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来异世 一个身粗布杉的。小女孩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将四周砍作一堆的柴禾收拢在一起，用藤蔓捆好后。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用手拍了拍头上的草屑，然后望着不远处的山村。 这里村落密布，差不多走上一个时辰就能看到几个村庄了。村庄大多依山而建，背靠大山，村庄前面种满了大片的稻谷。 而莲花村也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村庄前面一条数米数米宽带大河自东南方而来，往下游村庄而去，最终不知流向何方。 大大小小的荷塘散落在村庄四周，与旁边的的稻谷相应，荷叶的绿，稻谷的黄。背着锄头的村民劳作的身影。垂髻的孩童在田间和池塘边的笑闹声。交织着一副美丽的画卷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如天，画船听雨眠”这个小女孩不禁发出了感叹。 这个小女孩就是如意，然而此如意非彼如意。而是来自21世纪，一个普通的It女孩。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明明当时她躺在床上休息。平时的她个性就有些迷迷糊糊，面对这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陌生的景，一切都是陌生的，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一种前世界抛弃的情绪涌上心头。 就这样又迷迷糊糊地过了一个多月，才慢慢地认识现实。 她，如意此生再也回不去了，只能把眼前的日子过好 还好这里四季分明，气候温和，鱼米之乡，自然物产丰富，村民虽然没有大富，却也能吃饱饭，穿暖衣，住有房。 整个莲花村将近一百户人家，全村人都姓董，原身董如意今年十二岁，，祖父与祖母朱氏膝下有二子一女，现都已成亲。 父亲董板山在家排行老二，是家里大儿子，今年35岁，娶妻刘氏，也是34岁。已有二子二女，大姐董如花，今年17岁，已经出嫁，大哥董平安，今年14岁，她排老三，今年十二岁，她还有一个弟弟，只有六岁。 大姑董板红，今年46岁，比父亲大了快一轮，嫁到邻村。 小叔董板根，今年30岁，娶妻赵氏，生有一子一女，大女儿董如梅7岁，小儿子董平顺4岁。 根据原主的记忆，知道大姐的名字时嘴巴不由地有些抽动，本来寓意是挺好的，如花似玉，可如花真的好吗？来到这里还没有见过姐姐呢，在这个时空应该是美的意思吧。 她所在的山就在村庄后面西面，这里灌木丛居多，是莲花村民们经常砍柴的地方。 如意挑起地上的柴禾，沿着一条小路向山下走去。再穿过稻田就是村庄，走在泥土腥味的田埂上，不时遇到村民打着招呼。“如意，砍柴啊。”。他则不停嗯嗯应着。 对于一个现代社会对面邻居都不相识的It女，技术宅来说，这种热情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哎，你是板山家的小女儿啊。”一个提着篮子的大嗓门的女人从对面走过来。 如意辩论一会才想起来是熊子娘，村里有名的大嘴巴，只见她走近了，一脸好奇，“我说就像呢，原来还真是啊，听说前一阵子你被雷劈了？” 如意想想都吐血，穿来的那天，雷电交加，大雨滂沱，原身正在田地扯猪草，赤裸着脚在水里，就这么一个闪电倒在田地里。 正好有个村民经过，把她带回了家。才有了她穿越过来。 于是她在村里出名了，都知道有个被雷劈了的人还好好的活着。 没事遇上都要问一问。 “是啊，大婶。”如意说完赶紧落荒而逃。 “哎，别走啊，我还没问你被雷劈了怎么没事。”熊子娘望着远去如意的背影说道。 将柴禾放在自家的柴间门口的空地上，等晒干后就放进柴间里。 就一脸轻松地往家后门进去，她家屋后有个至少二人合围的大樟树，也不知道哪个老祖宗种下来的。 有时吃过晚饭一家人就会坐在树下乘凉看星星。 而且家里也很少苍蝇蟑螂之类的，可能也是这棵树的原因。 如意家的房子也是老祖宗传下来了，不然家里的条件哪里能住得起这样的好房子。每年都要整修，封闭式天井院的格局及高墙小窗，共9间屋，前屋是住房和堆放杂物的，后屋最后一间是厨房。 这房子一分为二，祖母住在上房，老大住东屋有三间房子，老二住在西屋三间，后面一间是厨房。 正中是堂屋，摆设非常的简单，一张桌子，几把凳子，角落对着农具和一些常用的杂物，堂屋中间有个天井，方方正正，有作采光通风之用。天井使得屋内光线充足、空气流通。阴雨天时，雨水顺屋面流向天井，经天井四周向下排出。 “娘，我回来了”如意一进门就对着正在织布的刘氏说道。 织织复织织，刘氏当户织，吱嘎吱嘎的声音停了下来。 刘氏回过头来看到女儿回来就笑了，只见她四十多岁，中等身材，体型微瘦，可被生活压榨的长了不少白发。“意儿，你叔叔回家了，还给你们买了糕点，快去见礼吧。” 如意听说这个叔叔，是去了安平城找工做，在外面呆了大半年了，家里农田的活都是她父亲带着大哥在做。现在他回来了，是回家要割稻子吗？她嗯的一声应了 刘氏也不知这孩子怎么啦，近段时间也不爱说话，每次有客上门都不知道见礼，慢慢亲戚里就有不知礼数的传言，她这个做母亲的每次有客来都要提醒。 她又哪里知道她女儿早已不在，换了个一个技术宅。 如意走到堂屋，看见靠近天井旁，坐着一个差不多三十来岁岁，身材高大，穿着褐色短打杉的男子，正跟一头白发的祖母聊的是唾沫横飞。 二房的赵氏带着二个孩子围在旁边吃着点心，董板根一路讲着他在外面的经历，听的这几人一阵惊呼。 她看着平时一向冷面的祖母朱氏竟然笑的这么开心，竟一时适应不了。都说家家都有难念的经。祖母从小疼爱幺儿，从小样样就偏着他。 “祖母好，叔叔好”如意上前一一见过礼。 第二章受宠的二叔 董板山看着眼前的侄女，只见身体窈窕，面目清秀，待长开了也是个美人，眼光微眯了眯，不由点点头。 “意儿啊，来，叔叔给你带糕点，拿去吃吧。” “根儿，这丫头在家好吃好喝着呢，你在外忙了两个多月，你回来还惦记着你们干嘛。”朱氏刚刚笑的一脸如菊花开放，对着如意的脸马上收了起来。 “叔叔，不用了，留给顺儿和梅儿吃吧，我们都是大孩子。”董如意连忙拒绝，没看到祖母的神色吗？ “你这孩子果然长大了，知道关心弟弟妹妹，不过叔叔都有给他们，不用跟叔叔客气。”说完他使劲往她手中塞。 如意正跟相持不下时，刘氏走了过来，“这几个孩子调皮着呢，给他们吃了勾起他们的瘾了，又要天天闹着要吃。不过长者赐不敢辞。意儿，你叔叔给你就收着吧。” 刘氏心里想着，从来没从他们二房手里都过东西，每次有好吃的娘总偏着二房。三弟手上是有钱的，不像自家都交到公中了。这次好不容易给一次，干嘛不收着，不吃白不吃。 如意赶紧接了，站在一旁，她知道这个身子的母亲对着祖母的偏心虽然暗地骂过，当面有便宜就打过去，没便宜就埋在心里。 朱氏在一旁暗暗地咬牙。 刘氏接着道，“娘，三弟回来，我现在就去做饭吧。” ”行你去吧，再去割点肉回来，跟儿在外面吃苦了看着都瘦了，多吃点肉补回来。” 朱氏拉着小儿子的手，又看着旁边的木头人如意道，“你去买，吃了你叔叔的糕点，就得有点孝心。” 她身子却没有动，也没有掏钱的意思。 刘氏在一旁忙笑道，“娘，肉是得买，可意儿身上没钱啊。那糕点去换肉，不知道铁柱家的同不同意。” 朱氏想着这是给她小儿子吃的，忿忿地从衣服里掏出来一把铜钱，交到如意手中。 如意连忙应了，拿着铜钱跨过大门口高高地木门槛。她一开始不懂为什么要这么高的门槛，出入多不方便。后来从大人的旁敲侧击中了解到，这门槛高也是道风水的影壁。 莲花村家家户户的房屋紧紧地挨着，家庭条件好的青砖瓦房，穷一点人家土砖茅草屋，连在一起高低起伏。 房屋坐南朝北，门口一青溜的大板石，再前面又是一排房子，屋檐下一道半米宽排水的沟渠，一块块的大青石板架在上面，方便进出。 一排排的房屋的间隔形成了一道道冗长的巷子，走在这巷子里，如意总会想起那首缠绵的诗。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穿过几个巷子来到村头的大柳树下，那里摆着一个案板，上面放着几刀肉，和几根骨头。 这是整个整个村唯一的肉铺子，附近几个村庄也常在这里买肉。 董铁柱是个猎户，跟镇上屠夫卖肉时学过一些，后来就在村里开了个肉铺，平时他媳妇看着。 此时一个扎着油腻腻围裙的妇人站在肉铺子里与坐在旁边大石块是的妇人在高声说笑着。 “铁柱家的，还是你享福啊，儿子在镇上做事，不用像我们一样在地里扒食。”花婶子一脸的艳羡。 那铁柱家的一脸得瑟地笑了，自从自家的儿子得镇上掌柜的赏识，眼看着越发看着有出息了。嘴里却说道，“哪有，就是混口饭吃。” “要能混饭吃，能混到你家那样也好啊，现在连媳妇都不用发愁了。我家那小子只能跟着我们在田里打转。” 花婶子想到自己的儿子还在发愁找媳妇，又叹了口气。 铁柱家的摆摆手，“你就别担心了，你儿子那么能干，肯定不用愁。” 接着神神秘秘说道，“你听说了没有，那板根回家了，而且他发大财了。”说完咽了一大口水。 花婶子连忙问道，“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前一阵子不是说他们家的被雷劈了吗？” 那铁柱家一看对方不知道，马上卖弄自己的第一手资料。 “唉哟，我跟你说，今天上午回来的，提着好大一包东西回家了，他媳妇当时就拆开看了，里面有好几匹布呢，那花色啧啧真个是好看。” 铁柱家的话让花婶子一阵惊讶。“真没想到，以前在村里喜欢打架斗殴的皮子，也有出息了。” 铁柱家的舔了一下嘴唇说道，“还有另一个包裹，他媳妇想看，当时他就死命拦住，马上拿到房间里去了。” “也不知道里面是啥东西，板根要那么紧张。”花婶子一脸的好奇。 “看那声响啊，估计就是银子。”铁柱家的摸着下巴也一脸惊奇。 “婶子，给我切两斤肉。”如意走到肉铺前，指着一块半油半肉的那块。 铁柱家一边熟练地割肉，一边问着话。“如意啊，听说你叔叔在外面发财了” “婶子，我也不知道呢，刚砍柴回家，就被我娘派到这里来买肉呢。” 如意数好了铜板放在案板上，不动声色地回道， 花婶子也在一旁拉着如意，“你家分了多少钱？” 如意心想着不管哪里都有爱好八卦的人，“婶子，我没听我爹娘说。” 铁柱家利落地用几根干稻秆捆好肉，放在手上，“你这孩子，别舍不得说啊。” “婶，我真不知道，大人的事，哪会告诉我们小孩子。” 如意伸手接过肉，对着两位婶子道了个别。 此时大房的人都在厨房里正在忙碌着，刘氏在灶台前忙着做菜。 一个十三四岁的瘦弱少年在灶后将柴禾折断，不断放在灶里，灶里的火光卷着热气，冒着热汗的脸印的红彤彤的。 如意提着肉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哥，你回来了，爹呢？” 这个少年就是家里的长孙董平安，董如意的大哥。长年阳光晒过后铜色的面孔，五官遗传到他父亲的浓眉大眼，笑起来却感觉给人一脸的憨厚。 “我跟爹一起回来了，我烧火，爹去柴房拿柴了。” 第三章吃饭风波 正说着，一个将近四十男人胳膊上抱着一捆柴走了进来。身穿旧衣，面色黝黑，脸上还能依稀看出年轻时的英俊的相貌。 董板山放下柴，对他儿子说道，“天气这么热，你去旁边歇着吧，我来烧。” 董平安霸占着位置不走，“爹，你去叔叔说说话吧，我来烧。” 董板山争不过，笑呵呵出去了。 “娘，我来摘豆角，你去切肉吧。”如意将洗好的肉放在沾板上。然后蹲下身子将有虫眼的豆角择出来，好的豆角折成一段段。 “还没有做好啊，动作还是那么慢，不想做就早说。” 朱氏走进厨房，看到这个媳妇就面黑，本来就不同意这个儿媳妇上门的，结果自己的大儿子还喜欢上她了，啊呸，就不是个好的。 “娘，还有两个菜，马上就好。”刘氏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手里不断挥着锅铲。 朱氏却一手插腰，一手指着她鼻子骂道，“啊，你没看到我的根儿走了那么远的路回家，早就饿了，还慢腾腾的，就知道你没安好良心，让你做点饭，心里有气是吧。” “祖母，你错怪娘了，是孙儿火烧的不旺，你要骂就骂孙儿吧。”旁边烧火的董平安为母亲说着话。 朱氏虽然不喜欢大儿子一家，可面前这个到底是她的孙子，“动作快一点。” 刘氏忙在一旁笑着回道，“娘，晓得了，将炒好的菜端到桌子上，摆好碗筷就可以开动了。” 家里吃饭时，女孩子是不能上桌的，都是夹了菜自己找地方吃。 祖母坐在主位上，拉着幺儿坐在旁边，其他人坐在旁边。 一待朱氏说开动，二房的赵氏将有肉的菜拼命地夹在碗里，整个堆的高高的，夹完她儿子平顺的，就夹自己的。 本身就肥胖的她，夹菜的动作一点也不慢。每夹一筷子菜，一张大嘴就跟着张一下。 朱氏在一旁看到根儿媳妇给自己最喜欢的孙子夹菜，还笑呵呵的。 待看到又给她自己夹，当下大怒，用筷子去敲的赵氏的手，“短命鬼，你当家的还没开始吃呢。” 赵氏也不管她，抱着自己儿子在一旁咕噜地大吃着。 董平康挨着他大哥坐着，伸着手中的饭碗，让他哥哥帮忙夹菜。 董平安看着自己的弟弟，两边垂着小髻，鼓鼓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听妹妹的说法，就是萌萌哒。虽然只有6岁，却调皮的呢，每次不到吃饭的点，是不会回家的。 而每次回家都是一身脏兮兮的。“你要吃哪个菜？” 董平康伸着脖子指着他喜欢几个菜说，“这个，那个。” 待看到满满一碗菜，他就一脸满足地抱着吃起来。 以前每次他母亲夹菜时，菜又少，还老挨祖母的骂，小孩子也有了自己的小聪明，后来他发现他哥哥夹菜很少被骂，于是就让他哥夹菜。 家里只有可怜的如意和如梅是没有上桌的权利的。 二房的如梅端着碗，挤在自己的母亲身边，拉着袖子让她夹菜，赵氏不耐烦地夹了几筷子就不管了，“够了，够了，你爹还没吃呢。” 如意也乘了一碗饭，饭是用大米加一些杂粮煮的。在桌上夹了几筷子通菜和豆角，正准备再夹几块肉吃。虽然村里是有肉铺子，可一月也吃不了一两回。 朱氏看的咬牙切齿，连忙又拿筷子来打。“一个一个的要吃鬼，这些肉是给你们吃的吗？是给你叔叔补的。一个女哩，也想有这个命吃饭” 女哩，就是女孩子的意思。 如意被骂大囧，吃块肉，有必要这样吗？不过自己命确实不好，来到落后的古代农村，遇到重男轻女的偏心祖母。 “娘，就让意儿吃吧，还有这么多肉，够吃。”董板山从小就疼这个女儿，看到自己的母亲骂女儿不由劝了一句。 朱氏丢下碗骂道，“一个女哩，过两年就嫁出去了，总是别人家的了，还想吃头，想的美。” 董板山摸摸自己的鼻子，“娘，意儿这么瘦，也要多补补。” “啊，你这个不孝子，现在还敢顶撞老娘了。”朱氏气的破口大骂，三字经不断从嘴里冒出来。 一个憨厚的汉子只好顶着母亲的唾沫，慢慢地咬嚼着嘴巴里的饭。 “娘，吃饭了，你的口水都落在菜里了。”一旁的董板根不耐烦的道。 朱氏听到小儿子说话也就不作声。坐下凳子上开始吃饭。 赵氏吃完碗里的菜，又到桌上夹。一双筷子在菜里面翻过来翻过去，看到一块肉赶紧夹上。 朱氏几次想发火，看到小儿子的神色只能磨牙放下。 吃过午饭，家里来了几个村里的汉子，拉着董板根出去玩，都是平时他从小玩到大的。 午后刘氏又在房间里织起布，赵氏带着她的一双儿女不知道去村里哪家玩了。 董板山拿出晾晒了几天的葵树叶子，准备做几把扇子。 如意在一旁看的出奇，问道，“爹，这是做什么啊？” ”天气热了，做几把扇子。”董板山说着将其中一个蒲扇叶两边扯掉后，又拿起一个开始扯。 如意坐在旁边学着父亲的样子开始扯叶子，董板山在旁指点道，“两边要一样宽，这样才能保持蒲扇两边平衡，样子好看。” 扯好叶子，拿着剪刀把周围的枝叶剪掉，剪成扇形。然后锤扇把。 董板山将锤好的放在一堆，然后说道，“晚上做饭的时候烤一烤，就会变得白白的，很好看。烤上几次就让你母亲用线骨缝好就能用了。 如意从没有玩过这个，终于能有一件自己亲手做的工艺品，拉着她父亲的手，直说晚上要一起烤。 董平安带着恋恋不舍的如意要出门， “放心了， 爹会留着的，再不出门，太阳都要下山了，明天猪都没的吃了” 董如意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知道了，管家婆，不，管家公。” 董平康双手扒在门口，半个身子在屋里，脑袋却伸向门外，饱含双泪，一副送亲人远行的模样，“哥哥又要出去，不带我去玩。” 董平安回头摸了摸他头笑了，“哥哥要去干活，你不是要去找虎子他们玩，快去吧。” 第四章打猪草采茭白 六月午后的已经很炎热，树上的知了一路唱着单调而不停歇的歌，宣扬着它在这世界的存在，路边的青草都打着转儿。 兄妹两人一前一后在田间走着，寻找着猪草，村里家家户户都养了猪，家里板半大的孩子都要出来打猪草，所以猪草并不是很好找，不过没有发现的地方那又是一大丛。 菜地的田埂上，小沟渠的旁边，猪草都是特别的肥美，董平安边拔猪草，一边拿着篓筐子，跟他在一起，如意总是省力了很多。 “哥，你说奶奶为啥不喜欢我们大房呢？看对叔叔多好。” 平安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叹了一口气。“我以前听大伯母是跟娘聊天时提过，好像是当年奶奶生父亲时难产，疼了一天一夜，差一点就一尸两命了，之后就不待见父亲了。” 大伯母是同宗的本家人，过世董老爷子兄长那一房的，对他们大房一家颇多照应。 “是芳子姐娘吗？她还说什么。” 如意一边拨草一边问。 “其他的，，呃，就没什么了。不过祖父对我们家好，可惜他走了。”平安望向远方，露出了怀念的表情。 大半下午过去了，两人打了一篓筐多的猪菜，另一篓筐还差了大半，有些着急。附近也很难再找到了，要找其他地方找到话，一下午就过去了。 平安挑着篓筐对如意说，“走，去河边找。” 如意一听觉得好，去河边刚好回家的路上，“哥，河边也有猪草？我看都是青草多，猪也吃青草的？” “河里也有水草的，不过你下水不安全，我不在你就边去。” 走到河边，如意看着大哥放下担子，将猪草少的那只篓筐，里面的猪草倒出在地上，用树枝盖住。 然后他拿着空篓筐沿着河边走，边走边看着河水，指点着如意哪个地方的水草多，哪个地方的水喘急平缓。 待他看到一处水位偏低，河流平缓的地方放下篓筐，如意看到这里整个河水都泛绿了，里面的水草随着水流摇摆着。 董平安挽起裤腿下到河里，捞起一大把大把的墨绿的水草，有点像紫菜长在水里长长地一根，又有点像青草。 如意看着新奇也要下水，她哥哥连忙拦住，“这水挺深的，对你来说太不安全了，你还是在岸边洗干净就好。” “哥，这河里的水草挺多的，可以让我们捞一阵的了。” “是啊，可惜在河里面一点的不好捞。” 如意看着大哥用弯着手臂，交替地卷着，然后一用力，手上就一大卷。想到了一个方法。 “哥，你说要是拿根棍子，对着远处水草像用手一样转几圈，然后用力一拉，是不是也能捞起来。” 平安听了后，在河岸边上掐了一根树枝，在水里试了试。树枝偏软，提起来上面留下的不多。 “意儿行的，我们下次出来时带着重一点的棍子来，可以承受得住这个力。意儿太聪明了。”平安高兴的很，自己的妹妹就是棒。 如意抿嘴笑了笑，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哥哥过早地承受了家里的负担，非常的懂事，现在笑起来才像个少年。 捞河里的水草速度很快，两人很快就得了一大篓筐。 准备回去的董平安，留意到河边很多茭白都鼓鼓的，“意儿，走，很多茭白都成熟了，我们采一些回家去。” 如意一下惊喜了，茭白炒肉片可好吃了，“哥哥，这是我们家的吗？人家会不会说。” 董平安看妹妹的欢喜劲，也高兴道“这个是全村公用的，谁想吃都可以采的。” 他又指着一些茭白说道，“你看，这就是别人采过的痕迹。。。喏，这里有一个，你这样轻轻一扳就下来了” 如意拿着手里白胖的茭白，看着这绵绵不绝的河水，这水里又有多少茭白？又丰富了多少人家的饭桌？果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地厚泽，一方水土养育了一方人。 夕阳西下，两人是满载而归，董平安挑着一沉沉的猪草，已经够两天的量。如意抱着一大捆绑着的茭白。 而董家这时也是哭闹一片，兄妹两人连忙走上前去，看到一身湿漉漉的平康和平顺。 问明白了才知道，原来这天太热了，两个小家伙想出去玩水，平顺又嫌外面晒的慌不想出去，平康就瞄上了家里装水的水缸。 水缸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刚好小家伙的高度。 两小家伙趴在缸眼上看了半天，最后想了个法子，不是司马光砸缸，而是搬了个凳子爬了进去。 幸好水缸的水做饭洗菜的用了大半天，已经去了一半。两小家伙在里面玩的好不开心，躺在里面睡着了。 全家人都没有发现，等到来厨房做饭时才看到，于是打的打，骂的骂，好不热闹。 看着两个吓的像小鹌鹑的小家伙，如意笑了笑，谁的童年没做过几件调皮捣蛋的事。 晚上做饭时烤了几把果然变白了很多，刘氏看着当家的带着女儿烤的满头大汗，笑骂了几句，“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接着又赶着女儿去洗澡，如意用烧好的热水洗了个澡，又帮平康洗了，这个皮猴子每天除了吃饭和睡觉的时间在家外，平时都不知道去村里哪个角落疯了，每天回家都像从泥土里打过滚一样。 吃过晚饭如意回到房里休息，东屋有四间厢房，父母一间，两兄弟一间，大姐出嫁后她就一个人住了。一间是杂物间。 房间非常的简陋，一张木床，下面铺的是稻草，芦苇编的席子已经发乌了，一看就有些年头，边角还有些破损；上面的薄被也是补丁套补丁，里面的棉絮已经结块了，盖在身上硬邦邦的。 床右边放着一个木箱，里面都放了她的衣服，墙角放着一堆杂物。 家里只有一盏灯，刘氏拿着灯把她送到房间，看到她躺到被窝里，才关好门回到自己房间。 她还没有适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每晚都要在床上胡思乱想一阵。 有人说躺在床上还能胡思乱想的人，一般是读书人，整天没事想太多了，所以才睡不着，听着隔壁平康的吵闹声到现在的寂静，她觉得也许是对的。 正准备入睡的如意，又听到了一阵唧唧的声音，令她第一次听到时差点半夜惊魂的声音，还以为半夜有贼进了屋而大叫时，母亲慌忙穿鞋跑过来，一顿安抚，才知道是老鼠发出来的声音。 第五章二房的算计 然后又害怕老鼠爬上床，会不会与她做窝，会不会咬她的脚，吓得怎么也不敢一个人睡，后来母亲陪了一晚。 于是过了几天家里多了一只成员，花色小猫，可以太小还不会捉老鼠，但至少会撵着跑，这才慢慢敢一个睡。 而此时的西屋，一灯如豆，久久未熄灭。 “娘，那人都说了，就要这样的男孩子，六、七岁的年纪还未懂事，养个两年，什么都不记得了。” 被灯光照着的董板根脸色一阵诡异的兴奋。 “他们说的是真的，真给我们二十两吗？”朱氏眼前一亮。 “娘，你看都给一半定金了。”董板根说着拿出一个白天带回来的包裹，放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朱氏摸着手中的银块，嘴里的笑容怎么也合不拢。 “老大家的，他会不会同意吗？” 董板根脸上闪过厉色，狠身道，“他不同意，到时候可由不得了他。反正明天上午他们就会带人来接，我就是卖了，他们还能把我吃了不成，大哥他敢吗？” 说到尾音，嘴角一撇，脸上带着莫名的笑。 朱氏这时脑海里想的也不是自己的孙子，而是桌子上亮闪闪的银子。“ 第二天天微亮时，如意就醒了，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凉爽。 来到厨房看到刘氏正在厨房做着打扫，如意叫了一声妈，刘氏就让她洗脸。继续用着稻草扎成的扫帚，扫去灶台、桌子、橱柜上各处昨晚落下的灰尘，然后又将铁锅，各种厨具，碗筷洗了一遍。 刘氏是爱干净的，虽然她不知道细菌病毒什么的，但是看到当家的和孩子们美美地吃着自己做的干干净净的饭菜，心里就感到暖暖地。 “娘，又是你做饭，婶婶还没起床。”家里的饭本来该两个妯娌一起做或轮流做。 “应该还没有起床，你又是不知道你婶婶的性子。”刘氏已经开始熟练地淘米。放进锅里。 如意已经默契赶紧去烧火，烧火也是一项技术活，柴不太少也不能太多，太少一下子就烧光了容易灭，放多了把灶眼塞了火就灭了。经过一个多月，熟能生巧的她终于多了一门技术。 “娘，你这样子多辛苦啊，起的比鸡还早，干的比牛还多，吃的比猪还少。同是做媳妇的，差别真大。” 如意为自己母亲勤劳掬一吧泪。 “你这丫头，说的都是啥。”刘氏笑骂一声。 接着又道， “不过要是你婶子做饭，我看你都吃不下去喔。” 赵氏每次做的饭都超难吃，而且不时能从里面吃到小石块，里面不少的小黑点。 肯定没搞干净掉进去的灰尘。 如意想想之前吃的画面，打了寒颤，“娘，婶那是懒，不搞卫生当然脏了，而且她都很少做饭，当然做的难吃了。你看像我们，都是学才会的。” 朱氏起床来到厨房，看了看问道“赵氏呢，还没有起床？” 如意看着每天早上千篇一律的情景有些无语了，然后等着下面的好戏。 “赵氏，起床了。” “赵氏，天都亮了，起床了。” “赵氏，太阳都出来了，还不起床。” 赵氏躺在床上每听到一声叫唤，耳朵听了听，又继续翻过身睡了，直到闻到一阵香味，才摸着肚子爬起来。 嘴里嘟囔着，“老太婆，叫什么叫，又不是叫魂。” 她接着去了隔壁朱氏的房间帮她儿子穿衣服。 小小的平顺哪想起来，在床上直打滚，等滚到床里侧，赵氏在床下抓不到地方，于是又做着鬼脸，还大叫着“你来抓我啊，抓不到，抓不到。” 平顺哪晓得自己的母亲不走寻常路，真的会上床来。 他“咯咯”地笑着，爬起来在床角四处躲，还是躲不过他母亲如鹰般的大掌，伴随着“劈劈”声，屁股上传来一阵阵疼痛，张开嘴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你还敢哭啊，再哭啊，再哭再打。”赵氏的思想里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在儿子身上又打了几下。 她接着又看向旁边的女儿，“死丫头，还不起床，也要挨打。”看着她女儿董如梅赶紧溜下床。 就抱着她儿子到厨房后，放到地上不管了。 平顺这下直接躺在地上直打滚，“我不要娘”，“哇哇，不要娘”，“啊，娘是坏人啊。”哭的惊天地，泣鬼神，哭的眼泪鼻涕一脸。 哭的朱氏心都要化了。 早上不是正餐，喝一些稀饭和一碟青菜，所以吃饭都不等人。 朱氏将每个人的饭菜都分好了，这时连忙放下手中的活，抱起来自己的宝贝孙子，嘴里哼着谁也不听不懂的歌谣。 “噢，我的乖乖孙啊，别哭啊，捡狗屎啊，我的乖乖孙啊，不要哭啊，吃狗肉噢。。。。” 这奇怪的哄孩子的歌谣还真有用，慢慢地平顺停止了哭泣，可嘴巴不停地抽搐着，肚子随着一鼓鼓的，“祖母，娘亲坏，，，打我。。” 祖母朱氏看着赵氏大口大口吃菜，就气不打一处来。“乖孙，好，我们打她。”说着在赵氏身上打了一下，这时平顺破涕为笑。 她看宝贝孙笑了，赶紧去拿了一碗稀饭给孙子，准备喂饭，赵氏哪管她，抱着饭碗就往大房厨房来。 朱氏气的跳脚，对着她就大骂，“你一个懒婆娘，天天什么都不做，还吃的像头猪样多，天啊天，怎么不收了你去。” “收了我，哼，你的儿子就打光棍了。”赵氏嘴里大口吃下的稀饭还没等咽下去，就喷了起来，她也不嫌脏，用手抹了下嘴角的饭粒，又吃了下去。 朱氏一边给孙子喂饭，一边继续骂，“我苦命的根儿啊，你怎么娶了这样的娘子银哇(女人的意思)，天都不开眼啊，怎么不一个雷公霹了你。” 赵氏抱着碗大口的吃着饭，看着其他的碗里的菜，“这个碗里是什么菜啊？我来尝尝味道如何。” 她嘴里还在嘟囔着，“这么一点菜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然后眼睛像探灯一样到处乱瞄，然后走向橱窗，看到里面满满一碗菜，是昨晚留给他当家的，可他昨天不知跟村里栓子他们去哪了，一晚未归。 第六章采莲引发的闹剧 她夹了一筷子放在嘴里大口嚼着，又拿着筷子就着碗沿，快速把菜赶到她碗里。“如意，你娘的手艺真好。” 然后大摇大摆地坐在门槛上吃起来，丝毫没有将朱氏的咒骂声放在心上。有了兴致还回骂几句，“老太婆，要死也是你死在前头。” 如意看看几个碗的菜都缺了一口，叹了口气，父亲和大哥在地里干活，还还没有回来吃饭，而他们的菜都没有逃过被婶子吃的命运。 夹了菜不要紧，就是要吃婶婶的口水菜，也不知道吃了有没有病。 喂完猪回来的刘氏看着女儿呆呆地站在橱窗前面，不解，“怎么啦？” 如意笑了笑， “没事，只是今天不知道谁又没有菜吃了，对了，弟弟怎么今天还没有起床。” “去上厕所去了，”刘氏刚说完就看到小儿子蹦蹦跳跳跑进来，抱着她的腿要吃饭。 “上完厕所要洗手，脏娃娃，羞羞脸”如意刮着他的鼻子。 “谁是脏娃娃啊。”门口转来一阵脚步声，是她爹董板山和平安从地里回来了，脸上和裤腿上还有不少的泥巴。 “是姐姐，是姐姐”，平康连忙扮个鬼脸，一面又心虚地看了一眼如意。 发现没有人说他后，又蹦跳着跑去翻他爹背后的筐子，翻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有吃的东西。 又如乳鸽入怀地扑向董板山，“爹爹，怎么没有吃的，你上次明明答应我的。” 董板山连忙拦住他的身子，不然身上的泥巴弄他一身脏。宠孩子的人总是不忍心拒绝自己的孩子， “行，找你哥哥去吧。” 董平康一听，高兴地直蹦，“哦，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去摘莲子噢。” 说着又蹦到董平安面前拉着他的胳膊，“大哥，快点，昨天狗蛋就有好多莲，我们要比过他。” 旁边喂着宝贝孙子的朱氏冷冷道，“不行，田里的活那么多，还想着玩。” 董板山看着儿子的眼光，“娘，马上就要收稻子了，孩子们也辛苦，就让他们歇一歇。” 朱氏斜着眼睛，“谁家孩子不是这么干的。你跟我讲辛苦，谁不辛苦啊。啊，你说，谁不辛苦？” 喂完猪正在洗手的刘氏，看不得自家儿子小小年纪的辛苦，“谁不辛苦啊？咱们家的有些大人就不辛苦，比我儿子还闲。”说着看向二房一家。 自己儿子小小年纪就要干活，现在连玩一天的时间都没有。 朱氏立马插着腰，手指向大儿子夫妻，“你个短命鬼，娶个这样的媳妇就是回来气我，气我还不要紧，还要来说我的根儿啊。你怎么不去死啊！” 刘氏在一旁道，“娘，你说哪里去了，我怎么气你了，明明你自己问的，我如时回答啊。” 朱氏腾的一下冲到刘氏身边，一个巴掌就要扇过来，在一旁的董板山挡在媳妇前面，“啪”的一声拍在他胸前。 朱氏与刘氏差不多身高，却比自己的两个儿子矮了一个头。 “娘，媳妇脾气不好，你就大人大量，原谅他吧。” 朱氏哪里听这些，恨恨紧紧地盯着，这个生产时就害得自己痛了一天一夜的儿子，“你给我让开，你这个有了媳妇忘了娘的。 说着用脚狠狠往旁边的大儿媳踢去，“这样的媳妇，你就该休了她，还让她这样来作践我。” 如意在一旁看的惊心动魄，“祖母，你不要气了。” “滚一边去，小孩子插什么嘴。”朱氏连一个眼神也懒的给。 刘氏一面躲着踢过来的脚，一面回道，“娘，这根本没有的事，我在家里敬重着你呢，你多心了。” 朱氏见挡在眼前的儿子，狠狠地踢了几脚，董板山生生地受了。 朱氏却还不过瘾，看到旁边的二媳妇道一脸的看好戏，“老二家的过来，给我抓住贱人的手。” “啊呀，我肚子疼，娘，我先去上厕所了，要蹲很久的。” 说完赵氏闪声就从后门溜出去。 平安本来不好管长辈的事，闹到这份上了，赶紧劝道，“祖母，都是因我的事情闹到这个份上的。你要骂就骂我吧，我不去玩了，去地里干活。” 朱氏听到孙子也帮着这个贱人，瞪着三角眼道，“一家子的不省心。” 身上出了一身的汗，耗了不少力气，这时累的坐在椅子上。 如意忙拉着她娘离开了战场，来到房间，有点不解，“娘，我们为何不分家呢”。 她看着每天家里的吵吵闹闹，像唱大戏一样热闹。 刘氏擦着眼泪道，“从来都没有长辈在而要求分家的，族里面也不会同意的。” 她想着自己曾经做姑娘时，是村里少有的能干，当时多少人求娶，结果看上公公带来这个冤家，身材高大，憨厚实在，结果应了这门亲。 结果到了家里有个这样的婆婆，难怪当时是公公求的亲。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会要分家而过。 宗族里会同意吗？ “娘，在这个家里你苦也受了，累也受了，却没有享受到应有的待遇，”如意看着她娘半头的白发，这个年纪村里有几人长了白发，不想她再受这个苦了。 这时平安和平康也走了进来，跪在刘氏身前，“娘，都是儿子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刘氏起身抱起了他，小小地少年，还是个稚嫩的身子。 “傻孩子，娘怎么会怪你呢，是娘没用。” “哥哥，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闹着去采莲子，也不会让祖母发脾气。”小平康也一脸的后悔。 “康儿，这也不是你的错，祖母是想发脾气就发脾气的，想闹就要闹，那里会管对错。”如意说道，决定把这个哥哥拉近战壕。” “哥，我刚刚跟娘说分家呢，祖母是个长辈，我们不能改变她，不能拂逆她，但我们可以远离她，分了家，你觉得呢？” 平安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如果不跟她们一起，当然好了。又想到父亲，“这是不可能的，爹是家里老大，即使分家祖母也是跟着我们家过，又怎么远离呢。” 第七章忆苦难提分家 如意想到这个也沮丧不少，想了想道，“那也没事，脱离二房也是好的，婶婶在家也不干活，整天游手好闲，村里头东家走西家窜，叔叔也是经常在外面，家里的活计都是我们大房干。” “可是你看二房穿的比我们好，吃的比我们好，二婶每天都带着如梅和平顺吃点心。” “我也看见了，祖母给顺儿拿点心吃，我就跟祖母要，却说没有，可我明明看见从那坛子里拿的。”平康在一旁忿忿地插嘴。 “还有上次明明是哥哥从树上掏的鸟窝，好些鸟蛋呢，不来给家里吃的，可祖母就给顺儿吃了。我去她要，还要打我。” 刘氏抱着儿子心疼不已，眼泪哗哗地流“都是娘没有用啊，让你们跟着我们受苦。” 刘氏想起在这个家这些年，陷在回忆里，“是啊，娘这些年受了多少苦，心里是比黄连根儿还要苦啊。 别人家媳妇怀孕了都会有好吃的，宝贝着；可我呢，你祖母没有落下一点好吃的。坐月子的时候，别人家都有婆婆照顾，杀鸡好好养着；而我呢，不要说老母鸡，连鸡蛋都不舍得给，你们从小也是有一口没一口吃的。” 平安挨着自己的母亲，咬着嘴唇问，“娘，外祖母家那时也没有人来说她们吗？” 如意坐在一旁也想知道知道以前的一些事情。 刘氏呆了呆，陷入在回忆里，“偏偏你们祖母花样多，在村里面到处跟别人传，说待我如何如何的好，怎么给我好吃的养着。又说我不是个好的，在家里兴风作浪。 还把这些话传给你外祖村里。 那时你们小舅舅和小姨母都在说亲呢，听了这些话，只好避让着。没有上门来讨说法。” 如意没有见过自己的外祖家，只有以前原身的记忆，也不知道她们性情如何。接着又听她娘回忆。 “在这个家里十五年了，稻田里，菜地里，织布机前，锅灶前，我每日每夜地干着，哪有时间休息，也哪有时间来照顾你们啊。 你们生下来之后，我们每天要起早贪黑干活，你祖母都不愿意带着你们。 我们干活，你们要不就丢在旁边田地里面自己玩泥巴，要不就放在家里，又怕被拍花子拍走了，于是把你们锁在房间里，每次回家看到你们眼睛都哭肿了，身上屎啊尿的。 你们那时还是个孩子，拉了屎哪里知道要擦，就在屎里面打滚，身上、脸上、嘴巴里沾的全是屎，拉了尿，就在上面混杂土玩泥巴。” 如意想象着那时的话面，刚拉了一把屎，然后就用手用抓着玩，饿了门吃的，往嘴巴里面塞，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娘，我看祖母经常带着顺儿，为什么不带我们？”平康眨着他的大眼睛，又是生气又是不解。 刘氏抬头看着前面窗户里的透下来的光亮，“你们祖母偏着二房一家，自己样样把好的都给他们。” 接着又低低地哭泣起来，“后来你姐姐大了一些，懂事了，就会照顾人了，你们几个都是你们大姐姐一手带大的，你们大姐也是你们几个吃了最多的苦的，我可怜的花儿啊。” 如意听着她母亲刘氏断断续续的哭泣，为已经嫁了人，到现在还没有见过的姐姐感到了疼惜，为着父母受的苦感到疼惜。人生下来，来到了这世间第一声哇哭开始，就是这红尘间受尽磨难的开始，好死不如赖活着，开始他顽强的一生，是成为人上人，还是低入尘埃。她，为她们大房一家人的未来担忧。 董平安握紧了他的手掌，他是家里的长子，他却恨自己不能为家里出力。“娘，即使不能分家，我们要不要请村长为我做主。” “儿不言母过，哪有向外人诉说自己母亲的过错，那我们会被别人指指点点的，戳断了脊梁骨。”董板山走进了房间。 心里明白娘与弟弟都是站惯上风的人，哪有让他们说话的权利。 “可是别人的眼光就这么重要吗？自己活的自在，一家人过的好不是更好吗？”作为一个技术类宅女，很少要与人打交道，怎么在意别人的眼光。 “是啊，饭都吃不好，累都累倒了，名声再好又有什么用吗？”平安也说道，小小少年现在还不明白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的精髓。 平康眨眨眼，一脸希翼的问道，“爹，分家了，不跟他们一起吃，我是不是也能吃上鸡子？” 董板山看着几个儿女看着他的目光，突然也是心里一痛，说归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娘才跟着对自己的媳妇和孩子不好。 “老大家的，太阳都升到老高了，还不来做事。”祖母在房外喊道。 房间里大房地几人不由地呼吸一禀，坐直了身子。 “好啊，你们都在房间里躲懒啊，都赶紧干活去。老大家的，今天也不用你洗衣服了，也不用织布了，跟老大一起下地去，平安跟如意去山上砍柴去，”朱氏走进房间，看到了大房一家人齐全了，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顿。 只要在这个家一天，就得听长辈的话，如意和平安一人拿了根圆棍和柴刀准备出门。 圆棍是一种两头尖中间厚的棍子，两头尖方便插入柴禾里面，不用绑也不会掉下来。 平康不想在家了，“哥，姐，我也要去，听说山上有好吃的果子呢。” 平安想想弟弟在家也没有什么玩的，就同意了。 朱氏在一旁听到了，赶紧拉住他，“康儿啊，今天跟祖母在家吧，祖母给你好吃的。” “我不要，我就要跟哥哥和姐姐去砍柴。” 朱氏可是知道约好的人上午要来的，现在把大房一家打发出去，哪能让平康出去，大喝一声，“你个兔崽子，你敢跟着一起去试试，中午你们都别想吃饭了。” 平安想着只能忍一时之气，劝说着弟弟会上山采了给他吃。 如意想着平时这么吝啬的人，今天怎么大方起来？没想明白也没多想。 第八章田间劳作 出了村子，就是一片碧绿的池塘，一个小池塘连着一个池塘，里面种满了莲叶，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几个孩童在莲叶里采着莲子，不时从里面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和歌声。 刘氏看着这画面，想起自己的孩子，暗叹了一口气，跨过一座拱桥往菜地的发向而去。 要说莲花村人称有三多， 一是山多，背靠两座大山，连绵起伏，山上长满高大的松树，灌木丛。 二是桥多， 不同的桥，水多，池塘多，桥自然多，有平的、拱的，有石板的、木做的、竹做的，四通八达。 三是莲塘多，几乎家家户户名下都有大小不等的池塘。分布在村子各个角落，池塘里长满了荷叶。 穿过三四个莲塘，靠近山脚下就是大片的菜地，住在村东头的菜地基本上都在这里。 菜地面挨着种了各种菜，豆角，青菜，苦瓜等。 董板山夫妻俩人一个用锄头挖着坑，一个点着豆子。 “还是这个季节好啊，地里不缺菜吃。”董板山用锄头把土一点点弄碎，然后用袖子抹了一把汗。 “是啊，这阵子有的吃，几个孩子看着也没有以前那么瘦了。” 刘氏想到几个懂事的孩子也感叹了一句。 旁边一个用头巾包着头发的妇人提着一篮子的菜经过，望向他们的方向，“杏花，吃饭了吗？” 刘氏起身看向田埂处，是跟自己娘家村的，两人又嫁在一个村，关系自然比较好，“是小凤啊，吃了，你呢？” 吃饭了吗？是大家见面常打招呼的方式。 小凤放下手里篮子，“吃了，你这是在种豆子呢，这么早？” 刘氏看到她也高兴，都忘了放下手里的簸箕，就走向田埂，“是啊，早点种，可以早点拿些去卖。” 又看向对方的篮子，“你这是摘这么多的菜，长的真好，你跟你当家的两个都是个能干的。” 小凤听到她夸自个儿，也开心，“是啊，明天去街上卖呢，赚点钱。你呢，要不要一起去？” 刘氏想着自己家的情况，也拿不定主意，“你也知道我婆婆的，我回家问问吧。” “行，如果去就跟我说一声，我们结个伴。听说上一期街市，苦瓜卖的特别好，镇子上的人说天气热，吃这个清热。你看我也摘了好些呢”。 说完小凤拿出几个凹凸不平上面有刺的瓜果出来给她看。 “我婆婆不吃这个，嫌苦，家里也没有种。”刘氏是喜欢吃的，除了回娘家吃过，这些年都很少吃了。 “我们地面的好些菜也能卖了，反正家里吃不完也会坏了，娘会同意去卖的。”董板山在旁边听到忍不住插了一嘴。 “那行啊，你跟你娘说，反正家里还有织好了几块布也要拿去卖啦。 ”刘氏转头瞥了一眼，你既然说了就自己搞定你娘吧。 又转头看到小凤嘴巴干了，“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了，我马上就回去了。对了，听说你当家的二弟回来了，发大财了？” “哪里发生的事啊？”刘氏从来都不能眼馋二房，有钱都是二房自个花。 “他媳妇在村里说的呢，村里都传遍了。” “今天天气真热啊，比昨天热多了”。董板山用衣袖扇着风，他自是知道自己家，忙打岔。 “是啊，这天真热啊，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出门感觉就烦躁很。”刘氏也觉得奇怪。 ”我觉得跟昨天差不多啊，可能你们在地里干活吧。”小凤提起篮子，“行，那我先回去了。” 刘氏看着远去的小凤，也准备摘点菜回去“这黄瓜不错，可以卖点好价钱。这豆角长的虫眼太多了，当家的，你有没有办法把这虫子没了。” “老祖宗传下来都是这么种的，谁家的豆角还能不长虫？” “当家的，这地里的通菜长的有点焉了吧唧的，是不是没施肥啊。” 董板山想了想，确实啊，“媳妇啊，我这脑子，是有段时间没有施肥了。” “你啊，也不知道你脑袋想的啥。” 换来对方呵呵一阵傻笑，“媳妇啊，你腰弯了这么久，要不你歇会儿，回去拿点草木灰来。” “行，我顺便带点水来，这天干的厉害。” 刘氏也怕刚摘的菜放在地里久了会焉了，明天卖相就不好了。 她顺便起身拿起里面空了的水壶，往村子方向看了眼，“当家的你看，那边有一辆马车，咱俩村里谁家买马车了？” 董板山放下锄头，抬头望去，远远地有辆马车往村里方向驶去。“是啊，咱们村里最有钱的是村长家，可也没钱买马车啊。” “估计是谁家亲戚吧，算了眼馋不了别人，那我我先回去了。” 心里面的烦躁不安感却越发强了。 而此时的后山上，平安和如意两兄妹已经已经把柴砍好了。 这次来的山比之前来的远一些，丛林更加的茂盛，阳光透过松叶落在地上，就像洒落的点点金光。 远处不时还传来“丫啊…”鸟叫声，声音幽长，还带着回音，配合着草丛里的虫叫声，显得更加悠远。 平安扬扬手中的数枝，从上面摘了黑色的果子放在嘴里，“要不要吃。” 如意看向那树枝，上面不知道是什么果子，黑黑的，黄豆般大小，密密麻麻地长满了枝头。但看他哥吃的津津有味，应该是不错的。 如意摇摇头，“都没有洗，你就敢吃，有虫子爬了怎么办。” “没事，大家都这么吃，都没有事的”。 “你也不要吃了，还是回家洗了再吃吧。” “行，我多带回去给康儿他们吃，他们喜欢的紧呢。”平安又在附近的灌木丛里找到一棵，掐了不少下来。 兄妹俩一人挑着一担柴，新砍下来的柴又湿又重，两人走走歇歇，废了好大功夫才走出山。 迎面走来一人，看到他们连忙大呼，“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啊，你们娘被你二叔打了，满身都是血，都躺地上了。 两人大惊，肩上柴掉在地上，也顾不得了，拿起柴刀飞快往家跑。 第九章平安为母发怒 董平安一路飞奔回家，却见大门敞开，家里比往常多了好几个人，正在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母亲的房间门口还有几人探头探脑地看热闹。 他扫了一圈屋子里，就走进了母亲的房间，只见母亲和弟弟躺在床上生死不知，两人抱在一起昏迷不醒，而母亲脸上和身上都是血迹。 旁边坐着二个妇人，一个年约四十的妇人，头发梳的光亮，身上衣服虽然不好，收拾得却极干净，正是本家的大伯母，芳子娘。 另外一个年约三十，身量略高的妇人，是虎子娘，正抱着虎子坐在那里。 虎子还不时抬头往床上看。 看到这情景，他也不知母亲和弟弟是什么情况，如果他们就这么去了的话，想到这里，当场气的发疯，一直握在手里的柴刀还没有放下，这时直接就高举着往西屋方向而去。 正是再憨厚老实的人也有几分泥性。 只见二叔一家人此时都坐在西屋的房间里，那董板根铁青着一张脸， 与旁边一个不认识的婆子在争吵。 一旁的赵氏带着两个孩子吃糕点。 祖母拉着村里几个老奶奶在说话，“自从嫁过来，就作死作活，现在怪的了我们，明知道是马车，还冲上去。” “我知道你最是心善的，家里有个这样的媳妇。。。” 董平安听到这个，也没有管房间里都有谁，眼睛都红了，正想冲上去，这时屋子里人也看到了，吓得大叫，大家手忙脚乱地去拉住他，一边还要躲着那把刀。 堂屋里的一个汉子连忙上前帮忙，几人把刀给抢了下来。 刚刚一个正跟祖母说话的人开口了，正是村里的长舌妇墩子奶奶，她喘了口气，“孩子啊，作孽啊，也不是你祖母的错，就敢拿刀杀人了。” 另一个年老的妇人说道，正是大毛的奶奶。 “就是啊，怎么做出这个样子出来，这是你叔叔，你还有没有把长辈放在眼里。” 这几个妇人都是平时跟祖母关系比较好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 董板根气势汹汹站了起来，指着他大骂，“你敢管过来啊，一脚把你踩死在这里。毛都没有长齐的。 身高足足比他高了一个头，这时在气头上的董平安，哪管的这么多，还要往前冲。嘴里喊着，“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跑到后面的董如意这时跑了进来，一看这个情况，连忙上前拉着哥哥。“哥哥，你清醒一点，现在不是找他们算帐的时候，而是去看看娘的情况。” 董平安听到妹妹的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了，抱着妹妹嚎啕大哭。 董如意看着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哥哥，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刚刚进屋的花婶子嘴里磕着瓜子，在旁边看的稀奇。 两人哭了一阵，擦干眼泪，也没有管西屋的人，相扶着进到母亲的房间，对着守着母亲的芳子娘和虎子娘做礼道，“大伯母，婶子，多谢你们了。” “你这孩子，干什么这么多礼，都是亲里亲戚的。” 芳子娘慈祥地说道。 “你们有看到我爹吗？难道还在地里没有回来吗？” “回来了，你爹去隔壁桐山村请医生了，去了好一会了。” 虎子娘应了声。 莲花村是没有大夫的，附近也就桐山村有个大夫，脚程快的话差不多两刻钟的时间。 “大伯母，能行吗？要不要带到镇上去看看。”董平安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娘也不知道伤的重不重，来回折腾，还是让沈大夫先看看吧。” 如意看着母亲的伤口，也不知道伤到了哪里。不敢乱动。 正在这时，董板山背着一个胡子发白的老人进来了，原来那沈大夫年纪有些大，走路走的慢，于是就一路背了回来，此时他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 如意要上前去帮忙，他摆了摆手，坐在床沿上。 董平安连忙拿了把凳子放在床边，扶着那老大夫坐下。 那沈大夫匀了口气，待呼吸平稳后，把起脉来，“伤到的是左胳膊，我来替他包扎伤口，其他的地方还好都是一些小伤。” 然后开起了药方，“常用的药我都带了来，你们谁去煎药，用三碗水煎成一碗。” 董如意上前说自己去，接过了沈大夫的药。“大夫，伤的是胳膊，为什么我娘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不打紧的，不过受外力过重，晚点就会醒过来。” 沈大夫摸了摸自己的长胡子，又开始给睡在一起的董平康把起脉来。 “孩子没事，只是吃了些迷药，睡一觉就好了。” 董如意听了才放心地去厨房煎药了。 这时一旁的董板山问起那手指的事情。 “大夫，你再帮我看看我媳妇的右手，你看她一直抱着孩子，我想把他们分开，却发现那手指怎么也扳包不开。” 那沈大夫试了试，发现确实纹丝不动，哈哈大笑起来，“这是做娘的护子心切啊，在遇到危险的情况下，就会爆发出某种能力，而且在潜意识下，即使昏迷了这种能力还在，等到她醒了看到她儿子没事了，自然就会松开。” 房里的人听到没事都舒了口气，还好还好。 芳子娘听到这话想起了以前的事，“沈大夫，我想起早些年在橡山村发生的一件事，跟这有些相像。 那时我还小，村里有个孩子去山上玩，不想被个大石块砸了下来，那孩子的娘亲听说后赶到那里，直接把那块大石头顶起来，把孩子从石下救了出来。村里面的人听了她的大力气都称奇。不过让她再搬那块石头，结果她怎么也搬不动。” 那沈大夫连连点头，都是这个理，天下父母心啊。 董如意端着药进来，一点一点喂了她母亲喝了进去。 过了会，沈大夫把了把脉，又开了几付药，又细细地叮嘱她们手臂伤要注意的事。 一共要收三两银子，董板山拿着药方去了隔壁西屋，家里的钱都是朱氏收着。 她一听到这个价格，牙齿都发疼，正要破口大骂，看到旁边这么多村民，又咬咬牙，取了三两银子。 第十章救儿惊魂 沈大夫收了钱，又说醒来后，明天再去找他看看，这才背着药箱回去了。 董平安也忙上前抚着，父亲要守着母亲，他去送沈大夫回家。 