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柳家这三丫头也是个可怜人儿啊……” …… 顾如烟脑子里嗡嗡作响,手脚沉重,感觉周围有密密麻麻什么在围着她。 她被吵的实在是烦死了,费力地撑起眼皮,发现光线异常刺目,下意识抬起手来挡光,却恍然发觉耳朵边那些糟心的嗡嗡声戛然而止。 “这…这是怎么回事,柳家三丫头不是已经没了气息吗……” 有胆子大的老婆子试探性地挪到顾如烟身旁想要一探究竟。 “哎?啊?我什么时候买过汉服穿了?”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人突然惊疑不定地盯着自己的手臂和袖子,开口讲了话。 只见那大胆的婆子“妈耶”一声,激动得往后撤一个屁墩儿就坐到了地上,手脚并用地往后爬,此时倒是一点也看不出这是一个平时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妇人。 人群又乌泱泱的议论开来,并集体往后挪了数步,中间又空出个大圈。 顾如烟转过头看着周围神情惊恐又带好奇的人们── 大家的穿着都有些古怪,多数都是灰色,蓝色和洗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粗麻布斜襟衣,补丁上面缝补丁,女人婆子们头上简单到只有一个简单的木簪固定,有些甚至只是用了根木棍,男人们更是简单,破草绳随便捆起来的头发是乌糟糟的,形象实在差劲。 顾如烟第一反应就是“天呐,这些人好穷啊……”然后就意识到不对劲,感觉头痛欲裂,有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突然一股脑的就涌了进来,她瞪大了眼睛双手抱着头部不停地摇晃着,试图甩开这强烈的痛感。 村民们惊愕的看着坐在那边看上去异常痛苦又瘦弱的女孩,一时间竟忘了去告诉她的家人。 “柳叶这丫头也是好心,想要救人一命,但是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情况,这么小个丫头能从水里捞出这么大一男人么,哎,险些丧了命去……” “这丫头命真是不好啊……听说王婆子要把这柳三丫头许给那死了五任婆娘的何二呢,过阵子就要出嫁了,临了出了这档子事,黄花大闺女跟个男人肌肤相贴搂搂抱抱的,虽是救人但传出去也不好听啊。”人群里叽叽喳喳的。 “ 那何二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乖乖,可以给柳家丫头做爷爷了啊!”说话的妇人唏嘘不已 “要是不卖了这三丫头拿到彩礼,她家哪来的钱财去给那石头说亲事?啧啧…真是……” “他娘的──!”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粗鄙尖利的嗓音打断。 “都围在这干什么呐?家里都没事做了?鸡鸭都喂了?菜田施过肥了?围在我闺女身边看个啥?没见过死人吗?想看也不是不行,半刻钟两文钱,都看了多久了,拿钱拿钱,拿不出钱就给老娘滚! ” 人群哄的一声不满起来,有早就看不惯柳王氏做派的李婶子当下就看不惯,撸起袖子就要去找王氏理论── 突然间人群静了静,被人们包围住的姑娘停止了乱动,惊愕地睁大眼睛抬头看向周围的人,村民与姑娘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只见这女孩倏得的扯起面皮笑了……! 这、这也太诡异了,从来没见过柳家丫头有过这种表情。 顾如烟探寻着周遭的人和环境,这么一会子时间也让她接受了自己在自家小超市里刷刷短视频就穿到了这个倒霉小姑娘身上的事实。 她转过头与王氏遥遥相望,脸上还带着古怪的笑。 第二章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原来这就是她那平时对她非打即骂,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大姐二姐和弟弟剩下,还让她睡在猪棚里面与猪同眠的好母亲啊! 真是好啊!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玩味。 王氏本来想着要是这丫头死了,那10两银子的彩礼和两头小猪仔可就要黄了。这会儿看到她好好坐在那里心里也倒也松了一口气。 可待看清顾如烟脸上的表情时登时就是一楞,随即破口大骂: “你个死丫头,要死也不死利索点!对着老娘这是什么表情?阴阳怪气的!啊?还敢跑出去勾搭野男人” 她表情嫌恶:“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吗?马上都要嫁人了,你个贱蹄子!” “我看你是邪祟上了身,平时还是不能对你太好了!敢这么看你老子娘,今天我要是不把你拾掇明白了我就不叫王翠华!”说着,提起裤腰布褂耸起肩膀就快步而来。 看这架势,好像要把地上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剥皮拆骨了一样。 柳叶听她这样讲话登时笑得更开了,只是那笑容看上去怎么都有点讽刺与不屑。 她站起来,伸手拍了拍粘在身上的草灰,虽是下水救了人身上湿哒哒的。但五月里的江南也并不会不觉得很冷,况且现在正值晌午,阳光照在身上也有些暖意。 余光瞥见同样躺在不远处的一个男人,顾如烟惊讶于他已经醒了,但是却没人发现。 他就睁着眼静静的偏头躺在那里,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的脸上,斑斑驳驳,看不真切,却也让人感觉出一身不俗的气质来。 与之对视一瞬,她也没有表现出异样,移开目光继续淡定又意味深长得看向从远处怒气冲冲跑来的王氏。 纪舒年挑挑眉,表情玩味却并没有动作,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厢王氏还没有奔到顾如烟身前就已经扬起粗糙黝黑的大掌,一个冲刺就要打在她的脸上。 顾如烟见势表情变也未变,只灵活的往后跳了一步。那王氏没料到这死丫头居然还敢躲避,来不及收势── 登时左脚踩右脚就来了个狗啃泥! 此时顾如烟终于开了口: “ 哎哟我说娘亲,虽说女儿我做了一件救人的大好事,但也不用对女儿行如此大礼啊,快快请起~”说这就假模假式的想要上前一步搀扶。 人群中轰的爆发出一阵隐忍的笑声。 那王氏觉得没脸,趴在那一动不动的装死。黝黑刻薄的脸上吊梢眼眯了眯,眼珠子一转就看到支在旁边一根木条,忽的手脚并用爬起来就朝着木棍而去。拿起木棍歪着个脑袋,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拿着木条对着周围人和顾如烟骂骂咧咧,脸上黑红一片。 活像个烧冒烟的茶壶一样。 “ 死丫头,活腻歪了!敢躲你老子娘,翅膀硬了是吧?看我今天不让你掉层皮!”说着举起木条狠狠的朝顾如烟抽过去。 人群之中有人发出惊呼,这开春刚抽条的嫩柳枝条跟鞭子似的,狠点力气抽在人身上那也是要皮开肉绽的。 顾如烟轻蔑一笑,没有躲避反而灵活冲着王氏扑去。 王氏一愣,趁着一愣神的功夫顾如烟已经近得王氏身前,张开手臂就要抱住王氏,王氏哪能让她抱住,抽手就是一柳条── “ 哎哟!”王氏直觉手臂外侧连带着后背一阵尖锐的刺痛,嘴巴不自觉的痛喊出声。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听人群哗啦一阵爆笑。 第三章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身前的顾如烟并没有觉得疼。 柳条就如软鞭一样,是属于远程攻击才有效的,只要近身就无用了。所以她才会上前抱住王氏。那王氏用力过猛,柳条打出去惯性抽回来,刚好避开她顾如烟直抽到自己身上去。 顾如烟表情夸张的围着王氏转,嘴巴里大声的嚷着“哎哟我的好娘亲,您没事吧,怎么这样的不小心呢,抽疼自己了吗?快让女儿看看严重不严重~?” 顾如烟觉得这蠢妇人当真是没有一点脑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展现如此泼妇的一面。先不提家丑可不可外扬这件事,单说她女儿先前救人淹水已经没了气息,那已经是个死人,村民通知她的时候必定也已经告知于她“女儿死了”这件事,这会儿看见女儿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她不但没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反而在这边骂骂咧咧扬言要教训她,伸巴掌不够还拿柳枝抽人。 此时如此瘦弱的她,浑身湿淋淋的,发髻散乱、脸色苍白,神情“慌张”又“ 关切”的围绕着王氏团团转,与那生龙活虎表情狠辣婆子形成强烈反差对比。 人心都是向着弱者的。 村民的笑声已经渐渐停下,继而充斥起来的是嗡嗡的议论声。 “老王婆子你别太过分了,你家三丫头对你这么好,你还不知足,作甚总是要打人?”李婶子早就看不惯这王氏,平时俩人也颇为不对付,此时自然第一个站出来理论。 “ 放你娘……” “李婶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王氏的话还没讲完就被一道尖细的嗓音打断── “我这三妹自小就命弱,娘找人算过,那老道说我这妹妹啊~就须得摔打着些养,若是当个娇娇小姐养着,恐活不过16岁生辰呐!”说着故作深沉的摇头叹息。 “我娘这也是没法子,这些年来娘为了能让三妹’好好’地活着——”她微顿了下,挑起眉毛“可是废了很大功夫呢!你怎么能这样说一个含辛茹苦的母亲呢!你说是吧?三、妹!”。 顾如烟看到来人一身粉红色绣锁边桃花上衣,水白色桃花布裙,一双绣着桃花的粉红色鞋子在挪步间隐隐浮现。 远远看去,哈,真是好一个花姑娘啊。 那花姑娘二姐缓步走到王氏与顾如烟身边,不露痕迹地把顾如烟往河边别去。 “二姐说的对呀,娘一直以来真的是对我非常’用心良苦‘呢~”怪笑着侧头看了一眼满脸愤恨的王氏。 余光却突然扫见她这好二姐的小动作,眼里寒芒一闪但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当作不知道。若无其事地回应着之前柳絮说的话。 “怕我吃的太好会死得早,给我吃你们吃剩下的馊掉的食物。所以我基本每日都在饿肚子与吃坏肚子之间挣扎徘徊?” “怕我穿的太暖会死得早,给我穿你们缝缝补补到无处下针的的衣服,所以我冬日里冻得满身冻疮也别无他法?” “怕我平时住的太舒服会死得早,赶我去住猪棚,所以我整日里痴痴傻傻不似好人?” “怕我过的太舒坦会死得早,所以就把我当做下人,不但要下地种田、上山挖菜、回家煮饭喂猪还要伺候你们,给你们洗衣刷碗!” 说到这里,脸上笑意全收,绷起面皮怒斥: “可真是我的好娘亲,好家人们啊!如此的用心良苦,倒真是我不是抬举了!” 第四章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顾如烟句句质问,也是真的气到了。 虽然这具身体遭受这些事情的时候她还没有穿越过来。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她脑子里这些回忆都是真实发生在这具身体上的。 现在穿到了这具身体里,随着跟原主的慢慢融合也实实在在地让她感受到一些异样。 也不知是原主的悲哀还是她的悲哀。 按照正常桥段,估摸着这辈子也别想再回去她的世界里。而以这家人对待这具身体主人的态度,如果老老实实跟他们回家恐怕也不会再有什么好日子过。 倒不如就此机会,找个由头脱离他们的掌控,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她就不信凭借着她21世纪新时代女性的智慧还能在这贫瘠的古代阴沟里翻船? 到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估计立下的誓约,估计她们也没脸反悔。 心里想着事情也就没太在意身边人的行为。 估摸着柳絮也没想到向来胆小懦弱的柳叶居然还敢阴阳怪气的来训斥她们。一时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倒是王氏看着周围人满眼鄙夷,这就好似火上浇了油。 腾的一下,王氏甩开旁边扶着她的柳絮,抬手拔下头上的细竹发簪恶狠狠就要对着顾如烟的脸蛋划下去! 围观众人齐齐惊呼── 待顾如烟看清王氏动作想躲时也已经来不及,下意识的抬起手臂用手来挡!那王氏却好似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不想让顾如烟好过,竟找了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刺向她的耳朵! 果真狠毒! 此刻顾如烟感觉那锐利的簪尖已经挨到她的耳侧,却突然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她稍微移开挡在眼前的手臂,入眼的却是一只健壮有力的手臂。这手臂一看就不是女子的,顺着手臂她看到一片藏青色的锦缎胸膛,那胸膛微微起伏,好似这一番动作也用了他不少的力气。 看到有人出手阻止心里已经松了一口气,连忙后退几步于那疯魔一般的王氏拉开距离。 抬头一看,于危难之中解救她的居然是被她从水里救起的那个倒霉男人! 闹剧持续到现在已经有了一阵子。 这会儿太阳斜斜地挂在半空,阳光好似射灯一般打在那男人的侧脸,入目便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下巴。他脸色虽不太好看,但两道剑眉舒展飞扬,星眸澄澈却似寒潭映雪,衬得整个人气质无双,郎艳独绝。 此刻他嘴角轻抿,与顾如烟对视一瞬,眼里闪过玩味得神情。他找了个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对着顾如烟动了动嘴巴── 我帮你啊。 顾如烟登时一愣,帮她?帮她惩治这恶婆娘,还是帮她脱离这家人的魔掌? 随即就见他手指骨节微微开始泛白用力。 王氏长大着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好似被人掐住了喉咙。五官也渐渐扭曲,浑身控制不住的抽搐,手掌慢慢展开,五指像鸡爪一样。 竹簪从她手里掉落在地上,待到扬起的尘土散开,众人这才看清这发簪的模样。 那发簪好似已经使用有些年头了,表面光洁平滑,头部特意被打磨的尖锐异常,午后的光反射在上面没有让人觉得温暖反而却觉得沁寒至极! 原来那簪子尖到甚至可以用来做锥子去纳鞋底! 众人想不通这老王婆子做甚会整日里戴着这么一支危险至极的发簪在头上,也不怕一不小心戳穿了自己的脑袋。 却只有顾如烟和王氏一家知道,那簪子── 第五章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顾如烟现在虽然没有看到这具身体的惨状,但记忆里的自己。浑身伤痕累累,孱弱不堪,生活的简直不如最低贱的奴隶。 也不知道原主是怎样在这样的环境中坚持活到现在的。 顾如烟不禁在心底里敬佩起这个还素未蒙面的弱小女孩。 现在看到王氏如此模样,她心里那股子爽利又舒心感觉,强烈到简直让她无法忽视! 想来原主应该是恨极了这王氏。 这会王氏已经没了当初那嚣张的模样,柳絮在她旁边抬着头表情呆滞的看着被顾如烟救回的男子。 也没管自己那个为了女儿用心良苦的好娘亲,只这么呆呆的看着那男子,看上去好像被他的帅气迷昏了脑子,此刻的她动也未动。 围在这里的人看着往日里那泼皮异常的王婆子被人收拾的一声都不敢吭,纷纷觉得痛快极了。所以也没人阻止。 那男子扫了眼周围人的状态,似是不满意般的微微摇了摇头。嘴里小声嘟囔着:“怎么没人来劝架啊?” 说着撇了下嘴“小爷我手指都被这婆子硌疼了~” 旋即冲着顾如烟眨了眨眼。 顾如烟噗嗤一笑,心里只觉得这男子还挺可爱。像个正义的勇士,却又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挑拨。 顾如烟这一笑却惊醒了犯了很久花痴的柳絮。她抬手擦了擦流出嘴角的口水,合上了下巴,开始整理表情。 没好气的瞥了眼笑得明媚的顾如烟,转过头,像是变戏法一般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绣满不知名花朵的手帕。 顾如烟一见这手帕顿时笑的更欢畅了。哈哈!真不愧是花姑娘啊! 花姑娘,大大滴花! 柳絮翘起兰花指掩遮嘴角对着男子柔弱一笑:“公子,可否放开家母?家母也只是一时气急才做出如此骇人之事,望公子念在家母是冲动犯下,就饶过这一次吧……” 说着眼里竟然就要溢出盈盈泪水! 她擒着泪微微咬住下唇,做出一副自以为最令人怜爱的模样,继续道:“小女子看公子也是一副出身极好的模样,断不会为了这样一点小事而败坏了自己的名节的……” 又微顿了顿,眨了下眼睛:“公子你说是吗……?”眼泪竟在这时顺着脸颊掉落下去! 好!真是好一朵惹人怜爱又知书达理人的小白莲! 顾如烟看着柳絮这番模样,心里思索着: 自己心理上原对这二姐并没有太大的抵触心理,那时还以为这二姐不是个太坏的。但现下一看── 这眼泪说掉就掉,好家伙!这也不是是个好惹的人呀。 单看她不提王氏如何苛待原主,只拿不论任何时代都要尊崇的‘百善孝为先’一事来说话,就能让人哑巴吃黄连。 估摸着那男子也没办法太过于为难王氏二人了,应当会就此放她二人离去。 眼见着太阳已经渐渐西沉,就要到了各家吃晚饭的时候。众人若是走了,那她顾如烟想要尽快脱离王氏一家的计划就要泡汤一半。 顾如烟赶紧张嘴就要讲话── 谁知那男子忽而不屑一笑,沉声道:“这婆子的行为明显是习惯了的,虽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但脏话烂话张口就来!张口闭口就要喊打喊杀!”脚底一动,那支躺在地上的发簪嗖的一下对着旁边的一颗柳树而去。 只听‘叮~‘的一声,之间那发簪竟整根没入柳树之中! 第六章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他也不管被吓的魂飞魄散的众人,继续自顾道;“此簪锋锐无比!对着一颗粗壮柳树尚且如切豆腐般,更遑论肉体凡胎之躯的人?有谁平日里会拿这样危险的一支簪子来当作饰品还佩戴着在头上?” 低沉的嗓音仿佛有着催眠人心的效果,众人不自觉地随着他的话语思索起来。 “相比用来做饰品,它应该是有更大的用途!看这婆子如此顺手的就将此簪取下挥出,过程毫无滞涩之感,显然是已经做过无数遍的!而在下不才,想到的竟然只是她拿着这簪子对着在下的救命恩人施虐!”他眼神锐利的扫了一五官抽搐的王氏。 王氏不知被控制住了什么命门一直也讲不出话来,柳絮此时也被吓的脸色苍白,好似被簪子钉住地不是柳树而是自己。 仿佛是为了验证男子所讲,此刻顾如烟表情悲痛中又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她抬头看了王氏一眼继而又飞快的一开眼睛。 众人看她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哪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分明是柳家三丫头怕极了这王婆子! 顾如烟看着大家情绪被煽动的差不多了,现在也来不及去多想那男子怎的如此聪慧,竟然将她心中所想所做全部施展出来,还附带了一场大戏: 踢簪入木! 她缓缓撩起袖子撸出雪白的手臂。 只见那手臂上不仅没有光滑细嫩的模样,反而觉得有些什么细小的暗色硬痂结在上面,密密麻麻,众人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得出来!其惨状可想而知!让人觉得是心惊肉条! 顾如烟装作害怕的又去看了眼王氏,露出笑脸,只是这笑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她说“我这手臂上,还有不方便给大家看的后背,其实都是母亲用拿发簪刺出来的……”顾如烟不看众人,只盯着自己的手臂。眼眶泛红湿润,一汪泪水含在眼眶里倔强着不掉出来。 她好像颇为不好意思的放下袖子,垂落手臂。不知那袖子是被折住了还是怎么的,竟没有完全落下,漏出一小截带着伤痕的手臂在外面。 微风吹拂起顾如烟鬓边的碎发,她的眼睛被碎发一撩,那一汪清泉似得泪花儿就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她好像这才发觉自己竟掉了眼泪!立马抬手把眼泪擦掉,然后怯懦的看了王氏那边一眼。 众人只以为她是在看王氏,如此羸弱的小女孩,真是可怜。殊不知顾如烟要的就是这种的可怜兮兮效果。 却只有纪舒年看得到,顾如烟哪里是在看什么王氏,她分明是在看他!而且眼里哪有什么怯懦和小心翼翼?皎洁灵动的就像一只小狐狸! 他顿觉有趣,真是一个聪慧的女子。 不着痕迹地回以顾如烟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继而看向众人面目愤恨: “这婆子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尚且能下如此狠手,还指望她心底能留有良知吗?” 转过头对着柳絮娓娓道:“想必姑娘平日里也是背着蛇蝎妇人给蒙骗了,不知自己的母亲竟是是如此狠辣之人,才在此时对着在下求情吧?”语毕竟对着柳絮微微挑唇一笑。 “公…公子所言极是……”柳絮被这笑容吸进了心神,过也不过脑子的回答脱口而出。 他一听笑容更大了,蛊惑着说:“既然这恶婆子如此狠辣,连亲生女儿也如此认为。依我看,这手便不要留了。省的以后还要出手加害于你…”抬头看向众人: “──和大家”。 第七章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顾如烟看着夕阳斜斜洒在他的身上,从他身形上打出一圈莹黄的轮廓,看上光洁又神圣。但从他嘴巴里讲出的话却又那样残忍和自然。 自然到就好似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可是她却觉得痛快极了,那婆子的死活关她和事?她从来就不是会以德报怨的人。 自她来到这具身体开始,这王氏就没有对她发出过一丁点善意!甚至如若不是这位男子,她此刻应该不是去到了阎罗殿就是破了相! 看到王氏如此惨样她甚至想要拍手叫绝,奈何这出戏还要演下去。 她看着王氏听到这席话后开始更剧烈的挣扎,柳絮也从迷糊中回过神来。 抬头与男子对视一眼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她相信以男子的聪明,定会明白她的意思。 纪舒年手上开始持续用力并且向外掰着王氏的手臂。 王氏顿觉痛感加重,身体不自觉的向着手臂用力的方向扭曲。剧痛无比浑身冷汗直流,疼的直打摆子,嘴巴大张着,却是一点声音也无。 她似痛苦又似求助,面目狰狞着对着柳絮摇头晃脑,状若疯魔,但奈何柳絮却根本没有看她。 那柳絮一心想的只是纪舒年与顾如烟眉来眼去,恼他竟丝毫没注意她这娇俏美人,被无视的感觉使她心里嫉恨的种子一下破土。她登登两步走到顾如烟面前,伸手就要去推顾如烟。 只是不知怎么的自己脚下忽得一滑,顺着斜坡── ‘扑通’一声就掉进了河里! 顾如烟下意识看了眼柳絮滑落的位置,那里好像块黑乎乎的东西露了出来。她沉吟片刻,不动声色地挪过去用脚踩了踩,隔着不知穿了多久已经被磨得快透了的鞋底,感觉到里面的东西略有些凹凸不平得咯脚。 显然现在不是认真探究的时刻,略一犹豫,用脚小幅度的踢了点土埋住了那处异常。这个时候光线已经渐渐弱下去,通过一片凸起形成的阴影落在上面刚好做了遮挡。 王氏这厢眼看没了自己人帮忙,心里着急,下意识嘴巴一张,却发现她突然就能讲话了。 顾不上自己的处境,疼痛使她来不及思考。多年跋扈的习惯促使她破口大骂! “你个小骚蹄子,别以为偷个汉子回来就能跟老娘嚣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老子娘是什么人物,放眼整个柳集村谁敢对老娘如此放肆!你们居然敢对老娘下如此狠手,看老娘不扒了你们的……啊──!”她脸色又是一阵巨变! 显然是那男子在用力钳制着她。 顾如烟害怕似的往旁边躲了躲,不着痕迹地撇了眼河里扑腾着的柳絮,看样子她应该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行为,而且这会儿已经有人往柳絮那边去了,所以顾如烟没再留意她。 她身形微动,在众人看不到位置停下。与王氏相对而视表情夸张冲着王氏细声道:“我的好娘亲,你痛不痛啊?被人拿捏了这么长时间的滋味如何?”说罢又颇为恨铁不成钢似的的摇了摇头。 “啧啧…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搞不清自己的立场呢?为何偏还要去逞那口舌之快?” 而后忽然收起脸上那些玩味的表情正色道:“想必这么久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你清醒的了,你若是能对着众人说几句话,我们今天就能放过你,你觉如何?” 第八章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纪舒年手上力道松了些,打算给王氏讲话的机会。哪成想那王氏表情刚一放松,当即拗起嘴就要对着顾如烟吐口水! 几人距离太近,待他反应过来时想要出手阻止已然是来不及。 幸而顾如烟一直盯着王氏,她看着王氏表情瞬间恶毒心底就知不妙!赶紧闪身躲避! 扭身中眸光一闪,以一个微妙的角度就跌到了之前柳絮滑落的位置。 她一手掩在衣裙下撑着地,一手掩面,不作一声。但在些角度众人还是能看得出她脸上的表情哀戚,似是已经心碎至极de样子。 这与王氏那件算跋扈的样子形成了极为明显的对比! 李婶子瞧不过眼登时就跑过来扶起顾如烟,不待众人给出反应对着王氏就是破口大骂:“王翠花你别不识好歹了!柳叶已经如此懂事,你还要如何对她?!” 张家的丁婶子与李婶子关系不错,也是看不惯王氏平时仗势欺人、嚣张跋扈的那一套,这会儿也站出来给顾如烟几人站场子:“按理说你们柳家的事我们不应该掺和,奈何这这小丫头看着好生可怜,看看这满身的伤痕哟~啧啧,我们作为外人都看不下去,也不知你作为母亲如何下得去手呀!” 说罢摇了摇头,似又想起点什么,表情奇怪的嘟囔着:“前儿个听说你还要把柳叶许配给那年纪比你还大的何二啊?!你这不是把你家姑娘往那火坑里推吗!?” 众人纷纷附和,个个表情激愤。 他们知道王氏一家的情况:那柳大庄是个窝囊的,平日里在家也没个话语权,白占了个一家之主的名头,却全凭这王氏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大丫头柳芝前些年已经嫁给了县城里一家做小生意的做填房,据说小日子过得还不错,时常带些新鲜玩意儿回来给王氏; 二丫头柳絮也出落的越发娇媚,将来也是要许配给有钱人家的; 老四柳石头更不得了,据说明年二月也要参加县试。如若过了,这便算出了个童生老爷! 所以这王氏仗着这些,这两年也越发张扬! 至于老三柳叶?他们对柳叶还真没甚印象,平时真的甚少见到这个姑娘。偶尔见到也是只见她低头匆匆而过,鲜少像村里别家的姑娘一样打招呼聊家常。 如今看到顾如烟这般苦楚,母亲心狠毒辣的样子,众人的情绪一下被激到了极点! 这种激愤的情绪是会传染的,一些人当下被冲昏头脑,也忘记王氏在这村子里也算有钱将来还很有可能优势了。一个个围上来表情仇视的对着王氏指指点点! 纪舒年稍稍放开王氏,让她不至于表现那么痛苦。 但王氏不知是痛的太久意识模糊了,还是这么多人对着她让她暂时怂了,总之她没有跳起来与众人对骂,反而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异常。 顾如烟微微皱眉,她不知道王氏这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婆子还能做出什么事,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却不成想一股大力瞬间就要把她往河里拽去! 那厢众人骂王氏骂得起劲,也没顾得上顾如烟。 她身体后仰手臂前伸,失去平衡的她眼看就要再次落进冰凉的河水里——— 忽然间!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就拽住了她的手腕! 第九章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顾如烟又看到了这只遒劲有力的手臂。 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这样短暂的时间里,两次遇险都是这只苍劲的大掌救下自己…… 哦不!她心里失笑,哪是什么手臂救了她,明明是这条手臂的主人——— 一个还不知道叫什么姓名,却异常好看的男人。 二人对视,眼里皆有笑意。他无奈又惊慌,她灵动又皎洁。 偶有微风吹来,轻轻拨弄他们的衣袖和发丝,草儿刚长出的嫩芽儿在偷偷张望着,天边夕阳映照面颊,把脸蛋拂的绯红。 本应如画美景,却因河里柳絮刺耳的尖叫声而打破: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人!你们快放开!放手啊!光天化日之下,我三妹妹还有婚约在身,你二人在此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尖锐的嗓音简直要刺破耳膜,她立在河边,因为不满双手正在啪啪打水!水花溅的到处都是。 那边王氏原本在众人的唾弃声中毫无反应,却因这一声声尖叫和溅过来的水花而突然一个激灵,竟然直接眼白一番,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好巧不巧的摔倒了河里! 众人一愣,只听得嗡嗡声戛然而止!就好似一只喔喔乱叫的公鸡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 见王氏中邪一般倒下又掉入河里,一时之间竟无人敢下河营救! 好像在害怕王氏晕倒跟他们刚刚的唾骂有直接关系似的,一个个的争相后退,生怕这件事跟自己沾上一点关系。 那柳叶看没人营救自己的母亲,这会儿也良心发现想要往王氏身边游去,刚要近到身前,就听到一声: “胡闹!你们都围在这做什么?!都不回家吃饭了?!”那人穿过人群,这才看清原来来人不止一个。 那一行三人,其中一老人撑着不成形的拐杖,脸上沟壑纵横、灰发白须,已是极为年老的模样。他身边跟着一个中年人和一名少年。 中年人佝偻着背,穿着一身深色短打,面色土黄,好像身体不大好的样子,此刻正一边肩上扛着农具、一只手抓着少年的手臂,好像在阻止着什么。 少年却神色倨傲,不满的挣扎,嘴里嘟嘟囔囔,离得太远也听不真切。 众人一看:”好家伙!一家人到的整整齐齐!就连村长也来了” 这回热闹又升级了。 众人齐齐闭嘴,看向河里的二人,那厢王氏不知什么时候自己醒了,正扑扑腾腾手忙脚乱的狗刨回岸边。 王氏边费力狗刨边想:……真他娘的晦气,装晕还能掉河里去!幸亏老娘会狗刨啊,要不然今天非得阴沟里翻船不可! 众人当然不知道她是装作晕倒,只当是河里水冷,把晕倒的王氏给激醒了。 那少年看到顾如烟坐在地上可怜兮兮,也不管在场有多少人,矮下身子抓起地上的石子就要向她那边扔过去。 他身旁的中年人侧身挡了一下,那少年一愣!顿时就不干了!“爹你做什么挡着我!那臭丫头把娘和二姐都弄到河里去了!我要打死她!