广一礼,问道“公子这番进宫面见王上,我王可有训斥.” 吴广望着从小教导自己的老师,念及近日便要离城之事,心下亦是愧疚万分,沉言道“广正欲与老师商议,父王意欲广远离姑苏,去往武陵之地” 伍子胥闻言,先是一怔,随后流露出一副痛心模样,心中担忧之事终是发生了,沉默片刻,遂又向吴广问道“可是因那越女之故.” 吴广见伍子胥这般模样,心中更为惭愧,老师为自己如此操劳,自己却未能如老师之愿。然眼下木已成舟,吴广亦无可奈何。谈及西施,吴广不忍欺瞒,便未出言回答。 伍子胥见吴广不愿提及越女之事,心下叹息一声,却也不忍再作责怪之言,只是望向吴广道“此刻老夫亦无责怪公子之意,公子且与老夫说来,此番面见王上之事” 吴广闻言,当下将御龙殿与父王交谈之事,如实告于伍子胥知晓. 伍子胥听完吴广话语,紧锁的眉头竟是舒展了开来。向吴广道“公子,下臣听来王上却是对公子期望颇高” 王上今日对吴广这一番言语,在伍子胥看来,竟颇有将吴王之位传于吴广之心思,这由不得伍子胥不慎重。 如此看来这越女亦是因王上看出吴广心思,这才将其纳入后宫,以此绝了吴广之心。然这一切王上并无让自己知晓之意,伍子胥心中一时间亦无法确定吴王之心意.神情不断变换之下,伍子胥又言道,“公子去往武陵之地,当要筹划才是.然公子远离姑苏前往姑苏之地亦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公子若不能放下对那越女之心,公子怕是再难得王上重视.” 吴广闻言正色道“老师所言,广心下亦是明了,此番却是广有负父王厚望,有负老师教诲.广本无与兄长争嫡之心,然广此番出行之后,亦有与各国天娇争雄之心。广到那武陵之地之后自当勤于修炼.” 伍子胥闻得吴广这番言语,心下亦是安慰,沉声道“公子若无夺嫡之心,老夫亦不强求,然公子此言确是老夫长久以来之期盼,在武陵之地但有所需之物,老夫定当为公子寻来。只是公子此番离去,却不知老夫何时能再见公子.”说着亦不由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长孙伍嘉. 吴广闻言,暗道老师终是一如既往支持自己,今后当不负老师期望,看向面露不舍之情的伍子胥,深深一礼道“广定当不再让老师担忧,伍嘉跟于广多时,广必会善待,还望老师且勿忧心.” 伍子胥遂又向吴广与伍嘉交代了一番在外琐事。一众府兵自当跟随吴广前往武陵之地以保卫吴广以供吴广驱使.伍子胥亦知山寨之事,当下即言会派遣两名融血境祭祀跟随吴广,进入山寨教导山寨之人修炼,吴广闻言不胜欢喜,据吴广所知这祭祀院拥有的融血境修士不过数十之数,皆是吴国中流砥柱,以老师之权势,调遣两名融血境祭祀长期驻守在外,怕亦是免不了引来太宰伯夷的弹劾.对此吴广感怀于心,亦不作多言。 吴广又问及伍子胥陈法之事,此行会稽山若不是自己拥有五行神瞳之故。怕是那越营行踪断不会被发现,故此吴广对于阵法一道已是收起了小觑之心.伍子胥闻得吴广谈及阵法之事,不住责怪吴广往年不重视阵法学习,此刻若再学布阵之事却是为时晚矣,看其一副受教模样,伍子胥言道,待过些时日自会遣人将自己所刻录阵法送至武陵之地. 伍子胥见眼下再无他事.又吩咐伍嘉几句之后,便向吴广拱手告辞道“公子到了那武陵之地,若有不便之事,就传信于祭祀院,老夫自当竭力为公子筹谋,老夫这就回府去了” 吴广闻言,再次重重一礼道“老师,广此去定不再负老师苦心,还望老师保重.” 伍子胥再看了一眼吴广与伍嘉,便转身离去了,雏鹰终是要自己成长,才会有横击长空的那一日。 翌日,吴宫之中传来吴王诏书.“尚公吴广无理政之念,出行会稽山之际,转道越国之地,虽安然回归,然其恣意妄为之举,却不得不罚.故遣其于武陵之地反思己过,若无传召不得回归都城姑苏.” 此诏传出,吴国上下并未起波澜,在百姓心中这二公子吴广只是一平庸之辈罢了。 凤仪殿中王后突闻此诏,想起吴广昨日之态,心中已有预感,只是还是生出了些许难言之痛,亦知王上既已下诏,此事断无更改可能。伽罗心中默念道广儿此去当一路小心,母后便在这吴宫中等待我儿归来. 兰陵殿中,西施闻得公子吴广被吴王遣离之事,心下颇为愧疚,吴广身影越发的清晰了起来,那个总是在自己最无助之时出现的人.想来却因自己之故,如今要远离此地了。不知为何心下顿是酸涩异常.不知是否还有再见之日,西施一时间竟泪流不止. 御龙殿中传诏之人归来,回禀吴王道“我王诏书已传于尚公”。吴坚闻言心神一怔,心下暗道广儿却不要怪父王心狠. 而此刻吴广已是安坐于去往武陵的车马之上,吴广掀起帘子回望姑苏城,心中前头万绪,然对于前路亦是期待万分. 第三十章 心境之变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吴广回想起重生以来,自己总是有意无意在避及权势之事,此刻却连心中挚爱之人亦不能守护,父王的失望,母后的担忧,老师的痛心,这一切都是吴广不愿看到的。 “或许唯有至高皇权才是朕的归属.”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吴广心头响起. 吴广看了一眼在自己身旁的伍嘉,以伍嘉之神力修为,本该是吴国新一代权贵中的佼佼者,如今却随着自己黯然离开姑苏,吴广又掀起帘子,看着一路跟随的山寨子弟与尚公府两百护卫。 吴广看着眼前的所有人,他们的命运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已是与自己紧密相连,不知道为什么,吴广此刻竟是忆起了前世天下大乱之际,那群伴随自己战争天下的军士。 恍惚间眼前众人变成了前世跟随吴广之骁果卫,吴广不禁润湿了双眼。 最初同样是这般义无反顾的跟随,最终吴广却亦是命丧于晓果卫之手,前世之杨广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视为臂膀的骁果卫会叛变.然而这一刻的吴广却是明白了其中缘由,不是他们背叛了朕,而是朕背叛了他们。是朕的逃避,让曾经奋勇杀敌的骁果将士寒了心,这才让宇文化及有了可趁之机. 再一次看向众人,吴广喃喃道“朕不会再让汝等失望.”这一刻之吴广,宛若新生。 一旁伍嘉见吴广此时神情有异,不由出声道“公子,你无恙吧.” 吴广闻声,这才回神,看向伍嘉沉言道“伍嘉,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广虽有公子之名,此番却让你跟随广受苦了.此去亦不知何日才能归来.”. 数日来祖父不明就里的责怪,吴广肆意妄为惹得王上惩罚,伍嘉心中亦有些许埋怨之气。此刻见吴广竟生愧疚之心,伍嘉心中再生不出怨气,望向吴广道“公子不必如此,伍嘉一身荣辱,自祖父领伍嘉进入尚公府那一刻,便已交与公子,公子此番遭遇,嘉亦感同身受.心中绝无怨言” 吴广闻言,神情一震,正色道“伍嘉,此番遭遇是广连累众人了,然今后之事,广绝不会再因一己之私,而置汝等不顾.此去武陵之地,我等便居于山寨之中,安心修炼神力,终有一日广会带领汝等回归姑苏之地.” 伍嘉听到吴广此时之语,心中顿时激荡不已.常伴于吴广左右,伍嘉明白吴广并无与世子吴勇争权之意.却有与各国天骄争霸之心,只是这两者本就矛盾,吴广一直以来确是在逃避此事,这番遭遇,竟令得吴广不再逃避.伍嘉此刻亦是对武陵一行期待了起来. 吴广见伍嘉此刻神情,心下一喜,一脸释然道“伍嘉,你且去知会独孤统领,此番前往武陵之地,不必进入武陵城中,直往山寨之地进发便是.” 伍嘉闻言,即道“唯公子之名行事” 车队在伍嘉与独孤成商议之下,直往山寨之地而去,独孤成闻得伍嘉谈及公子之言.原本为去往武陵之事,心中亦是颇有怨言,然此刻俱是烟消云散,公子之天赋才能,独孤成看在眼中,公子若有争雄之心,他日必可大放异彩,跟随在公子左右,他日未尝没有建功立业之时。 其余众人亦在伍嘉与独孤成感染之下,一扫近日之愁容,心中生起豪情壮志。 吴广在车马之上看着众人此时之变,双目泛起阵阵五彩神光,暗道“此生朕当要再临九五之位,方才不负眼前众人.” 车队终是在数日之后到达了山寨之地.山寨中村民闻得公子将在此间长住,都是欢喜异常,亦没有一人对吴广折返之事提出疑问,吴广眼见山寨之人尽皆洋溢着真挚的笑容,心中亦是感动. 吴广随即吩咐伍嘉安排好随行众人之住所.待一切妥当之际,吴广命伍嘉,独孤成,吴武三人到吴广居住之所商议往后之事. 少时,三人入得吴广居所,吴广见三人到来,当下开口出言道“往后我等便要长居于此,却是广连累汝等了”吴广一脸感慨模样. 独孤成闻言,即刻出声道“少郎在来路上已将公子所言告于属下知晓,只要公子不就此消沉,我等但凭公子吩咐.” 吴武亦是一脸决然,出言道“公子,我等山寨众人能有此刻安定生活皆是公子所赐,我等必将誓死跟随公子左右.还请公子切勿忧心我等” 吴广见独孤成与吴武此刻效忠之言,当下沉言道“汝等今日不弃之情,广定当铭记于心.” 独孤成与吴武听得吴广此言,皆是向吴广重重一礼道“但凭公子吩咐.”一旁伍嘉见状亦是颇为振奋。 吴广当即又言道“此刻广便将这山寨之事稍作安排,此后山寨众人修炼之事就由独孤统领管理,山寨所需物资之事就由伍嘉传信于大祭司.” 独孤成闻言,知晓这山寨子弟都是刻苦修炼之辈,只是其中身怀神力传承者不过寥寥数人,此刻公子之意,颇有要将这一众子弟当作他日近卫来培养,当下向吴广言道“这修炼一事,大祭司亦派遣祭祀院数名主事前来教导,只是这山寨子弟天赋始终有限,下臣怕是会有负公子厚望.” 吴武闻得独孤成之言,颇有小觑山寨子弟之意,知起所言确也是属实,一旁吴武自身便是身具神力传承,自是明白,神力传承者与普通修炼者差异之大,不由亦担忧的望向吴广. 而入屋之后,还言语的伍嘉见状,却是轻笑道“此事,独孤统领不必担忧,此前公子与嘉亦为此事烦恼,就此事特意询问与祖父,眼下确有一法可弥补山寨子弟之天赋弱点.” 独孤成与吴武闻言,皆是面露喜色望向伍嘉问道“不知是何方法.” 伍嘉看了一眼吴广,吴广点头示意伍嘉向二人直言,伍嘉当下不再迟疑道“独孤统领当知这神力传承皆是由祖上练武者猎杀巨兽获得,而此时神龙大陆还存有巨兽存在,只是常人不知其所在,故神力只存在于神力传承一道,然我吴国却知晓其中一处巨兽聚集之地,公子之意乃是,当山寨子弟修炼到练体瓶颈之时,再由我尚公府府兵与祭祀院主师陪同下,去那巨兽聚集之地为山寨子弟猎杀巨兽获得神力.” 一旁吴武闻言狂喜道“如此便太好了,此事若为众人知晓,必对公子感激涕零.”吴武等一众山寨子弟皆是感情深厚,吴武听闻一众兄弟亦有获得神力机会,心中不住欢喜。 独孤成闻言后,却不似吴武那般乐观,而是苦笑道“少郎所言确是有可能使众人获得神力,然我尚公府府兵此时身具神力传承者亦不过百人有余,其中达练体境者不过三十有余,下臣只怕这猎杀巨兽一事,我等力有不及.” 吴广见独孤成担忧,一脸正色道“此事广亦知晓,一众府兵修炼之功法,广亦请老师寻来,还望独孤统领督促众人修炼,待身怀神力者尽皆有所成,广再率众人去那巨兽之地猎杀巨兽,我等欲征战四方,必有险阻.只有勇往直前,才有争雄之资” 独孤成闻得吴广之言,暗道自己过于谨慎,再有神力功法,独孤成心中亦再无顾虑,当下振奋道“下臣当竭力而为,往日一众府名苦无修炼之法,神力修炼却是缓慢异常,此刻有功法为辅,下臣有信心,这百名府兵定能步入练体之境.” 吴广又与众人商议山寨之中各项事宜,约莫两个时辰之后才让众人退去。此后便独自修炼起了神力,吴广欲要在短时间内破入融血境,而在这山寨之地与外界隔离,安居于此吴广亦能静心修炼. 吴广心下明白唯有自身的强大才是一切之基. 第三十一章 三年时光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此刻自吴广进入武陵山寨已有三年时间。这三年间,神龙大陆格局并未发生太大改变,只是八上国中的楚国在吴国上将军孙武率四十万万吴兵攻打之下,城池不断沦陷,楚国都城郢都,亦在两军一个月的对峙后沦陷,吴国在大败楚国之后,隐隐有成为上八国之首之势,此时楚国公室子弟多有流亡于各国之间,齐越两国此时亦在吴国震慑下,并无任何挑衅之举。 山寨之中,吴广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外界的事情全有老师伍子胥不时传来书信告知,山寨之地亦在一众府名与老师伍子胥不断的物资传输下,规模扩大了一倍有余,原本由草木堆砌的房屋,在众府名与山寨之山民用半年时间建造下已是全部由石头代替,此时的山寨已是颇有些城池模样,虽比不上真正的城池有城墙,护城河护卫.然此处本就在武陵山脉隐秘之处,此时再辅以大祭司伍子胥所刻录之防御阵法将此地笼罩其中,其防御能力能亦是不俗,此时若再以山寨之名称呼却是有些不合时宜,故吴广便把这新生的城寨命名为“洛阳”,洛阳城原是吴广上一世建造的都城,然而洛阳城并未在吴广的计划中大放异彩,将此地命名为洛阳,却是寄托着吴广对于前世的纪念. 三年的时间,尚公府一众府兵眼见山寨之地,在众人的不断努力下变得越来越有城池模样,亦是由衷的将此地当作自己的家园,此时与城寨众人早已不分彼此,两百余名府兵在伍子胥寻来神力修炼功法之后。终日勤加苦练。其中百余名身具神力皆是达到了练体之境,而统领独孤成更是达到了融血之境.吴广为这两百余名府兵更名为护龙卫.担起了护卫洛阳城寨之责,而原本五百余名山寨子弟则在独孤成和祭祀院融血境强者教导下,三十余名身具神力者皆是步入了练体境界,而吴武等人更是达到了练体三部之境,其余未有神力者已是达到了常人所能达到之极限,吴广将这五百名山寨子弟命名为骁龙卫,由伍嘉统领.而伍嘉此时亦是达到了练体四部之境. 众人数年来终日刻苦的修炼,使得自身武力有了长足的进步,吴广眼见自身神力修为已是难近分毫,心下有了带领骁龙卫外出猎杀巨兽的打算. 此刻吴广所居之地,已是颇有些府邸模样,只是其中装饰却是极其简单,上一世吴广乃是极爱奢华之人,然此世多见吴国平民贫苦生活。吴广心性亦是发生了改变. 议事厅内,伍嘉、独孤成两人此时正与端坐于堂上的吴广汇报着昨日城寨中的事宜,三年间,吴广定下每日辰时,伍嘉二人于吴广府中汇报城寨各处事宜,再商议每日行程. 三年的时间并未使沉稳的独孤成相貌上发生变化,独孤成还是如三年之前一般总是一副冷峻模样,此时见他拱手向吴广说道“公子,护龙卫中身俱神力者已是全部达到了练体之境,其中更有十人达到了三部之境,而其余寻常修炼者亦达到了练体境边缘境界.”说完独孤成脸上却是露出了少有的得意之色. 并立与独孤成一旁的伍嘉闻言亦是出声道“公子,我骁龙卫三十余名神力者此时已是达到了练体之境,其中最弱者亦是达两部之境,吴武等十人此刻皆是达到了三部之境.而其余四百七十余名寻常练武者亦已停留于练体边缘许久,若不是护龙卫修炼速度缓慢,臣下前些时日便要向公子提及这猎杀巨兽之事.”说完伍嘉满脸自得.傲娇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独孤成.数年的亲密合作,使得独孤成与伍嘉成为了亦师亦友的忘年之交。 独孤成听得伍嘉之言,亦不出声,还是一副冷峻模样,只是嘴角不住的抽搐了起来。 按说护龙卫两百余名修炼者原是尚公府府兵,初是修为就在骁龙卫之上,然三年的时间里竟被这群山寨子弟赶超于前.亦难怪伍嘉此时一副倨傲模样. 吴广见已有九尺身高,体型较之三年前更为壮硕的伍嘉,平日亦是颇有上位者威严,心中欣慰,见其此时一如初见时那不落人后的模样,心下亦是勾起了不少两人少时回忆.顿时开怀一笑. 三年间吴广亦是变化颇大,原本俊朗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刚毅,周身气度已是颇具王者之风。 吴广望向二人言道“如此我等三年前所定之事已是达成,嘉即刻传信于老师告知此事,并询问巨兽聚集地之位置.”三年前,吴广虽听闻老师伍子胥讲述这神龙大陆上还有巨兽聚集地的存在,然伍子胥亦告于吴广知晓。这巨兽聚集地位置却是只在上八国之间流传,其具体位置要等吴广具备一定实力后,才会告知。 伍嘉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期待之色,当即道“是,公子下臣稍后便传书于祖父,想来祖父闻得此事亦会老坏安慰.” 三年间,城寨能有眼下气象,全赖老师伍子胥全力的支持,此刻听闻伍嘉之言,吴广想起亦是有三年不曾见到老师伍子胥。 当下遂言道“伍嘉,传信之中亦要提醒老师多加保重,想来我等不久便会再见.” 伍嘉闻言亦是不住点头,心下亦是回忆起往日跟随与祖父身侧之时光. 独孤成心中亦是对伍子胥心存感激.一阵沉默之后,独孤成出言道“公子,这骁龙卫虽不过五百余人,然年龄皆不过十八之龄,在此年岁能到达练体瓶颈却是极为罕见,此番我等若能顺利猎杀巨兽,助骁龙卫获得神力天赋,想来众人必可尽数破入练体之境.” 要知道神龙大陆上能在二十岁之前步入练体之境的神力修炼者,皆有望突破至融血之境,故而护龙卫虽有半数,已破入练体之境,只是护龙卫年岁颇大,想要再进一步破入融血境却是异常艰难,骁龙卫若能在二十岁之前步入练体之境.绝对会成为吴广来日之一大助力。 独孤成此刻仿佛已是可以预见吴广带着骁龙卫叱咤于这神龙大陆之上. 吴广待二人离去之后,却是暗自叹息,此时自己虽是已步入练体五部之境,然双耳部位却迟迟不能使神龙加持,而那五行龙诀在这三年间,亦只领悟一门攻击功法.便再无所获.故吴广对于这巨兽聚集地一行,亦怀有借机突破神力修为之意. 数日后,洛阳城寨中,迎来了由吴国祭祀院供奉伍子堂带领的二十名融血境强者,吴广听闻伍嘉遣人来报,此次竟是由老师族伍子堂亲自带队前来,心下明白老师对于众人此行极为重视,怕是将祭祀院半数的家底都派遣而来了。 伍子堂与祭祀在伍嘉的亲迎下,来到了吴广府中,吴广见众人到来,行至堂前对着伍子堂拱手一礼道“此番劳伍供奉亲至,广未能亲迎还请伍供奉勿怪.” 吴广见伍子堂身着黑色四蟒祭祀服,年約六旬左右,面容与伍子胥有着五六分相似。心下当其如老师一般。 伍子堂见吴广竟是这般礼遇,随即拱手向吴广一礼道“公子体恤,族兄在老夫此行之前,已是嘱咐老夫要护卫公子周全,一路来老夫见此地已颇具模样,想来公子这三年来未有松怠,若吴王与族兄来此,定会十分安慰.” 闻得伍子堂夸赞,吴广不由谦声道“供奉谬赞了,广当年离城之事,眼下亦是历历在目,故不敢有丝毫松怠,还请伍供奉于上位安坐.” 伍子堂见吴广举手投足之间泰然自若,心下亦是欣慰,这伍氏一脉荣辱.自吴广拜伍子胥为师那日起便系于吴广之手,当下亦不作推辞就上位坐下. 吴广见伍子堂落座,遂言道“不知老师可有将这巨兽聚集之地,告于伍供奉知晓.” 伍子堂见吴广如此迫不及待,当下笑言道“下臣此行便是为此事而来.此间亦无外人,下臣便向诸位说说这巨兽聚集之地,这巨兽聚集之地实则在神龙大陆上还存在不少,外界皆以为巨兽已是被我人族猎杀殆尽,实则不然,离这武陵之地不过八百里路程之外便有一处海域,而在那海域之上便存在着一处巨兽聚集地,唤为万兽岭.我等此行便是前往那万兽岭” 厅内众人听闻这神龙大陆之上,巨兽聚集之地不在少数,心下皆是一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而吴广闻言后即刻道“照伍供奉这般说来,这巨兽聚集地尚存不少,为何这数百年来却鲜有巨兽侵袭之事.” 伍子堂听闻吴广此问,不由赞赏的看了吴广一眼道“既然公子提问,下臣便向公子言及此中缘故,此时尚存之巨兽却是聚集在海域之地,加之我上八国派遣阵法宗师刻录阵法,已是将已知巨兽聚集地封锁了,故这数百年来已无巨兽攻城之事,故外界皆以为巨兽已是消亡在这神龙大陆之上.而我等欲要前往这巨兽之地,亦需有上八国中大祭司所刻录之破阵符才可进入.” 吴广闻言心下暗叹,这才明白这上八国之所以强绝,虽有神力传承之故,怕还有这事之故,想来吴国之虎狼便是在这万兽岭中猎捕. 当下遂言道“如此,我等这一路上便遵伍供奉之意行事.伍嘉汝且去安排明日我等出行事宜.” 待众人散去,吴广又邀伍子堂于自己府邸后院,详细的询问了伍子堂巨兽聚集地一事. 第三十二章 雏鹰展翅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翌日,吴广带领护龙,骁龙两卫在伍子堂与二十名融血境强者护卫下离开了居住三年的城寨.这亦是骁龙卫子弟十数年来再一次接触外面的世界。 一行七百余人皆是骑于独角马之上,盛势颇为壮大。只见吴广此时身着一袭白色长袍亦是骑在独角马之上,虽于众人之间却还是那样夺目,众人见吴广模样,皆是暗叹,好一副王者之姿。 这亦吴广三年来第一次踏足城寨之外,吴广心境却是生出了极大的改变,前世今生吴广还未感受到这般畅快之意,放佛自此这天地便由自己驰骋一般.吴广望向身着纯黑色武士服的骁龙卫,吴广顿时豪情万丈。 而护龙卫(原尚公府府兵)此刻皆是身着褐色武士服,跟随在骁龙卫之后,然护龙卫之人心中却未有不满之意,三年间,众人眼见这群山寨子弟,是怎样的刻苦修炼,现下修为更是赶超了他们这群老人,看着骁龙卫子弟皆是意气风发的模样,护龙卫众人相视一笑,心下亦是欢喜.三年以来护龙卫虽是有护卫城寨之责,然亦是时常指点骁龙卫子弟修炼,所以在众护龙卫心中颇有将骁龙卫视为接班人之意. 伍子堂与二十名融血境祭祀在旁,见这班少年俱是朝气蓬勃模样,神情间充满了欣慰之色,有此少年,则吴国未来可期。 少时,只见伍嘉策马,骑行到吴广身侧,向吴广言道“二祖父让嘉来告知公子,我等以这般速度前行,明日午时便能到达那海域边境,到时我等却要乘坐船只,前往那万兽岭之地.” 吴广闻言,转头望向伍嘉示意自己已是知晓,又是一阵策马扬鞭之下,吴广望向伍嘉道“嘉,今后我等当要驰骋于这大世之上.” 伍嘉闻言,亦是快马追上吴广,扫过骁龙卫一众子弟道“公子,你我身后这一众骁龙卫子弟亦是成长了许多,只等此次猎杀巨兽之后,嘉必将率领骁龙卫为公子征战四方.” 吴广听着伍嘉这般豪言壮语,快意道“嘉,广亦期待非常.”言罢,颇有与伍嘉一比高低模样,扬鞭策马向前方狂奔而去. 伍嘉见状,即刻追赶吴广而去,发出阵阵畅快之声. 第二日午时,一如伍子堂预料,众人到达了海域边境,此刻众人皆是跃下独角马,在独孤成与伍嘉吩咐下安置好独角马。随后骁龙,护龙两卫皆是整齐站立在伍嘉与独孤成之后.伍子堂见两卫兵士列队整齐,心下不住赞叹。随即走向吴广身侧,拱手道“公子此刻我等已是身处海域边境,臣下这就发出信号,约莫一刻时间,就会有我吴国船只前来接送我等前往万兽岭之地.” 说着不等吴广出言,只见伍子堂从怀中拿出一物,右手泛起黑色光芒将此物望空中抛去,顿时天空中出现了一道白色巨龙的虚影. 吴广原本望着无边的海域,感叹海域之无垠.,此刻见到天空之异像,遂出言询问道“伍供奉,这巨龙虚影想来便是我吴国信号.” 伍子堂闻得吴广此言,遂言道“公子,这白龙虚影乃我吴国公室之象征,这周围百里内我吴国势力若是见此,皆会在最短时间出现,而这信号符只存与吴王,上将军,大祭司,太宰四人之手.” 吴广闻言暗道自己对于吴国诸多事宜知之甚少,来日定要向老师好好询问。 少时,众人见一艘巨型帆舟出现在海域之上,帆舟通体呈纯白色,船头形如巨龙之首,巨大的风帆之上刻画着白色巨龙图案.初见之下众人皆是心神俱震。 吴广见得龙舟如此亦是心生向往。前世所乘之龙舟较之眼前白色龙舟却是不值一提. 伍子堂见众人此刻模样,不禁想起自己青年之时第一次见这龙舟亦是这般模样。随即向众人言道“此舟乃是我吴国之神舟,名为“水龙舟”,我吴国神力者多为水属性神力,故我吴国在这海域之,乃是位列上八国首位.” 吴广闻言,暗道这巨兽聚集之地尽皆在这海域诸岛之上。而上八国中只有吴国公族身具水属性神力传承,想来比起其余七国,吴国捕猎海外巨兽却要轻松许多。当下又想起那一万虎狼骑,怕便是父王与上将军率众,乘着这水龙舟前往万兽岭捕猎. 收起心神,吴广又向伍子堂询问道“伍供奉,不知其余七国若要前往海域诸岛,却是用何方法” 伍子堂闻言,心下赞叹吴广确是心思缜密,随即向吴广言道“公子当知这神龙大陆此刻却是有百家争鸣,其中便有以鲁家,公孙家为首的机关器一道,秦,汉两国便是请这两家打造空中飞行器物,前往海域之地。而其余五国前往海域之地却手段颇多并不固定,或是如我等一般乘坐船只,或是请阵法家刻画飞行阵法,只是五国方式都不如吴,秦,汉三国,只待他日公子踏足诸国之间自会知晓各国手段是如何的包罗万象.” 吴广闻言心下不住向往,这神龙大陆却是波澜壮阔,这般大世自己怎可不亲历其中。吴广遂向伍子堂道“广受教了.” 伍子堂闻言亦不再多言,此时讲述太多对吴广而言亦不见得是好事.还是留待吴广等人慢慢去探知吧。当下传言伍嘉道“伍嘉,汝即可传令众人,跟随老夫登上龙舟.” 伍嘉闻言随即传令众人,跟随伍子堂往龙舟上去。 待众人尽皆登舟,伍子堂随即吩咐龙舟主事扬帆起航,向万兽岭之地进发. 吴广站立在龙舟之上,见着龙舟行于海域之上,自己竟无丝毫震荡之感.犹如平地一般。心下不住暗叹龙舟之神奇。当下又向伍子堂问道“这龙舟竟这般神奇.” 伍子堂遂言道“老夫正要向公子说来,此龙舟乃是由三百名水系神力修士按照第一代大祭司所创之阵法催动.让乘坐龙舟之人仿佛置于平地上一般.” 吴广闻言.却不见那数百名水洗神力修士。 伍子堂见吴广模样.当即又言道“这龙舟分为上下两层,那三百名修士却是在第一层之地,而公子所处乃是二层之地.” 吴广闻言这才释然,又向着龙舟四处望去,见这龙舟竟有半个尚公府大小.对此吴广亦不再出声询问. 片刻之后.吴广问及身旁伍嘉道“伍嘉.可有将众人安排妥当.” 伍嘉此刻亦是在四处观望着神舟,闻得吴广之言,当即回声道“公子众人皆已在住处休憩,公子居处亦是准备妥当,公子可要前往.” 一连两日策马而行,还未曾好好休憩,吴广亦是有些疲倦,闻得伍嘉之言,遂向伍子堂言道“如此,广便去居处休憩,此间若还有他事,伍供奉自行处理便是.” 伍子堂闻言,拱手道“公子且去休憩,若到万兽岭之地,我等再告知公子.” 吴广离去之后,伍子堂便唤伍嘉随自己同去住处,像是有事要交代于伍嘉。 随着龙舟在海域上平稳前行,众人亦是暗生激动之色,此行定要有所收获。 第三十三章 破入溶血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吴广回到住处,当即运转五行龙诀修炼起了神力,吴广此时已达五部之境,内视之下见圣龙所留之神核随着吴广不断的炼化,神核所含能量却不曾有衰减模样,吴广暗道,这神核所含能量不知有生之年是否能尽数炼化,如今却是在五部之境多时,五行龙诀虽是参悟多年,此刻读来亦是晦涩难懂,吴广仅仅只是领会了五行神力的运转法门,每日运转神力七十二周天之下,此刻吴广双耳处已是积压了许多五行能量. 吴广意欲在到达万兽岭之地前,达到六部之境。如今看来却有些艰难了.此刻吴广亦不着急运转五行神力,内视之下,双耳处神力犹如两个蕴含了无数五行神力的神核独立运转着,而在其之上双眼处神力却是浑然一体.这双耳处独自运转的神力,在吴广体内显得格格不入.其余四部神力俱是相互连接。 顿时一个荒唐的想法在吴广心中诞生.若要双眼神力与双耳处神力相连,怕是要将神力先融合于后脑之处.而神龙大陆自有神力修炼以来,从未听闻能将神力融合于后脑之处,而这个想法出现之后,不知为何吴广心中,有一个强烈声音不断在吴广脑海中响起,要吴广将神力融合与后脑处.吴广急于破入六部之境,现下亦无他法,沉思片刻后,吴广便尝试将双耳处五行神力慢慢引入后脑处,当一丝神力蔓延至后脑处,那两个两个在双耳外积压的神力,即刻便疯狂的涌入后脑之中,吴广见此立刻停止运转五行神力,然而此时体内神力像是失控一般,不断的向后脑处涌入,吴广顿觉头脑剧烈的疼痛,最后竟是无声的昏阙了过去. 而此时吴广后脑处.却是汇聚了全身各部的神力,后脑像被激活一般绽放着夺目的光芒,后脑处神力好似能自行运转一般,在绽放过后神力自行向各部回涌,而双耳神力形成的神核此刻亦是消散不见了,此刻五行神力竟是毫无阻碍的涌进了双耳之内.随着各部神力回归之后,此刻吴广体内神力再不分彼此,就在吴广昏迷之中,吴广竟是直接破了六部之境踏入了溶血境界。 待体内神力归于平静之后.吴广摸着后脑清醒了过来,即可内视体内神力,竟是发现六部神力已是在自行运转,而后脑之中亦是融合了五行神力,此刻像六部之君王一般不断的吸取着各部的神力,后又将神力传于各处.这样的情景吴广一时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从未听闻这后脑处亦能有神力运转.然而这分明是跨入了融血之境模样,吴广运转神力之下,周身散发出五彩的光芒,五行神瞳之下这龙舟各处竟是一览无余. 吴广大喜之下,亦不在纠结这后脑处融合神力之事,这神力修炼一道在神龙大陆存在尚短,各人修炼或有不同,只能待来日回姑苏,将此情况告知老师再议. 五行龙诀此时在吴广观想之下亦不再那般隐晦,一篇名为五行图录的功法出现在吴广脑海之中,看样子这五行图录是五行龙诀中所记载的初级功法,六部攻击武技合成一套攻受兼备的阵法.可使五行神力者为阵眼,聚集金木水火土五行神力后,形成一套名为五行天罡阵的阵法,能使阵中众人增持十倍于己身的神力. 若是此行骁龙卫五百余名骁龙卫以一百之数为单位下,获得各系属性神力,在这阵法加持下就能发挥出十倍倍之能量。吴广不由神情具震,这五行龙诀当是自己将来争雄天下之一大助力。当下吴广对于这万兽岭一行心下已是志在必得. 吴广当下将各部武技再修炼了一番,此刻这五行功法,竟是有种水到渠成感觉,吴广暗道怕是因这后脑融合了五行神力之故,这一变化亦使得吴广对于五行龙诀的领悟力产生了质的飞跃. 吴广在修炼中似是忘却了时间流逝,直至吴广耳边传来伍嘉的声音“公子,伍供奉让嘉来告知公子,我等已到万兽岭外围.”伍嘉站立于吴广居所之外恭声说道. 吴广自前日入内后,便不曾离开此地.也就是伍嘉跟随吴广多年明白吴广当是在修炼之中,若是换作旁人在此,吴广此番修炼怕是会被打断,而现在谁都不知道吴广此刻的修炼对于今后是多么的重要. 吴广此刻已是将各部武技修炼完成,听得伍嘉声音,当即退出修炼言道“却不知我等在这龙舟之上待了多久.” 伍嘉闻得吴广询问,放下了心中担忧道“已有三日,公子往日修炼亦能知晓外间时间,公子此番修炼,是否出了变故.” 吴广随即开门而出,伍嘉看向此刻的吴广心中竟是生出几分压抑之感,神情露出几分不解之色. “竟是修炼了三日之久,广无事,嘉你多虑了”吴广拍了拍伍嘉的肩旁,这才注意到伍嘉竟是神情怪异的看向自己,不禁差异道“嘉.为何这般模样” 伍嘉听得吴广询问,亦知自己失态道“公子却是更添了几分神秘之感,嘉一时走神了.” 吴广闻言亦不出言解释,浅笑一声,心道怕是破入融血境缘故,随即示意伍嘉去往伍子堂之处. 只见此时龙舟处在一片迷雾之中,伍子堂与众人已在船首等待吴广到来. 吴广见状不由出声道“伍供奉,这万兽岭可是在这迷雾之后.” 伍子堂见吴广已是修炼完成,而自己方才竟无所察觉,随即看向吴广,神情一怔道“恭喜公子,公子怕是已破入融血之境.” 吴广见伍子堂竟是一眼便看出自己此刻神力修为,当下笑言道“伍供奉,好眼力.” 众人听闻吴广竟是以不到二十之龄破入融血之境,皆是神情一震,心下狂喜道“恭喜公子.” 吴广看向众人,摆手道“此次万兽岭之行,汝等势必要获得神力天赋,借此破入练体之境,到时本公子赐汝等一天大造化.到那时再欢喜不迟.” 众人听闻亦不多疑,齐声道“属下等此行定竭力而为.” 吴广见众人皆是振奋模样,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向伍嘉言道“伍嘉此番猎杀巨兽,以百人为一队,五百名骁龙卫各猎杀金木水火土一种属性巨兽.”言罢,吴广又望向伍子堂道“还请伍供奉驱散迷雾,我等这便进入那万兽岭之中.” 伍子堂闻言亦不多言.当即从怀中拿出一令牌,运气神力向内注入黑色神力,只见其后,这令牌竟徐徐自行向迷雾飞去,随后伍子堂,一声大喝道“开”眼前迷雾竟慢慢的消散了开来. 而万兽岭此刻亦向,龙舟上之人露出了它的面目. 第三十四章 巨兽之变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这就是万兽岭,竟是这般辽阔”吴广站立在船头,望向眼前山脉叠起犹如新大陆一般的万兽岭。 “公子,眼前便是万兽岭之地,下臣第一次到此,亦是震惊于此地辽之阔.”五子堂见吴广模样,在其一旁言道 “广还道此地只是一域海岛,不曾想竟与大陆无异,广此刻方知往日浅薄”吴广颇为感慨道。 “这万兽岭之地有多大,现下亦无人探知,曾深入此地,欲窥此地全貌之人皆不曾归来,想来此地之中当有绝世凶兽存在,上得这万兽岭,还请公子紧随下臣左右,我等此行在外围之地猎杀巨兽即可.切不可任意妄为.”伍子堂见吴广模样,心下担忧,看向万兽岭之地向吴广沉言道. 吴广闻言,暗道这巨兽聚集地,在伍子堂之前叙述中还存在不少,如今这万兽岭之地便如此辽阔,其余巨兽之地想来亦是如此,神龙大陆流传巨兽灭亡一事,此刻看来却是有些荒谬了。 “一切当照伍供奉之意行事,伍嘉吩咐众人时刻保持警惕,不可擅自行动.”吴广亦知伍子堂所言非虚,此行当万分谨慎才是,当下传言伍嘉道 伍嘉望着万兽岭之地神情颇为期待,听闻吴广已是破入融血境,伍嘉欣喜之余,亦不由着急神力停留练体四部之境多时,此番进入这万兽岭之地,定要与巨兽搏杀一番,寻找突破之机。此刻听得吴广传言,随即向身后众人传声道“两卫听令,待入得此地,队列保持整齐,一切听令行事,断不可独自行离.” 随着骁龙,护龙两卫众人一声遵命之下,伍子堂见状,当下亦不迟疑,待龙舟靠岸,便率一众祭祀先行下了龙舟,示意吴广等人跟随其后,进入万兽岭之地. 初临万兽岭之地,吴广便感到此地树木茂密非常,当下亦不作任何举动,而是紧跟着伍子堂行走于此地之间. 众人在伍子堂与一众祭祀带领下行走在枝繁叶茂的森林之中,伍嘉与一众骁龙卫子弟见此地并无巨兽出没,而多年在山林之中生息的经验,亦未感到此地有何凶险之处。伍嘉见伍子堂等人皆是警惕模样,不由出言道“二祖父,嘉见此地并无巨兽出没,却不知我等此时去往何地.这般谨慎却是为何.” 伍子堂本就处于高度戒备之中,突闻伍嘉此言,心下颇为恼怒,转头看向伍嘉出言道“汝跟随公子多时,怎么不见公子此刻同汝这般急躁.”却是一副训斥模样. 吴广看着伍嘉顿时闭嘴,不再出言,神情颇有些无奈。遂亦是出声道“伍供奉,广心下亦是好奇,为何此地不见巨兽踪影.” 闻言伍嘉即向吴广投来感激之色,这伍子堂在伍嘉心中威严却是不在伍子胥之下. 伍子堂见吴广亦是出言询问,当下收起怒容,一脸思索模样道“不瞒公子,下臣记得初来之时,此地应是有水属性白灵猴聚集,此刻亦不知为何不见其踪影,怕是此间发生了什么变故,我等当要更加谨慎才是.”说着脸上平添了几分凝重之色. 吴广闻言,正欲出言众人耐心前行,远处却是传来一阵“嗷,嗷”之声. 伍子堂当下神情凝重道“公子,此乃银狼叫声,听着声音却是从前处山脉传来,怕是这万兽岭中巨兽正在那处搏杀.” 吴广闻言不由生出好奇之色道“银狼是何种巨兽,我等且去一观如何.” 伍子堂听闻吴广欲前往一观究竟,心下大惊之下,当即出言道“公子这银狼却不是寻常狼类巨兽,乃是两大狼类王者种群之一,身居风系与土系两种神力属性,下臣亦是在初次到此之时,见过一头银狼,在下臣父辈多名融血境修士合力下才将其驱赶,此刻听着阵阵银狼之声,怕是这万兽岭之银狼此刻皆在那处,我等这般前去确是凶险万分” 吴广闻言心下好奇之色更甚,风系神力,吴广曾听闻老师伍子胥提及过,此类神力传承者在神龙大陆之上却是极为稀少,然老师言辞中对这异类属性颇有推崇之意,如今听闻这银狼竟是身怀风系,土系两种属性之力,吴广心中不禁生出了猎杀银狼的想法. 然而见伍子堂此刻凝重的模样,吴广亦知此事,怕伍子堂断不会应允,遂言道“伍供奉,这般说来,这银狼此刻或是与另一巨兽族群对峙之中,想来亦不是寻常巨兽族群.此刻我等所处之地,亦未有巨兽踪影,眼下可如何是好.” 伍子堂闻得吴广此言哪还不知吴广怕是有猎杀银狼之意,心下颇是无奈,以往听闻这尚公便是胆大妄为之辈,没想这三年来在这一方面并无收敛,当下沉声劝阻道“公子所言非虚,然前方山脉.离此地亦是甚远,还不知其具体位置,若更在远处那便危险万分.这银狼乃是高等巨兽,故我等在此亦能听得起吼叫之声,我等所处山脉前处应是有金属性黄虎、黄狮,土属性黑熊、黑豹,木属性树鼠,火属性烈炎马,红鹿,其中不乏中等巨兽存在,二卫兵士猎杀此等巨兽即可.还望公子听从下臣安排,若是去往银狼所在之地,下臣等人怕是无法护卫公子周全.” 吴广见伍子堂这般模样,却在预料之中,心下暗叹一声,知道这猎杀银狼一事怕是不能为之了,亦知伍子堂心中忧虑,当下拱手向伍子堂言道“广莽撞了,还是听凭伍供奉安排.” 伍子堂见吴广不再强求,心下亦是松了一口气,遂言“还请公子随下臣等前行.” 当下众人跟随伍子堂一行,往伍子堂所知巨兽居处猎杀巨兽,竟是未见巨兽踪影。 待众人寻得一山洞,吴广见众人皆是行走多时,而此间又不见巨兽身影,当下提议伍子堂于山洞之中,休憩片刻再行寻找巨兽之事.伍子堂见眼下亦无他法随即应允. 此山洞中却是颇为广阔,一行700余人在内亦无拥挤之感,待众人与洞中生火安坐,吴广望向身旁伍子胥道“伍供奉,想来此山脉巨兽此刻皆是聚于银狼之处,我等如何寻找亦是不会发现巨兽踪影.”安坐于吴广一旁的伍嘉亦是一脸赞同的看向伍子堂. 吴广所言亦是伍子堂此刻心中担忧之事,见吴广,伍嘉此时急切模样,心下亦知在此徒劳确不是办法,当下叹言道“公子所言极是,只是不知那银狼所处是否就在前边山脉之中,若不在那处,想来便在这万兽山深处,即便是前边山脉我吴国亦只有王上带领上将军与虎狼骑一行去过。下臣实是无把握护卫公子周全.” 吴广闻言,心下暗惊,原来父王之虎狼便是由前方山脉捕获,此刻既已知晓断无不前往之理,当下遂言道“伍供奉之担忧,广心下明了,然广以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这骁龙,护龙二卫,只此之事亦不能完成,将来如何征战于各国之间.”说着竟是周身生出一番王者气度.让伍子堂,伍嘉等人皆是心神一怔. 伍子堂沉思片刻,遂露出一副决然模样道“公子,如此老夫就随公子闯一闯这万兽岭之地.” 吴广见伍子堂竟是应允了此事,当下起身向伍子堂一礼道“此行广必时刻警惕,多谢供奉成全.” 一旁伍嘉见状,亦是露出狂喜之色道“如此,嘉即可去传言众人,稍作休整下,我等便前往前边山脉.” 吴广闻言随即拍了拍伍嘉厚实的肩膀沉言道“嘉,此番便是你我,争霸神龙大陆之第一战.” 伍嘉闻言一怔之后,重重的点了下头,遂向众人行去. 伍子堂在一旁见状,心下亦是振奋不已,暗叹随着年岁的增长,曾经的争雄之心却是消退了许久。此刻望向吴广,伍嘉之身影竟是激起了自己年少时,才有的期待之情. 第三十五章 深入其中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骁龙,护龙二卫兵士,听闻伍嘉传令前往银狼争斗之地,皆是神情一震,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吴广见众人模样,心下亦是振奋不已,若连这样的勇气也没有来日如何征战诸国. 伍子堂此时亦是感慨不已,暗叹一声老矣,看向吴广与伍嘉顿时生出一阵欣慰之感. 众人在伍嘉与独孤成一番指挥下,皆是有条不紊的列队,随即向着银狼声响处进发. 伍子堂与一众祭祀行于众人之前,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行军速度不可谓不快,大约一个时辰时间,众人走出了第一处山脉。 眼见已是进入第二山脉,伍子堂随即告诫吴广,伍嘉道“公子,此刻我等已是进入中等巨兽聚集之地,此地中有何巨兽下臣亦是不知,只知此地只有王上率兵进来过,那虎狼便是在此间捕获,此兽在中等巨兽中亦是极强的存在,身居金属性神力,孙兵所降服之虎狼更是其中首领,我等眼下极有可能会遇到此巨兽,请公子紧跟下臣身后.” 吴广闻言亦不作多言,回声道“广知晓此地凶险,定不让伍供奉分心.” 伍嘉此刻亦是一脸警惕模样,当看到二祖父望向自己,即刻拱手道“嘉必定紧随二祖身后” 伍子堂见两人模样亦不再多言,随即传言二十名祭祀,让其中十名祭祀到骁龙,护龙二卫兵士之后护卫众人,待众人都照伍子堂安排就位后,伍子堂这才吩咐众人继续前进. 众人在第二山脉中缓缓而行着。只是一路上亦无见到巨兽踪迹,伍子堂见此心下却是担忧不已,若此山脉中亦无巨兽身影,那么这银狼所处之地怕是更在深处山脉之中,若是此间巨兽俱是汇于银狼所在之处,这般前往,别说吴广,伍嘉等人必是危险万分,就是自己能否能全身而退,亦是未知之数.当下颇为迟疑,但又见众人并无惧怕之色,伍子堂暗叹一声,亦未出言制止众人前行。 又是在第二山脉中前行了大约一个时辰路程,伍子堂见此行却是凶险莫测,当下止住身形不再前行,对吴广言道“公子,此时还未见巨兽踪影,再往前行,便是那未人踏足之处了,其中凶险下臣不敢妄测,为公子安危计,下臣以为我等不如先回那山洞中.” 吴广闻言,见伍子堂不再前行,知晓伍子堂心中忧虑,当下亦不着急回答伍子堂之言,而是转身望向一众兵士,见众人并无畏惧之色,当下向众人沉言道“我等先在此停留片刻,一路以来,未见巨兽踪影,想来此间巨兽俱是汇于更深处,想来此刻巨兽聚集之处,怕是有高等巨兽,甚至超等巨兽的存在,到时伍供奉等人未必能顾及我等,故广思来,汝等先寻一处可藏身之所,广同伍供奉先往深处勘探一番,再作打算.”说完亦不等伍子堂有何回应,吴广随即吩咐伍嘉,独孤成二人带众人寻找隐匿之所. 伍子堂起初听闻吴广之言,还道吴广已是放下前进打算,不想吴广竟欲前往深处勘探,正要出言制止之时,却见吴广一脸决然模样,心下一阵犹豫.最终是并未出言。 骁龙,护龙两卫兵士听闻吴广之言,闻得吴广竟要前往更深处勘探,当下引起一阵骚动,只见吴武出列道“公子之言我等俱是明白,然公子意欲与伍供奉两人前往勘探,我等却是万难从命,我等本是公子护卫,如何能让公子为我等犯险.” 骁龙,护龙二卫兵士问道吴武之言,皆是向吴广重重一礼道“若公子意欲前往勘探,我等必随公子左右.”俱是一副誓死跟随的模样. 吴广见状,心下不禁感动,得众人真心跟随却是吴广之幸,沉默一阵之后,吴广言道“汝等之心,广心下感动,然广已是破入融血之境,更有伍供奉陪同,若遇危险,想来全身而退亦无难事,若汝等一并前往,反而适得其反.” 一旁伍嘉闻言,向众人道“公子所言极是,我等此时实力低微,若是跟随公子前往,反会成为公子累赘.”说完,望向吴广做出一副意欲跟随的模样。 吴广看到伍嘉向自己看来,哪还不知伍嘉之意,只是这伍子堂怕是断难同意伍嘉前往。 众人听闻吴广,伍嘉之言,心下皆是一阵自责,吴武见状神情变换之下出言道“公子,统领之言,我等心下明白,还望公子允许属下率领十名骁龙卫,陪同公子一并前往,来日亦不会再让公子为我等孤身犯险.” 众人此刻皆是暗下决心,此行必要获得神力成为神力修炼者。 伍子堂眼见吴广,虽只有弱冠之龄,然能得下属之人这般忠心跟随,心下亦是颇为吴广欢喜,对于此行为众人猎杀巨兽之事更是上心了不少.随即沉言道“即如此,公子依下臣看来,此行便由这十名骁龙兵士跟随前往,下臣留十名祭祀于此即可.”说着颇有些深意的望向伍嘉道“伍嘉汝亦随我等一并前往吧。” 伍嘉闻得伍子堂此言,心下当即大喜道“多谢二祖父成全” 吴广见伍子堂未有阻止之意,心下亦是感激,暗道此行必要有所获,当下传言独孤成带领其余众人寻找安栖之处,沿途留下记号。 独孤成领命后,冷峻的脸上看不出有何变化,只是心下亦是为吴广等人担忧不已. 吴广等二十余人脱离众人之后。皆是运起神力于双足之处,迅速向下一山脉进发. 待得进入第三山脉,便是传来各种巨兽之声响,众人皆是暗自警惕,此时却见伍子堂在怀中又拿出一物. 吴广一见此物,神情大喜道“伍供奉,此阵录可是隐息之阵.” 伍子堂闻言,笑言道“公子不愧是兄长高徒,这阵录确是兄长临行交与下臣之隐息阵,此刻汝等靠近老夫.” 闻得伍子堂之言,众人皆是靠近伍子堂,只见伍子堂轻吐一声“启”,手中阵录随即消散不见. 只有吴广知晓,这隐息之阵已是笼罩众人,只要不被高等巨兽靠近,众人踪迹却是极难被巨兽发现,当下对于此行亦是多了几分把握. 众人便在隐息阵中,缓缓向巨兽之声处前行. 这第三山脉却是与前两处山脉有所不同,外围之树木犹如参天一般.然愈往前行,树木山草愈少,此间或有河流穿过,或有鲜花满地,宛若仙境一般.少时,众人终是在山间平野处见到了巨兽踪迹. 第三十六章 狼群之争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众人眼见此刻怕是有两万巨兽聚于前处,虽是身处在隐息之阵中,仍不由屏住了呼吸,生怕惊动了前方巨兽。伍子堂见众人皆是胆颤模样。当下示意众人莫要慌乱,这隐息之阵不是这般无用,寻常巨兽是断难发现的. 吴广见众人在伍子堂提醒下皆是稳住了心神,亦是心下一松,这才向巨兽处望去。 这巨兽聚集之地,离众人处约莫还有1里距离,只见巨兽分为两方,皆是严阵以待模样,想来应是在对峙中,只是外围巨兽众多,其中情景却不得所知。吴广正思索如何探知之时. 却从身后传来伍嘉的传言“公子,且看那处山头,嘉观这巨兽所处之地乃是呈凹状,外围巨兽多为低等巨兽且数量巨多,不利于我等探查,我等若是前往那处山头定能一窥其中之事.” 吴广闻言,即向伍嘉所指方向望去,见那处山头确如伍嘉所言,方才只顾看向一众巨兽,吴广亦是未曾注意巨兽所处之地乃是呈下陷之状,吴广赞赏的望了伍嘉一言,道“如此,便按汝之意行事.” 伍子堂此刻亦是注意到伍嘉所言,心下亦是欢喜,这伍嘉看似粗旷不羁,却不想心思却是缜密,听闻吴广之言,当即吩咐众人向伍嘉示意山头行去. 众人片刻便到得那处山头位置,见此地颇为隐秘,加之隐息之阵的加持,当是安全无虞,众人当即放松了心神,吴武随即出言道“此处确是绝佳,此刻众巨兽皆在我等眼底,统领真是找了一处好地方.”不由的为伍嘉说起了好话. 伍嘉闻言,摆出一副你小子识相的模样,看了吴武一眼,随即正声道“皆是公子与二祖父目光如矩.”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吴广,伍子堂见伍嘉这般模样皆是谈谈一笑,此时窥探巨兽之事方是要务,当即便向巨兽对峙之处望去. 却见巨兽所处之地确是呈凹状,此时中心处,约莫有一百头银狼正围绕着一头受伤在地统领模样的银狼,与一头形体巨大的血色狼类对峙着. 而银狼群,血狼群身后皆是跟随着各类巨兽,如两大狼类的奴仆一般,皆是发出阵阵嚎叫之声露出凶光对望着,这一众巨兽怕是要在此间展开一番生死搏杀. 众人见状皆是面露喜色。若是这巨兽真的相互搏杀,待众巨兽力竭之际。众人再杀入其中必能起到奇效,这骁龙,护龙两卫便能轻易获得神力天赋,而此地高等巨兽亦不在少数.众人不由的心生激动. 吴广见骁龙卫子弟模样,哪还不知其心中所想,当下向伍子堂询问道“伍供奉,与银狼对峙之族群,可是狼类另一王者族群.依汝观之,此间巨兽可会相互搏杀.” 伍子堂见吴广询问,看向吴广道“公子,此血狼群确是与银狼同等存在的族群,想来其余各巨兽皆是这两族群之下属族群.此刻却不知这银狼之主为何匍匐不起,那血狼怕是想趁银狼之主虚弱之际,一举侵占银狼领地.高等巨兽已是具备一定智慧,想来此对峙之状亦是维持多时,若众兽意欲全面搏杀,便不会这般相互对峙.我等还是在此静观其变.” 吴广听闻伍子堂之言,亦如自己心中所料一般,当下谈言道“如此,我等便在此耐心等待,静观其变.” 众人听闻伍子堂与吴广之言皆是收起激动之色,暗道却是自己等人想的太美好了,为今之计也只有在此等候了. 却见血狼首领走向银狼群发出阵阵嚎叫似是在告知众银狼,此刻这银狼首领不是它们能保护的了,众银狼皆是警惕的望向血狼首领,紧紧的将银狼首领围住. “嚎,嚎”随着银狼群中发出这样的吼叫,一众银狼尽皆分站与两旁,露出匍匐在地的银狼首领,银狼首领像是极为艰难的站立了起来.此时却见有一头刚出生之幼狼,在银狼首领腹下低声叫着. 吴广见此不由与伍子堂对视一眼,怕这银狼首领如此虚弱模样,皆是因为分娩之故. “嚎,嚎,嚎”银狼首领对着对面血狼首领低吼了几声。随即转头望向身后众巨兽竭力又是几声吼叫,接着便低头看向刚出生之幼狼露出了不舍之色. 这一情景不知为何吴广确是读懂了银狼首领之意.这银狼首领怕是在恳求血狼首领放过其余巨兽。 一众银狼在首领一阵吼叫声下,却不曾退让半分,望向眼前一众血狼双目露出阵阵凶光. 血狼首领见状似是不满于众银狼之行,向一众血狼发出阵阵嚎叫之声,似是在传令众血狼准备搏杀. 银狼首领再是发出几声吼叫后,便是艰难的向血狼处行去,似是要与血狼首领一决高下. 血狼首领随即又向身后众兽,低吼了几声,似是在告知众兽且看它与银狼一决高下. 银狼首领身后众兽,此时皆是发出阵阵咆哮之声.似是不忍银狼首领这般送死之举,皆是双目露出凶芒望向血狼之处,身形亦是缓缓向银狼群靠近. 吴广看向这样的场景,心下不由感慨这巨兽主仆之间竟是这样的不离不弃,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不忍银狼首领即将赴死的命运. 只见银狼首领走向血狼之前,口吐人言道“血霸,本座此刻用人类语言与你沟通,本座即可自决于此,还望你之后放过我的下属。你看如何”竟是人类女性的声音. 众人皆是诧异于银狼首领竟是能口吐人言。吴广当下即言道“广尝闻老师提及,若是有显神境实力之巨兽,已是能学习各族语言,这银狼竟是已达到我人类绝强者之列,想来那血狼首领亦是不遑多让.” 伍子堂神情却是不曾有何变化,只是紧盯着银狼之处,吴广见伍子堂这般模样,心下暗道这伍供奉怕是亦是达到了显神之境,当下亦不再多言,向场中血狼首领处望去. “白月,你知本座本没有灭你银狼一族之意,更无取你性命打算。趁你虚弱之际,向你领地发起进攻却也是为了这万兽岭众兽安危着想,只要你将那人类小子交出,我立马带所属巨兽离开你的领地.”被银狼首领称为“血霸”的血狼首领亦是用人类话语说道. “血霸。此事不必再说,你口中的人类小子,却是我一手带大,绝不会如你所想那般,将来离开此地之后便会告知其他人类我万兽岭的虚实,带人类前来猎杀巨兽”银狼首领又言道。. “哎,那唯有你自绝于此了,你的下属亦是我万兽岭所属,只要它们不向我族进攻,我不会伤害它们,只是那人类小子,我是断不会放过的.”血狼首领竟是流露出如人类神情般,惋惜的模样. 吴广等人听闻血狼之言,居然有人类在这万兽岭生长,心下皆是对此好奇不已. 银狼首领转身又向众兽低吼了几声。正要与血狼作殊死一搏之时,却是从远处传来一阵少年之声“母亲.不要,白起来了” 第三十七章 狼族少年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只见一名长发披肩,身穿兽皮的少年从山林深处奔跑而出,一众巨兽闻到少年声响,皆是让路于少年。 银狼首领听到少年呼喊之声,随即闻声望去,待看到少年之身影,银狼望向少年极具人性的上下打量,说道“白起,你怎么还在此地,我不是让你远离万兽岭,为何不听我的话.”颇有怪责之意。 少年闻言并未出言,只是走向银狼身侧,用手抚摸着银狼头颅,眼中泪水不停的落下,众银狼望向折返之少年皆是发出阵阵低吼,似是让少年迅速离开此地. 吴广见状,心中却是生出荒谬之感,看着模样这少年竟是成长于巨兽之间.吴广运起五行神瞳见这少年身高不过五尺有余,面容还是极为青涩,只是神情不似同龄少年般稚嫩,而是给人一种充满野性的感觉。只见他此时双手紧紧抱住银狼的头颅,向着周围银狼用银狼之语怒吼着,像是在责怪众银狼未曾保护好银狼首领. 一众银狼向着少年又是一阵低声吼叫着,随即皆是看向银狼首领腹下,少年随众狼目光望去,却见一出生之幼狼正在银狼首领腹下安睡,少年这才明白银狼首领如此虚弱模样,是因分娩幼狼之故,松开双手对着银狼道“母亲竟是在此刻分娩,白起不该听从母亲之言离开此地.”看起来此刻少年极为悲痛。 银狼首领亦知白起在血霸注视下,再无逃离之机,低声道“白起,你虽为人类,但你还是婴孩时便出现在我万兽岭之地,十三年来我当你如自己的孩子一般,只是如今我却是不能再保护你了.”巨大的狼头紧紧靠在少年身上. “母亲,白起虽为人类,但是早将万兽岭能做自己的家了,如今母亲分娩之际,因孩儿之故险些丢了生命,此事都是因为白起是人类的缘故,白起不愿母亲再为白起担心.”说着少年伸手抱起刚出生之幼狼,似是忘却身处绝境之中露出了欢喜的神情. 不待银狼有何反应,少年便起身向血狼首领血霸走去,一脸刚毅道“血霸,我知你害怕我来日离开这万兽岭,会将此地消息告知于人类,故而非置我于死地不可,今日我便如你所愿,我虽未有神力加身,但亦要与你搏斗一番.”说着不理会身后群狼发出声声吼叫.向血霸攻去. 血狼首领看着少年向自己袭来,双目中流露出不屑的神情,张开狼口喷出一道血色气体向少年射去. “血系神力.公子这便是血狼族的天赋属性,这血系神力极具腐蚀性,这少年若被这血色气体侵噬,不日全身血脉便会枯竭而死”伍子堂眼见此景不由出言将自己所知向吴广说来. 闻言,吴广脸上不由泛起几分凝重之色,吴广心中对着少年却是颇有好感,不愿少年身殒此地.沉言道“伍供奉,若有机会我等便救下这少年.” 伍子堂见这少年颇为神秘,观少年之言行,心下亦是不忍,正要回声之时. 却见那少年虽不是神力修行者,然身手却是极为迅速,身形一闪之间躲过了血狼所喷之血雾,随后身体一跃而起,双手握拳向着血狼之头颅便是一拳攻去. 血狼见少年轻易便躲过自己所喷之血雾,此刻更妄想以血肉之躯攻击自己,当下恼怒,双目泛起血色光芒,怒吼一声,两道血芒随即射出,穿过了少年身躯. 随着两道血芒贯体而过,白起原本跃起腾空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甩出跌落在地. 吴广见状,心下不住惋惜道“伍供奉,我等怕无能为力了.” 伍子堂见少年竟这般无畏,只是两者差距却是天差地别,心下亦是暗道可惜“公子,我等还是静观其变.” 一众银狼此刻皆是发出阵阵吼叫之声,却见一头银狼自狼群中走出,直向血霸奔袭而去.只见其身形如风,周身银毛无风自动。 血霸见白起已是被自己的血芒击中,知道其已是必死无疑,见银狼来袭,血霸周身血芒大盛,血色光芒瞬间笼罩住那银狼身躯,银狼在血芒之中竟不能再进半步。 血霸见状,向那银狼低吼了几声,似是在告知银狼,白起已是必死无疑,不要再作抵挡。血霸知晓若是再击杀此银狼,极有可能会挑起此间巨兽大战。见那银狼露出哀伤之色,血霸随即撤去血芒转头望向银狼首领处。 远处吴广见血狼首领并未再行攻伐之事,看着场中情景亦是猜到了血狼首领之意,吴广暗暗心惊,这巨兽强者竟有如此智慧,此行想要猎杀高等巨兽怕是困难非常. 一旁摔倒在地的白起,此刻艰难的撑起身体望向那奔袭而来的银狼,发出几声狼语,似是在阻止银狼为自己报仇. 那银狼闻得白起之声,转头望向白起处发出了阵阵的哀嚎之声. 一旁眼见一切的银狼首领,此刻亦不见其露出哀伤之色,只是望向血霸说道“血霸,此刻你还不带着你的下属离开此地,你真的想挑起百兽之战吗.” 血霸见一众银狼与其所属巨兽俱是目露凶光,一副要为少年报仇模样,亦知若不率众离开此地,怕是真会引得百兽大战,当下又望了那少年一眼,确认其已是无法救治之后,血霸向四周发出阵阵嚎叫之声后,便转身带领血狼群与所属巨兽离开,往血狼领地去了. 吴广见血狼群离开,其后巨兽亦是随之散去,想来那少年确是再无救愈之法,心下竟是莫名的伤感。 银狼首领见血狼终是离开了此地,随即向着一众银狼低吼了几声,又恋恋不舍的望了身下幼狼几眼、便向少年处行去. 一众银狼在首领低吼之后,便是将首领与少年所在处围护了起来. 银狼首领望向此时已是口不能言。生命即将枯竭的少年。双目中流露出决然之色。 随着一众银狼抬起头颅向着天空一阵阵嚎声之下,银狼首领口中发出一声口中吐出一颗散发着淡黄色之神核,向着少年口中飞去. 随即巨大的狼身重重的摔倒在地,目光看向幼狼处充满了不舍之意. 白起原本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却在那神核入体后,体内各部在神力灌注之下,竟是将血狼所留之血系能量逐一化解了.心藏又强烈的跳动了起来。 白起由白狼首领抚养成人,亦是在其指点下修炼练体之法,只是苦于未有神力传承,迟迟不得破入神力练体之境.银狼之神核一入白起体内,便与白起练体之法契合无比。只见神核在白起体内自行运转着,一道道神力涌向身体各部. 眼见白起此时身体浮空,周身泛起淡黄色神力,白起此时虽口不能言,但还是能感受到体内神力修为正在不断的提高。 “白起,你即视我为母,做母亲的亦不能看在你死在我的面前,母亲去了,我这一身神力此时已化为神核融入你的体内。往后当要替母亲好好照顾幼狼,我银月狼一族交托于你了”随着白起意识回归,母亲白月之语便在白起脑海响起. 此时白起已是感到自身已是破入神力练体之境,然神核所含神力还在不断往练体各部汇去,霎时间,白起身体六部皆是充满了淡黄色神力,继而身体六部神力尽皆相连,自行运转了起来。俨然一副踏入练体圆满之境模样,白起明白只要稍加巩固,便可破入融血之境. 伍子胥望向着眼前这一幕,神情震撼道“老夫亦是听闻父辈间流传着巨兽献祭之事,却不想今日有幸亲眼目睹,这少年当是机缘深厚.” 吴广见少年片刻间,便跨入练体圆满之境,心下亦是为少年逃离此劫欢喜不已。望向倒地之银狼首领,吴广亦是生出几许敬佩怜悯之情,口中说道“竟不想巨兽还能与人类结下这般情谊.” 待这少年清醒之际,定要找机会结识一番. 身后伍嘉等人见那少年已是脱离险境,亦是喜上眉梢,特别是骁龙卫子弟见那少年模样,颇有感同身受,然比起少年他们又幸运的多,心中对吴广俱是更为感激。 第三十八章 结交少年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此刻身体浮空的白起,已是彻底清醒了过来,知晓母亲为了救治自己竟是献祭了一身神力,再加上其本就处于分娩之际,此刻怕是..白起心中顿时着急非常,睁开双眼立即寻找白月的身影. 银狼首领白月此时已是倒地不起,看着众狼此时不住的哀嚎之声,白起身形一闪,顾不上巩固自己体内神力,来到母亲白月身旁,这具原本无论在现实中,还是白起心中都异常高大的身躯,此刻却是冰冷无比。 想起意识回归之时脑海中传来白月之语,白起此刻才知竟是母亲遗言。泪水不住在白起双眼滑落。 声声如银狼般哀嚎之声从白起口中发出,片刻之后,白起收起哀痛之色,抱起沉沉睡着的幼狼在怀,暗暗发誓,定要替母亲好好照顾幼狼. 一众银狼此刻皆是低头望向白起之处,发出阵阵低吼之声.似是在拜见新王一般.银月狼一族虽是高等巨兽族群,然数量却是极少,只有一百三十余头银狼,白起自小生活在银月狼族群之中,众银狼视白起亦如同类.首领白月即是将一身神力献祭于白起,众狼皆是明白首领之意。 白起望向眼前的一众银狼,又念及幼狼此时尚幼,母亲遗言亦有让白起担起护卫银月一族之责,只是母亲之仇,自己定要向血霸报复.若是担任银狼首领难免会连累众银狼。 白起用人类话语,向着一名银狼道“白叔,白起毕竟是人类之身,这银月首领之位却是不能由我来继承,然此时幼狼尚小亦不能担起首领之位,白起想来这首领之位还是由白叔你来继承吧” 白起言中白叔。名为白绝乃是银月狼族仅此于白月的存在,一身神力修为即将步入显神之境,白绝亦是早已炼化喉骨能口吐人言,此刻它双目望向白起道“白起,首领将一身神力献祭于你,这首领之位当由你来继承,白叔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待这幼狼成年之时,你若有意将这首领之位传于它,白叔亦不阻止.” 白起亦是白绝看着长大的,此时白起之心意,白绝心中明白,若由白起继承首领之位,被血霸知晓,怕这血刹狼族会与我银月狼族不死不休.只是白起若脱离白月狼族,便再无顾忌,怕会去寻那血霸报仇血恨,就算是银月首领全盛之时与血霸之神力修为亦在伯仲之间,白起一人之力断无可能报此血仇,白绝不忍白起赴死。 白起闻得白绝之言,当下又言道“白叔,白起不敢忘母亲养育之恩,母亲身亡亦是白起造成,此仇当由白起一人承担,想来母亲亦不想此事导致万兽大战,故这首领之位还是由白叔你来担任,还望白叔不要再推辞.” 其余银狼所未能口吐人言,然皆身具人类融血境神力修为,人类语言虽不能听懂,但见白起模样,亦是明白了白起之意。此刻皆是发出阵阵低吼之声,似是在劝说白起,这首领之仇能是银月狼族共同仇恨,还望白起接任首领之位,待其炼化神核之力后,再率众寻血霸报仇. 白起闻得众银狼之意,又对白绝道“白起虽为人族,但自觉乃是银月狼族之后,这血刹狼族仅是这万兽岭十大高等巨兽族群之一,若是来日由我一人类带领银月一族攻伐血刹狼族。怕是其余八族亦会帮助血刹狼族,覆灭我银月一族.这首领之位还是由银月狼族出任为好.” 白绝闻言,亦不再出声制止白起,只是望向一众银狼低吼着。 随后,众狼皆是发出阵阵哀嚎之声,似是在自责族群实力不堪,不能保护白起. 白绝见白起虽是年幼,然所虑之事却是极为深远,想来白起在无把握之前是不会茫然寻血霸报仇的,当下道“那便由我来担任这首领之位,只是白起你永远不要忘记,我银月一族是你坚实的后盾.” 白起抚摸着怀中幼狼,将其放于白绝后背之上,不舍的望了一眼,对着白绝说道“白起去了,这幼狼便交由你们抚养了,待来日白起炼化神核之时必会归来.”说着又向着白月狼身处重重一拜后,竟是向吴广等人所在方向飞身而去. 白绝此刻看向离去的白起,一声吼叫之下,便向着身后众银狼与所属巨兽发出阵阵嚎叫之时,似是在命令各族散去,自己则伏起白月尸身转身带领银狼一族向银月狼族领地离去. 吴广见那少年此时向自己等人所在之地而来,回想片刻,此前未见巨兽有发现自己等人踪迹的模样,心下暗道应是那少年无意之举,此刻伍子堂亦是向吴广投来错愕神情,不待吴广有所反应。少年此时已在众人所在地不过两、三百米处。 吴广见此刻巨兽俱已走远,只是只有那少年一人心下倒也不着急。只见那少年此时向着众人之地看来,颇有探查之意,吴广示意众人不要妄动。 吴广见那少年四处观望,心下明白定是少年感音此处有神力波动,这少年还未踏足溶血之境,就便这般不凡,又见伍子堂投来询问之色. 吴广不再迟疑,当即沉言道“不想这万兽岭中竟有我人类生长于此.” 白起方才便察觉此地似有神力波动,故而在此停留察看,只是环顾之下并未发现异样,正待离开之际,竟闻得吴广之声,白起当即运起神力一副戒备模样望向声音传来之处. 伍子堂暗道吴广莽撞,然吴广即已出言,伍子堂亦未出言责怪,当即撤去这隐息之阵,使众人暴露在少年眼中. 白起见众人竟像是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其中一名人类面露笑意望向自己,想来亦是方才出言之人,而其余众人皆是一副如临大敌模样,心下对那举止从容的青年莫名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意。白起即向那人道“你可是方才出言之人,你们可是借阵法之功隐藏在此处.”这是白起记事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己同类,此刻望向众人,神情却是颇为好奇. 吴广见少年神色虽有异样,但并无惧色,心下对这少年更为欣赏,闻得这少年之语,竟是知晓阵法一道,颇为诧异的看向少年道“若非今日我等亲眼所见,小兄弟经历却是匪夷所思,方才见小兄弟与那银狼舐犊情深,亦是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我对兄弟颇有一见如故之感,小兄弟可愿随我等同去栖身之所再作详谈.”吴广怕少年未必精通人言,用起了白话与少年交流。巨兽虽是远离此地,但若在此与少年交谈亦是极为不妥. 白起听闻吴广此言,一时间未及他想,白起对吴广亦有好感,听闻还有其他人类身处于万兽岭中,白起心中好奇之意更甚,当下即言道“那好,我便与你前往.” 白起毕竟生长在巨兽之间,心性却是极为直爽。 吴广见少年竟是不假思索便应允与自己同行,心下知晓少年心性至纯,吴广当即面露喜色道“如此小兄弟便随我前往.” 说着示意众人返回第二山脉,伍子堂见少年竟这般轻易便随自己等人前行,心下暗道吴广竟是颇有识人之明,即刻招少年靠近众人,再次开启隐息之阵。 白起见此刻身处阵法之中,当即出言道“我曾经听闻母亲提及人类阵法一道,没想到此刻竟能亲眼看到。这阵法一道真是奇妙无比.”白起感受到此时有一股若隐若现的神力笼罩着众人,心中惊奇. 伍子堂见少年模样,脸上露出淡淡笑容,亦不作多言. 一旁伍嘉见少年犹若寻常少年般,对外物充满了好奇之心,大笑着拍了拍少年肩膀道“小兄弟,待到得安全之地,我再好好跟你说说这阵法一事.” 白起见此人虽是身材壮硕,但神情真挚,闻言心下大喜道“好.”心中对于伍嘉亦生出不少好感. 伍子堂听闻伍嘉之言,随即瞪眼望去,伍嘉对于阵法一道只是略懂皮毛,此刻竟妄言要向少年讲解阵法一道,便要出声责怪. 见状.吴广望向伍子堂出言道“伍供奉此时返回众人休憩之地要紧,这训导后辈之事,还是留待返回神龙大陆.”当下亦是瞥了伍嘉一眼.随即不再多言. 伍嘉此时亦是收声,不住的摸着自己的头颅,面露尴尬之色. 白起见这青年出声之下,这深不可测的老者当即不再多言,心下明白这群人中当是以这青年为主. 第三十九章 少年身世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第二山脉中,独孤成率众寻找到山洞,此时众人皆在山洞等待吴广等人消息,一名祭祀来到独孤成身旁出言道“方才在外守候之同僚传言与我,公子等人已在返回此处路上,独孤统领此刻随我去洞口等候公子一行吧” 独孤成闻得祭祀之言,当下回声道“该是如此,祭祀,请”说着随祭祀来到洞口处等候吴广等人归来. 吴广等人进入第二山脉后,跟随独孤成留下暗号来到众人所在洞窟之处,见到独孤成与所留10名祭祀此刻已是在洞口处等候自己一行,想来自己等人离开之后,众人并未发生变故,当下示意众人入内详谈. 洞窟之中,众人见吴广,伍嘉等人安然归来,众人皆是露出喜悦之色,随着独孤成一声轻喝“汝等此时不羁之态,却是忘却了平日里武少郎教导之事乎” 独孤成在人前都是冷峻模样,加之年岁亦是最长,众人多年来对独孤成皆是又敬又畏,此时听得独孤成轻喝皆是收声恢复常色. 吴广见状出声道“众卫士亦是欢喜广等安然归来,独孤统领不必怪罪” 随之而来的白起见洞窟中人尽皆是年少之人,表露之色亦是情真意切,却不像平日里巨兽之间传言人类多是狡诈凶残之辈,心下对于吴广等人亦是多了一份安虞之感.随即出声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同类,你们这么多人来到我万兽岭中是为了什么.” 随着白起的出声询问,众人才注意到有一个人类少年跟随吴广等人一同归来,皆是向白起处投去好奇之色. 吴广见少年出声提问,亦不着急回答,而是望向白起道“小兄弟,你看这洞中之人神力修为如何.” 白起随着吴广指向骁龙,护龙二卫望去,白起虽是初具神力天赋,然此刻一身神力修为亦是即将破入融血之境,见众人体型俱是壮硕,想来平日里皆是刻苦锻炼体魄之辈,然大部分人身上却无神力波动,应是未有有神力天赋,沉默片刻便向吴广道“我看众人多是即将跨入神力练体之境,只是身具神力天赋的人却也是很少,怕是众人此时修为已是极限了.” 骁龙卫一众年轻子弟见这少年身形虽是要比同龄人更为高大,然面容上的稚嫩之色还未褪去,年岁怕是比自己等人要小,听着少年侃侃而谈,竟颇有嘲讽众人实力不堪之意。吴武等已是破入练体境之境,感应少年神力波动之下,心下颇为震惊,这少年周身神力波动竟不在吴广之下,故听闻少年之语皆未有不适之感,然其余骁龙卫子弟此时望向少年.皆是露出不虞之色. 吴广见骁龙卫子弟模样,当下向众人介绍少年道“汝等别看这少年年幼,然其此刻神力修为已是即将步入融血之境,这小兄弟自幼生长于这万兽岭之中,话语亦是颇为直白,汝等切不可介怀.” 众人听闻这少年竟是即将破入融血之境,心下皆是惊骇无比,怕是这少年会是自神龙大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融血境修士,当下收起不虞之色.听闻这少年竟是在万兽岭之地生长.众人对白起之好奇之心更甚。 白起见众人在自己出言后,皆是露出不虞之色,心下颇为自责怕是自己言语间多有得罪,然在吴广出言后,众人望向自己皆是被好奇震惊之色代替,亦不知众人为何如此,但见众人对自己再无不满之色,当下感激的望了吴广一眼. 吴广见状心下暗道这年少确是真诚率直。心下对这少年更为欣赏,当下对少年亦再不作隐瞒,直言道“广便直言相告,我等入得这万兽岭之地,正是为众人猎杀巨兽获得神力天赋而来.”说着吴广浅笑的望向少年. 白起听闻吴广之言,众人竟是为了猎杀巨兽而来,当下神情一震,若要白起眼睁睁看着众人猎杀此间巨兽却是万万不能的,遂言道“原来如此,但是你们若是想要在此处猎杀巨兽,我定会阻止你们.”说着当即露出戒备模样. 伍子堂见少年模样,亦未有所动,见吴广颇有赞赏之色,伍子堂知晓吴广心下已有打算。 吴广方才见少年与银狼之事,心中亦是明白少年断不会同意众人猎杀此间巨兽,对于少年之语亦无意外之色,见少年此时颇有决然之色,心下暗笑道“该是如此,不瞒小兄弟广本来确有猎杀此地巨兽之意,然方才见小兄弟之事,广亦是改了主意,想来小兄弟与那血狼却是仇恨似海,若我等猎杀血狼领地巨兽,小兄弟可愿相助.” 白起本就对吴广等人心下颇有好感,亦不想就此与吴广交恶,此时听闻吴广之言,这血狼一族凭自己一人断难战胜,而跟随吴广身侧之老者神力修为应不在血霸之下,只是猎杀巨兽之事,有违母亲之意,白起心中颇为犹豫.望向吴广处说道“让我要考虑一下.” 吴广闻言,心下一喜,见少年亦是颇为意动,遂言道“好,小兄弟也不着急回答,想来小兄弟对于外界之事亦是好奇,嘉且拿来携带食物,我等与小兄弟好好讲讲这外间之事.” 白起随即向吴广投去感激之色,对于人类之事,白起心下确是好奇非常,亦不推辞,当下跟随吴广,来到众人为吴广准备的休憩之地,安坐询问起了神龙大陆之事. 骁龙卫子弟则趁此机会向伍子堂请教修炼之事. 吴广向白起讲述了神龙大陆的格局,期间亦把自己等人的来处告知了白起知晓,白起见吴广,伍嘉两人对自己也不隐瞒来历,心下对两人更为信任. 吴广见白起听得认真,对神龙大陆亦是向往非常,当下亦是向白起问起了,身处万兽岭之故. 白起听闻吴广询问,犹豫片刻,取下脖子中挂件,交于吴广之手,言道“这块暗金牌子可能是我唯一能查找身世的线索.据我母亲说,我尚在婴儿之时,是随着一个木质飞行器来到了这万兽岭之地的.吴大哥你知道这块牌子的来历吗.” 吴广接过白起递来的的暗金牌子,却见令牌之上刻着“公孙”二字,一见之下知晓这块牌子并非凡物,遂向伍嘉言道“嘉,速去将伍供奉唤来” 伍嘉见状,亦知此间唯有伍子堂有可能对此物有所了解,当下起身前往伍子堂处. 少时,伍子堂便在伍嘉传言下,来到了吴广身侧,吴广见伍子堂到来,起身将牌子交于五子堂之手,道“伍供奉,汝可识得此物.” 伍子堂已在伍嘉处知晓吴广唤其来此的目的,当下亦不作赘礼,接过令牌,一观之下伍子堂心下一怔,一脸诧异的望向白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吴广见伍子堂神情,知晓伍子堂应是认得此物,当下沉言道“伍供奉,直言无妨.” 白起闻言亦是神情颇为激动的望向伍子堂,白起亦未想到有可能会探知到自己身世之谜。 伍子堂看向白起,上下打量一番后,叹言道“若是老夫没看错,汝应是机关器家族公孙世族的子弟,这暗金令牌正是公孙家族嫡系子弟的随身之物,只是公孙世族乃是秦国贵族,离我吴国之地却是极远,对公孙世族老夫亦是知之甚少.” 白起听闻伍子堂所言,想起那木制飞行器,心下已是相信了自己应是公孙族人,终是有了头绪,当下起身学着伍嘉等人,拱手向伍子堂一礼道“请受白起一拜” 此时众人亦知这少年名为“白起” 伍子堂当即扶起白起道“不必如此,汝是否为公孙世族子弟,还需要汝到得神龙大陆方能知晓.” 白起重重的点了下头,望向吴广处沉言道“吴大哥,这猎杀巨兽一事,我愿相助,只是还望吴大哥能听从我的安排”白起此时对吴广亦是十分感激,想为吴广出上一份力. 吴广见状,心中一喜,有白起之助,吴广心下对于猎杀巨兽更多了几分把握. 第四十章 初露锋芒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山洞之中,吴广在得白起出言相助之后,便与白起商议起了猎杀巨兽之事。 只见吴广询问道“白起,我等初来此地,对这万兽岭却是知之甚少,不知这万兽岭巨兽实力如何。” 伍嘉与伍子堂见吴广问及此事,心下对此亦是颇为好奇,尽是看向白起。 白起见众人望向自己,抓了抓后脑道“这万兽岭深处我也没有踏足过,我银月狼族与血煞狼族所在之地不过是万兽岭外围之地,吴大哥你的问题,我却是答不上来”说完,神情颇为尴尬的望向众人,这万兽岭地域辽阔,白起亦未全部了解。 听闻白起此言,吴广等人不由暗吸一口凉气,眼神对视之下,皆看出众人凝重之色,这万兽岭巨兽实力竟是这般莫测。 吴广不由望向白起,若不是亲眼所见白起乃是由银月狼王扶养长大,白起这番话语,吴广是万不敢相信,银月狼族和血煞狼族盘踞之地竟只是万兽岭外围之地,真是骇人听闻。 而此刻对于得到白起之助,心中亦不由多了几分庆幸,若按吴广先前那般行事,众人此番怕是要葬身于这万兽岭中。 吴广一阵沉默之后,见白起模样,吴广又道“没想到这万兽岭远在我等预料之上,这万兽岭之事白起你知道多少便说多少即刻”说着竟是拱手向着白起一拜。 白起虽不通人类习俗,但一路见得众人对吴广尊崇模样,更听闻吴广乃是一国公子,见吴广此时竟是拜向自己,心下更是慎重了几分,稍稍沉思之后,白起将自己所知尽数道来。 “我银月狼族,血煞狼族两大高等巨兽族群盘踞于万兽岭北部,其余三处外围之地另有三大高等巨兽族群,其中紫极魔狮一族与我族交好,泰坦巨猿与赤焰蛇则是各自为政,至于万兽岭深处有何巨兽存在,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我曾经听母亲说过这万兽岭似是在超等巨兽九尾妖狐统治之下。“ 本就一脸凝重的伍子堂,待白起话音刚落,随即出言道“九尾妖狐,老夫亦只是在年幼时听先祖提及过,还以为这一族群早已在神龙大陆消失,不曾想这万兽岭之地竟是在九尾妖狐一族统治之下,却是让人难以置信。“伍子堂此时心中却是震惊万分。 吴广等人何时见过伍子堂如此模样,心下暗道,这万兽岭真是神秘莫测,在此行事还是要更加谨慎才是。当下对着白起又是一礼道“多谢告知” 白起见吴广等人皆是露出担忧之色,当即又言道“只要我们不踏足万兽岭深处,血煞狼族领地巨兽我还是知晓的”颇有宽慰众人之意。 伍子堂闻言,不禁暗道却是慌了心神。 吴广知晓白起此言,亦有提醒自己莫要伤害其他巨兽,即言道“如此我等便猎杀血煞狼族领地巨兽,到时还要劳烦白起带路了。” 白起闻言,心下稍安道“如此便好,那血煞狼族领地,我确是十分熟识,只是我有一事还望公子相助.“ 三人见白起竟是学起了众人,称呼吴广为“公子“,心下知道白起所托并非小事。 对于白起的重要性,吴广心中已是有了定论,猎杀巨兽一事非白起相助不可。当下遂言道“白起你说来就是” 白起当即直言道“还望公子能助我击杀血霸” 听得白起之言,见吴广神情如常,伍子堂暗道一声坏了,正要出声之际,不想吴广已是出声道“若有机会,广必助你报此血仇,伍嘉吩咐众人养足精神后,便跟随白起猎杀巨兽。“ 此刻白起听得吴广此言,心神亦是一震,神情颇为激动的望向吴广便要向吴广道谢。 吴广随即拍了拍白起之肩,示意其不必如此,这让白起心中对于吴广更多了几分感激。 而一旁伍子堂见状,神情一阵变化,亦未出声制止。伍子堂见白起此时模样,想来若能击杀那血狼首领,这少年必为吴广所用,眼见白起之能,伍子堂知晓若得白起臣服,将来定是吴广一大助力。 众人在伍嘉传令后便休整待发,随着吴广一声令下,伍子堂为众人布下隐匿之阵后,便在白起带领下一路向血煞狼族领地进发而去。 “金系金刚灵猴,中等巨兽“众人跟随着白起,在万兽山脉中避过银月狼族势力范围直至血煞狼族所属领地,白起根据吴广要求带领众人来到中等巨兽金刚灵猴族群居栖地。 众人看向眼前在树丛间,相互嬉闹的灵猴。 “嘭“随着一只灵猴向着一颗巨树发出一个黄色神力球,巨树应声折断。 “这金刚灵猴不亏是金系中等巨兽,攻击力却是在其余各系之上。“一旁伍嘉见状出言道。 “白起,不知这金刚灵猴有何弱点”吴广眼见灵猴攻击力,已是不在溶血境强者之下,而灵猴数量又是繁多,己方只有二十余名溶血境祭祀可堪一战,唯有分而攻之,才有猎杀灵猴的可能。 “这金刚灵猴却是极为好酒,在数里之外便能闻到酒香,此时若有烈酒相诱,当可不费吹灰之力猎杀灵猴,就是不知道你们带酒了吗。“白起看向金刚灵猴缓缓而言道。 独孤成闻言向着吴广点了点头道“我等此行确是携带了些许烈酒,我这便吩咐护龙卫将迷药放入烈酒之中,就待公子一声令下就打开酒盖引灵猴前来。“此时独孤成看向白起,心中颇为感慨,暗道,幸好有这少年之助。 闻言,吴广亦不多言,示意伍子堂让众祭祀准备出手猎杀灵猴。 独孤成见吴广并无异议当即吩咐护龙卫打开酒盖,将烈酒安放于阵内。 武嘉见诸事准备妥当,下令众人退至后方丛林之中,露出烈酒于灵猴群2里之外,静待灵猴前来饮用。 众人退至丛林之中,皆是望向烈酒之处,露出或是期待或是怀疑的目光。 白起此时亦是十分紧张,这金刚灵猴喜好烈酒一事确是千真万确,然此时看着众人期待模样,少年心中不免有些慌张。 少时,只见一众灵猴皆是向着烈酒方向而去,白起这才舒了一口气,眼中露出些许喜色。 众人见一众灵猴围着烈酒转了几圈,皆是一副欢愉模样,朝着四周观望一番后,便争抢着吞饮烈酒起来。 此时,伍子堂等人这才露出释然之色,望向白起之处皆是露出赞赏神情。 待烈酒被众灵猴饮尽之后,伍子堂带领二十余名祭祀在隐息阵下缓缓向灵猴靠近。 当有一名灵猴被烈酒所含迷药迷倒在地,伍子堂飞身而出,周身泛起黑色光芒,一道巨大的翼虎身影在伍子堂身后显现,发出一道道黑色光芒向着众灵猴攻去,身后一众祭祀眼见此状皆是加入战局。一众灵猴突见此状,皆是向众人攻去,不想一只只灵猴在刚运行神力之际便逐个倒去。所余数十只灵猴亦在伍子堂与一众祭祀猛烈的攻击下受伤倒地。 不想一场猎杀金刚灵猴的行动竟是这般轻松就取得了顺利,吴广不由得看向白起,此行定要将这少年收于帐下。 见众灵猴已无反抗之力,伍嘉下令吴武带领一百骁龙卫子弟猎杀金刚灵猴,吞食其神核以获得金系神力天赋。 独孤成见倒地之灵猴足有两百余只,当即请示吴广,护龙卫中亦有百多名人员未有神力天赋,吴广当下应允。 望着场中百名晓龙卫子弟和护龙卫卫士吞食下灵猴神核,吴广亦是振奋不已,当下望向白起道“此番幸有白起带路,接下猎杀中等巨兽之事还要麻烦小兄弟。“言语间对于白起已是有了仰仗之意。 未获得神力天赋的骁龙卫子弟闻言亦是一脸急切的望向白起之处,此时众人对于白起皆是心中感激。 白起眼见此状,当下道“这是一早定下的事.白起自当竭尽全力。” 吴广闻言亦不再多言。而是吩咐伍嘉与独孤成两人接下来听命于白起之令行事。 第四十一章 福兮祸兮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接下来的时间,众人在白起的带领下,猎杀巨兽,数日之功骁龙卫子弟皆是获取了神力天赋,中等巨兽金系金刚灵猴,中等巨兽木系绿野树人,中等巨兽水系碧波白蛟,中等巨兽火系烈焰火蟒,中等巨兽土系巨岩独眼。 “此番若无白起之助,我等绝不会这般轻易就猎杀巨兽”众人已是回到洞窟之中,吴广望向白起道 众人此刻对于白起皆是心怀感激,听闻吴广之言,两卫之人皆是向着白起一拜道“此番全赖白起兄弟相助,还请受我等一拜” 白起见众人如此,连忙出声道“不必如此”言罢,众人与白起相视而笑,白起与骁龙卫子弟年龄相仿,猎杀巨兽之际,已是打成一片。 此万兽岭之行,众人可谓满载而归,伍子堂见众人皆是沉浸在喜悦之中,心中竟是生出荒诞之感,此行竟未损伤一人,却是匪夷所思。心中断定吴广乃是有大气运加身,众人所获神力天赋皆是来自于中等巨兽,再加上众人之年岁,意味着骁龙卫子弟皆是有着冲击显神境的可能。 要知道吴国最强兵种虎狼骑亦只是借助虎狼之威而冠绝大陆,其兵士神力天赋与此刻之骁龙卫比起来却是犹如云泥之别。 伍子堂望着眼前这群充满朝气的少年,想来稍加修炼之下便能全数步入神力练体之境,伍子堂可以想象他日这群少年成长起来,对于神龙大陆诸国来说会如噩梦一般。看着此时亦是一脸振奋的伍嘉,暗道兄长眼光独到,在年幼时便让伍嘉陪伴与吴广身侧。他日伍氏一门必定因伍嘉之故更加强盛。 而此时吴广望着已是回到洞窟中的众人,却不见其有欢愉之色,反倒是面露忧色,这猎杀巨兽之事实在太过顺利,虽说有白起相助避过了诸多不便,然不知为何总有一种不安之感笼罩在吴广心头。 一旁伍嘉见吴广此时眉头紧锁的模样,不由哑然道“公子,何事如此烦恼,此刻是否让众人在此处突破至练体之境。“ 闻得伍嘉之言,吴广暗道却是忘了正事,骁龙卫此时已获神力天赋,想来稍作突破便能步入神力练体之境,此时将五行图录交与众人修炼乃是最佳时机。至于心中不安此时多想亦是徒劳。 随即吴广吩咐武嘉将骁龙卫子弟唤来此处。 骁龙卫一众子弟听闻公子有事吩咐,立即收起心神,列队整齐的来到吴广面前。 独孤成见众人模样,心下亦不由大感安慰。 待骁龙卫子弟阵列在吴广眼前,吴广出言道“此刻汝等俱是获取了神力天赋,广便将这五行图录传与汝等修炼。“说着,只见吴广双眼泛起一阵五彩神光,众人皆是感到心神一阵颤动,一篇名为五行图录的修炼功法在众人脑海中浮现。 见众人神情惊奇之下,皆是闭目体会这五行图录,吴广亦不再出言,而是来到伍子堂身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而此时众人都不知道一场危机正在悄然降临。 血刹狼族领地.此时却有一众如丛林狮子一般模样,然体型更为庞大,周身紫气环绕的巨兽,正与血煞狼群对峙着.