这时大家才关心起这个事情，问起当时的情况。通过虎子和虎子娘的讲述这才明白。 原来上午来了一辆马车，就是人牙子与董板根约定好今天来接人，而他们要买的人就是他大哥的小儿子董平康。 那人牙子上次已经付了一半钱，现在付好余下的钱，准备架马车要离开时，这时刘氏从菜地里回来了。 当时刘氏她还不知道自己儿子被人卖了的事，还准备进门。合该董平顺这孩子命大，人牙子倒霉，偏偏被一个孩子叫破了。 原来这孩子就是经常跟董平康玩耍的虎子，今天没有见到自己的好朋友来找自己，正百无聊赖时，看到村里来了马车，也是好奇和好玩，就跟着马车一起来看热闹。 正好看到那人牙子将昏迷的董平康放到马车上，以为躲在马车上藏猫猫呢，觉得好玩呢，也要跟着一起上到马车玩，被旁边的董板根骂了两句。 受了气的他也不敢再要上马车了，就躲在一旁看着，这时正好看到刘氏回来了，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双手拢在嘴边大叫，“婶子啊，我是虎子啊，平康在马车上，我也要去你家的马车上玩。” 刘氏回头看见墙角站着个鼻涕流的老长的孩子，正是小儿子常提起的虎子。住在前巷董与杨氏的孩子。“虎子啊，这不是我家的马车，你去找平康去其他地方玩。” 虎子以为不信他，大急，“婶子，我看的真真的，他叔叔跟一个不认识的人放到马车上的。平康还是睡觉了呢。” 刘氏一听惊讶非常，二弟趁自己一家人不在家，要把我儿带到哪去。 再一想吓得冒冷汗，抬脚就要上马车，掀开帘子就看到自己儿子躺在马车上，人事不知。更加吓得魂飞魄散，就要上去把孩子抱下来。 人牙子看到一个陌生的妇人要抱孩子，哪里同意，“走开，走开，别挡我的道。” 刘氏拉着马车，对着那个四十多岁，头戴金花的婆子说道，“大姐啊，不行啊，这是我儿子啊，你不能把她带走。” 人牙子拉着马车又要赶车，一边推刘氏的手，“我管他是谁的孩子，这可是我花了钱买了下来的孩子，他就是我的。” “大姐你肯定搞错了，这孩子是我的，我啥时候说过要卖我的孩子啊，大哥，求求你了，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刘氏鼻涕流的满脸都是。 “你的孩子？”那人牙子的话尾语声上扬，接着从腰起淘出一张纸，“你看看，连卖身契都有了，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着呢。” “可我没有卖孩子，大姐，求求你，就放过我的孩子吧。” “你求我，我求谁啊，我可是从他手上花了真金白银买下来的。你要找去找卖的去。” 人牙子看到一直被这妇人挡着，她还要去下一个地方呢，开始不耐烦起来。 刘氏满脸狼藉地抬头望去，却见二弟从屋里出来。 “二弟，这位大姐说的可是真的，她说你把我当孩子卖给了他。” 董板根看到刘氏回到家里，还发现了此事在大闹，也是一惊，马上镇静下来，“大嫂，我可是好心啊，在家里反正也是受穷，我可是送他去享富贵呢。” “二弟，我也不要我的孩子享什么富贵，只要在我身边平平安安地长大就行了。你快跟这位大姐说不卖了。” “大嫂，你这就不对了，自己穷，还不让自己的孩子去享福，你太自私了。”董板根说完，又怕时间久了，村里人听到后出来阻止，上前去扯刘氏的手，又对着人牙子喊道，“还不快走！” 刘氏看到眼前二弟脸上凶恶的表情，哪里还不明白，死命拉着不放。“你还是不是人啊，良心被狗吃了，连自己大哥的孩子也敢卖，这可是你亲侄子啊” 董板根见已经挑开了，也怕迟则生变，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对着刘氏抓着车驾的手就是一脚踢了下去。 刘氏痛的“呀”的一声，整个身子萎蔫了下倒在地上，又好似爆发了力量，重新爬起来抓住车架。 董板根见她面色痛苦，却还不放手，又重重踢了一脚。 刘氏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一再地倒在了地上，又爬了起来，她感到自己的手臂越来越痛，又张开嘴巴用牙齿咬住那车驾。 “快住手，”只见前面跑来两个妇人，正是虎子娘和芳子娘。 那虎子听说要卖自己好朋友，吓得一溜烟就往家里跑，他母亲正在家里织布，听到儿子的话，也是大惊。 村里这些年风调雨顺的，家家都能吃上饭，也没有听说谁家卖孩子的，而且被人偷偷地卖了，谁知道要被卖到不知道什么地方，那刘氏还怎么活啊！ 因为两个孩子的关系，虎子娘与刘氏的关系一直不错。这时候肯定要上去帮忙的，经过董板喜家，又拉着她媳妇一起来了。 两人跑到打斗的马车前，只见那刘氏两手拖拽着车架，牙齿咬在车驾上，已精神萎靡，而董板根一脚正打算望脸上踢。 芳子娘死命地拉住他，“板根啊，快停下来啊，这是你嫂子啊，有些事也不要做的太过分了。打成这样，以后还要不要在一个锅里吃饭啊。” 虎子娘也去扶刘氏， 刘氏站起身连忙爬到马车上将自己儿子抱了下来，一抱起孩子就晕了过去。 人牙子连忙上前去抢，却怎么也扳不开她的手。 这时听到声音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了，都拦住人牙子。这时他也不依了，凭什么啊？我花钱了，孩子却没有到手，就去找得钱的人。“不给孩子，你得把钱还给我。” 要把到了自己的钱吐出来，那董板根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两人在那里僵持着。 芳子娘想抱起昏倒在地上的两母子，却发现怎么也拉不开他们的手。 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第十一章私议分家 有人问董板山呢，刚从田地里回来的一村民应了声在菜地里呢，一个少年跑了出去。 又有人问起家里的两个大孩子，知道的又有人跑到后山去找人。 董板山听到自己的堂侄子，也是芳子娘的三儿子董平乐的话后，丢下锄头就往家跑。 在自家门前的巷子里，他一眼就看到媳妇和自己儿子还躺在地上，旁边还围了一圈村民，脑袋哄的一下，眼泪一下掉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待用浸透了汗水的袖子擦了眼泪，也没有注意到周围的说话声，连忙将母子两人一起抱到房间的床上。 就用手摸着媳妇和儿子的脸，静静地看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待到旁边的人使劲地摇晃他，才回过身过神来。 听到有人跟他说，“让你媳妇去看大夫还是怎么样，你拿个主意啊。” 机械般看着对方，“我去请沈大夫。” 然后才深一脚浅一脚跑出门去，在门槛上摔了跤，爬起来又往外面跑。 芳子娘看到这情景，也不放心他，又忙叫她儿子董平乐跟上。 父子三人听到这些，不由又流了一阵眼泪，有为二房那边的毒辣恨的咬牙切齿。 虎子娘在一旁劝道，“你们也不要难过了，孩子救回来就好了，真是阿弥陀佛啊。” “是啊，幸好发现的及时，还是多亏了虎子呢。”芳子娘也在一旁说道。 董平安摸摸虎子的头，“虎子多谢你了。” 心里也记住他们的恩情，想着以后一定报答他们。 虎子吸溜了下鼻涕，骄傲地仰着头，“那是，坏人要把平康抢走，也要问我答不答应，嘿嘿。” 芳子娘看他们一家没有什么心情，看看时辰说要回去做饭了，几人忙相送，堂屋里的村民也走的差不多了，正中午大家都回家吃饭去了。 热闹好看，肚子更重要。 那个人牙子和马车也不见了，估计已经将他的钱拿到了。 回到房间董如意几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大家都沉闷地坐着，西屋那里又传来喊声，“都这么晚了，还不去做饭啊，想饿死我啊。” 董平安他们几个气的气饱了，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还要给他们做饭，想的美。狠狠地瞪着房门口的祖母。 那朱氏看到大孙子的那仇恨的眼光，心里一沉，又骂骂咧咧几句，转身要拉着赵氏去厨房做饭。 赵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不会做饭，要做你自己做，要不大家就不要吃。” 朱氏上前去掐，赵氏身材魁梧，比一般的男人还壮，回身也给她来一下。 然后大摇大摆地出门了，到门口时转身对着屋子里大喊，“如梅，去烧火。”就不管不顾的走了。 朱氏想想自己的小儿子，又想着小儿媳妇混不吝的样子又不敢骂，吼了一声，“如梅，烧火”，自己去了厨房做饭。 “爹，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村长为我们主。”董平安气愤地锤了下坐着的凳子。 “他从小到大这样的事，还做的少了吗，村长也难拿有什么法子啊？” 董板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那就没有法子吗？ 我说怎么回事，他们有钱了呢，原来他打定的就是这个鬼主意啊。是要把弟弟卖了。” 董平安连叔叔也不喊了，直接就是他了。 董如意怕她爹又将此仇放下，点醒道“是啊，那么小气的一个人，从来没有给我们买好吃的，还会送糕点给我们。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们呢。” 又看到她爹闭着的眼中流下来一行泪，“爹，这个家哪里还是人呆的地方，我们还是分了吧。” 董板山马上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儿子。 董平安接触到他父亲的眼光，“爹，那就分家吧，娘在这个家已经太累了， 这么多年的苦心里最清楚。 累了不要紧，还要时刻提防那个人把我们卖了， 今天能卖弟弟，明天就卖妹妹，以后就能卖我了。” 如意看他爹正了真，响鼓还需重锤。“爹，哥，我担心一个事情，今天咱们跟二房已经彻底闹翻了脸，结下了仇，如果还在一个锅里吃饭，可能吗？ 而且这跟祖母吵架是不一样的，祖母再吵再闹，也没有狠到要人命的地步。而他太狠毒了，能毒到人的命了。” 董板山听了儿女的话，想起了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像是下了重大决定，点了点头，“行，我们跟二房分了。” “那等大家吃完午饭，就把村长他们喊来吧。” 如意决定速战速决。 “妹妹，娘亲和弟弟还有醒，等他们醒了再分家吧。” 如意摇了摇头，明白哥哥随父亲是个心善之人，如果现在不趁着他们心中有一把怒火把家分了，被祖母和村里人劝几句，过些天又不会提了。 要知道这些年下来，大房的苦受还不够多吗？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可大房一家人最终还不是都忍了下来，放弃再追究他们。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爹，娘已经成这样子了，难道让她醒来还要受他们的气吗？让伤口好不了，还不如现在分了，等母亲醒了，她也开心是不是？” 董平安在一旁看自己的父亲没有开口，“爹，你不说，我来说。” 董板山听了后，看向自己昏迷中的媳妇和小儿子，站起身，口气坚定道。 “行，既然要分家，就我来说，我还是家中的长辈。还要你站出来，没的让村里人说你一个不孝顺长辈的罪过，那以后你怎么说亲呢。我现在就去村里跟村长和长辈们喊人，你们也去吃点东西吧。” “等等，爹”董平安叫住他父亲，“那要不要去外祖家，帮忙说理啊，不然我们一家人说不过他们。” 董如意听了觉得自家哥哥就是聪明，这主意好，多一个助阵多一份力量。 董平安已自告奋勇地说他去外祖家接外婆和舅舅。 等他们都出去了，董如意一人守着，想着等下提分家的事。 这时听到嘤的一声，往床上看去，原来是弟弟醒了。 第十二章父爱如山 那董平康慢慢挣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母亲的怀抱里，就要起身。 却被母亲抱得紧紧地，怎么也出不来，急的冒汗，正看见自家姐姐坐在一旁。揉了揉眼睛，“姐，天亮了，娘怎么还没睡醒。我要起来。” 他睡的迷迷糊糊，还以为现在是早上呢，刚睡醒了一觉起来。 “平康，乖啊，娘病了要抱着你才不痛。”董如意连忙上前安抚。 母亲的手现在还死死地抱着弟弟，如何弟弟要挣开，只会伤到的是两个人，只能安抚住弟弟。 “娘病了吗？是不是像我一样病了会不舒服。”他想起了自己每次病了后躺在床上难受。然后就要吃苦苦的药，他母亲就会保证他安抚。 “那好吧，我陪娘。” 他也慢慢清醒过来，这才注意到母亲脸上的伤口，还有左手臂包扎的布条，抱着他母亲亲了母亲一口。 董如意见他平时虽然调皮，可看到母亲病了却非常孝顺懂事。忍不住夸道，“嗯，平康真乖。” 六岁的董平康听到姐姐夸他，喜的眉开眼笑，见牙不见齿。 待莲花村专业调停组合和本家人来了后，董如意怕出去让好动的弟弟一个人会闹着要起来，跟他说做一个游戏，才唬住了他。 莲花村专业调停组合就是里正和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和有话语权的人。比如村里的董秀才，也是村里的学堂夫子。 村里发生了大小事，或哪家出现了哪家清官难断的家务事，就会请上他们。 正午的阳光格外的燥热，屋外的知了不停地叫着，也不知叫的是知了何事。 天井上的阳光直直地射入屋内，此时屋内也格外的热闹，正堂屋里高高低低的凳子上已经坐满了人。 此事的当事人他叔叔和她祖母也坐上一旁，朱氏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董板根若无其事地跟着大家打招呼，还招呼大家吃东西。而赵氏跟她两孩子却没有看到人影。 屋外看热闹的村民也如正午的太阳，热情高涨。倚着大门听着。 芳子娘看到董如意从房内出来，拉着她的手坐在她旁边，拿出一块饼放在手里，“快吃吧，估计你们也没有吃东西。” 董如意道了声谢，在嘴里咬了两口，想到房间的弟弟，起身去了屋内。“平康，饿了吧，大伯母做的饼。” 看着董平康接过饼，简直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知道他是饿恨了，刚刚大家都被这件事情气饱了也没有吃饭，也忘了他。一个六岁的孩子肯定也是看到母亲的伤口，懂事地没有出声。 董如意再次坐到了芳子娘身边，对方了然地笑了笑。“平安呢？怎么没有看到他？” “哥去外祖母家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芳子娘点了点头。 董板山等到村里人都来齐了，就对着各个长辈行了个礼，悲愤地说起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坐在中间的五十来岁，拿着烟斗的汉子就是村里的里正，听完董板山的话后，吸了口烟，“板根啊，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坐在旁边的董板根起身给大家做了个礼，“明叔，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是冤枉，我在外面认识的朋友，朋友大老远跑来看我门有错吧？” 看着众人点头，嘴角闪过一丝笑容，“当时朋友看完我，要赶时间回家，大嫂一起来也不知道不是吃错药了，直接就冲出来抱着那车驾子，那车夫着急，误伤也是有的。” “还是误伤？青口白牙的，明明大家都看到你踢我媳妇的。” 董板山目眦欲裂，想到自己弟弟做出这种事，以前一忍再忍，还忍出仇了，让她变本加利。 “那是朋友来看我，结果被嫂子这样挡着，朋友还以为嫂子看上他了，要缠着他，当然要我这个做朋友的，来劝劝大嫂子，哪里知道大嫂脾气那么拧，我也没有想到不小心会伤到嫂子。” 董板根就面对这种场面，已经驾轻就熟，从小打了多少人，还不是好好地在这里，他们能把自己怎么样。 董板山听到屋外细细地吵闹声，看到弟弟不认错，反还倒打一耙，污蔑自己媳妇的的清白，气的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忍不住爆了粗口，“放屁，我媳妇会看上他，全身的伤，还能让人做假。” 董如意气的直接弹了起来，刚想开口，芳子娘一把拉住她，低声道，“里正他们在，会做主的，这个时候女孩子是不能说话的。” 她恨恨地坐下，村里什么鬼规定，大人议事，女孩子不能说话，祠堂女孩子不能进去，做客女孩子不能上桌。 “看病的药钱，娘已经给钱了。”董板根说的好像打了人，给了钱，这事就了结了。 董板山明知道他这话是不对的，却又不知道又哪里反驳。“那不说我媳妇，就说我儿子，他才六岁啊，你为什么要卖他？为什么要卖我的儿子？” “我没有要卖他啊，朋友要来找我玩，你儿子硬要跑到他马车上睡觉。也能怪我啊。”董板根已经简直是挣眼说瞎话了。 “你卖自己的侄子就是不对的。” 兄弟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交锋着，董如意可以看出父亲的不善言辞，说的话一下被叔叔反驳了。 “好啊，亲家啊，”这时屋外走进几人，最前面的一个满脸白发的妇人，“你就是这样欺负我的女儿啊。明明害了我的女儿，每次你却跟别人说对我女儿多好，这次大家都看到了，是怎么欺负我女儿，以前不是说没有证据吗？” 董如意看到跟着老妇人后面进来的几人，一个四十来岁，壮的像铁塔样的汉子，还有个方脸的妇人，后面跟着董平安。 知道是外婆和舅舅舅妈来了，连忙进屋找凳子去。 “你这是干什么？喊人来了要打架啊。”董板根看着大房把娘家的人都请来了，好呀，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腾的站起来。 董家舅舅刘得发，也是个血气方刚的人，卷起袖子上前去。“要打架啊，来啊，你以为怕你啊，就你会打架啊。” 专业调停组合的人手忙脚乱地赶紧相劝。 第十三章家有佞亲必分家 齐氏听到外孙来到她家中说的话，她心中的火就腾腾地往上升，带着她大儿和大儿媳来了。 这时看向四周，也没有发现看到女儿的身影。不由生气地看向董板山，“女婿啊，我女儿呢。她人呢。” 手里的拐棍重重地敲了地板。 董如意跟父亲忙扶着外祖母进房间，朱氏看到躺在床上瘦弱的女儿，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那孩子睁着黑黑的眼睛，唤了声外祖母。 齐氏眼泪一下掉了下来，就要上前去抱，董如意连忙上前说了手的事情，她才忍住，摸着女儿受伤的脸，“女啊，你受苦啊，我会为你做主的。” 说完到了堂屋，走到里正面前，老泪纵横，“里正啊，我女儿这些年过的苦啊。从来还过了一天好日子啊，你是不晓得啊，听到她月子里就要下地做事，从来就没的好吃啊。我的心痛啊。我的女也是我身上掉下了来的一块肉啊，辛辛苦苦养大的，不是把人家作践的。” 屋里屋外那些做小媳妇的，有些被婆婆搓磨过的，想起来往事也掉下了眼泪。又她她说道。 “里正啊，这样要的两个人的命啊，我外孙去了那种地方，还能有命好活。畜生都没有这么狠心毒辣。你是莲花村的官啊，我只能求你要为我女儿做主啊。” 外祖母知道明叔是莲花村的里正后，就上前絮絮叨叨地说起女儿的苦，也拉起众人的同情心。 又冲朱氏大骂，“朱氏，你就不是人，这是你自己的孙子，以后跟着你们姓董的，你作祖母的，连为你们董家传宗接代的人都不要啊。” 谁说不是啊，那是她孙子，以后烧香上坟的人。她都能下的手，屋里坐的都是上年纪的老人，这样的年纪最是对这种事在意。 一直没有做声的朱氏起身，心里恨死了眼前的人，本来大好的局面被她的苦情计破坏了，面上却一脸痛苦的表情。 “亲家母啊，你这就说过头了，他们都是我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不管哪一方做的不好，我也心疼啊。 现在出了这种事，我是挖心的难受啊，可也不能为了心疼一个，就要打骂另一个是不是。” 有些人点点头，还是希望能化干戈为玉帛，“就是啊，都是自家人，牙齿都有能咬到舌头的时候。就这么算了吧。” 也有人开口，“现在已经在已经在心疼一个，打压另一个了。” 董板山看看自己的孩子，又看看自己娘，罢了，不能再弱下去了，对着里正诉求，“明叔，我知道村里人都是为我好，我娘也是为我好，可是大家记得给我们说合了多少次吗？从小到大，我作为兄长，一直觉得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可是弟弟现在能卖侄子，打我媳妇，我们原谅了他，如果这次就这么算了，那下次呢，又要麻烦大家，何时是个头啊！” 村里几人都在沉吟，清官难断家务事，别人家的事也不好插手，也只能做个见证。 董平安看向村里的人有些意动了，想起妹妹的话，想起早上娘的话。如果这次还能轻轻放下，家人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还能不能受的住，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明爷爷，和各位叔叔伯伯，我二叔今天能卖自己的亲侄子，你们有没有想过？明天就能卖村里的孩子，连自己有血脉关系的人都能下的了手，我相信他对村里人更是下的了手。” 嗡的一下屋里外的声音都响了起来，大家想到如果哪天自己的孩子落单，被他卖了怎么办！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对于别人的事情能看看热闹，那当这件事情跟自己切身有关时。 朱氏和董板根听到这话后，死死地盯着他。 村里的几人听了点点头，虽然刚刚董板根说的理直气壮，义正言辞，谁又不知道其中的猫腻。“那你们想怎么解决？” “该怎么解决我听长辈们的，你们吃过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相信大家会合理地处理这件事。” 董平安知道这件事情的决定权在里正手里。 里正跟村里几个有说话权的人讨论了下道，收起来了自己的烟袋，“板根，你先是私卖自己的侄子，后打伤自己的大嫂，就罚你在村里的祠堂关一天一夜吧。家人不许送饭。” 村里只有犯了大错误的人才能被关祠堂。董如意轻轻松了一口气。 “我还有一件事请大家做主，我要分家。”董板山的话让大家想回去的脚步停了下来，要知道父母在很少分家的，宗族里也不同意这样的发生，不然大家过的不好都闹着要分家了。 “你要分家？”里正转头一字一句问着。 面前的汉子腰挺多笔直，“是，我要分家，情愿关祠堂也要把这个家分了。 本家的董板喜，就是董如意祖父的大哥的孩子，他站起来语重心长地说道，“板山啊，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知道你一直是个好的，我弟弟去的早，让你这些年受苦了。 可你要为几个孩子着想啊，几个孩子都大了，马上要结婚生子，你让他们在村里怎么做人啊。倒时候连背都挺不直了。” 董平安也想过这个问题，可妹妹也说过，连命都没有，吃不好，穿不暖，名声再好有什么用？ 上前跪在着磕了个头，“大伯父，我们明白你的苦心，可是看到我娘现在还躺床上，我们情愿被别人说也要分出去。” 朱氏听到自己孙子的话，恨的牙齿格格响，直勾勾地盯着他，“平安啊，一家人住在一起，我对你们还不好吗？经常买东西回来吃，我还常去铁柱家买肉回来给你们吃。” “奶奶，你说的糕点我可没吃过，唯一的一次就是昨天，还是叔叔不安好心，结果还是被婶子吃了。大家要找糕点可以去西屋找找，保证奶奶和婶子那都能找到。大家再去看看我们东屋，看能找到一块糕点吗。” 被点到名的赵氏浑然不觉，带着两个自家的孩子在旁边玩。 第14章十年新妇十年婆，再过十年老太婆 朱氏看着这个孙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当即大喝， “这是你一个孩子说话的地方啊吗！一边去！一个个吃了没落的好。” 董如意摸摸鼻子，议事的时候孩子没有说话权。 齐氏哪里不知道亲家母的把戏，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站了出来，“我作为亲家，有说话的权利吧”。 里正点了点头，笑道，“你是亲家，肯定可以啊。” “其实大家不去屋子看，就看看我女儿一家人与二房的脸色和身材就知道了。” 屋里人齐刷刷地转头看了东屋，又看了看西屋的人。确实啊二房个个吃的身材滚圆，大房个个都是瘦的。以前都没有往这方面想。 “老大家的，父母在，不分家，我还活着呢。” 朱氏见这方面没有说动大家，充起当家人的派头。 想着又气，这个一直不得她眼的儿子，现在竟然想摆脱她的掌控，拿起棍子就要打死这个不孝子。 刘得发忙上前护住这个妹郎，可董板山还是受了一棍子。 董平安和如意都很着急，这个理由还真不好说，孝顺两个字压在头上，能压断人的骨，人的背，人的一辈子。 “娘，你不记得爹走时说的话了吗？” 董板山定定地望着他娘。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再老实的人下定决心就是一根筋。 朱氏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不说话了，大家面面相觑，董树贵董老爷子走的早，难道他还留下什么话？ 董板山说出大家想听的话，“其实爹走的时候，就拉着娘的手说，要他走了以后，就把这个家分了。后来办好爹的丧礼，娘就不跟我说不要分家，说弟弟还年轻，做哥哥的多帮衬，我当时不忍心答应了下来。 娘，现在已经到了该分的时候了，爹可能早知道家里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如意轻吁了口气，没想到峰回路转还有这样的事。 接下来的事情说的是分外的顺利，很快就说到分家产的事，朱氏垂死挣扎，抓住最后的机会，一下狮子大张口想要将大房一家净身出户，并要跟老二家过。 董板山虽然心中有怨，可这些年来的孝道让他连忙相求，“娘，我是老大，你跟儿子过吧。” 朱氏啐了他一口，“知道自己是做老大，还跟自己弟弟争，我不看着你老二，他还不知道被你怎么欺负呢。” 外祖母不干了，这个时候还要摆女儿一道，“亲家母，哪家不跟大儿子过，跟着小儿子的，你们莲花村的人还不把我女儿一家的脊梁骨都戳穿的，以后还怎么抬起头来做人。” 里正也相劝，被朱氏的委屈，董老二的狠话应了下来，只是看着董老大，想着以后再村里有的人指指点点了。 “老大，是你要分家的，咱家就这么一栋房子，你既然跟老二合不来，你就搬出去住吧，家里的柴房给你们，明天就搬出去住吧，我就跟老二过，这房子就留给老二家了，银子就分你们十两了。 还有田地，七亩水田，九分菜地；五分和二分池塘各一个。你就拿三亩水田，三分菜地，五分的池塘吧。其他的就归我和老二家的。 还有农具一家一半。猪两头，你也没有地方养猪，就归老二家吧，鸡给你们五只，桔子树三棵、柿子树两棵你一样分一棵吧。老大家的，你怎么说？” 董板山知道娘不可能跟自己一家过，这点家产已经在大家都相劝下，母亲给到的最多限度，“娘，我没有意见。” 回头看了看弟弟，发现他正诡异地笑着看他。 “还有我是跟老二过的，你们没有养我，每年得给我五两的养老钱。” 董平安暗暗地握拳，一年家里才有十两收入，给祖母就去了一半。董板山低头应了。 董夫子根据他们的约定写好分家书，各自都摁上手印，然后连忙道谢各位的帮助 董如意看着来到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容身之所，明天开始这里就不是他们的家了。 “爹，娘醒了，”正在这时，从东屋的房间里传来孩童惊喜的叫声。 董如意随大家忙进了屋，看到董平康正对着他母亲，正躺在床上默默地流眼泪。 “娘，别哭了，是不是痛的难受，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刘氏已经醒了一会儿，看到儿子好好地好好地躺在自己怀里时，那种即将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想将儿子好好地揉在怀里，可粉身的疼痛让动身都困难。 这时整个身子都放松下来，抓着儿子的手也松开了。 这时听到外面当家的声音，听到他们说分家的事，一时又激荡不已。 待看到满头白发的母亲来到她的床前，唤了声“娘。 声音有舔犊，有委屈，也有分家后的芳松。 “女啊，受苦啊，都怪娘不好，让你嫁到这里。”齐氏上前抱着就是哭，当初怎麽猪油蒙了心，把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里。 董板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来，让我看下，伤到怎么样，我听到平安的话，魂都快吓没了。” 刘氏动了动全身，发现伤的最重的还是被踢得那几脚。“娘，你别担心，我多躺几天就没事啦。” 齐氏握着女儿的手，又看了看她受伤的胳膊，又是一阵哭。 接着又唱起刘氏从小听到的歌谣，“女呀女！?婆家莫拿娘家比。娘家困得饭熟起，婆家困得鸡子啼。打开前门冇光亮(没有的意思)，打开后门桂花香。十年新妇十年婆，再过十年老太婆。女啊女，你现在总算熬出头，不用在她面前受苦了。” 如意听到最后一句有些伤感，十年新妇十年婆，再过十年老太婆，在这万恶的古代，女人在最好的年华嫁人了，被婆婆和生活搓磨着，到能做主享福的时候，却已成老太婆了。 何氏走了上来劝道，“娘，你现在该高兴才对，杏花终于从这个家分出去了。以后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说的是啊，以后分家了，自己就能当家做主了。”齐氏擦干眼泪，也帮女儿擦干眼泪。 第15章柴房是我家 芳子娘也上前劝了一番，然后提起搬家的事，“你现在就好好休息，我让我家几个孩子跟你们一起搬家。” 何氏听到了搬家，也去帮忙收拾东西。 家里的东西虽然不多，但都是像床一类的大物件。 “你是客，怎么好意思让你们帮忙拿东西你呢。”芳子娘看到后连忙推辞。 “现在这个时候，都是大家一起帮忙啊。”何氏说着，拉着董如意的手一起去搬东西。 “要不要人手帮忙啊？”正在大家忙的热火朝天时候，口传来一阵爽朗的声音。 “是小凤啊，快过来，你个猴啊，还像小时候一样。”齐氏笑着向她招手。 不说女人在这里收拾东西，却说董板山两父子跟刘得发去了柴房那里收拾，董板喜也跟去一起帮忙。 柴房也是董家的宅基地，是祖宗留下的产业，曾曾祖母的嫁资颇丰，就买下这块地。 位于村子后面，靠近后山树林这里，离村子和池塘有些远，也没有人愿意单独住在这里。只好在这里建了个柴房，方便放柴禾。 几人将柴房的柴拿出了屋外，用火在整个房子烧了一圈，将屋里的虫子都烧了。 董板山看着收拾出来的柴房，里面也有三十来平方大，能隔开几个房间来住人。再多就放不下了，却是要另外建个厨房和杂物间。 董板喜也看看说道，“还要建个厨房和杂物间，就齐全了，现在人多就把厨房建起先。” “现在没有也没有合适的砖和木头，没法修，过段时间时间再修，现在随便搭一个。”董板山却摇摇头，巧妇无米之炊，以前怎么就没有留一些下来。 “我家还有些土砖，我拿过来，你先用着，到时候你有再还。” 董板喜作为本家的堂弟一家，总是想着照顾点，何况现在这种时候。 董板山也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开始和大舅哥还有儿子三人开始收拾出一块地出来，将地整的差不多的时候。 董板喜把他家的土砖带来了。并把他三个儿子带来一起帮忙，分别是大儿子董平成，二儿子董平发，三儿子董平乐，前面两个都已经结婚了，小儿子还小也十五岁了。 后面还有几个关系比较好的村民，人多就是好办事，很快就建了个小厨房，并了个简单的灶台。 “板山啊，你这里也不错啊，地盘这么大，你一个人随便怎么整都可以。”一个村民看董板山担心的表情，忍不住出声劝道。 “你觉得好，也过来搭个屋住啊。”另一个打趣道。 “我啊，还是喜欢住在一起。” 莲花村的人都习惯住在一起，就是要建个新屋也在老宅子起建。很少喜欢一个人住在后面。 董板山也知道大家为他好，没有说话。不过也知道他是家里的男人，家里的顶梁柱，现在尽可能把房子修好，让媳妇和孩子们住的舒服些。 那里也传来一阵欢声笑语，是董如意她们将西屋的东西收拾了给搬到到这里来啦。 原来村里人听到她家分家后，与家里关系好的一些人家来帮忙了，大家抬床的抬床，搬箱子的搬箱子。忙的不亦乐乎，动作也快，东西也搬的七七八八了。 董如意跑到原来的柴房，现在是他们的新家了，已经收拾的很干净。 大家先拼好几个人的床，摆在东边，西边放的是其他东西。 整理好东西后，将刘氏从老房那里扶着到了柴房这里，以后也是大房的新家。 刘氏现在可以走路，不过手上受伤了，已经做不了事情了。 等到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了。不过这也是人多，才收拾这么快。 外祖母一家和村里来帮忙的就要告辞，“东西也整的差不多了，你们中午都没有吃饭，早点吃饭休息啊。” 刘氏连忙要留，“今天也是多亏你们啊，让你们跟着忙了大半天，哪里饭都不吃一个饭的道理。” 齐氏知道女儿一直都好客的，可今天他们一家忙了忙去这么多事，现在哪里有心情。 “女啊，饭就不吃了，你的手现在都做不了事，你请客的还要大家自己做饭啊，你有这个心就可以。好了天快黑了，我们也要回去了。” 芳子娘也笑道，“就是，等你手好了，一定要请我们吃饭，你别想躲啊。” 刘氏抹了抹泪应道，“放心，下次一定买好菜，请大家都来吃饭。” 董板山看天也快黑了，也怕丈母娘走不好路，提出送一段路。如果家里有多余的房间也能让他们留下来住。 刘得发想想也同意了，两人背着差不多一半的路程，董板山就被他们夫妻叫回家了。 等他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与往常熟悉的家完全不一样，以前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的情景看不到了，万籁俱寂中只远远看到一点灯光， 一灯如豆，却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他知道那里有期盼着他回去的家人，身上的劲头更足了，跨进门的时候，看到女儿已经做好了饭菜，一家人坐在桌前等着他。 他忍下快要落下的泪，喊了声吃饭。董平康哦的一声，“太好了，我都快饿坏了。” 他夹了一块菜放进他碗起，“好，奖赏你的。” 董平安拿着碗说我也想要，他也夹了一块，董如意也凑热闹地说我也要，一时家里欢声笑语。 董平安后来家财万贯，住上大宅子，吃是了最美味的佳肴，每每想起往事，都想到今晚是他吃的最开心的一顿饭。 董平康好奇地问大家，“娘，为什么我们要住到这里来？那我们家的房子呢？” “康儿，我们以后就一家人过了，没有祖母，也没有叔叔婶婶他们，开不开心。”董平安怕父母伤心，抢着回答。 “真的，太好啊，终于可以想吃啥菜就吃啥菜了，想跟着哥哥出去玩就能出去玩了，再也不用被奶奶骂了，呵呵。” 董平康想到以后的好日子不禁呵呵地笑开了。 董板山和刘氏看着几个孩子的开心，想象未来美好的日子也笑了。 第16章翩翩少年 好了，家里的猪没有了，连打猪菜的功夫也不需要了。 好了，家里也没有地方放柴，一时也不忙着砍柴了。柴房的柴虽然早上被二房拿走大半，听说之前大房住的西屋就留了一家做柴房。 好了，平时的活都不用忙了，董如意要忙着给家里人洗衣服，这些平时刘氏忙的活都归她了。 她提着一篮子的衣服去了河边，现在家里离的河比较远，等她到的时候，河边已经满是人，有洗衣服的，还有洗菜的，下游的地方还有洗马桶的，泛黄的泡沫没等打个圈就被地冲走了。 她想起长江、黄河是母亲河，那这条连名字都没有的河就是莲花村的母亲河了。 “如意啊，来洗衣服啊，你娘好一点没有？” 本来有些聊的热闹的人看到她的到来，都停了嘴，立马有人上前问起来，正是好打听的花婶子。 董如意其实是不太习惯与村里的婶婶婆婆们聊天的。不然以前也不会挑了一个技术类的活，这样的工作说话少嘛。 在村里还是多说话，不然村里的人会传闲话，虽然这里通信都是靠吼，但传闲话的速度堪比网络，受伤的经历，她伤不起。“哎，花婶，我娘好多了。” “你们分家了，你奶奶怎么不跟你们一起住，你爹不想养她？”待花婶子问起这句话，旁边洗衣的妇人明显动作慢了下来。 “花婶，你真喜欢说笑话了，我们孝敬祖母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呢。” “你别为难一个孩子了，她们一家也可怜，祖传的老屋本来该传给老大的，却给了老二家，这一点董板山才吃亏了。”旁边一个年纪不大的妇人停下了手中敲衣服的棒槌。 董如意冲她一笑，也也明白人，替她解了围。 “你这一说，也是啊，板根要养自家的娘，这房子就归他了，不能他娘住柴房， 而且还多分了这么多东西。划算。” “就他们一家人住在村后头，连个左邻右舍帮衬得人都没有。” “就是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有一个大人躺床上了。” “你说他家是咋想的，能想着卖自家的侄子。” 河边的人又彻底放开了天性，激烈的讨论起来，董如意低头默默地洗衣服，却不知她父亲遇到的好事。 董板山去了镇上，家里刚刚搬家，有太多的东西需要采购了。 他买了需要的东西，正准备回家，却听到有人呼唤他的声音，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对方是个身穿锦衣的中年男子，唇上蓄胡，发浓须密，有些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我是梁绍辉，还记不记得你们村外来的那个孩子。” 董板山想起来了，那时候村里来了个跟他同龄的孩子，村长让他安在一个住的茅房里，整个人瘦弱的很，村里的人都欺负他。 他好心帮了一把，并将他家吃食给了他，结果这孩子就一直跟着他，两人的关系一直非常好，过了几年后他家人来接他了，从此没有音信，让他好一阵想念难过。 没有想到现在见面了，自然非常的兴奋，梁绍辉拉着他去了附近的饭馆，把酒言欢，说起这些年的经历。 他家在安平城里，梁家世代行商，家中男人都是常年在外，妻女都守在家中。 梁绍辉的父亲有一妻一妾，都各有儿女。妾室是个心大的，想将梁家的万贯家财据为她庶出的儿子所有。趁梁父外出行商想害了嫡出的他，让他吃尽苦头，后来流落在莲花村，梁父回家后知道此事找回了他。 “板山，你不会怪我当初没有将此事告诉你吧？” “没有没有，绍辉哥，只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经历，那你爹的妾室呢？” “我爹后来将她处置了，从此就将我带到外面，跟着他走南闯北。你呢，现在怎么样？” 董板山也说了自家的情况，又说了他家刚刚分家的事，梁绍辉不由跟着气愤，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包银子，要送给他，“当年要不是你护着，我也活不过来，这点银子你拿去，应应急。” 董板山哪里肯受，两人正互相推让着，这时一个约莫十五、六岁俊俏少郎进来了，他看到后心中赞叹不已，脑中却没有丰富的词汇来形容。 “这是犬子梁哲，来，哲儿，见过你董大叔。”梁绍辉停止了推让的动作，给他们介绍道。 梁哲这些年跟着父亲天南地北地见识了不少人，应该是自己父亲关系比较好的，连忙上前行礼。 “这是你儿子，一看就大有出息的。” “哈哈，你别夸他，这个臭小子不经夸。”梁绍辉摸摸唇上不长的美须，虽然自谦着，却能得意，这儿子是他从小带在身边的。 看着儿子，想到董家也有个豆蔻年华的女儿，心中就有个好主意，董板山的人品是不错的，为当年的恩情是个不错的法子。 “什么？做儿女亲家？”董板山听到对方的话后有些惊疑。 “是啊，你也看到了，我儿子一表人才，别看年纪小，也能独挡一面了。”梁绍辉虽然知道自家儿子好，可还想自卖自夸。 梁哲在一旁听到，脑中嗡的一身，给他定亲。 爹，你别搞笑了，为救命之恩，让我以身相许。 爹，你要玩，能不能别带上我，连忙在一旁打眼色。 “不行，不行，我女儿哪里能配的他，” 虽然他有这个心思，觉得这么好的儿郎当女婿好，可自家知道自家情况。 虽然士农工商，可锦衣玉食的生活是他家可望不可即的。 “你相信兄弟的千金也是不差的，是个能干的，正好相配，就这么定了。” 梁绍辉喝了一口酒，豪迈道。 “我女儿就是从小在泥土堆里长大的，他也学不来你们这些生意上的事，到时就不就害了贤侄吗？” 那被称为贤侄的点头应是。 “可惜我定了货船，马上就要回去的，不然就去你家看看，行，反正还有几年，来日方长。” 梁绍辉接受到儿子目光都恳求，又缓和下来。 董板山听了后也只当是开玩笑，没有放在心上，两人喝完酒后就回家了，回到家才发现了那包银子。 第17章村有老无赖 这几天董平安就着跟他父亲去山上砍树，又在家里旁边盖起了几间茅草屋，准备用来做杂物间。 并将原来的柴房隔成了几间房子，晚上睡的时候就不会那么不方便了。这样整理了一番家里才像个样子。 董如意正在想着该如何为家里添了赚钱的生计，如今家里只有三亩水田，三分菜地，五分的池塘，五只鸡，能干什么？ 拉着家人问了起来，稻子马上能收割了，可除了交税，家里还有多少留着吃的，菜地的菜能卖钱吗？可只有三分地，除了自家吃的也不多了。 “后面这一块地都是我们的，这几天把地圈起来种菜吧。”刘氏望着后面一大块地道。 “行，下午我就去弄。”董板山这几天除了弄房子，停下来后发现事情少了很多，以前大部分的地都分给了二房，地里的活也少了大半。 “对啊，娘，我们再抱着鸡苗吧，反正这里这么大，就我们一家，可以多养点鸡。” 董如意建议道，后山这么大一片，都是他们家的，鸡放养出去可以自己找虫子吃。 “我们的鸡没有抱窝的，前几天听小虎娘说，她家鸡抱窝了，可以在她那抱一点蛋。”刘氏点头。村里有时都会叫相熟的人家帮忙孵小鸡。 “除了这些，还要找找现在能赚上钱的了。”如意发愁，突然发现自己啥也不会，以前看到的那些穿越前辈都是大战四方，赚钱的法子一套一套的。 要不明天也去镇上看看赚钱的法子，卖卖菜谱啥的，这么高利润、无风险、来钱快、无本的买卖，简直是快速敛财的不二之选啊。 “这个季节除了菜，就是莲子了，要不采点莲子去卖。”董平安能想到家里还有一大片连塘。 董如意听到了一脸兴奋，采莲啊，以前只在市场上买过呢，还从来没有自己去采过。 “这个好，对了，还可以卖荷叶”。 “卖荷叶？谁傻了买荷叶？”刘氏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池塘里大把谁这么傻要这个。 “没有人卖荷叶吗？ ”如意不解，荷叶不是好东西吗？记得以前在药店都有卖的，她还去市场买过包荷叶饭呢。 “没有啊，我只见过卖莲子，卖莲藕的，可惜这个季节没有莲藕卖，池塘的鱼也小着呢。 董板山想了想往年去镇上东西时的情景，好像是没有看到过。 “应该药店会收的，饭馆也会需要啊。”董如意想想荷叶饭，想想糯米鸡，就想流口水了。 “你确定他们会要？这么一大池塘荷叶以前可都是烂在池塘里的。” “肯定会要的，那我们采莲子时顺便再采点荷叶吧。”董如意打着包票。 董平康在一旁听到采莲子非常兴奋，前段时间为采莲子跟祖母吵了一架，这时候终于可以去采莲了，终于跟虎子比一比了。 大声拍手道，“好呀好呀。” 董板山坐在桌前大口喝稀饭说，“你们去采些茭白吧，这几天村里面的人都在采，去晚了都怕采光了。” 董如意想着除了卖莲子还能卖茭白，为自己的赚钱之计得意不已，连忙称好。 董平康不干，说好的采莲子呢。 你们都是坏蛋，抱起胸撅起嘴，上面都可以挂油壶了。 刘氏一只手还不能动，坐在椅子上，笑骂道，“你看，好好非要勾平康的瘾，你们去哄吧。” 董平安连忙答应采好茭白就回来带他去采莲，才让他破涕为笑。 河边的茭白这时正是当季，除了村民采走的，又有新成熟的，董如意想着多采着，不知不觉太阳下到了半山腰，两人惊觉，连忙收手回家。 可兄妹俩都有些忐忑，因采茭白用了些时间，家里的小祖宗也不知道怎么闹呢。 “你两个骗子，再也不跟你们玩了。”董平康用控诉的眼神望着他们。 董平安心虚地摸摸自己的鼻子， “我给你采了茭白吃，很好吃的，原谅哥哥好不好。” “不行”，小人儿抱起胳膊环在胸前，傲慢地把头撇向一边。 “原谅我吧，哥现在就跟你一起采去莲子好不好。” 小人儿在头微微转过来，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董平安作保证状。 “不行，你等会又会骗人，骗人就是小狗。” 董平安好笑跟他签订了各种不平等条约，才哄的小平康破涕为笑。 兄妹三个带着小舟，浩浩荡荡往自家池塘而去。 董平康蹦蹦跳跳地跑前跑后。 刚出巷口，三兄妹就差点撞到人，接着一股骚臭味扑鼻而来。 熏得董如意差点想吐，结果抬头一看，马上躲开了，拉着平康躲到。一边去。 只见此人瘦骨嶙峋，衣衫褴褛，走起路来一摇一摆，浑身一股骚臭味。 这时前面来了一群孩子，冲着这骚臭不已的人丢着泥巴，还嘻嘻哈哈地唱着： 棍打鸡，蓬蓬飞，飞过墙，见阎王，飞隔壁，见老伢，老伢屁股有个嘣，嘣得屎啊尿。” 听着还蛮压韵的，也不知道谁这么有才编的这样的一个歌谣。 其中一个小孩看见董平康，冲着他招手，大喊道，“平康，走，一起玩去。” 正是上次救了董平康一命的句子。 董平康摇了摇头，“虎子，我要跟哥哥去采莲子，明天我们比比谁的多。” 虎子大声应好，比就比。 董如意看着一群孩子又跟在那人后面，远远地还传来孩子清脆的童声“棍打鸡，蓬蓬飞，飞过墙，见阎王，飞隔壁……… 那骚臭的汉子不时回头冲那些孩子龇牙咧嘴，孩子们呀的一声叫，吓的跑开了，过一会了又嘻嘻哈哈地跟在后面。 其实一身骚臭之人也是个可怜之人，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也没有人知道他本名叫什么，大家都喊他老伢。 老伢跟他大哥从小父母双亡，他大哥比他大了将近十岁，是他大哥一手将他带大的。 后来老伢大哥结婚了，有了孩子。可是不知老伢是怎么想的，却将他大哥的孩子给推到河里淹死了。 他大哥一家看到孩子的尸身，以为孩子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伤心了很久，好在不久又有孩子。 老伢贼心不死，又要推他的侄子，结果被人发现，才知道他做下的恶事。 老伢的大哥气的发疯，抓住他狠狠地打了一顿，结果他吓得从此后屎尿失禁。 他大哥再也不管他了，于是老伢在村里就像个流浪汉，每天在村里游荡着，被村里的孩子丢着石头。 第18章江南可采莲 三人不再理会此人，继续往池塘边去，左右两边一个池塘连着一个池塘，如意家的在左边，又过了三个池塘才到了她们家的。 旁边种了一棵柿子树，上面结满了小小的柿子，再过几月就能吃上柿子了。家里的五棵果树都是董板山小时候从山上挖来种下的，现在有三棵归了二房。 走在这大树下，荷叶的青香伴着这烈日，带来了一丝清爽，刚刚的热意已经消退了不少。 小平康兴奋的大叫，“哥哥，快点，把小船放到水里。我要下水喔。” 在水边长大的孩子，看到水没有不爱的，有时直接就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小船窄而小，就是方便采莲时进入莲叶里。本来平时只能坐二个人，还好平康还是个孩子。 村里没有没小舟的人家，那些孩子就用家中的大木盆，滚到池塘边放在水里，人坐在里面当小舟用。 一进到荷叶丛里，平康小手就摘了朵荷叶放在头上。布满黑色小斑点的荷茎朝天，看着别有野趣。 如意也摘了一朵带着，还真是凉爽了不少。 董平安就充当船手，摇着小船向前划去。 荷叶托着娇艳的荷花，上面晶莹如珍珠般的水珠转了几圈又滚到了水中。荷叶密密的地贴在了一起，但这并不妨碍小舟的荡漾。 微风吹来荷叶的清香，水草晃动，看得见荷叶下鱼儿游动的模样。 几人采摘着已经成熟的莲蓬，一个个莲蓬大大的，呈倒着的锥形。上面一个个小黑点。 董如意拨开一个莲蓬，露出里面一棵棵翠绿的莲子，放入嘴里一股清甜。 董平康看到她都不好好摘，坐在船上吃。哇哇大叫道，“姐姐不要吃了，都被你们吃了，我怎么跟虎子比啊。” 如意连忙放下手中的莲子答应不吃了。 突然扑腾一声，吓了大家一大跳，董平安忙说，“别怕，是只大鸟。” 董如意抬头望去，见前面荷叶丛里冲出知大鸟飞向远处。 这时却传来一阵采莲歌声，“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① 她起身朝四周望去，是前面挨着的一个池塘里传来的，里面应该也有人在采莲。 在这里村民个个会唱上几句民歌，种田时有种田的歌曲，采莲有采莲曲，各种节日又有各种不同的民歌，来表达他们的喜悦之情。 歌声在荷叶里回荡，更显得清幽。待对面的人唱完，如意鼓起了掌，一直以来听的是现代的流行的歌曲，此情此景听到这种民歌，一下子感觉耳朵都有洗干净了的感觉。忙问道，“ 这是谁啊？声音真好。” “前面是大伯母的池塘，我们两家是挨着的。应该是芳子她们在采莲。我们过去看看吧。” 董平安说道，划起手中的船桨。 董平康取下头上的荷叶，拿在手中冲前面摇晃着“嗳，芳子姐，芳子姐。” 前面荷叶中的两人听到呼唤声，就笑了起来，也将小船往池塘挨着的方向划。 “我唱的这么好啊，引来你们几个偷听的小贼啊。” 池塘前面的小船上俏生生站着一个身穿绿色衣裙的少女，正是董芳，后面摇船的少年，就是董平乐。 董平安比董平乐小一岁，比董芳大了一岁，他叫声“平乐哥”。 董如意和董平康却比他们都小，两人唤了声，“平乐哥，芳子姐。” 然后董平康不服气道，“芳子姐唱的好听，哥哥唱的也好听，哥哥也唱一个。” 董平安摸摸弟弟的头，有这个显摆鬼在，他想藏绌都不行。 董如意来了兴致，哇，这是斗歌来着，现场直播啊，可惜没有瓜子。 采莲一直以来是江南的旧俗，古往今来不知留下了多少的诗词。又让多少的王孙自可留。 只是很少听哥哥唱歌，能比的过吗？待一开唱，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声音清越而游长，犹如感觉到微风吹过，前面荷叶翩翩起舞，还有白鹭在水中嬉戏，就好像前面传来少男少女的欢声笑语。 她看着自己的哥哥，一下子痴了，平时一直憨厚的哥哥，踏实肯干的哥哥，从来没有见过自信飞扬，带着光芒一般。 