让她还敢反抗!” 中年人一愣,面上表情说不清是无奈还是憋屈,也没有呵斥少年。但身体却却没有再动了。 第十章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旁边的老人一看这场景越发觉得这柳叶可怜。抬起拐杖冲着男孩重重一点!“那是你的姐姐!你怎能这样讲话!成何体统!” 又对着已经爬上岸的王氏二人道:“今天这件事我也听人讲了,那丫头本是好意救人,你非但不夸奖反而动辄打骂,如今这个样子,也休要在这里咄咄逼人了。她不是许了人家?眼看着就要出嫁了,在这里闹闹哄哄的也不像样子,平白给全村人都看了笑话!” 王氏瘫在地上,心里计较着:今天这事闹的太大,如今儿子女儿都牵扯进来。儿子明年要考童生,家世名声也不好太坏;女儿也到了可以指婚的年纪,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绝不能因为柳叶而坏了他们的大事。 柳絮此刻才觉得丢人,缩在王氏身后,恨不得自己此刻就是个隐形人。 她心里后悔,就不应该掺和这件事,怎么一遇到跟柳叶相关的事就控制不住想要踩上一脚呢?有她娘一个就够了啊!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 这二人心思各异,顾如烟却觉得时机成熟,她也不管其他人如何。站起来拍拍草屑径自走到老人面前表情坚毅又哀伤: “村长爷爷,想必您如今也知晓我这一身的伤痕,和素来贫弱的底子是怎么来的了。 我父母娘亲虽带我不如其他姐弟…但好歹也养了我这么大,我不是那忘恩负义之辈,也想报答二老。但是……” 咬了咬嘴唇:“一来我这身体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二来…娘亲将我许配之人是个将女子当作玩物的变态,那何二的几任妻子皆因他的暴虐而亡。” 她脸色苍白,嘴里也不知怎么好像有殷红流了出来,衬得她越发的惨淡:“虽然我这将死之躯嫁给他也不会痛苦太久,可我也想自私一回。我这十几年都为了别人而活,没有一天是为自己,到头来却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现在想也为自己痛快一次。” 众人静静的看着他对老人跪了下来。 “小女柳叶,今日当着全村百姓的面斗胆请村长做一次主。小女想离开这个家自立门户,亲事也请作罢,以后的日子我想肆意快活。请村长做主!” 村民也纷纷求情,村长为难。 暂且不提从来没有过子女要与父母断绝关系这样一回事;且说这是别人家的家事,他不好管。 虽为一村之长,但也不是任何事都能做的了主,这事儿还得是人家的父母高堂说了算。 他转头看向那一家人。 中年男人和少年已经去到王氏母女身旁,二人扶着王氏,柳絮依旧躲在后面。 王氏看众人面带怜悯的帮着顾如烟说情,这会儿又转头激愤的看着她。她知道今儿个这事如若不松口是没法善了了。 三角眼又转了转她道:“要让她自立门户也不是不可以,我养生她养她十六年,这中间口粮心思银钱不知搭上了多少,这会子说走就走,那怎么成?” 说着伸出两根手指,表情算计:“你们若谁能替她拿出二十两,那这丫头以后死活与都我们无关。” 那行为就像对待集市里待估的货物,市侩至极。 第十一章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她身旁扶着她那中年男子又急又气,看样子他是想阻拦,但又唯唯诺诺的不敢讲话。 众人:“……” 当真是臭不要脸!这是在卖人呢?!就算卖人也没有这么高的价钱呀。 普通百姓家一两银子就够花一年了,这疯婆娘张口就是要20两,这些钱能买可是能买1000多斤猪肉了! 顾如烟听到这话,顿时内心冷笑连连:原主这是什么命啊,怎么摊上这么对极品父母和家人。这20两肯定是不能给的,再说也没这么多钱。 她心里想的是可以少给一点。毕竟按照她们不要脸的程度,一分不给必定是不会放自己离开。 这样的话,以后自己做事也会束手束。 如若以后用真的用自己的手段挣到了钱,她们也会如同水蛭一般攀上来,赶都赶不走。 倒不如现在给一点好处,将来也落得个干净利索。 可问题是现在,到哪里弄钱来呢……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为解燃眉之急也只能问人借一些了,将来加些利息还上来就是了。 这些心思一闪而过,打定主意,面上做出惊慌的样子:“娘……求您放女儿去吧,别再为难于我了,女儿……” 她嘴角鲜血又流了出来,加上苍白的脸色,很像病入膏肓快要不久人世的样子:“女儿这幅病怏怏的身子还哪里值那些银钱,此刻怕是把女儿卖了也不值啊…娘您能否宽容一二,十两银子如何?” 她表情希冀,似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这十两银子上面。 众人于心不忍,有好心人实在心疼这个姑娘,小小年纪就要承受如此多苦难,也有心在这银钱上面上面要帮她一下。 王氏想了想,大抵是觉得这丫头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看这病歪歪的样子,好像也活不了多久,别没等拿到何二那八两银子彩礼,她反而先死了。 十两就十两吧,还比彩礼多出二两银子来。有了这十两银子不光他的宝贝石头有了娶媳妇儿的钱,还能余下不少来给她挥霍。 她冲着村长叫喊:“今天我看在村长和各位乡亲的面子上,便只收这丫头十两银子。只要她现在能把这十两银子交到我手上,我立马请人立了文书,从此以后各过各的互不相干!” 王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才想起明面上当家的男人,这切结书可是需要他的签字画押的! 伸手捅了捅她男人的腰,对着中年男人挤眉弄眼,小声嘀咕:“柳大庄我可告诉你啊,别在这里给我掉链子!否则有你好看的!” 柳石头和柳絮因为离得近都听到了,他们没有讲话,但那眼里闪烁的分明是兴奋又迫不及待的光芒! 柳大庄不知是不是愧疚的看了顾如烟一眼,随后立马低下头闷闷的“嗯”了一声。 村长见局势已定,便清了清喉咙扬声道:“咳~咳!既然柳家长辈与柳叶本人皆是有此意愿,那就烦劳在座的各位与老朽做个证人,待柳叶给了银钱,两方明日即可到我家中取得文书画押。不日老朽刚好需去府衙议事,就可带着文书去盖章裁定了。总也不过个三五日,你待如何?” 村长垂爱的看向一直跪在他面前的瘦小女生:“银钱可有啊?” 顾如烟抬头泪光闪闪:“村长爷爷…我…我没———” “她有银子!” 她刚想说没钱需要借这一回事,就听一道疏朗低沉的男声传进耳里打断了她。 没有回头就知道这声音是出自那名被她救起的男子。 她暗自琢磨: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自己有钱,明明自己的口袋里比脸还干净! 嘶…真疼啊!嘴巴里不知道被咬成什么样子,为了达成目的还要 纪舒年踱步到顾如烟身边,一把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对她眨眼一笑。 那笑容伴着夕阳的茸光,顾如烟竟然被这笑晃了心神!鬼使神差的也对着他笑了一下。 纪舒年看面前这个原本灵动的小姑娘竟回以他傻憨憨的笑,他的心里突然漾起一抹波澜来。 好像感觉甜甜的。 他带着这种异样,表情平和的对王氏说:“银子有,但需要签字画押之后才能给,你觉得可以吗?” 王氏不知是不是被他之前的凶残给弄怕了,这会儿纪舒年神色平淡温和,但她反而更加忐忑,话不过脑:“可…可以” 顾如烟一听,登时就乐了。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男子有什么法子能在明天画押之前变出十两银子,但好歹给了她喘口气的机会,她需要从长计议,并制定一些计划,以至于将来不会手忙脚乱。 还有——— 她想问他叫什么名字。 第十二章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太阳就快要西沉而下,天色渐渐的有些暗淡。大部分村民此刻都已经各自散去,只留有一些孩童与闲散人员。 村长看此事已经有了定论,便招呼剩下的众人都散了。 只是顾如烟与纪舒年就比较尴尬了。 顾如烟前面刚说完要与柳家人断个干净,这会儿总不好回去那柳家住下。 而纪舒年就更有意思了,他压根儿就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更别提住处了。 二人相视一笑,皆在对方眼里看出无奈与好笑。看着看着皆是‘扑哧’一声笑开来。 这番尴尬的情境下二人竟有心思笑得如此每日心没肺。村长看着不知想着什么,摇了摇头也住着拐杖颤颤的走开了。 一会儿的功夫,这边的人就走的差不多,也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没走。 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到底是纪舒年先开了口: “纪舒多谢姑娘仗义相救”说着微笑抱拳一礼。 顾如烟尴尬。 她叫顾如烟,但她的身体叫柳叶。她此刻内心竖起中指,屈服于现状:“额……想必你也知道我的姓名了,我也就不自报家门,眼下主要的是解决吃食与住所的事” 纪舒年倒也没多少慌张,淡定道:“柳姑娘在此处生活了这么多年,不说有无朋友接济,但能遮风挡雨的残破房屋应该能找得到吧?” 顾如烟在与王氏决裂之前就想到了这点,也没什么可愁的,实在不行还有村长呢。 她记忆里的村长为人一直颇为正直,在村子里也是德高望重,不然也不能这么大年纪还一直在村长的位置上。 如若她今天晚上实在没吃住的地方,估计村长也会收容一晚。 更何况…… 她记忆里村西头靠近西禄山山脚的位置有一个废弃的房屋,那前是一个光棍猎户的房子,光棍冬日里上山打猎,就再也没回来了。他的那座小屋子就一直立在那里,村子里再穷的人也没有打它的主意。 估计也是看那猎人无人送终觉得可怜,这会儿倒是便宜了她们。 至于吃食。 她抻着脖子看了一眼面前的大河。 这条河还真是不小,约摸着得有十来米宽,记忆里这条河是在村子北面边缘。很长很长,据村里人说,这条河一直通向京临运河,只是一到旱季这条河就会缩小一大半,所以无法成什么气候。 看着这么大一条河,想着,里面一定有不少鱼吧? 烤鱼…… 咕咚!她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在距离如此相近的位置纪舒年自然是听到了,顺着顾如烟的视线看向那条河。 不由摇摇头爽朗一笑:“看样子柳姑娘这是早已想到法子了,那么今天晚上住处你来解决,吃食包在我身上,如何?” 顾如烟看他也看向河里,颇有默契的点了点头,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道: “既然如此,那小女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纪舒年早就知道她会答应,对着顾如烟点点头,淡定的捡起一根成年男子拇指粗细的木棍,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几下就把那树枝削的尖尖的。 她看着纪舒年的动作,自己不会叉鱼所以也不去捣乱,四处寻找着散落的树枝与粗木棍。 顾如烟把火堆支起来的时候纪舒年刚好带着几条鱼走了回来。 火堆噼啪作响。 她坐在地上,一手搁在膝盖上垫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根树枝拨弄的火堆。听见有声音传来,微微抬眼便看到他映着橘红火光的衣角。 纪舒年面对着顾如烟坐到地上,手上动作着,面上漫不经心的样子: “姑娘日后打算如何?” 第十三章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手里的鱼被他几下开膛破肚,放在一旁清理出来的草地上,手里拿起一根微粗的树枝把鱼对穿。 顾如烟拿着穿好的鱼放在火堆上烤,心里也开始微微思索接下来的动作。 眼下这个年代,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小女生如果想要不被欺负骚扰,是一定需要有一个后盾的。 这具身体已经16岁,放在原来的时代还是个初中生,但是在这里已经是可以做妈妈的人了。她想从这个村子走出去但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 她做的事会经常抛头露面,难免不会被人指指点点。如果她已经成亲,那么她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的男人都是支持的态度,那别人还好说什么? 所以首要的她想找到可以跟她合作的男人,假成亲。她可以支付他相应的报酬,或是其他他需要的东西。他只需要在她需要的时候出面保她就成。 纪舒年看着面的小姑娘因为他这一句话时而皱眉时而撇嘴,一副心理活动极为丰富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他道:“通过白天的事情我大概已经了解你的事情,而且看你也不像是白天说的时日不多的样子。我也需要找一个地方好好想一下将来。既然如此你我二人不如合作如何?” 顾如烟一愣。 真有这种好事?刚想睡觉就有人给递枕头。她惊喜万分,还以为这样的男人不太好找,需要费一番功夫的。 她道:“不瞒公子所说,我确实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也确实需要有个人来合作。只是我的合作对象是需要与我成亲的,这样才能作为我的保护伞,让我随心做事。” 转了转手中的鱼道:“纪公子觉得如何?我们假装夫妻,各不相干,只是为了方便各自做事。” “好”他笑。 二人虽然是今天才认识,但却并没有太陌生的感觉,这让顾如烟觉得很是奇怪。 填饱了肚子顾如烟开始考虑钱财的事情。 她并没有问纪舒年白天为何斩钉截铁地说她有钱,心里估计着也知道说她有钱其实是因为他自己有钱。 她本意是不大想用纪舒年的钱财,毕竟二人才刚刚认识,虽然打算成婚,但那也是协议上的事。 恍惚间突然想起白日里那处异样来,她与纪舒年说了一声就朝着被她做过记号的位置去了。 纪舒年看天色已经暗下来,担心她一个人不安全,遂也跟着去了。 …… 顾如烟一脸疑惑看着手里脏兮兮的荷包,虽然脏的不像样子,但仍能摸出是尚好的绸缎织就。她纳闷儿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怎会出现如此做工精美的荷包? 不过也没做多想,因为她发现荷包沉甸甸的好似有东西在里面。 把荷包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看,是一些碎银子和一块洁白温润的玉佩。 那枚玉佩弯弯的,上面雕刻的形状在夜色里看不真切,但用手摸去确是密密麻麻的纹路,也能感觉到做工极其细腻复杂。 顾如烟看着手里的物品,心里一下就乐开了花,这荷包躺在地里这么多年没听说有人来找,那应该就是被丢了好久的东西了。 第十四章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既然如此,玉佩与荷包她就先暂且帮忙保管着,银子就先帮她解决一下燃眉之急,等日后她赚了钱自然多多放回一些。 这个荷包既然被她遇到那也算有缘,以后若是有机会就帮它找找它的主人吧! 她美滋滋的把银子和玉佩放回荷包,然后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冲着站在她面前的纪舒年调皮一笑道: “看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老天爷知道我弱女子一个,无钱无势还拖着个病怏怏的身子,这不可怜起我来了,送了一包宝贝给我救急了。” 纪舒年也觉得这姑娘运气好的过分,他本来想拿自己的钱财帮她一下,之前她一直没提这件事,好像并不想自己在这方面帮她。 现在好了,她不需要了。 这样也好。 纪舒年颇为捧场:“是啊~柳姑娘这‘孱弱’的身子连老天爷看到了都觉得心疼呢!如果是我,我就降下一座金山来给姑娘作为补偿!” 顾如烟听出他在拿白天说自己命不久矣这件事打趣自己也并不恼,笑着耸了耸肩。 至少她看出来他也不是个闷葫芦。 他有些风趣有些聪明又有些恶趣味,这样日后她做的诸多事情就不用费心思与他解释,二人相处也会轻松很多,这样想着竟有些期待起日后的古代生活了! 顾如烟打气似的长舒了一口气没抬头看了看天色。 今晚没什么月亮,填上挂了很多的星星,它们晶亮闪烁着。 顾如烟心想:古代没有污染就是好啊,连夜景都这么漂亮,在现代的时候,她印象里好像就没有见过过这样澄澈天空。 干净到让人的心中都升不起一点的杂念。 顾如烟顺着记忆带着纪舒年来到村西头那个废弃已久的草屋。二人借着星光隐隐看到山脚下的‘房子’。 顾如烟整个头都要大了,这哪是记忆里的那个还能住人的草屋啊,眼下这房子都要塌了,这就是个‘危房’啊! “这…这房子还能住人吗?”她有些楞楞地。 纪舒年也有些皱眉,不过并没有太在意,他最危难的时候连树上都住过,眼下这又算得了什么? 他安慰:“没关系,你先在外面等一下,我先进去看看,没问题的话再叫你。” “没事没事,我跟你一起吧,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万一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顾如烟越说越害怕,到最后甚至都听不见她的声音了。 “好吧,我在外面等你,不给你添乱。”她想了想,这么个茅草屋还能有多危险,于是也没有多说。 纪舒年试探着推了推木门,沉闷的吱呀声响起。 他走进屋试探着用手推了推屋内的土墙,茅草屋纹丝未动。看样子这屋子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样不堪。 顾如烟站在门外看着屋内纪舒年的动作,心里也有些紧张,这可是二人今晚要住的地方,可千万别塌了。 她可不想来到古代的第一晚就睡露天。 好在是她多想了。 纪舒年招呼顾如烟进去,此刻他已经点上了油灯。他们也是没想到荒废了这么多年的小破屋子里居然还有一盏能用的油灯。 二人看清屋内的摆设,只有一张炕前面连着灶台,面对着灶台的位置摆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最里面对着门口还有一口大水缸。 简陋至极。 炕上堆着一堆看不出模样的被褥,顾如烟尴尬的摸了摸脸说: “那个,就只有一间屋子,没办法,我俩晚上只能凑合着一起在这睡了。” 第十五章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她又指了指炕上的那一坨被子道:“额…你晚上要盖被子吗?” 纪舒年也看到了那黑不溜秋的被子,不禁有些汗然,他说: “不需要了…我身上还有伤,好像还有些严重,额…不能盖被子,须得通风才行!” 顾如烟鼓了鼓腮帮子懊恼的皱眉:“幸亏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不然晚上真是要冻死人了。” 她又小声嘟囔着:“这被子黑成这样,就好像谁给它下毒了一样……” 旁边传来爽朗的笑声,在暖黄色的油灯下顾如烟看到了那张清隽分明的脸。此刻他笑容满面好似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 “它如若中了毒你待如何啊?依我看救它的最好办法就是拿到河中带它去洗个澡。” 顾如烟听到此话也笑的花枝乱颤。 “我觉得它没救了,待来日将它藏了,我们好两床新的被子回来。” 她突然起了调戏纪舒年的心思:“眼下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们就早些休息吧。” 顾如烟笑的像个采花大盗一样。心里觉得纪舒年不会对她怎样,而且她毕竟也是现代女孩,什么阵仗没见过。此刻只想着活跃一下气氛,不至于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屋檐尴尬蔓延开。 不曾想纪舒年却好似当了真,他侧头看了看顾如烟,也跟着笑的意味不明。 “姑娘如此着急,虽然你我二人已经决定成婚,但现在还没有正式……” “停停停!”顾如烟坐在炕上,听着纪舒年越说越认真,不禁脸红心跳,连忙打断。她真没想到他会当真,她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而已! 纪舒年见她耳朵红红也不再开玩笑,道了句不闹了就也跟着上了炕。 二人和衣躺下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好像全都睡着了,但他们知道对方没有睡。 各自揣着心思。 顾如烟睡不着,她在想自己怎么会稀里糊涂来到这里?明明在自家超市里刷着考古视频,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她恍惚,甚至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没有清醒。 直到现在她才开始害怕,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滑落,疼爱她的父母亲人,从小到大的发小朋友… 怕是这辈子到死也不能再见他们一面。 越想越难过,开始抑制不住的抽泣起来,眼泪汹涌而出,她蜷缩起来用手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 黑暗中,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搭在她的头上轻柔抚摸,浓重的夜色里除了抽泣声再也没有别的声响。 纪舒年并没有说什么,他没有问她为什么哭为什么难过,哭就是哭了。有些时候不是所有的伤心事诉说出来就会变开心,有些时候大家也需要一个沉默的安慰,不越界最好。 大手缓缓移动到背后,缓缓拍打她的脊背。 顾如烟感受到来自纪舒年无声的安慰,心底的暖流慢慢流淌进四肢,她变得不再那么紧绷,慢慢放松。 不知何时,房间里均匀的呼吸声代替了抽泣,但那一下下轻柔的拍打声依旧荡漾。 第十六章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阳光刺的顾如烟不得不从睡梦中睁眼,看见陌生的环境又是好一阵恍惚。皱巴着好看的脸坐起身子,抬手揉揉发酸的肩膀与脖颈。 转头的瞬间,看见躺在旁边一动不动的人。 纪舒年脸色苍白如纸,两道浓黑的眉紧紧的颦在一起,看样子痛苦极了。顾如烟暗道不好,赶紧抬手去摸他的额头。 好烫! 果然是发烧了,昨日状况百出,也没来及的仔细的观察纪舒年。这会儿照着阳光仔细一看,肩膀到胸前位置的衣物被血迹晕染一大片。 他竟然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昨日见他奕奕神采的样子,倒也没往他为何会漂流在河里的地方去想,这会儿自习想起来,应当是重伤昏迷了,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顾如烟嗅着空气里隐隐飘荡的血腥味,心底暗自气恼自己,怎么能让一个受了这么重伤的人帮自己做那么多事,又是钳制王氏又是下水叉鱼的。 屋子里没有水和食物,纪舒年又受伤高烧这会儿迷糊的不省人事,她心下着急,也不论他能否听见自顾讲道: “谢谢你昨天的帮忙,今天该我来帮你了,你坚持一下!我去找郎中”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屋子内。 顾如烟跌跌撞撞的跑着,他们村子没有郎中,只有隔壁的王家村有一个赤脚医生。附近村子的人生病严重的话都会去找王郎中救治。 她心底急的不得了,纪舒年的伤口应当是已经感染了,而且额头非常烫手,这样坚持不了太久,在这个时代是非常容易出人命的! 顺着大陆一直跑,幸亏她们现在是住在村子最西面,离隔壁村子很近。没多久就把王郎中请了回来。 看着郎中剥开纪舒年的衣襟漏出里面触目惊心的刀伤和箭伤,顾如烟不禁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在和平年代长大的她,从来没有真实的接触过这种血腥的场面。也打心眼里佩服起纪舒年来,顶着这样的伤口能够一声不吭,从表面看居然表现的与正常人一般无二! “ 你要仔细看护着他,今日最为重要,老朽极少医治到如此重伤,如若今日傍晚之前高烧退下,就煎这副药给他,日后每日两次,连喝五日。”他把手中的一张纸递给顾如烟又道: “ 如果高烧未退…就请煎这幅药方试试吧!” 他摇了摇头,把手里的另一副药方递给顾如烟。又交代了一些处理伤口的注意事项等就带着她去取药。 等所有事都告一段落了顾如烟才想早晨没有吃饭,她丧气地看了看一贫如洗的屋子,没有柴火,没有调料,更没有食物! 炕上还躺着一个需要照料的伤员。 郁闷的想: 说自己命苦吧?她摊上了盖率这么低的穿越事件; 说自己幸运吧?这又摊上个这么倒霉的开局。 奈何事已成定局,她回不去了。所以不论什么开局她也要把这场游戏给漂亮的赢下!拿到MVP! 给自己打了一通鸡血说干就干,挽起袖子衡量起来。决定先把水源解决,还好墙角的桌子下面立着个还不错的木桶。她走近蹲下身子拿出来一看,惊喜的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两个盘和碗筷! 这下吃饭的家伙倒是不用愁了,也有工具来给纪舒年盛药。 她马不停蹄地跑到河边把水桶碗筷等洗了个彻底,然后打了满满一桶水回来。 顾如烟惊讶的发现自己虽然看着干巴巴的瘦,但力气竟然出奇的大!这么远的路程,一个女孩子家拎了那么大一桶水竟然没有觉得很累。 第十七章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果然是在王氏一家做重活久了,让这幅身子锻炼的还挺有一股子力气。 …… 她把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并且已经在河边洗干净了的衣料再次浸了水,拧到半干给纪舒年擦了脸和手,最后敷到额头上就去洗杵在墙角的水缸了。 看着水桶里的水就要见了底,她长叹一口气,任命的提起水桶继续到河边打水。恰巧路上遇到纲要下田地给汉子送饭的李婶子,得知纪舒年病重她二人又没吃食,就把篮子里的食物给顾如烟分出了一半来,自己又回家取。 顾如烟心底感激至极,现下是真的饿的饥肠辘辘。 她知道在这个靠天吃饭的时代,柳集村的土地并不肥沃,播种的庄稼长的不好。所以这个村子并不富裕,基本每一家都是节衣缩食的。 李婶子能在这种情况下接济她,说明李婶子真的是个很善良的人。暗自发誓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 伴着清晨温暖的日光回到家中,按照郎中的叮嘱煎好药。又将硬窝窝头给掰碎泡了开水打算给纪舒年吃药之前先喂点东西,虽然不知道他能否吃的下去。 她已经做好了费一番功夫喂他的准备,没想到她刚把泡好的吃食递到他的嘴边他就微张开嘴巴吃了进去。 顾如烟惊喜万分!这情况就说明纪舒年的情况不算太糟糕,只要能吃就好! 她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嘴巴里一直在嘟囔着: “这么大的人了,受这么重的伤也不早点讲,难道是怕我也里欺负你不成?讲出来我还能将你吃了?” 她装作表情凶狠的样子。 “现下你我可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可要快一些好起来!我还需要你为我拦住外面那些个魑魅魍魉呢……” “你可不能出事,不然我就又要去物色别人来成婚了,太麻烦,而且那个人也不一定有你聪明有你帅。” “你一定要挺过来!” …… 可她没看到躺着的人手指微动了动,只一小下,便又没了声息。 顾如烟心底一直惦记着今日到村长家里签字画押的事情,把纪舒年打理好她也吃了点东西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路过村长家前面的一户卖豆腐的人家时,她恍然定住,她可以买几块豆腐回家去吃啊!省的还要上山去搜罗有没有什么野菜,危险又不确定。 打定主意就要进去跟卖豆腐的柳二钱知会一声,让他给留几块豆腐。谁知左脚刚跨过门槛就听一声: “哟~柳叶妹妹,你还有钱买豆腐呐?” 顾如烟脚步一顿,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一片灰噗噗的袍子。 那袍子非常宽大但是衣服的料子好像还挺不错的,只不过整件衣服松松垮垮的系在身侧,显得整个人与衣料的气质极为的不搭调。 她知道这人是谁。 此人名叫柳向田,大家都叫他柳六,颇有些‘名气’。只不过这‘名气’却不是什么正经名气,附近村子里有点名声的二流子他都认识。这些人经常混在一起不干正事,什么偷鸡摸狗调戏良家妇女这等事是经常做。 这其中柳六为最。 此时刚来此地,正值多事之秋顾如烟不想与他又什么牵扯,所以也懒得理他,抬脚就要继续往院子里走。 第十八章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哎哟,这么着急走做什么呀,难道是见到本郎君羞的讲不出话来?” 那男子晃晃荡荡的走到顾如烟斜后方,伸出手要摸她的肩膀。 顾如烟哪能让他得手,一个侧身就避开去。那男子没有摸到美人娇躯心底一阵懊恼,行为更加放肆,两臂伸展就要去抱住她。 顾如烟气急,心想本姑娘没时间懒得跟你一般见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既然如此本姑娘就不跟你客气了。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顾如烟回头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柳六被打懵了,没想到平时唯唯诺诺的柳家三丫头也敢对他甩巴掌。一时间气急败坏,瞪着眼凶神恶煞的要伸手去抓顾如烟。 “你个臭娘们,现如今村子里还有谁不知道你水性杨花,在出嫁之前竟找了别的也男人搂搂抱抱!甚至还跟人家睡到一起去了!现如今到装模作样起来,今日大爷我倒要尝尝你这贞洁烈女的滋味儿如何!” 他说着,动作不停就向顾如烟扑去。 顾如烟既然动手打人就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仗着人娇小灵活,急中生智间,趁着那精瘦的身子扑来的瞬间,矮下身去往旁边一窜就窜出老远。 她迅速拿起柳二钱堆在门口的柴火枝,然后立马站起身正对着柳六。 她手里的柴火枝是已经被折好了的,大概一条手臂那么长,大拇指粗细,用来防身最合适不过! 柳六却没当回事,心里想着这样一点小的丫头能有多大的力气,这会儿子看样子虽然冷冽,但可能也只是装装样子罢了!他不屑一笑。 “你不要逞能了,你打了我一巴掌,今日就别想……” “咻!” “啊……!” 顾如烟动作极快,没等拿柳六叫嚣完她就动手抽了他一棍子! “要我说今日别想好的是你吧?!难道是我往日太过于善良,以至于现在不论什么东西都能来到我头上撒野了吗?!” 她声音冷冽,面上毫无表情,只是柳眉下的桃花眼此刻寒光凛凛。 真是个憨批,想不通这种没脑子的人怎么也能混到现在这样子的。虽然自己看起来是弱势了一些,但她手里有武器!一寸长一寸强他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没等给对方反应过来的机会反手又是几棍子抽过去! 