一头泛着紫色瞳孔的雄狮对着血煞狼族首领用人类语言呵斥着‘’血霸,银月狼族与我族世代交好,我族容你侵犯银月狼族,也是因那人类之故,而你血煞一族却将白月杀死,此番我族必要为银月一族讨回公道。‘’ 血霸闻声缓缓从狼群中走出,原本狰狞的面孔,此时竟似人类般露出了慌乱的神情,低吼几声之下,原本骚动的狼群安静了下来,这才出声道“紫雄统领,这次侵犯银月狼族,致使白月死去,本不在我的计划之中,白月身死乃是献祭那人类小儿之故” 血煞狼族虽亦是高等巨兽族群之一,然比之万兽岭其余三支高等巨兽族群却是大有不如,故而与银月狼族一道镇守万兽岭一域,而面前紫狮正是紫极魔狮一脉三统领紫雄,要知道紫雄之神力更在血霸之上,而其在紫极魔狮一脉尚不能进入三甲之列,此刻紫雄带同所领紫狮前来问罪,想来必是族长紫霆之意。血霸这才摆出这般模样示弱,白月已死,这一域还需血煞狼族镇守,血霸对此心知肚明,故而心中也未有恐惧之意。 果然,紫雄见血霸言语间对紫极魔狮一脉颇有尊崇之意,亦不再咄咄逼人道“血霸若是事情如你所说,那白月身死却不能全怪则在你身上,但是这人类小子既已受白月献祭,看来白月对其很是在意,那你血煞一族之后便不要再找他的麻烦了。‘’ 此番前来问罪血煞狼族,乃是族长紫霆之意,既然已从血霸口中得知这白月身死全非血霸之故,再加上真动起手来,紫雄知道这血霸神力虽在自己之下,然其族中亦有一名统领即将步入显神之境,胜负却是难料,只有将此事告知族长,听由族长之意再作打算。 血霸听闻紫雄之言,心中盘算道,看来紫极魔狮一脉正如自己所想那般,只是前来走个过场。仿佛一切都在血霸掌控之中,血霸当即朝着紫雄低吼道“我本欲如统领所说行事,不再找那人类小子麻烦,却不想那人类小子却不愿了结此事,也不知那小子从何出寻来帮手,这几日我所属领地中常有中等巨兽身死,想来此事都与那人类小子有关,只是碍于白月身故,而我族也还未向紫霆族长告知此事,这才放任那人类小儿不管,此事,紫雄统领你看如何是好” 此时,血霸尚不知猎杀中等巨兽的乃是一众人类,只道是那人类白起带领银月狼族为之,前几日便已知晓此事,迟迟未有所行动,正是血霸在等待紫极魔狮一脉到来,而这几日死伤如此之多的中等巨兽也让血霸心痛不已。 本已不愿停留此地的紫雄此时听到血霸所说之事,一时亦不知如何作答,紫色瞳孔犹如人类般向着血霸深深看了一眼,看着血霸一副恭敬模样,想来血霸所言不似作假。然而想起族长临行前嘱咐定要查明白月身死原因。想来族长及其看重白月,而这人类颇有些白月遗孤的意思,这该如何是好。紫雄此时全然没有方才趾高气昂之色。 血煞见自己出声许久,紫雄亦未有所回应,接着出言道“统领可否与我一行,同去查看一番,若此事确与那人类有关,我定要将他击杀,若此事与那人类无关,我血霸今后再不找他麻烦,还请统领见证。‘’ 紫雄见血霸这般说辞,知道与血霸一行确是势在必行,唯有期盼此事与那人类少年无关才好 望着血霸许久,紫雄深吼了几声,便向血霸说道“好,本统领就陪血霸族长走一趟,只是这人类少年乃是白月的献祭者,血族长还需小心行事” 血霸见紫雄这般正言,对于此番顺利击杀白起之事不免多了几分担忧.然而想起白起已是猎杀了众多的中等巨兽,若是属实,这紫极魔狮一脉也断不能阻止自己。这万兽岭毕竟不是紫极魔狮一脉说了算。 当下,血霸向着族群低吼了几声,一头血煞狼从中奔来,一脸献宝似的示意血霸跟随自己前往。 紫雄见状,也不再多言率领一众紫狮跟随血霸而去。 第四十二章 巨兽来袭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洞窟之中,骁龙卫子弟此刻皆是盘坐在地,众人俱是沉浸在修炼之中,只见众人周身泛起金木水火土五系神力之芒,最后在众人皆是破入练体之境后,五种神力在修炼五行图录之下竟是融合在一起,众人顿时笼罩在五彩神芒之中。 正与吴广一样闭目休憩中的伍子堂顿时感到心头一阵神力威压,随即睁眼望去,却见骁龙卫此刻之状,五百余名骁龙卫宛若一体,在阵阵五彩神芒之中,肉眼竟看不真切众人模样,而这般神力波动竟已是不在自己之下,要知道伍子堂乃是显神境修士,伍子堂心下骇然。 而此刻吴广等人亦是睁开了双眼,感受着骁龙卫传来的神力威压,除吴广之外其余众人皆是露出震惊之色,这神力波动之强更在众人之上。 吴广见到骁龙卫模样,心下明白众人是踏入了练体之境,随即运起神力,按五行图录记载,骁龙此时应是身处天罡五行阵之中,此刻众人神力十倍于己身,合众人之力所爆发的神力波动竟让伍子堂面露惊骇之色,吴广心中颇为自得,极为满意骁龙卫的表现。 吴广正要出言为处于震惊中的众人解惑,不想吴广此时心中危机之感更重,吴广当即向伍嘉沉言道“嘉,汝不觉得此行太过顺利,这般神力波动之下为何却无人前来勘探” 伍嘉突闻吴广出言,刚回神之际,见吴广一脸凝重之色,伍嘉一时还来不及有所反应。 倒是伍子堂听闻吴广之言,出言道“公子之忧不无道理,只是下臣已在洞外布下隐息之阵,想来这万兽岭巨兽不通阵法之道,故而未有察觉” 吴广听得伍子堂之言,心下暗道,这万兽岭巨兽当真无所察觉,随即不由想起就白起所言,这万兽岭巨兽实力更在预料之上,无论此刻是否被巨兽察觉,此地都不可久留了,如是想来,当即吴广不再犹豫道“嘉汝等即刻带领晓龙,护龙二卫退离万兽岭之地” 伍子堂与伍嘉见吴广所言甚为急切,不由心下莫名,然伍嘉还是领命道“既然如此,嘉即刻就去传令于众人“ 吴广见伍嘉虽是诧异自己的决定,最终还是遵从了,免去了自己一番说辞,心下宽慰,继而向伍子堂出言道“武供奉,汝与众祭祀院高手随本公子留于此地” 本已起身的伍嘉,突闻吴广此言,还不等伍子堂有所言语,大急道“公子此言,可是不与我等同行” 吴广见伍嘉折返亦是无奈.沉言道“嘉,本公子答应白起之事,汝可忘了,此刻本公子当要按那日之言,助白起诛杀血霸才是,汝与独孤成带领众人先回神龙大陆,等待本公子归来即可” 伍嘉知晓吴广乃是守诺之人,这血霸不除吴广是断不会离开此地,当下亦不再劝阻,而是俯身沉言道“嘉明了公子心意,嘉只愿随公子留于此地”一副誓死跟随的模样。 吴广见伍嘉模样,也颇为犹豫,伍子堂见两人主仆情深,亦是心下安慰,隧言道“伍嘉,断不可忤了公子之意,汝此刻尚未踏足溶血之境,留在此地亦无用处,有二祖保护公子,汝有何放心不下,汝且与独孤统领带领两卫先去” 吴广此刻亦是冷静了下来看向伍嘉道“汝先回,本公子稍后便会归来,去吧” 伍嘉见此,心下亦是知晓有二祖父护卫公子,想来公子应是安全无虞,暗怪还是自己修为低下不能为吴广分忧,当下向着伍子堂与吴广,俯身重重一拜道“如此,嘉便与独孤统领带领众人等待公子与二祖父归来”言罢,武嘉亦不作停留,向着众人方向去了。 骁龙卫此时亦是在修炼中清醒了过来,听到伍嘉传令,准备离开万兽岭之事,众人心下亦不迟疑。伍嘉见众人并未有异议,心下暗叹一声,却不知待离开万兽岭之地,众人不见吴广身影会是怎样一番模样。 吴广看着武嘉同独孤成率领两卫在伍子堂布下隐息大阵后离去,吴广心下稍松,当即向着白起言道“白起,汝可放心,广定会助汝诛杀血霸。” 白起本见吴广已达到此行目的,心下担心吴广未必会信守承诺帮助自己诛杀血霸,如今见吴广未曾忘记承诺之事,不惜亲身范险与一众溶血境强者留在万兽岭。心下感动异常,当下向吴广俯身一礼道“多谢公子,此番无论能否诛杀血霸得报杀母之仇,白起若是入得神龙大陆,必当生死相随,以报公子今日守诺之恩。‘’ 吴广望向俯身向着自己的白起,凝视了片刻,双手扶起白起道“你不必如此,诛杀血霸只是当日一诺罢了,此间事了,如若你有离开此地之意,倒是可跟随广左右” 白起正欲出言,却闻得伍子堂传来一阵惊呼“公子,此地不可久留,方才老夫送离众人之时,感知似有显神境巨兽来袭” “可是那血霸来此”不等吴广有所应答,白起回首望向伍子堂处道。 “那血霸气息下臣有所印象,此刻袭来巨兽气息中确有血霸气息,然更有一股气息在血霸之上”伍子堂来不及怪责白起莽撞之事,急忙将此刻危险告知吴广,暗道公子切不可在此时选择与那巨兽硬撼。 “如此,伍供奉即刻召集诸位祭祀汇与此地,布下隐息之阵,想来此刻我等已成瓮中之鳖,只能静待时机”此刻吴广亦是感应到有两股绝强的神力波动,幸好,伍嘉与独孤成已是带领众人撤离此地,而片刻之后这一众巨兽便会在洞外守候,此刻唯有以静制动。 洞外,正是那血霸与紫极魔狮三统领紫雄一行,此刻血霸望向洞口道“统领,方才我等感应到的神力波动应是由此地传来” 紫雄亦是一脸凝重的望向洞口,方才传来神力波动确是不小,然而此刻却丝毫感应不到此地神力波动,听闻血霸之言缓缓而言道“确是此地无疑,然此刻却未有丝毫神力波动,当真怪异”随即,紫雄不等血霸言语,回首发出一阵低吼。 片刻,从巨兽群中走出一头紫极魔狮,缓缓向洞中行去。 血霸见状,不忘拍须道“紫统领确是行事谨慎,先由一头溶血境魔狮进洞勘察一番当能万无一失” 紫雄此刻正凝视着入洞之魔狮,对于血霸话语似是未有察觉。 血霸见状亦不再多言,暗道“这紫极魔狮一脉之统领竟对自己这般轻视,自己枉为高等巨兽族群之主”随后,亦是注视着洞中情况。 随着一头紫极魔狮出现在吴广等人眼前,白起神情颇为振奋的望向吴广,欲要出言说些什么。 吴广随即用眼神制止了白起,护住周身神力不外泄。 白起见吴广一脸凝重,亦是学着吴广收敛了一身神力。 待紫极魔狮,在洞中巡查了一圈之后,发现洞中并无生物存在,便行出了洞窟向着紫雄回禀。 白起见紫极魔狮已是行离了此地,这才低声道“公子切放宽心,此巨兽乃与我族交好之紫极魔狮一脉,想来是知晓了我族状况,前来勘探” 吴广闻得白起此言,亦未舒展凝重之色,缓缓而言道“广感应到那血霸亦在洞外守着,想来另一股绝强气息正是那紫极魔狮首领。若是这两头巨兽入洞而来,我等怕是危矣” “公子所言,正是下臣担忧之事,若是巨兽袭来,还望公子找机会逃离此地,下臣定会为公子争取时间”伍子堂似是下定决心道 白起见众人因自己之故而陷入绝境,脸色亦不由添了几分凝重,不待吴广出言,便脱离阵去道“公子,想来有紫极魔狮一脉在此,血霸断不会为难于我,白起去了” 吴广见白起已是脱离隐息之阵,正欲跟随前往,却被伍子堂拦下道“还望公子切莫冲动,我等先静观其变,若是白起身陷险境,下臣必当竭力相救” 吴广犹豫片刻,亦知自己前去并无用处,只是心中期盼这紫极魔狮一脉真如白起所言才好。 紫雄在下属回禀洞中并无异样之后,便要亲身前往洞中查看一番,却不想一道人影随即出现在一众巨兽面前。 第四十四章 紫雄臣服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随着吴广与紫雄各自吐出一缕精血,吴广念起白起传授的契约口诀。 期间紫雄本想趁吴广心神放松之际,擒下吴广,以吴广要挟众人逃脱此地,却见人类老者此时站在吴广身后,一脸戒备的望向自己,一阵无力感在紫雄心头浮现,只好如吴广一般放开心神,念起契约口诀。 “怎么回事”本已认命的紫雄此时心下大骇,这明明是同命契约的口诀。然此时紫雄想要停止却是发现自己已是不能调用体内神力。 原本吴广与紫雄所吐精血皆是浮空在各自身前,在同命契约下,两缕精血应是融合在一起,再分为两缕精血返回各自体内。这同命契约便就完成了。 只是此时只见,吴广吐出精血却是将紫雄精血一口吞噬,直接回到了吴广体内。 紫雄竭力想逆转契约,收回精血,然所吐精血已是被吴广吞噬,这哪里是同命契约,这分明是血契才是。紫雄此刻万念俱灰,怎会如此。。 紫雄庞大的身躯犹如死寂一般伫立在地,神情复杂的望向吴广。 “紫极魔狮一脉紫雄与五行神龙一脉吴广签订血契,天地为证,血契完成”伴着一声放佛来自远古的声音在吴广与紫雄心间响起。同时吴广睁开了禁闭的双眼,同时望向紫雄身躯,血契之事吴广已是心中明了,紫极魔狮身具异类神力属性雷系天赋,而这紫雄更是具备显神境中期之神力修为,只是吴广不知出了何种变故,然而此刻紫雄性命已在自己掌控之中,吴广心中忍不住一阵激动。 “为何,你为何懂得血契咒语,人类小儿你竟敢欺骗于我”紫雄的声音突兀的在吴广心间响起。 吴广明白,紫雄能与自己心神交流,皆是因为血契之故。这血契却是霸道之极,此后如若吴广身死则紫雄必亡,而紫雄若是身死对吴广毫无影响。更为残酷的是紫雄只要一旦生出反叛之心,即会被血契所含天地神力灭杀,自此这紫雄唯有臣服于吴广一途。 望向紫雄此刻绝望的神情,吴广听闻紫雄之言亦不作计较,沉默片刻之后,方才传音于紫雄道“此间变故不管汝信与不信,广亦不甚知晓,只是契约已定,汝一时间无法接受也是常理。” 紫雄见吴广神情坦然,一切已成定局之下,这人类亦无诓骗自己的道理,放佛认命一般,紫雄传言臣服道“主上,紫雄自此断不敢违背主上命令,但是主上若是对我万兽岭巨兽再行屠戮之事,我紫雄就是魂风魄散也必不会让主上如愿” 见紫雄既然已是认命,此行万兽岭猎杀巨兽之事也已完成,吴广回声道“紫雄,广平生最不喜强人所难之事,契约之事亦是阴差阳错,此刻汝只需配合我等离开这万兽岭之地即可,若来日广得悉破解血契之法,广自当还你自由” 闻得吴广之言,紫雄不由双目一亮,随即颓然道“这血契已成,是断无破解之法,听主上此言,紫雄亦是相信这变故不是主上刻意为之,只是不知主上身怀何种巨兽天赋”紫雄似是想起了什么,不禁询问起吴广神力之事。 “五行圣龙,汝可听闻此类巨兽”这五行圣龙一事乃是吴广此生最大秘密,这紫雄此刻既已与自己签订血契,吴广见其问起,也不隐瞒,立马传声道。 “原来如此,如此我紫雄与主上签下血契,却是并未辱没了我紫极魔狮一脉,这五行圣龙听闻乃是龙类巨兽之祖,即便是我万兽岭之主,超等巨兽九尾妖狐一脉亦是大有不如。想来亦是五行圣龙之故,才让契约逆转”紫雄此刻再无反叛之心,听闻吴广乃是身具五行圣龙之力,心中亦不像之前那么抗拒。 吴广见紫雄已是接受了血契之事,当下亦不再多言,而是望向白起处,向着白起拱手沉沉一礼道“白起.这万兽岭之行全赖汝之助,此番能破此危局,亦是汝之恩德,请汝受广一拜,此后你我兄弟相称” 伍子堂见状出奇的没有出声制止,而是同吴广一般率领一众祭祀向着白起重重一礼,万兽岭之行已是为公子吴广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若不是伍子堂一路跟随吴广,这般机遇却是有些匪夷所思。至于吴广以溶血境修为能使显神境强者短暂失神之能,更是让伍子堂感叹。 其实,吴广之五行神瞳虽是奇妙无比,然对于显神境强者作用实则并无多大效果,若不是吴广有心算无心之下,五行神瞳却是万难将血霸拖入短暂失神之中。当然这一切吴广不会向伍子堂道来,伍子堂亦不会问及吴广此事。 白起见吴广等人,皆是这般重礼于自己,白起望向吴广,此刻亦不阻拦而是向着吴广沉声道“公子若是当真感激白起,还望公子不要将万兽岭之事告于其他人类知晓,白起自从小生长在这里,知晓这片天地留给巨兽生存的空间已经不多了,白起恳请公子答应” 见白起这般说到,注视着白起道“白起以后你还是唤我一声大哥即可,至于你所言之事.广在此便可立誓绝不将万兽岭之事传于他人之耳,亦不再屠戮万兽岭之巨兽”吴广知晓紫雄亦如白起一般,当下在两者面前立誓。 只见紫雄闻得吴广之言,当下传言吴广道“紫雄替此间巨兽谢过主上” “公子”伍子堂不禁急声道,这万兽岭之地对于吴广来说可谓是壮大根基之宝地,吴广此誓言一出,他日吴广如何再从此地捕获猎杀巨兽。伍子堂见吴广话已出口,不禁暗叹。 吴广如何不知伍子堂所思,然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今日所获,白起居功至伟,白起之心性更为吴广所喜,料想自此白起必会甘心跟随。再世为人吴广却是少了几分霸道。 紫雄见白起虽为人类,但始终不忘万兽岭哺育之恩,心下亦是宽慰,心中虽是释然血契之事,只是自己今后性命却是掌控在吴广之手,一时间神情复杂的望向众人。 吴广见此间还要与众人撤离此地,便出言道“此时,广已与紫雄定下同命契约,我等大可在其掩护之下离开此地” 闻言,紫雄颇为感激的看了吴广一言,虽然吴广之言于事无补,但是吴广并未言及血契之事,终是为紫雄在一众人类面前保住了几分颜面。 当下紫雄遂言道“如今想来,你等应是借助阵法之道隐藏行迹,此刻你等当可再施此法离开此地,我这便出去遣散洞外巨兽,公子你看如何”紫雄并未在众人面前称呼吴广为“主人”,而是学着众人一般以“公子”称呼吴广。 然这一声“公子”落在伍子堂耳中,却让伍子堂心中断定这契约一事必有蹊跷,然而见紫雄对吴广颇为恭敬的模样,想来不是坏事,也就不予置喙了。 白起心下是生出一阵诧异,这同命契约白起是了解的.而此刻紫雄模样竟颇有臣服吴广之态,然见紫雄所言确是可行,白起亦不作多想,遂言道“吴大哥,不如就按紫统领所言行事” 吴广见伍子堂等人皆无异议,便吩咐众人按紫雄所言行事。 白起见诸事安排妥当,随即来到血霸身侧,周身泛起淡黄色神力又是对着血霸一击,不等众人出言,白起又是取出血霸神核。 众人知晓白起对这血狼恨之入骨,倒也没有对白起突然之行生出怪异之感。 只是吴广见状,心下暗道白起虽是年少,行事杀伐果断,不留余地,他日比成大器。 紫雄在外出洞窟之后,传言吴广道“主人离开此地之后,不要立即离开万兽岭,在边境找一处憩居,紫雄还要再与主人见上一面” 吴广闻得紫雄之言,知晓眼下仓促,还有许多事未与紫雄交代.随即向紫雄传言应允。 紫雄遣散洞外巨兽之后,伍子堂布下隐匿之阵,没有了显神境巨兽威胁,众人一路来到了万兽岭边境。众人这才松下一口气,伍子堂随即言道“公子,我等还是速速离开此地吧” 吴广正欲出言,却不想白起突然说道“吴大哥可否在此停留片刻,我想回银月领地与银月狼族道别一番” 吴广见状,遂言道“伍供奉,广亦要等紫雄前来,我等先寻一处等候吧” 伍子堂见已是到了万兽边境,想来众人安全已无威胁,随即称是。 白起遂向吴广一礼,便快速向着银月狼族领地飞奔而去。 第四十三章 巨兽契约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紫雄统领,竟是你在这洞窟之外”待紫雄看清来人,正是那曾与白月共同前往紫极魔狮领地的人类白起。 “倒是许久未见你这人类小儿,此刻见你神力深厚,怕是踏入溶血之境”紫雄望着白起不住道。眼前人类初见之时还是毫无神力修为,想来白月确是将一身神力献祭于他,对于血霸之言紫雄心中不禁信了几分, “紫雄统领,正是这血霸趁我母亲生产之际,将我母亲逼上绝路,我这一身修为亦是母亲所留,想来统领前来亦是为了此事,还望统领看在我族与紫极魔狮一脉世代交好的份上,诛杀血霸为我母亲报仇”白起见紫雄未有捉拿自己之意,遂望向血霸处沉言道 “人类小儿,休的胡言,当日白月身故并不是我的本意,若不是白月不肯将你交出,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还望紫雄统领明察”血霸急言道,心下暗暗发狠,待紫雄离去之后定要将这人类小儿诛杀以绝后患。 “白起,你母亲之事,我族族长已是知晓,此番我正是受族长之命前来查探此事,此事还要等我回族回禀族长之后,方能决定,只是眼下,我有一事问你,方才此地神力波动甚巨,绝不是溶血境所能散发的气息,而我遣紫六前往洞中查看,却并无所获,紫六一身神力修为不在你之下,你若无他人相助,绝无可能逃离紫六感知,此事你如何解释。”紫雄眯着双眼望向白起道。 这紫雄虽是巨兽一脉,然其智慧却不在人类下。洞中吴广,伍子堂亦是听到紫雄之言,心下不由一震,此番怕是无可逃避了。。 白起听到紫雄所言,心下一惊,缓缓道“统领大可亲自入洞查看,洞中确实只有我一个人,而统领即是不愿为我银月狼族主持公道,白起也不勉强”白起知晓,紫雄方才所言并无帮助自己诛杀血霸之意,反倒是对这山洞产生了疑惑,吴广担忧之事终是发生了。 紫雄见白起此时神情颇为紧张,想来洞中定有古怪,而此时血霸在场,若真有对白起不利之事,自己万难维护住这人类小儿,回族之后怕是无法向族长交代,一时竟犹豫了起来。 血霸听闻白起之言,见紫雄露出思索之色,急忙出言道“紫统领,你看由我入内查看一番如何,我领地巨兽近日无故死亡,想来亦与此地有关。” 闻言,白起不禁心神一紧,但此时亦是无计可施。 洞中吴广,伍子堂亦是听得血霸话语,伍子堂随即出声道“公子,待会若是这血狼进入此地,下臣定会竭力拖住血狼,还请公子找准时机逃离此地” 吴广见伍子堂神情决然,沉思之下沉言道“伍供奉,若这血狼进入洞中,在其无所察觉之际,汝等合力一击能否将其击杀”吴广双目泛起五彩神光,此刻只能期待这五行神瞳能使血霸短暂的失神。 伍子堂颇为无奈道“若这血狼在毫无防备之下,受我等合力一击,想来不死也会重伤,只是这血狼入得洞内必定时刻警觉,公子还是静待时机逃离此地。” “如此便好,伍供奉汝等只需待那血狼失神之际,便竭力一击便可,其他的广心下自有方法。还请伍供奉亦放下心中所想,广绝不会一人逃离”吴广闻言又道。 伍子堂见吴广说的决然,亦知眼下亦无他法,若公子不愿舍众人离去,也只能如此了,随即吩咐众人蓄力准备。一众祭祀见吴广甘愿放手一搏亦不愿舍弃众人离去,此刻望向吴广神情更是多了几分尊崇之意,随即运起神力静待时机。 洞外紫雄听闻血霸之言,亦不由想起血霸所言近日多有中等巨兽被屠杀之事,而此地亦是颇为诡异,血霸即是主动请命入洞查看,自己亦不好回绝。随即不再看白起,沉言道“如此最好,有劳血霸族长了” 血霸已是注意到白起颇有些担忧之色,想来这洞中确有古怪。此刻见紫雄亦无异议,低吼一声之下,便向着洞内前去。 洞中众人此时见大战亦不可避免,皆是严阵以待。 血霸刚及洞内,周身血芒即便绽放开来,见状吴广稍稍绉起了眉头,眼下只能寄望于这五行神瞳了。 望着血狼在自己等人不远处似是未有所察的模样,吴广正要放松心神之时,忽见血狼抬起巨大的头颅望向自己等人所在之处,似是发现了此地异常。 吴广见血狼走向众人之地,心下不再犹豫,随着一声低言“定”双目射出两道五彩神光向血霸袭去。 血狼面对这突然其来的攻击.正要调集神力防御,却不想时间似是像骤然停止,心神片刻间便似禁固一般。 伍子堂见血狼此刻模样,顾不上惊叹吴广之手段,随即同众祭祀合力向血狼身躯一击。 数十道不同神力攻击霎时间落在血霸身躯之上,血狼身躯即刻摔倒在地,一时间血狼全身鲜血横流,一双巨眼露出恐惧之色,俨然一副垂死之状。 “不好”洞外紫雄,忽然感到洞内迸发出一阵极强的神力波动,低吼一声,奔向洞内,这血霸怕是危矣。 白起亦是感到一阵绝强的神力波动,见紫雄已向洞内奔去,不急细想便跟随紫雄向洞内飞袭而去。 待紫雄见到已然奄奄一息的血霸,知晓此刻怕是自己亦是危险万分。正欲出言,却传来一道人类话语。 “紫雄阁下,想来此刻你亦知危在咫尺”正是吴广之声。 在吴广吩咐之下伍子堂已是散去隐息大阵,众人现身于紫雄眼中。 紫雄见竟有数十名人类进入了万兽岭之地,此刻哪还不知血霸所言巨兽被杀之事,定是这群人类所为。随即,面露凶狠的望向白起道“想不到是我紫极魔狮一脉瞎了眼,留你到现在才造成今日之局面” 白起闻言,亦知解释无用,看那血霸模样已是垂死之状,心下顿时一阵激动,只是如今众人还为脱离危险,白起又言道“我知道此刻我多说无益,还望紫统领能放我等离去,我等必不会伤害你” 紫雄闻言正要出手将白起击杀,然转念间想起,血霸亦不是这群人类对手,若是硬撼怕是自己亦是凶多吉少,倒不如假意放众人离去,待出得洞外,凭外间巨兽之力定能将这群人类留下。隧言道“好,白起小儿,念得往日我族与银月狼族交好放上,此刻我便放你们离去” 白起闻言不由心下一喜道“公子,紫统领放愿我等离去了” 一众祭祀亦是舒了一口气,唯有吴广,伍子堂两人依旧是眉头紧锁,随即吴广出言道“若是这紫极魔狮,待我等出离了这洞窟,反悔此时之言,凭外间巨兽环绕,我等岂不是插翅难飞” 紫雄不由深深的望向吴广,暗道人类果然心思缜密。沉言道“那你想如何” 吴广一时间亦不知该当如何是好,此事不宜拖延,待洞外巨兽有所察觉,自己等人再无筹码逼迫紫雄就范。 “这个简单,公子我知晓一个巨兽契约名为同命,只需公子与紫统领定这同命契约就不怕它反悔”白起见紫雄神情知晓吴广所言非虚,继而想起母亲曾传授自己与巨兽签订契约之法。想来此法可破此间危机。 “白起小儿,看本座不诛杀你”闻得白起之言,紫雄瞳孔一凝道,随即一道雷电射向白起。 白起见雷电来的突然,正要运起神力,却见伍子堂身后翼虎虚影已是奔向那道雷电,只见翼虎张开巨口将那雷电一口吞下。 吴广见状暗松了一口气,心道还是伍子堂心细如尘,时刻防备着紫极魔狮骤然攻击。 紫雄见自己一击,片刻间便化为无形,知晓这人类老者一身神力修为不在自己之下,再加上还有数十名溶血境人类在此,自己绝不是这群人类对手,然要自己与人类签下同命契约亦是断无可能的,唯有奋力一搏,逃出洞窟。 像是知晓紫雄心中所想,吴广缓言道“紫雄,不要枉想逃离此地,我等能一击之下重伤这血煞狼族首领,自然也可以轻易将你击溃”说着不由望向已是气绝的血霸身躯。 紫雄亦是望向气绝的血霸,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是好。 见紫雄有所犹豫,吴广趁势而言道“众人听令,在本公子三声之后,若这紫极魔狮还不愿签订契约,汝等便合力击杀此兽”说着不等紫雄有所反应,吴广说着“三,二。。。” 还未等一字出口,紫雄急言道“我愿与你签订契约” 闻言,吴广不由心下大喜,这可是显神境巨兽,竟这般轻易与自己签下同命契约。然吴广不忘示意伍子堂紧盯着紫雄,以防它临阵反水。 伍子堂当即吩咐众人,防范紫狮异动。 紫雄见老者与一群溶血境修士皆是紧盯着自己,望向吴广心下传来一阵无奈,暗道眼下只能与这人类签订同命契约了。 第四十五章 命运弄人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是夜,万兽岭边境吴广等人还未等到白起归来,见夜幕到来,伍子堂正要出言请示吴广是否要寻一处洞窟躲避。吴广心间却是传来紫雄声音“公子,我已在路上,还请公子一定要等我到来” 因吴广不喜“主人”称呼,吴广便紫雄同众人一般称呼自己“公子”即可。 吴广闻得紫雄这般言语,心下不禁暗道,在这血契之下紫雄却是把自己看得比自己还重,随即传言称是。 吴广又向伍子堂言道“伍供奉,紫雄片刻之后便会到达此地” 伍子堂闻言,暗道一声老矣,此刻伍子堂并未感知到有巨兽接近此地,想来是吴广与那紫狮签订契约之故。要是吴广神力感知更在自己之上,伍子堂却是不信的。 少时,一名通体紫色的彪形大汉出现在众人眼中,引来众人一阵骚动。 吴广见状随即出声制止道“汝等切莫惊慌,此人乃是紫极魔狮紫雄幻化而来” 伍子堂遂言道“老夫亦是听闻上古显神境巨兽可幻化成人类之躯,没想到此刻竟能亲眼所见,这万兽岭之行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 幻化成人身的紫雄想来极少用人类之身面世,此刻神情木讷的向着吴广恭声道“公子,紫雄来了” 看着桀骜不驯的紫极魔狮统领此刻如人类般恭敬,伍子堂不禁有些愕然。 吴广似未留意伍子堂惊愕模样,淡笑的说道“紫雄,不知汝有何事要与我交代。‘’ 紫雄回言道“此刻前来乃是我从族中带来一个宝物献于公子” 说着紫雄拿出一方散发着浓重厚土气息的石印。 “山河印”不等吴广有所反应,伍子堂见到此物惊呼道。 随着吴广向伍子堂投去疑惑的目光,伍子堂才舒缓震惊的神情,对着吴广沉言道“若是下臣没有看错,此物应是楚国神物山河印” “楚国山河印,武供奉此话当真”吴广感应着石印所散发出来的土系神力,心下暗道,这定是一件土系神物无疑,若这石印真是楚国神物山河印,那真是天大惊喜,只是这楚国神物怎会在万兽岭中。 只见伍子堂伸手将石印摄入手中,将自身神力注入石印之中,试图一探石印究竟,却不想已步入显神境多时的伍子堂.竟是被石印震的吐了一口鲜血。 而石印亦是散去了方才神力波动,宛如一方寻常石头般落在地上,却是出乎众人预料,错愕片刻,吴广这才清醒过来,急忙看向伍子堂慰言道,“伍供奉,可有受伤,这石印竟这般怪异” 紫雄见伍子堂竟被石印震伤,心下震惊之余,不由担心吴广责怪,这石印乃是紫极魔狮在数年前击杀一名土系显神境后期人类得来,当时紫极魔狮一脉在围杀这名人类之时,正是因为这石印之故,才让那名人类斩杀了族中一名统领,就连族长亦身受重创,若不是银月狼王即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这石印威力可见一斑.而人类宝物向来不能被巨兽一族操控,族长紫霆亦未在意这石印之事,紫雄这才能取来献于吴广,却不想竟出了这番变故。 紫雄正思索如何解释之际,只见伍子堂轻咳了几声之后,气息不稳道“公子,下臣无事,这石印应是山河印无疑,方才乃是下臣小觑了此印威力,看来这山河印唯有本源的土系神力方能催动,却是可惜。” 闻得伍子堂之言,吴广看向石印不由眼前一亮,一个大胆猜测在吴广心中浮现。 吴广随即将五行神力注入山河印中,不想本已与寻常石头无异的山河印,顿时散发出极强的厚土神力,见状吴广继续向着石印注入神力。 随着一道土黄色神力屏障出现在吴广周身,伍子堂不敢置信道“厚土之障,这。。”这一路以来伍子堂亦是见识到了吴广诸多神秘的手段,却不曾想到这公子竟还能催动土系神物山河印,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听到伍子堂之言,吴广迫不及待道“紫雄,汝向着本公子全力一击” 紫雄知晓在血契之下.自己的攻击是不会伤害到吴广分毫的,紫雄当即运起周身神力,向着吴广攻去。 却见紫雄发出一道的紫色雷电瞬间撞到了土黄色神力屏障之上,大约数秒之下,土黄色屏障随之消散,而原本蕴含着极强神力的紫色雷电,此时亦减落了数倍有余,在即将到达吴广身体之时消散了。 而此时吴广亦像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坐倒在地。 “竟是消耗了近9成的神力,看来不到危机关头这山河印还是不能贸然运用”吴广暗道,但望及紫雄此时错愕的神情,吴广稍微思索之后,当下心中暗喜“这紫雄乃是显神境中期的修为,方才在屏障抵挡之下,那雷电所含神力自己已是足够应付。” 这紫雄真是给自己带来了一场天大的造化。吴广在众人震惊之下出言道“这山河印确是当得起神物之称,得此神物,紫雄汝大可不必再担心本公子安危” 紫雄听闻吴广之言,神情虽还有些难以置信,但见吴广竟能催动这石印,心下亦是欢喜。公子有自保之力才是紧要,当下道“这石印在公子催动竟有这般防御之力,我亦能放心留在此地了,公子,若无交代,我这便回去了。” 吴广此刻心中正是惊喜万分,随即对紫雄道“汝去吧,本公子定会护住自身,这山河印确是不可多得的神物,若有可能,他日本公子必会竭尽所能,解除与汝契约一事。” 紫雄闻言心中一喜,但言语上还是如往常一般道“契约一事,想来亦是天意,公子不必挂怀,紫雄这便离去了” 望着紫雄离去的背影,伍子堂这才感慨道“公子福泽当是得天独厚” 吴广闻言沉言道“待白起归来之后,我等便回归神龙大陆。” 伍子堂闻言,随即点头称是,此刻吴广已是让伍子堂心悦诚服了。 而此时白起在数百银月狼跟随下,向着边境之地奔去。 吴广正把玩着手中山河印之时,忽然一阵巨兽奔跑声打破了此地平静,吴广运气神力一番感应下,嘴角泛起一丝喜色,却是白起归来了,心中亦不由舒了一口气,白起确是信人,唯有白起归来此行才能算得上圆满。 此时,白起乘坐在一头溶血境圆满银狼背上,身后却是跟着数百银狼族人,待白起见吴广正在此地,用狼语跟身下银狼低语了几声,随即跃下狼背来到吴广跟前道“吴大哥,白起回来了” 吴广见白起俯身一礼,不想数日相处之下,白起对人类规矩已是颇为了解了,心下更是欢喜道“回来便好,只是这身后狼群此来却是何故” 白起闻言面露不舍道“公子所见我所乘银狼乃是我的同命伙伴白山,亦是我银月狼族强者,我已在族中向白叔交代了得吴大哥之助斩杀血霸之事,随后亦要公子返回人类大陆之事,白叔亦未强留我在族中,而这白山与我相伴十数年,听闻我要离去,竟要伴我一同前往,此事还望吴大哥能同意,而身后族人此乃是来见上吴大哥一面。” “原来如此”吴广听闻,心下明了,这银月狼族颇有将白起当作下任族长看待,这白山跟随白起一同前往神龙大陆,怕是这其中不仅有着与白起十数年的感情之故,还有着护卫白起之责。而此时银月狼族少了白月,血刹狼族亦少了血霸,两族实力倒也相当,想来少了一个白山,对银月一族亦未有太大影响。 随即吴广颇有深意的看了白起身后银狼白山一眼后道“既然如此,白起你便让这白山随我等同行”。吴广知晓银月一族自有传递消息的途径,言罢便不再多言,随即示意白起跟随自己,往众银狼走去。 “此刻白起跟随我前往人类世界,我必会善待他”白起向着众银狼道。 白起当即发出一阵低吼将吴广之言告知众银狼。 “公子,一切已准备妥当”这是伍子堂来到吴广身侧道。 “有劳供奉了,那便离开此地吧”吴广再回首望了这辽阔的万兽岭一眼,这万兽岭虽是巨兽居住之地,这些时日的停留却让吴广生出心旷神怡之感,或许这万兽岭还有再来的一日。 随着一众银狼发出一阵嗷嗷之声,众人踏上归路。 -------- 只是众人都不知道在万兽岭深处。吴广等人此刻乘坐上龙舟的情景竟是一一呈现在一道水幕之上,而此时正有一双魅惑众生的双眸紧紧注视一切。 那是一张足可迷倒世间所有男子的脸,此时这张极具魅惑的脸上变化着欣喜又莫名失落的神情。口中喃喃道“王,您终是归来了” 女子竟是难得的失神了起来。 “母亲”,只见一名体格壮硕,似是历经沧桑却又一脸刚毅的男子,牵着一名粉头粉脑的小女孩,在绝色女子失神间走到了女子身旁 女子听闻女孩呼喊,慌乱间随手一挥,水幕之上的影像随之消散,随即颇为复杂的望向男子道“商哥,这些年留你在这万兽岭,却是难为你了” 男子闻言神情未变,俯身伸手抚摸着小女孩可爱的面容道“当年若非媚儿相救,想来我熊商已是葬身于这万兽岭之中,这些年你我朝夕相处,你更是为我诞下月儿,往日种种于我而言早已是过眼云烟” 听闻男子之言,绝色女子暗松了一口气,随即神情欢愉道“商哥,你能这样想便好,媚儿惟愿与商哥常伴在这万兽岭中” 男子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随即恢复常态道“这亦是我余生所求,不说这些媚儿,这是今年我亲自酿造的楚酒,媚儿且尝尝口味如何”。 女子这才注意到男子手中你拿着的竹杯,当即出言道“今年竟这般早便能尝到商哥所酿的楚酒。”说着伸手接过竹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丝毫未察觉男子脸上闪过的一丝不忍之色。 细细回味之下,女子正欲出言之时,喉咙口却是一甜,吐出了一口鲜血,即而摔倒在地。 “母亲,你怎么了”女孩见女子忽然吐血倒地,慌乱的正要跑去女子身边。 “月儿你先出去玩耍,母亲无碍,父亲过会便来寻你”男子拉住女孩的手,神情如常的望着女孩说道。 女孩听得父亲所言,又见母亲身体痉挛不止,一时竟不知所措,愣在了原地。 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女子费力的撑起身子,望向男子艰难道“我早该想到有此一日,只是我还天真的以为商哥你会因为月儿而放下过去” 见女子此刻模样,男子面露不忍,随即又狰狞道“寡人亦是以为可以放下过往,与你在这万兽岭终老,只是当日你为何要骗我” 女子闻言,身形一震,神情凄惨道“原来,这些时日那群人类进入万兽岭之事你都知晓,商哥你却未露异样,呵呵。。。。那山河印之事却是我欺骗了你”女子顿时面如死寂般望着男子。 男子似未有理会女子望向自己神情,颇为追忆道“当年寡人率我楚国精锐来到这万兽岭,不想途遇在紫极魔狮一族,争斗之下我楚国精锐尽丧于此,寡人亦是几近身陨,我楚国神物就此下落不明,得媚儿出手相救,寡人这才存活了下来,但一身修为亦是散去,随后在你的细心呵护下,却也能如常人般正常生活,这些年,寡人亦是倾心于你,若你真的已将山河印归还于我楚国,寡人便可了无牵挂的与你在此相伴,只是。。。你为何要骗我” 说到这里,男子神情不断变换之后,怜爱的望着已是不知所措的女孩,沉默片刻,又向着女子怒声道“当日,面对我的请求,你是怎么回答寡人的,你说我楚国山河印已是被我楚国派人来寻寡人之际带回,时至今日,寡人才知这山河印竟一直保存在紫极魔狮族中,昨日亦是由你传言紫霆将山河印交给那吴国小儿,那吴国本就对我楚国虎视眈眈,寡人即为楚王,你让寡人如何能原谅你” “数年的相伴竟是比不上一块石头”女子闻言心伤不已喃喃道,随即冷声惨笑道“商哥,你觉得我若死了,你便能安然离开此地,回归神龙大陆了吗” 随着女子的生机越来越稀薄,男子身形一阵,亦是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伸手指着女子道“狐媚,你对寡人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做,商哥你可还记得当日,当年你身受重伤,若非我用自身精血让你服食,与你定下同命之契约,你岂能存活至今,而此时我即将身陨,商哥你体内的九尾精血亦将枯竭,这正是天意,只是可怜了我们的女儿,从此便没了爹娘。”女子惨笑道,最后不舍的望着女孩。 而此时还在呆滞中的小女孩,望着倒地的双亲,皆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瞬间哭出声来“父亲,母亲,月儿以后不再调皮了,不要离开月儿” 男子听闻女子之言,这才知晓女子为自己付出了多少,如今结局却是造化弄人,顿时悔意丛生,随即亦是一脸不舍的望向女孩道“是父亲不好,害了你母亲,也害了你,去你母亲那,父亲不值得你哭泣”说着竟闭上了双眼不再言语。 “月儿,来母亲这”女子听闻男子言语,心中亦是复杂之极,然而此时一切都已注定,只有将这一身神力传于女孩才是要紧。 女孩看了一眼闭目的父亲,便伴着母亲的呼喊投进了女子怀中,“母亲,月儿不要父亲,母亲离开月儿” 女子似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拍着女孩,道“月儿,今后父亲,母亲不能再陪伴你了,你要坚强的活下去”说着双手抱住女孩,周身散发出惊天的神力,向着女孩幼小的身躯涌去。 漫天的粉红色神力不断的涌进女孩的身躯,慢慢的形成了一个粉红色巨茧包裹着女孩。 女子见状,终是在不舍又欣慰中闭上了双眼,而那男子亦是睁开了双眼望了一眼粉红色巨茧,又望及永远逝去的佳人后,喃喃一声“媚儿,熊商来陪你了”再一次吐出一口鲜血后,全身再无生机的躺在了那里。 第四十六章 吴国之危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吴国海域边境此时正有数百兵士阵列在此,一众兵士皆是望着无垠海域露出期盼神情,为首正是伍嘉与独孤成两人。原来众人撤离万兽岭之后并未回归洛阳城寨中,而是在此地等待吴广等人归来。 看着已过去五日之久,海域上依旧未见龙舟归来,伍嘉颇为忧虑道“独孤统领,若今日还等不到公子,汝便带领两卫兵士回归洛阳城,嘉欲要再上万兽岭寻找公子” 独孤成亦是心中焦虑,然想起吴广临行嘱咐,此刻见武嘉还欲再上万兽岭,不禁按下心中担忧,沉言道“伍郎,担忧公子之心,末将心中明了,只是少郎莫忘了公子临行嘱咐” 武嘉听后,长叹一声“多亏独孤统领提醒,只是我等离开万兽岭已过五日之久,嘉心下甚是担忧。罢了,若今日还未等到公子归来,嘉便同统领回归洛阳城寨,待将此间之事告于祖父知晓,再做打算” 独孤成见武嘉并未执意前往万兽岭,心中亦是宽慰,数年的时间,当日鲁莽的少年确是长大了,随即出言道“少郎能如此行事,想来不会辜负公子一番深意,公子有伍供奉与一众祭祀护卫,当是安全无虞,许是有事耽搁了” 武嘉闻言亦不再多言,只是望向海域的神情更添了几分复杂之色,公子不在身侧,武嘉便是众人主心骨,要替吴广看护好这两卫兵士,武嘉才知为上位者,所言所行却是半点不能由着性子来,自己还是更为适合待吴广身侧行事。 “是龙舟”骁龙卫中不知道谁发出了一声呼喊,武嘉闻声随即收住心神,果然见到海域之上白龙舟由远即近,“独孤统领,应是公子归来了”伍嘉一扫阴霾,欢愉道 “应是公子归来了”独孤成此刻亦是面露喜色道。 随着白龙舟的靠岸,吴广等人陆续走下了龙舟,白起自是神情兴奋的朝四周观望着,在白起身下的银月狼白山亦是颇为好奇的四处观望。 “公子”伍嘉率领众人来到吴广等人下岸处,见伍嘉此时一脸激动模样,吴广心下亦是激动,沉默片刻才出言道“伍嘉,广知汝心中担忧,只是汝不该不听从广嘱咐。‘’吴广言语间虽有责怪之意,然神情间却颇为欣喜。 “嘉自认受罚,嘉惟愿时常陪伴公子身侧”伍嘉顿时俯身对着吴广说道 吴广亦知伍嘉心意,凝视一阵后,伸手拍了拍伍嘉肩膀道“罢了,伍嘉我等先回洛阳城寨” 伍子堂不由瞪了伍嘉一眼,怒声道“还不速速起来,带领两卫跟随公子回归” 伍嘉这才抬起头望了一眼吴广,见吴广不再言语这才起身向两卫传令。 一如来时,众人俱是乘着独角马向着城寨而去,此时白起坐于银狼之上,显得极为突兀.独角马与银狼比起来犹如婴儿一般,只见白起不时四处张望着,随行于伍嘉身侧,询问着人类之事,伍嘉闻言倒是耐心着一一为白起讲解着。御龙,骁龙两卫兵士,相互攀谈,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吴广驾着独角马,眼见众人模样,回忆这万兽岭一行,不时又拿出山河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一路之上倒也风平浪静,众人终是到了武陵郡内,刚及武陵领地,便有一祭祀院祭祀出现在众人之前,对着众人言道“可是尚公归来了,属下有要是要即刻禀告伍供奉” 伍子堂此行却是坐于车马之中,经万兽岭一行,两卫儿郎再不是去时模样,再无需伍子堂与众祭祀随身护卫。忽然听闻祭祀院来人,伍子堂心下知晓国中定是有事发生,随即走出车马,见到来人竟是伍子胥近身之人,询问道“伍六,汝怎么会在此,可是大兄有何吩咐” 吴广见状,亦不驾马前去,这祭祀竟在众人刚及武陵之地便出现在此,想来已是在武陵之地久矣,怕是有要事禀告,而今吴广乃是放逐之人,朝堂之事不便多问。 却见伍子堂在与那人一阵交谈之下,神情凝重道“此事本座已是知晓,汝速回禀大兄,本座不日便回姑苏”说着,见此时车马已是进入了武陵郡内,伍六所言之事,还是待众人到达洛阳城寨再告知于吴广知晓,只是脸上忧荣如何也掩盖不住。 不多时,众人终是到达了洛阳城寨,城寨中之人闻之皆是满心欢喜,吴广此时亦是欣喜万分,然见身旁伍子堂乃时眉头紧锁的模样,不由心中一紧。 吴广顾不上与城寨中人寒暄一番,随即吩咐伍嘉传言伍子堂与一众祭祀集聚议事厅。 议事殿内,待吴广安坐之后,即刻望向伍子堂询问道“广见伍供奉一路之上愁容不减,是为何故” 伍子堂,正犹豫是否要告于吴广知晓,却不想吴广此刻向自己询问,当下沉言道“据方才祭祀院来人所言,我吴国此时却是出了极大的变故” 众人闻言,皆是面露忧色,望向伍子堂,伍子堂见众人模样,叹声道“据探子回报齐楚秦三大上国连同越国,此时正欲联兵伐我”言罢,众人相顾之下皆是震惊非常,众人遂将目光投向吴广处。 “秦国,这秦国竟亦是牵涉其中,可是那晋国出了变故”吴广见众人凝重模样,沉思片刻望向伍子堂问道。 这吴国与秦国之间可是相隔数十万里,其中更是隔着楚国与晋国两大上国,而吴国又素来与晋国公室交好,若不是晋国有变,这秦国是断难行兵伐吴,故吴广有此一问。 伍子堂听闻吴广之言.不想吴广对于诸国之事竟是颇为了解,遂言“公子所料不差,正是那晋国出了变故”随即又向吴广说起了晋国之变。 晋国自周朝势弱之后,便一直盘踞诸国之首。这有赖于晋国公室重用世家之故,其中又以智,赵,韩,魏四族权柄最甚,不想这代晋王有意削弱四族权柄,便连同与公室最为紧密的智家攻伐三族,结果反被三族击败,智家家主智伯摇被杀,晋王此时亦被困于翼都之中,三家隐隐有分晋之势,而其中赵族又与秦国公室交好。 “这晋国竟是出了这般变故”吴广听闻后不禁唏嘘道,心中已是知晓其中缘由“那秦楚数代联姻,眼下楚国都城亦被我吴国攻破,都城以南之地已尽收我吴国囊中,哎” “正是”伍子堂见吴广言语间将此事分析如此透彻,一时间竟忘却了,四国此刻正欲正合围吴国之事。徐徐道“至于齐国与我吴国战事,起因说来更是荒谬,公子可知与我吴国相接有一下国鲁国” 吴广闻言道“可是那有着圣人之称的孔丘所在之鲁国,广尝闻圣人有教无类,门下国士四十九人,皆在各国担任要职,心下亦是神往已久,不知此事与这鲁国何干” 伍子堂闻言苦笑道“说来此事,还与那圣人之徒子贡有关。” 齐国虽未如秦国那般远离吴国,但与吴国之间亦是隔了宋,鲁,陈,曹,郑这五个下国,加之,吴齐交战多是吴国取胜,故而吴广对于吴齐之战了解不多,此刻听闻吴齐之战,竟与儒家巨子孔丘之徒有关,吴广即刻追问伍子堂道“竟还有此内情,供奉且与本公道来” 伍子堂稍加回忆后,缓缓而言道“这宋,鲁,陈,曹,郑五下国向来依附于齐国,而自田氏代齐之后,这五国便不再听从齐国号令,齐国本欲攻伐鲁国,不想齐王采纳了孔丘之徒子贡建议转而攻伐我吴国,实在令人费解” 吴广闻言亦是一脸错愕道“为何不派斥候打探清楚此事” 伍子堂无奈道“齐国所遣军队来到我吴国边境就被前将军领兵击败,两国战事已起,我王对此间缘由便未有深究之意” 吴广闻言哪还不知伍子堂等重臣对此事颇有微言,暗道,父王却是过于自负,然威势极甚,国中竟无一人敢质疑父王决断。 见吴广未有言语,伍子堂继而道“至于吴越之事,想必公子自是了解” 吴广闻言不由心神一震,顿时一道绝美倩影出现在吴广心头。稍稍收起心神,吴广暗道不该,此刻回归姑苏才是要紧之事。随即沉言道“想来伍供奉即刻就要前往姑苏,广便随伍供奉同往如何,值此存亡之际,广身为公子,自当为国出力。” 伍嘉,独孤成闻得吴广之言皆是神情振奋的看向伍子堂。 伍子堂见众人模样,心下知晓此时之尚公已有了展翅之能,当下亦不迟疑道“如此甚好,想来我王知晓公子之心,心中亦会安慰”。 或许,这四国之危,会是尚公扬名天下之机。 第四十七章 再回姑苏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吴广率众人一路策马飞驰骋,不过一日之功,吴广一行七百余人已是进入姑苏之地,此时骑于独角马之上的吴广望着久别的姑苏城久久不语。 “三年了,朕终是回来了” “吴大哥,这便是姑苏城吧,没想到人类城池竟是这般宏伟”白起安坐于银狼白山之上看着姑苏城惊叹道。 吴广闻言转头望向白起笑言道“白起汝以银狼为骑,这模样倒是极为威风,这姑苏城乃是我吴国都城,自是不凡,此番汝便同伍嘉随广一同入宫。” 白起听得吴广之言,心中激荡不已,对于来日跟随吴广争雄列国更是充满期待。 倒是伍嘉此刻眉头深锁,暗道公子此番回归姑苏,虽是因四国进犯吴国之故,但并未得吴王传召,这番入宫怕是太宰等重臣少不得要以此为由,问罪公子,然此刻即已归来,亦只能迎面而上。 伍嘉沉默片刻,遂言道,“独孤统领,汝先领两卫回归尚公府安排府中一切,劳烦二祖父告知祖父公子归来之事,还请祖父前往吴宫,想来太宰等人不会轻易揭过公子回归之事”。 吴广原本急于入宫面见双圣,此刻听闻伍嘉之言,暗道自己大意了,不禁赞叹伍嘉顾虑周全,多年以来多亏了伍嘉在身旁陪伴提点,也唯有自己知道伍嘉粗犷的外表下有着一颗缜密的心。 随后又转头望向身后众人,御龙一卫自姑苏尚公府以来便一路跟随,骁龙卫子弟此时亦是有了征战之能。众人一身荣辱皆系于己身,唯有一路高歌猛进才不负众人之情。 “自今日起,伍嘉之言即是本公之言,凡我尚公府所属皆不可违”言罢,吴广向伍嘉投去激励之色。 不待众人回言,只见吴广随即扬鞭向着姑苏城策马而去了。 此时吴宫乾龙殿,一干文臣武将连日来俱会于此,殿中气氛端是沉重之极。 不想乾龙殿门被一名宫人打开,还不待那宫人进入乾龙殿中,太宰伯夷见众人商议无果本就心中急躁,当即怒斥道“我王已是下令此间不得有人叨扰,何人如此大胆” 孙武闻得伯夷之言,颇为不喜道“太宰何处此言,来人岂会不知我王之令,想来是有急事前来禀告,汝乃一国太宰,怎能如此行事”这些年太宰伯夷收受他国财物而自肥,孙武素有耳闻,因吴国战事频繁,孙武鲜有在朝之时,故而未有发难之机,此刻,见伯夷行事慌乱无章,故而出言斥责。 太宰伯夷自持乃是世子之师,本在朝中还忌惮伍子胥几分,但在吴广被贬武陵之后,伍子胥已是鲜少上朝,在朝中可谓一人独大,此刻听闻孙武之言,心中不渝更甚,正要出言反驳。 吴王本不欲多言,然见伯夷模样,竟还要出言反驳,当下不喜,上将军孙武乃吴国之柱石,这些年伯夷却是越发放肆了。随即向着殿外宫人道”汝且入殿禀告。” 伯夷这才注意到吴王正一脸不喜的望向自己,不禁身后吓出一阵虚汗,暗道禁是忘了方才出言的乃是上将军孙武,随即一脸歉意的望向孙武赔笑道“上将军勿怪,老夫见战事吃紧,心下烦躁,一时忘了分寸” 孙武怒哼一声别过头去,亦不再多言。这伯夷确是深谙为官之道。 此刻,只见那宫人俯身向着吴王一礼后,道“回禀我王,此刻尚公正在殿外求见” 吴坚闻言先是一喜,随即沉言道“竟是我儿归来了” 宫人见吴王并无怪罪之意,这才安下心来道“正是” 吴坚正要传唤吴广进殿,却不想太宰伯夷急言道“我王不可,尚公贬去武陵之地后,尚无建树,此刻无诏回宫实乃胆大妄为” 闻得此言,绕是身为伯夷之徒的世子吴勇.亦是一脸错愕,原本听闻幼弟归来.吴勇心中亦是欢喜,却不想老师竟出言问罪,随即转头看向伯夷露出不解之色。 伯夷见世子投来目光,哪还不知吴勇护弟心切,这世子怎就不明其中厉害,随即用眼神示意吴勇消安勿躁。 吴勇多年来经伯夷教导,自是对伯夷尊重有加,此刻见老师望向自己,吴勇亦不再作他想。 吴坚坐于正殿之上,自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对吴勇甚为失望,然伯夷之言亦在法理之中,此刻一众朝臣皆在殿中,一时间竟有些不知如何决断。 倒是孙武听闻吴广之名,不禁眼前一亮,孙武虽不曾见过此子,然膝下两子对吴广评价颇高,想来这吴广必有过人之处,遂向吴坚言道“我王即是尚公归来,何不先将其招入殿来,臣下尝闻犬子称赞尚公乃是足智多谋之人,眼下我等商议无果,何不听听尚公之言” 吴坚正在犯难之际,此刻听闻孙武之言,心下暗喜,这小子何时结交了孙武之子,当即出言道“如此便依上将军之言,传尚公进殿问话”言语间难掩喜悦之色 殿中众臣见吴坚模样,哪还不知吴王思子心切,这太宰往日极能揣摩圣意,怎得此时如此糊涂。 伯夷见吴坚已是传召吴广,知道事不可为,而平日里与孙武亦未有不和,今日竟一再出言与自己作对,伯夷不禁将孙武记恨在心。 当吴广出现在乾龙殿中,吴坚当即望向三年未见的小儿子,原本还有些稚嫩的面容,此刻亦是颇有威仪,稍用神力探知之下,心下却是一惊,此子竟是踏入了溶血之境,吴坚顿时心下狂喜,看着吴广一步步踏入殿中,气度甚是不凡,吴坚脸上再难掩欣喜之色。 早在殿外等候的吴广,已是知晓殿中之事,这太宰伯夷确如伍嘉所言般诸多阻扰,若不是上将军孙武出言帮忖,想来父王亦不得不治自己贸然回宫之罪。故而,吴广踏至殿前先向孙武拱手一礼道“上将军当面,广尝闻上将军乃我父王肱骨,多年来更为我吴国开疆拓土,广今日终是有幸得见上将军,还望他日不吝教导” 孙武见吴广模样,确是英武不凡,亦由得吴广行这一番后辈之礼,遂道“尚公果真不凡,下臣有礼了” 与孙武一番见礼之下,吴广这才转身望向吴坚。 吴坚与孙武相交多年,即是君臣,亦是好友,见孙武如此评价.哪还不知老友对吴广甚为满意,心中更是安慰,这三年吴广确实成长了不少。 一旁吴勇见幼弟三年来变化颇大,正要出言询问,只是又想起方才之事,一时间生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吴广见吴勇模样,自是知晓吴勇心中所想,暗叹一声,继而拱手向吴勇一礼言道“兄长,吴广回来了” 吴勇听得吴广之言,再难掩心中激动道“广弟,回来便好,为兄。。” 吴广扫了一眼此时独自闭目的伯夷,言道“兄长,无碍” “好,好。。”吴勇此时见吴广并无怪罪之意,心下安慰,伸手拍了拍吴广之肩。 见兄长不再挂怀方才之事,吴广这才向着吴坚跪拜而言道,“父王,儿臣此次归朝.确是擅自妄为,然儿臣听闻此时秦,楚,齐,越四国欲要出兵攻我,儿臣心中担忧,还望父王明察” 吴坚见吴广如此模样,心下早已无怪责之意。但又知法不容情.吴坚看向吴广凝视一阵后,才缓缓而言道“既如此,汝便于一旁听众臣说来,然汝擅自回朝之事,不可不罚,待退敌之后,寡人再行处罚。”’ 吴广闻言,继而退至吴勇身后,作出一副洗耳恭听之状。 吴坚见状,不禁暗笑,这小儿子还是一如往昔。心中忧愁亦是消散了几分 第四十八章 殿前定计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乾龙殿中,吴广听着众臣商议应对抵抗四国联军之策,数名大夫进言之后,吴广知晓此时殿中分成了主战和主和两派,然众臣又拿不出切实可行之法,一时间大殿之上众臣争吵不止。 吴广见父王安坐于大殿之上,由得众臣争吵,不出一语,吴广当下亦未有所动。只是心下暗暗盘算,不再理会众臣之言。 秦楚联兵出兵最巨,由秦国上将王翦为统帅,领五十万万精锐近日已在楚国郢都集结,欲由吴国北边进攻.齐国派遣孟尝君田文为统帅,领兵三十万欲由吴国西部进犯。越国则是派遣文种率兵十万已在吴郡边境安营,似是在等待三国一同发难。 而吴国此时国中可以调配的兵力不过八十万,其中还包括二十万守备军,若正面四国百万联军合围,怕是吴国倾覆就在眼前。 吴广知晓为今之计只有分化四国联盟,才有胜算。吴广正要出言询问四国出兵详情。 却见太宰伯夷一副闭目不语模样,好似殿中争休与其无关一般。而上将军孙武亦是伫立在殿前,任由百官争议不作一语,吴广心下明白怕是这些时日,众臣俱是这般模样,心下不由一阵默然,自己尚在姑苏之时,但凡有所战事皆是由老师伍子胥在内出谋划策,在外皆由上将军孙武主战。不想此次归来殿中议事竟不见老师身影,朝中之人亦多是无能之辈。 念及至此,吴广不禁抬头看向吴坚,却见父王亦是看向自己,吴广正踌躇是否出列进言之际。 孙武终是不耐道“都给本帅住口,前方战事自有本帅主持,汝等这般喋喋不休,可有商议出退敌之策”说完孙武想起吴广亦是归来,见吴广此时面露坦然之色,随即转而向吴广言道“尚公,想来此刻汝亦对四国来犯之事有所了解,不知汝可有良策” 吴广闻言,当即出列向吴王与孙武拱手一礼之后,便面对众臣道“本公方才听诸位进言,对四国联兵之事已有所了解,然本公看来诸位似是未有良策” 吴广正欲继续出言,不想大夫来德出言道“尚公之言,可是责怪我等无能” 可不就是如此,吴广见大夫来德生却是一个肥胖之人,此时气急模样倒是让人生不出厌恶之感,吴广闻言亦不作声,而是转身向吴坚投去疑惑目光,似是在询问吴坚方才自己所言可有不当之处。 吴坚见吴广望向自己,见吴广模样怕是心中已有谋划,当下沉言道“来德汝且退下,听尚公道来” 众臣见吴王已是发话,自不敢再质问吴广,此刻皆是静待吴广出言。 吴广见状,心中暗道,父王威仪巨甚,众臣无不畏惧。 理了理思绪,吴广遂又言道“诸位所议不过战与和之间,一味争论此事,本公以为无甚意义,我吴国不过八十万兵力如何面对四国百万联军来犯,故本公以为唯有分化四国,分而攻之,方有解我国危机之法” 众臣见吴广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颇有吴王威仪,随即又心下恼怒,吴广之言虽是有理,但这般说来似是在指点众人。 吴广自是将众臣此刻恼怒之色看在眼中,然此事关乎国运,吴广沉思片刻,这才又言道 “上将军曾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本公敢问诸位,何人知晓四国攻我之故”吴广自知资历尚浅众臣对自己心中不服,故而提及孙武之言。 果然众臣见吴广言及上将军之言,心中明白此子还是知晓尊重前辈的,脸色这才放缓。 孙武听闻吴广之言,原本冷峻的面容亦是多了几分笑意道“尚公所言,颇有本帅作战之谋,这四国伐我之故,汝等可有知之祥者”说着,孙武目露询问之色望向众臣。 却见一名穿着铠甲的武将出列道“回禀上将军,对于齐国攻我之由,末将略知一二” 孙武遂向吴广言道“此人名唤孙奇乃是前将军孙前副将,近年来与齐国战事亦多由孙前领兵” 吴广见孙武向自己介绍起了此人,当下点头示意知晓。 孙武随即又出言问责道“汝既然对此颇有所了解,为何不向我王禀告”。 这孙奇听得孙武之言后,颇为无奈的抬头望向吴王处。 吴坚见副将投来目光,随即轻咳几声道“此事暂且不论,汝且向尚公道来” 吴广见状哪还不知,孙奇定是已将此事禀告于父王知晓,然父王倨傲并未理会罢了。吴广随即望向孙奇处面露询问之色 孙奇这才言道“想来公子亦知,此时之齐国王位乃是世族田氏篡位而来,而齐国除了田氏之外更有管氏,司马氏两大世族掌握着极大的权势,二族虽已臣服于田氏,然暗地里对于田氏之令,亦是阳奉阴违。齐国朝局不稳之下,田氏在谋臣建议下,寻找外敌转移齐人注意,团结人心” “原是如此,这田氏谋臣倒也颇有些谋略,怪不得能取齐而代之,然本公听闻齐国攻吴,却与孔圣之徒子贡有关”听完孙奇之言,吴广心中颇为释然,不住追问道。 副将孙奇闻言望向吴广道“尚公明察,此事确与那子贡有关,这齐王原意攻伐鲁国之地,想必个中原因尚公亦是知晓,却不想子贡劝说于齐王言道,鲁国国弱,若是攻伐鲁国必可一战而胜,则与国无益,倒不如攻伐鲁国之侧吴国,吴国势大,常与楚越交战,若攻伐吴国,即能使国内齐心一致,吴国在楚越牵制下亦无力攻伐齐国。齐王闻言后便是采纳了子贡之言。” “这子贡确乃大才,如此即可保故国不失,又可使齐王另眼相待”吴广听罢,不禁感叹子贡之才,顿声道 “尚公真是胸怀天下啊,竟对献策攻我之人这般推崇”一直闭目不语的太宰伯夷此时竟出声道。 吴广闻言亦不理会,而是对着吴坚拱手一礼道“父王,如是听来,这齐国并无一家独大,伐吴亦只是为了团结国内,父王大可遣使臣前往齐地,联系两大士族,示弱于人,想来这齐国必会退兵归去” 一众朝臣听闻吴广之言皆是深以为然,看向吴广之色亦再无轻视之意,连太宰伯夷此时亦出奇的未出言反驳,只是心下恼怒,此子竟这般怠慢。 吴坚见吴广言之凿凿,心下欢喜,脸上亦是闪过一丝笑意,继而又沉言道“这四国联军,在寡人看来秦楚联军不破,则我国之危不减,尚公汝对于秦楚结盟可有良策” 吴广闻言,心下亦深以为然,沉默片刻后又道“回禀父王,这秦楚联盟固然是因为秦楚姻亲之故,更是因为晋国三分之后,秦国联楚失去屏障。若是我等设法联络赵,韩,魏三族,默许晋国三分之现状,他日三族若要立国,我吴国愿与之结盟,以此游说三族出兵攻秦,犯吴之秦军必然返回秦国,如此可破秦楚结盟,而楚国近年在我吴国攻伐之下,想来凭其一国之力断无伐吴之能”吴广一字一句缓缓道来,环顾之下,众臣无不暗自叹服。 吴坚听得吴广此言,直言道“此谋甚好”,心中对于吴广之能有了更深的认可。 眼见一众朝臣尽皆折服在吴广一番言辞之中。太宰伯夷又是出言 “尚公所谋无疑与痴人说梦,且不说那赵,韩,魏三族如何会攻秦就吴,我姑苏之地离那晋国之地更是有数十万里之遥,只怕是人未至,而秦楚联兵已至”太宰伯夷在吴王话音刚落后,便出声道。 吴坚见伯夷今日数次出言扰乱,正待出言喝斥之际,然心中知晓伯夷之言颇有道理,亦不由暗自思索了起来。待伯夷言闭,众臣皆以伯夷之言为然,心中暗叹吴广之谋或可解眼下之危,终是稚嫩些。 吴广正待再言,不想乾龙殿之门又被打开了。 却是久未上朝的大祭司伍子胥与供奉伍子堂两人,伍嘉与白起二人此刻亦是紧跟其后,入得殿中。 只见白起进入乾龙殿之后,四处张望之下,见吴广立于殿下.正要出言询问,但见殿中众人皆是脸色凝重.便就并未出声,只是这般行为在众臣看来却是极为放肆。 吴广随即看向白起,白起见吴广神情,这才学着伍嘉般安立在伍子堂之后。 “哪里来的小子,竟是这般狂妄”太宰伯夷见是伍子胥来道,本就心中不渝,却不想与伍子胥同行之人举止竟这般放肆,当即宣泄道。 “太宰不必动怒,这少年乃是由尚公外出带回,并不知晓朝中节礼,倒是老夫疏忽了”伍子胥走向殿前随即道。 “原是如此。”吴坚闻言将目光投向吴广,见吴广颔首示意,吴坚继而望向伍子胥道”伍卿多日未见,一切可还安好,此间众臣正在商议四国来犯之事,未知伍卿可有良策” 伍子胥谋略之深,吴坚多年来深以为然,故此刻见伍子胥到来,连带着愁容亦舒展了几分,着急向伍子胥询问道。 “劳王上挂念,下臣一切如常,方才在殿外听得尚公之言,下臣以为甚好”伍子胥当即拱手而言道。 言罢,伍子胥颇为赞许的望向多年未见吴广,昔日少年此刻已是仪表堂堂,言语间,对天下之事亦是颇为了解,伍子胥心中甚是安慰。 见伍子胥望向自己,吴广不禁心头一热,老师多年来敦敦教诲不禁涌上心头,然此刻正在殿上,吴广只是向着伍子胥俯身一礼以是尊崇之意。 “大祭司之意,是谓老夫方才所言不足为虑乎”伯夷见伍子胥一副老成谋国模样,出言讥讽道,心下暗道伍子胥久未上朝,竟是口出诳语,倒要看汝如何收场。 闻言伍子胥向着伯夷,淡淡一笑道“太宰所虑老夫心中自有应对之策”。 闻言伯夷不禁暗道伍子胥狂妄,竟不再出言,只是一脸笑意看向伍子胥。 “王上,晋国素来与我吴国交好,乃是晋国要以我吴国制衡楚国之故”伍子胥向着吴王徐徐而言道。 “伍卿所言甚是”吴坚自是知晓晋国与吴国交好,归根结底乃是防范秦楚之故,见伍子胥此时说来,吴坚当下应声,只是心下不解伍子胥之意,带着几分疑惑看向伍子胥。 “我王明鉴,此刻晋国虽已三分,然赵,魏,韩三族皆乃晋国贵族,岂能不明其中厉害,只是晋国内乱未除,加之赵族与秦交好,不得不任由秦国联楚罢了,故下臣以为我王只需遣一使臣向魏,韩两族言明,想来二族自会迫使赵族相助于吴”伍子胥继续言道。 “大祭司所言亦如尚公之言,只是秦军不日将在楚国郢都集结来犯我吴国,派遣使臣到达晋地需数日之功,这可如何是好”孙武听闻伍子胥之言,,见伍子胥所言与吴广如出一辙,心中颇为失望。 一众朝臣见状,心中亦是不住暗叹 吴坚见伍子胥闻言,未有沮丧之色,多年相交之下,知其必有破解之法,随即又向伍子胥言道“想必伍卿已有良策,速与众臣道来”。心中却是暗叹,自吴广被贬武陵之后,伍子胥不问朝政久矣,如今之朝堂却再无大能者。 伍子胥见众臣皆是望向自己,遂言道“此事还与这少年有关”说着望向白起处。 众人见状无不诧异,众人自是知晓伍子胥不是妄言之人。 却见白起在伍子胥瞩目之下,从怀中拿出一物。 “机关器,这可是血脉机关器”孙武见到此物不禁惊呼道“难道此人乃是机关器一族之后” 原来,白起当日回到银月狼族领地之后,便想把这将其送入万兽岭的飞行器,奈何这飞行器体积庞大,不宜携带,正无奈之际脑海中竟浮现出操控这机关器的方法。随即白起按照此法,滴血与飞起器上,再按下飞行器上开关,原本庞大的飞行器竟变成了如今这般大小。 而伍子堂前往祭祀院面见伍子胥之时,便将万兽岭之事告知了伍子胥对于公孙一族血脉机关器,伍子胥亦有所耳闻,故入宫见到白起之后,便提及此事却不想白起所言飞行器确乃血脉飞行器。对此伍子胥亦不由惊叹吴广之气运造化。 “正是,此少年应是公孙世族之后,此刻更是已奉尚公为主,而这机关器正是飞行类机关器”伍子堂见孙武惊叹模样,随即向吴坚正色道。 “王上,为让三族相信我吴国结盟之诚意,下臣愿为我王出使三族” “甚好,如此便有劳伍卿了。尚公此番归来,倒是给寡人带来了极大的惊喜”吴坚见到公孙家机关器的那一刻,哪还不知吴晋之间的距离,乘坐飞行器之下怕是只需半日便能到达,再有伍子胥出使三族,这破除秦楚联盟指日可待,而更让吴坚欢喜的是,吴广竟然结交了公孙族人,要知道机关器一道长久以来一直控制在秦,汉两国手中,对于机关器一道吴坚垂涎已久。 吴广闻言,心下汗颜,幸有老师见识广阔,自己倒是忘了飞行器之事。 吴坚此时心情大好,吴广见状随即又是出言道“父王,儿臣以为那越国经过多年休整,实乃我吴国大敌,其亡我吴国之心不死,其国土与我吴郡接壤,值此之际,当发兵伐越,给予雷霆一击” 吴坚闻言即道“伐越之事,容后再议,眼下出使晋地瓦解秦楚结盟才是要紧” 太宰伯夷随即出列道“我王所言极是,下臣愿为我王出使齐国” 吴坚见众臣再也异议,继而言道“如此,传寡人令谕,由太宰伯夷出使齐国,由大祭司伍子胥出使晋地。至于齐国之议,寡人还要思虑一番,越国之事,待大祭司归来再议,若无它事,这便退朝吧” 众臣闻言当即拱手道“我王圣明,臣等谨遵我王令谕” 一连数日商议未果,此刻终是有了定论,众臣离殿之际,皆是望向尚公吴广,心下无不感叹,市井之言,却是当不得真。 第四十九章 佳人如故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吴广见父王退殿而去,正要前往凤仪殿面见母后,不想宫人传来吴王口谕,传吴广前往御龙殿。 吴广闻言,亦不作他想,见老师伍子胥还在殿中,遂向伍子胥言道 “老师,广未及向老师禀明便擅自归来,还请恕罪,此刻父王召唤,还请老师与供奉回府休憩,广出宫之后再与老师相谈” 伍子胥见吴广此刻张弛有度,心中宽慰,亦不再多言。而是拱手沉言道“公子长大了,下臣这便与众人在府中等候” 吴广听闻伍子胥之言,当下拱手回言道“老师慢走”言罢便起身向后殿走去。 吴广进入御龙殿之中,见父王吴坚此刻正一脸威容望向自己,心下颇为怪异,只当是父王怪责自己擅自归来之事,然口中却佯装不知,道“不知父王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吴坚见吴广此时明知故问模样,心中气结,然又想起这二子亦是离开姑苏数年,一经归来便化解了一场连自己也无法掌控的危机,心中怒意不禁消散了许多。 只见吴坚缓缓而言道“汝可还记得汝离开姑苏之际,寡人与汝交谈之言” 吴广闻言,即刻回声道“儿臣自不敢忘,父王所言齐、楚如虎,越如狼,虎败则狼退,时至今日父王当日之言儿臣亦深以为然” 吴坚见吴广不曾忘却自己所言心中颇为安慰,即言道“即是如此,汝怎还妄言与齐求和之事” 吴广闻言,心下颇为惊讶,父王竟是为此不愤,暗道父王糊涂。随即言道“父王明鉴,儿臣以为彼一时而此一时,齐国国界并不与我吴国接壤,齐国更无亡我之心,而越国亡我之心不死,何不先伐越国。” 吴坚闻言而是沉言道“汝所言,寡人岂会不知,那齐国伐我吴国之由,孙奇早已告知寡人” 吴广已知此事,故并未着急回言,只待吴坚继续道来。 “寡人思来齐国伐我确有国内不稳之故,然更有久战未胜之耻,而鲁国此刻亦未重新臣服于齐国,若能战胜齐国此次来犯之兵,则齐国必将大乱,而鲁国亦必臣服于我吴国。”吴坚沉声道 吴广闻言,知晓父王所言非虚,吴广遂道“父王所言,儿臣未及细想,此刻想来父王所言极是,然在儿臣看来,此刻越国方才是我吴国大敌,离越国战败,如今已逾八年之久,越国范蠡,文种皆有大才,想来多年安养生息之下,越国之国力已是今非昔比,此时若不能将越国一举歼灭,怕是来日越国会成为我吴国之大患” 吴坚见吴广一再坚持,言辞亦是恳切,暗道难道这越国当真有成为了吴国劲敌的可能,只是一想起那为自己俯首驾马的陈勾,一时竟有些拿不定主意。 吴广见吴坚模样,哪还不知父王心中并未将越国放在眼中,随即又言道“此刻越国陈兵十万于我吴郡边境,倘若可解三国联兵,上将军领兵之下必可将这十万越兵尽数歼灭,还望父王早下决断” 闻言吴坚心中颇为踌躇,想来若能解秦楚联盟,齐国来犯之兵,吴国将士以逸待劳之下必可胜之,只是这越国之事,吴坚见吴广所言亦不无道理。 吴广见吴坚一时未有决断,在吴坚思索之际,吴广即向吴坚告退道“父王,儿臣回朝还未向母后问安,父王若无他事,儿臣这便告退了” 吴坚听闻吴广之言,当即应允,在吴广告退之后,即刻遣人传唤上将军前来议事。 吴广离开御龙殿后,便径直向凤仪殿走去,沿途见吴宫一切如旧,思念母后之情不免又急切了几分。 忽然一阵琴声从后宫之中传出,其音之中颇有凄凉之感,吴广随即招来宫人询问。。 不想宫人答道那抚琴之人正是兰陵殿中南离夫人。 “西施”一道魂牵梦萦的身影随即出现在吴广脑海之中,自三年前吴广离开姑苏之后,吴广便鲜少听到西施的消息,倒不是吴广不曾向伍子胥问及西施之事,只是后宫之事,就算是伍子胥亦不便探知,加之伍子胥不喜吴广打探西施之事,故而吴广不闻西施久矣。 只是当吴广从宫人口中听到西施之名,吴广这才明白心中从未忘怀,此刻听得西施琴音之中颇有凄凉之意,吴广当下追问宫人道“这南里夫人可是过的并不如意”,当日吴广离去之际,可是向母后独孤伽罗禀明西施之事,母后亦是答应会善待西施,故而吴广有此一问。 那宫人闻得吴广之言,低声答道“回禀公子,若说起南离夫人之苦闷,莫不是我王从未临幸” “父王竟从未踏足过兰陵殿”吴广闻言颇为不敢置信,然又不住暗喜。 只是吴广忘了自西施踏入后宫那一日起,他与西施二人母子之名已定。 随着琴音,吴广不知不觉一路来到了兰陵殿前,竟是将凤仪殿一行抛诸脑后。 看着兰陵殿三字,吴广伫立在殿前却是未曾踏入殿中,只是静静听着,当随着殿门之后,琴音越来越急,“当啷”一声似是那琴弦断裂之声。 吴广运起神力探知殿中情景,只听见婢女说道“姑娘,可有受伤,还是入殿内休息吧” 继而传来一阵天籁般的声音“并无大碍,入得这吴国数年,唯有抚琴之时方能稍解我心中苦闷,却不想此刻琴弦亦是断裂”吴广闻之,女子言语之中有种说不出的悲凉之意, 吴广当即不再犹豫.推开殿门,却见那朝思暮想之人此刻站立在庭院之中,在花草忖托下犹如仙女一般。 见殿门骤然打开,西施与那婢女皆是一惊,只见一名面容俊秀之人站在殿外,西施见那人眉目之间似有熟悉之感,只是一时竟未忆起此人乃是尚公吴广。 吴广见唐突了佳人,正欲告罪,却见佳人并未认出自己,心中不免多了几分落寞之意。 西施见吴广神情颇有难言之色,一股异样之感,顿时涌上心头,不确定道“可是尚公当面”说着再望向眼前之人,心下已是确定此人正是吴广无益,只是多年未见,昔日俊朗青年此刻脸上更添了几分刚毅之分。 吴广闻言一喜,这才入得庭院之中,待到西施跟前才言道“姑娘还记得广,姑娘在这吴宫之中可还习惯” 多年未见,却不想吴广对自己之心从未改变,西施闻得吴广真挚之语,心中不免感动,然西施心中知晓此时与吴广已有母子之名,断不可有僭越之事,心中所念之人亦非眼前之人,故而,西施俯身往后推了一步道“有劳公子挂怀,妾身一切安好” 却是襄王有梦凝雨露,神女无心吐真丝。。。。。 吴广看着西施看似无意的举动,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顿时涌上心头,从未失态的吴广,此刻却是再难掩失望痛心之色。 前世高高在上的帝王,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却是从未体验过被女子拒绝的感受。 西施望向吴广眼神中充满伤感之色,一时竟不知所为何故,只是看着吴广模样,心下竟亦是莫名一痛。 正是这样无心的举动,吴广已是明白了西施之意。见西施眼中闪过的哑然之色,吴广自嘲一笑,方才言道“既然姑娘一切安好,广便不再打扰了”说着亦不待西施再作言语,便转身径直离去了。只是吴广的身影落在西施眼中,竟是那样的孤寂。 似是幡然醒悟了吴广神伤之故,西施颇为不忍道“公子,西施自入吴宫以来,没有一日不是战战兢兢,还望公子不要介怀西施方才疏离之举”为何数面之下,眼前之人仿佛已是对自己情根深种了。 似是没有听到西施之言,吴广并未再作停留,许是心中已是断定了佳人对自己并无情意,亦或是帝王的骄傲让吴广不得不选择离开。 凤仪殿中,王后独孤伽罗自听闻宫人来报,知晓吴广已是归来了,心中再难抑制思念之情。 然始终未见吴广前来问安,伽罗便不时的派遣宫人前往乾龙殿打听朝议进展。待听闻散朝之后吴广又被吴坚召到后殿商议,独孤伽罗不禁暗责吴坚不体量自己思子心切之情,心下又是担忧莫不是吴广出言顶撞了吴坚,这对父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独孤伽罗又是打发宫人再去打探之后,便又不时的望殿外望去,一副焦急不耐的模样。 “王后,切莫着急,尚公既已回宫,待我王问话之后,定会前来凤仪殿问安”一旁女官见伽罗这般模样,出声慰言道。 孤独伽罗闻言,看向女官正欲出言,没想正有宫人来报。 独孤伽罗见状,顿声道“如何” 只见那宫人颇为踌躇,继而低声道“尚公已是离开御龙殿,只是。。” 独孤伽罗见宫人模样,急声道“速与本宫道来。” “禀告王后,据往来宫人所说,尚公面见王上之后,便往兰陵殿去了” 说完,这宫人怯怯的看了独孤伽罗一眼,便低头不再言语。 闻言,独孤伽罗此刻心如刀绞般,怒声道“给本宫带路,本宫倒要去兰陵殿看看” 却不想此时又有宫人来报尚公吴广已是在前往凤仪殿的路上。 伽罗正要出殿的,闻得宫人来报道,遂又端坐于殿中,面露不渝之色。 少时,吴广行至凤仪殿前,见未有宫人前来通传,便自顾的走进了殿中,见母后正安坐于殿中,吴广随即下跪拱手道“母后,儿臣归来了” 言罢,吴广并未闻得伽罗之声,便抬头望去,只见母后一副恼怒模样,吴广心下不禁诧异。 独孤伽罗此刻望向吴广,正要出声训斥,却见三年未见的小儿子,此时已如父兄般身具威仪,脸上再无稚嫩之色,想来这些年,不在自己身旁,吴广怕是经历了许多。一时间竟再也无法说出训斥之言,只是淡淡道“汝还知道有本宫这个母后” 吴广听闻母后之言,哪还不知自己方才前往兰陵殿之事,母后想必已是知晓,只是想起西施举动,原已收起心中苦闷的吴广,心下又是一痛.脸上不禁流露出些许痛苦之色,竟是未作言语。 见吴广神情闪过一丝痛苦之色,独孤伽罗心下亦是一痛,暗责自己,已是三年未见这小儿子,方才出言却是伤了吴广之心,竟是全然忘了吴广前往兰陵殿之事,随即又出言宽慰道“广儿,母后并无责怪汝之意,快到母后跟前,让母后好好看看” 吴广见母后因自己稍显痛苦之色,便放下心中怒气,不再责怪自己。吴广当即起身走向伽罗跟前,又是一礼道“母后,儿臣方才前往了兰陵殿,面见父王之后,并未即刻前来向母后问安,此刻听闻母后此言,儿臣心下有愧” 独孤伽罗听闻吴广之言,心下更是疼惜,当即伽罗屏退左右只留贴身女官一人在此,才向吴广问道“广儿这般模样,可是与那兰陵殿之人有关” 吴广闻言望向母后道“劳母后忧心,儿臣此刻已不再挂怀此事,母后这些年可还安好” 凤仪殿中吴广与独孤伽罗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着,期间吴广将三年来所发生之事无一遗漏的告诉母后知晓,当言及万兽岭之行,独孤伽罗顿是眉头紧锁,待吴广言罢,独孤伽罗望向眼前的小儿子眼神中更是多了几分骄傲之色。 然此刻御龙殿之中,吴王吴坚与孙武商议着齐越之事。 而吴广不知方才前往兰陵殿之事.已有宫人传于吴坚之耳。 只见孙武向吴坚言道“王上,下臣离宫之后反复思量尚公之言,若秦楚联盟可破,齐越来犯之兵下臣必能战而胜之.只是如此一来,齐国与我之间将再无转环之机,而亦无力将越国一举拿下。” 孙武统兵作战鲜有败绩,然其在战胜之后,从不领兵追击,故而吴国这些年虽是夺得楚国十数座城池,然楚国始终不曾灭国,越国亦是如此,这才有了吴国现今的困局。若能如吴广所言,集中兵力由越国开始,逐个吞并诸国.孙武心下不得不承认此谋确是良策。 “看来孙卿是认可小儿之策,罢了,那此事就由尚公所言行事吧”吴坚望着眼前与自己一起征战半生的好友.颇有些理解孙武此时的心境。 第五十章 吴广挂帅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吴王宫坐落在姑苏城中央位置,而吴广的尚公府则坐落在姑苏城东面,与尚公府相邻的正是大祭司伍子胥的府邸,此外上将军孙武,太宰伯夷的府邸也在此处。而其余士族府邸则多在姑苏城南面,西,北两面则多为农,工,商三类百姓居住。 此刻吴广正在武嘉与白起陪同下,站立在上将军府邸门前,等待孙武回应。适才武嘉告知了府外侍卫尚公吴广前来拜见上将军之事。 少时,上将军府中门打开,却见孙武在前,三子孙兵与管家孙全在后,孙武望向吴广三人,昨日在朝堂之上孙武亦未注意三人之神力修为,此时运用神力勘察之下,这才意识到三人神力修为皆是不凡。这尚公吴广竟已是步入了溶血境,其周身神力沉稳,根基却是非常牢固,而那公孙子弟更是让人匪夷所思,一身神力竟似已达溶血圆满之境,看起年龄更在吴广之下,只是其神力波动颇有些杂乱,似是不能完全掌控,至于伍子胥之孙武嘉,此刻神力亦与孙武身后孙兵相若,怕是不日就将步入溶血之境。这一发现,不由得孙武不心惊,自己膝下三子年岁更在吴广,武嘉之上,连年来跟随自己征战各国,神力修炼更在自己督促之下从未落下。孙氏一门更是传承了上等巨兽火焰狂狮的神力,虽同是上等巨兽传承,然火焰狂狮在上等巨兽族群中亦是排在前列的存在。 孙武运用神力勘察众人修为,自是逃不过吴广的感应,见孙武此时颇有惊讶之色,然并未有所言语,吴广遂向孙武拱手一礼道“广冒昧来访,还望上将军勿怪” “好,今日见尚公又与昨日不同,且随本座进府一叙”孙武见吴广执起了后辈之礼亦是坦然受之。 随后吴广,武嘉与孙兵见礼之后,便跟随孙武进入了府邸之中。 不想孙武竟是带领众人来到了府中演武堂,而此时演武堂中正有数百名孙府护卫在此操练。 吴广见这些护卫虽并不是皆有神力加身,但练体之功远非寻常护卫可比,步伐统一,一招一式虽是简单之极,然招招夺人要害,心下不禁对孙武练兵之能暗自叹服。望向孙武正要出声之际,不想孙武正向自己看来。 “上将军练兵之道,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吴广叹服道。 “此乃小道尔,府中这些护卫怕是不及尚公身旁少年之万一”孙武终是将目光转向白起。 孙武自从知晓白起乃是公孙族人,便对白起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吴广见孙武看向白起,知晓孙武怕是想趁此之机向白起问及机关器一道,只是此事怕是要让孙武失望了。当下吴广隧言道“不瞒上将军这少年乃是广从万兽岭带出” 闻言,孙武不住心下惊奇道“竟有此事” 当下吴广将万兽岭一行向孙武一一道来,只是并未言及万兽岭巨兽与楚国山河印一事。 待孙武闻得白起乃是由银月狼王一族扶养长大,一身神力修为更是由银月狼王献祭而来,当下明白白起神力杂乱之因,不禁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异事” “如今看来这万兽岭倒是颇为神奇,来日定要再登万兽岭一探”待吴广说完,孙武喃喃道,只是看向吴广之色却是越发的欢喜,此子定是有大气运加身,若他日登上吴王之位,想来吴国定能冠绝褚国,从不参与王位之争的孙武,此时竟是动起了支持吴广登位之心,实在这两日吴广给孙武带来太多的惊喜. 孙武又言道“这银月狼一脉,本座亦是有所耳闻,据说那楚国上一代君王便是身陨在银月狼族与紫极魔狮一脉之手,想那楚威王一身神力修为,才情皆不在我王之下,若楚国不曾出此变故,我吴国想要战胜楚国军队亦不会这般轻易” “原是如此”吴广听闻孙武这一番话语,心下明白这楚国山河印定是因那楚威王之故,这才流落在万兽岭,又不尤暗自可惜楚国上一代君王竟是丧命在巨兽之手。 “广此次前来除了应上将军那日殿前之邀,亦是听闻父王已是派遣太宰前往齐国,想来父王暗许了与齐修好之事,此事怕是上将军向父王进言之故,故而广特来向上将军致谢”吴广正言道。 “此事皆由王上决断,尚公此言,本座却是不敢当,既然尚公提及此事,本座以为王上之意,攻伐越国之事,当要尚公统兵”孙武闻言,神情一动不住提点道。 “父王竟有此意,只是广自认难当此重任,想那越国范蠡文种皆非等闲之辈,此次若能行伐越之事当要尽收越地,广以为唯有上将军亲自统兵督战,方能达成此事。”吴广听得孙武之言,不由暗自心惊,越国重臣乃至越王陈勾皆非易于之辈,而此刻老师出使晋地不在国中,若由自己领兵怕是不能尽灭越国,吴广不得不担言道。 “尚公之言亦是本座心中忧虑,然王上怕是心意已决,本座亦难违抗,不知本座派遣孙天带领虎狼骑协助尚公伐越,尚公可有把握战而胜之”孙武见吴广并未有倨傲之气,心下更是看重,稍稍沉思之后望向吴广道。 “若父王执意要广领兵,辅有世兄带领虎狼骑相助,广当有把握,只是此事还要上将军周璇”闻言,吴广眼前一亮,又是向着孙武拱手一礼道。 “如此本座自会向王上进言,若无他事尚公这便回府静待王上令谕,只是这少年白起,尚公可否在本座府中停留几日,本座对于这少年却是颇为好奇”孙武见吴广言之凿凿,心下亦有让长子与吴广交好之意,当下应允道,只是对于这两面之缘的公孙少年,孙武不知为何心中颇为看重.待听得吴广所言这少年来历,知晓白起竟是入世未深,孙武竟是起了培养之心。 吴广闻言当即望向白起,却见白起一副欣然应允模样,便向孙武告辞道“如此,白起就留在上将军府中叨扰了,广亦就此告别” 孙武随即吩咐三子孙兵送吴广离府,而自己则示意白起跟随自己身后向府中另一处走去。 吴广回到府中,立即吩咐武嘉与独孤成两人去为晓龙,护龙两卫兵士准备武器,铠甲之事,自己则回内院修炼神力,静待老师出使晋地的回应。 待第三日午时,吴广终是接到武嘉来言,老师已与魏,韩两族定下盟约,魏,韩两族当施压赵族,如此秦楚联盟自会瓦解,若无秦国之助,楚国绝无出兵伐吴的能力,此间伍子胥亦是代吴王答应了韩,魏两族之请,绝不干涉晋国内事,若三族分晋,亦会承认三族地位。 而伯夷方面亦是颇为顺利,齐国得伯夷允诺,承认田氏代齐之现状,再下一次诸国会盟中,吴国愿与齐国修好签订盟书,亦不干涉鲁国与齐国之事,齐王当即应允,已传令让军队返回。 吴广听到此消息后,心下感叹老师与伯夷之能,即为统兵伐越之事作起了准备。 而远在会稽城中的越王陈勾,此刻亦是接到了楚,齐两国探子来报知晓四国联合伐吴之事已是胎死腹中,此刻只余越国一国对付吴国,当下恼怒异常,神情间亦变得更为阴沉。待一阵发泄之后,便遣人召回了正在吴郡边境陈兵的太宰文种与常闭在府邸之中的范蠡入宫商议。 吴宫之中,吴王吴坚安坐于乾龙殿中面朝群臣,下谕道“着尚公吴广三日之后统兵三十万,以拒吴郡来犯之兵,直捣越国会稽,尽收越国之地”。 当吴广在府中接到吴王令谕,紧握手中令谕,心下颇为激动,“此战,乃朕重生以来之第一战”,令谕之中提及三日之后便要领兵伐越,吴广当下传言武嘉同去宫中复命,亦要向母后辞行。 