嗳，这么好的哥哥，以后也不知道便宜谁了。 “哇，芳子你输了。”董平乐在一旁拆着妹妹的台。 “我就知道哥哥厉害的。”董平康高兴的像个猴一样，蹦跳着。 船身跟着摇摆着，董平安连忙拉住作怪的人。 董平康不好意思地吐着舌头。 “如意呢，轮到你了。”芳子笑嘻嘻道。 战火烧到她身上，董如意连连摆手。开玩笑吧，这种歌曲她又哪里会唱，唱唱流行歌曲还差不多。 “姐姐以前不是最喜欢唱吗？虽然没有哥哥唱的好。嘻嘻。”董平康眨巴着他的眼睛。 “哥哥都唱的这么好了，我再唱不是自找打脸吗？”董如意应道，又忙转移话题，“芳子姐，你们采了多少莲子？” “我们还没有来采多久呢，才这么一点。”说着将他们的小船露出来给他们看。 小船不大，只堆满了船底。 “你看看我们的，是不是很多啊，明天我们准备去镇上卖呢，”董平康显摆着，像骄傲的小孔雀。 “你们要不要一起去啊？”董如意邀请着，大伯母一家人都不错。 “好啊，我们明天也去，一起。 ”对方应声。 然后又相互进入了荷叶中继续采着，这次又采了些荷叶，打算明天试试水。 晚上做饭的时候，董如意用辣椒炒了茭白，又炒了一个通菜，家里的人都是无辣不欢的，每天没有辣椒都吃不下饭，所以炒青菜都要放辣椒。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朝代，竟然有辣椒。 又用荷叶洗干净后，将杂粮米饭加上切碎的鱼干，和调料拌匀，在锅里蒸熟。 将饭乘出来的时候，大家的鼻子都吸了吸。 “如意，你做的什么菜，这么香？咦，这不是荷叶吗？”董板山鼻子感觉一下子饿了。 董平康连忙摸出筷子，吃了一口嚼一嚼，眼睛马上亮了，又大口吃起来，嘴里还口齿不清着，“好吃，好吃。” 刘氏啧啧称奇，就加了荷叶饭就好吃了这么多。 董平安呵呵笑着，吃了一口，对着董如意说，“妹妹真厉害。” 第19章临水镇叫卖 一条泥土路上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走近了，却发现七八个年轻男女举着火把，挑着担子。 正是昨日约好的董如意兄妹和董芳兄妹还有些村民，镇上离村里的路程将近半个时辰，然而挑着沉重的胆子要多上一两刻钟。 天上的星星还在眨着大眼睛，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凉气，此时是世间最安静的时刻。大家都说着话打发着时间。 “如意，你是不知道啊，现在你们分家了，你婶子也不做饭，每天都是你祖母做一家人的饭呢。” 董芳为董如意家受到的待遇打抱不平，听到这样的好消息，拉着她爆料。 “祖母做饭？不会吧？”董如意被这消息一下砸到没反应过来。 她们家离村子比较远，再加上跟二房的关僵了，也没有上门，还不知道这些情况。 “是啊，你婶子也不帮你祖母洗衣服，都是她自己去河里洗的，真是可怜。” 另外一个同村的女孩子挨过来，忍不住插嘴。名叫董玉米，人如其名，圆润的像玉米棒样。 “那我二叔，就不管吗？” “你二叔从祠堂罚跪了一天后，又出门了，谁来管？” “平安，都是你家没人性，你父母连自己祖母都不养，简直畜生道不如。”其中一个少年发出尖锐叫骂声。 “墩子，你干嘛？发什么神经！”董芳像女侠一样护着董平安兄妹。 董平安感动着这个不是嫡亲堂妹的维护，“墩子，分家的时候，我家就说过要养着祖母的，是祖母没答应。” “墩子，你不要听你奶奶乱说。” 董如意上次在祖母那就看到墩子奶奶，几个人说着不尽不实的话。 “我奶奶可是在你奶奶家亲眼所见的跟，平安，是男子汉就承认自己的错。” “墩子，回去我就找祖母去，跟她说会养她。有本事你就去做个见证”。董平安不想听到别人说他父母的坏话，明明他父母那么好，还总有人跟他们过不去。 墩子轻哼一声也没说话。 几人闹着别扭到了镇上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抬头望去，上面写着翻译的临水镇，集上已经人声鼎沸，各种叫卖声，还价声，斥骂声，几人好不容易各自找到了好位置。 “这么早，就这么多人，我还以为大家都没有我们早呢。”董如意放下篮子道。 董平乐是经常来赶集的，对这已经见怪不怪，“来的早才有位置，到后面的人位置都找不到的。再加上都快收割了，大家都趁这个时间出来卖点菜，买点东西。” 几人都摆出了要卖的东西，董芳几兄妹已经开始熟练地喊起，“莲子哦，新鲜的莲子哦。”不一会儿就迎来了不少的客人。 董平安兄妹俩两人看着有些羡慕，平时都是不爱言辞的人，家里也就刘氏和六岁的董平康爱说，她大姐也是口齿伶俐的。 最终张张口，怎么也说不出来。眼光望着周围走过的人，希望他们停下脚步。 董如意以前也从来没有卖过东西，不会开口。 女侠董芳卖完一波客人后，看到堂弟他们的窘境，走了过来。“平安，来我教你吧，学着我喊。” “卖莲子哦，”董平安想着自己是大哥，应该他开口，结果说不出的话比平时还小。 “对，就这样，多喊几次，就会了。”董芳笑着鼓励道，又拿起筐里是茭白递给他，用眼神示意。 “卖茭白哦，又白又大哦” “卖茭白哦，又白又大哦” 董平安喊着喊着就有些感觉了，声音也大了。 董芳听了点点头，去了自己摊上。 “这个怎么卖的？” 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看到这菜后，走过来问。 “三文钱一斤”董如意连忙应道。 男子在市场逛了一圈，也就这家看着好些。 他做为府里外府管事，负责采购，自有自己的看人标准。看他们一点不像偷奸耍滑的人，想起府今天请客，需要的量大，全都买下了。 喜的董平安连忙称了，有三十多斤，九十分到手了。 “这位大哥，要不要看看莲子呢。”董如意看到这是大主顾，忙推销起来。 那男子看了看另一筐的莲蓬，沉吟起来，老爷交代了就要咱临水镇的特色食物。 董如意一看有戏，得好好好拉住这个客人。“大哥，这个夏天吃莲子好，能清热降火。还能够降心火、清心安神的，不光如此，如果你家里有老人的话，那更要多吃， 而且睡眠不好还能够帮助促进睡眠。” 董如意讲的起性，没有发现自己对于专业技术的东西讲的头头是道。 男子想起府里好不容易请回来的客人，可不是有些年纪，说不定买回去，老爷还会有赏。 这么一想，又让她们都买下了，莲子不到二十斤。 拿好东西让后面的小厮放到后面的马车上。 董芳在旁边看到，不由张大了嘴巴，拍着董如意的肩膀，“没有看出来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么厉害啊。” 董如意笑了笑，东西卖出去了一身轻松，“这还不是要多谢芳子姐姐，教哥哥。我请大家吃包子。” “好啊，都好久没有吃过包子了，”董芳一脸等着让她出钱的模样，等到真看到跑向包子铺的身影，连忙大叫，“噯，回来啊，我开玩笑的。” 董如意抱着八个包子回来，一人分了两个。 董平乐抱着油纸包着的包子，恨恨咬了一口，对着董平安不怀好意的笑道，“如意乱花钱，你不管管？” “妹妹喜欢吃，她不买我也会买的。” 董平乐看着他这么宠着妹妹，真是无可奈何。 董芳却上去前对着他哥哥踢了一脚，“没真没良心，如意给你包子吃还说她，不要脸，而且这包子是买给我的，给我。” “不给，不给。”董平乐大口的吃下一个，又对自家妹子毒舌道，“你也粗鲁，是嫁不出去的。 董如意看着哥哥抿嘴笑了笑，这才是兄妹感情，岁月静好。 觉得今天没看黄历运气也真好，将菜都卖了出去，跟董芳两兄妹说好回去集合的地点。 Ps:想起小时候读书就是这个时间点要出门了，黑漆漆的，还要经过一块坟地，吓死宝宝了。 第20章掌柜的搞事情 自古江南富庶，临水镇虽然是个小镇，但这里交通便利，连通南北的运河就经过这里，码头停靠的地方更是繁华，来往的客商络绎不绝，也是临水镇名字的由来。 街道上人来人往，各种店铺林立，光药铺就有两个。 “如意，药铺会收荷叶吗？”临到此时，董平安有些担忧。 ”哥哥，相信我，会的。”董如意再次打起包票。 两人问清楚镇上的药铺，先去了最近的百草阁，然而可能今天真的没有看好黄历。 百草阁位于街道的中心，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CBD所在区。 从外面龙飞凤舞的百草阁的牌子，到里面精致的摆设，一看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 走到里面有一个学徒正在给客人抓药，也没有看到大夫，估计在里面。 董如意跟那学徒说了找掌柜的，那学徒撇了她一眼，两眼一翻，“你以自己是谁啊？你想见掌柜的就见。” 她一愣，书上不是说要找掌柜的吗？然后他们听了欣喜若狂，就买下了。 哎，这些人都不按常理出牌。她得改变套路。 “呃，那麻烦这位大哥，我们想卖荷叶，请问谁收呢？”说完扬扬手中装着荷叶的篮子，再次说明自己的来意。 “哇，想钱想疯了，连荷叶也拿来卖，去，去，去，别打扰我们做生意。” 药店学徒开始还以为有啥好东西呢，店里的货本来有固定的来源，但也有些人采到名贵的药材，如人参什么的，像他们的穿着估计也是缺钱的。 现在一听这是烂大街的荷叶，以为来打趣他呢。江南什么多啊？水多，荷叶多啊。 “这位大哥，好歹你看看，说不定就要了呢。” 董如意一听这态度赶紧服软，说好话，没办法形势逼人强。 “不需要，你赶紧走，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那学徒一脸不耐烦就要赶人。 “大哥，你找大夫，或掌柜的看看，说不定就认出这是一味好药呢。” 董如意看着只有这个跑堂的学徒，就想引起这里大夫什么的注意。 “大家快来听听，多稀罕，把荷叶当药卖哦。”药店学徒耻笑了出来，气这小姑娘挡着他做生意，还不依不饶啦。 旁边等着看病抓药的人，哄堂大笑，有位大爷还语重心长来劝，“小姑娘，回去吧这荷叶不能吃的，实在饿了，山上也有野菜。” 董如意险些吐口老血，无知真可怕，把珍珠当鱼目。 还要再说，脸涨的通红的董平安连忙上前拉着她的手，“妹妹，没事，他看不上是他损失，我们走吧。” “不是，哥，怎么能这么算了。”董如意还想再努力一把。 “可他们也不相信这荷叶是好东西啊，连试一试的机会都不给我们。” 董平安不忍心妹妹失望的表情。答应去了另外的一个德济堂，都以失败告终，一样的口吻。 董如意刚刚打包票时态度有多坚定，此时被打脸就有多响。 董如意不信邪，又去了饭馆准备卖菜谱，临水镇啥多啊？鱼多，藕多啊，卖几个做鱼的菜谱应该可以。 见到了站在柜台后面打算盘的掌柜，连忙笑着说明来意。 那掌柜上下打量她一番，“哟，就这样的菜谱，你也想卖给我们。” 正想赶他们走，心里又存着让你们这乡巴佬见识见识他们的美食，叫来一个小二，“你带她们看看，什么才叫美食，让她们也开开眼界。” 小二应了一声，将毛巾往肩膀上一搭，带着他们穿过大堂的桌子，让她们看各个桌上的美食。 “客官，你看，谁不说我们家的菜色好，味道好。我们店的厨子可是各个有绝艺的。” 董如意发现走过十来张桌子，店里生意非常好，放在客人桌上的菜，光鱼的作法就有六七种，还有其他的各种菜，看着就让人有食欲，不比现代的差。 小二作为饭馆的一员，与有荣焉，“两位，看到了吧，是我们掌柜的人好，让你们见识一番，哪里需要你们来卖乱七八糟，上不得台面的菜。” 董平安看的目不转睛。董如意是大受打击的从里面出来。 也许历史上很多东西都是存在的， 自古就有家学不外传，经过多少王朝更替，战火洗礼，连家都没有了，这些口口相传的家学最终在历史上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如今这个小镇，这些美食也许将来会淹没在历史的长河，无声无息。 然不管有没有文字记载，它，都在那里。 其实想想也是，好吃是国人五千年的优良传统，比儒家思想的传承还要久远。现在的美食有几样不是从古代传下来的，那些挂着百年老店招牌的店，不都是有个好技术吗？满汉全席不就是古人传下来的。 现代的美食创新在哪？不过中外结合罢了。 董如意突然觉得自己来到这里，没有用武之地。 书上说，要种稻子发家，可这有啊，除非她是袁隆平，会种杂交水稻。可她会吗？会吗！ 书上说，要挖池塘，养鱼种藕。 她都快要哭了，这里是鱼米之乡，这些都是标配啊。 书上说，致富要靠打猎，可她小胳膊小腿，还是算了。 哎，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 “妹妹，没事啊，反正我们今天已经把菜卖出去了，这个荷叶大家不识货，我们就自己吃了。”董平安看着妹妹伤心的样子，忍不住劝道。 “可是为什么啊？那些菜谱不需要，可荷叶没人用过，应该有人要的？” “她们没有妹妹聪明啊。”宠家人的董平安一本正经道。 董如意噗哧一笑，又站了起来，眼神坚定。 对啊，她董如意不善言辞，但有颗坚韧的心，坚持到底的决心。 记得前世为了学好那些代码，为了练手速，常常练的废寝忘食，被老师赶回去休息。 她现在也有当年的锐气。 如今她也不能被困难打倒，只要有一线希望功夫不负有心人啊，终于在一家天然居的茶楼同意试试。 第21章荷叶茶 时人都爱喝茶，听戏。 文人学子爱经谈。 临水镇的茶馆应运而生。 陈掌柜的茶楼就开在这邻江边，两层的阁楼，楼下摆着七八张留仙桌，玄关处是一排青竹，格外的清雅。 楼上是包间，一个个木质推拉门，雕花设计，可以看出主人的品味。坐在窗前就能看到这滔滔江水。 董如意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想这滚滚东逝水，淘尽了多少风流人物。 “掌柜的，请喝茶。”她将用荷叶泡好的茶，取了一杯给陈掌柜。 陈掌柜在茶水泡开时就闻到了一股清香，淡雅清新。 虽然对方小姑娘泡茶的手法差强人意，但看看起来效果还是不错。 他的店开了快一年了，在这众多茶楼里，生意一直不温不火的，所以听到这姑娘的话后，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也许也是他文人的毛病着，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定位。看到这小姑娘是有眼缘吧。 他道了声“谢谢，然后做了个谢茶礼，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眉头一下舒展开了，不管从色泽上，还是味道上，都是不输于其他的名茶，而且还香味浓郁。 董如意这时候才仔细地打量对方，这是很年轻的掌柜，身穿月白色的锦服，头带纶巾，剑眉星目。 不像个掌柜，倒像个文人。 “不错我要了，说个价格吧。”陈掌柜直接爽快道。 “一百文一斤。”董如意想了很久定下这个价格。 董平安在旁边听到吓了一跳，轻轻拉了拉妹妹的衣角。 董如意知道哥哥的意思，冲他微微摇头。 陈掌柜也没有管两人的小动作，“太贵了。” 临水镇的荷叶到处都是，他没有必要出这么高的价格。 董如意却知道这个价格定的是有些高，却也合理，也知道陈掌柜也看到了其中的价值。 “陈掌柜，要知道它贵，有它贵的价值。荷叶茶具有清心火、平肝火、泻脾火、降肺火以及清热养神、降压利尿、敛液止汗、止血固精等功效。” 她看着对方不动声色的表情，又问道：“不知掌柜店里的茶叶都是一个价吗？” 看到对方摇摇头，又问道：“那店里的茶叶可有低于一百文？” 待对方又继续摇头，她才微微一笑，“茶叶分上品，中品，下品，而荷叶茶也分等级，我的就是上品茶。 陈掌柜，我的荷叶茶可不逊色于你的上品茶啊。” 陈掌柜点点头，“姑娘言之有理，那不知姑娘的荷叶能一直保持这种品质吗？” 董如意有些激动啊，这是想跟她长期合作的节奏吗？ 面上却无表情道：“这个掌柜的可以放心，我家住莲花村，如果有问题，可以随时找我。我包退货。” 给了对方一个定心丸，当然不是让她退货，而是让他早点下决定。 “是的，也可以找我。”董平安在旁边保证道。 陈掌柜嘴角上扬，突然发现对面小姑娘挺可爱的。“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一直观察着他的董如意却有些呆了，笑起来真好看，更不像个掌柜了。听到问她称呼时，连忙回应。 “好，董姑娘，就这么定了。”董如意心想如果不合作，难道我姓啥都没资格让你知道。 不过马上被喜悦包围了，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用自己的知识赚到钱啊。 待听到对方主动要求定下长期订购的协议更是高兴，拉着董平安的手笑的两眼放亮。 陈掌柜签下协议后，也不知道自己突然鬼使神差就问了句，“不知姑娘对荷花茶如何推出去有何高见。” 董如意歪头想了想，“这荷叶嘛，可利用的东西就更多了。到时侯掌柜邀上一些学子，一边咏莲，一边品着荷叶茶。。。” 陈掌柜突然一拍手掌，站了起来，“妙啊，这主意妙啊。”打断了董如意的话。 “好，就这个价格，看姑娘见识不凡啊。”陈掌柜看着对方小小的年纪，就有此等见识，不由赞道。 董如意：… 你想多了，我只是网络上见多了而已。 陈掌柜想到了以后的茶馆的未来，又冷静下来，“董姑娘，要知道这荷叶可不是只有我一家所有。只要我这一推出来，为大家喜爱。镇上其他的茶馆也会跟风的。” “这个你可以放心，如果没有准确的采摘时间，好的加工方法，那么味道上口感上，就会差些。” 董如意又教了几种使茶叶口味更加好的方法，并教了泡荷叶茶的注意事项。 拿着钱袋，一直跟在董如意旁边的董平安有些失神，原来这荷叶真的能卖钱啊。 董如意也为自己获的第一桶金感到高兴，走到家时脚都有些飘。 兄妹两人到集合的地方时，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 “来了，来了，”翘首以盼的众人看到他们后，也不知道谁喊了句。 墩子看到两人姗姗来迟，脸拉的老长，一脸的不耐烦，“你们两个搞什么，这么久？” “你不想等可以先回去啊。”玉米却对着自己朋友很是友好，听到墩子的话，马上打抱不平。 墩子想了下玉米家的七个哥哥，想想自己会痛扁的模样，就乖乖地闭上嘴。 里面年龄最大的董平乐发扬兄长的优点，关切地问起他们两人去了这么久的目的。“你们不是去卖荷叶吗？卖出去了吗？” 两兄妹点点头。 “荷叶真的卖出去了！”大家一阵惊讶，来的时候大家还猜疑呢，这荷叶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卖的。 “谁会要啊，听他们瞎说。”墩子不屑地看着她们。 董芳当然也希望看到堂妹一家能过一点，现在刚刚分家，什么也没有，房子什么都要建，这个时候多一个进项多好。 看了看如意早上提的篮子，“怎么会没有卖出去，你看装荷叶的篮子都是空的。” 墩子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谁知道是不是怕我们笑话他们，就把它扔了。” 哼，装的自己多厉害似的，没有人要的荷叶，要卖也是被我卖出去。 大家听了也觉得有理，估计是两人怕回来大家笑他们而伤心，就真的丢了，装着卖了出去。于是大家就转换了其他话题。 第22章小小松毛虫太惊恐 两人回到家里，却看到有客人，是虎子娘和虎子。 此刻虎子跟平康两人正坐在最终屋檐下玩土，衣服在到处都是土的痕迹，两人也不嫌脏。 董如意看两人也没有发现他们回来了，就对着门外大喊着，“有好吃的喽，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要吃喽，没有人吃我自己吃喔。” 屋檐下的两人听到后，眼前一亮，一屁股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我要吃，我要吃。”，“我也要吃。” 屋内的几人看到后都笑了起来，董如意拿出三个包子出来。 估计错误，只有三个包子，而现在有四个人。 “我不吃，你们吃吧，”虎子娘摆摆手，哪里还看不出来，人家本来是给家里一人一个的。 “没事，吃吧，孩子们买回来，就是吃的。”刘氏劝道，劝了几次对面还不愿，就分了各一半。虎子娘这才接过吃了。 坐了一会儿两人就告辞了，要回去做午饭了。 等她走后刘氏告诉她是过来送菜的，也是拍他们一家菜地少了不够吃。董如意点点头明白母亲的意思。 这天中午如意就在要进家门时看到面前的情景，真的想要飘起来。 “啊”一声的惊起门前的飞鸟。 “妹妹，怎么啦？怎么啦？”董平安刚放下肩膀上的担子，听到他妹妹的惊叫，急的要命，嘴巴干的水都没想到喝。 “啊，有虫子！” 董如意双手发抖，指着前面一排排黑中带黄的虫子，毛绒绒的，一拱一拱的向墙角爬去。 就像植物大战僵尸，那一排排的僵尸来袭。 “别怕，别怕，这是松毛虫，你忘了，长在松树上的。” 董平安还以为是什么，看到这虫子心才放下来。 董如意望着后山那如云海般的松树，一棵棵，高大笔直，上面青绿的松针。那得有多少松毛虫啊，如果爬到家里，爬到床上，啊，她光想想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种长的恐怖、毛绒绒、还软趴趴的虫子太吓人拉。 谁来救救她，心中狂叫，“妈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说好的青山绿水，说好的早起闻啼鸟，说好的暮看云起云舒呢？为什么是这种画风？为什么？ 董平安连忙将附近的那些虫子踩了，那些虫子在脚下变成绿绿的汁液，喷了出来，更加的恶心。 她腿抖的更厉害了。 董板山正在屋后砍柴围菜园子，这些一大片，开垦出来得花些功夫，还好灌木丛砍出来晒干了又能当柴烧。这时听到叫声赶忙跑来，“怎么啦，怎么啦？” 董如意又手指了指那些虫子。 “哈哈，女啊，你怕这些虫子啊，没事没事。” 董板山也上去踩了两脚。 “爹，它不会咬人吗？”董如意看着脚下，生怕那虫子爬到她脚上。 “不咬人，就是它身边的毛会刺人，有点红，有的痒。” “还会红痒？”如意感到了森森的恶意。 董板山见女儿实在怕的厉害，去屋中拿些了个袋子出来，细细地将整个屋子周围撒了一圈。 董如意看着这白白地一圈，问起来，“这是什么？” 董板山裂开嘴笑了，“这是石灰，好了，不用担心了，撒过石灰的地方，虫子都不会爬了。” 虫子怕石灰，就像妖怪怕孙悟空用金箍棒画的那个圈吗？董如意这才好受些。 住在远离村子的地方，虽然清静了，可是离山也近了，离这些虫子也近了。它们不能对你有什么伤害，可也能恶心死你。 这时在屋后玩耍的董平康抓着右手哭着跑回来。头上还粘着草芥，整个人哭的像个小花猫似的。 董板山抓起她的手一看，上面红红的、肿了一大块，“你这是被毛刺虫咬了。” 说着吐了一大口水在红肿上，揉了几下。 董平安看到后，去了刚刚董平康玩耍的地方，抓了把叶子回来，放在嘴巴里嚼了几下就敷在伤口上。 董平康马上感到很清凉，“哥，好多了，凉凉的。”又跑去玩土了。 董板山见没有事，也去忙他的菜园子。 董如意觉得奇怪，什么草药，见效这么快，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 董平安回家喝了水回道，“这种虫子全身都带刺，刺上都有毒。平时都躲在叶子上，你只要挨着那叶子，就会刺的你痛的要命。这种虫子旁边都有可解毒的叶子，你把它嚼碎了敷在上面，很快就能消痛消肿的。” “那这不就像蛇旁边都有解毒草药一样？” 董平安拿着柴刀，带着董如意往屋后走，跟着一起围菜园子。 “是啊，其实山上有很多虫子被咬了，旁边都有解药，每种虫子都有自己的克星，我带你去认识下，以后遇到了也能处理。” 他指着其中一种叶子青绿，而树枝发红的树说，“这是毒漆树，你不要去碰它，如果要砍它也不要挨着皮肤。” 董如意看看觉得这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树叶挨到皮肤，就让人全身起红疹，先是小红疹，然后变成了小水泡，小水泡汇集成了大水泡，大水泡逐渐变成脓包，然后脓包溃烂。” 董如意听得大惊失色，忙退的远远的。 董平安两手拿着刀走近就要砍，她赶忙上前拉，“你不要命，明知道还过去。” “在家门口，就是怕碰着了，更要砍掉，没事的，我不接触到就没事的。”说完他与那棵树侧着身子，边砍嘴里还念念有词：“你是七，我是八。一刀劈开，七八节。” 董如意见树砍倒在地上，被勾到一边，“那要是不小心挨着了这么办？” “这个找大夫吃药都没有用，要找一种叫舅漆的树木，用树枝和叶子烧开水，然后沐浴几天，就能消下去。” “就这么简单。”董如意听的惊奇。果然不管动物和人都有大自然的相处之道，小虫子为了保护自己有着丑陋的外面和带刺的毒针。 植物为了保护自己，也能分泌让人过敏的汁液。 这些常在山中生存的人，也总结了各种应对的宝贵经验流传下来。 她又接连认识了几种虫子和树，前面却传来刘氏的喊声，“快回家啊，如花来了。 Ps:小时候去山上过敏了，抹药膏打点滴都没好，外公去山上采了叶子回来煮水洗澡，很快就好了。 第23章如花回家 董如意到家的时候，正看到门口的屋檐下站着一个姑娘，身穿粗布衣，头上插着个桃木簪，手里还提着二条鱼。 “娘，这鱼赶紧把把它放到水里，不要坏了。” 董如花看到自家的兄弟姐妹们，把鱼递给了母亲。 刘氏接过拿到屋里，旁边董平康已经张开双手如小炮弹一样冲过去，“大姐，我好想你啊。” 董如花快步上前，双手打开一把抱住，“啊呀，调皮鬼，又重了，姐姐都抱不住了。” 董平康一下扭捏起来，脸上还有少年的红，“哪里有啊，我现在都不调皮了，很乖的。” 家人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董板山将大家都迎进屋里。 董平安眼睛亮亮的，对着自家姐姐扬起了灿烂的笑容，问了声好。董如花连连应了，又见到如意没有像往常一样黏着她，奇怪地问道，“妹妹，怎么不爱话了，以前见到我跟平康一样爱说呢？” 还没等董如意开口，董平安就在一旁笑道，“姐，如意现在可能干了，你知道吗？昨天我们去镇上卖菜，不仅把菜卖完了，而且还卖了荷叶呢，昨天差不多得了快一两银子了。” “卖荷叶？”董如花不解。 董平安看姐姐感兴趣，眉飞色舞地说起昨天在镇上的情景。“谁都以为这荷叶是不值钱的，一直来都烂在池塘里。谁知道被如意卖出去了，还卖了15文一斤呢，以后家里就有个进项了。” 董如花看着以前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小跟班，以前看着还是小小的一团，从小还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地带大的，不想也长大了。 上前拍着她的肩膀，“不错啊，我家如意越来越能干了。” 董如意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姐姐，双手已布满茧子，上面还有些小伤口。 这是一个吃了苦头的女人。不由关心起她的婚姻情况。“姐姐，你在他家过的好不好？” 屋里其他人听到这话后都看了过来，董如花已经嫁过去半年，这半年都没有回来过，按说路程也不远，离莲花村一个多时辰的路。 董如花想起了家里难缠的婆婆，妯娌间的不对付，还有待嫁的小姑子，可这些事家里也插不上手，又何必让他们担心你。脸上露出了笑容，“挺好的。” 刘氏虽然看见女儿的笑了，但眼神里看不到欢喜。“那女婿呢，他人怎么样？” 这个女婿当时是自己千挑万选的，自己的亲爹做的媒。 “姐夫人不错。”董如花这次嘴角带了一丝微笑。 董平安看不到姐姐受委屈，“姐，如果你有什么事，就跟我们说，弟弟给你出头。”说完还拍拍自己的胸膛。 董如花应了声“嗳”，转身擦了擦眼角。 想到这次好不容易跟婆家求来的回家机会，也是在村里听到的传言，虽然她嫁的李家圩离莲花村有段路程，但乡野之地这些八卦传的最快了。 抬头问起刘氏，“娘，我听说咱们家跟二房分家了，这怎么回事啊？” 刘氏拿着凳子，坐在大女儿旁边。这个女儿跟着自己受了最多的苦，以前有事的时候总是跟她说。 就将董板根如何卖平康，她如何相救讲了一遍，董如意将母亲昏迷后分家前前后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董如花听得眉毛都立起来，他们大房一家和二房一家的差别，一个是朱门救肉臭，一个是路有冻死骨。 二房对大房已经够过分了，还要无下线地挑战极限，破口骂道：“这是良心都被狗吃了，有这样做叔叔的人，我现在就去问问他。” 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坐的凳子因受力东摇西晃快要倒了。一直以来她的脾气都家里都有些不像，风风火火的，有人说倒是有些像大姑姑。 刘氏用手去拉，不想拉到受伤的手臂，“啊哟”的一声，成功住止住了董如花的步伐，吓得忙拉着她的手说：“娘，你手怎么样？你别着急我不去还不成吗？” 刘氏顺势重新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是个出嫁女，娘家的事，你现在也不要插手，心里有数就可以了。” “我都晓得了，怎么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董如花因气愤，而胸口一起一伏的。 董如意上前扶稳快要倒下的凳子，然后又玩起了自己的手指头。 董板山羞愧又无奈道，“是啊，你去也没有用，我弟弟都不在家，到时候你奶奶看到你了，说不定又要问你要钱。” 想到自己娘做出来的事，他又羞愧地低下了头。 “这么说他家还有理了？！”董如花整个就是王熙凤附体，两眼冒火。 董平安怕姐姐生气，从小他们几个孩子受气，都是姐姐带着他们去讨回公道。这时连忙去端了一碗水来请姐姐喝。 董如花本来也有些渴了，再加上说了这么多话，接过了水喝了几口。心情也平静许多。 董板山本来想说话，被刘氏接口，他默默闭上嘴，“他一家做什么都是有理的，何况你奶奶跟他们一起住更有理。” 董如花不解，一般父母在不分家，有些分家了，也是跟长子住，家业也大部分传给长子家，“这又是怎么回事？奶奶怎么跟二房一起住？” 她自小就知道叔叔是不吃亏的主，哪有分家他还会养老人的奇怪事。 就是轮到叔叔家养，他也不会养的啊。 “你以为他养你奶奶吃亏了？他是大赚了。不仅多得了那么多财产，而且奶奶在家能干着呢。二房的饭菜都是奶奶做的。”董如意将昨天听到的八卦说了出来。 刘氏想到这一点也气，想用手拍桌子，许想到手受伤又放下了。 “就是啊，他小儿子一家人就香一点，非要跟他们一起住。村里不知道有多少闲言碎语，还好我们住在村后面听不到。” 又看向董平安，“你弟弟昨天还去找她了，你问你弟弟。” 受到家人关注的董平安，连忙说起昨天的因果：“姐，奶奶不是在村里说我们家不养她吗？然后昨天墩子也这么说，我昨天下午就去去前屋了，跟奶奶说我们大房养她。” 第24章朱氏的苦诉 董平安看向他姐姐，这个不比他大多少，却带着他长大的姐姐，眉毛微微下垂，眼睛有些微红， “奶奶骂我，说我们一家人都没有良心，不管二房一家人，也看不得二房好，明着是想说养她，其实是想把房子要回去。把二叔一家赶出去。” 他也实在搞不懂她老人家的想法，有好日子不过，非得在二房为他们洗衣做饭。 昨天在二房看到婶子在一旁大口地吃菜，祖母做完饭，又是喂猪，又是喂那个他宝贝的孙子。 这是把以前她们大房的活都揽下来了，他也不好意思说赵氏不好的话。 家人再次听完董平安的话，虽然他说的不偏不倚，没有带什么个人情感在里面，可大家再次听到还是义愤填膺。 刘氏恨不得咬碎一口牙，“如花，你听听，这是什么话啊，从来都把我们的好心当驴肝肺。” 董板山坐在凳子上羞愧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昨天有幸一起参与的董平康也忍不住插嘴道，“哥哥明明为祖母好，她还问哥哥要钱呢？” 董如花皱了皱好看的眉头，迟疑地问道，“分家时有说给赡养费吗？ “就是要了，每年五两银子，村里的里正和族老们都在场，还写到了分家文书里。”董如意怕姐姐发现自己的异常，准备多说话，补充了一句。 “要这么多？既然已经给赡养费，为什么还要问呢？”董如花听得差点跳了起来，眉毛一下子竖立，又快又急地问道。 她是知道家里以前的收入一年不到二十两，现在分家了田地更少，收入也更少了。 刘氏眼圈发红，不由得拿起袖子，沾了沾浊泪。眼泪还是止不住地从她眼眶里涌出来。 “就是啊。所以叫你也不要过去，去了就要钱吗。” 董如花面色沉了沉，看到母亲流泪又赶紧去擦。待她心情平复了，才右手擦了擦额头，她要撸撸头绪。 眼睛望向前方的屋外，火热的太阳底下那松叶都要冒烟，微收着身子。眼神慢慢放空，想起了小时候的一幕幕。 待回过神来，看向屋里的几个弟弟妹妹满含微笑地看着她。而他们的面色也比之前在老屋饱满了一些。 转过头对着刘氏语气坚定地安慰道：“娘，我觉得奶奶不要我们住，这反倒是一件好事。你看这些天，你们不在一起住，一家人是不是住的还自在一点?“ 刘氏蹙眉想了想，是这么回事，就点点头，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 “你们说我为什么天天还要做饭啊？” 众人口中的祖母此刻坐在堂屋里，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对着一干老姐妹哭诉着。 她前面坐着村里的三个妇人，大家围着一圈说着话。 “你们以为我想啊，可是我不做饭，怎么好意思在这里住下去啊，天啊天真不晓得我作了什么孽啊，要这样对我。” 朱氏说到激动之处，眼泪刷地一下落了下来，双手锤打着自己的胸口。 在一旁的老姐妹哪里看得她如此的自虐伤身，伸出如鸡皮般皱褶的手来拉住朱氏锤胸的手。 坐在对面一个将近六旬的妇人，发色乌黑，只有少许的白发，她拉着朱氏语重心长地劝道：“老姐姐，想开点，儿孙大了不由娘。” 坐在朱氏左边的墩子奶奶却不同意，打断了她的话，“话可不是这么说，你家里几个儿子孝顺，孙子已经是秀才了，你当然不用愁。可每家的情况能一样吗？” 然后又转头直直地看着朱氏，“老姐姐，你家板根不是说会养你吗？” 朱氏抹想想小儿子现在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可爱玩的心还是没有收起来，养着妻儿都是问题。而那个不喜欢的儿子却越来越好。 难道自己这些年的宠爱真的错了，想到这里更是伤心欲绝，眼泪再次像断线的雨，““你们是不晓得我的苦啊，我现在有什么办法啊，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不养我，把我丢给小儿子养。板根从小就孝顺我，他看不到我难过会养我。 说句实话，我们都是一骨头了，趁现在还有点力气不多做点，等到动不了，儿子看不上。那才要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一众老太太心下骇然，语气不由有些尖利，“不会吧，到老了就不养，到哪里都说过去，我们村还没有这样的事。里正不会放任这种事情不管的。” 朱氏嘴里轻轻哼了一声，想到这个心里就跟更气了。“我说了不想分家，还不是把这个好好的家分了，所以说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啊！” 坐在右边的大毛奶奶想着自己的小儿子一家最近也有些不顺，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同仇敌忾地大骂道：“都是没良心的，我家里不是啊，当年多好的人，现在良心都被狗吃了，也没有见村里的狗变多啊”。 墩子奶奶对大毛奶奶却有些嗤之以鼻，那样的做派，那样的也是活该。这时却不理会她，继续附和着朱氏的话。 “是啊，我还一直以为板山是个好的，现在变成这样，以前几乖的一个孩子。” 朱氏听到有人赞同，眼里更是冒火，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都是刘氏这个短命鬼，天天在背后教坏我的儿子，现在才会变成这个，几个孩子没有一个好的，都学的刘氏一个样。” 墩子奶奶平时与朱氏的关系最好，眼珠子转了转，一时没有想到好的法子，只是试探地问道，“要不找里正吧？” “家都分了，你们以为他们会同意啊。我现在这把老骨头能活一天是一天。老头子去的这么早，他是舒服啊，早就躺在棺材里，看不到这些这些不孝的子孙。让我一个老太婆孤零零在家里受苦。”朱氏虽然恨人却不笨。又恨起早去的董老头子，如果没有他救她，她的生活会不会就是另一番情景。 墩子奶奶看不得老姐妹受苦，心想一定得想个法子治治他们。 第25章春雨贵如油，油又贵何许 董如意家开始忙了午饭，鱼的香味喷鼻而来，董平康一直站在灶台前，眼睛都不眨地看着锅里的鱼，不时咽了咽口水。 “小心点，别让油溅到眼睛里。”董如意拿着锅铲将鱼翻个身，拉开了弟弟到一边看着，她也些馋，毕竟很久没有吃过鱼了。 “妹妹，油这么贵，怎么给这么多油？” 董如花看到锅里的油，多的都能飞溅出来，不免为妹妹的浪费皱了皱眉。家里的日子都不好过，还是能省点是一点吧。 董如意的手顿了下。 自从刘氏手受伤后都是她做饭，她已经尽量少给油了。想起刘氏做菜时都是拿着油布在锅里擦一擦，难道像就用油布擦一擦，也不知道这油布卫生不？ 可这里的油太贵，根本就是吃不起，有些人家根本就不炒菜，直接就是煮。 她不由自主地擦了擦额头的汗，非常诚恳地点头认错，“姐，我忘了，下次少给点。” 接着董如意又瞪大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奇怪地问道，“为什么只有猪油，不吃菜油？” 老屋时看到祖母的行径觉得好笑。家里常备几块没有榨油的猪油，祖母出门时就会拿着那油在嘴唇上擦一擦。 看到村里的人就会上前打招呼，“吃饭了没有？”等到对方说吃了并问她，她就笑着说吃了，吃的猪肉。接着又叹息，都吃厌了猪肉，不好吃沾牙齿。 “有啊，有豆油，芝麻油，不过更贵，更加吃不起。” 董如花不假思索地回道，每次去镇上看到那些油，她都要看好一阵子。她也想吃啊，那次把家里仅剩的芝麻去榨了油，装进油瓮时漏在一滴在外面。用手指头沾了点，放到嘴里舔一舔，现在回想起来还回味不已，那叫一个香啊。 董如意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她发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这里是古代不是现代，有各种植物可以榨油，还有各种调和油。 哎，这问题就像没有饭，为什么不吃肉一样。 董平安听到姐姐的话接过话头，心中带着一丝向往和期盼，“要是哪天油没有那么贵就好了，那咱们就可以想吃就吃了。” “你就做梦吧，还想便宜得天天吃上油。”正在编箩筐的董板山泼了通冷水。 “哥，你估计现在还没有醒吧。”董平康笑嘻嘻地泼了第二桶冷水。 “这个有点难以实现。”正在洗菜的董如花泼了第三桶冷水。 董平安被冷水泼的冒冷汗了，自己说错话了，被刘氏的话会救回来了。“平安，别听他们乱说，等你以后有本事了，赞钱了就有油吃了。”这时他忙点头。 董如意却知道这个梦，对后世人来说根本不是个梦。家家户户都能吃上，而且样式齐全，品种繁多。 如果这里也有梦想秀的话，不知哥哥会不会去参加，然后主持人问起他的梦想是什么？哥哥会不会说的梦想是天天有油吃吧。 如果马丁路德参加演讲时，说的我有一个梦想，梦想有一天，莲花村能够有所转变，尽管现在困难重重，但有朝一日，莲花村的老人，年轻人，孩子都能吃上油。 今天，我有一个梦想。 我梦想有一天，幽谷上升，高山下降；坎坷曲折之路成坦途，圣光披露，满照人间。 我怀着这种信念扎根莲花村。有了这个信念，我们将能从绝望之岭劈出一块希望之石。有了这个信念，我们将能把这个国家刺耳的争吵声，改变成为一支洋溢手足之情的优美交响曲。 如果莲花村要成为一个伟大的村子，这个梦想必须实现！ 董如意摇摇自己的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出脑外。 经过这段时间也了解到，现在有红薯，有大豆，有辣椒等，但是没有花生，应该还没有传到这里来，不然有花生榨油多好。 还是不要想了，连忙低头煎鱼。 “我来做吧。”董如花看着妹妹熟练的动作，想着估计她出嫁后妹妹也是经常做饭的。以前没有出嫁前，家里的饭菜经常都是她跟刘氏做的。 她有些心疼妹妹不由自主地，像往常一样想拿过锅铲来。 董如意却不知道她的想法，知道也会内心大喊，我是前世多年练就的。 刘氏在一旁看到两姐妹的互动，脸色慢慢舒展开来，笑盈盈地道，“你是出嫁女，回娘家就是做客，哪里让你做饭的道理啊。” 董板山也在一旁帮衬着。是啊是啊。 董如花她从小就是跟着刘氏吃苦长大的，现在非常勤快。见到不能做饭，就在一旁切菜。 董如意看着姐姐动作飞快，那菜切的又细又均匀，鼻尖还微微冒汗。 听说那家的条件也不是很好，她不想姐姐出嫁后在婆家受苦，也希望能帮到她一些，就试探地问道。 “姐，你家有没有莲塘啊？可以采荷叶去卖。” “是啊，姐，到时候可以卖到天然居去，我们就卖给了他们。”在灶前烧火的董平安怕着手掌，高兴地和道。 董如花眼神暗了暗，想到他家的情况，婆婆独断，自己还没有发言权。就是有赚钱的门路，谁会听她的，于是就摇摇头。 又看到自家的弟弟妹妹关心自己，不由又是欢喜。仍然 吃饭的时候， 董如意夹起一个眼睛给刘氏，不是说吃啥补啥吗？母亲以前经常哭，眼睛不太好就多补补。“娘，这是我给你夹的，多吃点。” 刘氏有些感动，面上却佯装着嗔怪地说道：“娘不爱吃鱼，你们吃。” 董如花有些奇怪的多看了妹妹两眼，这个妹妹以前可是从来不会夹菜的。 董如意接收到姐姐的眼光，咯噔一声，心中哀嚎，不会吧，姐姐你眼睛太利了。 连忙解释：“夹鱼眼睛给娘吃，希望娘像眼珠子一样疼我。” 她可不敢说这吃啥补啥的，估计又会问你咋知道的呢？ 董平康听了正夹鱼的筷子一停，接着眼睛一亮，脸上露出微笑，“娘也给你夹鱼眼珠子，希望你也像眼珠子一样疼我。” 刘氏摸摸他的头，眼含泪珠，直说好。 第26章割稻子喽 董如花走后几天，董如意又送了一次荷叶给陈掌柜的，茶楼里的生意明显比以前好太多了。 一进去天然居，茶香飘逸，茶客们手拿折扇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台上说书人的说话。 只见那说书人身穿蓝色长衫，将两块竹木一敲，发出得的一声。 “话说书生偶涉一兰若，殿宇禅舍，俱不甚弘敞，惟一老僧挂褡其中。见客入，肃衣出迓，导与随喜。殿中塑志公像，两壁画绘精妙，人物如生。东壁画散花天女，内一垂髫者，拈花微笑，樱唇欲动，眼波将流。朱注目久，不觉神摇意夺，恍然凝思；身忽飘飘如驾云雾。。。 台下的茶客听得如痴如醉，恨不得化身这书生与神女夜游。 “恭喜掌柜的，生意兴隆。”董如意见到陈掌柜不由道贺。 陈掌柜心中已笑开了，不过脸上不动行色，对着董如意连连多谢，“这还应多谢你啊，干荷叶送来了吗？” 这些天花了番功夫，约来他的好友和他的朋友，时人多爱莲的高洁，待饮到此茶，皆赞不绝口，镇上的人听闻，尤其是那些爱附庸风雅的人，更是上门要来品尝一二。 茶楼的生意自然就好了。 董如意将这次带过来的荷叶都递给了他，吃起了桌上的点心。这次的待遇就好多了，还有点心免费吃。比上次来镇上被各家店。。。。 呃，好汉不提当年耻。 陈掌柜也表现了他最大的诚意，不仅付足了银两，还多给了她二两的赏银。 让如意高兴不已，家里一年的收入不到二十两，这些天的收入就有快四两。 天气越发热起来，董板山带着大家割稻子去。 片片金黄心欢喜，丰收在即催人急。大片的金黄色稻谷在画家眼里是副丰收的美景，如果有相机一定有人要拍下来。 然而真实的割稻子是件非常幸苦的活，烈日当空，全身汗流的像出水一样。 一路上碰到到村民，大多肩膀挑着箩筐，手持镰刀笑成了一朵花。那些孩子却面露苦色，一副准备上断头台一样。 “板山啊，割稻子啊。”一个准备下田割稻子的汉子带着家人经过，打着招呼道。 董板山正到了地里放下箩筐，听到有人打招呼，马上露出微笑对着对方回应。 那汉子又笑呵呵道：“你家的稻子长的真漂亮。”他的意思就是稻子长的好，大丰收。 董板山听了更开心，两人一顿闲话又各自忙开了。 董如意和家人放下手里的东西，望着面前这块差不多七八分地的稻子。姐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收割大战正式拉开帷幕了。同志们，为了饱肚子，冲啊。 董板山摘了颗金灿灿的稻子放在嘴里咬了一下，发出碰的一声，里面的白色的米粒露了出来。他细细地嚼碎，品味着这股清甜，接着看着的眼前的金黄的稻子，不禁咧嘴笑开花。 董平安弯下腰，双手像飞舞的蝴蝶一样，不停地收割着眼前的稻子，只听得有节奏的“唰唰唰”的声音，不大一会儿就割到了一大片， 董如意拿着镰刀在观看他大哥如何割后，一手拿起镰刀，一手抓住稻禾的根部，用力一割，没割断，又加了把力气，才割断了。割第二把的时候力度就加重了，不想用力过度，让她差点摔了跤，就这样终于慢慢学会了割好稻子。 她又学着董平安的样子割两三篼稻子，用禾衣在禾蔸上扎紧抓在手上，再接着割七八蔸禾，等到手握不住了，就码在身后的田地里。 “姐姐好慢啊，还没有我快。”董平康人小就割几排，待他抬头看到董如意还在他后面，眼睛一下子睁的老大，兴奋的大叫，觉得自己比姐姐能干，比姐姐还像大人了。 董如意听到弟弟的声音，起身一看，也不由羞红脸。自己被大家远远地抛在后面，她父亲割的最快，大哥第二，弟弟虽然割了几排，也是割的非常认真。 “没事没事，应该很久没割生疏了，再割会就熟练了。”董板山面上也有些奇怪，不过作为好父亲的他马上鼓励女儿。 董如意点点头，刚才是技术不熟练，现在已经已经差不多了，挑了挑眉，对着弟大喊道“臭小子，我马上就赶上你。” “来啊，来啦，”董平康看到姐姐对着自己挑衅，马上迎战。还扭扭他的小屁股，不过也怕自己输了，好不容易赢了姐姐一次，希望保持，不禁将速度加快了。 两人你追我赶地收割着稻子，董板山在一旁看到，笑呵呵地道：“慢点，慢点，小心别割到手。” 也许还真的不禁念，随着董平康“啊呀”的声音，大家都目光都投向了他。 只见他抱着手面上带着一丝痛苦地坐在田地里，田地的水早已放干了，烈日下晒的有些发白。 董如意离他最近，最先过去，看到这么大一口子吓了一跳。 董板山走过去看到他的小手上有道伤口，红色的血珠冒了出来，连忙按住。 “爹，一滴血就是三碗饭啊，这滴了多少碗饭啊。”董平康看到流了这么多血，有些心疼地问道。 他平时最是调皮，刘氏看到他身上摔后的伤口，总是会念叨着一滴血三碗饭，让他别总摔了，听多了，他也记住了这句话。 “你抓住它，别让再流血了，不然就少了更多饭了。”董板山看着儿子的伤i口也有些心疼，但是也没有慌张，农家的孩子哪个的手上没有道道伤口，这时让大儿子摁住伤口。 董如意觉得画风不对，他不是应该说爹好疼的话吗？怎么说的是这个，难道弟弟以后还是个吃货不成。 “你别再摇了，再摇就头晕了。”董平康看着弟弟做怪的样子，不由好笑。 董板山在旁边的田埂上寻找了一番，看到要种开小黄花的野草后，毫不犹豫地上去就撸了几把上面的叶子，也没有清洗直接放在口里嚼碎，边嚼边走，等到了董平康的身边已经嚼碎了。他接过大儿子的手，看到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将野草吐在手掌里，然后敷在伤口上面。 另外一只手拉着衣服的下摆，用牙齿一撕，就撕下一条布条绑在伤口上。董平康的食指一下子鼓了一大圈。大蔸 第27章 锄禾日当午 “这是什么草啊？” 董如意一直盯着爹的手，拧了拧眉头，这样就可以了。估计是跟上次一样的草药。转头问了蹲在旁边的董平安：“哥，这是什么草啊？” 经过上次哥哥的教导后，认识了不少常用的草药，看到有不认识的自然要询问一番。 “我们也不知道名字，只知道这种带小黄花的草，敷在镰刀割过的伤口上，恢复的很快。村里的祖祖辈辈的人都这样做的。” 董平安绕了绕头，露出一个羞愧的笑容， 对于不能回答妹妹的问题感到不好意思。 董如意点点头，对于劳动人民的智慧，有时候就得佩服。 董板山包好伤口后，让小儿子坐在田埂上休息一会儿再割，其他人又开始了割稻子的大业。 董平康却是个闲不住的，田地里不仅有稻子，也有虫子和蚂蚱，他用一只手飞快地抓到董如意的面前，眉开眼笑道：“姐姐，你看我这只蚂蚱大不大？” 说着就手舞足蹈起来，并做出抓蚂蚱时那飞扑过去的模样。 董如意看着董平康脸上还沾着一些泥土，估计就是扑在地上抓蚂蚱时沾的，眼睛笑的都快咪成一条缝了，决定逗逗他，就笑道： “好大啊，平康啊，你抓几只，中午做一盘菜。” 董平康撅撅嘴，低声委屈道：“不好吃。” 噢，这小子还真吃过啊。 虽然再累，收获的喜悦也将疲累忘记了。一上午就也才收割了几分地的稻子。 下午的时候，天气越发热了，正是遥盼风来树叶飘，奈何太阳已发飙的时候。 董如意这时真正明白那首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她感觉到手上、脸上都是痒痒的，那是稻子的叶子边缘都是锋利的，上面就像镰刀一样带着齿。划在手上就是一道红印子。如今她的手臂上面是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红印子。 她忍着痒，又感觉脑袋上有个炉子在烤着，嘴巴里呼出来的都是热气，汗拼命地流出来，流出来。她又觉得自己像条被抛在岸上的鱼，头晕脑裂，手脚无力，之后就没有反应了。 再醒了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树阴下面，董平康一脸着急地看着她，待看到她醒了，松了一口气，对着田里喊道，“爹，姐姐醒了”。 过一会儿，董板山腾腾腾地跑过来，满头满脸都是汗，在他黝黑的脸上就像小溪样流下，“如意，感觉好一点没有！” 语气中满是关切。 董如意这才知道她中暑了，倒在了地里。被父亲放到这阴凉处。 她摸摸头，已经感觉好多了，连忙点头。“爹，我没事了。”坐起身就要下地干活。 董板山拿着水壶递给她，“先喝一点水吧，明天把头巾带上，就没那容易热了。” 董如意听到这话，脸红了红，村民下地都会包着头巾，出门的时候大家都戴着，她看着丑怎么也不肯，结果还不是倒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她又啐了自己一口，要风度不要凉快，活该。 董板山继续道：“如意，等下我要打谷子，你来递稻禾吧。” 董如意知道爹是在照顾她，“嗳”的应了声。打谷是一件非常累的活，一天下来累得腰酸背痛，尤其是一双腿更是酸痛能耐。而递稻禾却不累，只需要将割好码在一起的稻禾来回不断地递给父亲就好。 