不粗不细的木棍韧性很强,这个时节大家一起穿的又不多,所以抽在身上的感觉是极为疼痛的。 柳六在顾如烟毫无温度的眼神下灰溜溜的败下气势,他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眼神,没有表现出任何杀气,却让人更为心惊胆战。 他知道这种人不能惹,她们就像毒蛇。但他好歹也是附近挺有名的一号人物,不能就这样灰溜溜认输。 “你…臭娘们儿!你…今日爷状态不佳,暂且先放你一马,你给爷等着瞧!” “哼!”顾如烟不屑撇嘴,表情变也未变,抬手又是一棍子! 那棍子抽在柳六身上他却好像没感受到似的,只抖了一下就立马疾步走远了去。 顾如烟抬目看着那道渐渐远去的狼狈身影,心里没有什么波澜起伏。收回视线,把手中的木棍又扔回到那一堆柴火里,拍拍手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又进去找柳二钱定豆腐去了。 不远处的一棵树后躲着一个娇小的身影,此刻她那圆圆的眼里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第十九章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卖豆腐的柳二钱人很好,他家的豆腐铺子算得上是这个小村子里唯一一家可供村民消费的地方了。说是传了好几代人,铺子不大老板人也很朴实。 约摸着是听说了顾如烟的遭遇挺同情这么个小姑娘的,这会儿听她说要买几块豆腐,当下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一大块,还顺带给她挖了一点豆腐渣。 顾如烟连连推脱,临走之前扔下一小块碎银子给柳二钱,结果还被他妻子追出来给塞了回来。 她心里感动阵阵,原来她还是很幸运的。 遇到了李婶子、柳老板和他的妻子、还有,纪舒年。 …… 顶着暖烘烘的日头来到了村长家,看见前面围了一圈圈的人。顾如烟心下一阵好笑,古代人可能真的是物资匮乏,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这为了看点八卦 甚至连地里的庄稼都不管了。 闹哄哄的人们看到正主来了静了一瞬,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顾如烟从容的走了进去,脊背挺得笔直,随意披散在脑后的乌发在摆动间耀出波粼粼的光辉。 柳絮看到前面不远处走进村长家的挺秀身影,觉得那人好像是柳叶,又觉得不像是柳叶。 为何一夜之间整个人的气质能发生如此大的改变? 她一阵恍惚…… 从她记事起,印象里的柳叶不是成天被母亲支去做这个就是姐弟几人拖去做那个。就没见过大家对她有过好的脸色。 尤记得大姐出嫁前准姐夫随着他父亲来到家里纳彩礼,大姐夫只是看了一眼旁边躲着的柳叶,就被大姐记恨在心上,等外人都走干净之后,抓着柳叶就把她的头按到了猪食桶里! 她在家里的地位一直如此,所以每日欺负她好像就成了他们家的习惯,连她弟弟没懂事的时候都会让柳叶跪在地上被骑大马扬沙子。 她不反抗也不敢挣扎,因为反抗会迎来母亲更严厉的打骂。 柳叶也愈发的沉默寡言、谨小慎微。 哪怕是昨天早晨她还被母亲拧了大腿,就因为她早晨饭做的迟了点,弟弟嚷着饿。那时她被打也没什么反应。 怎么到了昨天中午就突然敢反抗了?经过一夜再见她,愕然发现她变得自信从容,仿佛任何事情都再也压不弯她的脊梁。 柳絮甩了甩头,整个人烦躁的不行,强行让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眼下最主要的是让母亲拿到钱好给她置办一套像样一点的行头。 大姐前阵子让人来带话,说是她们下个月初三有一次茶话会,说是茶话会其实就是各家夫人选人的场子。 大姐知她姿色出众,打算带着她,万一被哪个外间的老爷公子相中了,于她二人都有极大的好处。只是她这大姐及其抠门,约摸着到时候给她准备的东西也是她穿用过的旧物。 她才不愿。 刚好这柳叶要走,母亲要来钱财可以买一套像点样子的行头来了。 此时顾如烟正在与村长聊天,得知了她与纪舒年现在所住的那个小茅草屋现属于无主之地,只要同乡里缴纳一两银子就可以买归属,还可得其下田产三亩。 她略一思索,也知道这个价格也算比较合理,而且当务之急有几亩田地来傍身也总是好的,当下二话不说就走了流程。 按下手印,拿起地契仔细的折好,刚要放回怀里,身形却微微一顿。 第二十章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目光所及之处是几支被随意丢弃在一旁的野玫瑰,红红粉粉的,还挺好看。 心下思索着,一记就袭上心头。 那边村长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切结书,他看着闹哄哄的院子不禁摇了摇头,这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从未听说过有子女敢违背纲常伦理去与生养自己的父母断绝血缘关系。 “哟~我说你们大家可真是闲得慌啊,是家里都有吃不完的粮和花不完的钱了吗?自己家的事没弄完呢就来看我们家的热闹了?!谁给你们胆子!” 一声声的阴阳怪气,泼辣跋扈,在这个村子里有这种行为的除了那王氏还能有谁? 顾如烟心想:来了! 王氏晃荡着肥硕的身子进到堂屋,身后跟着柳絮和柳大庄。 顾如烟扫了一眼王氏,嘴角不屑的一撇又极快的消失不见。余光扫到她那位好父亲,却发现他一直缩着脖子驮着背,也不抬头看任何东西。 她不明白,虽然现在这个时代女子地位不是很低下,但也不至于这么高啊。这爹事怎么当的,怎么能这么懦弱? 那厢王氏挤过来,吧唧两下嘴巴对着顾如烟吆五喝六。 “你啊,离了我还能怎么活,我说你还是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吧。免得你没等自己病死现在外头饿死了,到时候可没人给你收尸!” “这!这怎么能行!”哪想到没等顾如烟开口,那柳絮先炸了毛。 可不得炸毛么,她现在就等着这笔钱翻身呢! 许是那柳絮觉得自己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比较有碍形象,定了定心神又解释道。 “额……既…既然昨日父亲母亲与妹妹已经决定此事,再加上有村长爷爷和各位叔伯婶子在场,现在出尔反尔有些不太好,显得太过儿戏,会让人觉得我们一家在玩弄别人……” 顾如烟心底一闪而过讽刺,这说辞真是漏洞百出,长点脑子都不会相信。 虽然她现在不知道这柳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也跟她没关系了,现在主要是甩开这几张狗皮膏药。遂道: “二姐说的极是,昨日既已决定,那今日便也不再反悔了,村长爷爷也做好的文书,说什么也不能让大家白忙活一趟。” 她拿起旁边的红泥,用大拇指沾了均匀,对着文书下面空白处就按了下去。然后又拿一旁的毛笔,略一迟疑,写下了歪歪扭扭的两个字——— 柳叶。 “我的部分已经写好,劳烦父亲大人也请吧!” 说着把文书向柳大庄那方向一推。边拿着干净清亮的眼睛去看他。 顾如烟看到他的手好像在微微颤抖,虽然头颅低垂,但也能看到他满是褶皱的脸皮紧绷,浑身散发着敢怒不敢言的气息。 她撇开眼不去看。 记忆里的父亲虽然没有对原主做过那些事情,但也从未阻止过。作为一家之主,他任由自己的妻子欺凌虐待亲女。 好好的一妙龄女娃却偏偏被折磨至此…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不共戴天的敌人! 哪来的彩礼钱?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思及此便也不再多想,眼神放空,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慢着~!凭什么要先画押?你这丫头到底有没有银钱?” 这声音无礼又带着点目中无人的傲慢,不需要动脑就知道出自谁的口。屋子里就这么几个人,除了那王氏还能有谁? 顾如烟一顿,一脸平静的回过头来看王氏。她面无表情,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几颗碎银捏在右手里。 明明没有把银子摊开来给大家看上一眼,但大家却都很清楚的知道了银钱不是问题。 却是半句话都懒得同王氏说。 王氏却也不管顾如烟此时的态度,只看着顾如烟腰间若隐若现的荷包,又扫了一眼她紧握的拳头,眼睛一转道:“既然银钱都带来了,那便先给我罢!” 语必,欺身上前就要去抓她的手腕。 顾如烟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型,往后一步退开同时伸出左手隔开了王氏已经伸来的手臂。 “娘亲莫要着急,等画完了押女儿自然双手奉上这银钱,定是一分一厘都不会少。” 那王氏听到这话倒也没再进一步动作,只立在那里,歪着头眯着眼看顾如烟。 顾如烟见此心底一紧,就知道她这样子一准儿没有好事,只是不知道这王氏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思来想去想不通,决定敌不动我不动。 那边柳大庄左手持红泥,右手在半空要落不落的停在那里,他微低着头,脖子就要缩进肩膀里面。 隔着老远就能让人感觉到无比尴尬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开来。 外面逐渐闹哄起来,似乎在嘀咕着怎么还没结束,亦或是在疑惑…这王氏怎么还没开闹。 “哎哟~母亲,您可别忘了,您还有何二爷那十几两的彩礼银子要还呢,那可是妹妹的彩礼钱~” 听闻此声,顾如烟这才瞧了一眼柳絮。 就见她腰肢扭动,昨日身上穿着的白色桃花装已经被另一套浅粉色的白梨花给取代了, 顾如烟真是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 果真是没白耽搁他‘花姑娘’的称号啊。 她这姐姐真是太有意思了,对这些花衣服竟是如此的情有独钟。 她又后退一步。 虽然众目睽睽,村长也就在门口坐着。但毕竟这柳絮也不是什么好鸟,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谁知道她们母女二人会不会合起伙来对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下黑手呢? 屋子不大,她就这样退到了墙根下。 “妹妹走了是走了,但是彩礼却还是需要我们来还的。这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毕竟这押一旦画下,我们两方就属于是陌生人了,哪有替陌生人还钱的道理?” 柳絮走到王氏身旁,站定脚步伸手去挽她的手。 这王氏一愣:心想哪有那么多的彩礼钱?不过旋即就明白过来。 “是啊是啊,我怎么能替这跟我毫无干系的死丫头还钱呢,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老娘在理!” 她抢身到柳大庄身前,一把薅起搁在小几上的文书傲慢道: “你若不再多给我二十两,这切结书我们就不签了!” 一旁的柳絮一听这话脸色登时就是一变。 不对啊!她站出来讲这一番话可不是为了让她母亲这样说的呀! 虽然她是想从柳叶这边多拿一些银钱回来,但是没想到母亲会这样讲啊!他记得不行,万一柳叶真的母亲这番话激怒了不肯给钱了怎么办?! 这样她们不仅没有钱拿,还要日日对着柳叶这个扫把星。 碰瓷什么的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王氏得意洋洋的看着顾如烟。 可顾如烟却连个眼神都懒得给王氏丢去一个,她注意到柳絮好像有些不大对劲。 这一家吸血鬼就这么贪吗?! 十两银子还不够,还要再加二十两?!这么多钱都能够她们好好生活十几年了!真当她顾如烟是提款机了。 还真是张口就来啊。 看来不再给她们点颜色瞧瞧都对不起自己了! 顾如烟贴着墙根,用攥着银子的手小心地将要钱的荷包往里藏。 王氏看的眼冒金光,就要上前… “咳咳…大庄家的,小柳叶好歹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何必做的这绝呢。” 坐在门口的村长一直秉持着‘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条原则,基本没有插嘴这件事,但眼看着这王氏越来越过分的举动,他不得不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了。 “更何况你们后加的这二十两,虽是人家给了彩礼,但这亲不结了,你们再原封不动的退回去就是了,为何还要再向人要呢?这不合乎理法。” “就是~这王婆子吸血都吸到自己亲闺女头上来了!” “怕不是故意为难柳叶不想让她走呢?” “……” 外间隐隐传来纷杂的议论声音。 顾如烟看王氏一时凝噎,顺势道:“不行,这钱是昨日那男子借与我的,我还需还他。” 语必竟然抬脚就要向门外走去。 王氏见她竟然要走,不管不顾的就要上前拦住。眼瞅着顾如烟就要走出房门,眼尖的看到她挂在腰间的暗紫色荷包。 她眼中闪过贪婪,便打定了主意。 这荷包抢到手里就谁也别想再要回去! 柳絮跟在后面,见王氏如此动作也没拦着,甚至加快了脚小跑过去要拦住顾如烟。 伴随着众人的惊呼。 只见原来独自快步走在前面瘦小女孩被一老一少两女夹在了中间,又不知怎么的一声凄惨的痛呼传来。 一老一少两女茫然退开,只留下门槛上倒着的女孩。 以及……那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跟在王氏母女二人身后的村长看到这一幕直接就吓得倒退数步,他怎么夜想不明白,怎么迟来了这么几息的时间,就闹出了人命?! 人群也是一下子就爆炸开来,闹哄哄的。 “快把这王婆子和二丫头看护起来,可千万别忘让人跑了!” “对对对,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快把大门关起来!” 顾如烟躺在地上双眸紧闭。 此刻她正茫然又激动着,刚才思量对策的时候想着,若是能油瓶红药水就好了。 毕竟碰瓷这种事,古往今来都是‘讹钱’最为便捷的方式之一了。 没等感慨完毕呢,手中就是一满。 她一愣,不着痕迹的低头看去,此刻手中居然握着一小管红药水! 啊这……? 她此刻躺在地上估算着局势。 知道有许多素日里对王氏极为看不惯的人在人群中,此刻他们定是极为愿意看到王氏吃瘪的。 所以他们拦下王氏并出言嘲讽她也不难猜到,她此时躺在地上也不会有人敢来搬动她,她只要等郎中到来的时候悠悠转醒,到时候与郎中方便一二,这事儿也就成了。 果然村长叫人去找隔壁的王郎中,这期间并没有任何人敢上前来打量她。 只是好奇这王氏母女在做什么?是否惊怕?又是否惭愧? 想来惭愧是不大可能的。 不知过了多久,听闻一声‘郎中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让开一条缝,从中走过二人。 一人个子不高,却背着个硕大的药箱,一人材挺拔清瘦,魂衫散发着隐隐药香。 神助攻是什么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顾如烟等的就要真的昏睡过去,好在人来了。 耳边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虚弱’得睁开眼皮。 只是看清来人的一瞬间差点就从地上蹦起来说一句‘你不好好在家养伤怎么也过来了?!’ 她一瞬间有些空白。 与纪舒年对视一瞬,见他眉头一挑,颇有些了然的看着自己。 顾如烟登时就如同被拔了毛的鸡,好像里外都被人看透了。 她不知道纪舒年的出现会给她的计划带来什么样的变故,但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王郎中看着地上‘虚弱’倒不像样子的人。想起来的路上身旁这位纪公子交代自己的话,敬业的快步上前。 见到村长想要到顾如烟身前来探查病情,赶紧出声拦住。 “柳村长,你暂时莫要近身,我看着柳姑娘应该是受到重创,此刻应当保持通风透气,否则怕是有性命之忧!” 众人一片哗然。 好家伙!原来是受了这样重的伤!那两个黑心肝的母女怎的下如此狠手。 “大庭广众之下的,当真是没有王法了!” “抓去送官府!” “对!抓起来!” 眼看着众人情绪激动,村长不得不出去安抚众人。;留下屋内一直缩在一起的王氏与柳絮还有没有任何存在感的柳大庄。 纪舒年走到门前,嗓音沙哑又低沉的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生母谋害亲女姓名,置王法于不顾!” 他眼神锐利的射向王氏母女。“此事唯有报告官府,相信青天大老爷刚正不阿,一定能给柳姑娘个公道!” 顾如烟心中惊愕不已! 这是什么神助攻啊!她本来觉得纪舒年的就是个巨大的变数,还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让郎中配合自己演这出戏。 结果好像是郎中提前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并且他也把自己需要说的话给说了! 而且,看样子效果可比她自己说应该要强上不少!果然还是男人更有气势。 更何况这男人本身什么也不做,光站在那里就散发着无比强大的迫人气场。 那王氏似乎已经被吓得不行,柳絮也是脸色煞白。二人身下一滩水迹蔓延开来,也不知道是哪位姑奶奶画下的国际地图。 纵使王氏平日里再怎么跋扈也只是普通农村妇女,柳叶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骨子里都会惧怕当官的,尤其是当自己‘犯了事’,怕是更要吓破了胆子。 顾如烟看着二人如此反差只觉身心舒畅,她强忍着笑,‘善解人意’的解释道:“我说这钱……是与你借的,日后……还要,还给你。” 她说的断断续续,看上去虚弱急了。“我……不给,她们便上来抢,一个,推……一个拦,我便磕在了门,槛上。咳咳咳……” 这是将前因后果交代了个清楚。 要的就是火上浇油,这件事不闹大一点,王氏怎么会惧怕?若不惧怕怎会听她的话接受调解。 “我…我,要退还何二的彩礼钱的,她既然要断绝关系,当然要把钱拿出来再走……” 王氏脸色很不好看,显然已经被糊弄住了。但是嘴依旧很硬。 顾如烟心里冷笑,也不讲话,只拿眼去看纪舒年。 那意思已经很明显。 偷鸡不成蚀把米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既然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就不用我这‘伤员’多说,你来代劳就好。毕竟我已经‘虚弱’的讲不出话来。虽然你也病着,但事成之后,我必定不会亏待你。 纪舒年秒懂,正义凌然道:“笑话!那人彩礼是给了你,又不是给了柳姑娘!凭什么要让她来出钱退还?!” “更何况……是否真的给了二十两银子,又是否已经给到你的手上,也未可知!” 王氏逞强道:“当…当然是二十两,前日已经着人送来到我手上了!” “哦?既然如此,那就找来那何二,我们到公堂之上一证虚实吧!”纪舒年冷冷一笑,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王氏被吓破了胆子,她可不敢上公堂去对峙。 以前听人说牢房里都是吃人的地方,她这样的如若进去了那可得了?更别说她这如花似玉的女儿了。 瞥见一旁吓得说不出话的柳絮,连忙尖声道:“且慢…” 顾如烟抢声道:“有话好好说,毕竟,都是一家人,闹成这样…岂不成了笑话?” 虽然她声音虚弱细小,但还是被人听了进去。 王氏犹如掉进水里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顺着顾如烟的话接了下去:“就是就是,都是一家人,这钱…这钱我们不要了,我们给这丫头赔不是了” 顾如烟蛊惑道:“那这切结书…?” “签!我们签!”王氏腾地站起身跨步到柳大庄身前,拽起他的手蘸上红泥,毫不犹豫的就盖在了切结书上! 她小心地拿起顾如烟该持有的那一份到了纪舒年身前赔笑道:“这位公子,切结书我们已经签下了,从此柳叶就与我们再无干系,这钱我们也不要了……” 她停顿小心翼翼的抬头瞄了一眼纪舒年的脸色:“报官这件事就算了吧?!” 纪舒年却淡淡的,“柳姑娘受了如此重的伤,怕是要浪费好些银钱将养着。” 王氏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她不想给钱,可是又怕见官府。无奈打了二两银子的欠条这事儿才算作罢。 外面围着看热闹的众人也想不明白,这平日里心眼儿颇多的王氏怎么就一连两天都摔了跟头。 明明她是收钱的那一个,现在倒成了赔钱的一方。 这件事估计够他们八卦半年的了! 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村长差人去同王氏取钱,纪舒年和顾如烟都没有跟着。 毕竟这俩人现在一个真受伤体弱,另一个‘真’重伤虚弱。 王氏这回是痛痛快快的把银子给了,然后立马灰溜溜的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约莫着能消停一阵子。 纪舒年雇了村里一辆牛车,把‘虚弱’的不能动弹的顾如烟给拉了回去,到了草房门口却有些犯难。 这男女授受不亲的…… 顾如烟睁开眼皮,看见一向从容淡定的纪舒年尴尬的站在她面前。 ……有些不知所的样子? 她瞬间有些无语又觉得这人真是死板的可爱。 “纪公子,难道是打…算让我这,咳咳…重伤之人自己走进去不成?”她背对着车夫表情调侃,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内涵纪舒年。 你快放我下来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纪舒年看着她满头满脸不知名的红色液体,液体已经干涸斑驳,她对着他挤眉弄眼,他却只觉得无比的滑稽与灵动。 再也忍不住嘴角上扬,笑容越拉越大。 “姑娘说的极是,是在想考虑不周了。”话音刚落,不待顾如烟反应打横抱着她就向茅草屋走去。 顾如烟被腾空抱起,本来刚升起来的逗弄他的心思,一下就被吓得缩了回去。伸出柔软的手紧紧的捏着他胸前的衣襟。 没想到这男人这样没想到这男人这样不上道。玩笑都不会开。 进到茅草屋内关上门,顾如烟挣扎着要下来,突然想到这厮身上还有不轻的伤!急忙停止挣扎。 “对不起啊…我忘记你身上还有伤,你快放我下来,我来给你进查一下伤口有没有崩开!明明早晨你还昏迷着,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刚刚我就是开玩笑的,如果是因为怕外人在场会露馅儿,你就搀着我慢慢挪回来就好了呀!” 她急的团团转,一边想下来,一边又怕用大了力气挣坏伤口,嘴巴忍不住的嘀咕着。 纪舒年听着她像个老妈子一样啰里啰嗦的并没有觉得聒噪,甚至觉得心里满满的暖意。 “并没有什么大事,你已经把伤口处理的很好了,说来也应该是我要谢谢你才是。若不是你可能我这个时候已经要去见阎王了。” 他并没有问顾如烟今日在村长家是怎样做到假摔,那红色液体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也没有问。只淡淡的岔开话题,把话往自己身上引。 他听话的把顾如烟放到地上去。 只要她的目的能达成便好,更何况本来是需要破财才能达到的目的,此番却多赚了二两银子。虽然不多,但是在农村这个环境下,二两银子就可以够普通百姓生活一年多了。 他们二人现在全指着这些银子活命。毕竟,没人会跟前过不去。 顾如烟着急的把纪舒年往炕的方向带,不由分说的就把他按在炕上开始扒衣服! 纪舒年看着她毛手毛脚的不由好笑。“你别急,我不会反抗你,你若是不放心只管大胆的看便是。” 顾如烟听这话从耳边一过随即愣在当场。 好像……自己委实表现得有些过于急切了,这伤就像是她弄得一样。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管闲事了? 可是也不对啊……! “不是我着急,我只是担心你。而且昨日你也帮了我不少忙,今日……” 她坦然道:“今日若不是你,我也不能如此顺利的脱离那家饿狼。” 顾如烟耸了耸肩膀。“你我也算有缘,你受伤漂流至此,我么……稀里糊涂的来,还把你给救了。既然救了你就不能看你一直伤着不管,你需要尽快好起来才能帮助我做事,毕竟这个时代发个烧就能够要人性命的。” 纪舒年虽然对她口中的‘这个时代’表示疑惑,明明大家都是一个朝代的人。 但她的话却是真的,若是没有她一早晨的忙里忙外,又是煎药又是喂吃的,他估计也等不到清醒过来去拿他藏在身上的那瓶药,他这会儿也差不多要去见列祖列宗了。 他点点头,主动解开衣襟道:“不知昨日柳姑娘那番话可是认真的?” 顾如烟疑惑,“哪番话?” “你我二人协议成婚。” 好!我助你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当然是认真地!小女子说话一言九鼎!你真当我开玩笑不成?!” 顾如烟睁大眼睛,有点不可置信。 不过转过头来一想也明白过来,可能在这个时代,没有哪个女子能说出这番惊世骇俗的话来。 他有疑虑也是正常的。 “你放心,我决意与原来的父母脱离关系是考虑到全局,你也看到了我在那里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我想要翻身,不被压榨就只能如此。可是现在世道不会允许我一个女孩子家太过于脱离世俗。” 她表情认真而严肃的看向纪舒年。“所以,我是真诚的想要你帮助我,我猜到你不是普通人,你身受重伤流落至此,你一身气度盖宇不凡。可你需要蛰伏,你有你的目标,我也有我的需要。你在这小村庄中韬光养晦,我在这里发展我的理想版图。你助我成长,相信我!将来我也会助你一往无前。” 纪舒年看着她,看着她因为认真而绷起的面容,那对勾人的桃花眼此时泛着莹莹的光,映衬得整张脸都深刻起来。 他想,他肯能会记住这张脸很久。 他点头。“好,我助你。” 顾如烟因为他这一句话松了气,这年头想要做点事没个男人在身旁可不行。 她想要在这个时代不收人限制,想要过人上人的生活,她必须要有钱。 打定主意明天就去镇上做一下调查,看着有什么商机可以用来作为她的第一桶金。顺带找些人来把这房子修缮一下,还得买一些生活必需品。 总不能饿着,冻着。 她看着纪舒年把衣服脱掉,露出宽厚的肩膀。 哎……伤口果然又裂开了。 她抬起手去摸纪舒年的额头。还是有些烫,顿时有些恼他为什么不在家里好好休息,偏要跟着她去胡闹。 顾如烟立起眉毛不善的说:“要是不想死的话赶紧去炕上躺着,我可不想刚结成的盟友,明天就得找人来收尸!” 她做出一娇蛮凶狠的样子。 纪舒年身体顺从的躺下,心底却毫不留性情拆穿她的假面具,知道她在虚张声势,怕他好面子逞强不肯休息。 顾如烟看他还挺听话。 她笑着拍了拍纪舒年的头说了一句:“乖,听话,我去给你烧点水再清理一下伤口。” 说罢,满意的看见他那张俊脸露出十分惊愕的表情。她恶趣味的‘哈哈’笑着出去拾柴火去了。 徒留下纪舒年直挺挺的躺在那里,红着耳朵瞪着眼。 忙活了大半天,脑子也没得到空闲,这会闲下来突然就想到那瓶红药水。 她事到如今她依然觉得很震惊。 那瓶子明显就是现代产物,而且她记得清楚在穿越来这里之前,因为骑着自行车摔倒,叫外卖送了几瓶红药水到自家的超市里,那时买的红药水就跟今天出现的一模一样。 她有点不信邪,不敢相信自己有可以凭空臆造物能力。 但事实如此,她决定再试一次,来确定看这是否只是一场巧合。 顾如烟闭上双眼再次认真想象红药水,结果大脑一阵发热,突然就看见了自家的超市。她站在收银台里面,手里握着那瓶外卖叫过来的红药水。 她悟了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她攥紧红药水,高兴的一蹦三尺高,激动的像个二百斤的孩子。 她这是又穿越回去了? 她来不及打开收银台旁边的门锁,直接跨了出去。她来到大门口,想要打开门去看一下外面熟悉的那个世界。 可是从小长到大她最为熟悉不过的超市,却怎样也找不到大门,这条通向大门的路明明就是笔直的一条。 可现在好像走不到尽头,一直走一直走,那大门距离她还是那么远。 她就好像踩在一个以超市地板为传送带的大型跑步机上面。总在原地踏步。 头脑渐渐冷静下来,开始回过头打量起超市的陈设来。 超市还是她记忆力的那个超市,不大不小,跟很多超市一样的货架摆设。她家的超市是雇十六名服务员和三名收银员的,二十四小时轮班制。 所以无论她何时出现超市里都不应该存在无人的情况。 可现在的事实却是如此,这里没人,冷冻柜与新风系统等电器全部停止运转,安静的可怕。 渐渐地,她的心从头顶回落,又慢慢的降到了脚底。 挪动沉重的脚步走上二楼,放眼望去那里样貌依旧。 走上三楼,来到休息室。爸爸妈妈偶尔会过来这里突击检查一下员工的工作态度,累了也会在这里休息。所以这里满是令人依恋的味道。 她拖着两条腿走进屋子,看到挂在门口的黑色围巾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顾如烟把那条围巾取下狠狠的揉进怀里。 这是她准备送给爸爸的礼物。只是好像再也没有机会送出去了。 某一瞬间,突然感觉这里开始崩塌,慢慢的超市消失在眼前,身体被晃动着。 她睁开眼,看到眼前放到的俊脸。 “你没事吧?怎么坐着也能睡着,是做了什么噩梦吗?还流了一脸的泪。” 顾如烟能看到他平时充斥着淡然的眼里此刻却漾满了担心。 她回过神来,长呼出一口气,摇头道:“没事……可能只是有点累了。” 刚才那样真实的感受,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 纪舒年没有继续讲话。 只是看着向来精怪的她,此刻抱着一条黑色的不明物体独自低落,突然就觉得心疼起来。真想把她那份狡黠永远的留在脸上。 仿佛她天生就是该乐观积极的。而不是如此样子。 “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我能帮忙的,可以尽管提出来。毕竟就如你所说,你我二人既然决定合作,在某些方面就应当尽自己所能帮助对方,让对方尽快成长。” 他想,此时也许只有这个话题才能让她满血复活。 “对!你说的对,是我傻了,因为一个梦就变得这样矫情!这样还谈什么报复。” 果然,顾如烟听到这突然就顿悟了。 她这个时候在这边悲悲戚戚的又有什么用,既然事已成定局,无法改变它那就享受它呀! 哎哟,她真是傻。 有这时间还不如好好规划一下以后! 她腾得从木桩子上站起身就要去找些事做,结果刚站起身就感觉一道黑影从自己身前掉落 震惊!她居然开金手指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啊这…… 她瞪大了眼睛!这不是给爸爸织的围巾吗?! 真……真的带过来了?!这不是梦啊?难道她真的可以从自家的超市拿东西出来啊?! 这一瞬间她无比惊喜,开心都摆在了脸上。 纪舒年看着自己一句话把她从低落的小可怜带到浑身朝气的状态。也着实被她的情绪化给惊到了。 他又控制不住的想笑。 可没等摆出笑的模样就被她拽着衣襟给扯了下来。 他笑容僵在脸上,看着她放大的白皙面颊,正愣怔得眼睛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时候,就觉得脖子一热。 