第五十一章 西施提醒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御龙殿内,吴广同伍嘉前来回旨,吴坚唤吴广伍嘉起身之后,便望向吴广言道“汝可还记得当年是因何而放逐于武陵之地” 吴广闻言,见吴坚颇有怒色,遂言道“想来父王定是知晓了,儿臣当日前往兰陵殿之事,儿臣知罪” 吴坚见吴广说的淡然,当即恼怒道“汝真是放肆,那越女此刻已是我吴国夫人,若是汝与其私会之事传于外人之耳,汝可有想过后果” 吴广心下知晓西施之事,总有一日要与父王相争,眼下既然父王提及,吴广定了定心神,言道“儿臣自知父王因儿臣迷恋那越女,这才封其为夫人,那日再见此女,儿臣知晓父王从未踏足兰陵殿,还望父王能成全” 吴坚见吴广竟这般直言违抗,心下气急,然知此时不宜逼迫吴广,反而适得其反,当下缓言道“汝可知,寡人为何要汝统兵伐越,那越女能为国就吴,想来亦是忠烈之人,若汝攻伐其国,那越女如何会真心待汝,汝可曾想过” 吴广闻得吴坚之言,这才明白父王要自己挂帅竟是为了让自己与西施离心,苦笑一声,吴广望向吴坚黯然道“父王多虑了,儿臣若能覆灭越国,还望父王能送那越女离宫,如何”吴广暗叹,父王怕是不知在西施心中并无自己。 吴坚见吴广竟露神伤之色,心下颇为诧异,闻得吴广之言,即言道“此事容后再说,汝退去吧” 一路上吴广想起父王方才所言,父王对于伐越一事似是极为平淡,而越国这些年休养生息之下,国力到底如何,吴广心中亦难判断,想来父王已是同意上将军之情,遣孙天率领一万虎狼骑协助伐越之事,再加上姑苏城外三营三十万兵士,吴广此时心中对伐越一行亦是信心十足。 正思虑之间,吴广已是来到了凤仪殿中,跟随宫人进入殿中,吴广在母后独孤伽罗一阵叮咛后,便向独孤伽罗请辞,既然父王令谕以下,身为统帅的吴广自要到城外三营巡视熟悉下所率之兵。独孤伽罗心下知晓越国乃是小国,吴广此战当能一战而胜,故亦未有太多担忧之情,闻得吴广欲要前往三营,便应允了吴广之请。 待出离凤仪殿后,吴广见一旁武嘉此时一副振奋模样,不由心中一荡,十数年的相伴两人所求者不正是征战于诸国,将吴国推向另一个高峰吗,自己此时又何尝不激动。只是转念间吴广不由出声道“嘉,此行攻越,不知西施是否知晓” 正满怀振奋之情,欲要前往城外考察三营的武嘉,忽闻吴广此言,武嘉暗叹,公子确是为那西施着了迷,无怪吴王这般防范重视,大战在即公子竟还念着该女子,正要出声劝说,然见吴广此时神情颇为难言,武嘉心中知晓定是那日兰陵殿中公子并未如意,心下一叹道“公子若是心中牵挂,不如就由嘉陪公子入兰陵殿一行” 吴广自知此时不该伦及此事,话刚出口便知武嘉当会劝说自己,听闻武嘉此言,吴广不由望向武嘉,见武嘉此时神情不似说笑,心下暗生喜色道“如此嘉便随广一行” 说着竟是径直向着兰陵殿方向去了,武嘉见吴广听闻自己所言不禁喜上眉梢,竟不待自己答言便自顾自的往兰陵殿去了,心下确是颇为无奈,不知方才自己一时心软之言是否会来日会害了吴广。 兰陵殿中西施自那日见吴广离开之时极为难忍的神情,这几日心间不由回想起与吴广之间数面的情景。望着这冰冷的四壁,难道自己今后便要这般度过。一个念头突兀的在西施心中泛起,若是尚公能向吴王进言讨要自己,自己或许还有离开此处的一日,也比终日在此消沉的好。只是这念头方才一闪而过,心下又不住提醒自己,尚有一人会来此带离自己。 却不想此时殿外宫人来报,尚公吴广正与少郎武嘉在殿外求见。西施神情闪过一丝慌乱之后,即言道“那便请尚公与少郎入殿” 待吴广跟随宫人入得殿中,吴广见佳人如故,神情亦未有愁容,遂言道“广此来却是向姑娘辞行来了” 一旁武嘉见吴广对于西施之称,始终不曾以夫人相称,暗道吴广对于西施之心竟是这般执着,全无顾忌礼法之意,心下恼怒之余,亦维有无奈視之。安立在吴广身后。 西施初闻吴广到来,心下亦是颇为复杂,此时听闻吴广所言道别之意,不由心中一紧道“尚公又将远行” 吴广见佳人模样竟是颇有慌乱之意,心中激荡道“父王已是颁下令谕,令广率兵行伐越之事,想来广不日便可归来” 西施不由脸色微红,方才自己竟是乱了分寸,这尚公怕是会错了意,待听闻吴广欲行伐越之事,心下又不住恼怒,暗暗收起心神之后,西施望向吴广道“尚公此言是为何意” 吴广见佳人此时又似恼怒之言,一时竟有些摸不着头脑道“广那日见姑娘所奏之音,颇有凄凉之意,想来是不愿待在这深宫之中,待吴广战胜归来之时,定会向父王进言放姑娘归去” 西施闻言正,不住注视着吴广,见吴广神情真挚,不似虚言,不知为何这尚公对于自己竟这般情重,一时间心中竟生出感动之色,双眼间亦有潮湿之感,稍稍偏过头去,似是不愿吴广见此窘态道“公子竟这般在意奴家” 原是缄口不言的武嘉见两人言语竟这般暧昧,不住出声提醒道“公子” 吴广见西施此时模样,恨不得冲上前去拥佳人在怀,正暗自欢喜之时,忽闻武嘉之声,不禁暗叹一声,竟是乱了心神,随即正色道“如此广亦知姑娘心中之意,广这边告辞了” 西施此时亦是收住了心神,多年来孤身在这深宫之中,确是让西施的内心脆弱不堪,吴广这般的深情亦让西施一时间乱了方寸,见吴广已是出言告退,待见吴广出离之即,西施不知为何出言道“公子,当要留意城中万花楼” 言罢,西施即用手掩口在侍女搀扶下回到内殿去了。 出得吴宫,武嘉见吴广一副快意模样,哪还不知吴广心中全然忘了三营之事,出言道“公子,此时我等是否前往城外三营” 吴广确是沉浸在佳人的细声软语之中,见武嘉此时一脸无奈模样,吴广正色道“嘉,广知汝此时怕是对广颇为失望,只是广心中之钟情确不能改变,还望汝能知晓” 面对武嘉,吴广不愿欺瞒,对于西施的情愫,吴广亦不能言明,只是吴广知道眼前相伴十数年之人终会体谅自己一时之私。 武嘉听闻吴广正色之语,见吴广一脸真挚望向自己,先前吴广所为,一时间竟似不那么重要了,遂言道“公子之言,嘉记下了。” 见武嘉不再纠结,吴广伸手拍了拍武嘉坚实的肩膀,神情深邃道“汝先回府中传言独孤成,探查万花楼之事,便召集两卫兵士共同前往城外三营之地” 武嘉见吴广此刻模样,知晓公子又有所谋,当下领命向着尚公府去了。 而吴广停留片刻之后,便向着上将军府走去。 西施虽未言其他,然西施之言提醒了自己,与西施相遇亦是因越国细作之事,想来这万花楼便是越国安插在姑苏城中探查消息之所,而那年会稽城中所见越人又是极为推崇越国公室,对于此行伐越尽收越地,忽然间吴广心中不再如先前般乐观。 第五十二章 白起拜师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上将军府,兵策堂中孙兵此刻正与得父亲赏识的少年白起,在沙盘之上排兵对阵。 这样的沙盘在兵策堂陈列着四十九座,每一坐都是上将军孙武根据自己所遇战场地形仿造的,平日里这兵策堂乃是孙武教导后辈子弟排兵列阵之地。孙武三子之中,长子孙天,次子孙前皆是神力修为出众,领兵作战之猛将,三子孙兵虽然神力修为并不如两位兄长,但是在统兵之能上却是孙氏三子之最,白起在上将军府中,常伴孙武身侧,时常见孙武与孙兵在此对阵,故白起心下对此颇有兴趣,孙武见白起模样,便让孙兵与白起各持一方对弈了起来。 不想几次战阵下来,孙兵竟是连连败下阵来,这让在一旁观看的孙武暗暗心惊,又是一轮对弈,此时孙兵脸色凝重,已是收起了轻视之心,只是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只见孙兵所持之黑色一方已被白起所持白方重重围住,看来又将败于白起之手。 不想此时府中下人来报,尚公吴广正在府外求见,孙武闻言随即传言让来人将吴广带入正殿之中,见白起听闻吴广到来亦是一脸喜色,孙武即刻言道“对阵之时切勿分心” 白起这才收住心神继续与孙兵对弈。少时,“哎”孙兵望着沙盘战局不禁暗叹一声,向着孙武一礼之后,对着白起言道“白兄演兵布阵之能确在兵之上,还请白兄能留于府中,你我他日再战。” “孙兄说笑了,起只是一时兴起罢了,这排兵列阵自是不能跟孙兄相比”白起虽是连连战胜孙兵,但是白起自知这其中亦有孙兵轻敌之故。 孙武见此,随即摆了摆手言道“胜不骄,败不馁,甚好”。 孙兵此时并无恼怒之意,孙武对于孙兵亦是颇为满意,望向白起心中更是欢喜,这少年颇有统兵之能,若能由自己亲自教导,想来这少年他日定能成为一名不弱于自己的统帅。而眼下吴广正在正殿等候,孙武亦不作他想,只是心中暗暗谋划,遂言道“汝等先随本座面见公子” 孙兵闻得孙武之言,随即摆了摆手道“兵就不随父亲前往了”说着便望向与白起所对弈之沙盘,孙武见状亦不勉强示意白起跟随自己前往。 已是在正殿安坐的吴广,见上将军孙武在白起跟随下前来,当即起身一礼道“见过上将军,广此来乃是向讨教越国之事” 孙武闻言,示意白起坐下后,便径直于主位坐下,而身后白起正一脸得色的望向吴广,倒让吴广颇为诧异,只是吴广此刻心中只有伐越之事,便未向白起询问,得西施提醒,吴广忆起越国臣民一心,对于吴国皆有痛恨之心,若要尽灭其国此刻想来确是不易,见孙武落座后便又出声道“广那年在越地尝闻越人叙说越王王后之事,上将军可知晓那越国王后” 孙武见吴广颇有急切之色,心中不禁诧意,这尚公竟问起此事,稍作回忆后,孙武言道“那越国王后,名为子鱼,容貌甚美,曾一同与陈勾在我王身前侍奉,不知尚公即将统兵伐越,怎得问起越国王后之事。” 白起见孙武之言颇有怪责之意,不由心下苦笑,遂言道“不瞒上将军,广此时想来战胜越国之师易,尽收越地难”颇为无奈的看了孙武一眼,吴广继而又言道“广听曾闻越人间流传,越国王后乃是因不堪吴国之辱,在我吴地自杀身亡,而越人亦因此更为仇视我吴国,不知这越国王后之事可有隐情” 孙武听闻吴广之言,沉默片刻道“竟有此事,想来尚公是怕即便攻占越地,越人不亦愿臣服” 吴广见孙武明白自己之意,当下点头道“正是” 孙武见吴广神情凝重,想来越人之中确有此传言,不禁正色道“那越国王后子鱼在我吴地自尽不假,只是这受我吴国之辱却是荒谬” 吴广闻言不由心中一喜,当即追问道“这子鱼之事上将军可否言明” 孙武沉默一阵,眼见此地亦无外人,这才出言道“这子鱼受辱一事实则乃是晋人为之,当年越王陈勾为了能脱离我吴国,不惜行低贱之事,更欲将子鱼献于我王,而彼时正值晋使出使我国,吴晋两国本就交好,不想那晋使觊觎子鱼美色,在伍祭祀谋划之下,子鱼被晋使坏了清白,此事并不光彩,故而鲜有人知其中缘由,只是按说陈勾应是心中了然,不想越人之间竟会有此传言。” 吴广听到孙武之言,哪还不知是那陈勾为求归国而不惜牺牲妻子清白,只是在老师筹谋之下此事并未如陈勾之愿。只是越国王后在吴地身死不假,其中原由亦只有数人知晓,想要以此取信于越人怕是不能。当下暗自犯难。 孙武见吴广露出难色,亦是知晓吴广所想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越人为此不愿臣服,尚公此行只需战败越国之师即可,来日再与伍祭祀商议”孙武已是知晓越人痛恨吴国之故,心下明白吴广此战定不会像先前所想那般轻松,这些年自己同吴王对于越国之事总不甚上心,如今看来却是小觑了越国怨恨之心,孙武不禁陷入沉思。 吴广见孙武此刻颇露懊悔之色,心下知晓对于越国之事,这位吴国上将军终是收起了轻视之心,想来日后在孙武提醒下,父王对越国之事亦会放在心中,如此亦不虚此行了,唯今之计也只如孙武之言般消耗越国兵力为上。 一旁白起见吴广与孙武此时皆是沉默不语,方才所论之事白起也听了个大概,白起不禁出言道“吴大哥,上将军,起以为此战若能尽诛越国之兵,使越国再无可用之兵,则越国便再无伐我之能” 正思索间的孙武听闻白起之言,不由急声道“不可” 要知道神龙大陆之所以会有百国林立,便是因为人们不堪周国之奴役,故而各成一国庇佑一方,百年来虽有公室更替,诸国战乱,但绝无战胜之后再行屠戮之事。这是神龙诸国尽皆奉行的规则,故而白起此言一出就造到孙武的制止。 也幸好此言乃是出自白起之口,孙武知晓白起不通神龙大陆之事,故而出言制止之后并未出言斥责白起,只是正色道“此事尚公就按本座所言行事便可” 吴广突闻白起之言,确不似孙武那般坚决反对,若是越人痛恨吴国之心不变,则越国之危永远不能解除,吴广心中不由暗自思考起白起之言。 见吴广未有答言,孙武知晓吴广怕是在思考白起所言,断然道“尚公切不可行人神共愤之事” 吴广见孙武斥言,这才回过心神道“上将军之言,广记下了” 见吴广模样,孙武亦不再谈及此事而是向吴广言道“这少年白起,神力,谋略皆是不凡,先前在本座兵策堂中与孙兵对弈亦是每战每胜,本座有收徒之意,不知尚公以为如何” 吴广闻言不禁大喜,若是白起得孙武教导自是再好不过这才想起适才白起面露得色,竟是在排名布阵之上赢了孙兵,心下感叹白起给自己带来了太多的惊喜,看向一脸询问模样的孙武,吴广起身一礼道“得上将军教导,当是白起之福” 白起这些时日亦知孙武事迹,听闻孙武欲收自己为徒,心下自是欢喜,见吴广首肯,当即向着孙武跪拜行礼道“拜见老师” “好,好”孙武见白起行起拜师礼,当即开怀道 吴广见此间已无他事,拜离孙武后,遂向城外三营去了。 第五十三章 范蠡之殇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越宫长信殿内,此刻应诏归来的太宰文种已是入得殿中面见越王。 “上大夫,竟还是不愿入宫”陈勾见只有文种一人前来,一脸无奈道 “许是上大夫身体不适,还望我王切勿挂怀,吴国伐我之事亦是由上大夫传来书信告知,上大夫对我越国之心天地可鉴”文种自是知晓从西施去吴之日起,上大夫范蠡已是鲜少入宫面见越王,其中缘由身为臣子的文种亦无法多言,而范蠡对于越国之事从未懈怠,这些年各国形式变动皆由范蠡安插在各国的探子打探,故而面对陈勾之言,文种坦然道。 “想来是寡人疏忽了,上大夫对我越国之心,寡人自是从未怀疑,召太宰归来正是为了吴国之事,不想齐,楚两国竟是就此退兵,如今吴国欲发兵三十万攻我,太宰可有把握退敌”陈勾听闻文种之言,神情闪过阴沉之色,随即又颇为自责道。 当日范蠡得到齐,楚,秦三地探子回报,三国欲出兵伐吴之事,便将此事告于陈勾知晓,范蠡本意待齐,楚,秦三国与吴国交战之际,再对吴国行兵马之事,不想越王一意要与三国同时出兵,这才惹来眼下祸事。 文种闻言,心下不禁黯然,王上不思这些年来文种范蠡两人之功,却时常寻事端离间两人,此际面对吴国来犯之事,陈勾又摆出一副虚怀若谷的模样,王上的心思文种已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只是身为越人的文种自是不能坐视越国百姓残遭战乱之害,稍作沉思之后,便正言道“还请我王安心,我越国得数年休养之功,此时已有精兵三十万,兵器铠甲亦是不落于吴国,若是吴国当真对我越国行兵马之事,下臣定要吴国来犯之兵有来无回” 今日之越国再不是当日之越国,今日之越国在范蠡文种大力发展之下,已是拥有了雄兵三十万,尽皆装备精良,此刻在吴郡边境的十万越军,只是文种所遣之先锋军。各地守军亦是充裕,若调动全国之力,所能集结之军队不在五十万之下。故而面对吴国来犯之兵,文种还是有着极大的把握。 陈勾见文种言辞极有信心,心中担忧之色稍减,继而转念又想,范蠡文种两人愈加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只是现下之越国离不开两人,只能听之任之。 文种见陈勾神情变换,亦不及多想,遂又出言道“若我王无事,下臣这便去往吴郡边境部署” 陈勾这才出言道“如此便有劳太宰了,寡人便在这会稽城中等待太宰凯旋”陈勾言辞间颇有倚重之意。只是不知为何听在文种耳中再无昔日激动之色。 望着文种出离长信殿之后,陈勾像是自言道“跟着文种,将其这些时日行踪报来与寡人知晓” 少时,陈勾屏风之后走出一名笼罩在黑色斗篷之下的人,发出一声雌雄难辨的声音“遵命” 言罢,陈勾眼中闪过阴冷之色,亦不回头看他,便起身向着后宫去了。 却说太宰文种离开越宫之后,便向着范蠡府中去了,多年来越国之事皆有文种,范蠡两人商议而定,此次面对吴国来犯,文种自要与范蠡商议一番才能安心作战。 越国上大夫府中,此时范蠡正在后院内悠然品茶,若是吴广在此定会惊讶于范蠡之模样,那个当日行止从容,面目儒雅俊秀的上大夫如今面容竟是充满了沧桑之感,要知道范蠡虽是年长于吴广十载,但此刻亦只在三十之岁,加之一身神力早在吴广当日初到会稽之时,便已步入溶血境之列,现下模样与修为年岁极为不符。只见范蠡饮茶之间,目光始终望着石桌之上一个寻常泥人,不时露出几分伤怀之色。 正值此时,管事常德走进院中,见范蠡模样并未露异色,许是习惯了范蠡这般模样,径直来到范蠡身侧,俯身在范蠡耳边低语了一阵.便安立在范蠡身后。只见范蠡在常德言罢之后,眉头微皱,亦不作他言,将桌上泥人收入怀中,这才低声道“请太宰入后院相谈” 常德闻言随即示意在院门口的下人,引文种来此。 少时文种在上大夫府中下人带领下来到了后院之中,文种见范蠡正端坐在院子,见范蠡如今模样,文种不禁暗叹一声,遂走向范蠡身侧。 两人相交莫逆,自不必再见虚礼,只见文种言道“如今吴国伐我在际,大夫难道还不能放下当日之事” 范蠡这才望向文种,却见文种竟是穿着铠甲前来,想来文种自接到越王令谕便赶回会稽城中,还未曾休憩,想起常德方才在自己耳边之言,范蠡心下一叹,只是沉言道“太宰一路劳累了” 文种见范蠡神情颇有难色,忽见范蠡望向自己穿着,心下知晓怕是不忍自己连日奔波,一脸释然道“上大夫不必挂怀,此事关乎我越国国运,百姓生计,种只是尽该尽之责罢了” 范蠡见文种说得坦然,却是淡淡一笑,不过是为了越国百姓计罢了。 遂请文种坐于石椅之上,范蠡这才正色道“蠡自是知晓太宰来意,蠡得知此次吴国统兵之人乃是吴国公子吴广,不知太宰对此人可还有印象” 文种闻言不由哑然道“竟不是孙武统兵,可是那三年前来我会稽之小儿” 范蠡见文种言语间颇有轻视之意,遂正言道“正是那尚公吴广,蠡观此人非等闲之辈,还望太宰切勿生轻视之心,当年会稽山之事被此人扰乱,那破除太宰阵法之人,时至今日,蠡还未有头绪” 文种见范蠡此言,不由诧异道“竟不是那吴国大祭司伍子胥所为” 范蠡见文种已是收起小觑之心,这才缓言道“此事之后,蠡遣人在姑苏打探,得知伍子胥那段时日皆在姑苏城中,却不知那尚公是用何法勘破隐匿之阵” 文种闻言心下知晓范蠡是在提醒自己定要小心吴广此人,隧言道“如此,种自会谨慎对敌” 此后,文种向范蠡讲述了此战谋划,范蠡便静静听着文种道来,待听得文种此战欲行诱敌深入之策,以十万安扎在吴郡边境的军士为耳,辅以隐匿大阵隐藏二十万大军在后,待吴国军队进入越地之境,再行合围之势,越军以逸待劳之下,必可一战而胜。 范蠡听闻初闻此计,心下亦知此计不可谓不缜密,只是不知为何范蠡还是介怀当年会稽山之事,一时间又未有头绪,待文种言闭,只道谨慎視之,若此计不可行,当要率军退守会稽城中。 文种见范蠡对此战似有忧虑,当下应允范蠡若事不可为,自会退守会稽。 范蠡见文种应允,这才心下稍安。想起常德所言,范蠡道文种一路舟车劳顿,若无他事便回府休憩。 文种亦不疑有他,当即告辞。只是一旁常德见上大夫并未向文种透露越王派人监视之事,不禁诧异。 范蠡见常德模样,望着文种离去方向道“此刻还是以战事为上” 常德这才明白范蠡是想文种能够安心作战,这才释然道“正该如此,是常德孟浪了” 范蠡闻言亦不再言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便向着东厢去了。 这样的心寒还是由范蠡一人承受便够了。。。。 第五十四章 强攻之策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几日之后,吴郡城外,吴广在护龙,骁龙二卫护卫下,率领三十万吴国大军已在此安营,其中却不见吴国虎狼骑身影,吴广在临出征之际,终是收到独孤成传来消息,这姑苏万花楼乃是吴国士族富商寻欢作乐之地,吴国太宰伯夷之子伯翔更是此处常客,想起伍子胥所言,这太宰伯夷颇有与越国利益交往之嫌,出于对老师的信任,亦有心中对于西施提醒的忧虑,吴广当即寻到虎狼骑统领孙天,这虎狼骑随军出征一事,乃是上将军于吴王下诏之后,向吴王进言所得,故而就连太宰伯夷亦不知此事,既然已有怀疑,吴广自不会让虎狼骑暴露于人前,与孙天商议之下,吴广命孙天率领虎狼骑待大军出征之后,于次日出行,待吴广所率大军与越国军队正式交战,再加入战局,以达奇兵之效。孙天闻言之下,亦不疑有他,即按吴广所言行事。 此时吴广已是安坐在主营之中,兵卫传来吴郡太守王侩正在吴郡守卫陪同下在营帐外等候尚公传见。 吴广忽闻太守王侩前来拜见,恍然间忆起此人,那年吴郡匆匆一行,这王侩却在吴广心中留下深刻影响,心下对此人颇有愧疚,想当年还是闻得会稽山下农户之言,吴广方知王侩乃是治世能臣,继而吴广起身唤起侍卫同去营外迎接太守王侩。 营外太守王侩此时见营地连绵数十里,前几日得姑苏来使传来吴王令谕,才知晓尚公吴广统帅三十万大军来此,攻伐越国,王侩不禁想起昔日那莽撞青年,不想吴王竟是让其挂帅,此刻站立在营帐之间.王侩心中颇为唏嘘,却见从营帐中走出数人,为首之人正是那昔日青年。 “王太守多年未见,可还记得本公”吴广见王侩一脸错愕,亦不怪其未即行礼之事,一脸笑意道 “拜见公子,不想公子竟亲身相迎,下臣惶恐”王侩这才行礼道,心下却道此时之尚公,言行之间竟颇有吴王之风,昔日之事随着吴广亲迎,亦如风逝,不再挂怀。 王侩身后捕头陈明,此时才知那日阻拦自己等人抓捕之人,乃是吴王二子,心下不禁大惊,随即出列向吴广附身拜首道“不想那年卑职冲撞之人,乃是公子,还望公子勿怪” 正欲出言相请众人入内的吴广,忽闻陈明之言,遂望向此人,一阵错愕下,才想起此人正是当日吴郡外捕头,伸手将陈明扶起,吴广言道“昔年之事,实乃本公之过,陈捕头切莫在意”说着,吴广便邀太守王侩等人入内。 。陈明见吴广说的坦然神情亦不似作伪,这才放下心中忧虑。 进得营帐之中,吴广遂向王侩问起境外越兵之事,王侩随即将自己所知尽数告知于吴广,这越兵自一月前便在吴郡境外陈兵,并未有所异动,只是边境百姓却是遭了殃,越兵多有滋扰吴郡边境百姓之事,说到此处王侩神情不禁多了几分黯然。 吴广见王侩为百姓遭遇而露愧色,忆起当年老妪之言,知晓王侩乃是真心痛惜,便出言宽慰,心下亦不由想起昔日老妪,不知此刻是否安好。 如是想来,吴广当即吩咐武嘉带同骁龙卫兵士前往边境探查百姓此时之状,若有需要就将边境百姓护送至吴郡城中。 王侩闻言随即出言相谢,碍于吴郡守军有限,王侩不便派兵前往边境守护百姓,此时吴广方率大军前来,就前往边境勘探,王侩心下对吴广观感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此后王侩亦是放开心怀,将这些年探知越国之事一一告与吴广知晓。 吴广见王侩说的详尽,亦不出声打扰,不想这些年那上大夫范蠡竟是鲜少上朝,想起范蠡此人,一个气质儒雅的男子身影在吴广心中浮现,吴广知晓此人乃是越国能臣,近些年竟颇有离开越国朝堂之意却是出乎吴广预料,这对于吴国而言确是福音,但吴广知晓范蠡心中装着的乃是越国百姓,一旦吴军深入越国,此人定会回归朝堂。 一个时辰之后,吴广见王侩已是将这些年探知之事如数说来,吴广随即示意王侩返回吴郡,待大军凯旋之时,定当去吴郡拜访王侩。 王侩见吴广招来军中统领前来议事,遂向吴广告辞,临行前王侩见吴广此时从容有度,对吴广好感骤升,向吴广言道在城中等候公子大捷之后,便率随行众人回吴郡去了。 吴广与军中数名统领商议定下,今日休整之后,次日凌晨即向边境越兵发起进攻,这三营兵士多年来跟随上将军孙武南征北战,数名统领知晓尚公吴广乃是上将军看重之人,吴广所言,众人皆不敢怠慢。况且对于攻伐越国之兵,众统领皆是信心满满,然吴广自知初次挂帅,未能使三营兵士信服,故而定下进攻时机,吴广便由各统领统领各自兵营作战,不再参与三营作战之事。吴广见安排妥当,继而示意众人退去。待得众人出里营帐之后,吴广便孤身去往与孙天约定之地。 各营统领见尚公吴广如此行事,尽皆心下愕然,然大战在即亦由不得众人多想,各回营帐命营下兵士休整待发按所定之时进攻,皆未留意此时吴广已是出营而去。 营地数里之外,震泽湖畔,此刻孙天率领一万虎狼骑已是在此休憩多是。随着一道泛着五彩光芒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虎狼骑中数人随即示警,只见原本已是就地休憩的一万兵士整列齐整的跃上虎狼,摆出一副警戒模样。 吴广眼见此状,心中颇为激荡,如此军队不亏为吴国王牌之师,虽只有一万虎狼骑,在吴广看来却似雄兵百万。 待孙天看清来人乃是吴广之后,才传令众人放下警备,孙天随即向前向吴广施礼笑言道“公子倒是来得不慢” “有劳世兄了”吴广望向眼前虎狼骑眼神之中不禁生出阵阵异彩。 孙天见吴广神情,亦不由心中生起一阵自豪之感,大笑之下,遂言道“不知公子有何谋划” 吴广闻言,即向孙天言道“广已是与军中数位统领定下明日一早便进攻越营之策,连日来越营未有异动,我等便直取越营而去,世兄只需率虎狼骑在一侧静待时机即可” 孙天见吴广竟这般草率便定下攻越之策,心下不禁尔尔。 吴广见孙天模样知其心下忧虑,便再言道“广观上将军兵法有言,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先动,想来越人亦知这十万越兵断不是我吴国三十万大军敌手,越国必有后招,然有虎狼骑在身后跟随,这越国之策,广以为以力破之即可” 孙天见吴广对虎狼骑颇为推崇,所言亦不无道理,不知是否受吴广所言感染,当下遂言“如此,便按尚公之言行事” 吴广闻言心下大喜,遂拿出阵法图录布下隐息大阵,隐去虎狼骑散发出来的神力波动。 孙天见吴广所为,知晓吴广之意,待吴广布下阵法,便率领虎狼骑跟随吴广之后,向着会稽山方向去了。 第五十五章 吴广之怒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孙天所率领一万虎狼骑,就驻扎在吴郡会稽山外,此地离越国营帐不过三十里,隐息大阵之能,吴广自万兽岭一行后已是了然于胸,此处地形本就隐秘,再辅以隐息之阵,此地绝不会被越国斥候发现,而越国若在这三十里内藏有兵马,亦不会逃过吴广双目,吴广又与孙天交谈几句之后,便让孙天率众人在此休整,以待明日大战。 待此事安排妥当,吴广随即飞身向着记忆中,老妇人住处方向射去。 越国营地之中,文种已是于昨日归营,此刻文种正安坐于主营之中,越国剩余的二十万精兵亦于昨日在越营外二十里处安营,这二十万兵士分为二营,分别隐藏在会稽山通往会稽城山路两旁,正好与孙天安营处一山之隔,两处皆有树木遮挡再加上文种亲自布下隐息大阵,待吴国三十万大军来犯,在吴郡边境安营的十万兵士稍作抵抗之后,便佯装不敌,向会稽城退守。文种此刻已是知晓,吴王令谕颇有尽收越地之意,故而文种料想吴国大军必会深入越国追击越兵,到那时后方两营兵马再行攻伐之事,对吴军形成合围之势,料想吴国大军到时亦只能作困兽之斗罢了。文种对于此战已是胜券在握。 “父亲,斥候来报此刻吴国大军已在边境安营,只是不知吴军何时发起进攻,末将已下令在吴境骚扰之兵回营” 文达走进主营见得文种,随即向文种禀告所探知的吴军情报。 “无妨,我等便在此处等待吴军攻营即可,下令下去从即刻起各营兵士处于戒备状态,随时准备迎战”文种闻得文达已是收紧各营兵士,不禁露出赞赏之意,沉言道。 越军在此驻扎已有月余,营中兵士多有骚扰吴地百姓之举,对此文种亦未下令制止,两国再度交恶已成定局,文种对于吴地百姓存亡已不挂怀于胸,若是吴军因吴地百姓伤亡而起愤恨之心,这更遂了文种心意。 文达见文种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心中不由大定,随即退出营帐向各营传达文种之令。 昔日所见吴国虎狼骑,却是在文达心中留下了深刻影响,此刻望着营地精兵悍将,文达颇有与虎狼骑一战之心。只是据姑苏探子传来书信.文达知晓吴国虎狼骑并未随大军前来。文达心下明白此战若能击败吴军,吴王必会命上将军孙武率大军再度攻越,虎狼骑必会随行,到时再一决高下不迟。 吴广所过之处,见昔年良田此刻已变得千疮百孔,吴广不禁担忧起边境百姓之状,待来到记忆中农户所在之地,吴广见伍嘉率领晓龙卫兵士正在此安抚百姓,所见百姓或是瘫倒在地,或是满身伤痕,幼儿之哭声,女子之喊叫声顿时不绝于耳,见得此状,吴广心中犹如万马奔腾,怒气中烧。吴广行走于农户之间,遂来到伍嘉之处。 伍嘉此刻正在指挥兵士安抚百姓,忽见吴广已到身则,不禁大呼道“公子怎会来此” 拍了拍伍嘉之肩,示意伍嘉继续行事,不必在意此事,吴广遂自顾自的来到昔年路过的农户门外。 不知那老妪是否还在此地,吴广见此处亦未逃脱越兵毒手,庭中杂乱不堪,心下不禁一紧。 吴广来到门前,正欲推门而入,不想听到屋内传来女子哭泣之声,不待多想,吴广当即破门而入,却见一衣不遮体的的女子正抱着一名已没有了呼吸的少年在怀,不断的哭泣着。不想那女子此时见有人破门而入,竟未作任何举动,只是哭泣之声小了几分,吴广双目扫过屋内,眼见竟无一处完整之处,此情此景,发生了何事吴广已是了然于胸,那日之老妇人想来亦遭毒手。默默退出木屋,吴广身形不住的颤抖,胸中亦是被悲愤填满,长啸一声之下,吴广释放着心中压抑。 屋中女子见来人并未如自己料想中一般再行兽行,整了整残破的衣物遮住身体,将怀中少年之躯安置于屋内平整之处,便出门而去。 听到推开木门之声,吴广随即转身看向那名女子,吴广正要出言,却见那女子望向吴广怔怔道“公子,可是昔年来过此处”原来这女子正是当年老妇人口中之媳妇。女子见吴广穿着华丽且气质高贵,想来定是士族子弟,想起母亲之言不禁出口探问道。 “正是”吴广见眼前女子模样约莫三十之余,回忆起老妇人之言,心下已是有了计较,遂又道“不知此处老妪此时在何处” “真是士族贵人,贵人口中老妪乃是我夫家母亲,母亲已是于去年去了,母亲在世时常与我说起,有一名公子会再来此处看望,不想公子当真来了”女子此时知晓吴广正是母亲口中那士族少爷,许是吴广的到来是女子近些时日来唯一听闻的好消息,女子不禁再度流泪道 不想当年随口一言,却深刻在了那老妇人心头,吴广闻言不禁再度神伤,望着女子不住的哭泣,吴广遂传言武嘉到此,将这女子送入吴郡城中安置。 却不想武嘉方传令两名骁龙卫到此,那女子竟是向着吴广附身跪倒地道“贵人不必再为我等卑贱之人劳心,只盼望贵人来日能为我等报此毁家灭门之仇”说着不耐众人有所回应,便起身撞向木柱。 吴广正要飞身而去,却还是晚了,武嘉等人查看了一番农舍,遂默然道“公子,或许对于这女子而言,死亡才是最好的归宿” “公子,我等定要杀光作乱此地之越人,为百姓报仇”随行两名晓龙早已泪流满面,这群晓龙卫子弟幼时亦造土匪之祸,后幸得吴广,武嘉庇佑才有今日,见此处百姓遭遇不免有感同身受之感。 前世今生吴广从未有过此时之感,吴广竟会为了百姓遭遇而愤恨难平,“百姓纯朴如斯,朕竟无力挽回”望着身陨女子,吴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许是感受到了吴广心中难忍,又或是武嘉心中亦是悲愤难耐,武嘉示意两名晓龙卫继续安置其余百姓,便静立在吴广身后。 “嘉,明日我等定要让越人血债血偿”平静的道出一语之后,吴广不再看周围残破之状,而是转身向着吴军营地去了。 武嘉亦未再作答言,只是心下言道“是”,望着吴广离去的身影竟让伍嘉感到从未有过的寒意 第五十六章 大败越军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翌日清晨,吴军在吴广传令之下,吹响了对越国发起战争的号角。 随着“嗡,嗡,嗡”三声响彻天地的号角声,三营兵士向越营发起了进攻。 “父亲,吴军动了”文达匆忙跑进越军主营,看向紧闭着双眼的文种沉声道。 “依计进行即可”文种闻言,睁开双眼淡然道。 运起五行神瞳,吴广望向越营方向,见越营之中兵士未有慌乱之状,那千夫长文达正骑于独角马之上,其身后越军列队整齐,正有条不紊的加入到抵御吴军行列中。 吴广见状,阴沉的脸上竟闪过一丝淡笑,向身旁伍嘉言道,“嘉,传令下去让三营兵士继续冲击越军阵营” 自昨日归营之后,吴广便不发一言,沉着脸坐于主营之中。伍嘉见吴广模样,心中知晓吴广怕是次日黎明便会下令进攻,故而伍嘉夜间就传言各营统领,作好进攻越营准备。 此刻武嘉见越国兵士一副严阵以待模样,即便再不通晓兵法,武嘉亦知越国对于此战必有后招。闻得吴广之言,正犹豫是否要提醒吴广之际。 不想吴广望向自己之色,充斥着不容置疑之意,伍嘉心下不禁一惊,当即领命,前往战地传令三营兵士痛击越营。 不知为何吴广心中只存灭杀越国军队之念。越营驻军不过十万之数,在三十万吴军冲击之下,越国士兵不断倒在血泊之中,吴广见得此状,心头竟泛起阵阵快意。 越营战地之中,文种与文达在越军护卫下,骑坐在独角马上看着吴国军队源源不断的冲向越军阵营,人数上的劣势使得越国兵士伤亡不断加剧,文达不禁皱起眉目,看向文种道“父亲,吴国这般作战虽毫无章法,只是此处我军只有十万之数,这才不过半个时辰,我军已是伤亡千余名士兵,眼下如何应对,还请父亲决断” 文种看着眼前情景,心下亦颇为诧异,文种多年统兵征战,却从未见这般蛮攻之法,原本心中对于范蠡之言,文种还有所顾虑。此刻见吴广对于兵法之道一窍不通,吴军这般冲击越营正合了文种之意。文种心中顿时有了决断,战场之事瞬息万变,文种即言道“文达,传令下去,待吴国大军涌入我越营之地,我军随即向会稽方向撤退” 吴国三营兵士此刻不断冲击越军阵营,而本就人数处于劣势的越国兵士,得到文达传令,对敌之际更要兼顾撤退之事,待吴军全线进入越营之时,越营兵士已是死伤过万,而吴国兵士死伤不过千余。 见状,文达不禁再度皱眉,正欲出言,耳边已是传来文种声响“传令下去,全军向会稽城方向撤退”文种此时亦不禁暗道失策,若是吴军就此退兵,此战吴军已是胜了。 “公子,越军已是连连退后,我军若是追击,恐怕有诈”伍嘉骑着独角马在吴广身侧不住出言道 “传令三营统领,继续追击越兵”吴广仿佛对于伍嘉之言充耳不闻,传言伍嘉令三营兵士追击。 伍嘉见吴广决议如此,而吴军此刻士气亦是高昂,伍嘉暗叹一声,当即传言三营统领追击越人。 见吴军竟对己方穷追不舍,文种暗道自己多虑,这吴广小儿确实无领兵之能。 见战场之中越军已是退守至二十万越兵隐藏之地。文种双目顿时发出夺目光芒,大喝道“阵起”,随着文种一声大喝,吴国大军笼罩在浓浓的黑芒之中。 “怎么回事” “我等此刻犹如巨石加身,这该如何是好” 三营兵士此刻竟是行动缓慢,互望之下,皆是发出慌乱之语。 吴广见三营兵士陷入恐慌之中,五行神瞳之下发现三营兵士乃是陷入重力之阵中,而两侧亦有越兵隐匿之中,吴广心中知晓这便是文种之谋。 “公子,越人果有后招,这该如何是好”眼见从吴国大军左右两侧涌出数十万越军,吴军此刻亦如孩童般全无抵抗之力,伍嘉大惊道 不待吴广答言,只见一万虎狼骑从后方突兀的冲向战局。 “嘶,嘶”一万兵士坐下虎狼发出怒阵阵吼之声,眼看就要将吴军一举歼灭的文达,见吴国虎狼骑来袭,未再请示文种,随即率军迎击。 文种见战局突生异变,然此刻吴国大军已是瓮中之鳖,这虎狼骑只有一万之数,此战结果当不会发生改变,亦未出言阻止文达之行。这吴国虎狼骑实乃越国兵士心中噩梦,若此战能胜,他日再战吴国之兵,越国兵士定当再无顾忌。 吴广见孙天已是率领虎狼骑进攻,全身发起五彩光芒,驾着身下独角马向着三营兵士奔去。这重力大阵运转乃是借助重力神力巨兽之神核,而这重力神核极为罕见,不想越国竟然会有此种神核,吴广虽未见其阵,但却知晓破解之法,只需找出重力大阵核心处,破坏神核,这重力大阵便会自行消散。在吴广五行神瞳之下,这重力神核所在自是无所遁形。 “公子”伍嘉见吴广竟孤身冲向战地,不尤大呼,率领两卫兵士紧随其后。 “吴广这小儿竟要亲自上阵,传令三军生擒此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文种眼见吴广在数百护卫下向着吴军被困之地奔去,当即下令道 越国兵士随着文种一声令下,不断得向吴广方向涌去,若能生擒吴国公子当是天大功劳。 不想吴广一骑绝尘,越国兵士还未即吴广周围百米,便被骁龙卫兵士拦下,只见骁龙卫子弟此刻宛如一体,发出道道五彩光芒,来犯之越兵在骁龙卫五行天罡阵下连连倒下。 “这。。这般神力波动竟不在显神境之下”文种数百兵吴军竟似行云流水发出五彩神芒,越国兵士不得近身便接连倒下。感应之下这才心下大骇,文种当即下令越军回防,只是战局已起,越兵见吴广身则只有寥寥数百护卫,加上越兵伤亡加剧,此时却是再难停手。 “不好,莫非此子知晓破解重力大阵之法”见吴广竟是向着阵法核心出奔去,文种心下颇为难以置信道,当即不再犹豫,架着独角马亲身迎向吴广而去。 “禁锢”眼看就要到达阵法核心之处,吴广见文种已是来到身前,吴广随即运起五行神瞳射向文种. 只见吴广双眼发出两道令人心悸的光芒,文种猝不及防之下,身体犹如被禁锢一般不能动弹。 “晚了”吴广淡笑道,见文种陷入禁锢之中,吴广骑着独角马,双手运起五行神力一拳击在文种身上,又是一拳击向阵法核心处。 只见文种飞身坠马倒地,一手扶地,一手护住被吴广击中之处,不可置信的望向神核处。 随着“唰,唰”的破裂之声,陷入迷茫中的文种像是被唤醒一般,知晓这重力大阵已是被吴广所破。再见方才还在作困兽之斗的吴国大军,此时放开了手脚跟突袭而来的虎狼骑形成夹击之势,与越军对战着。 文种当即喷出一口鲜血,见吴广此刻一脸淡笑的望向自己,文种暗叹就在方才电光火石之间,自己竟是败在了吴广手中,来不及感慨什么,文种随即传令道“撤退” 这吴国公子竟是这般妖孽,一身神力修为已不在文种之下。“哎”一声重重的叹息在文种心头响起。唯今之计,只有按范蠡之言,退守会稽城。 另一方面,文达率军迎战虎狼骑,正在战斗的两方,见战局在吴广的加入后又生巨变,越军一方竟连连败退,孙天见越军失神之际,当即传令虎狼骑兵士全力厮杀。 文达见越兵此刻再无方才全胜信念,不甘道“全军撤退”。 随着一声声撤退之声,原本正在激战的越军,犹如泄气的皮球般,反观吴军此刻脱离了束缚,正要一解方才之恨,俱是杀红了眼,此消彼长之下,整整三十万越国精兵竟在一万虎狼骑和三十万吴国军队杀伐之下,死伤无数。 见越军已是退入越国腹地,伍嘉来到吴广身则道“公子,此战我军已是大胜,此刻越军已溃不成军,下臣以为我等还是先在此处安营,来日再攻打越国都城” 吴广闻言,扫视之下,遂言道“如此便依汝之言” “公子,此战大胜”伍嘉见吴广首肯,随即又言道“嘉这便命人清点双方战损”,伍嘉此刻已是粗略的计算过,这越国兵士死伤不在二十万之下,而吴国兵士死伤虽不如越军那般巨大,但亦有四万之数。伍嘉心下不禁暗叹一声,战胜的喜悦亦是消散了几分。 吴广见一路之上尸横遍野,连日来心中嗜杀之意亦是散去了不少,“朕这是怎么了”吴广不禁暗道,然正在吴广暗自诧异之际,孙天已是驾着虎狼来到吴广跟前。 孙天此时竟是多了几分难以置信之色,几番打量之下,孙天方才跃下虎狼,向着吴广拱手缓缓道“公子竟隐藏的这般深,倒是末将眼拙了,眼下我等已在会稽城外,此后该当如何还望公子示下”这一战不仅让越国元气大伤,更让眼前的上将军长子对吴广另眼相待,言语之中,孙天再无小觑之意,心下更是叹服。 吴广虽诧异于孙天之改变,然心中亦是欢喜,遂道“世兄谬赞了,眼下我等便在会稽城外安营,此番广定要一举拿下会稽” 孙天望着眼前比自己还要年少之人,周身正散发着气吞山河的气势,心下竟是生出仰慕之心,闻得吴广意欲一举拿下越国之言,竟不觉得吴广狂妄。 经此一役,尚公吴广之名必会响彻大陆,孙天一阵感叹之后,遂拱手言道“如此,末将这便前去传令三军” 言罢,孙天在吴广点头应允之后,便跃上虎狼骑而去了。 第五十七章 战后风波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两日之后,吴国乾龙殿中,吴国君臣一如往常在此朝议,自吴广归来之后,极少过问朝政的大祭司伍子胥亦不再托辞不上早朝,却见此时安立在左侧的伍子胥眯着双眼向下大夫德易望去。 下大夫德易会意之下,随即出列道“我王,前方已传回战报,下臣正要向我王禀告” 正安坐大殿之上的吴坚闻得德易之言,不由扫了一眼老神在在的伍子胥,这德易乃是伍子胥门生,想来定是前方战局顺利,只是这才出征数日,又会有多大的战果,吴坚不禁暗责伍子胥急躁,遂沉言道“德卿,与寡人道来” 德易闻言整了整衣衫,从怀中拿出一份战报,当即跪言道“恭喜我王,尚公吴广出师大捷,于昨日大破越营,杀敌二十余万” 德易话音刚落,原本还有些嘈杂声的大殿之上,瞬时鸦雀无声,原本还有些松散之态的朝臣闻得德易此言,亦是心头俱震,一众朝臣尽皆不可思议的看向德易手中战报。 吴坚突闻此言,心下亦是一震,不禁生出无稽之感,正要出言,却见伍子胥已是出列。 “下臣昨日接到少郎伍嘉传来战报,亦是不信,然下臣已与上将军确认,尚公大败越军,恭贺我王”说着伍子胥向着吴坚俯身一拜祝贺道。 上将军孙武闻言,随即向吴坚点头示意伍子胥所言非虚。 “哈哈哈,不想我儿竟这般神勇,速将战报呈来于寡人一观”得伍子胥与孙武确认,吴坚知晓此事属实,当即大喜道。 只是朝臣们此时大多还在消化着这一消息,众臣在数日之前已是知晓尚公吴广并无传言那般不堪,但出兵数日便大破越军,委实太过匪夷所思,难道这越国之军队竟这般不堪,一众朝臣不禁心生疑惑。 只是不管朝臣心中如何猜度,战报当前由不得朝臣不信,太宰伯夷闻得这一战果,震惊之余心中亦多了几分慌乱之色,若此战属实,多年来伯夷与越国朝臣多有往来,越国覆灭之下,怕是伯夷收受越国钱财之事亦会公诸于世,而这世子之位怕是亦会易主,想到此处,伯夷顿时汗流浃背,不禁看了一眼站立在前的世子吴勇,却见吴勇此时亦是一脸欢愉振奋之色,伯夷心中不由发出了阵阵叹息之声。。。 却说文种率越国十余万残兵退守会稽城后,见城中百姓皆是翘首以盼,文种心下不禁愧疚万分,未听范蠡之言致使二十万将士战亡,当即率文达于越宫外长跪不起,以求越王责罚。 长信殿中陈勾看着手中宫人传来的战报,恨不得当即斩杀文种,然陈勾知晓此时还不能杀文种,神情不断变换着,这一战报犹如一把冰冷的匕首狠狠的扎在了陈勾刚有些温热的心脏之上。运起神力,陈勾手中战报片刻之间便灰飞烟灭。 “传上大夫范蠡来见”陈勾知晓那吴国公子此刻已在会稽城外安营,越国到了存亡之际,唯有与范蠡再作筹划,越国才有一线生计,至于文种此刻亦只能让其在宫外跪着。 宫人闻声,随即退出大殿前去传唤范蠡,只留两名侍女与陈勾一人在大殿之中。 陈勾望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大殿,不由想起多年之前,吴国大败越兵之后,越国处境亦如现下一般,只是当时这大殿之上尚有范蠡,文种与心中挚爱子鱼。。。 一种说不出的落寞之感一时间在陈勾心底环绕着。 会稽城外,吴军已是在此安营扎寨,此刻伍嘉接到伍子胥传来书信,正要进入大帐之中向吴广禀告。 吴广自大破越营以来,数日之间,眼见尸横遍野,心中却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前世之吴广不是并未见识战争之残酷,或是上一世杀伐太重,最终才不得善终,又或是今世之吴广多见民间疾苦,总之吴广现下决议攻打会稽之事,当不再多行杀戮。 伍嘉进得营帐,见吴广模样并无喜悦之色,心下颇为诧异,亦不作多言,只是将祖父手书呈于吴广。 吴广知晓定是老师传来书信,当即查阅了起来,见书信之中父王与老师对于自己大败越兵一事多有赞赏,父王更是派遣前将军孙前,率十万兵士前来相助,暗叹一声,吴广向伍嘉言道“嘉,传令下去,各营兵士修整数日.待前将军孙前领兵到来之际,我等再行破城之事。” “是,公子”伍嘉闻言回声道“公子,嘉观会稽城墙高耸,怕是不易攻破,我军何不在此围困,若会稽城门深锁,数月之后城中必会断粮缺水,到那时这会稽郡便会不攻而破” 吴广闻言赞赏的看了伍嘉一眼,伍嘉之言与自己所思颇为一致,当即沉言道“不想嘉有此等见识,广亦有此想法,只是数月的时间太久,嘉可曾想过我军需要多少粮草供给,更何况吴越两国积怨已久,即便会稽城到了粮尽之时,这越人怕是多半会与我军作殊死一搏,到时反而多增杀戮,想我军此刻正是气势高昂之际,待孙前大军一到,与我大军合力之下,想来这会稽城门即可攻破,只是广不想再添无谓伤亡” 伍嘉闻得吴广此言,不禁暗暗思索一番,见吴广淡笑的望向自己,这才恭声道“还是公子思虑周详,嘉亦多见将士战死,心下不忍,不知公子可有良策” 闻言吴广心中一黯,数日筹划之下,吴广知晓除非越国投降,否则还需以战攻取。 伍嘉见状,亦不再出言,遂言“公子,嘉这便传令各营休整以待战机”说着便退出了营帐。 一连数日,吴军都未有进攻会稽之举,只是越王陈勾此刻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在宫人退出殿外之后,看着手中范蠡交于宫人手书,陈勾周身不住颤抖着,狰狞道“范蠡,寡人一再传召,汝竟这般狂妄” 这范蠡竟是在陈勾一再传召之下,亦不入越宫面见,而是托宫人将自己手书交于陈勾。 “下臣获知吴国前将军孙前正率大军前往会稽,若与会稽城外吴军汇合,则我会稽绝无抵抗之力,为我越国百姓计,下臣思来唯有归降一途或可解我越国之困,还望大王决断”陈勾望着范蠡手书,身子不断的颤抖,终是狠狠的将手书砸向地面。 不想范蠡竟是劝陈勾率众归降。 “寡人绝不会再降,范蠡汝竟这般无义,那便休怪寡人无情”当年身在吴宫之中种种不堪此刻在陈勾心中一一浮现,随即一个被陈勾遗忘多年的倩影亦是在陈勾心间浮现。 此时的越王看起来竟是那般无助,站立在陈勾身后的两名侍女,不知为何看到陈勾这般模样竟是露出悲伤之色。 上大夫府后院之中,还是那些花草,还是那张石桌,还是那个泥人,还是范蠡一个人静静的安坐在那石椅之上。 许久之后,常德来到范蠡身侧,范蠡这才有所察觉,轻叹一声,道“常德,想来王上终是不愿归降,事已至此我等只能尽力保护城中百姓不受牵连,但愿王上还有一丝怜悯尚存” 常德闻言一阵默然之后,宽慰道“当日见那吴国公子却是气度非凡,想来亦非残暴之辈,破城之日,吴国公子必不会为难城中百姓,大夫切莫挂怀,只是破城之后大夫可曾想过,我等该如何自处” 看着眼前之人再无往日潇洒之意,常德心中一痛,出声询问道。 闻言,范蠡抬头望向多年来常伴身侧之人,淡笑一声道“自那日西施入吴后,范蠡之心便死了,只是越国势弱,蠡不忍离开,大王亦不再是昔日之大王,贪攻而冒进,这才有了今日之祸,破城之后,若是百姓无虞,蠡之去处已无不可,只是怕会连累府中众人,蠡心中愧疚” 常德闻言,当即跪倒在地,沉言道“大夫不必为我等忧愁,府中之人多是出身苦寒,若不是大夫收留早已不知去处,多年来常德常伴大夫身侧,自是知晓大夫苦处,大夫忧我越国之心,府中之人无不是钦佩,只盼破城之后我等还能侍奉大夫身侧” “常德,汝起身,传人请太宰过府一叙”范蠡望着跪倒在地的常德,长叹一声。 常德闻言,即便起身称是。 三日之后,会稽城外,孙前终是率军到达,吴广见吴军上下皆是气势高昂,遂下令三军向会稽城进攻,以求一战定局。 然而吴广此时还不知晓,此番战果已是引得列国侧目,各国朝野无不震荡,各国君臣如今方知这吴国小公子吴广竟是这般不俗,这些年所得吴国公室情报亦是不实。 不断有细作被各国派往吴国境内,如今的吴广已受列国瞩目,之后吴广的一举一动都将被记录在策,传于各国朝野之中。却不知若是吴广知晓这些,会作何想。 第五十八章 离心离德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会稽城中,越人近日无不忧心忡忡,没有人知晓禁闭的城门何时会被开启,开启之后又是怎样的光景。眼见往日威风凛凛的太宰文种,前几日领着一众丢盔卸甲的士兵回归会稽城,想起文种那日仓皇不安的模样,城中百姓心头皆像是被巨石重重的一击,众人心底知晓此番之战越军怕是败了。原本繁华的街市,如今只有寥寥数人稀散的走过,似乎随着城门的关闭,会稽城中再没有了过往的生气。 正当百姓满怀忐忑,在家中惶惶不可终日之时,一声长长的号角声打破了会稽城近日来的沉静。 “吴军是要对我会稽发起进攻了” “这可如何是好” “难道我等只有在此等死一途” 百姓争相走上街头,各自吐露着不安之情,孩童的哭闹声,妇人的叫喊声,一时间充斥着会稽城各处。 “上大夫来了,快看上大夫来了”不知是谁喊出这样一声呼喊。 闻声入耳,街头百姓竟都安静了下来,不知从何时开始范蠡已成为越人心中坚实的依靠。 只见范蠡缓步登上会稽街市的高台,百姓看清了来人正是上大夫范蠡无疑,一时间尽皆向范蠡处涌去。 看着城中百姓这般惶恐模样,范蠡心下不禁苦涩非常,自那日传信与越王,言及归降一事,越王便不曾再派人传召范蠡入宫,范蠡心中知晓陈勾之意,乃是不能接受归降之事,只是面对城中这般情形,范蠡心中不忍,不得不出面稳定人心。 “诸位,且听范蠡一言,如今我越国已历百年,所受过的困苦不计其数,但我等都撑下来了,此刻太宰文种已是带兵前往驻守城门,汝等切勿忧心”范蠡一改往日颓废之色,望着城中百姓郑地有声道。 果然,在范蠡一席话语之下,百姓间不安之色略减,只是未待片刻,人群中便有人出声道“敢问上大夫,前几日太宰是否因战败而归,我会稽城中此刻还有守城之力吗” “是啊,若是能守住城门,为何城门时刻禁闭” “不,有上大夫在,我等定能安然度过” 看着百姓并未就此放下慌乱之色,而眼见场面,随着百姓交相的发声,越发混乱了起来。范蠡暗叹一声,未再出言,知晓百姓所言所虑俱是事实,此刻唯有盼望吴军破城之后能放过城中百姓,无奈又无力,正在范蠡难言之际,又是一声号角长鸣响彻整个会稽城。 “大夫何必自欺,我越人皆是铮铮铁骨,既如此就由寡人来说罢” 不知何时,越王驾着独角马在一队侍卫护卫之下,来到了高台之侧,越王向着范蠡淡淡道。 “拜见我王”百姓见越王亲来,皆是跪拜在地。 跃下独角马,越王走到范蠡跟前,神情竟颇为自得,只见越王讪笑道“寡人方才在宫墙之上见上大夫一言即出,百姓无不翘首以盼,上大夫真乃我越国之柱石”说着,陈勾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之色。 “哎”范蠡如何不知越王见百姓这般推崇自己,不安之心又起,却是荒诞,亦是在这一刻范蠡才意识到越国自当年一败后,就已是败了,自陈勾归国以来,范蠡还道只要越国君臣一心,越国终有崛起一日.如今想来竟是这般可笑,罢了,罢了。。 拱手一礼之后,亦不见范蠡再作言语,只是退居一旁,神情竟有种说不出来的落寞之感。 “哼”陈勾心下暗道一声,见范蠡模样亦知此刻安抚百姓才是正事,继而转向百姓言道“汝等皆我越国子民,寡人自继位以来无一日不为越国百姓思虑,故寡人实不愿如上大夫一般诓骗汝等”说着竟面露出惭愧之色。 原本跪倒在地的百姓忽闻王上此言,皆是心神一震,片刻之后,终有数人起身相问道“王上所言,可是我越军败了” “哎”叹息一声,陈勾看向百姓绝望道“正是” 随着陈勾此言.城中百姓再顾不得君民之仪,竟皆发问道“王上,这可如何是好” “王上此刻可有退敌之策” “不,方才上大夫言道我会稽定会无事” 见百姓此刻慌乱之状,陈勾又是出声道“上大夫,前几日给寡人呈来计策”说着陈勾冷笑着扫了一眼立于一侧的范蠡,继续言道“汝等可知上大夫退敌之策” “原来,上大夫已有计策” “如此便好” 百姓闻言稍安,皆是面露期待之色。 眼见百姓闻得范蠡呈上退敌之策,便再无惶恐之色,陈勾心中没由来的又是一阵怒火。 “不想大夫所呈之策竟是归降二字”陈勾一副痛心疾首模样。 从期待,到失望,从希望,到绝望,会稽城中百姓此刻正在经历着这样的煎熬。 “不可能,大夫怎会呈上如此之策” 一众百姓尽皆望向范蠡处,有期盼,有疑惑,当然也有失望。 范蠡将百姓神情尽收眼底,只是此刻范蠡却并未再发一言,只是对于眼前之人,少时的同伴,到如今君臣十数载,范蠡才知自己都不曾真正的了解,范蠡神情哀默着看着眼前之人,想要将眼前之人看清楚。 “是啊,寡人亦是不信,只是上大夫所书真真切切的在寡人手中,归降,即便是寡人愿意,尔等愿意吗” 见越王拿出一纸文书,见范蠡竟是不发一言,百姓们明白越王所言怕是不假,出奇的竟无一人再作言语,只是神情凄凉的互相望着,又时不时向范蠡投去询问的目光。。。 似是多年来众人心中的巨人,在这一刻轰然崩塌了。 此刻的范蠡多么想告知百姓,眼下唯有归降一途才能保众人无虞,只是随着越王的举动,归降之事范蠡再难说出口。范蠡竟是猜不透陈勾此举是为何故。。。难道仅仅是因为陈勾想要告诉所有人,他才是越国的王吗。。。 “汝等可还记得寡人的夫人,我越国的王后”似是回忆起那逝去多时的人儿,陈勾露出痛苦之色“尔等知晓王后乃是在吴国身故,可又有何人知晓,子鱼乃是受吴王凌辱,无颜见我越国臣民,这才投河自尽,寡人如何能降,我越国又如何能降”陈勾涨红了双眼,狰狞道 “竟是这样”百姓见陈勾这般说来,无不深感屈辱,一时间百姓心中皆是燃起了熊熊怒火。 “誓死不降”“定要为王后报仇”这样的呼喊顿时不绝于耳。 眼见百姓已是绝了归降之念,陈勾这才面露宽慰之色,继而又言道“不愧是我越国子民,想来子鱼在天之灵眼见汝等这般亦感欣慰,然此刻吴军破城在际,寡人愿亲自率宫中侍卫前往城门驻守,尔等可愿跟随” “愿往”百姓尽皆发出了这样的呼喊,此刻无论是妇人或是孩童尽皆拿起可持之物,向着城门涌去。 范蠡眼见此状,竟像呆了一般,立在高台之上。 “陈勾”一声悲凉的喊声从范蠡口中发出,范蠡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之人,一时间范蠡似是已找不出合适言语去形容眼前之人。 “范蠡,汝只需记住寡人才是越国的王,凡我越国所有皆是寡人之物,今日寡人在,越国便还在,越人便还在”陈勾闻得范蠡之声,见范蠡一副难以置信模样,淡淡回声道,随即陈勾跃上独角马亦是向着城门去了。 街市之上一时之间人潮涌动,嘈杂之声络绎不绝,而范蠡此刻仿佛置身于深渊之中,再也看不见,听不到。 不知从何时开始越王已是变成了一条阴冷的毒蟒,原来他与陈勾所求从未相同过。 第五十九章 会稽之变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会稽城外,此刻三十五万吴国大军正列阵在此,只见三军阵前吴广骑于一头白色独角马之上,而伍嘉与孙天则分居于吴广左右两侧,其后又有孙前与数名统领,一众将士尽皆士气高昂,整装待发,孙天骑乘于虎狼之上,身披铠甲之下模样却是威武不凡。 “公子,孙前率十万精锐到来,亦是为我军运输攻城机械而来,如今只待公子一声令下,我军即可攻城”孙天见吴广望向会稽城墙,竟是不出一言,心下想来吴广定是见这会稽城墙牢固,这才迟迟未下令攻城。 吴广闻得孙天之言,心下暗叹一声,知晓孙天误会了自己之意,只是吴广亦知此时三军阵列在此,而会稽城门禁闭,唯有攻城一途方能破城而入。 伍嘉见吴广颇有犹豫之色,心下知晓吴广不忍再行屠戮之事,只是此刻文种率越国所余十万兵士在会稽城墙之上,皆是手持弓箭一副誓死抵抗的模样,伍嘉暗道此战已是不可避免。 只见吴广又是看了会稽城头一眼,心下不再犹豫,正要出声传令,命孙前率前营士兵携云梯攻向会稽。 “公子快看城墙之上”伍嘉见会稽城墙有变,即刻出声道。 吴广,孙天闻得伍嘉急呼,当即又望向会稽城墙之上,却见此时不断有会稽城中百姓涌向城墙之上,其中不凡老者与妇孺。 吴广三人眼见此状,相顾之下,大有不知所措之感。 “公子,越人这般作态可是要举城归降”伍嘉见状,出言道 吴广闻言,心下亦是不知可否,当即运起五行神瞳,只见城墙之上百姓皆是作视死如归之状,手持农具乃至木棍等一切可持之物,哪有半点归降之意。 暗叹一声,吴广继而言道“嘉,汝怕是想错了,不想越人竟这般刚烈” 吴广知晓此刻即便是攻破了会稽城门,也将迎来会稽城中百姓誓死抵抗,若是得来一座死城又有何用。 这番谋划莫不是出自那范蠡之手,吴广心中无端想起那儒雅身影,但又暗自摇头,那人定不会置百姓于险境,不知为何吴广对于范蠡品行颇有信心。只是不是范蠡却又是何人,何人能如此不顾百姓安危。 久久不语,吴广面对眼前之局,亦是一筹莫展。不想那越王陈勾此时从百姓群中露出了身影。原来这般行径却是出于越王之手,吴广不禁忆起当年越宫外墙之上,陈勾所为一如今日。 吴广当即运起神力,向陈勾言道“越王,多年未见,不想越王依然如故” 陈勾见吴军踌躇不前,心下颇定,然闻得吴广之言,颇有讥讽之意,陈勾当下恼怒,言道“尚公率大军攻伐我越国,此番说辞倒像是寡人不是,早知今日,当年寡人便该将汝囚禁于我越国之中” 吴广闻言不由大笑,这越王陈勾此刻哪有半点王者模样,更像是一名市井之徒,吴广亦知多说无益,现下唯有进攻,退走二途,故而并未再作他言。 “我父常言一将功成万骨枯,公子切不可因一时怜悯之心,而放弃大好战机”孙天见吴广神情犹豫,不禁出声道。 若是一座死城,若是因为朕一时抉择而使万千百姓残遭屠戮,朕与前世又有何异,这胜利又要来何用,吴广望向孙天处,正要出言下令三军撤退之时。 却见城墙上越王陈勾此时神情突然大变,吴广这才未作撤离之语,而是默默看向陈勾处。 孙天见吴广不作言语,而是一再望向越王处,孙天这才注意到越王之变,故而亦不再言语,如吴广般望向陈勾处,静待其变。 一阵粉红色雾气突兀的在会稽城墙之上弥漫开来,似是神力之芒,又似是迷雾一般,却不知从何而来,只见那粉红色雾气瞬间笼罩住了越王陈勾之身,随即迷茫,激动,追忆之色在陈勾面上不断转换着,最终陈勾目光呆滞,口中不住喃喃道“子鱼,子鱼” 少时,粉红色雾气竟是化作一道倩丽身影出现在陈勾面前,吴广等人面对此番变故皆是一头雾水。 “真是王后回来了”“王后”越国百姓望向倩影争相跪倒在地,见得城头百姓这般举动,吴广疑惑更甚,这女子断不会是越国王后子鱼,然突生此事或可为眼下之局带来转机,故而吴广还是暗自观望。 却见那倩影亦不作声,只是微笑着看向越国百姓,继而怔怔的看向越王陈勾。。 “子鱼,寡人知晓你心有怨恨,只是寡人心中之痛又有何人知晓”陈勾望着眼前之人神情凄惨道。 “呵呵呵。。。”只见那女子发出一阵低笑声,还是那般直直的看着陈勾。 “子鱼,你真是子鱼”陈勾似是确认眼前之人就是王后子鱼,呆滞的神情不断变换着,时而悲伤,时而又狰狞。 见得此状,女子似是不满陈勾此时之状,转身便要离开。 女子转身之时,吴广亦是看清了那女子面貌,确是美艳无双,不经意间吴广竟是感到女子向自己投来狡黠一笑,再看那女子又恢复了那不食烟火之色,吴广心下顿生莫名之色。 “子鱼,不要走,是寡人错了,当年寡人不该将你推向深渊,这些年来寡人亦在悔恨中度过,子鱼”陈勾见女子要走,神情终是定格在懊悔之上,急言道。 “王上,如何会错,王上之安危,自不是子鱼清白可比”女子闻言,随即转身望向陈勾神情凄惨道。 “王后,王后当年在吴国蒙难,王上归国之后便已昭告越国,皆是吴国之过,王后切勿责怪我王”一名越国大夫即刻出言道。 会稽百姓闻得大夫所言,尽皆附和道“是啊,王后之事,我等越人尽是知晓,皆是那吴国之过” “吴国之过。。是吴国之过吗?陈勾若不是你急于讨好吴王,将我迷倒,我又怎会受晋使侮辱。”女子闻得众人之言,言语激动道。 女子似是哀默大于心死,又是一阵漫天的霞光之下,即便消失在众人眼中。 “子鱼,实非寡人之愿,寡人”陈勾还待再言,只是女子已是消失不见,陈勾顿时状若疯癫不可自已,随即神情又是一阵变换,片刻之后,似是清醒了过来,脸色阴沉着一脸怒色的望向吴广处。 吴广见陈勾目光竟是充满仇恨,错愕之下,知晓陈勾此刻怕是认定此事乃是自己所为,然而吴广亦不愿作多言,而是向着陈勾淡淡一笑,心下却是在思量方才之事或是老师所为,如此一来这会稽上下怕是要乱了。 果不其然,城墙上之人方才亦是闻得女子之言,一时之间,“王上,王后之言”“王上,还请王上告知我等王后之事缘由”这样的质疑之声,不断在人群中发出。 陈勾见吴广模样,心中怒极,又见周围众人大有逼宫之态,陈勾顿时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正摇摇欲坠之际,幸得左右护卫护住自己,陈勾正要出言,却见左右护卫此时亦是一副茫然模样。陈勾心中闪过慌乱之色,然多年的隐忍早就铸就了陈勾坚韧不拔的性子,随即陈勾稳住身形,一脸正色的望向周围众人。 城墙之上越人见越王吐血,亦不再出声质问,又见越王恢复常色,此时想来那女子之事颇为诡异,众人一时间亦不能分辨此事真伪。 陈勾见此刻无人再发出质疑之声,正要出言揭过女子之事。不想站立在一旁的太宰文种,神情默然道“事到如今,我王又何必再诓骗我越国臣民”王后子鱼之事,不想文种亦是知晓。 先前正率所余越军驻守城墙之际,文种见会稽百姓到来,心中已是大感惶恐,面对吴军又添十万大军,文种自知这会稽城破只是旦夕之事。如今见越王大有会稽上下一同赴死之意,又见百姓无不慷慨赴义模样,文种心中何忍百姓因越王一己之私而无辜受死,更遑论越王不惜以王后子鱼之死欺骗百姓。故而始终未作一言的文种终是发声了。 “文种,尔岂敢如此”陈勾见文种模样,大有将子鱼当日在吴国之事吐露之意,当下喝言道。当年之事自是逃不过范蠡之耳目,想到此处,陈勾心下不知为何又泛起丝丝自责,若这范蠡,文种真有不臣之心,子鱼之事便是绝佳之机,然值此存亡之际,稍有不慎这越国便要易主,陈勾亦顾不上深思。 文种见陈勾大声呵斥,未再出言以对,只是向城外吴军阵营望去,见吴广此时看向自己,文种心下一叹,却是小觑了此人,方才之事或亦是此人为之。会稽臣民已在崩溃边缘,这般下去怕是这会稽城门不攻自破。 吴广等人见会稽城墙之上,可谓一波三折,越军无不气势低沉,会稽百姓再无无畏之色,若此时出兵,当可轻易破城。孙天当即出言道“公子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 吴广闻言,亦知此刻乃绝佳之机,然吴广今日见会稽上下这番光景,心下似有所悟道“想来世兄亦知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兵者大善之举,广此番见来,会稽臣民无不深怀忠君爱国之情,广心中不忍,若越王不作欺骗之言,不行诡诈之道,君臣一心,越国或还有可乘之机,眼下之局实乃越王咎由自取,广心中颇有劝降越国臣民之心,不知世兄以为如何” 身后吴军将士亦是见得会稽城墙之变,心中对于会稽百姓亦是生出怜悯之心,此刻闻得吴广之言,皆是心神一震,望向吴广不禁面露倾佩之色。 孙天察觉身后将士异样,见吴广之言颇具王者风范,当即言道“如此便随公子之意,若能劝降会稽臣民实乃我吴国之福” 城墙之上,文种见吴军还是不为所动,未有攻城之举,又见吴广向自己投来宽慰之色,文种知晓吴广不欲趁此之机行攻城之事,一时之间心中竟生感激之情。 第六十章 会稽城开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会稽城墙之上,众人闻得文种之言,见越王模样,哪还不知王后子鱼之死并非如越王所说那般,想起那神秘女子之言,王后子鱼之死乃是因越王一己之私。百姓心中暗生悲哀之意,看向越王陈勾再无半点尊崇之色。 感受到百姓投来目光,陈勾心下生出滔天怒意,方才那丝丝愧疚之色亦是被抛诸脑后,再也抑制不住多年以来压抑的内心,环视城墙上之人面目狰狞道“尔等这是责怪寡人当年之行”。 一众百姓感受到越王的愤怒,纵是心中再不情愿,越王的威严亦不是寻常百姓可以触犯的,一时间城墙之上竟是出奇的安静,只是一众百姓虽不曾出声,却也未再下跪告罪。 陈勾眼见此景,似是再度陷入疯魔之状,全然忘了此刻大敌当前,只见陈勾双目冷意丛生,阴沉着脸时而泪流,时而又激动不已道“尔等可知,子鱼之事寡人是何等的不忍,只是寡人又能如何,尔等可知寡人在吴国所受之辱,寡人还有何不能失去,寡人只有回了越国,才是我越国之王,此刻尔等竟是责怪起寡人,端是可笑至极。多年来寡人无不以雪吴国之耻而自省,然这会稽城中又有几人以寡人为尊!” 百姓见越王此时模样,哪还有半分往日之色,无不胆寒,文种见得此状,知晓今日会稽倾覆已成定局,发出一声重重叹息声,遂道“王上,此言确是伤了我越国臣民之心”只是其神情却未有百姓那般流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会稽百姓此时似是亦在文种出言之下,从震惊中苏醒了过来,一时间城墙上之越人无不低声哭泣,或是为越王而悲,又或是为自己而悲,八年了,整整八年间,越人何尝不以越王受辱于吴国而勉励前行,农者勤于耕种期盼丰收而充粮仓,商者频频行走与列国聚钱财而资国,士者勤于政务施仁政而与民休养,兵者无不刻苦操练以求保家卫国。越人只当越国乃越人之越国,如今方知在越王心中越人不过是棋局之上一枚棋子罢了。 片刻之后,会稽百姓皆是神情默然向着归家之路走去,许是在越人心中这样的越王不再值得他们用生命去维护,这样的会稽城亦没有守护的意义了。 陈勾眼见百姓离去,未再有人出声质疑,百姓之中亦未再有人看向自己,只是众人脸上皆是流露着哀默之色,陈勾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胸口似是被千斤巨石击中,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陈勾随即倒地不起。 这一次左右护卫竟未曾扶起陈勾,只是神情迷茫看着倒地昏迷的越王,一时间不知该当如何。 “哎”文种又是在心头暗叹一声。 “汝等先将王上带回宫中”此刻越国军士和随行陈勾之大夫,见上大夫范蠡走上城墙来到众人面前。范蠡见陈勾此刻模样,神情颇为苦涩,对着吴宫一众护卫说道。 “上大夫,眼下我等该当如何”文种见范蠡到来,又扫过越军上下,只见越国兵士无不无精打采,情绪低落,若与吴军交战怕是毫无胜算。 范蠡闻言亦是环视了城墙守军一番,继而神情默然的望向众人道“会稽城门我等怕是已无力守护了,若想保我越人不失,蠡想来现下只余归降一途,汝等以为如何” “上大夫,决不能归降,我王未下令谕,我等臣下如何能妄言归降之事”跟随越王而来的大夫齐声道 “诸位将士,汝等以为呢”范蠡闻得众大夫之言,亦不出言作答,而是转身看向驻守城墙之越军道。 只见越军上下闻得范蠡之言,齐齐看了一眼范蠡,又望了城外列队整齐的数十万吴军一眼,继而神情闪过一丝迷茫之色,皆是低下了头颅。 一众大夫见越国兵士闻得范蠡之言,皆是低头不语,士气甚是低落,这般模样,如何再战吴国来犯之兵,皆是心中长叹一声,神情黯然的朝范蠡看去,深深一礼,却未再作言语。 范蠡眼见众人模样,亦是悲上心头,越国传承百年,终要在自己这一代人手中覆灭了。 “上大夫,你我相交十数载,老夫知晓归降一事绝非你所愿,实乃时局所迫,老夫亦感同身受,汝自决断便是,若我越人今后唾弃我等今日之举,老夫愿与大夫共同承担”文种望向范蠡缓声道。 “太宰,文兄”范蠡听闻文种之言,心下颇有安慰,然苦涩之意更甚,一时间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一字也说不出来。 只见范蠡向着文种俯身一礼,不再看城墙之上任何一人。继而范蠡转身望向城外,运起神力双目看向骑于独角马上之吴广,言道“今日我越国让尚公见笑了,不知尚公可愿来城下一叙” 城外,吴广等人俱是见得会稽城之变,此刻吴广闻得范蠡之言,吴广当即回声道“上大夫之请,广无有不可”说着,随即扬鞭策马,独自向着会稽城门去了。 “公子,不可”孙天与伍嘉见吴广竟是孤身前往,不禁急声道,然吴广已是策马而去,二人亦只得扬鞭追去。 待吴广到达会稽城下,只见范蠡望向吴广淡淡一笑道“多年未见,尚公风采依旧,邀尚公来此一叙,蠡有一事还望尚公允诺” 此时,伍嘉,孙天二人亦是到达了会稽城下,见吴广无恙正与范蠡交谈,二人亦未出言,只是护卫在吴广身侧。 吴广闻得范蠡之言,再看向范蠡处,不想数年未见,正值当年的范蠡竟是已有了迟暮之色,周身无不散发着萧条之意.不知为何吴广见范蠡如此模样竟是心头一痛,颇为感慨道“上大夫,直言无妨” “我越人自立国以来,从未敢有丝毫松懈,由一城之地拓展至三十城之域,吴越纷争由来已久,如今看来终是我越国败了,然百姓无辜,越军上下亦俱是我越国子弟,然三十万精锐而今只存其三,蠡心中知晓,会稽破城已非人力可挽,今日之局,实非越人之责,蠡不忍我越人子弟再作无谓抵抗,蠡愿替我越人受死,只盼尚公能放过我会稽臣民”说着.范蠡向着城下吴广俯身一礼,今日再见吴广,已再无昔日轻狂之色,说出这番话语,范蠡悲痛之余竟有如释重负之感。 吴广心中期盼会稽投诚已久,然此刻听范蠡道来,知晓应允范蠡所求,即可兵不血刃占领越国都城,心下竟无欢愉之感,见范蠡如此模样,吴广不住唏嘘,遂是向范蠡拱手道“上大夫言重了,广初次统兵作战,虽败越国大军,然见吴越两军尽皆死伤无数,广心下亦是不忍再多行杀戮之事,若得会稽臣民归降,广定当善待城中百姓,至于越国兵士若有愿降者广定当一视同仁,若不愿降者,广亦不强求,放其离去,上大夫如此可好” 范蠡闻言,心下暗叹,还未及出言,只见文种听得吴广之言,遂言道“尚公所言若是不假,老夫自当开城相迎,只是如今我越王尚在,而我王并无归降之意,尚公入得城中我会稽已无反叛之能,若我王执意要战,再行兵事,还望尚公莫要伤及城中百姓” 吴广闻言,即言道“这是自然,还请太宰宽心,广当向天地起誓入得会稽城中,绝不行屠戮百姓之事”吴广心中早有收服范蠡,文种为己用之愿,此刻见文种亦是心存百姓,心下更为看重。 范蠡听闻文种所言,却是顾虑周全,又见吴广起誓,心中再无疑虑,随即看向文种点头示意。 文种心中一叹,继而言道“传令下去,打开城门,不得再行战事” 文达闻得文种传令,不禁神情一黯,片刻之后,还是大声传言驻城兵士打开了城门。 随着会稽城门的打开,吴广竟是兵不血刃的占领了越国都城。 第六十一章 枭雄落幕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吴广见会稽城门大开,不由心中大喜,知晓此番大局已定,随即策马进入会稽城中,向伍嘉,孙天言道“命骁龙卫,虎狼骑随我等进入会稽城中即可,其余将士还是驻扎在城外,无谓引起百姓慌乱”伍嘉,孙天闻言,随即领命。 只见孙天拿出一块令牌交于伍嘉,道“还请伍世兄一并传令与虎狼骑,天护卫公子入内” 伍嘉当即点头称是,有孙天护卫在吴广身侧,自是再好不过。 当吴广与孙天进入会稽城后,见文种,范蠡已是在前路等候,只见范蠡见到吴广随即拱手一礼道“尚公高义” 吴广见状,心下知晓定是范蠡闻得方才吴广传令大军驻扎在外之言,当下吴广跃下独角马向范蠡,文种拱手道“本公自当遵守诺言,两位不必忧心”遂吴广又看了两人身后越军一眼,道“还有劳太宰通晓越国兵士本公之意” 文种闻言,即道“尚公大可放心,老夫定当约束好我越军上下,只是如今我越王尚在越宫之中,恐怕还不知我等打开会稽城门之事”说着文种神情颇为犹豫。 吴广自是知晓文种所言,这越王陈勾怕是并无归降之意,自己等人去得越宫,恐怕陈勾并不会束手就擒,而文种,范蠡虽是大开城门然亦只是为城中百姓计,并未有归降吴广之意。吴广望向两人沉思片刻后,道“不若两位与本公同去越宫一行” 文种,范蠡闻言对视之下,遂道“理当如此”文种,范蠡皆是知晓吴广言下之意,颇有胁两人逼迫越王就范之意,然两人擅自打开城门之事,还需禀告陈勾知晓,故而文种,范蠡对于面见越王之事亦未作推脱。 却说越王陈勾此刻已在宫中护卫护送下回到了越宫之中,清醒过来的陈勾发现自己已是身在床榻之上,见大殿之中正有数十名侍卫在此,常伴身侧的两名侍女亦是立于塌前,脑海中不住闪过方才会稽百姓离开城墙之模样,陈勾顿生迷惘之色,范蠡所言又似在耳畔响起,回忆起自吴国归来种种,陈勾神情又是陷入沉思之中,少时,陈勾对着左右侍女出言道“汝等心中可是怨恨寡人” 两名侍女闻得陈勾之言,皆是神情一凝,然又如往常般并未出言作答。 陈勾见状,竟是惨淡一笑,颇为自嘲道“寡人如今方知,今日之局实乃寡人咎由自取,汝等又怎能不怨恨寡人” 两名侍女见陈勾此时模样似与从前不同,闻得陈勾此言,虽还是未作言语,然两人脸上不禁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陈勾见两名侍女还是不曾言语,神情亦如往常一般,心下不由生出一阵凄凉之色。 “王上”不想方才随行与会稽城头的数名大夫,正神情慌乱的走入殿中。 “王上,上大夫与太宰竟是打开了我会稽城门,此刻那吴国尚公想来已在来此途中,还请我王速速逃离会稽,前往余杭之地,余杭尚有二十万守备,我越国还未一败涂地” 不想陈勾闻得数名大夫之言,竟未有恼怒之色,而是神情淡然的看向众人缓言道“汝等各自去吧,当年寡人为求偷生,不惜屈身于吴国,今日之祸,亦是当日种下.而今寡人若再为一己之安舍我会稽而去,寡人还有何面目见我越国先王,又有何德再居越王之位”。 一众大夫见越王所言.竟有意与会稽同生死,一时之间却是悲喜交加,越王这般模样众人已是许久未见,要知道越国臣民早就练就百折不饶之信念,若不是城墙之上事及王后,越军士气又何至于低落于此,只是随着范蠡大开会稽城门,此刻会稽城已在吴军掌控之中,若越王在宫中侍卫护卫下,或还有突围之机。不想越王竟不愿逃离,众臣互望之下,心中似是有了决断,俱是俯身跪倒在地道“我等愿与我王共存亡” 殿中护卫见得此状,亦是跪倒在地道“我王不弃,我等不降” 眼见众人竟愿誓死跟随,越王陈勾似是如梦初醒,这一幕与当年出征吴国之际何其相似,只是多年的屈辱让陈勾忘却了深埋的王者气度,陈勾此刻方知这些年却是自己错了。 只见陈勾走向众人跟前道“既如此,汝等可愿随寡人前往长信殿,等候那吴国尚公到来” 殿中之人闻言,皆是一脸无惧道“我等愿往” 陈勾此刻心中似是再无畏惧之色,大笑之下领着众人向着长信殿去了。 此刻吴广亦在骁龙卫与虎狼骑护卫之下,来到了越宫之外,越宫侍卫见吴军竟是破入了会稽城中,又见太宰,上大夫亦在吴军之中,一时间竟未作抵抗。 吴广见状,传令随行之人不可伤害越宫侍卫,继而便进入越宫前往长信殿。 待吴广等人入得长信殿,只见陈勾已是端坐在大殿之上,似是已等候多时。 吴广见陈勾模样与方才并无两样,然不知为何吴广见得此时之越王,竟有睥睨天下之感,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此时之陈勾方不愧为越国之主,吴广心中亦是生出一阵激荡之情,只有这样的越王才能称之为敌手。 不待吴广出言,只见范蠡,文种向陈勾跪拜道“王上,下臣等擅自放吴军入城,自知罪不可恕,还请我王降罪”。 陈勾见文种,范蠡竟是跪地不起,长叹一声道“上大夫,太宰汝等何罪之有,寡人知晓汝等乃是为我会稽臣民计,此时之局亦乃寡人之过”说着陈勾亦不再看向文种,范蠡。而是转头望向吴广道“好一个尚公,汝可敢与寡人一战”不想陈勾竟是在此时向吴广邀战。 “越王即是邀战,本公岂有不应之理”王者之路本就披荆斩棘,吴广知晓陈勾言语相激乃是自持神力修为高强,然而吴广却不想退缩,双眼看向陈勾,闪烁着昂扬的战意,此战当是吴广步入溶血境后最强一战。 大笑一声,只见陈勾周身绿芒大甚,身后竟是泛起了些许绿色巨龙虚影,只见其从大殿之上一跃而起,落到吴广跟前,伍嘉,孙天见状随即将吴广护卫在身后,吴广挥手示意两人退去,两人犹豫之下,见吴广神情中透露着不容置疑之意,对视一眼后,便无奈后退开去。 陈勾之神力修为竟是已达溶血圆满之境,吴广心下诧异,越国神力当是传承于绿蛟,而此刻所见陈勾身后巨兽虚影虽是模糊,但依稀可见是巨龙模样,一时之间吴广亦不住生出疑惑之色。 历代越王神力确实传承于高等巨兽绿蛟,然陈勾多年来心中怨恨不断积压之下,竟与绿蛟之力融合,进化为了怨龙之力,这怨龙神力已不在上八国公室传承神力之下。当然其中原委吴广自是不会知晓。 吴广知晓若此刻不能胜陈勾,此行必会徒增变故,念及至此吴广当即运转五行龙诀,周身五彩神芒瞬间大甚向着陈勾袭去。 见状,陈勾心下骇然,不想吴广竟是破入了溶血之境,此子确是天赋异禀,当这五彩神芒与绿色光芒接触之时,陈勾发现自己神力之芒竟隐隐有被压制之意,陈勾震惊之余.身形却并未放慢,只见其积聚神力于右手,一掌径直向吴广袭去。 吴广见陈勾袭来,暗叹一声,若没有得到楚国至宝山河印,凭借自己此时之力却是断难抵挡陈勾这般攻势,只是在山河印的绝对防御之下,仅凭陈勾尚未踏入显神境的修为,如何也伤不到吴广半分。 不见吴广如何身动,陈勾看似绝强的一掌竟在吴广身前一丈处生生的停了下来,不能再进分毫。 “怎会如此”陈勾心下大骇,随即看向吴广,只见其淡笑一声,却并未向自己攻来。 终还是败了,竟是败在吴国小儿手中,吴广此时不屑之色似是给了陈勾致命一击,陈勾想起被自己深藏的神力修为,此刻竟显得无比讽刺。 顿时斗志全无的陈勾像是瘫痪般倒在地上。口中自嘲道“败了,败了,可笑寡人自以为多年隐忍必能一雪前耻,不想寡人自持之神力修为,竟不能伤吴国小儿分毫,着实可笑” 吴广见陈勾这般模样,竟是像极了前世的自己,心下不禁生出几分不忍。遂道“越王不必如此自惭,本公不过是借助神兵之力而已” “败了便是败了,寡人无需怜悯”陈勾凄惨一笑。见吴广此刻神情真挚,不知为何陈勾再看向吴广,竟觉得这吴国小儿不再那般厌恶。 “不想汝这般年纪竟有这般修为,又得神兵之助当是福泽厚重,寡人败了但我越国还未败,只是寡人不愿我越国百姓再受战乱之苦,寡人此刻亦无面目再见我越国百姓”陈勾心中信念此刻已是荡然无存,回忆起多年隐忍,割舍所爱,摒弃了所有情感,只会有一日能覆灭吴国,然此刻一切都已破灭,陈勾这才发现,这世间竟没有什么再值得自己留恋。 吴广见陈勾此时模样,心下亦知陈勾所言非虚,神情莫名道“不想越王作此落寞之语,不知为何本公却能体会越王此时心境” “哈哈”陈勾听闻吴广之言不禁大笑,大笑之中竟有几分畅快之意。“寡人尝以范蠡为知己,这些年我越人不能理解寡人之所为,寡人不怨,却不想范蠡亦不明了寡人心中所愿,寡人长恨,然此刻听汝寥寥数语,竟生相知之感,着实荒缪,何其可悲” 正待吴广再言,只见陈勾骤然起身对着殿中之越人,言道“今日寡人当自绝于此,今日越国之败,皆为寡人一己之过,寡人走后,凡我越人断不可再行战事”言罢,陈勾再次对向吴广。 “想来范蠡放吴军进城,定是得汝善待我越国臣民之诺,还望汝能谨守诺言” “越王自可放心,广绝不食言”吴广见状,知晓陈勾已生求死之心,心下不忍有余,但又不便出言阻止,默然道 只见陈勾全身绿芒再次大甚,便要行自绝之事。眼见陈勾如此,范蠡骤然出声道“王上,不可” 范蠡见吴广未有所动,心下不免多了几分诧异,然越王要紧,亦不由得范蠡多想,“王上,万不可行自绝之事,蠡方才闻得王上所言,蠡惭愧万分,若王上此时去了,蠡以后当如何自处,我越人又当如何面世”范蠡言罢 陈勾闻得范蠡之言,心下不禁多了几分宽慰,望向范蠡道“范蠡,你我自小相交,如今君臣亦是十数载,此际寡人就要去了,越人今后就交由汝来守护了” “蠡千言万语亦不能叙述心中愧疚,只是王上万不可行自绝之事,会稽城门亦是蠡下令打开,下臣当替王上受死才是”陈勾方才与吴广所言.一字一句范蠡俱是听闻,范蠡此刻不禁泪流满面,低头拱手道 “罢了,今日寡人去意已绝,范蠡.汝不必再多言,比起寡人,越人如今更需要汝,汝今后当要多为我越人筹谋”陈勾此刻似是卸下所有担子,淡笑的拍了拍范蠡拱起的双手。 范蠡听得陈勾作此言语,又是俯身跪倒在地,心下愧疚万分。 “王上,不要,我等。。”左右侍女见得越王如此,不禁急声道,泪水不住的滑落,只是却不知能说些什么。 陈勾不想左右侍女竟是在此刻出言,只见两人泪流不止模样,陈勾叹声道“看来汝等不曾怨恨寡人,只是寡人竟不知汝等姓名” 左右侍女闻得越王作此言语,俱是哭声道“我等只愿常伴越王身侧” 陈勾闻言,大笑之下.再看了左右侍女一眼,在众人猝不及防之时,竟是胸口一缩,一口鲜血喷出,身躯直直的倒在地上,“上天总算对寡人不薄”随着陈勾的喃喃自语,一代霸主就此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左右侍女见陈勾骤然自毙,顿时奔向陈勾处,对视一眼之下,面露绝然之色,皆是咬舌自尽倒向陈勾身侧,随之而去了。 殿中之越人见得此状,皆是跪倒在地,流露出悲伤之色。 “自古成王败寇,若无朕到来,汝之结果犹未可知”吴广望着逝去的陈勾暗声道。 第六十二章 封君之议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神龙历770年,吴国都城姑苏城中随着一队队斥候马不停蹄的捷报声,姑苏城陷入了空前的狂欢中,越国都城会稽终是被吴国军队攻破,而此战统帅公子吴广不过弱冠之龄,姑苏百姓无不欢喜若狂。 乾龙殿上吴王亦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颇为激动道“快传斥候入殿” 随着三名斥候入殿,一众朝臣才如梦初醒般,不过数十日之功,尚公吴广竟已是占领了越国都城会稽,越王陈勾更是在越宫自缢身亡,确是匪夷所思,待为首斥候将手书交于內侍之手,一重朝臣才从震惊中醒来,皆是一脸振奋。 吴坚接过手书,立即翻开阅览了起来,双眼亦是泛起阵阵光彩,“好,好,好”连道三个好字,吴坚不失威严道“此番一举占领越国都城,我吴郡之地将再无边患,乃是我吴国天大之喜”说罢,吴坚示意內侍将手书传于上将军孙武,太宰伯夷,大祭司伍子胥三人阅览。 “吾王万岁,吴国万岁”一众朝臣尽皆跪倒在地恭声高喊道。 “众卿平身”吴坚在重臣高呼万岁之后,神情更是振奋。 待三位重臣查阅文书之后,上将军孙武拱手向吴坚道“此战首功当是尚公无疑,恭喜我王”一旁伍子胥亦是一脸欣喜的看向吴王吴坚。太宰伯夷此时脸上颇为复杂,然在吴广泼天功勋面前,伯夷心中无奈,亦是作出欢愉模样,只是总有些牵强之意。 三人神情自是逃不过吴坚之眼,吴坚随即扫视众臣,众臣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这一发现亦让吴坚心下感慨,朝堂之争竟已至此,这些年吴坚与孙武两人一心放在各国争斗之上,这朝堂之事尽皆交与伯夷,伍子胥之手,原本对于朝堂派系之争,吴坚已有所察,只是今日一见朝堂之争远在吴坚所想之上。随即意味深长的看了孙武一眼,只见孙武此时亦是一脸凝重之色。 