打完谷子，接下来还要把一部分稻草扎起来，只见董平安用几根稻草在稻草堆里大手一挥，一个禾架子就精神抖擞地站在地上，不一会儿他周围就站了不少的禾架子。 董如意试了好久，结果刚扎好就散架了，根本就站不起来。董平安就让她把这些扎好的禾架子散开晒。 她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跑去散了，这些禾架子几天后晒干了，再利用中午或者是晚上的时间把稻草捆回家，收藏起来做柴火也好，做其他的编织都好。 割稻子不愧就是一场战斗，在战斗中有人伤亡，有人晕倒在地，所有的人都是累得腰酸背痛。不过胜利后打扫战场，拿着胜利的果实回家那就是兴奋的。 “平安啊，你过来看看，挑的动不”，正在装谷子的董板山冲着不远处忙碌的董平安大声喊道。接着又唤了董如意。 董平安将担子在肩膀上试了试，然后放下一脸自信地点点头，“爹，我挑的动。” 董如意吓了一跳，心里腹诽：“我的乖乖，这都有一百斤了吧，这么小的孩子就挑这么重的担子，不说压得肩膀痛，稍有不慎还会闪着腰。而且还是处在长身体的过程当中，不会被压矮了吧。 难怪农村娃比城市娃普遍矮一些，这不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腰，这是真真实实地被担子压着。” “如意，这是你的。”董板山接下来的话打断了她的天马行空，苦丧着脸道：”爹，我怎么也有啊？” 心里在不断地哀嚎，她不想变成矮子，对于这个词她深深痛绝着，前世她个子就不高，就业的时候，她鸡立鹤群，她满腹才华别人却看不上。 还有些变态的在招聘条件在明码标注身高，这是森森的歧视，让她心里好苦啊 后来找男朋友的时候，又遇到这样的尴尬，就算貌美如花，别人也看不上，这是她深深地痛啊。 “你这个不重的，你挑的动，要不我再拿出一点出来”。董板山看到女儿一脸的痛苦，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董如意定眼看了看那包谷子，拍拍胸脯，还好虚惊一场，只有三十来斤她还背的动。 董平康就在旁边笑，对着她做鬼脸。她没好气道：“你手再放脸上，就是名副其实的泥猴子了。” 身娇体弱的董如意在第二天又中暑了，光荣地倒在地里，就是包着头巾也没有能挽救她。 董板山在女儿好转过来后，害怕女儿身体受不住再次倒了，将她劝回家中，怎么也不肯让她出来干活了，就是要出来干活是等太阳快西下的时候再干活。 第28章晒谷子很重要 董如意哪里肯，母亲的伤还没有好，现在只能在家里做些简单的活，如果她也不出去。 家里真正劳动力只有两个。她不可能连六岁的董平康都不如吧。她挣扎了一起下地。 第二天董如意还是熬不过家人的相劝，被留在家里晒稻子，昨天割回来的稻子要在太阳底下晒干，不然堆在一起多留两天，就很容易发芽坏了。 住在村后这点好，地广人稀啊，不用担心跟村民们抢晒稻谷的场地。 在草地上放上晒垫，晒垫整体都用竹子制作，中间垫子部分是薄竹片编织而成，两头用长条竹板夹住垫子边缘，再用织绳固定好。平时不用卷起来，竖立依靠在墙边收藏，需要晒谷子、豆子等。 晒稻子的活比较轻松，只要隔段时间去翻一次，让谷子均匀受热。人就不用一直在太阳底下暴晒。 董如意翻完稻谷后，和母亲两人坐在家里，怎么也觉得不好意思。 父子仨在地里忙的热火朝天，母女俩却在家，太不像话了。 刘氏为自己的手受伤了难过，一家人都去割稻子了，而她却不能帮上什么忙，说道，“要不给他们送凉水吧，他们带到地里喝的水估计都晒热了。” 董如意想到凉的，想起昨天在地里的时候，看到旁边有很多的凉粉草。 脑袋一转，笑道：“娘，我们做点凉粉吧，最是解暑。爹他们一定喜欢。” “凉粉？什么凉粉？”刘氏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董如意。 董如意心里一惊，不会吧，这里没有人做过。那她该怎么解释她知道呢？ 记得以前租房的隔壁，就是卖凉粉的，经常去他们吃，也看到他们如何做的。 “我上次在镇上听到有人说起，说田间长的像藤样的是凉粉草，说可以做凉粉，夏天吃了最好，可以解暑。要不我们试试。” 她说完心虚地瞄了瞄母亲的脸色，发现没有异样，才一脸平静。 “真的，还有这种草啊，那我们割点回来试试。” 董如意被兴奋的娘推了出来，等她提了一壶刚从井里打来的水，拿起刀出了门。回头看去，还看到母亲一脸笑呵呵的。 她的脚步更加轻快了，心里在美美地想着，如果这里没有人会做，那她不是可以拿来卖呢。 江南是富庶，可富的永远不可能是老老实实种地的农民，得发展副业。 等她一溜烟地跑到地里，董平康最早发现了，他喊了一声姐姐后，其他人也听到了一起抬头看她。 董板山以为她又要下地里干活，板着脸，严肃道：“如意，你怎么又来了，我们爷几个能干完的，乖，快回家。” 董如意放下手里的水壶，指了指旁边的凉粉草说，傻笑道：“爹，你放心，我割这个草，很快就回去。” 董板山正在想割这个草干嘛，家里现在也没有猪了，也不需要打猪草。又听到女儿说。“中午回去后，有惊喜给到你们。” 董板山也看了看普普通通的草，平时很常见啊，上前一步好奇地问道：“什么惊喜？” “秘密，都说了是惊喜了，就不能现在告诉你。”董如意卖了个关子，笑的见牙不见齿。 “你这孩子，现在爹也会打趣了。”董板山知道她不是下地干活，就放心了，就笑骂一声转身干活去了。 昨天才割了半亩地，今天得加快点时间。割完稻子还要插秧，有的忙。 董如意割了凉粉草往回走的时候，遇到上次一起去镇上的董玉米。 “如意，你这是啥草啊？给猪吃的。”董玉米转头看了看草，努努嘴。 董如意怔了一下，猪要吃的这么好？如果她说是，是不是以后这种草都拿去喂猪了。 她略微一迟疑，半微笑道：“呃，不是，地里草太多了，我砍了拿回去晒，干了还能当柴烧。” 她既然打算把这凉粉拿出来卖，现在也不好随便有露出来。现在随处可见，那是因为大家觉得没有用。 ”你还有这功夫，到时候直接拿火一烧就完事，还这么辛苦去采。”董玉米扬了扬手，也不以为意。 “我家都在割稻子了，你呢？你家里有没有开始割稻子呢。”董如意上前一步，经过上次接触，发现对方还是个挺单纯可爱的女孩子。 “早就割了，家里也不用我下地。”董玉米呵呵笑地吐出来了嘴里咬着狗尾巴草。 董玉米家人丁兴旺，他家有七个哥哥，她是家里的独女，也是老来女，所以自然是千娇百宠的养大。 简直就是忠实的七个小矮人守卫着这个白雪公主，所以在家随心所欲，想玩就玩，想干活就去干活。 自然地上前挽着董如意的手，抖了抖眉头，一脸八卦地问道：“你叔叔家的稻子那么多，你们家要不要去帮忙割？” 我们都分家了，哪能要我们去割呢。董如意心中吐槽着，可依着祖母的脾气，这种事情又非常的可能会发生。叹了口气，“估计要吧，可是谁愿去啊。” “那你们可得悠着点，你叔叔还没有回来呢，你婶婶也不干活，我可看到了，今天早上就你奶奶带着如梅在地里忙呢。” 董玉米觉得两人是好朋友了，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地告诉了对方。 “我奶奶下地干活？”董如意猛地睁开眼睛，怎么可能？要知道以前没有分家的时候，奶奶可是啥活都不干的。合着就欺负我家。 董玉米吃吃地笑着，嘴角都咧到后面去了：“是啊，你奶奶真能干，谁能想到，这把年纪了，还这么厉害。像我奶奶只能半躺床上了，就差人给她喂饭了。” 董如意想想二房可是有六亩地啊，就靠两个老的老，小的小，能干出活来？ 到时候自己家的一忙完，还不是叫父母给他们干。 “我婶呢？她不用干活吗？”董如意迟疑地问道，她一直不明白为何这个二婶能这么彪悍，能无视媳妇的职责，还能被婆婆容忍，在莲花村也是也算是独树一帜了。 “是啊，说起来也奇怪，你奶奶也放任她呢。” 第29章怕热喝凉粉 结束了两人美好的相遇，董如意回到家里，刘氏看了看，“原来这个就能做凉粉的草，后山坡上，小沟旁，很多地方都有的。猪都不吃，所以都没人要，山上疯长呢。” 董如意听了却很高兴，原来到处都有啊，那就不用担心在田埂上被人烧了的问题。 将刚刚砍回来的凉粉草择洗干净后，依着以前学到的法子，放入沸水锅中煮开后取出渣后，粘米粉用清水拌匀，倒入煮好的水中。再次煮开后，倒入了盆里。 刘氏看到黑黑的一团，不敢相信这能吃，“这么热热的，是当汤喝吗？” “娘，要把它放凉了，就像豆腐一样就会凝固块，这样才能吃。”刘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董如意说完就去翻稻谷去了，天越热稻谷翻的越勤，晒的越干，不然还要多晒一天。 隔了一段时间后，董如意去看了凉粉，虽然第一次做，效果还不错的，黑黑的，已经结成块了。取出刀，切成小块，乘了俩碗，跟刘氏一人一碗。 刘氏看着碗里一块块黑里透亮、晶莹玉润的冻胶，是有点像豆腐。吃了一口，觉得喉咙间细腻滑润、清爽可口。 眼睛一下子亮了，惊喜道：“嗯，清清凉凉的，不错啊。” 董如意端起碗也吃了起来，闭起眼睛悠然自得地享受着，感觉到暑气都少了很多。果然不愧是盛夏的防暑圣品。 “娘，如果有糖的吧，那就更清凉香甜了，可惜糖太贵了。” 刘氏笑的眉眼弯弯，觉得够好吃了，等当家的和儿子回来一定喜欢。 果然他们的反应在意料之中，董板山吃完拍着大腿，大赞道，“如意啊，这就是你说的惊喜啊，不愧是惊喜。” 董平康吃了一碗又一碗，吃的肚子鼓鼓的才放下碗，整个眉眼都笑开了。 董平安放下碗，憨笑着说起他最近经常说的话，“我妹妹真能干。” 董如意高兴大家的反应，不能跟大家一起下地干活，能为家人提供消暑的美食也是不错的。“你们觉得拿去卖，怎么样？” “好啊。”董平安眼前一亮。 “这个有人买吗？”刘氏担心道，这是农家吃的，镇上的人看得上吗？ 董板山皱着眉头，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手不自主地在桌子轻点着，猛地抬起头，“这么好吃，应该有人买的。比较自己觉得这大热天的，吃了一碗凉爽多了。 “妹妹做出来的东西都好吃，大家一定会买的，就像荷叶一样会有要的。”董平安经过上次荷叶的事情，对妹妹的话非常的信任。 大家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要卖的话，定个价，你们觉得多少钱合适呢？”董如意问道。 刘氏是见了女儿是怎么做的，想了想说道：“这个草在田埂上，后山坡上到处都有，不要钱，除了加点米粉，花的价钱也不多，要不就一文钱一碗。” 这是不把人工当钱了，不把柴火当钱了，辛辛苦苦就一文钱一碗太便宜了。 “太少了吧，要不两文钱一碗，先试试如果不行再说。”董如意对上次上镇还有些后遗症。 “行，那就这么定了。不过现在没有时间去卖了？”董板山说道。 董平安喜滋滋地说道：“等我们忙完地里的稻子再去，到时候我跟娘一起。” “我也去，我也去。”董平康怕大家忘了他，举起手大声叫道。 “好，到时候你负责叫卖。”董如意和董平安两人都是不爱叫卖的主，有个小活宝在一起真好搭。 董平康高兴的跳起来。 董如意想到，如果要卖凉粉的话，要趁早多割一点回家。放在家里晒干了什么时候都能用，于是提了出来。 “行，那你这段时间一边在家里晒稻子，一边有时间就去割一点回来。” 董板山非常高兴，这段时间分家，正为钱的事情发愁，还好女儿想到办法。 董如意点点头，又将玉米告诉她关于二房的事情，转诉了父母。 两人沉吟片刻，“让人带个口信吧，还得让板根回来。” 今年不比往年，刘氏手受伤了不能下地，少了一个劳动力，如意也在家晒谷子，又少了一个劳动力。 他们大房的活都要忙十来天。 这个时候又要割稻子，又要插秧，误了农时晚稻收成就不好了。 所以这个时候就是跟天抢时间，俗称双抢。二房两个人肯定忙不过来的。 晚上吃过饭，董板山就去了二房，半个时辰后回来，遮遮掩掩着他的脸，本来大家还没注意，看到他奇怪的表情往他脸上望去。 家里没有灯油，点的是松树干，松树上会分泌一种松油脂，就像蜂蜜样黄黄的，使得树干非常耐烧，农家会将带有松油的树干劈成一块块，就成了天然的一根根蜡烛啦。 借着这松油灯光，大家看到董板山脸上带着可疑的红印子。 奶奶又打人了！ 家人都一怔，接着这个想法就冒上心头。 “当家的，老屋那边怎么说？”刘氏去拿了毛巾来擦，并开口问道。 董如意一家都将二房那边称作老屋。 董板山看到脸上的巴掌，大家都看到了，也就没有隐瞒，将奶奶如何闹的说了出来。 董如意想象奶奶瘦小的身子，指天骂骂地，摔巴掌的狠劲。 “爹，既然这样对我们，我们也不用去帮他们啦。” 反正不管去不去帮忙，都要挨骂，谁也不是天生的受虐狂，要受他们的虐待。那又何必浪费这个力气呢。 “不去帮忙，又是一顿麻烦啊，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们。” 刘氏眉头紧锁，一脸的担忧。 “爹，娘，我们都已经分家，他们再编排我们都有理了。”董平安一脸的不在乎，想起小时候家里人受到苦，想起前不久的怒发冲冠。 董如意摸摸自己的鼻子，发现自己的哥哥变了，可能受了自己的影响，看来自己有教坏孩子的潜质。 嘴一滑，又开始教坏自家的娘亲，“娘，你要不学学婶子吧，我看她过的多自在。” 刘氏和董板山两人都尴尬地没有说话。董如意觉得奇怪，难道里面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秘密？ 第30章可爱的狗狗 “娘，实在拿不住主意，要不去问问芳子娘他们家是真心实意的为我们家好。”董平安托着下巴想了许久，建议道。 刘氏拍着巴掌，笑道：“行，她家应该也在割稻子里了，我明天中午过去问问。” 刘氏记挂着这件事情，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带着女儿和凉粉去了芳子家。 这是分家后董如意第一次回到村中，寂静了许多，现在全村都在忙双抢，平时玩耍的孩童都拉去地里，这时大多数人都会午休一会。 董芳就在老屋的前面一条巷子，穿入悠长的巷子，空气中都冷清了许多。她家的格局与老屋差不多，坐在屋内不时有些过道风吹过。 以前没有多注意，现在住的新家是柴房改的，比起这房子热了不少。 果然古人建筑的智慧非凡，这高墙深巷天井都是因地制宜，绝不是随便乱建的。 董如意母女到的时候，大伯家已吃完午饭，董芳正在灶房收拾碗筷。 看到她们，董芳先是一愣，然后把手在围裙上擦擦，笑的跟喜鹊一样把她们迎了进去，“婶啊，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玩啊？ “吃了饭过来坐坐，你娘呢？”刘氏笑着回道，跟着她后面坐在过堂口，过道风吹来，刚刚在烈日下出的汗已清凉不少。 “去晒谷场翻谷子了，你要等会了。”董芳欢快地回道。两眼已看向了旁边的董如意。 董如意将手中捧着的盆递给了她，高兴地道，“芳子姐，家里做的你们尝尝。” 就像有好的玩具希望与朋友共享，大伯母一家都对自己家好，当然要给他们尝尝。如果他们要问，就一起做咯。 “啥好东西？”董芳一听，马上惊奇地掀开盖在盆上的麻布一角，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认出来。 又看了眼董如意，从她表情上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又将布全部打开，还是没有见过，将目光从盆里看向她。 “你尝尝就知道，快去拿碗吧。”董如意抿抿嘴，推着她身子往厨房去。 “好，我尝尝有没有毒。”董芳一面欢快地跑去厨房，过一会从厨房探头出来喊道，“你等会儿，我碗还没有洗好。” 这时她惦记着盆里那不知道是啥的东西，加快了手脚，三下五除二一下子搞定了，拿起刚洗好的几个碗。 待吃了一口后，吧唧下嘴，马上笑的现出两个梨涡，如意竟有种人面桃花的感觉。 这时芳子娘从门外进来，她忙喊道，“娘，婶子找你呢。” 一手拿碗，一手拿着调羹指了指刘氏的方向。 芳子娘擦擦额头的汗，看向刘氏惊喜道：“杏花啊，你过来玩啊，先坐啊？” 又看向她女儿，皱皱眉头，“芳子，还捧着碗干嘛？还没有吃完饭，想吃到过年去啊。” 董芳连忙捧着碗里的凉粉给她看了，嘴里还吸溜的一声又吃了一口， “娘，我吃的是这个，如意她们带过来的，可好吃了。” 芳子娘看着女儿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样，苦笑不得，“都大姑娘了还这么好吃，看你怎么嫁出去。” 然后拿着手指头点着她额头，声音中却带着宠溺。一听就知道是疼爱女儿的母亲。 “就知道一个人吃，还不去问问你大哥和嫂子们要不要吃。” 董芳嘻嘻哈哈地跑去问了。不一会儿突突地跑回来，说她们都午睡了，我给她们留着呢。 董如意在旁边看到她也有这么懵的一面，欢乐不已。 芳子娘拿起一把蒲扇，扇起了风，又从房间里找了一把给了刘氏笑了笑，“我这个女，马上都要嫁人了，还像孩子似的，还是你家里如意好，你看多乖啊。” 刘氏想起女儿的乖巧，也满意不已，脸上却装作不在意，“女孩儿，活泼的也好啊，以后不会吃亏。” 芳子娘点点头，又对着带来这么一盆吃的东西，表示感谢，“你这么客气，过来玩还带东西了。对了，过来有什么事？” “没出什么大事，就是板根的事”刘氏一脸平静地说道，然后就将现在二房割稻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能不平静吗？这么多年都是这么熬过来的。过去了就让她们过去吧。 董如意听着她们聊了半天才说到正题，正有些无语，又听的百无聊赖。 吃完凉粉的董芳拉着董如意就要去玩。“大人说话无聊死了，走我们去玩吧。我家的狗生了，有六只呢，我们去看看。” 声音里带着欢喜，雀跃。 董如意也不爱这东家长西家短的，听到这话正中下怀。在听到狗狗，眼前一亮，也不待她催两人牵着手来到厨房，看到一只大黄狗带着六只狗宝宝在厨房吃东西。小狗们还是小小地一个，毛绒绒的，眼睛又大又黑。 “你要不要抱抱？”董芳蹲下身子抓住其中黑色小狗温柔问道，就拍大声吓坏小狗样。 “要！”董如意萌的不行，双手情不自禁接过，软绵绵的。觉得奇异无比，突然想要养一只狗，定定地看着她，“芳子姐，你家的小狗卖不卖。” “你想要啊？”董房一看对方爱的不行的模样，哪里还不知道对方的意思。 董如意欢喜的连连点头，“这狗狗太可爱了，我想带只回去养。” 家里就在村后，就自己家一户人家，确实需要养只狗。 心中无限YY着带着小狗一起玩的情景，而且平康一定喜欢。 以前没事他就跟虎子玩，现在隔了这么远，见一面都要走好久。 董芳甩甩手，说的豪迈不已，“你要狗当然没有问题了，我们什么关系啊。” 董如意听的连连点头，这时候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不过现在还不行，狗狗太小了，等我们养一段时间。”董芳逗着手里的狗狗。 董如意连连点头应好，没有关系啊，只要过不久就有只狗就高兴。 “你要的话要早点定下来，你要那只？这只黑色的被人定了。”董芳一面摸着小狗，一面温柔地顺着狗毛。 这么快就被定了，董如意连忙看向这些狗狗，生怕又被人定走了，一眼就看向了那只黄色狗狗，旺财啊。 回去的时候，刘氏满脸笑容，一看就知道有满意的答案，如意也没有多问，只是拿着空盆一再回头对着董芳交代，“那只黄色的狗我定了，别让别人抢了。 董芳拍着胸脯一再保证没问题。 董如意的好心情一直延续到晚上，吃过晚饭大家拿着凳子到坐在门口乘凉。 第31章月亮婆婆喂猪婆 凉风习习，抬眼望天，一颗圆圆的大月亮，天上繁星点点，就像一块巨大的黑布，里面闪烁着大大小小，或明或暗的宝石。 小平康躺在父亲怀里要他讲故事，翻了几个身都没有找到舒服的位置，不像以前在娘的怀里书房。 董板山一手赶着蚊子，一手固定着胳膊，笑呵呵地说：“叫你娘讲吧。” 平康望向他娘，刘氏一下子笑了，眼角的皱纹就像菊花一样盛开：“昨天晚上给你念的歌谣还记不得吗？如果你记得就给你再讲。” 小平康听到娘亲问，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从父亲怀里起身胸膛挺的笔直，认真地背道，“我记得，我记得，娘亲你听，土地公，土地婆?，吃我斋饭保我禾?，今年保我千千担，?明年保我万万箩。 刘氏想到今年的稻谷，风调雨顺，获得个大丰收，笑的直点头，“哇，我家平康真厉害啊，好，今天娘再说一个，让娘想一想。” 董如意看着头顶的月亮，也有了讲故事的兴趣，“姐姐也有个故事要不要听啊？” 董平康兴奋地直拍手掌，就差点一蹦三尺高了。 董如意声音低沉，慢慢地讲道，“从前啊，天上出现了十个太阳，直烤得大地冒烟，海水枯干，老百姓眼看无法再生活去。” 董平康听的嘴巴张的老大，高声惊叫，“十个太阳！一个太阳都这么热了，十个得有多热啊。” 董如意没理会他的震惊，继续说道：“这件事惊动了一个名叫后羿的英雄，他登上昆仑山顶，运足神力，拉开神弓，一气射下九个多余的太阳…… 不久，后羿娶了个美丽善良的妻子，名叫嫦娥。后羿除传艺狩猎外，终日和妻子在一起，人们都羡慕这对郎才女貌的恩爱夫妻……” 董如意看了看家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听她说故事。接着说到： “嫦娥吞下药，身子立时飘离地面、冲出窗口，向天上飞去。由于嫦娥牵挂着丈夫，便飞落到离人间最近的月亮上成了仙。” 董如意等着大家被这唯美的故事惊叹，以及成为长生不老的神仙，该多好。 董平康听完脸上的笑容没了，带着伤心地说道：“嫦娥姐姐在天上一个人多孤单啊，也不知道她害不害怕，晚上敢不敢睡觉？” 呃，怎么画风不对呢？ 刘氏听了这个故事，也是大受启发，脑海里想着以前她娘讲的的故事，抬头仰望天空，看着天上的月亮，拍了下大腿道， “有了，你听着，月亮婆婆，喂猪婆，喂得牛样大，牵到安平卖；?卖又不值钱，牵回去过年。?娘不吃，爷不吃，牵上壁，壁冇路，牵上树，树冇桠，跌在婆婆屎窖下”。 冇，就是没有的意思。 刘氏说的就是安平县城，而临水镇就位于安平县城，平时莲花村只有那些学子和在外行商的人常去安平。 此时草间虫子还在叫着。虽不怎样放纵，却与欢乐的笑声凝结成一片，压在这夜的原野里。远处还有几只萤火忽上忽下互相追逐。 “刚刚都是姐姐，怎么变成月亮婆婆了。”董平康还没有转过神来，睁开眼睛好奇地问道。 “这还不简单，姐姐是很久以前，现在她大了就变成婆婆了。”董如意抿嘴一笑，同时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结果平康又笑的咯咯响，“娘，月亮婆婆好傻啊。” 董平安在一旁丈二摸不着头脑好奇地问道，“月亮婆婆怎么傻了？”这首歌谣记得几年前娘就说过，当时姐姐还没有出嫁呢，他怎么没有发现这问题？ 平康在父亲怀里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眨巴着嘴道：“娘亲喂的猪每次都卖出去了，那么好吃的肉，竟然卖不出去。而且大家都不吃，可以给我吃啊”。 然后又撇了董平安一眼，那表情就好像哥哥好笨一样。 董平安摸摸鼻子，讪讪地笑了一下。 董如意也不禁促狭地打趣道，“平康，你见过像牛一样大的猪吗？别人以为是什么妖怪变的，哪里敢买啊。。。” 突然感觉到手上有点疼停止了话头，用扇子拍打了下，恨恨地哼道，“该死的蚊子。” 董板山看到几个孩子说的开心，c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开心，也有了玩笑的开口，“是啊，大家都不吃，肯定不好吃，要不就是不能吃。” 平康转了转眼珠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嘟着嘴巴，上面都能挂着油瓶了。 刘氏看着大家偏题的讨论，有些好笑，又见平康不开心，安慰道，“我们不理他们，我们来说我们的，刚刚说的有没有记住啊。 董平康这时就觉得母亲对他最好了，就从他爹腿上爬下来走到刘氏的面前，决定讨母亲的欢心，说自己记住了，然后将刚刚的瑶歌背了一遍，一字不差。 董如意在旁边听到了，心动了一下，觉得弟弟的记忆力不错，就想再试试，“弟弟太厉害了，那你能说出刚刚姐姐讲的故事吗？” 董平康一脸听到姐姐夸，一脸臭屁地又背起刚刚听到的嫦娥奔月的故事，又是一字不差。 董如意震惊了好一会儿，一脸的兴奋道：“爹，娘，平康的记忆力太好了，去读书肯定学的好，要不我们送他去读书吧。” 到时候平康会识字，自己识字也有个出处啊，到时候也能问问这个时代是哪个时代？有红薯，有土豆，也不知道还是不是原来的时空。 董板山摸了摸小儿子的头，眼里也露出喜翼的光芒，“我儿子这么聪明，是得送他上学，我过几天去问问先生。” 虽然大力控制激动的心情，那双布满伤口的大手却在微微地颤抖着。 莲花村出了一个举人，两个秀才，都在外游学，只有一个秀才年过四十，屡次落榜后就在村里办一个学堂。 村里有余钱的都会将家里的半大小子送进学堂。 董平康高兴地大喊：“我要读书了，我要给娘亲考取功名。” “哈哈，娘亲就等着。” 董平安听到学堂两字，眼中的光芒就像天上闪闪的星星，不过一下子又暗淡了下去。 Ps:小时候乘凉，妈妈经常跟我们讲田螺姑娘啊，月亮婆婆啊之类，书里唱的很多童谣都来自我母亲。 还经常唱东方红，新中国出了个毛泽东。的 第32章劝学 刘氏看了眼旁边低着头，落寞的大儿子，眼圈有些微红，“平安，委屈你了，都是爹娘没用，让你没能上学。” 那时董家还没有分家，朱氏掌家，所有的银钱都要上交，夫妻俩身上没一个铜板。想让他上学也没法去。 董如意勾唇一笑，“娘，哥哥也可以去读的，虽然读的晚了，但多识几个字总是好的，不考功名去镇上找个活也轻松。你看铁柱家的大儿子不就读了一段时间书，你看现在多好，在镇上做账房。” 刘氏听了如意说的话，想起那账房地体面，又想起这些年大儿子受的苦，忙不叠气地点头。 董平安一直很总羡慕那些读书人，每次经过学堂听到那朗朗的读书声，就移不脚步。可想到家里的条件，一下子要两个人出去读书，那家里的日子可就。。。 强忍着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算了，我不读了。” 董板山想想读书的好处，自己已经苦了一辈子，儿子不能再跟着受苦了。咬咬牙道，“不行，你一定要去读。” 如意假如知道她爹的想法，一定会来一句，再穷不能穷孩子，再苦不能苦教育。 董平山也想到，不能让平儿一辈子跟自己一样脸朝黄土，背朝天。 董如意知道哥哥的担心，也知道父亲不会讲大道理，就对他细细地劝道：“我知道哥哥是一直孝顺，心系家里没有劳动力，怕累到爹娘，可现在不是有我吗？家里也没有养猪少了不少活儿。家里最忙的时候就是农忙，那时学堂如果不放假哥哥就请假回来，这样就不耽误了。” 董板山夫妻俩听了连连点头，董平安听了安静下来，董如意就接着道：“哥哥如果是担心家里的钱，那也不用担心，你看家里不是卖荷叶赚了钱，马上又去卖凉粉，又能赚钱，你要相信妹妹，家里一定能赚到钱的。” 董板山听了女儿的话，虽然他也讲不出大道理，这时也目光坚定道：“平安，去读吧，爹砸锅卖铁也要让你读。” 董平安眼里泛起了湿意，赶忙背着人擦干了眼泪。又问道，“要交束脩，也不是一笔小钱，家里现在哪有钱？” 他知道家里为他好，可是代价却是让家里的人过的更苦，他还是坚定地摇摇头。 董如意见董平安的倔脾气上来了，换了个思路：“哥哥，你希望家里一直这么穷吗？一直被别人看不起吗？” 董平安连忙摇头，他当然不愿意，所以他才加倍勤劳，就希望家里的日子能好过些。 董如意知道哥哥的想法，收起了刚刚的笑脸，严肃地说道：“哥，我现在就告诉你一个法子，能改善家里命运的法子，你要不要听？” 董平安看到妹妹突然变得严肃的表情，马上也坐直了身子，“我要听。” 其他人听了也倾过身来，定定地看着董如意。 董如意却没有说，而是又继续问道：“如果这个法子，在未来几年时间家里的人和你可能都会很苦，但是只要熬过那段时间，以后的十年，二十年，你的一辈子，你的子孙都会受益，你愿不愿要这个法子。” 董平安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 刘氏听了也是点头，好奇地催道：“是什么法子，如意你快讲。” 董如意这才说出她要说的话，“哥，你想帮家里只有读书了，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家里的命运，改变爹娘的命运和改变我的命运，你看看秀才家里，你再看看举人家里，曾经他们家里不穷吗？可是你再看看他们现在。 而且一定要趁早，钱以后能够再赚，而时间却用钱买不到，现在不去读，等以后你有钱了也没有精力上了。” 董平安的心就像重锤过一样，一下子呆了，许久才回过神，接着就跪在地上向父母和妹妹磕了个头，带着哽咽地说道：“儿子一定不辜负大家对我的期望，会去学堂好好读书的，让以后一家人都会过上好日子。” 董板山也是大受触动，想起之前在镇上梁绍辉给的银子，本来打算不用还给他的，也没有跟家人说起，这时候只能先拿来用了，以后赚了钱再还他们就是。 “等忙完地里的活，我就去找夫子。”董板山像是坚定了信念，又重复说了一次。 董平康听到大家说了这么久，哥哥终于能同他一起上学了，高兴地直蹦。 既然家里有两个人要上学了，董如意算了算帐，从上次卖的东西也一起四两了，加上家里分家的十两，收完稻子就能去卖凉粉，应该也有笔收入。再去找找其他赚钱的方法就没有问题了。 这时就自信地对董平安笑道：“哥哥，到时候去卖凉粉呢，家里又有大把的钱，想到以后数钱数的手抽筋，我心里就高兴。” 大家被她的话逗乐了，都哈哈大笑起来，冲淡了刚刚有些伤感的气氛。 刘氏大声笑道：“是呢，你放心，到时候我和如意一起去卖凉粉。” 董如意也不爱在外面卖东西，自己天性就不喜欢在街上跟人叫卖，讨价还价的，上次卖东西还是好运被人一下买走了。可是哪有次次好运呢。“要不我们把凉粉再卖到天然居吧。” 董平安有些担心，“别人喝茶的地方，卖这个行吗？” “这个也要试试，行不行再说。”董如意想起前世那些咖啡馆还不是有卖吃的。 其他人也点头同意卖凉粉，到时候忙完了就去镇上看看。 董板山想到那些钱，又想起之前在镇上遇到的梁绍辉，说起两家结亲的事，不由地多看了女儿几眼。以前他还有些担心，女儿配不上那个男娃子，不过如今看女儿能干，觉得两人还是不错。 几次想开口，又不好当着孩子的面说，还是等下次跟媳妇私底下说说，看看媳妇的看法。 董如意擦觉到父亲的眼光，见他几次想开口，又欲言又止，就奇怪是问道：“爹，有什么事想说吗？” 董板山不想被女儿发现了，连忙摇头。董如意看父亲不想说也没有放到心上。 第33章落雨啊，收稻子啊 这天董如意出门翻谷子的时候，习惯性抬头仰望天空，天空中的云朵不再洁白如棉，慢慢转乌，一开始的乌还有些淡薄。 此时她也没有在意，这几天都是如此。 待她翻完谷子，一转眼空中的乌云变得厚了，也多了，太阳已经慢慢地躲在了云后。 她有些害怕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没有及时收起来的话，估计稻子都会湿透了。 回到家里，将这事告诉了刘氏，刘氏走出家里往屋外看了看天色，已经变得暗沉了，此时天上已经吹起了微风，突然一声惊雷劈在不远处，像要把整个天空劈开。 董如意很想喊一句，不知哪位道友在此渡劫？渡的何劫？ 刘氏大惊失色地高喊，“快，赶紧收谷子了。” 语速飞快，声音还夹杂着一丝尖锐，慌乱。 顾不得还没有完全好的手臂，从墙角拿起簸箕就往晒谷场跑。 如意听到下雨，脑袋里也没了任何杂念，这时候脑海里就是要保住家里的稻子，卷起麻袋连忙小跑着跟上。 天威面前，人类实在是太渺小了。 风越来越大，吹的到处都是哗哗做响，带着一丝凉意，不远处的松树呜呜地怒吼着，像发颠的疯婆子拼命地摇着头发。 如意再迟钝也明白要下雨了，还是大暴雨。担忧地问道：“娘，能收的过来吗？” 刘氏边说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面无表情道：“全力收，能收一点是一点，快，别说话了。” 此时干活都来不及，哪有说话的功夫。 此时两人恨不得爹娘多生两双手，两只手就像不知疲倦的挖掘机一样，不停地把稻谷往簸箕里扒，然后装进麻袋里。 脸上、手上冒出着大颗的汗水，谷子沾在汗水上，痒痒的，谁也功夫去管，感觉那时间都是奢侈。 装满一麻袋，刘氏就急促地说道，“如意，快，我们搬回家。” 董如意放下手里的活，赶紧跑上去，两个人生拖硬拽地往家里拉。然后又飞奔地跑回去跑装。 不时有奔跑的人经过，平时再爱说话的人此时也没空打招呼，忽地一声就跑远了。越忙到后面手越没有力气，大口大口地喘气，心中只是憋着那股气在拼命地收着。就像参加马拉松比赛，前面用的是百米冲刺的速度跑着，后面就会后继无力，只是想着坚持坚持。 此时田地里本是丰收的场景，也是一阵人仰马翻，大人们的叫喊声，小孩的哭声。 有赶着孩子赶紧回家不要淋湿的，那孩子还磨磨蹭蹭的，大人一巴掌拍过去，“落雨了，还不快跑。”然后飞奔着收拾刚刚割好的稻子。 嘴里在骂着老天，“这个鬼天气，这个时候落起雨来了。” 有喊婆娘赶紧回家帮忙收稻子的，有喊收衣服的。那婆娘二话不说，背起一包谷子就往家里跑。 接着田埂上，村里头到处都是奔跑的身影，嘴里还在大声叫喊着。“落雨啊，快点啊。”狗吠声惊起一片。 董板山父子，也开始将收割好的稻子收拢在一起，上面盖上稻草，防止下雨淋湿。 平时偶尔才能看到一两只蜻蜓，成群结队地在眼前飞过。 董板山拍开眼前的蜻蜓，脸色黑沉沉的，手忙脚乱地装好一袋谷子，大声喊道，“平安，你先挑一担谷子回家，帮你娘她们收稻子。” 董平安丢下手里的活，面无表情地应了声“好”，就大步跑去拿扁担。 董板山又叫住董平康，看了看天语气飞快地说道：“平康，你啥也别管，现在赶紧跑回家。”接着他自己又满面愁容地拿起稻草遮盖拿不走的东西。 董平安拿起扁担就往家里挑，平时觉得重的很，需要挑一会，歇一会。此时哪里敢歇，也不顾肩膀上的生疼，咬着牙死死地受着，像生出了巨大的爆发力。 董平康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跑，人小步子小跑到半路，就捧着肚子面带痛苦色，“哥哥，我跑不动了，肚子疼。” 风越来越大，感觉都能把人吹跑。那担子一下子在前一下子在后，摇摇晃晃。董平安粗喘着气安慰道，“没事，再坚持一会就好了，马上就到家了。” 董平康“嗯”应了声，抓紧时间跑，碰到路边的石头摔倒在地上，痛的直咧嘴，泪水在眼中打转，但坚强地没有哭出来，爬起来又跟着哥哥跑。 刚到家里口，那黄豆般的大雨就掉了下来，那雨不是往下落的，而是就像有人拿盆往下倒。 董平安放下担子，看了看没有湿的谷子，松了口气，一下子就累瘫在凳子上。 董平康回到家，坐在凳子上才发现自己膝盖上摔破了皮，那种痛的感觉才涌了上来。眼泪一下子就像外面的雨一样直流。 刘氏看到后心疼抱着他，又去找了常用的草药敷在上面，然后包扎起来。 没有看到董板山的身影，胆心地问道“你们爹呢？怎么没有回来。” 董平安用手扶了扶胸口，平息了粗喘的气，待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爹在后面，当时还没有收拾好。这么大雨，我去给他去送蓑衣。” 董如意连忙叫住他，“这么大雨呢，爹估计在哪里躲雨呢。” 刘氏点点头，又担心地问道：“你爹哪里还有谷子吧。”粮食是农民的命根子啊。 董平安问道：“还有一担，这么大雨再挡估计也被淋湿了。家里面呢？有没有谷子湿了？” 董如意连呼侥幸，动作快没有湿呢。董平安听了欣慰的笑了。 外面雨声越来越大，只见白茫茫的一片，不远处的树林都看的模模糊糊了。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的谷子被淋湿了，也不知道多少人家在痛苦呢。” 刘氏为村里人担忧着，他们家还好，晒谷场离的近，就在门口。村里头人家还要穿过长长地巷子，挑到专门的晒谷场前。 再说都是留一个人在家晒谷子，不像她家有两个人。 这么大雨，没收的谷子估计都被雨冲到草里去，到时候拿回来又有多少，没有太阳估计都发芽了。 Ps:想起小时候每次下大雨，收稻子的那个慌啊。 第35章中毒事件？？ 一连几天，董如意都是天未亮割稻子到巳时二刻，就回家吃点东西，再去河边洗衣服。中午跟下午就在家里晒谷子收谷子。 这天董如意做好了午饭，坐在门口看着屋外的火炉般的太阳，突然一个脑袋伸在她面前，看着对面的弟弟。 唇色发紫，这不是电视里经常演的中毒的颜色吗？ 她当既吓了一跳，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哆哆嗦嗦地问道：“平康，你怎么啦？” 颤抖的手摸着他的额头看烫不烫。看着平康摇头，又问“你头晕不晕？” 突然又拍了自己的脑袋，大叫，“我怎么这么傻，还问你呢？”扶着他坐下，严肃不容他拒绝地说道，“你坐着别动。” 要知道中毒了可不能乱动，不然血液流的更快，毒发的越快。 冲着屋里就惶恐地大喊，“娘，弟弟中毒了，快来啊。” 董平康张着嘴巴，傻傻地看着姐姐奇怪的动作，这时候回过神来。愕然地问道，“姐姐，怎么啦？” 屋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人未到声音先到，“平康，怎么了？严不严重？” 声音带着关切，哭声。 刘氏在里屋一听女儿的喊声，放下手里的活，惊慌失措地追了出来。 “娘，你看，弟弟的嘴唇都乌的发紫了。”董如意指着平康，舌头到快僵了好不容易地说完。 又蹲下身子关切地去拉弟弟的衣服，看了坐脚看右脚，“你知道是被什么咬了吗？伤口在哪里？” 脑海里想着以前电视里看到的被蛇咬了后，上面有两个牙口，然后马上要用嘴把毒吸出来，然后，呃，吸毒的人也晕了过去。 董平康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哈哈哈大笑起来，“姐，你搞错了，我是吃了这个，嘴巴才黑的，”说完给他们看了看手中紫色的果子，又眨了眨眼。 刘氏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乌龙，“你这孩子一惊一乍，吓死我了，还好虚惊一场。” 然后才跟董如意介绍起这种果子，“如意，这是地婆子，长在地上的。你不记得啊。” 又将董平康笑骂了两句，“你这孩子把你姐姐吓成什么样了，脸都白了。” “姐姐，我特意早点回来，摘给你吃的。你上次给我们吃了凉粉。所以我这次请你的。” 董平康停住了笑，举了举手中紫色的果子，如花生米粒般大小，上面很多小点。 一双小小的手上，手都没有洗干净，上面还有些泥土。 董如意望着眼前的孩子，点漆的眼睛亮晶晶。心中涌起一股酸涩，感觉眼泪就要往下掉。 这么小的孩子，这么懂事，还懂得感恩，想起前世的时候，这么小的孩子还在做什么？ “姐姐，你快吃啊。” 耳边响起了董平康的期盼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将眼中的眼泪吞了回去。 望着那双小手，顾不得平时说的卫生，拿起一枚就放进了嘴巴，整个味蕾都弥漫着一股香甜。“真好吃，谢谢你平康。” 董平康听到咧嘴笑了。姐姐喜欢真是太好了，他正发愁送姐姐什么东西呢，早上的时候经过林子，就看到旁边的草地上结了好多果子，想着姐姐平时在家也没有吃东西，这才摘了来。 董如意看着眼前看着不起眼果子，味道跟很多市面上卖的水果不遑多让。 也许就是卖相不好，在街面从来没有见过，却是缺少零食的农家孩子们的最爱。 刘氏侧过头，好奇地问起，“对了，如意，你以前不是吃过吗？怎么不知道吃了这果子嘴巴会黑呢？” 董如意闪过一丝尴尬，摸了摸鼻子。以前的前身是吃过，可她没有吃过啊。她有哪里知道吃了这个果子嘴巴会乌的。“呃，我好久没有吃了，一时我哪里想到平康吃这个了。” 等到中午董板山父子回来的时候，董平康绘声绘色地将这件事情说给他们听。 听的大家呵呵大笑，这件事后来也成了如意的醜事，时不时被他们拿来打趣。 董板山手上提着几条鲫鱼，只有巴掌大小，半斤不到，放进水缸里。 “爹哪来的？”董如意看到后惊喜地问道。她最喜欢吃这种鱼了，不大不小隔水蒸最补了，也不会腥。 董板山咧嘴笑道：“在沟渠里有东西一跳一跳的，我好奇发现是鱼，就抓了几条回来，估计是跟着河水来的。” 田地里的稻子已经收割好了，今天开始大家都在插秧。 需要从河里面引水到田地里面，就要通过小小的沟渠。每次这个时候大家都能抓到鱼来打牙祭。 “太好了，今晚吃鱼。”董如意整个都笑咪咪的。 “妹妹，你听说了吗？村里好多人在采荷叶卖呢。”董平安洗完手，拿起碗筷开始吃饭，并将这二天村里轰轰烈烈采莲叶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会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意？”刘氏放下手里的碗，担心地问道。她们家可是最早卖荷叶的，这段时间家里也有不错的收益，想想这个就为自己的女儿觉得骄傲。 虽然这好点子不是自己想出来的，可是自己女儿想出来的，那就相当于自己遗传的好。 “估计镇上的荷叶茶卖的好，很多茶楼的老板都在购买。”董如意凝眉想了想道，上次天然居的情况她也看在了眼里，估计很多老板也是看到了其中的价值。 “那陈掌柜会不会不找我们买，选择找别人买呢？”董板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有些惆怅地提出他最担心的问题。 “应该不会，我们可是签了协议的。”董如意又夹了几筷子菜，对于这个问题丝毫不担心。 别人也许会，但陈掌柜一看就不像是这样的人，她对他有信心。 其他人都是半信半疑的，“那要是他不跟我们买呢，不管协议了怎么办？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可是最喜欢干这种事情。” 董如意看看饭桌子前，大家的脸上还是写着担心两字，自信地说道：“大家放心，我第一次能让他买，就能说服他第二次。等插好秧了，我们就去看看。好了吃饭吃饭。别都端着碗数米粒了。” 全家人听了这才放心。 Ps:这种地婆子有没有人吃过啊？我不知道是南方都有，还是只有我老家有。。 第36章上学前的准备 董如意在晒完稻子之后，开始跟着家人去插秧。插秧比起割稻子来说，就不算太热了，而且速度比割稻子快多了。 她正干的美时，突然听到旁边董平安叫道，“如意，你脚上有只蚂蟥。” 董如意抬起腿，发现上面有只绿不绿，黄不黄的东西，吓得直抖脚，可那只蚂蟥纹丝不动。 董平安连忙上前帮她扯下来，摔到一边。如意看到自己脚上鲜血直流。 可是她没有感到一点疼痛，如果没有发现，是不是会一直吸。 董如意摔摔脑袋里的想法，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于心志，她忍。 用根稻草绑着脚，非常的奇妙的是，稻草可以很快地止住血。 当她再次看到脚上有两只蚂蟥吸着正美时，她脸吓的惨白，大叫着跳起来就赶紧往岸上跑。 在田埂上准备把它扯了下来，抓在软绵绵的，忍住恶心，拽了一下还没有拽不下来。强忍着那股毛骨悚然，又加了把力气，才把它拽了下来。 这时觉得在手里多呆一秒钟，都觉得惶恐，闭着眼睛往旁边远远地一扔。 这次怎么也不肯下水了，没有接触过的人实在理解不了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董平康就在旁边哈哈大笑。 她也不在意这些笑，心中狂吐槽，穿越需谨慎，莫要穿到农家。 扭捏着站在田埂上开始抛起秧来。董板山和董平安就善解人意地把四周留给了她。 就这样为时半月的双抢终于过去了，董家人好好的在家歇了一天。 吃过晚饭董板山就打算去找夫子问问上学的事情。他也怕叨扰白天夫子的正事，在几道灼热的目光中拿起一根松油木从灶间引了火，就着火光往村里去了。 夫子的家位于村子前面，不同于村里深巷带天井建筑，而是一个独门独院，前面是学堂，后面就是住宅的地方。 院子里有丛青翠的竹林，董板山顺着竹林往前走，鼻息间嗅到的都是淡淡竹叶芳草的清香。 董板山看到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一身儒衫，文雅之中透着威严，他天生带着对读书人的尊重，连忙说出了到此的来意。 董夫子听了他的话有些震惊，再次问了句：“你真决定两个孩子都都送到学堂里？” 听到了他的来意，有些好奇，前不久他家分家的时候他可是在场的，也知道他家的情况可不是很好，家产也不多。 董板山不敢轻待，连忙点头回道：“是的夫子，就是不知道我大儿子十四岁了，还能不能进学？” 董夫子摸了摸自己不多的胡子微笑道：“学堂有教无类，何况年纪大些不防事，如若他现在用功，以后也不没有一番成就的。” 在一家人期盼又等待的目光中，董板山又拿着着那根点燃的松油木回来，全家人一涌上前，着急地问道，“怎么样，夫子答应了吗？” 董板山也不卖关子，点点头直说答应了，还说平安是个上进的，年纪虽大点的现在努力也是成的。 董平安又担心地问道：“爹，那你问了束脩怎么收的没？ 董板山回想起在夫子家的时候情景，心中暗赞夫子，不愧是读书人。笑着答道：“他说了半两银子呢，因为一年收一次，你们是下半年去，就收了一半的价格，你兄弟们就一两。” 董平安听了心想还好，一两银子他平时多忙点应该成，下学后多在家做点事。 董板山又说这段时间学堂也放假了，都在忙割稻子插秧呢，后天开学。得自备书本和笔墨呢。 董如意就知道了这里学堂里也有农忙假。欢喜地拍着巴掌，笑道，“正好，明天我们去镇上卖凉粉，到时就去书店去买一些回来。” 董平安见父亲还没有说到他关心的的问题，急的汗都出来了，连忙又追问了句。“爹，你记得夫子说过要买什么书吗？” 董板山抬头想了想，见到儿子一脸的急色，也不捉弄自己儿子了。“夫子说启蒙用千字文、三字经。” “也不知道要多少钱？”董平安皱着眉头，拿着手指在算着。已经完全掉进钱眼里了，死劲想着钱要花多少，花多少了，让家人怎么办？ 董如意看到董平安的躺下，安慰道：“一样买一本就够了，到时你们俩共用。而且，哥我们卖荷叶就赚了将近一两，加上陈掌柜赏的就有三两，可以给你们当学费了。” 董平安听了高兴地连连多谢。 董板山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觉得失去了自己的当家人的作用，怎么能让女儿赚钱养哥哥弟弟读书呢？这是他的责任好不好？心中却在想着如何赚钱了。 “如意啊，你赚的钱就不要花了，这些钱该我花。” 其他几人看到他的样子噗哧一笑，让他的脸更可见度地红了。 刘氏看自己的手也好的差不多，只要不干这重活都没有问题，“明天我也去吧，卖的是吃食，你们几个孩子我也不放心。”兄妹俩也觉得好，明天要买的东西也多。 董平康想起以后背着书包上学堂的情景，别提多美了，兴冲冲地问道：“爹，那我们是不是还要有个书箱？” 董板山连忙应好，书箱自己没有做过，他只远远见过村里上学的孩子们背过。都是木头或者竹子编的的小箱子，还有两个带子，方便背着在肩膀上。 “明天我去前山砍些竹子回来，找村里的蔑匠给你们做两个，到了后天保证能给你们背上。” 莲花村后山都是松树林和灌木丛，前山的种类更杂些，比较多的是竹子，还是那种毛竹又高又大，有些长达三四十米，村里人就喜欢砍回来编制常用的东西。像是装东西的箩筐，簸箕，晒谷子的晒垫，床上的席子，坐的凳子。 有了需求，村里也出现一种职业，就是篾匠，很多精巧的东西就要请他们上门制作。自己去山上砍好竹子，把篾匠请回家做，除了有工钱，还要提供伙食。 这个职业在村里也是非常吃香的一个职业，你看谁家不需要这些东西啊，平时上门干活，不需要日晒雨淋，有个不错的工钱，还要好吃好喝地供着。到了农忙时，又能下地干活，多好。 第34章董板山受伤 董如意也在想着董芳家，就大伯母一人在家晒谷子，现在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而此时的董芳家情况确实不乐观，一家人回到家里，全身都是湿漉漉的，衣服上流下的水一下子就成了一滩，比落汤鸡都不如。 此刻他们都没有关心自己，只是望着堂屋摆着刚刚收回的谷子，那谷子就像从水里泡过一样，那水从箩筐里、麻袋的缝隙里流出，一会儿本来高低不平的地面一下子一洼洼水。 芳子娘握着这谷子，放声大哭：“都湿了，全都湿了，都怪我啊，如果收的快一点就不会湿了。” 下午的时候，翻完谷子她就在家里加紧时间织布，希望多织一点是一点，突然听到巷子里凄厉的叫声：“落大雨啊，去收谷啊。”接着脚步突突地跑远的声音。 当下大惊，从屋角拿起簸箕就跑，跑到屋外才想起没拿袋子，又跌跌撞撞地跑回去。 还没有收二担谷子，雨就噼里啪啦的下了起来，几个儿子和媳妇也从地里回来帮忙，一个人撑着晒垫，几人收谷子，这才把谷子收回来了，如果不收回来，还不知道会被雨水冲到哪里去。 老大董平成心情也不好，看到母亲伤心的样子，又忙劝道：“娘，也不关你的事，你一个人怎么收的极时。” 芳子娘摇摇头，继续大哭道：“如果当时我早点发现要下雨，也就不会湿了，如果全部发芽了一年就白做了。” 二儿子董平发也劝道：“娘，没事的雨不会下太久的，明天出太阳了我们再拿出去晒就好了。” “阿嚏”董芳因为全身湿透了，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芳子爹忙叫大家去换衣服，不要感冒了。。 六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说停就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雨已经停了。 屋前的小草被雨打弯了腰，门口的大树的树枝都掉了几枝。空气中都能闻到泥土的气息。 董平康见状也顾不得脚上的伤，跑了出去，突然“哇”的一声惊喜大叫，“快来看啊，出彩虹了。” 董如意也连忙跑出去，只见一道七彩的彩虹划破了蔚蓝的天空，由东面的田地里，跨到了北面的山峰里。情不自禁地赞道：“哇，好美啊。” 董平安对董板山还有些担心，紧拧着的眉头并没有因为雨停了而舒展看来，“我去看看田里怎么样了？也不知道爹在哪里躲雨？” 说完就赤着脚出门了，平时去地里都很少穿鞋子，何况现在到处都是泥泞。 等到董板山父子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晚，董如意发现董板山的身上都湿了，可稻谷却没有湿多少。 等他换完衣服，就奇怪地问他，在哪里躲的雨？ 董板山说起他正走到打谷场，雨就下起来了，他看到块木板就盖在稻子上，人就挨着那块木板旁边。 