她将那条黑色的……围巾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心想:哦,原来是条围巾。 却没想,哪里来的围巾。 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她。 “感谢这位大哥送来的一波鸡汤,这碗鸡汤我干了,日后小弟定然带着大哥吃香的喝辣的!”开玩笑啊,这是什么时代?在古代社会她顾如烟随身携带着个大型超市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钱的事情是不用瞅了,只想着将来如何做大就好。 只是眼下…… “咕……咕噜……” “呵…呵呵,有点饿。”顾如烟有点尴尬的抬起眉眼去看纪舒年。 “嗯,也该饿了。”其实他也饿了。 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怎么着也是寄人篱下着的。 也只在早晨吃了点东西,这会儿已经是下午,闲下来就觉得饿得不行。幸亏上午在豆腐铺子买了点豆腐回来。 顾如烟觉得她超市里面的东西现在暂时还动不得。 虽然与纪舒年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但谨慎一点毕竟还是好的,而且东西有限,每一种东西都要砸在最该出现的地方才行。 有钱也要花在刀刃上。 趁着纪舒年不在屋内的时候偷偷从超市里拿出调味料来倒出一些在碗里,然后把剩下的又都放了回去。 有现成的麻婆豆腐调料包,她到时候只需要把豆腐洗洗切好与调料一起烧了就好。 干净又卫生,方便又快捷。 真是舒心极了。 …… 简易的木桌上摆放着一盘麻婆豆腐和两碗米饭。纪舒年没问哪来的米饭和这么多的调料。 他懂得要给对方适当的空间,不该问的绝对不多说一句话。 只看着红亮的辣子配着白嫩的豆腐,一种强烈香味刺激着味蕾。他是不能吃辣的人,但此刻不知是因为实在是饿的不像样子,还是因为这盘豆腐做的实在是可口美味。 他一筷接着一筷的把豆腐送进嘴巴。又不由得称赞:“没想到你的厨艺竟如此了得。” 顾如烟讪讪一笑。“额呵呵呵……我厨艺不错,但日后有机会一定让你见识到我真正的手艺。” 这次的豆腐她只出了刀工与豆腐。其他的大部分都是因为调料是调制的成品。 纪舒年这个夸奖她委实有些心虚。 吃完饭顾如烟遣着他去休息,病人要多休息伤口次才能恢复的快,也只有恢复了才能成亲,要做的事才能步入正轨。 只是看着见了底的水缸,顾如烟认命地叹了口气。 “哎……” 好大一窝宝贝!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顾如烟没办法出门行动。毕竟她现在还是个‘重伤'之人。 纪舒年是真·病号,更不可能让他去那么远的河边一趟一趟的提水回来。 水又是最要紧的东西,煎药用水,煮饭用水,洗碗刷锅通通都要用水。看来只能趁他睡觉的时候用去超市里拿矿泉水出来了。 将一桶桶矿泉水倒进大水缸里,顾如烟一头黑线。 真是太奢侈了,矿泉水代替生活用水啊,这搁现代怎么着也是小康以上的家庭才敢做的事吧。 没想到来了古代自己也任性了一次。 …… 顾如烟每天小心翼翼的从超市里拿出各种物品来度日,就这样熬了将近半个月。 这期间也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就在顾如烟每日再加闲的冒烟的时候,突然被纪舒年拉到离草屋很远的空地上站着了。 纪舒年当时表情颇为严肃,好像一会要面对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顾如烟疑惑不已,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在茅草屋后面的屋檐上藏着一大窝蜜蜂。 他们在此地住了这么久居然还不知道这里藏着这样一大窝的宝贝疙瘩。 她兴奋的往回跑,纪舒年吓了一跳,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就要拦住顾如烟。蜜蜂可不是开玩笑的,蜇人一下还是挺疼的,更何况还是那么多。 顾如烟知道他实在担心她,停下来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这蜜蜂她自由妙处。本来古代就是个屋子匮乏的年代,很多生活用品等物都没有现在这样丰富和完善。 她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就经常喜欢看一些杂书和科普视频等,知道古代的女人们虽然也要用胭脂和护肤品,但是普通人用的却极为粗糙。相对精致一些的只有皇宫贵族才能使用。 顾如烟想着,如果想要铺开来一条路赚钱,那一定需要大众化的。 而从古至今都是女人的钱才是最好赚的。 衣食住行。 只要是往女性身上去靠拢都会很挣钱。 她从现代穿越过来,见识过那么多的化妆品和护肤理念,来带古代绝对可以大展身手。 顾如烟小心看护着蜜蜂,就怕蜂王哪天抽风带着她的子民们搬家。到时候她还需要费尽心思去野外再找寻一窝回来培育。 万事开头难。她心里盘算好了章程就开始付诸行动。 当天下午她就去找了村里柳二叔,他家有村里唯一的一辆牛车。顾如烟打算趁着镇上开集市的时候好好去调研一下。 隔日。 因为村子离镇上还是有一些距离的,徒步走的话大概要走一个多时辰,坐着牛车可以缩短一半的时间。 只是每次去那边每个人要交两文钱的车马费。 顾如烟这次去集市上,一是调研,二是采购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毕竟不能一直偷偷摸摸的用着现代超市里面的东西。 保不准哪天就露馅了,万一被外人知道,她还不得被生吞活剥了。 因为要买的东西太多了,这小牛车又不大,所以柳叶干脆给了一小颗碎银子当做押金包了一整辆牛车。 买买买!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这样柳二叔就可以跟着顾如烟一起了。省的大包小包的她这小身板拿着费劲。 古代的路异常难走,顾如烟坐在牛车上被颠簸的不像样子,没几两肉的身子也随着车的行进来回晃荡。 好不容易熬到了镇子上就毫不犹疑的就跳下了车,她用着现代公园里大爷大妈们常用的健身姿势做着伸展运动。 好在他们起的比较早,这会到集市的时候太阳才刚刚升起来。 舒展开手脚她跳上牛车,跟着柳二叔到了集中买粮油的那块地界儿。 货比三家,选了一家比较大的综合店铺,里面几本什么都有得卖,就类似于现代的生活超市。 跟掌柜的点名要了一大堆的生活用品,讨价还价最终以米面加一起八文钱一斤买了五升大米和三升白面。 平常百姓家一般是不会舍得一起买这么多的粮食的。只是顾如烟作为一个现代人,从来都是吃的最大。她首先考虑的就是要吃好饭。 又兜兜转转得买了两匹棉布,十斤新棉花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等挑挑拣拣结束结账出门,才发现此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停在门口的牛车板子上也堆满了东西。 集市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各种摆摊的小商贩也站在路边卖力的吆喝。 渐渐地生活与市井的意味愈发浓厚了起来。 二人一早就出门到现在还没来记得吃早饭。柳二叔也一直跟着忙前忙后的搬东西讲价。 顾如烟让柳二叔把牛车听到了街口,她自己则顺着人群找到了一个早点摊子。买了几个包子和饼,又给店家几个铜板作为押金打了一罐豆浆拿回去与柳叔一起吃。 “哎呀,三丫头啊,你这一趟可没少花银子啊。多的叔不讲了,你有钱也有省着点啊,毕竟以后这日子还长着。”柳叔嘴里嚼着包子,嘴上絮絮叨叨的对顾如烟讲话。 顾如烟知道这人心思不坏,只是苦了一辈子,从过来也没见过谁一起买这么多东西花这么多钱。 “我知道的二叔,只是我这也是没法子,从那家里出来我无一长物傍身。现在这些银子全是纪公子所赠。”她说着放下手中的包子,伸向腰间的那枚荷包。 顾如烟从中掏出一枚温润的玉佩。她微微抬手把玉佩捏在手中,衣袖滑落,隐隐露出手上那些刺目的伤痕。 “这枚玉佩也是纪公子所赠,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他也是流落至此,我们二人决定相互照应,不日我二人就将摆酒成婚,也希望二叔能来赏脸吃口酒,祝福一下我们二人。”她的目光充满希冀与柔情。 醇香的豆浆刺激着柳叔的味蕾,打眼看到顾如烟手臂上的伤心里瞬间颇不是滋味儿。 好好地孩子给逼出了家门。也亏得老天爷眼没瞎透,给了这孩子一个好的归宿。 顾如烟打量着柳叔的表情,看样子是对自己的突然的财大气粗安排了出处,她松下一口气。 打撒算着晚上再多一点钱拉拢一下,嘴巴闭紧了她在村子里才能用安生日子。 吃好饭顾如烟就没再让柳叔跟着自己。自顾拿了装豆浆的罐子回去店家取押金。 等着店家找钱的时候打量着街面上的人来人往。 这越看越觉得就越觉得有意思。 张爽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街上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女子? 不是说古代女子不该抛头露面吗?在家相夫教子才是徳操。 更令她奇怪的是,她们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像极了现代社会里的闺蜜相约逛街。 她带着疑惑从东街逛到西街,直到这片集市走到了头她才恍然! 原来这个时代对女子的开放程度如此之高! 她看到有少妇们成群结队的站在首饰摊前面跟摊主讨价还价、看到有女孩子们含羞带却的讨论着不可知的话题。 这个不大的小镇之对女性展现出的包容实在是颠覆了她对古人的思维印象。 顾如烟站在胭脂铺前面,那里有上了年纪的白发老婆婆,也有刚刚及笄甜美少女。看着里面络绎不绝的客人,嘴角止不住的向上扯开。 她今日穿的还是洗的发白的破旧袍子,起得太早也没有认真收拾自己,站在这胭脂铺前良久。在各色清丽少女、韵味少妇来来往往之间就显得她格外的突兀。 店内的一名少女早就注意到自己。 张爽最近心情特别差,胡夫人下月初三举办的游园会名额难抢,同样是张家的庶女,就因为那张晴有个狐狸精母亲,父亲就将那陪同长姐的名额给了她。 而自己明明更在适婚年龄!更需要在这次园会露脸! 她不爽极了,今天出来逛街散心,没想到就碰到这么个倒霉的乡巴佬来碍她的眼。 傲慢的提起裙摆走出来冲着顾如烟嚷嚷:“哎哎哎!臭乡巴佬干嘛的?没见着这是什么地方吗?这可是全县最好的胭脂铺之一,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还快不滚远点,没得污了本小姐的眼!” 街上人来人往皆因这句话停住脚步打量起来。 顾如烟没看到想看到的人,她停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吭声。 那张爽倒是不干了:“喂!说你那,野鸡就是野鸡,连耳朵都是聋的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她声音尖利,嘴巴像是带着一个高倍扩音的喇叭。 顾如烟感觉她的声音在耳旁来回穿荡,觉得烦躁的不行。 她烦躁的掏了掏耳朵面无表情道:“聒噪!”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被周围的人听清。 “你爸妈没教过你公众场所要禁止喧哗吗?这是你家的地盘吗?你说让我走我就走?”顾如烟抖了抖腿,她最看不上这种人,但是为了自己的目标还是不得不跟她周旋。 张爽一听这席话当场就绷不住了:“你,你个贱人!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居然也敢这样说我?!今天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顾如烟当然考虑到她的身份,一眼就看出女子应当是富贵人家出身,但绝不是什么地位崇高的。 否则不可能只穿着半新不旧的套装和没什么像样的首饰就出门来来逛街。 更何况她连丫鬟都只有一个。 这能是什么显赫身份? 顾如烟装作害怕的样子后退一步,表情夸张到不行,她瞪大眼睛:“是吗?真是吓死我了,原来富贵人家的小姐都是你这威风的样子呢?!” 她抬起小手惊讶的捂住嘴巴:“你不会杀了我吧?!” 见到了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张爽脸色涨红,她当然不能对顾如烟做什么,只是逞口舌之快罢了。她只是想欺负一下老实人而已。 看着顾如烟穿的破破烂烂一言不发的站在胭脂铺前面,好谨小慎微的样子。 却没想到嘴巴这样厉害。 可她好歹也是这镇子还算不错的家族的庶小姐,哪能让一个想下来的丫头给唬住。 遂强自道:“呵,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一无后台二无诠释,就算我杀了你有待如何?想来我爹总是会抱我无恙的!” 围观众人嗤笑出声。 议论声响起,有人认出这是镇子上做酒楼生意的张家四小姐。 在家里不是很得宠,但是仗着从小养在主母身边,所以对外性子也是极为骄纵。 只是在那嫡支面前就差变成狗来摇尾乞怜了。 顾如烟耳朵比较好使,站在人群前面也听了个大概。心下一动,原来是这么回事。 约摸着这小姑娘应当是在家里受了什么委屈,所以到外面来寻普通人的晦气来了。 可以踢到了她这块硬石头。 “真是好大的口气,就算是县城姥爷怕是也不敢如此讲话!真是不知道你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视人命如草芥般便便就喊打喊杀的!” 顾如烟冷哼一声:“看来你家的长辈真的是教养出了一个好女儿呢?!真的是不知道祸从嘴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是孤家寡人一个,还从来不怕什么恐吓,你若是不信就大可来试试,今日我就站在这里给你杀,单看你敢不敢动手了”她冲着张爽冷冷一笑。 顾如烟亭亭的站在那里,上午的阳光正好,不冷不热,不刺眼也不暗淡。淡淡的光晕打在她的身上,无端的就给她平添了一股子从容神圣的感觉。 张爽只是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虽然是富贵人家长大,但从小就要巴结主母和嫡姐,已经习惯了仰人鼻息过活。 她打从心里对这种气势高涨的人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惧意。 她支支吾吾的想要再次讲话,却被人打断抢了先。 “哈哈哈……列为客官都是本店的贵客,没有贵贱之分呐,大抵是张小姐病的糊涂了。才口出恶言,还请这位姑娘不要介意。若是有需要请随我到里间来商议可好?” 张爽:“……”我谢谢你,你才病了,你全家都病了。 她知道她的小丫鬟也是个窝囊的,所以才找了刘掌柜来帮她解围, 顾如烟看到她要等的人出现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见到掌柜的就一切好说。 她想从这里开始做起第一笔生意。 转了这么久,她发现这家胭脂铺在镇上的规模不算小的,但是来往的客人还是络绎不绝。 所以以她现在这身份和打扮想要见到这大店铺的掌柜的还是有些困难的。 更别谈跟人家谈生意了。 好歹人家在镇上也算是有点小名气的,为什么搭理她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的乡下丫头? 不论过程多么狗血,好在见到了她想要见到的人。 给我二十天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刘掌柜站在店门口与店小二客气的驱散看热闹的人群。 顾如烟站在一旁等待着,看着刘掌柜做事做的滴水不漏,不由得暗自念头。 这职位放在现在就属于大堂经理级别的,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为人处世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她跟着刘掌柜的来到里屋。 出乎她意料的是,刘掌柜的却并没有因为她穿着破烂就苛待与她,而是请她入座并且看了茶。 “不知这位姑娘是否有事要找在下相商呢?” 顾如烟震惊于他的开门见山与睿智。居然就能看出来她在门口闹事是为了见他。 “呵呵,让掌柜的见笑了,如果事先知道刘掌柜是如此豁达之人,小女子也不必在门前那翻献丑。”顾如烟窘迫的摸了摸鬓角。继而又道。 “是实不相瞒,我之所以没亲自进店找您是因为怕被拒绝,毕竟您也看到我这一身糟烂,您这店面如此气派……” 刘掌柜微笑着打断顾如烟。“姑娘多虑了,我们开门做生意,那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 更何况姑娘这一身气度不凡,想必将来也非是池中之物。 “那我便不再藏着掖着了,不知掌柜的对这美容秘方科有兴趣?”顾如烟一脸神秘莫测的样子。 刘掌柜疑惑地看向她,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顾如烟的脸蛋。 而后微微点头。 顾如烟好笑的摸了摸脸,摇头笑道:“刘掌柜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其实我这张脸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以前的脸啊!是真的粗鄙不堪,黑里透红!你若不信可以问问我们村子里的人。我这可是无意之中救起来的贵人相赠!” 她知道刘掌柜为何会看着她的脸表示质疑。 原身的底子不错,但坏在那个家庭日日磋磨,搞得原本精致的五官全因粗糙黑红的皮肤而变得异常不搭调。 她也是个爱美的小姑娘,放开心结之后,便开始倒腾她这张脸。 超市里面有化妆品区域,有些个还不错的牌子,她不停歇的往脸上倒腾,总算给脸回了点血。 老话说得好,一白遮三丑。 现在的脸虽然还是略微粗糙,但却确实比以前强上太多了,所以她可以大胆的让掌柜的去村里询问。 刘掌柜还是略有迟疑:“那为何你有这好的秘方不自己好好利用,却要跑到我这里来谋利?” “嗨,掌柜的您说笑了不是?!这样好的东西,原材料自然也是稀奇的,我哪有那个本事自己去做啊,只是想着方便些,变卖些银两过活罢了”顾如烟连连摆手,一副这事儿她做不来的样子。 “这样吧刘掌柜,您有顾虑我理解,毕竟我一没给你看到成品,而没给你看到效果。” 她伸出两根手指,信誓旦旦的:“二十天,您记住我现在这模样,二十天之后刚好是月底,您在这里等着我。我确信您会主动与我攀谈此事!” 刘掌柜也确实有些期待起来,毕竟他这是胭脂铺,女人最常来的地方。 又遇麻烦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若是知道他这里有如此霸道的秘方,那这店的门槛还不要给大家踏平了?! 这样他还需要愁没钱给母亲治病吗? 思及此他点了点头。 顾如烟也没有多留,既然第一步已经卖出,就要抓紧实施了。 七拐八拐的走出东街,来到货品更杂的西街。她买了几顶这个时代不太多见的帷帽。 想着大家不能一直穿着旧衣服都没有换洗的正常衣服,到现在纪舒年身上穿着的还是她谎称是天上掉下来的现代睡袍。 想到当时他听到这句没脑子的话时的反应,那真叫一个招笑。 他脸上好像真真实实地写着‘我把你当朋友,你为何要把我当傻子’这几个大字! 顾如烟回过神来,嘴角向上扬的高高的。 找了一间老板很面善的成衣铺子,给她自己和纪舒年各买了几套成衣,只是付款的时候有些肉疼。 她买的不是同一种料子的衣服,一共买了五套。其中三套是平日在村子里穿的普通棉布衣裳,剩下两套是稍好一些的锦缎罗裙。 给纪舒年买的是同样的料子,这十件衣服就花了八百多文。 哎…… 她叹了口气撇着嘴就要离开。 却在门口顿住了脚步。 好么,她穿来不到一个月,第一次来镇里就意外见到她这已嫁做人妇的‘好’大姐啊! “哟~瞧瞧这是谁啊?某些人这是发达了呀?我倒是听娘说那个谁快要死了啊,着急与他们脱离关系呢~。”柳芝阴阳怪气的, 瞧着她现在是又怀孕了,原本苗条的身材变得痴肥不堪,她只这样站在门口就堵住了去路。 顾如烟本不想搭理她,看着时候不早了,还得早些赶回家去安排事务。 “不劳您费心,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瓜葛,请你自重!”顾如烟面无表情的想要从她身旁挤出去。 结果柳芝还更来劲儿了:“别走啊妹妹,你怕不是心虚了?哼!十几年来母亲供你吃喝,你这养不熟的白眼狼到头来不但不孝敬他老人家,反倒讹诈了她一笔!你真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她活像个成了精的煤气罐子。就好似这钱是从她口袋里掏出来的一样,很是义愤填膺。 “你怎么也不知道给你未出世的孩子积点德?到底是她供着我还是我在伺候着你们一大家子?是非不分,狼心狗肺,我看说的是你们吧?!” 顾如烟眼神冷的快要凝出冰来!“难怪生不出儿子,夫家要抬小的上来!原是你缺德缺到了,男娃不愿托省道你的肚子里!” “你你你!你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真是皮子紧了你!” 柳芝气急败坏,没想到顾如烟胆子见长,扬手就要朝着她的脸扇过去。 顾如烟是傻了才会让她得逞,冷笑着扭身躲避。 这店老板本就心有不悦,大家开门做生意,你柳芝诚心来我这闹事算怎么回事? 但看人家身怀六甲,她又不太敢说些什么。柳芝在这条街挺出名的,一向以刁蛮心黑闻名。 她自家男人开的杂货铺不知道因为这女人赔进去多少口碑。 眼下看她直接在自己铺子里动起了手,这可就不能忍了。孕妇本人都不在乎自己的肚皮,可别怪别人比你更不在乎! 她的好姐姐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赵文家的!我说你可紧着点自己肚子!别再折腾出事了。” 成衣铺子掌柜边说这边从柜台里往外走,就眼瞧着刚才买衣服的女孩毫不费力的灵巧躲避开那一巴掌。 结果那柳氏却因为惯性直接抢进了门口挂着的成衣堆里。 “哎哟!我的肚子!” 掌柜心里咯噔一下子,心想:坏了!这下子这柳氏还不得赖在自己铺子上。 她赶忙就要跑过去扶。 却被顾如烟给挡了下来。 顾如烟冷眼看着柳芝,对着成衣铺掌柜的摆手道:“掌柜的你莫要担心,这事儿既然是因我而起,我自是不会让你担责。” “你!哎呦我的肚子呀!出人命啦!” 柳芝嗓音尖利,像是恐怕别人不知道她怀着孩子一样,坐在那堆衣物里面哭天抢地。 顾如烟看着柳氏生龙活虎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怀了孩子要流产的架势,身下也没有一点留血的痕迹。 她像是想到什么的样子,了然的笑了。 紧接着也跟着惊慌了起来。 顾如烟跑过去作势要扶起柳芝。 “哎呀!我说柳姐姐,你怎么如此不小心!难道只因我说了几句实话你变恼羞成怒了?还撞坏了人家掌柜的店里的衣架子和衣服,你这该要赔给人家多少钱啊~!” 她三言两语把自己摘了出去,先发制人的非但没有让柳芝碰瓷自己和掌柜的,反而让柳芝出于了被动。 现在反而是她需要赔钱给掌柜的了! 柳芝一听这话心下就觉得一个不妙,这柳叶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灵牙利嘴的? 心想如今既已然这样,还不如来个将计就计! 柳芝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哎哟我这苦命的娃呀,是娘亲不好,被这些下三滥的给算计啦!我……” “既然你身体不舒服,要我看,就找来大夫好好地仔细地看看就是了,这件事虽然与我们没什么关系,是你自己扑上来想要打人,但好歹你也是个孕妇,我对你于心不忍。” 她话音未落,身子灵活一扭就朝着掌柜的走过去。 “掌柜的,麻烦您遣个人去找个信得过的郎中来提这位大姐诊治一下,这诊费由我来出。” 顾如烟偷偷的对着掌柜的递眼色,特意在‘信得过’三个字上面加重了咬字。 这成衣铺掌柜开店这么多年,在这市侩物欲里面浸淫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懂这颜色,她点点头,表示了解。 她肯定也是不想被这赖皮鬼沾上一点腥臊的。 “不用找郎中……” 那柳芝想要爬起来阻止已然是来不及了,因为身子肥胖,站的有些急了没站稳。又咣当一下扑倒在地。 她有些着急。 这二人一来一往几乎是一瞬之间就决定好的。根本容不得她阻止。 这郎中肯定是不能随便看的,今日遇到柳叶只是想逞一下口舌之快,毕竟捏软柿子捏习惯了。 现在是看到软柿子就想捏一下解恨的。 结果没想到这软柿子什么时候开始扎手了。 柳芝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顾如烟在柜台旁抱臂站着,任她在那堆衣服里坐着。 她现在已经认定了柳芝这肚子有猫腻。 如果是真的怀了孕,她怕不会只是现在这个反应。 孩子还好吗?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记忆里这柳芝四年多一共生了三个女儿,一胎一胎相隔极近。 最后一胎一生下来就被那婆婆抱去送了人,皆因她那夫家实在是重男轻女,想抱孙子想上了天去。 这柳芝婆家也是开了个小杂货铺子,日子过的也算是滋润,看着她一直生不出孩子就起了抬个小的回家来生儿子。 结果好巧不巧,这消息刚露出来,柳芝就说她怀孕了。 婆家一看,既然怀孕了,那抬小的进门的事就要暂时搁置了,毕竟还是孕妇最大,万一这胎是个带把的呢? 当时这个消息传回家的时候,那王氏还着实高兴了一阵子。 要是这个肚子大的及时,她这闺女可能以后过的就没现在这么滋润了。 本来这件事顾如烟是没有放在心上的,结果好巧不巧的,今天被她给碰上了。 这柳芝还好巧不巧了跑到她这里来碰瓷了。 一个对你来说这么重要的孩子,你不好好再加养胎,反而到处乱转,今天碰到我还主动来找我solo? 这事儿简直离谱! 再加上刚刚一副想要劝阻自己找郎中的举动。她便更加确信了自己心目中的想法。 店门口逐渐聚集起了人群。 那柳芝有些慌了,这么多人,看样子事情闹的不小。他家的铺子就在距离这条街不远的巷子里。 消息怕是一会就要被传回去。 看样子今天是捞不着什么好处了,就算刚才想要将计就计想把这个孩子赖在柳叶的头上,眼下怕是也不行了。 是她自己准备不充分,只怪没想到今天出门寻求机会会碰到柳叶,郎中也没打点好关系。 索性她也不打算再继续耗下去了,爬起来就想夹着尾巴溜走。 “哎?哎?哎?柳大姐你干嘛去?肚子不疼了吗?孩子呢?孩子还好吗?” 顾如烟见柳芝要跑,赶紧追上去拽住了ta。 “还有老板娘这一堆衣服,你走了谁来管啊,总不能让掌柜的平白遭了这无妄之灾把?这样刘总欧算怎么回事啊?” 柳芝“……” 柳芝心想:关你屁事!你管的怎么那么宽,不就是找了你点茬儿吗,至于死咬着不放吗?亏我还是你秦大姐,有你这样坑亲姐的吗? 顾如烟要是知道柳芝这心里活动还不得气笑了。 有你这么当姐的么?!你怎么舔着脸生出这种想法的?! “那个…我肚子突然不……” “怎么了怎么了?谁要是动了我大孙子一根毫毛,今天我老婆子绝不让她好过!” 柳芝没等讲完话就被霸道打断,这声音虽是老态龙钟,但也中气十足,一看就是个在家中常年掌事而的主。 柳芝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外面围着的人群打中间散开一条缝儿,从外面走进一个穿着土黄色裙衫的老妇人。 她步履匆匆,速度极快的向柳芝的方向行来。 柳芝下意识的就想往后退一步,却又绊在了门槛上,又是咣当一声摔倒,连带着大楷的房门都给撞了下来。 如此大的动作,让站在一旁的顾如烟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去扶起柳芝。 别走啊柳大姐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可刚伸出手来就被那老妇人挤到了一旁。 她哎哟心肝儿大孙儿的叫嚷着,想要搀扶起柳芝,奈何她生的块头是在是大,痴肥如猪。这老妇人是怎样也拉不起来。 巧在这时郎中赶到了。 人群中有人喊道:“快让一下,李郎中到了,赶紧让他瞧瞧!” 立在柳芝旁边的顾如烟明显能感觉到她虎躯一震,好似惊骇急了。 也不顾礼法,晃悠着就要站起来,她扒开那名老妇人,边爬边自顾道:“娘亲,儿媳无事。” 柳芝头上釵鬓散乱,慌乱的扶了扶发髻“这郎中就无须再看了,这么多人呢,没得瞧咱们赵家的笑话!” 她挤出一抹笑来,抢身上前,趁着那老妇人没反应过来就要搀扶着她往外走去。 “别走啊柳大姐。” 顾如烟站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热闹。 她看着柳芝自己在那边慌了马脚。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明显是做贼心虚呢。 这婆家来了更不敢看郎中了。 此时郎中就在那站着,疑惑的看着前头这几人。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上前问诊。 正犹豫是否要留下的时候,却听见一旁悠哉看热闹的小姑娘说:“这位就是李大夫吧?烦请您帮我这柳姐姐看一下,这柳姐姐大着肚子,因为刚刚误会小妹,对我动起了手,我知晓她是孕妇便也就受着没还手,结果柳姐姐自己撞到衣架子摔倒了。” 顾如烟走道柳芝身边,使劲全身力气要拖着她往郎中那去。 “刚刚还嚷着自己肚子疼,要叫我们赔钱呢,是吧?掌柜的?” “是啊,我说赵家婶子,你家为了要个孙儿也怪不容易的,快找个郎中给好好瞧瞧,万一在我店里出了事,我也于心不安不是?” 要说掌柜的之前没看出什么猫腻也无可厚非,毕竟她不知道情况。 但中间看了这么久的戏,通过柳芝那一举一动一神态,要是在看不出中间有什么把戏就不用在商界混了。 柳芝此时心里恨极了顾如烟。 没事乱掺和什么,尽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她抗拒着不想看郎中,奈何旁边还站了个说话算的。 “哎哟!还肚子疼了?!李大夫您快来给瞧瞧,我这金孙儿可不能有事啊。” 那老妇人一听说是柳芝自己去扑人家,心里顿时就不高兴了!明知自己是怀孕之躯怎么还如此莽撞?! 这肚子里怀的可是他们老赵家的骨血,哪容得了她这样胡闹,看来回去之后定要让她闭门思过不可! “娘……我这肚子是……” “你闭嘴!你最好祈祷我孙儿无事!” 李郎中镇上出了名的郎中,只要他出手,几本都是药到病除的。 柳芝心下着急,可断不能当着这老太婆的面露馅啊!她越级越是紧张,紧张的一直发抖。 忽然一声尖叫! “我!我现在还不能看郎中!前日我去庙里求签,说我儿子有惊世才华!现在月份尚小,恐不能露才!否则将有性命之忧!” 顾如烟冷笑连连:哼,这也信? 真该恭喜你啊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真?真的?我孙儿真由此大才?”那老妇人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甚至有些信了。 果然是声音越大越有理么?顾如烟心中直笑真是愚昧,这种话居然也信。 “哦?那我真是该先恭喜姐姐了,竟身怀如此举世之子!” 顾如烟面上笑意盈盈,对着柳芝连声恭贺,只是柳芝看着她这笑怎么看怎么感觉毛毛的。 “只是你看老板这衣服……” 她把尾音拉的长长的,也不继续讲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柳芝。 柳芝对上顾如烟的眼神,心里一哆嗦,总觉得如果今天不答应赔这衣服钱,是肯定过不去这坎儿了。 就当破财消灾了,今天先吃了这个哑巴亏,日后总有机会找回场子的。 来日方长。 巧了不是,顾如烟也想着来日方长,今天已经没心情跟她在这边耗着了,天色已经不早。 她还要回家做更要紧的事情。 好在最后柳芝也上道,支走她的婆婆,用自己的私房钱私下跟那成衣铺子的老板娘达成了赔付额度。 最后赔了多少钱顾如烟是没心思知道了,反正老板娘肯定是稳赚不赔的。 那些衣服本身就没有损坏,只是被扯得难看了些,褶皱要从新处理麻烦了些罢了。 她只是看着柳芝不顺眼,想给她点教训罢了! 都欺负到她顾如烟头上了,我不抓住你的小辫子往死里整你我都不姓顾! 她挎着装着成衣的大包袱,一路哼着小曲儿回到马车上。 赶车的柳二叔已经等的很着急了,顾如烟去了这么久也没托人回来带句话,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差点就要驾着牛车进集市里去找了。 顾如烟盘算着一大车的物品,又在饿肚子。 哎,这一天怎么总有事情找到她? 这是不是就属于吸黑体质?顾如烟颇为无奈的摇头哂笑。 想着柳二叔一直顶着个大太阳在这边等着自己,为了看这一车的东西都没去吃午饭。 顾如烟心里又欣慰又心疼,柳二叔也是个本分的老实人,她这一大堆的东西也值个不少钱了。 他居然一点贪墨的小心思都没有。 眼神忠厚纯净。 她心里感激,临时去那家买米的铺子上找了人来,给了几个铜板让人暂且帮忙看着。 顾如烟带着柳二叔来到镇子上数一数二的酒楼,叫了一份醉鸡,一份清炒苋菜,一份糖醋排骨。 她想着两个人三个菜,再来几碗米饭应当是够了的。 柳叔这辈子也没敢道这么好的酒楼里吃过饭,眼下看着顾如烟如此大方,不禁就有些拘禁起来。 他不敢动筷子。 顾如烟心中叹气,真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子。 她叫来小二,又叫了一份一模一样的菜式,让他打打包了拿给柳叔。 柳叔受宠若惊,连番推脱着。 “柳叔,您拿着吧!我知道您儿媳最近刚给您填了个大胖孙子,现在正是气虚的时候,须得好好补着呢!”顾如烟一脸的和善,毫无棱角。 柳叔直愣愣的盯着碗里的米饭,没回话。半晌他叹息一声。 你是个好孩子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柳叶啊,你是个好孩子啊……是他们不懂得你的好,这些年你也不容易,好在熬出来了。” 柳叔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向顾如烟。:“好孩子,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柳叔说,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尽力帮你!” “柳叔谢谢你的理解,自从做了那个决定以来,我也是整日整日的担心,也怕被人戳脊梁骨骂‘白眼狼,养不熟’” 顾如烟此时笑的有些牵强“可如果从来一次,我还是会脱离那里,因为我真的不想死在那个家中……” “哎……孩子,不要在想过去那些事了,你知道叔叔是个粗人,不会讲那些个场面话来安慰人,你只需知道,人往高处走,日子要朝前看!” …… 折腾一番,待要进到村子里天色已经暗下来。 也幸亏他们现在住的比较偏僻,就算买了这样一大车的东西,也不怕惹人眼球。 这个时间大家一般都早早的吃完了饭歇下了。 在天黑的时候回村到时避开点人也就没那么多口舌废了。 牛车吱吱呀呀的晃到家门口,从外面看着屋内隐隐发出的光亮,顾如烟这在外奔波了一天的身体也顿感疲惫。 “二叔,过些日子我们会把这茅草屋旁边新起一座房子!到时候还需麻烦您老,帮我找几个靠谱的人来。” 顾如烟停顿了一下,心里算计着。 “工钱给您八文一天,工人们都按五文钱一天来算,届时劳烦叔叔做事的时候也帮忙盯着一下大家,您知道我们想要成婚,总不能一直住在这小破草屋里吧?我希望尽快完工!上工的时候我会包一顿早饭和一顿午饭,您看这事儿您能做成吗?” 柳二叔连连点头答应。 哪怕是在省城里做工的人怕是都没有这么高的工钱了!他在这做一天就是一斤粮食啊! 商量好最迟动工的时间和细节等事,就张罗着卸货了。 不卸不知道,一卸吓一跳,她今天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摸了摸腰间的荷包,当时不觉得,现在却感觉轻了不少! 她约摸了一下,今天大概花了不到三两银子,却把她能想到的日常能够用到的东西都买了个遍。 顾如烟忽然生出一种感觉来,穿到了古代更能一展她的风采!她是独特又自信的! 竟然开始有些憧憬起未来的日子了! 纪舒年听见外间隐隐有说话的声音传来,他起身披了件外衣往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脚步略顿,柔和的烛光从大开的房门中泄出,一团团暖色夹着清白月色洒在那处,给她的身上抹了一层柔和的色调。 他被一张美丽又张扬的笑脸给晃了眼。 正手脚手忙不停的顾如烟却没注意到他,她只顾着卸这一大车的东西,时不时的与柳二叔聊几句闲嗑儿。 纪舒年盯着这一幕,没有出声打扰,他缓步走向顾如烟。 前日就听她说要上县城采买,今日更是一大早就出了门去。也并没有让他跟着,说是买的东西有些多,怕他也跟着去这小车会坐不下。 眼下却瞧着她是一点也有留手啊…… 住一块儿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这一大车的东西,眼看着卸下车的物件儿已经要把她的小身板儿给埋了。 他步伐加快,上前就要接过顾如烟手中的米袋子。 “啊!谁啊?!” 顾如烟却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大半夜的在家门口遇到贼人要抢她的口粮! 这一声尖叫把柳二叔与纪舒年也吓一跳。 “是我,别怕。抱歉忘记知会一声了。”纪舒年出声解释。 柳二叔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好歹也是个男性,所以没太在意。 “是纪公子吧?约摸着是急着来帮你拿东西,所以才没来得及知会你呢。” 顾如烟转过头去瞪纪舒年,她面上愤愤不平,却偏要咧着嘴笑,笑的他心里直突突,就怕她突然做什么坏事儿。 “奥,是你啊,那没事儿,我们纪大公子平日里也是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样,见怪不怪了。” 她阴阳怪气地回着话,又继续动作起来。 手上的调料包明明就可以随意放到地上去,可她偏要撞过纪舒年搁到他旁边的空地上。 临了还来了一句:“哎哟,真是抱歉,我忘记知会你一声了。” 纪舒年看她这睚眦必报的样子,不由得摇头失笑。 这样一大堆的东西搬回到屋里真是废了好大的力气,还好柳叔看着东西太多也留下来帮忙,否则光是他们两个人这指不定要忙到什么时候去。 等整理完这些东西,二人才发现,这不大的小屋子现在更是站不住脚了。 全部被填满。 看来盖新房子的事情真的要马上行动。 夜深了,二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准确的来说是顾如烟在讲,纪舒年在安静地听。 “那个……额。” 顾如烟突然想到今天下午想到的事情。有点不知道怎样开口。 她犹豫着,半天没讲话。 纪舒年察觉到不对劲,转过头来去寻找顾如烟的身影,却感觉到她一动不动的。以为她睡着了,便也没有出声询问。 只是有些好奇,她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我们的房子到时候要盖几间呢……按理说我们日后成了亲的,要住在一起。可……”那是假成亲啊。 纪舒年迷迷糊糊之间又被问了问题。 下意识道:“既已成亲,那自然是住在一块儿。” “哦……”顾如烟也想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纠结的了。 看来他也是很困的,都要睡着了。 纪舒年说的对,既然已经是成了亲的,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她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寡着啊。 一到古代就遇到这样一个大美男,就算真发生了点什么她也不算吃亏。 而且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也却是能感觉到纪舒年真的是一个正人君子,二人在这小破屋子里,在这一张小小的炕上同睡了这么久都没发生什么事情。更别说以后那大屋子了。 她舒心的笑了笑。 可能只是因为有些不好意思吧?饶她是一个现代的灵魂,但总也是个小姑娘,面对这个话题有些尴尬也是自然的。 不知不觉间她也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却不知刚才还迷迷糊糊回答她的男人,此刻却睁着眼发直。 你怎么这么好看?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第二日天还没亮顾如烟就躺不住了,早早就起来收拾。 虽然屋子里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但她就是兴奋。 兴奋的睡不着。 她把能拆开的东西都拆开来一一摆在外面。眼看着纪舒年还在那边躺着。 顾如烟也不顾人家睡没睡饱,蹭蹭两步走过去把人拖起来。 “你快起来,我昨儿给你买了几套新的衣裳你要不要试一下?认识你这么久还没见你换过新衣裳穿。” 她迫不及待的就想让纪舒年换上新的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孩子都有这种心理,不论买到的什么新东西都要第一时间试一下。哪怕现在还穿用不上,也要试! 纪舒年被人从梦中惊醒,他皱着眉,看着地上那一大堆东西。 太阳还没出来呢!她经历怎么如此旺盛? 认命的叹了口气,也不想动,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没脾气过。 纪舒年呆愣愣的站在那里,满脸写着我没睡够,要试你自己动手的样子。 顾如烟才不管那套,把包袱抖开,一件件拿出里面的衣服就往纪舒年身上套。 边套边欣赏。 “嗯!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嘶?你是怎么长得?这样仔细一看,嫁给你我好想也不亏啊!” 她一脸贼兮兮的样子,话了去拿肩膀头撞纪舒年。 “要不然咱俩假戏真做得了,你看我才十六,脸还没长开呢,虽然现在皮肤粗糙了点,头发干燥了点,穷了点,但我将来肯定会富甲一方,然后我来包养你,让你以后吃穿不愁,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你觉着怎样?” 纪舒年本来迷迷糊糊的,听她说这话不由得斜眼倪了她一下。 那表情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但内心却觉得有趣。顿时就觉得不怎么困了。 也起了逗弄顾如烟的心思。 “我可是很难伺候的,别看我这么长时间看着很随便的样子,但我可是穿金戴银,仆妇成群伺候着的。” 他一脸看她不起的样子继续道:“养我,你怕是养不起哦。” “切,别小瞧姑奶奶我,我可是要做大生意的人,岂会被你这几句话给唬住?” 顾如烟本来只是开开玩笑,这纪舒年刚起床的样子真是呆萌得可爱。忍不住想玩弄一下。 结果还反被他瞧不上眼了。 虽然她也能看出来这人气度不凡,受了那么重的伤漂流至此,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但就是因为看他不是等闲之辈才想着留下他来。 虽然将来有可能因为他的身份承担风险,但有风险就一定会有回报。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任何一个有价值的人他的作用都不仅仅只是正向的。 她想要做大,就必须要有一条踏板,有一块石头,这样她才能站得更高。 好在纪舒年也算是一个好相与的。 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是她在主动找话说,他虽然不会特别热情的回应。但每次也都有在细心的聆听。 作为一个合作者,这显然是够了的。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看着屋里放柴火的地方已经被占用,顾如烟没办法只能道外面的简易灶台去做早饭。 葱花饼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农村就是好,大铁锅烧柴火,做出来的饭菜都比以前在现代的时候要香。 就算是调料不足,但大灶的魅力绝对不是那些调料可以比拟的! 顾如烟拆开昨日新买的一袋白面,挖了一小碗出来,磕了两颗鸡蛋到面里,然后把早早切好的葱花一起放到里面,加水和一点点盐搅拌成可流动的糊状液体。 灶台下面的柴火烧的正旺。 顾如烟想起刚来到这边的时候,面对如此原生态的灶台着实难为了一阵子。 一个典型的城里长大的孩子,一直都是用的各种家用电器,什么时候烧过柴火啊! 好在有原主的记忆加肌肉记忆加持,也没至于手忙脚乱太久的时间。 只是当时冒了好一阵的烟雾,纪舒年在旁边凉凉的来了句:“今晚要没处睡了” 没想到这短短月余,她已经能如此熟练得掌握这项技能了。 回过神来,火候刚刚好,油热倒入面糊用锅铲摊出规整的圆形,待一面凝固成型翻到另一面。 葱花饼的香味渐渐传出去好远。 早早下地做农活的村民耸动着鼻子,心里纳闷儿也想不到是谁家大清早不过年不过节的做这么好的吃食。 这是顾如烟穿越以来第一次正儿八经好好做的一顿早饭。 以前要么是不敢露出太多材料,要么是压根就没有食材。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基本都是吃着各种豆腐过来的。 她从超市里拿出两罐牛奶倒进碗里,然后把包装盒又扔回超市里面。 反正超市会自动清理干净。 纪舒年早已习惯这些变戏法一样出现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说不好奇是假的,但他不是那种话多的人,就算好奇也没有刻意去问。 顾如烟既然能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坦荡,他自然也不会辜负这一腔的信任。 不过话说回来,顾如烟的烧菜水平真的是高,比他吃过的御膳还要好吃。 日上三竿。 二人一个在屋子里看书,一个在改装着帷帽。 屋子里只有物料摩擦的扑簌簌声,却听不见书本翻页的声音。 顾如烟早就发现纪舒年在拿着书本发呆,也不知道是嫌她昨日买的书不好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识趣的没有打扰纪舒年。只是手下的动作变轻了不少。 “丫头,你在家吗?” 外面传来柳二叔的喊叫声。 顾如烟知道是在喊她,因为她这附近就没有别的人家。 “哎!我在呐,有事儿您进来说就成!”约摸着是找人盖房子的事有了眉目了。 她心下一阵高兴,终于不用不用挤在这小破房子里面了! 顾不上穿好鞋子,趿拉着就跑出去开门。 “丫头,我来知会你一声,这人我给你找好了,加上我一共是五个人。你不是说着急吗,我们商量了一下,如若今天下午你能采买到盖房子的东西,那最快我们明天就能上工!” “好!二叔你去通知吧!后日辰时准时到我这边上工!这期间我会把需要的的东西准备好。” 三合院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她思考了一下,斟酌道:“二叔,我记得你也是懂得建造之人,我自己画了一个图纸,可能与大家的房子都不太一样,到时候你们需得按照我的图纸来造房子。” “那……能否与我先看上一眼?我心里好有个把握,需要多少物件儿我也好知会你一声。” 顾如烟返回屋子里从枕头下翻出了两张纸,一张纸上画的是一副三合院的样子,外围用围墙圈了一大块空地,上面又画上出一块块空地,另一张纸上画的是屋内的布局。 主屋从门口进去是一个大厨房,再往里是吃饭的地方,然后北边是相连的两间屋子,难免也是单独的一卧室。 另外两间房子屋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布局,只有一个厨房和一间大通铺。 柳二叔看了一下也没有特别为难的地方,告知了顾如烟大概需要多少东西就匆匆走了。 “二叔,你等一下!”顾如烟叫住柳二叔。 “我们一同走吧!你要去通知他们上工时间吧?我要去趟李婶子家,刚好你去通知强叔,我们一道去了吧!” 顾如烟一路跟着柳二叔商量着房子的细节,这不大的村子,坐着牛车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她跳下马车急匆匆的去喊李婶。 李婶听着外面一声声的喊她,赶紧放下了手里的活计。 “李婶子!后天能到我那里帮忙吗?你家强叔应该也跟你说了,我要起新房子了。你到我家帮我烧烧饭吧!我一日给你两文钱,你只需要管三顿饭就好,其他时间你可以去忙别的!” “这!这哪成啊,本来都没听说一个村子的帮着盖房子还要工钱的,帮你做点饭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你还供着饭食!我怎么好再要工钱?!” “不碍事的李婶子,现下本身就是农忙时节,让你们平白放下地里的事情来帮我盖房子这算什么事儿啊!工钱一定要给,可莫要推脱了!你若不要,那我就当你是不想来了!” 顾如烟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 李婶子任命的应了声,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帮忙,到时候除了烧饭也要做一些别的力所能及的事情。 顾如烟又跑了隔壁村子,买了一些砖瓦。 本来这个年代盖房子都是用泥掺着稻草就行了,只不过她总是不放心,这样简易的房子到底是不安全的。 将来她要做的事情也要依仗这个房子,所以哪怕多花点银子,现在勒紧裤腰带也一定要盖得结实安全些,这样才不会被有心人算计了去! 好在手上还有些余钱,盖三座小房子还是盖得起。 一眨眼就过了两日。 这一日顾如烟又起了个大早,昨日夜里她就发了两大盆白面,线下抓紧时间把白面一锅一锅的蒸出来全部放在锅里温着。 眼看着查不到就要到了上工时间,又去到外面的大早上炖了一大锅的白菜豆腐汤。 她想起还在屋内休息的纪舒年。 因为不确定他的伤势到底好没好透,所以也就没让他掺和盖房子的事。 不过她想,就算是让他帮忙,这位大少爷估计也什么都不会做。 索性请的这五个人都是村子里有名的务实之人,顾如烟也不怕他们会偷奸耍滑。 日子红火着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一群人风风火火的走进这座小院子。 顾如烟热情张罗着。 李婶跟随强叔一行来到这边,却发现顾如烟早已经做好了早饭,还蒸了这样一大锅的白面馒头! 她顿时愧疚的不行,嘴里一连声儿的说着抱歉抱歉来晚了之类的。 顾如烟也知道李婶儿定不是故意为之,可能是下意识忘记她还包着一顿早饭呢吧! 这边新房子盖得有条不紊。整个村子却是炸开了锅。 在顾如烟的重利之下,一群人就好像打了鸡血迅速就打好了地基。 她家附近游晃的村民渐渐多了起来,但是没几人上前。 都在外面观望着,约摸着在想:这柳叶离了原来的家怎么小日子过的倒更红火起来了?如今连新房子都盖起来。 顾如烟也没犯贱到去贴别人笑脸。 她现在只是满心憧憬这住进这新房子,有了围墙,有了自己圈起来的地方,这样日后她要做些什么就方便多了! 她和李婶坐在门口的木墩上摘着菜。 “李婶子,多谢你前阵子给我们的那些吃的,要不是你,可能我和纪公子就要饿着肚子了。” “嗐!举手之劳,刚好我家里还有多余的吃的,我就想到你们独自在外怕是要饿着肚子,乡里乡亲的,能帮帮就帮一下嘛!” 李婶子连连摆手,在她心里这确实不算是一件事。 但却被顾如烟机记到了心里。 日头渐渐升高,一上午的时间主屋的格局大概已经成型,李婶和顾如烟也脚不沾地的忙碌着。 因为是上工第一天,顾如烟拿出前天去集市上买的两斤猪肉和下水,因为一直放在大桶里面冰着,所以此时拿出来的时候还是很新鲜的。 不过大家也不会在乎这个,这个年代的人们很难随随便便就吃到肉的,就算是馊掉的肉,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宝贝的很。 顾如烟让李婶子帮忙把猪肉切成很薄很薄的肉片,然后放入葱姜蒜白酒去腥腌制。 然后把上午摘好的豆芽青菜什么的放进开水里烫熟,捞出铺在准备好的大盆里面。 又将事先准备好的麻椒和豆瓣酱拿出来,起锅烧油,放进葱花和麻椒爆出香味。然后又把已经榨出香味的麻椒捞出倒掉,锅里加入豆瓣酱炒出红油,加水煮开,把李婶子腌制好的肉片下入锅中,她手脚麻利的加入盐和鸡精调味。 看着肉片已经变色赶紧捞出放在铺好配菜的大盆里。她拿出很多切好的干辣子放在肉片的最上层,又切了一把葱绿撒在外围,最后她拿烧的冒烟的热油一下一下的泼在上面。 辣椒与葱绿的香味一下被激发出来,夹着属于水煮肉片独有的香气飘出老远。 虽然此时已是午饭时间,她家外面溜达的人已经都走了,但并不阻碍这充满烟火气的村子交流各家美食的香味。 忙活了一上午,帮工的人们陆续停了下来。 顾如烟张罗着大家吃饭。 在她和李婶子烧饭的时候,工人们就已经闻到了香味,当时就觉得今天的饭食应当是极好的。 结果现在看到了才知道,这哪是极好的!这分明是天上神仙才能吃到的美味! 哪怕是在纪舒年这通身的气质压迫下也丝毫不影响大家的食欲。 野汉子说的算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吃完了饭。纪舒年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也跟着忙活。 “哟!这是跟着野汉盖新房了啊!” 众人正忙活得热闹,也没注意什么时候外面就来了人,现在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就好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一样。 顾如烟心里一阵无语,怎么总会有事情来找上她,就不能让她安生一点吗? 她放下手里面没摘完的菜,顾不上把手洗一下,站起身就去看是谁来找茬。 可还没等她去到外面,远远地就看到柳六带着一大帮吊儿郎当人往这边走。 她心里一下就明白,这柳六安生了一个多月终于来找她找场子了。 这回带来的人还不少,显然是有准备来的。 纪舒年和帮工的人也都停下了动作,因着顾如烟真诚友善待人,所以大家也不想让她吃亏。 纪舒年皱着眉头盯着来的那一群人。 他因为是最近才来到村子里,前段时间在豆腐铺的事情顾如烟也没有告诉他。 所以他还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值得他带这么一大帮人来照顾如烟的茬儿。 但这并不妨碍他为了她出头。 他面色冷然得盯着那一群人,缓步走到顾如烟身前并把她揽在了身后。 工人们也都围在一起形成一堵人墙,把顾如烟挡在了身后。 柳六没想到今天来居然撞到了这么多人。 自从上一次在顾如烟那里吃了瘪之后他就一心想要报复。 虽然当时被如烟给给抽的狼狈不堪,可他混了这么多年,哪里能咽下这口气? 毕竟手下还是有些个人脉的。 但当时顾如烟最后的那一个眼神着实让他心惊了一段时间。 所以他也犹豫了好长一阵子。 可心里却一直堵着,他实在不能就此作罢,这才找了人手准备找她算账。 他心里本是打算以多欺少的,虽然知道顾如烟身边也有一个男人在。但他想着毕竟只有一个,加一起也就俩人,还能翻出花儿来? 他到时多带点人来,也不惧于他们。 结果。 看着院子里这一大群手里拿着家伙事儿的成年男人,他就有些后悔。 最近这段时间他也没有在村子里,一直在镇上的莺歌苑逍遥快活,眼看着兜里快要没钱了,就想着回来敲鼓如烟一笔。 但看眼前这形势,对他并不是很友好。 他很是识趣的就带人站住了脚步。 “哈哈,我刚才说的话都是开玩笑呢!兄弟们路过这里突然口渴想要来讨口水喝,不知道柳大美女……能否通融一下?” 柳六嘴上打着哈哈,满脸的哂笑。 顾如烟皮笑肉不笑的。“水么,我家是有的,只是这事儿我做不了,主要得问问我家这位野汉子同不同意。” 纪舒年知道他说的野汉子是指自己。 他是真的不知道顾如烟在村子里是这样被受欺负的,光是他知道的就有很多人对顾如烟恶语相向。 时不时就有人来找茬。 这样想着,他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不明的情绪来。 他淡淡的看着柳六等人,漫不经心地说:“我家有水,但我家的水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喝的。” 纪舒年看着顾如烟被众人护在里面,当下他也放了心,一步步朝着柳六的方向走过去。 喜欢掰手腕吗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每走一步,他身上那种矜贵又冷淡的气场便更盛一分。 他走到柳六跟前,脸上带着难掩得嘲讽。“尤其是不能给一些下三滥的人喝。” “你!”想他柳六叱咤附近村子这么多年。何时说过这种嘲讽? 他忽然冷笑出声。“本来想和平解决此事,奈何给你们台阶你们却不下!不要仗着你们也有人就跟我嚣张,老子今日可是带了十几个人过来,你这算上两个娘们儿才八个人。哼!我就不信今日还收拾不了你们?” 话音未落,他不待众人反应。嘴里喊着“兄弟们给老子打死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拳头就已经抬起来朝着纪舒年的脸就招呼了过去。 他以为会打纪舒年个出其不意。 却见纪舒年眼睛眨也不眨,抬手就接下了柳六的拳头。 他眼神亲轻蔑连一句话都懒得跟柳六说,他直盯着柳六,当着他的面抓着他的拳头一点点的向外掰。 “啊……!”柳六疼的失声痛呼。 隐约间甚至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嘎吱’声。 一瞬间,他那些已经冲出来的小弟都顿足观望起来。 个个神情惊恐。 工人们手里握着铲子、木棍等趁手的东西。 想着老实了一辈子,没想到也有跟混混打架的一天。毕竟一个个的都是汉子,真性情。想到这里难免也有些兴奋地蠢蠢欲动起来。 李婶子站在一旁,她本身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为人极为正义。 她现在一心想的是如何帮着顾如烟找回这个场子。 眼看着那群混子面色不善的冲过来,她好像忽然决定了什么,转身进了屋。 片刻。 却见她步履匆匆地走出来,手里也拎了一把磨得发光的砍柴刀! 顾如烟看着李婶子竟然如此拼命,连这种武器都拿了出来,她心里又是一阵暖流涌动。 她环视四周,看着与柳六对峙着的纪舒年。 顾如烟明显感觉到纪舒年根本不想速战速决,他是在用最侮辱人的方式给柳六难堪。 让他当着自己小弟的面,疼的说不出话又撒不开手。 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就笑了。 这个场景好熟悉,原来纪舒年这么喜欢跟人家掰手腕啊。 小弟们看着老大被人按在地上摩擦却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到底是回过头来帮老大?还是听老大的去跟这些人纠缠。 “你们愣着做什么?没看见你们老大挨打。还不过去帮忙。” 顾如烟走出工人们的包围圈,又弯腰从地上随便抄起一块砖头,悠哉的走向纪舒年,她没外人一样的对他说: “哎,你累不累呀?你是伤刚好不要太用力挣,要不换我来。” 纪舒年跟顾如烟两人一唱一和的。“无碍,就是个小喽啰,你若是闲的无聊。”他把视线转向其他人。 “你去收拾他们吧,我就来帮你。” 顾如烟耸了耸肩。“唉,没办法。” 她对着那群人勾了勾手指,一脸的狂傲与不羁。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还要盖房子呢,你们一起上吧。”她表情臭屁又欠揍。 那群小混混一听,乐了! 还有这好事儿?他们一群老爷们儿再打不过一个女娃娃?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可要笑掉人的大牙! “你们得意什么?是不是忘了还有我们。” 李婶子拎着砍柴刀,气势汹汹得走到顾如烟身旁。 活着不好吗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村民们没说话,但也默默跟了过来。 顾如烟玩儿够了,别也没再废话。想她在现代学了十几年的散打,无聊的时候还参加过省里的比赛。 就算只是比着玩儿消磨时间,那也拿了个亚军。 对付古代这一群花拳绣腿还不是抬手就来的事情。 更何况手里这么大一块砖头,这对于她来说不就是乱杀吗? 听着身后传来扑簌簌的声音。 “啊!”得一声惨叫过后便没了声音。 一阵从容的脚步上响起,纪舒年走到她的身旁。 顾如烟侧头看他表情淡淡的样子,却感觉到这份淡然下隐藏的那份嗜血与冷漠。 就算没有回头她也知道。这柳六大概率是站不起来了。 她一步跨了出去,一脸淡漠得对着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麻子脸就是一砖头。 顾如烟的速度很快,那人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砸了个开瓢,他连一声痛呼都没有传出,就倒在了地上。 身后众人看着,不打已经不行了。 虽然看到纪舒年冷漠得用着最恐怖的招式对付柳六,顾如烟也是一脸淡淡的样子。 但他们却也已经是吓得软了腿,有的人甚至已经想跑,但是来不及了。 顾如烟已经冲了进来,他们不得不奋起反抗。 结果可想而知。 不大的院落,现在更是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基本没什么下脚的地方。 顾如烟看着满地狼藉,无语的撇嘴,真是麻烦。 活着不好吗? “大家都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房子要早点完工,这里的事情。我自己来处理就好。” 这个时候有人后知后觉。有些担心的问:“我们会不会被报官啊?” 顾如烟安慰得笑了。“没事,大家无需担心,这些人平时犯了不少事儿,官府这种地方他们是万不敢去的,更何况我们现在只是在自我防卫。” 顾如烟安抚好众人,看着大家都继续忙碌起来。 与纪舒年对视一眼,露出了无奈的神情,她翻着白眼“来吧,不管他们脱层皮也好,拖死了也罢,先帮我把他们拖到院外去吧!” 她两手拍了拍。“还能动弹的能喘气儿的赶紧自己起来离开我的视线,不要等到我们动手。否则,若是我们帮你离开,可能你们就不会如现在这么‘快活’了!倒时休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欢音刚落,躺在地上的一群人全都挣扎着爬了起来。 他们看样子很痛苦。但着实被顾如烟他们给修理怕了,哪怕是浑身疼痛难忍也不敢多待一刻。 