吴坚心中知晓这派系之争,若想除尽,还需好好绸缪,又见吴勇立在大殿之下神情颇有欣喜之色,吴坚当即望向吴勇出声道“不知对于此番大胜,世子如何看待” 吴勇闻得父王询问,从左首出列道“此番广弟统兵占领会稽,想来我吴国尽收越国之地指日可待,而今我军将士立此奇功定要好好封赏才是”只见吴勇言及吴广之时,神情闪过一色复杂之色。 吴坚见状,心头不住叹息一声,吴坚自身乃是上代吴王独子,吴王之位本就顺利成章,而今膝下二子已是自立府邸多年,不再是幼时模样,闻得吴勇之言,吴坚久久不语,环视群臣之下,明白这派系之争便是由这兄弟二人继位之事引起。 如是想来,吴坚神情闪过一丝决然,面对朝臣缓缓而言道“此役我吴国大军占领越国都城会稽,尚公吴广虽方及弱冠之龄,然确是居功至伟,故而寡人决意加封吴广为尚君,以越宫为府,吴郡及越国属地尽皆为其属地。虎狼骑统领孙天,尚公府少郎伍嘉亦在此役功勋卓著,特此加封孙天为战候,统领虎狼骑助尚君尽收越国之地,加封伍嘉为信伯,协助尚君处理开府事宜,众卿以为如何” 吴坚话音落下,出奇的大殿之上竟无一人出声,要知道自百族自立以来,神龙大陆便鲜少有封君者,如今神龙大陆封君者亦不过五指之数,君者已是具备王者部分权势,威仪更在诸国世子之上,越国疆域辽阔本就位于中国前列,若再加上吴郡之地,吴广统御领地俨然已是一方诸侯,故而群臣此刻皆是震惊于吴王之言。 以太宰为首之朝臣,此时无不面露苦色,吴王这一封赏竟是欲将吴广之权位推至世子吴勇之上,而上将军之子,大祭司之孙亦在封赏之列,怕是王上此举大有将上将军推向吴广阵营之意,若此时出言制止,亦无异于与两位吴国柱石为敌,众臣唯有将目光聚于太宰伯夷之身,若是此诏一下,这吴王之位最终落于谁手便不可知了。 感受到以己为首的群臣之目光集聚,太宰伯夷知晓此时若不能出言阻止,只怕众臣之心便会发生偏移,而这一情景是伯夷断不愿看到的,干咳数声之下,只见伯夷出列,向着吴坚拱手道“王上,下臣以为尚公此番立下奇功,自是要重重嘉奖,然这封君一事是否过于草率,想那楚国春申君数次救楚国于倾覆,齐国孟尝君亦是闻达于诸侯,这才得封君位,而两人属地亦不过一郡之地,尚公刚及弱冠之龄便得封君位,怕是会引各国侧目,于我王威严有损” 伯夷此言颇有怪责吴坚偏爱幼子之意,然此刻伯夷已顾不了许多,此事决不能发生,数十年布局岂能一朝覆灭。 吴坚闻言亦不作声,只是深深的看了伯夷一眼。 虽是感受到吴坚此时已是生出不快之色,然伯夷却并未退让,只是把头压的更低了些。 大祭司伍子胥闻得吴坚封赏,心中闪过一阵激动,然沉思之后明白吴王之意,只怕这吴王之位终会落在世子之手,此番封赏看似将吴广之位推至世子之上,只是吴王怕是更有分封之意,伍子胥见伯夷竟加以阻止,伍子胥乐得如此便亦未出声反驳。只是伍子胥此举,亦惹得以伍子胥为首之朝臣心中一阵疑惑。 眼见吴王与太宰俱无退让之意,上将军孙武言道“伯夷,我王决意岂容汝质疑,还不退下”孙武自是不知吴坚深意,见伯夷竟与吴王相争,自是怒不可遏,一身显神境神力威压当即向伯夷袭去。 伯夷本身神力修为亦在显神之境,却与孙武相差甚远,此时感受到孙武神力之中的肃杀之意,伯夷心中甚是惊骇,若再不退下,只怕孙武会在大殿之上向动手,正在伯夷进退失举之时。却闻伍子胥出声道“上将军海涵,下臣想来太宰并无冒犯我王之意” 听得伍子胥之言,孙武心下不住诧异,然亦是收起神力压迫,静待伍子胥说来。 见状,伍子胥知晓此刻无法再置身事外,无奈的看了孙武一眼,这才又言道“王上,下臣以为太宰所言不无道理,尚公刚及弱冠之龄便得君位,下臣担心尚公不足以当此重任,还望我王收回成命” 此言一出,群臣无不生出莫名之感,往日太宰与大祭司二人无不争锋相对,而今得上将军之助,尚公封君已是水到渠成之事,这大祭司反倒出言帮衬太宰,好不奇怪。 伯夷闻得伍子胥之言亦是生出怪异之感,然心下知晓伍子胥绝无好意,稍稍思量之下,这才明白吴王此番封赏之意,实则已是属意世子接任吴王之位,方才进言竟险些坏了大事。随即伯夷颇有深意的看了伍子胥一眼,又是出声道“上将军所言极是,是下臣孟浪了,下臣对于封君之事再无异议”言罢,亦不待吴王回言,便回到吴勇身后。 吴勇见老师立定,随即面露疑惑向伯夷看去,然见伯夷此刻神情坦然,吴勇心下颇定,便未作言语,神情亦恢复常色。 伍子胥见伯夷此时之言,哪还不知伯夷已是领会了吴王之意,心下苦笑一声,知晓此事已无转还之机,唯有来日再作图谋,当下亦不再出声。 吴坚此刻心下却是对伍子胥,伯夷二人生出一丝间隙之色,想来这朝臣派系之争,兄弟夺嫡之事亦是这二人属意。吴坚见此时再无人出言,便又言道“如此这册封尚君一事便就定了,至于此役其余有功者就有劳上将军拟定封赏之事” 殿前独留伍子胥一人还未曾回列,随着吴王这番决断之言,伍子胥只得悻悻的回于原位,只是瞥了一眼伯夷,见其此刻颇有自得之色,心下颇为懊恼。 吴坚见状亦不再作言,摆了摆手,內侍会意之下当即宣布散朝。 一时间尚公吴广封君之事在吴国境内传的沸沸扬扬,想来吴广之名会再一次引得各国侧目。 是夜,吴王传召了世子吴勇入宫相谈,大祭司伍子胥亦是入得上将军府,与上将军商议此次封赏之事,太宰伯夷则是在府中宴请群臣。可见吴王的这一封赏给吴国朝堂带来了巨大的震荡。 第六十三章 基业之始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占领会稽,越王陈勾自缢之后,吴广对于重生之后诸多心结似是看淡了许多,前世之事当如过眼云烟,可忆而不可追也。今世之事还需吴广时刻警醒,为君者当以臣民之安乐为首任,争雄于世当步步为营,越王陈勾虽败,然观其一生亦有可取之处,一如前世治国处世,执着于一己之欲,而罔顾天下臣民之所求,背天道而行,终遭天道反噬。君者若心存天下臣民则上下通达,无往而不利。 吴广在伍嘉跟随下漫步于越宫之中,待入得越宫深处,吴广眼见竟有一座简陋木屋,在周围巍峨宫殿之中显得格外突兀,吴广当即进入木屋之中,只见其中有一张以柴木推集而成的木塌,横梁之上又悬挂了一个蛇胆,垂于木塌之上.眼见此景,吴广心间不禁浮现陈勾身影,此地乃在越宫深处,此屋若不是陈勾所造还有何人。身在木屋之中,吴广又是忆起陈勾自缢之前的话语,不想陈勾竟对自己竟苛责至此,吴广心中对于陈勾顿时生出倾佩之感。 伍嘉见吴广立于木屋之中久久未语,继而言道“不想越宫之中还有此木屋,嘉之后便命人拆除此地” 吴广闻得伍嘉之言,这才回神,言道“嘉此地切不可破坏,此地广心中颇为喜爱” 伍嘉闻言,又是环视了四周一番,只见屋内端是简陋,怕是还不如寻常百姓之家,不知吴广怎会生出喜爱之情,然又见吴广模样不似说笑,伍嘉这才正色道“嘉记下了。”言罢见吴广未有所动,伍嘉又言道“公子,斥候已是离去多日,想来我王已是知晓我等占领会稽之事,只怕我王使者不日就将抵达会稽城中,不知我王会如何赏赐我等” 吴广闻言知晓伍嘉是在提醒自己,此时尚有诸多事宜等待自己处理,吴广又是想起会稽城中百姓已是交由孙天陪同范蠡前去慰问,不知现下如何。 一念至此,吴广遂言道“广已是身居公爵之位,想来我王只会赏赐些钱财之物,倒是嘉此刻还未有爵位在身,想来此次定会被我王授予爵位,只是不知安抚会稽百姓之事此刻进况如何”说着,吴广随即示意伍嘉跟随自己前去长信殿查探。 待吴广与伍嘉入得长信殿内,只见孙天与范蠡已在殿内等候。 吴广径直走上大殿之上,安坐于历代越王之位,看向孙天,范蠡道“不知现下会稽百姓如何了” 范蠡见吴广坐于越王之位,心中闪过悲伤之色,亦知会稽已尽在吴广掌控之中,心下一叹,并未作答言。 孙天眼见范蠡如此,继而出言作答道“公子,末将与上大夫于城中数日,不想会稽百姓俱是闭门不出” 吴广闻言,心下一叹知晓越人刚烈,见范蠡此刻似不欲出言,正要询问孙天详情,不想姑苏使者却是带着吴王令谕进入了长信殿中。 只见使者入得殿内即刻拿出吴王令谕,对着吴广拱手一礼道“见过尚公,下臣乃是为传我王令谕而来,还请尚公下殿听谕” 吴广闻得使者之言,遂道“该是如此”,言罢只见吴广起身下得殿下站于众人之前。 使者见吴广下得殿来,手持吴王谕令行至殿上,吴广等人见状皆是作俯身拱手状,不想范蠡竟是未有所动还是端立在侧。 使者见状正要出言呵斥,不想吴广出言道“我等听谕即可” 使者闻得吴广之言,又是看了范蠡一眼,看其装束亦并非吴国之臣,遂打开令谕,宣读道“寡人闻得我吴军占领越国都城会稽,寡人心中甚慰,尚公吴广统兵有方,当记首功,虎狼骑统领孙天率虎狼骑解越军之围,功勋卓著,尚公少郎伍嘉率骁龙卫跟随尚公破除越军阵法,忠诚可嘉,寡人与我吴国朝臣商议之下,决议加封吴广尚君之位,以越宫为府,予以开府之权,可自行封赏属官,以越国故地及吴郡之地为属地,以孙前所领十万精锐为属军。册封孙天为战候,率虎狼骑助尚君尽收越地,册封伍嘉为信伯,总管尚君府事宜” 吴广等人闻得吴王令谕,皆是领谕谢恩,三人俱是心中巨震,不想吴王竟册封君位,孙天,伍嘉随即一脸振奋的看向吴广。 吴广闻得令谕,沉思片刻,心下已是明白父王之意,暗道如此也好,这越国之地便是自己今后争雄之基。 使者见三人已是领谕,随即行至殿下,向着吴广又是一礼道“恭喜尚君” 吴广闻言,遂言道“有劳使者,嘉且领使者下去休憩”吴广又是吩咐伍嘉道 使者闻言,道“有劳信伯”接着又转身望向孙天道“上将军亦有交代,要下臣转达战候知晓” 吴广见状,随即示意孙天跟随伍嘉与使者一同离去。 待三人离去,长信殿中只余吴广与范蠡两人。吴广于殿上安坐之后,即刻出言道“不知上大夫闻得我王令谕,以为如何” 范蠡闻道吴广之言,心下一叹,知晓吴广是在问自己如何看待吴广封君之事,只见范蠡拱手一礼道“外臣当要恭贺公子,以这般年岁便得封君位。” 吴广见范蠡以外臣自居,知晓其并未接受越国覆灭之事实,想要范蠡臣服还要细细思量,所言亦多是恭维之语,吴广心下淡笑一声,继而又沉言道“广以为与上大夫颇有相惜之情,大夫何出此言,广自知会稽臣民只是迫于我吴军威严,眼下之局还请上大夫教我”吴广见范蠡不愿提及越国之事,便直言道 范蠡见吴广直言不违,想起越王离去之言,思索片刻,正言道“公子亦知,外臣现下还停留在会稽城中,不过是遵从先王遗嘱,为我越国百姓生存计,公子何苦为难外臣” “上大夫所言不假,只是广此番伐越,为的便是尽收越地,而今广已身处越宫之中,越王亦已故去,若不能得越国上下臣服,广又该当如何,上大夫又如何置身事外”吴广对着范蠡缓缓而言。 若要占领一国之地,无外乎战事侵占,或是敌国放弃抵抗。越国经多年来安养生息,百姓已是颇为富足,余杭之地尚有越军二十万守备.若吴广不能得到越国属地上表臣服,范蠡知晓吴军必再行战事,越王既已故去,范蠡亦无执掌越国社稷之意,越国再作抵抗只是徒增百姓哀嚎罢了,范蠡自是能分辨利弊,再观吴广此人大有胸怀天下之志,并非残暴之君,想到此处范蠡心中已有决断。 “外臣知晓公子之意,外臣自会与太宰再作商议以全公子之愿”范蠡再次拱手道 “上大夫大义,广心下亦是惋惜越王之事,然大争之世,容不得广有丝毫懈怠”吴广见范蠡模样,知晓范蠡终是心怀越国百姓,当下起身朝范蠡一礼。 范蠡见吴广模样亦不再多言便告退离宫,只是范蠡离去的背影更多了几分悲凉之感。 吴广望着范蠡离去,心中不禁生出必要君临天下,方才不负今日之局。 范蠡回到府中,便唤下人去请文种前来,说来吴军自入会稽以来,并未限制越国大臣出行,对于会稽百姓更无苛责之事,这也让部分越人对吴广生出感激之情。 然范蠡,文种等越国重臣之行踪,自是在吴广监察之下,得知范蠡邀请文种过府商议,吴广心下了然。遂欲要唤人传伍嘉前来,不想伍嘉已是步入大殿之中,只见伍嘉此刻神情暧昧,吴广暗自生奇道“汝这般模样是为何事” 伍嘉闻言嬉笑道“公子可知与吴王令谕一道而来,却还有一人” “何人”吴广见伍嘉模样,心下不禁生出期盼之色,莫不是。。 “正是那越女西施,此番公子大功于国,王上已是将此女放还,方才使者亦是将祖父之意传达,祖父之意这越女之事,今后当由公子自行处置”伍嘉知晓吴广对于西施之意,故而不再藏言道 果见吴广听闻西施到来,老师更是不再阻扰,顿生狂喜之色,然吴广沉思之后,又是眉头紧缩,叹言道“西施已被父王纳入后宫,只怕此事会惹人诟病” “公子多虑了,这世上已再无南离夫人,前日王后已是传出南离夫人自入吴宫以后便身体不佳,如今已是在宫中逝去”伍嘉遂言道 吴广听闻伍嘉此言,这才又喜上眉梢“如此,广当要感激母后成全之恩”吴广断定此事必是母后主意,不禁想起幼时母后多番慈爱,而今却不能常伴母后身侧,此间事了必要在姑苏多停留几日,以全孝道。 “奴家拜见尚君”不知何时西施已是步入殿中,向着吴广俯身道,只见佳人此刻神情颇为激动,想来心中再无郁结之意。 吴广已知佳人此刻乃是自由之身,两人之间亦再无母子之名,只要伸出双臂便能将其拥入怀中,前世未好好珍惜之人,今世若能得佳人心属,必要加倍珍惜才是。 吴广随即起身上前将西施扶起,伍嘉见状当即屏退左右,自己亦是退出大殿而去。 吴广终是可以端详佳人,只见西施似是清瘦了许多,心下顿生怜惜之色,正要出言慰问,却见西施神情似有闪躲之意,吴广这才想起双手此刻正与西施相握,遂言道“广唐突姑娘了” 西施这才抬头向吴广望去,神情羞涩道“君上待奴家之心,奴家自知无以为报,身处吴宫之中,亦唯有君上牵挂奴家,只盼君上莫再以姑娘相称”言罢,西施又是怯怯的低下头去。 吴广听闻西施之言哪还不知西施心中已是接纳了自己,当下心中一荡,再无顾忌,将西施拥入怀中。 西施更是大羞,想要挣脱开去,却牢牢的被吴广双手抱住,多年来吴宫冰冷的生活让西施忘却了自己,过往情意亦是磨灭,已不敢奢望更多,此时被吴广拥入怀中,感受着吴广深深的爱意似是让自己封尘的内心又起了波澜。又感受到吴广的阳刚之气,西施心头微热,便不再挣扎,静静的躺在吴广怀中。 许久,西施这才回过神来,不想吴广之环抱竟是这般让人沉迷.然西施心中又闪过一道儒雅身影,神情随即一怔低语道“得君上垂怜乃是奴家的福份,只是奴家想请君上恩准施儿出府一行” 第六十四章 两者之间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西施闻得吴广应允,心下不禁生出感动之色,却并未再作多言,见吴广政务颇多,西施随即告退离去。 吴广见西施颇有欢愉之色,心下亦是一叹,知晓西施此番出府定是去见范蠡,吴广不禁想起范蠡如今颓然模样,只怕亦是西施去吴之故,西施与范蠡之间情意颇重,倒是吴广插足其中了,想到此处吴广心中苦涩难言,不想今世会为一名女子一再扰乱心神,更是不住生出忐忑之色。 只见吴广长叹一声,暗责自己不该如此沉迷于情爱之中,遂唤人传召伍嘉前来。 伍嘉此刻正在殿外等候,见得西施退出长信殿,见其神情娇羞又有几分莫名之色,确是倾城之姿,无怪公子这般迷恋此女。闻得吴广传唤,伍嘉当即步入长信殿中,见吴广此刻面容颇有失落之色。伍嘉心下不禁生出几分诧异。 吴广见得伍嘉到来,当即言道“嘉,西施欲要出府一行,待其归来,汝便在后殿之中寻一处居所.以作西施居住之所” 伍嘉闻得吴广竟是应允西施离府,哪还不知吴广为何愁容,不想公子竟是怜花惜玉之人,伍嘉不禁暗自好笑。 吴广见伍嘉一副似有所悟之色,对于自己所言亦是未作答言,遂又言道“你这胖子有话便说。” 伍嘉闻得吴广之言,当下拱手淡笑道“公子吩咐,嘉自是记下了,只是王上已册封公子为君,此时之尚君府邸已不是姑苏尚公府可比,这后院内眷之事若还由嘉来操持怕是不妥” 吴广闻言,亦知伍嘉所言有理,此事却是疏忽了,君府后院之事若交由伍嘉打理,只怕会造人诟病,然眼下越地未平,吴广一时之间亦未有合适人选。 “此事广亦未有头绪,嘉可有人选”吴广颇为头疼道 “如此,便由嘉暂代吧,正好借安置越女之事,嘉熟识下这越宫之地”伍嘉见吴广模样不禁生出一阵笑意,伍嘉自是知晓眼下未有合适人选,继而向着吴广摆手而言道。 吴广见伍嘉模样,哪还不知其是在打趣自己,然心中挂怀西施之事,吴广亦未与伍嘉计较。 伍嘉见吴广不欲再多言,亦未再出言,情爱之事,伍嘉不懂亦不便相问,片刻之后,伍嘉见吴广已无他事,当即告退出离了长信殿,前往后宫挑选宫殿。 却说西施出得越宫之后,便在侍女冬虫陪同下直奔上大夫范蠡府邸方向去了。 待两人行至上大夫范蠡府外,只见此刻正有一队越军护着一辆马车静立在府外,范府大门亦是紧闭着。 “姑娘,想来尚有越臣在上大夫府中,此刻大门紧闭,我等亦无从进入,我等还是离去吧”贴身侍女冬虫见得此状,看着一旁戴着面纱的西施言道 “冬虫,今日西施定要与范蠡见上一面,亲口问上一句,心中方能不再牵盼”西施闻得冬虫之言,亦是皱起了眉目,然又不甘道 “冬虫知晓姑娘心有不甘,只是君上对姑娘却是情深意重,君上若是知晓姑娘来见上大夫,不知会作何想,姑娘又何必执着”冬虫跟随西施多年,虽是奴婢但更似姐妹,知晓西施始终不曾将范蠡忘怀,心下亦为西施感到不值,故而一再劝解。在冬虫心中尚君才是西施良配。 “冬虫,君上情意西施自是知晓,只是若无范蠡,西施早已死于战乱之中,若不能与范蠡作一了断,西施亦不知如何面对君上”西施心下一叹,西施如何不知眼前何人才是归处,只是多年深刻之人又怎能轻易忘怀。  闻得西施这般言语,冬虫亦不再多言,知晓今日西施不会轻易离去,只是心下还是暗自为西施惋惜。 少时,范府府门大开,却是范府总管常德从府內走出,只见常德与府外越军低语了几声后,便要回到府中,不想常德转身之际余光扫过西施处,见那两名女子颇有熟悉之感,常德不禁定眼再看,见那蒙面女子不正是上大夫朝思暮想之人,不想西施竟会在此,当下不再迟疑,常德当即向着西施主仆二人方向行去。 “可是夫人当面”常德来到两女身前,见其中一名女子正是西施侍女冬虫无疑,遂向蒙面女子拱手一礼道。 “哼”冬虫见常德还是如从前般以“夫人”相称心下颇为恼怒,故而轻哼一声转过头去。 “常德你我亦是多年未见,这夫人二字西施已是承受不起,不知上大夫近来可好”西施见状遂向常德言道。 “常德失言了,还望姑娘勿怪,不想姑娘竟是归来了,想来上大夫见得姑娘定会满心欢喜”常德闻得两女话语,知晓西施心中有所怨言,然两女此刻在范府之外,定是来见上大夫无疑,遂又言道“姑娘,许多事亦非大夫所愿,还是待姑娘入得府內,由上大夫与姑娘道来吧” 闻得常德之言,西施知晓范蠡此刻正在府中,心下没由来的一阵不安,不想马上便要见到心中期盼之人,西施竟是生出一阵紧张之感,暗暗收住心神,西施这才跟着常德进入了范府之中。 常德领着西施两人行至后院之中。遂转身向西施一礼道“此刻上大夫正与太宰在前厅议事,还请姑娘在后院稍等片刻,常德即刻去告知大夫知晓” 闻言,西施点头示意知晓,常德见状遂径自离开,前往告知范蠡。 西施望着范府后院,见眼前摆设一如往年,只是院中已有荒凉之色,心中颇为感慨,手指不住滑过院中藤栏,西施来到凉亭之中,还是记忆中的模样,石桌,石椅,往日与范蠡在院中情景不住在西施心间浮现。然越是回忆心中对范蠡愈是怨恨,范蠡最终还是忘了那个对他倾心的人儿。。 暗叹一声,西施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然目光扫过石桌之上,却见一个泥人伫立在那。竟是当日与范蠡在会稽城中游玩购买之物,不想范蠡还留着此物,见是此物西施再难抑制自己的情绪,泪水不断的滑落。 “原来范大哥不曾忘记,不曾忘记。。”西施伸手拿起泥人,口中不住喃喃道。 好似多年以来对范蠡的猜疑,怨恨在这一刻都化作青烟飘散而去了 “施儿”不知何时范蠡已是来到了后院之中。 蓦然回首,多年的思念,多年的压抑,似是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正值当年的范蠡,竟是有了几分迟暮之色,西施握着泥人的双手不禁又紧了几分。 此时无声胜有声,只是这样静静的对望着,两人从对方的泪目之中,看到了自己,亦是明白了两人之心一如昨日从未改变。 “磕,磕”随着冬虫一阵轻咳声打破了这份平静。 西施这才拂起袖子拭了拭眼泪,颇为怪责的看了冬虫一眼,继而又是朝范蠡看去。 “施儿,这些年苦了你了,不曾想有生之年,蠡还有再见你之日”范蠡亦是按下心头激动之情,先是开口道 “若无君上之关怀,我等奴仆二人怕是只能终老在吴宫之中”冬虫见两人大有旧情复燃之势,不等西施出言,向范蠡讥言道。 “冬虫,不可胡言,你且出去”西施闻得冬虫言语,出言轻喝道。 “姑娘”冬虫见西施模样,知晓西施是真的动怒了,轻言一声便退出了后院,独留两人在后院之中。 范蠡闻得冬虫之言,心头不由抽搐了一下。然能再见西施,上天待自己已是不薄,倘若那吴广当真对西施情深义重,就此放手也好,想通此处,范蠡淡言道“施儿,你我此时再见已是不易,蠡不敢奢望更多” 见范蠡说的淡然,西施心中暗道定是冬虫的话让范蠡怯步了,尚未完全干涸的双目顿时又润湿了几分。 见西施这般模样,范蠡不禁心中一痛,佳人如旧,只是今日之范蠡亦非昨日之范蠡,亡国之臣何以言家。范蠡沉默片刻,暗自收住心神,缓言道“施儿快坐.何故久站,你我多年未见,当要畅谈一番” 西施见范蠡模样愈是淡然,知道其内心定愈是疼痛,多年的潜伏,多年的隐忍,西施亦不是性子柔弱之人,拭去泪水,西施浅浅一礼道“方才听闻常德所言,范大哥尚有要事与太宰商议,西施已知范大哥心意,君上对西施更是情深意重,来日西施再与范大哥叙说,西施这便告退了”言罢,西施再看了范蠡一眼,继而转身便往院外去了,只是丝毫没有将手中泥人归还范蠡的意思。 范蠡此刻闻得西施言中不再以施儿自称,知晓佳人乃是因自己表露疏离之故,心中又是一黯,默默的看着西施离去的背影,一步一步,似是一把利刃一刀一刀的刺向范蠡心头,待西施的背影消失在后院之中,范蠡终是无力的瘫坐在石椅之上。 “姑娘”,冬虫见西施从后院径直走出,在身后追喊一声,只见西施却置若罔闻般默默的行走着,冬虫心中知晓西施心中难过,亦不再多言,只是静静跟随在西施身后。 越宫后殿之中,吴广闻得伍嘉所遣内侍传来西施已是回宫的消息,心中忧愁竟是消散了几分。 “信伯已是将夫人安置在袭芳殿中”又闻得内侍这般说来,吴广示意知晓,便让内侍退去。 吴广不禁暗赞伍嘉安排得当,想来西施已是在袭芳殿中,想起佳人吴广心下又是一阵踌躇,不知佳人见得范蠡之后会作何想,竟是生出了患得患失之感。 第六十六章 公子陈疆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大业殿中,吴广又与十三名知事交谈了许久,吴广言及各地知事一职还是由众人担任,各城知事闻得吴广之言,皆是放下心中担忧,吴广见状,遂又言到欲要派遣两千名吴国兵士与各知事同归属地之中,对于御下之道,前世身为帝皇吴广自是甚有心得,果见众知事闻得吴广此言,皆是神情一震,互望之下终是俯身领命。 吴广知晓越国属地,除余杭一城尚有守备之军,其余城池皆未有军队驻扎,越地匪患由来已久,仅凭各府捕快不足以扫平匪患,吴广派遣吴军于各城虽有监视各城知事之意,然亦有为各地百姓除去匪害之心,故而一众知事闻得吴广之言,心下虽有抵触,然亦知尚君此举并非只为监察众人之故,如今得尚君不计前嫌已是万幸,众人自不敢出声抗命。 吴广见各知事并无异议,遂让十三名知事即刻回到属地之中,孙前见状,亦是告退,前往安排兵士随行一事。 待一众知事告退之后,大业殿中只余孙天,王侩,伍嘉,范蠡,文种与吴广六人。 吴广遂又望向范蠡言道“本君听闻余杭城知事陈疆乃是越国公室子弟,而余杭城中尚有二十万守备之军,若这陈疆不愿归降,本君只怕会再起战乱,不知上大夫对此可有良策” 范蠡方才闻得吴广之言,心下便是知晓吴广怕是要询问余杭之事,此刻闻得吴广之言,竟是对余杭之地颇为了解,沉默片刻之后,范蠡遂言道“不想尚君对我余杭之地亦是颇为了解,公子陈疆确是我越国公室子弟,只是公子疆此人勇猛有余,然性格柔弱未有主见,蠡心下想来公子疆此刻对于归降尚君之事定是犹豫不定,而那二十万守备之军更是在太宰之徒雀翎统帅之下,若公子能传信于公子疆.允诺保其性命,再许以厚禄,想来公子疆必会上表臣服,这余杭之地当不足为虑” 吴广闻言,不禁与孙天,伍嘉对视一眼,不想三人数日未决之事,此刻听得范蠡道来竟这般轻易,只见孙天,伍嘉两人此刻皆是面露喜色,吴广心下亦不住欣喜,暗道范蠡,文种二人不愧有越国柱石之称,越地诸事尽在二人掌控之中,遂叹言道“余杭之事,本君三人已是商议数日,不想上大夫数言之下,便有化解之途,不能得上大夫之助,只叹本君福薄”吴广此言颇有后悔应允范蠡归隐之意。 范蠡见吴广一副痛失良才模样,心下亦是闪过复杂之色,何人不想得主君赏识,更遑论范蠡这般大才。一时间范蠡竟不知该作何言。 一旁文种见状,心下亦是暗道可惜,然文种知晓越王故去,已是让范蠡心中生出懊悔之心。文种遂言道“下臣自当传信于雀翎,转达君上之意,公子疆亦是深明大义之人,想来得知君上仁厚,必会举城来投” 吴广见文种出言,心中苦闷这才释然少许,如今已得文种臣服,自己与范蠡之间或是时机未到,随即正色道“如此便有劳太宰了,如今越地之事还未平息,本君还未及定下属官之事,还请太宰等待数日,待诸事平定,本君当要上书我王为太宰请得爵位,而我治地之兵事,本君亦属意由太宰统帅” 文种闻得吴广之言,心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遂又附身一礼道“该当如此,君上用人不疑,下臣定当以死相报” 不想吴广竟对文种这般重用,文种之能自是无可挑剔,然文种毕竟是越国旧臣,将属地之兵事尽数交由文种统帅,这绝非寻常之君可比,这般气度胸襟,让殿中之人无不心生震撼之意,众人不禁暗道亦唯有这样的君主才能使当世大才甘心臣服。 只见众人此刻皆是面露振奋之色,吴广心下不禁生出了几分傲然之色,余光不住向范蠡看去,见范蠡此刻神情亦有震惊之色,吴广暗道若得范蠡臣服,定以宰相之位相待。吴广心中已是对建制之事有了谋划,只是此时还言之过早。 却说此刻余杭城知事府中,知事陈疆正与幕僚郝健,车骑将军雀翎在此商议。 只见陈疆此刻坐于主位,手中拿着一份文书.看向居于左首座位的雀翎言道“将军,据斥候传信此刻我越国已有十三城上表臣服之意,不想我越国历经百年,此刻已是倾覆在即” 雀翎闻得陈疆之言,心下亦是颇为黯然,雀翎已是知晓当日会稽城门乃是老师与上大夫下令开启,然雀翎断定老师与上大夫绝不会做不利于越国臣民之事,老师与上大夫所为必有其深意,故而面对陈疆之言,雀翎亦不知该作何言。 眼见雀翎不发一言,陈疆心中更为焦急,知晓雀翎怕是因太宰与上大夫下令打开会稽城门之故,念及至此,陈疆不禁暗叹一声,陈疆亦与范蠡交好,深知其为人并不是卖主求荣之辈.然此刻越王故去,陈疆身为越国公室子弟,旁人归降或有活命之机,而自己却是断无活路,这般想来,陈疆心下不住长叹一声,遂向郝建看去,示意其继续说来。 幕僚郝建见得陈疆模样,哪还不知陈疆心意,当即道“近日我越国属地知事多有来信,询问公子归降吴国之事,颇有以公子为首之意,小人以为若是公子继任越王之位,振臂一呼之下,我越人必会响应,加上车骑将军所率二十万将士,我等未必没有一战之力,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陈疆闻得幕僚之言,心中亦是一振,随即一脸询问的望向雀翎处。 雀翎闻得幕僚之言,心下知晓这是公子疆之意,只是老师率三十万越国精兵尚不能抵挡吴军脚步,自己所率不过二十万守备之军,若是与吴军交战,无异于以卵击石,而公子疆之忧虑,雀翎心下亦是知晓,又见陈疆此刻模样,雀翎暗叹一声,遂言道“公子,关于此事末将心中亦不知该当如何,只是,末将以为还是留待老师传信到来,我等再作商议,至于公子继位越王一事,末将以为不可,如今我越国之地已被吴王封于尚君为属地,若公子称王,想来吴军不日便会攻打我余杭之地,以我区区守备之军如何抵挡吴军数十万精锐” 陈疆闻得雀翎之言,心下顿是一片黯然,继而神情不渝道“不想将军竟不思为我王报仇,不知百年之后将军如何面对我越国先祖” 雀翎闻言,心下又是一叹,若是有一战之力,何人愿意做此丧气之言,然知晓再言,只会惹得陈疆不快,当下起身一礼道“公子,末将言尽于此,这便告退了”言罢,亦不等陈疆再作他言,雀翎当即转身向着知事府外离去了。 陈疆见雀翎竟这般无礼,当即大怒道“不想此刻便连此等小儿也这般欺我” 郝建见陈疆如此,当即出言道“公子慎言,此刻我等还有求于车骑将军,公子这般言语若是让旁人听去这可如何是好” 陈疆闻得郝建之言,心下知晓郝建所言不假,当下又是长叹一声,面露苦涩道“眼下之局该当如何,还请先生教我” 郝建沉默一阵后,在陈疆耳边低语了几声,只见陈疆闻得郝建之言,眉目不住皱起了几分,待郝建言闭,陈疆亦未即刻出言,似是在考虑郝建所言,思虑再三后,只见陈疆决然道“先生所言有理,这神龙大陆百国林立,吴国亦只是上八国之一,我等若是投奔其余七国,来日或可借他国之手重夺我越国之地,只是具体投奔哪国还需先生为本公子筹谋” 郝建闻得陈疆,即刻出言“小人自会为公子谋划,还请公子放心” 幕僚郝建之谋,竟是建议公子疆出走他国,而陈疆听得郝建之言,竟是意欲听从郝建之言,可见陈疆对吴国恐惧已是深刻在心头。 是夜,陈疆便在一千名亲卫护卫下,在余杭百姓安睡之际,躲过雀翎驻扎之地,轻装简服的出离了余杭之地,而其去向此刻亦不得而知。 第六十七章 文种劝降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陈疆离开余杭城三日之后,余杭城外越军营帐,雀翎正坐于主营之中,只见其神情颇有苦涩之状,老师文种传来书信,不想老师此刻已是奉吴国尚君为主,闻得此事雀翎不禁一叹,知晓仅凭余杭守备已是独木难支,又见老师书中对于尚君颇为推崇,尚君竟以君侯之礼安葬越王,如此亦算成全了越国旧臣与越王君臣之义,现下除会稽以外,已有十三城臣服在尚君治下,各城知事未被剥夺权位,可见尚君确是宽仁,亦是免去雀翎心中顾虑,吴军占领会稽以后,百姓亦会遭受欺压,可见尚君心系百姓,雀翎本就不欲与吴军对抗,而今见得老师大有劝降之意,心中已是决意归降。 想起三日之前,与公子疆不欢而散之事,雀翎知晓公子疆未有归降之意,公子疆乃是越国公族,心中有所顾虑,雀翎自是了然,又是暗叹一声,雀翎亦不知该如何劝说公子疆,顿生无奈之色,见得书信最后老师转达了尚君之意,若陈疆愿归降,尚君竟愿以侯位相待,并允诺不伤其性命,雀翎这才如释重负,若是公子疆知晓尚君之意,想来亦会甘心臣服。 思索一阵之后,雀翎即刻传令护卫前去余杭城中请公子疆前来营地一聚,老师之意当要转达与公子疆知晓,只是三日之间,陈疆竟未再遣人传召雀翎过府相商,雀翎此时想来,心下顿感诧异,只当是陈疆对自己已是生出了怨恨之心。 约莫一个时辰后,雀翎所遣护卫回到营帐之中,只见其神情极为焦急,向着雀翎言道“禀告将军,小人此番前往知事府,不想各地使者与余杭百姓俱是汇聚在府外,小人听闻众人之言,才知公子疆竟是已在三日之前便离开了余杭之地” 雀翎闻言随即大惊道“竟有此事,速随我入余杭城中一行”,言罢雀翎当即出得营帐,在百名护卫陪同下,跃上独角马向余杭城中去了。 此刻余杭知事府外,汇集了越国各地使者和城中百姓,三日间各地使者每日登门欲面见公子疆,不想知事府门皆是紧闭,未曾开启,一众使者终是于昨日,从城中百姓口中得知公子疆已是于两日前,便率亲卫离开了余杭城。各地使者闻得此事,皆是生出无稽之感,想来这公子疆怕是去往别国需求庇佑了,已是放弃了抵抗之心。 然越国其余十六城知事,此刻正在等候公子疆之决断,不想各地使者还未见到陈疆本人,其人已是弃城出走,各地使者心中无不生出恼怒之色,面对这番局面亦不知该如何向各城知事回禀。 只见各地使者和城中百姓守在知事府外,神情充斥着不安之色,然皆是望着知事府门,面露期待之色,似是还在臆想府门能在众人面前骤然开启。 随着一阵独角马的奔袭之声,却是雀翎率领卫队到达了知事府外,雀翎见得知事府门紧闭.而此地亦是人潮涌动,心下暗叹一声,只怕这陈疆真是出逃了,不知为何想起陈疆三日前之言语,竟是那般刺耳。 府外众人见来人乃是驻扎在城外之越军,嘈杂之声当即消散了不少,众人心中不安之色亦是平复了许多。雀翎见百姓模样亦未作多言,只是吩咐护卫上前叫门。 然护卫几番出声叫喊之下,雀翎见知事府內皆是无人应答,知晓公子疆确是离去无疑,心中当即生出一阵无奈之色,遂向着人群中,数名使者模样之人言道“想来汝等乃是受各城知事之命而来,汝等随本将入知事府內相谈” 各地使者见雀翎模样.想来此人便是车骑将军雀翎,故闻得雀翎之言,皆是跟在雀翎身后往知事府门处行去。 只见知事府门,在数名护卫大喝之下奋力一击,府门应声开启,众人这才得以进入知事府内,知事府内已是人去楼空。 雀翎见状,吩咐几名护卫在门外看守,便径直往知事府前厅走去,期间亦未见其神情有何变化,待到得前厅之中,雀翎走向主位安坐,这才看向一众使者,见此刻厅内共有十四名使者,尚有两城未有使者在此,遂沉言道“诸位落座,此际之间虚礼就免了,本将乃是车骑将军雀翎,想必诸位来此是为吴国尚君招降一事” 闻得雀翎之言,一众使者知晓此人确是车骑将军,遂皆是俯身拱手一礼道“拜见将军,我等确是为此事而来,不想公子疆此刻竟不在余杭城中,我等愿按将军之令行事”言罢,在雀翎示意下,才在座位上安坐。 雀翎闻得众人之言,遂直言道“想来诸位亦知太宰文种乃是本将恩师,不瞒诸位.今日本将已是收到太宰传信,知晓太宰已是归降吴国尚君麾下,太宰亦有规劝各城归降之意,尚君已以君侯之礼下葬先王.在尚君统治之下,我越国百姓未遭欺压之事,尚君亦未对我越国降臣起猜疑之心,十三城知事此刻尽皆留于原位之上,而本将自知仅凭二十万守备之军不足以对抗吴国数十万精锐之师,故而本将已是决意归降,还望汝等将此事告于各城知事知晓” 闻得雀翎之言,众人心中皆是生出悲凉之色,数日之前,众人已是知晓已有十三城上表臣服之事,不想众使者此刻听来,连太宰文种亦已归降于吴国,皆是生出难以置信之色。 一众使者相互对望之下,只见一名身形较为矮小的使者出言道“小人乃是奉我平阳城知事之令前来,此刻小人已是知晓将军之意,小人定会将将军所言如实告于知事知晓,只是还望将军告知我等此刻公子疆身在何处,公子疆之事小人亦要告于知事知晓才是” 一众使者闻得矮小使者所言,皆是朝雀翎望去,静待雀翎出言。 雀翎见一众使者皆是看向自己,知晓众人心中疑惑,只是对于公子疆去处雀翎亦是一无所知,心下暗叹一声,遂言道“公子疆此刻身在何处,本将亦是不知,自三日前公子疆与本将在此议事之后,本将亦未再见到公子疆,吴国尚君绝无加害公子疆之意,更是许以侯爵之位,不想公子疆未等待太宰来信,便出离了余杭之地” 一众使者闻得雀翎之言,见雀翎之模样不似作伪,而太宰文种更是深得越人爱戴,知晓太宰绝不会为一己之私而罔顾越人安危,心中已是断定公子疆确是弃城出逃了,当下皆是对公子疆生出鄙夷之感。 又见一名使者出言道“小人乃是奉新都城知事之令来此,小人自是相信太宰为人,小人定当将太宰之意告于知事知晓” 众人闻言,皆是暗自称是,雀翎见众人已是知晓此间之事,遂言道“如此,汝等便各自回城禀告,此间之事,本将还要传信于太宰知晓,若是各城知事愿意接受尚君招降之事,便于三日后在余杭城中随本将一同前往会稽城” 一众使者闻言,皆是告退离去。雀翎见得众人离去,遂传令众护卫回归营地,离去之时,雀翎见余杭百姓多有慌乱之色,又命数名护卫留于城中安抚百姓。 待回归营帐之中,雀翎遂将此间之事书信告知于太宰文种。 三日之后,十六城知事俱是集聚在余杭城中,而雀翎已在知事府中等候,闻得十六城知事俱是到来,雀翎心下这才稍安,此番若有不愿臣服之人,将来手上怕是少不得要沾上越人之血,所幸各城知事俱是审时度势之辈,想到此处,雀翎不禁又想起公子疆,心下又是暗叹一声,只愿公子疆此生莫要生出复国之念才好。 而此刻会稽城中,文种已是收到雀翎传信,知晓雀翎已是决意率二十万守备归降,亦向各城知事转达了自己之意,想来各城知事感念尚君仁厚之下,定会举城归降,如此越地将免受战乱,文种顿是放下了心中巨石。只是公子陈疆竟是弃城出逃,文种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忐忑,文种知晓陈疆此去,来日定将行复国之事,文家世代受越王礼遇,而此刻文种已为吴国之臣,若是日后战场相见,面对这越国公室唯一血脉,文种不知该如何面对,然眼下之局,亦不是自己能够左右。 收住心神,文种随即入宫向吴广禀告。 第六十八章 越地臣服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三日路程,雀翎连同越地各城知事终是抵达了会稽城中,入得会稽城众人见会稽城内一切如常,城内建筑亦未有破坏之状,又见已有百姓上得街头操起旧业,众人心下皆是释然少许,太宰所言不假,吴军占领会稽之后,确未有欺压百姓之事。 众人进入会稽城之事,已有斥候通传于文种知晓,文种闻得众人到达,遂入宫禀告吴广,又派遣文达前去迎接,文达听闻雀翎到达,心下亦是欢喜,两人同是在文种教导下成长,情谊自是深厚。 文达在数名越军护卫下匆匆出离了太宰府邸,上得城中见雀翎一行正步行于街道之上,文达神情闪过一丝激动之色,当即行至众人面前,向着众人道“文达见过诸位知事,师兄近来可好” 雀翎见来人竟是师弟文达,心下亦是一喜,待文达向各位知事见礼之后,雀翎向着文达感慨道“为兄无恙,待此间事了,为兄定要与达弟一醉方休,不知老师此刻身在何处” 文达闻得雀翎之言,亦知此时不是两人叙旧之机,遂向着众人道“太宰此刻已是入宫将诸位到达会稽之事禀告君上,亦是太宰命文达前来迎接诸位,还请诸位随文达入宫面见君上” 一众知事闻得文达之言,心中担忧之色更是散去不少,看来太宰在尚君麾下亦受重用,尚君对待越国旧臣亦是十分礼遇,当下众人欣然道“烦请将军带路” 紫薇宫大业殿中,文种已是将众人到达会稽之事禀告吴广知晓,只见吴广端坐在大殿之上,闻得文种之言,吴广不禁大喜,起身向文种拱手道“不想数日之间,越国旧地已是尽数归降,太宰功不可没,还请太宰受本君一礼” 文种见吴广竟这般郑重,往右侧移了一步,不敢受吴广大礼.遂俯身向吴广还礼道“君上言重了,下臣只是将君上之意转达于众人知晓罢了,得越国上下臣服当是君上仁厚之故,下臣不敢居功” 吴广闻得文种之言,又见文种颇有惶恐之色,近日越地各城之事,伍嘉已是悉数探知,与文种近日禀告并无出路,文种臣服之心吴广并无怀疑,然吴广知晓文种心有顾虑,这般模样亦是文种性格使然,心中暗叹一声,吴广遂颇有深意道“太宰功劳,本君了然于胸,在本君心中并无国界之别,太宰无需过于忧思” 文种闻得吴广言中,大有胸怀天下之志,然文种终是介怀自己乃是越国旧臣,故而凡有所知便急于告知吴广,以表忠心未敢有独断之行,想起那日吴广招降之言,文种方知自己浅薄,见吴广此时正颇有期待的看向自己,不想尚君只有弱冠之年,便有这般风度,文种心中不禁生出自惭之感,双目不觉润湿了几分,随即释然一笑,又是向着吴广深深一拜道“君上胸襟让下臣汗颜,下臣今后当不再让君上失望,下臣拜谢君上此番开解之恩” 吴广见文种似有所悟模样,知晓文种至此总是放下心中顾虑,亦由得文种这般大礼,而一旁伍嘉,孙天见状,亦不由得望向吴广,神情之中流露着欣然之意,吴广见状,随即淡笑一声道“太宰请起,我等此刻便等候各地知事入殿” 文种闻言这才起身,此刻再见殿中之人,心下亦无隔阂之感,不想多年未有波澜的内心,此刻竟生出年少时方有的激荡之意,向着吴广出言称是之后,随即退回原位,站立于孙天之前。 少时,内侍终是入得殿内禀告,雀翎一行已是在殿外等候传唤,吴广闻言当即传召众人入内。 雀翎一行入得殿内,见大殿之上吴国尚君竟真是一副弱冠之龄模样,心下皆是生出一阵恍惚,不想越国百年基业丧于少年之手,然众人亦未多想,向着吴广行跪拜之礼道“下臣等见过君上” 吴广已是知晓众人臣服之意,如今见众人不再以外臣自称,心下亦是生出激动之色,至此越国属地终是尽皆归降,基业初成,继而向着众人正言道“众卿请起” 雀翎起身之后,遂向站立于左首的老师文种看去,见老师此时一脸欣慰的望向自己,雀翎心中颇定,当即向吴广拱手一礼道“末将雀翎乃是余杭二十万守备之统帅,此刻我余杭知事陈疆已不知去向,末将未能察觉陈疆离去,还请君上责罚” 吴广闻得雀翎之言,遂向雀翎望去,见其不过三十之龄,已是身居统帅之位,吴广暗自运起神力感应之下,知晓此人神力修为已是步入溶血之境,见其周身颇有肃杀之气,确是将才无疑,吴广不禁生出爱才之心,遂言道“太宰高徒确是不凡,此事本君已是知晓,却不是汝之过,汝率二十万守备归降,为我治地免去一场战乱,此刻更率各地知事前来,本君心中甚慰,待本君回禀我王,再对将军行封赏之事” 雀翎闻得吴广之言未有怪责之意,心下当即大定,不想这尚君年岁虽不高,然一身神力修为竟不在自己之下,方才言语之间,竟是让自己不禁生出臣服之意,雀翎又言道“多谢君上体恤”便不再出言。 吴广见各城知事此时皆是不出一言,神情亦颇有惶恐之色,知晓众人担忧并未一早上表臣服,吴广不允官复原位之事,然吴广心中并未有打压越国旧臣之念,淡笑一声后,吴广向着众人道“汝等臣服之心,本君已是知晓,知事之位还是由汝等继任,只是本君有一事要与汝等商议,这余杭城知事之位现下空缺,未知汝等可有人选” 一众知事闻得吴广之言,皆是放下心中担忧,然又闻得提及余杭知事之位,知晓怕是尚君心中已有人选,当下众人互看一眼,便齐声道“下臣等无不感念君上大恩,这余杭知事一职自是由君上与太宰商议,君上之令,下臣等无敢不从” 吴广闻得众人之言,知晓各地知事皆是久经官场之人倒是识趣,现下已无他事,吴广亦未再多作絮言,吩咐孙前一如之前,安排千名兵士跟随各地知事回到属地,便出言让一众知事即刻回归属地。 一众知事告退离去之后,吴广又向雀翎言道“本君有意由吴郡知事王侩接任余杭知事之位,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雀翎突闻吴广之言,心下不禁一惊,随即向文种看去,见老师神情未有异色,雀翎知晓老师之意,是要自己直言便可,当下雀翎回言道“若是君上有意王知事接任余杭知事之位,末将定当协助王知事治理余杭之地,还请君上放心” 吴广闻言,亦是望了文种一言,见文种颔首,示意雀翎乃是可信之人,吴广遂向王侩言道“王卿,本君有意汝接任余杭知事之位,不知王卿可愿为本君分担” 王侩自是知晓余杭城乃是越国第二大城池,对于尚君而言却是极为重要,然余杭百姓颇为爱戴公子陈疆,想来治理不易,只是得尚君这般赏识,王侩自是当仁不让,遂拱手向着吴广臣言道“得君上赏识,实乃下臣之幸,下臣定当将余杭之地治理得当,以报尚君知遇之恩” 吴广闻得王侩之言,不禁大喜道“如此便就有劳王卿了”王侩之能乃是吴广亲眼所见,若余杭百姓在王侩治理之下,想来定能使余杭民心稳固,百姓安居乐业。 文种见状,亦是出言道“王知事若政令不能顺利推行,大可传言与雀翎” 雀翎闻得老师之言,当即向着王侩一礼道“末将回得余杭,定当以王知事之令行事” 王侩闻言,心下亦是一喜,王侩自是知晓雀翎在余杭经营数年,得其相助治理起余杭之地定会顺畅不少。 吴广见得此状,亦是向文种投去赞许之色,吴广遂又扫过殿中众人.言道“越国属地已尽数臣服,如此本君亦要回姑苏一行,本君不在会稽期间,军事就交由太宰处理,政是便由信伯操办。” 殿中之人闻言,皆是俯身拱手道“谨遵君上之令”言罢,众人见再无他是,亦是告退离去了。 待众人离开之后,伍嘉一脸正色着向吴广言道“嘉定不负公子厚望,此间之事嘉已告知于祖父”吴广颇有栽培之意,伍嘉又怎会不知。只是此次公子回归都城,伍嘉不能随行,心下亦颇有无奈之感。 “嘉,这越地便是我等今后争雄之基,汝当要勉励才是”吴广见伍嘉所言,未有同行姑苏之意,心下颇慰,数月之间伍嘉亦是成长了起来,想来不久之后便可独当一面。 伍嘉闻得吴广之言,亦不再多作他言,只是牢记在心中。 吴广不日便要启程去往姑苏,只怕此去旷日需久,故而近日若有闲暇,吴广便会去袭芳殿中探望西施,只是佳人总是一副失魂落魄模样。想起西施近来颇有生疏之意,吴广心下亦是颇为黯然,只是吴广知晓此际容不得半点懈怠。 第六十九章 得失之间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袭芳殿中,西施自那日范府归来后,便心事重重,吴广之恩情深重,西施自知不可辜负,然范蠡之情亦是割舍不下。 近日又是听闻范蠡意欲归隐一事,西施心中更是不住回忆起与范蠡之过望,故而吴广每次前来看望,西施皆不知该如何面对。 两名侍女见西施连日来寝食不安,不由出声慰问道“夫人之事,我等早有耳闻,还望夫人珍重” 西施闻得两名侍女之言,遂询问道“不知你等知晓何事”心下颇为诧异,似有期盼,又不住心生忐忑。 “夫人亦为我越人,我等不忍相瞒,当年夫人去吴之事,实乃是越王之意,上大夫亦是无可奈何,而夫人入吴之后,上大夫已是鲜少上朝,与越王间亦是生出了嫌隙”侍女中一人闻得西施之言,暗叹一声后,望着西施缓缓道 “为何要告知我此事”西施自那日在范府中再见范蠡,心中已是有了答案,只是不愿去深究,此时听得侍女之言,想起范蠡如今颓然之状,竟是因为自己之故。 西施喃喃一声“范大哥”,心中对于范蠡的思念再难抑制,范蠡的身影亦再难磨灭。 “你等闭嘴”冬虫见西施失魂落魄模样,哪还不知西施此刻煎熬,只是事到如今,在冬虫看来已是不可转换了。 “你等都出去,冬虫你也出去”西施见冬虫出言,知晓此刻已身在尚君后宫之中,一切已成定局,一时间西施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哎,姑娘你好好思量,我等这便离去”冬虫闻言见西施露出痛苦之色.心中亦是难忍.知晓西施现下不愿有人打扰,当即出言带着两名侍女离开了。 出得袭芳殿,只见冬虫望向两名侍女颇有责怪之意,而两人见得冬虫模样,竟未有畏惧之色,冬虫随即恼怒道“若是姑娘因你等之言而生出事端,惹怒君上,我定不会饶恕你等.” 两名侍女闻得冬虫之言,想起西施方才模样,心下知晓夫人对上大夫余情未了,若是因此夫人惹怒了君上,两人自是罪孽深重,心下亦是生出了些许后悔之意,只见一名侍女对冬虫言道“我等将上大夫之事告于夫人知晓,实是我等心中不忍见夫人对上大夫生出埋怨之心,我等在越宫之中知晓上大夫一心为我越人筹谋,如今更欲独自归隐,我等实在不忍上大夫再受不白之怨,若是夫人为此生出祸端,我等甘愿受罚” 冬虫闻得此言,再说不出责怪之言,冬虫虽未婢女,然终究亦是越人,只叹上大夫一心为国,只是可怜了姑娘,冬虫心中对于上大夫范蠡亦再生不出怨气。 少时,只见西施从袭芳殿中走出,向着冬虫言道“冬虫,随我前去面见君上”其神情颇为决然,想来是心中有了决意。 冬虫见状,知晓多说无益,心下暗叹一声,默默的跟在西施身后,朝微猷殿去了。 此刻,吴广亦从大业殿中回到微猷殿,正要对伍嘉留守会稽之事再作交代,不想内侍来报西施在外求见。 吴广初闻之下,不禁心中一喜,这还是西施第一次主动求见,近日西施多有生疏之意,吴广亦欲与西施交谈一番,隧命内侍引西施入内。 西施入得殿内,见伍嘉亦在,心下顿生犹豫之色,吴广见西施模样,知晓佳人心中有难言之语,遂言道“施儿此来所为何事,伍嘉不是外人,汝但说无妨” 伍嘉见吴广这般称呼西施,心下知晓吴广怕是好事将近,如今越地已平,伍嘉对于西施,亦不再有芥蒂。 西施闻得吴广之言,心下知晓此时不说怕此生再无机会,鼓足勇气之下,遂跪倒在地道“奴家有一事要说,还望君上成全” 吴广见西施竟是作此状,全然没有数日之前亲近之意,心中不禁多了几分黯然,知晓西施所言怕是会惹自己不快,然吴广不愿与西施之间生出嫌隙,遂言道“施儿不必如此,但说无妨,无需心存畏惧,施儿若有所求,广无有不可” 西施听得此言,不由抬头怔怔的望向吴广,颇为感动道“君上待奴家情深似海,奴家只怕今生无以为报,奴家此来却是因近日听闻上大夫范蠡将要归隐之事,奴家。。。”说到此处西施似是再难说下去,只是不住的哭泣。 吴广闻得西施之言,见西施泪流不止模样,哪还不知西施心意,只叹自己终是抵不过佳人对于范蠡之情,一时间吴广亦不知该作何言语,恍惚间似是见到前世发妻萧颖之身影,只是吴广再难将心间身影与眼前之女子重叠。 “公子,嘉先告退了”伍嘉见状,暗叹一声,此时自己在此却是颇为尴尬,然伍嘉出言亦是打断了吴广思绪。 吴广这才意识到西施还跪倒在地,对于伍嘉之言亦如置若罔闻般,并未答言,望着不住哭泣的西施,吴广沉言道“施儿,可是想与范蠡一同归去”话一出口,吴广心中亦是有了决断。 “还望君上成全”西施闻得吴广之言,心中闪过复杂之色,但还是决然道,只是低头不敢再看吴广。 一旁伍嘉见状,顿时生出荒谬之感,神情似是呆滞般,这西施之意似是要随范蠡而去。。这。。随着西施语落,殿中之人皆是久久未语。 西施见吴广久久不语,抬头一见之下,只见吴广正端视自己,神情竟有释然之意,西施心下顿是难受异常,暗责自己言语太过冲动,只是话一出口便再难收回了。 “还望君上应允西施离去,西施自知此刻已是罪孽深重,只盼君上不要以西施为念,西施不值得君上这般相待”闭着眼说完这些,西施再不作一言,只是俯身跪倒在地。 “广言过无有不可,既然施儿执意如此,汝便去吧”吴广见西施决然之意,心下再生不出强留之念,向着西施缓缓而言道。 “公子”伍嘉何曾见过吴广这般模样,心下不忍道,“西施,汝可知公子为了你经历了多少磨难” “嘉不要再多言,施儿汝且去吧,”吴广见伍嘉出声颇为淡然道。 “弃朕去者,朕亦不会留恋” 西施闻得伍嘉之言,西施不禁想起这些年吴广多次回护,心中愧疚更甚,强忍着眼泪叩首之下,便夺门而去了。 “终究还是离朕而去了”吴广望着西施离去的背影心中喃喃道 今世之西施终究不是前世之佳人,前世之佳人又怎会如此对待杨广,吴广不禁回忆起与西施相遇以来,对于西施所为皆是视而不见,更是几经呵护,亦只是将西施当作了今世之佳人罢了,有些人早已离去了,只是还心存侥幸罢了,想来前世之佳人知晓自己今世所为亦感欣慰,如此便够了。 想通此节,吴广心中再无悲伤之感,反倒是伍嘉立于一旁不知该作何言,见状,吴广不住淡笑了一声“汝这胖子怎又生出女儿之态” 伍嘉不想吴广竟出此笑言,一时间亦猜不透吴广心意,只是知晓公子不愿再谈及此事。 却说西施一路出离了紫薇宫,带着冬虫直奔范府去了,来到范府之前,见府门大开并无侍卫把守,西施径直进入了府中,待进入后院之中,只见范蠡正与常德在此还并未离去。 西施见得范蠡还在府中,当下放下矜持口中喊了一声范大哥便奔向范蠡而去,范蠡忽闻西施之声,转身之间,不想佳人已是撞倒在自己怀中。 范蠡见西施满脸泪痕模样,又见佳人这般模样,心中对于西施之情亦再难压抑,当即抱住佳人,爱怜道“施儿,你怎会来此” 西施见范蠡不再退却,心中又是一酸道“范大哥,西施今后再不要与你分开”说着紧靠在范蠡胸口。 范蠡此刻心中闪过一丝莫名之色,然见西施吐露心中之意,亦不忍再行伤害佳人之事,遂言道“施儿,蠡答应你,蠡此刻便入宫面见尚君,求尚君成全我等” 见范蠡这般言语,西施心下一喜,亦不再相瞒,浅笑一声道“范大哥,君上已是应允施儿与你一同离去了” 范蠡闻言,见西施模样不似作伪,心中不禁回忆起尚君为了西施多次将自己至于险境,想来对于西施用情极深,不想此刻这般轻易就放西施离去,范蠡一时间亦看不透吴广用意。 西施见范蠡一脸疑惑模样,遂颇为愧疚道“范大哥不必忧心,君上对于施儿确是情意深重,想来君上不忍施儿心存芥蒂,这才放施儿离去.只是君上大恩,施儿怕是无以为报”说着西施又不住落泪。 范蠡闻得西施之言,心中想来亦唯有这般解释,暗道尚君今后定是雄主无疑,如此气度让范蠡汗颜,然又身受尚君大恩,若不能偿还尚君之恩,只怕西施心中终是会存有愧疚。 沉默许久,范蠡心中似有决断,让西施先于西厢休息,范蠡当即召来常德,对常德言道“常德,汝跟随蠡多年,蠡此番归隐只怕埋没汝之才能,而尚君大恩,蠡现下亦无以为报,唯有以各国经营报之,未知汝可愿替蠡跟随于尚君身侧” 常德闻得范蠡之言,一时间亦不知该作何言,多年来范蠡于各国主要城池,以开设酒楼,赌坊,当铺等方式,派遣暗探于各国之中,查探各国情报,而常德正是这些暗探的首领,若是跟随范蠡归隐,常德才能不能施展不说,多年布局亦是毁于一旦,然范蠡对常德有知遇之恩,常德不忍弃范蠡而去,故而常德此时心中颇为复杂。 范蠡见得常德颇有犹豫之色,遂又言道“蠡观尚君乃是仁厚之君,待蠡来日出山,你我自有相见之日,蠡会留一份手书于汝,待蠡与西施归隐之后,汝便将蠡之手书交于信伯之手,想来定会得尚君重用,汝之才能亦不至于埋没” 第七十章 范蠡大礼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翌日清晨,范蠡与西施便在数十名奴仆跟随下,一行二十余辆车马,出得会稽城门离去了。 而此时微猷殿中,吴广方及起身.又是一夜修炼,离开武陵数月之间,吴广神力修为已是稳固在溶血之境,骁龙卫亦是在与越军一战中大放异彩,万兽岭一行,与紫极魔狮统领紫雄定下血契.获得楚国神物山河印,大败越军,得神秘女子相助平定越地,如今更是收越地为己用,这一桩一件无一不是惊天骇地之事,然吴广竟生不出欣喜之色,不知为何吴广心中时常泛起不安,自武陵归来诸事都太过顺利,好似总有一双无形的手推着吴广走到了现今这一步,不管是前世身为帝皇,还是今世吴广都不喜这种脱离掌控之感,然眼下又实在理不出头绪,随着侍女上前为吴广整理仪容,吴广的思绪这才平和了许多,吴广心中知晓只有不断前行,才能掌控命运,掌控全局。 此时,伍嘉在内侍带领下进入了微猷殿中,吴广见伍嘉神情颇有犹豫之色,不由出声道“嘉,汝这般时辰来寻广,是有何事” 伍嘉见吴广正在侍女服侍下整理仪容,心下亦是习以为常,闻得吴广之言遂言道“公子,上大夫范蠡此刻已是出离了会稽城门” 吴广闻言,随即了然伍嘉之担忧,想来此刻西施亦与范蠡一同离去了,心中虽已释然西施之事,然吴广心下还是不禁一怔,片刻之后才言道“广知晓了,上大夫既执意归隐,我等无谓再作打扰,广亦要准备回归姑苏之事” 吴广知晓伍嘉对于越国旧臣多有监察之举,吴广亦知伍嘉用心,故而未曾阻止伍嘉之行,此时言中颇有放任范蠡归隐之意。 伍嘉见吴广模样,原本还担忧公子会因西施离去,生出颓然之色,又作出糊涂之事,不想公子竟不欲知晓西施去处,伍嘉心中顿生欣喜之意,想来公子已是将西施放下,掩不住生出欢愉之色,当即答言道“如此,嘉便不再遣人跟随上大夫一行,只是上大夫离去之时留下府中管事常德于会稽城中,更是留下手书,想来是要嘉转交于公子”言罢,伍嘉从怀中拿出书信交于吴广。 吴广接过手书,亦是想起当年软禁在范蠡府中情景,想起那常伴范蠡身侧之人,心下亦不知范蠡此举有何深意,当下打开范蠡手书查阅。 范蠡手书中颇有感怀吴广成全西施之意,吴广看到此处,心下不住暗叹一声,知晓西施所托非人,与范蠡归隐当能不闻世事相伴一生。正意兴阑珊之际.又见范蠡书信中提及各国暗探之事,吴广这才又收住心神,认真观阅了起来,范蠡竟是耗时数年,在各国之间俱是布下了暗探,而姑苏城中万花楼亦正是范蠡布于姑苏暗探之所,吴广心中不禁感叹范蠡之才,然又见范蠡书信之中,大有将多年经营交于吴广之意,而常德正是派往各国暗探之统领,待查阅完毕,吴广心中了然范蠡留下常德之意。吴广想来范蠡此举颇有为西施偿还恩情之意,亦是担忧自己归隐之事惹得吴广不快,故而交托所有以宽吴广之心。 伍嘉见吴广看完范蠡手书,竟是神情莫名,久久未语之下,伍嘉出言道“公子,不知上大夫留下手书是何用意” 吴广闻得伍嘉之言,这才回过神来,淡笑道“好一个范蠡,如此本君便受汝之大礼,以全汝之心意”遂又望向伍嘉,将手书交由伍嘉,道“嘉自行观之,只是不知这常德此刻身在何处” 伍嘉闻得吴广之言,亦不作推辞,接过吴广手中书信,遂言道“常德已在大业殿外等候公子传召” 吴广闻得伍嘉之言,当即道“如此我等便前往大业殿中,遣人传召太宰,战候,前将军一同入宫” 伍嘉闻言,遂吩咐内侍前去传召文种三人入大业殿,自己则跟随吴广往大业殿去了。少时,大业殿中,待吴广安坐于大殿之上,文种,孙天.孙前,伍嘉站立于殿下,吴广这才出言道“传常德入殿” 太宰文种自是与常德相熟,但文种已是知晓范蠡出离了会稽城门,不想常德竟未随范蠡而去,闻得吴广之言,心下颇有诧异之色,心中暗道定是范蠡之意。而孙天,孙前两人闻得常德之名,神情颇有怪异之色,两人对于越国旧臣亦多有了解,此人却未曾听闻,伍嘉见得两人模样,当即低声向两人说来,常德乃是上大夫府之管事,两人这才露出了然之色。 只见常德在内侍带领之下,入得殿内,遂向吴广俯身拱手道“小人常德拜见君上”吴广见常德模样,颇有感慨道“常德我等亦是多年未见,上大夫留汝于会稽之意,本君已是知晓,此后汝便跟随在伍嘉身侧,待本君从姑苏归来,再对汝另行属命” 常德闻得吴广之言,这才抬头望向吴广,只见当日还在会稽为质的吴广,此时亦是身居君位,心下不禁生出几分恍然之色,遂言道“下臣领命,不想多年未见,君上已为一方诸侯,君上风采更甚往昔” 吴广闻言不住大笑一声,颇有几分意气风发之意,遂又望向常德缓言道“常德汝便安心留于本君身侧,本君对汝期盼甚高” 常德闻得吴广之言,知晓吴广这般真挚模样并未作伪,心中闪过感激之色,多年来常德行走在暗处,自能分辨真情假意.自己虽是范府管事,然未有官职在身,在士族眼中始终只是低贱之人,不想吴广竟不以常德出生鄙陋而露出轻视之色,更有意授以官职,常德颇生感动之色道“下臣当以侍上大夫之心侍君上” 殿中众人见常德此时激动模样,心下亦是了然,神龙大陆虽不再有奴役百姓之事,但还未有寒门子弟入朝为官之先例,不想吴广用人竟这般不拘一格。众人闻得吴广之言,心下亦是颇为震惊。 吴广将众人模样看在眼中,心中暗叹一声,吴广前世便对于门阀世家垄断仕途之举深恶痛绝,这才创立了科举,盼望入朝为官者当以才能为首,不想这神龙大陆诸国之间,门第之见更甚前世。吴广知晓此事亦只能徐徐而图之。 吴广遂又言道“常德汝且退至一旁”,言罢吴广又向众人言道“本君决意于三日之后,便回姑苏一行,由护龙卫同行即可,此间已无战事,战候汝可先率虎狼骑回姑苏复命” 孙天闻得吴广之言,遂出言道“如此也好,下臣离宫之后便率虎狼骑先归姑苏,下臣亦要向我王禀告此间之事,想来君上此番平定越地之事定会使我吴国朝野振奋” 吴广闻言,又言道“此番还要多谢战候相助,待本君回归姑苏定要去上将军府,再与上将军道谢” 孙天,孙前闻言皆是出声道“还请君上切勿挂怀,想来父亲此时亦为君上欢喜”言罢,不待吴广回言,只见孙前神情犹豫道“君上,下臣却还有一事要与君上说来” 吴广见孙前出言,知晓孙前必有要事,遂言道“前将军但说无妨。” 孙前闻得吴广之言,遂看了太宰文种一眼,暗道此事在文种面前怕是不宜叙述,然又见吴广一副洗耳恭听模样,孙前遂言道“尚君,下臣所率十万兵士,如今驻扎在会稽城外不过四万有余,若有战事下臣只怕力有不逮” 吴广闻得孙前大有兵士不足之意,这才想起此事还是自己传令孙前派遣各城两千名兵士之故,一时亦不知如何作答。 不想文种闻得孙前之言,即言道“下臣正要与君上商议此事,如今越地尽已臣服,下臣所率之军如今亦不过八万之数,下臣以为不若与前将军所率之军整合,再于余杭之地抽调十五万守备,整兵三十万,建立新军,不知君上以为如何” 吴广闻得文种之言,心中大喜,遂向文种,孙前两人望去,见孙前颇有担忧之色,知晓孙前心中对文种还有顾虑,吴广亦知此时不是谈话之机,即道“太宰所言正合本君之心,如此就由太宰出任统帅,前将军为辅共同训练新军” 文种,孙前见吴广已有决意,遂俯身领命,只是孙前担忧之色更甚,吴广见状,遂向伍嘉看去。 伍嘉见吴广望向自己.又见孙前此时颇有担忧之色.知晓公子是要自己出得殿后,开解孙前让其无须忧虑,太宰文种绝无反叛之心。伍嘉遂点头向吴广示意知晓。 吴广见已无他事,遂命众人退去,独留常德在殿中。 第七十二章 鲁相子贡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却说齐鲁来使入得吴国乾龙殿中,见殿中朝臣皆是神情莫名,心下顿生疑惑之色,待走得殿前,见得左右首位分别站立两位吴国公子服饰之青年,两人模样亦有七成相似,二使知晓此二人便是吴国世子吴勇与尚君吴广无疑。不知为何吴广见身着墨绿色服侍之使臣竟对自己投来善意一笑,吴广知晓此人乃是齐国使臣苏代,齐国田氏公族获腾蛇神力传承,故而朝臣服侍多以墨绿色服侍为主。 遂见两人朝吴坚行跪拜之礼道“外臣齐国使臣苏代,外臣鲁国使臣子贡见过吴王” 吴坚此刻已是恢复常色,遂言道“两位使臣请起”吴坚知晓现下齐国已有伐鲁之意,鲁国使臣子贡本为齐国国相,然齐王一意伐鲁.子贡这才出走临淄,回到故国为相,不想此刻竟出使吴国,而齐国使臣苏代则是齐国新任相国孟尝君之门客,苏代本人并无多大盛名,然其兄苏秦却是闻名于世之纵横家,想来苏代亦是颇具才能。吴坚心中知晓两国此刻来使,怕是为了齐国伐鲁之事。 见得两人起身之后,吴坚遂言道“不知两国来使此来是为何故” 只见齐使苏代闻得吴王之言,先是向子贡拱手一礼,继而言道“相国本为我齐国之相,小臣心中更是对相国仰慕已久,吴王所问当由相国先言,小臣留待相国言罢,再向吴王说明来意,不知相国以为如何” 苏代此言颇有大国谦让之风,更有对子贡的恭让之意,然殿中之人皆是知晓值此齐鲁两国交战之际,两国使臣先表明来意者,却是落了下乘。故而一众朝臣闻得苏代之言皆是向子贡看去。 吴广闻得苏代之言,心中不禁对此人生出几分赞赏之色,见其年岁不过三十之数,不想此刻竟是先发制人,吴广心下不住好奇子贡当以何言应对。 子贡乃是孔圣之徒,儒家领袖,更是在齐,鲁两国为相,早已闻名于诸国,吴广心中对于子贡更是仰慕已久,吴广不住向子贡看去,只见子贡年岁应与上将军孙武相仿,身着一席宽大简朴儒服,颇有些仙道风骨,想来盛名之下无虚士。 正在殿中之人翘首以盼之际,只见子贡闻得苏代之言,淡笑一声之下,遂向苏代言道“本相早在临淄之时,便是听闻孟尝君门下有一辨才名为苏代,只是未曾相见,如今见来确是不凡” 苏代闻得子贡之言,颇有夸赞之意,遂言道“相国谬赞,如此还请相国先言” 众人见子贡一番话语中并未有推辞之意,只怕子贡要先表明来意,心下亦不禁对子贡生出些许失望之色。继而静待子贡出言。 不想子贡闻得苏代之言,竟是大笑一声道“此事不急,不知先生以为齐王为何一意要攻打我鲁国” 苏代见子贡竟是作此问,遂言道“相国久居我齐国相邦之位,我王伐鲁缘由,相国心中怎会不知”苏代见子贡明知故问,亦是直言道,言外亦颇有讥讽之意。 子贡闻得苏代之言,竟是长叹一声,遂望向吴王言道“想来吴王亦知我鲁国国弱,故而自建国以来一直依附于齐国,只是自田氏代齐之后,依附于齐国之下国多有反叛,我鲁国确在此列,如今齐国宣称伐我鲁国之故亦是此因,敢问吴王可能尽信” 宋,鲁,陈,曹,郑五国皆是在反叛齐国之列,而其中只有鲁国地域与吴国相接,子贡此言颇有齐国攻伐鲁国是为吴国而来。只见吴国朝臣此刻闻得子贡之言,亦不由神情大变,而吴广细想之下,知晓齐国伐鲁只怕确有堤防吴国做大之意。 而苏代闻得子贡之言,当即向吴坚言道“吴王,鲁相之言颇有诛心之论,外臣敢问吴王,尚君伐越期间,我齐国可有派兵行伐吴之事,我齐国本有伐吴之意,然在太宰出使我齐国和谈之下,我王便放弃了伐吴之心,两国更是定下盟书,如今尚君更是平定越地,我齐国怎又会再行伐吴之事” 苏代之言,亦是合乎情理,在吴国战乱之时,齐国尚未出兵攻吴,如今吴国尽收越地,齐国又怎会再出兵攻打吴国。一众朝臣闻得苏代之言,心下亦是深以为然,众臣知晓齐使来意只怕便是说服吴王不出兵相助鲁国。 子贡见吴国朝臣尽皆以苏代之言为然,竟又是长叹一声,遂言道“吴王明鉴,外臣以为正是尚君平定越地,这才使齐王决意伐鲁,此刻晋国三分,霸主之名已是名不副实,想来下次诸国会盟之际.上八国中当要重新推选霸主,不知吴王以为当下之吴国可有称霸诸国之能,而齐国同为上八国之列,齐王又怎能坐视吴国称霸,齐国若是占领我鲁国之地,再蚕食宋,郑,陈,曹四国之地,齐国便亦有了称霸之能,而吴国周边相连只存齐,唐,楚三大上国之地,敢问吴王可曾想过此节。” 吴国地处神龙大陆东部,原本东边还有州来、巢两个下国,只是早已被孙武出兵占领,此刻东部已与海域相接,南部则是与越国相接,如今越地已被吴广占领,越地南部则是有百余座大山,大山之后则是唐国之地,一时之间吴国亦未有南拓之能,西部则是与下国鲁国国土相接,北部原本亦有钟离、钟吾、希三个下国,眼下亦是俱被吴国占领,吴王与上将军更是一路向北攻打到了楚国都城,现下亦难再往北推进。 众臣听得子贡之言,皆是沉默不语知晓子贡所言非虚,无论齐国是否有攻打吴国之意,吴国若想要继续扩大领域现下亦只有往西占领鲁国之地,子贡之言颇有使吴国朝臣拨开云雾之感,只是众臣心下不禁疑惑以子贡之意吴国当攻伐鲁国才是,子贡为故国甘愿放弃齐国相国之位,定不会有此意,众臣继而静待子贡再言。 吴广见乾龙殿中众人此刻皆是对子贡之言生出豁然之意,望向子贡不住面露疑惑之色,不想子贡数语之下竟是令吴国上下为之侧目,颇有反客为主之意,而反观齐使苏代此时已是在子贡一问一答之间,现下已是无言已对,只见其此刻一副哑然模样。子贡之辨才确是举世无双,吴广亦是知晓子贡之言绝不是为了使吴国伐鲁,故而亦是静待子贡再言,心中不住生出期待之色。 子贡见吴王神情已是生出凝重之色,知晓自己之言已使吴王对齐国生出堤防之心,又见吴国朝臣皆是望向自己,子贡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得色,在众人瞩目之下,子贡竟是突兀的跪倒在地,对吴坚言道“还请吴王能出兵助我鲁国抵御齐国军队,外臣此来乃是受我王之令,带来我鲁国国书,若吴王愿出兵助我,我鲁国愿意依附于吴国,若来日吴王有意西拓,我鲁国必将依吴王之令行事”说着子贡从怀中拿出鲁国国书,交于内侍之手。 吴坚闻得子贡之言,神情不禁一怔,待内侍呈来鲁国国书,吴坚当即查阅了起来,少时,只见吴坚顿露狂喜之色,若不是齐使当前,只怕是要笑出声来。吴坚随即颇为动容的看着跪倒在地的子贡,言道“鲁相快快请起,鲁王之意寡人已是知晓,自此吴鲁两国当结兄弟之谊,鲁国之患我吴国自不会坐视不理,汝出得乾龙殿即可将寡人之意修书于鲁王知晓” 吴坚又见苏代还欲再言,当即出言道“齐使不必再言,齐王之意寡人亦是知晓,吴齐交好更是定下盟书,而鲁国此刻已为我吴国属国,还请齐使转告齐王寡人之意,若要稳固吴齐两国情谊,当不可再行伐鲁之事” 苏代见吴王已有决意,知晓此番出使却是辜负了齐王重托,正当众人以为苏代还会再言之时,不想苏代向吴王言道“外臣自当将吴王之意转达我王知晓”言罢,苏代又望向已是起身的子贡,叹言道“相国之才百倍于小臣,此番得见相国风采小臣亦不虚此行” 殿中众人闻得苏代一席话语,见苏代此人颇有气度,这般年岁有这般修养才能已是不俗,来日诸国之间当有此人一席之地。故而众臣对苏代亦未生出小觑之色。 子贡闻得苏代之言,颇为坦然道“特使谬赞了,还请特使转告齐王我鲁国国弱所求不过偏居于一隅罢了,大国之争我鲁国不愿牵扯在内” 吴广见父王竟是当朝便定下相助鲁国之策,而竟无朝臣出声质疑,心下暗叹一声,只是吴广此刻亦不宜多言,今日所见子贡确有大才,然子贡此时之言,吴广心下却不以为然,大争之世岂能有独善其身之事,不过是应时局之变而已,随即吴广不禁淡笑一声。 只见苏代又望向吴广,颔首之下颇有示好之意,吴广心下不住诧异,吴广多年来长居吴国.更未结交齐国之人,然吴广还是向着苏代点头以作回应。 第七十四章 齐国君臣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鲁国方面,鲁王已是在子贡回归曲阜之前,便收到子贡传信知晓吴国出兵相助之事,故而子贡还未进入曲阜城,百姓已是在城门处等候子贡归来。 子贡方及曲阜地界,便迎来百姓真挚的喝彩之声,子贡见得百姓如此,自是振奋不已,入得曲阜城中,在百姓夹道欢呼之下进入了鲁宫。 而另一方面,苏代回到齐国都城临淄城中,并未引起百姓的注意,归途之上苏代心中自是苦涩无比,见车队已入得城内,苏代暗叹一声,遂吩咐侍从命车队直往齐宫去了。 齐宫之中,齐王田遂正在章华殿内与孟尝君田文,上军将军公孙夏,车骑将军陈书商议伐鲁之事,闻得内侍来言苏代出使归来,齐王即刻传召苏代入殿。 众人见苏代入得殿内,颇有疲惫之感,神情亦有苦色,众人知晓此次苏代出使吴国怕是未能达成齐王所托,苏代乃是孟尝君门下,只见孟尝君田文见苏代入殿,遂言道“苏卿一路车马劳顿,为我齐国奔走,本君心下颇为不忍” 苏代闻得孟尝君之言,见孟尝君并未即刻询问出使吴国之事,更有体恤之意,苏代心下不禁生出感动之色,然亦知众人心中期盼,遂向齐王跪拜一礼道“下臣此番出使却是有负王上所托,还请我王责罚” 众臣闻得苏代之言,心下亦不住暗叹一声,只见齐王田遂闻得苏代之言,并未即刻作语,在田遂想来齐国近日与吴国并无战事,吴国攻伐越国之际,齐国更未乘虚而入,此刻听闻苏代之言,心下不禁生出莫名之色,遂言道“汝且将出使吴国之事尽数与寡人道来” 苏代闻得齐王之言,见齐王并无要自己起身之意,又见齐王颇有疑惑之色,苏代遂将那日吴国殿中之事一一道来。 待苏代言罢,殿中之人闻得子贡竟是带去鲁国国书,此刻鲁国更是依附于吴国,众人这才释然,齐王闻得此间详情,心下知晓此番失利,实非苏代之过,然齐王心下又不禁生怒,鲁国反叛齐国,如今又依附于吴国,大有讥讽田氏一族得位不正之意,而吴王亦不思齐国之恩,竟决意助鲁,实乃是欺人太甚。 齐王神情一阵变换之下,遂言道“苏卿请起,此事寡人亦是知晓,非汝之过,汝自退去” 苏代闻得齐王之言,遂起身告罪一声,便转身出离了章华殿,另行前苏代又是看了孟尝君一眼,见孟尝君露出安慰之色,苏代这才心下释然。 待苏代出得章华殿,田遂当即怒声道“吴国竟这般无礼,若不能攻占鲁国曲阜,寡人绝不罢休” 殿下三位重臣见齐王恼怒模样,并未即刻出声,齐王见三人并未作声,遂叹息一声,言道”寡人如何不知眼下吴国已平越地.再无掣肘之事,而我齐国自我田氏代替姜氏以来,士族多有叛离之事,人心还未稳固.然伐鲁一事寡人已是当朝决意,若因吴国相助鲁国,我齐国便不行伐鲁之事,只怕我齐国人心更会离散,而列国亦会耻笑我齐国畏惧吴国之威。” 殿下三人皆是田氏之臣,故而齐王并未隐瞒心中担忧,自田氏代齐以来,齐国士族多有出走他国之举,故而齐王伐鲁颇有迫使鲁国重新依附齐国之意,自然亦有堤防吴国之意。 孟尝君田文见齐王已是生出忧色,心下不禁一叹,遂又出言道“王上之言,下臣亦深以为然,只是王上可曾想过,若我齐国大军在伐鲁之战中失利,我田氏又何以向臣民交代,管氏与司马氏早有不臣之心,只怕亦会借此发难” 田文之父与上代齐王乃是同胞兄弟,而田氏能成为齐国公室乃是田文与田遂祖父田陈所为,故而孟尝君与齐王同出于一脉,只见齐王闻得田文之言,眉头又是紧锁,沉默许久之后,竟是露出决然之色,望向田文言道“兄长之言,寡人如何不知,只是兄长当知如今晋国已是三分,霸主之名已是名不副实,楚国更在吴国攻伐之下退守国都,若我齐国不能遏制吴国之势,只怕下次诸国会盟之际,吴国便会成为新一代霸主,而我田氏传承神力本就弱于其余七国,若我齐国示弱于吴,我齐国何以再立于上八国之列,故而寡人决意兴兵三十万伐鲁” 田文闻得田遂之言,心中再无忧虑,只见其颇露宽慰之色,向齐王言道“闻得王上此言,下臣心中不禁生慰,想我田氏历经数代这才替代姜氏执掌齐国,若不能使我齐国称霸于诸国,我田氏子孙何以面对先祖,伐鲁之事下臣并无异议” 田遂见田文竟是赞成兴兵伐鲁,田文方才之言颇有是试探之意,田遂不由心下大定,想来田文对于伐鲁之事亦是成竹在胸,遂言道“兄长心中想来已有筹谋,快于寡人道来” 田文见殿中之人皆是望向自己,亦不作隐瞒,遂言道“下臣料想吴国大军方才平定越地,已是疲累不堪,若要出兵助鲁,怕是要抽调楚地驻守之兵,而此刻楚国在春申君主政之下,已是有了可战之兵,若是我王能修书于楚国春申君,在我出兵伐鲁之际,春申君于郢都出兵攻打驻守楚地之吴军,想来春申君定会意动,如此我齐楚两军可成犄角之势,吴军收尾不能相顾之下,吴国必定大乱,此番出兵当能一举攻占鲁国,更能与楚国修好” 田遂闻得田文之言,心下不禁大喜,遂大笑道“兄长之言,甚慰寡人之心,如此寡人即可修书于春申君,只待春申君回信,我齐国即刻出兵攻伐鲁国” 殿中公孙夏,陈书闻得齐王与孟尝君之言,当即附身拱手道“王上英明,有君上在朝运筹帷幄,我齐国必当称霸于诸国” 齐王此刻心中亦是胜券在握,遂望向两人言道“汝等即刻回归大军帐中,准备伐鲁之事,此战当要振我齐国之威” 两人闻得齐王之言,心下亦是振奋,遂言道“谨遵王上令谕,臣等这就回营点兵”继而退出了章华殿。 田文见状亦出声向齐王告退,齐王见田文出言告退,随即起身相送道“如此寡人亦不留兄长,此番若能攻占鲁地,兄长当记首功” 田文见齐王如此,遂言道“王上留步,下臣亦乃田氏子弟自当为我齐国肝脑涂地” 待田文出离章华殿之后,田遂这才安坐于殿上,心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田文之才,田遂不是不知,只是田文始终是田氏子弟,在齐人心中更是极富贤明,故而田遂对于田文多有防范之心,若不是子贡出走,齐国相国之位断不会落到田文手中,然此番伐鲁之事,田文为齐国出谋划策之下,未见其有半点私心,使得田遂心中不禁生出了愧疚之色。 第七十五章 吴勇挂帅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田文回到府邸后,当即吩咐随从传苏代,公孙宏入后院议事。 苏代,公孙宏两人入得后院,见田文已是安坐于主位,两人随即向田文拱手一礼道“见过君上” 田文遂命两人于院内安坐,待两人坐定,田文这才向苏代言道“先生此次使吴,可见得吴国尚君” 苏代闻言遂言道“回禀君上,那日吴国乾龙殿中,吴国尚君亦是位列其中”苏代出使吴国之前,田文便交代苏代留意尚君吴广,此刻闻得孟尝君询问,苏代即刻言道 田文闻得苏代之言,遂又询问道“未知先生以为尚君其人如何” 苏代稍稍回忆之后,正言道“小臣所见吴国尚君虽不过弱冠之龄,却已颇具威仪,气度远在吴国世子之上,而让小臣惊骇的乃是其神力修为,下臣刻意感应之下,竟不能探知尚君之修为”苏代神力修为虽算不得高深,然以其之年岁能修炼至练体五部之境,已是不俗,不想吴国尚君刚及弱冠之龄,神力修为竟不能被苏代感应,可见其神力修为当在苏代之上。 田文闻得苏代此言,心下亦不住生出震惊之感,田文身怀田氏腾蛇神力,一身神力修为更是步入溶血之境,然田文年岁与苏代相仿,与吴广比起来却是大有不如。 田文继而颇为感慨道“不想吴国尚君神力修为竟这般惊人,先生此番出使亦非一无所获”田文现下自是知晓这些年所获知吴广之情报,定是吴王刻意为之。念及至此,田文心下竟不禁有生出几分神往之意,不住自言道“不想吴国尚君与本君颇有几分相像” 苏代,公孙宏闻得田文此言,对视之下皆是生出了然之色,然神情却未生变化,孟尝君之心,苏代,公孙宏这般近臣自是知晓,苏代见田文颇有些感慨之意,当即又将当日吴国世子与尚君之间颇有不睦之见闻,与田文说道。 田文闻得苏代这般言语,当即神情一怔,田文知晓吴广当日亦是方回姑苏,不想世子吴勇竟表现的那般生疏,若苏代所言属实,想来吴国公子之间确是不睦。 田文沉思片刻,遂向着苏代言道“有劳先生”说着又看向公孙宏道“公孙统领,如今我薛城之地兵力如何” 齐国薛城乃是孟尝君之封地,而公孙宏正是薛城兵士之统领。 公孙宏闻得田文之言,亦不作多想,当即回言道“薛城在君上多年经营之下.眼下已有精兵十万,守备五万,而君上之近卫队如今俱已达到练体之境,只待君上一声令下,我薛城儿郎定能为君上建功立业” 孟尝君之封地只有薛城一隅自不可与吴广封地相比,吴广封地三十一城尤在诸多中国之上,可见吴王对幼子之宠爱。 薛城在孟尝君治下已有多年,列国皆知孟尝君知人善用,深受属地百姓爱戴,只是不曾想薛城兵事已是这般强大。 果见田文闻得公孙宏之言,颇露欣慰之色,多年经营已是有所成果,遂又向公孙宏言道“汝即刻回归薛城调集十万精兵,静待本君之令而行” 公孙宏闻得田文之令,当即领命告退离去,心下亦未作他想,田文待人向来一视同仁,故而门下门客俱是对田文忠心不二。 而此时姑苏吴宫乾龙殿中,吴国一众朝臣在吴王传召之下,皆是汇集于此,只见吴王吴坚正端坐在大殿之上。 数日之间,吴坚与上将军孙武就出兵相助鲁国之事商议数次之下,终是决意于五日之后派兵前往鲁国,只是姑苏城外三十万兵士,多是随吴广平定越地之军,孙武巡视之下,见将士多有疲累,故而孙武以为这三十万兵士不宜再行战事,吴坚知晓孙武所言非虚,然姑苏之地此刻所能调动之精兵亦只有这三十万兵士,故而吴坚召集群臣于乾龙殿中亦是为了商议此事。 吴坚见朝臣站定之后,扫过殿下众臣遂言道“寡人决意于五日之后便出兵前往鲁国,只是眼下尚有一事未决,召众卿于此,便是为了商议此事” 吴广此刻亦在殿中,前日吴广前往上将军府中欲拜见孙武,不想孙武并未在府中,在上将军府管事口中得知,吴王自决意出兵鲁国之后,便时常传召上将军入宫,吴广知晓吴国但凡有战事,多是由父王与上将军商议而定,故而近日亦未再去上将军府拜见,而少年白起已是被上将军派遣至楚地兵营历练,故而吴广亦未在上将军府中见得白起,想起白起,吴广心中不禁生出期待之色。 闻得父王之言,不想还有未决之事,吴广亦不竟生出疑惑之色,遂静待众臣出言。 只见太宰伯夷闻得吴王之言,当即出列道“未知我王与上将军还有何事未决”往日吴国但凡战事,太宰伯夷却是鲜少出言,不想此刻竟是第一个出列询问。 果见吴坚见得伯夷出列询问,神情不禁生出几分诧异之色,然眼下出兵鲁国之事要紧,吴坚亦不愿作他言,遂言道“如今我姑苏大营之精兵方才伐越归来,已是疲累不堪,想来不宜再战,其余精锐皆是领命在外,未知太宰以为此行助鲁之军该如何调动” 太宰伯夷闻得吴坚之言,心下不禁一怔,沉思一阵之后,遂言道“我吴国攻伐楚地之大军,已是攻占楚国六城多时,如今驻守在项城之地,下臣以为不若与姑苏之军调换” 吴坚闻得伯夷之言,思索之后,心下暗道伯夷之言颇有些道理,遂言道“不想伯卿对于兵事亦颇有见地” 伯夷闻得吴王言中称赞之意,心下不禁一喜,正要向吴王推举吴勇挂帅之事,不想吴王又看向伍子胥道“未知伍卿以为如何” 伯夷见王上又问及伍子胥,亦未再出言,而是退回原位,静待吴坚决意之后,再言及吴勇挂帅之事。 伍子胥闻得王上向自己询问,并未即刻答言,而是转向上将军孙武,询问道“敢问上将军,未知楚国如今可有异动” 孙武闻得伍子胥之言,思量片刻,遂言道“数年之间,我四十万吴国大军一路北上,占领钟离、钟吾、希三大下国之地,楚国冲,胡、沈、陈、顿、项六城亦是被我军攻占,只是我军数次攻打楚国都城郢都未果,死伤不可谓不重,如今只余三十万大军驻守在项城,而此刻楚国在春申君主政之下已使郢都稳固。” 伍子胥闻得孙武之言,亦是知晓楚国如今在春申君黄歇力挽狂澜之下,已是逐渐恢复元气,若是抽调驻守在项城的三十万吴军,只怕所占楚国六城都会不保,念及至此,伍子胥遂向吴坚言道”如此下臣以为驻守项城之军不宜调动,若是楚国闻悉我换防之事,派兵攻伐项城之地,只怕我吴国所占楚国六城皆会有失,而此番相助鲁国只为鲁国依附之故,不若抽调三十万守备之军派往鲁国,若是齐国一意伐鲁,我吴军相助鲁国驻守曲阜即可,未知王上以为如何。” 吴坚闻得伍子胥之言,心下亦是颇为意动,若为相助鲁国而使楚地生出变数,却是得不偿失,又见孙武此刻亦颇有赞同之色,吴坚正待出言之际。 不想太宰伯夷又是出言道“王上,大祭司所言,下臣不敢苟同,想那楚国已在我吴国大军攻伐之下元气大伤,眼下能保郢都不失已是万幸,如何能行出兵伐我之事”此番助鲁抵御齐国乃是世子吴勇建功之机,若是派遣守备之军前往鲁国,则只有保曲阜不失之能,如何能大败齐国之军,故而伯夷闻得伍子胥之言即刻出声反对。 而一众朝臣闻得太宰伯夷与大祭司伍子胥之言,心下权衡之下,亦是分为两派,相继出言,一时间乾龙殿中众臣为此争吵不止。 伯夷见状,遂示意吴勇出言请缨领兵之事。吴勇见伯夷投来目光,知晓老师之意,又见朝臣为此争休不止,当下不再迟疑,出列道“父王,儿臣以为当依太宰之言行事,方不失我吴国之威” 一众朝臣见世子出言,皆是不再出言,吴坚闻得吴勇之言,心下亦不知可否,出言询问道“我儿何出此言” 吴勇闻得父王垂问,思索之后,缓缓而言道“儿臣以为大祭司所言有失我吴国之风,若派遣守备之军相助于鲁国,或可保曲阜不失,然鲁国属地只怕多会被齐军攻占,若是如此,此战之后想来鲁国断不会再依附于我吴国,我吴国威望自会受损,而若是依太宰之意,我吴国派遣三十万精锐于鲁国,儿臣以为我吴军定能大败齐国来犯之军,彼时料想宋,陈,曹,郑四大下国皆会摄服于我吴军威武之下,继而依附于我吴国” 众臣闻得世子一席话语,皆是露出赞同之色。 吴坚见得朝臣之变,心下亦不禁生出欣慰之色,遂向孙武问道“不知上将军以为世子之言如何” 孙武闻得吴坚之言,哪还不知吴坚之意,只是孙武心下知晓楚国春申君之能,大祭司之言并非危言耸听,然吴勇之言亦不无道理,当下言道“此事还是由王上定夺” 吴广见上将军竟未出言反驳,心下亦不知此间详情,只是眼下出言反驳定会惹得兄长不快,正犹豫之际,不想吴坚已是出言道“如此便按太宰之言行事” 吴勇闻得吴坚之言,心下不禁大喜,又是出声道“父王,儿臣请缨,儿臣身为吴国世子现下却寸功未立,儿臣亦想为父王分忧” 吴坚方才便闻得吴勇言中有统兵之意,如今听吴勇亲口说来,心下亦甚为欢喜,当即应允道“世子之言,寡人甚慰,此番助鲁之军就由世子统兵” 吴广见兄长竟是意欲带兵前往鲁国,又见父王一副欢喜之色,心下知晓此事已不可转换,当下亦不未作多想。 第七十六章 黄歇回书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吴王下令退朝之后,朝臣多是汇于世子吴勇周围,恭贺世子吴勇统兵出征之事,吴广见兄长神情颇有得色,心下有意上前提醒兄长切莫大意,然吴勇在伯夷陪同下未有与吴广交谈之意,吴广见状颇感无奈,想来上将军孙武眼下并无他事,故而吴广跟随孙武去到上将军府中,而老师伍子胥已在前日得到孙武首肯,退朝之后便回府中安排人事物资,准备打造军备之事。 上将军府中前厅之中,待孙武与吴广坐定,孙武当即吩咐下人,前往演武堂传唤孙天前来,吴广见上将军有意膝下三子与自己交好,吴广心下亦是欢喜,故而并未即刻出言,而是安坐于前厅品茶静待孙天到来。 孙天入得前厅,见尚君在此,遂向吴广拱手一礼道“末将拜见君上,末将回归姑苏向我王复命之后,便多在演武堂修炼,君上回朝末将未及拜访,还望君上勿怪” 吴广闻得孙天之言,不想孙天已是身居虎狼骑统领之位,对于神力修炼却未懈怠分毫,知晓孙天能在不满三十之龄破入溶血之境乃是刻苦修炼之果。