听的董如意鼻子有些酸，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爹，你干嘛不把木板盖在自己头上，稻子湿了还能干，人病了怎么办？” 董板山抓了抓后勺，就憨憨地笑着，女儿的关心他听了心里暖暖地。就准备去搬稻子，这一弯腰，就觉得腰上有些费劲。 到底年纪有些大了，加上这段时间割稻子的辛苦，淋了这场雨，腰上一下子不得劲了。 董平康和董如意看到爹扶着腰，一脸的痛苦，吓了一跳连忙去扶，让他坐在旁边凳子上。 董平康一脸的孩子气，“爹，是不是很累啊？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就不会累了。” 刘氏拿了药来擦，听到他的话，苦笑不得地用手指敲了敲他脑袋，“你这孩子，说什么杀话呢。” 董平康觉得自己是对的，嘟着嘴嘟囔着：“本来就是啊，我白天割稻子也很累，腰也很痛，睡了一觉就没有事。” 刘氏翻开当家的衣服，虽然腰上看不出伤口，可看到当家咬牙强忍着的样子，心里就酸酸的，要是当家的有个好歹，家里可怎么办啊。 这时听到小儿子的嘟囔的话，没好气道：”你以为爹是你啊。你是小孩子，还没有腰，睡一觉就好了。” 董平康脸色吓的雪白，惊恐地指着自己腰的部位，“娘，我没腰，这是什么？” 董如意看到弟弟的傻觉得有些好笑，看到弟弟投过的视线上前摸着他的头，“你这傻小子，你是有腰还没有长成。等你长大了，腰就会长成了，那时累到了就累到了，不会睡一觉就好了。” 董平康听了这才嘘了口气自己是虚惊一场。才知道家里不是所有人都是像他一样，累了也不要紧，爹娘累了会一直痛。神色马上就变得担忧，摸着父亲的腰，“爹，还疼不疼？” 董板山看到小儿子也这么关心自己，就是再疼也说不疼，强忍着疼痛欣慰地笑道：“爹不疼。” 董平康却抿着嘴，觉得刚刚自己的话父亲一定伤心了，语气坚定道，“爹，我不怕累，我要多干活，反正我睡一觉就好了。” 董板山听了咧开嘴，摸摸他的头直说好。 董平安看到董板山难受的样子，勉强地笑道：“爹，我也没有腰，不怕累的，我以后多干些，爹就能少干些了。” 刘氏一边擦药，眼泪却一下子流了下来，她也不知道为的是当家受伤的原因，还是儿子们懂事的原因。 半夜的时候，董如意还能听到父亲抽气的疼痛声，然后听到母亲低低地说话声。她的心就像钝刀子割肉钝钝的痛，弯曲着身子捂着嘴巴不敢发出声音。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睡着的。 第二天一大早，等鸡叫第一遍的时候，她就爬起来了。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起床第一件事去河边洗衣服，而是跟刘氏说了一声，不等她反对就跟董平安一起去了地里割稻子。 中午她怕热，可早上没有太阳啊，这时候多少能减轻些收割的负担。 刘氏听到女儿的话，本来还有些担心，又看看身边当家的，就没有说话，就让女儿上午的时间去地里吧，中午再回来。 第37章她还是那头牛 正所谓一技在手，走遍天下都不怕，如果农家有谁有这么一个手艺，绝对是个香饽饽，结婚找对象时，除了读书人富家人外，女子都首选啊。 篾匠这种技术活儿，在古代一般都是不随便教人的，毕竟都是养家糊口的本领，谁喜欢别人跟自己抢饭碗啊。所以多是家传的手艺，爷传子，子传孙。也有上门当弟子去学艺的，就看人家教不教了。 刘氏听了，就想照顾自己的好姐妹，就建议道：“我们请小凤家的吧。” 董板山摇摇头：“他手艺不行，家里之前请他打的簸箕、晒垫就不经用。” 曾经他打算让平安跟着他家的学手艺，毕竟两人的媳妇关系多好啊，应该会收的，结果他们不收，从此心里就有些疙瘩。不过也怕影响媳妇与刘小凤的感情，就一直放在心上没说，毕竟拒绝的不是刘小凤。 家里应媳妇的推荐，请了他家做过几次蔑活，不过确实他打的不经用。 刘氏听了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嘴上还是为好朋友家辩解几句：“这些东西本来就磨损的厉害啊。” 董如意在旁边听了，觉得竹制的也不好，需要做的这么麻烦，又是请吃饭，又要给工钱，而且董平康还是那么个小不点那么重他背的多累。在现代背了十几年书包了，用布做的书包多好。 笑着说道：“爹娘，我倒觉得用布做更好，省的那么麻烦，而且也不重。” 刘氏有些愕然，不解地问道：“怎么做？” 董如意就将前世背在背上的书包讲了一遍，刘氏听了又惊又喜，连忙找出一块麻布，当场就要把书包做出来。 董如意就在一旁帮忙，一人裁布，一人就穿针缝起来。这个时候也没有拉链，就采用现在常用系带子的方法。 很快史上第一个双肩书包就在董如意手中成型了，书包不大，只能放几本书和笔墨。不过现在的书也不多，完全不同担心。 大家就着这昏暗的灯光下，看着这奇形怪状的书包张大了嘴巴。董平康兴奋地拿过书包，左看右看不得其法，然后睁着大眼睛诧异地问道：“姐，这书包怎么背啊？” 董如意看到大家的反应，笑嘻嘻地示范了一遍，嘴里哼着：“小啊小儿郎，背着书包上学堂……” 董平康看了，连忙喜的什么似的，嘴里兴奋地讓道：“姐，让我来。”然后背着像走秀一样在大家面前转着圈显摆着。 结果最后可怜见的，只有董板山一人留在家里，辛苦地开着菜园子。 第二天早上几人都去了镇上，凉粉是天热的时候，才吃的舒服，也不用像上次一样天没亮就要出门。 担子三个人轮流一人挑一段时间，就这样交替着走，也不觉得太累，突然听到前面有人高声跟他们打招呼的声音。 “唉哟，大老远地就听到说话的声音了，原来是你们啊。” 定眼一看，原来前面路边有两个妇人背着布包，停下脚步等着他们。因为在路边的树枝挡住了，刚刚他们也没有发现。 走的近了，却发现是铁柱家的和花婶子，两人都有些微胖，此时气喘吁吁的。 刘氏上前快走几步，笑道，“是两位姐姐啊，吃了饭吗？” 对方回答吃了，又问你呢？ 董如意不由有些吐槽，万恶的见面打招呼模式。 刘氏回了，又问道，“你们也去镇上啊，今天怎么没有开肉摊啊，去买什么东西？” 铁柱家眉毛都带着得意飞扬起来，傲娇地说道，“我去儿子那，他让我们过去住几天呢，我说了不去他硬要我去。” 哈哈，每次面对着这些比他儿子混的差的人，她都有一种特别的优越感。 董平安听到这些，心里默然地想着我也要去读书了，我以后也要让母亲过的像她一样。也不说话，低头大步地走着。 花婶子看到她们俩说着话，眼睛就瞄向前面挑着的担子，“你们挑的是什么东西？” 刘氏听到她的话，脸色微变，接着叹了口气，“哎，不是分家了没钱了，准备卖点东西赚两个钱用。” 董如意特意佩服这些聊八卦的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母亲也这么能说。赶紧走快两步，跟着前面挑担子的董平安走，喘了口气道，“哥哥，你歇会儿，我来挑吧。” 董平安也确实有些累了，就给了董如意。后面被刘氏牵着一起走董平康也不喜欢这些叽叽喳喳的人，眼看哥哥姐姐在前面， 就挣脱了刘氏的手，小跑快步追了上来。 那花婶子看着前面挑着一个木桶，一个篮子，满腹狐疑地想着木桶上面盖着东西，也不知道是啥东西，要用桶来装。 见刘氏也不说，更是疑惑的很，就走快几步，想自己掀开看看。 董如意挑着胆子跟董平安沟通，“哥，等下我们先去卖凉粉还是去天然居？” 董平安正想回答，被董平康的声音急切的打断了，“花婶子，你要干嘛？” 两人转头就看到花婶子正要掀开木桶的手，董如意一惊赶紧快走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才躲过被掀开的命运 董平安警惕地看着她，她想干什么？ 花婶子暗中叹息了一口气，就差那么一点就能看到了，又连忙追上来。 董如意几人也顾不得说话了，就这样追追赶赶地到了临水镇。 董如意还是不想在外面摆摊，想跟人合作。卖给陈掌柜的茶楼就不错啊。 茶是热的，凉粉是冷的，喝热了在喝一点冷的多好。 还可以跟帅帅的掌柜说，荷叶茶加凉粉很配哦。 其实也不是她矫情了，而是她就是不习惯，当街摆摊拦生意。 前世妈妈说她，牛牵到南昌还是那头牛，牛牵到北京还是那头牛。 结果她现在到了异世不知名的朝代，她还是那头牛。 并没有因此性格大变，从此王霸之气开始霸漏，金手指大开，她还是她自己，安静地做着她的美女子。 刘氏不赞同道；“你这孩子，哪有几文钱的生意也跟人合作的，而且不好卖不是坑人家了吗？” “是啊，我们先卖卖看。”董平安也答道。 二比一，他们赢了。针收 第38章少年强，则董家强 几人来到临水镇最热闹的地方—临水码头。 整个码头热闹非凡，只见一条条石板伸在河边的堤坝上。河上咿咿呀呀的木橹声，然后船靠岸的惊喜声。 人群不断从船上下来，然后青石板上传来笃笃的脚步声，穿入了各个街道里，接着身影出现在各店铺、走道上。 旁边开着各种店铺，小商贩的吆喝声，很是热闹，还有附近的村民，大家手臂上挂着提篮卖着鸡蛋的，也有挑着箩筐卖青菜的。还有高声叫卖着炊饼之类的熟食。 刘氏看到了很满意，对着董平安笑道，“放在这吧，今天就在这里摆了。”董平安听了放下肩膀上的担子。 董如意站在河边，想起孔子曾经在河边发出“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千古长叹，也不知道是在哪条河边？让她沾沾文人的气息。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也不知道在哪条河里？让她去捞一捞，她也不用如此辛苦的劳作了。 莫非他们住长江东，我住长江西，共饮长江水。感慨完后，发现码头人来人往的，却没有人停下脚步来喝。 董如意心想就知道是这样，家里几个大人就没有一个爱开口的，爱开口的已经出嫁了。 家里有难，匹女有责啊。 对着刘氏无可奈何道：“娘，这东西谁也没吃过，我们要叫卖的，只有主动招揽客户，他们才会来的。” 刘氏皱着眉头，转头看向她疑惑地问道：“叫卖？那怎么叫卖啊？” “清爽可口的凉粉喽，怕热就吃凉粉了，怕渴就喝凉粉了，怕上火就喝凉粉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待董如意说完，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机灵的董平康听到这么好玩的词，两只眼睛眯的像月牙一样，兴奋地嚷道，”这个，我会我来。” 董如意擦擦额头的汗，太好了，果然是祖国的花朵，希望的明天，共产主义的接班人。 少年强，则中国强，不，是董家强。 “清爽可口的凉粉喽，怕热就喝凉粉了，怕渴就喝凉粉了，怕上火就喝凉粉了。” 孩童脆生生的声音，就像热流中的一股清流，非常的讨喜。 此时满头大汗的人们就像高山遇到了流水，俞伯牙见到了钟子期。 那个热切啊，渐渐的人群围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这是啥东西啊？” “真的可以解热吗？ “能不能试吃啊？” 针对这些问题董如意连忙应答，“这是凉粉，喝上一碗就可以清热解暑的。” 正是瞌睡遇上了枕头，此刻人们正是汗出如浆，嗓子冒烟，大部分的人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了价钱都愿意买上一碗。 才二文钱，不贵，你看到旁边的茶馆随便喝了一小壶茶，都要十文。没听他说吗，还能解渴。 董平安赶紧拿起碗去勺，刘氏笑呵呵地在一旁帮着收钱。董如意就将勺好的递给客人。几人分工协作，倒也卖的不错。 人多碗少，又赶紧到一旁去洗用过的碗。 没喝过的客人就问喝过的客人，味道如何？是不是真的解渴。被问到不断地称赞，问的人就越发高兴。再加上大家都有看热闹，从众的心理，客人越来越多。 董如意连忙将董平康叫停了，小家伙叫的高兴，叫了好一会才停下。摸了摸有些发干的嘴。自己也想喝了怎么办！ “啊吖，谁啊？别挤啊。” “谁推我啊，把一个老人推倒了。” 因为碗不够用，人就滞留在这里，旁边的人以为有热闹可瞧，也挤了过来。就这样你挤我，我挤你。然后就出现了以上的画面。 董如意突然被惊了下，老人！碰瓷的？连忙站了起来，交代了董平安来洗碗。 眼睛看向了人群，寻找那位被推到的老人。不管是不是碰瓷的，在她摊位前出事，就是她们的事。到时候哪里还知道有什么麻烦？ 待眼睛学着赵氏，化作扫射的探灯看到那位倒地的老妇人。 她一面维持着次序，然后将把老妇人扶了起来，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不像个碰瓷的。 此时老妇人晕迷不醒，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她也没有学过医，她也不懂这些，果然书到用时方恨少，正一脸着急地对着大家喊道，“大家让一让”。 周围还是一样热闹、拥挤。 竟然没什么反应，人命关天啊。 她当即大喝一声，“凉粉卖完了，大家散散。” 后面听到没有热闹可瞧，就走开了，前面看的到的人就说，“小姑娘，怎么骗人，明明还有一桶。” 董如意也顾不得这口气，“这里有位老人晕倒了，谁一起帮忙，抬到药铺去。” 其中一位越众而出，“我是大夫，我来瞧瞧。”说完就开始把起脉来。 “这位妇人，是热晕了，让牙 董如意听到只是中暑，这才舒了口气，这就好，没有什么大问题。 上完与那位大夫将那位妇人，抬到一旁休息。 董如意才继续忙了起来，也没有什么好答谢这位大夫的，就送了碗凉粉给他。 “如意，是怎么回事啊？”刘氏两手忙的正欢，刚刚顺便看了两眼。 董如意回道，“没什么事，中暑了而已。” 凉粉卖的很快，不到二刻钟就卖完了。 如意开始打起明天的主意，就让董平康告诉大家，以后还来卖，大家喜欢喝的，明天继续来喝。 想了一下，又告诉董平康说告诉大家有碗的可以自带碗。很多人高兴应了好。 这边老妇人还没有醒过来，董如意他们守着她，心想也不知道谁家，将老人丢在这里。 太没有道德心了。 还好没有等太久，那位妇人醒了过来。刘氏就自来熟地问起，“婶子，你家住在吗？我们送你回家。” 也不待老妇人说话，这时一个梳着两个辫子的姑娘跑过来，说：“老夫人，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了。” 董如意不由得吐槽，这不是经常电视上说的警察，永远事后来吗？ 董平康嘟囔着，“哪里是谢天谢地啊，谢我姐啊。” 那姑娘招呼也不打，扶着那老妇人就走。董如意心里叹息着，也没有人答谢下，好歹救过你呀。 挥一挥衣袖，不留下半个谢字。 像是听到她内心的呼声，那姑娘回过身，“小姑娘，谢谢你，这是我们老夫人赏你的。” 董如意捧着手中的荷包，摸了摸手感，至少有几锭银子了。 心情大好的一家人去了茶楼。 第39章茶馆见闻 董如意开始打起明天生意的主意，就让董平康告诉大家，以后还来卖，大家喜欢喝的，明天继续来喝。 想了一下，又告诉董平康说告诉大家有碗的可以自带碗。 董平康照着说了后，很多人听了高兴应了好，说明天还会来。 这边老妇人还没有醒过来，董如意一家人也不放心一个人呆着，就守着她。 刘氏看着老人满头银发，整整齐齐地梳了个圆髻，插了一对金镶青玉石双喜簪子，唇色却有些发白。有些担心道：“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老人，家人也放心将这么大年纪的老人丢在这里。” 董如意看着那老妇人穿着件暗花细丝褶缎褙子，家里应该是不差钱的。古代的深宅大院宅斗的厉害，也不知道这老妇人是不是这原因。哎，这么大年纪也不放过，太没有道德心了。 还好没有等太久，那位老妇人慢慢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有些迷糊地望着四周，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刘氏就一脸笑意，一副自来熟地模样上前，“婶子，你家住在哪？我们送你回家。” 也不待老妇人说话，这时一个梳着两个辫子的姑娘满脸急色地跑过来，看到那位老妇人，一脸的庆幸，急急地说道：“老夫人，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了。” 董如意不由得吐槽，这不是经常电视上说的警察，永远事后来吗？ 董平康不满地嘟囔着，“哪里是谢天谢地啊，谢我姐啊。” 那姑娘像是没有看到旁边的人，扶着那老妇人就走，一面不停地嘘寒问暖着。 董如意眼睛直看着她们走远，心里有些失落，哎，也没有人答谢下，好歹救过你呀。再说我也不姓雷名峰啊，你们怎么挥一挥衣袖，不留下半个谢字？ 像是听到她内心的呼声，那姑娘回过身小步快走到她们面前，笑盈盈地说道，“小姑娘，谢谢你，这是我们老夫人赏你的。”说完就将一个荷包塞在董如意手里。 董如意捧着手中的荷包，摸了摸手感，至少有几锭银子了，心情大好连忙拜谢。 一家人目送了那妇人离开，这才高兴地去了茶楼。 等董如意她们再次来到天然居，看到店门口站着一男一女，女子约莫十五六岁怯生生地站在那。 男的年纪稍大手里拿着一把胡琴，正在小二低声恳求着，“你就行行好，让我们进去唱一曲吧。” 难道这都是传说中的卖唱的父女，在此遇见了，不由自主地仔细地多看了二眼。衣着也不是特别好，脸色带着萎黄。看来日子过的不是很好。 店小二一脸的为难，“不是我不同意，我们茶楼没这规矩，你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董如意一家人越过他们进到茶楼，脸上没有太多的变化，也没有太多惆怅，现在谁的生活都不易，自己的日子也是苦着呢，谁又能可怜谁？ 走进茶楼，小二告诉她掌柜的出去了，让她们等等，把她们安排在一旁坐下。 董平康还是第一次来，此时的茶楼非常热闹，跟董如意第一次来非同日可语。 一张点漆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眼前新奇的情景。 只见一个矮个的小二将新进的客人迎到一张八仙桌前，问了客人要点的茶后。 之后将放好茶叶的小茶壶和一个小瓷杯摆在客人面前。 这时一个高个的小二提着一个大水壶，那水壶的嘴长长的，耍了几个好看的动作。 一手拎起客人面前的小壶盖，另一只手提着的壶里一道热气腾腾的沸水直入壶中。 沸水刚满，那壶就停了，咚的声盖好盖子。 刚刚好，不多也不少，一滴也没有漫出来，那精确度，手的速度，与卖油翁有的一拼。 让人拍案叫绝！ 三人看的是目瞪口呆，半天才把张大的嘴合上。先看到那滚烫的开水从长长地茶壶嘴里流出，就害怕那手一抖，水就烫到客人了，整个心提到嗓子眼上。 等到水满盖好盖，一切一气呵成，提起的心才慢慢放下。 这也是董如意第一次所见，之前来的时候都是来去匆匆，没有这个机会。 董平康有些呆呆地低声问道，“姐，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那么烫的水不小心洒出来怎么办？” 董如意眉心微动，赞叹道：“不会的，当你熟练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可以做到。这个小二估计都练了很久才能达到。 所以啊平康，你以后要下定决心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也是需要这样，什么技能只要你下了苦功夫一定能够成功。 铁棒能磨成针，庖丁能解牛。只要你坚持就一定有收获，就像他们一样。” 此刻的董平康对姐姐的话半知半解，但他明白了姐姐话中这个小二的功夫是一点点练出来的。在嘴里思量着，然后点点头。 在以后很长的岁月他还会时常想起，想起姐姐的这番话，然后不管多困难，都支撑着他坚持下去。 董平安则静静地看着那些茶客。有些客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喝着茶，小口小口地抿着，再吃点桌前好着的糕点，细嚼慢咽。 更多的则是坐在一起的聊天的茶客，这应该是一些老茶客。他们很熟悉地打着招呼，然后边喝茶边聊起镇上的大小事，天下的奇人怪事。 旁边桌子上一个穿着绯色客人抿了一口茶，赞叹道，“还是这家荷叶茶正宗好喝，口感好，香味浓郁。” 左边穿着白色的客人附和道，“是啊，果然不愧是第一家推出来的，有些门道。我之前听到闻香阁的也有这荷叶茶，就同朋友一起捧个场，结果前二次还好，上一次竟不见香味，还带有苦味。” 旁边另外一桌的人听到了，放下茶杯，也感兴趣的探过头，“我去的前面那家店，我觉得喝着还好啊，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差吧。” 董平安好奇的听了一耳朵，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天然居的荷叶就不是我们家提供的吗？难道我们家的荷叶品种不一样，更与众不同些？ 转头一脸不解地问道，“如意，这家茶楼的荷叶不是我们提供的吗？怎么我我们家的荷叶会比别人好？” 第40章茶馆见闻二 董平康也转过头，满脸狐疑道，“是啊，我去过虎子家的莲塘，他家的荷叶跟我家的差不多。” 董如意看到他们的神色和疑惑，对着他们摇摇头，压低声音，“这里哪里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刘氏点点头，也低声道：“是，茶楼里人多口杂，有什么话回去说吧。”董平安压着疑惑闭紧了嘴巴。 几人又接着观察茶楼的人，董如意的注意力放在几个读书人身上，他们正在说着安平县和江州府的骄傲，有同乡在朝为官，找上门去总能找到些门路，仕途走的总是更稳当些。 通过她们的话语，董如意七拼八凑地大致了解了这个世界，这不是历史上所熟知的朝代，而是类似古代大明朝的乾国，而处于江南之乡的江州府，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是乾国人才重地，前朝就出了一个首辅。而如今当朝则个次阁，一个礼部尚书。同时这里有着全国最大的书院，湖溪书院，多少学子就出自这里，文学大儒更是不少。…… 这时陈掌柜的已经回来了，听到小二禀报董如意他们来了，忙请几人到里间。 董平康听到陈掌柜的回来了，被姐姐拉着手，还恋恋不舍地几次回头看了看。 陈掌柜看着房间里的大大小小，愣了愣神，最后看向提供荷叶茶的小姑娘。笑了笑道：“董姑娘，不知这些人是？” 董如意笑着介绍道：“这些都是我的家人，这是我娘，这是我弟弟。” 陈掌柜听了点点头，不是外人就好，“董姑娘，你家的荷叶这次是否保持上次一样的品质？” 这段时间他也有些担心，镇上荷叶茶火了一把，很多人慕名而来，也让镇上其他茶楼跟风推出。也怕这些好不容易来的客人流失。 不过目前还好，其他的茶楼反响不错，可是没有他们店好，他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不过要跟这位提供茶的姑娘，确认是否一直提供她所说的上品荷叶。 董如意点点头，半带轻笑地回道，“陈掌柜的，这个你绝对可以放心，我们会一直提供这种品级的荷叶。” 陈掌柜手指敲着桌面，轻轻点头，“那就好。” “不过荷叶是有季节的，如果不能有提供好的荷叶，我也会跟陈掌柜的说一声。” 董如意喝了口茶，感叹道。也跟他打了声预防针，虽然她也想赚这个钱。 所有的荷叶都能做荷叶茶，但不是所有的荷叶茶都好喝，这就需要挑上品的好荷叶。 不然满满地一大池塘荷叶，现在把它们晒干了哪里还怕过了季节，哪里不够荷叶。也不需要她隔段时间送一次。 “荷叶有季节我也明白，这个我不强求。”陈掌柜泰然自若地应道，以前也会跟自己的好友做诗，惋惜又赞叹着满塘的枯叶，留得残荷听雨声。 董如意也吃了块桌上的点心，肚子又饿了，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她是半大女子，她也容易饿啊。 陈掌柜看着对方像小松鼠吃食，嘴角又扬了扬，在才仔细打量起对方。 小姑娘身材还有些瘦弱，就像含苞欲放的梨花，小麦的肤色，嘴角的梨涡却曾舔了一丝颜色。 “如果董姑娘下次还有好的茶叶，也可以来找我。” 董如意听了大喜，连连点点头，有赚钱的当然愿意啊。现在家里不仅缺钱，啥都缺，而啥都需要钱买。有你陈掌柜的这个伯乐，我这个千里马才能用武之地。 一旁的刘氏听了这个好看的小伙子发话，也是兴奋地点头，这个掌柜的真好，人长的好看，还心肠好。 董平安现在一心就想着赚学费，听了眼前一亮啊，看来以后他也要多想想法子，看看什么能做茶叶。不能让妹妹一个人想。 这次见面主宾尽欢，陈掌柜的将荷叶又提了价，他们拿着这次一两多的收入大家都高兴的很。 正在这时，一个小二敲门进来，在陈掌柜的耳边耳语几句。那陈掌柜脸色变了变，对着董如意他们拱拱手。 “不好意思，有点事，失陪了，几位请便。” 说完快走几步走到一楼大厅。 就看到茶楼门口围了一群人，吵闹不已，为首的两人更是气度不凡，右边的是个年约二十的公子，一身乌金暗花织锦缎，一看就价值不菲。腰上配了一块洁白的羊脂玉佩，手里摇着把扇子，一看身份就不一般。再往脸上看去，面如冠玉，左嘴角微上扬，带着狂傲嚣张的味道。 在他的左手边，是个就相仿的书生，头戴玉冠，眼中满是自信的光，让人不敢小觑。 右边的年轻公子看到陈掌柜后，轻哼了一声。 “没有想到我们大名鼎鼎的陈逸陈大才子，沦落到这小小的临水镇开起茶楼了，还真是自甘堕落啊？”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语气中满是张狂。不仅是前面两位公子，后面跟着的一群学子听了都哄笑起来。 以往在书院的时候，他们只能望其项背，现在有机会怎么能不抓紧机会好好奚落一番。 陈掌柜微微皱眉，随即脸色又恢复过来。左边的年轻公子见状，也是满脸冷讽道：“要是湖溪书院的学子们，看到你现在落魄的样子不知作何感想。”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那嚣张的气焰让在后头出来的董如意为陈掌柜捏了一把汗。 “陈掌柜好像吃亏了，”董平安一脸凝重，担忧地看着眼前的情景，陈掌柜在别人都不要的情况下，买下了他们的荷叶，在他心里就是好人，心里自然担心。 “我们先看看吧。”董如意全家这时也没有离开茶楼的想法，就站在角落边为他鼓着劲。 那些在茶楼里喝茶吃糕点的茶客们，都是看热闹不怕事大，一个个伸长脖子看着。 而且还是赫赫有名湖溪书院的学子，这样的精彩画面怎么错过。 陈掌柜此刻心中有些狐疑地看着对面的几人，为首的正是他在湖溪书院的死对头江浩轩，另一人就是他形影不离的好友林弘文。 放在往日，他们找上门自然不怕，何况读书人哪个不在乎脸面。只是今日不同往日，他天然居还要和气生财，在这临水镇开下去。 第41章茶馆见闻三 不知他们又是如何知道他在这里而找上门的。 如今在这临水镇与他有利益纠葛的，就是这茶楼了。想到这里他瞳孔一缩，前段时间就有些茶楼找上他，莫非就是他们派来的。 想到这里，随即陈逸以他茶楼掌柜的身份，对着江浩轩绽开一抹清华潋滟的笑，温润好听的声音格外让人有好感。 “几位远道而来，没有远迎，还请谅解，不才开了这茶楼，多谢大家来捧场。” 江公子趾高气扬，根本不接他的话，嘲讽地冷笑道：“陈逸，别废话了，划出道来，我们比试一番。” 旁边的围观的人大声叫好，高声起哄着。 陈掌柜沉吟不语，随后不卑不亢地微笑道：“多谢几位对在下抬爱，不过我如今已不在书院，几位想要比试可等来日我回到书院再说”。 江公子见状，更是寸步不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莫非来到这小小的临水镇，陈大才子的胆子也变小了，成了缩头乌龟了。” 这是红果果的挑衅了。 刘氏看到后，低声说道：“这人好霸道啊，这样逼陈掌柜的，他怎么咽下这口气啊，非得出手不可。” “是啊，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个文人，也不知道水平如何，对方也说他在湖溪书院读书，应该没有问题吧。”董如意抓着刘氏的手，紧张地使劲地不放手。 陈逸本在离开书院后就不争于此道，打算息事宁人，没有想到他们却咄咄逼人。 如果此时退让了，让来茶楼的学子自是轻看了他，以后还如何在临水镇自处。 满怀豪情说道：“来到我天然居的都是客人，你只管说出个章程出来，我陈逸接招就是！” “我先来会会你。”林弘文自知他在书院才名远扬，不如小觑眼珠转了转，傲气十足地说道：“那咱俩就先对对子。” 陈逸拱了拱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林弘文看了看茶楼的名字，突然说道：“客上天然居！” 此联虽然看着简单，但越是简单，下联越是难以出彩。他看到店里有些怡然自得的样子，顿时笑道：“居然天上客。” 这是将来到天然居的客人都夸了一遍，来到这的客人都是天上客啊。而且这联对的太绝妙了，如果将此联挂于茶楼门前，必将客似云来。 围观的茶客都是有些文学功底的，知道这绝妙，大声叫好。 林弘文看到这情景，脸色有些难看，略一沉吟说道：“这里的竹叶开的正好，青翠碧绿，我的上联就是：松叶竹叶叶叶翠。” 此联一出，大厅里一下子都静了下来，那些在此饮茶的学子也低头沉吟。 联中有四个叶字，前面两个叶字又是两个名词，此联不好对。 陈掌柜他的才名也不是浪得虚名，思量一下，便笑道：“秋声雁声声声寒。” 林弘文听了脸色更沉，迫不及待说道：“塔内点灯，层层孔明诸角（葛）亮。” 孔明是诸葛亮的字，亮又对应前面的灯，难度更上一级，在众人的惊叹惋惜声中，陈掌柜从容笑道：“池中栽藕节节太白理长根(庚)。 “好”， 不知道大声叫了一声好，其他人高声应着，董平康也是拼命地拍着巴掌，虽然不知道好在哪里，但看到对方脸色不好，那就是陈掌柜的赢了。 董如意也是满脸笑容，看来湖溪书院果然是名不虚传，以后自己的哥哥和弟弟一定要进这样的书院。 董平安两眼放光，自己一定要做陈掌柜这样的人，文才上这么好，做生意赚钱也是厉害。又暗暗地握紧自己的手掌。 江浩轩看着好友被对方节节败退，周围看热闹的人的叫好，恭维声，脸色一阵铁青。 这次来到了临水镇，也是应闻香阁掌柜之邀，本来是不想来，不过在听到陈逸的名字这才松口。 不想他离开书院这么久，还是这么难以对付。眼中闪过一丝暗芒，拉住好友的胳膊。“弘文，你先休息一会儿，让我来会会他。” 接着上前一步，对着陈掌柜拱拱手，张口自信地说道：“寂寞寒窗空守寡。” 这是他上次在京中听到的，有个深负才名的闺阁女子，年纪轻轻却进入空门，世人爱其才，恋其美貌，众多男子惋惜不已，希望得其芳心，让她还俗。 那女子就说出了此联，并说出了她的要求，谁能对出此联，她就还俗嫁以此人。多少男子跃跃欲试，然而过去一年多，还是无人对出此联。 董如意暗暗鄙视这些人，这是能力不行了，采取车轮战了。不由地担忧地看着陈掌柜。 此联一出，一个正在饮茶的年青男子微微蹙眉，低声暗叫了一声： “不好，没有想到此人如此刁钻，心思歹毒，此上联在京中可是经过一年多，无人对出联啊，却要对方马上对出。” 坐在对面比他略年长的男子，身着不凡，拿着扇子横了一下，压低声音沉稳地说道：“你还是这么毛毛躁躁，该收些性子了，静听好戏就是。” 心中也是好奇，不知道陈掌柜会如何对出，要知道上联七个字全是宝盖头，下一联也得是同一偏旁。 如果此联好对，京城人才济济，也不会到现在也不会没有下联。 陈掌柜微微蹙眉，手掌轻抚着下巴思考着。 江浩轩看到对方迟迟没有作答，不由地嗤笑出声，“怎么了，我们的陈大才子词穷了，对不出来？” 他身边的那些学子也跟着起哄着，“就是，对不出来，自己认输就是。” 董如意暗暗握拳，为他捏了一把汗。 陈掌柜没有理会他们，继续思考着。许久才展眉一笑，自信地对道：“道远迷途返逍遥。” 静！ 整个大厅一下子安静下来，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大家嘴里还在不停地咀嚼、念叨着：“寂寞寒窗空守寡，道远迷途返逍遥。对的太精彩了，此乃大才也。 江浩轩像是受到一万个伤害点，脚步有些趔趄，后退了几步，此下联不管传到江南士林，还是传入京城，他陈逸必定名声大噪。 第50章小说家董春花 然后一个方脸大眼睛的女孩子坐在了旁边，皮肤黑黑的，也不知道是天然的，还是晒的，黑的那么纯粹，那么透亮。 这就是村里花婶子家的女儿董春花。 “那里那么多位置，你坐过来干嘛？”玉米看到是她后，收住了笑，没好气地说道。 之前自己跟她那么好，她后来却跟了别人玩，现在又来找她了。哼！ 董春花知道之前跑去跟另一群女孩子好，让对方生气，现在也好不计较，放下她的碗，挨着董如意直接就坐下来，神神秘秘地低声说道：“昨天晚上王母娘娘给我托梦了。” “喔，她说了啥？快讲讲。”玉米被勾住了，马上兴奋地问她。 那段时间跟春花做好朋友的时候，可是经常听她说王母娘娘的故事，让她真想去天上看看，王母娘有多美，天上有对好玩。 董春花看到之前的好朋友，又搭了她的话后，就带着一脸神往的表情说道： “昨天晚上王母娘娘带着我一起在天上游玩呢，我就坐在那云上飞的那叫一个快啊，然后王母娘娘把我认下做妹妹了，她说我本来是她的妹妹，如今转世为人，已经不记得她了。她说以后都会照顾着我。 然后王母娘娘拿出一种桃子给我吃，那种桃子真好吃，真的很甜。 王母娘娘还跟我说，我们这个世界马上就会爆炸，整个都会毁了，这上面的人啊，树啊，动物啊，都会没有了。” “啊，不会吧。那我们什么办？”董玉米完全被吸引住了，有些慌乱地问道。 董芳也说道，“是啊是啊，那我们怎么，会不会没命啊，我还不想死。” 董如意觉得这个故事编的不错，讲的也让人身临其境，有写小说的潜质。 看来莲花村人才济济啊，有做记者潜质的玉米，现在又有个叫董春花的小说家了。 只听她继续说道：“王母娘娘，就是我姐姐，她跟我说，到时候世界爆炸时，就会跟我把我接到天上去做神仙，我爹娘都是我亲人，也会接到天上去。 那时候我们就在天上，每天不用干活，坐在云上到处去玩，吃好吃的。” 说到天上时董春花抬起了头，往天上看着，像是真的看到天上有个王母娘娘的姐姐。 董如意抬头看到的却是屋顶。 董春花嘴角还带着可疑的水渍，也不知道是芝麻水还是什么。 接着她从天上回头，看向了旁边的几个听众，诱惑道：“如果你们是我的好朋友，以后同我一起玩的话，今晚托梦时，我就会跟王母娘娘说，你们是我好朋友，她就会带你们一起去天上做神仙，也就不同担心死了。” 董如意觉得这个是不是***啊，宣传谣言啊。 玉米听了连连答应，非常陈恳地说道，“春花，我愿意做你的好朋友，我们一起玩。” 董春花听了满意地笑了，满口答应道：“好，玉米，今天晚上我就托梦给王母娘娘，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天上做神仙。” 玉米接着又舍不得自己的父母，自己去做神仙了，爹娘和哥哥嫂嫂子们怎么办？然后问了出来。 董春花拍着胸膛说道：“放心，我跟王母娘娘托梦了，她会留下印记，到时候你们一家跟你一起做神仙。” 董芳听了也说道，“春花，我也愿意跟你玩，做你的好朋友。” 董春花也说了番让她做神仙的话。 董如意想说你们太傻太单纯了，这么简单就被一个故事骗人了。 不过这人太有心计了，为了找玩伴，做出编故事骗人的事。 结果董春花又将目光看向她，董如意连忙摇头，“我不想做神仙，我要跟我父母在一起。” 董春花听了也不在意，反正已经有两个好朋友了。也有人陪她玩了，再说董如意家太远，本来就不是自己的目标。 董如意看到她们友情发展的这么快，有些瞠目结舌。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她明明在骗人，在编故事，为什么他们会相信呢？ 现在她们这么好，我要不要上前去，告诉她们这些都是骗人的。可是看到她们玩的开心，还是算了吧。 突然听到前面大门传来一阵吵闹咒骂声，屋内的人一听有热闹可瞧，都下了桌跑去看。 董如意走到大门口就看到墩子奶奶对着平康怒斥：“不孝子，滚蛋，还想吃糕点。像你们这样的人，给你吃了，也是白吃，你吃完了还会说我没给你们吃，还不如不发呢。” 董平康被她的表情吓到了，有些惊恐地呆在那里。 他本来是想早点吃到糕点，所以也没有等哥哥，先去找了墩子奶奶要糕点吃，不想遇到了这门官司。 跟董芳她们一起的董如意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听到墩子奶奶骂声与弟弟的哭声，匆忙上前，抱着董平康问道，“怎么啦。” 董平康拉着姐姐的手，哇的一声大哭出来，董平安这时也从屋里出来看到这样的事情，赶紧跑到他们前面。 本来喝水人就多，再加上那些妇人喝完水后也没有回家，就坐在旁边聊天。这些人都好奇地啥热闹。 墩子奶奶看到这么多人围观了，更加兴奋，手捧着装满了糕点的盒子，脸上面无表情，眼中却带着轻蔑。 “你们来看看啊，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我今天都没有请他们来喝水，自己跑来了。” 然后她又从围观群众的眼光收了回来，看向他们兄妹三人。 “不要脸，也就你们这样的人家才会这么厚的脸皮，才会上赶着来喝水。 难怪你们对着自己的奶奶都能那么恨心，都不养自己的奶奶，让她一把年纪了也要做事。 有那样的爹娘，你们今天才有脸来喝水。本来你们来喝水就让你们喝，没想到还要问糕点吃。 你们有多大的脸啊，有多厚的面皮啊。” 旁边一看热闹的妇人听说道，点头称是，“这就是你们的不是，人家做席请喝水，没请你们来，你们却来了，是有点不好。” “就是，就是，村里早就有这样的规矩，原来是贪吃鬼。” 第42章何为好荷叶 他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还要找上他，成为别人的垫脚石。此刻恨不得消失在众人眼前。 暗暗咬咬牙，衣袖一挥，大声说道：“我们走。” 待这群学子离开后，茶楼里的那些茶客热情地围着陈掌柜，有人拿了文房四宝就要笔墨。谁也没有注意到两位贵公子的离开。 董如意看到这情景才轻轻吁了口气，放下心来。 陈掌柜像是感应到直射在他身上的目光，顺着目光看到董如意，冲她笑了笑。董如意也跟着笑了。 刘氏拉着大家就要出去，时间也不早了，该早点买好东西回去了。 走在大街上，董平康还带着星星眼，大声地讨论着刚刚的盛况。 “陈掌柜太厉害了，我决定了，以后就要学像他一样做个有学问的人。那感觉太威风了。” 刘氏听了高兴地直说好。 董平安对着那几个来找咂的坏人，痛恨不已，又对陈掌柜把那些人说的哑口无言钦佩不已。 “如意，为什么我们家的茶味道好呢？”待大家对这件事的兴奋劲过后。董平安憋了许久的话，此时又憋不住问起了此话。 这也是很多茶楼目前百思不得其解的。 董如意看到哥哥急的猴急的抓耳挠腮噗哧一笑，解答他心中的疑惑。 “因为选用的荷叶是非常关键，不是所的荷叶都适合做茶的。 只有处于生长最旺盛的嫩荷叶来做成荷叶茶，这样的荷叶茶一点都不苦，香味浓郁。 董如意看到家人都将眼睛看了过来，又笑道：“荷叶必须是干荷叶，而不能是新鲜的，这样寒气重。第三以叶大而完整，没有斑点，色泽好的荷叶为佳。如果里面掺杂了荷叶背面有污点的，边缘处有老化的。这样的荷叶泡的茶就会有一些苦……” 董平安听了妹妹的话，眨了眨眼睛，想起来好像是这样，每次摘荷叶的时候，妹妹都是摘的这些。 之前以前自己从来没有多在意，还以为妹妹喜欢这样的呢。 “只有这些吗？那些茶楼的荷叶总会摘到好的。” “当然……不是了。”董如意拖长音，在对方的眼神中不忍地说出下一句。 “除了以上的原因，还有晒荷叶加工的时候也有方法的，你们不记得了？” 董平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小小的细节就决定了这些荷叶茶的好坏。 “哥，好了，我们赶紧去买书了。”此时的董平康对于马上要有书本的事情兴奋了，他想尽快地成长，成为陈掌柜那样的人。 董平安听到后跟着兴奋起来，他也能有自己的书本了，他也识字了，以后也能做个有学问的人了。 到时候面对群雄，也能舌战群儒。 一时脑海里，又想起村里那些读人的样子，手捧一本书，摇头晃脑地读着，他以后也能这样了。想着想着，不由地脚步加快，恨不得马上就到书店了。 董平安经常来镇上卖东西，镇上的布局非常熟悉，哪里有什么店，哪里新开了一家店，都非常了解，地方小就是闭着眼睛就能找到位置。 刘氏和董如意看到前面两人走的飞快，一下子也加快了脚步。刘氏边走，嘴里还喊道：“你们慢点，别撞到人。” 这时突然有人喊道，“杏花，你来上街了。” 刘氏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转头到处看了看没发现，冷不丁被一人捉住她的手。猛一看，这不是小凤吗？ 连忙发挥出最大的热情，打起招呼起来。刘小凤是村里自己比较玩得好的朋友。 两人自从搬家后就没有见面了，加上住在村后面，过来走街串巷的机会就也少了。 小凤这段时间也是一直在地里忙收割，家里的地也多，一直忙的昏天黑地的，还好弟弟家的几个孩子过来帮忙了，这才过来镇上买点菜回去，来干活也不能亏了这群孩子。 这时在镇上看到杏花也是不错，有个说话的伴了。 董如意一看两人聊的热乎劲，忙对刘氏说道：“娘，那你们聊吧，我跟哥哥一起去书店。” 刘氏回神了，儿子还要去买书，这可是大事不能耽误。 董如意劝住她，笑道：“娘，你就跟婶子两人逛吧，我们几个人行的。” 娘这段时间手受伤了不能干活，心情一直不太好，如今看到刘小凤笑的开心，就让她们一起吧。 刘氏还有些担心，听了这话才点点头同意。“行，那你们去吧，把钱拿上。” 说着就要掏钱袋，每次上街回去几个孩子都会把钱给她。 董如意连忙拉住母亲的手，低声劝道：“娘，不用了，街上人多杂的，你不记得今天我身上的荷包了，还有那荷叶的钱呢。” 说完她拍拍自己荷包的位置，昨天她说了要用她赚的钱给哥哥们买书，说到做到。 刘氏也想起了那个老妇人给的银子，在大街上也不多推让，“行，那你们几个小心点，到时候就在拐子的店门口等你们。” 拐子是莲花村的村民，从小有条腿就不行，走路一拐拐的，大家就叫他拐子。他父母怕他家以后不好娶媳妇，就拼命地赚钱给拐子在镇上开了家店。 如今拐子夫妻两人在镇上的生意还挺红红火火的，他媳妇也会做人。 莲花村的人来镇上买个东西，等人什么的，都会在他们店门口。 董如意连忙应好，就要往前面追去，又听到后面传来刘氏的话，“见到人嘴巴要甜一点，记得要叫人。” 董如意高声应了声，“知道了”，又加快脚步追赶着董平安他们。 董平安站在路口，激动地看着眼前的书店，心怦怦直跳。 虽然书店不是很大，但这是镇上唯一的书店，不时有学子进进出出。 以前每次经过这里，眼神都要留恋好一会儿，这是自己最渴望走进去的地方，也是害怕走进去的地方。 现在他终于敢踏出这一步了，站在这里。心都能跳到嗓子眼上，又像庄稼里久旱逢甘霖一样兴奋。 他很想冲进去告诉他们，我以后也要去读书了！我也能去读书了！ 第43章如此书店 这样的兴奋，又让董平安恨不得跳起来，欢呼地告诉整个全世界，他要去读书了。忍着这种兴奋，他的整个脸都是兴奋的通红。紧紧地握紧了手中的拳头 董平康毕竟年纪还小，对读书还没有那种渴望，看着哥哥停下脚步不走，好奇地抬头问道：“哥，你怎么不走了，是不是就是这里啊？” 看到哥哥点头后，马上蹦蹦跳跳地拉着哥哥的手就要进去。又哪里知道此时他哥哥心中的的激荡。 董平安拉住弟弟的手，压抑着激动轻声说道：“等等娘和妹妹吧，到时我们一起进去。”说完继续看着眼前的书店的大门。 毕竟第一次进去，他心里还是有些胆怯，对于读书人的敬畏。 等董如意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快走几步上前笑道：“走吧，我们进去，娘跟平平娘一起聊天呢。” 董平安听了点点头，三人才朝着书店门口而去。 一进到书店，看到前面摆着一张桌子，有个花白胡子的老人家坐在那里看书。 董如意看着这白胡子老人，心里想着每个主角都能遇到一个白胡子老爷爷，那就是自己的机遇。难道是像扫地僧一样大隐隐于市的高人？ 不由地又多看了几眼，然后往前走。再里面摆着几个架子，上面摆着一排排书。里面还有些读书人在里面找着书，有人站在架子前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书。 那老人看了三人进来抬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说，又继续坐在那里看书。 董平安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不识字就漫无边际地看着。董如意是识字的，她很想看看这里有没有介绍这里的书籍。 走到一书架前，正想找书，就看到一个书店学徒打扮的，对着她不远处身穿粗布长衫的学子大声骂道：“你看书，不买书的就出去。” 语气还带着凶恶，旁边正在看书的学子们，都将眼睛转过去，看看这被骂的倒霉鬼是谁。 有人窃窃私语地议论着，“这不是沈重吗？他怎么在这里？” “听说家里破产了，从学院退学了，没想到来了这里看书。” 董如意吓了一跳，不买书就不能进来？难道古代的书店还有这样的规矩。又看看周围有那么多人看书啊？这是怎么回事？ 又看了看前面桌子后的白胡子老爷爷，没有看到他半点反应。 董平安本来就有些底气不足，此时像是那个被捉到包的读书人，脸色苍白，手脚不知道怎么放了。 那面目清秀的读书人看到大家都在看他，面上微红，有些羞涩。 读书日都有些看重面子，现在却被这个学徒众目睽睽之下落面子，低声辩解道，我不看书，又如何知道要买哪本书。” 那书店学徒嘴角的笑容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道：“我看见你进来快有半个时辰了，一直在这里看书。给你半刻钟，不买书就出去。” 哼，以为自己不认识他，昨天前天都看到他了，都是在这里看了一阵书，却什么东西也没有买。 此时在大家面前说破，看你还怎么在这里白看书，说完得意洋洋地就转到其他地方去了。 那书生恋恋不舍地合上书，在众人的目光走了出去。 董平康等那人走后，惊吓地拍拍自己胸脯道：“这人好凶啊。” 董平安听到不能在这里看书，也怕遇到被赶出去的命运，连忙说道，“我们赶紧买了书，就出去吧。” “在书店里不要大声说话，不要吵到别人看书。”突然那个学徒走到了他们身边，声音非常严肃地说道。 董如意翻了个白眼，对这地方的服务态度也有些无语了。不过还是礼貌地对着那学徒说：“我们要买书。” 那学徒听到是要买书，马上怒转晴，笑容满面道：“要买什么书呢？” 那笑的简直让人宾至如归，感觉刚才那凶巴巴的人不是他一样。 董如意将买的都说了出来，“一本三字经，一本千字文，还要些笔墨和纸张。” 学徒马上带着他们去了另个架子前，董如意几人连忙跟上。他从架子上取下了两本书递给董平安。 董平安双手恭敬地接着，面上就差带着膜拜了。董如意看了看那书的封面，又看了一眼笑的眉开眼笑的学徒，问了价格：“这个多少钱？” 那学徒笑的更开心了，连道：“不贵，就一两银子一本。” 董平安眼睛睁的老圆，吓得差点将手里的书甩出去，一字一字地问道：“一两银子一本？” 语气带着不可置信，一两银子他家要买多少斤荷叶啊，要卖多少凉粉啊？要收购多少粮食啊。 那学徒听到他的话，撇撇嘴，“你叫什么叫，买不起就别买，真是一群乡巴佬！” 董如意知道一两银子实在是太贵了，家里目前还负担不起。今天卖的荷叶难道就买一本书。 打着商量道：“不知道还有没有便宜一点。” “你早说买不起就行了，”学徒没好气道，说完扫过他们身上的衣服，还以为这几个这么爽快，应该有钱赚呢，结果都是一些穷书生穷人。 接着从下面的书架上取下了二本递给了他，有力没气地说道：“这个三百文，再便宜就没有了。” 董如意翻了翻，这个也还好，能用。只是没有那个包装好。就同意买下了。 几人又去看了笔墨，都是太贵了。董如意想起以前看的小说，都是拿着沙盘练字。就不打算买这些了。 又买了几刀纸，去了前面桌子前付钱，那老人从书中抬起头，给他们算好帐，一共花了八百多文。 董如意想着一开始还觉得这个老人不错了，结果，哼，看走眼了。 从书店出来了，董平康就诧异地问起刚刚想说的话，“姐姐，上学不用笔墨吗？” 董平安也看着妹妹，等着她的回答，在书店里那学徒也不让说话，当时就没有问。 董如意摇摇头，叹息道；“笔墨太贵了，我们可以自己做，你们前期也不用参加考试，一般的能练字的就可以了。” 在现代买笔买纸多方便啊，多便宜啊。难怪古代读书难。 第44章拐子店铺 董平安听到笔墨还可以自己做，两眼像通了电一样发光，赶紧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董如意欣喜若狂：“自己做，怎么做？” 刚刚在书店看到里面的笔墨一套至少要三两银子时，他就有些退缩了。 听到现在有办法，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又怎能不兴奋。 “你们刚刚也看了毛笔了，他们那些都是狼豪、兔毫、羊毫啊，其实都是黄鼠狼的毛，兔子毛，羊毛，加上一根制作精良的笔杆。我们回去就自己找着动物毛，把毛发夹进竹竿里就可以做成一只笔了。” 董如意抿嘴笑道，她觉得沙盘虽好，可是练不了字，这字写的好不好，可是非常关键的。可以自己做一根毛笔。 董平安听到这个方法，眼前一亮，确实挺不错，可以省钱。 三人正走着，就看到刚刚那个被学徒赶的读书人，董如意走上前奇怪地问道：“这位仁兄，你知道为何这书店学徒态度这么不好？别人开门做生意，都是笑脸相迎。” 那读书人恢复正常神色，“等你有钱进去，他保证对你笑脸迎人。而我没钱买书，所以经常去书店逞书看，当然态度不好了。” 董如意看了看对方手里空空如也，确实是。竟然如此坦白，好。 而且他的语气并没有怨天尤人，非常泰然自若。 “我刚刚看到书店里有好些人在看书，为何学徒偏偏赶你呢？” 董如意问完后又觉得自己有点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不想那人又回答了她的问题，“因为别人有可能会买书，而我天天去，那学徒早就认的我了。当然如果在里面呆了一个时辰还没有出来的，那学徒都会赶人。” 那读书人说完就拱了拱手告辞了。董如意看着那读书人的身影，又看看这书店。 叹了口气，看来这书店在这临水镇，独此一家，别无分号，所以行事总是霸道些。 来到拐子店，那拐子媳妇眼尖，大声爽朗地招呼他们进去坐。“杏花啊，这几个是你孩子吧。” 刘氏坐在凳子上欠了欠身，看到是董如意几个，马上笑开了，“是啊。” 拐子媳妇为人和善，很得人缘，看着董平康对着刘氏说道：“这也是你小儿子啊？没有想到都长的这么大了。” 刘氏笑着说道：“是啊，这孩子从小就皮得很。” 