几个呼吸间,院内的人基本上已经跑了个干净,只剩下柳六一人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 顾如烟这才注意到他。 她直勾勾得盯着纪舒年念叨:“你这么凶残的吗?没给人一条活路,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怕这小人将来破罐子破摔来报复你吗?” 纪舒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若还敢来,那就让他永远也没有机会站起来就是了。” 顾如烟:“……” 太残暴了,她喜欢。 太阳渐渐西沉,晚风轻拂大地,小院内一片热闹非凡。 顾如烟也没想到原来在古代盖个房子居然这么快。才一天的时间房子轮廓已经砌的很高了。 白天大家闲聊。俱是问他为什么要用造价这样高的青砖来盖房子。 夜半哭声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因为他们这农村盖房子都是浇筑的方式用黄土和稻草混合着搭碶, 所以对顾如烟这种造价极高的建造方式极为好奇。 顾如烟笑笑。 模棱两可的说:这样的房子住着安心,也不用时常担心漏雨或倒塌。 她又说,前阵子出正月的时候,村东头四叔家就因为烧饭的时候出门闲聊了一阵,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屋内被火烧了。房子里面用稻草,还是不放心,用砖也结实些。 天公作美。 顾如烟盖房子的这段时间都没有遇到特别差的天气。 现在是梅雨季节。按道理说应当时常下雨的。 但天老爷好像知道他们在盖房子比较着急,所以一直没有下雨。 她和纪舒年现在住的草房没有扒掉,二人晚上还是住在茅草屋里。 眼看着新房房梁已经吊装好,顾如烟只觉得身心畅快。 她的房子在整个柳集村可算是头一份儿,简直比村里最有钱的柳大富家还要气派,而且这种规格的房子也是十里八乡头一次见到,样子更像是北方的建房模式。 最近时常有人来找顾如烟话家常。说是找她话家常,其实就是为了看一看呆一呆这气派的青砖瓦房。 这日,忙碌了一天的顾如烟刚洗漱完毕,隐约间听见外边好像有抽泣的声音传来。 断断续续,轻轻浅浅。她听的只觉得浑身汗毛都收了起来。 “纪舒,你听到有什么声音吗?”顾如烟缩着肩膀,蹭蹭的跑到纪舒年身前。 她其实哪哪都好,天不怕地不怕胆子也不小,但就是怕这些鬼啊怪的东西。 现在正式夜黑风高时,本来今儿一整天就阴云密布好像要下大雨的样子。傍晚的时候更是刮起了大风,顾如烟怕下大雨早早的就让帮工的村民的人回家了。 眼下,在这狂风中夹杂着细细的呜咽声,真的把她鸡皮疙瘩都吓出来了。 她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但脸上偏偏要表现得异常镇定。 顾如烟吓得够呛。 但她的模样看在纪舒年眼里就变得格外可爱又俏皮。 他很久没见过如此鲜活的人了。 纪舒年其实也听到了,确实有人在他家附近哭泣。 他一时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会在她家附近哭哭啼啼。 只以为是路过的人也没大在意,但看顾如烟如此模样,他道:“应当只是路人在哭罢了,你若是怕就自己待在屋里,我到外面看一下。”说着让开顾如烟,迈着步子要往外走。 “哎,别别别!你等等我,我…我看看外面是谁!” 她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就喜欢看一些考古视频和一些奇奇怪怪的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神奇事件。对这些事情特别好奇,会觉得世界之大,在宇宙的奥秘之下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无知又无畏的莽夫。 虽然她一直不相信鬼神的存在,但自己穿越之后,便觉得这个世间始终有一些神奇的东西存在。 茅草屋内烛光昏暗,外面的风呼呼吹着,砂石被带起来砸在窗户和门上。铛铛铛地响。 她强自镇定,但手却老师的紧抓纪舒年的衣袖。 纪舒年心里软软的,不自觉地伸手拍拍她的头。“嗯,你跟我来。” 顾如烟下意识的松开袖子拉住他的手臂,也跟他出了房门。 陆雪琪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整个院子已经建的差不多了,围墙用黄土围了高高的一层,正前方也换了一扇崭新的大门,大门不远处的地上立着一个木桶,那木桶下面是用木板盖着的先前挖好的井。 顾如烟缩在纪舒年身旁,现在到了外面,那嘤嘤的抽泣声更加真切。 顾如烟着胆子。“谁呀?谁大半夜不在家睡觉,跑来我家门前哭?” 顾如烟色厉内荏,攥着拳头给自己打气。 纪舒年没有说话,只带着顾如烟向哭声传来的方向走。 “是……是我,小叶子,我,我活不下去了……”顾如烟听着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到底是谁。 她着是人说话的声音,这会儿倒也不是特别怕了。 顾如烟加快步伐,说了句:“我先过去看下情况” 却也没敢距离纪舒年太远。 打开大门,她看见外面木墩子上坐着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 顾如烟灵光一闪。 她想起来了,这女孩儿是原主生前难得能说得上话的一个朋友,算是她唯一的一个朋友。 她叫陆雪琪。 母亲生下她不久就因为父亲酗酒,打人跟人跑了,这么多年她也是与顾如烟一般被父亲压榨着。 不久前听说他父亲赌钱欠了债还不上要把她卖了还钱,但后来到底如何了顾如烟也不知道。 因为那段时间她原身也被许配的人家,怕是自身难保,二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后来顾如烟便来到这里。 “雪琪,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哭成这样,有事儿快进来说。”顾如烟知道这也是个苦命的姑娘,并且她也是原主心灵上的一个寄托。 在这个村子里,能说上话的也只有她了。 陆雪琪这个样子应该是遇到了很难的事情,以前不论二人多么困难,她也都是微笑着面对。 “我……呜呜呜……我娘为什么要生下我却不管我,她为什么要把我扔给爹!她为什么没在生下我的时候就把我淹死在水缸里!呜呜呜呜”。陆雪琪说的东一句西一句,毫无逻辑关系,而后就开始呜呜的哭。 顾如烟想到她的遭遇,忽然就有些心疼,不知是不是因为一直跳动的心是属于原主。 她上前抱住陆雪琪。“雪琪别哭,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别忘了你还有最好的姐妹。” 顾如烟拉着纪舒年到陆雪琪身前,“有麻烦我们一起解决,如果我俩不行,那还有他呢!你应该听说过他了,他叫纪舒,马上会成为我的丈夫。” 纪舒年虽然没有讲话,但也一直站在顾如烟的身旁。 他才知道原来顾如烟在这个村子里还有能说得上话的同龄人。 陆雪琪一直在哭,她忽然说,“父亲在赌场里赌输了钱,今日有人上门来要债,父亲没钱,偏要把我抵给赌场,我拼了命抵抗,打伤了俩人跑了出来,我现在不敢回去了,若是回去,我爹非要打死我,呜呜呜……我该怎么办?小叶子我怎么办?” “傻丫头,幸亏还知道来找我,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先跟我进屋,你父亲那里日后我们再想办法,你定是还没吃饭吧?”顾如烟一脸的戚戚然。 她上前扶起陆雪琪。 陆雪琪哽咽着,“谢谢你,小叶子。” 刚好新盖的房子已经完工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没有暖炕,有些凉罢了。 拿了一套新的被褥给她,把她安排在旁边的耳房里休息。 她拾来柴火想要给陆雪琪烧一下炕去去下湿气。 但陆雪琪说什么也没让,她觉得顾如烟已经够意思了,本来就是新盖的房子,他们作为主人们还没有住就先给她住了。 怎么还好意思麻烦人家。 吃香喝辣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一夜无话,第二日工人来到的时候陆雪琪已经忙了半天了,她总觉得不能这样白白的待在顾如烟这里。 总要帮点什么。 所以等到有二叔与强叔来的时候,新盖的房子和院子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顾如烟起来也愣了愣,觉得陆雪琪这个小姑娘真的是太实在了。 不过她却没有阻止,反而是跟着陆雪琪一起忙活了起来。 因为她知道,如果不让陆雪琪做点什么她一定会于心不安,就不会继续安心的呆在她这里。 这个年代,一个走投无路的小女孩,如果她不采取点措施,可能这个世界又要失去一条鲜活的生命。 顾如烟也是想到原主这么多年,若是没有这样一个朋友支撑着,约摸也不会这样容易就撑下来。 既然现在她占了这个身子,就总该报答点什么? 而且陆雪琪的遭遇也着实可怜,在现代社会,她这个年纪也刚刚初中,而她却要承受这么多。 今天差不多就能做完所有的事情,所以没有来那么多人,就只让柳二叔请强叔来的。 顾如烟与他们商量着房子已经盖的差不多,所以她与纪舒年的婚事就安排在月底。 正式农忙又多事的时节,她又是刚与王氏一家闹了那样一出,现在也不好太张扬。 到时候只请几个关系比较要好的熟人来吃顿饭就好。 谈到这里的时候纪舒年心里难免有些微微的异样。 之前二人没有太多交集的时候想着成婚的事随便弄一下就算了,这会儿却不知怎么的,觉得亏待了顾如烟,他张口想要反驳什么,后来想想,她不是特别张扬的人,随便她怎样弄吧,反正将来也待不了太长时间。 转眼就到了二人成婚的前两日。 这期间顾如烟一直在忙活着那一窝子的蜜蜂。 找了一天的时间把蜜蜂从茅草屋的房檐下转移到了她找人定制的蜂箱中。 这个过程着实惊险,把陆雪琪吓得连连后退,但又怕顾如烟自己一个人不行,便又白着小脸儿想要过来帮忙。 顾如烟看着她这一脸纠结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后来她告诉我陆雪琪戴上她特制的防蜂帽就不怕蜜蜂蜇了。 只是纪舒年最近这段时间经常往外跑,也不知道他都在做些什么。 顾如烟知道有些事不该她多问的,她便也没问。 倒是纪舒年有些时候会带一些信件回来看,且会从来也不避着她。 但顾如烟却很有分寸的从来不在那个时候到他身前去,二人也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一日,顾如烟把院子里的大灶台上填满了水,然后把山上采的一些废旧的老巢皮丢进锅里。 陆雪琪在灶坑前添着柴火一脸的好奇,想要问为什么要煮这些没用的东西,但却没有问出口。 顾如烟一直站在那里搅拌着,生怕这些宝贝糊了锅。 冷不丁瞟到陆雪琪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盯着锅内眨也不眨,便笑笑说:“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煮这些东西?又不能吃。” 陆雪琪抬起小脑袋瓜看顾如烟愣愣地点点头。 顾如烟明媚的笑了,“哈哈,秘密哦~你只需知道将来我们会靠着这个赚大钱,吃香的喝辣的。” 她越说越来劲儿,手下用了力气,锅铲把锅里的东西搅拌出深深的漩涡来,“罢了~等会儿就让你知道知道它们是用来做什么的。” 成了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东西熬的很快顾如烟把它们盛了出来,用纱布过滤出液体。 整整接了五桶! 纪舒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院子里依次码放着五个大桶,他心里疑惑,这又做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还没能走回家,就被匆匆赶出来的顾如烟拦住,“这些东西千万不要碰,你一会儿走过这个地方的时候,离着远一些,千万别把它们弄翻掉。” 纪舒年闻言点头,他顿了一下,拿出手里发簪,“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你只需知晓,虽然你我二人是协议成婚,但我依旧会护你,这发簪,你且收好。” 顾如烟迟疑了片刻,还是郑重的双手接下。 那玉簪通透明亮,上面雕刻着祥云舒卷的样式,古朴大气,好像是被尘封许久的佳酿,此刻正泛着莹莹光泽。 她想着纪舒年如此郑重对待,一时间有些愣怔。 不明白纪舒年为何给他如此贵重的东西,一时间竟又有些后悔,“这东西对你来说应该挺重要的吧!你为什么?……我不能收” “明日你将会成为我的妻子。”纪舒年目光坚定地看着顾如烟,只留下这一句话。 顾如烟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腾出。 她怔怔的看着他。 却见眼前一花。 纪舒年却从她手中拿下发簪并戴在了她的头上。 顾如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结纪舒年戴好发簪往后退了一步,像是在欣赏。 看着他嘴角慢慢牵起的笑容,不知怎么的她竟也有些想笑。 之前她不时便会觉这婚姻却是有些儿戏了,什么协议成婚,什么帮我帮他,在这个时代这种想法实在太过荒诞,纪舒年竟也这样陪着自己胡闹。 那些小说里面的情节却全部发生在她的身上。 可现在却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总比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闯荡这个未知的时代要好,最起码她还有个家。 吃过午饭,陆雪琪在屋内收拾东西。顾如烟自顾来到院子里,她打开盖在桶上的盖子。 看见最上层已经结了厚厚一层蜂蜡,便开心地扬起嘴角,伸手把五块蜂蜡全部拿进盆里。 盖房子的时候已经在屋后搭了一块大大的案板。 此时安排上面已经放了一些洗净了的蔷薇花和她提前做好的洛神花油等物品。 之前陆雪琪看到这些物品的时候,再联想到之前锅中煮的那些东西,便觉得更好奇了,但想到顾如烟也说了这些东西都是大有用处的。 这会儿她忙完了,就跟在顾如烟身旁。 她看到顾如烟小心翼翼的切了几块儿那个叫什么蜂蜡的东西下来! 小小的一块儿。 然后把洗干净的蔷薇花、洛神花油等物品与蜂蜡放进一个小陶盆里,把陶盆放在一个特制的小灶台上面加热,陆雪琪聚精会神的在一旁看着,然后她就看见陶盆里原本清亮的洛神花油,此刻已经染成了蔷薇花那粉粉的颜色,甚是好看。 顾如烟也看到了变化,心下欣喜极了,这说明她这古代口红的制作便是成了! 心知肚明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这是她在现代杂记里看到的如何制作古代口红方法。 前些日子在镇里观察,发现这个时代的女子虽然爱美,但脸上脂粉都有些粗糙,哪怕是钗环叮咚的富家小姐与夫人们擦用的亦是如此。 而她到镇子上最好的胭脂铺里观察了一番,发现里面的口脂还是那种古老的纸质样式。 其实这个年代所谓胭脂实际上是一种名叫红黄的花朵,它的花瓣中含有红黄两种色素,花开之后被整朵摘下然后放在石钵当中反复的忤槌,淘去黄汁后即成鲜艳的红色颜料,然后用木浆纸放入滤好的颜料中,等木浆纸完全浸泡上色捞出晾干,再反复刷上几遍颜料便算完成了。 步骤不算繁琐,所以做出来的颜色与样式都很单调。 所以,即便是镇上数一数二的胭脂铺子,里面的种类也是不多。 起初在村长那处看到那一堆无用的野玫瑰时就灵光一现想到了做胭脂,但怕古代技术更高一筹所以一直也没敢冒昧动手。 直到那时在铺子里面看到,她才真正觉得原来现过的知识到了这古代还真的能派上用场。 顾如烟把熬好的液体倒进提前消毒过的的小胭脂罐儿中。 这一下就是二十罐子。 然后她拿出超市里面的调色粉,又重复前面放花、倒油、加蜂蜡!等动作。 最后加入调色粉、慢慢搅拌加热,调成她想要的颜色。 顾如烟忙了一下午,这会儿累得有些直不起腰。 她捶着后背回头看了眼架子上的成果,而后满意的笑了笑。 知道纪舒年身世不一般,所以这一下午的时间,她一直在让纪舒年帮她写标签。 她不是不会写毛笔字,只是她真的没时间。 纪舒年按着顾如烟提前写好的一些口红色号写了厚厚一摞标签。 陆雪琪也一直忙碌着,顾如烟教她分辨色号。 把每一批的口红按照色号贴上纪舒年写好的标签,然后一批一批的摆在架子上。 到了太阳西沉的时候,顾如烟已经做了满满一架子的口红,初步估计也有两百罐左右。 这是这个时代绝无仅有的一种‘另类’口脂,因为都是纸状的,颜色也不遑多样。 顾如烟对着这些口红沉思良久,决定还是要打破时代的禁锢,把它们成为‘口红’。 “行了,都歇一歇吧,实在辛苦你们了,等这阵子事情忙过,本姑娘就带着你们赚他个盆满钵满!” 顾如烟发神经一样的嘿嘿笑了两声,而后突然小脸一皱低声嘀咕道:“哎哟~我的老腰哟!!!” 然后边抱怨着边走向水缸,她揣着一只手,另一只手里正拿着一只大水瓢喝水,一对晶亮的桃花眼骨碌碌的扫视着。 看着天色有些暗了,就招呼着陆雪琪一起把那个架子抬到堂屋里去。 顾如烟去主屋把中午的剩菜热了下,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浓,她拿了把锁把堂屋锁了起来并遮上了厚重的布帘子。 转眼一天又要过去,夜间顾如烟躺在炕上。 六月里的天已经渐渐热起来,她为了舒适,所以晚上穿的并不多,但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心中有些乱,侧过身子去看隔壁的房门。 纪舒年现在睡在隔壁屋子里,二人很有默契的没有过度提及分房睡的事。 毕竟大家心知肚明。 唯一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之前说睡在一个屋子,是因为当时想着盖三间瓦房的,毕竟手上没有太多余钱。 前面在镇上买的那些家用物事零零总总的已经花去将近五两银子,如果想盖这样的青砖瓦房怎么也要准备个六两银子左右。 但是后来一咬牙还是决定一劳永逸,她真的怕将来会遭有心人惦记,这样的青砖瓦房还是安全些。 可还是肉疼了一阵子,毕竟在现在这个年代,在城镇上买一套小一点的一进院子也才十两出头。 所以大家在为她盖房子的时候就有好奇。 但是她有她的思量,也没有把实情告诉别人。 这样她与纪舒年还能每人一间房子。 思量着,不免心下闪过一些思绪,她也理不清为什么会有如此纷杂的感觉。 让她睡也睡不着。 忽然。 “紧张吗?” 醇厚的声线传来,顾如烟心中一跳。 紧张吗?原来她是紧张的。 虽说是早早便商量好的,这件事也是预谋已久,但毕竟……这是结婚啊。 如今竟真的如儿戏一般定下来。 可是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呢。 她的爸妈还没见过她穿喜服的样子,还没见过将来要与她共度一生的男人。 可这么久的自我灌输,那种‘纪舒年是她未来丈夫’的想法,不论真假也都已经扎了根。 “别担心” 她忽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好像准备与纪舒年彻夜长谈了一般。 “哎,你会不会突然觉得我们这样太儿戏?” 临到了关头她却突然有些迟疑。 顾如烟在黑暗中摆着自己的手指头数着:“一没有高堂长辈,二没有媒人保媒,三没有八抬大轿,四没有三媒六聘与我定终身。” “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得嫁了,你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娶了?” 顾如烟忽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她郑重道:“我非常严肃的问你一件事情,你能如实回答我吗?” 纪舒年本来在心里想着顾如烟说得那些一二三四条。 在想着,他早前就觉得实在委屈顾如烟,就这样没名没分,不明不白的与他在一块。 本来就是顾如烟救了他一条命,结果还为了他受着村里人的指指点点。 也没说什么二人相互都在图对方一些什么,但其实以顾如烟的聪慧,可能完全不需要他这样一个在农村没什么作用的‘花架子’吧? 可能连顾如烟自己都不知道,有些时候她很依赖自己。 那种依赖不是身体上的依赖,而是心灵上的,他想可能是顾如烟从小的成长环境所致吧?在那样黑心肝的父母膝下成长,没有体会过任何的亲情。 摆脱那边以后,心灵上总要有个寄托,让自己不再是孤苦伶仃一个人。 “你讲。” “你有家室了吗?” 接着又重复补充道:“你原来成过亲吗?” 顾如烟很怕他已经有了家庭,作为现代人,她实在不能想象自己会作为第三个人出现在两个人的感情世界里。 好在他毫不迟疑:“没有,明日过后,你是我惟一的夫人。” 其实他想说,这辈子我也只会成一次亲。 只和你。 你娶过媳妇儿没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吓死我,我还以为,以你原来的身份,应当早就妻妾成群,儿女环绕了。” 顾如烟呼得就松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放下了心里那块石头。 可能是因为心里实在过不去那个砍吧? “很抱歉,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份,但我可以保证,你可以放心得把自己交给我。” 顾如烟刚想回话,就听隔壁传来低沉的声音。 那声音好像流淌在沙漠的甘泉,却潺潺得流进了她的心底。 他说:“我定不会负你。” 也不知道他是在说合作,还是在说……感情。 感情吗?他们之间有……感情? 顾如烟听着这句话忽然就笑了。 她咧着嘴,忽然心情很好的样子:“好呀,你若负我,我便提着板砖把你头拍烂,让你张嘴巴瞎乱发誓!” 顾如烟娇蛮又霸道。 她只觉得这股冲动来的凶猛又莫名其妙。 可是,她才不要管这些,重活一次,难道就不能活的肆意畅快一些吗? 纪舒年也轻笑出,低沉的哼哼声通过胸腔得震动荡开老远。 他只觉得这样一个小姑娘活泼又灵动,就好像世间最洒脱的仙子。 他没有回答,只是自顾道:“等我筹谋,日后定要补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让这天底下最为尊贵的人来为我二人证婚,让最博学之人为我二人保媒,到时八抬大轿,三媒六聘,迎你入府。 二人带着对新身份的无限懵然进入了梦乡。 一夜转眼就过去。 一大早来帮忙的人就敲响了大门。 顾如烟听到声响爬起来,睁开眼便看见门窗上面贴着的喜字。 她一瞬间有些愣怔。 猛的回声想起原来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 被陆雪琪按头洗漱的时候,突然想起本来正常流程是接亲的队伍把她从娘家接到男方家里。但因为两人住在一处就省了这个环节。 他二人结婚不用走那些繁琐的流程,也没有正儿八经挑些什么良辰吉日。只找人算了最近一天宜嫁娶的日子。 参加婚礼的宾客也就只有寥寥十数人。 她不知道纪舒年现在在何处,又在做些什么,是否和她一样。 心忽然变得异常平静。 眼看着天色已经大亮,忽然听见有远处传来隐隐的喜乐声。 顾如烟心想:看来今天还真是一个好日子,不止他们二人结婚。 但盖上盖头的一瞬间她便觉得不对劲。 这喜乐的声音好像离她越来越近,再联想到一早便不见了人影的技纪舒年,心里突然就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这些人不会是来接她的吧?! 今日也算作一个大好日子,在农村那没那么多讲究的需要送请帖,来的客人都是顾如烟亲自一家一家的通知的。 顾如烟的院子很大,村里有的小孩子已经过来凑热闹了,她们请的也是一些关系要好的人。 这会儿大家想着帮忙,也都早早的就到了。 所以纪舒年带着唱喜人来的时候这院子里已经热闹起来。 虽然人不是很多,但该有的堵门流程也还是有的。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 顾如烟坐在堂屋里,听着外面热闹的哄笑声,也不有的嘴角泛开笑来。她不知道纪舒年从哪里又是什么时候偷偷去找的这一大群人。 倒霉催的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却觉得他真是有心了,不知道不是早早就准备好了这些,只是没有告诉他而已。 外面整齐得摆放着从各处借来的碗筷与桌凳,一番哄闹过去,李婶子与陆雪琪已经张罗着大家吃喜酒。 一门之隔的屋内,与外面高涨的气氛不同。 屋内的二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皆是一身大红喜服,虽然样式淳朴粗糙,但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喜庆极了。 二人沉默着,谁也没有先说话,慢慢的,气氛开始变得异样起来。 顾如烟尴尬的挪了挪身子。 “额…没有喜婆在,咱别这样干站着大眼瞪小眼了好吗” 顾如烟心说:我真是尬死!平时怎么不知道俩人不说话就这样在一个空间内会这样尴尬? “这盖头我就自己…”她边说边把手抬起来,抓住盖头的一角就要扯下来。 “我来。”浑厚饱满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她感觉到自己被一只强有力的温热大手抓住制止。 这声音离顾如烟极近,进到顾如烟仿佛感觉到了温热的呼气声拍打在耳畔。 脑补了纪舒年的脸,温热的呼吸与手上的触感好像在烘烤她的神经。 倏得她头脑发热,尾骨连着脊背好像通了一截电机似的酥酥.麻麻,心脏不受控制的开始紊乱。 顾如烟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 “……” 淦……! 我在干嘛啊? 她皱巴着脸,刚想调整一下心态与表情就感觉头上一轻,紧接着视线也清明起来。 纪舒年送着呼吸,小心翼翼的揭开盖头,心里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气氛。 结果就看见她这幅要哭不不哭要笑不笑的样子。 这下二人真是大眼瞪小眼了。 顾如烟一下子收住了表情,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面如冠玉、眉目星朗的人。 她咂巴咂巴嘴,唾沫顺着喉咙‘咕咚’一声落进肚子里。 阳光正好,外面哄哄的声音好像被纪舒年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纪舒年眼瞧着顾如烟水盈盈的桃花眼,看她面上表情变化万千,却不发一言,一幅内心戏十足的小模样。 他由衷地笑着,笑着笑着,竟然有些感慨。 没有那么繁琐的流程,所以早早就结束了这场婚事。 外面请来的客人都在吃着喜酒,都是家常的菜式。只不过肉菜多了些。 忽然人群静了静。 有人看见了在由远及近的几个人,嘀咕了一声:“咦?这不是那倒霉催的王氏吗?” “真是白养活这么大的女儿呢,今日成婚,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来帮扶一下我这可怜的生身父母,可怜我当初十月怀胎拼死拼活的生下这样一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人还没到院子里呢,声音就远远的传了过来。 那声音中气十足,不正是那王氏? 院子里的人都不大想搭理这王氏,这人是出了名的蛮不讲理又刁蛮跋扈。 此刻都恐怕跟她沾上一点关系,但这些人都是与顾如烟关系比较亲近的。 李婶子第一个就站了出来,却也没有回那王氏的话,更连个眼神都没给王氏。 不相干的人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她堵在了大门口,想把大门关起来。 王氏一看,大门关上了,这哪成啊,今日就算不把银子要回来,最起码也要蹭一顿好饭才能回去啊! 她一手拽着柳絮,一手拽着柳石头,加快脚步蹭蹭蹭的就往这边跑。 边跑嘴里边骂着:“你个上不得台面的老李婆子!我来我的亲骨肉家,哪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的!人家正主儿还没说什么呢!你倒先要把门给锁起来了!还要点脸不要了?!” “我呸!你才是个没脸的婆娘!当初小叶子是怎么搬到这里来的,又是如何跟你们走到如今这一步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怎么舔着脸来这里吆五喝六了?你算哪根葱啊?!” 李婶子也不甘示弱,她也是村子里有名的暴脾气,但与那王氏不同,却是个心善的。 所以二人打根儿上就一直不对付。 王氏才不觉得自己没占理儿,刚想反驳却被柳絮给拉住了。 她疑惑的朝自己二女儿看过去,只见柳絮朝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在讲话,别忘了此行的目的,莫要为了一逞口舌之快而误了大事。 王氏猛地转了态度,她扬起笑脸。张扬的喊着:“哎哟,今儿个是从我王翠华肚子里爬出去的亲!骨!肉!大喜的日子,为娘的亲自过来送贺礼,怎的还被一个外人给拦在了外头!” 屋内的二人坐在一处,手里各端着一碗面,刚喂到对方嘴里就听见外面的吵嚷声。 顾如烟真是火冒三丈,心说:这娘几个什么时候来闹事不好,非得赶在今天这种时候!本来就够闹腾的了! 她‘咣当’一声放下手中的面碗,调整好呼吸,脸上机械的扯出一抹笑。 心想:不气不气,气坏谁来替。 纪舒年看到这抹笑就知道那王氏可是要遭了殃。 看来还是上次没教训够,这次还敢过来他面前蹦跶!也不看看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他抓住顾如烟的手,看着她平静得说:“别气坏了身子,你缓一下,我知你不喜她们。这事交给我,今日不便与她们过多纠缠,你看着我便是!” 顾如烟熠熠的看着他,一股令人心安的情绪腾腾升起。 她坚定地点头。 纪舒年一言不发地拉着她的手一起来到外面。 正在帮着李婶子讲话的众人都静了一瞬。 强叔说:“小纪和叶子出来了。” 李婶子一呆:“哎呀,你们小两口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外面的事你们休要管了,你二人在屋内做你们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哎哎哎!干嘛啊,你这老贱人怎的老抢话,这里轮得着你来说话吗,亲老子在这里呢,你算哪门子里个啷啊?!” 王氏不满的反驳,又堆着一脸笑对着纪舒年道:“那个,女婿啊,你看你个这丫头今日成亲,总不能没长辈在不是?我这来的有些迟了,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拜堂啊?” 她想着,只要能赶上拜堂,这俩人只要对着她一拜,那别管什么文书不文书的,她就还是那死丫头的长辈!到时候她说话他们还是要听得! 坟头草都老高了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真是后悔放这小贱人出来,她当初怎么就没想明白,如果不断绝关系,她手里这钱还不得交给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去要那区区几十辆银子。 