吴广心下不禁生出几分汗颜之色,遂言道“世兄不必如此,人后你我兄弟相称即可,不想世兄修炼这般刻苦,广不如世兄多矣” 孙天闻得吴广之言,亦不作生分之语,颇为苦涩道“公子之神力天赋想来当世无双,天唯有刻苦修炼,才不至于落下”吴广之神力修为孙天自是了然于胸,孙天心下亦是自叹不如。 坐于主位之孙武,见两人相交颇为融洽,倒也并未即刻出言.心下乐得长子与吴广交好。待两人言罢,命孙天安坐之后,孙武这才向吴广言道“未知孙前现下如何”孙武从孙天处已是知晓吴广应允文种将吴齐两军整合之事,而孙前对此似有不满,故而孙武有此一问。 吴广闻得孙武此言,想来是因属地整兵之事,当即答言道“广亦要将属地整兵之事与上将军说来,广以为整兵一事有利于属地吴越百姓融合,而广对于宸侯亦无猜忌之心,前将军心中忧虑,广心下自是知晓,想来前将军与宸侯共事之后,自会消除顾虑” 孙武统帅吴国兵事多时,对于文种之能自是了然于胸,此刻又闻得吴广对于整军之事寄予厚望,心下亦是欢喜,对于吴广更为看重,此子孙前却未有吴广之胸怀,遂言道“如此本座亦不再过问此事,尚君胸怀广阔,本座亦是欣慰,孙前在尚君麾下,本座当无忧虑” 吴广闻得孙武赞赏之言,当即起身一礼,言道“广正要拜谢上将军应允老师打造新军军备之事” 孙武闻言亦未再在此事上多作他言,吴广从容有度已是颇有主君之仪,吴广属地之事,孙武亦不便多过问,当即摆了摆手示意吴广安坐。 吴广见状,遂又向孙武询问白起之事,此刻白起与上将军三子孙兵同在项城历练,想来换防之后,这几日便能见到白起。 孙武闻得吴广问及少年白起,亦不住露出欣慰之色,遂言道“本座正要与尚君说来,白起实乃统兵之才,可传本座衣钵,只是还需磨练,故而本座有意白起趁此换防之际,随军前往鲁国” 吴广闻得孙武对白起竟是这般看重,心下顿是大喜,只是对于此次换防之事,吴广心下还有忧虑,遂言道“广尝闻楚国春申君乃是当世大才,如今更是身居楚国令尹之位,广担忧春申君会趁我军换防之际,出兵攻打项城” 孙武闻得吴广对于楚国之事亦是颇为了解,可见吴广志不在小,遂将心中担忧与吴广说道“闻得尚君之言,可见尚君对于楚地之事亦有耳闻,春申君此人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本座亦是心中倾佩,尚君之担忧,本座此前亦有疑虑,然本座近年多在楚地作战,知晓楚国自上代楚王失踪之后,国力已大不如前,若不是春申君之故,想来郢都已是被我吴军攻克,如今楚国之精锐固守郢都有余,然要行攻伐之事,却是力有不逮,而我王颇有世子借统兵助鲁之机立下功绩,故而本座以为换防之事亦未不可” 吴广见孙武直言相告,心下生出感动之色,吴广知晓上将军所言楚国无力攻占项城之事,乃是近年所见,当下对于换防之事亦是放心不少,而对于白起随军之事,吴广心中亦是赞同。遂言道“如此,广心下再无疑虑,广眼下已无他事,这便告退了” 吴广已是离开会稽多日,眼下亦要筹备开府建制之事,不日便将回归属地之中。 孙武闻得吴广之言,当下吩咐孙天相送,孙武亦要传令换防之事。 而楚国春申君黄歇此刻已是收到了齐王手书,知晓吴国欲出兵相助鲁国之事,黄歇当即传令斥候留意项城吴军之动向,齐王言中大有吴国将要调动项城之军相助鲁国之意,黄歇知晓此事若如齐王之言,楚国便有了收复失地之机,故而春申君对于齐王联盟之意,甚为意动,只是并未即刻回信于齐王,而是等待斥候传来吴军动向。 翌日,春申君府中,斥候一早便传来项城吴军动向,黄歇召见之下,闻得项城吴军果然有所异动,知晓齐王之言只怕属实,遂吩咐门客李园去屈府请左徒屈原过府一叙,而站立在旁的门客朱英见黄歇模样,知晓春申君已有决意,心中亦不禁生出振奋之色,楚国多年来频频遭受吴军肆虐,楚人无不以战败吴军为己任。 少时,左徒屈原入得春申君府中,一路之上屈原已从李园口中知晓黄歇邀谈之由。只见屈原其人穿着与寻常士族大有不同,袖口异常宽大,所带佩剑亦是有四尺长度,然在其七尺身高之下,竟无违和之感,观其模样亦不过方及弱冠之龄,不想已是身居左徒之位。 待屈原在李园陪同下见得春申君黄歇,屈原当即拱手一礼道“君上有意出兵攻打项城之事,原心中期盼已久” 屈原此人乃是楚国公室子弟,与当今楚王熊怀更是亦君亦友。其人颇为愤世嫉俗.对于吴国侵占楚国之地更是深恶痛绝。 黄歇自是知晓屈原性情,闻得屈原之言,亦不怪罪其莽撞,知晓定是李园将齐王来信之事告知了屈原,遂颇有深意的看了李园一眼,才向着屈原言道“本君请左徒过府确是为了此事,只是我郢都此刻可用之兵不过二十万有余,只怕贸然攻打项城,若不能得胜,我郢都有失” 屈原心中对于春申君黄歇甚是尊崇,春申君自先王失踪以后,为楚国尽心尽力,若无春申君救楚国于危难,只怕屈原此刻亦是流亡于列国,故而闻得黄歇之言,屈原沉思之后,这才言道“如今我楚国二十万精兵近年与吴国之军多有交战,加之有上将军项燕统兵,若是吴国调离项城守军,原想来我楚国定能战而胜之” 黄歇自是知晓屈原所言在理,只是眼下之楚国容不得半分差池,故而黄歇心下一时亦未有决断,黄歇又向着门客朱英询问道“未知先生以为如何” 朱英此人亦不过三十之龄,然其才情谋略甚得黄歇看重,故而春申君若遇未决之事,俱会询问于朱英。 朱英闻得春申君询问,当下言道“小臣尝闻哀兵必胜,如今我楚人对于吴国皆是深怀恨意,加之项城之地百姓心存我楚国,小臣以为此战我楚国必能战而胜之” 春申君闻得此言,心下亦不再犹豫,遂言道“如此本君即刻修书于齐王,告知齐王我楚国六日之后便会出兵攻打项城” 屈原见春申君已有决意,心下顿是欢喜不已,遂言道“君上明鉴,如此原便将此事入宫告于王上知晓” 黄歇请屈原过府,并非要与屈原商议出兵之事,而是要屈原将此间决意转达于楚王知晓。 说起楚王熊怀,此刻亦不过刚及弱冠之龄,故而朝事多由黄歇主理,然黄歇知晓幼主终有亲政之时,只是不知到时之楚王会如何看待今日之春申君,而屈原与熊怀情意深厚,对于黄歇亦是敬佩,在黄歇眼中屈原不失为自己与幼主之间的桥梁。 黄歇吩咐李园送离屈原之后,黄歇不禁从怀中拿出门客朱英昨日收到的齐国孟尝君手书,遂言道“本君想来还是由先生前往临淄一行,本君方能安心” 朱英闻得黄歇之言,遂言道“小臣愿为君上分忧,如此小臣便启程前往临淄” “如此便有劳先生了”春申君言罢,亦不再作他言,心中不住思量着孟尝君手书之事。 第七十九章 吴军开拔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三日过后,吴广入宫告别二圣之后,便在护龙卫随同下离开了姑苏南门,向着会稽城去了,而在吴广离开之后,孙天亦是率领虎狼骑轻装简行,出离了姑苏北门,前往项城之地。 而今日姑苏城的主角,乃是三十万大军统帅吴勇,此刻姑苏西门之外,三十万大军分为前军,中军.后军三军,阵列整齐的等待吴勇下令开拔。三军统领坐于独角马之上,分列于三军之前.确是威武不凡,吴勇坐于独角马上于三军阵前,心中颇有几分意气风发之意。只见姑苏百姓皆是涌向西门,欲要一睹大军风采。 太宰伯夷门客胥门巢,太宰长子伯翔则分列与吴勇左右,两人见得百姓皆是欢语相送,心中亦不禁生出几分得色。 白起与孙兵此时亦在大军之中,只是两人如往常般分立在后将军孙甲两侧,白起乘坐在银狼之上,在众兵士之中却是极为突兀,虽是身在后军之中,白起还是引得姑苏百姓瞩目。 吴勇见百姓不住望向后军阵营,遂亦向白起处看去,吴广见得乘坐银狼之少年,正是吴广从万兽岭带回之人,当下露出疑惑之色,遂向着伯翔言道“未知此人为何在大军之中” 伯夷正沉浸在百姓欢呼之中,闻得吴勇之言,遂向白起处望去,伯夷见这少年竟是以银狼为骑,心下顿是一惊,不想吴军之中还有这般人物,往日却未曾听闻,正要回言之际,伯夷扫过少年身旁,却见那坐于独角马上之人正是上将军三子孙兵,伯夷神情当即一怔,遂向吴勇言道“世子可识得那少年身旁之人” 吴勇闻言,这才注意到少年身旁之人,却见那人年岁与自己相仿,颇有几分相熟之感,只是一时间竟想不起此为何人。孙兵钟情于演兵布阵之道,故而常居于府中,与世子吴勇往日并无交集,两人只是幼时见过数面,然孙兵始终是孙武之子,面貌自是与孙武有几分相像,故而吴勇会有熟悉之感。 伯翔见吴勇并未识得孙兵,遂又言道“此人正是上将军三子孙兵,看这少年与孙兵模样,想来两人颇为相熟,只怕两人身处大军之中,乃是上将军之意,世子若想知晓其中因由,可传后将军孙甲前来问话” 吴勇闻得伯翔之言,这才想起此人正是上将军三子孙兵,只是两人许久没见,吴勇才未认出孙兵,对于伯翔之言,吴勇心下颇以为然,沉思之下,吴勇言道“汝所言甚是,想来上将军此举必有深意,然上将军并未向本世子提及此事,我等亦不必深究”可见上将军孙武在吴勇心中威严甚巨。 吴勇又不住望向后将军孙甲处,心下不禁生出释然之感,孙甲本为三十万大军之统帅,理当立于自己身侧才是,故而吴勇初时颇为恼怒,然此刻知晓孙兵亦身处后军阵营,心下再无不渝之色,上将军之子自不是常人可比。 吴勇又向伯翔交代了几句之后,见时辰已是不早,遂吩咐胥门巢传令大军开拔。 从姑苏之地前往鲁国曲阜只需一日之功,故而大军行军之时并无紧促之感。吴勇一路之上不时转头望向后军阵营,心中思索上将军之意。 只见孙甲坐于独角马之上行于后军之前,白起与孙兵则分列在孙甲之侧,一路之上三人倒也并未出言交谈,可见孙甲治兵确是严苛,在两人心中颇具威严。 吴国大军一路西行,进入鲁国境内之后亦是畅通无阻,大军进入曲阜之地,不想已有鲁国将领在此等候,只见一名鲁国将领在数百名兵士陪同下,来到吴国大军之前,该将领当即跃下独角马,向着身着白衣龙纹服饰的吴勇拱手一礼道“可是吴国世子当前,末将乃是鲁国前将军鲁子明,奉我王之令在此恭候吴国大军到来。” 鲁王鲁将已是收到吴国来书,知晓吴国大军会于今日进入曲阜之地,故而派遣前将军鲁子明在此等候,鲁子明乃是鲁国公室子弟,鲁王派其在此,可见鲁国对于吴国世子一行,甚为郑重。 吴勇闻得鲁国來将之言,心下知晓来人当是鲁国公室子弟无疑,鲁国公室与吴国公室相若,公室子弟俱为国姓。不想鲁王竟派鲁国出城相迎,吴勇不禁生出几分喜色,遂言道“不想鲁王竟是遣鲁国公子在此等候,如此我吴国大军就在此地驻扎,本世子随公子前往鲁宫面见鲁王即可” 鲁子明闻得吴勇之言,心下对于吴勇颇为感激,吴勇并未要大军同行之意,若是吴勇执意要大军进入曲阜城内.鲁国积落之下,亦无可奈何,当下即言道“世子高义,还请世子跟随末将前往曲阜城中” 吴勇闻言并未即刻答言,而是吩咐伯翔前往后军阵营,请孙甲,孙兵与银狼少年来此,吴勇颇有邀三人一同进入鲁宫之意,上将军之子当要交好才是.待伯翔领命前往之后,吴勇这才言道“公子稍等,尚有三人要与我等同往” 鲁子明闻得吴勇之言,见吴勇颇有郑重之色,想来三人定是吴军重要人物,却不知是吴国何人。 少时,孙甲三人跟随伯夷前往千军阵营,只见白起乘坐在银狼之上.所过之处吴军将士所乘之独角马无不避退开去.待来到前军阵营,吴勇所乘之独角马亦不禁退后了数步,发出阵阵嘶吼之声,吴军上下见得此状早已见怪不怪,故而皆是神情如常,并未有所动,只是胥门巢见白起竟是惊扰到了世子,遂出声呵斥道“小儿无礼” 胥门巢当即运起神力,周身黄芒大甚,策马至吴勇身前,将吴勇护在身后,一副忠心户主模样。 白起见得胥门巢模样,心下顿是生怒,不想此人不闻缘由,便出言呵斥,更意欲用神力相迫,然不待白起运起神力,银狼白山已是泛起阵阵淡黄色神芒,一双巨目紧盯着胥门巢。 孙兵见状,暗道不好,遂向吴勇言道“世子,师弟并未有惊扰世子之意,还望世子勿怪” 吴勇闻得孙兵之言,当下又是一惊,不想这少年竟是被上将军收为门徒,而吴勇亦知白起并无恶意.乃是身下独角马畏惧银狼之故,遂言道“无妨,本世子自不会怪罪”言罢又向胥门巢言道“汝自退去,本世子无虞” 不想胥门巢一时竟未有所动,似是并未闻得吴勇之言。伯翔见胥门巢模样,当下出言道“汝还不退去” 只见胥门巢一证之下,方才策马退回原位,向吴勇言道“下臣鲁莽了,还望世子勿怪” 方才白山神力与胥门巢神力相较之下,胥门巢之神力当即被压制。银月狼族乃是高等巨兽族群,白山与胥门巢虽同在溶血圆满之境,然胥门巢神力传承于中等巨兽黄猿,胥门巢如何能是白山对手,在白山双目凝视之下,胥门巢不住生出一阵冷汗,心中一时间震惊不已,故而陷入了短暂的失神之中。 而这一切吴勇自是不知,只见吴勇此刻已是生出不渝之色,如今鲁国公子当前,胥门巢在吴勇出言后竟是有所迟疑,只怕会遭鲁国公子轻看。 孙兵见胥门巢退去,这才暗松一口气,遂向吴勇言道“世子明鉴,不知世子唤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吴勇闻得孙兵之言,并未作言,而是面向鲁子明道“鲁国公子,此三人乃是出自我吴国上将军府中,方才之事却是让公子见笑了”吴勇并未吐露孙兵是上将军之子之事,实是吴勇并不知晓孙武之意。 鲁子明此刻亦是处于震惊之中,不想这少年竟能降伏此等巨兽,而吴勇身后之将领亦是一副溶血境圆满模样,闻得吴勇言及这少年乃是出自兵圣孙武府中,鲁子明这才释然,暗道吴国确是人才济济,只是就方才所见,三人竟与吴国世子并不熟识,鲁子明颇有怪异之感,然亦知此事,非自己能问及,鲁子明遂道“无碍,今日末将亦是大开眼界,吴国不愧为上国之列,世子若无他事,便随末将进入曲阜城中”说着,鲁子明又不禁向白起看去。 孙兵三人闻得吴勇与鲁子明之言,知晓吴勇唤自己等人来此,怕是要三人跟随吴勇一同进入曲阜城中,如今吴勇为三军统帅,三人知晓亦只有唯吴勇之令行事,故而并未再作他言。 吴勇闻得鲁子明之言,即言道“当是如此”言罢,吴勇当即传令大军在此驻扎,又吩咐伯翔命世子府府兵同行即可,遂策马跟随鲁子明去往曲阜城中,孙兵三人亦只得跟随在吴勇身后同往。 第八十章 鲁国上下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众人入得曲阜城中,见过往百姓见得鲁子明归城,纷纷上前与鲁子明攀谈,诸如“公子归来了”“见过公子”“公子可是要入宫面见我王”这般的话语从寻常百姓口中发出,而鲁子明亦是一一回应,神情欢愉并无怪异之感,想来平日里鲁子明与城中百姓便是如此,此刻若不是吴国世子当前,鲁子明只怕会停下独角马与百姓交谈。众人见得此状,无不生出诧异之色,不想鲁子明身为鲁国公子,与百姓相处竟这般随和,而鲁国百姓面对鲁国公子亦豪无畏惧之色。只见伯翔随即向吴勇低语道“不想鲁国公子竟这般不惜羽毛,却是有辱我士族之风” 吴勇见鲁子明与百姓相处之道,心中亦不知可否,然吴勇知晓曲阜乃是孔圣故乡,尝闻儒家之道乃是仁爱中庸之道,今日一见确是与众不同,闻得伯翔之言,当下言道“伯翔慎言”虽是制止伯翔再言,然吴勇心中颇以伯翔之言为然.在吴勇看来上位者爱护百姓自是理所当然.只是臣民对上若无敬畏之心,政令必不能通行,则于国不利。而吴勇心中所思亦是此行多数人之想法,当然少年白起自不在此列。 只见曲阜百姓见得白起乘坐在银狼之上,多是发出惊叹之声,白起见城中百姓看向白山颇有震惊之色,不住向百姓示意白山并非凶恶巨兽,神情亦颇露欢 愉之色,白起自是知晓百姓并无恶意。鲁子明自是将众人神情看在眼中,见银狼少年神情自若,却与众人不同,心下不禁对于白起生出了几分好感,吴国世子等人皆是露出漠然之色,想来并不以鲁人之道为然,鲁子明心中亦无怪罪之感。当今虽是大争之世,然鲁国所求不过是保一方安定罢了,儒家奉行中庸之道,已是深刻在每一个鲁人心中。故而鲁国弱则弱矣,却无鲁人想改变这一现状。 待众人行至鲁宫之前,众人皆是跃下独角马,而是白起亦不例外,白起自是知晓入得鲁宫,白山便不能同行,遂跃下狼背,在白山耳边低语几声之后,跟随在众人身后,鲁子明见状,亦未作多言,行于众人之,前引吴国世子进入鲁宫之中。 鲁宫德邦殿中,鲁王鲁将闻得吴国世子一行已是入宫,当即率相国子贡,上大夫左丘明等一众朝臣前往迎接。 吴勇步行于鲁宫之中,见鲁国宫殿甚少,更无一国王宫巍峨之状,如此王宫与自己世子府邸比起来亦有所不如,暗道下国国力与上国相比确是相差甚远,一时之间吴勇对于鲁国已是生出小觑之心。 跟随鲁子明来到鲁国大朝所用德邦殿前,不想鲁王已是与一众鲁臣在殿外等候,吴勇见鲁王竟是率朝臣相迎,心下亦是极为受用,吴勇当即向前向鲁王拱手一礼道“不想有劳鲁王亲迎”,众人见吴勇如此,遂亦是向鲁王俯身一礼。 众人亦是初见鲁王鲁将,不想鲁王已是颇有迟暮之色,只见鲁王见得吴勇如此,亦是向着吴勇一礼道“世子有礼,我鲁国此刻已是依附于吴国,世子来此,寡人自要亲迎才是”鲁王言罢,身后一众鲁国朝臣皆是向着吴勇俯身行礼道“见过吴国世子” 鲁国此刻虽为吴国属国,然鲁王亲自出迎却是出乎吴勇意料,不想鲁国君臣竟对吴国世子这般尊崇,众人见状亦不禁生出振奋之色,众人此刻无不以吴国为傲。 吴勇见鲁国君臣如此,暗道鲁国上至君王皆是尊崇儒家之道,鲁国确是极重礼法,故而亦未作多想,向鲁王言道“鲁王我等不若入殿相谈” 鲁王闻言,即言道“该是如此”随即请众人入殿。 待众人跟随鲁国君臣入得德邦殿内,鲁王当即吩咐内侍为吴勇搬来座椅,请吴勇落坐之后,鲁王这才安坐于大殿之上,向着吴勇道“想来世子亦知齐王已是传下令谕,明日齐国三十万大军就会从临淄开拔,攻伐我鲁国,未知世子何时领兵前往驻守我嬴城” 鲁国嬴城与齐地相接,齐国欲要攻占曲阜,嬴城便是齐国大军必经之路。吴勇闻得鲁王之言,心中自是知晓齐国来犯之事,吴勇早在姑苏之时,便对鲁国各城作了一番了解,知晓齐国大军从临淄之地去往嬴地需要五日之久,而曲阜之地至嬴城只需两日之功,故而吴勇此刻并不着急前往嬴城驻守,当下向鲁王言道“勇自是知晓此事,我军驻守嬴城之事,鲁王不必焦急,未知鲁国兵力如何”吴勇此言,乃是询问此战鲁国会派遣多少兵马参战。 只见鲁将闻得吴勇之言,颇生苦涩之色,一时竟未出言作答,国相子贡见状,遂向吴勇言道“不瞒公子,我鲁国国弱,如今可战之兵不过一万有余,此战还是要仰仗吴国大军”子贡之言颇有对于驻守嬴城之事,鲁国并未有出兵之意。 吴勇闻得子贡之言,心中顿生恼怒之色,不想齐国伐鲁,鲁国竟无出兵之意,却是荒缪,遂亦并未再言。 子贡见吴勇已是露出不渝之色,当即叹息一声,遂言道“还望世子体桖我鲁国,若不是我鲁国积弱,又何须求助于吴国,然下臣亦知这般行事,确是有愧于吴国,惹得世子不快,下臣心中惶恐,若世子就此率兵返回姑苏,我鲁国亦不会生出怨恨之心” 吴勇闻得子贡之言,见子贡模样真挚不似作伪,不想鲁国国力竟这般不堪,此番相助鲁国乃是吴勇建功之机,吴勇自不会行领兵返还之事,只是要吴勇就此应允,吴勇心下亦是不愿。 伯翔见得此状,遂向子贡言道“我吴国大军自不会返还,然鲁国若不出兵共同抵御齐军,世子又如何向我吴国将士交代”吴勇闻得伯翔之言,心下颇为赞许,遂亦向子贡看去。 子贡闻得伯翔此言,又见吴勇看向自己,心下不禁暗笑一声,方才子贡这般言语不过是笃定吴勇不会率兵返回罢了,不想吴国世子竟这般沉不住气,只见子贡神情闪过一丝惭愧之色,向着伯翔道“未知足下是何人”伯翔见子贡颇露惭愧之色.知晓自己的所言,已是令子贡动容,当即道“在下伯翔,此刻身居世子少郎之位,见过国相” 子贡闻得伯翔之言,遂言道“不想竟是太宰之子,倒是本相失礼了,少郎之言颇让本相汗颜,如此我鲁国便出兵五千与吴国大军共同驻守嬴城,未知世子以为如何”子贡虽未曾见过伯翔,然如何不知常伴吴国世子身侧之人,定是太宰长子伯翔无疑。 只见伯翔闻得子贡之言,似是极为受用,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得色。 吴勇闻得子贡之言,知晓鲁国可用之兵不过一万有余,能出兵五千已是不易,眼下亦无他法,遂言道“如此就依相国之言” 子贡闻得吴勇之言,心下顿生大喜之色,而鲁王鲁将,此刻亦不住暗喜,遂起身向吴勇道“世子大义,寡人替我鲁人谢过世子大恩” 而跟随在吴勇身后的孙兵,见得此状,心下不住暗叹一声,不想世子与尚君乃是一母同胞,心性却是天差地别。鲁国虽是国弱,然亦有五城之地,可战之兵怎会只有一万有余。然吴勇即是应允鲁国之请,亦不容孙兵出言质疑。 吴勇随即又向鲁王询问了所探知的齐国情报,却见吴勇与鲁国君臣相谈甚欢,吴勇之意颇有出离鲁宫之后便率会大军前往嬴城之地,而鲁国君臣闻言,又是行大礼于吴勇。鲁王传令鲁子明率五千鲁国兵士随行。 孙兵三人则跟随在吴勇身后,期间并未作一语,只是孙兵与孙甲见得世子如此,心中皆是无奈,不想吴勇竟这般轻信谄媚之言。 第八十一章 项城失守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翌日,吴广与护龙卫回到了会稽城中,吴广见会稽城中百业已逐渐恢复,百姓多是走上街市,不禁生慰,想来伍嘉对于政事并未懈怠,过往百姓见得吴广车马进入城门,虽未有拥戴之色,然较之从前已未有避离之举,吴广见状亦无怪责之意,料想宽仁治下,终有一日会得百姓拥戴。吴广继而拉上车帘,吩咐独孤成进入紫薇宫中。 待吴广进入大业殿中,当即命内侍传伍嘉前来,少时伍嘉入得殿内,见吴广已是安坐在大殿之上,颇为欢喜道“公子可算回来了,嘉甚是想念”伍嘉常伴于吴广身侧,吴广此去姑苏亦有十数日,自是挂念。 吴广见得伍嘉到来,心下亦是欢喜,闻得伍嘉之言,遂言道“嘉却是清瘦了,想来广不在这些时日,汝颇为用心” 伍嘉闻得吴广之言,随即将近日越地之事向吴广一一道来,眼下文种与孙前并未在会稽城中,而是带兵去往余杭之地甄选守备,准备建立新军之事。常德则已将各地暗探之事汇总在册交于伍嘉之手,属地其余各城亦是一切如常,并未生出乱事。 吴广闻得伍嘉徐徐道来,见伍嘉对属地诸事皆是了然于胸,心中亦是欣慰,遂将开府建制之构想与伍嘉说来。 而正在两人交谈之时,楚国大军竟是毫无征兆的对项城发起了进攻。一时间项城之外楚军号角长鸣,而孙天所率之虎狼骑,此刻还未至项城之地。 只见楚国大军在楚国上将军项燕统帅之下,前军兵士已是驻起云梯,不断有兵士拥入项城城头,而项城驻军统领孙刃突闻楚军来犯,当即率守军驻守城头,项城守军方才换防至此不过三日,孙刃现下还未摸清此地情况,不想楚军已是兵临城下,孙刃知晓此战堪忧,然孙刃终究是孙武教导出来之将领,孙刃虽是心下焦急,但神情未有慌乱之色,向着守军发出指令,项城守军皆是吴国精锐之军,见统帅神色如常,亦再无杂乱之状,随着孙刃声声令下,有条不絮的驻守各部。 只见项城守军在孙刃临危不乱的指挥下,终是将楚国大军攻势加以遏制。 楚军阵前,楚国上将军项燕见得此状,遂向城墙之上看去,见项城守军在孙刃出现后竟是一扫颓色,这吴国精锐确是非同凡响,然此役楚国定要收复项城,项燕不住暗叹一声,当即下令使用投石车,这投石车乃是秦国公孙士族所造,秦国大军虽在赵韩魏三族阻碍下,退守函谷关,然秦国还是给楚国留下了公孙士族所造之机关器。这投石车加入巨石,即可发射,威力巨大乃是攻城利器。项燕并未在攻城第一时间下令使用投石车,实是因为项城本是楚国属地,发射巨石之下城墙必会遭到破坏,故而项燕不愿使用这等利器。然眼下吴军奋力抵抗之下,楚国所驻云梯已被吴军摧毁数个,项燕知晓战机转瞬即逝,此时若还心存顾忌,待吴军彻底遏制前军攻势,则一切休矣。 只见楚国兵士推出十架投石车于楚军阵前,每架投石车由十名兵士操控之下,一颗颗巨石从投石车上飞出,击向项城城墙之上,吴国守军在巨石来袭之下,不断的身亡倒地,孙甲见得此状,当即看向楚国阵营,不想楚国竟有此攻城机械,血肉之躯如何能抵挡巨石之力,孙甲当即命吴军放弃驻守城墙,眼下亦唯有出城与楚军正面交战方有获胜之机。 随着孙刃一声传令,项城城门当即大开,孙甲乘于独角马之上,率三军兵士向着楚军阵营攻伐而去,项燕见得吴军冲杀而来,随即传令弓箭手准备。 孙甲高举利剑一马当先奔向楚军阵营,见楚军并未有出兵交战之势,又见楚军统帅神情自若安坐于独角马上,孙刃暗道一声不好,随即停下独角马,命三军兵士停下。 项燕见吴军竟是停滞不前,暗道这吴军统帅确是颇具将才,又见吴军前军已是落入战前所布之迟缓大阵之中,项燕知晓此战怕是不能将吴国大军悉数歼灭,却是可惜,项燕亦不再犹豫,当即运起神力,口中大喝一声“起” 吴军前军随即笼罩在一片黄芒之下,孙刃见得此状哪还不知已是落入了楚国阵法之中,前军行动顿是缓慢了下来,孙刃自知此战再无生还之机,一时大意竟是将前军将士拖入死地,孙刃遂转头望向身后前军兵士,言道“兄弟们,想来今日我等将要战死于此地,却是孙刃之失” 前军兵士自知身处楚国阵法之中,又闻得孙刃之言,知晓现下便是众人战死之日,然众人并未露出慌乱之色,皆是向着孙刃言道“我等能与中将军一同战死,亦是我等荣幸”说着,不待孙刃再言,众人皆是举起手中利器向着楚军阵营冲杀而去,只是迟缓大阵之下,吴军攻势在楚军眼中已无任何威胁。孙刃见状运起神力向着中军,后军兵士言道“汝等退守陈城,他日上将军问起孙刃,告于上将军知晓孙刃有负上将军之托,未能为我吴国守住项城之地”孙刃知晓项城失守已是不可转还,当即传令于两军兵士撤退。言罢,孙刃周身神力大甚,亦是向着楚军而去。 项燕见得此状,不住道“此人却是不可多得之将才,可惜了”遂下令弓箭手向吴军发射弓箭。 只见一支支利剑在项燕下令之后,射向吴国大军之中,此刻身处阵法之中吴国兵士,正在步履蹒跚之际,又如何抵挡弓箭来袭,只见吴军如幼儿般任由弓箭贯身,孙刃此刻亦在拼死抵抗弓箭,见得同袍不断身亡,不禁泪痕满面。 吴军两军统领见前军在楚国弓箭之下,不断倒地,闻得统帅孙刃发出撤退之令,心下虽是悲痛万分,然亦知此刻只有放弃项城,退守陈城才能使孙刃死得其所,两军统领当即下令两军兵士弃守项城,退守陈城。孙刃回望一眼,见两军退去,遂又大喝一声“杀”,周身蓝色神芒当即四散开去,竟是脱开了迟缓大阵,冲到楚军之前。 项燕见孙刃脱困而出,心下亦是一震,然项燕亦是强绝人物,当即命左右退开,放孙刃进得身来,只见项燕策马迎上孙刃,神力运转之下,身后浮现出巨虎虚影,神力竟是步入了显神之境,项燕将神力运于长刀之上,一刀向着孙刃劈去,孙刃见得项燕长刀来袭,竟不用利剑抵挡,而是将神力注入手中利剑,亦是向着项燕刺去。 只见刀剑相接之下,孙刃利剑随即脱手,身躯亦是自独角马之上飞身倒下,倒地之孙刃已是受到重创,口中不住咳血,然孙刃还欲起身再战,不断挣扎着身躯,不想项燕一击之下竟有这般威势,显神强者确不是孙刃所能敌。 项燕见孙刃如此,心下不住叹息一声,长刀指向孙刃,颇为可惜道“今日我楚国收复失地已非汝能阻,汝无谓再作垂死之争” 孙刃闻得项燕之言,亦知此番败局已定,然两军已是离去,来日吴国大军定会再夺项城之地,长笑一声,孙刃运转神力之下,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竟是自绝于此。项燕见孙刃竟刚烈至此,又见吴军前军还在作困兽之斗,此战已是胜券在握,遂吩咐左右将孙刃尸身好自安葬,项燕随即策马进入项城之中,而吴国两军兵士此刻已是逃离了项城。 不想项城之地在半日之间便被楚军攻占。楚国上将军项燕不亏为楚国名将。项燕入得项城之后,未见吴军踪影,遂吩咐左右将此战伤亡记录在册,传令三军于明日攻伐陈城,如今吴军统帅已是身亡,吴国前军更是全部葬送在项城之地,项燕当要趁此时机,率兵一举夺回其余五城。 楚国春申君府中,春申君闻得朱英来言,知晓上将军项燕已是收复项城,更是将吴军统领孙刃斩杀于阵前,心下亦是振奋不已,又闻得项燕欲要一举收复失地,黄歇随即传言朱英,率薛城之兵伺机而动。 而此刻孙天所率虎狼骑亦是进入了陈城之地,想来会与退守之吴军相遇。 第八十二章 大战在即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进入陈城之后,孙天正欲领着虎狼骑向项城之地进发,不想见得有吴国兵士涌入陈城,吴国兵士此刻皆是丢盔弃甲一副狼狈模样,孙天心下当即升起不祥之感。 此时亦有兵士认出孙天所率之虎狼骑,不住大喊道“是虎狼骑,虎狼骑来了” 孙天闻得兵士间发出这样的呼喊,当即传令虎狼骑停下脚步,孙天识得眼前兵士正是与虎狼骑一同攻伐越地之军,想来项城有变,又见一众兵士皆是仓皇不安之状,孙天当即运起神力大喝道“汝等此刻哪还有半分我吴国精锐模样” 两军兵士闻得孙天之言,当即不再出言,互望之下皆是流露出悲伤之态,少时,一名统领模样之人乘着独角马从吴军之中行出,见得孙天在此,当即跃下独角马,走向孙天跟前,跪倒在地道“末将陈胜拜见统领,中将军已是战死于项城阵前,现下项城亦是失守了”言罢,陈胜不住泪流满面,叩首在地。 孙天闻得刘胜之言,心下顿是一黯,项城失守,孙刃战死,不想项城方才换防就生变故,孙天随即跃下虎狼,将刘胜扶起,看着眼前多是负伤在身的两军兵士,再也生不出责怪之意,言道“汝等此刻便在此休整,传各营郎中察看伤势”言罢,孙天又望向陈胜道“汝将此战伤亡统计在册,再呈于知事府中,本将先于知事府中等候。” 陈胜闻言随即领命,走向两军兵士。两军兵士见得虎狼骑到来,现下已是心安不少,然想起中将军与前军十万同袍战死之状,心下皆是悲痛不已。 两军兵士闻得孙天之言,未有人再出声作言,或扶住身旁受伤同袍,或直起身躯四顾相望,心中皆是生出定要报仇雪恨之意。 孙天见一众兵士如此,心下亦是一酸,然孙天知晓不能在众人面前显露半分,遂命十名虎狼骑随自己前往知事府中,其余虎狼骑则前往陈城城门驻守,以防楚军追击到此。 陈城知事林立闻得虎狼骑统领到来,当即出府迎接,然孙天此刻心下沉浸在悲痛之中,见林立相迎,点头示意之下,便进入知事府內,孙天径直于主位坐下之后,随即向知事林立言道“汝即刻传书于姑苏上将军府,告于上将军项城失守之事” 林立闻得孙天之言,心下亦是一惊,遂不再多言其他,当即领命而去。 孙天见林立离去,孙天这才释放出胸中悲伤,孙天与孙刃常年跟随上将军孙武在外征战,自是情谊深厚,不想此刻两人已是生死相隔,孙天不住润湿了双目。 少时,虎狼骑兵士来报,陈胜在外求见,孙天这才收起心神,传言领陈胜来此。 陈胜入得厅内,随即跪倒在地,向着孙天悲痛道“禀告统领,此役我军死伤惨重,前军十万兵士并无一人生还,其余两军亦是死伤一万有余,现下可战之兵已不足二十万” 孙天闻得刘胜来报,饶是心中有所预料,亦不禁生出震惊之色,沉默一阵后,方才出言道“汝先起身,不想我军伤亡竟这般惨重,汝将此战之经过,尽数与本将道来” 陈胜闻言,当即起身将楚国大军突袭项城之事一一与孙天说来,说到前军兵士与孙刃陷入楚军阵法之中,刘胜顿时悲痛万分,孙天见状亦不由悲上心头,此役吴国损兵折将,实是多年未有之大败。 孙天闻得楚国竟有投石车这般攻城器械,想来有此利器,项燕即刻便会率军攻打陈城,而虎狼骑长于正面冲杀,守城之下反而不利于虎狼骑作战,孙天不住犯难,暗道往日行军作战,多是听从统帅之令行事,如今孙刃身死,这统帅之责却要自己担负起来。又见陈胜此刻正静待自己传令,收住心神,孙天当即出言道“此际存亡之时,本将自当负起统帅之责,传本将之令,从中军,后军中各抽调三万兵士组为前军,由本将副将孙与统领,中军驻守城墙,后军驻守城门” 陈胜闻得孙天之令,当即俯身领命道“末将领命,末将这便前往传令,我等定要为我同袍报此血仇” 孙天闻得陈胜之言,心中亦是燃起复仇之念,众将士无愧是我吴国精锐,当下传言虎狼骑副将孙与与陈胜一同前往。 站立在孙天身旁之孙与闻言,当即领命,遂与陈胜一同离开了知事府。 陈胜,孙与离去之后,孙天又是陷入沉思之中,此役定是楚国趁项城换防之际,在城外布下阵法,而楚国上将军项燕更是显神境强者,有心算无心之下,此番失利实非站之过,而是王上与父亲调兵之失,不知父亲收到林立传书会作何想。念及此处,孙天不住暗叹一声,孙天知晓待父亲闻得此事,再调兵前往陈城之地最快亦需三日,而楚军只怕即刻便会攻打陈城,眼下已容不得孙天再作他想,唯有激起三军士气方能守住陈城。 孙天当即起身出离了知事府,跃上虎狼向着陈城城门去了,孙天心下已是决意率军攻打项城。 此刻吴勇已率大军进入了鲁国嬴城之中,吴勇自是不知项城已是失守。 吴勇率大军进入嬴城之后,随即任命胥门巢为前军统领,伯翔为中军统领,孙甲为后军统领。又传言三人跟随吴勇与鲁子明进入嬴城知事府,商议驻守嬴城之事,三日之后齐军便会行至嬴城之地,若能及早设防,料想吴军以逸待劳之下定能大败齐国大军。 白起,孙兵两人则并未随众人进入知事府內,而是出得嬴城西门勘察地形去了。 只见两人方出城门,白起便向孙兵言道“师兄,现下你我比上一番如何” 孙兵闻得白起之言,当即言道“当是如此,你我勘探之下,各自将兵策之谋记录在册,互换之下再作比较如何”孙兵自是知晓白起之意,往日两人只是在沙盘之上演兵布阵,还未有实战之机,此番勘察地形之下,两人各自定下布阵之法,当可再分高下。 白起闻得孙兵之言,当即大笑一声,在白山耳边低语几声之后,只见白山周身淡黄色神芒大甚,狼身竟是浮空而起,向着城外一路飞驰而去,白起身影随即消失在孙兵视野之中,见状孙兵心下亦是颇为震惊.不想银狼白山速度竟这般惊人。银月狼族本就身具风系神力,加之白山此刻已在溶血圆满之境,运转神力之下速度自不是其余巨兽可比。 随着白山一路飞驰,白起见嬴城之外甚是荒凉,又多是平原,并未有隐匿之所,而正在白起意兴阑珊之际,白山来到一处名为艾陵之地,白起当即令白山停下脚步,此地离嬴城不过五里,群山环绕当是绝佳藏兵之处,若能在此藏有奇兵,定可以给予齐国大军致命一击。念及至此,白起当即跃下白山之身躯,在此处勘探。 少时,孙兵乘坐在独角马之上亦是到达了此地,孙兵见此地竖有一块石碑,知晓此地名为艾陵,随即跃下独角马,不住在此伫立观望。 已在嬴城知事府中的吴勇见孙兵,白起两人并未随孙甲同来,亦未作多问。对于此番驻守嬴城之事,吴勇已是成竹在胸,吴勇命众人坐下后,随即示意众人出言。 胥门巢见得世子模样,当即出言道“末将以为我等可在西门之外布下重力大阵,待齐军入得大阵之内,我等必能将齐军一举歼之”言罢,胥门巢从怀中拿出太宰伯夷临行前给予的重力神核。 只见这神核散发着恐怖的黑色神芒,众人见状皆是露出震惊之色,鲁子明遂言道“这可是中等重力巨兽之神核,看模样这巨兽身前怕是步入溶血大成之境,不想世子竟不惜将此物拿出,末将替我嬴城子民谢过世子大恩”重力神核本就极为罕见,而胥门巢所拿出之神核更是来自中等巨兽,这枚重力神核品质更在文种那日所用重力神核之上。 见得此神核,孙甲亦不由大惊,孙甲知晓吴国军中并未有此物,想来定是太宰私藏之物,不想太宰为使世子能得胜,竟不惜拿出这等宝物。 吴勇见众人此刻皆是处于震惊之中,心下亦不住生出自得之色,遂言道“诸位以为胥统领此法如何”此刻亦只有孙甲还未出言,吴勇此言亦是对孙甲说来。 孙甲见众人皆是望向自己,遂言道“末将对于胥统领之法并无异议” 吴勇见孙甲赞成胥门巢之法,心中顿是振奋不已,孙甲乃是吴国后将军,更是常伴于上将军身侧,想来此战得胜之后,上将军对于自己定会另眼相看。 吴勇双目不住扫过众人,见众人皆无异议,遂正言道“如此便按胥门巢之言行事,伯翔便由汝与胥门巢同去城外布下重力大阵” 吴勇知晓重力大阵之阵法图录,老师已是交于伯翔之手,故而吴勇命伯翔与胥门巢同去城外布置阵法。 而此时白起与孙兵亦是回到嬴城之中,对于此次部署两人竟是出奇的一致,故而两人此刻正欲寻孙甲商议。 第八十三章 白起之威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白起,孙兵入得嬴城之后,见得嬴城守卫已是由吴国兵士替代,孙兵当即向守卫问及孙甲所在,闻得守卫回言,两人方知孙甲随吴勇入得知事府后还未回军营,两人知晓布防之事终是要得吴勇首肯,故而两人随即向着知事府去了。 知事府內,嬴城知事闻得下人来报有两名吴军兵士在外求见,遂向鲁子明请示,鲁子明闻言,知晓求见之人应是孙兵,白起两人,当即吩咐嬴城知事领两人来此。 少时,孙兵与白起入得府內,见众人皆在此处,遂向吴勇拱手一礼道“拜见世子” 吴勇见孙兵到来,亦是颇为欢喜,见两人向自己行礼,随即起身向孙兵道“世兄免礼,我等方才已是定下布防之事,胥统领且与世兄道来”吴勇自是知晓孙兵常年钻研策兵之道,而胥门巢所言布防之法甚为精妙,若能得孙兵首肯,对吴勇而言亦是幸事。 鲁子明见吴勇竟对孙兵这般礼遇,遂向孙兵望去,见孙兵一副寻常吴军兵士装扮,并未有不凡之处,心下颇为诧异,不住想起吴勇初见时所言三人乃是出自吴国上将军府,鲁子明这才似有所悟,想来此人定是孙武幼子。 胥门巢闻得吴勇之言,心下自是知晓孙兵来历,遂将方才所述与孙兵一一说来。 孙兵与白起闻得吴勇已是定下布防之策,又闻得胥门巢欲在城外布下重力大阵,一时间两人心下亦未知可否。 待胥门巢言罢,孙兵见伯翔已是一脸得色,孙兵心下知晓,此时若是将自己与白起所谋当众说来,怕会惹得吴勇不快,而胥门巢所谋在孙兵看来亦甚为不俗,故而孙兵不禁生出犹豫之色。 而白起却未有孙兵这般顾虑,见孙兵并未言语,白起随即着向吴勇言道“世子,白起以为胥统领之法不可取,起与师兄此番出城勘探之下,见城外约莫五里之地,有一绝佳之处,我等若能藏兵在那,定能起到奇兵之效” 白起见吴勇并未回言,正欲再言,只见胥门巢恼怒道“小儿无状,本将之谋岂是汝能妄议” 胥门巢之言亦是引得吴勇对白起暗生不满之意,这方外之人确是毫无礼法,然白起毕竟是孙武之徒,故而吴勇并未出言呵斥,伯翔见得吴勇模样,遂向着白起言道“汝还不退去,世子已是有所决意,岂容更改” 孙兵见白起还要出声再言,随即示意白起稍安勿躁。白起见孙兵望向自己,白起一时亦未再出言。 孙甲见状,遂向吴勇一礼道“还望世子勿怪,上将军常言白起于策兵之道甚有天赋,我等不妨听白起道来” 吴勇心下已生不渝之色,然闻得孙甲之言,不想这少年竟是精通策兵之道,孙甲本为大军统帅,故而孙甲之言,吴勇亦不能不在意,沉默片刻,吴勇方才向着白起言道“汝既能得上将军赏识,想来亦有几分真材实用,汝方才所言胥统领之谋不可取,却不知有何不妥之处” 孙兵心中对此亦是暗生疑惑,故而闻得吴勇之言,并未再制止白起作言。 白起见众人对于自己之言,皆有不以为然之意,遂言道“想来世子亦知尚君大破越军之经过,我军亦曾陷入宸侯所布重力大阵之中,然被尚君破之,想来这重力大阵虽是奇妙,在阵法大家眼中却挥手便可破之,白起闻得齐国大军副帅陈书亦是精通阵法之道,故而白起以为胥统领所布阵法未必起效” 吴勇自是知晓齐国上大夫陈书乃是阵法大家,而吴广轻易破去越国重力大阵之事,更是臣民皆知,白起之言却是不无道理,一时之间吴勇对于胥门巢之谋亦不禁生出几分忧色。 孙兵闻得白起之言,顿是露出恍然之色,暗叹白起布阵眼观全局,确是在自己之上,此番又是自己输了。 孙兵遂向吴勇言道“世子,白起所言甚是,想来齐军未必会被重力大阵所困” 吴勇闻得孙兵之言,心下亦是颇为赞同,只是吴勇见胥门巢与伯翔此刻已是生出恼怒之色,不禁暗自思索此间得失,胥门巢乃是老师门客,若不能用其之谋赢得此战胜利,对于吴勇而言却是不利。 胥门巢见世子已是生出犹豫之色,心下更为恼怒,向着吴勇言道“世子明鉴,小儿之言却是荒缪,战局之事瞬息即变,此番与齐国作战又岂能与吴越之战同日而语” 胥门巢之言,颇有讥讽白起未有领兵作战经验,便妄言策兵布阵之法。 白起见胥门巢几次三番口出小觑之言,当下亦是生出怒意,遂向胥门巢言道“不知胥统领可敢与白起对赌一番” 胥门巢闻得白起之言,竟是大笑一声,遂向吴勇言道“世子明鉴,不想这小儿对于行军作战之事竟这般儿戏” 吴勇闻得白起竟要以布防之事与胥门巢对赌,心下亦是不喜,此刻闻得胥门巢之言,正要出言呵斥,然又碍于孙兵,孙甲在此,故而吴勇并未即刻作声。 伯翔见得此状,亦是出言道“世子,下臣以为世子既已有了决断,无谓再生事端” 吴勇见胥门巢与伯翔俱是不以白起之言为意,当下亦不再多想,遂向白起言道“此事就按胥统领之谋行事,汝不必再言” 白起闻得吴勇之言,亦不愿再作多言,白起知晓吴勇乃是太宰之徒,伯翔与胥门巢出自太宰门中,吴勇一意偏袒两人,再言亦是徒然。 众人见白起闻得吴勇之言,竟未作一语,却是一惊,不想白起竟这般桀骜。孙兵见白起如此亦是颇为无奈,知晓白起心中不忿,遂向吴勇告罪道“还望世子见谅” 不想未待吴勇出言,胥门巢已是出言道“狂妄,汝还不向世子请罪”言罢,胥门巢周身黄芒顿是大甚,运起神力竟是一拳向白起攻去。 白起此刻正处在愤怒之中,见胥门巢竟是运转神力向自己攻来,白起心中戾气瞬间暴涨,周身淡黄色神芒随即铺散开来,众人见状无不心神俱震。 胥门巢眼见一拳即将击中白起之身,心中顿是畅快非常,此刻白起无银狼相随,胥门巢正要借此时机,报当日之仇。 只是胥门巢一拳竟是落空,胥门巢正欲挥拳再向白起攻去,只见白起身影已是瞬间消失,还未待胥门巢有所反应,众人只见白起已是出现在胥门巢身后,身躯更是浮于半空之中,一拳正要击向胥门巢后背。 孙兵见得此状,心下当即一惊,出言制止道“住手,师弟”,若是在吴勇面前将太宰门客击伤,此事当如何善了。 然白起心中戾气已起,闻得孙兵之言,一怔之下,当即收起神力,然还是一拳击出,众人亦是察觉白起这一拳已是将神力收起,心中皆是暗松一口气,无论是吴勇还是孙兵皆不愿就此交恶。 只见胥门巢被击中之后,只是向前挪移了几步,并未摔倒在地,而白起则在吴勇,伯翔,鲁子明极度震惊之中散去了神力,站立在胥门巢身后。 知事府内此刻却是鸦雀无声,胥门巢此刻已是寒意丛生,缓缓转过身躯望向白起,胥门巢心中对于少年白起再生不出半分小觑之色,而是被深深的恐惧所替代,再也生不出攻伐之念。这少年竟是踏入了溶血圆满之境,却是匪夷所思,他日神龙大陆何人能出其右,胥门巢又见世子此刻神情莫名,一时间亦未再作言语。 “这怎么可能”殿中众人心中此刻亦只剩下此念,世子吴勇似是忘怀了白起方才无礼之举,只是怔怔的看向白起。可想而知,白起之神力修为给众人带去了多大的震撼。 “世子,若无他事,白起便告退了”白起心中怒气此刻已是散去,见众人看向自己,遂向着吴勇言道。 只见吴勇闻得白起之声,这才回神过来,正要出言之际,见白起已是唤上孙兵,向着门外离去。 “如此,末将亦回营去了”孙甲,孙兵亦知此刻不宜再留,皆是向着吴勇拱手告退道。 吴勇见得此状,亦未出言挽留,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心下顿是生出懊悔之色,又看了胥门巢一眼,见胥门巢亦在震惊之中,吴勇不住暗叹一声,如此少年若能收于麾下,当胜过十数个胥门巢。 而知事府內其余之人见得三人离去亦是生出了莫名之色。 第八十五章 再失三城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隐匿大阵之中,春申君门客朱英见上将军项燕竟是以一己之力,硬撼吴国虎狼骑,心下亦是振奋不已,如今楚军士气大震,上将军可谓虽败犹荣,又见孟尝君属军此刻亦是战意高昂,想来上将军此举亦是震撼齐军之心,见得此状,朱英心中不禁对于楚国项氏一族生出了极大的敬意,楚国在春申君和上将军主持之下复兴可期。 吴国虎狼骑眼下已是疲惫不堪,现下出兵当能大破吴军,朱英不再迟疑当即对公孙宏道“还请统领出兵” 公孙宏此刻亦是心潮澎湃,心下不禁感叹,见得项燕方知楚国上将军之能当不在春申君之下,闻得朱英之言,公孙宏亦知此时乃是绝佳之际,只见公孙宏当即跃上独角马,撤去隐匿之阵,大喝一声之下,带着十万兵士冲入吴楚战局。 正在交战中的吴楚兵士突闻万马来袭之声,皆是露出震惊之色,不想竟有兵马隐匿在旁,却不。知是何国兵马。两军统帅见得此状,心下亦是一紧,值此两军焦灼之际,不想竟有奇兵在侧。 项梁自是识得春申君门客,见得这十万兵士为首之人正是春申君门客朱英,项梁心中顿是一喜,当下向着楚国兵士大喝道“是我楚国之军,杀” 而吴军闻得项梁之声,皆是露出慌乱之色,孙天见得此状,知晓此战亦无胜算,当即向着吴军大喝一声“全军撤退”,言罢,孙天随即率军向陈城撤退。 如今虎狼骑已是出现折损,闻得孙天之言,虎狼骑当即转身向城内退去,然吴国兵士却未有虎狼来去自如之能,此刻在两军夹击之下已是抽身不得。 不想令列国闻风丧胆的虎狼骑此刻竟是落荒而逃,项梁见虎狼骑向着陈城撤退,虽未有追击之能,然心下不住生起快意之感,转头看向正在兵士搀扶下的项燕,露出感激之色,暗道,“父亲,孩儿绝不辜负父亲今日之教导”。 “杀”项梁又是大喝一声,楚国兵士此刻亦再无畏惧之心,多年来楚国遭受吴军肆虐,众人对于吴国无不怀恨在心,闻得项梁之声,皆是挥舞着手中利器砍向正欲撤退的吴国兵士,释放着心中的压抑。 快退至陈城城门的孙天见得吴国兵士在楚军追击之下,不断的倒下,当下对着城头陈胜大喝道“放箭,快放箭”。 驻守在城墙之上的陈胜与吴国后军兵士见得吴国大军溃败,皆是悲在心头,此刻闻得孙天之言,当即拉开弓箭,向着楚军射去。万箭齐发之下,的确阻断了楚军追击之势,只是吴军已是死伤惨重,项梁见得此状,当即传令大军停止追击,此战已是将吴军主力尽数歼灭,虽未能将虎狼骑留于此地,然虎狼骑已是无力再战,料想吴军再无守城之力,大军稍作休整再行攻城之事,必可攻占陈城。 而孙天见楚军在守军发射弓箭之后,并未再行追击之事,心下亦是一松,然见出战之军此刻已不足三万之数,不想此战吴军竟是损伤超过十万,孙天心下不禁生出愧疚之意。楚军虽未追击,然亦未退去,孙天只得强忍着心中悲色,谋划此后之事。 待吴军退入陈城后,孙天随即传令关闭城门,又命兵士通传陈胜前来。 陈胜下得城墙,见归来之兵士此时已不足三万之数,心下顿是一颤,又见虎狼骑兵士多是负伤在身,已是不堪再战,遂向孙天言道“统领,想来片刻之后楚军便会再行攻城之事,我等现下已无守城之能,还望统领决断” 孙天闻得陈胜之言,见陈胜颇有难忍之色,却并未有责怪之意,心下不禁一酸,孙天亦知此刻陈城之中,只有后军六万兵士还堪一战,只怕再难抵御楚国之军,当下向着陈胜言道“全军撤退至冲城” 陈胜闻得孙天之言,心下又是大惊,颤声道“统领”却再说不出其他话语。 冲城与陈城之间,尚有胡、沈两城,若是退至冲城,胡、沈两城亦要失守,吴国耗时一年方才攻占楚国六城,如今不过数日,竟要连失四城,陈胜心中如何甘愿,只是陈胜亦知眼前之局,仅凭现下兵力已再难破解。 孙天见陈胜与吴军兵士闻得自己之令,皆是神情哀默的看向自己,心下亦是苦涩万分,暗责自己无能,颇露颓然之色,然还是出言道“此番战败本将当一力承担”楚国有投石车这等攻城利器,片刻便能攻破陈城,胡、沈两城离陈城不过两日行程,如今三十万吴军已是折损二十万有余,再无守城之力。无谓再累及兵士妄送性命,只有一路退至冲城,待上将军率军来助,在父亲统帅之下.再行攻伐之事,方可万无一失。 如今之孙天已是陷入无尽的愧疚之中,再生不出主军之念。自统帅虎狼骑以来,虎狼骑还未曾一败,此番之败,已是让孙天生出心魔。 吴国兵士何曾见过孙天这般模样,闻得孙天之言,一众兵士皆是低下头去,主将如此众兵士亦生不出再战之心,心中皆是充斥着悲凉之色。 而楚军休整之后,项梁正要遣兵士送项燕回府,再行攻城之事。不想朱英与公孙宏已是策马来到楚军阵前。只见朱英,公孙宏跃下独角马,皆是向着项燕拱手一礼道“朱英拜见上将军,齐国孟尝君门下公孙宏拜见上将军” 项燕闻得公孙宏之言,当下知晓此番乃是得齐国之助,只是战前春申君却未将此事告知于项燕,项燕不禁生出几分疑惑,只是现下项燕伤势极重,故而未作深思。 只见项燕看向公孙宏道“不想竟是齐国之军,本座替我楚国子民谢过尊使”说着,项燕不住又急咳了几声。 公孙宏见状,不想项燕伤势竟这般严重,公孙宏遂向项燕一礼道“上将军且回府休憩,小臣来日再向上将军讨教” 项梁见父亲伤势颇重,知晓父亲不宜再言,遂吩咐数名兵士先将项燕送回府中,待目送项燕离去后,项梁这才向公孙宏言道“谢过尊使之助,眼下我等先将陈城拿下,本将再与尊使相商” 公孙宏闻得项梁之言,遂言道“当是如此”言罢,当即跃上独角马向着属军方向去了,而朱英则并未随公孙宏同去,而是列于项梁身侧。 项梁见状亦未作言,遂向陈城望去.不想城墙之上竟未有守军踪影,项梁心下不禁生疑,片刻之后,项梁还是下令兵士推出投石车,准备攻城之事。 少时,待投石车准备完毕,陈城之上却还是空无一人,项梁不禁暗道一声坏了,随即命一队兵士策马前往陈城城门处勘探。 而孙天此时已是率着虎狼骑和吴军兵士往胡城方向撤离。 再说鲁国嬴城之地,孙甲知晓白起还未放下心中不忿,故而今日并未传唤白起与孙兵。 白起与孙兵行于兵营之间,却见鲁子明派使进入了吴营之中,孙兵正自诧异之际,不想那鲁使见得白起与孙兵,竟是走上两人跟前。 只见鲁使向着孙兵,白起一礼道“未知可是少将军当面,我国公子临行前吩咐小臣,若是见得两位少将军,着小臣邀两位少将军于艾陵之地一见” 言罢,鲁使亦不再言语,径直向着吴军主营去了。 孙兵,白起闻得鲁使这没头没脑的话语,当下互望一眼皆是生出怪异之感。 沉默片刻,孙兵先是向着白起言道“兵想来那鲁国公子邀我等去往艾陵之地,怕是为了师弟所言藏兵之事” 白起闻得孙兵之言,当即眼前一亮道“师兄所言甚是,若是鲁国公子愿意与世子交涉,想来此事或有转机,我等便走上一番如何” 孙兵闻得白起之言,心下亦无不可,孙兵对于藏兵艾陵之谋,甚为赞同,亦不愿白起为此事苦恼,故而出言道“如此为兄便与往艾陵一行” 说着,两人当即前往艾陵之地。 第八十六章 新军初成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吴广回归会稽当日,文种与孙前两人便收到伍嘉传书,两人知晓尚君已是回归,颇有召回两人商议开府事宜之意,两人当即率新军于当日返回会稽之地。 大军抵达会稽地界后,孙前看着眼前三十万新军,心下不住生出期待之色。此次于余杭选拔守备兵士充入新军,成果却是出乎预料,初时孙前心中颇为担忧余杭守备充入新军,会累及军队整体战力。然孙前跟随文种入得余杭军营之后,方知余杭守备操练之刻苦丝毫不在吴国精兵之下,又见守备兵士年岁大多还在弱冠之龄,可谓潜力巨大,见得守备如此,孙前这才放下心中忧虑。 不想越国守备之军竟是丝毫不弱,若是越人不愿臣服,尚君绝不能轻易占领越地,念及至此,孙前对于文种归降之心,亦不禁信了几分。数日与文种相处,孙前见文种对于尚君甚为推崇,文种与雀翎相。交亦未有堤防之举,孙前心中对于文种再无猜忌,暗叹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此后,孙前又与守备统帅雀翎多有交谈,见雀翎对于练兵之事颇有心得,知晓余杭守备军纪严明,乃是雀翎治兵有道,孙前不住生出爱才之色。 孙前遂与文种相商,颇有命雀翎出任新军教头之意。文种闻得孙前对雀翎赞赏之言,心下亦是颇为自得,雀翎治兵确是深得文种真传,文种当下应下此事。 文种见得孙前之变,知晓孙前已是放下成见,心下亦是欢愉,今后尚君属军当由两人统领,孙前若能摒弃前嫌,新军战力必能更上一层楼。 文种,孙前两人一连数日在余杭军营之中,终是在二十万守备之军中选拔出十六余万兵士,与两人所领之兵士组成新军。 料想这三十万新军在文种三人治下,假以时日,定会不若于各国精兵。此番回归会稽,料想尚君见得新军亦会欢愉。 率新军进入会稽军营之后,文种,孙前,雀翎三人随即入宫面见吴广。 大业殿中,伍嘉正在将祖父伍子胥传书,禀告吴广知晓。 吴广闻得老师来言,知晓老师会于三日之后派遣供奉伍子堂,带领十位门生来到会稽城中,而新军军备亦是铸造完成,如此属地建制之后各部亦能正常运作起来,吴广心下不住大喜。 正在此时,内侍亦来言文种三人已在殿外等候传召,吴广闻言,心下更是欢喜,随即命内侍传三人入殿。 三人入得大业殿中,见尚君正与伍嘉相谈甚欢,三人皆是拱手向吴广一礼道“下臣等拜见君上” 吴广见雀翎亦是跟随两人回归会稽,心下不禁生疑,遂言道“众卿免礼,未知可是余杭之地出了变故” 孙前闻得吴广之言,知晓吴广对于雀翎回归怕是有所疑惑,遂言道“君上无需多虑,此番雀翎前来会稽,乃是下臣相邀,如今新军已成,下臣有意由雀翎出任新军教头一职,还望君上应允” 吴广闻得孙前竟是为雀翎求官,心下顿是一喜,雀翎乃是文种之徒,不想数日之间,孙前已是放下成见,遂言道“新军之事,前将军与宸侯商议便可” 文种已是在伍嘉传书中,知晓吴王册封宸侯之事,如今又闻得吴广对于军事颇有倚重之意,文种当下又是向吴广一礼道“下臣正要谢过君上请封之恩,如今三十万新军已是在我会稽大营之中,还望君上检阅,下臣此后定当勤于军务,不负君上之恩” 孙前闻得文种提及新军之事,亦不禁露出自得之色,可见孙前对于此次整军甚为满意。 吴广知晓孙天,孙前兄弟二人常伴于上将军身侧,对于兵士要求甚高,不想孙前此刻颇有以新军为傲之意,吴广不禁好奇新军之姿。当下言道“本君正要将新军军备之事与汝等说来,三日之后新军军备便会运到我会稽城中,待军备运到,本君定要去军营检阅一番” 文种三人闻得吴广之言,皆是露出狂喜之色,新军若是得军备之助,想来即刻可战各国精锐之军。 吴广见三人皆是振奋模样,心下亦是豪气丛生,当下又言道“本君决意于三日之后,行开府建制之事” 众人闻得吴广之言,皆是俯身向着吴广一礼道“恭贺尚君”众人皆知待吴广开府建制之后,以属地如今之状,俨然已是一方诸侯,众人亦是水涨船高。 吴广遂吩咐伍嘉,传召各城知事于三日后入会稽,诸事亦要筹备妥当。 伍嘉闻言,当即领命称是,而正在众人沉浸在喜悦之时,不想内侍又是来言,常德正在殿外求见。 吴广闻得常德到来,当下命内侍引常德入殿。 只见常德入得殿中,见得众人皆是在此,竟是露出几分苦意之色,向着吴广一礼道“下臣拜见尚君” 吴广见得常德这般模样,心下顿是一紧,当下询问道“常德可是列国有何异动” 常德闻得吴广之言,遂向吴广言道“禀告君上,今日清晨下臣收到楚国暗探飞鸽来信,不想楚军趁项城换防之际,竟是出兵攻打,此刻项城已是失守了”说着常德不住看了孙前一眼,才继续言道“据悉战候所率虎狼骑赶到陈城之时,正遇楚国大军攻打陈城,而虎狼骑竟是不敌,现下陈城亦是失守” 还未待吴广出言,孙前闻得常德之言,当即出言质问道“怎会如此,常德汝之所言可是属实”虎狼骑纵横列国之间,还未尝一败,如今楚国势弱,奄有击败虎狼骑之能,莫说孙前不信,殿中之人闻得常德之言,皆是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吴广闻得常德之言,心下亦是震惊,然吴广知晓常德所言必定不假,暗叹一声后,吴广又是向着常德言道“常德,汝且将此战经过说来” 孙前闻得吴广之言,知晓吴广并未对常德之言生疑,想来常德所言不假,孙前神情不禁露出几分忧色,遂亦是看向常德。 常德见众人皆是望向自己,心下苦意更甚,收到暗探传来虎狼骑战败之消息,常德亦是不敢置信,叹息一声之后,常德遂将获悉项,陈两城战事一一向众人道来。 众人闻得三十万吴国精锐竟是战死超过二十万,皆是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所幸虎狼骑折损不大,众人这才心下稍安,待常德言罢,殿中之人皆是未发一言,可见这般伤亡给众人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过了许久,还是吴广先言道“不想楚国除春申君之外,还有上将军项燕这般人物,此战之败实乃是项城换防之过,却是可惜,只怕经此一役我吴国再难抑制楚国复兴之势”吴广知晓心中担忧之事终还是发生了,吴国多年欺压之下,若是楚国崛起定会成为吴国心腹大患。 念及至此,吴广又向常德言道“此刻鲁地可有消息传来”想来齐军将至鲁地,此战吴国已不能再败,故而吴广有此一问。 闻得吴广问起鲁地之事,常德不住暗叹一声,言道“君上怕是忘了,鲁国之地我等并未布下暗探,然下臣获悉齐国大军已于前日由临淄开拔,想来明日便会抵达鲁国嬴城” 吴广闻得常德之言,暗道却是自己乱了心神,唯今亦只有盼望兄长莫要贪功冒进,吴国兵士已不能再受折损。 而此刻鲁国嬴城之地,孙兵、白起两人已是应鲁子明之邀来到艾陵。 两人见鲁子明已在艾陵官道之上,两人当即前往鲁子明处 鲁子明见孙兵,白起到来,心中不禁泛起些许喜色,当即向着两人一礼道“两位少将军有礼” 孙兵在来时路上已与白起说好,此番由孙兵与鲁子明交谈,只见孙兵闻得鲁子明之言,遂言道“公子有礼,不知公子邀我等前来所为何事,还请公子明言” 鲁子明闻得孙兵之言,又看了白起一眼,见白起并未言语,淡笑一声后,先是向着白起言道“不知为何末将初见少将军,便自觉与少将军颇为投契,昨日闻得少将军所谋,末将更是深以为然” 白起闻得鲁子明之言,心下顿是一喜,然还是未作一语,只是看向孙兵处。 孙兵见鲁子明颇有向白起示好之意,当下言道“若公子邀我等来此,只为说此事,我等便不再停留了” 鲁子明见孙兵已生不耐之色,当下言道“少将军莫急,末将有意将我鲁国五千兵士交由两位少将军统领,未知少将军以为如何” 孙兵闻得鲁子明竟有意将鲁兵交由自己与白起统领,心下一时亦琢磨不透鲁子明之意,只是世子已是决意按胥门巢之谋行事,若是在艾陵布兵,定会惹世子不快,更是与军纪不符。故而孙兵有意出言回绝。 不想白起闻得鲁子明之言,已是出言道“如此白起便谢过公子”,白起竟是一口应下。 鲁子明见白起出言,顿是浅笑一声,不待孙兵再言,遂言道“此人乃末将副将,两位少将军若要调动兵马,吩咐此人即刻,末将这便先告辞了”言罢,鲁子明随即跃上独角马,又是向着两人一礼,便策马离去了,留下副将在此。 孙兵见白起竟是擅自应下此事,正要出言相劝,又见白起喜上眉梢模样,孙兵心下不住暗叹一声,在孙兵心中,已是将师弟白起视作此生唯一挚友,亦未再出言阻止。 第八十七章 齐军终至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翌日,齐国大军终是抵达了嬴城之地,只见齐国上军将军公孙夏,车骑将军陈书坐于独角马之上,行于三军之前,身后齐国兵士军备精良,行军整齐,可见齐国治军亦是军纪严明。 三日之间,齐国大军从都城临淄一路行至嬴城之地,然观一众兵士皆未有疲态,想来齐国兵士平日里亦是勤于操练,体魄远超常人。 只见齐国大军正要进入艾陵之时,陈书神情不禁露出几分慎重之色,向着公孙夏言道“此地群山遮挡之下,末将竟不能一窥全貌,若是大军冒然进入,只怕凶险未测”陈书见得此地群山环抱,不住生出了堤防之心。 公孙夏闻得陈书之言,随即向着前路望去,见此地地势复杂,心下深以陈书之言为意,遂传令三军停下脚步,向着陈书言道“还请陈将军率斥候前往勘探一番”陈述精通于阵法之道,齐国无人能出其右,故而公孙夏对于陈述甚为倚重。 陈书见公孙夏亦有凝重之色,当即领命率齐军斥候策马前行。少时,陈书入得艾陵之地,四顾之下见此地确是凶险万分,当下运起神力,双目泛起阵阵白芒,向着群山望去,见得道路两旁虽是树木茂盛,然几次观望之下,却未有敌军隐匿其中,陈书这才心安,策马回到公孙夏身侧。 公孙夏见陈书归来,当即出言问道“陈将军前路可有异样”,公孙夏知晓陈书传承于中等巨兽夜鹰,神力修为亦是达到了溶血之境,陈书运转神力之下,目力已不在显神强者之下。 陈书闻得公孙夏询问,遂言道“末将勘探之下,并未见前路有何异样,我等当可安心前行” 公孙夏闻得陈书之言,心下再无忧虑,当即传令三军向嬴城进发。 而此时艾陵群山之间,却有五千兵士隐匿其中,正是孙兵与白起所率之鲁国兵士。 只见孙兵闻得斥候来言,齐国大军已是进入艾陵之地,心下不禁生出几分慎重之意,见白起并未有所动,心下颇有疑惑,孙兵百思不得其解之下,遂向着白起言道“为兄心下不解,师弟布兵在此却是为何” 在孙兵看来,白起应在艾陵官道两旁山间设兵才是,不想白起竟是布兵在群山之内,这般布兵如何能阻扰齐国大军,此刻齐军更是入得艾陵,白起竟还未传令出击。 白起闻得孙兵之言正要出声作答,不想斥候又是来言,齐国大军即将行出艾陵,白起当即传令鲁子明副将于明,命五千鲁国兵士跟随在齐军身后。 孙兵亦不是愚笨之人,闻得白起之令,这才知晓白起意欲在吴齐两军交战之际,行突袭之事,而非在此阻断齐军。一时间孙兵心中亦不禁生出几分恍然之色,那日沙盘对弈败于白起之手,却是有若现下之局,白起演兵与孙兵相较却是更多了一份灵动。 白起见孙兵似有明悟,当下浅笑一声,向着孙兵言道“师兄承让了” 孙兵闻得白起之言,不禁大笑一声,言道“如今方知师弟演兵之能,确在为兄之上” 白起闻言,亦不住生出几分得色,然眼下不是两人相谈之机,白起遂言道“如今我等便率鲁军跟随在齐军之后,伺机而动” 孙兵亦知战事要紧,当即不再作声,与白起一同率领五千兵士跟随在齐军之后,向着嬴城去了。 而此刻嬴城城门之外,胥门巢已是率领前军十万兵士列阵在此,吴勇则与鲁子明站立在城墙之上,鲁子明见吴军竟意欲与齐军正面交锋,心下不住生出几分疑惑,遂向着吴勇询问道“世子,胥统领率前军出得城门,却是为何” 吴勇闻言,不住生出几分得意之色,遂言道“胥统领已在我军阵前布下重力大阵,只待齐军进入大阵之中,定可大败齐军,至于前军出城作战,亦是胥统领之意,公子无需忧虑”吴勇自是知晓三军固守在嬴城之中,定能保嬴城不失,然吴勇请兵相助于鲁国,乃是为了建立功勋,若不能歼灭齐军,只是固守嬴城,如何能引臣民瞩目,又何须动用吴国精兵。 有重力大阵之助,吴勇心中对于此战已是稳操胜券,故而在胥门巢与伯翔请求出城作战之后,吴勇当即应允了两人所请。 鲁子明闻得吴勇之言,见吴勇一副成竹在胸模样,亦未再出言相问,遂向着城外看去,待见得齐军到来,鲁子明这才又言道“世子,齐国大军到了” 吴勇见齐军到达,不禁露出几分期待之色,随即吩咐伯翔率中军于城内伺机而动,孙甲则率后军驻守于城墙之上。 公孙夏与陈书率军进入嬴城之地,见吴军竟是阵列在嬴城之外,两人心下不禁生出怪异之感,不想吴军竟是未固守在城中,只见公孙夏当即笑言道“这吴国世子用兵却是出人意料” 齐军一路以来,未遭吴军堵截,公孙夏心下不免生出几分忧虑之色,如今见吴军已是在城门外等候多时,公孙夏这才暗道自己多虑,对于吴国世子亦不禁生出了几分小觑之意。 陈书虽诧异吴军竟是放弃守城之利,大有行正面交锋之意,然心中却并未放下警惕,遂向公孙夏言道“将军稍待,末将再行勘探一番”说着公孙夏当即运起神力向四周看去,见吴军阵列整齐,而四周亦未有阵法气息,只是见得吴国统帅皆是一脸稳操胜券之色,陈书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踌躇之意,又见公孙夏此刻已是一副战意高昂模样,怕是即刻便要率军冲杀,当下言道“将军请看,末将见吴军主将颇有自得之色,末将虽未探知此地有阵法气息,然末将料想吴军在此地定有布防” 公孙夏闻得陈书之言,遂言道“陈将军多虑了,我等一路所见吴军并未有沿途设防之事,想来这吴国世子想要与我齐国大军正面一战,本将就先传令前军出击,若生变故,陈将军再作筹谋不迟”言罢,公孙夏当即传令前军出击。 一时之间吴齐两军皆是吹响了战争号角。吴勇见齐国前军出击,心下不禁生出大喜之色。 胥门巢见齐军来袭,心下亦再无忧虑,遂命一千名兵士冲向齐军。 齐军阵营陈书见吴国大军并未全部出击,只有派千名骑兵冲杀而出,而这千名骑兵冲至齐军阵前又随即折返,陈书顿是暗道一声不好,只怕吴军已于阵前布下阵法,却是陈书疏忽了,然此刻大军已是即将追击至吴军阵前,已是来不及制止。 只见齐国前军冲至吴军阵前,随即笼罩在浓浓的黑雾之中,齐国兵士皆是如巨石加身般,未能行动分毫,露出痛苦之色。嬴城之上驻军随即在孙甲传令下万箭齐出,射向大阵中之齐军。 陈书当即策马而出,不想吴军竟是在此布下重力大阵,这重力大阵神核乃是取自溶血圆满之境巨兽,陈书自不能探知,然这重力大阵核心所在却是逃不过陈书双目。 陈书周身白芒顿是大甚,冲入重力大阵之后,当即向着重力神核所在攻去,而此刻齐军在城头驻军几番射击之下,已是死伤惨重。 而公孙夏见得此状,当即亲率中军出击。 第八十八章 战局突变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嬴城城墙之上,吴勇见得齐军身陷重力大阵之中,在后军乱箭之下,大阵之中顿是传来阵阵惨叫声,如今我为刀俎,齐军沦为鱼肉,此战已再无悬念,吴勇不禁露出欢喜之色。 而正在吴勇以为稳操胜券之时,不想齐国中军突然从大阵两侧冲向前军阵营,吴勇见状,随即吩咐孙甲传令后军暂缓放箭,又命人传令于胥门巢,命其率前军与齐国中军交战。 孙甲闻得吴勇之言,心下顿是一惊,齐国前军已无抵御弓箭之能,世子竟要放弃大好战机,而公孙夏率军冲向我方阵营,便是为了打乱吴军部署,世子下令胥门巢出兵迎战,只会使受困于重力大阵中的齐军,得到喘息之机,然见得吴勇一副不容置疑之色,孙甲只得放下心中担忧,以世子之令行事,如今世子才是三军统帅,身为吴国后将军,孙甲自不敢违抗军令。 只见胥门巢在闻得吴勇之令,当即率前军冲向来犯之齐军,孙甲见状,心下又是一叹,这才下令后军停止放箭。此时齐国副帅陈书已是孤身进入了重力大阵之中,见得此状,孙甲不禁想起白起当日所言,当下不再迟疑,向着吴勇道“世子,齐军副帅陈书已是潜入重力大阵之中,陈书精于阵法之道,只怕其有破解大阵之法” 吴勇闻得孙甲之言,心下顿是一惊,遂向重力大阵之中看去,只见陈书神力大开,似未受大阵干扰,双眼泛起阵阵白芒,行动颇为自若。 吴勇知晓孙甲之言不假,便要命人吩咐胥门巢前往阻拦陈书。却见胥门巢已是率领前军与公孙夏所率齐军交战,吴勇当即闪过一丝慌乱之色,若不能阻止陈书,此战怕会生变,不住望向孙甲言道“后将军,这该如何是好” 孙甲见吴勇已是失了分寸,心下亦是苦涩,不想世子竟这般不堪,孙甲自知事态严重,当下未作答言,拿起手中长弩,当即向着阵中陈书射出一支长箭。 吴勇见孙甲拉弓射向陈书,心下这才稍安,遂又向重力大阵望去,只见陈书双目白芒闪烁之下,竟是躲过了孙甲之箭,然陈书亦未再有所动,正一脸警惕的望向孙甲处,吴勇正要出言称赞,又见孙甲此时一脸凝重模样,吴勇这才作罢,想来以孙甲之能,陈书绝无寻找神核之机。 而正在吴勇放松心神之际,不想陈书竟是冲着孙甲歉然一笑,只见其突兀的举起手中利剑向着阵中一挥,霎时间,重力大阵中弥漫的黑雾顿是散去,吴勇见状,不禁生出懊恼之色,这重力大阵在阵法大家面前竟这般不堪一击。 孙甲见重力大阵已被陈书破去,心下顿是苦涩万分,颇为恼怒的看了吴勇一眼,然孙甲知晓此刻容不得再出丝毫差池,遂又向城下看去。孙甲知晓陈书定是一早便寻到了神核所在,却不知陈书为何到此时才破除大阵。 只见齐国前军兵士顿是卸下重负,相顾之下,皆是生出庆幸之色,而胥门巢所率前军兵士还在与齐军厮杀。见得此状,吴勇竟是露出迷惘之色,心中不禁生出战局脱离掌控之感,一旁鲁子明见齐国前军脱困而出,亦是暗道一声不好,正要向吴勇进言,见吴勇此刻竟是不掩慌乱之色,鲁子明这才作罢,心中不住暗叹,吴国世子肆意妄为这才使齐国有了反扑之机。 陈书见重力大阵终是破除,颇露自得之色,陈书知晓这重力神核,当是取自于溶血境巨兽,这才能躲过了自己鹰眼勘察,以陈书之神力修为未必能斩开神核,破除大阵,故而寻到神核所在,陈书进入阵中并未第一时间砍向神核,而是在大阵运转一阵之后,待神核神力有所消耗,这才调集神力全力一击。孙甲并非阵法大家,自是不知其中奥妙。 待黑雾彻底散去,陈书见公孙夏正率中军与吴军厮杀,遂向着脱困之兵士大喝一声道“杀”,齐国前军兵士闻得陈书之令,随即向四周吴军杀去。 不想原本稳操胜券之战局,顿是发生了逆转。 吴勇见得这连番变故,不禁大惊失色,吴勇当即命人传令于伯翔,命其率中军出城相助吴国前军。 胥门巢见周围黑雾散去,知晓重力大阵已被破除,当下亦是大惊,然此刻正与齐军拼杀,容不得胥门巢有丝毫松怠,胥门巢随即运转神力向着齐国兵士杀去,一时间齐军兵士在胥门巢杀伐之下,接连倒下。 吴军兵士见胥门巢大发神威,又见中军出城来助,吴军士气顿是大甚。 齐国前军在重力大阵之中,已是死伤过半,如今又有十万吴军加入战局,一番厮杀之下,齐国两军兵士已是显出疲态,被吴军杀的节节败退。 城墙之上吴勇见吴军勇猛,心下这才稍安,神情亦恢复常色。而鲁子明见吴军兵士确是英勇非凡,齐军已是无招架之力,心下不禁生出几分向往之色,若是鲁国有此大军,列国又怎敢行欺压之事。 只是孙甲见两军兵士虽是将齐军逼得接连后退,然死伤却是颇多,心下当即叹息一声,生出几分悲伤之色,眼前之兵士皆是跟随孙甲多年,不想竟在此间死伤良多,孙甲顿生自责之意,又见吴勇此刻竟是颇有欣喜之色,饶是孙甲性格沉稳,亦不禁怒意横生。 吴勇见吴军此刻士气正盛,正要传令两军继续追击,然不住想起方才之事,吴勇亦不禁生出几分后怕,遂向孙甲询问道“后将军,此刻我方兵士士气高涨,依汝之见,我军可要行追击之事” 孙甲闻得吴勇询问,当即按住心头怒意,吴勇之令关乎三军将士之性命,由不得孙甲不慎重。 孙甲不住望向两方兵士交战之地,不想两军已在三里之外。齐军此刻已是露出疲态,颇有撤退之像,然往年孙甲跟随孙武亦有与齐军有过交战,知晓齐国兵士并未这般羸弱,此刻齐国后军还未出动,吴军当不能深入,念及至此,孙甲遂向吴勇言道“还望世子传令收兵,若是我军追击,只怕正中公孙夏下怀” 吴勇闻得孙甲之言,见孙甲神情平淡,再无往日尊崇之意,吴勇心下颇为恼怒,然吴勇见吴军已是出离甚远,若是齐国后军加入战局,确是凶险。吴勇沉思之下,当即传令两军兵士退回嬴城之中。 而正在嬴城守军正要鸣金之时,不想齐国统帅公孙夏神力顿是大开,只见其周身黄芒大甚,身后更是泛起猎豹虚影,神力不断注入手中巨锤之中,巨锤随即跳动着道道闪电,公孙夏举着巨锤向着吴国兵士挥舞之下.吴国兵士竟是触之即死。而齐国后军亦是发出阵阵怒吼之声,向吴军兵士冲杀而出。 吴勇见得此状,顿是露出慌乱之色,随即传令孙甲率后军出城相助,孙甲亦知此刻已到了胜负之关键,当下不再迟疑,率后军出城相助。 不想吴齐双方统帅竟是不做保留的,率三军在嬴城之外相战,鲁子明眼见战局一再逆转,知晓如今胜负亦是难料,心下不禁发出阵阵叹息之声,对于这吴国世子亦再生不出感激之色。 而此刻齐军阵营后方二里之地,白起正率五千鲁国兵士向前推进。 第八十九章 扭转战局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白起与孙兵两人率着五千鲁国兵士,一路尾随在齐国大军二里之外,两人与五千鲁国兵士皆是藏于隐匿大阵之中,两人见吴国三军尽皆出城与齐军正面交战,互望之下不禁生出荒谬之感。 白起率鲁国兵士隐匿在齐军阵后,正是为了等待齐军攻城之际,行突袭之事,如今两军数十万兵士在城外混战,区区五千兵士再不能左右战局,见得此状,白起不禁暗叹一声,孙兵暗责吴勇统兵无能,对于眼下之局亦是一筹莫展,不住出言询问道“两军这般战法,我等所谋已是毫无用处,师弟可有良策” 闻得孙兵之言,白起一时亦未有良策,故而并未作答言,只是看着两军混战之局,这般混战吴国即便是胜了,吴军兵士伤亡亦不会在少数,世子吴勇统兵之能确是平庸至极。 白起与孙兵虽随军不过月余,然吴军上下对两人多有优待,如今见不断有吴军兵士在眼前倒下,两人心中亦是悲痛万分。 只见吴齐两军相伐之间,已是毫无战阵可言,白起知晓若不是齐国前军在重力大阵中死伤颇多,吴国大军占据了人数之优,这才未显出劣势,而胥门巢与孙甲冲杀在前,亦给了吴国兵士极大的鼓舞,这般战法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若不能令战局发生改变,吴国兵士伤亡只会不断加剧,见得此状,白起不禁陷入沉思之中,脑海中快速回忆着老师孙武平日教导,想起老师常言上兵伐谋,其次伐兵,白起不住向齐军统帅公孙夏,副帅陈书两人望去。 只见公孙夏正与前军统领胥门巢,后将军孙甲对战。胥门巢,孙甲两人周身神力已是全力运转,然在公孙夏身后猎豹虚影之下,隐隐有被压制之状,两人已颇显疲态,公孙夏与两人交战之际,还在屠戮周边吴国兵士,却是一模游刃有余模样,可见溶血圆满之境虽与显神境只有一步之遥,然战力亦是相去甚远,两者传承神力来自同等巨兽,其神力品质亦是天差地别。 白起见状正在感概之际,又见孙甲手中长枪已在公孙夏挥动巨锤攻伐之下,脱手在地,想来胥门巢与孙甲两人在公孙夏这般攻势之下.很快便会败下阵来,若不能找出破解之法,两军战局即刻便为逆转。 白起心下不住生出急促之感,“为将者当不动如山”,老师教诲不住在白起心间响起,愈是危难之时,愈要沉着冷静才是,暗暗守住心神,白起知晓公孙夏连战两名溶血圆满境强者,神力消耗亦是巨大,一个念头当即出现在白起心头,白起又向陈书处看去。 见陈书正在齐国兵士护卫之中,并未再运转神力向吴军进攻,怕是陈书在破除重力大阵之时,神力已是消耗殆尽。 想来公孙夏两人神力皆是消耗甚多,白起不禁若有所思的看了孙兵一眼,若能生擒敌方统帅,齐国大军定会不攻自破,眼前之局便可化解,念及至此,白起当即望向孙兵言道“师兄,起观齐军副帅陈书颇有力竭之状,想来出奇不意之下,当可将其拿下” 孙兵虽还未入溶血之境,然孙兵神力乃是传承于高等巨兽天吴,以其练体圆满境之修为亦是不弱于寻常溶血境修士,陈书神力损耗之下,孙兵率鲁国兵士突袭之下,定能将其擒获。 正暗自思索中的孙兵闻得白起之言,遂向陈书看去,见陈书已在齐国兵士护卫之中想来神力已是所剩无几,只需突破其周围齐军,必可将其拿下,孙兵当即向着白起言道“师弟所言不假”。 “如此就有劳师兄了”白起见孙兵一副深以为然模样,当即言道。 说罢,白起不待孙兵再言,当即跃上银狼白山之身,出离了隐匿大阵,孙兵见得此状,心下不禁生出疑惑之色,正要向白起询问,只见银狼白山已是向着公孙夏方向奔去,孙兵望着白起离去背影,知晓白起竟是要独占齐国统帅公孙夏。只是公孙夏乃是显神强者,白起如何能是敌手,孙兵顿生担忧之色。只是眼下之局已容不得孙兵再作他想,孙兵心中似有决断,向着白起去处言道“为兄定不负师弟所托”,言罢,孙兵随即示意五千鲁军向陈书处前进。 银狼白山出得隐匿大阵.当即冲入两军交战之地,口中不住发出咆哮之声,两军兵士闻得银狼之声,不禁向白起看去,吴军兵士见得乃是白起到来,心下顿是振奋不已,皆是发出一声大喝,三军士气又是大增。 而齐国兵士见来人竟是吴国将领,皆是心中一黯,见银狼直奔统帅公孙夏而去,竟无人敢上前阻拦。 公孙夏与孙甲两人交战之中,已是将孙甲重伤,孙甲此刻已在吴军护卫之中,只余胥门巢一人还在苦苦与公孙夏相争,公孙夏背后猎豹虚影亦是模糊不清,想来体内神力已是所剩无几。 公孙夏手中巨锤与胥门巢之利器相触之下,胥门巢当即飞身坠落马下,公孙夏遂又是挥举巨锤欲向胥门巢攻去,白起见得此状,知晓若是胥门巢被巨锤击中,只怕当场便会毙命,白起随即遂命白山奔向胥门巢倒地之处,只见公孙夏手中巨锤即将击到胥门巢之身时,白山已是出现在胥门巢身侧,银月狼族速度之迅捷可见一斑,白起遂一把将胥门巢拉起坐上狼背。 胥门巢本已闭目等死.不想千钧一发之际竟被是白起所救,胥门巢不住看向白起面庞,见少年神情自若,胥门巢顿是生出无地自容之色。 白起此刻却是未作他想,将胥门巢安置在孙甲身侧,又向孙甲投去宽慰一笑后,白起遂向着白山低吼几声。 少时,只见一人一狼皆是释放出淡黄色神芒,银狼白山更是浮空而起两者所散出的神力之芒当即融合在一起,这般威势竟是丝毫不在公孙夏之下,白山在周围兵士一脸惊骇之中,向着公孙夏袭去。 公孙夏见得银狼来袭,心中亦是大惊,以公孙夏之目力.自能看出眼前少年之传承神力与这银狼乃是同出一脉,两者相加之下已是不弱于寻常显神境,如今公孙夏神力已是所剩无几,如何能敌,公孙夏知晓事不可为,正要策马逃离,不想身下独角马竟是纹丝不动,公孙夏不禁低头望去,只见独角马正发出阵阵低吼之声,一副畏惧模样。 正在公孙夏陷入失神之际,白山竟突兀出现在公孙夏身侧,随着白起发出一声低吼,手中利剑随即向公孙夏斩去,公孙夏猝不及防下,竟是被白起利剑击中,遂坠落马下,摔倒在地的公孙夏,不禁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公孙夏如今已是重伤在身,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许是不能接受落败之结果,竟是昏死了过去。 白起一击得手,心下不禁生出几分恍惚之色,待见得公孙夏此刻已再无一战之力,白起当即将公孙夏拉上银狼之背,白山亦不住发出阵阵嘶吼之声。 白起知晓此战再无悬念,遂又望向陈书处,见陈书此刻亦被孙兵擒住,而孙兵此刻正一脸振奋的望向自己,两人互望之下,皆是发出阵阵大笑之声。 齐国兵士此刻见得两名统帅皆是被擒,再无战意可言,皆是放下手中利器。 而负伤在地的孙甲与胥门巢见得此状,心中不禁生出欣慰之色,有如此少年,吴国之未来可期。 战局终是在白起擒下敌军统帅之后,发生了改变,吴齐一战终是以吴军大胜而告终。 第九十章 吴勇招揽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嬴城城门之上,吴勇见白起竟是在两军混战之中,擒下了齐军统帅公孙夏,吴勇不禁生出狂喜之色,此战吴军大胜,更是生擒齐国统帅,这般战果定能使列国侧目,吴勇看向白起更是添了几分欢喜之色。 少时,吴勇又见孙兵竟是率五千鲁国兵士突破齐军防护,一举将齐军副帅陈书擒获,吴勇再抑制不住心中喜悦,顿是大笑了几声.只是吴勇见得孙兵所率之军乃是鲁国兵士.不禁若有所思的看了鲁子明一眼,这鲁国公子竟擅自将鲁国兵士交于孙兵二人,却不知其意欲何为,念及至此,吴勇不禁后悔没有采纳白起之言。 而站立在吴勇下首的鲁子明,见银狼少年白起与孙兵大发神威,心下亦是甚为振奋。不想随手一为之事,竟是取得这般成果,鲁子明不禁生出几分自得之色。鲁子明正要向吴勇禀明此事,不想世子吴勇看向自己亦颇有堤防之色,鲁子明心下顿是一叹,知晓擅自相助白起之事,终是引来了吴勇猜忌。然齐军大败之下齐国已是元气大伤,鲁国再无覆巢之危,鲁国已无他求,故而鲁子明并未再向吴勇进言。 只见吴国三军兵士此刻皆是露出狂喜之色,看向乘坐在银狼之上的白起,口中不住生出欢呼之声,却不知是谁先喊出了白起二字,片刻之后,三军上下皆是高喊着“白起!白起!” 公孙夏此刻已是苏醒了过来,不想已是沦为战俘,见吴军兵士皆是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心中不禁一黯,闻得吴军高呼,公孙夏与陈书两人知晓此番当是败于此人之手,皆是将白起之名牢牢记在心头,而齐国兵士此刻四顾之下,皆是垂下头去,心中生出悲凉之色。 白起享受着吴国兵士的欢呼之声,只道公子若是知晓此事,定会大加赞赏,遂不禁亦发出阵阵欢笑之声。众人见白起模样,皆是以为白起在为胜利而喜。 孙兵对于此番大胜亦是振奋不已,命数十名兵士将孙甲和胥门巢送回嬴城之后,孙兵随即传令三军将俘获之齐国兵士押至城下。而中军统帅伯翔自始至终未发一言,只见其神情颇有复杂之色,却不知其现下在作何想。 待三军兵士将十数万战俘驱至嬴城城下,伯翔当即跃下独角马,前往嬴城城墙之上向吴勇禀告。 吴勇见只有伯翔到来,竟是生出了几分失望之色,不禁暗叹一声,孙兵与白起并未同来,定是那日未采纳白起之谋,使得两人生出了疏离之心。 伯翔见吴勇颇有失望之色,心下当即生出懊恼之色,不想此番与吴军交战,竟让白起与孙兵两人拔得头筹。然伯翔亦知此时将战果禀告世子知晓要紧,伯翔遂向着吴勇言道“恭喜世子,此战大胜,齐国两名统帅已被我军擒获,我军更是俘虏了齐国十五万兵士,而我军折损不过五万之数” 吴勇闻得竟是俘虏齐国十五万精兵,当下又是大喜,向着伯翔连道三个好字,遂向伯翔言道“伯翔汝速去通传孙兵与白起前来面见” 伯翔闻得吴勇之言,心下顿生复杂之色,白起,孙兵在众目睽睽之下,擒住齐军统帅,这般功绩却是不容质疑,故而伯翔只得领命前往。 吴勇见伯翔一副苦涩模样,心下亦是一叹,伯翔常伴吴勇身侧,吴勇对于伯翔自是知之甚深,以白起,孙兵之能,若能收为己用,来日定能成为吴勇一大助力,其中厉害,料想伯翔细想之下当会明白。 少时,孙兵与白起两人在伯翔通传之下,来到了吴勇面前,两人见得吴勇,当即一礼道“见过世子,未知世子唤我等前来所为何事”两人现下并无官职在身,此番战果料想伯翔已是禀告吴勇知晓,故而两人闻得吴勇召见,心下不禁生疑。 吴勇见两人颇有疑惑之色,遂淡笑一声道“此战能大获全胜,世兄与小兄弟当记首功,勇即刻便会传书于姑苏,想来回朝之后,我王定会大加封赏”吴勇言中竟是不吝赞赏之词,更颇有亲近之意。 见吴勇一脸期盼的望向自己,白起心下不禁一怔,前日于嬴城知事府中商议布防之事,众人不欢而散之下,白起知晓吴勇已是生出不渝之色,而吴勇如今竟是不假于色,更是不吝赏识之语。白起不禁生出不适之感,白起自幼与巨兽相伴,故而入世以来,与人相处亦是直来直往,然白起知晓吴勇乃是吴广之兄长,白起遂淡言一声道“多谢世子” 吴勇闻得白起之言,心下不禁大喜,遂言道“小兄弟修为强绝,作战之时更能因势利导,他日定能成为军中柱石,为我吴国开疆扩土”说着吴勇起身走向白起,不住拍打着白起之肩。 见白起未有所动,吴勇随即又颇为感慨道“勇心中颇为倾慕父王与上将军之谊,未知小兄弟可愿成为勇之臂膀,勇日后定当重用” 闻得吴勇这番言语,饶是白起再不通世故,亦是明白了吴勇之意,白起心中已是认定奉吴广为主,怎会转投他人麾下,白起当即向着吴勇一礼道“世子厚爱,白起怕是无福消受,白起此生只会听令于尚君” 孙兵见吴勇颇有拉拢白起之意,心下正不知如何是好,不想白起竟是直言不讳。 只见吴勇闻得白起之言,一时之间竟未作言语,原本一脸期盼之神情顿是有了呆滞之色。 伯翔见得此状,心下不禁生出阵阵快意之感,白起功勋卓著,世子更是一意要将其纳入麾下.对此伯翔亦是无可奈何,只是白起这番话语之下,伯翔知晓以吴勇之高傲,对于白起再不会生出器重之心,伯翔遂向白起喝言道“小儿狂妄,竟这般不识好歹” 孙兵闻得伯翔之言,又见吴勇已是露出恼怒之色,孙兵当即向着吴勇俯身一礼道“白起入世未久,若是言语有失,还望世子海涵”言罢,孙兵不住看向白起,示意其向吴勇行礼。 白起见孙兵看向自己,自是知晓其意,然白起竟是如置若罔闻般,站立在吴勇身前,一脸泰然的面向吴勇。 吴勇见得白起这般模样,竟是大笑了起来,言道“好,既然小兄弟已是择广弟为主,本世子亦不强求”言罢,吴勇竟是未作言语,便转身向着城下去了。 伯翔知晓吴勇如今已是处于盛怒之中,当下亦未再言语,遂跟随着吴勇而去了。 贵为吴国世子,从未有人敢拂吴勇之意,白起这般直言,已是触犯了吴勇高傲的内心,若不是吴勇理智尚存,顾忌白起乃是孙武之徒,只怕当场便要命人将白起拿下。孙兵见吴勇虽是恼怒白起之言,然终究是未作深究,待吴勇离去之后,心下不禁长松了一口气,又颇为无奈的看向白起。 站立在一旁的鲁国公子鲁子明.