拐子媳妇也跟着笑道：“我记得那时还小小的一个，那时我还抱过他呢。” 刘小凤在一旁插嘴道：“是啊，时间过的真快，我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没有想到一眨眼，今天孩子也这么大了。” 拐子媳妇也抱着手里才一岁的孩子说道：“可不是嘛，我记得小时候我自己的孩子叫人姑姑，一眨眼我的孩子也做人姑姑了。” 接着又看到董平安手里的书，脸上露出狐疑不解的表情，“杏花，你家孩子也送到学院去考功名了？” 刘氏摆摆手，抿着嘴道：“我哪里敢奢望这个，我就想着孩子好歹认几个字，以后不做个睁眼瞎罢了。” 刘小凤拉过凳子凑近问道：“你打算送到哪里读？还是在咱们村里的学堂？” 刘氏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村里啊，我觉得夫子教的也不错。” 刘小凤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好多人打算送到镇上呢，这里的夫子是举人，教的更好，以后才更容易考进湖溪书院。” 刘氏想起在茶楼遇到的几个湖溪书院的学子，就没有接话。 董如意看到她们聊的起劲，就自己进了铺子里。这家店是家杂货铺，里面什么东西都卖，开门七件事茶米油盐酱醋茶里面都有。 就跟拐子打了酱油，买了点蜜饯给平康吃。 回到家里，董平安放下担子，立马跑去就去铁柱家，他家里经常上山，有兔子，找他们要点兔子毛应该没有问题。 董平康看哥哥出去，连忙跟着。 刘氏开始拿起今天特意买回来的肉，这段时间家里又是割稻子又是插秧，大家都累坏了，也没有吃上好的。 这段时间那铁柱家也忙着割稻子，将那肉摊停了，村里人家要买肉都得到镇上买。她也刚好和小凤一起买了。 董如意连忙接过她手中的刀，“娘，我来。” 刘氏知道女儿孝顺，笑呵呵地道：“我的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还是我来。” 在家里最忙的时候，没有帮上忙，现在感觉好一点就坐不住了。 董如意就是不同意，上午娘已经累了这么久了，手不能再用力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刘氏看着女儿的懂事模样，就去烧火了，边烧火边想起在茶楼的事情，之前一直听儿子说女儿能干，今天终于见识到了，觉得既欣慰又难过。 “娘，你还买了猪板油啊。”董如意翻看起母亲买的东西。 刘氏一边给灶里放着柴，一边说道：“是啊，家里的油快吃完了，我买点回来。” 董如意手一顿，自己这段时间做饭放油放多了，以前一小瓮油能吃几个月呢。那小瓮也不大，能装的油还没有一碗。 这个世界油少，物以稀为贵，油当然贵了。 董如意拿出瘦肉切起来，“娘，好喽，马上做好饭了，做好了就开始熬油。” 董平安这时站在厨房门挤眉弄眼的，又扬了扬手中的那皮毛。 他从铁柱伯伯家问到兔子毛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家，想早点把笔做出来。 董如意看到那兴奋样，就像找到好玩的玩具似的，边翻炒着，抿嘴笑道，“等一下，饭马上熟了，吃完饭再说。你去把爹喊回来吧。” 董平安叫了跟在后面的董平康，让他去叫爹回来。 他自己将兔毛细细收好，就开始摆好桌子凳子和碗筷。 刘氏看到不解地问道：“怎么回事啊？这么大的人还像个孩子似的。” 董平安看到被母亲发现，这才坦白从宽，将事情说了出来。换来刘氏的笑骂声，然后鼓励继续做。 等饭菜做好了，洗好锅，董如意将今天买的猪板油，开始炸了起来。 第45章自制毛笔 猪板油都切成一小块一小块，里面再加点水，再加点盐巴，盖好锅盖，就让油在锅里慢慢熬着。 一个熬字，就知道这油是慢工出细活，要在锅里至少熬上一个时辰。 一家人这才开始吃起饭来，中午的菜很丰盛，辣椒炒肉，辣椒炒豆角，辣椒炒青菜。董家人无辣不欢，有时候连打汤都恨不得加上辣椒。 董板山边大快朵颐，边高兴地说道，“好，辣的过瘾，饭都能多吃两碗了。” 刘氏撇了她一眼，“有肉的菜当然好吃，个个都晓得，要你说。” 却见小儿子董平康嘴里辣的滋滋响，一只小手还不停地在嘴边扇着，但是嘴里吃的速度却没有停下来。 刘氏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嘴里却念叨着：“慢点吃，喝点水没有那么辣。”然后倒了一碗水在小儿子面前。 伴随着大家吃饭的声音，不时还能从锅里听到噗哧噗哧的声音，这是猪油和水在一起遇热后发出的声音。 待吃完饭，董平安又听妹妹的话去砍了竹子回来。 董如意将那些兔毛整整齐齐扎在了一起，形成了笔头，然后比了比了竹竿的大小，直到刚好可以塞进去才固定下来。 拿在手上虚空写了一下，看起来还不错。董如意又想起前世小时候，爸爸砍了那种小竹子，将圆珠芯放进竹竿里，用来做笔杆，然后一笔一划教她写字，她总是抓不稳笔，写的歪歪扭扭，爸爸就抓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教着。 她的鼻子一酸，如今不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日子过的怎么样？听到她的消息还不知道是怎样的伤心欲绝，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痛，妈妈估计眼睛都哭肿了，眼泪都流干了。想到这里心钝痛钝痛，眼眶一红，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捂住胸口，很想告诉他们，她还活着，她也想去看看他们，可是她该怎么回去？ 哪怕在国外，哪怕隔着大洋彼岸，隔着千山万水，再远她都能坐飞机回去，可如今她该怎么回去？ “如意，做好了吗？”董平安大步走了过来，脸上的笑脸溢到溢不住，打断了她的思绪。连忙背过身去将眼泪胡乱地擦干净。 董平安看到跟书店差不多形状的笔后，此时也没有注意到妹妹的不寻常，激动的问道，“如意，这样就可以了吗？” 董如意背过身逼回了眼泪，才转过身努力镇定的回道：“还不行，快去找点石灰来，还要再泡在里面放上二天，那毛就柔软了，这样就能写字了。” 知道泡石灰水才能使得毛笔更柔顺，也是爸爸告诉她的，没有用石灰水泡过，那毛笔就不会遇水分叉。 董平安喜不自禁，一溜烟地跑去找了回来泡着。董平康看到石灰里泡着两只笔，也是非常高兴。将笔好奇提起来看了看，又放进去，又提起来。 蹲着身子，抬头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怎么泡了这么久，没反应啊？” 董如意把笔重新放在石灰水里，不由好笑地点着他的额头，“你急啥？待放上一天就好了。” 做好了笔，董如意又让董平安又去找了两块松木板和松油回来。董平安也不多话，赶紧去了，妹妹的话都是有道理的。 待闻到锅里传来的一阵油香，董如意小跑来到厨房揭开锅，那股香味就更加浓了。 那些大块的白花花的猪油，缩成了一个个金黄色的小块，浮在油上面。 董如意拿了油瓮和大碗装了，这些油过上一晚就会凝固变成乳白色的。 董平康闻到香味，围着灶台直打转，眼睛巴巴地望着，董如意塞了块油渣到他嘴里，马上小口地咬着，笑的眉眼弯弯。“姐，要是每天我们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就好了。” 董如意也放了块到自己的嘴里，炸的脆脆的，咬在嘴里嘎嘣脆，美食总是让人心情愉快，满足。“你放心，姐姐一定会想办法让咱俩家以后天天吃得起。” 董平安找好材料回来，就在大门口涂起油漆，董如意放好油渣，就过去帮忙，指点起如何涂的均匀。 两块木板在上面都涂上了一层松油，放在太阳底下晒干。董如意动了动自己的手腕，很是得意。作为一个技术人才，街上叫卖不行，动手能力还是没得说的。 想想以前自己的设计，做出来的东西，跟这简直大巫见小巫了。现在家里的稻子什么的都收好了，砍柴也不用了，将屋后的菜园子收拾出来都能管好一阵了。 或许可以动动手了，改善下家里的情况。 晚上的时候，刘氏要算算今天的收益，数了手里的铜钱，一遍又一遍。凉粉赚了三百多文，荷叶卖了一两银子，救老人得了五两。 刘氏摸着那荷包，直赞叹道，这荷包绣的真好。又咬了咬那银子，高兴的合不拢嘴，其他几人都在手上传着。 董平安摸着这银子细细地算道：“那我们今天就赚了六两多银子，加上前些天赚了四两，那我们就赚了十两了。”越说到后面，声音越是兴奋。 刘氏听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你没算错吧，有十两。” 声音中还带着兴奋的颤抖，之前家里没分家时，两房人一年的收入才二十两，现在不到一个月，就赚了十两。 董板山也惊的说不出话来，觉得不可思议，嘴角哆嗦着，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爹娘，有赚也有花，今天买书花了800多文。然后我和弟弟上学的束脩也花了两两，这就花了三两了。所以我们还要努力。” 董平安抓抓头发，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说了出来。本来他没有读书，家里就能多这些钱出来。 董如意拍着哥哥的肩膀，安慰道：“没事，钱赚了就是拿来花的，今天花的钱，以后呈现的价值才会更高。” 她以后得好好劝劝哥哥，这样拘泥于小钱可不行，也不能为此失了自信。 想想之前哥哥采莲时唱歌的那种自信洒脱呢？ 第47章一起做凉粉吧 自从董家待两兄弟去上学后，董如意就跟着董板山上午去镇上卖凉粉，每天都不用发愁客源很容易就卖出去了。就能早早地回家，下午就一起在新开的园子里种菜。 这天刘氏一个人在家喂着这些新买的鸡和孵好的鸡，然后忙着家里的事情，听到有人叫她，忙起身出门。 “杏花啊，在家啊。”墩子奶奶手中拄着根棍子，粗喘着气，脸上笑的如同菊花。 刘氏一看原来是墩子奶奶站在门口，头上脸上还冒着汗，脸上连忙堆起笑，高声吆喝道，“是婶子啊，来啊，进屋赶紧坐。” 说完进屋低头去拿了把高凳子来，放在墩子奶奶面前坐，家里来了客人都是给她们拿好凳子，高凳子，这样才是尊敬客人，意思是把客人往高里看，别人就会觉得你是个知礼数的人家。 “不用忙不用忙！”墩子奶奶连连摆手拒绝，却一屁股坐下，也不寒暄，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杏花啊，我来说一声，我家老头子过几天后大寿，请你们喝水。” 说完大口大口喘了几口气，来这一趟她可是累的够呛，与村里隔了这么老远的，就这么一路在太阳地底下走过来，早知道这么辛苦，她现在都有些后悔过来了。 刘氏迟疑了一会儿，看着对方的神色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要知道对方对她一直不友好，以前在老屋时就跟她婆婆走的近，两个人在一起老是嘀嘀咕咕的。每每看到，她也没有个好脸色，这次怎么这么好心来请她喝水？ 既然不知道那就不去了，就摇摇头不好意思地回道：“婶子啊，我们就不去了吧，你看我手受伤也不方便。” 墩子奶奶一听脸色一下沉了下来，挑着眉大声喝道，“你什么意思？我都亲自来请你了，你不去就不给我面子。” 心中有些狐疑，又偷看一眼对方的神色，难道她发现了她来的目的，她为啥来这一趟，如果她们不去，她怎么为她老姐妹出气呢？ 刘氏看到对方的神色变来变去，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可能是多心了。也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说不定这次去了也能跟她家打好关系，就温和地笑道，“好啊，我后天让几个孩子过去，我就不去了。” 墩子奶奶见她家答应了，轻轻吁了口气，只要他家有人去就好。也没有再呆着的意思了，怕别人看见。 拿起凳子旁边的棍子，就要起身，这里这么远走一趟真累，对着刘氏不以为然道：“行，那我走了。” “婶，你不多坐会儿，你还没有喝茶呢？” 刘氏起身去倒点茶水给她喝。江南人都在喝茶，有钱的就去茶楼。 他们农家人也不想费那个钱，就自己去山上采些野茶，采些嫩芽回来在炒一炒杀杀青，也不用管什么好坏。 然后装起来平时不管自家喝也好，有客上门也好，都泡上一碗，也能喝个味。 “不了，我还要通知村里其他人。” 墩子奶奶心想自己是那种想贪一碗茶的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假惺惺。 说完给刘氏一个远去的背影。 董如意从后面菜园子回来，就看到一个身影，问起刘氏，“娘，谁来了？还泡了茶？” 刘氏手里还捧着茶碗，惋惜道： “墩子的奶奶，想请她喝碗茶也没喝，就走了。” “娘，不用担心，正好我口渴了，我帮 你代劳。”说完她接过碗仰头咕噜噜地喝起来。 有点涩。 刘氏看女儿喝的这么急，忙劝她慢点，又问她，“如意，菜种好了吗？” 董如意摸摸嘴角的茶渍，“还没有呢？娘，还差一点菜籽，回家拿呢？” 刘氏心想家里留下的就只有这些了，以前哪里知道现在要开荒种菜，留的菜种也不多。 “家里没了，我去你大伯母家问问，看看她家有没有多的菜种。” 董如意听到她要去董芳家，想起那凉粉的事，“娘，你过去的时候，问问她们要布一起做凉粉去镇上卖。” 她也不想着靠这个赚大钱，上次没说也是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毕竟这是新东西，也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 而他们两家的关系这么好，自然有好事要想着别人一点。 刘氏应了声了门，都董芳家的时候，董芳娘正在织布。地里忙完了这阵子，村里头又响起了吱吱嘎嘎的织布声。 刘氏想起自己织了这么多年的布，可是分家的时候，那台织布机就归了二房，而二房的赵氏哪里会织布，现在也不知道那台织布机怎么样了？ 太久没用也容易生锈了，现在看到大家都能织布，心中就有些羡慕。 董芳和她哥哥也正好从地里扯了猪草回来，心想董如意家里没有猪了，连猪草都不用打了，心想家里没有猪多好啊，她也一样天天不用打猪草了。 此刻正站在织布机前跟她娘撒娇呢，看到刘氏进来忙往她后头看，看到后面没有人，就问：“婶子，怎么没有看到如意呢？” 刘氏收起眼中的羡慕，“如意啊，这段时间迷上了种菜呢，正跟她爹在屋后的园子种菜呢。” 心里想着这个女儿越来越乖巧懂事了。以后嫁人了她也不用揪心了。 又想到自己的大女儿，虽然看着泼辣能干，也是吃着苦呢，家里日子也不好过。 芳子娘看到刘氏来了，赶紧请她坐下，去泡了碗茶水回来请她喝。 听到刘氏的话后，对着女儿说道：“你看，如意没有去打猪草，她也一样在地里忙着种菜呢。你就别跟我像个赖皮狗似的了。” 董芳白了白眼给自己娘，真是太不爱自己的女儿了。“如意每天都去镇上呢，我也想去。” 芳子娘有些头疼：“女儿啊，去镇上多累啊，大热天的，还要走那么远。” 刘氏却想起女儿来之前说的话，大伯母一家帮了他们家这么多，现在有过攒钱的法子，问问他们要不要一起攒这个钱。 就放下手里的碗，“嫂子啊，说起这个，你也知道我家正在镇上卖凉粉，你想不想一起卖呢？” 芳子娘听了有些惊讶，前段时间对方送了一盆凉粉给她们家，家里几个孩子都特别喜欢，说夏天吃这个真解暑。 还问她还有没有，要是每天中午喝上一碗多舒坦。 她当时想着这是弟媳家做出来的吃食，也不好意思问，别人不给，那多尴尬啊。不想此时他们提了出来。 心中却有学些迟疑，“这不太好吧，你们家里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教会我们到时你们怎么赚钱啊。” 听话听音，刘氏听到她这么一说，自然知道她想要做的。“我们每天大清早就会起来做凉粉，每天现做才新鲜，你们愿意明天早上就过来看我们是怎么做的，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卖。” “会不会难学，我怕我学不会。”芳子娘自然是高兴的，以后家里就能多一个添项了，不过也怕自己笨，学很久也不会然后麻烦他们。 “娘，你学不会，我聪明着，我学的会。”董芳一听以后也能每天跟如意一样去镇上就高兴。想着镇上好吃的就流口水。 第48章小狗大将军 芳子娘听了有些惊讶，前段时间对方送了一盆凉粉给她们家，家里几个孩子和媳妇都特别喜欢，说夏天吃这个真解暑。还问她还有没有，要是每天中午从地里忙完回来喝上一碗多舒坦。 她当时想着这是弟媳家做出来的吃食，也不好意思问，别人不给，那多尴尬啊。不想此时他们提了出来。 心中就有些迟疑，扭头看了看门口的女儿，才望向刘氏目光却带着希翼。“这不太好吧，你们家里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教会我们到时你们怎么赚钱啊？” 听话听音，刘氏听到她这么一说，自然知道她想要做的。温和地笑道：“我们每天大清早就会起来做凉粉，每天现做才新鲜，你们愿意明天早上就过来看我们是怎么做的，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卖。” “会不会难学？我怕我学不会。”芳子娘想到以后也能卖凉粉咽下激动，以后家里就能多一个添项了，不过也怕自己笨，学很久也不会然后麻烦他们，就担忧地问道。 “娘，你学不会，我聪明着，我学的会。”董芳一听以后也能每天跟如意一样去镇上就高兴，想着镇上好吃的就流口水。怕她娘还会推辞，连忙替娘答应道。 另外两人听的呵呵大笑，刘氏笑道：“你这个女儿，以后不得了，是个能干的。” 芳子娘搂着女儿，好笑地点着她额头，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刘氏寒暄了一阵，也将这次来借菜种的事说了出来。 芳子娘一听忙说有，她家每年都会多留些菜种。高声唤起屋里的大媳妇陈氏，去柜子里拿包菜籽种来。 房间一阵传来柜子拉动的声音，接着刘氏就看到一个身穿半新的藕红色裙衫的小媳妇站在她面前，不由地一赞，“嫂子，你家的媳妇找到好啊，长的真是漂亮啊！” 那陈氏红了红脸，把菜籽交给刘氏，就转身回了房间。 芳子娘脸上笑呵呵的，嘴里却谦虚道：“哪里啊，就是看过去就是。害羞的紧。” 接着又话题一转道：“你也别说我了，马上你家平安也要说亲了，现在在读书以后也不会差了。” 刘氏接过一包菜籽，摆摆手说道：“我也不指望他们有多大出息，只要不做个睁眼瞎就好，说到娶媳妇，那孩子还害羞着呢，几次说等以后再说。我也不好说什么，一切以孩子的意愿为主。” 芳子娘赞同地点点头，“就是啊，何尝不是这个理，以后过日子还是得靠他们自己，孩子自己不中意以后还有的闹。” 刘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拉着她的手道：“还是嫂子好，有福气啊，两个儿子已经说好了媳妇，后面的就不用多愁了。” 又捏了捏手里的菜种，连忙感谢道，“还是你们想的周到多留了种，如果今天没借到明天还要去镇上买。” 芳子娘笑了起来，“哪里周到，只是以前也是经常缺，在村里东借西借的，后来就想着要多留些。” 然后笑着说起了以前上别人家借菜种的醜事，两人说的是欣欣然。 刘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阳已经到半山腰了，就准备起身回去，家里还等着菜种种呢。刚想跟嫂子告辞，就看到董芳从厨房抱着一只小黄狗过来。 “婶子，这是上次如意看中的小狗，现在可以抱回家去养了。”董芳恋恋不舍地将小狗抱给她，眼中还还有一丝不舍。 刘氏拍拍脑袋，“喔”的声，恍然大悟地想到自己差点忘了这事情了。女儿来的时候可是跟自己说了，要问狗的事情呢。忙高兴地上前接了。 那小狗看到陌生人抱着她，像是知道以后她就是自己的新主人，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喜的刘氏笑道：“这么可爱的小狗，难怪如意喜欢，我也爱啊。” 董如意看到了娘抱回来的小狗，“喔耶”欢呼一声就蹦过去，抚摸着小狗毛绒绒的背，兴奋道：“娘，我去给它做个窝。” 刘氏一手还拿着菜种，看到女儿高兴也笑道，“做什么窝啊，哪家的狗都是冬天窝在灶前的松叶里，夏天随便找个地方趴着。” 董如意却高兴地抱着小狗走来走去，一定要给它建个结实的窝。 刘氏宠溺地摇摇头，知道女儿现在也没有心思种菜了，拿着菜种就去了后面的菜园子。 董如意在墙角找了个有些破损的小萝筐，在里面铺上了松叶，小狗才睡的舒服。又在上面垫了干稻草，稻草柔软，也不会磕到它了。 做好了窝，兴奋地拍拍手，找到四处溜达的小狗，指着窝对小狗说，“这是你的窝。” 见它不理她，又温柔地说：“这是你的窝。”见它还没有反应，摇着它的尾巴，这次大声喊道：“这是你的窝。” 狗就朝她露出了个湿漉漉的眼睛。然后摇着他的小尾巴到处走。 终于有反应了，还好！董如意自我安慰道你是狗也尊重我的成果。看来是在熟悉新家啊，董如意美美地想着。 “哇，哪里来的狗狗啊，是给我的吗？”下学回来的董平康看到家里的小狗，欢呼雀跃地上前抱起。 学堂里下学早，申时二刻就放了学，孩子们回到家还能帮家里干点活。他上前抱住小狗，边摸边大声笑问，“姐，狗狗是我们家的吗？” 董如意一看这情景，就知道弟弟喜欢上了，喜的眉梢含笑：“是啊，以后这狗就是我们家的了。喜欢吗？” 董平康连连点头，乐得就差在地上打滚了。他一直就喜欢狗，虎子家就有一条大狗，让他羡慕的不行。 此刻他一看到狗狗，就喜欢的不行，以前在老屋的时候，他就想养只狗了，可奶奶不让养，好像说对着那些狗毛不舒服。 现在他终于有只自己的小狗了，急切地对董如意问道：“姐，狗，起名字没有？” 董如意看着弟弟点漆的大眼睛，脸上一脸的急色就抿嘴一笑，刚刚做好窝呢，哪里还来的及想名字啊，要想也是想到旺财啊。“我有没有取呢，你想取啊，行啊。” 第46章自制毛笔二 董平安抓抓头发，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说了出来。本来他没有读书，家里就能多这些钱出来。 董如意拍着哥哥的肩膀，安慰道：“没事，钱赚了就是拿来花的，今天花的钱，以后呈现的价值才会更高。” 她以后得好好劝劝哥哥，这样拘泥于小钱可不行，也不能为此失了自信。想想之前哥哥采莲时唱歌的那种自信洒脱呢？ 还是以后多找些赚钱的门路吧，有足够的钱了，家里的人才不会这么紧巴巴地过日子。低头思索了一下，转头问刘氏：“娘，咱们不是要养鸡吗？那鸡孵出来了吗？” 刘氏停住手里数钱的的动作，想起上次让虎子娘孵的鸡，笑道：“孵鸡要二十来天呢，不过鸡孵出来的日子也快了，就这几天应该就能好了，我到时去看看。” 董如意点点头，养鸡的成本不大想要多养些鸡，再加上村后地方大，好奇地问道：“有多少只？如果少的话，我们明天去镇上再抓一些回来吧。” 刘氏看到女儿睁着大眼睛看着她，想了想当时也是让别人帮忙孵，也不好要的多，听了这话点头答应，“行，那咱们明天再抓十来只吧。也不要太多。我知道你想养很多鸡，可是全是一样大的小鸡崽也不好，将这一批养的差不多，咱们再抓或再孵都好。” 董板山听了摸着女儿的头，只说这女儿会来事。董平安就在旁边低低地笑。 董如意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过她也知道这方面母亲是专家。有一句话讲的很好，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家里添了鸡了，以后也能多添个卖项了。凉粉应该不用担心卖不出去了，看今天的情景，还是挺火的，这么热的天还能卖一阵子。 果然第二天卖凉粉都不用叫卖了，自然昨天吃过的，后来听说的都过来捧场，很多人还真带了碗，解决了他们的很多麻烦。 卖完凉粉，冲大家连连道谢后，就去集市上买鸡崽。 刘氏在街上走了一遍，正好看到有一妇人提着个大笼子卖鸡崽，那些化出来没多久的黄色的小鸡们，看着热闹的人群，像是有些害怕，吱吱叫地挤做一团。 什么都分公母，自然鸡有分公鸡和母鸡，农家自然要养母鸡，你看养母鸡多好，母鸡大了会生鸡蛋，鸡蛋能吃能卖，还能孵鸡崽，养大了又能生蛋，多好啊。 其实董如意对家里的那只公鸡很有怨念，为何？还不是天没亮就开始打鸣，一遍遍喔喔地叫着，叫的人都睡不着。 她为此让刘氏将窝挪远点，可刘氏说怕太远被什么东西叼走了。这才作罢。 而父母一般都在鸡叫二遍地时候就起来做事了，非常地有规律，简直把鸡鸣声当作闹钟了。 有人觉得这挑鸡特别容易，你看家里大公鸡特别好认，大红的鸡冠，好看的羽毛，可还是鸡崽就没有那么好认了，看着整个鸡笼都是一样的楚楚可怜地挤着，一不小心就抓到公鸡了。这样安能辨我是雄雌的活还是交给刘氏吧。 刘氏一面跟那妇人说着话，聊着家常，却一点也不影响她挑小鸡的速度和质量。待将鸡崽挑好的时候，四人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董平安没有停下脚步，一回到家放下担子，就奔了出去，再进来就将做好的笔和木板递给董如意看，激动地问道，“如意，你看看效果行？” 董平康看到后，像个尾巴一样跟在后面，也得是抬头眼睛也巴巴地望着。 刘氏看到几个孩子玩的开心，就自己将今天买回来的东西收拾出来，也没有去打扰他们。 董如意看着两人一脸急切的样子，有些好笑，摸了摸木板和笔。木板上的刷的不错，上面一层薄薄的不过就不知道用起来怎么样？ 董如意去灶下面找了些烧好的松树灰，用水调好了，就像黑黑一团墨汁。 用做好的毛笔在里面蘸了蘸，待吸饱了墨后，接着在木板上试了试，用起来还挺不错的，油漆过的木板防水易擦。 想写就写，妈妈再也不担心我的学习了，soeasy。 董平安两兄弟在一旁看到很是高兴，咯咯地傻笑着拿起各自的笔墨开始试起来。 在木板上乱画了通，待画满了，轻轻一擦又能重新用了。两人就像得一样新玩具一样开心，脸上带着愉快的表情。 董板山从地里回来刚好看到后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高兴的是女儿解决家里的困难，难过的是自己没有能力没用让孩子们跟着自己受苦。眼睛闪着泪光，摸着董如意的头，“我的女真能干。” 又转头走到着两兄弟面前，板着脸低沉地交代，“平安平康你们两个也是，以后一定要好好上学，好好努力，不要偷懒，不要辜负妹妹对你的期望，知道吗？” 董平安两人放下手里的笔，抿着嘴直点头，他这次读书机会来之不易，多亏了妹妹。如果不是她跟爹娘说，他也上不了学，如果不是妹妹卖荷叶赚的钱，他没钱读书；如果不是妹妹，他还在为那套昂贵的笔墨烦恼呢。 董板山看到两个儿子站的笔直地听着，又接着说道：“在学堂里要听夫子的话，不要调皮捣蛋，也不要跟老师唱反调。也不许跟别人打架，听到没有？”越说到后面语气越是认真，慎重，表情非常地严肃。 刘氏在旁边咕咕咕地唤着鸡，将菜切的碎碎的喂给它们吃。看到他们几个笑的那么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 后面又听到当家的话，也是深以为然，“你们爹说的对，你妈这次能上学，多亏了你们妹妹。” 董平安两人如旁边的小鸡啄米一样直点头。被说教的头越来越低，董板山看到两兄弟的虚心接受的表现才放过他们。 董如意在一旁听了，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摆手，“爹，娘，你们别这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再说弟弟好了，我以后也能沾光。” 第49章小狗大将军二 董平康抱着小狗爱不释手，口中欢喜道：“他以后跟我一起玩，还会保护我，就叫大将军吧。” “哪里有这么小的大将军啊。”董平安在一旁取笑道。 董平康听到哥哥的话，马上为自己的大将军维护着，“它虽然现在小，可以后一定会长大的，就像我一样，我也会长大的。” “既然这么就维护上了，那就这么叫吧。”董如意觉得这名字也行，就正式定下了，家里也多了只萌萌的大将军。 “谢谢姐姐，”董平康眉开眼笑道，然后挑衅地看了哥哥一眼，就欢快地跟狗玩了起来。 夕阳西下，金黄色的光芒透过树叶，斜斜地照射在一孩童一小狗跳跃的身上，那感觉特温馨。 董如意待他跟狗狗玩了一会儿，就上前抱起狗说道：“喜欢狗可以，不过不能一直玩，知道吗？你现在在读书呢？” 董平康被说教了，嘟嘟嘴有些不高兴地道：“姐，你放心，我上学很厉害的。” 董如意被这孩子的臭屁模样打败了，忍不住就想捉弄捉弄，“那好，我来考考你，你们今天学了什么？” 董平康把头一扬，得意洋洋地说道：“今天老师教了我们十二个字，之前都是一天教六个字，我跟夫子说我记住了，夫子还不信，今天特意考了我，然后我背给他听，他今天才教了十二个字。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你看我不就记住了吗？” 董如意又看向哥哥，董平安有些羞愧地低头说道：“我还没有记住，我再多记两遍，我应该就记住了。” 董平康更加开心地笑了起来，让董如意看得一阵牙疼，小屁孩，我还治不了你。 “光会记，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也会，听着，我也背给你听听，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加上前二天的就是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行相远。怎么样？” 这些话她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此刻来学着他的样子，唬下这臭屁的孩子。 果然迎来了对方的惊讶声，“姐，你什么时候学的？” 董如意笑的见牙不见眼，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们刚刚念的时候，我也就跟着记住了。”说完她就有些后悔，希望不要矫枉过正，打击了孩子的积极性，孩子也是需要鼓励教育的。 “啊，不会吧，你比我还厉害啊，一天记这么多，不行明天得让夫子再多叫几个字才行。”董平康睁大眼睛先是有些矬败，接着高昂着头，斗志昂扬， 董如意这才放下心来，笑道：“不错啊，我弟弟就是棒，不过好学问还得配好字，你们的字练的怎么样了？” 两人的反应与刚刚相反，掉了个个。董如意看了看两人的神色，董平康聪明记忆好，可是他还没有定性，不能让他太骄傲，再聪明也会出现伤仲永的故事。 董平安相对比较老实，脑子没有那么灵活，但是肯下功夫。 接着又看了两人拿过来的字，都是还很稚嫩。看来得帮帮他们，低头思索了会，“我们三个人来玩个比赛的游戏好不好？” 董如意想起以前工作时，办公室的员工都是抱着电脑，恨不得眼睛长在上面，眼睛的度数一个比一个高。 还一个一个像老学究一样死宅死宅的。为了调起员工的工作积极性，想了很久就用了这个方法，让死气沉沉的他们，死灰复燃。 董平康一听玩游戏，拉着董如意的手直摇晃，“姐，快说，快说，是什么游戏？” 董平安眼睛发亮，也盯着妹妹直看，等着她的下文。 ”你们两个来比赛，我来做裁判，你们将每天学的都跟我说一遍，我听完后觉得哪个好懂，哪个记得牢，谁就要赢了。赢一次，我就给你们一个奖。” 比赛永远是激动人心的，只有双方相遇一决高下的时候，大家的积极性才会调动起来。 “什么奖？有没有糕点吃？”董平康连忙问道，这个他最喜欢了，他每天都能记的又快又好，他一定能拿到奖品。 董平安想到，先不说拿不拿奖的事情，就说自己作为哥哥，哪有比弟弟比下去的道理，而且弟弟还比自己小这么多。做哥哥的，一定要在前面起带头作用，于是点头同意。 董如意听到要糕点，这里的糕点最低也要几文钱一块呢。摸了摸脸颊旁垂下的头发。 ”要糕点啊，那我们每天将谁赢了的次数记下来。一个月累计比一次，谁赢的次数多，谁这个月就可以得糕点好不好，而且次就买十块，好不好？” 两人都应好，然后轮流将自己在学堂的知识跟董如意讲了一遍。其实她也是希望他们再复习一遍，加深印象。 还有听课听的好，并不代表他们讲课讲的好。 正说着屋外窜进一个身影，接着就冲向了董平康，“平康，我来找你玩了。”。 董平康定眼一看，这不是自己的好朋友虎子吗？两人抱在一起又蹦又跳，像是分别多长时间一样。 待平复了心情，董平康跟董如意不好意思地绕绕头，“姐，我先陪虎子玩。” 董如意看到他可怜兮兮的眼神，挥了挥手，“去吧，别耽误功课就是。”接着又跟哥哥一起听起课来。 董平康一听姐姐同意了，欢呼一声，拉着虎子就往屋檐下跑，那里他存了好多自己的玩具。又抱着自家的大将军狗狗，在虎子面前好一顿显摆。 看到虎子一脸的羡慕，才放下自己手里的狗，拿起其他的玩具。 刘氏在这天中午，两兄弟上学前交代他们早点回家，“墩子奶奶今天过寿，叫了全村的人今天去喝水，你们早点回来。” 看到董平康的衣服有些歪，又上前扯了扯，把它扯直。 两人一听像是小鸡啄米一样，连忙点头，眼睛像是松油灯一样亮亮的。村里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请喝水了，好像快有半年多了。想起那美味的糕点就想流口水。 第50章喝芝麻水 莲花村有个习俗，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老人家过完寿为了怕被阎王发现，就会在寿宴后第二天，请全村的妇人和孩子来喝水和吃糕点，为的是甜她们的嘴，不把这事说出去。 水会摆上一整个下午，村民随到随喝。 当然如果村里两家关系不好的话，一般就不会请了。 喝的水就是芝麻水，将芝麻在锅里炒的香香的，再把它用棒槌碾碎，那芝麻碾的越碎，芝麻大香味就越浓，再加点盐，和上水冲调。 只要一点芝麻，就可以冲一大桶水。水色浓白，上面还飘着没有碾碎的半个芝麻。 勺上一碗，一口喝下，喝的那叫一个香。 最主要的喝完芝麻水后，主人家还会发两块糕点，这也是孩子们最爱的。 拿着糕点，一边走着，一边舔着，看到熟悉的玩伴，两人就比对着大小。比赢了的像打了胜仗，输了的就一脸懊恼，然后找下一个人去了。 平时农家的孩子都没有零食吃，除了过年过节有好吃的外，想的就是这喝水的机会了。这机会可是为数不多啊。 等到董平安两兄弟下学回来放下书袋，董平康就甩着胳膊，嗷嗷叫着，“喔喔，喔喔，喝水去哦。” 董如意等到他们回来后才一起去，今天会摆一下午，所以也不用担心去晚了没有水喝。 刘氏看到儿子这么高兴，也怕他们喝的太晚，仔细叮嘱他们早点回来。 董平安高兴地大声应着好，“娘，回来我拿糕点你吃。”心里就在打算着，爹娘都没有去喝水，到时候两块糕点爹一块，娘一块。 董如意也笑道，“我们都不吃带回家，一人两块，我们三兄妹就有六块呢。到时我们全家一人一块。” 被他们两兄弟的情绪感染，她也有些迫不及待，一直听他们说喝水的糕点好吃，等一下好好尝尝这闻名已久的糕点到底有多好吃。 董平康也连连说要平分糕点，刘氏笑着应好。 三人追追闹闹地往村头跑，到了墩子家门口，地上、巷子里都是在烟火的灰烬，门前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大家摸着喝的圆滚滚的肚子，说说笑笑，热闹非凡。 只见墩子家大门口的门槛边上坐着墩子奶奶，和村里的妇人说着话，几人唾沫星子横飞。旁边的巷子里一群妇人拿着凳子也是三五成群地聊着。 墩子奶奶看到董如意他们几兄妹进屋，抬了抬眼皮，什么也没说，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继续跟大家聊着天。 董如意几人进到屋内，就看到堂屋里摆了六张桌子，分两边一边三张，六六大顺。门口墙角放了两木桶的芝麻水，旁边一个萝筐里整整齐齐地摆着洗干净的碗。 这些都是从村里借来的桌子和碗，请完客后又要送回去。 董玉米喝下一碗水，用舌头舔了舔嘴角沾着芝麻粒，回味了一下。一抬头看到董如意，连忙拉拉旁边的董芳，“你看，那是不是如意？” 董芳一看，可不是吗？前几天家里跟她们家学了如何做凉粉后，她家也每天做凉粉，早上一起去，晚上一起回来，到了街上她家就离的远远的，分开卖，一天家里也能多好几百文呢。 现在看到她连忙高声叫着：“如意，这里。” 董如意正等着前面的人打水呢，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回头一看。 正见董玉米和董芳两人坐在里面桌子，此刻笑的一脸灿烂，手还在不停冲她招手。 董如意应了一声，勺了一碗芝麻水，问董平安他们过不过去。 两人忙摇头，指了指向另外一张桌子挤眼弄眉的男娃们。“你去吧，我们去那桌。” 此刻也不知那桌男娃们在玩什么游戏，突然传来有一阵笑闹声，有人笑的前扬后俯，有人笑的拍桌子，有人笑的拍大腿。 齐声大喊道：“云子，钻桌子，云子，钻桌子。” 只见其中一个男娃下了凳子，面上带着懊恼，“你们等着，我下次一定赢回来。” 就往桌子底下钻，围着桌子腿绕了一圈。旁边的男娃们就大声起哄，“再钻一个，再钻一个。。。” 等那叫云子的男娃回到桌上，一桌人又开始挤眉弄眼起来。 此刻大部分都是刚下学的孩子们，那桌上应该就是董平安他们在学堂里认识的朋友。 董如意看着他们有自己的伙伴，也不多话，就捧着碗小心地过去坐下。 玉米一把拿着她的胳膊，“哇，今天的糕点好好吃，我堂弟一早就过来吃了，被我抢了一块。呵呵。” 笑的乐不可支，另两人齐齐翻了个白眼 “你也好意思，抢你堂弟的。” “就是，小心你堂弟埋伏在外面，就等着抢你的了。” 玉米听了信以为真，看了看周围，又想了想。不对啊，那小子他敢，哥哥们不把他打的屁股开花满地找牙才怪。 董如意喝了一口，芝麻的香味口齿流香。这芝麻水感觉比现代卖的饮料啊，咖啡好喝多了。 又不像五谷杂粮里卖的芝麻粉，这种芝麻的香味更香。这里面又加了盐味，揉合在一起，喝起来那真是， 一个字，爽， 二个字，真爽， 三个字，太爽了。 “等下我们喝了水，就有的吃了。”董芳也兴奋的眯了眼。 董玉米神神秘秘地说道：“我听说啊，今天二毛为了多拿糕点，吃完一次水拿了糕点回家，隔了段时间又装着来喝水拿糕点呢。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董芳伸头问道，大毛和二毛两兄弟经常在村里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头号人物，来再拿糕点是很正常的事。 玉米调足了两人的胃口，才娓娓道来，“那墩子奶奶别看她腿脚不利索，眼睛利着呢，当时就让他现了原形，那二毛摔开抓住他的手，一溜烟就跑了。” “她怎么发现的？”董芳转头看看坐在门口的墩子奶奶低声问道。 董如意觉得玉米这村里消息的灵通，都可以去做记者了。 “当时就有人问了她，她说‘谁来了，谁没来，她都记着呢，她可没有老糊涂’，你听听，能不被发现吗？”玉米边说边还模仿着墩子奶奶的声音。 三人就捂着嘴，笑的咯咯直响。 “你们笑什么？笑的这么开心？”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们。 第51章小说家董春花 然后一个方脸大眼睛的女孩子坐在了旁边，皮肤黑黑的，也不知道是天然的，还是晒的，黑的那么纯粹，那么透亮。 这就是村里花婶子家的女儿董春花。 “那里那么多位置，你坐过来干嘛？”玉米看到是她后，收住了笑，没好气地说道。 之前自己跟她那么好，她后来却跟了别人玩，现在又来找她了。哼！ 董春花知道之前跑去跟另一群女孩子好，让对方生气，现在也好不计较，放下她的碗，挨着董如意直接就坐下来，神神秘秘地低声说道：“昨天晚上王母娘娘给我托梦了。” “喔，她说了啥？快讲讲。”玉米被勾住了，马上兴奋地问她。 那段时间跟春花做好朋友的时候，可是经常听她说王母娘娘的故事，让她真想去天上看看，王母娘有多美，天上有对好玩。 董春花看到之前的好朋友，又搭了她的话后，就带着一脸神往的表情说道： “昨天晚上王母娘娘带着我一起在天上游玩呢，我就坐在那云上飞的那叫一个快啊，然后王母娘娘把我认下做妹妹了，她说我本来是她的妹妹，如今转世为人，已经不记得她了。她说以后都会照顾着我。 然后王母娘娘拿出一种桃子给我吃，那种桃子真好吃，真的很甜。 王母娘娘还跟我说，我们这个世界马上就会爆炸，整个都会毁了，这上面的人啊，树啊，动物啊，都会没有了。” “啊，不会吧。那我们什么办？”董玉米完全被吸引住了，有些慌乱地问道。 董芳也说道，“是啊是啊，那我们怎么，会不会没命啊，我还不想死。” 董如意觉得这个故事编的不错，讲的也让人身临其境，有写小说的潜质。 看来莲花村人才济济啊，有做记者潜质的玉米，现在又有个叫董春花的小说家了。 只听她继续说道：“王母娘娘，就是我姐姐，她跟我说，到时候世界爆炸时，就会跟我把我接到天上去做神仙，我爹娘都是我亲人，也会接到天上去。 那时候我们就在天上，每天不用干活，坐在云上到处去玩，吃好吃的。” 说到天上时董春花抬起了头，往天上看着，像是真的看到天上有个王母娘娘的姐姐。 董如意抬头看到的却是屋顶。 董春花嘴角还带着可疑的水渍，也不知道是芝麻水还是什么。 接着她从天上回头，看向了旁边的几个听众，诱惑道：“如果你们是我的好朋友，以后同我一起玩的话，今晚托梦时，我就会跟王母娘娘说，你们是我好朋友，她就会带你们一起去天上做神仙，也就不同担心死了。” 董如意觉得这个是不是***啊，宣传谣言啊。 玉米听了连连答应，非常陈恳地说道，“春花，我愿意做你的好朋友，我们一起玩。” 董春花听了满意地笑了，满口答应道：“好，玉米，今天晚上我就托梦给王母娘娘，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天上做神仙。” 玉米接着又舍不得自己的父母，自己去做神仙了，爹娘和哥哥嫂嫂子们怎么办？然后问了出来。 董春花拍着胸膛说道：“放心，我跟王母娘娘托梦了，她会留下印记，到时候你们一家跟你一起做神仙。” 董芳听了也说道，“春花，我也愿意跟你玩，做你的好朋友。” 董春花也说了番让她做神仙的话。 董如意想说你们太傻太单纯了，这么简单就被一个故事骗人了。 不过这人太有心计了，为了找玩伴，做出编故事骗人的事。 结果董春花又将目光看向她，董如意连忙摇头，“我不想做神仙，我要跟我父母在一起。” 董春花听了也不在意，反正已经有两个好朋友了。也有人陪她玩了，再说董如意家太远，本来就不是自己的目标。 董如意看到她们友情发展的这么快，有些瞠目结舌。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她明明在骗人，在编故事，为什么他们会相信呢？ 现在她们这么好，我要不要上前去，告诉她们这些都是骗人的。可是看到她们玩的开心，还是算了吧。 突然听到前面大门传来一阵吵闹咒骂声，屋内的人一听有热闹可瞧，都下了桌跑去看。 董如意走到大门口就看到墩子奶奶对着平康怒斥：“不孝子，滚蛋，还想吃糕点。像你们这样的人，给你吃了，也是白吃，你吃完了还会说我没给你们吃，还不如不发呢。” 董平康被她的表情吓到了，有些惊恐地呆在那里。 他本来是想早点吃到糕点，所以也没有等哥哥，先去找了墩子奶奶要糕点吃，不想遇到了这门官司。 跟董芳她们一起的董如意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听到墩子奶奶骂声与弟弟的哭声，匆忙上前，抱着董平康问道，“怎么啦。” 董平康拉着姐姐的手，哇的一声大哭出来，董平安这时也从屋里出来看到这样的事情，赶紧跑到他们前面。 本来喝水人就多，再加上那些妇人喝完水后也没有回家，就坐在旁边聊天。这些人都好奇地啥热闹。 墩子奶奶看到这么多人围观了，更加兴奋，手捧着装满了糕点的盒子，脸上面无表情，眼中却带着轻蔑。 “你们来看看啊，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我今天都没有请他们来喝水，自己跑来了。” 然后她又从围观群众的眼光收了回来，看向他们兄妹三人。 “不要脸，也就你们这样的人家才会这么厚的脸皮，才会上赶着来喝水。 难怪你们对着自己的奶奶都能那么恨心，都不养自己的奶奶，让她一把年纪了也要做事。 有那样的爹娘，你们今天才有脸来喝水。本来你们来喝水就让你们喝，没想到还要问糕点吃。 你们有多大的脸啊，有多厚的面皮啊。” 旁边一看热闹的妇人听说道，点头称是，“这就是你们的不是，人家做席请喝水，没请你们来，你们却来了，是有点不好。” “就是，就是，村里早就有这样的规矩，原来是贪吃鬼。” 第52章来自墩子奶奶的刁难 董平康拉着姐姐的手，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姐姐，姐姐”地唤着。 董平安这时也从屋里出来看到这样的事情，赶紧跑到他们前面。 本来喝水人就多，再加上那些妇人喝完水后也没有回家，就坐在旁边聊天。这些人都好奇地看着啥热闹。 墩子奶奶看到这么多人围观了，更加兴奋，将手捧着装满了糕点的盒子放到一旁的凳子上，脸上面无表情，眼中却带着轻蔑。 “你们来看看啊，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我今天都没有请他们来喝水，自己跑来了。” 然后她又从围观群众的眼光收了回来，看向他们兄妹三人目光变得锐利。 “不要脸，也就你们这样的人家才会这么厚的脸皮，才会上赶着来喝水。我呸，难怪你们对着自己的奶奶都能那么恨心，都不养自己的奶奶，让她一把年纪了也要做事。 有那样的爹娘，你们今天才有脸来喝水。本来你们来喝水就让你们喝，没想到还要问糕点吃。 你们有多大的脸啊，有多厚的面皮啊。” 旁边一看热闹的妇人听说道，点头称是，“这就是你们的不是，人家做席请喝水，没请你们来，你们却来了，是有点不好。” “就是，就是，村里早就有这样的规矩，原来是贪吃鬼。” 周围人低声议论着，看向三兄妹的眼光就有些不好了。还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好吃鬼。这样的人家难怪分家了，一家人住到了没人愿意去住的村后。 董如意心中勃然大怒，看着面前的这个面无表情的老人家，那脸沉的就像灭绝师太，不就是经常去找祖母的墩子奶奶吗？ 也不知道祖母说了什么？一个跟她家八杆子打不着关系的人强出头。 暗恨自己为什么要贪这碗水喝，面上却无表情，语重心长地劝道，“奶奶，我们都是一个村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要闹得这么僵呢？ 至于你说的不孝，应该说的是我们分家的事情，不管前事如何，这件事情是由里正和族老们共同决定的，他们是公正的。 我也知道奶奶与我奶奶关系好，替她伤心，可是你难道忍心看着我们一家子受苦吗？” 墩子奶奶不屑地笑了一声，“说的真好听，但说的再好听，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就你家这样的人家竟然还去读书，我呸，也不知道夫子怎么回事，把你们收到学堂里。” 在地上重重地吐了口口水，看着他们几兄妹为难的表情，心中得意不已，比喝了再多的芝麻水都舒坦。 又看看周围的人，笑的就更欢实了。 董芳紧张地拉着董玉米的手，也不知道这次她们能不能躲过这次，心中暗恨这个老太婆。董玉米连忙安抚她，“如意这么聪明，一定能应付她的。” 董春花看了看，一脸幸灾乐祸，谁让你刚刚不跟我做好朋友的，活该。 董平安也站在弟弟妹妹身边，保护着他们，这些天他去学堂上学了，添了很多自信，再加上这几天妹妹对他说的话，此时也有些不卑不亢。 “奶奶，不知道你这话就从何说起？你自己前几天明明亲自去了我们家，一定要我们来喝水，还说不来就是不给你面子，我们家的面皮薄，哪敢你来给你们面子。不像你说对面皮厚。” 本来他就觉得奇怪，她们为什么会请他们来喝水，幸好问了母亲知道了这回事。 墩子奶奶挑着眉，眼中闪过一丝厉芒，破口大骂道：“我什么时候去你家请了？村里谁看到了？现在还敢冤枉我。” 董如意来到这里才知道莲花村的宗族观念强，要求分家的小辈人都会被村里的人指着骂。 却没有想到墩子奶奶为老不尊，为了陷害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被邀请了来喝水和没有被邀请就不请自来，两者自然区别大。不卑不亢地道：“奶奶，你有没有请过我们，你自己心里清楚，就是没有人看到，也不代表你没有去请我们。” 墩子嘴角扯出一摸嘲讽的笑容，“你今天就是说破天去，我也没有去喊你，你就是不要脸。” 董平安看着周围村子人的目光，急的额头都冒出汗来了，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小声地在董如意耳前问道：“如意，现在怎么办？” 董如意突然笑道，“奶奶，你不会年纪大了吧，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说不定你就记得说过的话了，做过的事了？” 这是说她有病了，旁边有几人就低低地笑起来。 围观的有人恍然大悟，低低地窃窃私语起来。 有人也觉得可以是墩子奶奶真的忘记了，然后又想起她老姐妹，为她打抱不平。 里面有些人对自己的态度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墩子奶奶听到那些笑声，心中不由有些恼怒。本来她就打着主意否认来请过他们喝水，再说他们家住在屋后，她去了别人也不知道，到时候就说没请，让你在村里人面前丢脸。 却没想到这小蹄子说她有病。旁边这些人还信了。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胸中一口气血翻涌着，不由指着董如意的鼻子怒骂道：“果然是是那个娘教的，有什么娘教什么崽，牙尖嘴利，你滚吧，没有你家的糕点吃。” 董如意心想谁稀罕你家那几块烂糕点，我难道就买不起吗？ 董芳就要上前去助他们，被董玉米拉着，“这个时候你不能上去，你去了，到时候闹的就更大了。”董芳听了气恨的跺跺脚。 有些人就出来做和事佬，“不要这么说，都是一村人，大家都让一步吧。” 董平安不想再待在他们家，以后再也不会来他们家了。娘还天真地以为她们是想化干戈为玉帛呢。 拉着妹妹的手就要回去。“妹妹，我们回去。” 董如意哪能这么轻易地走了，如果就这么走了，明天村里还不知道传出什么闲话。