看她们如今这日子过得红火,手里指不定还有多少银钱,这事儿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 可是等了半天却没见人讲话,她拿眼去瞧纪舒年的脸。 不堪不打紧,这一看却差点把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纪舒年脸上没甚表情,现在低着头看王氏,嘴角和眉目都低拢着。没有多余的一点动作,就这样直直的看着王氏。 浑身气场大开,就算是没看见纪舒年表情的其他人都感觉到此时那一圈子的低气压。 有些小孩子甚至吓得要哭出来,却被一旁的长辈拉了过去好生安抚了起来。 此时偌大的院子几十口人,却愣是一句说话的都没有。 忽然一声娇俏的声音传开。 “来来来,大家都吃饭,莫要等到饭菜都凉了,那倒是我们招待不周了!本来今儿个就是我二人的大喜日子,都是来喝喜酒的,可别管那些不相干的人了”顾如烟走到一旁的大灶边上,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 “我先给各位赔个不是,开席了都吃吧!”说完,抬起酒杯潇洒的一饮而尽。 只留下王氏与柳叶几人尴尬的站在那里,被顾如烟一句话就归类成了‘外人’。 柳石头想要说话,奈何纪舒年气场太过于强大,他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此刻就缩得跟个鸡崽子似的藏在王氏身后。 “我以前念你是她的生母份上一直没对你下狠手,看来你是不长记性,这种日子也敢过来掺和。” 纪舒年平着声线,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风吹过大红色的喜服,衣角翩翩飞扬, 王氏却并不觉得这是如何潇洒脱俗的一幕。 她们被他高大的身躯堵在大门口。 让她想要进去院子都不敢。 王氏支支吾吾的想要找话,却被这无形的氛围黏浊的转不开脑子。 “既然你与那丫头成了婚,那我便托大叫你一声妹夫吧!” 娇柔的声音传进耳朵。 柳絮从一旁站了出来。对纪舒年行了个不大标准的同辈礼。 “今日确实……” “你说谁?那丫头。” 纪舒年把眼神挪到柳絮身上,没等她说完话便出声打断。 柳絮着实没想到一直以来还算谦逊有礼的纪舒会如此无礼得打断她的讲话。 此刻看着他看自己的眼神,她却觉得这眼神好像凝出了实体,两道锐利的视线好想要将自己洞穿! 她吓得后悔一步:“我……是我三妹妹,我三妹妹大好的日,我们特地……” “不需要,请你们现在立刻离开这里,我和我的妻子不想再见到你们。” 纪舒年没等她讲完话又再次冷声打断。 并且不打算再听她们说一句话,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王氏不想就这样离开,她是在不甘心。 转着眼睛,想着他一定是极为听从柳叶那死丫头的,既然从这里下不去手,那就换个人好了。 反正那丫头从小就胆小懦弱,对自己更是唯命是从。 不孝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她忽然坐在了地上干嚎着,没等怎样就抬手抹了抹面上并不存在的眼泪。 “哎哟我说柳叶啊!你个小没良心的啊!我养你那么大,你就这样报答我的养育之恩的呀……!逆子啊!” 说完感觉好像不对劲,这又控诉上了,不是应该卖惨吗。 而后画风一转:“我们一家全靠种地活着呀,一年没几个钱,现下家里更是已经揭不开过了呀!” 柳絮蹲下来陪靠在王氏身边,也流了几滴眼泪,抽着鼻子拿出绣着小花儿的帕子抹了两下。 “如今小石头想要进县城考科举,前阵子却被你拿走了银子。如今没了银钱,可怜我得儿!一辈子的前途都没了呀!” 纪舒年冷眼看着,眼里酝酿着浓重的情绪。 顾如烟站得远远的,中间纪舒年隔着,她也不怕那几个人会突然对她做出什么。 她就那么好整以暇的看着,想看这娘几个到底能翻出什么花来。 听着王氏不着边际的话,她觉得有些好笑。 当吸血虫的是你们,控诉她的也是你们,当真是没脸没皮。 她上前把纪舒年拉到一旁,“你去敬酒吧,这事还得是我来处理。” 纪舒年看顾如烟一脸平静的样子,知道她是心里有谱儿了,当下也不再计较。 他拿眼扫了地上的王氏几人。 一闪而过的杀意让几人都不敢异动。 顾如烟嗤笑一声,“王婶子,我在你膝下长了十六年,被养的面黄肌瘦,浑身是伤,就怕风吹到我身上我都能摔一跤。如若不是当初我下了狠心跟着我相公离了你,恐怕我现在坟头草都长出一尺高了!” 王氏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左右不过是落了个狠辣歹毒的名头,反正她在村子里一直也没什么好的名号。 可没等她反驳出声,却被柳絮抢了先,:“三妹妹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换一句话说,如果不是我娘每日给你一口吃的,你恐怕也活不到现在了!” 她哭得期期艾艾:“娘总归是娘,生了你养了你,你如今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自古以来孝字最大,你这实为不孝啊三妹妹!” 王氏听着二女儿如此有理有据,顿时跟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她附和着:“对对对!这是大不敬!我生你养你,你就要给我当牛做马报答才对,个赔钱货,拿了你弟弟的科考钱断了他的前程,自己到这边盖大房子来逍遥快活!” “今天你若是不给我给交代,我!我就去县城告你不孝!不供养父母亲长!” 王氏二人看着顾如烟愣神的样子,以为自己终于占了上风。 她心里真是太想出这口恶气了。 柳絮也觉得扬眉吐气的日子就在今天,她一定要拿到钱财来为自己后天去县城做打算! 随即她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常言道,父母在不分家,爹和娘都还活着,你就算嫁了出去那也是爹娘的女儿,且爹娘都还活着,你身为女儿也应当竭力赡养父母长辈,更不消说你唬走了爹娘的养老钱。” 只要五十两?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柳絮一字一句的说着,自以为说的条条在理、头头是道。 但奈何吃喜酒的众人都忍不住爆发了唏嘘声。 历朝历代虽然一直都是以孝治天下,但当今圣上圣明,因着前朝吃过了‘愚孝’的亏,所以现如今,子女们已是没有被一个‘孝’字压在头上的压力。 如若在家被父母苛待,只要子女是有理有据,便可到官府寻求做主。 若是放在以前,‘孝’这一座大山压下来,就算子女被父母给磋磨死,那也是要忍受着的。 可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又有几个父母会真正的这样苛待自己的孩子?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可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 这全天下可能也就王氏这一个另类了。 顾如烟看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自我良好得说个没完,她环保双臂在门口站着附和着说:“既然柳姐姐与王婶子这样有理有据,看来是非要到官府告我不可了?” 那王氏一愣,柳絮也没想到顾如烟突然变得这样和顺,竟然就顺着她们的话接了下去。 柳石头看着顾如烟好像示弱了的样子,不禁又开始将尾巴敲到了天上去。 他说:“哼哼!死丫头,我看你就跪在地给我和娘磕几个响头,说不定小爷我高兴了还能在娘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到时候官府上官爷们也能将你从轻发落了!” 柳絮看了王氏一眼扯了扯她的袖子,她心里是想让柳石头闭嘴的。就怕万一惹恼了柳叶这小蹄子,到最后宁可到官府下大狱也不愿拿钱出来可就糟了! 可那王氏却会错了意。 “哼,我儿说得对,你若是现在对我们磕头认错,也许我大发慈悲就饶了你一条小命!” 柳絮听着自己的亲娘和亲弟弟这蠢钝如猪的样子,不由得闭了闭眼。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来之前不是说好了示弱拿钱的吗?!就算示弱不奏效,还有第二套方案,可以拿孝字来压她啊!她们的目的是拿钱,而不是为了见官!如果见了官还哪有银子可以拿啊?! 她急的直用手指头绞着手帕。 “难道只要我跪下对着石头弟弟磕了头,你们今天就饶了我吗?” 此刻顾如烟几人在正大门口,而吃喜酒的人在院子靠东南角那一片,院子很大,所以对院子外面的话听得也不是特别真切。 所以各个的神情动作就有些怪异,一个个的趁着脖子支棱着耳朵。 纪舒年耳力是好,但是看着顾如烟只是闲适得站着,好像此事跟她无关一样,也知道她对此事是胸有成竹的算计,就坐在村长的那一桌等顾如烟解决好了一起吃饭。 柳絮一看她好像真的被她们三两句话给吓得想要下跪求饶了,顿时也就来了劲。 她碰了碰王氏蠢蠢欲动得身子,示意她暂时不要讲话。 “其实妹妹我们也不想过于难为你,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的仇。今天这事儿也不是不能解决——” 流放三百里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柳絮拉长了尾音,抬眼去看顾如烟,想要等顾如烟给她台阶问她‘要如何解决’之类的话。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顾如烟讲一句话,甚至有些神色莫名得看着她,莫明得她直觉脸皮子一紧,就好像被顾如烟的眼神抽了一耳光。 她恼怒,想要羞辱一番,但话到了嘴边就拐了弯:“爹娘老了,我也快要到了出嫁的年纪,弟弟又要上学堂,每年束脩就是三两银子,眼下就要进城科考,这到处都是需要银钱的地方,妹妹定是知道家中情况,若是能接济一二……那这件事也就没有闹到非要见官府那么严重得地步!” 柳絮自觉这一番话说的天衣无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这番威逼利诱之下,一个小姑娘家怎会放弃拿银子买见官坐牢的机会? 反正要是她,她一定会给钱! 没等得意完就听到顾如烟的声音响在耳边:“哦?那依姐姐看,我应当拿出多少银子来换这个安生呢?” 柳絮更是得意洋洋,她扬起下巴邀功一般得看向王氏,脸上的表情像是再说‘娘,看吧!最有用的还是你二女儿!’ 王氏也觉得自己的女儿真是厉害极了,三言两语就把柳叶这死丫头片子给唬住了。 她以为自己女儿已经拿住了顾如烟,所以来了个开始狮子大开口:“五十两银子!” 顾如烟挑眉看着伸到她面前的五根黝黑肥圆的手指。 她嫌弃的后退两步,生怕那王氏一个不小心把脏手蹭到自己的喜服上。 而后平静的开口:“你们真的只要五十两就肯放过我不再带我见官了吗?” 只……只要? 王氏等人心里惊了一下,什么叫‘只要’? 难道这死丫头如今日子过得这么好?五十两银子都够普通人生活小半辈子了,到她这里就变成了只要? 她们有些后悔,怎么不多要点?!这赔钱货肯定有的是钱! “那!那一百两!” 王氏狠狠的说出了一个数字,仿佛是给自己打气般又说:“对!就一百两,少一两银子我就报官告你不孝!” 顾如烟看着王氏仿佛失了智一般,自说自话没完没了,她终于轻笑出声。 “王婶娘,你看我长得像不像一百两?” 突然她神色一正,一脸鄙夷的看着地上蹲坐的几人。“我说王婶子,你莫不是真拿我当傻子?” “莫不是你说什么官老爷就听信你什么?” “莫不是你当我这一身伤痕是假的?” “我如今已嫁做人妇,现在是纪家媳妇!自古以来没有哪个嫁出去的女儿还要被父母亲讹诈,况且我手中握有切结书一份,村长那边,衙门里面全部都有备案,你我本就毫无干系,你既敢向我讨要一百两银钱!我就敢去官府告你讹诈!” 顾如烟一脸厉色,“按《大雍律法》讹诈他人者,额百两之上,流放三百里、除抄家、三代子嗣不得科考等罪!” “你若是要告我,那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走,到了官府,我倒要向青天大老爷禀明实情!相信官爷定是能给百姓一个公正的处决!” 水平不行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那王氏等人被顾如烟掷地有声的控诉给吓慌了神,她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律法,只是觉得自己抓住了顾如烟的把柄,但是真的没想到原来子女还可以反过来告父母的。 王氏本来心里就有鬼,她虐待自己的女儿这么多年,若是按照这个说法,见官的话对她真的没有一点好处,怕是真的要流放了! 而且她的宝贝女儿和儿子一个还没有嫁人,另一个要科考,她的儿子可是当官老爷的命,到时她就是管家老妇人! 仆妇成群的日子她还没有过上,怎么能就此折了脚。 王氏苍白着脸,眼睛滴溜溜的转。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如烟家外面围了一些人群,约摸着是刚在家吃完午饭,不下地的妇人婆子们就溜达过来。 顾如烟听到有人嘀咕:“这老王婆子也真是没脸,之前闹成那样子,这柳三丫头差点磕漏了脑子,是在阎王手里抢回的一条命,现在结婚也不让人好过,啧啧……” “就是就是,这泼辣的婆子,以后不知道谁家倒霉,能把自己女儿嫁给她家石头,怕不是嫁过来也要被磋磨死去!” 大家议论纷纷,园内的人也差不多吃好了酒席,有小孩子蹦蹦跳跳的玩耍。不知道谁家孩子拿着弹弓就打在了大门上。 那小石子角度及其刁钻得从王氏与柳絮之间穿过直直钉在了大门柱子上。 只吓得哪二人翻着白眼,就要晕过去。 顾如烟看到石子,又回头看了纪舒年一眼,戏谑的笑了。 瞧瞧,又是多么眼熟的一幕。 也不知当初王氏用来扎她的那根簪子是否已经从柳树上拔下来了。 思绪飘得有些远了。 她忽然蹲下身子,不再居高临下的看着王氏母女二人,柔柔的对她们说:“石头弟弟一直在宗学就读,族长与许夫子也俱是通晓情理之人,倘若家中真有,但只要他能通得过县试,想必族里也会通融一二的!” 在外人看来顾如烟是个严厉不起来的人,虽然先前说了很重的话,但在现在这种情理俱在的加持下,好像就变成了无奈之下的反击。 两相对比之下,原本口碑就不太好的王氏现在便成了万人唾弃的对象。 村长本在一旁吃着酒席,因着顾如烟小两口一直没让他插手,索性他就当没看见。 但王氏说的那一番话,好像就拿他这个村长当做了空气。 那切结书上有他们三方的按押,便是告到天子殿去也是生效的。 怎的到了王氏几人口中就成了一张白纸? 如此拿王法于不顾吗? “哼,王氏,柳叶说的对,你儿子一直以来是什么成绩你心里也知道,以他现在的水平去参加县试不过是浪费钱财” 村长拄着拐杖走到顾如烟身后站定,纪舒年也踱步过来。 王氏几人就被院子内的顾如烟等与院子外的村民们给围夹在了中间,再加上她们是跪坐在地上,此刻就觉得压抑的快要喘不过气。 王婆子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她梗着脖子就要站起身,奈何刚要抬头就看到纪舒年冷冷淡淡的眼神。 吓得他往后一撤,又是一个踉跄而后摔倒在地,顺带还带倒了站在后面的柳石头。 赔了夫人又折兵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哎呀!”柳石头惨叫一声 他被王氏肥壮的身躯压在身下,脚腕下面隐约能看到一块凸出的石头。 王氏听到自己儿子的惨叫忙不迭的爬起身来,却看到柳石头面色惨白,汗水糊了一脸。 顾如烟一看就知这是怎么了,怕不是被连压带硌的给脚腕搞断了。 众人一看孩子都这样了也不再看热闹了,七手八脚的给人抬进了顾如烟家的小耳房里。 有人看苗头不好急忙去请了邻村的郎中。 大夫来的时候就见王氏哭天抢地,好像死了孩子般。 但见她扑向站在一旁的娇小女孩,他认得那是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跟父母断绝关系那个小女子。 来的路上赶车的人一直在跟他嘀咕这几人的事情。 他摇了摇头,王翠花在人家大喜的日子来搅局,结果压坏了自己儿子的脚。 现在还在人家房子里面待着呢,却还是不知好歹的又开始发疯。 众人给王郎中让了让步。 王氏扑过来抓住郎中的袖子,哭喊:“郎中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啊!我儿将来要当大官的,可不能成了瘸子呀!” “……” 郎中一阵无语,心说我还没看见病人情况如何呢,你倒是自己先咒上了。 柳石头一直在哭嚎,搞得顾如烟头都大了。 当时事发太过于突然又紧急,权衡之下还是主动将人让到了自家屋子里。 就算那人对自己一直不甚友好,但是她不能见死不救。 一码事归一码事,他们的账可以以后再清算,总之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让原主的弟弟从她这僻静的地方再折返回自己的家中。 他的脚确实不允许颠簸太久。 若是因为这段路程出现差错,那王氏估计这辈子都要讹上自己。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下午,顾如烟家中的人不但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少了。 众人都听说王婆子大闹柳叶的婚礼,让人家没办法好好成个亲。 又听说柳石头的脚被王氏给压坏了,这会儿柳叶不计前嫌,让出自家的新房子给人家看病。但后来不知怎么的说是看病没银钱给郎中,要让柳叶那丫头拿钱。 大家都看到柳叶这丫头为难的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帕子,打开之后就看见里面包着的十几个铜板。 郎中一次看诊其实也没多少钱,只要十文就够了,他们挣得都是药材钱,柳石头这脚伤的严重,不抓药是万万不行的。 大家听说这事儿稀奇的很,不知道那柳叶怎么就是如此软绵个性子,自家老娘那样对自己,还要给他们好脸色。 这事儿如果放到他们自己身上估计对那王婆子要看见一次便打一次。 到最后大家七嘴八舌的把柳叶劝了下来,看诊钱还是要王婆子自己出了。 王婆子在那里闹了一天,村长看不下去了,后来请了村长和族老过去主持公道。 所以这会子没事儿做的便都跑来看了热闹了。 “哎哟我说天杀的呀!老娘生下你的那会儿怎么就没把你塞到尿桶里面淹死算了!没得养活这么大就知道气老娘!你个孽……” 作茧自缚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离老远就听到王氏在吵闹。 柳絮站在外面围墙根下,正愣愣的盯着杆子上晒得两件衣服,约摸着也是嫌弃自己娘太过于粗鄙。 顾如烟被纪舒年拦在身后,他面前站着叫嚣个没完的王氏。 王氏就是打心眼儿里怵这个姓纪的清隽男人。 但现在也管不得这么多,前来要钱没要成,反而把自己儿子搭了进去。 今天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罢休。 村长与族长、族老们被围坐在耳房正门口的位置。 这会子村长正在跟他们讲着事情的原委,众人七嘴八舌的插着话。 “柳叶着实可怜的很,您老是没见到这小丫头简直一身的伤啊,当日在河边差点没被她这便宜娘攮死了去!” 有愤愤不平的人附和着:“就是,没想到这老王婆子平时看着挺光鲜的像个人似的,没想到背地里这样蛇蝎心肠的!” “把自己亲骨肉.逼得离了心,不但一点不觉得内疚,现在又跑来捣乱,简直要刮干净小丫头的骨血了……” “啧啧啧……”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也算是把前因后果都讲了清楚。 族长与族老们各各神色不明,却只有五族老气的吹胡子瞪眼。 他们这些族里能说得上话的前阵子都一起回到嫡支祖宅谈事,直到前日才回来,本来他们这支已经被别支宗亲们排斥已久,想要回归到嫡支已经困难重重。 “大庄家的,莫要再上蹿下跳了!嘴上积点德吧,那可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娃子!” 三族老听着王氏骂的实在不堪入耳,气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身。 他指着王氏怒斥“这大庄怎的如此窝囊!家里家外全给你个老婆子拿住!到底成何体统?”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唯有王婆子不以为意,村民舆论什么的她倒是不大怕的,唯独这族中长者。 如果她做的实在太过分,族长是可以代夫休妻或给她除族的。 族长与村长忽然凑近商量了什么。 然后只听一声轻咳,“咳咳……” “因着前些日子我等不在,没想到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柳大庄家具体什么情况乡里乡亲的住着这么久了大家也都知晓,柳叶这丫头也确实难做,当日签过的切结书也好好地摆在案底上,官府也已经做好了全部章程,所以此事你休要再提,柳叶也已经不是你家的一员。” 族长好像是再斟酌着什么,顿了一下继续道:“今日这事确实大庄家做的过了些,但大庄家的你要知晓,既然你家石头想要考取功名就必须身世清白,你这样闹是断然不会有何好处的,如若闹大了,那么断送他一辈子前程的将会是你自己,莫要作茧自缚了。” 顾如烟听着族长的一字一句,心里默默点了点头,心想:嗯,这族长还成,也是个深明大义之人,有了这样的人就不怕王氏闹个不停。 后来那王氏到底是没有反驳,只是那表情却不大深以为然的样子。 村长叫了他家的大儿子把柳石头挪到了牛车上,柳石头脚上绑了两根竹板固定,上面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看上去还挺是凄惨。 王氏毕竟念记着惟一的儿子,也跟着坐在板车上好生看护着,生怕他脚腕真有个好歹,因为残疾人是无法科考入仕的。 谁的钱最好赚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大喜的日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去了一大半,等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她和纪舒年还是穿着厚重喜服,一直也没来得及换下。 顾如烟伸了个懒腰,觉得这些人真是没劲,这点子事也至于搞了这么长时间。 那王氏也真是个牛人,把自己儿子脚腕压断了还能在那边跟她哔哔.赖赖。 要换了她早就带着儿子去最好的医馆看病了,肯定是没精力去跟别人掰扯什么、 说是一心为了儿子,以她看,她心里只有自己才是。 她拿出装着洗面奶的小罐子,准备好好把脸洗一下。 这罐子就是极为普通的大号胭脂罐,上面没什么花纹也只是青釉一色,密封性一般,大概有现代用的面霜五十毫升那么大个。 她低头看着,看着看着就陷入了沉思…… 顾如烟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虽然民风比较开放,但不知是因为技术落后还是世人们只关注是否吃饱穿暖,是懒得钻研还是压根没有心思把精力分在如何提高‘生活质量’上,总之她来到这里这么久,第一感觉就是觉得物资非常匮乏,调料也仅仅只有盐油糖等基础的。 做些什么东西都没滋没味儿的,所以她每次烧菜都要偷偷的放一些超市里面的现代调料。 而且令她惊讶的是,这个时代居然没有酱油、豆瓣酱与花椒这些调味料。 之前还以为是因为是村子里太贫穷,用不起那么多调味料,直到去了镇上。 她从前在现代就特别喜欢看书,尤其是一些杂记、史书、野史等等,甚至孙子兵法她都有过研究。 所以她虽然身为农大研究生,但脑子里什么知识也都懂点、杂且乱。 她清楚地记得《诗经周颂》中记载着:‘有椒其馨’,而豆瓣酱与酱油也是两三千年前就已有记载,但是这里却完全没有任何信息,也就是说这个时代是属于完全架空的,与我们所学的历史轨迹完全不同,自成一派发展。 再去镇上之前她是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她脑子里的记忆也仅限于小村子里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也从来没出过村子。 所以之前就算她看到了蜜蜂,玫瑰等物也不敢冒然动手去做,因为据她所知,在唐代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美颜秘方了,她就怕自己来了个关公面前耍大刀,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自以为是去碰撞这个时代已经很成熟的东西。 但现在她却微微沉了沉心思。 不论什么时代都是‘民以食为天’,连跟吃食挂钩的东西都这么少,那就更何况用在女人身上这点东西了。 犹太人的生意经其中有一条“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赚”。 在现代社会里百分之七十的社会购买力来自女性,大到商场小到街边店,消费的主力都是女性。 在古代亦然。 她看到不大的镇子上来来往往那么多的女性,胭脂铺、成衣铺、收拾铺更是扎堆在一起,显然这是一条相当成熟的商业项目了。 但因为物资的匮乏,市面上的东西还真是有些少。 我喜欢穿着外衣睡觉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历史的长河涌涌而过,她见证过现代的繁荣先进,也见识过古代先人们的智慧结晶。 她拥有这个时代任何人不曾拥有的见识与点子。 回过神来,觉得自己还是有很多想的不周到的地方,打定了主意,便开始继续受伤的动作。 可能是想的太入神,没有看到站在门口的纪舒年正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夜深了,屋内缠金刻喜的蜡烛泛着莹莹暖光,窗上、门上的喜字与大红色的被褥交相呼应着。 鸳鸯枕、龙凤被,其上有序的排列着红枣、花生、桂圆、栗子、莲子,寓意着早立子,莲生子,儿女双全。 二人皆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此刻站在榻前顾如烟才觉得有些异样。 二人不是没在同一个炕上睡过,只是当时条件太差,确实也容不得她多想。 且那时纪舒还是重伤未愈的状态,后来盖了新房子,二人就心照不宣的分开了。 如今看这样子,好像……箭在弦上了? 她抬手摸了摸脖子,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呵呵……真是,瞧着还挺好看的……” 顾如烟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没有话就这么尬聊吗? 谁知那厢却一本正经的回了句:“嗯,好看。” 顾如烟“……” “那我睡外面,你睡里面,我今天特别累,哎呀真的是,站了一天,那王氏又不省心,搞得我都没好好吃上几口饭,我困了,哈哈……我,那我就先睡了!晚安!” 顾如烟终于是在这种怪异的气氛中硬找到了点话题。 她忙不迭的爬上炕,连衣服都没脱,就把被子拉到了脑袋上。 其实她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为何这样紧张,俩人又不是头一次睡在一起,本应该习以为常的事,今天怎么跟脑袋有个什么大病似的? 难道是因为今天屋里这陈设?这么多红色营造出来的氛围吗? 那男主人公到现在进屋就说了三个字,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想着春宵一刻吧? 她不错神儿的想着,就觉得有些憋闷,但是拉开被子又觉得怪尴尬的。 太尴尬了,她不要面对这个世界了,大型社死现场了解一下? 她脑子里还乱七八糟的想着,就感觉头上的被子一清,眼前也清明了。 被子把她的脸捂得滚热,所以就对他微凉的呼吸格外敏感,凉意把她激的一个哆嗦。 顾如烟抬眼看去,就看到他笔挺的站在她头前,脸上带着促狭的笑。 “你怕什么?” “怕?哈哈!真是笑死了,谁说我怕了?哈哈哈!我就是累了想睡觉了……” “嗯,你不怕,是我怕了。”纪舒年打断她,然后定定的看着。 顾如烟耳根红红,受不住这莫明地感觉,她一下子坐起来。 “哈哈,怎么会?我喜欢穿着外衣睡觉,我……我有些口渴了,出去喝口水。”边说边掀开被子下地。 纪舒年就站在那里看着她,也没有动,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顾如烟在厨房墨迹了半天,心想:他应当是睡了吧? 她小心地将房门推开一条缝,然后慢慢的把脑袋塞进去,结果一抬头就看见纪舒年穿着大红的里衣站在她面前。 我也不叫柳叶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顾如烟:“……” 她看见纪舒年表情有一点……过于正经。 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了就听他缓缓道:“你进来,我有话要同你讲。” 顾如烟一看,这气氛怎么有点不对,刚才还好好地,现在这么严肃。 她直起身子,推开门进屋与纪舒年面对面,斟酌着问他:“这是,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严肃?是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纪舒年摇摇头,依旧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直把顾如烟给看的面红耳赤,心说:这么看我干嘛啊?没见过美女啊…… 但她还是一动不动,想要继续跟他对视,但是却抵不住他眼里的深邃。 直到她要挪开眼睛才听到纪舒年说:“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今日我却不想再瞒你。” 顾如烟一脸的呆愣,:“什么事?你直说就好了。” “我叫纪舒年,我不叫纪舒。” “啊,然后呢?”顾如烟眨眨眼,大眼滴溜溜的看着他。 “我早知道纪舒不是你本名了,我还想着‘纪舒’两个字是你随便起的,没想到是取了你奔命的前两个字。” 她一脸无所谓的摆摆手,表示我不在意。 “你……不气我骗你?”纪舒年好像有些迟疑。 “嗐~对大点事儿啊,我也不叫柳叶啊!” 说完她就一愣,瞪大眼睛满脸惊愕的看向纪舒年。 纪舒年听完这句话也是一呆,也不知道是因为她说不在意自己骗他还是因为她不叫‘柳叶’。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目光里却带了点疑惑。 顾如烟咽了口口水,“啊!就,就是……哈哈,自分出来之后我就给自己起了个新名字,所以我说我也不叫‘柳叶’哈哈哈,吓到你了吧!” 她心想:反正也说秃了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自己的名字用上算了!天每听着别人叫她柳叶真的是怪别扭的,总感觉在喊别人,非要反映一下才知道是在叫自己。 纪舒年点点头到道:“那你叫什么?说到底,我们各自隐瞒,现在我与你坦白,你也不必隐瞒我了吧。” 顾如烟打蛇随棍上,一脸神秘的说:“我给自己改做‘顾如烟’,有道是:如烟往事俱忘却,心底无私天地宽,以前的总总都随云烟散去吧,做一个坦荡无私、心胸宽广之人,也算是……我的重生了吧?” 