见得吴勇离去,心下竟不禁生出几分讥笑之意,淡笑一声之下遂向着孙兵,白起言道“末将还未恭喜两位少将军立下大功” 孙兵闻得鲁子明此时之言,不禁暗叹一声,遂淡淡一笑以作回应,并未再作言语。而白起闻得鲁子明之言,遂向着鲁子明言道“白起还未多谢公子相助之恩” 孙兵见状,心下不禁又是苦笑一声,遂拉着白起向鲁子明言道“公子之恩,兵来日定会相报,眼下军中还有要事,我等便告退了” 鲁子明闻言,亦不疑有他,遂向着孙兵一礼道“如此,两位少将军请” 孙兵闻得鲁子明之言,随即拉上白起往城下去了。只见白起不住回头看向鲁子明,颇有歉意之色。 鲁子明见得白起模样,心下亦是欢喜,颔首示意白起无碍。 待两人下得城墙,鲁子明心中不禁暗道“不想在列国看来牢不可破的吴国,却非铁桶一块,那尚君吴广能得白起忠心臣服,想来绝非世子吴勇可比” 另一方面,上将军孙武此时已是抵达了冲城之地,而从陈城撤离的十万吴国兵士,亦在虎狼骑带领下退到了冲城。 第九十一章 孙武终至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楚军攻占陈城之后,项梁当即派遣斥候前往胡城勘探,斥候见胡城城门紧闭,城墙之上亦未有守军踪影,遂回得陈城向项梁禀告,项梁闻得斥候来报,心中亦摸不透胡城情况,楚国上将军项燕已是到回郢都养伤,楚国三军此刻皆是由项梁统帅,故而项梁不得不谨慎,吴军损兵折将正值虚弱之时,而楚军上下士气正隆,若不能趁此时机一举夺回失地,待吴国再派大军前来便再无机会,项梁几番思虑之下,终是下令三军进攻胡城。 楚国大军遂向着胡城开拔,此时项梁自是不知孙天已是退往冲城,待楚军抵达胡城城下,项梁见胡城果如斥候所言,城墙之上并未有兵士驻守,项梁当即传令前军撞击城门,不想前军兵士并未遭到丝毫阻挡,攻城锤三撞之下便破开了胡城城门,项梁见得此状,遂传令三军进入胡城,只见胡城之中,百姓皆是闭门不出,亦未见吴军踪影,项梁不禁暗叹一声,并未第一时间追击吴军,却是错失了一举歼灭吴军之机,此刻吴军怕是一路向吴国退去了,项梁遂又传令三军直奔沈城之地。 待楚军一如昨日般进入沈城之中,二日之间楚国又是接连收复了胡、沈两城,楚国兵士皆是喜上心头,项梁亦不禁大喜过望,正要下令三军向冲城开拔。不想朱英遂向项梁进言道“三日之间,我军兵士频频奔走之下,已是疲累不堪,若是吴军并未退至吴地,而是退守于冲城之中,我军此去无疑于羊入虎口,还望将军三思。” 项梁闻得朱英之言,暗责自己鲁莽,遂向朱英言道“多谢先生出言提醒,如此本将便下令三军驻扎在沈城之外,稍作休整翌日再向冲城进发,先生以为如何” 朱英见项梁并未被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心下对于项梁不禁生出了几分好感,遂言道“如此甚好”言罢,朱英又向孟尝君门客公孙宏一礼道“如今我楚国已是连夺四城,连日来有劳统领率军随我军奔波,小臣还未及向统领致谢,还望统领勿怪” 此番孟尝君遣兵相助,虽是为求与春申君结盟,然楚国能顺利夺回失地,确是有赖公孙宏出兵之功,故而朱英心中对于孟尝君已是感怀在心,现下并无他事,朱英自要向公孙宏道谢一番,以安公孙宏之心。 公孙宏闻得朱英之言,心下亦是欣喜,楚国连连收复失地,君上交代之事已是达成,而薛城之兵亦无伤亡,更是可喜。 公孙宏遂向着朱英言道“先生言重了,此番出兵皆是君上属意,末将只是听令行事罢了”公孙宏之言颇有提醒朱英莫忘了春申君应下之事,只是如今项梁在场公孙宏不便明言。 项梁闻得公孙宏之言,心下这才知晓齐国出军相助,乃是齐国孟尝君之意,不待朱英再言,项梁先是向着公孙宏一礼道“闻得统领之言,本将方知相助我楚国之人,乃是齐国孟尝君,还望统领来日见得孟尝君,转达我项氏一族谢意” 公孙宏那日见得楚国上将军之威,心中亦是仰慕,闻得项梁之言,公孙宏如何能不喜,遂又不住感叹孟尝君之能.此番一举获得楚国春申君和项氏一族之谊,君上谋略确非常人可及。 而此刻楚国郢都春申君府中,黄歇竟是眉头紧锁着端坐在前厅之中,站立在其一旁的门客李园,见得春申君模样,不禁暗自生疑,近日楚军连连传来捷报,黄歇此时竟是颇有愁容,只怕是战事生变,李园不禁心中一颤,不住向黄歇询问道“未知君上为何事忧虑”李园为人谨慎,平日里面对权贵亦多是阿谀奉承之举,在人前更是极少吐露真情,然李园身为楚人,知晓眼下之楚国再经不起分毫差池,故而李园有此一问。 黄歇闻得李园之言,不禁生出几分诧异之色,李园深谙察言观色之道,故而虽是颇具才学,却始终得不到黄歇重用,黄歇见李园亦是颇有愁容,心中不禁对于李园生出另眼相待之意,遂向着李园言道“本君自获知齐国伐鲁之事,便派斥候入得鲁地勘探,不想昨日齐国大军竟是大败于嬴城” 李园闻得并非是楚军出了变故,心下顿是稍松,然不禁生出疑惑之色,又向着黄歇问道“即是齐国伐鲁失利,不知君上为何忧愁”黄歇闻得李园之言,不禁叹息一声,遂缓缓言道“齐国遣兵三十万伐鲁,不想竟被吴军俘获十五万兵士之巨,而其余十五万齐军尽皆丧命,现下汝当可知晓本君为何而忧” 李园闻得齐国竟是大败如斯,心下亦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怕齐国经此一役,已是元气大伤,再不能对吴国行成钳制之势,待吴军休整之下,定会再对楚国用兵。念及至此李园知晓春申君忧虑,只是一时之间李园心下对此亦是一筹莫展。 黄歇见得李园模样,知晓李园已是领会了其中厉害,当即又是一叹,如今楚国已有复兴之势,黄歇断不能坐视楚国再被吴国欺压,遂命李园传书朱英归来商议。 李园闻得黄歇之言,当即领命而去。 待李园出离前厅之后,不想府中管事竟是收到齐国孟尝君传书,入得厅内呈于黄歇。 而孙武此刻已是率五千亲卫抵达了冲城之中,见吴军竟是退守至冲城,孙武不禁大怒,孙武当即询问守城兵士孙天现下在何处,守城兵士见得上将军到来,心下顿是大定,连日来吴军上下皆是处于慌乱之中。 孙武闻得孙天现下正在知事府中,孙武当即率领亲卫前往冲城知事府中。 知事府中,孙天此刻正在与陈胜商议布防之事,不想孙武一脸怒意的进入了大厅,见得父亲到来,孙天不禁一喜,然又见父亲一脸怒色,心下又是一黯,孙天当即起身跪倒在孙武面前,颇为苦涩道“禀告上将军,只怕现下陈,胡,沈三城亦已被楚军占领,项城一战之后,末将率虎狼骑入得陈城,末将遂率军驻守陈城与楚军对战,然末将统帅不力,致使我军又折损十万之巨,末将恳请上将军责罚” 孙武已是从兵士口中得知陈城战败之事,见孙天此时竟是毫无战意,一副颓然之色,心中不禁生出了失望之意。不想数日之间竟是连丢四城,加上项城一战吴军伤亡已是超过二十万,绕是以吴国之强大,这般伤亡亦是切肤之痛,孙武看着眼前被自己寄予厚望的长子,不禁怒由心来。 屏退陈胜等人之后,孙武亦知此时不是呵责孙天之机,不住叹息一声.遂向着孙天缓缓言道“汝乃是虎狼骑之统领,这般模样却是辜负了为父一番教导” 孙天闻得孙武之言,双目不禁润湿了几分,孙天不住看向孙武言道“父亲”却再也说不出其他话语。 孙武见孙天这般模样,心中亦是一酸,然眼下战事要紧,孙天若不能走出战败之阴影,虎狼骑战力定会锐减,吴军士气亦会一蹶不振。楚军若是攻打冲城,吴军绝无获胜之机。 孙武虽有兵圣之称,却并非无所不能,如今守城之吴军不足十万之数,若要扭转战局,只能仰仗孙天之虎狼骑。 孙武顿是收住心神,向孙天言道“汝先起来,将陈城一战之经过与本座道来” 孙天闻得孙武之言,这才立起身子,将陈城一战向孙武说来。 孙武闻得项燕竟是不惜借助奇穷之力硬撼虎狼骑,心下不禁一怔,高等巨兽神力传承者进入显神境之后,皆会领悟动用巨兽之力之法,调动周身神力便可动用巨兽之力,项氏一族之传承神力来源于高等虎类巨兽奇穷,奇穷在虎类巨兽之中乃是与天吴同为排名前五的存在,奇穷之力以项燕显神境中期之修为催动更是强大无比,然孙武知晓动用巨兽之力亦会遭到反噬,故而甚少有显神境强者会用到此法,不想项燕竟这般刚烈,只怕此战之后项燕之神力修为定会跌落,孙武心中不禁对项燕生出了几分敬意。 而孙天言中竟有十万他国兵士相助楚国,闻得此事,孙武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九十二章 列国震荡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翌日,列国皆是获悉了齐国大军伐鲁失利,楚国击败吴国大军连占四城之事。不想数日之间吴国竟是同时与齐,楚两大上国交战,列国再一次领略了吴国的强大,双面作战之下,吴军虽是伤亡超过二十万,然齐国经嬴城一役,田氏公族已是自顾不暇,想来齐国已无力攻伐吴国,吴国西部再无威胁,吴国号称精兵八十余万,守备更是多达一百万之巨,列国推算吴国在伐越,助鲁,守城三战之后,精兵折损三十余万,吴国之损失不可谓不重,然现下只余北面楚国稍具威胁,吴国崛起之势若不加以阻止,下次会盟之际,吴国霸主地位当不可撼动,唐,汉,燕,秦四国朝堂今日皆是为此争休不断,商议钳制吴国之策。 已有势微之态的楚国竟能连番夺回失地,列国不住感叹楚国公室之气运悠长,自楚国在上代君王熊商失踪之后,春申君黄歇,上将军项燕这等士族大家并未趁机作乱,更是辅佐幼主稳固朝局,确是令人称道。故而列国朝堂多有与楚国交好之声。 齐国出兵伐鲁,竟是大败至此,却是出乎列国预料,经此一役银狼少年白起,亦是出现在列国视野之中,列国皆是派遣暗探前往姑苏探查,不想前有尚君吴广初次挂帅便一举覆灭楚国,如今更有银狼少年生擒齐军统帅,列国上下不禁生出多年来所获悉吴国之情报,俱是吴王有意放出之感。若是列国探知白起之年岁,想来此事会在神龙大陆引起轩然大波。 列国皆知齐国国力向来强盛,若不是田氏欺凌幼主,取而代之,齐国士家门阀亦不会各自为政,齐国之精兵不能归于一处由齐王统帅,齐国虽强,眼下已有了分崩离析之危,此役齐军无一返还,上军将军,车骑将军更是相继被俘,若齐王不能力挽狂澜,齐国朝局定会生变,列国遂派遣暗探进入临淄探查。齐国与燕国相接,故而列国之中又以燕国对于齐国之变最为迫切。 此刻齐楚朝野已是一片哗然,今日朝会,齐王田遂匆匆结束朝会之后,便传召孟尝君入章华殿商议,田遂知晓眼下齐国境内亦只有田氏子弟可以信任。 而驻扎在沈城之楚军随着朱英和公孙宏的离去,项梁当即传令三军暂缓攻打冲城。 吴国朝堂在得知楚军连夺项,陈,胡,沈四城之后,倒并未生出哗然之事,朝臣虽是悲愤,却未有慌乱之色,多年以来吴国兵士在吴王吴坚与上将军孙武统御之下,屡败他国之军,这般折损固然伤及吴国国力,然众臣见得吴王一副镇定自若模样,众臣心中皆是大定,可见吴王威仪确非他国之君可比。 对于楚地守城失利之事,吴王吴坚却是生出了前所未有之愤怒。吴国朝堂向来由吴王一言而绝。吴坚环视群臣之下,见群臣神情如常,心下亦是颇慰,然孙武前往楚地之时,还未知晓陈城战败之事,吴坚心下不住生出几分忧色,如今驻守楚地之吴军已不足十万之数,孙武此去并未行调兵之事,亦是姑苏之地已无兵可调,吴国守备之军俱在延陵之地,还未有作战经验,尚余二十万精兵则驻守在东部金陵城中.前往楚地需时甚久,故而孙武一意孤身前往楚地,对此吴坚亦是无奈。若是楚军继续攻打冲城,吴坚知晓以孙武之性格,定不会行弃城出逃之事,事及老友安危吴坚心下自是焦急无比。 而正在吴坚心绪不宁之际,内侍入殿呈上世子吴勇传来之战报,吴坚翻查之后,不禁生出大喜之色,不想齐国大军竟是在嬴城大败,齐国两名大将更是被俘,想来楚国闻得齐军大败,亦不敢再行攻城之事,则楚地之危可解,孙武之安危关乎吴国之国运,吴坚当即传令吴勇率军返回姑苏。 而此刻会稽城中,大祭司伍子胥所派遣之门生与属地三十城知事俱是抵达了,伍嘉将众人安置在四方馆中后,随即入宫向吴广禀告,待伍嘉入得大业殿殿内,见常德亦在殿中,而吴广却是颇有愁容。 伍嘉遂向着吴广言道“公子,祖父指派之门生与各城知事俱是到达我会稽城中,明日大朝之事,嘉亦准备妥当” 吴广闻得伍嘉之言,心下虽有忧愁,然还是不住一喜,遂言道“如此甚好,然广眼下却是生不出喜色”说着吴广示意常德将齐楚暗探传来之书信,交于伍嘉一观。 近日来伍嘉忙于大朝之事,无暇顾及其他,故而闻得吴广之言,心下亦不禁生出疑惑之色,遂接过常德手中军报察看。 少时,只见伍嘉不禁叹息一声,楚地守军连番失利,竟是损兵折将,这三十万兵士多是随吴广伐越之军.不想数日之间已是死伤过半,伍嘉不禁悲上心头.然伍嘉闻得齐国大军战败之事,知晓楚地之危可解,心下这才稍安。 想来公子之忧,当是世子之故,不想吴勇竟是生出了招揽少年白起之念,而白起亦当场拒绝,更是直言效忠尚君吴广。念及至此伍嘉不禁心生疑惑,常德并未在鲁地设下暗探,遂向常德询问道“常德这份鲁地军报竟这般详尽,未知世子招揽白起之事可是属实” 吴广闻得伍嘉之言,心下不住对伍嘉赞叹一声,吴广对此却未作细想,如今想来鲁地并未设有暗探之所,而军报言及吴勇招揽白起之事,乃是发生在嬴城之中,不过一日之间,齐地暗探竟能勘探到此事,却是不合常理,吴广遂亦是向常德望去。 常德见吴广与伍嘉皆是看向自己,颇为苦涩道“对于此事下臣亦是疑惑,然下臣想来世子招揽之事当是属实,此事已在士族之间传开” 闻得常德之言,吴广与伍嘉不禁对视一眼,心下皆是知晓此事定是有人刻意传出,只是不知是何人所为。 吴广得封越地之事,已是令吴勇对于吴广生出忌惮之心,如今又生出此事。吴勇与吴广兄弟之间只怕再难有缓和之机。吴广这才愁上心头,如今看来却是有人有意离间吴广兄弟二人。 然在伍嘉看来白起一举擒获齐国统帅公孙夏,使得齐军大败,乃是大喜之事,伍嘉遂向着吴广言道“公子,嘉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吴广闻得伍嘉之言,心下自是知晓伍嘉之意,遂向伍嘉叹言道“嘉当知晓广心中并无与兄长相争之意,不知兄长如何才能放下猜忌之心” 伍嘉常伴吴广身侧,自是知晓吴广所言非虚,然公室之事又怎会因公子一人之愿而发生改变,世子吴勇与公子身后皆有门阀士族身影,公子此愿却是有若天方夜谭,伍嘉不住暗叹一声,遂言道“嘉以为世子之事亦只有留待来日归朝之后再议,如今开府建制要紧,还望公子决断” 吴广闻得伍嘉此言,不住陷入沉思之中,吴广知晓只待大朝定下开府事宜,仅凭属地之兵,已是有了争雄之资,而将来主国之位自有父王决断,多想亦是无益,想通此节吴广愁容尽散,看向伍嘉言道“不想嘉如今已能为广分忧,广心甚慰,明日大朝之后,广亦要回朝一趟,此番楚国大肆屠戮我吴国兵士,广自不能坐视不理,而白起在助鲁之战中立下大功,广亦要对其嘉奖一番” 伍嘉闻得吴广之言,心下亦是一喜,知晓吴广并非优柔寡断之人,继而言道“嘉唯公子之令行事” 另一方面,此刻朱英已是回到了春申君府中,公孙宏亦在获悉齐国大军大败之后,向项梁告罪之下,率军驻扎在郢都城外,与朱英一同进入了春申君府中。 黄歇见公孙宏随朱英一同前来,亦未生出异色,昨日孟尝君来书之中,颇有黄歇遣兵随公孙宏一同攻伐鲁国之意,黄歇对此颇为意动,如今公孙宏与朱英同来,黄歇正好将此事告于两人知晓。 第九十三章 田文阳谋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齐宫章华殿中,齐王田遂屏退左右之后,殿中只剩下田遂与田文两人,田遂不禁愁容满面,叹息一声之后向着田文言道“不想嬴城一战我军竟是大败至此,今日朝会司马朗与管领已是多有微词,寡人只怕司马氏与管氏会趁此作乱” 田文见田遂此刻已是坐立不安,遂出声安慰道“王上,大可不必忧虑,在下臣看来我齐国经此一役,当能上下一心” 田遂闻得田文之言,不禁一怔,然田遂知晓田文不会口出妄言,当即出言询问道“未知兄长何以见得两族不会趁此作乱”司马氏与管氏皆是齐国大族,自田氏代齐以来,两族虽表明愿意奉田氏为主,然两族对于田氏之令始终阳奉阴违,若不是齐国精兵多数在田氏掌控之中,想来两族早。已反叛,而此次伐鲁失利,忠于田氏之兵士亦与两族相若,故而田遂不得不防两族会犯上作乱,而孟尝君却道经此一役,两族竟会真心臣服,这是田遂心之所愿,故而田遂闻得田文之言,不由生出期盼之色。 田文想起田遂在今日朝会之上,竟是露出慌乱之色,如今又闻得田遂这般言语,田文心下不禁暗叹一声,若能由田文执掌齐国,齐国又怎会生出这般局面。 只见田文竟是突兀的向田遂一礼道“下臣擅自将属地之兵派往郢都相助楚军伐吴,还望我王责罚” 田遂正待田文解惑,闻得田文之言,心下不禁生出恼怒之色,田遂自是已获悉楚国连占四城之事,不想竟有田文出兵相助之故,田遂又见田文颇有告罪之意,知晓此刻不是向田文发难之机,遂深深看了田文一眼,孟尝君之心却是令田遂琢磨不透,只见田遂淡笑一声后,遂言道“兄长调动属地之兵,寡人亦无权干涉,事已至此,若无楚国战败吴军,恐怕吴军已直奔我临淄而来,兄长切勿如此” 田文见田遂并未出言呵斥,神情亦未生出不渝之色,心下不禁冷笑一声,继而颇露感怀之色道“王上不责怪下臣擅自出兵,下臣感怀于心,下臣敢不为我王效死,下臣以为吴国连番作战之下,兵士死伤亦是惨重,如今只怕列国皆是以为我齐国未再有一战之力,然我齐国尚有四十万精兵可供驱使,王上若能与太尉,上大夫陈述其中厉害,想来两族为我齐国计,定会摒除杂念,以王上之令行事,而现下楚国绝无独战吴国之能,下臣料想此刻楚国君臣定是惶惶不安,故而下臣已修书于春申君,意欲联合楚国之兵,由下臣门客公孙宏统帅,一同攻打鲁国泗水郡”说到此处,田文不禁望了田遂一眼,见田遂神情不断变换,却未作一语,田文遂又向田遂一礼道“未知王上以为如何” 田遂见田文望向自己,这才恢复常色,田文所言确是合乎时局,田遂心下不禁感叹田文之才,司马氏与管氏若是在此时作乱,燕国定会领兵攻打齐国,两族虽对田氏素有怨言,然两族终是心系齐国,值此齐国存亡之际,晓以大义之下两族当能放下成见,而此刻吴国国内空虚,料想相助鲁地之吴军不日便会返回姑苏,公孙宏从楚地出兵攻打鲁国泗水郡,定能战而胜之,吴国若再出兵助鲁,齐国亦可从临淄发兵攻打鲁国嬴城,吴国如今之兵力断无两面作战之能,吴国若不出兵助鲁,则齐楚联军当能尽占鲁国之地。 田文一番言语之下,田遂颇有拨开云雾之感,然田遂知晓此谋若是顺利,田文在国中声望定会更盛,故而田遂并未即刻出言,而是不住思量得失。 田文见田遂陷入深思之中,亦不再出声,田文知晓眼下之局除了此法可行,已别无他法,田文遂作出一副洗耳恭听模样站立在殿中。 楚国春申君府中,黄歇在朱英和公孙宏到来之后,遂将两人引入后院之中,朱英见黄歇竟是往后院中行去,心下不禁称奇,朱英知晓但凡有要事,黄歇皆在后院商议,朱英不禁看了身旁公孙夏一眼,想来所议之事定是与孟尝君相关。 黄歇令两人安坐于院中之后,遂从怀中拿出一份手书,交于朱英,朱英当即接过手书察看,见是孟尝君来书,朱英亦未生出诧异之色。 待朱英将手书察看完毕,朱英当即沉思了起来,孟尝君书信之中颇有齐国朝局稳固,齐楚两国唇亡齿寒之意,而孟尝君更是意欲春申君调兵十万随公孙宏一同伐鲁。 几番深思之后,朱英知晓孟尝君所言确是破局之法,心中不禁对孟尝君生出几分倾慕之意,若由楚地出兵伐鲁,想来定会出乎列国预料,亦可一举攻占鲁国泗水郡,而如今吴国精兵不过五十万,亦不能再行两面作战之事,若吴国再出兵相助鲁国,则项,陈,胡,沈四城可保不失,若吴国不出兵助鲁,尽收鲁地之后,吴国亦只能驻兵于广陵,以防齐楚联兵入侵吴国境内,如此四城亦可不失。 念及至此,朱英不再犹豫,当即向黄歇言道“想来君上已有决意” 黄歇闻得朱英之言,知晓朱英亦是深以为然,不禁大笑了几声,孟尝君之谋环环相扣,黄歇如何能不允,未再向朱英出言,黄歇遂又是拿出书信交给公孙宏,言道“此乃孟尝君托本君转交统领之手书” 公孙宏闻得黄歇之言,遂双手接过手书,见字迹确是君上之手笔,公孙宏随即察看了起来,少时,只见公孙宏向着黄歇一礼道“想来春申君已是决意出兵伐鲁,末将此行定不负所托” 黄歇闻得公孙宏之言,随命朱英前往沈城向项梁抽调十万精兵,随公孙宏一同伐鲁。 不想春申君竟是要两人即刻出兵伐鲁。 此刻嬴城之地,吴军军营之中,吴勇亦是收到了吴王传书,吴勇见父王手书中令大军返回之意极为迫切,吴勇当即吩咐伯翔传令三军即刻返回姑苏之地。 而冲城之中,孙武见楚军一日之间,竟未出兵攻打,遂派遣斥候前往沈城勘探,待斥候归来,孙武闻得楚军已是在沈城设防,孙武不住生出疑惑之色,然此时孙武亲卫亦是收到吴王传书,苏武翻看之下方知齐国大军大败之事,不想白起与孙兵竟是在嬴城一战中展露头角,孙武心中不禁生慰。而吴坚传书中一再严令孙武不可妄动,只需驻守在冲城之中,苏武知晓吴王担忧之意,心下又不住生出几分感动之色。 一旁孙天见父亲收到吴王传书之后,愁容竟是一扫而空,遂不住向孙武询问道“父亲,可是王上已调兵前来” 孙武闻得孙天之言,不禁怒上心头,暗道有负王上恩宠。 吴国今日之强大乃是多年积累之故,遥想吴王方继位之时,吴国国力在上八国中亦只是处于末端,若不是吴坚与孙武领军多次以弱胜强,又怎会创下吴国如今之声威,陈城一败虽有他国相助楚军之由,然孙天亦有冒进之失,念及至此,孙武又闻得孙天言语之中已有退却之意,不想一败之后,孙天竟是生出畏惧之心,孙武不住看向孙天,作战失利,孙天身为统帅自是不能逃脱责罚,只是孙天此刻再无往日峥嵘之色,苏武自是痛在心头,遂交手中书信交给孙天查阅,言道“汝自察看” 孙天当即接过书信翻看,不想齐国大军竟是大败,心中不住大喜,想来楚国获悉此事,定不敢再行攻打冲城之事,只见孙天看完吴王手书不禁长舒了一口气,遂言道“如今齐军大败,我吴国西部再无威胁,今日楚军并未攻打冲城,想来亦是此故” 孙天自接过书信,孙武便时刻注意孙天之神情,见孙天此刻喜上眉梢模样,孙武暗叹一声,心下已是有了决意,遂向着孙天缓缓而言道“此番事了,汝自卸去虎狼卫统领一职” 孙天闻得孙武之言,心下亦无生出不忿之色,遂向着孙武一礼言道“此战失利,乃是天统帅不力,天亦无颜再任统领之位,只是辜负父亲教导,天心中惶恐” 孙武又是看了孙天一眼,言道“汝此后便长住军营之中,若无本座之令切不可妄动”孙天闻得父亲言中颇有失望之意,遂领命往军营去了。 孙武望着孙天离去的身影,喃喃道“为将者,若有一息尚存便不可言败,望汝好自为之” 待孙天离去之后,孙武遂又传令斥候前往沈城勘探,孙武深知战事之事,瞬息万变,绝不可有丝毫松懈。 第九十四章 设四方馆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朱英出得春申君府,当即前往沈城将春申君之令传于项梁,项梁闻得春申君竟欲出兵伐鲁,心下虽是疑惑,却并未出声质疑,当即吩咐副将项成前往军营抽调十万名兵士与五架投石车交由朱英统领,春申君在楚国威仪由此可见一斑。 待朱英率十万兵士离去,项梁知晓只余十五万兵士驻扎在沈城之中,楚军再无攻打冲城之能,想来春申君攻伐鲁国必有其意,如今定不可让吴军看出楚军有调动之事,项梁遂又下令自即日起沈城四处城门皆是禁止出入,更是加派兵士驻守在城墙之上。 公孙宏见朱英领兵前来,亦未再多言,当即传令大军开拔,楚国地域辽阔,由楚国郢都去往鲁国泗水郡,需先经过楚国江陵之。地。公孙宏询问朱英之后,知晓以大军行军速度前往泗水郡,即便是日夜兼程之下亦需四日之久,故而公孙宏传令三军全速前进,沿途不再停留,待到得江陵之地大军再作休整,此次攻打鲁国泗水郡当要速战速决。 冲城知事府中,孙武闻得斥候来报,沈城竟是频频增添驻军,孙武心下不禁生疑,如今吴军已不足十万之数,楚军当知吴军现下未有攻城之能才是,这般举动却有欲盖弥彰之意,孙武遂亲率虎狼骑出城,进入沈城之地勘探,虎狼骑经过数日修养已是恢复如常,在孙武统帅之下,虎狼骑兵士亦是恢复了往日雄风。 齐宫章华殿中,齐王田遂一阵思量之后,终是采纳了田文之言,吩咐内侍前往太尉府与上大夫府,传召司马朗与管领入宫。 此后,田遂便未再发一言,只是安坐在王座之上,而孟尝君田文则站立在章华殿中,亦未再出言,见得田遂这般模样,田文知晓待齐国度过此劫,田遂怕是再难容下自己,然田文心下并无畏惧,这一日终是要到来的。田文又不住念及派遣苏代前往会稽之事,想来苏代此刻已是到达吴国会稽城中,近日齐国士族之间多有流传银狼少年白起拒绝吴国世子吴勇拉拢之事,闻得这般传言田文自是喜闻乐见,对于苏代此行田文心下亦是颇为期待,若能顺利与吴国尚君结为同盟,料想心中所愿不日便能实现。 吴国世子吴勇此时已在返还姑苏途中,此役胥门巢与孙甲受伤颇重,故而并未与吴勇同行于阵前,而是坐于车马之中,而同样身受重伤的公孙夏与陈书却未有此等待遇,吴勇下令将两人关押在由精钢打造之囚车之中,由兵士一路看管,然神龙大陆对于士族向来宽仁,故而吴勇命人用布头将囚车遮住,以示对两人之尊重,十五万齐国兵士则被吴军收缴军备武器之后,身着布衣行走在吴军之间。吴勇知晓以此行军速度,大军回归姑苏只怕需要四日之久。 只见伯翔乘于独角马之上,与吴勇并列而行,行军途中伯翔不住向着吴勇看去,吴勇一路之上却是甚少作言,伯翔知晓吴勇心中还未放下白起之事,遂向着吴勇言道“世子,下臣只怕此番归朝之后,我王会对白起大嘉封赏”伯翔知晓吴勇向姑苏传书之中,并未抹去白起擒获公孙夏之事,而吴王向来重视军功,料想吴王此番对于白起定会不吝封赏。 吴勇闻得伯翔之言,不禁转头看向后军处,见白起坐于银狼之上神情颇有欢愉之色,心下不住一叹,言道“勇心中虽是恼怒,然勇深知若无白起,料想嬴城一战未必这般顺利,如今想来白起乃是由广弟从万兽岭带出,招揽一事却是勇冒失了,归得姑苏之后,汝切不可与人提及此事”可见世子吴勇亦非蛮横之辈。 伯翔闻得吴勇言中颇有谅解之意,心下不禁暗叹吴勇妇人之仁,所幸伯翔早已将白起冒犯之事传出,遂亦未再多言,以伯翔对于吴勇之了解,知晓此事一旦被他人获知,吴勇定会生怒,对吴广再不会生出体恤之请。 会稽城紫薇宫中,待常德告退之后,吴广遂吩咐伍嘉一同前往四方馆中,这四方馆乃是吴广命伍嘉所设,初时只是方便各国商贾来往与会稽,提供贸易之所,不想四方馆开张不过月余,已是引来列国商贾在此贩卖奇珍,而各国士族来到会稽之地亦多留宿于四方馆中,伍嘉闻得此事,遂禀告吴广知晓,吴广暗道商贾行走于列国之间,消息最为通达,士族多汇于四方馆中,只怕亦有此故,而吴广眼下欲要建立六部制度,正是用人之际,吴广遂又令伍嘉在四方馆中设下论题,由四方馆中之人辩论,吴广颇有以此选拔良才之意。 吴广命伍嘉将老师指派之门生安置在四方馆中,亦有考察之意。待吴广与伍嘉读者~两人换上常服之后,吴广便在伍嘉陪同下出离了紫薇宫。 而吴广自是不知,此时齐国孟尝君门客苏代已是抵达了会稽城中,而苏代现下亦正在四方馆中。 苏代进入会稽城后,见来往百姓皆是在谈论四方馆,苏代近日对于四方馆亦素有耳闻,故而意欲见识一番,待进入馆中,苏代见四方馆分为两层,一层中间位置设有一方高台,高台之上有一老者正在主持今日之辩论,各国商贾与士族子弟则安坐于高台四周,相互攀谈之下竟未有疏离之色,苏代心中不禁称奇,这四方馆中三教九流竟能汇聚一堂,可见这尚君吴广确非常人。 馆中小斯见得苏代乃是一副士族装扮,遂引苏代入得甲席安坐,待苏代坐定后,左右之人见苏代气度不凡,不似寻常士族子弟,皆是上前与苏代见礼道“未知兄台自何处来”。苏代见甲席之人皆是身着士族服侍,知晓这甲席当是为士族所设,遂起身向着众人一礼道“各位有礼,在下苏代,自陈国而来”众人闻得苏代乃是来自下国陈国,不禁低看了几分.寒暄几声之下,便各自退回座位不再与苏代相谈。 苏代见状,心下不禁一笑,倒也并未在意,神情自若着回坐于座位之上,悠然品茶之间,见得高台之上悬挂着“治世”二字,苏代知晓这便是今日策论之题,尚君自封越地以来,还未行开府建制之事,想来今日出题之人定是尚君所属,苏代遂看着“治世”二字,不禁露出几分了然之色,静待众人出言。 而此时吴广与伍嘉亦是进入了四方馆中,吴广亦是初次到此,环顾之下,见馆内果如伍嘉之言,商贾士族多汇于此,众人相继出言间辩论颇为激烈,今日策论乃是吴广亲题,见得此状,吴广心下不禁生出期待之色,在伍嘉引领下进入了二楼雅间之内。 第九十五章 初遇韩非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吴广于二楼雅间安坐之后,遂向伍嘉询问道“老师所遣门生此刻可在堂中” 伍嘉闻得吴广询问,遂向楼下甲席处看去,见二祖父正与五名门生坐于甲席前列,向着吴广言道“公子,且看堂间高台四周分设为甲,乙,丙,丁四席,士族子弟多是汇聚在甲席,二祖父与祖父门生此刻正在甲席之中” 吴广向着伍嘉指处看去,见得伍子堂与五名士族子弟正围于一桌,而伍嘉谓之甲席处,此时竟有不下百名士族,若不是亲眼所见,吴广亦不会想到为商贾贸易设立之场所,会引得士族子弟青睐,其实吴广只要稍加细想,便会理解列国士子为何会来到四方馆中,神龙大陆诸国对于选拔官员机制还未完善,即便是士族子弟想要入仕为官,亦要有朝中重臣推荐方可,诸国自立至今已逾二百余年,除却上八国公族子弟多是一脉单传,而士族经过数代繁衍之后,人数已是不断加剧,往往同代之中只有寥寥数人方有入仕之机,故而士族子弟赋闲在家者亦不再少数,吴广于四方馆中设下策论之事,本就有为属地选拔良才之意,加之往来商贾渲染之下,在列国士子心中四方馆已是致仕之途,若能在四方馆中崭露头角,于列国士子而言亦是一大幸事。 料想数月之后,四方馆之名必会在列国士族之间流传,到时各国士子对于四方馆怕是更会趋之如骛,吴广之名自伐越一战之后,已是闻达于列国之间,众人来此亦有仰慕尚君之故。 不想吴广无意之间,竟是为神龙大陆带来了一副新的气象,而正在吴广不住欣喜之时,一阵锣鼓声下,堂间之人随即不再出声,只见甲席一名士子起身向着高台上老者一礼后,言道“学生以为这治世之道,系于君王一身,若君王能宽仁治下,为臣者亦会感念君王之怀,与民方便,如此百姓自会拥护君王,万事通达之下国家自可富强” 士子话音刚落,堂中众人多是发出赞扬之声,其中又以商贾之赞许声最甚,而高台上老者此时亦不住频频点头,想来颇以该士子之言为意,士子闻得众人之声,心下亦不禁生出几分欢愉之色,遂又向着众人言道“在下宋凌,自宋国而来,师承于庄周一脉,鄙陋之见让诸位见笑了” 众人闻得宋凌之言,知晓此人当是宋国公族之后,不想四方馆竟能引得一国公子到来,宋国虽为下国,却是众圣之师老子故国,庄周之道学究天人,堂中之人见宋凌并未就此生出倨傲之色,多是生出了交好之意。 而雅间之中吴广闻得宋凌之言,不禁淡笑一声,吴广知晓庄周一脉素来尊崇道法自然,当今周朝天子便颇为推崇庄周之道,然神龙大陆诸国林立常年争休不断,亦有周朝放任之故,道家理想终究与人心相悖,却是不适应神龙大陆当下之时局,然宋凌此人行止有度却不失一国公子之风。 高台上老者见四席之人相互攀谈间,对于宋凌之言颇有赞同之意,遂向着众人言道“宋国士子言中颇有无为而治之意,老朽对于庄周之道亦是十分倾慕,未知诸位还有何高见”老者原是越国博士,学识自是渊博,话语中对于庄周之道颇有向往之意,然此时主持策论之下,老者倒也并未下定论。 宋凌闻得老者之言,亦不住面露喜色,遂安坐于座位之上。而甲席一众士族子弟见老者对于宋凌策论评价颇高,不禁激起了好胜之心,皆是露出一副跃跃欲试模样,只见一名士子在宋凌方落座后,便起身向着老者一礼道“在下乃是姑苏来氏子弟,在下看来如今之神龙大陆,诸国纷争不断,若要言治世之道,便要先行强兵之事,兵强则国强,治下臣民若有安定之所,人心自能稳固,若是兵寡则国弱,君王亦是风中柳絮,又何以治世”不想此人竟未以学生自称,言中更颇有讥讽宋国国弱,宋凌妄论治世之意。甲席士族多是来于中下之国,闻得此人言语,多是生出恼怒之色,然却未有人出言质问,一则众人闻得此人乃是吴国士族,吴国势大众人亦不愿与之交恶,再则吴国士子之言,众人细想之下亦不无道理。 四席之人不禁看了宋国士子宋凌一眼,只见宋凌闻得这番言语,神情竟未生出不渝之色。堂中之人对于宋凌不禁又高看了一分。而高台上老者闻得此言,不住皱了下眉头,向着此人淡言一声道“足下高见”便未再出言,想来老者心中亦是不渝。 吴广自是闻得此人之言,姑苏来氏想来便是下大夫来德之家族,不想来氏子弟竟这般倨傲,吴广见堂中之人此刻皆是不再作声,心下不禁生怒,吴广正要命伍嘉出得雅间,出言呵斥这来氏子弟。不想已有士子起身出言道“来和,汝之所言却有仗势欺人之意,在下想来尚君在四方馆中设下论题供众人辩论,颇有广纳天下良才之意,汝之言语却是有失我吴国士族之风” 吴广见出言之人正是老师门生,言中对于吴广亦颇有推崇之意,吴广心下亦不禁生出几分期盼之色。 来和见甲席士族子弟,在自己出言之后皆是默不作声,正在自得之时,闻得有人出言指责,遂看向来人,见出言之人乃是大祭司门生方宿,来和正要出言反驳之际,又见大供奉伍子堂正坐于方宿之旁,心下不禁生出惧意,然此刻众人皆是看向自己,来和遂强自镇定,向着甲席之人言道“不想方兄亦在此处,和方才言辞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诸位海涵”,遂又向着方宿言道“然和所言强兵之策,不知方兄以为如何” 堂中之人见两人竟是相识,知晓出言之人亦是吴国士子,遂皆是看向方宿。 只见方宿先是向着高台老者一礼道”学生方宿,乃是出自吴国大祭司门下,见过博士”老者见方宿方才仗义执言,已是对方宿生出好感,此刻又闻得方宿乃是大祭司门生,遂亦是向着方宿一礼道“老朽不敢当,未知足下有何高见” 而堂中众人闻得方宿乃是大祭司门生,不禁心中一震,众人皆知大祭司乃是尚君之师,想来方宿所言亦有尚君之意,众人心中无不生出激动之色。 方宿闻得老者之言,又瞥了来和一眼.遂向着众人言道“在下以为君王若能知人善用,为官者若能恪尽职守,上行下效之下,国人定能各司其职,百姓自可富足,人心亦会稳固,军队若无精良之军备,作战若无充实之粮草,又何谈强兵。” 只见方宿言罢,堂中之人皆是不禁发出了阵阵笑声,而来和此时已是满面通红,方宿之言颇有讥讽来和之言不切实际,来和知晓大供奉伍子堂当面,如何再敢放肆,遂悻悻的坐于原位。 吴广闻得方宿之言,亦不禁生出欣喜之色,遂言道“不想此人确是颇具才识,如此广亦可安心”其实所谓治世之道,即便吴广前世贵为帝皇亦未寻找到切实可行之法,方宿之言与吴广意欲建立新制之事,颇有不谋而合之意。 而正在众人以为今日之策论,即将结束之时,不想又有一名士子起身言道“在下韩非,来自晋地,兄台方才所言,非深以为然,然非以为若要臣民信服,当依法治世,上至公卿,下至黎民在国法之下若能一视同仁,则政治自然清明,未知兄台以为如何” 众人闻得韩非之言,皆是生出荒谬之感,神龙大陆之上公卿之法便是国法,而并未有人出声作语,此人既是韩族子弟,身份自是贵不可言,不是堂中之人可以妄议,而方宿闻得韩非这番言语,一时之间亦不知该如何作答,心中不禁生出震惊之感。 雅间内吴广闻得韩非之言,心下不住生出惊喜之色,不想神龙大陆还有这般人物,若能将此人收为己用,这刑部尚书一职非此人莫属,然吴广又闻得此人乃是晋地韩国子弟,赵韩魏三族此刻已有自立之心,料想此人不日便会成为一国公子,如何又能屈居于吴广属地之中。 伍嘉见吴广此时神情竟是连连变换,遂言道“公子若是意欲招揽此人,不若由下臣出面传唤此人来此一叙” 吴广闻得伍嘉之言,心下虽是知晓希望渺茫,然还是不住意动,遂言道“如此亦可.嘉与此人直言便可,广就在此等候” 伍嘉闻得吴广不欲对此人隐瞒身份,知晓吴广对于此人已是生出相惜之意,伍嘉遂向着吴广颔首示意之下,便出离了雅间下得楼去。 而此间还未出一言的苏代,见从二楼走下之人竟是尚君少郎伍嘉,只见伍嘉此刻正向着甲席走来,心下不禁一怔,只怕这尚君吴广此时亦在这四方馆内,遂不住又生出几分了然之色。 第九十六章 伯乐相马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四方馆内.高台上老者见信伯由二楼下得堂来,四席之间亦再无人起身作言,老者环顾之后,向着众人拱手一礼后,缓缓而言道“既无人再出言,今日策论便止于此。”说着老者又转身望向方宿处,言道“老朽以为今日之策论,当以吴国士子方宿为最,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堂中之人对于方宿之策论,亦是心中叹服,如今闻得老者之言,倒也并未有人出声质问,众人皆是向着方宿处发出恭贺之声。 方宿见状,遂一一向众人回礼,神情亦颇有欢愉之色。 老者言罢,见众人对此并无异议,当即下得高台,向着已是行至西席处的伍嘉走去,待到得伍嘉跟前,老者俯身一礼道“老朽拜见信伯” 伍嘉正欲前往西席向二祖父行礼,见老者前来见礼,伍嘉当即扶起老者,言道“无须如此,有劳博士在馆中操持策论之事,嘉心中亦颇为惭愧” 老者闻得伍嘉之言,心下不禁一叹,颇生复杂之色,对于吴广主政越地之事,老者身为越人,自是心有不愿,然老者知晓尚君从未苛责越国旧臣,而伍嘉身为尚君少郎对待越臣更是宽仁,故而老者心中对于吴广统治越地之事,已未有初时那般抗拒。 堂间之人闻得老者之言,皆是一惊,知晓来人乃是尚君少郎伍嘉,众人相视之下,皆是起身向着伍嘉拱手一礼道“拜见信伯”,而西席士族子弟见得伍嘉到来,竟是露激动之色,四方馆广招良才之事,列国士子多是由商贾口中得知,此刻见尚君少郎在此,对于商贾之言,再无疑虑,心中如何能不生出振奋之意。 伍嘉见得此状,不禁向二祖父伍子堂看去,神情颇有告罪之意,现下伍嘉却是不便向伍子堂行礼,伍子堂见伍嘉到来.见其周身再无稚色,行事之间已是颇有兄长之风,心下亦不住欢喜,遂颇为赞许的看了伍嘉一眼。 伍嘉见二祖父投来之神情,知晓二祖父未有怪责之意,遂又看向众人,一礼道“诸位有礼,诸位汇于四方馆中,嘉心下亦是欢喜”说着,伍嘉不禁向众人之中,韩非处看去,见韩非此刻颇有黯然之色,伍嘉不禁生出疑惑。 堂中之人见伍嘉向韩非看去,皆是不知伍嘉之意,然思量之后,众人皆是以为韩非口出妄言,已是惹得信伯瞩目,故而众人看向韩非亦不禁多了几分讥讽之色。 只见伍嘉向着韩非走去,众人又不禁生出诧异之感,而韩非见伍嘉走向自己,亦不住生出怪异之色。 待伍嘉走到韩非身前,先是向着韩非一礼道“想来韩兄乃是韩氏子弟,嘉闻得韩兄方才之言,心中颇为倾佩,然嘉尚有不解之处,还望韩兄能为嘉解惑,未知韩兄可愿遂嘉入雅间相谈” 堂中众人闻得伍嘉之言,顿时有数人不住发出蔑笑之声,众人只道伍嘉顾及韩氏颜面,故而不便当众指责,这才邀韩非入得雅间。 而此刻韩非已是满脸涨红,闻得伍嘉之言,遂颇为恼怒道“伍韩两家素来交好,伍兄若有指教不防直言” 伍嘉见韩非这般模样,知晓韩非会错了意,心下不住一叹,韩非之言却是不为列国所容,伍嘉遂上前在韩非耳边低语了几声,而韩非闻得伍嘉之言,竟是生出了呆滞之色。 伍嘉遂又低声呼唤了几声“韩兄,韩兄” 韩非这才回过神来,神情亦未再有恼怒之色,竟是颇有期待之意,看向伍嘉言道“如此,还请伍兄带路” 众人见得此状,哪还不知是自己等人会错了意,信伯这般作态颇有推崇之意,对此众人不禁生出错愕之感。而西席中苏代,见伍嘉入得堂间乃是为了邀请韩非,知晓欲见韩非之人当是尚君吴广无疑,只怕尚君对于韩非这番惊世骇俗之言颇为赞同,不想尚君用人竟这般别具一格,亦不禁生出震惊之感。 却说韩非随伍嘉入得雅间之中,遂向着安坐在雅间内的吴广附身一礼道“见过尚君”韩非在伍嘉一番低语之后,自是知晓欲见自己之人,乃是尚君吴广。 而此刻得见尚君,韩非见两人年岁相仿,气度却是天差地别,韩非心下不禁生出自惭之色。 吴广见韩非到来,心下已是欣喜万分,见韩非神情颇有拘谨之色,吴广遂言道“此间我等不论尊卑,平辈论交即可” 韩非闻得吴广之言,心下不禁称奇,遂言道“既然如此,非便不作虚礼了,未知尚君唤非前来所为何事” 吴广闻得韩非之言,不禁一笑道“广方才闻得世兄阔论,心下颇以为意” 韩非闻得吴广之言,不禁神情一震,遂言道“此话当真” 吴广见韩非竟是颇有振奋之色,想来甚少有人赞同韩非之论,遂正色道“自是当真,只是广颇有疑惑,君王该以何法推行法制之治” 韩非见吴广神情真挚,心中知晓吴广所言非虚,遂不住生出慎重之色,向着吴广言道“非以为因任而授官,循名而责实,操杀生之柄,课群臣之能者也,此人主之所执也。“韩非之言颇有明主治吏不治民,君王只要掌控住权力枢纽,治下各事交由下臣处理即可,然韩非对于吴广言中如何推行法制却未作答言,吴广见韩非似有欲言又止之意,遂又言道“世兄但讲无妨” 韩非遂向着吴广一礼,缓缓而言道道“如此非直言便是,非以为执法者若能法不阿贵,绳不屈挠,刑过不避大臣,长此以往臣民自会遵从国法,奉法者强则国强,奉法者弱则国弱。” 吴广闻得韩非之言,心下对于招揽韩非之心更为迫切,遂向韩非言道“世兄之言却是令广茅塞顿开,想来世兄亦知广还未行开府建制之事,未知世兄可愿出任广属地刑部尚书一职” 韩非闻得吴广竟有意招揽,心下不禁生出难以置信之色,而刑部尚书之职却是闻所未闻,遂不住询问道“未知何为刑部尚书”吴广见韩非颇有难言之色,闻得韩非之言,吴广遂将六部制之构想向韩非说来。 韩非听着吴广徐徐道来,韩非神情不禁露出炽热之色,韩非所言法制与吴广构建之六部制竟是无比契合,而刑部尚书便是尚君属地之执法者。 “不想韩非之道不孤”韩非喃喃道,又见吴广正颇有期待的看向自己,韩非此刻已是将吴广引为知己,遂向着吴广附身跪拜道“下臣韩非拜见君上,若能一展所学,非此生不负君上恩情” 见韩非竟是即刻俯首称臣,吴广闻得韩非之言,亦不住露出狂喜之色,遂将韩非扶起,言道“世兄不必如此,想来世兄不日之后便会成为一国公子,世兄能在广属地屈就,广亦不胜感激” 韩非闻得吴广之言,亦不禁苦笑一声,遂言道“不瞒君上,非虽是韩族子弟,然非并未传承家族神力,而非之言论,亦为父亲不容,故而非并不得家族重视” 吴广见韩非说的坦然,对于韩非未有神力之事亦不在意,韩非之能岂是区区神力传承可比,不禁暗道韩族有眼无珠。 吴广遂不住出声宽慰,不想二人交谈之间竟是极为投机,伍嘉见状遂告退离去,想来此刻二祖父已是回到居所,明日便是大朝之日,伍嘉亦要向伍子堂交代一番。 而甲席中苏代见韩非入得雅间甚久,遂亦回到居所,静待明日入宫拜见吴广。 第九十七章 苏代来意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吴广与韩非两人在雅间相谈,竟是忘却了时间,两人皆是生出相见恨晚之感,韩非听得吴广建制之设想,韩非由初时的疑惑慢慢变为震惊,韩非自觉法制之言论已是不为士族所容,而吴广欲行之新政颇有用人唯才之意,韩非知晓此制只怕为遭天下士族所恶。 吴广欲建之六部制度,更是让韩非大开眼界,料想六部制下臣属之间分工将更为明确,官员办事效率将大大提升,而六部长官之间亦是相互牵制,如此君王权柄亦不会旁落,对此韩非不禁心下叹服,对吴广亦是生出了倾慕之情,尚君胸怀之宽广,实非韩非可比。不知为何韩非此刻竟是生出定能一展胸中抱负之感 伍嘉向二祖父伍子堂将公子建制之事,交代妥当之后,留下了一脸震惊的伍子堂。伍嘉便告退离开了,回到了雅间之中。 不想吴广与韩非还在深谈,见吴广神情颇有快意之色,伍嘉亦不忍打断,多年来吴广给伍嘉之感,总有些遗世独立之孤寂,见得吴广这般模样,伍嘉亦是欣喜,然一路走来四方馆内已是空无一人,夜幕亦要到来。 伍嘉终是出言道“公子,此时已接近卯时,不若邀韩兄入宫再作深谈如何” 吴广闻得伍嘉之言,这才察觉到天色已晚,不想与韩非交谈竟已有两个时辰之久,吴广遂向着韩非言道“世兄不若今晚就于宫中休憩,汝亦可与伍嘉多加亲近,广颇有由伍嘉统领六部之意” 韩非闻得吴广之言,心下亦是欢喜,遂言道“如此,下臣亦不作推辞”说着韩非向着伍嘉言道“往后还要多多仰仗世兄” 伍嘉闻得吴广竟是有意自己统率六部官员,心下不禁一震,往日亦未听吴广提及此事,遂向着吴广言道“公子,嘉资历尚浅,如何能统领群臣” 吴广闻言,不住淡笑道“广并非用人唯亲之君,汝近日处理属地诸事广亦看在眼中,嘉无需自谦”吴广决意将伍嘉,韩非,孙前推至高位,亦并非如吴广所言乃是众人能力才学所致,只是吴广深知启用老臣担任要职,不利于新制推行,而伍嘉等后辈虽心中亦有门第之见,却并未有老臣那般根深蒂固。 伍嘉闻得吴广言中颇有赞许之意,心下亦不住生出振奋之色,亦未再多言,遂引吴广二人出离了雅间。 不想待三人下得楼去,正要出离四方馆之时,身后竟是传来一阵声响。 “尚君留步,外臣苏代见过尚君”吴广闻得此言,遂转身看去。 只见身后之人竟是孟尝君门客苏代,当日苏代出使姑苏之际,在朝堂之上苏代便多有向吴广交好之意,不想此人如今竟是身处会稽城中,吴广不禁生出怪异之感,颇露疑惑道“不想先生竟在我会稽城中,未知先生此来所为何事” 苏代本意乃是于明日入紫薇宫面见吴广,然苏代回得居所,回忆起今日堂中所见,心下对于面见吴广之事,亦是生出迫切之意,今日策论却是给苏代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苏代出得居所,便向着二楼雅间看去,见雅间之门紧闭,苏代又询问馆内小斯之后,知晓韩非还未出离雅间,苏代便自坐于堂间等后,苏代见得吴广三人出得雅间,又见堂中亦无他人,这才叫住吴广上前见礼,此刻闻得吴广询问,苏代遂言道“不瞒尚君,外臣此来会稽乃是受我主孟尝君所托,前来求见尚君” 吴广自是知晓苏代乃是齐国孟尝君门下,只是吴广并未与孟尝君有过交集,却不知苏代此来所为何事,而此刻天色已是不早,吴广亦无意再留于四方馆内,遂又向苏代言道“原是如此,不若特使随本君入宫中相谈” 苏代闻得吴广之言,不禁大喜过往,尚君此人确是不拘小节,遂又向着吴广一礼道“小臣冒失,尚君海涵” 吴广闻得苏代颇有告罪之言,不禁想起当日殿中苏代模样,此人亦是颇有辨才,谈言一声道“无碍”,便转身出离了四方馆。 苏代见状,遂跟上三人向着紫薇宫去了。 到得紫薇宫中,吴广引三人进入大业殿中,待吴广安坐于大殿之上,遂向着苏代言道“先生来意,直言无妨” 苏代闻言,随即又是一礼道“想来尚君已是知晓我齐国于嬴城大败之事,外臣此来便是为了此事” 吴广闻得苏代之言,心中更为不解,大败齐军之统帅乃是兄长吴勇,孟尝君竟遣苏代前来会稽,然吴广知晓苏代此来必有要事,遂言道“此事本君亦有耳闻,然本君知之不详,汝直言便是” 苏代见吴广闻得自己所言,已是颇有怪异之色,遂又言道“尚君当知我齐国十五万兵士被俘之事,君上命外臣前来,乃是有求于尚君,还望尚君能向吴王求情,放还我齐国兵士” 不想孟尝君竟有此意,吴广知晓诸国对于战俘多有放还之事,只是此次俘虏兵士多达十五万,却是神龙大陆未有之事,孟尝君当知此事吴广亦不便干涉,苏代来意却是令吴广琢磨不透,吴广遂颇露不耐之色,道“战俘之事本君不便涉足,若是孟尝君遣汝前来是为此事,只怕本君亦无能为力” 苏代闻得吴广此言,不禁暗笑一声,颇露了然之色道“不若尚君听外臣细细道来,再作决意,尚君若能说服吴王放还我齐国兵士,我齐国愿意割让淮水,武安,射阳三城” 吴广闻得此言.心下发出几声蔑笑,齐国以三城之地换取战俘,确是极有诚意,然齐国属地并未有与吴国相接之地,吴国占得三城亦无从驻守,吴广谈笑而言道“淮水,武安,射阳皆未与我吴国接壤,我吴国要来何用,而战俘之事本君亦不愿干涉其中,先生若无他事便请回吧” 不想苏代闻得吴广之言,却未露出失望之色,而是从怀中拿出一张羊皮绘图交于伍嘉,言道“劳烦信伯将此图呈于尚君一观” 伍嘉闻得苏代之言,见吴广并未出声阻止,遂接过羊皮绘图,上殿呈于吴广案前。 吴广见苏代此刻神情自若,未有失落之色,遂不住向羊皮绘图看去,不想此图竟是手绘之地图,图上亦是注明了齐国淮水,武安,射阳三城,只见淮水之地竟是与吴广属地余杭,只有相隔陈国邗城一城,而三城一字排开更是直入齐国腹地。吴广又见淮水之地有一条河流贯穿正好连接武安,想来淮水亦有此得名,吴广遂不禁生出开凿水路之意,若能占领邗城之地,开辟出一条水路与此河相连,他日吴国大军攻伐齐国之地,便能利用吴国水师之利大占先机。 苏代见吴广此刻颇有意动之色,知晓此三城直入齐国腹地,与吴广属地更是只有一城之隔,尚君只需攻占陈国一城,便可打通四城之地,君上以此三城为饵,尚君又怎能不喜,只是这三城虽是直入齐国腹地,却亦被齐地所围。趁此之际,苏代遂又言道“下臣亦不瞒尚君,我王愿意以此三城为礼乃是君上进言,而我王原意是遣使求见吴国世子,许以左丘,聂城,艾城三城” 吴广正在暗自筹谋之中,闻得苏代此言,心下不禁大怒,然吴广神情并未生变,苏代此言颇有离间吴广与吴勇之意,却是触犯了吴广底线。 而伍嘉闻得苏代此言,随即出言道“特使慎言”伍嘉自是知晓吴广之心,遂不住出言呵斥。 苏代见伍嘉颇有怒容,亦并未出言反驳,又向着吴广一礼道“外臣只盼尚君知晓我主交好之心,还望尚君海涵” 闻得此言,吴广心中不禁冷笑一声,遂言道“孟尝君之心本君已是知晓,还请特使回禀孟尝君,本君还需思虑数日,届时本君自会传书于临淄” 苏代见吴广并未出言呵斥,言中亦颇有意动之色,心下对于吴国公子不和之事不禁又深信了几分,遂言道“如此外臣翌日便回归临淄,尚君之言外臣定会转达,想来君上闻得尚君之言,心中亦会欢喜,”说着苏代便告退出离了大业殿 此刻大殿之中,伍嘉闻得吴广亦不禁生出诧异之感,而韩非现下却是生出感动之色,不想齐使来访,尚君竟未作避忌,韩非自小不得家族看重,得吴广另眼相待,又如何不感怀在心。 第九十八章 开府建制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翌日紫薇宫,含元殿中前越国太宰文种,大供奉伍子堂,尚君少郎伍嘉,前将军孙前,韩族子弟韩非,暗探统领常德,前越国将领雀翎、文达,越地三十城知事等一众越国旧臣俱是汇聚于此。 众臣见吴广缓缓步入大殿之中,心下皆是不住发出一声赞叹,尚君威仪俱甚,这般气度竟是更在昔日越王之上,待吴广于大殿之上坐定,众臣皆是俯身拱手道“下臣等拜见君上” 吴广见得此情此景,心中不禁生出激荡之意,不住忆起前世登临帝位之初,意欲以气吞天下之志,成就千古伟业之雄心,最终却落得凄惨收场,恍惚间前世种种皆是浮现在吴广心头,苦涩一笑,吴广似有所悟,前世之事已如过眼云烟,世间万物非为一己之愿而生,天下大势亦非为一人之力而造。如是想来,心中激荡之意亦不禁散去了几分,暗暗收起心神,吴广向着众臣缓缓言道“众卿请起,本君自封越地以来,还未行开府建制之事,想来众卿亦是期盼已久,故而本君属意于今日定下名位,以安属地臣民之心”言罢,吴广看向立于殿下左首位置之伍嘉,伍嘉会意之下,遂上得殿来立于吴广案前。 众臣闻得尚君之言,心下不禁生出激动之色,想来尚君已将众人名位定下,此刻只待少郎宣读尚君诏令。吴广遂在众臣期盼之中,命内侍将诏令交于伍嘉。 伍嘉接过诏令,亦不住生出郑重之色,遂展开诏令向着众臣言道“众卿听宣” 众臣闻得伍嘉之言,皆是作俯身拱手之礼。伍嘉见状,当即宣读道“本君得封越地以来,属地各城井然有序,臣民亦未生乱,本君心中甚慰,然本君常年行走于各城之间,多见百姓为匪患所扰,而各城知事对此亦无妥善之举,本君以为此乃官制之漏,故而本君反复思量之下,决意建立新制” 三十城知事闻得尚君对于各地匪患之说辞,心下皆是无奈,神情亦是生出几分惶恐之色,不想尚君竟欲建立新制,却不知尚君意欲何为。 伍嘉见各城知事颇有慌乱之色,心下却是一笑,遂继续宣读道“本君决意设立六部,此后属地各类事务,便交由吏、礼、兵、户、刑、工六部分管。每部设尚书为最高长官,总管本部政务。吏部掌管属地官吏任免、考课、升降、调动等事务。户部掌管户籍贸易之事。礼部管理属地和列国往来之事,兵部掌管选用武将及兵籍、军械、军令。刑部主管属地刑罚政令与审核刑名之事。工部掌管属地营造之事。本君有意在各城建立太学供士家子弟研习学识,功法”说到此处伍嘉不禁看了吴广一眼,见吴广神情自若并未生出异色。遂又言道“属地各城长官更名为刺史,其下再设司功、司仓、司户、司兵、司法、司士六职辅助刺史处理城中各事”伍嘉言道此处,吴广示意伍嘉暂缓宣读。 众臣闻得尚君欲要设立六部,并未有剥夺众人官位之意,皆是暗松了一口气,又闻得尚君竟是有意在各城,建立学社,供士族子弟学习神力功法,对此众臣皆是心生狂喜之色,要知道神龙大陆神力功法为各族珍藏。而寻常士族虽有传承神力,却未有功法可借鉴。想来尚君此举定能使属地士族子弟修为更为精进。 吴广见殿下群臣闻得官制之变,虽是颇有震惊,疑惑之色,却未有不满之色,吴广亦颇为欢喜,此时之六部制比起前世却是简陋了不少,然吴广深知欲速则不达,吴广遂向着众人问言道“众卿对于官制之变可有不解之处” 众人闻得吴广询问,皆是俯身言道“对于官制之事,下臣等并无疑惑” 吴广闻得众臣之言,遂又示意伍嘉继续宣读诏令。神龙大陆却是与吴广前世不同,神龙大陆士族重名望而轻权柄,吴广欲行之官制,并未削落众臣之名位,更是将众臣平日政务细分,对于众臣而言尚君此举,颇有体察众臣政务繁重之意,殿中朝臣又如何会出言反驳。 伍嘉遂又宣读道“三十城刺史由各知事继任,司功、司仓、司户、司兵、司法、司士六职则有刺史拟定人选,交于礼部与吏部考察,呈于尚书令批复” 越国旧臣知晓除去吴郡,余杭刺史由吴人担任,其余二十八城皆是由原知事掌管,闻得尚君诏令,心下不禁大安,刺史下属六职,刺史有推举之权,已是天大恩德。 只见三十城刺史此刻皆是颇露欢愉之色,向着尚君一礼道“下臣等拜谢君上大恩” 吴广已在属地各城布下两千名吴国兵士,各城兵事掌控在吴广手中,故而吴广并不惧各城生变。吴广见得众臣模样,遂颇为郑重道“众卿请起,望诸卿能恪尽职守,莫令本君失望” 各城刺史闻得尚君之言,皆是俯身称是,继而退至一旁。 伍嘉见状遂又宣诏道“而今属地新军亦已筹备妥当,本君将新军命名为“五行”,以宸侯文种为五行军之统帅兼任兵部尚书,前将军孙天为五行军之副帅兼任兵部侍郎,统领前军。以雀翎为五行军中军统领,封虎贲将军,以文达为五行军后军统领,封奋武将军。”属地军事吴广一如既往,交于文种一身,而孙前此刻与文种之间,亦再无猜度,对于吴广这番任命自是心悦诚服。 只见四人相顾之下,皆是俯身向吴广一礼道“下臣等定不负君上大恩”。 吴广见文种与孙前之间摒弃前嫌,亦是颇为欢喜。遂言道“本君料想五行军在诸位携手共治之下,定有展翅飞翔之日” 四人闻得吴广之言,亦是心生振奋之色,遂退至一旁。 见四人颇有振奋之色,伍嘉亦不禁生出欢愉之色,当即又宣读了尚君诏令,方宿为吏部侍郎,其余四名伍子胥门生则于礼部任职,可见对于方宿知人善用之言,吴广甚为心喜,而其余四人此刻寸功未立,现下六部空缺亦是甚多,故而吴广并未册封四人于高位。 五人闻得尚君诏令,当即俯身领命,五人之中只有方宿一人得封侍郎之位.其余四人却并未得重用,四人知晓当是方宿之策论为尚君所喜.而自己等人眼下却是寸功未立,能在礼部任职已是尚君恩典,此后若能一展所学定必能受尚君赏识,故而四人对此倒也并未生出不服之色。 众臣见伍嘉下得殿来,只当今日再无封赏,正要再向吴广行礼,不想吴广继而又言道“今日本君要向众卿推荐一人,本君于昨日四方馆中,闻得韩族士子韩非一番法治之论,心下深以为然,故而本君属意韩非出任属地刑部尚书一职” 吴广言罢,韩非随即出列,向着殿中众臣一礼道“在下韩非,见过诸位” 一众朝臣闻得吴广之言,又见韩非出列,只见此子却是仪表堂堂,既是韩族子弟,尚君又有意其在属地为官,众人自是无有不可,而伍子堂闻得吴广竟是要册封韩非为刑部尚书,心下当即一惊,见出列之人正是昨日四方馆中士子韩非,绕是伍子堂心下已有预料,此刻亦不住生出复杂之色。而众臣见尚君颇有郑重之意,心下亦不禁生疑。 吴广见一众朝臣对此并无异议,遂示意韩非出言。 韩非闻得尚君之言,遂向众人拱手一礼道“在下得君上赏识,得封刑部尚书之位,在下定不负君上之托,以法治国,望诸位亦能遵从国法,严以律己,若有违国法者,在下定不会徇私枉法,行包庇之事” 朝臣闻得韩非这般言语,这才知晓尚君这般郑重,实是因为韩非之言太过骇人听闻,众人不禁生出荒诞之感,众臣知晓尚君竟是欲以此道约束臣民,皆是生出苦涩之感,只是却未有人出声质疑。 殿中朝臣多为越地旧臣,此刻蒙吴广不计前嫌,又怎敢出言反驳吴广之意。 众臣不禁看向文种处,此刻亦只有仰仗文种出言,或能使君上改变心意,文种见众臣皆是看向自己,心下虽亦是震惊于韩非之言,然文种治军向来一视同仁,对此倒亦无不可,遂出列向吴广一礼道“下臣深以韩尚书之言为意,对此下臣并无异议” 不想文种竟是作此言,众臣心下不禁暗叹一声,四顾之下见众人皆是一筹谋展模样,众臣只得俯身言道“如此,下臣等定当恪守国法,对此臣等亦无异议”言罢,众臣皆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生出一副无力之状。 韩非见状,知晓众臣乃是迫于尚君之威,心下亦生不出喜色,正欲再言,却闻得吴广已是出言道“本君深知神龙大陆常有刑不上大夫之事,然本君执意由韩非出任刑部尚书一职,便是要属地政治清明,唯有如此,百姓方才能归心一处,汝等归去定要约束族中子弟,若是有违国法,本君定会严惩” 众人闻得尚君言中颇有肃杀之意,心下不禁苦涩万分,皆是生出慎重之色。当即又是俯身一礼道“谨遵君上诏令” 为君者当要恩威并施,吴广即是决意以法治世,此时自不会有丝毫退让。 吴广见众臣俯身听令,遂又向着众臣言道“本君欲设少宰之职,统领六部诸事,伍嘉上前听封” 伍嘉闻得吴广之言,神情不禁一怔,遂出列面向吴广一礼。 吴广见状,当即出言道“封尚君少郎伍嘉为少宰,若本君未在属地之时,属地之事皆有少宰批阅” 伍子堂闻得吴广这番封赏,不禁露出狂喜之色,而殿中众臣闻得伍嘉得封少宰之位,心下虽是震惊,然对此却未有异议,信伯自尚君主政越地以来,辅助尚君治理属地事宜多是让人称道。 吴广见众臣对此皆是露出信服之色,心下亦不住欢喜,又见众臣并未再有人出列,吴广下令退朝。 至此吴广终是立下了此世之基。 第九十九章 谋划伐陈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退朝之后,吴广将伍子堂,文种,孙前,伍嘉,常德传召至大业殿殿内,三十城刺史下得朝后则皆是返回各城,对于尚君欲行新制之事,朝臣皆是苦在心头,一众大夫知晓尚君乃是行事果决之辈,此番归族定要好生约束族中子弟才是。 大业殿中,吴广坐定之后,先是向着伍子堂言道“此番有劳供奉为我属地带来军备”孙前,文种闻得吴广之言,亦是露出喜色,孙前当即向着伍子堂一礼道“却是有劳供奉,大祭司打造之军备甚为精良,五行军战力定会大增,前亦要待我五行军士向大祭司致谢,还望供奉转达” 不想半月时间,大祭司竟是将三十万大军军备打造完成,伍氏底蕴却是不可小觑,孙前乃是吴国前将军对于吴国军备自是熟识,伍子胥所铸之军备,孙前看来并不在吴军军备之下,五行军装备军备之后,战力定能再上一个台阶。 而文种此刻亦是一脸振奋,向着伍子堂又是拱手一礼,暗叹吴国之国力却并非越国可比,心下对于归于尚君麾下,文种不禁生出庆幸之感。 伍子堂见殿中之人皆是吴广心腹,心下亦少了诸多顾虑,遂直言道“君上之所需,我伍氏自当全力相助,还请君上切勿挂怀”伍子堂见孙前如今安心居于越地,心下亦是甚为欢喜,遂不住拍了拍孙前之肩以示鼓励。吴广闻得伍子堂之言,心下亦知今世已与伍氏结下不解之缘,老师之恩情吴广定当永记在心,遂亦未再作絮言,向着众人言道“本君召汝等来此,却是有一事要与诸位相商” 众人闻得吴广之言,皆是露出疑惑之色,吴广见状,遂命伍嘉将孟尝君遣使来访之事与众人说来,又命内侍将苏代呈来之羊皮地图交由众人一观。 伍嘉闻得吴广之言,随即将苏代面见吴广之事与众人说来。 众人闻得齐国孟尝君竟是有意与君上交好,而齐国更是欲意以三城之地换取十五万战俘,众人不禁看向内侍传来之羊皮地图。伍子堂见淮水,武安,射阳三城直入齐国腹地,而其中淮水之地与余杭更是只有一城之隔,心下知晓吴广怕是为此颇为意动,然伍子堂思虑一番之下,不禁皱了皱眉头,向着吴广言道“孟尝君此人确是极有贤名,列国亦多有割地换取战俘之事,只是在下臣看来淮水,武安,射阳三城,虽是毗邻余杭之地,却不易驻守,想来孟尝君愿意割让三城,只是权宜之计,而此番战俘之事关乎世子,下臣以为君上不宜涉足,还望君上三思” 众人闻得伍子堂之言,皆是露出思虑之色,只见文种神情颇以为意,只是此番之事涉及吴国公室,文种亦不便多言。 众人神情吴广自是看在眼中,吴广见伍子堂颇有慎重之色,心下知晓伍子堂所言非虚,然对此吴广心下已有筹谋,遂淡笑一声道“大供奉之虑,本君自是知晓,本君正有一事要请教供奉” 伍子堂见吴广对于三城颇有意动之色,不禁心中生出疑惑,吴广自小对于涉及兄长吴勇之事,便多有退让之举,吴广今日模样却是与往日不同,又闻得吴广询问,伍子堂遂言道“君上若有疑惑.下臣自当知无不言”吴广遂言道“本君尝闻供奉言及我吴国水系乃是诸国之最,未知若要在一城之地打通两处河流,开辟出一条可供五架水龙舟横向行驶之水路,需耗时几何” 伍子堂闻得吴广之言,心下疑惑更甚,然亦不住沉思了片刻,遂向着吴广言道“我吴国公室身具水系白龙神力传承,故而吴国士族身具水系神力传承者亦是甚多,若要打通两处河流自是轻而易举,就以会稽之地为例,只需以万名水系神力者在震泽湖畔交替施展引水功法,下臣料想一月时间定能打通会稽之地”引水功法乃是低级功法,吴国水系神力者多有研习,吴国疆域之中水域极多,亦多是吴人开凿。 吴广闻得伍子堂之言,不禁生出大喜之色,见伍子堂颇有疑惑,正要向伍子堂细说之时,不想文种出言道“君上高见,下臣拜服” 吴广见文种模样,知晓文种已是明了自己所谋,文种才思敏捷,吴广亦不住欣喜,遂向文种言道“如此便由宸侯为供奉解惑”众人闻得吴广之言,皆是看向文种,对于吴广用意众人此刻皆是疑惑不解。文种闻得吴广之言,遂向伍子堂指出淮水之地,言道“供奉且看这淮水之地” 伍子堂遂看向淮水之地,见此地竟是有一条河流贯穿而过,竟是连接陈国邗城与齐国武安,见得此景,伍子堂哪还不知吴广之意,暗道一声老矣,遂颇露赞许之色,向着吴广言道“君上高瞻远瞩,下臣心悦诚服”而众人亦是闻得文种之言,不住看向淮水之地,想起吴广方才所问,心下皆是知晓吴广之意,众人对于吴广皆是不住生出钦佩之意,伍嘉更是不住暗叹,公子之见识却非伍嘉可比。 吴广见伍子堂已是会意,遂又向着众人言道“想来以五行军之能,不日便能攻占陈国邗城之地,而本君观孟尝君意欲本君向我王提出齐国换取战俘之事,颇有离间本君与兄长之意,却是居心叵测,故而本君一意出兵攻占淮水之地。常德汝即刻传书临淄暗探,近日留意孟尝君之举动” 常德闻得吴广之言,出言领命后便告退离开了大业殿,前往传书于临淄暗探。 而文种,孙前闻得吴广有意出兵攻打陈国邗城,皆是露出振奋之色,如今五行军军备整齐,正是亮剑之时。 伍子堂见吴广行事果决,心下亦是欢喜。遂言道“如此这开辟水路之事,便交由下臣处理” 吴广闻言亦不作推辞,言道“如此有劳供奉” 而楚地之中,此刻孙武已是率虎狼骑回到冲城之中,不想沈城四门皆是紧闭,而城墙之上楚军更是戒备森严,孙武不禁疑惑更甚,入得知事府后,遂传孙天,陈胜前来议事。 第一百章 大战在即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待孙天与陈胜入得冲城知事府,孙武遂将沈城楚军戒备森严之现况与两人说来,见两人颇有疑惑之状,却是未能领会孙武之意。孙武不禁暗叹一声,自孙刃离世之后,现下冲城军中竟再无将才。 两人这般模样,孙武亦不愿多言,遂命陈胜将沈城之事传书于姑苏禀告王上知晓,孙武心下已是生出攻伐沈城之意。 陈胜闻得孙武之言,心下顿是一惊,然见上将军不欲多言模样,陈胜知晓上将军怕是有了决意,当即出声领命,见上将军点头示意之后,陈胜便告退出离了知事府。 待陈胜离去之后,孙天不禁看向孙武言道“父亲,如今敌强我弱,父亲意欲率军攻伐沈城,天对此颇为不解” 孙武闻得孙天之言,见孙天神情颇有迷茫之色,孙武心下又是一叹,看向站立在自己眼前之长子,不住忆起孙天自小勤于神力修炼,弱冠之龄便跟随吴坚与孙武入得万兽岭,在吴王恩宠之下,孙天被任命为虎狼骑统领,而虎狼骑之威多年来亦无人可敌,多年以来孙天却是未遭受过困局,如今稍有危机便失了分寸。孙武不禁自责未能极早将孙天放入军中历练。 孙天见孙武神情颇有复杂之色,遂又言道“天自知未有父亲统兵之能,惹父亲神伤,天近日心中亦时常自惭,天今后自当勤于兵事,还望父亲切勿忧心” 孙武闻得孙天之言,心下亦不再多想,不忍出言斥责,遂向着孙天缓缓言道“我儿须知兵者诡道也,为父观楚军此举,颇有欲盖弥彰之意,唤汝来此,为父却有一事要询问” 言罢,孙武见孙天颇有郑重之色,遂又言道“陈城一战,汝曾言有他国相助之故,汝现下可还记得相助楚国之军队模样” 孙天闻得父亲竟是问及此事,心下亦不住回忆那日隐匿在吴楚两军身侧之军模样,这十万大军犹如天降奇兵,此时想来以其军备来看,这十万兵士绝不是中下国之军,列国之中上国兵士铠甲多以青铜甲居多,中下国则多是铁甲,皮甲。而兵士武器中下之国多以长矛,长戈居多,上国则多是精钢打造之长剑,大刀。如今想来,这十万奇兵当是上国之军无疑,若不是孙武闻及此事,孙天亦不曾想过此节,孙天遂又不住自责道“若无父亲询问,天怕是会遗漏此节,如今想来这十万隐匿之军当是上国所属” 孙武闻得孙天之言,不禁陷入沉思之中,楚国与秦国交好,楚军投石车便是秦国所留,然若说是秦国之兵,孙武却是不信,秦国派兵助楚,必要途径晋地,料想此事决不能瞒过晋地三族之耳目,只是不是秦国之军却不知是何国之军。 转念间,孙武想起楚国毗邻齐晋两大上国,孙武心下竟是似有所觉,遂命亲卫拿来齐楚晋三地之草图,又见孙天此刻颇有失落之色,孙武遂向孙天言道“现下亦无他事,汝自归去吧” 孙天闻得此言,见父亲并未有斥责之意,当即俯身一拜,继而出离了知事府。 只是孙天现下心中却是苦涩万分,父亲这般作态,确是无意与自己商议对策,孙天不禁暗叹一声,如今只有随军建立功勋方才能另父亲另眼相待。 知事府前厅之中,待亲卫呈来齐楚晋三国草图,孙武不禁看向三国边境,晋地赵族与秦国公室交好,若是在秦国授意之下,赵族极有可能派兵相助楚国,然孙武见赵族所掌之城池未有与楚国相接之地,而赵韩魏三族此刻正在划分疆域欲要行三家分晋之事,想来赵族断不会在此时出兵。孙武一番沉思之后,已是断定出兵相助楚国之上国,当是齐国无疑,然齐国大军新败,料想派遣相助楚国之兵,却也未必是齐王田遂所属。 孙武无愧于兵圣之名,一番推敲之下,竟是将此间隐情猜的八九不离十,如今只待吴王回书,孙武便要率军攻伐沈城。 此刻公孙宏与朱英率大军将至江陵之地,前军阵前公孙宏乘于独角马上与朱英并列而行,只见此刻朱英不住看向身后兵士,遂向公孙宏言道“连日来二十万兵士日夜兼程之下,已是疲累不堪,如今已是将至江陵之地.不若我等入得江陵地界便令大军停下休整一日。” 公孙宏闻得朱英之言,心下亦是知晓若再不安营休整,只怕大军士气受损,遂吩咐副将传令三军,进入江陵地界后便就地安营扎寨,又见朱英此刻亦颇有疲态,公孙宏不禁暗责大意,朱英虽是谋略过人,却不是神力传承者。 公孙宏随即向着朱英供手道“先生一路车马劳顿,却是本将心急了,还望先生勿怪,不想两日之间大军已是行至此处,料想吴军此刻已途经曲阜之地,我军正好在江陵休整一日,待吴军回归吴国,再行攻伐泗水郡” 朱英闻得公孙宏言中颇有关怀之意,遂言道“在下无碍,料想此战过后,统领之名定会扬名于列国之间” 公孙宏闻得朱英之言,不住畅笑了几声,为将者何人不想攻城掠地,建立不世之功。 却说此刻吴勇所率吴军亦已行至曲阜之地,鲁子明则率着五千鲁国兵士一直尾随在吴国大军之后,见大军已入曲阜地界,遂策马至吴勇处,向着吴勇言道“世子,如今已到我曲阜境内,此番我鲁国得保不失全是仰仗世子之威,我王已率百官在城外等候,还望世子驾临” 自嬴城大捷之后,鲁子明已是修书于鲁王,鲁王在回信中嘱咐鲁子明务必要将吴勇请至鲁宫之中,鲁人向来极重礼法,鲁国上下自要再宴请吴国世子,以表寸心。 吴勇闻得鲁子明之言,心下不禁一喜,不想鲁王竟是亲自相迎,吴勇自是极为受用,然吴王传书中颇有催促之意,吴勇遂又颇为为难道“鲁王盛情,本世子自是知晓,只是我王令大军即刻返还,本世子亦不便停留” 鲁子明闻得吴勇之言,见吴勇颇有为难之色,知晓其并未作虚言,遂向着吴勇一礼言道“即是吴王令谕,末将亦不作强求,世子此番大恩,我鲁国上下定当铭记于心” 吴勇闻得此言,遂言道“无须如此,还请公子待本世子向鲁王告罪,待此间事了,本世子定会再至鲁宫向鲁王请教”若不是吴王传书,吴勇知晓楚地吴军近况堪忧,吴勇原意率军驻扎在鲁地,降服其余四下国。 只见伯翔遂向鲁子明言道“料想来日世子自有要事要劳烦公子,只盼公子莫要推脱才是”鲁子明闻得伯翔此言,心下不禁一怔,遂言道“世子若有所命,末将力所能及当无有不可” 吴勇见鲁子明这般模样,心下亦是欢喜,遂向鲁子明言道“如此,本世子就在此处与公子话别,我等留待他日再见”说着吴勇亦不待鲁子明再言,遂策马领着大军向着吴境去了。 此时会稽之地,吴广在伍嘉陪同下正在军营中检阅三军。吴广见老师所铸之军备皆是由青铜打造,而武器亦是多由精铁打造,五行军装备之下,确是威风凛凛,只是与吴国精兵相较,却是少了一份肃杀之气。吴广知晓此乃常年征战之积累,五行军终有一日不会弱于吴国精兵。 回到大帐之中,吴广遂命文种,孙天翌日统领三军,向邗城进发。 文种,孙前闻得吴广之令,心下皆是生出了期待之色。 第一百零一章 欲归姑苏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检阅三军过后,吴广与伍嘉便回到了紫薇宫。大业殿中,两人坐定之后,吴广不住向伍嘉询问道“如今骁龙卫子弟如何” 骁龙卫自伐越一战后,吴广便将骁龙卫子弟安置于会稽城一处庭院之中,将其命名为“骁龙居”,而老师伍子胥亦是照常派遣祭司院祭司进入会稽,指导众人神力修炼,吴广见现下已无他事,遂问及骁龙卫近况。 闻得吴广询问,伍嘉不禁暗叹,亦是有多日未曾前往骁龙居,遂言道“嘉近日忙于政务,倒也多日未曾前往骁龙居,然嘉闻得祭司对一众子弟修炼多有夸赞之词,想来众人修炼还是如洛阳城寨中一般” 提及洛阳城寨与一众骁龙卫子弟,吴广与伍嘉两人不住忆起在武陵的三年时光,皆是露出追忆之色。 吴广闻得伍嘉之言,亦知一众子弟皆有坚韧不拔之信念,只是如今伍嘉身居少宰之位,平日里政务繁多,骁龙卫之事怕是不能兼顾,这统领一职还需另择良才。吴广遂又询问道“城寨之中,如今可还安好” 伍嘉闻言,遂向着吴广一礼道“公子自可放心,祖父时常遣人往城寨运送物资,如今会稽城中百业亦是逐渐恢复,嘉颇有意将城寨百姓接来会稽安居,未知公子以为如何” 三年间吴广与城寨百姓已是结下深厚之谊,闻得伍嘉之言,自是应允,遂言道“如此甚好,此事便由汝来操办” 伍嘉闻得吴广之言,不住抱怨道“如今嘉却是未能时常陪伴在公子身侧” 吴广闻得伍嘉此言,亦不禁颇为感慨道“如今属地诸事未定,唯有嘉来操持,广方能安心,假以时日待新制顺利推行,汝自可常随于广身侧” 伍嘉见吴广此刻颇有苦涩之意,心下知晓吴广怕是又要归朝一趟,遂言道“公子今日这般询问,可是意欲前往姑苏” 吴广闻得伍嘉之言,不住一叹道“五行军攻伐邗城之事,广亦要向父王禀告,兄长大军想来不日亦要回归姑苏,广此去亦有将白起收于身侧之意” 伍嘉闻得吴广之言,心下又是一黯,然闻得吴广提及少年白起,心下亦不住生慰,不想万兽岭带出之少年,如今竟能立下奇攻,暗暗守住心神,伍嘉向着吴广进言道“公子且去,嘉自当为公子看管好属地之事,只是如今嘉琐事繁多,这骁龙卫统领一职却是未能再胜任,不若便由白起出任,公子以为如何” 吴广想起少年白起,心下亦颇为欢喜,白起拒绝兄长招揽之事,虽是惹得兄长不快,然吴广心下还是不住生出欣慰,如今闻得伍嘉之言,遂言道“如此亦好,骁龙卫子弟皆是倨傲之辈,料想亦只有白起才能降住众人”骁龙卫子弟如今皆是身具中等巨兽传承,加之修炼刻苦之下,神力修为已是远超同龄之人,寻常溶血境修士已不在骁龙卫眼中。 伍嘉闻得吴广这般说辞,心下亦不禁生出欣慰之色,不想昔日山界少年,如今已是令列国侧目。 吴广当即又向伍嘉交代了韩非之事,令伍嘉务必要支持韩非执法,伍嘉自是知晓韩非乃是公子欲以法治约束臣民之执行者,而吴广欲行之事,伍嘉自当全力相辅,吴广见伍嘉郑重模样,亦不再作多言,遂又令伍嘉在城中寻一处府邸供韩非居住,六部官员虽是空缺甚多,然六部衙门亦要准备妥当,伍嘉闻得吴广之言,遂一一记在心头。 而姑苏吴宫之中,吴王吴坚此时已收到孙武来信,吴坚见来信之中,孙武颇有领兵攻伐沈城之意,多年相交之下,吴坚深信孙武之决断,故而将孙武来书查阅过后,吴坚当即命内侍传书于孙武,攻伐沈城之事,上将军自行决断即可。 吴坚遂又问及左右,世子吴勇可有传来书信,嬴城一役已过三日,若是吴勇在收到传书之后,即刻率军返还,大军明日就该到达姑苏之地,而时至今日吴坚还未收到吴勇传书,故而心下颇为担忧。此刻楚地战事不明,吴坚对于派兵前往楚地之事,亦是甚为迫切。 左右内侍闻得吴王之言,正要回禀之时,恰有宫人来报太宰伯夷前来面见之事,吴坚闻言,当即传召伯夷入殿。 少时,只见伯夷一脸欢愉的进入御龙殿中,伯夷见得王上此刻面露愁容,这才稍加收敛,向着吴坚一礼道“拜见王上,下臣已是收到犬子传书,料想大军后日便可返回我姑苏城中,此番俘获十五万齐军却是拖慢了大军行程” 吴坚闻得伯夷之言,亦不禁露出喜色,暗道思虑过甚,遂言道“如此甚好,此番世子能一举战败齐军,太宰亦是功不可没” 伯夷见吴坚此刻亦是一脸欢愉,遂又言道“下臣不敢居功,下臣此来正是为了齐军战俘之事” 吴坚闻得此言,不禁生出诧异之色,遂言道“汝且说来” 伯夷遂向着吴坚沉言道“不瞒王上,下臣昨日收到齐国上大夫管领来书,知晓齐王颇有以三城之地换取战俘之意,未知我王以为如何” 神龙大陆各士族之间多有联系,吴坚亦知伯氏与管氏素来交好,吴广伐越期间便是由伯夷入齐,在管氏帮助下才令齐国并未出兵伐吴,故而闻得伯夷之言,吴坚倒也不会生出猜忌之心。 沉思片刻,吴坚遂言道“齐国愿意割让三城之地换取战俘,我吴国倒也不好回绝,只是我吴地未有与齐地接壤之城,要来又有何用” 神龙大陆常有割让城池换取战俘之事,乃是不成文之规定,吴国身为上国亦有维护之责,只是此番齐国战俘多达十五万之巨,却是前所未有之事,而料想嬴城一战之后,吴齐两国再无交好之机,故而吴坚心中对于放回战俘之事并不焦急。 伯夷闻得吴坚之言,心下不禁大喜,在管领来书之中,伯夷获悉齐国孟尝君有意割让淮水,武安,射阳三地,而此三城与吴广属地相近,伯夷自不能坐视吴广坐大,故而此番进言,伯夷颇有说服吴王打消此念之意,不想吴王言中不欲行交换战俘之事,却是正中伯夷下怀。 只见伯夷一脸难色道“我王所言极是,只是未知王上意欲如何处置齐国战俘,下臣亦好回书于管氏” 吴坚见伯夷并未有促成此事之意,伯夷城府机深,此刻模样在吴坚看来却有欲盖弥彰之嫌,吴坚遂看向伯夷,缓言道“此事不急,未知管领可有告知太宰,齐国欲以何城割让于我吴国” 伯夷见吴王似有所觉,不住暗叹一声,然在吴坚注视之下,伯夷绕是身为吴国太宰亦不敢作隐瞒之事,遂言道“下臣获悉齐国欲割让射阳,淮水,武安三城” 各国皆是存有诸国疆域之草图,只是并未有苏代呈于吴广之羊皮绘图那般清晰,果见吴坚闻得伯夷之言后,当即命内侍呈上齐国疆域之草图。 待内侍呈草图于案上,吴坚不禁又看了伯夷一眼,见伯夷神情如常,遂向草图看去,而伯夷见吴王已是生出猜忌之心,心下不禁生出一阵慌乱,只是并未显露于色。 吴国所存齐国之疆域草图却是极为模糊,吴坚只能依稀见到齐国淮水之地乃是位于齐国东部,此城却是与陈国接壤,一时之间吴坚倒也并未看出端疑,只是多年吴国与越国多有交战,对于越国疆域吴坚自是了熟于胸,这陈国之地当是与越地接壤,念及至此,吴坚如何还不知伯夷用意,心下不禁生怒,遂言道“战俘一事留待世子归来再议,此番我军能大败齐军,亦是世子之功,寡人有意将战俘之事,便由世子决意,未知太宰以为如何” 吴坚如何不知吴勇请缨挂帅,亦有争功之意,如今又见伯夷对吴广这般堤防,吴坚如何能不怒,将此事交由吴勇处置,吴坚亦有试探吴勇之意。 伯夷见吴王此刻神情莫名,一时亦猜不透吴坚用意,遂言道“我王明鉴,下臣对此并无异议” 言罢,伯夷后背已是冒出些许冷汗,伯夷不住暗叹一声,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由此可见吴坚积威之下,吴国朝臣无不畏惧。 第一百零二章 父子相谈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冲城之中,孙武终是收到了吴王回书,吴王回书中只有短短数语“楚地兵事卿自独断,待卿归时,寡人必将亲迎”,并未有阻止孙武出兵之意,只是言辞之中颇有忧色,孙武不禁心下感怀,多年来吴坚与孙武之间,即是君臣亦是好友,吴坚书中虽未言及担忧之事,然孙武已是知晓吴坚心中疑虑,如今冲城兵士已不足十万之数,楚军兵力难料,加之楚军有驻守城池之利,吴坚之忧却是为孙武安危计,王恩至此,臣复何求。 孙武不住喃喃道“王上,孙武此生定不负王上恩情,此番楚军行踪诡异,只怕齐国亦是牵涉其中,若是阴谋,下臣自当为我吴国破除” 孙武遂将吴王回书放于案上,传令陈胜将十万兵士合为一军,再以虎狼骑为前锋,即刻向沈城进发。 不想孙武竟是这般果决,要知道沈城中楚军尚有十五万,却不知此番鹿死谁手。 冲城军营之中,孙天闻得上将军传令出军攻打沈城,不禁生出错愕之感,脑中不住忆起当日率军弃城逃离之情景,如今敌强我弱,援军还未至,父亲一意出兵,想来是有所察觉,心中似有明悟,父亲此番出兵,亦有告诫孙天之意,将者当一马当先,无所畏惧,为国分忧。 亦在此时,公孙宏与朱英所率之齐楚联军,已在楚国江陵之地休整完毕,公孙宏见联军再无疲态,当即传令楚国兵士为前锋携投石车攻伐鲁国泗水郡,齐国十万兵士为后军,待泗水郡城门大开,再入城冲杀。 朱英闻得公孙宏此令,知晓公孙宏此举颇有隐藏齐军之意,吴国俘获齐国十五万兵士,若被吴国获悉伐鲁之军乃是齐国之军,想来吴国必不会将战俘放还。朱英对此倒也并未提出异议,此番突袭泗水郡,以泗水郡之守卫必会一触即溃。而如今之楚国亦要借助齐国之势,方能抗衡吴国,隐去齐军踪迹,亦是于楚国有利。 此刻安坐于车马之中的吴广,自是不知楚鲁两地战事又起,只见车队进入姑苏城后,独孤成当即策马来到吴广车马处,向着吴广言道“公子,我等此刻已至姑苏城中”。 吴广闻得独孤成之言,随即拉起车帘,言道“汝等随本君一同入宫,这般时辰想来我王已是下朝”,言罢,吴广不住望向姑苏城内,见姑苏城中百姓多是行于街市之中,城中百业具兴,却非会稽城可比,往日倒并未在意,如今看来两地差距甚远,吴广见状心下不禁一叹。 吴坚此刻已在御龙殿中,只见吴坚坐于案前,神情颇有忧色,今日下得朝后,不知为何吴坚总是心绪不宁,老友孙武怕是已率军进攻沈城,而吴勇大军还未抵达姑苏,对于派军前往楚地之事,吴坚心下已极为迫切,太宰伯夷已是被吴坚派往西门外等候大军归来。 而正在吴坚焦虑之际,忽有内侍入得殿来禀告,尚君正在殿外求见,吴坚闻得幼子归来,心下顿时一喜,方才回神过来,近日战事颇多,对于越地之事吴坚却是甚少过问,料想吴广此刻已是在属地开府建制,此番归朝怕是为了回禀此事。 吴坚遂吩咐内侍宣吴广入殿。少时,只见吴广在内侍引领之下,缓步进入御龙殿中,见得吴广当面,吴坚不禁露出欢喜之色,恍然间昔日稚子如今已是执掌一方,行止之间亦颇有不怒自威之威仪,吴坚久居吴王之位,见幼子周身已是极具上位者之风范,心下又是一阵感慨。 吴广见吴坚神情颇有欢愉之色,遂向吴坚拱手一礼道“儿臣拜见父王” 吴坚闻得吴广见礼,当即命吴广起身,又命内侍为吴广搬来座椅,令吴广安坐之后,吴坚又不住端详了起来,近年来吴广常居外地,父子两人却是嫌少有谈话之机。吴广见父王久久未语,双目中颇有回忆之色,心下亦不住生出缅怀之情,遂言道“儿臣未能时常陪伴在父王母后身侧,儿臣心下惭愧” 吴坚闻言,叹言道“我儿心中可曾怨恨为父,多年来寡人将汝放任在外,汝却是未能如世子般久居朝中” 吴广闻得吴坚之言,心下颇为诧异,前世今生何曾见父王流露出舐犊之色,不知父王今日怎会如此,父王言中更是颇有愧色,遂言道“父王文治武功,致使我吴国国力剧增,儿臣身为吴国公子,自当磨砺己身,方能不堕父王之威,儿臣深知父王之期盼,还望父王切勿挂怀,儿臣此番归朝亦有一事要禀告父王” 吴坚见吴广缓缓而言,未再有幼时那般娇纵之语,吴坚心中更是生慰,闻得吴广有事禀告,遂言道“我儿但说无妨”吴广当即回言道“儿臣已于归朝之日,命文种,孙前率属地之军,攻伐邗城,料想明日大军便会抵达邗城。” 吴坚闻得吴广此言,又是想起楚国意欲割让三城之事,想来吴广亦是获悉了此事,心下虽有疑惑,然对于吴广自与朝臣不同,吴坚遂直言询问道“我儿可是获悉楚国欲以淮水,射阳,武安三城换取战俘之事”吴广闻得吴坚之言,不想父王亦是获悉此事,见父王直言相询,并未有试探之意,吴广不禁感怀,遂将孟尝君遣使入会稽之事,与吴坚一一道来。 吴坚闻得齐国孟尝君竟是派使进入会稽,更有离间吴广兄弟二人之意,不禁怒火中烧,吴广并未隐瞒此事,想来吴广亦不愿为此与兄长生出间隙,攻伐邗城,怕是为了攻夺淮水之故,可见吴广对于手足之情极为看重,见吴广言之凿凿,吴坚心中甚感欣慰,遂又不住叹息一声,兄弟二人却是高下立见。 吴广见吴坚神情不住变换,遂又出言告罪道“广未经父王首肯,便擅自出兵,父王若要责罚,广亦不作辩解” 吴坚闻得吴广之言,当即摆手道“我儿自可放手为之,对此为父心中甚慰,只是近日战事颇多,寡人心中思虑甚多” 吴广见吴坚言辞颇为闪烁,知晓父王当是思及吴广兄弟二人,吴广正要再言,不想内侍入殿禀告吴王,吴勇大军已是归得姑苏,吴坚闻言不禁大喜于色。 吴广闻得兄长归来,心下亦颇有复杂之色,出言道“广此番归朝亦有与兄长相谈之意” 吴坚闻得吴广此言,神情不禁一怔,见吴广一脸正色,言辞之间未有回避之意,不住叹息一声,道“近日寡人亦多是听闻坊间流言,颇有离间汝兄弟二人之意,寡人心下虽是恼怒,却亦是无可奈何”吴坚已是知晓银狼少年之事,长子吴勇虽是身居世子之位,然次子吴广之能却是远在世子之上,对于将来主国之人,吴坚心下亦是犹豫不定。 吴广闻得吴坚之言,心下亦不禁暗叹一声,遂言道“父王春秋鼎盛,广心中亦无主国之念,广只愿率属地之军争雄于世,神龙大陆浩瀚无垠,广志不在一国一城之地。还望父王不必忧心于此,广自会与兄长言明” 吴坚闻得吴广此言,见吴广颇有意气风发之色,不想幼子竟有谋取天下之志,吴国之地大则大矣,然对于神龙大陆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吴坚亦是一代雄主,如何能不喜,身为人父,吴坚亦不能免俗,闻得吴广之志,顿是发出了几声畅笑之声,出言道“不想我儿有此雄心,倒是寡人着相了,如此汝与勇儿之事,寡人亦不再多加干涉” 吴广闻言,遂向吴坚一礼,亦未再出言,神情之中亦多了几分释然之色。 