让他们一家在村里怎么立足啊。 第53章平康，你在哪里 虽然平时平康这孩子挺机灵的，然而也怕这次的事情想左了。 全家去了村里头找，问了常去的虎子家，个个都说没有看到。 有村民就说：“你赶紧去池塘边找找吧，河边也去找找，谁知道会不会不小心掉到水里去了。” 刘氏吓得是五内俱焚，心里也埋怨自己，为啥要答应去她家喝水啊，明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好，还让她们去。 如果当时自己去了也好，也不用担心这些咒骂放到孩子们身上。 董板山想到儿子有可能掉到水里，生死不知，就都胡乱往村外跑。 董如意看到大家伤心的样子，现在还没有出事，只是有可能去了水边。这样胡乱地找，要找到什么时候。 “爹娘，大哥，村里的池塘这么多，我们分头找吧，哥哥游泳好，你就去河边找，爹去村东找，我去村西找，娘在村中找。” 几人听了有理，忙各自去跑了。董如意也希望能尽快找到弟弟，虽然现在日长，可天马上就要黑了。 如果在外面过一夜，出的事情就更多了，希望在池塘边，如果不在，那或许还要去山上找。 她走了一个又一个池塘，嘴里不停地喊着“平康，你在哪里？”。没有看到可疑的地方，有时听到咚的一声，看过去，那是是一只青蛙呱呱呱地叫着。 她又去了下一个池塘寻找，就这样一个一个地找着，肚子都跑疼了，还是一无所获 在她怀疑找错了方向想去山上找找的时候，看到一个背着箩筐的汉子，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随口问了句。 “大叔，你有没有见到我弟弟，他一个人跑出来找不到了。” 那汉子借着半暗沉下来的天色，仔细辨认着，“你是板山家的小女儿，是吗？” 莲花村的人小孩称呼大人，一般是某某娘，某某爹，就像喊芳子娘，墩子奶奶 大人称呼孩子也不叫名字，妇人们就唤杏花家的小女儿，杏花家的大儿子。汉子们就喊板山家的小女儿，小儿子之类。 董如意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大叔。”用希望的目光看着他，希望他带给他奇迹。 那汉子歪头想了想，“我下午去的菜地的时候，远远的是看见一个小男孩去了庙前那边，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屋里的。 我现在都从菜地里回来了，中间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他回去了没有？” 董如意听到庙前两字，脸一下子吓得惨白，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等她回过神看到那汉子已经走了，对着他的背影高声道谢着。 庙前在村子的最前头，离了村子过了好几个池塘，又过了几座桥，再过去那里有片树林。那里就有座庙。 每年过年时村里跳摊舞和舞龙舞，之后将彩纸烧毁在庙前。 其实那也不算树林，不过都是些大树，几百年的大树，树枝茂盛，成了一片。 莲花村的人觉得古树有灵，除了前面几次村里有族老要求砍了一次后，后面就没有动静。 董如意心里也有些害怕，在过去的路上，遇到了董板山夫妻俩，她跟他们说了这事，三人一起往庙前方向去。 此时天气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黑暗就像一个巨大的怪兽张着大嘴巴。董板山去了一户人家要了个火把，路上不时萤火虫飞过，池塘里蛙鸣声吵闹一片。 他们走到庙前，庙很小，只有一个门台，里面供着个的菩萨。 门两边贴着一副对联“傩驱瘟疫丁盛畜旺，神佑乡里邑立村宁”。大红纸已经泛白。 当董家人找到董平康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孩童正坐在一棵古树下面，靠着树干，曲着双膝，眼睛望着前方，细细看来却没有焦距。 大家被眼前的人吓得惊慌失措，刘氏抱着他直唤“儿啊、儿啊”，他却没有半点反应。 董平康听到声音只是呆呆地望着大家，不说一句话，眼神空洞，感觉像失了魂一般。 刘氏看着儿子的模样心痛地像剐了心样，抱着就要大哭。 跟在旁边的董板山还些理智，这里是村里的庙前，不是久待的地方，将媳妇劝住，带着儿子往家里回。 董如意也劝着母亲，弟弟这是害怕了，把他带回家应该就没事了。刘氏听了止住眼泪用手背擦干眼泪，也将儿子脸上她流的泪拭去。 董板山把火把给了刘氏，刘氏接过，手却抖的没拿稳，差点掉地上，董如意连忙上前接着。 董板山抱起小儿子，四人就往家里去。走到池塘边的时候，听到董平安远处“爹”、“娘”、“如意”一声声的着急慌乱的叫唤。 董平安去了河边，沿着河流自上而下一路找到了河流的下村，没有任何发现后，再回过头来寻找家人。 却发现爹娘如意一个也没有看到，黑灯瞎火的，拼命地呼喊着他们。 三人看到董平安后，应了他并告诉他找到平康了。 董平安听到后一直紧绷的弦才断了下来，才发现整个腿肚子都是疼的，此时顾不得疼。 高兴地上前去看弟弟，却发现他神色呆呆的，茫然地问道：“弟弟这是怎么啦？” 董板山没有多说话，木着脸说：“回去再说吧。” 回家的路上，除了一路的蛙鸣虫叫外，董家一家人在路上再也没有说一句话，除了沉重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到家将董平康放在床上，董如意和董平安二人就去厨房做饭，刘氏守着儿子。然而他还是像之前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刘氏抹着眼泪说道：“要不去问问你娘吧，你娘懂的多，问问她现在怎么办？平康没有半点反应，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丢了魂。” 董板山半字未说，看看儿子没有半点沉吟，转身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门，进入一片漆黑里。 等做好饭，董如意叫刘氏吃饭，她一直不肯动身。“娘，好歹先吃点，弟弟有什么事，吃了再有力气。” 刘氏听了女儿的话，才有反应，却怎么也不肯离去，让给她端了饭过来。 刘氏捧着碗，碗里的菜是她喜欢吃的，还有很多辣椒，平时她没有菜，就光有辣椒也能多吃下半碗饭。 她夹了一筷子饭放进嘴里，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塞住了一样，怎么也咽不下去。 她又用筷子使劲塞，还是咽不下去。这时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才放下碗。 ps:这章开始写的是坐在坟头看风景的少年，写完觉得太灵异。改了，写着写着又偏了，看看窗外，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又全删了，告诉自己这是种田文。 第54章平康你在哪里二 莲花村的人小孩称呼大人，一般是某某娘，某某爹，就像喊芳子娘，墩子奶奶 大人称呼孩子也不叫名字，妇人们就唤杏花家的小女儿，杏花家的大儿子。汉子们就喊板山家的小女儿，小儿子之类。 董如意听了他的问话，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大叔。”接着又用希望的目光看着他，希望他带给他奇迹。 那汉子看到后，也不忍拂了她的意，歪头想了想道，“我下午去菜地的时候，远远的是看见一个小男孩去了庙前那边，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屋里的。我现在都从菜地里回来了，中间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他回去了没有？” 董如意听到前面还念佛祖保佑，待听到庙前两字，脸一下子吓得惨白，捂着嘴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等她回过神看到那汉子已经走了，又慌忙对着他的背影高声道谢着。 庙前在村子的最前头，离了村子过了好几个池塘，又过了几座桥，再过去那里有片树林。那里就有座庙。 每年过年时村里跳摊舞和舞龙舞，之后将彩纸烧毁在庙前。其实那也不算树林，不过都是些大树，几百年的大树，树枝茂盛，成了一片。 莲花村的人觉得古树有灵，除了前面几次村里有族老要求砍了一次后，后面就没有动静。 董如意心里也有些揣揣的，脚步就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最后终于找到弟弟的希望心情战胜了恐惧。 在过去庙前的路上，遇到了董板山夫妻俩，心中吁了口气，跟爹娘他们说了这事，三人一起往庙前方向去，她提起的心才慢慢放下来。 此时天气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黑暗就像一个巨大的怪兽张着大嘴巴。董板山去了一户人家要了个火把，路上不时萤火虫飞过，池塘里蛙鸣声吵闹一片。 他们就着火把的灯光快步来到庙前，庙很小，只有一个门台，里面供着个的菩萨。 门台两边贴着一副对联，上书“傩驱瘟疫丁盛畜旺，神佑乡里邑立村宁”。大红纸已经泛白。几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连喊平康的声音都小了下来。 三人就着火把的光芒四处查看着，不停地小声唤着平康。 当董如意他们找到董平康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小小的孩童正坐在一棵古树下面，靠着树干，曲着双膝，眼睛望着前方，细细看来眼中却没有焦距。 四周黑洞洞的，一片寂静，仿佛将外面热闹的虫蛙声隔绝在外。黑暗中感觉又像有无数张看不见眼睛的东西伺机而动，然后狠狠地上前咬一口。 大家被眼前的人吓得惊慌失措，刘氏像个受惊的母兽一样猛地扑上去，抱着他直唤“儿啊、儿啊”，却没有看到他半点反应。 董平康听到声音只是呆呆地望着大家，不说一句话，眼神空洞，感觉像失了魂一般。 刘氏看着儿子的模样心痛地像剐了心样，撕心裂肺地大哭，不住地喊：“平康，你怎么啦？我是娘啊。。。” 董如意惊恐地捂着自己的嘴巴，一股恐惧的情绪涌上心头，觉得浑身冰凉，在这大热天，不禁打了个寒战。 跟在旁边的董板山先是难受，又想到自己是个男人还些理智，让自己努力镇定下来，这里是村里的庙前，不是久待的地方，将媳妇和女儿劝住，带着儿子往家里回。 董如意也胡乱地安慰起母亲，“娘，弟弟这是害怕了，把他带回家应该就没事了。”刘氏听了慢慢地止住哭泣，用手背擦干眼泪，也将儿子脸上她刚刚蹭上的眼泪拭去。 董板山把火把给了刘氏，刘氏接过，此时如同筛糠一样浑身颤抖着，双手颤抖没拿稳，差点掉地上，董如意连忙上前一步接着火把，“娘，我来拿吧。”刘氏木然地点点头。 董板山抱起小儿子，四人就往家里去。此时的脚步沉重的就像有千斤重，走到池塘边的时候，远远地就听到董平安喊“爹”、“娘”、“如意”的声音，一声声的着急慌乱。 董平安看到天色已经漆黑一片，心情越发着急起来，他去了河边，沿着河流自上而下一路找到了河流的下村，没有任何发现后，再回过头来寻找家人。却发现爹娘如意一个也没有看到，黑灯瞎火的，拼命地呼喊着他们。 远远地看到前方的火把光，赶紧呼喊起来，听到是自己家人的声音才放下一半心。 三人看到董平安后，应了他并告诉他找到平康了。董平安听到后一直紧绷的弦才断了下来，才发现整个腿肚子都是疼的，此时顾不得疼。高兴地上前去看弟弟，却发现他神色呆呆的，茫然地抬头问道：“平康这是怎么啦？” 董板山没有多说话，木着脸心情沉重地说：“回去再说吧。” 回家的路上，除了一路的蛙鸣虫叫外，董家一家人在路上再也没有说一句话，除了沉重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觉得那脚步就像千斤重担的沉重。 到家将董平康放在床上，刘氏坐在床沿守着儿子。然而他还是像之前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刘氏在路上就一直不停地唤着平康，到了家里此时再也忍不住地抱着儿子就嚎啕大哭，看到董板山站在一旁没有反应，又像发疯的癫子一样扑在他身上，双手对着他毫无章法乱锤乱打。 撕声裂肺地大叫：“嫁给你这个没用的男人，看看你的孩子，现在成什么样子？” 董板山嘴唇哆嗦着，使劲地抱着刘氏，刘氏看到他像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地焉着，低着头，又凄厉地尖叫起来。“如果平康有什么好歹，我就跟你拼命。” 董如意连忙咬住嘴唇，收起眼中的泪水，拉着刘氏起来，“娘，我们有一定有法子救弟弟的，你先别难过。” 刘氏还在使劲地打着董板山，一个失去理智的人，力气大的很。董如意一个人拉不住，就赶紧唤着旁边的董平安一起帮忙。 董板山抹了眼角的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抬头低沉地建议：“要不去问问娘吧，我娘懂的多，问问她现在怎么办？平康没有半点反应，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丢了魂。” 刘氏呆了呆，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儿子，又看了一圈周围同样着急的儿女，木然地点点头。 ps:这章开始写的是坐在坟头看风景的少年，写完觉得太灵异。改了，写着写着又偏了，看看窗外，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又全删了，告诉自己这是种田文。 第55魂兮归来 董板山见媳妇同意了，半字未说转身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门，进入一片漆黑里。 董如意见娘继续坐在床前低低地哭泣，叫起旁边木然的董平安去厨房做饭，一家人到现在也没有吃饭。 等做好饭，董如意叫刘氏吃饭，她一直不肯动身。“娘，好歹先吃点，弟弟有什么事，吃了再有力气。” 刘氏听了女儿的话，才有反应，却怎么也不肯离去，让给她端了饭过来。 刘氏捧着碗，碗里的菜是她喜欢吃的，还有很多辣椒，平时她没有菜，就光有辣椒也能多吃下半碗饭。 她夹了一筷子饭放进嘴里，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塞住了一样，怎么也咽不下去。 她又用筷子使劲塞，还是咽不下去。这时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才放下碗。 董如意看到父亲乘着暮色，带着奶奶、伯奶奶一起来到家里，连忙带人进去。 朱氏小脚迈了进来，个子不高声音很大 “我看看是怎么样？怎么会没有一点反应呢？” 她在家里洗好脸，正准备上床的时候，看到大儿子来找她，告诉她孙子整个人没反应的事。有可能是失了魂。 下午的事情她也隐约听说了，知道是自己的老姐妹做的事，虽然她没有叫她这么做，但现在却也因她的原因出现了这样的事。所以想了想，穿了鞋就跟着过来了。 伯奶奶落后一步进了屋，轻声拉了拉她道：“小声点，不要吓到孩子了。” 说完又叹一口气，她也是应董芳的要求，也是看到这个大侄子的不容易就跟着过来了。 董如意连忙拿凳子给她们坐，又她们问有没有吃过饭。两人都应吃了。董如意想想也是啊，这个时候除了她家，谁家没有吃完饭啊。 朱氏进屋直奔床前，等到刘氏让了位置，上前掐了掐董平康的人中，然后再看了看他的脸色，眼中依旧没有焦距，已经有了判断，坐到凳子上，语气坚定道：“这是失了魂了，要去喊魂。” 伯奶奶听了怔了一下，也上前看了看，确实如妯娌所说，朝董板山夫妻俩点点头，沉声道：“去喊魂吧”。 又问道：“你们真的去了庙前，他怎么去跑去那里。那里古树多，古树都是有灵的。” 董平安连忙认错，是自己没有带好弟弟。如果当时照顾好弟弟，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伯奶奶叹了口气，“先喊喊看吧，是不是那些古树喜欢这个孩子。” 董如意听到这个喊魂，有些怔忡，那不是封建老古板的思想吗？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去医馆找大夫。可是在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医术。半夜哪里去找医生。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弟弟现在的样子，只能试试老人的办法。 刘氏听到有法子救儿子，眼睛一亮，马上有了力气，连忙激动地问道：“怎么喊，我现在去喊。” 朱氏将方法细细地说了。 民间认为婴孩和儿童的魂轻，如果受到惊吓，就会导致魂魄离体，还有的则是说孩子玩心重，魂魄出去玩了，然后找不到回来路，这个时候就需要引导，就是要喊他的名字把他魂魄喊回来，让他知道回家的路。达到除病消灾的效果。 刘氏听了婆婆的吩咐去了厨房从锅底下取了黑色的锅灰，涂在董平康额头上。铁锅每日被火烧做饭，上面的锅灰阳气重。直到他额头上涂的黑如墨炭才放心地停手。 刘氏拿把凳子放在屋中间正对着大门，然后抱着孩子坐在凳子上。 董板山看到媳妇抱回了孩子，将大门 董板山站在大门外，用着他那粗旷的嗓音大声喊道：“董平康，归来哦，回家啦。。。” 拖长的尾音，在这寂静的夜里传的格外幽长，让人听的又格外的辛酸。 夜色如墨，孤单的身影似是马上会被黑暗中的怪兽吞下。 刘氏忍下眼泪，哽咽地在屋内和声道：“回来啦。。。” 一根点燃的松树木，发出微弱的火光，淡淡的松香味，灯火上面冒出的一股轻烟。印着刘氏抱着孩子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 就这样两人一人在屋外喊，一人在屋内应着。 董如意站在一旁就这么看着父母，哽咽地跟着一起回应着，“平康，回来了。” 唤了一阵，转头去看董平康的神色，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屋内屋外两人还在一直喊着，两人神态又像是在举行着悲壮的仪式，呼唤着神灵的出现，让董如意的鼻子有些发酸。 孩子孩子，不管好与歹，在父母眼中永远都是心头宝。 他的平安与否，永远牵动着父母的心。 如果在以前董如意看到这场景会感到发笑，总觉得这个没有什么关系，作为一个现代人，无神论者来说，这事情本身是荒谬的，可是现在这样的事情真实的发生。 这是封建迷信？ 她第一次开始正式这个问题。 又喊了好一阵子，这时间久的让人绝望，久的让两人的声音沙哑。终于听到了董平康缓缓的声音，“娘，我要睡觉。” 刘氏听到这声音后，虽然细小却是如天籁之音，简直喜极而泣连忙应好。把他放到床上，看到他闭着眼睛睡著了，胸前一起一伏的，刘氏这才放心。 朱氏几人也是将双手放在胸前，各个称佛，“孩子回来了”。醒了能说话了就没事了。 屋内的人都在为孩子醒来高兴，没有想到提醒在外面呼唤的董板山，他连续几声没有听到屋内的回声，转头看向大门内，就看到媳妇她们高兴才知道转回家里。 天色已经很晚了，她们年纪大了，就要告辞而去。董板山点着火把送他们回去。 董如意却对着这个小脚老太太第一次有了好感，或许之前有什么做错的地方。 这次的事情也跟她有关，但这次她能为了孙子还是过来，说到底也是有着心疼吧。 刘氏看到儿子睡着了，终于放下心，这时才感到肚子饿了，嗓子渴的冒烟。 喝过一碗水后，再次端起饭碗，这时大口吃起饭来。等到董板山也回来吃过饭，大家才安歇。 他们也不放心儿子，带着跟他们夫妻俩一起睡的，晚上怕他做恶梦，一直抱着就没有分开过。 第56章蚂蚁的觉悟 第二天一早董平康就起床蹲在屋檐前玩着沙子，董如意看着弟弟还是毫无精气神，走了过去蹲在他面前，露出笑容说道：“平康，还是不舒服吗？” 董平康没有回应，继续拨弄着手里的棍子。董如意看到他的反应，心里有些刺痛。 接着小心翼翼地问：“平康，是墩子奶奶说了的话你觉得不舒服？” 董平康听到这话，起了反应，抬头看向姐姐，“姐，他们都说怪我，说我是惹祸精，我是不是他们说的惹祸精？” 孩子点漆的双眼还湿漉漉的，就像那只大将军的眼睛，望着她，还带着委屈。 董如意听到这句话才明白，原来弟弟一直在墩子奶奶的话后就进入了死胡同了。觉得这都是他的错。 “平康，你昨天就是因为想着这个，才不想说话，是吗？” 对方如吓坏的小鹿般怯生生地看了看她，好一会才点点头。 董如意暗恨自己，这孩子平时一直调皮捣蛋，以为是心大的。 再说人也小，也不会多愁善感的。没想到，会对他造成这样的伤害。 低声安慰道：“平康，你怎么能这么想，你是个好孩子，那是别人太坏了，他们自己太坏了，却不承认，却把责任推到你身上。” 董平康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坏要把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姐，可是学堂里的人也是这么说我，他们也没有做坏事啊。” 董如意听到还有学堂里的事，为什么没有听到哥哥说呢，这群孩子还没有是非观，就这样对别人肆意的嘲讽。 董如意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劝他，她也不是专业的心理师，这个时候的他非常敏感，两人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 董如意拿过弟弟手里玩蚂蚁的棍棒，用棍子挡住了其中一只蚂蚁。 “平康啊，你看这只蚂蚁，它要过去那边，我们不让他过去，挡住了它的路，或者我们把它踩死。你说我们的错，还是蚂蚁的错。” 董平康想也不想，立即回道：“当然是我们的错了，这怎么跟蚂蚁有关系呢。” 董如意像是找到了突破口说道，“是啊，蚂蚁多无辜啊，别人来挑事，怎么能怪蚂蚁呢。 平康啊，你现在在别人眼里就是那只蚂蚁，想碾就碾，想骂就骂。 很多时候不是我们去找麻烦，而是麻烦会来找上我们。所以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不要用这件事情来折磨自己。 你变成这样，他们才开心，这样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董如意想到性格都是小时候养成的，孩子很多时候会把别人的话放在身上，久了就慢慢潜移默化着。 她前世有个邻居，跟她差不多大，小时候挺活泼的孩子。后来她父母感情不好，经常吵架就拿她出气。骂她没用，骂她长的难看，骂她怎么不去死，死了他们就能离婚；什么恶毒骂什么。 后来这邻居非常自卑，性格决定命运，后来她做什么事情都不敢，畏首畏脚，与人说话声音细的跟蚊子。 她现在不能让弟弟因为这些事情变成那样，这么聪明的孩子以后那就会毁了。 董平康听到姐姐的话，看着那只在棍子在蚂蚁，怎么爬也下不来。 恨恨地握着拳头。原来自己在别人眼里就是那只被棍子拨了拨去的蚂蚁。像是堵气般恶狠狠道： “姐，我也不会再想不开了，他们再敢骂我，我就骂回去，跟哥哥一起打回去。” 董如意为她的弟弟想转回来感到高兴，不过听到后面的这句话，又怕他从此性格变的好斗。也不是她想要的。 “平康，我问你啊。假如你被狗咬了你一口，你会再去咬狗一口吗。 董平康听了咯咯地笑了起来，看看身边的大将军，“姐，我才不会去咬狗一口。” 董如意听到弟弟终于笑了，也跟着笑道：“对啊，别人咬你一口，你也去咬他一口，那坏的不就是自己。何必呢？” 董平康听了点头。 董如意徐徐地引导：“但我不能就这样一直被狗咬下去，那我们就会受伤了。” 董平康大大点头，他虽然没有见过狗咬人，他家的大将军也不会咬他，可是见过铁柱家的狗跟着一起上山打猎，咬着兔子回来时情景他可是见着了。 董如意见弟弟听进去了，又问道：“我们不能再受伤，就不能被狗咬，那么你觉得怎么才能不被狗咬？” 董平康想起铁柱家的狗，咬过野鸡，咬过兔子，可是从来没有咬过老虎、豹子等，而它为什么没有咬他们呢？ 因为他们厉害，比狗还厉害。所以狗咬不到它，想到这里，马上笑道：“姐，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只有比狗厉害，狗才不敢咬他。” 董如意抱了抱他，“我弟弟真聪明，就是这样，只有比狗厉害，狗才不敢咬。所以平康啊，你只有比他们厉害，他们才会怕你，才不会来骂我们，才不会来欺负我们。” 董平康担心地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他怎么才能打的过他们。他们的拳头比他厉害，他们的个子比他高大。 董如意看到弟弟发愁的样子，噗哧一笑，“我们不跟他们比拳头，我们比这里。”说着指了指脑袋，又接着说道： “我家的平康这么聪明，我们要用智商碾压他们。你现在在读书，以后考取功名，当了官，别人还敢欺负我们吗？ 所以啊，平康，姐姐等你做了官，别人就不敢欺负我了。” 董平康头点的像是啄米，“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用功读书的，以后考取功名，我要当官，别人再也不敢欺负我们家。” 董如意摸摸弟弟的头，要想鹰击长空那也要等到它成年，当还是小鹰羽毛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还是乖乖地收起自己的爪牙才好。这也是她告诉自己的话。 董如意看到弟弟恢复了往日的性子，这才放心下来。 董平安在听到妹妹说，他们家就像小蚂蚁时，就一直站在旁边听着，也没有上前去打扰她们。 他也知道弟弟不是被丢了魂，而是被这些话想左了。心中却为妹妹的话，为自己家的情况感到一阵的愤怒。 又听到后面妹妹的话，想到自己只有变强，才能不被欺负。 第57章蚂蚁的觉悟二 董板山和刘氏虽然一直在忙着，可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 拿着丝瓜络在灶台前抹了抹去，又拿着扫把在屋里扫来扫去，也没有看到灰尘满天飞，平时扫地的时候，总会记得先洒点水在地上。 想去墩子家讨回说法，可是这种事情怎这么说，她也会说又不是自己让他儿子去庙前。 董平康想起铁柱家的狗，咬过野鸡，咬过兔子，可是从来没有咬过老虎、豹子等，而它为什么没有咬他们呢？ 因为他们厉害，比狗还厉害。所以狗咬不到它，想到这里，马上笑道：“姐，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只有比狗厉害，狗才不敢咬他。” 董如意抱了抱他，“我弟弟真聪明，就是这样，只有比狗厉害，狗才不敢咬。所以平康啊，你只有比他们厉害，他们才会怕你，才不会来骂我们，才不会来欺负我们。” 董平康担心地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他怎么才能打的过他们。他们的拳头比他厉害，他们的个子比他高大。 董如意看到弟弟发愁的样子，噗哧一笑，“我们不跟他们比拳头，我们比这里。”说着指了指脑袋，又接着说道： “我家的平康这么聪明，我们要用智商碾压他们。你现在在读书，以后考取功名，当了官，别人还敢欺负我们吗？ 所以啊，平康，姐姐等你做了官，别人就不敢欺负我了。” 董平康头点的像是啄米，“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用功读书的，以后考取功名，我要当官，别人再也不敢欺负我们家。” 董如意摸摸弟弟的头，要想鹰击长空那也要等到它成年，当还是小鹰羽毛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还是乖乖地收起自己的爪牙才好。这也是她告诉自己的话。 董如意看到弟弟恢复了往日的性子，这才放心下来。 董平安在听到妹妹说，他们家就像小蚂蚁时，就一直站在旁边听着，也没有上前去打扰她们。 他也知道弟弟不是被丢了魂，而是被这些话想左了。心中却为妹妹的话，为自己家的情况感到一阵的愤怒。 又听到后面妹妹的话，想到自己只有变强，才能不被欺负。 董板山和刘氏虽然一直在忙着，可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 拿着丝瓜络在灶台前抹了抹去，又拿着扫把在屋里扫来扫去，也没有看到灰尘满天飞，平时扫地的时候，总会记得先洒点水在地上。 想去墩子家讨回说法，可是这种事情怎这么说，她也会说又不是自己让他儿子去庙前。” 想去村里找明叔说，明叔肯定会劝冤家宜解不宜结。 在儿子跟女儿在屋檐下说话时，他们就将耳朵集中在外面，越听越有理，不禁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门口听。 接着又听到女儿的话，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难过！忧郁的日子需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心永远向往着未来，现在却常是忧郁。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每当回首往事，那是一段甜蜜的回忆。 心也有所悟，觉得女儿的话很有道理。 这是董如意前世最喜欢的一首诗，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董如意一回头看到一家人都在身后，愣了愣神，又想到，家里异常的不仅有董平康，其他人神色也不好。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两兄弟的心情又恢复起来了，就劝他们去上学堂。 董如意也知道父母的心情不太好，儿子出来这样的事，那却不能找上门去。 刘氏问道：“当时喝水时什么情况？你仔细地说”。 董如意点点头，带着父母回了屋里，外面还这么热，等两人坐下，开始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一开始我们三个人去了墩子家，墩子奶奶手里抱着装糕点的盒子，正跟花婶子还有云荣奶奶三个人说话。 当时进门时她还看了我们三人一眼，眉毛扬了扬，却什么也没说，继续聊天。 接着我们三人在不同的桌子上喝水，我就在左边第二张桌子，哥哥和平康就在第三右边第三张桌子。我们一直在聊天说话，这段时间，墩子奶奶也一直没有进过屋里，直到平康出去，才爆发出来。” 董板山微微皱眉，这是完全没有前奏地开骂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真的是娘教她做的，只是因为分家这件事？让她心里不舒服？ 娘，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多年来一直这样对我，不管对大姐也好，还是对弟弟也好，你都那么好，为什么偏偏这么对我？ 想到这里，抱着头不再说话了。 刘氏心里想着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婆婆的关系，可是昨天晚上她不记前嫌地来了，其实这件事情只能这么算了。 不这样算了，如果去找墩子奶奶，又回扯到婆婆身上，到时候两家关系更僵。 想到这里，看到当家的一脸痛苦，连忙问：“你怎么啦？” 董板山不想说话，也不想媳妇难过，就说道：“没事，我闭着眼歇一会。” 刘氏听了神色就松动了，看向女儿，“如意，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也不要跟你奶奶斗气，至少面上要过得去。” 董如意微微颔首，对着自己的爹娘说道：“娘，我知道咱们家的情况，形势比人强，我们只忍一时之气，我们只有活的比别人好，那么才能堂堂正正在村里做人。” 刘氏听了女儿的话，伤心的神情再次涌上来，“为什么我们一直让着别人，别人一直欺上门来。我们一直咬着牙齿，勒紧裤腰带，顶着脚尖过日子，不就是盼着日子能好过点，为什么出现这种事情？” 董板山听了媳妇的话，怕她更伤心，收拾好心情说道：“我们还不如你一个孩子明白，我们两个儿子都去上学了，等他们考了功名，我们家也不会差的。” 董如意点点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我们家日子会一天天好起来，你看家里这段时间不就卖荷叶卖凉粉攒了钱。” 董板山也想到到以后的好日子，脸上有了笑容，“到时候等莲塘干了，我们还要卖莲藕，卖鱼去。” 第58章村民的反应 董如意提议道：“爹，娘，我们之前搬家时不是说过要请大家吃饭吗？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请大家吃个饭吧。” 刘氏点点头，“是这个理，那就明天请吧。对了，昨天帮忙指路的也请一下，如意昨天指路的是村里的谁啊？” 董如意看着父母望着她等着她的回答，心虚地抓了抓后脑勺，她对村里的人都不熟，哪里知道啊。嗫嚅地说道：“好像是住前面巷子的，哦，对了，他左脸上有个瘤子。” 董板山接过话头，“住在前面巷子的，又有瘤子的，只有董火贵了。” 董火贵是里正家本家的，为人都是不错。不过以前离的远很少打交道。 既然明天要请客，今天董板山就得上门邀请客人，先去了比较远的丈母娘家说了请客的事。 这一天莲花村很多人都知道了，板山家的小儿子昨晚上被丢了魂，去喊魂的事情。 也知道了他家小女儿在墩子奶奶家放下的豪言。村民的反应不一，有赞的，也有贬的。 里正家 明叔坐在家里拿着他的宝贝烟斗吸着烟，对着身边的老婆子说道：“没有想到板山这个孩子，还是有福的，生的这个女，有点不凡啊，以后是个出息的。” 那老婆子喝了一碗自家泡的茶水，摇着扇子，将那烟味扇走，对着对方说：“叫你不要抽，老是抽，一屋里的烟味。” 里正心想自家的媳妇都闻了半辈子了，还闻不惯，隔壁家的老太婆早就不说了。但是出于对媳妇的爱护，还是说道：“今天我再吸几口，就不吸了。” 那老婆子知道董板山家的事，也是叹了口气，带着迟疑地说道：“听说他小儿子在那里丢了魂，喊了大半夜，你怎么看？” 里正果然猛吸了几口，就放下了烟斗，想起那事，念头在脑海里转了转，又放下，迟疑道：“确实挺凶险的，你的意思跟那里有关系？” 老婆子再次饮下一口茶，淡定地说道，“你说板山家先是这么多年过的不顺，过得像个苦瓜跟一样，今年他小女儿被雷劈了，差点没命了，都打算丢到小青山了，接着小儿子要被卖了，吵闹着又分家了，你说这一件件事出来，现在他小儿子又丢了魂，偏偏不是在别的地方？就出现在庙前，还在那里丢了魂。” 见当家的没反应，抬眼看了看，看见他正认真听她说，又接着说道：“你说会不会是当年那件事啊，现在报应来了。我当时就说不应该啊，村里的族老都要那样做，结果自己都不去做。 村里面的人都不肯，看人家板山老实，使唤他去。现在他家里出了这么多事，老头子啊，以后他家就多关照一下。” 里正也想起这些往事，心里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那件事跟现在有没有关系，不过他家确实有点背。 墩子奶奶在家里听到这件事情哈哈大笑，真是恶人有恶报啊，大快人心啊，我后面不下手还不是出事了。 拉着自己的媳妇就说道：“切，就这样的人家，还敢跟我呛，一个丫头片子，也在我面前放狠话，我自己家会富，我呸！就这样的人家也想富，做梦！” 她媳妇连连点头赞同。 墩子奶奶见自己媳妇也赞同，摸了嘴角一把口水，“这样的人家还想读书呢，老天都看不过眼，让他丢了魂。” 跟自己媳妇说的不过瘾，又颠着身子去了老姐妹家，一进门就大呼小叫道，“唉呀，老姐姐，我告诉你，我帮你出气了。” 接着将昨天的事细细分享给老姐妹听，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得到一个赞，结果对方的反应非常怪。 朱氏淡淡地说道：“算了，好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现在住在村后面也不好过。” 眼神幽幽，又像是回想起过往的往事。 墩子奶奶那心情，就像一滴滚烫的热水掉进了一大池的冷水里，没了半点反应，心情别提多不好受了。 她也没有再自讨没趣，一个人走了。心想我为你费心费力，还被村里人误会，容易吗？ 董玉米在听说这件事情后面发生的事情后，就想去找董芳，要一起去看她们的好姐妹，没想到去了她家落空了听说去镇上了。只好一人来了。 新的好朋友董春花跟如意也不熟，还是算了。 董玉米觉得这些几个玩的好的朋友里还是最喜欢如意，刚到董如意家门口，就脆声喊道：“如意，我来看你啦。” 董如意等父亲出门后，就准备将昨天泡好的凉粉草拿出来晒晒，今天没有卖凉粉这么大热天一直泡着也容易坏。 就看到玉米来看她，也是很高兴，脑海里闪过五个字，患难见真情，拉着她就往家里坐。 刘氏看到村里有女孩子找女儿玩，高兴地抹了抹泪。自己的女儿这自从分家后，基本上就很少出去玩，每天都在忙碌着，不是去镇上，就是在地里。 热情地去倒了碗茶水来给她喝，就将家里的位置让给她们。 玉米好奇地看着好朋友的家，太简陋了，不像他们的房子，有着白墙高屋顶，厢房多。 就疼惜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给，如意知道你家没有吃到糕点，我就给你送来了。” 她昨天本来吃了一个，还留下一个本来打算今天吃的，结果听到这件事，又从她娘那里把没吃的两块糕点一起拿来了。 接着她将纸包打开，里面露出三块糕点。 董如意看着眼前的糕点，眼睛就有些微红。两人自相识以来，其实她自己是没有放入多少的情感。 可是对方却将自己放在心上，虽然自己也不是贪吃这个糕点，可是现在对方却将她最爱吃的，没吃留给她。 这份情义，礼轻情意重。眼泪一下掉了下来。 董玉米看到对方落泪，忙帮着拭泪，“别哭了，你哭的我也难受。快吃一个尝尝” 刘氏来屋里拿东西也劝她，不要伤心了，这样多不像话，她才好不容易止住哭。 董如意拿起一个糕点，咬了一口，对她说了声甜，也请她吃一口。 董玉米笑着伸头也咬了一口，笑着说道：“这样吃着，发现这糕点更好吃了。” 两人又拉着说了好一会儿话，一直玉米在劝慰着，觉得对方是看到她面子上才开心的。 等到快中午时就要回去，董如意又拉着不让走，留着吃午饭。 董玉米也是怕家里不知道她来这里，中午吃饭的时候找她，就说下次。 董如意听了反正明天也要请客，就叫明天来，她满口答应。 第59章请客吃饭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董如意家就开始忙活了。 莲花村请客吃饭，都是非常有讲究的，首先要请的这些客人，都是需要家里的长辈去邀请表示尊敬。 如果快到开饭时，人还没有来齐，就需要再请，这个时候小辈就可以上门去请客了。 然后需要摆上九个菜，代表长长久久，九九归一。并分三排摆，横三碗，竖三碗，中间那三碗一定要是荤菜。 肉菜有猪肉、兔肉和鱼肉。 猪肉和兔肉昨天晚上就跟铁柱家打好了招呼，今天一早就将肉拿回来。 鱼肉是昨天下午董平安下学后，听说了请客的事情，去了池塘钓鱼。 董平安钓鱼的技术在整个莲花村的孩子们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不一会儿，就钓了六条回来，每条鱼都有一二斤多重。 将鱼放进了家里的小水缸里养着。 董如意看着游来游去的鱼，拉着董平安要请教如何钓鱼。“哥，你技术怎么好，你怎么钓的，教教我。” 董平安被夸了，羞涩地笑了笑，“下次去钓鱼，你跟我一起去，我教我。” 董如意想到本来家里打算卖鱼，这个季节没有干荷塘的道理，怎么抓鱼卖呢。 现在看到哥哥这钓鱼的技术，才一会儿就钓了这么多，英雄就有用武之地了。以后就直接从荷塘里钓鱼卖了。 “哥，你以后不用担心没有机会了，我跟爹娘上午还打算以后每天卖鱼呢。” 董平安听了只说好，保证每天都能钓上足够的鱼。 家里的这些荤菜都齐了，其他的都是昨天去地里备好的素菜。大白菜，雪里红，辣椒，茄子，萝卜，豆角。 也有上半年晒的蘑菇干，竹笋干，这些都提前泡好了。 董如意开始洗菜，切菜，先切的是辣椒，因为这个菜基本每个菜都要放的。 现在的辣椒不像后世会打农药，无农药无污染，可是却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美好，当你拨开一个辣椒，里面就一只白胖胖的虫子，再打开一个又是。 如果虫子没洗出来，被人吃到半个，那得多恶心。 像她这样怕这种虫子的人，洗的时候得小心再小心，看到虫子赶紧敲在地上，不一会儿身边就有一只鸡围绕。 她家的鸡最爱了，高蛋白，高营养啊，听说常吃虫子的鸡生的蛋又大又有营养。 等到她洗好辣椒，把她切成块，手就辣辣地疼。 刘氏就在锅里煮着笋干，不时地去灶台前添柴。 董如意洗菜洗的不亦乐乎时，就听到一阵喧闹声，原来是外祖母齐氏带着舅母何氏和小姨母来了。 舅母带着她小儿子刘振丰，跟如意差不多岁数，唤了声姑姑，打听董平安两兄弟，听到去上学了，就自个跑出去玩了。 外祖母和舅母上次是见过的，只见小姨母还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妇人，年纪也不小，收拾的油光水亮的，衣裳也是偏向艳色。 手里抱着她儿子黄高仔，五六岁的样子，眉毛稀少，额头上还有个深坑，听说太调皮从石头上摔下来，从此就留下这个疤。 刘氏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迎了出来，“娘，嫂子，兰花，你们来了。” 就往屋里带。 何氏就笑道：“娘啊，她有了你这些女儿，就忘了我这个媳妇了咯。说你要做饭，怕你们忙不过来，一个劲地催着呢。” 齐氏看到媳妇打趣她，也笑道：“你这张嘴，看我回去不把她撕了。” 小刘氏刘兰花放下手中的孩子，转过身看向董如意，一双眼睛上下不停地打量着，就像看着一件货物，如意低着头却没有察觉。 董如意唤了人打个招呼后，就去泡茶，一人碗里放了点家里茶叶。 那刘兰花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哟，是如意啊，这丫头半年不见，出落的越发漂亮了。说了人家没有？ 董如意低着头，表示下害羞，笑笑也不回她，拉出自己的手，“姨母，你喝茶吧”。 何氏却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撸起袖子，“还喝什么茶啊，打碗凉水喝就行了，赶紧做饭了，等大家来了没饭吃，看你怎么着急。” 刘氏劝道：“不用那么着急，锅里做着呢，走路口干了，喝碗水先。” 何氏在家里就是个勤快惯的，一面往厨房走，一面摆摆手说：“烫的很，等凉了再喝，现在厨房做了几个菜？” 刘氏就说做好时间最久的笋干。笋干如果不煮透，咬都咬不烂。 齐氏也起身要去烧火，说自己来了不能光吃白饭。 刘兰花却带着他儿子高仔不动身，也不说去帮个忙，不动如山地喝着茶嗑着瓜子。 高仔来到一个新地方正好奇，左边看看，右边看看，闻到厨房的香味，大声喊道：“娘，我要吃肉肉。” 董如意在旁边看到孩子闹，赶紧过去哄，“乖，高仔，肉还没有熟。” 高仔仰着头，梗着脖子叫唤，“我不管，娘说了，来大姨家吃肉肉。” 齐氏就劝道，“晚点就有了，乖。” 两个女儿都是身上的肉，她也疼爱一些这个小女儿。 “我不管，我就要现在吃肉。”高仔见她们不给，就倒在地上直打滚，脸上泪水鼻涕和着泥土，糊了一脸，整个就没法看。 刘兰花看着儿子这么闹，还呵呵地笑着。“你再在地上滚几个花来看看，你看大姨母有吗？” 刘氏连忙从做好的一碗菜里，拿碗夹了两筷子笋干丝，端给他吃，这才止住嘴。 董如意哪里见过这么泼赖的孩子，董平康比他大了没多少，可多懂事啊。这段时间相处，都以为这孩子还相处呢，没想到看到这熊孩子。 三个女人一台戏，果然没错。厨房里几人正在肉的做法吵开了，一个说：“要做辣椒炒肉，这个好，下饭。” 另一个说道：“还有好几个老人，不能吃太多辣椒，牙齿不好咬不住，就做香菇炖肉。” 另一个说道：“要不结合一下，猪肉就炖着吃，兔子肉就辣椒炒着吃。” 大家听了就开始做了起来。 第60章请客吃饭二 大家在厨房做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又听到屋里柜子大力打开，然后砰砰砰关上的声音。 董如意去看了，原来又是那个熊孩子，嘴里还在嘟囔着：“怎么就没有呢。” 觉得奇怪他在找什么？而什么又没有？ 熊孩子理直气壮地说：“娘在家里说了，大姨母家有好吃的。可是我都没有找到。” 小姨母把将她家当成什么了？不过现在对这个小姨母不太了解，也不好说什么。 “高仔，你不要拼命摔柜子门，容易坏的。家里啥也没有，你也不用找了。” 又把熊孩子带到厨房，人多能看着点，结果又将那些青菜拿脚踩，看到香香的菜，就闹着要吃。 她心想这都是啥事啊，真想恨恨打他一屁股，把他带到屋檐下，以前董平康爱玩土的地方，随便他怎么玩。这样总会消停吧。 一上午就在这样忙碌中过去了，快到中午，就看到祖母带着赵氏，和两个孩子来了。 齐氏和何氏两婆媳的表情就不太好，就因为这婆婆的偏心，让自己的女儿这些年过的就是像是苦瓜根。 不过又想到女儿说她那天晚上，是她教女儿招魂的，让宝贝外孙好起来的。又不好说什么，表情就有些怪怪的。 董如意看这情景，就说道：“奶奶，婶婶，去屋里喝水啊，我去倒茶。” 朱氏和赵氏看看厨房，也没有说话，就去了屋里。 刘兰花带着自己的儿子坐在屋里吃瓜子，地上一地的瓜子壳。看到赵氏她们，像是一下子找到了共同语言，没多一会儿就好的跟什么似的。 三个孩子也是很快玩到一起，屋里跑来跑去，更是闹翻天。不时窜到大人背后，一不小心大人没看到把孩子惯到地上，又是一阵哭闹。哭得董如意脑袋都疼。 然后村里陆续一些族老来了，董玉米跟着大伯母一家来了。 玉米和董芳拉着董如意的手，“我就想早点过来，我娘不让，说不好，主人还以为我迫不及待来吃饭呢。” 董如意也明白这里的规矩，不是亲戚来太早就有人有这样的看法，“我们什么关系，怎么会呢？就是以后经常过来吃饭都没事。” 董玉米听的高兴，“好啊，我以后经常来，让你赶都赶不走。” 董如意说道：“哪会啊，欢迎都来不及，何况你来了，我哪敢赶啊。” “好啊，你，这样说我。”董玉米笑着上前掐嘴。 接着虎子娘带着虎子，小凤等人一起来了，大家又连忙招呼，三个女人一台戏，家里更是热闹。 小凤一来就要上来帮忙，“杏花姐，我昨天就是有事，不然我一再就过来了。” 刘氏不用她帮忙，大家来吃饭的，也来做事就不好了。 何氏就笑道：“你穿的这么好看的衣服，把她弄脏了，杏花洗都洗不赢。” 刘小凤听了这才作罢，大家又拉着虎子娘一起说话。 虎子娘带着儿子过来，看到家里有几个孩子就想让大家一起玩，虎子看了看那几个孩子，就是不愿意，正没法呢。就听到大家喊她。就应了带着儿子一起聊天。 接着董平安兄弟两个下学了，带着夫子来了。 董板山看到连忙来招待夫子，夫子是村里学问高，德高望重的人。“夫子，请坐啊，先吃点茶，饭还没有熟。” 夫子摆摆手说：“不用这么客气。” 他这次来也是看到这二个学生，是个可造之才。 董板山哪里不敢客气，村里很多人去请过他吃饭，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请到。不过这时也不敢再放在嘴里。 就找话题聊着，又怕自己没学问被笑话，就问起两个孩子。 “夫子，我这两个孩子在学堂里会不会调皮啊？如果调皮捣蛋，你该打就打。” 夫子摸摸自己的胡子，欣慰地说道：“你两个孩子非常不错，从来不会出现调皮的事，反倒是在学堂里最乖都，最让你放心的。” 董板山听到夫子夸自己儿子，夸他们就是夸自己，高兴地就像喝了蜜一样。 齐氏在厨房听到声音，赶了出来，就拉着董平康的手左看右看，一个劲地问，“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头晕不晕？” 董平康摇摇头，直说好着呢，让外祖母不用担心。说了好一阵子好话，才让外祖母她们放过他。 刘振丰看到董平安很高兴，过来后就自己一个人玩，没劲极了。 董平安就奇怪地问他，“你之前不是在读书吗？怎么今天没读了呢。” 刘振丰就一脸没劲地说道：“读书有啥意思，不好玩，像我大哥那样，整天拿着本书，累不累，我就不读书，在家里多舒服。” 董平安听到也没有法子了，人各有志。不过大舅舅的大表哥读书一直也不错。 董平康看到家里闹哄哄的，是家里少有的热闹，也是高兴的很。 还看到自己的好朋友虎子，自从上学后，两人在一起的机会很少，这时连忙拉着一起说话。 跟他说起自己读书的事，还说他学了那些知识，会被那些课文，整个就一个显摆的模样，昨天的被吓坏的神色已经找不到了，完全被姐姐的话治愈了。 虎子听了，羡慕地极了，说自己回去就跟爹说去读书。 董平康听到他这么说，就很高兴，以后在学堂就有伴了。 两人看到另外几个小的，看到他们闹腾，就皱起小眉头，心下鄙夷，这群小屁孩子，玩的这么幼稚。 却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差不多的孩子。 刘氏看到马上就要到正午了，准备开饭了，看了看人数，却发现还有几个没来，像是有里正，还有火贵。 找到了正在陪着客人的董板山，跟他说了起此事，“当家的，马上就要开饭了，还有人没有来齐”。 董板山一直忙着招呼也没有发现，这时就唤董平安去喊人。 此时厨房时一阵热气腾腾，刘氏看到何氏一身都是汗，“嫂嫂，你休息会了，你都累了一上午了，我来吧。” 她准备炒最后一个菜，就是小葱豆腐。将一块块豆腐放在手里，用刀就着手切开。放在锅里慢慢小火煎。 第61章有人落水 看看灶台上，小盆里都是装满了菜，还好现在是热天，不用担心菜冷了的问题。 董如意就带着董芳和董玉米去端菜和摆碗筷去桌子上。家里的桌子不够，跟村里借的。 刚歇下来的何氏看到董芳和董玉米也在收拾，连忙客气道，“哪有让客人做事的，快放下让我们来。” 又对董如意不赞同说道：“你这孩子也是，怎么使唤客人呢？” 董玉米和董芳连忙说道：“没事，端菜不累的”，又开始跟着董如意往桌上端菜，来回在堂屋和厨房里。 