说完这席话,她就变得有些沉默起来。 纪舒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附和,只道:“夜深了歇息吧,你放心,我还是到隔壁去睡。” …… 翌日,天气大好,万里无云,有微微的风从窗中吹进屋子,顾如烟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觉,迷迷瞪瞪的就梦到自己家的小超市。 她坐在收银前的吧台上吃着辣条,隐隐的听到有人在叫她,分不清远近。 她下意识的就往声源处走,好像走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但依旧是怎么走也走不到头。 那声音还在叫她,可是她却再也前进不了半步。 她被一堵看不见的墙给挡住了,墙的前面混沌又明亮,却又分不清界限。 太玄幻了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她眨了眨眼,抬起手拍了拍那‘墙’,触手冰凉坚硬,像冰块一样,有些疑惑,搞不懂这是什么牛马,啧了一声就要往回走。 刚要转头就看见那面‘墙’变了样子,眼前混沌的雾气散开,一条又长又宽的河缓缓的出现,河对岸不远处是郁郁葱葱的山林。 那山林也是半透明的,山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光,可实在是太模糊了,她看不清,正要睁大眼睛仔细看一下却被一阵孩童的喧闹声惊醒。 她睁开眼睛,发现天光大亮,眼前是一条又宽又长的河,对岸是山林。 “……!” 什么鬼?她是谁?她在哪?她在做什么? 她不是好好地在家睡觉吗?这是梦游了还是怎么了?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就算是梦游,跑了这么远没人拦住她吗?难道是谁跟她有仇,打晕了她把她丢到这里来又不管了吗? 她满脑子的问号,眼睛看到旁边有几个孩童在嬉戏玩闹, 她挠了挠头,一脸疑惑的往家走。 打开大门,一只脚刚迈进大门,陆雪琪就听到了声音,她回过头惊讶的看着顾如烟。 “你……怎么从外面回来的?”陆雪琪满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她。 “?” 顾如烟也表示疑惑,仔细打量了一下,突然发现陆雪琪对自己从外面回来这件事好像很吃惊。 她斟酌着道:“你……今天没见我出门吗?” 陆雪琪摇头。 “……” 她又问:“纪舒呢?” 陆雪琪道:“纪大哥一早就出门了,我也一早就起来忙活了,也没离开这个院子,而且纪大哥出门的时候还叮嘱我让我不要去吵醒你,我以为你一直在屋里睡觉呢。” 顾如烟听到这话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有一个奇异的念头闪过。 她扫了一眼自己的脚,脚上没穿鞋子……穿着的还是昨天换下来的常服。 那个一个荒谬的想法越来越强烈,眼下也不顾上什么,对着陆雪琪‘哦’了一声就越过她进屋了。 她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思绪翻转着。 她会不会是通过超市走到另一个空间去了? 不然怎么解释无缘无故地会做那么一个梦?而且醒来会是在那种地方?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说明,在另一个空间走动也可以使这个世界的距离产生变化? 想到这一点,她突然有些燥动,想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是否属实,有些跃跃欲试。 顾如烟闭上眼睛,让自己尽量放松下来,脑海里想象着自家超市的样子,想象着自己身在其中。 忽然听见‘咚’的一声轻响,等她再次睁开眼就已经是在超市里了,她不动声色的走向那片未知的空间,可眼前的一切还是那么的混沌又混乱。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这里像是被什么烟雾笼罩了似的,什么也看不清,感觉自己就像个瞎子,如果能看到前面都有什么就好了。 谁知想法一落,就感觉到面前的烟雾好像被什么吸走了一样,视线变得清明。 酒鬼爹来了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她看见陆雪琪正急匆匆的往大门处跑去,然后手忙脚乱的拿起放在门口石墩上的锁把大门锁上了,顾如烟真好奇呢,心说大白天的,家里还有人呢,你这样着急忙慌的锁什么门。 刚准备再往前走走,就听见‘哐哐’地砸门声,声音来的太过突兀,巨大的声响还吓了她一跳。 “死丫头!给老子开门!我知道你在这里面!你以为藏起来就没事了吗?胆子肥了啊,连老子都敢打!?生了你就是让你给老子惹麻烦的吗?赶紧把门打开!否则等我进去不把你腿打断!” 她隐约看到一墙之隔的外面站着几个人影,为首的一人正在毫不客气的锤打着她家的大门。 那人气势汹汹,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一些威胁人的话。 她转过头再看看陆雪琪的反应,顿时就有些了然了。 隔了这么长时间,她那酒鬼爹是终于想起陆雪琪来了,这会儿估计要来找麻烦了。 看她怕成这个样子,顾如烟就有些郁气! 现在这个时代的风气真的是挺令人作呕的,家里的孩子随便磋磨,就算卖了打杀了,在没人追究的情况下官府还是不大会管。 所以像陆雪琪和原主这样的孩子太多了,尤其是重男轻女的想法,在这个时代尤其严重。 在这个靠天吃饭的年代,女孩的劳动力是远远比不上男孩的,同样一张嘴巴要吃饭,男孩可以带来更高的劳动力,可以传宗接代,女孩不但不能做什么活计还要吃要养,将来长大了还要嫁人,所以很多人都叫女孩子‘赔钱货’ 想到这里,她微微顿了一下,决定试还是帮一下这个可怜的小姑娘。 顺便试一下自己这个新发现的技能。 她穿过围墙走到那群人身边,发现他们真的是看不见她现在这个状态的。 顾如烟觉得自己神气急了,对着这几人伸出大拇指做了个‘菜鸡’的动作,然后扮了个鬼脸,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就跑到拐角处。 她随手从地上捡起几颗稍大一点的石头和一根木棍,然后蹲下身子,尽量让自暴露的范围小一些。 瞄准打头的醉鬼爹使劲掷出石头。 “哎哟?谁?!谁打我?!!” 顾如烟缩回空间里,看着醉鬼爹愤怒的回头怒着身后几人,却突然想起身后的几人可不是他能编排的,就突然就变得谄媚起来。 “呵呵呵……我,我不是说几位爷,我就是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回头看看是不是谁家的死崽子捣乱。” “少特么说些废话!赶紧把你那闺女给叫出来,不然爷今天就废了你一只手!”醉鬼爹身后的一个圆脸壮汉不耐烦的呵斥,他伸出手对着酒鬼爹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顾如烟假的院子很大,所以围墙很长,离着这么远都能听见特别清脆的一声‘啪’。 她兴奋的瞪大了眼睛,乌黑的瞳仁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转着,看着前面醉鬼爹对着那几人低三下四,恨不得快要跪下的样子,心底突然就有了个主意。 狗咬狗一嘴毛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顾如烟又多捡了一些石头继续用石子扔向那边,也不拘着打到谁。 反正只要能打中就好。 只看着那边的一伙人相互猜忌,有些向来面和心不和的在此刻都爆发出来,都以为是被对方打了。 顾如优哉游哉的到几人跟前,在门口的石桩上坐稳,翘起二郎腿看戏。 哈哈,真是绝了,狗咬狗一嘴毛! 那一伙人开始草木皆兵起来,彼此之间站的越来越远,不停地用眼睛审视着周围。 明明能感觉到石子是从哪个方向打过来的,但是转过头却发现不是没有同伴在,就是他们也在观察着什么,根本就没时间也没机会拿出石头来打人。 更何况,他们好好地为什么要干这种蠢事? 低头看着满地大小不一的石头,他们觉得诡异极了…… 那个圆脸壮汉也觉得奇怪,于是派了三个人出来想要检查一下周围是不是藏了什么人。 但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这个房子建造的比较偏僻,就在山脚下,前面不远处是一块地势平坦的土地,现在这个时候地里的幼苗还没长大,皆是小小的一颗,根本藏不了什么人。 这围墙旁边也没有什么东西,也是藏不了人的。 可是他就是觉得很奇怪,怎么青天白日的还有这么诡异的事情出现? 可是让人出去检查一下还是更安心啊。 他一共带来四个人,算他和陆有旺是六个人,派出去三个人,那就只剩三个人了,比较容易盯着。 顾如烟就坐在他们旁边,忍不住想要鼓掌。 派出去的人已经抖抖嗖嗖的四处观察着,发现实在没什么可藏人的地方。 而且为了怕有人跟他们打水仙茶,他们三个人还是分开一人一条边的看的。 这下看着没人,一个个挠着脑袋往回走。 这边顾如烟看着只剩三个人的时候就蹲在石墩后面了,她因为长期营养不了,所以十六岁了还是身材娇小。 她要把手臂伸出去自己藏在是蹲后面是完全可以做到不被发现的。 顾如烟举起木棍,对着酒鬼爹的大腿就是狠狠一棍子。 只听“哎呀!”一声惨叫,酒鬼爹当时就跪到了地上。 顾如烟嘻嘻一笑,趁着另外两人兵荒马乱又挨个儿的对着他们敲了两棍子。 他们惊慌失措的,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棍子,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他们滚作一团,嘴里一边痛呼着,一遍底气不足的叫嚣:“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出来跟爷打一架!” 顾如烟捏起鼻子,悠悠的道:“你们……还我命来~” “哎呀!鬼呀!救命呀!我我我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啊!”突然出现的诡异声音令坐在地上的人拼命地往后退。 那声音悠悠的又有些尖锐,好像透过耳朵直钻进了脑子里。 他们眼睛四处张望着,死鬼爹甚至吓得拉了裤子! 顾如烟嫌弃的挥了挥手,看到之前走掉那三个人已经回来了,她咧着嘴没有继续出声。 只道那三人带着一脸的惊恐与疑惑走到面前她才出声:“嘻嘻嘻~~” “妈呀!快跑啊,有鬼啊!” 我不是仙女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一群人头也不回的跑远了,顾如烟掸了掸衣襟,啧啧两声,心想:“真是不禁逗,才说几句话就吓跑了,一个个这么凶神恶煞的,姑奶奶我还以为你们多大的能耐呢。” 光顾着逗这些人,却忘记了院内陆雪琪的反映。 等她从空间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陆雪琪正一脸呆滞的坐在她房间的地上,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雪琪?你干嘛呢?怎么在地上坐着,多凉啊!快起来!”顾如烟赶紧上前把人拉起来。 陆雪琪却吓了一跳,有些不敢置信的说了句:“你是仙女吗?” “啊?” 这次轮到顾如烟呆怔了。 “你说什么?仙女?” 陆雪琪点了点头有点迟疑地道:“不然……你怎么会凭空消失的啊,我明明亲眼看见你进屋的,也是亲手锁的门。你是怎么突然从屋里消失,又从外面进来的?” 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拽住顾如烟的手就往大门口拖去。 顾如烟心下一惊,突然有些理解陆雪琪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了。 任谁看见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又从别处出现,这就像现代的魔术‘大变活人’一样。 很多现代人都无法理解的事情,放在古代那就更加无法解释了。 更别说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她能隐身还带有空间的事情真的非常匪夷所思,但转念一想,她连穿越这样离奇的事情都经历了,这点事情算什? 她一脸复杂的看着陆雪琪去摸大门上的锁头。 那锁头在她进来的时候已经被她开了挂在门上,就怕遇到乌龙事件。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这样的行为反而让陆雪琪更加坚定了她就是一个仙女的想法。 …… 顾如烟翻晒一些之前没有加工完的花瓣,陆雪琪就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她有些无奈的回头看着陆雪琪,语气颇有些语重心长,“雪琪啊……我跟你说了,我不是仙女,我也没有出门过,你爹他们也不是我赶走的,而且我也没那个本事啊,你进屋没看见我,可能是因为我去了如厕,而你没有看见我出门而已。” 她看着陆雪琪还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顾如烟又道:“你要是对我有哪方面的误解你可以说出来,不要用这个衍射看着我,我有些怕怕的。” 顾如烟做出缩脖子的动作,然后瞪大眼睛看着陆雪琪。 陆雪琪却摇摇头说:“小叶子……” “额……你以后叫我顾如烟吧,我决定改名字了,我想告别过去的自己,这个名字就让它随着那一纸文书尘封在过去吧!” 顾如烟打断陆雪琪的话,没有继续让她再‘小叶子’下去。 一方面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二方面她是真的不想再听见别人叫她柳叶了。听着真的是别扭,纵使她来到这边这么久了,可还是不能习惯,想着以前看过一个视频是介绍古代人改名字的。 她记得上面说,古代人是不可以随意改名字的,但是有两种特殊情况。 一是过继,二则是入赘。 过继现在是不大可能了,毕竟已经嫁过人,但是入赘与嫁人几本是大同小异的。 一封信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一种是嫁到妻家,一种是嫁到夫家,都是主家说了算的,所以她想了下,到时候与纪舒年商量着,让他同意自己买名字的事情,到时好好与村长和族长说说。 改名字的问题应该不大。 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很多念头,满意的看见陆雪琪吃惊的张大嘴巴道:“改名?!顾,顾如烟?” 顾如烟点点头:“嗯,顾如烟” “这……这怎么可能啊,族长是不会同意的,而且你爹娘……”陆雪琪有些迟疑。 顾如烟笑着拍了拍陆雪琪的肩膀,“没关系,事在人为嘛!而且你记住,我已经与他们断绝了关系现在没有爹娘了。我已经决定了,所以也不要再劝我啦,我心里有数的。” “现在你就开始慢慢适应这新名字吧!记住不要再叫我小叶子了哦~乖宝~” 她又抬手摸摸了陆雪琪的脑袋,却见她迅速地红了脸。 顾如烟挑眉,觉得这小姑娘也是真可爱,摸了摸头说一声‘乖’就能害羞成这样? 陆雪琪小声地“哦”了一句,连看都不敢看她,直接就跑到前院去了。 哈哈,顾如烟觉得一阵好笑。 纪舒年今天一整天都没在家,顾如烟和陆雪琪吃晚饭的时候她还没回来。 顾如烟心里没有过多的担心,知道这个人肯定不是个简单人物,只是出去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不知道晚上需不需要给他留个门什么的。 这样一想反而担心起自己与陆雪琪的安全来了。 不锁门吧,怕家里进来坏人,锁门吧,又怕纪舒年晚上回来进不来屋。 可这想法刚升起没多久,就听见大门口有一道年轻的男声出现。 “请问是顾姑娘家吗?这里有纪公子给您的一封信件,麻烦您接一下。” 顾如烟一呆,放下碗筷从窗户往外看—— 额……大门围墙砌得太高了,啥也看不见。 心里没有多大怀疑,跟陆雪琪知会一声就出去开门。 顾如烟打开大门伸出脑袋看了看,见到一个穿着灰色短衫的青年站在门口。 “顾姑娘是吗?小生是金都驿馆的小厮,纪公子托我给您送封信来,让您晚上安心休息,无需等他回家。” 顾如烟点点头,接过信件,看了那小厮一眼就关上门回去了。 吃过饭陆雪琪又抢着去收拾碗筷,她对着蜡烛打开信封。 这封信寥寥几字:“突发急事,一切安好,待事情结束便归,期间自可不用留门,勿念。” 她不懂得古代的字体,但也看得出来这字迹真的是好看的,就跟她在现代看过的印刷体一样,只觉得工整又飘逸,好看极了! 顾如烟哈哈一笑,他可能是怕她一个被父母苛待的乡下丫头没机会识文断字的,所以那小厮不是也带了口信过来的吧? 这是做了两手准备啊。 她又好好欣赏了一番,把信件折好又放回信封里。 掀开被子躺下去,脑子里想的是今后的安排。 明天就是与那碧水胭脂铺刘掌柜约定的日子,她摸了摸脸,经过这些日的保养,她的脸已经养的白嫩起来,只是还是有些粗糙。 不过她是谁啊,超市里那么多现代护肤品和化妆品,哪一样拿出来不是吊打这个时代的东西? 再断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只不过这样的行为有些投机取巧,她本意也不想这样,但是时间紧急,只能做临时的安排。 她心里想的,很清楚,虽然自己这一次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但是她有信心她做出来的东西都是很好的,也一定是有效的。 只要这个销路打开了,以后在按照正常的路数去做就好了。 因为心里一直想着事情,顾如烟一晚上也没怎么睡,一大早就爬起来了。 她随便弄了点青菜肉粥跟陆雪琪一起吃了,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陆雪琪状态有些奇怪。 她时不时的往自己这边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顾如烟顿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盘子问:“怎么了?一直这样看着人家,让人怪不好意思的”她低头做了一个双手捧脸的动作。 不过陆雪琪这次没有像以前那样不禁逗,只是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小……烟烟,我昨夜想了一个晚上,决定这件事还是问问你我比较放心。” 她抬头看着顾如烟继续道:“我想,我能不能也跟你一样,跟我爹断绝关系,我不想在一直提心吊胆下去了,自从来到你这里我就一直提心吊胆这,总怕他会找上门来,结果昨天到底被他找来了,我当时害怕极了,我又怕他们把我抓走,又怕他们伤害你。” 陆雪琪眼眶泛红,“他们都是赌场的人,那都是一群亡命之徒,一定会不择手段的要钱或者要人,虽然昨天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跑掉,但没有达到目的一定还回来找我的!” 她的眼泪砸在衣襟上,急急地上前握住顾如烟的手,“烟烟,我真的不想给你添麻烦,也不想拖累你,你是唯一一个能让我放下戒心真心相待的人,所以这件事我想与你商量,但我现在你住在这里真的是一天也不能安心。” 顾如烟点点头表示理解,用眼神鼓励陆雪琪继续说下去。 “我现在就是个天大的麻烦,住在你这里一定也会让你陷入危险,所以我想从根源斩断,如果我不再是他的女儿,那么他也就没有立场再来找我,而且……我很羡慕你可以不受拘束,随心所欲的想做什么都可以,也不用再担心自己……随时都会挨打。” 顾如烟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她有些动容的就看着面前这个瘦小的女孩,手上加重了一些力道会握住陆雪。 她理解陆雪琪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一个人在黑暗中走的太久了,当看到一束光明打在眼前,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向着光明奔跑,哪怕会受伤、会跌倒,她也不会在乎。 陆雪琪还在念叨着。 顾如烟的记忆里,从来没听过这内向的女孩说过这么多的话,她好像要把多年来内心的委屈全部倾倒出来。 顾如烟明显能感受到她从一开始到现在的情绪上的变化。 她不安,迟疑,憧憬,彷徨,再到现在的失落。 陆雪琪道:“我曾在卖豆腐的二钱叔家看到你痛打柳六,打到他不敢对你叫嚣。我真的没想到,你忽然变得这样勇敢,都有点不像我从前认识的那个人。”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是你的行动让我看,到了原来一个人在面对不公与压迫时,是可以反抗的。” 我是你的后盾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顾如烟有些戚戚然:“我……我没想到你注意我这么多事情。” 她俯身轻轻抱住陆雪琪,“雪琪,是我给你压力了吗?你不用觉得是麻烦到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吗?你放心,你要做的事情我会支持你,我永远都是你的后盾!你放心去做吧!” 陆雪琪点点头道:“谢谢你烟烟,我是真的不想让我爹把我买到那种地方去,只有断绝了关系才能从跟上解决,但如果最后实在不行的话……” 她停下来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可顾如烟却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怕最终连累到自己,所以会离开她这里吧! 其实在她看来陆雪琪真的算是一个坚强的女孩了,长久以来封建思想的禁锢,已经让这个时代的子女们对‘父母之命’产生了不可抵抗的信念感。 这种感觉是父母不论对子女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子女都没办法计较。 顾如烟没有说孝顺是不对的,只是她觉得任何时候都不要愚孝,《二十四孝图》中那个叫郭巨的人,埋儿孝母,她真真觉得可笑至极。 这就是典型的时代特性。 他们对父母言听计从,哪怕要把他们卖了换米,把亲儿子埋了来侍奉母亲,他们也只能认命。 所以陆雪琪能有这种想法与决断是真的很不容易的。 她能看出来陆雪琪本身其实是一个很有想法和头脑的女孩,只是可惜了在那种环境下成长。 顾如烟想了想,开口道:“其实这是你自己的事,我不应该过多插手,但我真的很开心你能想到这么多,能勇敢地对不公的命运做出反抗,我相信你既然能想到这么多事情,那么你应该也能想到这件事其实没有那么容易的吧?” 陆雪琪脸色有些苍白,她点点头道:“我知道这件事不容易……” 顾如烟看着她又要哭了的样子,赶紧拍了拍她的手,斟酌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 “你能想到就好,要知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我只能保证尽力帮助你,而且你跟我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我当时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我满身的伤痕,那王氏当时也是一心想要把我打杀了,在场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她那样娴熟的样子,根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一看就是做惯了的。人命关天的大事,众人肯定都向着我的,再加上我当时也是被索要了银子的……” “但你不一样,别人不知道你是否受到了什么威胁,如果只是把你卖了,那……其实大家不大好插手的,毕竟这种事是常有的,你……能明白吗?” 顾如烟怕陆雪琪一时会接受不了,所以把这件事的因果关系都细细剖开来讲给她听。 陆雪琪也是一个聪明的姑娘。 她擦干眼泪,坚定地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你能帮我这么多我已经很感激你了,要不是的话,我现在指不定被买到哪里去了,这件事我尽可能的不去麻烦你。” “傻丫头!你跟我怎么还这么见外啊!我跟你说这么多是为了让你不要来麻烦我的吗?” 顾如烟有些颇恨铁不成钢拍了拍陆雪琪的脑袋继续道:“你尽管放手去做吧!出事儿姐给你兜着!放心吧!” 美女姝色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顾如烟赶紧带着准备好的口红面膜等物品到了村口。 远远地看着那里已经站了好几个人,想来今天去城镇里赶集的人还是挺多的。 顾如烟慢悠悠的蹭到那边,到了近前却看见柳絮与王氏也在里面,看着王氏面皮有些紧绷,柳絮也是一脸的不高兴,也不知道这俩人之前闹了什么别扭。 顾如烟今天心情不错,拎着小布包站在人群外围看风景。 话说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好好观察过这个地方,还别说,古代虽然各方面都很落后,但是风景和空气真的是顶顶好的。 这村子不太大,但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却也是很少出来露面,所以村子里大部分人她都不是很熟系。 熟悉的也就是那几个要么跟王氏不对付的、要么是住在家附近的。 但是前阵子她们的事情闹得比较大,王氏又是村子里的‘风云人物’,所以在顾如烟出现的那一刻,人群里的议论声就像是突然被人按了暂停键一般。 等她走近的时候,嗡嗡声又渐渐响起。 不过顾如烟却没有在意这些东西,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总不能待在狼窝里等死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呢! 她脑子里闪过很多事情,却没注意到柳絮怪异的眼神。 顾如烟今日去镇里是为了推销她的口红与面膜,若是成了以后还有很多护肤品化妆品之类的东西。 万事开头难,此行对于她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所以她今天其实是下足了功夫打扮自己的。 原主其实底子相当不错,本就五官秀丽明艳,只以前一直都是处于营养不良的状态下,身形枯瘦,毫无气色。 所以这样一副出彩的五官在那小身板的衬托下也毫不显眼。 现如今被顾如烟挑长处着重刻画,此刻她粉腮红润,琼鼻挺翘。 尤其那一汪莹莹的桃花眼,她用眼线浅浅的勾勒出轮廓,显得眼睛又大又有神,长而卷翘的睫毛呼扇着,却又给这姝丽颜色平添了一抹俏皮。 为了避免头重脚轻又要突出她这月余以来脸部发生的巨大改变。 所以她今天没有戴什么繁复的首饰与装饰品,只是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在鬓边插了一朵开的正艳的蔷薇花。 身上穿的是上次在成衣铺子里面买的杏黄色襦裙,端的是身姿艳逸,姣若秋月。 王氏看了都吓一大跳,柳絮更是一脸见鬼的样子,甚至差点没认出她来。 这才过了多久?为什么顾如烟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论是脸还是气质,还是处理事情与讲话方式,都统统跟以前大相径庭。 她疑惑地上下扫了扫顾如烟,低下头皱起眉毛,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柳二叔的就驾着牛车赶来。 顾如烟一眼心想:可算来了,她在这站着都要闲出屁来了。 刚要迎上去,就见到已经坐在车上的李婶子,她身前放了个小篓子,正宝贝的咧着嘴看着里面。 顾如烟略有些疑惑着喊了人,车停到身前,她灵活的跳上车与二人寒暄。 李婶子侧头看到了村口站着的人,她拍了拍顾如烟的手,把小篓子里的东西给她看了一眼,就用一块深色的布盖了起来。 忍冬花 - 农门商女种田忙 - 看那只小牛 顾如烟挑眉一笑,心里便知道李婶子的打算,她正身坐好,把小布包放到身前,打算闭目休息一下。 她以为王氏母女俩并不会让她安心养神,铁定要弄出点什么幺蛾子来。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直到到了镇上,牛车已经在西街口停下,她二人都是安静极了。 顾如烟跳下牛车前抬头看了她们一眼。 柳二叔又驾着牛车回村拉下一波人了,而她刚准备离开往东街去就被李婶子给叫住了。 “丫头,你跟着婶子一起吧,今天是大集,人多手又杂,别自己一个人乱跑,等我把这些忍冬花卖掉就陪你相看。” 现在四下已无旁人,李婶子亲昵的揽了揽她的肩膀打趣地说:“小妮子今天真是怪好看的,在村口看到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是你,我还以为天上的仙女儿落到地上了,有些人呀,瞎了狗眼不识得咱们小丫头的好,咱们今后离她们远远的,省得还碍了咱的眼。” 顾如烟心下一阵感动,李婶子看到自己再来的路上一言不发,以为自己心里还是在意王氏那伙人的吧? 这是变着法的安慰自己。 其实她想说大可不必,她们对于自己来说其实跟陌生人没什么差别。 但又不想破坏她的一片好心,于是点头道:“嗯,我可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才不会在意旁人的看法,李婶子你要多多与我呆在一处,没准儿时间久了你被我过上仙气儿也会变成仙女呢!” 顾如烟嘻嘻哈哈的凑趣,李婶子也是好笑的摇头,直拿手指点着她。 她们柳集村其实算是一个宝地,当今也是一位明君,赋税制度不像前朝那样高昂。 只是这个年代产粮不高,人力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所以各家各户的收入都少得可怜。 农民们只能靠天老爷赏饭吃,可家家就这么点农田,除去税收真的不剩什么东西了,都是勒紧裤腰带的过日子。 家里能吃糠咽菜的都算普通家庭,还有很多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所以大家在没事的时候都会上山采点野菜或打打猎什么的到镇上来卖了换银钱。 李婶子前阵子上山挖野菜,偶然间遇到一小片忍冬花,就把它们摘下来晒干了。 可她家毕竟几代都是农民,这种东西她也不太认得,只是潜意识里觉得是个好东西,所以打算今天来镇上问问有没有人会买。 顾如烟听到李婶子说明缘由之后就乐了,她说:“婶子,你框子里这种东西叫‘忍冬花’也叫金银花,有清热解毒、消除炎症之功效,可以入药也可作食疗,是种非常不错的药材,只是不知道价钱几何。” “啊?!真的啊?我当时只想着这花开的黄黄白白怪好看的,又香的很,就摘了一些想回家泡水喝,摘了两天就发现手上的伤口忽然没那么疼了,也没往什么花这方面想,没想到确是被我捡到宝了?” 李婶子一脸的喜出望外,顾如烟笑嘻嘻的对李婶子说:“看来婶子你也是个有福气的人,哈哈,不然怎么别人都没发现这忍冬花,却偏偏被你给发现了呢?”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