吴坚见状,当即又言道“如此我儿便随我入乾龙殿等候” 言罢,吴坚随即起身向着殿外行去,吴广见父王缓步之间再无忧色,心下亦是欢喜,当即尾随在吴坚身后向着乾龙殿去了。 第一百零四章 孤立于朝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吴国朝堂之上此刻已是鸦雀无声,朝臣皆是一脸复杂的看向吴广。 尚君吴广不过弱冠之龄,神力天赋,统兵之能皆是上上之选,他日若由尚君主国,吴国国运定能再续百年,然吴广欲以法治天下却是与士族之道相背,朝臣心下皆是生出荒唐之感。 此刻闻得太宰出列进言,众臣皆是看向伯夷处,只见吴王闻得伯夷之言,神情亦颇为复杂,遂言道“汝且道来” 伯夷闻得吴王之言,不禁暗笑一声,吴广推行法治乃是冒天下之不违,却是自掘坟墓,遂言道“我王容禀,未知对于齐国战俘,我王意欲如何处置” 吴坚闻得伯夷此言,料想来路之上,伯夷已是将此间之事告于吴勇知晓,遂看向吴勇道“嬴城一战世子乃是我三军统帅,战俘之事自当交由世子处置” 吴勇闻得父王此言,不禁看向吴广处,见幼弟此刻神情如常,心下顿是一叹,来路之上老师已是交代战俘之事,然此刻见幼弟推行法治之事,遭朝臣不喜,老师谋划颇有落井下石之意,吴勇虽心有妒忌,但终是顾及手足之情,故而一时之间吴勇并未即刻作言。可见吴勇此人虽是好大喜功,却亦非一无是处,颇有士族之风。 伯夷见吴勇一副为难之色,哪还不知吴勇心思,世子为人优柔寡断,实非雄主之像,然此刻众目睽睽之下,伯夷亦不好催促吴勇作言。 吴广见兄长颇有犹豫之色,心下不禁一热,想来今日之局太宰已是筹谋已久,齐国意欲割让三城之事,吴广知晓伯夷定会干涉,兄长此刻模样当是不忍再打击吴广,然法治之事已为朝臣不喜,吴广对此倒亦无甚在意,遂颇露宽慰之色着看向兄长。 吴勇见幼弟投来神情让自己大有畅所欲言之意,当即生出惭愧之色,心下又是暗叹一声。 正在吴勇踌躇之际,忽有宫人入殿禀告,世子少郎伯翔在殿外等候传召,吴坚见吴勇此刻颇有挣扎之色,心下亦是生出期待之色,闻得伯翔到来,遂传其入殿。 伯翔入得殿来,见一众朝臣皆是面露异色,心下不住生疑,向着吴王拱手一礼道“下臣拜见王上,此刻三军已是返回姑苏军中,齐国十五万战俘亦是安置妥当,只是公孙夏,陈书两人伤势颇重,还要我王决断” 神龙大陆对于士族向来宽厚,公孙夏两人虽是败军之将,却亦是士族子弟,若两人在吴国身郧,料想吴国必会遭列国谴责。 吴坚闻得伯翔之言,一时却亦是难决,若无闻得幼子推行法治之事,吴坚当会派遣医官前往治疗,只是如今吴广推行新制在前,众臣瞩目之下,吴坚所言关乎吴广新政实行,对于幼子欲行法治之事,吴坚亦是震惊,然见幼子行事果决,吴坚心中甚是欣慰,故而闻得伯翔之言,并未即刻出言,而是看向大祭司伍子胥处,颇有询问之意。 自入殿之后还未作一语的伍子胥,见吴坚颇有难决之意,遂向着伯翔出言询问道“未知公孙夏两人现下身在何处” 伯翔闻言遂言道“正在我姑苏营帐之中” 伍子胥闻言,遂点了点头示意知晓,又看向吴坚言道“公孙夏与陈书皆是神力高强之辈,而我吴国亦未苛待两人,想来两人性命自是无碍,下臣以为此事由后将军处置即可” 孙甲闻得大祭司之言,心下亦颇为赞同,遂起身向着吴坚言道“末将自会将两人妥善安置,还请我王切勿挂怀” 只要公孙夏两人性命无虞,对于如何安置两人朝臣原本亦不会有异议,然此刻正值商讨尚君推行法治之事,吴王如何处置两人,在众臣看来却是极为紧要。 只见来德又是出列进言道“下臣以为将公孙夏两人安置于姑苏城中更为妥当,派兵严加看管之下自不会出生变故,待两人伤势全愈,再交由后将军看管,未知我王以为如何” 一众朝臣闻得来德之言,皆是不住发出赞同之声,伯夷见朝臣如此,心下亦不禁生出几分喜色,遂面向朝臣言道“诸位同僚稍安勿躁,且听老夫一言,我王既已将战俘之事交由世子处置,老夫以为公孙夏两人之事,自是由世子决意。” 果见伯夷言罢,朝臣皆是不再出言,而是向着世子吴勇看去。 吴勇自是知晓,此刻附议来德之言,当能收获朝臣好感,然念及幼弟心下又是一阵挣扎。 又见老师与朝臣看来,吴勇心下不禁一叹,当即不再迟疑,向着吴坚言道“父王,儿臣以为战俘之事,不若派遣使者前往临淄相商,而今我吴国正值多战之秋,数战之下我吴军损伤不下三十万之数,儿臣以为可以战俘向齐国换取军备,装备我吴国守备之军。而公孙夏,陈书两人乃是齐国重臣,诸国之间还未有处死敌国统帅之先例,故而儿臣以为下大夫之言甚佳”言罢,吴勇看向幼弟吴广不禁露出歉然之色。 来路之上,伯夷已将此番筹谋与吴勇说来,吴勇知晓齐国欲以三城换取战俘,而三城之地又与越地相近,故而老师属意以战俘向齐国换取军备,吴勇知晓老师这般谋划,颇有拉拢吴国新军之意,更可遏制幼弟之势。 如今胥门巢已是顺利受封中将军之位,吴王若再应允吴勇之请,吴勇知晓此番当能占尽先机,在巨大的利益趋势之下,吴勇终是出言附议。 吴坚闻得吴勇之言,不禁暗叹一声,吴勇此般行径却是令吴坚极为失望。 只见朝臣闻得世子之言,皆是不住发出称赞之言,诸如“世子大义”“世子胸怀宽广”,一时间众臣皆是对吴勇发出由心得赞叹。 吴广见得此状,心下虽有些许感伤,却亦无异议,淡笑一声之下,向着吴坚言道“儿臣以为兄长所言甚佳,还望父王应允” 吴坚自是知晓吴广已是派兵攻伐邗城,而吴勇言中换取军备一事亦无不可,只是见朝臣颇有孤立幼子之意,吴坚心下如何能不生怒,看了伯夷一眼,吴坚正言道“如此战俘之事便由世子处置,至于公孙夏,陈书两人便交由后将军看管,不伤及性命即可” 朝臣闻得吴王此言,心下皆是一震,不住生出不安之色,吴王之威吴国上下无不拜服,朝臣见太宰伯夷亦未再进言,无奈之下皆是俯身言道“谨遵我王之令” 吴坚见众臣皆有无奈之色,知晓朝臣乃是迫于自己之威,心下亦不欲再谈及此事,遂又言道“如今大军已是返还姑苏,然楚地战事又起,寡人决意由尚君统兵二十万前往楚地”言罢吴坚不住看向吴广处。 吴广见父王颇有期许之色,如何不知父王有意借出兵楚地之事,为自己树立威严,吴广不禁感怀父王之恩宠,当即跪倒在地道“儿臣领命” 朝臣闻得王上忽然作此决意,心下皆是生出一阵寒意,知晓众人方才孤立尚君之言行,已是惹怒了王上,然更令朝臣胆寒的是王上大有支持尚君推行法治之意。 再说楚地方面,上将军孙武已是率军几次冲击沈城城门,楚军在项梁在统帅之下,面对兵圣孙武来袭,亦是生出了慌乱之色,项梁对于此战已无必胜之信念,不想兵圣孙武竟不顾吴军势弱之现状,一意攻打沈城。项梁无奈之下,亦知现下唯有竭力驻守城门,方才能有获胜之机。 多年来楚人在孙武率军多次攻伐之下,对于孙武已生出了深深的惧意。 料想吴军这般攻势之下,沈城城门终会被攻破。 而鲁国曲阜之地,相国子贡已是获悉楚军占领泗水郡之事,鲁国朝堂顿是陷入一片恐慌之中,鲁国不过五城之地,如今泗水郡被占,料想楚军不日便将攻至曲阜,慌乱之间,子贡又是传书于姑苏,请求吴国再次派兵相助。 第一百零五章 突生变故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却说上将军孙武率领虎狼骑不断冲击之下,沈城城门终是被攻破,虎狼骑一众兵士看着上将军冲杀在前,项城一战中残留的那一丝畏惧之色亦是消散开去,胸中战意不断燃烧,士气亦是节节攀升,身后那不足十万之数的吴军兵士见状,无不身受鼓舞,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杀”,吴军兵士皆是看向那被攻破城门,向着城内冲去。 连番的失利,连番的挫败,所有的压抑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想起同袍的陨落,吴军无不悲在心头,似乎他们自己都忘了,他们是征战列国的吴国精锐之师,此刻一声声的怒吼,像是在告诉所有人他们回来了,他们是吴国精锐之师,他们要一雪前耻。 孙武听着身后不断传来的怒吼之声,心下亦不住生出激荡之色,如此吴军才无愧孙武多年培养,孙武当即扬鞭策马,一马当先冲进沈城之中。 虎狼骑兵士见状皆是运转神力,跟随在后冲入城门,一时间各色神芒散漫在天地之间,原本高峨的城墙再不能阻止虎狼骑前进的步伐,没有人注意到此刻在陈胜身侧的孙天,双目竟是润湿了几分,眼见父亲率领虎狼骑一路冲杀,毫无畏惧之色,虎狼骑亦是愈战愈勇,孙天至此方才明悟,父亲并未有怪责战事失利之意,为将者当百折不饶,却是自己生出了胆怯之心,原来虎狼骑从未有过畏惧,是孙天看轻了他们,亦小觑了自己。孙天望向孙武冲杀的背影,不住喃喃道“父亲,多谢” 而一旁陈胜正不住发出畅意之声,眼前吴军虽已不足十万之数,然而此刻就算面对数倍于己的楚军,陈胜亦未再有退却之意,“冲,杀光楚军,为中将军报仇” 吴军兵士眼见此情此景,互望之下皆是不住发出嘶吼之声,一声声呼喊不断拨动着众人心底深埋的怒火,吴军兵士尽皆举起手中利器奔入城门之中。 楚军兵士见吴军来势汹汹,心下不禁生出退却之意,方才升起的士气瞬间又被淹没。 “虎狼骑来了,孙武来了”,楚军兵士心底不住颤抖着,眼见虎狼骑冲杀之下,同袍不断倒下,正面硬撼之同袍丝毫不能阻止虎狼骑的脚步,楚军上下无不胆寒,然而虎狼骑之杀戮并未停止,楚军兵士内心的恐惧不断在加剧,不时有兵士退到项梁身侧,颤声道“将军,将军” 项梁见楚军在自己令下奋勇向前,又不住后退,闻得不断有前军兵士发出哀嚎之声,项梁知晓身为三军统帅,此刻当要站出来与虎狼骑拼杀,方才有获胜之机,然孙武之威,虎狼骑之威,又如何是项梁所能抗衡。 而正在项梁踌躇不定之际,身后顿是传来兵士呼喊之声“上将军来了,上将军来了”项梁闻得兵士之言,不禁心下一喜,不住向身后望去,只见父亲乘坐于独角马之上,向着阵前奔袭而来,又见父亲面容颇有苍白之色,项梁这才想起,项燕大伤未愈,念及至此,项梁不禁暗叹一声,眼见孙武率虎狼骑冲杀,竟是慌了心神,忘却了他事。 “父亲,快退”项梁见项燕将至阵前,当即高喊道,楚军兵士闻得项梁之言,这才注意到上将军还是一副虚弱模样,知晓上将军重伤之下已无往日雄风,如何还能再战。 随着项梁之言,楚军上下方才燃起的信念,当即又被打破,若无上将军,虎狼骑之威又有何人能撼动,眼见前军兵士连虎狼骑之身亦不能靠近,就已倒地身亡,一阵深深的无力感涌上楚军兵士心头,楚军上下再生不出一战之心,亦未再发一言,今日众人之局已是不可转换。 项燕见得此状,当即向着项梁出言大喝道“小儿妄言”,运转神力之下,周身黑色神芒大甚,只是身后巨虎虚影较之数日之前却是暗淡了不少。 孙武位于虎狼骑之前,自是注意到项燕到来,见项燕神力大开之下,亦无往日之威,知晓项燕神力已是在陈城一战中衰退至显神初境,又见项燕此刻一脸苍白之色,孙武不住生出几分倾佩之意,项燕负伤作战不愧为楚军柱石,孙武遂向着虎狼骑大喝一声道“罢手” 只见虎狼骑随着孙武一声大喝,皆是停止了杀戮,退至孙武身后,而项燕见吴军上下闻得孙武之令,竟是当即收手,未有丝毫犹豫,心下不禁感叹,孙武治军之能确在自己之上,项燕遂策马上前迎向孙武。 孙武见项燕上前,颇为惋惜道“项兄,何苦来此” 项燕自知全盛之时,亦未必是孙武对手,更遑论此刻神力大损,闻得孙武颇有相惜之意,遂大笑一声,道“数年来,你我交战不下数十场,本座却是鲜有获胜,本座自知此番亦非孙兄之敌,然本座身为三军统帅自不能坐视将士枉死” 孙武闻得项燕之言,神情颇露不忍之色,然心下知晓吴楚两国积怨已深,遂言道“如此本座亦不作他言”言罢,孙武随即运转周身神力,霎时间褐色神芒向着四周铺散而去,身后泛起天吴虚影,其形却是数倍于项燕身后之奇穷虚影,孙武神力修为本就在项燕之上,如今项燕神力衰退,两军兵士仅凭双方气势,已是知晓楚国上将军项燕不是兵圣敌手。只见楚军兵士此刻皆是露出无力之色,然又见上将军项燕并未有畏惧之色,楚军兵士神情不禁生出了几分决然之色。 项燕见得此状,又是大笑一声,随即策马向孙武奔去,项燕运转神力注入手中大戟,向着孙武劈去。一道黑色神芒当即向孙武身躯袭去。 孙武见黑芒袭来,亦不作闪躲,只见大戟还未及孙武之身,褐芒竟是有若屏障般将黑芒抵挡在外,随着孙武低吼一声“退”,黑芒当即消散在空气之中,项燕神情颇露难以置信之色,喷出一口鲜血,连带着手中大戟一同跌落马下。 不想同为显神境强者,项燕与孙武之间差别竟是这般巨大,吴军兵士见上将军大发神威,皆是露出振奋之色,不住高喊道“上将军威武” 而楚军兵士见项燕竟不是孙武一招之敌,心下皆是难以接受,看着不住喋血的项燕,楚军兵士不住生出悲凉之意,项梁随即跃下独角马奔向项燕身侧,一把扶起项燕低语道“父亲” 跌落在地的项燕此刻亦不住露出惊骇之色,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安。见楚军兵士皆是望向自己,却未有一人后退,项燕心下颇慰,向着项梁言道“汝自退去,日后汝当要负起三军统帅之责” 项梁闻言,不禁悲上心头,父亲言中大有死战之意,正要出言,却见项燕面容闪过一丝决然之色,低吼道“奇穷之力”,项燕周身黑芒又是大甚,身后奇穷虚影竟是有若实体。此时之黑芒与褐色神芒相较,亦不落分毫。 孙武见项燕竟是不计生死,数日之间接连借用巨兽之力,孙武知晓项燕此战之后,轻则神力竟散,重则就此身郧。心下暗叹之余,亦是生出钦佩之意,向着项燕言道“项兄果决至此,本座亦心生敬佩” 项燕闻得孙武之言却是未作答言,此刻之项燕已是强弩之末,只是凭借着心中信念欲行竭力一击。只见项燕大喝一声“奇穷出击”,身后有若实体的奇穷虚影,当即张开血口面露凶残之色向着孙武奔去。 孙武面对这般攻势,亦不禁露出郑重之色,周身神力高速运转之下,孙武低吼一声道“天吴真身”,身后天吴虚影之头颅一侧竟又生出一个天吴头颅,竟是形成了二首二面之巨虎模样,只见其中一张虎口向着奔袭而来的奇穷虚影,射出一道青褐色神芒,另一个头颅则向着项燕张开虎口,一道褐色神芒向着项燕而去,好似要将项燕拉扯进虎口之中。 项燕见得孙武身后天吴之变,不住喃喃道“此败不惜”,不想孙武竟是跨入了显神后期,天吴虚影亦是进化到了第二形态。 而正在所有人以为项燕在劫难逃之际,沈城之中顿是弥漫起了一阵粉红色雾气,在褐色神芒即将触及到项燕身躯之时,粉红色雾气竟是将项燕包裹在内,褐色神芒亦是消散于无形。 第一百零六章 楚军退去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原本稳操胜券之局,不想却是突生变故,见得此状,孙武不禁神情大变,身后天吴虚影竟是隐隐有被粉红色雾气压制之意,巨兽天吴在高等巨兽之中亦是极高的存在,在诸国之中亦只有上八国公室之传承神力能稳压天吴一头,而楚国公室传承于大地之熊,乃是厚土之力,对于眼前这粉红色雾气,孙武却是闻所未闻。然孙武知晓这粉红色雾气定是来自于超等巨兽传承者。 加之方才孙武促动天吴虚影出击,神力已是消耗巨大,孙武一时之间亦未再出手攻击。 正在孙武迟疑之际,粉红色雾气包裹下的项燕,已是不能被外人所见,楚军眼见此状,皆是生出惊喜之色,这粉红色雾气显然是为了相助上将军而来,此战或有转机。 项梁见状,当即策马来到项燕处,看向粉红色巨茧,颇为焦急道“父亲,父亲” 片刻之后,随着一声惊诧之音,巨茧之中传出了项燕之声,“为父无碍”只是声音难免有些虚弱。 闻得项燕出言,知晓父亲无恙,项梁不禁大喜于色,然又见孙武此刻虎视眈眈,项梁遂向着巨茧低语道“父亲,现下我等该如何是好” 项燕在粉红色雾气包裹之下,神力修为虽未复原,然项燕感知之中,方才借助奇穷之力所带来的反噬之力,此刻竟是消失不见了,项燕不禁生出惊喜之意。 项燕知晓这般变故皆是因这粉红雾气之故,当即运起神力感应,心间顿是传来阵阵心悸之感,项燕不禁生出难以置信之色,粉红色雾气所带来的压迫感,竟不弱楚国公室传承神力分毫,当下如何不知这粉红雾气当是来自超等巨兽传承者。 项燕愈是回忆却愈是迷茫,对于这粉红色雾气确是一无所知,然项燕亦知若无粉红雾气相助,此刻只怕已是丧命于此,想来来人并无恶意,只是不知却是何人,运转神力三十六周天之后,项燕见高人还未现身,知晓此人不愿显于人前,现下亦不由项燕多作他想。 多年来与孙武交战,孙武从未有追击之举,料想孙武此刻亦是疑惑不解,正是大军退去之机,念及至此,项燕不再迟疑,遂向项梁传言道“速率三军退守胡城” 项梁闻得父亲之言,心下知晓此番能保大军不失已是万幸,然虎狼骑当前,如何能任由楚军离去,项梁不住犯难之际。 项燕竟是破茧而出,只见项燕面容虽还是一副苍白之色,然周身黑芒环绕之下,并未有神力受损之状,项梁见状,不禁露出欢喜之色。 吴军阵前孙武自是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见得项燕破茧而出,孙武心下亦是一惊,运起感应之下,不想项燕神力修为并未跌落至溶血境,孙武心中更是阴晴不定,露出疑惑之色,一时间亦未再向项燕进攻,此间异变还未明了之际,孙武不愿轻举妄动。 项燕见孙武已是生出犹豫之色,又是望向孙武道“此番本座又是败于孙兄之手,若是孙兄应允,本座即刻率军退去”说着,项燕亦不待孙武回言,当即示意项梁传令命大军撤离沈城。 项梁闻得父亲之言,又见孙武并未有攻伐之意,心下顿是大定,当即传令三军撤退。 陈胜见楚军意欲撤离,心下不禁大惊,当即策马至孙武身侧,向着孙武言道“上将军”。 然孙武似是并未闻得陈胜之言,安坐于独角上未有所动,虎狼骑与吴军兵士未得上将军之令,自是不敢妄动。 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十余万楚军撤离沈城,见得此状,吴军上下皆是看向孙武出,不住生出疑惑之色,却未有一人出声质问。 孙武自是将楚军行动看在眼中,心下亦不住生出苦涩之意,然终是未发一言。 待楚军退出沈城之后,孙武当即喷出一口鲜血,双手扶在马鞍之上,方才粉红色雾气来袭之际,褐色神芒当即被压制,孙武已是遭到了天吴神力反噬,若非如此,孙武又如何能放任楚军离去。 虎狼骑兵士见得上将军竟是已负伤在身,心下皆是一惊,当即出声道“上将军” 身处吴军之中的孙天自见得粉红色雾气来袭之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此刻闻得兵士呼喊,方才回神过来,不住看向孙武处,见父亲竟是受伤喋血,孙天当即策马奔向孙武身侧。 孙武见孙天到来,一手捂着胸口,缓缓而言道“本座无碍,汝等莫要惊慌” 孙天闻得孙武声音如常,这才放下心下担忧,向着孙武言道“父亲,天有一事要向父亲禀告,这粉红色雾气。。” 孙武闻得孙天之言,竟是与粉红色雾气相关,当即摆手示意孙天莫要再言,淡言一声道“汝随本座入知事府内相谈” 这粉红色雾气却是与当日会稽城头所见一般无二,孙天当日亦在会稽城外,自是识得这粉红色雾气,此刻回忆起来,孙天自是要向孙武禀告。 闻得孙武之言,孙天亦知此事诡异,遂亦未再多言,吩咐陈胜率吴军驻扎在城外之后,孙天便跟着孙武向着沈城知事府去了。 再说姑苏之地,吴广下朝之后,便与老师伍子胥回得了尚君府中。今日伯夷以吴广建制之事发难,伍子胥无奈之余,亦要再向吴广问及详情。 吴广见老师此刻一脸愁容,遂言道“此番连累老师忧心,广心下亦是惭愧,然广坚信推行法治,必会得越地百姓真心拥戴,料想数年积累之后,越地定会使列国侧目” 伍子胥见幼徒如今已是极有主君威仪,然在自己面前还是一如过往,心下亦是欣慰,只是念及法治之事,伍子胥不住又是一叹,遂言道“法治之事却是为士族不容,然公子既已推行,老夫亦不愿再作絮言,只盼公子往后若要开创新举,定要先与老夫商议” 吴广闻得老师言中颇有无奈之意,却并未阻止吴广推行法治,不禁感怀在心,遂言道“此事确是广莽撞了,还望老师勿怪”当下又将偶遇韩非之事,与老师一一道来。 伍子胥闻得韩族之中竟是出了一名离经叛道之徒,想来此人定不被韩族所容,吴广用人却是不拘一恪,只是推行法治必会遭天下士族所恶,又见吴广一副决然之色,伍子胥知晓吴广断不会更改,此事亦唯有徐徐图之。 伍子胥亦不欲再言及此事,遂向吴广问起属地之事。 吴广闻得老师不愿再言及法治之事,吴广知晓老师对此亦未有良策,遂将属地诸事向伍子胥一一说来。 伍子胥闻得越地诸事在伍嘉主理之下,进展颇为可喜,不禁露出安慰之色。 而正在两人相谈之际,不想吴王又是遣宫人到来,传召吴广,伍子胥两人入宫。吴广与伍子胥闻得吴坚传召,不禁心生疑惑,如今方才下朝,遂问及宫人,宫人闻得尚君与大祭司询问,当即将所知尽数说来。 不想鲁国又是传来国书,大有求助之意,此刻鲁国泗水郡竟是被楚军攻占。闻得鲁地之变,吴广与伍子胥皆是露出慎重之色,两人知晓事态严重,当下亦不再迟疑,跟随宫人向着吴宫去了。 正在吴鲁两国为楚军攻占泗水郡犯难之际,临淄孟尝君府中,上大夫管领与孟尝君田文正安坐于后院之中悠然品茶. 只见管领向着田文言道“老夫已是收到伯夷来书,想来吴王不会应允交换战俘之议” 田文闻言,不禁淡笑一声,道“此事劳烦上大夫了,还望上大夫即刻调集管氏精兵前往艾城之地” 管领闻得田文之言,竟是未有丝毫犹豫,当即出言言道“如此亦好” 不想管领竟是听命于孟尝君,可见两人已是相交已久,只叹外人还道管氏不满田氏主国,如今看来却是田文刻意安排之假象。 数日之间,田文并未收到吴广来书,心下已是知晓吴广未有结盟之意,而管领传书告知伯夷交换战俘之事,亦是田文授意,只是不知田文意欲何为。 田文自是已获悉联军占领了鲁国泗水郡,只是不知吴国朝堂闻得此事会作何感,这般想来,田文嘴角不禁泛起几分笑意,好似一切皆在田文掌控之中。- 第一百零七章 出兵两地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吴宫御龙殿中,只见吴勇此刻一脸正色,向着坐于大殿之上的吴王吴坚言道“儿臣愿率兵再入鲁国曲阜,还望父王应允” 吴坚自收到鲁相子贡传书之后,便将吴勇,吴广,伯夷,伍子胥四人传召入宫。 吴勇入得御龙殿后,闻得鲁国泗水郡被楚军占领之事,心下顿是生出恼怒之色,在吴勇看来楚国此举颇有戏弄自己之嫌,加之嬴城大捷使得吴勇对于诸国已是生出了小觑之心,故而吴勇意欲率军再往鲁地一行。 吴坚闻得世子吴勇之言,又见吴勇此刻一副愤然模样,对于吴勇之请,亦未知可否,故而并未即刻作答。想起孙武之前来书,沈城守备森严颇有欲盖弥彰之意,吴坚不禁感叹老友嗅觉敏锐,料想此刻沈城城内空虚,孙武率军攻伐定可占领沈城,虽还未收到孙武传书,然吴坚心下对于老友安危已是放心了不少,吴广增兵楚地之事或可放缓。 楚国若是攻占鲁国曲阜,则吴国西部再无屏障,如今大军方才返回姑苏,再次派兵前往鲁地,亦是兵家大忌,念及至此,吴坚不禁陷入了两难之境,一时亦未有决断,吴坚不住扫过众人,颇有询问之色。 伍子胥于来路之上,对于此间之事已是思虑甚久,如今见吴王投来神情,颇有询问之意,伍子胥当即出言道“下臣以为楚国攻伐鲁国泗水郡一事,怕是预谋已久,此刻楚地战事亦未明了,故而下臣以为我军不宜妄动,还请我王决断”伍子胥言中颇有敌在暗,我在明,其中缘由还未明了之际,吴国多面作战只是累及兵士罢了。 果见吴坚闻得伍子胥之言,神情闪过一丝疑惑之色,齐国大军方败,楚国便派兵攻伐鲁国,若说其中未有齐楚勾结之事,吴坚亦是不信,吴坚沉思过后,亦是生出慎重之色,不住向伯夷询问道“太宰与管领多有传书,可有察觉齐楚两国有所异动” 伯夷见吴王在伍子胥一番话语之后,已是生出犹豫之色,伯夷心下对于伍子胥顿是生出了几分怒意,在伯夷看来伍子胥此举不过是担忧世子再立战功,如此伯夷又岂能让伍子胥如愿,当即向着吴坚一脸正色道“下臣并未察觉齐楚有何勾结之事,齐国自嬴城大败以后,管氏与司马氏已是蠢蠢欲动,料想齐国此刻已是自顾不暇,大祭司所言确是危言耸听,还望我王明鉴” 吴坚见伯夷一副信誓旦旦模样,心下担忧当即散去了几分,吴坚自是知晓伯夷与伍子胥素来不和,然此事关乎吴国气运,料想伯夷定不会因一己之私而口出妄言。 吴坚不禁又看了伍子胥一眼,见伍子胥颇有莫名之色,亦未出言反驳,吴坚心下顿是有了决意。 曲阜之地断不能落入楚国手中,吴坚遂望向吴勇言道“我军如今方从嬴城归来,中将军胥门巢,后将军孙甲此刻亦是重伤未愈,想来不能再行兵事,我军若是再行助鲁之事,世子以为该当如何。” 吴坚心中已是决意派遣吴勇领兵相助鲁国,只是如今胥门巢与孙甲未有领兵之能,吴坚自要考问吴勇一番。 只见吴勇闻得吴坚之言,顿是生出难言之色,如今胥门巢,孙甲伤重,吴勇自知未有统兵作战之能,然眼下确是无人可用,故而吴勇竟是未作一言。 伯夷见吴勇无从应对,心下亦是无奈,伯夷深耕政事多年,然对于军事却是鲜少涉足,而门客之中亦只有胥门巢一人颇有将才,对此伯夷亦是一筹莫展,然吴勇挂帅一事却是不容有失。 见吴王是已露出失望之色,伯夷想下顿是闪过少年白起之面容,当下亦顾不上许多,伯夷当即向着吴坚言道“下臣以为不若由武伯白起,随世子率军前往鲁地” 闻得伯夷此言,绕是伯夷之徒吴勇,此刻亦不禁生出无地自容之色,吴勇心下如何不知白起心意,老师所言却是强人所难,只是念及现下之局,吴勇亦是无力,故而吴勇亦未出言制止伯夷之请,只是神情颇有尴尬之色。 吴坚自是知晓白起之事,如今闻得伯夷之言,不住看向吴广处,见吴广并未生出不渝之色,而吴勇已是颇有难堪之色,心下不禁一叹,如今国事要紧,吴坚亦不愿多作他想,遂看向吴勇言道“世子以为如何” 吴勇闻言,不禁心虚的看了幼弟一眼,亦未即刻作答。吴广见兄长此刻颇有难堪之状,亦知孙甲,胥门巢两人现下不宜领兵,对于伯夷之言吴广心下倒亦无不可,遂向着吴勇低语道“对此广并无异议,兄长不必挂心” 吴勇闻得幼弟之言,心下顿生感动之意,当即颇露欣喜之色道道“儿臣以为若有武伯相随,定可保曲阜不失,还望父王应允” 吴坚见得此状,不禁颇露安慰之色的看了吴广一眼,幼子心胸之宽广实非世子可及,正要颁下令谕之际,不想又有宫人呈来书信。 吴坚查阅之下,才知是老友传来手书,当即拿起手书翻看,不想楚地此刻亦是生出了变故,吴坚神情不禁露出了几分郑重之色,如此增兵楚地之事,亦是刻不容缓,见老友手书之中大有粉红色雾气与尚君相关之意,吴坚遂将孙武手书传于吴广查阅。 吴广见父王将手书递向自己,不禁生出疑惑之色,然还是接过手书翻看,一看之下,吴广闻得当日会稽城头出现之粉红色雾气,竟是出现在楚地之中,心下不禁一怔,对于会稽城头之变,吴广心下亦是极为不解,如今闻得此事,吴广自要前往楚地一探,遂看向吴坚,拱手一礼道“如此广翌日便前往沈城,还望父王应允” 如今姑苏军营之中,吴军兵士不过三十万之数,若是分兵两处怕是正中楚国下怀,而上将军来书中亦未有增兵之意,故而吴广已是决意孤身前往。 吴勇见父王看完来书,便将来书传于吴广查阅,心下亦是生出疑惑之色,只是却并未出言询问。 而伯夷见得此状,心下不禁生出担忧之色,又闻得吴广之言,只怕吴勇统兵相助鲁国之事有生变故,伯夷当即出言道“如今楚军亦是攻占鲁国泗水郡,料想楚军不日便会抵达曲阜之地,还请我王莫要迟疑” 伯夷此言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吴广闻言,嘴角不禁泛起几分淡笑之意。 吴坚见得孙武来书,心下正在担忧老友之安危,闻得伯夷此言,当即怒言道“如今楚地生变,上将军之安危岂是鲁国可比,汝自慎言” 伯夷见吴王顿是生怒,不想竟是楚地出了变故,暗责自己失言,却是悔之晚矣,伯夷当即跪倒在地,向着吴坚言道“下臣妄言,还请我王责罚” 伯夷此人能屈能伸,能久居吴国太宰之位,乃是因为吴坚放任之故。吴坚与孙武常年征战在外,故而对于太宰之人选,吴坚极为谨慎,吴坚知晓若以大才者为太宰,吴坚久不在朝堂,只怕臣民会生出异心,伯夷平日里亦有结党营私之嫌,然对于吴王之令却从未有怠慢之事,加之伯氏乃是吴国贵族,故而吴坚对于伯夷身居太宰之位亦是颇为属意,只是伯夷方才行径却是触犯了吴坚逆鳞,吴坚如今方知长子之变,实乃伯夷从中作梗。 往日伯夷若是作此状,吴坚亦不会再出声呵斥,只是今日吴坚见幼子一再受冤,又见长子为一己之私而罔顾手足之情,吴坚胸中怒火已是不可抑制。 吴坚看着跪倒在地的伯夷缓缓而言道“汝身为太宰,当以吴国国事为重,若再有因私忘公之事,寡人绝不轻饶” 伯夷闻得吴王之言,不禁冷汗直冒,自是知晓吴坚此言所指,当下又是俯首道“王上之言,下臣定当铭刻在心”言罢,只见伯夷身躯在众人眼中竟是不住颤抖了起来,可见伯夷此刻内心之恐惧。 吴坚见伯夷已是生出惧怕之心,亦不再看伯夷,而是看向吴勇处,见吴勇此刻颇有莫名之色,遂言道“寡人已有决意,就由武伯跟随世子,率军二十万前往曲阜,到得鲁地,大军驻守城门即可,切不可贸然出击” 吴坚知晓攻占泗水郡之楚军,亦在二十万之数,派遣二十万兵士驻守曲阜城门,当能保曲阜不失,故而会颁下此令。 吴勇闻得父王之令,又见得老师此刻一副胆寒模样,吴勇心下亦不禁生出些许惧意,当即向着吴坚拱手一礼道“儿臣领命,儿臣到得鲁地定不会行妄动之事” 见吴勇领命,吴坚遂又看向吴广,神情亦是缓和了几分,言道“就由尚君领十万兵士前往楚地,到得沈城汝当要以上将军之令行事” 吴广闻言,当即亦是俯身领命,如今吴广已是迫不及待要往沈城一行。 第一百零八章 谋划诸事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回到尚君府中,吴广当即吩咐独孤成前往上将军府,通传白起与孙兵两人前来,吴王令谕尚君吴广率十万兵士前往楚地,世子吴勇领兵二十万前往鲁国曲阜。 吴广念及姑苏军营之中尚有齐国十五万战俘,此番吴军尽出,这齐国战俘只怕无人看管。五行军攻占陈国邗城之后,正是需要人手开凿河道,吴广心中颇有命孙兵率五万吴军押送战俘至邗城,再前往楚地汇合之意。 上将军来书之中并未有兵士不足之意,想来上将军还未探知变故之由,当不会再行兵事。故而吴广欲率五万兵士先至沈城。 待白起与孙兵到得尚君府中,独孤成遂将两人引入后院之中,白起见得吴广,不禁大喜于色,当即上前见礼道“拜见公子” 吴广见白起到来,亦是颇为欢喜,随即上前拍了拍白起之肩,颇为感慨道“不曾想汝能为我吴国立下大功,广心中甚是欣慰”说着,吴广不住露出追忆之色,白起成长却是出乎吴广预料。 白起见吴广颇有感慨,心下亦不禁忆起两人于万兽岭相遇之情景,遂又是向着吴广拱手一拜道“公子大恩,白起此生不忘,能为国效力,解公子之忧,乃是白起应为之事”吴广见白起一副郑重模样,自是知晓白起心意,料想少年长成之日,必会成为诸国之噩梦。 吴广当即扶起白起,言道“汝不必如此”说着吴广又是望向白起身后孙兵处“让世兄见笑 ” 孙兵何曾见过白起这般模样,不想白起对于尚君竟是这般推崇,往日孙兵亦时常听闻父兄提及尚君吴广,言辞间亦颇有赞赏之意,只是孙兵与吴广却是相交甚少,故而孙兵此刻对于吴广亦不禁生出了几分好奇之色,闻得吴广之言,孙兵随即向着吴广与伍子胥拱手一礼道“孙兵拜见君上,拜见大祭司” 吴广见孙兵如此,随即向着孙兵拱手道“世兄不必多礼,白起性子急躁,若无世兄时常在白起身旁提点,只怕白起已是惹出不少祸事” 一旁白起闻得吴广之言,不禁撇了撇嘴,却并未出言反驳。而孙兵闻得吴广之言,又见白起模样,不住回忆起白起平日冒失之举,嘴角不禁多了几分笑意,看向吴广亦是亲了不少,遂出言询问道“未知尚君传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吴广闻得孙兵之言,请两人于后院中安坐之后,便将楚国出兵攻占鲁国泗水郡与上将军孙武来书之事,告于两人知晓。 两人闻得楚地竟是出了变故,上将军情况亦是不明,心下皆是一怔,不禁露出急迫之色,向着吴广言道“还望君上(公子)应允我等一同前往楚地” 吴广见两人颇有急切之意,心下自是知晓两人乃是担忧上将军之安危,遂不住宽慰道“上将军修为强绝,来书之中亦未有负伤之意,想来定是无碍,汝等无须挂怀,而我王已传下令谕,命白起随世子率军二十万相助鲁国” “怎会如此”吴广正欲再言,不想白起闻得吴王,意欲自己跟随吴勇一同前往鲁国,即刻出言道,白起已是当面拒绝吴勇招揽,如何会愿意跟随吴勇一同出兵,若不是顾忌吴勇乃是吴广之兄,只怕白起已是当场拒绝。 吴广见白起颇有恼怒之色,当下正言道“白起汝此刻已是被我王授以爵位,自要遵从我王令谕,切不可妄言” 白起闻得吴广言中颇有斥责之意,不禁生出了委屈之色,却不作答言。白起此刻不过年方十二之少年,又是长于巨兽之间,一心奉吴广为主,吴广这番指责却是伤了少年之心。 吴广见白起模样,亦是颇生自责之意,遂又向白起缓言道“如今姑苏军中中将军胥门巢,后将军孙甲皆是重伤未愈,我王派遣汝跟随世子助鲁,亦是无奈之举,汝之心意,广自知晓,然汝亦要铭记广乃是吴国公子,切不可因私,置吴国于险境” 白起闻得吴广言中未再有斥责之意,心下随即平复了不少,方才些许不快之色亦是消散开去。而吴广言中深意,白起自是不能明了,白起已是知晓世子乃是国之储君,将来吴王之位当是吴勇担任,而吴勇对待吴广却未有丝毫关护之意,公子这般谦让,料想世子亦不会领情。 一旁伍子胥见白起模样,自是知晓少年乃是至诚之人,心下亦是颇为欢喜,只是如今吴广出言之际,伍子胥亦不愿出言扰乱。 而孙兵见白起此刻一副不渝之状,不禁浅笑一声,遂言道“如此师弟汝便跟随世子前往曲阜,便由为兄同尚君前往楚地”孙兵闻得吴广言中颇有以国为重之意,心下不禁生出敬佩之色,世子之胸怀却是不能与尚君相较。 吴广见两人模样,知晓两人往日相交甚欢,心下亦是颇为宽慰,闻得孙兵之言,吴广遂向着孙兵言道“不知世兄以为若我姑苏之兵尽出,齐国战俘当由何人看管” 孙兵闻得吴广言及战俘之事,亦不禁露出忧色,然孙兵知晓吴广即是向自己问及此事,心中定是有所筹谋,遂向着吴广言道“想来君上对于看管战俘之事已有决意,不知君上意欲何为,兵自当以君上之令行事” 闻得孙兵之言,一旁大祭司伍子胥亦是露出赞许之色,上将军三子确是不凡,吴广见孙兵亦是聪慧之人,遂言道“不瞒世兄,广已是派遣宸侯与前将军率属地之军,攻伐陈国邗城,料想不日便能攻占邗城,广有意世兄率领五万兵士押送战俘前往邗城,将战俘交于前将军之手,未知世兄可愿前往。” 孙兵闻得吴广之言,心下亦未不可,如今二兄已在越地为官,此番前往邗城,亦可与兄长碰面,当即俯身一礼言道“谨遵君上之令”孙兵竟是并未过问,吴广意欲押送战俘至邗城,所为何故。 吴广见孙兵未有异议,遂言道“如此便劳烦世兄了” 如今上将军一脉已是尽数倒向尚君,孙武长子孙天,次子孙前皆是与吴广交好,加之孙兵与白起交好,对于吴广之言,孙兵自不敢怠慢,对于吴广欲为之事,孙兵亦不愿探知。 而自始至终还未言语的伍子胥见得上将军一脉与吴广这般亲近,心下亦不住生出欣喜之意。 吴广见老师颇有欢愉之色,遂向伍子胥言道“还望老师待广前往楚地之后,传书于伍嘉,命其主理属地之事,开凿河道若有所需亦要劳烦老师筹备。” 伍子胥闻得吴广之言,自是无有不允,见吴广筹谋在胸,伍子胥心中再无疑虑,料想数年之后,尚君吴广之名定能响彻诸国。 第一百零九章 黄歇之心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齐楚联军攻占泗水郡后,朱英与公孙夏命大军在城外安营之后,便进入了泗水知事府中。 此番联军攻打泗水郡,公孙宏命楚军推出投石车攻城,巨石飞袭之下鲁国守军顿是被打的溃不成军,城门当即被攻破,联军轻易便拿下了鲁国泗水郡,而齐楚联军竟是无一伤亡,公孙宏与朱英面对这般战果,绕是早有预料,亦不住生出振奋之色。 两人入得知事府中,朱英还未及坐定,便闻得公孙宏不住阵阵大笑之声,“此番我齐楚联军竟无一伤亡,本将意欲联军休整一日,便向鲁国曲阜进发,未知先生以为如何” 朱英此刻亦颇有激荡之意,闻得公孙宏之言,心下亦颇为意动,不想鲁国兵士竟是这般不堪一击,朱英自是知晓兵贵神速,如今吴军已是返回姑苏,联军攻打曲阜定能一战而胜,正要出言之际,不想两军兵士皆是传来书信。 公孙宏,朱英两人见状皆是接过手书察看,朱英见手书竟是出自项梁之手,不禁露出疑惑之色,翻看之下,朱英原来松弛的面容顿是生出震惊之色,不想吴军竟是强攻沈城,如今沈城已是失守,项梁手书颇有朱英率军返还之意。 而齐军兵士则是传来了孟尝君手书,公孙宏察看之下,知晓君上之意,乃是令自己率联军尽快拿下鲁国曲阜。 公孙宏当即向着朱英言道“君上来书,颇有催促我等尽快攻占曲阜之意”公孙宏言中亦难掩激动之色,此番攻占曲阜,在公孙宏看来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料想回得临淄,君上定会大加嘉奖。 朱英闻言,不禁面露难色,心下亦是一阵踌躇,项梁来书之中吴军虽是攻占了沈城,然楚军伤亡却是甚少,沈城一战亦是生出了变故,孙武既能放楚军撤离,想来一时之间,吴军亦不会再行强攻之事,此刻春申君还未来书,命朱英率楚军返还。朱英沉思片刻之后,向着公孙宏言道“还请统领稍安,不想我楚地却是生了变故”说着朱英将项梁来书传于公孙宏。 公孙宏见朱英神情颇有难言之意,随即接过项梁来书翻看,一看之下,公孙宏不住皱了皱眉头,向着朱英探言道“不想孙武已是身在楚地之中,先生如今可是要率兵返还”兵圣孙武之名,早已名震列国,公孙宏自不敢轻视。 若是楚军撤出,公孙宏知晓凭借十万薛城之军,攻伐曲阜怕是力有不及,如今沈城失守,若是朱英一意率兵返回,公孙宏亦不好出言阻止。 朱英见公孙宏颇有慎重之色,随即苦笑一声道“在下虽未有统领统兵之能,然亦知晓此刻我联军士气正隆,若是攻打曲阜定能战而胜之,只是如今我楚地情况不明,故而在下亦未有决断” 公孙宏闻得朱英言中未有率楚军返回之意,不禁暗松了一口气,遂又出言道“先生所言不假,本将想来联军一鼓作气之下,定能拿下鲁国曲阜,而项将军来书之中,似有神秘强者相助楚国,料想吴军现下亦不会再行攻伐之事,还望先生明断” 在公孙宏看来联军若能尽占鲁国之地,孟尝君与春申君便有了一国之地,两者结盟之下,权势当能更进一步,常伴与孟尝君身侧,公孙宏自是知晓孟尝君心意,君上更是常引春申君为知己,料想春申君之心当如孟尝君一般,若能尽得鲁地,对于春申君亦是大有裨益,朱英身为春申君门客,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想来朱英自会分辨。 朱英闻得公孙宏之言,自是知晓此番若能尽占鲁地,对于君上而言确是极有裨益,只是即便是朱英常伴与春申君身侧,亦未探知春申君之心,朱英此刻又如何能作出决意。 又见公孙宏一副期待模样,朱英不禁叹言道“还请统领稍待,想来君上亦会传来手书,在下当以君上之令行事” 公孙宏闻得朱英此言,心下不由大定,春申君虽是大功于楚国,然对于楚王颇有欺主之嫌,其中利害,春申君如何不知,念及至此,公孙宏颇露笃定之色道“如此亦好,现下本将便先于军中巡视一番”联军方才攻占泗水郡,公孙宏身为主帅,自要前往军中一行。 朱英见公孙宏已是成竹在胸,心下不禁又叹息一声,然此刻还未知晓春申君之意,朱英亦不欲多言,遂向着公孙宏拱手一礼道“请” 公孙宏见状亦未再多言,向着朱英拱手一礼后,便出离了知事府。 却说郢都春申君府中,黄歇自是获悉了沈城失守之事,只见黄歇看着项梁来书,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黄歇知晓项氏此番来书,乃是意欲黄歇传令朱英率军返还,如今联军方才占领鲁国泗水郡,而吴国世子所率大军亦是返了回姑苏之地,鲁国正是空虚之时,若是令朱英率军返还,却是可惜。 然兵圣孙武身在沈城之中,上将军项燕已是不堪再战,若是吴军再行兵事,黄歇知晓,以项梁之能断不是孙武敌手。 对此黄歇顿是陷入了两难之境。 一旁门客李园见得春申君黄歇,在接到沈城军报之后,便未再言语,只见其神情不断变化,李园知晓怕是沈城出了变故。 待见得黄歇将来书放于案上,李园方才出言询问道“君上,可是沈城出了变故” 黄歇闻得李园之言,方才回神过来,眼下朱英未在身侧,却是无人出谋,近日黄歇对于李园已是改观不少,此刻闻得李园问及此事,黄歇当即示意李园察看来书。 李园见黄歇如此,心下顿是生出狂喜之色,往日黄歇对于李园多有避忌,李园自知不得黄歇赏识,如今见黄歇颇有要自己出谋之意,李园如何能不喜,当即拿起手书翻看。 李园一看之下,才知确是沈城出了变故,不住思量了起来,少时,李园正要向黄歇出言之际,却见黄歇正若有所思的看向自己,李园当即向着黄歇拱手一礼道“劳君上久候” 黄歇闻得李园之言,不禁淡笑一声.言道“汝自说来” 李园闻得黄歇此言,知晓君上存了考较之意,李园顿是又生出几分郑重之色,向着黄歇言道“下臣以为君上如今怕是在为联军攻伐鲁国之事而忧”说着李园又是看了黄歇一眼,见黄歇未露异色。李园遂又言道“未知君上心意,下臣不敢妄言” 黄歇闻得李园此言,不禁大笑一声,看向李园言道“汝身为本君门客,如何不知本君心意” 李园闻得黄歇这般言语,不禁冷汗直冒,李园知晓此番若是言语有失,只怕春申君不会让自己安然离去,心下又是暗叹一声,李园遂向着黄歇一礼道“下臣以为君上当命朱英率军返还为上” 黄歇闻言,绕有兴趣的看了李园,示意李园再言。 李园当即又言道“下臣想来吴国亦是获悉了鲁国泗水郡被占之事,如今我楚地空虚,孙武定会率军再犯,再者此番君上与齐国孟尝君联兵之事,若是被人利用,恐怕会对君上不利”言罢,李园当即俯首在地,不住低言道“下臣万死” 黄歇见李园一副惶恐模样,心中杀机一闪而过,此人确是深谙察言观色之道,黄歇焉能不知孟尝君意欲取齐王而代之,如今黄歇派兵与田文属军攻伐鲁国,他日田文反叛之际,今日之事定会给黄歇带来致命一击。对于与孟尝君结盟一事,黄歇亦是思虑了许久,如今楚王年幼,黄歇独揽大权,难保幼主不生出怀恨之心。 念及至此,黄歇不禁暗叹一声,与孟尝君结盟,黄歇确有私心,只是黄歇之心与田文之心却是不同,黄歇只是担忧来日幼主亲政之时,楚国朝堂再无黄歇立锥之地,真到那时,黄歇能有自保自力便就够了。 对于春申君之心,终是孟尝君漏算了一处,春申君黄歇并非楚国公室之后,得封君位亦是前代楚王知遇之恩,黄歇虽是处境之忧,却从未有过不臣之心。 只见黄歇一声叹息之后,向着跪倒在地的李园言道“汝即刻传书于朱英,令其率军返回郢都” 言罢,黄歇心间对于孟尝君田文亦不禁生出了些许歉意。 第一百一十章 占领邗城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约莫三个时辰之后,身在泗水知事府的朱英,终是收到了春申君来书,不想春申君来书乃是命朱英率楚军返回郢都,君上这般决意,亦是出乎朱英预料,君上焉能不知现下处境之忧,却还是传令楚军回防,对于君上之心至此朱英终是有了几分明悟,不知为何朱英当下竟是生出了莫名之色。 春申君之令,身为门客的朱英自不敢违抗,此事还要向公孙宏言明,对此朱英心下亦是无奈,正欲出府相寻之时,恰逢公孙宏回到了知事府中,公孙宏巡视三军之下,见联军士气如虹,心中对于攻占曲阜,已是有了必胜把握,正要寻朱英再往营地一观,亦好打消朱英心中疑虑。 朱英见公孙宏一脸振奋模样,欲要率军返还之事,一时亦难开口,而公孙宏见朱英一副欲言又止模样,心下顿是一怔,遂出言询问道“先生可是接到了春申君来书” 朱英闻言,知晓此事亦无隐瞒必要,遂颇有歉意道“君上来书,在下已是收到,不想君上之意,乃是命在下率大军即刻返还,对此在下亦是无奈,君上之令朱英自不敢违抗,还望统领海涵,想来君上亦是修书于孟尝君告知此事”言罢,朱英竟是向着公孙宏俯身一拜。 公孙宏闻得朱英之言,又见朱英一副谦然模样,一时之间亦不知该作何言,不想春申君竟是放弃大好战机,下令楚军返回,如此攻伐曲阜之事亦只能作罢,公孙宏顿是生出苦涩之意,心下知晓朱英亦是无法,故而公孙宏亦未再出言挽留,楚军撤离已是不可转换,为今之计只能修书于孟尝君,再作筹谋。 公孙宏神情一阵变化之下,见朱英神情亦有复杂之色,料想朱英此刻亦是心中不甘,叹息一声之后,公孙宏言道“先生无须如此,先生亦无力左右此间之事,末将与先生相交数日,知晓先生乃是有大才之人,有一言本将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英见公孙宏言辞之中并未有责怪之意,公孙宏统兵颇为果决,朱英亦是心存交好之意,闻得公孙宏此言,朱英遂言道“统领但讲无妨,你我相交速不过数日,然朱英以为与统领颇为投契” 公孙宏见朱英神情真挚,心下亦知朱英乃是可交之辈,遂直言道“本将以为春申君此举颇为不智,列国之间何人不知春申君如今权倾楚国,对此楚王如何能不起猜忌之心,此番若能尽占鲁地,来日春申君亦有可退之地,如今放弃大好局面,本将知晓春申君乃是为国筹谋,却不知楚王会作何想,先生投身于春申君门下,想来亦是为了一展抱负,本将观春申君实非明主,故而颇为先生可惜” 朱英闻得公孙宏之言,当下又是一礼,不想公孙宏竟是直言至此,确是交浅言深,公孙宏所言朱英如何不知,只是身为门客,朱英又如何能改变春申君心意,叹息一声之后,朱英正言道“统领此言,朱英定当铭刻在心,料想你我还有再见之日,朱英这便率军离去了” 公孙宏见朱英颇有感慨之意,当下亦不再多言,向着朱英拱手道“先生请” 临淄孟尝君府中,田文亦是接到了郢都来书,知晓春申君传令楚军返回楚地之事,黄歇手书中颇有歉意,大有将泗水郡相让之意,田文翻看之后,心下亦不禁叹息一声,不想春申君对于楚国公室竟是愚忠至此,权力之争又岂能心存幻想,确是愚不可及。 然事已至此,田文知晓楚军撤离之后,仅凭十万属地之军,未再有攻占曲阜之能,当即命苏代修书于公孙宏,令其驻军于泗水郡,暂缓攻打曲阜之事。 管氏所属二十万精兵,翌日便能抵达艾城之地,从艾城出兵,只需二日行程,二十万精兵便可到达曲阜之地,楚军撤离虽是出乎田文预料,然楚军回防,料想吴国亦要向楚地增兵,如此,即便吴国有意相助鲁国,凭借管氏与属地共计三十万精兵,田文对于攻占鲁国曲阜,还是成竹在胸。 楚军的撤离并未使田文改变此间布局,若能尽占鲁地,田文便有了问鼎之基。只是对于春申君的退出,田文心中不免生出些许惋惜之意。 而正在田文暗自谋划之际,不想苏代竟是带来了陈国军报。 “好一个尚君”田文接过苏带呈来军报,翻看之下,心下顿是生出了懊悔之意,想来定是当日苏代带去之三城详图,促成了尚君吴广攻占邗城之念,而越地藏有三十万精锐,更是让田文大感意外,如今陈国邗城被占,齐国边境将直面吴军之威胁,淮水之地却是不容有失。闻得此间之变,田文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此刻邗城之地,文种,孙前等人命五行军驻扎在城外之后,便进入了知事府中。 此番五行军突袭陈国邗城,并未遭到守军抵抗,邗城守军见是吴国大军来犯,禀告邗城知事之后,知事王已竟是下令打开城门,出城投诚了。 神龙大陆下国多是依附于上国来规避战事,如今陈国已是叛离齐国,邗城知事王已知晓陈王早有臣服吴国之心,邗城守卫不过三万之数,对战吴国三十万精锐无异于当臂挡车,故而王已下令开城投降,亦是无奈之举。 不想五行军初战竟就草草收尾,孙前身受父亲孙武影响,见邗城未作抵抗便轻易投诚,心下顿是生出了恼怒之意,又见邗城知事一副乞求模样,孙前心中亦是不喜。而文达与雀翎对于此番未能起到练兵之效,心下亦是大感失望。 文种自是将三人神情看在眼中,心中暗叹三人年轻气盛,遂将俯首在地的邗城知事王已扶起,行军途中文种已是接到伍嘉来书,知晓尚君率兵前往楚地之事,孙兵押送的齐国战俘三日之后便会抵达邗城,大供奉伍子堂不日亦会护送千名水系神力者至此,如今得邗城上下归降,文种正好询问邗城,淮水两地之事。 只见文种向着王已缓缓而言道“王知事请起,汝能开城归降,免百姓遭受战乱之苦,本帅亦不会多加为难,本帅正有一事要询问” 王已自是闻得越国文种之名,此刻见文种未有加罪之意,颇露感激之色,遂言道“宸侯若有所问,小臣定当知无不言” 文种随即向王已问及淮水之事,又是询问起邗城之地可有河道与淮水相接。 王已闻得文种竟是问及齐国淮水之地,如何不知此番吴军攻伐邗城,当是为了攻伐齐国之故,心下不禁生出一阵苦涩之感,大国相争却是祸及下国,然事已至此,王已亦只能接受这身不由己的命运,遂将所知两地之事,尽数告知于文种。 淮水与邗城地域相接,两地民风亦是相近,吴国水系神力冠绝诸国,如今文种问及水道之事,王已暗道怕是吴国欲要贯通水路,为将来攻伐齐国打下基础。 文种见王已缓缓说来,不想邗城之地河流亦是繁多,只是未有淮水那般有一条河道贯穿而过,如此开凿水路当会更为便捷,又见王已神情颇有了然之色,文种当即深深看了王已一眼,尚君对于开凿水路颇为慎重,必要隐秘进行,看来此事还要获取王已协助,方能不被齐国获悉,念及至此,文种当即言道“未知王知事可愿归于尚君麾下” 王已闻得此言,心下当即一喜,尚君吴广之名已是闻达于诸国,邗城与余杭相接,王已如何不知尚君之能,能在越地为臣确是天大幸事,王已当即俯首在地道“小臣愿意,宸侯若有所命,小臣无有不从” 孙前三人见文种意欲收用此人,皆是露出疑惑之色,三人乃是武将出身,自是不喜见风使舵之人,然文种既是出言,三人倒也并未出言阻止。 文种见三人颇有疑惑之色,心下暗道三人毕竟年少,不通人事,而此时亦不是谈话之机,文种遂扶起王已道“一日之后本帅当有要事要托付于汝,眼下汝自退去” 王已闻言,当即拱手称是,随即出离了知事府中,王已心中知晓文种所托之事怕是与水路有关,此刻当要筹备一番才是,可见王已此人能久居知事之位,亦是深谙为官之道。 此刻吴广所率五万兵士将要行至楚地,而吴勇所率二十万吴军亦要到达鲁国曲阜,只是一路之上白起却是身在后军之中,并未与吴勇同行,对此,吴勇倒亦未生出怪责之意。 第一百一十一章 抵达楚地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吴广率领五万吴军终是抵达了沈城,驻守沈城之吴军乃是跟随吴广出征越地之军,此刻见是尚君到来,皆是不住露出欢愉之色,上将军已在沈城之中,如今尚君又至,沈城兵士心中再无担忧,此番定要一路攻打至郢都,为中将军孙刃与同袍复仇。 尚君车队方入沈城城门,陈胜已是在城门处等候,独孤成见来人颇为面熟,知晓乃是吴军将领,独孤成当即传令车队停止前行,陈胜见状随即上前,向着吴广所乘坐之车马,拱手一礼道“末将陈胜,拜见君上”言中亦颇有激动之意,可见吴广自伐越一战以后,在吴军之中已是颇有威仪。 吴广闻言,当即行出了车马,见来人乃是孙刃之副将陈胜,想起孙刃,吴广心下不禁一黯,颇为感慨道“陈将军别来无恙,本君亦时常忆起伐越期间,汝跟随中将军搏杀之场景” 陈胜闻得尚君竟是未曾忘记自己,心下不住泛起几分感动之意,又闻得尚君提及中将军孙刃,陈胜顿是悲上心头,神情不禁露出愤恨之色。 见尚君此刻亦颇有悲伤之意,陈胜竟是俯首在地道“不想君上不曾忘却我等,想来中将军闻得君上此言,亦会铭感五内,如今君上到来我军上下再无疑虑,还望君上能率我等替中将军报仇雪恨” 前世吴广身为帝皇,便时常亲率大军作战,吴广深知军中之人多是热血之辈,此刻见陈胜这般大礼,吴广亦不住露出郑重之色,上前将陈胜扶起,言道“汝无须如此,中将军为国捐躯,本君定会率我吴国兵士报此血仇” 陈胜闻得吴广之言,重重的点了点头,亦未再多作絮言,出言道“想来君上此刻急于面见上将军,还请君上跟随末将前往”说着陈胜当即请吴广坐上车马。 吴广见得此状,亦未再出言,吩咐独孤成命五万兵士前往军营之后,便进入了车马之中。 少时,吴广之车马来到了沈城知事府前,独孤成禀告之后,吴广当即出离了车马,跟随陈胜进入了知事府中。 知事府前厅之中,上将军孙武正与虎狼骑副统领孙与交谈,孙武已是于前日接到吴王来书,知晓吴广率十万兵士相助沈城之事,闻得下人来报尚君已是进入了知事府中,却是比孙武预期提前了一日,想来吴广对于此行亦是颇为迫切。 待吴广跟随陈胜进入前厅之后,孙武不住向吴广看去,见吴广行止从容,已是极有主君气度,孙武心下不禁暗赞一声,吴广如今模样颇有几分吴王登位之初模样。 吴广入得厅内,见上将军已是向自己看来,吴广当即上前见礼道“见过上将军”言罢,吴广见此刻只有虎狼骑副将在此,并未见孙天踪影,心下不禁颇为疑惑,却未即刻询问。 孙武见吴广神情颇有异色,心下亦未作多想,出言道“尚君今日便抵达沈城,却是出乎本座预料,汝且安坐” 吴广闻得孙武之言,却未即刻落座,而是又向着孙武俯身拱手道“广正有一事要禀告于上将军知晓” 孙武见吴广颇有郑重之色,当即示意吴广说来。 吴广见状,遂言道“想来上将军已是收到我王来书,知晓广应率十万兵士来此,只是此刻抵达沈城之军只有五万之数,其余兵士料想数日之后,才能行至沈城”说到此处,吴广见孙武神情并未生变,吴广遂又言道“广已命泰伯率其余五万兵士,押送齐国战俘至邗城之地,广擅自而为,还望上将军责罚” 孙武闻得此言,不禁颇露疑惑道“可是陈国邗城”不想吴广竟是押送齐国战俘前往邗城,孙武一时之间亦不明其中缘由。 吴广见上将军未有责罚之意,遂将孟尝君遣使到往会稽,派遣五行军攻伐邗城之事,一一向孙武说来。 孙武见吴广缓缓而言,一番布局已是极有明主之像,又闻得吴广派兵攻伐邗城,孙武不禁神情一怔,此子确是福泽深厚,此前孙武已是断定助楚之军,乃是齐国所属,如今诸国皆道楚军攻占鲁国泗水郡,只有孙武知晓其中怕是亦有齐国身影,故而近日孙武颇为此事苦恼,吴广派兵攻打邗城之举,却是破解了此间之局,故而孙武闻得吴广这般布局,竟不住发出了几声畅笑。 吴广见孙武闻得攻打邗城之事,竟是大喜于色,心下亦是颇为意外,出言询问道“未知上将军何故发笑” 孙武见吴广颇有疑色,遂看向吴广言道“汝有所不知,本座断定陈城一战中,助楚之军乃是齐国所属,如今楚军攻占泗水郡之事,本座想来亦是齐楚联军所为”说着孙武眼神之中不时透露着欣赏之色。 吴广亦是通达之人,闻得孙武此言,如何不知若是上将军所言非虚,攻占邗城,定能使齐国顾及,不想齐国竟是出乎诸国预料,若不是孙武通察秋毫,此番吴,楚两国却是被齐国玩弄于鼓掌之间,之事不知这般谋划却是出自何人之手。 吴广又见孙武颇有夸赞之意,遂言道“此事若无上将军通察秋毫,广亦一无所知,如此广即刻修书于宸侯,命其攻占邗城之后,当即率军攻伐淮水,上将军以为如何。” 孙武闻得吴广之言,又是暗赞一声,此子能举一反三确是天赋过人,只是如今尚有一事还未详尽,孙武深谙兵法之道,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料想齐国还未知晓孙武等人已是获悉此事,不若静观其变,再作谋划,而吴广意欲开凿水路之事,孙武亦是极为赞同,若能打通去往齐国腹地之水路,占领齐地并不急于一时。 只见孙武一阵思虑之后,才回言道“亦不必如此焦急,本座尚有一事要与尚君相商” 吴广闻得孙武此言,心下亦知对于统兵作战之事,无人能出孙武之左,当即点头称是,遂又一脸苦笑道“上将军可是要询问粉红色雾气之事” 对于此事吴广心下虽是迫切,然亦是一无所知,来路之上吴广亦不住琢磨此间之事,却未能理出丝毫头绪,按说会稽一战那粉红色雾气,当是为了相助吴军而来,而沈城异变,那粉红色雾气又是为了相助楚军而去,却是诡异,料想换作何人亦不能找出这粉红色雾气之源头。 孙武见吴广一脸迷惑之状,心下不禁暗叹一声,孙武知晓吴广定不会为此隐瞒,此事若不能察明,孙武亦不愿轻举妄动,孙武遂言道“如此我等便静待孙兵率兵抵达沈城,再作谋划” 吴广闻言,心下亦无不可,又见此间亦无他事,吴广这才询问道“未知世兄现下在何处”与孙武交谈已是甚久,吴广还是未曾见得孙天到来,故而有此一问。 孙武闻言,心下不禁又是一叹,这长子孙天与尚君相较却是大有不如,然见吴广问及孙天,孙武亦是颇为欣慰,可见吴广并非寡情之君,孙武遂直言道“陈城一站,孙天统兵无能,却是令本座极为失望,如今其已被本座革去虎狼骑统领之职,此刻正在城外军营之中” 吴广闻言不禁一怔,不想上将军竟是这般严苛,然上将军教子,自不是外人可以说道的,吴广遂言道“如此广这便退去了” 至于世子吴勇此刻已是率大军进入了曲阜境内,不想鲁王携一众朝臣已在边境恭候。 而齐国临淄孟尝君府中,田文此刻还未有所决断,如今管氏二十精兵尚在艾城之地,田文在攻伐曲阜与驻守淮水之间颇为难决,对于攻伐曲阜之事,田文已是布局已久,若是就此放弃,田文自是不甘。田文心下亦只道齐国参与攻占泗水郡之事,还未被列国察觉。 由此可见齐国孟尝君与楚国春申君却是大有不同。 第一百一十二章 伯夷遣使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就在孟尝君田文踌躇未决之际,府中下人入得后院禀告,上大夫管领携吴国使者来访,田文双目当即闪过一丝精芒,不想吴国竟是派遣使者前来,怕是为了齐国战俘之故,田文思索片刻,遂吩咐下人引两人前往前厅之中。 上大夫管领入得前厅,见田文已是安坐于厅内,遂向田文看了一眼,颇有示警之意,田文见管领模样,心下不禁生出莫名之色,然亦未出言相询,静待管领出言。 “拜见君上,来使乃是吴国太宰门客许嵩,此番出使我齐国乃是为了商议交换战俘一事”管领先是向着田文介绍起吴国来使。 田文闻得管领之言,这才知晓吴使乃是受了吴国太宰伯夷之命前来,伯氏与管氏素来交好,近日管领亦是在田文授意之下,与伯夷多有书信,如今见伯夷派使来访,田文顿是计上心头。 伯夷门客许嵩见孟尝君闻得管领之言,颇有慎重之色,暗道管氏于齐国确是举足轻重,继而向着田文拱手一礼道“外臣许嵩拜见孟尝君,交换战俘之事我王已是全权交由世子处置,外臣此来便是为了与孟尝君商议此事” 许嵩此言颇有告知田文,吴国世子吴勇已是知晓田文欲要以淮水,武安,射阳三城换取齐国战俘之事。齐国此举颇有讨好尚君之嫌,而吴王已是否决此事。 果见田文闻得许嵩之言,顿是生出了几分难堪之色,遂言道“贵使无须如此,还望贵使转告太宰,交换战俘之议确是本君失策了,请太宰切莫在意” 不想闻名于诸国的孟尝君田文,此时竟是露出慌乱之色,许嵩见得此状,心下再无拘谨,料想齐国经嬴城一战已是大伤元气,此番伯夷命许嵩出使齐国,颇有查探齐国虚实之意,如今看来齐国已是无力再战。 念及至此,许嵩神情不禁多了几分淡然之意,言道“孟尝君之言,外臣自当向太宰转述,如此外臣便直言来意”说着,许嵩又是看了一眼田文,见田文颇有释然之状,许嵩心下再无疑虑,遂又言道“世子率军归朝之后,闻得齐国意欲以三城之地换取战俘,当即生怒更是当殿驳斥了三城之议,世子与太宰商议再三,意欲以战俘向齐国换取三十万军备,未知孟尝君以为如何” 许嵩言中颇有强调吴勇威仪之意,而此言落在田文耳中,却是宛若天籁之音,不想吴国公子之间已是势同水火,无怪尚君吴广并未传书前来,如今看来,吴广派遣属地之兵攻占陈国邗城,只怕亦是无奈之举,如此或可暂缓向淮水增兵。 田文遂装作一副沉思模样,神情一阵变换之后,缓缓而言道“不想吴国世子已是率军归得姑苏,此番吴齐交战于嬴城,却是让楚国钻了空子,来使之意本君已是知晓,待本君禀告于我王,再与来使说来”田文言中颇着懊悔之意。 许嵩自是知晓楚军攻占鲁国泗水郡之事,此刻见孟尝君对于换取军备之事并无异议,心下亦是欢喜,此行竟这般顺利,想起太宰嘱托,许嵩暗道此番定要让齐国上下知晓,吴国政事乃是由世子与太宰主导,许嵩当即又言道“孟尝君过虑了,我王已是命世子领兵二十万出兵鲁国,又是于楚地增兵十万,料想楚军闻得楚地之变,自会撤出鲁国泗水郡” 田文如今越看这许嵩越是顺眼,许嵩所言却是正中田文下怀,不曾想这般轻易便获知了吴军动向,田文遂一脸欢愉道“吴国世子竟这般受吴王器重,此前之事确是本君孟浪了,换取军备之事,料想我王定会应允,还望特使不必忧心,在我临淄多留几日,亦好让本君一尽地主之谊” 许嵩闻得田文这般言语,心下更为确信如今之齐国亦再无一战之力,孟尝君言中颇有作壁上观之意,又见田文一副无有不允模样,许嵩当即向着田文一礼道“如此换取军备之事,便交托孟尝君了,外臣回归姑苏之后,定会向太宰转达孟尝君交好之意。” 田文闻言不住大笑了几声,继而起身向着管领一礼道“还望上大夫好生招待吴使,本君这便入宫回禀我王” 管领见状,亦是出奇的未作回礼,只是淡言道“如此此事便交由君上了,下臣自会好生安置吴使” 许嵩见上大夫竟是这般倨傲,而孟尝君亦未有不满之色,心下又是一阵感慨,不想齐国公室竟是这般羸弱,管领先前已是告知太宰,管氏如今正在静待起兵之机,无怪齐国公室对于交换战俘这般迫切。 许嵩见现下已无他事,遂拱手道“如此外臣这便告退了” 言罢,田文当即出言应允,临行前田文又是颇有深意的看了管领一眼,管领心下自是知晓田文之意,在许嵩不注意时,向着田文点了点头。 待两人行出了孟尝君府邸,管领见许嵩此刻颇有欣喜之色,心下不禁一叹,料想此事过后伯氏与管氏百年之谊当会断绝,管领虽是心中不忍,然管领深知管氏乃是齐国士族,只有一个强大的齐国才能使管氏长盛不衰。 许嵩见管领看向自己,当即向着管领拱手一礼道“此行能如此顺利,还要感谢上大夫相助” 管领心中对于欺瞒伯夷之事,已是释然了不少,此刻闻得许嵩出言道谢,遂言道“汝无需如此,汝便先于老夫府中静候” 许嵩闻得管领竟是邀自己过府,心下顿是大喜,许嵩自是知晓管氏与伯氏乃是世代之交,若能得管领在太宰面前美言几句,今后仕途当能更为通畅。 只是众人皆是不知,此刻齐国战俘已是身在陈国邗城之中,而田文应允许嵩换取军备一事,亦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只怕待田文将诸事安排妥当,许嵩能否安然回归姑苏亦未可知。 此刻孙兵亦是将齐国战俘押送到了邗城之地,大军方才进入邗城地界,孙兵见已有兵士在此地等候,孙兵当即策马上前询问。 不想竟是二兄孙前在此,兄弟相见自是无比欣喜,两人当即跃下独角马,一阵寒暄之后,孙前不住拍打着孙兵之肩,言道“不想三弟竟在为兄之前,受封伯爵之位,为兄心中亦是欢喜,汝无须再入城拜见宸侯,为兄自会与宸侯说来,如今楚地战事未明,汝即刻率军前往” 现下孙武,孙天,吴广皆是身在楚地,而楚地兵力不足,对此,孙前心下亦是担忧。 孙兵闻得孙前之言,亦是不住担忧起父兄之安危,战俘交由二兄之手,自是无虞,孙兵当下亦不再迟疑,向着孙前拱手道“如此,兵即刻率军前往楚地,还望二兄保重”言罢,孙兵当即跃上了独角马,传令大军向楚地开拔。 孙前望着幼弟离去身影,心下亦是颇为感慨,昔日少年如今亦能独当一面,身为兄长自不能落于幼弟之后,此番定要立下功勋才是。 沉思片刻之后,孙前亦是跃上了独角马,传令五行军兵士将齐国战俘押送至军营之中,又命人前往邗城知事府告知文种。 再说姑苏方面,太宰伯夷在吴勇率军前往鲁国之后,便吩咐门客许嵩出使齐国,伯夷想来有管领相助,齐王定会应允吴国以战俘换取军备之议,只待许嵩传回书信,交换战俘之事便可着手准备,念及至此,伯夷顿是生出了志得意满之意,如今胥门巢已是位居中将军之位,加上换取军备之功,日后吴国军之中,当不再是孙氏一家独大。 第一百一十三章 田文野望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伍子堂护送千名水系神力者已是抵达了邗城之中,在知事王已刻意安排下,伍子堂一行并未引起百姓的注意,王已见得伍子堂穿着三纹黑色巨蟒服饰,知晓来人乃是吴国祭司院要员,又见伍子堂一身气度不在宸侯之下,王已心下顿是生出交好之意,一路上不住向伍子堂介绍城中情况,伍子堂见王已一副讨好模样,如何不知王已心思,然来路所见邗城城中并未因五行军到来而生出哗变之事,此人倒不失为一名能吏,如今尚君属地急需良才,故而伍子堂闻得王已之言,亦不住频频点头,颇有赞。许之意,王已见状自是不甚欢喜,王已已是在“陵水”处为伍子堂一行设好了营帐,待将众人引至营帐休憩,王已又是向伍子堂介绍起陵水之地,此番开凿河道便以陵水为始,约莫一个时辰之后,王已方才告退离去,前往知事府向文种复命。 数日之间,在王已一番部署之下,吴军欲要开凿河道之事,并未走漏风声,王已更是于城中向百姓大肆渲染,吴军乃是仁义之师,此番能归降于吴国,实乃邗城百姓之福,王已主政邗城多年,在百姓之中颇具威严,百姓又见吴军并未行滋扰之事,对于吴军的抵触情绪亦是消散了许多。 文种闻得城中百姓已是多如往常般行于街市,心下自是欣喜,王已此人确是颇具治地之能,故而见王已到来,文种亦是不吝赞赏之词,王已闻得文种赞赏之言,顿生受宠若惊之色,心下对于文种交代之事,更为热切。 文达与雀翎自是知晓城中近况,闻得王已已将诸事安排妥当,心下皆是感叹文种知人善用,实非两人可比,两人对于王已亦是改观了不少,如今伍供奉已率水系神力者到来,只差孙兵将齐国战俘押送到此,开凿河道之事便能运作起来。 而正在众人等待齐国战俘到达之时,五行军兵士来报,前将军孙前已是将齐国战俘押至军营之中,文种三人闻到此事皆是大喜过望,当即吩咐王已前去安排战俘前往陵水事宜,待王已离去之后,三人当即返回了军营之中。 军营之中孙前见文种三人归来,先是向文种告罪一声,遂将孙兵已是率军赶往楚地之事告知,文种闻言,心下亦未生出怪责之意,如今楚地战事不明,所谓兵贵神速,文种自能理解孙兵焦急之心。 如今万事俱备,文种见众人此刻皆是流露出急切之色,当即命人传召王已前来,待王已入得五行军营帐,王已向众人一一见礼之后,遂向坐于主位的文种看去,静待文种出言,文种见王已在自己令下连番奔走,却未露埋怨之色,心下亦是甚为满意,遂向着王已交代部署战俘开凿河道之事。 王已闻得文种欲要用齐国战俘充当劳工,不禁生出惶恐之色,此事若被齐国获知,王已又该如何自保,见宸侯颇有深意的看向自己,王已知晓对此亦是无可奈何,心下怎会不知宸侯之意,王已不禁暗叹一声,宸侯无愧有越国柱石之称,如今既已投身尚君门下,自不能违抗上官之令,此事若能顺利完成,料想宸侯定会重用,有吴国庇佑,此事即便被齐国获知,亦不能奈何王已分毫,想通此节,王已心下亦不再纠结,只见王已突兀的跪倒在地,郑重而言道“小臣愿意立下军立状,开凿河道之事小臣定当竭力而为。”。 营中之人见王已竟是立下军立状,神情皆是一怔,不想这见风使舵之人颇有几分豁达之意,倒是出乎众人预料,孙前,雀翎,文达三人长于军中,鲜少与外人相交,往日只道唯有从军方才能铸就刚毅之性情,三人此刻见得王已,才知是自己等人浅薄,心下皆是生出惭愧之意,再看向王已亦不禁多了几分赞赏之色。 文种见得三人之变,心下顿是生慰,文种久居越国太宰之位,见识自不是常人可及,文种深知世间之人并无不同,不过多为世间琐事累及罢了,为人处世当不可固步自封才是。 孙前见王已在文种威仪之下,大有将此事大包大揽之意,至此方才明白文种启用王已用意,看向文种亦不禁多了几分钦佩之色,这用人之道实非孙前所长。 文种见王已立下军立状,亦不禁露出赞许之色,此人行事果决,不失为治世之良才,待尚君归来,定要向尚君推举此人。 而知事王已见得吴军将领此刻皆是露出震惊,赞许之色,心下不禁大喜过往,数日了解之下,王已知晓五行军前军统领乃是吴国上将军孙武之子,见前将军颇有赞赏之色,王已又怎能不喜。 此番开凿河道,文种意欲先打通余杭至邗城陵水之河道,众人闻得文种之言,遂在营帐中商议了起来。 齐国临淄城中,伯夷门客许嵩近日却是极为惬意,如今许嵩已不再急于归国,上大夫管领授以许嵩自由出入府邸之便,又以门下食客陪伴许嵩于临淄城中游玩,许嵩在姑苏何曾受到过这般重视,故而心下生出流连忘返之意,亦在情理之中。 许嵩见得齐国上下颇有讨好之意,心下亦是极为受用,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伯夷与伯翔父子皆是贪财好色之辈,故而伯夷门下门客亦多是喜好寻花问柳,管领与伯夷相交多年,自是知晓伯夷门下之品行,有心算无心之下,许嵩又怎能察觉其中奥妙。 许嵩近日流连于临淄寻芳楼中,酒过三巡之后,已是将来时太宰伯夷之交代抛诸脑后。加之管领门客在侧不断暗示齐国国弱,大有来日还需仰仗许嵩之意,许嵩此刻早已忘乎所以。心下对于齐国国内空虚之事亦再无疑虑,终是于昨日传书于太宰伯夷,告知齐国如今疲软之状,再无出兵攻伐之能。 却说今日孟尝君府后院中,田文见管领在苏代引领下到来,随即起身道“此番本君大事若成,定不忘上大夫之恩” 管领见田文如此,当即拱手道“为君上分忧,自是为齐国分忧,君上言重了”言辞之中却是难掩激动之色。 田文遂又言道“不知那吴国来使现下如何” 管领见田文神情颇有暧昧之色,随即淡笑一声道“正要禀告君上,下臣已是嘱咐门下好生陪伴许嵩,据门客来报,许嵩已是传书于伯夷,想来伯夷必会认定我齐国自嬴城一役,再无昔日之威” 田文闻言不禁大笑了几声“如此甚好,今日本君亦是有了决断,还要请上大夫命艾城之军,前往驻守泗水郡” 管领闻得田文竟是要大军前往泗水郡,一时之间亦未明其意,遂言道“下臣愚钝,不知君上意欲何为,还望君上明示” 田文闻得管领之言,并未即刻作言,而是向着苏代言道“汝即刻传书于公孙宏,让其佯装撤离泗水郡之态” 管领闻得田文此言,哪还不知田文之意乃是要引吴军攻伐泗水郡,管领自是知晓吴国派遣助鲁之统帅,乃是伯夷之徒吴勇,此子却是好大喜功之辈,想来闻得楚军退出泗水郡,吴勇定会率军为鲁国夺回泗水郡。只是吴国越地属军已是攻占陈国邗城,邗城之地与齐国淮水之地相接,此刻若不向淮水增兵,料想淮水之地定会落入吴国尚君之手。 念及至此,管领当即出言道“君上这般谋划确是精妙,只是如今吴国尚君已是攻占陈国邗城,若是君上一意攻占鲁地,只怕我淮水之地亦会丢失” 田文闻得管领之言,自是知晓管领所言非虚,连日来田文亦是在为此事犯愁,见管领此刻颇有担忧之色,田文不禁淡笑一声,向着管领言道“上大夫所忧,本君如何不知,本君获悉那吴国尚君如今身在楚地之中,而越地属军攻占邗城之后,数日之间亦未有异动,可见越地属军还未有攻打淮水之心,料想数日之间,淮水自是无虞。”说到此处,田文见管领已是颇有释然之色,遂又言道“然本君自知一旦被吴国获知攻打鲁地之军乃是我齐国所属,越地属军只怕即刻便会攻打淮水之地,对此本君已是筹谋在胸,只是此事还要得上大夫之助” 管领见田文缓缓而言,对于此间之事更是了然于胸,心下顿是生出倾慕之意,闻得田文之言,当即出言道“还请君上明言,下臣自当遵从” 田文闻得管领之言,心下亦是欢喜,遂言道“本君意欲命苏代出使燕国,与燕国定下休战之盟约,料想列国如今皆有遏制吴国之心,燕王定会应允,若此事可成,太尉亦无须再驻军于我齐国边境,只是。。” 管领闻得田文这般谋划,确是环环相扣,正暗自思量之际,不想田文已是不再作声,管领当即看向田文,见田文正一脸正色的看向自己,管领稍稍回想之后,如何不知田文之意,当下出言道“君上布局之深,下臣心中拜服,此间缘由下臣自会向太尉言明,还请君上宽心” 齐国太尉司马穰苴乃是当世之名将,其统兵之能并不在兵圣孙武之下,齐燕两国亦是常年交战,故而司马穰苴常年领兵驻扎在齐国即墨之地,若是齐燕两国能定下休战之盟,即墨之兵当即能抽调至他处,此间之局亦可化解,管领知晓以司马穰苴之能,即便淮水之地落入吴国尚君之手,亦能当即夺回。只是司马氏对田氏一族素有怨言,料想司马穰苴未必会听命于孟尝君,故而田文才会出言相托。 田文闻得管领之言,当即大喜道“如此此事便交托上大夫了” 管氏一族与司马氏一族世代交好,若由管领出面劝说司马穰苴,加之如今齐国势弱之状,田文知晓司马穰苴定会率军驻防淮水之地。 管领此刻对于孟尝君之令,心下亦无疑虑,遂向着田文拱手道“如此,下臣归府之后便传令管佐率军前往泗水郡” 田文对于吴国世子吴勇心性已是了然于胸,田文笃定吴国太宰伯夷闻得齐国国力空虚,心下当不会有所顾及,定会传书吴勇攻占泗水郡,如今吴国公子相争已成定局,吴勇亦不会放弃立功之机。若是吴军攻打泗水郡,有三十万精兵隐匿在旁,有心算无心之下,吴军定会大败,齐国亦可一洗嬴城之耻。 念及至此,田文不禁生出几分畅快之意。此番若能大败吴军,定能得齐国上下归心,如今管氏已是归于田文麾下,若是再得司马氏臣服,齐王之位自是田文囊中之物,田氏数代之夙愿亦会在田文手中达成。 上架了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上架了,感谢一路以来支持的读者,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到,特别是渡河,离歌,豫晋新鹏,竹林清风闲,帅气逼人的郑,深巷漫步,幽冥苍凡谢谢你们,可能你们看不到,不过不要紧,我会坚持写下去,没有你们在起点天天给我投票,可能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现在在纵横发文了,也很对不起你们。 其他就不说了,其他就随缘吧!《再争之世》上架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四章 鲁国之哀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却说吴国大军进入曲阜之后,世子吴勇与少郎伯翔便被鲁王鲁将邀请至鲁宫之中,而白起一路之上始终身在后军之中,见得鲁国君臣在城外等候,亦未显于人前,待见得吴勇与伯翔跟随鲁国君臣前往鲁宫之后,白起这才现身,传令三军在城外安营,可见白起对于跟随吴勇前来鲁地,心下还是存有芥蒂。 入得鲁宫之后,鲁王鲁将当即命宫人为吴勇搬来座椅,待吴勇安坐之后,鲁国朝臣皆是向吴勇口出道谢之言,吴勇面对鲁国朝臣连番恭维,心下顿是生出自得之意,神请亦颇有欢喜之色。 鲁相子贡见得吴勇此刻一脸红光模样,心下顿是暗笑一声,这吴国世子确是好大喜功之辈。当下子贡亦不迟疑向着吴勇俯身一礼道“此番世子又是率军相助我鲁国,我鲁国上下深感世子之恩,只是如今我泗水郡已被楚军攻占,还望世子能率大军为我鲁国夺回泗水郡”言罢,子贡神情亦是生出恳求之色。 鲁国朝臣见得相国如此,皆是向着吴勇行跪拜大礼道“还望世子能为我鲁国夺回泗水郡” 原来还有些得意忘形的吴勇,见得此状,心下亦不禁一怔,父王令谕中已是言明此番出兵,只为保全曲阜不失,而吴军连番奔波之下,亦不宜再行攻伐之事,吴勇心中虽是急于立下功勋,然对于父王令谕吴勇自是不敢违抗,只见吴勇神情一阵变幻之后,向着子贡颇露歉意道“我王令谕之中并未有攻打泗水之意,还请鲁相见谅” 子贡闻得吴勇之言,又见吴勇神情颇有复杂之色,知晓定是吴王颁下令谕,未有相助鲁国夺回泗水郡之意,心下顿是一黯,遂言道“却是外臣孟浪了,还望世子切勿挂怀”言中亦不免有些颓然之意。 鲁王鲁将与一众鲁臣闻得吴勇之言,皆是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声,不想鲁国竟连番被齐楚两大上国攻打,众人心中皆是生出无力之感,鲁国无意亦无力与列国争雄,然鲁国命运却似风中柳絮般由不得鲁人掌控,这一刻上至鲁王,下至朝臣不禁自问多年鲁国游离与列国之间,寻求他国庇佑之国策,是否错了。 吴勇见鲁国朝臣此刻皆面露悲凉之色,心下不禁泛起些许无奈,吴勇亦是失去了逗留在鲁宫中的兴致,当即向着鲁王拱手道“此刻我吴军兵士还未安营,勇亦要与三军统领商议布防之事,勇这便告退了”。 鲁王闻得吴勇言中告退之意,又见朝臣多有颓然之色,知晓此刻强留吴勇,亦不能使吴勇改变心意,更会惹得吴勇不快,当下出言道“如此寡人亦不留世子,待世子安置好兵士,寡人再设宴为世子洗尘” 吴勇闻得鲁王这番话语,心下亦不知可否,向着鲁王拱手一礼,便唤上伯翔一同行出了大殿。 曲阜城外,吴军兵士已是筑起营帐,兵士闻得世子归来,当即领吴勇进入主帐之中。 入得主营,伯翔见吴勇颇有莫名之色,屏退左右之后,伯翔向着吴勇言道“世子可是为鲁国所请而烦恼” 吴勇闻得伯翔之言,不禁叹息一声,遂言道“正是此事,勇何尝不想领兵攻打泗水郡,只是王命难违,勇亦是无奈” 伯翔闻得吴勇竟是有意出兵攻打泗水郡,心下亦是欢喜,料想吴勇率军攻占泗水郡之后,吴王定会将泗水郡赐下,彼时再伺机攻占郑,陈,宋等下国之地,世子当可如尚君一般主政一方,念及至此,伯翔当即言道“翔以为世子若是率军攻打泗水郡,必能战而胜之,这泗水之地便是世子囊中之物” 吴勇对于幼弟得封越地之事,心下甚为羡慕,如今吴广身侧集聚了诸多良才,在吴勇看来亦是幼弟封君之故,故而吴勇对于攻占泗水郡颇为意动,料想大军攻占泗水郡之后,鲁国亦无颜向吴国讨要。 闻得伯翔话语,吴勇不禁又是一叹,亦并未再作言语,父王令谕已有明示,想来率军攻打泗水已是不能。 伯翔见吴勇模样,当即又言道“世子稍安勿躁,且听翔为世子道来,如今泗水郡已被楚军攻占,而尚君此刻已是率军前往楚地,料想楚国获知我吴国向楚地增兵之事,定会命驻守泗水之军回援,而临行前翔闻得父亲已是派遣门客前往齐国,颇有探听齐国虚实之意,料想父亲近日便会传来书信,若是齐国未有异动,世子出兵攻打泗水郡,定能轻易胜之,未知世子以为如何” 吴勇闻得伯翔此言,心下顿是一喜,若是楚军撤离泗水郡,吴勇率军占领亦算不上违抗王命,当即出言道“如此,我等便静待老师传来手书再作打算,现下汝且去将白起寻来” 伯翔闻得吴勇已是生出了攻打泗水郡之念,心下正自欢喜,然闻得吴勇竟是要传召白起前来,伯翔心下又是一怔,只怕吴勇还未放弃招揽白起之念,遂出言道“白起已是向世子表明心意,想来不会转投世子麾下” 吴勇闻得伯翔之言,不禁暗叹一声,吴勇自是知晓白起忠心于幼弟,此刻传召白起乃是为了布防之事,伯翔却是会错了意,见伯翔还是一副疑惑模样,当即出言道“白起演兵布阵之能亦是不俗,大军驻守曲阜城中自要部署一番,至于招揽白起之事,汝日后亦不必再提及,此番白起能随军前来,勇如何不知是幼弟之功”说到此处,吴勇不禁生出复杂之色,想起幼弟当日殿中回护之情,吴勇心中惭愧,暗责自己身为兄长,却时常对幼弟生出防范之心,却是不该。 伯翔闻得吴勇之言,竟是出奇的未出言反驳,对于白起演兵布阵之能,伯翔心底自是知晓,然闻得吴勇提及吴广,竟是有歉疚之意,伯翔心下又是一紧,当日殿中伯翔亦是在场,吴广对于吴勇确有谦让之意,故而伯翔一时亦不知该作何言,当下伯翔向着吴勇一礼后,便出离了营帐。 少时,白起跟随伯翔进入了主帐之中,吴勇见白起到来,先是出言道“武伯来了,我军驻守曲阜还要武伯定下布防之事” 白起闻得吴勇言中颇有亲近之意,心下亦知公子不愿自己与吴勇交恶,遂向着吴勇一礼道“末将见过世子,大军方至曲阜,末将还未及勘察此地,布防之事不若等末将勘察之后,再与世子商议” 吴勇闻得白起之言,亦知白起所言不假,当下出言道“如此便按武伯之言行事,昔日之事还望武伯莫要介怀” 白起闻得吴勇此言,不禁诧异的看了吴勇一眼,遂言道“世子若是并无他事,末将这便告退了”吴勇虽是颇有交好之意,只是白起心下实是不愿与吴勇多作虚言。 吴勇闻得白起告退,当下又是一叹,知晓白起还未放下芥蒂,正暗自惆怅之际。 不想伯翔顿是出言道“放肆,世子这般好言相劝,白起汝莫要不知好歹”伯翔见吴勇不惜放下世子姿态,然白起还是一副漠然模样,心下不禁生怒。 “伯翔慎言“吴勇闻得伯翔之言,当即出言道,遂又看向白起道“如此勇亦不留武伯在此” 白起闻得吴勇之言,心下顿是生出怪异之感,不想今日之世子全然没有往日娇纵之模样,当下亦未再出言,又是看了一眼伯翔,白起拱手一礼后,便出离了营帐。 待白起行出营帐,吴勇看向伯翔言道“嬴城一役确是勇一意孤行,险些酿成大祸,白起心有怨言亦是常理” 伯翔闻得吴勇之言,哪还不知这世子怕是因当日殿中吴广一番回护,已是放下了堤防之心,正要出言之际。 却有兵士呈来姑苏传书,伯翔知晓定是父亲传来之手书,当下接过手书交于吴勇,遂又吩咐来人退去。 吴勇闻得是姑苏来书,心下亦是一喜,当即接过手书翻看。 只见老师来书之中,大有齐国已无力再战之意,吴勇看到此处亦不禁生出欢喜之色,对于率军攻打泗水之事再无疑虑,然正在吴勇暗自筹谋之际,见得老师来书提及齐国战俘竟是已被幼弟吴广押送至属地,而老师认定幼弟此举大有阻止以战俘与齐国换取军备之意,吴勇不禁生出了迟疑之意,把方才对于幼弟的些许歉疚抛诸脑后。由此可见,吴勇此人疑心慎重。 伯翔见吴勇翻看父亲来书之间,神情不断变换着,当即出言询问道“可是齐国生了变故” 闻得伯翔之言,吴勇这才回神过来,见伯翔此刻颇有焦急之色,吴勇不禁又是一叹,将手书交于伯翔,道“汝自观之” 伯翔闻言当即接过手书翻看,少时,只见伯翔亦是将手书察看完毕,当即向着吴勇言道“依父亲之意,齐国断无出兵之能,如此翔以为我等在这曲阜留待三日,若楚军并未来犯,料想楚军定是已撤离了泗水郡,世子再率军前往泗水郡 ,未知世子以为如何” 吴勇闻得伯翔之言,当即出言道“如此甚好,我军连番奔走还未及休整,正好在此休整一番,若是楚军并未来犯,便按汝之言行事” 伯翔闻言,遂言道“谨遵世子之令”说着伯翔见吴勇此刻颇有复杂之色,又是出言道“不想尚君竟是将齐国战俘调离,我王已是将战俘之事交由世子处置 ,尚君此举却有堤防世子之嫌,还望世子莫要被尚君迷惑” 吴勇闻得伯翔此言,竟是并未出言呵斥,可见吴勇心下颇以伯翔之言为意,不想兄弟二人方才有所缓和,在吴勇察看完太宰伯夷的一纸手书之后,便又生出了间隙。 第一百一十五章 欲伐胡城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孙兵率着五万兵士日夜兼程之下,终是抵达了沈城之地,孙兵当即率兵士进入了沈城军营之中,正要问及兵士现下父兄身在何处,营地兵士已是来到孙兵处告知,尚君与此刻此刻正在主军营帐之中,孙兵当即命兵士领自己前往。 入得沈城之后,吴广与护龙卫便居住在军营之中,孙天如今则同寻常兵士一般,每日于军中操练,若有闲暇便于吴广帐中交谈,其间孙天又是将当日攻打沈城之经过,事无巨细的向吴广道来,吴广见孙天对于上将军责罚,并未生出不满之色,更是放下诸事,潜心于军中历练,可见孙天确是可塑之才。吴广心下颇为孙天而喜,吴广知晓孙天经此一事,他日定会有所收获。 闻得孙天叙述当日粉红色雾气来袭之事,上将军言及这粉红色雾气乃是来自超等巨兽传承者,对此吴广深以为意,当日会稽城头越王陈勾亦为粉红色雾气所惑,来人传承神力自是强绝,只是对于这粉红色雾气来历,神秘强者出手相助之缘由,吴广还是如往常般一头雾水,吴广常居于吴境之中,从未与他国之人有过交集,这粉红色雾气端是诡异无常,然吴广知晓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世间之事皆有因果,终有一日能勘破其中迷雾,待孙兵率军到来,吴广便要向上将军请缨攻打胡城,吴广心中期盼能再遇那粉红色雾气。 