到了正午，人都来齐了，大家开始找桌子坐，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男人这一桌，大家为谁坐主位，你推让我，我推让你，最后是里正和夫子坐在主位。 里正是村里最大的官儿，夫子目前是莲花村里最有学问的人，两人在村里都是德高望重的，大家就没了异议。 女人这桌是朱氏和齐氏，两人辈份高。 里正在主位的人吃了第一口，大家才开始拿起筷子吃饭，不愧是吃喝传统文化一直好，大家吃了不一会儿气氛就热烈起来。 尤其对她家的荷叶饭，赞不绝口，没有想到以前从没有人看在眼里的荷叶，有这么多的妙处。 前段时间镇上的荷叶茶火了一把，谁家没卖过，手里多了一个进项。 现在板山家连做饭饭都能想到用荷叶，果然不愧是出了个大口夸下要做全村最富裕的人家。 人家这脑子活啊，会想，不由自主去看向了旁边的那个小姑娘。 又看向听说昨晚丢魂了的男娃子，也很正常，没什么事，还是该吃吃，该笑笑。 听家里在学堂读书的小子们说他家小子读书很厉害，看来老实的董板山家要起来了。 现场也有人按捺不住地问如何做的？大家都竖起耳朵听，然后细细地记下了，等到回家也准备试试。 这顿饭吃的是非常成功，吃出了感情，吃出了谈资，以后说谁家做的饭好，哪一个不对这顿饭一个赞字。 吃完饭大家陆续就散了，只留下桌子上的残羹冷炙。 朱氏也要回去，赵氏还不愿意走，桌子上还有这么多菜呢，希望留下来晚上再吃一顿，或拿碗菜回去吃也行。朱氏就抱着孙女董如梅回去了。 齐氏也要回去，刘氏就拉着不肯，想多留下吃一顿晚饭再走。齐氏却担心家里的两个大男人，也不知道中午他们有没有做好饭吃。还得回去看看。 “你爹和大哥，你也知道他们不会做饭，我不回去放心。” 刘氏也不好再劝，送走了娘和嫂子她们。看到赵氏还没有走，做了这么多年妯娌，哪里还不知道她的心思，给她倒了碗菜。 赵氏喜滋滋地端着菜走了，走到门口回过头说道：“碗我晚点还回来。”就带着儿子走了。 董平安和董平康两人吃完饭，赶着去上学。董如意等到大家吃完了，就开始收拾桌子。 然后将骨头留给了小狗，今天它也是大吃了一顿好的。 时间过的很快，董如意可以明显看到，家里两个读书的娃都非常认真，每天缠着董夫子学的越来越多了。她也跟着听了越来越多的。 果然梅花香自苦寒来。 可是这天下午，两兄弟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回家，等到做好晚饭才看到他们。 刘氏奇怪地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啊？平时不是再早下课了。”然后招呼大家拿碗吃饭了。 董平安一边吃饭，就将他在知道的消息告诉了家人，“花婶子家的小儿子在河里游泳没了，整个村子都传遍了。” 大家吓了一跳，住在村后头还不知道这回事，追问是怎么回事。 董平康正好吃完嘴里的饭，就快言快语地说了出来。 学堂与河也不是很远，刚好下学，学堂里的人听到热闹都跑去看了。 每年盛夏的下午，那条莲花村的母亲河就是孩子们的天堂，大家泡在水里，玩水戏耍，洗澡，这是每个莲花村孩子童年的回忆。 天气太热，花婶子家的小儿子就跟往常一样跟一群半大孩子去游泳。 几个孩子觉得像往常一样太无味了，几个人要求比赛，而且还是往深水区的地方。 这些孩子仗着会几招狗刨式，无知者无畏，就答应了下来。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群孩子游回来了。就没见着那个孩子回来。 那群孩子一开始以为他输了，躲起来。过了一会没见人，这才担心起来，大声地哭喊起来，“快来人啊，有人掉水里了。” 这时路过的一个大人听到，连忙拉住一个孩子问道：“在哪里掉下去的？” 待那孩子指了后，马上跳了下去，一连潜了好几次水，都没有找到。 花婶子正在不远处的菜地里忙着，有人远远就喊道：“小米啊，在地里的吗？” 花婶子就是花小米一开始没听到，还是旁边的人听到了告诉她，大喊回了那人：“我是啊，有什么事吗？” “你儿子掉在河水里面了，你还不赶紧回来看。” 花婶子却不相信，以为别人唬她，继续在地里忙着。 那人就喊道：“你还不快点，人还没捞上来，你听河边的叫声，都在河里捞。” 花婶子极力远眺，看向河边，确实很多人围在那里吵吵闹闹。这才慌了神。 微胖的身体，摇摇摆摆地朝河边跑去，就看到自己的小儿子，嘴唇发白，浑身湿漉漉的躺河边的草地上。 又看了看四周湿漉漉的孩子们，个个低着头。她将手摸了摸儿子的鼻子，没感觉呼吸。 直接扑上去抱着孩子大哭，使劲摇晃着他的身子，“儿啊，我是娘啊，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啊。”可孩子却救不回来了。 花婶子她男人听到村里人喊，也过来了，她女儿董春花也来了。 就看见她媳妇和儿子在地上，还听到媳妇在哭喊着： “儿啊，你以后想吃什么，娘都给你买，你醒过来啊好不好啊。求求你，天啊天，把我的儿还给我。” 她男人失魂落魄地上前，就要抱着孩子回家。 第62章世上有鬼？ 村里的老人看到了，惋惜地摇摇头：“夭折的孩子是不能抱回家的，也不能在家过夜的，趁着天未黑，赶紧丢到小青山吧。” 小青山就在坟山旁边那座山，村里的规矩是夭折的孩子是不能入土的，也不能进坟山，只能丢在山上。 董如意听了心里咯噔一声，她以前可是去小青山砍过柴呢，当时就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她还记得看到过一件破烂的衣服，难道那是？ 想到这里，不由后背一凉，接着感觉胳膊上汗毛竖起。虽然她是灵魂重生来到这里，这些鬼啊什么的，她也怕好不好。 如今这些孩子也不知道有没有转世，有没有去地府喝过孟婆汤？ 又想起自己因为董春花，还见过那孩子一次，七八岁的模样，虎头虎脑的，不像他姐姐那么有心计，还憨憨地唤了她好几声姐姐呢。 原来这孩子就这么没了。心中莫名有些伤感。 全家人也是叹息不已，刘氏转头看向几个孩子，表情严肃道：“平安和平康，你们两个再也不能去游水了。” 董平安两人以前也是常去河里游水的，这时乖乖地连忙应是。 董板山吃完饭，放下碗也说道：“你们别以为你娘叫你们别去，你们觉得心里不好受，以为自己大了，游的好。要知道十年前，村里还淹过三个大人呢。” 刚好吃完饭，天黑晚上也没有什么事，董板山也讲起十年前的事。 大家一听讲故事，连忙看着他，仔细听。 咱们莲花村上秋山有个老水库，那时七八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去那里砍柴，砍完柴就想游泳，平时在河水里人多也不好意思。 结果大家游的正兴起，有个女孩子突然惊慌大叫：“快来帮帮忙，我脚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咳咳…往水里拖” 接着人越来越往水里沉。 另一个在旁边的女孩子听了连忙去拉，两人合力还是没拉住，也跟着一起往下沉。 其中一个女孩子看到妹妹要掉下去，连忙着急大喊：“妹妹，我来拉你。”说完也跑上去拉。 原来第二个女孩子是她的妹妹。 她使劲地拉着她妹妹，也改变不了被沉的事实，三个人都掉了下去。 其他一起的女孩子吓的惊慌失措，也不敢在水里呆了，上了岸就去村里喊人。 等村子的的一大群人赶来，把三人捞起来，发现第一个女孩子脚上有一道抓痕。 董板山带着回忆的神色说道：“有人说那是水鬼。 还有人说在水库里看见了屋子那么大的蛇，在水里翻滚。 有人说那水鬼会化成一只乌龟，在岸上爬，有人抓它就往水里引，一点点把人带到水里。” 董如意心想，难怪村里很少有人去那里游泳呢，原来莲花村里还有这典故。 董如意就追问：“后来呢？那家人怎么办？ 董板山回道：“那家父母一下子没了两个女儿，当场也是哭的不行。 就找那第一个女孩的父母算帐，这家也没了一个女儿，难过的不行，还是给了一笔钱才了事。” (不好意思，人没了就不取名了) 董平安就问道：“真有那么大的蛇吗？” 董板山说自己也没有见过，是村里人这么说的，那应该见过吧。 董平康对于那只乌龟很感兴趣，“爹，那水鬼变成了乌龟，还能不能抓？” 董如意也好奇地问道：“是啊，爹，我们下次看到乌龟还抓不抓？谁知道是不是真乌龟？” 不过鬼同龟还是同音呢，莫非这样这鬼才会披着龟的马甲。 刘氏在一旁解答，“看到乌龟还是要捉的，如果是一直引着你去捉，那就不要去捉。” 几个脑袋点头表示明白。 原来是这个样子，估计这也是告诉大家适可而止。 捉龟有风险，下水需谨慎。 刘氏听了，也开启了她讲故事的兴趣，“你说到这个，我也有个故事，还是我小时候在刘家墟发生的。” 董平安等人听到兴头上，连催快讲。 刘氏就说起，村里有个汉子从丈母娘家帮忙回家，吃过晚饭天色很晚，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丈母娘就让他留一晚，那汉子说对这条路很熟，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去。丈母娘没办法就同意他回去了。 那汉子一开始还唱着歌，吹着口哨，走到一半，就看到前面有些亮光，而且马路很宽敞，能通两排马车。 他一开始也没多想，以为前面有人拿着灯也是走夜路的呢，高兴地喊道：“前面的，等等我，你哪个村的，我们搭个伴一起走。” 前面的没有说话，他以为没有听见，就想快走点追上去。 走了几步，他就发现不对劲，这条路走过很多次，从来没见过这么宽的路，明明就是养肠小道嘛。 他就停下来没走了，又看看前面的路，还是那么亮，这根本就不是火把的光，火把是点光吧。 而现在那光是一片，将整个马路照亮了，而旁边却没有光。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屋里的人听到刘氏讲到这，都静了静，这是鬼要出现了。董如意不知道大家的想法，反正她毛孔有些收缩了。 果然是前世有人说过，天热看鬼片。 又想到这人是个粗汉子，估计也没有宁采臣的好运气，不可能遇到美貌的女鬼聂小倩，估计遇到也是姥姥这样的鬼。 好像画皮也是女鬼遇到书生嘛。这山上也有樵夫去砍柴啊，也有猎户去打猎啊，她都看不上。 这是她看了聊斋志异里众多鬼故事分析出来的，女鬼嘛，都喜欢书生，对粗汉子无爱。 长夜漫漫，一灯如豆，刘氏依旧在讲着。 “那汉子停下来后，脸上冒出了冷汗，神色有些慌张。 突然想到什么，对着路边就撒了一通尿。过了一会儿，那光芒就不见了，路还是原来的小路。 他这才收拾好心情，不敢停歇赶紧回了家。” 董如意想到聊斋里有人吐了唾沫，鬼就变成了羊，原来还有用尿这法子。 刘氏最后总结道：“所以这个鬼不可怕，要用脑袋想法子。鬼其实还是怕人身上的火，人有七点火。 额头上有三点，锁骨正中间有四点火。遇到鬼后，把衣领解开露出那四点火，对着那鬼，那鬼就吓跑了。” 聊斋里男的看见女鬼，都宽衣解带，难道是这个说法？ 她为自己这个想法汗了一把。 刘氏见围在一起的家人都默默地点点头，非常高兴。 她脑袋啥多啊，鬼故事多啊，妇人坐在一起，除了聊男人，聊孩子，还会聊这个。刺激啊！咳 第63章买布做新衣 刘氏又开始一个接一个的说，什么鬼打墙啊，什么鬼压床啊，什么美人鬼啊。估计是鲁迅曾在百草书屋看到的那女鬼。 越听越吓人，董如意听了落慌而逃，吓得赶紧钻被窝。 娘啊，你说这个考虑过孩子们的感受吗？你以为你女儿的心脏有多强大啊。 董平康心里也有些惴惴的，见姐姐钻被窝去了，也赶紧学样。 “娘，别说了，天晚了，我们睡觉吧。” 当晚董如意就做了各种光怪陆离的梦。第二天人就头晕脑胀，病倒了，一下子成了家里需要照顾的对象。 躺在床上躺了好些天才好，真是人平安才是最好的，躺在床上的日子实在太难过了。 她的几个好闺蜜听了后也过来看她了，还告诉她这些天村里好几个孩子病了。 她想那些孩子估计跟她一样听了家里各种鬼怪故事，吓得！ 乡野之人，这样的鬼故事最多了，讲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经典案例请参照刘氏，谢谢。 等她终于离开病床，恨不能在外面多吸几口新鲜空气，准备去镇上。 这天学堂里休沐，董平康又要闹着去，刘氏也不忍心拒绝儿子，就答应了。 一家人和董芳她们又踏上了去临水镇的路，昨天还特意钓了不少的鱼，放在另个水桶里。 这一路大家有说有笑，很快到了镇上。 “买凉粉的来了，快点。” 看到她们几人来到码头边，也不知道谁喊声，很多人都是涌了过来。 她们名字都变成卖凉粉的了，看来还是大家很受大家喜欢，而且将名号打出去了。 这些人想要早点过来，那也是因为每天卖的凉粉就那么多，卖完了就没有了。 谁也不希望自己本打算吃碗凉粉，来晚一步，没了！ 放下了凉粉，就要去集市卖鱼，码头是不允许卖鱼。 最后决定是刘氏留下卖凉粉，其他三人去卖鱼，鱼是第一次卖，对于大家的接受度也不了解。 这里集市已经找不到位置了，几人只能在门口一角落放下水桶。 一抬眼看到前面有卖混沌的，董平康看到后眼睛转了转，“姐，我把鱼卖了，能给我钱吃混沌吗？” 他这也算知道哥哥不管钱，所以跟姐姐问。 董如意看了看一碗混沌五文，又看看鱼，就点点头。叫卖的重任可全在他身上了，是得伺候好这位小主。 “行啊，没问题，你喊吧。” 要想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现代业务员还有提成呢。 何况人家还是六岁的孩子，没见高仔那个五岁的熊孩子的闹心吗？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幸福，看看弟弟更可爱了。 董平康笑的圆满了，上次叫卖过，这根本不是回事。扯开稚嫩的声音喊道：“卖鱼喽，新鲜的鱼喽。” 又低头轻声问起，“姐，这样喊行吗？” 董如意点点头，孩子是需要鼓励的。虽然面前这个偶尔有些抽风。 大家听到叫卖声一下子涌了过来，有问鱼新鲜吗？有问怎么买的？ 果然童音才是王道，才能创造神奇。 这个季节卖鱼的本来就比较少，大家你一条我一条买着，很快鱼就卖光了。 看着董平康笑的裂开嘴，拿着钱就要去对面吃。董如意和哥哥就一人买了个包子，在古代吃个包子也是好奢侈的事。 董如意发现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卖东西不再是不可能卖不出去，看来自己还是很有主角光环的。 不对，运气好，是因为董平康在，他不不在，那次可是很惨。 难道董平康才是主角？ 等董平康吃过东西，刘氏和董芳她们卖完凉粉也找过来了。刘氏看到这么快卖完了，惊讶的很，接过女儿手里的包子。 董平康拍着肚子，连忙说是自己的功劳。 刘氏摸了摸到卖鱼赚来的二百多文，决定给几个孩子一人做件新衣服。 又看了看几个孩子身上的衣服，不由地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孩子们身上的衣服还是往年旧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老大穿了老二穿，老二穿了老三穿，到了平康身上都是旧的打补丁的。 两个儿子如今也在学堂里上学，不能穿的太旧了，让学堂里的同窗笑话。 董如意想想这还是她第一次要买新衣服穿，自己也有些激动。 刘氏问了董芳娘，“姐啊，要不要去看看布，我打算给几个孩子买点布做衣服”。 芳子娘听了也有此主意，几人去了镇上的布店。 刘氏心想家里以前穿的衣服都是自己织的。也是卖到镇上的步店。而这次她想去了一家好一点的布店，孩子们穿好一点走出去才不会被人看不起。 到了布店，只见各种鲜亮的布匹，高高挂着，让人看的目不暇接。那掌柜的正跟一打扮精致，穿着锦缎的夫人选布匹。 那夫人看到她们进来，皱皱好看的眉头，“掌柜的，你店怎么什么人都能来。” 掌柜的是常做生意的人，做生意的人都是八方迎客，嘴巴也是玲珑。 “咱们店里也是分区域的，你这里当然是上等布匹才配得上你。我就让那小二带他们去其他的区域看下等的布匹。”那掌柜的说完不等夫人说话，就让一个小二接待了。 刘氏她们也不会买那么好的布料，也不在意。几人跟着小二去了旁边布料差一些的地方，给她们介绍起各种布料。 董如意觉得还是棉布好，让那小二介绍起棉布。 刘氏看看这些布料都好，就问道：“如意啊，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布？” 董如意看了看，她就指指着白色，淡蓝色的，“这种看着好。” 刘氏看看女儿挑的，都是清清冷冷的，“一个女孩子穿的那么清冷干嘛？现在女孩子不都喜欢粉色，桃红的？” 芳子娘也笑着说，“就是，我家芳子就爱粉色的，你另挑一个吧。” 董芳看了看，挑了个淡紫的，“这个不错，适合如意。” 刘氏不信女儿的眼光，最后挑了个桃红的，让小二去的取布。 然后又给儿子挑起布来，问他们两个，董平安也说自己不会挑，刘氏就给他挑了个青色的。 董平康就兴奋地拉着红色的布匹，说自己喜欢这个。刘氏让小二取了红色。 第64章辣椒炒油渣 董如意心想难道这颜色，还真跟这性格有关，董平康就是个红色性格的人，而其他人挑的也跟性格差不多。 不算太贵，十文钱一尺，但是穿上一定比孩子们现在身上的粗布要舒服太多了，李香梨挑了个粉色的和一种浅蓝色的，各五尺布，正好给乐儿和小竹做，算了算钱还能余下一百文钱，李香梨便又给自己挑了个碎花蓝底的棉布，不算太张扬，也瞧着挺清新的。 李香梨付了钱，荷包就彻底瘪了，如今合共只剩下六十个大钱了，指望着这些钱过日子是不可能了，李香梨还得接着想别的法子赚钱呢，不过这次出来置办的东西，也足够家里吃上好一阵子了，想到这里，李香梨心情都欢快了起来，背篓沉重的要命她也觉得一点儿都不累。 接下来的时间，董如意就跟着她娘做新衣服。这里的女人都得自己做衣服，如果不会做衣服，你也好意思出门说自己是女人？嫁人都没人要。 她在前世在衣服这块还是不错的，打打毛衣，勾勾鞋子都是没有问题的。 同事看到她穿的毛衣披肩，都问她在哪买的，知道她自己织的，央着给她织一件。 刘氏看了很满意，说以后嫁人了不用担心。“你奶奶以前还说你，要相才没相才，要口才没口才，要人才没人才，有人要娶才怪。 我女儿这么厉害，怎么会嫁不出去。到时候那些人抢着要喽。” 董如意汗了一把，这奶奶是坑孙女的吧，这么损。“娘，我不嫁人，就陪着你。” 刘氏佯装着生气，“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哪有一辈子不嫁人的姑娘。” 董如意就腻歪着自家的娘亲。 不过这家里确实相貌都好，不管大姐还是堂妹董如梅。看奶奶的相貌以前也是个大美人，估计家里都是遗传她。 那时没分家，她就看见祖母吃过早饭，就坐在屋门口静静地梳着头发， 那时就有种感觉她像个大家闺秀，不像个农家出来的。 她要梳很久，然后细细地盘着，那发型跟村里的妇人不一样。倒有些像镇上有钱的夫人盘的，只是少了那些金钗子。 刘氏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孩子们该下学了，拿起围裙准备做饭，天天做那几个菜她也吃腻了，每天要一做饭就头疼，不知道做什么菜，就问起眼前的参谋长，“你中午想要吃什么菜？” 董如意想起前段时间榨油了。“娘，上次咱们不是榨油有油渣吗？我们今天就辣椒炒油渣吧。” 她都感觉闻到那股香味，口水不由想留出来，娘做的这道菜最正宗了。 刘氏说了声好，就去了厨房做饭，董如意连忙去烧火。 刘氏边做边说：“要先把辣椒炒好，热的锅气把食材本身的水分烘干，这样在接下来炒油渣时就不会产生额外的水分，而且哄过的青椒的味道会更加的辣、香。 然后加上油渣，用小火慢慢地培干，再加上大蒜头，这样才好吃。” “哇，好香啊，做的是什么菜？”门外是下学归来的两兄弟。等看到桌子上的菜后，惊喜地叫道：“哇，是辣椒炒油渣，我的最爱。” 董如意抿嘴一笑，“娘，我说是吧，大家都喜欢。” 董平安看了看桌子的菜，急切问道：“爹呢？还没有回来吗？” 董如意想想每天董板山都是差不多点回来的，就说道：“急什么吗？估计也快了。” 董平康已经摸出碗筷出来，拿着筷子放在嘴里舔着，眼睛直直地看着那油渣，差点流出口水，“娘，我们能不能先吃啊，我保证今天能多吃一碗饭。” 董平安知道父母希望他们多吃点，长的高点，也忙说道：“我也能多吃一碗饭。” 一边望向门外，希望父亲的身影能早点出现。 刘氏看到孩子们喜欢也高兴，不过这么急切的样子还是笑骂道：“大家都多吃一点，没饭了。” 董平康咽咽口水，想着是不是去叫爹早点回来。千呼万唤始出来，这时董板山回来了，都欢呼一声上去拉着他的手，“爹，快点，就等你来开饭了。” 董板山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第一次大家这么热情欢迎他，发生什么事了？望向媳妇。 媳妇别别脑袋，他看向桌子，看到那碗辣椒炒油渣，就明白了。 接下来这顿饭，是吃的最热闹的一顿饭，你夹，我夹，他夹，碗里就没有停过筷子，不时还能发生筷子大战。 董如意连忙多夹几筷子，对着两兄弟教育道：“你们是读书人，要斯文一点，懂不懂？” 董平康吃完嘴里香脆的油渣，“不懂，姐姐你来教一个。” 噢，这小子，美食当前，都损起姐姐来了。 家里其他人笑笑，连话头都不接了，就怕吃的慢，被抢没了。希望他们两人多说会儿，他们能多吃一点。 脚下那只小狗见没有人理它，着急地转来转去。不一会儿，碗就空了，大家摸着肚子圆满了。 香梨笑的眉眼弯弯，前世吃穿不愁，买再多东西都没有今天这般成就感，尤其是看到这两个小家伙满足的笑时，李香梨的心都要融化了。 一转眼，池塘里的荷叶慢慢残了，都枯黄地倒垂着，董如意除了一开始晒好的荷叶，已经没货了。 凡事有始有终，她去了镇上天然居，却没有看到陈掌柜，被店里的小二告知，去京城了。如今是他身边的长随管理。 她又跟那长随说了不能供应荷叶的事，就离开了天然居。 镇上的凉粉也停了，这本来做的就是季节生意。如今家里定期卖的就是鱼了。 董如意打算去山上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人参什么的。不然家里如何维持生计。 她自从听了鬼故事，就不敢一个人上山了，哥哥休沐那天，她同哥哥两人去了山上寻找，一路看着，后山不是松树就是灌木丛。 树林太密，有时站在不远处你都看不到对方。时不时得喊对方的名字才找到对方。 董平安一路找着，地上根本就看不到妹妹所说的人参的样子，除了柴就是土了。不过妹妹要找就陪她一起，看到妹妹被一丛荆棘拉扯到衣服上。 第65章摘茶籽 连忙上前拉开她身上一根刺，这山上树长的好，各种柴和荆棘也长的好，不小心闯进去了，身上都是刺和划痕。心疼地说道：“我们还是一起走吧，看你找东西都不开路的。”董如意点点头。 然后两人就拉着手在后山翻山越岭寻找起来，找的气喘吁吁然而什么也没有看到，她不禁心里有些泄气。难道自己找错方向了？ 董平安走到一颗树前，不由惊奇地咦了一声，然后神秘地说道，“如意，哥哥给你找好吃的。”说完就钻进了两米多高的灌木丛中，一下看不到身影。 董如意难得看到大哥这个样子，耐心地在原地等了起来，待他出来的时候，手心里放着一把果子，长的有点像香蕉，但比香蕉小多了。 “如意，快吃啊，很好吃的。”董平安见妹妹好奇地看着他，将手往她面前递了递说道。 “这是什么果子啊。”董如意奇怪地问道，山上不认识的果实也怕中毒了。 董平安知道这个妹妹是个谨慎的，上次带她吃她说怕蛇爬过，非得洗了吃，不认识的劝他不要吃怕有毒。 于是他就将这果子的来历跟她说了，“是八月茶，可以吃的，村里很多人都吃过。还有句是这么唱来的，八月茶，九月摘，十月捡脚印。” 董如意听到还有人编成歌了，那就是大家都认识的，也对这个歌很感兴趣。“哥，是什么意思，听到都是什么月的。” 董平安就细细地说“就是八月长的果子，九月份就可以摘来吃了，到了十月份就没有了，只能看看别人留下的脚印。” 董如意接过一个，撕去皮，咬了一口，确实好吃。“哥，你眼睛真厉害，这都能被你发现。” 董平安擦擦额头的汗水，也拿起一个吃起来，“我去年的时候，来过这里，就在这里摘了几个，刚刚去找了看看有没有，没有想到还真有。” 董如意点点头，这种瓜子跟香蕉很像，也不知道树是啥样的，问道：“哪种树，我也去看看，下次看到了好摘。” 董平安吞下口里的果子，拉着妹妹钻进了树林里，指着一种叶子油光发亮的树。 董如意抬头一看，顿时兴奋起来，这不是茶籽吗？这挂的满树都是，一个个又大又圆。 茶子树又叫油茶树，属于茶科，常绿的小乔木。因为它结的果实可以榨油，故叫油茶树。春天时，茶子树会绽放出新绿，绿油油的，清鲜发亮。每逢金秋十月，它的果实刚被采摘完不久，便会开花，漫山遍野 她也笨，一直走进了一个误区，找药材往地上看，却没有看看挂在枝头的果子。 看到了好东西还不赶紧摘，有这些茶籽她哪里还担心吃油的问题。 此时此刻，她想高歌一曲，表达她的喜悦之情。 “世界太美好了，我爱你们。” 在现代，茶油可是比橄榄油还要好，被国际营养学会称为全世界最好的食用油。 从去壳，晒干，粉碎，榨油，过滤，全过程均为物理方法，因此它是真正的纯天然绿色食用油。 茶油中不含芥酸，胆固醇、黄曲霉素和其它添加剂。经测试：茶油中不饱和脂肪酸高达90%以上，油酸达到80-83%，亚油酸达到7-13%，并富含蛋白质和维生素A、B、D、E等，尤其是它所含的丰富的亚麻酸是人体必需而又不能合成的。 《本草纲目》中提到茶油的食疗作用：“茶籽，苦寒香毒，主治喘急咳嗽，去痰垢。”其他古籍中也多有记载，《纲目拾遗》记载“茶油可以治疗痔疮，退湿热”《农居饮食谱》记载“茶油烹调肴馔，日用皆宜，蒸熟食之，泽发生光，诸油惟此最为轻清，故诸病不忌。” 董如意脸上放光，双手不停地摘着，将树上的茶籽放进背篓里。 董平安在旁边奇怪地问道：“妹妹，你在摘这个做什么，这个也不能吃？” 村里以前也有人摘过，大家都知道不能吃的，里面黑黑的籽。有人不信邪的吃了，结果差点咬掉半个牙齿才把外面的青皮剥开，里面还有层坚硬的外壳，再咬，里面是苦的。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吃过了。 董如意也好奇，镇上美食那么多，为什么没有人看到：“谁说不能吃的，你是不会吃。难道村里就没有人试过？” 董平安摇摇头，说道：“试了，不能吃。” 董如意明白莲花村的人观念，这里的人也是神农尝百草了，看到树上有点的果子都有去吃过。 所以有很多书上从来没有记载过的果子，他们都吃过，并一直流传下来，就像之前的地婆子什么的。 然而对于放进嘴里不能吃的，都觉得他们是无用的。她就耐心解释道：“哥，这个不是直接用来吃的，这个用来榨油吃。” 董平安听到奇怪，“榨油？这个能够榨油？不是用猪油榨吗？不能吃的东西也能榨油？” 董如意点点头，“哥哥是啊，到时候我们家就能吃上清香的油啊。” 说完还闭着眼，还回味了一下。 两只手的动作却不停，见董平安还在愣神，就拉了他一把，“哥，你快过来一起摘，上面的我摘不到。” 这是棵老茶树，有些年头了。树高快有两米，其实茶树一般都不是很高，在一米到二米之间，非常适合在地上采摘。 董平安听了，“哦”了一声，忙上前一起采，家里可是吃不起油，有这个能榨油太好了。 “妹妹，你真聪明。”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妹妹。” 董平安就嘿嘿地笑了，两人将这棵树摘完，差不多也有七八斤了。 董如意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情找人参，找药材了。有这个茶籽榨出一斤，能买多少柴了，家里可以吃上多少斤肉啊。 要那镜中花水中月干嘛？这个现成的才最实际。 茶油一出，谁与争锋。 又在附近寻找起其他的茶树，很快两人背上就快有一篓子了。 茶籽很重，两人将她先背回家。 第66章摘茶籽二 等回到家，董板山看到两个孩子摘了一堆茶籽回家，奇怪地问道：“你们怎么摘这个回来了，这个又不能吃？” 说完又好笑地摇摇头，孩子们还是喜欢玩闹的时候，想想自己小时侯也是如此。看到别人家有好吃的，自家没有，娘亲也很少做，后来就漫山遍野地找果子吃。 看到好吃的果子做好了记号，还在春天的时候把他挖回来种，几棵种在池塘边，二棵就种在这里屋后。 刘氏在厨房做饭，听到两个孩子回来了的声音，大声喊道：“饭熟了，吃饭了。” 一边将最后的一盘的菜从锅里铲出来。又对着董板山白了一眼，说道：“孩子们要玩，就让他们玩吧，每天都这么辛苦，你还想咋样啊。” 董如意就捂嘴笑了，跑去洗手吃饭。父母亲现在也喜欢拌拌嘴，其实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董板山就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道：“我也没这个意思，就看到了随便说两句。”又对着董如意他们说道：“爹也没说你们，你们要玩，就玩吧。” 董如意就捂住嘴嘿嘿直笑，没有直说卖了个关子，等到吃饭的时候就问刘氏，“娘，你做菜的时候最头疼的问题是什么？” 董平安是个嘴紧的，看妹妹在打哑谜，也没说，跟着洗手吃饭。 刘氏解下围裙，不加考虑，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当然是吃油的问题了。”之前女儿炒菜多放点油，好吃多了。水煮的哪有油炒的菜香，尤其是辣椒，被油一炒更香更下饭。 董平康边吃边看桌上的人打机锋，左看看右看看眼睛不停地转着，这时候回味过来叫道：“姐，你说的这个是不是可以做油吃啊？” 刘氏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女儿，带着希翼的目光急切问：“如意，平康说的是真的，这个真的能做油？” 董如意知道母亲为什么这么兴奋，巧妇无为米之炊，没油做菜的苦，谁做谁知道啊，点点头，“这个确实能榨油油，就要用里面的果实来压榨的，特别好吃，特别香，比猪油好上一百倍。” 刘氏张大嘴巴，吃惊了好一会儿，要知道山上的茶籽一直就这么烂在树上，从来都没有人去摘过，而这个能够榨油，那该是多好。 “能榨多少油？”问完又拍拍脑袋，女儿没榨过怎么知道。 董板山想到如果将榨出的油拿去卖，那家里的条件将会大大的提升。 儿子再也不是担心买笔墨的钱，女儿也不用那句要成为全村最富裕的人家绞尽脑汁。“那油榨了能拿出来卖吗？” 董板山这是从来没有考虑过他自己要钱用的问题。 董如意不由看向她父亲，不愧是当家作主的人，还没有开始采，就想到卖茶油的事了。就点点头。 董板山为了家庭攒钱大计，站起身大手一挥，“好，我们全家都去采茶籽，平安和平康你们除了休沐的时间都去摘。” 那感觉有点像毛主席打算走二万五千里长征那气魄。同志们，冲啊。 全家人的气势一下子鼓舞起来。 董如意也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村里的人都知道了，都去采，那这茶籽还有我们的事吗？ “爹，我们去摘茶籽的话，碰到村里的人，他们问我们为什么摘茶籽怎么办。” 董平安一下子想到了主意，小时候跟村里的人去偷桃，咳咳，不想了那是他的黑历史。 于是就说道：“这个好办啊，到时候我们去摘茶籽的时候，就假装砍柴啊，我们在筐底下装茶籽，上面盖上柴，或者松叶都可以啊。看到有人来了，就假装砍柴，没人的时候就再摘。” 全家人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点头同意了。 董如意又想起一个问题，就说了出来：“茶籽过了这个季节，就会掉地上了，倒时候要是从满是灌木丛中捡回来就难了。” 刘氏知道这是家里的头等大事，种庄稼辛辛苦苦一年到头，谷子才卖多少钱一斤，而这茶籽只要捡回来就可以榨油，而且这油多少钱一斤啊。 “这段时间我也去，地里的事少几天也没有多大关系，一斤油的钱能买多少菜啊。” 董如意家的富裕之路计划，就在这个饭桌上定下了。 吃过午饭，兴奋的董如意一家人就开始行动。那感觉都想大唱，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你挑着担，我牵着马，翻山涉水两肩霜华，风云雷电任叱诧，一路豪歌，向天涯，向天涯，啦啦啦… 降妖除魔，经过久久八十一难，终于能成佛了，咱家也能攒大钱了。啦啦啦。。 刘氏一人一组，背着背篓走上了她寻找茶籽之路。 董板山从小就在这边山里长大，见过茶花盛开的时候，也见过挂满枝头的茶籽，他很快就找到有茶籽的地方，他就带着董平康摘。 董平安也是从小喜欢在山上找吃的，知道这种茶树，开花的时候有茶蜜吸，春天的时候茶叶上就会有茶耳，茶包吃，秋天的时候就有八月茶吃。 所以他也能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里，找到茶树。 两人先去树林里找了不少的松叶，摘了就用松叶盖起来，等到把这一片的树林都摘完了，就开始挑回家。 其实山上也不是很多，毕竟野生的，没有经过专业种植，左一棵，走上很远才右一棵。不过收获还是不错的，找到一棵树就七八斤。 两人就像松鼠搬家一样，把山上的茶籽往回搬了几次。 等到晚上的时候，全家人都回来了，将茶籽就堆在杂物间里。 每个人背着一下午沉重的背篓，非常的辛苦，但每个人脸上都是笑着的。 然后开始清点收获，董板山组找了快二分之一的麻袋，刘氏组差不多就三分之一了，董如意组也是二分之一麻袋。加上上午的，一天的收获有了一麻袋半。 董如意提议道：“我们把今天大家去过的路线统计下，不然大家走重复了，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 第67摘茶籽三 全家人都觉得不错，今天是第一天，所有的都是新战场，到了明天后天呢，大家不知道就真的走重复了。 大家就将下午去过的地方都报了一遍，发现后山这片走了差不多了，这都是离家近的地方。 董如意又问了问董板山，“爹，你知道哪里山上茶籽多？”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有爹这个活地图，何必浪费多余的功夫去寻找。 董板山将自己知道的地方都回想下，“飞鹰岭，上秋山，下秋山，花岭坑，还有坟山。” 刘氏高声补充了她知道的，“乌鸡岭，竹山。” 董如意也大概明白了位置，开始进行分工，说道：“明天哥哥和弟弟要去学堂，就只有我们三人了，我们分配下自己去的路线。我们一个人去一个地方，我就去下秋山，那里我比较熟一点。” 全家人像地下组织秘密接头一样。 董板山有些担心地说道：“你一个人去，会不会不安全啊。还是跟我一起吧。” 董平安知道这是家里攒钱的机会，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爹，我明天还是跟夫子请个假吧。” “不行！” 还没有等他说完，三个声音听到他的话后同时响起。“你现在的事就是上学。” 董如意想了想父亲的主意，就同意了，毕竟没有他熟位置。 董板山听到女儿同意跟他一起，就说道：“那我们明天就去上秋山，下秋山，这两个地方连在一起。” 。 刘氏就去了后山，最后还有一片区域要摘回来，董平安下学后就去山上接她。 大家商量好后，这才开始做饭，一家甜蜜地早早地休息了，晚上也不知道做了啥好梦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就准备了上午的干粮，也是害怕在山上饿了。 上秋山离村里差不多二刻钟的路。只见连绵的小山坡，董如意爬上一个小丘陵的坡顶上，一眼望去不是野草就是各种灌木丛，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吹起朵朵小降落伞，那是蒲公英在旅行。 董如意摸了摸脚下的泥土，发现跟后山的土是不一样的，这里的土偏红色。 按照五行学来说，南方属火，颜色为红色，方位为南方。 董如意又拍拍自己的脑袋，当然是南方了，江南鱼米之乡。笨！ 一个后山一个比后山更远的地方，土质却不一样，这或许就是两者植被的不同。 董板山看着女儿瘦弱的身子，背上个背篓显得更小，“如意啊，你怎么要背两个袋子来呢？” “爹，这些地方相对后山都比较远，所以我们没有像昨天这么轻松，摘了就要往家里带。我们要多备一个袋子，将采好的茶籽就放在袋子，把这个袋子藏起来，到时候就带着空篓子，这样更轻松些。” 董板山点点头，还是女儿聪明，然后开始带着女儿继续找着茶树，摘茶籽。 董如意觉得可能植被的不同，所以动物也不同，今天她就发现了惊喜。 在她又摘完了一棵树，准备找下一棵茶树时，看到前面地上有个五彩斑斓的颜色，走近一看，是只野鸡。 此刻正倒在地上，咕咕地叫着。她大喜过望，连忙上前抓住。 呀呀呀，真是走路走了狗屎运，守株待兔得来全不费工夫。 拿着鸡大声喊着爹，“爹，你看，我刚刚捡到的。” 董板山一边摘茶籽一边呵呵地笑着，“今天我们家女哩有肉吃了。” 董如意却奇怪为什么来这里，第一天就有鸡肉吃，为什么在后山砍柴一次也没有发现呢？ 董板山说道：“这里与村里远一般很少人来这里砍柴，都在后山砍。除了一些猎户就少有人来了，所以这里野鸡多。” 董如意化身好奇宝宝，“那兔子呢，也没有见过啊？” 董板山想了想道：“兔子是吃草的，后山不长野草，当然没有兔子了。” 噢，原来是这样子啊。 中午的时候，大家看到那只长着大长翎毛的野鸡，想到的都是大鸡肉，忍不住流口水。 刘氏连忙去烧了水，来烫鸡毛，董如意却觉得那么漂亮的鸡毛烫了怪可惜的，把那翎毛拨下来以后做个纪念也好。 切成鸡块，加了辣椒炒了一大盘子，一家人吃的满口留香，比往常多吃了半碗饭。 晚上洗澡的时候，董如意却觉得自己的肩膀疼的厉害，尤其是水淋过的地方。 天黑也看不清，去了房间，拿了松油灯照了照，却发现在被背篓的地方一道深深的伤口，两边都是这样。 这是这两天一直背着背篓，沉重的胆子压着，一开始没发觉，久了就疼，尤其是碰到水了。 这是用生命在摘茶籽啊。 不行，不能这么过一晚，明天更受不了。连忙去找刘氏，看看有没有什么药敷着。 刘氏吓了一跳，“如意，怎么这么大块伤口，我让你爹去找点药去。” 拉好她的衣服。 连忙喊董板山：“当家的，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药，如意肩膀受伤了。” 董板山也不知道怎么办，他是认识很多草药，那也是村里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上山下田的土方子，这肩膀受伤了，也不知道肿么办啊。他再能开药方，就能当大夫了。 “我也不知道采什么药敷，要不我去桐山村找找沈大夫。” 董如意当然不同意了，这大晚上的，跑去隔壁村，“爹，这有伤口的，要不用那种镰刀割了受伤的那种小黄花草试试？” 董板山有些拿不定主意，“这能行吗？药也能乱用？” 董如意越想越觉得可行，“爹，你看镰刀割开会出血，这个伤口也是有血，能行，再说那草药用了也没坏处，试试吧。” 如果大夫要是听了这花，会要哭了。 董板山也被女儿说服了，家里也备有一些那草药，涂在上面用布包着。 第二天董如意感觉了一下，效果还是不错。就要跟着出门，董板山夫妻俩都劝，让她歇一天。 董如意心想家里就三人去，她不去，父母更累，就是要去，咱们不能学诸葛亮，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 “爹，没事，我不背背篓就是了，让娘给我找个小袋子。” 刘氏听了，连忙去找了，并按她的要求很快缝了一个。 第68章蜂蜜 董如意在脖子上挂着，里面只能装个六七斤重，这也没事她摘完一棵树就装一次袋子。 接下来上山，董如意就想着扫地图，能掉下点装备就好了。 今天好运终于来了，这次去的是花岭坑，来到一家老茶树前，她准备再次兴奋地摘时，就听到一阵嗡嗡的响声。 抬头看到大大的蜂巢夹在树叉上，让她想到峰蜇人的样子，就要退走。 可那些蜜蜂眼睛太厉害了，怎么能放过她这个入侵者，呼朋引伴朝她飞过来。 她背起沉重的背篓赶紧跑，那些蜜蜂可不会你逃跑了，就想着穷寇莫追。还是一路嗡嗡嗡地追着，董如意大叫着，“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放过我吧，我只是来摘个茶籽而已了。” 在远处摘茶籽的董板山听到女儿的声音，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路惊慌地跑过来，“女啊，出什么事啦。” 然后就看到好些蜜蜂朝女儿飞去。连忙从旁边拿起一个树枝就要飞舞起来，把这些蜂蜜赶走。 董如意万万没想到，还是被几只蜜蜂蜇了，痛的难受，正不知道怎么办时。董板山在附近找了找，就摘了些草药敷在上面，凉凉的好多了，还是有个有山上经验的爹好。 董板山看到女儿被蜇了，想补偿下女儿，问道：“要不要吃蜂蜜糖？” 董如意刚刚被蜇了，此时有些不敢摸虎毛了，“爹，不要了，怕没吃到蜂蜜，被蜜蜂蛰了。” “没事，爹有办法，” 他将自己背篓里的茶籽都放在麻袋里，然后黄背篓放在女儿放在女儿头上，“你站远一些，小心蜜蜂。” 董如意点点头，把自己背篓茶籽倒出来，然后给了父亲。赶紧找地方躲了，其实她也有些密集恐惧症，那密密麻麻地蠕动着她也怕。 又想着这些蜜蜂，不知道穷寇莫追的出处吧！这是有报应着呢！你看，爹就给我出气去了。 不读史不能明志，不读书真可怕！ 董板山在山上找些野草，扎成火把的样子，拿起打火石，就准备朝蜂巢的方向去。 打火石是怕在山上太久，所以拿了一个以备不时之需。 来到蜂窝前，将背篓放在头顶上，就把火把点了起来，蜜蜂怕火，放在蜂窝下熏，没多会密密麻麻的蜂从蜂巢里倾巢而出。那些蜂忙不迭的四下逃散。等到蜜蜂完全熏走了。 他才把蜂窝拿了下来，蜂窝挺大的，估计在这里有些年头了。 董如意远远看见了，就走了上来，看着爹手里的蜂巢，往里面看了看。看到黄黄的、粘稠的蜂蜜在底下，就馋了。 董板山看到这么大一峰巢，得有不少蜜呢，高兴道：“走吧，我们回去吃午饭。” 这是抄家了，将人家的老巢都抄了，董如意不禁有些担心，“爹，我们拿走了，它们住哪？” “没事，它们很快就能筑巢呢。” 董如意为它们默哀五秒钟，阿弥陀佛，上天会原谅你们的，阿门。 两人走到后山时，董如意就不走了，刚刚在路上就说过了，是害怕在路上遇到村民，看到了怎么办？ 毕竟这蜂蜜是液体的，容易流动，一定得提在手上，这么大一个目标太大，太招摇了，从而就发现他们背上茶籽的秘密。 董如意等到父亲差不多到家时，才开始起身。 果然在路上就遇到一个村里的汉子，挑了一担柴，看到如意手里的蜂蜜，艳羡地问道：“女哩，哪里来的蜂蜜啊，运气真好，这么大，得有十来斤吧。” 董如意其实也不认识这个汉子，只是模糊见过。嗯的一声应了。 那人兴致很高，还一直问着，在哪里来的。如果是平时，她就说了，可现在不是平时啊，就只好含糊地说就在前面的一棵大树上。 没有想到那人嘴巴却是个大的，回到村里见人就吹，结果没多久全村都知道这件事。 董如意把蜂巢拿回家，因为董平安回到家里，就将蜂蜜的事用家人说了，等她到家，董平安和董平康就跑上来。 董平康就着她的手看了，闻到蜂蜜汁带着浓浓的甜味，咽了咽口水。 然后跟着她的后面到家，就拿着他的碗眼巴巴地望着那蜂巢。 刘氏连忙给他倒了小半碗，他接过碗就要喝，刘氏连忙拉住：“你等等，我去打水来泡，直接喝能甜的你吃不下饭。” 然后一人拿了个碗，开始喝了起来。董如意喝完就将来的路上碰到村民的事说了。 董板山连忙去了杂物间将那茶籽拿东西盖住。出来后交代家人，不要将茶籽的事说出去。 全家人都点头。 刘氏找了个干净的坛子，就将蜂蜜倒了出来。 看到里面蜂巢壁上还有些白色的小蜂蛹，就用砍刀砍开，将上面一个个嘈里的抠出来，又拿一个坛子装了。 如董板山所猜的一样，没过多久，赵氏就上门了，带着两个孩子。 闻到空气中的甜甜的香味，手指放在嘴里，眼睛就看向了那坛子。 “大哥，我这两个孩子吃不下饭，手上有糖瘾。我正想找个糖他们吃，你有这么多，送点两个侄子吃啊。” 董如意看着，你编，你继续编。 董板山都看人家上门了，能不答应吗？就拿了个碗倒了一碗。 那赵氏喜滋滋拿着碗走了，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大哥，碗洗干净了我会拿回来的。” 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端回去，不时用指头沾着吸。身边两个孩子也馋的不行，拿指头来沾，被她大声呵斥了一声，也不敢上手打，怕撒出来。 接着又来了好几个讨蜂蜜水的孩子。刘氏又一一倒了。 董板山问刘氏是打算把这蜂蜜留着吃还是打算卖掉。 刘氏就打算卖掉。 董如意看到这老蜂蜜，多补，不能什么好东西都卖吧，咱也改善改善生活。 “爹娘，我们现在身体弱，还是留下自己喝吧。多捡茶籽是关键。” 董板山想想也是，之前大家身体一直虚，是得好好补补。“听女儿的，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第69章豆腐渣 董板山又有些担心起来，拧紧了眉头：“估计这二天也不要去山上了，这二天应该很多人去山上找蜂蜜去了。” 刘氏也知道现在地里面没什么事情，村里头的孩子估计都会去找，碰到就麻烦了。不免有些惋惜，征求大家都意见：“那我们不要去摘茶籽吗？” 董平安低沉着眉头说道：“担心一两天应该没有关系，不过我们现在不用这么大张旗鼓的摘，可以拿个小袋子摘一点是一点。也当作去找蜂蜜了。” 董如意看哥哥说了这话，怕他们还有些担心，又加了一个码，笑着吐出一句话，“五斤茶籽能得一斤油哦。” 现代的出油率达到百分之三十，现在的机器和技术能达到百分之二十就阿弥陀佛了。 董板山一听就大腿一拍，坚定地说：“那就去吧。”刘氏也点点头，就摘一点点发现不了，就当蚂蚁搬家了，铁棒能磨成针，他们也可以的。 董如抿嘴一笑，果然是有大的利益就能冒多大的风险。 几人又开始讨论起接下来还有哪里要去的的地方，当董如意听到只有坟山没有摘的时候，吓得一屁股坐在凳子，连连摆手，说什么也去，有多大利益也不去。“你们去吧，打死我也不去。” 心里悲怆，娘啊，你可知道，女儿已经被你的鬼故事说怕了。 董平康很少看到姐姐这幅表情，上前嘻嘻哈哈地取笑道：“姐，打不死就去。” 董如意一听，喔，这熊孩子。“好啊，你打不死去吧。”上手往他最近有些长肉的脸上掐。 坐在凳子上董平康看到伸过来的魔爪，咯咯咯地笑着躲了。见她又站起来追他，连忙也跑着四处躲避着，嘴里还调皮地道：“姐，你来啊，来追我啊，来打我啊。” 董板山看到几个孩子打闹也不劝，笑道，“如意不去，那就在家休息，反正经过这些天我们的采摘，山上的茶子也不多了。”刘氏点点头赞同。 董如意气喘吁吁地抓到董平康，在他屁股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听到爹的话欢呼一声，理解万岁。 刘氏跟着董板山出门，过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又回过身来大喊着董如意的名字，董如意听到娘的声音从屋里出来。 刘氏手里紧紧抓住小袋子高声吩咐道：“如意啊，你今天有时间就把地里的红辣椒摘回来，马上就打霜了。” 手里还拿着扫把准备打扫卫生的董如意翠生生地应好，打霜对于前世的她来说，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日子。然而对于农家来说，田地的有些菜都要收回家了，不然一场霜打下来。 那就应了那句老话，霜打过的茄子，焉了，就没法吃了。还有辣椒也是，如果不摘回家，就是焉了吧唧的。 当然也有霜打的蔬菜分外甜的，像是包菜、小青菜、菠菜、大蒜等，就是不怕霜的。 这些菜甜是因为打过霜后，冬霜结在菜叶上，导致蔬菜里的淀粉转化为糖，从而产生甜味的蔬菜。蔬菜为了抵抗寒冷，会将淀粉类的物质转化成糖分，这样蔬菜的细胞液就不容易破坏，也就不容易被霜打坏，这也是青菜自我保护、适应环境变化的一个办法。 这个时候，田地里很多妇人，孩子就会成群结对地去地里摘辣椒回家晒干。 刘氏听到女儿回应，又交代了一番，才满意地转身追赶当家的。 董如意扫好地，把家里整理了一番，拿起屋里角落的袋子。打算邀上自己的小伙伴们，看看她们要不要一起去，也有好些天没有看到她们人了。 到了董芳家，整个堂屋没看到半个人，董如意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不在家，叫唤了几声。 “谁啊？…是如意啊，来芳子玩啊？”堂伯母从厨房探出头来，胸前围着围裙，上面还沾了不少白色的泡沫。头发也是。 董如意顺势走到厨房，“是啊，伯母在忙什么呢？”等到了厨房，就看到芳子娘回到灶台前，正在摇豆液准备做豆腐。 只见一条灰色的纱布巾掉在厨房的横梁上，下面正对着大锅，锅里还冒着热气。 芳子娘将存放在木桶里煮过的豆液，一勺勺加到那沙布里，然后就双手摇晃着那纱布，里面的汁水就会通过那纱布的缝眼流到锅里。 纱布里本来装的满满地，就这么摇啊摇，慢慢地就扁了，留在纱布里的就是豆渣。 芳子娘边摇边蹙眉道，“芳子说是想吃豆腐，就准备做一点，家里人多吃饭，经常没菜吃。” 董如意也是赞同，现在能吃的品种少，就那几个菜打转，就笑道：“伯母，我娘跟你一样，每天也是为吃菜发愁呢。” 芳子娘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是吧，只有自己做过饭的人才知道。对了，别走了，留下来吃豆腐脑。” 董如意也是许久没吃豆腐，不过记得自己的任务，就道了一声谢，“谢谢伯母，我娘要我去摘辣椒呢，打算邀上芳子一起，对了她人呢，怎么没看到？” 芳子娘知道快要打霜了，大家都在摘辣椒回家，昨天就让芳子去摘，结果上午不见人影，下午又要打猪草，这一耽搁都没有摘。说道：“你去玉米家看看，也不知道她在不在？回来跟你一起去摘啊。” “好啊，伯母，那我过去找找她们去。”董如意就想出门，又看到芳子娘将头靠在纱巾上使力，将纱巾里面最后的豆液挤出去，准备将那豆渣丢在那放猪食的桶里面。 这是要丢了的打算？董如意就叫住问道：“伯母，你怎么把豆渣丢在猪食桶里面。” 董如意想起以前做过豆渣饼吃，待听到芳子娘说：“这个留给猪吃啊，猪的可欢了。” 就央求道：“伯母，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我想拿去做吃的。” 芳子娘好奇道：“这个还能做吃的，那你拿去吧，有啥吃的给我点。” 她们家都教了自己做凉粉，还是以后都能做的买卖，这点就是平时也会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