孙兵在兵士引领下进入了吴广营帐之中。 营帐之中,吴广正与孙天交谈,见得孙兵入内,两人皆是一喜,见孙天此刻一副寻常兵士装扮,孙兵不禁暗生疑惑。 孙天见幼弟颇有疑色,淡笑一声亦未提及父亲责罚之事,如今幼弟得封伯爵,孙天自是欢喜,待兄弟二人一阵寒暄之后,吴广出言道“想来上将军已是知晓泰伯到来,我等当入城面见上将军才是” 孙兵闻得吴广之言,不住点头称是,孙天自是知晓尚君对于攻伐胡城,颇为迫切,随即出言道“如此尚君便与三弟前往知事府,天此刻不便出离” 吴广闻得孙天之言,暗道孙天性情执拗,却也并未出言劝说。 孙兵闻得长兄这般话语,又见长兄如今身着寻常兵士铠甲,哪还不知长兄定是受到了父亲责罚,当下亦未再出言。 两人 见孙天一副决然之色,亦未作勉强,两人随即出离了军营往城中去了,而此刻沈城知事府中,正有斥候来报“上将军,我等发现胡城楚军近日颇有异动,似有增兵之状” 孙武闻得斥候此言,心下暗道怕是攻打鲁地之楚军已是回援了,如今孙兵所率五万兵士亦已到达沈城,吴军兵士已达二十万之数,加之有一万虎狼骑在旁协助,兵力方面已无弱势。 楚军在沈城一战中亦是折损三万有余,即便此刻楚军尽数汇聚于胡城之中,亦不过二十万之数,若不生变故吴军定能再下一城,孙武正要命人前往军营,传召吴广与孙兵来此商议,不想吴广两人已是入得知事府中。 安坐于知事府前厅之中的孙武见得幼子来到,心下亦是欢喜,见幼子如今再无往日轻狂倨傲之色,孙武心中安慰。 吴广两人见得孙武当面,皆是见礼道“拜见上将军” 孙武闻言,遂言道“本座正要命人前去通传汝等至此,不想汝等已是前来,我军斥候来报,胡城驻军似有增兵之状,想来攻打鲁地之楚军,已是返回胡城之中,对此汝等有何看法” 吴广闻得孙武此言,暗道若是攻打鲁地之楚军已是撤离,即便齐军当真涉足其中,料想亦未再有攻打曲阜之能,兄长已是率军驻扎在曲阜城中,如此鲁地自是无虞,心下不禁生喜。又见上将军颇有询问之色,吴广遂言道“若是楚军已是返还,想来鲁地之危已解,我吴国再无掣肘之事,如今沈城亦有二十万精兵在此,广以为当要攻打胡城才是” 孙武闻得吴广之言,心下知晓吴广所言不假,孙武有心考较幼子一番,遂又向着孙兵言道“汝以为尚君之言如何” 孙兵闻得父亲询问,暗自思量之后,言道“兵观我军上下此刻无不深坏复仇之心,沈城一战楚军得神秘强者相助,这才能安然退去,料想楚军此刻士气必定低落,若我军及早设防,即便那神秘雾气再次来袭,有上将军与尚君统兵,我军攻打胡城定能一战而胜” 孙武闻得吴广与孙兵皆是意欲出兵攻打胡城,心下已不再迟疑,遂言道“如此待大军休整一日,明日我等便出兵攻打胡城,只是这粉红色雾气甚是诡异,颇有来无影去无踪之状, 本座意欲寻汝等前来,亦是为了商议如何应对粉红色雾气之法” 吴广闻得孙武此言,知晓孙武一早便决意攻打胡城,只是顾忌神秘强者来袭,吴广心中对于粉红色雾气期盼已久,当下出言道“上将军所言甚是,若能规避粉红色雾气带来之威胁,料想我军定能攻占胡城,这粉红色雾气在广心中困扰已久,故而广有意与之交手一番,还望上将军应允” 吴广对于楚地一行这般迫切,便是为了粉红色雾气而来,此刻既已知晓这粉红色雾气乃是来自于超等巨兽传承者者,吴广身具五行圣龙传承更在诸国公室传承之上,料想亦能压制这粉红色雾气,即便修为不及,吴广暗道凭借五行神瞳之能,定能将此间迷雾勘破一二。 孙武闻得吴广大有独战粉红色雾气之意,当下出言不允道“尚君身为我吴国公子,本座怎可让尚君孤身涉险”面对这神秘强者,即便孙武已是踏入显神后期之修为亦无把握战胜,吴广此刻不过溶血境之修为,如何能是对手,然孙武见吴广神情颇有决然之意,知晓吴广心中无畏,大争之世上位者当要胸怀逆流而上之信念,方才能不落于列国之后,对此孙武心中对于吴广又不禁生出了几分赞赏之意。 吴广自是知晓上将军定不会应允,遂淡笑一声道“广自知以此刻之神力修为定不是神秘强者敌手,然广双目修炼之功法,有破虚勘探之能,想来能勘探一二,若那粉红色雾气当真来袭,广必定跟随在上将军身侧,广之安危自是无虞,未知上将军以为如何” 孙武身为吴王近臣,自是知晓吴广传承神力更在世子之上,如今闻得吴广练有双目之功法,心下顿是一喜,双目类功法却是极为罕见,孙武亦只是听族中先人提及过,再看向吴广,心下又是一阵感慨,此子确是福泽深厚。孙武沉思片刻,遂言道“如此本座亦不再阻止,本座深知唯有心存无畏者,方能在这大争之世中占得先机” 吴广见上将军应允,心下亦是欢喜,又闻得上将军言中颇有赞赏之意,吴广当即向着孙武拱手一礼道“上将军教诲,广定当铭刻在心” 一旁孙兵见得此状,心中对于尚君吴广亦不住生出了倾佩之色,无怪父兄皆对尚君另眼相待,尚君之胸襟气度实非世子可比。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少年项羽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此刻朱英已是身在胡城知事府之中,楚军撤离泗水郡之后,朱英便率军直奔胡城而来,此间朱英还未面见春申君。 “有劳先生连番奔走,只怕吴军不日便会对我胡城发起进攻,如今我胡城已是集聚了二十万精兵,若是吴军来犯,本将定要吴军有来无回”项梁见朱英率军返还,心下再无疑虑,向着朱英言道。 朱英见得项梁此刻一脸振奋之色,心中因撤军而生出的一缕怨气顿是消散几分,朱英亦是果决之人,如今既已率军返回,眼下守住胡城才是要紧之事,朱英遂言道“朱英身为楚人,自要保我楚地不失,项将军无须如此,然在下闻得沈城一役,却是徒生变故,在下对此并未详尽,未知将军可否与在下说来” 项梁闻得朱英问及此事,顿是露出苦涩之色,对于那突兀出现的粉红色雾气,项梁亦是一无所知,当下颇为无奈道“并非本将不愿告知,实是本将对此间缘由亦是一无所知” 朱英见君上手书之中提及沈城变故却是含糊不清,朱英只道是君上未及言明,此刻见得项梁对于此间之变亦是一脸迷惘,朱英心下不禁称奇,当下又言道“若是如此,想来吴军若是攻打胡城,将军亦不能知晓,那神秘强者是否会再次相助” 项梁闻言,心下不禁一叹,那粉红色雾气能使兵圣孙武止步不前,来人神力修为只怕不会在孙武之下,若得此人之助,吴军定不能侵占楚地分毫,只是对于这神秘强者,楚军上下皆是一头雾水,却是可惜,项梁颇为苦涩道“先生所言不假,如今亦只能期盼此人能在吴军伐我之际,再次出手相助” 朱英见项梁模样,心下亦是一叹,遂又出言询问道“未知此刻上将军伤势可已痊愈”孟尝君传书之中,颇有项燕在神秘强者相助之下,神力并未折损,故而朱英会有此一问。 项梁闻得朱英此问,又是暗叹一声道“父亲虽是得神秘强者相助,连番使用奇穷神力之后,修为并未跌落显神之境,只是陈城一战所负之伤,如今更是加重了几分,近日怕不能再上战场” 朱英闻得上将军已是不能再上战场,亦未再出言相询,按项梁住之意,如今楚军除了占据兵力之优,对战吴军已再无优势,朱英暗自思量之下,知晓若是吴军来犯,怕是胜负难料。 而正在朱英与项梁商议之间,春申君又是传来手书,项梁翻看之下,神情不禁生出了几分凝重之色。 朱英见项梁翻看君上手书之间,神情顿生忧虑之色,当下出言询问道“可是此间又生变故” 项梁闻言,当即叹息一声,颇露颓然之色道“不想吴国已是向楚地增兵十万,如今那尚君吴广亦是身在沈城之中,君上来书颇有命我军退守陈城之意” 闻得此言,朱英心下不禁一黯,知晓此战楚军已毫无优势可言,若那神秘强者不再出出手相助,料想此战必败无疑,遂 言道“若是君上来言属实,在下以为我等当以君上之意行事” 项梁自是知晓,面对二十万吴军及虎狼骑来犯,绕是有驻守城池之利,以如今楚军之士气,此战已无胜算,然项梁知晓退守陈城亦只是权宜之计,吴军定不会就此停下脚步,若是吴军一路进攻,大军岂非要退至郢都,如此楚军近日夺回之四城之地,又要供手相让,念及至此,项梁心下如何能甘愿。当下直言道“先生以为若我大军退守至陈城,吴军又当如何” 朱英闻得项梁此言,心下亦是一叹,知晓项梁所言非虚,若是退守陈城,吴军定会乘胜追击,一时之间朱英面对眼下之局,亦是一筹莫展。 正当项梁与朱英相视无言之际,上将军项燕在一名身材远超同龄人之少年搀扶下,步入了知事府前厅之中。 项梁与朱英见项燕到来,当下皆是拱手一礼道“拜见上将军,上将军还未痊愈,守城之事交由我等即可” 项燕闻得两人话语正要出言,不想又是发出几声低咳之声,可见项燕伤势极重,见得此状项梁两人皆是心中生出惭愧之意,上将军还在养伤之中亦不能有片刻安宁,实是自己等人未有抵御外敌之能。 “本座无碍,料想吴军不日便会再行攻伐之事,汝等可有退敌之策”项燕见两人此刻皆是一脸苦涩之状,出言询问道,言罢项燕又是低咳了几声。 项梁当即出言道“羽儿快扶祖父坐下”搀扶项燕之少年,正是项燕长孙项羽,项羽之父项超乃是项燕长子,亦是项梁长兄,项超在昔年楚国与晋国大战中丧生,故而项羽从小便跟随在祖父项燕身侧,故而与项燕感情极为深厚。 项羽闻得叔父之言,当即搀扶项燕坐下,又见叔父此刻一脸急切模样,向着项燕言道“祖父莫要忧虑,守城之事自有叔父部署,若是吴军来犯,料想我军定能击溃吴军”项羽声音如洪,却不似一名只有年方十二之少年。 一旁朱英见少年模样甚为魁梧,周身气度亦是不凡,心下不禁暗赞一声,闻得项梁之言,朱英知晓少年当是上将军长孙项羽无疑,常闻上将军长孙生而拥有巨力,如今一身修为更是即将步入溶血之境,今日一见确是同代士子中翘楚。 项燕闻得少年之言,原本紧缩的眉头亦是舒展了几分,不住拍打着少年的双手,言道“上天总算待我项氏一族不薄”说着项燕又是向着项梁道“近日吴军可有异动” 项梁闻得项燕询问,又是看了一眼朱英,这才言道“君上方才命人传来书信,不想此刻吴国已向沈城增兵十万,君上手书中颇有令大军退守陈城之意” 闻得此事,项燕顿是又急咳了几声,见春申君门客朱英此刻亦是一脸愁容,遂言道“如此我军再无人数之忧,吴军又有虎狼骑从旁策应,君上担忧亦无道理,可叹我楚国战熊卫随先王进入万兽岭之后,便渺无音讯,若是战熊卫还在,我楚国又何至于此”念及楚国 先王与战熊卫项燕心下不住感慨,言中亦有楚国现今青黄不接之意。 果见项梁与朱英闻得项燕这番话语,皆是生出苦涩之色,却也并未出言 项燕见两人皆是一言不发,知晓两人对于此间之局已是无从应对,心下又是一叹,转念间项燕顿是直起了身子向着朱英出言道“还请先生回书于君上,此战我楚国绝不能退”项燕知晓此战若退,楚军上下只怕再生不出战胜吴国之心,而项燕自知此后神力修为再难进分毫,每过一日,楚军之战力便消耗一分,他朝吴军再犯,楚国军中再无人是孙武敌手,故而项燕已是生出了以命相博之意,此战即便是当场身郧,项燕亦要将吴军抵御在外,只有如此楚军上下才不会失去战胜之心,楚国才有未来可言。 项梁见父亲此刻一脸决然,自不敢出言相驳,朱英见项梁颇有复杂之色,却是未作言语,当下出言道“上将军之令,小臣自是不敢违抗,只是小臣以为此战我军亦无胜算,何不率军退守陈城再作筹谋,料想君上此刻亦在谋划,还望上将军三思” 项燕自是知晓朱英此言不假,春申君此刻定是在为此战谋划,只是项燕如今的身体已是等不了多久了,项燕一旦倒下.楚国军中又有何人能扛起这主帅之职,念及至此,项燕颇露决然之色道“先生不必再多言,此战本座将亲上战场,本座誓死亦要保胡城不失” 项燕话音刚落,少年项羽竟是出声道“羽亦要跟随祖父上战场,还望祖父应允” 项梁闻得父亲还欲再上战场,心下顿是一急,此刻闻得项羽之言,当即出言道“胡闹,羽儿此间之事,岂容小儿出言”随即项梁又向着项燕看去,言道“父亲如今重伤在身,如何还能再战,不若便听从君上之言,退守陈城,待父亲养好身子,我等再与吴军拼杀” 项燕闻得项梁之言,却似置若罔闻般并未答言,而是看向少年项羽道“羽儿当真想跟随祖父上战场杀敌” 少年闻得祖父之言,双眼顿是一亮,向着项燕拱手道“羽儿愿望,还望祖父应允,羽儿身为项氏子孙自不能落于人后” 闻得少年这番话语,项燕心中甚慰,看向少年不住点头道“好,如此祖父就将我项氏祖传之霸王戟赠予汝,羽儿以后定要替代祖父守护我楚国山河” 项羽闻得项燕此言,遂及大喜道“祖父放心,羽儿定不会辜负祖父厚望”项羽毕竟年幼并未听出项燕此言中弦外之意。 项梁与朱英闻得项燕此言,如何不知项燕已是生出了死战之心,两人心下皆是顿生悲凉之意,正要出言相劝。 “项梁汝且去部署城中驻防之事,责令三军近日切不可有丝毫松懈,朱英汝速回书于君上,汝等各自退去吧”项燕见项梁两人还欲再言,当即又出声道。 项梁与朱英此刻心中皆是五味交加,见项燕不欲再言,相视一眼后,不住暗叹一声,默默退出了知事府。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吴广出谋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翌日清晨,吴军整军二十万,由孙于统领虎狼骑为先锋,由孙兵统领十万兵士为中军,由陈胜统领十万兵士为后军,孙武与吴广则居中指挥作战,随着一声声号角长鸣之声,吴军向楚国胡城发起了进攻。 “终是来了吗”吴军的号角之声在胡城上空回绕着,项燕不住喃喃道。 如今驻守在胡城的楚军亦有二十万之数,其中十八万兵士此刻已列阵整齐的驻守在胡城城墙之上,还余两万兵士则是驻防在城门处,吴军优势在于有虎狼骑冲杀在前,故而项燕传令三军于城中驻防,只要城门不破,虎狼骑之能亦无从施展。 吴军一路推进至胡城城外二里处,孙武见胡城城门禁闭,城墙之上楚军皆是一副严阵以待模样,孙武知晓楚军不会再行出城对阵之事,见得此状,孙武亦不禁生出几分凝重之色,楚军携有守城之利,而吴军之中并未有投石车这类攻城利器,为今之计只有命虎狼骑全力进攻城门,若能颇开胡城城门,此战定能得胜。 孙武当下不再迟疑,传令孙与率虎狼骑出击,孙与闻得上将军之令,当即向着一众虎狼骑,大喝一声“虎狼骑听令,跟随本将出战“ 一万名虎狼骑兵士闻得孙于之令,皆是运转周身神力,霎时间虎狼骑笼罩在各色神芒之下,犹如一个巨球向着胡城城门射去。 此刻项燕已是身披铠甲,站立在城墙之上,见虎狼骑冲杀而来,亦不见其神情有何变化,当即传令道“放箭” 随着项燕的一声令下,一时间无数的利箭向着奔袭而来的虎狼骑射去。密密麻麻的利箭形成了漫天的箭雨似是要将虎狼骑尽数吞没。 只是这一支支看似迅猛有力能穿透一切的利箭,在接触到虎狼骑上空所凝聚的各色神芒之时,再难进分毫当即向着地面坠落而去。一万虎狼骑所散发的各色神芒在天空中凝聚成了一张色彩斑斓的巨网,巨网犹如屏障一般抵挡着楚军的攻势,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伴随着一阵阵箭雨,亦未见虎狼骑出现折损,而虎狼骑更是即将靠近胡城城门,楚军兵士无不生出阵阵的无力之感。 “虎狼骑之威,实非寻常兵士所能撼动”坐于独角马之上的吴广亦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虎狼骑作战,见虎狼骑在无数箭雨之下,还是一往无前的冲锋,吴广心下顿是生出激荡之意。 然吴广五行神瞳之下,见得楚国主帅此刻还是一副泰然自若模样,吴广不禁暗自称奇,面对虎狼骑这般攻势,此人竟是面不改色,确是大将之才。 “停手”项燕顿是向着楚军传令道,一时间十数万楚军兵士闻得上将军之令,皆是放下了手中弓箭,只是神情皆是颇有失落无力之状,十数万兵士连番射击之下,吴国虎狼骑竟无一受损,可想而知楚军兵士心中是何等的苦涩。不想项燕此刻竟是淡笑一声,继而出言道“项梁令项家卫放箭” 闻得上将军之令,本已低下头去的楚军兵士,皆是抬起了头颅,不知何时上将军身侧竟是出现了千余名兵士,只见这千余名兵士双手泛有淡淡的各色神芒,可见 这些兵士皆是步入了神力练体之境。 即将触及胡城城门的虎狼骑,见城墙之上再无弓箭射出,只道楚军已是放弃抵抗,正要调动神力向着城门攻去,不想一支带着些许黑芒的利箭突破斑斓巨网的拦截,顿是插入地面,挡在孙与所乘虎狼骑之前。 “不好”此刻无论是孙武还是吴广皆是看到了这一幕,不住低语道。 “父亲”项梁见自己一箭攻破虎狼骑所构建的防御之网,顿是欣喜道。 项燕见得此状,亦是暗松了一口气,颇露喜色道“项家卫继续放箭” 此刻项家卫见少主所射弓箭已是突破虎狼骑防御,皆是生出振奋之色,闻得家主之令,当即运转神力注入弓箭之中向着虎狼骑射去。 虎狼骑乃是由一万中等巨兽虎狼与一万练体境神力者组成,寻常兵士自不是虎狼骑对手,项燕自知即便是十数万兵士万箭齐发之下,亦不能撼动虎狼骑分毫,然数十万乃至数百万支利箭连番射击之下,即便不能突破虎狼骑之防御,亦能使虎狼骑之神力大损,再由千名练体境神力者射箭攻伐之下,定能打破虎狼骑之防御,今日之局确如项燕预料一般,待虎狼骑神力耗尽之时,再令楚军十数万兵士再行射箭,料想虎狼骑再无抵御之能,此番定要令吴国虎狼骑引恨于,项燕不禁暗自发狠道。 只见虎狼骑正一步步走入项燕构想的结局之中,项燕心中亦不住生出畅快之意,不想竟是传来吴军阵阵鸣金之声,“鸣金收兵,速速传令虎狼骑退兵”孙武眼见此状,当即出声传令道,此间竟未有丝毫犹豫。 吴广在旁自是将一切看在眼中,正暗自思量之际,闻得上将军顿是传令收兵,这才回神过来,见上将军此刻毫无慌乱之色,亦不禁生出钦佩之意,上将军作战果决,如今亦只有退兵一途,料想再过片刻,虎狼骑之神力便要耗尽,此时退兵确是极为明智。 爱阅书香 只见虎狼骑闻得身后传来鸣金之声,孙与知晓上将军传令退兵,又见此刻虎狼骑所凝聚之神力之网即将被守军攻破,孙与不再迟疑当即出言道“撤退”,虎狼骑闻得统领之声皆是向着吴军阵营退去,只是虎狼骑兵心中士难免生出不甘之意。 吴广见虎狼骑虽有些狼狈之状,然并无出现折损,不禁暗松一口气,继而向着孙武言道“楚军这般防御之下,料想我等攻城不易”言中亦颇有苦涩之意。 今日一见,吴广方知上国之能确非中下国可比,不想楚国历经上代越王离去,王牌军队熊兵卫不知所踪之后,还有此等战力,若是越国有此防御之能,料想吴广亦不能轻易拿下越地。 其实吴广不知楚国如今之国力比之当日越国更要弱上几分,不过越国太宰文种并未有楚国上将军项燕之能。加之当日越国兵士因越王之故皆是生出泄气之意,这才让吴广钻了空子。说到此处,那粉红色雾气实是吴广攻占越地之关键。 却说孙武此刻见虎狼骑皆有力竭之状,想来未有再战之能,又见胡城城墙之上楚军皆是露出振奋之色,虽已是历 经连番作战,然楚军此刻士气正隆,心下不禁暗叹一声,即便是重伤未愈的项燕亦容不得他人小觑。 闻得吴广之声,孙武遂言道“此前却是本座小觑了项燕之能,近年本座与项燕多有交战,如今想来项燕对于我吴军已是颇为熟识” 吴广闻言,亦知此刻容不得丝毫差池,运起五行神瞳又是扫视了一番楚军兵士,吴广见此刻楚军兵士皆是一副如释重负模样,沉思片刻,吴广向着孙武言道“广有一谋,不知当讲不当讲” 孙武闻得吴广之言,颇露好奇之色道“尚君且说” 吴广闻言,当即正言道“广以为虎狼骑之威已是令楚军生出畏惧之心,只是眼下并未有虎狼骑有正面冲杀之地利,楚军这般部署亦是为了克制虎狼骑而定,而我军亦未有攻城利器,若是以弓箭手对峙,想来正中楚军下怀,虎狼骑冲杀不过半个时辰,广观楚军所发射之弓箭已是多达百万之巨,待虎狼骑休整过后再向城门冲杀,料想楚军弓箭定会告急,待得楚军弓箭枯竭之时,我军再一拥而上,定能破开胡城城门,未知上将军以为如何” 孙武闻得吴广此言,双目不禁一亮,吴广所谋却是另辟蹊径,吴军之中所存弓箭数量亦不过百万之数,而方才虎狼骑冲杀之间,楚军弓箭消耗已是不下三百万之数,料想楚军所备弓箭数量即便远在吴军之上,亦不会超过千万之数,吴广此谋确是可行,孙武思量片刻之后,当即向着吴广言道“尚君此谋确是可行,如此我等便按此法行事”,不想此子亦是心思缜密之人,孙武心下对于吴广评价不禁又高了几分。 “传令三军在此安营,明日再行攻城之事”孙武当即传令道 吴军兵士闻得上将军之令,皆是生出疑惑之色,却未有一人出声质问。 胡城城墙之上,项燕见虎狼骑安然退去,不禁暗道一声可惜,然亦知晓楚军未有留下虎狼骑之能,正在项燕暗自惋惜之时,项梁顿是出声道“上将军且看,料想吴军今日不会再进攻,吴军此刻颇有安营扎寨之状” 项燕闻得项梁之言,当即运转神力向吴军阵营看去,见吴军此刻确是一副安营模样,心下却再生不出喜色,此战越是拖延,对楚军越是不利。 而楚军兵士闻得前将军之言,皆是生出欢愉之色,只道吴军并未有攻城之能,在城外安营亦只是权宜之计罢了,相顾之下不住发出阵阵欢呼之声。 闻得兵士如此,项燕不禁又是一叹,想来孙武已是看出楚军弓箭不足之事,克制虎狼骑之法却是可一不可再,楚军所被弓箭多达五百万之数,然这般战法,弓箭终有不足之时,念及至此,项燕心中不禁生出苦涩之意,只怕待弓箭耗尽,便是吴军破城之时。 而此刻曲阜军营之中,吴勇又是接到老师伯夷来书,伯夷来书之中颇有催促吴勇攻伐泗水郡之意,伯夷获悉楚军已是退守胡城之中,伯夷料想泗水郡此刻已是空城一座。 吴勇见得老师书信,心下顿是一阵踌躇,当即吩咐伯翔传唤白起前来商议。 第一百一十八章 背水一战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少时,白起跟随伯翔进入了吴勇营帐之中,白起闻得世子召见,只当吴勇欲要询问布防之事,入得帐内,白起见吴勇一脸愁容, 当即拱手出言道“末将还未及查探曲阜地形,布防之事,末将若有谋划,自会与世子说来,还请世子稍安” 吴勇见白起到来,又闻得白起这般言语,当下淡笑一声,出言道“武伯无须多礼,勇今日传汝来此 ,并非为布防之事”说着吴勇见白起颇有疑惑之色,遂又言道“太宰传来手书,勇获悉楚军已是退出泗水郡,想来眼下泗水郡并未有楚军驻防,太宰亦颇有我军出兵攻占泗水郡之意,未知武伯以为如何” 吴王令谕之中,特意嘱咐吴勇不可出兵行攻伐之事,只是吴勇闻得楚军已是退去,加之老师对此极为笃定,吴勇对于出兵泗水郡之事已是极为意动,而白起如今身居伯爵之位,此次随军更是独领一军,自嬴城一战后白起于吴军之中亦是极有威望。吴勇若要率军攻伐泗水郡,却是不能绕过白起。故而吴勇言罢,神情亦颇有郑重之色。 白起闻得吴勇此言,心下顿是一惊,白起虽从军不久,却也知晓王命不可违,加之如今吴军连番奔走与吴鲁两地,亦不宜再行攻城之事,沉默片刻白起言道“未知世子意欲攻打泗水之事,可有回禀我王” 吴勇闻得白起之言,顿是生出不渝之色,白起言中颇有提醒吴勇,吴王令谕之中并未有攻打泗水之意,吴勇身为吴国世子,如今对白起一再礼遇,白起还是不假于色,吴勇如何能忍,心下不住想起老师传书之中吴广押送齐国战俘前往越地之事,吴勇心中顿是生怒。 伯翔眼见吴勇已是生出不渝之色,当下出言道“汝自慎言,世子欲要出兵攻打泗水郡,乃是为我吴国计,世子身为三军统帅,自有决意出兵之权,上将军亦有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汝作此言,是何用意” 白起闻得伯翔之言,又见吴勇一副恼怒模样,暗道今日之世子方才有往日模样,亦未见白起有何色变,向着吴勇拱手一礼道“既然世子已是决意出兵,末将亦不会阻拦,只是末将不敢违抗王命,若是世子执意出兵,末将便不随军同往了,还望世子见谅”言罢,白起亦不待吴勇作何答言,转身出离了吴勇营帐。 “放肆,这白起竟这般无礼”伯翔眼见白起如此,当即向着吴勇言道。 吴勇此刻亦是怒从心来,闻得伯翔之言,顿是出声道“此番本世子定要攻占泗水郡,若无功勋,又如何立于朝堂” 伯翔闻得吴勇这番话语,亦不住生出欣喜之色,当下出言道“世子所言不假,尚君若无攻占越地之功,亦不会在军中建立威望,我等此番若能攻占泗水郡,想来世子亦能折服我吴国兵士” 吴勇闻言,当即出言道“此言甚是,攻打泗水郡之事,勇现下想来还需静待两日,以防生变” 伯翔知晓吴勇此言,却是因未能说服白起之故,如今楚军既已撤离鲁地,稍待两日亦无大碍,当下拱手道“世 子所言甚是,如此亦好让我军兵士在此休整两日” 吴勇终是下定决心要兴兵攻打泗水郡,而此刻二十万艾城之兵,亦在齐国上大夫长子管佐统帅下,进入了泗水郡中,如今泗水郡中已是聚集了三十万齐国精兵,只待吴国世子领兵来犯。 再说楚地胡城城外,吴军今日又是列阵在此,随着孙武的一声令下,一万虎狼骑又是向着胡城城门冲杀而去。 胡城城墙之上,楚国兵士见得吴军一如昨日般,由虎狼骑冲杀在前,眼见此状,楚军上下已无惧色,皆是手持弓箭,只待上将军下令,便要向来犯之虎狼骑射去。 项燕眼见虎狼骑果如自己预料中一样,如昨日一般战法,心下如何不知孙武目的,乃是为消耗楚军弓箭而来,若无破解之道,料想今日过后,楚军将再无弓箭可用,胡城城门亦会被攻破。 只是眼下之局,亦由不得项燕多想,项燕当即下令三军放箭。 虎狼骑眼见箭雨袭来,昨日败走之场面皆是历历在目,虎狼骑无不深以为耻。随着孙与一声号令“今日定要让楚人知道我虎狼骑之厉害” 饭团探书 一万虎狼骑兵士皆是全力运转神力,一时间虎狼骑周身散发出的各色神芒比之昨日更要强烈上几分,还是那一张充斥着各色神芒的斑斓巨网,出现在十数万楚国兵士的眼中,一阵阵的箭雨,虎狼骑无畏的冲杀,似乎今日之局与昨日并无不同。 只是项燕知晓,今日之虎狼骑已是未再留有余力,所凝结的神力之网,料想不会如昨日那般被轻易攻破,而此刻楚军所备之弓箭只有两百万之数,虎狼骑冲杀比之昨日亦要快上几分,楚军若无应对之法,只怕城颇已在眼前。项燕不禁愁上心头,面容却并未生出变故。眼见项燕与朱英此刻一脸无恙模样,又见楚军兵士亦是一脸无畏之状,项燕心下不禁一叹,楚军上下竟无一人勘破此局,即便此战能胜,待自己去后,今后之楚国又由何人来守护。一代名将项燕即便是面对敌国千军万马来袭亦不曾这般绝望过,不想眼见楚国军中并无后继之才,心中竟是生出了悲凉没落之意。 “祖父,羽儿观今日之虎狼骑比之昨日更要强上几分,只怕我等再沿用昨日之法,未必能破去虎狼骑防御屏障”站立在项燕身旁之少年,突然出言道。 项燕闻言,心下当下一凝,转身看向少年,见少年此刻面露思索之色,双眼中透露着高昂的战意。一时间项燕竟不知如何言语,伸手抚摸着少年后脑道“羽儿以为我军眼下该当如何” 站立在项燕另一侧之项梁与朱英两人,自是听到了少年之声,此刻见上将军竟是出言询问,皆是向虎狼骑构建的神力之网看去,两人对视一眼之后,皆是露出思索之意,少年所言非虚,却是两人疏忽了,而正在两人暗生愁容之时。 少年又是出言道“孙儿以为不若此刻我等出城迎战,想那虎狼骑全力运转神力之下,再无往日搏杀之能,而孙儿亦不喜这般战法 ,孙儿以为唯有正面击溃来犯之军,方能扬我楚国之威”说着,少年周身无不散发着炽热的战意。 “好,好,好”项燕看着孙儿项羽不住连道三个好字,“不愧是我项家而郎,如此祖父便按羽儿之言行事”项燕随着少年的话语,原本有些冰凉的心片刻间竟是生出了阵阵暖意,项氏有后,此子来日当能为我楚国撑起一片天。 还未待项梁与朱英有何反应,项燕当即传令道“项梁汝领我千余名项家卫为前锋,其余兵士皆有本座统帅,开城与吴军正面搏杀” 项梁突闻项燕此令,还未及细想,看着此刻洋溢着高昂战意的少年,竟是生出了一阵错愕之意,又见项燕已是领着少年往城下行去,项梁这才回神过来,向着楚军传令道“罢手,项家卫随本将开城作战,其余兵士尽皆跟随在上将军身后,随上将军与吴军搏杀” 城门之外,虎狼骑见箭雨不再落下,心下皆知更为强烈的攻势即将袭来,又是调动残留的神力注入巨网之中,孙与见状,亦不住生出振奋之意,料想今日楚军再难妨碍虎狼骑冲破城门。而正在虎狼骑兵士正暗自发狠之际。 不想虎狼骑预期中的利箭并未袭来。“咔擦”随着一声巨门开启之声,胡城城门竟是被楚军自己打开了,孙与不禁露出震惊疑惑之色。 “杀”城内传来一阵肃杀之意,只见一队由千余名练体境神力者组成的卫队跟随着楚国前将军项梁冲杀而来。 “上将军可要令虎狼骑撤退,料想虎狼骑已无冲杀之力”吴广见胡城城门顿开,又见一队卫队冲杀而出,当即出声道 “无碍,此时唤回虎狼骑,只会使虎狼骑蒙羞,虎狼骑之名乃是虎狼骑兵士数年搏杀,堆积而来”孙武自是看到项梁率着千余名练体境神力者,冲出城门。 想来项燕自知这盘战法,楚军终会被拖入死局,而此刻亦是虎狼骑虚弱之时,率军出城一战或还有获胜之际,然孙武怎会让项燕如愿,暗道今日定要击溃项燕心底所有信念,即便是神力受损的虎狼骑亦不是千名练体境神力者所能撼动。 孙武并未再出言,当即传令道“三军兵士,随本座冲杀,吴军所指,所向披靡”孙武之音,犹如来自深渊一般,直入每一个吴军兵士心底。 三军兵士闻得上将军之令,不住发生震天的怒吼之声,“杀,杀,杀”,二十万吴军兵士皆是向着胡城城门涌去。 此刻有些力竭的虎狼骑闻得身后传来吴军阵阵怒吼之声,胸中战意亦再次被点燃,看向冲杀而来的千余名练体境神力者,亦再无慌乱之色。 “此战竟让朕生出无穷战意,上将军统兵确令朕大开眼界”吴广眼见此状,胸中战意亦是不住攀升,当下对着护龙卫言道“护龙卫听令,跟随本君冲杀” 一时间,胡城城外充斥着吴军兵士肃杀之声,似是要将楚军心底仅存的一丝希冀磨灭。 第一百一十九章 孙与战死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虎狼骑副统领孙与眼见齐国前将军项梁率着千余名神力者冲出城门,向着虎狼骑袭来,孙与当即向着一众虎狼骑兵士出言道“汝等此刻可还有一战之力,汝等可愿就这般退去” “我等不退,即便我等神力受损,亦不容楚人小觑,我等愿随副统领冲杀在前”虎狼骑兵士闻得孙与之言,皆是发声道,众兵士身下之虎狼,闻得众人此刻声声怒喝之声,似是能感受到众人心底渴望,亦是发出阵阵咆哮之声,竭力运转着体内神力,神力威压随即喷勃而出。 项家卫一千余名神力者见得此状,无不生出惊骇之色,不想吴国虎狼骑抵御楚军百万利箭射击之后,还有这般威势,身处虎狼威压之下,项家卫兵士心神不住战栗着。 项梁见项家卫兵士皆有慌乱之色,当即大喝道“虎狼骑已是强弩之末,汝等此刻哪还有我项家精锐模样,杀”言罢,项梁亦不再看众人,周身黑色神芒顿是大开,一马当先向着虎狼骑奔去。 项家卫兵士闻得项梁之言,心下皆是生出惭愧之意,又见少主冲杀再前,众人互望之下,皆是露出决然之色,口中俱是发出一阵大喝之声“杀,杀”,一千余名项家卫兵士当即策马跟随在项梁身后,向着虎狼骑冲杀而去。 孙与见项梁袭来,周身黄芒亦是大甚,随着一声大喝“杀”便迎着项梁而去了。 孙与此刻亦是步入了溶血之境,只是其神力传承于中等巨兽金沙豹,比之项梁却是大有不如,只见孙与所散发的黄色神芒在项梁黑芒压迫之下,竟是节节后退。 不想两人交战不过三个回合,孙与已是出现了力竭之状,孙与神力传承虽是弱于项梁,然亦不至于这般不堪,可见孙与神力已是在抵御楚军弓箭中消耗巨大,确是不堪再战。 项梁见得孙与这般模样,心下亦不再迟疑,当即运转神力注于长枪之中,随着长枪之上泛起阵阵黑芒,项梁挥动着长枪向着孙与胸口袭去,孙与未及抵挡之下,胸甲顿是被击碎,长枪当即贯穿孙与身躯。 项梁见一击得手,心下顿是一喜,当即收起手中长枪,随着长枪抽出,只见孙与胸口顿是鲜血直流,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之后,伴随着虎狼骑兵士的呼喊之声,孙与跌落虎狼身躯,其所乘虎狼见得孙与这般模样,亦不住发出阵阵哀鸣之声,只见虎狼双目闪过一缕哀伤之后,虎狼随即向着项梁奔去。 此时之虎狼亦是处于力竭状态,这般攻势如何能是项梁敌手,项梁见虎狼袭来,亦不见项梁神情有何变化,举起手中长枪向着虎狼就是一击,刚要触及到项梁身躯的虎狼,身形顿是一直,虎口中不住发出一声哀嚎,只是它涨红的虎目还是紧紧的盯着项梁。 虎狼身躯悬在半空之中,冰冷的长枪贯穿而过,这样的画面震撼着两军兵士的内心,虎狼骑兵士双目不禁润湿了几分,虎狼骑兵士与虎狼数年的相处,共同经历了无数的战斗,是战友更是亲人,这样的感情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懂得。 随着项梁 抽回手中的长枪,虎狼虎目之中闪过一丝不甘,终是差了一点,虎狼当即摔倒在地,“彭”地面发出一声重重的声响,伴随孙与多年的虎狼倒下了,这一声重响触动着所有虎狼骑的心灵,没有声音,没有人再发出一丝声响,虎狼骑像疯了一样,皆是向着项梁奔去。 “罢手”不知道是谁在虎狼骑之间发出了一声虚弱的声音 “副统领”随着一个虎狼骑兵士发现这声音来自于倒地不起的孙与。 “是副统领”更多的虎狼骑兵士发现孙与原本一动不动的身躯,正在慢慢蠕动 一时间虎狼骑皆是转身向着孙与而去,将孙与挡在身后。 “啊”孙与不住发出声声嘶吼之声,一把将手中利剑插入地面,挣扎着站立起了身躯,披头盖发,破碎的铠甲,满身的血迹,所有人都知晓这样的孙与已是无力再战,只是当虎狼骑兵士触及到孙与那双满目通红的眼,没有再一个人出声,副统领定是感应到了虎狼之死。 “汝等散开”孙与的神情看不出他此时的心绪,还是有些虚弱的声音却充斥着不容置疑之意。 虎狼骑闻得孙与之言,竟是当即让开一条通道,一条让孙与通往虎狼的通道,那头倒地不起,未再有气息的虎狼。 “哈哈”孙与竟是仰头发出了一阵狂笑之声,似是连走到虎狼身侧的力气也没有了,停止大笑的孙与,没有力气去哭了,只有血还没流干,双目中流下了两道血泪。 下一刻只见孙与周身剧烈的震动着,一道道黄芒从孙与身躯向着四周铺散而去,孙与举起手中利剑,大喝一声道“统领,孙与去了,想来此后孙与未能再跟随统领冲杀了”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身后正向胡城城门奔袭而来的吴军兵士,皆是听到了这样一声带着沙哑又有些许不甘的呐喊,吴军兵士的脚步不禁又加快了几分。 “孙与”正在后军阵营之中的孙天顿是发出一声震天的呼声,似是在回应孙与之言。言罢,孙天当即拍打着身下虎狼之辈,虎狼自是闻得孙与声音,发出一声怒喝之后,便全力向着城门奔去。 似是听到了孙天之音,孙与嘴角泛起一声淡笑之声,左手亦是握住剑柄,孙与身形顿是消失在虎狼骑眼中,向着项梁奔袭而去。 项梁自是将一切看在眼中,不想人类与巨兽之间竟有这般深厚的感情。此刻见孙与身形犹如猎豹一般向自己袭来,项梁知晓这是孙与最后一击,这样的对手值得项梁全力以赴,项梁当下不再犹豫,全力运转神力,将神力注入手中长枪。 孙与将要触及到项梁之时,只见其身形顿是一跃而起,举起手中利剑劈向项梁。 项梁见状,亦无惧色,双手当即举起长枪抵御,“彭”孙与长剑顿是和项梁长枪撞击在一起,此时孙与所散发出的黄色神芒竟不弱黑芒丝毫,项梁心下不禁闪过一丝哑然之意。 这般对峙即便最终取胜,项梁神力亦要消耗大半。项梁正暗自思量得失之际,双目扫过孙与此时之面容,项梁当即一惊,心下不住叹息一声,不想孙与原本饱满的面容此刻竟有些苍老之意。 项梁知晓孙与如今已是油尽灯枯,只要收回长枪,再行一击,孙与必定无法抵御。 只是这样的对手值得尊重,项梁心下暗道,当即又是运转神力注入长枪之中,料想以孙与此时之状,撑不了多久便会因神力枯竭而身郧。 果然在项梁再次运转神力之后,孙与手中长剑当即脱手跌落,孙与身躯亦是坠落在项梁独角马之下。 此时的孙与已是再无气机 ,身型比之从前亦是缩小了几分,项梁知晓这是因为孙与体内神核亦是枯竭了,不想此人竟是刚烈至此。 虎狼骑自是将孙与身郧之状看在眼中,出奇的是竟无一人再发出任何悲痛之声,虎狼骑兵士互望之一眼之后,尽皆露出决然之意,正要向项梁与项家卫冲杀之时。 “孙与,本将来了”孙天终是乘着虎狼赶到了,冲入虎狼骑之间,孙天见孙与已是倒地不起,当即奔向孙与身侧,亦不管项梁会否进攻,一把将孙与拉上虎狼之背,孙天才知孙与已是没了生机,想起孙与方才呼喊,孙天不禁泪流满面。 “孙与,本将自此必不会再生出退却之心,本将会继续率领我虎狼骑冲杀,汝且安心去吧”孙天看着神核枯竭而死的孙与,不住喃喃道。 “汝等退去,此地有本将一人足矣”孙天见虎狼骑兵士此刻皆是生出了死战之意,当即传令道,孙与去了,孙天绝不会再让虎狼骑兵士在自己面前身死。 见是统领到来,虎狼骑兵士皆是神情一震,此刻闻得统领之言,虎狼骑不禁露出挣扎之色。 “本将之令,汝等可是要违抗”孙天见虎狼骑兵士如此,心下亦是难忍,然还是出言呵斥道。 虎狼骑兵士闻得统领这般话语,神情不禁松弛了几分,似是泄了气的皮球,皆是神情哀默的看向孙刃干瘪的身躯。 “汝等放心退去,本将定会为孙与报仇”孙天见虎狼骑还是不愿退去,当即又是出言道。 此刻二十万吴军兵士亦是抵达了胡城城门之外,吴广在来路之上已是将孙与身郧之事看在眼中,心下亦是悲伤万分。 “虎狼骑退至本座身后”孙武见虎狼骑在孙天三令之后,亦不曾有所行动,心下不住暗叹一声,孙与身死确是给虎狼骑带去了极大的触动,然孙武还是出言道 虎狼骑兵士闻得上将军之令,又是看了孙刃一眼,这才转身退至吴军阵营。 而此刻楚军二十万精兵在项燕统帅之下,亦是列阵在胡城城门之外,两军阵营之间已不过一里之地。 第一百二十章 虎狼之名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虎狼骑默然退去之后,吴军阵前独留孙天一人,乘坐在独角马之上的孙天,看着此刻气息全无的孙与,往日与孙与率虎狼骑征战的画面不住在孙天心头浮起,那个从未违抗自己之令的孙与,孙天已是忘却了从何时开始,孙与便一直站立在自己身后,亦记不起从何时开始,自己已是习惯了有孙与在身后,只是孙天知晓此时的孙与再也不会站起来了,恍惚间,孙天感知之中,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随着孙与去了,无谓再说些什么,孙天驾着虎狼转身去往吴军阵前。 “劳烦上将军,命人看管好孙与”孙天跃下虎狼,抱起孙与身躯行至孙武所乘独角马之前,俯身将孙与放置在地上,低着头默然道。 “世兄”吴广眼见此状,正要出言慰问,只是话将出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去吧,孙与跟随汝多年,为父知晓汝此刻心中难忍,孙与至死亦未后退半分,未墮虎狼骑之威,汝身为虎狼骑统领自当为孙与报仇”孙武看着孙天此刻悲愤又有些愧疚的面容,顿声道。 未作回言,孙天又是看了一眼孙与“孙与,汝看着本将为汝报仇”,孙天当即转身跃上虎狼,周身褐色神芒顿是迸发而出,举起手中利剑指向项梁,随着一声大喝,虎狼周身亦是泛起阵阵神力之芒,向着项梁与一千余名项家卫奔袭而去。 “上将军,世兄孤身深入敌军阵营如何能敌”吴广见孙天孤身直入楚军阵营,又见上将军并未传令三军冲杀,当下出言道。 “就由孙天去吧,若不能手刃项梁,想来孙天定会生出心魔,我等静观其变即可”孙武闻言,不禁暗叹一声,孙天自被贬入军中,想来已是知晓虎狼骑一身荣辱皆系于孙天一身,历经沈城一战,孙天更是明悟了身为虎狼骑统领定不能生有畏惧之心,此番孙与率领虎狼骑冲杀,直至力竭而死,这般结局,让孙天如何自处,孙与独占项梁实乃是替代孙天受死。孙天此番若不能为孙与复仇,料想孙天此后定无颜再统领虎狼骑,身为吴国上将军虽有统帅三军之权,然孙武知晓主帅唯有身先士卒才能令兵士忠心拥护,若要为一军统帅,还需孙天自己去证明。 项梁见孙天竟是孤身袭来,当即出令道“项家卫听令,诛杀孙天”项梁虽在与孙与大战之后,神力消耗巨大,然孙天想以一己之力战项家卫,确是异想天开,项梁心中敬佩虎狼骑兵士之谊,只是孙天一意孤行,项梁又怎能错是斩杀虎狼骑统领之机,今日若能连斩虎狼骑两名统帅,虎狼骑此后当不足为虑,念及至此,项梁亦不再迟疑,当即运转周身神力,向着孙天而去。 孙天眼见项家卫皆是向自己冲杀而来,心中积压之悲愤当即释放开来,面露凶残狰狞之色,运转神力注入手中利剑之中,向着项家卫兵士砍去。 只见孙天手中利剑泛着淡淡的褐色神芒,一开一合之间,剑剑直往项家卫兵士要害而去,随着项家卫兵士不 断跌落马下,鲜血撒满了孙天全身,孙天双目之中只剩下一片血色,只是杀戮还未停止,身下之虎狼亦是不住发出嘶吼之声,项家卫身下独角马在虎狼咬杀之下,惹得其余项家卫身下独角马不住发出“嘶嘶”的低吼之声,无论项家卫兵士如何鞭策亦不敢再靠近孙天身侧。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孙天已是斩杀了不下百名项家卫兵士。 已是撤退至吴军阵营的虎狼卫兵士眼见此状,原本默然的面容顿是生出了动容之色,双目之中亦是泛起了些许泪花。身下虎狼更是不住发出阵阵咆哮之声,似是在告诉孙天虎狼骑未曾离开。 “孙与,汝在看吗,汝看到了吗,快了,本将定当为汝复仇”闻得身后虎狼之声,孙天心下不禁喃喃道。 “继续冲杀”项梁眼见项家卫身下独角马皆是驻步不前,当下运转神力,黑色神芒向着四周布散而去,孙天这般不留余力的冲杀,料想撑不了多久便会如孙与一般。 项家卫身下独角马感应到项梁神力威压,不住发出阵阵哀嚎之声,在项家卫兵士鞭打之下,又是向着孙天冲去。 孙天自是闻得项梁之言,眼见项家卫不断向自己涌来,心中杀意不退反进,竭力运转着体内神力,孙天一年之前便已破入溶血境中期,此后却未再进半步,此刻孙天竭力运转神力之下,体内神核似有松动之意,孙天感应到神核变化,心中顿是生出些许喜色,只是很快又被胸中杀意淹没。 饭团探书 眼见项家卫兵士不能阻止孙天冲杀之势,项燕不禁运转神力向孙天看去。“此人便是吴国虎狼骑统领,确是凶猛”项燕身侧少年见孙天周身杀意不断加深,双眼竟是生出一阵精芒,不住喃喃道。 吴军阵营吴广五行神瞳之下,自是见得孙天之变,吴广嘴角不住上翘了几分“料想世兄突破在即,若能突破至溶血后期,世兄未必不是低手” 一旁孙武闻得吴广此言,不禁颇露异色的看了吴广一眼,孙天颇有越战越勇之意,孙武自是看在眼中,只是以孙武显神后期之修为亦未感知到孙天有即将突破之状。 正在孙武暗自称奇之时,只见不断冲杀中的孙天,周身黑芒顿是大甚,比之方才足足加强了一倍有余,原本只有散布在孙天身躯四周不过一丈的黑芒,顿是扩散至两丈之外,冲之而来数十名项家卫兵士亦是被黑芒波及在内,在黑芒冲击之下,皆是跌落在地。 “好”吴广不住发声道 孙武眼见此状,知晓这确是神力突破之状,心下亦是一喜,转念间又不住生出惊骇之色,吴广之目力竟在自己之上,实是匪夷所思。 楚军阵营项燕见得孙天之变,当即向着项梁道“速令项家卫撤退”这孙天竟是于战中突破,若再由孙天这般冲杀,料想项家卫会尽数战死在此。 项梁此刻亦是处于震惊之中,不想 孙天在千余名神力者围攻之下,竟有愈战愈勇之状,闻得项燕之声,项梁亦不迟疑,当下大喝道“撤退” 随着项梁的一声大喝,项家卫兵士如蒙大赦般露出庆幸之色,当即驾着独角马就是往楚军阵营逃去。 孙天见冲向自己而来的项家卫皆是调转方向往城门处退去,孙天亦不言语,乘着虎狼挥动着手中利剑追杀而去。 “啊,啊”随着项家卫发出一声声惨叫,又是数十名项家卫兵士丧生在孙天剑下。 闻得身后同伴不断传来的惨叫之声,其余项家卫兵士顿是生出发自内心的恐惧,竭力拍打着所骑乘的独角马,孙天一人竟是杀的千余名神力者落荒而逃,这样的画面让楚军兵士皆是生出了胆寒之意,这样的人物如何是自己等人所能抗衡。 只见所余的项家卫兵士终是退到了项梁身后,众人无不长松了一口气,互望之后竟是生出了劫后余生之感,紧接着项家卫兵士注意到众人此刻皆是一副丢盔卸甲模样,见楚军兵士皆是神情复杂的看向自己等人,项家卫兵士顿是生出惭愧之色,低着头颅神情黯然着,驾着独角马向着楚军阵营行去。 项燕见千余名项家卫兵士此刻已不过五百之数,心下亦是一黯,不想千余名练体境神力者围攻一名溶血境神力者竟是换来这样的结果。面对这样的战果绕是项燕有着拼死一战的信念,亦不禁生出了复杂之色。 吴军阵营,孙武见得这般战果亦是生出了振奋之色,双目之中透露着欣慰之意,大喝一声“击鼓”。 吴军兵士此刻皆是处于亢奋之中,闻得上将军之言,皆是发出阵阵欢呼之声,“彭彭彭”的击鼓之声亦当即响起。 虎狼骑一众兵士见孙天此刻一副浴血之状,心中对于孙天那一缕怨恨之气亦是消散而去,“统领威武”不住发出这样的呼喊。 “想必经此一役,世兄所率之虎狼骑将会变得更为凶猛”闻得虎狼骑之声,吴广心中亦是一荡,向着孙武言道。 闻得吴广之言,孙武虽未作言,面容之上却也平添了几分畅快之意,看着孙天的背影,暗道“我儿终是成为了一方统帅” 战场之中,孙天自是闻得身后传来吴军兵士和虎狼骑的阵阵欢呼之声,双目竟不禁润湿了几分,“孙与还有一人,本将便可为汝报仇了” “项梁,汝可敢与本将一战”孙天继而向着立于楚军阵前的项梁大喝道。 此刻之孙天犹如战神一般,孤身立于直面二十万楚军,随着身下虎狼又是发出一阵嘶吼之声,楚军兵士皆是心神一震,“好,本将便随汝之愿”项梁见孙天一人竟是令二十万楚军生出畏惧之色,心下知晓若不应战,楚军兵士只怕再无战胜之信念。 言罢,项梁当即策马向着孙天奔袭而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项羽上阵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孙天见项梁乘着独角马孤身进入战阵之中,原本狰狞的面容竟是舒展了几分,“孙与,跟随本将再战一次”,身下虎狼似是感念到孙天心中所思,顿是扬起头颅,虎目中闪过一丝决然之意,向着项梁发出一声吼叫,继而朝着战阵中冲杀而去。 此时的孙天与虎狼已是历经多番的厮杀,即便孙天已是突破至溶血境后期,体内神力亦是消耗了大半,若不是借着心中执念苦苦支撑,料想孙天此刻已是伏于虎狼之上。 只见项梁全力运转着体内神力,周身散发着道道黑色神芒,口中低喝一声“奇穷吞噬”,四散在项梁周身的黑芒,顿是汇聚在项梁手中长枪之上,随着项梁挥动着长枪,一道黑色光芒向着孙天而去,继而黑色光芒渐渐形成一张巨兽之口,将至孙武身躯之时,顿是张开血盆大口,似是要将孙天吞入口中。 “祖父,这便是我项家攻法中记载的攻击之法,确是威力惊人”项燕身侧少年眼见此状,不住出声道。 “正是,不想项梁竟已练就此法”项燕闻得少年之言,顿是出言道,原本微皱的眉头亦是舒展了几分,项家神力修炼之法乃是由项家老祖所创,而这神力攻击之法,则是由历代项家家主摸索总结而来,供步入溶血境之项氏子孙研习,只是项氏族人众多,能炼成此法的亦不过五指之数,项燕见得项梁竟是练就了此法,心下顿是一喜,此法一出料想此刻之孙天已是不能抵挡。 孙天见项梁竟是练就了神力攻击之法,神情亦不禁生出了凝重之色,正要运转神力护住身躯抵挡之时,身后顿是传来吴广之声。 “世兄,全力攻击巨兽之口” 孙天闻得吴广之言,亦未迟疑,当即运转神力注入长剑之中,向着张开的血口全力一击。黑芒所凝聚的巨兽血口竟是当即散去,而施展此法的项梁此刻亦是喷出了一口鲜血,颇露虚弱之状。 吴广五行神瞳之中,见得这“奇穷吞噬”乃是将神力之芒凝聚压缩至一处,形成一个神芒之源,所形成的黑色巨口不过是由神芒之源演变而来,而神芒之源便处在巨口中心位置,料想只需击破神芒之源,项梁攻势必将被打破。 孙武见得此状,看向吴广不禁又是露出震惊之色,吴广先前便告知习有双目功法之事,此刻见来,确是诡秘莫测,不想吴广竟能勘破神力者攻伐招式,孙武现下对于吴广所言勘探粉红色雾气之语,心下已无疑虑。 孙天见黑色巨口果然被自己击破,当下亦未作他想,当即调动神力注入长剑之中,向着项梁冲杀而去。 “不好”项燕见状当即急呼道,不想吴军之中竟藏有这般人物,却是匪夷所思,集数代项氏祖先之力,创造的攻击之法竟这般轻易被看破,这让项燕如何能接受,而此刻亦不由项燕细想,如今项梁一招落空,神芒之源亦被击散,神力大损之下,如何能抵挡孙武竭力一击,项燕面容顿 是闪过一丝慌乱之色。 “驾”耳旁传来少年一声低喝,项燕只见长孙项羽竟是驾着独角马冲向战场之中,这连番变故令得项燕一时竟未出言阻止。 “休要伤我叔父”项羽眼见孙天手中利剑将要触及项梁身躯,顿是大喝道 孙天见利剑将要刺破项梁身躯,脸上顿是生出些许畅快之色,闻得楚军阵营传来之声,亦未将利剑收起,而是竭力运转神力注入利剑之上,利剑反倒更快了几分。 “铛”孙天眼见即刻便要将项梁击落马下,不想手中利剑竟是被一道黑芒击中,顿是发出一声兵器撞击之声,而手中利剑更是脱手落下。 “十龙之力”孙武与吴广自是见得有一名楚军少年冲进战场之中,运起神力感探之下,知晓少年不过练体之境,两人当下亦未再注意少年。 不想少年此刻竟是将手中大戟抛出,更是将孙天手中利剑击落,孙武与吴广两人不惊生出难以置信之色,这少年还未破入溶血境便有了十龙之力,两人心下震撼可想而知,要知道寻常练体境神力者力量多在一龙之力而已,如孙天这般天赋极高之人,在练体境之时,力量亦不过十龙之力,然更为两人震惊的乃是少年方才双手并未有神力波动,可见这少年凭借单纯的肉体之力便拥有了十龙之力,却是骇人听闻。 神龙大陆数百年来可曾出现过这般人物,吴广不禁回忆着少时翻阅的神龙大陆轶事,“这少年竟有秦之恶来之勇,实是匪夷所思”孙武见得这般少年,不住喃喃道 见得如此少年,吴广心下亦是生出激荡之意,吴广以五龙之力破入练体之境,在练体境更是达到了前无古人的四十九龙之力,吴广自觉已是冠绝同代,不想今日见这少年未运用神力之下,便发出了十龙之力,料想少年运转神力全力一击之下,即便弱于自己,亦不会相去甚多,“不想楚国竟有这般少年,料想这少年今后定不会弱于白起。”吴广又闻得上将军孙武竟是将少年与秦国先祖恶来相较,亦是感慨道。 “此间竟是出现诸多妖孽少年,料想神龙大陆必会迎来一个前所未有之盛世”闻得吴广之言,孙武想起爱徒白起,心下不禁暗道。 楚军上下原本皆有颓然之色,此刻见项羽一击竟是将孙天手中利剑击落,神情皆是一震,颇有振奋之意。 项燕见长孙这般威武,又见三军兵士士气大涨,心中担忧顿是消散了不少。 “上将军,兵观兄长已有力竭之状,而这少年想来与师弟年岁相仿,兵心中有意与之一战,兵这便去了”正在孙武恍惚之间,孙兵已是驾着独角马向着战场奔去。 此刻正在战场中的孙天,见手中利剑竟是被击落在地,不住看向来人,不想竟是一名未入溶血境之少年,孙天顿是生出复杂之色,孙天虽是神力消耗巨大,然孙天已是步入溶血后期之境,运转神力之下力量 亦是达到了六十四龙之力,若要将孙天手中利剑击落,孙天知晓少年力量不会低于十龙之力。见少年已是行至项梁身侧,孙天不禁又泛起些许苦意,孙天知晓以现下体内残留的神力已不足以斩杀项梁。 “长兄,兵来助汝”孙兵此刻亦是到达了孙天身侧顿是出言道。 孙天见幼弟此刻一副战意高昂模样,哪还不知幼弟生出了与少年一战之心,只是孙天知晓幼弟定不是少年敌手,孙兵如今亦在练体圆满之境,运转神力之下力量达到了十龙之力,确是远超同代,然比起眼前少年怕是大有不如,一时间孙天亦不知该作何言。 孙兵见孙天并未出言,只当是长兄未能斩杀项梁不欲退走,当下又言道“还请兄长宽心,兵定当为孙与报仇” “世兄汝且回军中休憩,本君替孙兵压阵便是”不知何时吴广与独孤成竟亦是驾着独角马来到了孙兵身后。 还未待孙天有何答言,吴广又是吩咐独孤成护送孙天回到吴军阵营。 孙天见吴广到来,想起吴广方才出言相助之事,知晓有吴广在此,料想幼弟安危自是无虞,当下亦未再迟疑,同独孤成向着吴军阵营去了,实则孙天如今已是身心俱损。临走之前,孙天又是看了一眼项梁处,见项梁此刻已是伏在独角马之上,心下不住暗叹一声。 “有劳尚君为兵压阵”孙兵闻得吴广之言,又见长兄黯然退去,当下知晓长兄担忧自己未是少年敌手。 “汝自放手一搏”吴广扫了一年楚军少年,遂又向孙兵言道。 孙兵闻言亦未再回言,而是迎着项羽而去。 “汝是何人,我项羽从不斩无名之辈”少年见有一名练体境神力者上前意欲同自己一战,当即出言道。此刻之项梁亦在项燕派遣兵士护送下,向着楚军阵营行去。 “小儿狂妄,本将乃是吴国泰伯孙兵”孙兵闻得少年这般张狂的话语,顿是出声道。 “想来汝亦是那孙武之子,如此本将就将汝斩于马下,也好让列国知晓我项氏子弟更在吴国孙氏之上”少年又是口出狂言。 孙兵闻言不禁蔑笑一声,当即运起神力于手处,直至孙兵双手泛起阵阵褐色神芒,孙兵当即拔起少年所抛掷之大戟。 不想一拔之间,孙兵方知少年所用之大戟竟这般沉重。神力加速运转之后.孙兵一鼓作气拔起大戟就是望少年身前抛去,确是一副名门大家之风。 项羽见孙兵将大戟归还,遂又出言道“他日若在沙场见面,本将定会饶汝一命” 孙兵此刻已是一副严阵以待模样,神情亦颇有凝重之色,闻得少年又是大放厥词,心下亦不在意。 项羽见状当即大笑一声,便向着孙兵攻去。 “项羽吗,有意思”吴广闻得少年名为项羽,心下暗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挑战项燕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战场之中,项羽虽不过十二之岁,然其体型远超同代之人,手持大戟之下,吴广见来已颇有几分威仪,吴广又见孙兵此刻一脸正色模样,当下驾着独角马向后退了三丈,孙兵虽与孙天同为上将军孙武之子,只是两者年岁相差甚远,孙兵如今方及弱冠之龄,加之还未步入溶血之境,现下与项羽对战,倒也算不得以大欺小。两人又皆是将门之后,此战意义自是非凡,故而两军兵士见得此状,皆是生出郑重之色。 项羽见孙兵此刻一副谨慎之色,却是大笑一声,当即举起大戟向着孙兵攻伐而去。 孙兵见项羽攻来,不想少年竟未调动神力,孙兵心中顿是生出恼怒之意,当即举起手中利剑抵御项羽来势,竟亦未调动体内神力。 “呯”随着一声剑戟相交之声,孙兵所持利剑虽未当即脱手,只是孙兵乘坐之独角马竟是被震得发出一声嘶叫,当即后退了数步有余,两人一击之下,高下立见。吴广见得此状,心下不禁暗叹一声,知晓孙兵实非项羽敌手,正要出言命孙兵退回吴军阵营之时。 不想少年项羽又是向着孙兵出言道“汝若不调动神力,绝非我之对手”项羽此刻亦是收起了狂傲之色,寻常溶血境神力者肉身力量亦要弱于项羽,孙兵并未运转神力便能抵御项羽全力一击,项羽知晓此人已是不俗,故而亦未再出言讥讽,可见少年项羽此刻还是少年心性。 此时之孙兵却是显出了一脸震惊之色,这少年确有狂傲的本事,闻得项羽这般言语,孙兵心下亦不再迟疑,出言道“如此兵亦不再保留,若汝能接下此招,兵自会认输” 言罢,孙兵当即全力运转着体内神力,霎时间只见孙兵身体六部皆是冲斥着褐色神芒,双手当即紧握剑柄,随着孙兵大喝一声,孙兵身躯从独角马之上一跃而起,双足顿是泛起阵阵黑芒,一剑向着乘坐于独角马之上的项羽劈去。 项羽见得孙兵这般攻势,亦是生出了郑重之色,“这般攻势确是不弱,只是想要击败我却是异想天开” 只见,项羽低喝一声手中巨戟竟是泛起了阵阵黑芒,乘着独角马迎着孙兵而上。 吴广见得此状,心下不禁一怔,在吴广感知之中,项羽确未踏入溶血之境,然此刻巨戟泛有黑芒,可见项羽已是能调动体内神力于体外,当真匪夷所思。 孙兵自是将项羽之变看在眼中,心下虽有疑惑,然此刻已不及多想,孙兵举起手中利剑直向着项羽身躯劈去,项羽见利剑袭来也不避让,手中巨戟亦是向着孙兵砍去。 孙兵利剑还未靠近项羽身躯,心底顿是受到一阵压迫之感,身躯 犹若木偶一般从独角马之上飞落。 项羽见状,又是从独角马上一跃而起,举起手中巨戟,欲要再向孙兵一击。 孙兵似是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无论孙兵心底如何焦急,亦不能使悬浮在半空中的身躯停止坠落。 孙武见状,知晓幼子此刻再无抵御之能,若是项羽巨戟落下,只怕幼子性命堪忧,神情顿是生出一缕忧色。 而项燕见长孙竟这般神勇,心下顿是一喜。 而正在两军上下尽皆以为孙兵将要身郧在项羽巨戟之下,两军兵士眼中顿是出现了一道五彩神芒,只见五彩神芒直向着孙兵射去,在巨戟将要击中项羽身躯之时,五彩神芒顿是抵挡在巨戟之前,巨戟竟难再进分毫,不想战局又是发生了转变。 待五彩神芒散去,只见一名身着三纹白龙服饰之青年一手握住了巨戟,另一手环抱住了孙兵下落的身躯。 楚军兵士见状,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少年项羽之勇已是令众人心下折服,不想此人竟能这般轻易接下项羽一击,这般场面确是震撼着众人之心。 还在众人处于震惊之中,白服青年已是落在地面,一手将孙兵身躯扶立在地,另一只手则泛着五彩神芒,拉扯着项羽手中巨戟,项羽顿是跌倒在地。 “啊“随着项羽发出一声大叫,众人知晓倒地的少年已是受到了不轻的伤势。 “可是吴国尚君当面”项燕闻得孙儿一声惨叫,又见这青年服饰,如何不知此人乃是吴国公子吴广,当即出言道 吴广闻得项燕此言,先是将巨戟放倒在地,见孙兵此刻虽是一脸呆滞模样,身躯却是无恙,暗松一口气之后,这才回言道“正是本君,未知上将军有何指教” 项燕闻得吴广此言,心下亦是一惊,从方才项羽全力一击,竟被这吴国公子轻易接下来看,可见其神力修为至少已是步入了溶血境中期,上八国公子年岁,项燕身为楚国上将军自是知晓,吴广这般修为已是让项燕心惊不已。项燕暗暗收住心神,遂又一脸正色道“尝闻吴国尚君乃是同代公子之翘楚,今日一见尚君神力修为强绝,本座心中亦是佩服,只是尚君出手对付一名未入溶血境少年,却是不智” 吴广闻言,不禁轻笑一声,一时亦未作言。项燕此言颇有吴广插手相助孙兵已是失了吴国威仪之意,如今又是击伤少年项羽更是有失士族之风。 孙兵此刻亦是回过神来,看着倒地不起的项羽神情颇露苦涩之状,竟不是这少年一招之敌,如今闻得项燕此言,孙兵看向吴广不禁露出了谦然之意。 只见吴广先是向着孙兵言道“无碍,汝且退回军中” 孙兵闻言又是看了一眼,倒地的项羽,这才缓步向着吴军阵营行去。 吴广见状,知晓孙兵未能接受这般结果,心下亦是一叹,孙兵之能亦是不俗,只是项羽确是得天独厚。 继而向着项燕出言道“上将军所言,本君受教,本君有意向上将军讨教一番,未知上将军以为如何” 吴广此言一出,孙武当即出言道“不可”孙武已是见识了吴广神力之诡异,只是即便是有伤在身的项燕亦绝非吴广能敌,显神境强者已能借用巨兽之力如何能是溶血境修士能敌。 吴广闻言,遂向着孙武一礼道“上将军切勿担忧,本君自有决断”吴广行止虽是有礼,然言辞间却充斥着不容置疑之意。 孙武闻言,心下亦是无奈,孙武知晓吴广为人虽是谦让,然遇事极为果断,如今唯有待吴广落败之时,孙武再出手相助,故而孙武亦未再出言阻止。 “狂妄”项燕正要出言之际,闻得孙武出言故而并未作言,如今见孙武亦未能制止吴广之意,心下却是一喜,若能擒住吴国公子,想来可保胡城不失,至此存亡之际,项燕已顾不上许多,全然忘了方才讥讽吴广之言。 只见项燕当即乘着独角马行出楚军阵营,进入战场之中,见吴广神情自若,遂又言道“若是尚君执意如此,本座亦不再作托词” 吴广见得此状,神情亦未生变,遂言道“上将军请” 而此刻原本倒地不起的少年项羽,已是缓缓站起了身子,知晓方才击败自己救下孙兵的便是眼前之人,项羽双目之中顿是燃起了极强的战意,正欲出言向吴广挑战,却见祖父已是进入了战场之中,当下出言道“祖父,项羽无碍” 项燕见长孙出言间颇有自若,知晓项羽并未伤及内脏,顿是一喜,如此看来这吴国公子却是留手了,原本项燕还道吴广乃是因自己言辞所激,这才出言挑战。 此刻再看向吴广神情自若模样,项燕心下竟是生出了荒缪之感,此子难道真有对抗显神境之能。 “羽儿,汝自退回军中.”项燕见项羽此刻一副战意昂然模样,哪还不知项羽怕是欲要向吴广进攻,当即出言道。 项羽闻得祖父之言,又见白服青年此刻正面向祖父,心下顿是一惊,看此人年岁与孙兵相当,竟要与祖父对战,项羽不禁生出复杂之色,如今方知往日小觑了天下俊杰,一时竟未向楚军阵营退去。 而两军兵士见得此状,皆是生出震惊之色。 第一百二十三章 震撼人心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战场之中,少年项羽见白服青年从始至终都未回头看自己一眼,只当吴广乃是轻视自己,闻得祖父之言,知晓此人即能与祖父交战,实非自己所能敌,故而项羽心下虽是恼怒却也并未出言,又看了一眼吴广背影,暗暗发誓终有一日会战胜此人之后,这才退回楚军阵营。 少时,待项羽已是退回楚军阵营,吴广当即全力着运转体内神力,一时间吴广周身不断向四周射出一道道五彩神芒,此乃吴广第一次面对显神境强者,吴广知晓以自己溶血境之修为只怕未是敌手,故而吴广未有保留战力之意。 自万兽岭归来之后,吴广虽是连番征战,对于神力修炼之事却未有懈怠,项燕虽是显神境强者,此刻却是身负重伤,故而吴广以为此战并非毫无胜算,亦可以此来考量现下之战力。 再则沈城一役,吴广闻得那粉红色雾气乃是会相助项燕才出现,故而吴广挑战项燕亦有勘探粉红色雾气之故。 项燕自是知晓吴国公室乃是传承于超等巨兽白龙,如今见吴广神力之芒竟是呈五彩之色,虽是有耳闻,亦不住生出诧异之意,运起神力感应之下,项燕心中疑惑顿是被震惊之色取代,不想这五彩神芒竟是使得项燕一阵心悸,这般神力威压却是骇人听闻。 项燕此番出战本就有意擒下吴广,一探之下项燕亦不再保留,当即运转神力,一道黑色巨虎虚影顿是出现在项燕身后。 吴广见项燕神力打开,神情顿是闪过一丝凝重之色,当即运起五行神瞳,随着吴广双眼泛着五彩神芒,项燕身后之巨虎虚影当即纰漏在吴广眼中。 只见项燕身后巨虎虚影心脏处竟有一颗与神力者体内神核相似之物,一时间吴广亦不能得知其他显神境强者所凝结之虚影,是否亦有此物。又见项燕并未有进攻模样,吴广当下不再迟疑,口中大喝一声“白龙吐沫”,却是吴国公室所创之神力攻击之法。 只见一道蓝色光束顿是从吴广右拳,喷射而出向着项燕袭去。 项燕见吴广杀伐果决,心中亦是生出几分赞赏之意,显神境强者神力悠长自不是溶 血境修士可比,吴广这般战法确是极为明智。 吴广自修行五行龙决以来,吴广已未再施展吴国公室攻击之法,如今施展的正是白龙决中记载的“白龙吐沫” 《基因大时代》 项燕昔日跟随前代楚王熊商与吴军对战之时,已是见吴王吴坚施展过此法,知晓此招威力巨大,此刻见吴广竟是用此法攻来,项燕当即低喝一声道“奇穷吞噬”。 只见项燕施展此法却与项梁大有不同,项燕身后巨虎虚影随着项燕一声低喝,顿是向着吴广所发出的蓝色光束而去,张开血口将之吞入,在两军兵士还在惊叹吴广攻势之时,不想蓝色光束已是被项燕化解,两军兵士见状心下皆是知晓此战已无悬念,看向吴广不禁露出疑惑,苦涩之状。 “哎”孙武见得此状,当下暗叹,显神境强者实非溶血境神力者所能敌,料想吴广落败就在眼前,当下不再迟疑,便要策马进入战场之中。 不想吴广竟是出言道“显神境之威确是非同寻常,上将军之能本君亦是大开眼界。” 项燕见吴广竟是并未受到神力反弑,话语之间亦是中气十足,忽闻吴广此言,项燕心下亦不禁生出诧异之感,在项燕记忆之中,吴国公室供显神境以下神力者研习的攻击之法,只有这“白龙吐沫”一招,只是吴广这般模样却亦不像作伪,当下又是收住心神,一脸郑重的面向吴广。 吴广见项燕一副郑重模样,并未生出轻视之意,对于项燕亦是生起了倾佩之心,知晓项燕名将之名,确是实至名归。 两军兵士见吴广已是将手中利剑,插入地面,只道吴广已是失了挑战之心,不想正在两军兵士不住惋惜之时,吴广周身顿是绽放出了阵阵五彩神芒,继而皆是拥入吴广紧握的右手之上,随着吴广一声低喝“五行神拳”,一道充斥着五彩神芒的光球顿是向着项燕而去。 这五行神拳还是吴广第一次在实战中施展,只见五彩光球所过之处,周围空气亦如凝固了一般,发出阵阵破碎之声。 项燕见得此状,神情闪过一丝震惊之色,项燕对于这五彩神芒却是一无所知, 吴广竟能随意切换两种神力,却是出乎项燕认知,又见吴广一拳之下声势竟这般浩大,项燕顿是全力运转着体内神力,又是低喝一声“奇穷吞噬” 项燕身后巨虎虚影顿是涨大了一倍有余,孙武见状,知晓项燕欲要行权力一击,孙武当即亦是运转着体内神力,只待奇穷虚影袭向吴广身侧,便出手将吴广救下。 只见黑色巨虎虚影还如方才一般,一口将五彩光球吞下,并未再生出变化,吴军兵士见状哪还不知尚君实非项燕之敌,这般结果虽在众人预料之中,然吴军兵士还是不住生出失落之色。 “父亲,可要出手将尚君救下”孙兵见孙武周身褐色神芒漫溢却迟迟未有行动,继而出言道。 “消安勿躁,且看两人模样,想来此战项燕并未讨好”孙武闻得孙兵之言,继而回声道,只是项燕目光却始终注视着战场中的两人。 孙兵闻言,当即沿着孙武目光看去,只见楚国项燕此刻面容之上竟是有这一缕凝重之色,反观尚君吴广此刻竟还是作右拳出击之状,面容之上却是一脸淡然。 吴国兵士闻得上将军之言,亦是注意到了此刻两人之异样,见黑色巨虎虚影自吞入五彩光球之后,并未归于项燕体内,而两人神情亦未有决出胜负之状,一时之间两军兵士四顾之下皆是生出了莫名之色。 “彭”项燕竟是喷出了一口鲜血,旋于两人之间的巨虎虚影当即消散开去,项燕原本高挺的身躯顿是萎靡了几分,伏在独角马之上。 吴广身躯在众人眼中亦是倾斜了几分,只是并未如项燕那般不堪,随着一缕鲜血从吴广口中溢出,两军兵士这才知晓吴广亦是受了伤。 “好”孙武见得此状顿是出声道,再看向吴广背影孙武神情不禁生出了炽热之意,此子竟以溶血境修为硬撼显神境强者,他日神龙大陆还有何人能是敌手。 随着孙武的一声高喝,两军兵士亦是从震惊中抽离了出来,此刻无论是吴军兵士还是楚军兵士心下皆是生出了荒缪之感,楚国上将军项燕竟是败于一名溶血境神力者之手。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又行战事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伏于独角马上的项燕,此刻神情有若呆滞一般,心底不住传来阵阵心悸之感,自踏入显神境之后,习得借用奇穷力量之法,项燕便曾经疑惑过,项氏老祖斩杀奇穷传下传承,只是让巨兽奇穷转换了一种生命形态,奇穷只是在项氏族人体内寄居。这般猜想随着族中先代显神境强者的讲解,这才逐渐被项燕遗忘。然方才与吴广一战之中,项燕多年前的猜想竟有浮现在心头,就在奇穷虚影吞噬五彩光球的那一刹那,项燕便感知到奇穷虚影竟有若拥有思维一般,发出了一阵来自心底的畏惧。或许常人只道项燕是因重伤在身,这才被吴广一击所伤,只有项燕知晓实是因吴广之传承神力使得奇穷虚影生出了畏惧之心。 “祖父”少年项羽见祖父伏于独角马背上久久未语,只当项燕未能接受落败之结果,故而苦涩道。 闻得项羽之言,项燕不禁坐直了身子,向着项羽言道“本座无碍,汝无须担忧”,说着.看着还是一脸无畏的长孙. 心下又是一叹,项羽天赋神力皆是上上之选,然比之吴广却是大有不如,今后之楚国不知该何去何从,一时间阵阵的无力感涌上项燕心头。 项羽闻得项燕之言,见祖父此刻一脸黯然模样,当即出声道“祖父不若先回军中再作商议” 项燕闻言,转头扫了一眼楚军兵士,见众人此刻皆是一副垂头丧气模样,不住喃喃道“退,却不知现下退向何处”,随着项燕落败,楚军之中再无人可抵御吴军进军步伐。 “尚君,汝可有痒”孙武此刻已是乘着独角马进入战场之中,看着略有些虚弱的吴广询问道。 “本君无恙,劳上将军担忧了”吴广顿闻孙武之言,见孙武已是行至自己身侧,当即出言道,眼下吴广已将项燕击败,不知为何那粉红色雾气却未出现,吴广神情顿是生出了无奈之色。 闻得吴广之言,又见吴广面容颇有异样,孙武知晓怕是因粉红色雾气之故,当下亦未再向吴广作言,看向吴广之神情,却不住露出赞赏之色。 “三军听令,随本座冲杀”孙武知晓楚军如今正是士气低下之时, 当即下令道。 “祖父”项羽见吴军在孙武令下顿是向楚军发起了进攻,而项燕还是一脸哀默之色,当即策马上前将项燕拉到自己所乘独角马之上,向着楚军退去。 项梁见得此状,心下顿是闪过一丝慌乱,不住抬头看向四周,若这神秘强者再不出手,想来楚军此战堪忧。 “杀,杀,杀”随着吴军兵士发出一声声大喊之声,项梁见四周并未有异样,心下亦是一黯,知晓神秘强者不欲出手相助,当下亦不迟疑,急声道“三军听令,随本将冲杀,守卫胡城” 一时间吴楚两军在胡城城外厮杀了起来。 此时鲁国曲阜之地,吴勇见三日之间,并未有斥候传来敌袭之事,心下已是断定楚军已是退出鲁地,泗水郡再无楚军驻守,吴勇面容闪过一丝决然之意,向着伯翔言道“汝且去通传三军,向泗水郡开拔” 伯翔闻言,当下亦是一喜,随即领命称是,出离了吴勇营帐。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伯翔进入吴勇营帐,见吴勇此刻已是身穿铠甲,当下拱手道“禀告世子,前军,中军已是整装待发,只是白起所领后军未有所动” 吴勇闻言,当下闪过一丝恼怒之色,白起却是不知好歹,只是吴勇念及此番出征,确是有违王命,而泗水郡此刻亦不过是空城一座,有前军,中军十三万兵士跟随已是足矣,当下出言道“白起既不愿听从本世子之令,本世子亦不强求,留待我等凯旋之日,再与白起计较” 伯翔亦知眼下占领泗水郡要紧,当即出言道“谨遵世子之令” 言罢,两人当即行出了营帐,吴勇见两军兵士已是在营外等候,当即跃上独角马下令道“大军开拔” 再说陈国邗城之中,如今十五万齐国战俘在知事王已安排下,正在开凿陵水通往会稽之水路,而伍子堂所领之千余名水系神力者则在旁协助。 文种四人现下却是无所事事,身处在军营之中,正在四人感叹王已办事得力之时,不想有越地使者传来少宰伍嘉之传书。 文种接过手书翻看之后,当即向着孙前三人言道“少宰来书乃是君上授意,君上有意我等率领五行军攻打淮水,汝等以为如何” 三人早就磨拳霍霍,欲要行攻伐之事,闻得文种之言,竟是齐声道“我等这便前去点起兵士” 文种见三人皆是战意昂然,轻笑一声之后,当即出言道“如此我等即刻便率军攻打楚国淮水,此战定要让列国知晓我越地属军之威” 身在吴楚战场的吴广自是不知兄长吴勇竟是领兵攻打泗水郡,在护龙卫兵士的护卫下,吴广身影在楚军兵士之间,不断穿梭着。 而此刻吴军兵士皆是杀红了双眼,陈胜更是一马当先不断屠戮着楚军,反观楚军上下此刻皆是一副无力之状,料想此战吴军已是胜券在握。 项梁见得此状,正要出言询问项燕,却见父亲自被项羽带回阵营之后,却未再发一言,神情之上亦看不出项燕此刻心中所想,从军之后,项梁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如此,随着吴军士气的不断攀升,楚军伤亡亦是不停的加剧。 当下项梁亦不及多想,大喝道“撤军” 只见楚军兵士闻得项梁之言,尽皆露出了苦涩模样,如今众人亦是与吴军厮杀在一起,又何从撤退。 不想随着项梁的一声令下,楚军士气竟又是弱了几分。 料想这般战法,吴军终会占领胡城之地,楚国精兵还未及装备军备,眼下这不足二十万的楚军兵士已不能再出现折损,项梁当下又是大喊到“撤退,撤退” 楚国兵士又是闻得项梁之令,这才缓缓的向着胡场城门退去。 齐军兵士这一退,却是让原本杀红了眼的,吴军兵士更是增添了了几分士气,此消彼长之下,楚军兵士的死亡数量正在直线上升。 此刻原本有些呆滞的项燕,终是回神过来,见退至身后的楚军已不过十万万之数,项燕面容顿是闪过一丝决然之意,向着追击而来的吴军大喝一声“奇穷之力” 不想项燕竟又是借用了巨兽之力,可见项燕已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请假条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再争之世》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五章 项燕身死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随着项燕一声低喝,项燕身后奇穷虚影骤然扩大了数倍,向着冲杀在前的吴国兵士奔袭而去。 “哎”孙武见得此状,不禁暗叹一声,知晓项燕已是将生死置之度外,料想此招过后,项燕生机尽断,再无活路。 吴楚两国多年来交战不下数十场,孙武对于项燕已是生出了相惜之情,项燕殊死一搏不过是为了给撤退之楚军争取时间罢了。 “破”孙武顿是低喝一声,只见孙武周身褐色神芒凝聚于一处,向着奇穷虚影而去。 此刻项燕体内神力已是荡然无存,见孙武一招袭来。项燕顿是看向孙武处,见孙武此刻颇有复杂之色,项燕顿声道“终是本座输了” 孙武闻得项燕此言,又见项燕面容再无一丝血色,向着项燕言道“项兄无须妄自菲薄,楚国之败亦非项兄之过” 楚军兵士自是闻得项燕之言,心下顿是生出了一私悲凉之意,皆是向项燕看去,“上将军”楚军兵士见项燕已是一副摇摇欲坠模样,顿是发出一阵呼喊。 “彭”随着褐色光束击散奇穷虚影,项燕终是跌落了独角马,再一次睁开疲倦的双眼扫了一眼楚军,见楚军亦是退至城门处,项燕神情闪过一丝慰籍,却再也没有说话的力气,终是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父亲”“祖父”此刻已率军退至城门的项梁与项羽,眼见此状顿是高呼道,项羽更是策马向着项燕而去。 少时,项羽终是来到项燕身侧,当即跃下独角马,跪倒在地“祖父,祖父” 只是无论项羽如何呼喊,却再也得不到项燕的回应。 “上将军,此刻可要继续追击”陈胜眼见吴国兵士因项燕干扰,已是未能追上楚军步伐,又见如今项燕已是身郧,当即策马到孙武身侧。 “由楚军出罢,经此一役,楚军已无抵御我吴国兵士之能”孙武看向倒地不起的项燕,没有项燕的楚军已是不足为虑,孙武知晓 楚军现下唯有退守郢都一途。 陈胜闻得孙武之言,当即领命称是,继而下令三军停止追击。 而正在孙武心下感叹之际,不想项燕身躯在其身死之后,竟是绽放出了强烈的黑色神芒,只见那一道道黑色神芒皆是拥入了项羽所持巨戟之中。 见得此状,孙武不禁又是一叹,这巨戟正是项氏一族传承之物,而那少年更是人龙之资,若是放任其成长,他日定会吴国之大患,孙武神情闪过一阵犹豫之色 ,继而面容闪过一丝谦然之意,遂一脸决然道“众将听令擒下此子”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吴广自是将眼前之事看在眼中,此刻闻得孙武之言,吴广面容顿是闪过一丝赞赏之色。由上将军与项燕一席话语,吴广知晓对于项燕之死,想来上将军亦是悲在心头,如今项燕尸身在前,下令擒拿项燕长孙,却是为了吴国计,为帅者当要如此才是。 “本君来晚了”随着一声低沉的声音,一道闪烁着黄色神芒的身影从胡城城墙之上,飞袭至项羽身侧。 孙武见来人正是楚国春申君黄歇,神情顿是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却也并未出言。 吴广闻得来人之言,知晓此人定是楚国春申君无疑,春申君之名如雷贯耳,尝闻楚国春申君乃是楚国柱石,今日一见却与传闻不同,项燕方才战死,这春申君便亲临战场,却是极为凑巧,其中原尾确是值得推敲,吴广心下不禁浅笑一声,又是看了少年项羽一眼,此子想来亦非愚钝之人,念及至此,吴广顿是出言道“来人可是楚国春申君” 黄服老者闻得吴广之言,神情亦未有何变化,继而言道“正是本君,本君今日未能及时赶到,致使上将军身死,现下本君定要护住上将军长孙”。 “上将军,既然春申君亲至,不若便放过这少年如何”吴广闻言,竟是向孙武出言道。 孙武闻言,心下又是闪过一丝赞赏,遂言道“便按君上之令行事”说着孙武遂又向着陈胜言道“传令三军回营” 黄歇自 是闻得吴广之言,遂又言道“原是吴国尚君当面,却是后生可畏,如此本君便替上将军谢过尚君”,言罢,黄歇身后顿是浮现出飞鸟虚影,黄芒一闪之间,包裹着少年项羽向着城中射去。 “本君会下令我楚军退守郢都,本君便在郢都城门等候诸位”飞身至半空的黄歇又是言道。言中颇有将胡城,沈城,项城想让之意。 吴广闻得春申君此言,心下却是疑惑不解,又见孙武此刻一脸凝重之色,当下亦未出言相询。 不想数日之间楚国接连夺回之失地,转眼间又被吴国攻占。 孙武自是注意到了吴广此刻之神情,只是眼下不是谈话之机,孙武当下亦不迟疑,调转独角马向着军营去了。 此刻鲁国泗水郡中,管领之子管佐已是命二十万精兵隐匿在泗水城城外,而公孙宏则率着十万兵士隐匿在泗水城中。 吴勇率军开拔之际,管佐已是收到曲阜暗探来书,知晓吴国世子率领吴军将会于翌日抵达泗水郡,在与公孙宏一番部署之下,两人欲要给予吴军致命一击,此战若能擒获吴国世子料想吴国定会投鼠忌器。 再说陈国邗城之地,宸侯文种已是率着三十万五行军向着齐国淮水郡开拔,料想翌日亦能抵达淮水之地。 原本率军驻守齐国边疆的太尉司马穰苴在接到管领手书之后,终是决意率领三十万精兵前往淮水之地,只是还需三日行程 而出使燕国之苏代此刻已是得到燕王允诺,只待齐王传去国书,两国便暂时放下攻伐之事,定下停战盟约。 楚国春申君进入胡城之后,当下传令三军退守郢都,对此项梁亦知别无他法,如今楚国上将军项燕已是身郧,春申君黄歇之权势终是扩散到了楚国军中。 如今之楚军面对这般结果,士气已是一蹶不振,三军兵士无奈之下,皆是向着郢都退去。此番楚国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吴勇被困 - 再争之世 - 昨夜梵音 “世子,再过三里我等便要进入泗水郡地界,沿路之上亦未见他国兵士踪迹,还请世子宽心”伯翔乘于独角马之上,见吴勇此刻神情颇有些忧虑之色,顿是出声安慰道。 此番出征泗水郡却是有违王命,老师传书中虽是笃定楚军撤离之事,然吴勇心中还是不住担忧,此行军中未有大将跟随,只盼泗水郡当真无人驻守才好,此刻又闻得伯翔之言,吴勇知晓伯翔所言非虚,若是楚军还在泗水郡中,想来沿路定会设有暗探,如今大军即将踏入泗水郡亦再无返还可能,吴勇当下摒弃杂念,出言道“如此,汝传令下去大军全速前进” 伯翔见吴勇终是放下心中顾虑,心下却是一叹,多年来世子优柔寡断这才让尚君占的先机,此番攻下泗水郡之后,当要劝说世子率军直取郑国之地,料想王上他日闻希此事亦会嘉奖世子今日之举。 大军全速进发之下,大约半个时辰吴勇率领十三万吴国兵士终是抵达泗水城外,“停”吴勇见泗水城门大开,城墙之上亦未有兵士驻守,当即下令大军停下。 “世子,不若派遣斥候进入城门勘探一番”伯翔眼见此状,心下顿是一喜,闻得吴勇之言当下出言道。 “正是如此”吴勇闻言遂言道,如今见得泗水城门大开,吴勇心下亦是长松了一口气。 伯翔闻言,当即吩咐两名斥候前往泗水城中勘探。 少时,两名斥候回到吴军阵前,跃下独角马后,便向着吴勇言道“世子,我等所见泗水城中百门禁闭,亦无百姓行于街市,还请世子决断” 吴勇闻得斥候之言,眉目顿是一皱,吴勇亦曾听闻上将军有言“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之论,如今所见这泗水城却是诡异。 “岂有此理”未待吴勇有所答言,伯翔闻得斥候之言,当即出言道。 正在沉思之中的吴勇,闻得伯翔此言,不禁看向伯翔颇有询问之色。 伯翔见 状,当即向着吴勇拱手出言道“却是下臣妄言了,料想楚军攻占泗水郡之后,便大肆屠戮此地百姓,臣下心中不耻楚军所为,惊扰了世子,还望世子勿怪” 吴勇闻得伯翔此言,又见城墙之上确无守军踪影,城外亦是风平浪静,心下颇以伯翔之言未意,暗道多虑之后,当下出言道“想来伯翔之言在理,传本世子之令大军进入泗水城中” 伯翔闻得吴勇之言,当下亦不迟疑,顿是大喝道“众兵士听令,随本将进入城中” 言罢,伯翔竟是一马当先向着泗水城城门奔去,吴勇见状心下亦是生出激荡之色,此行竟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泗水郡,确是有若神助,当下亦是策马向着泗水城中奔去。 思路客 “将军,这吴国统帅竟这般草率”城外隐匿大阵之中,副将管用向着管佐言道,原本众人还在担忧吴军见泗水郡诡异,只怕会停滞不前,正欲商议诱惑吴军之法,不想吴军已是向着城中进发,吴军有此统帅此番如何能胜。 果见管佐闻得管用此言,顿是生出欢愉之色,出言道“尝闻这吴国世子好大喜功,如今一见确是名不虚传,传令下去只待吴军尽数进入泗水城中,便扯去大阵,此番定要让吴军有来无回” 进入泗水城中,吴勇见街市之上确是空无一人,只是上至房屋,下至小贩摊位皆无受损之状,吴勇心下暗道一声不好,“退,率军撤退” 伯翔见吴勇骤然生变,当下出言道“世子,这是何故” 吴勇心下已是慌乱无比,对于伯翔之言有若置若罔闻般,只是不住急呼大军撤退。 然此刻却是来之不及,吴军随着吴勇一阵急呼,虽不知其因,然亦是向着城门退去,心中亦难免生出一阵慌乱之色。 “杀,杀,杀”随着城门外传来一阵喊杀之声,却是管佐率着二十万齐国兵士杀入了城中。 伯翔此刻哪还不知此番,进入了敌军陷阱之中,慌乱间伯 翔亦无暇再理会设伏之军乃是何国所属。 二十万齐国精兵不断涌入泗水城门,随着管佐一声令下,齐国兵士顿是阵列整齐堵住城门。 见得此状,吴勇当即下令道“停”,此刻之吴勇却是一改方才慌乱之色,吴勇知晓事已至此唯有沉着冷静才有一线生机。 “汝是何人”吴勇见从敌军阵营行出一名身披银色铠甲之人,顿是出言道 “想来汝便是吴国世子,未知世子以为汝等现下可还有逃离之机”身披银色铠甲将领正是齐国上大夫之子管佐,只见管佐闻得吴勇之言,当下淡笑道 “管佐怎会是汝”伯翔自是识得齐国管氏族人,现下哪还不知眼前之军乃是齐国所属,又见此门已是被层层驻守,当下亦顾不上许多,遂又是向吴勇出言道,“世子不若我等向南门撤离” 吴勇闻得伯翔之言.亦是知晓此番竟是落入了齐国圈套,不禁想起老师伯夷传书,吴勇又是悲凉一笑,“不必了,我军既已落入圈套,想来这泗水城四门此刻皆有重兵把手” “哈哈哈”管领闻得伯翔之言,顿是大笑了起来,遂又出言道“不想世子亦是聪慧之人,本将只盼世子能随我等回归齐国,至于其余兵士本将定不会为难” 吴勇闻得此言,哪还不知管佐欲要生擒自己,齐国他日定会以此要挟吴国,吴勇为人虽有诸多不是,然吴勇终是吴国世子又怎能行投降之事,当下出言道“管氏这般作法料想已是不再顾忌管伯两氏情谊,本世子身为吴国世子又怎能行不战而降之事,今日本世子便是战死在此亦不会让汝得逞” 管佐闻得吴勇提及伯管两族之谊,知晓吴勇乃是讥讽管氏欺世盗名之意,管氏这般行径,必会遭天下士族唾弃。管领不禁生出恼怒之意,遂言道“既然如此,本将便得罪了”言罢,管领当即下令齐国兵士捉拿吴国世子。 料想今日若不生变故,吴军大败已是不可转还。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